《少主的神医夫君》 第1节 书香门第【花小蝶】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少主的神医夫君》 作者:心外无理 少主的神医夫君的内容简介…… 【对话版简介】 “感情这东西吧!他得徐徐图之!不能急!”韩墨衣义正言辞看着压着他的宫大神医。 宫大神医居高临下,笑得毛骨悚然:“比如?” 某少主忙不矣接过:“爱情就像一坛酒,越存越长久!” “早喝晚喝都是喝。”某神医对答如流。 韩墨衣:“久了味道才好!” 嗯……味道好,会上瘾! 【正直版简介】 穿越不是件科学的事,可这不科学的事儿还就这么不科学的发生了。 韩墨衣的穿越人生就以抱大-腿保性命为主开始了,可抱着抱着咋就为人奋不顾身了呢? 宫离带着目的的任由谄媚滑头的韩墨衣刻意讨好,本意是不择手段取出蛊尸,可这取着取着怎么就在意上了呢? 一次的契机敲醒其中一人,另一人却依旧对自己的感情捉摸不透! 【神医gong是无比护短且唯shou才入他眼的绝世好男人!】 【现代shou是初入情-爱却仍懵懂不清的逗乐一把手!】 少主的神医夫君的关键字:少主的神医夫君,心外无理,韩墨衣,宫离,he,轻松,双洁。 =================== ☆、楔子 “战神夙纯阳……” 一声声的呼唤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远处,听不真切却又无法忽略。 “醒来吧,天界的天之骄子。” 一身银甲金袍的绝色男子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纯白,面前一位紫色衣袍、银白长胡、仙风道骨的老者半浮于空。 “夙纯阳,你可还记得起本仙?” 被唤为夙纯阳的男子看了看四周,聚集了下涣散已久的意识:“纯阳自然记得紫星仙人,纯阳不理应还在混沌界受罚吗?难道千年已过?” 紫星仙人面色和祥的看着他:“夙纯阳,你身为天界战神明知故犯触犯天条,私放魔界天尊差点酿成大祸,天帝罚你在混沌界禁闭,本该再过三百年才可重回天庭,但世间轮回有变,所以天帝特命本仙来改变你的命数,今世你若可以戴罪立功,便可不再受昏睡虚度时光之苦。” 银甲金袍,单膝跪地,气场可匹敌千军万马。 夙纯阳抱拳:“纯阳该如何做,还请紫星仙人明示!” “世间万物冥冥之中皆有安排,该你知晓时终会知晓,凡事多多小心,切勿再次犯下大错!” 紫星仙人消失在原地,声音却依旧在回响………… 第001章 :跑得赢时间你就穿越了 “少主,少主!” “什么事儿这么慌张,我们要淡定。”韩墨衣一本正经的坐在院子里,左边是莲花池,右边是杨柳树,一手端茶,一手摇扇,好个轻松自在。 银票喘了两口气,接过韩墨衣递过来的茶杯猛灌一口放下道:“少主要的蟾蜍我们找到了!” 韩墨衣一听立即丢掉手中折扇,抓住银票的双肩道:“在哪儿在哪儿!” 银票一推韩墨衣的手:“少主,淡定,我们要淡定!” “淡定你个头!”韩墨衣一个栗子赏给了银票的脑袋。 银票委屈道:“不是少主教我们要淡定吗……” “现在是淡定的时候吗!我们要有紧急意识,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少主带路。”韩墨衣一撩长袍衣摆,好个风流倜傥。 银票一脸为难欲言又止,韩墨衣道:“怎么了?” 银票看着那雪白的里裤被剪成了大裤衩,那么好的料子真是可惜:“少主,您能先把里裤换了吗?” 不是他们家少主那白白的大腿不好看,而是任何一个小厮都不能任由他们少主这样出门。 韩墨衣闻言连咳数声掩饰尴尬:“你懂什么,这叫fashion,时尚你懂吗!” 这里没空调没风扇的,还不能穿短袖短裤,让他一个21世纪的现代人怎么忍受得了! 银票摸了摸头:“不懂。” 韩墨衣这才得意洋洋的扭头回屋,嘴里哼着小曲儿…… 两人收拾好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翻了墙坐上马车向着城外出发,因为韩墨衣本就是个被遗忘的儿子,所以进行的格外顺利。 坐在车内的人看着这处处古代的场景,再一次的逼着自己认清现实。 说起穿越这事儿,韩墨衣是一万个想不到。 韩墨衣是21世纪一个待中考的初三狗,即将毕业的他正在为体育加试而努力,可是谁来告诉他,他在体育场跑得好好的怎么就穿越了呢! 他从网上看到过一句话,“跑得赢时间你就穿越了。” 可是这解释起来严重的不科学!但是穿越本来就是不科学的事。 穿就穿吧,你也穿个好身份。 如果非要说满意,那也就这韩三少主的名字和他自己的名字是一样的这一条了。 韩家三少主也就一个背景看着牛逼哄哄的,真的把人扔出去说不定谁都不把他当回事儿呢。 韩墨衣这次本是中了毒,身体虚弱的他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送了命,这样说来他穿越有一半的责任在那下毒的人身上。 别让他知道是哪一个王八蛋下的毒,不然的话他让他连包装纸都给吞下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人一仆终于到了城门口。 九幽城戒律森严,任何车辆出行都要检查一番。 韩墨衣再次感叹:这个韩家三少主到底是有多宅,连城门的守卫都不认识他,好歹也是城主的儿子啊。 “少主,就在出城门后下了官道没多远的荒地,很快就到了。”银票对着车内道。 韩墨衣回道:“嗯。” 下了官道那就是只容得下一人步行的小径了,两人把马车停在了路边继续向前走。 “哎呀呀~本少主的高人马上就到见到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韩墨衣边走边嘀咕。 银票跟在身后挠着脑袋,他家少主自从上次中毒醒来后,不但记忆全失,连性格都来了个大逆转。 原本他和元宝叫夏路、夏人,可是少主醒来以后非说这名字不好,非要他两改名叫银票、元宝。 还一天到晚要找什么蟾蜍,必须要个头大、颜色正、声音响才行。 他和元宝在城外田地里找了足足三天才找到唯一的一只。 可是少主有令,一旦发现就要通知他过去,所以只好元宝留下看着,他跑回去通知少主。 “少主,这里。” 元宝对着远处的韩墨衣和银票挥手。 韩墨衣小跑过去却并未问起蟾蜍,元宝不解:“少主,您不是要亲自抓吗?” “抓什么?” “蟾蜍啊。” 韩墨衣道:“谁说本少主要抓蟾蜍了。” 元宝和银票同时一怔,他们家少主不会又失忆了吧?跑个步的功夫也能失忆? 他们家少主是什么做的…… 学过心理学的韩墨衣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解释道:“本少主是要找蟾蜍没错,可是没说要抓呀!” “那您让我们通知您过来,就是来看看风景吹吹风的?”元宝和银票觉得他们少主失忆后像个怪人,很多行为他们都理解不了。 韩墨衣懒得和他们解释,还是忙活正事要紧,东张西望的四处看。 银票和元宝也跟着东看西看:“少主,您看什么呢?” “来来来,快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高人。” “高人?” 银票和元宝瞪大了眼睛,四处的寻找他们少主口中的‘高人’。 韩墨衣之前做过一个梦,一只会说话的超大号蟾蜍。 “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到城外寻我可得高人助你躲避命劫。” 虽然这听起来很离谱,可是穿越不也是很离谱吗? 第2节 刚好他也无聊的很,就找点乐子打发打发时间,就算是假的也当是消遣了,要是真的说不定还真能捡个便宜。 第002章 :高人没有,强盗有 “少主少主!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银票和元宝两人扯着韩墨衣的袖子激动的大声嚷嚷。 韩墨衣立刻道:“哪呢?” 循着两人的目光看去,韩墨衣只见到一大票的人马,仔细的瞪大眼睛看过去后差点蹦起来:“卧槽!” “我们看到了强盗啊!”银票和元宝终于顺出嗓里的那口气,把接下来的话苦着脸说完整。 韩墨衣赏给一人一个栗子吼道:“下次说话给本少主一次性说完!” “少主,你说的高人是那群强盗吗?”元宝问道。 韩墨衣怒斥:“白痴,你家高人是成群结队的强盗啊,还不快跑!” 说完撒开步子就往马车方向跑,韩墨衣暗恼,失算啊失算! 这次玩大发了,高人没找到,还遇见一大票的强盗,这下要把自个儿小命给消遣进去了。 无论他们多努力逃命,可是两条腿的人注定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的,韩墨衣被一群人马成功拦住后痛心疾首感悟道。 “本少主特么的怎么每次都栽在跑步上。” 一群人的首脑策马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发话:“交出三百两黄金饶你们不死。” 靠!一上来就要钱,难道就不能说点口号敬业一下吗! “你们不要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吗?”韩墨衣笑眯眯的提议。 元宝崇拜道:“少主好文采!” “好文采你个头!”银票一巴掌拍在元宝的脑袋上,骂道。 韩墨衣暗暗叫好。 强盗首脑身材魁梧的是个暴脾气,板着脸打断他们:“少说废话,你们要钱要命!” “钱~本少主没有,命~你要本少主也不给你。”韩墨衣十分轻松模样。 强盗首脑不屑冷哼:“我凶煞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失手过,来人,给我绑回去!” “是!” 几个壮汉凶神恶煞的下了马朝韩墨衣走来。 元宝和银票挺身上前:“我们少主是九幽城城主的三公子!你们才是不想活了吧!” “哈哈哈……韩城主的三公子?要真是这样我们把他给杀了,你们城主还要重金感谢我们呢!”那个凶煞首脑身后的一人也策马上前一步,模样斯文可是气焰十分嚣张, 看来韩墨衣在韩家的地位是众所皆知的事了,韩墨衣暗骂:他是造了什么孽,前世家庭和美,生活幸福美满,结果穿个越就成了爹不疼娘已去的悲情人物了。 “重金感谢没有,重金砸死你们还差不多。”元宝对着那人大声反驳。 “既然是要钱,那就抓本少主吧!把本少主的小厮们放了才有人回去拿钱。”韩墨衣将挡在面前的银票和元宝推开,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不要硬碰硬。 “动手!”凶煞下令,那几名壮汉分工,一批架着刀恐吓银票和元宝不准乱动,一批将韩墨衣三两下就五花大绑了。 在几人快绑完时,一直不咸不淡的韩墨衣阻止道:“等等,本少主有要求。” “说!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能不能给本少主绑个中国结。” “中国结?”壮汉一头雾水,不知道韩墨衣在说什么。 韩墨衣叹息:“如果你们不会的话,蝴蝶结也还是可以凑合的。” “蝴蝶结是什么?”壮汉再次不耻下问。 韩墨衣一脸贼笑,一边被刀架着的元宝和银票侧了侧脸,撇过眼去不忍看自家少主自毁形象。 “你把本少主松开,本少主给你示范。” 那壮汉刚想答应,凶煞骂道:蠢货!快给我绑好带走!” “大哥,你别这么夸我……啊不,骂我,会越骂越笨的。”壮汉给韩墨衣粗粗的打了个死结,挠着头羞赫道。 凶煞见手下如此不成才,脸色阴沉的很,对银票和元宝道:“既然他是韩家的三少主,三百两黄金应该轻而易举就能拿的出来的吧,三天内把钱带到何峰山,不然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元宝不顾脖子上的刀口,对着凶煞大吼:“你们最好不要动我们少主,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凶煞鄙夷道:“只要你们交的出钱,你们少主自然会平安无事。” 韩墨衣一脸你错了的表情道:“你太看得起本少主了,本少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次子而已……” 凶煞理都不理韩墨衣,一手就将他提到了马背上趴着,对着其他兄弟挥了挥手。 一干人等全部上马,只留下疾速离去的背影和束手无策的两人。 第003章 :强盗窝,有高人 一路上韩墨衣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骑马一点都不好玩,尤其是趴在马背上! “大哥,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姿势?怎么说本少主也是金枝玉叶,呸呸!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呀!” 那个只说了一次话的斯文男人接道:“难道你喜欢用跑的?” 韩墨衣立即噤声,比起跑的他更喜欢趴着。 何峰山路程本来就不远,加上一票人策马奔腾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半个时辰就到了山寨里。 韩墨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丢在了地上,立刻嗷呜叫了一声。 凶煞下了马对斯文男人道:“漠河,把人关起来派人看着,别让这小子跑了。” 漠河:“是,大哥。” 漠河一把揪着韩墨衣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韩墨衣呸了呸嘴巴里的灰道:“你们真是太不友善了。” “真正的不友善是杀了你。” “呵呵~你们真是太友善了!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有友善的人~”韩墨衣咧出一个夸张的笑脸。 漠河瞥了韩墨衣一眼:“……” 韩墨衣被漠河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木房间一推,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就重新关上了。 打量了下四周,发现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数张凳子就什么摆设都没有了。 或许他应该庆幸不是只有地板而已…… 一股冷意陡然上升,韩墨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看向背后。 床的最里边有个人影盘膝而坐,但是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看不太清楚样貌。 韩墨衣上前两步,角落立刻发出一道清冷的声音:“不许过来。” 虽然语气有些让人畏惧,可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有点虚脱的感觉。 “再走一步杀了你!” 韩墨衣立即停住:“有话好好说,打打杀杀太伤和气,本少主就是想关心关心你。” “不用!” 角落里的人说完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声,连身子都歪在了墙壁上,浓烈的杀气减低了不少。 韩墨衣终是好奇心更强,试探的走近了两步。 “喂?你没事吧?” 难道是睡着了?韩墨衣猜测着加大步子迈了过去。 角落里的人一身皓月白衣,长发如墨纷散,五官惊艳三分媚意七分霸气,狭长的眼角估计狐狸都无法媲美。 眉宇间的黑色蛇形印记却增添了几分戾气,削弱了那仅有的媚意,整个人即使是半虚脱状态却也让人生畏,那印记如邪魔般使人压力陡增。 腰间的一块深绿玉佩上,上面好像有着什么字。 韩墨衣小心翼翼的凑近想伸出手去碰碰那人,可是手靠都没靠近就猝不及防的被凉意刺激的缩了一下。 仔细一看才看出这人肌肤上竟然结了一层薄冰,嘴唇都被冻的发紫,脸色铁青好似是中毒一般骇人。 “喂?你不会死了吧?” 韩墨衣微微发颤,他活了这么久可还没见过人死在他面前呢! 那人似是听到了韩墨衣的声音靠近,努力聚集涣散的意识,乌紫的唇瓣微张:“滚……” “没死就好!”韩墨衣舒出了一口气,随即将身上的外衣脱了盖在那人的身上:“你怎么回事?这么热的天儿你怎么冻成这样?” “少管闲事。” “看你说个话都冒寒气了,就别逞强了!人和什么过不去也别和自己过不去呀!” 这人真是冷漠,都快死了还拒人于千里之外。 韩墨衣也不管会不会冻着自己,试图用怀抱给这冰人暖暖,可是还没碰到就被那人震了回去。 可是他不但没恼,反而越挫越勇,一张脸上带满了崇拜:“高人啊!” 这个大腿够粗够壮够结实!果断抱之! 看来那个梦还是挺准的,虽然这个碰面方式比较尴尬。 抱着抱大腿的心态,韩墨衣再次靠近那人,这次不知道是那人没了知觉还是妥协了,成功的将他拥在了怀里。 如千年寒冰般的温度逐渐侵蚀韩墨衣体内,韩墨衣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低沉…… 在两人皆昏睡过去时,韩墨衣的周身发出不可思议的暖阳光芒,将宫离身上的寒毒直直逼退,无法侵袭他的躯体。 光芒一直在攻占,寒毒一直在退缩,直至宫离身上的冰霜消失,脸色逐渐正常起来那股纯阳之气才消失。 第3节 寂静又空旷的屋子,纤细的韩墨衣将比他不知道要结实多少的男子圈在怀中,说不出的怪异。 第004章 :无意救了高人 天已经黑漆漆一片,一名强盗喽啰在门外敲着门:“吃饭了!” 说完也不管里面的人听见没,就把饭菜放在门口走远了。 韩墨衣没醒,他怀里紧拥着的人却醒了。 退出韩墨衣的怀抱,宫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的寒毒竟然已经退却,他用尽功力也无法抑制毒气侵蚀心脉,难道和这个人有关? 韩墨衣一睁眼就看到一脸阴沉的宫离死死的盯着他,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你这么看着本少主做什么?” 宫离见他已醒,收回骇人的眼神,转头看向别处。 韩墨衣爬起来摸了摸自个儿的身子,自言自语:“救了你还这么看我……” 宫离当做没听见,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轻抿一口。 皓月白衣脱俗出众,绝色样貌与世隔绝,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杯壁,可是那蛇形的印记却已经消失。 “高人,你眉间的那条蛇呢?”韩墨衣脱口问出,丝毫不经大脑。 宫离五指一僵,面色也几不可见的变了一下,随即恢复:“什么蛇?” “就是那个特酷的印记啊!”真特么的霸气侧漏!韩墨衣超级想这么吼一句。 宫离嘴唇一扬:“你看错了吧。” 沾了水渍的唇又湿又润,搭上那有半分戏谑的眼神,韩墨衣可耻的看入迷了。 韩墨衣郁闷了,他自个儿长得也不赖啊,为毛现在有种枉为人的感觉! 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片刻就抛在脑后,连带着那印记的怪异也甩开了,笑嘻嘻的凑到宫离面前:“高人,你会不会算命?” “算命?”宫离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嗓音清冷,可是听起来却十分舒适。 韩墨衣猛点头:“嗯嗯!” “不会。” “怎么可能!”他梦里那蟾蜍不是说会帮他躲避命中死劫吗?难道说的不是算命? 宫离懒得搭理他,放下杯子走向木床打坐休息,体内寒毒刚刚平静,还需要时间调整气息才能离开这里。 韩墨衣不死心的跟过去:“高人,你是不是妖怪?” 身体那么冷的应该是妖怪吧? “不是。”宫离眼都未睁。 韩墨衣一惊,难道是鬼? “啊!”一声惊叫伴随着桌子凳子杯子落地的声音响起。 宫离看了眼一片狼藉堆里的韩墨衣,面无表情:“怎么?” 韩墨衣张了张嘴,门外突然有人喊道:“里面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随即门被打开,门外看守的强盗对着坐在地上的韩墨衣吼道:“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丢寨外喂狼去!” 韩墨衣灿笑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不小心而已……” “哼!给我老实点!”强盗将门口放着的饭菜往屋里一放,撇了两人一眼退了出去。 韩墨衣看到饭菜眼露精光,可是桌子已经牺牲在他的屁股下了。 只能端起来拿过其他的凳子,放在上面蹲着吃。 刚拿起筷子,韩墨衣对着床上的宫离道:“鬼……呃,咳咳……高人,你吃吗?” 宫离道:“宫离。” “嗯?什么公梨?这里没有梨。”韩墨衣道。 “……” 韩墨衣见宫离不再搭理他,撇了撇嘴巴自个儿吃了起来,那叫一个欢快。 “再咂舌就割断你喉咙!”宫离出其不意的蹦出了一句,韩墨衣差点儿呛着。 一边擦了擦嘴巴一边道:“吃饭哪有不咂巴嘴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等本少主吃完你想怎样都行。” 说完噼里叭啦的就是一顿风卷残云。 宫离一边打坐调节气息一边回想着白天的事情。 早上在半山腰体内的阴蛊寒毒突然提前发作,时间紧迫只能随意找个地方打坐抑制,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山里的强盗,打坐被突然打断进一步的恶化了寒毒,竟比以往严重数十倍。 有一点宫离一直想不通,这阴蛊自小他记事开始就跟着他,向来都是每月月圆之夜才会发作,这次怎么会提前在了白天? 宫离将内力运行到最极致,可是被寒毒侵蚀的太深,想要痊愈十分不易,如果不是韩墨衣的及时搭救,他是否能够撑的下来都难说。 宫离运行完最后一周天收手吐气:“你会武功?” 韩墨衣见宫离终于结束,笑嘻嘻的凑上去:“不会。” “那你是怎么救的我?”宫离双眼一眯,眼形本就狭长,此时充满了危险。 如果不是他师父一直炼制药物帮他抑制毒愫的蔓延,又教他习武练就抵御之法,宫离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这韩墨衣是如何压制住躁动的阴蛊,自己还能丝毫无损的? 宫离体内的阴蛊乃是世间传闻中的蛊物,与此共存的还有一只阳蛊,这两只蛊一寒一火成为两极相对。 若想除去阴蛊只能找寻到那只阳蛊,利用蛊尸为药引入药,研制解雇药物。 可是天大地大,阴阳蛊堪比万年参精还要稀贵,要想找出到的可能性十分渺茫。 即使他师父是神医谷谷主也找不到其他方法破解,宫离此次出来也只是试着寻一些药材研究他法。 韩墨衣神经大条,根本不知道这片刻宫离思考了很多,自以为聪明道:“大概是我身体比较热吧,之后睡着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宫离默不作声,眼中情绪复杂…… 第005章 :离开强盗窝 一夜韩墨衣借着他是宫离的救命恩人的事儿得偿所愿的睡了床,而宫离就坐在床边倚着床柱休息了一晚。 “咯吱”。 漠河推开门就见到这样一副景象,漠河之所以带宫离回来就是好奇他身上的毒,想借此毒炼制出他多年钻研都无果的一味药。 可是任凭他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此时竟然自己恢复了。 “二位真是看得开,在我这何峰寨还能吃的香睡得稳。” 漠河刚进门宫离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 而这一声惊醒了韩墨衣,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重心不稳差点儿歪在宫离身上。 宫离迅速让了开来,立在床边。 韩墨衣撇了撇嘴:“人生在世数十年,潇洒一时是一时!” 漠河斯文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韩三少主好觉悟!哈哈……” “那就放了我吧?本少主这么出众要是在这交代了不是太可惜了。” 漠河收起折扇:“漠某也想放了韩三少主,可是漠某与兄弟们也不能白忙活一场,等到钱到手自然就会放三少主走。” 韩墨衣咂舌道:“要是拿不来呢?” “那就可惜了三少主这青年俊才了……”漠河半笑半威胁。 韩墨衣道:“哈哈哈……我说笑呢,开玩笑,本少主家那么有钱,区区三百两黄金而已嘛!” 漠河点头道:“三少主说的是。” “让我走。”宫离突然出声。 一袭白衣身形出众,饶是常色也让人压抑畏惧,好似天生便高人一等。 漠河见宫离昨日眉心的蛇印已无,暗自猜测那毒莫不是蛊物作祟吧? “公子一看气质不凡,想必是江湖中的名人吧?漠某只是想结交个朋友而已。” 宫离腰间的玉佩漠河认得,神医谷的象征。 他敢笃定此人便是江湖中传闻拥颠倒众生之貌,解救天下苍生之疾苦的宫神医——宫离。 宫离冷声:“你留不住我。” 他的冷漠让漠河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想走可以,但是还请公子告知莫某,公子体内的毒是何物所致?” 宫离寒意迸发:“问这做什么?” “实不相瞒,漠某虽然身为强盗中人,但是对世间毒物却兴趣十足,昨日将公子请来也只是想要了解你身上的毒罢了。” “与你无关。” 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宫离恢复功力,无论漠河放不放他都能够来去自如。 漠河脸色大变,宫离释放出的杀气震得他警铃大作,立刻向外发号施令:“通知弟兄们集合,不能让他们……。” 宫离武功出神入化,步法更是无人能够猜透。 漠河话音未落就被他掐住脖颈无法动弹,怒道:“放开我!” “让他们滚,不然杀光你们何峰寨!” 漠河知道宫离不是说大话,也知道自己是带回来了个麻烦,毒不但没研究出头绪,这韩家三少主还搭了进去。 “都散开,不许乱来。” 第4节 宫离在漠河身上点了穴推进了屋内,抓起一边一脸崇拜的韩墨衣快速奔走两步,借着门外水缸之力飞身出了墙外。 “哇塞!传说中的轻功啊!”韩墨衣激动的双腿颤抖,差点儿都要跳下地上蹦三蹦。 一直以来都是看电视上、小说里飞檐走壁的可牛了,现在他韩墨衣也体验了一把! 一个字——爽! 宫离的步法变化多端、诡异莫测,在寨中奔走如入无人之境,不稍片刻两人就出了这寨子。 “呸呸呸!”出了寨子韩墨衣对着何峰寨的大门吐了几口口水。 “走。”宫离转身离去。 韩墨衣急忙跟了上去:“高人,你等等我呀!” “宫离。”宫离再次说出自己的名字。 韩墨衣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说他的名字叫宫离,而不是吃的公梨,脸色顿时一囧。 这一愣神的功夫宫离早已走出了几米远,韩墨衣忙又小跑跟上:“诶,宫离,你等等我!” 第006章 :他竟是传闻中的神医 从何峰山下去的路是不远,可是如果是带着一个走两步歇三步,废话一箩筐满脸谄媚的某人,这就是相当遥远的距离。 宫离第三次停下脚步冷眼望着一脸兴奋的韩墨衣:“累不累?” “不累不累!”韩墨衣以为宫离关心他累了就休息会,明明腿酸得要死却依旧兴奋的回道。 高人的大腿他要抱紧之! “那就走快些。”宫离白了他一眼,疾步而走。 韩墨衣诧异了一下,认命的瘪了瘪嘴巴跟在身后。 可是他真的很累啊!逞强就是作死! 韩墨衣啊韩墨衣!你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就在韩墨衣几乎要用胳膊来掰着腿迈步的时候,宫离身躯一震停了下来。 韩墨衣问道:“怎么了?” “东西丢了。”宫离的脸色很不好,可以说是阴沉,说完就要原路返回。 这可苦了韩墨衣,本来山脚已经不远了,眼看大太阳的天儿越来越热,难道还要回去? “什么东西呀?很珍贵吗?” 宫离随意应道:“嗯。” 韩墨衣拼命三两步冲到宫离前面,挡住他返回的脚步:“你想要什么等我回家我送你!现在咱们先下山吧?这天快把我烤熟了!” 中午已经快到了,可是这是谁的错?谁这么墨迹才会到现在才接近山脚? “想下山你自己下,在这里分开吧。” 他们本来就只是在强盗窝里认识的,宫离救他出来也只是看在他帮了他一把的份上。 此时已经扯平,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同行。 他要找回他师父给他的玉佩才行! 他记得在离开前一直都是系在腰间的,应该是那个时候…… 这时的何峰寨一团乱,凶煞为被点了穴的漠河解了穴道后问道:“怎么回事?这里面的两个人呢!” 他刚从二弟那里送完药,就想到这里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一群手下围着闹哄哄的。 漠河苦笑摇扇,好似刚才被点穴丢进房间的不是他:“就如大哥看到的这样,人跑了。” “跑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子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凶煞气的直想砸东西。 他在四处想办法筹集钱财却终不得如愿时,收到匿名消息说近几日九幽城韩城主家的三儿子会在官道下荒地出现。 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日日前去勘察,但是一直只是看到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在晃荡。 昨天终于让他等到了,现在却告诉他跑了!他怎么能够不愤怒! 漠河一笑,亮出手中顺手牵来的东西:“大哥别担心,有了这东西就算是没有那三百两黄金,二哥一样有的救!” 凶煞仔细一看,通体深绿的上乘玉质,上面郝然雕刻着‘神医谷’:“这是?” “昨日我一心在意那名白衣男子的毒,没有注意到这个,他极可能就是江湖中传闻的宫神医。” “宫神医?可是他昨日分明都无力自保,哪里像是医术高明的样子。”凶煞目瞪口呆。 漠河蹙眉:“话虽如此,可是我见过的毒没有上千也有几百,确实古怪得很,像是跟随体内而生的一般,或许是蛊毒。” “蛊毒?难道他一介神医还解不了蛊毒?”凶煞根本不懂什么毒不毒的,只是个山寨里的头头罢了。 而漠河却是前不久才来到这何峰寨的见多识广,无人知道他的来历。 “此蛊为世间罕有,我行走江湖十余年也从未见识过。” “那……难道他真的是神医?”凶煞露出愁容。 世间传闻宫离向来来无影去无踪,前一秒在城东出现,后一秒又会惊现在城西,想要找到此人实属不易。 而且脾性十分怪异,神医谷世代出的都是普渡众生、济世救人的子弟,可是这人却随性得很。 他若是看你不顺眼,即使你下一秒就要死去,他也只会冷眼旁观。 千金都难换此人一次探脉赐良药! 他遇到了却得罪了此人! 一时间凶煞直想捶胸顿足,那个懊恼啊! 漠河拍了拍凶煞的肩膀:“得都得罪了,也不怕再得罪一次了,只要我们有这玉佩,宫神医必然会出手救治二哥。” “希望如此吧……”一向凶戾的凶煞破天荒的丧气垂肩。 第007章 :回强盗窝,要东西! 被宫离单手环腰疾速去往何峰寨的路上,韩墨衣直觉得畅快! 看着路道唰唰的往后退,韩墨衣直呀呀~~~乐的他眉飞色舞的。 宫离注意到韩墨衣的情绪,一边快速赶回何峰寨,一边暗暗琢磨这人为什么非要跟着他。 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重新站在了何峰寨门前。 落了地韩墨衣嘟嘟哝哝的抱怨:“刚开始下山就这样早就下去了……” 宫离瞟了他一眼:“浪费体力。” 韩墨衣咂舌:“你这么厉害还怕浪费体力?按理来说你这样的高手不是有着无穷的精力的吗?就算是单挑千军万马都畅通无阻,不就是带着一个人下山嘛!诶诶……你这人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啊!” 清晨已过,喽啰门已经在外面巡逻,不像早上那般可以来去自如。 “站住!”看门的喽啰两把刀一交叉,拦住了两人的脚步。 宫离道:“让开!” 两名喽啰被他的眼神震慑的心中一怵,可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强盗啊!怎么可能会听他话,让让开就让开! 其中一名脸上有道长长的疤痕,恶声恶气壮着胆子的吼道:“你什么人啊!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找死也挑个日子,今天咱们当家的心情很不好,赶紧滚赶紧滚!” 另外一名面色蜡黄,身板矮小却气焰更加嚣张:“就是,赶紧的滚!” 宫离面色如止水,气势却压过所有人:“让开或趴下。” 韩墨衣跟在后面附和:“二选一!” 两人咽了口唾沫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放他们进去当家的怪罪下来他们都没好果子,可是不放……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当家的就在等这两人到来! 刀疤脸的那位首冲前锋傲气凛然却完全做不到那气势:“让开是不可能的!” “对!别想!”面色蜡黄的喽啰举着大刀吆喝。 宫离冷哼,可是还未动手那个刀疤脸立刻就自己趴在了地上。 另一名喽啰一惊:“你干什么!” “让开不可能,但是我可以自己趴下!” “……” 宫离看了眼瘦小的喽啰,小喽啰立刻刀一扔,跟着趴在了刀疤脸的旁边。 韩墨衣直直的想要竖起大拇指,太酷了! 简直酷毙了! 这个大腿要是抱紧了,他韩墨衣可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哈哈哈…… “走。” 宫离打断韩墨衣的臆想,尽量忽视他那明明很俊气却笑的十分猥琐的脸蛋。 在他们踏进何峰寨的同时,早已有人跑去通知了他们的当家的。 漠河早就猜到他们会回来,所以时刻都在等着,此时听到他们已经到了,立刻就出去迎接。 “公子折回来有何贵干?” 宫离冷脸:“玉佩交出来。” 漠河装作还不知道的样子,一惊:“什么玉佩?” 韩墨衣想起之前他在宫离身上看到的那块玉,虽然没看清楚是什么样子,可是那质地绝对是好货,原来是这个丢了啊! 第5节 “漠三当家想必已经知道宫某的身份,如果能够把玉佩还给宫某,一切都既往不咎。” 漠河摇头一笑:“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并非漠某不想还给宫神医,只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宫神医出手相助。” 宫离的一些事漠河以前在江湖行走掌握了不少。 说他正,可是他生性冷漠,若事不关己大多都是袖手旁观。 说他邪,他是神医谷传人,救死扶伤的事迹却有不少,实在让人无法参透。 江湖中人都称宁可得罪武林巅峰高手,也不能够得罪的宫离,神医虽救人可是却也一样会杀人。 第008章 :神医靠山抱紧之 韩墨衣听到漠河叫宫离宫神医,两眼一闪。 这是武功高强又医术高明的节奏吗? 他感觉这根大腿越发粗壮了!拼死也要抱紧之! 就在这瞬间,韩墨衣要跟紧宫大神医的脚步的念头更加根深蒂固了。 宫离看了眼韩墨衣,而漠河却以为宫离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忙道:“之前多有得罪韩三少主还请见谅,我们也是情非得已!若不是二当家身染顽疾急需银两救治,莫某绝不会绑三少主图财!” 韩墨衣被突如其来的道歉一惊,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本少主也没出啥事儿。” 漠河双手成拳:“三少主好气量!既然如此那宫神医是否能够不计前嫌为二当家看一看?” “玉佩”。 宫离只是淡淡的吐出两字。 漠河一时间拿捏不定他是什么态度,放在怀中的玉佩也不知是否该拿出来。 “看完病漠某必定完璧归还!” 宫离听后表情丝毫未变,不咸不淡的样子让漠河更加不安。 若是宫离不答应,他真的要以玉佩来要挟的方式让他看诊吗? “好。” “那自然甚好,宫神医、韩三少主这边请!” 漠河松了一口气,带着二人前往二当家——涣桀的住处。 韩墨衣也刚好想见识宫离到底是怎么个神医法? 他的21世纪灵敏嗅觉告诉他,宫离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屁颠屁颠的跟在宫离的身后,本是个样貌非凡的佳公子,被这几分讨好的意思弄的倒有几分跟班的意味! 凶煞在房间里给涣桀喂药,见漠河带来了宫离等人脸上喜色尽露。 漠河走在两人前面:“大哥,宫神医答应为二哥看病了。” 凶煞站起抱拳致歉:“宫神医,先前我等草莽不知神医身份,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宫离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直接切入正题:“他的症状如何?这样多久了?” 漠河插道:“二哥在三个月前就一直全身无力卧床不起,开始还有些意识,但是自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几乎每日昏睡,保持清醒的时间少之又少,其他的状况倒是没有。” 昏睡? 宫离上前一步把脉,修长的三指轻触涣桀的手腕。 韩墨衣也跟了上去,看向床上的人,脸色红润,皮肤白皙,样子丝毫没有病态。 “为什么一个病人气色会这么好?” 宫离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这不是顽疾所致。” 韩墨衣张大嘴巴:“不会又是毒吧?” 他怎么和毒这么有缘?穿越在了被毒死的人身上,遇上了毒发的高人,现在正在医治的人也是中毒。 这个世界难道就只会中毒中毒,没有其他的新意了吗? “并非是毒,二当家身体很好,无需医治。” 宫离收回手,扯了扯衣袍下摆好整以暇的看着漠河。 漠河一怔,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看向他处。 凶煞眼睛瞪得好似铜铃:“怎么可能?宫神医莫不是还在介怀先前的事情吧?我二弟现在已经是整日沉睡,怎么可能会身体很好?” “宫某只是负责看病,二当家身体绝对不亚于常人,至于原因在哪……我想大当家还是好好问问自己人吧。” 韩墨衣以为宫离不想救,贴近宫离声音放小:“要是能救还是救了吧,怎么说你也是神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宫离嘴角一勾,却无笑意:“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救了也等于白救。” “白救?”韩墨衣一头雾水。 凶煞脸上染上怒色,一向暴躁的脾气露出:“宫离!我凶煞敬你是神医谷传人,世间之人皆赞你妙手回春,但是你也别太目中无人,虽说是我们得罪在先,可是人命关天,身为神医谷的人难道不该救死扶伤吗!” 他请遍了大夫都没有头绪,唯一一个医术高明的还要三百两黄金的诊金。 用韩墨衣来换钱财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如果宫离能够出手倒更好。 本来以为有了希望,可是现在却告诉他救不了,不知内情的凶煞认定是宫离心胸狭隘,不肯摒弃前嫌! 韩墨衣倒是暗地里不屑,强盗竟然会说出救死扶伤这种话! 啧啧……稀奇稀奇! 宫离被这么说也不恼怒,依旧漠然神色,狭长的眼睛看着摇扇的漠河:“不知三当家如何说?” 听到宫离的话,凶煞脸上带着怒意也有三分疑惑,将目光投向漠河身上,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韩墨衣直觉得不自在,出声道:“我出去走走,这里太冷了……” “嗯。”宫离应道。 韩墨衣推开门,看见艳阳高照的太阳,吹着外面温热的暖风恰意道:“暖和多了!” “……” 第009章 :骑马被摔还能再惨点 韩墨衣是真的不想在那里呆着,他笃定接下来就算不是内斗也差不多了,小说里他看得多了。 与其看窝里反还不如出来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他还没参观过强盗窝呢! 韩墨衣为了防止迷乱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只在周围的地方转了转。 可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无聊,这强盗窝除了大片的瓦房木房,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最能勾起他兴趣的也就只有马棚而已了。 虽说这群强盗是贼寇,可是这马匹倒是不赖,毛色光泽顺滑,个个马腿纤长,马蹄结实。 韩墨衣走近一匹纯黑毛发,眸色黑亮,比其他马胜出一头的马儿。 随手抓起马槽里的一把干草搔着它的鼻子道:“马儿马儿,你说整天被关着还要被人骑,有什么意思啊!” 那黑马粗喘了口气,喉中发出嘶鸣,像是认同韩墨衣观点似的。 “嘿,本少主的话难道你听得懂?” 那马这次却没有出声,而是一口扯住了韩墨衣手中的干草认真咀嚼了起来。 韩墨衣胳膊半撑着秀气的脸庞,胳膊肘压在马槽上方的木杠上,被挤得有些肉肉的感觉,嘴巴嘟嘟哝哝:“畜生就是畜生,哎~” “咴~” 黑马吃完那干草,嘶鸣了一声。 韩墨衣看着黑马的眼睛,精神一抖的站直了:“要不本少主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说完就转身进了马棚解了黑马的马缰,拍着马屁股:“乖马儿啊!本少主可从没骑过马,你可别把我摔下了!” 带着一脸兴奋的光芒,韩墨衣尝试着踩着马镫上马。 第一次,没上去! 第二次,差一点儿! 第三次,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揉了揉屁股,掸开衣服上沾着的草碎渣。 韩墨衣哼哼:“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我这21世纪的人还治不了你这古代的马!” 踩着边上的石槽,韩墨衣借力一跃横跨在了马身上,可是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又掉了下来。 幸亏他反应快,双手抱住了马脖子,狠狠的贴在马背上半点不松开。 黑马被他的力度惊到,前蹄抬起上扬,发出一声嘶鸣后奔出马棚,一路狂奔。 黑马这样失控,韩墨衣更加不敢松手了,越勒越紧大吼道。 “靠!你冷静点!发什么马疯呢!本少主是好人!” 再次体验被马颠簸,韩墨衣只觉得快要吐了,空空的胃此时竟然打起鼓来,这才想起除了昨晚的那顿饭,他到现在都还没吃任何东西。 黑马一路狂奔,韩墨衣无论怎么用言语安抚都没用,直到到了一个简陋的屋子,黑马猛地抬起前蹄这才被甩了下来。 “哎哟~”韩墨衣摔在土里弄的一嘴巴里都是,眼睛也被迷得颤颤虚虚的睁不开。 他这把骨头真是快要散架了! 看着弃他而去奔的快没影了的黑马,韩墨衣直想抓回来抽死它! 好歹他也带它出来兜兜风了,竟然把他摔得这么惨! “你拉我来这干什么?”从屋子里传出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另一个有些粗,声音却好似心虚似的:“你小声点,今天我们三当家请了宫神医给二当家看病你知道不?” “知道啊,怎么了?” 第6节 “你傻啊!宫神医是谁,你以为他看不出二当家的病是怎么回事?” 那人一听,猛抽了一口气:“那可怎么办?要是让大当家知道,我不是死定了!” “我把你拉来这就是为了这件事,我说你还是赶紧跑吧!” “对!趁着大当家还没来找我赶紧溜!那你呢?” “我……我当然跟你一起跑了!” 韩墨衣在外面听得模模糊糊,只听到什么“宫神医,大当家,死定了赶紧跑”。 本着好奇害死猫的心理韩墨衣打算还是离开的好,可是这时候肚子很不适时叫了起来,声音比在马背上更响。 “谁!” “去看看!” 两人的脚步急速接近,韩墨衣就算此时想跑也来不及了,可是四周也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 靠靠靠! 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紧接着要被人杀人灭口吧! 最后韩墨衣咬牙手脚并用的攀爬着简陋且低矮的屋子,等到两人赶出门的时候左右查看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 屏住呼吸趴在屋子边沿的韩墨衣看着下面穿着麻布衣,脸上带着脏兮兮灰烬的两人,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抬头,千万别抬头! “算了,我们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嗯!” 两人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干脆不再寻找,决定先离开这里。 但是两人才迈出第一步,那屋檐上的人肚子没出息的再次叫了起来。 那两人抬头,对上他们凶恶的目光,韩墨衣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嗨~你们好啊!” …… 第010章 :原来是药物作祟 漠河从打算请宫离来就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也不打算继续隐瞒,所以干脆就都说了。 三个月前涣桀去找他,希望他能给他配制一贴对人体无害,却能造成顽疾假象的药方。 漠河受伤来此是涣桀答应留下的,所以出于感谢就给他写了几味草药。 只要采集回来晒干磨成粉末撒入水中服用,就可以让人全身无力,但是面色脉搏一切正常,装出十分怪异的顽疾。 本来一切都在他们的想象中进行,涣桀如愿的让凶煞抽出时间陪他,可是谁知道从一个月前开始偏歪了轨道。 涣桀开始整日嗜睡,意识迷糊不清,漠河曾经试着断了药物,理应好转的涣桀不但毫无起色,还颇有面色苍白、脉搏虚弱的趋势。 迫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服用,一边想办法挽救。 宫离抬脚走至桌子边,看着刚喝完不久还带着药味的瓷碗,五指端起放在鼻端轻闻。 “龙骨草草芯,琥珀草根,柏子仁籽……乌藤古木树皮,合欢花蕊芯,漠三当家好本事!竟能用这几味药制出这等奇药!” 漠河听着宫离一一将他所用的草药报出了名字,眼中的佩服之情不可自制的外露。 “宫神医说笑了,漠某只是通晓一点药性罢了。” 他在江湖中听闻宫离本事的相关传言不少,但是却不如亲眼所见钦佩。 凶煞也是对宫离的厉害目瞪口呆:“神医果然是神医,名不虚传!” 看来也只有真正见识过,才能够体会到这“神医”二字是如何得来的。 宫离看了眼空空的药碗,嘴边勾起一抹嘲笑:“可这药中的曼陀铃粉从何而来?” 凶煞一愣,忙问:“曼陀铃粉?” 这花凶煞还是知道的,就在他们寨子后山。 漠河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难道这药被人偷偷动了手脚? “前面几味药确实不会伤及人体,但是若加入此花花粉……”宫离冷然一笑。 “怎么回事?”凶煞恶狠狠的看向漠河,以为是漠河搞的鬼。 漠河折起折扇没了轻松的模样:“大哥,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凶煞吼道:“如果你不跟着涣桀胡闹怎么会变成这样!漠河,我信你不会有意害涣桀,但是难道你连自己开的药都分不清了吗?为什么没有发现这药的不对劲!” 涣桀是凶煞从小到大唯一的亲人,两个人一起从孩子混到山寨当家,其中经历的苦楚是任何人都体会不到的,所以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十分坚定。 现在因为漠河的过失,造成这样的结果,凶煞怎么能不愤怒! 漠河也知道自己失算了,什么原因都找过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碗药的问题! 可是这又是谁在药里动了手脚,目的为何呢? “我记得后山常有野兽出没,谁会冒险去那里采药下毒?” 凶煞也不知道涣桀到底和谁有仇,但是仔细一想:“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这药后来是他交给伙房的一个伙夫熬的,也正是从那时起涣桀才出了事。 手下通报这人最近总是违反寨规,半夜鬼鬼祟祟一身破烂的回来,但是一直把精力放在为涣桀治病的事上根本没多想。 漠河听后也觉得有此可能,或许真是那人所为也说不定。 “可是他为什么要加害二哥?” 凶煞怒道:“不管是为什么,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敢动涣桀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 宫离此时却与这两人形成对比,一副无事一身轻的样子,慢条斯理的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针,为涣桀逼除积淀过多的药力。 漠河等人静静的等待宫离救治完才招了手下进来去逮那个伙夫。 宫离收好东西后:“接下来是你们的家事,宫某的玉佩。” 漠河笑着拿出怀中之物,双手奉还:“多谢宫神医相救!后会有期!” 在凶煞和漠河的相送下,出了门后宫离下意识的寻找那个聒噪的韩墨衣,可是四周除了巡逻的喽啰就没了其他人。 “我找他做什么……”宫离自嘲的摇了摇头。 他不跟着自己反而是件好事,还是现在离开吧,省的待会那人回来又会纠缠不休。 艳阳下,白衣翻飞,墨发微扬,宽大的衣袖在两侧摇晃,一步一步都像是能踩出花儿似的。 漠河在一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似无的呢喃:“原来如此……” 第011章 :醒来在诡异林间 整片天空被树木遮挡了大半,林中的天色显得有些昏暗。 枯竭了的杂草和四处散落的树枝都显得一片荒凉,可是这树木却十分茂盛,十分怪异的生长模式。 “常先生,按照您的吩咐下毒的伙夫已经解决,韩家三少主打昏扔在了树林里。” 麻布衣,满脸灰,就是韩墨衣所看到的两人其中一人,单膝跪地双手成拳,哪里还有个伙夫的样子。 他面前的藏青色衣袍,背手而立微微望着被树叶遮挡住的天空:“做得好,剩下的钱去炎巫堂领。” 说完就消失在了林中…… 韩墨衣只觉得后脑勺像是被挖去了一大块似的,麻麻的胀胀的好像都不是长在自己脖子上的了。 “嘶~” 强盗就是强盗,真是够心狠手辣,竟然给他这么大力的闷头棍! 等到他好不容易坐起来才看清四周的环境,除去高耸的树木几乎等于是一毛不拔的土地,诡异违和。 枯黄枯黄的杂草,长了蘑菇或者快朽的成粉末的树枝树干。 阴嗖嗖的风吹过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外衣在给宫离披着的时候丢了,里面的衣服哪里能够御寒。 “这是什么鬼地方?” 韩墨衣站起来借着还有点光线寻找出路,可是这偌大的树林中哪里会有小道? 算了,还是自己走走看吧! 漫无目的的靠着感觉向着一个方向走,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是不是直线。 因为林子中遮光的原因,外面的天还未黑里面就先黑了。 黑夜总是那么多的怪叫,韩墨衣在听到一次次声音后总结出。 “咯嚓,咯嚓……” 像是什么东西踩断了树枝,还有在枯草上行走的声音。 而且还是越来越近…… 韩墨衣就近的贴着一棵树,尽量的让自己被遮住融入夜色,希望可以不被那来路不明的东西发现。 声音越来越近,视野里也逐渐露出那个东西的轮廓。 韩墨衣瞥去一眼发现是一个人影后倒是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汗渍出了一层,在这种环境下还真是够考验心理承受力的。 来人一身翠绿色的衣衫,那颜色即使是夜里也扎眼的很,像是撒了荧光粉似的。 突然脖颈一凉,韩墨衣瞬间想到了蛇立马跳了出来:“卧槽!” 那人被突然蹦出来的韩墨衣吓了一跳,一下呆坐在地上:“你……你是谁?想、想对本公子做些什么!” 韩墨衣摸了摸脖颈,凉意已经消失,也没有看到什么蛇虫鼠蚁,这才正视起那个不停颤抖、面色惨白的男子。 第7节 “呃……那个你别怕,我是好人。” “胡说!哪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那好……我是坏人!” “看吧!我就知道你和那人是一伙的!我知道错了……别杀我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爹是九幽城的土财主,你要什么都没问题!” 看着那男子一个劲的抱着头喊叫,韩墨衣头顶升起数道黑线。 再这么任何他鬼哭狼嚎下去,估计不会遇上野兽都会被招来了吧! 蹲下身拍着那人的肩膀,试图安抚下他过激的情绪:“公子,你先冷静点!我不会杀你的,你看我这么面善怎么会杀你呢?呵呵呵呵……” “啊啊啊~~” 反而换来了那男子更大的恐惧。 “……” 韩墨衣决定——闭嘴! 或许是韩墨衣的安静让他恢复了点理智,十几分钟后终于肯放弃抱紧头部的动作,颤抖着看向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韩墨衣。 嘴唇抖得好似上了发条,规律又迅速:“你……是……谁?为、为什么跟踪……我?” 韩墨衣紧皱眉头咂舌,抹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我从你对面过来,怎么跟踪你?” 听到韩墨衣这么说一想也在理,男子深吐一口气,擦了擦脸上如雨的冷汗道:“我的随从都被那些人杀了,他们还想要杀我,亏了我跑得比较快!” 韩墨衣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要杀你?” 那男子身体一绷,满脸怒容:“你问这个做什么!你知道有没有另一条路出去!” 恢复了理智后这男子嚣张跋扈的本色露了出来,没了开始的胆小怕死。 韩墨衣耸肩:“不知道,我也在找路出去。” 看来他面前这条路应该是出去的路了,只要从这里出去就好了。 第012章 :你被害妄想症吧! 那男子看他想走,立即手脚并用的扒住:“你、你干嘛去?你想告诉他们我在哪对不对!你一定是想去通风报信来换钱!” “喂,松开!你这人脑子有病吧!被害妄想症啊!” 真当他韩墨衣穷疯了,谁会去搀和这样的事情。 可是那男子就是打死不松手,无论韩墨衣使出什么招都没用! 最后韩墨衣的力气几乎都要消耗尽了,大吼:“你到底要干什么!再不放手老子打得你妈都认不出你!” 那人一听要挨打,立刻反射性的死死抱住韩墨衣腰身:“我错了!对不起,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给你钱,只要你放了我!” “我不打你,我怎么会打你呢?乖……先放开好不好?” 这声音柔的韩墨衣自己都想吐,可是却出奇的安抚了这人的情绪,手上的力道也送了些。 韩墨衣趁机跳出他的包围圈,抬起脚就要跑。 谁知那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少树枝都被膝盖压碎了:“公子,你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我自己都快死在这林子里了,怎么救你?” 他的肚子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啊! 他万分后悔没有去吃饭,而是跑去招惹那该死的马,遇到了那晦气的事! “只要你把衣服借给我,你借给我你的衣服就好了!” “那我穿什么?”韩墨衣不可置信看着这男子,脑子真特么有病吧! 那男子看韩墨衣不愿借,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指着他,恶声相向:“你借不借?借不借!你说啊!借还是不借!” 听着这人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韩墨衣叹了口气看了眼那根本没有任何危害性的‘武器’:“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快把衣服脱了!”男子是铁了心的要韩墨衣的衣服。 可是他就这一件,哪里有多余的给他?难道要穿他的? 哦,操!韩墨衣瞥了眼那翠绿的颜色立刻就无法直视,跟个翠鸟似的。 可是这人随即又从凶恶近乎疯癫的情绪转成了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神,嘶……特么的真蛋疼! “得得得,怕了你了!” 卧槽!就当遇见神经病了! 韩墨衣三两下把里衣脱了,只剩下了贴身的白衫,那人又胡乱的把他的鞋子也扒了下来,也不管他如何反对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呼……”或许是觉得这样安全多了,男子脸上带着一丝死里逃生的笑意。 捡起地上换下来的翠绿长衫往韩墨衣身上一披,大有要帮他穿上的趋势。 韩墨衣赶紧阻止:“你干嘛?” “帮你穿上,这夜里这么冷别冻着了!” “不、不用了……” “别客气,你帮了我我应该谢谢你的!” 韩墨衣苦恼的嘀咕:“作孽啊!” “啊?你说什么?” “没没没,我自己穿,呵呵……”韩墨衣牵强的勾起一抹笑,他见过无赖但是这么无赖还厚脸皮的还是头一次。 他有轻微的衣服洁癖啊,可是看这人的样子…… 最终他还是苦着脸把那翠绿甚至泛着微弱荧光的衣服随便的套上,等到再看向那男子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跑远的背影。 “神经病”摇了摇头,韩墨衣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长靴,脸上有种不愿靠近的怨气,可是这脚…… 穿着袜子走真的好吗? 算了…… 韩墨衣再次逼着自己忍住洁癖穿上那人的鞋子,继续按照正确的道路前行。 第013章 :藤蔓妖物阳蛊毒发 一路上韩墨衣总觉得心神不宁,貌似从这衣服穿上后就各种毛骨悚然,好似有几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似的。 起风了,比一开始的风大很多,树叶唰唰唰的互相搔着旁边的叶子,发出阵阵响声。 虽然韩墨衣不懂武功,也没有那些练武之人灵敏的耳力,可是此时这气氛和空气中传来格格不入的响动,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 “站住!” 面前落下了几个一身黑衣蒙脸的人,最前面的手里握着一把大刀,语气凶恶。 韩墨衣闭上双眼暗骂:流年不利! 带头的黑衣人再次开口:“万少仁,我看你还往哪里跑!今天我们是杀你杀定了!” 韩墨衣一怔:“万少仁?几位大哥搞错了吧?” 黑衣人冷哼:“你才趁着随从拖住我们的空档跑进了这树林,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另一个催促道:“别和他废话,赶紧完事回去,听说这片林子常有野兽出没,要不是赏金够多,老子才不会冒险追来这里!” 听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韩墨衣赶紧叫停解释:“各位大哥,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你们要找的人往那边跑了。” “少耍滑头,混战之下我们早已在你衣服上撒了荧光粉,无论你躲在哪里都难逃一死,还是束手就擒给自己一个痛快吧!” “什么!”难道那么拼命的要和他换衣服,原来是穿着这衣服会招来杀身之祸! 王八蛋,兔崽子!别让老子在看到你,不然叫你把这身衣服给生吞了! “兄弟们,上!” “诶诶诶……你们冷静点!我不是那个王八蛋……啊!” 在韩墨衣奔逃几步后突如其来的一条藤蔓卷住了他的腰部,一直拉着他移动。 后面几人不知那是什么脸色齐齐一变有些犹豫,但是想要那让人垂涎的钱财咬牙又跟了上去。 在空中飞的感觉是很爽,看着那些人卖命的在后面追也很爽,可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韩墨衣就着稀薄的月光去看腰际,深绿搀着褐色的藤蔓,上面一片叶子都没有,藤蔓的蔓身带着条条筋丝,恐怖而狰狞。 后面的几人速度越来越快,已经离韩墨衣不到一米远,可是却措手不及的被几条藤蔓击落。 “啊……” 几声长短不一的尖叫声,韩墨衣闻声回头,看见那几个人全部倒地不知是死是活,而他还被藤蔓带着往前飞,无论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 “放开我,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把我放下来!” 月亮逐渐爬上了天空正中,大而圆透亮,月光穿过树叶照射下来,林子变得亮堂三分。 韩墨衣也借此光看清了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扯着他。 正前方不远是一只长着无数藤蔓触手,没有五官没有身子,有的只是一颗比人大上很多倍的植物头颅。 正中开出一条大裂缝就像是它的嘴巴,沾满了粘液和不知名的碎物。 韩墨衣一抖赶紧加强力度逃脱:“靠!什么东西啊!这么恶心,放老子下来!” 用指甲刮、手指扯、身体胡乱摆动都无法挣脱,难道他要葬送在这妖物的胃里?他宁愿被那群人杀了留个全尸啊! 该死的万少仁,老子问候你十八代祖宗!害死老子了! 随着逐渐靠近那妖物,韩墨衣的意识越发昏沉,双眼也无法支起而耷下,身体在发热、发胀、升温,肌肤如烧红的铁棍,竟然红过了唇色。 藤蔓似是被那热度侵蚀吃痛的缩了回去,韩墨衣失去了束缚掉落在了地上。 妖物的嘴巴发出愤怒的嘶吼,似乎对到手的猎物逃脱而感到不满愤怒。 第8节 再次想要去缠住被扔到地下的人,可是那高温使它不敢碰触,被烧灼到的伤口还在冒着烟,掺杂着丝丝烧焦的味道。 最后终是不甘的潜入土中,只留下韩墨衣一个人躺在地上忍受着折磨。 “热,好痛……”韩墨衣口中一直低低的呢喃,这感觉像是身体被扔进开水中撕扯的四五分裂一般难忍。 被折磨了几近十来分钟,半昏半醒间韩墨衣感觉好像有人在他的身边蹲下了,下意识的向着那里靠过去,触碰到意想之中的冷意,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却依旧没有让他好转。 “热……好胀……”每一口呼吸吐出就如被燃烧着的温度,灼的宫离衣物下的肌肤都滚热。 对于韩墨衣的磨蹭,宫离十分的不适应,但是现在他要做的是查看,看导致他如此的原因是不是阳蛊,脉息中传来的躁动和他阴蛊的波动一模一样,只是他是全身如火,而他如入寒冰。 想不到到这后山来寻找曼陀铃花竟然会有意外的收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宫离将韩墨衣扶起盘膝而坐,自己打坐在他的对面,只要让阳蛊侵蚀入他的心脉然后取出力竭的阳蛊制成蛊尸,就可以当做药引入药炼制出阴蛊的解药了! 多年来寻找的近在眼前,宫离一向平淡如水的心情竟然不可自制的波动。 可是千钧一发之际,数片以叶为刀的暗器射过来,宫离往后一仰墨发倾洒在地沾上些许草渣,接着又连连躲避接踵而至的叶刀。 稳住身形,随着动作而起的衣摆落下:“谁!” 凌厉的眼刀看向暗器来源处,一双眸子呈现细细的一道,让人心生寒意而不敢靠近。 左右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动,宫离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韩墨衣,却神情微微惊愕…… 这短短时间本该越发剧烈的火毒却正在逐渐平息,韩墨衣脸色也慢慢的恢复正常血色,两颊仍旧微带潮红,似是刚刚发过烧一般。 韩墨衣被蛊毒折腾的脱力倒下,宫离单手搂住将他带向自己的怀中。 “算了……再等下一个月圆之夜罢。”虽然语气稍显遗憾,但是神情却依旧波澜不惊。 宫离将韩墨衣打横抱起,在他的怀中韩墨衣轻巧的好似无物,毫不费力的施展轻功疾速赶出这片林子。 第014章 :重回九幽城 漂浮……漂浮…… 不停地摇晃,像是在海里一般,此起彼伏的摆动。 “呃……” “少主您醒啦!”银票听到韩墨衣发出轻微的声响后立刻凑了上来。 韩墨衣吃力的张开双眼,看到银票一副半喜半忧的模样疑惑道:“你怎么在这?” 说完才想起去看四周的环境,没有意料中的树木、枯草,他已经离开了那片怪异的林子。 银票的眼眶还微微泛着红,鼻音浓浓:“少主,都是我们不好!如果我们能早点来救您就不会让你吃这么多苦了!” 当他和元宝看到他们家少主就那么横躺在官道上,整个人差点吓得魂都没了,炙热的艳阳烘烤着却依旧脸色苍白,好似没了生气一般。 道路两旁爬上来的虫虫蚁蚁来回的在他身边徘徊,银票当场就哭了出来。 元宝赶紧上前确定了韩墨衣还活着两人才舒了口气,他只是太虚弱导致脱力昏迷了。 现在即使他们少主已经没了事,可一旦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心有余悸。 韩墨衣简单的安慰了两句问起正事:“你们是在哪找到我的?” “官道上,您就躺在那路中央,我……” 一提及这事银票又有哽咽的趋势,韩墨衣赶忙打住:“当时除了我就没别人了?” 银票狠狠吸了口气:“没了,当时就您自己。” “嘶……奇怪。” 他明明是昏倒在树林里的,怎么会躺在了那么远的官道上? 银票疑惑:“怎么了?” 韩墨衣眼珠转了一转,随即裂开一个笑容:“没,没事,就是随口问问。” “哦……”银票随即又对车外道:“元宝,咱们快点!” “好!你们坐稳了!驾~” 元宝在外面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知道他们少主醒了当然高兴,只是他还要以驾车为主,只能按耐住欣喜的心情安心前进。 越走韩墨衣越疑惑,看着车窗外的道路格外的眼生:“我们这是往哪去?” 银票脸色有些踌躇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韩墨衣,但是当双眼对上他们少主的眼神,低了低头嘟囔:“少主请恕罪!我知道您不想让苏老家主为您担心,可是如果我们不去找他就没办法去救您啊!” 韩墨衣只听了个半懂,于是又把失忆的借口搬了出来,而银票也一一的为他解答,帮他填补空失的记忆。 苏老家主苏金合是韩墨衣娘亲的父亲,也就是韩墨衣的外公。 因为生母去得早从小韩墨衣受了很多苦和委屈,虽然物质生活从不短缺,可是他的父亲却从未去看过他一眼,无论他生病也好出事也罢都如若未闻,从那次中毒一事韩墨衣就已经体会到了。 苏家在九幽城也是排得上名的大户人家,苏金合一度的想要接他回苏家,可是韩墨衣却死死的守着娘亲的灵堂,只愿住在那个有他娘亲牌位的别院。 一直以来韩墨衣都不许银票和元宝去苏家告状,就算是受了天大委屈也只是抱着苏虞的牌位哭,一哭就是一夜。 他们从强盗离开后就直接奔回了韩家想要找城主禀告此事,尽快的拿着三百两黄金去救人。 可是回去后得知城主外出,大夫人潜心吃斋念佛不问家事,而二夫人和四夫人肯定是找不得的,四处都凑集不到钱财银票和元宝这才敢去苏家试一试。 苏金合听闻后脸色大变,直怪他们没有早点去找他,赶紧就准备好了钱让他们带上去赎人,人回来后立刻带到苏家给他看看。 听到这里韩墨衣才知道,原来这身体的主人还不算是个倒霉透顶的可怜孩子,至少还有个心心念念疼爱他的外公。 “哎……”韩墨衣为这古代的韩墨衣叹息,有个这么好的外公竟然还要呆在那个毫无存在感的韩家。 银票却以为是他在为被韩家忽视而伤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少主,您别难过,都是我们无能才会让您受这么多苦。” “你再这样我可就下车了!”说起搀科打诨、溜须拍马他韩墨衣那是个中好手,可是要是说起这安慰人就是个渣! 银票立即摆手摇头:“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说了,少主您好好歇息着,可千万别乱跑了!” 这一次就已经够让他们提心吊胆的了,再来一次非要了他们的命不可。 马车摇摇晃晃却不会颠簸的人难受,很快就到了苏家。 元宝停下马车后道:“少主,咱们到了!下车吧!” 韩墨衣应了一声后想下车,银票立即抢先出了车门把车帘一撩,等着韩墨衣出来。 元宝则在下面接应着,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胳膊:“少主您慢点……小心点!” 韩墨衣大咧咧的一跃蹦下了车:“行了行了!本少主结实得很呢!” 银票的心都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吓得快跳出来了,跟在后面赶忙下车查看:“您没事吧?” “没事,你们至于么?”韩墨衣觉得自己都快被当成瓷的了。 银票和元宝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门外的家丁打断了:“少爷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家主等您半天了!” 说完就赶忙跑回了苏家,还一边报着喜:“少爷回来啦!墨衣少爷回来啦!” 第015章 :初见外公苏金合 韩墨衣是被众人拥护着进苏家大门的,其阵仗让银票和元宝叹为观止。 如果早知道他们少主在苏家这么高的地位、这么好的待遇,他们肯定会极力劝少主来苏家的啊! 踏进了苏家大堂后苏老家主就站起来迎了上来,虽然两鬓花白胡须银丝,可是走起路来却丝毫不含糊,腰背挺直气势十足,手中那象征着老家主的权杖随着步伐点地。 当他看到韩墨衣身上有些脏乱,衣料虽好却是扎眼的淬炼成,脸上更是苍白没有多少血色,当即就气的怒道:“该死的韩渊则!竟然敢让我的乖外孙受这么大的苦!来人!去给我把他叫来!” 虽说韩渊则是九幽城的一城之主,可是他也是他苏金合的女婿!苏金合的面子他还是要给三分的。 银票忙道:“苏老家主请息怒!我们城主近几日出了门不在家。” “哼!不在家?” 银票咽了口唾沫,这苏老家主的气势也太强了些,压迫的他都快直不起腰板了:“是!” 一开始银票和元宝来找苏老家主的时候就已经把韩家的状况说了一遍,不过显然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选择性的记住了韩墨衣出事了这则消息。 苏金合一甩衣袖:“等他回来再去找他算账!” “爹,墨衣这孩子已经回来了,您就别计较了,墨衣啊,最近就暂时现在这住下吧,等身子好了再说。”苏涣席走了过来,抚平这老人家爱孙心切的情绪,又满脸关切的关心着韩墨衣。 苏涣席是苏虞的哥哥,所以韩墨衣理应还要叫他声舅舅,可是韩墨衣哪里知道这关系谱。 银票见韩墨衣有些窘迫,赶忙解围:“苏家主,真是不好意思,前阵子我们少主出了点意外,醒来后就记忆全失了,还请见谅!” 这不说还好,一说苏老家主就更加气急败坏了,手里的权杖直往地下杵:“我的乖外孙怎么了?出什么意外了!谁干的!” 银票跪在地上请罪:“苏老家主请息怒,都怪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无能,才会让坏人有机会下毒毒害少主。” 元宝也扑通跪下,他们虽然是韩家的下人,可是对苏老家主的敬仰并不少于韩城主。 韩墨衣上前缓和气氛:“外公,我这不是没事吗?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哪里会知道有人要害我。” 被韩墨衣握着手,苏老家主激动的颤抖,这么多年来这孩子一直犟得很,死守着他娘亲的牌位不肯离开。 苏虞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当初把她嫁给韩渊则也是看这人真心对待她,可是却没想到韩渊则会对他们的孩子这么狠心。 苏虞死得早他也老了,既然韩墨衣不愿意他就不强求,这孩子从小就自闭、胆小,多年后的今日竟然变了个样。 虽然脸上带着灰尘,但是依旧看得出模样俊朗,眉眼间都和他娘亲十分相似却不显女气。 “好外孙!外公可算是又见到你了。” 韩墨衣来这里后就没怎么体会到亲情了,再加上连番的九死一生导致他眼泪瞬间就绝了堤。 苏老家主赶忙给他抹眼泪:“外公的好孙子,别哭,啊,外公在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 韩墨衣发泄的差不多了才狠狠的抽噎了两下,猛地点着头:“嗯!墨衣再也不要离开外公!” “不离开,不离开。”多年的心结总算是解了,他对不起他的女儿,不问她的意愿就给她决定了婚事,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早就…… 触及到成年往事苏金合的神色暗了下来,苏涣席自然是知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爹,小妹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您就别自责了。” 虽然韩墨衣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还是附和的点着头:“外公不要自责,外公笑一笑才帅气!” 苏老家主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好,外公不自责!失忆了没关系,外公这就给你介绍介绍。” 第9节 韩墨衣本来就没来过几次苏家,那些人对他的印象自然没有苏老家主深,或开心或看戏或不屑的站着。 大多数的人都对这个一身翠绿,近似蓬头垢面,嬉皮笑脸的小子没什么好感。 从大哥苏涣席是苏家的现任家主,到苏虞的二哥、三姐、四哥,还有他们在场的家室以及儿女通通说了个遍。 韩墨衣认亲认得头都发晕,不过好在全都记住了。 第016章 :在苏家住下 韩墨衣一一叫过,有的认得出他的给予个笑脸,有的认不出的连笑都懒得笑一下,有的甚至撇着嘴角不屑一顾直接表露。 苏老家主当然都看在了眼里,拉着韩墨衣的手当众宣布:“墨衣是韩家的三少主也是我苏家的小少爷,谁要是敢欺负他就等于冒犯老夫!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众人齐声道。 “都散了吧。”苏老家主摆摆手,示意这些不相关的人都走吧。 一些人友好的和韩墨衣道了别,或者投以友好的微笑,有的人则是嘟嘟哝哝不知道说些什么,看都不看他都直接走了。 韩墨衣也无所谓,一转头这才注意到他家小厮还在地上跪着,赶紧道:“起来起来,两个白痴还跪着干嘛!” 元宝投以韩墨衣哀怨的眼神:明明是您忘了我们好吗! 其他人都已经离场,可是苏涣席却没有离开,他本就是现在的苏家家主,加上他对苏虞自小也疼爱有加,当然会爱屋及乌的喜欢这个外甥。 “墨衣啊,饿了吧?累不累?看我们都只顾着说话了!”苏涣席长得很英气,身形也很高大,一看就是那种威风八面的人物。 韩墨衣此时肚子立刻抗议似的打起了鼓,苏老家主拍了拍脑门:“看我真是老糊涂了,走,外公带你去你的别院。” 韩墨衣的别院老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等着他搬过来住。 花草虫鱼,柳树石桌,玉石拱桥,清池碧莲,红砖碧瓦,暗红房柱…… 韩墨衣站在别院外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这院落的奢侈,大手笔啊! 他怎么感觉鼻子有酸了一下呢?他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外公也是给他准备了独立的小房间,里面摆满了他喜欢的东西,一时间有些触景生情想家了。 看着韩墨衣黯然的神色,苏涣席问道:“不满意吗?这可是你外公老早就为你特意准备好的,可惜你一直不答应搬过来……” 苏涣席的脸色有些落寞,如果韩墨衣早些来,苏老家主也不至于日日都活在懊悔之中,至少也能让他弥补一下当年的过失。 苏老家主看着意气风发,可是人后就又是一副模样,思女心切的老人总是最脆弱的。 韩墨衣抿着嘴唇直摇头:“不是,墨衣很满意,满意的不得了,谢谢外公,谢谢舅舅!” 银票和元宝跟在后头,倒是比韩墨衣还伤感,他们家少主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终于熬出头了! 苏老家主满脸带笑乐呵呵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你先去清洗清洗,看这一身,一会儿我叫下人把换洗衣服和饭菜送你房里去,你也累了还是先休息休息吧。”苏涣席笑意盈盈的对韩墨衣道。 韩墨衣也的确疲惫的很,刚好答应:“嗯,好!” 古色天香的雅致房间,焚着香炉飘着茶香,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飘着安神作用的菩提叶。 韩墨衣在多人的伺候下准备沐浴,可是面对这么多双实在是难以适应,紧了紧衣服:“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站在一边往水桶里撒着菩提叶的丫鬟撒完最后一把,毕恭毕敬道:“小少爷,流晴是奉家主之命来伺候您的。” 韩墨衣看着低眉顺眼的几名丫鬟:“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下去吧!本少主不习惯这么多人在。” “这……”另一名加水的丫鬟有些为难。 银票和元宝上前道:“我们能伺候好我们少主的,我们少主习惯了我们,你们还是走吧。” 丫鬟们听了后又见韩墨衣丝毫没有留下她们的神色,也只好欠了欠身子退下了。 韩墨衣这才赶紧脱了身上难以忍受的衣物跳进了浴桶里,菩提叶的气味使他的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倚在桶壁上享受的半眯着眼睛轻呵出一口气。 片刻才对元宝道:“去,把这衣服拿去烧了。” “烧了?”元宝不解,这衣料虽然不能说比得上他们少主的,可是却也不差,就是那颜色十分扎眼了些,也不知道少主从哪里弄来的。 而韩墨衣就是看那颜色十分的不顺眼,厌烦的挥着手:“赶紧去!赶紧去!” “诶,好嘞!”元宝笑呵呵的拿起衣服鞋子出去烧。 银票就给韩墨衣一边往身上浇水一边说出心中的疑问:“少主,您以前为什么不愿意来苏家啊?” 这苏家多好啊,苏老家主和苏家主都这么疼他,哪里比不上韩家了。 韩墨衣也想知道这身体的主人是怎么想的啊,可是他又不是他的灵魂:“呵呵……忘记了。” 银票给韩墨衣捏着肩膀:“以后我们在苏家就别走了,这里多好啊,苏老家主那么疼您,苏家主也对您好。” 在他眼里只有对少主好的地方才是家,韩家只是带给他们少主伤心、委屈的牢笼罢了,多少次听着少主呜咽的哭声却只能束手无策的站在门外无声的陪伴。 韩墨衣咧唇一笑:“你没看见其他人的眼神吗?本少主只是一个外孙。” 对以前的韩墨衣来说,韩家是一个折磨他的地方,可是对于他这个21世纪的人来说,那就是天堂啊! 没人管,没人问,有得吃,有得喝,有得穿,有得玩! 那日子,两个字——潇洒! 第017章 :少主,城主找您 银票捏着捏着无意间撩起了韩墨衣的后颈处黑发,看见一个银色的奇怪印记。 “少主,您这脖子怎么了?” 韩墨衣微微侧头:“什么?” “有一块银色的印记,我记得您以前没有啊。” “哦?是吗?什么样的?”韩墨衣皱着眉头。 银票在后面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大概,韩墨衣干脆让他拿来两块铜镜,通过镜子的反射自己来看。 虽然铜镜不比现代的镜子清晰,可是依旧能看出个大概。 银色印记繁杂却好似一个图腾,看不懂到底是什么却隐隐的有些让人心里压抑。要是胎记的话不应该是银色的,就算是胎记银票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瞅来瞅去也没瞅出什么来,最后也只能将这个抛在一边,不再去研究。 洗够了韩墨衣出了浴桶擦干,三两下的把贴身白衫穿好,外衣也很快的就整理完毕。 铜镜前银票给他用干布吸干长发,而回来了的元宝就在他左右的窜,半分不闲着。 吃完了丫鬟送上来的饭菜填饱了肚子,韩墨衣微微打了个饱嗝,接着又换上锦衣束起长发,手中摇着白面黑墨折扇,唇红齿白眉眼俊朗。 银票竖起大拇指:“咱们少主就是俊俏!” 元宝也跟着附和:“肯定的,肯定的!我们家少主可是艳压群芳……哎哟!” 银票给了元宝一个大巴掌,倒竖眉毛:“什么艳压群芳,这是咱们的少主,不是青楼的女子!” 元宝嘿嘿的摸着头,看得韩墨衣也乐了,扇子一摇,轻风拂面扬起额间碎发:“走,出去逛逛。” “逛逛?” “不然本少主穿成这样要干嘛?” 不知道是不是洗了个热水澡的原因,韩墨衣只觉得全身的疲倦一扫而空,身心都舒适极了。 可是银票却打死都不同意,直拉着韩墨衣按在座位上要去发髻:“少主您就先好好睡一觉吧!” 韩墨衣想出声阻止,可是又想到这些天银票和元宝估计比他还要累,最后还是作罢等大家都休息好了再逛也不迟。 这一休息就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当韩墨衣醒了的时候肚子又开始打鼓了。 眼睛触及到那桌上摆着的丰盛菜肴,口水都快要从床上流到床下了。 银票推门进来:“少主该吃饭了。” “嗯。”韩墨衣伸了个懒腰应了声就穿好衣衫下了床。 接下来的几天韩墨衣都过着被人嘘寒问暖的生活,但是好景不长,第三天韩家来人请他们的韩三少主回韩家。 苏家当然不可能同意,所以就造成了韩墨衣现在看到的对峙场面。 “做梦!我的外孙既然你们照顾不好,那就没必要回去了!”苏老家主严声厉色,丝毫不做出让步。 可是这韩家下人是奉了自家城主的命令,不把人带回去他也不要回去了,所以为了自己的温饱食宿,即使是苏老家主他也不得不得罪了。 “苏老家主请息怒,小的也是听从城主之命特来请三少主回家。” “回家?那还算是个家吗?”自己的儿子被下毒谋害不闻不问,被强盗抓了去也毫不知情,苏老家主怎么可能放得下心让韩墨衣再回去那里。 这是他小女儿唯一的儿子,唯一留下来可以让他弥补过错的机会。 苏涣席站在苏老家主的身边也是皱着眉,显然对韩家的人十分不欢迎。 见对苏家是没办法了,赶忙转移话锋指向一旁闷不吭声的韩墨衣:“三少主,城主让小的来请少主回去。” 韩墨衣一怔,他都消失几天了才来找他,转念一想道:“本少主想再过几天。” 韩家下人坚持:“还请三少主体谅体谅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办事。” 苏老家主再次呵斥:“回去告诉韩渊则,就说是老夫不答应,我看他能怎么着!” 苏涣席不愿看到苏老家主动气,出声道:“城主担心儿子急于召回也是有情可原,不过老家主与自己外孙长久未见分外想念,再过些日子自然会送回韩家。” 这话说得恐怕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更是间接的打了韩家的脸面,如果真的是担心儿子为什么到了韩墨衣出事几天后才来找? 那下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是不把韩墨衣带回去他没法交代啊! 韩墨衣看着这僵持的气氛,不想闹得不愉快,加上他也不讨厌在韩家的日子,虽说在苏家好可是哪里比得上整日悠闲自在来的舒坦,韩家也能图个耳根清净回去就回去吧! 他也正好看看这便宜爹想干嘛,听说这十几年来都对韩墨衣这个儿子冷淡的很,现在又急于找回。 韩墨衣假装不耐烦:“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少主……” “墨衣,不可!” 银票元宝、苏老家主和苏涣席都齐齐阻止,韩渊则常年对韩墨衣不闻不问,这次主动提起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第10节 韩墨衣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外公,舅舅,你们放心吧!我爹找我回去没事的!” 说完带上银票、元宝走了出去,那下人松了一口气跟在他们身后也出了去。 苏涣席、苏老家主虽然不同意,可是他们却十分尊重韩墨衣的意见,从韩墨衣不愿搬来苏家一事就能看出。 或许是当年苏虞的事情让他们害怕了吧,再也不敢强求也就让他们离开了,满脸愁容担心却又无法跨越那块‘心病’去阻止。 第018章 :韩家再见宫离 韩墨衣一路坐在马车上向着韩家出发,刚下车就被‘请’进了大堂之上,如果不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还真的会心里发颤,这拍全家福似的出场人数是要做什么? 依旧白衣墨发,脱俗出尘,宫离目光触及到从门外进来的韩墨衣,侧过身来看向他。 韩墨衣喜道:“高人!”接着又奔到宫离的身边呱噪:“你是来找我吧?我就知道我那个梦里的高人就是你,哈哈……说吧,是不是来帮我躲过命……” “闭嘴!身为韩家少主如此有失仪表,成何体统!” 一声呵斥拉过韩墨衣的注意力,华服耀眼,不怒自威,正坐在大堂正主的位置上,他知道那是家主的位置,加之看过他的画像,这个人肯定是韩墨衣的父亲——韩渊则。 “哼,莫不是仗着苏家撑腰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万芷玉是韩家的二夫人,为人嚣张跋扈,不少为难以前的韩墨衣。 韩家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在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借着失忆的借口对韩家人了解了一番,画像更是都一一细细看过,为的就是尽快的认识韩家人,别让人逮着空子给他委屈受。 他对着上座的韩渊则、万芷玉以及四夫人沈语蓉用生涩的动作行了个礼:“墨衣见过爹、二娘、四娘。” 韩渊则这才放松了下表情,看着宫离道:“宫神医不知道找犬子何事?” 宫离的身份在刚进韩家门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腰间系着的玉佩加之他的容貌都是十分耀眼无法忽视的。 得知他此次是来找韩墨衣的,韩渊则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派人去别院找却被告知已经多日没有在家中了。 万芷玉猜测可能是跑去了苏家,觉得在韩家受委屈了呆不下去了。 韩渊则立刻就派人去苏家把他叫回来,身为韩家的三少主住在旁人家中算什么事! 宫离这次来的目的当然不可能会直说出来,淡淡的道:“前些日子三少主有恩于宫某,这次只是想要登门答谢罢了。” “哦?有恩于宫神医?”韩渊则对此有点兴趣,宫离是江湖中的顶尖人物,医术精湛武功上乘,加之其又是神医谷的传人,若是能与其打好关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宫某点头:“嗯。”脸上神情淡漠,显然不想深谈。 韩渊则也不再深问,转移话题道:“既然宫神医来我九幽城,本城主自然是要尽一番地主之谊。” “不劳烦韩城主,宫某由韩三少主安排即可。” 韩渊则深思片刻:“嗯,也行,墨衣你可要好生招待宫神医,万万不可无礼!” “知道了”。 “那宫某就叨扰韩城主一家了。” 韩渊则虽然没有如愿的和宫离拉近关系,可是他留下已经是件好事:“不叨扰,宫神医尽管住便是。” 宫离对着韩渊则点头后随即对韩墨衣道:“韩三少主请。” 韩墨衣一怔:“嗯?” 宫离挑眉,韩墨衣立即反应过来:“哦,好好好。” 和韩渊则等人告了别后,与其说是韩墨衣带着宫离游历九幽城,不如说是韩墨衣给宫离当跟班贴切。 银票和元宝被韩墨衣留在了韩家,独自跟着宫离在市井之地游走。 “高人,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宫离脚步微停,平静的看着韩墨衣吐出两字:“宫离。” 韩墨衣耸肩:“好吧,宫离,你找我做什么?” “帮你。” “帮我?”韩墨衣先是纠结半会,随即眉开眼笑:“是帮我解开命劫的吧?” 宫离一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韩墨衣就当他那个没有半分笑意的笑是默认了,一个劲的追问:“这命劫是什么啊?怎么才能避开啊?还有你不是神医么?能帮我看看我有啥病吗?” 宫离正想说话却被一声惊叫打断了,两人看向前方的发声处。 韩墨衣在看了三秒后立即抛掉之前一串的问题,跳脚骂道:“特么的,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看本少主不揍死你这个王八蛋!” 那人正是死活闹着要和韩墨衣换衣物的万少仁,看到韩墨衣后眼珠子都快吓得蹦出来了。 “你……你是人是鬼!” 他以为这人已经成了他的替死鬼了呢,不然为什么这几天都没人再来杀他,可是这人却就站在了他面前…… 韩墨衣一把扯过万少仁战战兢兢的身体,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王八蛋,龟孙子!竟然敢骗本少主!活腻歪了吧你!想让老子给你做替死鬼,门都没有!” 万少仁听他这么说知道了原来是没死,立刻就嚣张跋扈了起来,比韩墨衣强壮的身子站直:“怎么了?难道你还真敢打本少爷不成?” 话音刚落,韩墨衣一拳头已经挥在了他脸上,在万少仁震惊的表情下紧接着另一半脸也挨了一拳。 第019章 :该死的王八蛋 虽说韩墨衣身形纤细可是到底是个男人,力气也不算小,这结结实实的打在万少仁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脸上,啧啧…… “你竟然真敢打!你你你你你!”万少仁气结的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韩墨衣掏了掏耳朵吹了口气:“本少主怎么了?” 正在气头上的万少仁哪里注意到韩墨衣一直用的是“本少主”,一心的想要报仇,立刻扯开嗓子嚷嚷:“恭喜发财,招财进宝!给本少爷死回来!” 话刚落音,被派出去买东西的四个人从四个方向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少爷!我们来了!” 万少仁见自己帮手来了,气势立刻就高涨的逼人:“臭小子敢打本少爷,哼!你们给我打!不见血不准停!” 韩墨衣直直的鄙视他,万少仁的身形可比他壮多了,竟然还要靠帮手。 “纸老虎中看不中用!啧啧……以多欺少真是好本事。”韩墨衣面带微笑。 可是万少仁根本不吃这套,嘿嘿奸诈一笑:“小爷我就是爱以多欺少,怎么着?告诉他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恭喜” “发财” “招财” “进宝” “万家四宝,九幽恶霸,欺软怕硬,以多欺少!” 万少仁笑眯眯的点着头,韩墨衣一头黑线,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被扔上去了三次,却只被接住了两次?” 万少仁微愣,不解道:“什么意思?” 发财在一边自作聪明的发言:“少爷他说您从小脑子摔坏了!” “看不出来旺财还蛮聪明!”韩墨衣挑着眉毛。 发财脸红脖子粗反驳:“发财发财!发财的旺!” “哈哈哈……”周边看热闹的路人笑了起来。 发财惊觉说错了,立刻改口:“是旺财的发!不是发财的旺!发财是狗,我不是!”语无伦次的话语换来的依旧是哄堂大笑。 万少仁不想再看到手下丢人满脸凶狠的发号施令:“蠢材!闭上嘴给本少爷打!往死里打!” 虽然被羞辱的是发财一人,可是其他人也都觉得面上无光,恶狠狠的立马作势要开打。 韩墨衣厉害那是嘴皮子厉害,说起动手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拔腿就往宫离身边跑过去。 恭喜看到韩墨衣避在了宫离的身后,虽然他不知道这人什么来路,可是单看那气场就知道不好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少爷……” 万少仁一心要报这两拳之仇,哪里会管那么多:“一起打!” “可……”几人有些犹豫,他们的口号是欺软怕硬啊,怕硬啊…… “还愣着干什么!”万少仁恶狠狠的眼神扫过去,四个人一咬牙,算了,拼了! 宫离是站着任人发落的主?显然不可能,在四人作势冲过来的时候他就步伐一转,带着韩墨衣退开了三米远,接着几人又追上去,宫离接着避开。 一条宽阔的街道上就看到白衣、墨青服饰的两个男子格外轻松的来回戏弄着那四个家丁,一来二去的大街上的行人早就避在了一边看热闹。 “少、少爷,这人我们碰不到啊!” “是、是啊……” 四人几回下来有些气喘,折腾了这么久都怪累趴下了,他们连宫离的衣角都还触碰不到。 韩墨衣乐呵呵的对宫离赞许道:“够意思!” 万少仁怒嚷:“臭小子你给我过来,有本事你别躲!” “嘿,有本事你来呀!” “你过来!” “你来呀!” …… 两人终于消停的时候,恭喜不知道从哪里折腾来一壶茶,打算给自家少爷解解渴。 可是还没等万少仁碰到就被宫离抢了去,几人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这茶壶就到了他的手上。 韩墨衣眼露精光的接过茶壶道谢:“谢了啊!” 说完就对着壶嘴喝了起来,还不忘咂嘴,引得万少仁一阵恼怒,骂了半天他喉咙都要冒烟了,最后把怨气一股脑的撒在了家丁身上。 “蠢材,连个茶壶都拿不住!” 恭喜一脸委屈:“可这也不怪小的啊!” 第11节 “你还说!” “小的知错了……” 万少仁拿着自家家丁撒了气还是觉得不解气,可是想要再去找韩墨衣时却见早就没了人影。 第020章 :如意算盘叮当响 韩墨衣和宫离走后韩渊则可不闲着,召回了子女去书房商讨要事。 大儿子韩文束,二女儿韩书婧,皆站在书桌之前。 韩文束看着手握着书卷端坐着的韩渊则,道:“爹,您叫我们来所为何事?” 韩书婧也带着疑问,他们本来还在忙活钱庄的生意,家里却突然派人来把他们叫了回来,这火急火燎的要说什么? 韩渊则放下书卷道:“文束,书婧,你们自小就懂事也格外聪明,今天把你们急着召回来是为了宫离之事。” “宫离?爹爹所指的莫非是神医谷传人——宫离?”韩书婧虽说是女子,可是却丝毫不亚于男子,江湖上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九幽城虽说是皇土,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并非属于当今圣上的管辖范围,没有任何官僚坐镇。 也正是如此韩家才敢世代坐拥城主之位,此城坐落偏僻虽有官道可是来往的更多是江湖中人。 韩渊则对这个女儿尤为骄傲,笑意盈盈点头:“正是,此人现在就住在我们家,书婧可知为父心中所想?” 韩书婧谦虚的低了低头,碧色衣衫衬得她更加娇滴似水相貌极美,她在九幽城称得上是第一美人。 “书婧愚笨,不知爹爹所想。” 韩文束见此心有妒意,想要在韩渊则面前表现自己:“爹,孩儿知道!” 韩渊则看向他:“说来听听。” “宫离乃是神医谷传人,将来必定是掌握大权的谷主,神医谷最为让人觊觎的就是只有谷主才可进入的地方——百草谷,如果我们能够借此机会与其打好关系……”剩下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百草谷,历代神医谷谷主才可出入的地方。 据说里面集齐了人世间少有的奇珍异草,最为罕见的是曾有人传出,里面封印着一头药兽,此兽看守着神医谷的镇谷之宝。 世间人不知此宝为何物,纷纷加以猜测,最后竟然以讹传讹的成了仙药可使人长生不老,多少人梦寐以求却迫于神医谷的厉害不敢去夺。 韩渊则颇为满意的点头,赞许道:“不愧是我韩渊则的儿子!” “可是……爹爹我们要如何做呢?宫离这个人传言脾性怪异,为人性情冷漠,怎么才能让他听我们的?” 韩文束的眉头也皱起,这些他当然也知道,确实是难以靠近,不过…… “爹,宫离为何住到我们家来?” 韩渊则看着韩文束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放声大笑:“束儿次次都思考全面,不错!为父正是想从这点下手。” 韩渊则将今天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两人,韩书婧虽吃惊那个三弟竟然有恩于宫离,可是面色却掩饰的很好,无波无纹。 反之韩文束就有些逊色,那个没用的三弟他差点都忘记了,竟然有这等本事让宫离主动靠近。 “爹是要我们利用三弟做媒介交识宫离。” “不错,若是贸然前去拜访必然会被猜测来意,若是通过韩墨衣为媒,就可以掩饰去刻意接近的意思了。” 三人相视一笑…… 第021章 :半路‘杀’出的蛇女 韩墨衣跟在宫离后面哼着不着调的曲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着,想到那万少仁气紫的脸色就一阵畅快。 突然背后一阵冷风,忍不住一个哆嗦:“啊嚏~这么热的天不会热感冒了吧?” 宫离侧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前行。 韩墨衣追上去,看过他在难民区漂亮的神医技能后出于讨好的意味:“哎我说宫神医啊……” 宫离纠正:“宫离。” 韩墨衣纳闷了,怎么总纠结这称谓,叫什么不是叫。 “宫离啊,你都给这么多难民施医赠药了也不差我一个吧?” 韩墨衣谄媚的模样让宫离心生一股浮躁,鲜少涌现的情绪:“我只是按照师父嘱咐给潦倒穷苦人施以援助。” 某少主撒泼耍赖:“我也是潦倒穷苦的人,爹不疼娘不在的多可悲!你就给我瞧瞧我是不是有什么病呗?” 关于那次在树林里突发的状况,韩墨衣凭借着记忆描述了下,可是银票和元宝都说不知道,前世的韩墨衣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 未免扯出不必要的岔子,也就没有再去打探。 现在神医就在身边,不充分利用不是太可惜了! 可宫离连脉都没探就直接告诉他身体好得很,这什么逻辑?好歹也做做样子看一下,骗人也要骗得像一点啊! “你身体很好。”宫离说完见韩墨衣张嘴欲言又道:“第二次。” 眼中的警告意味韩墨衣看得一清二楚。 高人都了不起是不是!多说几次是会折寿还是怎样!忿忿不平的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韩墨衣在用步伐的节奏告诉宫离——我,生气了! 回去的路上韩墨衣走的极快,导致眼睛看到了脚却收不住的后果——追尾了! “啊……”一声女子的喊叫。 韩墨衣咳嗽两声掩饰尬尴,看宫离依旧一副淡然模样后撇了撇嘴才上前去给他踩着的女子道歉。 “姑娘实在是对不起,刚才一时走得快没……” “纯阳哥哥……” 被踩到的貌美少女一身银色镶边、细纱为衣,特殊的样式把小半截的玉臂露了出来,奢华的首饰与手足饰物显得与九幽城的人格格不入,俏皮可爱又善良。 “啊?”韩墨衣瞪大眼睛满脸的惊讶。 哥哥?他好像没从银票他们拿来的画像里看到还有这么个妹妹呀? 少女满脸喜悦的叫着纯阳哥哥,韩墨衣就纳闷了,这认亲认的…… “姑娘,我不是你哥哥,你认错了。” 女子眉头微皱,撅起粉嫩的唇瓣:“才没有!蛇女才没认错!” “佘女?”古代不是应该都什么香啊梅的吗?这名字稀奇啊。 “纯阳哥哥不记得我了吗?”蛇女眨着水灵灵的眸子。 “佘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姓韩,韩墨衣,不是你纯阳哥哥。” 蛇女拉着韩墨衣的衣袖:“蛇女知道,蛇女和哥哥不是兄妹是情人,哥哥已经不记得蛇女了,可蛇女还认得哥哥!” 宫离像是旁观者般看着两人的互动,韩墨衣向他投去求救信号,他还小不想要早恋啊! “我还有些事。”宫离说道,随后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远了。 韩墨衣腹诽:死宫离臭宫离,还神医还大侠还本少主有恩于你,还说是来帮他的! 韩墨衣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着走远的人,眼前突然出现的容貌被吓到倒吸了口气。 蛇女挡在韩墨衣眼前,脖子以诡异的弯度弯曲着,看在眼里十分诡异。 玉指在韩墨衣脖子后颈轻轻一点,纯良一笑:“蛇女还有事情要做,改日再来找纯阳哥哥,再见!” 小巧的身影一蹦一跳的消失在韩墨衣的视线,清脆的笑声依旧在他的耳边回荡。 片刻韩墨衣回了神摸了摸被点到的地方,摇摇头向着宫离走掉的方向追去。 可是这一条街道过了还有岔路口啊,会往哪走呢? 琢磨了再三韩墨衣做出了明智的决定,宫离是绝对不会走丢的,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走丢,赶紧回韩家的比较好! 可是…… 第022章 :宫离负伤回来 回到韩府是中饭也吃了晚饭也吃了,洗了个澡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依旧没有宫离回来的消息。 银票跟在韩墨衣身后:“少主,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韩墨衣停住来回走动的脚步:“元宝那还没消息吗?” “没有。” 韩墨衣皱眉深思,最后干脆一甩手:“算了算了,本少主亲自去等。” 他不记得有得罪到宫离啊,怎么一走就不回来了呢?早上还说的好好的要帮他解命劫,不会这么快就变卦了吧? 不行!他不来就算了,既然再次碰上了那就是天注定了是他的,怎么着也不能让到手的‘长命符’跑了啊! 说走就走,韩墨衣立即就跨着大步跑到大门口去亲自等人。 元宝见自家少主在前面奔着,银票在后面一个劲的追着,问道:“少主您来做什么?” “等人。”韩墨衣撂下两个字去出了门,坐在门槛上。 元宝立即就去拉:“少主不能坐在这!” 虽说这晚上了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可是这韩家还有下人呢! 韩墨衣眼睛一扫,看那两边守门的侍卫都面瘫着脸,根本当做没看见他们一般。 心中冷笑:韩家的三少主,呵!连门卫都不搭理。 呆了没多久空旷的街道上白衣男子越来越近,韩墨衣笑着站了起来。 宫离到了大门前脸色不是很好,衣服也沾着不少灰尘,看见韩墨衣等人后只是瞥了一眼,然后直接越了过去脚步略急。 韩墨衣不乐意了,合着他等他等到现在,换来的就是一个眼神然后无视?不服气的追了上去。 “宫离,你等等我!” 第12节 银票和元宝对视一眼:少主什么时候和宫神医这么熟了?看样子不像是今天才认识的。 因为宫离尚未有住处所以韩墨衣最终轻而易举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刚想问他一下午都去哪了却见他腰侧带有血迹。 “你腰怎么了?” 宫离唇色比起刚才更白了些:“房间。” 比平常更加简洁的话语,不止让人觉得难以靠近还有些急促。 翰墨衣皱眉:“你这人真是,本少主问你腰怎么了?” 宫离冷着脸转身要走出韩家。 韩墨衣赶忙阻止:“你等等,我又没说不带你去房间,你先说你腰怎么了我也好给你弄点药来不是?” “房间在哪!”宫离皱眉,脸上的不耐傻子也看得出来。 韩墨衣干瞪了两眼后,撇撇嘴:“跟我来吧。” 宫离跟在韩墨衣两步远的身后,两个人走了老远后银票和元宝才反应过来,忙的追了上去。 在一边一直未出声的守门侍卫对另一名道:“你在这看着,我去禀告城主。”然后就匆匆忙忙的向着另一个方向跑远了。 韩墨衣带着宫离快速的到了他的院子,虽说他在韩家是不受宠,可是怎么说这也是他娘生前住的地方,到底还是差不了的。 推开与他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屋子:“你就在这间吧,那个你的……” “多谢!” 话落,韩墨衣被阻隔在了门外,傻了眼睛的站着。 这是过河拆桥呢?还是卸磨杀驴呢?呸呸,特么的他是人,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宫离,开门!你这样做可就不厚道了,怎么着我也算是你朋友吧,关心你一下也不行吗?喂……你把门开开,本少主要给你洗洗脑,什么叫……” 宫离对屋外充耳未闻,迅速脱下外衫后就催动内力,让已经被止住血的伤口重新涌出血。 防止被血水干涸凝固住的贴身衣物撕裂伤口,他一直等到完全浸湿后才去解开里衣,伤口隐隐开始从黑红色转为黑绿。 宫离的眸色情绪变得幽深,看着伤口眉头逐渐加深。 之前几天都没有在何峰寨后山找到曼陀铃花,今天决定再去试一下看看有没有。 可是却碰到了巨妖,饶是他武功再厉害也防备不了那无数的触手,腰部被触手狠狠的刺入了半指深。 若是无毒他还能自己处理,可是这偏偏是毒,还不是一般的毒。 宫离打开门的时候韩墨衣已经噤声了,出于怄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徘徊再三门就开了。 韩墨衣刚想骂他不厚道就看见宫离只穿着里衣,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瘪瘪嘴:“你不是神医吗?” 宫离并未搭话转身回了屋,韩墨衣却还愣站在门口。 “进来。”宫离道。 韩墨衣回道:“哦哦。”进去后才反应过来,他干嘛要这么听他的! 可是目光触及到那沾满血迹的外衫,以及他里衣的腰间都被血染湿透了一大片,苍白难看的脸色。 韩墨衣饶是有天大的怨气等着一股脑发泄出来,最后还是闭着嘴乖乖的叫来了银票去烧热水拿药。 银票应了一声往屋里瞅了两眼就拉着元宝走了。 第023章 :你别卖萌!!! 回来的路上两人嘀嘀咕咕。 “你说我们少主和宫神医什么关系呀?” 银票手里端着托盘放着多个药瓶,思索道:“不知道,感觉不像是刚认识那么简单。” 端着热水的元宝赞同:“我也这么觉得,少主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上心了。” 他们少主自从醒来以后天大的事都当做一股风,完全不放在眼里,风流倜傥的潇洒极了,还没见他紧张过什么。 可是这宫神医是哪里吸引到他了,又是陪着人家出去又是等人家回来,现在人家受伤了还跟着忙前忙后的。 热水、药瓶、纱布、剪子、细布……都全了,齐齐的摆在桌子上,外衫已经不能再穿了就拿去丢了。 韩墨衣看着宫离用着左手施针逼毒,却丝毫不耽误治疗的节奏,对抱宫离大腿的想法再次涌现! 药物烧蚀过的伤口冒着白沫,地下更是血水与泡沫混在一起,看得他都有些腰疼。 “那个,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他武功那么了得,还有人能把他伤的这么重? 宫离将伤口处理完毕,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与你无关”。 “嘿!你这人,用得着我的时候就叫我进来,用不着了就叫说与我无关,你当本少主是什么?” “人”。 “你……”韩墨衣被他简单的一个字噎住了。 一时间到没了词去发泄怨气,愤愤的抬脚就要走,他再待下去怕是要被憋死! 宫离抬眼:“等等。” 韩墨衣转身鼓着腮帮:“又做什么!” “刀、酒精。” “你要这些做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行动起来却毫不含糊,立刻就去找银票他们要了来。 “酒精擦刀,然后火烧。” 韩墨衣依旧照做,刀口都被烧的发红宫离才道:“好了,给我。” 被使唤来使唤去韩墨衣气结:“你……” 随后又一想,大腿还是要抱的! “算了算了,给你。” 接过刀柄,宫离停了两秒后突然刀口对着腰间狠狠的剜了下去,看得韩墨衣心惊肉跳的,差点眼珠子瞪出来。 “你疯了!知不知道这样搞不好会死人的!” “我有分寸。” 宫离将刀丢在地上,染满了血迹和发着幽绿的腐肉,上面竟然还蠕动着森绿的虫子。 韩墨衣这才知道宫离原来是在防止毒虫侵入更深才会这样做,可是难道不会用麻药吗? 就算不用也可以点穴止痛吧?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啊! “没了知觉无法判断毒虫在哪。” 韩墨衣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宫离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韩墨衣吞了口口水:“你别卖萌!” “……你想法都在脸上。” “呵呵……呵呵,是吗?”韩墨衣尴尬的笑了笑。 现在才算是彻底完成了治疗,宫离额间泌出一层汗渍,就算武功医术再高,痛感到底还是存在的。 褪了一半的衣服全脱了后把上身的血迹污渍一一擦净,宫离才走向床榻。 只有底裤遮身的身体往上侧坐着,对韩墨衣道:“过来上药,包扎。” “我?”韩墨衣指着自己的鼻子,他不会包扎啊! 可是宫离的眼神分明是不容拒绝的意思啊! “那个……我叫专业的来吧!” “不用。” “可是我不会啊!” “我说你做。” “好吧……” 韩墨衣乖乖的拿着药瓶、剪子、纱布向着宫离走去。 看着那堪称黄金男模的身材,韩墨衣就想到自己那软软的肚皮,羡慕嫉妒恨! “看够了?”宫离挑眉,好似受了那么严重伤势的不是他一般。 韩墨衣回神忙笑嘻嘻的小跑了过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边开始听宫离的指挥。 “先用左手边第二瓶,第四瓶……” 韩墨衣听话的照做,秉着呼吸给宫离骇人的伤口撒着药,小心翼翼像是怕把什么东西碰坏了似的。 宫离一直毫无情绪的面容柔和下来,好看的眼睛打量着此时的韩墨衣。 看着十分舒心的五官,认真的模样将他本就未褪完的稚气显露出来,纤细的身子却不会觉得娘气,蹲在床前为他上着药。 心口好像被这样的他狠狠抨击了一下…… 没有听到下一步,韩墨衣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对上宫离还没收起的双眸,黑亮的眼珠倒映着他的影子,气氛有些…… “少主,您……” 银票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给宫离准备的衣服,看到这场景后话突然卡在了喉咙。 韩墨衣一惊把东西往宫离怀里一塞,动作幅度过大差点让刚止住的血又涌出来。 “那个……那什么,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你自己弄吧!” 结结巴巴的说完,站起身匆匆忙忙的把衣服放下就扯着银票走了出去。 留下宫离眉头紧皱的捂着伤口片刻,然后恢复以往的漠然勉强自己处理。 第13节 第024章 :热脸贴上冷屁股 两人一直回了屋里银票才被松开,韩墨衣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吐着气,一双有神的眼睛直扑闪。 银票:“少主,您没事吧?” 韩墨衣乱看一通后走到床边,一头扎进被窝里裹啊裹啊,成了一个巨毛毛虫后闷声道。 “没事,你下去吧!本少主要睡下了!” “是!” 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后立马就钻了出头,回想着刚才和宫离的事情,从头到尾…… “哎呀!”最后烦躁的滚来滚去,却一个过头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隔壁正有些吃力穿着衣物的人动作一顿,半晌后没有再听到动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 天还没亮韩墨衣就起了床梳洗完毕,叫来银票元宝拿了一大堆补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一步一颠簸的去了宫离房间继续实行抱大腿事业。 敲了门有一会儿才打开。 韩墨衣努力的让怀里的东西不挡住自己的视线,看到宫离只是披了件外衣后嘿嘿一笑:“还没起啊。” 宫离抬头看了看还未全亮的天,韩墨衣也吃力的跟着看了看,发现是自己太早了,脸上赔着笑。 在韩墨衣差点抱不住要把东西都扔地上的时候,宫离才发话。 “进来。” “嗯嗯!” 韩墨衣激动的点着头,赶紧就跟在宫离的身后进了屋内,把东西往桌子上一堆,拍着衣袖喘着气。 “你看你昨天浪费了那么多的血,我给你找了一堆补血的!有大红枣,看这多漂亮的颜色肯定甜,有龙眼干,多香啊!还有……” 宫离冷眼看着韩墨衣叽里呱啦的唠叨个没完,一眼看过去那桌子上他拿来的东西确实是补血。 不过对他没多大用处。 韩墨衣大概一直说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宫离竟然忍住了把他丢出去的冲动硬生生的听完了! “宫大哥,你是神医,有什么对你伤有好处的全都告诉我!”韩墨衣虽然不得宠,但是这些物质还是能够拿到的。 看着他两眼发光,满面红润的笑脸,宫离深吸口气道:“不用,我有调息的丹药。” “丹药?嘿嘿嘿……” 宫离挑眉:“笑什么?” 那一脸的猥琐之色的人,真是难以与韩家少主对位。 韩墨衣扭扭捏捏的:“那个……你那丹药给我瞅两眼呗。” “不行。”宫离拒绝的果断。 韩墨衣立即跳脚:“为什么呀?我对你这么好,你就给我看两眼怎么了!” 铜铃般的大眼,红润的腮帮鼓起,眉头皱着,组合起来看怎么看怎么逗人。 宫离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冷漠:“还有事吗?” “没了。”韩墨衣无辜的摇头。 “那就出去吧。”宫离一转身,走向床榻,外衣褪去竟然要睡下的样子。 韩墨衣嚷嚷着上前:“喂,我还在啊!你要睡也要等我走了再睡吧!” “那你还不快走?”侧躺着面向床内,压根不看韩墨衣。 韩墨衣思躇片刻儿:“宫大哥,那我就走了啊~” “嗯。” “真走了~~” “嗯。” “我真的要……啊!” 宫离忽然的转头,即使是躺着韩墨衣站着看他,也无法忽视他那股肃杀之气。 韩墨衣吞着口水立马推门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嘀咕:“没良心,白眼狼!” 看着韩墨衣的身影灰头土脸的溜走,宫离嘴角扬了扬,随即又放下开始补眠。 第025章 :被宫神医咬了? 看到自家少主灰溜溜的回来,银票忙上前:“怎么了?” 韩墨衣一脸怨愤:“没啥,被狗咬了。” 银票猜测片刻,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道:“宫神医?” 韩墨衣瞪眼:“不是!小心被他听到咬死你!” 然后一甩头气哼哼的走到桌子前,随手抓起一大把剩下的红枣和龙眼干,扔进嘴里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元宝凑上去:“少主,我们不回苏家啦?” “回,怎么不回,不过再过阵子。”韩墨衣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呀?” 银票和元宝都不理解,这里哪里有值得留恋的!看昨天他们刚回来,有人过问少主的安全吗? 中毒了没人知道,他们连去请大夫的时间都没有少主就没了呼吸,说来也奇怪! 他们发觉到的时候少主已经没了生气了,可是突然又活了过来,还没了记忆! “少主,您该不会是……”银票欲言又止。 元宝接了下去:“中邪了吧!” 韩墨衣嘴里塞得东西喷出来一半:“咳咳……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您从醒过来以后就奇怪的很,一点儿也……” 韩墨衣挺胸昂首:“本少主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死了一次就看开了!” 银票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半信半疑:“真的吗?” 韩墨衣一拍胸脯:“当然!” “那就好,少主现在挺好的!” 银票元宝一致的更喜欢他们现在的少主! 韩墨衣偷偷吐了口气,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一开始都没这么多疑心,现在才知道怀疑,迟钝的很啊! “本少主问你们,失血过多吃什么补最好?” 他是21世纪的人,这古代有什么东西他还真不清楚,加上这里是个架空的时代。 说不定他知道这里都没有,或者不叫他知道的名字。 两人思考了会儿才道:“我们都是跟着伺候您的小厮,要说这些应该问大夫或者家里的伙夫厨子才是。” 银票一脸坏笑:“少主是给宫神医问的吧?他可不就是最好的大夫吗?还要少主您操心?” 他近似眉飞色舞的神情换来了韩墨衣的一个白眼。 “胆子长肥了是吧?敢调侃你家少主我了!” 看来真是韩墨衣把他们影响的不轻,古人哪里会和自家主子会开这种玩笑。 “嘿嘿,哪有啊!” “哼!走咱们出去溜达溜达,顺便去抓点药。” 银票刚想再调侃韩墨衣一番,却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立即噤了声乖乖的收拾收拾一起出去了。 几人刚嘻嘻哈哈的离开韩家,身后就出现了一男一女。 韩文束欣长的身材被淡蓝的衣袍称的格外儒雅,眉眼带笑看向身边的女子道:“三弟的变化真是大。” 肤若凝脂,眸若秋水,琼鼻挺翘,红唇润泽,贝齿如玉,韩书婧倾城倾国之色美地让人窒息。 “是啊,差点都要认不出了。”声音也如莺燕般悦耳。 韩文束挑眉:“正主走了,我们还要去‘拜访’吗?” 虽说是问,可是那眼底的光芒却已经给出了回答。 对于他们来说若是他在,那就寒暄会儿尽量的拉拢关系,若是不在,那也是无所谓的。 韩书婧显然也这么认为:“为何不去?” 韩文束冷笑:“二妹莫不是想要以美色引诱宫神医吧?”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娇躯修长婀娜,走起来一步一生花,腰肢摆动的幅度恰到好处,不显轻浮不显生硬。 韩文束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不自量力的女人! 第026章 :谄媚活还是他适合 寂静的别院,该有的摆设景色都有,韩文束兄妹站在院外看了会儿才进去。 此时宫离正坐在那柳树下的石桌旁,本来是想找韩墨衣可是却发现那人不在。 外面的景色倒还不错,也就在这坐下了。 虽说无法与神医谷相比,不过静静的坐会儿倒有利于他养伤。 这次估计没个三五天的是不可能愈合了,要想全好还是要去找些草药才行。 第14节 韩书婧一直都听闻宫离的相貌完美的几乎让人嫉妒到发指,此刻一见差点连心神都丢了。 素白衣衫,昂藏七尺,羽扇纶巾。 从小学的大家闺秀之礼,女子矜持之法等等瞬间都抛在了一边,温婉可人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 韩文束虽惊艳,不过他们到底都是男子,不至于像韩书婧一般。 宫离早就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 韩文束迈开脚步,蓝色衣衫的衣摆随着摆动,到达宫离三步远后:“在下韩文束,公子想必就是宫神医吧!” 宫离故作刚发现他们:“正是。” “久仰宫神医大名,此时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韩书婧随后过来。 宫离看了韩书婧,淡粉色女子百褶裙,倒是生的好模样。 “这位?” “小女子韩书婧,有礼了。”微微行了个见面礼。 宫离道:“原来是韩二小姐,当真是如外界传闻一般,貌若天仙。” 虽然这是夸她,可是韩书婧却好像并没听出有倾慕之意。 韩文束和韩书婧又按照韩渊则的嘱咐关心了宫离的伤势,宫离只是淡淡的敷衍了下。 他就是大夫,他们也不能做个请大夫抓点药之类的人情。 看着宫离一直都冷冰冰的态度,两人却是不甘无功而返,几近阿谀谄媚的言行,让宫离心底冷笑不屑一顾,表面倒还是有着该有的作客之道。 在两人的奉承中,宫离却想着韩墨衣。 那个小子一脸的谄媚,嘴巴也是叽里呱啦的呱噪不停,胆小、滑头、人怪…… 可是却没这两人吵得让人脑子生疼,仅是那刻意讨好、拉拢关系的样子就让宫离皱眉。 可是韩墨衣谄媚讨好的模样却有趣的很。 人总是经不住念叨的,这不才出去没多久的三人现在就回来了,一踏进院子就叫苦连天的。 “真是倒霉死了!下次出门必须看黄历,选个好日子才成!摔死本少主了!”韩墨衣揉着屁股,后面跟着想笑又憋着的银票和元宝。 等到看到院里多出来的人后,已经又走了几步的事了。 “这……” 韩墨衣的大哥和二姐来他这干嘛?稀奇的很啊! 韩文束看见他后立刻挂起温暖牌大哥宠爱式笑脸:“三弟,好久不见了。” 韩墨衣猛地打了个激灵:“哈哈,好久不见……” 这人特么脸抽筋吧?他看向身后的银票元宝。 银票瞪大眼睛表示他也不知道大少主是搭错了哪根筋。 韩书婧也巧笑嫣然:“三弟,还认得二姐吗?” 他直觉得被嗲的牙齿疼,屁股上的疼痛瞬间被拉散了,笑着打着哈哈。 “二姐,好久不见啊!越长越漂亮了,哈哈……” 要是放在往常,韩书婧可是理都不会理他,可是这不是往常! 所以她强迫自己尽量笑的真挚无比:“三弟也都越发出挑了,二姐都要认不出了。” 出挑?出挑你妹!你自个儿慢慢出挑去吧!有这么夸人的么? 韩墨衣虽说懒得搭理这两人,可是这里人家才是正主不是?所以还是勉强的打着马虎眼,一边希望他们能赶紧走。 宫离瞥见韩墨衣胸前鼓起一片,问道:“药买回来了?” 韩墨衣见他盯着自己的胸前,双眼咕噜一转,嘿嘿一笑把东西掏了出来。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这是药?” 宫离没回答,看了眼韩文束兄妹:“宫某还有些私事,失陪了。” 衣袖一拂转身就走,韩墨衣看见韩文束瞬间僵住的脸色,撇了撇嘴。 韩书婧倒是面不改色的对着宫离的背影道:“那宫神医好生歇息养伤,书婧改日再来探望。” 宫离转身。 韩书婧双眼一亮,以为宫离是要与她说话。 话是说了,不过却是对着韩墨衣:“还不过来?” 白衣飘飘,墨发微扬,耀眼的光芒将他包围。 韩墨衣怔怔的点头,听话的抱着怀里的纸包奔了过去。 韩书婧的牙齿发出‘咯嘣’一声,韩文束带着几不可见的讥讽笑意。 第027章 :关系绝对匪浅 正主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干嘛? 韩文束和韩书婧互相看了一眼冷哼,前者大步流星的离开,后者还维持着形象,慢条斯理的迈着小碎步。 银票和元宝在两人彻底走远后哈哈大笑。 “咱们少主可真行,宫神医这是在帮着少主吧?”看他们兄妹二人不甘的表情,银票就觉得通体舒畅。 叫你们来巴结,热脸贴冷屁股了吧!满腔热情被水浇灭了吧! 元宝也笑的牙齿快把五官挤没了:“宫神医和咱们少主关系肯定不一般,你看咱少主多关心他呀!他现在还让大少主他们吃了闭门羹,肯定是向着咱们少主的!” 银票连连点头。 屋内。 宫离挑眉看着韩墨衣。 韩墨衣当然听见了外面那两个人的笑言笑语,再一看宫离这么看着自己,背后出了一片冷汗。 这两人到底是没脑子还是和自己混久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见韩墨衣不语,宫离先道:“关系不一般?” 韩墨衣沉默。 “关心宫某?” 韩墨衣望地。 “向着韩三少主?” 韩墨衣以手遮面。 “说的倒是事实。” 宫离淡淡的撂下一句话,坐在了凳子上,桌上依旧摆满了韩墨衣拿来的‘补品’。 韩墨衣一怔,还没消化那话的意思宫离又慢条斯理道。 “宫某倒要感谢韩三少主才是。” 韩墨衣挠头:“哈哈……哪里哪里,宫神医为本少主解命劫,这些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宫离脸色一凛:“宫离。” “……”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滚你妹的!宫离你大爷!还不是你自个儿先跟老子称宫某的! 不过韩墨衣依旧笑脸相陪,乖乖道:“宫离。” 宫离随后信手捏起一块儿龙眼干,看向韩墨衣:“这是?” “龙眼干,特好吃。”韩墨衣到现在还记得早上吃的那味道,比他们现代的龙眼好吃多了! 宫离虽常走在江湖,不过与人接触却少之又少,加上在神医谷一向只食用草药补身,这些东西看得都少。 在韩墨衣十分期盼的目光,宫离慢悠悠的放入口中片刻才咀嚼,“味道倒是不错。” “那就多吃点,对你身体好!”韩墨衣笑嘻嘻的。 可宫离吃了一个后就不再吃了,“拿走吧。” “啊?为什么呀?”韩墨衣纳闷了,好吃为什么还要拿走? “不喜欢。” 韩墨衣猛吸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笑的不那么狰狞:“好吃?不喜欢?这两者有联系吗?” “没有。” 宫离不以为然的模样正在撩拨着韩墨衣的最后一根弦,想他现代活了十六七年都没这么压制过自己的脾气。 “那为什么要拿走?” 宫离瞥了他一眼:“没理由。” “……” 得!不吃拉倒!他自个儿拿回去自己吃! 看着韩墨衣又气又不能气,还要强颜欢笑让自己笑的十分狗腿的样子,宫离差点就破了功当着他面笑出来。 好在他冷淡习惯了,稍微克制下也就忍住了。 韩墨衣突然想起手里的药:“这药呢?我让元宝给你熬吧!” 宫离:“不用。” 韩墨衣踌躇:“那这……” “扔了。” “理由!” 宫离看着他。 第15节 “我知道了!” 韩墨衣出门前笑意盈盈,出门后怨气冲天。 银票看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少主又让宫神医给‘咬’了。 元宝没眼力的问道:“少主,这东西怎么又拿回来了?” 韩墨衣正在气头上呢,那怨气真是冲刷方圆三里都不足为过。 “本少主赏你们的!明天之前给我全部吃光!一点都别剩下!”本少主还愁送不出去吗?笑话! 元宝傻愣愣的继续往枪口上撞:“这药呢?” “也吃掉!”韩墨衣咬牙切齿。 元宝脸色一定,银票哀怨的目光向他杀了过来:你为什么要说话!为什么! 欲哭无泪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第028章 :爹爹不讨厌你了? 正午的时候韩渊则派了人过来请宫离和韩墨衣一起前去大堂吃饭。 宫离见韩墨衣一脸无所谓的答应下来也点了点头。 路上。 “你的伤好点没?” 宫离看着前方,迈着步伐:“嗯。” “可是不吃药不行的吧?” 昨天那个虫子一看就是带毒的,难道不用喝点药吗? “我有丹药。” “只吃这个行吗?” “行”。 “真的不要其他的辅助吗?” “不要。” “喝点别的药啊、补品的会好得更快吧?” “……” 韩墨衣见宫离突然沉默了,凑上去问道:“怎么了?” 对上他一脸无辜探究的脸庞,宫离撇开眼,淡淡的口吻:“随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韩墨衣这才满脸笑容的转过头看路。 对于韩墨衣在被他冷过多次后依旧热情不减的讨好他,宫离颇有些无奈。 他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给他解命劫? 命劫…… 有点意思。 进了大堂后韩渊则等人齐齐站起身迎接宫离,问候更是接踵而至。 韩墨衣看着这场面虽然面上带着笑,可是心里却不屑的很。 吹捧够了,可以坐下了。 宫离坐下后顺手一拉韩墨衣跟着坐在了他的身旁,准备迈开步子往他身边走的韩书婧脸色一凝,脚步一转就近坐下了。 一双眼睛却依旧火辣辣的往两人那里看,韩墨衣直觉得一道炙热的在他脸颊上烧蚀着。 一转脸就对上了韩书婧的眼睛,后者微微一笑转过了脸,前者摸了摸鼻子不再乱看。 韩渊则借着吃饭把大儿子韩文束、二女儿韩书婧、四儿子韩文许、五女儿韩书怡、六儿子韩书青都介绍了一遍。 宫离只是挂着敷衍的笑,虽不会显得冷漠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亲切。 韩书怡和韩书青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乖乖的叫了声宫神医后就在自家娘亲沈语蓉的怀里躲着了。 倒是韩文束和韩书婧不停的与宫离说话,而韩文许坐的离韩墨衣挺近,杵了杵他的胳膊偷偷叫了声三哥。 韩墨衣脸上一乐,这韩家还有人真心搭理他? 韩文许见万芷玉只是跟着笑呵呵的,并没有注意到他,又偷偷说了句:“三哥,你怎么出来吃了?以前不是都在别院不出来的吗?” 韩墨衣笑笑:“爹派人叫的。” “哦,爹爹是不是不讨厌三哥了?三哥能出来和我们一起真好!大哥二姐都不愿意陪我玩儿。” 韩墨衣刚想说些什么,万芷玉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眼睛对着韩文许瞪了一下,他立即闭上了嘴乖乖的坐着。 看着这十五岁的孩子,韩墨衣摇了摇头,这么小还是玩乐之际却要处处看父母脸色,连言行都没自由。 其实自己也没比人大多少…… 宫离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与韩家的人搭着腔,眼神却总是不时的往身边之人的身上飘。 韩书婧看在眼里又是暗暗的嫉妒。 一顿饭就在韩书婧火辣辣的视线中熬了过去,韩墨衣不禁的抹把汗,按理来说他现在有神医傍着,他们难道不需要讨好一下自己来拉近和宫离的关系吗? 第029章 :苏老家主的到来 吃完饭,人未散。 因为苏老家主和苏涣席来了。 苏老家主刚进门就脸色僵硬,眼高于顶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韩渊则带着笑上前:“岳父。” 苏老家主冷哼一声:“老夫担待不起韩城主这声岳父。” “岳父这是怎么了?”韩渊则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却装着糊涂。 苏老家主脸板的和木头快似的,“别装着明白装糊涂,老夫今天来就是为了接墨衣回家的。” 韩渊则依旧笑着,“岳父言重了,这里不就是墨衣的家吗?” 苏老家主刚要怒斥,苏涣席就接了过去:“韩城主,我爹的意思是想墨衣了,想接他回苏家住段时间。” 韩渊则道,“大哥,墨衣前些天才从苏家回来吧。” 现在宫离就是冲着韩墨衣来的,他一走说不定宫离也会走,韩渊则怎么可能会同意。 苏涣席点头:“这是不错,可是墨衣十几年来都没怎么去过苏家,现在我爹也上了年纪,对女儿的思念之情也越发的浓,墨衣和小妹如此相像,让他去陪着也算是了了老人的心结了。” 苏涣席话说的在理,而且依照以往韩家对韩墨衣的态度,他们也没有立场去阻拦。 于是韩渊则回头对韩墨衣道:“墨衣,你是否要随你舅舅外公回苏家?” 以前韩墨衣还小的时候,数次都拒绝了回苏家,这次应当还会拒绝吧! 韩墨衣看了看韩渊则,又看了看外公和舅舅,再看了看宫离,然后摸了摸鼻子:“过阵子吧,宫神医正在家里做客要是现在出门有点不太好吧。” 韩渊则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苏家二人。 苏老家主板着脸道:“墨衣,跟外公回家。” “外公,我知道您想我,我过阵子再去成么?”韩墨衣笑眯眯的,想让苏老家主能够答应。 苏涣席本来就不同意苏老家主来韩家要人,可是却怎么都劝不住,现在一来见韩墨衣好好的,而且看这午饭刚过韩家人都在的样子,也看得出韩墨衣的待遇改变了。 “爹,墨衣现在不方便我们就再等些阵子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苏老家主看了看苏涣席,目光带着不满:“我怕我外孙继续待下去会连命都没了!” 韩渊则听这话立即道:“岳父何出此言?” “哼,自己的儿子出事屡次差点丧命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为人父!”苏老家主言词很激昂,手里的家主权杖也在地上杵着,颇有恨不得一棍打死韩渊则的架势。 韩渊则心头一惊,韩墨衣从小就在别院不出门,韩家人也很少有人会去理会他,怎么会有生命危险? 苏老家主又把自己知道一一说了出来,而韩渊则就表现的一脸愧疚,直承认自己的过错,太疏忽韩墨衣了。 韩墨衣听得有点头疼,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就好了,如果早知道去苏家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事儿,他打死也不去啊! 虽然苏老家主和苏家主是很疼他,可是现在这场面…… 最后在韩墨衣苦口婆心的劝导,苏涣席在一旁安抚,苏老家主才在连连怒骂韩渊则数句后答应韩墨衣过阵子再去苏家。 而韩渊则虽然心中有气,可是却不能发作,只能继续称自己的不是。 第030章 :中元节之际招亲 既然韩墨衣不愿跟着他们回苏家,苏老家主也不勉强。 但是这必要的关心话还是要说的,几人在路上一边漫步走着一边说着。 苏老家主拉着韩墨衣的手走在前头,满满都是关切,问他这几日在韩家如何,韩渊则叫他回来是为了什么,有没有对他怎么样等等。 韩墨衣心头暖暖的,脸上挂着真心的笑意跟着一一答道。 过了好一会儿,苏老家主才问起宫离。 模样和蔼,声音温和:“宫神医怎么会和你认识?” 九幽城本来就是江湖人士奔走较多的地方,所以宫离的名气在这里传开也是必然的,苏老家主对于他来找韩墨衣一事格外好奇。 韩墨衣挠了挠头:“我之前不是遇上强盗吗?然后我帮了他的忙,他又救了我就认识了。” 第16节 苏老家主笑着点头,“如此也好,只要有宫神医在韩渊则也不会为难你,等他一走你就来我苏家。” 韩墨衣想着先敷衍过去,到时候再说。 韩家无拘无束,如果宫离不来肯定还是无人问津的,等到他解了命劫后宫离一走,生活一定又会迈入正轨,那样的日子多潇洒。 两人身后跟着同样悠闲走着的苏涣席和宫离。 苏涣席道:“日后宫神医若是离开韩家还请告知,我也好将墨衣接去苏家。” 宫离几不可见的皱眉,“为何?” 苏涣席看了看前方正和苏老家主说说笑笑的韩墨衣,然后继续道:“宫神医有所不知,墨衣娘亲走得早,因为韩家的大夫人也是我苏家人,自小也就由她带大,可是在墨衣八岁那年就入了庵院,不再过问世事。而墨衣也就除了身边两个差不多同岁的小厮就没亲近之人了。” 宫离神情淡漠的听着苏涣席这么说着,再看了看韩墨衣像个猴子般的背影,哪里有无人疼爱长大的样子,嘴角一勾有了些笑意。 苏涣席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再道:“之前见墨衣他都还有些畏惧我们,可是时隔几年他现在竟然变化如此之大,言行举止都不再像个孩子,他也不过才读了三年的书罢了,才十六岁真是难为他了。” 苏涣席对于这个外甥可谓是心疼到了骨子里,想起以往的点滴还有些悲伤。 宫离暗自赞同,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有韩墨衣这般心智委实太少,更何况学疏才浅。 “墨衣这孩子还小,而且自小缺乏关爱,现在能认识宫神医必定是当做推心置腹的好友,还望宫神医能多多关照他。” 宫离点头,语气轻淡:“力所能及。”可是当无人触及到的角度时,眼底却带着复杂的情绪。 苏涣席满意的笑了笑,能够让宫离承诺出这四个字已经是不易了。 苏家二人临离开前对韩墨衣嘱咐,一旦宫离离开就要去苏家,韩渊则虽然现在对他改变了待遇,但是保不准是什么诡计。 韩墨衣直直点头,这个便宜爹应该是在巴结宫离吧,如果对他太冷漠,加上宫离又是来找他的,铁定对他们没好印象,所以才会对自己来个大转变。 目送两人离开后,经过苏家二人的反复强调宫离会离开这个事实,韩墨衣终于再次提起正事。 “我的命劫是什么?” 宫离微顿,转过头看着他。 韩墨衣笑着解释:“我就是想知道怎么避开,你反正都是要走……” “跟我走。”宫离打断他,说出一句让他呆住了的话。 韩墨衣呆了几秒才道:“你刚刚说什么?” 宫离嘴巴微动,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然后转身回了院内。 留下他站在原地,“他刚才说……要带我走?”韩墨衣低喃着,暗暗琢磨着那句话的意思。 难道是和命劫有关的?要和他在一起才能避开?不行不行!他要去问清楚! “宫离,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必须要跟着你才能避开吗?还是说像是武侠小说里需要……” “少主少主!” 元宝不合时宜的跑了过来,打断了韩墨衣滔滔不绝的话。 韩墨衣看了眼宫离隔绝外界的模样,叹了口气看向元宝:“怎么了?你和银票要成亲了?” 元宝膛目结舌:“少主,就算我打断了你你也不用这么损我呀!而且我可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他们家少主现在就是喜欢凑热闹,找乐子,而后天就是最热闹,最有乐子可找的时刻。 韩墨衣漫不经心道:“什么好消息?”他可不觉得这里还能有什么比他命劫更重要的。 元宝憨憨笑道:“后天晚上望江楼有人抛绣球招亲!听说是肖家的小姐,长的是闭月羞花、小家碧玉!而且肖家家底厚实,在城中也是大户人家,少主有兴趣吗?” 看热闹? 韩墨衣兴致勃勃道:“有啊!”命劫什么的全部抛开了! 宫离眯眼审视般的看着他,“你想娶亲?” 韩墨衣干笑道:“当然不是,就是去凑凑热闹!” “后天晚上应当是中元节,招亲为何选在那日?”宫离负手而立,声音轻而飘渺。 元宝咦了一声,疑惑道:“对呀,后天是中元节,为什么要选在这么阴气的日子呢?” 韩墨衣心道:架空时代也有中元节? 第031章 :中元节之夜 虽然在中元节招亲是奇怪了些,可是热闹那是必须去看的啊! 这两天韩文束和韩书婧可谓是把他的别院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虽说主旨是冲着宫离,可是他也被连带的‘遭殃’。 早上过来问好,然后赖着好久才走。 中午吃完饭就跟着过来,说是为了交流亲人感情。 晚上也要来喝喝茶看看夜景,即使这两天连颗星星都没有。 无论宫离多冷漠,都坚持不懈的带着笑脸来此,这才是真正厚脸皮的最高境界,韩墨衣忽然发现他都自愧不如! 在忍受了整整两天的骚扰后,终于等到了可以嗨皮的日子了。 白天的中元节虽然不比晚上,可是也相当热闹,一大早就被韩家做表面样子的叫去祭祖,祭品真是如满汉全席一般。 银票和元宝偷偷告诉他,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去祭祖,以往就算大夫人还在家的时候,韩渊则都不会让他去。 去了韩家的祭坛,从韩书婧那里得知了不少九幽城中元节的一些习俗。 比如祭祖的时候会把祭祀的桌面铺上桑叶,用葛黍苗、麻苗、栗苗做成的麻谷窠儿系在桌子脚上,寓意为用收成来敬告祖先。 还有中元节这一天不可以食荤,整个九幽城的人都必须吃素,以及当晚城主会在城门上请来僧尼为大家祈福,带领百姓焚烧纸钱或者物品贡献亡灵。 最为受人们欢迎的还要数放河灯,以此追荐亡灵。 以及空地上层层累积成为的食物塔,顶端挂着最肥美的烧鸡,爬上塔顶抢到烧鸡的就可以赢得比赛获得丰厚的奖励的活动。 大家都以热闹非凡的气氛抵抗阴气极重的这一天。 一些琐事过后韩墨衣回来的路上看到不少人家都在门口挂上了食物,多为精疲力竭的鸡鸭,是用来给晚上出来的鬼魂吸食的。 饭席间韩家也曾谈起今晚肖家抛绣球招亲的事,对此都抱着不赞同的看法。 七月半为中元节,也就是鬼节,阴气如此之重多少有些忌讳,可是城法又没规定不可以,所以韩家也就没有多管,等着定下来以后去送份祝福就行了。 天都还没黑下来的时候韩墨衣就全副武装,带好家当要出发了,宫离任由韩墨衣拉着他去凑热闹。 两人好不容易才婉拒了韩家的邀请,结伴出门去望江楼,临行前韩墨衣无意里看见韩书婧的眼神几乎可以把自己杀死一千遍,身子抖了一抖。 看着将额发放下颇多,遮住了半张脸却依旧引人瞩目的宫离,韩墨衣感觉一天奔波的疲劳瞬间被一扫而空。 不同以往的皓月白衫,这次是稍微暗色一点的灰袍,明明是种黯然无光的颜色却让他穿的好似闪着光圈一般。 宫离感觉到一股视线盯着自己,微微侧目。 韩墨衣偷看的行为被发现,干笑两声:“你的伤口换药没?” 宫离点头。 “都过去几天了,应该好多了吧?” 宫离点头。 韩墨衣这两天是早中晚一顿都不间断的送药送补汤,所以即使他无暇去采草药仅靠他送来的和自制的丹药也都好了七七八八了。 看他点头韩墨衣放心的扯开一个笑脸,“那就好,待会拉紧我,你有伤别走丢了!” 元宝跟在身后嘟哝:“少主是在怕中元节有鬼吧?” 宫离:“……” 韩墨衣立即义正言辞的反驳:“本少主胆子那么大!怎么可能!” 元宝继续拆穿,“少主忘了上次半夜误以为我的黑影是……” 韩墨衣笑的渗人,“元宝,上次的药好喝吗?” “少主是世间胆子最大之人!”元宝正色道。 “……” 因为望江楼本就不远,所以几人就徒步走了去,银票来的比较晚,在和元宝约好的地方找到了一行人也算是赶上了。 虽说在这阴气极重之日招亲忌讳,但是人还是聚集了不少,多数都为穿着比较简朴的精壮男子,上了些年纪的男人不多但也有。 不知是冲着财还是色。 “听说肖家小姐相貌仅是次于韩家二小姐,不知道今晚谁这么幸运会娶得美人归。” “是啊是啊,要是我该多好!” “你晚出生二十年前还是有可能的!” “……” 韩墨衣听着旁观者纷纷的议论,然后转头对宫离道:“你期待吗?” “你呢?”宫离反问。 “当然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古代参与这样的活动啊!不知道和现代里一不一样。 宫离看着韩墨衣迫不及待的神色,眸色一沉,不过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大概过了有一盏茶的工夫,突然望江楼上有个奶娘打扮的女人伸出头:“大家请耐心等待,我家小姐一会儿就出来,谢谢各位的捧场!” “肖小姐,快出来,快出来……” “快出来,我们在等你……” 声音震耳欲聋,韩墨衣夸张的揪起半张脸。 宫离嘴角微勾:“要不要去别处逛逛?” 韩墨衣有些犹豫,他还想看怎么抛绣球的,可是宫离却误以为是他怕错过了抢绣球的机会。 宫离再次问道,可是笑意却减了大半:“去不去?” 韩墨衣干笑道:“可是这马上就开始了……” “你要抢?”宫离的笑意全无。 第17节 韩墨衣不假思索道:“不是!单纯的凑热闹而已,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 听韩墨衣这么说,宫离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温度适中的掌心裹住他略小的手,“开始之前回得来。” “嗯……好吧。”即使得到如此保证,韩墨衣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热闹的地儿。 深吸一口气后转头和银票元宝嘱咐几句,让他们在这等着,或者自己随便溜达溜达都可以,他和宫离先去别处看看,到时候统一回到这集合。 银票元宝知道他们少主跟着宫神医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所以也都笑着应下了。 第032章 :从馒头塔坠落 韩墨衣对望江楼留恋归留恋,可是遇到更新鲜的事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四处都热闹极了,小孩子成群结队的玩耍,还有披着层布单扮鬼跟在后面追,瞬间就把那略有遗憾的情绪扔了。 小摊贩吆喝声响亮,一条街道全是大红灯笼给染亮的,现代就是春节也没这么热闹啊! 越过嘈杂的集市就是一大片空地儿,韩墨衣看见那足足有六七米高的馒头塔就知道了这是中元节最大活动之一。 馒头塔外面裹着一层阻隔物,是为了防止攀爬的时候弄脏了不能吃,边上一根粗壮的木头死死的扎在地下,顶端一只肥得流油的烧鸡五花大绑的挂着。 来这儿凑热闹的多半是家里不怎么阔绰的,个个都是龙腾虎跃的等着‘夺冠’。 韩墨衣也跃跃欲试的看向宫离,“你去不去?” 宫离道:“不了。” “也对!你怎么可能对这些俗事感兴趣,那我可去啦!” 宫离看着韩墨衣神采奕奕的神色,两眼直盯着那食物塔的方向,问道:“在韩家吃不饱?” 韩墨衣一怔,摇头:“不是啊。” “那为何还要去?” “图热闹啊!那么多馒头我可不感兴趣,我就是想感受下气氛。”韩墨衣这么期待的样子看在宫离眼里,更像是从小就生活在狭小空间,从不与外人接触似的。 他脸色一柔,拉着韩墨衣的那手微微收紧。 还没等韩墨衣去思考宫离收紧手的意思时,活动就开始了,一个人站在木板搭起来的高台上发言。 “大家注意了,现在我们最期待的活动就要开始了,请各位参与的父老乡亲向前三步,站在线前等待口号!” 韩墨衣两蹦三跳的奔到前面,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大约三四十的男人看了看他身上华丽的服饰,有些不满:“看你穿着应该是个有钱人,怎么还和我们这些人抢!” “大叔……其实吧我这身衣服是省吃俭用了好久才换来的,就是为了今晚穿着出来找媳妇儿的,参加者比赛就是为了夺冠多存点口粮不让媳妇儿吃苦!”韩墨衣说的情真意切,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人还真信了,哎哟了一声后道:“小伙子别担心,看你相貌英俊的很肯定不愁没姑娘喜欢,待会你尽管上,大叔在后面帮你!” 韩墨衣乐呵呵点头,“诶好嘞!谢谢大叔!” “不客气不客气,咱们要互帮互助。” 宫离看着两人聊得津津有味,对韩墨衣那句找媳妇儿的,不让媳妇儿吃苦听得有点不是滋味。 正在兴奋头上的韩墨衣根本没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变化,仍然在宫离前头和周边的人胡扯乱邹的。 高台上传来一声“开始”,心急如焚的众人一齐如羽箭般射了出去。 韩墨衣虽然不比那些干惯了粗活的健壮青年,可是身形却极其灵活,倒是要快他们一步。 那些人像是赶着投胎似的,不比人家速度快就扯着不让爬,不少人还没爬多少就被拉了下来。 因为馒头外的透明阻隔物偏滑,所以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掉下来,下面铺了一圈小范围的稻草铺,一个个倒下来又站起来,和浴血奋战似的。 韩墨衣低头看着下面一层都是哀声遍野的战场似的,边幸灾乐祸边手脚麻利的往上爬。 眼见那烧鸡就在眼前了,突然脚脖传来一阵拉力,直直往下坠了一米多。 抬起头看到头顶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穿得有些破烂,脸上带着灰尘对他得意一笑。 韩墨衣立马又三两下的往上上了一点,报复性似的要去扯那青年的脚,可是右手刚放开借力点,左手手背就被什么扎到了,反射性的松开了。 腹部同时被冲击了一下,身体直直的往稻草铺外摔去。 第033章 :颈后图腾的来历 宫离见情况脱离了安全范围,神色一紧,在众人惊恐且还未反应过来救人时就飞身出去,脚尖借地跃力速度极快的飞身上前。 可是却有人比他还快,一抹银色且伴随着清脆铃铛响声的身影抢先将韩墨衣接了个稳稳当当。 四周的百姓见摔下来的人没事都放下了心,然后继续专注紧张激烈的比赛。 韩墨衣没感觉到巨痛放松了一口气,刚从惊吓里走出来胸口一起一伏的,额头冒着一层冷汗。 “谢、谢谢啊。”韩墨衣说完抬起头看向把自己公主抱形式接住的人。 不看还好,一看韩墨衣一惊差点滚掉地上,宫离已经快速看了一遍四周,却发现并无可疑之人,回过头就见韩墨衣差点跌倒,上前扶住了重心不稳的他。 蛇女也不介意一脸笑意,模样娇俏十分讨喜:“纯阳哥哥!” 韩墨衣微昂头看了看宫离,宫离也同时微低头看他,见他眼里还有着未褪去的恐惧宫离心口一沉。 “怎么回事?”嗓音低沉且严肃。 韩墨衣回忆了一下掏空思绪也没想出是什么,摇了摇头后抬起还泛着疼意的左手摸了摸鼻子。 可是却见手背有一块红印,分明是被杂物击中后留下的。 宫离脸色变得阴沉,这就证实了确实是有人故意谋害韩墨衣的,看向蛇女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蛇女直接忽略掉宫离,不满的嘟起嘴对着韩墨衣抱怨“纯阳哥哥为什么不理我?” 韩墨衣退出宫离的怀中,对着蛇女笑道:“姑娘真的认错人了。” 蛇女任性道:“我不管!纯阳哥哥已经被蛇女印下了印记,那就是蛇女的人了!” “呃……”古代的女子还有这么奔放的? 宫离插道,“姑娘为何在此?” 此话中带着针对的意味,韩墨衣有些吃惊,他从未听过宫离把情绪带入过话里。 蛇女这才看了看宫离,眼神中带着无辜,暗暗打量着:这个人好眼熟,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可是她从未接触过人类啊? 见她一味的盯着自己,宫离面色有些不悦。 韩墨衣左右看了一番后,扯了扯宫离的袖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手指指着的方向是一条河,刚好对面就是望江楼。 宫离微微颔首。 两人刚迈开步子蛇女就拦在了面前,速度极快,宫离防备之心顿时又起。 刚才比他距离还远,还能抢在他之前接住韩墨衣已经有些可疑,现在这步法连他都差点未看清。 宫离不怒自威:“你有何意图!” 蛇女晃着手腕上的铃铛,对于宫离放出的寒意毫不在意,笑嘻嘻道:“我来找纯阳哥哥啊!” 韩墨衣怕两人争执起来,赶紧打圆场:“姑娘,你听我说……” 可蛇女速度极快的将韩墨衣后发撩起,郝然出现一个银色图腾。 “你看这里,已经有了我们族的印记了哦!” 宫离看后狭长的眼睛眯起,黑亮的眼珠只剩下细细的一道,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这个图腾是被施法印上的,可是他却看不出是通过什么途径。 韩墨衣被这一提才想起来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图案,对着蛇女问道:“这个是你印上去的?” 因为一直都没有对自己产生影响,险些都要忘记了。 蛇女露出甜甜的小虎牙,“对呀!那次在何峰山的树林里,是蛇女帮你印上去的啊。” 韩墨衣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时候后颈一凉是这样造成的,他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掉脖子上去了。 宫离听后想起那日取蛊被破坏的事,直直驱身逼向蛇女:“那天是你?” 蛇女皱起眉收了笑模样,极快的抵挡着宫离的进攻,边怒道:“你要干什么?” 两人突然动手韩墨衣看得目瞪口呆,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个娇小的女子竟然会武,和宫离交起手来应付自如。 暗自猜测她难道是侠女?这么说来那么奔放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 宫离只是想要试探蛇女的功力而已,依她如此诡异的武功套路那晚偷袭的人并非是她。 所以还没等韩墨衣想起劝架,宫离就与蛇女单掌相碰,然后翩然转身退后回到原位。 第034章 :原来他也会这样笑 蛇女站稳身形后奔向二人面前,带着些许怒气,冲着宫离道“我是来找纯阳哥哥的关你什么事,你这是做什么!” 宫离斜睨她一眼,没理,负手转身离去。 韩墨衣见宫离走了,急吼吼的对着蛇女严肃无比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别跟着我了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拜拜!” 可韩墨衣跟上宫离后没一会儿却发现那女子也跟了上来,远远的走着也不靠近,冥思苦想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宫离望着人来人往的道路前方,口中话语淡然:“那女子你认识?” “不认识。”韩墨衣摇头。 “那为何一直纠缠于你?” 韩墨衣道:“我也不知道,真是奇怪的很!难道是我失忆以前认识的?” 宫离若有所思的看向皱着眉头的韩墨衣,那印记绝非一般,那女子的功法也与常人有些出入,颇显诡异。 “还是莫要深交的好。”宫离说完后就不再理会韩墨衣。 韩墨衣思索着宫离的告诫,又回头看了眼那依旧眉开眼笑跟着自己的女子。 第18节 蛇女跟在后面虽是带着笑,可是心底却十分疑惑。 虽然她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可是那个灰袍额发遮住半张脸的男人也没出全力,而且她还嗅到了一股非常淡的腥味,这人身上肯定带着伤。 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明明只是一介凡人竟然能带伤和她对峙,他是什么来历? 韩墨衣两人来到了河边,看见对面的望江楼聚集的人更多了,但是却还是没有要开始的迹象,韩墨衣也就放心了。 这放河灯又称为‘斗灯会’,一般都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们放出各式各样的河灯,比比谁的更亮更好看。 而有些大人放河灯则是为了祭奠亡人,有的或许是想起了已去的亲人,眼中竟聚满了泪水。 韩墨衣拉着宫离站在一个摊子前,指着一个五颜六色还立着一个僧人手持禅杖的河灯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那个老板一脸的笑模样,憨厚老实:“这个是五彩水灯,又称为‘大法船’,可将一切亡灵超度到理想的彼岸,也可祈福祷告许平安!比起这些普通的要贵上些,七文钱一个。” 韩墨衣笑道:“给我几个。” “好嘞!” 韩墨衣从怀里掏出钱给了那老板,反正韩家对于钱财方面又不克扣,他也花的大方。 接过河灯后韩墨衣回头,看见蛇女依旧站在远处看着他们,或许是碍于宫离不敢靠近了吧……他这么想着一边拉着宫离站在了河边的岩梯上。 河水在灯笼或者河灯的照耀下闪着烛光,即使是黑夜也波光粼粼的。 韩墨衣展露笑颜,天真纯净。 宫离首次感受这样的氛围,目光转变得柔和三分,嘴角自然的勾起。 韩墨衣见后夸赞道:“你笑起来比大明星还好看!” 宫离微怔,“大明星是谁?” 韩墨衣愕然,眨巴眨巴眼睛后扯出一个牵强的解释:“就是天上的星星!” 宫离凝望他此时的模样数秒,忽然扯出露出半截皓齿的笑弧,不过却只是片刻就恢复了漠然。 韩墨衣可耻的傻了眼,他是第一次看他笑的这么爽朗,以往都只是浅笑,几乎都发现不了!原来他还能笑成这样! 不染而朱的唇瓣笑起来少了冷硬,狭长的眼睛弯起,本就有神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生辉,像是充满了水流婉转似的触动人心。 “放河灯啦!”突然一群小孩子往这里跑,不小心撞到了韩墨衣,差点儿没站稳。 回过神后韩墨衣憨笑几下,“走吧,我们也去放!” “嗯”。 两人又往河边下了几层岩梯,直到最后一层快沾上了水才停下。 韩墨衣把其他的河灯一股脑塞给了宫离,然后拿出老板附送的火折子打开盖头轻吹了几口,点燃一个后蹲下放入河中。 第035章 :路遇大师天机子 看着亲手放出的第一只河灯飘走,在水面上映出倒影,韩墨衣乐不可支,回头仰起看向宫离,带着得意。 “看见没?飘得好远!” 宫离脸上的笑容已经收回,平静的甚至像是从未笑过,望着远处。 “嗯”。 韩墨衣依旧热情无法浇灭,主动扯下负手漠然望天的宫离,“来呀!你也来放一只,你们江湖上的人都很少参与这样的活动吧?” 宫离迁就着他,袍摆轻撩后半蹲下,“嗯”。 “你别光嗯呀!”韩墨衣伸出两只手去扯宫离的脸庞,嘴角都被拉起老高,“噗哈哈哈……” 宫离被他扯得没了冰冷的气息,看着韩墨衣几近要捧腹大笑的样子,向一边别过了头。 韩墨衣以为他生气了,收敛笑容咽了口唾沫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有点得意忘形了,那个……” “不放河灯了?”宫离突然回头打断他,脸色依旧看不出情绪。 韩墨衣觉得他的心理学真的是只对银票元宝有用,面对他这种面瘫高手等于白学! 他把河灯拿了过来放在怀里,然后把火折子给了宫离,“你选一只吧!” 宫离看了两秒:“随便”。 韩墨衣努了努嘴,拿起一只后递给半蹲着的宫离:“这个!” “嗯”。 点燃,放出,无丝毫表情变化。 “不开心?”韩墨衣凑近,眼巴巴地看着他。 宫离对于他的贴近下意识的微微侧头避开,冷淡口吻:“不是”。 “那怎么不笑?憋着不会憋出内伤吗?” “习惯了。” “这个习惯很不好,你刚才笑的多成功啊!要勤加练习,总是把想法藏起来谁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韩墨衣全蹲着,胳膊借着大腿为支撑捧着脸颊呱噪着。 宫离没出声,站起身望着被他们放出的河灯逐渐融入进了大部队。 韩墨衣连着把剩下的都放了,然后像是孩子过生日似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 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睛,那些莽撞兴奋的孩子也放完了,一个个都大声的喊着:“河灯,河灯,今儿个点了明儿个扔……” 爽朗的童声似是将那些缅怀亡人的大人们也感染了,中元节却都挂上了喜庆的笑脸。 韩墨衣这时候再去看身后,那个女子已经不知不觉中不见了,耸了耸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总是叫自己纯阳哥哥?还有后颈那个印记,是什么材料印上去的?洗澡就都洗不掉,而且她是怎么印上去的?那么复杂的图案竟然只是一凉就完事儿了。 想着想着一个长长银须,眉须,一头白发的老者,穿着灰色的道袍,手持一挂写着‘算命看命天机子’的帆布站在了他的面前。 “施主天命不凡呐!” 韩墨衣闪烁着眼睛,对这道士道:“大师看出什么了?” 天机子笑眯眯的点头:“施主命运多劫多坎,前些日子必定才死里逃生吧!” 哎哟,神了! 韩墨衣立马凑上去,“对对对!你再说说,你还看出啥了?” 天机子看了眼宫离,为难道:“这个……还请借一步说话。” 宫离瞥了他们一眼就迈步去了远处,韩墨衣笑了笑后对天机子道:“大师,现在能说了吗?” 天机子声音压低,“施主,今日老道所说的还请千万保密,万万不可轻易泄露!” 天机子说的严肃,笑模样还在可是眼睛里却充满了认真,让韩墨衣隐隐觉得气氛很沉重。 他拍了拍胸脯,“好!我一定守口如瓶!” 天机子点点头,随后在韩墨衣耳侧,在旁人眼里嘴巴半点未张,可是韩墨衣这边却听到了声音。 “施主命中注定有一大劫,刚才那公子便是与你命劫息息相关之人,是福是祸还请施主万分小心!” 韩墨衣听着,眉头聚起,看来这命劫一说确实是有,听这道士的话意宫离确实和他命劫相关,不过是福是祸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回过神细问,天机子已经退开一步,慈眉善目嘴角带笑。 “施主谨记老道之前所说!天命不可违,万莫试图逆天而行!一切都要看造化,听天命!” 见他意欲离开,韩墨衣急忙问道:“可是这劫难道没人解得了吗?” 他不敢肯定这边死了还能不能回去现代,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想死! 天机子摇头晃脑,好似在朗诵一般,“听天由命,切莫违之。” 话毕,韩墨衣只是低头思考的空档再抬头就没人了,大街上依旧繁华喧闹,刚才那个道士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半点痕迹也未留下。 他站在原地,小声的嘟哝:“奇怪,梦里说有高人相助,这人却说切莫违之,宫离就是来帮我解命劫的,可是现在又说要小心……” 韩墨衣是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第036章 :绣球意外 宫离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看见韩墨衣冥思苦想的模样微微一顿,随后走至他身边道:“那边要开始了。” 韩墨衣被他的话拉回心神,却依旧有点心不在焉的,“嗯啊,好。” 宫离思索了两秒,然后再次道:“肖家小姐已经出来了。” 听到这韩墨衣从真正的回神,往河对面一看,哎哟!看那人流涌动十分激动的场面,即使是缩小版的也能猜出已经要开始了。 可是他们在河对面啊! 宫离见韩墨衣望向自己,单手环上他的腰部,“抓稳。” 不等韩墨衣答应就催动了内力,借着河边的岩石之力直接跃上了河面。 韩墨衣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能壮着胆子让自己环紧他的背,可是又忽然想起腰上的伤,手劲又下意识的松了松。 宫离感觉到韩墨衣这微小的动作,迎风的面庞虽依旧冷然,可是手上的劲道却紧了紧。 河面上因为要放河灯,怕会阻碍到船只都停在了上游,放河灯的部分都被清理的没了杂物。 这样一来不太好借力,而且还带着一个人,宫离的脚尖沾上了些许水湿了一星半点。 幸好这是河,而不是望江楼另一面的江水,并不怎么宽即使没有浮物相助宫离依旧很稳当快速的抵达了河对岸。 两边的人早就看傻了,这里经常来江湖侠客不错,可是从来未见过轻功如此了得的人! 不少女子又见这两人长得十分好看,看他们的眼神闪闪躲躲的,单手掩笑无尽风情。 韩墨衣落地后好一会儿才松手,刚才那在水面上行走的惊恐还在,天啊!要是放在现代他打死也不会信真有水上漂的轻功,电视里都是道具,哪有真这么牛叉的! 望江楼上的肖小姐一身红衣,可是却遮了层面纱,本就看不清面容此时更加扑朔迷离了。 有人在小声嘀咕,“这肖小姐怎么还遮着脸啊?” 第19节 “是啊,会不会是毁容了?或者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肖小姐是个丑八怪!” “对对,那这样我们娶了丑八怪怎么办?” 虽然有人说着难听的话,可是却还是有往好处想的。 “说不定是肖小姐不想嫁给以貌取人的郎君,故意这样的呢?” 刚才还在附和的人也道,“对啊,从这看那身形更像是仙女多一点呀!” “……” 韩墨衣听得直翻白眼。 楼上的肖雨瑕早就注意到了韩墨衣与宫离二人,从他们越河而来就一双眼睛盯准了他们,面纱下掩藏着的唇勾了起来,眼中带着狡黠无比的光芒。 肖家刚开始出来说话的奶娘站在一边道:“首先很感谢大家的捧场,让大家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接下来希望大家能如愿的抢到绣球!” “好好好……” 热闹的吵杂声又响起,韩墨衣觉得脑子都快被吵炸了,怎么凑个热闹这么受罪,这到底还抛不抛! 这时楼上的人一声大喝:“开始!抛!” 肖雨瑕纤细的身子往前用力,大红衣袖的胳膊猛力砸了下来。 众人顿时傻了,这绣球不是抛的吗?怎么这肖小姐是砸下来的?而且看那绣球下坠的速度还不是一般的力道,这还让不让抢了? 大部分人都被这肖小姐的举动惊呆了,还有一些少数的都被挡住了去路,眼巴巴的看着那绣球主动的往一个灰袍男子那掉。 宫离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对于这种速度他依旧空档去扫了一眼楼上的大红衣服之人,然后才不紧不慢的掌心聚气发力,将绣球震了出去。 旁人只看到原本铁定掉在灰袍俊美男子怀里的绣球竟然改变了走向,直直的往一边飞去,顿时以为自己都有了希望,跃跃欲试的想要去抢。 可韩墨衣一个懒腰刚伸完,双眼还是泪眼朦胧的没反应过来这场面怎么回事时,就感觉到还没收回的胳膊被东西砸到,下意识去接。 然后定睛一看,卧槽!特么的绣球怎么跑他手里来了?手一抖差点给扔到身后的河里! 众人一片唏嘘,看来今天都是白守着了,唉……既然没了希望也就该散的散了,不甘心的眼巴巴瞪几眼就走了。 宫离瞥了眼楼上,见已经没了那红衣之人,然后才去看向不知所措的韩墨衣。 “为何要接!”语气稍带严肃凝重。 韩墨衣这一系列动作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是无心之举,在旁人眼里就是有意的伸出胳膊拦截的。 面对宫离僵硬的脸庞,还未缕清思绪韩墨衣语无伦次道:“我不是,那个我不想接的,它自己飞过来,啊不!我接的,不对,我……” “恭喜姑爷!贺喜姑爷!姑爷请这边请!” 一群家丁和肖家小姐的奶娘来到韩墨衣面前打断了他的解释,神色毕恭毕敬的邀请。 第037章 :路过打酱油的 韩墨衣看着几人,笑呵呵道:“我就是路过打酱油的!你们看……再重选一个怎么样?” 奶娘板着脸,摆明了没有商量的余地,毕恭毕敬道:“姑爷有话还请与我们家住说,请吧!” “……”韩墨衣抿了抿嘴,看向一边的宫离。 宫离无动于衷。 他皱眉为难的踌躇了半会儿,看了眼那人多势众的家丁,生怕会把他给抬走才妥协。 众家丁把韩墨衣拥在中间,说是护送更像是怕他跑了。 宫离立在原地,韩墨衣又回头看了几眼他都未有所动,只是无波无澜的却让他感到一种比刚认识还生疏的感觉。 跟着家丁一直到了人少之地,然后上了肖家的大红马车,韩墨衣仍旧不死心的伸出头看了几眼来时的方向,低低呢喃:“他不跟过来吗?” 随即又摇了摇头,笑的有些难看坐回车内,思考着怎么才能脱身。 马车摇摇晃晃的越过了繁华的地带到了肖家,停下后车门打开,韩墨衣弯腰下了车。 肖家大门两旁的大红灯笼比平常百姓家的更喜庆,红红的映着能暖了心窝似的,可是韩墨衣一心纠结着他的‘大腿’,心里拔凉拔凉的! 一个家丁先跑了进去,边道:“姑爷到了!姑爷到了!” 奶娘对韩墨衣行礼道:“姑爷,请吧!我们家主在等你。” 韩墨衣犹豫不决的,可是见他们那样子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他走,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他还不信他不娶还能架着刀逼他不成? 于是叹息道:“好吧,走吧!” 奶娘笑了下,“公子就要成为肖家的姑爷了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要叹气呢?” 韩墨衣摇头,“哎……” 奶娘、众家丁:“……” 他们怎么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进了肖家大堂,肖武坐在正中位上,肖雨瑕站在一边,穿着大红嫁衣脸带淡妆,低眉顺眼小家碧玉,散发出淡淡的出尘的气质,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韩墨衣谄笑着上前道:“肖家主,肖小姐。” 肖武对韩墨衣打量了一番,这人长得虽说不是很阳刚可是却格外秀气,若是除去那身上的轻浮之气会更出众。 身上的衣料也是好绸缎,腰间的佩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手笔! 能够在中元如此忌讳之夜招的此良婿,肖武算是比较满意了,看了眼自己女儿此时没了之前撒泼任性的模样,不住的笑呵呵笑点。 “不知公子怎么称呼?是城中哪家公子?” 韩墨衣学着古人的方式介绍自己,“姓韩,名墨衣。” 随即一想如果让他们知道他是韩家不受宠的三少主……会不会不要他这个姑爷,于是又加了句:“韩家三少主。” 肖家家主听到是姓韩就已经猜出了是哪家,这九幽城韩姓的大户人家除了城主绝无二家。 可是那句三少主就如火上泼水,一下冷了三分。 韩三少主不受宠是九幽城都知道的,如果让自己女儿嫁过去恐怕还不如嫁给小人家。 肖武的脑子转的极快,面面周到的想了很多才道:“原来是韩三少主,真是怠慢,请上座!” “谢了啊~~”韩墨衣尽量让自己显得猥琐、轻浮、神经大条,好让他们对自己做肖家姑爷的心思打消打消。 肖武登时皱眉,怎么刚才还觉得不错的人突然像个市井小儿地痞流氓了呢? 不过面上依旧带着笑:“不知韩三少主打算何时定下日子,迎娶我女儿呢?” 韩墨衣也回笑道:“肖家主,其实我就是去凑凑热闹,并没有想要娶亲之意,而且……” 肖武还未等韩墨衣说完,一掌砸在了桌子上,怒道:“胡闹!既然没有娶亲之意为何要抢那绣球!我肖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大家都知道了我肖家今晚招得了你这么个姑爷,现在你又说不娶,这让我们肖家颜面往哪里搁!” 虽然他对韩墨衣的身份是有顾虑也不想将女儿嫁给他,可是他现在明说出不想娶,登时就像是在他胡子上点了把火,把他给惹毛了。 要悔婚也是他们家悔,他一个不受宠的三少主悔婚是看不起他们家吗! 韩墨衣被吼的愁眉苦脸,他想这样吗?开始明明说了让他们另选一个,非要拉他过来,何苦呢? 第038章 :绣球是故意抛来的 肖武怒瞪着韩墨衣,韩墨衣无辜的回望,一群下人屏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出,气氛变得好像凝固住了一般僵持。 肖雨瑕适时的笑着上前,声音轻柔眉眼温婉道:“爹,您莫要生气,女儿想与韩三少主单独谈谈。” 肖武立刻皱眉,“不行!男未娶女未嫁的单独而处成何体统!” 肖雨瑕拉住肖武的手臂,轻轻摇晃,撒娇般的语调却不显做作:“爹……您就让女儿和他说几句嘛!” 肖武没好气的瞪着自己格外疼爱的女儿,又看了看带有痞气的韩墨衣,终是心软松了口,“哎……好吧!但是要让奶娘跟着,不能时间过久!” 肖雨瑕展露笑脸,欢快道:“谢谢爹爹!” 然后迈开小碎步走至韩墨衣跟前,带着恰当的笑意柔声道:“韩三少主请跟我来。” 对于一个十分漂亮的淑女,作为21世纪想要给人留下绅士印象的念头在作祟,韩墨衣表现格外有礼说了句请,一时间忘了要给他们留下不好印象的事儿了。 肖雨瑕掩面轻笑像是看出了什么,然后迈步走出大堂,奶娘跟在其后。 三人一路直至走到了侧院的花圃中才停下,处处都是烛光闪烁照明,韩墨衣借光四处打量着。 然后搜索着脑海中能够形容这里壮观景象的词汇——花海! 肖雨瑕在奶娘耳边轻声道:“奶娘,我有点事想和韩三少主单独说,你可以先避一避吗?” 奶娘立刻回绝:“小姐,家主吩咐老奴跟着你不得离开。” “奶娘……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嘛!”肖雨瑕抿起嘴唇,娇小的脸蛋儿楚楚可怜的。 他们肖家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挡得住他们小姐撒娇! 于是奶娘看得有些动容,思躇再三叹气:“那好吧,老奴就在这候着,有事就叫老奴一声。” “嗯!谢谢奶娘!” 接着又跟着肖雨瑕到了一座亭子后才算真的抵达目的地,亭子里只有肖雨瑕和韩墨衣两人,片刻都客套一番齐齐入座。 肖雨瑕收起柔弱的模样,开门见山直言道:“看韩三少主的样子似是不太想迎娶雨瑕。” 韩墨衣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肖小姐,我不是来捣乱的。” 肖雨瑕轻笑道:“韩三少主哪里的话,说起来是我要道歉才是,其实我是故意抛到你那边的。”说到这里还忍不住向着韩墨衣吐了吐舌,有些俏皮。 “……为什么?”前世的韩墨衣很少与女生接触,于是直接忽略她的表情,直接问道。 肖雨瑕先是盯着韩墨衣一番,然后神色才稍显苦涩,他刚想说不为难时她又开口了。 “你今天接了这绣球算是帮了我大忙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之所以选在如此忌讳的日子招亲是为了我的大哥私奔。” “……私奔?”韩墨衣不敢相信。 肖雨瑕点头,“嗯!我大哥喜欢的人爹不认同,所以就把他关了起来,今天是中元节,一来要祭祖二来招亲的话家里的看守会松些,方便大哥逃跑。” 韩墨衣抓了抓脖子,问道:“那你大哥逃出去了吗?” “多谢韩三少主关心,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我希望大哥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就算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那也没关系。”说到这肖雨瑕脸庞带上些许哀伤。 第20节 韩墨衣暗想,可能是舍不得大哥了吧,“你大哥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好福气。” “呵呵……可是爹估计就会觉得是祸害了吧,等到爹发觉的时候一定会猜到是我的。”肖雨瑕拉下眼帘,取而代之的忧愁。 韩墨衣道:“肖小姐为什么不选择让肖家主接受你大哥喜欢的人呢?” 虽然说古代是比较封建,但是男子娶妻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吧。 肖雨瑕嘴角的笑更苦涩:“爹是不可能会接受的,因为大哥喜欢的是位……男子。” 韩墨衣差点下巴脱臼,干咳道:“男子?” 肖雨瑕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抿起嘴唇低下头,重重的点了点脑袋,“韩三少主,雨瑕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韩墨衣道。 肖雨瑕道:“韩三少主必定也不想娶亲吧?雨瑕也不想嫁人,尤其这大哥走了我想要多陪陪爹爹,可是这已成事实可怎么办?” 韩墨衣眼睛溜溜的转了两圈,眉头上挑咧嘴一笑:“肖小姐别急,我有办法。” …… 第039章 :身带不祥无法娶妻 两人商定后重新回到大堂内。 肖武脸色依旧不好,看见两人走了进来后先是请坐然后问道:“不知韩三少主如何打算的?” 韩墨衣按照之前拟好的措辞道:“肖家主,肖小姐貌美无比且温婉大方,晚辈能娶得此良妻实在是晚辈三生修来的福气……” “福气?” 他话未完,就出现了一个足以让韩墨衣汗如雨下的声音。 宫离忽然走到了韩墨衣的身旁,脸色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重新结冻。 韩墨衣瞥他一眼心头一惊,暗骂:卧槽!有必要卡在这里进来吗?这下不是误会大发了? 肖武也是一惊,看向门外并无下人跟来,登时怒斥:“你是什么人!是怎么进来的!” 宫离对着肖武淡然道:“走进来的。” 肖武:“……” 韩墨衣站起身适时的插进去:“肖家主,这位是我朋友,他是来找我的!” 肖武再三打量了宫离几遍,脸色有些警惕,半晌才道:“既然是韩三少主的朋友那也是贵客,请坐。” “多谢。”宫离迈步不疾不徐,目光在一边同样盯着自己肖雨瑕身上看了两眼才入座。 肖武见后顿觉有点惋惜,若是接到绣球之人是他该多好,一看就不凡,都把人家‘私闯’他家的事给忘了。 宫离入座后,话题重归正事。 “听韩三少主方才所言是改变了主意?那好!明日我就前去韩家与城主商议定亲之事!” 韩墨衣听他这么说忙解释:“肖家主还请听我把话说完,话虽如此可是晚辈有心无力啊!” 肖武见韩墨衣一脸惋惜且眉头紧蹙,不由得问起:“为何?” 韩墨衣见肖武上钩,立马更加痛心疾首,好似娶不到肖雨瑕是他今生最懊恼之事一般。 宫离冷眼望着,看他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韩墨衣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在韩家自小身份卑微,鲜少有人问津想必肖家主都是略有耳闻的吧?其实是因为我自幼被高人算出不详,而且不能娶妻生子所以才会如此。” 肖武将信将疑问道:“还有这事?” 韩墨衣点头点的有些艰难,好似真的提及往事就伤心不已。 不能娶妻生子是小,但带来不详是大,加上肖武本也就不想将女儿嫁给家中无地位的韩墨衣,现在一来倒是个借坡下驴的好机会。 他假意再三思躇后才答应悔了这门亲事,“那好!既然韩三少主不便,我们肖家也不强求。” 韩墨衣如负释重,笑道:“多谢肖家主,那晚辈也不多留了,告辞。” 肖雨瑕突然插道:“我送送你。” 韩墨衣看了眼四周才点头。 短短的一段路程肖雨瑕的目光在宫离身上从未移开过。 到了门口后慷慨的要派辆马车送他们,可是却被宫离婉拒了,她也只好笑着对二人道了声别回了家中。 宫离则与韩墨衣徒步行走回韩家,路上韩墨衣试图找了很多话题想要缓解气氛,可是无疑都被宫离的冷脸噎了回去。 好不容易今天才拉近了那么一点距离,现在却又回到当初,甚至还不如当初的样子,韩墨衣怎么能甘心! 他继续坚持不懈,“那个,我不是有意去接的,只是伸了个懒腰不小心而已……”说完后小心翼翼的去看宫离的脸色,可仍毫无波澜。 吸了一口气,再接再厉! “我真的只是去凑热闹,我在肖家的话只是脱身之计的措辞!” “我真的没骗你!” 宫离过了半晌才轻瞄一眼他一脸真挚无比的样子,好看的唇吐出冷漠的四个字:“与我何干。” “……”韩墨衣一顿,脚步也停下了,仿佛这四个字如有千斤重。 宫离依旧走着,可是步伐节奏却慢了一拍,直到身后的人重新跟上来才加快。 一前一后,一灰一青,始终保持着三步之遥,无论走过的街道多热闹,都无法缓和两人之间沉重的气氛。 第040章 :宫离非你能驾驭 韩家。 刚进门宫离就被一直守在门口的韩文束与韩书婧绊住了。 韩书婧看了眼低着头的韩墨衣,直觉告诉他这两人有问题,立马趁机插一脚道。 “今夜月亮虽说不及中秋,可是却也十分明亮,不知宫神医可有雅兴去大哥庭院一坐?” 宫离抬眸看了看还早的天,神情冷淡:“嗯。” 韩书婧得到回答面色一喜。 而同样愉悦的韩文束看向没了以往朝气的韩墨衣,问道:“三弟是否要一起?” 此话一出韩书婧脸色立马沉了半分,好不容易这两人有点间隙他这是干什么! 韩墨衣看了眼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自己的宫离,然后摇头笑着拒绝:“不用了,多谢大哥二姐美意,只是我有些太累了想睡了。” 韩书婧赶紧插道,“那我们也不勉强三弟,三弟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下吧!”她巴不得他不去。 韩文束爽朗一笑道:“那三弟就早些休息,下次有机会再聚。” “嗯。”韩墨衣应了一声抬脚越过了几人,头也未回的大步离开这十分压抑的气场范围内。 负手而立的宫离直到盯着韩墨衣的身影被遮住才出声:“宫某也有些乏了,告辞。” 说完也迈步离去,不顾韩文束的挽留丝毫没有停顿之意,留下他和韩书婧两人尬尴至极。 韩书婧眉头皱的和山壑似的,把宫离答应却又毁约的原因归咎在了韩墨衣的身上,气愤愤道:“这三弟到底是哪里出众?” 韩文束摇头一笑:“看不出来。” 韩书婧咬着下唇,这几日她算是把架子放得一低再低,厚着脸皮的黏上去,换做是旁人早就对她死心塌地了,可是这宫离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韩文束见韩书婧怨气的模样,叹了口气:“二妹,大哥要奉劝你一声,不要让情绪左右你的行为。” 韩书婧瞪目,“你什么意思!” 韩文束冷冷一笑:“爹是叫我们接近三弟来和宫离打好关系,你却对他屡次发出恨意……难道不是被情绪左右?” 韩书婧向来都比他更能遮掩心中所想,可是却因为一个宫离就昏了头,呵!真是可笑! 韩书婧仔细回想发现的确如此,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无法反驳。 韩文束继续道:“不要怪大哥泼你冷水,宫离这个男人不是你能驾驭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就看了眼宫离离去的地方,然后冷哼一声回了自己的别院,留下韩书婧恨恨的咬着嘴唇,甚至破了皮都无所觉。 她如此优秀若非宫离那般出色的男人还有谁配得上她?她绝对不会放弃的!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 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得到宫离一个念头,根本就忘记了韩渊则交代的正事。 第04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韩墨衣回到别院的时候银票和元宝已经先回来了,见到他后就立刻迎了上来,可左看右看都只有他们少主一个人,宫神医呢? 韩墨衣见两人东张西望,口气不佳:“看什么!” 元宝收回往他身后不住观望的动作,问道:“宫神医呢?他不是和少主一块儿的吗?” 韩墨衣迟疑一下没回答,一息后才严肃问道:“元宝,本少主问你个很严重的问题你要跟我实话实说!” 元宝摸不着头脑的瞟了眼银票,然后回头道“少主您问。” “如果你朋友对你撒了谎,你会怎么样?” 元宝愕然:“少主为什么这么问?”他的朋友也就只有银票一个人而已。 韩墨衣有点不耐,皱眉道:“你先回答我!” 元宝摸了摸头,“那要看什么样的谎了。” 韩墨衣思索了下,然后咬牙问道:“如果我们是朋友,我告诉你不想娶亲可是却抢了绣球你会生气吗?” 元宝一顿,随后和银票眼神一对两个人都明白了,合着少主这是惹到宫神医了才会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银票推测道:“少主说的那个朋友是宫神医吧?” 韩墨衣舔了舔唇瓣,勾起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点头。 第21节 银票继续道:“宫神医向来受人尊敬,这若是被朋友欺骗肯定会不高兴……” 韩墨衣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银票话锋一转:“不过嘛……少主与宫神医还算不上朋友吧?” “怎么不……”韩墨衣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一回想一直以来确实都是他在缠着那人,宫离从来都没承认过他们是朋友。 看着韩墨衣突然黯然下去的神色,银票看了元宝一眼:少主这是情窦初开了? 元宝瞪目:你别和少主学的这么不正经! 过了几秒…… “少主!”突然元宝一声爆吼。 韩墨衣被惊得猛地抬头对元宝呵斥道:“你要死啊!” 元宝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脑袋笑了笑,随后又正色道:“少主刚才说抢了绣球,是真的?” “……嗯。” “……”元宝忍不住的对他们少主露出鄙视的目光。 开始明明说的凑热闹,凑着凑着绣球就凑到手了……宫神医让他们少主一个人回来真是情有可原。 韩墨衣解释道:“是它自己掉我手里的!我不想接的啊!” 他是帮了肖家小姐的忙了,可是现在谁来帮帮他?本来就是想借着中元节来和宫离走近点,大腿抱起来更容易更舒坦的。 计划一直都在按着理想的步伐走,可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扰乱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宫神医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元宝问的小心翼翼,他怕少主再给他一副药…… 韩墨衣有点迷茫:“不清楚,他那么面瘫哪能看出在想什么。” 元宝和银票同时大力点头,表示赞同,宫神医不像是会计较这么点鸡毛蒜皮事的人。 “唉……本来是想抱大腿的结果却把大腿推的更远了,作死啊!”韩墨衣摇头惋惜。 银票道:“抱大腿?” 韩墨衣自然的点头,“不然本少主闲的啊,整天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话落元宝戳了戳韩墨衣,韩墨衣依旧毫无所觉继续抱怨。 “你看他整天板着脸和人欠他多少钱似的,本少主要不是有事求他,你以为我好日子过惯了啊。” 紧接着银票也戳了戳,韩墨衣继续看着远处,苦大仇深。 “唉,可惜啊!不过话说回来本少主娶不娶亲关他什么事,抢不抢绣球也是我的事啊!就算本少主骗了他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 宫离都不把他当朋友和他解释还说与他何干,韩墨衣是越想越不是滋味,说出的话也稍微带上了置气般的意味。 银票和元宝一拍额头:完了……然后自觉的走开了。 韩墨衣正奇怪两人怎么突然就走了呢,视线一转就看到寒气迸发的宫离顿时明白了…… 宫离的脸色比回来的路上还要冷,还要让人不寒而栗难以靠近。 …… 第042章 :绣球之事再起波澜 韩墨衣有些忐忑不安,摸索不透宫离这冻死人的寒意是因何而起,他刚才貌似没有说他的坏话吧? 僵持片刻他连吞数口唾沫,鼓起勇气道:“那,那个……宫离,你不是和我大哥他们赏月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哈哈…哈…”越笑声音越小,直到没了声。 宫离看了他一眼,韩墨衣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对视,可是却显得十分心虚。 片刻,他感觉低气压减了不少,想要抬起头再次解释时却只看到了要回屋的背影。 他一急,脱口而出:“宫神医!” “嘭!”大力的关门声,隔绝了屋内的背影。 卧槽!韩墨衣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一急就喊了宫神医呢!这下抱大腿铁定没戏了! 那他的命劫怎么办? 听天命……难道这也是天命中的一步? 韩墨衣自从穿越后一个梦一句话,再来一个算命的就把他惹得脑子大了一圈,迷信不好……可特么他哪里敢不信! 沮丧的垂着头,拖着灌铅似的腿,韩墨衣艰难的回到了屋内。 可是当看到屋内那热气腾腾的浴桶时就立刻抛开了所有烦心事,乐颠颠的脱了衣服跳入桶中,刚才那个一脸沉重神色的他好似没出现过一般,皮肤被热水裹住让他舒出一口惬意的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 韩墨衣美滋滋的往身上撩着水,乐观的让人无言以对。 第二天一大早韩墨衣是被吵醒的! 不情不愿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着不停晃着自己,害得他做梦自己掉水里被水流冲的打转的元宝。 元宝顶着幽幽的目光狠狠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是、是城主让我来叫您的……” 韩墨衣收回阴森森的目光,掀开被子开始更衣洗漱,元宝偷偷的舒了一口气。 “上次的药味道不错吧。” “……”元宝看着正慢条斯理穿着衣衫的韩墨衣,嘴巴撇的和吞了苍蝇似的。 大堂里的肖武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早就等得格外不耐了,脸色带着浓浓的不悦。 韩渊则安抚道:“这天儿还有些早,犬子稍后便到,见谅见谅。” 肖武虽然气的很,但是人家是城主他总不能不识好歹,最后也只能勉强的笑一下:“无碍。” 好在没过多久韩墨衣就到了,不然肖武的脾气真的要爆发了。 韩墨衣刚进门还没得空说话,肖武就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道:“我儿子被你藏在哪里去了!” “啊?”韩墨衣一脸的迷茫,这什么情况? 肖武道:“别装傻!韩三少主,想我肖家向来与你无冤无仇吧!为何你要与小女联合起来骗我!” 韩墨衣以为他说的是招亲之事,说起来他也确实是骗了他,看他这样是知道了? “肖家主,您听我说,这事儿吧不像你想的那样,肖小姐也是为了她大哥好!” 肖武见韩墨衣嬉皮笑脸的毫无认错之意,登时火气又冲上三分:“胡言乱语!我儿子现在在哪!” 韩墨衣道:“您儿子在哪我怎么知道?” 心中腹诽:这得问您女儿去呀! 肖武正在气头上,认为韩墨衣在家中地位不重要,所以语气变得更加咄咄逼人。 “哼!小女已经全告诉我了,你与她合谋策划了中元之夜抛绣球招亲,想借此机会将问重带出去与那……私奔!如果韩三少主能如实相告我便不予追究,但若不然这种行为等同犯法!肖家必然要韩城主给一个交代了!” 肖武火气大的颇有燎原之势,不过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淡定不了,可是关键他韩墨衣是真的不知道啊!这说的都哪跟哪啊,压根没这回事儿好吗! 韩墨衣依旧笑脸相迎:“肖家主是误会了些什么吧?我确实是骗了您不过只是在娶亲一事上,其他的可都是没有的事儿啊。” 肖武已经被肖雨瑕先入为主的‘坦白’洗了脑子,哪里会信他:“到了现在还想骗我!韩城主,你看该如何解决?” 韩渊则本来就听肖武说过了事情的‘原委’,但看韩墨衣的样子也不像有假,若是以前倒还能随意处置韩墨衣,可现在一边是肖家一边是宫离,事情就变得有些刺手了。 第043章 :禁闭 正在他挖空脑袋也无法想出两全之策时,白衣似雪之人踏门而入,声音也随即传来。 “宫某倒有一法,不知城主可愿一听。” 随意而立的站姿却如同大军压境,身上的气势自然是不用说的。 肖武站在一旁直打量着他。 猛然想起竟是昨晚悄声无息越过众家丁闯入家中之人! 他竟然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宫神医,登时眼神变得敬畏起来。 韩渊则见是宫离,喜笑颜开道:“宫神医但说无妨!” 宫离瞥了韩墨衣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脸色淡漠。 “不如就先将三少主禁足,等到肖公子找回之后了解是否属实再做定夺。” 肖武一听不乐意了! 他敬畏宫离是一码事儿,可儿子的事又是一码事儿,所以对这个办法不是很满意。 “若只是将韩三少主禁足,那我儿子又要如何找出!” 宫离嘴角轻扯,似是笑却更多的是轻蔑:“肖小姐不是也参与了此事,她应该比韩三少主更清楚吧?” 肖武脸色一僵。 肖雨瑕联合外人之事他心中气的很,一怒之下错手将她打昏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急急忙忙赶到这来问,定然会等到找回儿子再来兴师问罪! 韩渊则见肖武脸色变了三分,立刻圆场。 “本城主自然会派人出去寻找令公子,至于肖小姐那里还劳烦肖家主多多费心问出些线索,犬子禁足期间定然会让他好好反省思过,待事后本城主带他亲自登门致歉,肖家主你看这样如何?” 肖武脸色僵硬,韩渊则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执着于逼问韩墨衣。 不是说韩墨衣在韩家地位还不如一个下人吗? 今日一看简直是胡说八道! “……好!那就依城主说言!多谢!” 韩渊则见事情得到解决,笑道:“应该的,犬子有些顽劣对不住了!” 第22节 肖武牵强的笑了笑,带着怨气离开了韩家。 宫离、韩墨衣以及韩渊则仍在大堂之中。 韩渊则虽然说要禁足韩墨衣,可是却无法肯定宫离此话是说给肖武听的还是当真,一时间无法定夺也就没有下令。 可宫离却主动提及,“韩城主为何还不下令?” 韩渊则与韩墨衣具是一怔,来真的? 韩墨衣灿笑道:“你开玩笑的吧?” 对于以前的韩墨衣禁足没什么大不了,他本来就不爱出门,可是现在的是21世纪的现代人啊!不出门那是会闷死人的大事儿! 宫离冷笑:“错就该罚,何来玩笑之说。” 韩渊则看宫离丝毫也没有维护韩墨衣的样子,这才放心的下令。 “来人,将三少主带回院落严加看守,没有本城主的命令不得放出!” 两名护卫进屋跪地领命。 韩墨衣见宫离根本不是说着玩的,瘪了瘪嘴巴自己走了出去,两名护卫便紧紧跟在身后。 随后韩渊则对宫离道:“宫神医近来在韩家住的可好?平日里要事缠身的若是照顾不周还请包涵。” 宫离态度恰到好处,既不热络也不显无礼,可是依旧透出一股子拒人千里的气息。 “多谢韩城主关心,很好。” 话语之简洁,分明是不想多谈,可韩渊则却当做看不出依旧与他生拉硬扯絮絮叨叨了不少。 虽然韩渊则问的很谨慎小心,可是宫离却很快就听了出来,一边挂着恰当的笑一边四两拨千斤的避重就轻而谈。 韩渊则聊了半天也未从宫离那里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心中也已经了然了。 这些日子怕是韩文束与韩书婧的热络根本没有起到拉拢作用! 之前果然是太低估他了! 若是一般人倒还好,可是这宫离实在是不简单!从这几次的交谈之中就能感觉得到此人十分警惕,不易信任他人。 继续让韩文束与韩书婧试图套近乎也只会让他越发反感,心生不耐而冷面相对。 可韩墨衣是如何做到与他交好的?文束与书婧哪一个不比他要优秀许多…… 第044章 :小弟难当! 韩墨衣回到屋里后听着门外被上了锁,然后有两个人影毅立在门前。 沮丧的一个轱辘翻在床榻上,左卷右卷的也不管衣服脱没脱就把自己裹成了‘大毛毛虫’。 宫离难道是在公报私仇吗! 就因为他那几句置气的话就生气了,神医也会这么小肚量? 而且这些话里有说他坏话吗?有吗! 韩墨衣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宫离,一股脑把错都归咎于宫离‘小肚鸡肠’上面。 然后极其烦躁的为自己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闭关’东滚西滚的被褥滚开了。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发呆,都快迷迷糊糊睡过去之际,敲门声响了。 韩墨衣一个鲮鱼打挺,结果却没挺起来,‘嘭’的一声砸回了床板上。 门外银票闻声急问道:“少主,你怎么了?” 他咬牙忍痛:“没、没事……”才怪! 韩墨衣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砸懵了!一边揉着腰一边下了床。 走到门前想开门却想起门是锁着的,于是隔着门问道:“什么事?” 银票在门那边道:“我听说您被城主禁足了,为什么啊?” 早上的时候肖家家主来了一趟,虽然看那样子不像是好事儿,可是他以为是来谈他们少主接了绣球一事的。 一脸愤怒可能是觉得女儿嫁过来会受委屈吧,毕竟少主的地位在这摆着呢! 但现在禁足是怎么回事? 还有护卫在门外看守着,他们少主闯祸了? “可能是现在外面世道太乱,我爹怕我太单纯被伤害!”韩墨衣说的像是真的似的。 银票盯着门:“……” 太扯了! 元宝这时从院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在门前停住。 银票急忙问道:“你问出什么了?” 元宝连着大喘气了片刻,然后才直起腰板道:“我刚才去打听了一下,有人路过听到了一点大概!” 银票见元宝顿了顿,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元宝面色有点犹豫,看了看门,又看了看银票,然后咬牙道。 “他们说咱们少主带着肖家大公子私奔被发现了!” “噗……”屋内刚喝了一口茶的人喷了一桌子的,狂咳不止! 银票也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旁边守着门的侍卫脸色涨的有些发红,显然是憋笑的后果! 韩墨衣放下手里的杯子,大步冲至门前急吼吼道:“元宝你有病!得治!银票快马加鞭两条小短腿挥舞起来立刻马上去抓药!” 元宝闻言揪起一张脸,回味起上次的那幅药,望着门的表情苦不堪言的为自己辩解。 “少主,我是听说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银票握拳作励志状,“对!我也不信!少主永远是宫神医的!” 元宝也跟着握拳,“对!少主……”猛然打住,然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银票。 可银票那理直气壮的神色,让元宝竟然无法反驳。 韩墨衣隔着门扶额,有些无力道:“你们都去给本少主吃药!” 他深刻的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等到他‘出关’的那天绝对会传的满城风雨! 到时候走哪儿他都是名人,头上顶着一个‘与肖家大公子私奔’的闪瞎眼头衔。 等到他终于耗费无数口水与两人解释完毕,这两人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元宝蓦地哎了一声拍了拍脑门,“差点儿忘了重要的事!宫神医让我给少主您捎句话!” 韩墨衣在门里边掏了掏耳朵:“什么话呀?” 元宝思索着宫离当时的话,不过却不是原封不动的传达。 “宫神医说让您在屋里好好休息一阵子,等到肖大公子的事情消停了您再出来透透气儿!” 显然韩墨衣也想到了这点,撇嘴道:“原话!” 元宝领命,“呆着!” “……” 比他想象中还要简短! 突然的沉寂有点不对劲,元宝忐忑的想扒着门缝去看里面的情况,可是却完全看不到,试探的喊了句:“少主?少主你说句话?” 银票在边上面色凝重:“咱们少主说他是玻璃心!要小心翼翼的呵护!就算要说实话最起码也要加几个字!” 元宝低头思索片刻,状若恍然大悟,接着小心翼翼的说:“老实呆着!不然打断你的腿?” 银票:“……” …… 躺在床上的韩墨衣就听着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望着床顶无语。 他分明是要抱大腿的! 可是眼见这大腿越来越远不说,还颇有回归原点继续后退的趋势,特么的宫离的小弟就这么难爬上位么! 第045章 :胎死腹中 正午饭菜是从窗口那塞进来的,因为房锁的钥匙被宫离收去了。 韩墨衣想要套近乎骗人给他开门的计划胎死腹中!至于这个可以勉强当做逃跑的窗口……在送完饭以后也被从外面封闭的严严实实。 他端着托盘看了眼菜色,最终决定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于是韩墨衣顶着万年不变的真理风卷残云的把肚子填饱了,然后闭目养神等着‘出关’的那天。 …… 银票脚步匆忙的向韩墨衣的别院赶着,一拐弯就碰到了刚出别院的宫离,差点儿撞到一块儿去。 见他皱眉,银票赶忙解释道:“对不起啊,宫神医!一时走得急没看见您。“ 宫离眉头微平:“何事急急忙忙?” 银票一顿,随后秉着‘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的精神,将事给宫离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他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肖家的小姐,肖小姐说有点事想见他们少主,让他来给转告一声。 不过他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谁让她冤枉他们少主来着!可她又说她可以帮他们少主解除禁足,他这才答应的。 宫离神情平淡,道:“不用告诉他。” 银票为难道:“可肖小姐不愿意走……” “我去。” 第23节 “啊?”银票迷茫的抬起头时,宫离已经翩然离去几米远了。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听了宫离的话当做没发生,说不定她又是来害少主的,还是宫神医比较信得过! 别院到大门的距离不近,可宫离却片刻就抵达了地点,看到了门外那素雅淡青长裙女子。 迈出门后肖雨瑕注意到了他,一怔,接着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笑脸,“宫神医。” 宫离脸色一凛双眼的眼神继而凌厉。 肖雨瑕故作无辜纯良模样,揪着衣袖道:“宫神医为何如此看我?” 宫离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怜惜直言道:“有何事。” 肖雨瑕面上带着无尽的愧疚道:“雨瑕是来赔罪的,我听说韩三少主被禁足了所以想来澄清一下,我只是因为太害怕才这么告诉爹爹的……” 她本就长得柔弱温婉,一双弯眉皱起,脸上的委屈之色瞬间就将人心软化了。两边的守卫看着有些动容。 宫离却对她的百般自责与内疚模样纹丝不动,周身的冷气使人如入冬季一般。 “不用,请回。”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使肖雨瑕脸色一僵低下头,嘴角往两边微扯抿了抿,手指关节在纱袖中微用力攥紧。 这一系列的动作被宫离看了个清清楚楚,心中冷然一笑,眼神更加冰冷,像是在俯视天下一般。 片刻肖雨瑕再次抬头,眨着清澈安宁的眸底望着眼前这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脸色带着浓浓的哀伤。 “我真的想和韩三少主说句对不起,害得他被禁足我很愧疚,雨瑕想向韩城主请求撤除对三少主的惩罚。” 她说的情真意切,可是宫离依旧站在门前阶梯之上,面部更是如磐石,冷硬无一丝变化。 肖雨瑕面露不甘,一咬牙干脆迈开步子要进门,可是宫离却极快的挡在她面前。 肖雨瑕眼中染上愠色,瞪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人:“宫神医这是做什么?” 宫离只是冷冷回看,竟使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好似被窥尽了心事一般的心慌,手脚有些忍不住的打颤退缩。 正巧,这时韩书婧出来了打破了有些僵持的场面。 她与肖家兄妹只见过几次,所以没什么深厚的交情,只是带着礼貌客套的笑问:“肖小姐怎么来了?” 肖雨瑕连忙迈开步子侧开身,以此减轻骇人气势的压力:“韩二小姐,雨瑕是为了三少主被禁足一事前来,可是宫神医却不让进……” 说完故作可怜惊恐的模样看了看宫离,然后又迅速移开视线。 韩书婧看了看宫离,然后笑道:“三弟犯了错就该罚长点教训,就不劳肖小姐费心了。” 肖雨瑕面色一顿,咬了咬唇再次道:“可我……” “肖二小姐还有事吗?” 韩书婧打断她,虽表情十分客气可是话里却生出不耐。 韩墨衣被禁足对她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哪能任她来破坏! 肖雨瑕也只能作罢,“那……雨瑕告辞,打扰了。” “路上小心。”韩书婧一门心思放在旁边的人身上,哪里会去抽空送她。 肖雨瑕又看了宫离一眼,见他还在盯着自己忙转过了头,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三番两次的干扰他的计划!该死! 第046章 :别打他的注意 肖雨瑕走远后韩书婧换上了一副格外娇柔、含情的模样,挪动脚步往宫离身边凑了一点。 嗓音比平常的声音还要甜腻道:“宫神医,听说是你让爹将三弟禁足的,三弟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宫离冷淡的口吻:“那又如何。” 韩书婧继续道:“那肖小姐为此事前来,你为何不让她进来呢?” 宫离瞥了她一眼。 她立刻笑的更加灿烂,弯弯的眉毛月牙般的眼。 宫离转过头:“韩二小姐不是说了,犯错该罚。” “是吗?呵呵……”见宫离爱理不理的,韩书婧又道:“宫神医要不要出去逛一逛,刚好我要出门,要不我们……” “抱歉,宫某先走一步。”宫离撂下一句话往肖雨瑕离去的方向走去。 韩书婧站在原地不甘心的咬着下唇,面目被情绪化导致有些狰狞,目光凶狠的让两旁的侍卫吃惊。 他们的二小姐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太不可思议了! “都说了让你放弃,偏偏还要自找没趣。”门里边传来一个男声,正是韩文束。 韩书婧收起怒色,挑眉一笑道:“关你什么事。”从韩文束泼她冷水开始,她就懒得和他再演兄妹情深的戏码了。 韩文束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韩书婧,别为了一个宫离把自己毁了。” 她的执着和狂热从她的妒火和愤怒中就可以看得出。 即使互相看不顺眼,但他毕竟与她兄妹一场,自然不想看她越发没有理智而做出失控的事。 韩书婧却完全听不进去,反而反唇相讥:“韩文束,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我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 韩文束叹气摇头,没再说什么回了韩家内院。 韩书婧冷哼一声,瞪了两个不停偷偷打量她的守卫一眼,然后大步离去。 肖雨瑕走在半路上就被人拦住了,看着像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白衣男子,她的面色有一瞬间变得发白,加快的呼吸节奏可以看得出她在害怕。 宫离转过身,看着离自己有几大步之遥的人道:“宫某劝你休要打他的主意。” 肖雨瑕故作镇定无辜道:“雨瑕听不懂宫神医在说什么?” 宫离冷笑一声,一双冷眸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却足以使他丢盔弃甲,“闲事宫某不会管,前提不涉及他。” 肖雨瑕闻言皱眉,或许是知道了自己骗不过他,先是沉默了片刻,后来再次抬起头时就已经褪去了温柔可人的女子模样,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像是险恶之人。 原本轻柔的嗓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偏男性的声音。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也懒得再演下去!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他,我势在必得!” 宫离对她突然转变的嗓音并未吃惊,以冷面为拒绝。 ‘肖雨瑕’见宫离依旧万年不变的冰冷,故意猜测道:“你是不是也想得到什么?” 昨晚在侧院花圃中若不是这人暗中跟随他早就的手了,何必要再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现在再见韩墨衣都是件不容易的事! 这人若非对韩墨衣同样有目的是绝对不可能是会插手管闲事的人。 宫离冷声道:“与你何干。” ‘肖雨瑕’带着一脸友善的模样,“若是你想要的东西和我想要的不冲突,我们可以合作。” 宫离嗤笑不语,可是那轻蔑的神色却如同狠狠的一巴掌,直直扇在了‘肖雨瑕’的左右脸上火辣辣的。 “小看我!哼!” 被轻视后有些愤怒不甘的‘肖雨瑕’猛地右手往侧面伸直五指呈向上翻掌,街道边上的破竹笼竟然升起了一米高。 在没有任何碰触的情况下浮起一件物品,已经超出了凡人力所能及的范围,而且还是在没有感觉任何内力涌动气息的情况下,宫离的眉头开始紧收。 ‘肖雨瑕’见他面色带有凝重,这才得意洋洋道:“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合作?” 可宫离却只是冷撇她一眼,然后转身身形极快的消失了,正在她疑惑之际就听到身后一声尖叫。 “鬼啊!!!” 猛地回头看着被吓得昏过去的妇人,‘肖雨瑕’甩手将竹笼砸在地面上,握紧五指面色不善的离开了。 第047章 :韩墨衣失踪 九幽城四处都张贴了肖问重和与他私奔的小倌的画像,也有大把的士兵挨家挨户的询问。 名冠楼里的管事对于那个私奔的小倌的去向也不清楚,但也盼着他们能够把他找回来所以很积极的把知道的都说了,毕竟那个小倌是他们名冠楼的头牌,最招财的摇钱树啊! 而同时肖武再肖雨瑕那边也没什么进展,她一直不肯说出详情但是却一口咬定韩墨衣知晓,必须让韩墨衣出面一起找。 于是临近傍晚肖武最终还是忍不住来到了韩家,一副不交出他儿子就没完的架势。 “韩城主,您应当体谅我的心情,唯一一个儿子现在与别人在外生死未卜,让我如何不着急不担心!” 韩渊则道:“肖家主别急,九幽城不大,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的。” 肖武听后拳头直锤着边上的茶桌:“这让我怎么不急!人都消失了一夜一天了!若是出了城了可怎么办?这天大地大的让我如何去找!” 平常夜晚城门不会开,可是中元节那夜却是开着的。 所以如果肖问重与那个小倌趁夜逃了出去,要找到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韩渊则思索片刻觉得有道理,道:“我把人手分成两批,一批继续在城内搜索,一批则出城去,你看如何?” 肖武赞同这个主意,但是还是坚持初衷:“韩城主可否将三少主请出来?我给他跪下求他放过我儿子吧!我就问重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 此时的肖武完全没了高高在上有钱人的模样,只是一个为子女担心的满脸哀伤的父亲。 韩渊则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同情,对韩墨衣心生出负面情绪,道:“来人!将三少主带过来。” “是!城主!”护卫领命,前去带人。 肖武压制着不安忧心忡忡的坐着,心里一直不平静。 想着那个小倌倌若是奔着肖问重的钱财去的,那人再心生歹意杀人劫财那他儿子……他是越想越慌,越想越怕! 韩渊则在边上的安慰根本就无济于事,他一点也听不进去。 过了一会儿那个去带韩墨衣过来的护卫慌慌忙忙的跑了回来,韩渊则一见只有他一人立马心口一沉。 肖武也觉得不妙,立刻问道:“人呢?” 那护卫单膝跪地,向韩渊则请罪道:“三少主不见了!” 韩渊则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宫神医呢?” 第24节 “宫神医刚刚出去找少主了!”侍卫答道。 韩渊则疑惑道:“他出去找人?” 侍卫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奉命去带三少主出来的时候被告知钥匙在宫神医那,于是他又找到宫神医,可是开了门后进了屋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无论哪里只要出的去的出口都被封死的,而且侍卫守着也从未离开半步,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就这么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韩渊则听后觉得如此一来宫离带走韩墨衣的猜测就被推翻了,皱着眉头思索到底怎么回事。 肖武原本才平稳一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韩城主莫不是在联合下人一起骗我吧?” 如果真的按照他们所说,韩墨衣怎么可能能从一个上了锁还有看守的房间里逃出去?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太离谱了! 韩渊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找来了银票和元宝质问了一番,这两人皆不知韩墨衣的下落,甚至还是刚刚才知道他失踪了,面色惊慌担心全然不似作假。 肖武怀疑是韩墨衣畏罪潜逃,韩家人都是帮凶,怒不可遏的要求韩渊则给他一个说法,不然势必和他们没完! 于是搜索对象扩增到了肖问重、小倌、韩墨衣三个人,搜索力度继续加大弄的城里的人都动荡不安。 第048章 :不知不觉险些丧命 偶尔鸟翅扑腾的声音,偶尔鸟儿的几声怪叫,以及静谧到如半夜走小道般的恐怖气氛,即使是闭着眼睛他也能够感觉到四周的荒凉气息。 韩墨衣颤颤虚虚的睁开一只眼,看到的却是一张被放大n倍的脸庞,几乎和他是鼻子贴鼻子,眼对眼。 他先是大吼一声然后十分利索的连滚带爬避开那张脸几米远。 而被他突然的叫吼吓了一跳的蛇女瘪着嘴巴,眸子无辜的看着他道:“纯阳哥哥怎么了?” 韩墨衣听到声音后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一直缠着他的女子,猛然松下一口气,真是差点儿把他给吓出心脏病来!任谁在这么渗人的环境里看到一张脸庞和自己贴的几乎没距离了谁都受不了啊! 他刚想开口子问自己怎么在这,后脑勺的胀痛感就让他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原本他吃完饭就在床上躺着躺着打发时间,左滚右滚的忽然听到床板某一处声音不太对,掀开被褥左右试探后发现那一片竟然是空的! 出于21世纪的探索本能,韩墨衣鼓起勇气决定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来个‘密道探险’之旅,进去之后里面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坚硬无比的石墙组成的道路。 隔一段就会有一盏烛灯照明,狭窄的道路也不会让人觉得多可怕,正当他以为其实这没什么秘密要返回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分叉口。 左边是幽黑幽黑的,一点灯光都看不到,神秘的气息扑鼻而来诱人深入,右边依旧是烛火闪烁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 当他犹豫不决该走哪时脑后突然一顿,紧接着整个人就陷入天昏地暗之中了。 回忆完一切的韩墨衣摸了摸后脑勺,暗暗咂舌:难道是他的脑袋长得太完美,太容易遭人嫉妒了吗?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敲他这里! 被忽视遗忘在一边的蛇女左右看了看韩墨衣后欺身上前,脖子伸得老长的对上他的眼睛,“纯阳哥哥在想什么?” “……”蛇女突然靠近,差点又让韩墨衣滚三滚,他拍着胸口让自己镇定一下,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 他出现在这里还情有可原,可能是那人把他敲昏了带过来的,可这女子怎么像是无处不在似的!他在哪里都能遇到她! 蛇女一脸的笑容邀着功:“纯阳哥哥要感谢我哦!要不是蛇女你就没命了。” 韩墨衣蓦地瞪大眼珠子,提高音量:“没命?” 蛇女重重的点头:“是啊!” 然后她就把当时的状况简要的说了一下,她赶到的时候真是千钧一发,那个黑衣人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器正对着他的喉咙,如果她再晚一步他肯定就没命了! 韩墨衣细细琢磨着蛇女的话皱眉思索,一瞬间想到了很多问题。 为什么从他穿越过来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倒霉的事情? 这次要杀他的人是不是上次将他从馒头塔上击落的人? 还是说和毒杀前世韩墨衣的也是同一个? 前世的韩墨衣到底和他们又什么仇?有多少仇家?他们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这些忧绪就如海浪一般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一个21世纪压根没见过武侠世面的他苦恼万分! 韩墨衣摇摇头甩出那些烦人的问题,问道:“那个黑衣人长什么样?”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么他可能最先要防的不是命劫,而是这屡次害他的人! 蛇女听后抓了抓脖子,冥思苦想一番后摇头:“他穿的一身黑,我当时赶过来救你的时候他就立刻跑了,连正面都没看到!” 嘶……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从哪放起?靠! 而且他也没从银票和元宝那里听说他们少主有什么仇家,得罪过谁啊?就依前世韩墨衣的那性子不被人欺负死就不错了!还惹人家不是特么的开玩笑么! 那这么说的话难道不是仇杀?那还会是什么原因? 韩墨衣想问题想的格外入神,蛇女在边上看他一会儿一个表情的小心翼翼叫了几声,他这才想起来要谢谢她,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我的?” “呃……” 蛇女对上他疑惑的目光,眼神变得有些躲躲闪闪,像是有一堆秘密怕被发现的样子。 韩墨衣眸子一转,板着脸佯装生气的模样继续问道:“不说的话我就当你和他们是同伙了。” 蛇女一听急了,忙解释道:“是因为你颈后的印记啦!那个其实只是用来追踪位置发出危险讯息的……” “……”韩墨衣膛目结舌,这玩意儿这么高级!还有定位仪的技能! 蛇女咬了咬唇,生怕他不相信狠狠的点了几下脑袋,差点自己都被晃晕了。 韩墨衣觉得自己她见过不止一次面了,也能够看得出她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她还救过自己两次于是只是一笑道谢。 蛇女一惊,“纯阳哥哥不问我详细的事情吗?” 韩墨衣嘿嘿一笑道:“不勉强。”那句老话不是说得好,知道的太多总是要还的,他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蛇女眉开眼笑道:“谢谢纯阳哥哥!纯阳哥哥现在还没有想起前世的事情,等到记起来就会知道了!” 韩墨衣抓住重点,“前世?” 蛇女猛然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忙呆呆的问道:“啊?什么前世?” “你说的啊。”韩墨衣斜睨着对方,她不会有老年痴呆症吧? 对方却表现的一脸疑惑,仿佛真的没说过,“没有啊!” “……” 第049章 :贱气之举 正当她被韩墨衣充满怀疑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慌的时候,对方却突然转头看了看四周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蛇女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没一会儿韩墨衣又转回头认真道:“你武功应该不错吧?” 看她上次和宫离交起手来应付自如的样子,虽然宫离是有伤在身可是那也不简单啊!应该也是个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吧! 蛇女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呆呆的点头:“嗯。”其实她的法力也不错! “那就好!你说你认识我对吧?”韩墨衣面带微笑诱她深入。 蛇女上钩点头:“对啊!” “那我要请你帮个忙呢?”韩墨衣问的小心翼翼。 她想都没想:“好啊!”可是忽然又敛去了笑容,吞吞吐吐道:“纯阳哥哥想让蛇女帮什么忙呢?” 韩墨衣见她脸色为难,笑得更加亲切:“只是保证我的安全而已~~” 蛇女想了想,觉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答应的,只要不涉及到凡界大事应该没事的!于是很快就又答应了他。 既然拍定了主意人身安全也有了保障那就该行动了,韩墨衣当机立断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落叶准备出发。 因为这里是城外比较偏僻的林子,所以韩墨衣是被蛇女带出去的。 韩墨衣再一次感叹会武功真好,这女子的轻功和宫离比起来竟然还真是不相上下,夜里难以分清方向都还能用很短的时间来到了城门不远处。 站定以后他看着前方一向夜晚紧闭的城门此时大开着,灯火通明的火把都把夜晚照的通亮,对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嘀咕道:“这难道是在找肖大公子?这么兴师动众……” 蛇女没听清转头看向他问道:“你说什么?” 她一出声韩墨衣立刻就想到了个好点子,嘿嘿一笑道:“你武功那么好去偷听下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蛇女看了看那亮堂无比亮的城门地带得意一笑,如果她要是凡人还真没法子,不过谁让她不是呢? 她洋洋得意道:“小意思,纯阳哥哥等我好消息!” 韩墨衣点头。 蛇女打完包票后就转身向着城门出发了,在离开韩墨衣一段距离后启用了法力,将自己隐了身形后大摇大摆的往目的地走去。 身后的韩墨衣眼睁睁的看着本来还看得清身影的人就这么不见了,连着揉了多次的眼睛也依旧如此,最后干脆就当是她轻功太厉害太神出鬼没了。 大约过了有一会儿蛇女才逐渐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走近后他忙问道:“怎么样?听到什么消息没?” 蛇女笑嘻嘻道:“听到了!他们都是奉城主也就是你爹的命令搜索你和肖家那个公子的,好像还有一个小倌。” 找肖公子他不意外,找那个小倌也可以解释为是和肖问重私奔的,可是怎么还找他呢?韩墨衣十分纳闷。 蛇女看他面露疑色继续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出来:“他们还说肖家的那个家主怀疑你畏罪潜逃了,所以势必要找到你给他个交代才行。” 韩墨衣瞪大眼睛:“畏罪潜逃!” 陡然提高的声线差点把城门那里的守卫吸引过来,还好是夜晚又有悉悉索索的杂音干扰才没能惊扰到那些人。 提心吊胆的见自己没暴漏后韩墨衣不敢再大声,低着嗓音弓着腰确认道:“真的假的?” 蛇女认真道:“当然!”她可是用了法力从他们嘴里套出来的!不然怎么可能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现在怎么办?”韩墨衣皱眉,一直在城外呆着也不是办法呀! 现在他已经从嫌疑人直接晋级稳坐上帮凶了,再坐以待毙下去估计就该直接判死刑了吧! 原本他还能安心等着事情有个结果好洗刷他的冤屈,可是现在明显不是误会那么简单了!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拉他下水! 不行不行!他要抓紧行动才行!凡事还是靠自己!看来先进城再说的计划要改变了,得尽快的去找下肖家小姐才行,反正现在他有佘女帮忙也不怕她一个女子能耍什么花招。 蛇女显然也不打算这么待下去:“我有办法!” 第25节 她俏皮的眨眼动作给韩墨衣也添了几分喜气轻松,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蛇女施法将两人都隐了身形,然后大摇大摆的要从一堆守卫中穿过,韩墨衣忙不矣的阻止。 “你干什么?”这么明目张胆走过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蛇女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相信我!” 看她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韩墨衣收回胳膊琢磨了会儿最后决定相信她! 在秉着呼吸提心吊胆的经过众人面前果然没人发觉时韩墨衣觉得惊奇无比,紧接着就无比贱气的来回走了好几遍,再跳着来回好几遍来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看不到自己。 最后还是蛇女把他极其幼稚的行为打断,韩墨衣这才意犹未尽的看了看然后一起进了城内。 走在路上韩墨衣十分好奇:“他们怎么了?”这什么技能,也太牛掰了吧!简直是可以去做神偷了! 蛇女十分神秘的样子眨着眼睛:“不能说!” 韩墨衣看着她的表情顿了片刻,随后只当是武侠绝技没再多问!反正他都在这里见识过那么多了! 第050章 :听墙根的代价 不知是他们太幸运还是士兵都被蛇女刻意绕开了,去肖家的路上两人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碰到,而百姓们也都被士兵的搜索行动干扰的都早早关了门闭了户。 这样一来还在隐身状态的韩墨衣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街上倒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肖家不远处。 蛇女盯着这个大宅子问道:“纯阳哥哥来这里干嘛?” 韩墨衣也盯着前方:“我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蛇女疑惑的看着那宅子门上方牌匾写着‘肖家’,猜测难道是那个失踪了的肖公子的家? “肖公子不是不见了吗?” 韩墨衣道:“我不是找他。” “那你要找谁?” 他没回答蛇女,而是问道:“你能躲开这些家丁找到肖小姐的闺房吗?”他虽然进过肖家,可是肖小姐住在哪里他可不清楚。 蛇女瘪起嘴:“纯阳哥哥为什么要去找肖小姐?而且还是现在这个时间。” “我当然是有我的原因!”韩墨衣一脸高深莫测。 蛇女见他不打算说出来她也没死问到底,因为她不能让韩墨衣知道是她用了隐身术,所以就做做样子用轻功飞跃过院墙,然后在屋顶上来回穿梭。 不消片刻蛇女就落在了一处院落之中,房里还闪着烛光显然里面的人还未休息。 韩墨衣小声道:“你确定是这里?” 对方打着包票:“当然!”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一有不对劲我就叫你!”韩墨衣认真叮嘱。 蛇女再次问道:“纯阳哥哥到底去做什么?”他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她怕会有危险。 韩墨衣只是笑而未答,一息后道:“我可把小命交给你了!你可别坑我啊!” 蛇女听他这么说顿时心生愉悦,信誓旦旦道:“你放心吧!”把之前的顾虑都扔了。 韩墨衣得到回答后转身向亮着灯光的屋子走去,短短的路程脑中却闪过很多思绪,他总觉得那个肖小姐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今天白天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让她把自己扯下水? 到了现在如果他再不明白宫离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脸和禁足之事的背后含义,他韩墨衣也真是枉为人了!他笃定宫离一定知道什么内情,而且不希望自己掺合进来! 一想到自己竟然还腹诽他莫名其妙、小肚鸡肠,卧槽!顿时就觉得自己真是太二百五了! 在门前站定后韩墨衣转身,可是却发现背后已经没了那女子的身影,琢磨了片刻没再多想只当她是藏起来了,然后抬手准备去敲门。 屋内却突然传来一声质问,“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一声柔弱且恐惧却又夹杂着恨意和愤怒的话阻止了他敲门的动作,这突然出现的质问让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紧接着响起偏男性的声音,语调稍带咬牙切齿,“怎么样?哼!我想你大哥永远也离不开我!永远都是我的!” 那个柔弱女声再次响起:“张扬,我大哥在你生前待你不薄,为何你死后要如此对我们肖家!” 那男音冷冷一笑:“不薄?我也以为他是世上对我最好之人!但是我是为救他而死他却整日花天酒地!这样难道我不该恨吗!” 偏男性的声音虽带着诡异,却也掩不住其中的凄凉与讥讽以及愤怒。 “你休要如此说我大哥!大哥是看那小倌与你十分相像才会……” “这算是什么解释!等到我复生以后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女音情绪变得越发激动,“你……你为什么不干脆死的彻底一点!我大哥当初就不该收留你这个祸害!” “闭嘴!你别逼我!现在我看在要利用你肉身的份上不和你计较,要是再这么激怒我我就杀了你和你大哥!” 那个女声或许是被那个偏男性音的人吓到了,一时间气氛僵持住了,贴在门上韩墨衣没有再听到她发出任何声音,气氛寂静到毛骨悚然。 正当他大脑发出危险警报下意识要跑时,突然面前遮掩住他的门大开,一股吸力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第051章 :中计了!!! 当韩墨衣晕头转向的站稳后看清自身处境时,身后的房门已经被关上了,他却只看到屋子里只有肖雨瑕一个人。 刚刚那个不是还有一个偏男性的声音吗?人呢? ‘肖雨瑕’盯着四处乱瞟的韩墨衣,褪去一副娇柔的模样眼露凶光:“有没有人教过你偷听是不道德的?” 韩墨衣一听那声音!卧槽!果然有问题! 为了自己的安全问题,他立马换上可亲的笑脸,一副关心的模样道:“诶?肖小姐嗓子不舒服吗?唉……嗓子不舒服就要早点休息呀,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肖雨瑕’恶狠狠的看着装傻的韩墨衣,一抬手就将他抵在门上动弹不得。 韩墨衣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继续充愣:“肖小姐实在太客气了,竟然还要留我喝茶!真是不好意思我喝完茶才来的!” “哼!别装了。”‘肖雨瑕’阴狠的嘴脸丝毫不避讳,像是铁了心要和他撕破一般。 可是他还是只能选择装傻充愣这条路! “啊?装什么?我什么都没装啊!那个……我爹还在等我回家吃饭呢,您看这……”韩墨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肖雨瑕白皙的手臂上打转。 ‘肖雨瑕’根本就不理会他,猛然的凑近至他面前,几乎是眼睛死死的盯住韩墨衣的眼珠。 要不是吸取阳气复生需要时间,他又何必处心积虑的把韩墨衣拖下水!还被那个总是坏事的男人识破将他保护了起来! 不过幸好他自己送上门来了,他还正在忧愁该怎么才能把他从那个神医手里抢过来呢! “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嗓音带着诡笑而且极其阴冷,让韩墨衣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寒颤。 韩墨衣被他那双几乎全部被黑色占据满的眸子吸得移不开视线,只觉得那像极了幽深的黑洞,一点点的把他的意识吸走、抽离…… 恐惧、惊慌都围绕在心头上挥之不去,直至他双眼一翻真正陷入黑暗之中。 随之‘肖雨瑕’倒下,‘韩墨衣’苏醒。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两只手,然后握了握拳证实他的确能够操纵这幅身体后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韩墨衣那张俊秀的脸瞬间被黑化,任谁都无法与他之前友善的模样联想起来。 …… 匆忙赶回屋外的蛇女看到房门依旧紧紧关着,暗叹不好! 刚才她突然看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总是在这附近徘徊,她本是不想跟过去看的,可是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死杀之气。 出于对这股气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在这里做什么的疑问促使,蛇女最终还是跟了上去一看究竟。 说来也怪,那黑影似乎就是在和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一样,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足以她不会跟丢的距离,跟了片刻她才意识到可能是中计,!于是赶忙调头赶了回来!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这平静无比的屋子,可是刚走近门槛前就一股更加浓重的死杀之气迎面扑来,心中一惊也不管里面是否有危险立刻推门而入。 可是入目的却只是脸色苍白昏倒在地的一个女子,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影了! 她心中一气,那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立刻就四处勘察可是却都没有找到任何的有关线索。 这时她才想到从肖雨瑕的身上找原因,当单手虚覆上她胸口之时脸色一沉。 她体内残余着蛊妖族的蛊虫留下的气息!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没等她想出什么,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给我仔细找!快点!”一群人就举着火把冲进了院子里。 蛇女回头刚好被带头的人注意到,那人在远处看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立马叫道:“快去保护小姐!” 一群人闻声立刻就往屋子这边奔来,蛇女蹙着眉头赶紧身形一转消失在了原地。 那些人瞪大了眼睛,就这么看着原本一个姑娘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愣了片刻众人才缓过神看到地上倒着的肖雨瑕,提着嗓子大喊道:“不好了,二小姐昏倒了!” …… 第052章 :揣测全是同谋! 天刚蒙蒙亮,找了很久也没任何头绪的宫离决定再去肖家看看,可是当到了以后却见肖家的马车迎面驶来,颇有些急躁。 现在急急忙忙的出门还是往韩家的方向去,难道是又有什么事?宫离思索一息后拂袖暗中跟上那马车一起又回了韩家。 肖武到了韩家后刚下车就是怒发冲冠的暴躁,火气大到足以燎原的地步!家丁忙不矣的赶去给韩渊则禀报。 可是肖武根本就视他们如无物,不等得到准许就一直往韩家大堂奔去,几名家丁心惊胆战的跟随着生怕出什么岔子。 韩渊则因为肖问重和韩墨衣的事完全没有进展而起了个大早,听到慌里慌张跑来的家丁禀报完后就直接去了大堂。 肖武正端坐着,地下一片狼藉全是被摔碎的瓷器茶杯。 韩渊则一进门就看到这幅景象,顿时气从心生:“肖家主这是做什么?” 即使他肖武再生气也不能这般无礼吧,韩渊则的好脸色没有一如既往的摆出来。 肖武此时是怒火中烧,哪里还会顾忌到他是城主的身份,差点就揪住他的衣领大吼了:“韩城主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就算你以不敬之罪将我打入大牢,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26节 韩渊则见他火气比起昨日更是大了不少,撇开自我情绪心中猜测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肖家主何出此言?本城主正在全心全力的找人,一旦找到必定会还你肖家一个公道!” 肖武闻言冷哼嗤笑:“公道?韩城主说的冠冕堂皇,不知到底有几分真假!” 韩渊则有些不悦,皱紧眉头:“肖家主若是有话可以直说。” 肖武笑的近乎发狂:“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无话可说!” 昨天肖武回到家中后就听闻肖雨瑕说宫离恐吓她,不准再说肖问重失踪一事与韩墨衣有关。 他虽然听了后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本着宫离与韩家并无瓜葛也没再来韩家争论,一心想着赶紧的找到人才是正经的。 可是谁知入夜以后竟然有家丁发现韩墨衣在他们肖家出现,而且神出鬼没的让人怎么追也追不到,片刻就消失不见了。 一群人不敢大意就到处搜索,可是却都一无所获,偌大的肖家只剩下肖雨瑕的院落未找,于是众人又前去那里找人。 哪知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银色镶边、细纱为衣的奇异装扮少女,那少女看见他们后也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十几双眼睛的面前,没人看到她是怎么不见的! 当家丁去查看肖雨瑕情况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昏迷了,无论怎么呼叫都唤不醒。 肖武把一切说了出来,心中的火还是没有减少:“我不管那个奇怪的女子和三少主是否有关联,我只要我儿子和一个合理的交代!” 韩渊则在边上越发的忧心忡忡,紧蹙的眉头像是凝固了一般,他对一脸愤慨的肖武作出承诺。 “肖家主请放心,若是事情确实如你所说我必然会秉公处理!” “秉公处理?那不知韩城主到底何时才能够找到人!”他现在一心就是担心那个笨蛋儿子! 说不定那些人全部都是同谋!都是一些不轨之徒!而可气的是他女儿也傻乎乎的让人骗!真是气死他了! 韩渊则也知道事态越来越严重,不过身为一城之主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他立刻唤来侍卫道。 “赶紧加派人手,城内城外都要翻遍,决不可放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 肖武双眼赤红,大吼道:“不可能藏人的也要搜!他们都是妖物!必须尽快抓住!” 晚一秒,他儿子就多一秒的危险! 第053章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宫离避在大堂拐角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听了个大概,暗暗猜测那个奇异服装的少女应该是对韩墨衣纠缠不休的女子没错了。 可是她为何会出现在肖家?而韩墨衣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离开房里的,为什么会在夜里跑去肖家? 肖小姐突然的昏迷,韩墨衣的失踪,奇怪女子偶现肖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忽然他脑中浮现一个极其糟糕的推测,立刻就动身赶去肖家。 如果昨天韩墨衣的失踪与肖雨瑕的昏迷联系起来的话,得出的答案十分糟糕! 极其可能是寄宿肖小姐体内的那东西已经得逞控制了韩墨衣!这么一来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们才行! 宫离将轻功施展到极致,行走在房梁之上如一道白羽箭快速射出,清早出门的人还不是很多,就算有人偶尔抬头也只以为眼花了然后揉揉眼就看不到了。 因为昨天已经来过一次的原因,宫离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了肖雨瑕的院落,与昨日不同的是有了下人在门口守着,好似是怕再有人来对他们家小姐不利。 宫离在屋檐上稍作停留,如果此时贸然出现一定会被当做同谋,为了不引起骚动误事就在房屋侧面着了地。 他勘察片刻弯腰捡起地上的几颗石子,以极快速度对准门口的几人投去。 强劲的力道催动着石子准确无误的正中穴道,一群人瞪大了眼睛却无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宫离出现。 站在门前,宫离敲了敲门,里面随即传来一个极其虚弱的女声询问。 宫离道明身份,声称是来了解一些情况后,肖雨瑕咳嗽了两声才勉强发出请进二字。 屋中的人吃劲的刚坐起身披上了外衣,宫离也推开了门进来了,看着像是巧合却是他故意掐准了时间。 对方见他走进,很艰难的吐出一串字:“不知宫神医想问什么?” 她本绝色的容颜流失光彩,苍白的唇瓣几乎与脸色同步,都快要分不清唇的轮廓在哪里了。一双本是清秀灵动的眸子也浑浊无比,整个人说完一句话就好似散尽人气一般疲惫。 宫离沉着脸色走至床边,开口道:“得罪了。” 随即微微弯腰,右手三指覆上露在外边的手腕上,指腹下传来的脉息使他面色凝重,看不出是好是坏。 片刻后宫离收回手,衣袖轻拂嘴角勾起,像是寻得可遇不可求之物之后的意味,不过在对方还未察觉时又极快放下,丝毫看不出有笑过的痕迹。 他手掌向内集聚内力,然后附于肖雨瑕肩侧替对方灌输了点气,直到确定能够维持到她说完情况后才开门见山道:“不知肖小姐可否将令兄之事告知于宫某。” 肖雨瑕感觉整个人精神多了,顿时也打消了对他仅有的疑虑,淡淡的露出一抹笑,带着宫离可能会救得出她大哥的心思把昨夜的事情和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附在她身上的那东西生前叫张扬,是几年前她大哥出城遇到的,看着很可怜就收留了下来。 不过在前不久为了救她大哥掉在水里丧了命,一次意外她听她大哥酒后说喜欢上了张扬顿时一惊,想不到他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男子,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能解释张扬之死带给他打击过重一事了。 再后来她大哥因为见名冠楼的头牌倌倌与张扬极其相似,那以后便整日流连倌楼之中,肖雨瑕猜测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招来张扬死后的怨魂吧。 他占据她的身体控制权后就一直在找寻复生的办法,招亲一事就是他的复生的第一步,他想趁此机会找到特殊体质之人吸取阳气为己补阳重塑活体。 因为中元那天的阴气过盛,所以她的意识因为张扬的妖气增强而被迫昏睡完全为他一人所用,后来的事情就全然不知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昨晚,张扬的妖气好像比以往轻了许多,所以她才能挣脱他的控制发出质问。 再后来韩墨衣就闯了进来,张扬从她体内离开的同时她就昏倒了,韩墨衣去哪了,张扬去哪了,她全都不清楚。 第054章 :‘线索’出现 听完肖雨瑕的陈述后宫离心中的猜测被证实,看来的确是冲着韩墨衣肉身来的没错。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他! “你可知他有什么藏身之地?”宫离面色凝重问道。 “不知道。” 肖雨瑕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因为思考问题而皱起的眉头更是揪心般,虽然答案不如人意,可是宫离也没报多大希望。 “多谢。”话毕微作停顿,然后他又道:“肖小姐身体极其虚弱,宫某建议你寻来火阳芝入药,否则……” 剩下的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深知自己身体情况的肖雨瑕也已经从话中听出了大概。 她的阳气本就不如男子般充盈,又被张扬损耗不少,若是不及时补救就会……死。 可是火阳芝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哪里说是想找就能找得到。 肖雨瑕语气微抖,带着鼻音:“谢谢宫神医的好意,雨瑕想请宫神医救出我大哥,我们肖家定当感激不尽!” 泪眼朦胧,眉头紧皱,却不是为自己会结束的性命而难过。 宫离却处之泰然,依旧一副冷淡的口吻:“嗯。” 对方情绪激动:“谢谢!宫神医你千万小心!” 她话音刚落宫离就出了门,在离开的同时也解开了门口下人的穴道,几人一得自由再去找寻他时却已经没了踪影了。 出了肖家依旧没有线索可以找起,即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找不到人也等于徒劳无功。 心里的怒火与担忧只有裂缝的大小范围,虽淡却的确存在。 宫离轻合上沾染情绪的双眸,却在几秒后猛然睁开,那个纠缠韩墨衣的女子站在前方,离他仅有一步之遥! 蛇女见他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眸中微弱的火苗使他冷硬的面庞沾上一点人气,不再那么无波无澜的好似死湖,思躇片刻出声问道:“你可以帮我救出纯阳哥哥吗?” 如果不是因为占据纯阳哥哥身体的东西与蛊妖族沾边,她完全可以自己出面的! 昨夜她就已经找到了那人的藏身之地,可是想要出手之际却被突然出现的姥姥强行带离了那里,并且十分严肃的警告她万万不能掺和此事。 虽然她没有问出为什么,但是从姥姥的表情里她明白了事情很严重,然后只能顺从她顺其自然。 不过最终她还是跑了出来,希望能够借由宫离之手来救人,这样应该不算掺和吧! 宫离微眯双眸看不透在想什么,半晌后才道:“你知道他在哪?” 蛇女听到他开口后立刻严肃点头,随后怕他不信就将昨晚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宫离皱眉深思,现在情况已经没有让他再做出多余的质疑与证实的时间了,一夜不久,可若放在这里那就是极度漫长的过度。 所以在考虑片刻后,确认她与肖家小姐的话的确能够接上就选择了相信。 蛇女立刻喜笑颜开:“那我们快走吧!”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两人很快来到一家倌楼,虽然是白天却也十分‘热闹’,不过他们没心思去欣赏‘此情此景’。 直接进了倌楼内一名浓妆艳抹的红绿交错衣裳的人就迎了上来,手里的手绢不住的往两人脸上甩,逼得他们生生退后一大步。 那名近似老鸨行为的人不满的撇嘴,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什么事啊!” 他口气很糟糕,而且嗓音尖细却依旧听得出是个男音。 蛇女不懂人世间的世俗,急着性子直接就要往里闯生怕韩墨衣出了什么事,可那个不男不女的老鸨却就是不准。 蛇女气急败坏之际,宫离掏出一锭白银就让那老鸨自动让了路,不住的招呼着乐呵呵道:“来人啊,小子们给我伺候好这位公子~~” 那些小倌看到宫离以后早就蠢蠢欲动了,听到这句话更是饿虎扑食般的要往上扑,可是对方却步伐加快一瞬就来到了楼梯之上。 蛇女也早早的让开了,才没有被那群小倌给扑住。 那老鸨收了钱也就没多计较,反正有的是自己挑选的,也就当做是寻常的客人一样任由两人去了。 第55章 第055章 :最后一面 蛇女轻车熟路的带着宫离左拐右拐很快就来到了一扇格外华丽的门前。 上好的木门上镶嵌着不少珠宝,可以推测得出这里的人应该是这座倌楼里举足轻重之人。 蛇女压低声音,“他们就藏在这里,麻烦你了!” 然后又快速提醒了几番对方不好对付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向着一个转折处走去消失在了廊道上。 第27节 宫离转过头收回多余的思绪,抬手敲门。 门随即应声而开,出现的是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纤细男子,迎面扑来的胭脂水粉味儿熏得他差点皱起眉头。 那小倌近似女子般柔的眸子紧紧盯在宫离的身上,一张艳丽的小脸上带满了惊艳,随后想到这人是来找他的脸颊泛红,一双手都不知该怎么摆放才好。 “公、公子请进……”小倌紧张的连几个字都结结巴巴的说不完整。 宫离见后心中重新升起疑惑,思索着那个女子的话到底可不可信,韩墨衣会被张扬带来这? 那小倌见他不动,眨着眼睛问道:“公子为何不进来?” 宫离这才抬脚进屋,但刚进去就感觉到了第三个人的呼吸,看着身后合上门的小倌问道:“就你一个?” 对方以为他是指自己一个伺候不够,脸色更加红了,期期艾艾的羞涩道:“那公子想要几个……” “……”宫离一怔,随后沉默了。 看对方那模样八成是想错了方向,他撇过眼去没在理会他,专注去感受那第三个人的位置,猜测会不会是张扬。 那第三个人或许是知道了最终还是会被发现,所以自己从床榻的帷帐后走了出来,正是失踪了一夜的‘韩墨衣’! 还是那一身墨青色衣衫,还是同样的一个人,可是周身气场却与以往截然相反,阴沉且狰狞。 衣领处露出的脖颈布满了青紫色的筋脉,一直延伸到耳后和左半边面颊,双眼腥红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他这般模样就好比是一根刺,狠狠的钉在了宫离之前那小范围的怒火和担忧上,致使缝隙向着四周弥漫随之扩大占据半个心脏。 那个小倌像是被‘韩墨衣’恐怖的模样吓傻了,呆了半天才知道尖叫:“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张扬勾唇一笑,微微发紫的唇色让他十分歹毒:“你怕什么?当初合作的时候怎么不怕我?” 小倌听后一愣,随即又恐惧又愤怒:“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快滚快滚!” 对方却只是给了他更加吓人的笑模样,小倌随后两眼一翻,因为情绪太激动而昏厥了过去。 张扬嘲讽的撇了一眼地上的人后扭头看向宫离:“怎么样?是不是后悔拒绝我了?现在他整个人可都是我的了。” 说完还抬起手掌,反手一握带着无尽得意,口中溢出的笑声更是令人愤怒。 宫离面色依旧如死湖毫无波纹,可是袖中紧握的拳头和绷紧的肌肉却泄露了他的情绪。 韩墨衣此时的手掌也被凸起筋脉笼罩,乌紫的肤色看着十分骇人,这一副如遭受了莫大折磨才会如此的身体让他不再那么淡定。 一种杀了造成他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的冲动在他血液里叫嚣,直直的冲向大脑。 顷刻间就向着对面的人发起攻击,胸腔里一种莫名的火在燃烧,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狠厉,招招夺命! 张扬意气风发的模样其实都是伪装出来的,他早已经被这肉体内的蛊虫反噬的无力自保,一见宫离向他袭来吃力的应付着边恶狠狠道。 “我现在和他是一体的,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 宫离手上动作微顿,不过却只是一瞬间,随即再次发起的攻势更加凌厉,更加的咄咄逼人! 见威胁没用张扬在心中愤恨骂着,自己真是太没用了!竟然那么轻易就相信了那个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被私欲蒙蔽了双眼,导致现在这种被反噬将死的状况! 他体内的蛊虫已经逐渐与他脱离,所以整个人的理智也稍微回归了一点,不再像之前那么极端狠恶,可是这也代表着他将要再‘死’一次的事实。 想要再见一见那个人,和他说清楚的心思萦绕心头,张扬稳住心神改变作战计划,直接破窗而出也不管是否会招来麻烦。 无论如何他都要再见他最后一面! 第056章 :韩墨衣醒来 路上的行人听到动静皆抬头一看究竟,却见一墨青衣男子跳窗而出,吓得立即都呈鸟兽尽散状奔逃开。 宫离紧跟其后追上,随即追上去的还有蛇女。 虽然张扬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却依旧坚持着来到一处荒凉的茅草屋,直至到了院中才不支倒下。 他猜得果然没错,张扬继续附在韩墨衣体内只是因为他在死撑,只要逼得他无路可退、精疲力竭就能够让他自己出来。 肉身虽然‘倒’下了,可里面寄宿的张扬却依旧在逃,半虚半实极其狰狞的身躯逃向那个破烂不堪的茅草屋。 韩墨衣躺在地上气息有进不出,宫离没有再去追张扬而是直接奔向了他,在他身侧半跪下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查看状况。 全身僵硬冰凉的温度让宫离的心头骤然一停,紧跟其后的蛇女见此模样大惊失色,立马上前将手按向韩墨衣后颈。 宫离看出她对怀里的人并无恶意也没阻止,过了一会儿蛇女收回手,原本樱红的唇色变淡了,连额头也泌出了一层细汗。 她舒出一大口气,对阴沉无比的宫离放松道:“纯阳哥哥没事了,现在只要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宫离盯着她片刻,随后又低下头去看怀里的人。 蛇女感觉到张扬逃离出韩墨衣体内后已经命不久矣,而一直支撑他逃到这里的只是他仅存的意念,所以也没有催促宫离早早了结他免生祸端的意思。 而宫离似乎也看出了端倪,亦没有去追,静静的守在韩墨衣的身旁等待他的好转。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怀里的人颈项的狰狞筋脉终于开始慢慢褪去,肤色唇色也在恢复正常,眼睛颤抖了几下还未全睁开就猛然扎进了宫离的怀里,整张脸埋在他的左侧。 一种陷入无尽黑暗的恐惧萦绕在脑海与心头,这种感官折磨的韩墨衣几近发狂,好似拉锯着脑袋里的神经一般尖锐,意识恢复后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就连骨头也是剧痛无比。 在这种像是要痛到死去的情况下,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和温度时他连想都没想就紧紧的抱住,直觉让他认为这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心安的避风港。 宫离的身躯因为他的拥抱而僵硬却也未推开他,尽管腰部有丝丝裂痛他也任由他抱着,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好像在忍耐什么,所以安静的等着韩墨衣情绪稳定下来自己松手。 片刻韩墨衣觉得身上的痛苦减轻了许多,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看到宫离那张依旧冷如寒冰的脸庞后却觉得出奇的温暖,就好似大冬天里的暖阳般! 刚想绽开一朵大笑脸打招呼时,对方却猛然站起身害得他差点一下扑在地上,绽开到一半的表情也理所当然的僵住了。 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韩墨衣来了精神,对着宫离左翻眼右翻眼的各种不待见。 宫离直接忽视他的阴阳怪气,向着张扬逃离的茅草屋走去,推开门进了屋后一个深绿长衫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具脸色发青的尸体,尸体正是张扬。 “张扬……张扬……” 那人念着一次又一次,全然没有感觉到有人推门入屋,依旧惨白着脸色,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泪水四涌,肆意的打湿了脸庞。 第057章 :肖问重的悲伤 韩墨衣随后也跟了上来,蛇女跟在一旁,城里到处都张贴着肖问重的画像,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上前叫了声肖公子,可是对方却好似听不见一般,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怀里紧闭双眼僵挺着的尸体。 张扬的死,他们没有一个人意外。 发青紫的尸体手心里缓缓钻出一条细长的肉红色虫子,似乎是在寻找下一个宿主一般的扬起半个身子。 蛇女见后花容失色,惊叫道:“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宫离在那虫子袭击向肖问重之前反应过来,立刻隔空一掌就给了它致命一击! 虫子虽小,可是死后血液却不少,一瞬间扑鼻的恶臭让韩墨衣等人皆皱着眉撇过头! 蛇女放松下紧绷的身躯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宫离,暗暗惊道这人竟然反应如此之快,她刚才都被惊住了。 看着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虫尸,蛇女表情又变得有些凝重。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个死了已久的尸体果然是被蛊虫所妖化,成为半尸半魂体的妖物。 不过这存活于蛊族深地泥中的蛊虫怎么会出现在凡界,还钻入了这死人的体内作祟?莫非与昨夜引她离开之人有关?蛊妖族也有人来了凡界吗? 在蛇女想了那么多的时候,险些丧命在蛊虫之下的肖问重却对外界一切都毫无所觉,依旧保持着双眼空洞无神、一脸悲戚的模样。 韩墨衣在边上咂舌,暗暗猜测估计就算有个人举着把大斧头以十倍的慢镜头砍向他,他也绝对躲不开吧。 三人伫立在门口,谁也没有再去打扰肖问重,由着他抱着又‘死’了一次的尸体出神。 后来或许是慢慢接受了事实,肖问重站起身抱起尸体无视几人出了茅草屋。 早就在第一次死了的尸体此时僵硬的好似木板,没了蛊虫的妖化而无法弯曲起任何的弧度,就那么直挺挺的在他的怀里。 肖问重毫不介意的抱着他一直往城外走,路上当然会遇到士兵,可是却没一人阻拦住他。 韩墨衣以韩家三少主的身份命令他们不许跟过来,士兵有些不愿遵守照办,但在宫离一个冷眼甩过去时个个都僵直了身体,脚底也好似扎了根似的,没人再敢跟着。 三人一直跟在肖问重的身后出了城,走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停在一片荒地。 只见他将怀中的尸体放下双膝跪下,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低着头,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透漏出他此时的情绪。 “我也爱你。” 明明应该是深情的话语,可是听在起来却那么无力与苦涩,仅仅四个字包含了多少悔恨与痛苦。 韩墨衣突然像是感同身受般鼻子一酸,昂起脑袋看着泛着灰色的天空,好似远方有着他的牵挂似的。 自己虽然在这个架空的时代继续活着,可是在现代里已经是死人了,他父母一定也会这么难过,他们可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啊! 他来到这里这么久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层问题!还在这里潇洒的不亦乐乎! 或许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坚信自己还能够回去,也许哪天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些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韩墨衣此时黯然的表情看在宫离的眼里,就是如同肖问重般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表现,五指狠狠一紧握成拳一瞬间又松开了。 原本就不是很晴朗的天空在韩墨衣的注视下,终于是应景的滴了几滴雨水,灰蒙蒙的云朵也变得更加深,偶尔闪了几道光却没有雷声。 荒地的土掺杂了许多碎细石子,肖问重在对着尸体沉默许久后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他伸出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双手,白皙且修长比一般女子的皮肤都要好,在面前不远处的土地上落下。 韩墨衣开始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下一秒就被他的行动惊到了,五指弯曲他竟然刨起了土壤! “哎……” 刚想开口阻止的韩墨衣被宫离拦住,他不明白的看着对方,对方却只是给了他一个别管闲事的眼神。 这里的土壤不似田地,不但结实而且还有很多尖利杂物,肖问重的双手才挖了一会儿就出了血丝,可是本人却全然未觉。 第058章 :阳蛊暴动 雨势越来越大,已经挖出了人头差不多大小的坑流入了不少雨水,浑浊的水上隐隐飘着丝丝血迹。 而肖问重却依旧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挖着土,混合了泥土的雨水被他的动作带的溅起,弄脏了他的脸、他的衣。 雷声也越发响亮,从一开始的微光闪烁变成了霹雳而下电闪雷鸣的模样,气氛一瞬间让韩墨衣觉得像极了哀悼会,众人站在墓地里冒雨给死者送行。 第28节 因为雨下的太大几人根本就没处躲藏,加上不能丢下肖问重不管,也不能贸贸然去阻止。 不然只会刺激到他本就微弱绷成一线的神经,严重点可能会让这人真的疯掉也说不定,于是三人就只能站着遭罪了。 韩墨衣被折腾了一番身子骨本就不太结实,没淋一会儿就浑身打颤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使劲的搓了搓鼻子后感到肩上猛然一沉,侧头看向把自己纳入怀里的人。 对方平视前方,好似搂着自己的不是他一般,刚毅的轮廓充满了霸气和安全感,从额头到下巴都好似是被精确计算过的完美。 韩墨衣昂扬着面部对着宫离的侧脸发呆,雨水不停的冲击双眸致使他只能半眯着,看着看着只觉得眼睛被雨水侵入而有些发涩的疼,干脆就一头扎进了他的肩窝。 可这一埋竟然就睡过去了,察觉到不对劲宫离这才去看他,却见怀里的人紧皱眉头唇色异常的红润,两颊也好似发了高烧一般的潮红,吐出的气息犹如烈火般炙热。 他立刻抓起韩墨衣的手腕探脉,发现经脉中有一股气正在毫无规律的乱冲乱撞,情况十分糟糕! 蛇女当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同情的神色一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慌乱! “纯阳哥哥怎么了?” 宫离面色凝重,紧皱的眉头压抑的很:“麻烦姑娘看好肖公子,我先带他回去。” 他不容拒绝的话语让蛇女直接点头,下意识的就相信了这个人绝对不会让她的纯阳哥哥出事的! 宫离将韩墨衣拦腰抱起就消失在了这片荒野里,急速的赶往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若是没记错在他们来的途中有一间破旧的茅草屋,没有去管他有人无人宫离只知道那里是最近的地方,而且怀里的人的情况绝对不能再拖延了! 没多久那间草屋就出现在了视野,站定在门前后敲了两下门发现门半开着,推门走进却没有见到一个人,于是就用脚将门带上把韩墨衣放了下来。 这间屋子一目了然到不能再一目了然,就是一个空旷的地方铺满了稻草,丝毫没有人居住的痕迹,这样一来他倒也放心多了。 宫离将韩墨衣扶坐在稻草上,然后伸手解开他腰间束衣的腰带,褪去上身碍事的衣物后,果然见到他左胸口下方有一处颜色深红的凸点,十分缓慢的朝着心口位置蠕动。 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汲取阳气会唤醒阳蛊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看到那只爬出张扬体内的虫子也是蛊虫时,宫离就明白了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张扬的复生计划显然是有人背后怂恿操纵,汲取阳气以此复生并不是不可行,但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并且韩墨衣本体存有蛊虫,两只蛊虫不能共存一体这个道理凡是懂蛊之人皆知。 可张扬却只是寄宿于人体来炼化阳气为己所用,定是幕后之人只告知他其一,未说明其二。 而那只令他起死回‘生’的蛊虫必然也是幕后主使所下,为的就是利用他来引发蛊毒,但那人又是怎么知道韩墨衣体内有蛊的,这个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难道这蛊毒就是那人所下?可这么一来那人为何不直接了当的杀了他?几次三番的费此周折…… 他认识他之前的毒杀,中元节的刺杀,以及现在的谋杀,到底是什么人要一直欲将韩墨衣除之而后快。 “呃……”光着上身盘膝而坐的人溢出一声痛苦的声音,潮红的脸色像是被开水煮熟的虾子。 宫离这才猛然回神,见左胸之下那块凸点还在往心口之处蠕动赶紧收回岔开的心思,沉着脸色食中二指迅速在韩墨衣各大穴位游走,将之前的推测全都先放置在了一边。 他只知阴蛊发作应当如何安抚,可是阳蛊一事他所知不多,只能依着自身的经验随机应变了。 韩墨衣的体质说差却有一股极其上乘的内息存在,但是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分明是不会武的,带着疑惑再次深入一探宫离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他的内力被人强行摧毁过,但是却没有彻底废除,更像是药力所致堵塞了脉络封闭了一般。 这样一来他就绝对不能以过渡真气给他来安抚暴动的阳蛊,不然只会让他不通的筋脉膨胀,随时有爆筋身亡的可能! 可是这是最直接了当有效的办法! 第059章 :救与不救 宫离第一次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即使只是心头有一点焦躁与不安,可是这对于一直平静如水的他已然是极致无疑。 大约了过了两三分钟,因为真气不能过渡却必须从外界助他安抚蛊虫的缘故,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泌出汗渍,腰间的伤也因为奔波了几近一夜加上这一番折腾而重新裂开。 但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自己,若是不赶紧找到办法压制住蛊虫,那么面前之人必然会蛊虫入心死路一条! …… 蓦地宫离脑中一闪,他大费周章的不就是为了等到这人蛊发取蛊尸吗?现在就是个最好的时机为什么还要救他?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蹙紧的眉头隐约透漏出犹豫,宫离看着坐在对面极其痛苦神色的人,思考片刻终是将双手运转一周收了回来。 他冷眼看着韩墨衣痛苦煎熬的模样,面部毫无情绪,可身侧握紧的拳头和绷紧的身躯却彰显出了他的挣扎。 明明此行的目的即将提前完成,多年来苦苦摸索要破解的阴蛊终于有了解除之法,为什么心底却升起了一丝犹豫…… 没了外界的压制阳蛊变得肆无忌惮,已经稍作好转的韩墨衣顿时脸色又一阵白一阵红。 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直直的落下,双眼紧闭下唇几乎都要咬破皮了,口中的声音更是痛苦不堪。 那蛊虫深红凸点逐渐蠕动向左胸心口位置,时间就如一根绷紧的弦。 而那阳蛊便是把锉钝的刀架在之上撕磨,拉锯着的不止是那时间的弦,更是宫离脑中的弦,犹豫的弦…… # 瓢泼大雨的荒野,蛇女早在宫离二人离开后用了法力将自己周遭立下了结界,只见那密如牛毫大如黄豆的雨点纷纷临时绕开,而她湿透的衣物也早已运功烘干。 看着那个疯子挖坑已经看了有两盏茶的功夫了,这人才挖出半个身子也放不下的小凹地。 蛇女隐隐还挂念着韩墨衣的情况,最后愤愤的跺了跺脚干脆上前一掌将失去了理智的人劈晕,接着轻而易举的扛在了肩上回了九幽城。 两人的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在地平线,这边张扬僵硬的尸体边上就出现了两个男人。 一个大红的衣裳十分惹眼,繁琐的服饰却透漏着无尽的邪魅和威慑之气,而他边上的便是一袭藏青色衣袍,颇有不问世事出尘之意。 那红衣男子脸上带着微淡的妆容,不但没有显得娘气还更加的妖娆,樱红的嘴唇比女子的还要性感,他轻斜狭长上扬的眸子看了眼边上的人。 “真是可惜了我那条养了百年的宝贝。”虽说着可惜可神色全然不在意一般。 被他打量着的男人模样比他年长,一撮不长不短的胡子是他最为显眼的特征,口气十分老成:“当初老夫救你一命,难道这还抵不上你那只蛊虫?” 红衣男子邪魅一笑:“自然是本座的性命尤为重要,不知常先生此番作为是因何而为呢?” 被称为‘常先生’的人没有回答,反倒衣袖一甩发出一声冷哼:“你我二人已经互不相欠,就此别过吧,告辞!” “后会有期!”红衣男子依旧面带笑颜,可是却不沾眼底半分。 待那人走后,红衣男子长且如玉的五指撩了撩耳发,模样更是风情万种却不失英气,嘴中念念有词身边突然就多出来了一个人。 他斜睨着对方,漫不经心道:“怎么样?都看见了?”对方低着头沉默,他又道:“肖公子不过是把你当做这人的替身,你又何必再对他苦苦执着呢?” 一身轻纱薄衣,纤细腰肢的元清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黯然无光的苍白脸色映衬的越发凄凉,看着雨地里尸体的面容攥紧了五指。 “多谢公子好意,不过元清自身的事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他话语刚落,红衣之人眼神变得阴狠:“本座跟你说的事你不答应也好,答应也罢,都必须去做!” “你想对问重做什么!”元清瞪大双眸怒斥,对他突然的转变带着恐惧。 红衣之人猛然欺近他,一双泛着幽绿的眸子紧紧盯着元清,轻启薄唇:“接近肖问重,随时待命!” 元清被他看得半分不能动弹,颤抖着全身道:“不、不可能的……我、不会替你做、做事的……” 对方见他太过恐惧,语气放轻道:“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伤害到你的肖公子的,不过是有点小事情而已,如果你不去本座就派别的人去,到时候他会如何对待肖公子本座可就不敢保证了……” 明明是温柔缓慢的话语,可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却充满了震慑力,威胁的字句使元清沉默,蹙紧的眉头代表着他的为难。 红衣之人不急,‘笑意吟吟’的看着元清,等待他的回答。 …… 第060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少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知道,宫神医临走前说很快的。” “很快为什么都过去一天了还没醒?” “这个……宫神医那么说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不咱去把宫神医找回来看看?” “找,你去哪找?谁知道他去哪了!” “那这可怎么办啊?你看少主这总不醒过来也不是回事儿啊!” “可不是嘛!你说宫神医就这么潇洒的走了,少主醒来知道以后得多难过啊!” …… 一嘟噜串吵人的对话拼命的往韩墨衣的耳蜗里钻,浑浑噩噩中他皱着眉头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上了一半般,根本就抬不起来! 于是他又试图发出声音阻止那些制造噪音干扰他睡觉的人,可是努力了半天也发不出声音。 这一来他急了,无论怎么去睁眼、发音都徒劳无功,最后干脆要坐起来。 “嘭!” “少主,少主……” 银票和元宝正商量着就听一声沉闷的声响,转头一看就见他们讨论的对象正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立马就围了上去。 韩墨衣这一下摔的不轻,终于把眼皮撩起来以后试着吼了一嗓子,发现也能说话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合着刚才是做梦来着。 银票和元宝却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他,生生像是在看疯子一样。 他们少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吼什么?不会是把脑子摔坏了吧! “少主,这是什么?”银票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墨衣白了他一眼懒得回答,可是对方却势必要他给句话,不然就竖着那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个没完了。 他无奈道:“一!” “……” 瞬间的死寂,紧接着是银票和元宝的哀嚎,大致内容就是‘少主竟然连手指都不认识了!看来真的摔得不轻啊~’。 韩墨衣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灰尘然后翻身上了床继续睡。 银票和元宝闭了嘴,好奇的看着他们少主略显‘悲伤’的背影开口问道:“少主你怎么了?” “不想看到你们。” “哦……”两人丧气的回答了一声,然后转身要离开屋子里。 第29节 可韩墨衣突然又坐起来了,对着他们都迈出去了一只脚的背影道:“宫离呢?” 两人身形顿时一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元宝对着银票眨眼,询问他们要怎么说,银票也眨着眼回应四个字:随机应变! 韩墨衣看两人久久不转身,又问了一遍:“宫离呢?” 银票首先转了过来,笑道:“少主找宫神医有什么事吗?” “呃……就是随口问问。” “少主大病初愈还是多多休息比较好,我和元宝这就去给您把药端来。”说完银票就要扯着元宝离开。 韩墨衣皱起眉头,“等等,你们过来。” 银票元宝闻言只能灿灿的乖乖的回来站在床边,笑的一反常态:“少主有什么事儿吗?” 这就更加让韩墨衣觉得不对劲了,仔细回想着他们一直在雨地里看着肖问重挖坑,后来他好像晕乎乎的就睡着了,嘶……难道他被雨淋病了? 卧槽!他有这么弱吗?竟然淋了一场雨就会昏倒! “我睡多久了?” 银票和元宝一听没有再追问宫离的行踪一乐,然后笑嘻嘻道:“不多不多,一天而已!” 而已……合着这两人是嫌自己睡的时间短了! 面对他们少主充满了不明意味的眼神,银票和元宝皆吞了口唾沫,然后前者严肃无比道。 “我们以为少主要十天半个月才能醒过来,没想到少主这么厉害才用了一天而已,少主不愧为少主!” 说完还不忘对着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韩墨衣叹了一口气,深刻的领悟到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是不会有馅饼掉下来的,砸在你头上的只会是陷阱,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现在他抢了人家韩墨衣的家,占了人家无尽的荣华,整日的温饱不愁活得潇洒,那就要付出点代价! 比如:每天忍受这两个二百五都无法形容的小厮,比如:成为一个没有父母温暖的孩子,再比如……那接二连三的‘意外’! 第061章 :宫神医离开了 银票看着他们少主陷入沉思,成功转移了话题以后甩给元宝一个‘多跟我学着点’的眼神,元宝回给他‘少主一定还会再问’的回答。 韩墨衣拉回思绪,板着脸道:“扯了半天本少主还是不知道宫离去哪了。” 银票瞪了元宝一眼,额头冒出齐刷刷的汗,为难的模样把韩墨衣的好奇心吊得高高的,更加想知道了。 二人在他的威逼没有利诱下终于是松了口。 原来那天韩墨衣昏倒宫离将他送回来以后就离开了,只是对着银票和元宝说了下他们少主没有大碍,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韩墨衣坐在床上歪着脑袋纳闷的思索着。 难道是嫌他麻烦事儿太多?还是觉得他让他厌烦了?还是他哪里惹他不开心了? 靠!总结了这么多都是那一点:宫离嫌他烦! “不行!本少主的命劫还没解开呢,必须要去找他回来!”说做就做,韩墨衣小声嘀咕完以后就立马要行动。 银票元宝立马按住,齐声道:“少主您现在需要静养!” “静养个屁!走,咱们现在就去把他给找回来!” 韩墨衣几下就把两人给拨拉开了一米远,然后自顾自的穿戴整齐,全然不理会被他吓到的两人。 银票和元宝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他们就算是再差劲也不至于被他们少主几下就给推开了吧? 等到他们从被他们少主轻而易举推出一截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韩墨衣已经是从上到下打扮好了。 “走吧!” “少主三思啊!”元宝抱着韩墨衣的大腿,其神情颇激动。 韩墨衣默默的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到银票那里,沉默数秒后:“去给他抓副药。” 元宝闻言立即起身,换上一副无比正经的表情:“恭送少主!” 韩墨衣、银票:“……” 两人这么一折腾没等韩墨衣动身去找宫离,外边就传来了苏老家主又来了的消息。 什么叫又来了?又来了就是一天里来了很多次的意思! 韩墨衣在听完银票的叙述后汗颜了,十分佩服韩墨衣的外公,真有闲心!为什么不呆在韩家等着他醒过来呢? 唉,老人家的世界年轻人不懂…… 苏老家主来韩家第一次是和韩渊则照了面的,剩下的几次都是直接奔着韩墨衣这儿来的。 一进门见他的乖外孙已经醒了立马就道:“乖外孙你可算醒了,真是把外公吓坏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韩墨衣笑道:“没事儿,让您担心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宫神医果然是神医!”苏老家主乐呵呵道。 韩墨衣刚被送回来的时候脸色还十分难看,现在气色好多了,这他就放心多了。 两人随意聊了会儿就扯到了肖问重的事情上面,韩墨衣刚好想知道他们的情况于是就问了,苏老家主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一一说了出来。 大约的内容就是肖问重确实是与小倌私奔,而肖雨瑕则承认是因为害怕才把他拖下了水。 现在肖公子已经找到了,那个小倌也回来了,所以整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韩墨衣也就理所应当的洗刷了冤屈。 如果他没参与进去八成也会相信,可是他偏偏就参与了! 不过韩墨衣还是装作沉冤得雪、拨开云雾见青天后该有的模样,盘算着等到找到宫离以后问他。 苏老家主以为他是吓坏了,连着就安抚了好几句,他早就在事情真相大白后就训斥了一顿韩渊则,可是现在看自己外孙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立刻又想去找‘茬’了! 不过韩墨衣很机智的转移了话题,“外公知不知道宫离去了哪里?” 苏老家主竟然真的知道:“宫神医领着肖家兄妹去山中寻草药了。” “真的?” 他本来没打算问出点什么的,没想到苏老家主还真知道,登时就眉开眼笑的。 苏老家主捋了捋胡子,假意瞪眼道:“外公还能骗你不成!” 韩墨衣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问清楚了地方,在好不容易送走他这个外公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带着银票和元宝要去‘弯仙岭’找人。 银票和元宝也在得知宫离原来是受肖家所托才离开的后恍然大悟,原来宫神医不是‘始乱终弃’啊! 不过这句感慨是银票发出来的,元宝对此持很无语态度。 在看过韩墨衣‘活蹦乱跳’根本没有病后该有的虚弱后,这两个小厮也就不担心他的状况再加以阻止了,几人张罗这张罗那的大包小包的准备着。 一切准备完毕后韩墨衣站在马车边上哈哈大笑几声,银票和元宝也跟着哈哈大笑几声,守门的两个侍卫很无语的看着三人。 当银票陪着韩墨衣上了马车内,元宝喜滋滋的驾起车正要上路时。 傻了!他们不认识‘弯仙岭’该往哪走。 第062章:踏上寻“夫”路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正看得“火热”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个女声,韩墨衣一听就听出来是他二姐的声音,伸出头一看还真是! 韩书婧手里拿着一个布匹包袱,服饰也都换成了比较朴素适合远行的衣物,神色有些匆忙的站在马车旁问道:“三弟是否要去弯仙岭?” 韩墨衣点头道:“是啊。” 对方立刻接道:“三弟必然不认得弯仙岭的路吧?” “……嗯。” “刚好我也要去那里,不如我与三弟同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韩书婧笑意吟吟,如果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以为她是个好姐姐。 可是韩墨衣比谁都清楚她在想什么,不就是跟着他去找宫离么,去找就去找呗,还刚好也要去,呸呸! 不过尽管他再不待见韩书婧,可是这现成的“导航”是不会不要的,省去了他多少事儿! 于是很快就乐呵呵的答应,还一边道谢,韩书婧直说没事儿,他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表面其乐融融可是各自心里都和明镜儿似的。 四个人,一辆马车,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韩家的大门,而韩渊则知道这几人私自离开而出乎众人意料的发火了的反应就是后话了。 因为韩书婧的存在几人很顺利的就出了城门,等到在官道上大约行驶了一个时辰后她才说出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具体位置。 只是记得顺着官道就能看到一个村落,村落中的人大多都知道这座山在哪,会给他们指路的。 韩墨衣坐在马车上听完后表面上是淡定,可是心里却在嘶吼:你丫的不知道还说个屁啊! 现在再回去找个认识路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不知真假的命劫,以及令他忧心忡忡的多番谋杀,韩墨衣哪里会自讨苦吃的不远千里去寻人! 宫离虽说是颔首肖家兄妹去采草药,可这一去多久没个准信儿!所以安全起见还是他先去找他的比较好! 于是几人只能这么继续的硬着头皮前进,希望能赶快看到韩书婧说的模棱两可的村落。 可是当接近黄昏之时韩墨衣淡定不了了。 “这里离弯仙还有多远?”虽然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太迟了,可是他到底是想起来问了。 “很远。” “很远是多远?” “两天左右的路程。” 韩墨衣一听只是两天左右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早就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干粮够来回的! “据说这是到村落的所需时间。”韩书婧又加了一句。 韩墨衣一怔,随后撇开头去看马车窗外。 很远,两天左右的路程,据说是到村落的时间,那弯仙岭呢?韩墨衣觉得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相信了韩书婧! 韩书婧看着韩墨衣略带哀伤的背影,又道:“我忘了带干粮。” 第30节 “……”没关系,他尽量的安慰自己,反正有村落就有人烟。 几人大约又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原本只是微微昏暗的天色进入了夜幕,因为是荒郊野外的缘故是半点灯火也没有,自然是无法再赶路了。 元宝钻入了虽然简朴但是空间还是挺大的车内,对着包袱左翻右翻的拿出了一根火折子,打开盖头吹着以后又接过银票递过来的灯笼点燃了。 “真聪明!”韩墨衣夸赞道。 他一现代人,走的又那么匆忙还真没想到入夜以后怎么办,亏着这两人机灵,知道备着火折子和灯笼。 元宝笑哈哈道:“这样就可以继续走路了!这野外还是不要多呆的好,赶紧到了二小姐所说的村落才安全!” 银票也跟着附和,可谁知下一秒韩书婧就道:“这里半夜出现火光才是不安全。” 元宝不明白问道:“为什么?” 韩书婧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点火就是在告诉别人你的位置!如果这一片有烧杀抢掠的坏人怎么办!本小姐是女了,不同于你们男子!” 元宝被她说的闭了嘴,他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厮,他们二小姐发话了也只有乖乖照做的份。 可是这样一来道路就有些看不清了,他有些不情愿的看了眼韩墨衣。 可是只见他们少主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银票推了推他一起出了车内。 元宝刚出来就低着嗓子道:“少主为什么不说话?如果这片有野兽怎么办?” 早知道他就该在少主答应二小姐跟来的时候阻止的,照这样黑灯瞎火的赶路得走到哪年哪月啊! 银票看了眼车内,然后也压低声音:“哪有这么巧就能遇到,咱少主是经过下午的事儿不想再和二小姐争论。” 元宝一听特别好奇的追问,银票就把事件重述了一遍。 他们二小姐在韩家可是出了名的人美聪慧,不仅家中的生意能够跟着打理,外面的事情她也接触过不少,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先是骗他们自己熟悉路途,后又是如此的“笨挫”,十分的不像他呀! 虽然他们知道二小姐可能是因为得到他们要去找宫神医的消息,匆忙间起来才会如此,可是还是很好笑啊! “噗哈哈哈……”于是元宝真的笑了。 猛然的笑声惊扰到车内的人,韩书婧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笑什么?” 元宝立即憋住,忙道:“没,没事!” 银票瞪着眼戳了他一下,然后坐在车辕上拉起缰绳,元宝也挠了挠头面忍笑意坐下了,因为这有灯火照明只能稍微放慢速度的行驶着。 朦胧有夜色,不是很明亮的月亮,足以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的道路只能看个大概,微微一阵风刮过来凉飕飕的。 车内韩书婧看着倚着马车侧壁歪头睡过去的人,琢磨了再三也决定要睡下了,平日里这个点早就该歇息下了。 而银票在元宝的坚持下也闭目靠在车壁上休息,留下他一个人继续聚精会神的驾着马车。 路两侧都是稀疏的林子,宽阔的道路有些坑坑洼洼的凹槽,车轮辗压过去只是轻微的颠簸,在人疲备的时候倒是最好的催眠方式。 元宝甩了甩脑袋保持自己的清醒度,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停下来的比较好,四处乌漆抹黑的这么阴森,真是越想越可怕! 他抖了抖身子后尽可能的瞪大眼睛看着道路,可是马匹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所以在不一会儿后这牲口就罢工了。 看着这该死的马悠哉悠哉的停在路边吃草,元宝一阵头疼,看了看银票熟睡的模样又不忍心去叫。 不过银票始终是不敢睡的太死,所在停下没多久就自己醒了,一睁开就见元宝瞪着无辜的眼睛盯着自己,差点被吓得一咕噜滚下车辕。 “你吓死我了,干什么呀?怎么停下来了?” 虽然说遇到野兽的机率很小,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指不定还真的有,停下来危险死了。 元宝无辜的憋着嘴:“马饿了,正吃草呢!” 银票看着他,自己已经睡过一觉了也就不怎么困了:“你先睡会儿吧,待会我来驾车。” “没事儿,你继续睡吧,等它吃好了咱就继续上路。”元宝嘿嘿的笑,好似自己真的不困一样。 银票看了他几眼后没再争就继续睡了。 可是他刚睡着元宝就后悔了,本来车在动还没什么,现在静止的停在路边,周遭又都是黑灯瞎火的,一阵风吹过去两侧的林子还发出“嗖嗖”的声音。 早知道他就该叫银票陪他说会儿话的,等到上路了再让他睡的! 元宝使劲撸了撸胳膊上倒立起的汗毛,缩了缩脖子,一边警告自己没啥好怕的一边左右的张望,生怕有什么东西出来自己注意不到。 可是越是这样才会让人越害怕,心里琢磨着可千万别蹦出什么东西来,一边又东张西望的瞅着,神经绷得死紧。 这马大概是累得不轻,在路边儿已经吃了有一会儿了竟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咻~嘭!” 寂静的气氛突然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划破,元宝应声望去就见夜空绽开一朵五颜六色的烟花。 这一响声把所有人都惊醒了! 韩墨衣刚好倚在窗子边,这一撩眼就把那绚丽的烟花给收进了眼底,登时睡意全无! 看过无数次电视小说的韩墨衣怎么可能不知道刚才那个是信号弹,本来半梦半醒的意识瞬间就清醒了,探出头的余光果然瞥见了数道黑影。 他立马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对着不知情况的元宝急吼吼道:“快走!” 第063章:有人要买你的命! 元宝见他那副模样也知道不是好事儿,赶紧就扯了扯缰绳,挥动鞭子迫使想要休息的马匹前进,好在马还是挺温顺的,这么一赶倒是立刻就走了。 可是就算如此也没能逃脱,当数名全身黑衣蒙着面的人,手持闪着寒光的刀剑挡在他们道路前方时,马匹不敢前进了。 “谁是韩三少主!”一声粗犷的声音,语气凶神恶煞。 韩墨衣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淡定,要镇定,要随机应变! 他撩起车帘看着前方一大票的黑衣人,那寒光闪闪的刀剑吓了他一头冷汗,原本还能淡定下的心变得七上八下的。 可还没等他把应付人的措辞说出来,就被一个颤抖的声音就抢衔了。 “是……是他!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他就是韩三少主!” 韩墨衣无奈的看向身后的韩书婧,她面带恐惧却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矜持坐姿,抬着那根玉指正指着自己。 说她被吓到了他只会信个一半儿! 韩书婧和江湖上的往来必定不少,这种场面虽说不一定就见过,但是也不至于会害怕到直接就把自己供出来,显然这是故意的。 韩墨衣知道韩书婧因为他和宫离走的极近而和自己不对盘,可是却没料到这人会这么做!他现在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三弟吧? 这时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这里不是现代,是一个架空的古代,他一直没有一个身在这种时代该有的警惕感! 手足相残现代不多见,可古代却多了去了,多少人因为家族利益、纠葛情仇互相厮杀的! 不过既然已经被供出来了也就只能硬头头发上,这群人手持着刀半夜拦路的指名道姓要找他肯定没好事儿,就算躲也不可能躲得过去的! 韩墨衣暂时不去想韩书婧的出卖,壮着胆子站在马车上看着前方道:“找本少主有何贵干?” 点名要找他的那人恶狠狠道:“有人花钱要买韩三少主你的命,你若不想牵连他人就自己过来受死吧!” 韩墨衣迫使自己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哦?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钱没地儿花,竟然来买我一条命!” 黑衣人冷哼道:“这我们可不管,有钱拿就行!” 韩墨衣顿了一瞬,接道:“本少主这里有现成的银两,我再用钱买回自己的命如何?” 那人对韩墨衣的话置若罔闻,直接就对着身后的人下令:“废话少说!你的命今天我们兄弟们是要定了!上!” 韩墨衣一见如此登时心就凉了大半截,这些人连他出多少钱都不问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买他命的人出的价钱是个天价!这些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拿出那么多! 要么就是这群人并非单单视钱如命,而是十分讲江湖道义的人,所以无论他出多少他们都不会改变最初的立场。 现在的状况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十分的不利! 银票和元宝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而且自身也根本就不会武功都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在一群人行动之前立马就将怪车调头,往来时的路狂奔回去,因为已经走过一遍所以路线比较明晰,车速自然也是提了上去。 韩墨衣就在马车颠簸的过程中终于回到了车厢内,韩书婧发虚的看着他,他也没理,掀开马车后方的窗子观察情况。 那群人的轻功虽然不及宫离,可是从那对马车穷追不舍的精神来看一定也不差,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被追上的! “银票,你进来!”韩墨衣沉重道. 银票在外面正和元宝急的一头汗,此时听到他们少主叫他就拱了进去。 没等他询问什么事劈头而来就是一句:“把衣服脱下来!” “啊?”银票一怔。 韩墨衣不耐烦道:“快点!来不及了!” 银票这才动起来,把外衣三两下的就给扒了下来。 韩书婧早就把脸侧过去了,韩墨衣也就不避讳了,利索的脱下自己的然后换上他的。 银票看着他的动作,不明所以道:“少主这是干什么?” 韩墨衣边穿边严肃道:“待会儿我从车上滚下去隐在路边草丛里,你们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那群人只是冲着我来的,到时候追上你们找不到我自然就会放你们走的!” 银票一听急眼了,立马阻止道:“不行!少主必须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一定会拼死护您周全的!” 韩墨衣瞪眼:“别傻了!一起走绝对一个也逃不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再犹豫等他们追上来都得交代在这!” “我们本来不是保护少主的,就算是死我们也不怕!”银票死心眼的不答应。 你们想死本少主不想!你们必须给我往前逃,给我制造逃命的机会!听到没有!” 韩墨衣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银票盯着他的脸庞片刻红了眼睛,嘴巴有些难过的抖了抖才道:“听,听到了……” 虽然他们少主那么说,可是他心里明白,他是关心他和元宝的,现在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是真的太冒险了…… 韩墨衣看出银票的担心,缓下脸色安抚道:“你放心吧,本少主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不差这次。” 说完就猫着腰出了车厢,坐在了银票先前坐的位置上。 而车内的银票按照计划穿上韩墨衣的衣服将后车窗大开,夜色里只能见到一个大概,那些人倒真的上当了,认为他们要找的人还在车内。 第31节 在道路拐弯马车贴近边缘时,韩墨衣瞅着一片十分茂密的草丛,抓准时机一咬牙狠下心翻身一滚跌下了车辕。 银票时刻注意着那露出一半身影的韩墨衣,一见他已经行动就将能扔的东西全数都砸向后面紧紧追着的人,想要以此让他们无法注意到自家少主。 元宝被突如其来滚下去的人影吓到了,刚想要停车时就被扔完东西探出身的银票催促道:“快走,千万别停!” “你怎么在这?”元宝听到他的声音一愣,随即又慌忙问道:“那刚才掉下去的是谁?” 他一心想着摆脱后面的杀手,根本就没去在意出来的到底是谁! 银票见他又要停下赶紧踏出车厢一把夺过缰绳,马鞭更是甩的毫不留情啪啪响,马匹瞬间暴躁的狂奔。 元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急吼吼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刚才掉下去的是少主吧!” 银票狠狠吸了一口气道:“是少主……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走!详细的我路上跟你说!不然我们都白费了少主的苦心了!” 元宝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缰绳继续逃命,银票努力压制自己哽咽的声音将韩墨衣的计划叙述了一遍,等到说完后就已经哽咽的不成样了。 他们少主这是打算用自己来救他们,先不说这样滚下去是否会被发现,就是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已经是十分危险的了。 可是他们吸能加速离开,千万不能辜负他们少主的一番心意! 马车继续狂奔着,已经不像是来时的心境致使无暇顾及路况,大大小小的石子钻入车轮下异常颠簸也不在乎了,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跑的远点! 后面的黑衣人还在继续跟着就代表他们没有发现少主,他们只要逃得再远些就能够为少主争取到多一点时间离开那里,等着这些人回头去追时就没那么容易抓住他了! 可无论马车多快,最终还是输给了那群黑衣人,当马匹嘶鸣不敢再前进时车上三人都绷紧了神经,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死亡的危机。 那群人看见银票身上的衣服后骂道:“不好!” 几人赶紧上前将车帘掀开,看到里面果然只有一个韩书婧后脾气更差了。 此时的韩书婧早就在逃命的空档把脸上涂得乱七八糟的了,他们这些人的目的只是韩墨衣而已,于是也直接忽略了她。 那个为首的恶声恶语的转头对银票吼道:“说!你们少主去哪了!” 银票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我不知道呀!” 他们如果不是透过马车后窗看到这人的衣服,也不会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动静,韩墨衣显然是在这小厮故意扔出东西扰乱他们的时候跑掉了! 第064章:危机四伏 那人又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哼!算你们命大,要杀的名单上没你们,兄弟们,咱们走!” “是!” 一群人跟着他急匆匆的运展轻功朝来路返回,肯定是去找他们少主了! 元宝焦急道:“我们回去找少主吧!” 银票瞪眼,他也很担心啊,可是现在去找根本就是添乱! “不行!我们要继续走!如果我们回去就等于告诉他们少主就藏在那,我们继续前进可能会扰乱他们的视线也就说不定!” 元宝还想说什么,车里的韩书婧就打断道:“快点走!本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她虽然很想要去找宫离,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女子铁定畏惧,哪里还想再回去涉入危险! 再说她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认为跟着韩墨衣就能够找到人,可是一切都脱离了想象的轨道,冷静下来的她理智收拢,决定还是先回九幽城要紧! “都是你害的!你要是不说他们能知道少主就是他们要钱的人吗!”元宝的眼圈也泛红了,嘴角因为难过撇的是下弧度。 韩书婧脸色一怒,“一个下人也敢对本小姐质问!现在立刻回九幽城,不然就以谋害本小姐之罪处置!” “你!” “算了!反正我们本来就要回去,上车继续走。”银票打断了元宝,看了眼落魄模样的韩书婧然后上了车。 韩书婧也知道此时自己的狼狈,狠狠的拉下车帘骂道:“真是晦气!” 元宝刚想顶嘴就被银票扯住了,他心里总认为刚才那群人并没有彻底离开,不管是真是假还是继续赶路为好。 于是三人重新上路,速度依旧是狂奔状态。 而隐藏在暗处的一群人互换了眼色,几名朝着原路去搜索,另外几名跟着马车看看情况。 匍匐在草丛里已经有一会儿了,韩墨衣小心翼翼的移动着,反正风吹草地也会动,倒也不会让人察觉到什么。 他悄悄的露出半个脑袋查看四周的状况,寂寥的夜里只有虫子的叫声,那些人和马车早就看不到踪影了。 韩墨衣呼出一口气,半坐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当他滚下马车的时候心里想过很多。 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如果真的要死了怎么办,甚至他还想到了在自己最危险的那一刻宫离会不会出现! 事实证明这些都没有发生,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危机也还没有度过,所以他现在得抓紧时间从地上爬起来逃命。 顺着道路跑是绝对不可行的,于是他就只能往那片頹疏的树木里逃,就算里面有什么豺狼虎豹也顾不上了。 在已知的危险和未知的危险下,他当机立断的选择了面对后者,对于一群势必要杀了他的人,他们比任何危机都要可怕! 因为树木长得很零散,所以韩墨衣就必须深入其中,不然只在外围很快就会被发现。 可是当离大路越来越远的时候他有些退缩了,夜里在这种地方行走真的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尤其是越来越清晰的“嗖嗖”声靠近。 背后一股寒气顺着背脊往上爬,直直侵入脖颈,让韩墨衣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脚步逐渐的加快,走的路线也变得不规律,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可是身后的声音却一直都紧紧的跟着,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冰凉的触感抵在他腰间,尖利的痛感让他不敢乱动,更不敢回头去看情况。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狂跳,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片段最后定格在宫离的那抹笑上,唯一一次的毫无掩饰的笑脸。 …… “韩三少真是聪明机智啊,竟然能在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底子下面悄无声息的逃走,真是好本事!” 身后传来的话让韩墨衣几近绝望,可是还没到最后一步就绝对不认命的性子让他并没有惊慌失措。 他平视着前方,不去理会身后随时要他命的人装的淡然:“到头来还不是载在了你的手上。” 身后那人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无奈,和最开始找他的显然不是同一人:“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韩三少的武功果然已经被废了吗?” 武功被废? 韩墨衣背对着那人蹙紧眉头,他怎么没听说这身体的前世还会武功? 他不答,那黑衣人以为是戮中了他的痛处,习武之人最为忌讳的就是武功被废,那样一来就等于是个废人! 更别提他现在还用剑指着他这么说出来! “韩三少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想杀你?其实在下也只是为谋财而来,若是……” 韩墨衣出声打断:“要杀就杀,何必啰嗦那么多!” 可说完就后悔了,光顾着逞强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果,这能跟电视里比吗?怎么可能会有人突然挺身而出、行侠仗义! 那人一怔,顿了片刻才道:“韩三少不愧为重教的大教主!即使武功尽失此时还能够如此坦然,其实在下……” “嗷呜~”忽然一声狼吼,韩墨衣只觉得后背被推了一把往前冲了好几步。 慌忙转头就见一头双眼幽绿的狼,正咬着刚才那个要杀他的黑衣人的臂膀上,咬的有多深那个人无论怎么都甩不开它的动作上就能够知道了。 鲜血汩汩的顺着他的衣服流下来,又瞬间与黑衣相溶看不真切,那匹狼就那么死死的咬在那里,势必要将他咬死才肯罢休。 撕扯中韩墨衣看见那黑衣人的肩膀上貌似露出了包扎的绷带,看样子是受过伤的,这样一来铁定占下风! 现在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他站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如果他现在撒手不管能够活下去的希望有百分之五十,但是去管闲事的话…… 那人似乎看出他的踌躇,立马对他吼道:“还不快滚!站在这里找死啊!” 可是他却想不到就是他这一声吼才让韩墨衣下定决心“找死”,他四处打量着有没有合手的武器中,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一根奇粗的木头上。 那根木头快有一个人的腰粗了,他壮着胆子上前用力抱了起来,在怀里掂量掂量还零点不是一般的重!自己能抱起来真是个奇迹! 那人依旧被狼死死的咬着,韩墨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抱着木头冲了上去,拉起架势就要往他的肩膀砸去。 黑衣人一看顿时大吼:“你给我死开!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这么粗的一根木头就算是狼还没把他咬死,他就要被他给砸死了! 其实韩墨衣就只是想要吓唬那狼一下,让它自己松开,果不其然那狼一见有危险就暂时撤离了黑衣人的肩膀。 但是却在下一瞬间从地上跃起,一个狠扑就往韩墨衣身上扑过来,他吓得立马手里的木头一扔,把那狼又逼退了回去。 黑衣人趁机就凌空一掌把他掀翻在地。 韩墨衣三两下跑到黑衣人身边,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肩膀,顿时觉得自己的肩膀都疼得要命。 “你没事吧。” 那人经过一番挣扎面上的黑布已经掉了,露出了阳刚的脸庞,他似是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韩墨衣关怀的目光;“没、没事,谢谢!” 韩墨衣唏嘘:“你可待会儿再谢吧,你看那狼咋办?” 那狼虽然被打了一掌不敢轻易上前,可依旧还瞪着幽绿的眼珠子看着他们,看那样子像是饿极了不吃了他们不罢休了一般。 黑衣人动了一下右肩,发现是无法再持剑了,脸色有些苍白:“你真的一点武功也没了?” 韩墨衣摇头:“我要是会武功还能差点被你杀了?” 那人一想也对,勉强扯了扯嘴角然后道:“要不你衔走吧,我留下来对付它!” 韩墨衣很想点头,可是他看着那人真挚的眼神,顿时就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走了就零点的是不仁不义了。 虽然他是跟那些杀手是一伙的,可是他此时明显的感觉到这人并不想杀了自己。 韩墨衣一咬牙:“兄弟,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其实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这么做的,因为他突然意识就算现在跑掉了,也不一定就能躲得过其他黑衣人的追杀,所以还不如和这人共进退! 一旦他们逃出了狼爪那肯定就是好战友了,这人一看就不是会恩将仇报的人!说不定还能帮他摆脱追杀! 第065章 :化敌为友 正当他如意算盘敲的叮当响的时候,那人已经因为他留下的举动而下了决心,立即就换上了左手用剑。 第32节 反正他的面罩已经掉了,再掩饰下去也没必要了,还是保命要紧! 他在狼还没有发动攻击的时候提前出手,那狼一见这人向自己袭来立马离开原地,然后从侧面向他袭去。 黑衣人以剑划地借力,翻转一周直刺狼腹,那匹狼立马扯回猛扑的动作避开刀锋口,可是腹部终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野狼匍匐在地暴怒的龇牙咧嘴,喉咙中发出的嘶吼在夜里格外响亮,死死的盯着黑衣人充满了恨意。 那人没有停顿,立马趁势再次发动攻击,而那狼以为腹部的伤口不敢动作过大,左闪右躲的最后在一次仓惶退后间被一剑穿腹。 韩墨衣目瞪口呆,他以为这人用左手使剑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牛,那顺畅的一招一式都像武侠小说里一样出神入化! 狼死后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把剑上的狼尸狠狠甩出一米远,看向同样松口气的韩墨衣道:“多谢搭救!” 那人果然没有辜负韩墨衣的信任,随即给出了明路:“韩三少主顺着西边一直走即可,穿过林子就能到达一个村落,在下会去韩家转告你的位置的。” “那你呢?”韩墨衣的眼睛在他肩膀上的伤打转,半夜在这里收了这么严重的伤很不安全吧。 孟天笑见这人的样子不像是认出他的样子而有些不解,重教的大教主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他? 片刻他觉得这韩墨衣也不像是斤斤计较的人,干脆自报姓名当是结交朋友,他对这人可是带着十足的好感呐! 孟天笑开怀一笑,道:“无碍,在下天山孟天笑!此次承蒙韩三少主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若是需要帮助之处尽管提,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韩墨衣表情自然笑着应下了。 孟天笑神情微顿,深思片刻问道:“韩三少主不认识在下?”他都报出了名号了这人竟然还不认识! 韩墨衣有些迷惑,他们以前认识吗? “呃……认识!” 孟天笑一脸质疑。 “刚刚认识的!”韩墨衣说的十分合情合理,无法反驳。 “……” 孟天笑收拾好疑惑的情绪,不想再拖下去:“还请韩三少主将外衣留下!” “做什么?”韩墨衣不解。 “在下绝对不会害你!”孟天笑气势雄壮,脸色认真。 韩墨衣琢磨了两下就按照他说的做了,然后被他催促着一直顺着西边离开了。 他的身影刚消失孟天笑就将左手的剑向着他离开的前上方用力掷去,只见一个同是黑衣之人坠下,在地上发出轰然一声没了动静。 孟天笑快步上前拔出剑,对着死尸鞠了个躬才将他的衣衫划烂,然后再将韩墨衣的衣衫套上。 这些人都只是一些江湖散士集结在一块儿接任务,所以他也不怕有人会来寻仇,再者说他也只是一时钱财紧张有急用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互相没交情导致他下起手来完全不手软,那具尸体被处理的血肉模糊,并且借死狼制造出多处撕痕裂口,直到就算是再熟悉的人也难以认出原本模样后才停手。 他孟天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样一来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自己还能假装完成任务去领赏金,一举两得! 韩墨衣穿着里衣顺着孟天笑给指的路一直朝西狂奔,路上不少土坑或者灌木丛挡路。 袖子、胸口都被沾上了不少草籽或者叶子,头发上也是落下的枯叶,现在他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尽早抵达那个村落才好。 孟天笑或许是真的不想杀他,一路上确实并未遇到过什么麻烦。 看来那个人对这里的地形还是蛮熟悉的嘛! 这么想着想着等他回过神来看四周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树木变得挨挤了,原本不是很宽阔好走的路和此时的路道比起来简直就是康庄大道! 韩墨衣自认为方向感还是不错的,可是这突然变了的环境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里因为林子比较茂密的缘故而导致月光无法渗进,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道光束照亮前方,可是却显得更加的阴森。 他转身看了看后方,同样是茂密的看不到出路的树林,一边暗暗懊恼只顾着想事情没有注意四周,一边尽可能的使自己直线行走不要迷路。 这里虽然树木密集,但是杂草却不是很旺盛,只有那么点儿到脚腕或者小腿的植物而已。 韩墨衣不知道强撑着意志走了有多久,但是他知道他很累很困! 当危机渡过那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后整个身体的肌肉都像是累赘,压迫者他无法前进。 “呼……”他停住脚步,狠狠呼出一口气。 望了眼前方,卧槽!这里到底有多大,怎么走了半天还走不出去!到时候还没饿死就提前累死了! “唔……” 他腰间突然一紧,刚想叫出来就又被身后的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刚放松的神经又再次绷紧。 那人半搂着他一跃上了一颗奇高无比的大树,在树杈上跳跃着来到高端。 韩墨衣在他跃起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所以也没有挣扎,等到在粗壮的树杈上站定后侧头看向身后的人。 可是入眼的却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平滑的额头没有那个人饱满,鼻梁虽挺却没有那种威慑,五官组合起来平凡无奇且面带苍白,活生生就是一个病秧子模样! “妈呀……唔……”他刚开口喊了一嗓子就又被捂住,韩墨衣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想做什么。 他明明感觉得到是宫离特有的气息啊!明明那个怀抱、那个力度和温暖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不是呢? 那个病秧子男人盯了他一会儿,就连眼神也与宫离的重叠,除去面容十分难辨真假! “是我。” 简单有力的两个字,嗓音低沉却浑厚,只是两个字而已就给七上八下不知所措的韩墨衣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个声音绝对是宫离没错! “宫离?”保险起见他还是确认了一下,随后见对方点头脸色一喜,扒拉下他的手就要说话。 宫离立马又捂住,还把他圈在了怀里紧贴着树干,两人都猫着腰屏住呼吸,这种情况难道又是在躲避追杀? 仿佛是在落实他的猜测一般,韩墨衣见树下果然一群举着火把的人跑了过来,阵势还不小! 然后赶紧就往树干上贴了贴,生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 他如此下意识的反应让宫离皱起眉头,暗暗猜测这人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不然怎么会只是看到那场面就浑身发抖,而且还十分恐惧的抱紧了树干! 韩墨衣急促炙热的鼻息喷薄在他的掌心,麻辘辘的触感流遍全身,隐约的还能碰到几下他湿润的唇瓣,宫离压制住多余的心思将手移开。 下面那群人估计只是些不会武功的人,举着火把四处找寻着,嘴里吆喝着:“给我好好找!门主有令绝对不能让那人跑了,一定要找回圣灵丹!抓到人的重重有赏!” 其他人壮士雄心般:“是!” 一群人分散开三两成群的四处找寻,大约过了有一会儿才重新聚集起来报告:“到处都找遍了,没有!” “明明就跑这片来了,怎么会没有!”那个为首的人口气不佳。 一个边儿上说的上话的小弟道:“那人武功出神入化的,也许是又逃到别处去了!” 为首的人觉得有道理,环顾了下四周觉得确实没有没搜到的地方了,于是又吆喝道:“走!跟我去前面再找找!” “是!”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知道那火把的光亮消失的差不多了韩墨衣才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抬起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渍,却发现整个手心都汗透了。 宫离看着他的目光意味不明:“怎么了?” “啊?没、没事……”韩墨衣面色有些难看,显然是刚刚从惊慌里走出来。 他才在生与死的边缘线里逃出来,转眼就遇上刚才那阵仗。 第066章 :林中偶遇宫离 已经有过一次恐怖经历的他就是想不怕都难,再加上这里这么高,不小心摔下去都省得别人动手了。 宫离看出他在说谎,可是并没有再多问,单手重新搂上他的腰部然后跃身而下,韩墨衣的神经被吓得绷得死紧。 就算他知道宫离不会让他掉下去,可是从那么高跳下来,自己又不会武功,搁谁身上谁都会怕! 感觉到双脚踩在地面上后他才觉得心里无比踏实,随后想起宫离的‘脸’,兴趣重重的抬手去摸。 “你在哪买的面具啊?啧啧……真像真的!”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和之前的恐惧截然相反,情绪转换的这么快的也只有他韩墨衣了。 一双比起宫离略小、略细、略秀气的手儿在他的脸色摸来摸去,动作随意且粗鲁,这边戳戳那边碰碰,整就一个好奇宝宝盯着‘新大陆’一般。 宫离就这么淡定的立着,由着他踮着脚尖、盯着自己拿手乱摸。 如果眼前贴的极近做这些的不是韩墨衣,他肯定会在对方碰到自己之前就将他扔出三米远。 兴奋劲儿过了,韩墨衣这才一惊怕宫离反感,立马收回了手灿然的笑道:“那个……一时太好奇了,哈哈哈……” 宫离瞥他几眼,这才注意到他只穿着里衣,还脏乱不堪。 之前因为情况紧迫,又身处夜色加上两人贴的很近,他倒没有注意到,此时一拉开了距离就全数落入了他的眼里。 登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韩墨衣迎上他的目光,好像觉得他的眸子有一束微弱的火苗一般,然后看了看自己茫然道:“怎么了?” 他哪里有惹着他吗?郁闷。 宫离停住脚步,走至他的面前,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的身躯像是能把他笼罩住一般。 “怎么这么狼狈?” 对方不止询问,大手还搭在了他的肩侧,把他扳过来扳过去的检查。 韩墨衣左右配合的转了几下,然后扶住脑袋撒了谎:“别转了别转了!我就是不小心和元宝他们走散了又跌了几跤,你再转我就扭错位了!” 他现在还不清楚韩墨衣和那个大教主是怎么回事,为了避免扯出不必要的事情,所以他还不想说出来他遇到的事情。 宫离确定他无碍以后才停手:“你怎么会来这?” 九幽城离这里距离那么远,他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此。 韩墨衣张口欲说命劫的事儿,随后一想之前他在韩家说自己要不是因为命劫才懒得搭理他的那些话又吞了回去,最后决定又散了个谎。 “我就是来给你道个谢!” “道谢?”宫离微挑眉头,因为韩墨衣比他矮的缘故需要微微低头,神情竟然有些慵懒的看着他。 韩墨衣摸了摸鼻子点头。 “为何不等我回去?”对方继续问道。 韩墨衣支支吾吾的:“我也不确定你还会不会来……” 第33节 宫离见他低着头蹙着眉,一副纠结的模样有趣儿的很,自从中元过后他便再没见过眼前之人这样子。 “我说过是来帮你的,又怎么会不回去?”即使他开始说帮他是假的,但是经过上一次阳蛊蛊发他已经做了决定。 当时韩墨衣在生死一线的时刻,这人自身竟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气流,也就是在那一空档宫离决定了救他! 他不想看到这个人不再叽叽喳喳的左蹦右跳,第一次除了为自己谋利益,第一次会顾忌他人,都是因为韩墨衣。 废了多番周折后他倒要庆幸韩墨衣自身的体质,那股奇怪的气流不但将他被药力堵塞的筋脉疏通,而且还成功将阳蛊压制住了,不然自己能不能救得了他很难说。 在韩墨衣终于昏厥过去,脱力的倒向自己,他就决定不管韩墨衣是否真有命劫,他都会帮他抵挡,尤其是那一次次的有意谋杀他更不会袖手旁观! 自己对韩墨衣是什么心思,他暂时还不确定,但是他潜意识里绝对不允许这个人发生什么意外。 韩墨衣看着突然认真盯着自己出神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 “对了!肖公子他们那件事儿到底怎么回事?”韩墨衣突然的嗓门把宫离说了一点的话打断。 宫离本是想问他若是自己根本不会解命劫,他是否还会这样一直跟着他,可是这一打断他顿时又考虑了很多。 如是韩墨衣真的只是为了保命才会接近自己,那他告诉他之前都是骗他的,对方会不会猜测他真正的意图?或者不再这般接近自己? 最后他没有再问,只是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负手前行。 韩墨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在他还没拿定主意时就听几米开外的声音传来:“还不走?” “来了来了!”一听宫离同意自己跟上去韩墨衣立马的就迈开大步蹦跳的跟上了。 跟上以后话匣子又打开了:“你这面具哪弄来的?真精致!花了不少钱吧?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卖这玩意儿的,刚才那群人是找你的吗?对了!你不是领着肖家兄妹去弯仙岭了吗?怎么在这啊?” 明明才是一两天的时间没有见面而已,韩墨衣的问题真是一波接一波,他可是一肚子的疑惑等着他解答呢! 宫离顿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的,叫他跟上来简直是在给自己添麻烦,一张嘴巴还是那么的呱噪。 不过想归那么想,他眼底根本没有带上任何厌恶的神色。 韩墨衣见宫离不理自己又追问了一会儿,最后捏了捏耳朵后丧着脸。 走了一会儿,宫离听那唧唧喳喳的好似鸟和猴子的结合体的东西安静了,侧过头去看他。 韩墨衣觉得好困,整个人都快摇摇欲坠了,突然安静下来全身的疲惫感又在叫嚣了。 在他即将闭上眼睛倒下的时候宫离快步走过去扶住,只听韩墨衣睡过去前没忘了说一句:“背我!” “……”看着埋在自己怀里乌黑的小脑袋,宫离微微使力将他打横抱起。 背? 正抱着韩墨衣的某人眉头轻挑,一双眸子在他的身上看了半响然后才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韩墨衣这一睡就是睡到了临近正午才起床,刚把意识拉的清醒点就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微微有那么点耳熟。 带着疑惑他下了床,发现他的贴身衣服都被换过,伸了伸懒腰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因为昨天的疲惫而腰酸背痛! 然后又看了看四周都是土墙,屋子也简陋的很,而那张他躺过的也是土炕并非床。 不过寒酸归寒酸,屋子里却打理的井井有条,家里的东西也置落的规规整整,看着舒心敞亮的很。 炕边儿的凳子上摆着一件麻布衣,韩墨衣看了看自己只穿着里衣,然后决定拿了起来套上。 屋外边依旧有人在说话,他好奇的走过去掀开遮挡的帘子,就见肖问重正左右拦着宫离,嘴里一直嚷嚷着。 宫离脸色早就带上了不耐烦,不过却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不知道是肖问重看不出来还是怎么样,竟然还敢死死的纠缠。 “宫神医!我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雨瑕她是一个女子,这样落在了那群人手里该有多危险!” “并非宫某不救,昨天我已前去探了下情况,救人之事需要从长计议!” 韩墨衣听到才知道,原来肖小姐出了事,宫离昨天是去打探敌方情况去了,可是为什么要那副打扮? 肖问重脸色为难的:“可是……” “莫非肖公子不信宫某?”宫离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在他的下意识里好像除却韩墨衣,其他人如此啰嗦都会让他十分烦躁。 他的神情不怒自威,即使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可是却好似是重重海啸将至,硬是能将人逼得不敢言语。 肖问重脸色十分焦急,可是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作罢:“宫神医的能力定然是不容置疑的,只是我十分担心家妹的安全,还请宫神医能够尽快施救!” 宫离点头:“自然。”随后发现了韩墨衣看向他那边道:“醒了。” “嗯……”韩墨衣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 肖问重见他过来,出于礼貌道:“初次见面,在下肖问重。” 韩墨衣一怔,随后接道:“你好,韩墨衣。” “原来是韩三少主,家妹先前多有得罪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此肖某替她陪个不是。”肖问重微微弯了弯腰抱拳。 “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怪她。”韩墨衣知道内情,所以对肖余暇的成见自然是没了。 肖问重却道:“是家妹太不懂事儿,竟然因为怕被责罚就推给了韩三少主,唉……真是对不住了!” “……”韩墨衣看向宫离。 这不对啊!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内情?他分明就是被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关起来,怎么现在还怪起自己妹妹来了? 第067章 :摸清一切疑惑事 宫离知道韩墨衣对一切都没摸清楚,并且也不想让他说出什么让肖问重起疑心,于是就迈步去了屋外。 韩墨衣对着肖问重打了个招呼也跟了上去,小跑跟上宫离问道:“他怎么了?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宫离慢条斯理的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看着前方:“失忆。” “失忆!”韩墨衣的反映颇大。 宫离斜睨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嗓子太引人注目,对着四周望过来的眼神灿灿然的点点头赔笑。 “好好的怎么就失忆了?” “或许是悲伤过度。”宫离说的不咸不淡的。 韩墨衣抽了抽嘴角,悲伤过度? 难道就是现代的‘选择性失忆’?因为那件事情给自己的打击过大所以导致忘记了,潜意识里不愿意再想起? 可……这不是电视里才有的吗? 两人一边在村中的道路上溜达,宫离就把事情简要的给韩墨衣说了下,包括从肖雨暇那里得知的。 这时韩墨衣才算是勉强的把事情给弄清楚了,原来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叫张扬,还和肖大公子有那么一段爱恨情仇啊! “这里蛊虫很常见吗?”韩墨衣有些糊涂了,从他在出了强盗窝遇到的那个很多触须的怪物,再到这个死而复生的张扬,一切都像是神话故事一样。 “那并非是寻常物。” 不是寻常物就是说不常见了?韩墨衣这么理解着。 “肖家难道不奇怪吗?”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放在哪家哪户都不太能接受吧,不过显然他忘记了,这里不是现代! 而是封建迷信的古代,鬼蛇神的传说有人不信,可有人却坚信不移! “肖家只说莫要在肖公子面前提及此事,其他的应当是关起家门解决了。” “家丑不可外扬?”也确实,毕竟男子喜欢男子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 “难道不是不想肖公子听到想起,会伤心难过?”宫离挑眉看着韩墨衣,似是在询问他的看法。 韩墨衣歪了下嘴巴:“可能吧!忘了也好,他那样子是挺吓人的!” 一个人要喜欢一个人到什么地步才会用五指挖坑埋葬他,嘶……想起来都觉得发指! 宫离见他咧嘴的模样突然扯远话题,道:“你有喜欢的人?” “啊?”韩墨衣一怔,被这突兀的问题问住了。 宫离看他一瞬间的犹豫,以为是被猜中了,眯着双眼打量他片刻没有再说话而是加快了步伐。 韩墨衣被撂下老远,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他又怎么招惹他了?果然!高手都是怪脾气! 他赶忙追上那个背影,“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来这干嘛呢!” 宫离头也未回:“采药。” “我知道是采药,我是说采什么药?干嘛用的?” 韩墨衣好不容易才跟上,他看着宫离迈德步子也不是很大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就追得这么吃力呢! 看着他有些吃力的快走才跟得上自己,宫离微微放慢了脚步,他的新伤旧伤加在一块儿也不允许走的太快。 他简要的解释着:“肖小姐经过上一次元气大伤,重病,需火阳芝入药。” “啊!” “……”宫离看着他。 “那肖小姐呢?”韩墨衣茫然道。 “……” 韩墨衣从他充满了鄙夷的目光里突然回想起肖问重的话,肖小姐被抓了! “肖小姐怎么了?被谁抓了?你想好怎么救她了吗?” “这么关心她?”宫离侧目,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韩墨衣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此事定然是对她不上心。 韩墨衣点头:“当然啦!她一个女流之辈,落在坏人手里多微信啊!再说了,肖家兄妹也是跟着你出来的,他们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那个肖家主不知道又要怎么闹腾了!” 宫离听到他后面的话才算是脸色回暖了点,不过只能说是千年寒冰变成了九百九十九年的冰罢了。 他微勾唇瓣,有些戏谑的神色:“所以你是为了我?” “嗯嗯!” 韩墨衣趁机大力讨好,根本没注意宫离那几不可见的变化,把头点的像是要点断一样坚决,这可是大好的抱大腿时机啊! 宫离嘴角这才微扬起肉眼可见的弧度:“今天起寸步不离。” “嗯?”韩墨衣没听懂,不过随后就明白了,以为宫离这是把自己当小弟看了,登时喜笑颜开:“必须的!” 哈哈…… 第34节 ‘守得云开见月明’,‘拨开云雾见青天’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 两人在村子里也没走太久,后续的韩墨衣又把他们如何出意外的事情问了一遍。 原来这里就是离弯仙岭不远的村落,他们在抵达到这里后才刚刚借住下,傍晚肖雨暇就被一群人趁着宫离出了门给带走了。 等他回来之后有人说是慕容世家的人,宫离要肩负起带人出来就要安全送回的责任。 所以在知道具体位置以后他就乔装打扮去了那里打探,不过慕容世家地形复杂且机关众多,若是不从长计议很难救了人全身而退,他昨夜就是中了陷阱才会被人追查。 韩墨衣现在脑子里那么多事儿,根本就没注意到这次分开再见后宫离的变化,以往对方哪里会和他说这么多,理他一下就算不错了。 他全数的相信让宫离微蹙眉头,这人到底是因为是他才会这么没警觉,还是本身就是如此,别人说什么都会深信不疑! 这些话里一半真一半假,他是要负责肖家兄妹的安全没错,但是他更多的是为自身谋利益。 事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韩墨衣两人又从原路溜达了回去,这样平静的小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保持下去,他在心里琢磨着。 他们现在正借住在村内孙大娘家,这孙大娘儿女都死得早无依无靠的,不过倒是有个小伙子经常帮助她,叫田正天。 宫离等人刚到这的时候就是他前后照应的,倒是蛮热情。 他们刚好回去的时候就见田正天扛了袋大米进去屋里,那孙大娘就笑呵呵的夸他,给他递毛巾擦汗。 “回来啦!”孙大娘看见院外站的他们打着招呼。 宫离微微点头,韩墨衣则是同样笑脸回答,肖问重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他的踪影,问了之后才知道。 “肖公子啊,他刚刚说出去找他家妹子去了,让我给你们托了口信叫你们别担心。”大娘把肖问重的话转给了宫离二人。 宫离脸色无异,可是那周身的气息却变得阴沉起来。 韩墨衣觉得肖问重这么做无非就是逼着宫离去救人,他此次一去看定是凶多吉少,不然宫离也不会说营救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他还真是不知好歹,一个肖小姐就够刺手的了,他现在还添什么乱! “怎么办?”韩墨衣问向身边沉着脸的人。 宫离没说话,可是他的眼神他已经看懂了,还能怎么办,追呗!希望能敢在他找死之前把人带回来。 但是通向关着肖雨暇的慕容家的道路四通八达,肖问重到底从哪里走他们也猜不到,最后只能干脆抢先在慕容家附件等着,一见到他就立刻带走。 路上韩墨衣明显觉得宫离的速度大不如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制住了手脚一般。 他微微仰起头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 “没。”对方甩出一个字。 简短的对话过后韩墨衣没有再问,而是尽量的迁就着搂着自己的人,让他带着自己赶起路来比较轻松。 宫离不想说,他就是把人烦死也问不出来。 他们最终停在了慕容家大宅子后门很远的地方,那座偌大古宅的就与竹林结合在一起,郁郁葱葱的竹叶将他遮掩住一小半。 躲在茂密树林中遮掩着自己的两人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等待着那个不知死活的肖问重出现。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大约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也没见到有任何人靠近这里。 韩墨衣看向边上的人:“他会不会从正门进去了?” 宫离一怔,走正面? “不好!”他暗道一声。 韩墨衣被他又带着极速隐入深林间,他们在枯叶上行走竟然都踩不碎那已经一碰就碎成粉末的叶片儿,不有得对他的崇拜之情又提高了一层。 第068章 出卖有‘理’ 在两人片刻后抵达正门之时果然听到了男子大声呼救的声音,宫离搂过韩墨衣跃然一下上了树杈。 韩墨衣对着忽然忽上忽下已经有了些许免疫力,这次只是心口一提然后就镇定下来了。 透过树木的枝桠向着发生源望去,就见一群人正把肖问重五花大绑的绑起来了。 肖问重是不怕死还是没脑子,单枪匹马的还敢从正门闯入! 韩墨衣咂舌道:“这人也真够缺心眼的,什么地儿都敢闯!” 这要是搁他身上肯定会老老实实的等着宫离出谋划策,自己跑过来除了送死就是作死! 宫离也对肖问重的行为略有不满,这慕容世家不但家大势大,府内府外更是层层机关。 他昨晚前去并非全是打探,而是这慕容世家曾经从神医谷中偷取过一枚丹药,后来世家遭遇劫难就销声匿迹了,宫离一直未有闲暇去找寻,没想到是躲在了这里。 这也是他前去之时会易容隐藏身份的缘故,贸然以真身露面必然会暴露,虽圣灵丹他势在必得已拿到手,可是肖家小姐便会有些难救。 这一趟可说是意外收获中的意外收获,能找到肖雨瑕这种特殊血液喂养火阳芝已然幸运,没想到还能找回失窃的丹药。 不过就算他行事已然是小心至极却依旧着了道,旧作品添新伤已容不得他硬碰硬。 肖问重很快就被一群下人押了进去慕容家,随后大门关的结结实实的。 韩墨衣看到这急了,这怎么两兄妹都进去了呢? “回去再说。” 宫离说完就带着他原路返回,可是这速度比起以往着实不对劲。 韩墨衣看着头顶上方的侧脸,隐约可见一层稀薄的汗,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是给他的面庞镀了一层金色,光辉而耀眼。 他想要开口询问,可是想起宫离只是很冷淡的说没事又放弃了。 两人回到孙大娘家后就直接进了屋子商议了起来,而宫离一直未说完整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 原来慕容家抓走肖雨瑕不为其他,就是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火阳芝! 这火阳芝并非是自然生长,在一定的年龄后将会进入滞涩期,而想要让其真正长成一味奇药,就必须用特殊体质之人的血液来灌溉! 这也就是为什么宫离会在肖家主拜托之后,要求肖雨瑕一起跟从的原因,不过宫离并没说是特殊体质,而是说服药之人,以免引起肖家疑心。 因为带着下人会太麻烦,所以肖问重也跟来是以免未婚男女结伴远行不好听。 “这么说他们抓肖小姐是为了催长火阳芝?”韩墨衣听后总结道。 宫离点头:“不错!”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肖二小姐能够让火阳芝长成这件事呢?” 他们也只是到了这边不足一天,当天傍晚竟然就有人来抓人,这也不用这么巧吧? “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宫离的眉头也皱的颇紧,最近麻烦事儿都接二连三的出现,让他原本平静生活被干扰的杂乱无章。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们刚来这里那些人就来抓人,而且还偏偏挑了你出去的时候!” 这一切根本就不需要细想都知道绝对不是巧合! 肖家兄妹是九幽城的,而这里距离九幽城坐马车也足足有一天还多的路程。 先不说这慕容世家如何认识肖二小姐的,就是肖二小姐的血液足以将百年也不会长成的火阳芝养成的秘密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宫离听完韩墨衣的分析,对他投去些许赞赏的目光,他没料到过这人竟然想到深层,这样看来倒是自己小看他了。 “你在这等着,我出去一下。” 韩墨衣见宫离起身要走,立马扯住道:“我也去!” 他猜测宫离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线索,这事儿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参与进去不但能冒险还能趁机和宫离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他可就是稳坐大腿、不惧天下了! 他接近对方的初衷他可一直惦记着呢! “嗯。”宫离很轻易的就应下了。 他确实是想到了什么,两人结伴找到了常照顾孙大娘的田正天家里,里面隐约传来些争吵声。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韩墨衣很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也挡不住他好奇的耳根,于是他扯着宫离的手走的更近些方便听墙根。 因为这家人的门窗都关得严实,所以两人很轻易的绕到了比较隐蔽的地方,防止被路人发现。 里面传来进行到了一半的对话,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婆声音:“你这么做知不知道是害人的行为!” “哪里害人了?我只知道这样能够给我们带来解放,不用再让无辜的村民去献祭鲜血!”这个声音就是田正天的。 紧接着就是刚才的阿婆:“可是那些人也是无辜的!如果那位姑娘的血液也不是慕容世家要找的怎么办?这可不就是伤天害理之事!”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全村着想!慕容公子前阵子给了我鉴别血液的方法,我已经试过了,那个姑娘绝对可以挽救我们大家!” “可是为什么明天还是要征集村民前去,竟然还要求几个女子一起,他们肯定是骗了你……不行!我要去告诉她的朋友!” “娘!” 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的,显然是田正天正在阻拦着她。 已经听到这种地步了那就没有犹豫的必要了,韩墨衣首先就从隐蔽之处走了出来,一脚踢开门。 “看着你忠厚老实、心地善良的!没想到内贼就是你啊!” 屋内正在争执的两人被韩墨衣猛然的撞门而入吓住了,田正天惊愕的瞪着眼睛,原本阳光的青年模样带满了恐惧。 那位被他拉扯着不准去告发他的阿婆立马把他护在了身后,她不认识韩墨衣是谁,但是她见过他身后的人,那个很气场很可怕的男子! 就是因为这点她才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搀和这件事情!生怕这人知道真相会不放过田正天! “你们千万别生气,小天是一时间糊涂了才会这么做的!你们可千万别怪他,他已经知道错了!” 田正天虽说被吓到但是这会儿也缓过来了,一时间的恐惧褪去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护着自己的母亲他胆子大了起来,立马挺身而出道。 “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母亲无关!” “不不不……小天这是为了我们全村的人,还请两位大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小天吧!我愿意为他的错担起一切责任!” “我来承担!这和我母亲无关!” “小天!你的路还长,我来承担!” “娘……你就听一次儿子的好吗!” …… 第35节 “停停停!” 韩墨衣扶着额头打断了两人无休止的争执,他什么时候说要追究责任了? 田正天的母亲就差老泪纵横了,盯着门外的两人哀声道:“这真的怨不着我儿啊,都是那慕容家作恶多端!若不是他们总是欺压我们弯仙村,我儿也不会打你们朋友的主意呀!” 韩墨衣闻言望向宫离,宫离刚好也看向他,两人眼神交汇各自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看样子这里大有文章! 他表现的平和:“阿婆,您先别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田正天母亲见这俊俏的小公子并没有凶神恶煞的指责他们,脸色倒是缓下来了许多:“诶,好。” 几人就在那张破旧的桌子边儿坐下了,田正天低着头不语,他的母亲把他们村的情况向着韩墨衣二人一一说明了。 他们这弯仙村也是有些历史了,七十多年前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他们老一辈的人都是随着自己的父母迁徒过来的。 这里远离京城,所以战火危及不到这块儿,从那以后他们就定居在了这。 庄家田地都是自己一锄头一锄头开荒开出来的,这里的房子也都是大家一起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村里的人民心淳朴,生活十分和谐。 可是就在几个月前一切都被那个慕容世家给打破了,他们一来到这里就在村子北边儿建了座无比奢华的大宅。 如果是这样也没什么,可是当他们安定下来以后竟然到了他们村子里,说什么征集能人才士。 大家伙当初都不知道他们安得什么心,那些个儿年轻的壮丁都去了,结果回来以后就和死了半截似的,脸色苍白的没人气儿。 最后才知道哪里是什么征集人才啊,就是骗人过去然后收集新鲜的人血! “收集人血?”韩墨衣面带嫌恶。 第069章 把人当活祭品! 田正天的母亲叹了一口气:“是啊,据说是要灌溉什么灵丹妙药,这都持续了三四个月了,眼看这村里个个儿都快折腾的不行,我儿这才把你们朋友给交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朋友就是慕容世家要找的人?”韩墨衣转头看向田正天。 田正天脸色有些愧疚,从怀里掏出一个形似铃铛,却是玉石所造的东西,末端系着红绳,通体翠绿好看的很。 “当初我也被强制去献血的时候,慕容家大公子给了我这个东西,说只要这东西通体发红像是要溢出血,那些导致它产生反应的人就是可以拯救我们村子的人!” 说到这他的母亲又连连拍打了他几下,直骂他以前端正的品德都去哪儿了,怎么能这么害人家姑娘家! 韩墨衣接过看了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宫离盯了一会儿没说,他就很自然的给收起来了。 他们二人没再和他们多作口舌纠缠,打断了他们的认错道歉,既然了解到了状况当然就要商议如何救人了。 韩墨衣问道:“你们也是迫于无奈,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帮我们混进去救人?” 田正天立马摇头摆手:“你们可千万别进去,慕容家不但大而且四处都是机关,当初我们进去都是有人带领的,有几个人没有按照他们的话走全都死在了陷阱里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告诉我们怎么能混进慕容世家就够了。” 韩墨衣谢绝了他的劝告,肖雨瑕与肖问重此时都在慕容世家手里,就算是他们安全回到九幽城也不会有安宁日子。 田正天见他坚持,也只好说道:“好吧,我也只知道慕容世家每月都会收血两次,他们不守信用,这第二次马上就要照旧开始了,或许你们可以趁此机会进去。” 韩墨衣听闻后眼一弯:“谢了!” 宫离看他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样嘴角不由的勾了一下,不过收放速度太快导致无人看见。 那田正天像是真的很愧疚,诚恳的劝着他们千万要小心,去献血的地方的时候一定要警惕,不然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 了解完了内情后韩墨衣与宫离出了田正天的家,看着一直都不言语的宫离问道。 “你觉得他可信吗?” 宫离闻言侧目:“为何不信?” “他开始出卖过你们啊!”虽说他有苦衷,可是他们村子的人就是命,肖家兄妹的就不是了? 宫离伸手摸了摸他散落在肩上的黑发,语气轻淡却有点柔意:“有我在。” 韩墨衣绽开笑脸:“也是!有你在什么都不用怕!” 被注视着的人大着神经笑的没心没肺,弯成月牙形状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凡是看了的人都被感染上愉悦的心情。 宫离收回揉捏着他发丝儿的手,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这慕容世家来头很大,并且十分危险,你真的要一起前去?” 韩墨衣一怔,以为他是在嫌弃自己会拖后腿,脸色一时变得有些犹豫。 可这一丝儿的犹豫看在了等着他回答的宫离眼里,却就成了怕死的意味,原本融化了一点的寒冰瞬间重新冻结。 韩墨衣接近他只是因为保命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隔阂,即使他也不想他出事。 “其实……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韩墨衣抬起小脸,双眼炯炯有神的瞪着对面之人,生怕他不信似的还微微歪了歪脑袋,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诚、更加无法拒绝一点! 原来是在怕被当成包袱…… 宫离的脸色缓了下来:“放心。” 他想保护的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他一丝一毫。 “嗯?” 韩墨衣没听到宫离那句“放心”是个什么意思,是他放心自己不会拖后腿,还是让他放心他不会嫌弃自己麻烦的? 不过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献血的日子就在明天,于是两人回到了之前借住的地方开始商量明天该如何做。 韩墨衣也从宫离那得知了不少消息。 原来这慕容世家竟然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炼丹制药大门派,不过在数月前遭了一次血劫,本是千余人被屠杀的只剩下百余,不过这留下的百余多数是门派中的主干。 那以后销声匿迹没想到竟是跑到了这穷乡僻壤来了,韩墨衣认为他们是活该,现在都落难了竟然还不忘记祸害人! 韩墨衣把事情都混在一起,总结了一下:“慕容世家为什么要让那些村民去?那些人去了一次又一次,分明就不是那种特殊的血液!” 宫离皱眉,“可能这并不是真正的火阳芝,火阳芝分为两种,一种生长在极其阴寒之地……” 韩墨衣出声打断:“喜欢阴寒为什么叫火阳芝?难道不应该叫冰渣子吗?” 他还真没听过在没阳光的地方还能生长的草药,而且名字竟然这么忽悠人! 宫离没有理会他的打趣,继续道:“另外一种却是长在极其阴寒之物的身上,第一种必须以特殊之血,第二种只需要有足够的鲜血即可,不过第二种的药效却大不如第一种。” 如果在慕容家的真的是后者,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这种阴寒之物所生出的火阳芝即使不是特殊血液,只要充盈到一定程度也可以成熟! 显然慕容世家是用这些人当做活祭品了! 一切已经商议的差不多,晚上的时候两人很早就睡下了,因为明天要起得很早才能赶得上慕容家的征人。 如果那些不情愿的村民知道这话估计会把他们当神经病一样看,因为他们每一个都不想去,可是不去的话全家就会被惩罚。 他们倒好!竟然还想着早点去赶仪式,以为是在赶集吗! 韩墨衣怕是真的太疲惫,躺下去以后就睡着了,被子盖得歪七扭八的也不嫌这天儿捂得慌。 宫离给他往下拉了拉,整了整,这才也睡下了。 一大早的时候宫离刚起身旁边的韩墨衣也起了,他兴奋的直抖着身躯道:“是不是开始了!” “……” 意识到自己可能太激动了,韩墨衣摸了摸鼻子道:“这次应该算是行侠仗义吧!” 想想都觉得很酷啊! “你很喜欢助人为乐?”宫离带上点笑意,斜睨着他。 韩墨衣点头:“嗯嗯!”其实他更喜欢和他一起助人为乐,时间久了这根大腿就抱得坚不可摧了! 宫离先他一步整理完出去了,然后没一会儿就手里拿着一套破旧的村民衣衫进来了。 进了屋竟然十分自然的当着韩墨衣的面儿换了起来,不过里面还有贴身衣物,倒也不至于让他尴尬。 正大光明的换好以后转过身,韩墨衣忍不住嫉妒了一把,看了看自己身上昨天的麻布衣。 明明都是带着补丁的,可为什么穿在宫离身上就像是金子补的一样耀人眼,自己像个石头一样平平无奇。 “你这样一看就看出来了,不行不行!肯定得露馅了!”不知道是嫉妒还是告诫,反正韩墨衣就是口气不佳。 宫离看着他胡乱推搡着自己的手,无奈道:“等会儿。” 韩墨衣看着他拿出一个包袱,然后背对着自己折腾了一番,他好奇的踮着脚偷看。 一会儿后宫离再转过身的时候那张无比引人瞩目的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扁鼻小眼的男人。 “你怎么做到的?我怎么没看你拿面具啊?你哪又张罗来这么一张脸啊?”韩墨衣好奇的在他周身左蹦右跳的,比起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离平静的看着他:“易容。” “易……容!”韩墨衣的下巴快砸到脚面上去了。 宫离伸出手为他托起、合上,点头。 这么牛!这么牛!这根大腿明显已经粗壮成腰了啊!医术、武功、现在竟然还会易容! 韩墨衣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万能的,“那我呢?我呢?我长得这么帅肯定会被识破的,给我也易易。” 在他无比期待兴奋的目光下,宫离很轻易的答应了。 但是当韩墨衣满怀期待的渡过易容的过程后,美滋滋的睁开眼睛想一睹自己风采的时候…… “这是谁?”韩墨衣指着镜子望向宫离。 宫离忍俊不禁的甩出一丝笑。 “不会是我吧?”他十分不想承认这就是他自己,可是这明摆着就是他本人啊! 宫离在他近似闪着光芒的眼神中淡然点头,告诉他:这就是你! “我是帅哥啊!看我看我,你看我是帅哥对不对?我胸前也没那标志啊?” 韩墨衣纳闷了,这镜子里的人……不丑,可是这性别明显搞错了! 第070章 成功进入慕容世家 他是个爷们,纯爷们! 第36节 可是这柳叶眉玲珑眼,樱桃小嘴嫩皮肤的,哪里像个爷们了? 可人宫离就只是冷着脸给了他四字的解释:“材料不够。” 韩墨衣一听立马蹦起来,“那我能卸了不?我觉得我这样肯定会被调戏的,我还是当我的大帅哥好了。” 宫离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看着慌忙要去洗脸的人:“普通方法卸不了。” 韩墨衣一听立刻扑到他面前,哭丧着脸嚷嚷:“宫离,宫神医,宫大哥~你就别闹了,这马上就要出发救人了!” “所以我准备了这个。”他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套女装。 “……” 见韩墨衣依旧不愿换上,宫离拉下脸色:“必须换。” 昨天田正天说这次会有少量的女子一起前去,而若是那食血之物确实是火阳芝的第二种妖物,韩墨衣扮成女装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这并非是他有意戏弄! 韩墨衣当然不知道宫离的用意,他深深的觉得从宫离答应给他也易容的时候自己就被他算计了,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的! 他将那平常人家女子的布衣裙接过,在身上比了比才去换上,简单的套上了之后憋着嘴瞪着带着一丝笑意的人。 宫离给他易的女子模样和他本身的气质就很贴切,换上了女子衣服之后本就小骨头架子的他也不显得违和。 淡淡的青色穿起来很文雅,与之前韩墨衣一贯的墨青色不同,好像整个人瞬间安静了不少,宫离突然有点想看这人穿其他衣服的样子。 他是在那欣赏了,可是被欣赏的人可不怎么乐意,韩墨衣左右摇了摇看了看,无力的垂下双肩叹气,他早知道就不说也要易容了! 他此时是不情不愿,可是当穿着女子长裙到了村民集合的地方的时候,他就觉得万分幸运了! 大概是怕有人会闹事的缘故,所有的男子都会被一一搜身,等到确定了没有任何武器以后才会放行。 而女子因为名誉问题就逃过了一劫,本来就寥寥无几的人数,或许是他们认为女子成不了什么大事,所以才会如此松懈吧! 刚好给了韩墨衣钻空子的机会,他可是把昨天从田正天那里得到的宝贝随身携带了,要是被搜出来肯定要露馅! 那些村民都无精打采的,女子就更加不敢抬头了,有些人更是像元气还没恢复,活生生一副被地主欺压的模样,等到差不多都到齐了以后人都被催上了拉人的马车。 这马车不同大户人家专用的,就是后面开了个口用帘子遮着,并且里面没有任何座位,上了车以后都坐在马车的底板上,反正那些都是劳作的农民也不嫌弃脏,马车后面的帘子放下后里面更是昏暗无比。 韩墨衣尽量的缩在角落里,压低着嗓音对着宫离耳边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那些人好像完全没怀疑。” 宫离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背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韩墨衣见此干脆也学着他休息,等到进入慕容家肯定免不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历程的,还是养足了精神的好! 路上唉声叹气的很多,看样子都是些深受迫害的,其实这样想来田正天也不是很坏,他也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土生土长的村子而已。 半路中有人说了句什么话,隐约好像是反抗了会怎么怎么样,他亲眼见到一个青年被打的差点死了。 韩墨衣睁开眼皮儿想要问清楚,但是却被身边的人扯了一下,示意不要插嘴,后来没人去问,那个人也没有再说下去。 摇摇晃晃的马车到了,足足三辆马车才拉下的人全部都被赶了出来,宫离与韩墨衣都默不吭声的跟着下来了。 慕容世家的大门上次韩墨衣没怎么认真看,只顾着肖问重了,现在一看确实是世家的风范! “慕容世家”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力道都是上上乘的,即使他不太懂书法也赞叹不已。 四个字都镀了层金,大气又奢华。 宫离告诉韩墨衣行事小心,不该插嘴的千万别插嘴,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只是慕容世家安插进来故意警告的人,并非是被逼无奈的村民。 “你怎么知道?”虽然十分相信宫离,可是韩墨衣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宫离道:“气息。” 练武的人的气息和不会武的平常村民的气息是完全不一样的,车里大多数的人都是虚弱浮游的,唯有他浑厚足实。 “那你呢?他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吗?” 宫离点头。 “那这么说……我们暴露了?”韩墨衣皱着眉,大费周章的不会这么轻易就露馅了吧? 宫离冷笑一声,带着不屑。 韩墨衣这才恍然大悟,宫离是谁?无所不能的啊!会轻易让人感觉到他真实的气息吗! 因为一群村民都站得毫无队形可言,所以他们在这窃窃私语倒也没人起疑。 周边都围着一些下人,不过却都不是很警惕的提防他们,可能都认为这些村民已经不敢再反抗了吧。 他们一群人大约在大门口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大门才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趾高气扬的三十来岁的男人。 “人都到齐了吗!” “齐了!”一个下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韩墨衣庆幸这些一些人没有真的点人数,只是随便的检查了后就让人上了车给拉过来了。 那个鼻孔朝天的男人背着手,斜睨着一干人等,然后在韩墨衣左边第三个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害的他也跟着提心吊胆。 那人最终发话:“你,出来!” 那个青年上前一步,身上穿着露膀子的寒酸外衣,短裤布鞋,除了那健壮的身躯让他有些不同,其他的没有什么突出的。 “你是弯仙村的人吗?”那人发话 青年浓眉大眼的,点头道:“是的!” 青年话落,那人从门槛的阶梯走了下来,一步一步都显得无比自负,在男子的周遭转了几圈后又走了回去。 “把人带进去!” 然后他先转身走了进去,其他的下人都跟着村民推推搡搡的排成再排走,后面跟着几个防止有人趁机脱险。 韩墨衣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宫离暗暗佩服,原本那么非凡出众的气场竟然能够收放自如,生生的压成了寻常人。 进了门后慕容家的院落很大,四周都是竹林,并没有其他的花花草草,他们都被带到了偏西侧的空地儿。 那里早已将站着了三个器宇轩昂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是慕容家举足轻重地位的。 “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人已经都带来了。”那个原本嚣张的人面对面前的三人变成了点头哈腰,十足的狗腿范儿。 被叫成大公子的慕容赋也是个看不起人的主,一身的好绸缎腰间的玉佩,大户人家特有的好皮肤,不知道他们家道中落的还真看不出来。 这人对他们一干人等可以说是直接扫了一眼,压根儿就没仔细看,不用想都知道这大公子绝对是个吃白饭的。 可二公子慕容贤,三公子慕容山却与他截然不同。 前者虽然衣绸也上乘,可是却透出一股沉稳之气,在他们一群人的身上打量了片刻,随后道:“这里是否都是弯仙村的村民?” 狗腿儿立马道:“是的!全部是!小的们都已经确认过了。” 难怪那些下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原来都是被这人带的,就那一下质问就算是确认了? 慕容贤听后神情十分严肃:“昨夜药阁遭窃还未有结果,若是再出什么差池小心你们的小命!” 昨夜那人竟然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们派出去的人找了附近的林子竟然都毫无踪影,中了他们慕容家的机关竟然还能逃脱,显然来历肯定不简单。 那人笑着赶紧答道:“是是是!” “大哥,二哥,还是早些开始祭典吧!” 慕容山不及前面两人长得优越,可是清秀的眉眼却显得很无辜,宇间带着忧愁好像压着大心思。 慕容贤看了他一眼同意的点头:“把这些人带去祭坛!” “是!” 慕容家的三位公子交代完就转身离去了,韩墨衣明显的感觉到慕容家二公子的视线在他和宫离这边停了一会儿。 不过好在没多久就转头大步离去了,几人看着倒是像有急事儿一般。 那个被吩咐带他们去祭坛的狗腿儿男人看着三人走了,脚板直了气儿顺了,那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又回来了。 “都跟我走!” 他首先大摇大摆的领头向着北边儿的圆形拱门走去,几名下人就催促着他们排好队跟上去。 宫离就在他的旁边,韩墨衣一路上心里并不担忧,他潜意识里好像认为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可怕了。 第071章 不要血要命!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全都是竹叶竹叶,韩墨衣甚至都觉得自己成了大熊猫,进了吃货的世界。 大约走了有一会儿了,前面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探出头去向前看就见到一座很奇异的假山,足足有两三人高。 暗深的颜色,山身凹凸不平,并且毫无美观可言,一看就让人觉得压抑。 那个领头的男人按了一下边上凸起的石块,中间就开了一个容得下一人走进去的洞口。 他首先大步走了进去,那些人都从两排并成了一排,一个一个的跟着走了进去。 “别怕。”宫离在退到他身后的瞬间在他的耳边说了两个字。 韩墨衣还没来得及给他回话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远离了,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向他示意跟上队伍。 很快他就接近了那个假山的洞口,刚踏进去就一阵的冷风吹了出来,阴寒的湿气让他缩了缩脖子。 洞口虽然很狭隘,可是进以后并不怎么窄,里面四周都是石头壁让韩墨衣想起来他床下的密道,那里到底是干什么,在里面打昏他的人是谁都还是未知数。 走了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密室,墙壁的四周都点了蜡烛,灯光微弱的闪烁着,气氛静悄悄的。 领头的率先走进去,然后将众人招呼过去,站在他们面前恶声恶气道。 “这里是你们之前都没来过的新地方,也比以前的更危险,机关比以往的也更加厉害,给你们提个醒别到时候中了陷阱丧了命怨天尤人!” 他话刚落那些胆小的村民都有些慌张,开始他们都以为还是老地方,心里当然没那么害怕了,可是现在要走的是陌生的地界,还比以前的更危险那当然无法再镇定下去了。 领头人将墙壁上的一盏烛灯取了下来,原本平平的地面瞬间凹下去,一道直通地下的阶梯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人手里拿着烛灯照着明,对着村民道:“接下来你们都给我跟紧了,我走着哪都给我跟着走,不想死的就老实点!” 一句话把众人的神经都给提了起来,好似那黑乎乎看不清状况的地下有着做恐怖的怪物似的。 跟随着领头的人,每一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很快小心翼翼的走过了黑色通道下到了最底层。 韩墨衣对着四周打量,和上面差不多的密室,可是地面却完全不一样,像是摆了一块大棋盘似的满是横线竖线! 空格里有一部分有着许多数字,有一部分是平滑的石块,这么看着倒有点像现代的九宫格数独呀! 第37节 而棋盘的对面就是凸起半截高的平台,正中央好像是什么画着什么纹路,因为距离太远而导致看得不是很清楚。 只见接下来那个领头的将手里的烛台插在了左手面的墙壁上,随后他面前的地面上竟然升起了一个石柱台面! 不过很快就上面摆着一半带着数字的小石块,以及放在边上的刻着数字的石块,他在那堆数字石里很快速的拿起落下,嵌在了台面空着的凹槽处,连续数次后密室的地面发生了动荡。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原本平滑的多处地面都被刻着数字的取代,眼前的景象十分壮观,韩墨衣也只有在电视里才见过这种机关。 他一直都不明白,只是一堆石头而已,在这种毫无科技感应的年代是怎么做到这地步的! 领头人对着他们交代:“我菜哪儿,你们踩哪!” 村民们都听话的点点头,生怕自己一反抗对方不如意就会要了他们的命,看来这慕容世家确实让这些人很畏惧,不然也不会这么多的青年壮丁都不敢反抗。 韩墨衣看来眼身边的宫离,宫离依旧面无波澜,扁鼻子小眼睛的相貌也被他不凡的身躯衬托的出彩。 他暗暗庆幸,还好那些人眼睛不是很锐利,加上宫离会在那些人看向他们的时候收敛起气势,不然露馅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队伍逐渐又动了起来,每一次落脚都是有规律的,重复性的踩着三五九、二六八、一五七,韩墨衣发现以后就偷偷的在心里记下,说不定能用得上。 他们顺利的过来那张大棋盘后,众人被要求站在了一块,就在那个韩墨衣之前注意到的平台上。 这时才能看清脚下踩着的地板刻画着的原来是一只十分丑陋且奇怪的物种,没有脖颈的这东西脑袋和身子都是圆桶状的,体形是长长的一条,看着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韩墨衣正对着那怪物画像思索时,忽然地面就凹了下去又到了下一层。 还没睁开因为突然降落而紧闭的双眸就被一阵扑面的寒气冻得浑身一抖,其他人也是缩着脖子抱着胳膊,显然都寒冷不已。 唯一好一点的也就宫离和那个一开始被质问的青年,韩墨衣尽可能往宫离身边靠了靠,对方感觉到他的动作后不动声色的从他背后渡过去了一道暖流。 刚才那个画像宫离当然也看见了,这样一来就更加证实了内心的猜测,也十分庆幸他让自己身旁的人打扮成了女子。 他们落入了的地方依旧是一个密室,不过这里的墙壁上刻满了图纹,还有各种形态姿势的异物,韩墨衣很快就认了出来这就是那个平台上画着的怪物! 被这种画像包围起来,任谁都不会觉得是一种享受,反而是压迫脑神经的煎熬,那些村民的身躯不止因为寒冷而发抖,更因为这种恐惧而颤抖不停。 “这、这是哪啊!为什么带我们来这?” 终于有一个胆小的村民忍不住问了,他们认为还是原来的地方才没有害怕,可是此时的景象真是把他们吓到了。 那个领头的没有说话,而是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头顶上原本被他们踩在脚下一起下来的而产生的洞口,被两旁延伸出的石块遮住了,顿时本就不太光亮的密室因为失去了上面些许的烛光而更加昏暗。 这时那个人才来理会他们,扫了他们一眼眼神十分不屑:“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语毕,他们前方不远的右侧就开启了一道石门,韩墨衣微微有些吃惊,这里还真是有够复杂的,不可能是他们来的数月内建成的吧? 这样密室机关先不说要花多少财力,就是人力,光是那剩下的百余人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建造完成! 这里最起码也深入地下三十米不止了,每一道机关以及这壁画等到都像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 那石门开了以后过了半响才有动静,先是有东西在锤击地面一般,后来渐渐近了之后就见一根拐杖先行露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走路稍有些缓慢不便的老者。 说是老者是因为她的胡须足足垂到胸前,花白的不像样,头发也全是银丝,可是脸上的皱纹却极其少,相比较来说有些不方便的腿倒是更符合他的白胡白发。 那老者身上的服饰比起刚才韩墨衣等人见到的慕容家三个公子华丽奢侈的有过之而不及,那根拐杖也是龙头的模样,嘴中含着一颗血红的珠子。 这是不说大家好都知道是谁了! 必然是哪个领头人口中所说的慕容家的掌门无疑了! 那人边上还有两个丫鬟搀扶着,走了大约有好几分钟才到了他们的正前方,韩墨衣默默的收回一直打量着对方的目光,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 而宫离早就用很短的时间就将对方彻底了解了一遍,此次一见慕容掌门对他们盗取神医谷圣灵丹一事的意图也算是弄明白了。 这慕容掌门已经是快过百的人,可是唯独那张脸不像,显然是听闻了外界的传言,误以为百草谷内着重看守的那枚丹药就是长生不老药。 不过他们能借此研究出可以使容貌不老的丹药,倒还真是有点本事,不愧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大门派! 那慕容掌门站定后连连咳嗽了好几次,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气儿对着众人道:“今天把大家带来这不为其他,老夫的命也算是你们给救回来的,但是目前鲜血已经无法延续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全凭意愿!” 说完他给那个领头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个男人立即就从众人侧边儿跑到了前面。 “这次需要的不止是你们的鲜血,若是你们可以为我们慕容世家捐躯,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不止你们的家人,以后的村民也不用再来了!” 此话一出原本以为只需要流点血,没有性命之忧的村民立即动荡不安了,他们是以为能活下去才来的,现在已经危及到了性命怎么可能还那么淡定。 第072章 简直没人性! 几几成群的人都凑在一起,有的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有的是骂着这慕容家没人性,那些第一次来的女子更是吓得哭了出来。 她们开始来的时候都是一致的认为出点血就没事了,很快就可以回家的,可是现在竟然要她们的性命,就算是那些男子都吓得了,更别提这些女子了! 怪不得以往只有男子,今日却要女子同行,原来已经不是一般的献祭方式了!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 领头人对着乱成一锅粥的人群喊道,撕扯着嗓子半天总算是把场面给控制下来了。、 那群人怒气冲冲的瞪着前面几人,有人已经不怕了,反正都要死了谁还去忌惮他们! “我们才不会为你们去死!赶紧放了我们!” 这人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喊叫:“放了我们!放了我们!我们的命也是自己父母给的,凭什么要为你们慕容家牺牲!” “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没权利让我们替你们卖命!” 本来打算好言好语想劝的领头人变了脸色,因为他接到了那个‘外强中干’的慕容全的眼色。 他走上前对着一个相比较来说要瘦小一点的青年狠狠踹了一脚,然后趁着大伙儿都扶着那个人时赶紧跑远了他们的范围,狗仗人势一般的大吼。 “我告诉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说是全凭你们的意愿那是不想让你们死的不明不白!你们为我们慕容世家提供了这么久的血液,我们也不是恩将仇报的门派!所以才会让你们自愿站出来!可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这般的不识好歹,既然如此那就全部去死吧!” 说完以后从慕容全走出来的的那扇石门内又走出了几名大汉,个个都是身强力壮,肌肉大的足以吓死人,凶狠的模样瞬间将那群暴动的村民震住了。 可是没一会儿那群人又反应了过来,大声的继续吼吼。 领头人见状也不在留情,恶狠狠道:“给我打!打到他们没力气反抗!” 慕容家这次是要拿活人来献祭,但是祭祀的过程中绝对不能有人闹事,不然那个吸人血吃人肉的妖物就会愤怒而暴走,到时候场面会很难控制住! 既然没人愿意自愿送死,那他们只能采取把他们打到没有半点力气来闹事,只能乖乖的等着被吃。 村民里不止是冲到没大脑,只想着反抗保命的,除却宫离和韩墨衣二人早就早他们暴动时不动声色的退后,还有两名男子也跟着退后了。 其中有一名就是先前那个青年,他旁边的那个略显逊色,不过倒也是个有男子汉气概模样的人。 因为密室本就有些昏暗,他们四人还是站在那群正在被拳打脚踢的人群后面,所以一时并没有被发现。 “怎么办?”韩墨衣蹙着眉头。 宫离冷眼看着前面那哀叫连天的场面,脸色却十分不好,就是他对无关紧要之人十分冷漠,可是慕容世家这种举动已经是人神共愤的了! “随机应变,不可硬来。”他给了韩墨衣四个字。 旁边的两个青年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两个人了,他们在村子里这么多年谁不认识。 但是却从未见过这一男一女,此时又听那女子开口竟然是男音,登时对他们充满了敌意。 “你们是谁!”那个一开始被盘问的青年凶着脸色。 韩墨衣这才想起自己是女子身,刚才竟然忘了!不过已经被揭穿了就没有装的必要了,反正他们也算是同一阵线的。 “我们是来救我们的朋友的!你们别怕!” 那浓眉大眼的青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又扫了一眼正在被打的一干人等这才道:“那你们能把我们也救出去吗?我能家里的父母已经年迈,不能没有我们!” 他们这批壮年若是都死在了这里,那他们弯仙村就等于都是老年人了,仅剩下的一些青年哪里能够撑起村子的生计! 韩墨衣本就对着慕容世家的作为咬牙切齿,加上现在看来他们要是想就出肖雨瑕和肖问重,根本不是找到然后偷偷溜走就能解决的,所以恶斗是在所难免的。 他看了眼宫离像是征求他的同意,对方看懂他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韩墨衣答应两人之后两名青年都直直道谢。 “住手!差不多了都回来了吧!”那个领头声音张扬,十分可恶! 昏暗的环境里宫离四人又悄无声息的走近人群,那些被打的人有的半坐着,有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个个嘴中都冒出痛苦的声音,就连那些少数的女子也是! 这群人竟然连女子也打,简直是触犯了韩墨衣的底线,大女人一直是他不能容忍的! “冷静!”宫离在他的手掌内捏了一把,然后又迅速放开,快的脸韩墨衣差点都没分出来是不是错觉。 但是他低沉的嗓音说出的两个字他听见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足够让他听到,韩墨衣撇过头不再看地上的人以免情绪大幅度波动。 他们四人如此显眼的站在倒地的人群中,慕容全等人自然是想不注意到都难! 那个领头自认为自己很慈悲一般,还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对他们道。 “看来还是有识时务的!你们是哪家的?等你们死后我们慕容世家必然不会亏待你们的父母的!” 刚才的两名青年中的一名立即接道:“我是牛大流家的儿子,这个是我妹妹。” 另一名青年很快地反应过来:“我是鱼生家的儿子,这位是我大哥!” 两人如此机灵倒是帮了宫离和韩墨衣一把,这样一来倒也省的他们还要临时编造一个假身份了! “好!祭典完了以后我们会替你们照顾好你们的父母的,你们就放心的上路吧!”领头人的那副嘴脸是个有良心的人都想揍上一拳,不过好在那两位青年为了大局忍住了。 其他的村民知道必死无疑,他们根本就打不过那几名有功底的大汉,在这样反抗下去也只是徒劳,于是有人服软了。 “慕容掌门,刚才是小的一时糊涂,求求你们在我死后能照顾一下我的父母,他们都已经老了,没有我在身边没法生存!” 这人一出声,其他人也跟着嚷嚷:“是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那个领头人嚣张跋扈的,张扬的简直想把嘴巴咧到脑门上去:“早这样不就好了!哼!待会都给我老实点,不然就把你们的父母全给杀了!” “千万不要啊,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一切都冲着我们来,不要为难我的父母啊……” 那人的话就如一枚炸弹一般,丢进了火堆里然后立即引爆了,本就是咋呼的人群更加吵闹了。 拄着拐杖的慕容全嘴角勾起,纯白的银须也微微上扬,得意的神色展露无遗。 韩墨衣不经意瞥到了,对于他先前所说的措辞十分不屑。 自己说全凭意愿,可是村民不愿意了就动用武力,还要威胁杀了他们的父母,即使这些都是那个领头人干的,但是他身为掌门没有加以阻止那就是默许! 如果没有他的许可,那个人就算是再坏也不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领头人满意的看着,“既然你们都不想自己的父母出事,那就都乖乖的不准闹事,不然小心……” 话没有继续说完,但是在场的无一人不懂。 既然大家都迫于压力顺从了,接下来的祭典就可以开始了,只见那个慕容全转身走至墙边,用手里的拐杖在一块墙根上杵了三下,正对面开启了一道石门。 第38节 这道石门一开,不止是韩墨衣,就连宫离的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原本一直伪装的低眉顺眼消减了一半。 一间密室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通道,若是再继续走下去是否能够找得到出口都难说,救人就更别提了! 就在两人犹豫的时候,突然那道门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们下了决心,那个不停嚷嚷着放了他妹妹的不是肖问重还能是谁? 看了肖家兄妹也在那里面,这样一来是不进去也得进去了! 慕容全被两名丫鬟搀扶着先行走了进去,而那个领头的就负责招呼他们进去,几名壮汉跟着后面防止意外发生。 那些被打的一块青一块紫的村民也不敢再折腾,女子更是挂着眼泪惹人尤怜,每一个人都恨的牙根痒痒,可是也都怕的敢怒不敢言。 当他们全部人都已经进去以后,身后的石门就哐当的落下了,一瞬间四周陷入了黑暗死寂,若不是还能听见互相的大喘气声音,估计都要以为自己是到了地狱一般恐怖。 韩墨衣没有再听见之前肖问重发出的声音,就好像之前听到的都是幻觉一般。 领头的那人不知道站在哪,没人叫他们走动他们也不敢乱动,互相的尽量靠近以此壮胆为对方打着气。 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法,周围忽然火光大闪,韩墨衣觉得自己好像都听见了火苗窜起的声响。 当火光把四周全部照亮以后,这才能看清楚这里的环境,和外面简单的石壁密室不一样,这里的更加让人叹为观止! 他们没有一个人不庆幸自己没有乱走动,因为在他们一步远的前方就是一口硕大的的水池,水有多深看不清,但是水中的游物他们都看的真真切切! 四周凿出来放置火把的地方都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把那池子照了个通亮,一条条发黑的水蛇在里面游来游去,甚至有的正对着他们呲牙咧嘴,吐出口中那骇人的鲜红蛇信! 第073章 密室里的秘密 大片的池子正对面站着一行人,是先前见过的慕容家的三位公子,还有几名下人以及韩墨衣他们要找的肖家兄妹。 肖问重被两个人架着,脑袋耷拉在胸前没有半点动静,看来是被那群人嫌吵给打晕了,而肖雨瑕惨白的脸色显然被吓得不轻,恐惧的不敢言语。 慕容全与那个领头的就站在他们边侧不远处,火把已经照亮整间密室后他们动了一下身后墙壁上的机关。 那机关似是一个拉环,拉出了离墙壁大约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后众人面前的池子发生了变化。 池子正中央的底下似乎是有什么要破水而出,脚下的地面虽然没有大幅度的震动,但是那抖动的频率还是能感觉到。 那水面翻腾着,中央的池底凸上来的物体也越来越明显,那些黑蛇全部都纷纷逃开老远,最后浮起来展现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一条湿漉漉的石道。 “走过去!”领头人对着众人道。 众人这才勉强的迈动脚步,踏上了那从水底升起来的石道,因为是从水里凸起来的缘故石面都沾满了水,村民们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脚下打滑会掉下去那游满了蛇的恐怖池子里去。 那些蛇都在石道的边缘盯着他们吐蛇信,韩墨衣看得头皮发麻,怕这些蛇会突然跳出来咬住他们,不过这些蛇好像不敢离开这池子里的水似的。 虽然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可却没有任何出水咬人的苗头。 明明只有二三十步就能通过的道路,可是却被这些村民硬生生的走了五十步以上,那些两侧游着的东西真的是让每个人都毛骨悚然。 等到真正的上了对面的岸后才都松下一口气,可是这里站着的人让让他们无法放松,所以神经又再次拉紧了,低着头看着地面不敢发出大声响。 宫离、韩墨衣以及那两个青年都刻意的站在了一起,方便发生什么都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那两个青年似乎对韩墨衣他们很信任,不过想一想就算他们不相信有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所以还不如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过来以后随着后面而来的就是慕容全他们,他刚拄着拐杖站定慕容家的三位公子就立即行礼。 “爹!”三个声音,异口同声。 “嗯,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女子?”慕容全的目光放在惊恐不已的肖雨瑕身上,打量了片刻伸手捋了捋胡子赞道:“生的倒是如花似玉,可惜啊可惜!” 慕容赋上前一步,带有讨好的意思:“爹,可惜什么?” 慕容全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公子,嘴角的笑有些假:“若是寻常女子便可允你们中的一人做妻,如此出汁的样貌并不多见!” 慕容赋像是也有这么个意思,忙跟着迎合:“是啊是啊!爹要不您再……” “大哥!”慕容贤出声喝止他接下来的话。 慕容全现在寿命已经不久了,急需要这女子以及多位精壮男子与女子来获取延续生命的药物,可慕容赋却因为自己的色心而想要拖后简直不孝! 慕容全也猜到他后面的话是什么,登时脸色就拉了下来,慕容赋见此状赶紧闭嘴,垂着眼睛四处乱瞄也不敢再说哈。 慕容山揪着眉头打破三人的僵持:“爹,还是尽快开始祭典吧,不要再拖了。” “三弟说得对,爹还是赶快开始吧!”慕容赋跟着附和,勉强的带着笑。 慕容全都懒得看这个大儿子一眼,面对慕容贤之时却脸色温和,还颇有十分骄傲之色:“把丹药都分给他们。” “是,爹!”慕容贤得到慕容全的命令,从上好的衣料里掏出来一个药瓶,蓝色与白色相间缠绕着花纹,红色绸布塞住瓶口。 他拔掉布塞后连连倒了数下,瓶里滚出了十来颗红色的小颗粒,对着那个领头人吩咐道:“喂给他们吃!” 领头人立马狗腿儿范尽显,屁颠颠的跑上前低着头双手去接,然后一转身面对这群村民就又变成了丑恶的嘴脸,说他是变脸王都不为过。 “这种药可以使你们痛觉麻痹,不会死的太痛苦。”狗腿儿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自己在普渡众生,为他人解除了苦难一般傲慢。 一干村民都因为他这番举动而攥紧了拳头,可是当一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并且父母家庭都会被危及以后又松开了。 在场的受难人牙根都恨的直咬,磨得咯咯直响像是要咬碎一般,他们只能以此来泄愤,来抑制自己随时爆发的怒火! 领头人把药粒分给他们,一直盯着他们吃下去才满意的点头,后又把剩余的两颗强行塞入了肖家兄妹的嘴里,一切完毕后谄媚的看向慕容家的人:“掌门,三位公子,他们已经都吃下去了。” 其他村民确实是吃下去了,可是韩墨衣、宫离以及那两位青年多留了个心眼,他们笃定慕容家不可能那么好心,所以都将药粒抵在了牙关处藏着,等待着时机将它吐出来。 慕容贤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依旧是多盯了韩墨衣宫离二人一眼,眸中意味不明却也没多说。 “好!其他人都退下!” “是!” 几名壮汉以及押着肖家兄妹的人都被领头人带了出去,是从侧边的一条密道离开的,唯独搀扶着慕容全的两名丫鬟还在。 这四通八达的地下密室让韩墨衣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出赞叹,这样的地方简直可以和历代皇帝的黄陵相提并论了,鬼斧神工来形容都不为过! 多余的人都走了后这时好像是药效开始发作了,那些吃了药的人都突然变得面无血色,两条腿站立着虚虚浮浮,上身有些摇晃看着像是要跌倒一般。 肖问重躺在地上也好不到哪去,全身有些抽搐不过并不严重,肖雨瑕虚弱的坐在地上,在他的身边惊慌的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不是她不敢言语,而是被限制了! 宫离见此立即不动声色的运动内力,在韩墨衣等人的背后击出一掌,三人被他这么一打瞬间就白了脸色,全是酸软无力与那些村民无异。 不过虽然如此却不是痛成这样的,宫离只是暂时击中了他们的穴道才会如此,而他自己则对这种伪装收放自如。 慕容全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确认了众人的药力都已发作后这才借助丫鬟的搀扶走到那张没有任何特点的墙壁跟前。 他在那暗色的墙体上摸索了一通,然后突然像是找到了什么五指狠狠的按压下去,顿时面前的墙壁就凹了进去。 黑漆漆的里面静悄悄的,慕容全与那两名丫鬟像是有些畏惧一般退后的速度比走过去的要快很多。 韩墨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里,那种刚入密室的阴寒之气越来越重,就是从那扇墙凹进去的时候开始的。 里面慢慢的传来声响,是拖在地上爬行的响动,还是大面积的与地面摩擦才会产生的那种,他的脑子里瞬间就蹦出了先前看到的恶心的异物。 事实很快得到证明,当那个东西逐渐在黑暗里露头,被火光照耀到的时候,在场的人除了慕容家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在密室里看到的壁画已经够惊悚可怕了,但没想到恐惧已经抵达到了极致还能够再加深,那些手脚无力的人顿时就傻了。 等到下意识要跑时因为药力开始慢慢发作,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力气去逃跑,不想面对这个怪物的潜意识不停的在脑海里翻腾、叫嚣。 可是他们没办法,如果就算只有几秒的机会,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那满是黑蛇的池中,不愿意再去看那爬出来的黑红色的大肉虫一眼! 别说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了,韩墨衣自认在现代电视里看过很多恶心的物种,像是各种恐怖片里也有很多骇人的丧尸等等,可是没有一个可以与这只肉虫相提并论的,登时就算身上的酸软已经逐渐退去,反应也依旧与无力差不多。 肖雨瑕以及其他几位女子都已经吓得昏厥了过去,有些男子也恐惧的瞪大了眼睛像是没了魂一样,场中也就宫离面如常色,对那怪物毫不畏惧。 那怪物的全是都脱离了黑暗的笼罩,足足有两人高粗肥的身躯环绕着道道细纹路,暗红的肤色,没有脖颈的相连脑袋和身躯都是一体的,头顶开着一只硕大的眼睛,黑色眼珠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的大小,剩下的全是眼白。 腹部长着数不清的触手,短小的在身前不停的摆动着,在身体的正中央有一个凸点,像是掀起来的皮肉在紧紧的包裹着什么。 寒气就是从它的身上发出来的,此刻因为它的靠近使得阴寒越发浓重,深深的侵入人骨,从内到外的冰凉刺骨。 第074章 密室恶斗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庞然大物的东西身上,韩墨衣等人自然是趁机不动声色的将含着已久的药粒吐了出来。 慕容全将手里的拐杖交给身边的丫鬟拿着,自己则双手抱成拳对那肉虫怪物行礼,态度恭敬:“圣者,您要的祭品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那个特殊的血液也在,就是那边的那个女子!” 说完指了指肖雨瑕的方向。 那肉虫怪物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偌大的眼睛对着他,极小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才看向肖雨瑕那边,原本粗肥的头部根本没有嘴巴,可是随着他的动作而咧开了一条细线,直至裂成如同血盆大口般獠牙尽露。 那种狰狞恐怖的模样让众人的眼睛再次瞪大,几乎要睁大到眼角撕裂开才停止一般。 慕容全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可是却依旧面带惧色,不过他始终没能忘了他的目的:“圣者且慢,老夫已为圣者集来助您修炼之物,那老夫的药……” 那慕容家口中的‘圣者’对着他盯了半晌,知道慕容全险些要吓得坐在地上才将身子狠劲的摇了摇,然后点了点那肥肥的脑袋。 慕容全喜上眉梢,吐出一口气道:“多谢圣者!我们走!” 慕容赋站在老远的地方,他虽然看过很多次这个恶心的东西,但是当他出现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离远些。 慕容贤与慕容山倒是站在原地未动,待到慕容赋重新走过来几人才一起到了慕容全的身边, 后者接了丫鬟递回来的拐杖,命令道:“你们走在前面。” 两名丫鬟有些不解,可是慕容全是掌门,她们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儿,于是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先行踏上了来时的池中石道。 可是下一刻却见慕容全对着慕容贤看了一眼,慕容贤立即出掌击向那浑然不觉危险将至的两名女子,结果显而预见,两人被击中纷纷落入池中,一声尖叫后瞬间被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的黑蛇们缠绕的密不透风。 原来让其他人出去留下这两个丫鬟就是为了喂给这些蛇吃,虽然他们都知道慕容家的人心狠手辣、心肠歹毒,可是却没人会想到竟然会连自己的下人也会坑害! 一干人等一边被恐惧、死亡的气息包围,一边看着那惨叫一声却一瞬就没了动静的两个丫鬟被密密麻麻的蛇分食,一颗心堕落到了谷底,都傻愣愣的眼睛也不会眨了。 韩墨衣的眼睛瞪得死圆,眼圈也都同两名同意清醒的青年一眼染上了红血丝,这种恶毒的事情他电视小说上都看过,但是始终不及亲眼多见气愤! 若是说他们以村民做祭品换取自身所需那是作恶多端,可是竟然亲手送自己的丫鬟去死,如此惨烈的死法尸体全都入了黑蛇的腹中,简直就是泯灭人性、丧心病狂、猪狗不如! 可是此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们多想,他们同样也面对这将被吞食的危险,慕容家的人很快就顺着原路避了出去,留下这一虫多人在此。 当石门落下韩墨衣等人根本无需再装,所以在那只十分恶心的大肥虫吼着大口要先从离它最近的村民开始享用,不过却绕开离它更近的女子袭向男子时,宫离立刻撩起一阵掌风就将它猝不及防的推至一边。 而那两名青年就趁机抓紧时间的把那些人撤离到远处,韩墨衣也帮着忙先把肖家兄妹给搬了过来,然后才跟着将那些昏倒、傻了的人给拖过去。 那肥虫怪物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反抗,暴躁的从嗓子里发出声音,尖锐刺耳很是难听,不过却把那些昏倒的人都给刺激醒了。 宫离一边上去与那怪物缠斗,一般分散精神对着韩墨衣吩咐道:“带着他们先走!” 韩墨衣忙里抽闲的应声望去,只见宫离虽然没有占下风,可是却也谈不上上风,心猛然狂跳吼道:“那你怎么办!” 第39节 “我稍后就到,把解药给他们服下。” 宫离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囊袋扔向他的方向,韩墨衣双手去接也没来得及去问他是如何带进来的就分给了那些村民。 他相信宫离,不代表其他人也相信。 “肖公子,肖小姐,是我韩墨衣。”韩墨衣亮出身份,不想因为他们这点犹豫而耽误时间。 “韩三少主?”肖问重充满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肖雨瑕因为不能说话而只能吃惊的望向他。 韩墨衣在一边干着急,他一点忙也帮不了宫离,只能站在那里急的一头汗,却只能默默的为他祈祷、加油。 肖雨瑕与肖问重因为先村民一步吃解药,所以早他们一步恢复行动,有了力气以后摇晃两边就站稳了。 “那位定是宫神医吧?”肖问重看着远处与恶心之物斗的难分难解的男子问道。 韩墨衣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问向那些村民:“你们恢复力气没?” “可以动了!可以动了!”一个小伙子先行附和着,其他人也都说没事了,现在能够自由行动了。 “你们从那边逃出去,如果找不到出口就在墙壁上刻上印记,等我们结束战斗后会立马就去找你们的。”韩墨衣指着那个怪物出来的洞口对着他们交代着。 来时的路肯定是不能再走的,慕容家的人肯定还会折回来,去了也等于白白送死,所以只能冒险走这条不是出口的出口。 还没等众人说话,那边已经满头大汗的宫离就呵斥道:“你和他们一起走!” “可是你……” “你留在这只会拖我后腿!” 拖后腿……韩墨衣被他的话怔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宫离说的对!自己在这里根本帮不上忙还会让他分心,于是他立刻就招呼着众人要一起先离开这里。 可是那怪物却好像是感觉得到他们要离开,离开猛劲一个扭动砸向宫离,逼得他不得不后跃借着墙壁之力翻身落在旁侧。 而就在这空档那肥虫就极快的扭动了身躯向着韩墨衣等人冲去,宫离立马脚下一蹬用比它更快的速度去拦截,身上的麻布衣被他生生撕下了一条注入内力用作武器。 那怪物被挡下自然是更加暴躁,甩着肥脑袋嘶吼,硕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拦着它的人,不停搅动的舌头以及嘶磨的牙齿都像是要把宫离给咬碎。 “快走!”宫离对着他们呵斥。 众人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刚才真是吓死他们了,宫离继续发动攻击为他们拖延时间,村民们就抓紧的撤离。 眼看着他的‘祭品’都要跑来,可是怪物却没有任何办法! 韩墨衣是最后一个跑进那个怪物出来的洞口的人,他站在洞口边看着一人一虫打的激烈的场面,攥紧了拳头咬牙对着宫离大吼:“你不准有事!” 他还没给自己解命劫呢,那群要杀自己的人还没解决呢,他绝对不可以有事,他要继续活下去保护自己! 凭什么? 韩墨衣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要求宫离做这些,但是他这一刻就是无法想象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好。”宫离一边吃劲的对付着肥虫,一边对着韩墨衣投以一个温和的笑脸。 即使不是他原本的面貌,即使是个扁鼻子小眼平凡无奇的男人,可是韩墨衣却仿佛看见了宫离的原貌,与那次在河边放河灯重叠的笑脸。 韩墨衣强忍着将自己压抑到无法呼吸的担心,最后猛然转头快步跑了进去,不敢再回头去看,所有人都被那黑暗‘吞噬’消失不见了。 怪物见‘祭品’全部都跑没了,它的怒气尽数都撒在了眼前这个坏了好事的男人身上,想要吃了他。 可是这时他却猛然发现这个男子突然变得不好对付起来,原本还能抵抗的优势瞬间反转。 对方接下来所出的每一招都咄咄逼人,哪里还有之前不上不下难以分出胜负的模样,手里的布条被他强大的内力控制的犹如一把上好的利剑,几次三番的在它的身上划出血痕,虫身上分泌出丝丝青绿的血液。 宫离虽然身穿普通村民的破烂衣服,脸庞也是被易容成了不显眼的模样,可是他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却压迫的肥虫不敢再上前。 他落在地上负手而立,神情高傲如俯视天下的王者一般。 “一只靠吃食火阳芝演化的扎禺也敢为非作歹,妄想以吸血食肉之法提高修为,简直可笑!” 宫离此时身上传来的气息不再单单是敌对之气,还有那威慑的邪气将他震慑浑身打颤,它有着自己的思想但是口不能言语,只能以身躯的摆动来求饶,希望这个突然变得无比强大的男子能放过自己。 可对方却根本不吃这套,冷笑的嘴角令它心生畏惧,眉心隐隐约约忽现忽灭的黑色印记好似冒出黑气,整个人顿时气场全开。 他手里的破布条被扔掉,取而代之的是掌心升起的一团黑雾,但是定睛一看就会发现那是密密麻麻的黑飞虫组成的。 那群黑飞虫是足以分食任何东西的巫虫,所以在扎禺嘶鸣着被包围后没多久庞大的虫尸不见了,但是却掉落了下来一颗暗红的珠子。 第075章 回来帮你 韩墨衣带领着众人顺着黑暗的密道奔逃这,即使他十分的想要回去一看究竟可是却依旧脚不停歇的走着,只有把这些村民都给送出去了自己才能毫不顾忌的回去找人,不然只会增加麻烦。 因为进来以后才知道根本没办法在墙上刻记号,所以他们都撕下了自己的衣服布条放在了地上,即使四周很昏暗但是留总比不留强,依照宫离那么睿智,如果脱身了绝对能注意到然后找过来的。 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周围的空气也就越寒冷,比那只肥虫身上的温度更加刺骨,还穿着夏装的男子就算是再强壮也有些不敌。 那个自称是牛大流的儿子牛卫,对着领头的韩墨衣的背影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走在前面的韩墨衣闻言停住脚步,此时他一颗心都在担忧着宫离的情况,这些人 竟然还有空闲来怀疑他,不由得口气不悦转头看向牛卫:“你怀疑我现在是要把你们从一个坑带入另一个坑?” 鱼生的儿子鱼钱喜插进来一脸莫名其妙的瞪着牛卫:“现在问这个干嘛?先出去要紧吧!” 无论怎么说这些人可疑是可疑,可是要不是这两人他们早就死在那个恶心的东西的嘴下了! 四周光线很暗,但是牛卫感觉得到韩墨衣在看他,挠了挠头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很奇怪你明明是女子打扮,可是为什么却是男声?” 牛卫不提还好,一提那些惊魂未定的村民全都沸腾了起来。 “诶?是啊,这怎么回事?” “对啊,女子怎么会有男子的嗓音?” “……” 先前因为处在危险之地他们才什么都没心情去注意,可是现在已经逃离了自然就注意到了。 “我和我刚才那位朋友是特意乔装打扮来救朋友的,男扮女装怎么了?”韩墨衣没好气的回答,这些人难道都忘记是谁救得他们了吗? 那些心有余悸的女子颤着嗓音,继续质疑:“你真的是就我们的吗?” 韩墨衣一听原本心浮气躁的情绪更加火气上涌,这群人是怎么回事?真的是就他们的吗?这话问的可真是够有意思的。 肖问重兄妹当然是站在韩墨衣这边的,听了这番话顿觉的这些村民实在是没良心,前者立马上前反驳。 “不然你以为他们是图个好玩才把自己置身险境的吗?我们的那位朋友可还在祭坛那里与那个怪虫恶斗,你们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回去!” 那只怪虫他们一眼也不想再看,村民们都立马就摆头摇手的推辞:“不不不……我们信,我们信!” 肖问重白了他们一眼,随后看向韩墨衣忧心忡忡:“韩兄,此次多谢你与宫神医搭救,只是不知现在该如何?” 韩墨衣听他提及宫离,脸上的担忧更深:“先让这些村民都逃出去,然后我再回去看看。” “呃……呃额!”肖雨瑕嘴中吐不出字眼,干巴巴的扯着嗓子对着韩墨衣摇头,不希望他回去。 韩墨衣勉强给了两人一个笑脸,就算没有说话肖家兄妹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非回去不可的! “走吧,我们先找出口。” 韩墨衣没有再理会其他,希望赶紧让这些人找到出口离开,他才好回去找宫离。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分叉口,之前一直都是直路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成了两条就 有些难以抉择了。 在韩墨衣要走左边之时肖雨瑕却一把扯住了他,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韩墨衣不解的看向她。 对方一把扯起他的手,然后摊开他的掌心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开始比划,大约划了三四笔韩墨衣这才弄明白她这是在写字。 等她划完以后韩墨衣理解出了意思,她说她知道怎么出去,让他要是实在担心宫神医就回去吧,这里交给她! “你可以带他们逃出去吗?”韩墨衣有些不放心。 肖雨瑕点了点头,肖问重也诧异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怎么出去?”随后又一想:“你把来的时候的路记住了?” 她的嗓音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因为慕容家都认为他们反正是要死的,所以带两人来的路上根本没有想过他们会有人记住路线,更不会想到间接救了这么多人一命。 “那就好!省的我们在这里摸不着头绪乱走了。”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肖雨瑕很机智,最起码比那个只知道莽撞行事的肖问重要强。 既然已经有了人带路韩墨衣也就放心了,他也不必再跟着,可以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去了。 他对着肖家兄妹嘱咐道:“你们先走,我回去看看。” 先走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之前他一直都觉得宫离肯定身体哪里不对劲,经过和那怪虫恶斗就更明显了!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肖问重知道他心意已决,只能答应:“那韩兄你万事小心,我看宫神医武艺超群、智慧过人,定然不会出什么事的!” 韩墨衣对他点头道谢:“借你吉言!出去后我们都在弯仙村的孙大娘家集合!” “好,多多保重!”肖问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韩墨衣与几人匆匆告别,然后再也不克制自己的冲动跑了回去,路距不远但是足以让冒出的众多思绪将他淹没。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是赢了还是依旧没有解决?他一定不会出事的吧……等等等等。 所有的猜想都被他过滤了一遍,唯独没有往坏处想!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眼见着光亮出现在前方,韩墨衣的脚步再次加快,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个人完好无损、笑意吟吟的模样! 可是当他冲进去之后,入目的人完好无损是有了,可笑意吟吟…… 韩墨衣在见到那张眯起双眼,充满了危险意味的表情后狠狠吞了一口唾沫,他还真是太奢望了! 此时的宫离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一切都很好,一双被易成小眼睛的眸子虽然不及以往可是却也十分慑人,随意的站立都让人心生敬畏。 他看着站在洞口盯着自己的人道:“为何回来?” 韩墨衣舔了舔嘴唇,盯着他的目光艰涩答道:“帮你。” 宫离听后立马一扯嘴角:“如何帮?” “我……”他这话吧韩墨衣问的还真没法回答,自己哪里能帮到他?不给他添麻烦就不错了! 宫离没有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跃然而起从墙壁上取下一把火把后向他道“走吧。” 对方能不顾自身危险的跑回来找他说不高兴那都是假的,那种因为被在意的人牵挂的喜悦充满在他的心头。 可是心里愉悦归心里愉悦,面上却依旧冷淡的很,完全不外漏,韩墨衣不知道宫离到底是什么态度,是嫌弃他这么拖后腿了? 等到两人走进那昏暗的洞里一会儿了,他才从被‘嫌弃’的失落中走出来,这才想起问那恶心的肥虫:“那只怪虫去哪了?刚才怎么没看见?” 宫离走在他的后面,看着转过身来的他道:“死了。” 第40节 “那尸体呢?”韩墨衣接着问,可宫离没回答,于是他自己猜测道:“扔水里了?” 就算死了那也该有尸体吧?除了扔到那池子里去,好像就没别的地儿可以藏得下那么大个儿的虫尸了吧? 对法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韩墨衣也就当做他是默认了,抛在了脑后不再去想,反正死了就好省得再祸害人! 不过宫离是怎么毫发无伤的将那怪虫干掉的?先前明明还是不相上下来着?难道是顾忌他们这些人才束缚了手脚他施展不开? 韩墨衣的好奇心刚好不容易平下去一边,另一边又奋起了,忍不住问道:“那个是什么东西?火阳芝的第二种?” 他的问题这么多,好奇心这么强,好在宫离倒也不是像九幽城那时候一样,什么事都懒得和别人说,所以韩墨衣没费多少口舌就打听到了他想知道的。 原来那个东西并不是火阳芝的第二种活物--沣锲,而是生活在火阳芝附近寒水中的扎禺。 一直以来都是靠吃未成熟的火阳芝来修炼,直至到现在这种形态后奢望想要以吃人来加快修炼进度,所以才会与慕容世家合作。 虽然宫离猜错了,可是依旧很庆幸韩墨衣扮成了女装,那扎禺的喜欢与沣锲一样也是喜欢攻击男子的妖物,女子虽然不是彻底安全,不过却会是最后被注意到的。 韩墨衣听到宫离说出让他男扮女装的缘由后脸色一变,自己开始竟然还以为对方在耍他,太枉费别人得一番好意了。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继续开启‘十万个为什么’的模式:“慕容家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那个慕容家的掌门说药是什么意思?” 宫离轻笑一声,在他的脑门轻弹了一下道:“别问太多。” 韩墨衣瘪着嘴巴摸了摸被轻弹过的地方,转过身去走在前面继续带路,顺着他们之前留下的布条前进,耷拉下眼脸有些不甘。 暗暗的猜测宫离是不是还没把他当小弟,他大腿还是抱得不够紧,不然对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第076章 误入暗门 可是宫离却因为走在后面而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不然或许就会告诉他实情,以免他胡思乱想了吧。 其实他只是不想这个人知道太多血腥的事情,慕容家的真实嘴脸太过丑恶,根本不配让韩墨衣去了解。 慕容全因为年纪已老而变得贪生怕死,千方百计盗取百草谷内的圣灵丹企图研制不死药,现又不择手段妄想从扎禺那里得到长生之法。 扎禺只不过事火阳芝生长地边上寒水里的浮游物,因常年吸食未成熟的火阳芝而成为这种妖物,根本就没有那种神药,显然是骗了慕容一家。 而慕容世家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轻易上当,不惜以多名村民的性命来打到这种手段宫离也自认不如。 想要牺牲别人来达到目的的念头他也只动过一次,不过好在并没有实现,不然他必然会懊悔一生! 明明解除困扰自身多年的蛊毒的机会近在眼前,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韩墨衣于他而言虽还不知是何地位,但是却已经在心里扎了根在意上了。 他在之前离开韩家的路上不止一次轻嘲自己,不但没能将蛊尸取到手,竟然还把人给塞进了自己的心里,真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两人各怀心思的一直走到与肖家兄妹分开的地方,韩墨衣突然一拍脑门停住脚步转身道:“糟了!” 宫离看向他,目光带着询问。 韩墨衣解释道:“肖小姐说她记得出去的路线,可是我光顾着让他们赶紧走我回去找你,忘了叮嘱他们继续留记号了!” 地上一直都防着的衣服布条在他们脚下这里就断开了,显然是那群人只顾着出去没有再做记号! 宫离还以为什么事呢,他竟然把脑门拍的这么响,看着韩墨衣在火把照耀下微微泛红的额头有些无奈:“有我在。” 韩墨衣立即抬起脑袋看向上方的人:“那出口在哪?” 宫离迎上昂着脑袋的人的目光,再次无奈:“你当我是神仙?慢慢找吧。” “哦。”韩墨衣撅着嘴巴应了一声,他好像真的是把这人给当神仙来看了! 宫离此刻在他的心里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多少次如果不是因为她,他韩墨衣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两人借助着手里的火把亮光探着路,因为没有了记号的引导而走得有些缓慢,韩墨衣坚持了之前来到这里的选择,走了左边。 因为这里是那只大怪虫行走的通道,所以空间都大的很,也正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害怕。 宫离感受到旁边的人挤过来,再挤过来,接着挤过来的动作后反常的打趣道:“害怕?” 可是却因为他实在是不擅长露出打趣该有的表情,韩墨衣看着眼里倒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立马拉开距离嘴硬道:“只是这里太冷了而已!” 不过这里确实还是一如之前一样的寒冷,可是这么长时间他已经适应下来了,所以他刚才的确实在害怕!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才不是只会给人添麻烦的拖油瓶! 宫离看着他逞强不服输的倔强模样,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火把从侧边换到了两人中间。 一来可以抵御一些寒冷,即使没有多大的作用,而来也能让他那边更亮些,驱逐点恐惧。 大约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前面没了路成了死胡同了,韩墨衣走上前想了片刻才敢将手摸上去那堵路的墙面,可是摸来摸去也没摸到什么头绪。 “这里应该有可以开启的机关吧!” 宫离皱着眉头将火把递给他:“拿着。” 韩墨衣听话的接过来,然后看着宫离将手贴在旁边的石壁上,过了会儿他才道:“这里有暗门。” 他通过注入进去的内力可以感觉得出这里有一处是空的。 韩墨衣面露讶色:“暗门?那这么说这个就不是门了?” “嗯。”对方回答完后就在周边查询着开启暗门的机关在哪。 韩墨衣也跟着四处找,顺着石壁上下摸索着,感受到一个可能是的凸点后就去转动,然后发现不是松开再找。 反反复复过了有十来分钟,他放弃了:“这样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要不我们回过头走右边那条路?” 宫离想了一下,点头,也许右边那条道才是肖雨瑕所说的出口也说不定。 韩墨衣见他答应立即站直身体,抹了一把压根没有汗的额头迈步要走,因为长时间的弯腰再猛然直起而产生的眩晕感让他身子一斜,他勉强迁就走了几步却没有触碰到意料中的冰冷硬石,而是直直的‘穿墙而过’了。 宫离见状立即跟了上去,可是却在刚踏进那道被韩墨衣不下心‘撞’开的暗门后,下一秒那道暗门又再次合上了。 “……”宫离收回视线有些无语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韩墨衣哭丧着脸侧趴在地上看他,可是手里的火把因为这一下子都熄灭了,所以看到的只是一个轮廓而已。 不过就算这样,宫离还是接收到了他那哀怨无比的目光,决定还是解释一下他为什么没拉住他的原因:“我没想到暗门是这么开的。” 可韩墨衣却会错了意思,以为对方是在夸他里面就嘚瑟了,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得意道:“我刚才是故意的,看吧门开了!” “……” 门既然开了,那就继续走下去吧!反正后路已经被断了,韩墨衣在那道合上的暗门上摸了半天最后两人下来决定。 两人虽然没了火把但是依旧看得见路,只是韩墨衣相比较来说有点吃力而已,不过他跟在宫离的身边也没什么。 暗门开启的通道和之前的通道没什么区别,只是宽度、高度缩小了一点而已,前几分钟两人还走的比较小心,可是在察觉这里并没有危险后就不再畏手畏脚的大步前进了。 当石壁通道的前方终于逐渐出现一点火星后,韩墨衣面色一喜道:“前面有火光!” 这不但代表着这走了好久的死暗道要结束了,更说明可能是出口啊! 但是宫离显然不像他这么‘乐观’,拉住他的手下意识的将他掩在身后:“先看看情况再说。” 韩墨衣听话的任由他站在自己的前面,冰冷的手被他拉的死紧,好似前方是万劫不复的道路一样怕他出事。 两人放轻脚步,火把早已经在行动之前就给灭掉了,韩墨衣更是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秉着呼吸,宫离小心肯定有他小心的道理! 大约快接近到洞口的时候就听到有一些叮当碰撞的声响,像是那种捆绑囚犯的铁链砸在一起产生的。 韩墨衣见宫离紧紧的贴着石壁自己也跟着那样做,宫离微微探头查看情况,他也伸长了脖子想去看,结果被压根没转头却也知道自己干什么的那人给一把挡了回去。 “咳!”他不敢大声,但是十分不满的想抗议,所以很轻很轻的吭了一声。 对方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他道:“闭嘴!” 韩墨衣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立即转移话题轻声问道:“那里面是什么?有人吗?” 可谁知宫离一把把他扯到了前面,然后将他弯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贴在他的背后,右脸和他左脸的距离近的都能感觉到各自的温度。 他微微侧头在他的耳畔道:“这么想知道就自己看。”然后停了一下又道:“做好心理准备,别吓到。” 韩墨衣一心就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哪里会意识到此时两人的距离有多让人遐想,偷偷的将脑袋送出去一点点偷看着。 入目的东西让他呼吸一滞,好在在看过那肥虫以后接受能力变强了很多,所以在心猛地提高之后那口气就堵住了嗓子眼,没有吼出去。 刚才听到的声响的确是锁链发出来的,那间充满火光的密室里正中央是一潭池水,水里一个半人半妖似的东西被数道锁链绑的结结实实,只能够前后左右小幅度摆动。 明明长得是人形,可是为什么身上的图纹那么奇怪,有赤色的如火云一般,还有青色的如藤蔓一般,两种纹路在他的身上交错缠绕,就好比是有人画上去的一样。 “那个是什么?”韩墨衣微微侧头看向自己边上的人。 宫离和他贴的比刚才还近,所以在他脸颊一侧的同时两人的肌肤就碰在了一起。 “沣锲。” 韩墨衣没有察觉到此时有多暧昧,得到答案以后又转过头去看那被锁住的东西,原来这个就是沣锲啊! 第077章 :慕容全之死 宫离被他转来转去的脑袋上的碎发搔着脸侧、脖颈等地段,眸子一瞬间就沉了下去,与怀里紧紧贴着的人互相传递各自身体的温度的同时,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往一块收扰。 当他想要更进一步的去碰触韩墨衣的时候,那间充满火光的密室里传来一个声音。 “鬼鬼祟祟的为何不进来!” 韩墨衣意识到发生源就是那个沣锲后再次侧头看着宫离,还没等开口就被近在咫尺的脸庞吓住了,两人的距离估计就连一毫米都难以来形容了吧! 他甚至觉得各自脸颊上的细茸毛发都能感觉得到,赶紧去把脑袋往后移了移,然后看着旁处道:“那家伙怎么还会说人话?” 宫离微财双眸,将不该有的情绪压制下去,片刻恢复如初:“他已经练成精。” “成精?”韩墨衣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遇到了成精的沣锲,那还能活着出去吗? “既然来了为何躲着不敢见我!慕容贤!”沣锲最后叫出的名字成功阻止了两人打算出去的念头,原来不是发现了他们。 “沣锲……”那个声音的确是慕容贤的,不过却没了严苛,多了几分无奈苦涩。 韩墨衣两人继续探出头去偷看,沣锲被捆绑的不得动弹,但是脸上却充满了眼意对着走进的人道:“怎么?是要来取我性命了?” 对方急声道:“我永远不会杀你。” 因为距离有些远,他们看不清那个被质问的人的脸色,但是从他的话里却能感受到他很为难,根本没了韩墨衣之前见到他时的沉稳之气,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第41节 沣锲的情绪变得有些狂躁:“哈哈哈……不会杀我?不会杀我却千方百计的将我困于此地?不会杀我会利用我与扎禺炼制长生药?好一个永远不会杀我!” 慕容贤立马解释道:“他是我爹!他想做的我没法阻止!但是我是不会让你被做成药引的!” “闭嘴!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呵呵,真是可惜啊!扎禺并没有回来,也没有将血液带来给我!让你们失望了吧。” 此话一出,躲在暗处的两人这才知道,原来肖雨瑕还是用来献给沣锲的! 慕容贤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很平静的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沣锲的怒火微微平息。 “在献祭的村民到达慕容府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场祭典可能并不能顺利完成了。” 沣锲嗤笑一声,充满了鄙夷:“你会发现了端倪还无动于衷?” 现在在他的认知里,慕容家的人都是在打他的主意,任何人都该死!包括这个曾经与他推心置腹的好友慕容二公子! 慕容贤的嗓音略带苦涩:“当我与我爹说了只要让扎禺修为大增取得元丹,然后再以你原形为药引就可得到续命之药之后我就后悔了,但是那都是你你逼我的!如果你不刺激我我也不会产生这样报复你的想法!” 说到最后慕容贤的情绪有些激动。 “这么说是我自己害死自己的?”沣锲的话里充满了赤裸裸的讽刺。 “不、不是,是我糊涂!当初你救我我不但没有报答你,竟然妄想利用你为我爹续命,才害的你沦落到这个地步!”慕容贤说完见对方没理自己,然后又道:“你放心,即使我不能亲手救你,但是你现在已经不会死了!” 他从院落里看到其中的一男一女的时候就察觉到两人的不对劲,那女子的身上还藏着他们慕容家制来用于寻找特殊血涂之人的血铃,而且在祭坛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吞下去药粒。 他没有揭穿他们只是因为不想沣锲死,但是他不能不孝去妨碍慕容全续命,却也不能亲眼见着沣锲被炼化成药。 所以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从扎禺嘴下活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他们能赢,慕容家得不到元丹刚好可以救沣锲,若是输了那就当他们命该如此。 慕容贤将一切说了出来想要得到沣锲的原谅,可是谁知对方却冷声质问:“你的意思是扎禺死了?” “不确定。”他已经去看过了,那里没有任何血迹,但是也没有扎禺的尸体。 沣锲突然变得狂躁起来,身上的锁链被砸得哐哐直响,慕容贤站在那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死死的盯着他。 “你以为这样就算不是不孝了吗?” 慕容贤被沣锲尖锐的问题问的一怔,其实这依旧是不孝,即使他没有直接就干涉却默认了外人去捣乱,但是他不想承认! “这是命!” 这不怪他,是命该如此! “命?呵呵……那我就让你知道你的命是什么!” 沣锲话音刚落,身上的赤色火云以及青色藤蔓就脱离了肌肤,在那粗壮的铁链上焚烧撕扯,然后全部断裂掉进了池水里。 慕容贤有些惊恐的看着没了束缚的沣锲:“你怎么可能能掐开?” 沣锲嘲讽道:“以往因为扎禺的存在而导致我无法施展,现如今他已经死这种小把戏还能困得住我?” 说完就跻身飞出池中,猛然袭向岸上的人,慕容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给死死掐住,只能涨红了脸色瞪着他。 沣锲将脸贴近道:“这就是你的命!” 随着他手上劲着的收紧,手里的人很快就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但是仍旧进出的气息告诉着别人,他还没死。 沣锲并没有真的杀了他。 慕容贤昏过去后沣锲将脸转向韩墨衣二人藏身的洞口,道:“还不出来!” 紧接着宫离就与韩墨衣神色淡然的走了出来。 沣锲见到二人就询问道:“你们就是慕容贤所说的那两个人?” “正是!” 韩墨衣在心里不知道庆幸了多少回,好在这个慕容贤和这个沣锲有着不为人知的内情,不然他们早就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暴漏了! 沣锲的脸色看不出来是敌是友,他将慕容贤紧紧搂在怀里的动作不像是之前表现出的恨他,对着二人看了半晌后道:“元丹交出来。” 韩墨衣不明所以:“什么元丹?” “交出来!”沣锲没有理他,只是盯着宫离。 宫离淡然的从袖中拿出那颗掉落下来的暗红珠子,摊开放在掌心,韩墨衣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这就是元丹? 元丹是个很厉害的东西吧? “果然死了……”沣锲并没有取回去,而是盯着那元丹出神。 又过了很久后才发声:“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不用谢,你要真想谢我们就把我们送出去呗!”沣锲既然是成精妖,那将他们带出这个地下密室肯定易如反掌。 “好!” 沣锲不出他们所料的一口答应了。 一阵疾风围浇在两人周身,等到一切平静的时候他们就出现在阳光之下。 韩墨衣无比怀念着大地的感觉,即使只是进去了不到半天,可是却觉得度日如年、危险重重! 慕容家的下人发现突然凭空出来几个人,还看到自家的二公子被一个妖怪一样的人抱在怀里立马就炸开了锅:“来人啊来人啊!二公子出事啦!” 很快一群人就聚集了过来,将几人团团围住,慕容山与慕容赋也紧跟其后。 见此情况后慕容山道:“快放了我二哥!” 沣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慕容全在哪儿!” 慕容山没有回答,继续呵斥:“放了我二哥!不然你们休想活着离开!” 虽然他长得比较纤细柔弱,可是此时他却没有丝毫畏惧,相反的是慕容赋竟然有些瑟瑟发抖,实在是丢人! “ 慕容全在哪儿!叫他滚出来!”沣锲怒着脸色,不理会慕容山的威胁。 慕容山不敢轻易的发动攻击,一来慕容贤在他们手上,二来那一男一女竟然能从扎禺嘴下逃脱,还与这沣锲站在一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贸然出手他们毫无胜算。 “老夫在此,速速放了我儿!”慕容全拄着拐杖从人群的后面走了过来。 沣锲见他后立马狂躁起来:“今天我要让你们苟延残喘的余孽全部付出代价!” 他将怀里的慕容贤扔给宫离二人,然后自己迅速来到慕容全的面前,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止得了他的靠近,只能看着这妖物将布满纹路的手掌扣在他们掌门的头上。 慕容山脸色聚变:“你想做什么!” 沣锲瞥了他一眼:“让你们血债血偿!” 慕容家对他做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势必要血洗完上次苟活下来的所有人才算完! 慕容全先是怕死的发抖,后来或许是认命了竟然出奇的平静了:“这一切都是老夫造下的孽,与我的儿子们无关!” “现在怎么不怕死了?”沣锲不遗余力的讥讽着他。 然后没有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收缩起五指,每一个指腹都深深的凹陷下去,直直的抠入慕容全的脑袋,鲜血四溢瞬间就将他的整个面容染满了。 慕容全就在那被捏碎脑骨的痛苦中瞪大了眼睛,大张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咯咯的声音充斥在他的耳蜗,然后没了气。 “爹!”慕容山与慕容赋惊恐的大叫。 慕容全就那么被沣锲狠狠的捏碎了脑袋断了气,场面血腥的让不少人都干呕起来,这种死法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残忍。 第078章 :火烧慕容宅 宫离不想让韩墨衣见到这场面,可终究是迟了一步,当他将对方的双眼掩住时,他已经看到了。 韩墨衣的面部的表情略显呆滞。 前一秒慕容全还喘着气,后一秒竟然就这样脑血四溢的死了,他怎么还能平静! 尸体的表情因为痛苦而变得无比狰狞,瞪大的眼睛和大张的嘴巴都好似恶鬼一般,全部都惊悚的让他汗毛倒竖。 “爹,爹!” 慕容山顾不上危险的扑在了慕容全的尸体边上,本就虚弱的身躯变得更加可怜。 慕容山顾不上危险的扑在了慕容全的尸体边上,本就虚弱的身躯变得更加可怜。 慕容赋被震惊的还没从恐惧中走出,任凭难过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来,掉落在嘴里也没反应。 沣锲邪魁的舔了舔指尖的血,然后狠狠吐掉:“肮脏的血液!” 慕容山闻言抬头看向他,赤红着眼睛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爹!” “为什么?”沣锲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微昂起头大笑几声才道。 “你们慕容家困了我那么久,现如今还想用我的肉身做药引,难道我不应该这么对他吗!” 沣锲在成精之前与扎禺都是差不多的头脑简单,但是一旦可以化为人形就和人类差不多。 有自己的爱恨情仇,有自己的理智大脑,更加明白什么叫有仇不报非君子! 慕容山被他说的无言反驳,这的确是他们慕容家自己造下的孽! 当初被各大门派联手血洗就是因为他们四处搜集人血炼药,最后致使那些名门正派所不齿而合力剿灭。 千余人最后就只剩下了有自保能力的一百多号人,这里的地下密室是老早就建好的,于是他们就来了这里盖了房屋定居。 谁知道就算如此他爹还是不肯罢休,势必要炼出长生药,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是他们自己。 “啊!” 突然的惨叫把慕容山从悲戚的回忆中拉出,抬头看去慕容赋心口被掏出一处窟窿,千回百转 液更是四散的洒落在地上。 “大哥!” 他难过的张开了嘴巴就难以合上,大气更是有出不进的难以呼吸,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再三的袭来让他招架不住。 慕容赋因为害怕而想偷偷的逃跑,却想不到会被沣锲一下穿心而死,比起慕容全也好不好哪里去。 接二连三的死人让那些围在这里的慕容家弟子都无比恐惧,那些下人就更别提了,腿不停的哆嗦着。 慕容山死死的瞪着慕容赋的尸体和他父亲的惨状,紧紧的闭上双眼后再睁开,大吼道。 “都给我上,为爹和大哥报仇!”说完自己首先站起来向着沣锲冲过去。 可是他那么弱的身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击出的拳头被对方握住,在沣锲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手骨尽碎! 沣锲不屑的看着他痛苦欲死的神情:“我本想让你死的舒服点,但是你却不领情。” 第42节 沣锲捏碎了他的右手骨后又执起了左手,刚想重复刚才的动作突然慕容山的背后飞过来一把利剑,从背部直直穿透他面前之人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痛苦。 慕容山倒地,露出了那个出剑之人,是一个粗犷强壮的男子。 “就算死也要死的痛快,哪能由你这般折磨人!” 说完就拔出剑挽起剑花欲和沣锲拼命,可是下一秒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自量力,在被对方扭断脖子的瞬间他隐约都听见了骨头的声响。 四个人,每个人的死法都无比骇人。 在场的慕容家的人宁愿被剑刺死,也不想死在这个怪物的手里。 有些认命的就一剑剌入自己腹中自杀了,有些不认命想跑却都被沣锲手掌里烯起的火焰活活烧死了。 身体被烧焦的味道,以及被烧过程中的哀嚎,一瞬间这里犹如地狱一般。 院落里黑的红的躯体尸横遍野,这场面已经不是让人干呕这么简单了。 韩墨衣闻着鼻尖传来的血腥越来越重,耳朵里听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双手颤抖的拉着宫离的衣服,然后死死的攥紧。 宫离一手提着慕容贤的衣领,一手遮着韩墨衣的眼睛,见他浑身打颤后就把手里拎着的人往沣锲那里一扔,然后把他最在意的人拥进怀里给他安全感。 沣锲极快的接往飞来的慕容贤,怒视了宫离一眼后没有计较。 这里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可是他依旧无法泄愤,最后干脆手掌一翻燃起更大的火球砸向慕容家的宅子。 妖物的火终究是与凡人生起的火是不一样的,很快那本无比奢华的宅子就被熊熊大火吞没了,烧的噼里啪啦直响。 宫离带着怀里的人越墙而出,远离了那个将成为灰烬的地方。 韩墨衣感觉得到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片满是尸体的地方,可是依旧把脑袋埋在对方的胸口处不肯抬起头来,死人他见过,但是这种……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在这些发生之前就把自己打晕,一觉醒来之后只用得着知道慕容家的人全死了,而不是“身临其境”。 宫离知道他还在恐惧中没有走出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想要替他拍背安抚的手放下了。 沣锲和慕容贤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大火已经将四周全部点燃,可是出奇的只是在焚烧宅子,周边的树木竹子全都没事。 火光把天空染红,宫离带着怀里的韩墨衣转身离开。 而这时不远处,却有三道身影。 “常先生,那些村民已经全部安全送回弯仙村。”其中两名平常百姓打扮的人向着背对他们的茂藏青长袍的老者禀报着。 那名老者留下两张银票,然后很快消失了。 …… 韩墨衣一直都觉得鼻尖缠绕着血气,直到他们一起回支了弯仙村的孙大娘家,又看到了平安回来在等他们的肖家兄妹才感觉好像淡了点。 此时的肖雨瑕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原来之前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暂时性的口不能言。 两人紧接着就去换回了原本的装束,不过因为韩墨衣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所以只是换上了之前借来的麻布衣。 布缷掉易出的面貌的时候他只感觉到脸上一会这痒一会那痒的,很快再睁开眼睛就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他真的是想死这张自己的脸了! 后来肖问重等他们收拾完了才跑来问长问短的,韩墨衣很简单的答了几句,反正人已经安全的回来了肖问重也没打算细问,然后就“关心”起了那个慕容世家。 韩墨衣本是不想再说起,可是架不住他不停的念叨,终于是头疼的忍着那种恶心感将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然后立即扔下愣在一边的肖问重跑去猛灌凉水。 那种场面就算他被宫离捂住了眼睛可是仍旧能够联想得出,那些浓重的血腥味、烧焦味,还有慕容全的惨死模样,那些人不停的惨叫。 想到这他立马就又打了个寒颤,浑身哆嗦了一下。 “别想了。” 啪!韩墨衣手里的杯子掉落,与此同时响起他“啊!”的一声。 他看着地上摔碎的杯子片刻,回了魂后瞪向身后的宫离:“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站在我身后!” “……” “好吧,那你为什么出声?吓死我了!” 宫离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计较,而是问道:“慕容家的那个血铃还在吗?” “在。”韩墨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还是从衣服里掏了出来。 “扔了。” “啊?”这东西扔了多可惜,翠绿翠绿的通透好看。 可宫离注重的不是外表:“不想招惹来麻烦就扔了。” 韩墨衣闻言立马从孙大娘家跑了出去,大约过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回来,站在宫离面前道。 “我给扔村子外的小沟里去了!” “……” 宫离对他实在是有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扔个东西而已何必跑那么远。 “那个……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抺去部分记忆的药?”韩墨衣不好意思的问道。 宫离明知故问:“为何要抺去?” 韩墨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咳了两声后笑的有些勉强,他怕他说了理由这人会嫌自己胆子小。 可是他只是个现代的初中毕业生,能没吓瘫过去都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不过晚上的时候韩墨衣在宫离端来一碗黑乎乎的安神汤时,感动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我就知道宫大哥你最好了!” 说完就捧起那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药虽然苦但是那是良药,韩墨衣在被苦的呲牙咧嘴后这么安慰自己。 他正担心着做梦会梦到那场面呢,现在好了,一碗安神汤下肚肯定能美美的睡上一觉,把全部的疲倦都一扫而空! 韩墨衣美滋滋的把碗还给宫离,然后把身上的衣服三两下扒拉了扔在一边,嘴角噙着笑往被子上一扎,拱来拱去的就那么睡着了。 宫离手里拿着那连汤底儿都没剩下一点的碗轻色唇角,今天那场面对于从小就自闭、无人关心的韩墨衣来说的确太过血腥了。 他应该在意识到沣锲并不想与他们为敌的时候就早点带他离开的。 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有惊无险! 宫离因为中了慕容家机关背上有伤口,还有之前为了给韩墨衣压制阳蛊而挣裂的腰伤,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施展。 他的巫虫因为分食完东西后需要消化,所以很长时间才能用一次,若不是那扎禺实在不好对付他也不会用上。 这次他们算走运,沣锲一心只想要报复慕容家,不然若是与他们打起来,巫虫已经不能再用,那么败下阵是必然的结果。 第079章 : 出发弯仙岭 第二天一大早韩墨衣是被嘈杂的吵闹声给折腾醒的,他看了看自己的边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再去看窗子外边儿已经老亮了。 坐起来狠狠的打了个哈欠抹了把脸,拿过扔在床上却不知被谁给整理整齐的衣服穿了起来。 洗了脸漱了口,然后把桌子上放着的馒头啃了两口这才出去看情况。 刚出了里屋就被一把扑住了,只见元宝拉着韩墨衣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到全部都确定了毫发无伤才苦巴巴的开口。 “少主,你受苦了……” 韩墨衣先呆了一下,然后笑着拍了拍红了眼眶的元宝,“没事儿,你家少主我福大命大!” 银票也站在一边,他想上去拥抱他有少主来着。 可是架不住那边被村民团团围住的宫神医频频看过来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傻站着也不敢去抱。 他注意到了,韩墨衣当然也注意到了宫离总往这瞟两眼,不过理解的意思显然不同! “你们没跟宫离说什么吧?”他扯着二人背过身小声问道。 银票和元宝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没有,我们也才刚到不久!” 他们刚把二小姐送回去就被一个长得很阳刚的男人告知了他们家少主的位置,得知在这里后半信半疑的就找了个认路的一起过来了! 到了这里一打听还真是,好多人都知道村子里刚来的人借住在哪,于是就过来了。 然后就见到了这“热闹”的场面,压根没来得及和宫神医说话。 “那就好。”韩墨衣放心的舒口气。 银票纳闷道:“为什么不能说啊?宫神医知道了一定会帮少主您解决的!那群人是什么人啊?” 韩墨衣瞪了银票一眼,叫他别说还是越说越起劲了,然后转了个头冲着被村民围着说个不停的宫离笑了一下,扯着银票和元宝出了门。 刚出门他就严肃道:“你们家少主我以前得罪过谁没?” 二人齐齐摇头。 “那有什么冤家没?” 二人继续齐齐摇头。 “那本少主以前会不会武功?” 二人再接再厉的把头摇得厉害,简直想要摇出朵儿花来! 韩墨衣没好气道:“你们有脑子没!” 两人先是摇头,然后顿住使劲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些在他们两人这里根本问不出什么头绪来,韩墨衣也只好作罢。 只是这大教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主,刚才我听那些围着宫神医的村民说什么,你们救了他们整个村子,发生什么事了吗?”银票突然神秘兮兮的问道。 韩墨衣耸了耸肩,“吃饱了饭没事干,一不小心就帮他们解决了个大麻烦!” 他懒得和他们说那么多,慕容世家这件事牵扯的太多,说起来铁定没完没了了。 元宝竖起大拇指:“少主不愧是少主!” 韩墨衣掏出耳朵得瑟道:“这句听腻歪了,来点新鲜的!” 元宝思躇片刻,竖起两根大拇指:“少主不愧是少主,掏耳朵都掏得那么有少主风范!” “……” 第43节 那群村民谢完了宫离又来谢韩墨衣。 “公子们你真是大好人!舍身救我们大家这份恩情我们无以为报啊!” 韩墨衣笑呵呵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公子是哪里人,竟然还会变脸,真是太厉害了!”其中一名见过韩墨衣两人易容后的到,忍不住赞叹。 大家也都很好奇,不过刚才不敢问宫离,现在倒是可以问了。 “小意思,小意思。”韩墨衣笑哈哈的打着马虎眼。 最后那些村民再三的邀请要为他们做一桌好菜来表达感激之情,而机智的韩墨衣就以他们都不容易,就不要铺张浪费了为理由婉拒了。 弄的一干人等都感动的直抹泪才结束。 看着一群人终于都走了韩墨衣这才吐了口气,然后三人走回屋子里。 省问重与省雨瑕都在,宫离坐要椅子上,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的手指轻举着茶杯,眼睛半睁着眉宇间有些疲倦。 坐在另一边儿的肖重问的小习翼翼:“不知接下来我们是否还要去弯仙岭?” 他当然是想去的,因为他还要救肖雨瑕,但是这次因为他和他妹妹而带来的麻烦这么大,不知道宫离是怎么想的。 宫离放下干举着却没喝一口的水杯,斜眼看他:“为何不去?” “真的吗?”肖问重喜上眉梢有些意外。 对方没回答他,但是他知道他妹妹还有救! “宫神医与韩三少主果然智慧过人,竟然在慕容家外安排了接应我们的人。”肖雨瑕同样喜悦难耐,忽然想到了这个就道了声谢。 如果不是有人接应帮助他们回来,他们还不一定能够安全到达村落呢! 可这事被谢的两个人却完全不知啊! “不可能!就我们两个去的,哪里来的接应!”韩墨衣也疑惑道。 “那会是谁?” 一行人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宫离出声打断:“现在收拾东西,上山。” “现在?”众人异口同声,这再过半个时辰就快到正午了。 “正牛过后再去,傍晚难以下山。”宫离撂下一句话后就进了里屋先行收拾起来。 既然宫离坚持,那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众人都乖乖的去收拾东西了。 收拾好以后就架着银票两人来时的马车往弯仙岭去了,因为车厢地方有限加上不易人多,所以那个带路的人就被留下了,没有跟着一起走。 弯仙岭离弯仙村不远,大约才行驶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了目的地的道路。 到了山脚下众人瞬间就明白“弯仙岭”为什么叫“弯仙岭”了! 明明是大睛天可是整座山却好似是被大雾笼罩似的,的确很“仙”! 银票可怜巴巴的望着韩墨衣:“少主,让我们跟着一起去吧!” 韩墨衣回心抱歉的目光,他哪里有办法,就连肖问重都勒令被留下,更别提他和元宝了! “少主,我们两个要跟着保护你才行!” “少主……” 韩墨衣无奈的打断喋喋不休的两人:“不是我不想带你们,你们也来那马车怎么办?” 银票灵机一动提醒道:“这不是有肖公子呢吗!” 肖问重一听立马提意见了,“不行!凭什么你们两个小厮去,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能去了!” 一行人你瞪我、我瞪你僵持了几分钟后最终决定一起走。 马车?放在这应该没事吧…… 然后一群人就把该拿的东西拿着,把那匹马拴在了一棵树上后上了山道。 韩墨衣好似是留下了后遗症,一看到这大片的林子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银票和元宝把他夹在中间,可是没走多久走在最前面的宫离就叫了他一声。 韩墨衣扔下两个小厮笑嘻嘻的凑上去,站在他身边道:“什么事?” “跟紧我。” 宫离没看他,给他两个字。 肖家兄妹与银票元宝走在他们的后面,肖问重感叹道:“韩兄与宫神医果然不愧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人,感情真好!” 肖雨瑕看向他大哥,眼神有些不明的意味。 银票神色骄傲道:“那当然!咱们少主和宫神医感情可好了!” 元宝瞥他一眼:“……” 他总觉得银票想把他们少主嫁给宫神医似的! 一群人原本都因为则经历过劫难而以为寻找火阳芝的路途没那么容易,可是绷紧了那么久的神经却什么都没发生。 道路曲折多弯道,不过却很平坦,一路上倒也不会因为雾气而难以行走。 很快他们就到了半山腰,山道却变得不再那么顺坦了,杂草都延伸了进来不停的搔着众人的腿脚。 宫离说火阳芝长在阴寒的地方,可是这大山里的怎么会有? 揣着疑惑韩墨衣等人很快就到了一条河流处,壮阔的瀑布喷薄而下砸在下面的大石头上。 见此后他抬头看向宫离:“这里有火阳芝?” 宫离点头道:“越过瀑布,在山洞里面。” 众人一听立即目瞪口呆,这水流的速度这么快,冲击到他们身上真的没事吗? 不过很快宫离说了句让他们放心的话,“瀑布下面有通道。” “那就好!那就好!”韩墨衣首先舒了口气,继而其他几个人也都放下了心。 他们这一路上顺利的不可思议,而且这么快就找到了火阳芝的生长地,显然宫离老早就知道路线,连进入瀑布洞里的道路都知道,肯定也进去过了。 韩墨衣在脑海里琢磨着,最后想想人家是神医,知道药草的生长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当几人站在瀑布下面看向那陡峭的崖壁时都齐齐抹了把汗,果然顺利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个我……” “自己上去。” 即使韩墨衣还没说完,他那表情就已经把他的意思表明了,宫离一句话把韩墨衣说出一半的话堵了回去。 “可是这么陡……” “那就在这等着!” 宫离好像本来就没打算让他跟着上去,对着韩墨衣的两个小厮交代了句。 “看好你家少主。” 两个人闻言立马答应着,韩墨衣耸鼻 眼的表示不满。 宫离忽视他的怪相百出,随后就走到肖雨瑕身边,然后对她道。 “得罪了。” 韩墨衣就那么看着宫离以最少的碰触面积,带着肖二小姐上了那陡峭无比的崖壁。 留下一群人张着嘴巴仰望着他直直而上的背影,暗叹:果然厉害! 第080章 危难见真呢 宫离已经带着肖二小姐上去好一会儿,这磅礴的瀑布直直倾斜而下,声音大得他们根本听不到上面那个山洞里的任何声响。 韩墨衣百无聊赖的走到河边,脱了鞋扒拉下袜子就在边儿上坐下了,在双比起男子汉要小一截白嫩脚丫子撩拨着水,看着风景的空档还赞叹这次的旅途简直就是冒险加旅游二重奏啊! 开始刚上山小心的很,又加上道路上四处是雾气没看仔细。 可现在在这河边上那就是一览奇观,宏伟的大瀑布,清澈的河流,草坪大树小花朵,真不是一般的享受。 银票和元宝掏出包袱里的水壶和干粮递给他,韩墨衣伸手接过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肖问重一直站在那瀑布下面盯着那山洞,神色有些发急:“这宫神医怎么还没出来?” “宫神医不是说了要很长时间吗!”银票安抚道。 肖问重转头看他:“什么时候说的?” “正午过后再去,傍晚难以下山!”元宝把宫离的原话说了一遍。 现在也才是正午刚过没多久,众人要么就爬上去看看,要么就在这等着。 韩墨衣自认是没那个本事去攀爬那么陡峭的崖壁,肖问重显然也不觉得自己能上得去,于是也坐了下来和他有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 韩墨衣期间有意无意的试探了一下,可是发现这人还真失忆了,为了不惹出什么篓子就闭了嘴。 风景再美,也有看够的时候。 当大太阳从头顶滑到了地面西侧近黄昏后,韩墨衣把泡的冰凉的脚掌收了回来,晾着很快就干了,然后三两下的套上袜子穿好鞋。 “走吧,上去看看!”他拍着根本没沾到灰尘的屁股道。 银票上前劝着:“少主,您看那个崖壁那么险峻,咱还是在这等着吧!” 韩墨衣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你们在这儿等着,本少主上去看看!” “少主……” “行了!距离又不高,就算摔下来也摔不死!” 他心意已决,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其实主要的是他看腻了这外面的景色,想要上里面看一看。 肖问重本来是打算也一起上去的,可是在韩墨衣试了几下就找到了窍门爬上了几米,他依旧在崖壁根下乱扑腾后就放弃了。 第44节 “劳烦韩兄上去以后告知一下里面的情况如何!” 韩墨衣手脚并用的扒着凸起的石块,扭着头往下看:“好的好的!” 在银票和元宝担心得要死的目光下,韩墨衣可算是上去了,然后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 进了山洞以后他以为会有蝙蝠之类的东西,可是入目的除了形状各异的石头就没了。 “宫离?” 他试着叫了一声,可没听见有人答应。 洞里不是很暗,说明这里肯定不止这边一个入口,韩墨衣壮着胆子继续往里走。 顺着洞道走了一小会儿,突然他就听到了有什么动静,再走近些立刻就听出来是打斗的声音,中间还杂夹着女声的惊呼。 韩墨衣立马就撒开了步子往发声源奔去,在一个拐道转了弯后就见到足足有一个人大腿粗、好几米长的蟒蛇,此刻正用尾巴缠住宫离,肖雨瑕昏倒在一旁。 他脑子里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他该怎么做! 目光在四周快速的扫描着,最终定格在一块比手掌大一点的石块上,韩墨衣都没想后果就捡起来向着蟒蛇砸了过去。 可是这么小的石头哪里能起到作用,那蟒蛇被击中以后一点事也没有,依旧收缩着尾部。 宫离虽然没有表现的很痛苦,可是韩墨衣却也自动的认为他现在很难过,必须要赶紧救他出来! 小的不管用那就上大的,他把目的锁定在一块有半个人大小的巨石上,心急如焚的上前抱住,一把举起来跑进后砸向那蛇的头部。 蟒蛇立马就斜身躲开,尾巴松开了宫离身着袭击它的韩墨衣砸了过来,强劲的力量极快的速度,他根本来不及跑开就被击中了背部在满是碎石块的地上滑出老远。 “韩墨衣!” 他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就是他的名字,这好像是宫离第一次这么叫他。 …… 宫离有一瞬间是忘了呼吸的,就是韩墨衣被蛇尾扫中的那一刻。 看着地上趴着毫无动静的人,他的五指握得不能再紧,那种心头被狠狠揪起的感觉让他怒瞪着双眸。 伤及到作就是不可原谅! 宫离凌厉的目光扫向那蟒蛇,原本想接着发动攻击的 蛇竟然被他震慑的顿住了,盯着他不敢轻举妄动。 宫离汇聚内息让周边的石块都一涌而起,最后凝聚在半空成为一个“石球”,猛然砸向对面后自身也瞬间出击,踩着蛇的尾部借力运气一掌打中它的七寸。 结束战斗的速度快到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地步! 那蟒蛇先是因为剧痛而首尾都狂乱的挣扎一番,然后才软软的砸在地面上没了活气儿。 韩墨衣一直都面朝下趴着,丝毫没有动静。 宫离忍着窒息的刺痛将他翻转过来搂在怀里查看情况,前面的衣服都被石子磨破了几个窟窿,脸颊下方也擦出了几条血印,额头硕大的汗珠和惨白的唇色。 这些都抨击着宫离的瞳孔,让他本就不可自制的怒火更甚! 好在韩墨衣只是疼昏了过去,宫离给他运动调息了一番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血红的药丸要喂给他。 可是韩墨衣不仅唇齿紧闭,就算掰开了塞进去他也吞咽不下。 最后宫离盯着他犹豫片刻,俯身下去贴上他无血色的唇瓣,在他的舌尖找到了那枚药丸然后往里送一点,快速的起身帮他抬起下颚顺的让他吞下。 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就撤离了,可是他仍旧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柔软的触感让他一瞬间有些贪恋,目光凝视着那张有些狼狈却十分舒适的面容。 “嘶……”怀里的人动了一下。 宫离突然回神立刻压制住不该有的想法,将视线从怀里的人的脸上移开。 刚恢复意识脊背火辣眯着辣的痛感就让韩墨衣狠狠吸了口凉气,他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入眼的就是宫离那张凝重的俊脸。 韩墨衣勉强借着他的帮助坐起身,然后看到不远处蛇尸后问道:“它死了?” “嗯。” 宫离小心翼翼的护着他,怕他不小心动作太大牵动背部会更疼。 可是他一心装着的都是韩墨衣的安危,却忘了去看自己的状况,此刻他的背部和腰部全都溢出了鲜血,那一片儿都被染透了! 韩墨衣赶紧问道:“你这怎么了?” 一双手想要去看他的伤势,可是又不知道从哪下手怕碰到伤口,慌乱的不像样。 以前那个嬉皮笑脸,什么都不放心上的韩墨衣不见了。 宫离本来没觉得有多疼,但是被他这样夸张的好像是受了重伤一般,其实只不过是之前的伤口因为蟒蛇而撕裂了而已。 他拿出之前喂给韩墨衣的药丸自己吃了一颗,然后自行运功疗伤片刻,看够了面前的人为他焦急慌乱的模样后才出声安抚。 “没事,别担心。” 韩墨衣急声道:“都出血了还没事,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 他不看到伤势才不会放心,那血流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没事! 韩墨衣越是这样关心自己,宫离的那颗心就越是把他装的牢牢的,在他竟然不怕死的来救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是什么了。 保护他,陪着他,他危险自己会怕,他高兴自己会笑……等等这些第一次产生的情绪都是因为他而起。 有一句话脱口要出,“我……” “你什么你!你脱不脱,不脱我来脱!” 韩墨衣打断了宫离欲出口的话,作势真的要去解开他的腰带。 宫离原本想说的被堵了回去有些遗憾,不过这也刚好,他若是将心思挑明了这个人还会刻意接近? “算了!疼死你拉倒!” 韩墨衣把解了一半的腰带扔掉,收回财气似的别过头去。 实际上是因为对面的人看他的目光太炙热,他有点尴尬所以才以此掩饰罢了。 宫离无奈的勾了勾嘴角,然后修长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腰带,一点一点的解开了来放在一边。 然后停下动作看向韩墨衣扭在一边的脸,笑道:“我伤在背和腰,不好脱。” 韩墨衣转头就撞见他最近有些戏谑的笑,摇了摇头认为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宫离哪里会有这种表情,然后就一门心思的去看伤口。 在看到腰间的血是渗透了纱布晕染出来的,他诧异道:“这怎么还没好!” 宫离没接话,他又去看宫离的背部。 因为韩墨衣是跪在石子地上从前往后看的,所以不免的手要碰触到褪去衣服后的肩膀,十分近的距离以及肩上传来的触感,宫离的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 他看了半晌后问道:“你这个不是蛇造成的吧?” 那伤口早就被包扎处理过了,显然是之前就有的。 宫离却将他推离自己的身边,然后自顾自的捡起腰带穿好系上了,这时没了不方便的样子。 韩墨衣急了:“伤口还没处理呢!” “回去再说。”宫离没有把目光对向他,因为那里面包含了太明显的欲望。 只是简单的接触竟然就让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宫离深吸一口气镇不住不稳的心神,不再去回想,生怕自己一个失控就拥住了韩墨衣造成不必要的隔阂。 第081章 乖,累了就睡 这里没有什么药材,也没有纱布、工具! 韩墨衣抿着嘴唇想了一下才松口:“那我们赶紧回去,你这伤不能拖!” 宫离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应上之后走向一直被他们忽略的肖雨瑕将她扶起。 韩墨衣这才想起去问她的状况:“她怎么了?” “失血过多,吓昏了。”对方的回答言简意赅。 宫离尽管很不想接触韩墨衣以外的人,可是更不想让韩墨衣来抱着肖雨瑕,所以还是忍住了不适感。 韩墨衣就跟在后面一步远,两人边走边说。 “火阳芝到手了?” “嗯。” “刚才那蛇是怎么回事?没听你提过火阳芝有蟒蛇看守着啊!” “或许是顺着血味寻过来的。” 宫离与肖雨瑕已经取得了火阳芝才走了没多远,那条蛇就突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对着他们发起攻击。 韩墨衣想一想还是心有余悸的,背部虽然疼痛已经褪去大半,可依旧还是存在那种涨涨的感觉。 他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舒出这样死里逃生的气儿了! “刚才可真险!我头一次遇到那么粗的蛇!” 他这话确实不是夸张,以往都是见电视上有,现实里真没碰到过! 那蛇那么大足以称为蟒了,他如果没上来看看不知道宫离和那蛇会怎么样呢! 宫离看着韩墨衣,虽然知道就算这人没来帮他他也能脱身,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但是依旧心窝划过一股暖流。 韩墨衣当初接近自己是为了保命,可是现在却不顾生死来救他,这么看来可能不是只有自己才对对方有别样的心思。 韩墨衣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件事:“我觉得自己好像最近变得有点儿奇怪!” 宫离问道:“怎么?” 韩墨衣把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我这前竟然可以轻易抱起一根粗木头,今天又抱起来那沉的石头,什么时候我力气有这么在了?” 若说是因为危急时刻潜力大爆发,可是木头还算是说得过去,可是那石头要怎么解释? 那可是半个有大小的石块啊! 宫离刚好也想问他一些事,就趁着他提起了问道:“你以前学过武?” 韩墨衣一愣,摇头:“没有啊!” “真的没有?” 他不可能会断定错误,韩墨衣因为筋脉被药物堵塞了而武功尽失,在上一次的阳蛊蛊发已经冲开了,所以才会如此轻易的举起重物。 第45节 韩墨衣思来想去,银票和元宝确实说他没学过武啊! “真没有!” 宫离停住向前走的脚步看着他,见他确实没有在说谎后认为可能是他失忆后忘记了,然后转过头继续走。 韩墨衣跟在一边儿琢磨,会不会是前世的韩墨衣确实会武,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不然这现象太不科学了啊! 几人很快就走到了瀑布下的洞口,宫离用脚踢起几块石子然后借助其力做个缓冲,下到了这陡峭的崖壁。 韩墨衣站在洞口边上吞了一口唾沫,之前上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觉着这么高呢! 好在宫离在把肖雨瑕交给下面的肖问重后就又上来了,看见他这副模样竟然对他笑了笑,最近这人笑得貌似有些频繁啊! “上来的时候怎么不怕!” 韩墨衣被问得脸色更 了:“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是一个道理的!” 宫离没再笑他,而是按照老办法搂着他的腰间下去了。 在落地后肖问重正紧紧地扶着靠在他怀里的肖雨瑕,看到两人都回来后立马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我妹怎么昏过去了?” 韩墨衣见宫离没搭理他,于是自己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吧,只是摘火阳芝的时候流了点血。” “那你们呢?怎么都这般模样?” 肖问重的眼睛在韩墨衣破烂的外衣和脸颊下方的血痕上停留,再看宫离时也见到都是沾着血迹。 银票和元宝也都因为他们这样而急坏了。 韩墨衣很简略地说了下在山洞里的情况,然后就催促还是先下山要紧。 银票和元宝想要说什么也没法说了,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护着他们少主,怎么就离开一会儿就弄得这么狼狈。 此时的天儿已经有些发暗了,不过倒也不算黑,赶路下山还是绰绰有余的。 雾气并没有因为到了晚上而更加浓重,不过也确实添了不少麻烦,路道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一行人只能跟着宫离走,前面的人走哪他们走哪。 宫离好像完全不受这些外界的影响,带着众人走得顺畅得很,肖问重背着肖雨瑕走得满头大汗。 大约过了有一会儿快接近山脚了,突然周边变得有些诡异,不停抖动的簇簇声不像是风刮动的那么简单。 宫离顿住脚步聚神侧听,对着其余几人道:“小心点。” 韩墨衣也机警地观察着四周,防止有什么东西突袭出来,银票元宝都护在他的左右,经过上次一事他们都多长了个心眼,生怕这又是那群人。 肖问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这几人都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护好他背上的人,身为一个兄长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出事。 声音越来越近,也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人能发出来的! 那‘嘶嘶’如吐舌信一般的响动让韩墨衣立即联想到蛇! 宫离显然也猜到了,立马将韩墨衣拉到身后自己上前一步,下一刻一头比之前山洞里更大的蟒蛇钻了出来,与他们对立。 微凸的眼珠子,黑亮地蛇鳞,巨大的脑袋和粗壮得比人的腰还宽的蛇身。 它的脑袋左右地摇摆,红红的蛇信在嘴里进出着,尖细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他们。 韩墨衣扒在宫离身后偷偷道:“他是不是来复仇的?” “或许吧。” 宫离也有些说不准,这蛇确实极有可能是来找他们寻仇的! 银票元宝、肖问重都被吓住了,但是他们该保护的人还是没忘记的,虽然他们少主有宫神医护着,可是他们还是担心! 两个小厮硬挤入韩墨衣的前面,宫离此时没空理从他们这些小动作,面对这更巨大的蟒蛇他半点心也不能分! 一群人与这世蟒僵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逐渐入夜的风吹过来风干了几人额头上的汗渍。 “呵呵呵……” 一串悦耳的笑声传来,可是在这种环境下谁还有心情去享受,顿时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地抖了抖肩膀。 宫离听出了这声音,向着巨蟒的后方道:“出来吧!” 巨蟒的后方随即传来回答:“还是宫大哥厉害,一下就听出来是我了!” 然后就见一个女子翻身落在众人的面前,银铃纱衣除了消失已经久的蛇女还能是谁! 她转身对着巨蟒盯了几眼,后来那蛇竟然自己就退啊退的回到了树林里,然后一连串的骚动过后安静了。 巨蟒离开后蛇妇女兴冲冲地看向几人身后护得严实地韩墨衣:“纯阳哥哥,蛇女终于找到你了!” 她原配是送着肖家公子回城里的,可是走到了一半就被突然出现的姥姥给抓了回去,还被勒令不许再轻易出来!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偷偷跑出来的,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她纯阳哥哥的位置。 幸好来得及时,不然这巨蟒要是袭击了他们,除了宫离能脱身其他的都十分危险。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韩墨衣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满心疑惑。 蛇女被问得支支吾吾,最后扯开了话题道:“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这山里不易多呆呀!” 银票元宝都惊魂未定,连连点头:“对对对!我们还是赶紧先下山去吧!” 鉴于蛇女都算是半个熟人了,救韩墨衣的次数更是不少,所以不仅韩墨衣没有对她此次的出现产生置疑,就连宫 离也没有多说什么。 相反的是那两个小厮,他们不明白那巨蟒怎么突然就走了呢?隐约的觉得好像是因为害怕这个突然出现的奇怪女子一样! 后来还是韩墨衣把之前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避开了重要的才让这两人安心! 马车的车厢空档不大,所以再多一个人后更挤了。 肖雨瑕因为昏迷被肖问重搂在怀里,可是韩墨衣不明白自己好手好脚的宫离贴着自己这么近做什么? 还有那极其自然的搂着自己腰的手! 韩墨衣轻咳两声想要挪一挪,宫离立马低声道:“别动!” “怎么了?”他微扬起脑袋看向发声阻止他的人。 宫离没回答,但是在韩墨衣看向他的瞬间,故意展露出疲倦和虚弱已经给出了答案。 韩墨衣知道宫离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休息好,于是特别大方地伸出自己的手反搂住对方,然后自以为很有母爱光辉地安抚。 “乖,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第082章 互相擦药 如果车里没有其余碍事的人,宫离还真有可能破天荒的就这样眯一会儿,可是那些直喘着气儿的想忽略也无法忽略。 他没有顺着韩墨衣主动的碰触近而索取更多,而是微微仰起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韩墨衣见他这样就自觉地收回了胳膊,挠了两下鼻子后暗自懊恼,他胆子什么变得那么 大了,竟然还和宫离开起玩笑来了! 即使已经入夜他们也很快就回到了弯仙村内,马车摇摇晃晃的肖雨瑕中途就醒了,见到大家已经上车要回去后才松了口气。 他们抵达孙大娘家的时候孙大娘还没睡,看样子是在等他们回来。 “你们这一天去哪儿了,也没跟我打声招呼。” 孙大娘正午的时候做了不少好菜,他们做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可真是群大好人! 韩墨衣首先进了屋,看见满桌放凉了的菜肴后馋嘴道:“饿死我了!大娘你手艺真好,看着就觉着特别香!” 孙大娘因为他的话刚咧开嘴,却又因为他的狼狈而顿住了:“小公子你脸上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摔了一跤!”韩墨衣撒起谎来不眨眼。 可宫离身上的血迹就没那么好解释了,但是由于宫离的冷漠孙大娘也没敢多问。 最后韩墨衣忍着肚子的搞议坚持先带宫离处理伤口,两人先进了里屋。 宫离闻言竟然真的听话地开始脱衣服,一双手像在山洞里那般地搭上腰带,速度比起那时只慢不快,让一心想给他赶紧处理伤口的韩墨衣看得急躁。 在他终于取下腰带以后,站在一边儿的韩墨衣再也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就伸手要扒宫离的外衣。 “少主,您要的……” 元宝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嘴巴里的话还没有吐完就卡住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屋里站在床边的两人。 他们少主气势汹汹地扯着宫神医的衣领,宫神医面带笑意地盯着他们少主,两人之间距离近得简直毫无空隙! 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他就默默地把热水放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然后自以为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出去后他找到银票,然后一把抱住他哀嚎。 “都怪你!你看咱们少主现在变啥样了,竟然那么猴急地要脱宫神医的衣服,你说宫神医怎么也不拦着他,就由着咱们少主这么肆意妄为呢!” 元宝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银票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他的背。 “因为爱情!” “……” 银票见元宝推开自己的怀抱,转身欲走,他又道:“咱们少主和宫神医是两情相悦,你要是去捣乱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去拉屎!”元宝粗声粗气道。 银票捏着鼻子退后三步! 被嫌弃的人扭头,气急败坏地吼道:“我还没拉呢!” …… 被元宝这么一搅合韩墨衣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一想真是怎么看怎么暧昧,最后还是让宫离自己动手吧! 他这是第二次见宫离的光裸上身,虽然带着伤却也丝毫不影响视觉的享受。 韩墨衣一边用拧干了的布擦拭着背部的血迹,一边不忘记用眼睛扫着任何能看到的地方。 常常听人说长得好看的人看得多了,自己也能往标致上长,所以他就举一反三的认为,身材好的多看几眼,自个儿也能 往那块儿长! 韩墨衣如此‘灼热’的视线被看得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宫离的脸色十分柔和,以往的冰山好似都成了一汪海洋。 背后的人随着擦拭的动作,冰凉的手指也会不经意碰触到他的背部,此时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刺痛,只有那一片的酥麻。 第46节 宫离脖颈处的喉结狠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才开口:“差不多就行了。” 再这样磨蹭下去一向把情绪收缩自如的他,也不确定是否还能控制的住内心的欲望! 韩墨衣得令后速度放快了些,主要还是他的肚子饿了,赶紧收拾好去吃饭才是正事儿! 背部的处理完就是腰间的,他歪着脑袋给宫离的伤口撒着药粉,目光在那平坦劲瘦的腹肌上流连。 不过这绝对不是色眯眯的目光,而是羡慕! 一切都折腾好以后韩墨衣想起身去洗了手填肚子,宫离却拉住了他险些害他一头栽下去。 “还有事?”他已经都包扎好了啊! 宫离看着他下巴边上的血痕,道:“坐下。” 韩墨衣乖乖的按照他的话做,然后立场转换的由宫离为他清理脸上的伤痕。 血不多,可是沾染了不少灰尘,不清洗彻底可能会发炎,现在夏天还未过若是留点汗都会腌得生疼。 “其实我们可以吃完饭再洗伤口的。” 他的肚子都快瘪成没了气儿的轮胎了! 宫离没 理他,放下手里的毛巾后掏出一个小盒子,很小很精致,打开以后修长的食指轻拭了一点后在韩墨衣的伤处涂抹。 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让韩墨衣惬意地呼出一口气,太舒服了! 可宫离却被他此刻的表情一怔,然后尽可能地驱逐多余的心思。 两人整理完毕,韩墨衣说反正都晚上了还是待会儿洗个澡再换衣服吧,所以就穿着那破破烂烂的出现了。 孙大娘把饭菜都给他们各自处理自己事情的时候热了一下,众人都饿了一天了,面对这香喷喷的菜不免有些吃相差。 韩墨衣更甚,早上就吃了两口馒头,中午喝了两口水啃了两口干粮,现在见到这些当然食欲大开。 一顿饭吃得叮当响,反正这也是在穷乡僻壤的,管不着那么多大户人家的规矩。 饭后肖雨瑕由于不好意思就要跟着孙大娘一起收拾‘残局’,蛇女觉得挺新鲜也跟着。 银票元宝就负责给众人烧热水,待会都泡个澡解解乏。 韩墨衣去马车里找两个小厮给他带的衣物去了,肖问重就找到了看着韩墨衣找衣服的宫离,谈起了他们这次出来的正事。 他十分有礼的问道:“不知宫神医打算何时替家妹医治?” 宫离看着在马车上乱折腾的人影,目不斜视。 “待会宫某写个方子,你带回九幽城抓了药后与火阳芝一起熬制,三碗水熬成半碗即可。” 肖问重立马喜色尽露:“多谢宫神医!” 宫离不语,从袖中取出一只拇指长大小模样的灵芝,通体是深红色,递给肖问重。 肖问重忙不矣接过,小心翼翼地护在手里生怕突然不见了,这可是他妹妹的救命药啊! 捧着宝贝灵芝的人刚进了屋,去帮忙洗碗却砸了两个的蛇女走了过来,她刚才把他们的对话不小心都听见了! 蛇女也学着宫离,看着夜色里的马车,过了片刻。 “肖小姐根本不需要火阳芝。” 她继续望着前方,即使对方没理她她也继续说着。 “而且那个也不是火阳芝。” 宫离缓缓将目光收回,毫不在意地扫了她一眼轻启薄唇:“那又如何?” 蛇女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不如何,反正我只会管纯阳哥哥的事情!” 宫离对她的称谓变得有些在意,“为何叫他纯阳?” “我喜欢!” 蛇女没好脸色,纯阳一名的由来她都不敢告诉正主,哪能告诉他! 宫离撇过眼去,就见韩墨衣已经抱着衣物走了过来。 蛇女三两下蹦跳着迎上去,满脸喜色:“纯阳哥哥受了伤,让蛇女来伺候你洗澡吧!” 韩墨衣立马退避三舍,后意识有点夸张又迈回去半步:“不用了,我有银票元宝不够了。” 蛇女揪起嘴巴蔫蔫道:“好吧!” 韩墨衣越过她走向宫离,一边迈步一边恶寒,古代的女子就算是侠女也没必要这么开放吧! 现代的女孩子也没几个会这么大胆的吧? “辛苦你在外边儿多呆一会儿了。”韩墨衣夸张地踮起脚,好让自己拍宫离的肩膀拍得比较深沉。 银票元宝已经帮他把浴桶抬进了屋内,热水的温度也都贴心地调好了。 “少主,车上放着些菩提叶,解乏的很!我这就去给您拿!”银票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元宝留下准备随时听韩墨衣的差遣,可是银票突然又跑了进来,两手空空的。 他看了几眼后没瞅到,问道:“菩提叶呢?” 银票上前一把扯着元宝:“我们一块儿去!” “我这伺候少主呢!你自己去吧!” “一起去,一起去,天儿太黑了我害怕!” 银票笑得有些勉强,元宝摸了摸头顶郁闷道:“几步的路怕什么!” 韩墨衣有人没人在都是一个样,于是就道:“你俩一起去吧!” 元宝得令和银票‘拉拉扯扯’的一出门才知道,这是‘阴谋’! 第083章 误会有‘理’ “你这样算计少主真的好吗?” “算计?” “你这样坑害少主真的好吗?” “坑害?” “滚!夏路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你别摆那种被驴踢到了的表情!” 元宝终于受不了银票的‘装疯卖傻’,咆哮着嗓子。 银票一听他叫自己的原名‘夏路’,立马把脸上不着调的表情收了起来,认真地盯着他道:“怎么了,不就开个玩笑嘛!” 平时看他呆头呆脑的,脑子也不灵光,做事冲动莽撞……怎么在少主这事儿上这么敏感! 元宝见他正色后直言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他刚跟着银票出来就明白了根本不是拿什么菩提叶,分明就是给宫神医腾地儿! 眼见宫神医走了进去,他才敢对这人发出‘质问’。 “你猜!”银票神秘兮兮地眨着眼。 元宝一脸‘你别这么幼稚’,然后猜道:“给少主二人腾出独处空间?” “……”银票睥晲视之,接着道:“之前咱们少主不是在山洞里遇到蛇吗?宫神医说少主的背部受到重击,所以要一会儿给他治一治!” “哦……”元宝不好意思的挠着脖子,原来是他多想了! 屋内的韩墨衣见宫离进来后就坐在一边儿看着他洗澡,头皮顿时有些发麻,他可没有在别人面前表演洗澡的癖好! “你怎么进来了?” “你的两个小厮让我把这个送进来。” 宫离拿出一个深绿的香包模样的东西,然后轻轻一扔就正中了韩墨衣泡澡的浴桶内。 这个味道曾经他在苏家也用过,所以记得是什么,不用打开看都知道是银票口中所说的菩提叶。 不过那两个小厮有担子‘支使’他宫大神医做事吗? “快些洗。”宫离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很多东西摆在桌子上。 韩墨衣一边享受着热水的拥裹,一边赞叹古人的衣服真好,袖子比口袋还好使! 等他全身都泡得发红以后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温暖的水里,拿过搭在浴桶上的干布就擦试起了湿气的身体。 上身擦完出了桶内再擦腿,全都擦完以后就该穿衣服了! 宫离在他弯腰套上亵裤后,一边用烛光烧着长短不一的银针,一边提醒道:“先别穿上衣,趴在床上。” 韩墨衣把裤子往上提了提,光着胸膛看过去:“做什么?”然后没等到宫离回答又道:“知道了。” 看宫离拿出那么一堆的东西他也该猜到了,应该是他背上被蛇尾巴扫到的伤的事儿吧。 果不其然,他刚麻溜儿的面朝下趴上去,宫离就拿着那些瓶瓶罐罐、大针小针的走了过来。 他一撩衣摆在炕的边儿上坐下:“疼痛只是因为药性暂时被压制了,若不医治明早会更疼。” 韩墨衣一听会更疼立刻龇牙咧嘴的:“那你赶紧的,我可不想再试一次那滋味!” 虽然他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可是宫离心头却被狠狠一窒,若不是来帮他韩墨衣便不会受此伤,体会此痛! 韩墨衣虽然醒过来以后没多大事儿,可是那是被药性压住的,他被扫中的那一下真是以为自己要进地狱了! 瞬间疼痛就麻痹所有脑神经,天昏地暗地晕眩向他袭来导致直接就疼昏过去了。 这要是药性失效了发作起来,韩墨衣真的不确定会不会再昏一次。 宫离在他背上游走的手力道适中,补缀松啊松的没一会儿他竟然就晕晕乎乎的想睡了,就连对方在他背上下针时他也只是轻轻地呢喃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韩墨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知道等他第二天醒来衣服已经被穿上了,仰躺在炕上被子盖得好好的,一夜睡得不能再香了! 背上一点了不痛,就连昨天还残留的阵阵疼意也都不见了,韩墨衣感叹傍上个神医真好,就和开外挂似的完全无障碍! 深吸了一口气驱逐眼里朦胧的睡意,侧了下头就见到枕边的人还没起,一个拳头的距离让他们彼此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频率。 一张足以令天下女子神魂颠倒的面容,韩墨衣觉得他在现代的见过的任何一名男星都比不过宫离,先不提五官有多么耀眼,单单是身上由内而外、浑然天成的气势不媲美明星界所有大腕! 这脸要搁现代该多值钱啊,就冲着这皮相就算是演技不好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大明星! 正当他异想天开的琢磨着要是有机会回现代,要不要把这人也带回去呢?肯定能挣不少钱时,忽然被一直注视着的人眼皮子的一撩把韩墨衣吓了一跳。 第47节 反应过来后立马绽开朵大笑脸,道:“醒啦!” 宫离平静地扫了他一眼,“嗯。” 其实宫离在他还未醒的时候就醒了,原本两人之间最起码有半个人的间隙,他刻意的往韩墨衣那边挪了挪,直到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才停住再睡下。 与他靠得极近,宫离闭上眼睛在想一些心事。 这明白心思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对韩墨衣升起碰触的欲望让他有些疑问,就算他是初次对一个人动心不可能会这般失态难以遏制,他隐隐觉得这可能并不单单是内心的渴求,而是另有原因! 想着想着就感觉到枕边的人动了几下,然后好像是把头侧了过来,紧接着就是股专神注视的目光扫遍他的脸。 心底那种冲动的感情又开始躁动,就如被下了蛊一般不能够控制! 在韩墨衣的视线下宫离极快的起身,避开与他视线相交,一来怕更加失控,二来怕被对方看出端倪。 一向对于情绪收放自如的他,竟然也有怕被人看出心思的一天…… 宫离起了,韩墨衣自然也跟着起,拿起边儿上的外衣的时候他突然道了声谢。 “昨晚麻烦你了,真的太舒服了我就睡着了!” 宫离知道他是在指穿衣服的事,点了点头。 虽然昨夜是迁就着烛光,便是毫不影响看清楚只穿了亵裤的韩墨衣。 任何一处都十分滑嫩的肌肤说明着韩家对他除却亲情上,其他方面果真都没有克扣,穿上衣服比较纤细的身子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瘦骨尽露。 即使平坦的小腹没有男子该有的劲瘦,可是软软的更加诱人。 他没有多看,只是匆匆地扫了几眼就给他穿上了里衣,因为身体里叫嚣声让他没法静下心的打量。 两个都揣着心思,洗漱完毕其他人也都起了,银票元宝正结伴喂马,蛇女坐在院子里那棵树上晃悠着细长的双腿喂着鸟,肖家兄妹坐在院外。 两个小厮一见他们少主出来了立马就迎上去,元宝甩出一个板凳,银票亮出两个馒头。 “等等!”元宝在韩墨衣即将坐下的瞬间喊道。 韩墨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了?” 对方不知从哪折腾来一个软垫,放在了凳面上后道:“少主请!” “……”韩墨衣觉得背后凉凉的坐下了。 银票把馒头塞入他的手中然后跑进屋子里端来一碗墨漆漆的药:“少主您请!” “……”韩墨衣头皮直发麻,这两个人中什么邪了? 银票提醒道:“少主,您昨天累着了,这是我们一早去找来的养精蓄锐的好药方,您快喝了!” “对对!”元宝直点头。 一干人等包括韩墨衣都没察觉到什么意思,只认为是两个小厮是体谅他昨天与蛇恶斗太辛苦,这才这么‘隆重’! 可是其他人不清楚,宫离不可能不明白! 他在给韩墨衣穿衣服的过程中就感觉到这两个人曾过来偷看过,看这样子八成是误会什么了。 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弧,这看在两个小厮眼里对于他们昨夜的猜想就更加肯定了! 他们少主竟然被宫神医折腾到连衣服都没法自己穿的地步了! 不过二人显然都忘记了当时宫离的衣衫整齐,根本没有半丝凌乱。 元宝起先是很愤怒的! 但是银票给他分析了一下,他们少主现在危险重重,几次三番都遭遇陷害、刺杀,此刻能够与宫神医打好关系铁定百利无一害! 再者来说,他认为他们少主是心甘情愿送上门的,他们可没见过他们少主这么执着,竟然大老远的冒死找人! 然后再说宫神医,屡次救下他们少主,要不然他们少主哪还能活到今天? 全部总结下来就是,这是一段好姻缘! 元宝红着眼悲愤难当的说,这是不合世间常理的,男男怎可成家? 银票却十分乐观地告诉他,这世间的常理在宫神医面前都不重要的,若是有人敢有异议只怕是自身难保! 最后他成功地被银票给说服了,宫神医这样的贵人的确可遇不可求,若是对方真的与他们少主情投意合又有什么不好呢? 等等!情投意合…… 算了,情投意合就情投意合吧!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如我们今日就回九幽城吧?”肖问重韩墨衣这边终于消停后问道。 银票经这一提才想起最为重要的事情:“对对,少主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城主知道我们私自出城后大发雷霆,二小姐都被关起来禁足了!” 韩墨衣不解:“大发雷霆关本少主什么事?” 元宝接道:“我们也不清楚,总之城主很生气!” “他生气关我什么事?” 韩墨衣觉得韩渊则发怒应该是韩书婧出城,而不是他出城,所以什么时候回去都无关紧要! 第084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最后一行人还是决定今天回去九幽城,毕竟事情都已经达成了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该收拾的收拾,该感谢的感谢,硬塞给孙大娘一些银两,和村民们告了别几人就再次上路了。 可是在他们远去的马车后,今天可能是那个村落最后一次留有生气。 …… 昨晚从弯仙岭回来就已经有些挤了,这下子又把带银票二人前来的人也加上就更加的狭隘了。 元宝和带路的那个人在外面驾着车,银票钻进了车厢内。 他们十分贴心地把软垫子垫在了韩墨衣的屁股下,韩墨衣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十分享受地坐着。 路程很远,所以他们尽可能的赶路没有休息,不过还是不可能在入夜前抵达九幽城的。 宫离不知道拿出来锦囊是什么东西,给了元宝他们交代挂在外面,说是可以防止野兽靠近袭击。 韩墨衣不经意间闻到了一点那个味道,有种像甘油一样的腻感。 “你的袖子就和百宝袋似的,啥都不缺!”韩墨衣和宫离贴得极近,所以想要和他说话就需要仰起脑袋。 宫离垂眼看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缺,他也遇不上这个人。 一夜里元宝就和带路的人轮流驾车,其余的人都在马车内休息竟然真的相安无事,韩墨衣睡着以后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却又出奇地不会倒下。 宫离在观察了他约一盏茶后不止为韩墨衣觉得睡得辛苦,自己盯得更辛苦! 为了防止这个人不小心 栽下去,他伸出手将他搂了过来,韩墨衣一感觉到有依靠立马就攀了上去,脸颊在宫离的胸口蹭了两下才老实地睡过去。 一只手搭在宫离的腿上,一只手横跨延伸到宫离的肩膀。 两个人就以这么‘诡异’的姿势一直保持到了第二天天明…… 韩墨衣醒来的时候还感叹了一句‘原来马车上也能睡得这么舒服’,宫离虽然面无异色,但是他一夜都迁就着怀里的人确实是没怎么休息。 元宝在晨光中看见一条小溪流,驾车靠近后将车停下。 “少主,前面有条小溪!” “都下车洗把脸醒醒困吧!” 这里离九幽城大约还有半天的路,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于是就都下去了。 韩墨衣把衣摆往上扯了扯,然后才蹲下去撩水,圆润的小石块沉在河底,手掌大的鱼儿游来游去,这一切都让他有种到大山里的感觉。 “少主不能喝!”他正要捧到嘴边喝一口时就被元宝大叫拦住。 韩墨衣望向元宝:“怎么了?” 这水这么干净怎么就不能喝了?再说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口渴了哪里都是可以喝的水。 “这外边儿的水不干净,少主您怎么什么都敢喝,也不嫌弃脏,咱不是有带水嘛。”元宝都替他们家少主臊得慌,就是小娃娃也都知道这荒地里的溪流不能入腹呀! 韩墨衣轻咳两声,然后把捧起的水全数呼噜到了脸上来掩饰尴尬。 原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不是古代的河流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吗? 几人清洗好后蛇女突然开口道:“不如我们来抓鱼吧!吃了一天多的干粮了。” 她话一出从东边还真游过来几条大点的鱼,比刚才水里的鱼大多了,没等他们同意蛇女首先脱掉了脚上的鞋子,捋起裤腿就进了溪流里。 “……”韩墨衣算是知道为什么不能轻易喝外面的水了,指不定谁下去过,恶劣点的还有在里面的撒尿的! 既然有人带了头韩墨衣哪能不凑热闹,他之前都是住在城里,别说是下水了,就是见着一条这样的河都难得很,更别提什么抓鱼了! 顶多也就游乐园钓一钓小金鱼之类的。 他很快的也脱掉了脚上的束缚,然后卷卷的高高的都到大腿了,白嫩的小腿肚露出来竟然丝毫不比蛇女的逊色。 而肖家兄妹到底还是大户人家,自然也就没搀和进去。 银票元宝也跟进去帮忙,带路的回到了车上看车,宫离双手环胸饶有趣味地盯着水里乐不可支的韩墨衣。 那鱼可不是说抓就能抓住的,这里这么多人并且蛇女也不想用法力,所以也就赤手空拳的靠本事。 韩墨衣和两个小厮约好从三面夹击,可是还没等三人把鱼轰到一块儿那些鱼儿就从他们的裤裆下溜了,抓了半天也没抓到一条。 蛇女倒是抓到了两条,都给扔到石岸上去了,韩墨衣不服输地继续埋头苦干。 虽然衣摆都系起来了,可是依旧还是溅上了不少水,经过再三的努力终于在差点栽倒的代价中如愿地捕获一条大肥鱼。 抓到手他就立马奔上了岸冲到宫离面前去了,神情得瑟得都快把鼻孔对着人家了。 可人宫离只是一笑置之,然后弯腰随意捡起几颗石子,内力掷出颗颗全中! 银票元宝乐哈哈的拾鱼,韩墨衣努了努嘴有些不乐意。 “用武功就是作弊!人家佘姑娘都没用!” 宫离修然道:“抓到鱼才最重要的。” 韩墨衣刚想反驳,此时他口中的‘佘姑娘’站起身一拍脑门:“我都忘了可以用内力的!” “……”某少主抱着自己的‘战利品’乖乖地退到一边儿去了。 第48节 会武功有什么了不起,如果前世的韩墨衣也学过武功,那么他现在如果再学的话肯定会容易很多吧? 蛇女想起了内力,加上也不想再玩一去了就三两下的抓了不少,然后银票和元宝负责去捡木柴生火。 清理鱼、烤鱼自然同样是两个小厮的,其他几个人对这个完全都不懂,至于咱们的宫大神医…… 谁敢‘差遣’他动手? 吃饱喝足就该继续赶路了,收拾好后出发大约正午刚过他们也就进了城了。 回到九幽城听到喧嚣,韩墨衣有一种‘回家’的想念感,出了城以后的旅程算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 可是当他与肖家兄妹分开然后回到韩家后,那种豁然开朗的心情就不复存在了! 此时他已经被叫来大堂之上,宫离被韩渊则以家事外人不可插手的理由挡在了门外。 韩墨衣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妙,以往韩家哪一个敢得罪他宫离,请人家来都请不及,更别提将人拒之门外了! 韩渊则身边坐着万芷玉,两人都是阴沉着的脸色,他该不会这么倒霉吧,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还让不让活了? “韩墨衣!不知我侄子少仁如何得罪你了,竟然要下如此毒手!”万芷玉抢在韩渊则之前发出质问。 这话一出韩墨衣的眉头就绕了十八个结,思索着她口中的侄子少仁是哪一位? 韩渊则见他面色沉重误以为是真的,问道:“难不成真是你所为?” 韩墨衣吸了一口气,一心琢磨着少仁是谁! “莫不是真是你?”韩渊则再次出口询问。 万芷玉见此脸色更坏:“城主莫不是怀疑妾身说谎诬陷这歹毒这人吧!” 韩渊则转头看向她,“夫人莫急,这事还是要好好问个清楚,只凭着那四个下人的一面这词着实难以令人信服。” 韩渊则是不疼爱韩墨衣,可是却好像也不想胡乱给他安置罪名,韩墨衣心底里庆幸了一下,好在前世韩墨衣的老子还是有点道理的! 万芷玉听完韩渊则的话后恶狠狠地看向韩墨衣的方向,然后道:“我看就是他,那四个小厮说上一次他与宫神医当街戏弄少仁,令少仁颜面尽失,现如今定然是他所为 !不然他为何那日要离开城内?” 她话一落,韩墨衣总算是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个王八蛋啊!” “……” 万芷玉立马情绪更加激动了,“你看看,你看看,什么叫那个王八蛋!这不是摆明了两人之间有过节吗?” 韩渊则瞥了韩墨衣一眼,然后安抚道:“夫人莫气,我们还是先把事情问一遍再做判定吧!” 万芷玉气哼哼地盯着韩墨衣,韩墨衣就顶着她要吃人的目光听着他这个便宜爹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前些天没见着这嚣张跋扈的二夫人是因为她去了万家,几天前也就是在他刚离开城里的那一天,万家那边的大公子出了事! 那个大公子自然就是先要与他换衣服关点害死自己,后又大街上相遇要打死自己却被他与宫离反戏弄的万少仁! 也不是因为这大街上的一出‘好戏’才给韩墨衣招来这无妄之灾,万少仁在那天被刺杀险些命中心脏至今昏迷不醒,而那四个小厮就把大街上的那件事说了出来。 他们描述的面貌打扮都与韩墨衣、宫离无差,对比了画像后就直接确定了。 万芷玉就认为韩墨衣是畏罪潜逃,而韩书婧也不免的被殃及说是帮他出逃,现在已经被关了禁闭。 这不由分说就乱处置人真不是什么好人能做出来的,不过谁让韩书婧处心积虑害自己,也是活该! 第085章 强扣下的罪名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韩墨衣在心底里盘算完毕后出声辩解他出诚的真正目的。 “我只出城只是去寻人而已,怎么会是畏罪潜逃?” 他若是畏罪潜逃还会回来吗?可明显有人想不到这点! “只怕寻人是幌子吧!”万芷玉一脸的凶相,哪里来的半点长辈该有的模样。 韩渊则却出奇地帮着韩墨衣:“或许此事确实与墨衣无关,不然他也不会回来了。” 韩墨衣立马给他投去一个‘好眼力、明事理’的眼神,可惜对方压根儿没注意看他。 “无关?那就是物无理取闹,故意栽赃陷害了?”万芷玉瞪着眼睛,面容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又道:“那四个下人可是说的不能再明白了!少仁除了和他有过一次过节,其他的可都没有啊!” 韩墨衣暗地里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就万少仁那种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可不信只和他一人有过节! 再者说了,没过节那上次树林里一个劲要杀了他的人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主,现在大祸临头中了‘枪’就赖在他身上来了! 显然韩渊则对万少仁的‘英雄事迹’还是略有耳闻的。 “若说少仁与墨衣有过节,这还可信,但是除了墨衣外别无仇人,夫人你信吗?” 一句话正中要害,万少仁在九幽城的名声可算是‘恶霸’都难以形容的,此时来说他没和其他人有过节,说出去十个有九个不信,另一个绝对是刚到此地! 万芷玉也知道她刚才那番话确实太假,但是这明显护着韩墨衣的样子让她十分不满,于是压低声音凑近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护着这臭小子!” 韩渊则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去看一脸无辜的韩墨衣,最后叹了一口气:“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不调查清楚就妄做定夺治罪,只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就凭着韩墨衣竟然能把宫离给再次带回来,相信绝大部分人知道以后都不敢轻易地招惹他。 并且就算韩渊则对他毫无父子之情,可也不能随意的把这杀人的罪强扣在这人的脑袋上,上次肖大公子之事只是小事,这次已经直接造成伤害,若是定了罪是要遭十分严重的刑罚的! “既然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有什么好起波浪的!”万芷玉一直都对韩墨衣各种不顺眼,现在有了理由再加上受害的是她娘家的人,自然是死死揪住不放松了。 “苏家是好应付的吗?况且宫离会不会插手还不一定……” 万芷玉听后脸色有些犹豫:“那这……” 虽然她娘家万家权大势大,可是这苏家也不是软柿子,宫离她知道的不多,可是见韩渊则这么顾忌他显然也不是善茬! 韩墨衣盯着两人窃窃私语,心里不由得慌慌的有点没底,他现在就是韩家一个不受宠的儿子,被强扣上子虚乌有的罪名也不是件不可能的事儿。 片刻后韩渊则才轻咳几声正色道:“此事破绽颇多,还需要进一点的查证,墨衣你就先在家里呆着不要再出去惹事。” “是,爹。”韩墨衣表面上应承着,可是心里却极快地敲打着算盘。 坐以待毙只会把自己置入险境,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他就知道,能自己动手就不要指望着靠别人,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不会害自己的! 刚出了大堂银票和元宝就凑了上来,都神色紧张地看着他:“少主您没事吧?城主没把您怎么着吧?” 韩墨衣没回话,而是反问:“万家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没?” 两人脸色带着愧疚:“我们回来后因为太担心您什么事都没打听,然后又急匆匆地去找您,所以也是在刚才听到别人议论才知道的。” 他们也都是关心自己,韩墨衣没为难两人:“好了,不关你们的事,是本少主太不走运总是被坏事砸中。” “那我们改天去山上庙里烧烧香吧?我听说岩佛寺可灵了,我们去求求佛祖保佑把霉运都去了!”他们也都觉得他们家少主是有够倒霉的,自从上次中了毒以后一直都没太平过。 韩墨衣不信这些,但是这两人也都是好心,去一去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也就答应了事后去一次。 一行人是被韩家的侍卫‘护送’回院落的,宫离早已经坐在院中的石桌帝等候多时,再见到几人身后那几句侍卫时顿时脸色就更冷了。 好在那些人只是看着韩墨衣回来,并没有在这里多留就走了。 宫离表面上淡然地坐着,韩墨衣很自觉地自己走上前去汇报情况。 银票元宝在一旁听着,虽然中间有些事情他们没参与进去并不清楚,但是这也不影响他们理解事情来龙去脉。 宫离听完后眉头不由得更加凝重,在他看来这韩家就是个是非众多之地。 “不知韩二小姐是如何解释你们出城一事的?” 韩墨衣苦笑一下:“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她帮不到我什么。” 宫离也持赞同意见,韩书婧那一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银票元宝想了半天:“少主可以把万少爷救醒,然后让他替你澄清呀!” 他们没有做的事情总不能血口喷人吧! “那我们就去万家看看。” 韩墨衣打定主意要自己查出真相,现在就要动身去万家一看究竟。 韩渊则的吩咐是不许韩墨衣出去,可是奈何这个被禁止出门的人身边有个大靠山,一干人等只能欲拦不敢拦的看着他们一行人驾着马车远去,然后才反应过来前去禀报。 万家离韩家并没有多远,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抵达了府门口,暗红色的牌匾及狂劲的字体都像是在对人炫耀一般,还真是符合万芷玉的气质。 “来者何人!”看门的家丁向着几人问道。 银票答道:“我们是奉韩城主的命令来给万少爷看病的。” 家丁一听是城主派来的登时面色有些犹豫,然后板着脸:“你们谁是大夫!” 宫离微微上前一步,简单的抬眸就让家丁打了一个寒颤,明明他们还站在这么高的阶梯之上,为什么会有一种被这人傲然俯视的感觉? “请,几位里边请,我这就去通报。” 韩墨衣几人在家丁恭恭敬敬的神色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万家的大门,登时他就有一种身为高级领导视察的得意感。 他们被带到万家的大堂上,很快万家的主人也出现了。 万莫兴是现任的家主,万芷玉的弟弟,而万少仁就是他的儿子,银票和元宝抓住空档把这些告诉给了韩墨衣。 万莫兴似乎是从未见过韩墨衣,张口就问:“不知几位是哪家医馆的大夫,本家主为何从未听说过你们?” 先前城内的大夫早就已经找遍了都无用,既然是韩渊则派来的那必然是医术更高超的,可是若是名声在外他们万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韩墨衣刚要答他们都是江湖郎中,却听闻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家、家主!就是他们!他们就是刺杀少爷的凶手!” 万莫兴脸色一变,怒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韩墨衣见此立即道:“等等!有话好好说,现在连查都没查清楚凭什么就认定本少主就是凶手?” 揭穿他们的是上一次那个叫发财的,他悲愤地走近:“哼!上一次你们无缘无故就戏弄我们少爷,这次肯定也是你们!” “……”这是什么推理逻辑?还有谁说是无缘无故了?韩墨衣尽量的让自己表现地亲切一点:“你们有什么证据?” “就凭你杀了人就逃出城!”发财是铁了心地相信是他。 韩墨衣嗤笑一声:“我要是逃出去了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蠢吗?” “你!” “够了!”万莫兴一时要抓人的冲动已经褪去,既然来者是韩三少主,那么他身边那个非凡的男子必然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宫神医。 “刚才是万某一时冲动,还请宫神医莫要见怪。” 韩墨衣看了眼宫离一直都是冷得掉冰渣子的脸色,然后替他回答:“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给万少爷看看,若是能够醒过来一切不就是都真相大白了!” 万莫兴现在一心想让他们给人看病,态度自然变得好得不得了:“是是是,宫神医大人有大量,不会与这无知下人计较的,待犬子醒过来必然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第49节 韩墨衣在心里腹诽:要是此刻宫离没在只有他自己,八成他早就把自己给绑起来押回去治罪了吧。 第086章 恩将仇报 “韩三少主,宫神医这边请。” 万莫兴的态度好得完全不像先前的一家之主的模样。 这个中原因嘛……不用说也知道,自然想巴结宫离救人无疑了。 发财虽然对韩墨衣两人十分有意见,可是他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再者这凶手是谁他都清楚得很,哪里来那多的底气来指责他们。 韩墨衣让银票和元宝先回外面马车等着,他和宫离去就够了。 万莫兴领着他们在万家走了一会儿进了一个院落,空间之大就足以看得出万家有多疼这个大少爷了,也难怪会骄纵成那样,蛮横无理霸道无比! 进了屋内万少仁正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任谁看了都捏一把虚汗,这样儿还能活吗? 前提是看遇到了谁,有宫大神医在一切都是小意思。 “还请万家主回避。” “这……”万莫兴脸色犹豫,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放这二人单独在此。 发财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家主,您可千万别让他们骗了,他们若是想要再次下毒手怎么办?” 万莫兴最为疼爱万少仁这个儿子,怎么可能会冒风险呢?即使这风险是多么微不足道。 且不说韩墨衣,就是他赫赫有名的宫离,一个万少仁也不值得他出手。 “既然如此宫某告辞。”宫离说走就走,半点也不带停顿的。 万莫兴登时急了,忙阻止道:“宫神医且慢,宫神医尽管医治,万某出去便是。” 随后他瞪着发财又看了四周一眼,这才猛叹出一口气走了出去,发财对着两个瞪眼嗤鼻的然后也跑了出去。 “他怎么样?”韩墨衣见门合上后询问情况。 宫离收回探脉的手:“无碍,只是太过虚弱意识难以聚拢,醒来是早晚的事。” “那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总是麻烦这个人,韩墨衣终究是觉得不太好意思。 对方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向着万少仁走去。 韩墨衣抬手摸了摸刚被碰触过的发项,看着宫离的背影若有所思,最近好像接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等他回过神时宫离的治疗已经结束了,然后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布擦了擦手站起身。 这是有洁癖? 韩墨衣的眉毛十分有意思的因为他内心的疑问而变得一高一低,唇瓣微张着纯真的模样竟差点令宫离晃神。 “呃……” 突然一个不适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某人的欣赏时间,万少仁口中不住地发出嘶哑的声音,半天了才听出来是要水。 “你们家少爷醒了,要喝水。”韩墨衣打开门向着门外等候着的人说道。 发财一听立马跑了进来,万莫兴也一脸喜色地快步走了进来。 “少爷,您可算醒了!” “水……水……”万少仁一直重复着那句话,发财这才从喜悦里走出来赶忙去倒水。 万莫兴走到床边悲喜交加:“儿啊,你可吓死爹了!”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父亲,才会宠出来这样的儿子,韩墨衣不止一次的腹诽。 “少爷水来了,给您水!” 发财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万少仁赶紧接下‘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完了,然后还给他还要。 发财又连连给他倒了好几杯,这才算是把他的口渴问题给解决了。 韩墨衣见他们自身的麻烦事都处理完了,然后带着笑上前道:“万少爷,你还记得我吗?” 万少仁先是对着他盯了一会儿,突然目无露凶光大吼道:“就是他!爹,就是他要杀我!咳咳……” 万莫兴见他情绪太激动牵扯到伤口立马安抚:“别怕别怕!爹在这谁都不能伤到你!”后又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啊!把韩三少主给我拿下!” 此时他儿子已经醒了,根本就不需要再讨好这两人,不过他却只敢得罪其中的一人。 韩墨衣见识过万少仁的不要脸,可是没想到他老子也这么不要脸,还真是遗传基因啊说变脸就变脸! 从头到尾就没打算相信他是无辜的! 四处涌来的下人顿时把这间屋子都给围绕得水泄不通,可是这就能拦得住他们要离开的脚步吗? 宫离对此根本不屑一顾,目光在万少仁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把对主吓得缩头缩脑地恐惧不已。 紧接着他就拉过离自己有一步远的韩墨衣,带进怀里出了屋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跃然上了屋顶,然后消失。 …… 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都呆着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这两人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 坐上马车的一路上韩墨衣骂骂咧咧地没好气儿,好在他有先见之明让两个小厮在外面等着,不然的话还真是不容易全身而退。 “少主,您别气了,气大伤身可别为了那种人把自己气坏了!”银票给韩墨衣拍着背顺气儿。 韩墨衣吹鼻子瞪眼的直想把万少仁那个王八蛋抓过来狠狠地甩上几巴掌,要不是他们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可他倒好,刚醒来就把矛头指向他们,恩将仇报也不用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吧! “调头去肖家。”韩墨衣向着车外的元宝吩咐。 元宝得令答道:“好嘞!” 银票有些不明白:“我们去肖家做什么?” “现在那个王八蛋醒过来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你说我们还能回韩家吗?”现在回去就等于是自投罗网,给了卑鄙小人得逞的机会。 “我们可以去苏家呀,为什么要去肖家?” 相比较来说苏家确实比肖家要安全,可是他们想得到去苏家那些人就想不到了吗?到时候只会造成三家僵持闹翻的场面,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麻烦苏老家主的好。 “我们对肖家兄妹有恩,暂时藏在那里不会让人发现。” 银票觉得韩墨衣应该是不想麻烦苏老家主所以才不去,但是却想不到他们少主还是为了不让苏家与韩、万两家为敌才这么做的。 毕竟苏老家主已经年纪大了,不要总是让他费心是一个外孙应该做的,韩墨衣既然霸占了人家的亲人,就要为这些对自己好的人着想。 到了肖家因为他们是肖家的救命恩人,所以很快就被请了进去。 肖武此时外出了不在家,肖家兄妹就迎了出来。 和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面目清秀、眉眼如画的男子,见到几人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肖问重道:“既然你有客人来元清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肖问重对他点头示意。 元清又看了几眼韩墨衣,然后才越过他们离开。 韩墨衣看着那个娇弱却无缘柔美的男子面目觉得有些眼熟,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是谁。 “不知韩兄与宫神医来我肖有有何事?”肖问重面带笑意。 韩墨衣回过神来笑嘻嘻的,“没事儿就不能来啦!” 肖雨瑕推搡了肖问重一把,然后掩嘴笑道:“没有的事,十分欢迎你们的到来,里边请吧。” 银票元宝二人跟着肖家的下人去停放马车了,几个人就去了花园里的凉亭,入座以后韩墨衣这才道明来意。 肖问重听后就差拍桌而起:“这真是欺人太甚,现在我们就随韩兄回韩家,势必要将这话说个明白,我们兄妹二人都可替你作证!” 韩墨衣拉住他欲站起身的动作:“多谢肖公子的一番好意,只是这事不急,我们想先暂时在肖家避避风头,不知……” “没问题!”肖雨瑕一口答应,随后又觉得有些失态解释道:“你与宫神医都是我们兄妹二人的大恩人,这点小事我们一定会帮的。” “那就谢过二位了!”韩墨衣学着古人道谢的抱拳,对着二人。 肖问重抱拳回礼:“哪里哪里,韩兄客气了。” 几人又在花园内寒暄了好一会儿这才分开,肖家兄妹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能说出去韩三少主在他们家,并且给他们分配了房间。 宫离一直都是听着他们说,从头到尾都很少插话却字字珠玑。 回到被安排的房内韩墨衣打量了下四周,然后坐下倒了杯水喝起来。 “打算如何?”宫离同样也执起一杯茶水。 韩墨衣把杯子放下:“我之前从那个山寨里跑出来遇到过万少仁,当时他正在被追杀,这一次显然就是那些人做的。” “所以那天在大街上你才那般。” “嗯,他竟然敢骗我跟他换衣服,差点让我被误当成他给杀了。”不想这件他不来气,一想到自己那命悬一线的时刻就火大。 “可知要杀他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当时他们也没说,就是一见到我就要杀了我去换钱!” “买凶杀人……那应当是他的仇家所为。”宫离眼神变得越发冰冷,想动韩墨衣也要看他允不允许! 韩墨衣当然也想到这点了,他自己还被人买过一次命呢! “可是他现在就是非把罪名往我身上赖,怎么可能打听得出他的仇家有哪些?就算有肖家兄妹作证我也不觉得能够洗脱罪名。” 不是他想得太悲观,而是那群人现在是抓住了理由想要治他的罪,根本就和这刺杀的事情无关! 所以就算知道了不是他做的,也很难平息下来,只有找到真正凶手才能把自己从危险里脱离出去。 宫离见他面带愁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想知道还不简单。” 第087章 跟踪套话 韩墨衣歪了歪脑袋,去看向宫离放在自己发顶的手掌,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微扬的眉毛圆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的像是泛着油光般。 宫离很淡然的收回胳膊,迎上他的目光:“怎么?” 韩墨衣不语,就是盯着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四周静悄悄的时间如戛然而止一般…… 忽然,他绽开无比灿烂的笑容:“想知道直接去问那四个小厮就好了!” “……嗯”宫离转移视线,里面有一丝放松也有一丝遗憾。 第50节 韩墨衣叫来银票和元宝二人先偷偷溜出去看一下万家和韩家的情况,然后他们再行动。 两人都拍着胸脯打包票,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把事情给办好了! 韩墨衣无奈的掩了一把面叫他们注意隐藏,还有千万要小心别被跟踪了,要是被跟踪就往别处跑,不把人甩掉千万别回肖家,免得他们找来这里闹事儿。 银票元宝走后他单手支着下巴,五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宫离对他刚才的表现像是十分满意,还略微带着点意外,没想到他一个十六岁的年纪,从小不谙世事的竟然会顾虑的这么全面。 韩墨衣几次都见对方一直盯着他,忍不住问道:“干嘛这么看我?” 对方却给了个不沾边儿的回答,“不错。” 他收回胳膊,直起身:“不错是什么意思?” 宫离随意的把视线落到别处,“字面意思。” “我发现……”韩墨衣欲言又止停在了一半。 宫离转头看他:“发现什么?” “呃……没什么。”他又摇了摇头然后趴在了桌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等到宫离没再看他后却又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发现……宫离好像不像以前一样总是让人看不出情绪了。 他们没等多久出去看情况的二人就回来了。 元宝刚进门就等不急的要说:“少主,我们先去了我们家,刚靠近就见到万家主和万大少爷进去了!” “他们铁定是去颠倒是非诬陷少主您的!”银票随后说道。 韩墨衣讥讽一笑,他独到了这两人绝对会去韩家“告状”,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快。 “他们身后跟没跟下人?” 元宝回忆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就一个驾车的马夫。” “好!本少主现在就去万家,打他个措手不及!”韩墨衣拍桌而起,只要找到那四个小厮问出真正的元凶根本不是难事儿。 万少仁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做什么事儿肯定都会带上这四人,所以除了万少仁自己对这件事最清楚的就是那几个小厮了。 元宝不放心道:“少主,我也要跟您去!” 韩墨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觉得你去了会碍手碍脚吗?” “哪里碍手碍脚了!”他不服气被他们少主给看扁。 “既然这样那本少爷问你几个问题。” 元宝信心十足:“您尽管问!” 韩墨衣也不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和我们一起去万家你会轻功吗?” 元宝尴尬的摇了摇脑袋:“不会。” 韩墨衣继而再问:“能保证进去不被发现吗?” 元宝更为羞愧,继续摇头:“不能。” “遇到突发状况能自保吗?” “……可能能吧……”毫无底气的回答。 韩墨衣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安慰的揉了揉垂头丧气的元宝的脑袋,即使对方貌似比他要高那么一点。 宫离盯着他的手的眼神有些不善,银票在边儿上看得清清楚楚,,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为元宝祈祷,祝他早日有点自知之明,赶紧离少主远远的别再有“肌肤之亲”。 两个小厮没宫离那个能耐能为他们少主护航,所以就都被留在了肖家等他们回来。 宫离、韩墨衣二人很快就到了万家的后门,然后越过院墙翻了进去。 万家的府邸大得很,想要找几个人并不是容易的事儿,况且还是不能被人发现的情况下。 两人先是去了万少仁的院落去碰碰运气,然后又摸索到了厨房境地想着会不会遇见。 “我今天不小心听到大少爷和发财的谈话了。”远处走近的两个丫鬟,一个手里端着木盆,一个手里端着洗干净的菜,正在背地里议论主子的事。 两人不动声色的在屋檐上跟随二人,方便一起分享秘密。 “怎么了?谈话有什么的?”那个端菜的丫鬟嘲笑了对方一下。 端木盆的白了她一眼:“这可是大秘密,不然我才不好意思拿出来说。” “哟,大秘密你也敢议论?真不怕被发现治罪啊!” 端木盆的丫鬟推了她一把,娇嗔道:“我们是好姐妹,怎么就不能议论了。” 那个被推的噗嗤一笑:“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说吧!我就知道你是心里憋不住!” 韩墨衣跟在后面腹诽:要说就说,生拉硬扯这么多暖场啊!真以为唱大戏的啊! “刚才我听说大少爷能活过来是韩家的三少主和宫神医来把咱们大少爷给救醒的。” “啊?他们不是刺杀我们少爷的凶手吗?” 韩墨衣也越来眼都花了不待见这个总打岔的端菜丫鬟。 “你听我说完,别插嘴!” “好好好,你说。” “我本来吧也以为他们是凶手,可是我给大少爷送的时候不小心偷听到了他和发财的对话,大少爷竟然夸发财机智,知道把事情的矛头指向韩三少主,让他被当成凶手!” 那个端菜的丫鬟吃惊道:“啊?真的假的啊?那照这话的意思韩三少主是被冤枉的咯?” “肯定是啊!大少爷还说他们要咬着这个不放松,势必要把罪名都推给韩三少主呢!”端木盆的丫鬟语气有些气愤,显然是不怎么喜欢万少仁。 “哎……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啊,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坏了大少爷的事情我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端菜的丫鬟警告道。 “我知道!” “……” 听到这两人也没继续跟着的必要了,任由着前面那两个丫鬟越走越远。 “不要脸不要脸!” 万少仁不要脸的精神真是无下限的! 宫离安慰他:“只要找到人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就没事了。” “可是那四个小厮在哪我们也不知道啊,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王八蛋猜到了我们会来所以给藏起来了!”韩墨衣努着嘴巴。 宫离却突然转移了话题,对着他问道:“刚才在那两个丫鬟的话里,你听出什么没?” 韩墨衣呆了一下然后回忆一番,咂舌道:“凶手一定大有来头,万少仁不敢说出来,所以才会找我顶罪!” 宫离满意一笑,“来头如何还不一定,他不敢说出来却是真的。” 两人又在万家“闲”逛了一会儿这才回去,虽然没有找到人可是却也得到一个比较重要的消息。 不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还真是频频出场,且屡试不爽,回去的路上倒是碰到了那个诬蔑他的领头人发财。 他们故意没有注意隐藏却又不让对方发现他们是谁,只要让他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就够了,发财很“听话”的没有让他们失望,一发现被跟踪立马就慌了阵脚。 在他一门心思想要甩开跟踪他的人时却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死胡同,这么高的墙他根本就翻不出去,只好回过身大吼。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韩墨衣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还好这里没有路人经过,不然这装神弄鬼的把戏还真起不到作用。 他们把自己藏在发财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套着他的话。 发财一听或许是心虚了,立马颤声道:“你、你已经杀了我家少爷了,还想怎么样!” “杀?他根本就没死!”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发财颤抖的越发厉害。 韩墨衣见吓唬够了,然后就进入了正题:“你们做了这样的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当然要亲眼见到你们死。” 发财立马求饶:“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和我们家少爷吧!我们少爷知道错了,他现在很后悔当初玷污小小姐的事,看在他已经受了重伤的份上你们就放过我们吧!” “小小姐是谁?”韩墨衣反悔理要的套出来后就现身了。 发财低着头继续求饶:“就是宁家的……” 忽然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对方若真是要杀他们的怎么会不知道小小姐是谁,一抬头脸色顿时更白了,怎么会是这两个人! 韩墨衣走近几步:“宁家的什么?说呀。” 发财又气又怕:“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们这两个凶手!” “你以为你现在反口我就查不出来了吗?”韩墨衣嘴角倾斜,竟然是宫离比较常的蔑笑。 果然是在一起久了就变一个样儿了? 发财知道自己坏了大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刚才还一副怕死的样子,现在竟然为了保护万少仁的丑事不被泄露而情愿去死。 第088章 强势震撼全场 “你倒是蛮尽职的,什么时候都不忘替你家少爷着想。”韩墨衣悠哉悠哉的打趣他,反正刚才那个信息已经足够他来洗清罪名的了。 发财像是豁出去了,对这二人吼道:“关你什么事!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韩墨衣淡淡的瞟了他几眼,“不改主意又怎么样?宁家的小小姐……谢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宫离陪在他的边儿上。 “咱们先回肖家去问问银票他们宁家是什么情况。”韩墨衣做出下一步行动的抉择。 宫离点头。 回去后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害家和万家、苏家、肖家都是大户人家,也怪不得这万少仁不敢说出去了,这也是对方敢花钱买凶杀他的原因! 不过还真看不出来这万少仁不但是个蛮横的恶霸,还是个好色的卑鄙之人,色胆包天的做出那种事情却又不敢担责任,现在落得个被追杀的下场还怕抖出去。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们倒是去了趟宁家,不过却没听到有任何关于他们小小姐被辱一事的议论。 想要了解到内情不太容易,毕竟一个陌生人突然问,你家小小姐是不是被玷污了这个问题,十有八九会被乱棍打死! 第51节 至于去找那个小小姐核实就更要不得了,这事情又不是什么风光事儿,哪一个姑娘家会愿意提及? 韩墨衣寻思着那种情况下发财一个下人也编造不出什么胡话,更料不到跟踪他的会是他们,一切连串起来都能说得通。 “我们回韩家吧,我怕他们一起去我外公家闹事儿。” 宫离道:“嗯。” 反正无论是万家也好,韩家也好,就算两家联手不分青红皂白的要对付韩墨衣,他也有信心以及能力来保这人毫发无伤。 他们这一连串的打听、打探费了不少的时候,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果然万家已经耸动着韩渊则去苏家要人了。 韩墨衣怕他们影响到苏家,所以就让那些人跑去苏家告诉他们,他韩墨衣自个儿回来了,用不着他们四处费心的找! 两人坦荡荡的坐在大堂里,一人喝茶一个抖腿,直到一炷香左右的吵吵闹闹的声音从外边儿传来。 万芷玉刚进门就和撒了泼似的口无遮拦:“好你个韩墨衣,竟然敢私自跑出去,是看万少仁还没死再去补刀的吗!” 韩渊刚脸色不太好看,低声喝斥:“闭嘴!” 此刻不止有他们韩家的人,万莫兴、万少仁、苏老家主和苏涣席等人也都在,这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万少仁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但是经过宫离的出手却好了不少,至少气息不是那么虚弱的像是似有似无的了。 他得意的嘴脸看在任何人眼里都想给他一巴掌,趾高气扬道:“你们竟然还敢回来!” 韩墨衣同样得意:“怎么不敢啊?不做亏心事本少主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哼!刺杀本少爷竟然还敢说没做亏心事?”万少仁走上前,将众人撂在背后,脸上的笑变得有些阴险。 “一派胡言!”苏老家主怒斥。 万莫兴也接道:“苏老家主不懂其中原委,作凭什么断定我儿就是一派胡言,韩三少主就不是了?” 苏涣席挡在前面接话:“墨衣这孩子的脾性我们都知道,谁会相信你们这番措辞,像是诬赖!” 万芷玉和万莫兴是一家人,肯定一个鼻孔通气儿,她本来就看苏家不顺眼,得了机会肯定要加以辗压的。 “苏老家主,苏家主,韩墨衣是你们的侄子、外孙,你们当然不肯相信他会这么胆大包天了,我侄子已经说了,他曾经和韩墨衣在大街上发生过争执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这次才如此害他!我真是没想到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他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她此话一出苏涣席的脸色更差了,本来他也不想闹太僵,但是现在一听这话登时就不想再与他们继续好言好语下去。 “韩二夫人,你这说话的苏某不太赞同,墨衣不但与我苏家有血缘,与韩家更是,他的每一滴血都是韩家的!万少爷是你的侄子,可墨衣是韩城主的儿子,事情不查清楚就妄作断定,什么时候九幽城的城法变成这样了!” “你……” “够了!”韩渊则脸色十分阴沉,万芷玉一个女人家屡次多管闲事丢失颜面,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 “下去!”他对万芷玉命令道。 万芷玉委屈道:“城主……” “下去!”韩渊则的态度不容拒绝,万芷玉也只好不甘愿的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对着苏家还有韩墨衣狠狠刮了一记眼刀。 万少仁后来紧接着又是假话连篇的编造,句句都把韩墨衣描黑的如砚台里的墨水一般。 韩墨衣一直很淡然的等着他说完,不羞不恼、不气不愤:“说够了没?” “我……”万少仁被他此时的态度吓到了,任谁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冷静啊! 可是他不知道韩墨衣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消息,并且他十分相信宫离,只要对方站在他身边,他的底气就永远不会缺! 韩墨衣先对着苏家的人都报以微笑,“外公、舅舅,谢谢你们相信我,你们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话落,手心一疼,虽然转瞬即逝但他感觉到了。 他以极快的速度在心底吐槽宫离,他现在是在说正经的好吗?他知道他对自己更不错,但是现在能不能不要在意这么多细节,搞得他好像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似的! 他神情严肃的对着在声的所有人:“我虽然打小就懦弱,但是想要欺负我、污蔑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如果事情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不承认,但是不是我做的想要逼我背黑锅,不好意思……” 他拖长了尾音然后死死盯着万少仁:“要么让我给你一刀来把罪名坐实了,要么就收起你那点破肠子!算计谁都可以,就是别想算计本少主!” 他可不是曾经那个毫不反抗的韩墨衣,敢算计他?他可是21世纪的人,不比他们见识的多得多! 万少仁被他突然暴增的气场吓住了,吞咽着唾沫不敢吭声。 万莫兴似乎也是被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他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会这么有威慑力。 那一字一句里透出的狠劲哪里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此人就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之前的嬉皮笑脸都不见了! 苏老家主与苏涣席眼眶有些微红,他们是第一次见韩墨衣这般强势,深感欣慰! “说得好!”韩渊则竟然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笑,给韩墨衣鼓掌。 韩墨衣登时就傻眼了,这便宜爹脑子没毛病吧? 万莫兴震惊归震惊,但是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看他耍威风的! “韩城主,我儿都已经说了凶手就是他,难道还不足以定罪吗?”话毕还把吓傻在一边的万少仁给扯到前面一点。 韩墨衣“笑意吟吟”的走到万少仁的面前:“万少爷你为什么会被刺杀,真正被谁刺杀的那四个小厮肯定知道,啧啧……本少主今天吧特巧的就遇到发财了,他说……” “爹爹爹,我们回家吧!”万少仁赶忙打断韩墨衣接下来的话,扯着他爹的衣袖就要走。 万莫兴怒瞪着他:“你怎么回事?这犯了法的难道还有理了!怕什么!” 韩墨衣噗嗤一下笑出声,“万家主是非要我把真相给说出来是吧?” “真相就是你,刺杀了我儿子!”他继续这么认为着,可他口中的那个被刺杀的却一脸的心虚。 “成,那咱也甭绕弯子了,我也就直说了,你口中的那个受害人万大少爷,玩什么不好去玷污人家姑娘,这下好了,惹祸上身了仇家要杀他,又不敢出敌意外怎么回事!就想要把事情推给我,欺负我不受宠!可惜吧他狗眼看人低,本少主这枚大金子是他这块烂石头想坑害就能坑害的?” 韩墨衣越说越觉得可笑,凭什么别人的老子都那么护着自己的儿子,前世的韩墨衣却半点也得不到,真是可悲! 今天要是换成他,不知道是什么样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还是他自己惹来的,他要不是去找什么蟾蜍也不会被强盗抓去,不被抓去就不会遇上他万少仁,更不会这新仇旧恨的都来了。 但是他不后悔,即使认识了宫离后他的生活都是大涛大浪的,但是过的无比踏实充足,也不算是白穿越一回! 第089章 他有断袖之癖 万少仁早在他提起遇到发财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本想是就这么算了,可是最后还是没能遮掩过去。 万莫兴脸上的丰富,就像是大杂烩似的愤怒的、尴尬的、质疑的等等…… 他脸色十分难看,最后汇成一句:“有些话韩三少主还请慎言。” 韩墨衣点了点头:“那我再以慎主的方式说一遍?” “你!” “爹,我们不和他计较了,我没事,我们还是回家吧!”万少仁打断万莫兴的怒气,不想再继续深讨下去。 这下子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但没能将丑事遮掩过去,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穿。 万莫兴把视线拉到他身上,绷着脸色:“你说,这都是他一派胡言!” 万少仁脸色惊慌,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对谁错都是一目了然,他现在这一问简直是多此一举。 韩渊则等人自然也都是知道了。 “我们苏家的人向来为人坦荡荡,不屑做诬蔑这般龌龊之事!”苏老家主微露嘲讽神色。 万莫兴没有得到他儿子的辩解,又被这番话气的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孽障!”话毕又向韩渊则道:“是万某教子无方,给韩城主添麻烦了,在这给您赔罪。” “无碍,令公子这事……” “万某自然会妥当处理,绝对不会再给韩城主惹麻烦。”万莫兴一张脸尴尬的直僵硬的抽搐。 韩渊则虽然面上带着笑意,可是那都只是做做样子,“误会解开自然是好,令公子脾性有些顽劣,日后需多多管教才是。” 万莫兴忙应着:“是是是。” “走!” 万少仁苦着脸:“爹……” “走!丢人现眼!”万莫兴打断万少仁想要认错的话,此刻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用出来受此大辱! 万少仁抽着鼻子跟在他的身边,万莫兴跟众人道了别就急速离去了。 “墨衣。” 韩墨衣收敛起看向外头得意的视线,回应韩渊则:“爹。” 韩渊则此刻又恢复了以往的疏离:“这次委屈你了。” “爹说的哪里话,您不是一直都没相信我是凶手吗。”韩墨衣垂下眼帘。 这动作看在旁人眼里那是带有悲伤的欣慰,一个被遗忘十几年的孩子首次受到父亲关注与信任的欣慰。 可是他自己却清楚,是在替前世的韩墨衣感到可悲。 一次的信任算什么,难道就能弥补那十多年父爱的空缺吗?别说他不是真正的韩墨衣,就算是,他也不会因此而感恩戴德的。 韩渊则没有久留,说了句还有要事处理就将几人留在了大堂自己离去了。 苏焕席走到韩墨衣的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墨衣长大了,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被欺负了,好好好!” 他连叫了三声“好”,可是里面夹杂了数不清的欣慰与心疼。 苏焕席欣慰他的外甥终于能够自己撑起一片天,心疼他的外甥还小就需要时刻小心 谨慎,自己保护好自己。 韩墨衣听得有点心酸,他今天好像体会到了一点点前世韩墨衣的无奈,说不定他来替他是天意,帮他早日解脱这苦海的束缚。 “刚才你真是像极了你娘。”苏老家主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来又是思念那苦命早逝的女儿了。 难道韩渊则之前露出的笑意是因为他身上出现了他娘的影子?他听说他这个便宜爹十分喜欢韩墨衣的娘,可是他为什么会不喜欢他们的孩子呢? 事情得到解决,万芷玉自知理亏不也再找韩墨衣的麻烦,韩书婧也被放了出来。 她此时正跪在书房里,面前的是她爹。 “爹。” 韩渊则负手立在书桌之前,深深叹了口气:“爹之前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韩书婧忙摇了摇头:“女儿不敢忘。” “那为何还要与韩墨衣为伍,出城去寻宫离!”他在肖家一事平静之后就找到了韩文束和她二人,每一句话都说的明明白白,他们以后不准再去找韩墨衣,更不准再去讨好什么宫离。 这次关她禁闭的原由并非是她有帮韩墨衣出逃的嫌疑,而是不听他的话继续接近韩墨衣! 第52节 “可是女儿是想为爹爹尽一份孝心,为您寻来那百草谷内的仙丹。” “闭嘴!这件事以后都莫要提起,你们以后就当做我们韩家没有这两人的存在,不许再去!”韩渊则怒斥着她。 韩书婧紧咬着下唇,思寻片刻道:“还请爹爹给书婧一个理由。” “书婧啊书婧,往日里一向数你最会看眼色,现如今怎么就这般糊涂!”韩渊则一脸的忧愁。 韩书婧见此更为疑惑:“到底怎么了?爹!” 韩渊则连叹了几口气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宫离来此目的为何?” “不是三弟有恩于他……” “你真是变的愚昧无知!宫离是这种会被一个人情就束缚住的人吗?他来我韩家虽然不久,但是这些日子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偏袒着韩墨衣,江湖中传闻他的脾性若没错,他此行必然是另有目的,绝非感谢!”韩渊则在肖家一事过后思考了很多,终于看清了这事的本质。 “那他目的到底是什么?”韩书婧显然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自打她见到宫离的第一眼,原本打算利用对方的心思就不见的,取代的全是那满满的爱慕之意。 韩渊则当然也想知道宫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韩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好让他觊觎,而且我见他对韩家的东西也并未有兴趣的样子,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他的目的是——韩墨衣!” 韩书婧不解:“韩墨衣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吗?” 韩渊则见她没懂自己的意思,脸色有些为难,难以启齿。 “爹?”她看着面前一脸隐忍的人,更加迷惑。 韩渊则攥紧了拳头,一狠心说了出来:“是人!宫离的目的是他这个人!” 他话一出韩书婧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可置信道:“怎么会呢?宫神医哪里像有断袖之癖的样子。” 韩渊则当然也不敢相信:“可是若非如此,该如何解释宫离屡次百般护他,单单一个人情就如此若是其他人还可信,可若是他宫离,就绝对不可能!” 宫离从到韩家的那一刻起,除了韩墨衣他就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他这个一家之主,一城之主! 那一次肖家来韩家兴师问罪,宫离出主意先将韩墨衣禁足,当时他没有反应过来,事后一想才知道,对方这是怕韩墨衣受到伤害而刻意以这种方式保护起来。 韩书婧先前只当是韩墨衣死死的扒着宫离不放,想要攀上他来扬眉吐气,可是被她爹这么一说,回过头去一想,倒真觉得是宫离在刻意接近韩墨衣了。 但是她不能接受!这算什么? “爹,男男这间是有违常理的!这绝对不可能,宫神医才不是那种人!” 韩渊则看着自己一脸被打击的女儿,他自然也不想事情是这样的。 “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你与文束都莫要插手于他二人之间。” 如果宫离真的只是感谢,那么过些日子自然会走,如果确实如他所猜想,那他就让韩墨衣跟他离开韩家,离开九幽城。 “不!爹,如果可以与宫神医结亲,到时候别说是百草谷,就是整个神医谷也都是我们韩家的了!”韩书婧做着最后一丝挣扎,企图韩渊则收回命令。 “结亲?”韩渊则脸色古怪。 “正是!” 他看着自己一脸羞怯的女儿,突然明白,她说的是自己与宫离,而非是把韩墨衣下嫁给那人。 “不可!”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与宫离结亲! 韩渊则的脸色很难看,“且不说他是否对韩墨衣心怀不轨,就是他二人之间毫无瓜葛我也不会让你嫁与他的。” “这人性情阴晴不定,且难以捉摸,哪里是他女儿能够驾驭的了的!到最后只会让韩书婧一厢情愿的付出! 被拒绝的韩书婧跪在地上掉下眼泪,咸咸的落在嘴里说出的话很苦:“爹,女儿真的很喜欢宫神医,书婧对他一见倾心,这一生除他之外绝不嫁!” “你!”韩渊则被这个女儿的一番豪言壮语气得不轻,一口气卡在胸口喘不出来。 韩书婧却继续说着:“我不管他是否有意于三弟,我和他才是最合适的,我们才是天作之合!希望爹爹能成全女儿的一片痴心!” 韩渊则气的手掌发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嘭的一声砸在边上的书桌上,嘴里真念叨:“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韩书婧跪在地面上心意已决,半分不肯低头让步。 或许是他的坚持让韩渊则软化了,又或许是韩渊则对神医谷依旧还抱有歪心思,他同意了。 “谢谢爹爹!女儿一定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的!” 说完韩书婧就擦干了脸上的泪,之前的悲痛情绪全被这莫大的喜悦冲刷的无影无踪。 她甚至幻想着自己穿着大红喜服与她心仪之人成亲的那一天,以及她在宫离面前讥讽韩墨衣,对方也不会帮着她三弟的那天。 相像总是那么的容易,但是若是实践起来就另当别论了。 第090章 发现两人“关系” 此时得到韩渊则许可的韩书婧带了不少点心来给韩墨衣赔罪,因为她要继续利用韩墨衣来接近宫离,将对方的心收获。 “上一次真是对不住三弟了,都是二姐不好。”她一进门把东西放下就直奔正题。 韩墨衣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立马接道:“没事儿没事儿,二姐也是无心的,反正都过去了。” 韩书婧不知道他是真不介意还是假不介意,继续赔罪:“三弟可千万别怪二姐,当时他们人那么……” “二姐二姐二姐!” 宫离、韩书婧:“……” 韩墨衣一连串的大吼完毕对着无语的两人嘿嘿一笑:“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就不提了,没意思没意思,都忘了吧!” 开玩笑!他会让她把事情给说出来吗?怎么可能! 当初他说不抢绣球可结果是不小心接住了,宫离与他的关系瞬间倒退一大截,若是这次他再被抓住说谎恐怕最近刚热络起来的关系又要僵住了吧! 他可是在宫离问起的时候说是和小厮们走丢了,对追杀的事情只字未提。 加上上次追杀牵扯的太多,那个自称啥天山孟天笑的男人说什么,前世的韩墨衣武功被废,还是重教的大教主。 虽然他不了解重教是什么,但是大教主他知道啊!不就是一个组织的头目,做事的领头人嘛,是好是坏他都不知道哪里敢往外说! 说不好了要是惹出什么岔子他可应付不来! 韩书婧只当他是怕再回忆起那时,心底暗暗的鄙夷,却忘记当时最怕的是她! 宫离看韩墨衣的眼神多了分探究,上一次他们出城到底遇到了什么? 他一直没问既然他与银票元宝走丢,为何两个小厮会和韩二小姐先回韩家然后再去找他。 韩墨衣避开某人投过来的视线:“那个……二姐有什么事吗?” 韩书婧露出笑意:“今天就是想来给你道个歉,之前给三弟你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起。”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呵呵……”韩墨衣表面上笑着,可是心底里早就把对方骂的狗血喷头了! 他不是什么圣线玛利亚,别人那么坑害自己他还能很淡定、很善解人意、很真心实意的说一句没关系! 但是他也不想两人闹僵,这样对谁都不好,以后多多提防她一点就好了,尽量的远离这个神经质的女人! “三弟不请二姐坐下喝杯茶吗?”韩书婧从进屋开始就一直站着。 韩墨衣经她一提醒才注意到,“不请。” 这话一出对方的脸色瞬间青红白的换色,就如跑马灯一般的精彩,紧咬着牙关控制自己千万别冲动。 “这是不可能的,二姐请坐。”韩墨衣看她那样解气后又添了几句,这才把这尴尬的场面给缓解了。 韩书婧心里知道他故意的,可是却也没办法,只能掩嘴笑道:“三弟真是好幽默风趣。” 幽默风趣你个头! 韩墨衣暗地里吐槽,他根本就是真心实意的不想让她坐下来喝茶,可是他一个男子汉何必和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灭灭她气势就够了。 坐定后韩书婧的箭头就指向了一直不语的宫离,没话找话:“书婧没想到宫神医竟然还会回来。” “为何不回。”宫离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韩书婧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的气氛再次聚拢。 “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这个人情不还了宫神医哪里安得了心呀。” 韩墨衣一边腹诽着这人会不会聊天儿,几次三番的把气氛闹得这么僵!一边解着围。 “那倒是,宫神医向来是有恩必报的人,自然是要回来的,是书婧愚昧了。”韩书婧借坡下驴的顺了下来。 宫离虽然面无异色,但是心底对她来的目的清楚得很,所以并未再次搭腔。 倒是韩墨衣不想弄得不欢而散,韩书婧这小肚鸡肠的再给他找什么麻烦发难于他就不好了,所以就跟着东一句西一句的搀和。 这么明显的不想搭理,韩书婧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但是她就是不想放弃,势必要把这个男人抢到手才肯罢休,她就不信他韩墨衣能有怎么有姿色! 天底下哪一个男子不爱貌美的女子,这男男之间宫离一定明白是没好结果的! 但是她不放弃她不走,行啊,那就呆着,人家走! 宫离站起身对韩墨衣道:“宫某还有事,告辞。” “嗯嗯,去吧!” 韩墨衣立即就答应了,只要宫离一走,这个烦人的苍蝇自然也就不会再留下来了,嗡嗡嗡的真是烦死了! 韩书婧见宫离竟然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立马急了:“宫神医为何这般对书婧?竟连招呼也不想与书婧打吗?” 宫离的脚步停住,但是头未回。 “宫某见韩二小姐说的正是兴头,不好打扰。” 韩墨衣撇了撇嘴给出四个字:毫无诚意。 这人真是冷漠,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倒贴的这么明显,他竟然还这么无动于衷,啧啧…… 韩书婧明知道对方是敷衍,可是她根本没立场去继续追问,为了不让他讨厌自己只能忍着。 待宫离离开后她也没心继续呆下去了,随便的和韩墨衣说了两名就借口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下次再来拜访。 韩墨衣心里呐喊:别来别来!一辈子都别来拜访了才好! 可是嘴里还是乐呵呵的应着:“行,二姐有空常来坐坐。” 他一直送着韩书婧出了院外这才折回来,不过却并没时屋里,而是坐在了院内的树下。 第53节 双手搭在上面,侧碰上脸趴下,目光看向那拱桥池塘,现在已经快入秋了,再过阵子应该就到中秋了吧! 每年他最喜欢的就是中秋了,每逢中秋节他爸妈就会带着他回乡下和爷爷奶奶一起过,那里比城里热闹,比城里漂亮。 他奶奶还会自己做月饼,是自家种的桂花树收集起来的花瓣做成的馅子,不知道奶奶用了什么法子,吃起来特别清甜。 “在想什么?” 韩墨衣发呆的空档里宫离已经来到了他边上,看着他嘴角噙着幸福笑忍不住开口打扰。 “唔……没什么。”他总不能告诉他,他在想家吧?这里不就是他“家”嘛! 宫离见他不说,先是平静的盯着他,然后逐渐弯下了腰,俯身的动作拉近两人的距离,慢慢的只有一个拳头的空隙。 “干、干什么?”韩墨衣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脸咽了咽口水。 宫离五指猛然一收,这人吞口水的动作都好像能够霸占他整个思维一般,瞬间就将他的情绪激起波澜。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当韩墨衣觉得他的胳膊都麻了却又不敢动时,对方退开了。 “帮我换药。”他负手转身,撂下了一句话。 韩墨衣挑眉耸肩表示很无语,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然后甩在脑后听话的跟上去,随着他一起入了房内。 而这时,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却冒出一个脑袋,那是韩书婧! 她的目光里充满了难过、怨恨、嫉妒、怒火、嫌恶……握紧的五指泛着白,可见力气是有多大。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是那种关系! 韩书婧的理智瞬间被这些复杂的情绪淹没,眼里控制不住的砸下来豆大的水渍,此刻她没有了从前大家闺秀的模样,更多的是狰狞。 “是你们逼我的!”她一字一句的挤出一句话,然后歹毒的翻了个白眼愤然离去。 事情平息后日子难得的恢复了平静,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起床闲逛,在院子里发呆,和宫离在池子、桥上看看风景。 之前碰到的那个天机子说他与自己的命劫息息相关,所以韩墨衣在这期间也再次问起过命劫的事情。 可宫离去依旧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而是问他是否愿意离开韩家。 离开韩家能去哪?于是韩墨衣就开了句玩笑,说他不会是想带他私奔吧! 宫离难得的接了这种玩笑的话茬,问他如果是真的,他会跟他走吗? 韩墨衣觉得宫离一定是这些天太闷了,所以才会以那么认真的谈论这么搞笑的问题。 他笑哈哈的给了句不正经的回答,说宫离要是还有个妹妹就跟他走,主下之意就是私奔也是跟着你妹妹私奔。 可谁知道这句话怎么就招惹到宫离了,对方的脸色登时就变得吓人,他也不敢再胡诌打趣,近些日子都避开他免得对方再不高兴,关系掰了可就不好了! 最近九幽城里最有趣的事那就是万家和宁家了! 万家去亲自给人登门谢罪却得知宁家的长辈们压根就不知道此事,这一下子可算是炸开锅了,万家宁家都是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韩墨衣乐颠颠的嘴里吃着元宝给剥好的橘子,手里拿 着咬了两口的苹果,桌子上摆的花生米、豆腐干、甜白菜等等下酒菜。 宫离依旧皓月白衣,动作优雅气质脱尘的坐在他对面自顾自的品着酒,菜倒是没动一筷子。 银票在边上轻摇着可有可无的扇子,消息报告完了就哈哈说道:“少主,这下咱们可真是够解气的!” 元宝忙点头:“就是,看那万大少爷张扬跋扈的样就特别想给他几拳!” “嘿~那怎么不见你行动呀~”韩墨衣明知故问的打趣。 元宝想摸摸脑袋,可又想起还要给他们少主剥橘子又放下了:“这……” 银票在一边偷笑,就边宫离的脸色也缓和了一点,看着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了。 第091章 给他相亲? 几人正聊得欢的时候,一个下人突然进了院落打断了此时的气氛。 “三少主,城主请您去他书房一趟。” “书房?”韩墨衣一头雾水的重复最后两个字,这便宜爹叫他去书房做什么? 下人:“是!” 他看了看别处稍微琢磨了几下,“好吧,你带路。” “是!” 下人恭敬的低着头带路,这恭敬从何而来?自然是这些天韩墨衣的“威风事迹”而来,韩家上下已经鲜少还有人敢对他不敬了! 宫离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表情及动作,韩墨衣随便说了两句就跟着那下人走了。 途中他问过几次那下人知道是什么事吗,可惜那下人好像真的不知道一船 ,半点消息也没透漏。 当他被带到书房外时那人就走了,他敲了敲门。 “是墨衣吧,进来吧。”里面传来韩渊则的声音。 得到回应的韩墨衣就不客气的推门进去了,看到韩文束、韩书婧也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一打了个招呼。 坐同步以后韩渊则就开口了:“墨衣,你今年多大了?” 韩墨衣如实回答:“十六。” “也不少了……”他那个便宜爹微微点头,那语气和神情都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感叹够了又道:“你四娘娘家有个侄女,和你差不多大,改天选个日子你们见一见,合适的话就可以把事情定下来了。” “什么?”韩墨衣登时屁股就坐不住了,这话的意思是相亲吗? 韩书婧在一边取笑:“三弟这是太高兴了吗?” “哈哈,这可是爹亲自为你挑选的,听说这沈家的三小姐清秀可人、知书达理,三弟好福气,还不快谢谢爹。”韩文束也在一边凑热闹。 他们一个二的表面都带着笑,可是韩墨衣知道这是笑里藏刀,没事儿他们会给自己说亲?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绝对有阴谋! “谢谢爹!”韩墨衣先道了句谢,正当几人都以为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时,他又话锋一转:“可是我现在还小,没有娶妻的念头。” “不小了不小了,十六娶妻的例子有的是,三弟早些娶了妻生了子,家中也热闹些!” 韩墨衣把视线锁定在他那个无比殷勤的二姐身上,是他要成亲她激动个什么劲儿? “这要是想家里热闹,大哥不是还没娶吗?” 韩文束可比他大了三四岁啊!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懂什么?这就娶妻生子不觉得太惊悚了吗! 韩文束笑道:“三弟说的是,大哥也是时候成家了,只不过还是先把三弟的张罗完吧。” “不不不,我是真不想成亲,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他韩墨衣说不娶就不娶,别说他现在十六了,就算是六十他也没娶妻的那个念头啊! 说不定哪天他就回现代了呢?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韩书婧的脸色明显黑了一截,然后语气突然变得阴阳怪气:“三弟不愿娶亲莫不是有了相好吧!” “相好?” 韩墨衣的笑模样有些收敛起来了,显然对方的话让他听着很不舒坦。 “是啊,三弟不是和宫……” “二妹!三弟这是没见过沈家小姐才会这么推脱,我们抽个空让两人见上一面,说不定见过以后就答应了呢!”韩文束及时打断韩书婧脱口而出的讽刺,这话要是说出去传到宫离的耳朵里,他们都要倒霉! 韩墨衣眉头有些拧住了,这几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韩渊则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太想发话,这本就是韩书婧的主意,他也不是很赞同,家中一兄一姐都未有头绪哪里轮得到这弟弟先成家。 可是韩书婧再三的坚持,甚至都要哭了,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韩渊则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墨衣,明日你就去登门拜访沈家小姐。” “可……”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下去吧。”韩渊则故意打断他拒绝的话,神色烦躁的对他挥了挥手。 韩墨衣暗地里白了一眼,然后表面上和几人道了别,脑子正飞快的思考着。 他刚走韩文束就道:“你确定只要韩墨衣娶了妻,宫神医就会看得上你吗?” 这话当然是冲着韩书婧问的了,对方一听到这脑子里就想起她偷看到的画面,那时俯身靠近韩墨衣的宫离与平日里完全不同! “当然!”她牙根痒痒的简直想把他那个废物三弟给咬死! 只要韩墨衣娶了妻子宫离就一定不会再走歪路,她有信心把带回正途! 韩文束嘴角的笑百分之七八十是嘲讽,他老早就说过宫离非她能驾驭,可惜这二妹却一直不肯听,现在看事情完全被蒙住了眼睛。 宫离是什么人?如果他真的有意于三弟,又怎么可能会放任他娶妻生子,而无动于衷? 可笑,可笑,他父亲竟然也跟着糊涂,韩文束以为在韩渊则宣布放弃再接近宫离时他就已经清楚了,这个人招惹不得,没想到现在还是这般。 韩书婧当然看得到他笑里的意思,顿时觉得很刺眼,愤愤的刮了他一记眼刀后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去继续她的计划。 她和二人匆匆告了别,此时只有父子二人的书房韩渊则这才说出实话。 “你妹妹她已经没了理智和头脑了,你多看着些,可别让她做什么过分之举,以免惹祸上身。” 韩文束能想到的,他韩渊则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宫离岂是那种任由这事形成的人?可是若不答应韩书婧,他就更头疼,最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他这个女儿早些恢复理智。 “是,爹!”韩文束面上答应,可是心里怎么想无人得知。 回到院落后两个小厮就迎上来问东问西,把韩墨衣问的脑子都大了。 “你们没事做是吧?” 二人低下头:“不是。” “那还不去做事?” “哦。”银票元宝失落的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带着他们那满满的好奇收! 宫离已经不在院里了,韩墨衣走到已经收拾干净的石桌边坐下。 明天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沈家看一看吗? 这群人是脑子有病吧,好好的没事给他说什么亲,十六岁正是多美好的年纪,成家简直就是不懂生活乐趣,糟践这大好的光阴! 第54节 他再次对“绝对是阴谋”坚信不疑! 不过这韩家的人又是设的什么计呢?让他娶了沈家小姐联姻?韩渊则一个城主还需要这个? 再说了,如果真是联姻那肯定也是韩文束的事,哪里轮得到他呀! 可是除了这个他是真的想不到别的了,把自己纠结的脸蛋都揪成包子了。 这一天韩墨衣睡得特别早,也没一如既往的入宫离那里溜两下培养培养大腿的感情。 可是这睡得早并不代表就能睡的好,在多次被惊醒后他终于是睡意全无了,他总觉得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可是他们到底想算计自己什么? 一直揣着这个心思,他就干瞪着眼躺到了天亮。 韩书婧真不是一般的殷勤,他才刚收拾好顶着一一脸憔悴的模样起来人家就在门外候着他了,见到他后就直接要带他去沈家。 到了沈家后,这沈小姐好像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在两人交谈的期间频频的对他示好让她很郁闷,如果对方真看上他了这亲事可就更好推脱了! 他们不是想赶鸭子上架吧! 韩书婧在两人聊到一半的时候掺合够了就起身先离开了,让他们两人继续聊,而她当然是去继续她的计划了! 这个等于是被嫉妒和爱意蒙蔽了心智的人做事完全就是凭着意气,丝毫不去想后果会如何。 此时她故意借拜访宫离之名,来挑拨二人的关系。 “成亲?”宫离举着瓷杯的手指因为韩书婧刚才的话而收紧。 韩书婧暗中得意,面上依旧像是一个好姐姐一般,带着祝福的笑意:“是啊,沈家的小姐很喜欢三弟,三弟也挺喜欢那沈家小姐,两个人年纪差不多,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是吗?” 她见对方竟然只是轻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给了两个字,登时以为他不信,说得更夸张了,有的没的全部一起端上来,她不信宫离会不生气。 “宫神医很快就能喝上三弟的喜酒了,我还从没见过三弟对谁露出那种表情呢,含情脉脉的真是温柔,沈家小姐可真是好福气,以后入了门啊三弟铁定会很疼惜她!”韩书婧一口气胡诌了不少,可是对方还是默默的品茶,这次边两个字也不给了。 好!没反应她就说到他有反应为止! “今天我陪着三弟去沈家,那可真是闹了个大乌龙,一进门的时候沈小姐差点儿崴到脚,三弟手脚真利索,把人接住搂在怀里,人家沈小姐脸蛋都羞红了,要不是我及时打断,两人之间可真是要眉目传情到晚上了!” 韩书婧自编自导的话不停的挤入宫离的耳中。 他不会对着外人展露情绪,并不代表他没情绪,韩书婧的话越来越多 越来越扯,宫离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第092章 酒后“认错”人 韩墨衣好不容易才在被沈家留下吃了午饭又聊了会儿才脱身,心里暗暗感叹,这一家怎么都热情似火的,他差点就要招架不住落荒而逃了! 他站在院里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回到自己的窝好啊! 然后找来银票元宝无视两人成堆的问题,吩咐了两句不用准备饭菜了,直接烧点热水他泡个澡就好了。 这一天简直比被人追杀还要累,还要让他精疲力竭,脑子乱哄哄的都要炸了。 韩墨衣在房里歇了一会儿洗澡水才抬上来了,他让两人下去自己泡一会儿,想借此来理理思绪放松放松,可没想到这一泡就没起得来,竟然歪在浴桶里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是被一股压力惊醒的,那股压力竟然来自于他唇上! “唔……唔嗯……”看着这贴的无比近,并且还在啃咬他的人,韩墨衣的眼珠子都差点脱眶了! 宫离身上的酒气很浓重,情绪也反常的从波澜不惊的湖面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浪。 他被对方钳制住了胳膊根本无法推拒,只能利用脑袋的摆脱那半分不松开的接触。 唇瓣被嘶磨的泛着疼意,韩墨衣从未和人有过这种亲近的行为,顿时心里委屈的眼中一热。 察觉到他的眼角有东西滑落,宫离的心头骤然一紧,强逼着自己收回理智,离开他的同时胸腔里的空气也变得稀薄。 因为他的拒绝而窒息! 韩墨衣看到自己此时整个人躺在床上身上光溜溜的半分不遮掩,还这样被人压着接吻,顿时觉得实在是尴尬的要命。 他有些别扭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过来床里边的被褥,然后迅速的把自己给包裹起来。 盯着坐在他床边同样看着自己的人,舔了舔火辣辣的嘴唇立刻就尝到了一股酒香蔓延在味蕾上,瞬间脸蛋就炸开了两朵小红花。 “那个……”他说了两个字又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宫离因为他的动作太阳穴的青筋而更加暴凸,极力绷紧的肌肉昭示着他有多隐忍,有多辛苦的压制最原始的冲动。 韩墨衣就如一个坎,迈不过去的一个坎;就如一个劫,必须经历的劫;躲不开、过不去,如影随形吞噬思维,足以燃尽他多年的冷漠成情。 随着宫离的目光越来眼都花了炙热,依旧平躺着的韩墨衣越来越怕,遇到生死一线的时刻他都没有狂抖的身子,竟然就因为对方如狼似虎的眼神而颤抖了。 他尽量的咬着牙关,告诉自己千万别怕,要冷静! 这么浓重的酒气对方一定是喝醉了,既然没了清醒的意识肯定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要能够安抚他乖乖的睡觉等待酒意退散就没事了! 对,退了就没事了! “宫神医,你看这都晚上……唔……” 他以为客气一点就能把对方哄好,却不想对方因为“宫神医”三个字而线了眼。 话还没说完他就这被再次压住,这一次啃咬的力度比先前更大,那若有似无的舔舐让他瞬间麻了头皮,他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宫离的力气比他大得多,他一丝一毫也挣脱不开,可是这越演越烈的局势让他不能淡定,那不停试探的搅动他口腔的东西几乎快软化了他整个人。 全身游走遍的电流使他本就使不让劲的身躯更加酥麻,颤栗的刺激感让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出现该有怒火中烧。 韩墨衣逐渐的像是一座死撑的城池,明明已经到了被击溃的边缘却依旧下意识的挣扎,不过这种力度的挣扎只会被当成刻意的挑逗而已。 原本口腔内犹如细水长流般缓慢柔和的搅动物突然掀起惊涛骇浪,一下一下的能够把他整个人给打散。 寂静的房间流窜着让人遐想的声音,扫遍每一个角落,传播到任何地方。 “呃……” 突然失去了热源,韩墨衣皱了皱眉放松下紧绷的身躯,眼睛因为身体的酥麻瘫软而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事物,唇齿间被烛火照耀的异常湿润。 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来之不晚的充足空气,半晌才缓过神来,眼前笼罩的湿气退散了,可却没有看到刚才还在他身上的人。 腿上传来的重力让他在接吻过程中仰起的脑袋低回来,耷拉下眼帘向下瞄过去,果然是宫离! 他侧躺在他盖着被子的腿上,紧闭的狭长双眸勾出吸人的弧度,一半陷入烛火照不到的地方,显得更加凝重、威慑,也更加的抨击眼球,那种完美的视觉享受。 韩墨衣的指尖颤颤巍巍的抚上唇瓣,他似乎觉得这上面还残留着宫离的温度,不受控制的微微伸出舌尖尝到的是十分甜的酒香,看向宫离的眼睛蒙上一层不明的意味。 宫离是真的喝醉了不知道在做什么,还是…… “白痴!” 他狠狠的摇了摇脑袋把刚才的一切全部甩出脑子里,除了喝醉了没了清醒的意识,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个吻?根本就不需要猜好吗! 紧接着韩墨衣尝试着叫了宫离几声,可是都没有得到回答,对方不疾不徐的呼吸倒像是真的睡着了。 知道了这点他这才敢从被子里挣脱出来,走到一边的木凳上拿起衣服往身上穿,把贴身衣物 穿好后又走到床边把横在上面的人给扶正,让他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一切折腾好后韩墨衣原本洗好澡的身子又出了汗,但是现在他可没什么心思再洗一遍,匆匆的给宫离盖上被子就出去了。 在门合上的同时,床上本该睡着了的人狭长的双眸却睁开了,精明的眼中哪里有半分醉意。 即使酒味很重,可是谁说必须喝很多才能有那么重的味道。 那张带有冷硬意味居多的薄唇蓦的炸开一抹笑,嘴角上扬有几分苦涩。 韩墨衣下意识拒绝的动作在宫离心头蒙上一层阴霾,一开始掉下来的那唯一一滴水渍已经被枕头吸干,可是却不代表不存在。 二十年来,除却师父宫离不曾亲近任何人,不曾相信、记挂、担心任何人,与谁人作伴。 这时常涌动的莫名情愫在遇到这人之前也从未出现过,几乎他一生中第一次产生情感都是因为韩墨衣而起。 他本想“借酒发疯”,若是这一次的试探得到了回应能够坦白是最好的,若是对方推拒,就继续瞒着让他以为自己是酒后无心。 可是当答案真正得出,这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酸苦。 …… 这一夜有人睡得很好,有人睡得十分糟糕,显然满面红光的韩墨衣就是前者,而眉宇间难掩疲倦的宫离就是后者。 两人同时出门遇见后均是一怔,不过后者隐藏的比较深,正当他以为韩墨衣是在介意昨晚之时。 “早啊!昨晚你喝醉了把以我就让你睡在我屋里了,我在你房里,不介意吧。” “嗯。” 宫离原本提起一点的心结上冰,仅仅一个字也让那个满脸笑意的人狠狠打了个寒颤。 韩墨衣暗暗琢磨该不会是他想起昨晚的事情,生气了? 可是受害人是他啊!他又不是没有想阻止他,根本就推不开他好吗! “咳咳,那个昨晚……” 他的话令准备漫步而行的人一顿,微不可见的蜷缩五指泄露了一丝紧张。 韩墨衣露出的牙齿整齐洁白,开玩笑道:“你醉的也太离谱了,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心上人了!” 宫离一怔,以为他是想明白了什么,可对方停了一下紧接着又嬉皮笑脸道:“你是神医,那神医的心上人一定也很厉害吧!” 原本因为“把我当成心上人”而化开的冰冻再次因为后一句而上冻,并且比先前更加结实。 宫离看向他,目光认真且炙热:“没别的要说吗?” 韩墨衣被看得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尖乱飘着视线,最后终于想到一句自认为很应景的回答。 “祝宫大哥和宫嫂子百年好合?” 宫离原本只是微收缩的手瞬间握住韩墨衣的胳膊,力道大的让被抓住的人龇牙咧嘴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第093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宫离神色微愠瞪着韩墨衣,韩墨衣两眼溜圆极其无辜,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十分诡异的在流动。 “咳咳……”突然的声音打断了此时的尴尬。 第55节 韩墨衣闻声看去原来是韩书婧:“二姐怎么这么有空?” 昨天来,今天还来,他是真的不想去沈家见什么沈小姐啊! 可人家就是喜欢让你做你不想的事情:“当然是与你一道去沈家了。” 她迈着大家闺秀的小碎步靠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两人接触的交集处。 韩墨衣被她看得慎的慌,借由抓痒的动作挣脱开了后刻意远离宫离一步远:“昨天不是已经……” 刚想拒绝他瞬间又转念一想,现在留下来气氛好像有些不妙,还是等宫离恢复正常再回来吧! 于是乐呵呵的答应:“嗯,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看你急的,喜欢上了人家沈小姐吧!”韩书婧问的别有用心,眼角余光还往宫离看了看。 韩墨衣压根不知道她真正的用意,随意的敷衍了两句:“呵呵……沈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子。” 他刚说完宫离的原本黑了一半儿的脸色就全黑了! 韩书婧微露得意的看向他像是在说:看吧,我没有骗你!然后就扯着韩墨衣一起出了院落,到了韩家的大门口。 韩墨衣刚与韩书婧出了大门,看见门口那辆马车立刻就装模作样的叫苦:“那个,二姐啊,我突然肚子疼,我去个茅房先啊!” 韩书婧知道他是要跑,故意装作不知道:“那姐姐在这等你,你快去吧。” “呃……” 他是想要逃跑,不是真的上厕所啊!好吧,既然瞒不过去那他干脆就不装了,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抖擞。 韩墨衣一脸灿容的边跑边挥手:“二姐要去你自己去吧,我想起有点事情要出去办,辛苦你了拜拜啊!”说完就两腿跑的更麻溜了。 韩书婧站在后面喊:“二姐在这等你~” 跑了一半的韩墨衣听到差点一个没站稳在地上滚两圈,然后站稳后跑的更加卖力了! 他一消失韩书婧就冷冷一笑,对着在门外等着的马夫道:“你下去吧。” 就算韩墨衣不去沈家她的计划也一样能够照常进行,只要他不在韩家与宫离在一起她的机会就来了! 韩书婧阴险的嘴脸破坏了好姣好的面容,对着韩墨衣消失的方向不屑一瞥,然后回了家中。 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继续挑拨离间的大业,看刚才两人的气氛分明就是在生气,自以为应该是她昨天的那番话起到了作用。 哼!没想到宫离会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的话给蒙骗了,只要她再接再厉一定能够让两人彻底决裂的! “何事?” 宫离淡淡的抬眸看了来人一眼,然后继续漫不经心的摆弄手中长短不一的银针。 韩书婧撩了一下裙摆坐在他的对面,故意道:“刚才啊我才送三弟出去,三弟就说他想单独去见沈小姐,哎……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我这个做姐姐的真替他开心。” “恭喜。”对方不咸不淡的吐出两字。 没反应? “呵呵……宫神医可要多呆些日子,到时候也好一起喝杯喜酒,沾沾喜气。”韩书婧刻意的把声音放的很柔。 宫离如若未闻她的变化,“自然。” “你!”他如此冷淡的反应让韩书婧心有不甘,为什么他就是不对自己露出情绪,为什么对韩墨衣那小子就可以! 宫离察觉到她瞬间升起的怒气,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物品,掀起眼帘看着她:“韩二小姐几次三番告知宫某韩三少主的事情,不知用意为何?” 韩书婧闻言脸色一变,即使很快就掩饰住了却也逃不过宫离的眼睛,她一副无辜道:“宫神医为何这么说,书婧只是觉得你与三弟交好,理应知道罢了,想必三弟前天都未与你提及起爹要给他与沈小姐办婚事的事情吧。” “前天?”宫离犹如坚实冰块的表情终于裂出了一条缝。 韩书婧一见此立马觉得有希望了,借着裂缝往里钻不信不成功! “是啊,前天爹唤他去书房正是为了此事,他还答应了这几日都要去沈家呢,说是既然是要成亲,那夫妻就要培养感情才行。” “呵!”宫离冷冷一笑。 她继续没眼力的煽风点火:“宫神医,三弟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好歹你们也是朋友,看么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和你说一声呢,真是太不把你放在心里了!” “滚。” 宫离因为韩书婧那句“太不把你放在心里”而被掀到了逆鳞,想起昨晚的事情顿时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可韩书婧却以为是他在气韩墨衣,觉得差不多快到火候了,想要再添一把柴把火烧得烈烈的。 “唉……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下次我帮你教训教……” 她的话因为对上宫离冷如刀把寒刀利剑的眼神而嘎然而止,脑子被吓得一瞬间都成了空白,这、这种眼神绝对不是因为韩墨衣。 宫离紧绷着面部表情,微启好看的唇:“敢动他……”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守,但是仅仅三个字,一个眼神,已经够让韩书婧知道后续是什么了。 她放在腿上的双手攥贤紧,有点惶恐不安:“宫、宫神医,三弟……” “轰!”石桌应声而倒,石块飞散。 宫离只是轻轻的将手掌覆上石桌而已,粉碎开的石块有的飞的很远,有的留在原地。 韩书婧被吓得不敢再开口,若不是宫离手下留情,她怎么可能不被石块砸中,这是警告! 怎么办?她好像走错棋了! 韩书婧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之前愚昧想法全被那粉身太骨的石桌给推翻了,察觉到事情的糟糕可惜却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了。 “滚。” 宫离对着全身颤抖呆坐着的人冷声道,毫无半点怜香惜玉可言。 在他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在意的人与不在意的人。 韩书婧强撑着乱抖的身躯站起来,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最后看向宫离一眼,眼中浮上了雾气,她用尽最后一丝勇气说出来她的心思来解释她的这番举动。 “我喜欢你。” 对方却置若罔闻,甩袖负手转身回到房内。 望着宫离冷然的背景,韩书婧彻底绝望的把眼中打转的东西放了出来。 韩文束说对了,这人她驾驭不了,可是就算理智回拢还是无法压制住他愤怒的心,她得不到也绝对不会韩墨衣好过! …… “韩兄!” 韩墨衣正在街上瞎逛悠着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肖问重。 他身边还跟着上次见过一面的清秀男子,好像是叫什么元清吧应该? “真巧啊肖公子。” “是啊,上次忘了介绍,这是我朋友元清,我们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竟然遇见了韩兄。”肖问重将身边的拉上前,介绍着。 “元公子你好。” 元清低头笑道:“叫我元清就好。” 一举一动都胜似女子般温婉,皮肤细腻、肢体柔软,男子之气颇少。 韩墨衣暗暗琢磨,难道这是肖问重的新欢?啧啧……失忆真可怕,原先爱的死去活来的全都忘记了。 “对了,上一次你们突然不声不响的离开吓了我们一跳,好在后来听说误会解开了,真是太好了!”肖部重突然谈起韩墨衣都快忘记了的那件事。 韩墨衣一顿,然后回忆起来:“上次走的太急了忘了说了,真是抱歉,那次可要多谢谢你们收留了。” “哪里哪里,我和家妹就是很担心你,最近可好?” 韩墨衣答道:“还不错,就是最近我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给我说亲成婚。” 肖问重笑意更浓:“这是好事啊,韩兄也快到了成家年纪了。” “算了,还没那个念头。”韩墨衣摆摆手,表示他完全没那个兴趣。 肖问重也看地得出他不想被束缚住,倒是没再打趣他:“不知道这是何家的小姐?” 韩墨衣答的漫不经心:“沈家三小姐。” “沈家三小姐不是……”肖问重像是知道什么,但是说了一半又打住了。 韩墨衣咂了咂舌:“不是什么?” 对方脸色有些为难:“这……我说了韩兄你可别不高兴啊!”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你不说我才不高兴呢!”韩墨衣最怕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急死人! 肖问重看了看四周,然后靠近道:“我听说沈家的三小姐有喜欢的人。” “有喜欢的人?”韩墨衣声音拔高一度,然后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他上次去的时候沈小姐明明对他示好来着呀,难道是他意会错了?不可能吧! 肖问重看了看四周:“我们还是去茶馆坐下慢慢谈吧。” “也好。”韩墨衣点头赞同。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毕竟是不太方便! 第094章 少主要成亲了! 三人在附近找了个小茶馆就坐下了,什么也没要就喝着那白开水溜溜而淡,一边儿的店小二不住的给这几人送白眼。 看着人模人样、大户人家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抠门,只喝那不要钱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点,然后就撇下他们忙活自己的去了。 韩墨衣几人谈了有半个时辰,话题全是围绕着那沈三小姐展开的。 原来这沈三小姐还真是有喜欢的人了,只是她喜欢的男子家里比较落魄,是个穷酸书生,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老母亲。 没想到这么老套的事情竟然就让他给碰到了,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爱上一个穷书生,然后家里各种阻止反对。 不过按照剧情发展不应该是女方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怎么昨天见着了依旧红光满面,丝毫不见忧郁? 消化着事情的空余,韩墨衣还不忘想着有的没的。 肖问重把知道的都告诉给了韩墨衣,元清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插入两人的圣诞,十分温顺的模样。 韩墨衣看了他好几次,总觉得他好像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 第56节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事要做。”肖问重看了看外面已经爬得老高的太阳。 韩墨衣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嗯,那我们走吧。” 几人出了茶馆道了别就分道扬镖了,韩墨衣暂时还不想回韩家,最后决定不如还是去沈家一趟吧。 如果沈三小姐真的有心上人,那他们的婚事绝对就有希望不办了。 他凭借着上次去的记忆,以及路人的提醒总算是在走了一炷香后抵达了,上次心不甘情不愿的都没注意沈家。 虽然比不得肖、万、苏家那么气派,可是规模却也不小,摆设也都带有浓重的书香门第的气息。 韩墨衣摇了摇头,不是说饱读诗书的古人不会在乎别人的家境吗?读书人何必要拆散那人和沈三小姐呢! 在他感慨的同时跑去通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沈三小姐以及她的家人。 见此他眼角微微的抽了一下,这么大阵仗真是始料未及的,她要见的只是沈小姐一个人而已啊! 所以他在和他们沈家上上下下绕了一圈之后回来原点,委婉的表达要和沈小姐单独谈谈这件事。 可是没想到沈老爷却不太同意,侧面的给婉拒了,要是放在他知道真相之前或许韩墨衣还会疑惑,可是现在却一下就明白了。 这样看来沈小姐对他示好肯定不是本意,应该是受家人的压力才会这样,而沈老爷不答应他们单独谈谈,一定是因为怕沈小姐会背地里不听话,把这桩婚事给毁了。 不过他拒绝,自己难道就不会继续要求了吗? “晚辈只是有几句话想要对沈小姐说而已,还请沈老爷成全。”韩墨衣十分有礼的作了个揖,心里还暗自得瑟原来自己挺适合拍古装的! 沈宗见他这样,觉得自己若是再不答应肯定会招来怀疑,暗中看了眼站在一边的沈睛罗,对她使了使眼色,让她不准乱说话。 沈晴罗咬着下唇点头。 然后韩墨衣和沈睛罗就出了大堂,到了后院的一座假山边他停下了。 沈睛罗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站着,问道:“韩三少主怎么了?” 韩墨衣直言:“沈小姐,要是你不想嫁给我……” “不是,睛罗没有那个意思,韩三少主是个好人,睛罗……愿意嫁给你。”沈睛罗想起她爹的嘱咐,打断了韩墨衣的话。 韩墨衣揪起眉头:“不是,我的意思是……” “不要再说了,晴罗是心甘情愿嫁给韩三少主的,还请韩三少主放心,到了迎娶之日,睛罗必定会乖乖的等着韩家的花轿上门。” 沈睛罗就是不给韩墨衣解释的机会,把他急的额头直冒汗! …… 正午已过,太阳西斜。 韩墨衣人没回韩家,一则消息就已经先回来传遍了,一下午韩家上下都在讨论着他们家三少主要娶亲的事。 既然都传的这么沸沸腾腾的了,宫大神医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银票、元宝都屏着气,提高了百分之二十的精神看着眼前气压足以冻死一头熊的人。 “宫神医,少、少主或许是被逼的。”银票大着胆子说着一名安慰。 他真为他们少主担心啊,少主怎么就这么糊涂的答应了呢!沈家来报喜的人喊得大家伙都听到了,说是他们少主亲口答应的! 他们现在是想走不敢走,可是在这里站着更可怕! 好在没有僵持多久,“死神”就开了口:“他回来叫他来我房里。”说完就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呼~吓死了~”两人见那屋子的门关上这才同时呼出一口气,手掌在胸脯上直拍着。 他们的心脏也和少主一样脆弱,那个怎么说来着?玻璃心!对,就是玻璃心! 宫离回到屋内一动不动的站了整整半个时辰,依旧是皓月白衣,依旧是墨发脱俗,可是背影却好像被笼罩了一层乌云。 压抑的气氛充斥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就连那摆设的花瓶里面都弥漫上了。 韩书婧的话他半点也不会信,可是现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他想起韩墨衣的那句玩笑话。 “如果你有妹妹的话我就和你私奔。”不管是玩笑也好,随意而说也罢,都说明韩墨衣确实有娶妻生子的念头。 男子与男子相恋有违世间伦理,但若是在他宫离面前,那便全是一吹就散的云雾! 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对方不受外界议论,只是那个让他有违伦理的人,却不想和他一起违背。 一向坚硬如万年寒冰,坚不可摧、冷漠无情的宫离竟然有一刹那觉得自己的眼眶在发热,虽然转瞬便被本能抑制住,可是却确实存在过。 时间从指缝中溜过,在站立中熬过。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宫离的身躯几不可见的震了一下,片刻才转身去看门,一步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即使是宫离,也逃不过世间七情六欲的折磨。 韩墨衣看着眼前开门的人脸色不是很好,顿时觉得他是不是不该现在过来。 “那个……要不我待会儿再……” “嘭!” 话都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被扯进了屋内,宫离的力气不容他反抗,只能顺着他快走几步然后被一把推坐在登子上。 “你、你怎么了?”这人这么低气压,他要是再看不出来是发生什么就白长这双眼睛了。 宫离眼中出现了几道红血丝,嗓音像是压抑着什么:“为何要答应婚事?” “呃……”韩墨衣目瞪口呆,然后咂舌:“这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我才刚从沈家回来。” “这么说确实是你答应的?”宫离眼中的血丝又增加了几道,手背上凸起的筋脉昭示了他握拳的力度。 韩墨衣还和没事儿人一样,嬉皮笑脸的:“是啊,我这是……” “你喜欢女子?” 最后一个问题,他只问这最后一个! 可被问的人傻眼了,这是什么问题?他不喜欢女的难道喜欢男的吗?他也是男的好吗! “不然呢?” “轰、嘭、咣……” 不同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桌子、茶壶、杯子等等全都牺牲在了宫离暴怒的掌下。 韩墨衣坐在凳子上被吓得连头都没敢回,身后的狼藉不用看都知道有多惨烈。 居高临下看着他的人由原本的烈火熊熊突然又转变成了冰潭深湖,一瞬间平息下来简直让人觉得转换的可怕。 韩墨衣不知道是哪里又说错话了,心口狂乱的跳着一起一伏。 “那个……”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咽下一口唾沫却不小心发出一声轻喘。 宫离眸光一暗,脑子飞速的运转,在离开和留下中拉锯着然后迅速作出决定。 他迅速俯下身,一手在韩墨衣的后背托住让他不会跌倒,一手攥住他的双手让他无法挣扎。 温热的薄唇先浅尝着那湿润的唇齿,然后逐渐加深变凶。 这一次比之前韩墨衣记忆中的再次都要凶猛,明明对方的外表感觉不到任何怒气,可是那缠绕着他舌尖的东西却好似是个暴君,承载着满满怒火的灼烧着他。 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整个舌头都充血了一般,肿胀肿胀的并且泛着麻意。 “唔唔、唔唔唔……” 韩墨衣的脑子终于从当机里反应过来,拼命的想要阻止对方侵略的动作,可是却被他紧紧的含住而无法逃离。 第095章 心里有我没我 一直到他呼吸进去的氧气越来越少,胸腔里的空气稀薄的要窒息时宫离才与他分开。 韩墨衣一得空档立马要站起来,可是却双腿一抖又跌坐了回去。 “小心。”即使字离再愤怒,可是却依旧下意识的护着他。 “我没事,你松开!”韩墨衣心乱如麻,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板着脸有些别扭的推开对方的帮助。 宫离反手擒住他手腕,原本已经平静下去的情绪再次被他激起惊天世浪,怒声道:“韩墨衣,你心里有我没我!” “啊?”被抓着的人一脸茫然,对宫离的话尚未反应过来。 “呵!好,我知道了。”一声冷笑,带着自嘲。 原本紧握的五指松开了那轻易就能全握住手腕,腕上还未全部消褪的白痕红印有些扎眼,宫离一盯了几秒后毅然移开视线。 韩墨衣低下头然后又忍不住去看他,嘴巴张张合合却吐不出一个字眼儿。 僵持了有几分钟,一直低着气压毫无动静的宫离突然再次发出一声冷笑,这次不止有自嘲,更多的是酸涩。 宫离不是神仙,尽管外表再漠然也做不到任何东西都牵动不了他情绪的地步,他刻意留下的这点时间本是想给韩墨衣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想清楚。 可时间到了,没有任何改变。 寂静的屋子里先是响起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声、离去声,简短的很快就什么不见了,只留下韩墨衣紧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地面上一片狼籍,桌子、杯子的碎块全都散落在四处,原本无比光亮的屋子就在他的发呆中变得有些昏暗,直到他回神才发现……双腿已经麻木了。 宫离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招呼也没打,韩墨衣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欠揍的可以。 那种情况下谁还会和你打招呼? 他抬起似乎已经僵了的双手狠狠的在脸上拍了拍,想着宫离那句“心里有我没我”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对方第二次叫他的名字。 第一次是在那个山洞里,他被蛇尾扫中昏过去的刹那,第二次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这第三次的吻根本不能够再用醉酒来解释了,韩墨衣是没体会过情爱,也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 但是宫离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常理的举动,他就算是再傻再白痴,也都能够想到些什么了。 韩墨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屋的,又是怎么躺在庆上迷迷糊糊就睡过去的。 银票和元宝担心的在边儿上东问西问的也没问出来一个字,少主突然这么沉默让他们每个人都不习惯,还有宫神医的房间怎么会乱成那样,宫神医又去哪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他们才离开办事没多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两人都在替这个浑浑噩噩的人担心着,生怕两人是因为和沈家的亲事而闹了别扭。 半夜韩墨衣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一头的汗水,瞪大的双眸带着恐惧。 第57节 梦不恐怖,恐怖的是带给他的感觉,微微濡湿的眼圈笼罩着雾气,床顶都看得歪七扭八的不清楚。 抽了抽鼻子,单手压住胸口有些刺痛的地方。 他买竟然梦到一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和一个跟宫离长得很像的人,在一个云雾缭乱的地方恶斗了很久很久! 可是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好像又记不清他们到底什么模样。 脑海里最清楚的就是和宫离很像的人,眉宇间有一个和他初次在强盗窝里见到宫离时所看见的一模一样的印记。 韩墨衣不清楚一个无厘头的梦境,到底是哪里刺激到了他的痛处,心里会这么压抑这么疼,但是那冲击着脑神经的惊吓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这一下醒了,他就没有再睡着过,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就起床了。 银票担心他出什么事,一夜都坐在外面门槛那里守着,听到他们少主开门的声音立马就惊醒了。 他爬起来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少主,您起来了。” “嗯,那个……宫离回来没?”韩墨衣都没注意到银票是在门外睡了一夜,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旁边的屋子。 银票摇了摇头:“还没有。” 韩墨衣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都这么久了还不回来,难道再也不回来了? 想到这他狠儿的甩了甩脑袋,把那个有点可怕的想法给踢出去,怎么可能会不回来,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宫离应该对他有那种意思…… “哎呀!” 银票看着他们少主有些苦恼的表情,担心道:“少主您怎么了?” “没事。” “少主,有个事我……”银票犹豫不决的,后来接触到韩墨衣不耐的表情立马继续下去:“少主为什么要答应和沈家小姐成亲啊!少主难道不知道字神医喜欢你吗……” “什么!”韩墨衣嘴巴里足足能塞上一个鸡蛋了,“谁告诉你的?” 应该不会是宫离自己说的吗? 银票挠了挠头:“我猜的,从一开始宫刘薇对你就不一样,到后来就更无微不至了,还有那次在弯仙村,你们两个那晚不是都……” 说到这他轻咳了几声,然后有些羞赫的低下头。 韩墨衣愣了半天才算是想起来,突然就炸毛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本少主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瞎猜什么!” 靠!银票的脑袋真的是古人的吗?虽然他平时和他们开玩笑也是口无遮拦的,可是他们怎么会看出来? 而且宫离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银票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们少主:“那您为什么还这么辛苦的去找宫神医?” “我……”韩墨衣吐出一个字后发现自己都有些迷茫了。 他为什么去找宫离?该说是利用他躲命劫还是那些刺杀他的人? 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他明明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去找那人,可是却几次都置身事外的为了那人而往刀锋剑口般的危险上凑。 昨天韩墨衣答应了沈家和韩家的婚事,所以今天要跟着韩渊则一起去下聘,九幽城有九幽城的习俗,成亲的两人需要一起去城东的姻缘庙算一算生辰八字,然后以此来决定如何置办酒席。 他现在还没空暇去思考宫离的事情,心里想着对方应该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的,他的行李都还没带走呢,决定等他回来再说。 婚事既然已经成了定局,所以在韩墨衣要求他们两个人单独去就行了的时候,韩家和沈家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就由着他们了。 两人先是去乖乖的去了姻缘庙,那里一直人流很多,这是韩墨衣最想看到的场面,刚好可以趁着拥挤的人潮甩掉身后的下人。 “小姐,那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走这边。”一个下人开口阻止。 韩墨衣哪能让他破坏好事,“没事,这里比较近。” 那下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沈晴罗直接就给打断了,然后跟着韩墨衣就往那人流里挤过去。 后面的那些人急忙就跟上去,可是三跟两跟的最后还是给跟丢了,就那么看着两个背影离他们越来越远,在后面怎么叫都无济于事。 沈睛罗跟着韩墨衣一边走一边问:“我们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就放心吧!” 韩墨衣昨天答应婚事完全就是缓敌之计,只要让韩家和沈家掉以轻心,然后他再偷梁换柱让沈睛罗的心上人来顶替他新郎的位置,那么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就算到时候拜堂的时候他们发现新郎是假的,那也已经成了事实了,众目睽暌下两家肯定不会当场揭穿的,其他人又没见过韩墨衣,也一定不会知道。 这样一来他不但可以不用成亲,还能帮到沈家小姐,一石二鸟! 沈睛罗的眼圈有红,她以为这辈子都和杨贺没希望了,可是现在这个韩三少主竟然会这么帮她。 “谢谢韩三少主,真的很谢谢你!” 韩墨衣看她这样有点应付不来,“没事儿没事儿,你可别误会,我也是为了帮自己!” 等他把这件事给处理完了宫离应该气也消了该回来了,然后他再处理他们的事情! 两人东挤西挤的好不容易才挤出去人流,从另一边的出口从姻缘庙跑了出去,向着沈晴罗口中的杨贺家里出发。 而他们的背后站着一个人影,即使四周都是人潮,可是却没人敢经过这男子的身边。 惊艳世人的面貌都不足以削减他的低气压,路人都自觉的绕道而行。 男子一身白衣,视线紧紧的盯着刚才两人离去的地方…… 第096章 :逃婚大作战 杨贺的家里确实是挺穷酸的,韩墨衣看了后也觉得沈老爷不让他们成亲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里面的东西很少也很破,不过倒是收拾的敞亮,少了点杂乱,看着也不是很碍眼。 一口水缸还缺了一个口,凳子也有三条腿的,窗口都是用麻袋罩上的。 韩墨衣突然有点好奇他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相差得这么多竟然还互相喜欢上了,爱情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谈到爱情,他就不免想起被自己气走的宫离,心里乱糟糟的既不想和他闹翻,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为了他而和他在一起。 他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态度,他自己也摸不清。 一直以来他连喜欢女孩子的想法都没有过,更别提是个男的了,这一下子就让他做出决定实在是头疼的很。 “韩三少主?”沈晴罗见他站在门口发呆,杨贺招呼了几声他也没反应,出口唤他。 韩墨衣一回神:“呃……不用了,我不渴,谢谢!” 沈晴罗、杨贺:“……” 韩墨衣有些尴尬的解释:“呵呵……那个,我刚才在想一点事,不好意思啊,没听到你们说什么。” “韩三少主真是大好人,刚才晴罗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真是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杨贺不愧是读书人,即使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但是却掩盖不住那种儒雅气息,长得挺英俊的和沈晴罗蛮般配。 沈晴罗也跟着再次向着他道谢。 韩墨衣摆了摆手:“没事儿,我说过了,我不单单是帮你们,更是帮我自己。” “不管怎么样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如果有什么我们帮的到的地方就请直说,我们一定尽全力帮你!”杨贺信誓旦旦的许出承诺。 韩墨衣也没客气就笑着应下。 他们在茅草屋里把事情的商议了一下,到时候把准备做充分了,一点差错也不能出! 杨贺的那个老母亲正睡在床上,所以他们的声音都放得极低,倒有点像是在做贼一般。 一切都已经商议完毕,三人也都牢记住了自己的事情,然后韩墨衣就和沈晴罗先离开了,毕竟不能让那群下人找不到他们太久,不然一定会起疑。 “韩三少主和以前的传闻不太一样。”路上沈晴罗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韩墨衣来了兴趣:“以前我是什么样?” 沈晴罗笑道:“晴罗也只是知道一点,听说韩三少主鲜少出家门并且念书不多,生性胆小不受韩城主喜爱。” “这样啊。” 前世的韩墨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被废武功和重教的大教主还会是他吗? 沈晴罗看他反应平淡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忙解释:“但是现在一看才不是那么回事,韩三少有勇有谋,并且很有善心,才不是传闻中的那样!晴罗觉得你比大少主更要出色!” 韩墨衣先呆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她八成是误以为自己听了不好受,所以才又解释了一下,笑哈哈的说没事。 两人路上谈的津津有味,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从头到尾都一直跟着他们的人。 他们回到姻缘庙后直接就奔进了庙内,然后韩墨衣把从杨贺那里偷偷要来的生辰八字拿了出来,和沈晴罗的交给那个算命的一起算算,算完后两人又主动的去找沈家的下人,然后一起回去。 韩墨衣回去后就把杨贺和沈晴罗算出来的结果交了出来,其他人也都没起疑就照着办了。 韩家和沈家办事的效率特别高,时间就定在几天后的中秋节,期间韩墨衣也被迫的跟着忙活,闲暇的时间很少。 宫离这些天一直都没出现过,银票和元宝也跟着忙活没有时间去细问他们少主,直到成亲的前一天。 “少主,您和宫神医到底怎么了?”银票快累趴了,还是不忘抓住空闲来问明白。 韩墨衣也是腿都快跑断了,闻言只能给了笼统的解释:“吵架了。” “因为您要成亲的事吗?”元宝这次很聪明! “大概吧。” 银票微微直起身:“那您为什么还要答应啊!” 韩墨衣白了他不满的脸蛋一眼:“本少主答应就说明我一定会娶吗?” “嗯!”银票狠狠点头,不然这样不是糟蹋了人家姑娘的闺誉嘛! “你俩过来,凑近点,本少主有事情交代你们。”韩墨衣对着俩人招手,要把计划告诉银票元宝,让他们也跟着搭把手。 三个人凑在一起唧唧咕咕的半响才散开。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少主是不可能会……” “闭嘴!你们给我嘴巴紧点,要是泄露出去你们就等着本少主给你们娶个少奶奶回来吧!”韩墨衣对着银票赏了一记栗子。 银票摸摸脑门,苦着脸:“我们一定不说出去!” 于是在婚礼的前一晚,两个小斯和他们少主就这么达成了共识,明天一定要帮少主脱身,然后让沈小姐的心上人顶替! 说巧他还真巧,这边韩家和沈家办喜事儿,那边儿万家和宁家办喜事儿,再加上今天又是中秋节,九幽城一瞬间就锣鼓喧天的好不热闹。 道路上都挂着大红灯笼,家家门口都无比喜庆,路上的行人都占满了,看着这两家迎娶新娘子的浩荡场面。 第58节 韩墨衣去了沈家把沈小姐接上了花轿,万少仁去了宁家把宁小姐接上了花轿,两人走了几条街后……撞上了! 万少仁一直都有一口气没咽下去,此时一见半点不让路。 韩墨衣皱着眉头,现象可别让这王八蛋坏了他的大事啊! 杨贺就在前面那一条街角,只要他借着肚子疼下吗,然后让他穿上喜服再回来,浩浩荡荡的进了韩家的门,开始拜堂那一切就都完美解决了! 可这王八蛋还就那么不识相,也不管自己的吉时会不会耽误,就是不让! 僵持来僵持去韩墨衣怒了,心里闪过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一个翻身就下了马,自从他经过肖家的事情后,身手变得无比轻巧灵活。 之前被马匹颠簸个半死的他,现在也能骑着马和玩儿似的了。 万少仁一见他下马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立马就对身后人喊道:“别让他过来,给我拦住他!” “是!” 一排高亢的声音,然后就一群人涌了上来。 韩墨衣要的就是这种场面,然后他也对着身后的命令:“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上啊!” “是!” 又是一阵洪亮的答应声,然后杂乱的脚步声。 两群人很快就汇集到了一起,一旁看戏的老百姓都靠边儿站着,看着这闹剧般的场面。 韩墨衣趁着动乱赶紧开溜,万少仁哪能就让他跑了,忙的就骑马要追。 可就算马快,但是这乱糟糟的人群哪里好走动,所以等他追过去的时候韩墨衣早就转到了一个胡同里。 万少仁二话不说又继续追了上去,心里想着等他逮住这臭小子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解解气! 韩墨衣往这里跑就是为了找杨贺,趁着鸡飞狗跳的时候赶紧替他上阵,可没料到这该死的大少爷也跟了上来。 “我看你还往哪……” 话还没说完,人就从马上面掉下来了。 本就没有按照计划走,现在又多了个人出来的杨贺有点慌张,看着韩墨衣:“这、这怎么回事啊?” 韩墨衣也不清楚,这人好好的怎么说掉下来就掉下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万少仁昏过去了刚刚好,杨贺赶紧就接过韩墨衣脱下的大红喜服外衣穿上了。 银票和元宝手里拿着韩墨衣交代的东西,然后在杨贺的脸上东抹西抹的很快一张脸就变得一块青一块紫了。 这样一来那些没怎么见过他的下人肯定认不出来,顺利到达大堂是万无一失的了! “你待会儿回到韩家的时候就说是被万大少爷打的!” 本来他们是要说不小心摔得,可是现在看来现成的好理由摆在面前,不用白不用! 谁让这个万少怀倒霉呢? 他也确实够背的,稀里糊涂的掉下马昏过去不说,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蹲在他面前。 他一慌看见那喜服就认为是韩墨衣,正掐腰哈哈大笑得意的时候,迎亲的队伍都过来了,这下是‘事实’摆在众人面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万大少爷不讲理,在成亲当日殴打韩家三少主的事情在九幽城不胫而走, 成为各家各户的饭后话题。 杨贺就顺理成章的被搀扶着上了吗,然后心里美滋滋的当上了新郎,韩墨衣就趁机和两个小厮跑了。 即使中途发生小意外,却加大了‘韩墨衣’脸上伤痕的可信力度,真是一切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 第097章 :参见大主教! “少主,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不知道,随便逛逛吧。” 韩墨衣打理着刚套上的墨青外袍,大红色里衣被遮掩的不是很彻底,衬得原本就很好的皮肤更加嫩白,一边走一般回答。 银票闻言揪起一张脸:“咱们不是要去找宫神医吗?” “找他干嘛?”韩墨衣把整理衣服的收手回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打理好的样子很满意。 银票一下子就急了:“去和宫神医解释啊!” 开始不是说得好好的,只要一脱身他们就一起去找宫神医回来,给他好好解释解释的吗? 韩墨衣半天才愿意撇过头看他一眼,老神在在的:“有什么好解释的。” 银票和元宝齐齐看向对方,哎?这怎么回事? 他们少主这是怎么了?现在和昨天说的怎么完全不一样啊? 然后两人再仔细看了看,那张一直都会带着笑意的脸貌似绷得有点紧呀,不高兴? 银票在一边开始叨叨:“少主,我们不是把事情都给解决了吗?还这么的完美,这么的天衣无缝!” 韩墨衣斜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当然不是不想去找宫离,而是那个人分明一直都在,却没有现身! 他不明白宫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刚才肯帮自己解决万少仁,可是为什么不出来? 要是不想看到自己,那还跟着他干嘛?还帮他干嘛? 韩墨衣一想起这个人竟然这么多天都不回来,现在好不容易肯来了,帮完他还不愿意出来就瞬间一肚子的火,甚至还有点……委屈? 不对 他委屈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他一定是被宫离给气傻了才会觉得被人丢下很委屈!一定是这样! 而在一边不停念叨的银票和元宝就和蚊子一样,让他本来就乱糟糟的心情更加烦躁,嗡嗡嗡的让人真想一巴掌拍下去! “好了,都闭嘴!烦死了,再说都给本少主滚回韩家。” “……” 银票、元宝立即识相的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摇着头,表示他们不敢了。 韩墨衣瞥了他们一眼,无力的叹了口气,微皱着眉头带着无尽的忧绪。 三人一路走着,两个小厮一言不发的紧贴贴的跟着他们少主,远离了热闹的中心大街,越走人烟就越稀少,四周却安静。 大部分的百姓大白天的都到繁华的街上去了,所以比较偏僻的小地方一般都没人经过。 韩墨衣看了看四周觉得够清静了,于是毫无方向的四处吼。 “你给我出来!总是跟着我算什么,轻功好你得瑟的是吧!我知道刚才是你,你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银票、元宝奇怪的看着韩墨衣一连串的大吼,互相对目:他们少主怎么了? 四周依旧没什么动静,韩墨衣怒了:“再不出来我……” “算你厉害,竟然识破了我们的跟踪,看来大主教失忆一事果然是装出来的!” 有回应是有回应了,可是回答他的威胁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紧接着就从四周窜出数道身影,一个个都是统一的深紫色服饰,样式也是一模一样,显然是一伙的。 韩墨衣没想到他叫宫离出来会叫出这些鬼玩意儿,额头瞬间就冒出一层冷汗,看架势难不成又是要杀他的? 其中一个领头的发话:“大主教,请和属下走一趟吧。” 韩墨衣一顿,注意到这人是第二次提到大主教,显然说的就是他了!属下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他的手下? “少主,这些人您认识吗?他们为什么叫您大主教啊?”银票在一边低声问道。 韩墨衣瞄了他一眼没说话,盯着面前的几个人思索着,他自己还想知道呢。 那个领头有些不耐烦了:“大主教若是不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韩墨衣暗骂:靠!这肯定不是他手下,哪里有手下这么大逆不道的! “本少主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大主教,你们认错人了,后会无期拜拜再见”说完他就扯着身边的两人快步而走。 死宫离,刚刚难道他猜错了不是他吗?这群人怎么会跟着自己?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怎么这么多人! 后面的人紧跟着就要拦住他们:“想走没那么容易!” “叛徒!” 忽然又冒出一个声音,然后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刀剑声响。 韩墨衣一转头就见多出来了几个同样衣服的人,怎么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突然里面的一个彪壮的中年男子脱离战斗圈,在他三步远的距离单膝下跪:“参见大主教,属下来迟,请您责罚!” “……”韩墨衣看着这跪在面前的人,沉默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能来给他解释一下?前世的韩墨衣怎么这么多的麻烦事! 银票和元宝把他护的紧紧的,生怕这个人是坏人,会对他们少主不利。 “洪孟,快带大主教走!还啰嗦什么!” 打斗的人群突然一个人分神对着他们这边吼了一嗓子,被叫做的洪孟立马站起身对着几人道:“大主教请跟我走,大夫人要见你。” “大夫人!”银票突然插了一句,元宝显然也想不到了表情也有点吃惊。 韩墨衣随即问道:“怎么了?” 银票却紧紧地盯着洪孟,“你说的大夫人是不是我们韩家的大夫人!” 能要见他们少主的大夫人肯定只有他们家的大夫人无疑了,别家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洪孟果然点了点头。 “这怎么回事?不是说大娘在庙里潜心念佛吗?”韩墨衣继续问银票。 银票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只是猜测那个人口中的大夫人是谁而已,他们家的大夫人是怎么和这群人有关联的他怎么知道。 “请大主教快跟属下走吧!见到大夫人她会跟您说的!”洪孟把韩墨衣这云里雾里不明状况自动归于失忆了,现在还是赶紧回去教中要紧。 “我……” “要去哪?” 一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右侧响起,韩墨衣张着嘴巴话都没说完全卡在喉咙里了,不用转头去看他都知道是谁。 第59节 洪孟警惕的看着突然无声无息出现的宫离:“你是谁!”然后又快速的对着银票、元宝交代:“你们两个快护好大主教,这个人我来应付!” 银票忙道:“应付什么应付,他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洪孟看着韩墨衣一直没转动过的脑袋,犯着嘀咕。 朋友他们大主教怎么着副模样? 最后还是银票推了推韩墨衣,他这才有点勉强的转过头,露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脸:“嗨~” 众人“……” 在他们打岔的功夫,那群一开始出现的人已经被后面过来的那批人给打的落荒而逃了,然后剩下的都走了过来。 “参见大主教!” 话毕,所有人都没看清那白衣男子是如何动的,就见他们参拜的大主教就已经被那人护在身后了。 银票、元宝自觉地从洪孟的那边,溜到了他们信任的宫大神医身边。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跟踪他?” 宫离冷着眸子扫过一干人等,众人顿时背后生出凉意。 “既然是大主教的朋友那我们就是自己人,大主教请跟属下回去见大夫人,教中发生了很大的动荡,大夫人请您回去主持大局!” 洪孟与其他人继续坚持着初衷。 宫里看向身后的人:“大主教?”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韩墨衣在心里哀嚎,这事到最后还是被都出来了! 他们的不信任导致洪孟等人根本无法带走韩墨衣,急得乱转后才想起自己有信物,忙的就给拿了出来! “您看这个,这是大夫人交给我的,说就算您失忆了您的两个小厮应该也认得这玉佩。” 韩墨衣看过去,洪孟手里的是一块刻有‘苏’字的玉佩,估计大概是苏家的东西吧? 银票和元宝果然认识,两人嚷嚷着:“没错!这就是大夫人的!” 洪孟再次下跪:“还请大主教跟属下回去重教一趟吧!” “请大主教跟属下们回去重教!” 继洪孟之后其他人也都跪下,声音震天响。 秉着这一次次的刺杀都和这大主教分不开,韩墨衣最终决定还是跟着他们去一趟,他到一看看这群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那块玉佩的原因,银票和元宝也没有反对阻止。 宫离也察觉到了屡次刺杀韩墨衣可能和这群人有关联,为了能过彻底斩草除根,扫除这隐藏的祸患也决定一起前去。 路上韩墨衣无比庆幸发生了这事,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迟一点面对他和宫离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他不单单是逃避,而是再见到宫离的那一刻突然懵了,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开始想的很好,觉得只要能慢慢的和他解释清楚,告诉他可能是因为他生平没有遇到过像自己一样这么依赖他的人,所以才会把朋友之间的感情当成是爱情弄错,这样应该就没事了。 可是一面对宫离,这些话他都说不出来了,根本不知道给怎么开口! 第098章 :竟然不是亲生!/抵达重教 一行人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城门口,韩墨衣刚好借此机会躲避旁边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绕到洪孟的身边,问道。 “我们怎么还要出城?” 洪孟看着他们大主教,心里想着问个问题而已何必要特意绕到他这边来,但是嘴上肯定还是要回答的。 “报大主教,入口在城外。” “哦。”反正已经达到目的了,韩墨衣随意的应了声就继续走了。 宫离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收回专心看路,好像完全不在意韩墨衣的小动作一般,漫不经心的迈着步子,不疾不徐的走着。 韩墨衣偷偷的往宫离那边看了几眼,发现对方已经没有再继续等着他了,顿时又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不太舒服。 使劲瘪了瘪嘴巴,暗骂自己真是神经,别人看你你不自在的要躲开,人家不看你了有不舒服,真是矛盾得可以。 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很快他们就出了九幽城,下了官道后往西侧前进。 越走韩墨衣越觉得眼熟,这方向他好像走过一次,嘶……什么时候来着? 想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那天他在床下的密道里被打昏,然后醒来以后遇到了那个佘女他们一起回城内的时候有走过! 这不想还好,一想韩墨衣立即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前几天他们从城外回来的时候那个佘女不是也跟着回来了吗? 貌似从他被那个便宜爹和二娘审问过后,就没有见到她了,自己还真是把人忘的一干二净。 不过再一想想她本来就是神出鬼没的,突然消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于是韩墨衣的注意力再次转移。 难道他醒来的那里就是入口? 很快事实证明他猜对了,就在他记忆里的那片稀疏的林子里,一群人停下了。 洪孟上前把前面的一块被草丛遮住的草皮掀了起来,然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大块褐色的木板盖,随着木板盖的打开露出了一个四方四正入口。 他弯腰道:“大主教请!” 韩墨衣踮起脚尖看了两眼,刚要走近时被一个拉力扯住了,他看过去对方却没有看他,只是将他往后拉了拉然后自己走上前。 洪孟板着脸看着靠近的宫离:“公子,你这……” 他这么做实在不相信他们?觉得他会害大主教吗? 宫离冷然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前行,在那个入口停下,对这有些黑暗的下方探究片刻后跃然而下。 韩墨衣快走两步上前去看情况,没一会儿下面就传来声音,告诉他下来吧,他这才敛了敛衣摆,然后纵身跳下去。 紧接着就是银票、元宝、洪孟以及其他教众。 进了密室后还是韩墨衣印象里的石道,两边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盏烛灯,把昏暗的道路照耀得光亮。 正当他想问什么时候才到的时候,侧边就出现了一个没有烛火照亮的暗道。 “大主教,请。” 韩墨衣看了两眼,然后一行人都走了进去,随着众人的深入,原本没有火光的石壁逐渐燃了起来。 大约又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这才走出石道,入眼的就是一片地下的宫殿一般的建筑物! 这里甚至比慕容家的那个地下密室还要大气,每一根两人粗的石柱做工都十分精细,因为是低下的原因肯定要借助火把来照明的,几根石柱上的野兽团好像都被照活了一般。 洪孟让其他人先散开,回到自己的职位,他带着韩墨衣去找大夫人就行了。 几人再走了一会儿后就进了一个密室打造的屋子,里面除了没有太阳光外都和地面上的住房没有差别。 床榻上半坐着一个人,正是大夫人苏媚! 即使已经三十还多,可是脸上却没有被留下过多岁月的痕迹,反而有种经历了很多而特有的味道。 看见他们过来开口道:“墨衣来了。” 说话好像有点气虚,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好似是得了重病一般。 韩墨衣清了清嗓子,答应道:“大娘。” 虽然苏媚是韩墨衣娘亲的姐姐,可是她也是韩家的大夫人,所以他还是应该喊一声‘大娘’的。 “嗯,过来,让大娘看看。” 韩墨衣听话的走上前,而洪孟已经在这空档离开了,银票、元宝也识相退了出去,宫离则依旧负手立在原地,无波澜的面部看不出情绪。 苏媚注意到了宫离,可是并未在意他留下来,这人一看就不凡,想必就是中交教众口中所说的一直伴在韩墨衣左右,令他们无法行动的高手。 等到韩墨衣走近后,她立即问道:“大娘听说前些日子你中了巨毒险些丧命,后又武功尽失、失去记忆,担心的寝食难安,可是教中的事务太过繁忙,堂三衡也有了行动,无暇去顾及你,好在你一切平安,没事就好!” “我很好,多谢大娘关心。”韩墨衣对她回以微笑。 他听说过他这个大娘的事,前世韩墨衣在八岁以前都是她带着的,可以说是她代替了他娘亲的位置,现在一接触也感觉的倒是真心疼爱他的。 顿时韩墨衣的心里对苏家的好感度又是一个上升。 因为他有失忆为借口,所以苏媚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而是把他忘记的一切给填补起来了,他也刚好把这一切没头没尾的事情给捋清楚。 真相往往都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 原来这个重教是前世韩墨衣的爹留下的,不过这个爹却不是韩渊则,而是现如今就有城外的那个帝制强国,罗国的大将军--战降! 他的亲生父亲! 韩墨衣知道这个的时候狠狠的惊讶了一把,不只是他,一旁的宫离都微微吃惊。 谁能想到得到这韩墨衣竟然不是韩渊则的亲生儿子,而是苏虞和别人的孩子! 这个秘密前世的韩墨衣也知道,不过那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所以从小他没少为此伤心难过。 苏虞为了能让他活下去用了自己的命来换,韩渊则本就很喜欢韩墨衣的娘亲,当然不可能答应她这么做。 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救活,出于他们之前的感情,所以就算韩墨衣不是韩渊则的骨肉,也没有被丢弃,而是交给了苏虞的姐姐,韩大夫人苏媚来抚养。 韩墨衣突然觉得韩渊则对前世韩墨衣也不是很过分,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除了亲情什么都不缺他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个便宜爹应该是真心爱他娘亲的,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养着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的孩子! 倒是那个战降,前世韩墨衣的亲爹,丢下自己的孩子和韩墨衣的娘远走他乡,这才导致了苏虞怕韩墨衣上下来没名没分受人欺压,才趁着没人知道的时候在韩渊则提亲时一口答应了。 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韩渊则对他不冷不热,不会关心却也不会可以针对,这从万家诬蔑他的事里就能看得出来。 如果他真的恨自己,大可以借着任何机会把他除掉,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而苏媚之所以在他八岁的时候离开,就是觉得他已经长大了,可以离开她了,然后她就要专心投到这重教中,替年幼的韩墨衣做好将来的铺垫。 让他可以代替战降成为一教之主,把他爹的心血继续发扬下去,势力大了日后好去寻找他的亲爹,替他娘亲问个明白,为什么要丢下她们母子。 韩墨衣自小就被苏媚派人偷偷教着武功,助他在登位的时候顺利,不会被人以不会武功的理由逼迫交出教主之位。 可是这只能压制住一半的人,而另一半也就是堂三衡这个副教主,一直对这个大主教的位子虎视眈眈。 那一次的下毒就是他所为,可是却没想到只是还的韩墨衣失去记忆没了武功,不过这也足够了,也就没有再次下手,而是专心的在教中搞鬼,妄想成正位。 苏媚和其他人一心抵抗着他,知道韩墨衣没性命之忧也就没有去看他,而是应付着堂三衡接二连三的施压。 在前一段时间,堂三衡手下的人说韩墨衣在重教入口出现了,怀疑他并没有失忆,而是装的,于是他们再次展开追杀。 这个应该就是他被禁足后误入了密道,然后才招来的吧! 第60节 韩墨衣暗骂自己没事儿探什么险,不然也不会发生下面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了! 因为教中人手缺乏,所以堂三衡就花钱雇了人去刺杀,开始听说得了手,苏媚等人当时吓得不轻,好在后来已经查证发现那是假的,是有人为了骗取赏金而制造的假尸。 不过他们能查得到,堂三衡自然也能,很快也知道了真相,于是苏媚只能带着一半的教众与他对峙,拖住他是他无暇再去做别的事。 可是最近他们的势力逐渐被堂三衡拉拢过去,苏媚也因为操心过多而病倒了,他自然是没了对手而有再派教众出去。 洪孟偷偷的跟在那些人身后,防止他们对韩墨衣不利可以第一时间赶出来,找个机会把他带回来,现在必须要他出面主持大局才行! 可是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韩墨衣啊,就算回来了又有什么用?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武功也都没了,还怎么能够掌管重教?”这个时候失忆真是个超棒的挡箭牌,韩墨衣暗暗庆幸。 可是谁知道苏媚完全不在意:“没事,你修习的功法就算是没了武功内息也依旧存在,只要勤加苦练不假时日必然会恢复!” “可……” “你必须恢复武功,不只是为了重教,更是为了祛除你体内的阳蛊!”苏媚板下了脸,神情十分严肃。 阳蛊? 韩墨衣瞪大了眼睛,他体内怎么还有阳蛊?那是什么东西? 在他吃惊的同时,宫离的表情也发生了一丝的变化,不过他在意的是如果韩墨衣知道后,会不会问他为何他没告诉他,他体内有阳蛊这件事。 第099章 :他也能乘风御剑 苏媚拉过韩墨衣的手,语重心长:“墨衣,你自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中了蛊毒,要不是遇到过一个大师,他教了你一种特殊的内息功法可以压制,都不知道你还能不能……” 她说到这停了一下,脸上带着内疚。 韩墨衣急忙安慰:“大娘,你别自责,我这不是没事吗?” 苏媚吸了一口气后接着道:“好在这功法不会因为武功尽失而消逝,前些日子你定然已经发作过一次了吧,这第二次也不远了,你要赶紧将武功提高,接着纯阳内息将阳蛊逼出来,这样就可以少受一点苦楚了!” 发作过?他怎么不知道? 韩墨衣试探性的问了问:“这阳蛊发作有什么特征吗?” 苏媚说道:“全身发热,头脑晕眩发涨,阳蛊觉醒会从你的心口下方往上蠕动,直至侵入心脉,其痛苦绝非常人能够忍受。” “这么厉害!”韩墨衣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这个症状他好像是有发生过,全身发热,头昏脑涨……好像是那次被万少仁陷害,在树林里被一个藤蔓妖怪抓住的时候! 可是宫离不是说那只是因为他过于疲劳吗? 苏媚看着韩墨衣,颇有点心疼:“你从小有时就忍着,为了练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现在是时候把教里从上到下清理一番了,大娘只是辅助你,没有过多的权力与堂三衡抗衡,你这次一定要一次性把乱党都给扫地出门!” “但是我……” 韩墨衣顿了顿,如果堂三衡就是那个一直要杀他的人,那他是不是只要把他给解决了以后就不用担心再有热要他命了? 想到此他答应了:“好,不过我该怎么做?” 苏媚见他想通,顿时喜笑颜开:“我会让洪孟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面有重教最高的心法和武功秘笈,堂三衡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你要抓紧时间在三天内学会!” 韩墨衣夸张道:“三天?是不是太急了?” 什么武功能这么快就学会? 苏媚安抚他:“别担心,你体内的纯阳气息会随着你的成长而逐渐变强,即使你现在已经不记得任何武功基础,也可以凭着这内息在三日内学成。” “真的?”韩墨衣瞪大眼睛,那内息真有这么好? 苏媚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一直在一旁的宫离:“刚才有事需要交代,失礼了,公子请坐。” “无碍。”宫离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 “近来多谢公子的陪伴,墨衣才能安然无恙,不知公子是……”苏媚对于他的身份只是猜测,并不确定。 “在下宫离。” “宫神医,墨衣能得你庇佑,实属三生有幸!”苏媚对此报以感激,他们一心要对付堂三衡,根本无暇时刻保护韩墨衣。 宫离微微点头,“墨衣是宫某好友,也曾救过宫某,应该的。” 韩墨衣听到对方竟然把自己名字喊得那么亲昵,觉得两边的耳根好像有限热热的。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两个字,从其他人的嘴里说出来和从宫离嘴里叫出来,带给他的悸动就那么不一样。 “那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宫神医可否答应?”苏媚看了看韩墨衣,再看向宫离。 宫离也看了眼眨着眼十分无辜之人,点头。 “宫神医不但医术高明,武功修为也是极高,我想请你与墨衣一起入密室,助他一臂之力。” “韩大夫人这么放心?”毕竟她说了是重教的武功秘籍和最好心法,难道就没有顾忌。 苏媚毫不在意:“这不打紧,以宫神医的武学造诣应该无需这些吧?” 不是苏媚虚夸,而是任何精明点的人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无比沉重的威慑之力,若非武林高手何来如此气场。 宫离点头应下。 苏媚一喜,她没料到他竟然会答应的这么干脆:“那就有劳宫神医了!” “无碍。”宫离将视线对向韩墨衣投过来的目光。 韩墨衣吓得立马一开:“咳咳,大娘,那我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你待会儿吃了饭就让洪孟带你前去。”苏媚拍着他的手交代着。 “嗯,我知道了。” “废物!一群废物!” 一间同是密室般的石屋,火把照耀光亮,负手而立、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堂三衡怒视着地上跪着一群人。 “堂教主息怒,我们一定会把韩墨衣给解决掉的!” “解决什么!现在他肯定被带回教中了,那个死女人一定会把他藏起来,你们到哪里去找!哼!想以他一个毛头小子来对付我,痴心妄想!” 堂三衡的眼神里充满了恶狠狠的得意。 他现在已经掌握了教中大半的势力,各位长老也已经被他拉笼,但凭着苏媚那个女人,就算韩墨衣回来了又怎样?一个没有武功的废物而已! 他一样能够稳坐上大教主的位置,这么多年副教主他已经当够了,凭什么他要为一个毛头小子卖命,教里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他的! 若是战降还在,他心服口服,可韩墨衣这个孩子,他何德何能坐上这一教之主的位置! “这里可真大啊!” 韩墨衣跟着洪孟进了苏媚口中藏着中交武功秘籍的地方,硕大的地方将他的声音都会响了好几遍。 宫离先他一步踏了进去,将四周扫了一遍,全部收入眼中。 石壁之上不单单是用来阻隔外界而已,还刻画着一招一式的功法剑式,旁边都附上了小字,虽然看似简单,可是要每一招都十分完美,将破绽都掩饰的彻底。 虽然三日有些急促,但是此功若是练成,就算不是一流的高手,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也难怪苏媚会这么急了。 只要他可以证明自己的实力,教中被拉拢过去的势力将可能再次回来,那是堂三衡寡不敌众自然是无法构成威胁,趁机将他逐出教中了结大患。 洪孟对着韩墨衣道:“大教主,三日里属下会为你送饭,你只要安心在此练功就好。” “嗯,我知道了。”韩墨衣一颗心都在这密室的武功招式上打转。 他如果能学成,那他也能乘风御剑的当个大侠了吧? “那属下先下去了。”洪孟说完就退了下去。 韩墨衣两人走进里面,那石门就落下了,他心里可一直憋着问题呢,于是立马就向身边的人开口了。 “你之前不是说我是因为劳累过度吗?那明明是蛊毒发作!” 看着他气势汹汹的,宫离暗叹,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我并不确定,加之没有解决之法,告诉你只会让你平添烦闷。” “真的?” “真的!” 看着宫离无比严肃的神情,即使他一向都是这样,韩墨衣还是信了。 宫离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特别好,并且还帮了自己很多次,就算他是故意隐藏了,也一定不会害自己的吧? 所以韩墨衣并没有多做计较,然后就走向刻画武功招式的墙壁,专心去研究那些。 可是上面的招式他一点也看不懂不说,那些字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完全组不成语句。 “这要怎么练!” 他烦躁的吼了一嗓子。 宫离无奈的走上前,对着石壁琢磨了半响后,对他道:“从西侧开始练起每一式边上的字照隔二退一再隔二依次组合来看。” “哦。” 韩墨衣乖乖的走到宫离说的地方,然后对着墙壁上的画一番打量,发现确实能够读的通了。 可是这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麻烦又冒出来了,虽然按照他的解读方法字是通顺了,可是他还是不懂其中奥义。 宫离再次走过来,指引着他该如何如何做,那些心法该如何念、如何理解。 现在看来苏媚让宫离和韩墨衣一起进来,还真是大明大智之举,不然就凭韩墨衣的现代脑子,怎么可能把这些琢磨出什么来! 宫离先是把这密室里重教的武功全部都分析了一遍,然后才一一说给了韩墨衣听。 这功法一共分为九重,前五重都是些奠基的所以比较容易看透,而后四重却是相反,所以越往上越困难,不止解读困难,练起来也是极其辛苦的。 韩墨衣就在抱着虽然中秋没了中秋杨,不过却能学到本市的沾沾自喜里跟随着宫离的指引练着功。 搭配着每一重独有的心法,他体内十分强大的内息,以及因为宫离的提醒和指点,韩墨衣十分顺利的在两天内达到了第六重,然后清理之中的卡在第七重的突破口。 “呼,又失败了!” 第三次尝试突破宣告失败,韩墨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些天虽然一直都没有停歇,晚上的时候也几乎都是打坐来休息,但是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劳累。 反而觉得全身好似像是小说里那种的了圣光祝福一般的,如获新生、身若无骨般轻巧、灵活。 “慢慢来。”宫离在他背后说道。 第61节 明明还是没有多少波澜起伏,可是韩墨衣一瞬间却好像听到了里面带着很温柔的声音,将他有些急躁的心境抚平。 “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反正还有一天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韩墨衣对着四周看了看,然后走到晚上打坐的地方坐定。 宫离也迈步走了过去,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既然现在不急,就趁着休息时间说说我们的事吧。” “我们的事?”韩墨衣的声音拔高了一尺,然后立即就要跳起来继续练功,却被宫离一把扯住。 “你打算躲到何时?” “我……” 韩墨衣用自己有些单薄的背影对着宫离,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脸上带着茫然、纠结、慌乱、愁绪……都纠缠在一起。 宫离不急,冲动退去他把一切都理清楚了。 肖小姐绣球招亲,这次的沈家,韩墨衣其实都没打算要取妻,事实也证明了他的推测没有错。 韩墨衣有些吞吞吐吐:“或许、你对我只是……” “友情?” 宫离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韩墨衣有些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只是打坐而已却依旧透露出慑人风采的对方,艰涩的开口。 “对!你这么冷漠,肯定很少有人像我这样往上贴,所以你逐渐的就把朋友的陪伴当成了感情上的羁绊,其实你只是把我当朋友来看!” 说完他就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对视宫离的眼睛。 他以为对方会再次向上次一样发怒做点什么,可是并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 拉着他的人的手一直都没有收紧或者放松的意向,那个人也只是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而已。 第100章 :溺死人的承诺 过了一会儿,当韩墨衣觉得四周安静的可以吓死人的时候,坐在地下的人却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看过去,带着探究的目光,心里想着宫离该不会是傻了吧,这正谈着无比正经严肃的话题呢,笑什么。 “那我们暂且不提此事,说说你为什么是重教的大教主吧。”宫离微微使劲把他拉回原地坐下。 韩墨衣还小,本对情爱之事不开窍,加上他们又都是男子,这需要给他时间。 既然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于是宫离决定,那就循循善诱,直至将对方俘获入圈无法逃离。 韩墨衣不知道对方的算盘,顺着宫离坐了下来,可是还是下意识的往边侧坐了坐。 这两天只顾着练功都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此时才刻意拉开未免有些好笑。 他看着嘴角禽笑等他回答的某人,略显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再一次,这个失忆成为了最棒的挡箭牌。 “失忆?那堂三衡花钱雇人杀你,为何没听你提起?” 宫离是什么人,韩大夫人将一切说完后,他当然也就把一切事情都给捋顺了,这个就是他尤为在意的一点。 如果他没猜错,这次的刺杀就在他与肖家兄妹去弯仙岭后,韩墨衣随即出城找他的时候发生的。 这样一来在树林里见到他时,他灰头土脸的狼狈就有了解释,可是韩墨衣却将这么大的事情隐瞒起来了。 韩墨衣有些心虚:“我都不认识他们,觉得没什么好说出来的。” “没什么好说出来的?”宫离微微提高声调将他的话重复,然后又道:“险些没命,这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那一次那些人的手,他还能站在这里和他说话吗! 韩墨衣有些理亏的低下头,他知道宫离是为他好,所以更加不敢反驳。 对方再次问道:“韩书婧与你道歉,也和这个有关?” “……嗯” 韩墨衣抿了抿嘴唇,觉得韩书婧和宫离之间,他果然的会偏向后者,于是就大大方方的把事情说出来了。 宫离的五指因为在韩墨衣说到,韩书婧向那些人泄露他身份的时候狠狠缩紧,一事心有余悸,而是任何企图谋害韩墨衣之人都不可饶恕! 韩墨衣感受得到对方的担心与后怕,大着胆子的往他那边凑了凑:“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宫离对他这么好,说不感动都是假的,只不过为什么这个感动和苏家的人带来的不太一样呢? 他心窝里的那一道道暖流和丝丝兴奋、满足是怎么回事? “寸步不离,可还记得?”宫离与他的视线相对。 韩墨衣想了两下就想起了,在弯仙岭的时候他亲口答应对方。 “呃……因为我是以为你……” “我在你在。”宫离突兀的打断他的话,说了句足以溺死人的承诺,一双本该是万年寒冰的眸子,瞬间化成水面,柔波荡漾都不足以形容。 韩墨衣的脑子里登时都被这四个字占据满了,深深的被宫离的眼眸吸入无法移开,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我在你在’。 宫离的承诺就好比是梦寐以求也难以得到的仙药,可是这个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破例。 有种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流连打转,鼻尖酸酸的,喉咙有些堵,韩墨衣朦胧着双眼看着给他承诺的人,心里的满足感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他微微颤抖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在我在’代表的不是简单的保护,而是对方用性命在护着他,只要他活着,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宫离充满安全感的手掌抚上韩墨衣微小的脸庞,触摸到半边脸后拇指在上摩挲,微涨十分好看的薄唇:“不准反悔。” 也不许反悔! 被‘命令’的人却傻怔怔的,在那四个字里迟迟的走不出来。 “轰” 石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洪孟照旧的前来送饭,将两人无比温馨的气氛齐齐打断。 韩墨衣别过来躲开宫离的动作,“吃饭了。” “嗯。”宫离也不介意,淡然的收回手,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洪孟因为角度的问题没有看清楚,所以在走进来后一切如常,将饭菜摆在两人面前后问道。 “大夫人让属下问您,进度如何了?” 韩墨衣微微起身去拿起碗筷,先扒了满嘴饭粒的回答:“卡在了第七重,不过我很快就能突破了。” 洪孟脸上的喜色是无法遮掩的:“恭喜大主教,第七重若是突破依照大主教的体质,大夫人说可直接飞升至第九重的突破口,属下觉得三日不到大主教就可以出关了!” “是吗?”韩墨衣一心都放在吃饭上,随意的应付着。 一边的宫离与他的吃相简直形成天壤之别。 一个动作高贵,就算是普通的饭菜也可以吃的像是在品尝美味佳肴一般,一个却狼吞虎咽,活像是饿了七八顿似得。 说到这这还不得不夸一下,韩墨衣狼吞虎咽也狼吞虎咽的十分有技巧,无论他吃的有多急,嘴里塞得有多满,可是从头到尾没有咽到过。 反倒是在一旁的洪孟每次看见要替他担心一把,然后再收回自己多余的担心去收拾残羹饭菜。 吃饱喝足,这里有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用吃饭的顿数来计算时间的韩墨衣直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还有一下午和一夜的时间,明天就要出去,要面对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场面。 被打断的‘山盟海誓’已经无法再拾起来继续,接下来还是专心练功比较要紧。 宫离把还未问完的事情搁在一边,先教韩墨衣突破第七重。 “以心为室,扫除尘垢,反朴归真,澄明寂然,可以妙洞三界,无所不能,其法将真气升之,两手相叠左压右,右手摩顶三千功后自化神……” 伴随着沉稳的嗓音,韩墨衣一个字一个字的纳入耳中,紧闭着眼眸昭示他的聚精会神,手上的动作随着心法而舞动。 时间在宫离的注视下,韩墨衣的专心破顶中溜过,冲破突破口是练武时最关键的时刻,越是难以冲开的坎越是危险。 如洪孟说的第七重冲破后会直接飞升至第九重是真的,那么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他们不懂这阳蛊的厉害,所以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 但是他知道,阴阳双蛊是蛊中的蛊王,其威力根本无需再猜测。 若是抵达第九重时体内气息躁动,十分可能会唤醒阳蛊,但是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他也只是在刚才才发现这功法会带来如此的负面影响。 不过若是可以挺过去,那么阳蛊可能会被压制住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因为到了月中圆月之夜而觉醒。 好与坏,各自掺半。 “嘶……呃。” 韩墨衣原本十分通顺的气流突然变得杂乱无章,顿时全身经脉都在被冲击着,血流好似要爆破而出一般。 宫离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十分凝重,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但是他此时绝对不可以用外力助他,不然只会让韩墨衣走火入魔,轻则两败俱伤,重则…… “韩墨衣,集中精神聚于顶,不要分心!” 被呵斥之人立即听话的将原本因为疼痛折磨的而有些收回的动作重新摆好,紧皱着眉头等待着下一步。 “定心圆气,舍却一切外界杂念感官,存想神仙捧香而至,气自丹田而生,经右肾旋而下右足,由足后反上右胁下,至右手,过肩井循颈入而至脑后下左耳,复过肩井下左手反左肋下腰由左肾下左足,循足行复还丹田……” 韩墨衣顺着宫离所说的照做,若是平日里他必然会大声抱怨这么复杂他怎么会懂,可是此时他的身体竟然是下意识的去做。 杂乱的气息逐渐的被稳住,经脉的疼痛也随之减少,及时了制止气息的躁动也遏制了阳蛊觉醒的苗头,但是他却卡在了第九重难以冲开。 “别停下,继续!” 宫离对着他发号施令,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越是停滞不前越是说明接近瓶颈,只要坚持的下去抵达第九重全然不是问题。 第101章 :我的衣服! “第几重无独立心法,一切皆由心生,汇集前八重,居于眉心而后仰,万物皆空空有物,摒弃凡物物为奇……” 空有物,物为奇,空有物,物为奇…… 韩墨衣静坐着默念入耳的提示运着功,没多久头顶那种无形的压力就越来越明显了,不停的在打压自己,你越是退它越是进。 退不得,那就冲破之! “啊!” 第62节 洪亮的嗓音在封闭的密室里回响。 韩墨衣只觉得在冲破瓶颈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是穿透云霄,好比是顶起大山,顿时他的周身全都如翩然而立般轻浮,全身筋骨如重新打造了一般,说是脱胎换骨都不夸张! 他的额头布满了密集的汗珠,大口大口的气息吐出然后在吸入新鲜的,在休息与换气的帮忙之中还抽空看了下宫离,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大笑脸。 宫离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块::“恭喜。” 韩墨衣的笑容更甚:“谢谢,要不是你,我根本做不到。” “你本就要天赋。” 宫离并不是在糊弄韩墨衣,韩墨衣体内的纯阳气息的厉害他见识过,竟然可以压制住暴动后的蛊虫,着实是十分上乘的内息。 而这次助他冲破层层瓶颈的也正是这股内息,若非有此内息在,就算是宫离再帮他,韩墨衣也绝非能在三日内练成。 等韩墨衣总算是把气给缓过来的时候,石门再次响了。 他都没觉得过了多久,竟然已经到了傍晚了,洪孟都将晚饭送了过来。 洪孟刚进来就问道:“大主教是否已经冲破瓶颈?” 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猜测这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韩墨衣抹了把澡晾干了的汗渍,“嗯。” “太好了!明日一早我便来接大主教出关,出发重教祭坛!” “重教祭坛?去那做什么?” 洪孟正色道:“明日堂三衡会在祭坛胁迫大夫人将大主教的指环交出,妄想取代大主教您掌控重教,教中长老大多是看重实力,只要让他们知道您恢复了武功,必然会重回我们阵地,我们出其不意的出现,杀他个措手不及,把他的同党一起处理干净!” 韩墨衣闻言面色有点不太好,虽然他是想过只要把堂三衡给解决了,那么他的生命安全就得到了一半的保证。 可是听这话,分明明天的场面会很混乱,说不定会死很多很多的人,这样一来他就有点犹豫了。 韩墨衣是21世纪的现代人,杀人偿命这是打小就根深蒂固的理念。 可是现在是时候要掀翻了,这里不是现代,不是他从小生活了十六年的21世纪,那个拥有法治的社会。 这里是一个架空的时代,这里坏人杀人不犯法,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根本不用怕官差,想杀多少就杀多少。 韩墨衣觉得,如果到现在他还是遵循着以前的生活方式,那种思想,那么他很快就会变成一把黄土,融入大地毫无痕迹。 宫离会护他,但是他也不能总是依靠着着人,他们不可能会在一起一辈子。 等到对方明白他们之间只是友情,当对方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那么他们的交集可能也就到了尽头。 即使心里隐隐的有些不想看到这个时候,但是他也要学会保护自己,让自己强大的可以保护别人,而不是一直站在别人身后躲雨! 两人简略的吃过饭后韩墨衣就继续温习起了前面学过的,从头到尾的走了一遍,一招一式虽然与壁画上的有点出入,不过这没有多大影响。 能在三日学成已经是奇迹,招式不熟练久了就好了。 在韩墨衣正准备开始第三遍的时候,宫离终于忍不住制止了他。 “注意身体。” “我没事。” 说罢就要挣开对方的束缚,继续练功,这架势是不练到尽兴,是绝对不会收手了。 “既然这样,我们来过几招。” 宫离松开他,然后退后几步,右脚踏出半步微微侧斜开来。 可韩墨衣毕竟是个现代人,现在练会了武功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真正交手过招并且对方还是宫离,顿时就有些发怵了。 他把双手往身侧的衣服上蹭了两下,有些局促的看着他:“可是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宫离嘴角噙着三分笑。 “那、好吧,你让着我点啊!” 韩墨衣也退开一段距离,然后凭着脑海里的招式摆出姿势,虽然不是很正确,不过却也不失气场。宫离四指并拢对他弯了弯,示意他先来,韩墨衣丝毫不客气的发动攻击。 这些天来它不只是学了重教的武功,宫离也会偶尔告诉他些别的融入进来,使得这功法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越发的从满侵略性,使人难以招架。 可宫离终究是遥遥在上,一般人望尘莫及的高度,他的次次七分力在对方手中全部被轻易化解。 对方甚至可以双手背后,但单凭着身体的敏捷性就可以让他碰不到他一丝一毫。 “出全力吧,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韩墨衣见他竟然还能风轻云淡的鄙视自己一把,顿时变得极为不服气,反正宫离这么厉害,他就算是使出全力对方也一定能够应付自如。 想到这,他也就不顾忌什么了,随即发出的攻势全都注入了十分力。 宫离有一瞬间的变色,不过却很快就遮掩过去。 韩墨衣刚才猛然发力带来的冲击让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十成功力竟然会比方才七成力的杀伤力高出那么多,刚才那一拳足以瞬间击毙一头野狼。 “不错。”他给了一个不太明显的赞扬。 “哼!”韩墨衣得意洋洋的对着他挑了挑眉。 宫离邪笑:“别得意。” 话毕,瞬间他竟然主动发起了攻势,将一直只守不攻的局势扭转,这下子就变了韩墨衣防守了。 可是他毕竟是初学武,防守不懂策略,所以有些吃劲。 正当他暗骂宫离不厚道,竟然欺负他这个新人的时候,就觉得身上一紧继而一松,紧接着就看见外衣飞了出去。 韩墨衣低头看了看身上,然后对着不远处站定的人道:“你做什么?过招你脱我衣服干嘛?” 他此时的里衣还是两天前中秋要成亲时穿的,大红的颜色格外鲜艳,也分外的扎眼。 若是为了自己而穿,宫离会觉得赏心悦目,可若是为了别人……那边是眼中钉、肉中刺。 “两天未洗澡,这衣服改不能穿了。”宫离从不远处开始走近韩墨衣。 “呃……好像是。”这两天练武练得一身汗,但是因为时间紧迫没有闲暇去管这个。 他也是够佩服自己的,竟然能忍这么久,一心都放在练武上。 “那就洗洗吧。” “怎么……啊?”韩墨衣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而已,等到再去看向宫离的时候,他竟然都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 宫离早在进来这里的时候就把一切都摸遍了,而韩墨衣潜心修炼时他就四处半打发时间半观察的走了一圈。 却没想到竟然会在一处凹凸不平、极其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道一人侧身款的石缝后面有一眼温泉水。 韩墨衣跟着他一起向着那里走过去,走到了石缝口的时候不由得惊讶了一把。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无意。” 他本是感觉到这里与别处不同,走进后却发现竟然有这等东西。 韩墨衣不被提醒想不起来,这一被说一身汗的就立马觉得浑身不舒服,看到有温泉能洗澡当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泡温泉那绝对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之一了! 两人都侧着身子通过了石缝,然后就感受到一阵温润的暖意扑面而来,身心极其的舒适愉悦。 韩墨衣几乎是边快走边脱身上的衣服,一副怕温泉突然消失不见了的样子,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个人,还是个对他有着别样心思的人。 大红的里衣退掉,掉落在地上像是一朵花,及其妖艳。 可是穿在韩墨衣的身上却完全没有半点妖气的感觉,反而是红衣被他净化了,是纯粹的那种好看。 宫离带着私心的将那红衣踢开些,一下就有一半儿掉进了水里,在韩墨衣看不到地方漂浮着。 “真舒服啊!” 韩墨衣赤条条的身子早就在脱光遮盖物的一瞬间没入了温泉里,此时他正惬意的泡在温泉边上享受着温水的包裹。 他泡了一会儿,登时炸毛了。 “你把我衣服弄水里了!” 宫离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你!算了算了,反正内功也能把衣服给催干,你丢吧丢吧,幼稚!”韩墨衣撅着嘴巴摆着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于是下一刻就见那大红的东西呈着抛物线状飞向了左面的墙壁,然后在一处凸点挂住……荡着秋千,还不停地往下滴着水线, 东西的主人:“……” 第102章 温泉里的吻 韩墨衣背过身去洗自己的澡,不理会那个突然发神经似的人,他的衣服好好的是招他惹他了? 可是泡了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水面动了动,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他没有转过身,而是悄悄的移了移地方,他移动,身后水面的波动也跟着移位。 韩墨衣会了武功后对外界的感知力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不说风吹草动那么夸张,这有人靠近还是知道的,并且这个人还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气息! 直到他移来移去的自己都烦了,猛然转身:“地方那么……” 宫离继续走着,然后停在他的身边,靠在池边看着用光洁的背部对头他的韩墨衣。 因为边上的水相对于中间的来说要浅一点,所以水面只是勉强的把他的臀部给盖上了大半,背部与臀部的线条虽顺翘却不会彰显的太过曼妙,十六岁的身体虽正在发育期也十分好看。 韩墨衣一转头就对上了他一直盯着自己屁股的视线,假意怒吼:“看什么!” 然后也靠在了温泉的边上,把身子的大半都隐藏在了看不清下面的水里,只把脖子以上的露了出来,然后示威似得扬起眉毛和嘴角。 被示威的人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却露出一个很柔和的笑脸,比那一次他在河边放河灯看到的还要耀眼! 登时韩墨衣的耳根就红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即不好意思却又移不开视线。 然后宫离向着他靠近,本就不太远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比他宽厚高大的身躯越贴越近,韩墨衣习惯性的咽了口唾沫,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大意了。 这个人对自己的心思还没搞清楚,他怎么就那么放心的在人面前脱光下水里了呢! 他一边躲避着,一边道:“我觉得我应该洗好了……” 宫离也跟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是吗?” “呃……嗯嗯,你好没?好了我们就上去吧,明天还有事情,今晚好好睡个觉!” 第63节 韩墨衣说句话都别扭的要死,对方带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那炙热的温度甚至都传达到他的肌肤上来了似得。 他只能低着脑袋四处乱瞄着,忽然视线定格在了自己的正前方,但是下一秒很快就移开了。 宫离比他要高出一个头,所以站起来水面能够遮掩到的也就更少了,好在因为他们的移动到达了较深点的水域。 不然那可是……春光乍泄啊! 即使现在是十分的‘危机’的时刻,可是韩墨衣那个大神经依旧有空想些有的没的,刚才那惊鸿一瞥对方完美的腹肌全都收进了眼底。 既然没有露到不该露的,他纯欣赏一下身材应该可以吧? 韩墨衣半眯着眼睛,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享受着那超级一流的视觉冲击,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这么喜欢腹肌呢? 他的小动作宫离怎么可能看不到,他只是突然想要逗逗韩墨衣而已,本来是没什么别的想法,可是发展到现在,好像已经有了点别的。 韩墨衣正对头那超赞的腹肌晃神时,突然就感觉到背后有东西抚了上来,即使只是隔着自己被水濡湿的发,也瞬间被那种酥麻酥麻的感觉直冲头顶,好像是被蚂蚁爬过一样瘙痒难耐。 “你……” “安静一会儿。” 宫离迈开步子,把他步步紧逼的又逼到了温泉的池边,后腰被抵住根本无法再后退,他刚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就被落下的吻堵住了。 那种躁动又开始发作了,就像是每次蛊毒觉醒一般难以控制。 宫离告诉自己要慢慢来,但是他的肢体却早他意识一步做出决定。 韩墨衣记得这是第四次!第四次被这个男人吻!可是他怎么觉得……习惯了? 靠!这种事是可以习惯的吗?人家才亲了四次而已自己就习惯了,也太容易被收服了吧! 对方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他也不得不把身子往下,但是却在想要下滑的瞬间又被扶起,半强迫着自己迎合唇上那霸道的动作。 过了好半晌,韩墨衣整个人不知道是被温泉泡的没了力气,还是被宫离给吻的站不住脚,总之是红着一张脸,嘴唇异常的红润,微微张开吐着气息。 他靠在温泉边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神,这时宫离早就上了岸边,衣服都穿戴好了。 韩墨衣摸了摸鼻子,看人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去说些什么。 难道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不是说过了是你理解错了吗!朋友之间怎么能接吻!呃……自己都觉得特别矫情。 算了,既然人家都像没事人,那他也可以,可是走到那边准备上岸后却想起,他的衣服已经‘升天’了。 韩墨衣对着宫离道:“喂,我的衣服!” 宫离瞥了一眼高空中的红色东西,然后一笑:“自己拿。” “我要是能拿到还找你干嘛!”那么高韩墨衣还没信心能够飞得上去啊!并且他可什么都没穿啊! 他虽然是学了武,可是根本没怎么试过轻功,虽然说是懂一点,可是那么高的地方,他要怎么上去? 宫离被温泉水润湿的长发已经蒸干了,他双手环胸立在岸上低头看着水里的人一副窘迫的模样,心情大好。 韩墨衣就知道他是故意整自己的,于是气势汹汹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恶趣味!” 还说喜欢他,分明就是拿他寻开心,打发时间,排解寂寞空虚冷的! 没事还亲上两口,有见过朋友当的这么尽职尽责的吗,还把感情上的空缺都给补上了,他容易么! 宫离挑眉:“以前与现在怎能相提并论。” 言下之意就是,以前他们的关系仅仅停留在普通关系而已,可现在就大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韩墨衣暗暗的吐槽,他们现在也还是普通的关系,普通朋友的那种关系!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难怪别人常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冷硬无情的人,只是你遇到的那个人不想搭理你,才会让你产生这种错觉。 一旦熟了以后,那就彻底掀翻之前的认知啊! 最后宫离还是帮韩墨衣把那喜服给拿了下来,用内力替他催干后递给他,让他赶紧上岸。 韩墨衣忙的就爬上来,迅速的将身上的水珠运边蒸发三两下的就套上了衣服,暗暗庆幸好在宫离没再戏弄他。 他的头发是宫离给他弄干的,看着那原本都滴水的发条变成干散的发丝,韩墨衣还是觉得这里很神奇。 这简直就是比小说还小说,竟然真的让他给遇到了! 这句话他都不知道感叹过多少次了,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再感叹一次。 两人‘闹’够了就回到了练功的地方,既然要好好休息一晚那就不用打坐了,可是却发现这里没床。 “难道我们要睡地板?”韩墨衣抽搐着嘴角。 宫离看他,斜睨的眼神像是在说:“不然呢?” “好吧!” 他认命的走到墙壁根边,然后靠着墙睡,让他直接睡地板上一定会失眠的,所以还不如靠着墙。 等到宫离也坐下后,韩墨衣把这几天一直都搁在一边的问题开始往外倒。 “我大娘说我体内的那个内息叫纯阳功法?” “嗯。” 得到肯定,韩墨衣确认还是自己记错了后再道:“之前那个佘姑娘叫我纯阳哥哥,和这功法有什么关联没?” 再怎么巧,也不至于这么巧吧? “或许是巧合。” 宫离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没有说而已,韩墨衣已经说过并不认识那个女子,他也不会对他作出任何质疑。 无论他有多少秘密,他都会等到韩墨衣愿意自己说出来的那天。 韩墨衣撇了撇嘴:“哪有这么巧。” 宫离没有接话,而是问出自己的问题:“上次肖家那件事不简单,张扬体内的蛊虫并非凡物,是有人故意为之导致你被附身,你觉得是否和重教有关?” “有人故意做的?”之前他怎么没说? “嗯。” 宫离看着他吃惊的模样,韩墨衣这么好骗,确实很难让他放心得下啊。 “你到底有多少事在瞒着我?”韩墨衣半开玩笑半认真。 宫离闻言脸色一紧,然后舒展开,笑道:“怎么?” “没,就是感觉你知道很多,也很难看透。” 这句话是韩墨衣对宫离最初除了他很厉害以外,最深的印象。 无论别人怎么试图去了解,都很难能够看得清、摸得透宫离的为人,即使现在他和他的关系突飞猛进,可是对他的了解却依旧停留在初步阶段。 第103章 失控的躁动 宫离突然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叹气道:“无论我隐藏了什么,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有一件是对你不利的。” 以前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他不说,韩墨衣也不会知道他最初的目的。 “我、我没那个意思……”被揉着脑袋的人嘟嘟哝哝的解释着,然后颇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之前把万少仁击下马的是你吗?” 他瞪着眼再次把话题扯开:“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不出来呢!” 宫离将他近似羞涩的窘迫看在眼底,心里不由的就因他而软了一块儿。 “那两批人都跟着你,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他出现,那些人估计很快就会离开,那样一来就查不到他们到底是为何而来,和刺杀韩墨衣有什么关联了。 他这么为韩墨衣着想,被关心着的人怎么能不感动。 宫离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上一次问心里有他没他肯定是放下了很多的面子才问出口的,可是他却…… 换成是他,他一定会把人丢下不管了! 可宫离竟然还能在这之后悄无声息的跟着自己,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在怕自己出事。 宫离看着抿着下唇,眼睛有些湿亮的人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眼睛里进虫子了。”韩墨衣假意的揉了两下,把那多余的水汽给擦干。 “我帮你看看。” 宫离说完就微微起身,靠近韩墨衣。 “不、不用了。”他想躲,可是肢体却不听使唤,好似正在靠近的人有一片让人难以退后的磁场。 温热的掌心很快接触到自己的脸颊,韩墨衣登时耳根又热红热红的了。 一直以来他都能闻得到宫离和别人身上不同的那种气息,可是从来没像此刻一样觉得那么吸引。 对方将他捧起凑在自己的跟前,一双常年冷冻的眸子因为韩墨衣这颗烈阳而融化,柔波流转的让被看着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自己的眼睛,还是在对着自己放电。 韩墨衣的心口在噗通噗通的狂跳着,既陌生又紧张的情愫涌动,呼吸也变得有些乱,没了阵脚后显得有些狼狈。 宫离那微微上扬的眼角包含了多少风采,完美的五官就算是精确的计量也无法打造得出,从上到下都发出不可思议的耀眼光环。 韩墨衣那座想要保持距离的城墙有一角先行崩塌,然后七零八落开始瓦解。 “你、你别靠的这么近,我热!”他试图着缓解自己越来越明显的燥热难耐的症状。 宫离在感受到韩墨衣悸动的那一刻,多次出现都让他竭尽理智所压制住的躁动也涌了上来,强烈的让人无法理解。 “别靠哪么近?” 他故意将声音放得很低很柔,让人听在耳朵里就像是骨头都酥了一般,头脑充血意识不清。 “就是、这么近,你往后点。” 韩墨衣觉得他快要难受死了,为什么这种陌生的刺激感这么强烈,一波一波的让他无法招架。 可对方不但没有往后,反而越发的和他更近,两人之间的间隙连一根手指都快要难以插进了。 两个人同样都被那种非自身意思的冲动而席卷全身,越来越难以克制。 “嗯~”突然韩墨衣发出一声嘤咛,本就少年的嗓音变得无缘软糯。 然后突然大力推开宫离的束缚,双手将他按压在墙壁上靠着,自己扭身左腿一跨,就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脸颊带着异样的红潮。朦胧着眼睛看着他。 宫离的眉毛突然皱起,韩墨衣这样子太过反常,很难不让他起疑心。 第64节 可是反常的还在后面,跨坐在他大腿上的人竟然主动的攀起他的后颈,然后把胸膛往自己身上贴,狂乱的心跳隔着衣料传达至两人共享。 宫离微微推开他:“你怎么了?” 韩墨衣半眯着眼睛唇瓣微张,说话喘个不停:“不、我不知道,难受。” 话毕不止手上的动作越发大胆,就连身子、臀部都开始不规律的扭动,就如同他身上有千万只虫蚁一般。 宫离急忙呵斥:“冷静!” 韩墨衣这种情况让他想起一种药物,可是他们这三日都在这里,何来这种东西? “帮我,你帮帮我。”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乖,先冷静一下。”宫离试图去拉他的手腕来诊脉,查看他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韩墨衣却在一瞬间把嘴唇凑上去,紧紧的贴在他的唇上,双手由原本的攀改成了压,将那个能够缓解他难受感觉的人抵在墙壁上,不让他逃跑。 宫离无奈的看着在左一下右一下生涩碰触着的人,他自己的那种冲动还没压制住,现在韩墨衣竟然还这么主动的送上来,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在停止和继续中做选择比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架还要难,尤其身上的这个人还热情似火。 二十年来从未接触过情爱,但是并不代表没有这份需求,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么轰炸时,宫离确实难以摧拒。 韩墨衣不知道自己失控的和宫离吻了多久,就是觉得嘴唇好像都快没了知觉似得,当他起身的时候看见对方同样红润无比的唇瓣时,噗嗤一声就乐了。 这是他制造出来的,好像有点骄傲? 但是紧接着那种冲击再次袭来,还没恢复的理智就又如脱缰的野马的一般肆意放纵。 宫离在韩墨衣去解他腰带的前一刻制止了他,再这么下去他难保不会做出什么。 三指并拢把着他的脉搏,可是却没有查出预料中的结果。 这并不是药物作祟,可是那又怎么解释韩墨衣这种一反常态的样子? 难道他也如自己一般,身体里有一种非自己想涌起的感觉? “宫离,我是不是病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个样子?韩墨衣软软的毫无力气。 宫离的脸色变得不是很好,任何欲望在得知韩墨衣的身体可能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就都灭了。 “好好睡一觉。” 话落他迅速点了骑在他腿上的人的睡穴,看着他闭上双眼倒进自己怀里。 韩墨衣即使是睡着了,可是那脸上的红潮依旧还没有褪去,使他本是有些孩子年的样貌变得别有番风味。 宫离低头看着他苦苦一笑,因为这个人他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他是谁了。 第二天韩墨衣醒来的时候好像是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一睁眼看见自己竟然躺在宫离的怀里还吓了一跳。 神色慌忙的坐起身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都还好好的穿着,这才舒了一口气。 宫离盯着他,有些想笑:“醒了。” 韩墨衣像是真的不记得昨晚了,十分自然的摸了摸脸颊:“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宫离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出关的时间到了,洪孟很快就来了,带了早饭和两件朴素的衣服,两人收拾好后就往他口中的重教祭坛出发了。 宫离路途中看过韩墨衣几次,确定这人已经没什么异样后才微微放心。 昨晚他到底是怎么了?早上又为什么醒来就不记得了? 重教的祭坛是在地面上,他们再次从来时的地方出了去,然后往树林深处走去。 “大夫人已经把我们的人都安排在祭坛四周了,到时候只要大教主可以打败堂三衡,稳住大教主的位置,我们就可以把那些叛徒给一网打尽,让他们后悔与您作对!” 洪孟途中不停的念叨,中心其实就那么几个字,可是这也说明了他有多期待,有多盼望那一刻的到来。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见过大教主韩墨衣的,所以他们在通过祭坛外围守门的时候格外容易,洪孟领着他们往祭坛中心走去。 韩墨衣的心里有些紧张,即使他的功力已经达到第九重,可是他总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将这武功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好像总有一种力量在肩胛那里,难以注入拳头内。 希望那个堂三衡是个菜鸟,即使这是多么的不可能,他还是这么祈祷着。 三天学会的,和人家一个老手,简直不敢想如果对决起来会怎么样! 不过宫离既然夸过他,韩大夫人又说他体内的内息十分厉害,那么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最好像是开外挂一样,一路所向披靡! 一旁的宫离看着韩墨衣脸上眉飞色舞的神色,嘴角差点没忍住就勾起来了,他这个样子和他们初遇时一模一样。 明明挺俊气的脸蛋,却生生被那种猥琐给衬得有些滑稽。 第104章 祭坛上的比试 重教的祭坛没什么特色,和他在现代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就是众多的石柱上都顶着一个大铁盆,里面燃着熊熊的烈火。 还有那个如寺庙一般的多层阶梯,上面太高了,不过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平台,他词汇比较匮乏,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但他知道那里大概就是目的地了。 果然,洪孟道:“大教主,大夫人他们就在这里。” “嗯。” 韩墨衣站在第一层的阶梯上,看着那高处。 这距离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好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不用怕上这么多阶! 一边走他还一边感叹:学武好,学武妙,学了武功呱呱叫!一口气上他个百来层都完全不费劲! 韩墨衣三两层的并在一起迈着步子,几人很快就抵达了那个所谓的祭坛。 “大夫人,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教主指环交出来吧!” 韩墨衣刚踏上最后一层就听到一个十分欠扁的嗓音,说着十分得意的话,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到那人面目凶狠,一眼就看得出不是个什么好人。 他们还没开口,一边长老们其中一人就发现了他们的到来,立刻朝着洪孟道:“他们是谁!洪孟快把这两人拿下!” 洪孟看了那人一眼,然后转向被堂三衡逼着的苏媚:“大夫人,大教主来了。” “大教主?” “大教主怎么会在这?” “堂副教主还是说大教主已经……” 因为韩墨衣虽然是挂着大教主的名,却从未履行过大教主的实,一切都是苏媚在帮着他打理,所以他们都没见过。 一群长老们就算是再怎么看也不认识这个十分年轻的少年,但是这个少年旁边的青年男子……绝非一般人! 堂三衡对头韩墨衣不屑的看了一眼,然后再次恶语相向苏媚:“你以为把这没用的废物找来就能改变什么吗?今天你要是不乖乖的把指环交出来,就休要怪我和众位长老不客气了!” 苏媚冷冷一笑,虽然是女人家,可是却完全不比男人差多少,她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堂三衡。 “堂三衡,你以为我苏媚是那种打无把握的仗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堂三衡脸色骤变,对方这话分明是自信满满,可是她凭什么这么胸有成竹,就凭韩墨衣那个废物? 洪孟接收到眼色,大步上前,然后对着各位长老抱拳行礼道。 “今日想请各位长老做个见证,我们重教多半敬重有勇有谋,实力非凡之人,所以这教主之位若是真要重新商定人选,属下认为就以比试来定!” 堂三衡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这些,脸色恢复嚣张:“怎么?难道你也想坐这教主之位?” “属下不敢,属下所说的那个人是我们真正的大教主。”洪孟请韩墨衣上前,后者望了眼四周迈出几步。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怕,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他大娘,他可不能丢了面子! 堂三衡对着他嗤之以鼻:“就他?我以为是谁呢,哼!” 苏媚走到韩墨衣的身边,接起他的手:“现在他韩墨衣依旧是我们重教的大教主,所以这指环理应由他保管,堂副教主,若是你觉得他没能力胜任,”那就请你从他的手上夺过去吧。” “此话当真?我若是抢过来,我便是大教主!”堂三衡喜色难掩,他的眼里依旧把这个毛头小子当成是个废物,所以一心认为抢过来简直是太简单了。 苏媚点了点头:“当真,堂副教主若是真能抢了去,苏媚绝无二话,自然会带着大教主退出重教,从此与重教再无瓜葛!” “好好好!”堂三衡连叫了几声好。 韩墨衣在心里暗暗鄙视,这个人就这么有信心?还是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是认为着自己是那个被他设计,然后武功尽失的废人吧? 苏媚接着又道:“但是相反,若是三个回合你依旧抢不到手,你便要退出这重教,以后再也不允许踏进半步!” 她严正厉色,简直要比那个蛮横的堂三衡还要有威严。 那些长老多半都是认为教主之位能者居之,所以才会在堂三衡把韩墨衣武功尽失、记忆也丧失了的消息传开的时候突然倒戈,他们在乎的是重教的壮大,而不是某一个人。 现在他们要以比试来定人选,一干人等自然是没什么大意见。 他们需要的还是韩墨衣,也不是堂三衡,而是一个实力足够强大的人来当这个教主,带领重教走向江湖! 苏媚将袖中的教主指环拿出,黑绿的颜色不是很好看,不像一般的玉石那样通透,但是环身里镶嵌着的一点红色,衬得它无比肃穆。 这才是真正象征身份的物品该有的气场! 韩衣墨看着那好似担任着十分沉重的使命的指环慢慢的套入他的大拇指,有点点偏大,所以他在比试的过程中必须小心,不然这松了飞出去可就算自己倒霉了! “别怕,记住,千万别心软!”苏媚为他戴好后拍了拍他的肩,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韩墨衣侧头向她一笑,示意她放心,自己一定会尽力的。 他想过很多次与人对战会是什么场面,所以当他看着堂三衡面上十分凶恶时并没有过于害怕,他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一个人而已真的没必要怕那么多。 堂三衡见他老神在在,顿时有点吃不准了,苏媚这个人他打了很久的交道了,知道她为人处事一向是准备充足,绝对要胜券在握才会去做。 但是他以为这个死女人把韩墨衣叫过来,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可是现在看来显然不足。 “韩墨衣,你一个臭小子有什么资格担任教主之位,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 “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本教主手上,有本事……过来抢。”韩墨衣在说这话之前看了宫离那边一眼。 对方给他的眼神让他很安定,也很自信,顿时就觉得充满了力量,他一定可以把这个一直以来要杀他的人打的落花流水! 堂三衡被挑衅的怒气大涨,“你给我等着,很快我就让你跪在地上求饶!” 韩墨衣得意的露出一口白牙齿,阳光的照耀下十分闪眼:“我好怕啊~废话少说,开始吧!” 他此刻的视线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堂三衡! 第65节 只要击败他,他的生命就有了安全的保障,只要击败他,他就能替前世的韩墨衣报仇,只要击败他,他也就为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出一口气了! 右脚就如和宫离过招时一样踏出,但是这次摆的更加准确,微微前伸的右手弯曲,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 破绽,绝对很难发现! 这是宫离教他的,只要选对了姿势,站对了地方,敌人就很能从你的肢体上找出破绽,然后发动攻击。 堂三衡见此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立刻提高了警惕,这样的动作不可能是一个废物摆的出来的,无论他怎么找,都无法找到下手的地方。 他不出招,韩墨衣自然不会动,这是一场攻防战! 他是不会防守,但是他快速的想了一遍宫离防守的每招每式,他曾告诉过自己,武功不是一味的横冲直撞,要借力打力,以柔克刚,以刚克柔! 茅塞顿开的他嘴角的笑更加得意,宫离负手立在一边,眼中带着满意,看样子他说的话,韩墨衣都记得,并且学以致用。 “呀!”堂三衡突然瞅到了空门,立刻就向着韩墨衣的右肩袭去。 韩墨衣赶忙侧身,然后在对方胳膊横扫过来时往后一仰,随即迈步溜出一米远。 堂三衡见他躲得有些急促,心里大大的放心了,原来只是个纸老虎,招式摆的好看,原来打起来也不过如此。 随即他就乘胜追击,一拳一脚都毫不留情,这根本就不是抢指环,而是杀了人再抢货! 韩墨衣一边鄙夷他的为人,一边快速的应对着。 时间随着太阳的高升而溜过,韩墨衣一直都频出破绽,屡次被袭,分明是很被迫的状况。 而且每次躲避都有些勉强,可是堂三衡却根本碰不到他一根汗毛,更别提抢东西了。 众人都看得十分酣畅淋漓,甚至觉得是自己在比试一般的畅快。 两回合已经过去了,堂三衡怒了,嘴唇都被气的乱抖,大口的喘着气,现在他才明白这小子次次露出的破绽都是故意的! 他就是为了让自己毫无顾忌的使出全力,消耗了自己的精力他好一举将自己击败! 大意,大意! 这废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怎么可能会超的过自己,他可是已经练了十几年的武了! 第105章 心软是大忌 韩墨衣与堂三衡形成了很明显的对比,前者大气不喘、面不改色,后者脸红气急、力不从心。 此刻这场比试的胜负真的是毫无悬念,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了。 起先韩墨衣的顾虑完全不用担心,堂三衡虽然比他练武早,可是脑子不太灵光,就连那么简单的诱敌法都发现不了。 如果真的要硬拼,他可能会输,可是若是和他兜兜转转的保存实力,等到堂三衡精疲力竭之际自己一定稳嬴! 宫离说,这就是策略! 他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指环,还转了转,看向对面的人:“怎么?累了?不是很自信能够抢得到这玩意的吗?” 堂三衡见他如此嚣张,怒火更甚:“你这个臭小子使诈,你故意露出破绽引我上钩!” “哈哈哈……你也说我是故意的了?那你怎么一开始就没看出来呢?我以为这伎俩只能骗到傻子,啧啧,看来是我高估副教主你了呀!” 韩墨衣就是要气死这个孙子,让他没事儿去下毒,害得他好好的就穿越了,不气死他他韩墨衣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我?”韩墨衣继续不停歇的气他。 “再来!”堂三衡知道自己根本就说不过这个臭小子,于是干脆闭嘴继续上。 韩墨衣在一边躲避时还不忘继续讽刺:“勇气可嘉,但是行为愚蠢。” “啊,我要杀了你!”堂三衡此时完全被气愤蒙蔽了心智。 一个快奔四十的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给激成这样,在场的长老们没有一个不摇头叹气的,真是差劲啊差劲。 正当众人都准备看到他落败的结果时,说时迟,那时快,堂三衡忽然改变了自己进攻的套路,开始胡打一气。 这一下局势竟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就转,韩墨衣顿时变得有些吃力了。 宫离说过,练武之人多半有自己的套路,若是掌握了敌人的路数加以打压,便可百战百胜! 可是堂三衡现在的打法毫无路数可言,简直就是一只发疯的野兽,  韩墨衣原本已经在前两回合摸清的他的套路完全作废,不能再参考了。 “嘶……”韩墨衣因为躲闪不及,腹部被狠狠的击中一拳,瞬间身后倒退了好几步。 单凭着武力,他对付起来十分吃力。 堂三衡嘴角得意一笑,然后赤着眼睛继续乱打的进攻,步步紧逼,两人一直缠斗到祭坛的边缘。 “去死吧!”堂三衡凌空踢出一脚,向着站在边缘线的他飞过来。 韩墨衣踩着边缘,脚后跟都悬空在外,十分危险,可是他却出人意料的迅速脚下一动移至一边,躲开了那致命的攻击。 堂三衡想收回动作已经来不及了,面目因为吃惊、恐惧而变得扭曲,最后再转回怒视他的恶气,这么多的表情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出来,真是有够不容易的。 “神经病!” 在堂三衡快要掉落出祭坛外的时候,韩墨衣骂了一声,最终还是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将他扔了回去。 从这里掉下去不死也是残废了,他还没那么坏心眼,看着一个大活人去死。 本来他也想狠狠出一出气,可是这杀人……真正到了这时刻却心软了。 可是你同情别人,别人对你只有恨! 堂三衡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十分卑鄙的掏出暗器向着韩墨衣掷去,他自以为自己很快,但是有人比他还快。 宫离在接下他暗器的瞬间还打出一劲掌风,生生将堂三衡从祭坛的中央击出到祭坛之外,可见用力之大,坠落下去沉闷的呼声阻断了坠落之人撕心的吼叫。 刹那间四周变得极为寂静,所有人都被挡在韩墨衣前面的男子震慑住了,这人身上散发出的阴沉之气就犹如死神降临。 韩墨衣看着宫离的背影,心有余悸的舒出一口气,好在他反应快,不然现在躲在下面的一定就是他自己了! “参见大教主!” 洪孟最先带了头,半跪在地行着大礼。 “参见大教主!” 其余长老也都跟着下跪,他们见过了这个少年的真本事还有极宽的心胸,都愿意为他做事,臣服于他。 最主要的是,这个少年的朋友十分不好惹! 苏媚跑过来上下的查看:“墨衣,你没事吧。” 韩墨衣只是腹部还有些阵痛,其他的都还好:“没事,大娘别担心。” “墨衣真是好样的!大娘替你骄傲。” “我也没想到自己……” “跟我走。”宫离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依旧沉着脸。 韩墨衣对头苏媚等人抱歉的点点头,然后快步跟上宫离,下了祭坛。 远离了那些人后宫离站定转身,怒声道:“你找死吗?” “我怎么知道他那么卑鄙!” “我是怎么教你的!对待敌人无需仁慈!”一想到刚才掉下去的可能会是面前这个笨蛋,那种冲顶的恐惧就弥漫整个胸腔,难以呼吸。 韩墨衣有些不服气:“可是就算是敌人那也是人,他们的命也是命啊!” 那么多次的刺杀,这次的暗算,他竟然还这么单纯的认为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 “我……” 韩墨衣没话了,那个堂三衡确实从来没把他看成是一条命,他今天的心软差一点害死自己,这是事实无法反驳。 看着他纠结的眉毛,自责的神情,宫离燃烧的怒火一下又熄灭了,他将韩墨衣纳入怀中,低声道。 “我是怕,还是冲你发火。” 韩墨衣把脸埋进他的肩胛处,闷声道:“我知道。” “不准再让任何人有伤害到你的机会。” “好。” “腹部还疼吗?” “疼……”本来是不疼的了,可是被他一问,韩墨衣莫名的想要矫情一把。 对方果然紧张的放开他,要给他查看状况。 韩墨衣急忙阻止:“我骗你的,已经好了,我现在才不是以前那么不堪一击的我,他一拳还造不成什么伤害。” 宫离无奈的揉着他头顶的软发,眼睛里隐藏着宠溺与心疼。 最后这大教主的位置当然是他韩墨衣当上了,堂三衡从祭坛上坠落全身骨头粉碎,已经变成了一个瘫子,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堂三衡手下有的被逐出教里,有的因为或许是忠心耿耿,非要以卵击石的都被洪孟带人收拾了。 韩墨衣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留下这些人自己的生命还会再受到威胁,所以就干脆不管了。 大教主韩墨衣与副堂主一战的事迹传遍了教中,原本都瞧不起他的手下全部改观,没一个人敢背后议论什么。 因为他们不止听到了那个年纪轻轻的大教主很厉害,还听说了他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身手了得且心狠手辣,绝对不能招惹。 堂三衡的惨烈下场就是拜他所赐。 韩墨衣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仪式,然后又是接受教众的参拜等等,最后终于是在快精疲力竭前结束了,他锤了锤肩膀走到了苏媚的房间。 “大娘,您叫我有事吗?” 他本来是想赶紧被个觉,可是洪孟却告诉他,大夫人让他一切结束后去一趟她那里。 苏媚见他过来笑道:“墨衣啊,你过来。” 韩墨衣听话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如今你武功已经练成了,年纪也到了,大娘这就教你如何逼出阳蛊,免去这带来的苦痛。” 她不提,韩墨衣还真没想起来,他当然想把这个心病给除掉了,立马答应:“嗯嗯!” 总有个东西在身体里,搁谁身上谁都不处在。 第66节 苏媚按照记忆力的方法指引着他先打坐,然后运动纯阳内息游走遍全身经脉,最后聚集在胸腔之中向着心口下发力,逼迫阳蛊直上从肩胛顺臂膀逃出。 待蛊虫一旦出现在胳膊上,苏媚就立刻划破肌肤把它取出来。 韩墨衣听从她的吩咐照做着,可是努力了半天那阳蛊也没有半点动静! 他睁开闭了很久的眼眸:“大娘,这怎么回事?” 苏媚先是也很疑惑,然后思考片刻才取出一个锦囊,掏出一张纸条看了一会儿,面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她忙问:“你是否有遇到过体内带有阴蛊的人?” 韩墨衣迷茫的很,摇头:“没、没啊。” “那你可有喜欢上谁?”苏媚问的更急了。 韩墨衣一惊,心头竟然一瞬闪过宫离,然后甩出去回道:“没有啊。” “怎么会呢?” “怎么了吗?” 阳蛊驱除不出去,和他遇到什么,喜欢谁有关系吗? 苏媚拉着他的手:“你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大师说纯阳内息可以驱除出你体内的蛊虫,但是却交给了我一个锦囊,说若是驱除蛊虫却没成功时就打开一看。” 韩墨衣好奇道:“那里面是什么呀?他怎么会知道就一定会失败呢?” 苏媚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他接过来大致的看了一遍。 上面说如果利用纯阳内息也无法驱除出阳蛊,这个时候是因为遇到了带有阴蛊的人,并且两人产生了感情,导致阴阳蛊变成了引情蛊,而不再受内息的影响了。 这些还没什么,可当韩墨衣看到最后一句的解决办法时,一把就给扔在了地上还附带踩了几脚。 “这什么破东西啊,肯定是骗人的,说的都是什么玩意!” 那解决办法竟然是让两人结合,然后那两只蛊虫自然就会没了,简直荒唐死了,以为是在演神话吗? 韩墨衣不炸毛就怪了! 可苏媚却好像是相信的很:“墨衣,你确定你没有遇到阴蛊吗?” 他只能无力的再次解释:“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谁会带有阴蛊。” 苏媚闻言眉间带上忧愁,这样一来事情可就有点复杂化了。 如果韩墨衣知道那个带有阴蛊的人是谁,并且按照纸上所说的两人两情相悦,那么只要成了亲入了洞房,自然就可驱除,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是现在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那这纸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第106章 异变成了引情蛊 韩墨衣反正是不相信的,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和他走得近一点的异性除了肖家小姐就是佘女,再来就是前世韩墨衣的二姐,可这都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别说她们体内会不会带有阴蛊,就是两情相悦这一条就完全不沾边儿。 他一脸正经的对着苏媚道:“大娘,我觉得那个大师就是个骗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虽然之前有过那种症状,可是不也好好的活下来了吗?” 苏媚顿时拉下着脸道:“这蛊虫啊确实存在,要还是你修习了内息,哎……墨衣啊,你可不得不信啊!” 韩墨衣本来就是说说,并没有真的不相信体内有蛊虫,宫离也都确认了有,那肯定是不会假的了。 谁知道她会这么大的反应,忙解释道:“我就是不想让您担心,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苏媚看着他有着自己妹妹影子的脸,叹了口气,拉着韩墨衣的手。 “你啊,从小就懂事,一直都不让大娘担心你,是大娘和你娘对不住你,害你在韩家受委屈了,” 见她又要煽情的趋势,被道歉的韩墨衣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我爹不缺我吃,不缺我穿的,挺好了。” “好孩子,大娘是真的心疼你。”苏媚握着他的手的力道更紧了。 韩墨衣觉得他这个大娘是特别喜欢用拉着他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不然怎么这么频繁的出现拉他手的动作。 不知道那个还在一边感叹他懂事的人,如果知道他现在在想的是什么,会不会气的哭笑不得。 不琮苏媚当然是不会知道的,她颇有欣慰的样子又道。 “城主这个人虽说不上是个大好人,不过他对你、对你娘、对我们苏家,都是仁至义尽了。” 她这话委实不假,韩渊则知道韩墨衣还是他和苏虞的孩子,竟然还能养育这么多年,并且都没有传出去,连苏家都没有告诉,的确很好了。 不论他到底是出于不想让自己丢脸,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都是很难得的。 韩墨衣起先的偏见也算是在知道这些后就消却了。 “是啊,爹蛮好的。” 不好的是那个前世韩墨衣的亲爹,那个人抛弃了这对母子自己去当了罗国的大将军,估计早就妻妾成群不记得这两人了吧。 “墨衣,大娘之前告诉你你的身世后,你死活吵闹着要去找你亲爹,现在竟然没有再提而是专心的重整教中上下,我很欣慰,现在教里一切打点的差不多了,你就去做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吧。” 韩墨衣一惊:“啊?” 他一点也没想过要去找亲爹啊,因为那个是前世韩墨衣的爹,不是他爹啊! 苏媚见他这副的模样,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会答应,毕竟她一直阻止他来着。 “大娘以前是怕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不过你现在有宫神医这个朋友,大娘放心了。” 韩墨衣勉强的笑了两下:“您的意思是要他陪我一起去?” 苏媚点头点的很理所当然:“对啊,大娘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把你当做是推心置腹的好友,你若是开了这个口他必然会同你一起去,你也能早些了了你的心愿,还有你娘的心愿。” 就以宫离替韩墨衣接下暗器那件事里,她就能感觉得到两人关系绝不一般。 韩墨衣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心虚似得,还好外人的眼里都认为是朋友,没有被看出别的什么。 他吞吞吐吐的:“可是……” 苏媚笑着打断他:“别担心,大娘既然同意你去了就一定有办法让你见得到你爹,你手上的指环他一定认得,他若是对你们母子还有牵挂就一定会见你,若是装作认不出,打发你们走,你也就没必要去问了,答案已经有了。” 苏媚的笑容里有点怜惜,是和苏焕席、苏老家主一样的那种,她也很心疼这个从小就没有双亲宠爱陪伴的孩子。 此刻韩墨衣的心里却想着如果再推辞肯定就会被怀疑了,前世的他那么想要去找他亲爹,不可能因为一个失忆就转变这么狠的,于是他也就勉强的先答应了。 并且外表还要装作一副很兴奋的样子,他简直太辛苦了! 最后两人对于阴阳蛊的事儿也没有讨论出什么,不过倒是约好了一起回去九幽城看一下。 韩墨衣出了苏媚那里就去了宫离那边,洪孟给两人安排的房间隔得不远,出门左拐就是这么近! 此时宫离正在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书卷,那微微跳跃的烛火散在纸面上,以及他的面容上,一切祥和而好看。 “刚才怎么一直没见到你?”韩墨衣刚踏进去一步就开始没话找话。 宫离斜睨着他:“你们教的仪式,非教众不得参加,这你也不知道?” “哈哈……是吗?我都忘记了。”被看着的人十分别扭的挠着后脑勺盯向别处。 宫离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有事:“说吧。” 既然他开口了,韩墨衣也就不客气了,顺着这个就开口了。 他笑嘻嘻的往前走了几步:“你看出来了,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大娘说同意我去找我亲爹了,可是我又……” “想我陪着你一起?”宫离放下手中的书卷,正视着他。 韩墨衣点头:“嗯嗯!” “不过我看你好像还是很想去。”他又执起桌上的书,重新看了起来。 韩墨衣觉得宫离真是神了,这也能看得出来! “大娘好像很希望我去,可是罗国那么远,并且我亲爹还是个大将军,我怕还没到人跟前就被人当疯子轰走了,所以我希望……”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一双眼睛尽量的睁大,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端坐着的人。 宫离依旧盯着书面,完全不理会他的卖关子。 韩墨衣见他没反应,顿时觉得无趣,走到他边上一屁股坐下:“我想借这个名义出去看看,反正你也是来找我的,不如我们一起去闯江湖吧?” “江湖?”对方嗤笑一声。 韩墨衣登时怒了,猛然站起:“怎么?你瞧不起我?虽然我现在算不上是武林高手,但是我也有自保能力了,怎么就不能去见识见识江湖了?” 之前他还没想到要出九幽城以外的,可是现在即学会了武功,身边又有个高手陪着,不出去见识真是太亏了! ”这么想出去?” 在宫离询问的目光下,韩墨衣毅然的很的点了点脑袋,然后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我们要先回九幽城一趟,教里的事情解决完了,大娘想回去看看。” “那你那两个小厮呢?” “呃……也带着吧,他们除了跟着我就没别的事做了。” 宫离移开视线没再说话,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韩墨衣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阴阳蛊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件事才是相对来说要更重要的。 “刚才我去大娘的房里,她教我逼出阳蛊。” “然后呢?” “失败了……” 宫离像是猜到了似得,没有半点惊讶,平静道:“原因?”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韩墨衣就来气。 “别提了,本来大娘说只要按照她说的去做就能逼出来的,可是我努力了半天也没用,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说着,还故意又卖了个关子。 宫离停了一会儿才顺着他的意思给了他点反应:“怎么?” 一得到反应韩墨衣就得瑟了,“大娘拿出了一个锦囊,说就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位大师给的,大师告诉她如果驱除阳蛊却没能成功的话,就把那打开看一看。” 这次他没再卖关子,而是先喝了口水才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 “上面说那是因为我遇到了带有阴蛊的人,而且还和对方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了!所以这阴阳蛊就变成了引情蛊,普通的方法根本除不掉!” 听到阴蛊,宫离的脸色很快的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是随即就掩饰过去了,轻描淡写道:“可还有说别的?” 第67节 韩墨衣看着他摇头:“没了。” “真没了?”宫离的眉毛微挑,看这人的神色就不像是就这么简单的。 韩墨衣瘪了瘪嘴,还是说了出来:“一说这个我就气,竟然说什么要和带有阴蛊的人那什么才能解除,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哪什么?”宫离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听懂。 韩墨衣瞪着眼睛,半晌才开口:“就是两人既然都喜欢上了,那就成亲啊,成亲就要洞房吧,那自然而然就解除了。” 宫离微眯双眼:“这么简单?” “你不会相信了吧?”韩墨衣不可置信的再次瞪着他。 对方回以他‘为何不信’的眼神。 韩墨衣立即跳脚:“天哪,真是疯了,我根本就没遇到这有阴蛊的人,我也更没喜欢上哪个女子,这根本就说不通好吗!” 可他不知道,宫离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阴蛊说的就是他,而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之说……嘴角貌似有点控制不住上扬的趋势了。 虽然韩墨衣还没说他对自己的想法,但是不代表他自己感受不到,明明知道他对他有异样的心思,却还是这么毫无防备的靠近自己,这说明他根本就不排斥。 并且如果阴阳蛊变成引情蛊这件事是真的,那么韩墨衣对他的感觉也就不言而喻了,而他们两个人独处时会涌起的躁动也就都有了解释。 第107章 不欢而散的谈话 这蛊本就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他们可能因为感情发生变化而影响到了体内的蛊虫,导致蛊虫作祟将他们内心的情愫加倍呈现了出来。 而韩墨衣会失态应该是因为他的意志力不坚定,无法压制蛊虫的怂恿才会那般,不过恰恰这也表明了当时他本人是有那么一丝情动的,不然也不会被蛊虫影响到。 对此,宫离无比满意。 “在想什么呢?笑的这么毛骨悚然的。”韩墨衣突然凑在宫离的眼前,左看右看的打量着。 这人一直入神的在思考,竟然想着想着就笑了,还笑得这么好看! 被打量的人看着面前的人,声调微扬,重复了一下他的形容词:“毛骨悚然?” 韩墨衣立即脸色一紧,然后借着摸鼻尖躲避问题,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别当真呀! 可是对方还一直盯着他不放了,好像他不回答,他就跟着他这么干耗着似得。 他胡乱的摆着手,“我开玩笑的,说说也不行啊!行了,我们还是说正经的吧,你说我这阳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那个大师是骗子,也不可能会帮得到前世韩墨衣压制阳蛊这么多年了,可如果不是,他真的没遇到过什么阴蛊啊! 他想知道,可宫离不是很想和他谈这个。 韩墨衣不傻,他只是把人搞错了对象,一旦他转过了弯,意识到阴蛊的宿主并不是只能是女子,就十分有可能会猜想到自己的身上。 那么他最初的目的就可能会被提起……他不会让他知道的。 宫离把书卷合起,下了逐客令:“你今天也累了,去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回城吗?” 韩墨衣可不愿意,急忙拉着他的胳膊,阻止他要起身的动作。 “别啊,你倒是跟我说说呀,这就跟块大石头似得,压得我难受的很。” 可对方却冷下脸,盯着拉在他胳膊上的手,语气不善:“我又怎会知道?” 韩墨衣看他突然转变顿时有点适应不过来,片刻才讪讪的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嘟嘟哝哝抱怨道:“干嘛呀,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这么凶做什么。” 还说喜欢他,喜欢连拉一下胳膊都要被瞪,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可对方就是那么的反常,好像突然一切都回到了初遇的时候,宫离对自己不冷不热,而他一个劲儿的往上贴的模式。 韩墨衣看着那个突然变冷的人瞥了自己一眼,然后就那么走到床边躺下,开始闭目养神,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他站在原地对着床上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嘴巴都下撇的快成怨妇模样了,被盯着的人依旧无动于衷。 他不信宫离感觉不到他这么‘炙热’的视线,可是又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说变脸就变脸了,自己也没说什么惹他不高兴的吧? 难道是因为他问他阳蛊的事情,可是他又不知道,所以觉得丢了面子,才会这样? 不至于吧! 韩墨衣摇摇头,宫离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道:“那我也回去睡了。” “嗯。”对方却依旧纹丝不动,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应答。 韩墨衣吐了一口气,连看了他几眼这才肯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他总觉得宫离突然变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 算了,还是先回去睡觉好好休息休息吧! 明天还要一起回去九幽城呢,不知道韩家和沈家怎么样了,民现真相后是什么反应。 也许是因为真的太累了,所以韩墨衣刚回去连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直被勒令乖乖呆着的银票和元宝终于重获了自由,来到他的屋子里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银票的正视视线对着床上躺的歪七扭八衣服都没脱的人,斜视视线盯着一边的元宝。 “咱少主是有多累啊?” 元宝也颇为赞同:“肯定是累坏了!” 于是两人就默默退了出去,在门口守着他们少主一觉睡到自然醒。 这个一觉睡到自然醒,还真是有够自然醒的,韩墨衣一直睡到快近正午才睡饱,起来打了个哈欠舒展了下筋骨,一个词——舒服!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两个小厮就赶忙把伺候他起床洗漱的东西都给拿进去了,然后三人捣鼓了一会儿才出来。 “大夫人让我们告诉您,她在地面出口那等您,大夫人要跟我们一起回城里韩家看看。” 韩墨衣早就知道了,随意的嗯了一声,嘴里叨着馒头啃着要往宫离的房间走。 银票忙道:“宫神医也已经在地面上等着咱们了。” 被叫住的人回头:“他没等我?” 在韩墨衣扭着头的注视下,银票元宝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 得到答案的某人愤愤的咬了几口馒头:“可恶!” “少主你们不会又……” “走,咱们也出去吧!”韩墨衣打断银票的问句,然后三两下的吞下干涩的面团大步流星的先走了。 他本来以为第二天就会好呢,可是宫离竟然没等他,这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密道韩墨衣已经走过不少遍了,加上昨天正式成为大教主也都被带着熟悉了不少地方,这出去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当他们走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韩墨衣向着那条可以通向自己房间的通道看了几眼,心里鄙夷着堂三衡那群人真傻,难道不会从那里溜到他房间杀人吗? 何必要走那么远的路,费那么多的事? 不过也幸亏这群人傻,不然他的小命可真的就没了! 几人走了一会儿终于出去就见只有韩大夫人和宫离两人而已,韩墨衣四处瞄了好几眼也都没见到其他的教众。 苏媚知道他的疑惑,开口解释:“我们的身份韩家、苏家都没人知道,不能带人回去,放心吧,就算没人跟着我们,我们也很安全。” 韩墨衣讪笑两下,然后向着靠在马车边的一脸漠然,似乎要与世隔绝般的宫大神医走过去。 一脸明媚的笑容,他不信这人还这么冷:“嗨,早啊~” 宫离随意的瞥了他露出的那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一眼:“走吧,不早了。” 韩墨衣觉得没什么不对的,立马点头:“嗯嗯!” 几人上了马车,留下两个小厮在外驾驶,一行人就往九幽城出发了。 苏媚大概很久没有好好的看一次九幽城了,进城以后撩起车帘看得很入迷,这里毕竟是她土生土长的地方,可却这么久没回来,这么久没回家,肯定会很想念。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因为没孩子,生不出孩子,才会觉得面上无光,躲到了庙里的庵院吃斋念佛。 几人走着走着就觉得这越走好像就越不对劲了,即使韩墨衣平常不是很爱出来逛,但是也看得出这大街上好像有点寂寥了落寞感。 “这里好像怪怪的。”韩墨衣把疑惑告诉宫离。 宫离的眉头拧着,显然也感觉到了,他将韩墨衣半拉起与自己换了个位置,然后矮身出了车内,把银票经替换了进来。 看到来人,韩墨衣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银票答道:“宫神医让我进来保护您!” “他有说话吗?”韩墨衣斜睨着他,浓浓的怀疑尽在眼中。 这马车地方有多大,有人说话他还听不到? 银票一副他说的是实话的样子:“宫神医虽然没说,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呵,本事还不小了。” 韩墨衣只是随口说一下,哪知他还得瑟上了,扬起下巴回了句:“那是!” 某少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小厮都快被他影响的不像是古人了。 苏媚也觉得九幽城好像是过于安静了,“墨衣,你们前些日子出城时这里可还好?” 韩墨衣回想了下:“那天刚好是中秋,挺热闹的,没什么奇怪的现象!” “那就怪了,虽说现在中秋已过,可是我印象里的九幽城向来热热闹闹,繁华之甚。” “我也觉得这里是太阴森了,好像没人气似的。”银票往韩墨衣边儿上挪了挪,他要保护他们少主! 韩墨衣还不邻情了,拨拉开他:“你别挡着我,我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哦。”银票知道他们少主此时已经不是寻常人,也就没有说什么,乖乖的让开一点。 他和元宝都已经听说了他们少主的英雄事迹了,心惊胆战之余都对韩墨衣的崇拜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以后他们少主也可以做江湖中快意泯恩仇的大侠了,看谁还敢欺负他们! 第108章 九幽城变故 韩墨衣一手掀起着马车车窗的帘子,一手推扒在窗口边的木框上,半伸出脑袋沿街看去,这路上竟然都没看到一个人影出现。 第68节 如果再夸张一点,地上被风刮起几团废纸,破旧的竹篓也跟着滚两圈,这里称为死城都行了! 他一向在电视看到的都是这样,只要是这种情况,那一定就是风雨欲来的前奏,大事很快就会发生。 不过他希望这种推断还是还要发生的好,他都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了,平静几天难道就那么难吗? 一开始几人进城时都没去注意,此时一回想才意识到那些守卫好像有点不对劲,按理来说他们驾驶马车进来应当要查一查的,可是他们却毫无动静。 “墨衣,我们还是先回苏家看一看吧。” 苏媚本是打算既然回来了,那一定是要先到韩家才合规矩,可是此时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妙,她担心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韩家和苏家,她更倾向后者,韩墨衣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一行人扭转车头,决定先去苏家看一看。 很快的到了苏家的大门外,元宝将车停下后苏媚赶忙出来就下了车,韩墨衣跟在身后,然后站定在门外。 “这门口怎么没人啊?” 元宝跑上前还看了两眼,大门就这么敞开着,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人都去哪儿了? 见此在场的人都心里一惊,苏媚首先跑了进去,四处寻找着苏家的下人想要问问情况。 可是跑遍了整个前院也没找到,这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人都不见了? 苏媚也不顾着身份了,急切的喊道:“爹,大哥,媚儿回来了,爹你们在哪?” 韩墨衣看着那个三十有余名义上的大娘脸色焦急,自己心里也不是很好受,苏家别的人他不知道好不好,但是苏老家主和苏家主都是一等一的好人。 就算是因为他占据了韩墨衣的身份他们才会那么关心他,可是这份情确实是让他给感受到了,寻他也有必要替不在了韩墨衣尽一份力,力所能及的照顾好对他好的亲人。 后来几人见前院找不到,就进了房子里、后院、侧院去找,可是就算是喊哑了喉咙,走断了双腿也没有成功的找到一个人来询问情况。 韩墨衣放弃了:“大娘,要不我们还是先回韩家看一看吧,说不定爹知道是怎么回事。”韩渊则毕竟是一城之主,城里发生这种状况他没理由不知道的,他们现在再继续找下去也都是徒劳无功,还不如直接去韩家看看。 苏媚也觉得有道理,收拾好过于紧张担心的心情,点头道:“好,就听你的。” 一群人这又出了苏家,上了马车后就赶紧往韩家赶。 宫离这次已经和银票换了过来,重新回到了马车内,不等韩墨衣问他他就先开口了。 “刚才沿路我看了几户人家,都和苏家一个情况。” 韩墨衣赶紧问道:“他们为什么会不见了?我看四处都没有发生过什么的痕迹,应该像是自己离开的,可是他们为什么全部都一起走了?” 如果说只是个别的倒还好,可是苏家这么大户的人家,就算是主人全都走了,下人肯定也不会走光的,加上其他的小户人家也都没人,实在是蹊跷的很。 宫离琢磨了两下,向着苏媚问道:“韩大夫人,不知这九幽城可有什么与这有关的习俗?” “我已经离开这里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怎么回来过,自然是不太清楚。” 她不知道,韩墨衣肯定也不知道,他失忆是众所周知的。 但是外面的两个小厮知道,经过一询问他们说从来没有过这种习俗,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根本没有过这种情况。 如果有的话,他们早就说出来了,也没必要东奔西跑的劳累了。 这样一来八成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韩墨衣十分不希望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过分的安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这句话还真是万年不变的应验啊! 到了韩家,有人! 但是无论银票和元宝怎么访问在门口守门的人,那两个人都犹如石头一样,目光涣散毫无焦距,半点反应都没有。 韩墨衣连戳了那人的脸颊好几下,见都没有反应,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他们的脸戳起来还是软的,还是会往下凹陷的,韩墨衣简直以为是在和石像说话了。 宫离上前一步,替这二人先后诊了脉查看详情。 “怎么样?他们怎么了?”韩墨衣见他收回手后立马问道。 宫离一开始虽然脸色有变,但是却不足以被称为难看,但是此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的脸色阴沉过他。 如此大波动的情绪,韩墨衣也知道这事肯定大发了,不简单。 “立刻出城。”宫离的态度不容拒绝。 苏媚急着知道答案,哪里能答应:“还请宫神医先告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城里的人都去哪儿了?是不是都和这两人一样都成了这无知觉的活死人?” 说到底,她还是在担心着她的亲人。 几年未见,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以回家,可是却碰上这种状况,让她如何能够不难过。 韩墨衣替她拍着背,安抚她的情绪,然后看向宫离:“我们就算出了城也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啊!” 宫离选择出城确实是不打算参与此事,他只想着把韩墨衣带到安全的地方就好,可是他却忘了,这里是韩墨衣的家。 他的家人都在这里,和他不一样。 宫离对于这里的记忆只有一个韩墨衣,所以这里怎么样都与他无关,而韩墨衣不同,他对于这里的记忆却是装满了整个脑子,怎么会轻易离开。 可是他却只想对了一半,韩墨衣并不是因为对这里有情,而是知恩图报,谁对他好,他就要对谁好,不能丢下别人不管。 这也是最基本的做人的方式! “大娘,三哥~” 突然一个角落里传来一个怯怯懦懦的声音,几人循声看去,韩墨衣想了一下就认出了那人。 “文许,你怎么在这?”苏媚先一步问了出来。 韩文许先是对着四周看了很久,然后才大着胆子从墙角跑了出来,迅速的扑倒苏媚这里来。 “大娘,三哥,文许好怕!” 苏媚拍着他发抖的身子:“怎么了?你爹娘呢?” 韩文许半晌才抬起头,眼角的泪珠还挂着呢,抽泣了几声道:“爹和娘都被坏人抓走了,还有大哥二姐弟弟妹妹他们,城里的其他人也都被抓走了,要不是我被娘塞进了桌子下面,也一定逃不过的……” 韩墨衣一听他知道事情的内情,立马继续问:“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抓大家?” “我、我也不知道,就在三哥成亲的那天晚上,然后他们就闯进来了把大家带走了,他们长得都好奇怪,好可怕……”韩文许看样子是真的吓到了。 不过他才是一个才虚岁十五的孩子,亲眼看着那么多人被抓走,然后发现整座城都成了空城,此时还能够保持清醒的把事情说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韩墨衣毕竟是从小在21世纪里长大的,电视上看得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多的不能再多了,所以他虽然不比韩文许大多少,可是却不会慌了阵脚。 “那群人为什么会在我们出城后才下手的,是巧合吗?”银票突然插了一句。 韩墨衣一顿,对啊! 为什么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在他们离开的那天下手? 把全城的人都抓去又是为了什么? 那么多的人又是关到了哪里去? 他们才离开短短的四五天,九幽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动荡,那个导致这场事情发生的人又是谁? 第109章 双双追寻黑影 因为韩文许除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行人就决定先商计商计再说怎么救人的事,毕竟这没头没尾的上哪里去找人。 既然韩文许都能在逃离之后没有再次被抓回去,所以韩墨衣认为那些人暂时应该不会再来,于是就还是在韩家安定下了。 进了家内后众人再次发现相当不合理的地方,这院子里摆的酒席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被破坏过的样子,就连那凳子都围绕在桌边,就像是人自己起身离开的一样。 韩墨衣走到那几桌酒席看了会儿,依旧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然后看向那个唯一‘幸存’的人道。 “文许,你不是说大家是被抓走的吗?” 韩文许跟在苏媚的身后:“嗯,是啊。” “那怎么这些东西都完好无损呢?”就连那筷子都是放的整整齐齐,压根就不像遇到紧急事件放下的。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有人来抓走的,那在这里喝喜酒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还有这个闲心思把筷子给归落好吧? 就算会有个别的就是这么奇怪,可是当韩墨衣又连续看到了很多次这种现象后,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被抓走那么简单。 他再次问向韩文许:“你确定他们真的是被抓走的?你不是在撒谎吧?” “没有……我没有,呜呜呜……”躲在苏媚后面的韩文许缩头缩脑的,眼泪又通古斯涌了出来。 苏媚解围道:“墨衣,他不如你能撑大局,说不好当时的经过,有些矛盾理不能的地方也是有情可原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找出这群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城里的人都被弄去了哪是。” 韩墨衣看着那一直在抹着眼泪的人,直觉告诉他这个韩文许有点不对。 虽然他也只和他接触过一次,还是很短暂的一次,可是依旧能够察觉到异样。 不过现在他还是不能这么明显的表露出来,韩墨衣缓下脸色:“好吧,那大娘能联络到教众吗?让他们帮着一起会快很多。” “能,我们重教有我们教里特殊的信号弹,就是为了防止突发事件的发生。” 苏媚话落从袖中拿出一根两指长的竹筒,下方是一条细绳索一样的东西,一拉竹筒上方就发射出了一团火光,直直冲上天空。 几人一边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当做线索的东西,一边等着重教的人。 果然这些人就是训练有素,很快就过来了,一排人跪在地上等待领命。 韩墨衣简要的把事件说了一遍,然后对着他们吩咐下去。 一群人很快就又散开,按照他们大教主所说的去找哪里可以藏匿得下九幽城那么多人的地方,一旦发现线索随时回来报告。 等到一切差不多办完,太阳已经西斜的厉害了,天色已经不早,这些事又没个眉目,也就只能先作休息,事情延迟再说了。 苏媚虽然说不在韩家住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她的房间却还是依旧在的,并且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他们又都各回各的屋里去了。 不过韩墨衣很快就挥退了两个小厮,然后就跑去了宫离的房里,但是却扑了个空。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又把门关上,一边从屋里出来一边嘀咕着。 他们才分开多久啊,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么晚了还能往哪里去? “三哥……” 突然韩文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差点吓到他。 “我、我怕,我害怕!”韩文许突然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晃个不停。 “停停停,别怕,没什么好怕的,三哥在呢,我保护你!”他和这孩子本来就差不了多少岁,哪里禁得住他这么摇。 不过韩文许这个有爹有娘疼爱的,好像还没韩墨衣长得高,虽然说差了一两岁,可是这身高差的真不是一般的大。 第69节 上次因为坐在一起吃饭都没有注意到,今天一看这人竟然还没到自己的胸口。 “三哥,我、我告诉你哦!我刚才看到了一个黑影,他往大娘那边去了,怎么办?大娘会不会有事啊?” 韩文许挂着两行泪,十分可怜的憋着嘴巴,不停打颤的手把韩墨衣的胳膊都摇来摇去的。 韩墨衣被摇的心直慌,忙安抚了他一下:“你先别怕,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嗯嗯!” 韩文许依旧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会吃了他似的,被紧紧抱着的人有些奇怪。 按理说那群人暂时应该不会再来了,韩文许自己一个人能在九幽城呆这么久,就说明他们没有杀回头的习惯,现在怎么又出现了? 他跟着他这个名义上的四北往苏媚那里走,不论是真是假还是去看一看比较好,如果是真的那他大娘就危险了。 宫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还是别等了,赶紧去看看比较重要! 他跟着韩文许去了那里,而这个不知道去哪儿了的人则追着突然出现在他窗外的人影,追到了韩家很远的地方停下了。 “师父!”他抱拳向着面前背对着他的人道。 那个被他称为师父的人,一身藏青色的长袍缓缓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嗯。” “不知师父此次前来有何事?” 常柏青用带着岁月痕迹,布了不少皱纹的手,捋了捋那撮较为显眼的胡子:“你还没打到阳蛊吗?” 他这话一出,被问话的人顿时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不变色。 “弟子只是出来寻找草药而已,并没找寻阳蛊。” “没找,还是打到了不想告诉为师?”常柏青十分精明的点出重点。 宫离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下,然后轻松道:“自然是没找。” 常柏青的话锋突然变得尖锐:“哼!你以为为师什么都不知道吗?阳蛊你不但已经找到,而且就时刻在你的身边!” “师父,你跟踪我?”宫离的语气也隐隐有些不好。 “跟踪?为师只是来助你一臂之力而已,要不然你会遇到韩三少主?” 宫离的眉头开始锁紧的趋势越来越明显,“难道那次阴蛊突然提前发作是……” “对!正是为师!” 常柏青做的并不只是这么一点,何峰寨的大当家请有名的大夫需要三百两黄金的也是他,通知他韩三少主会出现在城外的还是他。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宫离与韩墨衣相遇,并且制造的像是巧合。 事实证明,他很成功,他最得意的徒弟,世间无人不夸的宫离都一直没有发觉。 宫离从头到尾五指都在半紧的状态中,他知道他师父的本事有多大,这些对于他来说都轻而易举。 可如果这些都是他师父一手安排的,那么那次的阳蛊被张扬导致觉醒应该…… 常柏青对于此事直认不讳:“只是可惜你这小子竟然这么不上道 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却都不知道把握,你可知这费了为师多少工夫!” 原来真的不是重教所为,只是宫离没料到,做这事的竟然是他师父,差点让韩墨衣消失的竟然是他的师父。 “师父不是一向以救死扶伤为医德,向来珍惜每一条生命吗。” 常柏青哈哈大笑几声,眼神变得犀利:“但是在你这个徒弟面前,其他的人的命都是不重要的,你要记住为师从小告诉你的话,你以后要肩负很重的担子,阴蛊必须解开!” “弟子斗胆问一句,这担子到底指的是何事?” 宫离一直听着常柏青强调这一点听到了二十岁,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常柏青却厉声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待到你的阴蛊解除自然就会告诉你,你的身世难道也不想知道了吗?” 宫离咬紧牙关,脑中回旋着他的身世的字…… “韩三少主难道就对你那么重要?”常柏青从未见过宫离会对谁这么看生,不到阳蛊还依旧陪着一个人这么久。 在他十分严肃的注视下,宫离毫不遮掩的承认:“是。” “他哪里突出?能让你如此赏识?” 作为宫离的师父,一手把这人拉扯大的常柏青,对于他的脾性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宫离不会害人性命,但若是必须的时刻却绝对不会手软,而韩墨衣体内的阳蛊正是他很需要的,按理来说更是不该下不了手的! 第110章 他果然是奸细 “……投缘。” 宫离将答案说的模棱两可,这缘可是友人之间的有缘,也可是情爱里的姻缘,他并没有说谎。 常柏青从宫离离开神医谷开始就在谋划他与韩墨衣相遇的事情,对于两人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多也都了如指掌。 先不说宫离屡次袒护韩墨衣的事情,也不提宫离宁愿耗费极大的功力安抚阳蛊也不愿伤及韩墨衣性命的事情。 单单是他在慕容世家外面看到的场面,就足以他猜测出个大概了。 “这缘……不结也罢!” 宫离给出很坚定的回答:“恕弟子难遵师命!” 整整二十年,头一次遇到可以让他敞开心的人,首次对一个人有了情感,宫离怎么可能会放得开手? 常柏青却会错了意:“你不必担心日后会缺人作陪,将来你会是最高的王者,他区区一个小城少主算得了什么?等到你称霸之际大把的人选等着你挑!” 宫离的眉头从知道一切都是常柏青一手策划时就没有舒展开半分,此刻更加揪得死紧,沉默不语。 常柏青的语气因为他的态度而变得越发的凌厉:“你难道要为了他逆反为师不成?” “弟子不敢。” “不敢?哼!我看你是昏了头,你可知你们皆为男子,日后必然会遭天下之人耻笑,你以后的身份也不允许你做出这种勾当,为师劝你最好早点断了这个念头,不然休怪为师无情!” 宫离因为他最后的一句话,半紧的手指终究是全数握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韩墨衣的分量也不轻,难以抉择。 常柏青见他一直都不言语,转变了劝诫的方式:“你与他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早晚都是要分道扬镳的,早晚都是要断的还不如早一点,对你们二人都好。” 他劝的威逼利诱外加苦口婆心,可宫离的立场坚定不移:“弟子可以护他一世,替他挡下任何流言蜚语。” 即使是在面对着他的师父,他的气场也绝对不服软,依旧还是那么震慑四方,只是少了平日里的不以为然。 常柏青嗤笑一声:“离儿,你现在还不知道你以后的路是什么样的,所以才会这么自信,你若一生都在江湖为师必然不会拦你,武林中人还没人敢大肆议论神医谷的闲言片语,可偏偏你是要离开这里的。” 宫离微露疑色:“离开?弟子本就是江湖中人,此生不在江湖还要在哪?” 自小他就被告诫,必须要把自己变得十分强大,不然难以挑起肩上的重任,常柏青会提起他的身世,但是却只是擦边而过,从不谈起详情。 久而久之,宫离在乎的也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变强至无人能及,然后方可知道自己的身世,其他的全然与他无关。 于韩墨衣,宫离不否认有惺惺相惜的因素在。 那一次从与苏家主谈过后他就对这人微微上了点心,若他没遇到他师父,想必还没有韩墨衣过得好。 他们皆是无双亲陪伴的人。 常柏青负手而立,态度坚决:“想要知道答案可以,先把你自身的蛊毒解了,不然这只会成为你的软肋。” “师父尽管不用担心此蛊,这蛊……已经变了。” 常柏青眯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说出自己的猜测:“难道是引情蛊?” 宫离轻轻点头。 对方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取蛊一事会因为这个变故而变得十分棘手,它们若是真成了引情之蛊,便不会再如从前一般月中发作。” 宫离不语,可是他想的是什么,常柏青猜得到。 “这并非是好事,如此一来虽说不会发作,可是却留在了你们的体内始终是块大石,为师会再想办法引动阳蛊的,到时你若是心软不肯下手,那就为师来替你!” 在他眼里,只有宫离除去了阴蛊,才能继续他们的大事。 可宫离却是十分袒护韩墨衣,不愿有人伤到他一丝一毫,两人在这事上一步也不肯让。 僵持了一小会儿,他突然想起韩墨衣说纯阳内息可以驱除阳蛊一事,告诉了常柏青。 常柏青琢磨了两下:“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就如同你所说,必须是阴阳蛊,而非引情蛊。” “那若是弟子将这蛊重新变回阴阳蛊,应当就可以了吧。” “但是这需要你们二人断了彼此之间的情,你能做得到吗?” 断了两人之间的情,也就等于韩墨衣对宫离来说会变成不值一提的存在,到那里无论是对方自己逼出阳蛊也好,还是他杀了他夺过来也罢,都可以。 常柏青是这么打算的,可宫离也想到了这点,但是面上依旧答应了。 这样总比韩墨衣一直被人惦记着催动阳蛊蛊发的好。 若是事成后他师父要以韩墨衣死来取出阳蛊,他也可以让韩墨衣自己逼出来迪蛊一旦能解开他师父便不会再惦记着他,那样他也就没了性命之忧。 只是这断情谈何容易? …… 师徒二人最终算是不欢而散,宫离回到了韩家后在韩墨衣的屋外站定,犹豫一两秒后推开了门,可是却没见到人。 这么晚了他还会去哪? 难不成是祸害九幽城的那群人在他出去的时候又来了?想到此他急忙动身去苏媚的院落查看。 这路程本来就不远,加上宫离是用了轻功,很快就到了。 刚在院外停下,就见院子里站着那个让他担心至极的人,那人手里还紧紧抓着韩文许的胳膊,嘴里边一直念叨。 “我看你再跑,我就知道你有鬼,还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苏媚很快就被他吵了出来,披着衣服一推门就见到这副景象,韩墨衣死死的扯着韩文许,韩文许不停的折腾要摆动束缚。 “怎么回事啊?墨衣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韩文许是万芷玉的儿子,可是在苏媚眼里,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所以没有什么偏见之说。 现在一见身为兄长的韩墨衣这般对他,必然是要说教一番。 可是韩墨衣却避开她走过来要分开二人的动作:“大娘,他是个奸细!” 第70节 “怎么会呢?”苏媚瞪大了眼睛。 韩墨衣道:“我一开始就觉得很不对劲,先不说他一个孩子是怎么能够逃过那群人的魔爪的……” “我已经说过了是我娘把我塞在了桌子下边,你放开我,我不是奸细,大娘快救救我,三哥他疯了!”韩文许使劲的挣扎着。 韩墨衣咂了下嘴巴:“别动,再乱动把你扔出去喂狼。” 吼完韩文许,他又看向苏媚:“大娘,他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当时他若是被塞进了桌子里,那为什么在场的所有凳子都摆的好好的,勿忘之中难道还有心思去顾虑凳子的远近?” 苏媚闻言细细一想,就算是万芷玉把韩文许塞进了桌底,依照她对那个女人的了解来看,她也绝对想不到再把凳子归回原位。 韩墨衣给她一点时间去消化,然后再道,这次直指抽最犀利的疑点。 “我们离开九幽城加上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他说是我们离开的那天发生的,那么这五天他又是如何做到温饱不愁,衣服还这么干净的?” 他这一说,苏媚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她竟然这么的大意的连这些都没有注意到。 此时的韩文许身上依旧干干净净,按理来说就算这些天能够找到吃的,但是这面部光洁,衣服整齐就大大的说不通了。 她脸色变得很差,板着脸向着韩文许问道:“文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娘呢?其他人呢?” 韩文许的脸色变得有些慌张,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韩墨衣又继续揭穿道:“他刚才去找我,说是看到一个黑影往您这边来了,于是我就和他来了,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说完他就把扯着的韩文许的胳膊抬了起来,这孩子手里的一根针在夜里闪闪发光,格外的显眼。 “我、大娘、我是被……”韩文许先是惊恐的、害怕的,可是突然又变成一副狰狞的模样。 “是又怎么样?哈哈……算你厉害让你识破了!” 韩墨衣看得心惊肉跳,这孩子怎么了? 他对他的印象还是十分好的,虽然他想要算计他们,可是韩墨衣依旧认为他是被逼的,一切肯定有内情。 但看韩文许这个样子,显然是更为严重的事态。 “文许,你这是在说什么?”苏媚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孩子挂着一脸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 因为被揭穿,韩文许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韩墨衣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吃力。 怎么会这样? 按理来说他就算是不会武功,都不可能会没有韩文许的力气大的,可是现在他不但会了武功,并且还是这孩子的哥哥,竟然都觉得有些费劲。 第111章 离开却是独自 韩墨衣正在和韩文许拧的不可开交之际,一瞥眼就看到了站在夜色里的宫离,忙对头院口那人喊道。 “刚好,你快过来帮帮我,这孩子的劲儿怎么比我还大!” 可是宫离却没有动,直到他又重复的叫了一遍,他这才走过去帮他。 把韩文许交到宫离的手里韩墨衣就轻松多了,东跑西跑的找来了一根麻绳就要给捆上。 “放开我!我要把你带回去!” 韩墨衣用不以为然的眼神看着这个还没他胸口高的小孩儿,幸灾乐祸似的:“你现在在我手里,我看你怎么把我带回去!” 话落就麻溜儿的很,把他给这边一道那边一道的捆紧了,无论对方怎么挣都没用。 绑完了,他拍了拍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说吧,你是谁?谁叫你来的,骗我过来暗算我有什么目的?” 可韩文许不回答,就是一个劲的挣扎着,即使自己也知道挣不开,可是就是不去理会韩墨衣。 韩墨衣有些二流子气的踮着脚尖,就打算这么跟他干耗着,看他能装多久。 这挣脱绳子可不是个快活的事情,虽然有衣服隔着可是这绑的分外不留情,蹭了一会儿韩文许就觉得被摩擦的几处地方火辣辣的,逐渐就消停下来了。 韩墨衣面带笑意:“怎么?继续呀~” “……放开我!”韩文许还是那一句话。 韩墨衣双手环胸:“那你告诉我你是谁,说了我就放了你。” “我就是韩文许!” “骗谁呢?我四弟能是你这德行?” 韩墨衣虽然对韩文许了解不深,但是上次吃饭时他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就已经给了他很好的印象。 他是韩家里唯一一个和他真心打招呼,面带着很纯善的笑容的人。 可是万芷玉却好像不允许他和自己走的太近,只是他娘的一个眼神就让他不敢再和自己说话,所以这孩子绝对不是坏人。 见韩文许就是不肯说出实话,韩墨衣看向宫离:“他也是易容的吗?” 苏媚在一边惊讶道:“易容?” 这易容术在世间不是能用罕见来形容的,而是少见的整个武林中都难以找出超过三个以上会此本领的! 宫离早在靠近韩文许的时候就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他是韩文许没错。”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判断错了,你再好好看看,他怎么可能是韩文许!”韩墨衣吃惊的看着宫离,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是那个笑得那么友好的孩子的。 “他只是被药物控制了,下药人给他灌入了必须抓到你的指令。” 韩墨衣听完他的补充,更加瞠目结舌:“药物控制?可是他明显有自己的思维啊?” 宫离微微一扯嘴角:“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韩墨衣苦着脸:“天……这里都是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 他以为自己已经能接受这里出现的任何东西,以及任何即将出现的东西。 可是他好像终究是高估自己了,他还是被怔住了。 “那他有没有事?”苏媚有些的看着被绑着的孩子。 宫离道:“无碍,只要药力过了就没事了。” 韩墨衣急忙道:“那什么时候才能过?” “今晚以后。” “……好吧!” 最后韩文许被点了睡穴背进了房间里去睡一觉,等到第二天醒了以后再说。 韩墨衣跟着宫离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因为院子里的石桌已经毁在了宫离的手里,两人只能这样坐在石凳上。 “这石桌怎么招惹你了?” 他一直都没有得空去问宫离,此时想起来了也就问了。 “不小心力气大了些。” “……不小心。”当初他看到的时候那可是石块四溅的狼藉啊! 宫离十分坦然的点了点头。 韩墨衣看他片刻,然后道:“不提这个了,我们还是想一想这九幽城到底怎么回事吧。” 到底是谁和这城有仇,是要有多大的过节才能做出这种事,拥有多大的势力、多大的能耐才能在几天内把所有人都给抓走藏起来。 竟然还会用药物控制人的思维和行为,简直太可怕了! 宫离眼眸随意扫了一下四周:“等到明天韩文许恢复意识应该一切就能找到线索了。” “哎……那些教众难道也找不到吗?”韩墨衣蜷起双腿,抱坐在石凳上。 也亏着这凳子大,不然就他那姿势,不倒下去都是奇迹! “既然那些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人藏起来,就有本事能够让人难以找到。”宫离也有些没把握此事是否能够顺利解决。 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是什么人,他们又是冲着什么而来?他们都一无所知。 如果韩文许是受了他们的指使来将韩墨衣带回去,那么他们会不会是冲着韩墨衣? 但是却又挑在他们离开才动手,而且抓走了整座城的人……无论怎么理也说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啊!”韩墨衣猛然甩了下头,把那些烦人的问题都给甩离脑子里:“宫离,这件事结束我们离开吧!” 他满怀期盼的看着对方,面对他闪烁着希翼光芒的眼睛,宫离猛然想起他前不久才答应下的事情。 断了两人之间的情,取出阳蛊…… 韩墨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没有接话,而是像是走了神一般想着心事,等了片刻后叫道。 “宫离,宫离?喂,你怎么了?” 宫离收回思绪,嘴角勾起的有些牵强:“怎么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韩墨衣憋着嘴抱怨。 “没什么。” “真没什么吗?”从他们离开重教的前一晚这人就有点不对劲。 宫离依旧摇头否认。 韩墨衣呼了一口气:“那我刚才说的,我们把这件事解决了就离开,你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盯着对方有些反应不过来。 宫离重复问道:“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 “没有突然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要去江湖看看的,你忘了吗?”韩墨衣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怎么觉得这个人越来越不对劲了。 果然,宫离的下一句就是:“这里是你家乡。” 他没说同不同意,但是这一句已经足以表明他的立场了,他希望自己继续留在九幽城。 但是韩墨衣可是有绝招的! “之前你自己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跟你走的,我现在答应了啊!你想反悔呀?” 宫离却不吃这招:“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韩墨衣一听立刻就急眼了,跳起来道:“我说你这是怎么了?之前我不答应你,你阴阳怪气的,现在我答应了,还这么主动的提起,你还是阴阳怪气的!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样才肯一起走!” 第71节 他不是傻子,韩家明显的不欢迎他他感受得到,而且他还知道了韩墨衣不是韩渊则亲生的,这就更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了。 出去闯闯江湖只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他不想在待下去。 他有想过一些事情,也相通了韩书婧为什么要那么大力的怂恿他娶妻,无非就是挑拨离间他和宫离两人。 既然她都这么做了,肯定比他先知道宫离对自己好背后的深意,那么他就更难安稳的留在这里了! “韩墨衣。”宫离的每一个字都咬的十分严肃。 韩墨衣同样十分严肃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这伯事以后离开……”正当韩墨衣以为他同意了,要乐起来时,对方又道:“不过只有我。” “为什么?”韩墨衣想不到宫离单独离开的任何理由。 对方却说了句不是理由的理由:“你自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独当一面?你太看得起我了吧?”韩墨衣急的眼圈都有些发红。 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宫离要离开而且不带他一起就这么的难过,鼻尖是怎么也忍不住的酸涩。 这个理由的确太牵强,就算是他今天对于事情的处理很不错,观察很细微,可是却不至于因为这个他就离开啊。 韩墨衣见宫离不回答他,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做?我可以跟着你的,我绝对不会拖后腿!” 宫离看他这副模样,自己心里又怎么可能会好受,但是若是不分开又怎么能够淡化两人之间的情谊? 他知道两人的情一旦消失了,就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 第112章 清醒后的真相 宫离会按照他师父的指引,走向那条所谓的要肩负重担的路途,而韩墨衣则是继续在九幽城做他的三少主。 两人就会这样越来越远,则道可能对方都不记得自己生命里碰到过这么一个人m韩墨衣看着面前的人只是微微侧头不语,继续道:“你说话啊!怎么着你也让我弄个明白吧?你这一会儿一个样的你让我该相信哪个是你?” 他如此紧张、焦急的盯着宫离,可对方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 “之前是你说的寸步不离,是你说的你在我在,是你说的要一直护着我,怎么?现在觉得我事情多了,嫌我烦了是吗?“ 当然,这话韩墨衣只是说说而已,他知道宫离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他是真的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让宫离变得好像就是个陌生人一样,本来就摸不透他,现在就变得更加难以揣测了。 宫离因为他的话,那种压抑感在心底越来越浓。 什么事情对于他来说都能够十分干脆的处理掉,唯独在牵涉到感情与韩墨衣安危的时候,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是第二次尝过这么无奈的感觉。 第一次体会是关于他的身世,试图自己去寻找却一无所获…… 韩墨衣一直紧张的站着等着他的回答,手心里出的汗不是一星半点,可对方却只是自顾自的出神。 “以后再说,先休息吧。”好不容易有了反应,却是起身欲走。 韩墨衣大步向前拦在了他的面前:“你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许走!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对方突然又将肃穆的神情转成了风轻云淡:“为何这么问?” “我觉得你想躲我。”他如实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宫离轻描淡写道:“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才想多了,如果你是因为我之前瞒了你很多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对我,那我在这里和你很正式的说一声对不起!”韩墨衣双手纠缠在一起,显得有些不安, 宫离看在眼里,心口很小幅度的抽了抽,面上依旧平淡的很:“与那些无关。” “无关?那你倒是说说是为什么?”韩墨衣简直要被他急死了。 他从来没觉得宫离如此冷漠的性情是这么一件让人心烦意乱的事情,无论自己急成什么样,对方都无动于衷,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宫离叹了一口气,然后力道一如既往地柔,在他的发顶摩挲了几下:“别多想,我累了,有事改天再说。” “我……”韩墨衣有些不甘心,可是见对方眉宇间真的带着疲倦的意味,即使很淡很淡,可是他还是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了。 “好吧,那你先去休息吧。” “嗯。” 对方直接就跨步越过了他,然后没有半点停顿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留下韩墨衣站在院子里,享受着微冷的风吹在单薄的身上,明明气温还没有降低,他竟然有些想瑟瑟发抖。 宫离的房门紧闭着,火光也是才燃起没一会儿就熄灭了,看样子是真的睡下了。 韩墨衣依旧没有挪动半分脚步,站在原地想着心事。 当初他是在琢磨着怎么才能一直留住宫离,然后帮他解开命劫,如今却是下意识的不想看不到他…… 命劫…… 好像蛮久没有再提起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真是假还是未知的,呵呵。 韩墨衣望着远处的夜空,点缀的星星繁多,就好像是宫离,永远摸不准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他,嘴角一向欢快的弧度头次泛出苦涩的意味。 没多久他也回了屋里,躺下后闭着眼睛逼着自己睡觉,把不开心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什么都没有睡觉重要! 可笑的是他逼着自己半天都没睡着,不逼了倒是很快就打起了很细微、小声的胡噜。 …… 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银票跑进了韩墨衣的房间,大喘着气分外不留情的就把他们少主给摇醒了。 韩墨衣正在梦里因为宫离要丢下他自己走,他把对方给骂了狗血淋头,很是嚣张的接受宫离低声下气的道歉的时刻,一睁开眼睛却发现是梦,脾气登时就不好了。 “干什么?” 银票一听他们家少主这口气就心里一抽,说话变得小心翼翼的:“四少主醒了,一直吵着让给松绑,这……” 银票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对呗关在屋子里不停吵吵要松绑的人很疑惑。 四少主这是怎么了?谁把他给关起来,还绑起来了! 他听着声音找过去的时候,你们家大夫人也在,所以就被下令来找他们少主过去了。 韩墨衣这才想到韩文许这档子事,哧溜就跳下了床,三胡噜两胡噜的洗漱整理,等待着宫离和韩墨衣的到来。 可人很快就来了,但是却没有前者。 苏媚向后面看了两眼,问道:“宫神医呢?” “呃……”他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就算是自己来了也没用,他又不知道这韩文许到底药力过了没,正想说他再回去叫的时候,人却自己来了。 宫离早就听到了韩墨衣屋里的动静,所以很快也就收拾好了跟了过来。 几人把房门打开的时候韩文许正不停的蹦着,因为是双腿也被捆住的缘故,他只能做出这种行为。 “三哥?大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韩文许先是惊讶了一把,然后猛然想起什么:“不对!昨晚……我、我,嘶……头好疼啊!” 韩墨衣看他这副样子不像是装的,宫离也确认了下药力是真的过了。 于是一边给他解开绳子,一边问他:“韩家的人还有城里的其他人都去哪了?” 韩文许揉着被绳子勒着的地方,红着眼睛哀求:“他们都去了牢房了!你们快去救救他们,好多人,好多人都往牢房里去了,爹娘他们都把自己关起来了,有个人把我带走了,我好怕,有个人他给我吃东西,我就不知道了,我、我怎么在这,他们是坏人,我好怕! 韩文许开始还是比较镇定的在说,可是一说起有个人把他带走后就变得异常的狂躁,语无伦次不说,脸上的恐惧更是深的很。 苏媚忙上前安抚:“好孩子,别怕,别怕啊!大娘在这呢,什么人都伤不到你的。” 韩文许抬起惊恐的脸蛋看向她:“大娘,我、我会不会死?他们给吃的是不是毒药?呜呜呜……” “不会不会,文许不会死,大娘不会让许文有事的。”苏媚安抚好他,然后看向韩墨衣:“现在怎么办?” 韩墨衣的眉头揪紧,看向宫离:“怎么办?” 宫离看着他的眼神很平静,可是他却从中读懂了意思。 但他就是不想自己想办法,他想要证明自己还不能离开他,还需要他的帮助,他韩墨衣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无法独当一面! 韩墨衣的意思宫离也能够很轻易地就看懂,气氛宁静了片刻然后他才出声打破:“事情的经过,四少主是否还能叙述出来。” 众人的目光移向韩文许,韩文许小脸上都是花里胡哨的泪痕,一抽噎一抽噎的缓了好半天才点头。 那天满脸青紫的他三哥和沈家的小妞拜了堂,然后韩家和沈家大摆筵席的招待了很多人。 可是开席没多久后那些人就变得很奇怪,全部人都一起站起来,然后放下筷子离开座位,向着门外走去。 韩文许是被他娘亲拉着带出去的,开始他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吃了,但是当看见弟弟妹妹也都被带出来了就没多问。 他们一直走着,然后就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和他们会合,中途他问了很多次他娘亲他们这是要去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可是都没有得到回答。 后来他的弟弟妹妹在哭,因为他们的娘亲都不理他们。 借着其他会合过来的人的小孩也在哭,都扯着自己父母的手不停的摇晃,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只是继续的迈着步子向前走。 第113章 主谋竟然是他! 一直走到了城里关押罪犯的牢狱,然后那些孩子们就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像是疯了一般,自己走进了牢里,然后把牢门锁紧了。 所有的孩子都被留在了外面,韩文许跑到他大哥二姐的牢房外,拼命的大喊大叫,他以为能够得到回应的,可是却根本没半点用。 “后来,后来就……我好怕,那些人把我带走,然后就给我吃药,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记忆就在这里中断了,再接下来就是昨晚突然醒了,看到了韩墨衣与苏媚的那个片段,只不过很快就闪过去了。 “那你有没有看见你苏家的那个外公?”苏媚担心苏家大过韩家。 韩文许回忆了一会儿,点头:“有!苏家的外公、舅舅还有好多人都在,他们都和爹娘他们一样,都把自己锁起来了。” 韩墨衣的气息开始变得浮躁,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能让全部的人都自己乖乖的送上门去。 “只有大人才这样吗?” 韩文许盯着韩墨衣,又开始抽泣:“嗯,只有大人!那些孩子都和我一样看着他们这样做。” 韩墨衣开始烦躁了:“哎……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娘,我们九幽城有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仇家?”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外面的人在城里和人结了仇,然后来复仇的?”韩墨衣刚说完又自己推翻:“没人会这么无聊,就算是和人结了仇那能有多大?还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全城的人都抓去!” 第72节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绞尽脑汁的去设想,都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幕后之人到底图的是什么。 重教的教众那里还是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好像是石头扔进了大海除了当时的一阵波纹,然后再也得不到回应一般。 “你还记得给你吃药的人长什么样吗?”如果把人形容出来,这样应该会更好猜测吧!韩墨衣抱着试试的心态问题。 韩文许蓦地像是被掀起了逆鳞一般,立马就炸开了锅:“我不要,不要!你别过来,啊~你滚开!” 苏媚忙搂住他,阻止他张牙舞爪的疯狂状态:“文许不怕,好好说,别怕,都过去了。” 也许是苏媚很懂得如何哄人,也或许是韩文许就很容易安抚,很快十分暴躁的他情绪就稳定了下来,只是却像是劫后重生一般的喘着粗气。 “他们,呼……他们长得很可怕,好像是被烧焦了一样,其中有一个人他最可怕,他又两张脸,前面一张,后面一张!” 韩墨衣听完他的形容猛吸了一口气,这样的人会是神马人? 竟然会长着两张脸?那还是人吗? 苏媚拍打着被吓坏了的人的后背,别说是韩文许了,就是她光听着这种形容就已经觉得很可怕了,难为他一个孩子却要直接面对了。 “文许是勇敢的男子汉,男子汉一定要什么都不怕,听话!” 此刻若是不把他的情绪给稳住了,难说会不会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而变成失心疯。 韩墨衣看向同样脸色很不好的宫离,他竟然有点庆幸这次的对手如此诡异,因为这样一来就表明了他更需要他了。 宫离半点时间不耽误的向苏媚询问了九幽城牢房的位置,然后叮嘱道:“你们在这小心点,千万要注意有没有人靠近,我出去看一看。” 韩墨衣立即自告奋勇:“我也去!” 宫离却只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呆着,保护其他人……也保护好自己。 但是韩墨衣只看懂了前面几句的意思,后面最为重点的却没有看出来。 宫离走后韩墨衣等人只能等着消息,光凭猜测是无法想到什么有用的。 期间元宝也找了过来,看其他人脸色都很凝重,然后向着银票询问了事情的大概,顿时也变得极为沉重了。 大早上的每个人都没有空去吃饭,也没有任何心思去吃,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而不停来回踱步的人就来来回回的走着。 一开始柔和太阳的从东边平行线直直爬上了斜坡,阳光也开始变得越发英勇,好不吝啬的将自身的光辉洒在每一处角落里。 韩墨衣在等宫离消息的期间就是喝茶、晃悠、喝茶、晃悠,实在不行了去趟茅房,然后回来继续重复以上的事情。 九幽城的牢房并不远,依照宫离的轻功来回的时间绰绰有余到不能再绰绰有余了,可是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回来? 敌人那么诡异,手段还这么阴险,不会是出事了吧? 想到这他赶紧就摇了摇头,宫离这人身手那么厉害,才不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呢! 正当他这么纠结的肠子就跟着打结的时候,那个让他担心的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人终于出现了。 在宫离推门而入的那一刻,韩墨衣几乎是‘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你回来了!” “……”宫离看着他如此激动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媚也觉得有些奇怪,宫离回来他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她觉得这人的本事那么大,根本无需担心。 韩墨衣看几人都奇怪的盯着他,摸了摸鼻尖掩饰道:“我是想问到底发生什么了,那些人都还好吗。” “我没进去牢里,只在外围转了一圈。” “那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的韩墨衣却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不妙,继续追问:“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宫离看了看苏媚等人,然后示意他出去说话。 韩墨衣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几眼,然后对着苏媚看了看,见对方没不同意这才跟了出去。 毕竟这里面牵涉的人那么多,苏媚也有权利知道事情的详情。 出门来到屋子外很远后没等他问,宫离就开口了:“这事和慕容世家有关。” “什么?”韩墨衣放圆了眼睛,在脑海里搜索‘慕容世家’四个字,然后很快就想起来了。 这件事情怎么会和慕容世家有关呢?当时他们世家的人不是全死了吗?再说大火烧得那么厉害,就算他们没死,也不可能还能活得下来啊! 别说是他,宫离起先都有些诧异,千想万想就算没想到竟然会是那个生死不明的慕容贤搞的鬼。 “还记得韩文许说的吗?烧焦的人。” “烧焦……的人?你确定还能活?”韩墨衣狠狠的连吞了好几口唾沫,这是不是太惊悚了些? 一个被烧的和焦炭似的人,竟然还能如常人一般可走可跳,靠!太恐怖了! 宫离怕他会再想起之前慕容家的惨象,可是却又不得不提,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把看见的说了出来。 他不但看见了韩文许所谓的烧焦的人,还看见了他所说的最恐怖的两面人。 一张脸是慕容贤,另一张则是沣锲。 当时牢房里的人应该都出来了,在牢狱外的院子里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一眼看过去全是人头。 这也难怪,全城的人都在了,那场面能不壮观吗! 倒是韩墨衣,惊恐之余还不忘咂舌感叹,那个牢狱得有多大啊,竟然能站的下那么多人,肯定有好几百号人了吧! 被打断的宫离等着他感慨完才又继续叙述,当时那些人确实都如韩文许所说,好像是疯了一般,即使面前出现那么诡异的 画面,他们依旧视若无睹般面部僵硬。 “你发现他们要做什么没?”抓了那么多人,应该是个大阴谋。 “抓城里所有的人做什么我还不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慕容贤是来找我们报仇的。” “报仇?”他们什么时候和他结仇了? 宫离看出他心中所想:“因为我们,沣锲才得以脱身,才会造成慕容世家的灭门惨状。” “这也能怪我们?是他自己发现了端倪却没有阻止啊?他怎么干脆杀了他自己报仇!” 宫离看着他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久没见你笑了!”韩墨衣突然把火冒三丈的样子收了起来,对着宫离的笑模样发呆。 宫离迅速的收起面部表情,重新变得麻木漠然。 “……” 韩墨衣瘪着嘴,过了片刻开口道:“上次看沣锲那么厉害,他是怎么和慕容贤合在一起的?” “不清楚。”这种事他也没碰到过。 “你听说过这种事情吗?”韩墨衣问的小心。 其实他十分想看宫离点头,可是对方却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他登时双肩就塌下去了。 宫离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他们要是对付起来岂不是很没有把握。 “不过那些烧焦的人应该都是慕容贤所控,现在他已经与沣锲合为一体妖化了。” 韩墨衣闻言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只要能把慕容贤给解决掉,其他人就会不攻自破了?” 这样就太好了,集中对付一个可比还要收拾那些似人非人的焦炭好多了! 第114章 吃了他的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的,但是此刻的慕容贤也绝非等闲之辈,想要击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既然他的目的本来就包括韩墨衣,那他们就更无法置身事外了。 只不过这里面的内幕却不能告诉苏媚,一来是怕她难以接受,二来是这事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为了省时省事他们决定让她先带着韩文许回去重教。 “不行,这件事我身为韩家的大夫人,本来就有责任和义务参与,” 苏媚在听完两人的决定后立刻出声拒绝,若是韩文许自己回重教,那她是没意见的。 她的家人,城里的百姓都处在水深火热里,她不能就那样心安理得的干等着。 韩墨衣对于她的反应有些头疼,但是依旧面带笑容:“大娘,您就听我们的吧,这对大家都好!” 苏媚望着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就凭你们两个人,怎么对付那么多人,更何况从文许的描述里来看,这些人绝对不好对付。” “没有没有,那些人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文许太害怕了才会觉得这么恐怖!” “是吗?那那个有两张脸的人怎么解释?”苏媚继续半步不让的逼问着。 可他韩墨衣是谁?脑子一转就能想出来无数个借口:“那个呀,其实就是后脑勺挂了张面具,文许一紧张看错都是正常的。” 苏媚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那控制文许的药物又要如何解释?” “这……” 宫离见两人扯来扯去半天也达不成共识,于是上前一步一句点明他们的意思。 “韩大夫人放心在安全的地方等着便是,难道宫某的能力足以让您信任?” 韩墨衣看苏媚听完后面露犹豫之色,立马趁热打铁:“对啊对啊,您不信我难道也不信他吗?再说了,您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苏媚本就被宫离的话噎住了,此刻韩墨衣的话更是让她无言以对,她虽然代替韩墨衣搭理重教这么多年,可是里面却少不了堂三衡的功劳。 堂三衡不是个简单的人,比试那天若不是她提前吩咐了人在他的食物里下了药,导致头脑模糊不清,他哪里那么容易就会中计。 与堂三衡对抗这其中也有其他人的功劳在,所以她确实不太能帮得上两人, “好吧,那我就带着文许回重教,你们万事小心,若是需要人手尽管说,你是大教主,他们理应为你所用。” 见苏媚终于松口,韩墨衣放下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了,那待会儿您就召来教众让他们护送您回去吧!” 说完他又对着银票、元宝二人:“你们也一起。” 这两人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是拖后腿的,所以心里即使很担心、很不安,可是却也没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正午的时候苏媚等人就立即动身离开了韩家,留下韩墨衣和宫离二人继续坐镇。 就算他们不自己找过去,慕容贤也绝对会自己找上门。 两人简单的解决了温饱问题,重新回到在屋子里,韩墨衣询问宫离意见;“他真的会亲自过来吗?” “你觉得呢?”宫离却又把问题踢回给了他。 韩墨衣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如果他是真的想找我报仇,那应该就会过来,但是如果不是只有这一个目的的话,应该就不会。” 第73节 “所以你觉得他是何居心?”宫离好像很享受韩墨衣思考问题的样子似的,继续抛给他另一个问题。 韩墨衣也正如他意思的耸起眉头琢磨着,模样甚是有趣,然后片刻道:“他会不会还有同谋?” “为何这么说。” 宫离盯着他,虽是问却不是问句,好像他也如此认为一般。 韩墨衣继续道:“之前的慕容贤显然不是沣锲的对手,可是现在竟然和他合为一体,而且还能由他自己来控制,还有就是虽然他们家是炼药的,可是不可能把已经被烧死的人都复活吧?” 如果真的有这种药,那岂不是比任何传说里的长生不老药都更要厉害!慕容全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要找续命的方法呢? 宫离对于他的猜测表示同意,但韩墨衣可不会因此就得意起来:“那这样一来这事不是更难了吗?” 本来慕容贤就已经不好应付了,再加一个不知道实力怎么样的人,纯粹是难上加难。 宫离对此十分淡然:“等他来了就知道答案了。” 慕容贤若是直接来杀他们,就表明他确实为了报仇而来,而要抓九幽城的人就是另有他人,两人之间只是合作关系。 若是只派了傀儡,那他便是和另一个幕后之人有着共同的目的,杀他们只是其中一件。 二人正想着外面突然发出的响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韩墨衣和宫离互相对视一眼,都在提醒对方要格外小心。 前者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前,微微打开一条细缝去看,可是院子里还没有进人,他猜想着那声响应该是院子外面传来的。 可是刚合上门一回头,就见宫离正与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对峙着,他心猛然间好像都停了一拍,那东西除了是慕容贤还能是谁! 那副身体的确是他们之前看到的沣锲的,可是那张脸却被慕容贤取代了,那他后面的那张脸应该就是沣锲的吧。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 出人意料的被妖化后的慕容贤竟然没有一开始就暴走,而是很平静的给了两人一句话。 宫离的面部没什么表情,像是对方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一般,韩墨衣因为这点底气变得足实起来。 “是很意外。”底气足归足,但是他不会像平常人一样一上来就破口大骂,直接让他放人。 要是把对方给激怒了,那可不是件很好玩的事儿。 慕容贤左右摇了摇脖子:“你们还是没什么变化啊……” 那充满了遗憾地语气让两人同时都觉得很不舒服,好像是被人觊觎一般,果然他的下一句让韩墨衣心里直谩骂着是变态。 “你们想不想把身体互换一下,脸还是你自己的哦~”他以十分轻松的口吻说着十分惊讶的事情。 两人没有搭他的话,宫离在把握每一点时间来分析对方的软肋和破绽,韩墨衣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容贤见两人都不说话,并没有急着实行两人猜测的报仇:“有时间坐下聊聊吗?” 韩墨衣刚想拒绝,但是却接收到了宫离暗地里递过来的眼神,于是就忍着巨大的厌恶感上前坐下了。 慕容贤好像就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韩墨衣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人来了会是这种场面,他都做好要厮杀的准备了,可是对方却突然告诉你,我们不开战了,未免心里有些发毛,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慕容贤得不到两人的回应却也不恼,十分好脾气的继续说下去:“沣锲把我杀了。” “……”所以这人现在是死人?韩墨衣的背后有些发凉。 “然后他又后悔了,就把自己的内丹给了我。”慕容贤把这些事情说得好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可韩墨衣却并不觉得有半点轻松的气氛。 “我吃了内丹后就变成这样了,人不忍鬼不鬼的。”慕容贤嘴角扯出苦笑,可是看在旁人的眼里只有狰狞。 他好像是在吐苦水,根本无需这两人的回应,就是自己在那里自顾自的说。 “你们看,沣锲的脸就在我的后面,怎么样?好看吗?” 说到这他还故意转了个身,韩墨衣清楚的看着那张十分妖冶的面容就那么紧闭着双眸,死死的贴在慕容贤的后脑勺。 慕容贤后脑的发丝遮住两边,如果不去看别的,倒是不会觉得有多恐怖,可是一想到前面还有一张,那就完全不是一种心境了。 然后他又转过身:“是我找了很多的方法,失败了很多次,最后得到一个人的帮助才完成的,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让他的脸从我的后面长了出来。” 他的话里好像十分得意,似乎是认为这是一件多么伟大而杰出一样。 韩墨衣控制自己不要翻白眼,他这种人只能用疯子来形容了,让自己的后脑长出另一张脸,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慕容贤突然轻松而洋洋得意的神情变了,好像有些自我厌恶:“你们知道是什么方法吗?想知道为什么我能这张脸长得和沣锲一模一样吗?” 这个疯子一直在自问自答,所以即使他是对着韩墨衣问的,他也没有回答。 可是这次慕容贤却不同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好像是不听到他开口,他就会这么耗下去。 “为、为什么?”韩墨衣尽量让自己镇定,不论面前的东西有多灵异他都要冷静。 慕容贤满意的对他笑了笑,然后以诡异的口吻:“我吃了他,他的心。” 第115章 丧心病狂 韩墨衣十分肯定,这个人确实疯了。 这都是什么事,吃人心长人脸……他告诉自己要镇定镇定! 慕容贤的脸上继续换着表情,由诡异过渡为悲伤:“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不这样做的话他就死了,我不想他死,他的新当时还在我手掌心里跳动着,一口咬下去流出来好多血,然后他原本还能够保存下来的身体就不见了,变成了一堆干骨,你们说……我这样做错没错?他是因为给了我内丹才死的,还是被我挖了心脏才死的?” “小心!”他话一落宫离同时迅速起身,带着坐在他不远处的韩墨衣一起破门而出。 再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原本坐着的位置被砸出了一个微微凹陷的坑,桌子、凳子都好像是易碎的瓷器一般不堪一击,成了粉末。 慕容贤伤感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都是恨意:“若不是你们,扎禺不会死,沣锲也逃脱不了,我们慕容世家依旧存在,很快就能重新崛起,都是你们害的,我要杀了你们!” 宫离把韩墨衣护在怀里护的紧紧的,远远的与他对峙着。 慕容贤的眼睛目无焦距,配上那诡异的笑容十分惊悚:“乖乖的过来我会给你们个痛快,若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们的手脚一点一点的掰下来!” 韩墨衣忍不住反驳:“慕容贤,真正引起这一切的是你!” “不,不不不不……不是我,是你!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沣锲杀不了我,他也不会因为救我而死,我也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对方声嘶力竭的吼叫表明了是不讲理,韩墨衣气得直翻白眼。 宫离眯起眼睛:“他已经疯了。” 韩墨衣连续点了几下脑袋:“我也看出来了。” 他大概是被家人的惨死逼疯的,理智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不存在的东西了。 虽然这件事和他们是有关,但是却不能一味的把责任都推给他们。 如果不是慕容世家残害村民把肖家兄妹也抓了去,他们也不会找到他们那,如果慕容贤自己不把他们放进去,那也不会导致沣锲脱身后四处烧杀,跟不可能会有沣锲一会儿杀他,一会儿又救他的事情发生。 归根究底,他们只是在这中间的一环起到了推助作用而已,真正导致这些发生的,依旧是他们自己的私语。 “那些村民竟然敢和他们一伙,哈哈……全部杀光我看他们还怎么帮你们,和我们慕容世家作对的人都要死!都必须死!” 韩墨衣的眼睛因为慕容贤的话而不停的睁圆,弯仙村的村民……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抖着唇瓣:“你把他们都杀了?” “杀了,他们都该死,哈哈,哈哈哈……”慕容贤漫不经心的样子,好似他只是杀了一群鸡鸭,而不是一村的人。 一股极其气愤的情绪从胸腔里喷出来,难以压制。 “疯子,神经病,你这个大脑有问题的傻逼!”韩墨衣无法想象那一群村民被杀的景象,但是慕容世家被灭门的回忆却通通涌了上来。 四处都是血腥味,鼻尖还缠绕着人肉烧焦的味道,哀嚎遍野的惨叫声,熊熊烈火将整座宅子化为灰烬。 眼睛里的濡湿感无论他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住,记忆里逼于无奈出卖他们的田正天,让他们借住还给做饭,关心他脸上擦伤的孙大娘,还有那些对他们感恩戴德要请他们吃饭的受害人…… 韩墨衣五指攥的死紧,可是这都不能让他解恨,牙根嘶磨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的怒火被慕容贤屠村的行为点燃,而且无法熄灭,刚很坚定踏出的第一步要撕烂对面那人丑恶的嘴脸,宫离就把他扯到身后。 韩墨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充满愤怒的话:“放开我,不杀他对不起那些村民!” 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如果他们没有走的那么早,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若是他们没有去湾仙岭,不路过弯仙村,也不可能会全村的人都死掉,这些人才是他们害死的。 “冷静一点。”宫离低声呵斥。 韩墨衣惨淡一笑:“冷静?那些人都是因为我们而死,我要怎么冷静?” 一想到那些村民也会遭遇慕容世家的惨状,他的心头就内疚的无法呼吸,村里不止有青年壮丁,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甚至有的只是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慕容贤的脸变得越来越狰狞,非常得意:“生气了吗?那就来杀我呀。” “你以为我不敢吗!”韩墨衣赤红着双眼,愤怒的吼回去。 他这人最恨有人牵连无辜了,有什么仇恨就尽管冲着他来好了,这也是在他知道是堂三衡次次谋杀他,他的怒火却不及此次强烈的原因。 冤有头,债有主,没有任何纠葛就杀人的人,简直不可饶恕! “别冲动,你不是他的对手。”宫离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慕容贤,他从出现后的所作所为都让人难以摸透他的目的为何。 一切都需要谨慎行之才行! 韩墨衣回头冲他怒道:“你可以做到这么冷静、镇定,但是我不行!那些人都是因为我们才死的,你难道就不生气、不内疚吗!宫离你难道就这么冷血无情,没有半点人情味吗?” 被他吼的人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没人情味……” 宫离低着嗓音,十分严肃的看着满脸怒火的人,重复着他的话。 韩墨衣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了,其实他根本不是这样认为的。 “我……” “我宫某不会欠任何人,既然那些人因宫某而受牵连,宫某自然会替他们讨回公道。” 宫离一把将手里拉着的人甩回身后,离慕容贤越远的地方越好。 自己则以极快的速度袭向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慕容贤从头到尾都像是看戏人一般,见他攻击过来却只躲不接。 在连续过了几招后宫离翩然站定,冷冷一笑:“不敢接?” 慕容贤脸色微变,然后故作轻松:“当然不是,我不想和你打。” “哦?” 第74节 慕容贤盯着韩墨衣的方向:“想报仇,你来。” “先过了我这关。”说罢宫离随手捡起一根木枝,然后将深厚的内力注入,使得这即使是树枝,却也可以比一般的刀剑厉害上数倍。 慕容贤起先还能躲开,但是时间越久就越来越占下风了,在几次险些被刺杀的危险后,他终于不得不动用了自身的妖力。 人终究是人,妖毕竟是妖,宫离知道分寸,所以不会硬碰硬。 他早就已经料到了他不会这么好对付,使用妖力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没想到的是那妖法很轻易地就被避开了。 宫离了然一笑,似是发现了什么,然后利用攻击与慕容贤拉开距离,迅速闪身退到韩墨衣的身前。 韩墨衣看了看他的背影,然后低着脑袋不说话。 刚才的那一幕已经让他无话可说了,无论宫离怎么劝他冷静,他都无法做到不愤怒,可是刚才慕容贤所用的妖力,却让他知道了自己冲上去只会是以卵击石。 “我冷血无情?” 虽然没有去看说话的人的脸,可是韩墨衣还是把头低的更低了,抿着嘴唇不言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宫离并没有想要计较,很快就放在一边,刚才他和慕容贤交手并不单单是为了让韩墨衣认清事实,也是借机试探对方的底。 过来几招的结果就是,慕容贤并没有真的也将沣锲的力接纳了,虽然他可以运用妖力,但是却不足为惧。 这样一来,宫离的胜算便直线上升,半点顾忌也不需要了。 慕容贤用认真严肃的语气说道:“你们就别反抗了,让我杀了你们吧。” 韩墨衣即使没有看出宫离所看出来的那些,但是也猜得出这慕容贤好像不是宫离的对手,不然也不会总是想和他打了。 他双手捂了下眼睛,闷声道:“太不要脸了。” “……” 跟宫离交过手,慕容贤一直停留在原地大放厥词,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没有百分百的胜算,还是他的大脑紊乱了,只会在那里动嘴。 “你们想不想知道城里的人事谁抓走的?” 韩墨衣收回双手,换上一副很严肃的表情:“你会那么好心?” 慕容贤诧异道:“告诉你就是好心吗?” “……”韩墨衣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你说吧。”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慕容贤以大好人的位置自居,“那个人你们谁都对付不了,他要把全城的人的灵魂都吸走,怎么样?痛苦吗?伤心吗?只要你们难过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慕容贤就像是个得了疯病的人,仰天大笑完全止不住,丧心病狂都难以来形容了。 第116章 慕容贤叛变 韩墨衣把多余的情绪收起来,双手环胸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你真的很开心吗?” 慕容贤听闻打住小声,狰狞道:“对!很开心,你为什么不生气,你快给我生气!只要你愤怒我就满意了。” “哦?你这么想要我愤怒?”韩墨衣继续故作轻松,还掏了掏的耳朵来增加效果。 慕容贤盯着他,看他好像真的不在意,顿时就怒了:“你怎么不生气,全城的人都要死了!” 他口吻轻松:“死就死吧,我又不是救世主,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救这么多人。” 慕容贤继续瞪着他,好像想要看出真假一样,韩墨衣就随意的站立着,任由他看着,即使背后忍不住爬过一路的鸡皮疙瘩。 “你为什么不生气了?” 韩墨衣无辜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刚才你听到村民都死了就那么愤怒,现在城里的人都要去死,你怎么可以不生气!” 他话刚落,韩墨衣立马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这里的人每一个把我放在眼里,全部都冷落我、排斥我,我凭什么要为他们难过,他们死了我才高兴!” “疯子,我看你才是疯子!”慕容贤可笑的指责起了别人。 韩墨衣笑得更张狂了,夸张一点都能把脖子扭断了,宫离尽量不让自己破功,要是嘴角勾起来那可就露陷了。 既然对方想要他们生气、愤怒,那他们只要不如他愿不就好了,韩墨衣想要用这招来刺激慕容贤。 果然他没有让韩墨衣失望! “我要去救他们,只要他们活下去你就会不开心对不对?” 韩墨衣假装发出怒气:“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我一定阻止你的!” 于是慕容贤真的就立即动身出了韩家,然后直奔关押着城中所有人的牢狱的方向去了。 宫离和韩墨衣当然会跟上去了,他们在慕容贤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后者还会吼上两嗓子,刺激着他们追着的人迅速更快些。 九幽城的牢狱他还真没见过,韩墨衣等人一直跟着慕容贤跟到了牢狱外,看着这占地十分大的建筑,感叹了几声。 “慕容贤说的那个我们谁都对付不了的人会是谁呢。” 宫离嘱咐:“待会小心行事。” “嗯。” 两人越过墙头,然后落在了内院,这里确实是挺大的,韩墨衣估摸着这大概都有他们学校的操场大了。 没等他细细打量这里,忽然一阵打斗的声音就把两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他们稍微向着那里靠近了点,然后就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慕容贤。 他此时正在和一个全身红衣的人缠斗着,韩墨衣离的有点远,倒是看不真切那个红衣的人性别是什么。 不过据目测,应该是个男的,可是那打扮和身影,不做女的真可惜! 等他们再次靠近后,韩墨衣那惋惜之情就更深了,这红衣的人不但身形好,而且样貌也好。 宫离对他发出去的火辣辣的视线有点不满,抬手去挡。 “你干嘛?”韩墨衣茫然回头看向他。 对方很正直道:“怕吓着你。” “……” 如果要吓着,在慕容贤出现的那一刻早就吓到了好吗! 他们两人在这聊天打趣的好不自在,慕容贤这个神经病就被当韩墨衣给喽喽使唤了,一门心思的要就出城里的人,好让他恨的人不开心。 “你这是发什么疯?”楼巽月一边四两拨千斤的挡着慕容贤的进攻,一边发出质问。 慕容贤怒着脸:“你放不放人!” “你说什么梦话,难道本座费尽力气抓来他们就是为了再放回去的吗?”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慕容贤说罢就再次发动狠力。 楼巽月气的鼻孔出大气,然后极为不留情面的狠狠击出一掌,不再谦让对方,顿时被击中的人就飞出三丈远,躺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他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慕容贤,当初你我二人约好,本座帮你实现你的愿望,你便助本座完成大事,此时变卦是何意思?” 慕容贤捂着胸口,半支起身子:“我可以帮你找别处的人。” 楼巽月讥讽一笑,若是可以找别处他自然是不会打九幽城的主意,可是这普通之下,除却这不归皇土的九幽城可以,便没有更合适的了。 “若是他处死伤满城之人,你可有办法保证无人追查?” 慕容贤回答的干脆:“不能。” 楼巽月嘲讽的意味更浓:“那你还拿什么来阻止本座的大事。” “只要你肯放了他们,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替你办。” “你疯了?”你本就知道这慕容贤的心智已经不正常,谁知会疯到这种程度。 慕容贤不理会他的讥讽:“只有放了城里的人,我的敌人才会不开心,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所以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哼!不自量力!”楼巽月将他击昏过去,然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远处两人的身上,从他们到的那一刻,他就发觉到了。 “不请自来,是不礼貌的。” 看着面相像个好人,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狠毒,韩墨衣没给他好脸色,直言道:“放人!” “放什么人?”对方装着傻。 “九幽城的人!你抓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 楼巽月抬起白皙的手掌,左右翻看,漫不经心道:“本座自然是有要事。” “要事?难道你所谓的要事就是要屠城?呵,你以为这你家养的鸡鸭鹅吗?说杀就杀!” “你算什么东西?本座的事情也要你来插嘴?”对方的话虽然像是生气,可是语气里却听不到半分。 韩墨衣也讥讽他:“听你一口一个本座应该是个门派的掌门吧,看你和慕容贤狼狈为奸的样子,八成也比慕容世家好不到哪去,真替你觉得悲哀!” 楼巽月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发怒,出奇的还对着这个处处挤兑他的人露出了一抹笑:“小公子为何替本座悲哀?” 韩墨衣咂舌:“你难道不知道慕容世家的下场吗?” “自然知道。” “知道那还问?自己没脑子,不会想吗?”韩墨衣给了他一个白眼。 楼巽月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双充满了媚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知道被盯着的人毛骨悚然的躲在宫离的身后,这才收回。 宫离将韩墨衣护在身后,风轻云淡的看着红衣的怪异之人。 楼巽月往他的身后看了几眼,见那个有趣的小东西是真的不再冒头了这才收回思绪:“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二位轻便吧。” 他有意以和为贵,但是也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 “还请阁下不要让宫某再次重复一遍来此的目的。”说是请,可是宫离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客气的味道。 楼巽月正是因为他才选择在了他们离开城的那天动手,此刻当然依旧不想与他翻脸,但是自己的要事也是不得不做的。 “本座有事需要,还请二位见谅。” “这里的人,不行。”宫离的态度坚决。 第75节 楼巽月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微愠:“宫神医莫要太咄咄逼人!” 他竟然知道宫离的身份,韩墨衣扒着宫离的胳膊侧出半个脑袋偷看。 宫离依旧脸色如常:“阁下既然知晓宫某的身份,那自然应该知道宫某身为医者的本分,满城生灵没有不救的道理。” “你斗不过我的!”楼巽月把一双桃花眼眯成细缝,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宫离也毫不逊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点宫某自然知道,不过宫某既然敢来此,必然是有把握的。” “你……” 楼巽月不甘心的连吸了几口气,他当然知道对方既然敢和他这么说话,那一定是有杀手锏的,也正是如此他才不想与他动手。 堂堂的蛊族尊者竟然要对一介凡人低头,怎么可能会甘心。 宫离早料到了他不会轻易放弃,便极快的将身后韩墨衣一把扯进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在胸口不能再偷看,另一只手放出一团由巫虫构成的黑雾向对面袭去。 楼巽月脸色大变,身形虽快得不可思议,但是终究衣袍边角还是被巫虫吞噬了不少,他看向那个一脸漫不经心的人。 此时宫离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一招手那些巫虫又都回来了,消失在他的手掌之间。 楼巽月有些诧异:“你竟然有此物?” 那就难怪他会如此自信了! 宫离淡然的扫了他一眼,他从第一眼见到这人开始就知道他和那个余女一样,都不是普通人。 所以用上这巫虫也不会有所顾忌,你揣测的果然没错,对方的却认识这东西。 第117章 意外的顺利 “阁下既然知道,那……” 宫离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楼巽月已经做出了让步的姿态:“本座还有其他事物缠身,先走一步!” 话落他就一甩大红衣袖,然后跃然而上踏过屋顶,落到了牢狱之外。 这时韩墨衣才终于把脑袋从宫离的手掌中拔出来,由于力气过大而差点儿没站稳,干咳了两声后拔拉了下被弄乱的额发,憋着嘴巴抱怨道。 “你干什么用这么大的力,我差点都不能呼吸了!” “抱歉。” “什么?”韩墨衣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宫离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的冷漠丝毫不能影响韩墨衣的热情,笑呵呵的在他旁边打转:“你刚才是在和我说抱歉吗?” 宫离不理他,他就自己继续说:“你一定是第一次和人说抱歉吧?” 对方出声打断:“赶紧救人。” 韩墨衣这才看了四周,发现刚才那个红衣的人已经不在了,问道:“他真的就那么轻易的走了吗?” 他在宫离的怀里都没感觉到对方的移动啊?难道高手和高手之间的较量都不需要动手的? 那个红衣服的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韩墨衣开始还有点担心宫离不是他的对手呢,看那一副妖里妖气的模样,看人的眼神都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宫离没给他回答,而他也没有继续去追问,反正那人走了就好了。 可这时昏过去的慕容贤却醒了过来,两人还没走几步远就听到他传来的愤怒的声音。 “你们欺骗我!” 韩墨衣循声望去,那人正侧躺在地上,嘴角的鲜血还没有干涸,他得意道:“是又怎么样?” “真是低估你们了,哼?”慕容贤因为气愤而一跃而起,捂住胸口顿了两秒然后才又道:“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 韩墨衣只看不语,他觉得和这人说话一定后拉低自己智商的! 既然都知道他们很厉害了,还说什么要阻止他们,不会让他们得逞,要做不自量力的典型例子么! 慕容贤被楼巽月那一掌伤的不轻,对方是分外的不留情面,直直的击中他的心口,若是常人的体质估计他的命早就没了。 他咳了几声,然后道:“你们要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韩墨衣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这个人是不是脑神经被打坏了?怎么就像是个傻子一样。 当初他们看见慕容贤的时候,对方可是十分精明并且极其有城府之人,可是现如今……造化弄人啊! “这一切都要怨自己,怪不得别人!” 慕容贤因为韩墨衣的话而登时怒了:“你胡说!” “你才胡说,我告诉你,本少主向来不说谎!” “骗人!那之前你为什么说你不想救那些人!” 韩墨衣随即接下,还接的十分坦荡荡:“这叫战术!” “战术……”慕容贤默念着,片刻又抬起头:“难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吗?” 韩墨衣看他双眼滞空,立马见缝插针:“没错!你们世家的遭遇都是你们自己一手造成的。” “不可能,不会的!不……”慕容贤痛苦的抱住脑袋,嘶吼着。 他的思维已经彻底崩乱了,那仅仅一丝能够促使他考虑问题的神经也断了,现在的他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因为手里的撕扯动作的后移,他的手掌很快就碰到了脑后的那张脸,永远不可能会醒过来开口说话的那张脸。 “沣锲,是我对不起你……”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就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寂寥落寞、凄惨凄凉。 他在那里自说自话,宫离、韩墨衣则在原地不动,以免刺激到这人,导致什么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你于我有恩,我却待你不义,禁锢你的自由企图谋得仙药,到头来却……”他剩下的话都化为了呜咽。 韩墨衣就静静地在一旁听着他的叙述,他和沣锲的相知相识的过程,已经自己悔不当初的行为。 无论一个人多可恶,但是当他表现出最脆弱的一面的时候,没有人能做到不同情。 这句话说的真对! 韩墨衣不喜欢慕容贤,甚至可以用厌恶来形容,但是此刻却又点可怜他,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只剩下懊悔的眼泪。 “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埋头痛苦的慕容贤突然抬起脑袋,站起身赤红着眼睛,眼球不满了红色血丝。 正当韩墨衣以为这人又怎么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双目圆瞪,然后口中溢出鲜血,没要片刻就轰然向后倒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都没反应过来:“他、他怎么了?” 宫离收回视线:“自绝经脉。” 韩墨衣猛然吸了一口凉气,他该不会是因为他说他才是凶手,他才是害的慕容世家灭门的人而内疚得无法原谅自己才自杀的吧? 造孽造孽,不过……这也是大实话! 两人并没有在慕容贤的事情上耽搁多久,他一死那些焦炭化成的人就都跟着灰飞烟灭了,自然而然九幽城的人也都清醒了。 他们在看到自己在牢房里的时候全都吓了一跳,他们人怎么在这里呢?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墨衣两人找到牢房入口进去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韩家的人,除了韩渊则,其他人都和百姓一样慌张不安,对着这突然转换的地方有点反应不过来。 韩文束最先看到他:“三弟,快放大哥出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钥匙啊……你有办法打开锁吧?”韩墨衣看向身边得人。 宫离没回答,而是走到牢房门前伸出手握住锁身,然后猛然用力往下一拽就开了。 韩墨衣突然想起来他也可以的,然后也按照同样的方法,一一把所有的牢门给打开了。 韩书婧和韩文束直勾勾的盯着他,对他如此行云流水的行为暗暗吃惊,什么时候这个人变得这么厉害了,竟然能够空手将锁扯开。 韩墨衣一路走到尽头,刚好最后一间就是苏家在的地方。 “外公,舅舅。” 苏涣席走上前,出了牢门问道:“墨衣,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 韩墨衣扫了一眼这里的人:“这件事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众人同意的点点头,这老夫可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紧接着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 全城的人不少,所以大家一起从牢房里走出去用了不少的时间。 他们出来的时候韩墨衣特意看了一眼慕容贤自杀的地方,可是却没有看到想象之中的尸体,那里就连血迹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他要跟着一起回到韩家解释的时候,身后突然的争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可是足以他分辨声音的主人了。 肖问重正在和元清对峙着,周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所以两人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元清扯着肖问重的胳膊,哀求道:“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行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对方推开他,脸上的冷漠是不经常出现的。 韩墨衣想了几下,决定还是走过去问问吧! “问重,你……” “走开!” “啊!” 韩墨衣刚走近,被肖问重一把推开的元清就重心不稳的撞进了他的怀里,他忙拉住问道:“你没事吧?” 元清遮掩住脸上的难过,强颜欢笑:“多谢韩三少主,元清没事。” “那就好。”随即韩墨衣又看向把脸别在旁处的肖问重:“肖公子,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此事我不想再提,韩兄还是莫要再问了,我还有事,告辞。”说完他就衣袖一甩,大步的离开了。元清想要去追,韩墨衣拉住了他对他摇头,他也只好看着那人远去,然后才收回目光问道:“不知道韩三少主留下元清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能帮得上你们。” “帮……没用的,他不会再理我了。”元清脸上伪装出的轻松面具开始破裂,那个人再也不会理他了。 韩墨衣看着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果然元清没多久就继续说了下去。 “这次的事情有一半是我造成的……要不是我帮着那个人偷到肖家的传家之宝,那个人也不会开始计划,那城里的人就不会差点丢了性命了,都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想问重被那个人伤害,他威胁我……拿问重威胁我。” 第76节 第118章 元清的无奈之举 “你慢慢说,冷静一点。”韩墨衣安抚住情绪逐渐开始激动的元清。 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元清和肖家,他是万万没想到的,他以为只是那个红衣服的人和慕容贤两人的阴谋而已呢。 元清忍住眼睛里打转的水花,吸了一口气:“不知韩三少主可还记得先去元清与肖公子私奔一事……” 韩墨衣看他脸色有些窘迫,友好一笑:“我知道那都是误会。” 元清抬眸也对他笑了笑,可是里面却只有苦涩意味。 “就在那一次,中原之夜元清约了肖公子一起游船,可是却遭人破坏差点儿死于非命,是那个人救了我,我本以为他是好人,可是他却极其残忍的告诉我,肖公子与我交好只是因为元清像极了他的一个故人……” 说到这他眼睛里的液体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没人能够在知道被喜欢的人当做替身后还能不难过的。 经他这么一说,他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觉得元清这个人很眼熟了,原来就是那个被肖问重抱去城外要埋藏的尸体。 韩墨衣猜测道:“张扬?” 元清点头:“就是他。” “那后来呢?”韩墨衣问的小心翼翼,怕触及到对方的伤疤。 知道这一层后,还真是越看越像,除了元清稍显柔弱些,其他的都是差不多的,也难怪肖问重会把他当成张扬来对待了。 元清抿了抿嘴唇,较弱的样子甚至比女子还惹人怜:“后来那个人便逼迫我接近肖公子,我不答应他便说会派别的人去,到时候会对肖公子做出什么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元清是怕他伤害问重逼不得已才会答应的,可是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韩墨衣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告诉他了?” 果然,对方点了点脑袋,韩墨衣一拍额头,“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元清吸了吸鼻子:“可是若是不说出来,元清总觉得对肖公子有愧,不能心安理得的与他在一起。” “那肖公子恢复记忆没?” 对方更加落寞了:“……嗯。” 这就难怪了! 肖问重对于张扬的第一次死会变得寻找替身求安慰,可是第二次却绝对不会这样了。 张扬就是恨他找了替身,说他是忘恩负义忘了他,才会变成那副样子来报复他的,现在肖问重都想起来了,还怎么可能再理会元清呢? 所以这和元清偷肖家的东西没用很大的关系,主要还是肖问重和张扬的事导致的。 “那那次是你把肖公子带回城里的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是我的朋友在照顾他啊。” 元清垂眸:“话是这么说没错,本来那个人想要从那个女子那把肖公子夺过来的,但是突然她却自己把肖公子放下了,于是我就刚好将他送了回去,借此恩惠来接近他。” “再后来就是你偷到了肖家的传家之宝交给了那个人,才造成了大家都关在牢里了对吧。” “是……元清本意是不想偷的,但是无奈那个人给我施压,不过当初若是知道后果会是这样,元清必然拼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说到这,元清内疚的脸上带上怒色。 韩墨衣一笑:“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你知道那个人用肖家的传家之宝来干什么呢?” 元清摇了摇头:“元清只是负责偷到交给他,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能形容出来那个传家之宝的样子吗?” 元清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道:“那是一颗很大的珠子,捧在手掌里刚好,那珠子是纯白色的,不过中心好像有一处是会动的。” 韩墨衣继续追问:“动是怎么个动法?” “嗯……就好像是水中的漩涡一般,旋转着的。”元清掏出所有能够形容那东西,最后也只能简单的描述下大概而已。 不过这些就够了,韩墨衣对他道了声谢。 “无需客气,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元清心里好受好多了,这些就犹如一块大石,压得我呼吸困难、寝食难安,元清还要多谢韩三少主不嫌弃聒噪,愿意倾听才是。” “这些对我很有用,我看你最近还是先不要再找肖公子了,他……恢复了记忆,估计要很长一段才能走出来了。”韩墨衣好心的建议。 元清点了点头:“元清知道,自然不会再去打扰。” 韩墨衣看他落寞的神情心里暗暗叹气,果然每一段感情得到完美的结局都是小说里才会有的,更何况他们还都是同性。 一个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一个是倌楼里面的倌魁,身份也同样是个难以逾越的鸿沟啊! 他先送走了元清后就站在了牢狱的门口等人,果然没过片刻他就见到宫离过来了,忙迎上去:“慕容贤的尸体不见了。” 宫离了然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韩墨衣看着他:“不会是你清理掉的吧?” 对方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宫离的肩膀:“干得好!我差点就忘记了,如果不清理掉要是那些人看见还不得吓死。” 长了两张脸,还有身上带着那么多奇怪图纹的人,估计这城里很难找得到能够承受得了这种视觉冲击的人,到时候那么多人要是惊恐起来,场面一定混乱的简直不敢想象。 说这到,韩墨衣就不得不要赞叹韩文许一句了,他还真是好样的,这样的人在他面前他都没吓得昏死过去!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元清说的事情。 宫离看向他:“怎么?” “刚才我和名冠楼的一个小倌聊了几句,打探到了那个红衣服的人的一些事。” 接着韩墨衣就把事情按照记忆里的给还原了一下,一点不落的给说了出来。 宫离的眉头也随之紧皱,他比较在意的是韩墨衣口中的传家之宝。 那个拿了这东西取人灵魂,是要炼制什么东西? “宫离?” “嗯?”宫离收回思绪,淡然看他。 韩墨衣没有再继续问这次的事故的事情,而是把心底一直憋着的话说了出来:“那个,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 “这件事日后再议,目前最为重要的是把事情解释清楚。” 城里的人除了肖问重、元清、韩文许、苏媚还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对这事一无所知,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没个解释是必然不行的。 “……哦。”韩墨衣略微有些失落,看着宫离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暗淡。 其实他想问的是,如果他不想带自己出去闯江湖,那可不可以在九幽城多留一段时间再走…… 他本来就没想过这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只是潜意识里没有想过对方会由于离开的一天而已。 韩墨衣认为,既然他的命劫需要他,那么对方就不会再没破解之前离去,可是现在那劫数毫无进展,他却要先要走了。 “先回韩家告知韩城主此事的来龙去脉,然后你我一同去城南的寺庙一趟。”宫离走在前面,头也未回的丢下此话。 韩墨衣怔了一下:“去寺庙里干什么?” “去了便知晓了。”宫离给了个很片面的回答。 两人回到韩家的时候,家门外的两个人也都恢复了正常,只是那脸色蜡黄的明显是后遗症。 他们一回来韩家的人都早已经在大堂那里等着了,当然还有苏家、肖家、万家、沈家的人。 韩墨衣一看这阵仗就觉得,他们肯定有两件事想问! 第一呢,当然就是最为主要的城中大动荡的事情,第二呢,一定是他和杨贺偷天换日的事情。 果不其然,他们第一句就是来询问九幽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已经过了几天,为何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中秋节那日。 韩墨衣在开始说之前先喝了一大口茶,然后以最为省时省事的方式来叙述,当中绕开了元清,也绕开了慕容贤来找他们报仇的因素,以免引起其他的事端。 总之内容差不多就是有一个歪门邪道的门派掌门,他想要吸取很多人的灵魂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偷了肖家的传家之宝,然后用邪术控制了大家,所以他们才会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去了牢房里。 第119章 :无家可归了 可是就算他已经把事情说得很平静,尽量让大家都少惊奇一点,但是好像作用不是很大,毕竟吸人魂魄本来就是一件很震惊的事。 “不知肖家主你家的传家之宝是何物,竟然会有此功效?”沈家老爷沈宗抓住重点问道。 万莫兴也跟着道:“对呀,我们几家相识这么多年,为何从来没听说过肖家竟有此物?” 肖武被问的脸色有些不好:“这是我肖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为何要让外人知晓?” 他这话一出,那两人就都干笑着说:“也是,也是。” 万莫兴稍后故意引开话题,解除尴尬:“不知韩三少主可有抓住那作恶之人?” 韩墨衣反问回他:“那个人那么厉害,全城的人都中招了,我怎么能抓住?” “呵呵……”万莫兴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次可是韩墨衣救了他们。 因为万少仁的那件事韩墨衣算是对他没什么好感,所以对于他有些下不来台的场面视若无睹,轻松自在的很。 接着一直没开口的苏焕席说话了:“墨衣,你可知那人底细是何,既然此次目的未达成,那还会不会再来刀幽城?” 其他人也立马回道,这可关系着全城的安危啊! 被问的人想了一下:“应该不会了,控制人的意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个红衣服的人是利用的慕蓉贤把城里的人都给召集去了牢房,他也说了两人是达成了协议互相合作的。 那就代表他一个人肯定做不到,现在慕容贤已经死了,那那个人也就没有了这个得力帮手,而且还在宫离这里碰了钉子,理应不该再来了。 沈家、肖家、万家听他这么说都放下了一颗心,无论他们有多不喜欢韩墨衣,可是这救命之恩还是要道谢的。 于是韩墨衣就得意洋洋的和面无表情宫离一起接受这三人的道谢,逞了一把威风。 片刻从头到尾一直一言不发的韩渊则出声了:“各位可还有事,若是无事那就请回吧,本城主还有点家事要说。” 万家自然是没事了,可是沈家还有事呢! “韩城主,你莫不是忘了……” “既然杨公子已经与令千金拜了堂,那就是夫妻了,不知沈家主还有何事?”韩渊则这是明显的在下逐客令啊。 沈宗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本来他还想讨个公道,然后重新让他的女儿和韩墨衣办一次婚礼的,可是现在看来…… 罢了罢了,韩家那么多的聘礼也算是弥补了不少的遗憾了,只怪他们沈家没那个福分,无法攀上这个亲家吧! 万莫兴与沈宗、肖武等人对着几人道了别走后,韩渊则又对一边的苏焕席道:“大哥也先请回吧。” 第77节 苏焕席以十分客气的口吻:“我奉我爹之命,稍后接墨衣回苏家一叙。” 韩渊则却一反常态,直言拒绝:“韩家的家事,苏家也是外人。” “你……” 韩墨衣忙站出来打圆场:“舅舅,你先回去,等我有空了就回去看你和外公。” 苏焕席头一次这么明显的摆出难看的脸色,想了下后收起愠色,对他的大外甥笑了笑。 “那好,要是有人敢为难你就告诉舅舅,舅舅和外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这话不光是指接下来韩渊则所谓的家事,更是在气韩家给韩墨衣办亲事竟然不通知他们苏家。 苏焕席一向脾气都是温和的,但是外甥成亲这么大的事,他韩渊则有什么资格不通知一声! 若不是消息在九幽城传开,他们苏家估计要等到韩墨衣完婚很久后才能知道了! 而更加可气的是在新婚当天先是‘韩墨衣’脸上青紫交加的出现,后又是闹出新郎是假的,真正的新郎不见了,这让他苏家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沈家和韩家丢不丢脸与他们苏家无关,他们苏家在意的是真正的韩墨衣去了哪里! 好在现在平安回来,而且还救了他们,不然苏家铁定和韩家没完了! 苏焕席走了以后,宫离也看了几眼后抬步出去了。 韩渊则这才对韩墨衣道:“坐下吧。” “是。”韩墨衣有些不解,他怎么觉得这个便宜爹有点不对劲呢? 韩渊则看了韩墨衣半晌,“你应该知道了吧。” 正当韩墨衣想问知道什么,他又道:“你的身世。” 韩墨衣一惊,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或许是他的反应太过明显,韩渊则为他解答:“你拇指上的指环。” 韩墨衣抬起手看了看,还真是忘了取了,难怪他这么问了。 这指环是苏媚保管的,早不给晚不给,偏偏现在给了,对方肯定会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身世。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她给你这个应该是希望你去找那个人吧。”韩渊则谈起这个的时候有些落魄的神色,应该是在神伤他不是自己亲骨肉的事情。 这层纸终于捅破以后韩墨衣也有些不太自在,虽然说他只是个穿越过来的灵魂,一切都与他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他就是顶替韩墨衣在活着,这些都要来承受才行。 韩墨衣挤出干涩的两字:“是的。” 韩渊则却突然笑了一下,“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你和你娘真像,很勇敢。” “……”韩墨衣坐在那里有点局促,这样的爹让他十分的不习惯。 “这次很谢谢你和宫神医,不然这座城就会变成死城了,这段时间你的变化很大,虽然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不过很好,虞儿与他的孩子怎么会差到那里去。” 韩渊则端起边上的茶喝了一口,看是喝茶,其实只是借此来退却伤感,掩饰窘态罢了。 这些事情他有很久很久没有再去想了,现如今想起来依旧会有些胸闷。 韩墨衣早就知道他这个便宜爹应该是非常爱前世韩墨衣的娘亲的,但是现在亲眼见到却还是挺感动的。 虽然养大韩墨衣对于韩家来说花不了多少钱,不过这也是莫大的恩泽了! 听他这证据他肯定认识前世韩墨衣的亲爹,为情敌养儿子,先不论到底是看在儿子的娘的面子上还是什么,这胸襟都是很宽广的了。 韩渊则放下茶杯继续自说自话:“城里剩下的事爹会处理好,你有什么事要去办,就去吧!” 你已经把韩墨衣养到这么大了,对苏虞也算是有了交代,这孩子不但像他娘,其实更多的是像他亲爹战降,继续看到他,只会让韩渊则不停的想起前尘往事。 所以他让韩墨衣走,并不只是放他去找他尊重的爹,也是因为不想再看见他。 韩墨衣对此是求之不得啊,他本来就没打算再在韩家呆着,现在一来他就可以跟宫离说他被韩家赶出去了,然后理所当然的跟着他! 那边韩渊则心情像是笼罩了一层阴霾,可这边的韩墨衣却面上不表露声色,内心里无比激动。 两人没聊多久就散了,韩墨衣出了门就在不远处瞅见了宫离,立马就撒了欢的跑过去,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到他应该悲伤! 然后放缓了脚步后整理了下面部的表情,走近了才期期艾艾小声道:“我以后无家可归了……” 宫离转过身看他:“为何?” 尽管韩墨衣心里无比的开心,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的挺像的,抿了抿嘴唇道。 “刚才我爹问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说已经知道了,然后他就说让我去找我亲爹,以后我也就不能留在韩家了……” 说完他睁大了眼睛,抬起脑袋看向宫离,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可信一点。 但是宫离一眼就看穿了,不过却没有直接揭穿他,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你打算如何?” 韩墨衣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呀~” 宫离觉得有点好笑,这人装的倒是有模有样的,不过一想到他最终的目的,他就半分也笑不出来了。 宫离并非只是因为想要断绝两人之间的情谊才要单独离开的,而是他现在已经获得火阳芝,神医谷内也还有他之前寻到的奇珍异草,加之扎禺的内丹也在他手里。 或许他可以回去将蛊毒的解药炼制出来,这样一来阴蛊一除,阳蛊自然而然就会恢复如初,然后用上内息驱除之法。 虽说韩墨衣跟着他并不影响炼药,但是他师父那里却不太好说,所以他能留下还是留下的好。 “天色还早,去一趟城南的寺庙吧。” 韩墨衣咂了咂嘴,看着宫离这么明显的避开了话题,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你自己去吧,我累了。” 宫离知道他在气什么,不过却不打算将话题绕回去:“难道你的命动也不想解开了?” “命动?”韩墨衣喜出望外,这都多久了,他可算是先提出来了! 宫离对他一笑点头。 韩墨衣立刻就把刚才的阴郁抛开了,这个心病终于能给除去了,那还等什么,于是他就乐颠颠的扯着宫离往城南去了。 第120章 :金光寺卜卦 路上他问命劫和寺庙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去寺庙,宫离没给他准确的回答,而是让他乖乖的走,很快就会知道了。 虽然两人对城里的路线不是很熟悉,但是这寺庙并不难找,金光寺在九幽城算是蛮出名的,所以很快就知道了具体位置。 而且还知道了关于这金光寺的一些事情,这寺庙最为吸引人前去的就是算命卜卦这一项,有不少人来这里一掷千金的就为卜上那么一卦,不过也不是无论哪位算命先生都准的,所以还要看你的运气。 运气好了遇到个有良心还能给你透漏一二,霉运上头的话遇到个骗你没商量的货色,那你是口袋掏空了也问不出有用的。 寺庙外围也有很多摆摊子呢,大概是因为九幽城刚刚逃离一个劫难的缘故,城里的人都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就先来这算命求个心安了,所以这里都快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了。 这些摆摊的八成都是骗人,就看宫离带着他连看都不看这群人就走过去了,就知道了。 韩墨衣跟在后面边走边看,问道:“你带我来这算命?” 宫离目视前方走着:“嗯。” 韩墨衣三两步的跑上去和他并肩行走:“你不会吗?” “嗯。” “那你怎么说你是为了帮我解命动来的?” 宫离脚步微微慢了一拍,然后即刻恢复:“我有说过吗?” 韩墨衣好笑的看着他:“难道没有吗?” 对方却给了他一个‘你好好想想’的眼神,然后韩墨衣就纳闷了,难道他真的没说过吗? 接着他就把认识宫离开始的那一刻的记忆翻出来,然后一遍一遍、一个场景一个场景的过滤,就好像他是在看电影似的,偶尔还可以回放两下。 捋了大半天,他们都走到了寺庙最里头,他才算是把一切都给回放完了,接着他就发现,除了中元节那天夜里那个叫‘天机子’的大师,他说了宫离和他的劫数有关联,好像就没了。 当初他问宫离的时候,对方也没给他回答,好像一直以来真的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这么认为着。 那这可就说不通了,既然对方不是来帮他解命劫的,那为什么会找到韩家来? 这么想着,韩墨衣就问了出来:“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宫离早就料到了他知道以后会这么问,所以接的十分自然,说是来这办点事,想起他是这里人,于是就去了韩家,倒省了他再找寻客栈落脚的功夫了。 韩墨衣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琢磨着这话的可信度,按照宫离的那冷漠的性子,还真是有点让人怀疑。 “你来九幽城做什么?这么久了我怎么没见你去办过什么事?” 宫离继续面不改色:“上次我腰间受伤之事,你可还记事?” 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那还是他亲手给上的药,后来又顿顿补汤补药的给他送去:“记得啊。” “那次便是。”他没说谎,那确实也是他要办的其中一件,只是未找到而已。 韩墨衣不疑有他,也就相信了,宫离和他都不是刚认识的了,经历了那么多没什么好怀疑对方的。 而且对方一开始就否认了自己会算命,都是他在说的,因此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这金光寺里最出名最神的就是浮光大师,但是却不是谁想让他卜上一卦就能卜的,钱再多也不行。 韩墨衣打量着这处处圣洁的寺庙,大红的房柱,金黄的题字,入了这庙中之后就能看到了一尊大佛像,金光灿灿的无比巨大。 佛像的祭台下不远处是一列列整齐的蒲团,蒲团被城里的人占了大半,估计都是劫后心有余悸,前来求个平安的。 他们在牢房的时候算是大出风头,所以出现这里算是很显眼的。 不少人在看到以后就都认了出来,那些人上前打招呼道谢,绝对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这时候韩墨衣才算是有点城主儿子的地位。 韩墨衣一一的以笑脸回应,倒是宫离只是老样子的一副除了韩墨衣,其他什么都入不了他掩饰的神情。 大约在城里的人这里花了有盏茶的时间,两人才总算是耳根变得清净了。 韩墨衣一直觉得被人感恩戴德是件很风光的事情,可是当主人公转成他自己的时候,那就是苦不堪言。 一群人在你耳边嗡嗡嗡的,就好像是被包围在一圏念经的人里面似的,‘余音缭绕’难以退却啊! 事后宫离先带着韩墨衣来到佛像前,执起签筒放在他的手中,示意他抽一签。 韩墨衣觉得有些稀奇,他长这么大还真没烧过香拜过佛,这抽签就更是没有接触过了。 抱着签筒在手里晃来晃去,最后好不容易才有一支竹签从里面脱颖而出,落在了地上。 两人捡起来就往边上解签的人那里去,这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难得为人卜卦的浮光大师。 第78节 解签他也是看人来解的,你信是不信浮光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若是碰到不信的人那就浅显谈上几句,免得惹怒对方发生不快,若是信的便直言相告,对方定会信之不疑,就算不好话也不会砸摊子。 韩墨衣本就对命动耿耿于怀,所以也就显得像是坚信不之人的面相了。 “施主请坐。”浮光大师接过韩墨衣手中的竹签,撂下一句话后就专神的盯着那签语。 韩墨衣腰板坐的直直的,盯着对方,提着一颗心等着答案。 他看不懂签上的话的深意,但是寻下下签他还是认得出来的,下下签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这签语的意思也就有点让他担心了。 浮光大师琢磨了有半盏茶,然后才捋了捋银丝胡须道:“施主是要来看命运还是姻缘?” 韩墨衣呆了一下,这签还能同时看两种? “看命运。”他如实回答。 浮光大师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韩墨衣身后的宫离,然后收回视线:“施主命数不凡,但是多坎多磨需要谨慎小心呐。” “什么坎什么磨?”韩墨衣继续追问。 浮光大师却放下那竹签,然后一副高深莫测模样:“身世之坎,情爱多磨。” “身世之坎,情爱多磨?什么意思?”就八个字就给概括了,根本还是什么都没说啊! “施主命中与一人相生相克却又羁绊颇深,此人又是你良人,亦是你劫难,是福是祸都是天命。” 韩墨衣琢磨着他的话,觉得好像和之前的那个‘天机子’说的差不多,那他这口中的又是良人、又是劫难的人,难道说的也是宫离? 想到此他微微侧头去看身后的人,见那人也在看他忙又把脑袋收了回来。 宫离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帮了自己多少忙,这么说的话应该是良人吧? 可这劫难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要继续问下去,但是宫离却俯身在他耳边交代了两句,让他先去外面等着他。 “我还没问完呢?” 宫离揉了揉他发顶,全然不顾外人的眼光:“我帮你问,听话。” 韩墨衣犹豫了两下,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浮光大师看着坦然坐下的人,微微一笑:“不知这位施主想问些什么?还请先去求得一签。” “不是我,还是刚才那个人。”宫离直言说出自己的目的。 浮光大师像是早就猜到似的,了然一笑:“看来这位施主已经听出了岔道的话中意,既然如此还想要知道些什么?” “他命中的一劫指的是什么。”只要能够知道那动是什么,就一定有破解避免的办法。 浮光大师之前未说过韩墨衣命中有一劫,但是既然对方问了,他此刻心情也颇好,也就说了。 “那位小施主命中确有一大劫,不过这其中包涵天机,岔道只能告诉施主多作担心,是福是祸皆是天命,顺其自然便可。” 宫离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转了话锋:“刚才大师说他与人一人相生相克却又羁绊颇深,不知这人是否是宫某?” 浮光大师淡然点头:“正是。” 他一确认,宫离的眉头就发生了起伏的变化:“不知大师为何说宫某是他良人,又是劫难?” “这是天之意,上天掌控苍生,若是天要如此安排,那施主您便就是。” 对方说的模棱两可,但是足够宫离理解其中的奥义了。 宫离道了一声谢,正起身要走,浮光大师又加了一句:“施主万莫刻意与那位小施主分享,借此来逆天命,这都是没用的,只会节外生枝,人定胜天在你们二人身上不可用呐。” “多谢,宫某告辞。” 宫离面色凝重的离开那摊位,但是在踏出寺庙的门槛时就换上了风轻云淡,韩墨衣看他出来就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怎么样?你问出什么了?” “问出……”说到这还故意卖了个关子,韩墨衣对他翻了翻白眼,宫离才道:“大师说你要跟着我,寸步不离。” 韩墨衣立即就喜笑颜开了,但是却还确认了一下:“什么意思?” 宫离没回答,但是脸上轻松的笑容就已经给了他答案了,韩墨衣的笑意也变得更浓,这也就是说他能够继续跟着宫离,两人暂时不用分开了! 第121章 :救人还被反咬 两人结束了来金光寺要做的事情,那就可以回去了,路上的时候韩墨衣找着闲话聊着,宫离好像不太感兴趣,只是偶尔回他一两个字而已。 说着说着,韩墨衣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你之前就已经打听过这里,要带我来了吗?” 不然宫离怎么会知道这里可以算命,还带他过来问问命劫的事情。 宫离没有否认:“嗯。” 从那次确定心思以后他就对韩墨衣的命劫有些耿耿于怀,不止是因为对方是抱着保命的心理才靠近他、讨好他,也是在担心他真是有什么劫难,所以他有意无意的就会多多注意点这方面。 “上次中元夜有个算命先生,他算了些什么?” 韩墨衣认真盯着他,忽而笑了笑:“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宫离道:“想起了,就问问。” 韩墨衣手指捻搓着衣袖,笑着打着马虎眼:“哦,也没什么,就和刚才那个浮光大师说的差不多,我都没怎么听懂,哈哈……” 他还不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个和他息息相关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抱着还是不要说了的心思打算糊弄过去,免得造成别的影响。 宫离本就没有想要追问到底,所以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两眼,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韩墨衣不停的偷偷打量对方的侧脸,想看对方有没有什么生气的迹象。 又尝试着和他说了几句话,可是对方依旧是没多大兴趣,给的回复除了‘嗯’还是‘嗯’。 最后他也不自找没趣了,干脆就这么僵持着下去吧,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直回到了韩家。 韩墨衣在心底抱怨着,谁还没点小秘密、小隐私了,有什么好生气,然后刚踏进韩家的大门槛就听到鸡飞狗跳的声音,乱糟糟的吵闹不堪。 “怎么回事?”他和宫离两人互看一眼,然后立即向着发声源奔去。 走进侧院一看原来是万芷玉在四处翻东西,水缸木板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被掀倒在地,她就像是疯子一样,头发乱了也不在乎,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灰尘脏物。 “我的儿子呢,我的许儿,许儿,许儿……”她到处的翻找,不论是大地方小地方,能藏人的还是不能藏人的都拼命的找。 一旁的下人跟在后面劝,可是都没用,万芷玉不但不听还对那些下人打骂,和泼妇没什么两样了。 韩墨衣带着私心的没有把韩文许的下落说出来,就和宫离站在院口看着,想把心里积攒的气给出了再说。 谁让这二娘处处和他不对盘的,上一次在万家的事情她可没少为难自己,说话咄咄逼人的。 不过他终究还是太善良了,看万芷玉那疯狂的样子就有些不忍心了,决定还是告诉她吧。 可万芷玉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扑了过来,冲着他大吼:“你,韩墨衣,你说,你知道我儿子在哪对不对?是不是你把我儿子给藏起来了” 韩墨衣被吼上了脾气,没好气的看着她:“我是知道四弟的下落,但是……” “你把儿子还给我,你这个畜生!你有什么气就冲我来,有本事你别为难孩子啊!”万芷玉像是疯了一样死拽着韩墨衣摇晃。 宫离的脸色本来就已经在她骂韩墨衣的瞬间,就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了,现在更加是黑的吓人,韩墨衣百忙之中给使了他个眼色,叫他别插手,他自己能处理好。 他控制下失控的人道:“二娘,你先冷静一点。” 对方继续吼着:“冷静什么,你不把文许还给我,我就和你没完了!” 韩墨衣被她晃得脾气更大了,干脆一甩手就挣脱了,然后退开三步远:“你听我说,四弟是我藏起来的没错,可是我也没说不把他还给你啊!” 万芷玉瞪着眼睛:“那你快把他交出来!” “他在我大娘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回来。”万芷玉不提他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他们那几个人还在重教等着消息呢。 万芷玉却不愿意,冲上去就要拦住他:“你别想跑,快告诉我,我儿子在哪?我自己去找!” “呃……”这哪里是能说出来的地方。 他这样犹豫不决的在对方眼里就成了心虚,万芷玉立马又变成气势汹汹的。 “韩墨衣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我儿子还给我,你就别想好好的出这个门!” “我看谁敢!”宫离上前一步把韩墨衣护在身后。 明明没有过多的表情,淡然而立、随意一瞥,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惊胆战的,全身的毛发都齐齐倒竖了起来,觉得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十分的危险。 周围寂静了,就连发疯中的万芷玉都不敢再说话了。 “怎么回事?”院外传来韩渊则的声音。 下人急急忙忙跑去他哪里,说是二夫人在疯狂的找四少主,他一听立马就赶过来了。 进了院门一看这到处狼藉一片,而且万芷玉那副人不人不鬼的样子,登时就没个好脸色。 “城、城主,韩墨衣他把您的儿子文许给藏了起来,您快让他把人交出来,他仗着有外人撑腰就不把我这个二娘给放在眼里了,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万芷玉哭着小跑到韩渊则的身边,说着那些完全不着调的告状词。 韩墨衣在宫离的身后直翻白眼,这人真是无药可救了,撒谎简直是张嘴就来。 韩渊则的脸色摆明了是没信万芷玉的话,看向宫离身后的人:“这是怎么回事?文许呢?” “奥,文许现在和大娘在一块儿,我这就去通知他们回来。”韩墨衣作势要拉着宫离离开。 万芷玉继续撒泼:“不准走!你今天不把我儿子的下落说出来,就不准走!” “你闹够了没,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韩渊则脸色阴沉的可以。 万芷玉见他今天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被吓得也没敢再多说什么。 “不用找了,这不在这呢吗!”外边再次传来声音。 紧接着是先跑进来了个孩子,正是那个韩文许,他一把就扑进了万芷玉的怀里,直哭。 然后就是银票和元宝,他们两人在苏媚的身边护着,看到他们少主后脸色止不住的发出笑容。 听说大家都没事他们可以回去了的时候觉得真是太好了,然后看到他们家少主和宫神医也都毫发无伤的,那可就更好了! 韩渊则看向苏媚,好似没觉得讶异,因为既然她已经见过韩墨衣,还把指环交给了他,那就说明也快回来了。 倒是万芷玉,见到她后原本因为儿子失而复得的喜悦一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成见,一边安抚着怀里的韩文许,还不忘对着对方发过去眼刀。 苏媚无视她的怒态,对着他们打了招呼:“城主,二妹,好久不见。” 第79节 韩渊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回来了。” “嗯。”苏媚也回答的十分简略,两个人简直不像是夫妻。 这也难怪,两人都分开好多年,一面都没再见过,也从未留下个子嗣什么的,生疏也是难免的。 万芷玉找到了儿子本来是想走的,可是一看到苏媚就想起那个让韩渊则爱的刻骨铭心的苏虞,心里面顿时就不舒坦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刺耳。 “姐姐回来怎么不先通知一声哓,看这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多可怜,外人看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她小心眼,不代表其他民人也跟她一样小心眼,苏媚并没有多在意她的话。 “是吗?那倒是我的疏忽了。” “呵呵……”万芷玉没有看到对方脸上升起尴尬的神色,心里还是十分的不好受,于是又道:“城主,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点蹊跷啊!” 虽然她没具体指是什么事情,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此话怎讲?”韩渊则继续一脸无情绪问道。 万芷玉恶狠狠的剜了韩墨衣一眼,然后道:“您看,事情是发生在中秋韩墨衣与沈小姐成婚的那天,刚巧新郎还被故意掉包了,我怀疑……” “这件事确实是有人居心否侧。”韩渊则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万芷玉不甘心道:“那还能是谁?有谁会和全城的人有仇?分明是他韩墨衣从小就对韩家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想报复九幽城来打击韩家,和宫神医一起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现在竟然还惺惺作态的假装是救世主的模样,简直恶心至极,以为这样我们韩家就会对他刮目相看,感恩戴德吗,哼!” 第122章 :故事真是精彩绝伦 韩墨衣听得直想笑,对方瞪了他一眼,问他笑什么,他就走出宫离的身后说道。 “二娘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我还从来没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简直妙极了!”说完他还故意鼓了两下掌。 万芷玉脸色登时就僵住了,那眼神像是能把他给万箭穿心杀了似的,但是却被宫离一个眼神就给挡回去了。 韩渊则阴郁着脸色扫了她一眼:“这些事情你一个妇人家瞎揣测个什么,带着孩子下去!” “凭什么!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难道你们都要把这个人当做是救命恩人来供着吗?”万芷玉怒瞪的大眼,韩文许都被她高亮的嗓门给吓着了。 苏媚怕她吓坏了孩子,于是低声道:“文许,过来大娘这。” 可谁知道万芷玉一把扯住想要过去的韩文许,对着苏媚就是一阵逛吼:“你这个装的都是坏心眼的女人回来做什么,文许是我的儿子,用不着你来管,你休想害我们!” 韩墨衣看不下去了,出声道:“你这么说大娘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们你儿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对!要是被你们害的我们也不会这样!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来说本夫人!” 万芷玉连尊称都自己带出来,摆明了是看不起他。 苏媚依旧是脸色不变,一副以和为贵的样子:“二妹,是你多心了,这件事确实与我们无关,文许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他叫我一声大娘,我照顾他也是理应的,何来害不害之说。” 万芷玉的嘴脸丑恶到了狰狞的地步:“呵呵,半个儿子,苏媚你也别太看得起自己了,自己生不了就想认我儿子当儿子,你想的美!” “滚,立刻滚出去!”韩渊则的脾气也总算是到头,低声怒道。 万芷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大叫:“你刚才说什么?叫我滚!好啊,你是看这个女人回来了,就可以借物思人的想念苏虞那个女人了是吧!我看他们苏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有什么好坏……啊!” “啪” 伴随着女声的尖叫的还有一个清脆的耳光的声音,韩渊则那一起一伏的胸口显然是气的不轻。 被打的人挂着泪珠,抖着唇瓣,加上那一副乱发脏衣的形象就如弃妇一般凄惨。 万芷玉捂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吸着鼻子:“你竟然敢打我,我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敢打我!” 吼完她连孩子都没带就跑了出去,韩文许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虽然是孩子,可是却懂事、明事理,这件事确实是他娘亲不对,大娘对他那么好,可是自己的娘亲却那样说他,还有三哥,是他救了自己。 苏媚心里是有点气的,但是面上却好像不在意似的,对着韩文许柔声道:“文许乖,出去看看你娘亲,好好安慰安慰她。” 韩文许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对着几人替他娘说了几声对不起,然后才跑了出去。 韩渊则叹了口气,对着他们几人道:“刚才你们都别往心里去。” 韩墨衣抿了抿嘴角,自从他们把身世的这层纸给捅破以后,相处起来就都变得有些不太自在了。 苏媚开口缓解僵硬的气氛:“之前的那件事确实有些可怕,或许是二妹她心有余悸才会有些失态了,我们都不会和她计较的。” 万芷玉那个人不但冲动、自傲,而且还没有脑子。 虽然说这事情发生的时候韩墨衣和宫离确实不在,可是她也不想想,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难道就真的是如她所说的,就是为了出那一口气,就这么大费周章的抓人、再放人,接着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救世主吗? 真是太可笑了! 只会用自己小心眼的度量对衡量别人,这种人还真是让人所不齿。 韩墨衣怀疑韩文许是不是她亲生的儿子,不然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孩子那么乖巧、懂事、有礼貌,大人却是那副嘴脸。 其实韩渊则最为担心的还是宫离那边,刚才万芷玉可是点明了说他和韩墨衣是同谋,对方是他们九幽城的救命恩人,理应受到感谢的,但是却还被反咬一口说是元凶。 被这么一指责,要是对方会一个不高兴,掀起什么惊涛骇浪那可是他们全城的人都承担不起的。 不过好在宫离虽然面色不好看,但是却也没有想要说什么狠话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们一样,只会用那种睚眦必报的心理来为人处事的。 “爹……大娘,我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刚好这两人都在,韩墨衣就把要走的事情给搬了上来。 苏媚笑道:“什么事啊,说吧。” 韩墨衣看了看两人,然后道:“就是……这个。”说到这他晃了晃大拇指上的指环,“我想过两天就出发。” 这两人对指的是什么都心知肚明,本来就是打算让他走的,也不在乎是什么时候离开了,于是就都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退下了,你们聊吧。” 苏媚和韩渊则刚好也有些事情想要单独聊聊,于是就同意了。 韩墨衣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带着他的两个小厮还有宫大神医出了侧院。 刚出来这两个小厮也就都憋不住了,没了城主在的压迫让他们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对着韩墨衣把他们离开后的事情问了一遍,但是却没问出什么,他们少主只是很片面的给了他们回答。 没有得到详细的事情经过也没有让两个人安静下来,反而问起了刚才才发生的。 “少主,刚才您说过两天要出发去哪啊?” 银票觉得他们和他们少主分开几天才只不过的功夫,怎么就好像错过了很多事情的样子。 他们少主的一切他都开始变得不清楚了,而且不止他这么认为,元宝也是这么觉得的。 韩墨衣面色有些神秘,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二人这就听话的将耳朵伏了过来,等待着他的回答。 “就不告诉你们!” 一声暴吼差点把银票和元宝的耳朵给震聋了,两人瞪大眼睛、苦着脸、捂着耳朵,盯着他们一边狂笑不止的少主。 韩墨衣见两人怨念极深,又笑了两分钟这才勉强的把笑意逼回去,然后干咳道:“我跟你们开玩笑的,这次说真的,过来。” 可是有了前车之鉴谁还敢轻易信他的,都捂着饱受魔音摧残的耳朵直摇脑袋,是打死也不过去了。 韩墨衣脸色一变,咂舌道:“说了开玩笑的,这次不逗你们了,过来。” 两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耳朵凑过去,但是却时刻保持着警惕,防止他们少主再来那么一下,他们好立即撤退,将伤害值降到最低。 “过两天咱们一起出去闯荡江湖,怎么样?够炫酷吧?”韩墨衣这次没和他们打趣,正正经经的把目的给说了出来。 银票咽了咽唾沫:“一起?” “出去?”元宝跟着接下来。 银票再接再厉:“闯荡?” “江湖?”元宝坚持不懈。 “这是真的吗?”两人念叨完了互相对目一眼,然后脸色大喜:“那真是太好了!” 韩墨衣在一边看着这夸张的两人,怎么觉得他们比自己还要兴奋?难道古人也有一颗热爱探险的心? 两人激动完了,银票问道:“少主是和宫神医一起吗?” 元宝也看了看一旁走着却一言不发、极其沉默之人。 韩墨衣很自然的点头:“那当然了。” 话毕,刚才还在兴奋中的二人沉默了,韩墨衣奇怪的看着两人:“怎么了?” “为宫神医默哀!”二人说的义愤填词。 韩墨衣、宫离:“……” 合着他在这两个小厮的眼里就是惹祸的源泉吗?汩汩不断并且花样百出的给人添麻烦? 他这个少主当的也是有够失败的。 几人回去自己的院落以后,因为两天后就要出发的缘故,所以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什么衣服啊鞋子啊,杂七杂八的打包了一大堆。 等到宫离把自己的包袱收拾好后,来韩墨衣房里看看的时候,一推开门就见那桌子上凳子上摆满了大包小包的包裹,而且这包裹的主人还要坚持不懈的制造着。 “宫神医。”银票和元宝二人见他来了,停下了手里忙活着的东西齐声问好。 宫离点了点头没多说,然后走向在那里往布裹里塞着花瓶的人,问道:“你打算搬家?” 韩墨衣头也不抬:“差不多吧!” 宫离:“……” 第123章 :心里有了记挂 最后东西还是得从哪拿出来的就放回哪里去,那么多带着多不方便。 把最后一只花瓶放回去后,韩墨衣又开始搜刮房间里所有值钱的小东西,看得银票元宝眼睛都直了。 “少主,您这是干嘛啊?” 韩墨衣手里忙活的不可开交:“看不到么?” “你怎么弄的和以后都不回来了,不拿白不拿似的?”元宝盯着他忙碌的背影嘀咕着。 韩墨衣哈哈一笑:“当然是不拿白不拿!”回不回来都还不一定呢!他还真没想过这事! 第80节 等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暗了下来,韩家派了人来请他和宫离过去吃饭,但是被婉拒了。 二人坐在韩墨衣的屋子里,吃着银票、元宝张罗来的饭菜,逍遥快活、自在悠闲的很。 “不是喜欢当大侠吗?”宫离吃了没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韩墨衣狼吞虎咽的还没觉得胃撑呢,好不容易才把口中满满的饭菜都给咽下去:“我喜欢当大侠,但是不喜欢给他们当,我去了他们也不会真心感谢我的,何必呢!” 就下午万芷玉那个样子,保不准吃饭的时候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他才不去找那个不痛快呢! “怎么这么急着走?”在他准备继续吃的时候,宫离又道。 他也只能再次抬起脑袋,先等等再吃:“没什么,觉得没什么好呆的。” 宫离看着他不雅的吃相,嘴角满是笑意:“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呃……我失忆了,不记得了。”如果是以前的韩墨衣还能说怀下旧,但是他对这里可没什么感情。 韩墨衣百忙这中回了一句后再次埋头猛吃,宫离则停了会儿又道:“为什么想跟着我?” 听到这,韩墨衣把嘴里的菜吸溜一下吸进嘴里,然后擦了擦嘴角才道:“不是说了你能帮我解命动吗?” 宫离别有深意一笑:“那现在呢?” 他被问的一愣,对啊!现在已经不是了! 韩墨衣有些窘迫的瞄着别处,半晌才反应过来,假装怒道:“你是在没话找话吧?” 宫离单手撑着侧脸,柔着眸子,轻描淡写:“是又如何?” “你闲的啊,我还吃饭呢!”说完还真又拿起筷子连夹了几道菜,可是他的胃已经反应了过来,饱了,所以很快就又停下了。 宫离继续刚才懒散的模样:“下午生气了?” “什么?”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不过一想就想到了,对方应该是问从金光寺出来的那会儿吧。 他一笑:“没有。” “我在想事情。”宫离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上揉了两下。 韩墨衣一怔,他这是在对自己解释?然后瞥了眼在自己头顶晃动的胳膊道:“我都忘记了。” 其实说是忘记了没错,他只是当时有点不开心而已,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只当宫离是冷淡习惯了,这点小事他还没那么小心眼的一直记着。 既然对方总是找话说,大大咧咧的韩墨衣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于是也顺着道:“那你在想什么事情?” “你。” 韩墨衣脸色一:“想我干嘛?” “想你……”宫离顿了顿,然后靠近了一点:“想你为什么要跟我走,我可没妹妹。” 低沉的嗓音,完美的俊脸,略带戏谑的眼神,微扬起的唇角,瞬间宫离就好似成了一张神作之画,脱俗却不虚伪。 韩墨衣的重心都放在了这人的身上,连对方拿曾经自己的玩笑话来打趣他,他都没留意。 “因为我……嘶!”突然手心里的刺痛把他迷离的意识给扯了回来,他回过神立即打了一个激灵。 心里暗道,他刚刚在干什么,竟然想和对方表白,脑袋没毛病吧?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 看着韩墨衣突然闭了嘴,宫离微微提起的心落了下来,面色一闪而过了一丝遗憾,随即拉过韩墨衣紧捏着手掌,摊开查看。 一个被叮咬出来的小红包正伫立在手掌的正中心,鲜红鲜红的就好似是个朱砂痣一般。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一边说道,一边取出怀里一小盒药膏,修长的手指沾了点帮他均匀的涂抹着。 韩墨衣就觉得手背温热温热的被包裹住,手心里则无比的清凉,那一瞬间的刺痛已经褪去了,留下的只是被摩挲的感官。 “我自己可以来!”迟钝了片刻他才想起来把手收回来,但是宫离已经处理完了,也就任由他扯了回去,默默的收起药膏。 两人也没再耽误多久,这些天来休息的都不是很好,只希望这两天里别再出什么事,让他们好好安心的休息休息,虽然这快到了月中,但是盅虫暂时已经不会再发作,两人就更加不用操心了。 不过就算不出什么事,他们还是不能够充分的养精蓄锐,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通知韩渊则在城门上召集城内的百姓,一来是之前的事要给他们个说法,二人呢就是要谢谢他们整座城的恩人。 这恩人就不用说是谁了吧? 于是韩墨衣就不情不愿的起了床,却见宫离早就站在了院子的拱桥那里,望着一池的莲知道在想什么。 他靠近几步:“我爹派人通知我们去城门。” “我知道。”宫离微微侧头对他一笑。 韩墨衣也跟着笑了笑,对方越来越频繁的对他表露情绪了,不过原因是什么他比谁都心知肚明。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不想再去把这件事给掰扯清楚了,似乎还有点不想让宫离明白过来,他对自己可能只是友情太过,误以为是爱情。 “走了。”对方早已走到了他的跟前,出声拉回他神游的思绪。 韩墨衣忙点头应着,然后叫来两个小厮,四个人都坐上马车往目的地出发了。 之前在牢狱的时候他就知道九幽城的人很多,但是现在再看还是觉得太多了! 要不是他是今天的主要人物,估计别说是里三层了,就是外三层他都挤不进去。 他们到的时候韩渊则已经把事情给解释过了,大家的情绪好像也才刚安定下来,不过没有出现慌乱、后怕的场面还是不错的。 韩墨衣一路踏着阶梯上了城门,俯瞰下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下面的人看得他十分想把他们给疏散开! 他有一种轻微病,那就是密集恐惧症! 想当初小学的时候不会背课文,他就用的这个借口,告诉了老师他有密集恐惧症,所以一看到那么长的密密麻麻的字就会头皮发麻,结果当然是被请了家长。 想起那时候他笑出了声,登时城门上的守卫就一脸奇怪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不就是全城的人感谢一下吗,至于乐成这样么? “……”韩墨衣舔了舔嘴唇收起了笑。 被几百人齐声感谢的场面是言语无法形容的,那种震憾也更是形容不出来的,众人声音高亮的简直直冲无霄。 感谢嘛,那谢一下就好了,所以时间并没有耗费很久,韩墨衣也就刚好脱身趁着这个空去了苏家,顺便把他要走的事情说一下。 起初苏老家主和苏焕席是不大同意的,都以江湖人心险恶为由,怕他出事,说他若是在韩家呆不下去,尽管来苏家! 可韩墨衣是铁了心的也要出去,那是谁也拦不住的,就凭着他那一副巧舌如簧的本领,硬是把两人给劝的松了口。 不过他们却再三的拜托着宫离,如果韩墨衣哪里有得罪地方还请别往心里去。 韩墨衣一脸的郁闷样,难道他在外人的眼里真的是个只会给人添麻烦的吗?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还是知道这两人都是关心他,因为不放心所以才会反复的叮嘱。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等他玩够了,而他也没有像梦里一样回去现代,还是可以回来看看他们的。 一瞬间,他本来毫不留恋的心里却添上了一丝堵,好像在这里有了一点记挂,那就是这相处不久,却对他疼爱有加的外公和舅舅。 第124章 :韩书婧自杀 “不好了,不好了,少主,大事不好了!” 韩墨衣才刚从苏家吃完午饭回来,踏进屋子歇着没多久就听见元宝在外面吼。 他只能拍了拍肚子然后站起来走去开门,恰好元宝也到了,差点撞一起去。 “少主,您快去看看!” “怎么了?”韩墨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模样。 元宝狠狠的换了一口气:“二小姐要自杀,非闹着要您和宫神医过去。” 韩墨衣脸色一顿:“要我们过去?” 她没搞错吧,自杀就自杀呗,还要他们过去是什么意思? 不过嘴上这么说着,他到底还是去找了宫离,然后一起跟着元宝去了韩书婧那里。 此时屋里吵闹不堪,怒斥的哀求的,下人们大喊不要的,简直是鸡飞狗跳的。 韩墨衣与宫离二人不疾不徐的过来,沈语蓉最先眼尖的发现了,她和韩墨衣没什么不对付的,也很少接触他,对他的态度也算是不上不下。 她脸上带着泪痕,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墨衣啊,你快救救你二姐吧。” 韩墨衣走近看过去,韩书婧正站在桌子上,瞪圆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比划在手腕上,看见他们立马道:“爹,您今天要是不把这个白眼狼赶出韩家,女儿就死给你看!” 韩渊则听她这么说,总算是明白过来她为什么非要叫这两人来了,分明是要让大家都不安生,脸色也顿时拉了下来。 他厉声道:“别胡闹,快给我放下刀子下来!” “是啊是啊,女儿,你可别让娘难过啊!”沈语蓉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韩书婧的身上。 她难过的撇下嘴角,估计是之前歇斯底里的缘故,额头发丝散了不少下来,略显落魄。 “娘,女儿这辈子从未对谁人坳过心,但是现如今却有一人让女儿茶饭不思,您是否和爹给女儿做个主,成全女儿!” 沈语蓉一听能不让她自杀,立马就答应了。 可是韩渊则却迟迟不肯开口,韩书婧想的是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这个要求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做主有什么用。 韩书婧见他不吱声,立马将刀锋贴近肌肤,很快就溢出了血丝,吓得沈语蓉和一干下人都惊叫连连。 “城主,您快答应啊,你看书婧她……” 韩渊则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即使知道这不太可能,还是对着宫离开口了:“宫神医,你看……” “这是韩家的事情,宫某不便插手。”宫离冷硬的态度摆明了不想管。 韩书婧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甘愿的神色尽露:“凭什么!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为什么你的眼里一直都没有我!” 宫离对于她失态的质问嗤之以鼻,就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她韩二小姐就算是天仙下凡,这人也绝对不会看她一眼。 可偏偏当事人不明白,把原因全都怪在那个无辜的韩墨衣身上。 她把眼刀射向一边不以为然的韩墨衣身上,瞬间就被他悠哉的神态激怒了:“你就想看我去死对不对!” 韩墨衣被她吼的怔住了,什么叫他要看她去死?这是她自己想死的好吗? “二姐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想看你去死呢?” “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死了就没人跟你争他了,对不对!”韩书婧一张脸上满是丑态,姣好的面容感都被破坏了。 韩墨衣已经知道了她丑恶的嘴脸,一边假惺惺的跟你套近乎,一边暗地里给你捅刀子,他心眼不坏,但是不代表就是圣母! 谁坑他,他就不会对谁有好感!让他不舒服,他也不会让你过舒坦了! 第81节 他故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韩书婧被气的没处发汇,手里的刀更深的割入手腕里也没发觉到,此刻她眼里只有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韩墨衣不语,这句话他听多了,真没新意! 可是她吼完却不敢割入的更深,其他人也似乎意识到了她敢伤害到自己的皮肉,但是却不敢做出真的危及到性命的事情。 韩书婧只不过想要以此来威胁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丧心病狂,只能有这四个字来形容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就算是搭上自己的名声也在所不措。 韩墨衣早就感觉到了她不是真的想自杀,真正要自杀的人才不会和旁人罗里吧嗦这么多,越是墨迹就越容易怕死,然后退缩。 显然韩书婧就冲动的劲儿过了,现在根本就没有胆子去死! 宫离和韩墨衣同样毫不放在心上的反应,深深的扎在手握着刀的韩书婧的眼睛里,她皱着眉想了一下,然后猛然跳了桌子向着后者扑了过来。 韩墨衣侧身一闪,刚好他的后面是门框,韩书婧因为冲力太大而无法挽回,愿意救她的人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人不想救她 “嘭!” 等到众人意识到要去拉的时候,韩书婧整个已经倒在了地上,半露出的额头被门框大磕出了一大块的血印,几条血痕顺着流了下来。 “书婧!你怎么这么傻啊?”沈语蓉慌忙跑了过来,扑在躺在地上的人身边,心疼眼泪更是狂流不止。 韩渊则又是气又是疼,气她这么争气、没出息,别人根本看不上她,她还这么傻,疼她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却依旧换不来别人的一眼。 韩书婧再怎么样也还是他的亲生骨肉,见她如此怎么能无动于衷。 他立即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下人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这边不是有一个神医吗?怎么还要请大夫? 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怎么可能会施以援手呢?于是就赶紧快马加鞭的跑了出去。 韩书婧已经被丫鬟扶到床榻上去了,沈语蓉挂着眼泪心疼的坐在一边,握着她的手直念叨。 韩渊则负手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向韩墨衣两人:“刚才让你们见笑了。” 宫离没什么异色,但是韩墨衣明显的脸色有些尴尬,韩渊则这分明是一下就把他给划出了韩家范围,就算是脱离关系也不必这么急吧? 想到这他就觉得早点离开是正确的抉择了! 这里乱成一团根本没什么好呆的了,就算宫离不叫他走,韩墨衣也会赶紧离开的。 那些人全都顾着他们性命担忧的二小姐,两人离开的悄无声息,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元宝则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一回来得知没事做就去工银票去了。 经过这么一事儿,韩墨衣就更希望赶紧走了,免得那个大小姐再闹出什么来。 “要不我们明天就走吧?反正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早一天迟一天都没差。” “嗯。”宫离答应的很干脆。 既然韩墨衣都没什么好留恋的,那么他就更没有不同意的理由了,只要他想走,随时可以。 “那我们出去以后去哪里?神医谷吗?”他一直听说宫离是从那里过来的,兴趣是非常之大。 宫离问道:“你想去?” “嗯嗯!不过最好呢就是可以路上边玩边去,全当是放松身心了!”韩墨衣打着如意算盘,眉飞色舞的。 “你真不去找亲生父亲?”宫离还记得这件事。 韩墨衣顿了一下,然后耸肩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小时候那种渴望早就已经消失了。”到这他故意扯开话题,免得露馅:“不说这个了,你给我讲讲神医谷吧?” “神医谷?”宫离开始回想:“山峦,花草树木。” “……”韩墨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半天也没了声响,忍不住问道:“没了?” “没了。” “……”这等于没说啊!“难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好说的了?” 对方不语,但是表情足以表达了,韩墨衣扶额,他知道对方话少,但是没想到在介绍自己长大的地方同样还是那么的少。 第125章 厮守一生的想法 天没亮,韩墨衣就早早的睁开了眼,本来是打算明天再走的,现在临时改了主意总得和人说一声。 叫来两个小厮先是把东西都检查的差不多了,确定没少什么必备品,然后才把行李装上早就备好的马车。 韩墨衣手里拿着包裹出了门,下意识的侧头望着他右手边的房门,却见是紧闭着的。 问向身后的人:“他还没起吗?” 跟在后面抱着大包小包的二人,摇了摇头:“应该没吧。” 韩墨衣收回视线:“那我们先去办点事。” “是。” 韩墨衣领着二人先是去了韩渊则那里耽误了一会儿,然后又是去了苏家,把来意说明了一下,立马就激起了苏老家主的意见。 直问他为什么急着走,多呆一天少呆一天有什么区别,还追着问是不是韩渊则赶他走的,还是韩家给他脸色看了,非要去给他讨个说法。 果然血缘很重要啊,他那个便宜的后爹除了要他保重就没了,巴不得他越早离开越好。 韩墨衣知道苏老家主是疼外孙心切,耐着性子陪着笑,在一边解释了半天,费了不少口舌。 最后好不容易才算是平息了下来,说过会儿就要回去韩家,东西都准备好了,应该呆不过正午就要出发了。 苏老家主很舍不得,虽然以前见得不多,可是毕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现在要出城了,到外面去,就算有宫离在他多少还是很记挂的。 韩墨衣许诺,他一定会回来看他们的,但是却没给出具体时间。 告别就在苏老家主和苏焕席一遍遍的叮嘱中度过,韩家的人虽然感谢他们挽救了九幽城,但是却不代表就会喜欢他。 所以韩墨衣在刚回到韩家看见了正在门口站着,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韩文束时,怔了一下。 他猜测的没有错,对方的确是直奔他过来的:“三弟,我听爹说你今天就要离开吗?” 韩墨衣:“嗯,一会儿就走。” 韩文束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是话语、做的事却是十分中听的:“之前大哥也没尽过兄长的本分,这里是一点小心意,你带着,路上总是需要的。” 韩墨衣接过来一掂量就知道是什么,那手感绝对是任何人都不会嫌弃的。 “谢谢大哥。” 韩文束见他收下了,笑了笑:“是大哥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才对!” “大哥可别误会,我们不是只为了救你一个人。”韩墨衣面色带笑,却说着让人尴尬的话。 因为韩书婧算计自己,想趁机挑拨他和宫离的关系,而韩文束也在其中帮了忙的缘故,所以他没什么好给对方台阶下的道理,管他尴尬不尴尬的。 那一次若是宫离真的愤然离去,再也不回来,那么他们的目的还真的就达到一半了。 韩墨衣十分不喜欢被人设套的感觉,不管对方有没有得逞,都一样的不开心。 可韩文束却并没有因为他的直言而生气,相反脸色有些愧疚:“上一次,是我们韩家对不住你!宫神医是个好人,对三弟也甚是上心,三弟要珍惜,把握住啊!” “……”韩墨衣满头黑线,看着眼前这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暗道,他该不会是有病吧? 他那边腹诽着,韩文束这边继续说着:“上一次在牢狱里看三弟本领不小,不知三弟是何时练得武?” 韩墨衣暗地里冷笑,面上却依旧笑模样:“大哥是担心我报复你吗?” 韩文束脸色一紧,好似真的有这么一层担忧,嘴上却解释道:“怎么会呢,以大哥的了解,三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大哥又了解我多少?”韩墨衣故意把脸色放得很深沉,还别说,真挺像,韩文束脸色瞬间就变得更紧张了。 “噗,大哥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呢,我一会儿就要离开这儿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好记在心里的。” 他猛然的笑脸打破了僵局,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都松了一口气,生怕现在连他们都不了解的少主会做出什么来。 韩文束偷偷庆幸了一下,然后笑脸相迎,儒雅气息展露:“那大哥祝三弟一路顺风,如果累了也可以回家来,韩家随时欢迎你。”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韩墨衣是不会放到心里去的,相信这话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随便听听就算了。 匆匆告别了他几人回到自己的院落,韩墨衣一进去就看见了那招眼的人,换上真心实意的笑走了过去。 宫离也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转过身:“去哪了?” 他不过是出去办了点事情,再回来就不见这几人和行李包裹了,虽然知道韩墨衣不会单独离开,但是却有股莫名的焦躁,好似不知对方的行踪,就会心神不宁一般。 韩墨衣笑呵呵的:“去告别了,本来说的是明天离开,现在临时改了打声招呼,免得明天外公他们再来送我。” 宫离定定的看着他,严肃问道:“跟我回谷,可能鲜少有机会出来……” “没关系!”韩墨衣笑颜,打断他下面的话。 说出口后才一愣,要是很少有机会能出来,那他还去闯什么江湖? 宫离看他突然展现的迷茫样子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由笑出了声:“别担心,什么时候呆腻了跟我说。”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对方下意识的回答让他很愉悦。 “你会陪我一起出来的,对吗?”韩墨衣闪着一双眸子盯着他。 对方停了一会儿才道:“嗯。” “那就没问题了,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吧!”韩墨衣大摆动着双臂,兴奋的情绪遮掩不住。 宫离虽然嘴角的笑已经收起,可是那眼睛满满的都是因为韩墨衣而溢出的悦色,但是很快又敛去了,将目光放在院门口的方向。 银票和元宝最先出声:“二、二小姐?” 韩墨衣这才回过头去看向院门口,就见韩书婧只穿着雪白的里衣赤着脚,头上的绷带还染着血色,脸色极其惨白的站在那,难怪宫离突然变了样了,原来是看见了她。 “二姐?”他见对方不开口,自己先叫了一声。 韩书婧听到声音,涣散的眸子聚起焦距,张了张干涩的唇瓣,努力了好几下才勉强发出比较嘶哑的声音。 “你们……要走?” 银票和元宝警惕地看着她:“是又怎么样!” 他们都不喜欢二小姐,因为他总是看他们少主不顺眼,总是使坏,所以他们十分不喜欢她! “走……去哪?”她的神色很平静,说出的话也弱弱的,好像蚊子在叫,以前的那种张扬、高傲的模样都消失了。 韩墨衣觉得对方是个女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没必要那么尖锐的挤兑,所以还是关心了下:“出去办点事,二姐身子不好就别来送了,还是赶紧回房里歇着吧!” 韩书婧却突然流眼泪了,把几个人搞得有点慌乱,这怎么说哭了就哭了,他们也没怎么她啊! 第82节 “对、对不起。”说到这她低下了头,好像是除了这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大家都快没耐性了她才道:“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早死早超生。” 众人:“……” 韩书婧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自顾自的抬起头对着几人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然后毅然转身迈动那被石子扎破了几处的玉足走远了。 韩墨衣站在原地想了会儿,正当银票、元宝以为他在耿耿于怀那句早生贵子却生生转成了早死早托生的时候,他幽幽的目光瞪向宫离。 宫离开口:“为何如此看我?” 韩墨衣撇了撇嘴巴:“你是表现的有多明显,怎么他们都看出来了!”为什么他就没看出来呢! 当然最后一句他是不可能说出去的!但是不说不代表别人猜不到。 宫离靠近他,笑容有些不怀好意:“那是否要宫某表现的再明显些,别人懂你却不懂,那又有何用。” “去去去,别不正经,好了好了!咱们走吧!”韩墨衣摆着手臂乱挥舞,明显的是不好意思了。 宫离盯着他热红热红的耳根心里很愉悦,师父那边的问题请早已经解决,无需再顾及其他。 等他们将蛊虫除去,便可安心地守在一起,这个人在哪,他便在哪,或游历山水,或四处漂泊,一心一意只对他一人好。 宫离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有与一人厮守一生的想法! 第126章 可着劲夹菜 韩墨衣坐在马车上,感受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起伏,一直从韩家开始就盯着窗外,看着越过数道街道,有熟悉的,有印象不深的,然后直到出了城外,一眼望去就是无边无际的荒地、树林。 忽然,他觉得好像心里有点空,明明没什么好留恋的,可以一旦真的要走了,意识到要和九幽城说再见,即使往后想回来看看还是可以回来的,但是却不知怎么的,心头油然生起一股落寞。 低低呢喃着:“这就离开了……” 一旁的宫离当然听得见,他早就察觉到了此人的不对劲,半起身从对面坐到了他的身边:“想家了?” 韩墨衣摇了摇头。 “想你外公了?” 韩墨衣接着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 宫离的嗓音放得很沉,很柔,即使低着脑袋的韩墨衣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能够想象得到他此刻有多治愈人心。 韩墨衣猛然转身一把扎进对方的怀里,脸朝里闷声道:“以后我没家了。” 宫离颇有柔情蜜意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落在了那瘦弱的脊背上上下安抚着:“你有我。” 怀里的人不只是听见了,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只是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就双手环着就睡着了。 宫离任由他把自己当成床板来依靠,甚至不惜自己可能会因为坐姿不对而造成腰背不舒适的后果,迁就着怀里的人,只为让他睡得更加舒服、安稳。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太阳已经从东边升到了头顶。 几人很早就动身出发,就是为了想在天黑之前下官道,找一间客栈住下,于是午饭当然只有啃干粮了。 韩墨衣被宫离叫醒的时候肚子已经在叫了,惺忪着双眼看着旁边的人嘴角泛着的笑意,他瘪着嘴道:“有什么好笑的!” 宫离假模假样道:“睡着了肚子还能打鼓,是没什么好笑的。” “……”韩墨衣劈手抢过对方手里的饼,三两口的塞了起来,不理会他的打趣。 宫离看他吃的这么急,一边拿过水壶一边说:“慢点,没人和你抢。” 韩墨衣呼噜掉嘴角还挂着干粮的碎屑,接过水壶没喝,而是故意又咬了一大口含在嘴里,白他一眼故意支支吾吾的说:“怕你和我抢!” 宫离满眼的笑意,微微挑眉:“哦?那我不抢,岂不是太辜负你的期望了。” 话毕,韩墨衣就见对方突然向着自己压了下来,快到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嘴唇上一热一凉,嘴里叼着显摆的那一块干粮就出现在了对方的口中。 宫离气定神闲的坐好,将抢来的食物咀嚼咽下,明明是抢别人的,可是却吃得坦荡荡,而且吃相还极其俊雅。 韩墨衣呆呆的看着他。 宫离十分自然地一舔唇,模样勾魂摄魄,凤眸暗涌情愫,得意地扬起嘴角,轻笑道:“味道……还不错。” “……” 韩墨衣‘轰’的一下觉得自己头顶都热得喷气了,硬逼着自己扯开视线,猛灌了几口水冲了冲吃的干涩的口腔,也同时借此来洗刷一下意识。 他在心里愤慨着,宫离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美男计,绝对是! 一下午的时间足够找到一间客栈落脚了,九幽城本就靠近江湖是非之地,自然打尖休息的地方也颇多。 自从宫离噙去他嘴中的干粮开始,韩墨衣就没再开过一次口,生怕对方下一次不再只是抢吃的那么简单了。 所以一听到外面的两个小厮说找到客栈了,立马就起身掀起车帘出去了,宫离则将贵重物品拿好才也下了车。 此时已经近了黄昏,天色也黯淡了下来。 银票等他们二人都下去了才进了车里拿东西,下来后问道:“少主,要不要先吃饭?我先去把菜给点上。” 韩墨衣摸摸肚子:“行,去吧。” 中午吃的那干粮毕竟只是临时填饱肚子的东西,当然是不能和食物比的,而且他这里钱多的是,苏家给的,韩家给的,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富豪了。 元宝去停马车,银票先跑了进去张罗饭菜,韩墨衣和宫离则站在客栈外看了会儿。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样子就是为了建立给那些江湖人落脚的。 “这里面应该不少坏人吧?”韩墨衣一副‘肯定是这样’的表情。 宫离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他很想说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过这里是古代,他还是不要那么标新立异好了,笑了笑:“直觉!” 宫离却对他这么正常的回答很感兴趣似的:“什么直觉?” “……男人的直觉!”韩墨衣不甘示弱,他说是直觉怎么了,就这么看不起他么! 宫离却笑出了声,习惯性的蹂躏他的发顶:“再长两年差不多。” 韩墨衣幽幽地看着他,无奈对方比他高出了一个头有余,被这么说就算反驳了也会显得很苍白无力。 只能愤愤嘟哝:“那你还诱拐未成年!” “诱拐?”宫离别有深意的加重这两个字的读音。 韩墨衣脸色一紧,他最近是怎么了,干嘛总是把话题扯得这么暧昧! “走了走了,你看我家元宝停车都回来了!”他向着远处走来的人招手,以此转移话题。 宫离顺着他转移:“那就走吧。” “嗯!”韩墨衣收回正在摇摆的臂膀,大步流星的冲进了客栈里。 刚才还在被热情相迎的元宝顿时无语了,他还以为他们少主在招呼他一起进去的呢,谁知下一秒就独自冲了进去,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 几人都进去的时候,银票在人群里冲着他们招呼:“少主,在这呢!” 韩墨衣一扫眼把这客栈里的人都看了个七七八八,还好还好,没看见有什么长得凶神恶煞的人! 然后就走了过去,坐下,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感慨道:“你还真是不替本少主省钱啊!” 银票嘿嘿一笑:“这不是怕委屈少主您嘛!” “贫嘴!” “那也是您教得好!” 他是发现这两个小厮是越来越逗了,看来带着出来还真没错,能帮着自己打打下手偶尔还能逗逗乐。 韩墨衣忍不住笑了几声,然后就坐下了,执起筷子开始填肚子。 可是一会儿他就有点不能淡定的吃饭了,四周的目光虽然不算是太炽热,但是也让人不好受的很。 一开始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只当他们是好奇,加上宫离那么显眼,多看几眼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们都开始吃饭了,不带总是这么盯着人吃饭的吧! 韩墨衣在脑子里吐槽了一会儿,才收回思绪神秘兮兮的凑近宫离:“他们这些人到底在看什么?” 对方手中夹菜的动作不缓不慢,然后将一块红烧肉放在了他的碗里,轻描淡写:“无须在意。” “哦。”韩墨衣乖乖的收回视线,然后专注自己的碗里,却突然发现她只不过一个晃神,这碗里就堆成小山的菜是怎么一回事! 他低声道:“你别夹了!”别人还吃不吃了,都放他碗里了! 但是当事人却坦荡荡的继续夹菜,增加着‘小山’的高度,完全不理会旁人的眼光。 这可苦了旁边的两个小厮了,银票和元宝坐在一边眼神无比怨念,红烧肉好歹也赏他们两块啊,宫神医怎么都夹给少主了! 虽然他们少主睡觉睡得很‘辛苦’,需要补补,可是他们驾车也是很辛苦的好吗! 韩墨衣无奈看着自己那被菜盖的都看不见米饭的踪影了的碗,再看了看其他三个全是白米饭的碗,沉默了一会儿才决定开始动筷子继续吃。 宫离慢条斯理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他吃了一点,对方就堆上去一点,他再吃,他继续堆,他接着吃,他接着堆,韩墨衣的肚皮都撑起来也没见到碗里矮下去多少。 那些人的目光还是时不时的投过来,韩墨衣慢慢也都习惯了,神经倒也放松下来,不那么敏感了。 他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不吃了,你们吃吧!” 银票、元宝端着自己的白米饭,憋着嘴巴暗道,他们还吃啥啊,这都让宫神医给堆您碗里去了。 可悲的是他们还敢怒不敢言!更可悲的是他们少主完全不理会他们的温饱啊! 韩墨衣一照眼就见到了他们怨念颇深的模样,再看了看桌上空的差不多的盘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却做出十分慷慨的样子,把自个儿的碗往两人面前一推:“吃吧!” “……”两个小厮顿了一下,然后狂扒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喷饭一边道:“白米饭很好吃,多谢少主,还是您吃吧!” 两个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碗菜,但是却要装作吃米饭吃得很开心的样子,内心泪流成河啊! 哀嚎着,那是宫神医夹给您的,他们哪里敢吃啊! 第127章 吃哪门子的醋 “不知几位这是要去哪?” 韩墨衣正支着下巴看着银票和元宝狂吃时,突然插进了一个温润的嗓音,微微偏头看过去入目的是坐在他们邻桌的一位男子。 韩墨衣警惕道:“干嘛?”这非亲非故的就来搭讪,非奸即盗! 第83节 对方却不在意他的无礼,噙着暖笑:“在下只是想看看是否同道。” 他唇红齿白的却不显柔气,丹凤眼细长包含着万千笑意,一袭碧色的长衫,使他本就翩翩的气质更上一层,看着倒也不像是坏人。 不过坏人好人不是用看来分别的! “同道,不同道,有什么区别吗?”韩墨衣兴趣缺缺的,尽量少和不认识的搭话,免得天降横祸。 “当然有区别,若是同道在下想与几位一同赶路。” “那你要去……” “不同道。”一边一直端坐不语的宫离打断两人的对话。 韩墨衣见他冷硬的态度就知道是他也不想和这人有交集,于是也就乖乖的闭嘴,继续撑着下巴看着两个小厮一边看着情况,一边吃饭的样子。 碧衣男子却并未知难而退,反而做起了介绍:“在下向东流,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韩墨衣瘪瘪嘴,刚想说没看到不想搭理你吗,还介绍个什么劲儿啊,可刚才还拒人千里之外的宫离却先一步发话了。 “宫离。” 向东流的表情有些惊讶,稍后就掩饰起来,笑脸相迎:“久仰宫神医大名,幸会幸会,不知向某是否能坐下一叙?” 宫离施施然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理理衣袖:“坐。” 于是向东流就在韩墨衣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入座了,他瞅了瞅宫离,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多谢。”向东流坐下后低声感谢。 宫离不置可否的皮笑肉不笑,然后就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韩墨衣觉得有点不太习惯,他都很久没看到宫离这副模样了,虽然最初相遇他就是如此,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没见到都快忘记了。 “不知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见宫离没有闲聊的苗头,向东流便识趣的转移对象。 反正宫离都说了名姓,他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韩墨衣道:“韩……啊~韩,阿嚏!”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话只说到了一半。 向东流却抱拳:“原来是韩韩小兄弟,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韩、韩? 韩墨衣凌乱了,这人难道看不出自己是在打喷嚏吗? 可对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就一口一个韩韩,一口一个韩韩,张嘴是韩韩,闭嘴也是韩韩的,天南地北的闲扯着,自娱自乐的好生兴起。 一张桌子上五个人,四个人就在那听他说,从江湖东说到江湖西,从江湖南扯到江湖北,好在内容还不错,韩墨衣就当做是听说书的了。 听着听着,四周的目光不只从何时开始已经慢慢移开,三两桌的也都开始离座,要了几间房都上了楼休息去了。 这客栈大堂逐渐的就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可是此时一直聒噪不停的向东流却闭嘴了。 韩墨衣有些疑惑:“你怎么了?”刚才还叽里呱啦的人突然就安静了,还有点不太习惯了。 向东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苦苦一笑:“刚才实在是无奈之举,叨扰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此次多谢宫神医出手搭救,向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和需要向某的事尽管来碧闲山庄找我。” 韩墨衣在心底感叹,原来还是大来头啊!虽然他不知道碧闲山庄是什么,但是听名字就很气派,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以为此刻离开便安全了?”宫离执起茶杯轻抿一口,明明是不以为然的态度,说出的话却字字珠玑。 向东流自然知道这点:“不便再给你们添麻烦。” 宫离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嗤一声,稍后才道:“既然已经添了,多与少的问题便无须在意。” 他这话分明是不怕麻烦的意思,在座的都听得懂,那就更别提向东流了。 他十分豪气的抱拳相谢:“那向某就多谢宫神医了!” “客气。”宫离继续品着自己的茶水,视线漠然。 向东流重新入座,韩墨衣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小声问了句:“你们在说什么呢?” 对方也不遮掩,直言道:“不满韩韩小兄弟,之前客栈内的人全是冲着向某而来的,方才若不是你们相救,向某恐怕自身难保。” 韩墨衣一回想,当时那群人的眼神都直勾勾的盯着这边,难道是在看坐在他们邻桌的向东流? 嗯……十分有可能! 难怪宫离说无须在意,原来不是针对他们的,不过现在他们和那些人要针对的人走在了一起,恐怕很快就要晋级为真的针对对象了。 “你和他们有仇?”韩墨衣追问,这不单单是好奇心的问题,也是考虑自身安全的问题。 如果那些人的来头也很大,那他们掺和不进来不是自找麻烦吗! 他就不明白了,宫离为什么这么反常,竟然会管闲事? “向某家中有人得病,需百年的雪莲入药才行,这群人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都是冲着这雪莲来的,之前路上已经遇到过几次……”说到这向东流脸色有些不对,好像是不愿提及什么一般,然后转移话题:“向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几位可否能随我一起回碧闲山庄?” 韩墨衣一怔:“你不是找到了药了吗?”这就不用宫离去了吧? “向某不是要请宫神医出诊,而是望各位能够与我一起同行,那些人对向某手中的百年雪莲虎视眈眈,家中的亲人还在等着,我也是别无他法了。”向东流神情有些紧张,对能不能邀请到很没把握。 毕竟宫离的脾性是江湖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此次他能出手救他,他已经是走了大运! 韩墨衣有些拿不定主意,现在他在外凡事都要靠宫离,当然不能擅作主张给人添麻烦了! 不过他真的很想去看看…… “好。”宫离开口答应。 向东流喜出望外:“多谢多谢!”他也只是突然一提,并没有抱多大成功的希望。 他如愿了,但韩墨衣就有些不理解了,看了看气质若闲正在品茶水的人,搞不懂他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向东流。 看样子两人也不像是认识啊? 话说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晚了,几人没有再耽误多久,银票和元宝听宫离的话,去要了三间上房。 韩墨衣看着他们离座的背影,问向这么安排的人:“怎么只要三间,我们有五个人,就算银票和元宝住一间,那也要四间才行啊!” 宫离盯着他:“你要单独一间?” “呃……”韩墨衣想起伏在四周的那些人,虽说他没有雪莲不雪莲的,没什么好让人觊觎的,可是顿时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了。” 宫离嘴角的笑一闪而逝,但是足以让韩墨衣看到了。 向东流的眼神里有丝丝探究,他并未听闻过宫离身边还有旁人的传言。 一直以来谁人都说,宫离这人冷漠无情,阴晴不定,时好时坏,身边无半个朋友,从未听说与谁走得近,就连神医谷的弟子好像他也未必会搭理。 可现在却凭空蹦出来了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没等他想出什么来,两个小厮就回来了,几人就都起身上楼了。 他们要的是靠边的三间房,银票、元宝住最里面的那间,向东流则是中间,而韩墨衣当然是和宫离一起住在向东流的旁边了。 即使宫离已经在向东流入座时不动声色地将神医谷的玉佩亮出,但是却不能确保那些人晚上会不会动手,所以才会这么安排房间,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好第一时间知晓。 他如此安排的用心韩墨衣不可能猜不到,顿时就不明白了。 宫离为什么会将他们的房间安排在最危险的地方? 银票和元宝是他的小厮,两人又不会武功,分在最安全的里边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向东流才和他们认识不到半天,就这么照顾他,又是答应同行又是让他住在中间保护,都是为什么? 道了晚安的两人回房,韩墨衣就忍不住立马问道:“你和他认识吗?” 宫离摇头否认。 “那你怎么这么帮他?” 宫离垂眸看他:“帮?” “对啊!” 按理来说以宫离的脾气就不可能会插手别人的事情的,就算是那些人在他面前打了起来,只要不牵连到自身,他绝对不可能出手的! 可现在不但出手了,还把房间这么安排,如果那群人有什么动作的话,最先遭殃的不就是他们这里吗? 宫离停了一会儿才有动作,微微走近韩墨衣,戏谑气十足:“吃醋?” 韩墨衣没好气:“我吃哪门子的醋,就是有点不明白!” 这真的不是他小心眼,觉得宫离对向东流处处都太关照了些,自己心里就不平衡了,向东流那个人挺好的,他不是不想帮人家的意思。 只是因为这根本不是宫离的日常作风,所以他才会怀疑啊,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 第128章 :你有病啊! 宫离恢复正经的模样,走到床榻上坐下,倚着床柱:“他是碧闲山庄的庄主。” “庄主?你怎么知道?”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宫离都知道碧闲山庄,那碧闲山庄庄主的名字肯定也知道了,“庄主怎么了?难道你还缺钱吗?” 韩墨衣边说边走了过去,低下头看着明明很懒散的坐着,却也透出一股与众不同味道的人。 “不缺钱,但是缺旁的。”宫离没有对他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韩墨衣来了兴趣,继续追问:“什么东西?” “过来。”对方向他微微勾勾手指,嘴边的笑意更浓。 韩墨衣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过去,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呢? 坐在床上的人继续做着对他勾手指的动作,慵懒的气息却也掩盖不了他强大的气场,韩墨衣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迈动脚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话的坐在对方的身边。 但是当大脑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就说不妙呢! 韩墨衣才刚坐下,宫离就突然抓住他的双肩,微微用力就将两人的位置变得十分暧昧。 他被迫躺在床榻上,被那个造成他如此摸样的罪魁祸首压制着,左右动了动发现根本没用,对方的钳制实在是太牢固了。 韩墨衣瞪着眼睛:“你干什么?” 宫离凑在他耳边,给了句不着边际的回话:“韩韩。” “……”韩墨衣脸色变得窘迫,“韩什么韩,你有病啊!” “怎么我叫就是有病,别人却一口一个都可以。”虚压着他的人对着他耳边故意使坏吹了口气,充满了独特气息的味道将他整个人都给包围了起来。 韩墨衣头脑有些发晕:“是他理解错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叫这个。” “名字只是代号,叫什么都一样。”对方低沉的嗓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磁力。 韩墨衣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了,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情绪突然从内心涌起,毫无预警,就好比是有一处被尘封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一涌而出一般。 第84节 “嗯…… 热……” 韩墨衣的脸颊升起红潮,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张的唇瓣被气流风干,然后被红红的舌尖舔湿。 宫离察觉到他的异样微微起身,盯着他此时十分勾人的模样紧咬牙关,明明是自己故意挑起的,可是现在却只能看不能吃,忍得十分辛苦。 他苦苦一笑:“自作自受……” 接触蛊毒的捷径就摆在眼前,可是他却不想走这一条,若是可以他希望韩墨衣的第一次是发生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而不是被阳蛊操纵而升起的情欲。 韩墨衣的意志力薄弱,所以阳蛊很容易就趁虚而入,刚刚只不过是个很小的悸动,他就被完全颠覆了意识,全身发热,脸色潮红。 他从上到下都发出一种欲求不满的气息,扭动的腰身就如一把匕首,逐渐的切割着宫离的理智,让他疯狂。 眼眸里只有他,四周的任何物质都好像是被扔了出去。 “呃……”韩墨衣遵循着自己的本能,从宫离的钳制中挣脱出双手。 对方没有刻意抓紧他,任由着他的动作,抽出手臂后就摸向自认为可以舒缓他热意的‘物件’,一双不大的手在宫离背后,腰部来回游走。 “我,我好热,又到夏天了吗?”韩墨衣半朦胧着意识,看着居高临下的人。 “嗯。”宫离被挑起的火气更甚,就看那凸起的太阳穴和握紧的拳头就能够知道。 韩墨衣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难怪会这么热!” 宫离的目光紧紧锁定他,脑子里明明在对自己下着命令,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可是手上却迟迟没动作要将这人安抚下来的样子。 被看得人受不了这热死人的温度了,嘟囔着:“你起开,我要脱衣服。” “……”宫离继续半跪在床板上,纹丝不动。 韩墨衣见他不动,被体内不停地热意闹腾的不行,干脆就要推他起来,可是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这样一来更像是在抚摸对方的胸口。 宫离狠狠吸了一口气,可是私心却阻扰着脑海里点他睡穴的决定。 “你起来,我好热啊。”推不开人的韩墨衣嘟嘟囔囔着,委屈的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 他浑浑噩噩的,想着这种感觉真的太可怕了,为什么夏天会这么热,是有两个太阳吗? 忽然他的眼角划过一道痕迹,宫离收紧眸子,理智的弦终于绷断了,这一次阴蛊骚动的好像更加厉害了,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难以控制住。 他俯下身狠狠地欺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宫离选择暂时抛弃理智,释放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 韩墨衣唇的滋味他尝过很多次,山洞一次,韩家三次,还有练功时的两次,但是却这远远不及这一次。 被他吻着的人比上一次更加主动,回应的更加响烈,不停张合的唇齿摩挲在他的上面,宫离差点就失控了。 他强迫着自己起身离开这人,韩墨衣立马紧皱眉头,眯虚着双眼:“桂花糕,我的桂花糕!” “乖,睡一觉就给你桂花糕。”宫离揉着声音哄他。 韩墨衣正难受的打紧,怎么可能放弃刚才能够缓解他症状的……‘桂花糕’? “桂花糕还会说话……”他的脑袋左右的滚动,红红的脸颊带着稚嫩的笑。 宫离盯着他这副模样,呼吸越来越沉重,阴蛊随着他身体的变化而更加狂躁了,再这样下去情况就不太妙了。 “哈……好、吃。”可是在他将要出手点挑逗他的人的睡穴的时候,韩墨衣却自己一把扑了上来,抱住宫离的脖子狠狠的咬噬着他的唇。 一边啃咬还一边感叹:“桂花糕好香,好好吃,唔……” 宫离的眸色变沉,呼吸重的像是受了重伤一般无法平息,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韩墨衣的面容上,只会造成他更加迷乱的后果。 身下的人的手开始从脖颈出发,顺着往下四处都不老实,最后还绕到前面,伸进衣服的里面。 “住手!”宫离及时的制止他去解自己衣服的动作。 他还是无法趁人之危,即使他自己也已经忍得快要崩溃了,可是依旧还是没有继续下去。 他要韩墨衣心甘情愿的躺下,而不是因为阳蛊的耸动就稀里糊涂的发生,即使需要等久他也愿意。 “桂花糕还会凶人,唔……好神奇,我要好好研究研究。”卖蠢的人说完就努力的睁大眼睛,可是却无丝毫作用,眼睛还是眯着无法睁大。 面前凑近放大的脸庞再抨击的宫离的自制力,他迅速的点下韩墨衣睡穴,让他安分一会儿,不然自己真的就要被他逼疯了。 对方被点穴,很乖的失去了意识,他将他外衣褪去,脱掉鞋子把被折腾乱的铺被整理一下才让他睡下,掖好被角。 然后自己则推开房间的窗户让冷风灌进来,冲刷他混乱的思维。 这阴阳蛊的影响确实有够厉害的,险些就要破了功。 不过归根就底不还是自己惹出来的,自讨苦吃……“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突然房间下面传来了刻意压低的声音,不过对方的武功在宫离之下,所以即使那人压得再低,他也听的格外清楚。 刚才那个声音除了今天刚遇到的向东流,向庄主还能是谁? 紧接着第二个声音出现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陪你。” “不用,我现在已经有了同伴结行,多谢孟少侠的好意,向某心领了。”向东流拒绝得态度很坚定。 可对方却完全不理会:“那群恶徒有那么多人,双拳难敌四脚,多我一个只有好处。” 向东流冷冷一笑:“人多又如何,有些人是报一报名号,就足以吓退一路人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他根本没用。 被看扁的滋味每个人都无法忍受:“你!虽然我孟天笑不是什么天下武林第一高手,但是却也鲜少输给谁,我到是要见识见识你口中,报一报名号就能震退敌人的是哪位高人!” “哼,别不自量力了,孟天笑,我和你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 “我不同意,!难道你接近我,与我称兄道弟,就是为了我天山派的百年雪莲?”自称是孟天笑的人火气变得有些大,应当是怀疑自己被利用后的愤怒。 ( 第129章 :把他当桂花糕啃 向东流停了一会儿,正当宫离已经借着他们的对话平息下内心的躁动,要关窗休息时,他又开口了。 “是!我是为了救我的未婚妻子才会故意接近你的,初识那次不是碰巧路过,而是我花钱雇的人刺杀你,我好趁机做个顺水人情,这下你明白了吧!” “呵,呵呵……我不信,向东流你不是这种人!”孟天笑的声音有些提高,显然是被刺激到了。 向东流的声音格外清冷:“怀疑我的人是你,不信的人也是你,我没什么好说的,一切信不信由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不想看见我,哈哈……欺骗人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想看到我!” “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人,那你以后就别再来烦我!” “向东流!就算如此我还是要问上一句,你与我难道就真的只有利用的关系吗?” “……上次我说的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对你有什么别样之情的,若是你愿意我们还可以是朋友,至于那是…恕向某思想迂腐,接受不了短袖这种事情!” 他们两人在下面争执的似是面红耳赤,立于楼上的宫离,站在窗边冷然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无半点温度,他微眯着眼睛,显然是对向东流最后的一句话有些不高兴。 轻掩上窗子不再理会下面的人,他回到了床边韩墨衣正抱着被子睡的香甜,嘴巴砸吧的就好似他们初遇。 这个人俏皮的蹲在地上,吃着凳子上的饭菜,时而还砸吧一下嘴巴的时候。 那时他在运功,百忙之中还警告他若是在咂舌就割断他的喉咙,韩墨衣却嬉皮笑脸的回答,吃饭哪有不砸吧嘴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等他吃完他想怎么样都行。 回忆完这些,宫离突然怔住了,他竟然连的时候对方说的什么都记得我……莫非初遇之际他就已经对这人与众不同了吗。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才褪了外衣躺在韩墨衣的身边,闭目休息。 这几天夜里过的还算安静,那些人并没有选择在晚上动手,如果他们知道宫离等人是时刻提防着他们,一定会庆幸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抉择。 不过也说不准就是因为忌惮这点,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这么多人,就是全部一起上,面对宫离也是好无胜算的。 一大早银票和元宝起的最早,因为知道昨天遇到的那群人都是不怀好意的,所以下楼去打水弄早点的时候格外小心,尽量的不要和他们有起摩擦的可能,以免给他们少主和宫神医带来麻烦。 “你说宫神医为什么会帮那个向公子?”银票也有点不明白这一点。 元宝端着一盆水,盆边搭着布巾:“不知道,不过应该有他的理由吧!” 银票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或许吧!” 两人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走道了韩墨衣的房门口,空出手敲了敲门:“少主,起床了。” 门应声而开,不过出现的却不是他们口中的少主。 宫离扫了一眼他们手中的东西:“放桌上吧,他还没起。” “哦。”银票和元宝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的把东西端进去,怕吵到床上正在熟睡的人。 正要退下去之际,银票实在忍不住了,大着胆子问了句:“宫神医您和少主昨晚……” “怎么?”宫离漫不经心回道。 银票的咳了两声,点着自己的嘴角位置,好心提醒:“嘴角破了。”说完就立马拉着元宝跑了出去,生怕后面的人一个恼羞成怒灭了他们。 不过这都是他们多虑了,宫离只是在他们走后悠然自得的抬手抚了抚嘴角位置,发现确实如银票所说——破了,即使很小。 他若有所思的挑眉,眼里没有被发现的尴尬,而是颇有眉开眼笑之意。 将这事扔在一边,宫离走到桌子边用手背虚放在馒头的边上,感受到是热乎的后决定还是先把韩墨衣叫起来吃饭,免得待会儿凉了不好吃。 “唔,干嘛?”韩墨衣正在睡梦中,被推来推去的,瘪起嘴巴不太开心。 宫离贴近他:“起来吃饭。” “不要,让我再睡会儿。”他迷迷糊糊的抱着被褥,一头扎进去闷声道。 宫离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发,然后和他靠的更近,炙热的唇几乎要贴到床上之人的耳根:“有桂花糕~” 韩墨衣精神一抖,立马就转头要起来,可是却与身后之人贴了个正着,嘴巴结结实实的对上了对方。 他的瞳孔逐渐放大,瞪着与自己嘴贴嘴的人忘了反应,呆呆的直到唇瓣被宫离微微用力吸允后才猛然退后。 “你你你你……”他抱著被褥,一副被非礼的反应,紧紧的用手中的被掩盖着嘴巴,支支吾吾的。 宫离一幅含情脉脉的样子:“好吃吗?” 韩墨衣的脸蛋登时就红了起来,一直延伸到脖子,他没好气地掀开被褥,三两下跳下床穿上鞋子,气呼呼的道:“你有病!” 宫离也整了整衣衫,跟着走了过来:“是我有病,还是你有?” 韩墨衣舔了舔干涩的唇,瞟了他两眼,忽然惊讶道:“你嘴巴怎么了?” 宫离微皱眉头,像是有点苦恼:“昨天有个人非吵着要吃桂花糕,还把宫某当成了那桂花糕。” “谁呀?胆子这么大,嘴巴都给你咬破了!”韩墨衣表面上像是在好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可是心里那一股股酸意是不住的往外冒。 到底是谁竟然敢强吻他,宫离也真是的,难道就不会推开吗!还制造出那么显眼的痕迹,故意来刺激他。 宫离哑然失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近我身吗?” 第85节 “不不不,不会吧,你开什么玩笑,你有病吧!你不是神医,赶紧给自个瞧瞧,是不是脑子坏掉了!”韩墨衣一副‘你可别骗我’的样子。 可是心里好像比刚才舒服多了……nonono!知道那个人是自己有什么好乐的,没出息。 宫离悠然自得的,好像全然不在意他如此的模样会坏了他往日里冷清的形象一般:“你忘了?昨晚你睡着睡着就说饿了,想吃桂花糕,可是那时已是深夜,何来桂花糕。” “那,那我也不会把你当成……我哪有那么傻。”韩墨衣脸色窘迫,他昨晚确实做梦想吃桂花糕来着。 而且梦里的那个桂花糕,味道特别好,温温的,软软的,很香很甜……不会吧,他心里仰天哀嚎,他不会真的把宫离当成桂花糕给强……天啊! 谁能赐他一把刀,让他不要面对这么丢人的事情。 宫离忍俊不禁的以握拳掩藏笑意,这要是给正在懊恼的人看见,非得跳起来不可。 韩墨衣果然如他所料,想对昨晚的事情,全然不知了,和上次一样,忘得一干二净。 他也刚好借此来逗逗他,看着他丰富多彩的表情,他整个人都会变得很轻松,愉悦。 韩墨衣接着又偷看了几眼宫离的唇角,确定那真的像是被咬伤的后就更泪流满面了,能接近宫离并且制造出这种痕迹,除了他自己还真是找不到第二个的人了。 宫离对他的心思摆在那,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投怀送抱有拒之千里的道理呢! …… 待会儿出去的时候,他要怎么和那两个总是浮想联翩的小厮解释呢? 难道说,你们少主饿了,就把宫大神医给啃了? 捂脸,他怎么有种糟蹋了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的罪恶感呢? 不不不,这明明都是对方在勾引他的! “先吃饭吧,想负责随时都可以。”宫离搂过他,把话说的极为暧昧。 韩墨衣还没褪去的羞色更甚了,结结巴巴道:“你走开,谁,谁要对你负责啊!” “哦?难不成是想我对你负责?”宫离‘咄咄逼人’的问道。 韩墨衣扭动了两下,要挣脱他怀抱的钳制:“刚才你不是都亲回来了,我们扯平了!” 宫离微微一笑,沉声道:“刚才那可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韩墨衣怒瞪着双眸,刚才明明是他靠的那么近,所以才会对上他的好吗! “那是你自己贴上来的,怎么能算是我的?”宫离笑意吟吟,可是看在他的眼里却像是老奸巨猾的狐狸一般。 韩墨衣舔了舔嘴皮子,然后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双眼一闭:“你来吧,快点两清了,本少主就不欠你的了,别说的像是我负了你似的!” ( 第130章 :亲回去算两清 宫离早在他舔唇的时候气息就有点不畅了,此刻对方紧闭着双眸,将小脸抬高对着他,脸蛋上露出略微青涩的样子,更是拉锯着他的神经,让他没有拒绝这送上门的猎物的道理。 “快点!”韩墨衣迟迟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忍不住督促。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在纳闷,他是不是脑子抽风,没事让人亲回去来两清,这种事是亲来亲去就可以两清的吗! 不过话已经说了,总不好意思反口吧…… 但是宫离本来只是打趣他而已,可是现在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两人各揣心思,他微微俯下身,将搂着韩墨衣肩的动作改为拥抱,两人的唇刚贴上就觉得自身有一种情愫在破碎而出,如漩涡一般搅乱意识。 韩墨衣情不自禁的抬起垂在两侧的胳膊,先是放在宫离的腰间,接着向后延伸,环住他隐藏在衣物下强劲的腰身,越来越紧。 “嗯……啊。” 一声难耐的嗓音钻入吻得忘情的宫离耳中,使他的警铃大作,立马就匆匆结束了这个还未尽兴的吻。 韩墨衣再次因为心里的悸动而被阳蛊耸动,不过好在只是很轻微的,所以在感受到唇瓣上没有纠缠后就睁开了迷离的眼睛。 他半迷茫的看着宫离,大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对方的脖颈处的喉结不住的上下滚动,声音压抑:“可以了。” “哦……”韩墨衣脸上挂起了一丝失落。 “继续?”宫离可以使坏的问他,使他本就羞红的模样,更加窘迫。 韩墨衣的呼吸很乱,双手依旧还还着他,并且身体有意无意的往他的身上凑:“呃,我……” “笃笃笃——!”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旖旎,紧接着就是银票急躁的声音:“少主,宫神医,向公子和人打起来了。” 方才两人都因为忘情的碰触而本能的忽略了外界的动静,此刻凝神一听,果然听到了外面刀剑碰撞的声响。 韩墨衣被惊到扯回了思绪,这次他没有迷失自我很深,所以对刚才的事情还算记得一星半点。 尤其是那奇怪的感觉,想要被宫离更多碰触的感觉——! 宫离说的没错,他才是有病的那一个,他一定是生病了才会这样! 不过现在不是反省谁有病的时候,还是赶紧先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比较好。 宫离早在银票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收敛起了情绪,拉开两人距离,恢复了淡然:“我去看看。” “我也去!”韩墨衣脱口而出。 “你?可以出去吗?”宫离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嘴角边的弧度有些戏虐的成分居在。 韩墨衣脸色一紧,然后低着脑袋,支支吾吾道:“可以,你先走,我马上。” 宫离知道他是需要时间来调整身体状态,外面的事不容耽搁,所以就没有再逗他,默认后就开了门出去,又极快的话将门关上了。 韩墨衣在屋内听到外面传来他的叮嘱。 “在这里等你们少主。” “是。” 等到宫离应该走远了以后,韩墨衣咳了几声,走到桌子边倒了好几杯水来压制内心的躁动。 “真是奇怪!” 他握着一口喝空的杯子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有那种渴望被宫离碰触的念头呢? 大约过了有一会儿,他觉得一切都恢复正常以后才出来,嘴里还不忘叼了个馒头垫垫肚子。 看热闹固然重要,但是看热闹之前还是填一填肚子比较好! 银票见到走出来的韩墨衣后,脸色有些奇怪,被看着的人也没去多作理会,叫上他就一起下楼往客栈外看热闹去了。 走到一半,前者终于是忍不住了,问出声:“少主,昨晚您和宫神医……”到此,他又打住了,拖的老长的让人遐想。 “昨晚怎么了?”韩墨衣被问的有些心虚,眼神瞄着别处。 这人好好的问他昨晚的事情干嘛,难道…… 靠!他刚才一定是看到了宫离的嘴角破了,所以才这么问的! 啊啊啊——! 他就知道这两个小厮的大脑不太正常,什么都往歪处想,他的英明啊,他的形象啊,冷静冷静,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好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 银票见他们少主换上一幅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却在偷着笑。 看来还真让他给猜对了,不过他们少主还真是有够猛的,竟然都把宫神医的嘴角给咬破了。 不过面上还是不能道破的,省的他们少主一个不高兴给他抓一副药。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那我们赶紧下去吧。” 韩墨衣盯了他两眼,然后不再理会这个没安‘好心’的小厮,三两步就跳下最后几层木涕,然后奔出大堂。 刚出去就看见向东流宫离为一派站在南边,一群或眼熟或眼生的人一派站在北边正敌对着。 他当然是宫离那边的了,于是就一边打量一边迈步的走到他们的阵地,问道:“他们是来抢那雪莲的吗?” 向东流目视前方:“嗯。” 话落敌方中一个彪壮大汉开口了,粗声粗气:“我们只是想要那百年雪莲而已,公子你若是乖乖交出来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 “对,我们只是要那东西而已,并非有为难你之意。”其他人也跟着掺合。 向东流一声嗤笑,鄙夷道:“这百年雪莲乃是向某人用来救人的,你们现如今非要强抢,难道就不是为难了吗?” 彪壮大汉圆目怒瞪,手中的大刀还比划着:“那你这是不愿意交出来了?” 向东流态度坚决:“正是!” 彪壮大汉得到答案脸色变得更为不好,他们昨夜又招来不少人手,可是却也不敢硬拼。 一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将江湖传闻中的神医宫离拉拢过去,这到嘴的鸭子恐怕是要飞了,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切都是十拿九稳了,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们的大事。 百年雪莲,顾名思义就是百年才得以长成,这物了包治百病并且能够延年益寿,功效之多可谓是神药,是多少达官贵人们求之不得的东西。 但是这东西是天山派严加看管的圣物,而天山派又是江湖中屈指一数的大门派,连那些有势有利的都不敢去抢,那就更别说是他们了。 现如今竟然出现了,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要是换做以往,别说是夺取了,就连见上一见都难如登天。 他们若是能将其抢过来,那卖出去的价钱可是够他们这么多人分个不少,一辈子吃喝不愁都不夸张! 之前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一夕之间却被对方反转,任谁都不会服气。 “大哥,现在怎么办?”一个略显瘦小的中年男子,左脸有这一道疤,凑进大汉问道。 大汉沉思片刻,对着周围的人商量:“你们怎么看?” 他边上最近的提醒的:“那位可是神出鬼没的宫神医,要是把他给得罪了,我们……” 他还不想因为那些钱而把命给搭上,虽然那数字真的很诱人,可若是没命了还要钱有个什么用。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一个二个都是跟着附和,如果真的因为抢那雪莲就把那位惹不得的主给得罪了,还真是得不偿失啊! 再者说,能不能从他们手里抢过来都还难说,这没把握的买卖真的没法做啊!划不来! 但是一堆人里面总还是有想不开的,不愿意放弃的一夜暴富的机会。 第86节 “如果我们现在放弃,那之前不是白忙活了,招来这么多兄弟不是白费劲吗?” 有人出声,那就有人附和。 “是啊,大哥,那我们这几天不是白折腾了吗!”那要是抢过来可是真金白银呀,说不动心都是不可能的。 有些人心里就抱着侥幸心理,琢磨着这么多人说不定能成呢,再说那个宫神医也不一定就真的会出手帮他呢,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谁不知道这人一向喜怒无常,是黑是白全然不管,闲事更是鲜少插手。 彪壮大汉也被他们说的动摇了,他本就不甘心现在放弃,不过这硬拼是绝对不可以取的! “我们就跟着他们,我不信他宫离真的会一路护送这人。” “可是大哥,这宫离也许不会插手,现在不就是大好机会吗,要是中途那个孟天笑在搅合进来怎么办!” 他这一声把一群人问住了,那个天山派的孟天笑不知道是脑子里的那根筋搭错了,这个盗窃他们门派圣物的贼他不抓,偏偏处处阻挠他们的计划。 向东流处之泰然的看着他们的低声扎堆的商议,宫离虽然不爱管闲事,但是一诺千金,他既然答应了自己,就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所以他有足够的把握,镇定的很! ( 第131章:回眸一笑百媚生 彪壮大汉等人拿不定主意,既不想放弃又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干耗着,这两队人无所谓这么浪费时间耗下去,可别人有意见啊! 见这些人就这么站在客栈外不散开了,而且其他的住客也都围着看着热闹,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可沉不住气了。 她一个女人家既然敢在这荒郊野外的开家客栈招待江湖人,那必然是什么场面都见过七七八八的,自然是不会怕他们的。 扭着凹凸有致的腰枝,站了出来。 “我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一群人站在我这大门口的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要想闹事都给我滚出去闹去,别耽误老娘做生意!” 梅红色的长裙被她穿的极其有味道,同样以梅色为主的妆容却不显俗艳,大红的唇瓣衬得整个人亮丽的很。 老板娘看上去也只有三十出头而已,可是听这充满江湖气的口气却不简单。 彪壮大汉等人不太清楚她的底细,见此也不敢多嚣张:“真不好意思,给老板娘添麻烦了,哥几个有点事要解决,很快就好,你多担待点。” 他有意示好,可是不代表对方就必须接受。 老板娘杏眸一扫这两派人,嗓音更为高扬:“有事别在老娘地盘上解决,我管你要多久,耽误了我梅三娘做生意就是不行!” 她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把彪壮大汉身后的小弟给激怒了,站出来张嘴就骂:“你这个臭娘们……” “闭嘴!”大汉及时制止。 小弟不服气叫了声:“大哥……” “我叫你闭嘴!”彪壮大汉凶神恶煞的将那个冒失上前破口大骂的小弟给凶了回去。 一个女人家敢这么说话那肯定是有靠山的,不然他们这么多人,一个不乐意就能把她这里给砸了,闹他个鸡飞狗跳。 可梅三娘这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哪里像是会怕这些的人?所以还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免得引火上身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凶完小弟又换上一副截然相反的模样,对着梅三娘道:“兄弟不懂事,多有得罪老板娘,见谅见谅。” 梅三娘露出纤细的玉指搭在胳膊上点了点,傲慢无比:“那还不让你的兄弟们都散了,看你们把我这给影响的,客人都吓着了,这损失你们赔的起吗?” 她这么处处咄咄逼人的任谁都是咽不下去这品气的,可这彪壮的大汉,三尺男儿铁血豪气的,竟然还就咽下去了。 板着脸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命令:“那咱们就给老板娘个面子,大伙都散了,有事回屋商量。” 反正此时也是没法动手的,顺着这势头都先散开吧,杵在这久了不敢动手只会面上无光,让人看笑话。 一群人不甘的瞪了向东流等人一眼,然后将手里的兵器该收的收,该藏的藏,愤恨的鼻孔喘着粗气回了客栈里。 他们一走那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就都三两一起的散了,说说笑笑的也回了客栈,该干嘛干嘛去。 客栈外很快就只剩下韩墨衣、宫离、向东流、银票、元宝还有那个突插一脚的梅三娘。 向东流首先抱拳,上前半步:“在下向东流,多谢老板娘的解围,向某感激不尽。” 虽然就算梅三娘不搀和一脚他们也不会处于下风,但是却也不会如此迅速、安宁的平息下来,理应要谢的。 梅三娘敛去对那群人的傲慢,微微点头一笑,风情万种尽显:“小女子梅三娘,向公子真是客气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怎么能让人在此闹事。” “不管怎么说你都帮了我们。” “哈哈……那既然如此,我就请你们几位喝碗酒,不知几位是答应不答应呢?”梅三娘虽然看起来是个身姿卓越的女子,但是这言谈举止都不失女中豪杰的意思。 向东流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韩墨衣也无所谓,主要还是看宫离赏不赏脸了,而梅三娘也正是有冲着他而来的意思。 在几人的注目下,宫离漠然应下了。 他们回到客栈里,梅三娘吩咐伙计备上好洒好菜,她要好好招待招待这几位客人。 韩墨衣感觉到从他们进来后四周的目光就没少杀过来,八成都是在这家客栈的老板娘那里吃了闷亏心里堵得慌,可是却又敢怒不敢言,所以只能用眼神解解恨了。 但是很快他就把他们给自动忽略了,面前桌上传来的扑鼻的香味可才是该注意的。 估计是因为大清早的原因,这菜色没有大荤油腻的,一清二白缀着红,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啊! 梅三娘首先给自己满了一碗洒:“几位,请!” 银票和元宝是小厮,当没外人的时候当然是被韩墨衣允许一起上桌的,但是这有外人的时候自然是自觉的退下了,站在一旁给众人倒酒。 向东流客气得很,银票给他满酒他还道了声谢,然后举起酒碗回敬:“请!” 宫离也很给面子的托起酒碗。 看他们一干二净的爽快模样,韩墨衣可看红了眼,在现代人的潜意识里就觉得大碗喝酒是非常畅快的一件事。 他把酒碗往面前一摆,对着银票吩咐:“倒上。” 后者托着酒坛子看了看宫离那边,宫离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们就都有了答案,不准喝——! 他不给倒,那韩墨衣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银票一闪就是不给他。 “拿过来!”这小子真是反了,竟然不把他们少主给放在眼里了。 银票理直气壮的:“宫神医说不能给您喝!” 韩墨衣抽了抽嘴角:“我是你家少主,还是他是你家少主,嗯?” “当然是您了!”银票话锋又转:“但是宫神医更能当家!” “……”喝碗酒也这么辛苦,韩墨衣这少主当的也是够悲剧的,他假意抹了把眼泪:“我从小就没喝过酒,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你们还……唉,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提也罢!” 他这话编造的不假,银票确实跟了韩墨衣这么久就没见他喝过,于是有点于心不忍了,为难的看了看宫离那边。 梅三娘对他们的互动略有兴趣,她看得出来宫离不让韩墨衣喝酒的原因是怕他年纪小,这酒是烈酒,担心伤到身体。 “我家酒窖里有我自己酿造的果酒,这种酒不伤身,我让人给你们拿上来。” “我去就成!”元宝插了进来,这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多不好意思。 反正这也就是小事,无所谓的,梅三娘也就应下了,让他去后院找店伙计就行了,去了没多久就拿回来了。 韩墨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以前还真没想起来要尝一尝这古代的酒,不知道和现代的比起来有什么差别。 虽然这只是果酒,但是一开盖那扑鼻的醇香可是上等的,不止是韩墨衣被馋到了,旁桌的一些客人也都是酒虫大动。 有人出声问道:“老板娘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可和我们喝的不一样啊!” 梅三娘微微侧身,勾唇一笑:“这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劲才酿出来的,怎么能和那些比。” “老板娘,有好酒不拿出来,你这么做可就不厚道了啊!” “对啊,快给我们来几坛!” 一些人就是好酒的人,闻见这萦绕鼻尖挥之不去的香味那还哪能忍得住,顿时就都哄闹起来了。 梅三娘不急,十分淡然的等他们安静下来才道:“不是我梅三娘抠门,而是这酒没什么酒劲,不然我也不会拿出来给这位不会喝酒的小兄弟解馋了不是。” 她这么一说,那些人就犹豫了,他们都是喜爱拼酒的人,这没什么洒劲的酒还拼个什么劲? 梅三娘再次道:“几位英雄豪杰难道觉得桌上的酒比不上别家的吗?” 几人忙摇头:“这当然不是了,老板娘这里的酒可是我们喝过最香最醇正的好酒!” “那是自然的,我梅三娘亲自酿的还没人说过不好喝!”梅三妨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其他几人都被笑得没了脾气,乖乖的坐下喝酒,不再闹了。 她应付完那些人又转过头道:“别管他们,这群酒徒就是爱找事。” 向东流畅声一笑:“老板娘果然是女中豪杰,向某佩服!” “哪里哪里,不过就是混的久了点而已。”梅三娘打着哈哈,一笑而过。 这插曲结束了,韩墨衣可就迫不及待的要尝一尝了,这酒初闻是酒香,但是再接着就会闻出里面有着一种很奇特的清香,具体的说不出是什么。 他满上一碗刚要喝时,宫离却一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韩墨衣不满道:“又怎么了?” 宫离道:“不可空腹饮酒,先吃点菜。” “我吃过了……”韩墨衣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乖乖的去夹菜,连吃不少口这才放下筷子去喝酒。 第132章:我想了解你 刚入口,他就忍不住心神荡漾了一下,其中酒的香甜和果味的可口一起缠绕住他的舌尖,半分也不肯离开,那种味蕾的享受美妙到无法形容。 韩墨衣连着喝了几大口这才舍得放下,口中依旧还回味着,咂舌称赞:“这酒真好!” 这可不是随口吹捧的话,而是真真切切的肺腑之言,他就是在现代也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啊。 说是酒,可是却没有酒的辛辣、刺激,说它不是,可是那醇厚的酒香确实存在。 这夸赞貌似很让梅三娘受用,他撩一撩耳发笑道:“小兄弟若是喜欢,那三娘我送你一坛便是。” “真、不用了,呵呵,多谢老板娘的好意。”他本来是想答应的,可是转念一想,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吧。 梅三娘掩嘴一笑,娇嗔道:”客气什么,有人喜欢我的酒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给你你就收下,磨叽什么。” “那怎么好意思,真是谢谢了啊!” 虽然说这梅三娘已经三十,可是刚才那模样可以说是比大姑娘还要好看了,韩墨衣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了谢,眼神不敢对上她的。 第87节 这样一来梅三娘的笑意可更深了,不过眼角瞥见坐在韩墨衣边上的宫离,脸色好象不是很好,想了想也就不再打趣这个好玩的少年了,转移了话题。 “三娘斗胆问一句,几位可是和那些人有什么恩怨吗?” 向东流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道:“是啊。” 梅三娘也是个江湖老手,自然是看得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显然已经越过了聊天该说的范围,于是也就不再提了,闲扯着别的。 一顿酒喝下来还算愉快,大多都是向东流和梅三娘在说着,韩墨衣和他们不是一路的人,自然是没什么能插嘴的,而宫离本来就是少言寡语的,当然面对韩墨衣时是例外的。 酒尽吃饭后,梅三娘首先站起来拱手豪气一番:“今日有幸结识几位实在是三娘三生有幸!” 向东流当然是跟着寒暄:“哪里,三娘用世间少见之女子,是向某荣幸!” 对方有些惋惜道:“只可惜几位今日就要走,我这偏僻的客栈可是很久未来过几位这般的青年俊才了。” 向东流似是不怎么会接这类的话,倒是笑了笑就没说话了。 梅三娘却接着道:“有缘自会再见,希望日后能再遇到几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几人离座时梅厨娘的眼神在韩墨衣和宫离之间探究似的看了几眼,然后才扭动着曼妙的身材走向了后院里。 向东流见她走远后,向着他们道:“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回碧闲山庄吧。” “嗯。”宫离从鼻腔里给了个回答。 于是几人就在那群想动手却又畏惧的人面前,大摇大摆的上楼去收拾包裹,然后再出现在客栈大堂,接着正大光明的出发离开。 只留下那群对他们手中百年雪莲正在虎视眈眈的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追呢?还是不追呢? 韩墨衣等人是马车,而向东流的是马匹,于是这车厢里依旧还是只有他们二人。 宫离从上车出发开始就一直看着他,也不说干嘛,就这么干盯着,盯得他后背一排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了。 半晌,韩墨衣终于忍不住问道:“看什么?”说着还用手去拨拉拨拉脸蛋,误以为是脸上粘到了什么。 可是对方却就是不说,一双好看的眸子对着他。 “!!!”他也以眼神抗议着,虽然他长得没话说,但是别这么总对着别人啊!有问过别人愿不愿意看着你脸的意愿吗! 宫离被他反瞪的模样逗得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韩墨衣立刻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对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个大笑脸:“没有。" “我不信!” “哦?那要怎样才信?”宫离微微逼近他。 可这被靠近的人还没察觉到呢,一副无比得瑟的嘴脸道:“你要是说~~你是本少主的小跟班,我就信你!” “跟班?”宫离念的十分奇怪。 韩墨衣跳着夸奖的眉毛舞:“对对!怎么样?” 宫离倒还真的去思考了一下,然后微微倚着车壁:“工钱怎么算?” “工钱?” “嗯。” 韩墨衣疼起嘴:“!!!”他难道还缺钱这个东西吗?开玩笑——! 对方砸舌,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道:“吃力不讨好……赔本买卖,不做。” 韩墨衣先是想了会儿,然后觉得自己也不吃亏,毕竟人家是什么身份,答应给自己当跟班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精神振奋的很:“那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才肯卖给我!” 宫离沉吟片刻,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弯了弯,已经有过一次教训的他才不会上当,立马无比机警的往后退了点,背贴在了边缘上。 对方知的无比奸诈:“不是想知道吗?” “你,你就这样说,我才不过去!!!”昨晚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把自己勾过去的,然后就被压在了床上,再后来? 好像……不记得了! 韩黑衣出神的去回想昨晚上被压倒后的事情,可是却因为想不起半分而偶尔皱眉,宫离就静静的等着他想完,一会儿后韩墨衣才摇了摇脑袋,决定想不起来就算了,不想了! 他才发话:“过来。” 韩墨衣盯着宫离,脸色慢慢的变红:“不去!” 对方倚着车壁,半懒散半戏谑的模样真的是——!!他好象对这个人越来越没什么抵抗力了,他不会是喜欢上……不不不! 他还对刚才那个客栈老板娘不好意思呢,这肯定代表不了什么的! 宫离看他如变脸一般的转换表情,心情大好,一扫因为他对梅三娘表露出青涩模样而产生的不满,继续引诱他。 “我可以不给人当跟班。”言下之意就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点他韩墨衣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宫离骗过他那么多次,这次再上当他就真的太白痴了! “你说,我不聋,听得到!”说到底他既是不敢过去,可是又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 但是对方就是坚持,不过去就是不说,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 最后他还是没能扛得住“宫神医小跟班”的诱惑,踌踌躇躇的挪了过去,顺从的将耳朵贴上去。 突然一股温热的湿润包裹住了耳垂,韩墨衣立马退后,速度快的差一点儿就控制不住翻了过去。 “哈哈哈……”宫离实在是忍不住了,半分没有压抑的放声大笑。 这下被吓到的不止是韩墨衣了,外面的两个小厮以及骑着马前行的向东流都一怔,这是怎么了?那个声音应该是宫神医的吧? !!! 韩墨衣好不容易才坐稳了,然后理了理乱了的衣摆,瞪着笑得十分豪迈的人:“你又骗我!” “咳咳……是你贴的太近了。”宫离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虚掩着嘴清了下嗓子。 “贴的再近也不会贴进嘴里去吧……”他嘟嘟囔囔的反驳。 韩墨衣虽然面上无比的哀怨,但是心里还是对刚才那一幕挺震惊的,他一直以为宫离的笑容只限定在勾嘴角呢! 可是前一刻才发生的事情却将他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一下拔除了,他放声大笑的嗓音让人听着很舒服,所以即使对方是在笑他,他心里却没有半点介意的情绪。 反而觉得,如果他能多这么笑几次,能让他把最真实的想法、情愫表露在自己面前,他倒是不介意被对方取笑。 他又再次走神了,被忽略的宫离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他:“在想什么?” 韩墨衣还没意识到对方的接近,呆呆的照实说:“想怎么能多了解你。” “了解我?”宫离抬起胳膊,轻柔的为他拨开脑门上乱了的发丝。 韩墨衣被发丝搔的有些发痒,抬手抓了抓,然后依旧沉浸在自我世界:“是啊。” 其实这真的不怪他神经大,没有警惕性,而是因为宫离的嗓音真的是太有影响力了,无论是威慑的还是勾人的,都收放自如。 他继续以最勾人心的音调说道:“想了解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你会告诉我吗?”韩墨衣心神收了收,但是却选择了继续这个话题,他心里确实挺想了解对方的。 他想知道宫离的过去、现在以及未知的未来,想对他了解的很全面,好让自己不会总是患得患失,怕他离开、怕他不见,怕他哪一天消失之后无处寻找,无从找起。 这么想着想着,韩墨衣心头竟然变得十分难过,鼻子也有点酸涩,发达的泪囊觉醒湿了眼眶。 他这种反应是宫离万万没想到的,顿时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发顶:“你若是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别哭,不是说自己是男人吗?” 韩墨衣也知道自己丢人了,抹了把只是湿润的眼睛:“我才没哭,只是眼睛有点干而已!” “好好,眼睛干而已,你没哭,是我看错了。”宫离将他轻轻纳入怀中,像是哄小孩儿似的。 韩墨衣温顺的趴在他的胸口,闷声道:“嗯,就是你看错了!” “困吗?要不要睡会儿。” “不要,你不是说我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的吗?”韩墨衣猛然推开他,瞪着眼:“你难道想反悔吗” 宫离无奈的再次揉了揉他顺滑的发丝:“不会,想知道就问吧。” 第133章:用你来换 得到保证后他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要了解宫离多不容易啊! 不过在了解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多少钱才肯卖给我?” 韩墨衣略带期待的模样很好看,能够直直的嵌入人的心窝。 宫离心中一动,十分想把他给拉过来狠狠拥入怀里:“你觉得呢?” “我?”韩墨衣面色犹豫,他要是说便宜了对方恐怕要不高兴吧?可是要是说贵了,他哪里弄那么多钱去啊! “你开个价,我来砍!” 宫离的眸光越来越柔和,就好比韩墨衣是轮艳阳,将他那万年不化的冰霜都给解冻了:“真想知道?” “!!!”韩墨衣把那颗小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脑袋动不了了,不止脑袋,连身躯都被紧紧的捆缚住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身上的温度就如熔浆,饶蚀着他身体的每一寸土地。 被按在宫离的肩窝,韩墨衣心口砰砰的乱跳,为什么他们接触的越来越频繁了? 而且他好像还很喜欢,完全不排斥。 “你还没回答我。” 对方将鼻尖埋在他的发间,闻了闻低哑着嗓音:“用你来换。” “啊?”韩墨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宫离拥着他,以很认真的口吻:“愿意吗?” “……”他没答。 “和我在一起,你想去哪我都陪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会把你当做一生的全部,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宫离的声音用的很深情。 这些话,如果没有遇见韩墨衣,他就算是直到老死也不可能会说得出来。 可是此时此刻,不管这些话是有多不符合自己的作风,宫离都想对怀里的这个人说,让他安心,摒弃心中的担忧与他坦诚。 韩墨衣紧紧的抿着唇瓣,明明他很想吐槽这些话是把他当成女孩子来哄骗了吧,可是心里却丝丝喜悦上心头,止都止不住。 第88节 这些都是宫离对他许诺的,多少人就算穷尽一生也无法一睹真容的宫大神医,此刻竟然是在向他表白,征求他的同意。 心软了,好像都要被他的话给融化成一滩蜜水,好甜好甜。 “那你以后就是本少主的跟班,我随时召唤你,你都要第一时间出现!”韩墨衣莫名的也想矫情一把,回应着对方拥抱的力度。 宫离知道他这算是答应了,即使只是以跟班的关系定位,却也是一个大进展。 车外是朗朗乾坤、风和日丽,两个小厮外加一个青年俊才的向庄主正在悠哉悠哉的前行着,车内是一室的暧昧兼柔情蜜意。 这若是让旁人看到,估计不被吓死也都疯了。 这真的是传闻中的宫神医吗?为什么完全不符呢?一定是他们眼睛花了,看来真的需要去看一看大夫了!!! 宫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缠在鼻息间,安心、舒心,韩墨衣贪恋的享受着,然后突然发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呃……你很热吗?” 宫离沉默不语,他怕一开口就会泄露他此刻的状态,把这个才刚刚走入“陷阱”的猎物吓到。 韩墨衣不时的在他的脖颈处嗅来嗅去,凉凉的鼻子和湿润的唇瓣有意无意的就会沾到,很难让他还能坐怀不乱。 韩墨衣没得到他的回答,可是那地方的变化他可是感受的真真切切,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却是偷乐。 宫离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这些情绪,那一耸一耸的肩膀完全已经暴露了他。 笑话他?只有面对韩墨衣时才会变得无比狡黠的宫离升起了一个念头,捉弄他的恶趣味。 还在偷笑的人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自己的手被对方的大掌突然包裹住了,然后从身后带到了他的身前,最后落在的地方让他差点跳脚。 韩墨衣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他觉得他和宫离在一起呆着,越来越像个总是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男了! “好笑吗?”宫离贴在他的耳侧,存在报复后的欢愉。 他的手依旧还停在那个部位,韩墨衣根本无法挣脱,而且随着他不时的挣扎那里也会更加的骇人,他急的快哭了:“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错了,我不笑你了!” “保证?” 他忙的点头:“保证——!!!” “晚了。”对方两个字就把他打入地狱。 韩墨衣坐立不安,既不敢去挣扎又害怕着手下的东西,这种反应因为年龄的缘故他只发生过两次,所以对这个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平息。 这里可是马车啊!虽然他小,对感情是一无所知,可是并不代表对于这事也是个愣头青啊! 当初初中的时候学校里没少给个这方面的教育课,所以现在宫离竟然对他产生了这种反应,韩墨衣真的是不知道是喜是忧了。 他不讨厌宫离,更不排斥和他在一起,肢体的接触他说实话也很喜欢,尤其是被对方紧紧的拥抱,那是一种得到安全感的享受。 所以他猜测,自己可能真的是对宫离有好感的,说不定时间久了也会发展成喜欢,而宫离对他的感情好像也真的是情爱里的喜欢,并非错认的友情。 两情相悦、不离不弃他韩墨衣可以想一想,但是这件事他是真的没想过,并且也不敢想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他先凌乱一会儿吧,他竟然让江湖里冷漠无情的宫大神医这么人性化了,他是该自豪呢还是该自豪呢? 韩墨衣的沉默让宫离有些不悦,这身体迟迟不愿恢复的状态让他也很无奈,这到底是阴蛊的“功劳”,还是真的是他自己的原因? 理了理情绪,他尽量使自己的气息不浮躁:“不是想了解吗,问吧。” “啊?我。”韩墨衣很想说可以让我把手抽出先吗,但是又怕这一耽误得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于是只能保持着这种暧昧且脸红的姿势来进行一问一答了。 韩墨衣问的毫不含糊,大到每年每月,小到点点滴滴,宫离也十分有耐心的一一回答,只要他想得到问出来的,他就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从记事的四岁起,一直到现在为止。 韩墨衣了解到,宫离是从小就生活在神医谷里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连这两人叫什么,住在哪都从未打听到过。 整座谷中好像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而唯一知道的却从不提起。 一直以来宫离听到过最多的就是,他的身上有无比沉重的担子,所以必须要变强,强到无人能敌、所向披靡。 韩墨衣觉得,宫离现在的脾性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后期环境所致。 二十年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师父叮嘱的变强的目标而奋斗,宫离现在的一身本事和远播在外的名声不是那么容易就得来的,而是暗地里吃了很大的苦,受了莫大的罪才有的。 韩墨衣用了一句最贴切的话来概括,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 世人只看得到站在高处的人光解亮丽的外表,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他为什么会比自己历害,如此的有成就。 宫离还向他介绍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常柏青,一手抚养、教导他长大的师父,神医谷的谷主。 韩墨衣期期艾艾的说:“多亏了你师父。” “为何这么说?”宫离与他还是拥在一起,只是少了分暧昧,多了分安宁。 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这句话韩墨衣曾在何峰寨说过,这里依然可以用。 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若能得一人这样安安静静的依偎相伴到尽头,那便是此生之幸。 “如果没有他,你就不会这么历害,你不历害我也不会把你当成高人,不把你当成高人又怎么会……”说到这,神采飞扬的韩墨衣闭了嘴。 宫离知道他是犹豫什么,毫不介意的接道:“若不将我误认为高人,又怎么会巴结我,日日相伴,从而演变成现如今的场面。” “你不介意吗?” “只看结果,何须在意最初。”宫离说这句话也是在替自己开脱,若是让韩墨衣知道他起先的目的,或许介意的该是他才对。 韩墨衣听他这么说一喜,身体也跟随着振奋,可是那手…… 对方很快就沉声呵斥:“别动。” “……”韩墨衣感觉到那已经逐渐恢复的位置突然又精神了,脸色窘迫的不得了,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深刻的觉得,如果这里不是马车内,如果外面没有人,如果这不是青天白日,他一定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第134章 :不后悔吗? 还好对方只是一瞬而已,很快在他耳边喘息的粗气就消失了,紧绷的身躯也放松了,韩墨衣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再乱动半分。 半晌,宫离开口:“想解蛊毒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还在胡思乱想的人迷茫道。 “想吗?” 韩墨衣听出对方是很认真的在问,于是也乖乖的回答:“当然了。” “我有办法。”宫离想尝试告诉他,带有阴蛊的人其实就是他。 韩墨衣喜笑颜开:“真的吗?你快说是什么办法。” “还记得之前说的引情蛊的事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韩墨衣的脸色有些不对。 由于位置的缘故宫离并未看见,接着说:“其实那位教你纯阳内息的人说的不假,而解引情蛊的方法也的确是用同房之法。” 韩墨衣听后不语,但是身体的反应却已经表达了他的心思,片刻才道:“可是、我并没有遇到阴蛊……” 你是没遇到阴蛊,还是不敢去猜想谁才是带有阴蛊的人,宫离心里有些无奈的在想。 “我……”刚开口一个字。 “驭~~” 突然的马鸣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宫离警惕的将韩墨衣护住,向外问道:“怎么回事?” “少主,宫神医,前面有个人拦路!”银票的声音从外传来。 宫离微微皱眉,然后侧头叮嘱韩墨衣:“在车里呆着等我。”话落就矮身走了出去。 韩墨衣想跟上去,可是想一想还是算了,先看一看情况再说,于是就掀开车帘的一角向外面看过去。 这一看,他立马就认出了拦路的人,虽然那天是夜里,并且那人穿着夜行衣,可是那张阳刚的脸却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个人绝对是救了他一命的孟天笑! 既然是认识的,那也就不用躲着了,韩墨衣立马也下了车,防止他们会打起来,喊道:“自己人,自己人。” 宫离有些不悦:“不是说了在车内等着。” “我认识他,他不是坏人。”韩墨衣急切的解释。 向东流立于马匹之上,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孟天笑:“你又来做什么,我的话已经说了很明白了!” 孟天笑仰天一笑:“我知道,不过我今日来并不是为与你再争些浪费口舌的无谓之事,速速将我天山派的雪莲交还出来,我便可放你一马!” 韩墨衣看的傻眼了,这两人是敌对关系? 而且听这话好像还是向东流错在先,抢了人家的百年雪莲,这下人家找上门来了。 “这雪莲既然已在我手就绝对不可能再交出去,若是想要夺回,那就踩着我的尸体来拿!”话毕他一个飞跃就跳下了马,稳稳当当的立在孟天笑对面。 后者讥讽一笑:“你宁愿用性命来要挟我,赌我敢不敢,也不愿交出来是吗!” “是。”向东流回答的异常坚定。 “哈哈……看来你还真是爱你那位未过门的妻子啊!”孟天笑虽然是笑,可是那笑声已经变得比哭还要难听了。 韩墨衣站在宫离的身边,一头的黑线止不住的往外冒,这人只顾着自己的恩怨好像根本没看见其他人一样。 向东流紧紧地攥着拳头,没有接话。 荒郊野外的除了风声再无其他的声响了,气氛僵持的尴尬的很,两个对头眼瞪眼。 “他们这是怎么了?”韩墨衣转移视线看向宫离,这两个人抢个东西而已,怎么搞得像是演狗血肥皂剧似的。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jq呢! 宫离自然是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还真让他猜对了,这两人的确有秘密,不过这也是别人的事情。 “不关我们的事,回去吧。”说完拉起韩墨衣就要走回车内。 百年雪莲只是一个借口,两人的针锋相对是其他方面的纠葛,谁也帮不到什么,还是给他们足够的空间交流比较好。 可韩墨衣不知道这点啊,他觉得向东流不是坏人,可是那孟天笑也不是啊! 后者可是他的恩人呢!那次的刺杀要不是他,他韩墨衣也活不到现在,更别提能和宫离整天逍遥快活的四处游历了。 第89节 绝对不能任由他们两人这样,要是打起来怎么办! 韩墨衣冲着孟天笑晃着手臂,提着嗓门:“孟大侠,这儿~孟大侠~” 孟天笑经他一喊这才注意到了其他的,收拾了一下情绪,恢复正常:“韩大教主,真是巧。” 韩墨衣腹诽:还真是现在才看到他,真是—!!! 面上却带着笑:“是啊是啊,好巧啊!孟大侠和向公子这是……” 对方恢复了阳刚坦荡的模样,好像刚才失态的不是他一般:“没什么,只是他拿了我天山派的圣物罢了。” 孟天笑用的是拿,而不是偷或者抢。 韩墨衣双眼在两人间溜溜打转,然后道:“向公子是急需救人的,你看你们天山派能不能……” 孟天笑看了看一直绷着脸的向东流:“可是,但是我要随向庄主回去看看,是否真的是救人。” “不行!”向东流立马出声拒绝。 “向庄主心虚了?莫非根本不是拿来的救人的?”孟天笑字字咄咄逼人。 “当然是救人!” “那又为何不让我前去,只要确认的确是救人,我孟天笑就代表天山派此事既往不咎,这雪莲就当送你了便是。” 向东流不语,孟天笑穷追不舍,两人都在较着劲。 韩墨衣上前当了和事老:“就这么说定了吧!化干戈为玉帛多好啊,何必要一见面就和仇人一样,分外眼红呢!” 既然他开这个口了,向东流也不好再说什么,再僵持下去若是孟天笑口无遮掩的把一些事泄露出来就不妙了。 “那好吧。” 他一松口孟天笑更加得寸进尺:“我没代步之物,向庄主不介意与我共骑一匹马吧?” “介意!”向东流不止嘴上说着介意,脸上也是浓浓的介意。 “……”韩墨衣怎么觉得,他就不该出头圆场呢? 这两人好像不止敌对关系这么简单啊,看这说话语气和方式分明是认识很久的了!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起上一次孟天笑肩膀上的伤:“孟大侠,上一次你救我的时候肩膀伤上加伤,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吧?” “什么伤上加伤?”没等旁人开口,向东流突然问的急促,好像很紧张似的。 这样的反应让孟天笑很舒心,故意顺着韩墨衣的话茬造势:“咳咳……那真是太感谢了,上一次狼牙在伤口上咬的颇深,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唉。” 他故意忽略了向东流的问题,就是不去理会他的紧张。 “韩韩小兄弟,我与他也算是相识,不知马车可否借我一用,我替他看一看伤势。”向东流转而看向另外两人,也不管两人的对立关系了。 韩墨衣只是思考了一下两人的不对劲,然后就很爽快的答应了,向东流立马就催促孟天笑上去。 他们进去后,宫离低声打趣他:“马车借给他们,那我们呢?” “呃……”韩墨衣想起向东流的那匹马,指了指:“喏,你去骑马!” “那你呢?” 他又指了指自己:“我和银票他们挤一挤就好。” 宫离只笑不语,但是当继续上路的时候韩墨衣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之前也骑过几次马,可是却没有一次能够骑的如此惬意和舒坦,脊背靠着宫离宽厚的胸膛,只觉得这比轿车都要快活。 走着走着,他突然道:“之前我们还没说完呢。” 宫离被他一提,笑着说:“现已至此,你应当已经有了答案了。” “才,才没有,我不知道。”韩墨衣暗暗庆幸,还好他是背对着他的,不然自己脸上心虚的表情肯定就把自己暴漏了。 一开始他的确是不知道,可是到了现在他若是还猜不到,那就不是神经粗了,而是没长脑子。 他的心里若是非要找出一个能够用互相喜欢来形容彼此关系的人,除却宫离绝无二人。 他不敢挑破的原因很简单,他要是主动挑破了,那两人岂不是要…… !!! 可是听对方提起来,他现在又想听宫离亲口承认了,靠,他这不是自伤矛盾么! “不知道?那就算了。”宫离轻松的口吻,好似真的不打算说了。 韩墨衣急忙道:“别啊,不是说要解蛊吗?” 宫离身躯一紧,然后微微抵在他的头顶,一边悠闲的架着马走在马车的前面:想解吗?” “不想解我还问这干嘛。”韩墨衣的脸色开始变红,说话也和蚊子似的,但是这已经足以让对方听见了。 “你应该知道你在说什么。” 感觉到身后的人不停传来的热度,韩墨衣情绪就越来越紧张,也越发的不好意思:“我……我当然知道了……” 他一害羞,耳根就会先变红变热。 宫离见后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靠近他的耳边,:“不后悔吗?” “不、不后悔。” 这个字如果不聚精会神去听,还真的是听不到。 韩墨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脑子里全是他竟然会真的考虑用那种办法来解除蛊毒,他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因为单纯的解蛊才会这么说,还是因为对方是宫离才…… 第135章 :疼吗?放松! 他们两人共骑一匹马那是‘郎情妾意’情意浓浓,打的一片火热,而马车内,那也是一片‘火热’。 向东流死死的盯着那带着狰狞伤疤的肩膀,脸色铁青的可以,咬牙切齿的:“你这是怎么弄的?” 孟天笑无所谓似的靠着车壁,斜睨着他:“你还在乎?” “……”向东流抿唇不语,他分明是想和这人保持距离的,可是听到他受伤却无法自控的担心。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那很显然是铁爪抓痕以及前后共有四个牙孔的痕迹都让他心有余悸,一时间都忘了去计较这人竟然敢骗他说还没好。 或许是真的感受到了他的担心,孟天笑也不再气他,认真道:“没什么,已经没事了。” 向东流被戳破心思有些尴尬,转过头去:“我不是担心你,只是以为你是因为、因为我才和那群人打起来受的伤,无论是谁我都会这样的。” 可是他这种辩解实在是苍白无力,除了让人更加的多想就没别的作用了。 孟天笑这抓痕的确是因为向东流才会受的没错,但是他却绝对不会告诉他,他不想让这人对自己心生愧疚。 “哈哈……我孟天笑是谁,,每次下山都要被人下战贴,这点伤算什么,家常便饭而已!”一句话,把受伤的原因和向东流撇的干干净净。 后者听了脸色有点不是滋味,明明不想欠别人的,可是当知道这真的和自己没关系的时候又忍不住落寞了一下。 向东流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抛开那种奇怪的情绪,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你不是号称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吗?看你这伤的多狼狈,还被狼给咬了,啧啧……” 孟天笑被他气的牙根痒痒,阴阳怪气道:“双拳难……难敌不长眼的刀剑,技不如人罢了。” 差一点他就说漏了嘴,但是这三个字已经够让向东流自行推测了,登时脸色就变得不是很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期间孟天笑试着几次开口,可是都被对方忽视了。 碧闲山庄不算远,但是因为救人期限还早,几人都不是拼命的赶路,所以最快也要两天的路程才能到,正中的时候几人当时是啃的干粮,不过喝的倒是不错,是那能勾人魂的果酒。 他们在收拾东西离开客栈的空挡,那个客栈的老板娘还真的让他们家伙计给搬了两坛子给马车上,这么好的酒都舍得送,真是大手笔。 除了豪气,韩墨衣还真的想不到别的词儿来形容了。 吃完东西以后向东流提起要和他们换一下,把马车还给他们,他还去骑自己的马赶路。 韩墨衣或许是骑马上了瘾,又或许是觉得骑马和宫离的距离更近些,反正就是不同意,于是他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继续和孟天笑一起呆在马车里,这一呆就又是一个死寂的下午。 这片地儿江湖里的人经常出没、活动,所以客栈找起来并不费事,不过今天傍晚找的可是远远不如上一家。 先不说规模如何吧,就是这装修都是没法比的,但是就停留一夜,找个落脚地儿而已,没必要挑剔太多,于是几人就在这住下了。 这一天下来他们倒是没看见之前的那群人再出现,不知道是真的死心了,还是觉得不到时机,躲在暗地里瞅着空儿呢。 不管怎么样,都是些不成气候的,掀不起大风大浪,爱折腾就折腾去吧。 不知道是梅三娘家的饭菜太好吃,还是这家是真的不怎么样,韩墨衣明明因为中午只吃了干粮正馋得很,可是当菜上来了才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了。 宫离还在慢条斯理的给他夹着菜,见他如此问道:“怎么?” “不想吃。”他砸了砸嘴巴,觉得嘴里没啥味。 “生病了?”宫离抬手为他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发现无碍,又要去把脉。 韩墨衣避开:“没事的。” 先不说这周围都是人,就向东流和孟天笑在这坐着,他们这么拉拉扯扯的总是不太好的。 宫离也不介意,淡然的收回僵在半空的胳膊,然后照常吃饭。 “我困了,想睡觉。”韩墨衣琢磨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缓解尴尬气氛的话题。 宫离只是轻声应了一下,他不甘心道:“我害怕。” 对方半晌才抬眸:“怕什么?” 韩墨衣被问住了,不过宫离显然本来就打算陪他一起上楼去,没有多作追问就站起身和孟天笑二人说了声,然后与他一起离了座。 孟天笑在这两人的背影上盯了一会儿,转头低声道:“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向东流怔怔的看着他。 “就韩大教主和那个男子,他们的关系你怎么看?”孟天笑觉得,不简单。 “韩大教主?”显然向东流在意的地方与他不同。 孟天笑顿了下,解释道:“他就是那个销声匿迹很久的重教大教主,你不知道?” 重教现在在江湖里已经鲜少露面了,但是在十几年前还是很出名的,但凡是老些的门派,有地位的人都还是依稀记得的。 向东流身为碧闲山庄的庄主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吃惊了一把:“韩韩小兄弟竟然是重教的大教主?” “……韩韩?”孟天笑有些吃味的意思。 向东流不知道哪里不对了:“怎么了?” 第90节 “没什么。”孟天笑绕回最初的话题:“你还没说他们两人的关系呢。” “我怎么知道,这么好奇你怎么不干脆去问。”向东流白了他一眼,连吃了几口菜之后同样觉得不是很对胃口,于是就放下了筷子也上了楼。 可是当他经过韩墨衣二人房间的时候却下意识的留意了一下,其实他本意并非要偷听什么,但是却好像真的让他无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会疼吗?”这个声音他听得出是韩韩小兄弟的。 “没事,放松。”接着就是宫神医的声音,并且声调好像是在做什么事情一样,有点压抑。 “可是我怕……”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好吧……”话落忽然就响起了一声想叫又不敢叫的声音,被克制过嗓音让一直被孟天笑带歪的向东流瞬间就想到了些什么不该想的。 他荒漠抬腿就要赶紧离开,非礼勿看,非礼勿听!他是正人君子—! 但是那接着传来的丝丝吮吸声却好似不放过他一般,在他彻底离开可听的范围内前钻入了他的耳朵里,成功的让他黑线布满一头。 向东流回到房里离开就关闭上房门,坐下后连灌了几杯茶水这才冷静下来。 难怪啊难怪,挂不得一直没听说宫神医和谁走的近,现在却突然冒出来这几人,原来是这种关系。 知道了这一点后他再回想一下,从一开始这两人就时时刻刻的黏在一块儿,之前还可以说是怕人偷袭所以住一起,防止出事。 可是现在呢?还有重教的大教主的武功应当也不差吧,说来也没到必须要住一块儿才能保护的地步。 他在这边想东想西的一大串,而韩墨衣这边房间里两人还在做着让人误会的‘斗争’。 宫离把韩墨衣的食指从口中拿出,看了下:“还疼吗?” 后者摇了摇脑袋:“不疼了。” “嗯,下次小心点。” “知道了。”韩墨衣看着被对方吸的通红的指尖,心窝里暖暖的。 刚才搬凳子的时候不小心被木屑扎进了手里,真的是疼死他了,还好宫离很厉害,三两下就给挑了出来。 此时血已经不再往外冒了,他又道:“以后能不能避讳点?” 韩墨衣是征求意见,宫离勾勾嘴角,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把脉有什么可避讳的?” “可我总觉得他们看我们的眼神……” “管别人如何看作甚。”宫离不以为然的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 韩墨衣坐在他边上,盯着他:“我知道你很厉害,就算那些人有异议也不敢说出来,可是……我还不想让那些人都知道。” “嗯。”宫离接着喝茶。 “你不生气吧?”他好歹也是个大人物,一向做事肯定都不屑偷偷摸摸的,现在这么说应该有点让他不舒服吧。 对方斜睨着他:“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心胸狭隘?” 韩墨衣乐哈哈道:“没有没有,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大度。最厉害的神啊,你是我的男神!” “男神?”宫离不解。 “对!你就像是神一样无所不能,就是我的男神!”韩墨衣接的很快,没有露出半点说错话的样子。 虽然宫离并不是很清楚男神的含义,但是显然‘无所不能’和‘我的男神’这两句很让他受用,放下手里的杯子,出其不意的扣住身边人的后脑勺,对手他的唇瓣丝磨了会儿。 韩墨衣被亲的满脸通红,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做出回应,由于蛊虫的缘故宫离没敢过久,很快就松开了。 两人看着对方的样子,好像都看出了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互相盯了片刻后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第136章 :抵达碧闲山庄 宫离最先止住失控的笑意,韩墨衣还在那捧着肚子乐,眼角的眼泪都快滴下来了。 半晌他才缓过气儿,抹了把鼻子:“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忍不住,噗哈哈哈—!!!” 两个人刚才那模样是在……欲求不满吗? 这实在不是韩墨衣思想不太正,而是那种浓烈的克制情绪的表情太让人可乐了,他们双方任何一人,估计都从来没想到会有一天以这种模式相处。 他笑得乐不可支,四肢无力的整个人都要挂在宫离的身上了。 对方无奈的扶着他,怕他不小心把自己磕着。 又过一会儿韩墨衣才算是止住了,清了清嗓子:“对不起啊,我不是笑你。” “没关系。” 对方一脸的宠溺,完全不遮掩,被看的人从大大咧咧的模样过渡上了点不好意思,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韩墨衣尝试转移注意力:“那个、解蛊的事情……” “等回神医谷再说,此事非同小可。”宫离接过他欲言又止的话。 “哦。”韩墨衣应下,然后又道:“难道解蛊就只要那什么就可以了吗?” 既然是蛊虫,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显然宫离也考虑到了这一层:“回去以后我去查一查医书,或许会有记载。” “嗯嗯,好。” 韩墨衣知道,宫离不止是谨慎行事,也是在给他时间,虽然说这事情是他自己亲口答应并且还说了不后悔的,可是却没打算近期就……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动,一直以来宫离都处处为他着想,他却总是惹对方不高兴,说起来还挺对不住人家的。 于是他做了一个不是决定的决定,本来自己挂在对方身上的动作就没有松开,此刻刚好就势凑了上去。 宫离任由韩墨衣将自己的唇凑上来,然后又很快的撤离,三两步跑到了床边往上一跳,迅速的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只露了半个脑袋出来。 即使他如此遮掩,宫离还是看出了他是在害羞。 韩墨衣耳朵热热的,明明已经亲过很多次了,为什么他还是这么不好意思,靠! 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很快宫离也走了过来,褪去了外衣躺在了他的外边,面对着他。 “你把脸转过去。” 宫离微微挑眉:“为何?” 韩墨衣闷在被子里,声音呜呜隆隆的:“叫你转你就转过去,问这么多干嘛,你转不转?” “好,我转。”宫离首次对一个人这么无奈,笑了笑转过了身,然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宫离后背一热,浅眠使然,他立刻就醒了。 韩墨衣竟然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了,还钻进了他的被褥里,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 不如他脊背火热的脸蛋也贴着,有些蕴凉感,宫离握住韩墨衣搭在他前方的手,嘴角的笑意尽是满足。 早上的时候韩墨衣朦朦胧胧的清醒过来,走出睡梦中,只觉得胸口热热的,鼻尖充斥着宫离身上才有的味道。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死死的抱着人家呢,能不都是人家的味道吗! 他立马抽回手,这一下宫离也醒了,侧过身看他一脸的不知所措,笑道:“醒了。” “呃、嗯!”韩墨衣抿了抿嘴,然后作势就要起床。 宫离也坐了起来,看着他只穿着单薄里衣的模样,然后一股邪火挣扎着要生出萌芽,但是最终却只是各自穿戴好起床而已。 银票、元宝两个小厮刚好过来敲门,然后就让他们进来了。 几人洗漱好然后吃了饭,此时向东流与孟天笑二人也一切收拾就绪,没有再多做耽误几人就上路了。 不过向东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总是盯着韩墨衣的……屁股看。 “!!!”韩墨衣一头的瀑布汗,直觉得屁股上像是坐到了仙人掌似的,刺痛刺痛的。 他这一错觉不要紧,可是看在向东流的眼睛里就变了味了,欲言又止的。 终于在要上马出发之际他开口了:“韩韩小兄弟,你还是坐马车里吧,骑马……有些不舒服吧。” 韩墨衣被说的一脸茫然:“啊?没事啊,很舒服。” 向东流却表现的一脸‘你别瞒我了,我懂你’的样子:“没关系的,孟天笑的伤早就好了。” 韩墨衣哭笑不得:“我真觉得骑马挺好的,还能看看风景,好了就这样吧!咱们走吧!” 说完他就跑到宫离的身边,后者先上了马然后拉了他上去,韩墨衣对着向东流笑笑,示意他真的没事。 他这才犹犹豫豫的和孟天笑上了马车,搞得大家都一头雾水的。 路上,韩墨衣被宫离拥在怀里,侧头看向身后的人:“向庄主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怪怪的。” 宫离迅速的勾了下唇角,然后遮掩住笑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怎么了?” “你没看见吗?他非要我去坐马车,还一口咬定我骑马不舒服,难道不奇怪吗?”韩墨衣纳闷了,本来他还以为宫离能看出什么来呢,结果他也不知道。 宫离怎么会不知道,昨天向东流路过他们房门前,他武功在这人之上,自然是不可能听不出来,看来应当是昨天误会了什么。 这一路顺利的很,看来那些人真的是识趣的放弃了,大约过了正午有一会儿,快近傍晚,向东流突然从马车里探出头:“碧闲山庄就在前面不远。” 这么一说脚程也就加快了些,很快一座特别气派的宅院就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说是宅院都是不贴切的,韩墨衣感叹,这范围最起码比稍微上档次点的游乐园都要大,几人策马的策马,驾马车的驾马车,顺着一条康庄大道的路走的更近了。 碧闲山庄。 笔锋劲道有力,提笔落笔透着一股气势,威严庄重。 站在大门前,韩墨衣望了望两边,都看不到尽头在哪,山庄不愧是山庄啊,够大气! 红色墙身。碧色的瓦砾,威武的雄狮装饰,门外看守的人在见到向东流都齐齐鞠躬:“庄主。” 向东流摆摆手,然后带着几人进了庄内。 抬眼可见的就是绿柳百花,石子路,碧池绿水,韩墨衣看得眼花缭乱。 有人去通报,于是向家的人很快就出来了。 最先出来发话的是向家的老太太,他一见向东流连路人都没有顾得上,立马就抓着他的胳膊问:“雪莲带回来没?” 向东流安抚着她:“带回来了,您别急,时间还有很多。” “好好,带回来就好,你快去看看愿心,她这段时间很想你。”向老太太放下了一颗心这才注意到了其他:“东流,这几位是……” 向东流一一介绍道:“这位是韩韩小兄弟,这位是孟天笑孟少侠,这位是宫离宫神医。” 第91节 他没将韩墨衣的身份介绍出来,因为对方都没告诉他,贸然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太好。 而后两位其实根本无需抱身份,只要一个名号就够了。 韩墨衣一脸无语,不过他无语的不是这人把自己介绍的这么名不经传,而是名字—!!! 韩韩,韩你弟夫啊韩,他偷偷瞧了瞧宫离,还好对方没计较这个。 孟天笑听完他如此介绍,顿了一下就笑了,原来不是他们关系很好,而是向东流以为韩墨衣的名字叫韩韩。 “原来是天山派的孟少侠和神医谷的宫神医,久仰久仰,老身真是怠慢了,快,请进大堂休息。”向老太太对这两人笑脸相迎的,好像完全把韩墨衣这个‘虾兵蟹将’给忽视了。 韩墨衣也不介意,只要宫离不忽视他就好了,他这么无所谓的想着。 向东流本是想给向老太太使眼色的,可是无奈对方看不懂,最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后再去说。 他们在大堂,向家的其他人陪着,向东流则是去看他那个口中的未婚妻子。 这向家的主人并不多,只有向东流一个男子,女眷就颇多了,向老太太以及向东流的多位姨娘。 “向流说这百年雪莲乃是天山派的圣物,孟少侠真是慷慨,赠与我们莫大的恩惠,真是感激不尽啊!”向老太太很有威信,看那些个向东流爹生前娶得老婆一个个都低眉顺眼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 孟天笑笑脸相迎:“向老太太哪里的话,我与向兄也算是至交好友,既然是用来救他未过门的妻子,我又怎能明明可以加以援手却袖手旁观呢?” 向老太太一顿,问道:“是东流与少侠说,用来救未过门的妻子的吗?” 孟天笑略有所思:“是。” “哈哈……对对对!未过门的妻子,好!”向老太太忽然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她的话把孟天笑本有些神采的眸子重新打回黯淡,原来真的是…… 第137章:正确的人生观 可是下一秒,向东流的那些姨娘们说的话又让他为之一振。 “娘,这真是太好了,原来东流心里早就答应了,看他之前嘴硬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对愿心没那意思呢!”向东流的三姨娘芫花娴满脸的喜悦,站在向老太太的身边。 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位也都跟着附和。 孟天笑的脸色真是不知是该喜该忧,喜的是那个人根本不是向东流的未婚妻,忧的是她很快就会是了。 向老太太眉开眼笑的,比先前得知向东流带回百年雪莲还要开心:“是啊是啊,东流这孩子真是的,这分明是喜欢的嘛!” 她们高兴,可孟天笑不高兴。 “咳咳。” 他一咳嗽,向家的人才意识到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客人都在呢怎么能把人家给扔在一边呢。 但是她们寒暄来寒暄去的无非就是些琐事,要么就是抱着热络关系的心思。 虽说这碧闲山庄名声不小,可若是比起武学、医术的门派还是略微逊色的,尤其对方的出处是响当当的,所以这能结交就结交还是要的。 宫离看出韩墨衣兴趣缺缺然,还经常走神,不想再与这些人浪费时间,转移话题:“宫某的朋友有些舟车劳顿,不知可否先……” “自然自然,看我一大把年纪脑子不好使了,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们路上一定都没休息好。”向老太太对着门外下人道:“来人啊,给几位贵客带去西厢客房休息。” 一个眉眼平凡无奇的丫鬟走了进来:“是。”转而对着韩墨衣等人:“各位请跟奴婢来。” “那就先告辞了。”几人道了声别,然后同那丫鬟走了出去。 这山庄大归大,好在房间的坐落还是比较紧凑的,所以众人也没走多久就到了。 韩墨衣环顾四周,越看越觉得这里美得很,入眼万绿,繁花点缀,树木成荫,河流缓缓。 青砖碧瓦红木柱,空气怡人绕鼻香。 那丫鬟将几人带到后,低眉顺眼道:“几位的房间就在这,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婢。” 韩墨衣挥挥手:“没什么了,你去忙你的吧!” “是。”丫鬟小碎步迈开,然后就离开了。 这西厢的客房很多,虽然具体不知道是多少间,但是他们三个人别说是一人一间房,就算是一人三间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这下韩墨衣两人就没什么借口好住一块儿的了,于是就选了隔壁。 孟天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挑了间与两人较远的地方,美其名曰:“这里吸阳光,比较暖和。” 韩墨衣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太阳与其反行…… “先前在赶路,未曾有机会与韩大教主一叙,见谅见谅。”几人还在庭院里并未进屋,现在天还没黑,孟天笑就开口闲聊了起来。 韩墨衣接话:“没关系,倒是我没好好谢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哪里的话!”虽然说上次他没杀掉韩墨衣,但是那赏金还是拿到了的。 若不是拿到了那赏金看大夫,他这右臂估计就要废了,要怪只能怪他太大意,着了那群孙子的道,不然哪会落得那般下场,做那种勾当来谋财求生。 “我看你和向庄主好像有点……” 韩墨衣好奇他俩,孟天笑好奇韩墨衣俩,这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 后者爽朗地笑道:“不瞒你说,我与向庄主认识已久。” 韩墨衣腹诽:这点瞎子也看得出来,还需要你说嘛! 面上却继续闲聊:“现在孟大侠也看到了向庄主确实是救人,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孟天笑犹豫了下,咂舌道:“我这次下山就是为了追回这雪莲的,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了,还是过些日子再回去吧。” 韩墨衣觉得这人根本就没有真的要抢回百年雪莲的意思,反而想留在这里才是真的。 几人也没说多久,很快就各自回屋把东西整理了一下。 银票和元宝去了马车上取行李还没回来,韩墨衣坐在宫离的屋里,喝了几杯水:“你和孟大侠认识吗?” 正在放东西的宫离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恢复如常。 他不答,韩墨衣也知道他的意思是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于是解释道:“他是天山派的,你是神医谷的,看样子都是很大的门派,既然如此你们难道就不该奉承几句?” 让宫离奉承人那是不太可能的,可是那孟天笑就不应该了啊! 他孟天笑再怎么是天山派的人,那暂时也只是个天山派的得意弟子罢了,向东流这个碧闲山庄的庄主都对宫离客客气气的,反而他对宫离却不理不睬的,实在是不科学。 先前就算是他不知道身份,可是今天向东流说出来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好似只是在听一个无名小卒一般。 宫离收拾完了,走了过来,为他解答:“我神医谷与他天山派素来不和,自然是没什么好交集的。” 韩墨衣瞪眼:“为什么啊?” 他觉得孟天笑那人挺好的啊,难道天山派的其他人不好? “三年前武林中举行比武大会,我神医谷乃是救死扶伤、炼药戒毒的门派,向来不过问这些事情,可天山掌门却也下了请帖,我与师父应邀而去,却不曾料想这些人是调虎离山,串通一气欲抢夺我百草谷内灵丹。”宫离说得很平淡。 明明是被人算计了,可是却好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无半点火气,不过这也正是他的强大、过人之处,喜怒不形于色,敌人便无法揣测你的内心。 韩墨衣有点不太敢相信:“你确定是天山派的意思吗?” 宫离摇头:“我与师父并未去追查细节,只是得知灵丹最终落入了慕容世家的手中。”不过他已经取了回来,他的东西怎么会一直流落在外呢,呵。 “咦——!怎么又牵扯到慕容世家了?”韩墨衣略有兴趣,这听起来好像纠缠蛮深的。 宫离将真正的内幕告诉他:“慕容世家被屠门,与这灵丹脱不了干系,江湖中美名为除害,实际为的是什么,各自都心知肚明。” 韩墨衣略有所思,琢磨了下:“那这么说武林里号称正派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东西咯。” “可以这么说。”宫离斜睨他:“世间并无真正黑白之分,名门正派也有难以启齿之事,邪门歪道也不尽然都是作恶多端。” 韩墨衣有些愤愤然:“假公济私,有些人就是这种嘴脸,表面上说是造福大家,可是实际却是从中谋利!” 无论内情是什么,神医谷被算计这件事都是摆在那赖不掉的。 而宫离就是神医谷的人,他又是宫……宫离又是他的跟班——!!! 怎么说他也算半个神医谷的人,自家出了事当然是向着自家的人,这样一来他就要同仇敌忾,鄙视死那些名门正派,人面兽心的东西! 宫离对他这种咬牙切齿的愤怒模样很满意,心里赞赏着:知道向着自家夫君是件好事。 “不过他孟天笑救过你,算是欠他一个人情。” 天山派与神医谷有隔阂归有隔阂,但是这救命的恩情,宫离还是记在心上的,恩与仇不可混为一谈,尤其他救的还是韩墨衣。 韩墨衣还是对孟天笑比较有好感的,毕竟是救了他的恩人:“我觉得孟大侠和他们肯定不是一伙的,八成是那些门派的掌门的意思,他们的弟子都被蒙在了鼓里,等到明白以后已经无力制止了。” 宫离捏了下他的鼻尖,很轻柔:“单纯。” 韩墨衣拉下他作怪的手:“我才不单纯,你别小看我,虽然我年纪不大但是绝对已经很成熟了,我看得懂世间百态,也明白人心隔肚皮这个道理,但是做人嘛,生活一辈子如果总是用不端正的心态去揣测别人,那肯定活的不开心,并且也交不到什么朋友,更别提危难之际有人来帮你了。” 他一连串的话倒是让宫离微微惊讶,叹了一口气:“说是如此,但是游走江湖稍不谨慎,丢的是性命。” 韩墨衣也知道轻重,倒是没反驳,不过他还是应该给对方树立一个正确的人生观才对:“并不是说对什么人都好,而是看人,虽然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谁对自己好是从点点滴滴里就能看出来的,一味的去怀疑对方只会将好的战友推向敌方的阵营,这样对自己是很不利的,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啊。” 宫离半托着下巴,开启了让韩墨衣最无法抵抗的模式:“我对你如何?” “……很好,好的不得了!”韩墨衣狠狠咽下一口口水,坚定的说。 “你还太小,很多事不明白,以后不准离开我,免得被人骗了去。”宫离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微微搂过。 韩墨衣很温顺的任由他的动作,靠在他的肩窝:“我的直觉没错不是吗,你现在对我……”都快比对自己好了,凡事都是先考虑他,再去想自己,就连事关性命的大事也是如此。 宫离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起先确实是怀着目的接近韩墨衣没错,但是却也是因为他的单纯、乐观,内在与外在的与众不同给吸引了,直到深深扎入心中才迷失了最初的方向,放弃了最终目的。 第138章:本少主要休了你 两人就这么热乎着,宫离下巴虚抵着韩墨衣的发顶,韩墨衣一脸满足的小样儿感受对方带给他的安心。 可没多久,敲门声响了…… “少主,向庄主派人过来请您和宫神医前去大堂用餐。”元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韩墨衣理了理头发和衣摆,拍了拍:“嗯,知道了。”又转向宫离:“走吧。” 对方从容站起,两人前后开门,然后出门。 元宝跟在后面,两眼珠子在两人的身上滴溜溜的转着,心里想着,银票八成有病吧,非让他把手头的事放下来喊少主,自己明明没事却不来。 正悠闲的整理行李的银票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琢磨着元宝应该没事吧? 第92节 之前每次都是他去叫,每次叫完以后他都能感觉到宫神医不友善的气场,他觉得以后他一定要少出现,防止不小心打扰了宫神医的好事,哪一天无声无息的就被灭了。 韩墨衣两人抵达大堂时,孟天笑已经在了,好像就在等他们了。 “不好意思啊,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他礼貌的道了个歉。 向东流不拘小节,摆手道:“无碍无碍,这也还没开饭,无所谓等不等的,两位请坐吧。” “谢谢。” 两人坐定后向老太太开口:“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但多日来压在老身心头的疙瘩解了,还有幸得孟少侠和宫神医大驾,那我也就借此机会再宣布一个更好的消息。” “更好的消息?”有人接了下去。 向老太太笑意吟吟,拉起身边的一位女子,好看的模样,清澈明净,使人舒服,但是那有些苍白的脸上一看就知道是大病初愈。 “奶奶听说你已经承认了愿心是你的未婚妻子?” 后者被问得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孟天笑,见对方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偏移了视线不语。 而站在向老太太身边的芜愿心面露急切之色,也死死的看着向东流,期盼他的答案。 桌上的气氛一瞬间像是被冻结了,向东流不语,其他人就干瞪眼等答案。 “哈哈……不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先前不是一口一个未婚妻子吗?”孟天笑炙热的视线还在死盯着。 向东流闻言脸色阴沉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风轻云淡笑道:“对,愿心的确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不过这话是冲着孟天笑说的,后者怒目,可还没等开口芜愿心却插了进来:“东流哥哥,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费劲心思的替愿心我解药了。” 他笑着接道:“愿心表妹的事,自然就是我这个当表哥的事。” 向东流一句话突然又把为芜愿心找解药的事情,归落在了亲戚的关系上,搞得众人都不解,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前一秒还承认对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下一秒竟然又把关系重新定位成表兄妹。 孟天笑也因为他的举动而阴晴不定的,不过这到底是公众场合,不太适合发作。 芜愿心的笑容开始暗下来,不过依旧还是挂着。 向老太太抓住一点机会就要借题发挥,丝毫不放过:“既然你已经说了愿心确实是你的未婚妻,那这事就在今天定下来了。” “奶奶……” “谢谢奶奶!”芜愿心打断向东流的制止,笑声莺歌般的悦耳。 向老太太也直接将有意见的向东流忽视了,拉着芜愿心的手坐下:“都是一家人了谢什么。” “恭喜啊,娘终于盼到孙媳妇了!” “是啊是啊,愿心这孩子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善良、漂亮、大方,多配我们东流啊。” “……” “……” 一堆的恭喜声压榨着韩墨衣的耳朵,可是状况最不好的却是孟天笑和向东流两个人。 韩墨衣因为自己和宫离的关系而变得对同性间也异常的敏感,隐隐的觉得这两人好像有点……和他们差不多的意思。 尤其是孟天笑,明明眼睛里包含着愤怒却要面上带笑的恭喜对方,而被恭喜的那个人明明不开心,却要强颜欢笑的接受祝福,明里暗里夹枪带棍的。 可向家的那些女眷都看不出来,她们只知道喜事,大喜事! 一顿饭吃的除了那些看不出孟天笑与向东流暗流涌动的人外,其他人都不是很舒服。 那些人吧还一个劲的敬酒之类的,好在她们貌似只对大来头的人感兴趣,一直都在忽略韩墨衣这个“小喽啰 ”,他也乐得清静。 饭后能尽快就离开就离开吧,几人都散了,向家要开始张罗婚事的操办,还没忘给他们说一下,记得留下来喝口喜酒再走,就在下个月月初。 时间竟然定的这么早,显然是早就在准备了的,不然哪里准备的齐全。 韩墨衣有些同情向东流,明明是一庄之主却要被奶奶和姨娘们左右,他那样子分明是不想娶的。 和宫离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低着头琢磨着。 宫离发现他自从来了这碧闲山庄后时常走神,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不舒服吗?” “没有啊。”他依旧低头看路,脑海里还在纠缠着别的事情。 宫离把他往自己的身边带了一点,问道:“不开心?” “不算吧。”韩墨衣叹了口气抬起脑袋:“你有没有一种遇到同类的感觉?” 宫离微眯眸子:“同类?” “呃……”他顿了一下才道:“就是孟大侠和向庄主,他们两个好像……” “他们的确是断袖。”韩墨衣闻言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宫离又说:“不过何为同类?” “就是和我们一样啊!”他回答的很干脆。 宫离却好似得逞一般的勾起嘴角:“哦?怎么个一样法?” 这么一问韩墨衣却不吭声了,他知道宫离这么问无非就是想让他亲口把他们的关系给说出来,可是这种事心里明白不就好了么——!!! 他不语,宫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继续问。 韩墨衣怒了,跳开三步远,插着腰:“大胆!一个跟班还敢问本少主这,问本少主那的,小心本少主休了你!”说完就赶紧提着衣摆跑了,生怕对方会追上来揍他。 宫离被他这一系列无比连贯的举动给弄的无言以对,只能没脾气的笑了笑跟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 夜深了,庄园里的景色都被夜幕笼罩住,看不清却也有一种神秘的美。 快步入秋天,风是凉的,吹在身上舒服的很。 一棵大树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孟天笑,另一个自然就是向东流。 后者是被前者给强行叫出来的,此刻孟天笑的火气略大,语气也不是很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分明也不想娶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反对!” 被低吼的向东流脸色也不好,他生气,他生气难道他就开心了吗? “说话啊,为什么要答应娶她。”孟天笑死死的追问着,等着对方合理的解释。 向东流或许是被问急了,猛然笑出声,是那种讥讽的笑:“是谁逼的我不得不答应的?” 确实,如果不是孟天笑提起,向老太太等人又怎么会知道向东流说过那样的话。 她们若是不知道,又怎么会拿向东流用来当借口的措辞来说事。 在饭桌上提起的时候,要不是孟天笑再次掺合,他向东流怎么可能会一气之下就承认了。 造成这种局面的难道不是他孟天笑自己吗! 被他这么一嘲讽,孟天笑脸色变得铁青,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混蛋之处,他应该控制好自己的,不应该处处激对方。 可是他是这里的庄主,地位肯定是一家之主,若是他坚持反对,谁能逼的了他? 向东流神色有些暗淡,用疲倦的嗓音道:“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不准!”孟天笑一把将他扯回来,抵在树身上,怒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去见那个女人吗!” “无理取闹!”向东流冷声相对:“你既然已经看出我并非真的想娶她,还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而且愿心是我的表妹,表兄妹之间的闲聊难道还要你允许?” 孟天笑被怒斥的太阳穴青筋暴凸,皱着的眉头好似沟壑,带着浓重的心事,无比沉重、压迫。 向东流有些于心不忍,想要抬手替他抚平眉间,可是未等他有动作,禁锢着他的人却先一步退开了,背对着他,声音有些凄凉。 “我知道,就算你与她没有关系,也不会与我好。” 从他撒谎以未婚妻子为借口的事情上他就感觉,向东流是不想和他扯上那种关系的,可是他放不下,他试过了,就是放不下,能让他怎么办!!! 向东流想要抬起却没来得及的手紧紧的握着,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却不言语。 孟天笑继续背着身,微微抬头看向夜空,继续说:“我很矛盾,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跟随着内心的情绪而走,所以很容易冲动、犯错。” 他在自我反省,向东流就如一个倾听者,闭口不言,周围死寂,除却风声树叶声。 第139章:起床有惊喜!!! 孟天笑也不在意自己自言自语,依旧说着。 “你说当初你是故意接近我的,那些杀手也是你雇来的,但是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那一刀是实实在在的划在了你的胳膊上,我看的清清楚楚,若是做戏何必那么真。” 他话音一落,四周又逐渐沉寂了下来,只要孟天笑停下说话,气氛就会变僵,他身后的人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哪怕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孟天笑不知道向东流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一向性子直、冲,脑子也转不来那么多的弯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对方不把话说明白,他就永远不懂。 “东流,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回天山的时候吗?那段日子是我一直以来最开心、放松的时候,你比那些师兄弟要值得信任,在我心里你就是待我最真的人,也是我最信得过的!” 可是结果……向东流不见了,就在派中暗格里的百年雪莲失窃后,就不见了踪影。 当初门派上下所有的人都说是他偷走的,可是孟天笑却依旧抱着不愿相信的心理,也许他是有急事才不辞而别的,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可是自欺欺人固然是不会长久,人始终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他终于找到了向东流时候,他正在被一群人围堵,而那些人就是冲着他怀中的百年雪莲,他们天山派的圣物而来。 这下他连那一点点的私心都无法再偏袒这人了,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好开脱的。 但是他却有了另一种借口,向东流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于是不但没与他打起来夺回圣物,还帮着他击退了不怀好意的那群人。 结果……事实再一次证明,他再一次错了! 对方的冷言嘲语就如冰锥,反反复复的扎着他的心,直到千疮百孔。 也是在那之后,孟天笑才突然发现自己对那人的感情,竟然已经超越了朋友的范围,类似男女之情。 所以他甘愿一次次的为他开脱,一次次的替他找借口,愿意为他背叛师门的命令,因为他而遭人算计。 孟天笑陷在以往的回忆里,背影透着一股苍凉,向东流看得心头一抽一抽的,张了张嘴巴却发现无从说起,也无话可说。 在他们未有盗窃与丢失这层关系的时候,两人是至交好友,推心置腹的那一种。 但是一切都是被他们两个人亲手摧毁的,他背叛了孟天笑的信任,而孟天笑扭曲了他们的友情。 “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第93节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不同的心声,不一样的意思。 前者孟天笑,想说以往的事情都一笔勾销,若是可以他们还可以重头再来,重新认识。 后者向东流,想说以前的都随风而逝,他们就当做互不相识,忘了就好。 “哈哈哈……原来我说了这么多,你都当做我是在怨你?”孟天笑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睛竟然还会有朦胧上水雾的那一天。 他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继续走的人,所以鲜少会为什么而痛心,更别提会眼泪决堤了。 但是他向东流做到了,不止让他伤够了心,还打破了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信念。 原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并不是说不能哭、不会哭,而是未到伤心处。 他笑得悲呛,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向东流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酸涩,弥漫在整个胸腔,他怕一开口就会变成安慰对方的话。 既然已经决定要一刀两断,又何必再顾虑对方呢,向东流收拾好情绪,在孟天笑的伤口上撒下最后一把盐。 “比起你,我更愿意选择愿心。” 致命的一把盐…… 孟天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整个耳蜗里,脑海里充斥着的全是那一句。 ‘比起你,我更愿意选择愿心。’ 充斥在他的脑海里,赶不走,挥不去,就如同梦魇,让人焦躁、心慌、不安、难过,甚至快要疯狂。 好一个更愿意选择愿心,他孟天笑还真是头一次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向东流啊向东流,还真是把人的心意都当做垃圾一样,冲远了。 …… 半夜,夜深人静,万物沉睡,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 房里突然一连串极其细微的声响响起,然后紧接着匿声了,韩墨衣嘤咛了两声,翻了个身接着睡。 天色还灰蒙蒙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他很惬意的想伸个懒腰,可是却觉得舒展不开似的,眼带睡意的好不容易才睁开,入眼的却是结实的胸膛。 他立马抬头望过去,却见那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眉毛、眼睛、嘴巴,夸张的甚至他觉得对方的鼻子都在笑——!! “你怎么在这?”他记得昨晚他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了没错啊! 宫离看他一脸的茫然加诧异,忍不住将他抱的紧了些,让他贴在自己的怀里,说道:“怕你害怕。” 韩墨衣道:“我不怕。” 宫离:“我怕你怕。” 韩墨衣:“我都不怕我怕,你怕什么怕啊!” 宫离:“我怕你会怕,所以怕。” 韩墨衣:“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怕的,怎么可能会怕?” 宫离:“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才会怕。” 韩墨衣:“——!!!” 和他绕来绕去绕够了,宫离环着他:“再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早。” 韩墨衣仰着脸,看着他脸庞的轮廓,忽然很想摸一摸,不过最终还是没动,宫离的面色好像有点疲倦,像是想了一夜心思似的。 不过他没有多问,把脑袋在对方的胸口上蹭了几下,胳膊把人抱的结结实实的,闻着那股使人安心的味道埋头继续睡了。 宫离圈着韩墨衣的动作说是想要更亲近,还不如用保护一词儿来形容,不过这到底在防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等到韩墨衣再次醒的时候,天已经亮的很彻底了,宫离已经从他的床上离开了,不过还留有余温和气息。 他满脸兴奋的滚到昨晚躺着那人的地方,然后再滚回床里边,仰躺着绽开一个大笑脸,比花儿都灿烂。 他昨晚做了个梦,让人很振奋的梦! 咯吱。 门开了,银票端着洗脸水进来就见他这副模样,不知状况道:“少主您这是捡着钱了吗?” 韩墨衣一个激灵看过去,见来人是他后松了一口气,然后神秘兮兮的对他勾勾手指。 银票脸色犹豫,吞了两口唾沫,他们少主在他耳边吼了一个‘惊天雷’的教训还意犹未尽呢。 “你过来,本少主有点喜事要跟你说。”韩墨衣假装不耐烦的样子,招手。 银票充满了怀疑的目光传过去:“您有了?” 靠!!! 韩墨衣斜睨着他,半威胁:“过来~~~” 银票这才不得不遵命的一步三挪的走过去,苦着脸半蹲在床边,好方便他们少主说悄悄话,同时他也时刻警惕着。 “喜事那就是……”他的嗓音充满了神秘性,搞得银票倒还真的有点好奇了,自己把耳朵往上贴了贴,都忘了之前的教训。 韩墨衣嘴角咧开的笑,有点毛骨悚然:“那就是~~~啊——!!!” “啊——!!!”银票捂着耳朵,一张脸都苦出汁来了,他就知道不能相信他们少主,又被骗了! 韩墨衣捧腹大笑,笑的人仰马翻的,止都止不住。 “怎么了?怎么了?”元宝端着包子米粥冲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就四处找。 银票捂着耳朵,蔫了吧唧的:“你找什么呢?” 元宝直起身,一脸严肃:“找人啊,谁吓你们了?” “……” 韩墨衣笑的更欢了,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半响才缓过来,抹了把脸:“好了,把衣服给我,我起床。” 银票撇着嘴,把他的外衣递过去,韩墨衣接过,一边儿哼着小曲儿一边儿穿衣服。 心情好的真是不能再好了! 元宝有些奇怪,偷偷的问银票:“咱少主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乐成这样? 银票一脸悲愤:“下次你来叫少主起床吧!” “为什么啊?”元宝茫然道。 “起床有惊喜!!!”有惊无喜的‘惊喜’。 元宝听得满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怎么行为都怎么怪异,和中了邪似的! 第140章:口水流一身 几个人各忙各的,这时宫离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三个人丰富多彩的表情。 银票:苦大仇深。 元宝:一脸茫然。 韩墨衣:花枝乱颠。 韩墨衣一见宫离过来笑得更欢了,两名小厮有种扭头捂脸跑走的冲动,为什么他们少主会这么丢人! “笑什么?”宫离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斯文得很。 韩墨衣穿好了衣服,洗完脸,站在他的面前:“呵呵呵呵呵……” “……” 大约笑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宫离让两个小厮下去吧,这里有他就够了。 屋子里就剩下他俩了,他摸着他的头:“被钱咂了?乐成这样。” “不是,我昨晚……”韩墨衣到这顿了一下。 思考着如果他说,昨晚他梦到宫离穿上了新娘的喜袍坐在花轿里,还蒙着红盖头等他来掀~~~自己安然无恙、生龙活虎的活下去的几率有多大。 事实证明,做梦可以,说出来的话……还是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宫离依旧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韩墨衣机灵的转移话题:“昨晚你来我房里干嘛,一大早又走了。” “没事,看看你。” 韩墨衣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好吧,那我们要呆到向庄主成完亲再走吗?” 宫离笑了一下:“你忘了我说的?来这里是有事要办。” 韩墨衣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你还没说你要拿什么东西呢?” 他以一脸‘你绝对不可以骗我,不然就……哼哼’的表情看着宫离,后者笑意更深:“上一次在重教祭坛与堂三衡比试,你有没有发觉自己总是无法将力气全部发挥出来。” “啊……有啊!”他的确总觉得有一股力到了他的肩胛就使不出来了,可是当时也没在意:“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关,我就是为这个而来。” 韩墨衣看着宫离轻描淡写的言谈举止,抿唇不语。 宫离见他沉默,问道:“怎么了?” 韩墨衣摇了摇脑袋:“没什么。” 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对方这一次做的事情又是为了他,他对自己这么好,让他用什么才能够偿还。 宫离从他下撇的嘴角好像看出了什么,但是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拉近了些,拍打着他的脊背。 每一下都很缓慢,可是却出奇的让韩墨衣很安心。 片刻他提醒韩墨衣先吃饭,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饿了,在他吃饭的期间宫离说了些话。 概括一下整体的意思是,韩墨衣最近无论要去哪里都不准单独行动,必须要告诉他,两人一起。 韩墨衣问,如果他有急事走不开怎么办? 宫离回了一句话让他脸红心跳的答案,‘你的事才是最急的’。 第94节 他在心里吐槽,宫离什么时候开始走煽情路线了,这两天一小煽,三天一大煽的,他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这天碧闲山庄四处都热热闹闹的,人生鼎沸,来来往往的人是络绎不绝,韩墨衣与宫离坐在院外看着门口没一会儿走过一群人,没一会儿又走过一群人。 孟天笑也在,不过显然是心情糟糕透了,阴郁的神色浓重的如乌云密布,随着来往的下人的欢声笑语而越发严重。 韩墨衣闲的没事,一边盯着他,一边小心翼翼道:“我听说向庄主的未婚妻子和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呀~~” 果然不出他所料,对方眉头粘的更紧了。 宫离看着他继续挑事,韩墨衣再接再厉:“啧啧……郎才女貌,郎情妾意,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呀~~” “……”孟天笑再傻,也该听出来这人什么意思了,更何况他半分也不傻:“韩大教主什么意思?” “呵呵……肯说话了?”韩墨衣略显柔气的眉毛一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说,有些事吧不要等发生了,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再去后悔、争取,要将它扼杀在摇篮里,掐死萌芽你就是最棒的!” “……” 对方又陷入了沉默,韩墨衣琢磨着,难道自己猜错了?可宫离也说了这两人有jq啊! 他正要再煽把风、点把火的时候,孟天笑开口了,看着他们的视线有点警惕:“韩大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韩墨衣舔唇,湿润了下干燥的嘴皮子:“字面意思。” “在下有些听不懂。” “那就算了,我什么都没说。”他摊手耸肩,然后支着下巴继续看外面。 没一会儿孟天笑站起了身,出去了,此刻宫离才开口:“你想做什么?” “嘿嘿……帮他们俩一把!”韩墨衣笑的不怀好意,真的是单纯的助人为乐吗? 在宫离的视线,他最终还是缴械投降了:“好吧,我是想看热闹……并且我很不喜欢向庄主的那个表妹。” 宫离略有兴趣:“哦?此话怎讲?” 韩墨衣抹了把额头,然后神采飞扬的:“你不觉得那个芜愿心很假吗?而且向庄主好像也不想娶她。” 他总有一种,芜愿心就是第二个韩书婧的感觉,虽然他们没有交集,但是从她很开心的打断向东流的话开始,他就对这个人抱着很大的意见。 她绝对很有心机和城府! 宫离漠然:“可是这又与我们何干?” “孟大侠是我救命恩人啊!虽然我不确定向庄主是怎么想的,可是孟大侠一看就是……你懂得,所以如果能帮他一把,我们也算是还了那个人情了不是!” 韩墨衣知道以宫离的脾性,欠着别人的人情总是十分不自在、不舒服的,所以能早点还了就还了算了。 现在眼下不就是个大好的机会吗? 宫离盯着他:“有没有觉得他们这种情况很熟悉?” 韩墨衣茫然道:“熟悉?为什么啊?” “韩家,沈家。” 宫离只是说了四个字,但是韩墨衣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合着对方还记着那件事呢! 那事儿的确是韩墨衣不好,什么都欠考虑,并且还像个愣头青一样,对什么都不懂,宫离生气自己都不知道因何而起,还火上浇油。 这么一想,向东流和孟天笑现在的情况也的确是有点相像,不过却又有很大的出入。 宫离是什么人?认定的东西有那么容易就放弃吗?会冷眼坐看其成吗?当然不会了,但是孟天笑不一样。 咦,等等…… 韩墨衣看向宫离:“你真正的意思应该是——这两人也是两情相悦吧!” “也是?”宫离带着得意的笑意。 韩墨衣脸颊热了热,他这话明显是在表白啊,不过他为什么会说‘也是’?他明明在那个时候还没喜欢上对方啊! 他没好气的翻白眼:“你真无聊,别没事总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好吗!” “好,不说这个。” 韩墨衣重拾八卦脸,准备继续八一八向东流和孟天笑的事情,却听对方又道:“那就来说今日凌晨的事情吧。” “啊?凌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韩墨衣再度陷入茫然之中。 宫离若有所思,片刻才道:“你睡着的时候口水沾了我一身……” “!!!”韩墨衣忍不住嘴角抽搐,不会吧?他很少睡觉流口水啊? 难道——对着梦里的宫离流的?不是啊,他盖头还没掀起来呢就醒了呀! 他这么冥思苦想的,可把对方给逗乐了,半响韩墨衣才发现原来是被耍了,登时没好气的站起身:“我要把你的这种恶趣味给召公世人!!!” “好啊。”宫离依旧笑意不止,言下之意就是,去说吧去说吧,顺便把两人的关系也公开一下。 韩墨衣没辙了,愤愤的想,这人骨子里一定是恶霸的潜质,绝对的! 正午他们被山庄里的下人请去吃饭时,一路走过入目的全是喜庆的颜色,十分热闹红火的氛围,这东西齐全的,还真是老早就备好的,就差这临门一脚让向东流答应了。 他们刚到大堂时,向东流、孟天笑二人也刚到,并且两人面色都不善。 韩墨衣有些心虚的微低着头,他应该不会好心办坏事吧? 这两人看样子都挺拧的,并且实力旗鼓相当的,不比他和宫离,那是一面性的压倒。 向老太太身边依旧坐着那个让韩墨衣心存意见的芜愿心,她笑得很柔美,但是看在韩墨衣的眼里却自动转换成了韩书婧的影子。 早知道如果是救她,他和宫离才不会帮向东流,孟天笑也是,把雪莲抢回去不就好了,现在自己给自己添麻烦,让情敌如鱼得水的。 芜愿心见众人都入座了,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先敬向孟天笑:“孟少侠,昨晚我听表哥说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的命才能够捡回来,愿心真是无以回报你的恩情。” 孟天笑还没说话,韩墨衣就开始吐槽了,无以回报是吧?那简单啊,你退出,把新娘子的位置让给人孟少侠不就好了~~ 不过这话当然是不可能说出去的。 孟天笑到底也不是个不懂礼数的人,尽管他因为一些原因很不喜欢对方,可依旧很大度的端起酒杯:“哪里的话,我与向兄是至交好友,帮个忙而已,无需言谢。” 打肿脸充胖子,韩墨衣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第141章:要不来验验? 芜愿心将手中的杯子往前一推,做出很干脆的模样:“愿心敬你一杯!” 孟天笑一笑,抬起酒杯先她一步,一饮而尽。 当芜愿心要喝下时,一边的向东流却阻止道:“愿心,你身子刚好,不可饮酒。” “是啊愿心,你不可饮酒。”向老太太等人也都跟着附和这么说,叫她不能喝酒。 芜愿心面色喜悦,但是嘴上却说着:“东流哥哥,孟少侠已经都一干而尽了,我若是不喝岂不是……” “我替你喝。”向东流没等芜愿心再次开口,看向对面的孟天笑:“本庄主替未婚妻向孟少侠表示谢意,想必孟少侠是不会介意的吧。” “自然可以。” 孟天笑出奇的没有因为他如此生疏的称呼而发怒,相反的极为平静,比刚出席的时候还要平静,像是之前已经受了更大的刺激,现在反而淡然了。 “多谢。”向东流话落,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两杯喝光。 他刚放下杯子,芜愿心又开始折腾,站起身执起另一个杯子,倒满了后向着宫离敬酒:“宫神医,昨天因为身子欠佳,没有向你们道谢,现在才道谢应该不迟吧。” 宫离一笑,却带着无尽的距离:“无碍,不过芜姑娘大病初愈,还是以茶代酒吧。” 韩墨衣坐在他边上点头,心里盘算着,这芜愿心分明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适合喝酒,可是却还非要用酒来敬。 第一次就算了,可向东流已经说了,她何必再向着宫离敬酒呢? 难道她是故意的?他看了看芜愿心,可是对方一脸的坦然,好像不是抱着什么目的才这么做的,那她是为了什么? 被宫离这么一说,芜愿心不得不放下酒杯,脸色悄然闪过一丝不悦,然后娇柔道:“东流哥哥,你能把茶壶递给我一下吗?” “……”韩墨衣这下算是彻底对她没什么好感了,那茶壶分明离她更近些。 向东流却还就帮着她给递过去了,芜愿心满脸开心的接过,倒了一杯茶后敬给宫离,然后还顺带敬了韩墨衣一下。 这时候能够看到他,韩墨衣猜测,这八成是向东流和她们说了什么。 “东流啊,这婚礼的东西差不多都准备齐全了,你就把心思放在成亲那天就好了。”向老太太叮嘱着向东流:“趁着现在离办喜事那天还早,多陪陪愿心,她这段时间可想你了,等到婚礼前三天可就不能见面了,现在多见见,免得到时候想得慌,三天都熬不过去。” 她这么说,其他的姨娘也都笑着打趣。 向东流笑容满面,丝毫不见之前的不情愿:“好,我也正有此打算。” “那真是太好了,东流哥哥,你知道这些天来愿心多想你吗?你不在这么久,每天我都好……” “咳咳……好恶心啊!”韩墨衣突然蹦出一句话,不止打断了芜愿心偏发嗲的话,也瞬间把场面搞的十分尴尬。 不过很快他又道:“这什么东西,滑不溜丢的,恶心死我了。” 宫离想笑,但是这里不是笑的场合,只是勾了勾嘴角,眼带柔光:“不爱吃就吐掉,吃别的。”说完夹了一叨素菜在他的碗里。 他这么一来,立刻就说明韩墨衣和他的关系很好,本来昨晚已经听说了他们交情很好的向家人,就算是堵着气登时也不能说什么。 生怕会得罪宫离,给碧闲山庄和神医谷之间造成什么隔阂。 韩墨衣吃着宫离给夹的菜,暗地里十分的得瑟,自从了解过韩书婧的嘴脸后,他就对这种做作的女子没什么好感,说个话还飘~飘的,当自己是落叶呢! 芜愿心被韩墨衣明里暗里的这么一弄,也不太好意思再开口了,不过目光却时不时看向孟天笑,眼中带着不明的意味。 孟天笑自然感觉得到,不过只当是对方的好奇打量,没作多想。 韩墨衣很快吃完后就借口离席,宫离自然是陪着的,而孟天笑似乎也坐不下去了,也提出离开,到最后干脆都散了。 走在路上。 “这里一点也不好,本来我以为到这能开开眼见的,没想到哪里都有我二姐那种人。” 韩墨衣毫不客气的损人,宫离笑道:“那可是你二姐。” “二姐怎么了,再者说我和她只是名义上!”血缘上来说,那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还对他们耍心机。 “你能这么想就好。”宫离摸了摸他的头。 韩墨衣没有因为自小和韩书婧以姐弟相称的关系,而原谅对方对他作出的任何行为的想法,让他很赞赏。 游走江湖,就是不能有这种心思,不然只会成为软肋,被人加以利用。 韩墨衣由着对方摸着自己的脑袋,他也觉得很享受,半眯着眼睛:“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行动,把事情办完就走吧,这里比起韩家还不如后者。” 第95节 向家的人除了向东流,其他的都是些势利眼。 如果今天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者宫离没有和他走得很近,估计那个向老太太当时就会翻脸的。 “就你事多。”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宫离没有半分怪他的意思。 韩墨衣撅嘴:“我事不多哪有你表现的机会,对吧?我这是给你机会展现自己非凡的能力呢!” 宫离无奈的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多谢韩少主!” “噗哈哈哈——!!!你还是宫离吗?”韩墨衣被他逗得破了功,一扫之前被膈应到的郁闷。 宫离贴近他,眉飞色舞:“当然是,要不来验验?” “怎么验?”韩墨衣警惕的看着他有些诡异的笑容。 “宫神医,韩公子……宫神医。”突如其来的喊声在身后响起,韩墨衣回过头一看,果然是芜愿心。 芜愿心跑近后嘘喘着,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道:“韩公子,宫神医,愿心有些话想说。” 韩墨衣看了看宫离,才道:“什么话?” “方才……韩公子可是对愿心有什么误会?”芜愿心一脸的无辜,好似真的是不明白怎么了一般。 可韩墨衣已经不是那个刚来这个世界的韩墨衣了,人心,他也算是见识的太多了,哪有那么轻易就因为她作出的假象就对她消除反感。 不过面上还是要客气的说:“没有啊,不知道芜姑娘为什么这么问?” 芜愿心面色期期艾艾,最后突然红了眼:“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韩公子好像对愿心有点成见,如果是愿心说错了,还请韩公子莫要介意。” “……呵呵,不介意。”韩墨衣敷衍着。 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觉得自己十分的讨厌女人了呢?不会是因为他和宫离在一起的缘故吧? 难道变成同性恋以后就会变的看到女的就心生厌恶? 芜愿心双眼在两人之间打转,然后问道:“愿心斗胆打听一句,不知道孟少侠与东流哥哥之间是什么关系?” 韩墨衣顿了一下,然后接道:“朋友啊,之前不是说了吗?” “奥,我知道,只是昨夜的时候孟少侠突然怒气冲冲的把东流哥哥叫出去了,后来东流哥哥好像有点不对劲,所以我就来问问,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芜愿心解释着。 韩墨衣十分自然的摇头:“当然没有。” “那就好,愿心打扰二位了,谢谢。” “没关系。” “那愿心告辞了。” 芜愿心点了下头,带着满面友善的笑意转过身,但是当面部一离开两人视线的时候就换上了一副不屑的嘴脸,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那种柔弱之气。 她对韩墨衣的回答充斥着浓浓的不信,昨晚的时候向东流还来找她,要她不要答应两人的婚事。 可被孟天笑火气冲冲的叫出去后,回来依旧不是要娶她,但是却拜托她帮他演一场戏,能够将孟天笑逼走的戏。 此刻她再不怀疑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她在芜家受的教导就都白学了! 碧闲山庄,向东流,呵呵……都是她们芜家的囊中之物罢了! 他们这些突然半路冒出来的,不管都是抱着什么心思而来,意欲为何,她芜愿心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其打发走,绝对不能让他们坏了芜家的好事! “芜姑娘。”孟天笑盯着这人低头想事情,走的心不在焉的也不看路,好心出声唤了一下。 却不想芜愿心吓了一跳,慌忙的神色挂在脸上,好像在怕被发现什么似的。 看得孟天笑有点疑心了,刚才一副在算计什么的模样,现在又这么大反应…… 芜愿心有点心虚,不过却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原来是孟少侠,有什么事吗?” 第142章:为家族而活 孟天笑暗地里打量着,表面笑道:“没什么,只是见芜姑娘有点晃神,想提醒一下小心脚下的石头。” 芜愿心低头一看,果然再走两步就会踩到那圆滑的石子了,忙感谢道:“谢谢孟少侠的提醒,愿心只顾着想事情了,都没有看路。” “举手之劳而已,想事情也要多注意点路,千万别摔着了,过些日子可就是芜姑娘大喜的日子。”孟天笑虽然对向东流要成亲很气愤,但是却不会莫名其妙的把气撒给无辜的人身上。 芜愿心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喜欢着向东流的弱女子罢了,孟天笑心里是这么想的。 被关心的人却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登时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看着孟天笑的眸子也变了。 她脸上疑似闪过两片红晕,然后再次道谢后欲走,可是却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直直的往后仰过去。 孟天笑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右臂托在她的背后施力,一瞬间场面定格了,两人眼睛对着眼睛,距离很近,近到让芜愿心红了脸颊。 芜愿心自小接触过的男子除了亲人,就只有向东流这个名义上的表哥。 为什么说是名义呢? 因为她的姑姑是向东流父亲的三夫人,而向东流却是大夫人所生,所以他们之间是没有半点血缘的关系的。 此刻她与孟天笑距离如此的近,她和向东流都没这么近过! 她能够很仔细的看清楚这男子的一鼻一眼,芜愿心发现他和向东流真是不分上下,甚至比向东流要更阳刚,更使人安心。 孟天笑不似宫神医那般出尘,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并且无法转移视线,也不似韩公子那般给人带来喜气,看着就十分合眼缘。 但是他更为贴近她的心,宫神医虽然出众,可是却让人只敢瞻仰,韩公子虽然和悦,但是却没法让女子放心依靠。 可孟天笑不同,他给人的感觉很细心,对人很好,不会觉得之间有无法越过的鸿沟,阳刚的脸庞让人如沐春风,心神向往。 他的怀抱很有力,手臂很热也很结实,托在她的身后,能给她一种由心底产生的安稳、满足,这和她对向东流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你们在干什么!” 向东流的三姨娘芜花娴突然走了过来,把沉浸在自我世界的芜愿心扯了回来,她一回神立马退出了孟天笑的怀里,可因为退的太急,差点儿又摔倒了。 芜花娴脸色有点僵硬,可是孟天笑是客,不好发作,拉过芜愿心低声道:“愿心,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两个人……要是让旁人看到那还得了,这都是要成亲的人了! 芜愿心解释道:“姑姑,刚才是我差点不小心跌倒,所以孟少侠拉了我一把,没有其他的。” “真的?” 芜愿心直说:“真的真的!” 芜花娴这才松了口气,拍着她的手背:“你呀,都是快要和东流成亲的人了,做事有点分寸,别让人抓住点什么说闲话。” “我知道了,姑姑。”芜愿心认错,然后转过身看向被晾在一边的孟天笑:“方才多谢孟少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好。”孟天笑点头一笑。 芜愿心心口一滞,慌忙撇开眼赶紧走了,走到远处还拍了拍胸口,刚才被那人一笑,心都要漏了半拍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走了,芜花娴也道了个谢,跟了上去,追上她,与芜愿心并肩走着。 “愿心,姑姑问你件事你老实回答。” “嗯,您说。”芜愿心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憋了一会儿才敢去看她。 芜花娴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对孟少侠有不该有的念头?” 被问的人立马解释:“姑姑你在说什么,怎、怎么会呢!我喜欢的是东流哥哥,要嫁的也是他,怎么会对旁人有不该有的念头。” 芜愿心说的极快,分不出到底是因为心虚了,还是想要辩解。 芜花娴不知信没信,盯了她一会儿念叨着:“你可千万别忘了你爹的话,到这来可不是来玩的!” “愿心知道。”芜愿心唯唯诺诺道。 芜花娴又放松了下了严肃的语气:“都怪姑姑没本事,不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不然也不用你来做牺牲品,嫁给他来换取山庄了。” “这不怪姑姑。”芜愿心小声的安慰。 其实关于这件事很多人都觉得很蹊跷,向东流他爹向海照娶了八个夫人,可是除了大夫人产下一子,其余的全都未有过孩子,怀都没怀过,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不过向海照已经死了很多年了,现在碧闲山庄也是向东流一手掌管的,时间久了除了这几位夫人,也就没人再去想起了。 “唉……愿心啊,东流这孩子其实很好,你若是能抓住他的心,让他乖乖的把山庄交给我们芜家,我们也不会怎么为难他的。”芜花娴已经因为家族的利益牺牲了,嫁给了一个从未爱过她的男人。 此刻这个要走她后路,替她完成未达成的使命的人是她的亲侄女,怎么着也还是有点同情的,不过却还是远远比不上那利益重要。 芜愿心自小就在接受芜家的思想灌输,自知自己就是为了家族而活,对此没有什么怨言。 “这是愿心该为爹爹,为芜家做的。” “嗯,那你可要尽快啊,不然只怕家里快要顶不住了。” “是,我明白了,姑姑。” “你先回去吧,多多的去找东流,把感情培养起来,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不可能对你没意思的。”芜花娴千叮咛万嘱咐的。 芜愿心点头称是,然后中规中矩的迈着大家闺秀的步伐走远了。 她走远后,芜花娴低头叹气:“唉,这孩子……”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能够放心,刚才芜愿心看孟天笑的眼神明显的不太一样,她自己也是从情窦初开的年纪中过来的,自然是一眼就能分辨。 不行,这孟天笑绝对不能留下来! 想着,她立马就开始了动作,去找向东流! 此时向东流正在自己的院落里喂鸟,心不在焉的连鸟食洒了也没发觉。 “东流?” 芜花娴一叫,他这才回了神,见是她后叫道:“三娘,有什么事吗?” 向东流拍了拍手里鸟食的残渣,请她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芜花娴也不拐弯抹角,坐下后直言道:“东流啊,这个孟少侠他……” “他怎么了?”向东流声音提高了一分。 不过对方没注意到这点,继续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他啊,三娘觉得,要不还是早些请他离开庄子里吧。” 向东流不解:“为什么?他哪里冒犯到三娘了吗?” “不是三娘,是你表妹愿心,方才三娘路过前院,不小心看到……”芜花娴将声音放低,将之前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并且扭曲了一番。 登时听在向东流耳朵里后就变成了,孟天笑有意勾引芜愿心,而芜愿心年轻怕是会上当,要他多多提防这个人。 西厢客房里。 第96节 “你干什么,好痒啊!” “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你快点~受不了了,嗯……痒死了,啊,我靠!你成心的吧!” 房间里韩墨衣上蹿下跳的乱跑,宫离跟着他的脚步追着,场面滑稽的不行。 半响,逃的有些累的人站在床板上,喘着粗气:“你到底要干嘛!” 宫离面不改色,淡然的立在不远处看他:“过来。” “就不,你说,你脱我衣服想干嘛!”韩墨衣气急败坏的。 刚回到屋里就要脱他衣服,这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奔放,就算他们是那什么关系,也不能选在白天不是! 宫离盯了他半响,噗嗤一声笑了,豪迈的嗓音十分撼动人心:“你这小脑瓜到底在想什么?过来,我是要看看你的蛊虫。” “啊……哦。” 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韩墨衣尴尬的低着脑袋,然后纵身跳下床板,走到宫离的面前,任由对方脱去他的外衣。 但是脱到里衣的时候,他一把扯住:“怎么这个还要脱!” “不脱怎么看?”宫离一脸无辜。 韩墨衣努了努嘴巴,松开:“好吧,那你别挠我痒痒,我受不了!” “好。” 他得到保证后老实多了,宫离也很规矩的只是脱衣服而已,等到韩墨衣上半身寸缕不着时,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不是很好。 “怎么了吗?” 韩墨衣见他如此,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他胸口下方一指处有一块黑点,诡异的吓人,忙道:“这是怎么回事?之前还没有的啊!” 他有些慌乱了,不会是蛊虫又发生什么异变了吧?不是说暂时已经没事了吗? 随后他又紧张的要去扒宫离的衣服:“你快给我看看,你的怎么样了?” “别慌。”宫离安抚他的情绪:“正是因为我发现自身的蛊虫有了这变化,才来查看你的,没想到都一样。” 韩墨衣担忧道:“那这怎么办?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宫离摇了摇头,面色很沉重,语重心长:“我们还是快些办完事,早些动身回神医谷为好。” 第143章:解蛊一事……… 这种状况竟然连宫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过神医谷怎么说也是个制药解毒的大门派,那里的医书应该会有些记载吧。 想到此,韩墨衣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可是还是很担心,脸色体现心情。 “别怕,我会有办法的。” 宫离柔声,以最治愈人心的嗓音安抚着韩墨衣,使他忘却惊惶无措。 韩墨衣看着地面,突然低声问道:“若是………” “嗯?”宫离见他不继续说下去,问了一声。 韩墨衣的脸色开始涨红,慢慢的到最后都快要滴出血来了,才开口:“若是我们现在解蛊,能够解决吗?” 这种情况拖一天就提心吊胆一天。 宫离揉了揉他的脑袋,宠溺一笑:“此事不急。” “我没关系的!”韩墨衣急忙解释,然后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又糯糯道:“只要、只要我们都能平安无事就好。” 他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眼睛更是因为羞涩而不敢看人。 宫离眼睛里的柔和因为他这点而越发的浓重,轻轻将他搂在怀里,脸颊蹭着他的黑发:“不止担心你能否接受,解蛊一事或许没那么简单,我必须要有足够的把握保证万无一失。” 在牵涉到韩墨衣的事上,宫离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敢冒险了,唯有在百分之百能成功的情况下,他才敢去尝试。 这到底……是好是坏。 韩墨衣狠狠点头:“嗯,我听你的。” 感动这种情绪,一旦对方给你带来过,以后便不会断绝,只会更加的浓烈,他紧紧环住对方隐藏在衣服下强劲的腰身,将脸庞贴在他的心口。 明明宫离穿着白衣看起来那么的修长、文雅、出尘,让人只敢仰头膜拜,而不敢奢望靠近,可是当触碰到他时,却又瞬间觉得距离拉近了很多。 他炙热如熔岩的体温,强劲有力的身躯,温人心的味道,砰砰有力的心跳……这一切韩墨衣都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 或许大多人见到宫离的第一眼都会觉得,这个人一定没有、也不会有什么牵挂或者情感吧,可是现在他就是这人的牵挂、情感的寄托。 此时此刻,宫离只是他一人的。 心情,不言而喻。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向东流我哪里又招你惹你了?” 屋外突然越来越近的暴怒声将两人无比温馨的气氛打破,韩墨衣直起身茫然的看着宫离,宫离示意出去看看。 向东流与孟天笑一前一后,一个满脸坚持,一个怒气冲冲。 前者跟在后者的身后,穷追不舍:“孟天笑,我最后再说一次,碧闲山庄不欢迎你,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孟天笑被他说急了,猛地回身怒吼:“你别得寸进尺,老子也是有底线的!” 韩墨衣刚开门就见到这副状况,孟天笑在他的印象里是那种很阳刚且朝气的人,虽然看过他发怒,但是那都属于能想象得到的范围。 可是此时的怒气已经超越了,甚至让人觉得此人是个充满暴戾的人。 这两人……他意识到,或许他们出来看看,怕发生什么的担忧是错的,现在还是别插手的比较好! “抱歉,抱歉,打扰了。”韩墨衣赶忙又把半开的房门关上,退了回去。 被这么一打扰孟天笑的火气矮了一截,然后哑着嗓子:“你说的那件事我没做过,也不可能会做。” 向东流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初衷:“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希望你早些离开。” 孟天笑讥讽一笑:“就是因为那点流言蜚语?我告诉你向东流,你要是相信了那你就是混蛋,你表妹喜欢的是谁你不清楚?现在就因为那一点不靠谱的流言,你就来怀疑我们,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吗?” 向东流抿唇不语,他接着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被人指指点点也无所谓,但是你表妹可是女流之辈,你就不顾虑顾虑她的感受?” “用不着你来管,不论我信没信,你都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向东流丢下冷硬的话,转后扬长而去。 孟天笑气的呼吸猛烈,眼眶发红,就如同一头受了莫大刺激的野兽,死死的瞪着他离去的方向。 韩墨衣两人在屋内就算是知道听人谈话不是正人君子的行为,可是却也阻止不了那一连串的吼叫钻入自己的耳朵。 他略显无奈:“这又是怎么了?” 宫离一摊手:“还要继续管吗?” “管啊,当然要管!”韩墨衣一脸的坚定:“你不是也说向庄主是对孟天笑有感觉的吗?” “但是这种状况……”宫离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太看好。 韩墨衣琢磨了一会儿:“你说我们要是帮他们一把,那我们的事儿会不会好办一点?” 他们的事儿早些办完,就能够早点动身回神医谷,早点把心头的顾虑消除。 宫离眯起眸子,询问他的打算,韩墨衣挑眉,意为‘看我的’。 当晚,晚饭过后,孟天笑的房里。 “不知韩大教主有何事?”孟天笑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 韩墨衣忽略掉屋子里十分浓重的酒味,自然的拿起喝了两口润润嗓子,然后悦色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来闲聊闲聊。” 孟天笑猜测到应该是下午的那件事,也许是酒劲使然,或者是不想遮掩:“是为今天下午的事情吧,声音有些大了,见谅。” 韩墨衣摆手道:“没事没事,不过你别嫌我多嘴啊,你和向庄主这是?” 孟天笑苦涩的笑容一闪而逝:“就和你们听到的一样,向庄主不欢迎我。” 韩墨衣端起水杯,抿着唇一点一点的品尝,瞪大了眼睛等着对方继续开口,而孟天笑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没过片刻就缓缓说道。 韩墨衣薄唇叼着水杯沿,听着对方如决堤一般的话流,说是叙述,还不如用发泄来形容。 将心头的憋屈一股脑的倾诉出来,不为别的,只为让心里畅快一点。 开始孟天笑的情绪因为酒劲的缘故而稍微有些过激,不过说到最后就平静了,如果不是嘴角一直略显苦涩的弧度,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大约夜深了,外界的一切都从忙碌、吵杂进入了万物俱静的时刻,韩墨衣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然后关上。 回到自己屋后没有见到意想中的人,带着疑问又去了宫离的房间,却见到他正坐在烛灯下看着书籍。 他走近问道:“在看什么?” “从向庄主那里借来的医书。”宫离合上书,按在手下:“怎么?他说什么了,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也没什么,就是把一些苦闷说了一通,不过我把今天下午的事情给弄明白了。”韩墨衣大步跨坐在凳子上,一脸的得意,等着对方的夸赞。 宫离如他所愿夸了两句,然后问他。 韩墨衣美得冒泡,边道:“原来今天下午他们吵架是因为庄子里有人说,孟大侠有意刻意接近芜愿心,而这好巧不巧的就被向庄主听到了,于是就来找他来了,就有了今天下午的一出,不过这孟大侠和你当初蛮像的啊。” 都苦闷到借酒消愁,不过这只是他的理解,却不知宫离喝酒并非是因为憋闷,而是要借机试探他的心意。 “哦?是吗?”宫离想了一下,又移开话题:“这件事你怎么看?” 韩墨衣也只是随口一提,此刻关注的也是这件事的内幕,认真的推断了起来:“我觉得是有人故意说给向庄主听,想让他赶人的。” 这话说给外人听,倒还能让人信上一点,不过他们了解内情,绝对不会相信的。 宫离再问:“那你觉得是谁?” 韩墨衣琢磨了下,猜测道:“芜愿心?” 对方没赞同他的揣测,也没说不赞同,而是接着问:“那你觉得她是什么动机?” “动机………”他食指点了点下巴:“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什么来了,所以怕孟大侠抢了她的东流哥哥~” 最后四个字,韩墨衣故意学着芜愿心的音调,嗓子放的尖细尖细的,还真有那么几分味道。 宫离颇显无奈,忍住想要揪住他鼻尖的冲动,好笑道:“可能吗?” 韩墨衣转了转眼珠子,想一想确实不是太可能,芜愿心是个女子,这么做肯定得坏名声啊! 无论再怎么想赶人走,也不会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那这么一来又会是谁呢? 第97节 “那你觉得呢?谁会这么干?” “不知道。”宫离重新展开的手中的医书,继续借着烛光研究。 韩墨衣也抛到脑后,反正那幕后的人没达到目的一定还会再有行动,那就等着下一次,不信露不出点马脚来。 想到这他把凳子往宫离的边上挪了挪:“你在查什么?找到没?” 对方不语,他就将脑袋凑过去自己看。 可是那些字单独来看,他认得,组在一起可就不认识了,瞅了几眼也看不懂,最后干脆支着下巴眼巴巴的盯着宫离。 宫离继续翻着页,丝毫不介意有人把他当成一种别样的风景来欣赏。 第144章:我爱你,我也爱你 烛火一闪一闪的跳跃着,打在泛黄的书页上、人身上、桌子上……… 良久。 “啊………”韩墨衣打了个哈欠,眼里泛起一层雾气,脸色有些困意。 宫离收起医书,站起身:“睡吧。” “嗯。”韩墨衣站起身要走出去。 宫离问道:“去哪?” “回去睡觉啊。” “在这睡。” 韩墨衣揉了揉眼睛:“不了,这挺近的,两步路就到了。” 可宫离很坚持,坚持到连他都无法理解的地步,这看起来好像已经超出了不想分开的范围,更偏向于………保护?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宫离安抚一笑:“想多了。” “………”韩墨衣立在原地沉默,片刻抬头:“还是蛊虫的事情吗?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还有时间不是吗?只是一个黑印而已,没什么的,你看我都好好的,没有不舒服。” 他一脸‘我很好’的样子,堆满了笑意,看得宫离的五指蜷了蜷,然后突然大步上前,都没等韩墨衣看清楚他先迈的哪只脚,人就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你,你想干嘛?”韩墨衣上翻着眼睛,盯着俯视他的人。 宫离二话没说就一把按在他的后脑勺,将他带进了怀里,拇指缓缓的摩挲着韩墨衣的脑后黑发,好似在爱抚着稀世珍宝,不敢放大一点点的力气。 被拥着的人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脸蛋贴着对方的肩窝,带着红晕低声道:“怎么了?” 他好像没有做什么吧?可是对方这么大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宫离就这么抱着他,静了一会儿才道:“遇见你,是我宫离一生最幸运的事。” 在他的眼里,韩墨衣还是个年纪很小的孩子,并且从小缺乏关爱与亲情,成长之路坎坷,处处被人算计,读书也颇少。 现在还知道呆了十几年的家其实根本不是自己的家,亲生父亲抛弃他与母亲远走他乡,自身带的蛊虫又突然发生了不明的异变,会不会带来致命的危险也无从而知。 此时此刻,若是他大哭大闹倒还好些,可韩墨衣不但没有这么做,还安慰起他来了,这怎么能让他不心疼? 韩墨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心里还是犹如吃了蜜饯一般:“我也是。” 那两个算命的都说宫离是他的良人,他承认也认可,他一生里的良人除宫离外绝无他人了。 但是那个劫难,一定是骗人的! 韩墨衣不会信,待他这么好的人会带给他什么劫难来! “困了吧,早些睡,明天开始行动。”宫离没等他回话,就一把将韩墨衣打横抱起,其神色轻松的好比怀中抱着的只是一团稀薄的空气一般。 被抱起的人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让人遐想,满脸腾起热气将脑袋埋深了些。 宫离将他放在床榻之上,然后又替他脱去鞋子,惊得韩墨衣一咕噜就爬了起来,盘着双腿坐在床上望着他。 宫离对上他闪烁光亮的眼眸,微微一笑:“怎么了?” “你、你没发烧吧?”韩墨衣结结巴巴的,刚才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啊! 他一个神医,世人敬仰,多少人等着给他脱鞋都还等不到呢,可刚才他竟然亲手给自己脱鞋,他又没生病或者行动不便之类的! 宫离挑眉:“没有。” “那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韩墨衣充满了探究,宫离这到底是怎么了。 对方走上前,翩然坐下,抬起手臂搭在他的肩处:“对不起你的事?” 韩墨衣脸色一顿,立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说一些别的事情瞒着我,没说是感情,啊不对,我的意思只是朋友、不对,是主人和跟班!对,就是……” “我爱你。” “啊?” 韩墨衣各种凌乱,意图遮掩话意的举动被对方的三个字轻轻松松的给安定了下来,只知道微张着嘴巴发呆。 宫离刚才说什么?他有没有听错? 可对方却只笑不语,然后自顾自的褪去了外衣上了床,将他推去了里边坐着,自己躺下睡觉。 韩墨衣片刻才回神,然后一个劲的追问他刚才说了什么,可是对方就是噙着笑闭目养神,不告诉他。 他双手并用的开始折腾对方,一会儿去摸人家的胸脯,一会儿去拽人家的胳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嘴巴更是完全不闲着。 “你再说一次,我刚才没听见!” “我真的没听见,你再重复一次嘛!” “宫大哥~~~” “宫大爷~~~” …… 片刻,见软磨硬泡没用,韩墨衣双手环胸,鄙夷着面朝上仰躺着的人:“宫小跟班,还不快点回答本少主的问题——!” 被他挑起一团邪火的人依旧紧闭双眸,怕一个忍不住破了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这个始作俑者还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把小脑袋放在他的胸膛上滚来滚去,可以说是比猫儿还要粘人。 “你说不说,不说本少主压死你!” 宫离从来没发现韩墨衣还有这项本事,耍起赖皮来也能够这么讨人喜欢。 “说嘛,说嘛。”他见滚来滚去没用,又开始把上半身都压人身上,横在他的腹部打滚。 宫离忍着笑意,对于他这点重量完全不放在眼里。 韩墨衣折腾来折腾去还没把话问出来,自己就先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没好气的坐起身把外衣脱了散热。 宫离这才舍得撩起眼皮:“累了?累了就睡觉。” 韩墨衣瘪着嘴:“再说一次你会死啊!” “我说什么了?”宫离一脸不懂他意思的模样。 “就是我……我怎么知道你说什么了,我要是听到了还问你干嘛!”韩墨衣差点儿就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去了,好在是临时刹车给扯了回来。 宫离重新合上眼帘:“我也不记得了。” 好一句他也不记得了,韩墨衣满心的怒气,抱着双腿坐在床上看着对方睡觉。 被瞪着的人偷偷掀起一条细缝,见他没一会儿就开始脑袋一点一点的犯困,可是却怄气的就是不肯躺下,心里泛起了不忍。 紧接着宫离暗地里自嘲了一下,连这一点都能看得不忍心,那以后若是这人受一点伤,自己是否会一怒之下捏碎伤害他的人的脑袋? 他轻柔的拉过韩墨衣,而后者也迷迷糊糊的顺着他的动作,宫离将他拉着躺下后由着他枕在自己的胸口,自己则有一拍没一拍的拍着他的背。 “你再说一次……”韩墨衣就算是快睡着了,都没有忘记初衷。 宫离暖暖一笑:“我爱你。” “我也爱你。”说完这句,韩墨衣彻底架不住了困意的来袭,脑袋一歪的睡了过去。 只留下宫离绷紧着身躯,还停留在方才那句话的震惊里。 爱,在悄悄蔓延,从最初的眼睛,流入眼底,攻向心脏,掠夺城地,竖立旗帜,生根发芽,到最后的满心一室——皆被占满。 翌日清晨,隔壁的房间传来不停的敲门声,还有两个小厮叫韩墨衣起床的声音。 “唔,大清早的谁这么吵啊?”还睡得朦朦胧胧的人揉了揉双眼,然后带着轻微的鼻音嘟囔着。 宫离因为他一直都死搂着自己,半点不肯松手的缘故也还没起,无奈的抚了抚他散乱的黑发:“你的两个小厮叫你起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打了个哈欠,瞬间眼睛湿润了,收回胳膊撑在床榻上,从宫离的身上离开后一顿,挂上了牵强的笑:“不好意思啊,压了你一夜,你麻不麻?我给你捏捏!” 被‘压了一夜’的人莞尔一笑:“没关系。” 虽然他说没关系,可是韩墨衣还是挺内疚的,穿衣服起床时还不停的打量着对方,有没有哪里被他压得行动不便,不过结果当然是他太小看宫离了,别说是行动不便,人家就连一点点该有的麻木和酸痛都没有。 果然是高人!韩墨衣心里赞叹着。 穿好了准备开门后,韩墨衣蓦地傻了,准备拉开门的手也停住了。 问题来了!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好好的不在自己房里睡,却跑到了宫离的房间里这件事? 可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解释,他脑子一转,听着外边那两个小厮已经没有动静了,说不定见叫不起来他,走了吧? 对! 差不多是这样,那他现在再溜回自己的房里,那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他真是太机智了,点个赞! 想到此韩墨衣手上的动作恢复了,一拉门,一张脸如沐春风,面带笑意。 “少主!” “少主!” 两声齐齐的问候,以及那两人一脸‘我就知道你在这’的表情瞬间让他石化了。 完了完了完了,他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毁在宫离的手里了? 难道他真的要被这两个小厮当成,半夜欲求不满偷偷溜进别人屋里寻求安慰的饥渴少年吗? 第98节 不过明显是韩墨衣脑子太不正经,想得太多了,两人只是将两份洗漱用品和早饭端了进去放下,仅此而已。 第145章:满屋的旖旎 将东西放下后元宝先走了出去,银票停留了一下,汇报着。 “少主,方才向庄主派人来通知,让我们告诉您,今日山庄里会来客人,所以向庄主可能会无暇顾及我们了,让我们不用客气,随意走走看看。” 韩墨衣听后摆手,示意知道了,他才下去。 银票刚带上门前者就跑到宫离身边,兴奋道:“我们今天就开始行动吗?” 宫离系好了腰带,轻轻掸了掸衣服:“嗯。” 韩墨衣美滋滋的努嘴,决定先去洗把脸填饱肚子,然后再来问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片刻后。 宫离慢条斯理的全部打理好了,放下手中的最后一缕墨发,神采飞扬、光鲜夺目,让一边嘴里还咬着馒头的人都忘了牙齿的运作。 他故意对韩墨衣露出一抹笑,不浓不淡,刚刚好足以锦上添花,使本就摄人心魂的面容更加令人窒息,无法移开视线。 韩墨衣悄悄吞了口口水,然后埋头继续啃馒头,但是耳根的颜色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明明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震撼的!他在心里暗骂着自己没出息。 宫离也不再逗他,漫步走到桌边坐下,修长的指尖在茶壶的手柄上流连两下才去倒水,晶莹的水流缓缓流入杯中,满了七分。 他抿了两口后就放下了,同样是吃馒头,他却吃得好比手中的不是馒头,而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韩墨衣嘴角抽搐,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有了偷看人吃饭的癖好了,想到这烦躁的胡乱塞进去最后一口,然后抢过宫离喝过的水杯,举起一口喝完。 他打了个饱嗝:“我吃饱了。” 他话落,就见宫离也收回了手,不再吃了。 一直以来宫离每一顿都吃的很少,也许是因为习武的人多多少少都只觉得粮食是延续生命的东西,足够消化的就够了,韩墨衣也从未在这点上说过什么。 因为自从他会武功以来,也确实是在温饱这方面有了很大的忍耐力,不再和以前一样,一饿就和死了半截似的。 “一直盯着我看作甚?”宫离眸光闪烁,天籁之音从他线条极好的唇中流出。 韩墨衣舔了舔干燥的唇,轻咳两声遮掩道:“没、没什么。” 他摇着脑袋,可是那两个眼珠子却是半分也不曾离开宫离的脸上,嘴角还挂着馒头的碎屑自己都不知道,样子又迷糊又好笑。 宫离忍不住凑上前,厚热的大掌扣上他的后脑勺,两人的鼻息拉近,然后各自感到唇瓣上一热,开始汲取自己内心的需求。 他轻柔的舔舐掉韩墨衣嘴角边的残渣,逐渐带上侵略性的节奏打乱了后者的理智,感性操纵着他作出最热烈的回应,手上也不甘示弱的弄乱了宫离才整理好没多久的衣服。 水渍声让人害臊,但是却也刺激人更加的情迷。 没多久韩墨衣就有些呼吸艰难,退离对方的唇齿后,大喘着气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挂在宫离的身上,闻着他特有的味道,胸口起起伏伏。 宫离带着如暖春般的笑,抱紧着他,后又在他的耳垂处落下一吻,伸出舌尖濡湿了那一片地方。 “嗯……别这样。”韩墨衣觉得脑子越来越沉,好像快要昏过去了。 血气不停的冲击他的天灵盖,几度要把他淹没、拍散。 可是他似猫般的嘤咛只会越发的刺激人,被亲吻的娇艳的唇微张,吐露出炙热的气息,双颊带红,眼眸朦胧。 宫离只觉得下腹一紧,然后眉头皱起来了。 韩墨衣察觉到对方的肌肉瞬间绷紧了,有些不明所以,还带着很无辜、不知情的模样凑的更近了。 长腿一迈,就分开坐在了宫离的大腿上,十分圆润有弹性的臀部不老实的磨蹭,惹得对方又是一个紧绷。 “别闹,下去。”宫离哑着嗓子命令。 韩墨衣孩子气的不愿意,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快要无法看清东西的眼睛瞪着他,糯声糯气道:“你长了四只眼睛。” “噗。”宫离被他说得又好气又好笑,捏了捏他的鼻尖:“哪里有四只?” 韩墨衣抓了抓脸蛋,然后用有些凉的指尖在对方饱满的额头上点了几下:“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略带骄傲的竖起四根手指:“四个。” 宫离却突然叹了一口气,以前两人还未确定关系,韩墨衣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这蛊虫倒是不碍事。 可是现在…… 忍得额头青筋暴凸,也得忍! 他只能克制住自己,扶住跨坐在他腿上,还晃晃悠悠的韩墨衣,静静的等待两人都冷静下来,可后者很快就恢复了意识,而他…… 因为韩墨衣靠的很近的缘故,几乎两人都快小腹贴着小腹了,所以在他回过神以后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下边的——!!! 他猛然跳开,差一点儿栽了个人仰马翻,说话更是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你、你怎么又站起来了!” 宫离没好气道:“什么叫又?” 这话说的好像他像个恶霸似的,调戏了他。 “就上次马车里,这次又……不叫又叫什么!”韩墨衣羞赫的红着一张脸,脖子也都快红出血来了。 宫离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闭目开始运功熄火,暗地里琢磨,日后不能再放纵心里的欲望了,再这样下去非得被这小子当成禽兽来看不可。 真不知道这玩火的到底还有谁,一恢复意识就忘得一干二净。 等到解蛊的时候……这笔账定要讨回来。 韩墨衣突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毛骨悚然的,好似被人算计了一般,粗声粗气道:“你笑得这么奸诈做什么!” “猜得到就告诉你。” “猜得到我还问你!”韩墨衣没好气的坐在稍微远点的凳子上,看着他。 宫离没多久就平息下了那股邪火,理了理被韩墨衣撕扯的凌乱的外衣,将腰带重新系好。 韩墨衣在边上看着,抓了抓脑门,琢磨着他的衣服是谁给解的? 宫离应该不会解自己的衣服,反正他们现在又不能随随便便就……那什么,难道是自己? 可是他怎么没印象呢? “喂,你衣服,不会是我给脱的吧?”他绷紧着神经,等到对方的答案。 宫离却道:“你觉得呢?” “……”好吧,韩墨衣觉得他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不是你还有谁! “我不是有意的……”他抿着唇:“宫离,为什么每次我们这样,之后我就想不起过程了?” “哪样?”宫离系好了腰带,整理完毕,掸了掸衣袍。 韩墨衣缴着手指:“就是,就是刚才那样。” “刚才哪样?”宫离继续以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来说着为难人的话,韩墨衣白了他一眼,他笑道:“因为蛊虫。” “啊?怎么什么事这蛊虫都要插一脚啊!”韩墨衣撅着嘴巴抱怨。 宫离笑逐颜开:“那我们就早些除去它。” 被惦记着的人却毫不知情内情,只想着早点除掉是好的,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二人本来就起的很晚,加上这事儿一耽误的都快到了正午,宫离说不急,下午再行动也不迟,韩墨衣也就不着急了。 这些天来宫离并不是真的只是来做客,暗里早就摸索过了这碧闲山庄的地形和方位,最终推测出他们要找的地方应当在山庄的后山里。 韩墨衣问是什么,宫离回答是一个山洞。 据他所知碧闲山庄有一处洞穴,其中蕴含大地灵气,而武功正是需要这种灵气来辅助提高,所以他们若是能进去,韩墨衣那不易发觉的最后的一道瓶颈,必然能够冲开。 不过这地方别说是外人,就是碧闲山庄里的人都是绝对不允许踏入半步的。 可以称得上是碧闲山庄的禁区,所以他们要是想进去,是绝对不能采取光明正大走进去的途径的。 听完一切的韩墨衣微皱眉头:“可是这不就算是偷鸡摸狗的行为了吗?” 宫离再度被他说的没脾气了:“为何说的这么难听,借用而已。” 韩墨衣被他一句借用逗乐了,笑得前俯后仰的:“就你斯文,还借用,噗哈哈哈哈——!!!” 宫离额头升起数道黑线,脸色有点阴了,他这才赶紧收敛一点,可是那双肩不停的抖,还时常笑出两声,最后对方也无奈了,只能跟着他笑。 半响,韩墨衣被笑得肚子疼,哭着脸拭去眼角的水渍,又抹了把脸,忽然换上了很沉重的神色,感慨道。 “宫离——” “嗯?”对方挑眉,等待他的下一句。 “宫离……” 对方不厌其烦:“嗯?” 韩墨衣挂上笑,弧度是很满足的弧度:“宫离。” 宫离露出只宠他一人的神色:“怎么了?” “我好喜欢你!”韩墨衣一个猛扑扑了上去,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昨晚我还记得,你说的我还记得!” 虽然当时他很困,但是那一句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从未消却。 宫离的笑意更深了,他以为这人又忘了。 韩墨衣贴在他的耳边,用神秘兮兮的口吻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本少主要你给我做很久很久的跟班~” 宫离五指一紧,呼吸猛然的加快了大半拍,仅仅是他的一句话,都能轻易的勾起自己的情绪,这已经不再是蛊虫能够影响到的范围了…… 第146章 :元宝宝,银票票 好在韩墨衣很快又满脸阳光的退离开了,立在他面前不远处,神情闪亮且带着少年的稚嫩、羞赫,明显还没从刚才那一连串的告白里缓过气儿。 宫离平定了一下气息,冲他一笑:“不闹了,办正事。” “嗯嗯!” 韩墨衣狂点着脑袋,红的冒热气的脸蛋儿半天才慢慢冷却下来。 第99节 两人坐下不再嬉闹,正了正神色开始谈今天的计划,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总算是确定下来一个万无一失,不会让人起疑的办法。 正午吃完饭,消化得差不多了,两人就先按照计划去找了向东流。 此刻向东流正从自己的院落里出去,迎头就看见并肩走过来的两人,脸色一瞬间有些僵硬,后来一想,别人是什么关系和自己又有什么瓜葛,然后也就释然了。 笑着打招呼:“宫神医,韩小兄弟!” 韩墨衣无比庆幸他没有喊“韩韩小兄弟”,这称呼真是快把他恶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了。 他接过话茬:“向庄主,你这是要去哪?” 这碧贤山庄这么大,西厢房又与向东流的院落有些路程,就算是要看景色也不太可能会经过他这里,所以这两人来应当是找他的。 向东流笑了笑:“今早我不是告诉各位庄里要来客人吗,这客人就是我表妹家的人,我刚回来那个东西准备去大堂呢,就碰到你们了,两位有什么事吗?” 韩墨衣也没拐弯,顺着他的问题就说了出来:“是这样的,我们突然有点事要去办,所以来跟你说一声。” 向东流出于朋友的角度,追问道:“出去?那不知要去多久?两位应当能赶得上来参加我的喜宴吧。” “不久不久,大约……”韩墨衣看了看宫离:“明天?就明天,大概明天上午就回来了。” “哦,好。” 向东流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两人本身就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于是也没多想,点头称知道了。 他这边解决完了,两人又回到了西厢房,叫来两个小厮带点东西意思意思,然后去把停在这的马车拉出来,准备出门。 “少主,咱这是要去哪?”银票跟在后面问道。 韩墨衣一脸无可奉告的模样,摇了摇食指:“天机不可泄露。” “……” 银票和元宝对看了一眼,双双耸肩表示不明所以。 “孟大侠呢?”韩墨衣刚要走出院子突然想起个问题。 银票顿了一下,才道:“没看到啊。” 元宝自告奋勇表现的时刻到来了,乐颠颠的跑上前:“今早我看见孟大侠带着包袱出去了。” “出去了?” 韩墨衣诧异了一下,这人不会是昨晚上一吐为快之后想通了,觉得再继续待下去也只是自找没趣,所以就走了吧。 可是就算是走,也应该是和向东流告别啊,他们也怎么也算是相识一场,都不用来到个别的吗? 难道是因为天山派和神医谷之间有纠纷的关系? 宫离看着他神游,开口道:“还不走?” 韩墨衣撤回思绪:“走,走吧。”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反正之前他的想法是错的,本来以为帮他俩凑成对能对他们的事情有所帮助,不过现在才知道是半点忙也帮不到的。 并且这也不是他不仗义,而是孟天笑自己先放弃了,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人情的话,有缘再还。 几人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上了马车走了有一段距离了,韩墨衣把马车车窗的链子掀起,看了看外面。 “现在要不要停下?” 宫离却道:“再走远些。” “怎么了?这不是已经走了很远了吗?”韩墨衣担心走得太远,到时候他们二人徒步返回会太痛苦。 不过显然他忘记了,他们不止有两条腿,还有草上飞的本领,那点距离完全不算事儿。 宫离也顺着马车的车窗看出去,又过了会儿才道:“可以了,去吧。” 韩墨衣得到他的“命令”,立马离开座位,矮着身子钻了出去,硬挤在了银票和元宝中间坐着。 前者首先问道:“少主,您出来做什么?难道是宫神医……” 韩墨衣白了没正经样的他一眼,转头看向正在驾车的元宝:“元宝宝啊~~~~” “少主,我在驾车呢,您有什么事情还是和银票票说吧~~~” 银票票:“……” 韩墨衣转过头,看着他,满脸堆笑,原本挺大的研究都眯没了:“银票票~~~” “少主,您别票~~~得了,我一会儿真要飘起来了。”银票吞着唾沫,硬着头皮去看他们少主那张诡异的面目表情。 韩墨衣拍了拍脸蛋收拾好情绪,清理了下嗓子说正事:“停下吧,我和宫离要下车。” “啊?停下?” “嗯。” “您和宫神医要做什么?” 银票满头雾水,怎么一会儿要收拾东西离开,一会又要停车,他们少主和宫神医到底在搞什么鬼。 韩墨衣假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叫你停下就停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元宝宝停车!” 正在驾车的元宝宝:“……” 韩墨衣见车还没停,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叫你停车,你耳朵聋了!” 元宝委屈到:“我不叫元宝宝……” “乖,我帮你教训你家银票票。”话锋一转:“你又调皮了,银票票~~~~” 韩墨衣调侃完两个小厮身心更加愉悦了,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先开了车帘喊人。 不用他喊,宫离也知道下车,他在车里当然听得到几人的谈话,睁开眸子看着车门外的人一脸的得瑟,克制不住嘴角上扬的趋势。 韩墨衣对于看宫离笑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经常被惊艳到也组么其他感受,但是这两个小厮就不一样了。 元宝被掀起的车帘挡着倒是没看见,银票在一边儿却看得清清楚楚,眼珠子瞪得和铜铃一般大。 这样一来他心理的想法就更被证实了,他们少主绝对的绝对被宫神医给收了! 不知道他所谓的被收了的少主知道他这么想,是会哭呢还是笑呢,还是哭笑不得呢? 两人下了车对着他们叮嘱道,要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具体要多久还不确定,不过应该在明日中午之前就能够回来啦。 “今晚上就辛苦你们了啊!”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他们俩在马车里过夜也是挺委屈的。 不过这也就是他现代人的思想会这么想,小厮就是用来给主子各种使唤的,银票和元宝忙道没什么,反正又不是睡在荒地里,马车里能挡风不错了。 韩墨衣被他们这无心一说就更加愧疚了,摸了摸两人的头:“元宝宝,银票票乖,明儿本少主奖励你们好吃的。” 元宝宝、银票票:“……”只要您不要这么叫我们,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奖励了! 宫离看着两个小厮被韩墨衣调侃的也蛮辛苦的,好心的帮他们解困。 “走吧,时间不早了。” 韩墨衣恋恋不舍的对着两人挥手:“我会想你们的!~~” 然后等他们走得很远,两个小厮突然反应过来,对着他们的背影吼道:“少主,您这是要去哪——!!!” 可是他们却只见到韩墨衣不停挥舞的手臂,其余的……入耳的只是风声,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扔下了。 之前来的路上虽然是骑着马的,但是他也没怎么去关注路道旁的景色,此时是用走的,比骑马去来多了大把的时间来打发。 韩墨衣感慨,江湖与城池最大的却别就在于,城里都是房屋,街道,再来就是些格局有限的风景,而江湖就不同了。 路道是走的人多了而形成的,杂草野花遍地却也毫不显得凌乱,反而有种自然美的感觉。 这里的树木并不密集,甚至走了十几步后才能遇见另一棵,或许正是因为太稀疏,没有竞争向上的压力而让一些树不再笔挺,而是弯曲。 韩墨衣一路欣赏这风景,不知道倒底是有了内力的原因,还是心思被分散了的缘故,倒是一点也没觉得累。 不过步伐倒是有些慢,宫离盯了他一路,最后怕他会因为四处乱看而不小心摔倒,招呼也没打就把他抱了起来。 韩墨衣还沉浸在自然风的世界里呢,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飘起来了,一看,我靠! “我自己能走。” “太慢了。” “那我不看了。” “不看也没我快。” 话说宫离就加快了速度,快到让怀里的人无法反驳。 话落宫离就加快了速度,快到让怀里的人无法反驳。 因为这层缘故,两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速度很快,韩墨衣被放下来的时候还没从享受里出来呢,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自己还要自己走来着。 他盯着那有两人高的围墙,问道:“这里就是你说的后山入口?” “嗯,越过这里就到了。”话落他又说:“自己上的去吗?” 韩墨衣跃跃欲试:“我试一试吧,里面没人看守吧?” 可别刚跳进去就被人当贼给抓起来,那可就丢大发了,宫离摇摇头,说先前已经确认过了,这后山没人看守。 第147章 向我保证 韩墨衣听他这么说才放下了心,望了两眼围墙后深吸一口气,翻出很久不用的记忆,回想着之前在密室里宫离教他的心法,纵身一跃,颤颤巍巍的踩在了墙头上。 宫离见他还算稳当,收回了时刻准备接住他的动作,鼓掌道:“不错。” 韩墨衣回过头,站在墙头上,神色稍显得意:“那是,不看我师父是谁!” 宫离故意问道:“是谁?” “你呀!”韩墨衣神色愉悦:“你教了我那么多,叫声师父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那宫某的任务很艰巨啊。”宫离假意皱眉,后有细细列出来,语气略带戏谑:“我既是你韩大少主的跟班,亦是你韩大教主的师傅,还是……你韩墨衣的夫君,顿感肩上的担子很沉重。” 话落,还故意皱着眉宇咂舌、摇头。 虽然韩墨衣有做下面那个的觉悟,可是也不代表他就是女的啊! 第100节 他因为听到了那句“你韩墨衣的夫君”,脸颊瞬间就如熟透了的虾子,舔着嘴皮子佯装愤怒反驳:“你胡说什么!谁要做你老……” 到嘴的顺口称谓突然顿住,转换成了古代的叫法:“娘子。” 老……娘子…… 宫离对他滑稽的摸样笑而不语,一闪身就出现在了墙头与他并肩而立,搂住他的腰间,带着他纵身一跳,十分稳当的落在了地面。 韩墨衣把之前被“调戏”的羞赫驱除,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真的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后才收回四处看的脑袋。 两人进来后没有再打趣,他跟着宫离走了片刻,拐入了一闪拱门,还没来得及去瞧其他的,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的目瞪口呆了。 韩墨衣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赞叹道:“这里倒是和前院有很大的区别啊!” 那之前看见的碧闲山庄无论在怎么阔气,再怎么的震撼,也比不上韩墨衣此时见到的撼动人心。 且不说这通向后山的唯一路径——木架桥,下方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看不见底的,就是这对面的山座都让人叹为观止。 桥的另一头是平坦的一块空地,空地之后就是层起峰峦的山头,不知为何明明不高,却也被云雾缭绕。 距离不远,却好似对面是蓬莱仙境,而他们就在仙境的的结界之外,只能观看那一片美好,却无法身临其境。 若想身处其中,必须要越过桥宇之距。 刚才明明还走在深墙别院里,下一步不过是跨越了一扇门的距离而已,就像是瞬间换了各地儿似的,那种奇妙的感受是一时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就如他刚穿越的时候一般,一醒来发现环境发生了彻头彻尾的改变,那种感触是形容不出来的。 宫离见他发呆,抬手牵起他,带着已经被这壮阔景象惊得迈不动腿的人踏上那架木桥的第一步。 韩墨衣这是回过神,看了看两边,瞬间从脚底麻到头皮,有点哆哆嗦嗦的抱住身边的人的胳膊:“这,这桥结不结实啊?不会突然断了吧?” 宫离柔着声音,安抚他紧张的情绪:“有我在,没事的。” “唔……好吧,我相信你!” 韩墨衣狠狠咽了几大口的唾沫,虽然他是相信身边的人没错,可是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围绕着,这架桥会不会年久失修,木板已经不结实了? 又或者是两头的木桩也朽了,可能会挂不住那粗长的铁索了? 还可能是下面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在两人走到中间跳出来也说不定呢? 其实这真不是他胆子小,而是任何现代人都会有的顾虑。 大约有三四十步的距离,韩墨衣一直都皱着眉头,将宫离当做是救命稻草一般抓得死紧,眼睛都不敢乱看,盯着脚下的路生怕会有意外。 心里直念叨,他可还没活够啊,他还有大把的时间,这大好的年华! 宫离眼角余光撇见他如此模样,既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不动声色的将他搂得更紧了些,给他勇气和心安。 过了一会儿,当他们终于走完最后一步,踏上结实的山地之时,韩墨衣的双肩才猛然放了下来。 “怕高?”宫离陪伴在他身边左右,一路他都盯着这人的表情了。 韩墨衣拍了拍胸口,忍不住又去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就头皮发麻的跑远了几步,才敢开口:“这已经不是怕高不怕高的问题了。” 他相信,即使是不怕高,一般人也很难能够面不改色的走过这座桥,那下面先不提有什么东西,就是多深他们都不知道。 而且看着这桥挺结实,可是毕竟是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身为一个现代人,未免要考虑到很多方面。 说完他看了看宫离,瞬间蔫了,撇撇嘴。 好吧,这人才不是一般人,走完这座桥和走了几步路完全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淡然摸样。 宫离打断他“惊涛骇浪”的内心活动:“走吧,就在前面。” “哦。” 韩墨衣跟在他的身后,仅有半步的距离,目光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他们的身边四周流动着稀薄的烟雾,看起来倒像是进了人间仙境,不过到底还是差了些美景,很快就不那么惊奇了。 惊艳过后,就该考虑写现实问题了,韩墨衣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嘴上也说了出来,“你会不会觉得这里没人看守不太正常?” 宫离闻言顿住脚步,脸色看不出到底是想到了,还是没想到,韩墨衣有些紧张,对方不会真的没想过这层问题吧? 没理由啊,宫离做事向来谨慎,考虑的比谁都全面,怎么可能会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想过。”他一句话给韩墨衣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停止乱糟糟的猜疑。 虽然那句话让韩墨衣松了一口气,知道他是想过的,但是却不能让他完全的放心。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是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没人敢来着,所以才不派人看守的?” 他这话其实也是异想天开的想法,实在是把事情想的都太乐观了。 这里既然是绝对不让人进入的,那肯定就是重地,怎么可能会因为觉得没人敢来,就不派人把守呢? 果不其然,宫离以极其轻松的神情,说这让人无法轻松的话:“因为危险。” 他一听立马急眼了! “那你还来!”韩墨衣愁眉不展的瞪着他,然后扯着他:“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我不想冲破那瓶颈了,反正又不碍事,我们快点回去。” 宫离握住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脸色坚定,不容反驳:“必须去!” “为什么?” 他就不明白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好好的,就算那瓶颈一直卡着也影响不到他,何必要冒险去突破呢? 宫离沉下脸色:“我是为你好!” 韩墨衣静了两秒,然后退去了焦躁的神色,认真思考后道:“你有什么没告诉我。” 这话是肯定,而不是询问。 如果不是这背后有什么不良的影响,那宫离还坚持个什么劲儿?他死死的盯着他,看着那张凝重的脸。 宫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最后的这倒瓶颈本不该有,只是你之前中过毒,毒素残留才会如此,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多心,没有真的要瞒你的意思”。 韩墨衣错愕了一下,怎么会是这层原因?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怨声道。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想你为我冒险,如果早知道这里没人看守是因为很危险,我才不会同意你来!” 他怎么早没想到,非要等到现在都快到了才意识到,韩墨衣突然很厌恶自己的反应迟钝,厌恶自己的神经大条。 宫离抬手捏了捏他苦笑的脸,笑道:“谁说危险的地方就能让我冒险的?你夫君有多大的本事难道你还不知道?” “你别安慰我了。” 韩墨衣翻着白眼,这里他根本都没来过,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会遇到什么,更别提有没有信心安全通过了。 宫离却胸有成竹道:“若是危险,我又怎么会带你来,乖,随我进去将瓶颈冲开,逼净剩余毒素。” 韩墨衣细细琢磨了下,觉得宫离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他处处都护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豆腐做的一样,别人碰都不能碰。 如果这里真有危险,他又怎么可能会带他一起身涉险境呢! 他半信半疑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若是骗了,也是迫于无奈……他在心底不上这么一句,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话。 可是这只说了半截的话,对于韩墨衣来说是无比受听的,微微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道:“我相信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有任何闪失,不能让自己受半点伤!” 宫离笑意如春:“好,我保证。” 韩墨衣得到对方的保证后才放下心来,抿唇想了下,最后还是跟着宫离决定继续前进去洞穴了。 第148章 :突发状况 洞穴的入口算不上很隐蔽,不过却也不容易发现,两人转了半圈才算是找到,站在洞穴口外看着没有光亮的内部。 韩墨衣盯着里面嘀嘀咕咕的:“这里也不过是比其他的地方长得更接近仙气了一点,怎么会有助长功力的功效呢?” “你遇到的稀奇事情还少吗?”宫离出乎意料的接了下去。 韩墨衣撇了撇嘴:“也对,和以前一比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两人接着迈步进去,韩墨衣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神经也高度绷紧。 走进去一看,这洞穴里倒是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除了形状各异的湿透也没其他的了,偶尔还会有水滴的声音,看样子这里还有水源,和以前知道的洞穴没什么两样嘛。 不过正是因为这没什么特别的,倒让韩墨衣有点不理解了,按照宫离说的这明明不是一般的洞穴,可是却长得和普通洞穴差不多,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了了吧? 他上下左右的转动着眼珠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宫离最后看不下去了,出声道:“这里没什么,别担心。” 她这样疑神疑鬼的不止他累,连旁人看着都累,可是已经经历那么多大风大浪,韩墨衣又怎么可能能够不顾及这么多。 “要我说,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算了。”他突然又不想走了。 宫离正了正脸色:“都已经进来了, 现在出去岂不是白走一遭?” “我……”他垂眸不再说话。 只要越往里走,他的心底就越发的不安,从踏进洞穴没一会儿后就浮现出来了,所以他可耻的又畏惧了。 宫离态度软化了下来,拍着他的脊背:“我和你的安全,我都有能力保护。” “……” 韩墨衣抿唇,不是他不信宫离,而是那种不安感,由心底生气的不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却又觉得不会顺利的那种不安,好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着他逼他退缩。 不过最后两人依旧是没有后退,依然前进。 洞穴并不深,所以他们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尽头,站在最深处,可是宫离聚精会神了好一会儿,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有用的灵气,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怎么了?”韩墨衣不知内情的问道。 宫离没有闲暇去回答,而是匆忙走到洞穴别处,然后再换地方,感受不到就再换,来来往往不知道踏遍了多少处,却都一无所获。 韩墨衣隐约也猜到了一点,试探问道:“是不是没有感觉到灵气?” 宫离抬眸望他,有些沮丧和焦躁,这是韩墨衣从未看到过的,也是他本身从未表露出过的。 从他这幅摸样,后者也得到了答案,竟然还充当气了安慰人的角色:“没关系的,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也许是因为现在还是白天的原因,不是很多人都会吸收日月精华吗?也需要到晚上也不一定。” 这样一看,显然韩墨衣比对方想得更开,也侧面说明了他还没有宫离在乎自己。 这到底是该说他没脑子,不知道轻重,还是相比之下,宫离的情绪比她的安慰都重要? 第101节 对此宫离有些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屋里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总是能蠢得让人那么心疼。” “轰”。 被摸着头的人脸蛋一下子红了,因为宫离说的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甜言蜜语,韩墨衣绞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痴白痴!人家说你蠢了你没听见吗?自己在这害羞个什么劲儿! 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把脸上如开水般的温度降下来,可是最后发现,都只是徒劳。 好在宫离本就没想调侃他,笑了一下倒是没了下文,反而正经道:“我们等到入夜后再试。” 他们再进来的时候天色也不算太早了,估计等上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就差不多了。 韩墨衣看着他,小心翼翼道:“可是……要是入了夜也没有呢?” “那就找!” 面对对方如此坚持,韩墨衣也只能乖乖的闭嘴了,在安静等待的过程里,他的不安先是沉寂了半晌,他也有了心思去认真思考了下清除剩余毒素的事情。 说不想除,都是假的,任谁也无法忍受身体埋着一颗又一颗的定时炸弹,可是这会成功吗? 答案也只能让时间来揭晓了,等到晚上就知道了。 但是没有多久,那种不安重新觉醒了,比起上一次更加的强烈,韩墨衣被吓得脸色惨白,忙站起身扯着宫离的衣袖。 “我们赶紧走!快!” “你怎么了?”宫离看他的目光带着遗憾,这突然见的是怎么回事。 韩墨衣六神无主,一个劲的催促:“我们快走,宫离,我们出去再想别的办法,快走!” 宫离有些担忧他的状况,拉近身边就要去探迈,却被他一把挥开:“快走啊!你快点跟我走!” 韩墨衣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不过就是觉得这里不能再待了,那种充满了驱逐的压迫感又来了,肯定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至于这意外是好是坏,他没空去想了。 当务之急就是两人赶紧离开,不能再留在这里! 宫离扳住他的双肩,沈声道:“冷静一点,告诉我,你感觉道什么了?告诉我,别怕别慌,我在这里,我就在你的身边。” 韩墨衣的情绪突然又稳定了下来,不知道是宫离的安慰起到了作用,还是那种强烈的不安减弱了。 他大喘着气:“宫离……你在,有你在……” 韩墨衣忽然晃了一下,倒在了宫离的怀里,脸上冒着虚汗,神色恍惚,这一下子刻下到了抱着他的人。 “墨衣,醒醒。” 宫离一边试着呼唤他的意识,一边去查看他的状况。 “呼……我没事,就是突然没了力气。”韩墨衣躺在他的臂弯里,有气无力的,说完还咳了两声。 宫离把这他手腕的脉搏,脸色却由开始的焦急,担心转化成了喜悦,那种喜出望外的喜悦。 他扶起韩墨衣,让他盘腿坐下,做出打坐的样子道:“快,运功,他我的指挥将毒素清除出去。” 韩墨衣此刻已经没了先前的压迫感,而是觉得有一种气流在涌入自己的体内,恢复了不少力气,没有对此做出任何疑问,立即就按照对方的吩咐认真照做了。 宫离就如同上一次在密室里一般,替他引导,告诉他该如何做,如启蒙老师,教会他一切正在迷茫的东西,如启明星,引领他走向正确的方向。 韩墨衣的耳朵里听着他的嗓音,自动的跟随他的指挥走,身体好像变得无比灵活,有一股热气在游走,从腹部道胸口下,然后蔓延上胸腔。 “噗——!” 在宫离最后的指令下,韩墨衣感觉到了那股热气升到了嗓子眼,然后张口就喷出了一滩黑血,颜色黑浓黑浓的让人发指。 宫离赶紧蹲下身扶住他,替他撩去脸颊上被血水染湿的发丝,拭去嘴角的残血,爱抚着他略显疲倦的眉眼,声音极其的温和:“没事了,若是累就先睡一觉。” “嗯……”一切都发生的措手不及,韩墨衣迷糊的轻声应了一下,然后很快就睡去了。 宫离收回了点他睡穴的手,将他抱起欲走,一个沧桑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就这么走了?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 牵着顿住了脚步,却未回头:“……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哈哈……你小子,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性子。” 话音一落,一道暗门响动,里面跃出一个身影,然后瞬间就出现在了宫离面前。 银发白须,可是面容却只是四五十的样子,与那白丝分外不符。 向海照看了看宫离怀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笑道:“眼光不错,这小子不凡。” “是吗?” 对于宫离不冷不热的态度,向海照摇头一笑,“嗨,真是什么人教出什么徒弟,常柏青那古怪性子怎么被你学来了。” 宫离垂眸想了片刻,然后试探问道:“师伯?” “算你记性好,还没把我忘了!”向海照爽朗一笑,声音高昂有力。 宫离礼貌一笑,原来让韩墨衣畏惧的原因在这里。 “不知师伯是什么意思?先是阻挠,后又出手相助?” “哼!起先我还以为是哪个毛头小子,本是想挑个软柿子吓唬吓唬,可没想到竟然是你们。”向海照衣袖一弗,倒真是和常柏青有些像。 宫离沉思,后再问:“师伯怎么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除非在这洞穴能够听到外面的谈话,不然绝对不可能会知道。 果然,向海照的确是这么解释的,如此看来,这洞穴另有蹊跷啊……。 第149章 :颇深的内幕 他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环着韩墨衣的腰部借以支撑他不会滑下去,然后才腾出空档来询问对面的人关于这洞穴的事情。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洞穴里根本没有什么大地灵气,可碧闲山庄为何要对外界这么说,他要是没猜错,必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向海照在被问及时原本和颜悦色的脸色,登时变得不太好,好像是被揭起了什么让他不快的事情。 带着多根银丝的眉毛狠狠地往一块儿聚拢,鼻腔里的气流也急速的狂扫着,这样大概了有一会儿才开口。 “你在碧闲山庄应当有些时日了吧!” “是,有几条了。” “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向海照卖着关子,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什么态度。 宫离把前阵子的事情想了一遍,唯一一个疑点也只有一点,从容说道。 “向老庄主只有一个儿子。” 娶了八位夫人,却只有一个子嗣,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不错。”向海照点了点头,对于他的答案给出肯定。 但是宫离可不是韩墨衣,一被别人肯定就会喜不自禁,他随之想的是更深层的问题,既然对方这么说,那必然是知道双面。 “不知师伯问这个是何用意?” 向海照先是凝神思考了片刻,然后才道:“虽然我与你是师侄和师伯的关系,但是却鲜少见面,自然是没什么感情,不过看在方才我出手助了你们一臂之力,现在我若是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你是答应不答应?” “……”宫离盯着他,不开口,态度不是拒绝也不是默认。 向海照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答案,情绪变得有些急躁,与先前的模样截然相反,前一刻还是和眉善目的师伯,下一刻却好似换了个人,一心都在自己的利益上打转。 他粗声颇有质问的语气道:“难道一个人情换取一个要求也不行?再说,我可是你师伯。” 他就是担忧宫离会因为他们只是名义上的伯侄关系,两人之间并不熟络会拒绝,所以才会把刚才那个不大不小的人情给搬出来。 不过宫离不会拖欠人人情不假,但是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他的承诺绝不乱许,也是要看人、看事件的。 宫离不卑不亢道:“还请师伯先说是什么要求。”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向海照瞪眼,态度摆明是他必须答应,不然就是不把他这个师伯放在眼里,以下犯上。 宫离依旧坚持最初的态度:“师伯严重了,我只是想知道是否帮得上忙,师伯不妨先说来听听,不然就算我答应了,若是帮不了岂不是白答应。” 向海照冷哼了一声:“你还真不愧是常柏青的徒弟,处处谨慎,也罢,就算先告诉你也没事,这件事你绝对帮得上忙。” 他不耐烦的结束一段话,然后神色极为不好并且大有怒气的样子,把事情追溯到了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他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和人打赌,而这赌局的筹码就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和他打赌的人一直觊觎的东西。 他们约定,若是他赢了,那个人就立誓再也不会惦记他的东西,绝对不会再用任何手段来夺取,而他若是输了,就必须在一个地方呆上一辈子,除非中途有外人进来,不然绝对不能踏出半步。 而这个地方,不用说也知道了,就是他们此时站在的洞穴无疑了。 这个赌局,他本是十拿十稳的能够赢过对方,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对方为了赢他竟然会卑鄙到耍阴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假,他就那么狼狈的输在了对方的诡计之下。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心高气傲的人,更何况又觉得这后山是碧闲山庄的领土,怎么可能会没人过来,到那时他再出去不就好了。 于是在对方说,这次就算是个平局,他若是肯呆在洞穴里不出来,那他也不会再打他的东西的任何主意时,就一口答应了。 起先还能满怀信心的等待,但是久了以后却知道,对方既然已经用了阴招将自己关进来,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任何出去的机会。 原来对方的初衷就是想将他骗进来,但是他却想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意识到这层后,他不是没想过出去,但是对方一直会派人来送饭,若是哪一天见他不见了,不知道对方还会掀起什么来。 虽然那人曾用了阴招将他困在此地,但是想必是有事出有因的,他信他还是说话算数的,说不动他的东西,就一定不会动,这点他很了解。 后来他也只能继续呆着,时间久了,好像也就习惯了。 若不是宫离和韩墨衣的到来,他都没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当初那种想走出这里的念头才重新燃起。 不过现在他确实是可以出去了,但是却已经老了,也不太明白外边的状况,所以就想让宫离帮他一把,在他把一切都弄清楚之前不会离开,也可以当做是个证人,去找那个人对证,他从现在开始自由了。 他这么一说,可谓是长篇大论啊! 宫离听后也才知道,原来对方不说,不是因为怕自己知道以后会拒绝,二十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他过于浪费口舌。 不过他若是不解释清楚,宫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他的要求。 虽然对方之间是伯侄得得关系,但毕竟不熟,二十年来宫离也只在七八岁那年见过他一次,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层关系就胡乱的应下不知目的的事情。 尤其此刻他身边还带着韩墨衣,这人才刚将沉积已久的毒素逼除出去,正是需要静养调息的时刻,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空点时间来照顾他的好。 宫离询问:“不知师伯是这碧闲山庄的什么人?” 第102节 向海照在之前的叙述里对于自己和旁人的信息是半点也没泄露,不过从他能被关在碧闲山庄后山洞穴里这么多年,还有人送饭来看,就已经让他起了猜疑。 “知道又能怎么样。”他甚是自嘲的一笑,不过却还是说了出来:“我就是这碧闲山庄庄主的老子,这山庄的老庄主。” “老庄主不是已经……” 他脸色十分不悦,显然是因为听到自己依然健在,可是却被世人皆知死讯而带来的不爽:“哼!所以我才说知道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已死的人的身份罢了,有什么好打听的。” 虽然向海照一直被困在这后山洞穴里,但是猜也能猜得到,那个人将他困在这的人,肯定是用了他已死的消息来解释他的消失。 宫离沉思两秒,后试探问道:“与师伯打赌之人莫不是芫家?而对方一直觊觎的难道就是碧闲山庄?” “好小子!聪明,不错,正是你说的这样。” “可这与师伯只有一个子嗣有何关系?”他还忘记先前提及到的一处疑点。 向海照脸色先是类似窘迫了一下,然后忽然又放开了:“都是快过半百的老骨头了,说了也不怕你这个后辈笑话,那唯一的子嗣也根本不是我的。” “……” “怎么?你敢笑话!” “……” 明明先前还说不怕后辈笑话,可是旁人一沉默了,他就立刻想多了,先怒了起来。 向海照解释道:这和先天没关系,而是师伯我得了一种功法,所以才会如此,不得已下才为之。“ 他板着脸,显然是不习惯和一个后辈说这种事情。 原来先前他并不知道那功法会带来这样的副作用,但是当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四位夫人也正是因为他不信邪才娶的,但是…… 他们碧闲山庄家大业大,四处有人眼红着,怎么能够没有子嗣来继承。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他选择了八位夫人里最信得过的大夫人来和他演一出戏,假装怀胎十月,想了个办法从旁处抱来了个孩子,来了个偷天换日。 事后大夫人却因为他偶尔的猜疑、不安,怕她会不小心把事情说漏出去而自刎了,以此来表示她的衷心和她对向海照的心意。 当向海照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听着他的解释的只是那具逐渐冰冷下去的尸体而已。 说到这他的情绪竟然带上了一些哀伤,看样子那个大夫人是成功了,成功的在她心上人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不过代价是永世长眠。 宫离并没有因为这点就停止询问,接着道:“但是……既然是芫家想要夺取碧闲山庄,那师伯你又为何要娶芫家的人?” 虽然他与那个三夫人芫花娴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不过他还是记得的。 “不得已而已!”向海照没有说是为什么,但是脸色已经很足以说明问题了,的确不像是自愿该有的表情。 不过宫离的疑问还没完,又道:“可师伯不是说对方已经不会再惦记碧闲山庄了吗?现在芫家正在极力和向庄主结亲,莫非只是单纯的结亲而已?” 他的话里充满了对‘单纯的结亲’的不信任,向海照的脸色也唰的一下白了,随之是僵硬,错愕,甚至是一瞬间的惊慌。 不过很快他就收拾好了情绪,宫离眯着眼思躇会儿,也没有分析出来什么头绪。 第150章 :被习惯占据 海照提出现在就离开这后山洞穴,宫离也时刻心里放不下怀里依靠着的人儿,自然是一拍即合,立刻就抱起韩墨衣走了出去。 向海照走在前,宫离就抱着人跟于后。 从前者的行走的步伐中他大约心里就有了数,对方的功力,比起他,绝对只高不低。 他师父也未必能在他身上讨到什么巧,看样子他这个师伯的武功远远在于他们二人之上,难道是那古怪的功法? 想一想也难怪,他既然能够引自身的内力给韩墨衣,助韩墨衣逼除连他也束手无策的余毒,必然是极为厉害的。 这毒先前就让他觉得有些奇怪,这次之后就更加怀疑了,起先没有去想的事情也重新思考了一下。 常理之中,若是中了这么强毒性的毒能够活下来的几率,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可是韩墨衣不但还活着,而且还失忆了,武功也被封闭。 这毒的药性本不会带来此作用,这些现象着实是诡异的很。 不过这些都可不算,因为对象是韩墨衣,所以无需多想、猜疑。 但是这个交情甚淡的师伯可就不一样了,这余毒并不是什么样的内力都能够逼除的,若是可以宫离早就这么做了。 可是这人不但能够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给他身边的很近韩墨衣神经上施压,还能帮韩墨衣除去剩余毒素。 并且一切都是在暗门里操作,实属是让人有些震撼。 看来对方比他厉害的还不止那么一点…… 宫离思躇良久,后又收回一切心思,心中叹了口气。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棘手的事情,不要耽误了他们启程回神医谷才好。 …… 这洞穴本就不深,这样走着没多久,向海照等人就来到了洞外。 在见到太阳,被光线所普照的瞬间,向海照就发出一声有力的低吼,其中夹杂的是压抑、喜悦以及久别天日的感慨。 即使那只是夕阳的余温而已,也依旧令他振奋。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十几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如今物没变,他人却老了。 想当初踏入这洞穴之际,才不过二十有余,现在一转眼已经是再过几年就年逾半百了,着实可惜了这大好光阴。 “我这山庄一切都还好吧。”他负手而立,望着天空那泛黄的夕阳。 宫离在他身后一步远:“很好。” “我就知道。”他喃喃了两句,其中带着称赞的意味,而这赞的是谁,自然就是那个名义儿子了。 “师伯打算出去后如何……和向庄主一家人解释?” 向海照垂眸看地,叹了一口气:“见到再说。” 说完就迈开了步子,稳重的一步一步踏上了那座让人望而却步的木桥。 起先宫离与韩墨衣一起走,倒是没注意到这木桥咯吱咯吱的声音,此刻与他来的人没了意识,正安详的在他怀里熟睡,他这才听到。 看来和这人在一起,自己的心思都放在观察他情绪上来了…… 想到此,他又看了眼韩墨衣,见他面色虽然还是有些不好,不过眉宇间平平的,不像是有什么痛苦的样子,也就安下心了。 向海照是这碧闲山庄的老庄主,自然是不可能放着正道不走,和他们一样翻墙的。 宫离勾唇一笑,忽略掉可能会被问起,他们为何出现山庄后山的可能,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是这就白苦了那两个小厮了,可怜的要白白睡一夜马车,主人都已经办完事了。 走在这后山的范围内他们没有碰见任何一个下人,不过出了这后山的范围……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从禁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小厮眼尖的看到了他们,立马大声问道。 向海照本就没想躲过去,理直气壮的横鼻竖眼:“向东流在哪,带我去找他。”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你说让我带你去就去,我们庄主日理万机,是寻常人想见就能见的吗!”那小厮有些畏惧他的气势,不过却也十分谨慎。 向海照倒是没有为难他,而是耐着性子道:“我是他老子,老子见儿子,有何不对吗!” 那小厮一听就愣了,哆嗦了几下,吼道:“你胡说什么,我们老庄主早就不在了,你是谁,胆敢冒充我们老庄主,信不信我禀报庄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向海照从容不迫,声音高亢有力:“是不是,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一个青年人,即使是过了再久,面容已经定了模样是不会变到哪去的,熟人见到自然是一眼就能够想起的。 可小厮终究是个下人,怕对方是坏人,不敢乱作决定。 “我们庄主不在,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替你转达,冒充我们老庄主可是大不敬,要是有事相求就识相点别再这么说。” 向海照见与他再说下去只是浪费口舌,于是大步一迈就要无视他走过。 这小厮也是个遵守本分的下人,登时就要去拦住他。 向海照看着眼前拦路之人,沉声道:“识相的该是你。” 他虽然已经远离尘世已久,但是端起架子来依然不逊当年的威风,高高在上彰显得淋漓尽致。 小厮被他震慑到了,回过神忙道:“我……您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庄主!” 撂下一句话,慌慌忙忙的拔腿就跑,就好像他们是来闹事的一般。 宫离对于他这种直接表明身份,丝毫不遮掩的方式不太赞同,不过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与他何干,他不过是承了对方的人情,现在在还罢了。 等这件事一旦结束,他就会立马带着韩墨衣动身离开,越早越好…… “唔……” 韩墨衣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声响,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停了片刻把眼睛睁开,望着床顶。 “宫离?” “宫离?” 他连着叫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已经习惯了只要一醒过来,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宫离都会在的日子,此刻却只有安静,不免有些疑惑。 韩墨衣坐起身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临行前穿的,看样子应该没过多久。 那宫离怎么会不在呢? 带着满脑子的问号下了床,他穿好鞋子后拉开门,进一步确认了这里确实是他们在碧闲山庄的住处,那么久应该是宫离带着睡着的自己回来的呀。 “人去哪了,奇怪。” 他先前好像是因为逼出余毒才会睡着的吧?难道他就不会担心自己吗。 韩墨衣依旧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对方对自己的紧张、呵护,现在猛然的没有感受到,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氧气变得稀薄,胸口闷闷的。 他到宫离的房间去看也没人,又在院子里兜了一圈还是没人,就连那两个小厮也没在,他们不会还没回来吧? 起先他们是做了长时间的准备,却没想到一切竟然会进展的这么快,发生的那么突然。 韩墨衣脑子里乱糟糟的,走到院子里的石凳边坐下,等待着宫离回来。 他也没有看到孟天笑,猜测着这人可能是真的离开了,最终还是没能帮到他,不过他感到却不是愧疚。 而是觉得平生头一次做媒人,竟然会失败的这么彻底。 第103节 向东流真的会和他的那个表妹成亲吗? 他那个表妹真的是不太让人喜欢的起来。 现在他的余毒已经驱除了,是否可以离开了? 还是说要真的等到下个月月初,喝完了向东流二人的喜酒再走? …… 韩墨衣把双手托着下巴,胳膊肘就架在大腿上,脸蛋上本没有什么肉却也被挤得肉乎乎的,嘴巴微微向前撅着。 他望了望院门:“怎么还不回来……” 已经恢复了元气的嘴唇变回原先的鲜艳、红润,随着他的话语而一张一合,分外好看。 他已经思考了那么多的事情了,怎么宫离还没回来? 不会是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不不不……不可能的! 但是他的心里却想起了之前一直围绕着他的不安,那种压迫感真的让人胆战心惊,寒气逼近的。 想到这他的脸色就更差了,眉头皱得死紧。 宫离一踏入院门就见到他如此模样,立马担忧袭向心头,生怕他有什么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问道:“不舒服?” 听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的嗓音,韩墨衣抬头脑袋,入眼的是完好无损的对方,登时就由阴转晴,速度快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好,还好,他没事,他在心里这么庆幸着。 同时手脚也都一起用上,把宫离给环了个死紧,脸蛋埋在他的肩窝处,有点点湿润的热感袭向被勒着的人的感官。 宫离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将唇瓣凑在他的耳边,低沉且微笑心疼:“怎么了?” 韩墨衣闻言越勒越紧,闷声道:“我以为你……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你知不知道,我很怕,怕那个洞穴真的会有危险,怕你会因为我而再次身涉险境…… 宫离没有听到他内心的话,但是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即使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可是他还是由心而生的笑了。 湿热的气息喷在韩墨衣的脖颈,他张启薄唇,说出的话是春风吹过般的那种柔:“有点事,回屋我先替你把把脉,慢慢再跟你解释。” “嗯……” 话落,韩墨衣停了半响才不依不舍的松开了爪子,将对方‘解禁’,恢复他的自由。 第151章 :半吻半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内,然后各自都在桌子边坐下,面对着面。 韩墨衣盯着他,想知道是什么事竟然能够让他丢下自己这么久。 但是坐下后对方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试了试茶壶里的茶水温度,摸到茶壶外壁是热的以后满意一笑。 好似这水是他吩咐人来换上的一般,本来就该是热的,若是凉的倒才是奇怪的现象似的。 宫离握住茶壶的把手,拿起后倾斜,股股被茶叶浸泡而染色的水流,流在了他翻转过来的杯子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你说话呀。”韩墨衣看着他一系列风雅的举动,一心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宫离却端起热茶,另一只空着的手拉起他的,将杯子交到他的手中,语气温和:“饿了一夜,先喝点热的暖暖胃,一会儿天亮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韩墨衣握着奶奶的陶瓷杯子,手背也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表情错愕:“一夜?” “恩,再过会儿就天亮了。”宫离笑着回答。 韩墨衣却呆住了,刚才的天虽然有点昏暗,可他却以为是因为到了傍晚的缘故,竟然没有注意到是快天亮了才会这样。 “又走神了。” 宫离抬手扯了扯他的脸蛋,说着带着宠溺语气的责备。 被捏了脸蛋的人脸色带上了点羞赫,低着脑袋:“没、没有。” 宫离笑了一声,然后催促道:“快喝点,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多休息,喝完就再睡会儿吧,还要一会儿才能天亮。” 韩墨衣哦了一声,端起茶水吹了吹,抿了两口,虽然少,但是热流还是接触到了胃,暖暖的少了点心慌。 很快他就放下了,正色道:“你说完你刚才去做了什么我就睡。” 可他坚持,对方也丝毫不退让,禀着他去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宗旨,拒绝道:“睡醒我就告诉你。” “你先说,不然我不睡。” 韩墨衣想要闹他一下,不为别的,只是想要和眼前的这个人再亲近一点。 宫离勾起的嘴角风情怡人,眸光如游船划过,漾起无法停歇的波纹:“真的不睡?” 他如此的模样,配上微微上扬的语调,韩墨衣突然就红了大半张脸,不过却依旧丝毫不示弱:“真的!” 宫离带着让他心跳加速的笑意,向他凑近,顺便还将他手里端着的热茶拿过去,放回在桌子上,怕会不小心打翻,烫着他。 “我看你是睡饱了,休息够了,所以就开始没事找事了对吧?” 韩墨衣习惯性的舔舔嘴唇,断断续续道:“不、才不是,我就是问一下你出去做什么了不行啊,身为本少主的跟班,竟然敢把我丢下这么久,你说,该不该罚!” 宫离闻言笑意更深了,单挑起左眉:“罚?嗯……如此说来是该罚。”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只会让韩墨衣更加局促,双手不安的拉扯着,还是嘴硬的反击回去。 “扣你一个月工钱!” 如果是放在现代,他要是能这么威风的对手下说一句‘做的不好,扣你一个月工资’那是相当的得意! 可是此时不是在现代,更不是对着他的手下! 还有面前这人可根本不会怕,并且也根本用不着他来发工钱!!! 果然,对方老神在在道:“可是你并没有与我谈过工钱的问题,哪里来的工钱可扣?” 韩墨衣干笑着:“呃……唔~” 在他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后,对方就突然缩短那本就小的可怜的距离,将他的双唇包裹在一片湿热里,唇上施加上力道让韩墨衣发自内心的亢奋,又出于感官的酥麻。 两人纠缠片刻,宫离趁着放他换气的空档说了句。 “这就算了罚了,可还满意?” 但是他却没有等韩墨衣回答,立即又覆了上去,最后韩墨衣是被他半吻半哄的状态下再次睡着的。 在他临睡前,听到了宫离说了句。 “我守着你。” 然后十分放心的双拳攥着对方的衣袖,脑袋歪在了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等到韩墨衣再醒的时候,聚拢意识的第一刻就是感受一下手里还有没有衣袖的存在。 不过他感受到的却不是他想象之中的衣袖,而是五指。 一个比他炙热,比他大的手掌,紧紧的与自己五指相交,像是无论什么都无法强行分离两人一般的纠缠在一起。 他清了两下有些不适的嗓子,抬眼就对上了半坐在他身边的人的眼眸。 对方依旧是桃花般惊艳的笑意,性感的薄唇微张:“醒了,睡得可舒服?” 韩墨衣听完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发现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自己的腿此刻正搭在宫离的大腿上!!! 他立马小心翼翼赔笑道:“我睡着了,睡相不太好……不会这样很久了吧?” 宫离语重心长:“不久,只是从你刚睡下到现在而已。” “啊?那你没事吧!”被压了这么久不能动,半坐着迁就自己,肯定不会舒服吧。 宫离竟然还真的皱起了眉头,故作可怜样儿的:“没什么大事,只是暂时不能动,没知觉了而已。” 而已…… 韩墨衣的眉毛、眼角以及嘴角都在抽搐,但是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上一次他把这人压了一夜都没什么事,这次怎么可能会这么严重! 想到此立马横眉毛竖眼的,抬起一只闲着的手就去捏他。 “嘶……” 宫离的眉毛真的纠在了一起,而且脸上也泛着疼意。 韩墨衣侧躺着身,放开扭着他腰间肉的手,偷偷的弹了弹被咯的发麻的指尖,面上瞪着他:“别装了,我才不会信。” 刚才那一下子扭下去,根本就没怎么扭得动,肌肉硬都硬死了,怎么可能会疼,真会装,疼的是他的手好吗! 但是宫离却完全没有被揭穿的反应,依旧面带苦意:“真的疼……” 韩墨衣有些慌了,忙问道:“你不会是回来的时候受伤了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宫离你没事吧?” 见他一脸的内疚,宫离不忍心,但是却又想继续看他担心,内心矛盾的很。 “没有受伤。” 他话刚落,韩墨衣从担忧紧张里走出来,愤愤的一拳击中他的腹部,咬牙切齿道:“骗我很好玩是吧?嗯?” 可是回答他,却是宫离脸上的痛苦放的越发大了,他马上又慌了。 宫离在他焦急的目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让韩墨衣更加内疚的字眼:“腰伤……还没好透。”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你真是!你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韩墨衣急的和火烧屁股似的。 宫离倚着床柱,垂眸看着他如此换来换去的表情,忽然就破口大笑了,哪里还有先前半点的疼痛之色。 韩墨衣意识到自己最终还是被耍了,气呼呼的鼓起两个腮帮子。 他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斗不过这个人,对方就和一只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似的,要是骗起自己来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宫离收起笑意,俯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炙热的鼻息喷在上面:“生气了?” “没有。”韩墨衣抹了一把被亲过的地方,乍呼呼的从他身边移到床里边,侧过身,背对着他。 宫离无奈一笑,然后凑近,手搭在他的腰间:“我错了。” 韩墨衣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别扭的掰开他的手推开,阴阳怪气道:“哪儿是您的错呀,您是神医,谁敢不敬仰您,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您要是想骗我、耍我还不和逗猴似的。” 第104节 本来他这话含开玩笑的成分很大,可是谁知宫离的气压却突然低了下来。 “再说一遍。” 听到他的声音不太对,韩墨衣忙翻身过来,入目的是一张有些阴沉的面容,惊了他一下,结结巴巴问道。 “你、你怎么了?” 宫离却极为认真的重复了上一句:“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韩墨衣有些不安了,可是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壮着胆子道:“怎么?我难道说错了吗!” “……”他话落,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宫离只是阴沉着脸色,一双眸子如鹰眼一般骇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宫离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了,一时间变得有些害怕,怕对方会下一刻变身为鬼怪,将自己撕裂,这种恐惧是以前还是陌生人时,他也没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过。 不同于初识的警惕、防备,这次的太复杂了,让人心惊胆战! 第152章 :口水喝的还少吗 韩墨衣颤着一颗心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斜上方的人。 僵持了片刻,宫离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了,脸色收了起,却也依然不好看,与他拉开距离,回到了原先床边的位置,靠着床柱不语。 他不再开口,韩墨衣也不敢再随便说话,生怕又会惹得对方不高兴,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原因出在哪。 又过了有一会儿,宫离的脸色才恢复如初,是漠然的如初,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突然就起身穿上了鞋子,迈开有力的步伐,翩然离去。 只留下韩墨衣躺在床上,瞪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慌而又有点难过。 关门声响起,又停了一会儿,他突然把脸埋在枕头上,双肩在耸动。 宫离合上门后就停住了脚步,脸上的情绪复杂,还有着一丝无奈。 刚才的那些话围在他的心头环绕着,一直在指责他的欺骗。 他欺骗什么了……只是起先的目的而已。 可是仅仅是这一个,若是让对方知道了,恐怕都会令自己进入万劫不复的状态了吧。 他师父还在跟着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出现,他会做什么宫离并不清楚,但是不论他的来意是好是坏,他都会尽量避免韩墨衣会见到他的几率。 宫离捏了捏眉心,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劳心、劳神后的疲倦,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眸静了片刻,然后转身推门回到屋内。 门响的声音钻进了韩墨衣的耳朵里,但是他依旧保持着趴着的姿势,分毫不动。 宫离走到床前,坐在了原先的位置上,手掌抚在他的后脑勺,轻声道:“起床,我带你去吃点饭。” 他埋着脸,不吭声。 宫离又说:“难道要我帮你?” 对方轻松调笑的语气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可是莫名其妙受了气的他怎么可能能够就这样算了,当做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我哪里惹到你了。”韩墨衣的脸朝下,说出来的几个字充满了浓浓的鼻音。 宫离一惊,将他强行拉起,却见到那双微微红了点的眼睛,略长的睫毛湿润的粘在一起,枕头处也濡湿了一片。 他心头猛地一揪,似是被一根利刺扎了一下,即使对方只掉一点眼泪,却也好像是要得了他的命似的。 宫离欲以大拇指替他擦去湿意:“对不起。” 韩墨衣侧脸一闪,将脑袋扭到一边,避开了他的动作,板着脸也不言语。 宫离垂眸了一下,然后重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角边,唇瓣轻触:“起床吃饭吧,别饿着自己,有事我们稍后再说。” 韩墨衣却猛然挥开他的手,转过脸怒道:“谁要你管,你总是这样,不是等我睡醒再说就是吃完饭后再说,宫离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拖拖拉拉的不肯和我说,什么都放在自己心里,你到底累不累?” 宫离被吼的顿了一下,后重新挂起笑容,没有半分的不悦:“不累。” 可韩墨衣却没打算就这么结束,继续道:“你不累是吧?但是我累,我很累!每天都要追在你身后问你发生了什么,我真的觉得太累了!” “……” “每次有什么事都是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才告诉我,你觉得这样就是对我好是吗?” 面对韩墨衣首次如此认真的提问,宫离同样很认真的回答了。 “是。” “……”韩墨衣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想他也是一介神医,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呢! “你觉得这样是在对我好,可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你只顾着自己意愿来做事,你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吗?” “……” “所以我想,你别什么事都敷衍我好吗?既然我选择了跟你一起离开九幽城,那就有和你一起分担任何事的权利。” 宫离对上他充满了希冀的眸光,自己的神色也化为不可思议的柔和,眉宇间褪去了疲倦,换上了欣慰与更加喜爱的寓意。 可是他就是偏偏只看不说话,韩墨衣被看急了,抓住他的衣领就道:“你给句话啊,今天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一副不讲理的模样,让宫离笑出了声,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真的?”他试探的问着。 宫离忽然收起了笑意:“假的。” “你……” “真的。” “……” 韩墨衣翻着白眼瞪着坐着都比他高的人,片刻后怒了努嘴,俨然一副妻子审问夜不归宿的丈夫一般:“那你昨天去干什么了,怎么快天亮了才回来?” 宫离一边摩挲着他的发间,一边慢慢把昨天的他睡着后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后来他在和向海照进入前院以后,先是回来将韩墨衣安顿好了,然后才又去了大堂,一直到双方都把事情弄明白,说开了,他这才回来。 听完后,韩墨衣瞠目结舌,不可思议道:“我先前感觉到的恐惧真的是向老庄主带来的?” 这人的内功得要有多深,多可怕才能给他造成那种压迫,差点让他神经错乱得恐惧。 “嗯,不过也要谢谢他。” “也是,他的武功很高吗?比你还高?” 不然怎么向老庄主能够帮他逼毒,宫离却不行。 宫离并没有露出被人比下去的尴尬,反而赞同道:“师伯武功的确很高,在我之上。” 得到确定后韩墨衣眼睛瞪得更圆了,宫离的武功都已经是够厉害的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比宫离还高。 转念一想又把吃惊的表情收了收,语重心长道:“不过你也别难过,虽然向老庄主比你武功高,但是他是你师伯,还比你大那么多,所以这都是情有可原的。” 宫离闻言笑了:“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唉?难道你不会觉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所以有人比你还厉害就会很不服气吗?” 难道他猜错了?可是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啊,大侠之类的遇到比自己强的,都会缠着别人跟他比个高低。 宫离拍了拍他的脑袋,但是眼睛却望向别处,将完美的侧脸展露,好看的唇瓣张启:“不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时间万物没有绝对之说,人之外还有鬼蛇神,生生相克何来的第一。” “呵呵……”韩墨衣勉强的笑了两嗓子,原来电视都是骗人的。 不过……为什么他觉得宫离-----!!! 他胸腔里莫名的涌起一种强烈的激动,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太帅了,不不不,是人太帅了,不对,是都帅! 宫离好笑的看他:“傻笑什么?” “没,没没没,呵呵……” “……” 突然韩墨衣的肚子叫了两声,他略显尴尬道:“我饿了。” 对方无奈的又摸了下他的脑道:“你先洗漱,我去替你把饭拿来。” 宫离说完就站起了身出去了,韩墨衣就听话的先把自己收拾一通,起床。 等到对方端着早饭回来的时候,他也刚好一切都好了,眼睛盯着那褐色的木质托盘上的大包子,汩汩的吞咽口水。 宫离被他逗得不行,又无奈又好笑,将早饭放在桌子上后韩墨衣就扑了过来,用刚洗干净的五指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其实他没这么饿,只是习惯了而已,偏偏宫离还就喜欢他这种吃相,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好。 宫离半带笑意的问道:“好吃吗?” “唔唔,还不戳(错)。”韩墨衣嘴里塞得满满的,就差喷出来一点包子馅了。 宫离把托盘里的粥拿起,试了试温度然后舀起一小勺放在他的嘴边:“喝一点,别噎着。” “嗯嗯!”韩墨衣一口含住那陶瓷的勺子,将里面的粥水都喝了个精光,然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 可是下一刻却见对方将勺子收回去后,再舀起一勺却是对着自己的嘴里送过去,他忙道:“那是我用过的。” 宫离顿了一下,像是不是故意要用的。 “那又如何?” “呃……”韩墨衣又舔了舔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宫离悠然又道:“口水喝的还少吗?”言下之意是,他不在乎再多一点。 “你……” 韩墨衣的表情从诧异,到羞赧,到愤然,再到无奈,然后无语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咬着手里的包子,像是把被调戏后的怨气都撒在了包子上似的。 第153章 别乱来,我有蛊虫! 他一边嚼着一边嘟囔:“粗俗!” 第105节 对方闻言看向他:“难道你还懂文雅?” 韩墨衣眉毛一挑:“那当然了!我可是背过唐诗三百首的人!” 宫离原本只是打趣,此刻一听却上了点心思:“唐诗三百首?这是何物?” 被他这么一提,在洋洋得意的才猛然想起,唐诗三百首不是这里的时代该有的,只能脑子急速的运转,然后想了个借口。 “就是很多诗加在一起,我自己给取得笼统名字。” “是吗?” “嗯嗯。”他不住的点头。 宫离又道:“可是我却定说你……从小没读过几年的书。” “……没读过几年,也不代表从来没读过不是?” 韩墨衣认真的解释着。 “也是。”对方也没真的想追问到底,于是也就一笑而过了。 宫离重新喝起了粥,将手中的粥当做是琼瑶玉露一般来品尝,看得韩墨衣也馋了起来。 可是当他端起了另一碗喝了一口后,却觉得也没那么好喝啊。 之前喝的那一口的味道已经让他有些记不清了,心里猜测着,难道这两碗粥的味道不一样吗? 没道理啊,怎么可能会不一样呢? 可是为什么宫离好像喝的津津有味,自己的白粥就明显弱爆了啊?不管了。 韩墨衣摸了摸嘴巴道:“我要和你换一碗。” “为何?” “就是要换!” 宫离亮了亮手里只剩下半碗的粥:“快没了。” “没关系!”韩墨衣是铁了心的要尝一尝他那碗和自己的有什么不一样。 宫离递给了他,接过他的那碗,继续喝了起来。 韩墨衣盯了他两眼,然后拿起勺子往嘴里送,尝了两口回味着,觉得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再看一看宫离,还是吃的那么怡然自得,他登时就反应过来了,合着对方是故意馋他的。 想到此韩墨衣立马把手中的勺子往碗里一扔,放在一边不再碰了。 宫离又笑了,他的火就更大了,像个刺猬似的:“你不觉得你最近笑的太频繁了吗?我……娘说笑多了脸上的皱纹会变多的。” “你娘?”宫离看他。 韩墨衣心跳漏了一拍,刚才他想说现代的是老妈,可是一想起是在古代,于是就改了口,却没想到还是说错了。 “咳咳……我大娘!” 宫离信了,又说:“那又如何?只有女子才会怕有皱纹吧?” “谁说的,你要是有皱纹,本少主就不要你当跟班了,再去找个年轻的!” 韩墨衣得意洋洋,就差把鼻孔朝天了。 宫离猛然欺进,半眯着狭长的双眸:“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别后悔!” 韩墨衣被宫离一威胁,立马就怕了,刚想投降说自己是开玩笑,可是下一刻嘴巴刚张开就被堵住了,还伴随着先前吃的粥味儿流入唇舌中,格外的香甜。 但是很快宫离就退离了,斜睨着他:“还要找别人吗?” “……”被问的人抿唇不语。 宫离贴近他的耳畔又说:“要是还敢,就不止是这么简单了。” 韩墨衣登时退避三舍,满脸的警惕:“你……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有蛊虫在身,你别乱来啊!” “……” 该死的蛊虫。 不过这么一闹腾,韩墨衣想起了正事:“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对方明知故问着:“这么急做什么?” “解蛊!” “哦……”宫离作恍然大悟状,脸上的戏谑神色尽露。 韩墨衣涨红了脸蛋,粗声粗气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想……我只是单独的想要解蛊而已。” “嗯,我知道。” 虽然他嘴上说着他知道,可是韩墨衣才不会觉得他信了,脸色窘迫:“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是像解蛊,怕会有什么意外。” 宫离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韩墨衣停了一下,咬咬牙,一狠心,吼道:“我就是想强了你怎么样!” “……” “……” 因为他如此直白且暴力的豪言壮语,四周的气氛一瞬间就凝固住了,韩墨衣半张着嘴巴懊恼的皱着眉头。 靠啊! 他这么说,宫离真的会放过他吗?这样说了之后自己真的还能活着吗?对方还是会看在旧情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尸的吧? …… 他在那忐忑不安的想七想八,但是宫离却抱紧他微纤细的腰身,用力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以懒散的嗓音低声道:“既然你这么急,我们现在就走可好?” “才、才没有急。”他的声音细小的如蚊子。 宫离抬手捏住他的耳垂把玩,边打趣道:“就算你急也走不开,还要再过些日子,事情处理完以后才能走。” 韩墨衣一听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不过他的重点在后面那句上。 “还有什么事要做啊?” “师伯的事情,先前算是承他一个人情,现下他有事理应要帮。” 他一琢磨,也是,不能翻脸不认人不是。 “不过,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们插手会不会不太好。”他听先前宫离叙述的,好像那个快要结成亲家的芜家,和向老庄主有什么纠葛似的。 可是这么一来,这婚事不就是要黄的节奏吗?那他们干涉会不会被当成多管闲事? “师伯这么说,我们照办就是。” 碧闲山庄和芜家究竟会如何,他都不在意,只要能快点结束就好。 话毕,两人没有再闹,都本本分分的吃完了早饭,然后才想起那两个被他们遗忘了的可怜小厮,立马借了匹马就动身去找他们。 路上,韩墨衣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向庄主应该知道我们回来了吧?”他坐在宫离的怀里,享受着策马奔腾的快意。 宫离在他身后,目视前方:“嗯。” “那你是怎么和他解释的?他又是怎么说的?他应该很怀疑我们吧?” 宫离说向老庄主已经把被困在后山的事情说开了,那也就是表明了他们是在后山遇上向老庄主。 但是昨天他们离开山庄的时候说的却是去外面有些事,还把谎撒的若有其事般的。 这样一来的话谎言不攻自破,那岂不是让人误会他们对碧闲山庄有图谋不轨的心思么。 宫离却让他尽管放心,说他师伯已经说了此事任何人都莫要多问,他们绝非是有何目的才来此的。 而向东流到底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先前他们帮他一次,他心存感激自然会不多说什么,选择了相信。 韩墨衣砸吧了两下嘴,然后也就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儿去了,管他呢,相信了就好。 不过就算不相信,反正他们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到时候要是人家觉得他们是坏人,他们就干脆收拾包袱走人就是了。 两人策马没多久,就抵达了原先的与银票、元宝二人分开的地方,马车还在那停着,老远就看见了。 近了后车内的人刚好出来,看见了他们正在靠近,立马就激动的晃动手臂:“少主,宫神医,我们在这……” 到了以后韩墨衣下马,银票就开始哭诉了。 “少主,昨晚元宝宝他睡觉踢我!” “元宝宝还扯我的衣服当被子盖!” “元宝宝还……” “你有完没完!不就是踢了你一脚外加不小心扯烂了你的衣袖吗,至于这么小气嘛!”元宝首次发起了脾气。 银票一愣,然后呆呆的看着他。 元宝无奈的扶额:“不准再叫我元宝宝!听到没——!!!” “好的,元宝宝,我听到了,元宝宝!” “……” 韩墨衣看他们两好像这一夜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些,忍不住笑了:“打是亲骂是爱,爱的不够用脚踹!” 众人:“……” 原来最不正常终究还是他们少主! 片刻后,几人调笑了够了准备返程,银票和元宝在怄气,于是只有一个人在外面驾车。 至于是谁,当然是后者了。 前者此刻正坐在马车里,向韩墨衣询问着一堆问题,一股脑的把没来得及问的,和刚刚产生的疑问都给抛了出来。 “少主您昨天和宫神医去做什么了?为什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韩墨衣四根粗细均匀且很好看的手指在胳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心里在吐槽,合着他把自己拽上来就是来满足自己的求知欲的。 面上随意道:“也没什么,看看风景赏赏月~” 第106节 银票半信半疑:“真的?” “假的。” “……” 韩墨衣心里乐开了花,难怪宫离那么喜欢拿自己开涮,原来是因为涮过别人后真的很有趣! 但被涮了的人可乐不起来,心里抱怨着,他们少主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都还没成亲呢就因为要幽会,就把他和元宝两人给折腾的折磨苦,那要是以后成亲了还得了。 “不过你们不是说中午才能回来吗?而且那匹马是怎么回事?我们来的时候没骑马出了啊!” 他天真的想着,难道现在出去赏个月还能赏出一匹马来? 韩墨衣对此不以为然的解释着:“哦,办完事我们先回去了一趟,然后发现你们还在这等我们,于是就借了匹马出来找你们来了。” 他说的轻松,可听着的人却寒了心,他们少主这么说了还不如不说。 不说的他还能骗骗自己,觉得他们少主肯定是捡到的,可是现在以来,明显是把他们给忘了,他们少主自己都承认了! 呜呜呜……原来他们伴随了少主十几年的情谊,还比不上一个才相识不到两个月的宫神医!!! 第154章 -1 强逼交人 回到了山庄他们将马匹还回去,后又回到了西厢房,可是却在一进门的时候撞见了本该已经离开的人——孟天笑! “孟大侠,你怎么还在这里?” 韩墨衣首先出声,问出来所有人的疑问。 孟天笑了然一笑,猜测估计是他那天走的时候背着包袱,让他们误会了:“那日我有些事急着要办,所以走的很匆忙,未能和各位说一声,让你们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韩墨衣摆手笑道:“不会不会。” 心里暗道:看来,这下是月老都在帮他们啊! 向东流和芜愿心的婚事他有预感,八成是没有着落了,而孟天笑也回来了,那现在岂不是大好的机会! “韩大教主笑什么?”孟天笑对于他脸上突然挂起的笑意有些不解。 韩墨衣一愣,然后茫然道:“我有笑吗?” “当然有,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孟天笑一副‘我眼神很好’的模样。 韩墨衣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脸蛋,问银票道:“我有笑吗?” 被问得人摇了摇头。 他又转头问向元宝:“我有笑吗?” 被问得人摇了摇头。 然后他又转战宫离,很认真的问道:“我有笑吗?”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你要是敢说有,我就休了你的意思。 宫离默然视之,不语,不过这就够了。 韩墨衣绽开一个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看回孟天笑道:“我从来不骗人的。” “……”孟天笑以一种看‘蛇鼠一窝’的眼神看着他们一群人。 不过因为天山派和神医谷终究是不对盘的缘故,几人没有说上很久,很简单的寒暄了一下就散了。 回到屋内韩墨衣立马神秘兮兮的将门合上,看着刚刚坐下的人道:“你觉得他真的是出去办事儿了吗?” 宫离斜睨着他:“怎么?你好像对什么事都很感兴趣?” “……有吗?”他挂着虚假的笑容,问道。 “有。” “好吧,我只是觉得孟大侠现在回来是不是一种天意!” “天意?”宫离一脸好笑。 韩墨衣视若无睹,依旧肯亢奋:“对,天意!让我们还人情的天意!” 宫离以十分不信任的眼神望他:“?” “好吧好吧,我是闲的没事干总成了吧!” “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 韩墨衣萎靡了,淡淡的“哦”了一声,宫离又说:“但是也可以适当的推波助澜。” 他一听立马恢复了精神,心里盘算着这下不怕在这里呆的日子里会无聊了,有了这么好的打发时间的事情可做。 下午。 他们果然都没有料想错,该来的事情终于是来了。 昨日芜家的人就已经到了这碧闲山庄,此刻向老庄主也回来了,双方若是对上,估计是够弩拔弓张。 当宫离与韩墨衣二人得到通知,向海照请他们过去大堂时就已经猜到了,到了那里一看也的确是很僵持的气氛。 向海照威严又气派的坐在庄主的上座上,而芜家则是客座,芜家的家主芜恒与他的目光相对,有点战火的味道。 芜家的人不多,只有芜恒、芜花娴以及芜愿心,向家也只有向海照和向老太太,韩墨衣看了一圈都没看见应该出现的人——向东流。 在他们打量现况的时候,几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向海照一见他们来了,立刻派人赐上座,比起芜恒可是高多了,登时芜恒就不高兴了,脸色拉的更长了。 韩墨衣在两人之间看了几眼,然后识相的尽量闭口不言,不引起注意力。 “这二位便是我的证人!”向海照的语气咄咄逼人,似是在质问着什么。 芜恒闻言冷冷一笑,瞥了他们一眼:“难道你随便找几个人来作伪证,我就要相信吗?” “我向海照从来不做那种卑鄙之事,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叫芜宇出来对质就明了了!” 芜恒皱着眉头:“我已经说了,我大哥已经不在了。” 向海照一脸的愤怒:“你都还没死,他又怎么可能会死,你若是不将他交出来,就休要怪我碧闲山庄对你们芜家不客气!” 芜恒同样也怒了:“人生死各有命,向海照你也别太过分了!” 他这话说的,在场知情不会觉得很刺耳,但是知情又有几个?恐怕除了正在争执的双方知晓,其余人都不知道吧。 最先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就是向老太太,她虽然年纪已大,但是她是向海照的娘,说话的分量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她先道:“我儿先前所说确实属实,我们的确都以为他已经……但是昨日才知,原来是十几年前的一场赌局才会令他了无音讯这么久,被人传了死讯。 后话锋一转:“但是芜家主怎会知他兄长所为之事,海照你不得这么放肆,怎可说出这种诅咒之话!” 向海照给他娘几分面子,但是却不会就此放弃,近日他必须要把芜宇找到,就算是死了,也要看到尸体! 况且,他根本就不信! 芜恒就是坚持这人已死,并且以尊重亡灵,让亡者安息的理由拒绝着。 山庄里的几位夫人知道自家庄主没死,当然是高兴的,可是现在这种场面却不是她们可以搀和的,所以除了和芜家有关的芜花娴在,其他的都没来。 芜花娴自然是向着他们芜家说话的:“庄主,您看妾身跟随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难道就不能信我二哥一次吗?” 当年自己能嫁过来,完全是钻了空子的,不然向海照怎么可能会娶芜家的人为妾,所以她也知道这些话说了也没多大用,不过就算是白说,该说的她还是要说。 向海照的确如她所想,根本就不买她的帐:“近日若是交不出人,芜家的人就都休想再踏进我碧闲山庄半步!” “你……”芜恒想发火,但是站在他身边的芜愿心却从他身后拉了拉他,他这才平息了一点,阻止了自己差点爆发的脾气。 现在正是芜家需要碧闲山庄来救命的时候,绝对不能闹僵了。 他平静片刻,然后换上和颜悦色,歉意道:“刚才是我有些冲动了,我大哥在我心里一直都很善良,我不敢相信大哥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失态,见谅见谅!” 到这他略微感伤了一下,抱拳:“在这里我芜恒替我大哥,给向庄主赔罪了!” 向海照脸色依旧板着,丝毫不领他的情。 韩墨衣就趁着空档小声问身边的人道:“为什么他要叫向老庄主为向庄主?” 向庄主难道不该是向东流吗?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向东流怎么没来? 可宫离却只是示意他不要说话,有什么事情回去后再问,他也只能乖乖的把好奇压在心底,然后积攒着等到了独处的时候再说。 双方的对话还在继续,反正就是在交人与不交的问题上持续着,他们二人被叫来这分明就是旁观看戏的。 最终双方的意见依旧没有达成一致,各自都不肯退让一步,算是不欢而散了。 而就当他们也要离座离开时,向海照却叫住了他们,说有事要对他们说,并且是只有他们三人。 宫离尊师敬长的先一步开口:“不知师伯留下我们二人,是所为何事?” 向海照也不跟他们绕弯子,直言道:“我只想请你们帮我办一件事,事后你们便可离去。” 他终究还是看出了,二人急于离去的意图。 既然如此他们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大大方方问道:“不知是什么事?”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芜恒不原交人的态度很坚决,所以我想让你们去帮我打探一下,芜家的老大——芜宇的情况。” 韩墨衣面上很平静,但是心里却对向海照如此执着的毅力有些不解,如果他只是想找那人算账,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他不了解内幕,所以会怀疑是情有可原的。 这件事,也就只有芜宇、芜恒和他向海照清楚明了了。 芜宇是什么人,自小就杰出且睿智,不出意外就是芜家内定的家主了,可是芜恒自小却也对这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所以和前者是十分的不对付。 所以他的话,向海照半分也信不得,唯一该做的,就是让他把人交出来! 如果他没猜错,芜恒应当是在他被困后才动的手,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龌龊的手段才将芜家家主的位置抢到手,而芜宇也一定就在他的手上。 即使他对外宣称这人已经死了,但是与芜宇打交道打了这么久,他才不会信他这般敷衍外界的说辞! 第154章 -2 一场交易 从大堂回去西厢房的路上。 第107节 “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芜家主的大哥?” 宫离迈着不大不小的步伐,回答着身后的人:“不知。” 韩墨衣三两步跑上前,与他并肩,瞅着他:“不知?那你干嘛还要答应下来?” 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小事,他们和芜家也同样是敌非友,怎么可能能够从对方那里打听来什么呢! 可宫离却不以为然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抽搐着嘴角:“船到桥头自然直!” “接得好!” “……”韩墨衣首次在对方夸赞他的时候没有表现的神采飞扬,脚下一慢又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宫离则刻意停留一下,待他与自己并肩而走时,习惯使然他又去扶韩墨衣的脑袋:“不用担心,我们可以慢慢来,反正又没说何时为限。” 韩墨衣斜睨着他,半晌撇了撇嘴:“狡猾!” 宫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他的几根发丝都给蹂躏乱了:“凭嘴。” “我这才不叫贫嘴,是实话实说!”韩墨衣躲了几下,可是根本就逃离不开对方的魔爪,也只能无奈的任由他动作。 宫离一边享受着手中的触感一边道:“就会逞口舌之快。” “那又怎么样?”他不服气。 宫离加重语气,假装出严肃的模样:“小心到了外面不小心得罪了人,被人卖了去。” 可韩墨衣根本不放在心上,脸蛋一扬:“你可是本少主的跟班,是要负责保护好我的人身安全的!” 宫离古怪的说道:“那我是否还要说一句,小的听令?” “噗哈哈哈——!!!” 韩墨衣地对此回以捧腹大笑,弓着腰断断续续道:“唉、哟,你真是!你现在的样、样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肯肯肯、定让人吓掉眼珠子!” 他韩墨衣还真是三生有幸,竟然能够见到那么多版本的,也就算是做梦都不敢想也想不到的宫离! 他正这么说着,外人还真的来了…… 芜愿心站在两人前进的道路不远处,盯着他们,韩墨衣目光触及到她后收敛了狂笑,不过双肩却还是在耸动。 而宫离自然是在对方刚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将脸上的表情重置成了冷漠,好不容易才因为韩墨衣而裂开的冰缝重新结合上,留给除韩墨衣以外的任何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韩墨衣看对方就那么堵在前方,不说话,忍不住先开口了:“芜姑娘有什么事吗?” 芜愿心望着他们二人,神色有些踌躇。 “若是没事我们二人便先走了,告辞。”宫离冷血无情的无视她的为难,欲带着韩墨衣越过她离去。 “等等!”芜愿心一把拦住他们,下定决心道:“我是来和你们做个交易的!” “做什么交易?” “互帮互助的交易!”她一脸的信誓旦旦。 韩墨衣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这人能帮他们什么?嘴上却问道:“你能帮我们什么?” 芜愿心脸色有些窘迫,还掺杂着犹豫、为难等等多元素,心中更是天人交战,痛苦不堪,最后终是说了出来。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大伯的下落吗?我可以告诉你们。” 韩墨衣不可置信的问道:“你?”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芜愿心应该是和芜恒是一个阵地的吧?芜恒是她爹吧?这人竟然说要帮他们,没病吧? 宫离的脸色也一瞬间波动了一下,不过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碧闲山庄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说出真的目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韩墨衣道:“你说。” “如果我告诉你们大伯的下落,你们就要答应帮我们芜家渡过劫难!”碧闲山庄的双眸死死的盯着他们,等待回答。 两人听闻后注意的不是前一句,而是后一句的‘劫难’,芜家的劫难? 思考片刻后猜测,难道这才是芜家要和碧闲山庄结亲的真正目的? 他们二人用只有对方才能看得懂的眼神交流了一下想法,却发现竟然不谋而合了。 但是他可没什么权利去命令什么,也没那个能力,韩墨衣摇了摇头:“即使我想答应帮你,但是也无能为力啊!” 他又没碧闲山庄这么大的势力,怎么帮?真的是想帮也没办法帮啊。 芜愿心却急忙道:“你一定可以的!韩公子,宫神医,您二人是东流哥哥和向伯伯的恩人,若是你们开口他们一定会考虑的!” 韩墨衣接道:“那也只是考虑而已。” “但是若是你们不开口,那便是连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了啊!”芜愿心不仅仅是想挽救芜家,也是想要帮助她的大伯脱困,所以态度放得很卑微。 韩墨衣有些心软了,不过一想,当初他那个挂名二姐把自己害的还不够惨吗,于是也就瞥过了眼,当作没看见似的。 反而宫离却道:“宫某不敢保证向庄主会答应,但也可以一试。” 芜愿心顿时目露希盼:“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替我们芜家谢过宫神医,谢过韩公子了!” 宫离皱眉,丝毫无怜香惜玉之色,很冷硬的口吻:“但是前提是什么,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不过……可否借地说话,这里不太方便。”她是背着她爹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被看见她与这两人在一起,定是要被责骂的。 但是她也是没办法了才来的,如果挺不来求情,那么他们误家要怎么办! 那群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芜家就这样被人破坏,消失…… 碧闲山庄知道,她和向东流的婚事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她却出奇的没有感到特别难过,只是伤心了半天而已就已经淡了。 她小时候明明一直都很想和向东流在一起,并且大了以后也长辈灌输着这种目标,她活着,就是为了嫁给那个人的。 但是此刻,占据她心的忧愁却不是这件事,而是她的家。 莫非她不是喜欢向东流的? “嘿,嘿嘿,看哪呢?嘿,说你呢,回神!”韩墨衣在碧闲山庄的周边东晃悠西晃悠的,一双手还挥来挥去的。 心里嘀咕着,这人怎么说完要去别的地方说话,然后就愣了神了。 碧闲山庄一扯回心绪就见他一副抽风的模样,登时吓了一跳,表情错愕住了。 “……”吓人的人默默的收回群魔乱舞般的动作,再默默的退回到宫离的身边。 几人最终决定还是去西厢房说吧,那里没有多少人会经过,但是当他们到了的时候却突然想起,孟天笑也在! 于是那人在听到偶尔提到了向东流几句话,就很厚着脸皮的坐了过去,光明正大的参与了进来。 碧闲山庄没有避讳直言不误,将她所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在十几年前,e传出向海照死讯的几年后,她爹就已经在策划怎么谋权夺位了,那时她虽然小但是却也记事了,所以还记得一些。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次去书房叫她爹吃饭的时候无意听到的,她爹在书房和管家在商量怎么才能既不用杀了她大伯,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芜家家主的位置。 当时她很震惊,也很怕,但是她却不敢说,她怕说出来会害到她爹,于是就只能忍着,然后一忍就是这么多年。 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她知道这件事,她明白她大伯突然的长睡不醒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是她不敢说。 因为私心,她和她爹才是最亲的私心,所以她决定就这样对不起她大伯一生,即使心里经常不安、愧疚,甚至会做噩梦,也没有打算说出去过。 如果不是因为芜家,她真的会这样憋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人不能做亏心事,这句话果然不假,碧闲山庄觉得这次他们芜家的劫难,就是当年她爹种下的恶果,才会得此报应。 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她的心里还是偏向于她爹的。 碧闲山庄挑着重点将事情解释了个清清楚楚,然后又说:“虽然是我爹不对,可是这与芜家上下都是无关的,所以我恳请你们,一定要帮我!” 韩墨衣对她略微有些同情了,他还真没看出来她还背负了这么多,还挺坚强的嘛! 芜愿心对于他的同情回以微笑,但是却有点苦,因为眉间的忧愁。 宫离答应下,说定然会转告向庄主的,若是有了消息便会通知他,芜愿心连声道谢,然后自知也不该再待下去了,起身道别。 孟天笑却格外主动的站起了身:“我送你吧。” 韩墨衣看着他,有些不解,后又想明白了,估计是刚才他们谈话带上来向东流几句,让他有些不明白了,所以想借着送人的机会打探一番。 芜愿心却反常的脸色一红,竟然升起了一丝娇羞之情:“这、这怎么好意思劳烦孟少侠呢。” “不劳烦不劳烦,芜姑娘请。” 芜愿心微微低着脑袋,先前愁眉苦脸的模样竟然褪去了大半,只留下了明显的少女情怀的神色。 第155章 人在做天在看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院门,韩墨衣就立马凑近到宫离的身边,抖着自己两条清秀的眉毛。 宫离给他一个‘无聊’的眼神,然后站起身欲走。 “哎哎哎,你先别走啊!”他急忙叫住他要走的步子,说道:“我还有事情没问呢!” 宫离继续以眼神询问他。 他道:“在大堂的时候为什么芜家主叫向老庄主为向庄主啊?还有向东流怎么没有在?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应该不在啊……” 韩墨衣苦苦的思索着,宫离却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脑子就能够得出答案。 “向东流只是师伯的养子而已,此时他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是要让位的,这样一来,他没有出现有什么不对吗?” “养子——!!!”韩墨衣再一次的被震惊到了,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这么狗血! 他不是亲生的,现在遇到的向东流也不是亲生的,这个时空果然就是一个变态的定律,总是把事情变得那么出人意料。 “那你之前怎么没说?” “怕吓到你。”宫离之前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更加震惊。 韩墨衣也没在那上面多计较,而是一点一点的分析着:“怪不得芜愿心会来找我们,原来是心里知道了他们是没戏了,所以想要另谋出路。”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关系到自己的家族,要是不想尽办法的来解决家中困境,那才是无法让人理解的。 这些都是别人的家事,宫离不想让他费那么多脑力去想:“别想了,放松放松,等着事情结束我们就离开。” “不不不,经常用脑,大脑才会灵光,才不会在要用的突然卡壳。”他一副你不懂的模样,说着好像真的有那么点道理的话。 第108节 宫离调笑一句:“那你先前没有来碧闲山庄的时候,每天想的是什么?” 韩墨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发现有点记不起来了,最后挑个印象最深的说出:“想命劫!” “……” 他刚说完,气氛突然陷入了沉寂,这是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说出来真的太破坏氛围了。 “那个……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芜家主大哥的下落,那是不是现在就要去告诉向、老庄主?”韩墨衣在最后一个称谓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顺口的叫法。 宫离顺着他的转移话题而转移:“嗯。” 于是刚回来的二人,又离开了院落,出发去找向海照。 但是他们并没有再去大堂,而是去了碧闲山庄内的书房,到了后敲门,里面果然传来了他们要找的人的声音。 当他们推门而入后,向海照问道:“怎么了?” 韩墨衣笑着走上前:“我们是来给您送好消息的!” “好消息?”对方沉眸想了想,却最终没有将猜测说出来,因为那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乎意料,他不猜,韩墨衣就说:“我们已经知道您要找的人的下落了。” “什么!他在哪!”向海照拍桌而起,神色偏为激动。 韩墨衣被吓了一跳,好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先前芜愿心来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把那人愿意帮他们的条件说了出来。 向海照听后根本没在意后面的条件,而是脸色有些阴沉且愤怒:“那她有没有说芜宇现在人在哪?” 原来那个人并没有比自己好到哪里去,自己被关了十几年,他也昏睡了那么久。 芜恒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瞒过自己,怕自己得知后会出来闹事,竟然还收买了送饭的人,每天若无其事的给他送饭,真是好样的。 韩墨衣看他脸色很不好,回答的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恭恭敬敬的:“没有。” “没有……” 向海照说完这句以后就陷入了沉思,像是把他们两个人完全都给忽略掉了一般。 韩墨衣眨巴着眼睛,询问现在怎么办? 宫离双手环胸,站姿虽已却引人注目,表情无波无澜的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于是也就只能站在这等着在思考的人回神。 好在对方并没有出神很久,理了一下思绪后就再次开口:“她若是能告诉说出芜宇现在人在何处,我碧闲山庄就可助芜家一臂之力。” 上面那句颇有自言自语的嫌疑,下面一句才是对着他们说的:“这件事真是要多谢你们了,想不到竟然能这么快就打听到。” “呵呵……小事一桩。” 韩墨衣眉跳了一下,暗地里觉得,这个芜宇肯定不止是向老庄主的仇人这么简单,看着样子,好像应该用多年之交来形容才对。 明明之前还一副和芜恒水火不兼容的态度,现在却为了得知那人的位置,就能够出手帮助那个让他横鼻子竖眼的人。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了,韩墨衣走出思绪看向门的方向。 向海照说了句进来,那两扇门才被推开,走进来的正是他才提到没多久的向东流。 他进来后看见了二人,点头示意,然后对着书桌后坐着的人道:“爹。” “嗯。”对方轻声应了一声。 韩墨衣感觉现在他们应该撤了,于是道:“你们聊,那我们就先走了。” 向海照却道不用,他忙摆手:“我们还有事要做,先走了,呵呵……拜拜~” 既然如此向海照也没有再多作挽留,也就随便他了。 他们二人刚回到西厢房,宫离就对他说:“叫你的两个小厮收拾东西,动身离开。” “啊?这么快?”韩墨衣半张着嘴巴,他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一样,现在就走心里有点放不下。 宫离不知道他所想,皱眉问道:“怎么来?” “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他们呢?” 宫离冷然一笑:“管他们做甚。” “……”韩墨衣看了看他,然后凝视着地面,口中嘀嘀咕咕:“要不再留几天吧!”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有办完,可是他们都已经很顺利的完成了呀! 原本还担心要替向老庄主大厅芜宇的下落会很难,耗费的时间会很久,可是现在这么顺利的完成,他却有点放不下心了。 他隐隐的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一般,自己错过了一定会觉得可惜,但是让他说,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奇怪得很。 宫离见他坚持,也没有强求他:“一切听你的。” “嗯嗯!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跟着你离开的!”韩墨衣以最灿烂的笑脸,来报答对方的善解人意! 他们最终决定再留下几日,但是在第二天的时候,韩墨衣的知觉就被应验了。 当他们听完慌里慌张跑来的银票,气喘吁吁的将事情报告完后,他拍了拍额头。 “少主,你……”银票有些不理解他们少主这是什么意思。 韩墨衣顺便捏了捏眉心,然后没理他看向了宫离:“我就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早知道我就应该提醒一下他们的!” “你又怎么会想到会如此。”宫离安抚他,虽然他知道对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在愧疚。 韩墨衣很认真的叹了口气:“也是,不过……反正也是芜家的事情,好像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宫离觉得有些好笑,先前还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现在却又变得极其旁观者,忍不住调侃道:“你莫不是早就知道会如此,所以才留下来看戏的吧?” “才不是,我是那样的人吗!”他瞪着宫离,没得到回应,于是转头看向银票,再问:“你说,我是那种看热闹的人吗!” “是!” “……” 昨天芜愿心还在向他们求助,而向海照也表明了,只要她肯说出芜宇在哪,那就会帮他们芜家渡过这次的劫难。 可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今早的时候芜家就跑来了下人,说一天前他们家的债主都一起找上了门。 没有见到他们家主,又没得到个解决的办法,钱也根本还不上,于是那群人就是能拿的就拿,不能拿的就砸,太大的就掰开带走,不管是什么就是不给他们留下一星半点。 那群人好像是觉得自己这边人多,并且很得理似的,于是做这些的就完全不怕芜家,所以那些吓人也都被打得够呛,这个好不容易跑出来的禀报完以后就雷昏过去了。 对此韩墨衣又发出了一句感慨,人在做天在看,这都是何必呢? “这下能离开了吧?”宫离等他将一切都感慨完,问道。 韩墨衣拍了拍脸颊:“可以!” 反正这人情也还完了,事情也办完了,热闹凑完了,他们也该是去办自己的正经事儿了。 第156章 后会无期 他们本来就没多少东西,收拾起来自然也是快得很,于是刚刚正午过后,两人就借着吃饭的同时说了一下,下午就要离开的事情。 向海照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了句路上小心,并且让宫离代他向他的师父问候,他此时是山庄里最大的,既然他都没挽留,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韩墨衣一顿饭不止发现了芜家的人果然一个也不在了,还发现了向东流吃得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到在场的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于是在散席后,韩墨衣‘恰巧’的遇见了他,迎面他就打了个招呼。 “向庄……”说了两字才想起,对方已经不是庄主了这么叫不太合适,可是这样一来他该叫他什么好呢! 向东流倒是不介意,微微一笑:“韩小兄弟想必今年也只有十六七吧?” 韩墨衣顿了一下,后又点了点头。 他才道:“我大你四年有余,若是说让你喊我声大哥,应该不算唐突吧。” 韩墨衣笑了笑:“不算不算,向大哥。” 向东流再次微微一笑,然后问道:“不知道韩小兄弟可是与宫神医有急事要办,不然为何要那么匆忙的离开。” “对啊,是有点事。” 因为上一次和他撒了谎的缘故,韩墨衣此时竟然有点心虚的感觉。 向东流没有在意那么多,脸色暗了暗:“你们来了这么久,我也没尽到地主之谊,真是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 “短短几天发生了这么多,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什么没什么。” “你们又帮了我们碧闲山庄的大忙,我向东流真是无法言谢!” “不客气不客气!” 韩墨衣陪着向东流就这样磨叽了许久,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但是他知道,对方真正想一吐为快的事情还没说出来,那也是他制造了‘巧遇’的目的。 说了那么多不着边际的,向东流终于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说的话题了,垂眸望他,不杰出却也不平凡的面容越发的黯淡,最后动了动眉头叹气道。 “我有一事烦闷已久,不知韩小兄弟可否听我絮叨一番。” 韩墨衣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对方想他答应的意味,于是点头,向东流见他答应,嘴里的话便如没有了阻碍的流水,势不可挡! 韩墨衣就静静的听着,他所说的几乎都是关于他自己和孟天笑的事情,而且这语气和态度,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不久之前的一个人,他和上次有点醉的当事人之一极为的相似。 他在心里感叹道,他就说呢,这两人肯定是互相的,但是却不肯坦诚! 想一想,韩墨衣真觉得自己可算是好多了,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会躲避宫离,可这人分明是明白,却也不敢承认。 不过向东流也说了,他并不只是单单的认为断袖是见不得人,不符合常理,会遭人闲话、唾骂,所以才会一味的不愿接受,而是因为他的肩上还有一个碧闲山庄。 山庄不仅仅是他爹的心血,更是他们世世代代的家业,硕大的土地和众多的下人,还有一大群家人,这些他都是不能弃之不顾。 所以他只能选择一次次的中伤孟天笑,一次次的说出冷酷无情,甚至让人觉得忘恩负义、像个混蛋一样的言语,为的就是让对方放弃,然后他好慢慢的将那种有违伦理的感情驱逐遣散。 芜家的目的他从一开始就隐约猜得到,好在结果是万幸的,他们最终没能得手,还东窗事发的让他们全部都措手不及,无暇再来对他的山庄居心叵测。 此刻向东流觉得,芜愿心中的毒不是他们自己所为,就是他们的债主所为,顺着推理下来的话,那些他返途时遇到的江湖人士会知道他手中有百年雪莲,想必也和这些脱不了干系了。 韩墨衣在整个过程中就静静的做着一个尽职尽责的倾听者,偶尔还会回应的发出几个单音节,或者问一问。 第109节 他问对方,既然他知道芜家不怀好意,那为什么还要因为置气就答应吧?难道这就不违背他的初衷了吗? 他本意是想护好他爹留下的山庄,将一切管理的井井有条,可是他若是和芜愿心成了亲,不也等于是将山庄推在了风尖浪口吗? “我知道……但是有时候,情绪若是突然失控,是管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向东流脸上的苦涩,和孟天笑无异。 看得韩墨衣再次犹豫了,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原先的初衷给完成,帮他们一把。 向东流说,他已经知道他和宫离的事了,也正是如此才会和他说,才敢和他说。 韩墨衣一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苦水倒尽,两人之后也没有再谈论多久,向东流就说先走一步,他也自然是没有阻止,随他转身走了,自己则盯了他离去的方向片刻才转过身走回自己的地方。 宫离已经在院子里等他了,他回到院子里却见孟天笑也在,笑着打了个招呼,但对方却不止是打招呼那么简单。 他上前一步迎面就问:“韩大教主不知可否帮我一件事?” 韩墨衣嘴角抽了抽,打从他来到这里以后,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xxx,不知可否帮我一件事? 要么就是:xxx,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是否答应? 既然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答应,那还问什么问,古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东拉西扯婆婆妈妈,想让别人帮什么,直接说出来不久好了!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一副笑容,韩墨衣想了想,说:“什么事?” 孟天笑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才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凑在韩墨衣的耳边说着不高不低的话,后者越听下去眉毛上扬的越厉害,到最后干脆直接在对方说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颇为语重心长:“好样的!我一定支持你!” 孟天笑再次笑了:“那就多谢韩大教主了!” “不客气不客气,古人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何况这是促成一桩,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了,我人这么好,哪有不帮的道理。” “那我们现在就一同上路吧!” 韩墨衣看到他身后背着的包袱,点头道:“好!” 他叫上了两个小厮先去把马车给牵出去,然后孟天笑去想办法索要了一匹马为代步工具,在站在山庄门外等待的过程中宫离频频看他。 韩墨衣瘪着嘴:“别告诉我他那么大的声音,我们还离得那么近你都没听到他和我说了什么!” “听到了。”对方淡然回答。 他立马又道:“既然都听到了,那为什么还这么看我!” 又不是他们有什么事偷偷的商量进行没告诉他,干嘛用这种眼神看他! 宫离食中二指敲打着手臂,问道:“为何又自找麻烦?” “什么叫自找麻烦?”韩墨衣夸张的瞪了他一眼。 宫离挑眉:“帮他不等于是麻烦。” “举手之劳而已嘛!又没什么难的事,只是顺便帮他一下罢了,耽误不了我们多少时间的。”韩墨衣半反驳半天真的说着。 宫离继续看他,却没有再说话,片刻一开了目光看向远处,与此同时,离去的几人也回来了。 随之跟来的还有向家的人,应当是送行的。 他们寒暄了没几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彼此都不熟,除了互相奉承估计也没别的了。 芜家出了事,芜恒已经回去了,芜愿心和芜花娴自然也是会跟着回去的,而芜宇一事也不知道是问出来没有,韩墨衣自嘲了一下,自己还真是心系众生,说不定要是穿越到了帝王家,指不定是个明君呢! 其他人一切都正常,除了向东流和孟天笑二人。 两人都站在对方的对立面,中间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双方看向对方的眼神却好似是拒人千里之外,极其的冷漠。 好好地一场送别也弄成这样,韩墨衣在心里吐槽这向东流,先前明明还哀桑的很,现在却又开始装不在乎了。 哎哎,人啊就是别扭,欠虐,他撇了撇嘴角,开始同情他,现在他能装,不信等他们走了以后……他还能装得下去! 一想到自己可能能做成一件大好事,韩墨衣就兴奋的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实行计划,引诱向东流流入圈套。 不过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一切都是要慢慢来的,他们两人最终的道别各自都只说了两个字组成的一句话。 “保重!” “保重!” 不过这次先转身的却是孟天笑,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就成了一向给别人背影看的向东流,当前这转身的刹那,视线离开他,他的表情才裂了一道缝。 天笑,后会无期。 第157章 向东流负伤 坐在马车上韩墨衣百无聊赖的磨着牙,估算着离向东流所说的时刻还有多久。 “驭~” 外面传来停下马车的嘶鸣,随之马车也缓缓的不动了,他立马打了个激灵,暗道应该是可以行动了。 可是紧接着外面响起的声响,却让他停住了动作…… “你们是谁!”首先传来的就是孟天笑的声音,语气十分的严肃。 接着竟然响起一句相当恶劣的回应:“取你性命的人!” “哼!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话毕,再听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双方交战的声音,刀剑蹭蹭蹭的砸在一起,韩墨衣顿时觉得不太对啊,忙的就露出一个脑袋去看,却见孟天笑此刻正混战在一片黑衣人里。 他又赶忙收回身,看向依旧悠哉游哉的宫离:“这是怎么回事?” 他闭目养神,丝毫不见有半点动容。 韩墨衣急了,一边留意注意外面的情况,一边想着他们这到底是在闹真的还是假的。 开始孟天笑明明说只要让向东流知道他们是一起走的,然后在半途中他们再撇下孟天笑回去碧闲山庄,就说是半路上突然有人向孟天笑下战贴,而且看样子还是个顶尖的高手就够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在他所说的计划的范围里了啊! 这一大票的黑衣人就算是另一种方案,可是也没必要真的打起来吧?看那刀剑碰撞的,韩墨衣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下去帮他!”他说这就要起身出去。 宫离依旧没有睁开眼眸,胳膊一动就扯住了他:“与你无关,坐好。” 韩墨衣一听就急眼了,烦躁道:“你难道看不到外面的状况吗?” “他能够解决。”对方依旧不为动容。 他看得有些上火了,嗓音不由的大了些,冲了些:“外面那么多的人难道你以为任何人都是你吗?都能够毫发无损的解决掉他们吗?孟大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他需要帮助,我们没理由不帮吧?” 宫离的眼皮微微掀动了两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睁开,双手环胸:“他自己有办法。” “……”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真的吧,韩墨衣想了想决定还是再看看,孟天笑的武功不低,说不定真的能摆平。 而自己没有实战的经验,贸然的过去说不定只是帮倒忙,于是他就再次坐下了。 但是他有意这么乐观的想着,可是外面接二连三的战况却让他不能够再旁观下去。 不知道到底是那些人武功也不低加上人的原因,还是孟天笑发挥的水准失常,他不但频频的招架不住黑衣人的攻击,腰间、背部还都受了几道刀痕的破坏。 韩墨衣愤慨道:“你不帮,我去!” 他站起身就要出去,身后的宫离却又十分威严道:“坐下。” 韩墨衣矮着欲出马车的身子被他叫住,因为被空间高度限制的很不好受,略微别扭的回首看着他。 “我知道你和他们天山派有点纠葛,这点我一直都记得,但是你也别忘了,他曾经救过我,所以就冲这一点,我也一定要帮他一把,那你不能阻止我!” 可对方继续坚持:“听我的坐下。” “我就不!”韩墨衣白了他一眼,态度十分的不满,然后愤愤的走出马车内。 刚出去外面的两个惶恐的小厮就凑了上来,一个个的都问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过去帮一帮孟大侠。 韩墨衣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当然要帮了!你们少主卧是谁,怎么可能会做忘恩负义的事情!本少主才不像有些人,因为一点很久的瓜葛就牵及无辜,见死不救!” 银票隐约的觉得他们少主肯定是在说里面的宫神医,刚才的动静他们也都听到了,其实说句老实话,他们的心里也是有点意见的,都很赞同他们少主的看法。 孟大侠是个好人,他们怎么能够坐视不理,任由那些人以多欺少呢! 韩墨衣对着马车出完气,然后迅速就冲上前,混入到孟天笑等人的战争里。 当他看到那人多处挂着清晰的血痕时,顿时就更加内疚了,如果他们能早点出手帮忙的话,他就一定不会受这些伤了! 可是当他想要和孟天笑一起对付这群人的时候,那群人却都自己散开了,于是一瞬间就解决了,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孟天笑松了一口气,捂着腰间最深的一道刀伤,对着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韩墨衣道谢。 “多亏你出手相救了!” 韩墨衣回神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一来他们就都走了?” “我也不知。”孟天笑说完,面色就开始变得极为不好,虚汗也都出了一头的。 韩墨衣立马道:“你快上马车,我让宫离替你看看。” “不、不用了,不碍事的。”孟天笑却牵强的推辞着,好像自己不是伤患似的,但是嘴巴能骗人,身体却不幸,他摇晃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韩墨衣紧张的看着他,双手跟在他的周围随时准备接住,怕他摔在地上会弄脏伤口就不好了。 车内的宫离依然无动于衷,但是车上的两个先前不敢也帮不上忙的小厮却是很迅速的跑了过来,一人架着一边,将他扶到了马车边。 “真的不用,现在你们刚好可以回去,我在这里等着,按照先前说的来。”孟天笑依旧支撑着。 韩墨衣怒了,粗声粗气道:“现在你还逞什么强!我说让你上车你就上车,这么磨叽干什么!快点,不然本少主现在就要把你自己扔在这,立马就走自己的路。” 孟天笑无奈一笑,却毫无没有想表达的轻松,反倒是难看得很:“那孟某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 “谢什么,就当是我还了你先前的人情了。” 他扶着孟天笑钻进了马车,在掀起帘子的一刹那,一直都纹丝不动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因为有了外人进入。 “打扰了。”孟天笑出于礼貌还是打了个招呼。 第110节 可宫离却只是直视着他,片刻后说道:“你们坐。”然后就侧过身,从他们的身边擦身而过,下了马车。 韩墨衣忙的就回头去看外面,只见对方踏步走向了马匹,然后豪迈潇洒的上了马,骨子里都透着那种意气风发的即视感。 “给韩大教主添麻烦了。”孟天笑不知道是自动把宫离的反应归类成了他们门派之间的矛盾上,还是出于别的思考。 韩墨衣收回视线,故作轻松摆摆手,刻意大声道:“别理他,他就是让人难以亲近,你在这坐你的。” 说完就也下了马车,在银票和元宝二人不解的目光走向骑在马上的宫离,仰视着他高大的身姿。 “他受伤了,你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吧。” “只是几道刀痕而已。”对方却跨坐着马鞍,随着马蹄的原地走动而微微摇晃着身躯。 韩墨衣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宫离,你这是在计较什么?不就是两个门派之间的恩怨,你至于这样吗?” 宫离侧目看他,片刻才说:“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才……”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救我就不勉强你!” 他说完就气呼呼的大步流星回到了马车旁,然后对着两个小厮下命令:“现在立刻给我快马加鞭的回碧闲山庄,快点!” 紧接着就抬脚要上马车,但是却在进去的一瞬间又阴刺刺的说了句:“只是简单的刀痕,要江湖中的神医来看真实太大才小用了,还是找个普通大夫好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宫离听的,在场的任何人都听得出来。 可是当事人的脸色却纹丝不变,丝毫没有表现出被人话中有话的说了一番后的不悦。 两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耸耸肩表示无奈,他们少主和宫神医又吵起来了,唉…… 坐在马车回去碧闲山庄的路上,韩墨衣怄气了一会儿,然后才去问先前的突发事件。 可是却见孟天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登时就觉得不太妙,可是车外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愿意出手就,这可怎么办? 孟天笑半眯着的眼睛看出他的为难,虚着气道:“我没事,韩大教主还是莫要因为孟某而和宫神医闹得不愉快。” 韩墨衣翻了翻白眼:“你都这样了还没事,唉……你先忍忍吧,我们离开碧闲山庄也没多久,再撑一会儿就到了。” 孟天笑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可是嘴角只是勾起一点就因为不舒服而放下了,无法勾起,紧皱的眉头表示着他的痛苦。 韩墨衣看得心慌,掀开帘子就刻意的放大声音:“你们给我快点——!!!” 喊完看都不看宫离那边,然后就一把把帘子给放下了,坐回原先的位置,双手环胸呼吸急促,显然是余气未消。 无缘无故耳朵受了摧残的两人偷偷的看了看宫离,然后又专心驾车,速度自然是继续提高。 按照他们少主的吩咐,急速赶回碧闲山庄!!! 第158章 矛盾进一步恶化 他们出来明明没有多久,可是这回去怎么就这么慢呢! 韩墨衣急的脑门流汗,看着对面半坐半躺并且情况越来越糟糕的孟天笑,情绪焦躁且担忧。 这人受的伤肯定不是普通的刀伤,因为那血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转黑了,甚至还隐隐发出阵阵的刺鼻的气味。 孟天笑靠着仅有的一点意识,费尽说道:“韩大教主,你莫要怪宫神医、不愿出手救我,其实他是因为……因为……嘶!” “唉你别说话了,赶紧好好的休息,我们马上就到了,一定要坚持住啊!” 韩墨衣本来还想听听因为什么的,可是他此刻忽然似受了巨大折磨般的痛苦表情,让他无暇再去在意那些。 一心只想能不能再去拜托拜托宫离,最起码也把命给保住,千万不要有生命危险啊! 可孟天笑却拖着惨白的脸色阻止他,说自己不碍事,暂时还死不了,不用劳烦宫神医了。 韩墨衣瞪着眼睛,看着他死撑的模样,忽然就泄了气,不再吭声的坐回原位。 好在也没有再过多久,他们就回到了碧闲山庄的大门外,两个小厮满脑子的救人,车刚停下就立马下了马车去找向家的人。 门外的两个下人拦住他们,他们见过银票和元宝,并且还是在不久前,所以记得挺清楚的,友善的问他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慌张。 银票赶忙就把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要他们快点去禀告他们少庄主,不然晚了可就要出人命了,那两人听闻后赶紧就跑进了山庄里,半点也不耽误。 韩墨衣小心翼翼的挽扶着已经进入半昏迷半清醒状态的孟天笑下车,当两人费尽了力气才平稳的踩在地面上,他才抬头望了宫离一眼,却转瞬又撇开了。 “少主,我们来吧!” 银票‘接收’到宫离的目光后,立马就自告奋勇的将韩墨衣手中的人接了过去,还招呼着元宝也一起帮忙。 韩墨衣动了动有些酸的胳膊,松了一口气,说:“你们赶紧把他扶进去。” “是!” 他们首先进去了,独剩下宫离一人立于马匹之上。 韩墨衣走进去几步后又扭头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又转回头和他们几人一起走远了。 …… 在西厢房的孟天笑住过的客房里。 刚进门的向东流一脸的焦躁和担忧,在视线触及到躺在床上已经昏迷的人那种情绪就更加的明显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你们在半路遇到了刺客,怎么会这样?” 韩墨衣知道他着急,可是着急也不是办法啊! “向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给孟大侠看一看吧!当务之急是救人啊,我看他这伤口好像不只是刀伤那么简单。” 向东流被急昏了头,被他一提醒才赶紧的应着好,一时间都忘了问,他们身边有着一个神医,为何还要回到这碧闲山庄来找大夫。 他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了庄里最好的大夫,下着命令:“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让他安然无事,绝对不能有半点闪失,听到没有!” 这一刻他有的不单单是压倒性逼人的气势,更有一种不容忍拒绝,绝对不能不照着他的话去做的威严。 “是,小的遵命!”那大夫被他吓得不轻。 在他的印象里,他们的少庄主一直都是挺平易近人的,可是现在那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简直就是和致歉判若两人,彻底的颠覆了他先前对他的认知。 小心翼翼的说完那大夫就赶紧把自己的医药箱给打开,针对孟天笑身上的伤口而拿出了各类医治工具,一字排开的摊在桌子上。 韩墨衣和向东流站在一边,防止自己会碍手碍脚。 银票和元宝则充当着大夫的下手,忙进忙出的又是端热水又是递毛巾,总之是忙的脚不沾地,陪着那大夫一起紧张着。 大夫忙活了半天,匕首、酒精灯频繁的使用才算是终于把伤口清理的差不多了,上了点足以暂时压制余毒的药,终于是气不过的怒了一声。 “这到底是谁下的手?为什么会这么恶毒!” 向东流一听眉头皱的更加紧了,神经也越发的紧绷,忙问道:“怎么回事?” 大夫已经将那伤口处的毒素暂时控制住了,于是也有了空闲去回答他们少庄主的问题,不再提心吊胆。 “回少庄主,孟少侠现在已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还需要长时间的治疗和调养,这刺伤孟少侠的刀口被人抹了一种毒粉,会在人皮肉绽开的那一刻就立即随着血肉融入人体,好在孟少侠的内力好,不然要是寻常人早就……” 说完他又愤慨了句,这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心狠手辣! 这毒粉进入人体轻则伤口溃烂,伤口极难愈合,并且在未愈合前还会发出阵阵刺鼻的腥味,重则全身、五脏六腑都会溃烂,夺人性命且不留全尸。 着实是不和与孟少侠有天大的仇恨,都绝对不可能会有人用这种丧心病狂的药物来害人的! “仇家……” 向东流冥思苦想着,可是据他和孟天笑相处这么久以来的了解,这人虽然有时候是冲动莽撞了些,可却也不是会轻易得罪人的主。 所以凶手是和他有天大的仇恨的仇家,估计是不太可能的,可是若非如此,又会是什么人要置他于死地呢? 想着,他的目光移向了同样处在思考中的韩墨衣,后者感觉到他的注视,抬头望过去,四眸相撞,其中复杂难明。 “难道是你们的仇人?” “难道是你们的仇人?” 两人同时张启唇瓣,问出了异口却同声的话,却又在下一秒都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 “……” “不知道韩小兄弟可否能将当时的情况与我描述一下?”向东流觉得还是从这里入手比较好。 韩墨衣答应的很干脆,也不和他磨磨唧唧的,组织好了最精简易懂的语言后就开始将当时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当然他是不会把宫离拒绝救人的那一段说出来,不过仅是孟天笑的伤口未有任何紧急处理,向东流在听后也都想到了。 不过这救人可不是必须救的,江湖里本来就传宫离冷血无情,可能前一秒还在冷眼旁观,下一秒就会去帮你,而前一秒帮了你,下一秒可能就是你最大的劲敌。 所以对此他也只是心里气愤了一下,庆幸着还好孟天笑没什么大事,毒还没彻底清除那就慢慢来,他一定能治好他的! 经过这件事的一角和,韩墨衣等人要离开的事情也只能再往后压一压了,他重新回到了西厢房,竟然感到有钟就别很久的感觉。 他叹着气将包袱行李都给归放好,坐在床边思索着宫离为什么会不救人,还有孟天笑那句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 想着想着,他突然愣住了,宫离去哪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赶忙出了房间,看见在院外走动的银票,问道:“你看见宫离没?” 银票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奇怪了……”难道他没有跟着进来?想到这他又说:“你快去看看他在不在山庄外,他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留下来了,你去告诉他。” 银票放下手中的东西,答应着:“好嘞!” 然后就小跑着去出去了,韩墨衣留在院子里望天,想着待会宫离来了要不要和他道个歉…… 不过很快就推翻了这个念头,不对啊!你凭什么要道歉!明明就是宫离不对在先,他凭什么要给他道歉啊,就算是道歉也应该是宫离和自己道歉才对! 他脑子乱七八糟的还在纠结着,这边将被他们遗忘的马车和马匹都给牵去了山庄马厩的宫离回来了。 韩墨衣见到他以后脸色一紧,然后在心里提醒自己,自己没错,错的是对方,要有底气!!! “你怎么来了。” 不对不对,他根本不是想这样说话的! 宫离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变,然后目不斜视道:“我不能来?”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哪儿敢这么对您宫大神医啊。” 才不是!!!韩墨衣在心底愤然嘶吼,虽然他是很有意见,可是他本意不是想这么夹枪带棍的说话的! “呵……” 第111节 宫离微微张启冷峻线条的唇,发出的单音节让人不寒而栗,并且带着让人瞬间只能推后三尺的距离感。 音落,他就回到了自己先前住着的房间,关门的声音不大,可是那微小的声响却在钻入了韩墨衣的耳朵里后自动放大了。 震得他全身发麻,头脑发晕,两眼好像忽然都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不停的闪动扭曲了落在眼球上任何景物。 第159章 :铁杵磨成针 韩墨衣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宫离关门的一瞬间变得不对劲了,鼻腔酸酸的让人很难受,胸口也闷闷的,带着对自己的责骂和微微的埋怨。 在看着宫离紧闭的房门良久后,他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对自己沉重情绪的一种释放,却也更像是苦涩无奈的一种表达方式。 当天晚上两人吃饭都没有见到,然后韩墨衣体验了一次,自从和宫离在一起后就再也没尝试过的一个人行动的滋味。 以前他都没有觉得,原来当一个空间里只有你自己的时候,心里会感到这么孤单,空荡荡的。 以往他只会觉得悠闲、自在,可是现如今却总觉得好像是缺少了什么必不可缺的。 而那个必不可缺的,不用说也肯定是宫离无疑了。 这一夜他半梦半醒,睡得挤不安稳…… 第二天的时候他挑了个午前的时候,去探望住在他隔壁的孟天笑,猜测着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醒了,于是他就站在门外敲门了。 “咯吱”。 门开了,开门的人是韩墨衣丝毫不会觉得惊讶的--向东流。 这人眼睛下有着淡淡的一片黑眼圈,看来真的是昨天一夜没怎么睡,都在守着孟天笑了,那黑眼圈肯定也是这么造成的了。 “韩小兄怎么过来了。”向东流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疲倦。 韩墨衣笑道:“我想看看孟大侠怎么样了,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吧?” 向东流点头,说:“已经醒了,进来坐吧。” 他走进去的时候,孟天笑因为暂时还不能动的缘故,而只是躺在床上向着他线头一笑,表达自己的打招呼之意。 韩墨衣也友好的笑了回去,然后和他们天南地北的一起闲聊着。 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放在两人之间,盯着转了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他用眼神询问躺着的病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 孟天笑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明确的给出回答,但是那眼中与他此刻附上的身体不符的神采,就大概让韩墨衣懂了点什么了。 一边也忽然联想到,难道这次是孟天笑的‘苦肉计’? 那他上次没有说完的话,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是他故意安排的,也是故意受伤的,所以宫离知道这点才拒绝医治他,而并不是宫离对它们门派间的恩怨耿耿于怀的缘故! 想到这点他震惊了,不过转念一想,孟天笑真的会这么做吗?这样会不会对自己太狠了一点,这搞不好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可是看他此时的模样,唉,八成就是心甘情愿的了,自己还真是被他‘算计’了一把。 难怪宫离先前会说他在自找麻烦,原来还真是,这下又走不成了,不知道还要耽搁上个几天。 相通之后韩墨衣没有再待多久,因为他急着要去和宫离道歉,这次的事情是他太冲动了,都没有搞清楚原因就胡乱的去责怪人。 匆匆的和他们两道了个别,然后就出了门,直奔宫离的房间方向。 他怀揣这一点不安、一点愧疚还有一点自责和不好意思,来到了宫离的房门前,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抬手去敲门。 “笃笃笃----!!!” 一阵急促且长得敲门声很快就响起了,门里边有一会才传来回应,韩墨衣一得到回应就立刻推门冲了进去。 在看见正在窗边看书的人后,他一把就扑了过去,想着能不能用打滚耍赖的方式来换取对方的原谅,千万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宫离被他扯得白衣的衣衫乱了一些,肩膀处都掉下来一处,露出了里面的衣服,他微微拉了拉,视之漠然:“有事?” “呵呵……那个……”韩墨衣不好意思的拽着他胳膊,吞吞吐吐的不太好意思说。 宫离却一抽胳膊,合起手上的书籍要走,他立马拉住,死死的抱住:“昨天都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 “我十分真诚的向你道歉,我知道我没脑子,看事情也没你看得那么透彻,不分青红皂白的乱下结论指责你,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他一长段说完,双方都沉默了良久。 片刻后宫离才微微抬起拿着书的胳膊,将手上不薄不厚的书籍拍在他的脑袋上,力道却是极轻的。 韩墨衣知道,他这是代表意见惩罚过他了,忙喜悦的抬起脸蛋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的!” 宫离无奈的用手指夹住他脸上的肉,又是恨的牙痒痒,又是爱到拿他没办法:“下次再敢像之前那般说话,定不放过你。” 他清楚韩墨衣的那些话不过是无心的,但是依然让他觉得分外的刺耳,半点也不想听见。 韩墨衣因为理亏,所以只能任由对方夹着自己的脸蛋摇晃,被扯得有点麻麻的、热热的才忍不住道:“别夹了,难受。” “知道难受?”宫离问他,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点。 韩墨衣的脸蛋被扯得开始变形,口齿也格外的不清楚:“唔当然知道难受啦!这可是唔的脸唔!” 可是宫离并没有因为他的示软而松手,反而继续道:“那你觉得你昨天阴阳怪气的,有让人好受得到哪里去吗?” “唔不敢了就是惹,你松手!” 韩墨衣尝试着去扒拉他的手,可是却只会因为这样而造成宫离躲避,把自己的脸蛋扯得更加走形的结果。 最后他放弃了反抗,耸拉着眼皮,安静了下来宫离有些不习惯的看了看他,手上的动作自然放松了。 韩墨衣趁机一闪身,把他的手甩到了一边,自己则瞬间跑远了几步,得意的炫耀着。 “诶-哈哈,抓不到了吧!” 宫离带着那副先前让他觉得很温暖的笑,看他,韩墨衣瞬间就被治愈哦。 先前闹得那么僵,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和好了,韩墨衣禁不住的偷喜,还好还好!还好宫离不是个会计较的人,不然他可就真的要难过了! 既然孟天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宫离便不可能真的对于韩墨衣的救命恩人置之不理。 宫离与韩墨衣在下午的时候去了孟天笑那里给他看伤,宫离低声告诉他,孟天笑伤口上的毒虽然是极其的厉害那种,但是对于内力深厚的人是不至于致命的。 这也是他可以那么悠然自在的视而不见,孟天笑敢以此来骗向东流的共同原因。 这种毒对于别人来说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彻底根除,可是对于宫离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于是在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也不到的时候,孟天笑的余毒就算是全部清除了,只是那伤口却还是要慢慢修养的。 不过既然伤口不会再继续溃烂,发出那种刺鼻的味道就已经足够了,这样一来离愈合也就是很快了! 不知情的向东流还在感谢宫离的救命之恩,韩墨衣偷偷的溜到孟天笑左右,小声道:“你可真是够豁出去的,竟然……佩服!” 孟天笑脸色还没恢复过来,不过倒是没有先前的痛苦,能够轻松的笑了:“哪里哪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咳咳……我这都不算什么。” 韩墨衣忙的就摆双手,义正言辞的反驳。“……还是不要有了,我很爱惜我自己的生命的!” 后来因为他们双方都对对方的关系知道一点,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原因,当韩墨衣大剌剌的提起,问向东流打算以后要怎么走的时候,他也只是顿了顿,然后就坦然的笑了。 “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所以既然现在他平安无事,也已经回来了重新掌握山庄大权,那我也就不用再把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了,这样没了压力我便可以四处游历山水。” 孟天笑紧接着接过去道:“游历山水自然是要有人作伴才会有趣的,于是我们二人便可结伴而行。” “你因我违背师门命令。” “这样一来我才有了借口被逐出师门。” “出了师门你便再无安身之所。” “所以那就要靠你收留咯?”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的山盟海誓都抵不上这微微一笑,他们的一唱一和十分的默契,倒是不枉他们相识已久的感情。 韩墨衣看着他们也替他们高兴,同性恋在古代其实还是挺难找的,更别说是巧合碰见,还让他亲眼见证了他们在一起的过程。 虽然他不需要什么东西来给他勇气,他也能和宫离不顾外人的说辞继续走下去,但是此刻却还是莫名其妙的被鼓励到了,孟天笑的精神简直是太赞了! 所以才说,不怕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第160章 :晴天霹雳 人的想象、预算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无疑是冷酷无情的,他们每个人计划的都很好,一步一步都归落的井井有条,可是意外总是会在这种时候给你致命一击,打乱你的步伐。 向东流僵硬着四肢,站在书房里面对着向海照,为难道:“爹,恕孩儿难以答应。” 向海照似是料到他会拒绝,脸色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变化,分外的平静:“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答应?” 被问的人握了握拳头,紧了又紧才又说:“孩儿怎么也不可能答应的。” 向东流活了十九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对着向海照说不。 他自小就在一次意外中得知自己是养子,自那以后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姿态,所以从来没跟这个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人有过争执。 只是今日,他不得不做出这种回应。 向海照听完他的回答却不放弃,接着问:“你要如何才能答应娶芫愿心为妻。” “爹,孩儿真的做不到!就请您不要再强迫孩儿娶不想娶的人了!”向东流态度比起他还要坚决,颇有誓死也不答应的苗头。 向海照看着他良久,忽然问道:“我是否对你有多年的养育之恩?” “……自然。”向东流不太明白他这么问是出于何意,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对方紧接着又问:“那我向家待你如何?” 向东流凭着良心说,他们向家对他的确是好的不能再好,虽说是有些事情由不得做主,可是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碍不到什么。 从他落地开始就是他们家在抚养他,给他吃、给他喝,让他读书识字、附庸风雅、学武练剑……等,凡是能学的,他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后来向家还在向海照被传死讯后让他接管了碧闲山庄,虽说这家中除了向海照其余人都不知他的真实身世,可是却足以让他感恩戴德的了。 更何况,他还听说,因为他身世的缘故,那个本来该是他名义上的娘亲的女子自杀了,具体的他也不请吃,但是却够他愧疚的了,即使这件事的发生与他的意思无半点关系。 他如实回答,向家的恩情,他这辈子都难以报答,若有来世他愿意再做向家的人! “怎么会难以报答呢?现下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向海照终于把自己的目的搬上台来,原来前面的那两个问题不过都是在为这句话铺路罢了。 一时间,向东流竟然无言反驳,心里乱成了麻绳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是好。 向海照见他没有再拒绝,微微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按照之前订的日子,下月月初你们的婚事将如期举行。” 第112节 “爹……” “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有事下次再说。”向海照打断了回过神的向东流,疲倦的捏了捏眉间,向他挥手让他退下。 向东流被他这动作堵住没法再开口,思躇再三后几无可见的叹了口气,然后道:“那孩儿就先退下了,爹你好好休息。” “嗯,去吧。” 向东流面色纠结的打开书房的们,迈出去后转身合上,走远。 出了门他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已经与孟天笑约好了一起浪迹天涯,可现如今却出了这种岔子,这可怎么办? 刚开始因为急于救治孟天笑,他没有往别处去想,只是一味的以为那群刺客是他们的仇人,可是当后来,他见孟天笑时常眼中会露出一种满足的笑意,他便懂了。 这家伙是在用苦肉计,想要以此来让他卸下伪装,事实证明,他的确办到了,向东流真的已经再也不能忍受对方再伤害自己一分一毫了。 向东流来到孟天笑的房门前,他犹豫的停住了脚步,抬起的手不知道是该落在门上,还是收回去。 孟天笑在屋里见到门外的人影,直觉认为应该是向东流,出声道:“怎么不进来?” 向东流听到屋内的人的声音,终于做出了决定,改敲为推,走了进去。 “怎么还没睡,你的伤口还没好,应当早些休息才是。” 孟天笑却避而不答,反问:“刚才庄主叫你去说了什么?” “没。”向东流笑笑。 “别瞒我,你的表情不太对劲。” 被一眼识破,向东流也不再遮遮掩掩下去,直言道:“我爹说婚事如期举行。” “什么!”孟天笑突然激动的要坐起身,可是却挣裂了伤口,疼得他全身一个痉挛。 向东流忙的就上前去查看,半掀开辈子见他腰间渗出了一点血丝印在白色的里衣上,没好气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孟天笑此刻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口了,拉着他的手臂追问:“是谁的婚事?” 即使他知道是谁的,可是却还是想要亲耳听到,期望着能够听到与他猜测的相反的回答。 向东流蠕动了几下唇瓣,似是有些难说,孟天笑目光逼的更紧,他才皱眉吐出两字:“我的。” “和谁!” 孟天笑的眉头也皱的很紧,比他‘生命垂危’之际时皱的还要深。 向东流将目光撇离他炙热的视线,垂下眼脸,慢声道:“你这又是何必,明明心里已经清楚了。” “……” 孟天笑微微的颤抖着胳膊,觉得好像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的重量了,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一个关于向东流婚事的消息,竟然比让他遍体鳞伤承受的打击还要大! 向东流在他的身边坐下,将自己的力量借给他:“我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你是孝子,所以我……”说到一半,他突然将视线对上身边的人,不可思议道:“你说真的?” “嗯,真的。”向东流的眸光是坚定的。 孟天笑一瞬间笑了,先前的乌云惨淡就如遇到了空前绝后的烈阳一般,刹那间就被驱散了,只余下他阳光的笑意。 向东流见他没了阴郁的神色,然后又找来了大夫给他换了药材,重新包扎了一下,还连续叮嘱了很多次,让他千万不能再乱动,要赶快的把伤养好! 一夜过后,他们的少庄主要与芫家小姐如期成亲的这个消息,几乎再次传遍了碧闲山庄,众多下人都在议论着。 前院,两个身材都偏瘦弱的下人靠的极近,在说着什么。 “庄主和少庄主这是为什么啊?芫家明明已经快要土崩瓦解了,怎么还要和他们结成亲家啊?” “对啊,这不是拖咱们山庄的后退,让天下人耻笑我们少庄主娶了个家道中落的小姐吗?” “可不是吗!” 两个人正在为不该操心的事情担忧顾虑着,突然走过来了一个下人,看样子与他们是熟人,凑了过去说道。 “你们懂什么,我们庄主和少庄主是谁,武功盖世、智慧过人,怎么可能那么糊涂呢?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旁边的两人一听好奇了,这里还能有什么用意? 另一个颇为洋洋得意,下巴一挑,显摆起来了:“你们只看到芫家现在是不行了,可是却没想过,若是我们碧闲山庄能在这时候拉他们一把,想要再次重振芫家家业并不难,依我认为,庄主他们一定是重情重义,是视钱财如粪土的正人君子,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哦……”旁边的二人做出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啊! 刚巧路过的韩墨衣‘刚巧’的听完了全过程,于是顶着满脑子的问号就回去了西厢房,直奔向孟天笑的房间。 进去以后他特意试探了一下对方,见对方说知道这件事后才敢将细节说出来,把那几个下人的议论简要的说一遍。 说完后他才问:“向大哥有没有和你说这是为什么?怎么突然又答应要娶了?” 孟天笑到这里有点混乱了,问道:“答应?谁答应要娶了?” 韩墨衣一脸的莫名其妙,回答道:“向大哥啊,刚才我路过前院的时候听……呃,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他突然心里有一种预感,他是不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果然,孟天笑的脸色登时就拉的老长,奇黑奇黑的吓人。 韩墨衣在一边吞了吞唾沫,打着招呼:“那个……我还有点事儿要做,我就先走了啊!你不用送我,千万别客气,拜拜再见!” 说完他就一溜烟的撒腿跑了,连门都忘记给你关上了,留下半靠在床柱上的病患铁青着脸色,额头爆凸的青筋昭示出他在隐忍的愤怒。 他竟然敢骗他,向东流竟然敢骗他,他的脑子里此时围绕着的就是这些,理智都被点燃了,几乎要被化为灰烬。 第161章 :敞开心扉 “呼……呼……” 韩墨衣冲出孟天笑的房间后就直奔进自己的房间里,一踏进就把门窗都闭得死紧,然后背靠在门上喘着气,生怕有人会冲进来杀了他似的。 宫离此刻在摆弄他的瓶瓶罐罐,见此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出了什么事?” “啊!哎哟,你怎么在这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韩墨衣拍着胸口,安抚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 宫离一时无言:“……这里是我的房间。” 韩墨衣顿了顿,望了下四周的摆设,诶……他竟然一个紧张就跑错门了! “怎么回事?”宫离又说。 韩墨衣拉回视线,抬手抓了抓脖子,看向别处支支吾吾道:“刚才我好像办了件坏事……”! “什么坏事?” 他略微不好意思的踌躇了片刻,然后才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宫离听后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便继续开始擦拭他的药瓶。 韩墨衣看他竟然一言不发,在他对面坐下,盯着他:“……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你想要什么反应?”宫离依然面色平静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轻柔而细心,看来他还是蛮宝贝这些东西。 韩墨衣翻了翻眼,然后干脆扯开话题,对着桌上的东西努着嘴:“这些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用不到,自然是没见过。”宫离的东西向来归放的井井有条,并且只会在派上用场或者定期清理的时候才会拿出,一般都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其他人自然是很难见得到的。 “哦……”韩墨衣瘪了瘪嘴,然后目光又放在了那些形状各异的瓶子上,或是黄色的布塞,或是红色的布塞,或是蓝青色的花纹,或是纯色的瓶身。 他一边看还不忘记一边拍一下马屁:“啧啧……神医就是神医,东西都长得这么特别!” 宫离瞥了他一眼,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夸赞,然后继续擦着。 韩墨衣的眼睛还在这满桌的瓶子上流连着,一边想他也没有看到宫离带过多少行李啊,怎么就能装得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呢? 突然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个微微闪光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个藏在大药瓶后面的珠子,暗红的珠身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流动一般。 “这是……”韩墨衣把那个东西拿了过来放在手心里,盯着它看,举得好像有点眼熟。 宫离嫌弃眼帘看了下,道:“内丹。” “……扎禺的?”他试探性的问,见对方点了点头才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上一次沣锲问他们要竟然并没有拿回去,虽然是有些后知后觉,可是还是蛮值得高兴一下的,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他拿着珠子前后上下的看着:“这个能做什么?能提高功力什么的吗?就好像吃了神丹妙药似的那种,嗖嗖嗖的一下就冲破好几重的功效!” 宫离说:“不能。” “诶?不会吧!拿东西是干嘛的,都不能提升功力那要他还有何用!”韩墨衣嫌弃的撇了撇嘴,他竟然还以为是捡到大便宜了,原来根本没什么用啊,白高兴一场! 宫离微微扯起右边的嘴角:“不能提升功力,但是可做别用,起初我本想用它来炼制蛊毒的解药。” “这个能炼出来吗?”韩墨衣有点不相信,这蛊毒这么难解,这东西真的能成吗? 宫离:“或许可以。” 韩墨衣闻言眉毛嘴巴同时动了动,然后眼珠子一转把凳子往宫离的身边凑了凑:“宫大哥~” 此宫大哥,与喊向东流的向大哥完全不相同,不可相提并论,后者是怎么听怎么正直,丝毫不会想到别处,可是前者的这个…… 宫离的眉毛抽搐了一下,斜睨着他:“又想干什么?” “嘿嘿……”韩墨衣舔了舔唇瓣,又说:“这东西既然可能能炼制出来解药,那要不我们来试一试?” “休想。”宫离拒绝的毫不拖泥带水。 韩墨衣垮了脸,问道:“为什么啊?你想啊,你要是能把这解药给炼出来,那可是一项重大的发现啊!” “即使没有这发现,我一样也是神医。” “……” 宫离看他不语,目光充满危险和警官,又说:“先前是你自己答应,怎的现在又想反悔?” “嗯?” 韩墨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茫然的眨着眼睛不明所以,宫离捏了捏他最近几日好像是长胖了一点的脸蛋,微微扬起眉梢。 他这才一瞬间意识到是什么,脸蛋轰的一下就红透了,憋声道:“才不是的好吧,我根本就没那样想!” 韩墨衣任由他‘非礼’着自己的小脸儿,耸拉着眼脸:“很好奇而已……” “这有何好好奇的,不过是多样的药物一起炼制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对于外行人来说,的确是很神秘没错啊!” 宫离却突然道:“想学吗?” 第113节 韩墨衣一怔:“想学什么?” “医术。”宫离收回一直没舍得松开的手指,继续擦拭还没擦完的瓶子。 可韩墨衣的表情却更傻了,不明白宫离怎么突然和他说这个? 他擦瓶子的空余时间抬眼看了下韩墨衣,见他傻愣愣的似乎是看出了他犹豫的原因,勾唇一笑解释道。 “既然做个外行人觉得很好奇,那我便教你做个内行人,如此一来不就满足了你的好奇心。” 韩墨衣摆着双手拒绝:“不用不用,好奇归好奇,可是我学不来的。” 心里却在腹诽着:对方是在什么开玩笑,竟然要教他医术,就他这脑子别说是那些大堆大堆的医书了,就是以前他在现代连漫画书都懒得看,更何况是这些个无趣的文字了! 宫离见他不愿意也不勉强他:“那若是何时有了兴趣便告诉我。” 韩墨衣忙的就点头应下,心里却想着:您可别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打死他也不会自愿去啃那些个密密麻麻的文字的!!! 此刻他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那就是自己一定是有密集恐惧症,所以才会害怕看书! 不过话说回来,宫离是神医谷的弟子,他也是有师父的,这样不经过师门的同意就随便说出收徒弟的话,真的好吗? 难道他们门派里不在乎医谷的医术外传吗? 他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一边把内丹给放了回去,可是一收手却见边上还有个东西,长得像个小娃娃似的,全身都是血红色的,有几道纹路就如血液干涸后留下的一般。 宫离神色自若的将那个东西塞入袖中:“药材而已。” “……药材?”韩墨衣的目光还盯着他的袖管,不太相信的样子。 那个东西的形体真的很想一个木头娃娃的外形,如果要是加上眼睛鼻子,那这就真的是惟妙惟肖了啊,怎么可能是药材呢? 哪里有药材会长成那样的?难道是传说中的人参果?诶?不会吧,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心中各种疑问百出的,宫离却一脸坦荡荡,将那东西收了回去后就继续擦拭着药瓶,也不管旁边的人到底信不信。 …… 当天晚上的时候。 韩墨衣双手撑着下巴,胳膊肘压着桌面,在宫离的房间坐着,而这个房间的主人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捂着耳朵。 原因为什么呢?除了下午的时候他干的那件蠢事外还能是什么? 虽然孟天笑的房间里的争执声不是很激烈,可是却也让他心虚的很,如果不是他的嘴巴快,也不会把向东流给出卖了。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他的错啊,这主要还是向东流自己的问题,谁让他答应的?谁让他敢说这件事却不敢说他答应了的?这能怪他把他抖出去了吗? 宫离闲出一只手,弹了弹他的后脑:“为何不出去解决?” 韩墨衣嘟哝着:“不去不去,我怕他们一个失控我的小命就没了。” 宫离一笑:“随你。”继续捂起他的耳朵,即使这样根本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韩墨衣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说向老庄主让向大哥娶芫愿心,是不是因为还没有问出那个人在哪?” 身后的人因为那句‘向大哥’皱了下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了,答道:“极有可能。” 韩墨衣一脸的‘我就知道’:”你也这么看吧,不然的话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的,不过就是苦了他们两个了,本来以为顺风顺水的能够一起携手,可是现在……啧啧……“ 他说完就撇着嘴,突然首次很庆幸自己不是韩渊则的亲生儿子,更加庆幸宫离无父无母,这样一来因为孝道而会在两人之间产生的障碍就完全不存在了。 只是他忘却了,自己不是韩渊则亲生儿子却还是有爹的,他也忘了,即使宫离无父无母却还有一个师父…… “下月月初喝完喜酒便走。”宫离忽然在沉寂的气氛中说了一句,韩墨衣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他。 “怎么最后还是绕到了这里。” 起先他们来的时候就说,下月月初喝完向东流的喜酒就动身离开,中途发生了不少的意外,可是结果却依然还是这样,没有改变。 宫离松开他小而薄的耳朵,坐在他的身边,说着貌似搭调却又别有深意的话:“人生本就是圆,从出生到死去,从起点到终点,都不过是原点。” 他淡然而儒雅的模样,配上夜晚烛火闪烁的照耀,忽然一瞬间让韩墨衣觉得他像是高高在上的人,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涵义,让人为之感慨。 宫离微微一笑,其中包含了万千的正面情绪,尤为突出的是一种满足、幸运意味的情愫,他望着韩墨衣的眼睛,缓缓说道。 “只是在起点抵达终点的途中,遇见的风景是原点所没有的,尤其是……”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韩墨衣知道他想说的是:尤其是这一生中,在中途才出现却会一直陪着自己走完一生,回到原点的一个伴侣,这才是从开始到结束里,所最满足、最幸运,也是最让人觉得不白活一场、白走一遭的事情! 韩墨衣在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开心、愉悦,宫离每每对他表露一次自己的心扉,那他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一次。 好像在他的潜意识里,宫离若是与他无遮无拦,那便是在乎他、看重他与……爱他的表现,似乎这样才能让他踏实,觉得有安全感,知道这个人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是属于自己的! 一辈子说短不短,有很多个日夜交替,你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度过了多少,一辈子说长却也不长,人生又有多少个一年、十年? 宫离的前二十年他不在,自己的前十六年宫离不在,那么日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直到佝偻了腰板,不再拥有年轻时的风采,再到没了呼吸,心跳静止,他们也会在一起…… 第162章 竟然胖了一圈 清晨,准确来说是清晨过后的一个时辰。 “醒醒,起床了。” “唔,走开,烦死了……可恶的死鸟!!!”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周遭的气氛沉寂了足足三秒。 僵掉的韩墨衣顶着莫大的恐惧才把眼睛好不容易的掀起一条细缝,看向正上方,就见自己的五指山刺客正结结实实的扣在来叫他起床的人的脸上。 “啊——!!!” 他忙的收回来,裹着被子迅速的退到床的最里边,_可谓是看见了洪水猛兽的青面獠牙般惊恐。 宫离高挺的鼻梁被他一巴掌按的不轻,微微有些泛红了,无奈的抬手摸了摸:“原来你还有这怪癖。” 韩墨衣嘴里叼着被子的一角,义愤填膺:“才、才不是!谁让你在我脸上戳来戳去的,我还以为是有鸟儿啄我才拍过去的!!!” “戳你?你还没睡醒吧。”宫离的眉宇微皱,像是真的不是他干的。 韩墨衣鄙夷的看着他,然后将被角从嘴巴里扯出来:“你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宫离双手背后,示意他自己透过半开的窗子去看,到底还早不早,韩墨衣伸头一看,刚好看见那已然升的老高的太阳,阳光四射的!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撇嘴道:“还不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睡得那么晚,我一向起床都是很早的,从来都不要叫的!” 宫离夸张的“哦”了一声,韩墨衣的脸蛋立马红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了。 他扯开话题:“怎么了?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吗?” 宫离顺着他:“有。” 韩墨衣想了想,脑子里没搜出末半点有关于今天有事要做的信息,问道: “我怎么不记得了?” “现在记得就行了,快些起来锻炼,每天睡懒觉都胖了。” 韩墨衣瞪大了眼,没搞错吧?宫离竟然还会吐槽人长胖了?啊不对,我靠!这人是在嫌弃他胖的意思吗? 事实证明宫离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让他去做什么锻炼,只是‘伺候’他洗漱吃饭,然后坐在院子里听着来来往往的人的八卦。 韩墨衣双手呈开花状托着自己的脸颊,忽然觉得宫离好像说的是真的,他的脸真的好像变得肉肉的,他不相信似的又去捏了捏,发现真的多了一圈肉出来。 他疑惑的凑近身边的人,将脸蛋对着他问道:“我真的长胖了吗?” 宫离垂眸看他一眼:“嗯。” “啊——!谁让你说实话的,给我说谎!” “男子汉长点肉有什么。” 韩墨衣停止抓狂的状态,哀怨道:“可是你不觉得只有脸上长肉很奇怪吗?” 他会不会变成大饼脸?每天用这欣长且无比帅气的身躯顶着招摇过市,然后吸引路人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想到这他立马打个激灵摇着脑袋:“我靠!简直不敢想了,太可怕了!” 宫离抬手按了按他的薄唇,面色有些不悦:“不许说脏。” “嗷~” 他话音刚落,向东流的声音突然从一侧响起了:“韩小兄弟!” 韩墨衣应声转头,见来人眼下带着黑眼圈,胡子冒了点渣,并且头发微乱,像是没有梳理一般凌乱,顿时吓了一跳:“向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向东流接着又和宫离打了招呼,才说:“昨日你们应当都已经听到了。” 韩墨衣心虚的耷拉下眼皮,搓着手指:“听到了。”随即一想听墙角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忙又解释:“只听到一点点声音哦,没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向东流却丝毫不在意,反而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与你听吧。” “呃……” 前者见他犹豫了一下,问他怎么了,韩墨衣这才忙说没什么,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然后想逗留就开始来了听他一说韩墨衣才知道,原来昨天孟天笑和他翻脸的时候只说了他答应了婚事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对此他心里暗暗庆辛了一把。 向东流说,昨晚的时候无论他怎么解释,孟天笑都是用‘呵呵,呵呵……’ ’来回应,他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想着约芫愿心过来,让对方看到自己竟然变得如此拉他,说不定就不会再要嫁给他了。 韩墨衣嘴角抽搐着,问道:“这就是你对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对!” 韩墨衣扶额,这样真的行得通吗?向老庄主可是有着目的的要他娶,而芫家也肯定走有目的的要让女儿嫁,向东流真的就能吓退他们家吗? 为什么他就这么的不相信可以呢? 他收起思绪,提醒道:“可是……芫家到这里好像还需要段时间,今天约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到吧?” 向东流:“……” 韩墨衣再次扶额,果然,在感情里无论是男是女都会变成一根筋。向东流刺客脑子里只有如何才能向盂天笑证明自己的清白,都忘了去想其他的。 不过最让他无语的还是,第二天芫愿心真的来了,而向东流也真的就那么……做了。 刺客芫愿心正与向东流‘对峙’在西厢房的院落里,前者盯着面前的人傻眼了,后者紧张的等待她对自己靠出失望的神色。 “咳咳……”韩墨衣适时的提醒两人回神,别再这么盯下去了,一会儿太阳都要爬到头顶了。 芫愿心首先问道:“东流哥哥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向东流忙摆手,认真道:“表妹有所不知,这可是表哥我最近苦心研究出来的造型,成亲之日如此打扮表妹觉得如何?” 这句话,是韩墨衣教给他的,他刺客回想着,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第114节 果然芫愿心犹如被闪电劈中,瞬间就被雷的外焦里嫩,韩墨衣在一边凑这热闹偷偷憋笑,就怕自己不小心笑场了坏事。 前者傻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可以说话,给出评价:“还好。” “ ……” 她自以为这样是给人面子,可是人根本就不用她来给面子,他要的是她的失望,她的指责语,然后生气大怒愤然离去,最后悔婚! 向东流一次不成再来一次,思索着脑子里韩墨衣说过的,然后翻出来一句使用的道:“表妹,你说实话,表哥这样是不是很迷人?” 芫愿心的眼角有些抖动的厉害,为难道:“表哥,你是不是……我觉得还是让向伯伯给你请个法师来吧!” “对,我就是中邪了。所以你看你是否要回去说一声,让你爹再考虑考虑你的婚事,婚姻非儿戏呀,若是嫁错了人这一辈子可就完了。”向东流试着用韩墨衣教过的话来说,并且说的语重心长。 芫愿心直觉得今天这个好像不是她表哥,而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疯子一样,尽说些不正常的话语。 “那个,表哥,我听说孟少侠……” 向东流脸色一紧,忽然换回了以往的样子:“听他说什么!” 芫愿心被他的反应吓倒了,僵了一下后垂眸笑道:“我听说孟少侠受伤了,之前他帮过我,所以我想去看看他,不知道……” “不……” “可以~可以可以,孟大侠就在从北向南数的第五间房里,芫姑娘随意,别客气!”韩墨衣打断向东流的阻止,一脸的灿笑,热情的过头。 芫愿心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和中邪似的,然后才一步一回头的走向了孟天笑的房间。 向东流皱眉,恢复了以前的模样:“韩小兄弟为何要让我表妹进去?天笑定然会动怒的,他刺客还有伤在身,挣裂了怎么办?” 韩墨衣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放心,让她进去你才有悔婚的机会懂吗?” “悔婚的机会?悔婚与她去看天笑有什么关系?”向东流不解的看着他。 后者得意一笑,摇了摇头没说话,但是心底里却已经有了解释。 他觉得那个芫愿心和之前的芫愿心不太一样,因为她在看向东流的时候少了一种情愫在眼里,还有说话的方式与举止。 先前她是怎么娇作怎么来,对着向东流是凑上去还来不及,根本别提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去看别人了。 可现在不但没有使劲的黏着向东流,还主动要去找孟天笑,虽然可能是向东流的打扮实在是……太重口,不过还是遮掩不了大有猫腻存在的可能的。 如此一来他就推断,芫愿心方才说了句孟天笑帮过她,那他们之前就肯定发生过什么,而这不知道发生的什么极有可能就是足够改变芫愿心心之所向的原因所在。 第163章 等着你的花轿 芫愿心走到韩墨衣所说的房间门前,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奇怪表现的两人,见他们此时正‘勾肩搭背’的不知道谈论着什么,韩墨衣脸上的笑容好像很愉悦。 鼻高额满,唇红齿白,眉眼清秀却不失男子之气,眸光似是会说话,让人一对上就无法不喜欢,随着他的动作、语言而不停的转换出不一样的神采。 若是将他比作一轮骄阳,估计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难怪宫神医会……她缓缓的收回目光,将思绪重新放在今天来的目的上,鼓起勇气抬起纤纤玉于叩了叩门。 “笃笃笃……” 屋内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回答:“进来。” 芫愿心这才推门进去,刚抬眼便是急着去看床榻上的人,孟天笑此刻正有些虚弱的倚在床柱上,额头带着一层细汗,看样子可能是刚才自己坐起来有些吃劲而流出来的。 “孟少侠,你没事吧?”她略微有些急切的问出口,即便这个问题很白痴,但是她除了这个还能怎么说。 孟天笑客气的点头,回答:“不碍事了,已经快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连说了两个‘那就好’,显而易见她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的范围。 不过孟天笑却没那么细心,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点,反而又说:“多谢芫姑娘的关心,孟某何德何能。” 芫愿心眉眼微低,柔和无比,樱红的唇瓣张启:“孟少侠见外了,上一次我险些跌倒还是你出手相救才得以无恙,愿心关心你的伤势乃是应该的。” 孟天笑本就是个比较粗略的性子,并且也鲜少接触女子,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芫愿心,也只让笑而不语。 芫愿心见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咬着下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鼓起勇气道:“孟少侠,愿心有一事想与你说。” 孟天笑:“什么事芫姑娘请说。” 芫愿心抬起眼眸望他,似是有些羞涩,两边白暂的脸颊上升起两片红晕,片刻才发出声音:“自从那次被孟少侠所救,愿心的心底就对你……” “……” “我知道我这样会让你觉得很突然,并且会以为我是个见异思迁、不知羞耻的女子,可是我以前喜欢东流哥哥是有原因的,现在我已经明白了,那种喜欢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 “孟大哥,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和东流哥哥的不是一样的……” “……”孟天笑继续保持沉默,对此不发一言。 芫愿心见自己说了多对方还是无动于衷,不由的急了,紧紧的盯着他看,希望他能给出一点反应来回应自己。 孟天笑对上她迫切得到自己回应的渴望眼神,顿时觉得自己罪恶感十足,这人本该是向东流的未婚妻,可是现在却在对自己表白。 先前因为向东流答应成亲的怒火有些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头的乌云密布。 他要怎么和向东流解释这件事,之前他就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说自己和芫愿心有些事情,当初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芫愿心真的因为之前的一件小事就对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这是他怎么都无法想到的,仅仅是短短的一瞬间,竟然就让这个女子……孟天笑头疼的想了很多,芫愿心越等越久,得不到回应的她沮丧、失落甚至有点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了。 “孟大哥,我想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在我与东流哥哥的婚事取消后我也有过伤心-,但是那却不是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难过,而是因为我的家族需要他们的帮助!” 她再次尝试,希望自己的再一次强调可以让眼前的人有一丝动容。 可是孟天笑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人,怎么可能还会吧她放在心上呢,他略微有些抱歉的回答:“芫姑娘说笑了,孟某不过是混迹江湖的人,如何配得芫姑娘青睐。” 芫愿心本还存在的一点希望之火瞬间就被掐灭了,她黯然道:“……我是认真的,在你拉住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这一辈子的良人是你!” 孟天笑眉头微皱,脸色很为难,芫愿心是女子,自然是不能说重话的,可是这样下去她根本不会死心,到时若是叫向东流看见,那他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思考再三,他终究是说出了口:“芫姑娘,再过些时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还是自重些吧。” 芫愿心因为他最后的‘自重’二字而瞬间瞪大了眼睛,早就已经蓄势待发的眼泪也是波涛汹涌的翻滚而出,颤抖着唇瓣。 “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向东流与韩墨衣在院子里,看着那扇丝毫没有要被打开的意思的门。 韩墨衣安抚他:“别急别急。” “……”向东流看着他,在思考他到底真的是另有打算,还是只是单纯的看热闹。 而刚好这两种成分都在的人,就被看的一半坦然一半心虚,心里琢磨着里面的两人应该差不多了吧? 下一刻,门突然打开了。 向东流立即就将目光投过去,见芫愿心低着头走出末,不自缓慢与先前进去的时候大不相同,舒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一般。 他起身迎了上去,毕竟认识很久了还是会关心一下的:“表妹这是怎么了?” 芫愿心听到声音抬起头,烟圈竟然红了一圈,见到向东流以后就越发红的厉害了,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东流哥哥,孟少侠他……他……” “你慢慢说,也怎么你了?” 因为最近孟天笑正在愤怒他成亲的事情,向东流不由的往坏处去想了,莫不是那人因为太气氛对着芫愿心说了什么吧?” 芫愿心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扑进他的怀里:“东流哥哥你一定会娶我的对不对?” “……”向东流一时间无法开口,怀里的人哭的那么厉害,刺客他若是再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不免得就有些混蛋了。 芫愿心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可能那么做。 芫愿心没得到他的回答,哭的更加凶:“东、东流哥哥果然不喜欢愿心吗?” 向东流求救似的看向韩墨衣,希望她能出个主意,后者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实话实说,千万别怕伤着人。 “我……”他吐出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想起之前和芫愿心的回忆,这个女子虽然是芫家派来的,但是却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她也是无辜的。 芫愿心察觉到他的犹豫,抱紧了他的腰撒娇道:“东刘哥哥不肯说,那愿心就当你是默认了!” 向东流想开口说不行,可是嘴巴像是被粘住了一般,根本就说不出来。 “我就知道东流哥哥也是喜欢我的,东流哥哥先前都是在和我开玩笑吧,看你打扮的这幅模样,还真是吓到我了,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芫愿心放开已经彻底僵硬住的人,对着他雷人的打扮娇笑,没了刚开始的错愣。 韩墨衣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芫愿心的态度又变回以前了?难道孟天笑没有把握住好机会,将他们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吗? “东流哥哥,愿心会在芫家安心等你的花轿的,你可一定要来哦!”她像是话中有话一般,看似是在撒娇,可却夹着丝丝威胁的意味。 至于那什么来威胁,韩墨衣隐隐的有些能够猜的出来,应当是那件事没错。 芫愿心走后,向东流盯着孟天笑的房间,表情凝重,与这故意吓人的打扮十分违和,韩墨衣也站在一边,略有所思。 前者最后决定还是转身离去了,而韩墨衣则是看了片刻也回去了,他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后来他回自己屋里决定再睡会儿,可是半梦半醒之间却又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戳他的脸,不,说是戳,倒不如说是蠕动! 韩墨衣一个机灵就被吓醒了,可是看了一圈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脸上也没有了先前的酥麻,他迷茫的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拍拍脸颊咕哝道:“难道我是在做梦?” 说完后又闭上眼睛准备睡,这一下睡得很安稳,因为在刚闭上眼的瞬间意识就被什么东西迅速的分散了,不受自己控制的涣散开去,最后怎么聚也聚不拢。 在梦里,他感觉自己舒像在被人摆弄,一张脸被扯来扯去的很难受。 他想伸出手去阻止那无形的东西摧残自己的行为,可是却根本来不起来,想要晃动脑袋,可是也都是徒劳的,他的心里慌成了一锅粥,恐惧袭上心头。 想要见宫离.想要那个人出现,救他……宫离,你在哪儿。 第164章 匆匆离开山庄 起起伏伏,起起伏伏……这是他在黑暗里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感官。 他在哪里,为什么会这么的颠簸,为什么他什么都看不到,为什么他发不出声音……“咳、咳咳……” 韩墨衣因为呼吸不畅而导致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一直在守着的人面色难看,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焦急万分的等他睁开眼睛。 韩墨衣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很难受,上眼皮和下眼皮好像挤在了一起的感觉,让他难以分离到只能勉勉强强的露出一条细缝的程度。 不过细缝已经足够他看清楚了,第一入眼的便是宫离,让他瞬间心安了很多。 宫离抬手抚摸他的脸侧,不知道是不是他睡得脑子昏沉而产生的错觉,他好像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丝心疼与担忧。 他躺在舒适的软榻上,环顾了下四周,却发现是一个比起屋子小上很多的空间,随即和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在自己的马车上! 韩墨衣半虚弱半提问:“我们怎么会在马车里?” “带你回家。” 宫离摩挲着他左脸的于很轻柔的动作着,嗓音有些沙哑,像是没有休息还劳心劳神后的样子。 韩墨衣不太明白:“嗯?哪个家?” 第115节 宫离脸色更柔,眸光更是能滴出水一般:“神医谷,我们家。” “……” 韩墨衣没有回答他上面的话,而是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他心底认定了之前感觉到的不是错觉,他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怜惜一定不是错觉。 他在脑子里思考着,忽然像是知道什么死的抬起手要去摸自己的脸,可是却被宫离更快一步的制止住了。 他焦急道:“你放开我。” 宫离握着他的手,大有说什么都不会放开的架势。 韩墨衣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好,甚至有些惨白,慌忙又用另一只手要去摸,却也在半路被拦截下,无法如愿。 “宫离你放开!”他的声音沾染了愤怒,对着宫离怒道。 宫离却充耳不闻,紧紧的握着他的双手,不让他去碰自己的脸。 韩墨衣只能凭着感觉猜测到底怎么了,他的脸颊好像膨胀了一般的难受,像是海绵里吸满了水无法释放似的。 宫离看着他因为肿胀而不见以往模样的面容,心头那如针扎的疼意一直在折磨着自己,若是可以他倒恨不得这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将韩墨衣的脑袋按向自己怀中,用结实的手臂和胸膛j他包围起来,单手摩挲他的后颈。 “乖,再睡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了。” 韩墨衣被紧紧的拥着,可是心里却是怎么也摆脱不了那种慌乱,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脸会有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 听着他略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宫离拥着他的于臂收缩的更加紧了,抵在他耳侧的脸上升起隐忍的痛苦,似是有着悔恨、愧疚还有无尽的心疼。 韩墨衣从他的反应里就知道了这件事看来很严重,抬起自己有点无力的臂膀回拥他:“我没事。” 虽然他的本意是安慰这个比他还要紧张的人,可是听在宫离的耳朵里却没有起到半点的安慰作用,反而致使他的懊悔更加的浓烈,铺天盖地的残卷他的思维。 “对不起……” 他用自己的侧脸摩挲韩墨衣的耳鬓,微闭的眸子像是不愿放什么东西出来一般,短时间内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韩墨衣被他说的呆愣住了,很快就从他这句话里面猜出来个头绪了!能让宫离说对不起的,也只有他现在的状况是因为他体内的阳盅造成的这个解释了。 他一定是在怪自己没有更早的发现他的不对劲,怪自己没有及时的带他走,才会导致他变成这样。 他双手缓慢的抚摸着宫离看着并不宽厚,实际却比那宽厚的更让人感到心安的脊背,勉强自己抛去恐惧,张口:“没关系,我相信你。” “……” 宫离没有再说话,但是手上那生怕他不见了的力道让他知道,这个人此时有多么的担心自己,这就够了。 他们走的时候很匆忙,当时从里入夜后去韩墨衣屋内时,就见就见他整个人脸色惨青的躺在床上意识模糊,顿时就吓得心脏狂跳。 他从来米有过这种慌乱感,无论是面对多棘手的问题他都从来没这样过,但是今日不同,他又再次的因为这个人有了这样这种感觉。 后来宫离立马就去查看造成他如此的病因了,却经过一诊断才发现原来是那一直没再有动静的蛊虫造成的。 他知道这点后没有再耽误什么,而是立刻就招来了两个小厮将他们的东西收拾好,然后连个正式的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匆匆的离开了碧闲山庄,赶路回神医谷了。 韩墨衣从他们夜半走时已经睡了有一天一夜了,期间宫离是寸步不禹,并且是一次眼都没合过,思绪都在考虑着这个的解决办法。 好在他善于隐藏,若不然他的脸色定然比起生病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几人现在已经到了神医谷的范围内,连夜来的拼命狂奔赶路两个小厮也终于是吃不消了,车速提不起来了。 宫离干脆就抱起韩墨衣一飞身就出了马车内,而两个疲倦的小厮感到中卷刮起一阵风后都打了个激灵,就见出去的两人已经很远了,只剩下了背影,忙的又十分勉强的打起了精神,继续筹码追赶。 宫离抱着虚弱的韩墨衣在不到一盏茶的叻夫就到了谷口,谷外守着的弟子见到他虽然对他的面色有些奇怪,但是却没说出来,一起行礼道。 “宫师兄!” 宫离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急速的进去了,直奔他们谷中的医书阁。 可是医书阁也是有人把守的,并且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进出出的。 虽然他们和守在谷外的弟子一样行礼叫了声“宫师兄”,但是却在宫离欲带着韩墨衣一起进去的时候将他阻拦了下来。 右边的个子稍微高点的玄木先道:“师兄难道忘了谷中的规矩?” 宫离早就因为韩墨衣的突发状况而焦头烂额,哪里还会去考虑谷里的规矩。 刺客他要翻查医书有没有记载这蛊虫的信息,并且还要找到破解的详细方法,而韩墨衣自然也是要在他身边,为了防止那被暂时压制下来的病情,确保他不会突然失控才行。 但是这两人的职责就是看守这医书阁,自然是不可能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就视而不见的,他们都只听命于这神医谷的谷主。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谷主的位置是宫离坐定了的,但是只要宫离一天还不是这谷中的谷主,他们就一天都要只听常柏青的。 “我有急事,让开。”宫离现在怎么还有时间和他们耗下去,这多耽搁一秒就是将韩墨衣的危险提高一分,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呢! 可两人就是不肯让,态度坚决:“还请宫师兄不要为难我们二人,我们也是听谷主的,他说除了他和宫师兄二人外谁都不能进,那便是谁都不能进的。” 宫离太阳穴的青筋暴凸,脸色十分的不善,这一书剑的改变登时就吓傻了这两人,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宫离竟然出了漠然外的情绪,刺客当然是惊骇的很了! “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担着,你们只管放心。”宫离说完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越过两人,带着半昏半醒的韩墨衣进了去。 等到这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门给从里面上了栓,从外面无论你怎么拉扯都是没用的。 “这怎么办?”其中稍微矮点儿的玄林担忧问道。 玄木满脸的愁云惨淡,里面的那个人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怎么可能能够拦得住对方,可是谷主有令他们也不得不听,这可真是让人为难。 他两手一摊:“还能怎么办,反正各主最近也不在,我们就盼着谷主干万不要知道吧,不然宫师兄真是要害死我们了!” 玄林显示狠狠叹了口气,才疑惑道:“你说刚才那个脸上浮肿的看不出模样的人是宫师兄的什么人?我可从来没见过宫师兄露出刚才那种表情啊!” “可不是,别说是你没见过,我比你早来三年,一样没见过宫师兄除了什么如不了他眼的样子还有其他的情绪,那个人难道是宫师兄的心上人?” “心上人?可是刚才那个是男子的打扮啊?”玄林带着不解。 玄木继续猜测:“谁说不能是女扮男装了?虽然那个人的脸是无法分辨的,可是看她露在袖外的手就知道了,男子鲜少有长那样细致的手的!” 玄林听后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第165章 :不眠不休 宫离进了阁内后就将韩墨衣放在了一边用来休息的软卧上,为他褪去外衫掖好被角,极快又倾注了浓浓情意的在他发胀的侧脸上落下一吻,然后立刻抽身离开,不再耽搁一分一秒的去翻查医书。 他在书架上一本本、一排排、一层层的翻找着,抽出一本不是,放下继续找,与此往复、不停不歇。 期间他还要一边盯着书中的每一个字,防止会看漏,一边还要时刻的注意着韩墨衣的情况,随时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赶回他的身边。 当时他们回来的都很急,一心装的全是尽快找到解蛊之法,所以外界的一切全然没有在意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回来时的微黑天色已经变成了漆黑一片。 夜虽然深了,但是那个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的人依旧没有休息,宫离从回来开始已经翻了一个时辰的医书了,凡是可能有关都通通让他看了个遍,生怕会错过。 “呃……” 软卧上的人刚发出一声疑似痛苦的嘤咛,宫离就警惕的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迅速的出现在他的左右,大掌握住他冰冷的手,给他暖源。 韩墨衣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才得以恢复视线,他觉得整个人都在发胀,头脑都被挤得聚不拢意识,他迷迷糊糊的反握宫离的手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舒服一点似的。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宫离将他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用自己炙热的唇瓣来吻遍他的每一寸。 韩墨衣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暖意,原本的压抑竟然减轻了不少,脸色略微好了一点,但是气息依旧虚弱:“我、我没事。” 宫离的身躯微微移了移,刚好遮挡住韩墨衣的视线,然他看不到他身后那一摞摞如垒塔般的书籍。 “还困不,你再睡会儿。” 韩墨衣缓慢的摇了摇脑袋:“我不困,我陪你。” “你身体还很虚弱,多休息。” “我睡了很久了,倒是你……”韩墨衣想要用自己的手去抚摸对方的眉眼,可是却半分力气也提不起,好像自己的手臂没了骨头一般,无论怎么努力都是纹丝不动。 宫离看出他的心思,主动的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感受到他冰冷的掌心,自己的心情也更加的沉重了。 韩墨衣的手指想要用点力,可是却发现竟然连这样的小动作也做不到了,他顿时脸色就僵住了。 他以为举不起胳膊是因为他病了,可是现在连手指弯曲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只是因为病了那么简单? 他略微急切的追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连一根手指的动作都控制不了?” 宫离望着平躺着,肿胀却还是能看出面色哀伤的人,唇瓣破天荒的颤抖了,声线压抑:“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还没有透过自己睁开的细缝,看见了对方脸上遮盖不住复杂情绪,即使心里再惶恐他终究还是化千万的疑问为一句。 “我相信你。” 宫里的五指猛然紧缩,随即握着他的手的力道越发的大了,韩墨衣知道,这名为‘怕’。 韩墨衣说自己要睡了,宫离对他笑了笑,不顾他的反对吻了吻他同样也肿起来老高的唇,他的神色如常,亲吻过后的笑面一如既往,好像并没有嫌弃自己此刻肿胀的不像样的模样。 登时他的心里是甜甜的,甚至夸张到快要热泪盈眶了。 待他闭上眼睛片刻后,宫离才起身离开,回到先前的书桌哪里,继续将自己投入书籍的海洋。 但是没多久,说自己要睡了的人却将眼睛睁开了,他深深的看着被烛火闪耀照射着的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翻阅书本,心里的那丝丝甜意被撒上了一层醋,顿时就不是滋味了。 还没有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严重,甚至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醒来竟然就变成了如此模样,实在是快的让他反应不过来。 神医谷……为什么他第一次与宫离回来,会是用这种方式。 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是否能好,因为蛊虫的这个变数突然的连宫离都措手不及,片刻韩墨衣很快就在想东想西中真的又睡过去了,而这一睡便又是一天后。 …… 若点点的是熬夜,那对于宫离来说是不值一提的! 但是成天连夜和耗费精力、心神的去查找东西,还半点不休息,甚至连饭都不吃,只以喝茶来填饱肚子的方式真的是,是个人都吃不消。 时间在这样的有作无息中流逝,韩墨衣每天依旧总是浑浑噩噩的,但是偶尔会很难受,眼睛会突然失明,耳朵会蓦地失聪,甚至还会失声,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宫离也因此越烦的焦躁,慌乱,查找解决办法的速度更加的惊人,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像是快要瞎掉了一般,却依旧还在拼命的使用。 终于在这样的第三天后,轰然倒地的椅子声音惊扰到了所有人。 门外的玄禾和玄林担忧的向着里面问出了什么是,他们在担心宫离的身体,怕他会因为那般的折腾而不支倒下。 不过宫离终究不是一般人,这样这么多天后,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的让他找到了线索,因为突然喜悦赶上心头而激动的站起身,这才导致了椅子的掀翻。 韩墨衣也被惊醒了,但是他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只有眼睛耳朵还在工作着,看着宫离那如同孩子获得糖果般的惊喜,他莫名的想哭,心里泛起的苦意名为‘心疼’。 他瘦了,面色也差了,下巴的青色重了,眼下的黑圈也有了,那三千墨发的光亮不在了,连他整个人以往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都消失了。 宫离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些,心心念念全都是韩墨衣的病,他端着医书将里面的记载一字一字的纳入眼中,记在心里。 第116节 书上说,阴阳蛊本身其实只是蛊虫中的一类,但是它们因为自身的特殊功用而成为了蛊中的至尊,它们最为使人震惊的是可以吸收任何东西,包括人的记忆。 但是这蛊虫只在百年前的记载中出现过一次,有些蛊师就算是穷尽一生也未必找得到,因为无人能够找到研究,所以具体的解蛊方法并没有说的很详细。 书中只说了这蛊虫在温暖的温泉里会变得极为安静,因为温泉里有足以克它的物质,会让蛊虫进入沉睡期,所以在这个时候也正是这阴阳蛊最为虚弱的时刻,若是在那时对此驱除可事半功倍,不过却没有记载驱除的方法是什么。 关于他们的演变,引情蛊也只是提起了寥寥几笔,解蛊之法也没有多作提及,大半的都是他们所知道的。 宫离将书本放下后,沉思了片刻,将关于这蛊的记忆全部都重新整理了一遍,他得出两个最大的疑问。 一是,连这本书中都未有标记解蛊之法,那么十几年前帮助韩墨衣保命的那个大师又是如何得知的? 二是,书中说这蛊虫能够吸收人的记忆,又是何意? 但是当宫离的目光触及到虚弱的躺在软卧上有气无力的人后,这些都暂且放下了,韩墨衣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他们根本耗不起! 他绕开书桌走向已经醒了的人,整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疲倦缠身的样子:“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韩墨衣因为暂时的失声而无法开口,只能用惊喜的表情来回应他,可是心里并没有如脸上一般喜悦,因为他知道这个方法是宫离不眠不休才找到的,一想到这个他实在是无法高兴。 神医谷中恰好就有一泓温泉,宫离与他简要的说了以后,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两个白玉瓶,巴掌点大的放进了袖中,然后两人便一起动身赶往略微偏僻的温泉那去了。 未眠未休,胃里空空如也,但是宫离根本顾及不到这些了,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将韩墨衣医好。 只要能够将这蛊虫驱除,那么他就可恢复如常了。 路途中他抱着韩墨衣急速前进,有几次都险些一摇晃而摔倒,韩墨衣胆战心惊的担忧着,他不是在怕摔倒,而是在怕宫离倒下。 微红的眼眶再也挽留不住那蓄势待发的泪河,从他胀如金鱼眼的眸子里流出,顺流而下划过他的耳畔,在他肉肉的脸上留下一道水印。 路途并不是很远,可是宫离的速度却大不如前,长期的耗费精力让他的体质变得异常槽糕,这几日他为韩墨衣控制病情所消耗的内力无疑是让他的身体雪上加霜,而且他体内的蛊虫好像也因为他逐渐的虚弱,而有些不安分了。 第166章 :温泉中解蛊(上) 神医谷的景色处处都是最原始的那种美艳惊人的即视感,这一路来韩墨衣透过眼睛细缝看到了些大概,可是却没有以往的那心思去为之感叹,只是默默的看着然后默默的路过。 宫离最终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抵达谷中的温泉山洞入口,不过这时间也已经比起寻常人要快不少了。 他将脚步微微放缓,那乱了以往不疾不徐起伏的气息昭示着他的疲惫,韩墨衣在他的怀里感受的清清楚楚。 但是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帮不上任何的忙,心情无比的低落。 他们走进去后一股热气就迎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天然温泉的气味,那是一种淡淡的硫磺的味道。 突然钻入鼻腔内有点刺激,不过与此同时,韩墨衣却觉得好像身上回拢了一些力气。 他虚浮的去看山洞内,这里并不大,甚至可以说那一泓温泉水就已经占据了大半个山洞的地方,热气缭绕的好似仙境,只是因为阳光照射不进来少了些圣光的感觉。 宫离抱着他靠近,一直到距离温泉还有一两步之遥的时候才停下,然后放下他,对他轻声道:“一切都听我的。” “好!”韩墨衣借着他的搀扶才得以站立,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全身心交给了对方。 宫离一笑却依旧夹杂着忧心,轻柔的牵起他的双臂放在自己的肩头:“搭住我的肩膀,我帮你除去衣物。” 韩墨衣轻轻点头,然后靠着自己刚恢复了点力气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重量都攀附在对方的身上。 宫离抬手先去解他束衣的腰带,长条的带子落地后他才去拨开他的外衣,拉过韩墨衣的一只胳膊,先褪去一个袖管,然后再脱另一只。 因为出来的很匆忙,所以宫离只是给他套上外衣而已,外衣落地后面前的人就只余下里衣了,此刻也同样省了不少的时间。 里衣也是细带的,宫离心无旁骛的替他解开,除了解蛊脑海里别无其他的想法。 韩墨衣微微抬眸,看着对方盯着自己认真而又深情的眼睛,满足的莞然一笑,脸上那肿胀起来的肉堆在一起,让他又想起他此刻的情况。 很快宫离就将他的上衣全部褪尽,接着就是里裤和亵裤,鞋子袜子都落在地上堆成一团。 他紧接着就将韩墨衣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入温泉水中,让他趴在泉壁上等自己,莫要乱动。 韩墨衣乖乖的双臂趴着,把脑袋搁在上面,这次的温泉和之前练功的密室里的温泉泡起来不一样,上次的那个没有此刻的硫磺味,也没有这个的温度高。 才进来没一会而他就汗流不止了,但是却因为流汗的缘故,他似乎感觉到了脸颊的消肿,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他的心理作用产色的错觉。 宫离将自己也褪尽衣物后下了这泉水之中,见他的情况好了不少,浮肿也消去了一半放心一笑。 然后将手里握着的白玉瓶拔掉布塞,倒出两粒奇黑无比的药丸递给他。 “拿一颗吃下去。” 韩墨衣立刻就被他凑近的手掌里的药丸熏到了,那个气味真的是太难闻了,让他恨的退避三舍。 宫离见他愁眉苦脸,也不多说,干脆一张嘴就将药丸都吞进了口中,有一粒自己吃掉了,而余下的自然是…… 他伸手将韩墨衣一扯,扣住他的后脑勺以唇舌喂了过去。 被强行喂药的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在没有生病之前他就不是对方的对手,现在力气都没了就更加别提了,于是只能认命的吃下去。 那种难闻的味道立刻化身为苦不堪言的苦涩,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眉毛眼睛鼻子都要皱在一起了。 他半天才算是缓过来一口气,忙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宫离只是很简略的说了一下是对解蛊有帮助的东西,所以韩墨衣不知知道,这个一共只有三颗,是他花费了整整五年才炼出来的。 东西再好在珍贵,在最在乎的人面前都会变得不值一提,只想将好东西都赠与他,宫离便是这样。 最好最珍惜的不是什么稀有的药材,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而是能够并肩的一个人。 因为这次的解雇方法不是寻常的方法,所以带来的影响也定然不只是蛊虫除了那般简单,在蛊除的瞬间身体的筋脉会大开,吸收一切能吸收的东西。 他们刚才吃下的药,若是在平常单服不会被吸收的很透彻,但若是放在对的情况下使用,那便是难得一见的好药。 增强体质、筋脉和内力是它最大的用处,而这对的情况正是现在。 一切准备就绪后,宫离绕到韩墨衣的身后,先从外界帮助他来用温泉里的那种物质来压制阳蛊,使其无法作祟从而彻底恢复他原本的模样。 韩墨衣感受到背后的手掌不断传来热流,走遍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然后逐渐的就感觉到自己的乏力好像在慢慢的消失,力量开始回涌了,这次的不像先前只是一点。 他是快恢复了,但是却不知道身后的宫离状态在越来越差,他体内的是阴蛊,与韩墨衣的刚好相反,所以自然不会是同一种的运息。 这个过程没要多久,但是当韩墨衣彻底恢复的时候,宫离已经是气息半游走状态了,前者还感到自己恢复如初后,不知情的回头想要报喜,但是却见对方差点一个后仰栽在温泉里。 韩墨衣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紧实的躯体相碰在一起,但他此刻只有担心。 “宫离,宫离你醒醒!” 宫离只是一瞬间的昏厥而已,很快就清醒了,他待到视线清晰的时候对韩墨衣一笑:“我没事。” 韩墨衣又担忧又埋怨的瞪着他,抽着鼻子:“你又不是神仙,干嘛要这么勉强自己!” 宫离不语,但是他抚向他脸庞的手已经足以回答了,他的答案就是:因为要救的人是你。 …… 插曲过后两人便开始真正的驱蛊了,宫离教着韩墨衣运功的手法,气息游走的线路,然后才自己也打坐,来一边利用温泉牵制住阴蛊,一边调节自己的身体状况。 书中说,这引情蛊若是要解,的确是要带有蛊虫的二人行行夫妻房事,但是却不是随时都可以,在解蛊的过程中,必须要有足够克制这两只蛊虫的东西才行。 而克制这两只蛊虫的,自然也是这硫磺温泉无疑了。 韩墨衣闭着眼睛打坐,听他说完后问道,说如果在没有东西可以克制蛊虫的情况下,两个人就解蛊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宫离同样闭目说,如果两个人在那种情况下解蛊的话,蛊虫一样会消失,但是却并非是离开体内,而是化于心口,成为会产生一种由内而外并且无法解开的作用的东西。 韩墨衣不解的睁开眼睛,继续问:“是什么东西?那个作用很厉害吗?” 宫离也在这时睁开了眸子,看着与他只有一臂距离的人,缓缓说道:“其作用如同春药,但却无法消却。” “……”韩墨衣瞬间就红了一张脸,此刻他的脸颊已经消肿了,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加上水汽熏得格外水嫩,配上红晕更是抢人眼球。 宫离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继续道:“两个人会因此沉迷情事而无法自拔,直至脱力而亡其功效才会消失。” “!!!”韩墨衣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被这么变态的后果吓到了,还是在庆幸当初他们没有那么做。 两人一边运息一边商讨着这引情蛊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韩墨衣之前的病状已经完全消失了,看样子这硫磺泉水的确有压制蛊虫的功效。 宫离此刻也已经将身体的状态调节的稍微好了一点,不过因为长久没有休息和入食,到底还是依旧存在一些影响的。 “还需要多久?”韩墨衣感觉头脑有点晕,胸口也闷闷的,并且嘴巴也很渴。 宫离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空腹、劳累都是不能泡温泉的,否则比泡久了带来的副作用还要厉害,不过他毕竟不是寻常人的体质,到没显得多难过。 他安抚这韩墨衣:“再忍一会儿。” 这也都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这蛊虫这么难解,还偏偏要在温泉里解呢!韩墨衣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强撑着:“嗯!” 过了一会儿,宫离突然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韩墨衣知道他问的不会是头晕、胸闷的那种感觉,因为他感受到来自小腹的热流,答道:“有一股气流在徘徊。” 宫离点了点头,然后朝他伸出了手,柔声道:“过了。” “……哦。”韩墨衣吞了几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小一号的手搭在对方的手心里,然后站起双膝向他走去。 第167章 :温泉里解蛊(下) 其实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小,只需要迈两步即可,所以在韩墨衣大半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仅有二十秒左右,他又再次沉入了水中。 宫离牵着他多日来首次有了热气的手,心里压着的大石总算是全部粉碎了。 韩墨衣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不免的因为激动或者害怕而有些紧张,全身绷得死紧,包括手指。 “放松,不会弄疼你的。”宫离安抚他,那柔和的嗓音就如这包裹这他全身的温泉水,细腻而温和,洗涤他的每一寸地方,使他舒展。 韩墨衣缩着脖子,不敢去看对方,羞赧的低声道:“嗯。” 宫离得到他的回应微微靠近他,以前都只能浅浅的吻,但是现在却要更进一步,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亢奋了起来。 两人的身体只是因为单纯的碰触而已就变得异常火热,甚至比起温泉水都要略胜一筹,韩墨衣多有能发红的地方都红的鲜艳,就如绽放的花儿,带着摄魂的气息。 宫离忍不住先含住他同样红艳的唇瓣,辗转反复的细细品尝,两人的唇齿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半晌才分离开呼吸空气。 韩墨衣被纳入他的怀里,脸颊靠在他的肩窝,身体紧紧的与他相贴,气息是紊乱的。 他倚着宫离的肩膀大口喘着气儿,一抬头却见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了另一个白玉瓶,倒出来一颗白色的药丸。 在手掌里放着显得色泽莹润,大概只有指甲一般的大小,好像是入口即化的东西似的,看起来就觉得很甘甜爽口。 韩墨衣舔了舔有些被吻肿的唇瓣,猜测道:“这是……用来止疼的吗?” “算是。”宫离一笑点头,说的有些牵强。 第117节 韩墨衣一听眼睛发光,他正渴着呢,解解渴也好,想到这抬手就要去拿,宫离却移得远了些,挑眉问他:“作何?” “吃药啊。”韩墨衣茫然的看着他,他不是说是用来止疼的吗?难道不是吃下去的吗? 宫离忽然笑了,自从韩墨衣出事以来,他第一次笑,笑得一扫长期以来的阴霾。 韩墨衣撇了撇嘴,不服气道:“你笑什么?” 对方贴近他,在他耳畔呵了一口气:“这是用在……不是吃的。” 韩墨衣一瞬间被他故弄玄虚的没反应过来,但是随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微微拉起,并且在大半个身体都出了水面后,与自己一同站起来的人将手伸到了他的身后时,他立刻就知道了。 “你干什么!”韩墨衣羞赧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阻止他也不是,任由对方这么做也不是,只能问出这干巴巴的问题。 宫离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打住,反而进行的更加流畅,韩墨衣只感觉身后的那地方一紧,然后大片的凉意开始扩散开来,他才明白,原来那东西是外用的。 待到那东西完全被吸收后,宫离才步步逼近的将他带到了温泉的泉壁边,重新开始了攻城略地形式,却不会让人觉得粗鲁的亲吻。 韩墨衣在他攻陷下沦落了,随着接吻的时间越长,两人的花样越是百出。 他被宫离天赋一般的吻技吻的气息迷乱,嘴角来不及吞下去的银线落下来一丝,瞬间又断开滴入温泉中,没有漾起任何动静的消失不见了。 然而,温泉上边的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这滴液体的平静而停止下来,反而更加的波涛汹涌,直叫被动的那个人一个劲的退让,可是被扣住的后脑却逃离不开半分。 因为温泉的作用蛊虫没有觉醒,所以这算是韩墨衣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渴望,对宫离情欲上的需求。 这种强烈的空虚感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如海中央的一块礁石,在海浪的面前变得弱小不堪,瞬间就被拍打淹没了。 开始是有点惶恐的,但是随之宫离温柔引导他的每一步是他放松,对方将他当做易碎品珍品来对待,让他就只余下了幸福的充实感。 两人或发泄或抒发,或是……解蛊?总之是场面无比混乱,灼热的气息喷洒分不出是谁吐出的,唇舌分开再次交缠没人注意是谁先主动的。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宫离与韩墨衣都如同在对待一件很虔诚的事情一般,深情而不腻,专注而不燥。 当跨越那条底线的时候,韩墨衣紧紧的拥着他的脖颈,不知是何原因,眼角划下了一道泪痕,或许那时喜悦的寓意吧,因为他从始至终嘴角都是上扬的。 他心甘情愿做他妻,他满怀爱意做他夫,相爱仅此而已,互相包容,互相赠予。 不过两人现在到底还是在解蛊,所以在沉迷之际还是要恢复理智运气的,各自都压抑着自己如烈火焚烧的情欲,把正事摆在最前面。 解蛊并不是单纯的这样而已,在过程中还必须引用内力才行。 宫离照书上记载的和韩墨衣说了一遍,书中虽然举得例子是一男一女,不过意思都是大同小异。 两人欢爱的过程中只有各自运动内力,才能达到将蛊虫真正驱除的效果,因为无论是阴阳蛊也好,引情蛊也罢,他们都是一对儿。 而想通过这种解蛊方式来铲除这一对儿,当然就需要让它们双方来互引了,被寄宿的宿主发动内力只是一个促进,使得两只蛊虫各自感应到,然后离开他们体内。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很难,所以他们一直用了两盏茶的功夫也没能引起蛊虫的共鸣,反而他们自己都隐忍的的快要爆炸了。 韩墨衣喘着粗气,感受身后的充实,脑子里如充血一般的刺激,宫离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疼吗?” 韩墨衣摇了摇头,过程中对方一直在关心他的感受,怕他会疼,但是那个白色的药丸好像真的很管用,一直做到现在,都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点不适而已。 两人因为是在温泉里,所以不免的做起来就要吃劲些,韩墨衣倒是还好,整个人都挂在对方的身上,省劲省力,宫离就不太乐观了。 他这几天的只喝水不进五谷,熬夜未眠一直在翻查医书资料,耗费的内力、精力太大,让他的身体像是掏空了一般。 现在竟然能够抱着韩墨衣这样这么久,实在是不得不让他艰涩的吞咽口水感叹,这要是正常的情况下,那自己真的还能在解完蛊后站起来吗? 所以自己这还是要庆幸的节奏咯???不知道宫离知道他的这个想法会不会气死。 这蛊虫一刻不出来,两人的事情便只能进行的断断续续,时刻要运功然后才开始,然后再运功再开始,与此反复。 “我靠!我受不了了!”韩墨衣终于在在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爆发了,紧紧攀着宫离脊背的五指都表达着自己的怒意。 宫离突然严肃道:“专心去感受蛊虫的位置。” “……”韩墨衣的脑子又再次充血了,为什么对方可以在这种时候,用一脸正直的表情和自己说话! 不过他吐槽归吐槽,却还是很认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了,闭上眼睛去感受那蛊虫的的所在位置,然后忽然他一个悸动,耳边再次响起宫离的嗓音。 “手掌给我。” 韩墨衣听话的抬起给他,随即听见像是瓶子碎裂的细小声音后的下一刻,他的掌心就一疼,忙睁开眼睛错愕的看着宫里。 宫离此刻正在划破自己的掌心,见他不解的看着自己,开口解释道:“从这里逼蛊虫出来。” 韩墨衣恍然大悟,然后两人继续用着先前的办法驱蛊,两个人原本是在心口下的黑点真的开始慢慢移动了,好像能够感觉得到出口似的,爬上肩处路过手臂,然后抵达掌心,成功从伤口处爬出。 他还没来得及去看,折腾了自己这么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宫离迅速的用装药的玉瓶将各自掌心的蛊虫装起来,然后如同扔垃圾一般的抛在温泉边上。 那两只小东西分明是多少蛊师倾尽心血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可是在他们的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宫离的眼神专注的看着怀里的人,被盯着的人知道这是风雨欲来了,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 他的话没说完,宫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在他耳边撂下一句:“我会尽量克制的。”然后就真的风雨欲来般的狂卷残云。 因为那两只蛊虫他已经压抑的够久了,尤其是在之前三盏茶的时间里,只能保持理智的时刻想着驱蛊,真的是折磨的让人发疯。 韩墨衣的脊背因为宫离的动作而磨在身后的温泉壁上,磨的有些发疼,但是更多却是心里的满足于欢愉。 …… 第168章 我喜欢吃豆腐 蛊虫终于驱除,两个人最大的心绪也总算是解了之一,不用再担心这东西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意外了,都不由得放松很多。 两人都不知道到底折腾了有多久,反正韩墨衣醒来的时候是不知道都什么时辰了。 外面一片漆黑得看不清,这山洞的洞顶不知道是镶嵌着什么,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倒不至于里面也看不到。 他此刻正躺在一团枯稻草上,里衣已经穿上了,身上盖着几层的衣服,发丝是干了,但是身上却还有着点水汽,看样子应该是宫离刚帮他清洗过。 因为他身上的余温还很高,所以就算洞口时而会有丝丝的凉风吹进来,却也不觉得有多冷。 韩墨衣尝试的动了动疲倦的身子,却发现好像之前被做得支离破碎的凌乱感,并没有给他的身体留下任何酸痛。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听该是宫离给他用了什么东西才对,就连身后被磨到的肌肤都已经没了火辣辣的感觉了。 还真神奇,外伤的话还能勉强的解释,可是他被折腾了数次的身体也没残留多强烈地酸痛感,也太牛了吧! 韩墨衣一边想着自己和宫离终于算是彻底地在一起了,一边美滋滋地觉得有个神医就是好,不然还不知道这第一次要受多大的罪。 他抬起胳膊想要摸一摸自己终于不再肿胀得难受的脸,可是印入眼帘的却是上面布满了一些东西,登时眼珠子看得差点都掉下来了。 忙的再去看别处……脸色就更加的铁青了,他深刻地宫离是不是已经成仙了,不吃不喝不休息那么多天,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精力——!!! “醒了。”他正在愤慨,宫离此刻却回来了。 韩墨衣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从洞外走过来的人手里端着东西,眼尖的发现上面有碗水,都还没来得及计较身上的印痕,就立马起身要去抢托盘里的水碗。 宫离抢先一步笑着递给他,叮嘱他慢点喝,可韩墨衣都快渴成干尸了,哪里还等得了,咕咚咕咚几大口就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感叹豪气的很。 对方无奈地接过他送过来的空碗,然后将托盘放在一边的空地上,拿起个馒头给他。 韩墨衣满心的怨念,自己被他折腾那么久,骨头都碎了,竟然就只给吃馒头,简直没人性! 他不满地抱怨竟然只吃馒头,但是手上却很快地接了过去。 宫离刮了刮他的鼻子:“身体刚好就想胡吃海塞?” 韩墨衣心虚地摸了摸鼻头:“才、才不是,吃馒头就吃馒头,我最喜欢吃馒头了!” “我喜欢吃豆腐。” “……” 韩墨衣嘴里的馒头掉了一块下来,他微张着嘴巴看着宫离,不明白这人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这话是搞什么鬼? 可是下一秒却见他真的从托盘里端出一碗豆腐羹,虽然只有葱青和豆腐,却也让韩墨衣瞬间口水直流。 宫离眉宇间带着得意,那一碗豆腐羹在他眼前晃悠的像是在故意馋他一般。 韩墨衣把馒头往那个托盘里一丢,起身就要去夺,却被对方一个闪躲让他扑了个空,他直起身,嘴角微微抽搐:“你什么意思?” “烫,小心伤口。”宫离简要地解释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怕那碗会碰到自己的手心。 韩墨衣披着外衣享受着神医跟班的伺候饭来张口,然后又在对方的纵容中衣来伸手,整个过程中他都笑得两眼成线,得瑟不已。 因为宫离不忍叫醒正在熟睡的他,所以这才自己回去想办法弄了些饭菜来,不过现在已经醒了,这里也不是什么适合睡觉的好地方,所以两人也就回去了。 因为天还未亮,两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宫离在神医谷的屋子里,然后倒头又睡了。 即使身上没有疯狂过后的酸痛,但是那疲倦是药物所消除不了了的,所以韩墨衣在脑袋刚枕到枕头后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宫离出门以后遇见了那两个人同样担忧了很多天的小厮,看那眼睛好像是哭过似的。 “宫神医,呜呜……我们少主呢?怎么样了?”银票泪如雨下,夸张的就差用盆接了。 元宝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心里记挂着的都是他们少主的安危,一个劲地盯着宫离,想要得到回答。 自从他们来这神医谷后就一直没见到过宫离和韩墨衣,因为这两人一直都关在医书阁里半步都没出来过,而那里又是不准外人靠近的,所以他们就只能整日的期啊盼啊的,等着他们安然无恙地出现。 过去好几天了,他们两个人总算是见到人影了,担忧了这么久,眼泪都哭干了。 宫离也知道他们的心情,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却低声警告小声点,进去看他们少主的情况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将他惊醒。 银票和元宝立马就狂点头,保证只要能看看他们少主他们就放心了,绝对不会干扰少主休息的,宫离这才放他们进去。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床榻上的人,刚好就看见韩墨衣转了个身,展现出浮肿已经全部消了的脸庞。 银票差点喜极而泣,不过立马想到宫离的警告,拼了命地克制,捂住嘴巴防止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欢呼起来。 元宝比起他也是有过之而无不余,最后两个人因为实在是怕控制不了开心的情绪,而匆匆地就跑了出去,下了阁楼后抵达一处空地。 “哈哈哈……少主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少主吉人自有天相,多谢老天爷保佑!” “啊啊啊——!!!” 两个人在下面手舞足蹈,宫离立于阁楼之上看着,竟然萌生出了一丝暖意,这不是对韩墨衣发出,而是因为这两个小厮此刻的举止。 虽然这两人的举动会让很多人都觉得可笑,但是宫离却不这么觉得,这是他们对自己主子的关心,韩墨衣能有这两个小厮,很幸运。 天从早上变成正午。 银票守在门外边,元宝也跟着蹲着,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前者:“少主怎么还不醒?” 后者:“不知道。” 第118节 天从正午变成正午。 两人依旧保持着早上的姿势,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继续着瞪眼的表情。 银票:“少主怎么还不醒?” 后者:“不知道。” 天从正午变成晚上。 银票已经歪倒了,元宝也已经躺在了阁楼的木质走廊上,眼睛只能望着外面深蓝的天。 提问的:“少主怎么还不醒?” 被问的:“不知道。” 银票一跃而起:“这都不知道,你说少主要你有什么用!” “驾车。” “……” 咯吱,门开了,两人同时转头去看,就见他们念叨了一天的少主伸了个懒腰,一副休息得十分舒爽的样子。 “少主,您终于醒了!”两人立马同时扑上去,表达自己的衷心与关心。 韩墨衣被两人吓了一跳,眉毛乱抖:“你们怎么在这?” “呜呜呜……少主您怎么可以把我和元宝遗忘这么久!”银票撇着嘴巴说哭就哭。 韩墨衣打住:“本少主刚死里逃生,你别哭啊,再哭我就真不要你了!” “对啊,你哭什么哭,多晦气啊,呸呸!”元宝转眼鄙夷地看着银票。 银票反击:“不知道前两天到底是谁哭得最厉害,连嘴巴都哭起泡了,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我!” 某个嘴巴都哭起的泡的人:“你胡说,我才不是哭起泡的!我那是上火,我说了很多遍了,是上火!” “就是哭的!” “上火上的!” “哭的!” “上火!” …… 两个争执不休,韩墨衣虽然耳朵脑子都被吵得嗡嗡嗡的,但是却并不觉得烦躁,反而觉得这两个小厮很可爱。 这两人跟着自己游荡这游荡那的,还要时时刻刻地照顾自己,担忧自己。 韩墨衣的心里也就把他们当成了朋友,并非是少主与小厮的关系。 第二天的时候几人决定出谷,去外面集镇上去置办点东西。 而置办的东西原因呢就是,因为当时韩墨衣出了事,宫离让两个小厮收拾行李的时候,银票和元宝慌乱地担心他们少主的安危,哪里还有心情去细想包袱行李有多少,带齐了没。 反正是大概记得的,看到的就都带着了,于是韩墨衣现在没了换洗的衣服,只能出来买了。 好在装着那么多银两的行李带了,不然韩墨衣真的好好考虑一下之前对这两人的感动和愧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169章 增强肺活量 韩墨衣刚来神医谷的时候意识迷糊,所以对这外边是毫无印象的,本来他还以为他们应该是在偏僻的山涧山谷之类的地方,可是当他与宫离等人一起出谷之后才知道。 神医谷外就如草原一般,大概有半人高的幽绿植物交织成草的海洋,秋风习习,掠过去以后就如海里漾起的波纹,一层接着一层。 他不由得发出感叹,宫离在他身边,贴得极近,看着他惊奇的模样,面部也随之而暖。 银票和元宝跟在两人身后,他们刚到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此刻一看同样也被震撼到了,这和热闹繁华的九幽城给他们带来的氛围是完全不一样。 草海里有很多条道理,大概都有一个马车的宽度,四人驾驶着马车走了最短的道离开这里,向着边上最近的集镇出发了。 此刻,银票和元宝理所当然是在外面看路了,而韩墨衣和宫离在车内便是黏得极其厉害。 因为他们之间已经随着解蛊而到了毫无保留的地步,所以日常生活里情侣之间该有的小小亲热都如家常便饭一般地频繁,就连两个小厮都感觉到了变化。 “唔……嗯……” 韩墨衣被抵在马车壁上,仰着自己的脑袋去迎合宫离,鼻腔里情不自禁地发出让人羞耻的音节。 宫离的大掌在他的后背摩挲,极具在烧伤力。 情欲这种事要是没有尝过那一切都好,可若是尝试了并且还处于新鲜时期,再加上两人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便是犹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在未共通前的羞赫、害怕、紧张全部都通能地不见了,有的只是渴望对方的急切。 不过即使如此,宫离为了韩墨衣刚刚恢复元气的身体着想,也只是对他做上半身的接触而已,不论自己是否是箭在弦上的状态,都从未越界半分。 这无疑又是一种强烈的感动,让当事人再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被对方放在心尖上去疼。 “呼……” 两人的唇舌刚刚分开,韩墨衣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他深刻地从最近频繁的接吻里得出一个结论! 自己必须要加强肺活量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做第一个因为接吻缺氧而死的人。 两人分开没有多久。 “少主,到了。” 在银票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大嗓门吆喝的声音,韩墨衣登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画面。 银票和元宝把马车停在了一处空地,将缰绳系在柳树上后打算跟着韩墨衣二人一起进去热闹的人海里。 韩墨衣却出声制止了两人的跟随。 银票苦着脸:“我要守着您才行!” 元宝生怕他们少主会把他单独留下,立马也道:“我也要守着您才行!” “少主有我就够了!”银票据理力争,对着元宝瞪眼。 后者也不示弱,不管他说什么自己就是要跟着一起,不然都别走,把银票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韩墨衣看他们争得面红耳赤,调解道:“不是我不想带你们一起去,只是你们要是都走了,那这马车怎么办?” 虽然他从韩家带过来的这马车并不是多奢侈、豪华的东西,可是对于平常人家来说已经是价值不菲的了,这古代没车锁什么的,小偷要是想偷,解了缰绳就牵走了。 这可是他们唯一代步回去的东西,要是丢了可就都得走着回去了! 两人被问得没话说,面面相觑半天同时对了个眼色:少主有宫神医就够了! 银票和元宝最终还是听话地留在那里看着马车,而韩墨衣则与宫离一起挤进人海,与其说是挤进人海,倒不如说是人海自动让道的。 路人们都因为宫离身上强势的气场,两人的与众不同而纷纷让道,不敢靠近,所以两人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裁缝铺,量了几身衣服约好明日来拿,然后又去买了几套两万的。 韩墨衣还顺便要给银票和元宝买,一件件的挑拣起来比挑自己的衣服还要细心。 他面对这琳琅满目的服饰、努力地回想着二人的穿衣喜好,后来只得出一个答案,他们除了小厮服还是小厮服,根本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穿过什么。 于是他要给两人买新衣裳的念头就更加的强烈了,一下子就给两人各自买了好几套,颜色各异、款式都不相同。 再一看韩墨衣自己的,轩为他自从穿越过来以后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前世韩墨衣的,清一色的墨绿色,于是习惯使然,这次也没有例外。 还好其中有一件是宫离亲自翻了牌,点名必须拿着的湖蓝色长衫,一眼看去那一堆,就成了所谓中的‘万绿丛中一点蓝’,格外的显眼。 手里买的东西不多,只有衣物之类的,但是花费的时间不少,接下来都已经快要正午了,当然是要去填饱肚子了。 两人回到停马车的地方,把两个小厮带上一起去了集镇里的酒楼,到了这后看着不怎么大,不过里面的店小二态度倒是蛮热情的。 大约比韩墨衣大不了多少,眉目平平却一副厚实的模样,吆喝人帮他们把马车停去了马厩,自己则带着众人进去里面入座。 韩墨衣四处张望着,忽然又想起来了刚离开九幽城时住的客栈,不知道那个同样也很和善热情的老板娘怎么样了,倒是有点想念她家的酒菜了。 他接过小二递来的菜单,看了两眼没瞅到特别想吃就随手给了宫离,让他去选择。 宫离接过迅速地扫了两眼,报了几个菜名后就示意够了,让小二去准备吧,小二又给几人添了热茶水这才离开。 “你也没胃口?”韩墨衣关心道。 宫离摇头:“现在先吃些垫垫,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今晚我们就先在这集镇住下,不急着回去。” 韩墨衣正求之不得呢,这九幽城外的集镇他还是第一次见,不好好开开眼界不是太可惜了,刚好两个小厮也好奇心满满的,几个人就这样不谋而合了。 饭后他们交了点银两,让掌柜的给他们安排两间上房,搞得银票和元宝受宠若惊的直对着宫离道不用了,他们随便凑合凑合就好了。 不过宫离的决定是谁都能左右得了的吗? 当然不可能了,于是他们也只能无能为力地任由他这么安排,然后心里惊喜得不得了,原来爱屋及乌这个成语是真的! 便是这还不是最让他们吃惊的,等到几人先把行李放去房间他们接到韩墨衣拿过去的新衣服时,那种激动简直无法言表。 韩墨衣被他们逗得乐不可支,后来折腾好一会儿这才出发去宫离所说的地方看一看。 起先他们看到的街道没有什么不同的,甚至还没有九幽城的繁华,不过随之越走越深入,这氛围可就变了。 外围都是些小摊贩等等的叫卖,但是这里面的巷子可就大大的不同了,虽然外边儿也是古代,不过却不能给人带来那股浓浓的古色天香的气息。 韩墨衣惊奇地眼花缭乱,两个小厮也是开了的眼界了,眼睛也都是直了。 巷子不宽,大约只容得下四五人并肩而走,但是每一家的门前都溢出别具一格的特色,这里有卖玉器的,有卖乐器的,还有卖武器的,可谓是‘群英荟萃’。 韩墨衣走到一家玉器店的门前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一件挂穗,明黄色条穗不长不短,上端连接着一尊小人模样儿的玉雕品,深深地吸引到了他的眼球。 宫离顺着他专注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后走进那家店,询问老板那个玉雕挂穗的价钱。 “啊,这个啊,这个我们不卖。”微微有些发福的老板摇头粗短的手指,一笑就满脸堆肉,可是却让人觉得很有亲和力。 韩墨衣看着那屋内墙壁的眼神因为这话黯然了一下,然后重新振作:“老板,我真的很喜欢那个,你开个价我可以多出点。” 那老板摆手的速度更加快了:“小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玉雕挂穗啊是有灵气的,它能保佑我这小店顺风顺水,所以啊是我的镇店之宝,真的卖不得。” 韩墨衣一听就知道是真的没戏,顿时就失落极了,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的去看那个玉雕,觉得那个小人模样儿的特别讨自己喜爱。 宫离虽然并不爱收藏玉器,但是对这些东西还是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的,那个东西的确不简单,看那玉雕的成色就知道。 既然老板不卖,他们也不能强求不是,最后只能悻悻地离开了,韩墨衣还恋恋不舍得一步三回头。 宫离将此收在眼底,不过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倒是让韩墨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己那么喜欢那个东西,宫离竟然都没有帮他说几句就这么走了。 很快他又自嘲了一下,人家老板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再去纠缠岂不是被当成是砸店的了,依照宫离的心性又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呢。 好在他的神经比较粗,在接连又逛了几家新奇的店后就将那事儿抛在了脑后,手里拿了不少好东西。 第119节 小玩意儿没什么太多的花样儿,所以在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后他就差不多都看完了,将买来的让小厮拿着,留了一个在手里把玩。 越过那条特别的巷子,一转弯就听到了爽朗的孩童笑声,入眼的宽阔开来的街道,这街道和之前的依旧不同。 足足可以并排行驶三辆马车的道路,在小摊们都各自占了一席之地后都还是显得很敞亮 巷子里垢都是些可以当做纪念、或珍藏、或摆设的东西,而这里则都是吃的!!! 难道宫离会只点了那么几个菜,原来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带他来吃这些,怕他之前吃饱了吃不下。 韩墨衣在芝麻糖的摊子前开始‘吃货旅途’的第一站,宫离就跟在身后默默地付钱,银票和元宝也跟着沾光,吃到不少美味。 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帮着他们少主拿着买的多而导致没吃完的东西,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画面,银票和元宝的神情都变得认真而快乐。 他们不是不知道两个男子在一起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但是他们就是想支持,没有任何华丽的理由,有的只是一颗希望他们少主活得满足、舒坦的心。 而能解救自小就郁闷自闭,让他们少主过上快乐日子、无忧无虑的,也就只有这个没有让他们信任错的宫神医而已。 第170章 黏牙的麦芽糖 韩墨衣嘴巴里叼着麦芽糖,等到想要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牙齿被黏上了,又手并用的去撕扯可是却拉起了长长的糖丝,他立马又都吞进了嘴巴里,免得自己吃相太差尴尬。 银票眼尖的发现他们少主的不对,毕竟一个从一开始就喋喋不休的人,突然就闭了嘴不出声了,怎么都让人怀疑的。 他三两步的追上去,看向韩黪衣的侧脸:“少主,您怎么了?” 韩墨衣心虚地继续努力的用舌头搅拌着麦芽糖,希望他能赶紧地融化,可是越急那糖就好像越和他作对似的,半天都没感觉到少。 银票奇怪盯着嘴巴不停鼓动的他,目光里充满了好奇:“少主,您牙疼吗?” 韩墨衣这才看了他一眼,不过却是鄙夷,他升起满头的雾水,不明白自己是说错了什么才会让少主斜着看自己。 宫离只是稍稍地观察一下,就知道了韩墨衣不开口说话的原因,不过却也只是自己笑了一下,没有揭穿。 银票问不出来,元宝就跃跃欲试的也来问,韩墨衣同样回他一个眼神。 他的牙都被这该死的麦芽糖粘在一起了,只要一张开就会扯出无数的糖丝,为了他自己的形象着想,还是不要说话好了,就等着糖化掉吧。 可是这麦芽糖大得很,最起码也有两指宽两指长的一块,这下都被他塞进了嘴巴里,短时间哪有那么容易就吃完。 所以他在路过好几家想吃的却不能吃的地方后,心里就泪流成河了! 两个小厮都很识时务地帮他买了下来,抱在怀里等他‘愿意’吃了再吃,韩墨衣嘴里满满的麦芽糖赞赏道:“唔们堵和好昂嗯!(你们都是好样的!)” “……”银票看看元宝,元宝看看银票,一瞬间就明白了,合着他们是吃麦芽糖粘住了! 两人齐声安慰他道:“少主您慢慢吃,要相信铁杵磨成针!” “……” 等到韩墨衣总算是千辛万苦的将嘴里的东西吃完的时候,口腔里已经是甜腻得不像样儿了。 在路过一块人比较少,摊位也稀疏的地方时,韩墨衣趁着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选了个比较有死角的角度快速的把唇瓣贴在宫离唇上。 舌尖还故意去搅拌他的,要把那甜到吐的香腻传染给对方。 虽然知道没人看见,但是当离开后韩墨衣还是忍不住心虚了一把,对着四周去看有没有人脸的方向是朝着他们的,所幸一个都没看到。 他腹诽着自己,现在还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几人大约又闲逛了半晌,宫离突然说有东西好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落下了,要回去一趟,韩墨衣抿着嘴唇问是什么,对方随口说了一个来回答,他就点头让他去了。 他们一边慢慢地向前走着,看着每个摊子上都各具特色的食物,突然他在这食海中发现了一个亮点。 一个类似是竹匾的手工纺织品,里面摆放了不少的挂饰,有镯子、玉佩、簪子或者耳环,大多都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儿,韩墨衣有点没有兴趣。 但是在快要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在那些饰品里发现了一个好东西,立马就停住了脚步蹲在了边上,瞅着那个才见过不久的东西。 但是多看几眼,他又发现和之前的那个不太一样,虽然大看的时候离得比较远,但是那个上面的玉雕带给他的感觉和这个是不一样的。 先前的那个是缓缓的溪水,平静而惬意,而此刻的这个玉雕小人,却具备着一种肃杀之气,让人不由得低它一等。 “大娘,这个怎么卖?”韩墨衣指着那个明黄色的挂穗的玉雕问道。 摊主大娘的眼神不是很好,不知是年纪有些大了,还是眼睛本就有点疾病,眯虚了半天才看清,道:“这个啊,二两银子。” 韩墨衣顿了一下,脑海里在换算着这里的二两银子是现代的多少钱,最后得出才两百人民币的答案,登时就惊呆了。 可那大娘误以为他是在嫌贵,立马又道:“小兄弟,我看你面善得很,你就给一两银子就算了。” 韩墨衣嘴然抽搐,忙解释道:“大娘你误会了,我不是嫌贵,而是你这东西……二两实在是太便宜了。” 他喜欢占巧,但是也要看是什么巧,无伤大雅的不碍事,但是眼前这个显然已经超出了无伤大雅这个范围了。 摊主大娘面露讶色,对韩墨衣的话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韩墨衣接着又说:“大娘,你就按你原本的价钱给我就好了,谁出来都是挣钱的,怎么能做赔本的买卖呢!” “好人啊,好人,既然这样大娘也不瞒你,这东西啊其实是我儿子捡到的,你给多少都不赔钱的,这不知道是谁掉在了山里,很久了也没人来找,我想着留着也没用,干脆就拿来换点钱了。” 韩墨衣一听这大娘这么说,立马心就更软了,山里的人家日子艰辛,都要靠着打猎之类的出苦力才能换到钱。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东西毕竟价值不菲,我又怎么能就这样昩着良心拿着呢。” 大娘被他说得乐了,眉目慈祥:“小兄弟真是心地善良,你会好人有好报的。” “谢谢。”韩墨衣挠了挠头又说:“大娘,我这里也没多少闲钱,我也是真心的想买,您看五十两行吗?” 大娘听后直摆手,一遍又遍的说:“不行不行,这钱太多了,我不能拿。” “您听我跟您说,这东西是好东西,值这么多的!”韩墨衣苦口婆心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图些什么,买东西竟然还有这样的。 他觉得这个大娘应该是认为五十两简直太多了,平常他摆一天儿的摊只能赚个几十文钱,这一下子就五十两,她八成是接受不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硬给她三十两,大娘也就勉强地在他好说歹说下收下了,韩墨衣也如愿地买到了那块玉雕挂穗。 和摊主大娘告别后,韩墨衣在手里一抛一抛的掂着大价钱买到手的东西,银票和元宝跟在后面就不解了。 “少主,您花那么多钱买这个做什么?” 元宝也说:“对啊,这个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和之前那个店老板的好像一样的,哪里有灵气?” 韩墨衣瞥了两人一眼,神秘兮兮道:“你们不懂。” 刚巧这时宫离也回来了,他迎上去和献礼似的把那玉雕挂穗捧到他的面前,美滋滋道:“你看!” 宫离一顿,眯起眸子问他:“哪里来的?” 他下巴一扬,得意尽露:“买的!” 宫离又说:“在哪买的?” 韩墨衣抬手给他指了下方向,可是当宫离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却半个人影都没见到,韩墨衣奇怪地跑近几步去看,可是除了那些卖吃的小摊贩,哪里还有刚才的那个大娘。 “奇怪了,明明我才离开没多久啊!” 宫离蹙起眉头,将他手中的玉雕挂穗拿到自己的手中,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又问:“卖给你这个那个人长相是何?把当时的情况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说一遍。” 韩墨衣隐隐的也觉得这事情不是巧合,奇怪到像是那个大娘的出现只是因为要让自己买下这个玉雕挂穗似的,于是他很认真地回想前不久前的事情,一字一字地说给宫离听。 对方听完后沉思了片刻,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我一直在你身边。” 韩墨衣放心一笑,点了点脑袋,然后接过宫离还回来的玉雕挂穗收进了怀里,几人就继续逛,一直到了天色黑下来才回到客栈。 白天没有多少人的客栈,此刻却坐满了人,看起来多半都是江湖路过的英雄豪杰,单看那大嗓门和霸气的饮酒方式就知道了。 “几位客官回来了,要不要吃点什么?”店小二眼尖地发现他们,立即就甩着肩膀上的毛巾迎了过来。 宫离大致地扫了一眼客栈里的人,然后对着店小二点头示意。 店小二很有眼力地答应道:“好嘞,几位请坐,我这就去给您拿菜单,二分,给几位客官上茶。” 别桌正在忙活的二分心里抽闲的回头:“好嘞,稍等。” 韩墨衣等人找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下,不过还是吸引了不少的注意,他们都在猜测他们的来历似的,带着浓浓的打量意味。 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宫离发现后就一个凌厉的眼刀回看过去,立马一群人就扭回了头,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大声言谈。 “这家店真是奇怪,白天都没人影,现在竟然爆满了。”韩墨衣端起茶杯想喝一口,可是却忽然发现是空的,又作罢了。 没一会儿茶也来了,饭菜也上了,吃了一下午的东西已经都消化得差不多了,韩墨衣觉得晚上的饭菜好像不太一样,顿时胃口大增。 第171章 吻得想干呕 他们各自都在沉默地吃饭,不过即使如此四周也不会清净多少,因为饭桌上少不了的自然就是流言蜚语,尤其是他们的邻桌。 明明就只有两个大老爷们而已,可是却相谈甚欢! 两人可以说是从天南扯到地北,上聊到各大官员的丑闻,下谈起鬼蛇牛神等等,谁在他们边儿上,都省得去听说书的了,真是个排解寂寞的好地方。 等到韩墨衣都快吃饱了放下碗筷的时候,这两人的话题还在继续着,不过新换的话题却让他提高了精神去听。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说碧闲山庄和那个芫家小姐的婚礼是排场壮观、锣鼓喧天,热闹得极其体面,可是啊那个新娘子喜欢的是别人,最后还不是被人带跑了!” 坐在那个人对面的人露出一脸的惊讶,有点不信:“碧闲山庄是什么地位?难道还有人能让新娘子比嫁到他们家还要享福?” 先前的那个露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模样,手中的酒杯举了举,一饮而尽砸了一口气才道。 “你可别小心别人,据我怕听说,那位横刀夺爱的男子来头不小,是武学中屈指可数的大门派——天山派的弟子!” 另一人立马倒吸了一口气:“啊?真的假的?是哪一位?” 被不停追问的人瞬间觉得自己知识渊博死了,脸色开始得意得要命:“当然就是最有可能成为天山派下一任掌门的孟天笑孟少侠了!” “不会吧?我可量听说这两人可是至交好友啊!”另一个人对此发出疑问。 被质疑的人登时变了脸色,语气有点冲:“你懂什么,在爱情面前手足也可自相残杀,更别提什么朋友了!” 那人听后一琢磨,觉得还真是,于是也就信了,接着两人又说了不少,不过大多韩墨衣都不信。 向东流和孟天笑的事情,除了这两个当事人,最清楚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即使这两人说的不着边不着际的,但是却还是提供了比较有用的信息的,最起码让他们知道了,向东流和芫愿心的婚事并没有顺利的进行下去。 而韩墨衣的猜测是这样的,孟天笑与芫愿心两情相悦进而抢婚一定是假象,其真正的目的八成是阻止向东流成亲才对! 不过这向东流还真的去迎娶芫愿心了? 对此他皱起了眉头,不过一想自己先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有可能向东流也和自己一样,都是用的缓兵之计也说不定。 在他思考的时候,那个一直在打探消息的继续问:“那人呢?新娘子找回来没?” “哪里那么容易就把人给抓回来,到现在两家都没给出一个避人口舌的好说辞,不过嘛……我倒是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来来来,你把耳朵附上来。” 第120节 那个消息广阔的人勾着手指,另一人立马就凑近去听,韩墨衣满脸的哀怨地瞪着他们的方向。 靠!有什么消息你倒是说啊,之前都议论了那么多了,难道现在才知道怕吗? 不过骂归骂,其实等他静下心来却发现自己可以勉强听得到两人的谈话,顿时就摒弃了满心的埋怨,专注地去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知道很多的男子说,在孟天笑出现的喜堂带走新娘子的同时,向东流也追了出去,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的场面和很紧张。 后来因为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更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过程自然他也不知道,直接就跳跃到了最后,不过结果他还是很清楚的。 说到这他又卖了个关子,不止是听他说的那人气得横鼻子竖眼的,就是韩墨衣都关点一个没忍住就冲过去揍死他。 好在他很快就继续说道,最后大约是在此事过去了两天左右,有人在一处山崖下发现了一辆摔得粉碎的马车,马的尸体都血肉模糊得不能看了,到处都是血迹! 另一人立刻不解,问:“这粉碎的马车和抢婚有什么关系?” 他答道:“这马车是向家的,上面有着碧闲山庄的标记,你说这……啧啧,八成是实力旗鼓相当,最后分不出谁更高一筹就鱼死网破了。” “可是你不是说他们是一个跑一个追吗?怎么又变成了马车了?再都说看见人了没?” 被问得人脸色又是一变:“我怎么知道,我也都只是听说而已,反正那三个人至今为止是下落不明,天山派现在正问碧闲山庄要人呢!” 他们毕竟都只是饭后无聊来闲谈,并没有真的去计较合理不合理,通顺不通顺,那个人很快注意力就放在了天山派要人的上面。 之后的韩墨衣就没有听下去了,大致的内容就是,天山派的掌门以碧闲山庄谋害他们下一任接任掌门的弟子为由,对他们是死咬不放。 甚至为了找到 一个碧闲山庄谋害孟天笑的合理说辞,竟然还翻出了成年老账,那棵百年雪莲自然就到了要出场的时刻了。 韩墨衣见没有什么可听的消息后就匆匆上了楼,回房,和两个小厮分别,同宫离进了一间房,合上门就问。 “刚才的你也都听到了吧?” 宫离才走了两步就停下来看他:“嗯。” 韩墨衣也跟上去两步,微微昂首才能与他对视:“孟大侠和向大哥真的会坠崖吗?” 宫离只是笑了笑,不语,韩墨衣追问,他这才道:“你觉得呢?” “我不相信,即使他们脾气有些时候会比较极端,但是也没必要就因为成亲这点小事就要玉石俱焚啊!”韩墨衣说得格外理所当然的模样。 宫离微微逼近他,凝眉看他:“小事?你觉得自己心爱之人与他人成亲是小事?” 韩墨衣怔了怔,没想到宫离会把重心放在这上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胡乱地应付着。 可是他如此敷衍的态度却只是火上浇油,让本来只是微微介意提一下的宫离,顿时就真的介意起来了。 他握住韩墨衣比较细的手腕,紧紧逼问:“是不是觉得自己心爱之人与他人成亲是件无所谓的小事?” 韩墨衣被吓得不知道怎么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意思,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宫离直接就怒了,回想起了当初韩墨衣穿上喜服却不是为自己的画面,那本就不小的火苗瞬间如浇上了滚烫的油一般,蹭地窜起老高。 “你、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只是……”他越急,就越说不好。 宫离也就随之越发地恼怒,最后干脆不再对他抱希望,直接就以一个深吻来表达自己的愤怒,那力道大而凶猛,甚至丝丝血腥味都在两人的口腔里晕染开了。 韩墨衣被那股子的铁锈味缠绕着味蕾,直觉得腥甜得恶心,在片刻后宫离终于松开他以后,立马就跑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干呕。 这一下子有没有真的吐出来不要紧,要紧的是宫离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就好比是一块烧焦的木炭一般,阴沉,这是暴风雨要来的节奏! 韩墨衣回过身的时候见他这副模样盯着自己,心里立马就警铃大作了,刚才无疑就是油锅里点火啊,他要完蛋了! “你这是何意?”宫离眯起的眸子就如同猎豹发现了猎物一般。 韩墨衣被盯得身后直发毛,他知道这次宫离是真的生气了,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对方,他真是恨不得敲死自己这个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的脑袋! 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要他解释,步步紧逼的步伐让韩墨衣很快就明白了他做什么,脸色猛然一下就红了,然后耷拉着眼皮紧张而又期待。 宫离看到他这样,心里的火倒是消了一点,不过旁处的火却燃了起来。 两天……放在两人还没有彻底释放过之前倒不觉得有多久,但是他们已经互相交出了真心,达成了真正意义上、身体上的融合,这短短的两天也就变得异常的漫长起来。 韩墨衣羞赫的想起山洞里的每一幕,然后惊奇又害怕的发现自己精神起来了,两手有些尴尬的想要挡住前方,可是这样难道别人就会看不出来了吗? 宫离嘴角勾起邪魅的笑,那些怒火已经全部变成了邪火,转移了阵地,他打横抱起韩墨衣向着那足够两人翻滚的床榻走去。 被放在床上的人双眸紧闭,接吻他不怕,已经练就了厚脸神功,但是这种需要拉灯的事情,即使那次在山洞里做过很多次,却还是羞耻得要命。 他紧闭着眸子,将自己陷入黑暗里以此来掩饰不好意思,然后感觉到身上的衣物在逐渐减轻,直至浑身与空气成为零距离的亲吻。 “把灯熄了。”韩墨衣十指狠狠地揪着身下的铺被,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亢奋。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快感冲击,十分要命的一种感觉。 很快他身上就变重了一些,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强劲身躯,把自己遮盖在他的阴影之下。 灯忽然灭了,应当是宫离熄的,这样一来韩墨衣倒是放开了很多,最起码手上是化被动为了主动。 第172章 热情似火 向 东流和孟天笑的事情,心爱之人与他人成亲的问题,以及韩墨衣竟然敢接完吻就干呕的反应,全部都被他们遗忘在了脑后。 韩墨衣其实身体在解蛊后还没到一天的时候就好得差不多了,因为宫离给他吃的药,药效实在是太强悍了,所以之前都只是宫离太小心了而已。 此刻两天已过,该恢复的都恢复了,不该恢复的也都恢复了,两人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地汲取对方带来的滋润。 他纠缠着他的舌尖,他插入他黑长的墨发,胳膊上的力道放得很大,像是要把对方给揉碎了,掺合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才仅仅两天,两人就如同两年没有三起这样一般,热情似火,欲罢不能,这是最能形容两全夜状态的两个成语。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好,密不可分得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什么道德伦理通通都是空气,他们要做的只是遵循自己的本能。 尤其是在下面的那个,可以说是一直上在半梦半醒之间渡过的。 清晨的时候,门外传来有三三两两的下楼声和人的交谈声,显然是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少人住宿的人都起来了。 韩墨衣被吵醒了,揉了几下眼睛,类似嘤咛了两声:“什么时候了?” “巳时。”被他当成枕头趴着的宫离轻声回答他,露在被褥外光裸的肩膀让人遐想连篇此刻被子下面的风光。 韩墨衣在脑海里想了想,然后才转过来巳时相当于现代的什么时间,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后又想到反正也没什么事,于是干脆又睡了过去。 后来等他再醒的时候,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穿上了,一直搂着自己的人也不在屋内,摸了摸被窝的温度,还很热,应该是出去拿早饭了吧。 韩墨衣这么想着就下了床,微微动了动腰板,觉得好像有点不太舒服,然后就将外衫穿上招来两个小厮伺候他洗漱。 吃饭的时候。 “啊~~~” “……少主,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在他第n次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后,银票小心翼翼地关心着。 韩墨衣立马挺直腰板,却不料用力过猛差点闪到,嘶……果然不算有神医在身边也不能纵欲过度,不然只会把身体给耗干,现在他就是有点觉得腰板不灵活了。 其实在面对两个小厮的关心的时候,他十分的心虚,因为昨晚他好像没有想到隔壁还有他们在,所以有的地方没刻意的去压抑……咳咳! 他暗中扫了一眼宫离,却见对方正一脸正直地吃着稀粥,他撇了撇嘴转移话题:“我们今天要回去吗?” 宫离唔的应了一声。 他们在将刻意退了以后牵着马车,打算先去一趟昨天去的裁缝铺,把那几件订做好衣服给拿上,然后再回去。 价钱高就是不一样,不仅料子好,做工也比那些现成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韩墨衣颇有爱不释手架势的首次对衣服这么感兴趣。 感叹完,付了钱,几人就离开了集镇回去神医谷了。 回去以后没有暂时没了什么要做的,宫离说要用那两只蛊虫研制东西,所以韩墨衣也就只能安静地等待了。 那两个小东西他看了一眼,好在长得并不是很丑陋,不然不知道他要因为一次好奇,去看了而付出多久吃不下饭的代价呢。 向东流和孟天笑的事情则同样被扔在了脑后,因为他们二人都觉得,这两人绝对相安无事,并且活得不亦乐乎。 离从集镇回来已经有几天了,韩墨衣在这期间被喂养得很好,加上先前吃了宫离炼制了五年才炼出来的药,整个人的体质是质的飞跃。 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这神医谷熟悉得差不多了,每天宫离虽然都在忙着炼药,但是每天也还是会抽出时间来带他去个地方,告诉他那里的一些事情。 即使有的时候因为宫离不善讲故事,而把事情说得并不精彩突出,他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在乎一个人就是这样,无论对方说得是精彩绝伦的侠义故事也好,还是无波无澜的流水账也好,他都会乐此不疲地听着。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坐在神医谷的侧谷——忘忧谷凉亭里的韩墨衣,看着亭外绯绿一处的草海,随着几的拂过而倾斜摇晃出神。 今天宫离总算是把炼药的事情搁了一搁,因为少了一味药材无法继续,所以就来陪他一起来吹风了。 但是却忽然说有件东西一直忘了给他,让他就在这等着,韩墨衣答应后宫离起身离开,而他则享受着秋意浓浓的风擦肩而过,留下的是干爽的惬意。 忽而一个身影落在他的面前,不过这人的衣服颜色是藏青色的,所以他根本不用去看来人的模样就知道,不可能是他在等的人。 常柏青背对着韩墨衣,负手而立,傲气尽显:“你就是韩墨衣。” 他是肯定的语气,韩墨衣在心里思考着对方是谁,面上却极为客气地说:“是”,因为听声音,这人是他的长辈,应该要尊敬。 不过他并没 有找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一般,无丝毫的印象。 常柏青不知道是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还是巧了:“不用想了,我们没见过。” 韩墨衣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模样,然后问道:“不知道前辈找晚辈有什么事情吗?” 常柏青蓦地冷哼一声:“倒还是个懂礼貌的娃娃。” 韩墨衣眼角微微抽搐,难道自己一句话换来的回答就是这样而已? “我是宫离的师父。” 下一刻才说了点有用的,韩墨衣听后立马脸色变得更为尊敬,言行举止也不由得变得中规中矩,显得有些局促。 怎么办?这人竟然就是宫离的师父,都说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刚才有没有表现得很差?应该不会让他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韩墨衣顿时有种见公婆的感觉,啊呸,才不是公婆! 常柏青虽然是背对着他,可是却也察觉得到他的紧张,缓缓转过身随意的坐下,就在韩墨衣的对面。 “!!!”韩墨衣立马腰板挺得更直了,双眼瞪得炯炯有神,生怕会给宫离的师父留下什么不良印象。 常柏青打量着他,觉得这人也不过是看起来比一般人都要顺眼些,其余的实在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优点,不免有些疑惑。 他这个自小就十分杰出的弟子,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小子的? 韩墨衣被他盯得心里发虚,他怎么有一种被审视儿媳妇的感觉呢? 常柏青看了半天,总算是开口了:“你放着好好的少主不做,跟着宫离闯荡江湖,是有何所图?” “……”韩墨衣首次在到了这里后说话还需要再三考虑,就怕回答得让人不满意,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常柏青见他不说话,心里以为他是个谨慎的人,在怀疑自己说是宫离的师父的真实性,还有些赞许的觉得,这个看起来是个优点。 第121节 可这个还在想着,如何回答才能让自己的目的变得比较正经的韩墨衣,哪里知道自己因为这个肤浅的顾虑而延误了回答时间,竟然给他带来了好感值。 常柏青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他,他本就是随口一说,原因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所以就转移了话题。 “宫离没在?” 韩墨衣松了一口气,后又小心翼翼道:“您应该知道他去哪儿了。” 常柏青嘴角一撇,不知道是喜是怒,不过出口的话却是比一开始要和善多了:“觉得这神医谷如何?” “很好!” “哦?那比起九幽城如何?” 韩墨衣张嘴就想拍马屁,可是转念一想,宫离都不是那种会吃这套的人,他的师父肯定也不会是了,于是到了嘴边的溜须拍马又都通通的收了回去。 “各有各的特色。” 虽然他的回答只是很简单、也很直白的回答,不过常柏青喜欢,他就喜欢这种简单明了、说话不拖泥带水的人,于是心里又一个赞赏。 “师父。” 宫离刚走近就看见凉亭里多了个人影,立马就赶了过来,见到常柏青后叫了一声。 常柏青闻言看向他,话里有话:“许些日子不见,好像更加英俊了。” “师父说笑了。”宫离面不改色回答。 可是在一边有点心虚的韩墨衣就不如他那般神色安然了,桌下的手指缴在一起,暗骂自己先前竟然还说不会有长辈的那层障碍,现在不就是么! 第173章 定情信物 好在他们并没有聊很久,匆匆的就都散了,常柏青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于是凉亭之中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韩墨衣看着宫离,略微哀怨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师父也在谷里。” 对方无奈地摊手:“我也不知,他是突然回来的。” 简略回答之后从怀中拿出一指环,韩墨衣一看就认出了那是之前因为浮肿,而取下后来一直没带上去的指环。 韩墨衣看着宫离亲手为他戴上,脸蛋悄悄地红了两片,不自然问道:“你是你……”说了一点,又闭嘴了。 宫离挑眉看他,温热的大姆指指腹在他的手背摩挲:“怎么了?” 对方看他有些失落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韩墨衣抬眸看他,犹豫再三问道:“你师父会……会同意我们吗?” 宫离一怔,随即好笑道:“你就是在担心这个?” 他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宫离才道:“没关系,我与师父见面很少。” “哦……”对方的话让他有一瞬间的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太纠结了,一方面想听宫离把他们的关系在他师父面前坦白,一方面又怕他师父知道了会阻止。 师父就如父亲,所以他此刻的心就像是急于被恋人证明一样,拥有着想让对方家人认可自已的心态。 但他却不知道,常柏青对于他们的事情早就知道了,甚至比他还先知道,而宫离也早就亲口承认了。 “你刚才不会就是为了去拿这个指环吧?”韩墨衣转移开注意,把沉重的话题暂且放一放。 宫离一笑,然后想去捏他的鼻子,随即不知怎么了又放下了:“不是。” “那是什么?”韩墨衣上下打量他,想看出点什么来。 宫离:“你猜。” 韩墨衣:“你猜我猜不猜。” “……” 宫离毕竟不可能像韩墨衣一样油腔滑调的,能说出一个‘你猜’来调节气氛已经很难得的了。 “到底是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 宫离待他说完就从袖中取出一个东西,登时就让韩墨衣直了眼,他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怀中,发现自己的还在,于是就疑惑了。 他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把那家店里的买下了?” 对方淡然一点头,韩墨衣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追问:“你是怎么办到的?那家老板不是不卖的么?难道你威胁人家了?” 看着韩墨衣从吃惊到疑惑到质疑,宫离也忍不住被他丰富多彩的表情逗乐了,生生甩出一声爽朗的笑声,然后没好气的骂他想多了。 韩墨衣好奇地问着到底是怎么得手的?猜测那天他说有东西丢了,是不是其实就是去买这个了。 那天宫离折返回去以后并没有表现的多凶神恶煞,更没有露出一副你不卖就要砸摊子的架势。 他只是和那个老板谈了几句,说刚才那个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未婚妻十分的喜欢那个玉雕,所以他就想买下那玉雕挂穗作为聘礼之一送给他。 那老板起先瞠目结舌,后来就自己得出了韩墨衣是女扮男装的解释,他夸赞他们真是天生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男子风华过人,‘女子’清秀淡雅。 而作为对于他们的祝福,那家店的老板还就真的割爱,将韩墨衣喜爱不已的那个玉雕挂穗赠予了他。 宫离的作风自然是不会白拿别人东西的,于是就放下了一锭白银,转身离去。 韩墨衣掏出自己怀里一直都没舍得入下的另一块玉雕,放在面前的石桌上,宫离也同样放在上面,两人盯着观察。 片刻。 “好像……很不一样。” “哪里?” “感觉!” “……” 这两块玉雕放在一起,看起来外表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给人带来的感觉却丝毫不一样。 韩墨衣还是觉得店家那里得来的要相较于让人舒服,那个摊主大娘的就让人觉得神经有些紧绷了,好像这是个隐藏了什么非常沉重气息的物品似的。 他和宫离大致地说了一下,对方却摇头表示并没有发现,并且还说他反倒觉得店家的没有那摊上得来的舒心。 韩墨衣纳闷地挠着脑袋,宫离将店家得来的那块推给他:“拿着,我的送你,你的便送我,这样一来刚好。” “不行!”韩墨衣作势要将那块收起来,可是却不敌宫离的速度:“你还给我,你又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干嘛要和我抢!” 宫离知道他是在说谎,明白韩墨衣其实是因为自己看着这块玉雕很压抑,从而不希望他也尝试到这种莫名的背负感才会如此说,所以他一笑而过就是不给。 韩墨衣瞪着他:“你要它有用吗?” “有!” 对方无比斩钉截铁地回答让他一时无言,再三僵持后终于是松口了:“不喜欢的话就不要留着,我总觉得它让我不太舒服。” 宫离揉了揉他的脑袋:“你送的,自然不会差。” “……” 事实证明,宫离是真的挺喜欢这个玉雕,不管他是出于是韩墨衣送的,还是这玉雕本身与他才有缘的,反正之后韩墨衣就看见一向两手空空的宫离,竟然随身配了一把剑。 而剑柄那里,就挂着那个玉雕,此刻的宫离少了点仙气,却增添了无数的威慑力,那笔挺的负手姿势加上腰间暗金色的佩剑,英气逼人的着实让人望而生畏、心生敬意。 …… 竹楼高阁,褐色木板为长廊,青色竹杆为扶手,不高的竹子屋檐滴着水滴,刚天晴不久的空气无比清新,但是本该是好好享受的时刻,却让人无法静下心。 闫明此刻正跟在回房的常柏青身后,自从他回来谷中以后,他的这个弟子就一直在重复强调一件事情,耳朵几乎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师父,您有所不知,宫师兄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不止带了外人进了医书阁,玄禾和玄林因为阻拦他还险些被他打伤了!” 先前闫明只是说宫离违背谷中规矩,带了韩墨衣进了医书阁,后面一句半分没提起过。 常柏青闻言脚下一顿,然后凌厉的目光回扫跟在自己身侧告状的闫明,后者被他看得脸色一紧,以为自己夸大事实被发现了,心虚不已。 “还有这事?”但是最后常柏青只是淡淡的这么问了一句,迈开步子继续走了。 闫明在对方移开视线后立马就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庆幸着,然后回道:“是啊!师父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玄禾和玄林呀!” “嗯。”常柏青随意应了一声,不知道是放没放在心上。 闫明见目的没达到,继续吹着耳边风:“而且我还听说,宫师兄对那个刚来的少年可好了,竟然连自己费尽心血炼制了五年的药物都能给他服用。” “哦?你竟然还知道他花了五年来炼制药?” 闫明一见他师父问起了,立马就回答:“那当然了,当初那药的配方还是我和宫师兄一起试的,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试出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将那药赠予了他人的?”常柏青语气略显漫不经心,停住步伐,因为他的房间地方到了。 闫明丝毫没有眼力的继续说道:“前一阵时间我听人说看到他们进了西边山洞里的硫磺温泉,后来我进去一看真的有人去过的痕迹,山洞里有几块药瓶的碎片,那个碎片我认得,就是装着那药的瓶子。” 因为那个硫磺温泉的用途多半是用来治病的,而韩墨衣被宫离带回来时也确实是奄奄一息都不夸张。 所以闫明就推测,宫离肯定是带韩墨衣去里面医治了,而那个残留下的药瓶碎片,也一定是里面的药给了那个人服用,空瓶子就扔了。 “那药虽然珍贵,但是哪里比得上人命,你师兄这么做是对的。” 闫明不甘心继续道:“可是那药费劲了心思最终也只成功炼出来三颗而已,他就这样给了一个外人,当初玄鸣师弟病重师兄可都未曾有过要给他的念头啊!” 常柏青的眉头开蹙起,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应该知道,此刻再说下去不利的绝对只有自己,可是偏偏闫明不在那有眼力的人群里。 “何时你管得如此之多了?”他最终终是严厉地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抱怨,眸色很不悦。 这时闫明才反应过来,原来师父听了半天根本就没想过放在心上。那他还这样添油加醋的大说特说还有个什么用? “弟子知错,不该一时糊涂去管师兄的私事,还请师父原谅!” 常柏青这才缓和了点脸色,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神色谈不上冷却也不热:“嗯,知错就好,以后师兄弟间要好好相处,莫再要出现今天的情况。” “是!”闫明低头领命,但是嘴唇却不甘地咬了又咬,有点像是女子的习惯。 第174章 前往比武大会 常柏青回屋后,闫明无力地盯着竹门片刻,才塌肩垂头离去。 路上刚好碰上了他才议论过的二人,远远地就看见韩墨衣与宫离正肩并着肩,从背影可以看出像是在有说有笑的不亦乐乎,从一条小道走远了。 “臭小鬼,竟然想和师兄套近乎。” 闫明咬牙切齿的,那表情似乎是要把韩墨衣给抓回来,撕掰撕掰扔嘴里吃了才能泄愤似的。 刚巧走过来的玄鸣看他一个人站在路径上,盯着空无一人的空地,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疑惑上前一拍他肩膀问他干嘛呢,倒是吓了闫明一跳。 第122节 闫明见是玄鸣,松了口气一笑说不什么。 “真的吗?”玄鸣狐疑地盯着他,上下左右的看。 “真没事。”话落,他又说:“你现在不在房里看书跑出来这做什么?” 玄鸣呃了两声,然后一撒腿就转身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回答:“我这就去看~~” 闫明看着这个只比他小一岁,可是却还是糊里糊涂、直冲莽撞的玄鸣的背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甚至比玄鸣还要不懂事。 不谙世事、无忧无虑,才仅仅十二三岁的他跟着大他仅有一两岁的宫离师兄采药试药,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快乐。 师兄偶尔还会教他一些医术,叮嘱他背医书,他就像现在的玄鸣一般,整日里就想着逃避。 但是此刻,他后悔了……他还想宫离师兄待他如从前,即使那段时光很短暂,可是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心情,那是开心。 宫离的房间。 “我们什么时候还出去玩?”韩墨衣无聊胳膊趴在桌子上,用脑袋在上面滚来滚去。 宫离食中三指并立,抵住他的额头让他无法摇晃,免得头晕,温柔道:“想出去了?” “当然了。”韩墨衣白了他一眼,然后正色道:“你看你师父现在回来了,我们都……我想出去!” 他不知道常柏青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所以自然就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大大咧咧地继续和宫离睡在一个屋子里。 可是这么久以来都习惯了身边有他,每晚都抱着他、或者枕着他的胸口睡去,突然的改变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甚至差点到失眠的地步啊! 韩墨衣很想揪头发、咬手指来抗议,还我宫离,还我活人陪睡偶! 他一脸的怨气非但没让宫离心疼,反倒让他有了戏弄他的意思:“看你这几天又瘦了,难道就那么离不开我?” 宫离试着用痞气的调戏韩墨衣,虽然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表情,可是却出奇的帅爆了! 韩墨衣对着他吞咽了多口口水,盯着宫离那三分轻挑、七分柔情的眸子,微微上扬起下巴却不会让人觉得自恃清高的俊逸侧脸,勾起的弧度恰好让人心跳怦然加快的唇角。 啊!!!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细致!!! 宫离嗤笑一声,大掌拨拉了刺鼻下他毛茸茸的脑袋,顺便拉到怀里,闻着他发上的清香。 “别急,过此日子武林大会有一场比武大会。” 韩墨衣一听来了兴趣:“我们要去吗?” 在他的怀里的人都难掩兴奋,可见真的是憋急了。 宫离嗯了一声,回应,韩墨衣立马追问:“是不是那里有你炼药缺的那味药材?” 这些天宫离之前炼的药一直没有进展,那味药材翻遍了神医谷的可用资源也没有找到,所以这次他竟然主动去参加什么比武大会,肯定是和这个有关的。 宫离赞赏道:“聪明。” “那当然了!” 得到宫离的夸赞,韩墨衣骄傲地如果屁股后面有根尾巴,都能一下子翘到天上去。 “那你可有法子对那味药材胜券在握?”宫离不怀好意地问他,一下子就让他本来气焰高涨的情绪漏了气,憋着嘴巴摇头。 前者捧起后者的小脸,充满了笑意的眼睛对上他灵动的双眸,这几天来两人一直中规中矩的,除了偶尔畅言欢笑外再无其他。 只是因为韩墨衣的一句,小心点你师父! 此刻他想念极了对方那红润且常常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不管他如何说都只想轻轻地覆上去,让两唇相贴。 很快他就付诸了行动,用唇舌告诉对方他有多想他。 其中,道不尽的是思念,尝不尽的是缠绵。 …… 说走就走,毫不耽搁。 在两天后他们一行人就整装待发了,不过同行的人却是韩墨衣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的人选。 他本来以为宫离的师父会一起去的,因为昨天他来和他谈了一些关于这次武林比武大会的事情,不过现在来的竟然是宫离的两位师弟,倒是让他有点出乎意料。 “多多指教。”玄鸣先一步对着韩墨衣点了点头打招呼。 韩墨衣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玄鸣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示意了一下就上了他们自己的马车,但闫明还在马车旁站着,没有上车的意思,盯着韩墨衣不说话也不动。 韩墨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抬头去看身边要扶他上马车的宫离,宫离心有灵犀的同时看他,然后疑惑一下一扫眼就看到了闫明的目光,略微有些不悦。 闫明这才收回了视线,然后行礼道:“师兄!” “嗯。”宫离简略地回了一个字,随后又觉得同门师兄弟多年,又问了句:“近来可好?” 闫明被他顺得喜色一闪,随即压制下去恭敬回答:“一切都好,师兄呢?” 宫离点头,示意一切也好,随后就拉了拉韩墨衣,让他赶紧上马车,要出发了。 闫明眼头地制止道:“且慢,师兄他是谁?” 宫离看他却不语,他又说:“师兄回来多日都未曾与师兄弟们照面,并且身边还带回一个人,好像关系还……所以师弟冒昧问一句,他是何人?” “亲人。” 宫离的答案说得模棱两可,不过这已经让韩墨衣很满足了,亲人,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就要看你是如何理解的了。 血缘的人可称为亲人,而伴侣同样也可以称为亲人。 闫明得到答案,虽然还想深问,但是对方已经开始上车了,他也只好作罢,转身也上了马车和玄鸣同乘。 玄鸣见他进来,问道:“师兄刚才为什么要问宫师兄的事情?” 他们整个谷中的所有弟子都知道,宫离做事从来不需要他们过问,尤其是私事,所以他们经常见不到这人,也经常在这人回来谷中一两天后才知道。 原来师兄已经回来了??? 闫明听他这么说,心里忽然就有了一股无名气,说话有点冲:“关你什么事,宫师兄的事情不能乱过问,难道我就不是师兄了吗?” “闫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管好你自己,你的医书可都会背?”闫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还没……” 玄鸣也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因为自小有段期间与宫离走得还算近,结果现在却同样也与众多的兄弟一样,被他疏离了,有时候好几个月都难得能见上一面,或者说上几句话才会这样。 在玄鸣的印象里,宫离师兄是个极其沉稳的男子,打小就是,他们都被师父一手拉扯长大的,所以自然都知道对方的童年。 不过他们知道的都只是表面,真正宫离的儿时是哪般模样,他猜想着,或许除却闫明能稍微知道一二,其他人都一无所知吧。 玄鸣知道的就只是,宫离师兄从小就极其聪明,师父教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并且也因此深受师父看重,有不少弟子羡慕他、敬仰他,但同时也有人嫉妒他、恨他。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看,宫离师兄都是独来独往从不主动与他们接触,生性冷漠但是他知道,他其实并不无情,只是像是习惯了以冰冷回应任何东西。 不过好景不长,没到一年,尝试完上千种药材配出了药方后,他就被拒之门外了。 自那以后他们见到宫离师兄的次数就更加少了。甚至有时候半年都看不到一次,明明他同样还在谷内,可是他们却在半年内连一次偶遇都没有。 这件事说不准,到底是宫离出门少,一心钻研炼药,还是宫离师兄在故意回避他们,每次都在他们发现他之前就早早地走开了。 第175章 你卖医来我收钱 比武大会是在碧螺峰举行的,而碧螺峰则在神医谷的东方,路程还不是略微有点远,而是很远。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奔跑,而车内: “你那个师弟……” “怎么?” 韩墨衣被宫离极快的回问速度问得一时无言,双眸充满了探究的看着他,同时皱着眉宇。 宫离对他的反应略有所思,询问道:“想说什么?” “没什么。”韩墨衣撇开眼,觉得还是不说了。 宫离也并油漆有如以往一样会追问到底,反而反常的自己主动将话锋一转:“困先睡会儿。” “……” 韩墨衣不吭声不吭气的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半思考半打盹,打着想着,想着打着,然后就睡着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虽然不至于说是颠簸,但是却也称不上舒服,尤其是在咯噔一下辗压到了大石头的时候,韩墨衣还没睡多久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宫离紧紧地拥着他才得以让他没有滚下座榻,韩墨衣心有余悸地向外问道:“怎么回事?” 银票声音很快就传了进来:“没事,就是刚才一个没看见压着一块石头,少主您和宫神医没事吧?” 韩墨衣闻言也没多说,应了句没事,然后几人就继续赶路了。 这次的武林比武大会没有天山派,因为他们此时正在忙着和碧闲山庄周旋着,韩墨衣多少对此有些失望。 即使他知道,就算天山派参加了,孟天笑也不一定会出现。 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遗憾,当初离开的时候没能好好和他们打个招呼道别,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一场了,世间这么大,下次再见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如果有天山派,说不定还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几率再遇呢! 那样的话他一定要好好地和他们道一次别,他们算是他在这个架空世界上,第一次结交到的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并且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的问题想问呢! “你猜向大哥和孟大侠会躲在哪?”他将先前缠绕在他心头的微薄阴霾驱散,提及起了多日前的话题。 宫离如是说:“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安家。” “哟~你看得还挺开的。”韩墨衣说着,断开了,听似是一句完事的话,但是后面的一句重点却还未说出。 宫离听出来了,挑眉询问。 韩墨衣摸了摸脸侧,用一副谈论今天天气如何的表情道:“那以后你师父要是不同意咱俩,那咱俩也去浪迹天涯吧,你耕田来我织……呸呸,你卖医来我收钱!” “……” 因为距离不近但是却并不是很赶的原因,几人待到天中的时候就停马在路边歇息了,找了处有小溪流的地儿,河岸上还有树荫。 秋天,并不是很热的天儿了,但是由于是正午太阳直射的缘故,晒在人的身上久了还是会觉得燥热。 韩墨衣坐在树根下面,手里拿着干粮正在无聊地啃着打发时间,玄鸣与闫明坐在一起,和他是邻近的一棵树,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第123节 宫离去前面上游抓鱼去了,那两个小厮也跟着去上游林子里,受宫离的嘱咐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当做佐料的药草,待会儿好加在鱼肚子里一起烤,能去去腥味提提鲜。 韩墨衣本来也想和他一块儿去的,但是宫离的两个师弟也跟着要去,他们再一走就没人在这看着马车了,被人顺手牵羊怎么办? 于是他就很大方地让他们一起跟着去,自己则留下来看车,可是他这么说了之后,这两人也说不去了,又让宫离一人去,他们在这陪着他一起。 宫离没有多说,只是看了几眼就走了,留下他们,也就有了此时的僵硬气氛。 “不知道韩公子是哪里人?”玄鸣突然出声。 韩墨衣被吓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答道:“九幽城。” 玄鸣虽然常年呆在谷中,鲜少出谷,但是这九幽城他出谷办事的时候去过,所以还是有点印象的。 “那里很繁华,是座好城池,韩公子从小到大一定都很幸福吧。” 韩墨衣心中腹诽:幸福个屁! “哪里哪里,就那样吧。” 玄鸣呵呵一笑,继而问道:“不知道韩公子是怎么和我师兄认识的?师兄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想到竟然也会有与人同行的一……嘶!” “怎么了?”韩墨衣疑惑地看着他有点扭曲的脸庞,问着。 玄鸣摆了摆手表示不碍事,但是另一只手却在按着胳膊。 原来是刚刚他的话显然是刺激到了闫明,所以对方一个不高兴就对着他的胳膊下了毒手,差点疼得让他飙泪。 稍微缓解之后他继续提起,因为他知道,他身旁的那个人肯定也很想知道。 韩墨衣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猜想着,这两个既然是宫离的师弟,也都相处了那么多年,那应该知道他中了蛊毒的事情吧? 不对,就算是相处了那么多年,可是对方都已经说了,宫离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的,那就说明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宫离是那种会让关系不怎么样的人知道自己的事情的人吗?显然不是,于是他临时编造了个八九不离十的借口。 “因为先前我遇到了强盗绑架勒索,好在是他救了我,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玄鸣本来是打算听长篇大论的,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做好听上一柱香的准备了,对方却以一两句就结束了。 “然后呢?” “没了。” “没了???” 一时间,气氛又变冷了。 韩墨衣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主动开口:“你们很小就认识宫离了吗?” “是啊。”玄鸣点头,又说:“我们自小都是被师父带大的,没有家人。” 韩墨衣略显抱歉,玄鸣一笑,表示没关系,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问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才一笑。 “那你们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宫离小时候的事情吧?”他想尝试着从这两个人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填补自己对宫离前二十年一无所知的空洞。 玄鸣张嘴想说话,可是闫明却扯了扯他,抢先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墨衣怔了怔,忙道:“奥,没、没什么。” “师兄对我们很好,从小就很照顾我们,会教我们医术,找些有用的医书让我们钻研,时常带着我们去采药材,一起配制、研究、炼药……” 闫明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一边儿的玄鸣想要制止他络绎不绝的流出的字眼,因为他发现韩墨衣的脸色好像随着他越说越多,而变得越来越不好看。 对方一定是嫌他们罗嗦了! “闫师兄,宫师兄虽然对我们是很好,但是你说的那些事,我们可从来没有过啊?” 闫明被这么说却脸色不变,稍带得意道:“你们没有可不代表我也没有。” “……可是……” “别可是,你就说,师兄是有这么待过我还是没有?”闫明话语咄咄逼人,有点偏离了正常聊天的轨道。 玄鸣被顺得支支吾吾,最后只能道:“有!” 闫明几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得意,勾起嘴角看着韩墨衣,后者动了动唇瓣,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几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直到宫离等人回来才被打破。 宫离不但抓了五六条鱼,竟然还带了几只肥硕的鸟回来,先给韩墨衣看了下,后者直呼他竟然残害生命。 然后他与韩墨衣说了两句,这才噙着笑走向河边清洗了。 韩墨衣坐在树下,看着他捡起地上的落叶化为刀,刺溜一下子就剖开了鱼腹,并且食中二指极其利索地将其内脏抽离,然后用溪水冲洗。 接着那些鸟的处理方式也都是大同小异的,速度快到不能再快,整个流程就如成丈瀑布,倾泻而下无丝毫停顿。 他们很快就找来了干枯的树枝,凑成堆后点着火,没一会儿火势就已经很大了。 银票和元宝两个人将采来的一些药草也清洗干净了,在宫离伸手的时候立刻就递过去,塞进去了鱼和鸟的肚子里改味。 全部就绪后,他们人手各拿了一个,各自烤着自己手里的,唯有韩墨衣两手空空,宫离在帮他。 闫明时而向他们看几眼,然后又偷偷地移开,脸色从头到尾都不是很好,好像很在意宫离帮韩墨衣烤鸟肉一样。 鸟肉烤熟了,宫离随着韩墨衣的要求将鸟翅和鸟腿掰给了他,而自己则吃他不喜欢吃的鸟身。 “你怎么这么挑食,每个人都吃自己的不就好了,你这样有问过师兄喜欢吃鸟身上的肉吗?”人家正主还没发话,闫明倒是首先提了意见。 韩墨衣被他说得一怔,眨巴着眼睛思考着,他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过宫离喜不喜欢吃,反正就是nuxb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 他喜欢的,无论是什么宫离都会满足的,他不喜欢的,无论是什么宫离都不会让他不开心。 第176章 同房的小公子 他不说话的样子像是助长了闫明的气焰似的,他的语气越发的不善:“怎么?无话可说了?” 说罢他又去看宫离,对他道:“师兄,他虽然年纪小,可是你也没义务要这么对他啊!” 宫离蹙着眉,不深但是足以让人发现,轻启薄唇,出口冷然:“管好自己。” “……”闫明一瞬间浓重得不悦和不甘心铺天盖地地袭来,冲击着他的心头,让他格外的不畅快。 他想了想又说:“师兄,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从来不给我脸色看,还很……” “若是吃饱了,就可以继续赶路了。”宫离四两拨千斤,淡淡的一句话让他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韩墨衣有些不明所以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却突然被闫明瞪了一眼,立马又专心去啃自己手里的鸟腿了。 这鸟看着并不是很大很有肉,可是吃起来倒是还不错,入口香滑且嫩,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很好奇闫明和宫离两人。 脑海里极快地运转着,同时想着很多的问题。 什么叫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从来不会给他脸色看,难道宫离以前对他们师兄弟很好吗? 不,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单独对闫明一个人很好吗?还有他后面的那句还没来得及说完整的话,那又会是什么? 片刻,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手里的鸟腿都有些凉了。 等到他从思绪里走出来的时候,耳朵里才慢慢地进入声音,闫明不知道是在他出神的什么时候离开的,那烤鱼只咬了两口,插在地上。 玄鸣和宫离正在说话,许是两人毕竟是同门的缘故,所以即使宫离不喜和除了韩墨衣以外的人交谈过多,他还是一一的回应了。 他们也没有耽误多久,匆匆地将鱼肉、鸟肉吃完,填饱了肚子就起身了,玄鸣还没忘将闫明未吃完的烤鱼带上,怕他没吃饱会饿得慌。 上了马车以后就又步上了大道,车速不快,轮子辗压在紧实的土地上,留下几条淡淡地痕迹,一路向东。 虽然说是比武大会是在碧螺峰举行,但是先前的聚头都还是在山峰脚下的一个小镇的,韩墨衣等人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黑了。 “宫神医,里面请!”此次大会的特派接应——韦奢,在得到他们已经来了的消息后,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赶紧出来迎接了。 宫离等人下车后,韦奢呆了呆,随后向着马车望了望,见空无一人了不解道:“冒昧问一句,常谷主是否还是与宫神医一同前来?” 宫离:“家师有要务缠身,一时无法脱身。” 接应的韦奢人哦了一声,心底免不了的有点遗憾,不过宫离来了也已经是极好的了,听说他并不亚于他的师父,这次刚好也能借机见识见识。 随后韦奢又和闫明、玄鸣打了招呼,后才问起韩墨衣是什么人,是否有请帖,宫离说他是神医谷的人,韦奢但不再细问了,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就被拒之门外了,也只能化满腹的遗憾为力量,继续去接应下一批。 上了楼上的房间后,韩墨衣让两个小厮不要管他随便玩吧,不过却提醒了一下他们这里五花八门的人会越来越多,在外的行为要低调一点,千万不要无意中得罪的人,给宫离添麻烦。 银票和元宝忙不矣的点头应下,然后就先进了他们的共同临时的住处。 玄鸣的闫明被分在了一间,韩墨衣和宫离一间,这样的分法无疑是热惹起了闫明的不开心。 不过这里毕竟是外面,不是他可以随便提要求的地方,所以他等到了接应的人走了他才表现出来。 “师兄,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我想和你在一间叙叙旧。” 韩墨衣:“……” 虽然韩墨衣没出声,但是表情明显的不太对劲,看在闫明的眼里就成了不情愿,好像他是在故意摆给宫离看,让宫离不准答应似的。 他一转脸对着韩墨衣认真道:“我要和我师兄叙旧,和你有关系吗?” “没。”韩墨衣也同样认真地摇了摇头、心中腹诽:这人多半有病。 闫明半冷半傲的一哼气,然后对着宫离时又突然换了一副模样:“师兄,你不会拒……” “回房。”宫离对着发呆的韩墨衣一声令下,然后将其他的一切都当做空气一般,忽视了。 他转身进了房间的动作很连贯,好像一点犹豫停顿都没有,还真的是把旁人都当成空气了。 韩墨衣舔了舔嘴唇,对上闫明愤怒且怨的双眼,下意识的一耸肩、挑眉,解释道:“不关我的事。” 但他原本只是很无心的解释,在被忽略为空气的当事人眼里却就是一种变相的炫耀、得意,闫明以整齐的牙齿啃咬唇边,愤愤的最后却还是将到嘴的一些话吞了下去。 韩墨衣眨巴着有神的眼睛,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不再去管身后的人。 玄鸣的脸色有些无奈,也有点不满:“闫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在针对韩公子?” 闫明瞪眼看他:“有吗?” “……”玄鸣被他瞪得不敢再言语,毕竟他是师兄。 闫明这才满意地收回眼神,然后盯着那紧闭的房门,里面的人影被烛火照射在门上。 “我们也去休息。”坐了一天的马车,说不累那都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行人已经都歇下了,但是这间客栈并不闲着,门外还是一会儿来了一批人,一会儿来了一批人,各路的英雄豪杰收到请柬都赶来了。 所以在韩墨衣第二天醒来出门后,瞬间就惊呆了。 原本昨晚客栈大堂只坐了几个人的场面已经没了,取而代之是人满为患。 第124节 楼下的桌子都被坐满了,他看了看大开的门,门外的天看着也就刚亮没多久啊,这些人就已经聚在一起了,是在做什么? “哎,小公子,那位与宫神医同房的小公子!” 正当韩墨衣想转身回去屋内的时候,就听楼下传来这么一句,瞬间他就觉得背后聚集了无数道视线,他嘴角抽搐着回味那句‘与宫神医同房的小公子’。 同房你大爷的!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点言辞好不好? 不过这里的人既然能来参加比武大会,想必都不是什么善茬,他还是不要和人起争执的比较好。 想到此,他转身一笑:“谁叫我?” “我我我!”楼下有一个人在人群里大声呼应,并且手臂还在快速的摆,生怕别人看不到会被忽略掉似的。 韩墨衣仔细一看,认出来了原来是昨晚接应他们,给他们安排住房的人,于是就挥了挥手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现在正在商量什么时候动身去碧螺峰峰顶,若是宫神医方便便下来一起商讨吧。”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显然是不敢得罪他们的。 韩墨衣看了两眼房间,宫离起来是起来了,可是好像没有出来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去了问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果然还是拒绝。 他将这话转达以后,那个接应的人有点不高兴,不过却不是那种埋怨和厌烦,而是遗憾,一种只能与高人擦肩而过的遗憾。 回到房间以后宫离又在擦试他的银针,韩墨衣坐下喝了几口茶水,放下道:“我们不和他们一起去吗?” 宫离擦完一根,收起来,再去擦另一个:“一起。” “那他们叫你下去一起商量,你为什么不去?”韩墨衣盯着他闪亮的银针,略微露出点兴趣。 宫离看着他,微微一笑:“他们自己决定就好,随时都可走。” 说白了,他就是不想扎进那人群里,以宫离现在在江湖中的地位,那里面鲜少能有和他平起平坐的。 所以过去的话,商讨什么时候动身去碧螺峰是真是假他说不定,但是攀关系套交情的必然会有,而且还不会少! 而宫离最不想待的就是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四周全是阿谀奉承的人。 “开始的时候我也很会奉承你、讨好你,你为什么没有讨厌我?”想到那些,韩墨衣就想到了这个,脱口就问了。 宫离微微顿了一下:“直觉。” “……学我?”韩墨衣皱眉看他。 宫离又说:“是真的,当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在这了。”同时他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结实可靠的胸口。 韩墨衣‘蹭’的红了半边脸颊,气急败坏道:“我是很认真的在问你!” 宫离斜眸看他,意思是: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答! 好吧,他承认,他这样的回答确实让他有种幸福感,不过他不是女子,是绝对不会喜极而泣的。 原创网无177章 第178章 投缘的美男子 韩墨衣内心无比的满意,脸上却装得好像满不在乎一样,下巴压在呈开花状的手心里,嘴巴被挤得微微嘟起,模样俊俏且让人一看就爱不释手。 宫离眼角余光瞥见后‘恶意’一笑,快速靠近,贴上后很快又分开了。 迅速到韩墨衣连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眨就结束了,要不是他感觉到嘴唇上还残留了一点他的温度,真的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大白天的在做春梦了! 回过神后,他假意怒视,腔调说得一板一眼:“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倒是有那么几分严厉的味道。 可对方会吃他这套吗?答案是,当然……不会了。 “那又如何?”宫离斜睨着他,嘴角带着的笑意看在韩墨衣的眼里,就好比在说:不服你来打我呀~~~ 不过这显然这都是他自己脑洞太大大脑补出来的,宫离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 宫离将所有的银针都一一擦完,楼下的那群人才刚刚商量好,见他们出去后就立马将结果报了出来询问他们的意思。 两人都觉得下午上山并无不可,于是就都默认了,大家就都该准备准备,准备好的继续准备了。 午饭过后…… “师兄,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带我上山去采药的时候可有趣儿了,不过我都好些看没再去山上了,今天还能和师兄一起去真好!” 闫明好不容易追上欲上楼的宫离,自动忽视了一边的韩墨衣,自顾自的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 韩墨衣跟在一边,脸蛋撇到他们看不到的视角连续做出几个,来表示自己的我浓重的不满和意见。 “呵呵……”突如其来的笑声从他们脚下传来。 韩墨衣被吓了一跳,忙用视线去搜寻发声源,很快就在楼梯下发现了这个笑声好似潺潺溪水般温柔的主人。 那人见韩墨衣看向他,微微点头:“冒昧了,不好意思。”不大不小的声音珠落玉盘般让人心神向往。 韩墨衣听得耳根都快软了,态度好得不得了:“没关系没关系,只是……你刚才笑什么?笑我吗?” “正是,还望小公子莫要介意。”墨濡砚笑意更浓,嗓音也越发得比玉石之音还要好听。 韩墨衣忙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他人本来就是那种看了一眼,就能够让人觉得像是从冰天雪地里瞬间走近了春暖花开的仙境一般,那种由心发出的赞叹是难以言喻的。 高度不高不低的鼻梁,不会让人觉得严苛精炼,也不会让人觉得死气沉沉,那是给他面容加分加得最多的五官之一。 韩墨衣就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鼻梁的那个,心里咂着舌夸赞:这人真不赖,本来他都觉得自己见过的美男师哥已经很多了,可是现在一比,他看过的所有男子都要略微逊色一筹了。 不过宫离是除外的,至今为止他真的还没遇到过有谁可以与他并驾齐驱的,更何况他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货色,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会觉得有谁能赛得过他家这位了吧? 对了!还有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大红衣服的人,在九幽城牢狱里的对峙那一次。 除了这两个,眼前这个人是最优秀的。 墨濡砚的头发不像平常人一般,要么全都束起,要么半束,他前面微短斜碎刘海遮住了饱满的额头,耳鬓有些绒发。 剩下的则是全都用一根碧色的发带,从半截绕住,然后斜越过肩膀,放在前胸,千丝万缕如山瀑,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韩墨衣说完没关系后就对着他打量,看着看着就入神了,直到宫离轻声咳嗽,他这才回过神来。 “咳咳……不好意思。”这句话他不知道是在对墨濡砚说的,还是对宫离说的。 墨濡砚看他的眼神如秋风掠过,竟然比春更暖:“没关系。” 韩墨衣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随后却感觉身后一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靠!他竟然忘了宫离就在他身后,要死要死要死! 宫离的不悦并不是表现得很明显,但是已经足以让韩墨衣感受到了,他与此同时已经将墨濡砚了解了一遍。 墨家的祖传护身玉佩,墨家竟然也来了这会上? 墨濡砚没有在意宫离的存在,更像是没有看出韩墨衣与他之间的暗流涌动似的,依旧笑如泉,目不斜视地看着韩墨衣:“在下墨濡砚,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韩墨衣忽然一个精神恍惚,飘飘渺渺地说:“啊……哦,我、我叫韩、韩……” “韩什么韩!”闫明有点看不惯他这个样子,看到一个有势力的就想巴结! 韩墨衣被他一讥讽,莫名其妙涣散开去的意识回拢,他认真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韩墨衣,你叫我墨衣就好。” 墨濡砚微微颌首:“衣衣。” 韩墨衣:“……” 他觉得待会回房里一定有他好受的,当初向东流无意的叫了他几次韩韩,对方就有点吃味了,现在都晋升成了衣衣了,肯定要来一场暴风雨了! 衣衣,衣衣,衣衣你大爷,我还二二呢! 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于是韩墨衣非常没良心的转头,对着宫离和闫明二人笑个没完。 闫明首先警惕地盯着他,如防贼一般:“你笑什么!” “呵呵呵……” 闫明、宫离、墨濡砚:“……” “咳咳,我觉得我和墨濡……墨兄台一见如故,所以想要畅谈一番,就不跟你们一起回房里了,一会儿大家伙都开始动身出发的时候直接叫我就行了。” 宫离蹙起眉头:“谈什么?” 韩墨衣认真道:“从风花雪月谈到诗词歌赋,从人生哲理谈到国泰民安,从……” “……” 最终他还是如愿地撇开了宫离,心里祈祷着能躲一会儿就一会儿,最好是宫离很快就忘了! 他与墨濡砚留在了客栈的大堂,坐下后什么也没点,只是喝着不知道泡过多少次的茶叶泡的水,都已经没多少味了,两人却依旧乐在其中。 韩墨衣发现,墨濡砚不止是人让人觉得很暖,就连性格和脾性也是,能刹那就暖遍你的全身筋脉。 他本来以为没什么可聊的了,毕竟都才刚认识,可是坐下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墨濡砚极其会挑话题,每一个都让他有说不完的想法,即使从头到尾他都只是靠着对方来找话题,但是却还是聊得很欢快。 等到宫离再次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瞬间眯起了双眸,不悦尽显,毫不遮掩。 玄鸣、银票、元宝一行人也都跟着下来了,看到以后都略微有点稀奇,揣测着那个人是谁,怎么好像和韩墨衣很熟的样子。 闫明跟在宫离的身侧,丹凤眼轻扫韩墨衣那边,随后在宫离耳边吹风:“师兄,韩公子人缘真好,难怪能和你成为朋友了!” 宫离的眉头因为这句话皱得更深,紧抿在一起的唇瓣中间是一道极其冷酷的线,随后走向他们。 韩墨衣感觉到身边低气压突然重了,心里一咯噔,一抬头就看见了不发一言的宫离在身边立着,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他呵呵笑道:“可以走了吗?这么快啊。” “是啊,我都还没觉得过去多久,大家竟然都已经要出发了,和衣衣一起聊天很愉快、放松,有空再叙。”墨濡砚笑容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韩墨衣同样回以微笑:“好!一定一定。” “……”原本就已经很阴沉的人,因为这溜溜而谈好像很熟的语气,而变得更加的阴暗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碧螺峰峰顶见。” “好,峰顶见!”韩墨衣一口答应。 他目送着墨濡砚离开,然后呼下一口气好像很开心的似的,鼻腔里还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 宫离从头到尾都一头的黑线,因为他被无视得很彻底。 韩墨衣直到喝完了一杯茶,想要去撒泡尿的时候…… 第125节 “你怎么还在这!” “……” 宫离二话没说,甩袖转身就走。 韩墨衣手里还拿着茶杯,忙得就放在桌子上,追上去:“我刚才是一时嘴快,习惯了,并不是真的不知道你在。” 宫离闻言,如若未闻。 韩墨衣再接再厉:“虽然和他聊天很愉快,但是和你在一起才是最愉快的!” 宫离依旧迈着平稳的步伐,不语,他就继续跟在后面,苦着脸近似央求的解释着,他还真是自讨苦吃!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闫明等人跟在后面,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有点忧心忡忡的意味,在替两人的关系捏着汗,唯有他,对此好像很乐见其成一般。 第179章:美男子的目的 碧螺峰顾名思义,因为他的外形很像田螺,并且整座山峰高耸几近欲入云,处处都铺满了绿色的外衣,才会得有此名。 碧螺峰,碧螺春,韩墨衣讨好宫离的同时还能有空余的时间来想这些。 他此刻是与宫离同坐一辆马车的,好在对方不理他归不理他,没有不让他和他呆在一个车厢里。 “宫离,宫离,宫~离,宫离~宫离……” 韩墨衣神神叨叨的念着他的名字,好似是打算对方不回答,他就不停下似的。 宫离睁开闭上的双眼,看向他,韩墨衣一喜,立马就又道:“是不是想通了,觉得我说的很对!” 他淡然的一瞥眼,摆明了是不赞同他的解释,似的,反正他看在眼里就是这么理解的。 韩墨衣见解释是根本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的了,干脆一狠心,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死死地吸住对方的,像是要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样。 宫离:“……” 韩墨衣退开,然后用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这下知道了吧,我敢和你这样,爱和你这样,我会和他那样吗?笑话,当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说你们两个谁对我最重要?当然是你了,我的宫大爷~~~” 说完那大腿还不老实的分开,然后坐上了他的腿上,圆润弹力极好的臀部让宫离的呼吸瞬间一滞。 “别闹。”他低沉着嗓音,半呵斥半告诫。 韩墨衣是铁了心的要继续玩下去,谁让对方敢冷落他来着! 他故意扭动了一下腰身,然后红红的舌尖在整齐的白牙齿上舔刷了两下,但是下一刻没等他继续,嘴巴就被封住了。 “唔……嗯。” 宫离扣着他的后脑勺,手上的力道极大,摆明了是要让他知道这么玩火的下场是什么。 韩墨衣从主动变成被动的那方,但是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想别的了,他专注的动着嘴唇,遵循他的渴望。 再者说了,他们现在是在马车上,并且外面还有那么多各路豪杰的人,他才不信宫离能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他所想的怎么样,就是两人滚床单,但是他却没有去想,难道除却这个就没法吓唬他了吗? 宫离得意的勾起的嘴角,贴着韩墨衣的双唇一起上扬,大掌起先是在他的脊背流连的,时而重抚时而轻拍。 但是没过多久就开始不那么安分了,因为衣服都是长衫的缘故并不好掀起,于是在韩墨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外套已经没了。 “你干什么!”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宫离竟然敢在马车上脱他衣服,这人不会真的想要试一试马车上那个吧? 我靠!这样也太重口味了点吧!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宫离很快就收起了玩味的意思,严肃的盯着韩墨衣道:“那个人你了解吗?” 韩墨衣迷惘的摇了摇头:“不了解。” 宫离蹙眉看他,他在气的不是韩墨衣与墨濡砚的谈话,而是他随意就与陌生人交谈,这比武大会不比去哪里碰到的村民一类的人。 这会上来的人都是五湖四海过来的,性情自然也是万千种,韩墨衣这样随便就和自己不熟悉的人畅言欢笑,他最在意的还是他的人身安全。 有些惧怕,会有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故意靠近他、接近他,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真正目的。 他有保护韩墨衣安全的责任和义务,不是因为小看他的自保能力,而是他发自内心想要保护他,将他护的密不透风。 韩墨衣听宫离说着墨濡砚的事情,嘴巴不住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他竟然没看出来墨濡砚那么没有架子的人,竟然会是江湖大家长墨家里的公子,虽然具体排行老几不知道。 但是宫离说了,对方腰间的那块玉佩就是墨家最重要、最宝贝的!所以这样一看地位肯定也不会低到哪里去的。 “他们墨家来干什么?”韩墨衣之前听常柏青说过,这次的比武大会那些大门派不一定都会到。 宫离看他,示意他大胆的说出来,韩墨衣这才将憋了好一会儿的想法说出来。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也是和我们一样,都看上了比武大会夺冠后所能得到的药材?” 宫离不置可否,然后闭上双眸休息,这马车一路都在轻轻的左右摇晃,韩墨衣被摇的有些犯困了。 最后干脆就把脸蛋埋进了对方的胸口,自己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开始睡觉了。 大约行驶了有半个时辰,碧螺峰才算是爬了有一半,剩下的一小半虽然比一开始的山道要好走些,但是路道额变得窄了些,所以马车算是过不去了,需要人下车用脚走。 一些人提出那马车怎么办,韦奢叫大家不用担心,这点举办比武大会的人都已经想到了,很快就会有人来看守的,大伙这才放心。 马车走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是因为他们觉得马车值多少多少钱,而是因为这是他们下山以及回自己家唯一的工具,这要是丢了那可是要徒步走回去的! 韩墨衣和宫离下车的时候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前者心里腹诽:就是我们再出名,你们也别看得这么明目张胆成么?尊重点我们的意见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感受到了他的怨气,没多久都纷纷侧头,没人再看他们了,除了与他们同行的几人。 银票盯着少主的嘴巴,再看了看宫离冷毅的唇,对着元宝怒了努嘴,后者嘴角微微抽搐,想要开口,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心里却在怒吼,少主您难道就不能稍微的收敛一点么?平常在神医谷露个小红点也就算了,他们也都没说什么。 可是现在大庭广众的,难道顶着一张鲜艳红肿的唇出现真的好吗?尤其还是两个人都是! 这样就是想解释说,是蚊子咬的,那也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了吧? 韩墨衣不自然的舔了舔唇,看着两个小厮:“你们私底下在眉目传情些什么?” 银票首先道:“没有没有,少主您请,咱们也赶紧上山吧,大家都开始走了。” 元宝也附和:“对对对,快走吧!” 他们不知道如果说出来,宫神医会不会把他们杀人灭口,但是他们少主一定会恼羞成怒,想尽各种方法来整他们的,所以这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的! “奇怪,你们两个没发烧吧?”韩墨衣想要去摸摸两个人额头的温度。 银票和元宝刷刷的猛退三步,异口同声道:“没发骚!!!” 韩墨衣以及在场众人:“……” 银票、元宝:“……” 他们坚持没什么,韩墨衣最终也只能耸了耸肩一撇嘴,然后就先跟着宫离一道开始向峰顶爬。 闫明和玄鸣在他们身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竟然没有跟上来,韩墨衣暗暗庆幸了一下,每次闫明在的时候他就十分的不开心,不来正好! 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宫离,闫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这碧螺峰起名让人一听就有一种清新、眼前一亮的感觉,韩墨衣下次亲眼见到、走过以后也深刻的觉得,现代里那些自称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景观,与其一比瞬间就弱爆了。 它的构成不稀奇,除了土壤就是植物,树不是很高,不如那些参天大树,但是很葱郁,枝干挺拔好比永不屈服的大丈夫。 但是仅仅是这样,就足以达到一种心灵的震撼了,这是一种勇气,让你瞬间懂得了一个信念的撼动。 一般来说,当树林密集的时候就一定会有几颗是长歪了的,因为他们太弱吸收不到过多的阳光和养分。 但是这里不是,每一棵树都奋发向上,就好比人类不服输的精神,它们都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阳光而向上生长,这也是人类拼手一搏只为一线生机的精神。 韩墨衣感叹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前面叫他,定睛一看,他一惊,宫离则是脸色一黑。 墨濡砚在前面不远处站着,对他们挥了挥手,那挥动的臂膀像是能化为春风似的柔。 韩墨衣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于是就趁着还没走近,偷偷问了句:“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本来瞥眼看他,好像眼里还带着惊讶:“你看的出来?” 韩墨衣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羞赧的挠了挠后脑勺:“不是,是感觉,他好像太热情了点。” 他们那些其余的人都走了很远了,只有他们是落在后面的,刚开始下车的墨濡砚并不在他们周围,这里的人又不下百余人。 所以如果他想要和他们一起走的话,肯定是在人群里找了很久的,不然不可能会知道他们落在了后面,还站在那里等着。 第180章:要还是不要? 韩墨衣走近墨濡砚附近后,一笑:“墨公子。” 对方笑的更为灿烂,出口就如乐笛:“衣衣。” 韩墨衣:“……”他无辜的看着身边的宫离。表示这不是自己让他这么叫的! 宫离不置可否,侧头撇开眼看向别处,紧抿的唇刚毅冷然,让人分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墨濡砚的似水的眸子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然后出声道:“大家已经走了很远了,我们还是快些追上去吧。” 韩墨衣忙应着,然后几人就同行,一起走了。 路上墨濡砚一直在找着话题和韩墨衣说话,而后者每次回答前都要去看一看宫离,见对方的神色没什么不悦后才敢放心的和墨濡砚谈笑。 即使他已经有点怀疑这人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不过他的天生性格就是这样,一切事情不摆在眼前,他不会轻易将人当做大敌一般防备,尤其还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 所以这一路聊得还是比较愉快的,如果不是在爬山的情况那会更好!!! 他们一群人里大多人本来武功底子都不差,所以爬了这么高以后抵达峰顶并不是很累,除了韩墨衣和他的两个小厮外,其余人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韩墨衣虽然会武,但是依靠内息学成的和常年锻炼学成的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好在他的脸颊只是略微有点红而已,气儿倒是没怎么喘。 但是银票和元宝这两个彻底不会武的就大喘着气了,他们能跟着爬上来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在的这峰顶很大,具体多大韩墨衣看不出来,反正他就只知道看不到另一边就是了。 顶上早就布置好了大会的擂台和擂台下的位置,以大红为主色的擂台占据了不小的地方,导致没有树木植物的空地不是很多。 韦奢站在众人的最前方,背对着擂台给他们介绍。 “这里就是我们这次比武大会比赛的擂台,比赛是从明日巳时开始,先进行第一轮的比试,一局一胜,败者将被淘汰,希望大家都能超常发挥!另外……” 第126节 他七七八八的说了不少,不过却没有提及奖励的事情。 八成是因为这次比武最终的赢家会获得的奖励,在请帖上就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估计才会来这么多人吧。 韩墨衣没问过宫离他想要的那味药材到底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很珍贵很稀有,尤其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那就够了。 接着韦奢又带着他们大致的了解了一下碧螺峰峰顶的构造,并且还一一都安排了住处,这一轮下来天都要黑了,然后大家也就都该休息的休息,分开行动了。 这时终于闲下来的韦奢又来了,他找到想要回房的宫离二人道:“不知二位可有时间?” 韩墨衣想也不想:“没有。” 韦奢:“……” “骗你的,有什么事吗?”韩墨衣一笑,问道。 韦奢嘴角微微抽搐,不过还是面带笑容:“小公子真是会开玩笑,是这样的,明天比赛就要开始了,而大部分人又都是冲着此次夺冠的奖励而来,自然是免不了要受伤云云,所以比武大会的举办人特命我来请宫神医出手相助。” 微顿,他又开口进行详细的解释:“并不是所有受伤的人都要医治,只是……比武总是免不了意外的,所以只要治疗伤势很严重的即可,不过我相信没有几个人的!” 韩墨衣:“……”合着他们发请帖就是为了请个免费的大夫的!!! 韦奢看着面部麻木、无波无澜的二人,心里一咯噔,暗道完了,看来他们是不打算帮忙的,但是他们没有请大夫来这里啊! 正当他忧愁不已的时候,韩墨衣突然给了他一线生机:“可以是可以……” 韦奢闪着晶亮的眼睛,期待这韩墨衣的下一句,韩墨衣被两眼闪的快要睁不开了:“不过我们是要收钱的!” “……” “怎么?难道有意见吗?”韩墨衣神态颇显骄傲,开什么玩笑,宫离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不让对方出点血怎么行? 韦奢犹豫了几下,然后一咬牙:“好,不知道要多少?” “唔……”韩墨衣深思的举动让对方冷汗直下,生怕他开的是天价,不过他还是没有那么黑心的,抬头一笑:“这个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这也叫不黑心?要是等到事后开了个天价,那可怎么办? 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也是碧螺峰峰主该愁的,和韦奢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明天比武开始,宫离说会看着救,什么叫看着救?就是看着伤势比较严重的救。 不过什么叫伤势比较严重?对此韩墨衣的解释是,我看你顺眼你就伤势重! “……” 韦奢觉得,他忽然搞不懂碧螺峰峰主召集这场比武大会的用意了,这对他们根本没什么好处,并且他们发的请帖很多,但是一般有些名气的大门派都没来几个。 除了宫离和墨濡砚这两人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其余人等都称不上是大门派,甚至有些都是闲散人士,只是冲着这丰厚的奖励而来。 如果顺利的进行下去还好,但要是那些闲散人士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折腾出什么大事儿来怎么办? 还有,他真的是想不通,峰主要是怕有人会在比赛中发生意外受伤,直接去请几个大夫上山来不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要去请宫离,大这个没把握的仗呢?虽然最后他们是答应了没错,可是他怎么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他走后韩墨衣就与宫离叨叨了起来:“他们请你来救人的?” 宫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随便别人下请帖请他来做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拿到他缺少的药材而已。 韩墨衣顺口也就提了下这次赛后的奖品,宫离就一一的跟他说了。 原来好东西并不止他们所要的药材--含阙草,还有一把价值不菲的藏剑,另外还有白银三百里。 “大手笔,可真阔绰。”韩墨衣用手将自己张开的下巴托住,合上。 宫离微微一笑:“若是对那藏剑感兴趣,我也一并替你弄来。” “不不不,不用了,那多费事啊~~~”韩墨衣突然扭捏了两下。 宫离一板一眼:“要还是不要?” 对方急吼吼:“要!!!” 宫离:“……” 韩墨衣:“……” 就这么说定了,回了韦奢所安排的住处后,宫离在想办法把含阙草弄到手的同时,还要想着怎么能顺带把那把藏剑也一起捎来送给韩墨衣。 “喝杯茶,吃点东西。” 韩墨衣端着韦奢他们给每人送的饭菜进门,在他的身边坐下。 宫离看了一眼菜色,道:“你先吃。” 韩墨衣知道他这是打算让自己先挑,喜欢吃的都吃掉,不喜欢吃的都留给他。 “我觉得你师弟说得对,我不该那么挑食,一起吃吧。” 宫离对他一笑:“不碍事,我不挑。” 韩墨衣愤恨到:“不挑也一起吃,不然我都吃光,一点也不给你留!省的被人说我苛刻你,只给你吃你不喜欢的食物!” “呵呵……好,一起吃。”宫离无奈的摸了他两下脑袋,然后执起筷子,两人一起开动。 期间韩墨衣将嘴中的饭菜都咽下去,然后突然问道:“你和你师弟以前的关系很好嘛?” 宫离一顿,然后道:“怎么?” “很好吗?”韩墨衣端着饭碗,继续问。 宫离几不可见的收拢了一下眉宇,答道:“有一段期间算是。” “……哦。”韩墨衣嘴角抽搐了两下,原来还真的是,闫明没有说谎。 宫离看他一脸的心事,问了句:“在想什么?” 韩墨衣不语,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扒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没有再主动夹过一道菜,宫离给他夹他就吃,不夹就不吃。 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杂七杂八的,乱的很,先前他一直都觉得宫离身边从没有过任何亲近的人,自己是第一个能够靠近他,关心他与关心的人。 但是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的,原来第一个并不是他,这样的事情是个人都避免不了心里有点黯然的。 听闫明的口气和话意,再结合一下宫离的回答,韩墨衣开始了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技能,他的脑神经已经无法限制他的神游了。 宫离对于他吃饭总是走神有点不太高兴,轻轻用筷子敲了敲碗壁,他立即回神,不解的看着他。 “专心吃饭。” 韩墨衣面无表情:“哦……” “……” 宫离收起了板着的脸色,将眉宇间的严肃化开:“瘦了,多吃点,明天可能会很累,吃完早点休息。” “哦。” “……” 韩墨衣面无表情的吃完饭,面无表情的的漱了口,面无表情的洗了脚、脱了衣服,然后滚进床里边继续保持面无表情。 宫离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不过却没有去追问,不知道是觉得没什么大事还是怎么样,反正就是任由着他这样一直黯淡这。 韩墨衣对此表示很愤慨,当然只是在心里,脸上继续是无表情,像是最开始的不开心转化为了与宫离怄气一般,就看对方什么时候会开口问他怎么了。 第181章:疑神疑鬼 宫离慢条斯理的将残羹剩饭收拾了一下,碗筷都归落在一起放在托盘上,方便第二天有人来取。 后又慢条斯理的洗漱,放下束起的墨发,三千墨丝倾泻而下,韩墨衣躺在床里边甚至能看清楚那根根发丝的分离、相聚、化为一体。 褪去了外衣,里面同样是月牙色的里衣,宫离的手指在里衣的纽扣上过了一遍,但是却没有扭开,丝毫没有改变。 韩墨衣见他要走过来睡觉,出于赌气的往外挪了挪,宫离的脚步停在床边,微微眯起双眸道:“往里去一点。” 韩墨衣动了动嘴角,不理睬。 宫离的眉头一起往上扬了扬,看他,片刻道:“不想睡里边了?” 韩墨衣扑闪了两下眼皮,还是不语。 “随你喜欢。”宫离说罢坐在床边,脱了鞋子过后就迈过了外边的他走了进去,然后躺下,闭上眼睛。 韩墨衣:“……” 这就睡了?不是吧? 他砖头去看,对方确实已经合上了双眸,呼吸平稳有力,好像真的要睡了,心里的委屈顿时就袭上心头,难道自己现在真的引不起他的注意了? 越想他就越难受、越憋屈,可是再回头一想,他对闫明的态度也没见好到哪里去呀?和对待其他人都差不多啊? 难不成两人之前有什么,然后有了误会什么的就疏远了?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闫明对他死缠烂打,就好像当初的自己一样,那他会成功吗? 有些事是不能想的,一旦开了头其他可怕的想法也都随之而来了,他想起了在临走前宫离师父给的一封信。 韩墨衣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回头再去看宫离,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按理来说他是绝对不可能感觉不到的,看来是真的不在意他了吗? 不不不,韩墨衣你怎么可以这么有想象力,一切都还没定下来你就自己在那乱七八糟的想一堆,如果不是的话岂不是冤枉宫离了,人家真是白对你这么好了! 对,多想一点宫离对他的好,那是任何人都没有的待遇,就这样!!! 那以前宫离和闫明关系很好的时候,有没有这样对待过闫明?听闫明说他又是带他一起上山采药,又是一起研究炼药,还给他一些医书翻看,教他医术。 曾经宫离也说过要教他一些,难道自己和闫明的地位是划对等线的?还是自己还不如他…… 卧槽!!!不是说好了不想了吗? 韩墨衣一心的闷气,不知道到底在气自己还是气别人,走到放置行李的地方翻了两下,故意放大了动静结果也没引来宫离的注目,对方一直闭着眼眸,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 但是他才不会相信对方感觉不到她在干什么! 他瞪了两眼床的方向,忽然又泄了气,手脚放轻了些没多久就找到了宫离师父给他的那封信。 蜡烛油将信封口封住了,他轻轻撕开后去拿里面的内容,第一眼注意的不是内容,而是笔迹。 如果说之前他见识过的字迹都是上等的书法,那么这个显然已经是上上等都无法形容的了。 苍劲有力,这是形容以前看到过的,但是看到了常柏青的字迹后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苍劲有力,别人能步步生风,他好似是笔笔生风一般。 不过他的注意力没在那上面停留很久,因为里面的内容让他惊骇的瞪大了眸子,嘴巴不由自主的在颤抖。 第127节 信上的开头无非就是些客套话,主要的都在后面。 信上问韩墨衣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是否已经做好接受任何打击的准备,如果只是单单的好奇内容,那么最好还是不要看下去,收起来的为好。 在交给他之前,常柏青说过轻易不要打开看,不然要是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千万莫要去怪他。 所以他也就一直没有看,也从来没对宫离提起过,现在倒是突然的想起来了,竟然觉得那信里好像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有一种一定要看一看的冲动。 常柏青给他这封信会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思呢?难道是他发现了两人的关系不简单,所以是想要阻挠呢还是…… 答案就近在眼前,只要继续看下去就行了。 可是韩墨衣却突然退缩了,拿着信纸的手因为紧张而用力,都发白了,视线虽然在纸上,但是却目光涣散,看不清任何一个字。 脑子里徘徊着:这里写的会是什么?会是一些让他们之间更加不好的信息吗?还是真的是宫离师父劝他离开宫离,不要毁了他前程的话? 宫离很出色、很优秀,将来必定是神医谷的接手人,他会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他师父一定认为,如果他们继续在一起,以后对他的名声一定会有影响。 作为一个师父肯定只希望自己的弟子越来越来,韩墨衣竟然站在了常柏青的立场,把事情都想了一遍。 “呵呵呵……” 他蓦地笑了,不是对他们感情绝望的笑,而是自嘲的笑。 韩墨衣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刚才真是太多愁善感了,宫离什么都没说自己竟然就可以想这么大一堆,去他的闫明,去他的宫离师父,去他的名声什么道德伦理!!! 他快刀斩乱麻的把先前的思绪全部都清理干净,然后一扫之前的沉重阴霾,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气爽。 韩墨衣拍了拍脸颊,看着床上的人,莞尔笑了,他现在需要想的不是那些有的没的,而是相信这个人。 不要只因为眼前看到的一点,就稀里糊涂的把所有子虚乌有的罪名都安在人家的头上,宫离是什么人,这段时间来难道自己还不了解吗? 现在突然想通了,韩墨衣觉得刚才在生闷气的自己真是可笑极了,都是什么跟什么,还好还好,还好自己还算有点良心。 不然要是一时冲动摊开牌和宫离大吵大闹的发脾气,那到最后发现都只是自己乱想,还不得丢人丢大发了。 韩墨衣舒出沉沉的一口气,胡思乱想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神经松弛下来就觉得有些困了,嘴角上扬这就要上床去睡觉,而手里的信就随便往桌上一搁,忘了收起来。 待他躺下睡熟以后,宫离缓缓的掀起眼帘,侧头看着已经在打着细微鼾声的韩墨衣,紧抿双唇猜不透表情的背后含义。 片刻,他起身在韩墨衣的额头、鼻头、侧脸、唇瓣上各落下一吻,以口型道:我爱你。 然后躺回去,这次才真正的开始睡。 夜里突然刮风了,而且还不小,他们屋子里的窗户没有关,那张被韩墨衣随手一扔的信纸被风刮起,直接就通过窗户口落在了外边。 大风还在继续刮着,或许是觉得有点冷,韩墨衣睡得正香还不忘往身边的暖炉凑过去一点,将自己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上面取暖。 宫离很浅眠,尤其这里不比神医谷,出门在外即使是夜里也都要多留个心眼,所以韩墨衣这么一动,他就醒了。 将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盖好,又亲了他一下,然后相拥而眠。 韩墨衣第二天是在宫离的怀里醒来,摸着掌下的炙热的胸膛表情变得很愉悦,他再次嘲笑自己昨晚真是脑子坏了,竟然像个迷茫的女人一样想七想八的乱猜疑一通。 虽然他不知道宫离的过去,但是现在与未来,他都会掌握的很清楚,比起过去,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现在他在,那就够了,这是谁都比不了的。 就算以前闫明真的和宫离关系不错那又怎么样?谁还没有个过去?他只需要知道现在宫离最在意的是谁就好了,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早。”他以耀眼般的笑容,对着宫离。 宫离摸了摸他的发顶,眼睛里带着的是他仅有的特权,那如一汪海洋的柔波是特倒给他的。 “早,饿吗?” 韩墨衣觉着,中了五百万的大奖或许都比不上宫离早晨对他道的一句‘早,饿吗?’来的更让他知足、开心。 宫离见他又出神了,问道:“在想什么?” 韩墨衣开心的摇了摇脑袋:“没想什么,我还不饿,你呢?” “我也不,有力气吗?”宫离的笑意越发浓重。 韩墨衣盯着他的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颊蹭的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道:“是早上……” 宫离不语,但是却牵着他的手在被子里摸索了一阵,他脸上的红晕更红了,眼睛也乱飘着不敢去与他对视。 那里的触感在他的手心里散开,莫名其妙的兴奋让他的脑子都被冲击的七零八落,身体也变得不正常了。 对方轻轻一笑,然后贴上他的唇瓣,嘶磨,舔舐,啃咬,一切都是那么的柔,一如既往的将他当成珍宝来对待。 韩墨衣回应着,心里想着,果然他才是宫离最重要的!!! 第182章 :这是我夫君 鉴于清晨做过以后还要清理,这是个很大、很麻烦的问题,于是他们并没有真的进展到最后一步。 只是两人简单纠缠亲吻了良久而已,然后停下,喘息,粗气溢出,那是两人被挑起情绪后的正常反应。 韩墨衣感受着身体的紧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冷空气,想要浇灭心里的那团好似不愿熄灭的火,宫离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身,借此来让身体得到缓解。 韩墨衣被那种感觉困扰、折磨的难受,半随意半埋怨的戳着他的胳膊。 宫离抬手捏了捏他鲜红欲滴的耳垂,呵了一口气道:“怎么是怪我?分明是两厢情愿的。” 韩墨衣对此低头不语,耳垂的更加红艳已经表达了他的表情,片刻他忽而又抬起头,犹犹豫豫问道:“你昨晚……” “怎么?”宫离看他,带着笑。 “没,没什么,我还想再睡会儿,刚才亲的有些累了。”韩墨衣把脑袋往下缩了缩,不知道到底是真的累了,还是在借此来逃避刚才的话题。 宫离也不追问,拍着他略微单薄的脊背,让他睡得更加安稳、舒适。 鼻尖充满了宫离那种特殊的暖意气息,整个人都瞬间好像变得暖暖的,韩墨衣的脑袋埋在被子与他的身躯之间,并没有睡着。 他不问他昨晚知不知道自己折腾了老半天的事情,并不是在怕会听到什么他不愿意听的答案,而是因为他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说出去一定会被笑话死! 所以他决定,还是守口如瓶吧! 稍后两人大概睡了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因为此时已经快近巳时了。 韩墨衣知道后匆匆忙忙的退开宫离的怀抱,爬起来就慌里慌张的赶紧穿戴衣物,宫离一把拉住他,给了深深一吻后,好笑道:“别急。” 韩墨衣这才想起,他那么急做什么?就算是他等到比赛结束以后再去也没人敢把他怎么着啊! 想到此,他也就慢了些,慢条斯理的打理着一切,全然不顾外面正在急的团团的人。 大约过了有一柱香,二人这才神清气爽、面带春风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银票和元宝倒是没什么,就是那个韦奢,急的一头汗不停踱步,见他们出来后立刻就迎了上去。 “宫神医,小公子……” 韩墨衣装模作样,老成道:“咳咳,我姓韩。” 韦奢立马改口道:“韩公子!” “嗯~~~” 他满意以后,韦奢又说:“不知道二位现在是否已经准备好?若是……准备” “我还没吃早饭。”韩默衣一瞥眼,然后又看向别处。 韦奢脸色登时变得苦不堪言,可是再一看宫离的神色,分明是护着自己的人的样子,他也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了。 眼看这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擂台那边还在等着他,可是这边的两位却还这么难缠,偏偏这两位里一位他得罪不起,另一位……也得罪不起! 这可怎么办!!! 韦奢看着两人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又开始来回的踱步,他心里的那个急啊! 真是恨不得把那些馒头和粥一下子都塞进自己的肚子里,好让他们快点动身跟他走! “嗝~好饱,我吃好了。” 韩默衣打着饱嗝,摸了摸有些凸起的肚皮,宫离下一刻也停下了动作,表示同意也吃好了。 韦奢立马就泪声俱下,求爹爹哭奶奶的表情来形容他都不夸张。 “求您二位就别整小的了,小的也只是替人办事,根本不知道原来碧螺峰峰主请您二位来只是为了……求您二位就快跟小的一起走吧,眼看这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韩墨衣看着他这副模样,差点被吓退三步,不过很快就淡定了,想了想也不再刁难他,也就答应了,几人开始向着擂台出发。 韦奢真是历尽千辛万险的将人请来了,此刻擂台下已经聚满了人,人声嘈杂鼎沸,震耳欲聋。 韦奢已经挤过人潮向着擂台上过去了,他走之前说让韩墨衣二人现在一旁稍等,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就会有人请他们入座的。 韩墨衣站在人山人海的后面,撇着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人叫了一声,回头一看,除了那个半路中结识的墨濡砚还能有谁。 对方由远至近,他先打了招呼:“墨公子。” “衣……”墨濡砚一顿,眼睛在旁边看了看,然后重道:“韩公子。” 韩默衣顿时就把卡在嗓子里的那口气松了出来,暗暗庆幸还好对方没有把那两个字叫出来,不然宫离的脸色又要变黑了。 墨濡砚身边还跟了一个人,也就是他说了话后去看的人,那人的脸色在他刚出口的‘衣’时黑了一下,然后下一刻听到‘韩公子’又散开了黑云,化为天晴。 韩墨衣注意到他后,看了看,再看了看墨濡砚,眼神来的看着是在询问着,他是谁。 墨濡砚一笑,介绍道:“这是我夫君。” “哦……嗯?啊!不是吧!!!” 韩墨衣的反应从淡定,到疑惑,到震惊,到发现新世界几重的变化,而宫离则还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丝毫不见动容。 不过那扬起了一点点不起眼弧度的嘴角,倒是泄露了一点他的情绪。 墨濡砚是有人的,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陆子筝的脾气性格和宫离比起来差不了多少,所以在墨濡砚满脸春风介绍的时候,他所做出回应如下: 墨濡砚笑容满面,像是在对着好友介绍自己的终身伴侣一般:“他叫陆子筝,和我是青梅竹马。” 陆子筝一脸漠然:“嗯。” 墨濡砚热情不减:“他这人性格比较怪,你们别介意。” 陆子筝重复以上表情:“嗯。” 墨濡砚继续笑着,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位置:“另外他脑子有点问题,没事总喜欢疑神疑鬼,所以你们也多担待点,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无视他就好了!” 陆子筝:“嗯。” 墨濡砚:“……” 第128节 韩墨衣:“……” “呵呵,他人就这样,怕生。”墨濡砚有点尴尬的解释着。 韩墨衣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少说也有一米八多的男子,身高马大,甚至好像比宫离还要高那么一点的人,猜测着这类人所谓的怕生,到底是怕什么样的生? 韦奢还要在擂台上叨叨着,反正他们也没打算要上去比试,所以也就放心大胆的不听了,只顾着自己聊天。 这个陆子筝虽然是脾气怪了些,不过好像和宫离倒是挺能谈得来,即使两人的话不多,但是句句精简且意赅,交流起来反而比其他人更要顺畅。 韩墨衣嘴角继续在抽搐,眼角有隐隐有抽搐的迹象了,他就搞不懂了,两个闷葫芦是怎么能够凑在一起谈上的? 墨濡砚笑着为他解答:“陆大哥家里是经商药材的。” 韩墨衣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两人会能聊到一起了,原来懂的都在一个方向上。” 墨濡砚点点头,他又说:“之前怎么没见你们在一起?他是刚到的吗?” 被问的人笑容忽然僵硬了些,然后笑的有些牵强:“之前他一直都在,只是……” 韩墨衣一看他这样就猜出了一点:“吵架了?” “……嗯。”墨濡砚略微艰难的说着,然后去看离他们不远正在和宫离进行双方都面无表情交流的陆子筝。 陆子筝虽然身高马大,但是却不是那种壮,而是伟岸、英气,好似能够撑得起一片天一样的可靠男子。 他的五官刚毅并且很锋利,丹凤眼没有一点柔和的迹象,满满的都是尖利的刺儿,若是扎上人一眼,就能叫对方恐惧不已的那种。 韩墨衣就纳闷了,墨濡砚这个人就好像是春天的使者一般,带给人的是无尽的春意盎然,而陆子筝则是冰天雪地里的锥子,只会让人觉得冰冷刺骨,这两个完全相反的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不过随后一想,他这个人一无是处,而且胆子小还总给人添麻烦,罗嗦事多老拖宫离的后腿,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很爱胡思乱想! 而宫离呢,他是全身上下都优点,关点缺憾也找不出的人,胆大,对待他的时候又很心细,并且沉默寡言却字字犀利,一语中的,从来不乱利用自己的大脑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们也同样是相反的人啊,不过他们不也是走到了一起,还过得很好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互补??? 第183章 :面无表情的谈话 后来陆子筝和宫离越聊好像越投机了,最后在可以入座的时候干脆他们两人就坐在了一起,而韩墨衣理所当然的就是和墨濡砚在一起了。 墨濡砚有些无聊,托着下巴瞪着陆子筝和宫离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明明话题聊的挺火热,但是这表情…… 不止是他年地不下去,连韩墨衣都无语了,这两人简直奇了,聊个天竟然还把脸给绷成这样,弄的和如临大敌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他神秘兮兮的凑在墨濡砚的面前,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两人不移开,问道:“诶,你看你家那位和我家那位哪个更像是面部瘫痪的?” 墨濡砚先道:“你家!”后来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猛地转移视线看向韩墨衣:“你刚才说什么?” 韩墨衣也在这时忽然想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是却反应极快的答道:“我说了什么?” “对啊!你说了什么?”墨濡砚一脸‘我在问你’的表情。 韩墨衣一脸‘你真奇怪’的表情:“我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 墨濡砚更奇怪了:“就是你说的什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韩墨衣耸肩:“你不说我说的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说了什么?” “……” “……” 最后相望两无言,然后同时抽搐了两下嘴角。 韩墨衣又耸了耸肩,但是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他,宫离,我的!” 墨濡砚点了点头,没有太多的诧异,好像觉得事情必须是这样才是正常的一般,韩墨衣又说:“你为什么把你和陆大哥的关系告诉我们?不怕我们会……” 被问得人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人,从前两天的相处来看,我就知道。” “……”韩墨衣现在很想把宫离扯回来,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好骗的白痴! 竟然才相处那么短的时间就敢断定一个人的好坏,还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他们,墨家是大家族,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可是非同小可的! 墨濡砚看着盯着自己的人,摸了摸脸:“怎么了?脸上有东西吗?” 韩墨衣猛地摇了摇头,然问道:“那前几天……你不会是因为和陆大哥吵架了,所以才会来接近我的吧?” “接近?”墨濡砚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道:“原来你以为我这几天是在故意接近你。” 韩墨衣略微有些尴尬,但是却也解释不清,最后干脆挠着后脑勺不说话了。 墨濡砚接下去道:“其实你想的也没错,要是换成我,我也会这么觉得的。” “呵呵呵……”韩墨衣笑得牵强,原来是他把人想歪了吗? “咣咣咣……比武大会,现在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比武终于开始了,韦奢也终于如众人所愿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现在才是让人振奋的时刻,他们都要为了奖励而拼尽全力! 这一插曲打断了几人的对话,然后视线都暂时的放在了擂台上。 先上去的是一个很壮很肥的胖子,身高不错,看那一步一步上台的力道好像也不简单,紧接着上去的是一个瘦子,还特私的是个矮子! 韩墨衣夸张的笑了两声,不过好在四处都是闹声,他奇特的声音没有传到旁人的耳朵里。不过墨濡砚还是听到了的。 墨濡砚:“……” “胖子和瘦子,高个和矮个,有意思。”韩墨衣抓起他们座位边桌子上的瓜子,嗑着。 墨濡砚也抓了一点,放在嘴里改改味:“练武不分这些,主要还是看你的功夫底子。” 韩墨衣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是学会了重教的九重的功法,可是他还是觉得好像没有别人稳扎稳打练出来的扎实。 “喝!” 台上一声响,接着又响起一声,两人先是大概离了有三大步的距离,双方对峙着,气氛一时间变得很紧张,不知道下一秒这两个明显的对比人物会演变成什么趋势。 片刻他们突然齐齐冲向对方,然后…… 摔跤?韩墨衣的眼珠子差点就掉下来了,这都是什么比武?分明就是摔跤的好吗? 不止是他,就连其他人也都一副大跌眼镜的样子,没想到开始看起来挺威风的,但是打起来却还不如几岁的孩童,比武大会竟然还有人来这手。 不过这也没说不可以啊,于是没人上前去阻止,他们两人就抱在一起滚,韩墨衣就看那个矮个瘦子被那个高大胖的壮汉压来压去,都快要没气了。 他忍俊不禁的想笑,不过一想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这么轻浮的态度惹怒众人怎么办,于是他又死死的憋住了,实在忍不住就握紧嘴巴偷偷死笑。 宫离虽然是在陆子筝谈论药材的事情,但是视线却一直在时刻的注意着韩墨衣那边,刚好见他死憋着笑的模样,顿时他一直都面无表情的脸都裂开了一丝裂缝。 陆子筝注意到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看到墨濡砚的时候眼神柔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一移开就变了。 他片刻转过头,问道:“那位公子是宫兄的……”他没说出来,但是语调足以让聪明人猜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宫离很快就理解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比我家阿砚懂事,宫兄好好珍惜对待啊。”陆子筝难得的脸上的表情缓解了一点。 宫离也出奇的因为他这句话而化了一点冰冻,点头应道:“自然。” 陆子筝摇了摇头,颇为头疼的谈论起了墨濡砚,原来先前墨濡砚找韩墨衣搭讪是因为和他吵了架,故意为之的。 他们在来比武大会的路上,陆子筝路途中曾经出手救过一个女子,这倒还没什么,偏偏是那个女子太过较真,死活非要缠着他要以身相许。 这么豪放的女子他还真没怎么碰见过,那个女子也挺可怜的,家人都因为贫穷而给别人做苦力,结果一个都没有回来,于是他也不能拒绝的太过绝情了不是。 可就是这样,墨濡砚便不高兴了,觉得他是想接受那个女子的以身相许,娶了她为妻,为他传宗接代。 陆子筝哪里会想到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会让墨濡砚联想这么多,再加上那个女子当时突然进来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哭着闹着要给他们下跪道歉。 墨濡砚一心的不喜欢她,说话是十分的不太好听,陆子筝见那女子越哭越凶,脑子被吵得生疼,一个冲动就对墨濡砚说了重话。 这下是真的完了,墨濡砚一生气就不理他了,四处开始和陌生人打招呼。 最后就把目标锁定在了韩墨衣的身上,没想到两人还真挺投缘,聊的津津有味,倒让他有些忘了故意气陆子筝的初始目的。 陆子筝倒不是吃醋他和韩墨衣走的近,聊天太过投入,而是吃醋他的那句‘衣衣’,可偏偏墨濡砚就是故意叫给他听,刺激他的,对此陆子筝只能摇头表示无奈。 在他说这些的同时,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有了点变化,沾染了点人气,墨濡砚和韩墨衣二人的眼睛总是在这两人脸上打转,自然是眼尖的一下就发现了。 韩墨衣眼睛盯着他们的方向,问道:“你猜他们在说什么?” 墨濡砚看了看,又想了想:“八成是我和他先前闹别扭的事情。” 韩墨衣夸张的看着他:“这你都能猜出来?” “呵呵……我与陆大哥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了解对方的。”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韩墨衣看出不对劲,追问,然后前者没有隐瞒,就全说了。 他说他们在来比武大会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一个家破人亡的可怜女子,起先陆子筝救了她自己也是没什么意见的,因为就算陆子筝不救,他也会。 但是哪曾想到那女子竟然野心不小,开口就说要以身相许,不过他当然是相信陆子筝不会答应的。 韩墨衣就不解了:“那你们又怎么会吵架呢?” 墨濡砚皱了皱眉,神情略微有些难看:“那女子有一次竟然悄悄跟踪我,差一点将我推进河里溺水而死。” 韩墨衣诧异道:“难道你没告诉陆大哥吗?” “没,我只当那女子是无心之失,不想计较太多,再者说她事后都哭着道歉了,我一个男人也不想与女流之辈计较。” 墨濡砚其实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告诉陆子筝的,也不会到最后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小肚鸡肠,和那个女子争风吃醋,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刺激那个女子。 韩墨衣虽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却也差不多类似,自然是知道个中滋味,不过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自己去胡乱猜疑,不然敌人还没出手,你自己就先溃不成军了。 “后来你们就因为这女子就吵架了?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我们畅言欢笑的事情?” 墨濡砚点了点头,好像还在对那件事心存芥蒂。 韩墨衣劝他:“人无完人,陆大哥一定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并非是想娶那个女子。” “我知道,只是那个女子……到现在还跟着我们。”墨濡砚难堪的蹙眉,对此事有点忧心。 他往日的如沐春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满目忧愁。 韩墨衣隔着座位中间的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资深的前辈一般。 “别怕,我给你支招!” 第184章 :看着看着就睡了 墨濡砚打量了他一下,有点质疑,韩墨衣舔了舔嘴唇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第129节 前者忙道:“没,不知道韩公子有什么办法?” 韩墨衣笑的有些诡异,对他勾了勾手指,墨濡砚随后就附耳过去,带着好奇,紧接着随着韩墨衣的话语,后者的眉头舒展开了。 听完韩墨衣的建议后,墨濡砚问道:“这样能行吗?” 面对他的确认,出主意的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脑袋,再次叮嘱:“记住!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比敌更快!” 他说的这个和比武倒是差不多的套路,也是因为墨濡砚很快就理解了。 他们滔滔不绝的话源终于是因此而暂时停歇了,但擂台上的比武还在继续着,眼看就快要到正午了,可是那些参赛的选手才少了一半不到,真不知道这要比到何年何月。 这群人不知道是‘看热闹’看的,还是对那奖励太过动心,竟然一站就是一个早上也不觉得累,反而乐此不疲的看着一场又一场并不是很精彩的比试。 过了没一会儿,陆子筝过来了,韩墨衣也刚好想要去宫离那里,于是两人就交换了位子。 他刚在宫离的身边坐稳,立马就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那么开心?” 宫离说:“你们。” “我们?”韩墨衣又道:“我们有什么好谈论的?” 宫离笑而不语,转移视线去看擂台上平平无奇的赛况,韩墨衣撇了撇嘴,看了陆子筝那边一眼,见他们也在看比赛,于是他也只能跟着一起看了。 如果他没有看过宫离的身手,那么眼前的这些他倒是能勉勉强强的看下去。 可是之前宫离最经典的,与扎禺大战的片段就好像是扎了根的参天古树,让他根本不可能忘记,并且还总是不由自主的拿出来比一比,搞得自己是半点看下去的心思也没有。 宫离很快就感觉到了他的倦态,重新拉回视线:“困了?” 韩墨衣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不用说都已经把答案表示出来了。 宫离笑道:“那便回去睡。” 他摇头:“不了,我在这等你,结束以后我们一起走。” “现在就可以回去,走吧。”宫离说完就要起身。 韩墨衣忙阻止,问道:“不是还要拿含阙草吗?” 宫离看了看擂台,摇头否定:“看样子今日那些东西暂时是不会亮出来了,无需再浪费时间,晚上直接去存放的房间里去取。” 韩墨衣:“……” 这样算不算偷盗的行为??? 宫离看出了他想的,但是却没有接话,简单来说就是——装糊涂! 他们走过去与墨濡砚、陆子筝二人说一声,可是这两人也附和着要走,表示他们也对这个没有多大的兴趣,于是四个人就打算一起离开。 韦奢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拦在前面道:“宫神医您可不能走啊,先前不是说好了……” 韩墨衣打断:“饿了!” “呃……” 韦奢面色犹豫,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擂台,心里一直在骂这个碧螺峰的峰主,自己不出面把任何难题都交给他,倒真是会享清福,真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 其实宫离在不在都一样,这半天了也没见有什么伤亡惨重的,这样一来就更没理由留下人了,他脑子都快要炸了。 这个峰主让自己想办法都要留住宫离在赛场,到底是为了什么??? 韦奢抱怨归抱怨,但是看在对方给了他不少银子的份上还是要尽心尽力的给人办好事的,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不能白拿钱不干活啊! 他试着提提建议:“要不,比赛先停一停,大家先吃饭?” 韩墨衣想了想“唔……也行。”反正都是吃饭,怎么都一样。 于是兴致勃勃的众人就被打断了,然后露出的表情像是才知道此刻已经是正午的吃饭点了一样。 韩墨衣嘴角抽搐,这些人是怎么办到的?还真是投入的不得了啊! 他们又坐下后,饭菜很快就备好了,偌大的擂台空地顿时就成了酒席场地,一桌桌的坐满了人,把酒言欢,不少人都在讨论早上的事情。 韩墨衣觉得分外没劲,想着如果有大门派的人来参加,那肯定是精彩的不得了,想到此他忽然问道. “陆大哥,你们怎么不上去比试比试?” 陆子筝道:“我们并非是来比武。” 不是比武?韩墨衣脑子转了转,猜测着难不成这两人还真的是冲着含阙草来的? “因为墨家和碧螺峰的峰主有过一点交情,所以只是给他一个面子罢了。”墨濡砚接了下去。 韩墨衣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们这么大的家族怎么会来呢!” 墨濡砚笑道:“韩公子说笑了,墨家可比不上神医谷啊!” 韩墨衣被夸了也不谦虚,摆了摆手笑哈哈道:“还好还好。” 墨濡砚、陆子筝:“……” 他立马又轻咳两声,解释道:“我们只是冲着他给钱才来的!” 宫离:“……”说的和他们很缺钱似的。 反正不管双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聚在一起就是缘分,几人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什么疑问,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饭后,比赛继续,一如上午的无波无澜,让人看着睡眼朦胧,隐隐发困,其他人有多困韩墨衣不知道,反正他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并且还是一觉醒来都全部结束了。 天色已经很黑了,韩墨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正被宫离抱着,估计是在走回去住处的路上。 宫离感觉到他醒了,看了看他:“还困吗?” 韩墨衣嘟嘟哝哝道:“还有点……都怪他们实在是太无聊了!” “那你再继续睡会儿。” 韩墨衣望着他说:“不是说晚上要去偷……借含阙草的吗?” 这种借,是借了不会还的借法! “你若是困便睡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一得手我们就能离开这回神医谷了。”宫离抱着他,走起来丝毫不费劲,好像怀里的只是一团空气一般。 韩墨衣揉了揉眼,没有打算下来自己走的意思,却也不同意让宫离丢下自己一个人前去取含阙草。 宫离的手都要托着他的重量,无暇来抚摸他的头顶,只能用目光深深的望着:“你在房间里睡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 “我要和你一起去!” 韩墨衣坚决不松口,宫离与他对贩夫走卒了半晌只能投降,将他放下,让韩墨衣醒了醒困,把精神集中一点。 他一边原地踏步,一边问道:“今天怎么没看见你师弟他们出现?” 按理来说这两人不应该一天不出现的啊,就算他们对这比武的场面不感兴趣,但是那个闫明也不可能会放弃任何能够跟在宫离前后的机会啊! 宫离皱了皱眉:“不知。” “诶?你竟然也不知道?”韩墨衣诧异了一下,那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告诉他这个师兄,那消失了一天会去干什么了呢? 宫离很快就恢复了常色,不以为然道:“许是我们没看到,不用担心。” 韩墨衣面上笑着,暗地里却腹诽:我才不担心,要是真的不见了那才好呢!他正担心闫明总是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呢! 两人没有在这黑色的夜幕中站立很久,韩墨衣觉得被冷风吹了会儿,就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后就开始行动了。 他在路上悄声道:“那个含阙草在哪个房间?你知道路线吗?” “擂台下。”宫离说的极为简短,但是足够让人明白。 韩墨衣挠了挠头,不明白这东西给放在擂台下是什么意思,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奖品是十分稀罕的药材含阙草,来头不小的藏剑外加白银三百两,那肯定是要好好保管的。 不然要是这些人动了歪心思,那还得了。 不过他们此时此刻不就是正在动歪心思吗?嗯……事实证明,不论你有多警惕,遇到了睿智的对手那些都只是徒劳而已。 他们很快就溜到了擂台处,此刻的擂台披上了一层皎月光,比起做白天的比武台,倒是更适合做一个‘盛着’月光的‘大盘子’。 那层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光铺满了整个擂台,使它好似蒙上了一层白纱,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飘渺、虚幻。 峰顶有树木,但是这里终究是大块的空地,所以夜里的风很大,并且刮起来毫不留情,呼啸而过狂卷着夜色里的二人。 韩墨衣被风吹得有点瑟瑟发抖,双手互相搓着想要升温,宫离就在他的身边,很快就握住了他没一会儿就被冻的冰冷的小手,有些心疼。 “夜里凉,你还是先回去罢,在屋里等我。” “没事,一起走吧!”韩墨衣倔强的不肯离开,铁了心要与宫离共进退。 宫离也没办法,捏了捏他的鼻尖,宠溺道:“那便随你,跟紧我,里面黑。” “嗯嗯!” 韩墨衣不知道宫离是什么时候发现擂台下的秘密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擂台下很黑的,反正他只要知道,宫离和他在一起就行了。 他会尽自己所能,争取每一件事都要和宫离一起做,一起面对,以便于给两人之间留下很多很多的回忆,想忘都忘不干净。 第185章 :夜取含阙草 宫离走近擂台边,蹲下身四指并拢插入木板的下方的一道缝隙之中,微微使劲就感觉到了木板的松动,然后一抽就抽起了一大块。 韩墨衣跟在身后,看着那边上的木板被抽上去了一部分,下方依旧还有着板块,但是已经能够看得到那隐隐的入口了。 “这些人真聪明,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宫离再一用力,整块的木板就被全部抽出来了,他像是在单手支起空气一般轻松,然后将那对于旁人来说无疑是厚重无比的板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放在了一边。 他微微掸了掸灰尘,道:“走吧。” 韩墨衣顿了顿,眼睛盯着那幽黑的入口咽了口唾沫:“不要点蜡烛照明吗?” 宫离牵起他的手,紧紧握着:“最好不要点。” “哦……”他吸了两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人,然后给自己壮胆子。 没关系的,有宫离在,黑又算得了什么,难道里面还能有鬼吃了他不成! 这么想着,他原本对手黑的惧怕少了不少,再次深吸两口气,然后就和宫离手牵着手保持两人的距离不被拉远,这样就进去了。 原本在月光下勉强能看得清的身影渐渐的进入黑暗,然后很快就被浓重的黑色遮掩住了,除了那满满都乌漆墨黑的入口,再也看不到任何。 与此同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与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从周围的遮掩物后面走出。 皎洁的月光将他们暴露在视线范围内,不过暴露又如何,这里除却他们已经没旁人了。 那名女子先出声道:“这样是否能成功困住他们?” 第130节 “只要他们按照我提供的信息去找含阙草,就一定会在里面迷失方向,就算困不住也能够让他走上个两三天。”男子的声线很冷,带着浓重的算计气息。 那女子接着说:“就算他们两三天后走了出来那也是没用的,就算不被饿死渴死也早就没了力气,到时候把杀人的罪名扣在他们的头上岂不是轻而易举。” 男子看了看她:“女人太聪明不好。” “哦?难道像阿砚一样愚蠢,就是好的?”那女子反问,嗓音变化为清冷,带着丝丝妒意。 那男子抿唇不语,但是眉宇间显露出的不耐很明显,所以即使这是在夜色里,那女子也看得一清二楚,立马不敢再多说任何一句。 冷风在呼啸,一如昨晚,甚至还要更大,肆意的扫荡过峰顶的每一处角落,无论是空地也好,大树也罢,都被毫不留情的席卷而过。 风停,擂台空地前的人影不见了,但是那块堵着擂台下入口的木块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已经回归了原位。 ……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 “少主~~” “少主……你在哪?” “宫神医~~少主~~” 银票和元宝不顾大清早会吵醒其他人、犯了众怒的可能,四处奔走喊叫着,即使太阳还未升起,两个人的脑门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汗。 银票焦急万分,双手不停的颤抖着:“你说少主和宫神医他们能去哪啊?看那屋子里的被子都没动过,显然是昨晚没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啊,早知道我们昨天就应该跟着一起去的!”元宝充满了愧疚,他觉得昨天要是他们跟去了,现在那两个人就不会下落不明了。 银票皱着眉头,一颗心充满了对不见了的两人的担忧。 他埋怨中夹杂着急躁:“可是那个什么姓韦的不让我们跟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真是的,少主他们到底去哪了啊!” 虽然他们少主经常把他们给扔下,但是却从来不会在出去一整晚第二天都不回来的情况下不告诉他们的,肯定都会事先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安心的! 元宝也不比他担忧的少,大着胆子猜测:“你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你这张臭嘴给我闭上!少主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银票顿了顿,又说:“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遇上了麻烦,说不定只是出去玩忘了时间而已。” 他说了一大堆,与其说是在推测两人的情况和去向,倒还不如说是他是在安慰自己,想用这些话来告诉自己,他们少主肯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可能吗?他们心里都有数,什么出去玩忘了时间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什么地方能让两人到现在还不回来! 元宝耷拉着个脸:“你以为我想那么说啊,我还不是担心少主,这里又是峰顶,里面还有这么多陌生人,都不知道是好是坏,万一……我们怎么办……” “才没有万一,少主很快就回来了,你瞎说什么!等少主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惩罚你!”银票急的眼眶都红了,说话的嗓音都有点哽咽。 元宝狂眨着眼睛,想把那湿润的感觉逼回去:“我倒是巴不得少主来惩罚我呢,如果少主能回来,让我怎么样都行!” 银票看他这样,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微微凑近安慰他:“放心吧,你忘了少主身边还有宫神医呢,宫神医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少主有事的!” “希望吧……” 两人都心存侥幸的想着,然后直到韦奢再次来找人的时候。 “你说你把我们少主藏去哪了?” “对,快说出来,不然我们饶不了你!” 银票和元宝两个人都气势汹汹的对着韦奢,怒吼吼的声音把他吓住了,半天都还没缓过神。 片刻,韦奢才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二人同时冲声道:“问你要人!” “要人?要什么人?”韦奢不明白这两个小厮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他刚来就这么莫名其妙? 银票首先怒斥:“你就别装傻了,昨天我们少主和宫神医跟你一起出去以后就再也没回来,难道不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吗!” 韦奢一听顿时就诧异叫道:“你们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把宫神医他们藏起来!”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少主和宫神医为什么昨晚一夜都没回来过,一直到现在也都没出现过?”元宝的眼神变得很凌厉,一改以往的小厮样儿。 韦奢狠狠拍了几下脑门,继续为自己澄清:“我是真的不知道,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也只是替人办事的,你们可不能冤枉人啊!” 他的表情很真挚,最起码是银票和元宝都为之动摇了,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就是韦奢做的,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他有这个动机。 再来换位思考,韦奢是什么人?武功平平而已。 宫离呢?世间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韦奢又怎么可能能打得过他呢? 不过如果不是他,那还有谁有这个可能呢? 少主他们可是跟着他一起出去的,到现在都没回来,他难道不该是最清楚的人吗? 可是韦奢就是不承认,坚决的表示自己不知道,和他是半点关系也没有。 银票和元宝犯了难,不过他们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问的人。 “墨公子!!!” 韦奢被两人吓了一跳,以震惊的目光看着两人,后来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刚才说什么……宫神医不见了?” 银票和元宝不耐烦的嗯了两下然后就转身回去,先把房门都给上了锁,这才要赶紧去找墨濡砚。 他们急,显然还有人比他们更急更需要的! “你们把话说清楚,宫神医怎么了?他去哪了?” 面对韦奢的询问,银票和元宝都没有好气:“我们要是知道还来问你,让开,我们要去找我们少主了!” 韦奢急的也冒汗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天晚上散了以后他们二人就一起回来了呀,我亲眼看到宫神医抱着韩公子回来了呀!” 两人一听更急了:“我们少主怎么了?脚受伤了吗?” “没有没有,韩公子只是睡着了……”韦奢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脸颊火辣辣的。 看比武都能看睡着,不是这个人太困了,就是这比武太无聊,才会让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顶着那么吵闹的周遭睡了。 银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原来只是比武太无聊了,吓死我了!” “是啊,吓死我了!” 身为主持比武大会的韦奢:“……” 两人没再和韦奢墨迹太久,很快就胡乱的把他打发了去找墨濡砚的住处。 路上两人问了不少人,这才打听到,还好墨公子比较有名气,不然还真不一定能问得出,有没有认识都难说! “你说墨公子会知道少主他们的下落吗?” 元宝攥紧了拳头:“不管怎么样都试一试吧,也许说不定就知道呢!” “也是,比我们这样毫无头绪的乱找好多了,那我们赶快点,希望墨公子没有出去!” “快!!!” 两人的腿瞬间从快速摩擦变成了飞速摩擦,他们连逃起命来都还没这么快! 第186章 :出了意外 来到墨濡砚的房间后,敲了敲门,很快里面的人就回应了,声音还带着点困意:“谁啊?” 银票和元宝隔着门喊道:“我们是韩公子的两个小厮。” 里面的人一听,嗓音清脆了点,褪去了那倦意:“你们等一等,马上就好。” 墨濡砚在房间里悉悉索索的动静不小,与其说是起床倒不如说是慌里慌张的爬起来比较贴切,时而屋内还传来两声。 “快点起来!”,“走开!”……等等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 银票和元宝互视一眼,以口型道:屋内还有其他人? 没多久,墨濡砚的房门就打开了,虽然身上的衣物都穿戴的十分整齐,并且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那脸上微微带着红的面颊和起伏过快的胸口都在说明着他刚才有多仓促。 不过两个小厮并没有注意到,看了一眼房里没看到有其他人,也没多想,直接就道明来的主要的目的。 墨濡砚听完以后微微吃惊:“可以昨晚他们确实已经回去了呀,我们还是一起离开擂台那里的。” “可是少主和宫神医并没有回来啊?”银票苦着脸,难道连墨公子也不知道他们少主的下落吗? 这下可怎么办? 元宝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糕了,于是道:“那墨公子知道我们少主在离开之前说过什么吗?” 墨濡砚蹙了蹙眉,摇头:“没有,韩公子一个下午都在睡觉,并没有说过什么。” “那这可怎么办!” 两个小厮急的团团转,这个也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那他们少主到底去哪了,这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出去为什么都不打一声招呼! 此时此刻他们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个小厮,根本就管不着主子的行动,更别提还要向他们汇报了! 墨濡面也慢慢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追问道:“怎么了?韩公子和宫神医难道一夜都没有回去吗?” 银票他们哪里有心情去给他详细解释,粗略的随便应了一声。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们在碧螺峰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办?” “事情?”银票顿了一下,看向元宝。 元宝蹙眉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当做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像之前一样满脸的担心。 银票隐隐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哀声道:“没有啊,少主他们只是因为收到请帖才来的,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啊!” 墨濡砚看着这两人片刻,春意盎然的眸子变得颇为深邃,不过好在很快就移开没有死死的盯着他们了。 银票和元宝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想到墨濡砚平日里看着如沐春风的温和,眼神一旦变得犀利起来竟然也很有压迫力。 他们还有事情要商量,于是就匆匆的和墨濡砚道了别,临走前还没忘说声谢谢。 大概离开墨濡砚住处很远的距离后,元宝停下来了。 “你还记得之前少主说的吗?” 银票想都没想他指的是什么,直言道:“有什么就快说,我要急死了!” 元宝说:“之前少主不是说宫神医在炼制一种药吗?但是这药后来缺少一味很珍贵的药材导致没法继续炼制,而这次比武大会获胜后会得到的奖励里有一种药材,虽然我不知道珍不珍贵,但是我觉得少主他们会应邀前来,八成和这个脱不了干系。” 银票想了想:“你是说少主和宫神医去偷……去拿这药材去了?” “我也只是猜测。”元宝当了这么久的下人,还真是头一次花费脑子去这样琢磨一件事情。 不过不管是猜测也好,不是猜测也罢,如果他们少主和宫神医真的是办这件事去了,那情况也不一定就是乐观的。 第131节 取一味药材而已,就算是再难找一夜也总该到手了吧? 可是现在一夜已经过去了,并且连早上都快结束了,两个人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很显然是中途里发生了什么意外。 …… 到处黑溙溙的,什么都看不清,一个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回响。 “我们走到哪儿了?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黑?” “累吗?若是累了就趴在我背上,我背你出去。” “不要,我不累!” 他在撒谎,这个声音分明已经是疲倦极了,可是嗓音的主人却还是那么的倔强,带着不服输的精神,更是不想给同伴拖后腿。 宫离意识到韩墨衣的小心思,因为这他的笑容在这沉重压抑的黑暗里绽开,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柔不已。 “辛苦你了。” “没关系,只要有你在就算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荒地老我也心甘情愿!”韩墨衣说话的语气有点力不从心,毕竟走了一晚上怎么可能会不累。 但是他的话却字字都情真意切,他现在支持着双腿的就是脑海里的那股子精神! 宫离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在意的人这般劳累,一个弯腰就将其打横抱起,紧紧的抱着。 韩墨衣被惊了一下,很快就嚷着要下来,宫离轻声说了句,再动下去就在这里要了他,果然对方立马就不敢吱声了。 有的时候就是需要粗暴一点,这样既省时又省力。 后者在黑色的空间里勾起得意的一抹笑,而前者则是即使在黑漆漆的环境里,依旧还是羞赫的把脸埋在对方的怀里了。 接着两个人彼此都没有再开口了,或许是在保持精力吧,就这样走着,靠着自身的感官和直觉,在黑暗里行走。 四周看不清到底有多大,因为一点点的亮光都没有,伸手都看不见五指,可以想象这要黑成什么样。 宫离抱着韩墨衣,就这样走着,看着好似是漫无目的,纯属是在拿运气赌一般。 除了脚步声,就是呼吸声,再来就是偶尔会有的一两声肚子咕噜的叫声。 突然冒出一声尖锐的响动,随即韩墨衣只觉得整个人好像在下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脱离了宫离的怀抱,转而被对方紧紧的护在上方。 “你疯了!” 他是趴在宫离的身上的,而此时他们两个人正在急速下坠,韩墨衣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全是不可思议。 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掉下去就掉下去,他试着想要离开宫离的上方,以免坠落在地上会把对方压伤。 但是宫离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因为他的双手把韩墨衣禁锢的很牢,好像是早就猜到韩墨衣会这么做一般。 不过就算宫离允许,时间也并不允许他这么做,在他才有了一点动作的同时,他们也已经落地了。 “嘭!” 响声沉闷,有力,重物落地,韩墨衣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子的灰尘扑面而来,钻入了他的口鼻,分外的难受。 但是此刻并不是难受的时候,他很快就爬下了身下的人的身体,紧张的半跪在宫离平躺着的身体边上。 这里依旧很黑,什么都看不清,韩墨衣都不敢乱动,因为稍微偏离一下现在的位置,说不定下一刻就找不到了。 他用手颤抖的摸着面前没有丝毫动静的身体,嘴巴张了又张,挤出艰涩的声音:“宫……宫离?” 问完后他的全部神经都绷紧了,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可是…… 一秒。 两秒。 三秒…… 几分钟过去了,回答他的只是他自己因为害怕、担忧而喘出的粗气,杂夹着死一般的寂静,再别无其他。 哭,不是抽噎哭泣,不是呜呜哭喊,更不是嚎啕大哭。 那是晶莹的液体砸在手背上的声音,韩墨衣的耳朵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好过,竟然连自己砸在手背上多少颗眼泪都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的比武大会暂且停一停,我们峰主有话要对大家说。”韦奢站在擂台上,对着下面已经筛选过不少人,但是还有不少人的人海宣布着今天的消息。 台下的人有的沉默不语,有的却提出疑问:“有什么要说的?” 不过这都还没什么,有的不给面子,一心就想要得到奖品的人直接就起哄:“有什么好说的,快点开始比武吧,我们还等着拿了奖回家呢!” “是啊是啊!”底下不少人都是想来混点钱花的,自然是有不少人跟着附和的。 韦奢暗中擦了一把汗,好脾气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欢迎,那么现在就请上我们的碧螺峰峰主!” “……” 虽然他们都在急着比试,但是同时也对这个第一天不露面,选择在第二天露面的碧螺峰峰主很好奇,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钱到举办这样的比武大会。 不但对自己没有什么利益可图,而且自己还要贴上不少好东西,这江湖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心人? 看惯了江湖险恶的他们,可不信这个! 第187章 :擂台的爆炸 “咚——咚——咚。” 鞋底踩在空心的木板阶梯上所发出的声音告诉大家,碧螺峰峰主出现了。 众人的目光看到的先是堇色的长靴,沿上是雪白的裤管,上衣同样是堇色,极其束身,上面还带着些许银灰的图纹,在腰际部分岔开两片衣摆,直直的垂在膝盖上下位置。 衣袖同样是白色为底,手腕处是堇色兼银灰图纹的绑手,露出的五盆腔手指纤细如玉,指甲饱满莹润。 再往上,看到的是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路抬头入目的是一张即使没有过分‘着墨’,却也显得十分媚气的精致面容。 湖水心双手环胸,下巴微扬,眉扬上挑,大致的扫过擂台下的一干人等。 “哗!” 台下大多数都被她看得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对出现在眼前的女子惊骇不已,那种让人一见就能倾心的气质简直迷翻他们了,长大了的嘴巴都差点忘记合拢了。 对此,湖水心表示十分的满意。 同样也在台下的墨濡砚,板着一张脸看着台上的女子,微微皱起的眉头,这是他不常有的动作,所以这说明台上的人——他认识! 墨濡砚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语气没了以往的轻松:“她怎么会是碧螺峰峰主?” 这个湖水心就是他们来的途中救下的女子,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会是碧螺峰的峰主,那她之前为什么还会落到要他们出手相助的地步? 他深深的怀疑,湖水心是不是刻意的策划了一场戏,一场让自己接近到他们二人的戏码。 陆子筝回看他,面色凝重:“我也不知道,她从未与我提起过。” “……真的?”默濡砚半信半疑。 陆子筝点头,一脸认真:“真的,阿砚,相信我。” “……”墨濡砚咽了两口唾沫,最后松开了眉宇,给了陆子筝一个微笑。 虽然只是一个微笑,但是这包含了很大的意思,默濡砚最终选择了相信陆子筝,信他也是不知情的。 陆子筝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微露笑意:“阿砚最乖了。” 湖水心在擂台上说着一些客套话和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台下的人听的还算是聚精会神,不过如果台上说话的人不是位美艳的女子,估计他们将会是另一种反应。 她七七八八的闲扯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带出来一件事情。 此刻也算是差不多了,湖水心话峰一转,原本带着勾引人的笑意转化为了严肃、认真。 台下的人见她这样都有些不解,精神就更加集中了。 湖水心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下意识的,朝着墨濡砚和陆子筝站的地方看了几眼,并且眼神很特殊,和看其他擂台下的人完全不一样。 这下不止是墨濡砚奇怪了,台下的人也都纷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落在充满了冷硬气息的陆子筝的身上。 后者冷冷一瞪眼,那些人立马又都缩了缩脖子,转回了脑袋。 湖水心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墨濡砚看到后立马就又板下了脸,同样回看着台上的人,不悦的神色尽显。 墨濡砚是一个十分温文尔雅、有礼爱笑的男子,他整个人的面容气质都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十分舒心的类型,就算是不笑,都让人觉得好像是春风拂面。 若是笑起来就好像是一片桃花林,齐齐开放,甚至比这样还要治愈人心。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面部表情上没有半点以往的痕迹,取而代之的全是微微的警惕和敌意,目标就是湖水心。 湖水心不着痕迹的冷冷一笑,然后撇开眼不再去看他们,不染而朱的红唇张启:“其实今天我真正想说的事情是……” “嘭,嘭……嘭——!!!” “啊!” 擂台突然爆开了,木板碎屑肆意横飞,湖水心被吓的措手不及,一时间忘记了躲避,只是用胳膊挡着脸蛋防止碎屑擦伤她的容貌。 台下的人都跑了,即使前一刻还被这个台上的女子深深迷惑,但是在危难关头,他们毅然的选择了保自己命。 突然一块被强大的冲击力冲上半空中的厚重碎木块掉了下来,方向直直的砸向台上仍旧还没反应过来的湖水心。 被宫离搂着腰飞身出来的韩墨衣在刚落地时就喊道:“小心!” 可是湖水心就算是看到了也躲不掉,只是惊恐的立在原地,还是用胳膊在挡着,脚下半点动作也没。 “啪!” 厚重的碎木块落地了,摔的粉碎,足以看出被冲击到的力度有多大。 但是原本站在那里的人不在了,湖水心惊吓过后丰满的胸口起起伏伏的特别厉害,看着倒像是故意的。 那时不时的起伏多少会碰到一点带她脱险的人,陆子筝板着脸搂着她的腰际,不过很快就因为已经没了危险就松开了。 湖水心的目光扫过台下唯一镇定的人,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视线范围对着他得意一笑,口型说道:看到没? 墨濡砚咬紧牙关,双拳死死的攥着,都攥的有些发白了。 陆子筝松开湖水心以后就不再管她,而是转向了宫离二人。 他诧异道:“宫神医与韩公子这是?” 宫离客套一笑没回答,而是转向了湖水心:“姑娘没事吧?” “……”湖水心怔怔的看着宫离,很快咳了咳忙道:“没、没事。” 韩墨衣对着她多看了几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发现了台下的墨濡砚,并且也看见了对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反应也不太对,难道是被他们吓到了? 第132节 他和宫离悄悄的说了一下,然后就跑向了他。 “你怎么了?”抵达到韩墨衣拍了拍正在出神的墨濡砚的肩膀。 被他拍了一下的人摇了摇头,笑的很牵强:“没事。” “不会是吓到了吧?”韩墨衣左看右看:“不好意思啊,因为我们实在是找不到路了,所以就……真是抱歉啊!” 墨濡砚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我没那个意思。” 韩墨衣一搂他的臂膀,贴近笑的没心没肺:“我知道你不介意,不过我现在很困,我好想休息,等我睡够了我再来问你怎么了。” 墨濡砚笑了笑,没答应,也没拒绝。 因为那些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人都知道宫离的身份,也都明白这个人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惹不起也不敢惹的人物,所以对于他这突然从擂台下破身而出的行为都是敢怒不敢言。 更何况这场大会的主人湖水心都没说什么,他们就都更没资格异议了。 于是宫离与韩墨衣离开的极为轻松,即使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还差点伤到人,也没任何人敢站出来说个不字。 虽然此时的威风真是让人得瑟不已,不过韩墨衣现在累得很,一点也不想露出得意洋洋的模样,只想快一点回到房里去休息。 他们在突然落到一个凹地后遇到了一群蛇,那黑暗里的四周根本就看不到,好在是宫离的听觉很好,即使那蛇吐蛇信发出的声响很细微,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而刚落下去的时候宫离的手边上正爬着一条,所以在韩墨衣叫他的时候他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大概在那蛇的蛇身离开他的胳膊以后,他这才动起来,凭借着过人的听觉几下就把那些蛇物给解决了。 然后再回来找韩墨衣的时候,拉起他的手却发现手背上全是湿润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眼泪。 前者知道他没事的时候一下就破涕为笑了,先前的自责全部都抛光了,抱着宫离激动的不行,嘴巴里直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后来两人又摸索了好一阵子,隐隐的听到了上方有了一点动静以后宫离就让韩墨衣先站远点,自己则从下方发力,想要震碎上方的阻隔物。 几下过后,宫离叫过韩墨衣,搂着他的腰最后发一次力,一举成功,与此同时他也一同跃身而起,带着怀里的人一起向着露出亮光的‘出口’出去。 然后就有了刚才有惊无险的那一幕。 韩墨衣好不容易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住处的时候,银票和元宝也刚好从别处找人回来,一看到后就兴奋得不得了,围着他打转。 最后还是宫离冷脸一板,说他们少主太累了要休息,这两个小厮这才消停了,接着自己跑到屋外继续激动。 尽管他们这样会很吵,但是韩墨衣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回到屋内连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直接仰躺在了床榻上,享受着这种舒服的放松。 他的衣物和鞋子最终还是宫离帮他除去的,然后他才自己也解衣躺下,稍做休息。 第188章 :不是简单的亲热 这一休息就是一天,等到韩墨衣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连月亮也都被乌云遮掩住了,丝毫光亮都没有。 “唔……”他快活的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的是满足的笑容。 宫离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醒的,但是肯定比他要早,自然上扬的眼眸对上韩墨衣泛着水汽的眼睛,柔和一笑。 韩墨衣回应的勾了下嘴角,然后哼哼唧唧的将脸蛋埋在他的胸口蹭了几下,身体侧过去双手环住对面强劲的腰身,小手在上面流连来流连去。 宫离从身后一把捉住他作怪的五指,微微使劲将其困得牢牢地,无法动弹。 韩墨衣使坏的抬起脑袋,张嘴就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劲道还不小,松开以后立马就露出了两排轻微的牙印。 “胆子不小?”宫离的口吻带着戏谑,把韩墨衣整个人都往上抱了抱。 后者眨着眼睛对上他‘质问’的目光,极其无辜道:“我什么都没做!” 宫离挑眉不语,很快就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韩墨衣立马就嚷嚷道:“你要干什么!” 对方回答:“我什么都没干。” “……” 什么都没干,这句话仅限于回答之前,而回答之后,那就是还差什么没有干了! “唔……啊,呜呜!” 韩墨衣被他猝不及防的吻住双唇,来不及多储存一点新鲜空气造成让他有一种缺氧的感觉,鼻子里只出不进,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的了。 好在对方考虑到了这点,给了他短暂的换气空间,随即继续欺上,并且攻势更加猛烈。 后背,小腹,大腿等等地方都被那只带有薄茧的手心抚过,向着韩墨衣的大脑传达出酥麻醉人的反应。 他好不容易才又有休息的间隙,立马就道:“等、等一等,不、不方便……” 宫离手上狂热的动作一顿,喘着紊乱的气息看着怀里面带潮红的人儿,问道:“你又不是女子,何来的不方便?” “……”韩墨衣脸色更加红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道:“我有说我是那个吗!我、我……” 宫离眯起眸子,亲了亲他因为急速呼吸而有些发凉的鼻尖:“那是什么原因?” 韩墨衣突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的,支支吾吾的就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宫离绷脸:“怎么了?说!” “那个……就是,就是我之前不小心磕到了屁股,所以不方便啊!”韩墨衣也是豁出去了,说完以后整个人都恨不得埋进被子里。 一直都被宫离护着竟然还能把屁股给磕伤,真是有够丢人的! 宫离看着他,突然就把盖着两人的被子掀开了,有些凉意的空气瞬间就侵袭着韩墨衣的全身,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两下。 宫离自然是注意到了,不过却道:“先忍着点,我替你看看伤势。”说完作势就要去扒下他的亵裤。 韩墨衣赶忙用两只手捂住臀瓣,以此来护住自己的裤子,瞎嚷嚷:“我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我现在都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可宫离根本就不为所动,坚持着初衷,说什么都要看上一看才能放心。 韩墨衣也是没办法了,好说歹说就是不行,干脆羞赫的怒道:“我真的没事!” 宫离比他还强硬:“有事没事我说了才算!” “……”对方过硬的气势让他短暂的闭上了嘴,不敢再反驳,但是手上的力道可不减,就是死死的按着不给人看。 宫离则冷脸与他僵挂着,穿着月牙色的里衣坐在床的外边,看着趴在床里边的韩墨衣捂屁股,还微微在发抖的滑稽模样。 正当他要因为不忍心这人受冻而要放弃,想用另一种方法来查看伤势的时候,韩墨衣自己却先松开了双手投降了,把脸蛋埋在枕头里,闷声道。 “你看吧……” 宫离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笑了一下后就去拉下他的亵裤,雪白浑圆的臀瓣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被冷意侵袭的不禁缩了一缩。 但是仅仅是瞬间这样的一个自然反应,就差点打乱了他才稳下来不久的呼吸,好在宫离的定力很好,稍作调整就可恢复。 韩墨衣的左臀上青紫了一块,看来伤的还不轻,宫离又是无奈的一叹息,难道方才他按的那般死紧就不觉得疼吗。 他起身下了床,韩墨衣终于把鸵鸟脑袋给拔了出来,侧着脸看他问道:“你干什么?好了吗?” “别动,等我拿药。” 宫离从外衣的袖子里拿出一瓶药膏,回到了床上,打开盖子轻拭了一点出来,将药膏盒放在了一边后才去涂抹在韩墨衣的伤处。 药膏刚开始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是凉的,让韩墨衣一个激灵,不过好在很快就因为不停的摩擦就热了,瞬间舒服了很多。 原本隐隐发涨的感觉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意。 很快就涂抹均久结束了,被子被重新盖上了,宫离躺在被子里环着韩墨衣,天然的暖炉的火力很强,让他惬意的深吸了几口气。 屁股好像还残留着宫离的余温似的,让韩墨衣的脸蛋一直就没有消却掉那颜色不浅的红晕,不停吞咽的口水好像很紧张一般。 宫离发现后,打趣道:“怎么了?不过瘾?” 韩墨衣因为他带有歧义的话嗡的一下脑子又炸开了锅,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往上看吧能看到那笑他的人的脸,往下看吧又不免太暧昧了些,直视吧对着的就是对方的胸膛,啊啊啊——!!! “嗯~” 刚发出一个音节,他立马就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头顶上的人,对方一脸得逞的笑意,好不得意。 韩墨衣没好气的埋怨:“你闲心很多是不是?” 有这个时间不用来休息睡觉,竟然拿来这么调戏他,呸呸呸,才不是调戏,是玩弄! 靠,玩弄个头啊,谁来告诉他,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宫离收回逗他的手,低头在他的耳边道:“我不止有闲心,还有精力。” “……”韩墨衣的呼吸一滞,脑子有一瞬间缺了氧气的迹象。 宫离不可自知的笑出声,转而没给韩墨衣翻白眼鄙夷他的机会,贴上了他湿润的双唇,辗转反侧的嘶磨,就好比强风掠过,让人觉得酥麻且肿胀。 亲热良久。 “你……我……还是睡觉吧!” 韩墨衣感受到两人的反应,慌乱的把身体一转,背对着宫离,双手局促不安的互相搓着,昭示出他并无困意。 宫离呼出浑浊的一口气,喷在了他的后颈处,让他又是一个颤栗,故意拖长了尾音道:“睡不着。” “睡不着也睡!!!”韩墨衣稳住自己跳动不已的心脏,告诫自己今晚千万别失守,明天可还有事情呢。 但是他有意忽略自己的本意反应,可不代表别人也会这样做。 宫离微微贴近他,将两人之间的空隙缩短:“再睡也睡不着。” “……”韩墨衣的头皮都绷紧了,背后传来的热度和力量让他全身的细胞都不安分了,那种灼热的能量传达,唤醒了他的一切。 “韩-韩。”他一字一顿,咬的格外清晰,嗓音用的很慵懒外加沙哑,将整个气氛勾勒的恰到好处。 韩墨衣很没出息的因为这个而沦陷了,再也不管明天会不会屁股疼,转过身对着宫离就把自己送上门吻了过去,再也不考虑其他的,只想按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来走。 宫离大手摸过他的后脑勺,狠狠的刮过,这是一种占有的表达方式。 四片唇瓣贴合的毫无间隙,粗重的呼吸掺杂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两个人就这样同睡在一张床、一个被子里热烈的吻着。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亲热,而是两人共同‘重见天日’后的喜悦。 不是因为过程有多艰难,有多危险,而是因为他们又再次一起经历过了一个坎坷,又在对方的记忆里多加了一笔自己的痕迹。 在双方重合的那一刹那,屋外的月光突然挥洒了下来,隔着窗子都能看见那皎洁的微光,如一层银纱笼罩在外面,环境一瞬间变得朦胧了。 韩墨衣有一下没一下的大喘气,脑门冒出的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出了一层。 深夜里,四处都是极为安静的,唯有一间房间还有着声响。 大风又刮起了,而且风势依旧不小,狂扫着屋外的门窗,但是屋内没有一个人去在意,只是忙着自己认为该忙的。 窗户开了,被风刮开的,哐当哐当的砸得直响,但是都被忽略了,就任由它在那里忽闪忽闪着,两个人没一个有闲暇去管。 第133节 第189章 :撞破两人关系 或许是因为睡了整整一个白天的缘故,两个人的精力都相当充沛,大约持续到了下半夜。 韩墨衣臀部青紫的那块地方因为这么激烈的‘战况’而恢复了痛感,药膏的功效都止不住了,直到他失声求饶,过了片刻这才停歇了下来。 双方都互相拥着对方,闻着对方带着的特殊气息再次入睡。 第二天一早,比韩墨衣二人失踪了还久的另外两人回来了。 闫明刚回来就找去了宫离与韩墨衣的共同住处,脸色铁青的让人看了就知道这人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玄鸣跟在他的后面,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好像是在想怎么才能把前面的人给拉回去。 “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两天都没好好休息了,还是先去歇一歇吧!” 闫明对于他的劝丝毫不听,头也不回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今天那个臭小子不给我一个正当的说法,我就和他没完了,我不信师兄会不念在我们同门多年的份上,去袒护他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玄鸣担忧道:“师兄,要是宫师兄真的就要袒护韩公子呢?” “不可能!”闫明绷着脸,片刻又说:“即使师兄与我们接触甚少,但是肯定会比那个才跳出来的臭小子要更亲近的,所以师兄一定会帮着我的!” “可是……” “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闫明怒目的看着他,最后玄鸣只能泄气的摇了摇头,道了句:“师兄保重。” “谢谢,用不着!”他说完就撇下对方,大步的继续朝着韩墨衣二人的住处走去。 闫明走在路上,很短的距离都想了很多事情,比如他该怎么指责韩墨衣,怎么才能说服师兄把韩墨衣这个卑鄙小人给撵走,该怎么才能恢复自己和师兄的关系。 等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急躁的想要拿韩墨衣出气,所以连敲门都忘了,刚巧这门昨天韩墨衣二人并没有插上,所以在他一推之下就开了。 “咯吱。” 尖锐的响声划破屋内的寂静,把床上的其中一位惊扰到了。 “韩墨衣你这个卑鄙……”闫明踏进去破口就骂,但是下一句却生生的被眼前的景象堵在了嗓子眼里,半点也挤不出来了。 室内称不上是一片狼籍,但是那洒落一地的贴身衣物却也让这里整洁不起来,并且不止如此,还让人看了以后忍不住想歪。 尤其是床榻上躺在同一张被子里,露出的肩膀都是未着衣物的,并且还贴着极其近的两人。 宫离极快的抱起身边还在睡梦中的人,改躺为坐,用锦被护住两人脖子以下的部分。 因为他把力道把握的很好,所以怀里的人并没有被惊醒。 宫离眉宇间带着浓浓的不悦,呵斥道。 “谁准你进来的!” 闫明是彻底傻了眼,哪里还顾得上他的不高兴,一门心思都放在眼前凌乱的画面上:“师兄,你们这是……” “滚出去!”宫离的语气很冷,即使他为人冷漠,可是这种冷到了极点的口吻还是很少有的。 闫明更是没怎么听过,一时间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师兄你叫我滚?” 他不相信他的师兄会这么对他,但是回答他的只是宫离越来越冷的表情而已,因为怀里的人被他尖锐的声音惊扰醒了。 “怎么这么吵?” 韩墨衣还没有完全睡醒,昨晚太过疯狂的行为把他折磨的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才弥补回来一点,可是现在却又被强行吵醒了。 腰疼……这是他袭上脑海的第一感官,他难受的动了动,猜想着应该是昨夜太晚了所以宫离就没有给他用药之类的。 宫离将他伸出被子外面揉眼睛的手臂重新塞回被子里,即使那上面布满了红紫的痕迹,他的神情也是淡然自若,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 闫明自然是看见了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眼珠子好像都要瞪出来了一般,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些是真的。 “闫明?”韩墨衣扭过去的小脑袋终于看清了来人,先是迷迷糊糊了叫了一声,随后发现不对:“闫明——!!!” “……”为什么这人的反应比自己还要大?该这么惊恐的是他好吗! 韩墨衣很快就意识到了关系败露了,看那一地的衣物和他们二人光裸的睡在一起的场面就知道,是个人都已经猜出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缕不到头绪啊! 宫离撩了撩他凌乱的发丝,气若神闲的在他耳边道:“你再睡一会儿,别管这件事。” 韩墨衣知道,这件事就算他想插手,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也只能看宫离的了,希望能够完美的解决! 最好不要闹大,不然让他师父知道……天哪,还是不要想了! 他对宫离点了点头,不再去看闯进来的闫明。 闫明在震惊了很久过后,还是知道此刻是需要回避一下,让对方把衣服穿起来再说。 急急忙忙的就退了出去,然后将门狠狠带上,不知道是惊慌,还是因为此事心中变得很不快。 宫离很快就起身穿戴好,然后对着躺在床上的韩墨衣说了几声,这才出了门。 他刚出去,闫明就立刻凑了上来,急急慌慌的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们两个人……还有一地的衣物?” 宫离不疾不徐,狭长的眼眸扫了他一眼,随即看向远处已经泛白的天际:“何须再问。” “……难道,就和我看到的一样,你们是……不,不可能的,师兄,你告诉我,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闫明强烈的摇晃着脑袋,他不敢也不想相信,刚才的那件事真的如他所想。 宫离冷然一哼,显然是不打算否认,于是闫明就更加崩溃了。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还是那么的风轻云淡,说起话来轻描淡写却也不可一世,自小他就将师兄当成神灵一般崇拜,觉得他是神仙都无法比拟的存在。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他一直以来觉得遥不可及的师兄竟然是断袖,还让他撞见了……那样的场面。 闫明只觉得他口腔、胸腔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他无法想象两个同为是男子的感情,都是男儿身的他们怎么可能能够在一起? “这绝对不是真的,一定是我太累了,所以去找师兄的途中睡着了,现在一定是做梦,我要醒过来,这个梦太可怕了!” 宫离皱起了眉头,无论如何闫明都是他的师弟,就算交集不多也还是师兄弟。 “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插手。” 闫明立马激动的反驳:“怎么和我无关?你是我的师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当然不能看着你走上这条路了,我要告诉师父,我要让师父把那个臭小子给撵走!” “闫明!”宫离厉声呵斥,待对方冷静下来后又说:“师父早已知晓此事。” “……” 师父已经知道了……师父已经知道了……师父已经知道了…… 闫明的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这个信息,整个人都被雷的傻愣愣的,目光涣散的没有焦距。 宫离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多余也不再多作废话,看了出神的闫明一眼,然后漠然转身,回了屋内。 推门声响起,紧接着关门声落音。 韩墨衣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见他进来后立马迎上去几步:“怎么样?他……没什么事吧?” 宫离对他莞尔一笑:“无碍,不用担心。” “可是,好吧,都怪我昨天没把门关好……”韩墨衣沮丧的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加上腰背上的酸痛就越发的无力了。 宫离知道他不好受,后来找出一些药物,给他涂抹加服用了一点。 没过多久韩墨衣就觉得那种骨头错位的难受感觉消退了,神奇的不得了。 原来上一次就是这样的,还好还好,还好有药,不然不比这次还要难过,那可是会死人的啊!!! 过了一会儿,待他们再出去的时候闫明已经不在了,韩墨衣看了眼宫离,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之前真的是他多想了,宫离对闫明其实什么都没有,不过都是闫明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而已。 不管那人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他是对他喜欢不起来,不过却也谈不上讨厌,凑合着吧。 韩墨衣勾了一下嘴角,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虽然被闫明撞破两人关系的事情是才发生不久,但是却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第190章 :你是断袖吗? 既然闫明都已经撞破了两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就一定会追问的吧?那宫离应该就顺理成章的对闫明坦白了吧? 韩墨衣这样想着,嘴角边的笑意就更浓了。 清晨之后的阳光挥洒,慷慨的给并肩的两人渡上一层薄薄的金黄光芒,好似是金子一般,无疑是令本就风姿卓越的二人更加锦上添花的存在。 “你师弟会告诉你师父吗?”韩墨衣思躇再三,最终还是把心底的担忧问了出来。 宫离侧头看他,安抚一笑:“无碍。”停顿一下再道:“师父已经知晓。” “……”韩墨衣先是呆住了,接着很快就不可置信道:“他知道了???” 对方神色淡然,噙着暖暖的笑看他,点头,证实他的疑问。 韩墨衣赶忙扶了一下脑门,拍打了两个面颊,来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切都在做梦,为什么这些都发生的这么突然。 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他师父的?他师父态度怎么样?是默认了还是反对? 为什么常柏青没有来找自己说过这件事,按理来说宫离应该是他最为骄傲的徒弟,既然如此身为他的师父又怎么可能会任由宫离走上这条路? 难道自己这个现代人真的还没有这个架空世界的人思想开放吗?为什么他们每个人好像都对断袖看的很不以为然似得? 银票,元宝首当其冲的是不用说了的,肖家的大公子肖问重和他的妹妹肖雨暇也是,不止前者自己就是个断袖,后者竟然也不曾有过什么思想保守封建的古人该有的反应。 再加上他们后来遇见的孟天笑和向东流,以及再后来的陆子筝和墨濡砚这两对,都是同为有断袖之癖的人。 ??? 难道这里的人普遍性取向都有问题——!!! 猜想到这里,韩墨衣从凌乱的脑海里挣脱出一丝理智,看着宫离的目光变味了,后者很快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一皱眉头询问怎么了。 前者使劲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没什么! “说不说。”宫离虽然面带笑意,可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略长的手指捏着对面的人的耳垂,缓缓摩挲。 仅仅是简单的动作,韩墨衣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的‘威胁’意味。 “你……唔,怎么说呢……” 宫离改为摩挲他依旧残留稚嫩青涩的脸颊,抚平他因为纠结而皱起的眉头。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便是。” 第134节 “好吧!”韩墨衣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嗯……你们,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嗯,是不是都是那个……” “???”宫离不解的望着他逐渐低下去的脑袋。 韩墨衣纠结来纠结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难道要直接问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都是断袖,又或者说你们这些大侠一样的人都只喜欢男人? 不不不,不能这么问,宫离一定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的,那要怎么才能知道宫离以前到底是不是断袖? 还是因为遇到了自己,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改变了性取向,变成断袖了? “你,你原先是……断袖,吗?” 韩墨衣的声音极小,一般人都听不见,可宫离不但听见了,而且还听的清清楚楚的。 他抚摸着韩墨衣小脸儿的手倏然一紧,微微用力逼迫他将脑袋抬起来,与他对视。 “不是,从来都不是!” 入耳声音高昂有力,字字沉稳且带着不容置疑,又像是以此来加重他话语的真实度。 韩墨衣悄然握紧五指,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数次:“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若是对方不是我,你还可以这样吗。” 宫离用大拇指的指腹点在他的下唇上,来回抚过几下,他的语气不是问句,好似不用得到回答,心里也早已知晓一般。 韩墨衣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如果对方不是宫离,他当然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和一个同性接吻甚至上床,而且自己还是下面的那个! 虽然他不是一个强者,但是他也有他身为男人的尊严,若非对方太过重要,他又怎么会愿意为其放下自尊,委身他人身下? 韩墨衣十分坚决肯定:“当然不可以!” 宫离会心一笑,可深惑人心:“那你我二人便都不是断袖。”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透也能够让人一听就懂,更何况这话说的已然很浅显了,言下之意更是稍微一想就能够想到的。 韩墨衣的笑容堪比骄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 正午过后,墨濡砚的屋内,韩墨衣与房间的临时主人对立而坐,互相盯望。 韩墨衣把事情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问道:“你是说,之前那个在擂台上的女子就是你和陆大哥之间的小三?” “小三?”墨濡砚对这个比较新颖的词汇不是很明白。 韩墨衣意识到这里可能没有小三这个解释,所以就改了一种说法:“就是情敌!” 墨濡砚对于这个是知道的,勉强一笑:“正是。” “但是她既然是碧螺峰的峰主,那么武功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不是特别厉害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你们出手相救的地步吧?” 韩墨衣的思考的重心,无疑是与他重叠的,墨濡砚冷冷一哼:“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觉得这个女子定然是怀揣着目的接近我和陆大哥二人的。” 韩墨衣狠狠点头,表示很赞同。 墨濡砚看他,问道:“好了,我们不提她了,还是说说你们前天晚上去了哪里吧,你的两个小厮昨天一大早就来找我,说你人不见了,急得很,我看都快哭了。” “呵呵……实话不瞒你说,我们前晚是去找含阙草了。” “含阙草?”墨濡砚微微吃惊,这不是比武大会的奖品吗? 韩墨衣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打算要隐瞒什么的意思:“对,就是它,这次大会上的珍宝。” “若是想要大可以比武获得,何必要……如此费事呢?” 韩墨衣一耸肩,“你觉得让宫离和那些人比武的可能性有多大?” “……还是直接去取吧!” 墨濡砚没有对他们要找含阙草的目的产生疑问,因为宫离就是神医,所以想要这些珍贵稀罕的药材是不可避免的,自然是没什么好追问的。 不过他们二人竟然一夜没回来,并且第二天还从擂台下蹦了出来,这还是要好好问问的。 韩墨衣对此表示反正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概括了过去。 大体上就是宫离得到消息,说大会上的几件珍宝都在擂台下藏着,其中就包括了含阙草,所以他们二人就去了那台下的地道。 不过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反而还在里面迷失了方向,差点就回不来了。 墨濡砚随之说了几句庆幸的话,不管是客套的还是出于真心实意的,韩墨衣对此都很感谢。 两人后来没有交谈多久,陆子筝就进来了。 韩墨衣与墨濡砚齐声道:“陆大哥。”只不过两个人的语气和意味不太相同。 陆子筝对他们微微一笑,虽然未达眼底不过也比冷冰冰的面容要好上很多:“韩公子也在。” 韩墨衣点头,然后看了看他们二人:“那个……我就先走了,你们聊着。” 墨濡砚一把拉住还没动的他,好像很不希望他离开似的:“你再陪我聊一会儿,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呃……不用了,就几步的路很快的!” “别客气,我一定要送你!!!” “……” 韩墨衣和他对视片刻,最终只能无奈的答应了,看向陆子筝的目光包含着道歉,意思是他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但是后者没有表现出任何波澜,好像并不在意能不能与墨濡砚单独相处一般。 “我听他们有些人说这碧螺峰峰顶的景色还是不错的,要不哪天我们离开这里去别处看一看吧?”墨濡砚面上兴趣高涨,颇为兴奋的对着韩墨衣东拉西扯。 韩墨衣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对劲啊,虽然墨濡砚的话不少,但是也不至于态度这么积极吧? 不过他面上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问出来,而是附和着:“成啊,哪天有空去看一看,我还真没上过峰顶看风景呢!” “是吗?我也没有,那真是太好了!”墨濡砚和他靠的极近,让韩墨衣有一种回归他们刚认识的那期间,甚至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不成两人又生气了? 韩墨衣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陆子筝,发现这人还真是除了宫离就没人比得过他了,板着的脸一点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开心,就好像是一块巨石砸进去都荡漾不起一点波纹的死湖一般。 第191章 :再遇楼巽月 墨濡砚感觉到他时不时的察言观色,抿了抿嘴唇拉起他:“我们去外面说吧,屋里的空气不是很新鲜。” “……”好吧,之前还不敢确定的韩墨衣这下算是彻底的确定了,两人绝对是闹别扭了。 陆子筝依旧没什么反应,气质神闲的坐在桌子前,看着自己手里的瓷杯,一边转一边打量,好似对墨濡砚的话充耳不闻一般。 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是哄一哄吗? 可是这人就这样坐着,直到他们出了门,墨濡砚因为气不过而愤愤的将门摔上,都没有任何动静。 墨濡砚出了门以后气呼呼的就开始明显起来了,韩墨衣不明白的跟在他身边,问道:“刚才他刚进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陆子筝刚进屋的时候他还和自己一起叫了声‘陆大哥’来着,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杠上了呢? 难道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所以才会以为两人根本都还没有任何言语和肢体的交集就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他刚过来的时候我忘记了,喊完以后我才想起来我们是在生气期间。” 韩墨衣:“……” “之前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昨天的早上,他竟然……竟然搂着湖水心的腰,两个人还贴的那么近!” 墨濡砚提起来原因后不高兴的情绪越发的浓重了,韩墨衣想了想记起的确有这件事,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当时情况很危险,要是陆大哥不出手的话那湖水心肯定会受伤的,这还不至于成为你们怄气的理由吧?” 墨濡砚看了看他,解释道:“要真是这样我也不会和他生气,但是这之中的内情你不知道,湖水心其实守全可以躲过去的,只是她不想躲,她的目的就是让陆大哥去救她,然后她好借此来对我示威。” “不是吧?”韩墨衣有点不敢相信:“要是陆大哥没有救她,那她就真的要被砸中吗?” 开什么玩笑,那么厚重的板块被宫离深厚的内力顶起,再次落下那肯定是镣伤力极大的,即使湖水心是碧螺峰的峰主,再怎么有武功也不可能挨了那一下还能和个没事儿人似的。 如果这个女子真的只是为了达成向墨濡砚示威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甚至敢用自己的安危来赌,那也真是有够拼的。 他是该说她勇气可嘉呢还是勇气可嘉呢? “或许真有可能,看她当初刻意遍体鳞伤的求助我们的模样,就应该知道这一下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再受一点皮肉之苦,疼上一阵子的事情而已。” 墨濡砚是真的忍受不了湖水心的存在了,可偏偏陆子筝就是不表态,不说让她留下却也不说赶她走,每天那个女人都要以另一种从不露给别人看的嘴脸对着他,刺激他失态,让陆子筝看见。 虽然后者嘴上不说,但是从眼神里他看得出来,对方在责备他。 韩墨衣虽然不知道湖水心为人如何,但是单凭墨濡砚简洁的事情叙述里就不难得知,这个女人不但有心机城府,并且还很心狠手辣! “陆大哥不会不知道她这样吧?” 墨濡砚苦涩一笑:“我怎么会知道他是否看得出来,不过他偏袒湖水心倒是我感觉得到的。” “偏袒?”就算陆子筝没有把湖水心赶离他们二人身边,那也不至于是偏袒吧? 墨濡砚说:“湖水心是碧螺峰的峰主一事是瞒着我们的,所以他肯定知道湖水心是故意接近我们的,但是他却一直对此事一言不发,就好像完全不知道一般。” 如果这都算不上是偏袒,那还有什么是可以称为偏袒的? 韩墨衣闭嘴了,因为他也无法再为陆子筝找借口开脱,就算找到了,是否能说得过去都还是个问题,他自己都不信,就更别提让墨濡砚相信了。 不过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他一个旁观者也不方便插手太多。 墨濡砚抹了一把脸,“抱歉,让你跟我一起不开心了。” 韩墨衣忙道:“没有没有,你别这么说。”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还是去和陆大哥好好谈谈吧,我还是觉得你才是他最重要的人。”韩墨衣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真理劝了一句。 墨濡砚笑的有些假,再也不复以往的春风拂面。 “随便他吧,我打小就跟着他,这么多年了从未想过要与他分开,所以就算他真的对湖水心有情,只要他不开口,我是不会先离开的。” 这句话他说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得很哀伤,但是韩墨衣的心头却涌起一股心酸的感觉。 他见过开心放松时刻的墨濡砚,见过捧腹大笑时刻的墨濡砚,见过眉宇带有淡淡忧绪的墨濡砚,等等…… 却唯独没见过此时此刻明明面色平静却好似其中包含了万千苦愁的墨濡砚。 最终他张了张嘴却无从说起,墨濡砚倒是恢复了,反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宫神医还在等你,回去吧。” 第135节 “……”不要想太多的不是他,遭遇是你自己好吗! “那我先走了,回去和陆大哥好好沟通,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墨濡砚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笑了笑:“明早一起去外面看看。” “好!一言为定!” “嗯。” 韩墨衣从墨濡砚那里离开以后就在思考问题,以至于走路都没有仔细看。 “哎呦——!!!” 明明是他撞得人,可是喊得最大声的也是他。 韩墨衣边龇牙咧嘴边愁眉苦脸的暗骂:今年流年不利吧,靠! 他坐在结实的大地上,墨绿色的服饰沾染了点灰尘,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他现在最在意的是他的屁股! 疼死了,除了这个他就不知道别的了。 “你没事吧?”他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好听柔和却不显女气,反倒因此更加有磁性了的男子声音。 韩墨衣屁股上的疼是半分不减,昨晚之后的后遗症虽然好了可是那只是药的作用,现在好了,这么一摔什么感觉都被摔回来了! 他的声音也因此变得很不耐烦,头也未抬:“你眼瞎啊,看不到啊!” 上方先是传来一阵笑声,笑声停止后才道:“韩小公子可真会开玩笑,本座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韩墨衣被这话惊了一下,随后就抬头去看,立马瞪眼:“!!!” “怎么?莫不是本座太好看,让你无法移开视线了?”楼巽月手里摇着七彩神尾扇,一如既往的大红外袍,敝开的衣领露出大片的胸膛。 明明是个男人,腰身却比女人还要好,可明明腰身如女人般无骨,却让人看了绝对不会觉得柔弱,反倒觉得那是一种充满了吸引力的强劲。 韩墨衣一眼就想起了他是谁,因为他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不过他叫不出对方名字。 “……”于是保持沉默。 楼巽月语调一扬:“多日不见怎的变得不爱说话了,本座可是记得你先前废话很多来着。” “呵呵……人在长也在变。”你废话,你全家废话,你全小区都废话!!! “变?本座怎么没看出来哪里有变化,嗯?”楼巽月用指腹挑起依旧坐在地上的韩墨衣的下巴,左右打量。 “!!!”韩墨衣大力的挥开他的手,骂道:“你神经病啊,走开走开!” 他摆出一副无比厌恶,好似将楼巽月当成了病毒一般,迅速的站起来并且退离很远。 楼巽月并不生气他一脸嫌弃的表情,反而笑的更欢:“小东西脾气还是这么大。” 韩墨衣反驳:“你才是东西!!!” “哦?莫非韩小公子不是东西?”楼巽月手指轻点下巴,其模样轻佻且媚。 本就是一身的大红繁琐服饰,配上那副表情着实是不得不赞叹他那种男性鲜少会有的俊美。 韩墨衣警惕的看着他,“你笑的这么奸诈做什么?” 楼巽月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转移话题:“可有兴趣坐下喝一杯?” “我不渴,谢谢!”韩墨衣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楼巽月却一把拉住他,微微用力就成功的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韩墨衣一个重心不稳往后仰了过去,对方则得逞的上前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腰部。 “喝不喝由不得你。” “神经病,你别乱来,我可是会武功的!” 他尽量的让自己变得有气势一些,可是对方对于他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楼巽月不以为然道:“哦?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武功到底有多厉害。” “!!!” …… 第192章 争风吃醋 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桌子上焚烧着的小香炉不停地飘出袅袅的薄雾,桌旁聚了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的一言不发中。 “有事?” 最终墨濡砚还是沉不住气了,语气生硬的先开了口。 陆子筝并未在意太多,神情自然答道:“没事。” 他话一落,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寂,直至一盏茶过后,墨濡砚才又开口。 “我们还在这呆多久?” 陆子筝反问:“这难道不是你来决定的吗?开始就是因为墨家看在与湖峰主有些交情才应邀前来,现在若是要走也应该由你来说才是。” 这人真的这么想? “你……真的听我的?什么时候都能走?”墨濡砚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这人刚才都是说着玩哄骗他的。 对方点了点头,对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是真的随时都可以跟他一起离开似的。 墨濡砚因此沉闷的心情好了很多,话匣子也重新打开了,拉起屁股下的凳子往陆子筝那边凑了凑:“那湖峰主是不是就留在碧螺峰继续当她的峰主,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不知。” 他一句‘不知’,让墨濡砚缓和了一点的情绪瞬间又冰冷了下来,对他所产生的信任也在刹那间瓦解了大半。 陆子筝这次可算是对此有点反应了,摸了摸他的脸侧:“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墨濡砚侧头,想要躲开那还会碰别人的手。 陆子筝也不强求,随他避开自己的手掌,然后淡然收回:“决定几时走了吗?” “后天吧,明天我约了韩公子一起外出,后天我们就动身离开,反正是我爹和她有交情,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凭什么要留在这里这么久!” 墨濡砚一心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把一切都设想的太过美好,但是他以为会同意他这么决定的人,却在他话刚落音时给他从头到脚都泼上了一盆冷水,足以凉翻他整个心脏。 “你毕竟是代表墨家而来,若是走的这么急促会显得太过无礼,还是再等些时日吧。” 墨濡砚拍桌而起:“陆子筝,你什么意思?” 刚才还说随便他,现在决定好了他却不同意,那这样开始还说那话还有什么意思? 陆子筝本就没有多温和的面容因为他对自己的称呼而瞬间冷了下来,紧皱眉头,声音微微严厉:“不准叫陆子筝!” 墨濡砚被他一训斥就更加火大了,张口就怒道:“陆子筝陆子筝陆子筝!!!名字本来就是用来给人叫的,有什么不能叫的!” “阿砚,别胡闹。”陆子筝也站起了身,凌厉的眸子看着他,其中包含了一丝责备和失望的情愫。 墨濡砚看出来后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喉咙哽咽了两下,最终无力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陆子筝面色一动,张嘴欲说:“阿砚,还记得……” “陆大哥!” 湖水心突然推门进来,紧接着就张口说话,把陆子筝刚要说出口的话给打断了。 墨濡砚不知道陆子筝想说什么,但是此刻他不想问,不想再和那个人说上任何一句话。 善解人意、如沐春风、为人大度的墨濡砚在有湖水心的地方就会变得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满腔的醋意,连他自己都想要嘲笑自己的小肚鸡肠。 所以陆子筝应该是因为这样才不想理自己,觉得他很烦,总是在无理取闹了吧? 他在那里胡思乱想,陆子筝犹豫了下,后决定先将他放在一边,看向来人,问道:“何事?” 湖水心勾人的双眸微眨,莞尔一笑:“你过来。” 陆子筝停顿了一下,又看了眼墨濡砚,但是只是仅仅几秒的功夫而已,很卡ui他就真的迈开了步子走向门口的湖水心。 墨濡砚的视线盯着他的步伐,随着他走的步数越来越多,他的五指也悄然握紧成了拳头。 他牙关咬的死紧,逼着自己千万不要失态,不然只会让陆子筝离自己越来越远,令湖水心的阴谋得逞而已。 很快陆子筝就到了湖水心的面前,后者轻抬涂满了大红颜色指甲的手指,遮于嘴处,另一只手拉着前者使其俯下身,自己好凑上去他耳边窃窃私语。 “哐!”清响环绕在耳边,久挥不去,可见这门关的力道有多大。 湖水心被突然大步流星、夺门而出的墨濡砚推在一边,把门摔上以后他就离开了,漫无目的却脚下丝毫不减速,很快就走的很远了,最起码屋内的二人已经感觉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待他走远,陆子筝才蹙眉道:“湖水心,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陆大哥~水心怎么敢呢?”湖水心以纤纤细指轻遮嘴唇,神情无害。 陆子筝板着脸:“有什么事?” “难道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湖水心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赶忙又说道:“和你开个玩笑而已,至于翻脸吗?我是想来通知你一声,楼盟主已经到了。” 陆子筝深思片刻,随即道:“我知道了。” “难道连声谢谢也不和我说?”湖水心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陆子筝视若无睹:“现在没事了,出去吧。” 湖水心被下了逐客令,也不恼,只是阴阳怪气道:“呵,真不知道阿砚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吃我的醋,真是难为了你对他如此的专一啊!” “是吗。”陆子筝对此敷衍的很,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湖水心动了动嘴角,再道:“既然阿砚这么喜欢吃醋,你何不真的做点什么,也不枉他白吃这么久的醋啊。” 陆子筝不屑一顾:“你算什么东西。” “……你!”湖水心有一瞬间火苗直窜,但是很快就压下去了,依旧柔声媚意:“陆大哥,难道你就不怀疑阿砚对你的感情吗?” 陆子筝不语,但是眼神带有询问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的意味。 湖水心很有眼力的解释:“你对他这么专情,就连我送上门你都不要,他还处处要吃醋生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连信任对方都做不到,我真的无法将这个理解成是对你的爱意。” 陆子筝冷脸:“这是我与他二人之间的事情。” “我知道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只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觉得真的很看不过去,所以才会想要说一句公道话,陆大哥你总是这样惯着他,总有一天阿砚会越来越任性,然后变成连你也管不了的性子。” 陆子筝面上随意道:“管不了便随他,开心就好。” 湖水心把拳头藏在衣袖中,死死的握着,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爽一般,可是面上却还是笑意盈盈,赞叹道:“阿砚真是好福气,能得陆大哥的青睐。” 陆子筝对于她的吹捧不屑一顾。 第136节 湖水心知道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只会变成对方对自己再次下一个逐客令,于是很识相的转移了话题。 “那两个人我已经放回去了。” 陆子筝这才有了一点反应:“他们知道是谁所为吗?” “这个你别担心,我早就处理好了,那两个人头脑简单,我随便捏造了一点线索他们就都相信了,还真是天真的可以,看来神医谷的人也不过如此。”湖水心的神情得意非常,精致的面容也因此变得夺目。 陆子筝视而不见,继续谈论事情:“是何线索?” “我之前就打听过了,闫明与那个和宫离走的极近的韩墨衣似乎是有点矛盾,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而玄鸣和韩墨衣也没有相处多久,自然不会了解对方的为人。” 湖水心说到这顿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要歇一下,还是想要等着陆子筝开口去问。 陆子筝道:“这与那线索有何联系?” 湖水心等来这一句后,随即就道:“我留下的线索就是误导他们是韩墨衣把他们约了出去,关了他们两天。” 陆子筝问:“他们会信?”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猜错,他们的确信了。”湖水心骄傲得很,好像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陆子筝冷冷一哼,随即道:“那又如何?单凭他们两个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湖水心一笑:“我不是想利用他们来达到我们的目的,只是宫离并没有按照我们规划的路线来走,这两人自然是用不到了,但是不找个替罪羊又怎么能轻易放了他们,我这么做只是帮自己开脱嫌疑而已。”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陆子筝的情绪就阴沉了下来。 湖水心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立马解释:“我敢保证这与擂台下的迷宫简易无关,只是宫离太精明了,竟然能想到那么个损招来脱身!” 说到这她就气得牙根痒痒,那人竟然把她的擂台毁了个大半,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自己好像是对宫离动了心的。 对方一袭皓月白衣出众脱俗,淡漠的神情却无法削弱那完美的脸庞带给她的震撼,湖水心发誓,她真的是首次见到这么有威慑力的男人。 陆子筝对湖水心忽然展露出的欣羡神色嗤之以鼻:“楼盟主已到,但是事情还未完成,你有何打算?” 湖水心回过神,轻咳两声:“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打算,如果盟主不嫌麻烦的话,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帮着我们出出主意,好把事情办成,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需要拿东西的是你,我只是为了那把藏剑而已。” 陆子筝一句话,撇开的不只是两个人的目的,更是两人的距离和差距。 第193章 实话不实说 湖水心深吸了一口气,娇嗔一声:“陆大哥还真是冷漠啊,何必总是非要把你我分的如此清楚呢!” 陆子筝好笑的看着湖水心,“你我二人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本就毫无其他瓜葛,何来非要分彼此之说。” 后者不甘的抿了抿唇,似是豁出去了:“你和墨濡砚皆是男儿身,你真的觉得你们可以天长地久吗?” “为何不可?” 陆子筝对此表现的很有把握,好像他一人就能够决定大局的发展一般。 湖水心讥讽笑道:“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和墨濡砚在一起一辈子了?” 陆子筝斜睨她:“有何不可?” 她话锋变得更加尖锐,言语也增加了几分生硬:“枉我还不介意你的过去,想要做那个伴你一生的女子,可惜你不识好歹,那也就别怪我与你翻脸不认人了!” 湖水心话说的激昂,其中还夹着丝丝要挟的意味,面容也因此消退了那媚色,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陆子筝依旧对此不以为然,说:“求之不得。” “……” 湖水心的脸色从不好看升华为极度的不好看,尴尬却又无从发泄:“陆子筝,别给脸不要脸,本峰主若不是看在有意与你修好的份上,可就不会像之前一样怕你,处处忌惮你了。” “那又如何?就凭你?你觉得谁才是强者。”对于对方的狠话,陆子筝的反应简直像极了把它当成笑话来听。 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十分僵持,就在似乎都弥漫起了硝烟之际,湖水心忽然退去了严肃的神色,娇媚一笑,妖娆的指尖在他的肩胛处轻点。 “看你,水心和你开个玩笑说着玩的而已,陆大哥你还当真了,真是的,难道人家一直以来对你的心意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陆子筝也不在意,回以虚假一笑:“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湖水心气息猛然加快,紧接着又尽力平息下来:“……呵呵,那水心就先走了,祝陆大哥真的能与阿砚长长久久,不离不弃。” “借你吉言,慢走不送。” “!!!”湖水心压制住想要爆发的情绪,努力的挂起和善的微笑:“陆大哥随时可以反悔,水心会一直等着陆大哥回头的。” 陆子筝皮笑肉不笑:“不必。” “凡事不要说得如此绝对,或许有一天你就发现,果然还是水心比阿砚适合与你白头偕老呢?”湖水心说着,还刻意的把胸前高峰往对方身上一贴,引以为傲的面容也是露出丝丝勾人的魅惑。 不过或许是因为有断袖之癖的男子都对此无感吧,总之陆子筝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起一丝变化,该是冰冻三尺的冷脸还是冻着。 湖水心自知无趣,咬着下唇退开,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尝过这种滋味,打击无疑是很大的! “陆某还有事要办。”陆子筝见她说走却还不走,于是变相的再次下了一声逐客令。 对方因为他突然的自称‘陆某’而呆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打量他,不知道陆子筝这反常的言语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却没有去问,而是说了一声告辞就转身推门要走。 门开,站着一个人。 正是之前摔门而去不久,途中又不服气的认为就算是走也不该是他走,去忘了这房间真正的主人是湖水心这个峰主的墨濡砚。 湖水心见到他时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紧接着陆子筝先前的一切异常反应就不言而喻了,原来是知晓这人回来了。 不过就算是他不自称陆某,湖水心也知道他一直把自己当成外人来看待。 “阿砚,是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吗?”她撩了撩散落在肩头上几缕发丝,淡妆也能勾勒的如狐狸般的眼眸将墨濡砚从头看到脚。 墨濡砚被她打量的微微不悦:“与你何干。” 在湖水心面前,他永远都不可能是那个温和的自己。 湖水心倒也不介意,毕竟她时常的挑衅早已把对方的好脾气磨光了,这人没有干脆不理她已然是不错的了,也算个有度量的男子。 若不是她先知晓了陆子筝这个人,倒还真有可能倾心于他也说不定,不过这也只是个假设而已。 早在她受盟主之命,布局这场比武大会,又亲自出马接近陆子筝以便于邀请他合作,赶在比武大会开始之前尽早的与他协商好如何对付宫离开始,一切就都不是她能随心所欲的了。 陆子筝的外在和性情都是正对她胃口的,让她即使知道前路困难重重,并且可能性极其渺小,却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如同飞蛾扑火。 大不了……鱼死网破! 湖水心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整理好,收纳在另一处阴暗的角落,做出轻松的模样道:“我还有事,就不多呆了。” “不送。” 待湖水心出去后,墨濡砚将目光看向陆子筝,刚好对方也在看他,两人看了片刻,突然都对彼此一笑。 “对不起……”墨濡砚神情里带着浓浓的歉意。 刚才他在外边虽然没有听全前面的内容,但是陆子筝的一句‘陆某’以及他直言相拒湖水心的示好,都让他已经重燃了信心。 果然从小到大的感情是不可能说破就破的,他依然是陆子筝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湖水心是无法取代的! 陆子筝爱抚了下他的面颊,噙着笑:“这下明白了?” 墨濡砚垂头不语,但是嘴角的笑意却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面部表情,笑的如沐春风,洁白的皓齿配上樱红的唇瓣,显得是那么的好看。 …… 韩墨衣被楼巽月半强制的拉着路过了自己的住处,然后又可怜兮兮眼巴巴的看着走远,最终和他来到了另一处大同小异的院子。 峰顶毕竟是峰顶,处处都是生机盎然的模样,韩墨衣正在被不知是好是坏、不知所图的人拉着,竟然还能腾出空隙去看风景,还不忘记想着明天和墨濡砚的约会。 “小东西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楼巽月抵达地方后就松开了他的手腕,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他。 韩墨衣猛然回神,对上他细长且带有淡妆痕迹的眼眸,警惕道:“关你什么事,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自然是请你喝一杯了。” “不用,谢谢!”韩墨衣撇了撇嘴。 其实他在路过自己的住处的时候是有机会脱身的,因为他笃定宫离一定在,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这个妖里妖气的人之前和他们算是个敌对关系,现在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还主动找上了自己,应该是有什么阴谋的。 如果自己随随便便的就向宫离求救,把他叫出来,可能就会中了对方的计也说不定。 要是他们对峙起来,这个人拿自己要挟宫离怎么办? 他自身的武功虽然不能帮助他脱身,但是要是真的打起来,短时间的自保还是可以,倒是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的。 出于这多方面的考虑,韩墨衣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若是真的想要找宫离的麻烦,来报上一次他们坏他好事的仇,完全可以直接拉着自己去找宫离,这样一来还省时省事些。 也正是因为这样,韩墨衣才更加的不敢随便呼救,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是先看一看,要是能发现点什么无疑是更好的! 楼巽月没有管他的意见,直接再次拉着他走向屋里,韩墨衣忙嚷嚷道:“要是想喝的话就在外面吧,去屋里太冷了!” 对方看了看这不是很好的太阳,以及微微吹拂过的冷风,最终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破,同意了。 他把韩墨衣独自一人留在院中,竟然十分放心的就自己转身去了屋内拿酒,不过就算如此,韩墨衣也不会趁机脱身的。 既然对方敢把他留下,就说明他有把握能够追回他,所以他就算是逃,也绝对只是白费力气,瞎折腾而已,还不如乖乖的呆着。 楼巽月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着精致的陶瓷瓶,白为底色,藏青纹路为点缀,分外的有灵气。 “真是乖。” 韩墨衣听后心中呼出一口气,还好他没有不识相的异想天开的逃走,不然绝对会被这人抓回来,然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两人入座,韩墨衣坐的战战兢兢,楼巽月替两人倒满了酒杯后再次笑道:“就这么怕我?” 韩墨衣咽了咽口水,清了下嗓子:“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怕你。” “呵呵……”楼巽月笑出了声,又说:“不怕便好,那楼某就先敬韩小公子一杯,我干你随意。” 他说罢就一饮而尽,韩墨衣则就按照他说的‘你随意’来,只抿了一点点,甚至可以说是只是嘴唇沾到了而已。 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被那种辛辣刺激了一下,皱起眉头一脸的嫌弃。 难怪之前宫离不让他喝酒,原来是因为太难喝了!!! 楼巽月欣赏着他如此有趣的表情,片刻才道:“韩小公子来这里是为了找含阙草吗?” 第137节 “!!!”韩墨衣在心里吼了一下,但是面上却一脸的迷惘:“什么含阙草?” 楼巽月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莫非是楼某猜错了?” “呵呵……我从没听过那什么草,我们只是来凑个热闹而已。” 韩墨衣怎么可能会和这人说实话,他可不会把极有可能是来寻仇的对方当成朋友,什么都往外说的! 原创网无194 第195章 你竟然背叛师兄 楼巽月也不质疑,微微一笑继而又道:“楼某倒是对那含阙草感兴趣的很,本想着韩小公子来的时日比较早,可能会知道些什么,想要打听看看,不过如此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韩墨衣被他的话一惊,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的目的竟然也是想要含阙草。 不过这都是他一人说出来的,到底可不可信,是真的还是只是想要卸下他的防备,都还是未知数。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帮不上你什么了。”他话是带着抱歉的意味,可是语气却丝毫没有。 楼巽月一笑而过,与他说起了九幽城之后的事情。 韩墨衣三言两语的概括下来,明摆着是不想和他多说,可是对方就是不识趣,一个劲儿的问这问那,不疾不徐的和他天南地北的聊着。 时间从下午接近黄昏,太阳西斜,金灿灿的颜色转化为橘黄,甚至还泛起了片红晕,韩墨衣看了看西边被夕阳染红了大片儿的天,有点焦躁了。 再这样呆下去他整个人都快疯了,对着一个一直像是笑面虎,却又妖气的不像人的楼巽月,韩墨衣表示总是要揣测对方的意图,而死了很多很多的脑细胞。 不过一个下午过来,此时此刻他已经确定了,这个人对自己半分敌意也没有,纯粹就是想拿他来寻开心打发时间的!!! “不好意思,天色很晚了,我就先走了。”韩墨衣站起身,不等对方回答他的话就迈开步子要走。 楼巽月同样起身,道:“我送你。” “不……” “走吧。” 楼巽月突然快步走至他的身侧,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大红的袖袍拂过韩墨衣的手背,令他眉头紧皱,但是无奈的是他的力气不足以抗拒这人。 “我自己认得路。” 楼巽不理他,头也未回迈开步子走,显得倒像是韩墨衣赖着不肯走似的。 韩墨衣跟在他的身后,撇着嘴巴带着不耐烦,楼巽月个头比他要高,让他不得不翻着眼珠子才能看到他的后脑勺,这样一样倒显得更加的厌烦了。 不知道是他所发出的怨念太深,还是巧合,楼巽月突然的回首就这样撞上了,韩墨衣也不觉得有被撞破的尴尬,依旧保持着那表情。 前者勾唇一笑:“就这么讨厌我?” “不,不是讨厌你。”韩墨衣紧接着又说:“应该说我讨厌所有的陌生人,尤其还是那种不顾别人意见随心所欲的那种人!” “这说的莫非是我?”楼巽月动了动眉毛。 韩墨衣一脸‘你真是太没自知之明了’:“难道不是吗!” “为何?” “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难道你不止眼瞎,连听觉也不是很好?”韩墨衣一脸的惋惜。 楼巽月也不生气,依旧好脾气,不过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温和了,他贴近韩墨衣笑得诡异:“小东西,总是逞口舌之快是不好的,总有一天你会因此吃大亏。” “那也用不着你来管!” “用不着?”楼巽月突然伸出五指,扣住他脸颊,用力很大,口吻变得越发危险:“觉得本座是陌生人是吗?” 他突然重新恢复了‘本座’的自称让韩墨衣倏然一紧,瞳孔收缩了一下。 不过最终他也只是接着对自己做了个介绍,让韩墨衣知道,他现在不是了‘陌生人’了而已。 “……”韩墨衣学会了一言不发。 楼巽月松开他的脸颊,满意一笑:“听话才是好孩子,走吧。” 他重新迈开步子,拉着韩墨衣的力道依旧很大,使其无法挣脱,后者只能乖乖地跟着走着,另一只空闲的手藏在对方看不见的背后,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力道用的使肌肤泛白。 “韩墨衣——!!!” 一声震惊且有点像是在捉奸一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极其僵硬的前行,韩墨衣像是看到曙光一般,循声看去,就见到闫明正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眼神充满了探究和不善。 楼巽月看了眼他,又看向韩墨衣:“认识?” 韩墨衣没理他,趁着现在猛然挣开了他的手,向着闫明笑嘻嘻的走过去:“哎呀,你来叫我回去吃饭吗?真是太巧了,我都饿死了,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闫明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情况,就被他推着要走,忙挣开韩墨衣的推搡,问道:“那个人是谁?” 韩墨衣看都不看楼巽月那边,生怕下一刻就会被那人抓回去,小声道:“配合点,等会再和你说。” 闫明和他本就不对付,此刻又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自己琢磨了两下,忽然惊诧道:“莫非你与他……你敢背叛我师兄!” 他把韩墨衣急着要走的样子理解成了怕被发现这其中的隐情。 “……”韩墨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敢想象闫明的想象力竟然可以这么丰富,连这个也能想得到。 闫明看他不语,问的更加咄咄逼人:“怎么?难道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韩墨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开什么玩笑?” 闫明十分质疑的看着他,然后又盯着大红衣袍极其惹眼的楼巽月看了片刻。 “既然你们认识,那我就先告辞了。”楼巽月突然在几步远的地方开口了。 他正求之不得呢,韩墨衣赶忙摆手让他赶紧走,楼巽月无奈一笑转身走了。 着看在知情人的眼里是前者很不耐烦后者,巴不得他赶紧滚,可是闫明这个目击者可是不知情的人啊,所以自然就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怒了:“我师兄对你那么认真,都已经告诉了师父,你竟然敢骗他,还与那个妖里妖气的男子不清不楚,韩墨衣啊韩墨衣,师兄真是瞎了眼了!” 韩墨衣气的头顶都能冒烟,本就因为楼巽月心情就烦躁不已,现在无疑是更加的让他炸毛,干脆也怒了。 “我做什么干你屁事,你是谁就管这么多!” 他发誓,他从来就没说过这么嚣张、张狂的话。 闫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指责道:“你竟然还有理了?” 韩墨衣不想和他多说,摆脱了楼巽月已经不用再靠他了,于是扭头就要走,懒得解释那么多。 可他不想解释,不代表对方就能由着他离开,闫明堵在他的面前。 “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不放你走!” “说什么?”韩墨衣摆出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双手环胸。 闫明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更加火大:“我本来还想好心帮帮你,替你向师兄问问看的,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是我直接对你说了,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负面的情绪吧。” 韩墨衣一句也没听懂:“……什么?” 闫明讥讽一笑,和之前要为宫离要一个说法的神情判若两人。 “本来我一直都很不喜欢你这个人,并且也十分的不赞同你和师兄走的这么近,再加上前两天你竟然敢把我和玄鸣骗出去,还关了我们两天,我就更加的对你没好感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我不过才说了几句我有师兄的事情而已,你就小肚鸡肠到这么报复我,还牵涉了无辜的玄鸣!我真是无法理解师兄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 他越说越愤慨,最后都赤红了眼睛。 韩墨衣却越听越糊涂:“这、这是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把你们骗出去过?” 他听得懂闫明说他不待见自己,也听得懂闫明说他小心眼,是以为他太在意先前对方向自己显摆了几句宫离对他好的事情。 不过这把他们骗出去,还是因为几句显摆的事情就把他们关起来两天作为报复,这也太扯了吧?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些? 可闫明一心认定是他,哪里容得了他狡辩? “那天我出来后在关我们的房间附近捡到了这封信,你敢说这上面写的不是你的名字?这封信件不是给你的?” 他边说,边将怀中的信封掏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韩墨衣收的字样,随后闫明又抽出里面的信纸。 韩墨衣的瞳孔越来越小,但是眼眶却越瞪越大,虽然那外面署了他名字的信封他没见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那封信不正是宫离师父给他的那封吗? 那信怎么会在闫明的那里?他明明记得那天晚上看过以后是放在桌子上了……桌子上? 完蛋了,他好像没有收起来,难道是有人拿了去,陷害他的? 韩墨衣赶忙问道:“你从哪找到的?” 闫明冷哼一声:“我已经说了,在关我们的房间附近找到的,难道不是你遗落的吗?现在无证都有了,你还想狡辩?” 韩墨衣一颗心的注意力都在那信件上,他有预感那封信的内容一定很重要。 闫明见他紧盯着那封信,故意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我捡到的时候信件还没有拆开,我猜想你一定还没看过吧?” 没拆开?韩墨衣在想要那封信的同时,也生起了满满的疑惑。 那封信那晚他拿出来的时候明明已经被他亲手拆开了,怎么可能还会是没开过口的? 难道只是和他的信件很像,其实并不是他的? 闫明自动把他出神的反应当成了是默认,心头的那股好不容易因为信纸中的内容而消下去的火又有了升起的苗头。 刚开始他捡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因为他虽然不喜欢韩墨衣,可是和他处了几天还是能够分得出他的人品、为人处事如何的。 只是当他想要进一步确认的时候,打开了信件的时候,就对自己对韩墨衣人格的判断做出了质疑,觉得自己这次是看错了。 这信里要是其他人的笔迹都还不至于让他如此肯定,可是这笔迹偏偏就是他们师父的,让他想要不信是韩墨衣把他们设计关了起来都难! 第196章 宫离是有目的的 如果关他们的人不是韩墨衣,那还有谁能持有他们师父写给韩墨衣的信件,这样一来一切都很显而易见,根本无需再猜测怀疑是栽赃陷害了不是吗? 除了是韩墨衣在放他们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将还未来得及拆看的信遗落在了那附近,还有什么解释是比这更合理,更有说服力的吗? 当时闫明捡到这信的时候,只是在看到是给谁的和上面的字迹后就收起来了,因为那一刻他满心都是要找到韩墨衣,把这事情给说清楚才行!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撞上那么尴尬的画面,发现了那件令人不敢相信的真相。 宫离给他的反应让他心惊,苦涩不已的闫明在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住所以后,突然想起了那还没有去看内容的信。 玄鸣表示还是不要看了,他自己也知道随便偷看别人的信件是不好的,但是一想到那信是他师父给韩墨衣的,他的好奇心就强烈了起来。 最后闫明在犹豫的边缘挣扎了片刻,毅然决然的重新掏出了信,默念几句冒昧了就将纸打开,看了起来。 第138节 如果说在看之前,闫明是对韩墨衣充满了怨愤的,那在看了之后则是同情、怜悯大于了前者。 不过闫明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对韩墨衣有什么好感的,反倒是一旁的玄鸣为他愤愤不平,还嚷嚷着宫离师兄怎么可以这样,要去替韩墨衣问个明白,要个说法。 但是后来想了想,又猜测这会不会师父他老人家想要分开他们二人的一种计策,就更坚定地要去问上一问了。 闫明没好气的反驳他、训斥他,说现在不正是分开他们的大好时刻,玄鸣却要帮韩墨衣讨说法这不是脑子搭错筋了吗? 玄鸣头一次据理力争的与他争论,就差到脸红脖子粗的地步了。 玄鸣说,以前他们不知道韩墨衣与宫离师兄的关系,只是当做两人是很知己的朋友,所以才会事事形影不离。 甚至宫离师兄还处处迁就韩墨衣这些,也都只当做是出于友情。 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师兄与韩公子之间的关系原来是非比寻常的,而那些也根本都不是朋友对朋友的情谊,而是来自对心上人的情感。 在他刚知道他们二人是断袖并且在一起很久了的时候,玄鸣也是十分震惊的,一心想的也是要两人分开。 可是经过虽短暂却无比凝重时间的沉淀,认真地思考,以及回顾先前的一切。 玄鸣发现,其实他们在一起并无不可。 闫明听后骂他疯了,竟然会赞同,先不说他们双方都是男儿身,就是那个韩墨衣真的是因为爱,还是另有所图才留在师兄身边的都不知道。 玄鸣却还开导起他来了,说是他一直以来对韩墨衣抱有的成见太深,对对方总是刻意挑刺。 其实他们内心里应该都清楚韩墨衣不会是坏人的,只是面上不能接受他与师兄关系竟然比他们这些当师弟的还好,甚至都到了超越的无边无际的地步,所以有点不服气而已。 闫明对他的一番话虽然嘴上做了反驳,但是却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良久忽然就泻了气,不得不承认,他还真的没有打心底将韩墨衣当成坏人来看待。 一时间不知道是把信还回去,就此给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使绊,还是就当做什么都没捡到。 玄鸣就见他松了口,于是就怂恿他去问一问宫离师兄这封信的事情,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暂时不要告诉韩墨衣,免得给两人平添误会。 闫明不答应,他就说那他去,可是明明自己都十分疲倦了,那他这个同样身为师兄又怎么可能会看着他没精打采的出门呢,于是就答应了。 但是刚才他在去找师兄的路上,竟然撞见了韩墨衣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真是震惊到他了,比发现他是断袖之时还要震惊。 闫明冷冷的想,原来是他们之前看错了人,韩墨衣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枉费他们还不计前嫌的为他着想了那么久,那么挣扎到底要不要说,还要为他去问问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到头来他们才是白痴,对方或许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件小事,估计就算是直接告诉他,也不会对这人造成什么影响的。 想到此闫明也不再顾忌他的感受,不屑一顾道:“想不想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 韩墨衣的眉头越发蹙紧,目光锁在那信上,张口问道:“是什么?” “……”这算是间接地承认了? 闫明也不再犹豫,直接就把信纸砸在他的身上:“想知道就自己看!” 韩墨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即使他之前在韩家再怎么不受宠,也还没人这么对待过他。 闫明扔出去后也没意识到自己发泄性的举止,竟然让对方黯然了。 韩墨衣片刻才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纸张,手指颤抖的差点一下没拿起来,他将信紧紧地抓在手里,看了闫明才去看信上的字。 那种强烈的胸闷感又来了,让他整个人呼吸都慢了一拍。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去看那信的内容,但是看过之后,他倒觉得还不如不看…… 闫明没有注意到他一瞬间惨白了的脸色,得意地看着他。 “别以为我师兄真的就非你不可了,他不过也是利用你而已,你说,你接近我师兄是不是图谋不轨,你和刚才那个妖里妖气的男子是不是同伙!是不是想从我师兄这里得到什么?” 他的脑洞如此大开,如果放在韩墨衣还没看信前,他一定会极力吐槽他的。 但是此刻,韩墨衣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油锅一般,翻滚汹涌,根本别提什么思考了,就是转一转都无比的混乱。 他的眼中、脑里围绕的全是一个信息。 宫离是因为要解蛊所以才会找上他。 …… 闫明终于眼尖的发现了他的不对,收起了张扬的脸色,严肃道:“你……” 韩墨衣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这封信他不怀疑它的真实度,因为这开头他是看过的,字迹也都记得一清二楚,很难有人能够模仿的。 宫离找上他是有目的的,甚至是关于蛊虫的,他在有一段时日里不是没有这么设想过,有些时候即使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不代表没有怀疑过。 可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毕竟自己也是怀有目的的讨好宫离的不是吗? 只是这解蛊的方法……竟然是要以自己被阳蛊侵蚀入心,然后被剖心取蛊尸才能够达成! 简直令人发指——!!! 韩墨衣他讨好宫离是有企图的没错,但是那却不及这万分之一的狠毒,他尝试过蛊发的痛苦,不用去想象都知道如果真的到了蛊虫入心的地步,那必然是生不如死的。 就好比被放入油锅里,然后在翻滚的热油接受剐刑一般痛苦,这种恐惧让他克制不住的惊悚、战栗,就更别提死后还要被解剖了。 此刻他分不清自己是对这解蛊之法的害怕,还是对宫离竟然想过用这种方法的心寒,总之一颗心像是被乱麻捆绑着一般,或许再被勒紧一点点就会立马停止跳动一般。 “韩、韩墨衣,你怎么了?” 闫明看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双眼无神且涣散,自己变得有些不安了起来,他本来以为会得到对方满不在乎的嘴脸的,可是现在他一脸的受伤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反应啊!!! 韩墨衣半晌才缓过气来了,忙大口大口的吸进空气,险些因为痛苦而窒息,那种悲伤弥漫了整个胸腔,让他不可自抑的想要放声发泄。 闫明更害怕了,他是不喜欢韩墨衣没错,可是却从来没想过把他打击成这样啊!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他师兄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忙得像要去帮对方顺气,但是韩墨衣却退后了几步,抬眸看他,眼中尽是漠然,极其的冰冷,甚至带着埋怨。 他是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把这封信还给他…… “那个,师兄应该是有苦衷的,师兄自己就是神医,才不会去用那种方法的!”闫明不知道信中提及起的蛊虫是什么,只是认为也是一种毒。 韩墨衣惨淡一笑,低声呢喃:“苦衷……” 是啊,当初他们都还不认识对方,当然不可能会考虑到对方的死活,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就足够了吗。 他不能够去怪宫离心狠手辣啊,而且现在不是都没有发生吗?他不是没有选择那么做吗? 也许这个方法是他师父知道,然后自己认为宫离也会选择这途径来解蛊,其实宫离才没有那么想过也说不定呢? 第197章 :摊牌真相了 意识到这点可能,韩墨衣立马就平复了杂乱的心情,也不关闫明是否担心的看着他,抬脚就要走。 闫明惊道:“你去哪?” 韩墨衣此刻脸色依旧还没有恢复,又匆匆忙忙的要离开,目光无神的让闫明怎么可能放心。 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就韩墨衣这种反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刚才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那个红衣的男子和他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倒是自己错怪对方了。 如此依赖,他就觉得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了,不分青空皂白就把事情给抖了出来,这下好了吧,大事不好了! 如果让师兄知道,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且他也就别再指望能够和师兄回到以前的关系了! 韩墨衣被他一喊,漠然回首,看他一眼却没有回答,然后重新转过头继续大步离去。 闫明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追上去,还是赶紧回去告诉玄鸣他好像闯了大祸了。 而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韩墨衣已经快步走出很远了。 韩墨衣走在路道上是越走越快,心里也随之越来越焦急,记着证实宫离当初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他师傅所说的那样。 原本平日历觉得短短的距离此刻变得无比漫长,且十分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如走在针毡之上,让人心急如焚且换乱不已。 在这路距中本来只是个小细节的事情又被想象力丰富的韩墨衣给翻了出来:比如宫离先前反悔不愿带他一起离开九幽城,比如宫离近来好像有点不太对,比如今天才发生的…… 他都消失了一下午了,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难道他就不会担心自己出事吗? 他们明明才经历过波折,这里的人又是鱼龙混杂的好坏都有,宫离难道就这么放心他在外面呆这么久都不回去一下? 在东想西想中,他好不容易终于抵达了他们的住处,韩墨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看见房间的,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就是冲至门前,推门而入。 宫离此时刚好就在房间里,端坐在桌子旁气势不凡,手里因为他突然的闯入而不知道是收起了什么。 反正模样不像以前一样风轻云淡,韩墨衣竟然还从其中看出了一丝……紧张? 对方一定有什么瞒着他,他死死的盯着宫离背到背后的胳膊,问道:“你拿了什么东西?” 宫离微微一笑,等到手再伸出来的时候已经空无一物了,反问韩墨衣:“我拿了什么?” 韩墨衣勉强一笑,摇头:“没,可能是我眼花了……” 说罢欲言又止,之前不是急着要问的吗?怎么问题现在到了嘴边,人也在的时候却又说不出来了? 他懊恼的抿着嘴唇,蹙紧的眉头把他浓浓的忧绪全部显露,宫离担忧问道:“不舒服?” 韩墨衣摇了摇头,对上宫离投过来的目光,看见了对方眼神里的温和是仅他一人才享有的特权,这么想着他突然来了勇气。 答案一定不会是他师傅说的那样,一定不是! 他深吸了两口气,带着些许笑意问道:“你当初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是不是打算要利用我来解你什么的阴盅?” “……”宫离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一瞬间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你胡说什么。这解盅的方法还是从你那里得知的,我怎么会因为这个才找上你的呢。” 韩墨衣攥紧了五指,如果对方大大方方的承认他一开始的目的确实是这个,他倒还不会介意,可是现在对方显然实在和自己撒谎。 他依旧带着笑意,只是这次有些勉强:“真的?” 宫离的眉头也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严重的探究也是一闪而逝的,面上依旧轻松如常:“自然,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他为什么突然找上他,这个在还没离开九幽城之前他就已经解释过了。 但是对方现在却再次问了起来,并且还提及到了他想要利用他来解阴蛊的事情,就不得不让他想多了。 韩墨衣上下滚动了两次那微微凸起的喉结,话像是从嘴中挤出来的一般,继续闻着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解阴盅最快的方法,是不是只要让带有阳盅的人被盅虫侵蚀入心,然后剖开心脏取出盅尸当做药引来炼制解药就可以了?” 宫离这次的错愕有点明显,最起码韩墨衣是看到了,即使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是他还是看见了。 他面色凝重的看着韩墨衣:“你从何处听来的?” 此刻如果宫离还说不知道,拿他就不是宫离了,现在承认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一味的装晕只会让两人之间的间隔变大,矛盾也同样深化。 韩墨衣听他这么问,虽然脸色失望极了,但是心底却又有一点欣慰,他没有被宫离当白痴一样来对待,没有被对方当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来哄骗,还他他承认了。 他认命的深深闭上了一下有些发热的眼睛,后又睁开问道:“那你有想过这种方法吗?” 第139节 那你有想过用这种方法吗……那你有想过用这种方法吗……那你有想过用这种方法吗…… 宫离语塞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起初的目的的确是这个,但是他却在这过程中改变了主意。 不过若是这么说,还是避免了会伤害到韩墨衣,但是同样的,他的沉默则就是默认,最起码韩墨衣是这么理解的。 后者嘴角的笑容已经很惨淡了,但是他随即更深的笑意却还能再惨淡一些,因为打击而失去的血色的唇瓣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让他不太好看的脸色更加憔悴。 “原来真的有想过……” 韩墨衣明白,宫离即使是一开始想过也不算什么,毕竟当时他们都还未有现在的这层关系,初识谁不为着自身的利益着想? 不说宫离,就连他自己也都是因为想要保命才去接近对方。 但是他就是不能够真的如这样想的一般,让自己忘记这件事,这个事实就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移都移不开,让他气闷且难过。 宫离的脸色也谈不上好看,不过还不至于是被揭穿后的尴尬,他问心无愧何来的心虚? 他曾有多次可以下手的机会,但是他都没有,这些难道还不足以作为他的底气吗。 他故作往常的轻描淡写:“墨衣,这件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宫离最在意的还是这一点,这个方法指导的人很少,他所知道的人里就只有他与他师父二人知晓,剩下的就更别提了,他有这个目的的也就还是只有他们师徒二人而已。 但是此时他们已经离开神医谷良久,而他师傅又没有跟着过来,实在是没有合理的理由来解释韩墨衣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莫非…… “你师父。” 果然如此。 韩墨衣毫不遮掩,因为他也知道这件事应该是相当的保密的,就算自己不说,对方也一定能够猜得到的。 宫离瞬间就起来了一个线索。他想起了前几天的晚上韩墨衣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信,看来可能是他师傅写的。 “我虽然开始是这么想过,但是……” “我知道你没有做,不然我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韩墨衣打断了宫离的解释,语气生硬却不显得有气。 宫离听他语气里没有生意的迹象,偷偷松了口气。 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韩墨衣真的因此而失望、生气了,纵使从未有过刺手问题的他,也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 “你知道便好,开始是开始,与现在不同。” 韩墨衣垂眸,看着地面,声音细小如蚊:“与现在不同……那现在是否也会与将来不同?” “不会!”宫离的斩钉截铁让他重新抬起头,对上他那充满了坚定的眸子。 韩墨衣忽然一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是活在当下,而不是过去!” “嗯,说得对。”宫离伸出手,将他拉了过来。 韩墨衣乖顺的不像样儿,微微屈膝蹲下,趴在宫离的腿上:“谢谢你没有选择继续欺骗。” 谢谢你,给了他一个原谅他之前一切的借口。 …… 虽然事情没有掀起大风大浪就安宁了下来,但是宫离却并不会简单的认为这个就这样结束平息了。 这个如果不想办法把他给解开,他将一直都会是一个污点,一个留在他们心底里的个嘎,尤其是韩墨衣,他必然会时常想起。 这将会是他们以后路上的一个阻碍物,不知会是大是小的阻碍物。 宫离摩挲着韩墨衣朝上的侧脸,眼中带着的是浓浓的歉意和眷恋,在韩墨衣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在衣领遮住产生黑影,目光很难融及到的地方。 宫离的颈项侧处有一根黑色的线,说是线倒不如说是筋脉,微微凸起好像快要爆开一般,即使只是一根,隐藏在衣领的遮掩下也是那么的骇人。 第198章 :如同冷战 他们二人就是这样,一个坐着一个趴着,大约过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韩墨衣回过神,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明明小腿已经麻木了,走去开门的路上即使只是几步路,却也像是被万虫啃咬一般麻且伴随着阵阵的抽痛,但是他却还是一反常态的平静,没有叫苦。 门开了,不出乎他的意料,是前不久才见过的闫明和玄鸣,两个人气喘呼呼的好像是有急事似得,韩墨衣开了门就让开了。 宫离见到他们,问道:“何事?” 闫明二人没回话,而是走了进来打量着屋内的两人,宫离面如常色还是那么的没表情,韩墨衣虽然没有以前常挂着笑脸,但是却也谈不上难看。 玄鸣疑惑的看着闫明,在旁人注意不到的角度用口型问:“你不是说韩公子来找师兄算账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宫离和韩墨衣两人现在的情况谈不上气氛融洽,但是也不至于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如果那件事真的抖出来了,不该是这样的啊? 莫非是他们的感情太坚不可摧,连这个都无法撼动? 闫明也一头的雾水,他是亲眼看着韩墨衣备受打击的回来的,怎么现在和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难道不该是二人争吵的不可开交,然后都负气的都不理对方才对吗? 宫离看他们就是站在房间里对视,再次问道,多了几分不耐:“何事?” 玄鸣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这么急忙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假设韩墨衣还没有把事情给捅破,若是他不打算问他们师兄那件事的真想,他们两个人要是稀里糊涂的给说出来,不更是添麻烦嘛! “那个……师兄。”玄鸣说了一半,却还是没有想好该用什么借口。 闫明看到宫离严肃的目光,很机智的接了下去:“师兄,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什么时候走,这大会什么菜能结束,玄鸣师弟有点想家了。” 玄鸣忙点头附和:“对对对,我有点想家、想师父了!” 宫离在听到‘师父’二字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不过只是刹那间而已,极快的恢复了常色:“擂台损坏,大会已经通知取消了。” “取消了!!!”闫明和玄鸣惊诧的很。 韩墨衣虽然也很惊讶,但是他却只是在心底惊了一下。 “怎么回事啊?大会的擂台怎么会损坏了呢?” 他们被关起来了两天,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情况,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也只是注意力都集中在宫离和韩墨衣这里,还没心思去打听外边的消息。 此刻忽然得知,这大会奖励十分丰厚的比武竟然取消了,含阙草可是十分珍贵的药材啊,真是太可惜了! 宫离只是简单的说了一点事情的经过,闫明二人也很安静的没有多问,只是了解到大概的情况后就不再去关注了。 随后闫明终于鼓起了勇气去合韩墨衣搭腔:“韩公子,你……你饿吗?” “……” 他突然的转变,让宫离动了动眉头,打量着他们。 韩墨衣扫过了一眼她的视线,停在闫明的身上:“不饿。” “嗯……路上真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韩墨衣一笑,半真半假:“没关系,我倒还要谢谢你。” 闫明还想说什么,却被玄鸣一个胳膊肘捣得闭嘴了,示意他难道不想活了,要是把这件事给摊开,师兄知道了还不得杀了他们? 前者被他吓的不敢吱声了,他还想和师兄和好如初呢! 他们两个人也没敢呆多久,怕说着说着就露馅了,打了会哈哈就说要离开了,宫离也没说什么,任由他们笑的十分‘虚伪’的退了出去。 门合,房间内重归寂静。 宫离站起身,衣袍翻飞了两下就静止了,继而随着他的步伐而摆动,最终他停在了韩墨衣的身侧,一言不发的握住对方的手,手心的拳头有些凉。 片刻道:“有心事?” 韩墨衣看他,右边嘴角上斜,毫无真心的笑意,反问:“你觉得呢?” 宫离握着她的拳头的手微微一紧,但是面上还是和熙的笑,岔开了话题:“饿吗?我去拿点饭菜过来。” 韩墨衣点头。 后者转身,向着房门前走去,在关上门隔绝他们二人的刹那,眉宇间的不忍和愧疚尽露。 之后两人虽然之间都很和平,但是却不比以前。 韩墨衣很乖,对宫离言听计从,以前欢声笑语、满口玩笑的他不复存在,现在有的是一个,你让他吃饭他就吃饭,你就让他就喝水的韩墨衣。 晚上双双都洗了热水澡,并肩躺在床上,两个人都睁着眼睛,却彼此都不发一言。 灯火已经熄灭了,黑暗里宫离突然问他:“失望吗?” 韩墨衣五指一动,哑声道:“有点。” 宫离:“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怕你知道后会多想。” “我明白。”韩墨衣很平静。 宫离自嘲一笑:“可能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抹去那个给你带来的创伤。” “是啊,没有办法抹平。”韩墨衣的话让宫离的心猛然下沉,片刻他才又说:“但是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话音落,宫离猛然翻身在他的上方,唇瓣期上,互相触碰,不过很快他又翻身回去,似是有些无力。 韩墨衣紧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装睡还是怎么,总之接下来一片死寂。 两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天夜里过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因为比武大会已经取消了,韩墨衣与墨濡砚的约定也就这样无法泡汤了,因为各路集结的人都要回去了。 不过就算是没有这事,现在的韩墨衣估计也没什么心情和墨濡砚来看什么峰顶的景色了吧。 那些人力大多对大会取消都是哀声连天的,毕竟到嘴的鸭子飞了,任谁都是无法轻易接受的。 湖水心给他们道着谦,配上那漂亮的脸蛋、妖娆的身材,很快就把他们平息了下来,又每人给了些盘缠,当做是补偿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些人,湖水心这才有空舒出一口气。 此刻这碧螺峰剩下的人数不多了,只有宫离一些人和墨濡砚、陆子筝二人而已。 湖水心对着他们拱手:“耽误几位时间了真是抱歉,不过水心是有要事相求,所以才会留下各位。” “不知湖峰主有何事要说?”陆子筝是第一个接下去的。 墨濡砚虽然不满他接话,但是却不会像之前一样像个妒夫,况且他也想知道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把戏,竟然把宫离几人也留了下来。 湖水心媚眼一扫众人,笑道:“几位跟我来了便知道了。” 第140节 “宫某等人还有……” “宫神医难道对含阙草不感兴趣吗?”湖水心适时地插话,让宫离欲出口的话截然而止。 韩墨衣淡然着脸,考究性质的看着湖水心,然后又低头去看地面。 墨濡砚发现他的异常,几次叫他都没得到回应,就算有反应也同样只是抬头一看,然后继而垂头。 他去问韩墨衣的两个小厮,两个小厮也都表示不知道,反正今天早上见到少主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墨濡砚也只好在心里担忧韩墨衣了。 因为含阙草的缘故,宫离则没有再提出有事要下山的话,湖水心带着他们众人离开这片有房屋的地方,走向峰顶的密林。 路程不算远且周边的景色不错,但是几人中没一个人有那个闲心思去看风景的,都在琢磨着各自的心思,大概在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湖水心依旧笑的像是要飞起来的蝴蝶一般:“到了。” “不知道湖峰主带我们来这是何意思?”陆子筝又是第一个开口的,墨濡砚的不满的戳了戳他,他只是侧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有人接腔,湖水心自然是顺着说出来:“含阙草和藏剑就在这里。” 墨濡砚冷哼一声,鄙夷道:“湖峰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会这么好心把这两样奇珍无比的东西白白送给我们?” “呵呵……阿砚真是会说笑,水心怎么会是白白送给几位呢?”湖水心以手掩嘴,笑的咯咯的欢快。 墨濡砚皱起眉头,陆子筝却道:“湖峰主是什么意思就直说吧,和熙拐弯抹角的。” “陆大哥真是个爽快人,那既然如此水心也就不和几位绕圈子了。”湖水心理了理神色,换上了点严肃:“大家也都知道我湖水心起先本就是要把这两样东西当做大赛的奖励之一的,只是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没人有那个运气拿走这两样东西。” “看来你倒是很想把这个给送出去?”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闫明插了进来,虽然他不是很精明,但是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含阙草是什么东西?是解毒治病中最灵的药材,百年才能长成一株,多少炼药师踏破铁鞋都想找到! 藏剑是什么东西?据说削铁如泥、见血封喉厉害得很。 这两个都是大有来头的,一般来说没有谁会像湖水心这样巴不得往外送的,他不质疑她的可信度质疑谁? 第199章 :跳下峰崖 湖水心面不改色,娇殿道:“闫少侠真是严重了,水心只是留着这两样东西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才会想将它赠予需要它的人而已,怎么到了你那就变了味儿了呢?” 闫明一撇嘴,显然不信她的这番措辞:“那你为何不干脆拿出来送给我们,倒要我们这么些人跟着你来这么远的地方呢?” 墨濡砚也趁机道:“对啊,既然湖峰主想要把这两样东西送给用得到它的人手里,那为何不直接给我们呢?” 湖水心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情况,更不可能会想到什么应对的措辞,一时间自然是语塞了。 陆子筝却在这时突然上前一步,看起来倒像是在帮她解围:“湖峰主既然这么做自然就是有她的打算,我们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墨濡砚气急道:“陆大哥你……” “阿砚听话,别胡闹。”陆子筝略微严苛的呵斥。 墨濡砚被陆子筝的严肃表情看得不再开口,虽然面上很不服气,但是却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但是闫明不认识他啊,他干嘛要听他的? “我怎么知道湖峰主到底是有何打算,如果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玄鸣一听就汗颜了,悄悄扯了扯他叫他不要说话这么直接,最起码也拐个弯呀! 闫明却满不在乎,继续道:“湖峰主,你说我说的对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无事送宝物,必然也是有所图!!! 湖水心哪里会知道闫明竟然是这种不给人台阶下的人,一时间神色变得不太好看,紧蹙的眉头险些暴漏出她的局促不安。 陆子筝暗地里同样皱眉,不悦的表情像是在嫌弃她没用一般。 湖水心借着扶额的动作向他求助,她真的是束手无策了,早知道就应该把一切意外都设想一遍的,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了! 陆子筝接收到她的目光,虽然对她不屑一顾,但是这围还是要解的,他还要得到那把藏剑才行! “宫神医,不知道你是如何看的?” 他把问题抛给了宫离,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答案。 陆子筝从之前与对方的谈话里,就得知了这含阙草对他有着不可小窥的吸引力,不然他也不可能会轻易的将他骗进擂台下的密道了。 不过没有困住他,却是他没有料到的! 宫离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此刻放在何处?” 湖水心发现有戏,一挑眉:“再走不远则是这碧螺峰最近的一处峰崖,这下面有一个洞穴,东西就在哪里。” 宫离脸色一动,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哦?不知道湖峰主将东西放于山崖下的洞穴里,是何用意?” “这可不是水心要刁难各位采访的,而是含阙草和藏剑一直都放在那,这两样皆是旷世奇宝,若是不藏于那里我怎么放心的下呢。” 湖水心想也不想就随口说出,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闫明不相信,又继续找毛病:“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就是说明肯定是不想让人拿了去的,可现在却又要给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湖水心面上没有什么愤恨的痕迹,但是内心里却在咆哮,他要是早知道闫明竟然这么麻烦,打死也不会同意他也来的! 闫明见她沉默不语,得意洋洋的想要继续,但是却被宫离一个眼神制止了,也只好站起了一边,看着情况。 “湖峰主一番美意宫某怎么能拒绝?还劳烦湖峰主带路。” 宫离模样依旧风轻云淡,面上看不出来一丝情绪,但是内心里到底是否想要那含阙草,就是她自己猜知道的了。 闫明听他话里的意思是答应了,立马就急了,忙趴在宫离的耳边道:“师兄你不能相信她,这个女子肯定是居心否侧的!” 宫离斜睨着他,没说话,眼神中的意思他也看不懂,但是他却下意识的去看韩墨衣,直觉告诉他,师兄应该是在看这人。 闫明一侧头就只见后者对前者一笑,点头。 他嘴角抽了抽,莫非……这是恋人之间才懂得??? 一边的陆子筝也道:“既然宫神医这么说,那陆某也一同前去吧。” 湖水心立马道:“那我们就走吧。” 几人或是甘愿或是不甘愿,都跟着前面的湖水心走了,又穿过了一片树木都差不多的密林,没多一会儿就到了她所谓的峰崖。 原本是在密林中心的空地里,所以他们都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风。 但是现在这里可就不一样了,几个人的周围除了后面有树,其他的都是深不可测的悬崖,毫无遮挡物,空旷的很,自然也是寒风飕飕的有点刺骨。 韩墨衣忍不住变化了一点表情,终于是不再僵硬着了,使劲的搓着手臂想要缓解那不停想要钻入他身体里的冷意。 宫离注意到后淡然的牵起了他的手,为他过渡热流,以此来暖遍他的全身。 “……”韩墨衣感受着热流不停的窜入,嘴唇抿了抿。 不止他们,墨濡砚也因为寒冷而被陆子筝护着,虽然没有抱着那么夸张,但是也快差不多了,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可以。 不过谁让这里没有多少人呢,在的这些还都是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 这峰崖要是不离近,那倒是没事,可是要是站得近了往下看,那可就得要看你的心里承受能力有多大了。 反正银票和元宝出于侦查情况的心思先跑过去看了眼,但是随即却被吓退了回来,大声嚷嚷着。 “太高了,太高了,这样不小心就会发生意外的,绝对不能下去!” 闫明等人也去看了几眼,随后也都暗自心惊。 他们之前上这碧螺峰的时候虽然说用的时间不短,但是按估计来看,也还是不至于有这么深的悬崖的。 可是这下面全是雾蒙蒙的,显然是特别深的。 湖水心忙道:“这洞穴就在这下方大约六尺左右,凭着几位的武功是完全没问题的!” “没问题?”银票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反正有人让他们少主去身涉险境就是不行! 湖水心看又出来一个阻扰的人,差点就一上火怒了,不过最终还是压制住了,笑道:“正是,没问题。” 银票板着脸,讥讽道:“我也觉得闫少侠说的很对,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怎么会呢?” 银票又说:“你是不是自己不敢下去,所以想要骗少主和宫神医他们下去,等到把东西拿上来以后你好再抢过去!” 湖水心被他说的一愣,随即就笑了,那种乐不可支的笑。 “哎呦,你这小厮可真会想,本峰主怎么可能会那么想呢?哈哈哈……” 众人:“……” 好吧,银票再想一想也觉得自己那个是不太靠谱的,但是他就是不能看着他们少主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银票看着一直都沉默寡言的韩墨衣,尝试问道:“少主,要不我们在这里等着吧?” 他知道那含阙草可能是宫神医很想得到的东西,所以对方才会在这么险壑的峰崖面前,都还是没有在意湖水心多处的疑点。 韩墨衣看了看银票,然后又看了看宫离,犹豫再三却还是决定跟着宫离一起下去。 宫离握着她的手,劝道:“他们说得对,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吧。” “不行!”韩墨衣不肯松开他温暖的手掌:“我可以一起去的!” “但是……” 湖水心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道:“既然韩公子想要一同前去宫神医你不如就同意了吧!” 如此言一出,银票和元宝的目光都齐齐射了过去,带着极其的不友善。 湖水心:“……” 不过最后宫离还是让韩墨衣一起去了,而银票、元宝不会武功则留在了上面,另外闫明与玄鸣也没有跟着一起去,在上面时刻注意,若是发生突变也好做个接应。 湖水心先带头从峰崖上跃下,借着垂落在崖下的藤蔓在抵达洞穴上方时借力一送,平稳落地。 紧接着是陆子筝、墨濡砚……他们二人都安全落地后就轮到宫离、韩墨衣他们了。 宫离安抚他:“别怕,抓紧,我在下面接着你。” 韩墨衣昂首看着宫离的脸庞,认真的点了点头。 后者对他一笑,然后转身,皓月白衣随风而翻飞,墨发也丝丝凌乱,纵然一跃借着石壁上的凸块一蹬,抓起藤蔓顺滑几下,再次一跃,跳入洞穴前的平台上着陆。 第141节 韩墨衣站在上面看的不是很真切,只看到那根被宫离用完的藤蔓还在不停的摇摆。 “下来。” 很快底下就传来宫离具有安抚力的嗓音,韩墨衣清了清嗓子答应了声,然后就在银票等人的注目下,学着前面的几人抓着藤蔓滑下。 韩墨衣滑的极其缓慢,因为他怕滑过头了。 “这里。” 宫离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他顺着目光去寻找声音,在触及宫离等人时,他的面色在昨天的事情发生后首次有了真情的流露。 他是有点恐高的,所以此刻见到宫离无疑是漂泊在大海里抓到了木板,迷茫的森林里找到了方向一般安心。 他蹬着崖壁,反复几次后猛然松开藤蔓跳下,甚至他好像都能感觉到周围的云雾与他擦肩而过一般。 宫离一把抱住刚刚落地的他,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 韩墨衣惊魂未定的睁开紧闭着的眼睛,看着自己已经安全着地了这才一笑,松了一大口气。 第200章 :明知危险,还要前进 人全都齐了以后,湖水心说了几句就带着他们往那个被阳光照射得不多的洞穴内走去。 开始的一段距离还是有些光亮的,但是随着逐渐的深入,众人脚下就暗了下来。 没一会儿湖水心在一处分岔口停下了,对几个人道:“稍等。” 说罢就走进洞壁,驾轻就熟的转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 大约只是寂静了十几秒,轰隆隆的声音就传来了,与此同时灯火大亮,照亮了四周,让他们把周围的环境给看了个真切。 这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脚下是土地,周边是石壁,仅此而已。 在刚踏入右边分叉口的墙壁上,就是那个发出轰隆隆噪声的地方,此刻已经打开了一扇石门,里面也是同样的灯火通明。 “几位请跟我来。”湖水心继续带领众人前进。 其他人都随之跟着走过去,只有墨濡砚的脚步是显得无比迟疑的,陆子筝发现后回头看他,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嗓音问道。 “怎么了?” 墨濡砚同样压低了声音,看着前方的眼神很严肃:“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多想,快跟上。”陆子筝不理会他的顾忌,对着他伸出手掌。 墨濡砚停顿犹豫了两下,最后踌躇片刻吐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跟上去那越来越小的‘队伍’。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们二人是走在最后的,作为一个虽然结交不久,却意外投机的朋友,墨濡砚没事又观察起了前面的韩墨衣。 他的背影很淡漠,没了一之前他所看到的朝气,平静,好像一滩生机盎然的湖泊,瞬间沉积为了冰湖,无法被波动。 韩墨衣跟在宫离的身边,虽然表面上一切都十分的安静,可是心里自然不可能是如脸色一般漠然的。 他就和其他人一样,对这个湖水心有着千万个怀疑,不止是因为她的演技很假,还是因为墨濡砚。 据墨濡砚所描述的她,就算是打死他,韩墨衣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有那么好心,把那两样宝贝送给他们的。 不过既然宫离敢来,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吧,他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 不知道韩墨衣到底是因为那过分的相信对方多一点,还是昨天的那件事依旧在他心里是个疙瘩,怎么解也解不开,导致虽然表面上不哭不闹,可是却发自内心的不想与对方说话多一点。 不过他不想与对方交谈,并不是出于厌恶,也不是出于讨厌,而是因为太过于在乎对方,才不敢正面相对。 每每对上对方的视线,即便他看得出那里面包含着宫离对自己的爱惜,却也因为那件事而蒙上了一层阴影,名叫——欺骗的阴影。 让他不敢去看,生怕自己会陷入痛苦的挣扎当中,一边逼着自己谅解宫离,一边却又死死的抓住这点不放。 韩墨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纠结些什么,明明都告诉了自己宫离不是有意的,这根本就怨不得他,可是那颗心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致使他更加无法坦然、正常的面对宫离。 这一点他相信,宫离也是清楚的。 他们跟着湖水心走了没多久,很快又到了岔路口,这次墨濡砚终于提出了异议。 “湖水心,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 湖水心被他一叫,转回了头,一脸的无辜:“自然是带你们去找含阙草和藏剑了。” “呵,你骗谁呢?”墨濡砚不屑的口吻:“都到了现在了你还想骗我们?你觉得就凭你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湖水心因为他的话表情变得越发柔弱,向着陆子筝求救:“陆大哥,你看阿砚……我本来是好心,怎么到了你们那都变成不怀好意了呢?” 墨濡砚被她说的上火,张口继续讽刺:“你到底是好心还是不怀好意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识相的最好别想要什么花招,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湖水心抿唇,片刻后一叹气:“哎……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听她这么说,几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湖水心,看她到底还想要什么阴谋。 陆子筝的眼神微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因为猜疑而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暴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湖水心只顾着想借口,没有注意到自然也就没法提醒他,东想西想后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理由。 “其实刚才那个小厮猜对了,我确实是想几位帮我取得含阙草和藏剑,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那里实在太危险,我一个女儿家应付不来才出此下策的!” “……” 湖水心看着他们几人毫无变化的神情,微微不忍的侧过脸,自己都鄙夷了自己一把,这个借口可信吗? 她自己好像都觉得不太能说得过去…… “含阙草到底在哪?” 宫离打破沉重的气氛,他的目的只是拿到含阙草而已,至于湖水心到底是好心还是歹意貌似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里只是得到含阙草,然后离开,仅此而已。 韩墨衣皱眉看着他的侧脸,心底的疑问不停的冒出来。 虽然宫离是神医,但是他了解对方不是那种对炼制药物很伤心的人,如果不是必需品,一般来说他都不会过分的执着的。 可是现在显然已经超越了一般想要得到奇珍异草的执着了,说这是过分的执念都不为过。 宫离这么想要含阙草,甚至几次三番的忽略前方未知的危险,现在更是湖水心这个洞穴的主人都直接说了有危险。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要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要那个东西真的只是为了炼制那一味虽然神奇,却不一定派的上用场的菊丸吗? 准备炼制出来,当做古董收藏吗?韩墨衣摸不清他的意图,但是却依旧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湖水心被问的一愣,现在事态的发展虽然与她设想的有出入,但是总的来说目的还是达到了一半,只要能让宫离去找含阙草,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于是她很爽快的说了出来:“在右边这条的尽头。” 湖水心这么说,显然是不打算再继续跟着他们一起前进。 韩墨衣和墨濡砚同样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看着她,既然已经装不下去了,湖水心干脆也就不摆出那一副好人的嘴脸了,对于他们的视线视而不见,神色傲气。 要是前面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很危险很危险,危险到她这座山峰的峰主都难以对付,那湖水心不跟着他们一起走,就是有利也有弊的。 利是,如果前方的危险指的陷阱,那么她也逃不掉,她是峰主应该会有点用处。 弊是,若是前方的危险指的是敌人,那她将会是一份危险,不管地方是谁,湖水心十有八九都不可能帮着他们来御敌,所以只会是刺手的‘叛徒’。 这两天相比较来说,韩墨衣和墨濡砚倒宁愿让她走了。 最起码就算是陷阱,有她没她结局都没有多大的差异,凭靠他们几人的力量不信应付不来。 但是如果前面有埋伏,那她联合被人攻击他们,那就不是小事了,她将会是颠覆战局输赢的关键所在。 如果要问韩墨衣和墨濡砚,既然都想到了前方可能会有的危机,那为什么还要一言不发的任由他们各自的男人继续前进呢? 他们的回答一定是,既然宫离、陆子筝想要那样东西,那他们则会扮演好应该扮演的角色。 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只因为他们想,他们便不会多说,跟着一起前进。 湖水心确实他们所猜测,指完路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大有‘甩手掌柜’的意思。 “陆大哥,要信她的话吗?” 墨濡砚再出发前还是询问了一下,陆子筝点头:“阿砚若是怕就在这等着,待我取得藏剑就会来找你。” “不用,我去也可以帮得上一点忙。” 墨濡砚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无害的,温文尔雅的一个翩翩佳公子,但是说起武功,他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陆子筝也没多反对,居然他想要去,那也就任由他了。 宫离并没有如陆子筝一般出于安全的考虑,想要将韩墨衣留在原地,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无论在哪里,都不及在他的身边安全。 如果真的怕他遇到危险,那早在一开始他就不会同意韩墨衣的坚持了,但是他这种想法仅限于他有把握的情况下。 韩墨衣同样也没想多说,一是信他能够安然无恙,二是……那个心结。 几人继续出发以后,宫离打头阵走在最前方,韩墨衣则紧跟他的身后,借着同样被护在中间的墨濡砚,最后断后的不用说也知道了。 右边的这条道路比起先前的路距要窄一些,所以之前的宽敞顿时就成了只能一人行走的地方,要想身子侧一下回个头都有些不方便。 不过好在没走多久,很快就抵达了湖水心口中的走道尽头。 第201章 :陆子筝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扇门,刻着阴阳两极图案的石门,而在旁边的墙上则挂着两块圆润的石头,一块是白色,一个快黑色。 韩墨衣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并且也知道它的破解方法,这个在电视上演的很多,所以即使他不如其他人有江湖经历,却还是比他们先一步知道如何打开门。 他和宫离说了几句,对方很信任的让他去尝试,侧着身子两人才换了个位置,他到了最前面。 韩墨衣看着眼前的石门,那阴阳两极图案中间都凹下去了一块,显然是用来放置那边上挂着的两块圆石的。 但是在他欲将圆石归位的时候,墨濡砚却出声制止:“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简单?”韩墨衣手里拿着石块,一时间犹豫了。 墨濡砚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出自警惕本能,觉得这样的机关也太容易被破解了,要是对方故意设计的如此简单明了,有意想要引诱他们中计,触发隐藏机关怎么办? 韩墨衣也拿不准主意了,觉得墨濡砚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第142节 宫离却让他继续,似乎是赞同他的行为,韩墨衣踌躇了两下最后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当他将石块全部归位完,众人的气息都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了,静静的观察石门的变化。 …… “轰。” 石门开启。 韩墨衣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感慨看来多看看电视还是有用的。 墨濡砚也松了一口气,在墙壁上多看了几眼,怕有什么变化是他们没发现的,见没有别的迹象这才彻底放心。 从头到尾,陆子筝都没有过一丝的波澜,像是一直都深刻的清楚下一步不会有任何危险似的。 既然门都开了,几个人当然是继续前进了。 他们踏进那扇门,入眼的便是韩墨衣一点也不会觉得陌生的坏境,虽然和他一千进入的密室不是同一个,但是大多结构都是一样的。 韩墨衣想着以前点燃灯火的机关好像都是转动墙壁上的什么,于是就顺着门的边上开始摸索。 果不其然没一会还真让他摸到了,微微扭动密室里的火光‘嗤’的一声就蹿起老高,把四周照耀的格外亮堂。 他们将这间密室看得更加清楚了,这里并不大,或许都还没有把他们住的房间空间大,周围都是空落落的,唯有中间凸起了一块石台,上面放着一个小型的颤木箱子。 不用说众人的目光肯定都是落在那上面的了,而上面放着的箱子极有可能放着的就是他们要找的含阙草和藏剑。 “小心一点。” 韩墨衣脸色极其严肃,湖水心说这里太危险,她一人应付不来,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危险发生,不得不提高警惕防止突发状况。 宫离在他身边,捏了捏他紧张得有些冒汗得手心:“放心。” 他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过多的情绪修饰,但是却出奇的让韩墨衣格外安心,因为警惕而绷紧的发疼的肌肉也因为得到轻微的舒缓。 韩墨衣看了眼墨濡砚,话却是对陆子筝说的,“陆大哥若是不介意,我们就先上前看一看,如果真的是含阙草和藏剑就拿过来,各取所需。” 陆子筝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但是脸色却不像是在思考韩墨衣的话,墨濡砚咂了一下嘴巴问他怎么回事,他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 韩墨衣蹙紧了眉头,不明白对方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至少也表个态啊! “陆大哥?” “来晚了真是抱歉。” 回应韩墨衣询问的却是另一个声音,并且这个声音韩墨衣对此非常的不陌生,因为这是昨天才听过的! 在场的人或许除了陆子筝神经都在一瞬间绷紧了,墨濡砚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在密室里的红袍男子,所以周身释放的敌意重的很。 宫离在看见楼巽月的那一刻就已经想起了他,面不改色的看着对方,韩墨衣则是表情越发的不好,思考着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也是来找含阙草的? 楼巽月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却丝毫不觉得窘迫,下巴微扬神情轻松自在。 “又见面了,宫-神-医!” 他的视线里只有宫离一个人,但是却充满了不怀好意。 韩墨衣反手拉紧了宫离的手,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昨天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要是早些告诉宫离楼巽月也来了,而且还可能对含阙草很感兴趣的话,宫离一定会有所防备的。 不会像现在一样,对于对方的出现措手不及。 “你是怎么进来的?”韩墨衣没有好语气。 上面有银票和元宝,闫明还有玄鸣四个人,湖水心又是刚刚回去,楼巽月怎么会知道这里,并且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楼巽月看着韩墨衣,换上了一张不同的表情,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韩墨衣的嘴角抽了两下,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他表情的转换。 前一刻看着宫离还是凌厉的眸子像是利剑一般,下一刻回答自己的问题却突然好像是利剑被磨秃了剑锋,变得柔和了不少,很难不让人想多。 韩墨衣板着脸:“一点也不!” 楼巽月对于他分外直接的回答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浓:“真是有够伤人心啊,枉费我昨日与你一见就一直记挂着,今日这才耐不住思念又费尽心思的来找你。”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韩墨衣感受到了除了陆子筝外其他二人的目光都一起看向自己这。 墨濡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猜测着这人莫非是韩墨衣的朋友?听这话好像是认识的。 而宫离自然是不会和墨濡砚一样那么认为的,但是他在意的不是楼巽月的那句记挂、思念或者费尽心思来找他,而是昨日一件。 韩墨衣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这个,是因为昨天那件事所以才没有说出来吗? 宫离的脸色因此而失去了冷漠,楼巽月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阴险,转瞬即逝,快到正在思考的宫离都还没有注意到就消失了。 他的大红衣袍分外的显眼,火光打在上面只会使其越发的鲜艳。 墨濡砚突然有点糊涂,听他们交谈又好像不是朋友。 他疑惑的看向一直都一言不发的陆子筝,低声问道:“陆大哥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这男子的气势不凡,又加上着装这么与众不同,如果是江湖上的人物他们应该是有听说过的吧。 陆子筝没理会他的问题,他已经等来了楼巽月,成功让宫离与他碰面,那么自己也就没必要再伪装下去,直言道:“楼盟主,人已经见到了,不知是否克信守承诺将藏剑交予我。” 楼巽月忽略这种人惊诧的目光,从袖中掏出一把约莫有三根手指长短的匕首,暗金色镂空的外壳使其格外凝重,好像带着很多秘密似的。 陆子筝同样的不去理会其他人的震惊,淡然的接过藏剑收起。 墨濡砚立马急眼了,就问道:“陆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个人吗?藏剑怎么会在他那里?你说什么人已经见到了,信守承诺是什么意思?你们是在交易什么吗……” 陆子筝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复任何一个问题:“这件事你别多管,我们走。” “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和韩公子他们一起进来的,自然是要一起出去!”墨濡砚拒绝了他伸过来拉他胳膊的手,退后了几步。 陆子筝的眉宇间带上了几分不耐,但是因为墨濡砚情绪比较激动,并没有发现那抹足以让他心寒的情绪。 “一起出去?”楼巽月回味着墨濡砚的话,又说:“你们若是想走,本座自然不会拦着,不过他们……要是想一起走的话,那你们就都留下吧。” 陆子筝皱眉,撇清宫离等人的关系:“我们与这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现在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告辞!” “陆大哥,韩公子是我的朋……” 墨濡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子筝极快的一个手刀给敲晕了,在他昏过去涣散开意识的刹那,他震惊极了! 他从来没想过从小一起长大的陆子筝会这样对他…… 陆子筝搂着昏过去的墨濡砚,一个打横抱起然后转身就要走。 韩墨衣忙踏出一步,问道:“那天我们去擂台的事情是你故意的吗?” 陆子筝被他问的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没有感情的嗓音。 “是。” “为什么?” 韩墨衣不为知道别的,只是想搞清楚对方到底因为什么才会如此设计他们,真是因为一把藏剑,还是因为和他们有什么仇恨? 陆子筝没回答,而是冷哼了一声:“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太无知,陌生人说什么都相信。” 他的言语里充满了嘲讽,不单单是对他们轻易相信人的嘲讽,更是对宫离的一种讽刺。 讽刺他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宫神医,竟然也会被人耍的团团转,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计。 第202章 :韩墨衣为筹码 韩墨衣想要做点什么来出气,但是却被宫离抓住了手腕制止了。 他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对方,却见对方面色毫无波澜,没有半点被算计后该有的愤怒,韩墨衣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心中那团被骗了以后燃起的火苗,好不容易才克制住。 宫离既然不打算计较,那他也只好隐忍着努力。 但是难得露出的凶恶目光却是一直等着陆子筝,‘目送’他抱着失去意识的墨濡砚离开,身影出了石头,随后就是轰然的石门关闭声。 这是他才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宫离,却发现对方从头到尾除了漠然还是漠然,连出口被关闭都难以打破他那张冷硬得如同面目一般的脸庞。 好像她只是一个旁观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不等韩墨衣开口,楼巽月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宫神医,临危不惧?呵呵……不过你以为之前那招还能够再帮你一次?” 他指的自然是在九幽城牢狱里,宫离用巫虫逼的他不得不放弃目的,离开的那次。 宫离对于他的话依旧处之泰然,半点波动也没,对于他的问题更是直接无视,转移开了。 “看来指使湖水心和陆子筝的人是你。” “哈哈……指使呢,陆子筝倒谈不上,他只是有所需,而本座刚好可以满足,互相合作罢了,不过湖水心的确是本座的人。” 楼巽月的笑容邪魅,看了后让人觉得很不舒服,韩墨衣皱起眉头,连鼻子也微微的囊了囊。 “怎么样?是不是没有料到背后的主使竟然是我?”他这句话是看着韩墨衣说的。 韩墨衣岂止是没料到,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中间竟然还有什么阴谋、险局好吗! 可是听宫离的那句话,显然他是早就知道湖水心和陆子筝不是好人了啊!但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听宫离说过呢? 韩墨衣知道真正算计他们背后的是楼巽月,语气更是不好:“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从他能拿出藏剑交给陆子筝里就知道,这含阙草八成也在他那,所以对方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含阙草而来。 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 “本座是一个心眼极其小、胸襟极其窄的人,你说我是为何而来?”楼巽月的话,夹杂着半玩笑半认真。 韩墨衣扶额,看来人家还真是为了上一次他们在九幽城破坏了他的好事的仇来的!!! 不过本着化干戈为玉帛的思想,他勉强自己笑了笑:“其实吧做人呢,有些时候斤斤计较就有些太过认真了~~” 楼巽月挑眉哦了一声,又说:“可是我就是喜欢认真,这该如何是好呢?” “……”韩墨衣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两下,道:“那就偶尔放纵放纵!” “放纵自己再认真一点?” “……” 韩墨衣僵持片刻,忽然泄了气,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嘴皮子在楼巽月这里毫无用处。 第143节 宫离看着恢复以往性情的他,牙关越咬越紧,心情半点也轻松不起来。 楼巽月不再多与韩墨衣浪费口舌,转向宫离直奔主题:“本座今日就是想与宫神医一较高下而已,你赢了,你二人便可离开,若是输了……你的命便是本座的!” 宫离冷厉的眸子轻撇他,张口语言却被韩墨衣抢了先。 “你休想!” 楼巽月以大拇指指腹轻摩挲下巴,饶有趣味道:“怎么?觉得这个条件不公平吗?” “不公平!十分的不公平!”韩墨衣怒不可歇,谁让对方竟然敢觊觎宫离的性命呢,他绝对不答应! 楼巽月点了点下唇,说不出的妖艳:“那我便换一个条件如何?” 韩墨衣瞪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不回话。 可是他不回话不代表别人就不会继续说下,楼巽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若是宫神医赢了,你们便可离开,你们想要找的含阙草本座也可以赠予,不过若是输了……” 果然含阙草就在他那里,这个条件很诱人,不止是对韩墨衣,宫离也微微来了兴趣。 楼巽月见他们上钩,继而道:“若是输了,可就要劳烦韩公子陪本座周游山水一遭了。” “!!!”韩墨衣瞪大眼睛,片刻回过神怒道:“你做梦!” “那韩公子就当现在是本座在做梦,答应了吧。”楼巽月的笑意吟吟和别人不同,别人的是和蔼的气场,而他则是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 原来想要宫离的性命都只是 一个幌子,楼巽月真正的目的是韩墨衣。 身为被瞄准的‘猎物’,韩墨衣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偷偷瞄了眼身边的宫离,却见对方好像有意向要同意。 他心头猛地一紧,想起宫离则有过利用自己的念头的那件事,突然联想到他这次会不会因为想要得到含阙草,而萌生将自己作为赌注的想法。 但是很快就强制的制止了自己无下限的天马行空,告诫自己对方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那个觊觎他的人却还在火上浇油:“宫神医觉得如何?含阙草可不是想要找就能找得到的东西,错过……便是错过了。” 楼巽月继续以强调‘含阙草’,来吸引宫离的行为让韩墨衣恨得牙根直痒痒。 此刻他也顾不上心里的那个疙瘩了,而不管他们是不是还是在冷战了,只想坚定住宫离的心,希望他不要答应这个莫名其妙、荒唐无比的赌局! “宫离,你不会答应的吧!” 他问出口,满怀信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可是宫离却只是将目光对上他,冷峻的唇线没有半分要启开的迹象,眸中的歉意让韩墨衣的心猛地就凉了大半截。 对方这么看他,就好像真的要答应,要把他当成赌注一回,韩墨衣瞬间就不知所措了,不理解宫离为什么会想要答应,难道就为了那一棵珍稀却排不上用场的草? 韩墨衣意识到这点,神情略微悲呛的看着宫离,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啊,你不会答应的!你才不会同意,对不对!” “……”但是他如此哽咽的嗓音,换来的之事对方的沉默。 韩墨衣看着宫离半响,楼巽月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一边,场面变得无比寂静且诡异,像是有什么要爆发了一般,前奏是那么的压抑。 蓦然! “噗哈哈哈……我差点就上当了。” 宫离担忧的皱眉,不解韩墨衣怎么突然就笑了起来,“你怎么了?” 韩墨衣明明没有笑出眼泪,却还是故作去抹眼角的泪的动作,他的笑很假、很勉强,让看了的人很难不心疼。 他有些颤抖的凑近宫离,小声道:“你是骗他的对吧?我差点就相信了!” 宫离深深的看了他吉言,说出撕心的话语:“性信我,我不会输。” “……” 好像有什么破裂了,韩墨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脸庞上坠落,但是当他抬起手去触摸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最后才知道,破裂的是他的——‘笑’。 楼巽月不给他们再多说的机会,出言阻断:“若是要比,那就趁早开始吧,本座可是等不及想要与韩公子游山玩水了呢。” 宫离瞬间冷下脸:“那也要赢了再说。” 话落,他不再等对方开口,一方面是想速战速决,拿到含阙草后立即离开这里,好好与韩墨衣解释,一方面是担心楼巽月的言语会刺激到韩墨衣,怕他会对自己更加失望。 楼巽月见他并没有召唤出那些巫虫,微微放下心,背在身后燃起一团冥火的手掌微微一转,将那蓝色的火焰熄灭了,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韩墨衣沉浸在被宫离当做筹码的震惊里,他不想管到底谁输谁赢,也不想去深想宫离是因为有胜算才会答应,还是别的。 他只知道,他再一次被利用了…… 上一次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一次竟然只是为了一棵草,一颗比起路边的要珍惜几十倍、几百倍,却根本没用途的草! 韩墨衣难以相信,他一个人大活人,陪伴宫离走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就这样输给了一棵草。 多么可笑啊,可惜这就是事实! …… 宫离在前几招过手时明显的有点心不在焉,引得楼巽月抓准机会又道:“宫神医竟然不出全力,莫不是有意属于本座吧?” 宫离闻言神色微愠,把时不时看向韩墨衣的目光收回,专心投入战斗,争取早些解决对方,好安抚住此刻正在摇摆不定的韩墨衣。 密室的地方不大,加上还有韩墨衣在场能施展的空间就更为有限了,加之这里又是洞穴里,要是掌风用劲多大,击在墙壁上造成崩塌可就不妙了。 所以两人缠斗着,斗着斗着不知道怎么的谁先开的石门,然后就顺着打出了门外,一前一后,一进一退,就这样在更为狭隘的密道里斗的不可开交。 韩墨衣伫立在原地,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在胡思乱想没发现,还是发现了却不想跟上去,总之他们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可看见的范围内,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楼巽月看与那间密室的距离拉开了不少,于是就退后远离宫离周身三步远,站定负手。 大红的衣袍因为没有风刮进来的而静静的垂下,却也有着不一样的风采。 一身皓月白衣的宫离与他形成明显的对比,显得格外的素净、出尘,因为他的收手而收手,淡漠的没有半点人味儿。 楼巽月先道:“若是你肯将韩公子交与本座,本座便可直接将含阙草送你。” “做梦!”宫离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脸色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绝。 楼巽月对于他给出的答案没有惊讶,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对方不会那么容易的就同意,于是继而又扯出了含阙草。 “我想宫神医不劳辛苦的寻找的含阙草,并非只是因为它是极其珍稀的药材这么简单吧?” 宫离漠视他的利诱,直言道:“要打就打。” “呵……你真当本座怕你?” 楼巽月不得不承认宫离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高手,但是他就算再是武学巅峰的佼佼者,到头来也不过是个人类,肉体凡身而已。 要是他同样也是凡人,倒还真是不敢与其硬碰硬,可是……可惜了,他不是。所以碰上他,算是宫离倒霉。 第203章 宫离意外坠崖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很快就又打在了一起,强劲的力道带起股股掌风。 楼巽月在接了宫离几招以后突然转身,向着出洞穴的方向奔去,红艳色衣袂像是纷飞的蝴蝶。 宫离紧跟其上,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步之遥。 不稍偏刻,二人一前一后的抵达洞穴外的平台,只要再走两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楼巽月望了眼天,说:“何必要与本座拼个你死我活呢?你若是想要含阙草,只要拿韩公子来交换不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宫离冷然一哼,蔑视他:“两者,我都要!” “哦?”楼巽月依旧一脸的轻松:“你就这么肯定本座会输给你?” 宫离勾了勾嘴角,毫无笑意:“阁下又如何知道宫某赢不了。” 楼巽月握了握五指,挑衅道:“那便来试上一试,不过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想反悔把韩公子交出来,现在还是来得及的。” 宫离放弃多说废话:“开始吧!” 他双脚的距离拉开,恰到好处的分离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优势,加上他还是在洞穴这边,楼巽月站在平台的边上,他就更加有利了。 不过楼巽月根本不在乎位置,也不把身后那万丈悬崖看在眼里。 这洞穴外的风很大,大到他们两人的衣袍皆被刮得猛烈翻飞,一白一红,一清冷一妖冶,加上那偶尔被风吹过来的云雾,这就好比一副能够夺人心魄的水墨画一般。 双方对峙,眼神不用说都是如寒冰般的凛冽,刮在人的脸颊上都足以致使萌生出生疼的错觉。 这里不比在洞穴内,此刻若是打起来稍有不慎就会跌下那崖下,不用说都是粉身碎骨、必死无疑的。 宫离难得的绷紧神经,鲜少如此刻一般将对方当作是对手来看待。 楼巽月因为自己不是凡人的缘故,根本不担心掉下去怎么办,反正对于他来说掉下去那就再飞上来就可以了。 两人极快的动手再次打斗在一起,这一次比在密室里更刺激,因为他们时而的踩在悬崖边,时而步步倒退差点退出平台之上,命悬一线的让人不得不为之紧张。 …… 韩墨衣大约是在一盏茶的功夫后才追出来的,当还没出洞穴,在距离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就被惊到了。 嘴巴大张、颤颤抖抖,却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他想要阻止两人如此危险的动作,但是却怕他的出声会让宫离分心来看他,而导致他的不利。 楼巽月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到来,一边抵御一边道:“韩公子这是迫不及待的来看输赢吗?” 韩墨衣攥紧拳头,看着他竟然还能如此惬意的开着玩笑,担忧更甚。 不知道是不是他紧张得过了头,他总觉得宫离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即便他不清楚楼巽月的实力相比较宫离来说谁更高一筹,但是却还是觉得宫离不该如此讨不到巧的。 楼巽月对于这点早就发现了,不过他不奇怪,因为他知道原因所在。 宫离起先还未发觉,但是随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渍越发的密集,脖颈处那种要爆血管的冲击感开始清晰的传达给他的感官后。 这才暗道不好,看来那病又发作了,想到此他立刻就加狠了手上的动作,想要快一点结束战斗。 但是楼巽月也丝毫的不逊色,让他只能这样僵持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楼巽月和宫离的比试就开始越来越能看出胜负了,明显的后者占下风,前者无限得意自在。 韩墨衣急的脚下不停的原地踏步,不知道宫离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怎么满头都是汗,脸色也变得有些发青,难道说是上一次在蛇堆里受了伤吗? 凡是能想的,他都想了。 楼巽月眼尖的发现宫离脚下的一处石块有些松动,诡异一笑然后极速的朝他出掌,宫离一见立马躲避,但是脚下一动还没来得及移开就失去了支撑。 在他猛地往后一仰,白色的衣角被风刮的呼啸,凌乱的翻飞的时候,韩墨衣赤红着眼睛吼出声。 第144节 “小心——!!” 看着宫离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小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韩墨衣吓呆了,声音已经不再像是人的声音了,那撕裂一般的喊叫让人惊心动魄,穿响整个山谷。 上面的人自然也听到了,都纷纷的向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闫明和玄鸣二人会武功,所以是话与人一同抵达。 韩墨衣正痴痴的盯着正前方,呆滞的目光好像是遭受了无比巨大的打击一般,他们看着他,再看了看一边的楼巽月,却没有发现他们的师兄。 “师兄呢?师兄没和你一起出来吗?”闫明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问的话都十分的颤抖。 韩墨衣就这样意识涣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回过神,一恢复思想立马就跑去了崖边,冲劲特别大,要不是楼巽月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保不准就一头扎下去了。 “宮、宫离……你别吓我,你回答我,你在哪?我拉你上来,宫离……” 他几近沉痛的话语让闫明瞬间就白了脸色,快步走到韩墨衣的身边蹲下,看着那下面因为云雾而看不清的深渊处处白茫茫的,眼神焦急像是在寻找,可是却又无从找起。 玄鸣也被惊呆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墨衣双手掩面,痛苦致使他失了声,除了那还在抖动的肩膀,几乎都快要让人认为他已经难过的昏厥过去了。 为什么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韩墨衣颓废的垂下双臂,握紧五指险些指甲都要挖进肉里。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反应那么迟钝,如果反应快一点说不定就可以拉住宫离了,他就不会掉下去了! 为什么——!!! 闫明被宫离坠崖的噩耗冲击的凌乱掉的思想回拢,他愤恨的看向韩墨衣,目光也是血红的一片。 “是你害死师兄的?” 韩墨衣依旧没反应,还是十指扣住手心里的肉,没有任何反应。 闫明不死心,抓住他的肩膀死命的摇晃:“你说话啊!是不是你害死师兄的!你倒是给我说话啊!!!” 玄鸣看韩墨衣惨白着脸色,目光涣散的让人害怕,好像下一刻就会没了呼吸一般,吓得立马就去制止闫明疯狂的行为。 “师兄你冷静一点,还没把事情弄清楚你别这么激动!” 闫明把阴狠的目光看向他,呵斥道:“你还在说!我早就说了师兄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你偏要劝我,现在看到了?师兄和他在一起都坠崖了,你还护着他!你也是间接害死师兄的凶手!” 玄鸣因为他的话,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也是……害死师兄的凶、手?” 闫明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忙解释道:“玄鸣,你听我说,我是因为……” “我也是凶手……”玄鸣不理会闫明的解释,苦着一张脸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韩墨衣全身好像都没了骨头一般,在闫明的手里都快滩成一堆烂泥了,任由对方的折腾也毫无知觉。 心痛大于身痛。 楼巽月看够了几人的苦怒百态,不屑的冷哼,然后夺过闫明手中的韩墨衣,欲带着他上去那峰崖。闫明反应过来,立马站起来怒道:“你要带他去哪!” 此刻他才注意到,这个人就是那天他撞见的那个红袍男子。 玄鸣也走出自责,警惕的看着楼巽月,一副想要救回韩墨衣的脸色。 楼巽月根本都不屑去看他们,搂过韩墨衣的腰就要一跃而起,但是紧跟其后的还有闫明二人。 他落在峰崖之上的土地上后,一直担心却没能力下去一看究竟的银票和元宝就涌了过来,看着他们少主如此的模样,顿时就对楼巽月敌意大起。 “你是谁,把我们少主怎么了!” “快把少主换给我们!” 银票和元宝想要去抢,但是却被楼巽月躲开了。 他看都不看这两人,一把背起韩墨衣就要离开这里,韩墨衣已经形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他怎么折腾。 但是银票和元宝怎么可能会如他的意,让他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正好这时闫明和玄鸣也上来了,他们四人都堵在楼巽月的面前,颇有同仇敌忾的架势。 “让开!”楼巽月终于是舍得开了金口,但是语气冷漠的可以把人冻上。 银票和元宝毕竟才是最担忧韩墨衣的人,才不管这人到底有多厉害,就是铁了心的不准他带走人,不把人留下来他就别想离开! 加上他们还有闫明和玄鸣两个会武功的,倒也不至于两三下就被楼巽月对付过去,更何况此时的楼巽月还要顾忌一下他背上的人。 而在他们互不相让的时刻,韩墨衣却逐渐恢复了知觉、感官,发现自己竟然被人背着后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跳下去。 他出奇不意的挣扎导致他如愿的下来了,然后他的下一步动作就是冲去峰崖边,继续看着下面那云海。 “……” 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第204章 伉俪情深 韩墨衣趴在峰崖边,喃喃自语:“你一定没事的,你很快就会上来了,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他的背影透露着无尽的苍凉,好像背上背负了很深的哀伤一般。 风越来越大,不知道是为了应景,还是快要下雨了,反正那风势是极其不正常的,大到夸张一点来说能把人给掀翻。 韩墨衣的墨发被吹的四散,如黑得魅惑的蝴蝶,展翅欲飞,或是随风飘,或是贴在脸上,又或者是刮在了嘴巴里,本人却忘了怎么去扯下。 楼巽月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银票和元宝呆呆的立在原地,因为被韩墨衣的感伤,传染的导致无法移动步伐半分,闫明也冷静了下来,明白了韩墨衣的痛苦并不比他来的少。 但是连他自己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又如何有办法来安慰眼前的人? 过了片刻,楼巽月觉得陪着他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个箭步靠近韩墨衣,将他卷入怀中,继而离去。 “少主——!!!” 银票和元宝发了疯的向着楼巽月的背影冲过去,口中吼叫不止。 闫明与玄鸣欲追上去,但是没追几步就知道只是白费力气,而就在这一耽误的功夫,楼巽月身形鬼魅的就带着韩墨衣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而就在这时,一直来势汹涌的大风终于削弱了一些,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豆大的雨点,如倾盆泼下的水,势不可挡。 …… 雨地里。 韩墨衣被楼巽月半强迫着配合他,不做反抗也不挣扎闹腾,就是盯着脚下被打湿了的泥土路,急速的被他们甩在身后。 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二人的身上都被淋了个透,雨势这才减小了一点。 楼巽月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来到一颗茂密的树下这才停住了脚步,松开紧锁着韩墨衣的胳膊,任他退离开自己。 但是韩墨衣却一动不动,像是个木墩一般。 “怎么?他就这么让你难过?”楼巽月嘴角微微弯起,带着的却是讽刺的意味。 韩墨衣闻言极其缓慢的抬起头,涣散的双眸逐渐聚拢焦距,蓦地扯开一个笑容:“难过?” 低低呢喃着的话像是在反问自己,韩墨衣将右手覆盖在自己的心口,用力握紧,揪住胸前的衣服,将衣服都扯出了无数的褶皱。 楼巽月对于他这样的表现很不悦,看着他那双放在心口的手很是不顺眼,上前欲拉下,但是他却抓得极紧,若是不使劲都无法轻易的掰开, 那只手似乎不单单是在握紧衣衫,更像是一个发泄口,或者是缓解窒息感的途径。 韩墨衣收拾了一下面部无神的落魄模样,强打着精神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露给除宫离以外的人看。 “我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得到的吗?” 楼巽月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缓缓道:“没有。” “既然没有,楼盟主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将我带到这来?”韩墨衣疏离的语气没有怨恨,但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怎是言语就能感觉出来的。 恨他吗? 韩墨衣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恨,只是很单纯的想要把眼前这个红衣的男子挫骨扬灰而已,呵呵…… 楼巽月抬手想要去触碰他的面颊,却被韩墨衣一个侧脸躲过,他不放弃继续,韩墨衣则更大步的退开。 “你在躲我。”楼巽月眯起眸子,不止危险,还让人毛骨悚然。 韩墨衣丝毫不畏惧,宫离都不在了自己还需要在乎死活吗? “瞎子也看得出。” 楼巽月被他嘲弄,几不可见的蹙眉,其中包含了很大成分的烦躁,但是很快他就压制了下去,继而和颜悦色道:“其实我比宫离更好。” 韩墨衣起先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楼巽月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对上对方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却警醒了他。 “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想要离开,他懊恼先前不该因为宫离带来的打击而心灰意冷的任由对方带走自己。 楼巽月看出他在刻意逃避,上前一步认真道:“韩墨衣,看着本座!” 然而他的视线只是落在远处,而且大有迈步离开的迹象。 楼巽月气息猛地一浮躁,一把将韩墨衣拉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的眼睛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威胁道:“现在你在我手里,不想死就识相一点!” 韩墨衣嗤笑一声,带着同情的口吻:“楼盟主你是有多缺爱,竟然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逼迫别人去爱你。” “逼迫……”楼巽月被他的话再一次激起一层波澜,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做出伤害韩墨衣的动作:“不择手段也好,逼迫也罢,不管你如何认为,本座盯上的就必须要得到!” “呵,真不害臊。” “……” 韩墨衣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会杀了我吗?” 楼巽月被他问的一怔,随即回答:“如果你不识趣,本座真的有可能送你归西。” “这样啊……” 韩墨衣若有所思的模样讨好了楼巽月那颗强势的心,他以为对方怕死要答应了,正想要讥讽韩墨衣与宫离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之际,却听对方道。 “动手吧!” 韩墨衣嘴角溢出的笑,不是真心却更胜真心,其中夹杂了苦涩、思念、难过,更有因为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去陪那个人了而开心。 种种情愫掺杂在一起,按理来说绝对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可是此刻的韩墨衣却出奇的耀目。 楼巽月揪着他衣领的手逐渐松开了,大笑几声一甩衣袖,嗓音清冷没了以往的戏谑。 “还真是伉俪情深。” 第145节 韩墨衣无所谓他怎么说了,他自知打不过眼前的,也不奢望能够将他碎尸万段来解心里的苦。 这个架空的时代给自己留下的回忆不多,仅有的也都是带有宫离的,韩墨衣不知道当宫离已经不在,他自己一个人还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止是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更是不知道还如何存活。 以前他可以靠着韩家能够温饱不愁,更可以放心的虚度一生,就那样结束自己的余生。 但是当宫离出现以后,他的世界变得惊险刺激,有的时候甚至会认为,他穿越来这里不是巧合,而是上天故意安排的。 安排他在这里,在这里与宫离相遇。 当他决定要放弃、离开韩家那颗大树时,他就注定什么依靠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宫离一个人而已,但这也就足够了。 可是如今连宫离也离开了,他失去了生命的支撑和依靠,那还怎么能在这个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韩墨衣早就把宫离当成了是精神支柱,对方就是他的天、他的一切,此刻天塌了,一切都化为虚有了,他也该随之消失了。 对方不在了,那么他就不该留在这里了,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知识以外来到了这里而已。 老天给了他此生最大的恩惠,那就是遇上了宫离,并且能与其互相扶持,可是这个恩惠好像要过期了,于是宫离就被收回去了,他又变成了独自一人。 这一切块的如一场梦,还没有做够就醒了…… 死了就能回去21世纪,这个念头突然的就插入了他的脑海里,他想逃避,想忘记,想要用遗忘来减轻痛苦。 楼巽月见他真的是一心求死,脸色阴沉的不行:“本座哪里不如宫离?” “没有。”韩墨衣话落,楼巽月的脸色得到一丝的缓解,但是他又说:“你们二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宫离对于韩墨衣来说,那边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存在,试问一个眼里根本再也不会看得见其他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心中的人和外人作比较呢? 楼巽月刚缓和的脸色又再度的绷紧,或许是没想到竟然会碰壁吧。 “我不知道我哪点让你欣赏了。” “性格。”楼巽月回答的干脆果断。 韩墨衣惨然一笑,大有讥讽的意味:“性格啊……” 这该死的现代人本性,如果不是因为这点,是不是楼巽月就不会盯上自己,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宫离也就不会发生意外? 楼巽月像是看破了他的想法,说:“晚了。” “……” 晚了, 晚了,晚了。 是啊,都晚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通通都发生了,岂止是晚了,简直是一切都糟糕透了。 “没了宫离,本座一样可以给你名和利。”楼巽月自以为这些会是韩墨衣所在乎的。 但是他错了,韩墨衣半点也不稀罕,讥讽的味道在嘴角扩散的更开:“动手吧,少废话。” 楼巽月的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韩墨衣竟然这么的不识趣,出于他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性格,他真的出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并且力道不小。 韩墨衣一心不想活了,所以起先并不会去挣扎,说是一条死鱼都不夸张,但是随着口鼻中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终究还是因为本能反应而不再是淡如止水了。 脸色,涨红的像是快要爆炸的火球,嘴唇由红艳转为惨白,再到铁青……乌紫。 楼巽月的力气用的很大,从他抖动的手臂就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恨对方的不识抬举。 第205章 竟然是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了。 一身暗银灰的女子几个翻身就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即使泥土湿滑但她却站的很稳,瞥见韩墨衣已经缺氧缺的快要失去意识后立马就冲了过去,阻断楼巽月的行为,楼巽月被一股毒雾驱离韩墨衣的身边,他本意也不是真的打算杀了韩墨衣,所以对方格外顺利的就得逞了。 失去了支撑的韩墨衣被蛇女眼疾手快的接住,这才致使他没有摔倒在泥泞里。 “蛇界灵女。”楼巽月一语道出对方的身份。 蛇女丝毫没有要掩藏身份的意思,灵气的小脸儿高高扬起,大方的承认:“知道就好!蛊族盟主还真是有闲心,竟然几次三番的跑来凡界作恶!” 楼巽月嗤笑:“作恶?就算是吧……不过这又与你蛇界何干。” “是与我蛇界没有关系,但是这个人你绝对不能动!”蛇女护着韩墨衣的态度很坚决,并且散发出的气势绝对也不亚于任何一名男子。 韩墨衣因为长时间的缺氧已经不知道四周发生了什么了,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头脑昏昏沉沉的只想就这样睡过去,因为他通往梦中的道路上好像有宫离的身影。 …… 在他停留在梦中的时候,楼巽月仔细的打量着韩墨衣,因为蛇女的那句话而像是要把他看透似的。 蛇女见他无头无脑的毫无头绪,于是出声提了个醒:“楼盟主还记得几百年前魔界天尊与天界的那一战吗?” “哼,自然记得。”楼巽月虽然没有活这么久,但是这件事世世代代都在流传,并且一代比一代更清楚。 因为这一战,天界失去了天庭中最大的支柱——战神夙纯阳。 而这则消息对于他们这些被天界认为是邪恶势力的魔界,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这意味着天界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日后无论是他们自保还是袭击,必然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楼巽月将前后联系了一下,很快就猜到了蛇女说这话的意思,难得的表露出错愕和震惊,突然眼神极其的严肃,盯着韩墨衣问道。 “莫非他就是……” “正是!我奉转世前的魔界天尊的命令要保护这个人,直到天尊出现的那一刻!”蛇女像是一个要用尽生命来完成使命的战士,此刻她无疑是比男人还要坚强的。 楼巽月略有所思的继续看了韩墨衣几眼,似是不能相信这个性格软弱且胆小如鼠,但是嘴巴却得理不饶人的小东西竟然就是足以令天地变色,连魔界天尊都要败下阵来的战神夙纯阳。 蛇女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不会信,于是为了让他相信,撩起韩墨衣的后颈,一个繁杂的图纹蹦入他的视线之中。 楼巽月见后,皱眉:“这是……” “这是封锁前世记忆的封印。” 他果然猜中了,楼巽月知道这个封印是只限于用在有仙根之人的身上的,如果这韩墨衣果真是战神夙纯阳的转世的话,那他能被下这种封印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不过印记还有一个用处,那边是结印之人可随时随地的在受印之人危险的时刻出现。 这是个有法力的东西,自然是不管距离的长短。 楼巽月其实在心底还是感谢这个封印的,若不是蛇女的及时出现,估计他真的会因为一时的恼怒而杀了韩墨衣,成全他想要陪着宫离一起死的心愿。 蛇女看他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于是道:“如果明白的话以后就不要再做刚才的事情,如果战神的转世出了什么差池,是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虽然战神的转世是他们魔界的大敌,按理来说他应该手刃其性命才对。 可是魔界天尊,即使这个男人已经消失了很久,但是威慑力依旧残留十足,就算是孤傲、自信如楼巽月,他也不能避免的要退让三分。 更何况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真的了结掉韩墨衣! 楼巽月看着韩墨衣的眼神一闪而过一丝愧疚、歉意,几乎没人看得出,他从怀中掏出一颗澄碧绿色的药草——含阙草! 他递给蛇女:“替我交给他。” 蛇女知道他指的是韩墨衣,接过后问了句:“这是什么?” “他们很想要的东西,不过我想应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反正宫离已经死了,给他又何妨,就当做是先前的赔罪礼罢了。 楼巽月冷冷的想着。 蛇女听的迷迷糊糊的,不过却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以自己略小的女子身躯,将韩墨衣这个大男人背在了背上,却不见神色有丝毫的吃劲。 果然人和妖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楼巽月只是单单的立在原地,停下的雨又开始肆意的挥洒了,风也是一样,开始肆无忌惮的呼啸,他的红袍被打湿,想要振翅高飞却无奈湿意太重。 蛇女带着韩墨衣来到一处简陋的小木屋避雨,虽然很破旧,一看就是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但是当作临时的避难所还是绰绰有余的。 韩墨衣还在昏迷当中,大约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醒,蛇女感觉有点不太妙,忙去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她是蛇妖所化,所以自身的肌肤布面就是偏为阴冷一些,连带的温度肯定就比常人去试要高,所以就发现简直烫的吓人。 面对这种情况,蛇女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她虽然会法力,但是却不是什么事情都是能够用法力来解决的。 比如现在就是。 “怎么办……如果纯阳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和天尊解释?” 蛇女心急如焚,她受天尊的命令来保护这个人,一直活到他出现于世的那一天,可是自己却几次三番让这人身临危险,如果让天尊知晓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魔界无人不知晓天尊对战神的看重,即使是被其不念旧情的打败过,但是对方却又放了他回魔界,这也算是两清了。 毕竟夙纯阳身为天界的战神,他的义务与职责就是守卫天庭不被侵袭,与他战斗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蛇女从韩墨衣那里离开后是回蛇界处理事务去了,也因此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不久前她们蛇界可以得知天尊现身的巫珠终于有了点动静,那是被来自天尊再现的气息所波及到的反应。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是这已经可以说明,天尊很快就会出现了。 所以她在一办完神位蛇界的灵女该做的大小事务后,就立即赶了出来寻找韩墨衣,好在她当初印下的印记引领了她,不然可能天尊出现了她都还没找到人在哪! 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蛇女在途中是带着巫珠的,怕的就是会错过提示天尊出现的信息,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今天前不久,这颗珠子就裂开了。 这就是天尊出现在凡间的通告。 她必须要赶在天尊找到这里前把韩墨衣全部照顾好,绝对不能让天尊看到他这幅状态,不然后果非同小可。 但是蛇女急得团团转,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她急得不可开交的时刻,终于缓过气儿了的韩墨衣醒了,见眼前有个人走来走去一个激灵就被吓醒了,看到是认识的人后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蛇女看他醒了,忙凑过来:“纯阳哥哥你觉得现在怎么样?头疼吗?晕不晕?” 她像个大夫一样问来问去,韩墨衣一时间没有想起先前的事情,与其说是没想起,倒不如一句不想揭开旧伤疤来的准确。 “还好,挺好。” 其实他一点也不好,头疼、脑袋昏沉、身上可以拧出水的衣服还冷飕飕的,让人直打寒颤。 “哎呀,我真是笨死了!”说完她就在木屋的四周捡了些破木头、棍子,聚拢在一起燃起火堆招呼韩墨衣过去烤火取暖,顺便把衣服也烘干一下。 韩墨衣抖了抖身子,三两步的跑过去坐下,脑袋四处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般,其实真正是在干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 只有在他视线不停的转移的时候,他才会潜意识的认为自己很忙,觉得自己这样就不会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想了只会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事情。 可是这样真的就可以阻止自己去回忆才发生不久的事情吗?呵呵…… 蛇女不清楚韩墨衣怎么会和楼巽月争执起来,还差点被对方给掐死。 第146节 “纯阳哥哥和楼盟主认识?” 韩墨衣的伤疤被对方无意中轻碰了一下,他怔怔的:“见过几次。” “哦……”蛇女想了下,又道:“你们是为什么事情才动手的?” 据她的了解,楼巽月绝对不会是那种轻易就夺取别人生命的人。 韩墨衣不想去提及,也不想回忆,蛇女盯着他,片刻后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宫大哥呢?平日里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可是,这个问题显然不如不转移,这个干脆是直接就捅了韩墨衣心口一刀,让他本就没有半点恢复的心脏更加的脆弱,好像再补一刀就会彻底碎裂开似的。 第206章 宫离是死是活? 韩墨衣神色黯然的不吭声,湿哒哒的衣服还在往下滴着水,外衣挂在搭起的木棍架子上同样往下滴水,四周沉寂,只有水滴声和柴火燃烧的劈里啪啦的声响。 蛇女就算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致的也都明白了一点。 “宮大哥……出什么事了。” 她没有用问句,显然是联想到了。 韩墨衣身躯狠狠的一震,然后那铺天盖地的痛苦都席卷而来,狂扫过他大脑的每一寸角落,包括每一根神经。 宫离的一眉一眼,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即是多数都是冷若冰霜,但是那其中包含着的温柔他却是能感受得到的。 从何峰寨初见,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再到九幽城,两人的关系逐渐有了突破,一段历程有他有自己,感情好像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生根发芽的。 他甚至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他要成亲时宫离愤怒的吻。 若是不去细想倒不觉得他们竟然已经共同携手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从陌生到两情相悦,即使时间才仅仅一个多月,可是他们对待彼此都是在用心的。 韩墨衣懊悔,他懊悔之前不该将那件小事情放在心上,还和宫离冷战了那么久,现在就算他想要原谅对方,也都没有机会了。 他真的太无理取闹了不是吗?在对方根本与自己不熟悉的情况下,任谁都会选择用旁人来保自己的性命的吧! 更何况宫离不但没有那么做,还帮了他很多,如果不是对方的援手,自己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哪里还能有机会知道这些? 不识好歹,看来说的就是他。 韩墨衣的落寞给了蛇女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不清楚宫离怎么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人分开了。 她不知道还该不该开口,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宫离不在的话那她岂不是办起事来方便多了。 如果对方在,那天尊出现的时候要怎么办? 他们二人一定会因为争夺韩墨衣而大打出手的,这根本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所以宫离不在,也好。 两个人都不知道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坐了多久,火苗越烧越烈,衣服也越来越干,身体也都被火的温度暖了不少,整个人略微有了点精神。 韩墨衣看了眼外面,发现天色已经有点黑了下来,眸中的情绪又升起了哀伤。 蛇女看到后暗自叹气,不过她能做的也只是这种默默的陪伴而已。 时间就这样溜走了,快得很,等到柴火燃烧至尽,已经是下半夜了。 韩墨衣就那样坐着趴在腿上,先是疲惫的思考着,然后就慢慢的有了困意,睡着了。 蛇女不困,但是也需要养足精神。 一夜过去了,第二天的黎明照样升起,不会因为任何一人的沉重心情而改变。 韩墨衣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去碧螺峰的山崖下去找人,昨日里他因为一时接受不了失去最挚爱之人的打击,而根本就没法冷静思考。 现在他睡了一觉,整个大脑的思路都清晰了很多,韩墨衣开始浮现出宫离没有死的想法,觉得对方只是跌落山崖,丧没丧命都是不一定的。 蛇女问他去哪,他不回答,就是要出门,前者无奈也只能尾随其后。 韩墨衣越走步伐越快,像是在迫不及待的去见谁一般,但是他不知道方向,碧螺峰该往哪里走? “纯阳哥哥和我来。” 蛇女给他带路,韩墨衣立马跟上。 大约想着南边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韩墨衣终于是看见了眼熟的地方,顿时就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那种慌张开始消却了。 此刻他已经顾不上去给银票等人报个平安,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了,一心的要去找宫离跌落下来的山崖。 可是这碧螺峰这么大,并且边上还有连绵起伏的山座,要怎么才能到达那个地方呢? 韩墨衣愁眉苦脸,他刚刚燃气的一点希望开始被黑暗吞噬,难道老天连这点恩泽也不肯给他?让他去找到宫离,即使只是……那他也要找! 只有亲眼看到他的人,他才肯承认,宫离真的已经不在了,不然他就会一直认为宫离还活着,并没有死,只是自己没找到而已。 再说,韩墨衣的心里可能对于宫离还活着的信念更大一些,所以更倾向于认为只要去找,就能够将对方带回来,并且带回来的是一个有呼吸的人。 蛇女对于他时而苦恼时而懊悔的样子有些心疼,问道:“纯阳哥哥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韩墨衣开始没回答,但是突然想到面前还有个很厉害的帮手,立马就双眼发亮的看着她:“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蛇女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依旧答应了。 韩墨衣差点喜极而泣,因为这个在他的认知里是,对方答应帮他了,他就要找回宫离了!让他怎么能不开心? “你有办法用最快的时间越过这座峰头,抵达那边的峰脚下吗?”韩墨衣满怀期待,觉得对方一定会如同天使一般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蛇女有些为难,不过并不是因为他提出的要求而为难。 对于她来说想要办成他那件小事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是这只是在她一个人的情况下。 韩墨衣是凡人,虽然他的前世和体内被封印的灵魂都是战神,可是现在还没到解除封印时刻的他,还只是个单纯的凡人而已。 所以如果蛇女用法力带他一眨眼就到了那边,会不会把对方吓到,然后再也不允许自己出现在他的身边,抗拒她的帮助。 韩墨衣看她犹犹豫豫的面色为难,以为她是想反悔了,立马道:“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这关系到他和宫离的事情,就算是拼死他也要想办法过去! 蛇女再三踌躇终于决定了,一咬牙:“纯阳哥哥会怕蛇女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 蛇女看着韩墨衣不解的目光,心里一叹气,还是先给对方提个醒好了,省的会把他吓得太厉害,能减轻一点是一点。 “如果我能够做到寻常人所不能的,你会觉得奇怪吗?” 韩墨衣此时的心情哪里有闲情来和她扯这个,一听自认为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直接就敷衍道:“不会。” “真的?”蛇女半信半疑。 韩墨衣只想赶紧的去找宫离,使劲点头保证:“真的真的!!!” 蛇女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说罢没有等韩墨衣有什么反应,迅速双手交叉喃喃念出一连串听不懂的话,然后一阵白光闪下,刺的韩墨衣自我反应的闭上了眼睛。 猛烈的风刮过脸庞,很快就停了。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四周的一切景象都变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欣赏的时刻,韩墨衣连对于他们怎么一下子就到这里来的都没想到去问,赶紧的就顺着这山谷间找过去。 这里的土地上也是湿湿的,或许是要比别处还要洼凹上一点,所以积了不少的雨水。 韩墨衣一心要找人,根本就顾不上脚下,踩在水坑里,踩在烂泥里,总之是没一会儿就不能看了,上半身倒还好,下半身简直像个泥猴。 蛇女紧跟其后,猜测到他极有可能是在找宫离,心中一惊,难道宫离从上面坠落了下来? 这个结果显然是让人十分不可置信的,谁都无法想象宫离那样了不起的一个男人,竟然会以这种血腥的方式离开。 山谷里的路并不长,韩墨衣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每一处地方都看遍了,甚至都要把石块、土地看出洞来了,可是却毫无进展。 宫离,你到底在哪…… 韩墨衣抬头去看上方,但是浓雾遮掩着看不真切,如果没有算错,这里应该就是宫离坠崖的地方没错了! 可是为什么会什么都找不到呢?如果人真的掉了下来,没理由会连……那个也没有的啊! 但是这种焦躁到几近暴走、咆哮的状态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持续很久,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非常明朗的可能! 宫离还活着! 这下肯定不是自我安慰了吧,因为就算是死也会有尸体留下,可是这里没有半个人影,并且连一点点的血迹也没有留下,那就说明宫离铁定没有真的坠落在这谷底。 雨水能将血液冲刷得多干净?一夜的时间哪里够? 韩墨衣喜不自禁的带上笑容,心里那股认定宫离没死的信念更加的茁壮了,他都没法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他的发现实在是太让他振奋了! 宫离还活着,宫离没死,宫离还在,宫离不会离他而去,他还能再见到宫离,还能亲口和宫离说一声对不起,他太小气了…… 这一切真的是太美好了,单是设想起来都足以让他喜悦的要被冲昏了头脑。 第二百零七章 死亡,让人阴阳相隔 但是紧接着矛盾的心理就盖过了他的喜悦,因为韩墨衣意识到,如果宫离没有坠落下来,依旧获得好好的。 那么依照自己对他的了解,宫离会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去找他! 若是单单是找他那还没什么,可是关键的是银票元宝、闫明玄鸣等人只知道他被楼巽月带走了,根本不知道他已经逃了出来。 要是宫离找到他们以后问出来这个,肯定要去找楼巽月要人。 但是他已经走了,楼巽月拿什么来交人? 交不出的结果只会是两人的新仇旧恨一起算,又是大打出手,事态极有可能会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韩墨衣没法继续高兴了。 “快,快用刚才的办法带我去峰顶找人!” 蛇女有些为难:“纯阳哥哥要找谁?” “我的朋友!和我一起来这的!”他的确是要去找他的朋友没错,两个小斯他也一直都当做是朋友。 这句话让蛇女稍微放下了点,因为她认为不是去找宫离的那就一切都好! 第147节 其实也不是她不想让韩墨衣去找宫离,而是因为她担心天尊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宫离那个男子虽说只是个凡人,但是她经常会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压迫力。 而那种压迫力像极了天尊给她带来的恐惧感! 所以宫离若是和天尊真的碰了面,较上劲,估计局面一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并且宫离这个人好像比起那些凡人要优越上太多了。 加上战神夙纯阳的转世——韩墨衣,与他还是两情相悦的…… 这要是让天尊知道,那岂不是必须要有一死才能罢手不可! 韩墨衣看她出神,不明白对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又问道:“佘谷娘?拜托你再帮我一次可以吗?” 他的语气焦急,急切似乎都要带上了哭腔。 因为他要赶去问银票他们有没有见到宫离,赶着去阻止宫离的步伐,不要让他去找楼巽月。 自己已经体验过一次失去他的滋味了,今后再也不想尝试了,因为那真的很痛、很难过,整个胸腔全是被那种不可抑制的苦涩占满,根本就不留给他一丝喘气的空间。 他之前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因为宫离的离开,而觉得快要没有勇气活下去了。蛇女安抚他的情绪,关切道:“蛇女答应就是,纯阳哥哥不要急!” “那就快走吧!” 一得到回应,他就立刻催促,好似晚了天就会塌下来一般。 但是在宫离生死攸关的这件事上,对于韩墨衣来说,何尝不等同于,甚至要更大于天大之事一般呢? 他们二人很快就上了峰顶,然后韩墨衣只是忙着去找人,再次没有注意蛇女是怎么在瞬间上的碧螺峰峰顶的方法。 他只顾着四处的奔走,到处的找人,可是这峰顶就好像突然间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山头似的,半个回应也没有。 在不久前这里还是人息众多的,不久前这里还是欢声笑语的,不久前这里还有那么多的人…… 对了,韩墨衣想起来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看他这个脑子,竟然都忘记了。 可是这到底是单纯的记性不好忘记了,还是因为一些打击而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导致什么都记不太清,神智变得有些不清了。 他猜想着在他被楼巽月带走之后,银票他们是否也下山了? 得出的结论是,确实极有可能是下山找他了,韩墨衣急得满头大汗,即使这已经是快要入冬的季节了,他还是汗流不止。 蛇女也跟着干着急,但是却不敢贸然的插手,如果自己插了手,无意中帮助对方找到了宫离,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她只能看着,看着韩墨衣这样毫无头绪的乱撞,即使已经急切的快要崩溃,下一刻就会瘫倒、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一样,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少主——!!!” 在韩墨衣刚准备下决心去峰下找的时候,他听到了活了这么久以来最动听的声音。 那一刻他觉得银票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的好听过,那一句少主也是前所未有的让他开心。 韩墨衣被激动冲击的腿脚有些发软,但是还是步步艰难的跨出,向着银票提出最为急着知道的事情:“宫离有没有回来?” 银票听了一怔,但是仅仅是这一怔却像是给了韩墨衣一个当头一棒似的。 对方这么一怔倒是不要紧,但是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噩耗,将他的希望打得粉碎的噩耗。 宫离没有来找过他们吗? 韩墨衣苦苦的笑了,原来是自己太天真了,宫离…… 他再也抑制不住的肆意流泪,不是哽咽,不是嚎啕,而是无声。 即使他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但是那一滴接着一滴划过脸庞的泪水都已经表达出了他内心的痛苦,到底是要有多难过,才能够泪水如泉涌,好像永不干涸一般。银票见他如此立马就慌了神,赶紧就用自己的衣袖去给他擦脸:“少主您别哭啊,您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红衣服的男子欺负您了?您说出来,我和元宝去给您报仇!” 可是韩墨衣根本毫无所动,现在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回神呢?或许除了宫离就什么都没有了。 仅仅一瞬间,他就体会了从天堂坠落下地狱的感觉,那种极端的喜悦被粉碎,一股股黑暗侵袭过来,整个人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银票焦急的很,在不知所措、慌乱的瞟着四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救星! 他好像是见到了比亲生父母还要亲的人一般,高声喊道:“宫神医~~~” 韩墨衣的身体以为内这三个字随之一震,眼睛瞪大的如铜铃,他立马盯着面前的银票追问。 但是却不敢去侧头看周围,因为他怕这都是假的,宫离没有出现,只是银票编造出来骗他的。 银票很认真的道:“是真的,少主!宫神医神的就在那边!” 韩墨衣想要去看,因为他真的太想要看到对方了,只是分开了一天而已,他就想念的不得了,甚至都要发疯了。 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还有很多很多的道歉想要告诉他,还想把自己有多在乎他,有多离不开他的事情让他知道,让他作出再也不会离开自己的保证! 即使这样会让人觉得他不够爷们,不够男人,可是这又怎么样?这只是一个伴侣在对他的另一半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已。 何须在意那么多无关紧要的? 但是他想的这么美好,却又不敢。 他真的怕一转头有的只是空气,怕那个人不在,怕自己的希望又落了一次空,他怕的太多太多了,导致他的勇气也缩小了,变得是那么的微不可见。 银票急了,摇晃着韩墨衣:“少主您倒是快看啊,宫神医真的没有死,他就在那儿,您快看一看啊!” 韩墨衣摇着脑袋,哭的一张脸简直狰狞,他像是用寿命在说话一般,显得是那么的艰涩:“不,我不要看……” 他受够了失落,再也不想再次感受了,真的好痛苦,心脏的位置会变得无法呼吸,是那么的压抑梗塞,真的太难受了,他接受不了这种痛苦! 但是银票却突然大着胆子的去转他的脑袋,韩墨衣在忘记反抗的情况下被他强制的扭过了头。 他看到了……宫离??? 宫离依旧是一身皓月白衣,那一头的墨发还是那么的张扬肆意飞散,衣袂翻飞如王者降临,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面貌带着威慑之力。 不过眼中的那一抹温存,却还是存在的。 他对着韩墨衣微微勾起嘴角,道出一句,不算是情话却更甚情话的话。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韩墨衣的耳朵里全部都是这一句,宫离笑着对他说的,我回来了。 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心口却这么的抽痛,呼吸好困难,头也晕,眼也花,脚步也站不稳了,韩墨衣整个人还没来及挂起喜极而泣的笑容,就直直的往后倒去了。 这下吓坏了众人,宫离更是担忧至极的快步上前,迅速的接住他就往他们在这峰顶的住处奔去,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步伐。 在路途中,期间韩墨衣醒过来一次,但是只是抬起右手,在宫离的脸上抚摸了两下,口中喃喃着:“我就知道你不舍得丢下我一个人……”随后又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过了一天了。 韩墨衣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到了眼睛,抬手去遮,却发现手被紧紧的握住了。 他这一动,握着他手的人就醒了。 宫离的眼睛里明显的有着红血丝,他看着韩墨衣:“醒了。” “……嗯!”韩墨衣已经激动的无法言语了,根本就忘记了该说什么。 宫离就在他的眼前,宫离就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宫离活的很好! 他真的想要大吼出来,他这一辈子认定的人就算是死亡来抢也抢不走——!!! 死亡很可怕吗? 他想是的,是很可怕。 可是它再让人害怕,也没办法将他与宫离二人阴阳相隔,无论它有多强大,他们都会战胜!、 第二百零八章 宫离是天尊? 宫离摸了摸他的额头试探温度,发现高烧已经退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取来一碗黑乎乎的药,看着就是哭的不行的样子,味道也是极其的刺鼻。 但是当韩墨衣被宫离喂着喝下时,却没有感受到那让人想吐的苦,反而觉得这药很甜,不是舌尖上甜,而是心窝里的甜。 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这是宫离喂给他喝的,所以他心甘情愿的逼迫味蕾说了谎,让药变成了甜丝丝的蜜。 一切都仿佛做梦,短短的时间他的情绪都换上百种,先是失去的打击,心灰意冷的求死,重燃起的信念,被浇灭的失落,失而复得的喜悦……等等。 宫离知道他被苦的不行却还是强装无碍,笑意更深,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块蜜饯,递到了韩墨衣的嘴边。 韩墨衣刚擦完嘴角就看到一块颜色诱人的蜜饯递了过来,顿时就感动的不行,一口含住结果却用力过猛,连带着将宫离的手指都含在嘴里。 “我不是有意的。”这话说的毫无诚意。 韩墨衣将蜜饯含在嘴里,用舌头上的味蕾感受那能甜到心窝里去的感觉。 宫离一笑,俯身凑过去,低声道:“甜吗?” 韩墨衣被他看得愣了愣,盯着对方那怎么看也看不腻的相貌出神,呆呆的回答:“甜。” 刚回答完,下一刻就被对方给吻住了,对方的舌尖一直在往他的嘴里攻占,好像是要去抢那块蜜饯,韩墨衣急了,立马就想要嚼一嚼咽下去。 可是却无奈对方的舌一个劲的阻拦,让他无法咀嚼。 宫离似乎是玩心大气,与他开始了‘争夺赛’,到最后那蜜饯被他们用舌头勾来勾去的都没了甜意,前者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开,好笑的看着韩墨衣一脸的哀怨。 “无聊,幼稚,我担心了你这么久你竟然还有心情欺负我!” 宫离笑的勾人,嗓音沙哑低喃:“这是爱你。” 韩墨衣猛吸了一口气,差点就忘了吐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宫离竟然把话说得这么肉麻! 但是目前他最应该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在他坠崖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去哪了?即使他心里认定了对方不会有事,但是却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可以来解释。 但是宫离对此并没有详细的说明,只是模棱两可的概括了一下,说是刚坠下去没多少距离就被崖壁上凸出的树杆阻挡了下落。 “那你为什么会那么久都没有回应?难道听不到我在喊你吗?”韩墨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能理解宫离为什么会这么久才现身,害得他担心了那么长时间。 宫离照例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因为一些原因,昏了过去。” 韩墨衣瞪大了眼睛,似是无法想象他竟然也会昏过去,一直以来宫离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万能的,所以在这次的意外发生后,他才彻底的明白。 宫离并不是神,即使他很厉害,但是他也只是凡人一个而已,而自己之前真的太依靠他了,把所有的压力都给了对方,自己落了个轻松自在。 且不说对方是不是自愿替他挡下一切,单单是从他们的关系上来讲,他就该过意不去,夫夫二人不该是并肩而行的吗? 为什么冲在第一的人永远都是宫离,站在背后那个安全地带的一直都是自己? “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吗?你哪里有受伤?”他想起了宫离与楼巽月大战时那异常的反应。 第148节 宫离点头承认了,韩墨衣就更加急了,一直在追问。 “不碍事,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韩墨衣似是不相信。 宫离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也把他不少的疑问都解开了。 原来宫离来找含阙草是为了解身上一种毒,而这种毒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先前的阴蛊带来的,具体是什么毒没找出来,只是找到了解法而已。 韩墨衣听后总算是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找含阙草是有很大的用处,才不是拿去当什么古董收藏的,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了。 “不过含阙草我们并没有找到,你那毒是怎么解开的?”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宫离自然的接道:“崖下有。” 韩墨衣盯着他,想要说这种药材不是十分珍惜的吗,怎么会到处都是,但是一想自己又不是大夫,又不认识什么草药,根本就不懂这些,也许那里就是碰巧的长了呢! 然后又没有继续在意那个,继续听下去。 宫离说他们在刚遇到陆子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陆子筝是怀有目的,韩墨衣小小的惊讶了一把,点头喃喃的说,怪不得你们那么聊得来,原来都是刻意装出来的! 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宫离是不会有朋友的。 后来陆子筝故意透漏出含阙草在擂台下的时候,宫离其实是不相信的,但是如果他不上当,又怎么能继续引蛇出洞的? 不把这条大蛇引出来,他又怎么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陆子筝自以为自己聪明,自以为自己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宫离被他耍的团团转,却殊不知,对方只是在利用他找到背后的人而已,他自己才是真正被耍的那个。 不过这背后的人是楼巽月,却是宫离怎么猜都没有猜到的。 同样后来的这一些也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不过好在现在他们都安然无恙。 韩墨衣无比的庆幸那崖下有一颗足够结实的树长在那里,对楼巽月的恨意也少了一点,毕竟宫离就算是被他暗算导致坠崖,却也不全是坏的。 最起码他们已经找到了含阙草,并且宫离也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不是吗? 但是他好像忘了一件事,这含阙草是要加在阴阳蛊的尸体之中才足以称为是解药的。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把那个带出来,那么宫离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解毒的呢? …… 闫明和玄鸣得到韩墨衣安全回来的消息,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宫离师兄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气压简直就是能压得人透不过气,如果要是再找不到人,估计他都要把这里给掀翻了。 不知道是他们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从师兄回来以后好像给人的感觉就变了,总是觉得他身上的气势变得阴沉了,甚至有点点的黑暗? 不过他们一致的都认为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毕竟他们的师兄才刚死里逃生,然后又急着去救韩墨衣,所以可能是受这些影响而有了那些改变吧。 等到这一切都平静下来,一定就会好很多了。 然而,他们不提这一细微变化,还是有人发觉到的。 他们修行不够,修为还不足以去发现、质疑这点的背后原因。 但是蛇女不同,从前一日久别重逢的那一面,她就发觉到了。 宫离,绝对不是她之前看到的宫离了! 下午的时候,她趁着宫离离开的空隙找到韩墨衣的房间,敲门。 韩墨衣很快就来开了门,见到是她微微一笑。 蛇女看他的脸色好多了,不再总是如快丢掉半条命似的惨白,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过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来看这人的身体情况的,于是她询问过后就走了进去,在桌子旁坐下。 韩墨衣也随着入座,看着她:“这两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蛇女的帮助,他不止没有这么快找到宫离,可能连找他们的命都没了。 之前一直在想着找人,还没来得及真正和人家道一句谢,现在不刚好是个道谢的大好机会吗! 蛇女对此毫不在意,轻轻应了两句就将话题扯入正题:“纯阳哥哥觉得宫大哥……唔……有没有什么不对?” 韩墨衣皱起眉头,思考着,肉麻算不对的一种吗??? 不过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真的吗?” 蛇女对于自己的感觉是非常自信的,她感觉到宫离身上的那种类似天尊的气息更重了! 如果之前说那只是巧合,那现在就绝对不可能了! 巫珠的破裂,代表天尊已经现身,而此刻宫离的改变,未免也太巧合了点。 按理来说,天尊昨日已经现身,今天也应该照过来了,可是一天都已经快结束了,都还没有任何动静。 这样一来,她就越来越相信天尊的转世就是宫离的念头了。 韩墨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问题来宫离,理所当然就问了出来。 蛇女勉强的笑着:“没什么。” 韩墨衣不明所以,不过也没多问因为出的宫离回来了。 “回来了。” 宫离合上门,转过身扫了二人一眼:“嗯。” 蛇女见他回来,思躇几秒决定还是去落实一下比较好,免得因此被记起前世的天尊责备她的失职,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想到这她站起身:“不知道宫神医有没有空闲,可否借一步说话?” 宫离动了动眉头:“嗯。” 韩墨衣奇怪的看着蛇女,不理解她怎么突然从‘宫大哥’改口成了‘宫神医’。 看着他们二人出去后,虽然知道不能大摇大摆的去听,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的怂恿,偷偷摸摸的趴在了关闭着的门上,侧耳倾听。 宫离与蛇女一前一后的站定,前者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那禁闭着的门。 蛇女随之看过去,就见一个人影贴在上面,立马就明白了,手臂一挥。 在这同时她心里也有了答案,宫离必然是天尊无疑了!不然也不可能示意她在房屋边布下结界,不允许任何声音透漏进去。 第二百零九章 出发回到神医谷 确保韩墨衣在里边听不到任何动静以后,蛇女这才双手抱成圈,举过头顶行了一个礼,毕恭毕敬的完全没了以往嬉皮笑脸的俏皮样儿。 “蛇界灵女,参见天尊,恭喜天尊终于解除封印,重得无边法力!” 宫离冷冷一笑:“不愧是本尊看重之人,本事倒是不小。” 蛇女明白对方指的是先前为韩墨衣护航,以及发现他已经恢复法力的事情,但是还是极其的虚心:“这是属下该做的!” 宫离轻轻点头,双手负在背后,原本是凡人的时候就已经够冷峻的面容更加冷硬了,以前是千年寒冰,此刻便是万年冰石,凿都难以凿得开。 蛇女小声的询问:“天尊既然已经找到了战神,是否需要解除其封印……” 宫离摆手,道:“无需,再过些时日。” “是!蛇女谨遵天尊之命!” 蛇女虽然有些疑问,但是却不会问出口,在天尊的面前,她永远不能多说一句越位的话。 宫离吩咐她这件事不准外传,暂时只允许他们二人知晓,就算是魔界里上下,也绝对要闭口不提,蛇女一口答应,不敢多说半句。 宫离满意的点头:“你先下去吧。” 蛇女点头,“属下告退!”说完就退着步子一段距离,然后转身而去。 宫离待她消失在拐角之处,解除了房屋的结界,换上了另一幅足以让魔界上下都为之大跌眼镜的模样,春风得意的往屋内走。 而此刻的韩墨衣正在上听下听,左听右听的偷听的,可是无奈无论他是怎么换着姿势来也好,就是半点声响也听不到,自己一个人在哪里念叨着。 “不应该啊,这古代的门隔音效果哪里会有那么好?至于连一点稀嗦的声音也听不见吗?” 刚咕哝完,门突然从外面被敲响了,吓了他一跳,连忙跳到后面好几步,定了定心才道:“进来吧。” 宫离推开门,不用猜都知道对方被他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到了,不过并没有表现出取笑的神情,而是询问。 “身体好点没?” 韩墨衣见对方好像没发现自己刚才偷听,松了一口气,心情大好的活动了两下胳膊,转了两下腰板。 “没事了,身体棒棒的!” “那便好,明日一早我们便下山去。” “回神医谷吗?” 韩墨衣两眼亮闪闪的,在他的心里,神医谷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再也不想遇到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也更不想结交什么朋友了! 去他妈的朋友,他只要宫离在他身边就好! 宫离如他所愿的点头,表示他猜对了,韩墨衣一个激动就上前抱住他,双腿也夹住对方的腰身,搞得仰头大笑。 前者待他笑够了,低下脑袋来,一手托住他的臀部,一手捏了捏他的鼻尖,问道。 “有这么开心吗?” “那当然了,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了,我们就能够一直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了不是吗? 韩墨衣现在明白了,在他的心底,他想要的日子不是惊心动魄历程,不是广交豪杰朋友,不是名扬江湖,不是受人敬仰等等这类。 而是他们二人夕夕相伴,平淡如水却乐此不疲的度过余生。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第二天韩墨衣就已经被宫离超神的医术照顾得已经痊愈了,于是也就可以毫无顾忌得上路了。 蛇女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而是告了别,说是还有事要办。 他们坐上自己的马车、马匹开始回家,路上的路还是有点湿润,不过比起前两天的泥泞已经好了很多了。 银票和元宝本来是想轮流进马车里和他们少主多多说说话,弥补一下这么些天来的记挂的,但是碍于不想做碍事的,最后还是把空间让给了宫离和他们少主。 他们在外面驾着车,时而聊上两句,大多都是关于他们这一次化险为夷的庆幸,韩墨衣在里面听着心窝也暖暖的,这两个小斯还真是把他当成了亲人一般。 回去的时间总是要去来的快,于是他们比去碧螺峰的时候减少不少的时间就抵达了神医谷,一路顺畅的不行。 到了谷后他们就各自下车,回了自己的房间放置东西,然后又前前后后的去给常柏青保平安。 第149节 他们几个师兄弟说了一堆,都是关于这一次碧螺峰之行的怒气,不过倒是没把自认为是韩墨衣关的他们紧闭的事情说出来,韩墨衣暗自夸赞还算他们有点良心! 事后,常柏青果然没有让韩墨衣失望的叫住了他,闫明和玄鸣退下了,宫离本来是有打算陪同韩墨衣一起留下的意图的,但是却被他师傅挥退了。 韩墨衣给了宫离一个放心的眼神,看着对方出了门,门再次合上以后,他丝毫不畏惧的迎上常柏青的目光。 常柏青捋了捋胡子:“我给你的信,你因当已经看了吧。” 韩墨衣对于对方自信满满的模样有些咬牙,不过还是堆起满脸的笑,夹杂着虚伪的成分:“是啊~看得很仔细,一个字也没有漏!” 常柏青对于他有些阴阳怪气的样子并没有多作在意,而是笑道:“没想到你连着也不在乎?倒是我小看你了。”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他不在乎——!!! 开玩笑,他在乎死了,他一想到宫离竟然有过想要杀死他的念头就心寒得不得了,但是这点小寒心又怎么能够和宫离对他的号相提并论呢? 只要再一想想宫离的温柔、专情、宠溺、在意、呵护等等,韩墨衣瞬间就觉得那件事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常柏青看他的表情千变万化,倒是不由得真心笑了:“你小子倒还真是有趣,难怪宫离会为你不惜违背师令。” “违背师令?”韩墨衣有些吃惊,难道宫离还为自己和他师傅争吵过? 常柏青缓缓的说出答案:“其实我在信上写的内容并非全是属实,宫离虽然一开始是有那样的念头,不过很快就放弃了。” “我知道……”韩墨衣觉得,应该是宫离发现自己对他有着一样的想法以后,就放弃了吧。 常柏青看得出他所想,推翻了他的猜错:“肖家公子在城外埋人的那天,你的蛊虫已经发作了一次,那个时候是个去蛊尸的大好机会。” 韩墨衣怔住了,忙问道:“你确定是那天就放弃了的?” 常柏青笑而不语,但是那笑容足以表示他的意思了。 “也就是说,他下意识里就不想那么做的?” 韩墨衣自己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但是还是觉得很开心,心里忽然变得轻飘飘的,一点压力也没了。 原来宫离在那么早之前就放弃了那有些血腥的办法,原来对方并不是怀揣着那么险恶的目的呆在他身边那么久,原来他还是有被对方当做过朋友的…… 常柏青说完该说的,其他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边说句出去吧。 韩墨衣笑着对他鞠了躬:“谢谢师傅!” “……韩墨衣也不介意,也不害怕,因为他知道了其实宫离的师傅只是面上严肃,和宫离一样都不会表达自己,说到底心里还是善良的,只是比寻常人善良的成分稍微少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或许少的不止是那么一点点……不过不管是多少,他们都好人无疑了! “宫大哥的师傅,那不就是我的师傅!” 常柏青嗤笑一声:“倒还真脸皮厚,这拜师礼都没有,我凭什么要认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弟子?” 韩墨衣转了两下眼珠子,立马一撩衣袍,单膝跪地,一手成圈,一手蜷起大拇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合拢:“师傅在上,请受弟子韩墨衣一拜!” 常柏青瞪着这跪在地上的小子,心里暗骂他倒是聪明的很,见缝插针这招玩的真是不赖。 韩墨衣被他没好脸色的对待,也不气馁,反而笑的阳光:“师傅要喝拜师茶才肯答应收我为徒吗?” 常柏青又是一个嗤笑,讥讽道:“谁稀罕喝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能徒弟的茶水,起来起来,快些出去。” 韩墨衣没有放过他虽然带着嫌弃,却已经承认了他入门的字眼,喜上眉梢:“谢师傅,弟子告退!” 常柏青摆着手叫他赶紧走,省的让他看到不舒服,韩墨衣笑嘻嘻的溜出门,关上门后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等他的人。 他嘻嘻哈哈的向着宫离的背影奔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在看什么?” 宫离转过身,问道:“怎么这么久?我很担心你。” “……”韩墨衣忽然脸上的笑意就散开了,紧紧的盯着宫离。 对方被他如此奇怪的反应弄得也收起了笑,皱眉道:“怎么了?” 韩墨衣不语,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宫离神情很自然,丝毫不像是有什么隐瞒了他一般,反而觉得他很好笑,怎么突然会说起这个。 韩墨衣舒了一口气,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对方对自己越来越肯说心里话,难道不是好的现象吗? 虽然有些话的确是太肉麻了些,不太符合宫离的作风了些,但是这也一样挺好不是吗? 第210章 :被当做新人指使 他们回到神医谷后的生活很轻松,很自在,在大约半个月的相处时间里,闫明总算是对韩墨衣的态度好转了不少。 不过前提是在知道了韩墨衣真的不是在比罗峰关他们的凶手的情况下。 韩墨衣曾问过几次陆子筝、墨濡砚以及湖水心等人的消息,但是不止是闫明、玄鸣说不清楚,就连银票和元宝这个从不对自己隐藏的两个人也都说不知道。 都说他们并没有看见这几人上来,还以为一直和他们在下面呢。 然而没有得到答案就没有吧,韩墨衣对于这个也没有过多的去想。 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们也不一定还会再有什么交集,倒是没必要去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消耗自己的精力有限的大脑。 还是享受来的比较实在! 神医谷挺大的,最起码他是到处玩了好几天,都还没有转遍,尤其是这山谷后面有一座山峰,他从来没有靠近过。 据说百草谷就在那里,而且里面的景色十分的壮观,然而那里是禁地,是除了谷主外的人都不能去的地方,不过显然宫离是除外的。 在这里,宫离好像就已经等同于神医谷的谷主了一般,同门的师兄弟都不敢对他不敬,看到他都只敢低头道好,然后匆忙离去。 这些并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害怕会被对方身上的低气压给冻成冰人! 韩墨衣是见识过宫离冷冰冰、没人情味儿的样子,但是却没想到对着自己众多的同门师兄弟还依然是老样子。 着实是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果然是太幸运了,毕竟能见到他的那么多真实面。 这天,韩墨衣正百无聊赖的逛悠着,嘴里念叨个不停,大致的内容就是:宫离这几天不知道又在搞什么,整天整天的见不到人影,害的自己一个人哪里都没法去。 就这样漫不经心的抱怨着,他竟然突然想到了在外边惊险刺激的日子,忙狠狠的甩了甩头暗骂自己难道是受虐狂吗? 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怎么还敢想外面的生活! …… 可是他好像真的有点想念那种热闹的集市了,脑海里浮现出的就是他刚来神医谷没多久,宫离带他出谷去的那个小镇上。 繁华热闹的街市,到处都是摆着好吃的小摊贩,人挤着人,却处处欢声笑语,一片和谐。 韩墨衣在这里快呆了半个月了,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好像一切又回归到了韩家的时候,吃喝不愁,每天游手好闲,除了发呆就没有多的兴趣爱好了。 当然,区别还是有的,不过除了晚上的时候睡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这点以外,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大区别。 …… “喂,站住!说你呢喂!” 韩墨衣感觉到身后有个声音由远及近的吼着,本来没想到会是叫自己,毕竟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并不怎么多,所以就没有理会继续走。 但是背后的人一直都锲而不舍的喊着,这显然确实就是在叫自己了。 “叫我?” 韩墨衣回过头,刚好那个叫他站住的人也走近了。 对方的个子不算高,最多好像也就比他高出一两厘米,身架中等,不胖不瘦的,相貌倒还算好,反正不难看,一身白与草绿色并存的服饰倒是衬得挺有气质。 玄连见他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打量,顿时就抖了两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瞎嚷嚷:“看什么看!” 韩墨衣被吼了也不在意,笑眯眯的收回目光:“没看什么。” “哼!”玄连对他不屑的恒了哼,然后大声大气道:“你,哪来的?我怎么没在谷中见过你?” 韩墨衣挑挑眉,笑道:“我是新来的,你当然没见过。” “胡说!我们神医谷只有每年春至才会招收弟子,现在才是秋季,怎么可能会有新人来!”玄连一脸的戒备,对韩墨衣的答案蒙上一层层怀疑。 韩墨衣才不知道他们谷里竟然还有这种规矩,不过他又没说谎,干嘛要怕? “我确实是新人啊,还是师父亲自收的。” 玄连上下的扫了他一眼,质疑道:“那你怎么不穿神医谷弟子的衣服?一身奢华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大少爷来求药的呢!” “神医谷弟子的……衣服?”韩墨衣惊诧的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虽然说不丑,但是他是极度的不想穿! 玄连瞪着眼睛:“你到底是不是神医谷的弟子!” “当然是了,如假包换!” 开玩笑,他可是神医谷的谷主亲自收下的好吗? 玄连一脸的不好接近:“没人安排你吗?” 韩墨衣摇头,他不需要安排,所以就没人安排。 “那就跟我去换衣服,然后要安排一下你入门的事宜。”玄连说完拉起他的手臂就走,看着人不是很壮,可是这力气倒是大得很。 韩墨衣本来是想挣开的,但是随即一想,反正现在回去了也是无聊,宫离又不知道去哪了,那还不如跟着眼前这人去看一看,说不定能碰上什么个新鲜好玩的呢! 于是就任由人家拉着走了。 两人一路走在石子的小径上,然后左拐右拐的到了一个大院子,里面的地上因为是秋天而落下了不少的落叶,枯黄得一脚踏过都碎裂开不少。 韩墨衣环顾着四周,脚步也就不由得要慢了一拍,玄连感受到他的缓慢后回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走快点,磨蹭什么!” 韩墨衣脾气还算好,没放在欣赏,答应着好好好就跟了上去。 玄连带着他来到这座院落的房间里,里面是一连串的床榻合并在一起的,每一张被子都叠放的整整齐齐,屋里的角落也都很干净,没有任何灰尘。 这里韩墨衣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应该是给那些弟子住的。 神医谷人数那么多,如果没有点较高的地位,自然就要多人住在一间房了。 玄连指了指最里边的那个床铺,“喏,以后你就睡那,这里的都是你的师兄,做事要积极点不要总是让师兄们说。” “……知道了。”韩墨衣眼角抽搐,不过还是没有拒绝。 反正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再偷偷溜回去宫离那就是了,现在就先和这人玩玩,打发打发这无聊又无趣的日子。 他答应了之后,玄连又走到门后拿出一把大扫帚,比人都要高,还要比一般家里常用的要重,走回来毫不客气的塞在韩墨衣的怀里。 “去把外面的院子扫一扫,那么多的落叶太脏了!” 韩墨衣看了看手里的扫帚,他压根就不会用啊!!! 玄连看他站着不动,皱眉督促道:“去啊,还在这傻站着干嘛?” 第150节 韩墨衣抬头,带着讨好的笑容:“帅哥师兄,你看这东西这么大,我这小身板也使不了不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叫我玄连师兄!不会用就学,谁不是从不会学到会的。不会难道就不用打扫了吗!”玄连一副前辈的样子教训着他。 韩墨衣眼角再次抽了抽,心里暗骂,原来带她来这是打扫卫生的,要是早知道他才不主动来受这个罪。 长这么大以来,虽然他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是那也是在家从不干这么家务的,别说是这么大的扫帚了,就是这种小些的他都不会用! 玄连看他不情不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口气不好得很。 “怎么了?师兄叫你做点事就这么难吗?快点,扫完了我带你去领衣服,待会儿大家就要一起上课了!” “上课?”刚刚还沉浸在要打扫那么大庭院的痛苦中的韩墨衣,听到上课这个字眼顿时来了精神。 玄连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突然兴奋的什么。 “对,快一点,不然我可不等你。” 韩墨衣忙答应着:“好好好,师兄你一定要等我!” 说完就抱着那把大扫帚跑出去了,迫不及待的在院子里这里扫一点,那里刮一点,想把这些赶紧弄完,好跟着玄连去见识见识神医谷里的弟子是怎么上课的。 玄连在屋里悠闲自在的喝着茶,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他站起身撩了撩衣袍出门去看韩墨衣的成果。 结果看到的是…… “哎哎哎,哎哟,这怎么还会打人啊!” 韩墨衣因为挥来挥去的而没站稳,一个重心失调就被扫帚反戳了一下肚子,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玄连原本还是晴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上前一大步斥责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让你扫个地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连扫个地都不会,你说你还能做什么?真不知道师父收你这种人干嘛,到底是怎么才会收下……” 第211章 :他怎么回来了! “玄连师弟!”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玄连滔滔不绝的责怪。 玄连和韩墨衣同时看过去发声地,就见玄鸣正手里拿着基本医书,看着他们。 玄鸣是瞥见韩墨衣才过来,听到玄连正在不要命的责骂着韩墨衣,他顿时背后就吓出了一身的汗。 忙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宫离师兄的身影,便赶紧就打断了他好像说不完的话。 韩墨衣突然笑着从地上站起来,碍于手里的扫帚太大有点碍事,他往地上一扔就走向了玄鸣,两眼笑眯眯的。 “师兄是吧?” 玄鸣有点不解,但是随即韩墨衣不停的挤着眼睛,让他明白了这人到底在干嘛。 十分配合的假装出不认识他的模样,一本正经:“恩,叫我玄鸣师兄。” 他回答的脸色正常,但是心里却在咆哮,千万不要让宫离师兄看见啊——! 韩墨衣看对方这么上道,一个暗示就明白了,笑意更浓,但是下一刻转过身去看着玄连的时候却收敛了点。 玄连看他们两个人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于是也只能挠了挠头。 玄鸣因为韩墨衣的暗示而没有挑破后者的真实身份,只是上前说了句:“快要上课了,速度快点。” 玄连看着那还没怎么扫的院子,一脸的嫌弃,想要告状:“玄鸣师兄,你看这个新来的连个院子也扫不好,你看要不要告诉大师兄或者谷主,让他们把这人逐出谷?” “……” 玄鸣此刻真想用布把玄连的嘴巴给堵上!!! 玄连见他师兄一言不发,以为他是在认真的思考自己的提议,兴冲冲的挑衅者韩墨衣:“你就等着收拾包袱滚蛋吧!” 韩墨衣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倒是把对方给气到了。 玄鸣最后在玄连的期盼中给了一个答案。 “你们快点收拾收拾,赶紧去上课,迟到了是要挨惩戒的!” 玄连还想说什么,但是玄鸣却很快的走了,韩墨衣在玄连的背后挥着手臂,笑意吟吟,但是吼着转过身瞪他的时候,他立马就收敛了。 玄连依旧一脸嫌弃:“别扫了,把扫帚放回去跟我走!” “是,玄连师兄!” 韩墨衣捡起被他扔下的大扫帚,单手就拿得起,三两步走的极快,哪里还有先前使不动的样子。 其实他确实不会用,但是毕竟他也是有内功的人,对于这个东西上手起来并不难,但是如果他让对方知道自己会扫,那岂不是代表真的要把这么大的院落给收拾干净! 想一想还是决定装作不会好了,顶多被骂作笨也比累死的强。 他把东西给归回原位后就在衣袍上擦了擦沾了些灰尘的手,这个动作是他出门了才做的,恰好就被回首催促他的玄连看见了。 后者立马更加嫌弃他了,嘴角抽了抽走在了前面。 韩墨衣小跑着跟上去,想要搭话:“玄连师兄,我们这是去哪上课呀。” “跟我来就是,问那么多做什么!”玄连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韩墨衣心眼大得很,对于他接近于恶劣的态度表示撇嘴耸肩,然后就跟在对方的身后边看四周看四周边走着。 没多会儿,他们就来到一座较大的木屋千,玄连上前叩了叩门。 里面开了门,是个看着才十三四岁的孩子,声音还稚嫩的很:“师兄你来了。” “恩,二师兄到了没?” “还没,赶快进来,估计很快就到了。”那个孩子回答。 玄连点头,然后回首看向几步外的韩墨衣:“快点进来,不然一会儿受罚可别怪我这个师兄没提醒你。” 韩墨衣笑了笑,跑上前。 那个孩子看见韩墨衣,疑惑问道:“师兄,他是谁?” 玄连示意他先进去,然后领着韩墨衣也走了进去,站在前面对着下面的一干弟子介绍。 “这位是新来的,以后就是大家的师弟,你,叫什么?” 韩墨衣顿了顿,如实道:“韩墨衣。” 玄连不悦的皱起眉:“我是问你入谷后的新名号!” “……”常柏青没给他起名字啊!!! 这神医谷中的弟子并不是真的就都是真实的名号,有些是小时候就在,所以就当成了在外的真名。 而有的是后来才来的,赐的名字只是在谷中用而已,若是出去了还是会报真实姓名的。 这里的名号分配也都是有讲究的,像宫离,闫明二人便是自小就在这里的,他们二人以及另一位出谷游历的弟子,才是得常柏青真传的入室弟子,也属他们在谷中的地位最高。 而首字带玄的便是谷主欲要经过筛选,收为入室弟子的,也就是说玄连此刻都还不是神医谷的真正弟子。 不过其中的玄鸣是例外,虽然他名义上还不是入室弟子,但是已经被常柏青认可拜师了。 剩下的是以善为首字,则是谷中弟子中最末尾的地位。 这些最末尾的说是弟子,还不如说是打杂的,他们也只叫常柏青为谷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韩墨衣此刻还是不知道的。 不然一定就会肯定,从头到尾,玄连就没有把韩墨衣真正的当成神医谷的弟子,更没有信过他说的话。 否则绝对不会让一个被谷主亲自收为徒弟的人来打扫落叶的,更不可能让这个叫自己为师兄! 而是他要叫韩墨衣师兄才对! 玄连看他不吭声,又怀疑起了他:“你真的是谷主亲自收下的吗?” “当然!” “那你那什么证明!”玄连一问,其他那些等着上课的弟子也都哄了起来。 他们在听到玄连问韩墨衣真的是谷主亲自收下的吗,顿时就嫉妒得不得了,他们有的人都来这里快三四年了,可是连谷主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 凭什么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刚来就能够被收为入室弟子?这未免也太幸运了吧! 韩墨衣看着下面开始闹哄哄的众人,面色一闪而过不快。 但是没等他开口,门口就传来了极其严肃的呵斥声。 “胡闹什么,安静一点!” 重任被吓了一跳,立马就循声望去,一看就猛地一吸气,差点没把桌上的医书给吸进嘴巴里。 门外站着的人让他们困惑不已,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官云清双手背后,傲人的身姿即使只是随意而立,却还是那么的显眼,高高束起的墨发用青丝带缠绕住,削去了几分戾气。 蓝灰色的袍子给他增加的不止是印象分,更是那种由内而外透露出的气质。 他细长的丹凤眼一扫众人,薄厚适中的唇瓣张启:“若是做不到安安分分,就给我滚出去!” 上官云清此话一出,那些人就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个个都低着头。 玄连看是他,立马就上前去告状:“三师兄,这个小子说他是谷主亲自收下的徒弟,我们正在查明真相,不能听他信口开河,以免引狼入室!” 上官云清闻言,看了韩墨衣一眼:“你是谁,来神医谷有何目的?” 韩墨衣被对方盯的十分不自在,这人的眼神和以前的宫离比起来还真是不相上下! “韩墨衣,我是这里的弟子,不来这还来哪!” 上官云清略有所思片刻,然后转头对着玄连道:“听见了没?” 玄连有一瞬间是愣住了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这么没说服力的答案,经过上官云清一掺和,瞬间就让他觉得无比可信了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听见了那就回去坐好!” “是,是。”玄连两三步的抱着怀里的医书回到了位子上。 闫明和玄鸣刚巧这时一起走了过来,见到上官云清都狠狠一怔,揉了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确认了四五次后才裂开了笑脸,喜出望外道:“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第151节 虽然按理来说,闫明才是先入门的,他才是师兄,但是上官云清虽然来得晚,却天赋极高,仅仅只次于宫离之下,所以他通常都还是喊对方为师兄的。 上官云清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问道:“师父收了新弟子?” “对啊,就是他。” 闫明看了看韩墨衣,在他得知师父收了这人的时候,自己都惊到了,不明白师父这是怎么想的,不把他给赶走,竟然还收为了弟子。 不过现在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对方了,有的时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韩墨衣无辜的对着上官云清一笑,然后对闫明道:“我也来上课!” 闫明撇了撇嘴:“你能听得懂吗?” “……或许吧。”韩墨衣一笑,双眼就完成了月牙。 闫明经过这么久的磨合,是越来越不能抵抗对方这样的笑容,总觉得好像会生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他假装嫌弃的撇过脸:“笑得真恶心。” 上官云清嘴角动了动,再次扯开话题:“宫离在哪?” 他虽然是师弟,但是却从来不叫宫离为师兄,他们也都习惯了。 闫明问了问边上的玄鸣,玄鸣表示也不知道,然后又示意上官云清问问韩墨衣,或许他知道。 上官云清的目光重新又落在韩墨衣的身上,里面还带着探究,似乎是认为他不简单,竟然能让常柏青亲自收他为徒,而且还能这么短的时间和宫离相识。 第212章 :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个师兄们都不知道,我这个才来几天的小师弟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韩墨衣本着低调的作风开始犯贱、抽疯了,不过他也有实话的不是吗?他确实是不知道宫离的去向没错啊。 上官云清也没深究,既然对方说了不知道那也没什么好追问的,于是就对着闫明他们说了声有事,然后就离开了。 闫明待到上官云清消失之后,没好气的瞪着韩墨衣:“你敢骗上官师兄,你死定了!” “……” 有这么严重吗?开着玩笑而已嘛! 玄鸣竟然也做出那种同情的表情看着他:“上官师兄比宫离师兄……更可怕、更绝情、更残酷!” 韩墨衣被他们说的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着这大中午的,虽说是秋季可也不至于冷到骨子里呀! 他摇摇头跟着玄鸣一起走进教室,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闫明则是负责上课的老师,在古代来说也就是私塾先生,不过这个私塾先生也太年轻了些。 平时看着闫明小里小气,总是斤斤计较的,但是说起教人医术还真是不赖。 虽然韩墨衣对于这些完全没有任何基础,但是却还能看得出对方教的不错,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先前他还在惊讶,这人竟然还会教人呢! 经过上官云清的呵斥,以及韩墨衣和玄鸣、闫明二人貌似很熟的样子,其他弟子倒是不敢再找他的麻烦了,就连玄连都有些忌惮他了。 等到结束以后,大家散去,韩墨衣嬉皮笑脸的主动找到了玄连。 玄连正想避着他走,免得会被实施报复呢,一见他过来了立马一张脸就成了苦瓜,苦不堪言。 韩墨衣却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一起走啊师兄。” 之前一副前辈模样的玄连气势矮了不止一大截,勉强的笑着:“哎哟,师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才应该叫你师兄才对!” 他此刻已经相信了他是常柏青亲自收下的弟子,哪里还敢再让人家叫自己师兄啊,那不是找死么! 韩墨衣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怕成这样,一时间玩心大起,故意道:“我比师兄入门晚,自然是要叫师兄的。” 玄连一听就更哭丧着脸了,直似是哀求一样,道:“你可别再叫师兄了,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师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韩墨衣看着他夸张的模样,感慨着反应未免太过了点吧? 玄连看韩墨衣只是看着自己,不发表意见,顿时老泪纵横得就差给他跪下求饶了。 “你可千万别告诉谷主,让谷主把我驱逐出谷啊,我已经来了三四年了,很快就可以被选为入室弟子了,你可千万不要计较我先前做的那些蠢事啊。” 韩墨衣其他的都没听进去,只是抓住了重点,问道:“入室弟子?” 玄连如实的回答:“是啊,谷中只有被谷主悬赏的人才能做入室弟子,其他的都只是挂名而已。” “所以说……你是挂名的?”韩墨衣眼角抽搐了两个,看他先前的样子神气得不得了,弄半天感情都是装出来的。 玄连撇着嘴,欲哭无泪:“是啊,我只是挂名弟子而已,师兄你可千万别和我计较啊,是我蠢,才会把你当成骗子。” 其实就算玄连不这么蠢,估计也不太会相信韩墨衣,毕竟常柏青收的徒弟真是太寥寥无几了,除非你有天大的本事,不然很难立刻就成为入室弟子。 更何况韩墨衣一看起来十分普通,根本没什么傲人的资本,他不怀疑就怪了。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忘了算了。”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和他计较这些。 玄连立马喜极而泣:“谢谢师兄,谢谢师兄,师兄的大恩大德玄连无以为报!” 韩墨衣得意忘形的蹦出一句:“那就折现吧!” “啊、啊……啊?”玄连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 韩墨衣左看看右看看,神秘兮兮道:“就是这个。” 他食中二指和大拇指摩挲着,打着钱的手势,那样子像极了在勒索似的。 可惜了,玄连还是不懂。 韩墨衣烦躁的挥着手臂:“算了算了,你走吧。” “师兄再见!” 一得到赦免,玄连顿也不打的撇开步子就跑远了,哪里还有先前‘威风八面’的模样。 韩墨衣把无趣的玄连打发走了,就又变回了无趣的状态。 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和闫明等人的关系不简单,也就是说明没人会和他玩了,也就是意味他又孤单了。 最后实在是不堪寂寞,韩墨衣下定决心去找宫离,看看他这些天到底在干嘛。 他先回了他们的共同住处,然后又去了几个他们去的次数比较多的地方,可是都是毫无发现,宫离就像是藏起来了一样,他一点眉目也没有。 …… “你说他这几天到底在干嘛?” 银票唉声叹气的抱怨:“少主,这句话自打您一炷香前来时算起,都不下二十遍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宫神医的想法啊!” 元宝也很赞同的点头,再这样下去他的耳朵真的要被他们少主给摧残废了。 韩墨衣狠狠叹了口气,比起银票还要哀怨:“你说他这几天到底在干嘛???” “……” 银票和元宝果断的站起身,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走开了。 而这边的韩墨衣却依旧撑着下巴,蹲在门槛重复着:“你说他这几天到底在干嘛???” …… 黄昏的时候不用他继续找,人就出来了。 韩墨衣见到宫离推门进来,本来想搭腔的,但是却见对方好像有点疲倦的样子,于是就改为了静静观望。 宫离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声音,看向他:“怎么了?” “嗯?没什么啊。”韩墨衣反倒被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宫离上前在他的边上坐下,握起他的手:“我最近有些忙,自己一个人无聊了吧。” “没有,还有其他的师兄弟呢!” “恩,那就好,乖,睡觉吧。” 韩墨衣心底里其实还想再聊一会儿,毕竟已经连续好几天见不到对方了,想说的自然是很多的,但是对上宫离带有倦意的眉宇,即使有再多的话,顿时也都没有了。 他笑了笑:“好。” 两人随便的洗洗,就脱了外衣上床上躺着去了。 宫离睡过去的很快,韩墨衣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听觉越来越灵敏了,还是对方真的太累了,他竟然听到了丝丝的鼾声。 虽然很小,但是足以让躺在旁边的他听到。 韩墨衣侧过脸,盯着宫离仰着面的侧脸,线条还是那么的吸引人,打造出的一张轮廓完美到不行。 “你到底在忙什么?” 他低声喃喃的问出宫离没睡着时,他所不敢也不想问出口的困惑。 但是这样也会得到无声的回应不是吗? 韩墨衣摇了摇脑袋,自嘲一笑,然后就胳膊搭在宫离的腹部,贴着他睡过去了。 宫离这时却睁开了眼睛,侧头看了紧搂着自己的韩墨衣一眼,眸中的情绪太复杂,让人一眼根本看不透彻。 没过多久,他又重新睡了过去,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他们早上起床后没多久,宫离还在。 韩墨衣正在有些奇怪对方今天怎么没有出门的时候,答案就送上门来了。 上官云清走进他们的屋内,在见到他时微微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复了常色,接着就在韩墨衣以为他会问的时候,却被对方忽略了。 他看着正在看着医书的宫离,清了清嗓子:“许久不见,你还是如此。” “是吗。” 宫离表现的漫不经心,但是接话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并不是真的如面上表现出来的一般,对来者毫不在意。 上官云清没有把韩墨衣放在眼里,而是毫不客气的入座了。 韩墨衣目瞪口呆耳朵看着对方竟然还有这样无礼的一面,心里被震惊得不行。 昨天第一眼见到上官云清的时候,他一度的觉得这人八成要比刚开始的宫离还要难相处,沉默寡言。 不过这里说到底也是人家的地盘,人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但是与其说是谈话,倒不如用针锋相对来形容比较贴切。 第152节 第213章 :老相好?老相识? 忽然两人提起了他的名字,让韩墨衣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仔细的去听。 上官云清好看的丹凤眼看了看他,再瞥过眼继续看着宫离,语气有遗憾的意思。 “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得如此没大志。” “出去多年不知你是成了何等大志。”宫离颇有反唇相讥的嫌疑,这种情况还真是实在少见的很。 上官云清一笑:“那也总比你为了一个男子而要放弃神医谷来的要强上许多。” 他从两人住在一间房中,就猜得到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上官云清虽然自大拜师学成后就很少留在神医谷中,但是对于谷中所认识的弟子的脾性还是了解的挺透彻的。 尤其是宫离这样优越、显眼的人物,所以韩墨衣既然能够在这人的身边呆着,那必然就不会是一般朋友的关系。 另外,他常年在外,见得这类事不少,朋友之间的气氛和眼神,与情人之间的气氛和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他断定,这两人便是属于后者的! 宫离被这么说也不介意,只是随意放下医书,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轻抿两口才说:“人各有志,志皆不同。” “难道你的志就是和个男子厮守一生?” 上官云清说的有着点嘲讽的意味,似乎是不相信向来高傲自居的宫离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到底是出自何意,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宫离斜下身看着他:“有何不可?” 上官云清摇头,神情带着遗憾:“我说错了,你不和以往一样了,变了。” 韩墨衣在边上看得就不是滋味了,什么叫选了自己,宫离就和以往不一样了,变了,没有大志,没有出息了。 但是不待他发表一下意见,宫离就替他反驳了回去。 “若是变得比以前好,又何尝是件坏事。” 有什么是比得过可以厮守终生的人? 韩墨衣十分得意的笑了。 上官云清看了看韩墨衣,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打量,从头到脚,韩墨衣甚至觉得对方想要把他的每一根头发,每一处毛细孔都要给看得仔仔细细似的,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前者勾了勾嘴角,但是这个弧度太小,导致于除了他自己,旁人都没法发觉到。 韩墨衣干涩的吞了两口唾沫,打破这惊悚的气氛:“你们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弄点早饭来。” 上官云清没有理他,而是对宫离道:“师父已经知道了。” “嗯。” “……” 话题从这里就断开了,上官云清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闻言韩墨衣立马站起身,脸上的喜悦神色夸张的很,像是故意露出一副迫不及待要送客的模样似的。 “好走不送!” 上官云清淡淡的瞟了他两眼,然后说:“韩公子能否抽个空,与在下单独聊聊。” 不能不能,没空没空——!!!! “好啊,没问题。”韩墨衣的心底咆哮的那么狠,拒绝的那么干脆,但是说出来的却与内心是相反的。 宫离对此并没有阻止,默许了,韩墨衣就心里不甘不愿,面上还要装的笑容满面的跟着上官云清出了门。 大约走了会儿,上官云清见已经够远了就停了下来。 韩墨衣看对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里不住的打怵,这人总盯着自己,就好像怎么也盯不够似的,恶寒,除了恶寒还是恶寒! 上官云清见韩墨衣的脸上露出一股畏惧的脸色,虽然不明显,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不由得冷硬的唇线变得柔和了不少。 笑了——!!! 韩墨衣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人盯着自己怎么突然就笑了? 上官云清出乎韩墨衣意料的没有说起他与宫离在一起的事,而是噙着淡淡的笑意问:“你家在九幽城?” 韩墨衣的脑子当机了片刻,很快答道:“是啊。” 上官云清的面部越发的柔和了,之前那个冷如坚石的人好像不是他一般,看得韩墨衣一头雾水加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对方这是怎么了。 “韩三少主,别来无恙。” “……” 韩墨衣从一瞬间的当即变成了长时间的脑部瘫痪,情况越来越让他迷茫了,上官云清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 难道是从闫明他们那里打听的?不过话又说来,他没事打听自己干嘛? 上官云清再次见识了一遍韩墨衣心事全部写在脸上的模样,道:“韩三少主莫非是不记得在下了?” “记得。” “哦?真的记得?” 韩墨衣哈哈一笑:“我们昨天就认识了,今天我还记得不对吗?” 上官云清牵强的动了动嘴角,然后无奈的摇头:“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五六年前你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分明还口口声声让在下做你的师父,要拜师学艺,怎的这就忘了?” 韩墨衣太阳穴一紧,靠!又是前世韩墨衣惹下的祸,怎么都要他来收拾烂摊子! “你不也是才今天才认出我吗!” 上官云清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昨天我就已经认出了,但是碍于人多,再者也不是非常确定,所以才没有问你。” 韩墨衣本来以为会因为听说他和宫离的事情,而存心不待见他的,可是现在的发现趋势怎么越来越不对了呢? “抱歉啊,之前我因为发生了点意外,导致失去了记忆,所以在几个月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更何况是五六年前! 上官云清听闻后哦了一声,看不出喜怒,韩墨衣腹诽,难道这个人是宫离的分身吗! “那就现在记得吧,我上官云清,你韩墨衣,曾经约过若是还能有缘再见,那就要共度一生。” “……什么!”韩墨衣目瞪口呆,对方的表情极为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吓到他了。 那个前世的韩墨衣到底在瞎承诺些什么东西,这种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他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到愁眉苦脸,到愤恨不已,到哀怨无比,到垂头丧气,然后回归最初的震惊。 “你骗人的吧?” 上官云清盯着他,又是那种注视的眼神,坚持了没多久,噗嗤一声笑了:“你比以前更有趣了,越大越好玩了。” “呵呵……” 果然是趁着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来骗他的,韩墨衣在心里一个劲的念叨:人不可貌相啊,人不可貌相! 上官云清还真是颠覆了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和判断! “原先是说,若是有缘再见我便收你为徒,可是现在你竟然成了我的师弟,哈哈,这缘分还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个屁! 韩墨衣面上堆笑:“是啊,有意思有意思!” …… 两个人并没聊多久,毕竟韩墨衣又不是前世的那个,自然是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哪里会有什么话好说的。 而上官云清也只是说他们以前认识,其他的就不肯多透露了,非说是什么现在还不想说,等到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他。 韩墨衣不屑了,不说就不说呗,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于是散了以后他就本着还是去找宫离比较不浪费时间的心思,回去找宫离去了。 可是在他以为今天不会再消失的人,正坐在屋子里等着自己回去的时候,一推门,傻眼了…… 这里面哪里还有半个人影,空空如也。 宫离又不知道去了哪里,韩墨衣的笑容凝固住了,然后裂开了几道细缝,虽然不至于让他的笑脸如面具一样裂开,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宫离早出晚归的到底去干嘛了? 一直不想去想的这个问题浮出了水面,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神秘,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对方会瞒着自己,不能让他知道? 他想找他问一问,但是很显然想要找到宫离的人是不太可能的,韩墨衣坐在门槛上又在盯着地面,神色哀怨的发呆了。 知道玄鸣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他,走过来问他情况的时候,韩墨衣才从深思里走了出来。 “师兄啊……这几天的确很少见。”玄鸣也不清楚宫离到底在忙些什么。 韩墨衣想了想:“会是在忙谷中的事务吗?” 他以为宫离是神医谷的大弟子,所以不免要多操心一些。 “但是我没有听到师父提到过谷中有什么大事需要大师兄解决的啊?”玄鸣抓了抓脑后勺,又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韩墨衣唰的脸色就绷下来了,玄鸣以为他是在气宫离,所以还好心的安慰了两句:“大师兄一定是有苦衷的,不然不可能会总是消失的。” 他可还记得之前宫离师兄和韩墨衣每天都像是粘在了一起似的,撕都撕不开的时候呢! 韩墨衣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有说他是故意的吗?我难道就这么不信任他吗?走走走……你去忙你的吧,看到你就头疼。” “……” 他把玄鸣三推两推的推出了院落,重新坐在了门槛上,手托着下巴,自嘲道:“我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玄鸣也只是好心安慰自己而已,他却还把心里的那股莫名的焦躁撒在了对方的身上,韩墨衣的韩墨衣,闹不闹心啊! 他这么问着自己。 第214章 有了身孕一般 会不会是去了后山的百草谷??? 第153节 这个想法突然在韩墨衣的脑海里炸开,而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除了那里还有哪里是自己不能去的,其他的地方他都没有找到,唯独那里没有去看过,也许真的是在那里也说不定。 不过那里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这个让韩墨衣觉得很伤脑筋,琢磨着到底是在这里等他晚上回来呢,还是去找他呢。 仔细算一算的话,他最起码也有七八天没有好好的和宫离在一起说过话了,其实连在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时候都是少得可怜,更别提那什么说话了! 开始宫离还会和他说几句,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自己先到处看看、逛逛,等他把事情忙完了就陪自己。 可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对方也不告诉自己他到底在忙什么,弄的他心里惶惶的,很难去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去胡乱的猜测。 最后韩墨衣还是决定去找对方吧,就算不能弄明白他在忙些什么,也想要见一见他,就是这一瞬间突然变得很想见他。 不知因何而起,不明是何缘由。 …… 地方他是很快就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但是想进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韩墨衣瞪着眼,被两个死板的如木头一样的人给挡在了外面,说什么也不许进去后山半步。 “两位大哥就行行好,我是你们大师兄最亲爱~最亲爱的小师弟,你们就当做没看见,出了什么事都由我来担着,保证不牵连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结果……他的好言相对,换来的依旧是面前二人的冷脸拒绝。 过了半晌。 这里不比神医谷其他的地方,越接近后山就越空旷,这里除了入口这边其余的都是大面积的畅通无阻,自然风也就大了不止那么一点。 韩墨衣搓着被冷风刮的冻红了的手背,嘴里往上哈着气:“两位大哥你看天儿这么冷,我站在这多受罪,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面前二人依旧目视前方,对于他这种快要被冻死而缩成一团的样子,不发一言。 不过别看他们一副木头人的样子,韩墨衣知道,只要他敢前进一步,他们绝对立马用腰间的那把剑对准自己。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炷香。 韩墨衣的鼻尖也被冻的通红,原本不算冷的天气在后山这里变得格外的清冷,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大,还是他太不耐寒。 总之他是被冷风刮的处处冰凉,使劲的搓着手、哈着气都不行,最后只能上蹦下跳的让自己来暖和一点。 那两个人中终于有一个人看不过去了,开口劝他:“小兄弟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是没有谷主和大师兄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 “没大师兄的命令?” 韩墨衣唔了一声,笑道。 “我和你们大师兄关系很好。” 好到睡在一张床上,一个被窝。 “他的东西就是我的。” 他们已经是夫夫的关系了,这么说应该没有错吧。 “而且我也是师父的入室弟子。” 虽然才十来天而已。 “所以我的意见绝对可以代表他的!” 这一点韩墨衣深信不疑,如果自己对宫离提出要进后山,后者肯定会满足他的! 但是这些背后的证据可以说出来给这看守的两人听,让他们信服吗?答案是不能,于是韩墨衣只能在浪费了一番口舌之后依然被拒在门外。 风刮的越来越大了,这样的温度冻的韩墨衣简直都快不认识自己是谁了,脑子都被吹的晕乎乎的,鼻子塞住了,鼻尖没了知觉。 哈着的气根本暖不了手,只是心里觉得这样会暖和一点而已,实际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嗓子变得很干。 …… 不知道在这冷风里呆了有多久,韩墨衣心里那股莫名想要见宫离的冲动已经慢慢的淡下去了,甚至都开始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傻傻的站在这里等。 对方又不是不出来了,晚一点见不就好了吗? 正当他想通了,想要转身离开这大冷风刮的呼啸的地方的时候,身后却有了声响。 先是听到了那两个人木头人叫了声大师兄,然后紧接着就是宫离轻微应着的声音。 韩墨衣怔怔的回头,刚好对上对方的眼睛,发现那里面竟然充斥了几丝赤红的血丝,眼球变得不再是乌黑,而是有点泛黑蓝的光泽。 整个人非但没有因为这个变得让人觉得憔悴、焦躁,反而感受到一种压迫,一种充满了黑暗、强势气息的压迫,滚滚袭来,浓烈而不可忽视。 宫离却好像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这点细微变化,依旧如常的对着韩墨衣一笑:“怎么到这来了?” 他这一笑对于他和韩墨衣二人来说不要紧,都是家常便饭了,但是在一边守着后山入口的二人却被震惊住了,他们的大师兄刚刚是在……笑吗??? 大师兄还会笑这一个重大把他们雷的久久没有回神,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二人已经不知道什么离开了。 宫离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所以就带着韩墨衣回去了。 路上虽然没有开口去责怪韩墨衣的白痴、找虐行为,但是那手掌紧紧包裹住他,为他暖手的动作却让韩墨衣知道,宫离这是在心疼他了。 自己的手很冷,冷的就好像是大冬天插入冷水中的感觉,关节都变得不太灵活了,宫离却丝毫不介意,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帮他给捂暖了起来。 韩墨衣笑了,很舒心。 当温度回升,他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之前晕乎乎的现象也好了很多,他看着身边的人,又笑了,然后又不笑了。 宫离发觉他的不对劲,不过却没有去问,而是岔开了话题:“吃饭没?” 韩墨衣摇了摇头,他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天越来越冷了,注意饮食,吃点饭身子才能暖和。”宫离继续握着他已经发热冒汗的手,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韩墨衣迷茫了,不知道宫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边这么关心他、呵护他,一边却又频繁消失,隐瞒自己。 他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脚下,这里不知道是谁扔在这的大石头,在平坦的路道上突兀的很,他却依然照样踢了上去。 疼意在脚趾上扩散开,刺激到痛感官,韩墨衣立马就疼的嗷嗷直叫,抱起脚就是一顿哀嚎。 宫离皱着眉,想要去查看他的状况,但是却更在意另一个问题:“你在想什么?” 想的这么入神,连脚下那么显眼的一块石头都没有看到。 韩墨衣总不能真的把心里想的说给他听吧,绝对会被骂多心的,于是也就只能摇着脑袋说没什么,脸上憋着那脚尖传来的阵痛。 宫离盯着他看,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韩墨衣脚尖只是那一时疼的很,缓过来还是很快的,当已经逐渐好了以后,他放下脚动了两下,然后两人又开始前行了,一直走回到住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后来韩墨衣再去打量宫离的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眼眸恢复了正常,先前的血丝和黑蓝色的光泽都消失不见了。 但是他可以肯定,那时他看见的、感受到的绝对不会是幻觉!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宫离没有再外出,而是和以前一样总是与韩墨衣在一起,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中间的那段像是一场梦。 过了就算了,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 韩墨衣也在时间里将那件事给遗忘了,在某个角落里开始落下灰尘,没有再去想当时宫离在干嘛,做的什么。 他偶尔会继续去和其他一些挂名弟子一样去听闫明的课,偶尔会再去找玄连师兄‘联络联络’感情,再者就是和上官云清打着太极,听着对方不停的说他和前世的韩墨衣。 时间久了,宫离发现了。 这天午饭刚过,韩墨衣捧着肚子走进屋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如常所愿的坐下,狠狠的叹出一口气,舒服极了。 宫离随后也走了进来,看到韩墨衣还在抚摸着肚皮,忍俊不禁的笑了,原先想要问出口的问题倒是被扔在了一边。 后者迷惘的看着他,不解他到底在笑什么,左顾右盼也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可以牵动人的笑神经啊,尤其还是宫离这种笑点超高的人。 “你笑什么?我脸上好像都已经擦干净了吧?” 宫离笑着点头:“擦干净了。” “那我头发上应该没有饭粒吧?我记得我吃饭很认真的,每一粒都没有浪费掉。” 宫离依旧笑着点头:“没有浪费。” “那我衣服上滴到油渍了吗?我吃饭很小心翼翼、很斯文的!” “……” 宫离沉默了。 韩墨衣抬头去看他,却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被强压也没压下去的鄙夷。 “……” 宫离走近摸摸他的脑袋,后者享受般的主动凑上去,在他的手心里蹭动,宫离开口:“你刚才那样子就像是有了身孕一般。” 第215章 你想当爹? 韩墨衣享受的表情瞬间裂开了,呆若木鸡的抬眸望着宫离那张笑意满满的脸庞,然后变青变紫变红。 “呸呸呸,我也是男的,有个屁的身孕!” 宫离压制住想要笑他的冲动,故作认真道:“其实若真是有了,倒也不错。” “怎么?你想当爹?” 韩墨衣说完心里就在敲着鬼算盘,琢磨着如果宫离真敢给他回答想的话,那他就算是豁出去了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不过宫离却微微摇头,一脸宠溺:“有你就够了。” 韩墨衣眼角一抽,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想当爹?有你就够了?这一联系起来,一琢磨,一寻思。 …… 对方原来是把自己给当成儿子来养的吗? “……宫—离!” “怎么?”宫离一副无比正直的表情。 韩墨衣被他盯得登时就泄了气,耷拉着个脑袋,埋怨自己想多了,人家也没明说不是,都是自己瞎联想! 紧接着,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乖。” 第154节 “!!!” 宫离忍住嘴角边快要泛滥的笑意,好像只要有韩墨衣在,他就像是要把之前二十年没有笑的全部都补回来似的,怎么也不会够。 两人贫了一会儿嘴,转入了正题。 “你和上官以前认识?” 宫离坐在韩墨衣的对面,虽然说是问题有点严肃,但是他的神情却丝毫没有质问的嫌疑,这只是一个身为另一半该有的表态。 因此,韩墨衣依旧笑得嘻嘻哈哈,没皮没脸的说:“是啊,我们是老相好了~~~” 宫离一抖眉,他立马收敛了一点,吸了吸鼻子,老老实实道:“以前认识……” 前者勾唇,却不是那种由心而生的笑意,说出的话也带着些别的意味:“如何认识的?” “……呃” “嗯?” 韩墨衣灵机一动:“我不是说过我失忆了吗~~~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连他是谁都不记得,又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认识的呢,对吧?” 宫离觉得他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便道:“日后离他远些。” 韩墨衣暗喜失忆这真是个好借口,百试不爽! 这个一出,果然宫离就不再追问了,不过对方最后的那一句话是在表明他会吃醋的立场吗? 韩墨衣想到此,咯咯咯、哈哈哈的乐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他,不难被宫离看出是在笑什么,于是后者只是静悄悄的看了他片刻,他的笑声就变成了这样的节奏。 “咯咯咯……哈哈哈……咯、咯咯,哈……”硬着头皮收了尾,然后就没声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问宫离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今天吃饭的饭桌上不止是他们二人,还有常柏青、闫明、玄鸣以及上官云清等人。 而就在吃饭的空档,上官云清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像是巴不得告诉一桌人他们以前认识似的,时不时的就冒出几句谈论韩墨衣小时候的话。 十来岁的前世韩墨衣,从上官云清的口中出来,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小子。 而那时候大他七岁的上官云清,则是前世韩墨衣的崇拜大哥,傻小子一心的想要拜他为师,学习武艺,虽然屡次都遭到对方的婉拒,但是却从未放弃过。 如果按照上官云清所说的,来理解儿时的韩墨衣的话,那就是前世的韩墨衣和这个重生在他身体上的现代韩墨衣比起来,性格无疑是十分相像的。 都是那种会谄媚、会讨好、死皮赖脸还不会被打击到的性格,这一点,宫离又切身的体会。 这样一来这项莫名其妙的帽子就被扣得牢牢的了,韩墨衣想要反驳,那个缠着上官云清的根本不是他,但是又奈何没有合理的解释,只能默默的认栽。 连带的被宫离暗地里瞪了几眼!!! 不过,什么时候前世的韩墨衣竟然也会那种耍赖皮的招数了? 韩墨衣根据从银票、元宝、苏家以及其他外人那里得知到的一切,都让他一直都认为那个被自己占据了身体的可怜前世,应该是那种内向的性格才对。 难道上官云清是在说谎? 但是他应该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吗? 韩墨衣思考这点思考的入神,双眼虽然在看着宫离,但是却完全没有任何焦距,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落在他的瞳孔里。 “想恢复记忆吗?”宫离突然出声。 韩墨衣被惊到,走出思绪,看他:“什么?” “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做什么?”韩墨衣有些心虚,他根本就不是这个身体的灵魂,怎么可能会有以前的记忆呢? 所以就算是有办法恢复,那对于他来说也不一定会管用的,因为他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储存、出现过那些记忆片段。 宫离眯起眼,神情认真的反常:“记起以前的事情。” 韩墨衣奇怪的盯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就想起来这档子事了,现在的自己不是好好的吗,要那些记忆有什么用处。 “要那些记忆有用吗?” 前世韩墨衣的记忆除了悲伤,还能有什么? 宫离继续追问,甚至列出了让韩墨衣诧异的问道:“那若是有机会让你记起前世,你可有兴趣一试?” 后者有一瞬间怔住了,然后笑了笑:“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前世。” “没事,随便一说而已。”宫离以喝茶的动作来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韩墨衣不明所以,心里一团乱,宫离说前世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在怀疑他不是真正的韩墨衣了? 可是真正的韩墨衣他也没见过啊,再说自己也没露出什么好让人质疑身份真实性的地方吧? 还是对方真的只是突发奇想,随口一说而已…… “唔……” 突然嘴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把韩墨衣给拉回了现实,恢复焦距后就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在眼前。 一双含着桃花盛开景色的眼睛对着自己的,非但没有因为近距离变得骇人,还越发的吸引人了。 韩墨衣嘴唇被吮吸的有点发麻,待对方退离后用指腹摸着,半晌才回过神道:“不声不响的,想吓死我啊!” 宫离笑了一下:“死了我也可以让你复生,更何况我怎么会允许你死。” “……” 韩墨衣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在他的认为里是疯言疯语的话,站起来道:“我下午要去上课,不伺候您老了。” “不行。” 韩墨衣瞪眼:“为什么?” 宫离挑眉,勾唇:“你有事要做。” “什么事啊?”韩墨衣问的牵强,生怕对方会让做什么要他命的事情似的。 宫离贴近他,似笑非笑,面容变得好像有些飘渺,俊美到让人出现幻觉,觉得眼前的他是脑海里幻想出来的,并非真物。 “不是想要拜师学艺吗?” 韩墨衣登时就被这句话从他面貌的诱惑里拉了出来,嘴角抽动:“我有师父。” 宫离点头:“嗯,我知道。” 韩墨衣继续抽动嘴角:“我师父很厉害。” 宫离依然点头:“嗯,我知道。” 韩墨衣嘴角开始平静:“所以我觉得我不用再拜师学艺了。” 宫离停止点头,一笑:“嗯,我也知道。” 韩墨衣茫然:“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宫离认真道:“拜师有了,艺还未学。” “……” 宫离挑眉:“莫非你想让师父来亲自教你?” 韩墨衣心底对对方是一万个鄙视,鄙视他的小气、小心眼,只是因为上官云清的几句话就做出了这么草率的决定! 神医谷的功夫是随便就可以外传的嘛,不知道什么叫天机不可泄露嘛,呜呜,就算他们是夫夫,有的时候也还是划清楚一点的好嘛。 最后的结果就是,宫离压倒性的胜利了,韩墨衣心底狂吼,自己是败倒在对方的淫威之下,但是当宫离真的开始教他的时候,他却无比的认真。 不过练着练着,他就感觉有点不对。 “这是你们神医谷的武功?” 宫离见他问起,神色忽然起了波澜,但是很快就平静了,反问道:“为何这么问?” “以前没见你使过,好像感觉不是一个门路。” 韩墨衣其实对这个一窍不通,自己那一身的内力和功夫虽然不低,但是他却不是很能掌控的了。 宫离眉宇间一暗,随即不再言语,同时也停止了教他。 韩墨衣不明白对方这是怎么了,几步走到他的身边:“怎么不练了?虽然这不是你们神医谷的武功,但是我也不会介意的,只要你教,我什么都学。” 他以为是自己说的那句话,而导致了对方的停止,所以极力的解释着,自己并不是在在意这武功的出处。 第216章 缺失记忆 宫离抬起手就想要去拍他的肩,但是手臂却紧接着一震,整个人都好似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僵硬住了,定住了动作。 韩墨衣不明所以的看着在自己肩膀上方停留的手掌,满头的雾水,不明白宫离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对方状况的时候,宫离的手掌却又落下了,但是却是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并非起初的肩膀。 “……” 韩墨衣从宫离的手臂一直看上去,直到他的面容,歪着脑袋像是想研究出什么来。 对方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但是却足以让他为之有点莫名的心慌意乱,产生担忧的情愫。 韩墨衣与宫离相处了这么久,对于他的习性、喜好自然也是摸得透一二的,他不敢说别的,但是宫离一向都喜欢揉自己的发的习惯,这已经是他记得最清的其中之一了。 同时他也记得,对方拍他的肩是极少有的,更何况看他刚才抬手落手的那趋势,颇有点豪气,好比是两人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似的。 生死之交他们是有,但是兄弟……唔,还真是没有。 韩墨衣脸上那窥视的意思表露的赤裸裸的,可是宫离却好像对之前自己的状况毫无感觉似的,依旧风轻云淡的,好像刚才那瞬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切都进行的很流畅。 对方轻轻整了整衣摆,墨发三千在脑后形成气势磅礴的瀑布,随风而飞,好不威严霸气。 他轻启嘴唇,眼眸流光:“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想要走,韩墨衣三两步跑到他的面前,拦住路。 “我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就算你教我的不是神医谷的武功,我也不会失落的,对我来说,什么门派的武功都是没区别的,我根本没有想要成为高手的想法!” 韩墨衣说的极为紧凑,期间竟然连一口气都没喘,可见其话的诚意。 可宫离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去安慰他,而是蹙起了眉。 第155节 “教你武功?” 韩墨衣点头,有点纳闷:“对啊,就在刚刚啊!” 宫离闻言不语,紧抿着嘴唇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眼眸虽然是看着韩墨衣的,但是焦距明显不在他这里。 韩墨衣摸不清他这表情的意思,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局促、不安。 “去将外衣拿过来。”宫离片刻才说出这样一句。 韩墨衣也抿着嘴唇,看了他半晌,然后才转身跑向他们放置外衣的走廊处长椅上。 宫离在他的身后,神情越发的不好看,他抬起右手手掌,盯着看,像是要透过手心看到别的什么一般,显得心不在焉。 他……又不记得前一刻的事情了。 “哎。”宫离轻叹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无力,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太阳穴处,轻轻揉压。 从他在碧螺峰失足坠崖后,脑子里的记忆就经常出现空白,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平安无事的回到地面的,不记得脖颈上的黑色筋脉是怎么消失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时常突然陷入黑暗。 然后等到恢复意识后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做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要极力的掩饰,不让旁人看出来自己的异样。 这一切都诡异的无法解释,到底还是蛊虫留下的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然而在百草谷连续多日都没有找到记忆缺失的原因,这到底是何缘由造成的。 跑去拿衣服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然后韩墨衣就惊奇的发现宫离望着地面在出神,瞪大了眼睛在他的周围走了几圈,好像是不敢相信宫离也会有这个样子的时候。 “你在想什么?”韩墨衣思量片刻,挥动着了五指,在对方的眼前晃悠。 宫离回过神,摒弃脑海里那些焦躁的事情,淡然的抓住他的手:“没什么,去吃饭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带着把韩墨衣也拉走了,后者被他拉在身后,嚷嚷提着醒:“喂,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 宫离的背影一僵,随之恢复:“那就去等着。” “……”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迎来日出,看着日落,进入黑夜,等待黎明。 一天不久,只有十二个时辰,但是却过得很充实。 偶尔和谷中的弟子‘交流交流’感情,偶尔和上官云清浪费一些时间,偶尔还会和宫离去谷外的集镇走走。 除了宫离总是时常的变得陌生,好似是换了灵魂一般,拥有宫离的外壳,却没有他的思想。 或者是心不在焉的,好像心里装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除却这点,其他的都很好,每天过的都惬意无比,这简直就是堪比米虫的幸福生活。 韩墨衣本以为日子会如此循环下去,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却温馨无比的度过一生,就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空,与那个属于他的人一起。 但是事实证明,他想的太多了。 看着常柏青坐在自己的对面,韩墨衣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 快一个月都没有再理过自己的人,突然的登门入室,很难不让他紧张,揣测对方的来意为何。 不过不管他为什么而来,反正他知道有一点是不可能的,他不会是来和自己话家常,嘘寒问暖的! 常柏青看他有些坐立不安,嗤笑一声:“就这点胆量?” “嘿嘿……哪能啊,我胆量可大了,这不是师父您太有气场了,弟子惶恐!”韩墨衣尽量的嬉皮笑脸,放松自己的神经。 常柏青又是一声嗤笑,不知是同意他叫自己师父,还是不同意,也没韩墨衣去多浪费口舌,两句闲聊之后就转入了正经话题。 “我听说你是罗国大将军的儿子。” 注意,这是肯定不是问。 韩墨衣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怔住了,这件事知道的还能够认识常柏青的,也就只有他和宫离二人而已。 而他深知自己没有对这人说过任何有关于他身世的问题,难道是宫离说的? 可是仔细想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宫离怎么会好端端的告诉常柏青这个呢? “你不用猜是谁告诉我的,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常柏青的话看着像是在叫他不用再费心思去猜,他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消息。 实则是在告诉他,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的指明了是他从旁人那里听来的,而这个旁人也必然是宫离无疑了。 不过说就说吧,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韩墨衣笑着答道:“是。” 常柏青忽然就绽开了一个韩墨衣从未见过的,勉强称得上和蔼的笑容,语气缓和了很多:“既然如此,你也就是大将军唯一的后嗣了吧。” “唯一?”韩墨衣惊奇的问道。 他那个亲生的负心汉爹竟然只有他一个儿子?开玩笑吧! 他不是罗国的大将军吗?不应该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的吗?就算没有儿孙满堂也应该是儿子女儿一堆的呀! 常柏青捋着胡子点头:“你难道就真的没有打算去认回他?” “……没有。”韩墨衣回答的略微警惕。 他怎么有一种常柏青是来劝他认爹的错觉呢?是自己这几天过的太舒畅而导致产生的吗? 常柏青的下一句,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若是为了某人,你是否愿意去认他为爹,做回你的大将军之子的位置。” 韩墨衣不解:“为谁?” “宫离。”常柏青的面色不像是在开他的玩笑。 韩墨衣抖了抖眼角,更加迷惘:“为什么要为了宫离去认爹?” 战降是他爹,又不是宫离的爹,为什么自己要为了他去认爹??? “事到如今你问了,我也就不瞒你说了。”常柏青作势是要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似的。 韩墨衣心底哀嚎:我可以选择不听吗?我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想知道,更加不想去认什么爹,我只想和宫离安安静静的渡过下半生啊—!!! 但是现实里,他还是乖乖的扮演着倾听者。 常柏青认真的把一切他该知道的都告诉了他,而韩墨衣也随着对方越讲越多而惊奇的差点背过气去。 前者由坐着说,到了站着、走着说,大概说了足足有一炷香还多的功夫。 而韩墨衣则张着嘴巴,张了这么久,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掉在地上了,脸部狰狞的很,毫无以前的秀气可言,看来这件事带给他的打击真的不小。 常柏青说完的时候,见他这副模样,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鄙视,但是那眼神还是遮掩不住的对他不屑。 但是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惊讶吗?更何况韩墨衣还是个未成年的年纪,还是个21世纪过来的人,还是个什么世面都还没怎么见过,何来谈轻易接受的时候。 要是他很淡定的一听而过,不诧异才叫奇怪吧! “懂了?”常柏青重新入座。 韩墨衣轻咳两声,找回自己的声音答道:“……呃,嗯、嗯嗯!懂了。” “所以你的决定是……?”常柏青的目光换上认可,暗示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韩墨衣瞬间就凌乱了,难道真的要他去劝宫离吗?宫离知道他师父说的这件事吗?自己去认爹就可以帮他回到那里是真的吗? 宫离……他想回去那个虽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但是却毫无自由可言,可以称为是牢笼的地方吗? 第217章 宫离惊天的身世! 常柏青把要说的都说完以后没有再所做停留就离开了,但是临出门前却留给了韩墨衣一句话。 “有些事,不要太自私。” 然后就彻底出了门,把问题抛给了他自己一个人,让他好好掂量着看着办。 韩墨衣看着那扇刚合上没多久的门愣神,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常柏青告诉他,宫离是刚出生就来到了神医谷的,但是他不是弃婴,也不是孤儿,而是任谁都想不到,也不敢往哪方面去想的皇室里的皇子。 对方说宫离真正的身份是罗国至高无上的太子,说宫离日后将会是手握大权、君临天下的帝王,说宫离的前提……不可限量。 他能够扬名立万,成为一代君王载入史册,受万人臣服,千古流传。 韩墨衣听到这里还以为常柏青又是来告诫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分量,不要去耽误宫离的大好前程。 刚想反驳他说,无论宫离是谁,别说他现在是太子,就算是立即就能当上皇帝,自己都不可能会离开的,让他还是死了这条劝他走的心吧! 但是对方却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之前说的,他是将军之子的身份。 这是韩墨衣隐隐的觉得事情好像没有劝说他离开那么简单了,果不其然对方的下一句就是要让他认回将军战降为父,让其成为宫离的后盾之一。 韩墨衣瞬间就茅塞顿开了! 难怪啊,难怪! 原来常柏青是打得这个主意。 宫离刚出生就因为当年宫中的形势所迫,而被他的父王送出了皇宫,托付给了常柏青,等的就是他有朝一日,双羽长齐、实力非凡的重返宫中,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然而,这并不是如说的这般简单。 宫离已经出宫将近二十年,年幼的他根本就没能给那些大臣王侯将相留下任何印象。 现在贸贸然回去,出来当即圣上一人,还有谁会有可能承认他这个凭空蹦出来的太子? 虽然圣上是最高的掌权者,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臣们若是反对,就算他的权利再大,也只是枉然。 所以必须要有足够的支持者,也就是拉帮结派,收买人力,而这人力自然是官越大越好。 大将军,这个职位显然已经不小了,而刚巧韩墨衣还是这个将军的子嗣,常柏青就认为这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这真的会那么容易吗?先不说战降会不会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就是对方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儿子,都还难说。 哎…… 这种宫廷剧,韩墨衣在现代陪着他妈也看过不少,一个皇子没有一点靠山,是绝对不可能在朝廷中站的稳脚步的。 更何况,现在的太子之位应该早已经有人占据了,这点韩墨衣敢肯定,他绝对猜中了。 因为如果要不是有人觊觎这个太子之位的话,当今的皇帝,宫离的父王又怎么可能会千方百计的把宫离送出宫,托付给常柏青,嘱咐他有朝一日,带宫离回去呢? 由此就可以进一步判断,宫中绝对有人看宫离,或者是宫离的至亲不顺眼的人,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实力不低,在朝廷上下的影响不小。 第156节 这样一来,宫离就更需要势力了,不然回去也只会被有心人设计陷害,等于是白白去送命。 韩墨衣不傻,虽然宫离本人很厉害,天下鲜少有对手,但是谁能保证就是绝对没有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何况到了皇宫大院,那里玩的是手段,是势力,是城府,并非武功、医术。 宫离在江湖中是令人闻风丧胆,绝对不敢招惹,大多数人崇敬的存在,但是若是入了宫中,那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了。 在皇宫里,一个流落在外刚回宫中的皇子,只有被人看不起,不待见的份儿。 所以,宫离需要势力,非常庞大的势力--!!! 在他想东想西,开始为宫离的未来夺位之路设想的时候,这个当事人回来了,推开门站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却忘我的想事情而没有感觉到。 宫离俯身,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傻了?” 韩墨衣冷不丁的一抖,迷惘的看着他,才意识到自己想问题想得太入神了,连对方进来了也不知道。 收拾好情绪,他笑道:“你回来啦!” 宫离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的小包裹,递给他:“尝尝。” 韩墨衣一听是可以吃的,强烈的喜笑颜开:“你什么时候出去买的?” “下午出去的那会儿。” “诶?你出谷了?怎么没告诉我。” 韩墨衣嘴上说着,但是手上却迫不及待的去打开那油纸包,毫不在意自己问出的那个问题会得到什么答案。 宫离一看就知道他问的心不在焉,笑道:“出去置办点东西,过几日我们就要离开了。” “哦……”韩墨衣拿着油纸包的酥果就往嘴里塞,压根就没听进去宫离说的什么。 宫离早就料到会如此,也不介意,看着对方不雅的吃相,却觉得很舒心。 韩墨衣连连吃了三四个,然后才拿了一个一边砸吧着嘴,一边送到宫离的嘴边。 咕哝着说:“味道真不错。” 宫离张开嘴,韩墨衣送进去,前者咀嚼两口。 后者忙满怀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宫离笑道:“不错。” “嘿嘿……好吃吧!”韩墨衣嘚瑟的又往嘴巴里塞了一个,好像这是他买的一样,得意无比。 宫离一直等他吃得差不多,递过去一杯茶水给他顺顺,道:“过几日要出谷。” 韩墨衣这次听见了,他咬着杯沿,眨眼:“出去干嘛?” “去京城。” “!!!”韩墨衣连忙放心嘴里叼着的杯子。 脑子里飞速的转着,宫离没事要去京城干嘛?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决定要按照他父王的安排和意愿,回到皇宫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荣华富贵和名誉? 宫离拿过韩墨衣紧握在手里,像是快要被捏碎的杯子,问道:“不想去吗?” 韩墨衣吸了口气,沉思,对方还有问自己的意愿,那就是代表自己比那些更重要,所以他要懂事些,不能让宫离为难不是。 他师父说的对,他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尤其宫离好像已经决定了,他一定要支持才行! 只有他喜欢,他在,自己跟着去哪都行。 想通以后,韩墨衣甩去了脸上的不自然。 “不是,就是觉得好巧啊,刚好我也想起去我爹,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抛弃我娘,给我娘在天之灵一个说法。” 韩墨衣心想,自己这样说一定不会被怀疑他忽然要认回爹的目的的。 他清楚宫离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所以绝对不可能在知道自己根本不想认回什么狗屁将军爹的情况下,还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答应让他去做的。 更不可能答应自己因为要给他拉拢势力,而去认爹。 他一心为对方着想,但是宫离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得轻松,相反的有一瞬间笑的有些勉强。疑惑的韩墨衣挑着眉头,盯着他看。 宫离却转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原处,紧接着迈开步伐像是要出去。 韩墨衣立即问道:“快到饭店了,你去哪?” “去安排一下去京城的事宜。”宫离答。 韩墨衣诧异道:“这么早?” 宫离应道:“早些去吧。” “早些?那是什么时候?” 就算那里是他真正的家,可是毕竟神医谷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难道真的说离开就舍得离开了吗? 不过再一想,以宫离的实力,要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也就没什么了。 宫离走到门前,拉开门:“后天一早。” 韩墨衣在他的身后,申请有些低落:“哦,我知道了,那你快去快回,我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 “恩,很快就回来。” 宫离走出门槛,出去后又将门随手带上了。 现在的天儿差不多快到傍晚了,天色也有些暗了,韩墨衣看着四周恢复了寂静的房间,竟然觉得有些留念。 这里是宫离的房间,宫离从小到大一直住着的房间,处处都有过让的足迹、痕迹。 他走到桌子旁,手指尖落在桌面上,迈开步伐,随着走动手指轻轻的划过桌子,慢而饱含不舍。 虽然才在这里待了一个月多,但是韩墨衣好像已经对这里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让他心安、充实、愉悦、无忧无虑。 没有任何时间丑恶的嘴脸,没有挑衅找茬的白痴,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只是可惜快要走了。 忽然要离开了,还这么仓促,总觉得有点不太真实,有点舍不得呢。 第218章 离开神医谷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朴,只有简单的该有的一些陈设,而且样式都很平平无奇,不显得堂皇富贵,却也不失大气。 虽然如此,这四周可都是摆满了书籍,浓浓的书卷气味一推门就能扑鼻而来,别有一番感官。 常柏青单手点燃书桌上的灯盏,看着火苗开始跳跃,火光照亮了小片的面积,但是已经足以用来看书的了。 他抽出一本两个手掌厚度的医书,刚坐下翻开第一页。 “笃笃笃。”敲门声响了。 常柏青头也未抬,直接道:“进来吧。” “咯吱。”门开了,进来的是宫离。 常柏青抬头见到他,并未觉得惊讶,因为他已经猜到了就是他。 “问出答案了?” 说完他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书,显得问的是那么随性。 宫离合上门,走近,严肃道:“恩,后天一早出发。” “哦?竟然这么早。”常柏青虽然嘴上在感慨着早,但是却毫无该有的神情。 宫离一笑,接近冷笑,“这不正是师父所期望的吗?” “为师这也是为你好,自你三岁以后,为师就一直在强调你日后是要担起重任的人,现在是时候告诉你,让你挑起这担子了。”常柏青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继续看。 宫离蹙眉,反问:“那师父为何不直说这重任到底是何事?” 常柏青却随意一敷衍,说的是那么的不以为然:“等你们到了京城自然就知道了。” 宫离的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闻言沉思片刻说道:“若不是他想去京城认爹,师父不说清楚,弟子是绝对不会答应去京城的。” 他的口吻很认真,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常柏青养育了他二十年,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性,也因此才会选择走了一招险棋,却也是最省时省力的捷径,结果,不负他望,旗开得胜。 今天早上他就先去找了宫离,目的不为别的,就是要把他给骗去京城。 当他说出来意给宫离听得时候,显然宫离的反应也没有波澜不惊到哪里去。 常柏青告诉宫离,韩墨衣曾经在无意间向自己提过他的亲生父亲,这时宫离还未有什么变化,但是当他说出韩墨衣的亲爹的身份的时候,宫离的眸光很明显的变了。 他也由此知道,宫离这时信了他这个师父的话,没有产生质疑。 后来常柏青又说其实韩墨衣心里很想去京城认回他的亲爹,毕竟血浓于水,总是想见一见自己的至亲的。 而他也有事情要让宫离去京城一趟,刚好顺道,一举两得的办了,就寻问他意向如何。 宫离起先当然是没有答应,但是常柏青说了一些话,一些关于帮不帮韩墨衣找到他爹的话,大致上就是围绕着,不管什么人,都不能呢会在得知自己有爹有娘的情况下,也不去认的上面做文章。 而作用结果表明,很不错。 再怎么样,常柏青都还是宫离的师父,后者显然不会像是提防外人一般多想其他,更不会去认真的猜测是不是对方在骗他,粗略的信了以后就被常柏青支出了谷,置办东西。 而常柏青的事情还没有做完,紧接着就是韩墨衣那边。 也就造成了宫离回来后,只是随意的问了一下韩墨衣的想法,就得到对方一口爽快的答应和一些证明常柏青没有说谎的言语。 看了韩墨衣真的是如他师父所说,嘴上说着无所谓,心底还是想要找到亲生父亲的。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 于是两人就这样你为我着想,我为你操心的中了常柏青的计。 常柏青看宫离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那不平的眉宇,道:“虽然他认回了爹,但是对于你们二人的关系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是吗。” 宫离回答的漫不经心,但是并不代表内心就真的如表面一般不在意、不上心。 常柏青闻言后不语,只是神色带笑的继续看着手中的医书,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余的就等到他们到了京城再说。 时间吧说它快他就快,说它慢它就慢,但是当你希望他快的时候,它却偏偏慢的要死,希望它慢的时候,它就快如飞逝。 第157节 所以在韩墨衣的千不想万不想的祈祷下,这出发日最终还是来临了。 一大早他就起来了,在屋子里东检查、西检查,确定东西都带好了,万无一失这才放心。 其中有一个包裹最为显眼,是个极好的绸缎打包的,而里面装的自然就是些好东西咯。 比如:他重教大教主的指环啊,神医谷附近集镇上得来的玉雕挂穗啊……还有宫离亲自为他挑选的那件一直没舍得穿的外衣。 外面的天儿已经步入冬季了,有点冷,风很凉很干燥,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 韩墨衣搓着双手哈着气,才刚出来没多久,鼻尖就红通通的了,站在神医谷入口外蹦来蹦去试图取暖。 面前的马车都停放好就绪,他先拿着一些轻巧的包裹过来等着了,待宫离与银票、元宝一起将行李拿过来装车,就可以出发了。 这一离开,什么时候回来那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了,所以玄鸣、闫明、上官云清,还有其他的一些师兄弟,全部都在场,来给他们送行。 玄鸣语重心长:“你们一路上要小心,保重啊!” 韩墨衣拍着对方的肩膀:“天冷了,你们都注意点身体,也要多保重啊!” 在这一个月以来的时间里,自己和这些人的关系即使称不上很好,但是却也差不多哪里去。 “走了正好,省的每天在我们眼前瞎晃悠,看着就烦。” 闫明还是那副别扭的模样,虽然心里很想说道关心的之类的话,但是嘴上说出来的永远是反的。 韩墨衣以往每次都要故意个他杠上一番,但是看在今天都要离开的份上了,就算了,饶头一回。 “你也是,要注意身体。” 闫明被他关心的回话说的一怔,好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讥讽而觉得全身都不舒服似的。 “那、那……你也是,咳咳……”说完还清了两下嗓子,来遮掩自己的不自然。 玄鸣在一边笑,笑他这个口是心非的师兄。 韩墨衣也笑了,转而眼尖的发现了玄连,叫出了对方后还故意在临走前开了他一下玩笑,直到把对方弄的哭笑不得这才罢手,道了别。 还有上官云清,虽然这人阴晴不定的,但是人还是不错的。 “上官师兄,你也要多……” “不用与我道别。” 韩墨衣一顿,被他这么一弄显得有点尴尬,不解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清笑了,眉头上扬:“我跟你们一块走,自然不用与我道别。” “一块走?”他怎么没听说,上官云清和他们一起去京城呢? 这时,刚好宫离等人出来了,韩墨衣奔过去问,前者的回答是,他也不知。 “这是我临时做的决定,我本来就是喜爱四处云游,这一次就去京城看一看好了。”上官云清说的轻松。 韩墨衣看了眼自己的那辆马车,再想一想如果他们三个都坐在上面的话…… “你打算走着去吗?” 最终他还是决定,让上官云清自己另找代步工具吧。 上官云清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食指微蜷,在口中吹响了一个哨声,没多久沉闷的马蹄声就越来越接近了。 很快,一匹纯黑的马就出现了众人的眼前,毛色鲜亮,光泽柔滑,腿长身高--好马! 韩墨衣抽搐了两下眼角,在宫离的耳边嘀咕:“他真的打算和我们一道吗?” 宫离不以为然:“随他。” 韩墨衣抓了抓耳垂,不再言语。 玄鸣、闫明以及其他的师兄弟显然更加的与宫离亲近,道别的更是积极的很,但是对方可不觉得自己和他们亲近,只是和玄鸣、闫明多说了两句,其他的一概是同样保重。 常柏青没来,但是这并不影响到什么。 “可以走了。” 宫离将众人挥散,让他们回去谷中。 那些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去,毕竟这是大风地里,很冷的,一般能走的都走了。 韩墨衣看着玄鸣和闫明三步两回头的,片刻才走出一小段距离,喊道:“回去吧,有空我们还会回来的!” “一言为定!”玄鸣、闫明。 韩墨衣转过身,看着宫离:“我们也可以走了。” “恩,走吧。” 银票和元宝等待他们二人上了车后也上了车辕,坐在上面拉起马屁的缰绳,动了起来。 上官云清果然是经得起冻,骑着马也毫不逊色他们的马车速度。 韩墨衣趴在窗口上看了会儿,外面的风都刮在他的侧脸上,有点涩疼的感觉。 “你不冷吗?” 上官云清回答的极为不正经:“那就请我进去坐坐吧。” “想得美!” 韩墨衣放下窗帘,看着对面的宫离。 宫离挑眉:“看我做什么?” “没……” 然而,韩墨衣心中所想的是:现在多看看,免得你进入皇宫,恢复了太子的身份,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得到的了,更别提现在的随时随地都能在一起的时刻了。 第219章 京城之路 神医谷属于是无城池、江湖散地的区域,所以自然与京城的距离不可能会有多近,如果想要抵达他们的目的地,最起码要过五个人烟之地,更别说那荒芜地区有多少了。 他们一大早就开始出发,中午都只是大概的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然后就继续赶路了,最终还是在傍晚的时刻找到了一家有些下而破的客栈,歇了脚。 几个人点了一桌子的饭菜,虽然不是很香,但是相比起来那些干散的面团,韩墨衣很知足的没有挑剔。 一桌子的人,只是吃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有说话的意思,各怀心思的。 吃完以后,韩墨衣首先冲上了楼,准备去客栈的房间里好好睡上一觉,把这一身的疲劳都给消除干净,银票和元宝却跟上来了。 他们已经憋了一天了,也是时候该来问了。 韩墨衣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前,等着他们的跑近。 银票和元宝差不多都是同时跑到的,距离不长,所以这是喘息了两下就缓过来了气儿。 前者道:“少主我们去京城干嘛?” 韩墨衣是即将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才告诉他们的,因为要开始收拾行李他们那时候也就没什么空去问,而晚上都因为劳累了一番,很早就睡了,也就没问。 早上的时候也很忙,忙进忙出的拿东西,检查有没有少的物品,直到确认万无一失这才敢全部装上车,出发。 而出发以后他们又要赶路,碍于还有两个给人压迫力极其打的人,他们也就更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所以这不,刚抓住一点空,他们就跑上来问来了。 韩墨衣有些怕麻烦,但是有碍于一时想不起来其他的合理借口,于是还是不辞辛苦的把实情说了出来。 废了不少的功夫才总算是既巧妙的避免了一些不能说的事情,又极为清晰的表达了一下他们此行的目的,以及基本内情。 “什么--!” 银票和元宝甩开一嗓子,叫的极为错愕。 韩墨衣瞪了他们一眼:“小声点,隔壁还有人休息呢!” 银票皱着眉,奇怪的很:“少主您怎么会是罗国大将军的儿子呢?我们可是一直陪着您在韩家长大的呀!” 他们对于韩墨衣的身份是韩家三少主的这个头衔已经认得死死的了,突然告诉他们,韩墨衣其实不是韩家三少主,而是罗国大将军的儿子,确实是一时间消化不了。 “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韩墨衣懒得再解释一遍,他已经说过了,就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吧。 元宝抓着脑门:“您真的是大将军的儿子?” 韩墨衣翻着白眼:“没事我骗你们干嘛,要不然你们说我去京城干嘛?难道是去玩的吗?我像那种贪玩的人吗?” 银票、元宝:不停的点头。 “……” 韩墨衣无语的抹了一把脸,无奈的看着两人:“刚才我说的你们真的都听进去了吗?” “少主我们就是想知道,您真的不是城主的骨肉,而是罗国大将军的吗?”银票和元宝就是死心眼的认定了这个问题。 韩墨衣有点后悔,其实他不该告诉这两人真相的,他应该随口说一个谎,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好得多。 到底自己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接受并且消化这个事实呢。 但是不等他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时,这两个人却话锋一转,状若无奈似的。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支持少主的决定,就放心的去人将军爹吧!” 银票和元宝同时一抿唇,一副很豪气的模样。 韩墨衣半睁着眼睛,斜睨着这二人的自问自答,对他们简直无力的很。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白天赶路,正午啃干粮,晚上就住在客栈里,连续了大概有两三天,他们终于到了县城外。 城门大开着,两边有士兵把守,韩墨衣掀起车帘去看,只看得见进去的,没看见出来的。 他放下帘子,坐回位子,对方才的事情也没有多做思考。 “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停一天,补充点干粮。” 宫离一笑,点头,同时对车外道:“进去寻家客栈落脚,明日再走。” “是。” 车外驾着的二人应了一声,然后策动马匹,走进城内。 韩墨衣在过程红掀起车窗的帘布,探出脑袋去看一旁骑马的上官云清,随口问道:“你骑了几天的马,要不要考虑在这儿换辆马车。” 第158节 “难道你来当车夫?”上官云清带着有些不正经的笑,反问。 韩墨衣给了他一个白眼:“本少主怕你没命下车。” “哈哈……阿衣可真会说笑。” 对方对于他的威胁完全就不放在眼睛里,言下之意就是,他的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轻易就玩完了。 韩墨衣也懒得和他贫嘴,看着也快要进城了就把头收了回去。 刚好对上了宫离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韩墨衣猛地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以后拍着胸口。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吓死我了。” 宫离不语,侧过头。 韩墨衣一头的雾水,不解他这是怎么了,刚张开嘴想要问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车外传来一个比较粗的声音。 “你们是干什么的!” 银票和元宝虽然只是下人,并且出门鲜少,但是却还是知道如何应对眼下的状况的。 前者笑嘻嘻的答道:“两位大哥,我们是和我们家少主来这里探亲的。” “探亲?”两个守卫互相对望,看了看他们的马车,虽然不是很忙比较奢华的,但是却也价值不菲,不免得就相信了一点。 其中一个进一步询问:“你们探的是哪家的亲?” 银票被他问住了,他又没来过这里,怎么可能会知道这里有哪些人家,如何答得上来,元宝却在此时灵机一动。 “徐家。” 连个守卫又问:“住在哪个方向?” “在西南。”元宝回答的很顺溜,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似的。 两个守卫听了以后,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是放行了,上官云清也随着马车的一侧混了进去。 刚离开一段距离,银票立马就掐着元宝的胳膊,骂道:“混蛋,你刚才乱说什么,要是被识破了怎么办!” 元宝被掐的直哎哟,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疼疼疼,你倒是先松开啊!” “哼!”银票气呼呼的放下手。 元宝委屈道:“那两个人不过都是些看门的而已,怎么可能会把这县城里所有的人家都摸的清清楚楚,而且这县城的名字本事就叫徐县,姓徐的肯定多了!” 银票瞪眼:“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徐县!” “你进城之前不知道先看看地方的名字啊,城门外不是写着呢嘛!”元宝一副鄙夷他的样子。 银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还真没想起来去看。 元宝拍着他的肩膀:“别自责,有我呢!” “去你的。” 银票拍开他的手,心里只嘀咕:这元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几人匆匆找了家看起来比较舒适合眼的客栈,将马车和马匹都交给了店里的小二后就进去了。 此时已经是快近正午了,自然是要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的。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的招牌菜,茶聊鸡、一品狮子头、双冬咸烧白、金牌水煮桂鱼……” 那个小二一上来就摇晃着他那个白毛巾搭在肩膀上,嘴中不停的报着自己店的菜名,以此来吸引韩墨衣他们这群看打扮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但是显然这招不灵,韩墨衣对他报的菜肴可没一点的兴趣,有点怅然:“有点可口的吗?比如清凉的啊什么的。” “呃……”那个小二傻住了,这都入冬了,怎么还有清凉的,这人的火气是有多旺啊! 韩墨衣其实也就是没事开开玩笑,看他这样子摆摆手:“你看着来吧。” “诶,好嘞!包您满意!” 那个小二又笑着,甩开他那膀子上的毛巾,进了后厨。 韩墨衣看了看四周,还好人不是很多,于是就挑了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坐下了,可是即使如此,还是如他所料的一样。 宫离和上官云清实在是太招眼了,再偏僻的角落还是引来了不少瞩目的视线。 宫离率先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茶的清香味还不错,沁人心脾,闻的韩墨衣瞬间有了胃口,直觉认为这家菜色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菜上的很快,冒着哈人的热气,颜色看着就让人五指大动,味蕾觉醒。 韩墨衣盯着那锅水煮桂鱼,呈很耀眼的金黄色,好像表面镀了金一般,雪白的鱼肉在其中显露出一星半点,实在是一种挑动胃口的好景象。 第220章 :官爷找您 他此刻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对这些菜名毫无胃口的是谁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桂鱼,看着表面升起的腾腾烟雾,手指已经忍不住要开动了。 韩墨衣拿起面前碗上放着的筷子,在桌面上杵了杵对齐,嘴上道:“别客气别客气,一起吃。” 然后率先的先夹了一块在自己看来是最好吃的一块鱼肉,开始品尝。 其他人都被他弄得有点无奈,笑笑之后也开动了。 银票和元宝同样也是与他们在一桌,上官云清已经领教过了韩墨衣毫无架子的性格,他也不是那种阶级观念特别强烈的人,对此也只是一掠而过,没多在意。 一顿饭吃完,店小二主动过来了,给他们都端来了几杯漱口水,竟然也是清香无比的,胳膊上挂着一个黄澄澄的容器等着接,脸上堆满了笑容。 “几位客官觉得本店的菜可还合口?” 韩墨衣一看那小二如此积极服务的标题栏,就知道对方心里是盘算着什么,肯定是见他们的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所以就想来碰碰运气呗。 他如对方所愿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像个大像似的阔绰的很。 那小二双眼立马就发亮了,忙不矣接下,直道谢,笑的和什么似的,把韩墨衣几人都快夸成神仙了。 最后还是宫离的冷言打断了这拍须溜马的节目。 “三间上房。” 站起身掸了掸衣袍,撂下一句话就转身上了楼去。 店小二乐呵呵的应着:“好嘞,给几位客官准备三间上房。” 几人吃饱喝足,房间也都安提成好了,行李放在客栈里以后,又都一起出去外面置力东西。 银票和元宝被吩咐去准备点干粮和用品,上官云清则主动的要与他们分道而行,去干什么也没有说,于是就只剩下了宫离和韩墨衣二人。 徐县的繁华不如九幽城,也不及神医谷周边的小镇,虽然街道宽阔,但是却好像没多少人出来,就连摆摊的都很少见。 本来还打算逛一逛的韩墨衣一看这景像,登时有点失望。 “这里看着挺大的,怎么都没人啊?” 宫离扫了一眼四周,但是却没给出答案,看来他也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两人大约又走了一小会儿,街道上只是越来越凄凉,他们之前在马车里都没注意到。 “回去。” 宫离突然转身,韩墨衣迷惘归迷惘,脚下还是很听话的跟着他走。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粗鲁的很。 宫离的脚步停住了,韩墨衣也跟着停下,转身一看却见一群官兵打扮的人马正在走向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们!” 那个官兵人马里的头头发话了,就是刚才叫住他们的那个人。 韩墨衣好笑道:“这里的人家那么多,你能全记得吗?” “哼!你还真当老子是吃白饭的了,告诉你,这里就没有我王大头不认识的百姓!” 王大头腰间的大刀握在手心里,样子高傲神气,但是脸肥脑大的模样让他除了表现出狗眼看人低的架势来,啥也体现不出来。 韩墨衣没被他这拾给唬住,并且他又不是什么罪犯,也没必要说谎。 “我们是外地人,路过这里而已。” “外地人……”王大头依旧握着手里的那把大柄刀,斜着眼睛围着他们二人周遭转,打量着。 韩墨衣很镇定的带着笑容,任由他看,反正也不会被看少一声肉。 王大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来,站回原地,与他们形成对峙的角度,一双小而浑浊无光的眼睛打着转,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鬼点子。 韩墨衣和宫离同时蹙眉,对方这种不怀好意的模样太明显的被面部暴露了出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动作,王大头就疾声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是!” 王大头身后的人马立马将他们团团围住,抽出腰间的官刀,刀锋齐齐对准他们。 韩墨衣与宫离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脚下同时微挪,不等这些官兵看清楚他们是怎么迈动脚步的,两人就已经突破了包围,站在了与他们有三米之隔的距离外。 王大头心一惊,冷汗从额头往下流,显然还没从这两人鬼魅般的身影的惊吓中平静下来。 其中一名小官兵颤颤巍巍的上前请示他:“老大,他们好像很厉害,还要不要抓?” 王大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刚准备说收兵放弃,心里忽然就划过了他们县衙大公子的威胁的声音,立马改变了退缩的念头。 “他们就是那采花贼,快给我把他们拿下,带回衙门交给徐大人处置!抓不到采花贼,谁也别想好过!” 一群官兵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立马都重振精神,举起手中的大刀冲向韩墨衣二人,但是当他们转过身去找人的时候……人去哪儿了? 韩墨衣和宫离早就在他们商量的空隙中离开了,谁还会站在那儿等他们商议好怎么对付自己? 路上韩墨衣环顾四周,问道:“这里的人足不出户,是不是都是被那群官兵吓得?” “极有可能。” 韩墨衣其实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宫离还真的就给了肯定。 “那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们快去找银票他们。” 这里的官兵见到人就随便抓,绝对不能久留。 宫离嗯了一声,然后与他并肩快步而走,两人先是回了趟客栈,发现那三个人没一个回来的,于是就又按照银票和元宝离开时的方向寻过去。 第159节 这街道上的人不多,并且开门做生意的也很少,所以按理来说那两个人应该早就回去了的。 即使们们走的再慢,那这路上人烟这么稀少,他们总该一眼就能看到这两个人的,可是韩墨衣跑遍了五六条街道都没有见到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人影。 他停下来,看向身后紧跟着的宫离,面色凝重:“他们会不会也遇到了那群人?” 宫离凝视他片刻,担忧并不怎么浓:“回去再说。” 他们找银票和元宝大药花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等他们再次回去客栈的时候却发现银票和元宝已经回来了。 “你们跑哪儿去了!” 韩墨衣一见到他们,还没来得及让自己松口气放下心中焦急的担忧,就把关心的责骂脱口而出了。 银票和元宝被骂的一头雾水,迷茫道:“去买干粮了啊。” 说完还把手里的一个包裹拎起来在他眼前,给他看了看,证明他们没有说谎。 人回来就好,韩墨衣松了口气,却忽然想到了上官云清还没回来。 “上官师兄呢?他回来没有?” 银票和元宝摇了摇头:“没看见啊。” 韩墨衣又揪紧了眉宇,看向宫离:“我们要不要去找找?” “你们回房间里等着,我再出去看看。”宫离嘱咐着这三人。 韩墨衣想了想,点头:“那你小心点。” “嗯。” 宫离走出客栈,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银票和元宝隐隐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几个人刚听话的回到屋内后就开始追问。 韩墨衣把在街上遇到官兵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人立马就愤恨了起来。 “难怪我们跑了那么多条街也没店铺开门,敲门也没人敢开门,生意都不做了,原来都是被这里的官兵吓得!” 银票站在韩墨衣的身后,一脸忧愁:“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又不是这里的人,离开还是要出去的啊。” “等宫离他们回来再说。” 韩墨衣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然后就放下了,有点烦燥的躺倒在床上,鞋子也没脱。 两个小厮也自觉的噤声,不再多说一句。 本就是下午的太阳越来越西斜,甚至光晕开始发昏发暗,那两个出去的人都还没有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元宝实在忍不住了,对着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道:“少主,要不我出去找找宫神医他们吧?” 银票一听也立马附和:“对啊,我们出去看一看,总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呀!” 韩墨衣一直都是睁着眼睛的,听到这话就坐了起来,盯着他们:“你们去有什么用?你们能找到他们在哪儿吗?” “这……”两个小厮低下了头,他们确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他们在这干等着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啊,反而不知外面两人的情况如何,更加焦急。 “他们两个那么厉害,应该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耽搁了,不用担心。” 韩墨衣嘴上安慰着别人,可是心里却比谁都要焦躁。 就是因为他知道宫离和上官云清很厉害,所以才会担心,武功那么高强的两个人,就算是碰到了那些官兵也应该早就脱知回来了。 可是现在都快过去大半个时辰了,却一点消息都还没有。 “笃笃笃——!” 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把韩墨衣等人惊得齐齐提高精神,前者一个扑腾就跳下了床,冲到门前去开门。 “你回……” 第221章 :请您去徐府 韩墨衣看清来人后,激动的话语就卡在了喉哤里。 站在他门外、他面前的人,不是宫离,也不是上官云清,而是这家客栈的小二。 他收起脸上的情绪,平静道:“有什么事?” 那个小二因为被韩墨衣打赏过碎银,所以对他的态度无比的好,笑脸呵呵的道:“楼下有一群官爷找客官您,让小的上来请您下去。” “官爷?”韩墨衣眼角几不可见的抖了两下,随即面不改色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 说完他很精明的从怀里掏出比上次金额还大一点的碎银子,悄悄的交给了小二的手中。 小二手心里握着那锭碎银,脸上更是乐开了花,这人给他的赏钱可都快赶上他的月钱了。 “客官,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万死不辞!” 韩墨衣没心情和他废话,三言两语打发了他,合上门转身就对着银票和元宝二人厉声道。 “快从窗户离开!” 元宝被吓到了,忙提醒道:“少主,这里可是三楼啊!” 韩墨衣闻言懊恼的一皱眉,谁想得到会遇到这种事呢,早知道就不要什么上房了,三楼要怎么平安无事的下去…… 他快步走到窗口,推开窗子往下看了几眼,搜寻着可以借助的东西,但是却毫无发现,下面只有空旷的土地,剩下的啥也没了。 韩墨衣会点武功,有内力,从这里下去不会有多大损伤,但是银票和元宝却不行,他不能只顾着自己开溜不是。 最后他的目光锁在了窗口下凸出大约只有半个脚掌长的边沿,脑子里迅速的分析着这东西是否能够站人、行走,只要这儿能走,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你们,过来。” 韩墨衣背对着银票和元宝,目不转睛盯着窗外唤着他们。 后者听话的走上前,跟着他们少主往下看,这一看就惊悚了,立马就苦口婆心的劝导韩墨衣,想让他放弃逃跑。 “少主啊,就算下面的那群人不是好人,可是我们也没必要因为要逃跑就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弃之不顾啊!” 元宝也附合着银票:“是啊是啊,少主,这三楼可不是闹着玩的,您可别想不开啊!” “……”韩墨衣转过身,攥了攥想要往他们二人脑袋上招呼的手掌,尽量的克制自己,在心里默念:现在不是揍他们的时候,忍耐忍耐! “你们看看这窗口下的边沿,敢走吗?” 两个顺着韩墨衣的目光又往外看去,眼睛立马又瞪大了,结结巴巴道:“少少少少……少主,这可怎么落脚啊?” 他们少主没生病吧?不会是被那群官兵吓傻了吧,竟然想走那么窄的地方,搞不好会摔下去出人命的! 韩墨衣板起脸,“两条路,要么在这呆着,要么走。” 现在可不是和他们说那么多废话的时候,虽然边沿十分的狭隘,但是若是小心点,还是可以行走的。 银票和元宝知道第一条,在这儿呆着,只会是他们二人在这呆着,他们少主绝对不会留下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的选了第二条。 韩墨衣脸色微缓,安慰他们:“没关系的,大胆一点,盯着脚下的路,集中注意力别乱看,往北一点那边有一个稻草堆,只要到了那里跳下去就行了。 不等他们二人准备好,他就首先抬起右腿,跨过窗口,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窗下的边沿上。 紧接着又抬出去另一条,踩稳后看了眼屋内的两个。 “速度跟上,他们一会就会上来了。” 两人齐齐学着韩墨衣的模样,都很快的踏上了那条极其危险的道路,每一步都走的胆战心惊,他们都很听韩墨衣的话,没有往下看。 其实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韩墨衣自己也害怕,不过他到底还是因为经历了不少惊险刺激的事情,而变得可以控制情绪,让它不会影响到自己身体的运作。 三个人走的还算稳当,眼看目的地就要到了。 但是那些官兵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冲进房间去抓他们,而是在他们好不容易抵达了稻草堆上方的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下方。 韩墨衣一抬眼看见的就又是那个叫王大头的!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把这人从祖宗十八代骂起,一直骂到他的子孙十八代。 王大头出人意料的没有恶语相对,而是态度好的不得了。 “韩公子,您快下来,小的是来请您去徐府的。” 韩墨衣双手扒着房间的外壁,侧着头看着下面的人:“本公子又不认识什么徐府,干什么要跟你回去!” 银票和元宝跟在他旁边,低声提醒道:“少主,那个人知道您姓韩。” “废话,我听得到,还要你提醒!”韩墨衣瞪着他们,示意他们闭嘴,就算对方知道自己的姓氏那又怎么样,那也不能掉以轻心的就跟他们走啊! 王大头在下面赔着笑:“真是对不住啊,吓到韩公子您了,是宫神医和上官公子的意思,让小的来请您去徐府的,他们在那里等着您呢。” 韩墨衣半信半疑的转着眼珠子,然后舒了口气,纵身往下一跃。 他旁边的两个小厮瞪大了眼珠子,激动的吼道:“少主——!” 银票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差点手上就没抓紧,同着韩墨衣一起跳下去,好在是元宝及时应该了过来,空出一只胳膊挡了他一下,才没掉下去。 而这时,韩墨衣这边轻然落地,只是激起了少许的尘土而已,没有任何损伤。 这个在韩墨衣的认知里是轻而易举的动作,却差点把他的两个小厮给吓死,一直看着他们少主落地后平安无事的拍了拍衣摆,两个人这才都放下了刚才一瞬间提起的心。 银票因为韩墨衣跳下去,和自己险些没抓稳掉下去的双重惊吓,被吓得煞白的脸色还没有恢复,只是屏住的那口气舒了出来,倒也好受多了。 元宝有些不满的看了眼地面上的韩墨衣,表情有些气愤的样子,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关心的去看银票。 “你没事吧?” 银票一笑,摇头:“没事,谢谢。” 元宝呼了口气,刚才要不是他的眼角余光撇到了银票恍惚了一下了身体,及时的拦住了他,对方肯定会摔下去的。 这里的距离那么高,摔下去情况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一瞬间,他的心都快要停了,甚至忘了他们少主的安危…… 韩墨衣回到地面上,冲着上面的两人喊道:“你们原路返回,在房间里等着我,我和他们走一趟。” 银票刚想返回去,还没走几步听到这句话又是一个猛的转头:“少主您要去哪?” 韩墨衣答:“去徐府,找宫离和上官师兄。” “少主您等等,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去!”说着银票就加快了步伐,可是这一快不要紧,走的可就不太稳了。 第160节 元宝跟在他后面心惊胆战的,就怕他一个不小心踩空了、踩滑了。 韩墨衣显然也十分担心,忙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你们把东西都收拾收拾,回来以后咱们继续赶路。” “可是少主……” “好了,少主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集中精神看脚下的路,别乱看!”元宝打断银票的话,语气说的很重。 银票觉得有点怪,但是也谈不上是哪里怪了,于是也只能瘪了瘪嘴巴,冲着韩墨衣说出最后一句。 “少主您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你们乖乖等着我们,别乱跑。” 韩墨衣挥了挥手,跟着王大头等人出了客栈的院子,上了那辆外表挺朴素的大马车,一群人撂下一阵烟,消失在街着拐角。 留下的两个小厮小心翼翼的从窗子爬进了房间,都同时软了手脚,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元宝比银票先缓过气,刚顺坦一点就开始没话找话,斜睨着银票都快躺在地上的身子,阴阳怪气道。 “呵呵,你还会怕?命都不要还怕?” 银票看向他,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差一点就掉下去了,你难道没长脑子吗?不知道抓紧一点吗!”元宝越说嗓音越大,还很冲。 银票就奇怪了,对方这是在发什么疯,他没好气的瞪着他,最后也不打算说什么,转过头去不看对方,任凭元宝怎么瞪自己都无所谓。 元宝被他这动作弄的火更大了,大喘着气道:“你眼里就咱们少主,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 第222章 :缉拿采花贼 银票一听这话就不舒服了,转回头就反驳。 “我眼里的是咱们的少主,关心咱们少主的安危难道有错吗?我们是少主的小厮,就该时时刻刻担忧、记挂他的一切,少主的命永远都比我们自己的重要!” 元宝气急:“你……”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元宝,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如果不是少主,我们哪里会有今天!” 银票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比知道他们少主有危险还严肃。 他在呵斥,呵斥元宝对他们少主的不尊敬! 元宝被他骂的一愣神,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立马就狠劲的条了自己脸颊一巴掌,慌里慌张解释道。 “我刚才是被吓到了,担心你说胡话!少主当然是最重要的,如果少主有危险,我一定拿我的命去换少……” “你闭嘴!没事说什么呢!你存心咒少主是不是!”银票捂住元宝说不出好话的嘴巴,没好气的斥责。 元宝也不生气,他手一拿开就立刻点头称是:“你骂的对,我这张乌鸦嘴真是欠抽!” 银票也不是真的在怪他,气他,见他知道自己错了也就不计较了。 “好了,以后你别再说这种话就够了,少主给了我们活下去的机会,让我们过着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生活,在韩家长这么大,现在还带着我们,处处关心照顾我们,完全没把我们当小厮使唤,我们少主是好人,大好人!” 银票是打心眼里的尊敬韩墨衣,无论是之前闷不吭气、受尽委屈也没有异议的少主也好,现在活蹦乱跳、受捉弄他们的少主也罢。 他都很敬重、很维护对方。 元宝有些惭愧的低下脑袋,刚才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其实在他的心里,他们少主的命确实比自己的命运还要重要。 但是为什么他就不喜欢银票也这么认为呢,明明自己也是这么认为了。 …… 韩墨衣坐着徐府的马车,一直摇摇晃晃的到了徐府的大门口。 王大头在车外点头哈腰道:“韩公子,徐府已经到了,您可以下车了。” 韩墨衣疑惑的掀起车帘,迈出一只脚,对上王大头的面部表情有些摸不到头绪。 暗想:这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态度转换的这么快,之前还一副凶神恶煞要把他们都抓起来的模样,现在却像条哈巴狗似的。 难道宫离吓到他了?唔……不对,宫离才没那么无聊,去恐吓这人。 难不成是上官云清? 王大头看韩墨衣低着头想事情,脚步也站在马车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有点急了。 “韩公子,您的两位朋友和我们家大人还在等着您呢,您看……” 韩墨衣回过神,盯着王大头看,直看的对方不自在的缩着脖子,这才重新迈开步子下车,踏进了府中。 王大头在亲眼看到韩墨衣的脚,迈入徐府的门槛的时候,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徐大人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了。 但是随即又苦恼了,他要赶紧去通知大公子才行,但是这可要怎么说才好? 韩墨衣进了徐府以后是府内的下人带路的,那些接他来的官兵已经都各自散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这徐府不小啊 ,韩墨衣走了一会儿就发出这种感慨,看着气势,看这格局,看这规模,应该是个当官的吧。 等到了这府中的大堂后,他就知道了。 这真让自己给猜对了,这个家的主人的确是个当官的,而且还是这整个徐县的父母官! 大堂的摆设虽然不是很奢华,但是一个个简单的摆设也都看起来不菲,并且放置的位置都极其讲究,看来这主人是挺好面子,要风光的。 主人徐胡安,见到韩墨衣以后连忙就上前,道:“是韩公子吧,你可算是来了。” 韩墨衣被他如此的热情弄的怔住了,刚好边上站着消失了快一下午的两人,立马就移了过去,悄悄的询问。 “你们是怎么回事?消失了这么久怎么会在这?” 宫离却只是瞥了一眼在旁边的上官云清,没有说话,韩墨衣转头看向上官云清,后者却双眉一挑,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韩墨衣嘿了一声,刚想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一边的徐胡安就又插了进来,笑呵呵的:“韩公子啊,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是哪样啊!” 韩墨衣的语气有点冲,毕竟对方害的自己提心吊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给他好脸色看。 要不是他,他犯得着为了逃跑带着两个小厮翻窗子吗?犯得着还打赏了那个小二一锭碎银吗? 犯不着! 徐胡安身为一个县的县令,被他这样一呛脸色也变得不太好,谁人见他不退让三分笑脸作陪,更何况他这个人最好面子。 不过他知道宫离的身份,乃是江湖之中赫有名的神医。 而上官云清,虽然他不知道这号人物,但是却也看得出这人气势不凡,自然也不可能得罪。 连带的对韩墨衣就更不可能说会随便动怒了,于是就算对方对他再冲,徐胡安还是尽力的克制了一下心中的火气,好脾气的接过话。 “徐县最近因为出了个采花贼,无法无天的不把本官放在眼里……” “你不会以为我们就是吧?” 韩墨衣用手指指了一圈,把他们三人都包括在内,不可思议的问道。 其实这不怪他多想,看那个王大头之前一副要抓他们的模样,任谁都十有八九会往这方面来想。 徐胡安忙摆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韩公子你误会了,本官已经确认了几位公子都是今天才入县的过路人,绝对没有要抓几位的意思。” “那就让我们走啊,我们很赶时间的好吗?”韩墨衣似笑非笑的,眼睛瞪着,一副不友善的模样。 看来他还在对之前的“恐吓”耿耿于怀,一时半会很难消下去。 徐胡安抹了把冒出虚汗的额头,直觉认为眼前这个看着年纪小、好说话的小公子实际上一点也不好应付。 “本官有点事情想拜托几位,这采花贼一日不缉拿归案,徐县就一日不得安宁,所以……还请公子谅解本官的难处,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韩墨衣斜睨着他:“这又关我们什么事?” 他表面上一副根本不想凑热闹、掺混水的样子,但是这只能骗得了不了解他,并且眼力不是很好的徐胡安而已。 宫离和上官云清都清楚的很,他绝对会答应。 而不知内情的徐胡安被他说的急了,脑门上的汗开始密集起来,搜肠刮肚的想办法劝他答应。 “韩公子您相貌不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且心地极好之人,看在本官的面子上,就帮帮我们徐县吧!” 徐胡安的语气、态度已经诚恳的不能再诚恳了,怎么说对方也是个当官的,又要脸面,能这样放下身架已经不错了,难得难得。 韩墨衣蓦然心情就睛朗了很多,之前被那群官兵弄出的阴霾消退了不少,看在对方还勉强算是个好官的份上,很爽快的答就了。 徐胡安立马喜笑颜开,直说等到采花贼一事结案,必定要好好重谢他们几人。 事情一定下,徐胡安就十分热情的邀请他们三人在这徐府住下,以破案方便为由,盛情难却,韩墨衣也只得接受。 不过倒是没忘了让他派几个人过去客栈那边,和他的两个小厮说一声,让他们带上东西来徐府。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韩墨衣、宫离以及上官云清在徐胡安安排的院落里。 “你们是有意的吧?” 上官云清对伸着食指指着他们的韩墨衣笑着:“故意什么?” “哼,还装。”韩墨衣白了他们一眼:“这件事根本不需要我同意好吗?” 看徐胡安那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是这两个人 其中一个说,只要他答应留下来帮忙,他们就留下来。 所以那个县令才会对他态度低微,好言相对。 上官云清故作诧异,看着他:“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嘛,这都能猜得到。” 韩墨衣没理会他,而是转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宫离,盯着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宫离点头:“这采花贼一日不缉拿归案,这徐县的城门便一日不放城内的人出行。” “……这样啊。”韩墨衣若有所思的歪着脑袋。 第223章 :乱摸一气 要是说上官云清插手,这都还不奇怪,宫离也默许可就太不对劲了,最后原来是因为这案子不破,徐县就不放人城门搞的鬼。 怪不得这两个人会掺和这件事了。 韩墨衣想通以后又说:“那我们真的要帮他们抓采花贼?” 第161节 上官云清抢先回答他:“不然呢?”一双丹凤眼饱含笑意,亮莹莹的让韩墨衣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以无所谓的口吻道:“没有不然,我没说不帮啊。” 此刻他的21世纪的本能,凑热闹的心里又出现了,嗯……这次是采花贼,有点意思! 银票和元宝来到徐府,下了马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他们的少主。 徐府的下人十分汗颜的带着情绪激动的他们,来到了韩墨衣等人的院落,将人带到后就赶忙离开了。 生怕这两个小厮是个疯子,发起疯来会杀了他们似的。 银票和元宝也没多在意下人对自己的躲避,现在一颗心都记挂着他们少主的安危,迫不及待的要去确认他们少主是否完好无损。 此刻的韩墨衣三人还在院子里站着呢,两人一看到后就立刻扑了上去。 “少主您没事吧?” “少主他们没把您怎么样吧?” “……” 两人七嘴八舌的,手脚也不老实的在韩墨衣的前胸后背摸来摸去的确认真的没什么问题。 韩墨衣的余光瞥见宫离越来越不悦的脸色,忙的就一把扯开他们,退后一大步,免得这二人被宫离踹飞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事。 被抗拒后冷静下来的二人,或许是意识到了刚才确实有点……太不把宫离放在眼里了,脸色登时就变白了。 银票皮笑肉不笑的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点:“宫神医,上官公子,你们也没事吧?” “这个还用问吗?宫神医和上官公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事,嘿嘿……小的说的对吧?”元宝也展示了他憨憨的笑容,说话竟然还客气了几分,奢望能够取悦这二人中最让他们敬畏的那人。 但是显然宫离对他们这种“阳奉阴违”无感,好像对象不是韩墨衣,他就一点也不受用一般。 银票艰涩的吞了口口水,脚下的步子开始往韩墨衣的身后挪,一边盯着宫离的方向,一边向着他们少主求救。 “少……少主,救我!” 韩墨衣斜睨着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想:宫离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怕成这样吗? 看人元宝多大胆! 但是还没等他夸一夸元宝的镇定自若,就看到对方竟然也移动着小碎步过来了,和银票抱成了一团。 …… 无语的韩墨衣撂下了这两人转身回了屋,临走前还没忘提醒他们记得把行李都放好,一些用不上的就不要打开了,省得走的时候还要收拾。 银票忙在他身后喊:“少主现在不走吗?” “嗯,再留些日子。” 韩墨衣说完,刚好就抵达到了门前,推门,走进去,关门。 人不见了。 银票和元宝重新警惕的看着宫离,怕对方会因为他们先前乱摸了韩墨衣一通而妒火中烧的报复他们。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们想多了,宫离不悦归不悦,但是却还不至于那么心胸狭隘,连小厮的醋都要吃,不打算和他们计较这些。 这让这两人狠狠松了一口气,宫离也转身回屋的刹那,却又绷紧了神经,直到确认对方只是要离开而已,才又松懈了下来。 宫离也进了韩墨衣刚才进的房间,门又重新合上了。 “呼……” 银票狠狠舒出一口气,看来之前他们真的是白担心了,像宫神医这么厉害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们这些小人物来操心。 上官云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站在这院子里了。 最后银票和元宝两人也重新拿起了行李,找了间空客房先住下了。 …… 徐府,徐大公子徐彦的院落,房间里传出一声震天响。 “什么------!!!!” 徐彦拍桌而起,赤红的双眼,对着面前的王大头一声怒吼。 王大头登时被他吓得两腿一软,险些跪下去,哆哆嗦嗦的求饶。 ”大公子息怒,小的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小的只是一心想为大公子您早日解决烦恼而已。” “解决烦恼而已?”徐彦气的胸口起伏巨大,从鼻子里出的气多过于进的气,“解决烦恼就是把那群人给招惹来府上,给我爹当帮手的吗?!” 王大头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办坏了事,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理亏的不敢抬头。 本来他只是想按照徐彦的吩咐,随便抓一个外地来的替罪羊,把罪名给顶了了事的,可是谁曾想,反倒是适得其反,招来了一群了不得的人物。 这下可好了,罪名不但没顶成,可能徐彦还要暴露了,那自己岂不是小命不保! 徐彦看他不吭气,气还是没消下去半点,反而烧得越发的熊烈,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一把就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等等给扫到了地上,摔得噼里啪啦的清脆的很。 王大头更加不敢说话了,身子都瑟瑟发抖,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下令要了自己的小命似的,他可还没活够啊,还不想死啊! 徐彦有意压制自己的火气,可是一想起来有一群本事不小的人来帮他爹查采花贼一案,其中有一个还是来头极大的神医,他就心头焦急极了,很难不生气。 可是现在不到拿人出气的时刻,他还需要王大头的力量来帮助自己洗脱嫌疑。 “你听着,要是还想要活命的话就一定要阻止真相被查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绝对不能让我爹知道真相!” 王大头一听能活命,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是是是,大公子您尽管吩咐,小的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为您在所不惜!” 徐彦冷冷一笑,讥讽道:“说得好听,要是办不到,小心你的狗命!” 王大头脖子狠狠的一缩,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疼痛一般,脸色煞白的难看的很。 “知道怕就给本公子滚去想办法,不把那群人给打发走,就别来见我!”徐彦的语气冰冷的很,充满了戾气和杀气。 王大头连站也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这么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赶紧爬了出去,就怕身后的人一个反悔,就把碎尸万段来泄恨。 徐彦这人,在徐县里是出了名的恶霸王,这么大的地方里,就没有敢和他叫板的人存在。 他的胡作非为除了徐胡安这个当爹的自己不知道,其他百姓都了解的很,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此人长相并不凶恶,看起来端端正正的,爹是个当官的,家境自然是很好,也因此饱读诗书,倒也有点读书人的气质,完全看不出是个猥琐,暴怒的之人。 但是实际上为人处事却极其下流、不讲理,自幼没了娘亲没人管教,不知道什么叫道德伦理,什么叫互尊互重。 常常以欺善助恶为乐,不少百姓都受过他的压迫。 当然,王大头以及县衙的官兵等人就是他的帮手,他们大多都是只为保命,吃香的喝辣的,所以才会与他同流合污,欺压手无寸铁的小百姓。 而被这些人欺压过的百姓,没一个人敢去告状。 不是没人去尝试过,而是还没等告到徐胡安那里的时候,那人就已经被王大头他们带的人,拦住暴打一顿外加狠狠的威胁警告过了。 久而久之,再也没人敢去告他了。 也因此百姓都对徐胡安这个县令不是很喜欢、尊敬,因为徐彦这个败家子的名声实在太臭,做事这么过分无礼,他当然不可能被撇开。 所以连带的就一起被百姓们排斥,背地里骂个狗血淋头了。 王大头走在路上,懊恼的很,到底怎么办才能将那群人给送走呢? 那几人是被他们大人亲自留下的,硬赶肯定是不行的,再说了,那些人那么厉害,就算是动动小手指,估计都够他受的,这还怎么来硬的! 但是硬的不行,软的要怎么来? 如果主动去求他们离开徐县,不要插手采花贼一案,那岂不是不打自招给他们提供了线索吗? 现在还真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啊!!! 王大头懊悔死了,他没事就不该因为对方是外地来的,就想着赶紧交差,去招惹那些人,弄得现在引火上身,反倒自己要遭殃了。 想着事情,他晃悠到了一处聚齐了不少家丁的庭院,就在院门口听到了一连串的对话。 第224章 :被糟蹋的女子 家丁一号神秘兮兮的把一群人凑近,音量却不小。 “听说了吗?大人请来了一群江湖侠士,据说里面的一位白衣男子可是江湖里鼎鼎大名的神医!” “听说了,他们都是来帮大人抓采花贼的!”家丁二号连忙也卖弄自己得到的消息。 家丁三号开口:“是嘛?那可是太好了,这采花贼实在是太嚣张了,短短半个月里竟然连连作了三次案,还偏偏每一次都是对温家的小姐下手,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可不是吗!温家也是,怎么就能这么大意,被得手了三次呢!这采花贼会不会是爱慕温小姐的人?”紧接着就是家丁四号。 家丁五号恶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呸,如果是爱慕,那怎么不去提亲,要这样毁人家温小姐的名声?” 发言权归家丁一号,他不屑的笑笑。 “你懂什么?说不定这人啊配不上人家温小姐,所以这才出此下策,如果这样的话,依我看过不了多久那人就一定会去提亲,装作自己不嫌弃温小姐是别人穿过的破鞋,如此一来,温家可还要对他感激涕零呢!” 家丁四号也附和:“我看八成也是,不然这采花贼是图个什么。” “哼,天真,你能想到这点,难道温老爷就想不到了?”家丁五号继续讽刺。 家丁二号也是绑着家丁一号的,反驳回去:“往往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温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还想得到?” 家丁五号好像和他们不太合得来,呛声回去:“白痴,采花贼去提亲,不等于是自投罗网,你们还真以为别人傻,想不到这层啊。” 说完不等他们再做出反驳,转身就走了。留下四个家丁,其中有三个脸色都气呼呼的。 而一直都在偷听的王大头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离开的方向正是刚刚才逃离出来的地方,徐彦的房间。 他要赶快去通知大公子这件事情才行,绝对不能让大公子这几日去温家提亲,应了那些家丁的猜测! 不然到时候就是算瞒,也瞒不住了。 …… 在徐府住下的第二天,韩墨衣等人随着徐胡安一起来到了受害人的家---温家。 温老爷虽然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玷污,而心情气氛到了极点,但是心里却还是把抓住凶手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所以此刻就算是再不想见到外人,也还是出现了。 徐胡安一见到他就表达了自己同样惋惜的心情,不过却也没敢多说,大概是怕说多了就不再是安慰的话了,反倒会让人听着不太舒服了吧。 温老爷知道徐胡安的意思,看到他身边跟着的三个气场不凡的人,即使是悲痛至极,还是很配合的忍痛让知情人,代为讲述连连三次的事发经过和结果。 温小姐第一次被侵犯,是半个月前。 第162节 那一晚看着温小姐的丫鬟因为肚子突然疼得厉害,所以就离开了一下,去了茅房,离开的时间大约有一炷香。 一炷香回来的丫鬟,因为解决了胀痛的肚子而舒畅了很多,打算站在门外继续守夜,但是却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开始她以为是她们小姐在做噩梦,以前她们被温小姐吩咐过晚上不许随随便便打扰她睡觉,因此而没有进去查看。 但是又过了有半盏茶的工夫,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隐约的还有略粗的喘息声,好像是男人的声音。 这时丫鬟心惊了,忙的就去敲门,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可随之响起的是破窗而出的声音,到了现在丫鬟才算是确定,原来里面还有别人,并非是他们小姐做了噩梦。 于是就赶紧的推门进去了,也不管会不会被骂。 一进门她就傻了,她们家小姐衣衫尽散,躺在床榻上的胴体印着红红紫紫的痕迹,被褥凌乱的掀翻在一边,最让她害怕的是,床单上的那点落红。 当时丫鬟就吓得失去了理智,跑去告诉了温老爷、温夫人。 后来温小姐因为这事变得神神叨叨的,心智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却不影响正常生活。 那个丫鬟也被乱棍打了个半死,赶出了温家。 温家怕此事泄露出去丢了他们家的名声,毁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于是就没有报官。 而是自己暗中去找寻一些线索,企图能够将人找出来,严惩不贷! 可是偏偏让人想不到的是,这采花贼不但没有被查到任何蛛丝马迹,竟然还敢再回来犯案。 始料未及的温家看到被侵犯了两次的女儿,那种暴怒的心情是一般人都无法理解的。 百感交集最后只能报了官,开始等待县衙追查的结果,希望能找到元凶,将对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案件一直在追查,却迟迟没有消息。 直到第三次,这次不是守夜的丫鬟、家丁自己离去的,而是被温小姐自己给支走的,她以饿了为由让他们去厨房找点吃的。 然后等下人们再回来,她人就不见了。 天还未亮的时候,温家的人都找疯了,温小姐这才衣衫凌乱、赤着双脚走回来,墨色的发丝沾着许多的稻草、枯叶,身上也有多处的擦伤。 温老爷和温夫人几乎差点伤心的背过气去,可是这次之后,温小姐的神经却好像恢复了正常,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不再自言自语。 安静听完前后事情,韩墨衣、宫离、上官云清目光同时相聚,也在这个瞬间都做出了一个一致的决定。 “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和温小姐谈一谈?”最后这个决定由最让人觉得有亲和力的韩墨衣提了出来。 温老爷的神情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在担忧什么。 徐胡安帮着韩墨衣等人说话,语重心长道:“这些日子以来,这案件一直都没什么突破,这不,昨天本官特意请来了这几位江湖中的侠士来将此事一探究竟,好还令千金一个公道。” “罢了罢了,见就见吧。”温老爷甩着宽大的袖袍,摇着头叹气。 徐胡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老弟……”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没有什么安慰的话语适合用在这件事上。 不过温老爷明白对方的意思,也知道对方这是实打实的关心他们温家,倒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意思是他没事。 温小姐很快就被下人请了过来,一身艳红色的服饰,妆面也有点浓艳,走路眼高于顶,步伐颇大。 这让韩墨衣差点就瞎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料到,古代竟然还能看到这样的女人。 温颜注意到从头到尾,韩墨衣的目光都盯在自己的身上没有移开半点,不悦的看过去,有些鲜红的唇做着一个“看屁”的口型,给了他。 韩墨衣把她的小动作看的真真切切,心里对温颜的印象又是一个“提升”,这女的果然与众不同。 “小女温颜,小颜,还不快见过徐大人和几位公子。”温老爷对他女儿好像还挺满意,完全不介意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这幅打扮似的。 温颜听话的对着徐胡安一个欠身:“温颜见过徐大人。”后有瞥了眼韩墨衣三人,却只是一扫而光,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 温老爷皱了皱眉,不过却没说什么。 徐胡安先起了头,提了采花贼一案之事,同时也是盯着温颜的脸色,只要对方一个不高兴,就立刻停止谈话。 哪知温颜并没有表现出众人以为的难过、背痛,而是依旧高傲的问道“|人抓到了吗?” 韩墨衣暗道:我看这人根本就不是被迫的吧!被迫的有这么无所谓的吗? 徐胡安点头致歉:“没有,案子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进展。” “哦……那你们努把力,辛苦徐大人了。”温颜说完就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喝了几大口,甚至都发出了咕咚咕咚的声音。 这下温老爷的脸色也变了,有些沉不住气的咳了咳,但是一边的温颜依旧毫无收敛的意思。 “见笑了,小女自那件事过后,就有些变了。” 徐胡安不知道温颜到底是以前就是这副模样,还是因为经历了采花贼糟蹋一事,倍受打击才会如此,但是却不会去细想。 他已经让韩墨衣他们知道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也该回去商讨了。 “县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本官就先走一步,回去后会尽快的处理温小姐一事的,还请温老弟放心。” 温老爷笑得很难看,道谢:“多谢徐大人记挂,有劳徐大人和几位公子了。” 韩墨衣回应他的道谢,点了点头,然后几人就又随着徐胡安离开了温家。 第225章 :受害人成了帮凶? 在路上,几人因为这里的距离不远,就是步行而来的。 徐胡安问他们:“几位公子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可以加以追查吗?” “蹊跷……”韩墨衣不明意味的笑了笑:“要说蹊跷,也就只有那个温小姐蹊跷了。” 徐胡安虽然心里明白一点,但是却还是问道:“此话怎讲?” “温小姐刚才我们也都见过了,并不是那种可以随便任人欺负的弱女子,她与普通女子比起来要刚强上很多,所以怎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遭遇这种事情,却提供不出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韩墨衣把话说的头头是道,徐胡安心里也是这么觉得,不由得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但是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温小姐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把线索提供出来,那现在自然更不会。”上官云清插进来。 韩墨衣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个,用不着你特地来提醒。” “哦,那可真是在下的过失了,那我就冒昧一问,韩公子打算用什么办法追查出采花贼是何人?” 上官云清笑的有些戏谑,似乎是故意这么问来刁难韩墨衣,想看他想不出办法的窘迫样子一般。 韩墨衣却极其争气的没有如他所愿,老神在在道:“温小姐不主动说,可难道我们不会自己去问吗?” 这件事一看就是不对劲的,温小姐连连遇害三次,怎么可能会对凶手一点印象没有,她不愿意主动说出来,可能是因为有什么顾忌。 如果没有他们去问的话,只要知道温小姐是在顾忌什么,然后帮她消除顾虑,那么就能轻而易举的掌握到一些线索了。 但是这真的会那么容易吗? 答案在韩墨衣回到徐府耽误了一个上午,下午先后与徐胡安又去了温家一趟之后,就出来了。 “哎!” 韩墨衣回到房间里,坐在宫离的对面,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宫离此刻不知道又在摆弄他的什么东西,堆在桌子上不少,见他回来后随口一问:“事情如何?” “不怎么样,那个温小姐我拐弯抹角的问了好几次,徐大人也旁敲侧击了下,可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好像她真的不知道任何有关凶手的事情一样。” 韩墨衣一连串的说出一些近似抱怨的话,随即话锋一转:“你觉得那个温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不想抓到凶手?” 宫离缓缓开始收起桌子上的东西,边道:“为何不是她真的不知?” “你觉得她不知道?”韩墨衣惊奇的问。 宫离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移开了话题:“今晚与我出去走一走。” “嗯?去哪?” “随便逛逛这个徐县。” 宫离随口给了个答案,但是韩墨衣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对方应该不会想在这徐县里呆多久的,所以今晚出去可能和温小姐的案子有关也说不定。 事实证明,他这次真的挺聪明,猜对了! 为了不走漏风声,他们等到其他人都一一入睡了,这才行动。 黑夜里,月光皎洁,照亮了没有阳光而变得昏暗的土地,韩墨衣与宫离二人极其之快的从其上略过,一闪而逝。 “我们这是去温小姐家?” 韩墨衣的功力虽然可以勉强跟得上对方,但是却还是想要贴着宫离。 宫离搂着他的腰间,看着前方前进:“嗯。” 韩墨衣得到肯定没有再去追问,因为等会到了温家就可以知道了,何必还要再去问一下呢。 宫离果然是宫离,他们如入无人之境的找到了温颜的闺房,然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房间里的动静。 闪烁的火光照射着,把屋内的人影都映射在了门窗上,如果单单只是一人,或者同是女子的影子这倒都还说得过去。 可是这偏偏是一男一女的身影,而且看那个男子的身影还不像是家丁此类的人。 韩墨衣悄声的对着宫离的耳朵:“要不要过去听一听?” 宫离微微点头,两人迈开步伐走进,随之里面的谈话声音也越发的清楚。 “你当初说这个办法管用,可是现在我看你要怎么收场,爹爹一心的想要抓到凶手将他严惩不贷,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真正的内情,到时候只怕是我们二人都要遭殃!” 这个声音正是文艺的,那个白天还口口声声说毫无线索可以提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女子。 此刻竟然说出了这番让人怀疑的话。 韩墨衣眉头蹙起,对待温颜的印象越发的跌落。 难不成这采花贼都是假的?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整件事都是温小姐和里面的那个男子身影的人计划好的,只不过目的为何却让人不理解。 那个男子身影的人似是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对着外面四周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靠近了温颜,对着她不知道比划了什么,突然就从另一边的窗子跑了。 韩墨衣听到声音的时候,那个男子身影已经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温颜一人的影子还映射在窗子上。 宫离没有要追的意思,韩墨衣也只能跟着他立在原地,忽然前者搂着她向上一跃,上了温颜的屋顶。 随之而响的是开窗声,不知道是温颜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起了疑,还是因为只是警惕的查看而已,好在他们更快,已经躲开了。 这一晚虽然没有多大的收获,直接抓到那个采花贼,但是却也不赖了,最起码他知道了温颜,不是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的。 此人希望的是他们永远也找不到凶手,那样她和那个出现在她房里的神秘男子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第163节 韩墨衣就搞不懂了,在这把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时空里,怎么还会有人这么想不开,竟然为了达到目的这么不择手段,不惜毁坏自己的名声,以此来换。 “你怎么知道那个采花贼会去找温小姐?” 宫离带着会去徐府,夜幕将两人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到容颜,只有声音。 “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到时候自然就会知晓。” “……” 难不成这个很重要,竟然连对他都不能说。 他们留在徐府的第一天,就收货了一个特别有用的消息,那么第二天的调查是否还会依旧进展顺利,得到另外一个新线索的。 到了第二天,韩墨衣才知道,以上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看着坐在地上懒洋洋的官兵们,韩墨衣站在最前面算是无奈了,这群人还没走多久就开始说累了,一点也不想动,让他十分怀疑这些官兵们都是故意的。 原因就是不想去找线索! 韩墨衣看着官兵里最具有代表力的王大头,说道:“你们难道就不想早点结案交差吗?”王大头表明是客客气气的:“韩公子哪的话,小的们怎么可能不想早点结案呢,小的们可是做梦都想赶紧结案,好少奔波一点呢!” 韩墨衣心里一个冷笑,压根就不信他,却也和他装着友好:“那大家就辛苦一点,赶紧起来搜查,也好早点就可以彻底的休息。” 王大头明白韩墨衣已经怀疑他们了,所以也不能在这样继续拖下去,只得连声的叫起手下,都打起精神不要懒散的像是没力气一般。 一群官兵得到王大头的命令,个个都立马生龙活虎、容光焕发,和刚才还焉着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家一定要好好配合韩公子,早日将那该说的采花贼缉拿归案,好彻底放下心轻松一下。” 官兵们立马回应:“是!” 韩墨衣也不觉得自己比王大头了不起,现在官兵们听对方的,不听自己而有点脸上挂不住,相反的很乐观。 只要那群人愿意走,愿意查,那就行了,他从来没有腰领导别人的打算。 韩墨衣将采花贼可能在的地方都列了出来,因为昨晚的那个男人身影一看就是二十出头,没有多大的样子,并且看起来好像还不是一般人家。 毕竟温颜也是大家闺秀,而且又为人自傲,也不可能会和一个山野莽夫、穷酸小子有什么交集。 于是他就将徐县了解了一下,把有大户人家公子居住的地方作为重要的搜查要点,徐胡安知道以后没有问他为何如此划分,认同了他的做法。 然后韩墨衣就靠着昨晚对那人身影的记忆,在以徐胡安徐大人的名义,对那些个公子哥一一过滤了一遍,排除嫌疑。 一个上午大约去了不少家,他也知道只要是去过的,那些家的人都不是很高兴,谁会觉得被县衙搜查是件光荣的事? 但是韩墨衣即使知道,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是找到采花贼最快、最简单的方法。 第226章 :久违的亲热 因为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只是暂时在这里呆着,并不是一直就生活在这里了,所以就算是得罪了那些人又怎么样? 那也和自己都是八竿子打不着事情呀,等他一走,谁还认得谁,谁还能遇到谁? 一个上午算是没什么进展,韩墨衣也累了。 “大家都先回去歇一歇,慢慢来,抓凶手这件事急不得。” 其实是他真的太累了,肚子也因为奔走了几个时辰而有些饿意了。 韩墨衣一回去以后就叫银票和元宝赶紧去给他弄点吃的来,然后趁着这空挡跑去找了上官云清。 一见到人后他就瞪眼,搞得上官云清哭笑不得,问他有何事。 “有什么事?明明是我们一起答应的帮忙破案,可是结果都是我忙,这是为什么?不公平,严重的不公平。”韩墨衣对于只有他自己一个忙前忙后,后知后觉的极其不满。 上官云清一耸肩:“我答应了吗?” “没有吗?”韩墨衣皱眉反问。 上官云清一笑:“没有。” “……”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韩墨衣白了他一眼,反正他就是来抱怨的,怨完了也懒得和这人继续呆下去。 于是就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有这个时间他还是更喜欢和宫离在一起。 饭菜已经被两个小厮放在了桌子上,韩墨衣刚进门就闻到了香味,胃忍不住的叫了两声。 宫离在他的身后微微一笑出声,道:“过来吃饭,饿坏了吧。” “嗯嗯!果然还是自己家的人疼自己。”韩墨衣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一颗心都放在了食物上,坐下后就来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宫离静静的盯着他,盯得他吃了一半后终于把头从食物里抬了出来,迎上对方的目光,不解道:“看什么?” 他吃饭这么不雅的样子,好像已经被宫离看过很多次了吧?所以就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吃饭太不雅观,才会造成对方一直盯着自己了吧。 宫离微微摇头,示意他继续吃,他看他的,不影响。 韩墨衣瘪了瘪嘴巴,将嘴里的一些碎饭粒吞咽完毕:“这几天你怎么了?怎么一直都怪怪的。” “有吗?”宫离说的漫不经心。 韩墨衣点头:“有,很有,你经常很容易就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忘记了,如果别人不提醒,你都记不起来。” 这个细节不是他胡扯,虽然不至于真的用经常来形容,但是却也不少。 然而对于这点宫离一直也没有找到什么解决办法,来治疗自己,更不知道是出自于什么原因,只知道很有可能与那次从碧螺峰峰崖上坠落后有关。 韩墨衣爱乱想,他是知道的,所以不会轻易的将这个告诉对方,以免他整天就担心着自己,会把自己折腾憔悴。 “怎么了?”韩墨衣嘴里吃了一叨菜,半歪着脑袋看着宫离。 宫离对他一笑:“或许是事情太多,忘记了。” 韩墨衣本来就没想往这方面上去追问,于是也就任由他的一句话敷衍过去了。 吃完饭以后,他主动的跑到宫离的身边,弯下腰凑近他的脸庞,吧唧了一口,瞬间就沾了对方一脸的油渍。 宫离单边嘴角勾笑,戏虐的看着他:“没吃饱?” “饱了,都快撑死了。”话落,似乎是为了应景,还打了一个饱嗝。 宫离抬手扣住他的后脑,拉向自己,薄唇覆盖其上,双唇紧贴,一股子浓浓的菜香味瞬间就在两人的口中一起扩散了。 两人才在一起没多久,又因为之前赶路而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亲密了,所以这就等于是像小别胜新婚一般。 宫离侵略性的动作狂扫着韩墨衣的意识,低喃了两声在对方伸手解他腰带的时候,突然按住,提醒道。 “现在……是白天。” 宫离不理会他的提醒,继而又亲吻了几下后起身讲门栓一反插,然后又折回到韩墨衣的身边,带着能够摄人心魂的微笑,将后者打横抱起。 两个人都在忍,他们好像对对方的身体永远都不会觉得腻烦,一直都有着很强烈的刺激感一般,只要一碰在一起,那必定是干柴烈火之势。 于是……韩墨衣下午就没有再带着那群官兵去寻找嫌疑人了,因为睡过头了。 和宫离做过以后,他就直接睡觉了,连对方帮他清理身体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反正他只知道,睁开眼,天已经快黑了。 宫离没在房里,韩墨衣坐起身看了一圈,桌子上的碗筷已经被收拾出去了。 下了床,他推开门出去透了透气,被夕阳染得有些橘红的天边还是挺美的。 “怎么不多睡一会。”宫离此刻也回来了,手中还有一个托盘。 银票和元宝送饭来的半路,就被宫离给接了过来。 韩墨衣此刻却对饭没有什么食欲,只是觉得腰间好像开始慢慢的有点酸疼了。 宫离从他的神色里就看出来了,有些歉意:“药没了,难受的话忍着点。” 韩墨衣摇了摇头:“没关系,爱的越深,腰越疼。” 宫离闻言立刻就忍俊不禁的笑了,话一落,说这话的人也才刚意识到哪里不对,看对方笑,自己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颊憋红了一块。 晚上他们都没有怎么吃饭,洗洗之后就互相拥着准备睡觉了,但是火被有意无意的勾了起来,于是又燃烧了许久。 事后,韩墨衣借着腰酸的缘故,将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对方的身上,宫离的手掌搭在他的腰间,两人完全不把采花贼一案放在心上似的。 * 徐府安住下的第三天,案件毫无进展,韩墨衣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就没有再跟过去,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累到了,那就不为人知了。 那群官兵依然在搜寻,但是一点头绪也没摸到。 韩墨衣休息得稍微好了一点,无聊了就出了客房的院落逛逛。 路上不得不再夸一句,这里还真是不次于九幽城的韩家,看来那个徐胡安也不是个什么两袖清风的清官。 不过到也不算太无能,最起码还知道要抓贼,不抓到贼就不不放心,比起那些任由贼人作案,睁一眼闭一眼的狗官要强上太多了。 想到这他半笑半嘲讽,扫过那一簇簇的花丛。 刚巧,花丛的那面徐胡安的公子,徐彦过来了。 徐彦一见到韩墨衣就知道这人铁定就是帮他爹查案的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登时眼神就变得不太友善,但是却没有表露的很明显。 三天终于是碰上了,徐彦心里对他不屑,但是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问了句:“公子是?” “奥,在下韩墨衣,受徐大人的邀请来,呃……在贵府小住几日,您是……?” 韩墨衣现在学会了看人说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见到了突然出现的、身份不明的人,那么就要用这个时代的方式来说话了。 不过还真别说,他的古人腔说的虽然有点停顿,不过用词倒还真挺正确,好在之前有听宫离他们说过,不然光靠着电视上的那点记忆,还真想不全。 徐彦听对方说话挺客气,也挺温和,点头一笑,道明身份,心里却因此在鄙夷,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小娃娃,哪里来的本事可以查案。 看这几天的案子依旧一筹莫展就知道,不过是绣花枕头罢了,什么狗屁江湖侠士,都是唬人的! 韩墨衣虽然看不透他的心思,但是也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即使对方长得不像坏人,也没有露出什么奸猾狡诈的嘴脸。 但是光看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就知道了,年纪轻轻的就双眼无神,不是不知上进、贪图玩乐还能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模样。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要离去。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徐公子,改日再聊。” 说完韩墨衣都没等对方说话,转身就要回去。 徐彦却一口叫住了他,绕到他的面前,笑道:“韩公子这么急着走干嘛?若是不嫌弃,本公子想邀你去这里出了名的地方一游……包君满意。” 说到最后,他的口吻近似轻佻。 “呃,不……”韩墨衣撇到因为自己拒绝而瞬间有点沉下脸的对方,觉得毕竟是寄人篱下有点不妥,改口道:“咳咳,好吧,那就多谢徐公子了。” 徐彦这才恢复笑意,豪气的勾过韩墨衣的肩膀,神秘兮兮道:“保准韩公子你去了就不想回来……” 第164节 话落,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就让韩墨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时准备好找机会开溜。 但是对方却没有给他任何可以名正言顺离开的机会,一直就这样半强制的带着他上了他外表奢华,里面更加奢华的马车,开始摇摇晃晃的出发。 韩墨衣看着里面的陈设,处处都是名贵的很,闪眼闪的快瞎了,暗暗砸舌,看来这对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儿子尤其不是。 徐府距离徐彦所说的,去了就不想回来的地方并没有多远,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停下了。 韩墨衣先行下了车,刚冒出头往路旁一看,瞬间就被那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给吓得缩了回去。 第227章 :喝了个宿醉 徐彦在他的身后,刚好一把推得他只能趄趔得差点摔下马车,有些狼狈的蹦下了车辕。 可是罪魁祸首却还假惺惺的紧张道:“韩公子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下了,害的我都没注意到,你没事吧?” 韩墨衣是有苦不能说,憋了一肚子的气还要说没事,谁让对方是徐大人的儿子,懒得和他计较,到时候都尴尬。 徐彦也下了车,扯着呆站着的他就往里走,韩墨衣是死活也不愿意进去,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青楼啊! 青楼啊好吗? 要是让宫离知道自己进了青楼,后果可是不敢设想的啊! 但是徐彦就是要让他进去,利用这个来拉拢这个看似很好骗的白痴,好用最省时省力的方法把他们一群人给送走,省的他们左折腾右折腾的坏了自己的大事。 所以极力的向他推荐,这里如何如何的好,保证让他风流快活的不知东南西北,家在哪里! 韩墨衣再三推拒的举动,在徐彦这种饭饱思淫欲的人眼里,就是在装! 徐彦以为他是在不好意思,所以才不进,干脆就向着里面喊了一嗓子。 “柳欢,薛琪,给本公子出来!” 他的嗓门不是很大,但是里面还就是听到了,两个甜美清脆的女声应了一下,然后很快就跑出了两个女子,打扮的嫣红柳绿的。 徐彦对她们道:“把这位韩公子给本公子弄进去,弄的进去重重有赏。” 柳欢、薛琪个个打扮的出水芙蓉,衣服更是衣不蔽体一般,嗓音娇媚:“是~” 两人欠完身子,立马就把手里的手绢给塞在了腰间,带着妩媚的笑意去扯满脸抗拒的韩墨衣。 徐彦满意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这两个女子去拉扯。 其实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让这两人用美人计,来将韩墨衣拉进去,而是他觉得自己对韩墨衣根本无可奈何。 甚至有一种,如果自己再不放手,就一定会挨揍的错觉。 所以他毅然决然的叫来了两个女子,就算韩墨衣真的会动手,看在这两个美人的份上,也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韩墨衣确实是想对他动手,也确实因为来了两个女的而没动手,但是原因不是如徐彦想的那般下流,而是因为对方是女子。 他不是徐彦,不是那种见了女色就走不动路的货色。 最后他因为想到要出这里的城门,还需要徐家的份上,而没有把局面搞得太难看,在柳欢和薛琪的半推半搡下,最终还是进去了。 徐彦一进去就被多个女子围住,个个都如若无骨的黏在他的身上,就怕自己哪一处贴不上去似的。 韩墨衣暗道:看这样子还是个常客了。 这边却突然被一股奇香刺激到了鼻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一个刚想靠近他的女子被他吓到了,呆呆的望着他。 韩墨衣揉了揉鼻子,下意识的道歉:“不好意思,鼻子有点……阿欠!” 那个女子被他这样弄的索然无味,干脆折回去重新缠起了徐彦,又是摸又是亲的,整个人恨不得送上去。 徐彦叫了几个姿色出众的姑娘陪酒,一群人来到楼上的一间包房,韩墨衣想趁着他上楼的时候开溜,但是却被他发现了。 “韩公子想走也不急于这一时,若是陪本公子喝完这场酒,本公子就下令给你们开城门!” 果然,韩墨衣被这个条件吸引住了。 看那些官兵一直都没什么进展,采花贼也没有出现,他就有点按捺不住了,再这样呆下去不止热闹看不成,连时间也耽误了。 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出城,所以不管过程是什么,结果对了就行! 韩墨衣扭头望着站在楼梯上的徐彦,确认道:“你说的?” 徐彦白痴的点头:“对,本公子说的!” 为什么说他白痴? 因为他的目的本来就是要将韩墨衣一群人赶出徐县,当时当对方很明显的表现出。 只要城门一开,他就会离开离开的的样子的情况下,徐彦还不赶紧放人走,却拉人留下陪他喝酒来达到最终目的,这不是白痴是什么? 韩墨衣咬着牙上了楼,这青楼他还真是没进过,好在现在是白天,倒没什么来寻欢作乐的人,少了点淫秽的气氛,让他不至于太难受。 进了包房后徐彦就把门关上了,身边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看着韩墨衣。 “请坐吧,韩公子。” 韩墨衣面上没什么笑容:“嗯。” 徐彦端起其中一杯,对着韩墨衣:“来,我先敬韩公子一杯。” 韩墨衣没怎么喝过酒,也知道自己不能喝,于是推拒道:“我还是以茶代酒吧。” “呵呵……韩公子不是这么不给面子吧?” 徐彦的眼神让韩墨衣无法真的去倒茶,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端起一杯,认真道:“我只喝这一杯!” 前者笑而不语。 结果就是……韩墨衣是东倒西歪的回徐府的。 下人将他扶回来的时候刚好遇见了出来的宫离,知道他们是朋友,就顺便交给了他。 宫离脸色不悦的接过醉醺醺的韩墨衣,瞪着那几个下人:“怎么回事?” 几个下人齐齐一抖,怎么他们觉得这人比他们家大公子还要可怕呢? 有个胆子大点的,上前小声回答了一句:“韩公子他和我们公子出去喝多了。” 宫离闻得到那酒气的掩盖下还有一种味道,是女人的胭脂味,浓的很,所以继续追问:“在哪里喝的?” “在……附近的醉香楼。”下人琢磨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反正都是男人,应该没什么的。 但是却不知,就是这句话差点让自己丢了命。 宫离的脸色铁青,没再用正眼看他们一下,冷哼一声就打横抱起韩墨衣,迅速回到屋中。 将韩墨衣扒了外面的衣服,灌了点浓茶,这才放到床上去,好在韩墨衣喝醉归喝醉,倒是没有什么丑态,睡得极其安稳和宁静。 但是宫离刚褪去外衣躺倒在他的身侧,床上熟睡的人就立马手脚并用的攀了上去,动了几下觉得舒服了这才老老实实的睡过去。 第二天,韩墨衣醒过来的时候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并且太阳穴很胀很疼,整个人懵懵的,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过一般。 深深吸了口气,就觉得舒服了许多,惺忪着同样发胀的眼睛看了下房间四周,却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 “咯吱。” 开门声响了,走进来的正是韩墨衣想找的宫离。 “头疼吗?”虽然这是问句,但是只要留点心就能听得出来,这其中还夹着丝丝肯定,像是不用对方回答都已经知道了一般。 韩墨衣想起昨晚喝的酩酊大醉的事,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硬着头皮回答:“有点……” “受着。” 宫离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是一碗黑不溜秋的东西,和一碗浓浓的白米粥,两种东西发出的味道大不相同。 韩墨衣眼瞅着对方手里先端起了前者,迈开步子要往他这边来,立马就艰涩的问道:“那个是什么?你想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宫离端着那碗随着距离的缩近,而传来阵阵难闻酸味的东西,脸上的笑容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韩墨衣全很的汗毛倒竖,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被吓得直直往床里退,但是饶是如此,又能逃到哪里去? 宫离只是轻轻的一拉,就将他制的服服帖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那碗貌似是热醋的液体,一张脸也苦的成了包子。 前者看他这么委屈,也不再逗他,教训已经给够了。 “喝了它脑袋就不疼了。” 韩墨衣被他吓得还真就忘记了脑子的昏沉,被这么一提醒又想起来了,顿时晃了一下,嘟哝道:“我的脑袋好沉啊,要掉了。” 宫离没好气的将他扶好,靠在自己的肩上,把手里的那碗热醋送到对方的嘴边,道:“张嘴,乖,喝了它。” “唔……”韩墨衣看着那说黑不是纯黑,说褐也不是褐色的液体,脸部还是包子的样子,像是这东西是毒药似的。 宫离继而往前一推,轻碰他的唇瓣:“喝了,听话。” 这真的不是因为他宿醉而做出的报复行为吗?韩墨衣在心里哀怨,他怎么就觉得这个原因就这么的可信呢? 最后他还是屈服在了宫离的皮笑肉不笑之下,乖乖的捏着鼻子喝了那碗热醋,差点没直接趴在床边吐出胃来。 宫离给他拍着背部,神情淡然好像无半点愧疚的神色。 韩墨衣打着干呕,嘴巴里充斥着的全是那种味道,难受死了:“你……你是故意报复我的吧?” 宫离又是一个极其骇人的笑脸:“何来报复?我为何报复?” “不是吗?那那碗热醋是干什么的?”韩墨衣擦着还挂着银丝的嘴角,唇瓣通红的质问。 宫离蓦然的有点心猿意马,但是还是自制力极好的回答了。 “此刻头脑好些没?” 韩墨衣顿了一下,再去感受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脑袋还真轻松了许多,已经不是很沉了。 第228章 :突然的反悔 “好多了。” 韩墨衣说完低着脑袋,似乎还是在为对方逼迫他喝下热醋在怄气。 宫离站起身,又为他取来另一碗清香无比的白米粥,韩墨衣想接,但是又因为自己还没有生完气而不好意思去接。 “不吃?” 宫离故意这么说,而且看那手势,大有要收回去的样子。 韩墨衣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赶忙就去接过来,一边喝下几口压压嘴里的味道,一边支支吾吾道:“我是因为饿了才接这粥的,我还没有原谅你。” 第165节 “原谅?”宫离单勾起半边的嘴角,看他。 韩墨衣三两口的喝了一大半的米粥,吞咽下去后说:“虽然那热醋是有助于缓解我的头脑昏沉,但是对于你这样威逼我喝下的做法,我是坚决的不原谅!” 宫离的笑容扩散的更开,但是却不能让人感到温暖,那闪烁着狡黠光芒的双眸,还真是少见的情绪。 “那你要如何解释昨晚的宿醉?” 韩墨衣脸色一变,昨晚他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呃,这个嘛……” 宫离看着他吞吞吐吐的,也不出声,其实那碗热醋他还真的是有一半是出自于教训的心理。 要是单单只想为韩墨衣解了那酒的后劲,他完全可以不选择热醋,还有很多种法子可以达到同样的作用,但是他就是选了这个。 原因很简单,让他长长记性,看下次还敢不敢随随便便的和陌生人去青楼这样的地方,喝的这么醉。 “本来徐公子说他可以给我们开城门,我才留下的,谁知道他竟然会不停的劝我酒,然后就……这样了。”韩墨衣没打算瞒,因为他很清楚,宫离铁定已经把事情都摸清楚了。 宫离对他的识趣一笑而过,重点放在他们喝酒的地方。 “为何去青楼?” 韩墨衣对上宫离的眼神,忽然就有点理亏,低下脑袋又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理亏? 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也不是出自本意的想要进去,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是徐公子的意思。” 宫离眉头一挑:“徐公子的意思?也等于你的意思吗?” “怎么可能!才不会也是我的意思,你看我像是那种喜欢去青楼的公子哥吗?”韩墨衣据理力争,想要保住自己清白、纯洁的形象。 宫离故意装作质疑的样子,看他半晌,咂舌:“这也说不定……” “我腰死你!”韩墨衣没等宫离的话说完,张开嘴就扑了上去,其实说是咬,实际上也就是用脑袋去拱了拱而已。 这点程度对于宫离来说,只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宫离单手挪开韩墨衣乱蓬蓬的脑袋,修长的手指为他抚平多根翘起的碎发,语气温柔:“从他那看出什么没。” 韩墨衣被问的一怔,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宫离指的‘他’是哪个‘他’。 宫离善解人意的提醒了一句:“徐公子。” “哦~”韩墨衣一个恍然大悟,随即一脸茫然:“看出他什么?” “……” 宫离一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奥。”韩墨衣心里开始盘算起,昨晚徐彦说的,只要他肯陪他坐下喝几杯,就给他们开城门让他们离开,是否还算话。 “不行,我要去问问。”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韩墨衣脑海里浮现出要去问一问徐彦,于是就立马下床,穿上鞋子要去问。 宫离在他的身后道:“去哪?” “徐公子答应了要给我们开城门,让我们走的,我现在去问问是不是好算数,如果算数我们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哦?那你就去问问吧。”宫离随意的回了一句话。 韩墨衣有些疑惑,这次对方怎么就没有做出一些猜想的,比如徐彦为什么会主动提起放他们离开徐县?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要赶紧去落实一下,能尽快离开就离开,去他的什么采花贼,他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呢! 还没有匆匆的东问西问,总算是找到徐彦的住宅,但是他进去后喊了一圈,却没有听到他的应答,相反却叫出来了个丫鬟。 “你们家公子呢?” 丫鬟认得韩墨衣,先前她有见到过,所以对他的态度还挺恭敬的:“韩公子,我们家大公子还没回来。” “没回来?”韩墨衣重复了一遍。 丫鬟点头:“是的,没回来。” 徐彦不会是在那青楼里呆了一晚上吧?韩墨衣不禁的有点汗颜,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他是刚到徐县不久,并不知道徐彦这个人的为人。 他以为,就算徐彦再怎么不是个好人,也不至于会是差劲得多离谱的,好歹他也是县衙大人的儿子。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他想错了,还大错特错。 韩墨衣问丫鬟:“那你知道你们家公子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呃……这个不太好说,公子经常会在外面呆几天才会回来,有时候很快就会回来,奴婢也不确定。”丫鬟好像已经很有经验了,看来这个徐彦真的是经常夜不归宿。 韩墨衣对他的好感成为负值了还在减少,一边还有心思去替徐胡安叹气,竟然摊上了这么个不务正业、没有正形的儿子,可悲可叹! “那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如果你们大公子回来了就说我来找过他。” 丫鬟点头,道:“是。” 韩墨衣对她道了声谢就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等消息,而这消息一等,就是到了当天的晚上。 他得到徐彦已经回来了的讯息,和宫离打了声招呼就又溜达到他那儿去了,徐彦一抬眼就看见刚才院门口进来的他。 “有什么事吗?韩公子?”徐彦带着微笑。 韩墨衣对他的危险一点也不感冒,没打算和他对笑:“不知道昨天徐公子说的话可还算数?” 徐彦一怔,茫然道:“什么事?” “就是你说开城门,让我们离开一事啊。”韩墨衣善心的提醒他这个健忘的脑子。 但是徐彦闻言后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反倒更加迷茫了,好像真的不知道这回事一般。 韩墨衣有不好的预感:“徐公子昨天亲口说的,难道今天就忘了吗?这不过才隔了一天而已。” 徐彦故意揪着脑袋的头发,苦恼道:“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的我自己怎么就没印象了呢?” 韩墨衣皱着眉,看着他丰富的表情。 徐彦依旧演的卖力、投入,像是忘记了什么事关重大的事情一般,这样浮夸的演技,让韩墨衣一眼就能看的透了。 既然对方是故意在装作不记得,想要反悔,那么他再继续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韩墨衣就撇下了还在演戏的那人,离开了。 韩墨衣刚走,徐彦就立即恢复了正常,盯着他离去的地方,不屑的勾起一抹嘲笑的笑容。 心里暗暗的得意,好在他聪明,没有酿成大祸,及早的反应过来昨天的那番话不能承认。 如果他承认了,韩墨衣用这个来当做一项证据,来怀疑他怎么办? 现在是在抓采花贼的时期,各方的城门都是被他爹下令不准放人出去的,他却突然说放人,无缘无故的谁会信他是只是因为热心肠? 辛苦他转得快,徐彦此刻不知道得意的有多么的了不起。 这边韩墨衣回去后就把徐彦里里外外的都骂了一遍,宫离却好像一直都对这件事没什么情绪,像是开头能预料到,结尾也早早的猜测到了。 徐彦以为,自己适时的抵死不认救了自己,但是却想不到,就算他不承认,对方也很确定他说了。 至于韩墨衣会怎么猜他是在做什么呢? “你说这采花贼一案,和徐公子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宫离没有给他一个肯定答案,而是问道:“你看他的身影,与上一次在温家小姐屋外看到的,是否吻合?” “嗯?”韩墨衣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忘了还有这项技能可以利用呢?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徐彦的身材,然后再费尽力气的去想前不久的事情,最后得出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 可能是,可能不是,就这两个犹豫呢! “是,就是他!”纠结了半天也纠结不好了的韩墨衣忽然就下了斩钉截铁的判断,信心十足。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你有什么打算,要怎么解决自己的东西。” 韩墨衣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却因为样子太投入太认真,而被宫离出其不意的吻住了,于是这件案子就被他们暂时的遗忘了。 第229章 :宫离要娶亲? 隔天,一大早徐府的大堂之上。 四周透露着财气却不会显得太过奢华,不是奢华却也不会拉低身份。 此刻,徐胡安坐在主人的位置,两侧坐着的是客人韩墨衣等人,双方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大眼瞪小眼的。 上官云清首先打破沉寂的气氛,依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徐大人觉得在下说的此计如何?” 徐胡安闻言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为难:“这事恐怕不妥吧,虽然说温小姐现在的名声……但是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如果这样做了,岂不是让人家女子的名声更加不好听吗。” 他认为,就算温颜此刻的名声已经是狼藉了,但是却不能够再为人家抹黑一笔,所以出自这方面的考虑,不答应对方提出来的点子。 “徐大人多虑了,一旦真正的目的达成,便可向外宣布澄清,只要让世人知晓此事的内情,想必是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 上官云清自从答应接手采花贼一案开始,还真是头一次这么上心。 韩墨衣与宫离坐在一边,只用听着,完全不必插手,前者对此很满意,还不止一次的给上官云清竖了几次大拇指。 但是因为昨天太过于疯狂的缘故,他就只能竖竖大拇指了,其他的地方动起来都不是很灵活。 再看这边,饶是上官云清说的头头是道,徐胡安还是有点不太赞同,没有被说服。 脸上犹豫的神色已经将他的想法暴露无遗,但是他没有否定,这就是好的。 上官云清趁着他拿捏不定的时候,继续怂恿。 “如果不用这法子,大人可还有什么好的主意,能够尽快到结案?我等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总是不能在这里呆着耗费时间的。” 果然这话一出,徐胡安立马就动摇了。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采花贼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只是连连出现三次,三次都对温小姐下了毒手,其他的可是一件也没犯过。 加之温小姐不肯提供任何线索,找也找不到,他手下的兵也实在是无从查起,也没有天大的能耐。 徐胡安本就是觉得这几人很厉害,身手不凡、睿智过人,所以这才用形同交易的手段来将他们留下,好帮助自己尽早的破案。 然而这久久没有消息,对方肯定会消磨尽性子,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呆下去的。 此时此刻,是真的没有任何方法有上官云清等人提出来的更好了,但是这个法子,温家会同意吗? 于是徐胡安就领着其他几人,一起去了温家商议。 显然他担心的,温老爷也想到了。 第166节 但是温老爷却没有像徐胡安这么犹豫,在衡量了一下到底是这件事带来的影响重要,还是抓住采花贼重要之后,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后者的决定。 徐胡安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通过了,怔怔的看着温老爷,还没回神,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 当然,这个草率只是他个人的见解罢了,温老爷可是在脑子里很认真的思考过的! 于是在不出两天的时候,在徐县里有一条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可谓是红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百姓们的饭后茶余的热门话题。 而时常会在各种地方出现的话,无非就是下面这几句。 大街上,熟人碰面。 “你知道吗?那个温家的小姐竟然要成亲了!” “什么!!!不会吧!!!” …… 或是茶馆里,故友碰面。 “你知道吗?那个被采花贼糟蹋过的温小姐竟然要在几日后成亲了!” “什么!!!不会吧!!!” …… 或是集市里,邻居碰面。 “你知道吗?那个没了处子之身的温小姐,竟然要出嫁成亲了!” “什么!!!不会吧!!!” …… 又或者是可以花天酒地的地方,一群狐朋狗友。 “你知道吗?那个……” “我知道!那个温家的小姐竟然还有人上门提亲,我们早就听说过了,真是孤陋寡闻,现在才说。” 一群人加以唏嘘,一副鄙视的模样。 被鄙视的人却没有露出尴尬的样子,反而冷冷一笑,仿佛眼前这些笑话他的人才是白痴! “你们知道什么?我要说的是,那个要迎娶温小姐的人竟然是……” “是谁!!!” 这个消息他们还没有听到的,简直太好奇是谁了,竟然这么有魄力,去捡人家穿过的破鞋。 那个卖弄消息的人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十分得意洋洋:“就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神医宫离!” “哗—!!!” 一群人目瞪口呆,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新郎官的来头竟然会这么大,一时间是震惊的也有,嫉妒的也有,疑惑的也有,冷笑的也有,五花八门的。 而这时代替宫离住处的徐家以及温颜温小姐家内部,都表现的像是很忙一样的在张罗,尽力的将这个婚事做的逼真,像是那么回事一点。 上官云清等人给他们提供的法子就是,让温小姐假装和宫离成亲,然后故意将消息散布出去,让城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这样一来,那个采花贼也不会例外的一定会得知。 他们就是赌,赌那个采花贼对待温小姐的态度,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温颜的便宜,真的只是因为心存爱慕,对她有别样的想法、感情的话,就一定会在成亲之日现身。 所以他们要把这婚事给装的像一点,才能让采花贼上当。 这个消息在热火朝天的被讨论来讨论去的几天后,徐彦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因为他受到了来自温颜的要挟和催促,要他早点去提亲,好解救自己要和他人拜堂的苦难。 若不然,她便告诉宫离等人,那个采花贼实际上就是他徐彦! 为此他气愤的将桌子都掀翻了,但是最终还是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办法,这宫离突然要娶温颜,无非就是要激出采花贼。 而这个采花贼就是他自己,所以宫离要抓的也就是他。 如果他在此时自己送上门去,那除了真相败露还有什么呢? 徐彦懊恼的直揪着头发,后悔自己不该因为贪图美色,就和温颜牵扯不休。 他是这徐县里出了名的好好工作加恶霸,无恶不作,温老爷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在温颜好好的情况下东答应他们的婚事。 然而,他早就和温颜有了肌肤之亲,后者也因此跟定了他,一直都逼迫着自己娶了她。 到最后就被对方半逼着想出采花贼一事,让温颜变得没有人会去提亲,来达成让温老爷同意将温颜下嫁给他的目的。 他本是只考虑到了不想让温颜再烦他,才出此下策,却大意的没有考虑到后果,没有想过一旦自己暴露了,那该怎么办。 徐彦踌躇的走到了徐胡安的门前,站在门外不知道是该敲门还是怎么办。 “怎么不进来?” 徐胡安在里面看见了门外的人影,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他的儿子。 徐彦听到了里面的人话,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他爹此刻正在看书,一笑道:“爹。” “彦儿今日怎的有空来看爹了。” 徐胡安嘴上问着,但是表情看着就知道他很高兴。 徐彦是个无浪神,每天都四处溜达,沾家都少得很,更别说什么主动来找徐胡安了。 徐彦的神色有点不对劲,这表现的很明显,吞吞吐吐的:“爹,你看那个,我……” “什么事?”徐胡安对待他的态度还算是挺和祥的,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儿子。 徐彦抓了抓头皮,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最后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吧! “爹,听说刚才这里没多久的那个宫神医要娶温家的小姐温颜?” 徐胡安一顿,大概是无法理解徐彦问这个的用意,然后还是认真的回答了:“是的,过几日便是大喜之日,那时你定要与我一同前去祝贺。” “别别别……呃”徐彦的反应有点过激,导致徐胡安有点不解,露出了琢磨的样子,他看见后立马改口:“好啊!” 徐胡安满意的点了点头,问:“还有事吗?” “呃……”徐彦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笑道:“没事,没什么了,彦儿就先走了。” 徐胡安摆了摆手,似乎是知道他不会在他这里呆多久似的。 “去吧。” 徐彦立马就拉开了门,出去了,合上门之后额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渍,拍着胸脯,天知道他有多怕如果被发现,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等待着他。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才行,去提亲是不现实的,那么他要怎么样才能阻止,温颜那个疯女人会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宫离等人的可能呢? 第230章 :成亲之日 喜事将近,很快一转眼就到了这众人期待的一天,而这种期待,却不是普通意味上的期待。 很多徐县里的百姓都拼了命的要来凑热闹,原因就是要看看这个新郎官的到底是不是大名鼎鼎的宫神医,虽然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宫离。 一个赫赫有名的神医竟然会娶一个被糟蹋过的女子,这简直是惊人眼球啊,怎么可能不来辨一辨真假? 他目光淡然的扫过一干人等,凡是被他目光所触及的地方,人们都纷纷的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向头顶。 队伍很长,很浩大,这么庞大的阵势很快就让一些多心的人怀疑了。 这个半路跳出来的宫神医和徐大人非亲非故,为何娶亲是从徐府走?是徐府给打点一切? 不过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们只是今天来凑热闹的一份子罢了,于是又都纷纷抛到脑后,不再去想了。 队伍在吉时之前到达了温家,新娘子此刻已经穿上了同样是喜庆的大红色衣裙在等待,他们娶亲的队伍一到,这边的喜婆就立刻搀着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上了花轿。 “起轿!” 话落,铜鼓喧天的震了起来,队伍又开始动了,从另一条路绕回了徐府,一切都进行的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 到了徐府,里面请来的宾客不少,大多都是徐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同样对徐胡安的这番作为表示不理解,怎么的这县令还要给百姓操办婚事? 拜天地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被请到屋内,甚至于连一直忙前忙后的徐胡安都没进去。 而此刻的屋内,宫离正站在那个穿着新娘喜袍的人面前,嘴角勾起的笑,像是得意,像是满足,像是很高兴。 总之看起来心情是很不错的,一双上挑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好像里面能流出水似的,柔波万丈。 穿着新娘喜袍的人就那么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人僵持了半晌,‘新娘子’突然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扯下,一张清秀俊气的脸颊露了出来,带着些许的不满。 “看什么?怎么不按照计划走了?” 宫离道:“无需再多做些别的,待会儿入了洞房,那人自会出现。” “哦?你就这么确定?”韩墨衣手里攥着那个红的刺眼的盖头,大大咧咧的。 宫离不语,微微倾斜靠近他的耳侧,热气吐出喷薄在韩墨衣的耳垂和耳朵里,令他一瞬间全身酥麻,大脑处于滞空的状态。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打了个激灵立马退后,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眼睛里流露出的一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情愫。 宫离此刻的呼吸有点沉重,对眼睛里弥漫上的情欲色彩丝毫的不掩藏。 这一次,这个人的喜服是为自己穿的,想到此,他的大脑便涌起一种无法自控的悸动情绪。 这不是宫离第一次看韩墨衣穿喜服,上一次是新郎,而是还是别人的,但是这一次是新娘,还是自己的,自然就不是一种感觉了。 “你、你别乱来啊,待会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韩墨衣有点紧张,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更不适合用来做那种事情! 宫离微微闭上双眸,压下那种冲动的神经,微微一笑:“回房。” “这就回房?徐彦会不会不上当?” 他们做这一出,只不过都是为了故意告诉徐彦,这是为了抓到采花贼而已。 而他们也都同样料到,温颜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着急,急于让她心之所属的徐彦去提亲。 任何女子都想第一次穿上喜服是为了自己以后要过一生的人,绝非是为了抓到凶手这样而穿。 由此他们做出了一个很大胆的猜设,也同样是放手一搏,成败在此一举的决定。 上官云清和宫离赌,温颜会以揭发他来要挟徐彦阻止她出嫁,所以不论是徐彦来不来,这答案都是肯定能得到的。 当然,徐彦来自然是更好,都省去了审问的过程。 温颜不想假装出嫁,宫离同样也不愿意去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穿上喜服,但是上官云清却推脱的极快。 最后为了事情能够顺利达成,韩墨衣自告奋勇要代替温颜出嫁,穿上新娘子的喜服,这时宫离才一口答应,并且好像心情还不错。 第167节 一一得到徐胡安和温家老爷的赞同后,就开始着手操办这个婚事了,在外人眼里很忙碌的他们,其实都清闲的不得了。 只是把华丽的外壳做了出来,内部都还是空的。 “不把戏演的再假一点,又怎么能够让他豁出去放手一搏,自投罗网呢?” 韩墨衣看着宫离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提着的心也放下了,算了,宫离一定不会出错的。 两人开了门,此刻的韩墨衣已经把盖头又重新盖上了,宫离打横抱着他,路过外边的众人,直奔喜房的方向。 这些客人本就是看在徐胡安的面子才来的,对于宫离一半敬畏一半陌生,会上去搭讪之类的根本就没有,不止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害怕,被对方身上那种气息而震慑的却步,不敢上前。 徐胡安招呼着他们,一群人都熙熙攘攘的向着别处走去,开始宴席。 这边的徐彦一直都躲在暗处偷看,他仔细的打量了宫离,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好像是在思考对方的攻击力有多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会有多大。 然而,他却因为这样的警惕,而错失了一个发现陷阱的机会,他并没有将任何注意力房子新娘的身上。 如果他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个新娘的体型微微有点不对劲,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他与温颜接触的不少,理应会发现的。 宫离抱着‘新娘’一路的来到房门前,伸出脚踢开门,跨步迈进去,后脚又一勾,门再次合上了。 而这时,一直藏在暗处的徐彦也冒出了头来,贼头贼脑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余的人会出现后这才赶紧小跑上门,来到了房间的窗口处。 蹑手蹑脚的把耳朵贴在窗子上,尽力的去听里面的动静,心里打着算盘,只要一听到任何关于对自己的不利的话,立马就冲进去打断。 到时候怎么收场他已经顾不得去考虑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个该死的女人坏了他的名声,把那件事给抖出来,到时候就算他解释,也都是没有的! 徐彦的名声早就已经恶贯满盈了,再给他加上一个采花贼的罪名,估计徐县的很多人都可能会信,甚至有的人还会认为,也就只有他才能做出来这种事了。 可趴在上面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这让他本就提起的一颗心,更加的不安了,这可怎么办? 房间里,韩墨衣已经被宫离掀下了红盖头,与对方双双面对面的坐在桌子旁,若是从外面看见,倒像极了是在谈论什么事情一般。 就是这个假象,给徐彦带来很大的慌张感! 看来还真是一场阴谋,对方一定是想借着成亲之名,来逼迫温颜说出真相,揭发自己,一定是这样! 徐彦之所以会认定宫离是在故意设计他,是因为在他们一群人来到他家没多久的时候,两人相遇过。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宫离当时看他的眼神,看似无波无澜,毫无情绪,可是背后给人带来的压迫力却足以让人发疯。 徐彦认为,这人一定是在怀疑自己就是采花贼,所以才会带给他那种惶恐感。 可是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因为他做贼心虚,而产生出的错觉,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自己在外面紧张的背后出了一身的汗,但是屋内的两人却都悠闲得很,他们同样都感受到了第三个人的气息,而这气息则就是徐彦的。 他们就在等,看屋外的人到底有多沉得住气,看他们谁能坚持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宫离倒了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清脆落下的响声让徐彦冷不丁的一抖,被吓到了。 极度集中精神的他哪里受得起任何一点动静的惊吓,这宫离在屋内一直都沉默、静寂的很,却突然发出了声响,自然徐彦会变成惊弓之鸟。 韩墨衣在屋内轻笑,他已经感觉到了屋外的人加快的呼吸,应该是快到极限了。 第231章 :自投罗网 他对宫离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的点头,清了清嗓子,施施然道。 “温小姐还想隐瞒多久?” 这一句话让徐彦脊背、额头都冒出了一层汗,更加集中精力的去听里面的人回答。 但是并没有听到该响起的女声,而是悉悉索索站起身在翻找东西的响动。 徐彦把耳朵收回来,在窗户上戳了小洞,方便去看,但是‘温颜’是背对着他的角度,由于他也害怕会被发现,更加不敢多仔细的去看。 只是隐约的看到‘温颜’拿出了笔墨纸砚,像是要写字的样子。 宫离这时适时的出声,将拿出这些东西的用意道破:“难道温小姐是想写出来?” 背对着徐彦的‘温颜’轻轻的点了点头,韩墨衣将女子的那份轻柔以及温颜特殊的性子拿捏的恰到好处,还真没让徐彦看出有什么不同来。 将纸张铺好,在桌面上,毛笔蘸了蘸墨汁,提笔就要写。 在外面的徐彦只能看得到‘温颜’的动作,脑子里充斥的全是他即将要被揭发了,要暴露了,这可怎么办? 这个一暴露,要想解释清楚就要把他和温颜的前程经过都要交代出来,这样一来采花贼的罪名是没有了,但是玩弄人家姑娘的感情之名可就要扣在自己的头上了。 这些都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如果他爹知道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 徐彦摇晃着脑袋,全身的血液因为紧张与害怕全都冲到了头顶,一股脑的就想要阻止温颜那个死女人。 “哐!” 门被踹开,徐彦如屋中二人所料想的出现了。 在他开门的瞬间,韩墨衣就把盖头又盖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刻。 宫离十分淡然的瞥了眼站在门口处,双眼通红脸色难看的徐彦,张启薄唇:“徐公子有何事,竟然擅闯宫某的喜房?” “擅闯?”徐彦的眼睛扫过宫离,停在那个‘温颜’的身上,狠狠一哼:“臭女人,老子就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竟然敢要挟我!” 宫离故意皱起眉头,作出不悦的模样:“徐公子何出此言?” 徐彦此刻已经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了,再也不忌讳宫离,眼里全是要教训那个敢和他作对的‘温颜’。 “你不是很想嫁给我吗?既然如此你怎么不以死反抗,抵死不从?呵呵,温颜啊温颜,本公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想要本公子娶你,下辈子也别想!” 把一些狠话撂完,徐彦的心里畅快多了,一口气出了出来,爽得不得了。 但是那个被他狠狠打击了的‘温颜’却还是毫无动静,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大哭大闹的和自己争吵吗? 徐彦有点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温颜怎么的转了性子,他都这么说了,对方还没有反应。 “不要以为你沉默,本公子就会原谅你,温颜,你现在听好了,本公子就算是娶青楼的一个风尘女子,都不可能娶你这个烂货!” 一个女人被骂不及青楼的风尘女子,是个烂货,饶是心胸再宽厚都不可能会不生气的,但是对面的那人还是纹丝不动。 徐彦的心头闪过一个极其不好的设想,立马就绿了脸。 果不其然,身后响起了一道女声,悲戚之极:“徐彦!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徐彦铁青着脸,转过身,看到的除了是他刚才破口大骂的温颜,还能有谁。 “颜、颜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千万别忘心里……” “够了!徐彦,枉我对你一心一意,一从家里逃出来就来给你通风报信,阻止你前来自投罗网,可你呢?就是这般的不信我,觉得我是那种会背叛你之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于我有何好处?” 温颜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模样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倍受打击的痴心女。 韩墨衣干脆也不再装了,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就可以恢复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徐彦看到盖头下的人脸,脸色更加苍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一个阴谋中的阴谋,而他就因为太过害怕,而自己跳了进来。 明白了一切的他,心中除了懊恼轻敌,更多的是愤怒,被设计、欺骗后的愤怒。 紧随其后来到这里的是徐胡安和温老爷,二人一见到徐彦以后都是齐齐一愣,随即都怒气冲天。 “爹,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徐公子只是来这里散步而已吗?”先出声的是温老爷,听语气就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徐胡安又气又急,恨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孽障,孽障!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儿子,你这都干了些什么!” 追查了那么久的采花贼,竟然就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这让徐胡安一时之间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爹,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采花贼,我真的不是。” 温老爷又是抢先冷笑,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做错了事,证据确凿,竟然还想抵赖,不要以为你是胡大人的公子,便可胡作非为不用付出代价。” 这一句话,不止表明了自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更是把徐胡安的路堵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再放任何水。 徐胡安满心的担忧、难过,他就徐彦这么一个儿子,要如何能够割舍,但是却不能包庇他,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做个狗官。 他错了,他不该强留下宫离一行人,让他们帮着抓采花贼的,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来人,把大公子给我拿下!” 在不远处待命多时的听到声音,立马就出来围住了院子。 徐彦看到大队的官兵出现,暗暗咬牙想着豁出去算了,偷偷从袖中掏出一把银针,对准宫离的方向奋力抛掷出去。 被袭击的人很轻松的就接下了那夸张的细如牛毫的针雨,冷冷的目光让暗算人的徐彦打了个结实的寒颤,但是紧接着他就是去看韩墨衣。 韩墨衣慢慢的感觉到了头脑的昏沉,四肢有点发软,刚才徐彦那招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 他真正的目标就是韩墨衣,而后者也因为被他的动作迷惑了一瞬间,而一心放在宫离那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情况,中了麻醉针。 徐彦的步伐很快,一个闪身就将韩墨衣的脖颈掐在手中,脸上的表情狰狞。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温老爷与韩墨衣非亲非故,谁会在乎他的死活,张嘴就骂:“还真是反了你,徐大人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把他抓起来绳之以法!” 徐胡安一半是碍于韩墨衣在徐彦的手里,一半是自己的恻隐之心。 徐彦会武功,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他挟持着韩墨衣,警惕的盯着在场所有与他敌对的人。 忽然他的手臂一麻,手里的人质随即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以为他那点麻醉剂就足以使韩墨衣束手就擒,但是事实又一次证明,他太天真了。 韩墨衣动了动麻酥酥的手臂,还有点不太灵活,但是对付起徐彦来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徐彦见自己的大势已去,心底凉了半截,趁着众人还没动之前一把抓起桌面上的水果刀,对准自己的咽喉。 “你们就是想逼死我。” “彦儿,快放下刀,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对于这一幕最痛心的,无非就是徐胡安。 温颜当然也是不可避免的难过,即便她亲耳听到徐彦那样骂自己,但是整颗心还是控制不了的担忧对方。 “徐彦,你不要做傻事,我会替你澄清的,你千万不要啊!” 徐彦握着刀柄,嘴角勾起讥讽的笑:“若不是你,何来这么多的是非,若不是你,本公子怎么会如此不堪!” 他做坏事被骂是一码事,现在被抓了现行被议论又是一码事。 今天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徐公子可就是半点颜面也没了! 第168节 温颜流着眼泪,嗓音颤抖:“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要你娶我,只是这样而已。” 徐彦哈哈一笑,是自嘲亦是他嘲:“娶你?出了今日之事,你还想让我娶你?” 温颜苦着脸低下头,望着地面。 温老爷见她这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不知羞耻!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爹……” “不要叫我爹!我嫌丢我的脸!” 温老爷这句话算是温颜有生以来听到的最重的,登时眼泪就更汹涌了,止都止不住! 第232章 :进入京城 现下他唯一的儿子还在举着匕首对准自己的喉咙,徐胡安这个县令现在也顾不上去管别人的家务事了,任由温家父女两怎么都好。 “儿啊,快把刀放下,爹一定会保护你的,你快把刀放下!” 他急的不知所措,只能干巴巴的保证着,企图能够劝阻住徐彦自残的行为。 “爹,出了今天这样的事我也没什么颜面活下去了,您就让我去死吧!”徐彦面上带着痛苦,手里的匕首锋口狠狠的往肉里戳了一点,瞬间鲜红的血液就顺着刀口流淌下来。 徐胡安登时脸色就白了,忙嘶喊道:“彦儿,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难道你想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徐彦即使再混蛋,对待这个生他养他的爹还是挺在乎的,不然也不会害怕他会知道自己的恶行了,听徐胡安这么一说,他的心就动摇了。 “爹,是儿子对不起您,不争气,给您丢人了。” “不丢人,不丢人,彦儿,千万不要做傻事,爹不能没有你啊!” 徐彦的娘亲死得早,所以徐彦是徐胡安一手拉扯大的,徐胡安并没有如其他男子一般续弦,于是他们父子两就相依为命的过着。 徐彦被徐胡安的话说的有点不舍得去死了,眼前这个从小就未曾骂过、打过自己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年轻了,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韩墨衣眼尖的抓住时机,在徐彦一愣神的功夫里,猛然上前,右腿后飞踢,直接就踢飞了对方手里的匕首。 徐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手背一阵疼痛,抓住手腕拼命忍耐,待到疼痛渐渐消失才发现,自己的利器已经躺在了远处。 徐胡安看到那匕首飞了出去,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些,瞬间都觉得双腿有点打软,心有余悸,回过神来就扑向了徐彦那边,以免再出什么意外。 他这个当父亲的,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韩墨衣成功的阻止了徐彦自刎的举动,也算是对得起徐胡安了。 最后徐胡安被温老爷言语的逼迫下,下了令把徐彦抓了起来,温颜想要去阻止,但是却被温老爷一把扯了回去,狠狠骂了一顿。 徐彦被带走,有人欢喜有人愁,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这采花贼的案子破了,城门倒是可以开了,韩墨衣等人不再多做停留,毕竟是他们把徐彦揪出来的,徐胡安再怎么面上不说,心里还是不快活的。 所以能早点走就早点走,呆久了反而会状况百出。 一行人没等到知道这件事最后到底是如何处理掉的,就带上两个小厮,收拾好该带的包袱行李干粮,匆匆上路了。 不过这么急并不是单单的不想多做停留,更是因为常柏青飞鸽传书,催促他们尽快抵达京城,城里会有人接应他们,引领他们的去处。 剩下的路程大约快马加鞭了走了又十来天,期间在路过每个繁华的地方时都会补充下‘粮草’,就这样重重复复的数次。 京城,终于到了。 这时天已经快黑下来了,还好他们赶得及时,没有被城门拒之门外。 韩墨衣坐在车里庆幸的拍着胸脯:“还好赶上了,不然待会城门关了,我们可就得在马车上睡一夜了。” 车外的银票接道:“如果真的要睡马车,这么多都睡不下……” “所以说还好赶上了。”韩墨衣回答完他,立马又想到了什么,去看对面坐着的宫离:“师父他老人家不是说等我们进到城里来,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吗?” 宫离掀起眼帘,看他:“先找家客栈住下,他们自会找上门。” “哦。” 韩墨衣以为来接应他们的是皇宫里的人,一想到只要那群人来接走宫离以后,他们就不能再时常的黏在一起,他的心里就不舒坦。 而宫离却以为,来接应的那群人该是大将军府上的人,是来接他们公子的,同样不比韩墨衣舒坦到哪里去。 所以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就陷入了少有的沉默,反常的连两个小厮都发觉到了。 上官云清进了京城就带上自己的行李和他们分开了,说是要自己先在京城里游历上一段时间,逛够了再去找他们。 韩墨衣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留地址,留什么地址,方便他日后来找他们,而上官云清也没问,于是这以后碰面的地方算是两两不知,全靠运气吧。 宫离与韩墨衣找到了一家稍微好点的客栈,几人就要了几间房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如他们所料,那群人果然来了。 那些人站在宫离的面前,态度很尊敬,忽然就屈膝跪下了,一排整整齐齐好似是受过训练一般。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洪亮,整齐,但是宫离的重点不在这,而是他们对自己的称谓和反应。 韩墨衣因为早先就知道,所以并不惊讶,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宫离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了的事情上。 “这是怎么回事?” 宫离见韩墨衣没有表现出迷茫,直觉认为对方该是知道些什么。 韩墨衣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宫离竟然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是罗国的太子啊,你……忘记了?” 宫离闻言,眉头皱的更加深了:“我何时知道过,谈何忘记?” “啊?你不知道?”韩墨衣震惊极了,忙的又问:“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不是要回皇宫里,但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提出来京城?” “我提?”宫离显然也有点弄不清楚:“难道不是你想认回亲生父亲,所以才前来的吗?” “什么——!” 宫离的一句话把韩墨衣劈得外焦里嫩的,这事情怎么会这样? 他们都以为是对方要来,可是现在却发现错了。 事情很明显了,常柏青又一次骗了他们。 这棋走的还真是险中求胜啊,如果他和宫离之中有一个人把事情点破,直接摊牌,那么他的计谋将半点用也没有。 可是到底还是被常柏青赌对了,他们各自将这件事都压在心底,从未再提及出来过。 那些来接应他们的是宇文丞相的人,据他们的话来理解,宇文丞相是当今皇上的心腹,所以宫离这个皇上认准的准太子回宫,一切事宜就都交给了他全权处理。 这样既掩人耳目,又能让对方知道他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这么事关重大的秘密,把他在文武百官里的分量真是抬得极高。 因为已经有人来接了,这个客栈也就不再继续住了,一群人又收拾了东西跟着丞相府的人回去了相府。 京城就是京城,处处都是繁华极了,各家各店都是熙熙攘攘的,比韩墨衣在这个时空里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热闹。 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相府的门口,韩墨衣下了马车就看见气势全开的豪宅立在眼前,顿时忍不住惊艳了一把。 那群人恭敬无比:“请吧。” 宫离与韩墨衣首先顺着他们的邀请,走进了相府,随即银票和元宝也紧跟其后,时刻的对韩墨衣半步不离。 府门重新关闭,他们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对面迎过来了一个人。 韩墨衣待那人走近一点后,一眼就看出来这人的穿着绝对不一般,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群人口中的宇文丞相了。 “太子,臣久候您多时了。”宇文吉对着宫离行了个礼,不是很大的,毕竟对方现在还没有名正言顺的登上太子之位。 口头上喊归口头上喊,但若是行礼这方面,便不会这么随意了。 “我并非太子。” 宫离从接应他的那群人嘴里听到过一些,也同样知道面前这个对自己行礼的人是谁,但是他对这个太子的头衔并不是很有兴趣。 如果当初他知道他师父让他来这里是因为这事,就绝对不会再前来了。 宇文吉一个错愕,似乎是不相信竟然还有人能不接受这个地位的诱惑,想都不想的就拒绝。 “太子殿下,这个是皇上亲口所说的,臣等也只是奉命办事,是不是不是您说了算。” 宫离随之就冷冷一笑,不屑一顾道:“宫某说了不算?那难道是你说了算?” “太子殿下,这件事要皇上说了才算。”宇文吉神情严肃道。 “皇上……”宫离又是冷冷一笑,“宫某不稀罕太子这个位子,来这不过是陪朋友来认父而已。” 宇文吉不相信的笑了笑,随即转化成了认真:“常先生信上也提了,说您的朋友要找战将军,托了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那自然甚好!” 宫离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罗国的太子之后,很快就平静了,因为无论是太子也好,是神医也罢,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非要找出那么一个区别,那就是做了太子之后就不比江湖周游那般快活自在了。 第233章 :常柏青的都来 宇文吉先让宫离二人在相府中等候,说战降身为将军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见的,他先去问上一问。 不过他的这套说辞骗得了别人,偏不了宫离。 他师父千方百计的引诱自己来到京城,绝不可能只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么简单。 常柏青在宫离小的时候便一直在强调他身上的任务很艰巨,他所背负的担子很重大,他日后将会是做大事的人,必须要做到比任何人都强,时时刻刻站在强者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他师父总是这般的说,宫离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自己是罗国太子的身份,现在一看,任务还的确是很重大。 不过再重大有如何,如果是在还没有碰到韩墨衣之前,他或许还会听从师命回去皇宫,把自己的身世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尤其是为何会被送出皇宫。 但是现在,宫离唯一想做的只是淡泊江湖名与利,携着韩墨衣一起过着舒坦宁静的生活。 韩墨衣的心此刻也不平静,他在知道了宫离并非是真的想回到宫里当太子的时候,那股子认父的信念就动摇了。 他要认回父亲不过都是因为受了常柏青的蛊惑,想要给宫离拉拢一股势力,助他顺利上位而已。 然而现在对方并无意去争夺,也不打算去做那什么太子,那自己还认回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又要什么用呢? 第169节 “我,我……”韩墨衣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其实不想认回战降为父。 宫离被他断断续续的话吸住视线,目不转睛的对着他:“怎么?” “我……其实不,不太想认爹。” 韩墨衣把脑袋压低,这句话从他的角度来思考是没什么好怀疑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并非是真的韩墨衣,而这个战降也不是他真正的父亲。 但是若是从不知内情的旁人角度来看,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因为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这个时空的韩墨衣,而战降则就是他的父亲。 而他却说不想认,不知道会不会被怀疑,顾忌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说的如此犹豫。 但是宫离又怎么可能会去在意他这点呢?他在乎只是韩墨衣的感受与意见而已。 “若是不想认,我们便离开。” 反正当初他们前来的目的,都只是因为会错了对方的意思而已,现在回去就当是此行只是一场游历。 韩墨衣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问的小心翼翼:“可以吗?” 这里是京城,在他们不远处的就是皇宫,那里住着宫离的亲生父母,那里才该是宫离的家,本该属于他的荣华富贵,高高在上。 对方真的不在意吗? 然而,宫离还真的就对那些并没有半点兴趣,饶是一国太子又如何,怎么能有他现在如意快活? “这有何不可?只要你想走,便是千万人阻拦,我也会将你带离此处。” 韩墨衣脸颊红了一瞬间,他相信对方这话绝对不是用来说着玩的。 “好!走。” 既然宫离都不会觉得遗憾,那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两人就这样很愉快的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然后就等着宇文吉回来,好和他说上一声。 若不是银票和元宝不知道被宇文吉安排去了哪里,他们早就利落的带上两人,拿上行李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而这一等,便是快近黄昏。 宇文吉一回府就得到管家来报:“丞相,宫神医让老奴等您回来,告诉您一声,他在大堂等您。” “……”宇文吉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管家退下,宇文吉则迈开步伐往相府的大堂上走去。 宫离与韩墨衣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见到来人后神色都有点不耐了。 宇文吉一跨进门就双手抱拳:“久等久等,实在是抱歉。” 宫离站起身:“无碍,倒是宫某二人耽误了宇文丞相。” “哈哈,太子殿下说的哪里的话,您找臣乃是臣之荣幸,何来耽误之说。”宇文丞相把话说的十分漂亮,又一次把这个太子的帽子狠狠的扣给了宫离的头上。 宫离只是一笑而过,谈起正事:“其实我们二人并无什么大事,只是通知宇文丞相一声,明日我们便会离开京城。” “哦?”宇文吉惊讶的表情太假,让人一眼就能识破。 韩墨衣看在眼里,一瞬间就知道了对方肯定早就猜到了他们不会乖乖的留在这里,也更加确定对方把银票和元宝与他们分开,真的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 宫离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也就不再说暗话了。 “与宫某同道的两个小厮现在身在何处,还请宇文丞相告知。” 宇文吉只是笑而不语,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韩墨衣急了,语气有些重:“我们去哪里应当是我们的人身自由吧,另外我的两个小厮也是我的仆人,应该还没到被宇文丞相您支配的地步吧?这两个人可是从小到大都未离开过我半步的。” “韩公子误会了,本相只是替你安置好他们而已,何须说的如此严重。”宇文吉这笑面虎扮的真好,果然这丞相的官职不是白爬上去的。 韩墨衣双手环胸:“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宇文丞相把我的两个小厮叫出来吧,一天不见还挺想的。” 宇文吉闻言,一口答应:“这简单。”说罢就对着大堂之外吩咐道:“去将韩公子的两位朋友请上来。” 门外响起一声‘是’,然后就是闷闷的脚步声,很沉稳的样子。 韩墨衣对于宇文吉答应的这么干脆有点想不通,他是没打算这么容易就把两个小厮要回来的,但是事实证明,他想的好像有点多。 “少主——!!!” 人还没有踏进门槛,声音就先钻入了堂上。 韩墨衣微微探出头,去看着声音的主人,很快就见到银票和元宝红光满面的出现,然后奔向自己。 “少主,终于又见到您了。” 韩墨衣拍了拍他们的脑袋,没有对他们的热情做出回应,而是看向宇文吉:“多谢宇文丞相了,明日我们就会离开,很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我们后会无期了。” 宇文吉听了突然笑了:“韩公子还是先莫要把话说的如此肯定,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呢?又也许,你们根本就走不了呢?” 他的话让两人突然提高警觉,宫离站在韩墨衣等人的身前,与宇文吉对峙。 韩墨衣被挡在身后,虽然他也很想与宫离并肩而立,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上去的话说不定只会碍手碍脚,还不如在他的后面老老实实的呆着比较好。 宇文吉见他们突然的严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话太让人误解了,忙的就解释。 “你们误解本相了,本相刚才的意思是二位的师父来了,难道二位还要离开吗?” “师父?”韩墨衣吃惊的看着宇文吉那张带笑的脸,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真假来。 韩墨衣迅速的思考着,常柏青怎么会来这里?这里离神医谷大概有一二十天的路程,对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抵达呢? 宫离说不做太子的话才过去一天不到,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常柏青就知道了,而且还亲自来了呢? 可是他还就是真的来了,常柏青一出现就是对着宫离痛骂。 “为师叫你前来就是要扶持你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你怎可如此的让我失望!” 宫离的面色依旧纹丝不动,恭敬道:“师父,这件事恕徒儿做不到。”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出宫里吗?还有你亲生父母的事情吗?” 常柏青威严的皱着眉,说出的话铿锵有力,他养育了宫离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亲手将他带回京城履行自己的诺言。 宫离的五指因为这话,几不可见的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很快的舒展开了,但是饶是如此的迅速,终究还是没能逃得过常柏青的眼睛。 这就见证了那句话,姜还是老的辣! 常柏青趁热打铁,让宫离的决心开始动摇:“二十年来,难道你就不曾想过这些问题?现在自己的身世就摆在眼前,你真的就甘心放弃、远离?选择永远不知内情?” “……” 宫离微微垂头,保持沉默。 韩墨衣在他的身后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样的抉择的确很难,一边是自己空白了二十年的身世,一边是日后将与他一起走过剩下岁月的伴侣,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同时他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宫离到底会怎么选择? 不过不管结果是什么,不变的一点就是,无论对方选择了什么,作为宫离此生中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伴侣来说,韩墨衣都一定会支持、理解到底。 第234章 战降露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场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宫离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答案。 因为越拖越久而逐渐感到紧张的韩墨衣,小心翼翼的喘着气,生怕自己动静稍微大了点,会影响到对方思考一般。 宫离忽然双肩微松,引得他们神经更加紧绷,当他张口禹岩、揭开答案之际,常柏青却出声打断。 “你再考虑考虑,不急在这一时。” 说完他撇了韩墨衣位置一眼后便衣袖一甩,鼻腔里似是发出一声冷哼,大步离开了。 韩墨衣望着门外的身影远去,心里忽然就有了答案,知道了刚才宫离想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找来常柏青的阻止。 宇文吉看常柏青出去了,便不再多留。 “太子殿下,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宫离随意的应了一声,待宇文吉推门出去,一直沉默的银票和元宝也都相继离开后,看向韩墨衣。 “方才……” “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 韩墨衣上前两步,双手环绕住宫离的腰间,缓缓的把侧脸贴在对方的胸口上,嘴角勾起的是不分性别的幸福微笑。 “不客气。”宫离半戏谑的回答着,手掌轻轻附上他的后背,最后停在后颈处。 韩墨衣闭上双眸,停顿半晌享受够了对方带来的温暖后才猛然睁开,以正经的口吻道:“你听师父的吧。” “为何?”宫离用自己高挺的鼻梁摩挲着怀中人的发顶,闻着那令人舒心的味道,脸上除却放松、愉快别无其他。 只有和这个人在一起,他才能够完全的放下一切伪装,不用质疑对方是否居心叵测,是怀有什么目的而来。 不用掩饰自己不为人知的软肋、弱点,不怕被韩墨衣知道这些,一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无需隐瞒,二是因为,韩墨衣便是他最大的软肋。 “没人会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吧……” 韩墨衣的声音闷闷的,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一旦对方的决定动摇,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但是就算宫离做回了他的太子殿下,那又怎么样? 会因为这点就改变他们的感情吗?会因为这点就迫使他们不再相爱吗?会因为这点就造成两人分离吗? 答案是,不知道,哈哈…… 或许在旁人的眼里韩墨衣就是个傻子,一个盲目劝导、不计后果的傻子。 但是他自己明白,他不是傻子,他只是一个觉得爱对方,就不要让对方会留下任何遗憾的伴侣。 宫离的确不是圣人、不是神仙,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有自己的执着,对于自身的身世也有着与寻常人一样的求知欲。 谁都不可能说,对于自己自小就被父母丢弃没有半点怨恨,只是宫离要比那些人心理要强大上许多,而没有达到千辛万苦也要去寻找亲人,不达到不罢休的地步。 “知道了又如何,我本就没打算过回去。” 无论他的家里是哪里,平民也好,富有也罢,皇宫又如何? 宫离在越长越大的岁月里就已经决定,不会去刻意打听寻找,同样也代表,他并不是非要回自己真正的家不可。 “但是你父亲只是想要保护你,才会将你送出宫里,并不是真的丢弃你,知道了这些你还决定不回去吗?” 第170节 韩墨衣把从常柏青那里听来的一一如实说了出来,他觉得身为当事人的宫离有知情权,所以不论这话说出来会不会造就宫离改变主意,回去皇宫,他都不后悔。 如果他故意隐瞒,没有把实情告诉宫离,那么就算对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没有回去皇宫,他的下半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宫离从未在常柏青的口中听过任何关于自己儿时的事情,更别提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将他丢弃。 此刻从韩墨衣这里得知,心里竟然很平静的很,没有任何想要冲进不远处的皇宫,质问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爹的冲动。 韩墨衣攥紧了手心,看着宫离平静如水的面庞,自己的心里却与其成为反比。 宫离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紧张,给予他安抚一笑:“白痴,若是担心我回去,便不要多说这些。” 韩墨衣被戳穿心思,一阵窘迫:“怎么能不说!我明明就知道,如果这样也不告诉你实情的话,以后你会怪我给你留下遗憾的!” 宫离牵起他冒着冷汗的手掌,在嘴角边碰了碰:“若是我回去了,才是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 韩墨衣微微抖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眶有点热,鼻尖有点酸,他竟然被感动到了--!!! 他们两个人无比坚定的决定就是不会与朝堂牵扯上半点关系,但是要想如愿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常柏青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把他们骗来京城,为的不就是让韩墨衣认回战大将军替宫离拉拢势力,为的不就是履行自己对武垣帝萧琮的诺言,将宫离带回京城,重登太子之位。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任由这两人随心所欲,就算是用算计的,他就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将二人留下不可。 战降的到来是韩墨衣始料未及的,当他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人就慌了,对方的突然出现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宫离稳住他,说出他们共同的疑虑:“可能是师父想要留下我们,所以才请了你爹来。” “我也是这么觉得,可现在我该怎么办?要出去吗?” 现在一点出去,绝对就会被常柏青有意无意的逼迫认父,只要认了这父亲,那他想要离开的想法就算是被暂时扼杀了。 在他的眼里,战降与他只是一个名义上有亲情关系的人,但是在宫离的眼里却不是这样简单,而是血浓于水的关系。 所以他自认为韩墨衣应当是想要出去的,这个时候用上之前韩墨衣说的那句话在合适不过了,没人会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去吧,不用怕,我陪你。” 韩墨衣望着宫离信誓旦旦的脸庞,嘴里想要说其实他不想出去的话就无法吐出来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决定去见一见算了。 到了大堂,未等他先说什么,就被一股压力猛然欺进了。 “泉儿,泉儿……” 因为苏虞喜欢泉水,战降便为那个孩子取了个‘泉’字为名,但由于他离开的时候孩子还没有出生,所以这多年来他都不知道那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男子,看来他担心名字不适合女孩子的想法有些多余了。 韩墨衣被对方惊吓到,缓过神来后定晴看去看面前死握着自己的肩膀的人到底是谁,见到确实一张报警岁月后铺满沧桑的脸庞,明明是很强硬的五官,却被口中一声声的呼唤变得削弱了几分。 不过也多了几分的人情味,不会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冷血无情。 战降看着韩墨衣的一鼻一眼,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你真的是虞儿的孩子?” 听到‘虞儿’这个名字,韩墨衣瞬间反应了过来,如实的点了点脑袋:“是。” 战降近似快要喜极而泣一般,说话全无大将军的风范,而是一个多年头一次见自己孩子的父亲。 “泉儿……爹在有生之年还能见你一面,就算是死也值了。” 他之所以这么快确定韩墨衣的身份,不单单是他与苏虞神似的外貌,也是他大拇指上那个指环。 重教大教主的指环。 韩墨衣有点不大习惯这样父子团聚的亲情戏码,所以在对方十分感慨的时候,自己去只是勉强做出了点配合的表情,一边朝着宫离那边求救。 再这样下去,自己要是不哭出来真的就要被人说是不孝了,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半点情绪反应也没有,还是人吗! 不过没等宫离来替他解围,战降就自己打住了。 他本也是个铁血的汉子,只是由于见到记挂多年的儿子而有些失态了,那股子的冲动一过,他便开始恢复以往的硬气。 “泉儿,你娘为何没有与你一同前来?”战降提起苏虞,嘴角的笑竟然不自知的溢了出来,看样子倒是个痴情的人。 韩墨衣看得一头雾水,当初难道不是这人为了名与利,抛弃了前世韩墨衣和他的娘亲两个人吗?怎么现在竟然一副很专情的模样。 战降没得到韩墨衣的回答,对上他探究的目光问道:“怎么了?你娘是不是在生气,不肯见我?” 韩墨衣被他炙热的视线看得有点想要退缩,突然有点不忍心告诉对方,其实苏虞早就已经死了的事情。 他不说话,战降便以为是苏虞在气他当年的不辞而别,抛弃了她与肚子里的孩子,连忙解释。 “泉儿,你听爹说,爹当初并不是有意要将你们母子抛下的,爹只是想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是他解释又有什么用,苏虞已经死了,就算他再怎么解释人也不可能活过来,韩墨衣张不开嘴告诉他这个可能会打击到他的事实。 第235章 偶遇肖问重 战将盯着吞吞吐吐的韩墨衣,目光如炬,似是要把人燃烧。 韩墨衣手足无措的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却也都起不到任何镇定作用,心里的天秤倾斜来倾斜去,无法抉择是否要实话实说。 战将的神经随着他如此的反应而越发绷紧,蹙起的眉头不停的颤动,估计这位铁血将军钢筋铁骨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娘她……”韩墨衣想要说出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因为战将期盼的眼神而无法吐出。 “你娘怎么了?”战将握紧了拳头,目光紧逼,他焦急的眼神里似乎是已经有了什么答案。 韩墨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咬牙床,吼道:“我娘她已经不在了!” 战将对这个答案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饶是如此,当亲耳听到韩墨衣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心疼被狠狠一击。 胸腔里的空气都瞬间抽离,痛的难受至极。 韩墨衣看着战将的脸色千变万化,一种罪恶感袭上心头,不过他不后悔自己说出了实情,让他在这种事上来撒谎骗人,他绝对会良心不安的。 战将平复下悲痛的情绪,艰难的问出口:“她……是怎么去的。” 韩墨衣将从苏媚那里听来的稍微做了一下修饰,把因为战将离开的责任略微的减小了一点,才敢说出来告诉对方,但是即使这样作用也只是微乎其微而已,没有安慰到他半分。 战将懊悔的肠子都青了,即使他有着逼不得已的苦衷,也痛恨当年的自己。 那年他仍旧在重教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要离开九幽城来到罗国。 来到这里当上将军,只是因为他在一次斗争中负伤很重,昏迷不醒的时候碰巧被路过的军队捡到救下了。 由于他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就被军队带着一起回了罗国,到那以后他因为伤势太严重无法原形就留下了。 本是打算伤好了以后就回去九幽城的,但是谁知道伤势刚好便被强逼着参了军。 那时在根本逃不出去的情况下,他就决定要取得功成名,日后好风风光光的迎娶苏虞过门,好好补偿补偿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可谁知这一呆便是数十载,待他有名有利,可以自由掌握自身的去向之际,却猛然发现不知道该以什么颜面回去。 他离开的时候,苏虞已经怀有身孕了,现在距离当初已然过了十来年,孩子估计都长大成人快要成家了,他这个时候才回去找她们母子,不免得有些怕。 不止是怕苏虞怪他怨他,更是在怕回去后看到她已经另嫁他人,自己的骨肉叫着别人为爹的场面。 他曾经在接受别派的挑战的时候,由于没有胜算而将重教教主的指环交给了苏虞的姐姐--苏媚保管。 所以他早年倒是写了封书信过去,简要的说了他一些情况,还说了让他们来罗国寻他。 战将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自己多年来的挚爱,于是就这样一直的拖着,期盼着能等到他们母子主动找来。 然而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这个心愿放在心底成为了遗憾。 如果他早知道苏虞竟然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没了性命,他就算是回来后被骂死,也要后者脸皮回来找他们母子,将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保护得滴水不漏。 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虞已经消失于人世成了定局,无法改写。 战将没有再在相府呆上多久就离开了,背影有些萧条、落寞,缺少了大将军的硬气。 他没有说韩墨衣该如何,于是后者就刚好不用随他回将军府。 这下好了,爹是认回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常柏青没有和他们说话,而是貌似得意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是在说,和他斗,是没有胜算的! 的确,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无法斗得过常柏青一个,不仅仅是因为他阅历深,更是因为他是长辈。 他于宫离有养育、教诲之恩,不然就算是再老练的人,也未必能够拦得住宫离。 韩墨衣二人回到在相府的住处,将门闭合后前者就问:“要不我们就再呆几天。”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此刻离开是不太好的,战将或许还会再来找他的。 “嗯,你高兴就好。”宫离本也就没打算继续执意离开,听他这么说自然是一口答应。 但是他们留下归留下,和接受做太子殿下、将军的后代可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常柏青的目的暂时还是没有达成,自然也不会收手。 在相府连续住了两天,二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四处闲逛,日子潇洒的简直比神医谷更逍遥自在。 此刻韩墨衣正和宫离肩并肩一起在街道上漫步,即使周围的人群很拥挤,他们这里倒是宽松的很,边走边顺便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爹那里还没有要接我回去的意思,你说会不会是他怕睹物思人,看到我就想起我娘,所以为了不更加伤心而遗忘我了。” 宫离弹了他自作聪明的脑瓜一下,推翻他的白日做梦:“要不了多久他便会派人前来。”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他要是打算忘了我这个儿子的话,我会很开心的。”韩墨衣看着前方繁华的景象,说出自己的心声。 宫离挑眉看他:“为何会开心?” “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不是也想离开吗,他要死不打算认回我,你就不用考虑到我而不知如何抉择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韩墨衣知道宫离有多在乎自己,所以也深刻的明白,如果战将一旦要认回他这个儿子,而作为名义上、血缘上都是他后代的韩墨衣肉体,顶替了对方灵魂的自己,就绝对不能够拒绝,免得遭来不必要的非议和疑问。 顺带的宫离也会因为尊重他的意见而决定暂时留下,与此同时也就大大的增加了宫离回去皇宫的可能性。 不正中常柏青的下怀。 “难为你了。” 在宫离的眼中,韩墨衣则成了一个为了他们二人的将来,放弃了与自己生父团聚的人,心里莫名的就柔软了一块。 韩墨衣顺理成章的形象高大了一点,默默接受了对方的感动。 “韩兄弟!” 突然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介入了两人之间,韩墨衣闻声回头望去,却只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瞅见面熟的人。 韩墨衣回过头,向着宫离诉说:“奇怪,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又谁在叫我。” 第171节 宫离眼神在人海里扫了几眼,很快由于第二遍的呼喊声响起,而正确的捕捉到了位置,定在了斜后方。 “在那儿。” 韩墨衣看着宫离,听他指出位置也随之看过去,隐隐的只看见一个露了半张脸,伸出胳膊在摇晃的人。 他瞪着眼睛去看那人可能是谁,没几分钟就想起来了。 “肖问重!” 肖家的公子怎么会在这里,韩墨衣满腹的疑问,立在原地等待着对方穿越过人流的靠近。 肖问重好不容易才算是从那里的人堆里挤出来,衣服都被挤得有些凌乱了,但是却因为惊喜而没有顾得上去整理,拍着韩墨衣的肩膀满脸笑意。 “韩兄弟怎么会在这里?宫神医竟然也在!” 他只知道韩墨衣和宫离在救出他们没多久后就离开了九幽城,之后就一直没有得到他们去了哪里的消息。 今日能够再碰到,实属是意料之外的事,也让他很开心。 韩墨衣笑道:“我们来这里有点事情要办,你怎么会在这?” 九幽城离这里不近,甚至可以说是远的很,他们是有事来这里,但肖问重也出现在这里,未免有点说不通,难道也是有事? 肖问重笑了笑,颇有感慨的样子:“你有所不知,在你与宫神医二人离开不久,城里的大户人家就陆陆续续的搬离了,我随着我爹带着雨暇来了这里定居。” “搬离?怎么回事?难道是九幽城又出了什么事?” 韩墨衣蹙起眉头,因为他想到了他的名义外公,如果是九幽城出了什么事情,那苏家怎么样了。 “奥,你别担心,他们只是因为心里还有些后怕,这才都搬走了,而我们肖家是因为在这里有生意所以才过来了,城里一切都安好,韩家与苏家也都很好。” 肖问重不等韩墨衣问出心里其他的疑惑,就给他一一解答了。 韩墨衣听后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苏家没事就好,他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答应的回去看看也没有履行。 “城里除了你们还有哪些大户人家也来了吗?”他是不指望苏家也在这,但是却还是问了一下。 第236章 战将的“前尘往事” 肖问重听他这话就知晓他是个什么意思:“苏家没来,万家倒是过来了,当初搬来的时候路上撞见了。” 韩墨衣听到万家的时候还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原来是他二娘的娘家,那个与他一直不对头的万大少爷万少仁的家。 “他们家也来这里做生意?” 肖问重摇了摇头:“听说是万家托了关系,在这京城给韩大少主谋了个官职。” 呵,韩文束谋了个官职,他们万家跟来做什么,韩墨衣在心底翻着白眼,但是嘴上却笑呵呵的:“是吗,那还真是件喜事。” 肖问重或许是因为知道韩墨衣与韩家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并没有真的信他是在祝福,反倒是用纳闷的口吻道。 “韩大少主当了官,该跟着来京城应该是韩家才对,怎么会是万家呢?” 韩墨衣心想,这人还真是实在,有什么说什么,不过嘴上还是顺着话题。 “我爹是九幽城的一城之主,自然是没法来的,况且大哥的官职还是万家托人弄来的,他们一起来倒也是件奇怪的事情。” 肖问重点了点头:“也是,不过这城主之位难道韩大少主打算放弃吗?” “……谁知道呢。”韩墨衣耸了耸肩,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 肖问重拍了拍他:“不谈这些了,二位有空的话便于肖某去我家坐上一坐叙叙旧,他乡遇故人实属难得啊!” 韩墨衣看了看一直都没有开过口的宫离,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应下了,两人跟着肖问重过了几条街,走向不远处的肖家。 肖问重一边走一边给他们说着他近来的事情,说这京城不比九幽城,处处都是大官的不能得罪,尤其是他们这些商人,更是要小心翼翼的应付官差。 免得一个不小心把人家给得罪到了,生意可就要遭殃了。 韩墨衣深知二十一世纪时候的官员腐败的嘴脸,所以当他提起这些的时候也颇有感触,不管是古代也好,现代也罢,这些贪官都还是一副德行。 外表穿着打扮整齐、利落,像个人模人样的,可是做起事来却一个比一个肮脏龌龊。 肖问重或许是搬来的近月里受过不少欺压,一开了头就有点无法控制了,这里结交的朋友多半都是不可深交的,所以有些话自然不能与那些人谈论的,这不难得遇到了韩墨衣这个值得信任的,当然就是一股脑的把苦水倒了出来。 几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肖问重在京城里的住宅,房子不是很大但是却也不小,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做的大生意。 青砖碧瓦,石墙围绕,红色为底,金色狮子头为门柄,大门一开那种富家气势尽露。 韩墨衣一边跨开步子走进去,一边道:“看样子你们来到京城以后混得不错啊。” “哪里哪里,只是一点小生意罢了。”肖问重客气的笑道。 三人有说有笑的穿过大堂,来到后院的凉亭下,这个天已经是冷天了,亭子的外围都被围上了一层薄绸缎遮风。 元清见到他们掀开绸缎做的帘子走进来时微微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韩少主,宫神医,好久不见。” 韩墨衣的吃惊程度并不比对方好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比他还要惊讶,当初他们离开的时候,元清和肖问重好像关系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吧,怎么现在倒是住在一起了。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真巧啊。” 元清一笑,心里明白韩墨衣是在诧异他与肖问重之间怎么忽然就好了:“元清也没想到,确实很巧。” 两人客套客套之后就都坐下了,天南地北的聊着,宫离只是时不时的回答两句,没有要加入他们的意思。 韩墨衣从他们走之后聊到了肖问重和元清二人,一是嘴快就问了出来,脱口而出后才意识会不会有什么不该问的,想收回去也来不及了。 不过他的担心很快就明白是多余的了,元清和肖问重并没有什么介意或者不自然的样子,反而两人相视一笑后解释了起来。 原来那天他们九幽城的人都被救出来后,肖问重因为想起了失去的记忆而对着一半无辜一半有错的元清发了火,元清就没有再主动去找过他了。 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肖问重因为怒气太大,而没有在意,可是时间越久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怒火随着时间的推移褪去,取而代之涌上心头的是焦躁,见不到元清而产生的那种落寞感。 “所以你们就……和好了?”韩墨衣在心里琢磨着,用和好应该没错吧? 元清有些羞赫的一笑,“算是吧。” “没事了那就好,哈哈哈。” …… 在肖家耽误了又一个早上,尽管快近正午的时候肖问重和元清二人极力挽留,韩墨衣也还是没有留下吃完饭再走。 出了肖家后他们在这京城里又晃悠了几圈,最后找了一家饭馆坐下了。 点了菜,要了一壶酒,开始一边听旁边说书的一边等着酒菜上齐。 “话说咱们的大功臣战大将军至今未娶一位妻子,背后可是有着一段感人肺腑的故事!” 那个每天到了固定点就来的说书人摇着手里的扇子,微微精瘦的脸庞表情生动,即使嘴里缺了一颗牙齿,却也不妨碍他把话说的清楚利索。 韩墨衣坐在位子上听到他提到了战将,不由得集中了精神,侧耳去听。 台下的那群听书的好奇的拉长了耳朵,对于他们的护国将军的私事表现十分感兴趣。 “你倒是快说呀,别卖关子!”那说书人慢悠悠地,台下的观众有些等急了。 说书人扇子又是几下晃动,呲着那漏风的牙神气的很:“别急别急,各位客官骚安勿躁,且听在下缓缓道来。” 他在这停了一下,可以说是吊足了胃口。 “这个吧要从二十年前战大将军刚到京城说起了,大将军他那时候还只是个普通的平民,和咱们老百姓一样都过着一穷二白的日子,可是有一点人家和咱们是不同的,那就是志向!” “志向啊就是促成一个人大业是否有成的东西,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并且脚踏实地的去努力朝着他去奋斗的……” 韩墨衣一边咂着茶水,一边把说书人尤为激昂的话语当做说教来听,心里怎么觉得有种回到共产党时期的既视感呢? 宫离喝的是酒水,看那悠然自得的神情显然也与前者一样,听书当做是打发等饭菜时间的玩物。 “到底还说不说咱们大将军啊!” 说书人磨蹭了那么久不过都是为了活跃气氛,可是现在显然已经是活跃过头了,再不切入正题保不准下面那群人就要上来揍他了。 “说,说,大家别急,重头戏这就要来了!”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眉飞色舞的对着台下,扇子在面前的桌案上轻轻敲打。 “大将军在刚来京城的时候,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这京城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想要混口饭可是难上加难,这身为此地人的你们应当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对啊对啊,那咱们大将军是怎么有了现在的风光的?”他们那些人被说书人吊的急不可耐。 说书人却是不急不慢:“要说咱们大将军是如何有了现在的功成名就,有一半是因为他本就身怀绝技,而另一半则是机遇!” “什么机遇?”不少人都有点异想天开了,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也能碰上。 说书人对那个提问的人看了一眼,不屑的眼神一闪而逝:“大将军他有勇有谋、文武双全,长相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上一任大将军的女儿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 “哗!”下面一片哗然,有惊讶有怀疑:“你是不是在骗人,上一任大将军的女儿很早就香消玉殒了,哪里来的一见钟情!” 说书人被一声质疑问的却面不改色,淡然看了他们一眼,呲起漏风的门牙道:“你们知道什么!上任大将军的女儿是很早之前就不在了没错,但是你们还知道其中其他的内情吗!” “……”听书的人被他反驳的无言以对,瘪着嘴巴不吭声了。 “这也正是现任大将军没有娶妻生子的原因!早先他们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儿,无奈于战大将军还是个无名小卒,后承蒙上任大将军青睐屡立战功这才算是出人头地,有了匹配将军之女的资格,但是这时却又出了个皇子,看中了将军的女儿,并且对本是一对的二人刻意刁难,使得他们前路坎坷。” “后来呢!”听众们忍不住催促起来,对于说书人的慢性子十分不满。 第237章:长相有点像 到了这里不止是他们那些人感兴趣了,韩墨衣也是好奇的奶,即使心里明白这人说的都是假的,但还是想听听他到底有我能瞎编乱造。 “这皇子就是当今的崇光王爷,他因为知道了自己心怡的女子心中已有他人,怒不可遏,一气之下就运用了关系将战大将军调去了边疆,本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心怡之人的心,可谁料得到这将军之女就是对战大将军情有独钟,一路不辞艰辛自己去了边疆找心上人。” 说书人一连串的说了不少,喝了一口桌案上的茶水,一抹嘴继续:“这个时候重点就要来了,话说这将军之女来到了边疆以后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当时只是个副将的战大将军,战大将军本是打算边疆平乱一旦平息就抽身送将军之女回去京城,一切都计划好了,可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战乱国为兵将的错失而没有被成功压制,反而直逼他们营寨。” “那后来是不是大将军没有保护好将军之女,这才造成了如花似玉的美人这么早就离了世?” “当然不是,这战乱可不是我们这种百姓打架一般好就会的,大将军是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数千,给士兵们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 “那将军之女是怎么回事?” 说书人叹了口气,颇为惋惜:“这大将军杀敌英勇归杀敌英勇,但是却也因此而遭来敌方的仇视,当时是说时迟那时快,敌方一个毒箭就朝着大将军的心口射了过去,眼看着还被敌人缠身的大将军无法躲避就要被命中之际,将军之女却突然出来了,生生的用自己瘦弱的娇躯替大将军挡下了那致命的一箭!” “哗!想不到将军之女竟然这么勇敢!”台下的人都在交头接耳。 说书人呼出一口气,高潮已经讲述完毕,那么就到了结尾的时候了。 第172节 “正是因为将军之女替战大将军挡了一箭,所以咱们的战大将军才会在她死后至今未娶,一直都只爱她一人,这样的痴心、痴情放眼看去,罗国能有几个人做的到?” “是啊,还真是做不到!” “就是啊,大将军可真是个好人,不止不惜性命的保卫我们国,还在儿女私情上这么专一,真是难得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要我说还是崇光王爷不好,要不是他故意为难战大将军,战大将军又怎么可能会孤老终身?” “谁说不是呢!真是太可恶了,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呢,看着和咱们老百姓挺亲近,体恤民情的,原来是年轻的时候造了孽!” 他们在那里议论着,但是也有不同意他们观点的人。 “谁说崇光王爷是这样的,你们这群没见识的人懂什么,王爷是你们想批评就能够随意批评的吗?”有个人的穿着打扮并不是很有身份,但是那衣服的料子却是不错的。 那群说着闲话的人看着既是不甘忍气吞声,又是怕对方敢这么嚣张是因为来头很大,所以面面相觑的到了最后没人敢吭气。 “还以为那群人有多历害,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群只会说闲话的无聊人。”韩墨衣用着极小的音量和宫离咬耳朵。 宫离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同意他的看法。 那些人是不敢再说,但是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平息得下来的,呵斥他们的那个人不依不饶。 “来人啊!把那个说书的给我抓起来,让他们知道知道,崇光王爷不是他们这些平民可以随意拿来当做饭后话题的!” 他话声一落,边上几个桌上的人齐齐站起身:“是!”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到说书人的身边,凶神恶煞的把说书人吓得不轻!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说起书来干脆利索的嘴巴,此时却结结巴巴的。 “敢污蔑崇光王爷,找死!” “冤枉啊、冤枉啊,小的说的是事……”说书人求饶的眼神看向下令抓他的人,不经意间撇到旁边的一位公子,面色似乎不是很好,而且看那穿着和气势,一定是大人物! 于是就对着那人的方向喊道:“小的胡说,小的胡说,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张破嘴巴吧!” 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就是最典型的,因此饶是看不惯以多欺少的韩墨衣也觉得这说书人是自作自受。 崇光王爷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但是一听这称谓就知道是大官,敢在饭馆里讨论这么大的官还是黑他,不是找死是什么。 “小王爷,这人该怎么处置?”那个发话抓人的恭敬的看向身边依旧安坐着的人。 那个被你为“小王爷”的人放下手里把玩的茶杯,慢悠悠道:“掌嘴,打到不能说话为止!” “小王爷饶命,小王爷您大人有大量!” 说书人靠的就是这张嘴吃饭。 “饶你?哼,那好,饶了你。”小王爷云宸南晃了晃杯子里的茶水,动作幅度大得险些洒漏出来,但是却又次次惊险的擦边而过,没有溢出。 说书人听他松口,舒了一口气但是随后他的表情一瞬间就被云宸南的下一句定住了。 “饶了你可以,但是要在场的听者替你受惩戒,来人啊,把所有人都给本王一一掌嘴!” “是!” 他的手下松开说书人,走向大堂之内的人。 “小王爷饶命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小王爷您明鉴,这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啊,要受惩戒的应当是那个胡扯八道的人啊!” “是啊,是啊!” 一群人看到自己不利后纷纷开始推脱责任,完全忘了先前是谁在催促。 宫离冷眼看着这里成了闹剧,明白这顿饭是没法吃了,皱起眉头拉起韩墨衣站起了身要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动,此时他们无疑就成了焦点,云宸南的跟班冲着他们大呵。 “你们去哪!小王爷允许你们离开了吗!” 宫离闻方瞬间倒头,寒冷刺骨的视线射在他的位置,如冰锥降临天灵盖。 “你,你看什么看……” 那人本是想夺回点气势,可是无奈于宫离的压迫力实在太强,致使他话也说不出来了。 云宸南盯着宫离,站起身,并没有表现出高高在上,或者不屑的样子:“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宫离却没有回答,而是牵着韩墨衣迈步离开。 那个跟班此时又蹦了出来:“我们小王爷问你话呢,怎么如此无礼,你知道小王爷是谁吗!” 宫离头也未回,冷哼:“谁。” “说出来吓死你这个刁民,小王爷是……” 韩墨衣顺嘴接过来:“小王爷。” “……”那人面色僵硬了一下,白了韩墨衣一眼:“我们小王爷是崇光王爷的长子,我们罗国的……” “小王爷。”韩墨衣随口又是一句。 云宸南的跟班被噎得无言以对,想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对,小王爷的确就是罗国的小王爷没错,可是他却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 云宸南撇了他的跟班一眼,没有替他说话,反而态度很好的对宫离道:“下人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阁下见谅。” “无碍。” 或许是他的态度取悦了宫离,后者倒是回了他一句。 云宸南:“恕本王多问,疼下该如何称呼,是哪里人士?” “小王爷,他敢对您如此无礼,您怎么还……”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云宸南呵斥了跟班一声,继而恢复和颜悦色:“本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见阁下与本王一个亲戚很神似,遂想要结交个朋友而已。” 韩墨衣闻言看了看宫离,再去仔细看了看云宸南,猛然发现这两人好像有一点点的相像。 宫离似乎也是发觉到了,不过却是面不改色的答道:“宫某只是路过此地,很快便会离去。” “噢,呵呵……那还真是可惜,本王还打算请两位去见一见本王那亲戚呢,真是太像了。”云宸南的目光一直在宫离的脸上打转,左看右看。 韩墨衣扯了扯宫离,心里有些不太畅快,宫离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思,握了握他的五指。 “宫某还有事,后会有期。” 云宸南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却冲进来一个大约只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卡住了他,一张稚气的脸宠带着惊喜的笑颜。 “宸南哥,小满刚才发现了一只会跑的棉花糖,你快去帮小满抓住它!” 云宸南被小满一打岔,已经错过了挽留的最佳时机,加上宫离二人已经离开了原地,更是无法开口了。 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见到韩墨衣回头看他们,宫离也跟着回了一下头,张大了嘴巴道:“皇上!” 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宸南哥,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怎么和皇上有点像?” 第238章:有爹在,谁敢动你 云宸南盯着小满疑惑的脸宠,问道:“你也这么觉得?” “嗯!难道宸南哥不这么觉得吗?虽然那个男子看起来要比皇上的气场更加强势,但是那眉宇间的神情真的很相似,就好像是……年轻时候的皇上!”小满一脸的天真,眨着眼睛鼓着嘴一一的分析着。 云宸南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深沉,心中在思考着刚才那个白衣男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他皇叔长得相像,连只见过他皇叔几次面的小满都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么明显的神似,已经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了,若不然的话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这个现象呢? “宸南哥?喂,宸南哥你在想什么呢?”小满摇晃着云宸南的手臂,表情有点不满被他所忽视。 云宸南回过神,急声道:“小满,哥下次再带你出来玩,现在跟我回府。” “为什么啊?宸南哥要回府做什么?”小满嘟起了红润的小嘴,抱怨道:“宸南哥几个月才带小满出来玩一次,小满已经等了很久了才盼到今天,宸南哥有什么大事必须要现在回府不可?” 云宸南抬手在他头上揉了几下:“小满乖,明日哥再带你出来,现在我们先回去。” “可是我刚刚看到……” “不许任性!”云宸南瞪起了眼睛,表情严肃的很:“本王有重要的事情要立刻回府,若是再任性你就不要跟着回去了。” 小满一听登时就吓住了,忙苦着脸道:“小满知道错了,宸南哥不要抛弃小满,小满会很听话,很乖的!” 云宸南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见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是不会真的丢下他的,拉着他的小手一边侧头对跟班吩咐道:“通知所有人,立刻回府。” “是!”跟班应了一声,随后大声朝后:“小王爷现在要回府了,快去将马车牵出来!” 一听他们这群大人物要走,百姓们都瞬间松了一口气,为自己逃过一动而庆幸,差一点他们就要被掌嘴了,好险好险。 在惊吓之余,有些人还不忘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打听别人的私事了,以防万一。 …… 韩墨衣和宫离离开饭店后就直接回去了相府,没有再闲逛。 “刚才那个小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问你的名字和籍贯。” 宫离看着旁边的韩墨衣:“应当是。” “那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如果他想到你是谁,有没有对我们不利的可能?”韩墨衣担心的不是宫离被认出来与皇家有关系,而是怕对方是与宫离作对的那一派,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敌方。 宫离安抚他:“无碍,纵他本事再大能够得知你我行踪,却也无法在宇文丞相的府上动人。” 韩墨衣在心里琢磨了两下,认同的点了点头:“也对,只要等我爹不规则来找我,我和他把话说清楚,他一定会支持、谅解我的决定的,到时候我们就快马加鞭的离开这京城,去一个没有是非纷扰的地方游历,过只属于我们二人的生活。" “一切都按照你说的来,记住,你曾答应过我要寸步不离。”宫离嘴角的笑,永远都是只对韩墨衣而露,永远的那么珍贵,那么让人感动。 韩墨衣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瞬间崛起的感情,控制不了自己不由自主踮起的脚尖,无法克制想要亲一亲。吻一吻对方的冲动。 这里离他们的住处已经不远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想等,嘴唇与嘴唇相触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心里装满了愉悦的情愫,是那么的令人热血沸腾。 宫离同样不避讳的接受了他的亲近,并且很享受对方的主动,跟随着韩墨衣吮吸的动作而动作,将二人之间的气氛挑到极致。 “呃~”韩墨衣终于是忍不住的一声喘息,很浑浊。 钻入了宫离的耳朵,使其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手臂收紧,搂着他如箭在弦上,刺溜一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快速的回到了房间内,韩墨衣口干舌燥的来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想要润润口,却被紧随其后的宫离一把夺去,抬起都灌入了自己的口中。 宫离很轻易的就扯开了他的腰带,轻轻一推韩墨衣就顺势倒了下去,躺在床上看着居高临下的对方,心里那种不想分开和即将失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宫离也俯下身的刹那,韩墨衣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腰身,颤声道:“不要丢下我!” 第173节 宫离心头一悸,心疼的吻着他的耳鬓,做出保证:“不会,永远不会。” “可是我有预感,我们……”韩墨衣稍微的去感受一下心里的那种恐慌,就已经窒息到无法言语了,他真的想像不到,如果宫离真的回去做了太子,那么他们的未来会将如何。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放心。”宫离对做太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在没遇到韩墨衣之前他无所谓,但是现在很有所谓。 罗国的太子是个很诱人的名号没错,但是对于宫离来说,这个让很多足以为之明争暗斗的地位,还比不上韩墨衣的一根头发来的重要。 韩墨衣被他的话软化了心,将自己的脸庞陷入他的胸口,感受他的温度。 宫离笑着环着他的腰身,刚准备摸索进衣服内时,门外去响起了敲门声,还有人的声音。 “少主,您在里面吗?” 韩墨衣听出是银票的声音,一时紧张的张口就道:“不在!”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少主,这次我真的不是有意打扰您和宫神医的,只是宇文丞相说有人要找您,请您务必去一趟。” 韩墨衣清了清嗓子,推开身体上方的宫离,灿灿的朝他笑了笑,然后才赶紧整理好了外衣,系上了腰带去开门。 “是谁找我?” 银票踮起脚尖,脑袋朝屋内看了几眼,却都被韩墨衣挡住了,只能兴趣缺缺的道:“听宇文丞相说是这里的大将军。” “不对,大将军不就是少主您的亲生父亲吗!”他反应过来原先从韩墨衣那里听来的,立马就改了过来。 韩墨衣瞥了他一眼,没打算再继续说下去,一路出去了门就打算直奔大堂,去把话和战将说清楚,告诉他,自己并不想当什么大将军之子。 他的速度很快,大约只用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就到了,战将此刻正坐在位子上等他,见他来了以后就站起了身。 “泉儿。” 韩墨衣对于他多次这样的称呼有点不太适应,毕竟自打他来这以后一直用的都还是他在现代时候的名字,猛然间蹦出个别样的称谓肯定是有点不太习惯的。 战将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也在气他当年的不辞而别,苦笑道:“你也不肯原谅爹吗?” “不……” 韩墨衣和他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恨他,但是他蓦然想起,他现在扮演的是对方儿子的角色,被他害死了亲娘的孩子,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原谅对方。 或许他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谈一谈要离开京城的事情,说不定他这个爹出于亏欠就答应了,省去了他们多少口舌。 “爹……” “泉儿有什么事就说,爹一定竭尽所能帮你!”韩墨衣难得叫他一声爹,战将听到自然是欣喜若狂的。 韩墨衣看着他惊喜的面庞,一种愧疚感袭上心头,他霸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还要破坏人家的团聚,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人都是自私的,战将是大将军应该没关系的,他最终还是把自身和宫离摆在了前面,选择了坚持最初的想法。 “爹,我来京城就只是为了完成我娘的遗愿而已,现在你我已经见到了,我也知道了你为什么会丢下我们,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去了。” 战将一瞪眼,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还是不肯原谅爹吗?” “不是不是,只是……”韩墨衣眼睛转了一下,开始信口开河:“只是外公他们还在等我回去,舅舅在我来之前午叮咛万嘱咐要我尽快回到九幽城,这京城不比我们那儿,不安全。” 战将立即打消他的疑虑:“有爹在,谁人敢动你!” 第239章:宫离的抉择 韩墨衣连续解释:“舅舅也只是担心而已,并且……” “墨衣,是谁说要离开这里的?为师怎么都不知晓呢。”门外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韩墨衣解释的话语,由远到近来者正是常柏青。 他一进门就走到韩墨衣与战将之间,对着后者微微一笑道:“战将军。” 战将同样客气的回道:“常先生,久仰大名。” 常柏青捋了一下长长的胡须:“不敢当,战将军才是真正的威名远扬。” “常先生缪赞了。”战将只与常柏青有过一点点的交集,所以和他还是很客气的。 常柏青对于他这样的回答没有再继续下去,再说下去也只是一直阳奉阴违而已,所以直接切入了正题。 “是谁说要离开的?”这句话自然是对着韩墨衣说的。 韩墨衣错愕的看了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边在脑中思考着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常柏青眼中有那么一丝不耐烦,但是却掩藏的极好,面上装的很和善:“既然来了便再多呆几日,何须要那么急着离开呢?京城这么大,难得过来一次,年轻人还是要多多的见见世面才好,你说为师说的对吗?” 韩墨衣动了动嘴巴,终是在他的压力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答了句。 “……对。” “乖,既然你觉得为师说的正确,那明日为师便领你去这周遭走走看看,了解了解这里。” 常柏青笑眯眯的盯着韩墨衣,看着明明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却给人一种莫名其秒的阴森感,韩墨衣闪躲着他的目光,不想正面迎视。 战将有点奇怪的看着二人之间的气氛,刚想开口给韩墨衣解围,后者就自己开口了。 “是。” 常柏青对于他的回答很满意,笑着点头:“你先下去吧,我与战将军有些要事要谈。” 韩墨衣看了看战将,他的事情因为常柏青的介入都还没有说完,舔着嘴唇犹豫不决的不肯乖乖离去,但是下一刻对上常柏青的目光时,他就知道了,今天算是别想了。 常柏青本就不想他们离开京城,又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说呢? 但是难道他以为阻止自己和战将谈话,就能够打消他和宫离要离开京城的念头吗?不取得战将的同意,他也一样可以离开。 韩墨衣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常柏青显然也有自己应对的方法。 隔天的一大早就早早的叫上了墨衣,说是要带他在京城里四处看看,实际上到底目的为何,不用说韩墨衣也知道,不就是怕他们被逼急了,一声不吭的跑了。 碍于他是长辈,又是自己的师父,所以即使是耽误了他们的计划,他还是去了,大不了就是晚点离开呗,有什么的。 但是如果他要是知道,就是自己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害得接下来的事情走向发生了大逆转,重来一次的话,他就绝对不会再这么轻易的就前去应约了。 …… 诺大的别院,空旷的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只有残留着寥寥无几的树叶的老树,和一张看起来年代久远的石桌,一个白衣男子站立在边上,目光在四周快速的扫描。 门外来了一个人,正是这相府的主人——宇文吉。 他刚到,白衣男子就暴戾的侧头,看他:“若是不找到他,纵是翻遍这京城,宫甘也决不罢休!” 宫离的五指根根的嵌入了桌角里,猩红的双眼看着像是许久没有闭合过了一般。 宇文吉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竟想不到这人为了那个小公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这几日来不说相府之外,就是相府之内都被宫离折腾的鸡犬不宁,任他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宫离脑子里只容得下一件事,那就是三天了……整整三天了,韩墨衣自从那天与他师父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宇文吉颇为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臣已经说过了,只要太子殿下肯答应回去宫里,韩公子自然就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哼,你们如此大费周章不过都是为了让宫某去争夺那可笑的太子之名而已,还真是费心了!”宫离的目光如刀子,剐在人的身上带着凌迟般的痛感。 宇文吉略有点怕,不自然的挪了挪视线,避免与对方正面相碰:“臣等也是为太子殿下好,还请太子殿下体谅体谅臣等的为主之心。” 宫离闻言双眸微眯:“体谅?”他冷笑了几声,目光随之变得更加冰冷:“若是想让体谅你,便识相的将人交出来。” 宇文吉大着胆子,恭敬道:“恕臣斗胆再说一句,只要太子殿下愿意……” “宇文丞相,或许家师未曾告诉过你,宫某此生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要挟,尤其是以我最为重视的为筹码!”宫离说出的言语虽然不是洪亮的嗓音,但是却比其更让人有压力,低沉的好似是暗流汹涌。 宇文吉瞬间觉得压力陡增,头皮发麻,故作镇定道:“太子殿下请息怒,臣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皇上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您不尽快打入宫中获取众臣的支持,再迟一点可就晚了!” 宫离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宇文吉被问的一股无名火就窜了起来,如果对方不能及时的回到宫里,名正言顺的夺取太子之位,那么逐渐虚弱的皇上便无力抵抗有心人的算计,严重点可能会江山易主! 所以他的语气不同得冲了些,是为当今的皇上,更是为了江山社稷:“尽孝道难道不是天下儿女都该做的本分吗!若是您坚持自己的意愿,那便是不孝!" 纵使宫离一直说着他们与自己无关,可是说到底毕竟还是给他生命的父母,饶是对方对他没有养育之恩,却也不尽然都是抛弃他。 好歹也是将他交予给了常柏青,让他教了自己一身的本事,若不是这样,他又如何遇得到韩墨衣? 所以宫离或许还应该感谢那个还未蒙面的生父,要不是他送自己出宫,那此刻的他只是被因要皇宫里的废人罢了。 那里来的武功、医术,以及那个让他认定的终身伴侣。 就在宇文吉以为对方会被自己激怒的时候,宫离却突然松口了:“宫某答应便是。” “当真?”宇文吉意外的很。 宫离道:“宫某从不屑说谎,望守文丞相务必遵守诺言。” 宇文吉知道他指的是韩墨衣一事,立马应道:“自然自然,太子殿下尽管放心便是,臣定会在太子殿下回宫后将人给您过去。” 宫离就知道对方不会立刻交人,所以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只是道了句尽快。 回宫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择日不如撞日,为了防止宫离突然变卦,发生什么意外,常柏青将日期定在了第二天。 宫离进宫没有任何的仪式,没有什么排场,只是简单的如官员进出宫门一股,路过就路过了,没有任何的与众不同。 宫离端坐在轿子里,脸色从始到终都没有过一线的缓和。 他的住处被安排的有些偏僻,左转右转的最终停在了周遭都没人的地方,似是在怕被人发现他这么个主一般。 院外的花草虽然不至于说是无生气,但是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这里无人经过,所以就没有上心打理。 石子路的灰尘不多,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没有多少人走,所以打扫的并不是很勤,这到底是因为时间太多仓促,来不急清理,还是因为不敢兴师动众,所以就这样寸草未动。 宫离被请下轿,看见了这四周的模样,却并没有在意。 反倒是跟在一旁的一个小太监上前一步,低着脑袋道:“委屈太子殿下暂时先安住在这里了,待皇上处理好缠身的事务便会再做其他安排,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便交予奴才们去办。” 宫离不以为然道:“无碍,这里很好。” 他刚好还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即使这里看起来有点像是年久失修一般,却也并不会造成他的不满。 被派来供他使唤的太监宫女都一一的被他挥退了,一个也没留,宫离刚在来到这里之后就进了院子里端坐着,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面对着门外。 他在等,等宇文吉和他师父将韩墨衣给他送过来。 从他握紧的五指就可以读得出,如果今天他还是未能见到那个人一面,确定他安然无恙,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可能会遭殃。 怒火是种可怕的始源,若是一旦疯狂燃烧并且没有任何东西来阻挡,浇熄,结局将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宫离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上午,现在已经就这么干坐着等到了正午,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这是他们那群人挽救的最后时间了。 韩黑衣,果真会被送过来吗? 第174节 …… 第240章 :夫夫相处之道 荒芜的破旧小屋,门外站着两个人面无表情,门里不停的传来虚弱的人声,他们也好似闻若未闻。 “放我出去……咳咳,放我出去……” 已经喊了三天三夜的韩墨衣,此刻已经半点力气也没有了,原先还能死命的锤击着门板以示抗议,现在却只能靠在门上,面如死灰。 嘴巴里在喊的已经不是自己意识里想要发出的了,只是因为习惯了,喊了这么多天已经习惯了这些言语,喊得最多的成了即将快要虚脱时的碎碎念。 这个天很凉,地上自然也是寒气逼人的,但是他却坐在地上那么久,都毫无知觉,或许是麻木了,又或许是这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想要见宫离,这个信念在他心底滋生,并且从未改变过。 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宫离最后一面。 三天了,在外面的他还好么?是不是正在被他师父逼着登上太子之位,是不是正在被他师父以自己最为资本要挟,正处于两难之中。 韩墨衣抬起无力的手掌,将脸颊没入掌心,双肩耸动着似在抽泣。 这一切都怪自己太大意了,要不是自己轻敌,又怎么可能会被常柏青算计,被关在了这里不能出去,也见不到那个让他倍加思念的人,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常柏青既然把他关起来自然是打算用自己来胁迫宫离回宫,宫离必然很担心自己的安危,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只能干坐在这里,等待外面的人开锁放他出去,三天未进滴水和粮食的胃开始蠕动哀嚎的抗议他的这番自虐行为,但是从第二天起,就没了动静了。 第三天,韩墨衣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感受不到任何的感官,似乎自己成了一个空壳,无需内脏的躯壳。 苍白的面,涣散的眼,乌紫且干裂的唇,被地气冻得红紫红紫的双手,衣服上脏乱无比,沾了许多的灰尘。 这么一个人瘫坐在地上,不用说都是骇人的存在。 而这人却刚好就是那个朝气无比,活蹦乱跳,叽叽喳喳一刻不停的韩墨衣,多么大的反差,多么让人心惊的一幕。 在他身后靠着的门轻微的松动了一下后,韩墨衣瞬间就感觉到了,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想见宫离,想见宫离,想见宫离……这已成了怨念,扎根。 常柏青被他突如其来的冲击吓了一跳,但是却终究还是轻易的控制住了他的动作,韩墨衣突然痛恨起自己的骨气,这三天他不该不吃对方的一米一面的,不然此刻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制服了。 常博青看见他如此模样,面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如剑的视线看向门外的两人,疾声道:“谁让你们不给他进食?” 门外的两人惶恐道:“是他自己不吃,我们怎么劝也没用。” “他自己不吃?”常博青德目光转向虚脱的快要昏厥的韩墨衣,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在威胁为师吗?” 韩墨衣对于他的自称有些想笑,为师……他真的有将自己当做过弟子吗?整整三天,关了这么久别说是来看他,就是连问都未曾问过。 自己绝食了三天,对方到了今天来放他出去的时候才知道,还真是有够可笑的,还敢自称为师。 “那弟子可有威胁到师父您老人家?”韩墨衣说话很艰难,不只是因为没有力气,更是因为喉咙的干哑。 常柏青皱起眉头:“你这样无非就是想挑拨离间,在我与宫离之间滋生矛盾,让他误会我这个做师父的虐待了你,从而与我翻脸,心机真重。” “哈哈哈……咳、咳咳咳……”韩墨衣因为仰头大笑太过耗力而狂咳不止,面部充血呈紫红色。 常柏青顾不上去问他笑什么,忙的就将他扶坐在地,自己从他的背后运气给他,帮他调理虚弱的身体。 一股暖流从背后传来,流遍全身,好似蜷缩在一起的筋骨都缓缓舒展开来,韩墨衣的脸色也稍稍的好看了点,唇瓣虽然还是干涩的,颜色却已经有了活人的样子。 常柏青见他已经好转,收回手,站起身对门外的人吩咐道:“去备些清淡的饭菜,请个大夫。” “是!” 那些人得令离开,两人分头行事。 常柏青看着地上坐着的人,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若是非要与他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够干扰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属于自己的东西?”韩墨衣重复了他的最后一句,接着又道:“难道权势、名利便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属于他的东西?” 常柏青好笑的看着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韩墨衣闻言又笑了,只不过这次没有出声,而是单面的嘴角上扬,包含了无尽的讽刺。 常柏青皱眉,对于他这种态度很不满:“难道有哪里说错了?” “没错,一点也没错。”韩墨衣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却忘了,宫离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想要权势和名利吗?他想要到那个尔虞我诈的是非之地吗?” “世间之人追求的不就是这些吗?多少人为了权势名利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为的不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现在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唾手可得,宫离有何理由不接受?” 常柏青言语激昂,铿锵有力,竟然说的真的有那么点道理。 但是韩墨衣只是轻声道:“为名为利,最终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妻离子散,纵使再多的荣华富贵,无福消受又或只身一人,又有何义?” 常柏青呵斥道:“现在他是太子,将来不就就是皇帝!世上有谁敢反对他,若是想要,后宫佳丽三千绝不在话下,宫离又怎会孤老终身。” “佳丽三千?”韩墨衣涣散的目光突然凝聚在一处,死死盯着地面:“不知道师傅是否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您确定那佳丽三千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你现在与那些红颜祸水又有何区别!”常柏青第一次被别人反驳,不只是面上无光,更是恼羞成怒、气急攻心。 韩墨衣对他已经发怒的样子完全不在意:“有,怎么没有区别?那些都是女的,而我是男的。” 常柏青忽然怒极反笑:“男子又怎样?还不是要屈居人下?给人做妻?” 韩墨衣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对方嘲讽的视线打在自己的脸上,但是他依旧坦然的坐在地上,没有任何的羞愧。 “屈居人下怎么了,做人妻又怎么了,夫妻一凹一凸才能融合,夫妻亦是如此,只要相爱又何必去计较上下问题,退一步海阔天空,唯有一方退,双方才能皆大欢喜。” 常柏青不敢相信韩墨衣竟然会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变本加厉的想要打击他的自尊心,若是能够让他产生自卑等不平衡的心理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们都是男人,只能给人当妻子,难道你就不觉得太委屈了一些?” 韩墨衣一脸茫然,抬起头:“委屈什么?” “……”常柏青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毕竟他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一大把年纪竟然要和一个毛头小子说房事问题,还是男子与男子之间的,自然有点难以启齿的。 但是他这么一犹豫,韩墨衣忽然就懂了,他张口道:“委屈啊,怎么可能不委屈” 他也是男的,也是带把的纯爷们,但是却只能够做那个凹的位置。 常柏青没有想过他竟然会说出这个回答,微微有些诧异,问道:“那你为何还要执意与他在一起?” “委屈和在一起有冲突吗?”韩墨衣问的很认真,认真的让常柏青一瞬间觉得,这好像真的没有冲突一般。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严肃道:“委屈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委屈和在一起,和委屈在一起不是一个概念,虽然身为男子给人做妻很委屈,但是并不代表就是不开心,我很乐在其中,所以这和委屈在一起不是一个意思。”韩墨衣极其认真的强调着。 常柏青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无法理解年轻人的思想了,韩墨衣说的他根本就没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觉得委屈又乐在其中,在他看来是因为脑子有病才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旁人的眼光是旁人的,韩墨衣丝毫不会在乎,所以 他没有理会对方懂或是没懂,反正自己明白清楚,那就够了。 给宫离做妻,为他躺下做下面的那个凹,他心甘情愿,并且很享受,委屈却并不难过。 因为对方是宫离,仅此而已。 第241章 :进宫容易出宫难 两个看门的很快就弄来了饭菜,大夫也请来了。 韩墨衣缓慢的吃了几口,先让饿了很久的胃适应适应食物的流入后,才敢加快速度,长久的不进食导致他饥饿无比,一旦开了头不吃到撑根本就不想结束。 但是这其中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所以即使他都没感觉到肚子饱,也没有再继续吃了,就怕等到反应过来肚子撑以后就迟了。 大夫为他探了脉,说他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长久的不吃饭而造成的虚脱,只要好好调理调理,按时吃饭很快就会恢复了。 韩墨衣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谢谢常柏青,竟然还特地找了个大夫给他看看,这不用猜都知道没问题的身体状况。 不过在谢他之前,有一点他还没忘,常柏青自己就是大夫,却还请了大夫。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去深想,也懒的去多想其他。 一切都完毕后,常柏青才说出三天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目的。 “为师希望待会你见到宫离的时候,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这三天所发生的事情,毕竟绝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莫要因此造成我们师徒二人的不愉快为好。” 韩墨衣看着常柏青虚情假意的微笑,点头理解的一笑,由于他是有内力护体的,所以此刻他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不似刚才那般虚弱,说话也足了力气。 “我知道该怎么做。” 常柏青难得给他一个真正带着善意的笑脸:“那就好,为师其实对你并无恶意,毕竟还要靠你扶持宫离的大业。” 真是诚实,韩墨衣自嘲的笑了笑,对方之所以不阻拦他和宫离在一起,也不过都是为了权势而已。 不过这也正和他们的本意不是吗?只要对方不来插手他们的事情,这不就够了吗。 韩墨衣道了句:“谢谢师傅的大恩大德。” 常柏青原本缓和的脸色因为他的一句话,瞬间又凝固住了,虽然有点不悦但是最终也没发作,而是先将韩墨衣带去相府整理了一番,弄的整洁了点才带去宫里。 并且还将自己珍贵的补药给他吃了几颗,让他的身体尽量的不要露出破绽,让宫离发觉到什么。 现在天已经不早了,若是再不去,估计他那个徒弟就要发怒了。 常柏青负手前行,脑海中百转千回,真不知道留着这韩墨衣在他的身边,到底是好是坏。 若是宫离太过在乎这人,将来必然会成为一大问题,敌人若是以韩墨衣为软肋,束缚住宫离,可就不好了。 常柏青在犹豫,在衡量是通过韩墨衣得到战降的支持利大一些,还是除去韩墨衣这个软肋利大一些。 他们抵达宫门的时候,巧的不能再巧了,迎面就走来了韩墨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脸庞。 韩文束见到韩墨衣的刹那,比他还要惊讶,微张的嘴巴吞吞吐吐:“三弟、三弟,你……你怎么会在这?” 韩墨衣看着一身官袍的对方,还好前几天碰到肖问重的时候听到他来这里当官的消息,不然自己肯定也会诧异死的。 此时他只是吃惊一下这么巧就碰上了,接着就笑道:“呵呵,大哥,真巧啊。” “三弟来这里做什么?” 韩文束打量着韩墨衣,一身衣服虽然是好料子,但是却不是官袍,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宫门外呢? 而且看这样子,好像是要进去,韩墨衣什么时候能和皇宫扯上关系了? 莫非他也当官了?可是进宫为什么没有穿官袍呢? 第175节 他在心里匪夷所思,韩墨衣就大大方方的让他看个够。 但是他们能耗下去,常柏青却不能看着他们这么耗下去,出声对韩墨衣道:“之前不是吵着要见他么?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没有!我们快去吧!”韩墨衣对着韩文束急吼吼道:“大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拜再见!” “……再见。”韩文束望着韩墨衣大步流星的背影,突然奇怪道:“再见是什么意思?” …… 在湛蓝的天空下,宫城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皇宫是多少人心中的梦,遥不可及的一处圣地,多少年轻女子挤破了头想要进来,多少青年才俊夜里挑灯、奋笔疾书,想要谋上一官半职,领略这其中的风采。 但是韩墨衣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别的了,匆匆的扫了几眼就擦肩而过了,皇宫在美的震撼,在难得一见,都抵不上那颗想见宫离的心。 常柏青把皇宫摸的好像很熟悉一般,路线走起来即使是东绕西绕的竟然也格外的顺利。 韩墨衣估摸着看对方这走的十分顺畅的样子,八成年轻时没少来这里,不然皇帝怎么会把自己那么重要的儿子,托付给他照看呢。 尤其这一照看,还是二十年这么久。 周遭的景色越来越黯然,宫楼也越来越稀少,这样没多久以后,他们就来到宫离暂住的地方。 在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院落里匆匆跑出一个宫女时,韩墨衣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一路竟然都没有碰见卫兵,难道电视上演的皇宫里满是巡逻的士兵都是假的吗?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常柏青知道皇宫中所有士兵巡逻的路线,所以在东绕西绕中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了。 韩墨衣暗暗心惊,同时对他深知皇宫底细的猜测也更加的觉得有可能了些。 宫女路过韩墨衣这里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对方是哭着跑出来的,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又发现对方的脚有点跛。 他突然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立刻就加快了脚步冲向前面的院落,果然在接近后就听到了轰轰碎裂的声音。 韩墨衣三步并两步的赶紧跑到了院门口,却因为之前的虚弱还未痊愈而有些累弯了腰,气息一瞬间有些接不上来,倚着石门换着气。 院中破坏东西破坏到已经发狂的宫离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侧头看着韩墨衣的瞬间眼中闪过无数的情愫,百感交集。 如风般的速度,韩墨衣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一个结实温暖又熟悉的拥抱环住了。 “回来了。” “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道出同样的语句,语气却是不同的。 前者有些颤抖,似乎觉得惊喜来的太突然,太意外,让他有点不敢相信,嗓音都一反常态的颤抖起来了,其中还包含了难以忽视的恐惧失去。 后者是心酸,心疼对方暴走的心酸,宫离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多么淡然的一个人,却屡次因为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宫离以唇亲吻他的脑袋,耳发,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耳鬓:“对不起,我不该太大意,让你一个人出去。” 宫离这些天来没有一刻不在自责,那天如果自己多留点心,不那么相信他师父,就不会让韩墨衣失踪了这么多天了,更不会被要挟。 韩墨衣狠狠得摇了摇脑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粗心了,给你添了麻烦。” 宫离在皇宫里,他知道这代表着对方现在是太子了,以后也将会是太子,接着是帝王,再也回不去他们快意江湖的时光。 宫离不在和他争执下去,而是用拥抱他的力度来告诉他,自己对他毫无责怪之意。 常柏青将韩墨衣带到附近后就没有在上前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场面他不应该在场。 他负手而立,站在路径上,看着不远处院落门口,若隐若现拥抱着的两人,神色也是看不出喜怒,似担心又似无奈。 刚才哭着跑走的宫女,很显然就是被宫离暴走后的样子吓哭的,那跛着脚,八成也是被对方的怒气所殃及到的。 翻天覆地的性情变化,皆是由韩墨衣一人而起,真是造孽。 身为太子,将来的皇帝,未来的一国之君,怎么能够因儿女私情就乱了阵脚,这不是给自己制造软肋吗?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常柏青这才迈开脚步走向前面的院落。 此刻韩墨衣与宫离该做的都做完了,也都在等着他的到来。 常柏青一进院门就看到大开的房门,门里坐着宫离二人,正面对着他,一副就知道他会出现的样子。 他怡然自得像是散步,一步一步的走近,然后进入屋内,在两人的对面坐下。 “师父为了弟子真是煞费苦心了,弟子怎能担待得起如此的大恩大德。”宫离在他坐下的瞬间,就开口了。 常柏青对他明里暗里的嘲讽自己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话不以为然,果然不愧是对方的师父,连对人的态度也是如出一辙。 “你知道便好,若是真的感谢为师,那就好好的做好你的太子,这样才对得起师傅的一番苦心啊。” 这一招顺坡下驴用的还真是好,以话打话的又还了回来。 现在事已至此,宫离也没有反悔的地步了,别看这皇宫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简单顺利的很,要是想出去那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进宫容易出宫难,一个道理。 第242章 :初见生父 “弟子现在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既然他已经答应做太子,又怎么可能还有退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竭尽所能站稳脚跟,拉拢势力为己所用。 常柏青忽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师父这都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莫要怪为师算计你。” 宫离:“弟子不敢。” “哈哈……你的性子我这个当师父难道还不清楚?这么多年来为师从未见过你为任何一件事情而如此失控,你可知这乃是兵家大忌?” 常柏青必须要把这话给说在前头,强调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宫离又不傻,游历江湖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常识,但是人的七情六欲又怎么可能皆由自身掌控,若是一切皆任由自己摆布,那也便不再是七情六欲了。 “师父应该比弟子更清楚,人的所有情绪并非处处都能如己所愿的。” 常柏青眉头极快的聚拢,很快又无奈的舒开:“为师当然知道这点,只是想要告诫告诫你,以后莫要轻易将软肋暴露出来。” 话毕,他还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韩墨衣的方向,似乎就是在刻意指向他一般。 韩墨衣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对方是在说自己给宫离拖后腿了,有些不甘的想要还击回去,毕竟他那么容易的被上当,都是因为他不是外人的原因。 但是一想,对方好像不是很喜欢被人反驳,为了不节外生枝,一向大大咧咧的他终于是知道了莫要为了逞一时嘴快,而给常柏青的心里添上堵。 要是对方计较起来,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暂不说是否有能力斗得过常柏青,就是想不想与其斗争,都是个否定答案。 常柏青该说的都说了,留在这自然也只是让几人继续大眼瞪小眼罢了,徒弟大了终究如家儿养成一般,不再一切听从自己的了。 宫离自小就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所以莫说是现在了,早之前就已经不太受自己的掌控了,只是一直没有一个足够让他反抗自己的人或物出现。 而现在已经出现了,宫离可以为了韩墨衣,屡次的顶撞自己这个师父,甚至在事情上都开始不再任由自己安排。 常柏青一走,宫离就起身去关了房门。 韩墨衣看他大白天的把门关上了,顿时就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道:“好好的关门做什么?” “将衣服脱下来。”宫离以最正直的表情,说着最让人遐想的命令。 韩墨衣瞬间抓紧了衣领,干巴巴道:“你发什么神经。” 宫离似是无痕迹的白了他一眼,不在和他多做口舌之争,上前一步拉起他,大掌蛮力一扯,韩墨衣的外衫就已经被轻松的解决掉了。 韩墨衣慌忙去抓也没抓住滑落的外衣,只好抱紧剩余的衣服,不让对方有机可乘,一边嚷嚷:“虽然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但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吧,这种事还是晚上再做比较好吧!” 宫离动作一顿,终是没能忍住,嘴角被逼出浓浓笑意,眼中闪亮:“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因为他觉得韩墨衣的一举一动好似有点不太对劲,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只要仔细的观察就能发现,他的每一动都有点脱力。 即使很微小,他还是发现了。 韩墨衣有点心虚,不过想一想自己身上根本没什么皮外伤,登时也就不怕了,大大方方道:“看可以,但是我冷!” “运动可暖体……不过还是去床上比较方便些。”宫离的笑意更浓,一把圈住韩墨衣的大腿,将其高高举起。 韩墨衣感受着自己臀部根处传来的挤压感,顿时身后门庭一紧,有点不自然的动了动。 宫离察觉到他的举动,打趣道:“难受吗?” 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但是韩墨衣却莫名其妙的涨红了耳根,尤其是在对方极其正直的摸了把他的臀瓣时,已经快要滴出血来了。 宫离将他放在床榻上,让他躺在崭新的被褥上。 这院落虽然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里面还是有人精心打扫布置过的,所以一切都是新的。 韩墨衣紧紧地五指微蜷,很快就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纯洁,宫离只是看一下有没有受伤而已啊! 宫离盯着韩墨衣不够惊艳,却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舒适感的面容,忽而又笑了,以嘴角轻触他敏感的耳根,炙热的气息再次渗人他的耳蜗之中。 韩墨衣有点颤栗了,呼吸有点沉,想念是种单纯的思念,但是当想念成疾后,它就进一步的升华了。 四天前在相府被银票打断的事情,浮现出脑海。 “三天以来过得如何?”宫离却没有如他所想的进行下一步,而是埋在他的脖颈处,边吻边问。 韩墨衣粗略道:“还好,师父他没有为难我。” 宫离握着他手的五指一紧,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真的?” “……嗯!”韩墨衣不是那种会告状的小人,并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用来告状的。 常柏青不是别人,而是宫离的师父,于他有莫大的恩情的师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已养育宫离二十年,估计在宫离的心中亦是如此认为的吧! 宫离并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很认真的舔吻了他一会儿,忽然躺在了他的旁边,五指还是紧握着他的。 “我做了太子,你会不会不高兴。” 韩墨衣侧头,看了看宫离的侧脸,笑着摇头:“不会,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不会不高兴。” 更何况,这也不是他所愿的。 宫离呼出一口气,多难得的模样,原来宫离也会有无奈叹气的时候,想到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韩墨衣心里就一阵绞痛。 “不管这些虚名是什么,我终究是我。” 宝贵的承诺,韩墨衣相信,宫离说的都是真的,绝非花言巧语。 他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花言巧语来增添情趣,他们都是男性,若是非要用什么来调节气氛,韩墨衣觉得,那还不如一场热烈的激吻来的痛快。 最后两人就这么躺了一下午,宫离没有再要提检查他身体的事,韩墨衣也没有去问为什么。 第176节 仿佛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但是都不戳破,心有灵犀便足以。 安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的,大约在他们平静了两天后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这天是午后,阳光也还算是不错的,照在身上暖暖的,所以韩墨衣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摇椅,都躺在院子里眯起眼睛晒着太阳,彼此间虽然不说话,却也不显得尴尬。 当数个人影进入院中的时候,因为这里没被他们留下任何下人,并且韩墨衣的两个小厮都被安排在了将军府没有带入宫,而没有人通报出来人是谁。 但是即使没人通报,练武之人对于外人的靠近还是很警觉的。 宫离与韩墨衣齐齐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院外时就见一位身着明黄帝装的中年男子立在那,就算不去看他的龙袍,其实也不难分辨来者的身份。 因为他和宫离有一张神似的脸。 云弘身后没有跟着多少人,但是个个都是信得过的心腹,也正是因为信得过,才敢带着他们来此。 他特意嘱咐那些随从莫要多嘴出声,他想不摆任何架子的见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见面的儿子。 当见到时,他就知道,这个让他报了很大希望的后嗣觉对不会让自己失望,定然能够坐好这太子之位,打理好他罗国的江山社稷。 云弘一身衣服黄为底,黑线秀成一条极为霸道有气势的龙,盘绕在整件衣袍之上,说不出来的震撼,这就是帝王至高无上的气势。 韩墨衣看了眼宫离,想去看他见到自己生父后的反应,可是入眼的却是除了冷漠还是冷漠的面孔。 云弘对着宫离做出父亲式慈爱的微笑:“乾儿,父皇终是见到你了。” 宫离瞳孔收缩,即使面部无任何表情,但是所有的情绪都包含在了眼睛里,云弘毕竟是他生父,他怎么可能会丝毫反应都没有。 “乾儿,你刚出生时父皇就送你出宫,未能将你留在身边长大,想必你心里有埋怨吧。”云弘很好脾气,对于宫离的沉默丝毫不怒。 宫离闻言笑了,但是却不是暖意的:“埋怨?宫某早已不知为何要埋怨了,我只是想与以前无异,过着游戏江湖的寻常日子。” 第243章 了解内情 云弘微微皱眉,颇有训斥的意味:“乾儿是在与父皇怄气?怎可说出这么任意妄为的话!” 游戏江湖的日子?云弘盼了足足二十年,才将他盼回来,眼看就能助他登上太子之位,待他驾崩之后便可接手他的江山,现下却说出这种话,他怎么可能会不怒。 不过宫离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做太子已成定局无法扭转了,自然不会奢望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改变对方的注意。 “宫某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皇上和须较真。” “难道你师傅没有告诉你,朕是你的父皇,你的亲生父亲吗?”云弘对于宫离一口一个宫某,一口一个皇上很是不悦。 宫离挑眉,看着面前自己曾在儿时幻想过的父亲的脸,冷笑道:“说了又如何。” 在他八岁的那年,早就不奢求此生能够找到亲生父母了,此时出现,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云弘许是知道,刚出生就被父皇抛弃,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必然会有怨气,所以在一瞬间的动怒后就很快平息了。 “乾儿,当初父皇将你送离宫中只是因为想要保你周全,想你有朝一日能够学成归来,足以在这宫中立足,不受奸人牵制,父皇知晓你受苦了,但是父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云弘到底还是没有错的,宫离自然也不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人。 “父皇的苦心孩儿理解,一切都照父皇的意思便是。”宫离去除他冷笑的伪装,即使表情算不上温和,但是却也不差。 韩墨衣一直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他一直都在怕,如果宫离继续顶撞下去的话会发生什么,云弘会不会龙颜大怒的要砍人。 云弘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说道:“父皇此次来就是有要事与你相商,合计好以后再行事。” 云弘挥退了其余人,只留下了曹公公,他们四人来到屋内,关上门窗显得极为秘密。 在入座前云弘倒是注意到了韩墨衣,看向宫离:“这便是你师傅所说屡次助你的小师弟?” 韩墨衣被说的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什么时候屡次相助宫离了? 宫离却反应的很快,毫无破绽的接下去:“正是,孩儿能够活到现在多亏有他的相助。” 韩墨衣悄悄的朝他看过去,心想果然不愧是师徒,都是一样的信口开河。 云弘对着韩墨衣,毫不摆谱:“那朕倒是要好好感谢感谢这位小公子了。” “草民不敢!”韩墨衣学着电视上看来的方式回答。 云弘却被他的模样逗乐了,哈哈一笑:“谦虚有礼,不错不错,以后你跟着乾儿做他的左膀右臂,助他一臂之力吧!” 韩墨衣连忙应下:“谨遵皇上懿旨!谢皇上、太子的厚爱!” 云弘很满意的点头,但是宫离却暗中瞄了他一眼,估计是因为他叫他太子,所以有点不悦了吧。 无关痛痒的话被放在一边,几人进入正题。 曹公公受命向着宫离与韩墨衣讲述着现在皇宫内部的势力分布,以及朝中大臣如何拉帮结派,以及迫在眉睫的太子登基大典。 都说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是气势并没有这么夸张。 韩墨衣听曹公公所说,其实真正意义上的妃嫔,云弘才仅仅有十来位而已,其中地位最高的当显宁皇后,而这位地位最高的也是宫离的生母。 但是与皇帝关系最为僵持的,亦是这人。 其实当年宫离被迫送出宫,与宁皇后脱不了干系,虽然宫离是她的骨肉,但是她却不是自愿剩下这个孩子的。 宁皇后嫁于云弘只是因为家族的意思而已,所以连带的对于宫离这个刚出生的婴儿都并不是很喜欢,她在怀孕期间几次想要滑胎,每每都被发现险些躲过。 在极为浩荡的日夜监护下,孩子总算是顺利落地了。 但是紧接着则是被云弘送出宫,交托给常柏青照看养育,并嘱咐其好生教导,日后回到这宫里来继他帝位。 云弘将宫离送出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任由宫离留在宁皇后的身边长大,只会被日益熏陶成为宁家的棋子,将他云家的江山拱手相送。 而若是要送给其他妃嫔照看,却又显得太过刻意,必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就只能布了一个局,让宫中的所有人都以为是刺客劫走了孩子。 宁皇后本就不喜爱这孩子,自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很快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没有再追查了。 一切都好似没发生过,这皇室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小皇子出世。 韩墨衣不明白,既然皇上担心宫离会成为宁家人的棋子,那为什么还要让宁皇后替皇室延续香火呢? 因为既然想要谋商,这些自然都是要弄清楚的,于是曹公公也在得到云弘应允的旨意下一一道了出来。 这罗国官职最高的是丞相,而这丞相又分为左右二相,宇文吉是右丞相,这宁家的宁翁便是左丞相。 宁家不止是在朝中横行,就连在后宫也是同样的蛮横,其他妃嫔不是没有受过孕,但是却都一一滑胎,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甚至在第五位妃嫔也相继滑胎后,云弘便心里有了点底。 这些很显然是宁家搞的鬼,他们想要罗国的江山,于是就处心积虑的让太子是宁皇后生下的皇子来当,绝不给其他妃嫔任何一点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他有再多的妃嫔能够怀孕,宁家一日不除,都等于是无用,但是除了宁家谈何容易? 韩墨衣深知这皇宫大院的规矩,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实力扳倒对方,就算再如何的明白事情的真相都是无用的。 即使云弘是皇上,手握生杀大权的帝位,但是他罗国根本经不起宁家的叛变,所以这宁家屡次害人都未能得到任何的处罚。 表面上皇上与皇后十分恩爱,并且前者很宠爱后者,但是实际上,两人早已经是两个互相猜忌,手持利刃的敌人了。 现在这后宫里,唯有宁皇后有子嗣,继宫离之后过了两年,宁皇后相继诞下两名皇子,而这两名皇子是谁的血脉,云弘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自己的皇后生下的是别人的种,这对于一个帝位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是他不能杀她泄愤,反而还要照顾好她们母子。 全是因为宁家的存在! 太子之位理所当然是两个之间最大的那个继承,宁皇后对其疼爱有加,宁丞相亦是常常进宫。 这暗地里进行的是什么,身为帝王的云弘都明白。 现在的太子云闲,已经是宁家的傀儡,夺取他江山的棋子,眼看着太子登基大典就要开始,云弘这才急着召宫离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回来! 韩墨衣也算是体谅了常柏青了,若是搁在他身上,说不定自己也会出此下策逼着宫离就范,不然江山社稷易主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看了看宫离,不知道对方听完这些事以后心里会不会难过,给了自己生命的亲身父母却是怀着置对方于死地心思,真不知道这都算怎么一回事。 云弘让曹公公说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直指几天后的太子登基大典。 韩墨衣在心里犹豫很久,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宫离常年不在宫里,并且也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就算他站出来又有谁能信他,拥护他做太子?” 其实最糟糕的一句话他还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宁家还在,宫离怎么可能会登基的顺利。 曹公公接到皇上的眼神示意,转述道:“这个你们倒是不必担心,到了那天自然会有人相助。” “有人相助?”韩墨衣琢磨了两下,习惯性的看了眼宫离,见对方一脸沉色,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云弘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宫离知道前面说的那些,现在已经全部说完,计划也已经告诉了他,自然也就不再多留。 身为帝王事务缠身,能够抽出这点空隙已是不易了,更何况他还要安排几日后的太子登基大典。 云弘先让他们暂时屈居在此,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他们的存在,等到太子登基大典一过,宫离成为太子成了定局,才能赐他宫殿。 刚好宫离二人也乐得清静,毫无异议的就答应了。 待云弘一走,韩墨衣就立马凑到宫离的边上,不说话,就是静静的陪伴。 云弘带来的消息太多了,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宫离肯定有些消化不良,这么复杂的家事,任是谁都无法淡然对之。 第244章 遭遇刺客 过了良久,宫离侧头问韩墨衣:“有何感想?” “尔虞我诈,是非之地。”这是韩墨衣能够搜集到最能形容这里的词汇。 宫离点头,很是赞同他的话,嘲讽一笑:“这太子当不是,不当也不是,活了这么久,我还是头次被这种事烦心。” 他不当这太字,和韩墨衣遨游江湖纵然逍遥快活,但是前提是他师傅和他父皇答应的情况下,不然总是他出去了,也只会成为他们搜捕的‘逃犯’。 宫离不是怕他们的兵力,以他和韩墨衣二人想要躲避官兵的搜索并不是很难,重点是他不想让韩墨衣整日的和自己过战战兢兢的生活。 无论到哪都得四处小心提防,生怕会碰到官兵,但是若是当了这太字,是非恐怕也少不到哪里去。 进难,退也难。 韩墨衣想起常柏青说他的一句话,与红颜祸水有何区别,在心里暗暗反驳了一下,然后对着宫离再劝道:“什么都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这大局必然是指天下江山。 “我自然知道这点,只是我对这帝位委实没什么兴趣。” 第177节 韩墨衣:“但是……”你很合适。 宫离身上的那股气势,虽然不是打小就在宫里的,却也养成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处理事情果断且干脆,从不性情用事。当然前提是不涉及到韩墨衣。 宫离看着说了一半却不再说下去的他:“但是什么?” 韩墨衣微微摇头:“但是为了你父皇,为了你家的江山,这担子你还是要挑起的。” 宫离盯着韩墨衣的脸,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日后在这宫里定要谨慎言行,切莫与在江湖之中一样。” “我知道,你放心吧!”韩墨衣发誓,他绝对不会给宫离造成任何的困扰,更加不会拖他的后腿。 离太子登基大典大约还有五天,而这五天他们二人就呆在这无人经过的院落,日夜相伴,朝夕相对,竟然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韩墨衣偶尔的想想不知道外面那两个小厮怎么样了,想想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再想想等到宫离当上太子以后,他该以什么心境继续留在这里。 世外桃源的感觉注定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五天一结束,这真正的风波便开始逼近二人了。 这天是太子登基大典的重要日子,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早早的他们的住处就被一些宫女太监们团团围住了,手中都拿着些今天所要用到的,整整排了一排站在那里。 因为云弘不放心,所以曹公公也被派来搭把手,监督着这些奴才千万不能错一步、漏一步,顺便还在为宫离转达今天之前宫内的近闻,帮助他早日适应这里的生活。 这几天来发生的唯一一件大事算是不得了了的,也无非就是哪个哪个妃嫔暗地里较量,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等等的,以致还没说完几句就被宫离打断了。 韩墨衣因为是配角,所以很快就被匆匆的穿好装束晾在了一边,看着那些个太监宫女在宫离的身边乱转,看着看着差点就把自己给看晕了。 他知道宫离今天也算是十分的压着性子了,搁在外边别说是这么多人围着他转了,就是像曹公公这般聒噪,估计也都被吓跑了。 就这样估摸着过去了有一炷香还多,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折腾了这么久,果然还是有些变化的,并且还不小。 宫离头上的发髻被冠上了镂空金冠,身上的配饰变得繁琐了些,衣服从原先的月牙白变成了格外稳重的黑底红线绣成的蟒袍,金缕靴踏在脚上,往那一站,一看便是出众引人的存在。 韩墨衣呆呆的对着他愣神,他以为之前的宫离就已经够震撼了,却不知道原来还可以更加震撼,直至被人的催促打断这才清醒过来。 收拾完以后便是往加封太子的祭坛那里赶去,曹公公说其他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只要他们能够及时赶到,一切都会显得顺理成章,绝对不会有人敢提出异议的,多余的他们都不用操心。 加封的祭坛在皇宫之外,他们在众人的拥护下上了马车,然后开始一路的颠簸。 这祭坛是在皇宫的东南方向的一块宝地上,路程虽然不远但是有点难以行走,所以他们到底还是花费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达此地。 坐在马车里的韩墨衣与宫离都没兴趣去看外面的什么风景,下了车以后入目的就是极窄的小径。 曹公公走过来说道:“太子殿下,韩公子,这里离祭坛已经不远了就不易车行了,劳二位步行过去吧。” …… 这边祭坛的加封太子大典早已经在进行了。 祭坛之上的太子云闲身着黑底红先的蟒袍太子服,腰间挂着的流苏格外耀眼,高高束起的发髻上的发冠已被摘除,就等着那顶象征着真正太子身份的紫金冠加冕其上。 祭坛下站着众臣,里面划分为了三派。 一派是保太子党,多数都是宁家实力下的人,一派是保皇党,都是跟随云弘出生入死多年的老臣,深知他们皇上的心思,也不赞同立云闲为太子。 而剩下的一派则是中间党,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发表意见,任由其余两派争个面红耳赤,这一派也是其他两派都争相拉拢的存在。 云弘立在祭坛之上,身边站着一位端着紫金冠的太监,行加冕之礼应要有司仪,云闲则也在云弘的不远处。 云闲一脸的喜悦,眼睛也都是笑意,他冲着云弘道:“父皇,孩儿当了太子日后绝不负你期望,定会尽心尽力为我罗国,将其变得更加强大!” “闲儿如此懂事,父皇便放心了。” 云弘在心底可惜,这如果是他的骨肉,这如果不是宁家的傀儡,说不定他真的会让其继承帝位,但是这些都只是如果。 能继承他地位的,只有宫离一人而已! “皇上,时辰快到了。”他身边的小太监看了眼太阳,然后提醒了下。 云弘同样也看了看天,目光有意无意的朝一个方向看了几眼,似乎是在等待。 台下的宁翁见云弘迟迟没有要开始的迹象,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这时辰就快到了,还请皇上莫要错过了。” 云弘在收回目光的刹那闪过一丝鄙夷,但是他掩藏的很好,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口是心非道:“自然不会错过的,宁爱卿尽管放心。” 宁翁怎么可能能放心,这些年来他明里暗里都感觉到了一点云弘的部队,只是一直不确定才没有将话挑明。 “各位大臣应当也都等急了,还请皇上以大事为重。”说完他对着身后的大臣使了个眼色,顿时几声一齐道:“皇上英明,还请以大事为重。” 云弘对于宁翁这种毫不避讳的示威只是淡然对之,再过不了多久,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得意多久,看他若是希望落了空,会使怎样的表情。 宁翁见云弘盯着他看,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背后被看得有点发毛,这种感觉很不好,好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就在他们眼神对弈的时刻,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嗓子。 “啊——来人,抓刺客!” 这声一出立马就乱了,大大小小的护卫全都拼了命的将云弘团团护住,高喊‘保护皇上’,生怕刺客是冲着皇上来的。 云闲被这突然的事件一冲,头脑一下就蒙住了,想比较他人而言略微有点慢了半拍,并且应对紧急情况的能力也有点低弱。 下面的大臣们看着黑衣的刺客一路轻功,最后都停在了祭坛上,手里的刀剑刃很高,看上去就能知道是锋利无比。 “快保护好皇上!” “快保护皇上和太子殿下!” 大臣之中发出两道不同的声音。 坛上的刺客手里的剑花挽的十分娴熟,对着云闲鞠了个躬道:“太子殿下。” 云闲一怔,不明白这刺客怎么突然向自己行礼,顿时就有点慌了,怕被人误会自己与这些来人的关系。 “你们到底是谁!” 他问的很急促,因为他急着摆脱嫌疑,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做只是更加引起旁人的注意,让有心人有机可乘,造出流言。 坛下的宁翁瞪着不成器的云闲,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向着云闲喊道:“太子殿下,护好皇上的安全!” 云闲顺着声音看向宁翁,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后立马就恍然大悟,心里懊恼自己真是太笨了,忙的为了不久就挡在了云弘的前面。 第245章 二十年前 云闲一边与刺客对峙,一边朝后大喊:“父皇,您快走,闲儿在这里给您断后!” 云弘这个这场意外的始作俑者被护卫围得水泄不通,防护的好得不能再好了,他透过护卫们脑袋与脑袋之间的缝隙看着前面的云闲,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别怪他心太狠,要怪就怪自己身上流着的非他云弘的血吧! 及时他心中想的是这样,嘴上却还是假情假意道:“闲儿你万万要小心,千万别伤到自己!” 云闲半侧头,瞄了一眼身后又不放心的赶紧看向前面,一脸严肃的大声答道:“父皇您放心,闲儿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您快离开这!” 云弘最后对他叮嘱了一声,以此来凸显自己对他的关心,然后转身离去却丝毫不留情,一点眷恋和惦记也没有。 坛下的宁翁紧紧的盯着这祭坛,把一切都收入眼底,进行推测。 这群此刻一见云弘离开,立刻发起来进攻,所有人的目标直指云弘那里,并且杀气腾腾、势不可挡,护卫们一半负责留在皇上的身边,一半则上前迎敌。 云闲一惊,连忙也加入战斗,随着那群护卫一起与刺客们斗争。 云弘被护在最后,冷眼看着这场戏,目光撇过坛下的宁翁,毫不避讳的视线相交,双方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较量。 说时迟,那时快,这边祭坛上的混斗也有了新的变化,刺客头领握剑飞跃,剑尖直直刺向云闲,正对着他的心窝处。 云闲被其他的刺客纠缠的无暇应对,眼看那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脑门上急出了一层的汗却也无可奈何。 台下的宁翁瞬间就白了脸色,失声道:“闲儿,小心!” 云弘见时机到来,立马快步穿过混战的众人,快速的抵达了云闲的身边,一把扯住了他往后一拉,自己迎上那纠缠云闲无力脱身的刺客。 云闲得出空,还没来得及感谢他的父皇,就侧身一避同时反手为掌,一击击在了刺客的手背,将其震了回去。 坛下的大臣们多半是些文官,见这场面哪里能派的上用场,一个二个的只能在下面担心的站着,不去添麻烦就不错了。 云弘的无疑并不低,但是却与那些刺客斗来斗去毫无优势,不过场面如此的混乱,又有几个会注意得到这个。 唯一能够去注意的无非就是宁翁,但是云弘却唯独不怕被他发现,当刺客出来的那时候,他就知道宁翁八成就已经心里有了底了。 看他刚才提醒云闲的时候,实则是在告诉云闲,保护皇上才是洗脱自己嫌疑的最佳方法,万莫中了有心人的计。 “暴君,纳命来!” 突然的一声喝斥,云弘的背后跃起一名刺客,闪着寒光的剑直逼他的后心,快如闪电根本让人措手不及。 站得不远的云闲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父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躲了这边还有另一边,云弘的左侧还有一名刺客伺机而动,见他被云闲推了过去,剑刃一亮,穿过他的腰间,出来的是鲜红的刀口。 “护驾啊,皇上受伤了,护驾啊——!!!”那个一直端着紫金冠闪来闪去的小太监惊慌的托盘也砸了,刺客也不管了,扑到云弘的身边尖叫着。 万一皇上有个什么闪失,他哪里还能活啊! 刺客们一招得手以后就要收手了,那些护卫也因为小田间的嗓子而无法集中精神迎敌,一边担忧着皇上的安危,一边尽力抓获开始想要脱身的刺客。 宁翁和坛下的大臣被人群遮挡的看不到云弘此时的状况,但是对于云闲将皇上推到刀剑口的行为却看得真真切切,顿时都议论纷纷且忧心忡忡。 刺客在众人分心之时逃了不少,只抓住了刺客头领和其余几名刺客,护卫将这几人五花大绑,听候发落。 虽然云弘被剑刃穿过腰侧,但是却不是很严重,只是刺透了衣袍,在腰上划了道伤口,粘上了血迹罢了,并非是真的从腹部穿过。 混战已经被制住了,大臣们也都敢上来了,个个都来关心云弘的伤势。 云闲立在一边紧张的迈不开腿脚,显然还沉浸在自己将父皇推到了剑锋上的事情里,恐惧缠在心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宁翁不着痕迹的走到他的身边,从后面推了推他,眼神示意他赶紧去看看皇上有没有事。 云闲惊恐的冲到云弘的身边,焦急道:“父皇您没事吧,儿臣不知道那里有埋伏,儿臣该死,请父皇责罚儿臣吧!” 云弘安抚他:“父皇没事,这不怪你。” “皇上,方才太子殿下分明是有意为之,居心不良,意图谋害皇上性命,依我朝律法理应严惩不贷!”宇文吉适时的出来,接过云弘的话茬。 云闲被他一说,慌乱看向云弘解释道:“父皇,儿臣绝非有意的,儿臣就算是吃了熊新豹子胆也不敢谋害您呐!” “是啊,皇上,太子殿下一向乖巧懂事,孝顺无比,怎么可能会如宇文丞相所言的恶毒,还请皇上明鉴! 宁翁也插了进来,虽然他大概的猜到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却还是只能采取这样的方法来洗脱云闲的嫌疑。 第178节 他宁家表面上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只手遮天,但是实际却不其然。 云弘这个皇帝可不是省油的灯,近年来与宇文吉联手,换走了朝堂上不少他的心腹,已经削弱了他的一半势力,刺客是能不翻脸就不翻脸,即使知道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也绝对不能摊牌。 宇文吉身为云弘的心腹,自然也是参与其中的,按照吩咐的一个劲将责任归咎在云闲的头上,好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宁丞相说太子殿下是无意的,那老夫若是有意夺人性命,事后也说是无心之失,是否就不用承担各种责任了!” 宁翁被他说的登时就瞪大了眼睛,怒斥道:“宇文吉你可别太欺人太甚,这件事到底与太子殿下有没有关系,你敢说你不清楚!” 宇文吉冷冷一笑:“宁丞相真会说笑,老夫怎么可能会清楚,要说清楚应当是你才对。” “你!” “好了!两位爱卿莫要再争执了。”云弘被扶起立在一边,在他们吵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出生打断,接着问向在场的大臣:“各位爱卿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除却宁翁和宇文吉外,其他人都保持沉默,深知现在不是该发表意见的时刻。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们不是不懂的。 云弘不着痕迹的满意一笑,随后快速收敛住,看向云闲,还未开口后者就赶忙要澄清自己的清白。 “父皇,您要相信儿臣绝对没有要害您的意思,您一定要信儿臣啊!” 云弘做了个稍安毋躁的手势,缓缓道:“这件事就叫个大理寺去查,闲儿放心,待真相大白之后大家自然都明白了。” “可是父皇……” “好了,今天的加冕仪式暂且推迟,等这刺客一事查明后再做商议和定夺。” 云闲还是不罢休,不甘这般结束,张口欲言却被宁翁阻止住,憋在喉咙里分外难受。 云弘那话说的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分别是将云闲列入了嫌疑对象之中,这加冕仪式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了,甚至有些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太子要易主了。 不然为什么皇上身边的心腹大臣,宇文丞相屡次的将矛头指向太子殿下,其字里行间都将左丞相宁翁得罪了个遍,看来这朝中定然是要掀起大风波了。 “大皇子到~” 一声尖细的太监传报声将众人的心思拉了过去,纷纷都在惊奇这‘大皇子’是何人,他们罗国除了云闲,还有谁是大皇子? 云弘在看着逐渐接近的宫离二人后,笑着对众臣道:“忘了与众卿家说了,今日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这话一出,大部分人都已经猜到了这件所谓极为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看来他们猜的还真是对了,这太子之位恐怕要展开一场争夺…… 其中数宁翁和云闲的脸色最为不好看,眼睛死死的盯着来人看,唯恐自己是在做一个噩梦一般。 宫离不疾不徐的步伐逐渐的来到祭坛下,在曹公公的护送下而上,越来越接近众臣,众臣们先前还在质疑的心思在见到他的面容后,瞬间就打散了。 这眉宇,这神奇,和他们皇上简直像啊! 若是不是如此的相像,他们倒还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因为皇上想要另立太子,打击宁家而找来的假皇子,可是现在根本就不用滴血验亲都能让他们不得不信,那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宫离很卖面子的按照曹公公嘱咐的繁琐的礼节给云弘行了个礼。 云弘笑容满面道:“免礼,乾儿,过来父皇这里。” 宫离微微点头,不卑不亢,韩墨衣紧跟他的身边,半步不离。 第246章 大皇子云乾 云弘给众臣介绍,说道:“这乃我罗国真正的大皇子云乾,不知众卿家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宫中被刺客劫走的那个刚出世的小皇子?” “二十年前?”众臣们互相交头接耳,回忆起来,大约过了片刻有人道:“臣记得,二十年前确有一名小皇子丢失之事。” 这位说话的看年级已然是不小了,也难怪,能知道宫里二十年前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年轻到哪里去? 宁翁估计也是想起了那个被劫走之后就渺无音讯的小皇子,顿时脸色就沉了下去,这些年来他费尽心思的把云闲这个侄子教导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为的不就是在他继承皇后之位,再不费一兵一卒的接手。 现在却突然出来了个‘真正的大皇子’,这云弘想要干什么,已经是案板上的事情,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他自然不可能会心情好到哪里去。 宁翁深知这样下去自己的计划会成为幻影,所以万万不能让这个突然出现的‘大皇子’认祖归宗。 “启禀皇上,此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又怎能凭这人一己之言就轻易相信他就是当年被劫走的那位皇子呢?” 宇文吉出面反驳:“这还需要证据吗?难道大皇子的相貌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说相貌这一点来言,云闲确实是要输宫离一筹,因为他并非流着皇室的血液,又怎么可能会有一张皇室的脸。 不过好在他与他的母妃宁皇后相似的颇多,所以倒也不会让外人察觉到什么。 宁翁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发了的,继续找着茬:“相貌能够证明什么?天下之大相似的人多了,若是这人故意以此为掩饰前来欺骗皇上,居心不良的,出了事谁担得起这责任!” 宁翁虽然已经是个快年过半百的年纪了,但是官腔的气势终究不是不弱的,拥护云闲和他的那些官员顿时都跟着附和起来。 宇文吉蹙起眉头,看向他这边的人,剩下的一些官员也同样附和起来,反驳宁翁的那一派,至于中间派的便守口如瓶,半个字的意见也不发表。 场面一时间又再次吵闹起来,大大小小的官员皆不顾形象的辩论。 云弘和宇文吉对了一眼,后者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退下,然后他则对着争吵的众臣们道:“各位爱卿稍安毋躁,这件事朕还不糊涂。” “皇上,这……您千万要三思啊,龙体要紧!” 云闲也意识到了自己太子位置可能已经陷入了不保的危机,立刻就劝道:“父皇,您千万要考虑清楚啊,要是这人不怀好意,那可……” “够了!”云弘极为淡定,漠然视之他们自私自利的丑态,哼声道:“是真是假,一会儿朕便让你们无话可说。” “……” 众臣们的声音降低了,但是还是有细微的讨论声的。 退下去的宇文吉很快就端上来了造就准备好的器皿,黄灿灿的器皿里盛着清水,放着器皿的托盘上还放了一把匕首。 宁翁见此是滴血认亲的架势,立马就阻止道:“皇上,这可万万不可啊!” “嗯?宁爱卿此话怎讲?”云弘有些绷着脸,若隐若现的不悦。 宁翁一脸大忠臣的模样:“皇上,您可是九五至尊之躯,怎可为了这等小事就伤及龙体,万万使不得啊!” “使不得啊,皇上!”跟随着附和的众臣。 云弘一甩龙袍衣袖,怒斥:“说乾儿身份不可信的事你们,现在阻止朕拿出证据证明他真假的亦是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臣不敢!皇上,臣等也是关心皇上的安危啊!”宁翁迅速的跪在地上,其后那些官员也随之跪下。 云弘见此也不想把局面弄得太难看,看了一眼同样也跪在地上的云闲,先是去扶起了宁翁。 “宁爱卿这是做什么,朕并无怪罪之意。”其后他又对着其他人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云弘转头拿起了托盘上的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在指腹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一滴血红的浓液滴落在碗里,与清水形成鲜明的排斥。 “乾儿。” “嗯。”宫离接过云弘手中的匕首,将食指同样划出一道伤口,滴了一滴血在那碗里。 两滴血刚碰到就极快的融为一团,有的人看着喜笑颜开,有的人则是表面上强颜欢笑,背地里愁容满面。 宁翁眼见这事成了定局,懊恼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看这今天的事情分别是早有准备,可是自己却还一分不知的被蒙在鼓里,就这么被动的看着事情在眼前发生了,可无力去阻止。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大皇子真是一表人才,像极了皇上您当年的英勇风姿啊!” “大皇子一看就是器宇不凡,将来必定能有大作为啊!” “恭喜皇上……” “贺喜大皇子……” 或是真心实意,或是虚情假意,反正七嘴八舌的人是不少。 云闲与宁翁站在一起,看着面前被团团围住道喜的云弘和宫离,委屈的苦着脸,问后者:“舅舅,父皇是不是不满意闲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闲儿乖,大皇子与你是同父同母的手足,从小就流离在外受了不少苦,我们要理解你父皇,等这件事过去了,一切就都好了。”宁翁安慰着他。 云闲将信将疑道:“父皇真的只是因为大哥回来才会忽略了闲儿吗?” “嗯,相信舅舅不会骗你。” “嗯……” 这一场加冕仪式没有顺利的举行下去,但是却完成了宫离认祖归宗的仪式,从此朝野中、京城中都知道了这件事,知道了他们罗国多了大皇子。 并且在大街小巷的经常有人转,什么大皇子就是原先江湖之中鼎鼎大名的宫离宫神医,什么大皇子长相俊美器宇不凡,乃是人中龙凤,什么大皇子有勇有谋,文武双全等等。 宫离和韩墨衣被安排了新的住处,宫离的宫殿名为‘乾凌殿’,韩墨衣也被赏了个略小却也很气派的别院,赐名‘衣轩阁’。 他们二人的住处离的很近,中间隔着的墙有着一道石门,可谓是院子相同。 宫离自从搬过来以后门庭就没有清静过,三不五时的来几个人拉拢关系,热络交情,其中不乏有中间党派中的人。 早先他们之所以保持中立,只是因为既不看好云闲这个皇子做太子,又无奈皇帝没有合适人选而无法做出态度,现在已然是出现了好的太子人选,他们又怎么可能还保持观战呢。 “大皇子,下官对您的一些事早有耳闻,今日这一叙让臣是更加叹服!” 宫离只是与他交谈了几句,根本不多,对方这是赤裸裸的在示好啊! “徐大人谬赞了,宫某明白徐大人的意思。” 徐大人被宫离这么一个直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大皇子在宫外这么多年,非但没有比宫内的皇子气质差,而且还如此的谦逊,下官定当全力支持您。” “那自然甚好,有劳徐大人了。”宫离的一句话给了他定心剂。 徐风这次来为的就是探出对方的口风,确定一下这人是否真的有意要争夺太子之位,现在听对方的话估计是肯定无疑了。 这样一来他就放心了,待他回去之后还要同志其他一些犹豫不定的人这件事,让他们早早的前来表示衷心,莫要等到晚了再来,可就占不上好了,卖不了情了。 将徐风送走以后,韩墨衣大摇大摆的近来了,一进门就阴阳怪气道:“大皇子~” 宫离的目光狡黠的一闪,迅速的站起身一把将韩墨衣抵在刚关上的门上,居高临下的逼近他的唇:“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的皇子妃。” “去你的,什么皇子妃,我还大黄蜂呢!”韩墨衣白了他一眼,半推半搡的抵着宫离逐渐靠近的胸膛:“你起开,别压着我。” “我不但要压着你,还要……” 宫离到此没有继续,而是将近在咫尺的双唇贴合,两种不同的温度相互融合,相互恒温,唇舌之间颇为激烈,渍渍水渍声传入耳中,使双方更加的气息急促。 “别……待会要是又有人来怎么办。”韩墨衣好不容易才得以呼吸新鲜的空气,话语里有点不满。 不是他小气,而是总是被打断二人相处的次数太多了,所以都怕了。 第179节 宫离刮了一下他的鼻梁,低头在他的侧脸印下一吻:“不会,刚才的已经是今天见的最后一位了。” “哦……那你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有多少势力没?”韩墨衣不太懂他们的内部,以前电视里代看到的都只是编剧编造出来的,哪里能够当作参考。 第247章 好想你 宫离闻言笑了,这几天来总要面对那些官宦,要做自己从前未做过的事,说自己不喜欢说的话,也是够折磨的,好在和韩墨衣聊上几句就会一扫阴霾。 “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韩墨衣点头:“也是,是挺累的,那……我们今天就不谈正事!” “那谈……”宫离以好奇打趣的目光看他,把韩墨衣看得有点不自然。 “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的是除去散散心,你也都坐在屋里好几天了,虽然拉拢势力很重要,但是心情舒畅也是很重要的!”韩墨衣一脸的认真。 宫离牵起他的手:“好,那就听你的,今天一下午我都用来陪你。” “一言为定!”韩墨衣兴奋的答道,一下午,对于曾经来说是不长,但是于现在来说,已经是很珍贵的了。 宫离被他这么容易满足的笑脸刺了一下心脏,再等等,只要等他助他父皇扫除了前路的障碍,一切都成了定局,他就退出这场皇室的游戏,一心只伴他左右。 云弘非要自己当太子无非是逼不得已之举,如果有第二人选对方未必会非他不可。 等到他们合力扳倒了宁家,云弘想要再培养出个太子出来并不难的时候,他留不留下当这太子,继承帝位都不是那么不能商量的了。 这皇宫二人来到这么久,还未怎么出去看过,先前是因为在身份没有被昭告天下之前不能轻易露面,后来是因为事物缠身,没有空闲。 现在腾出来一下午的空,自然是要四处熟悉熟悉的,以便更好的适应这里。 他们跟着领路的小太监走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宽宽窄窄的路道都看了不少,也听着介绍了不少哪里通向哪,一些基本会去的地方的路径。 走着走着,三人来到了御花园门口。 “你先下去吧。”宫离看着石门的上方雕刻的三个大字,说道。 小太监微微弯腰:“是。”说罢就继续弓着腰,缓缓的后退然后转身离开了。 韩墨衣看向宫离,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集,然后不约而同的勾起嘴角,紧接着就迈开步伐,一同进去了。 御花园内最不缺的自然就是奇花异卉了,琳琅满目的各种花海环绕在四周,狭窄的小道穿插在其中四通八达,人走在里面仿佛是坠入了花的海洋,心旷神怡。 微微寒冷的风刮过来,割在脸颊上,但是在痛的同时鼻尖也萦绕着股股清香,每一丝每一缕都不同,各种花香混在一起,却也不怪。 两个人边走,边先聊着。 宫离想起了被他们丢在宫外多日的银票和元宝,于是问向韩墨衣:“你的那两个小厮不打算接进来吗?” 那两个如果进宫来陪韩墨衣的话,那么他在没空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担心对方无聊了。 韩墨衣何尝不想把他们也接进来,可是这里是哪里?皇宫,是天堂还是地狱都在一念之间,银票和元宝两个口无遮拦的在所难免是要发生一些意外的。 所以为了他们着想,也是为了不让宫离操心,还是不要把他们往这带的比较好。 “不了,他们在我爹那应该还不错,我改天抽个空出去看看他们吧。” 宫离点头:“也行。” 多两个人进来这宫中,等到走的时候就是两个负担,既然韩墨衣不想,那不接进来就不接进来吧。 “说起来我爹竟然没有来这宫里找我,当初我托人将银票和元宝寄住在他那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我的去向了。”韩墨衣疑惑道。 宫离反问:“你有话要和他说?” “没有啊。”韩墨衣摇头:“只是觉得很奇怪,之前还一个劲的让我回将军府住,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了。” “说不定是觉得你呆在宫里,比在宫外有前途。” 韩墨衣一琢磨,还真是有点道理,他如果是在将军府呆着的话,最多也就是认识认识去拜访战降的官员,而在这宫里可就不一样了。 这宫里出没的可不是那种官员级别的,更多的是皇家的,虽然听那个曹公公说这罗国的皇子在宫离没来之前就只有两位,但是保不齐有什么王爷的在这走动。 战降肯定是寻思着让他和这些人结识结识,益大于害。 “对了,你都在这里呆了几天了,不用去见一见你娘、就是母后吗?”怎么着也是血缘关系吧。 可谁知宫离却冷笑道:“见与不见,有何不同?” 韩墨衣知道,对方这是对他的亲生父母失望了,还是很失望很失望的那种:“但是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 “不管上次父皇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她不在乎我这个儿子确是真的。” 如果在乎,又怎么可能在消息都传遍了整个京城的时候,还是无动于衷,就算觉得自己是长辈不该先去看晚辈,那派人来叫也是可以的吧。 但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除了不想见就没什么别的答案好解释的了。 “也许是这深宫大院的,她的消息不是很灵通,所以还不知道才会这样呢?”韩墨衣在为宫离做出比较好的设想。 “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宫离好笑的看着他。 韩墨衣摸了摸鼻尖,也知道自己说的是太假了,就是因为是在宫里所以消息才会灵通,一点风吹草动那些后宫的女人都会掌握的一清二楚。 这罗国多了皇子,她们又怎么可能会这么久还不知道呢? 宫离见韩墨衣闭嘴不说话,主动开口:“怎么?这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啊!”很多很多,韩墨衣之前脑子盘旋的都是想要和宫离说的话。 宫离手臂环住他的臂膀,笑道:“那便说呀,难道因为我的身份变了,你就要和我拉开距离吗?”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这样好吗!”韩墨衣大声反驳,别说宫离是成了皇子了,就算是突然变成了玉皇大帝,他该喝他闹还是会闹,该玩还是会玩! 宫离哦了一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几天憋了多少话想告诉我。” 韩墨衣低了低脑袋:“我给忘了……之前想说的太多了,但是见到以后能说了,反而就想不到了。” “那我说给你听好了。”宫离停下了脚步,双手扶住韩墨衣的肩膀,与他对视。 韩墨衣微微抬着头,问道:“你要说什么?” “好想你。” “……” 他不是没有听过宫离对自己说这三个字,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为之颤抖、情动,心窝暖暖的感觉逐渐强烈起来,笑意无法控制的蔓延上嘴角。 宫离轻轻拨开风吹在韩墨衣脸颊上的发丝,端视着他那俊俏舒适的模样,双眸里映射的全是对方,收在眼底就仿佛是流入了心里。 韩墨衣冲动的想要一把扣住宫离的后脑勺,把自己的唇瓣送上去给对方亲吻、吮吸,但是终究还是被一句突然惊现的声音给打断了。 “三弟!” 韩墨衣被这声三弟叫的粗着眉毛,如果这时男声的话,他还能够想到是韩文束,可是这时女声啊! 他转过头,朝自己的后防的一条小道上看去,远远的看了几秒后立马认出了那个穿着十分奢华的女子是谁。 宫离显然也是认出来了的,刚好与韩墨衣都以疑惑的目光看向对方,似乎都在问,她怎么会在这? 靠近后,韩书婧虽然打扮的十分好看,但是却不会如此的张扬,淡淡的妆面和粉粉的唇色,这个韩墨衣还是隐约记得。 “三弟真是好兴致,竟然还会来这御花园赏花,宫神医……不对,现在应该叫大皇子才是,民女给大皇子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韩书婧微微欠身,只是一个简单的行礼动作而已,也做的把身材凸显无疑。 一边的云闲问道:“婧儿,你和皇兄认识?” 韩书婧点头,莞尔一笑:“是啊,这说起来可就渊远了,我和墨衣可是姐弟,宫神医是我三弟的朋友,曾经在我们韩家住过一段时日,所以自然也是认识的。”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巧啊。” 云闲说起话来有点不太自然,本来他当着罗国的大皇子好好的,突然却蹦出来了个兄长,占了他的位置,可能还会威胁到他太子的地位,怎么可能会自然。 韩墨衣暗道,还真是冤家路窄,这韩文束和韩书婧还真是冤魂不散,这两位到了,八成他可能以后出门还会遇见万少仁那个该死的王八蛋。 第248章 韩书婧也来了? 但是韩墨衣表面上还是和她笑嘻嘻的,疑问只是在心里打转。 “哈哈……二姐怎么也在这?前几天我碰到大哥了,还以为这只有他来了呢。” “大哥原来也来了呀,我这个当妹妹的竟然都不知道,真是的。” 韩书婧仿佛已经不记得曾经在他们面前有多落魄,多丢人过了,仿佛之前为了宫离不择手段,费尽心机,不惜寻死的不是自己一般。 一副高傲的模样、姿态,昂首挺胸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傲人的凹凸。 “是吗?难怪没有听大哥提起你也来了的事。” 韩墨衣有一瞬间是心里一惊,合着这两个人还不是一道来的?那韩书婧是怎么到了这京城,还和这个皇子勾搭上的? 为什么说是勾搭呢?因为一看到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韩书婧抚了抚梳的很繁琐的发型,模样媚的很:“我来这都已经快一个月了,竟然都没有碰到过大哥,不知道他来京城干什么?” “当官吧,上次刚好碰见他从宫里出去了。”韩墨衣如实回答。 “是吗?什么官呀?大哥应当是……” 韩书婧剩下的话,用眼神在说。 韩墨衣当然理解她是什么意思,笑了笑:“是啊,不过什么官我就不知道了,上次碰面走的匆忙。” 韩书婧又是搔首弄姿:“哎呀~那改天我还真要去见一见大哥呢。” “呵呵,他乡遇故人,还是一家人,不错不错,大哥肯定会很开心的。”韩墨衣和她打着哈哈。 韩书婧道:“哎呀,光顾着和你说话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未婚夫君,太子殿下。” “哦?太子殿下?”韩墨衣用疑问的语气问。 云闲因为这话猛地攥紧了五指,似是有些不悦,可是韩墨衣不知道是在看谁不顺眼,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此‘毫无察觉’。 韩书婧面上也不好看:“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显然刚才说这话炫耀的时候她忘记了,云闲现在是不是太子可都是不一定的事儿了。 韩墨衣估摸着对方八成是这么炫耀惯了,没事就‘我未婚夫君是太子’的瞎喊,所以才一瞬嘴就冒出来了。 韩墨衣故意很浮夸的诧异道:“我差点忘了,二皇子在宫里呆的久,太子的确是二皇子的。” 云闲闻言火气上涌,有想要发怒的迹象,但是却在见宫离的面色不像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时候,就胆小的打气了退堂鼓,决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第180节 就算韩墨衣再怎么招他厌烦,都不能够爆发出来,他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皇兄必定不简单,能不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现在的话题已经进行到很不愉快了,于是四个人很快就又分成两路散开了。 待几人一拉开距离,韩墨衣就道:“这世界可真小,竟然这么频繁的遇见不想看到的人。” 他只要一想起韩书婧以前对宫离有意思,心里就不是滋味,尽管知道宫离对韩书婧根本就看都不看一眼,却还是觉得专属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很不爽。 宫离看出他是在吃醋,故意道:“我们难道来的不是御花园,而是御膳房?” “什么意思?”韩墨衣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宫离说的是什么意思。 宫离捏着鼻子,使坏道:“好酸。” “……”韩墨衣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骂道:“去你的,你才酸,你全家都酸!” “我全家不就是你吗?”宫离贴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韩墨衣被盯得不好意思了,逞强反驳道:“谁和你是一家,我娶你了吗?” “我娶你。” 宫离的态度很认真,像是在说真的一般,完全不符合现在开玩笑的气氛。 韩墨衣怔住了,然后猛然别扭的移开目光,结结巴巴道:“谁要你娶,我也是男的,才不坐花轿。” “我们都骑马。”宫离离他更近,低着头与他对话,甚至气息都能够喷薄在他的脖颈间。 韩墨衣脸颊上开始浮起淡淡的潮红,意识到自己有点不纯洁了立马就大步走开几步。 宫离也不阻止,噙着淡淡的笑尾随他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等待前者恢复淡定。 但是还没走开几步,身后传来了云闲的声音。 宫离和韩墨衣转过身去看,就见云闲此时正大步追过来,气息有点急,看样子是离开挺远了又折返回来的。 “有何事?” 云闲在他们的跟前停下,大喘着气:“皇兄,刚、刚才忘了告诉你了,母后说让我转告皇兄,待你有空的时候去她那看看,她想见见你。” “见我?”宫离调眉。 嘴里因为剧烈奔跑而呼吸空气变得很干燥,云闲狠狠的咽了几下唾沫,道:“是啊,见你。” 他刚才见到宫离的时候,心里满是这个人要和自己争夺太子之位的想法,完全忘了他幕后是怎么交待自己的了。 宫离点头:“嗯,知道了,有劳。” “皇兄,那个……”云闲搜刮着脑海里可以拿来与对方搭话的信息,终于找出了一样:“你还没回来之前,是在神医谷居住的吗?” 宫离客气的答道:“嗯。” “哦~听说那里很厉害,所以皇兄一定也很厉害吧!”其实云闲对于宫离的事情可没少打听,自然是知道对方医术了得且身手不凡的。 但是这哪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知道呢,所以还是需要问一问的。 宫离心里并不想这么废话下去,但是却还是客气道:“尚可。” 云闲摸了摸下巴,估计是被他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臊到了,有点找不到下个话题了。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做!”韩墨衣及时的出声,打断了这死寂气氛的持续。 云闲抓住化解尴尬的机会:“那韩公子赶紧去办吧,我也有点事就先走了,皇兄,韩公子,告辞。” 韩墨衣和他挥挥手,道别,宫离点头示意。 待云闲一走,身影已经快看不清的时候,前者说道:“你这态度也太恶劣了吧。” “恶劣?为何?”宫离显然对于自己冷场的表情还没有察觉到错误。 韩墨衣撅起嘴巴:“他毕竟是在这皇宫里待了十几年的皇子,你这样把他不放在眼里真的没事吗?他的势力应该不小了吧?他要是因此想给你使绊陷害你怎么办?” “若是想使绊,他早该使了,不会等到现在。” 云闲不是真正的敌人,宁翁才是,他们这边的势力大权都是掌握在宁翁的手里,云闲只是一个暂时被宁翁利用的傀儡而已。 等待帝位一旦是云闲继承的,出不了多久,宁翁这个舅舅就必定会造反,逼他让位。 不过可惜了,宁翁千算万算了一二十年,打从云闲出生后他就时刻的给他这个侄子灌输一些信任他的信念,本来都以为是不会再有任何差池,帝位必拿无疑的了。 现在却出来了个宫离,这到手的皇帝岂不是又飞远了,估计现在气的一口老血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了吧。 所以真正要使绊子的话,宁翁出手的几率倒是大些。 韩墨衣反正是对这些明争暗斗不是很精,他只要做到不被人算计陷害,不给宫离添麻烦就已经够了,其余的宫离也不希望他插手太多。 皇宫、朝堂就是一个染缸,五花八门的颜色,一旦涉足必然会变色,宫离认为自己已经在江湖中游走了二十年,早已经不是什么善茬了。 而韩墨衣则是不同的,他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刚进入江湖就被自己保护了起来,绝不让他受到江湖事的波及,心里还是个没有算计和城府的孩子。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他沾染这件事。 “刚才二皇子不是说,你母后让你有空就去看一看她吗?反正今天下午闲着也是闲着,刚好就顺道过去看看吧。” 韩墨衣比宫离记得还清,还特意提醒了下。 宫离顿了片刻,随即对上韩墨衣闪亮的双眸,一闪而过一丝勉强后,不露声色道:“嗯,都听你的。” “哈哈……你这是把握当作一家之主了吗?”韩墨衣得瑟的掐着腰,笑的得意非常。 宫离却单眉上扬,一盆冷水浇下来道:“唯妻是从。” 韩墨衣闻言不服气的皱了皱脸,滑稽的模样把宫离直接就给逗乐了,两个人笑着往宁皇后的‘祥宁宫’前去。 详宁宫离御花园并不远,路上又都是宫女太监,所以他们一边走一边问,大约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详宁宫’。 气派的宫殿,鎏金的外色,暗红的柱身,雕刻着盘旋的凤凰,栩栩如生,看起来霸气震撼极了。 韩墨衣为此叹为观止,心想道,这皇帝可真够有钱的,即使不喜欢这个皇后,还把人家的宫殿装修的这么棒,简直酷毙了! 虽然宫离的宫殿也不差,但是相比较而言却朴素多了,估计是他事先打听了宫离的喜好吧,竟然还挺符合宫离的审美的。 第249章 三皇子云冕 而他自己的那个就更不用说了,他只是一个皇子的小小谋士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奢华霸气的宫殿呢。 详宁宫门口的两位宫女早就注意到他们二人了,见他们站在殿外不上前,不说话,两位穿着打扮都不凡,尤其是那个高个的男子,身上穿着的分明就是皇子袍。 于是就主动开口了,生怕会被责怪自己身为侍婢不懂规矩,无视了他们。 其中的一位宫女以最快的速度推测出眼前这个是几皇子,跪下行礼,恭敬道:“奴婢参见大皇子。” 剩余的那位也很快的同样说道。 宫离二人走近,一贯冰冷的表情,微微点头让她们免礼,问道:“母后在吗?” “在,娘娘已经吩咐过了,大皇子您来的话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宫女低眉顺眼的回答。 她想要再仔细一点观看这个已经被疯传为无所不能的大皇子,但是却又不敢抬头去看对方,她怕自己会因为惧怕对方的气势而颤抖,触怒到眼前的人。 宫离闻言之时嗯了一声表示回答,然后就示意韩墨衣跟上。 那宫女察觉到韩墨衣也要跟着进去后,立马阻止道:“这位公子且慢,娘娘只说了让大皇子一人进去,还请您在这稍后。” 韩墨衣赶在宫离没发表意见之前,抢先道:“好的好的。” 紧接着转过头去看宫离的时候,见对方一脸不悦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抢在他之前回答是正确的。 他又对宫离道:“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就行了。” 宫离看了看那两名有些惶恐的宫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然后叮嘱了韩墨衣不要乱走动之类的话,这才放心的转身进了殿内。 门接着就被关上了,紧闭着没有一丝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韩墨衣在看不到宫离的时候脸色就垮了下来。 抬眼看了看天色,猜测着宫离要多久才会出来。 虽然宫离和韩墨衣对话不是很多,但是那两名宫女却还是嗅到了丝丝不简单的意味,对眼前这个留下的小公子好奇的很。 终于站在南边的那位,本身就是个嘴巴快的丫头,耐不住疑问的折磨,开口道:“请问公子您和大皇子是……” 韩墨衣瞬间提高警惕,装模作样呵斥道:“做什么!” 那宫女见他突然的严肃起来了,立马就吓到了,忙哭丧着脸道:“没没没,公子您可千万别误会,奴婢只是一时好奇嘴巴快,奴婢该死,是奴婢不懂尊卑逾越了,对不起!” 韩墨衣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就把对方给吓成了这样,心里有点愧疚道:“没关系。” “多谢公子,公子大人有大量,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个宫女一边感谢,一边在心里懊恼,她是万万的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明明挺好说话的,可是怎么忽然就这么严肃了呢! 要不然就算是借她十个胆,也不敢真的就张开口问啊! 韩墨衣看宫女被他吓得不轻,干咳着摸了摸鼻子,最终还是自主的回答了那个宫女的问题。 “我和你们大皇子是共患难的好朋友,生死与共很多次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难怪看起来关系不简单了,两个宫女对视了一下,得出一样的感慨。 那个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宫女,秉着一半拍马屁的心理,一半真心实意的夸赞。 “大皇子真是好福气,有您这样讲义气的朋友。” 宫女们也是很早以前就在宫里的了,所以对于人世间的人情冷暖的看待避免不了的就负面了些。 这宫里明争暗斗,鲜少有人能够互相扶持。 就连那罗国仅有的两位皇子云闲和云冕,即使是同父同母流着同样血液的兄弟,却都还是彼此看彼此不顺眼,关系十分的不好。 所以像韩墨衣这种和宫离非亲非故的人,还能和对方一起面对危险,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最起码对于这两位宫女来说是。 韩墨衣被夸赞的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哪里哪里。” “呵呵……公子……呵。”宫女原本还在笑的脸蛋忽然就凝固住了,嘴巴里反射性的发出一声惊吓声。 韩墨衣觉得有些奇怪,还没等回头去看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见那两个宫女跪下恭敬道:“奴婢参见三皇子。” 那个被称为‘三皇子’的,很明显的对于自己的称谓又低了一级而有些不悦,都没用正眼去看跪在地上的两位宫女,而是将目光盯在韩墨衣的身上。 韩墨衣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打扮,神气和神韵都很狂傲,但是年纪却不像是很大的样子的三皇子,心里寻思着对方为什么这么看自己。 第181节 他估算着,对方八成也就是十四岁不到的样子,顺便叹息了一下他的性情,貌似不是怎么讨喜。 看他不是很高,最高也就是一米六出头的个头。 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却非要做出这种不符合孩子年龄的气派,即使他的身份是足以让他高傲,但是他眉间的那股稚气还是有些浓了。 一如刚穿越过来的他自己,没有经过世事的磨练,没有褪去那种孩子气的感觉。 三皇子是那种自己可以盯着看别人,但是别人却绝对不可以盯着看他的小霸王,见有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于是脸色更臭了。 云冕黑着脸问道:“你看什么?” “……”韩墨衣就奇了怪了,这人到底是怎么把这句话问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搞的好像真的是自己先看的他似的。 云冕看他不会花,顿时神色更加的不好看了:“本皇子问你话呢,你难道是个聋子吗?” 跪在地上的宫女听到这想要去劝止一下,毕竟这公子可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要是三荒子不小心和人争吵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大皇子虽说是刚回宫,但是听外面说的,好像很有可能把二皇子挤下去,当上太子,三皇子和这样的人闹僵可不是件好事。 三皇子虽然表面上对人是坏了点,可是心里还是挺好的,对她们态度温和的时候也不少,只有在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才会如现在一般冷傲。 有时候他会嘴上骂骂咧咧的,却还是原谅了犯了错误的奴才。 另外他也非常的护短,但凡是他认识的,就绝对不会在对方被欺负、责骂的时候无动于衷。 即使他们只是写宫女、太监,三皇子也是那般的刀子嘴豆腐心,从来不忍心真的责怪处罚她们。 归根究底,是他身为皇子的自尊,至使他无法拉下身价去和奴才融入一块,可是她们这些当奴才的都明白,三皇子其实很想和她们嬉闹。 所以她们一点也不想三皇子和人闹不愉快。 韩墨衣笑着回答:“不是。” “那为何不回答本皇子的问题!”云冕冷哼,斜视他。 韩墨衣一脸无辜,又说:“已经回答了啊,你难道是个聋子吗!” “大胆,你这个刁民竟然敢骂本皇子是聋子!”云冕说上火就上火,出了名的暴脾气一旦上来了,不是自己自愿的都难以浇灭。 其实这哪里是什么暴脾气啊,分明就是孩子气,逞那一时痛快的稚气。 “有吗?三皇子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你难道是个聋子吗?不是。”韩墨衣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自己自导自演了一个情景回放。 此时的韩墨衣,与云冕相比,与宫女此时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云冕都快气死了,宫女都快担心死了,前者还在抠字眼、耍嘴皮,也不嫌和一个孩子斗会被人说是胜之不武。 云冕也不再和他磨叽,直言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看他知道以后不把对方给整死来报仇。 韩墨衣略微动了动脑子,暗骂道:你以为你叫我告诉你身份,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就一定会说吗? 呸,我还就——说!了! “我是我,叫韩韩,住在……这里直走左转再右转的岔口走左边,然后直线走到头就是了。” 云冕将信将疑的打量着他:“韩韩……这么恶心难听的名字,你该不会是在骗本皇子的吧。” 韩墨衣捏了一把冷汗,不过倒不是因为担心名字的问题,前面两个其实都没什么大问题。 主要的就是住在哪里,他全凭的是从之前带路的小太监那里了解到的来说的,其实他压根也不清楚自己刚才说的到底是哪里。 因为要把那个住处都给捋顺了,然后再去核实挺麻烦的,所以云冕很快就绕过来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才‘腾出空’来把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给叫起来。 第250章 笑得真难看 “谢三皇子。” “嗯,我母后在吗?”云冕丢下韩墨衣,问出今天的主要目的。 宫女毕恭毕敬道:“在的,不过现在不太方便见三皇子您。” “不方便见本皇子?”云冕长了这么大,还真的是没遇到过这种被自己母亲以有事为由,拒之门外的事。 宫女如实的回答:“是的,娘娘现在在与大皇子谈话,还请三皇子稍等片刻。” “大皇子……”云冕琢磨了两下,然后转过头对韩墨衣道:“你是和皇兄一起来的?” 韩墨衣自然的点了点头。 哼,难怪这么奇怪,原来是从江湖里来的,看来外面不仅有很多下课,连白痴也有很多。 他在心里骂别人白痴的同时,可能对方也在心里骂他傻逼。 云冕因为他是和皇兄一起来的,又重新打量起了韩墨衣,上下看着。 看着看着就突然摇头,咂舌道:“看你长得这么普通,估计愿意和你当朋友的皇兄也不会出众到哪里去。” 两名宫女几乎是同时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不知道待会儿等大皇子出来了,他们的三皇子看到以后,对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会表现出怎样的表情。 韩墨衣倒是不怎么在乎别人来评价自己的外貌,反正宫离不讨厌,宫离喜欢,宫离在床上对着自己的这张脸,下半身的欲望依旧十分强烈,那就足够了。 和他上床、谈恋爱、生活一辈子的人是宫离,又不是对面这个三皇子,自己又何必要放在心上,给自己添堵呢。 他的好,只告诉宫离一个人,让他一个人明白、了解那就成了! 云冕见自己的这番话都没能造成对方的情绪波动,顿时觉得对方或许还真有两把刷子,不然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在他的认知里,被人贬低了相貌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也就自我的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云冕的真实年级其实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但是外貌却相比年纪而言要颇为成熟,不过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察觉到眉宇间那种稚气的。 他长得不算是很俊美,但是唇红齿白的,人见人爱是不会夸张的,所以他自己也对自己的相貌尤为看重,容不得别人说一点不好。 只要有人敢说,他势必就要炸开过,一切高傲的皇子形象就都成了幻影,所以他才会觉得韩墨衣没有发脾气就是很能忍,沉得住气。 “看在你是皇兄的朋友的份上,本皇子就不一一指出你的缺点了,毕竟如本皇子这般完美的人是很难遇到的。” 韩墨衣听完云冕的这话,险些就一口唾沫笑喷出来,这孩子在说什么呢,要不要这么逗? 不过好在他知道分寸,没有笑的很明显,不然云冕估计又要板鼻子瞪眼。 “那我还真是谢过三皇子的嘴下留情了。” 哪知道云冕还真的一哼,一副‘我看你可怜,施舍你的’样子,道:“知道就好,本皇子的胸襟可是很大的。” 韩墨衣比云冕高不到哪里去,前者一米七出头,后者一米六多,他拉下眼帘就瞥到了眼他的胸口,然后在心底默念。 ‘是领口很大才对吧。’ 确实,云冕的领口是很大,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注意给弄开了,他要是不说自己胸襟大,还真没怎么发现呢。 两人在门外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聊着聊着,韩墨衣惊奇的发现,云冕这个看似很蛮横的熊孩子似乎还不错。 虽然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印象差了点,但是后来就能看得出来,这孩子只是嘴巴毒,其实心地一点也不坏。 “诶,我说你整天呆在这里就不觉得闷吗?”韩墨衣聊着聊着,就想到了问问久居皇宫之人对于生活在宫里的看法。 云冕一撇嘴:“怎么可能不觉闷,这么大的地方都没几个人敢和我玩。” “怎么会呢?” 虽然云冕是让人不太喜欢,可是却也是刚接触的时候,只要再多说上几句话,对方孩子气的本性就会暴露,就没那么讨厌了啊。 云冕忽然就泄气了,捧着下巴道:“前两年我和这宫里的小太监玩捉迷藏,结果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池塘里,险些丧命,那个与我一起玩的小太监受了很重的处罚,从那以后就没人再敢和我玩游戏了。” 其实说没人再敢和他玩是不完全正确的,其中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他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再让别人为此受苦。 韩墨衣鞠了一把同情泪,不过却不是为云冕,而是为那个无辜的太监。 孩子嬉闹起来磕磕碰碰都是在所难免的,可是那个太监却因此而遭了罪受,真是可怜至极。 “没想到你人还不错。”云冕看韩墨衣一脸无奈的模样,以为是他在为自己叹息身为皇子的不开心。 韩墨衣却龇了龇牙,暗道:他要是告诉这孩子自己的真实想法,会造成什么后果? 不过这个答案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所以他对自己真实的想法只字未提,只是笑了笑。 “笑得真难看。”云冕被韩墨衣那种瞬间治愈人心的笑脸冲击的优点羞赧了,嘴上说着相反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韩墨衣将一切收在眼底,几不可见的笑了笑,然后板着脸:“哪里难看了!” 云冕被问得回答不上来,任性道:“就是难看,本皇子认为难看就是难看!” “……” 韩墨衣被云冕说的默不作声,后者却以为他是生气了,有点紧张的盯着他,小心翼翼道:“韩韩,你生气了吗?” “……” “其实你也不算难看。”云冕试图说些好话。 韩墨衣眉毛挑了挑,想开口来着,但是云冕很快就又道:“只是本皇子习惯了叫一切没我好看的为难看了。” 本来韩墨衣是没生气了,现在是真的有点被气到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毛孩子懂个屁的好看,还没他好看都叫难看,你长得好看你倒是让宫离那样角色的男人看上自己啊! 这本事除了他韩墨衣,可还没人能够做得到呢! 云冕见他还是沉默不语,干脆叹气道:“人丑还不给人说,真是太任性了!” “我任性?”韩墨衣错愕极了,他刚才没听错吧。 云冕点头,指着他道:“任性,这样不好,要改!” “嘿,你一个小不点还教训起我来了,怎么着我也是你的长辈,知道不知道尊老爱幼!” 云冕是没听懂‘尊老爱幼’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懂了‘老’和‘幼’。 “那你是老呢还是幼呢?” “我……”韩墨衣吃了瘪,最后干脆坐在门槛上不再开口,静静的等待宫离出来。 哪知云冕还就缠上他了,在他身后想找他说话,但是却又拉不下面子,转来转去的。 第182节 最终他将视线定在一个路过的小太监身上,指着他道:“你,陪本皇子跳方格。” 那个小太监一见是三皇子,立马跪下道:“奴才参见三荒子。” 云冕催促他:“行了行了,不用跪来跪去的,起来。” “三、三皇子,您可别为难奴才啊,奴才还有点急事要去办。” 哼,什么急事,分明是不敢和自己玩! 云冕看了眼韩墨衣方向,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变本加厉道:“敢不陪本皇子玩,本皇子就治你的罪!” “三皇子饶命啊,三皇子饶命!”那个小太监哭天喊地的,可是又因为这里是详宁宫,怕惊扰到里面的主子,声音可以压抑了一下。 这样的求饶声听到耳朵里是十分的折磨,就好像一口气不上不下就卡在喉咙里似的,难受极了。 最终韩墨衣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对太监道:“你走你的吧。” 小太监看了看三皇子,终是不敢起身。 云冕得意的回看了韩墨衣一眼,然后才道:“你下去吧。” “是,是。”小太监一得到回答,立马就如获大赦一般站起来奔逃开了。 云冕在没面对韩墨衣之前是笑的,但是转过去之后就是绷着的,一脸的严肃:“你把他放跑了,那就要你陪本皇子玩。” “玩什么?”韩墨衣不以为然。 云冕撩了撩衣袍,咬着牙学着韩墨衣的模样坐在门槛上,两个宫女想要制止,却都被他瞪回去了。 坐下后他琢磨了两下:“你和我说说皇兄是个怎么样的人吧。” 皇兄? 韩墨衣反应过来对方指的应该是宫离吧,于是问道:“你为什么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本来以为这孩子会别别扭扭不肯回答呢,没想到他却下巴一扬,十分傲气的道:“本皇子要看看他是否够做本皇子皇兄的资格。” 第251章 新居‘乾王府’ 韩墨衣毫不打顿的直接回答:“当然够,绝对的够!” “你怎么知道?”云冕怀疑的目光看他。 韩墨衣却没有回答,而是抬眸去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西斜的不少了,看这时间应该快出来了吧。 云冕得不到解释,继续追问:“你怎么知道他就够资格做本皇子的皇兄?” “待会儿他出来你就知道了。” 韩墨衣算着,应该快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宫离没一会儿就推开门出来了。 在他推开门迈出来的那一刹那,云冕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宫离的身上,由好奇到集中至惊讶,然后再也没有移开过。 韩墨衣得瑟的好似带给人这么震撼的视觉效果的是自己一般,炫耀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云冕只是勉为其难的看了看韩墨衣,然后又去看宫离,似乎是觉得这个竟然是自己的皇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的感觉。 韩墨衣见他竟然这么夸张的盯着宫离看,心里有点不悦,在他眼前摇了摇手掌,以此来告诉他自己的存在。 云冕看也不看他就一把打开他的手,突然对宫离道:“你竟然是我皇兄。” 宫离被他一句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仔细回想却没想起来自己有认识过这么个孩子,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子身份。 韩墨衣也疑惑极了,插嘴道:“你们认识?” “认识啊!” 云冕回答的很认真,好像真的认识一般,但是宫离却真的是毫无印象。 云冕提醒着宫离:“你是我恩公啊!” 宫离蹙眉,丝毫没有对于自己何时救过这么一个孩子的记忆。 云冕见他还是没想起来,神秘兮兮的欲把他们叫到别处说话,似乎是不想在这里说,怕被人听见什么的似的。 但是宫殿内却传来一个女声,把他打断了。 “冕儿,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进来。” “奥,冕儿就来。”云冕只得做罢,悄悄的对他们说了句:“下次有机会再和你们说。” 然后就撒欢的奔进了宫内。 回去自己住处的路上,韩墨衣问着宫离关于云冕的事情。 “或许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没什么印象了。”宫离如实回答。 韩墨衣纳闷了,“如果你都不记得了,那得是多久的事情啊,但是那个三皇子一看现在也才就十三四岁,很多年前他还小,怎么会记得的那么清楚。” 宫离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或许是那件事对他影响很深罢。” “是吗?”韩墨衣笑了笑,然后就移开了话题:“怎么样?” “什么?” “就是刚才啊,你不是已经见了你母后了吗?” 宫离看向他:“怎么了?” “怎么了?”韩墨衣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问,说:“难道你就没点感想?” 宫离顿了两秒,笑笑,摇摇头。 “好吧,那……你们都说了什么,方便告诉我吗?”韩墨衣问的小心翼翼,仿佛回到了还未和宫离熟悉的时候。 宫离揉了揉他的发,打趣道:“你是我妻,怎会不方便。” “去你的,你才是妻!”韩墨衣嘴上就是不服输。 宫离故作迷惘道:“那夜夜在下面的是谁呢?” “……下流!”韩墨衣咬着牙根,心里对宫离骂个不停。 两人说着笑着闹着,一个下午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一天后,战降终于是找来了,带来了两个消息。 一是,他今天是想来叫韩墨衣回去将军府的。 二是,韩墨衣的那两个小厮死活吵着要见他们少主,不然就不肯放心好好住。 韩墨衣一想起这两件事就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自己一旦出去,和宫离分隔后,想要再频繁见面就有点难了。 始终是隔着一座宫门,麻烦且不容易进出。 但是他又担心他的两个固执的小厮,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好好呆着别给自己添麻烦怎么想让他们做到就这么难呢! 韩墨衣纠结的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 宫离等到战降走后,进来看他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这副模样,一瞬间还以为他生病了,紧张了一把去探脉,又发现脉象一切正常,毫无异色。 韩墨衣这时候开口了,“我爹刚才来是要叫我回去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宫离立刻就蹙起了眉毛:“你怎么说?” “我说我还不想回去。” 宫离满意的点头,好像是在夸他说得对。 韩墨衣哀怨道:“虽然我不想回去,但是却不得不回去。” “为何?” 宫离不想让韩墨衣离开自己的身边。 韩墨衣又何尝想呢? “银票和元宝有点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我要回去安安他们的心。”  宫离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出去让他们见到你以后你再回来便是。”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有预感,只要这次我走了,就回不来了。”韩墨衣被这种忽上忽下,得得失失的感觉折磨的胸口疼。 宫离板起脸,严肃道:“谁敢不让你回来。” “不是有人不让我回来,而是……”韩墨衣思来想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顾虑。 宫离见他为难,心疼的抚了抚他:“那我便与你一同出去住如何。” “啊?”韩墨衣诧异道:“这样行吗?” “有何不可?前几日父皇便与我提了宫外王府之事,你若是要回去将军府,我便搬出宫。” 宫离本来就打算同意的,他想带着韩墨衣一起去宫外的王府里住,不但清净,并且安全些,避免这宫里的算计。 韩墨衣惊喜的很:“这样真的可以吗?” “真的。”宫离耐着性子回答他一次次问的同一个问题。 韩墨衣喜悦的直接就攀上了宫离的身上,双腿夹着对方的腰,整个人盘踞在他的上半身,激动道。 “那我就不怕不能每天见到你了!” “嗯!” 先别说韩墨衣能不能做得到不能天天见宫离,宫离首先就不会答应的。 韩墨衣激动的得意忘形,双手紧紧的圈着宫离的后颈,把脸庞直往对方的肩窝塞。 宫离托着他背部的手掌微微向下移了点,刚好停在了韩墨衣有点敏感的臀瓣上方,后者登时身体就是一紧一震。 “怎么?”宫离明知故问,嘴角边的笑意不怀好意。 韩墨衣通红着一张脸,别扭道:“没事。” 刚才那一下,就像是电流传遍身体似的,酥麻酥麻的,很舒服。 宫离移上去一只手掌压住他的后背,将他压向自己,距离的拉近使气氛更加的暧昧。 “真的没怎么?” 第183节 “真、真的。”韩墨衣的耳垂都要滴出血来了。 宫离最终还是放下了他,大白天的还是还要玩火的比较好。 这件事没过多久,宫离就向云弘提了搬出宫一事,云弘本来就是有这个意思的,所以当然一口就答应了。 云弘让宫离搬出去的目的是方便拉拢势力,这宫中人多眼杂嘴巴也碎,终究是对他们的计划有不利的影响。 并且也安全一些,在宫里若是有心人想要算计陷害,也还是什么难事,出去了有自己的府邸,奴才们精打细算之后就可安心了。 搬出去住自然是要封了王才能赐府邸的,于是宫离在搬离这里之前,还在这皇宫里又风靡了一把。 诸如此类的议论。 “听说了吗?刚加宫的大皇子被封王了,赐了府邸。” “早听说了,皇上把大皇子安排出宫,是表明要立二皇子为太子的立场吗?” “不知道啊,不过按理来说我也觉得二皇子当上太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是啊。” …… 宫离被封了‘乾王’的称号,赐了一座王府在京城的西南方向,恰好的离将军府不算是很远,至于其他的韩墨衣是记不清了,反正金银珠宝样样不缺。 他们搬出来的很快,云弘因为要避免让人觉得他太过关注宫离,而并没有和他们多呆,于是一大早开始收拾,还未到正午他们就在新家站定了。 这第一天是要把府上彻彻底底规整的时刻,所以自然是没人会来不识趣的道喜的,他们也乐得清净。 除去二人安住的屋子,其余的全是让下人们布置,那些奴才个个都是宫里精打细算出来的,值得信赖。 大约这项工程一直延续到了临近傍晚,才算是彻底的完工了。 韩墨衣累弯了腰,趴在床榻上面朝下:“累死了。” 宫里看着他如一滩泥的身体打趣道:“是啊,看热闹可真累。” 其实韩墨衣一下午除了这里看看热闹,那里看看热闹,根本就没做啥实质性的事情,现在倒是第一个叫起累来了。 这不是找着让宫离说么。 韩墨衣咋呼道:“看热闹也是体力活好不好?再说了我是在给大家打气,没我大家能那么有干劲,干得那么快吗!” 宫离也不想和他继续说着歪理辩论下去,也就由着他说了。 当晚,住着新的环境,新的屋子,韩墨衣的心情也是换了,愉悦的很,之前一直缠绕在自己心头的恐慌已经褪去很多了。 第252章 良辰美景 韩墨衣躺在崭新的床榻被褥上,与宫离挤在一个被窝里,感受对方带来的火热温度将自己火力低的躯体带暖,惬意的翻了两下,附带的还哼哼了两声。 宫离本来就已经好些时日没有碰他了,此时听到耳畔的哼唧声,顿时该有的反应就出现了。 他故作镇定:“不是说累了吗?还不睡?” 韩墨衣翻过来翻过去,最终将自己的小脑袋枕在宫离的胸口上:“抱着你就不累了。” “是吗?”宫离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带着算计的微笑。 韩墨衣没有看到,所以还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很自然的点了点头:“是啊,一点也不累不困了,就想和你抱一晚上不撒手!” “只抱着岂还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宫离的手掌开始不再停放在身侧,而是穿过韩墨衣腰下,环绕上他的背部,慢慢下滑。 韩墨衣身躯猛然一紧,抬头看向对方:“你想……” “对,我想。”宫离直接用被窝里的手,托着他的臀部往上举了举,趁势吻住韩墨衣的嘴唇尝点开胃菜。 韩墨衣也不磨叽,二话不说的就很配合的主动起来,唇舌与唇舌的‘战争’在口腔里激烈上演。 气息交缠,混合在一起,喷薄在对方的面庞之上。 身体的贴近,使他心里既羞耻又渴望。 当前戏越来越浓,当双方都蓄势待发,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两个人都如脱缰的野马。 床帏落下,遮掩了最情动的幕幕,只有那忽闪忽闪的刮动,咯吱咯吱的声响,以及床帏之后不停流出的喘息,勾起人的无限遐想。 …… 昨夜里一直到凌晨以后才停下,所以现在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韩墨衣依旧还在睡着。 这第二天了,自然就是文武百官前来道喜祝贺的日子,而宫离则是早早的起了床,没舍得吵醒床上还在熟睡的人,独自出去开始与前来的官员寒暄。 这一寒暄可就是没怎么间断过,有的是三五成群的一起,有的则是单个的,个个都带了厚礼,乾王府的下人们光是处置这些东西都累得够呛。 朝中的大臣上至从一品、正一品,下至从九品、正九品,文职京官、武职京官等等,这一上午大约不低于三十来人。 更有的是携女来访,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还真是燕瘦环肥个个不缺,然而这背后的意图自然就是不用说的了。 待他们这些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王府恢复了宁静,宫离也就立即恢复了面无表情。 抬脚要走,刚准备回去看一看韩墨衣醒了没,这边又来了通报,说是又有人来了。 只不过这次来的还是来道喜的,而是多日未见的师父常柏青,一起的还有战降和宇文吉。 “师父,战将军,宇文丞相。” 常柏青点了点头,对他主动武器的行为表示很满意:“现在大概已经学会了怎么在朝中立足了罢。” 宫离对此只笑不语,转移话题:“不知师父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言下之意就是,我都已经按照您想的走下去了,您这次又是有什么事。 常柏青笑道:“为师只是前来祝贺你封王而已,并无其他。” 宫离拱手道:“那弟子便多谢师父了。” 战降待他们师徒二人话落,问道:“乾王,不知我儿泉儿现在是否在府中?” 宫离早就猜到他是为了韩墨衣而来。 “在。” “那不知是否方便让臣和他见上一面?” 宫离道:“自然可以,昨日里墨衣还说要找个时间去看看您。” “他有这份心就够了,不知道泉儿现在身在何处?”战降的神色略显焦急。 “几位先去大堂坐会儿吧,本王派人去叫。” 几人相继来到大堂,这不仅是来访的三人第一次看,也是宫离第一次好好看这大堂的摆设布置。 不浮夸,不奢华,简约大方,沉朴稳重,一看便会觉得其主人是个有修养内涵,耀眼却不张扬之人。 “不错,不错。”宇文吉连连夸了两声。 他们没有等多久,韩墨衣就有点腿脚不利索的来了。 战降眼睛很犀利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关心道:“泉儿,你这腿脚是怎么回事?” 韩墨衣忍着大腿根、内侧和小腿肚的酸痛,强颜欢笑道:“没事的,爹。” “真没事?”战降有点怀疑,毕竟韩墨衣那颠簸的走路姿势实在太明显了,很难让人放心。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常柏青却可以猜出一二,一看韩墨衣那满脸红光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受了伤,而是纵欲过度。 “哼,年轻人不知节制,心虚的看了眼宫离,然后轻咳看向别处,装作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宇文吉本身就知道了韩墨衣和宫离的关系,此时被一点就通了,倒是战降,他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和一个男子好上了,所以并没懂是什么意思。 他这次来还是那件事,带韩墨衣回去将军府。 “爹,您看我都出来了,见您也都方便了,就不用搬回去住了吧?”韩墨衣刚说完又接着道:“至于我的那两个小厮,我很快就会去把他们接过来的,绝对不让您闹心。” 战降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让你和我回去就这么难呢?” “呃……”韩墨衣被战降一副无奈的表情弄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罢了罢了,你若是不愿意就不愿意罢,只是你要保证,隔几天就来将军府看望爹一次,爹永远是你爹,无论你做什么,爹都会支持。” “啊?哦哦,谢谢爹。”韩墨衣前几秒还不知道战降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就从话意里解析了出来。 这句话应该不止是对自己说的,更是对宫离说的。 …… 事后,常柏青他们三人是留在乾王府里吃过中饭才离开的,韩墨衣则是在酒足饭饱之后开始了唠嗑的习惯。 “你听出来我爹的意思了吗?”韩墨衣手撑着下巴,看对面的人。 宫离此刻手里正执着书卷,闻言只是挑了下眼皮:“嗯,应该是师父与他说了什么。” 韩墨衣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我们过会儿去把银票和元宝接回来吧,好久没看到他们了,怪想的。” 宫离刚要翻页的手一顿,等到再次恢复的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若是我离开这么久,你会有多想?” 韩墨衣被问得莫名其妙,看着他却也感觉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又觉得他忽然问这个好突然。 “你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 宫离解释道:“我只是一问,并非是真的要离开。” “有多想……那要看你是做什么吧,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就忍着,如果是无关紧要的,我就牢牢的跟紧你,绝对还要分离!”韩墨衣拍着胸口。 两个人下午趁着没人前来拜访的时候去了将军府,在银票和元宝听到他们少主来接他们的时候,那疯狂高兴的样子简直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两个人已经好多天没见韩墨衣了,所以在从将军府回乾王府的路上,那两张嘴巴几乎就是没有打住过,不停的说说。 韩墨衣理解他们是因为太激动了,也就任由他们吵闹了。 顺便还把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二人,免得他们不知情况,还要问东问西,这样自己一次性说完,就省的一个个的回答了。 银票和元宝对于这些消息惊讶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他们少主和宫神医原来都是不简单的人。 而抵达乾王府后,银票和元宝更是惊呼连连,这壮阔的豪宅显然是刺激人眼球的存在。 本来进一次丞相府和将军府就已经够吓住他们的了,这次的可是乾王府,王爷的宅子,那可是当今皇帝的儿子啊! 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第184节 “快快快,元宝你快打我一下,我看看疼不疼。” 银票抬着元宝的手臂,嘴上说着让对方打自己一巴掌,可是自己的双手却把人家的胳膊给固定的死死的,根本就动不了。 元宝十分的鄙视银票,斜着眼睛看他:“你看你那点出息。” “嘿!什么叫我那点出息?你难道就出息了?明明就是你一直担心少主,不相信宫神医的能力,整天念叨得我耳朵都长茧了!”银票不甘示弱。 “那我也是关心少主关心的,比——你——强!” 银票不服气道:“说的和谁不关心似的,我那是相信宫神医能保护好少主,可你不相信!” 第253章 云闲的造访 “你强词夺理!” “你没出息!” “强词夺理!” “没出息!” …… 韩墨衣看着这两人几天不见,好像斗嘴的功夫都见长了,感叹了一下,人啊,真是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总之两个小厮平息下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韩墨衣和宫离早就先进了王府了。 拜访的后续又来了不少,大约在三天以后就总算是清净了。 然而这种清净就只是说没有那么多人再进进出出,却并不代表就是没一个人来的了。 云闲是挑在各官员们拜访完以后,才来的,至于其用意的话,到底是对此不在意,过了几天后才想到要来造访恭喜一下才妥当。 还是因为怕前几天人多,不方便之类的,那就是只有他本人才知道的了。 反正韩墨衣是没见这人与宫离的兄弟情义有多好,甚至是接触都很少很少。 和云闲一起来的还有云冕,而后者一来第一个找的却不是之前那个让他目瞪口呆,一口一个恩公的宫离,而是韩墨衣。 这是韩墨衣没有想到的。 “二哥,你和大皇兄先聊着,我和韩韩去一边玩一会儿。” 云冕今天发髻没有全部束住,而是留了一半披在后面,浅蓝色的发带,服饰是浅绿色的便衣,腰间是白玉腰带,配上略微发金的靴履。 眉目清秀,笑起来挺稚气,牙齿白闪闪的,倒是个俊俏小生。 云闲对其笑了笑,说话很轻:“好,去吧,注意点安全。” “好,二哥,大皇兄,我们走了。” 云冕一边挥手一边扯着韩墨衣要走,后者却在给宫离使眼色,在解释刚才云冕的那句‘韩韩’。 不过还没等他让宫离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被云冕给拽走了。 韩墨衣走在石子路上,看着和自己差不了太多身高的小不点,忽然感叹身为已经快十七的自己是不是有点矮了,宫离估计都有一米八多了。 云冕错以为是他在嫌弃自己,不想和自己出来玩,瘪嘴道:“你以为本皇子很稀罕和你一起玩吗?是因为二哥有事情和大皇兄说,本皇子才会找你出来玩的!不然本皇子才懒得理你。” 韩墨衣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这么说的云冕,心里吐槽:说的和谁愿意理你似的,面上状似玩意道。 “有什么事要说呀,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云冕晃着脑袋:“既然都知道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那你还问有什么意义吗?” 韩墨衣想了想,故作好奇的样子:“你还是和二皇子的兄弟感情不怎么样嘛?怎么今天看起来并还是那么回事?” “谁说本皇子和他感情好了?”云冕有点不乐意了。 韩墨衣好笑道:“刚才还喊二哥来着,叫大皇子就皇兄,这还不是区别吗?” “哼,你懂什么,二哥和本皇子兄弟感情再不怎么样,那也是本皇子的同父同母的哥哥,和皇兄哪里一样。”云冕说的好像认为自己很有理一般。 韩墨衣听完忽然嘎嘎的笑了起来,云冕被吓了一跳,出声质问:“大胆刁民,你忽然笑什么,吓到本皇子了!” 韩墨衣笑完,顺着上一个话题接着说。 “怎么不一样了?大皇子和你也是同父的兄弟啊,再说了,你都叫二皇子为二哥了,不就是等于认同了大皇子这个兄长了吗?” 他说的是同父,因为他知道他们不同母,云冕也没在意到这点。 云冕噘了噘嘴巴,说道:“可是二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皇兄毕竟是忽然出现的,即使他是我的恩公,我也不能这么快感情就突飞猛进啊。” “是这样吗?”韩墨衣松散的打了个哈欠。 云冕折了他一眼:“当然,你听不懂人话吗?” “如果我听不懂人话,那三皇子现在说的是什么话?”韩墨衣不怒反问,反倒把对方给噎住了。 韩墨衣看他脾气马上又要上来了,赶忙就打住了,问起正事。 “你之前说认识大皇子,上次还没说完,这次总能说了吧?” 云冕想了想:“说倒是可以,不过你要发誓,你一定会保密的!” 韩墨衣最不相信的就是发毒誓之类的玩意,所以发誓也发的特别干脆利落。导致云冕都还没准备好,对方就已经结束,等着他开始说了。 云冕在韩墨衣的目光下,终于是开口了。 云冕说他认识宫离还是在自己七八岁的那一年,那时候他被歹人绑架身陷险境,当时是在一所破落无人居住的寺庙里。 那群人绑来自己以后,就在等待幕后凶手如何处置他的指令,当时云冕说他真的是恐惧极了,都有了丧命的准备了。 如果不是宫离出现的及时,八成他已经被那群人接到命令后杀了。 当时的情况在七八岁的云冕眼中是很激烈的,一群五大三粗蒙面的人围攻宫离一个人,他看宫离就如同是在看神仙,一个保佑他平安无事的神仙。 他说的很快很简略,不过还是足够韩墨衣从中发解下大概的,不过他却没有听出来,哪里是不可告人,需要保密的。 等到后来想起来的时候,韩墨衣去问宫离这件事,等到的答案却完全是与云冕所认为的不一样的。 云冕认为,当时宫离的出现就是为了在那群坏人的刀下救出自己,然而现实却是无比现实的。 真实情况是,宫离只是有一味药材要找,而刚好那味药材,就长在那时候的破寺庙里的佛像后面。 在他进去的一刹那,那些蒙面人因为太过害怕,而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了宫离,宫离这才会出手将其剿尽。 并非是特意救云冕的。 不过这个真相,还是让他继续默默无闻的埋藏下去吧,只要云冕意识里的那个真相就够了。 两个人在王府风里乱溜达,云冕八成是在一成不变的皇宫里呆了太久,导致看什么都新鲜,这里跳跳,那里蹦蹦的。 而宫离和云闲这边,谈的怎么样了呢? “臣弟听母后说,皇兄你并不想做太子。”云闲毫不避讳的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宫离有一瞬间是有点迟疑的,他显然也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直白。 “是,算这么说过。” 只不过原话是,儿臣对朝野无意,而做不做太子,可只是他们自己自行想象罢了。 云闲猛然喜颜于表,不过却又收住了:“皇兄才是罗国的大皇子,而且还流离在外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难道你就不想……” “……” 云闲在等着宫离接下去,但是对方却也同样默默无言,弄得他不知道是继续说下去,还是换一个话题。 好在宫离还不至于真的不接下去。 “正是如此,我在外年数太久,不及贤弟懂这政事,贤弟才是朝野之中认可的太子第一人选……”剩余的话,宫离同样没有说出来。 不说出来,则不表明自己的立场,让人自行想象。 他就料到这云闲只会往好的方面去想,认为宫离一直都在江湖里呆着,根本就上不了大台面,太子什么的更是不敢想、不敢当,也更没有那个能力。 事实呢也确实如此,云闲自动的认为,这是宫离示好的暗示。 昭示他对太子之位无意,并且很行赞同他来当太子的事。 这样他就可放心了,云闲今天来的名义上是拜访贺喜,实际上却是此事,这些天寝食难安,今天回去以后终于可以安心了。 两个人该说的都说了,就转移了话题,又聊了聊一些奇闻趣事,直到云冕和韩墨衣二人一身土的回来,这才结束。 韩墨衣身上到处都是湿湿的黄土,云冕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上下比韩墨衣的还要多,两个人头上也沾了不少的杂草。 “怎么回事?”云闲看起来很紧张。 云冕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二哥你放心。” “我们就是刚才不小心在别人泼了水的地上跑了几下,然后就滑倒了,蹭了一身的泥水和土。” 韩墨衣觉得那句不够有说服力,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下,来让云闲放下心。 云闲松了一口气:“没事那就好,刚好我们这也要走了,快随我回去梳洗梳洗。” 云冕好像有点不太高兴,瘪了瘪嘴:“噢。” “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有空了改日再来拜访。”云闲和他们打着招呼。 宫离则做出了回应:“贤弟慢走,路上小心。” 云闲带着云冕离开了,宫离一本正经的脸色也就化开了,看着韩墨衣像个泥猴一般露出了无奈了神情。 韩墨衣自然也是赶紧去洗了个澡,泡在浴桶里真是太惬意了。 银票和元宝在给他添水、擦背,时常的还陪着他聊两句,反正等他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时,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第254章 外遇小王爷 隔日,宫离陪着韩墨衣去街上的时候,碰见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崇光王爷之子——云宸南。 云宸南虽然在那之后没有再见过他们,但是关于他们的事情却还是有所耳闻的。 宫离是皇子,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他很惊讶,因为之前他见到这人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不简单。 第185节 另外他的眉宇之间与皇上很相像,这才是令他不会觉得惊讶,反而认为理应如此的最大原因。 云宸南作为臣子,自然是要对宫离行礼的。 “微臣参见乾王。”他说罢得到对方的应允收了礼,又向韩墨衣点了点头:“韩公子。” 关于韩墨衣是战大将军之子的事情,虽然没有向外宣布过,但是以云宸南的这个身份这实力,想要知道并不是很难。 如果非要问云宸南,难道对这些一点也不诧异吗,那估计韩墨衣就是最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 战大将军在前任将军的千金逝世后一直未娶,这是满京城有目共睹的,这突然冒出来个这么大的儿子,未免有些奇怪。 韩墨衣一直都保持着十分友好的笑脸,宫离则皮笑肉不笑:“云小王爷。” “为何只有你们二人?”云宸南看了眼韩墨衣,似乎是不解身为身份尊贵的皇子,为何会出门只有两个人,不带任何侍卫随从。 他这个小王爷出个门都要家丁侍卫跟着,才能放心,对方显然比自己的命更值钱。 宫离直言不讳:“陪家人出来买点东西,无需摆多大排场。” “佳人?”云宸南满头的雾水,误把‘家人’理解成了‘佳人’。 他这么说,谁又会想得到他将‘家人’误解成了‘佳人’,宫离自然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有点引以为傲的模样。 云宸南笑的有点勉强,不过还是没有问出到底是什么意思,疑问只是一掠而过,顺便自己做出了解释。 几人之间的寒暄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宫离真的太沉默了。 云宸南不似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或者愿意追随的一些人,自然是不会处处主动的去找话题。 几人就这样说了几句,然后就擦肩而过,云宸南要去找小满,他们则继续逛,于是就各奔东西了。 在逛到一家成衣店的时候,韩墨衣忽然想起来之前宫离曾为自己挑选了一件衣服,到现在都还在压箱底,没有拿出来穿过一次。 同时心里盘算着,等回去就拿出来穿穿看,宫离的眼光肯定不会差的。 “怎么?想要买衣物?”宫离见他对着店里出神,猜测道。 韩墨衣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在想你之前为我挑的那件衣服还没穿过,回去后就穿给你看看。” “嗯。”宫离嘴角含笑。 这一表情,凡是看到他们这里的人,都被惊艳住了。 韩墨衣看路人们都朝这里看,连忙就加快人脚步,宫离知道他不想被太多人瞩目,于是就也跟了上去,离开路人的视线范围内。 这京城其实也就是一个热闹,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值得惊艳的,看多了就麻木了。 韩墨衣有点索然无味,觉得还不如在家里和宫离单独呆着舒坦,于是两人又都步行回去了。 回到乾王府的时候,下人禀报说韩大人在大堂等候他们。 韩墨衣猜应该是韩文束,宫离则没说什么,带着韩墨衣去了大堂,看一看韩文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当他们到大堂门外的时候,下人的通报让韩文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来。 “微臣参见乾王。” “免礼。”宫离走向上位,坐下,随后道:“韩大人请坐。” “多谢乾王。”韩文束又回到位子上,重新坐下。 宫离首先开了口:“韩大人找本王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其实前些日子微臣就想要来道喜祝贺了,只是一直没有腾出空来,舅舅家中有些事缠身,还请乾王海涵。” “无碍,这本就还是什么喜事,无需道贺。” 韩墨衣不得不说宫离端起官腔来,也是一套一的,他很少在宫离处理政事的时候在场,接见什么大臣之类的也从不会留下,都是主动离场的。 他心里也清楚,宫离一定不会希望他干预这些。 韩文束看了看韩墨衣:“上次与三弟一别,已经好久没有再见了。” “是啊。” “三弟近来可好,快是自打离开家以后,就没有再与家中联系了吧?”韩文束一副标准的好哥哥模样。 韩墨衣是不知道韩文束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还好,家里那边因为我四处的游历,倒是没有机会去联系。” 韩文束笑道:“没事,前几日我在回家书的时候提到了你。” “呵呵……”韩墨衣回以微笑。 韩文束却突然转了话题:“不知道三弟可有什么江湖里的朋友?大哥想拜托你找个人。” “找人?”韩墨衣脑子里突然闪过韩书婧,不过很快又觉得应该不是吧。 但是事实是——的确是。 韩文束说在他还未进京的时候,韩书婧就离家出走了,他们翻遍了九幽城和九幽城的附近,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韩墨衣琢磨了两下,还是说了出来:“前些日子我在宫里碰到二姐了。” “碰到了?”韩文束先关注的是这个,然后忽然更加吃惊:“宫里?” 他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来没有想过韩书婧竟然也来了京城,而且还在宫里,与他如此之近! “大哥都还不知道吧,上次我和二姐提到你的时候,她也不知道。” “那她现在在宫里是做什么的?单凭她一个女子,如何在这水深火热之地立足?”说到底他们还是一家人,韩文束从头到尾都没有任由韩书婧作茧自缚,每每都想拉她一把,偏偏是韩书婧自己总是‘自寻死路” 韩墨衣如实的将那天的事说了,韩文束则是蹙起了眉头,有点担忧似的。 后来韩墨衣留了韩文束在王府风里吃饭,后者自然也是没拒绝的,甚至有点儿巴结的意思。 事后,韩墨衣分析,应该是韩文束知道宫离的本事,又加上外面的一些流言蜚语,所以这才过来热络热络,以便以后若是他们真的胜过云闲成为太子人选,他扭转立场也不会太生硬。 说句实话,韩墨衣是真觉得云闲不适合当太子,做皇帝。 不提别的,单单是在于人心,当宫离还没出现,朝中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的情况下,还有那么多的人不赞许他继承帝位。 因为前几天来向宫离表示示忠的人实在太多了。 可想而知,他这人的才能、口碑是有多有限。 不过这也并不排除于,有一些人是因为云闲的舅舅,宁翁的缘故,怕云闲一旦做了皇帝,会不经宁翁这只老狐狸的算计,白白将江山送人。 在乾王府里自由快活,不问朝事了这么久,然则天虽然越来越冷,但是 没了宫离在枕边,韩墨衣反倒是不想赖床了。 这天,宫离刚下早朝,一身暗金的朝服还未换下就先去看了看韩墨衣。 而这人刚从外面溜达完回来,脸蛋都被这冬季的风吹的通红,所幸的是他的皮肤倒是不错,没有干燥的现象。 宫离捏了捏他的脸,看着韩墨衣身上的湖蓝色长衫,一眼就认出了是之前自己给他挑的那件,仔细端量起来,的确如自己所料,很不错! 韩墨衣看着宫离眼中的满意情愫,十分骄傲自己的长相,宫离发现后无奈一笑,又是捏了他一下。 “刚才出去了?脸这么凉。” 韩墨衣搓了搓脸颊,答道:“嗯,不想睡了就起来出去逛了一圈,想着你应该快下朝了,就回屋了。” “你知道我下朝后就必定会来你这?” 本来刚搬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住在一间房里的,但是自从宫离开始上朝后,碍于这里不是外面,下人太多,怕嘴巴碎,传了什么出去会影响到两人,这才分了屋。 不过分屋不能代表不同床,只是宫离会在还未到下人们伺候穿衣上朝的点前醒来,又或者少许时候会直接不允许下人们来打扰。 韩墨衣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十分自信的,看了看宫离身上还未来得及换下去的朝服,骄傲道:“看你急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哎……谁让本王就是爱上你了呢。” 韩墨衣想笑又想翻眼:“这皇宫里是不是有人带坏你了?宫大神医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他本是句玩笑话,可谁知对方听了以后却是身躯一震,蹙眉半晌都没说说。 韩墨衣不明所以的问道:“你怎么了?” “你刚才……说我不像自己了?”宫离紧张兮兮的问着。 韩墨衣还真的从未见过对方如此,有点迷惘,木讷道:“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这样啊,下次莫要再开这种玩笑。” 宫离一句话说的有点心不在焉,和他朝夕相对这么久,韩墨衣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走神。 不过却没去问原因,如果宫离想说,自然就会说,不想说,自己问了也只是在为难对方而已。 怕是有什么事干扰到他了吧,韩墨衣心里如是想。 第255章 反常的宫离 韩墨衣以为是有什么烦心事缠着对方,想着等事情处理完,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然而往后的几天宫离不但没有转好,反而更加的严重。 明显的经常发呆,说话心不在焉,对于什么事都有些不上心,说着说着话就目光无神,似是没有思想的那种。 比如倒着茶,倒着倒着,茶杯满了,溢了出来,他却还是继续着动作,丝毫没有要放下茶壶的意思,任由茶水流的到处都是。 比如下朝,独自站在花园里,有人靠近也是后知后觉。 再比如,这一日。 韩墨衣看着宫离举着筷子,动作僵持在半空中,已经过了有一分钟了。 “宫离?”他连喊了几声:“宫离?” 被喊的人,只是很淡然的收回胳膊,将筷子放下,瞥向韩墨衣道:“何事?” “你怎么了?”韩墨衣有点担心,对方这样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宫离却只是蹙眉:“什么怎么?” “就是刚才啊,你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举着筷子半天也不动。”韩墨衣哭笑不得,宫离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担心,可是被担心的人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甚至觉得他才是有问题的。 “刚才?”宫离看了看落在碗上的筷子,好笑道:“筷子并未在我手中,我如何会举着筷子在半空?” “……”韩墨衣的表情瞬间僵住,忽然想到了在神医谷的时候。 第186节 那个时候也是,宫离总是会把前一秒的事情忘记,下一刻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宫离看他不对劲,反倒问起他来了:“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韩墨衣点点头,又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离却以为他是在闹别扭,柔声道:“最近有些忙,可能有点忽略你了,过几日便带你出去走走。” 韩墨衣扯动了两下嘴角,却发现喜悦不起来,反而眼眶有种酸涩的热感,很想把多余的水分给挤出来。 不过为了不让宫离不高兴,他还是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把水汽蒸发,继续相安无事的吃饭。 然而宫离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入万劫不复、五雷轰顶般的错愕。 “我饱了,你慢慢吃。” 韩墨衣盯着宫离那碗里,满满的是未动过的米饭,没有沾上半点菜肴的油渍,一双刚拿起就被放回去的筷子,都还没有夹过任何一道菜。 吃饱……吃饱了。 韩墨衣迅速的将饭碗端起来,筷子在碗里拼命的搅动,往嘴巴里送饭,碗后面他的眼睛里的水拼命的往下落,都砸在了白白的米粒上。 有点咸…… 这次后韩墨衣就更加留心了,他注意到宫离对着自己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面无表情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记忆断片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当某天的一大早宫离醒来,蹙眉严肃的质问韩墨衣,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里的时候,后者那一瞬间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宫离一板一眼的呵斥他:“不是说过了这王府里人多口杂,不要总是如此招摇吗?” 韩墨衣死命的扯了下嘴角,想要不把这样莫名其妙的训斥放进心里:“呵呵……” “笑什么?本王难道哪里说错了?”宫离冷眼看他。 韩墨衣忍住想要掐死对方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的宫离不是以前的他,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找出宫离失常的原因所在,找回以前的这人。 “趁着现在天还早,快些起来回自己房里。” 宫离说完就不再看他,自顾自的起身穿戴好衣物,等待韩墨衣一走唤来下人伺候洗漱。 韩墨衣忍着心酸爬起来,一边穿着繁琐的衣物,一边有点失魂落魄,甚至把上衣当成了裤子,穿进了两个袖管后才发现错了。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宫离,昨天晚上明明是这个人自己留下他的,可是为什么天一亮,他就不记得了呢。 韩墨衣不是没有问过他,却得到了两种答案。 一次在是宫离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的情况下,他告诉自己说,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可能是这个原因所致。 另一个是他觉得陌生的宫离的情况下,对方说是他闲得无聊想多了,还要总是说这种话。 后来韩墨衣开始寻找原因,然而见到宫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根本就无从着手。 直到后来有一天,云冕的到来,让韩墨衣知道,这件事或许严重大发了。 韩墨衣怀疑,在宫离开始沾手朝中政事的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冕来时焦急的很,把来的目的叙述过后,看着韩墨衣催促道:“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再不想出来办法,皇兄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要在他回来之前离开!” “你别急啊,让我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韩墨衣心里乱成了一团,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云冕说宫离最近在朝中有些太过夺目,处处都出尽了风头,以至于让云闲感觉到了危机感。 偏偏后者又不是个会耍手段的人,在一时冲动之下就想要陷害宫离。 可是天不遂人愿,不知道宫离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但没被陷害到,反而还戳穿了云闲。 这一下还要紧,宫离还把之前在祭坛上,云弘遭刺客行刺一事给翻了出来,大理寺查出来结果居然是云闲是主使。 这可是大逆不道,是死罪啊! 云冕心里是相信他二哥是无辜的,虽然他不喜欢他二哥这个人,但是却并不代表他就会相信他二哥,会是因为想要帝位就去弑父的人。 韩墨衣自然也是不信的,因为那一天云弘具体的计划他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云闲和刺客之间绝对没有任何瓜葛的。 反倒是云弘比较可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云弘用来打断太子登基大典的计谋,将云闲慢慢踢下台的开始吧。 韩墨衣急了半天,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云冕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立马就扯着他问道:“你想到什么,快告诉我!” “没想到。”韩墨衣如实说。 云冕急的一头汗:“没想到你怎么还不想,快啊,想个可以让皇兄不和二哥计较的方法,你和皇兄关系好,他一定都听你的。” 韩墨衣推开他抓紧自己的手:“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是和你二哥要好,还是和大皇子要好?” 云冕被问得不明所以,反射性回答:“大皇兄。” “对啊,你二哥想要陷害我的好朋友,没陷害成被我的好朋友揭穿,既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要帮他来阻止我的朋友,给他相应的惩戒?”韩墨衣解析的头头是道。 云冕被说得错愕了,是啊,自己为什么没有去找舅舅和母后,而是千辛万苦的出宫来找韩墨衣这个‘敌人’。 韩墨衣嘴上说着不帮,实际上心理却也是不想让宫离,会对云闲做出什么太过狠厉的处罚的。 所以在云冕半怒半懊恼的走了之后,韩墨衣就坐在房间里等着宫离回来,没坐片刻又想到,宫离现在已经还是那个一回来就会来见自己的人了,又去了对方的房间。 后者回来的时候心情还不错,韩墨衣殷勤的端茶倒水,本想着给他伺候好了,说不定心情会更好,然后就有求必应了。 “有什么事就说吧。”宫离抿了一口韩墨衣亲手倒的茶,已经将韩墨衣的献殷勤看穿了。 韩墨衣笑嘻嘻的凑上前:“听说今天二皇子和你好像有点矛盾。” “听谁说的?”宫离似笑非笑的看他。 韩墨衣有点心虚,不过很快就壮着胆子道:“大家都在传,我就知道了。” “哦?是吗?” 宫离放下手中的杯子,其实这件事只有早朝上的大臣们以及消息灵通的后宫知道,外界都还未流传出来。 不过他却并未揭穿,而是陪着韩墨衣继续装下去。 韩墨衣继续试探:“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你了,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替你好好讨回来!” “不用,我已经讨回来了。”宫离嘴角的笑,不复当初。 韩墨衣的心被那抹笑狠狠的扎了一下,不过他在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不论变成什么样,他都是宫离! 想要找回以前的他,是早晚的事。 韩墨衣笑的有些牵强:“哈哈……那你是怎么教训他的?是找人揍了他一顿,还是……” “他想陷害我如何,他的下场便如何。” “……”韩墨衣原本还能勉强装作兴致冲冲的脸,忽然再也不能做出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外的表情了。 他木讷了半天,才在宫离等待的目光下说了句:“为什么你会变得这么可怕。” “可怕?”宫离以嘲讽的目光看他,随后出其不意的紧捏住其下巴,语气变得很凶狠:“你只看到我可怕,又可有看到过他人的嘴脸?” 韩墨衣被质问的无言反驳:“对,我是没看到过其他人的嘴脸,但是我却看到了你的。” 他说的很平静,但是话里的悲愤却不少。 宫离重重一哼,松开他的下巴,只见被放开的肌肤上赫然露出红红的指印,可见其的力气有多大。 第256章 突遭绑架 宫离一甩衣袖,撇过脸不去看韩墨衣,嘴有冷言相对:“你若是想给人说情,那还是早点放弃吧。” 韩墨衣心里不太是滋味,手指抚了抚被捏得麻木了的下巴,那种窒息的痛感袭上了心头。 曾经他对于宫离来说是一块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舍得下重手,可现在却反过来了。 这种委屈感让他几乎想推开背对自己的宫离,狠狠的夺门而去,来彰显自己的怒气。 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从后抱住了对方。 “为什么?你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韩墨衣将头紧紧的贴在宫离的后背,双手紧紧环在前方。 宫离猛然的身躯一震,神情僵持住一瞬后,突然又松弛了下来,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腰间环绕着自己的手,又侧头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韩墨衣。 “怎么了?” 韩墨衣听到熟悉的嗓音,立马就激动的撒开了手,绕到了宫离的前方:“你是宫离吗?” 宫离被问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当然是。” “宫离,宫离,宫离……”韩墨衣自言自语,并且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泪水也毫无顾忌的挥洒了出来。 这一下可是吓坏了对方,宫离忙的就给他擦,还一边安慰:“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的,怎可如此轻易的落泪?” “我才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还小,就是要轻易的流泪。”韩墨衣不是真的想哭,只是借此来发泄,发泄出来他被宫离的另一面带来的悲伤。 因为他不想用砸东西,或者大吼大叫来释放情绪。 宫离拿他也是没办法,只得无奈道:“好好,你还小,你哭,我陪着。” 韩墨衣拼命的点头,一头扎进对方的怀里,一边在享受熟悉的感觉,一边还在担心对方会这样多久,会不会一转眼就又变回那副冷漠的模样了。 所以过程中他惶恐的时间多过于享受。 最后事实证明,是他太过于担心了,成了惊弓之鸟。 以后连续的几天,那个黑暗的宫离都没有再出现,而云闲那件事也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平息,不过只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得到了平息。 至于大理寺所说,刺客是受云闲指使,前去刺杀云弘一事,暂时还未得到解决。 有人说,二皇子当时就是在被土封太子,还有什么必要派什么刺客,不但不会帮到自己,甚至还会破坏太子登基大典。 也有人说,这就是二皇子的手段高明、阴险毒辣之处,就是料到了会有人这么认为,所以才出此下策,借太子登基大典掩人耳目。 韩墨衣得到两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放松大于紧张,只要宫离不插手进去,那就放心了。 至于刺客那件事,即使他知道内情,却也会如不知情人一般,任由他们那些人去争斗。 宫离一直陪着韩墨衣没有再反常过,韩墨衣也都逐渐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不过却不等于会彻底忘记。 后几日,韩墨衣去将军府看战降的时候,偶然的碰到了常柏青。 在两人寒暄的过程中,韩墨衣最终还是把宫离近来的反常说了一下,想要碰碰运气,看对方这个当师父的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第187节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假的?”常柏青皱着眉头。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拿宫离来开玩笑!”韩墨衣反驳,似乎是对被怀疑了很不满。 常柏青盯了他两眼,直到把他盯的泄了气,不敢横眉竖眼的才道:“除了行为反常,还有哪些?” “记忆,他经常和我说着说着就停下了,然后等到恢复的时候却又说着驴头不对马嘴的话,好像前一秒的记忆消失了一般。” 韩墨衣按照自己的记忆,一一的叙述了出来。 其实常柏青对于宫离近来的事情还是有关注的,在一些政事上的确是有点不一样了,可以说不再是以前那种不以为然,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了。 不过对此,他觉得似乎是不错的改变,并且很支持。 当韩墨衣说到宫离连带的对他的态度都变了的时候,常柏青突然插道:“之前我就说过,两个男人是不可能长久的。” 韩墨衣万万没料到对方竟然到了现在还在说这种话,一时间气急:“谁说的不能长久!” “我!”常柏青的态度依旧强硬,并且给他分析道:“宫离他现在是罗国的大皇子,将来的太子,未来的帝王,你真当他会和你一个男人厮守终生?” 韩墨衣不怒反笑:“难道不会吗?” “天真,可笑!”常柏青犀利的点评了他两句,又说:“男人终究是要子嗣的,你能为他延续香火吗?更何况他会是一国之君,放着好好的后宫不选,怎么可能会选择与你一个男人纠缠一生。” 韩墨衣被说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又怒又气,又想笑,最后一口气涌上心头。 “看来我今天算是找错人了,本来以为你这个当师父的会担心一下自己的徒弟,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心,到了现在还在想着怎么拆开我们!” 常柏青摇头,悠悠道:“为师只是就事论事,说的是事实罢了。” “呵呵,事实?那好,那我就会证明给您老人家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事实。” “真正的事实?”常柏青看了他一眼:“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事实吗?” 韩墨衣不理解。 常柏青解释道:“你说宫离现在对你的态度变了,对吗?” “……嗯。”韩墨衣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没错啊。 常柏青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韩墨衣是真不知道,宫离反常,自己要看出来什么。 常柏青不屑的笑了笑:“难怪宫离会厌烦,脑袋瓜这么不灵光,眼色也是这么差,连这背后的寓意都不知道。” “背后的寓意?”韩墨衣隐隐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了对方想要说什么了。 常柏青果然不出他所料,说了出来:“他这是在暗示你,他想要和你分开。” “是吗?”韩墨衣抖了两下肩膀,看似无意,实则心惊。 常柏青继而接过话:“如果不是想要和你分开,又怎么可能会舍得那么对你?宫离想必是念在你们的旧情分上才没有直接说明,而是间接的让你自己去发现。” “你胡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了吗?” 韩墨衣勾了勾嘴角,想要用讥讽的笑容还击回去,可是当扯开嘴角的时候才发现,嘴角已经僵硬了。 常柏青没有帮他解决这件事,而是在其上火上浇油,让韩墨衣的心里更堵了。 后者是落荒而逃的,应该可以这么说,因为这一场仗,常柏青赢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若是放在以前,韩墨衣是绝对不可能会输的,论起嘴皮子耍赖,还真没多少人能够贫得过自己。 若是宫离没有那些反常的举动,他一定会高调的大肆炫耀他们如何的合拍,如何的天生一对。 可是今天他偏偏败了,还败的一塌涂地。 因为他没有底气,他无法如之前一样理直气壮的说宫离视自己为珍宝,绝对不忍心抛弃自己。 现在的宫离,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他会对自己发脾气,会笑的很毛骨悚然,会真的伤害到自己,会不顾忌自己的感受,会莫名其妙的变得很烦躁,对自己也是不耐烦的样子。 但是让他不忍心翻脸,主动去挑明的一点是,每当他要绝望得要和宫离摊牌的时候,要将宫离条条恶劣事迹一一数落出来的时候,对方突然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还是那么温柔,还是那么云淡见轻,笑起来如沐春风,会宠着自己,无论自己想干什么都绝对不会拒绝。 面对一切照旧的对方,他又怎么可能说的出口那些质问撕破脸的话来。 所幸,近日来宫离一直都还是以前的样子,那个充满了黑暗冷漠的一面很久没出现了。 韩墨衣没从常柏青那里得到什么解决办法,反而受了一肚子的闷气,本是想要在街上走走,怕现在回去会被宫离看出来什么的。 可谁知刚走到一半想要转个弯回乾王府的时候,眼前一黑,随即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 “卧槽,是谁敢偷袭我!tmd,有本事把本少主放下来单挑!” 可是扛着他的人只是快速的离开这街道,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喊叫。 韩墨衣想运动内力挣脱身上的束缚,但是却发现有点力不从心。 鼻尖还没有散去的淡淡香味股股环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韩墨衣暗暗吃惊,八成是中了对方的计,吸入了类似软骨散的东西,致使手脚没有什么力气。 第257章 是敌是友 就这样被人扛着行走大约有一炷得的功夫,终于是停了下来。 在被取下身上麻袋的一瞬间,韩墨衣早就做好了先发制人的准备,先是一记掌风拍出,接着招呼过去的就是一个旋踢。 那个绑架他的人没料到他会出手,所以被逼的边连退两步,站在一米开外的距离看他。 韩墨衣几下就把那罩着自己的麻袋全撕扯开了,扔在一边,愤愤的看着面前蒙住半张脸的人。 “你是什么人!”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蒙面人反问。 韩墨衣回答的极快:“不会。” “那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蒙面人讥笑道。 韩墨衣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本少主只是要听听你的声音而已。” 这人是谁,他心里有一点猜测,只是需要听其声音来进一步证实而已。 蒙面人闻言盯着韩墨衣看了几眼,随后一把扯下了面上的黑布不再遮掩,露出的那张妖冶却不是女人的脸庞,带着淡到几不可见的妆色,更是锦上添花。 “你是如何知道是本座的?” 偷袭他的人虽然改去以往的装扮,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变不了的。 韩墨衣知道自己没猜错,不露声色的松了一口气,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偷袭自己的是个熟人比是个陌生人要好多了。 “楼盟主,不知道本少主哪里得罪到了你,你要这样三番四次的和我过不去?” 没错,此人正是之前他们在碧螺峰有过交集的楼巽月。 现在的他除去了标志性的一身红衣,取而代之的是极为低调的黑服,一向张扬的发型和佩饰,也全都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而换了。 可是他却换不掉带给人的那种感觉,以及他带有独特磁性的嗓音,以至于韩墨衣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猜到了他是谁。 楼巽月对于韩墨衣的话持不赞同的意见:“本座与墨衣你无冤无仇,怎么会有和你过不去一说呢?” ”既然我和你无冤无仇,那你现在是做什么?还要说是请我来喝喝茶,叙叙旧的?”韩墨衣嗤之以鼻,看这四周荒凉的模样。 楼巽月也看了看四周,然后双手一拍,立马荒凉的草地就变了样子,绿树竹林,小阁楼,小溪流,风沙沙,鸟低鸣。 韩墨衣大惊失色,显然对这种十分怪异的现象有些恐惧。 “别怕,这只是一些小把戏而已。”楼巽月收起用法力做出的一切幻象,顿时那些美景全都不见了,余下的依旧是那荒凉的野地。 韩墨衣提高警惕,有一点他好像错了,那就是无论偷袭的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是一样的可怕。 尤其这个敌人还很不简单。 楼巽月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本领是吓坏了眼前这个,还是凡人的韩墨衣,却以没有任何歉意的口吻说着道歉的话:“吓到你了吧,是本座大意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对,你不是人吗?”能做到那种地步的,还怎么可能是人! 楼巽月似是有些为难:“本座的身份……你想知道的话也可以告诉你,不过前提是……” “是什么?”韩墨衣确实很想知道楼巽月的真实身份,不仅仅是好奇。 而是他在担心这个人又是冲着宫离来的,他们到哪这人就出现在哪,九幽城有他,碧螺峰有他,现在京城还有他。 显然已经不是巧合就能够解释的通的现象了,不是这人有意的还能是什么。 所以他想要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以防他在暗,宫离在明,一旦再次冲突起来会占劣势。 上一次已经被这人暗算了一把,害的宫离险些丧了命,现在绝对不能再任他胡作非为了! 楼巽月神秘兮兮的对他勾了勾修长的手指,狭长上扬的眼角好似闪着金光,颜色鲜艳却十分自然的唇瓣扬起,或魅惑或邪恶。 “如果你答应陪我几天,那我便告知你我的真实身份。” 韩墨衣闻言原本还不是很差的脸色,登时就如黑锅底一般,黑得不能再黑了。 “做梦!”他拒绝的十分果断,完人不说考虑一下什么的。 开玩笑,他陪这个似人非人,说鬼又不是鬼的几天,那还不得把这条小命给搭上去,到最后还不一定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呢! 他要是答应,那就是白痴加智障了! “不要这么快就拒绝,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你们面前,到底是有意的跟踪还是无意的巧合?又或者我这次来京城,又是与你们有共同的目的?” 韩墨衣被楼巽月说的有些摇摆不定,他的确在担心他说的这些没错,可是对于他开出的条件,自己同样没法接受。 楼巽月看破他的顾虑,继续说道:“方才我只是说你答应我,我便告知于你,并没有说待你完成之后,才告诉你。” 韩墨衣眼睛在眼眶里急速的转着,似乎真的是在思躇他的话。 “怎么样?答应吗?”楼巽月继续诱导。 韩墨衣一笑:“我为什么要信你,如果我答应了你告诉我假的怎么办?” “我都不怕你答应了不兑现,你还怕我会告诉你假的身份?”楼巽月一脸好笑。 韩墨衣仔细一想,这也确实不错,自己答应了也可以反悔啊,从楼巽月愿意和自己磨叽半天上来看,对方应该不是什么会强迫别人的人。 就算对方告诉自己的是假的,那自己也吃不了亏啊! 第188节 “考虑好了吗?机会可就只有这么一次。”楼巽月捋了捋黑长的发丝,动作虽然很轻柔,但是却看不出一丝的娘气。 反而让人觉得很惊艳,即使没有那身衬托他妖里妖气的红衣,还是那么的风姿不减。 柔中带刚,刚中有柔。 韩墨衣一咬牙:“好!那你先说,你到底是谁?总是跟着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次来京城是因为什么?” 楼巽月嘴角绽开笑容:“墨衣真是心急,不过本座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既然是你想知道的,那本座就一点也不隐瞒的都告诉你,你看可好?” “要说就说,别废话!” 韩墨衣还给对方好脸色,另外还是在保持警惕。 估计是因为刚才被对方套在麻袋里,扛到这里来还有点阴影似的。 楼巽月本来是可以选择其他更快捷、更省事一点的方式把人带来的,但是他却选择了这种普通又费时费力的,因为他觉得好玩。 不知道韩墨衣知道,自己在提防,却只是对方一时玩兴大起,会不会哭笑不得。 楼巽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韩墨衣提问的问题太多了他有点记不住,所以让他再重新说一遍,还是一个一个提问,等他一个一个回答的那种方式。 韩墨衣为了能够得知他的目的,也就忍了。 “你先说你到底是谁?” “是谁?本座便是本座,还能是谁。”楼巽月从始至终都没有停止笑。 韩墨衣有些气结,这叫什么回答问题,不过这个不说可以,那就换。 “你是人是鬼,又或者是妖怪?” 楼巽月这次没有兜圈子,打马虎眼,倒是认真的回答了:“妖。” “……难怪!”韩墨衣有一瞬间的恐惧,但是随即而来的是放松,因为他知道了对方是妖,并非鬼。 妖是有自己的理智的,而鬼则就难说了,所以相对来说,前者还是比较安全的。 楼巽月看韩墨衣听到自己的回答,非但没有露出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反倒是松了一口气,顿时心里对逗他玩的心又深了。 韩墨衣很快就消化完了楼巽月是妖的信息,继续问:“你总是跟着我们是什么目的?上一次想要害我们是为什么!” “并非是本座跟着你们,而是因为你们破坏了本座的好事,所以本座只是想要给你们一点教训罢了。”楼巽月将报复说的,好像是恩泽一样。 “呵呵,是你先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才加以阻止的,这怎么能是我们的错?凭什么要教训我们?”韩墨衣就纳闷了,这妖难道和人的思绪有多不同吗?怎么可以颠倒是非成这样。 还讲不讲理了? 楼巽月管你到底谁对谁错在先,反正他的好事就是被破坏了,那就是报复回去心里才能痛快。 “这是本座的自由,还不到你管得着的地步。” “我管不着?你这是要杀我好吗?难道连这我都管不着吗?”韩墨衣好笑的看着他。 楼巽月给他一记魅笑:“慢着,你可能误会了,本来本座是打算连你一起报复的,但是后来本座就将你划出我的报复范围内了,并没有真的要伤害你的意思。” “但是你伤害到了宫离!”韩墨衣义正言辞。 楼巽月不解:“但我并没有伤害你,难道错了?” “伤害他,等同于伤害多!”韩墨衣的表情很严肃,显然这不是在开玩笑。 上一次当宫离坠下峰崖的时候,韩墨衣的确是如疯了、死耻一般行尸走肉,甚至心里装满了铁块,一直在往下沉,感觉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不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了。 第258章 纠缠不清的楼巽月 楼巽月当然还记得那时候的韩墨衣是如何的紧张、悲恸,想到此脸色立马变黑了下去。 “即使如此,本座可以放过你,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好啊,说实话了吧,我就知道你的目的真的是冲着宫离来的,本少主今天就在这里告诉你,想要伤害他,你做梦!”韩墨衣再也不想看到宫离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楼巽月似乎也被他气到了,难得的露出冷漠的面孔:“那我们就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总之你别想再靠近他!”等一会去乾王府他就告诉宫离,让宫离派人严加看守王府的各个角落,绝对不给这人一丝的机会! 楼巽月冷笑:“你可别忘了,本座是妖,岂是你等凡人能够阻挡的?” 对于他来说,只要韩墨衣依旧是凡人,依旧没有恢复前世战神的记忆,就不足以当成是威胁。 韩墨衣被说的一瞬间哑然无声,但是很快就找到了还击的语言:“是吗?那不知道当初在九幽城被宫离打败的人是谁,在碧螺峰需要利用别人来达到目的的又是谁?” 果然,楼巽月的神情不是那么的信誓旦旦了。 宫离手里的巫虫,是他最大的顾忌! 韩墨衣看他不说话,也没有继续再咄咄逼人,因为他知道了见好就收,现在不是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时候,他要离开这人的范围内才行。 偷偷摸摸是绝对不可能走得掉的。 “本少主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先走一步。” 楼巽月制止道:“等等!本座有说要放你走吗?” “你什么意思!”韩墨衣皱紧眉头,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这句话。 楼巽月握了握五指,将手里的黑布重新蒙在了脸上,隔着布说道:“不放你走,而是带你走。” 话落,他猛地冲到韩墨衣的面前,后者下意识的去抵挡,楼巽月眼中闪过一抹趣味,连连的和他过了几招。 韩墨衣虽然每一招都压制在楼巽月之上,但是其实他心底很清楚,对方这是在让他。 韩墨衣知道这点,索性收了招,往后一跃:“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本少主懒得再和你浪费力气。” 他赌楼巽月绝对不会害他。 楼巽月若有所思道:“你难道就不怕本座会害你?” “呵呵……怕又能怎么样?你就放过我吗?”韩墨衣嗤笑。 “不会。” “那我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是什么呢?”楼巽月今天的话特别多,尤其是这种无聊的话。 韩墨衣嗤笑更浓:“你是妖,我是人,完全不是一个性质,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你倒是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太笨! 当然,最后一句韩墨衣肯定不会说出声的! 楼巽月和他争斗玩一圈之后,又是用麻袋将韩墨衣给套了起来,然后扛起就按照原路返回了,然后又给人送到了乾王府。 在转角处,他放下肩膀上的人,取下麻袋。 楼巽月得意道:“比起宫离,如何?” 韩墨衣知道他是说轻功这方面,反正这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他倒是横了起来,瘪了瘪嘴嫌弃道:“差远了。” “谁和谁差远了?”楼巽月其实心里知道答案,但还是不甘心的想要对方说清楚。 “你和宫离,比起他,你差远了!”韩墨衣说的毫不留情。 其实并不是他维护宫离,所以才偏心的给出昧着良心的评判,而是这楼巽月的确是好像比宫离厉害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最近以来的宫离,出神入化都已经无法形容他了。 楼巽月身为一只妖,还被凡人给比了下去,自然是心情不太畅快的,但量碍于他感应到了什么,还是没有再继续和韩墨衣废话。 “这次就先饶了你,下次再和你玩。” “随时恭候!”韩墨衣十分有气势的撩着话,其实心底里早就在那吼着,谁再让你抓去,谁就是猪了。 楼巽月与韩墨衣分开,后者自然是进了王府,而前者则是停在一处无人过往的巷子里,向着无人的空气说道。 “出来吧,别躲了。” 话落,一个银色的身影就出现了。 蛇女充满煞气的盯着楼巽月,狠狠道:“不是说过了他乃是天界战神的转世,万万动不得,你难道又忘记了吗!” “怎么会?蛇界灵女提醒,本座可是一直铭记于心,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你为何还要与他纠缠不休,难道你就不怕天尊注意到你吗!”蛇女和楼巽月说起话来,完全还是对韩墨衣的那种态度。 这时的她,根本就不是那个爱笑的女子,身上的煞气和气势,根本不亚于楼巽月这个男子。 楼巽月不屑一笑:“天尊?不知天尊身在何处?要如何得知本座?” 他自那以后就回去查了一番关于魔界天尊的事情。 在魔界天尊消失的时候,是七百年前的事,而那时楼巽月却只是一只未修成人形的蛊妖,所以自然是不了解他的。 而他奔走询问后的结果,就是谁都不知道天尊到底去了哪里,根本就没人知道,更是没人再见过。 这个传说一般的魔界天尊消失了七百年,从未再出现过。 也正是因此,他变得不再如魔界其他妖物一般,闻风丧胆,而是对于这人不屑一顾,毕竟一个不存在了的又有什么必要再去怕呢。 蛇女一看他不屑的眼神,就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你以为天尊不存在了吗?错!天尊已经出现了,所以我劝你一句,千万还要将主意打到纯阳战神的身上,否则你必会万劫不复,难以翻身!” 她这话说的极其的有威迫力,因为她清楚,天尊是真的已经出现了,并且现在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只要等到天尊吸收完魔气,两个人一颗心的灵魂一旦融合,只剩下天尊一人的时候,就可彻底唤醒魔性,重归魔界。 到那时,便就是天尊真正复出之日了。 “他出现了!”楼巽月诧异道:“这怎么可能,本座明明已经查过了,根本就无人有他的下落……” “哼!天尊只是遭那些虚伪的天神暗算,所以才会自毁肉身转世投胎,现在数百年已过,天尊经过多次的轮回转世,早已到了魔性觉醒的时日,不出数月,必然会重现魔界,一统现在混乱不堪的各魔族!” 蛇女在离开韩墨衣的这段时间一直就没有闲着过,她们魔界现在就是一锅粥,乱的不像样,导致她根本无暇抽身。 楼巽月也是魔界的,他这个族类比较特别,又加上他这个掌权者刚上任五百余年。 对于天尊根本一无所知,除了传闻就是传闻,导致一直只是半屈半就,所以一经确认天尊回不来了,第一个反的就是他们。 楼巽月为自己想反天尊的念头捏了一把汗:“你说的句句属实?” 第189节 “当然,我身为蛇界灵女,从来都不屑说谎!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断续和天尊作对,不过到了那时天尊一旦出现,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楼巽月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天尊,他还是没有把握能够与其对抗,所以暂时的忍耐依旧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等到那人出现,看一看是否真的如外界传的那般厉害、狠厉,再做决定。 “那本座便多谢灵女的好意了。” “哼,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楼盟主你自己好自为之。”蛇女说完,一个闪身就如同来时一般,消失的没有任何痕迹。 独留下的楼巽月,脸色不自然的僵硬着。 天尊……如果韩墨衣是战神的转世,那天尊的转世将会是谁?有谁是符合梵天那样被传成不可匹敌的? …… 韩墨衣回了乾王府,本来是想要去宫离那里的,但是却得到了对方出门去了的消息,于是就只能返回自己的庭院,孤零零的等待了。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门外传来了声音。 “参见乾王。” 韩墨衣听到后立马从院子里的池塘边跑到了门口,果然宫离来找他了,迎面他就道。 “你来得刚好,我有……” “刚才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宫离冷言冷语,脸色很不好看,说出的话是质问。 韩墨衣一愣,随即心中涌出不好的感觉,难道对方又变成了黑暗的那一面了吗? “本王在问你话!” 宫离不耐烦的追问让韩墨衣心里瞬间就凉了一大截。 “你怎么又回来了……” 宫离蹙眉:“本王不回来,该去哪?” 韩墨衣有点失去理智,他想要以前的宫离,而不是这个黑暗面的! “为什么要回来?没有你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你又回来了……” 第259章 宫离要消失了? 可是眼前正在被他所挂记的人却怒斥道:“你若是再敢不好好的回答本王的问题,信不信本王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这下韩墨衣是听清了,顿时错愕了:“我哪里有对你大不敬?” 宫离看他终于目光有点神了,“那便好好回答本王的问题!” 韩墨衣艰难的咽了咽唾沫,苦笑道:“你说。” “刚才那个与你王府附近的男人是谁?”宫离忍着五脏六腑里传来的无名之火。 韩墨衣这下往脑子里去想了,疑惑道:“他是楼巽月楼盟主啊,你难道忘记了吗?” 那人分明还和他决斗过,还险些害得他摔死在峰崖之下,怎么会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宫离皱了皱眉:“是吗?” 忽然他却抱紧了头,五指穿插在发中,死死纠缠,眉头皱的更加深了,好像是刚才仔细的去回忆,触动了他的什么神经一般,一阵抽痛。 韩墨衣慌忙就去查看他的情况:“你怎么了?” “你离我远点。”宫离艰涩的吐出一句话,已然是气喘吁吁。 韩墨衣焦急,但是却又帮不上忙,宫离说让他退后,可是他又怎么可能放心让对方就这样痛苦下去。 最后他一把抱住对方的躯体,想用自己的拥抱给宫离温暖,想要他能够好受一点。 他本来只是想要安慰一下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是谁知道这方法还真管用了。 宫离在他的拥抱下逐渐平静下来了,肌肉松弛开来,不再是紧绷的青筋暴突,不过却因为方才的疼痛而有些虚脱。 宫离这么的强大,竟然都被疼的脱力,可想而知,刚才他是有多痛苦才会如此。 “怎么样?好点没?” 宫离疼的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到脸颊,然后坠落在地面,他半晌才回答:“嗯。”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韩墨衣还是大夫,看不出宫离这到底是病还是什么。 宫离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直起腰身:“进屋,我慢慢和你说。” “嗯!” 韩墨衣见宫离的面色很沉重,连带的自己也紧张了起来,终于要知道答案了吗? 两人进了屋,双双入座,宫离先是喝了杯茶顺一顺才开口。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是听我说,等我说完一切就都明了了。” 韩墨衣点头:“好,你说。” “还记得之前你曾问过我,为什么总是会像是有两个我存在一样对吧,那个时候我没有和你说实话。”宫离微微一笑,有点苦。 韩墨衣点头,表示应答,继续听他说。 宫离缓了一下,回忆起之前:“在神医谷的时候,这种症状就已经发生过,但是随着后来逐渐的平息就让我没有太过在意,可谁知,竟然只是暂时消停了一阵子而已。” “这次的再次复发,我尝试了很多种压制的办法,但是也都只是微薄的作用,或者根本无效,我体内好像就有另一个灵魂,总是在与我争抢身体的诱导权。” 若是他可以争得过对方,那宫离便会如常,若是有时被对方反制,那便会变得不像以往,这就是他为什么进而好时而坏的缘故了。 但是当初韩墨衣关心他的时候,宫离却选择了说谎,对此宫离也给了解释。 “当初你问我的时候,我回答是身体有些不适,主要也是不想让你担忧,你不懂医术,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是徒增担心,但不如让我一人承受,找到解决之法。” 韩墨衣忍不住继续闭口不言了,脱口而出:“可是你这不是没有找到吗?难道和我一起承担就这么难吗?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软弱,我也可以帮到你!” 哪怕只是一起承担,也算是一种帮吧…… 宫离自知是自己太‘自私’,只想让韩墨衣脑海里保存快乐、愉悦的,不想让他感染到半点负面的。 “我知道,我从没这么想过你,我知道你很坚强,别忘了,你救过我数次,我又如何会认为你软弱呢?” 韩墨衣看着宫离含笑的嘴角,眸中的雾气突然就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心里更是一阵绞痛。 宫离看得到那雾气,当然也知道是因何而起,但是他却假装没有看见,因为他怕一旦心疼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他不确定现在状态的自己还能维持多久,所以他必须赶快的和韩墨衣解释清楚,不要再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另一个灵魂支配伤到自己捧在手心的珍宝。 “原先本还是可以找得到解决之法的,但是谁料得到当初我们在神医谷附近上的小镇,带回来的玉雕挂穗之中附有黑雾,现在那黑雾已经钻入了我的体内,无法根除了。” “什么?”韩墨衣震惊的双眼瞪大,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因为一时的喜欢,却害到了宫离。 原来那次是有心人的安排,他真是太不小心了。 回想起那个大娘忽然就不见了的场景,韩墨衣悲戚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怎么就那么傻,那么贪玩。 若是没把那东西买回来,该多好。 “还要自责,这一切都是天意,那黑雾十有八九是魔瘴之气,它钻入我的体内估计也是和另一个灵魂融合,进而彻底霸占我的意识。” “现在想要除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坚强些,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绝对不要伤心,因为那不是我,都不是出自于我的意愿。” 宫离话毕,得不到回答,盯着带着浓浓自责的韩墨衣,认真嘱咐道:“答应我,还要自责,还要难过,就算没有假你手成功。” “不答应,我不答应,你必须要好好的,我不要你有事。”韩墨衣抽泣的语无伦次,他知道的只有一个,绝对不能让宫离有事。 “别哭,你已经是男子汉了。” 宫离深知自己自身的状况,根本就不想再骗韩墨衣,再给他任何希望。 现在魔瘴之气正在和另一个灵魂吞噬自己,根本无法阻止,在完全融合之前,自己将会是疯狂的,没有理智的。 甚至还不如之前那个单独由另一个灵魂掌控的自己,魔瘴之气使他整个人都很凌乱,思绪都如乱麻一般,混乱不堪。 就好比方才,还是他的意识,也不是另一个自己,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自己是不可能还能感觉到的。 应该是那魔气出了问题。 韩墨衣像是发了疯一般,紧紧的抱住宫离:“我不管,如果要以牺牲你为代价,我宁愿不要做男子汉,我就要靠你一辈子,你不要丢下我不管……” “我没有不管你,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陪着你。”宫离抚摸着他的发,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可是自己的心也在抽痛。 他不想离开,不想见不到韩墨衣,不想与他阴阳相隔,他们还有一辈子这么长的路要走,他怎么忍心丢下韩墨衣一个人。 他这么糊涂,这么心软,这么好骗,自己如何能放心丢他一人在这阴险狡诈的世上? 可是,他做不到,他无法留下来,甚至连自己的意识还能存在多久都无法得知。 韩墨衣紧紧的贴在宫离的心口,感受他的心跳,只有这样他才能告诉自己,这个人还在,让自己不要怕,这个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我想象不到没有你照顾的日子,别走,求你……” 韩墨衣的低声下气已经卑微到了不行,可是这哪里是卑微的乞求就能改变的。 宫离爱抚他的发,他的耳垂,他的脸颊,以及清秀的眉眼五官。 “记住,定要将我赠你的那块玉雕挂穗丢了,千万不能留。” 韩墨衣一想起心里就一阵绞痛:“如果当初我没有买下那个送你,没有非要让你拿着,是不是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傻瓜,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哪里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千万要扔了,你要是想要收藏我送的,那我就送别的给你,那个万万留不得。” 宫离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怕韩墨衣会因为那个是他送的,因此就舍不得扔,留下那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东西在身边,成为隐患。 韩墨衣直摇头:“你若是担心我,那就不要离开,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你是神医不是吗?你救救自己,你不是还有师父吗?我去求他,我去求他救救你,宫离,宫离,我真的做不到离开你。” 宫离的眼泪就这样,被韩墨衣癫狂的状态逼的想忍都忍不住,世间最让人饱受折磨之苦,莫过于此了。 韩墨衣定定的看着宫离第一次这样任由泪水肆意横行,悲戚的苍凉感升上心头,对这个世界的愤恨头次产生,他恨极了这个世界。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怪事发生? 宫离以后还会活着,这个人还存在,只是属于他的宫离却不在了,人还是那个人,心却不是那个心了。 多么可笑啊,爱人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厮守。 第190节 第260章 七天之期 宫离没有将事情的全部都告诉韩墨衣,其中有一件就是主要引起他体内另一个自己清醒的原因。 朝堂,这是一个表面圣洁,实则无比肮脏的地方。 里面的尔虞我诈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各自成帮结派,划分几派,各为其主,也就是这样充满了明争暗斗,涌动着算计气息的地方,引起了他体内黑暗因子的躁动。 从而唤醒了那个一直被压制的黑暗面,与自己性格成为极致相反的存在,就这样出现,并且不打算回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朝中一味的忍让,无论那些与他唱反调的人怎么喷击,他都忍,都因不想牵涉太深。 他不说出来,只是不想事情都过去了,还让韩墨衣难过。 更何况,那些人早已被另一个自己,教训的见到他,只敢说好。 “待我离开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虽然我人不在你的身边了,但是这里……”宫离将韩墨衣冰凉的五指附在心口:“只有你。” 韩墨衣颤抖着被紧握的五指,唇瓣不可自抑的抖动:“不、不要,我想留在这里,我想陪着你。” 宫离犹豫:“但是……” “即使那不是你,我也想留下,我想看着你,我不会因他的所作所为寒心的,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韩墨衣的眉眼失去了以往的逗趣,满满的全是哀求。 宫离最终还是不忍心了,便答应了。 他们把握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感受对方曾在自己的生命里出现过。 韩墨衣紧紧的反握着宫离的五指,告诉自己这辈子不白活,遇到了这么一个让自己用心去爱的人。 宫离用指腹摩挲着韩墨衣的指骨,每一下都带着浓浓的眷恋,即使再强大的人,也无法从容面对死亡。 尤其是死的只有自己的意识,身体还在被另一个自己霸占,主导。 韩墨衣突然坐直了身体,盯着宫离的五官:“我想和他谈谈。”   “谁?” “他。” 宫离意识到了,韩墨衣这是想和另一个自己交谈:“没用的,他也有自己的意识,自然也想要获得身体的主导权,他不会放弃的。” 韩墨衣忍不住冒出了一嗓子的呜咽,突然抬头道:“拜托你,让我和你谈一谈,我知道很快就要让他消失了,但是请先等一等,听我说完最后几句话好吗?” 韩墨衣的才恢复下去的眼眶又红了,带着浓浓的鼻腔。 宫离闻言暗自心惊,他竟然都没有感觉那个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实际上韩墨衣并非是感觉到了宫离的身体变化,而是直觉和气息,他感觉到拥着自己的人力度变了,身上气息也蒙上了一层戾气,所以他断定,另一个宫离开始行动了。 “只是几句话而已,我求求你,求你……” 宫离原本心疼的面容忽然变了,变得冷漠不可一世,甚至有些阴险。 “有话快说,莫要耽误了本尊的时间。” 韩墨衣此时也顾不得他是以什么自称了,双膝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我求你,不要让他消失。” “留他在身体里,只会是对本尊的威胁,你当本尊傻吗?” “无论怎么样,我都求你,还要让他消失,留下他,我可以帮你办任何事!” 韩墨衣卑躬屈膝,态度低下,但是他丧失的不是尊严,相反的他很值得尊敬,愿为所爱摒弃一切,即使是自尊,不顾形象的跪地乞求。 梵天看着眼前这个与夙纯阳,除了五官,性格、骨气上无半点想像的人,目光充满了压抑。 对,韩墨衣的确除了那张脸,处处都和夙纯阳不像,但是却唯独有一处——像极了。 为重要的人,不惜一切,这一点,完全吻合! 夙纯阳的性格很倔强,骨气也是硬得很,别说是低微的求人,就是稍微卑屈一些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有一个人却让他破例了,他至今还记得,在他临自毁肉身前,从一位仙家那里听来的消息。 七百年前他因率魔军进犯天庭无果,反而被众仙联合天帝与战神之力擒住,那时天帝之意是打散他的三魂六魄,使他永世不得超生。 他是魔,还是魔界的天尊,掌握大权之者,那些仙家更是不可能会放过自己,替自己说情的,那时他也以为自己 是必死无疑了。 魂飞魄散他倒不怕,只是可惜了目的还未达成。 然而,在他被关押入天庭的镇魔殿中镇压,待众仙商议完毕后处决时,他迎来的却是被迫自毁肉身转世。 在他自我毁灭前,那个来传天帝旨意的仙家说,若不是纯阳战神替他求情,他哪里会在攻打了天庭,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后,还能治落了个这么好的下场。 梵天一听有关于夙纯阳,自然是问了下去。 所幸那个仙家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仙者,清楚梵天与夙纯阳的交情颇深,没有隐瞒的就说了,还感叹了一把,他一个魔能有战神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所幸。 只是不知珍惜,竟然做出攻打天界之事,好端端的成了敌人。 那位仙家说,夙纯阳不单单是为他求情,更是在天庭大殿之上卑躬屈膝,他曾骄傲到连腰板都不肯弯的身体,就这样为自己不会魂飞魄散,弯曲了。 梵天当时心里对夙纯阳不顾友情打败他,使得他被天界俘虏的恨,瞬间就被这份震惊驱散了。 这一世,他终究还是欠了夙纯阳的。 他自毁肉身后,修为也是大大的降低,七百年前开始第一世,到了现在宫离这一世,已然是转了八九次了。 经历了八九世,他不但出乎意料的碰到了夙纯阳的转世,还终于找到了转世前与自己分散的魔气。 梵天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已久,却没有半点怨言的韩墨衣,忽然的与记忆里的夙纯阳融合了。 “纯阳……” 韩墨衣因为整个人情绪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求你!” 他只当对方还是不肯答应,继续哀求。 “……好,本尊就答应你。”梵天只要一想到,那么骄傲的夙纯阳因为自己,在天庭之上,当着那么多的仙者的面,跪地求情。 那颗自古以来很难颤动的心,就是一阵莫名的抽痛。 幸福来得太突然,韩墨衣准备好的措辞都没用上,就被答应了。 “真的?”韩墨衣不知所措了,自己真的办到了:“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不让他消失吗?” 梵天想象着夙纯阳得到天帝的让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手足无措、激动的不可抑制,想着想着,身上的戾气淡了许多。 韩墨衣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他还有一件事没做。 “我还有一件事拜托你。” 梵天是魔界的天尊,怎么可能会受得了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但是谁让眼前之人是夙纯阳的转世,于是他妥协了。 “说罢。” 韩墨衣提着一颗心:“能不能给他几天时间,我想再和他……” “得寸进尺!”梵天呵斥。 韩墨衣瞬间心就沉了下去,咬着下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果然还是不行吗…… “罢了,那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梵天让步了,再一次因为夙纯阳。 韩墨衣咬咬牙:“七天!” “你别不知好歹!”梵天怎么可能容忍的了被人讨价还价。 “七天!”韩墨衣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他就跟着宫离一起去死,等到他们转世,说不定就是一生平顺了。 梵天看着韩墨衣眉宇间的坚定,终是松了口:“五天。” 要知道,这人是第一个与自己讨价还价成功的,想当年,夙纯阳都没有在他这里占到过巧。 “七天!” 给他七天,唯有七天才够。 梵天忍着怒气,叹了口气:“七天就七天。”就当是还了夙纯阳为自己求情了,他的转世,自己终究还是不舍得拒绝的。 韩墨衣激动道:“多谢!” “哼。”梵天一个嗤笑冷哼,然后便兑现诺言,将宫离本身的意识主导了出来,重新操控身体。 宫离在意识清醒的那刹那,看见跪在地上眼圈通红的韩墨衣,心头一阵刺痛。 “是不是他为难你了?” 在梵天出来的瞬间,他就一切都不知道,陷入黑暗了。 “没有,他没有为难我。”韩墨衣摇着脑袋,笑起来说不出到底是牵强的,还是庆幸自己争取到了一些时日的。 宫离定定的望着他,垂下眼帘:“是我太没用,无法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韩墨衣忙摆手:“不是,才不是,这不是任何人的过错。” 心酸,他除了心酸难过,还能如何。 韩墨衣转移开话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还有七天的时间,这段期间他不会出现,而且就算七天后他也不会让你消失了。” 只是七天之后,再也不会放你出来。 他将这句话在心底念了一遍,顿时那种窒息感又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宫离抚了抚他的耳鬓:“辛苦你了。” 即使他不知道韩墨衣是如何争取到的,但是在他恢复意识的刹那,对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动作,他就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了。 一定很来之不易。 第261章 下雪了 七天。 宫离用尽了一切的办法从云弘那里得到了许可,这段时间内可以不过问朝中任何的大小事务,但是前提是回来之后必须要好好管理朝中的政务,必须要超越从小就打理这些的云闲,比他能力要强。 反正七天之后,他就被另一个自己取代了,于是他答应的十分干脆。 因为黑暗面侵袭的缘故,宫离的一切体能都有些大不如前,好似是被暂时的压制住了。 这七天,韩墨衣与宫离是单独出来的,没有带银票和元宝两个小厮一起出来,他们要独处。 第191节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两个人都坐在车外的车辕上,看着大街小巷,越过繁华街市,绕开拥挤人流,抵达京城的城门处。 “车上是何人。”城门的守卫尽职的查着每一辆马车进出,以防发生意外。 韩墨衣将通行令亮出,那是仅有皇室、官宦大臣才有的。 果然此牌一出,守卫们里面就放人了。 两人极其轻易的出了京城,坐在车上,韩墨衣一边沿路看风景,一边和宫离聊天,想象着他们还是以前的时候,逍遥自在。 “你师父那边对你出来七天怎么说?” 宫离一边充当车夫,一边答道:“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只是告诉我不要一去不回。” “哈哈……到现在还在担心你会因为不想做太子,而和我私奔啊。”其实这一就是韩墨衣把两个小厮留下的另一个原因。 只要这两个和自己关系极亲的小厮留下,常柏青便会放心许多,就不会因为担心而派出人来跟踪他们,破坏掉他们最后相处的氛围。 “我们现在不像是私奔吗?”宫离将面容转向侧处,刚好韩墨衣也侧过头来,四眸相对,其中的感情不言而喻。 韩墨衣伸出手,大着胆子的捏了捏他的脸庞:“我想和你去天涯海角。” “我也是。” 天涯海角,多么遥远的词汇。 也正是因为遥远,才会让他们都想要和对方瞿,那里可以躲避凡尘俗世,可以不问那些伦理纠缠,不用理会任何的争斗,更不用担心会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若是时光可以重来,韩墨衣铁定不会让宫离上京,铁定不会好奇的将那什么害人的玉雕挂穗买回来送给他。 但是这一切说什么都已经完了,一切都来不及去改变了。 他们能做的,唯有接受。 韩墨衣忽然看着前方,很平静:“你甘心吗?” “不甘心。”宫离如实回答。 他想要做的都还未完成,怎么可能会甘心就这样离开。 “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吗?”韩墨衣不甘心,他争取这七天不单单是为了和宫离单独相处,更是拖延时间。 宫离摇头:“若是有办法,便不会拖到今日了。” 对于体内的另一个自己觉醒,与自己争夺身体的主导权一事,他费尽心思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大多都是他推测的。 包括自己会被吞噬,然后消失,也都是推测。 他没有告诉韩墨衣的原因是,怕对方知道这只是推测,不是绝对的,就会不要命的去找解决的办法。 他身为一个医者,阅览过得医术多不胜数,遇到过的疑难杂症更是一堆,多么离奇的毒、蛊都有应对之策,却唯独这个无法解开,无从下手。 试问这样,又哪里是韩墨衣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能够解开的。‘ 况且那魔瘴之气实在是霸道的很,根本就无法抵抗。 若是弄不好,反而会适当其反,会更加刺激到那魔气,导致他更快的进入失心之态,做出无法预料的丧心病狂之事。 与其冒险,打无把握的仗,他更愿意就这样,用剩余的几天来陪伴韩墨衣左右,将这一个月以来的亏欠全部填补上。 韩墨衣二人因此话题,消极了片刻,不过最终韩墨衣还是韩墨衣,还是那么的贫嘴,那么的逗趣,很快就恢复了活跃的气氛。 一路上说说笑笑,竟然真的有忘了七天之期的时刻,就是那么单纯的乐着,对着眼前还在的人。 他们踏遍了京城外的所有好风光的地方,幽静小道,康庄大道,幽僻山谷,寂寞丛林,马匹累了,人也累了。 直近傍晚他们才回到城内,但是却没有回到王府,而是在一家客栈住下了。 晚上他们相互拥抱,汲取对方的气息,深深浅浅的呼吸,每一下都是无止境的用尽全力吸允,把握时间,但是时间却依旧不留情面的快速溜走。 天亮,他们继续出城,这次是去荒凉之地。 前一天见到了最美好的景色,今天他们来看荒芜的野地,生冷的风刮着,削着脸颊上的肉,生疼生疼的。 “我和你从最美好,到了最荒凉,就代表他们从年轻气盛,走到了苍老之年。” 韩墨衣搜集着自己有限的词汇,组成了一段不是浪漫话的浪漫话。 其实宫离虽然外表很冷硬,但是只要戳对了地方,他就是个很容易被暖化的人,韩墨衣的每一举一动,都牵动了他的心。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伫立,望着远方。 寒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这一天晚上,他们依旧在客栈住下了,依旧是那张床,重复着只拥抱不继续的事情,呼吸里占满了对方的味道。 第三天一早,竟然下雪了。 这是韩墨衣来到这里看到的第一场雪,他以前的家也下雪,但是却不如这里的雪花,花瓣大、密集。 下雪天其实是不冷的,韩墨衣兴奋的拉着宫离在客栈外,看着院子里满满的厚重的雪。 看这样子八成是夜里就开始下了,这白天才会堆积了这么多。 “真好看。” 宫离同样也是一身的白衣,脱俗的气质往雪地里一站,那无疑是最大的亮点,只是韩墨衣发现了一点不同。 宫离不似以前那些淡然了,眉宇间总是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一股阴戾。 韩墨衣不知道是想要破坏他眉宇间的不和谐,还是玩兴大起,弯腰团了一个大雪球就冲着宫离砸过去。 宫离也不闪躲,任由雪球的击中,然后散了一身的雪。 “哈哈哈……看你和雪多配啊,都这么冷。”韩墨衣笑弯了腰,但是这弯了腰到底是笑的,还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宫离趁他不注意,团了一个更大的雪球,哪里都不砸,转往韩墨衣的屁股上扔,还每每中的,搞得后者羞愤的满脸通红。 雪砸在衣服上终究是会化开的,好几处都湿了,尤其是韩墨衣。 宫离每一次都往他屁股上丢过去,还每一次都落在同一个位置,导致这一直“饱受摧残”的地方,没一会就已经被那雪给染湿了。 韩墨衣觉得屁股蛋凉飕飕的时候,都已经是结束的事情了,客栈上聚了不少人,要么就是看的,要么的就是同样娱乐的。 大家都对这入冬来的第一场雪充满了兴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只是不知道这喜气的背后掩藏着什么。 这一天他们没有再出城,就这样在客栈里窝着。 韩墨衣正在享受宫离的人工暖臀服务,一边还得寸进尺:“你怎么总往我屁股上砸,我屁股这么金贵,砸坏了怎么办。” “哦?”宫离不怀好意的手上一用力。 韩墨衣立马跳了起来:“你突然使什么劲,差点进去了!” 宫离对韩墨衣的口无遮拦毫不吝啬的给了个嘲笑:“你还真是好意思编。” 他手指离的那么远,就算是再长也做不到一使劲就戳进去的地步,哪里有韩墨衣那么夸张。 韩墨衣就是没事找事,裤子都还挂在哪里没提上去,又双腿一张跨坐到了宫离的大腿上。 “来吧,今天来点不一样的。” 宫离动了动眉毛:“如何个不一样法?” “今天不出去了,就在这屋里呆上一天一夜。” 然后就付出了行动,主动献吻,最后是果然真的呆了一天一夜。 这隔天醒来,可就不是往常那样快活的了,宫离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劲,才会让韩墨衣如一滩水一般,摊在床上压根就起不来半寸。 韩墨衣深刻的体会到,以前的宫离是多么的心疼自己,八成每次都没有彻底尽心,现在就快不在了,所以就发起了狠劲,更要一口气吃个饱。 想到宫离除去今天还有三天,韩墨衣原本还在调侃对方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还有三天,时间真的太快了。 …… “能起来吗?”宫离推开门进来,将手里的饭菜放下,又折回去把门给关上。 韩墨衣趴在被窝里:“能起来,但是我不想起。” 才不说起不来,不然岂不是太丢人了! 昨天说要玩的是自己,到最后最先投降的是自己,现在最遭罪的还是自己,丢大发了! 宫离哪里会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笑道:“好好好,不起,那我喂你总行了吧。” “恩,这还差不多。” 算他有点良心,韩墨衣努力的把自己翻了身,尽量的不触碰到自己伤患到的私密地方,最后成为了侧坐着。 第262章 房中进贼 很迟的早饭过后,午饭自然就是省了的。 今天因为韩墨衣的屁股不便,于是就又没有出门,昨天的雪还没有停,韩墨衣乐呵呵的让宫离去给他做的两个雪人。 大约折腾了许多,宫离这才用托盘托着两个雪人回来了。 韩墨衣看着这雪人体型完美的很,唯独脸上的‘五官’却被摆的有些滑稽,立即忍俊不禁的指着宫离就是毫不给面子一番嘲笑。 宫离本来没觉得有多好笑,但是看他那样子,就被他带的都忍不住了,翻身大笑。 爽朗的男声在屋内回荡,韩墨衣逐渐从嘲笑的癫狂状态回归正常,沉浸在宫离的噪音中。 想听一辈子,这是他此时最大的梦想。 宫离逐渐的停了下来,看韩墨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就知道应该是又想到了七天之期,心里伤感上了。 “走吧,我背你出去走走。” 韩墨衣笑了:“可以吗?” 他看着外面的雪花那么大,其实是很想和宫离一起出去走走的,即使他们不能够真的牵着手,一起生活到自然白了头。 但是这样借助外力,让虚化染白他们的发,还是可以的吧。 就当是自我安慰了,韩墨衣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宫离朝他肯定的点了点头,屈下身子让他爬上来,韩墨衣注意着屁股,三折腾两折腾的才勉强上去。 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处,宫离只能双手穿过他的腿弯,这样才能把对方抓得牢固点。 第192节 出了门,下了楼,路途中不少同样住在这里,或者是在客栈吃饭喝酒的人看向他们。 有些人是好奇他们的器宇不凡,有些人则是在揣测他们的关系。 揣测他们关系的多半都是这几天一直也住在这里,因为经常能够看到宫离与韩墨衣二人出入,加上他们昨日里又在雪地里一阵打闹,不免的就有些想多了。 外面的雪大如鹅毛,人才刚出去几步就瞬间满头白了,所以路边的小摊也就少了很多,行人更是都不愿意起来。 条条街道上就是他们两人。韩墨衣把脸贴在宫离的后背,这边感受温暖,另一边则不停的被雪花覆盖,染上冰凉。 脚印,宫离沉稳的脚步在街道上印出来的,每一步都包含了非比寻常的意义,他们一起走过路。 韩墨衣抬头看向前方,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很好看。 “你喜欢雪吗?” 这是宫离二十年来首次如此上心的注意雪,竟然发现原来仅仅是一个下雪的天气,也可以很美。 “你喜欢吗?” 韩墨衣点头:“喜欢,很喜欢。” “我也喜欢。” 两人交谈完毕,一路上没有再说话,但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形容的正是此刻。 他们不说话,但是却不尴尬,不说话,却胜似语言交流,他们懂对方,哪怕只是一个举动,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细微到无法察觉的细节。 他们都深爱着陪伴自己这条大雪覆盖着的路的人,深深的无法自拔,但是即将面临他们的将是阴阳相隔的阻碍。 因此,他们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心里即是幸福喜悦的,又是苦涩不想结束的。 …… 一见于山寨,那人正与阴蛊相扰。 二见于后山,那人因蛊昏迷不醒。 三见于韩家,自此便注定二人陌路转牵绊一生。 数月的陪伴,朝朝夕夕的相处,何人的真挚阳光,何人的伪装冷漠,全悉数成为致命的魅力吸引。 九幽城,城中事,是非多,多纷扰。 红尘寂寞只因对的人未现身,在决定要靠近之际,一切姻缘皆已命定。 过五关,斩六将,虽不至此却也不浮夸。 同生死,共患难,你不离,他不弃,或者有目的,又或者心之所想。 除蛊毒,交身心,二人融合便无法分离。 进京,入宫,无论有多少外界因素都无法迫使二人分离。 但是人定胜天,好像在他们这里完全颠倒了,人终究是敌不过天。 ……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身上早就没了原本的颜色,全都是白雪。 宫离在门前将他放了下来,拍尽身上的落雪,笑道:“冷吗?” “不冷。”韩墨衣也抖去身上的积雪,终于算是有个人样人。 宫离看他眉毛上还挂着几片未化完全的雪花,笑着去给取下来:“走吧,你先回屋,我去弄点饭菜再上去。” “好,我在房里等你。” 韩墨衣说罢就转身先上了楼。 屁股上的痛感已经好了很多了,但是他还是要走的小心翼翼,这上楼的动作跨度有点大,自然是需要慢慢来的。 也因此他的脚步声是很轻的,致使他走到门口,潜入到他们屋里的人都还没有察觉到。 韩墨衣开锁的动作很快,连带着就推开了门,而门内正在翻找他们包袱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要跑,就被抓了个现行。 “你偷东西?” 韩墨衣看了眼旁边大开的窗户,十分不友好的瞪着站在床边,把他们带出来的行李抖了一地的贼人。 那贼也没蒙个面什么的,就这么大喇喇的进来偷东西,现在被人抓了包,慌得一把就抓过面前的木凳,朝着韩墨衣就招呼过去了。 韩墨衣看他长相挺憨厚老实的,哪里又想到他会冷不丁的来这手,一时间差点没躲闪过去被砸中。 看着这凳子撞击在他身侧的门框上,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暗暗吐了一口气,好险。 “你要是再敢偷袭,就别怪我不客气!” “哼,就算老子不偷袭你,你也不会对老子客气的,你当老子是傻子等着你报官吗!”那贼人五大三粗的,看样子是没什么武功底子的。 韩墨衣见他不会武功,也就不顾忌什么了,屁股上的疼也忘记了,一个跨跃就上了他这边的木凳,一踩,单手在桌面上撑住,右腿伸直,随着手腕的节奏而横扫向那贼人。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的快得很,在半点武功也不会的人眼里自然是无法躲闪的。 那贼人毫无悬念的就被踢倒了,而且看那龇牙咧嘴的样子就是疼的不轻。 韩墨衣收尾也收的格外利落,潇洒,整套动作帅气极了,但是双脚刚碰到地面,屁股就是一阵抽痛。 操,刚才一时激动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外面听到动静的宫离也在此时赶来了,把饭菜往桌上一扔就把韩墨衣护在怀里,盯着地上躺着还在哀嚎的贼人。 韩墨衣骄傲极了:“别怕,他已经被我打倒了!” 宫离配合道:“墨衣果然厉害,这么速战速决,我本还打算着英雄救美,看来是没希望了。” “什么英雄救美,我是帅!”韩墨衣得意洋洋。 “哎~哟~”地上那个活尸不甘被忽略似得,哀声连连的。 韩墨衣一记眼刀杀过去:“说,你来偷什么的!” “我……我就是手头有点紧,来摸点银子花花。”那个人躺在地上,估计真的是被韩墨衣那一旋踢伤的不轻。 韩墨衣压根不信:“偷银子?那你怎么不拿了银子走呢?” 他向着地上被扔掉的钱袋挑了挑眉毛,如果说是没看见,那散落了一地的碎银,是哪个小偷会看不到的? 贼人见这招没糊弄过去,立马又生一计。 “我本来想着能不能再找一些的,那些太少了,不够我在赌场挥霍一场的。” “是吗?”韩墨衣信步走到钱袋边,把袋口开的更开,让里面更大锭的银宝露了出来,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 “这些原来都还不够啊,这赌得可真够大的啊。” 贼人面上开始慌乱了,猛地爬起来就想要跑,却被一旁早就堤防他的宫离一招拿下,制得服服帖帖的,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没权利不让我走!” 韩墨衣把钱都收起来,装好了,走过来咋舌道:“啧啧……听听,这年头原来一个偷东西的都能这么横了,是吧?” “我不怕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指正我偷了你们的东西!”贼人嘴硬得很。 韩墨衣看了眼那散落了一地的衣物,笑的毛骨悚然:“难道这些东西都是长了脚,自己跑出来看风景的吗?” 贼人咬牙切齿:“那是他们自己翻的,还想冤枉我,做梦!” “我们自己翻的对吧?”韩墨衣走到那些凌乱的衣服堆,看了一眼,随即转头:“那就报关吧!” “你敢,你们有什么证据!” 韩墨衣先是看了眼宫离,见对方对于报官没有什么意见,才对贼人道。 “证据?这到处都是证据,到底冤不冤枉你,见了官不就有了分晓了!” 贼人急了,忙得就挣脱,可是无奈他根本就扛不住宫离的办成力,胳膊被扭的极痛。 “嗷嗷嗷……松开,松开,要断了,啊!” “好了,给他一点教训算了,给他送去官府,让衙门审问他到底害死为何而来?” 不偷金不拿银的,这人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他们必须要搞清楚。 宫离点头:“都听你的。” 第263章 好好审问 他们唤来店里的小二,给了他一点跑腿钱,让他去报官,不捎片刻衙差就被带来了。 “怎么回事?”衙差的头头刚进门,模样也是牛气的不得了。 前面衣服上的一个白圈子里,赫然一个“差”字,却也被他那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气势,给衬托的好似是个“官”似得。 那小二完成了任务,临走前添了句:“是这二位爷叫小的报的官,官爷您找他们,小的先下去了。” “恩,下去吧。”衙差头头的架子整的和抚台大人似得,继而转过来看韩墨衣等人:“你们,因何事报案呐?” 韩墨衣与宫离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就将那块官宦大臣以上才有的通行证亮了出来。 那衙差开始还没看清楚,刚想训斥他们不回话,拿出这么个东西来糊弄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在他身后的官差偷偷的在他耳边附了几句话。 衙差头头立马脸色就变了,忙的就点头哈腰的赔罪:“小的有眼无珠,不知两位爷是……” “他乃乾王,你觉得是什么爷?”韩墨衣看着衙差如猪肝色的脸,心里就暗爽无比。 衙差闻言更加惶恐了,怎么还碰上个这么大的爷,立马带着众手下就跪下了:“小的参见乾王,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狗眼看人低,是小的不……” “行了,赶紧说正事。”韩墨衣将那贼人推到前面:“他进我们屋里翻东西,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你有什么办法能问的出来。” 衙差一捋衣袖,站了起来,想要再乾王这么大的官面前亮两把刷子:“说,为什么进乾王的房间,你把这里翻成这样是有何意图?” “偷钱。’贼人依旧还是这个理由。 衙差一见这么轻松就问出来了,倒省去了他不少功夫,赶忙就去向宫离邀功:“乾王,小的问出来了,他是来……” “偷钱。”韩墨衣插了一句:“这么大声,是个人都听见了。” “是是,那您看这贼该……” “要真是偷钱还需要你来问吗!乾王就是认为他不止是偷钱这么简单,所以才叫了你们这群人过来!”韩墨衣也是好好的风光了一把。 衙差惶恐的自打了两个嘴巴:“是是,您教训的是,是小的愚昧,只不过这人嘴硬,待小的把他押回去交给抚台大人,再给乾王一个交代。” 韩墨衣本也就没指望能立刻就问出来,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他们这么大的身份摆在这,难道还怕对方敢私自放人不成。 第193节 可是他却万万想不到,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圈套的开始。 翌日,他们没有将昨日里遭罪的事情记挂在心上,韩墨衣依旧和宫离独处着,用尽全力的安排到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浪费。 韩墨衣的屁股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最起码不会因为一个大幅度动作就牵扯的疼痛不止了,两人去了集市,再次回顾一下热闹的气氛。 雪停了,化得也极快,所以小摊贩们又都三五成群的出现了,吆喝声,叫卖声,那边落下,这边响起,这边落下了,那边又响起了。 “麦芽糖~三文钱一个,很香的很香的麦芽糖来看一看嘞~” 一个推着小木车的中年男子路过他们身边,车上的木板上插了很多个麦芽糖,色泽光滑,看样子是很可口。 韩墨衣馋嘴了,看向宫离,宫离知道他的意思,转向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中年男子道:“大哥等一下。” “诶,有什么事?”中年男子停下了。 宫离掏出六文钱,不多不少:“两个麦芽糖,谢谢。” 中年男子借过钱:“好嘞~马上就给您包上。” “不用了,直接给我就行了。” 中年男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油纸,直接取了两个交给他,宫离接过给了韩墨衣。 双方交易完毕,各自走各自的路。 韩墨衣一手拿一个,问宫离:“你不吃干嘛要买两个?” “留你慢慢吃。”宫离又是一记暖笑。 韩墨衣觉得嘴巴里甜,心里也甜:“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和吃了蜜似得,就连刚才对外人态度也那么可亲。” 宫离笑道:“有吗?” “你看你看,又笑了,是有什么好事不能告诉我啊?”韩墨衣回忆了一下,今早是宫离非要拉着自己出来逛逛的,难道是有什么惊喜要给自己? 他在心里不停地揣测着,宫离还是依旧一副保密的暖笑模样,除了笑就是笑,让你猜猜猜,根本就猜不透。 韩墨衣嘴巴里塞满了麦芽糖,一时间浓郁的麦香味十足,加上那种甜而不腻的口感,直让他眯起眼睛享受。 随着他们逐渐远离集市,韩墨衣三五下的将麦芽糖吃完,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再走可就出城了。” “正是出城,跟我来便是。”宫离执起他的手,不顾街上行人的眼光。 这京城虽然进出的马车车辆盘查的十分严格,但是这行人倒是不会加以阻拦,毕竟这每天进进出出的人数不胜数,要是真的一一盘查,岂不是要堆积起很长的队伍。 所以他们很容易的就出去了,通行令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 韩墨衣看着他们出来过两次,所看过的沿路风景,即使积雪未化,铺盖满至天际,但是却称不上好看。 他纳闷了,宫离步行带他出来,难道就是来看这些景色? 那他是不是应该装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走着走着,沿路不是很出奇的景色就这样从韩墨衣的身边溜走了,宫离带着前者来到了他们之前来过的地方。 “到了。”宫离松开他的手,拥着他的肩。 韩墨衣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压力,再去看面前,顿时就连眨了几次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这……这还是之前我们看到的荒凉之地吗?” 宫离点头,告诉他没错,这就是他们之前来过的地方,那个看起来很荒芜,凄凉的地方。 之前来的时候,那空地上全是满满的枯草树枝,只是多了一层积雪,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他们刚好是面对太阳的,太阳的光辉洒在雪地里,蒙上了一层淡淡金光,耀眼极了。 韩墨衣大笑:“原来每一个事物都有另一面,就算它有丑陋不讨喜,但是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会发现,原来它也一样可以变得很美。” 宫离看着韩墨衣笑,而笑。 “所以,即使我七天之后就会不在你的身边,也不一定就全是坏事,这样最起码我就可以以现在的模样,在你心里直至永生。” 韩墨衣本是扬起的嘴角,忽然顿住了,他抽了抽鼻子:“可是我想要看着你,而不是想着你。” “想着我,就能看见我,答应我,就算日后我不在了,你也绝对不可以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更不要说什么要随我一起去的傻话。” 宫离今天带韩墨衣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让他知道,其实他的世界里少了自己,也不会有多么灰暗,难以想象。 他要让韩墨衣知道,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就算这个世上他只剩下只身一人,也要坚强的生活,面对。 韩墨衣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可是他是真的不能控制自己,他胆小,怕死,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活着才可怕。 因为这样活下去,下半生都要活在痛苦里。 他们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出来的,但是却站在这铺天盖地的积雪和荒芜之地互相拥抱,发泄悲伤。 “如果有来生,我定再不会让自己离开你。” 韩墨衣看着宫离未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用手拉下,然后掌心相向,五指紧贴,默念道:“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一定要和你真的走到白头。” 宫离的手颤抖了,这是他头一次因为害怕而颤抖。 他怕了,真的怕死了,他怕自己一旦离开,怀中的人就会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打击而崩溃。 和韩墨衣相处久了这么久,宫离深深的了解他。 这个人看着表面上嬉皮笑脸,有时又很坚强,其实若是握住了他的软肋,便会变得不堪一击。 而这软肋,则包括自己的离开。 韩墨衣由紧贴五指,改为握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传达给对方,自己有多爱他,有多需要他的信念。 然而,就算这信念再强烈又如何,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的,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命定的,非人之力可以逆转。 第264章 搜房搜出通敌信 第五天,离七日之期还有两天。 韩墨衣和宫离眼睁睁的看着时间飞逝,却无能为力,能做的仅有把握住剩余的时间,把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做了。 两个人坐在穿上,他枕着他的肩,他搂着他的腰,多么希望此刻能够定格,成为生命的永恒。 “搜!快一点,给我搜!” 门外忽然传来的嘈噪声,惊到了两人,听着好像是从楼下传来的,还有些动乱的桌椅声。 “外面怎么回事?”韩墨衣看了眼门外。 宫离蹙眉,掀开腿上盖着的被褥,冲着坐在被窝里的韩墨衣嘱咐道:“我出去看一看,你呆着屋里等我回来。” “恩,那你小心点。” “恩。” 宫离应了一声,迅速下了床出了门,待关好门后就向着楼梯处走去,看一看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楼下大堂之内站满了官兵,这一次的不是普通衙门里的,看样子倒像是从皇宫里派出来的,衣着佩刀似是有些来头。 “给我仔细的搜,每个人都不许放过,不搜出来都不许收兵!” 客栈的老板是个快五十的老头儿,看他们这样的阵仗,生怕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官爷,你看我这客栈都是经营小本生意的,哪里会藏有您说的什么通敌叛国的罪犯呀!” 带兵的兵头冷厉的扫了他一眼:“有没有是你说了算的吗?我劝你还是乖乖的配合,莫要耽误了我们缉拿重犯的时间!” “可是……” “你们几个,给我去楼上挨个的搜,凡是有嫌疑的都抓起来,带回刑部交给尚书大人审理!” 兵头不理会客栈老板的诉苦,秉公执法。 “是!”被支配的几人接令,然后各行其职。 宫离一眼扫完楼下宾客被搜查的场面,看到那几名官兵要到楼上来,于是抬脚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刚进门,韩墨衣就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一些官兵来搜查,估计是有什么罪犯逃到此处来了。”宫离走到床边,将韩墨衣的衣服拿起,作势要给他穿。 韩墨衣忙要自己接过去,却发现对方不肯松手,愕然道:“没事的,我自己穿可以的。” “没事,让我帮你吧。”宫离给了他一记笑容,然后亲自为他去穿衣。 韩墨衣眨了眨眼睛,最后也就乖乖的任由宫离摆布了,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翘腿就翘腿,等到他们折腾好了,刚好官兵们也搜查到了这儿。 时间就如被算好的一般,准确无误。 韩墨衣穿好鞋子下了床,这边敲门声就响了,前者开了门,没等他问,官兵们就把意图说出来了。 “我们在追查一件很严重的案子,现在要搜查一下你们的房间。” 韩墨衣看了看宫离,后者没什么意见,他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侧身让开,请那群面无表情的官兵们都进来了。 看着他们一进屋就开始东翻西找,韩墨衣窃笑,为什么他有一种现代被查房的感觉,顺带的还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与自己‘偷情’的宫离。 他们这里除了些随身带的换洗衣服,生活用品,其余都没有,更是没什么人藏在这里,自然是不会怕被搜出什么来。 宫离也是淡然的立在一边,偶尔看一看韩墨衣,示意他别怕。 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眉目传情’,然而官兵的这边却有了新发现。 “找到了!”一个大呼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其余的几位官兵一起聚集过去,拿过他手中翻找出来的信件一看,脸色骤然一变,立马就大喝。 “将这两人给我拿下!” 韩墨衣一下子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顿时就傻眼了,他们怎么了? “凭什么抓我们?” 韩墨衣和宫离迅速的聚集在一块儿,防止官兵的靠近。 官兵中的一位把信件往他们面前一抖,一字一句道:“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可抵赖?” 韩墨衣盯着那封根本就没见过的信,看到了开头写着宫离的乾王的称谓i,内容有些多,他没有心情去仔细一个个的读,只是大致瞄了下,但是落款他刻意看了一下。 是来自邻国郡闽国皇子的信件,下边还有郡闽国印玺。 官兵见他错愕,冷哼道:“怎么样?看清了吗?来人,带走!” 韩墨衣回过神,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询问宫离,不是去质疑宫离,而是朝着那群官兵怒道。 第194节 “你们是白痴吗?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如果是我们的,我们还会任由你们进来搜查吗!” 那封信可是邻国的皇子写来的,内容是要和宫离里应外合,要攻占罗国,这个要是追查起来,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他们怎么可能会认! 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信,他们从来没有和那什么郡闽国的皇子,有过任何信件来往好吗? 他们连那个皇子叫什么,几皇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与外地联手,来攻打自己的国家呢? 但是官兵们可不管你们这些,认定了信件是从他们包袱里搜出来的,就是要把他们给抓回去交差。 “带走!有什么话你留着到了刑部,和尚书大人说吧!” 那些官兵说罢就要动手抓人,宫离把韩墨衣扯进怀里,冷艳扫过欲上前的官兵,出其不意的一转身,推门而出。 速度快的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人影就已经消失在了长廊之上了。 官兵们大惊,立马就追了出去,还朝着楼下喊:“快抓住逃出去的那两人,他们就是皇上要找的罪犯!” 但是宫离根本就没有带着韩墨衣从楼下走,而是闯入了其他人的房间,从窗口跳了出去,从客栈后面跪了,倒是把那位房间的主人吓得不轻。 出了客栈,韩墨衣感觉风驰电掣的风刮过耳旁,呼啸的听觉都产生了幻听。 过了半晌,离客栈很远之后,宫离便停了下来。 “怎么办?会不会是二皇子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了你,所以想法设法的想要报复回来?” 宫离定定的看着他焦急、担忧的脸庞,却问道:“你不怕那封的确是写给我的吗?”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才不是那种人!” 就算他们当初都是在非罗国的管辖范围长大的,但是与他们更近,让他们更加维护的肯定是罗国啊! 韩墨衣才不会相信宫离会是那种能做出通敌卖国的人,更何况他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都已经快…… “有你信我,就算是再多人误会,也无所谓。”宫离轻抚着他的面庞,脸上的柔色尽露。 在那封信出现的时候,他心里对于韩墨衣的反应瞬间就做出了猜测,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方的信任,结果果然没错,他们互相都相信彼此。 但是第一直觉过后,不免的就要多想了。 宫离有点怕,怕韩墨衣事后会多想,会问出一些怀疑自己的话来,不过最后对方果然依旧没有让自己失望。 韩墨衣被说的有点哭笑不得:“就算你无所谓,那也要去澄清啊!不然由着那些人污蔑你,我们岂不是成了逃犯了!” “放心,只要我还在,必然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半根汗毛。” 韩墨衣抿唇,眸色黯然:“那你能一直护着我吗……” 宫离倏然的攥紧拳头,那种无能的痛恨感再次涌上心头,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韩墨衣抓住他的拳头:“对不起,是我不好,又提了。” “无碍。“宫离反握。 他们的一切行李都在那家客栈里,好在是银两随身带了出来,于是他们就找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不过这里肯定不会隐藏太久的,这件事非同小可,要不了多久大街小巷就会张贴出他们的通缉令,到时候的每一步可就如走针毡了。 这一天并没有很久,隔天,他们的通缉画像就出来了。 韩墨衣对此很不解:“你父皇难道就这样任由奸臣陷害你,不管吗?” “管?”宫离笑道:“自然会管,只是也要我人回去才能管。” 韩墨衣垂眸,思考片刻:“那我们就回去吧!” “你说什么?” 宫离把他从那么多的官兵里带出来,为的不单单是怕那些人伤到他,更是不想浪费这仅剩下的时间。 如果一旦回去,那必然是会被当做犯人来对待,哪里还有空让他们独处。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让那些卑鄙小人损坏你的名声,我们回去澄清,让他们的阴谋粉碎!”韩墨衣胸有成竹。 第265章 成了通缉犯 宫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你有具体的办法吗?” “办法……我们先查清楚那封信件到底是怎么来的,然后一切应该就比较好查了。” 韩墨衣就是想不通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和邻国的皇子通过信,那封信到底是怎么会在他们的包袱里的。 宫离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与此同时,想到的还有韩墨衣。 “是那天!” 二人异口同声,没错了,绝对就是那天被人偷偷放进来的! 难怪了,他说那个小偷怎么就什么都没偷,只是把行李翻乱了呢,原来是藏了这东西在里面!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那么你觉得他会是受谁的指使?”韩墨衣怀疑的对象依旧是云闲,因为在这皇宫里最想要除去宫离的,肯定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前些日子的宫离,不知道让他有多记恨,现在弄出个通敌信来,想要借此除去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宫离皱眉:“你认为是云闲,但是可能这其中另有蹊跷。” “另有蹊跷?”韩墨衣疑惑:“能有什么蹊跷,其他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做这事的可能是他,但是真正让他想到这个主意的,可能还有其他人。”根据他这么久以来对云闲的了解,只要没人蹿撮他,定然不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的。 韩墨衣想了想,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人:“宁丞相!” “极有可能。”宫离的怀疑对象,也是他。 宁翁为了让云闲能继承皇位,自己好顺手牵羊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甘心看着宫离的出现,让他半辈子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所以这样一来,他做这件事的理由和动机倒是充分了。 韩墨衣愤慨道:“既然是他的话,那我们就更要回去了!这种人不达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我们一直躲在这里不出现,一定会被人认为是做贼心虚,到时候想要澄清都晚了!” “好,那我们就回宫。” “真的?”韩墨衣惊喜,宫离竟然答应和他回去澄清了,真是太好了! 他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不想回去都是因为想要再多陪陪自己,但是这件事可不是儿戏,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即使他也真的很不想提前结束这七天,但是却也不得不提前结束。 两人商定,待夜深一点之时便去宇文丞相的府上,只要能联系到他们,那么他们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绝对不会被宁翁以抓叛贼之名,行假公济私之事。 …… 安静的房间,木质的一切,扑闪摇摆的灯火,白衣男子立在床榻边,神情认真且深情的盯着床榻上的人。 宫离的手我在床头的帷帐上,可以看到骨节发白,帷帐被他攥在手心里,几乎都要被撕扯下来一大块似得。 韩墨衣已经被他下了安神药,估计不到天亮是睡不醒的,安静祥和的面容,让他不舍得离去。 宫离本来是想要再和他呆上一个晚上,第二天再想办法将韩墨衣送给信得过的人,自己独自一人回去宫中的。 可是韩墨衣却一心想让他洗脱冤屈,逼得他不得不连夜就将他送走,以免自己的事会牵连到他,让他遭受皮肉之苦。 宫离思来想去,最后将韩墨衣托付给了之前遇到过的肖家公子,肖问重。 相对于他师父来说,肖问重更让他放心,就算韩墨衣还有个将军爹,他都无法放心。 韩墨衣是将军之子并不是秘密,即使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如果有些有心人想要查点什么,都还是很容易,所以这并不安全。 相反的,肖问重在京城里是商家,与他们官并无很深的交集,加上他们入京来就没有多和他们家走动过,如果有人想要对韩墨衣不利,也很难能够找到肖家。 当他在夜幕中,抱着韩墨衣越过数条小巷,来到只来过一次的肖家后,却在那一刻,心抖了一下。 宫离看着怀中人的面貌,他不是他这一生中遇见的最好看的,也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却唯独是最特别的。 不然他也不会因她而喜欢男子,想要和一名男子携手到老。 可是偏偏上天没有好生之德,让他们本该厮守一生的两人提前分离。 不想撒手,一旦撒了手,他就觉得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啊……何人?”元清手里提着灯笼,对着宫离的方向照了照,随即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宫神医啊,不知这么晚前来有何贵干?” 说完他还瞥了一眼对方怀里的人,发现是韩墨衣后不由得好奇了些。 宫离的沉思被人打断,最终还是忍痛割爱似得,说出了来意。 “不知道肖公子可在?” “在。” 宫离道:“那就有劳无公子替宫某转达一声,就说宫某有要事相见肖公子,不知可否 …… ” “当然可以,你们二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有事拜托嘛,我们自当是全力以赴,竭尽所能的。” 宫离一笑:“这倒不是件多难的事情,无公子不用如此说。” “宫神医有什么事都尽管说,请把,问重此刻应该才刚回屋内,还未歇息。”元清把手中的灯笼方向一转,要带他们进去院中。 宫离迈步前行,同时冲他到了声谢。 肖问重此刻确实是刚回到屋里,都还没有要睡下的打算,这天也就刚刚黑,原本元清是说要出去打壶酒陪他喝的,可谁知他等来的却是尾随而来的宫离。 “这 ……” 元清上前解释道:“方才我出门去打酒,恰好遇见了宫神医,宫神医说有事想要你帮忙,我就给人领进来了。” 肖问重本来是想畅笑叙旧的,但是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严肃,恭敬道:“草民见过乾王,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清本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却被肖文重给拉了拉,也弯下了身。 他平常是不怎么理会外面的事的,反正一切都有肖问重给他挡着,所以这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的流言蜚语,他都一概不知。 例如,宫离已经从大皇子成为乾王这件事。 “免礼,肖公子无需见外,宫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件要事相求。” 第195节 肖问重顿了顿,终是开了口:“乾王,今日我在外面大街上看到了你们二人的通缉画像,这 ……” “深宫大院里的诬陷罢了,今日宫某前来正是为的此事,我要回宫去解决这件事,但是却不想带墨衣一起前去,所以想要先将他暂时寄托在你这,不知是否方便?” 肖问重一笑:“方便,自然是方便,只是韩兄弟是否知道你这么做?” “当然是不知道的,所以这方面还要麻烦你多替宫某遮掩遮掩了,定然不能让他知道我是一个人回的宫,万万不能让他来找我。” 如果韩墨衣醒来以后见不到自己,因为担心就横冲直撞的跑到宫里去找他,相当于自投罗网,那可就不好了。 肖问重对他的担忧很理解,但是却不是很赞同:“如果韩兄弟醒着的话,绝对不会同意你撇下他,一人回去宫里的。”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给他吃了点安神药,让他安睡一夜,待一夜过去,一切已成定局,肖公子你只需告诉他,他若是来找我才是给我添麻烦就可。”如果可以,宫离何尝不想时时刻刻将韩墨衣带在身边。 偏偏这命运就是捉弄人,越是想要的,越得不到。 肖问重叹了口气:“韩兄弟本该是一方净土的少主,可现在却要扯入这腥风血雨的较量中,宫神医,你不该让他来京城啊。” “我自然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的,这次要有劳肖公子了。”宫离鲜少找人帮忙,肖问重可以说算是第一个。 肖问重又事一个叹气:“宫神医的忙我当然是愿意帮的了,只是想要劝一下宫神医,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莫要让韩兄弟牵扯这人心黑暗无底的地方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让宫离能够带着韩墨衣远离这里,想要劝宫离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名利、地位、权势,就要让韩墨衣屈身在此,过得战战兢兢。 只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根本就无需他来说,宫离早就带着韩墨衣,远离京城,直奔天涯海角去了。 但是宫离却只是对他的建议一笑,没有发言,没有为自己澄清。 然而正是因为他的沉默,他除了韩墨衣以外都不喜解释多余的习惯,让肖问重心底里对他升起了一些微小的意见,和对韩墨衣的同情。 第266章 醒了人已不在 宫离将韩墨衣留在了肖家,离去的时候忍不住频繁回头,眸中的不舍和难忍更是怎么压制也压制不住。 这一次之别,不知道在他有生之年是否还有机会再见,换一种说法,这次可能就等同于最后一面了。 他伸出拳头,平放,展开,露出的是一枚墨绿的玉指环。 这是韩墨衣身为重教大教主的象征指环,宫离将他放下的时候取下来的,想要先带着,多看几眼,就当是对方陪在他身边了。 伫立在院外,宫离又是对着放置昏睡的韩墨衣的房间,多看了几眼,最后不知道内心做了多大的斗争,这才决然转身,留下的背影是压抑和沉重的。 …… 第二天一早,韩墨衣醒了,这是肖问重担心了一夜的,终于这一刻还是到来了。 韩墨衣一睁开眼睛就想要去叫宫离,想要和他一起回去宫中,证明他们的清白,但是却在下一秒的时候,发现这里的一切环境都很不对劲。 这屋子里的任何东西都和他先前住的客栈不一样,家具摆设都明显的要好上几个层次不止,这里是哪里? “公子,你醒了。” 被肖问重叮嘱,一定要看好韩墨衣的小丫鬟就站在他的不远处守着,发现他醒了以后就出声了。 韩墨衣吓了一跳,他都还没注意到这房里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你是谁?这不是我的房间吧?” “奴婢是奉命来伺候公子您的,这里是肖府的房间。”小丫鬟如实回答。 韩墨衣脑子转了两圈,突然想到了:“是肖公子叫你来的?” “正是。” “……搞什么鬼?”韩墨衣低低的嘀咕了一声,然后向小丫鬟道:“你们家少爷现在在家吗?” “不在,大少爷出门前曾吩咐过,公子您有什么需要都尽管告诉奴婢,奴婢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小丫鬟一副誓死效忠的样子。 韩墨衣蹙了蹙眉:“那你知道宫离去哪了吗?” “宫离?”小丫鬟不知道宫离是谁,一脸的迷茫。 韩墨衣本来就没打算她会知道,只是故意为难她而已,见她一脸的纠结就觉得差不多了,开口道:“让肖公子出来吧,有什么事就当面说,这样躲来躲去又有什么意思。” “这……”小丫鬟知道肖问重其实根本就没有出门,也知道是他们家大少爷不想见这韩公子,所以才派自己出来拖延一会是一会的。 韩墨衣原本还算是好脾气的,但是见那小丫鬟根本就不为所动,一时间坏心眼就上来了。 “我知道你们家大少爷就在家里,其实根本就没出去!” 小丫鬟本来年纪就不大,加上又不是很擅长说谎,现在一被揭穿就有点慌张了,支支吾吾的强调:“大少爷是出去了,大少爷走的时候还坐着马车的呢,看样子像是去远门似得。” “什么远门比我的事情更重要!既然他不在,那我就不找他了,等他回来了你转告一声,我先走了,多谢他的收留!” 韩墨衣说罢就要出门。 小丫鬟赶紧拦下,“大少爷走前吩咐了,说无论如何都要让您等他回来再说。” “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他回来就来不及了!” 昨晚明明和宫离说好的,趁着夜色去找宇文吉,可是现在他却一觉醒来就在了肖问重的家中,不难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怪不得他先前不同意他的提议,不愿回去宫里,原来根本不是不想澄清,而是不想让自己与他一起回去。 真是太狡猾了! 韩墨衣暗骂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才会毫无顾忌的喝了宫离给他的茶水,才会让他有机会丢下自己。 现在一夜都已经过去了,对方肯定已经入宫,说不定都已经与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较上劲了。 小丫鬟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要按照他们大少爷的吩咐,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人留下来,绝对不可以放走! “公子,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奴婢也是听从大少爷的吩咐,您就等大少爷回来再说吧。” 韩墨衣皱眉:“等他回来就晚了!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就去把肖问重给我叫过来,你自己选吧!” “公子,我们大少爷……” “行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走,又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才好,你去告诉他。只要他肯出来,我就不走,不然你们是拦不住我的!” 韩墨衣会武功,肖问重还是知道一二的,因为昨晚宫离在走前曾告诉过他,让他一定要小心,不要让韩墨衣有机可乘跑了出去。 然后肖问重也嘱咐了小丫鬟,告诉他如果对方一旦有威胁的意思,就要立马跑来通知他,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那公子您在这等一等,奴婢去看看大少爷回来了没有。” 韩墨衣沉着气:“恩,我在这等着。” “是。” 小丫鬟退了几步,出了门以后还把门栓给带上了,从外面反锁住了。 韩墨衣本来就没打算趁机逃跑,他等的是肖问重的出现。 小丫鬟出去之后就直奔着肖问重的房间去了,而此时的肖问重正徘徊踱步,为怎么留下韩墨衣一事绞尽脑汁。 “大少爷,韩公子让奴婢告诉您,他必须要见到您才肯留下,不然我们是拦不住他的。” 肖问重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但是他却觉得莫名的安心了,接下来的时间不用再时刻的考虑,如果韩墨衣非要见他该怎么办。 但是现在就要去了……他脑子一片乱, 肖问重叹了口气,无奈道:“走,我去看看。” “是。” 肖问重路途中心里一直在念叨着待会儿的措辞,该怎么说才好呢。 “嗨,刚才出门买了点东西,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早就醒了,让你久等了。” 但是下一刻他抬头望了望天,太阳都已经快溜到头顶了,哪里还早! “韩兄弟,宫神医将你交付于我照看,我就要信守承诺,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才行。” 可是这么说的话,不是直接就表明了宫离此行十分危险吗? 这样的话韩墨衣肯定会不顾一切冲出去的,又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呆着肖家。 “韩兄弟,宫神医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他说这办法有点危险,所以想让你安心在我这带上一段时间,等到事件平息以后他自会来找你。” 恩……这个好像还不错,就这么说! 肖问重想好了说辞,步子变得也顺畅了很多。 小丫鬟跟在身后,看他们家大少爷一会儿忧一会儿喜,一会儿踌躇一会儿大步流星。 韩墨衣在屋里已经徘徊很久了,焦急的等着肖问重什么时候才来。 “咯吱。” 肖问重推门进来。 韩墨衣急忙迎了上去:“肖公子!” “韩兄弟,方才有点事,到现在才办完,让你等久了,真是抱歉。”肖问重把组织好的说辞搬出来。 韩墨衣也不和他客气来客气去,直奔主题:“肖公子,我知道宫离肯定已经嘱托过你,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让我出去找他,我也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危。”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要执着于出去找宫神医呢。”肖问重把握住每一点机会,不遗余力的动摇韩墨衣的念头。 韩墨衣哪里是随便说说就能糊弄过去的,认真严肃的回答他:“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出去找他!” 如果在这时候,他不出面,对于宫离来说是没有利的。 那个偷放通敌信来污蔑他们的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承认的,甚至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现在宫离自身难保,想要及时彻查这个人肯定不会容易。 又加上有心人的陷害,必定会处处刁难。 而皇上需要服众,堵住悠悠众口,必然会被‘公正’,封住宫离的一切皇子权利。 肖问重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反正他就是认定自己要保证韩墨衣的安全,来不负宫神医的委托。 “宫神医,那么厉害,又是皇子,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韩墨衣没好气道:“就是因为他是皇子,所以才会有意外!” “……那我管不着,反正我是答应了宫神医要看好你,他说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这里,不要让人抓到,不要让人抓到,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走,很快就会没事的。”肖问重编起来的谎话,倒是没什么心虚的样子!” 这个措辞他都不知道在心里练了多少遍了,说出来自然是有几分真的假象的。 韩墨衣一时间也没分出来他说的是真是假,踌躇不定。 如果自己因为莽撞行事,出去以后反而被有心人抓住,加以利用威胁宫离,那自己可能是帮了倒忙了! 第196节 第267章 去找韩文束 肖问重趁机再接再厉:“我猜宫神医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不和你商量就决定独自面对的,韩兄弟你还是莫要去徒增麻烦了。” “徒增麻烦?”韩墨衣最怕的就是会给宫离带来任何麻烦。 肖问重看他脸色又是不坚定的一闪,赶紧趁热打铁道:“韩兄弟你还在我这里呆上几天,我派人出去帮你打探消息,如果宫神医真的需要帮忙的话,我定然不会拦着你的,那时候再去也不迟。” 韩墨衣看了看肖问重,明白他也是好心,再三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 就在这里先观察几天看看好了,如果真的需要他帮忙,他再出去也不迟,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韩墨衣要提前做好准备,拜托了肖问重去找一找万家搬来京城以后住在哪里,看一看韩文束是不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想着能不能从韩文束身上得到一些详细的关于宫内的事情。 肖问重自然是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很快就派人出去,并且还留了一个心眼。 让那些下人打探到韩文束的位置以后,不要让对方发现。 回来的时候要绕着京城多走走,尽量地不要让人知道他们是肖家的人,以免那些惦记着韩墨衣的人追寻至此。 那样他们倒是被动了。 那些下人得到自家少爷的命令以后,个个都十分严谨地对待,不出一个时辰,韩墨衣想要知道的那些就都查到了。 可见肖家来到京城以后,发展出的势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肖问重一得到下人的回报,立马就跑去找韩墨衣,将韩文束的位置告诉了他。 韩文束并不是和万家住在一起的,而是自己有单独的府邸,这样一来倒是对他们有益处,万家不要进,可只有韩文束的话,可就是另当别论了。 于是韩墨衣在隔天的时候,一切都装备妥当了,就与肖问生一同出门了。 后者一半是怕他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会冲动的去找人,一半是怕自己不行,他跟着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也好当个帮手。 “如果韩大公子说了一些不好的,你也千万别冲动,也许那不是真的,只是障眼法,想要引你出去也说不定。” 一路上肖问重就是在叮嘱这个,他心里根本就对宫离没有底,先前那些都是骗人的,当然是怕韩文束给的消息,会是对宫离不利的消息了。 韩墨衣心急地想要知道那件事的发展,对于他说什么都答应下了,但是其实自己答应的是什么,让他重复一遍,估计都很难说对一丁半点。 肖问重叹了口气,但是他却不会鄙夷韩墨衣这个样子。 因为喜欢的人他也有,他知道这种时刻的心情,尤其还是韩墨衣与宫神医感情那么深,自然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处之泰然的。 韩文束的府邸离皇宫坐落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在东南的方向。 韩墨衣和肖问重很快就顺着下人回来所呈述的路线来到了韩府,从外面看着不是很气派,但是占地面积却也不小。 韩墨衣还真没了解过,这韩文束的官职到底是个什么官,现在一看,八成不小。 “来者何人!”韩府外的家丁看到他们,出声问道。 韩墨衣看了看:“我是韩大人的朋友,今天有事来找他,不知道他是否在家?” “我们家大人方才刚出去,估计没有几个时辰是回不来的。”家丁道。 韩墨衣与肖问重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会在这等他回来,要不你就先回去吧,等问出来我想知道的以后,我自然会回去肖家的。” “不行!我陪你在这一块等。”肖问重绝对不允许韩墨衣离开自己的视线。 韩墨衣也不和他争,反正自己又没打算过借此机会逃跑,便就随他喜欢了,就当是有个人作伴了。 而他们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肖问重这一站,腿都酸痛的快麻木了,想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在哪里一直站着两个时辰过。 韩墨衣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毕竟他也是个有内力有武功的人。 韩文束马车离这还有点远,两人未发现时,肖问重隐隐的都有点想拉着韩墨衣回去,等下次再来找了。 “你看,那不是回来了么?”韩墨衣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精神头还是足得很。 肖问重看到那由远到近的马车,不知道是该庆幸终于回来了,还是该埋怨。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韩文束下车的时候见到他们,对于韩墨衣他没有很大的惊讶,倒是肖问重,这个他见过不是很多次,但是却认识的人。 “肖公子也来了这京城,以前倒是没碰到过,不知肖公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些时日了,只是一直忙着经商,没有什么机会在这街上闲逛,自然也就没什么机会碰到。”肖问重礼貌地作答。 韩文束和他客气了几句,问向韩墨衣:“三弟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 “托朋友打听的。”韩墨衣丝毫不遮不掩。 韩文束笑了笑:“今天是吹什么风,竟然能让三弟特意来打听我的住处,还在这等候。” 韩墨衣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之前的时候呆了那么久,都从来没说来看他一下,问一下他住在哪之类的吗。 既然韩文束都那么说了,韩墨衣也就干脆直接承认了,他就是为了宫离的事情才会来找他的。 “大哥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 韩文束心里早就在看到韩墨衣的时候有了底,却还在装糊涂:“呵呵,三弟真是说笑了,大哥怎么会明白三弟是为什么而来呢。” 韩墨衣盯着他,揣测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假装不知道。 “三弟和肖公子还是进去说话吧,外面风大,屋里暖和些。”韩文束没等他们再开口,对他们发出了邀请。 韩墨衣和肖问重想了想,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来找这个人的,也不怕他会耍什么花招,于是就进去了。 韩文束带着他们一直进了自己的房间,而非是会客的大堂。 韩文束将门窗检查了一遍周围是否有人,然后一一核实关紧了,这才放心的走回来坐下。 “三弟,方才大哥说话有些冒犯,你别介意。” 此时的韩文束,和刚才在外面那个不冷不热,说话有点处处挑事的他完全不同。 韩墨衣有点摸不到头脑:“大哥你这是……” “方才在外面人多嘴杂,另外大街上的难免会有些眼线,所以大哥才会那么说你,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不会不会,还是大哥考虑得周全,我都没有想到。”韩墨衣脑子里飞速的转着,不明白韩文束到底哪样才是真。 肖问重倒是挺相信韩文束刚才的话的,因为他确实看见了有几个人一直在盯着他们这边,至于到底是什么人,他就不知道了。 韩文束知道韩墨衣今天来是为什么,因为他刚才才和人议论完这件事。 于是肖问重就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待肖问重一走,韩文束就说道:“方才我出门就是去了宫里和二妹商讨亁王这件事,二妹与我说,这件事好像不是二皇子做的。” “不是二皇子?”韩墨衣很显然的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之前韩书婧说二皇子是她的未婚夫婿,现在袒护对方不会说实话,也都是很有可能的。 韩文束却极力地为她证明:“二妹说的应该是真的,依我看不像是在说谎,大哥与她相处了十几年,不会看错的。” “可是她现在与以前在韩家的时候不一样,大哥不要说,你连这点也没看出来?” 韩墨衣也不和他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出来。 反正他说的也确实都是事实,韩文束对于韩书婧这个人的变化,也是看得出来的。 以前的韩书婧虽然说是个很自以为是的女人,但是却不足以到现在这个地步。不知道她是因为觉得自己即将是太子妃了,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导致的。 那种总是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真是十分的强烈,并且样子也变得妩媚多了,以前的她虽然也会搔首弄姿,但是却不会像现在这般厉害,生怕别人见识不到她的妖娆一般。 由此,只要是个与韩书婧以前交集过的,都绝对不会再以以前的认知来判断她这个人的了。 所以韩文束的话便变得不太可信了。 而韩墨衣一直在心里就是认定了,是宁翁指使的二皇子,二皇子派人下的手诬陷他们,所以哪里会轻易就信了他。 韩文束此刻说韩书婧为二皇子澄清,这件事并非是出自于他手,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呢? 韩文束知道想要让韩墨衣一下子相信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却好像真的是信任韩书婧的话一般。 “三弟,你听大哥说,这次你二姐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因为在昨夜乾王回宫接受调查的时候,他并没有趁机再参他一本,要求皇上治他的罪。” 第 268 章 去找将军爹 韩墨衣冷冷一笑:“大哥,你难道觉得没有落井下石就能足够证明他是清白的吗?” 如果这样就可以排除嫌疑的话,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韩文束蹙眉,有点理不清思绪:“这么和你说有点说不清,我把刚才去宫里的事情慢慢说给你听,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听完你就明白了。” 韩墨衣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韩文束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开始说。 他之前去宫里并非是他自动主动进去的,而是韩书婧派人来请他的,说是有什么大事需要和他商量,于是他也就秉着看看是什么的心思去了。 到了那里韩书婧就问他知不知道宫离被告通敌的事情。 这件事在城里已经是几近于闹得沸沸扬扬的了,他身为一个有官职在身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他这个二妹还在异想天开,对宫离抱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还好心的劝了她几句。 一直到韩书婧一脸好笑的打断,他才知道,他这个二妹是真的变了,她现在求的不是人,而是权。 所以即使当初她爱宫离爱得那么疯狂,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现在对于她来说,对方也已经不值一提了。 韩书婧这次找他来的目的是想让他帮自己一个忙,去找韩墨及,告诉他这件事和二皇子没有半点关系。 让他不要把目标盯在云闲的身上,而纵容了真正的凶手。 韩文束问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韩书婧答,为了自己。 她说关于宫离被搜出行李中有通敌信一事,云弘并非是相信的,所以一直在派人查,而他怀疑的对象,不用说,第一个就是云闲。 云闲因此受到了不少人的怀疑,这是对他的地位和人品极具有威胁、动摇力的,如果再这样下去,肯拥护他的人必定会大大减少。 如果宫离是真的通敌了倒还好,可是韩书婧知道,宫离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这件事查下去,受到最大损害的只会是无辜被怀疑的云闲,宫离仅是其次。 她和云闲一起为的就是那太子妃的名义,以后能当得上皇后的位置,现在让她的梦想突然落空,怎么可能会甘心。 所以她就想拜托韩文束,通过在宫外的他找到迟迟不肯露面的韩墨衣,告诉他,这件事不是云闲干的,是另有其人。 第197节 让他把彻查对象转移,千万别上奸人的当。 至于这个人是谁,她想要和韩墨衣达成共识,成为联盟,一起寻找这个幕后黑手,看一看究竟是谁和他们有深仇大恨,要这么陷害他们。 韩墨衣听到韩文束转达的皇上并没有相信宫离是叛徒,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几分,同时对于这个凶手又多了分紧张。 “她想和我联盟,那具体的有吗?我们该怎么做,如何才能找得到凶手,把他揪出来?” 韩文束说的倒不似是假话,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韩墨衣还是没有全部相信的。 韩文束道:“这个倒不用太急,现在皇上已经派了刑部尚书在彻查此事,一旦查出什么结果来,对大家都无疑是好消息。” “那如果查不出什么结果呢?”韩墨衣做出最坏的打算。 “那你们便开始行动,联盟真正达成。”韩文束表情认真,不似是说着玩的。 韩书婧说,如果皇上那边查不出什么,那云闲将会是一直被怀疑,这样的话必然会造成人心大失。 宫离无法被证明清白,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却也会为了服人而受到处罚。 至于这处罚到底是轻是重,是生是死,都没人能够猜得准。 所以他们联手,对双方都有好处。 韩墨衣一听宫离可能会出事,立马就急了:“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宫离平安无事,别说是联盟,就昌她出主意我来做都行!” 韩文束赶紧安抚他:“这倒不用,你别激动,这只是我们做的最坏的打算,如果皇上那边查到了什么,自然就是皆大欢喜的,查不到我们再商议,绝对不会让奸人得逞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韩墨衣要做好两手准备,不包括皇上查出真相的两手。 一是与韩书婧联盟,共同搜寻凶手。 二是单独行动,提防韩书婧。 现在他的一切消息都是从韩文束那里听来的,他这个大哥并不是很让他信任,所以防他一手还是需要的,以免到时候被出卖了,都还混然不知。 韩文束表现倒像是真心实意,“嗯,我也觉得得时刻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得利的是那个玩阴招的小人。” 一切谈妥后,韩文束说一旦有消息就会通知韩墨衣,而韩墨衣则没有遮掩,很大方的说出了他现在就住在肖家。 其实即使他不说,韩文束也都能够查到,他与肖问重一起来,已经等同于是告诉他了。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大不了他日后在肖家,小心为妙。 韩墨衣主要还是料定了韩文束暂时不会动自己。 动自己对于他来说是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另外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现在他想保护自己都还来不及呢。 而韩文束帮韩书婧,韩墨衣知道,为的不过也是个名利。 韩书婧一旦当上了太子妃,做了皇后,那他这个曾经在危难时刻帮助过她的大哥,想要升个一官半职,还难吗? 就算去闲没有成为太子,当上皇帝,那宫离那边,他也有人情! 韩文束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不然又怎么可能会答应搀和这趟浑水呢,有的人都还唯恐避之不及呢! 韩墨衣从韩文束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在想事情,把所有的可能都给推算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偷偷出去一趟。 他想去找他那个将军爹,把宫离的事情再了角一遍,看一看那个韩书婧究竟有没有骗自己。 …… 夜晚,是个开溜的好时机。 韩墨衣蹑手蹑脚的溜到了院子的墙根下,左看右看的正打算跃上墙头翻过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少主!” 韩墨衣听到熟悉和称谓和嗓音,立马就回头去找是谁,只见他左手边大约十步的位置,站着两个人影。 因为天色有些黑,他只能看出身形的大概,但是这已经够了。 “银票,元宝!”韩墨衣欣喜若狂,他没想到竟然会见到他们:“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银票和元宝一身脏兮兮的,脸上带着不少的血痕,面色很苍白、慌张:“少主,您快跑!” 韩墨衣这时才借着月光看清楚两人的面孔,满脸的污渍和血迹,让两个人等同于面目全非了。 “你们怎么会这样?是谁把你们弄成这样的?” 银票和元宝不停的摇晃着韩墨衣:“少主,您快跑,不要管我们,您快走啊!” 韩墨衣焦急的语无伦次:“到底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少主,您快跑!有人要杀您,宫神医都挡不住,您快离开京城,快一点!”银票和元宝脸上的血迹开始由干涸成为液体了。 一道一道的顺着五官流淌而下,搀和着脏污的尘土,让他们变得狼狈不堪,嘴里一直喊着让韩墨衣快跑,有人要杀他。 最后整张脸,整个人全都是鲜血淋淋的,可怕极了! “啊--!!!” 韩墨衣猛地睁开眼睛,满头的大汗,豆大的汗珠看着十分骇人。 “公子,您是做噩梦了吗?”守着他的还是前天的那个小丫鬟,听到声音就开门进来了。 韩墨衣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自己,瞬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做噩梦了。” “公子,要不要奴婢给您彻一杯宁神茶?” “嗯,有劳。” “公子客气了。”小丫鬟说着就迈开小步伐,向着桌子方向走去,开始为韩墨衣沏起茶来了。 韩墨衣盯着地面,仔细地回想刚才把自己吓得半死的梦到底是什么,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他一去回想那个梦境,心里就忍不住地抽痛、慌张,有点不安,像是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小丫鬟沏好了茶,端给他:“公子,您的茶。” 韩墨衣低头,满头的汗珠都还没来得及擦干,依旧陷在沉思里,没有感觉到小丫鬟的到来和话语。 “公子,您的茶沏好了。”小丫鬟大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但是对方依旧没有反应,直到她更加大了声音,韩墨衣这才猛地回神。 又是被吓了一跳。 小丫鬟道着歉,韩墨衣接过茶,示意和她无关,不要自责,然后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微微地抿了两口。 反正这个觉是没法睡的了,那就起来想想以后的棋该怎么走吧。 韩墨衣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出去一下,去他那个将军爹那里问一问,这朝中的情况,只有这样才能确定韩书婧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是否值得合作。 第269章 没有这个人 他打定主意,就先去了肖问重那里告知了一声,对方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敌得过他的软磨硬泡。 于是两人费劲乔装打扮了一番,确认平平无奇不起眼后才一同出门了。 路上的时候韩墨衣提了一下他昨晚的噩梦,但是却只能形容得出当时的心境,却无法回忆起到底是个什么内容了。 不过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梦绝对不止是一个梦境这么简单而已,它的出现就好像是要告诉自己什么一样。 只是可惜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 肖问重安慰他说,可能是他最近有点太担心宫离了,神经绷得太紧,所以才会做噩梦,放轻松一点就会好了,不要乱想。 韩墨衣对此笑了笑,没有再做辩解。 这到底是不是乱想才会造成做噩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梦,在他的直觉里的确很关键。 这一点,肖问重是无法理解的。 两人出门的时候坐了一小段路的马车,然后就偷偷摸摸的下了车辆,命令马夫不动声色的继续策马前行,往京城里四处转转。 他们二人就借着马车躲藏在了街边,在临近的小摊子上摆弄那些小玩意儿,把自己装成是一个赶集的百姓。 肖问重昨天在韩文束的府外见到的几个盯着他们的人,此刻正追着他们的马车而去。 韩墨衣用眼角余光瞥见那群人追随着马车走远,这才转过头来。 肖问重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是真的被盯上了,这群人昨天在韩府外我就已经看到过了。” “嗯,我们以后做什么都要加倍小心才行。” 对方是敌是友,他们暂不确定,但是可以先确定的是,在未知他们这些人是好是坏之前,要时刻提防。 这件事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复杂。 肖问重对他们究竟惹上谁来了点兴趣,宫离是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才敢把坏主意打到他们的头上来。 “你说刚才那些人,会不会是那个二皇子派来的?” 据他所知的,最有可能与宫离这个才刚回宫没多久的大皇子杠上,不对付的,也就只有他最有嫌疑了。 韩墨衣在没见韩文束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见完以后就不是很确定了。 “不清楚,我还是先去将军府看一看,看大将军怎么说吧。” “这样也好,大将军身份显赫,一定知道的详情更多。”肖问重虽然没有从韩墨衣那里得来昨天打听来的消息,但是猜也知道,一定没有让他放心。 看来韩墨衣不是很信任他那个自家大哥的,不然他也不会又冒险出来,再问一次了。 将军府虽然韩墨衣没有去过几次,便是对于路线还是大约知道的,两人是捡小巷子走的,生怕那些人会发觉到不对劲,回过头来找会碰上。 但是这一绕,可就变得有点远了,韩墨衣凭着记忆也算是没有带错路。 到了将军府,气派的府邸是任何词汇都难以形容出来的,不愧是罗国的大功臣,待遇看起来好像比起丞相也低不了多少。 肖问重知道韩墨衣可能不是很想自己知道,所以没等他提出来,就主动的说在这周围等着他。 韩墨衣点了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将军府的家丁们就跑去给他通报去了。 没多久,家丁就回来说将军请他进去,韩墨衣嘱咐了肖问重几句,就跟着人进去了。 家丁没有把他领向大堂,而是战降的书房。 “叩叩叩。” “进来吧,没有锁。”屋内传来战降的声音。 韩墨衣推开门,进去后就去找战降的位置,见到他正端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书籍时犹豫了一下,将门合上后没有开口打扰。 第198节 战降把两页书翻完,对他没有打扰的举动挺满意的,问道:“泉儿今日前来,可是为了乾王之事。” “正是。” 韩墨衣不惊讶战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毕竟这件事闹得有些厉害,战降又是大将军,自然是有权利参与其中的。 而他和宫离的关系,也是大多数人都有目共睹的,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还不是不言而喻的。 战降的情绪还是那么的平静,看不出是什么态度:“乾王与你关系很好?” “爹应该知道的。“他和宫离的关系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战降笑了笑:“泉儿真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搁在有些人身上,恐怕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为乾王出面。” 韩墨衣完全不怕:“你是我爹,我信你不会因为我的求情话,就认为我是通敌叛国的反贼的。” “对,爹是不会认为你是反贼。”战降点头,随即又说:“但是乾王,爹可就不好说了。” 韩墨衣咬牙:“爹一定要信他是无辜的!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就因为你们是朋友,所以你就信他是无辜的?”战降反问。 这件事不是小事,既然要相信,必然要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才行,而不是一句话,或者凭相处的认知。 韩墨衣自认为是有把握为宫离洗脱嫌疑的,他将那天他们在客栈里,遇到一个盗贼却没有被偷任何东西的事情说了出来。 告诉战降,他怀疑那个人就是偷偷藏信给他们的人。 “那个小偷现在应该还关在衙门里,只要去问一问那里的官差,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战降在听完韩墨衣自以为是个很大的消息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泉儿,你确定是那个小偷栽赃的乾王?” “不是确定,是肯定!” 他们的行李都是自己亲手收拾的,里面有什么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平白无故的多出了那样一封通敌信。 除了是有人后期栽赃,还能是什么? 而后期最有嫌疑的,自然就是那个进了他们房间,把行李翻腾的不像样的那个小偷了,不偷金不盗银的,肯定就是他放的没错了! 战降的表情没有多大起伏,反而反驳了韩墨衣的话:“你这话乾王也说过,只是皇上派人去查那人的时候,却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 韩墨衣错愕了,怎么可能会没有找到,那天是他们亲自托人报的官,亲眼看着那人被官差带走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对,没有找到,衙门里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么一个罪名的人。”战降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韩墨衣雷得外焦里嫩。 韩墨衣目光无神,嘴中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皇上派去彻查的人又找了官差来问,那些官差也是一个也不知道,都一起说从来没进过这么一个人,并且也都说从来没有接到你们的报案。” “不可能!”韩墨衣就算是忘了吃饭,也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是如何踢倒那个小偷的,他还因为旋踢的动作太大,而牵扯到臀部的伤呢!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战降定定的看着韩墨衣:“泉儿,就算你与乾王是挚友,但是有些事还是莫要管的好,千万不能为了保他,而信口雌黄的编造假话欺瞒皇上啊!” “爹,你怎么就是不肯信我们说的是真的呢?” 韩墨衣急了,他本来在来之前以为,他这个爹肯定会信任自己的话呢,可是没想到也是这么的糊涂。 战降无奈的回答:“不是爹不肯信你,而乾王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那皇上呢?皇上是怎么认为的?”韩墨衣不再和他争执下去,他要先问清楚皇上的态度,他爹的态度是其次的。 “皇上虽然暂时一点有利于乾王的证据都没有找到,但是却对他深信不疑,觉得一定是有人陷害乾王。” 韩墨衣听到这双眼一亮,心里不住的庆幸还好,还好皇上是机智的,知道宫离那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那爹你为什么还不信?” 皇上都信了,战降一个当将军的还有什么好不信的,难道他不是拥护皇上的那一派吗? 战降摇头,再次否定了他的话:“爹不是不信,而是要证据,在没有证据证明乾王是清白的之前,我不会相信他是无辜的。” “但是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真的是啊,那封信根本就代表不了什么的,当时我们住在客栈里的,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如果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并不是件难事!” 韩墨衣极力的辩解,他还想要指望他这个爹来帮宫离洗脱罪名的,怎么能让他不相信宫离的清白呢! 战降安抚他:“泉儿,你先别急,爹也不是说乾王一定就是叛贼,只是需要等查出证据来而已。” “那就查啊,爹,我今天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想要您帮我,借用你的势力来查这个案子。” 第270章 :求助失败 可哪知对方闻言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胡闹!这件事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爹身为将军之职,理应将兵力用到、在保护江山社稷之上才对。” 韩墨衣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有想到,想要他这个将军爹帮个忙,竟然会这么难。 或许战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于是又松了一点:“不是爹不帮你,只是这件事爹真的不方便插手。” “为什么?爹你是罗国的大将军,兵将是用来保卫罗国的,而现在正是罗国危难的时刻,难道这还不够成为理由吗?” 那封通敌信先不说是谁的,单看那上面的郡闽国玉玺是不会错的,这就说明真的有人和外敌在通信。 若这都算不上国家的危难,那事情要发展到什么地步,才能足够被称为危难? 战降蹙眉。语重心长道:“泉儿,你以为是爹不想帮你,其实是爹真的不能轻易插手,这件事牵连颇多,爹实在难以将事情处理的十全十美。” 这件事如果他掺合进去了,处理的恰当还好,若是不恰当可是无法估计的。 况且在一开始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明确的表明了态度,这件事由他全权安排,其余大臣皆不准擅自行动。韩墨衣清楚应该是没法指望对方动用势力帮他了,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去问其他的。 “那爹总能把近两天案件的发展告诉我吧?这个应该不为难您吧?” “看你,只是没有答应帮你查案,你就耍起性子来了,爹也是无奈之举啊,若是能帮你,怎么会拒绝呢?” 战降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皇上提前和他们这些大臣打了招呼,韩墨衣来找他,他必然会答应他的一切请求的。 因为这是他这个爹欠他这个儿子的。 韩墨衣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知道自己确实有些任性了。 “对不起,爹,我也是因为担心宫离所以才会这样的,并不是有意气爹。” 战降哪里会看不出这点,他也没有怪他的意思。 “无碍无碍,爹知道你没有坏心眼,是对朋友太过付出真心给急的,你先坐下,爹慢慢给你说乾王的案子。” “是,谢谢爹。” 韩墨衣一听终于能进一步的了解真正的案件进展,立马就来了精神,三两步的走到一把椅子旁坐下。 战降就从宫离自己主动回宫的时候说起了。 前两天晚上的时候,宫离只身一人回来,不挣扎、不反抗、不喊冤,只是自己送上门,然后安安静静的任由士兵押着他去面圣。 紧接着一些在朝野中地位比较重要的大臣,都被紧急的召进宫了,为的就是乾王通敌一事,对比展开了各自的看法。 大臣们各抒己见,将自己对此事的见解都一一发表了出来,朝堂上沸沸扬扬,声音杂乱不堪。 但是整个过程中宫离都相当的平静,神情自若,好似他只是个旁观人,众人在议论的主角并非是他一般。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有不少大臣都认为他是清白的,而另一部分说他通敌的,则多半是宁翁那边与他唱反调的人。 宁翁当时是指责宫离通敌,指责的最厉害的一个,而以宇文吉和战降为首的保皇党则极力为宫离辩护。 最终云弘一声呵斥打断了众臣的猜议,问起了宫离。 宫离的回答自然是那封信与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那封信,他也解释了可能是从哪里来的。 当他解释完,那些以宁翁为首的大臣们又开始了。 无非就是质疑宫离是在为自己开脱,他的话不可信之类的话。 云弘当时的态度很明显的,也是不相信宫离会是通敌叛国的人,登时就下令去宫外的城西衙门里一看究竟。 看一看到底有没有宫离所说的那个进屋里偷窃,却什么都没有偷的小偷。 在他们众人的焦急等待中,派出去的带刀侍卫半个时辰内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是,衙门的牢房里并没有宫离所说的那个人。 按照宫离的说法,当时官差们已经知道了他乾王的身份,所以对于这个罪犯私自就放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瞬间他的一切措辞就变得不可信了,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有些保皇党的还是护着宫离,出声为他辩解,说可能是有什么意外,希望待明日白天的时候再去核实一次,以免是夜晚,匆匆忙忙的弄错了。 而那些拥护宁翁和云闲的,则就在这时火上浇油,生怕火烧的还不烈。 说不能等到明日白天,一旦等到明天再核实,有些人必然会趁机做手脚,到时候得到的结果可就有弄虚作假的嫌疑了。 另外还分析了一下,侍卫们带回来的消息到底是真的是假的可能。 其中一位大臣说的头头是道,说这大晚上所有人都是在休息,而侍卫们就这么突然地将他们惊醒了,问出问题后他们肯定是按照自己脑海里的真实记忆回答的,不会来得及去编造谎言。 所以那些人说他们衙门的牢房并没有宫离说的那个人,这话是十分可信的,要知道一个人刚睡醒的状态,是不可能顺口就出来一句谎话的。 云弘听后,面色沉重的问了侍卫,当时回答他们问题的官差是什么状态。 侍卫同样认真地回答,确实是刚被他们叫醒的没错。 这样一来,矛头又都指向了宫离,不过云弘显然还是不能够相信这件事真的和宫离有关,于是就撂下了任何大臣都不能插手的话。 势必要亲自查出一个水落石出,弄清楚这封通敌信到底是出自何人。 然而这之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对宫离有利的突破,朝中越来越大的讨伐声也是四起,不过以此同时遭殃的还有一人。 那便是二皇子云闲,不但有人首先将他列为怀疑对象,猜测是他为了保住太子之位而有意陷害乾王,就连云弘这个皇上,当父皇的都查上了他。 登时对他的影响就是不小的。 韩墨衣端坐着,听完一切后心情就沉了下去:“爹,你说那个衙门会不会是收了人的好处,所以才会说他们那里从来没有接到过我们的报案。” “就算这样又能如何?既然有人能想到及时的堵住那些人的口,就肯定不会漏下什么马脚给你去发现。” 韩墨衣当然也知道这点,可是他却想抱一抱希望,给自己一点幻想,告诉自己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我可以给那些官差更大的好处,那他们是不是就会改口了?” 第199节 战降闻言急忙呵斥:“万万使不得,你如果这么做了,就等于在害乾王!” “可是这不行,那也不行,为什么别人就行?为什么他们可以收买人心,堵住人口,我们却不可以用好处来让他们说实话,打那个奸人给抖落出来!” 韩墨衣气的不轻,这个世界简直太不公平了! 不过他却忘了,其实无论是哪个世界,他之前呆的也好,现在呆的也罢,都是不公平的。 战降明白他是担忧心切,才会说出这种话:“你莫急,现在案子不是还没定下来吗,只要皇上一天不信乾王是有罪的,乾王就一天不会有事。” “那如果他有一天忽然就想认为宫离有罪了呢?”韩墨衣反问。 战降被他反问的不说话了,并非是无言以对,还是不想说。 “呵呵……我知道,如果皇上信了,那宫离很有可能会是死路一条。” 韩墨衣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个结果从口中挤了出来,说完以后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空了。 宫离会死……只要想一想,他的心口就很难呼吸了。 韩墨衣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他这个将军爹的帮助,不过倒是了解到了最近朝中的发展,这也就足够了。 他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宫离一旦被定了了罪,他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和韩书婧联盟,不择手段的将宫离救出来! 即便韩书婧那个女人还会出卖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战降本是想留韩墨衣在府中吃个午饭的,但是却被后者委婉的拒绝了。 韩墨衣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就是想要把自己给关起来,让自己躲在一个狭隘的空间,好好的把脑子理一理。 他真的是太乱了! 宫离的事情越来越棘手,他明明想要帮忙,可是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过。 第271章 :上官云清的到来 肖问重看到他面色沉重的出来,并没有立即就上去询问,而是很有眼色的只是陪他一起走回去。 路途中什么话都没有说,一声不吭的,正合此时愁云惨淡,压根不想说话的韩墨衣的意。 他们回去同样是小心翼翼的,确认没人尾随这才进了府,韩墨衣一路上也算是缓过劲儿了,肖问重陪他一直走到他的住处,他终于开口了。 “肖公子,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了,总是跟着我东奔西走的。” 肖问重一摆手:“韩兄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与宫神医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出了这等大事,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年头像你这么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韩墨衣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肖问重畅笑:“怎么会呢?你看你与宫神医便就是我肖某见过的,最有情有义的人,又怎么会不多呢?” 韩墨衣跟着笑了笑,但也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 他明白肖问重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要自己转移转移心思,让自己歇一口气,别时刻都这么紧张而已。 “韩兄弟,近来几日我一直陪着你,有些忽略了元清,现在事情你已经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应该不会再擅自行动了吧?” 韩墨衣咯噔一下,这才想起了元清,忙赔不是:“你看我都给忘了,都是我太大意了,那你快去吧。” “那好,韩兄弟你若是有事就命人来找我。”肖问重临走前叮嘱着。 韩墨衣冲他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肖问重离开后,韩墨衣刚一转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立马变得犀利起来了。 平日里都有宫离陪在他的身边,他无需警惕提防四周,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那个一直保护自己的人现在自身难保。 所以他要为了留着一条命去救对方,而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声音大概是从房顶传来的,韩墨衣垂眸思索,忽然就脚尖点地,纵身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房屋之上。 “哈哈……墨衣真是不简单呐,竟然让你给发现了。” 说话的正是到了京城就和他们分开了的上官云清,此刻站立在房屋的另一面,衣袂飘飘的与之前的气势有增无减。 韩墨衣见到是他,瞬间就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刚才他敢上来一看究竟,全是靠着死壮胆子而已。 他能发现对方的靠近,以上官云清的实力来说,多半是他故意为之的,有意要害他虚惊一场。 所以他的口气略微不好。 “你怎么会在这?” 上官云清无奈一笑:“先别问我,我倒要问问你,宫离是怎么了?” 宫离被通缉虽然是在发出皇榜的第二天,就因为他的自首而被揭下来了,但是上官云清还是看到了。 所以在他把手头的事件加快办完以后,他就立刻去搜寻他们的踪迹了,最后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让他在大街上无意的遇到了行步匆匆的韩墨衣与肖问重,于是就尾随回来了。 韩墨衣暗道刚才果然是对方故意让自己发现他的到来的,这个人跟了他们一路,他们两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还能怎么,不就是你看到、听到的那些。” “他是皇子你们是来京城前就知道了吧?”上官云清绕开了话题。 韩墨衣大方承认:“是,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哼,隐瞒的倒是很好,若不是我一直没离去,听到了京城之中的传言,恐怕得到现在,通过通缉令才能知道了。” 韩墨衣起初想起过上官云清,他以为对方没有来找他们是因为不知道他们在哪呢,闹了半天是知道。 “既然你知道宫离恢复了皇子的身份,那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们?” 上官云清不屑一哼:“我又不与朝堂打交道。去找你们作甚?” 韩墨衣一顿,回味起自己的话,好像说的是有点毛病,难怪让对方误解。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你既然是和宫离是师兄弟,怎么知道了我们在哪儿都没有过来叙叙旧。” “有要事在身,本来现在都还不一定能腾出空的,只是前几天在街上看见了通缉宫离的皇榜,这才找了过来,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宫离这个人,上官云清虽然不敢断定自己十分的了解他,但是对于他是不是清白的,还是敢保证的。 韩墨衣一听到这个就脑子疼:“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我们进屋里慢慢说吧。” 上官云清点头,两人就进了屋。 韩墨衣合上门,请上官云清入座,两人面对面的坐下后,前者便开始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边。 只是比如宫离只有七天之期这类的消息,他都避过去了,没有说。 这一说,就是用了有一炷香的时辰,他们说完的时候,上官云清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早先在江湖中浪迹的时候,就已经对朝堂的阴险有所耳闻了,只是没想到,竟会阴险到这个地步。” 韩墨衣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恨宫离,竟然用这种诬陷的方法来将他置之死地。” 这个通敌的罪名一旦被判刑,碍于那些拥护宁翁、云闲的大臣,死刑是最大的可能性。 上官云清脸色黑着:“那你可有什么办法将宫离救出来?” “我要是有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会愁眉苦脸的啊!” 韩墨衣是烦躁极了,为什么他要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 估计等到宫离的罪名洗脱,再次相见就只能看那个黑暗面的宫离了。 而且最忧心的是,这罪名能不能洗脱,该怎么洗脱。 上官云清也在想着办法,忽然回味了一下韩墨衣刚才所说的,立即道:“你说皇上派去衙门查探的人,带回去的消息是宫离说谎,但是他们有没有去过你们在的那家客栈去问一问?” “对啊!客栈!”韩墨衣经他一提醒,立马就想起来了,他又喜又恼地拍了拍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客栈这一茬呢!” 现在他只能祈祷,那个幕后的凶手只是想到了衙门,并没有想到客栈了! 既然想到了如何证明宫离的清白,那么就赶紧行动起来吧,韩墨衣也没有来得及和肖问重打招呼,而肖问重则认为他不会再乱跑,于是他就轻易的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去了。 韩墨衣与上官云清火速的赶往之前投宿的客栈,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平时要一盏茶的路程,在他们飞奔的情况下,就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这个客栈不大,韩墨衣指着它:“就是这里。” “我们快进去问问!”上官云清平时看起来和宫离关系不是很好,但是在危难的关头,还是能见真情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客栈,而此时的客栈与他们之前投宿的时候无异,生意还是那样,气氛还是那样。 只是老板换了,店小二也不是之前的那个了。 “不好意思,麻烦请问你们老板在吗?”韩墨衣抱着问问看的心理,在明明看到了老板的之后,还是拉住了一个店小儿问了一遍。 那店小儿看了看他,语气有点不耐:“那边那个不就是!” 他以为韩墨衣这人就是来捣乱的。 韩墨衣忙道了谢,装作样子看了看,再问:“嘶……这个好像不是吧?” “怎么不是?那不是我们老板,难道是你不成?”小二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哪里有人住店吃饭还要死问老板是谁的。 但是韩墨衣并没有因此退缩而是厚皮越发的厚,只是为了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可是这好像不是之前的老板呀?我记得之前的那个微微有些富态的。” “哦,你说那个啊,他不干了,前几天就把店转手给了那位了,现在他才是这里的老板。” 小二在知道他不是存心捣乱,而是看似来找人的,态度总算是好了一点。 “转手?为什么?他不是干的好好的吗?”韩墨衣继续以一副猜不透的样子。 小二也是赞同的笑笑:“是啊,在我还没来这家店之前,我也听说过,好像是挺挣钱的,不过这也是人家的事情,爱转手就转手,咱们也管不着。” “对对对,管不着。”韩墨衣看时机差不多了,顺嘴问道:“那那个老板之后去了哪里?这家客栈肯定卖了个好价钱吧,估计准备在家颐养天年了吧。” “这我哪知道,我只是个给人打工的,而且我的老板是他,之前的那个老板我都没和他说过话。”小而不耐的脾气又上来了。 韩墨衣见是挖不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于事也就放他离开了,然后把目标转向了那边在打算盘的中年男子。 “请问您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中年老板抬了抬眼:“是。” “那真是太好了,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不知道你……” 第200节 “不知道。”这个中年老板回绝得很快。 韩墨衣不解:“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你就说不知道?”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中年老板五指飞快的打着算盘,根本没空去看韩墨衣一眼。 第272章 :被跟踪 上官云清这时走到了他的身后,刚才韩墨衣和小二,以及这家老板的谈话他都已经听到了。 事情的大概也都从那些谈话中了解了个差不多 看样子应当是他们几天前离开后,这里的老板和伙计都换了,所以韩墨衣在打探以前的人的下落,却遭到了拒绝。 他在韩墨衣的耳边说了句,“你与我到那边去说话。” 韩墨衣有点不甘心,看了看依旧打算盘打的不亦乐乎的老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跟着上官云清去了一边。 “什么事?” 上官云清看了下四周,颇为小心翼翼道:“刚才那个老板,你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若是死缠烂打,或许会适得其反让他心生警惕,要是他与那幕后之人有联系,倒是会暴露了你。” 韩墨衣瞳孔紧缩,蹙着眉头闭上双眸,尽量不让自己眼中的湿润夺眶而出,半晌才有点瓮声瓮气道:“那我该怎么办?” 上官云清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计策:“我们先离开这,出去再说。” 那边之前不停打算盘的老板,从他们谈话开始,目光就一直盯着他们这里,看得算盘也不打了。 韩墨衣注意到后,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回去,这事暂时推后。” “嗯。” 上官云清临走前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那客栈老板,然后与韩墨衣并肩走了出去。 待他们一走,那个客栈老板就立马扔下了算盘出了柜台,神色警惕的跟着出了门,向着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韩墨衣和上官云清走的步伐有点急,估计是不想被人跟踪的样子。 客栈老板嘴角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对着店里吆喝一声:“阿牛,你过来。” 那个被唤为阿牛的小二立马就跑了过来,笑嘻嘻的:“刘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可还记得清楚刚才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刘老板严肃的问。 阿牛继续哈哈笑:“记得,记得,那两个生的那样俊俏不凡,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忘了的。” 刘老板满意的点头:“那就好,你快去跟上他们,看看他们住在哪!” “这……刘老板要知道这个做什么?”阿牛的心眼直,有什么不明白就直接问了。 刘老板以脸色一黑:“叫你去你就去,还想不想在我这干了!” “诶诶,知道了,小的这就去!”阿牛说着就赶紧朝着刘老板给指的方向跑过去了。 刘老板看着阿牛的身影跑远,脸色稍微晴了一点,不稍一会儿又叫来了一个伙计。 “小王啊,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你在这多照应照应,阿牛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辛苦你了。” 被称为小王的伙计憨憨一笑:“好嘞,刘老板您就去忙您的吧,我在这一定给您看好了!” “嗯,你办事我放心,那我就走了。”刘老板回到柜台那里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布袋,看样子里面装的东西是挺沉的。 临出门前,他又对着小王小声的交代:“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休息了。” “好嘞,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刘老板听他这么保证,这才放心离去。 出了门就是紧张兮兮的如同做贼,探头探脑的四处查看,见没人注意自己立马就溜进了客栈旁边的一条小道。 又窄又暗,阳光根本照射不到的小巷子。 这边跟着韩墨衣他们出去的阿牛,追出好远最终来到了一个分叉口。 本来他和刘老板说话磨叽掉的功夫就不短,再加上上官云清和韩墨衣的步子又那么快,所以他跟出去后就小跑也只能勉强的看到这两人的背影。 而现在人流这么大,又出了个分岔口,这一来二去的人头挡着,很快他就算是是彻底看不到,跟丢了。 阿牛愁眉苦脸的站在着分叉口处,一边是一条人极为少,但是拐弯处特别多的小巷子。 一边就是这继续前行的大路,人群密集,想要找人极难。 “这可怎么办,刘老板那么难缠,要是说跟丢了,我岂不是又要被骂!” “不想被骂,那就告诉他没有跟丢不就结了。” 阿牛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人声,吓得他登时心就一颤,忙往上看去,原来就是他要跟踪的那两个人。 意识到自己的意图暴漏了,他踌躇不安的盯着地面,不敢与两人对视。 韩墨衣看了眼上官云清从拐弯巷口的围墙下跃下,看着前面不敢吱声的阿牛,语气还算柔和:“跟着我们做什么?” “没、没有,我没跟着你们。”阿牛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论起说话,他不是很在行。 韩墨衣看了眼上官云清,给他使了个眼色:“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与此同时上官云清步伐微迈,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阿牛闻言一抬头就看到对方想要揍自己似的,登时脸色就被吓白了,之前在客栈里还敢和韩墨衣甩脸色的气势完全没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逼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情绪突然失控了,这是韩墨衣二人没料到的。 就算是再胆小,也不至于被一句话和一个假象动作给吓成这样吧?两人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没有他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也许是个小二知道些什么! 这大街上的他们两个穿着富贵的男人,堵着一个穷酸小二在巷口,任谁见了都会认为他们是坏人,在刁难这小二了。 韩墨衣被围观的群众盯的有点尴尬,也顾不得去细想小二的异常了,清了清嗓子道。 “那个、你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有点问题想问问你。”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就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她要是没了我就活不成了!”阿牛苦着一张脸,哀求道。 路人们一听,立马就把事情自行的想象了一遍,填补上了前后过程。 其中有一位估计是挺热心的妇女,站出来指责韩墨衣和上官云清:“你们两个有钱的公子哥,不要仗着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人家孩子是怎么你们了,看你们把人孩子吓得!” 这阿牛别看在外面给人当小二打工,其实也就是和韩墨衣和上官云清差不多大的样子,再加上营养不良的,整个人瘦黄瘦黄的,现得就更小了。 韩墨衣欲哭无泪,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好吧! 之前这人明明还对自己不耐烦呢,怎么这么不经吓唬啊! 上官云清见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对他们很不利,于是当机立断对韩墨衣道:“我们回去吧,你大哥估计该等急了。” “大哥?”韩墨衣眯着眼睛,随即恍然大悟:“对啊,差点忘了!” “那就走吧。” 上官云清拉着韩墨衣的胳膊,又别有深意的看了那个一脸哭相的小二一眼,然后转过头用眼神开辟出一道路,从围观的群众中走了出去。 阿牛见他们走了,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吓得腿脚都软了。 这跟踪肯定是不能继续的了,回去肯定要被骂了,不过就算被老板骂也好过被那两个人逼问。 他垂头丧气的离开,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大多想要看热闹的都有些失望,估计是觉得闹得不够激烈,没劲儿。 上官云清和韩墨衣在京城东绕西绕,大约绕了十来条巷子、街道之后才放心的回去肖府。 韩墨衣安全的回到院落,进了屋立马就把门窗都关上了。 “你是不是感觉到除了那个小二,还有人跟着我们?” 上官云清倒了杯茶:“不错,的确有人在我们盘问那小二的时候跟了上来。” “所以你说我大哥在等我,就是故意在给他们下套咯?”韩墨衣觉得上官云清的到来,帮了他不少忙,最起码现在开始有点进展了。 上官云清直接承认:“不错,他们不是想要找你的下落吗?那就告诉他们,到时候若是派了人去搜,我们便可直接去查要抓你的人是谁。” “这样一来心里有了底,我们找起证据来就能更快了!”韩墨衣接下剩下的话。 上官云清:“这时候到是聪明起来了,真想不通你和宫离是怎么会遭奸人陷害而后知后觉的。” 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还不是因为那时候宫离就只能‘活’七天了,那种时候谁还会想到那个小偷竟然背负着那么大的秘密。 但是韩墨衣不会说出来,因为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 他和宫离自打认识以后,接触的离奇事件就不少,本身他的穿越,他们都有的蛊虫,都是件很奇异的事情。 所以对此,他们接受起来别人不能接受的就很轻松,但是不代表其他人都会很快的相信。 为了避免还要浪费口舌的时间来解释,韩墨衣就选择了隐瞒着部分。 既然客栈那边是暂时的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来弄到些线索,那么他们就全心全意的去关注,到底会有谁去韩文束的府上找人。 只要有人一行动,他们就能顺藤摸瓜的将所有联系人的给揪出来,打破现在这种我在暗,敌更加暗的局面! 第273章 :韩府果真被搜 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幕后之人看样子是个挺性急的,他们才守株待兔了两天,韩文束那里就有了动静。 “看清楚了吗?” 肖问重问着派出去的眼线,眼线很认真的点头,保证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韩兄弟,现在该怎么办?” 韩墨衣琢磨了一下,看向一边的上官云清:“师兄,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不急,反正他们搜的是韩文束的屋子,与我们何干。” 上官云清不疾不徐,别说,忽然间竟然与云淡风轻气质的宫离有点重合了。 韩墨衣更是看得真切,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宫离端坐着的画面,瞬间就失神了,口中念念有词:“宫离……” 上官云清没听清他说什么,凑过去耳朵想去听,对方却忽然回了神。 第201节 韩墨衣看着他,一脸奇怪:“你干什么?” “没。”上官云清淡定自若的收回脑袋,继续喝茶。 肖问重看着他们二人,然后也转过头去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元清,见对方朝他一笑,他也回了一个笑容。 随后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另一名派去的眼线也回来了。 “大少爷,那群人已经离开了韩府。” 肖问重问道:“那你有没有跟过去看看是哪里派出来的人?” “跟了,但是他们都进了皇宫,小的就回来了。” “皇宫?”肖问重惊讶道。 韩墨衣和上官云清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这些人如果是从皇宫里派出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有谁能动用宫里的人来搜捕人?”肖问重问。 韩墨衣严肃答:“皇上。” “啊?难道想抓你的人……是皇上?” 肖问重有点想不通,如果皇上想要抓韩墨衣,难道不应该在当初发出通缉令的时候一起通缉才对吗? 韩墨衣蹙着眉头,认真思索:“虽然能调动人马来搜捕官员府邸的人是皇上,但是这次却不一定就是冲着我去的。” 肖问重闻言思绪有些乱,本身他对宫离的这个案子就是只知道点皮毛,内情从没去打探过,向韩墨衣询问。 加上昨天韩墨衣和上官云清的计划,他也不知道,自然就是觉得一片糊涂了。 韩墨衣不和肖问重说,其实并不是怕他知道太多,会泄密之类的,只是因为不想把他扯进来太深。 如果有可能的话,韩墨衣都不想让肖问重帮自己的,这样一旦东窗事发,便不用怕会牵连无辜了。 所以肖问重能少知道一些就少知道一些,能少牵扯进来一点就少牵扯进来一点。 他和自己不同,韩墨衣自认为在这个世上,除了宫离,他就算是孤身一人了,所以就算了没了命,也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肖问重不一样,他有家,有亲人,还有元清,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韩墨衣忽然站起身:“肖公子,我和师兄去我大哥府上一趟,去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嗯,好。”肖问重皮笑肉不笑。 “走吧,师兄。” 韩墨衣叫上上官云清,二人一起出了门。 肖问重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投以注视,轻轻的叹了口气。 “问重,你别多想,韩公子一定是怕牵扯到我们才会处处避开我们。”元清在他身后说道。 他和肖问重认识的日子也不短了,对方一叹气,他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不开心。 肖问重也不否认,大方的承认:“我也知道韩兄弟是怕一旦出了事,会牵扯到我们,但是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想帮忙却没有机会,实在是烦心。” 元清由他的身后走到前面来,神情严肃:“问重,其实韩公子这样做是对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肖问重脸色骤变,因为元清的话蒙上一层怒意。 什么叫韩墨衣这样做是对的,难道对方怕牵扯到自己,而不让自己过多的知道此事,他肖问重还要庆幸不成? 他扪心自问,自己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元清忙解释:“我不是忘恩负义,问重你想想,你有爹,有妹妹,还有我,如果这件事一旦得不到完美解决,到时候我们一家都会遭殃的!” “我的这条命是他们救的,就算因为这件事搭上去,我也毫无怨言!”肖问重虽然不是什么能力非凡,武功盖世的大侠,但是这种基本的江湖道义,他还是懂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命还之。 “那你爹呢?你妹妹呢?”元清愁眉苦脸:“如果只是我们两,我一定会支持你,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还有家人,千万不能把自己逼进死路啊!” 肖问重面色凝重的盯着元清,最终还是松了口:“罢了罢了,本来韩兄弟就不想我参与。” …… 去韩府的路上。 上官云清:“你刚才说皇上派人搜查韩府,不一定抓的就是你?” 韩墨衣闻言点头:“嗯,我猜那个幕后之人或许并没有真的上当,反而用了将计就计,假别人之手去辨别真假。” “你的意思是,那个可能是用了别的借口,让皇上派人去韩府搜查,真正的目的就是去看你在不在?” 上官云清突然发现,或许那个幕后之人比他想象的要更有心计。 那人借皇上之手搜查韩府,如果搜到了,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搜不到,就算是上了他们的当,他们也不会查到他是谁。 果然阴险! 韩墨衣的神情很认真,凝着眉宇思索这件事的蹊跷之处,忽然恍然大悟:“也许……这次的不是借口!” 认真的上官云清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这次的目的可能是打算一石二鸟?” “对!他肯定也是冲着我大哥去的!” 想通了这点他们二人就赶紧加快了脚步,急速的赶往韩文束的住处。 事实证明韩墨衣猜的果然没错,韩文束的确是刚刚脱险。 韩墨衣上次来过,所以门外的家丁见到是他就放行了,并没有让他等待通报,所以他进去府后看到的就是瘫坐在地上的韩文束。 “大哥?”韩墨衣上前扶起他。 韩文束看见是他,本来想怒斥放开的话就吞了回去,舒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是想再来和你打听打听宫离的情况,你这是……”韩墨衣装傻,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碰巧来的而已。 韩文束刚被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哪里还会猜疑他,也就相信了。 “刚才宫里来了一群人,你大哥我,差点就没命呆在这了。” 韩墨衣即使都知道,却还是需要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什么?宫里的人?他们为什么会来找大哥?” “他们……这位是?”韩文束真的是被吓怕了,竟然现在才发现韩墨衣身边还有一个人。 韩墨衣忙道:“这是我师兄,是宫离的师弟。” “哦,在下韩文束,是墨衣的大哥,有礼了。”韩文束不忘展示自己的待客之道。 “上官云清。”上官云清与宫离颇为相似,自我介绍做的都是那么的简洁。 但是这并不妨碍韩文束继续展示,邀请了他们进屋去慢慢谈。 “刚才宫里的那群人才走,看样子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韩文束提起这些人,又是后怕,又是恨得牙根痒痒。 韩墨衣追问:“他们刚才来做了什么得罪大哥的事?” “哼!都是我大意了!前两日出门碰见了一位的女子,后来又有缘的在一天内连见了三面,聊了几句后发现挺投缘的,于是就相约泛舟。” 韩文束说起这等美事,脸上带着的却是气愤。 韩墨衣猜测,今天的事绝对和这个女子有关系。 “泛舟之后她将随身的荷包赠予了我,出于礼仪我也就把随身的折扇给了她,可谁知,这事出就出在这荷包上!” 韩文束是越想越气,本来以为是遇见了个挺中意的女子,现在却得知对方只是为了算计自己,故意与他接近。 怎么可能还能心平气和? 韩文束说,今天那些人来就是要搜这个荷包。 “搜荷包?”韩墨衣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用这个理由来找韩文束的麻烦。 韩文束点头:“嗯,荷包,你可别小看它,就是它,差点把我的小命给折腾没了!” 韩墨衣不解:“这一个荷包,就算是你收下了,也只能说是定情信物,难不成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韩文束讥讽一笑:“还真是能整出点不一样的幺蛾子,你知道他们怎么说吗?” “怎么说?” 韩文束的余怒还是未退,好似如果那个送他荷包的女子敢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不要形象的去痛打她一顿。 第274章 :夜探柴房 韩文束说,如果这送荷包的是寻常人,也就没什么文章好做了。 可偏偏这送他荷包的姑娘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而是宁翁的女儿,丞相之女! 韩墨衣更不解了,就算对方是丞相之女,她送人一个荷包又有什么呢? 韩文束摇了摇头,若单是丞相之女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吓人的在后面。 宁翁的这个女儿是打算送进宫里给云闲当太子妃的,这定好的夫婿都还没被送荷包定情,竟然就先送给了他。 那些人说的理直气壮,好似全是韩文束一个人的错一样,但是他就算是再气愤,也不能甩脸子。 本来这把荷包拿走,让他知道自己与宁翁之女是绝对不可能的,明明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那些人偏生的要自己找。 韩文束当时被气的够呛,自然是没多想,也就随便他们在他的府上翻翻找找,脸色是气得铁青也得继续忍。 他想着那些人赶紧拿着东西走人,却不料意外发生了。 那群人在他的房间里搜到了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正是宁翁的女儿,宁雾娴,画上之人衣衫不整,面色迷离,看着让人十分的羞耻。 登时更大的罪名就扣下来了。 消想未来太子妃的画像,那可是大不敬,是要治罪的! 但是这画像根本就不是韩文束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任由对方冤枉自己,被逼的无奈了,最后铁了心极力的要进宫面圣,和宁家来个当面对质,还自己一个清白。 僵持许久,八成是那些人栽赃心虚了,一听要面圣态度就软了几分。 其中那个为首的人对韩文束悄悄说了句话,告诉他做人要有点眼色,不要做一些得不偿失的事情。 韩文束被这连连的事情吓得够呛,今天这些人给他安的罪名,无论是哪一个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即使自己是无辜的,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宁丞相有的是办法整死自己。 受了委屈,也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咽不下去就算是划烂嗓子都得咽下去。 第202节 待那群人撂了一番狠话离开韩府,韩文束就彻底瘫坐在了地上,然后没多久,韩墨衣二人就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 韩文束说完以后还有点心有余悸。 韩墨衣看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之前他在九幽城是城主之子,相当于是皇帝的儿子,哪里会体验过这种势力压迫。 “大哥,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宁丞相是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恐吓你的。” 韩文束摇头:“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要怪就怪我是你和书婧的大哥吧,你们有难,身为大哥的我怎么能不帮?” 虚伪,韩墨衣心里骂道,但是面上还是无比感激。 “我能在京城再遇到大哥真好,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宫离这件事了。” 实际上,韩文束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韩文束摆摆手:“和我还客气什么,以前都是大哥不好,对你有点苛刻,自从你与宫神医走后我就真的想通了,我们是一家人,这次我们在这里相遇,应该就是天注定的,让我们做一回真正的兄弟!” 呵,台面话说的够漂亮的! 就冲他这句话,韩墨衣一点也不愧疚了。 刚才他还有点愧疚给那些人透漏自己在他府上的信息,害得他经历了这么一场算计呢,现在看来完全不用自责。 韩墨衣觉得就冲韩文束的这股子热情劲儿,他不把宫离给救出来,让他如常所愿的升个一官半职的乐呵乐呵,自己都对不起他。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韩墨衣没有久留,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路上,韩墨衣琢磨了事情的端倪,问上官云清的看法:“你觉得会是宁丞相吗?” 上官云清没回话,而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笑容,韩墨衣挑眉,想了片刻忽然就明白了。 呵呵……真是用心良苦。 之后回去,韩墨衣决定再去那家客栈看一看。 而这次他和上官云清则改变了战略,不是去打听,而是去住宿! 上次那个被他们吓到的阿牛见到他们都还有点颤抖,迟迟的不肯上前接待,最后还是另一个伙计小王给吆喝张罗的。 “看你那点出息,怎么?上次他们还能差点吃了你不成?”刘老板吹胡子瞪眼的,低声怒斥着阿牛。 阿牛脸色不好看:“刘、刘老板,他们真的很可怕!他们能一下子飞到墙头上去躲起来!” “那又怎么样!一点雕虫小技而已,看把你吓得,我告诉你,你可给我有点定力,要是让他们看出什么来,你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 阿牛哭丧着脸:“别,刘老板你可千万别赶我走,我娘还指望我养活呢!” “那就给我好好的干,站直了,不许抖!”刘老板冷血的可以。 阿牛无奈的只能狠狠的吸几口气,然后压制住心里的恐惧,把脑海里梦魇般可怕的记忆踢除出去,迫使自己恢复正常。 …… 楼梯上方一直站着未走的韩墨衣和上官云清将这一对话听在耳朵里,互相都了然一笑。 看吧,这其中果然有蹊跷! 从刚才的那段话里来看,那个店小二和刘老板都绝对有问题,他们应当知道之前的客栈老板和小二的去向。 但是刘老板看样子是挺不好对付的,所以韩墨衣二人再次将目标指向了可怜的小二阿牛。 当天夜里,上官云清和韩墨衣的户外纷纷都被刘老板安排了一个放哨的,时刻注意他们的举动,一旦发现异常立马告诉他。 时间慢慢的过去,韩墨衣和上官云清两个人让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达成了共识,躲在床榻上假寐,迷惑放哨的人。 放哨的不是什么钢筋铁骨,也不是什么武功高手,到了半夜肯定是会困的。 两个人各自去看了看自己看着的人,捅破窗纸见他们早就睡下了,顿时神经就放松了。 “我们来轮流看着吧,实在太困了。”说完还打了哈欠。 另一个也是困的两眼泪汪汪的,点头称是:“成,那你先睡,一个时辰后我叫你。” “好。” 那人说完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走了,这天这么冷,还是回屋里睡大觉最享受。 那人刚走,这边的这个就剩下一个人了,没个人陪着登时就更加的困了,没一会就倚着墙壁睡过去了。 而此时,屋内的两人在听见他们的对话后就开始行动了,换好了夜行服。 上官云清首先闪身出来,点了剩下的人的睡穴,将他拖进房间内,满足他好好睡上一觉的心愿。 韩墨衣也钻出房间,和上官云清并肩。 “我已经打听好了,那个阿牛家住的挺远,一般都在客栈的柴房住,我们直接去柴房找他。” 上官云清面色沉重:“小心点为妙,我猜那个刘老板不止是安排了这两人看着我们而已。” “我知道,所以白天出去的时候我买了这个。”韩墨衣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 “这是……” 韩墨衣奸笑,做了一个昏昏欲睡的样子,上官云清是玩医的,立马就知道了对方原来是买了沉睡散。 沉睡散顾名思义,这种粉末一旦被人吸入鼻中,就会让对方立马沉睡过去,雷打不醒。 不过凡事都是有缺陷的,这个缺陷就是不能沾水,沾水必失效。 两人做好了准备,去找阿牛的时候没有按照正常的路线走,而从屋顶。 这样一来地面上的情况就被尽收眼底,上官云清说的果然没错,这阿牛的睡得柴房四周都有人藏于夜色之中。 八成就是在等他们出现,好来个出其不意的拿下! 这些人应当就是那幕后之人的手下了,看来那个刘老板和他果然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边的四个交给我,你去对付那边的两个。”上官云清低声分布任务。 韩墨衣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借着夜色猫着腰在屋顶上行走,动作极轻的跃下去,隐藏在废木柴的后面,伺机而动。 这边的上官云清也同样的落了地,慢慢的接近那些埋伏着的敌人。 这个时候不是什么展示身手和风度的时刻,所以两个人都是用了极为卑鄙的手段,趁着几人不注意给他们吸入了沉睡散。 看着一声没吭就倒下去的几人,韩墨衣朝上官云清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后者对他一笑。 等着吧,宫离,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我不是拖油瓶,我也能够保护你! 韩墨衣自打宫离出事以来,心情终于是因为现在的进展好了一些,他马上就能挖出真相,揪出幕后之人,替宫离洗刷冤屈了! 第275章 :险中埋伏 他们找来绳子把埋伏他们的人都捆了起来,点了穴道,藏在隐蔽的地方,才进去柴房。 但是这里却空无一人! 韩墨衣见此登时就傻眼了,他明明打听过来了,那个叫阿牛的小二的确是睡在柴房里的没错。 但是现下空无一人是怎么回事? 上官云清叫了声‘糟糕’,立马就拉着韩墨衣退出了柴房。 而就在他们前腿刚离开,脚下就被钉上了几枚暗器,镖镖狠厉,大有将人置之于地的气势。 “怎么回事?” 韩墨衣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去听上官云清解释,身后的柴房就随即追出几道身影。 “哼!你们终于来了!” 上官云清将韩墨衣推到身后,小声问道:“沉睡散可还有?” “没了。”韩墨衣蹙着眉头,懊恼自己不该将那全用光的! 难怪那些人都这么好对付,原来都是他们设计好的,故意让他们顺利的解决,放松警惕。 刚才要不是上官云清反应的快,他们早就成了那暗器下的孤魂了! “你照顾好自己,我去解决他们。” 上官云清不由分说就把韩墨衣推开,一副不允许他加入战斗的架势。 韩墨衣因为他这一举动血压瞬间上升,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就要站在别人的身后,凭什么自己就不能保护别人。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啊——!!!” 韩墨衣突然双眼赤红,整个人迸发出的气势十分骇人,那种由心升起的怒气让人无法忽视。 上官云清不知道他突然会这样,急忙问道:“韩墨衣,你怎么了?” “我不要别人保护!”韩墨衣口中念念有词,到底说了什么,旁人却都听不清。 后脖颈好像在发热,发烫,后发无缘无故的扬起,没有风,却飘散的老高,露出后颈处肌肤,有一块地方在闪光。 那是蛇女在他身上印下的封印,此时竟然有了反应。 那些藏在柴房准备偷袭的黑衣人有些怕了,韩墨衣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那充满了杀气的眼睛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 “走,走,快走!”那些人中有一个反应得最快,决定保命要紧。 韩墨衣此时属于失去理智的状态,怎么可能会任由目标逃离,所以在那第一个逃跑的人迈出一步时,他就用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块石子,直接射出去穿过了对方的胸膛。 黑衣人随即倒下,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已经没了气息了。 其余的人顿时就慌了,对方怎么会这么厉害,他们连对方什么时候出的手都没看见,天哪,这简直太恐怖了! 上官云清显然也被韩墨衣突然的爆发力给震住了,面色诧异的盯着他。 “是谁派你们来的?” 韩墨衣的声音也不复以前的清脆,而是无比的沉重,压抑。 那些人哆嗦着,都惊恐的怕下一刻倒下的是自己。 “说!”韩墨衣一声大喝。 “饶命啊,饶命啊,我们也只是拿了别人钱替别人办事的而已,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啊!” 第203节 韩墨衣眯起的眸子,带着血腥的气味:“是吗?” “我们绝对不敢对您说谎啊,您就放过我们吧!” “放过……”韩墨衣突然双眸狠狠一睁,眼珠子溜圆溜圆的,在夜里极为恐怖。 上官云清赶忙上前扶住他将要倒下的身子,替他探脉。 那些人看他们两人没空管他们,赶紧就撒腿溜了,现在不跑还待何时,他们可不想就为了一点钱就把小命给搭进去了。 上官云清给韩墨衣大致的查看了一下,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韩墨衣瞪大的眸子缓缓的并合,最后睡了过去。 ……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肖家。 “嘶……” 头好疼,像是被碾压过一般。 “咯吱。”门开了,进来的是韩墨衣想象不到的人。 “纯阳哥哥。”蛇女还是那么活泼,眉眼带笑的一蹦一跳跑了过来,在他的床过坐下。 韩墨衣费力的坐起身:“你怎么会在这?” 蛇女帮助他坐起身,然后还给他掖了掖被子:“我来看你呀!” “看我?” 蛇女认真,“嗯,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呼唤。” 韩墨衣不解:“有吗?” 蛇女点了点他的后颈,然后一笑,他立马就明白了,难怪昨夜里忽然觉得后颈那么烫,原来是那个印记搞的鬼。 “醒了,那就把药喝了吧。” 上官云清从没关上的门无声无息的进来了。 韩墨衣问:“喝药?我没病喝什么药?” “怎么没病?你知道你昨晚有多吓人吗?”上官云清第一次在韩墨衣的面前,面色如此的难看。 就算是之前听完宫离的事情,都没有难看到这种地步。 韩墨衣有点不自在:“我有病没病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他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在他被上官云清护在身后,然后突然觉得后颈发热以后,他就断片了。 蛇女在两人的身上看来看去,然后出声解围:“我看这位大哥也是关心纯阳哥哥,要不你就喝一小口,不要浪费了人家的心意。” “是药三分毒你知道吗?药是饭吗?随便乱吃。”韩墨衣的脾气十分的暴,呛得蛇女脸色一变。 上官云清也怒了,他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谁,平日里别人都是求着他赐药,求着他看诊,不惜散尽家财。 到了韩墨衣这可好,成了自己倒贴上去的了。 于是他气的将碗往桌子上一扔,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蛇女看着那被扔在桌子上的碗,竟然摇晃了数下都没有洒出来一滴,微微叹了口气。 没有结果的,真是个可怜人。 韩墨衣盯着她:“叹什么气?” “没有……”蛇女左右看了看:“宫大哥呢?” 一提起这个,韩墨衣的神色就暗了下去,昨晚本来以为就能有收获了,可是后来却出了意外,不知道在他断片后,又发生了什么。 “纯阳哥哥?” “嗯?”韩墨衣抬起头,对上蛇女探究的目光,忽然灵机一闪:“对了,你不是有一门功夫能让人进出自由吗?” 蛇女想起他说的是之前他们在九幽城的时候,点了点头。 “那你再帮我一次,帮我进去宫里的大牢,我想见宫离!” 蛇女惊讶道:“宫大哥在牢里?” “嗯,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麻烦,你先让我去见一见他,之后我再和你慢慢说。” 蛇女:“你还是先告诉我吧,我也好给你出个主意。” 韩墨衣沉思了一下,“也好。” 他穿了衣服下了床,和蛇女坐下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宫离的七天之期,以及那个诡异的玉雕挂穗,他对蛇女没有任何的隐瞒。 其实当他说完以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坦城的全告诉了对方。 更让他惊讶的是,蛇女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好似这件事就如吃饭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不惊讶?” 蛇女点头:“不惊讶,纯阳哥哥,我这次其实就是为了一件事。” “什么?”韩墨衣盯着她,隐约的觉得接下来会不简单。 蛇女同样回视他,瞳孔慢慢的紧缩,变细变细,再变细,就如一条线一般,韩墨衣盯着盯着就变得昏昏沉沉,然后睡了过去。 在他倒下的同时,蛇女越过中间的桌子一把抱住他,然后默念几句,瞬间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 牢狱里,阴暗潮湿,还有蟑螂和老鼠爬过。 宫离一身的白衣还是那么的整洁,面色也毫无憔悴,神态自若的盘腿坐在一处比较干净的垫子上,闭目养神。 狱卒们这个点都在外面吃饭,没有什么大事都不想往里面来,因为越往里走越阴冷,这个天谁想会想不开进来挨冻。 也正是这样,给了蛇女可趁的机会。 她带着昏睡过去的韩墨衣来到了宫离所在的牢房里,见到眉宇间显露出蛇形印记的宫离尊敬道。 “蛇女参见天 尊。” “嗯,人带来了。”宫离眼都未睁。 蛇女一反在韩墨衣面前的俏皮:“是的,按照天尊的吩咐,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宫离闻言这才睁开眼睛,瞳孔是幽蓝色的黑。 “给我。” 蛇女恭敬的将韩墨衣搀扶着交给宫离,宫离单手环着韩墨衣的腰,一把搂在了怀里,低头看着他熟睡的容颜,面色柔和了。 “你先下去吧,该走的时候本尊自会通知你。” “是。”蛇女摇身,消失了。 外人已经走了,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宫离的五指流连在韩墨衣的面容上,游走遍每一处肌肤。 思念……他终于见到这个人了。 “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吧,都瘦了。” “天这么冷,衣服还穿的这么少。” “黑眼圈这么重,又不乖乖的睡觉了。” 宫离像是要把分开的这几天的话都说回来一般,即便没人应答,他也乐在其中。 他撩起韩墨衣后颈的发,看向发下的肌肤,那里是一块印记,封印韩墨衣前世记忆的印记。 再过段日子,就是时候为他解除了。 第276章 :很快就接你回来 现在的宫离虽然不是之前的那个,但是他也没有如自己揣测的一般,被黑暗面取代。 其实应该说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被那什么所谓的黑暗面取代过。 所有的一切他都记起来了,他是魔界的天尊,韩墨衣是天庭的战神,他们在七百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而且曾经还是挚友。 因为天界和魔界的一次战争,因为他的失败而造成了他们二人都受到惩罚的下场。 他被迫自毁肉身,散尽法力,投胎转世,成为凡人。 宫离之前意识被麻痹的期间,另一个控制他凡人躯体的其实还是他自己,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因为他轮回了七次,魔气又慢慢的恢复、聚拢,所以就分裂出了各拥有一面性格的魂魄。 一个光明因素偏多,一个黑暗因素偏多,而那个经常致使他缺失记忆的就是后者。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什么奇异的原因,才会灵魂化为了两个,而最终能够存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 现在记忆回来了,他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而那个之前被他称为是魔气的,其实就是他轮回了七世都缺少的法力,导致他一直没有契机恢复魔尊的身份,世世如凡人一样,老死。 现在终于在蛇女的帮助下回来了。 没错,那次的那个大娘是蛇女下的命令,让蛇界里的小妖假扮的,那个玉雕挂穗就是她故意给韩墨衣的。 而韩墨衣喜欢的那个玉雕挂穗,那家店的老板则也是蛇界里的蛇妖幻化成的,那里面蕴藏的是属于韩墨衣的法力。 能够产生对他吸引的作用,所以韩墨衣才会一眼相中。 这个玉雕挂穗实际上是能容纳任何力量的法器幻化成的,如果想要将其中的法力吸收,就必须要长期的放在身边才行。 那时还未将自己灵魂彻底融合的宫离,不了解情况,还以为那是会对自己不利的魔瘴之气。 现在他有了融合后的灵魂的记忆,全部就都清楚了。 包括他那次在碧螺峰坠崖,实际上他并不是被楼巽月攻击,才会失足坠下的,而是在那峰崖之下,有一股力量在吸引他。 是那股力量帮助他唤醒了拥有前世记忆的灵魂,但是却因为法力的缺少,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之后就平静下去了。 也就造成了他之后的时常失忆,做了事不记得的怪异,一直到他的法力回归这才逐渐觉醒。 而他百般寻找、炼制解药要解的毒,竟然轻而易举也因为那股神秘的力量,奇迹的自己清除了。 第204节 碧螺峰峰崖下的力量,他前几日得知并非是蛇女的安排,于是就在他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那股源源不断充沛到全身的力量,到底是何物? 竟然有如此之强的威力…… 这段时间在牢狱里静心的修炼,对他灵魂的融合大有好处,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正常人,再也不会缺少记忆之类的事情发生了。 他没有消失,宫离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韩墨衣知道,但是事实上他却不能。 现在他还不能告诉韩墨衣,还不能让他见到自己。 此次他让蛇女带韩墨衣过来,只是因为他实在是思念对方,思念到快要发疯了,在这个人的面前,他不是魔界天尊。 只是宫离,和他说过要走一生的宫离。 宫离把握能够碰触韩墨衣的每一分每一秒,亲吻他的额头,鼻梁,鼻尖,脸颊,眼睛,眉毛,嘴唇,下巴……让他思念的地方。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接你回来,再也不会送你离开了。” 等他把一切对韩墨衣不利,或者是想对他不利的人全部清除干净,他就把他接回自己的身边,让他在自己的呵护下一下快乐下去。 这次的诬陷事件,吃了最多苦的就是韩墨衣,看他眉宇间难以掩饰住的疲惫,就让宫离心疼不已。 他一直搂着韩墨衣到真的该放他走的时刻,才压制心头的百般不舍,敛去一脸的柔情召来了蛇女,命她将人送回去,并且要形影不离的保护。 蛇女领命,将人送了回去。 韩墨衣一直躺到了晚上,醒来的时候晚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然后就没知觉了。 坐起身看着安静的屋内,韩墨衣纳闷了,刚才他明明还在和佘姑娘说话呀,怎么一转眼又睡下了。 “纯阳哥哥,你醒啦!”蛇女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飘香四溢的饭菜。 韩墨衣已经一天没进食了,肚子自然是饿得不行,胃口大行,不过他在吃之前还是没忘了拜托蛇女带他去看一看宫离的事情。 “诶?我们今天已经去过了呀!”蛇女装出一脸的疑惑。 韩墨衣才是最疑惑郁闷的那个:“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是快中午那会儿啊,你不会回来睡一觉,就都忘了吧?”蛇女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韩墨衣挠了挠后脑,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记忆了,昨天晚上他就突然断片了,然后再接着的就是今天蛇女出现的记忆。 难不成今天又这样了? 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能够见一次宫离,自己怎么还给忘了呢,他真是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既然是你带我去的,那你一定看到宫离了吧?” 蛇女顿了顿,觉得说没看到对方肯定不会信的,于是点头承认。 “看到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一切还好吗?你有没有发现他什么不对的地方?”韩墨衣紧张极了,他还在抱着希望,希望七天之后那个他爱的,爱他的宫离依旧在。 蛇女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宫离怎么样?应该是问天尊怎么样吧?虽然这两个人现在已经终于修成一人,但是她还是觉得像天尊更多些。 虽然韩墨衣出现的时候,冷漠、戾气的天尊就立马不见了,但是那也只是天尊对战神的感情吧,蛇女猜测着。 “怎么了啊?你倒是说啊!”韩墨衣被她吊着胃口,急到了。 蛇女看他急了,咬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撒谎就撒谎吧,希望战神觉醒之后会忘记这一段,不要找她算帐才好! “宫大哥他很好,一切都好得很,你们还聊了很久,好像挺开心的。” “聊了很久,还挺开心……”韩墨衣默默的念着,突然激动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吗?他真的和我聊的很开心吗?” 蛇女被他吓到了,不过还是反应了过来。 “对,很开心。” 韩墨衣喜极差点而泣,整个人的声线都在颤抖:“太好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那个宫离还在,他还没有被取代,太棒了,真的太好了。 “你可以再带我去看一次他吗?”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睡着忘记了,他要记得清清楚楚。 蛇女看着韩墨衣闪亮的眸子,根本就狠不下心来拒绝,现在她是多么的怀念之前那个和他们天尊一样,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纯阳战神。 那样的话,她就不用在这里‘饱受煎熬’了。 “你现在很闲是吗?有了姑娘陪伴就把宫离忘了是吗?”突然闯进来的上官云清,说话就如同吃了炸药一般。 不过蛇女倒是偷偷舒了口气,这人来的太及时了! 韩墨衣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怒声吼吼着:“谁忘了他了,我就没有不惦记他的时候!” “那好,你告诉我你今天一天在做什么?” 上官云清一瞥眼就看见了早上他留下来的药碗,见里面的汤药是半点未少,登时他就更气了。 他好心好意为他跑了很多家药铺才凑齐的草药熬制成的补汤,竟然就这样被忽视了! 韩墨衣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这个宫离的另一半儿都还没急,他上官云清瞎争个什么劲儿。 要知道,现在最愉的解决途径就是蛇女! “算了,我们不要争论这个话题了。”韩墨衣捏了捏眉心,转移开话题:“昨晚我们是怎么回来的?那些人后来你都解决了吗?” 上官云清虽然心中有气,但是还是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昨晚你突然昏迷,我查看了下你的身体状况,见没什么大碍就将你带回了客栈房间休息,然后又去趟柴房,找到了被打错的那个小二。” “找到了?那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上官云清的确是问出来了,而且还是个极其有用的。 “那个小二将他所知道都说了,你猜,这幕后之人是谁。” 韩墨衣认真思考了下,最终还是没能想出什么来:“你说吧,猜不到。” “哈哈……其实我也还不知道。” “……” 韩墨衣动了动嘴皮子,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出来,但是他那一脸无语的表情,已经将他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了。 上官云清成功的缓解完了气氛,同时也愉悦了自己,心情不再是那么的沉重,就开始说正经的了。 第277章 :案件进展 昨天他回去的时候,那个阿牛的小二被打昏拖在了柴房的角落里安放着,他将其弄醒之后,对方一脸的恐惧。 应当是被那群人给吓得,而他刚好就以此来顺水推舟了一把,向小二撒了谎。 那小二一听上官云清说那群人是来杀他灭口的,吓得赶紧就向他求救,并且保证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想事后对方可以给他一笔钱,好让他带着母亲逃离这里。 上官云清当然是爽快的答应了。 那小二说,这客栈刚转手给刘老板的时候他就过来了,处理之前的那个小二都还是他帮的忙。 那天他来街上找活干,误打误撞的就进了现在这家客栈的后院,刚好撞见了刘老板和一群人在处理一具尸首。 当时他吓得腿脚都不利索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碰见了杀人的怎么可能还能活着呢,他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了,可谁知他就是没死掉。 那个刘老板没让那群人杀了自己,反而叫他过去帮忙把尸体给扔到一边的井里去,在活命的面前,他选择了助纣为虐。 为了活命,他选择了默不吭声。 之后他就留在了刘老板的客栈里,刘老板吩咐他对杀人一事要守口如瓶,不然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还给了他很大的一笔封口费。 阿牛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口就答应了。 他的母亲前些年就卧床瘫痪不起了,还指望他养活下半辈子呢,因为这些,阿牛不得不昧着良心做一次坏人。 但是他可以逼着自己不去揭发,不去给那个死者讨回公道,却无法让自己的良心安宁。 他日日夜夜的都在遭受煎熬、谴责,尤其是那口扔了尸体的井,他更是不敢靠近,看都不敢看。 他总觉得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在盯着自己,神情哀怨的问自己,他们无仇无怨的为什么要帮那些人杀他。 上官云清问那个死者是谁,阿牛猜测应当是之前客栈里的小二,因为他曾经在这里偷过剩菜剩饭,见过那人几次。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明显了。 老板换了,小二杀了,衙门里疏通了,真是够狡猾的,这幕后之人真的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不给他们半点可能翻身的机会! “那你有没有问之前的那个老板的去向?” 既然那天被处理掉的尸体只有那个小二,那之前的老板就一定没有死,极其可能是拿了什么好处,隐居了。 上官云清点头:“问了,不过那小二知道的也不多,这个还是要去找那个刘老板才行!” “可是他是和那个幕后之人一伙的,会轻易的告诉我们吗?” “如果直接去问当然是不会,但是要是能掌握到他的什么把柄,或者是弱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上官云清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 这个刘老板的底细他已经在白天的时候就打探好了。 不过说到这个,他顿时又憋了一肚子的气,白天里他东奔西走的到处打探,可韩墨衣倒好,不但不吃他拿来的药,竟然还和个女子调笑了一天。 他走后,蛇女才敢开口。 “纯阳哥哥还是不要再干涉宫大哥的这件事了。” 韩墨衣蹙眉,显然对蛇女的话很不理解:“为什么?如果我不干涉,还有谁会干涉?还有谁会真的关心,在乎宫离的死活?” “纯阳哥哥,你听我说,我不是说让你不要管宫大哥的死活,而是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蛇女没法和他解释清楚,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意思。 如果她一旦要把这么说的理由扯出来,那宫离的事情必定就瞒不住了,天尊吩咐过了,不准泄露关于他的任何一个字。 等到天尊自己把这件事平息下去以后,他会以宫离的身份继续和韩墨衣相处,然后帮助对方解开封印,恢复前世的记忆。 那时他们便又回到了从前,他还是天尊,他还是战神,不生病不会老,可以永生作伴,无需体会生老病死的离别之苦。 韩墨衣盯着蛇女:“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给了合理的解释,只要解释通顺了,我就听你的。” 蛇女想的什么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所以他更不可能会体谅她的难处。 韩墨衣只知道,蛇女在阻止他救宫离,而阻止他救的宫离后果,将会是无法想象。 第205节 蛇女支支吾吾的,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既不违抗天尊的命令,又可以让韩墨衣答应。 “怎么?佘姑娘,为什么不说话了?”韩墨衣有点咄咄逼人。 其实这样并不怪他,毕竟宫离在韩墨衣心里的位置是极高的,现在猛然冒出个人来阻止自己救宫离,他当然不可能会心平气和的了。 “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纯阳哥哥,无论你插手不插手,宫大哥都会安然无恙的!你又何必给自己找事儿做呢?” 韩墨衣嗤笑:“我怎么会是给自己找事?够了,你别再说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在他一筹莫展,毫无头绪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放弃,现在真相就快浮出水面了,他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于是在与上官云清再次的商量之后,两个人又朝着刘老板下手了。 上官云清已经和阿牛做好了交易,只要他可以帮自己抓住到刘老板的死穴,他就会实现承诺,给他一笔钱,然后放他离开这里,绝不会将他牵扯出来。 “那个小二说这刘老板不沾酒不沾赌,唯独有一点不好,好色。” 韩墨衣还以为他掌握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听到是这个之后立马就傻眼了。 “你没病吧?这年头一个男人好色也成死穴了?” 上官云清一脸你别急,继续说道:“但是不是所有好色的男人都怕夫人,不是所有怕夫人的男人,都金屋藏妖,还对其格外用心的。” 韩墨衣盯着上官云清一脸的算计,忽然就茅塞顿开了:“你是说用他的夫人和外面的女人来要挟他,问出点关于幕后之人的事?” “没错。” “但是你觉得他会吗?如果他不受要挟怎么办?”在韩墨衣的认知里,这种事情应该还没有保密重要吧。 但是偏偏有人和他的想法不一样。 “据那个小二所说,这个刘老板和常人不一样,这个办法对付他,绝对有效,还有他们客栈井里的尸体不是还在吗?不怕他不就范。” 韩墨衣舒了口气:“如果真的能顺利就好了。” 眼看真相就在不远处了,宫离,他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 阿牛透漏给他们的消息是,今天下午未时的时候,刘老板会照例的去城东的一家逸风楼看他的情儿,他们可以在那个时候去逮他,刚好碰个正着,不怕对方不承认。 这‘捉奸’还真不是一般人该干的事,不过为了宫离,为了查案,他韩墨衣豁出去了。 两人一路来到了那个阿牛口中所说的逸风楼,看着门面素雅,不像是个妓院之类的风尘之地啊。 韩墨衣满心疑惑的走了进去,里面倒不如用茶楼来形容,素净、淡雅,里面坐了不少人,各自畅谈着,一片祥和。 “怪了……” 上官云清闻言看他:“怎么了?” “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吧?是不是你记错了地方啊?”韩墨衣无论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乱七八糟的地方啊。 上官云清不懂他在说什么:“怎么会错?不就是逸风楼吗?” “可是这里你看看,哪里有半点妓院的样子?”韩墨衣边说还边打量。 上官云清明白他的顾虑是什么以且,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谁说一定要是那种地方。” “啊?不是那种地方,那是哪种地方?” 这里看着这么正经,怎么可能会有情儿被藏在这里。 上官云清真不知道该说韩墨衣是思想太单纯,还是思想太不单纯。 说他单纯吧,看他就只能想到妓院那种地方,说他不单纯吧,看他就只知道往妓院上去想。 “谁说的除了妓院那种地方,其他地方就没有女子了。”上官云清小声的提醒着他。 因为他注意到,这家店的主人出来了。 从楼梯上下来的是位女子,一身的薄纱长裙,身材曼妙,样子嘛倒不是很出众,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 韩墨衣不动声色打量对方,将目光收放的恰到好处,既满足了自己的探索欲,又没有引起被看之人的怀疑。 “二位客官想喝点什么,这边坐。” 看这话说的,八成是老板娘无疑了。 “老板娘,我们今天来不是要喝茶的,而是来找朋友的。”上官云清展示自己的魅力,儒雅翩翩。 第278章 :人证物证俱全 逸风楼的老板娘闻言收起了笑脸,问道:“二位公子找谁?” “刘老板。” 上官云清此话一出,老板娘的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 “你们找他做什么?” 上官云清看她面色不善,立马为自己澄清:“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是刘老板约我们来这的。” “是吗?”老板娘依旧还是很警惕,不过她好像确实听刘老板说,今天约了人见面。 上官云清一脸的坦然,好似他真的是刘老板约来的一般,就连一旁的韩墨衣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有那么一瞬间是觉得,他们真的是被刘老板约到这里来的。 连他这个知情人都差点被骗了,那就更别说这个老板娘了,再加上上官云清的面相又特别好,俊俏的年轻小伙,哪个半老徐娘的女人会不喜欢。 老板娘就这样信了他,表情也就缓和了一些:“不知道他找你们来干什么?” “这事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情,老板娘你无须过问。” 上官云清虽然是面带微笑,但是话语却还是没有多客气的,却出其的没有惹那个老板娘生气,而是表情更加的缓和了,似是现在才真的相信他们。 “好了,你们上去吧,他就在上楼左拐的第二间房里。” 这么容易? 韩墨衣压制着心里的疑惑,先和上官云清上了楼,朝老板娘给指的房间里走去,终于在消失在老板娘的视线后,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那么说,她怎么不生气,反而一副更加相信我们的样子。” “你注意到她从头到尾的手势没?”上官云清随意道。 韩墨衣回想了一下,摇头:“没有,怎么了?她手势和她不生气有什么联系?” “她的手势是手心微微偏左下,在罗国附近的一处地方,里面有一群人,他们就有这个习惯,而通常这类人里的女子,都不会对男人之间的事多加干涉。” 上官云清游历了那么多地方,这个地方他倒是去过一次,所以对此有点了解。 “而她应当就是那小二口中的,刘老板的情人,刘老板既然是和幕后之人有联系,肯定是有过不许她过问自己私事的时刻,所以刚才我的那番话,也只是证明我是真的与刘老板认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而已,她当然会更加信我。” 韩墨衣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顺便还挤了挤眼道:“你倒是注意的仔细,连人家的手势都注意到了。” 他这只是一句很平常不过的一句调侃,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上官云清的反应却有些大。 “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注意也只是为了我们能顺利瞒过她而已。” 韩墨衣被他突然的高音解释弄得摸不着头脑:“我又没说你对她有意思,这么激动干嘛?” 上官云清咳了咳,像是在掩饰什么,面色有些不自然:“没什么,快走吧。” “莫名其妙。” 韩墨衣嘟哝了一句,然后跟了上去。 他们出现在刘老板面前的时候,对方很明显的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想到等了半天,等到的却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又惊又怒的质问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刘老板心里应当有数的。”上官云清笑里藏刀般的让人不寒而栗。 刘老板隐约的觉得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故作镇定:“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别装了,我们都是痛快人,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韩墨衣从中打断,他不想再耽搁下去:“你告诉我们你背后的人是谁,我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刘老板笑了笑:“两位公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是真的听不明白啊。” 韩墨衣对他那打太极般的慢性子很不爽,看了看上官云清见对方没有要阻止自己的样子,直接一个箭步就冲上去给了刘老板一拳。 “啊!”刘老板不会武功,被韩墨衣一拳打的嘴角流血,慌了:“你竟然敢动手!” “哼,本少主不但敢动手,还敢动刀子,你要不要试试?”韩墨衣目露凶光,一反平常的温和样子,再也不是那个亲和力超强的少年。 刘老板被他恐吓的本来打算向外求救的心思顿时收了起来,他很看重自己喜欢的女子,所以这种时刻是绝对不会把逸风楼的老板娘叫进来的。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韩墨衣把凶狠收回去,直接道:“给我们当证人,指证背后指使你诬陷乾王的那个人。” “不行!如果我帮了人们,我就活不成了!”刘老板擦掉嘴角的血,拒绝配合他们。 韩墨衣把刚收起来的凶恶重新放出来,阴森森道:“不帮我们,你一样活不成!是想现在归西,还是再多活几天,就看你是不是个聪明人了!” 刘老板被他说的默不作声,垂眸思考着。 上官云清适时的将他的家底都掀了出来,还状若不在意的说着血腥无比的话。 刘老板登时就被他们二人的一唱一和给气到了,胸口卡着一口老血吐不出、咽不下:“罢了罢了,算我倒霉,不过既然你们要我帮的是乾王,那你们就必须得保证事后我和我的家人会很安全!” “那当然,你肯乖乖配合的话,只要不过分,什么条件你都尽管提。”韩墨衣向他做出承诺。 刘老板思前想后,然后就同意了。 上一次他的埋伏没有伤到这两人分毫,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的厉害程度了,所以他除了投降根本没得选择。 刘老板松口过承认,那家店的确是为了让所以能证明乾王清白的证据都消失,所以才会被转手的。 之前的那个老板被他们给了一大笔钱,给打发了,而那个小二却不愿意离开这里,于是他们就一狠心将其给杀了,抛尸在客栈的井里。 了解完详情,紧接着,韩墨衣等人又想办法将井里依旧泡着的尸体捞了上来。 虽然这个天是冬天,但是尸体在水里泡了这么久,难免的会变形,身体发泡,面部都已经铁青僵硬的有点难以分辨面容了。 韩墨衣看着有点吃不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中途离开,一直等着尸首的确认结果。 即使一切已经是股掌之中的答案,他还是悬着一颗心,怕会有什么变故。 小二的面目虽然已经全非,但是那身衣服还是能够证明他的身份的,又对其尸首做了其他的验证,就这样,一切证据都齐全了。 韩墨衣让上官云清把证人和证物都保护起来,另外还逼着刘老板写了份口供,画了押,防止他突然的翻脸。 而他自己则去找了战降,虽然对方已经明确的说了不能帮自己,但是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证据,只是想摆脱他来帮助自己见到皇上而已。 第206节 结果让众人都很满意,战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谁让他这个做爹的,欠了韩墨衣的。 一切安排妥当,在隔天他们就被宣带着一切证据前去大理寺受审,蛇女不知道是去哪了,反正韩墨衣是十分庆幸她又突然消失的。 因为她不在,便无法阻止他替宫离证明清白! 去大理寺的路上,刘老板和尸首已经被人用车辆先带走了,而韩墨衣则和上官云清同行在一辆马车上。 上官云清端坐在车内,眉宇间的沟壑从他们出发后,就一直没有疏散开。 韩墨衣见此问道:“你怎么了?” 上官云清看了他一眼,极其认真:“我觉得今天不会那么顺利就结束,你待会儿一定要处处谨言慎行!” “我心里有数。” 韩墨衣当然知道要万事小心,他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变得虚浮起来,越是紧要的关头,他就越要认真对待。 更何况……这场阴谋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宁翁,呵呵,就让他们看一看,谁玩的过谁吧。 没一会他们就抵达了,然后先后下了车,互相对了个眼色就随着侍卫入了大理寺的。 该到场的官员已经到了,分别都坐在两侧,而正中间的位置则是留给皇帝的,现在后者还没到。 刘老板跪在殿堂内,身边是那个被水浸泡的浮肿发白的小二,现在已经有点氧化发黑了。 前者心虚的身体像是在躲避一般,往尸首的另一边倾斜,八成是有点害怕,毕竟人是他杀的。 韩墨衣和上官云清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宫离,失望之余稍稍的安定了一下心,紧接着云弘就来了,门外有太监通报着。 “皇上驾到~” 第279章 :大理寺受审 此话刚落,原本坐在两侧从臣都起了身,跪在地上低下头。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谢吾皇!” 云弘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气势逼人,走上了上座,其他的官员这才敢一一坐下。 云弘凌厉的眼神扫了一下堂上跪着的刘老板和韩墨衣二人,还有那个面目全非的尸首。 “韩爱卿,朕听说你已经找到了证明乾王清白的证据。” 韩墨衣是他亲自封给宫离的左膀右臂,加上又是战降之子,所以叫一声韩爱卿还是合理的。 韩墨衣闻言直接上报:“回皇上,这人便是臣所谓的证人,而那旁边的尸首,便就是证据!” “哦?那就将你们所查出的一一道来吧。”云弘的表情不温不火。 韩墨衣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供词,呈上,云弘身边的公公得到眼色,下去接了过来,交给了云弘。 云弘打开那写满了字的纸张,从头开始一一看过,表情极少有过变动,沉稳无比,好似什么都激不起半点波澜一般。 韩墨衣紧盯着他,虽然知道这样是属于无礼的表现,但是却还是控制不住,很快就要有分晓了,他当然会紧张。 两侧的大臣也都悬着一颗心,有的人盼着乾王真的能够洗刷冤屈,有的人则是巴不得韩墨衣失败,让宫离身败名裂。 而这两方各自是什么人,显然已经不用说明了。 除却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大臣,在场的还有宫离的师父常柏青,右孙相宇文吉,以及左丞相宁翁。 听说了这么多次,现在见到宁翁,看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地方,眉眼除了一板一眼之外,也没什么出众的。 战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告诉韩墨衣说自己不便来,他问为什么,前者也没多说,只是说不方便。 于是韩墨衣也就没强求,反正无论对方在不在,自己都没打算让他帮自己,毕竟证据样样齐全,根本无需多余的帮助,自己也是一样的。 而云闲没来,则是出人意料的。 后来想一想,或许是为了避闲话吧,今天宫离极有可能会被宣布无罪释放,恢复一切皇子权利,必然有些猜疑会牵扯到他,耳不听为净。 云弘将纸张上的供词逐句看完了,放下,沉声道:“宁爱卿。” “臣在。”宁翁转向云弘,双手拱起回答。 云弘冷冷一哼,将那纸张抓起狠狠的扔有前方地下,怒声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宁翁脸色一变,目光看向韩墨衣等人那片。 韩墨衣和上官云清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因为他们要揪出来的并不是他! 虽然他被吓到,也很让他们心里畅快,但是远不及揪出来真凶更让他们痛快。 宁翁捡起了那写着供词的纸张,一目十行的看着,大概的意思是看懂了,立马就为自己澄清。 “皇上,臣冤枉啊!” 云弘怒目相视:“人证物证俱在,宁爱卿你还有什么可喊冤的?” 宁翁气急的抖着那张供词,愤怒道:“臣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肯定有人想要故意陷害微臣,还请皇上明察,替微臣做主啊!” 云弘闻言稍微控制了下怒气,狠厉的眼神扫向刘老板:“说,这份供词是否属实,你是否真的是受宁丞相所指使,替他用尽手段阻止真相被查出!” 老板就是一介草民,现在见到平民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皇帝,心里自然是紧张的不行,双手在袖管里不住的颤抖,回答个话都颤颤嘘嘘的。 “回……回皇上的话,草、草民供词上、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草民该死……草、草民该死……” 云弘也不计较他这种丑态,看向宁翁:“宁爱卿,你还有何话好说?” 宁翁一记眼刀刮在刘老板的身上,恶狠狠道:“你到底有何居心,竟然血口喷人,诬蔑本相,你可知诬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草、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宁丞相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呢?你忘记了吗?是您让我接手的那家客栈,还让我给了之前的老板一笔钱,打发他走,那个小二也是您让我处理的,草民一切可都是遵您的命令办的啊!” 刘老板哭丧着脸,令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要信他了。 宁翁看与他说没用,又转回到云弘那里:“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微臣的清白,就算是借给微臣一百个胆,微臣也不敢这样陷害乾王啊!况且乾王是微臣的外甥,微臣这个当舅舅的,又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这句话说得在理,只是可惜了,说的人不太对。 正常人是不可能陷害自己的外甥的,但是他是宁翁,所以这个常理在他的身上不顶用。 云弘果真半分没信,“那这证人你又怎么解释?” “皇上,一定是这刁民与真正指使他的人串通一气,想要将罪名都推给微臣,皇上如此英明,定要明察,不要上了奸人的当才是啊!” 云弘板着脸,瞪着堂下:“哼,你们双方各持一样说法,让朕该信谁!” 宁翁到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皇上不是不信自己,而是根本不想信。 所有大臣都大气不敢出的兢坐着,显然没料到这件案子竟然会这么复杂,都牵扯到了丞相大人。 现在正是需要聪明人来想办法的时刻,但是他们都不想出这个风头。 因为无论你出了什么主意,总是得罪一方的。 尤其是你根本不确定谁才是真凶,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的时候贸然发言,只会得罪到不该得罪的人,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种时候,他们一致的选择了沉默。 韩墨衣理解他们不发言的苦衷,但是却不理解常柏青,就算是宇文吉他都可以当做对方是情有可原。 可是常柏青身为宫离的师父,为什么他可以从头到尾,从宫离被诬陷入狱,到现在过了这么久,他都可以那么的淡然。 好像宫离不是宫离,而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一样,让他漠不关心。 “各位爱卿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云弘扫过众人,所看之处只有把头低下的,没有敢抬起的,答案显而易见。 “既然没人回答朕,那就由朕亲自定夺了。”云弘看向堂下坐着的大理寺尚书:“文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希望爱卿能给朕一个公正的结果。” 大理寺尚书就知道自己会是不幸的,不过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臣遵旨。” “嗯,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有关人等都先收押牢内,爱卿择日再审。” “是。” 云弘这架势是要当甩手掌柜了,韩墨衣急了,虽然他没打算真的能够一下子逮住真凶,但是最起码也要提一下宫离啊! 上官云清适时的给他使了眼色,告诉他不急在这一时,他这才稍稍的安定。 皇上一走,众臣相送,然后他们就都被关了起来,所幸韩墨衣和上官云清的牢房是相对着的,讨论起来也还算方便。 “不知道那个宁丞相会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插手来查这件案子。”韩墨衣有点忧心。 上官云清安抚他:“你担心什么,这件事的后果非同小可,如果真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他,他必然会想办法查出真相来的。” 韩墨衣叹息了一下:“希望如此吧,这幕后之人隐藏的还真是深。” 本来他以为只要掌握了那个刘老板,他们就可以抓住真正的凶手,可以状告他了,但是却没想到得到的答案是宁翁。 虽然宁翁是朝里最想宫离死的,但是却不代表就是他。 尽管之前韩文束府上被搜,险些被问罪一事矛头也指向了他,但是却还是不足以证明就是宁翁。 因为这对于他来说,这么做只是令自己得不偿失。 宫离被诬陷,最先被怀疑的就是他与云闲,一旦被查到什么马脚,定然会使局面瞬间倾倒,对他们不利。 所以宁翁是绝对不可能会这么想不开的。 而那个刘老板的话,则肯定是有人教唆的,韩墨衣现在想一想,或许刘老板肯来指证宁翁,说不定就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的意思。 如此一来,他们在实现自身计划的同时,也让那个幕后之人得了巧。 “你觉得皇上会如何认为?他会不会借此机会……” 韩墨衣点头:“说不定真的会,宁丞相被皇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已经很久了,现下正是个拔除他,或者是给个下马威的好机会,十有八九是会加以利用的。” “那我们的案子岂不是会迟些才能得出结论?”上官云清看了看这阴暗潮湿的牢房,眉头蹙的死紧。 “是我想的不周全,早知道就应该让你不要和我一起来的。” 他们两个人来是这个结果,一个人来依旧还会是这个结果,所以相比较来说,当然是一个人来比较划算了。 第207节 能少一个进来的,就少一个。 第280章 :谋杀韩墨衣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说这话有什么用,还是安心的等着下一次提审才是实际的。” 上官云清边说边走向牢房里唯一可以休息的石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躺了上去。 韩墨衣点点头很赞同,是啊,现在想什么都是不切实际的,只有安心的等着下一次提审,赶紧的把案子给结了,他好和宫离团聚才是正事。 然后来一个小别胜新婚? 他心里冒出了个好笑的念头,随后自嘲的摇了摇头,也学着上官云清,走到了自己牢房里的石床,他本就大大咧咧的,没有任何犹豫就躺了上去。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牢房里很安静,直到正午开饭。 中午的饭菜估计是被人特意吩咐了的,并没有传闻里的那样不堪,三素一荤还给他们搭配了点酒。 韩墨衣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又有人来了。 一个大约三十出头一点的公公模样打扮的人,站在两个牢房的中间,看了看。 “哪位是韩公子啊?” 韩墨衣嘴里还咬着筷子,支支吾吾的回答:“我。” “那好,麻烦韩公子你和杂家走一趟吧。”柳公公给旁边的狱卒使了个眼色:“去。” “是。”狱卒毕恭毕敬的将韩墨衣的牢房门打开了。 上官云清见他们要带韩墨衣走,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等等,不知公公这是要带他去何处?” 柳公公侧头看了眼上官云清:“和自己无关的事,莫要多嘴。” 上官云清一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韩墨衣制止了:“没关系的,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上官云清想一想,他们对韩墨衣说话还算客气,估计是知道他与宫离的关系极为亲近的。 所以按理来说这些人该是不会为难他的,于是就稍稍放下了心。 “走吧,韩公子。”柳公公再次发话。 韩墨衣把筷子一扔,手心在裤子侧面擦了擦,然后就走出了这呆了半天的牢房,还不忘给上官云清一个安心的表情。 随着越走越阴森,韩墨衣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和他当初进来的路线不太一样,如果真的是要提审的话,为什么会走不一样的路线呢。 “请问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不是要提审吗?” “谁告诉的你提审就没有别的地方了?杂家带你去你就去,莫要多问。”柳公公头也不回的说,语气虽然不至于不客气,但是却也称不上之前般的有礼了。 韩墨衣本来也不是什么会斤斤计较态度的人,反正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最大,自己听人家的就是了。 不稍片刻,他们就弯弯拐拐的下了楼梯,一直来到一间如同密室一般的石屋。 韩墨衣瞬间就觉得脊背发凉,一股子强烈的寒气从脚冲到头,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他吃了太多密室的亏,已经留下了后遗症,还是这里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总之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答案,而答案就是二者结合。 这里看上去也是一个会让他吃亏的地方,更是因为会让他吃亏,所以不可能是什么好地方。 韩墨衣看着这窜起火苗,照亮了四周后,猛地钻入他视线里的各种刑具,头皮一瞬间就全麻了。 这群人带自己来放有这么多刑具的地方做什么? 柳公公此时看向韩墨衣的眼神已经变了,完全的变了,如果之前带他出来的时候,为了进展的顺利还算是客气的,那么路上便开始露出真嘴脸了。 而现在,则是完全露出来了。 柳公公突然表现的高人一等,态度高傲:“来人呐,将人给我绑起来。” “是!”一直跟着他们的狱卒冷着脸,听令。 韩墨衣一瞬间呆滞了,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与狱卒们左右相抗。 虽然他完全可以用武力解决,但是为了不节外生枝招惹是非,他还是选择了讲理。 “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需要公公如此待我?” “做错了什么?哼!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将这些刑具一一体会过是个什么滋味以后,杂家便告诉你。”柳公公的嘴脸变得扭曲,丑恶:“你们两个还不快动手!” 韩墨衣见狱卒又要上来,立马就拉开距离:“你们不要逼我,就凭这两个人,是不可能能够对我怎么样的!” “是吗?”柳公公笑的十分阴险,他早就知道对方会武了,自然是有应对之法:“你倒是运功试试看,如果不怕毒发的快些的话,大可以随心所欲的运功!” 韩墨衣闻言一惊,随后镇定下来:“你以为你随口一说我就会信吗?” 他呆在牢里也就半天而已,而且上官云清还就在他牢房的对面,怎么可能会有给自己下毒的机会呢! “是真是假,你看一看自己的指甲便是。”柳公公走到审问犯人时坐的座椅边,坐下,斜眼看他。 韩墨衣立马就去一辨真假,只见十指指甲入眼乌黑,将他雷得外焦里嫩,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们竟然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柳公公拈起标准的兰花指,轻笑道:“杂家也只是奉命行事,你要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招惹谁不行,偏偏招惹到了皇上。” “皇上——!!!”韩墨衣登时就瞪大了眼睛,比得知自己中毒了还要震惊。 想要对付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是皇上呢?他和宫离可是同一阵脚的,他为什么会想要除掉自己? 柳公公无视他的反应,继续下令:“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给我绑起来!” “是!” 两名狱卒一人手里拿着大约有两指粗的麻绳,杀气重重的朝韩墨衣走过来。 韩墨衣碍于体内的毒,是半点不敢运功,不然这刑具还没把自己折磨死,自己就要被毒死了。 “我要见皇上,你们别想骗我!” 韩墨衣自始至终都不信云弘会想要杀自己,这么多刑具一一用下来,他这条命是绝对不可能还有的。 柳公公看着自己保养的白皙的手,左右卖弄:“别做梦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去阎王爷那里喊吧。” 韩墨衣很快就被两名狱卒给绑在了一个十字的木头上,以前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别人被刑具折磨,绑在这可怕的木桩上。 现在竟然就轮到自己了,真是不可思议。 “你们最好不要动我,不然你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柳公公不屑一笑:“哟呵~杂家吃不了兜着走?这可是皇上吩咐的,难不成还有人能敌得过皇上不成?” 韩墨衣蹙眉,为什么看这人的样子,真的像是在说真的一样呢。 “怎么?不威风了?你倒是说说,杂家怎么个吃不了兜着走法啊?”柳公公得寸进尺,眉目可憎的很。 韩墨衣紧咬牙关,突然间就想通了,信了对方的话,也许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真的是皇上。 这大理寺的刑具肯定不是随便就能乱用的,而现在一个无名的公公就敢私自动用,必然是有强大的后台。 而这个后台竟然只是为了杀死自己,而不是为了宫离一案来找他,那么就说明绝对不会是那个幕后之人想除去他。 宁翁的话……即使他有可能能够使用这刑具,但是在这个风尖浪口,同样是被诬陷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来冒险杀自己。 这么一来…… “惹是宫离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要用这句话来求证,如果对方依旧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么答案就肯定是皇上无疑了。 果然,柳公公一脸的不屑一顾:“乾王?哈哈……就算是乾王又如何?知道杂家为什么会选择用刑具折磨死你吗?” 韩墨衣额头青筋暴突,这里面的个中原因,他好像已经猜到一点了。 “是因为皇上不想与乾王翻脸,但是无奈于你与乾王十分要好,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将你用刑具折磨至死,到时便可谎称是有人收了贿赂,以审问之名,行刺杀之实。” 柳公公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韩墨衣听完,心里的猜疑得到证实,眼珠子瞬间就赤红了。 太卑鄙了!卑鄙无耻! 一定是常柏青,一定是常柏青告诉了云弘自己与宫离的关系,所以云弘才会想要处心积虑的杀掉自己,不想宫离与他纠缠在一起。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冲着宫离去的,从始至终对方想要杀掉的,都是自己! “我希望在死之前,能够知道乾王一案的真相。”韩墨衣死死的盯着柳公公:“我已经快死了,我只是想要证实我的猜测,你应该不会绝情到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吧?” 柳公公被他盯的竟然有点畏惧他,但还是强作得意的不显露出来:“想知道乾王一案的真相?看来你还真是与乾王要好,眼下自身都难保了,还惦记着!” 第281章 :被用私刑 韩墨衣继续盯着他,等待答案。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很快你就是个看不见,说不了,听不到的死人了。”柳公公冷哼一声,继续说:“乾王一事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本来就是皇上一手操控的,而目的也只是顺利的取你性命而已,自然会在你死后放了乾王,还他一个清白的。” 果然! 韩墨衣感觉自己的牙根都要被自己给咬碎了,原来自己奔波了这么久,四处搜集证据,劳心劳力了近半个月。 在别人的眼里只不过都是一个笑话而已,枉他那天还将证人、证据都带上了公堂,供词写的头头是道。 还心里算计着,想借着幕后之人的意思激怒宁翁,让他也参与进来寻找直凶。 原来真正的幕后之人就是他们向着喊冤申屈的那个人,那个看似亲和,实际上却是会耍诈,觊觎自己小命的九五至尊、一国之君! “为了我一人,竟然如些的大费周章,还不惜以冤枉自己的儿子、大臣,甚至牺牲子民来达到目的,我韩墨衣何德何能,让皇上如此费心?” 柳公公给了他一个白眼:“若不是皇上怕乾王会因此与他翻脸,你以为你会有这种荣幸吗?” “荣幸?”韩墨衣摇了摇头,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 柳公公却被他这样的态度给弄的不舒畅了,板着脸问他:“你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可笑的?” “不可笑吗?”韩墨衣反问,甚至扬起脖颈笑了起来。 柳公公嘴巴一撇,身子气的一扭,尖声尖气的吩咐那两个狱卒:“你们快给我上刑,让他尝尝杂家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笑了!” 第208节 “是!” 两名狱卒得令,走到满满的刑具架边,为了讨好那柳公公,还特意挑了一个可以将人折磨得昏厥不省人事的刑具。 韩墨衣亲眼看着他们给自己上刑,如同夹板一样的刑具,将自己的上半身包裹住,紧紧的贴在前胸后背。 “拉!狠狠的拉!”柳公公得意无比,兰花指不忘比划着。 两名狱卒一得令,立马就娴熟无比的动起了手来,一人拉着一边的绳索,各自用力的拉。 韩墨衣只觉得上半身忽然一紧,刑具慢慢的收缩开始压迫他的胸腔,夺走他肺里的空气,阻碍他呼吸。 他的面色瞬间就因为窒息的缘故而涨红了,整个人痛苦不堪,脑门上的汗珠更是豆大的紧接着滚落,青筋暴突的吓人。 “呃……啊、呃……” 痛,胸腔要碎裂了,要被压扁了,肺里没有空气,嗓子无法呼吸,鼻腔吸不进去氧气,眼前开始模糊,发晕。 那个洋洋得意嘴脸的柳公公摇摇晃晃,虚虚实实,韩墨衣最终终是抗不过这巨大痛感的摧残,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柳公公见他昏了,并不打算就此收手:“给杂家用鞭子抽,抽到他醒过来为止!” 两名狱卒得令,继续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从头从尾都是面无表情的,好似是刑具用的多了,对韩墨衣这种痛苦不堪的样子看在眼中毫无感觉。 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他娇贵的身子上,狱卒手上不留半点情。 前世韩墨衣的身体本来就不堪一击,好不容易才因为现代韩墨衣后来的努力结实一点,哪里扛得住这样的抽打。 衣服很快就被抽烂了,透过裂开口的衣缝里面的肉露了出来,本白皙的肌肤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柳公公见他意识彻底没有恢复,心里又生出一计:“停手!去把那边的辣椒水拎过来,让他享受享受!” 其中一名狱卒立马小跑过去墙角,拎过来放在韩墨衣的面前,两人一人一手一个瓢,狠狠的盛满了一瓢。 哪里有伤口就往哪里浇,还浇的特别慢,似乎是想让受刑的人慢慢的感受,伤口被辣椒水弥漫的痛苦滋味。 韩墨衣被辣椒水刺激的很快就彻底醒了,身体上的刺痛、火辣让他的唇色发白,虚汗更是不停的往外冒。 他皱着眉头,忍住口中不停溢出的呜咽,死死的盯着柳公公。 “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翻身,否则必然会十倍奉还!” “哈哈哈……杂家倒要看看,你这个将死之人如何十倍奉还杂家!给杂家狠狠的治他!” 柳公公八成是已经习惯了做坏人,见他如此的看自己非但没有感到心虚,竟然还特意得意,就如面前的是他的仇人一般痛快。 “嘶……呃、啊!啊……” 痛,火辣辣的像是快被腐蚀掉了,这是韩墨衣伤口最大的感觉。 柳公公看韩墨衣整个上半身都快近于是刚从辣椒水里泡出来一般,忽然收手了:“先等一等,用别的刑具,多弄些伤口,越深越好。” 变态!韩墨衣如果现在还有张嘴的力气的话,一定会狠狠的骂他是变态! 狱卒得令,放弃手里的瓢,回到刑具架旁,扫了一眼后一人拿起一把弯刀,刀刃十分的锋利。 “嗯……就这个。”柳公公对他们挑选的刑具表示很满意。 狱卒得到上级的夸赞,知道这件事后肯定能得到不少好处,于是就更加卖命的去折磨韩墨衣了。 弯刀的刀刃就贴着韩墨衣的脖颈,在上面比划着,开始割的不深,只是破了皮流了血,但是当远离脖颈动脉的时候,他们下手却开始重了。 “啊——!!!” 韩墨衣亲眼看着他们撕裂自己的衣袖,将弯刀的刀刃没入了自己的胳膊之中,少说也有一厘米深,登时双眼就瞪得凸圆,几乎要爆出来了。 眼睛里充斥满了红色的血丝,下唇被自己咬的流出血来,在下巴之上绽开了一朵血花。 狱卒真是心狠手辣,即使如此,听到被折磨之人的叫喊,竟然都没有眨一下眼,皱半点眉。 柳公公到底还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就把眼睛别了过去,不过对于折磨韩墨衣的目的,还是没有半点动摇。 “韩公子,你可怪杂家狠心,不给你个痛快,这一切可都是皇上吩咐的,若是一下让你死了,可就制造不出你是被逼问受刑而死的了!” 韩墨衣将他的话听在耳朵里,但是却没有空去喷击他,现在他身上每一处的伤口都在耗费着他的精力,快要将他折磨得虚脱了。 整个人很快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透了,发丝也都缠绕在脸部,颈部,狼狈不堪。 狱卒紧接着又去撕扯他的上衣,将胸膛露出来,细嫩的大少爷身躯被残害的不忍去看。 那弯刀又在他的胸口流连,冰凉的触感和沾了他自己鲜血的即视感,冲击着韩墨衣的神经。 气愤,心中的火焰在燃烧,有一种力量在身体里流窜,想要逃脱迸发出来。 但是同时也有另一股气也在乱撞,与前者成为冲突的存在,压制着它。 “啊——啊、呃!” 韩墨衣垂眸,看着那把弯刀插入了自己的腹部,拉扯划开一道口,血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柳公公被他凄厉的喊声刺激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了,转脸过去看,就见到对方的肚子像是要破开一个口似的,登时就吓住了。 饶是他再坏,这样血腥的场面见得还是很少的,一般他都是给人一个痛快,或是下剧毒。 这样血腥的画面让他作呕。 “够了,再泼点辣椒水,然后一直抽,抽到死为止。” 狱卒丢掉手中的弯刀,弯腰去取瓢,狠狠浇了几瓢后,就发现韩墨衣已经不动了。 两人踹了几脚,看了看,发现还是没动静,于是又上前去试探气息,已经没气了。 “禀告柳公公,人已经死了。” “死了?”柳公公不太放心,亲自下去试了下,发现真的没有气息了,于是就捏了捏鼻子,嫌弃道:“把他的尸体扔去喂狗,不要留在这里!” “是!”两名狱卒去给韩墨衣的尸体解绑。 “等等,留下,将他的尸体放在尸房里,等待皇上发落。”柳公公差点就因为平时的习惯,而将韩墨衣与那些宫妇奴才一般对待了。 这个人的尸体可还是有用的。 两名狱卒把韩墨衣抬着,出了密室,绕到了另一处地方,里面也躺了不少具尸体。 不过这些尸体和他不同,那些都是命案里要验的。 狱卒将他安置好后,就将门关上,出去了,而在他们前一脚刚离开,后一秒就发生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韩墨衣的尸体忽然放光,逐渐强烈,然后逐渐弱下来。 当周身的光芒散去的时候,他的边上多了一个近似透明的人形东西,此物隐约可看出是个一身银甲金袍的绝色男子。 虽然面部的五官和韩墨衣几乎没有不同,但是却因为他的装束和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气质,而显得大不相同。 夙纯阳看着躺着的韩墨衣,摇了摇头,像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然后闭眸默默念动咒语,很快韩墨衣的伤口就从内部大致愈合了,无了性命之忧。 只是外部却还是那个骇人的样子而已。 第282章 :昏迷不醒 夙纯阳半透明的形体苦笑道:“你这一世经历的苦难可是害苦了我啊。” 本来他的形态已经聚成,很快就可以冲破韩墨衣后颈上封印他的印记,与韩墨衣的灵魂重合,恢复战神之身了。 但是却因为这一次的重创,韩墨衣元气大损,而致使他功亏一篑,若是想要恢复,估计是要再等上些时日了。 否则依韩墨衣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无法承受融合带来的任何压力。 这一次再平息下来,没有个数月估计是醒不过来的,夙纯阳略显遗憾。 韩墨衣就是他,他就是韩墨衣,即使这个灵魂因为判官的失误,前十几年去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一趟,最终并不影响他们融合。 不过那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夙纯阳拥有韩墨衣脑子里的一切记忆,自然对现代还是有印象的。 而他所有的记忆里,还包括……他与宫离,也就是魔界天尊——梵天的那些床第之间的事。 夙纯阳一想起七百年前他与梵天是挚友,关系十分之好,这一世却被对方压在身下,顿时就觉得颜面尽失! 隐隐的还有点担忧,日后恢复战神身份,该如何面对梵天。 夙纯阳只在韩墨衣的身体外呆了一小会儿,然后又化为一柱白光,光芒淡化后,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随即韩墨衣的气息渐渐的强了起来,直到彻底的恢复心跳,有了活着的迹象。 …… 如浮萍,四处摇晃、漂流,身体四肢如同木桩,无法动弹,随波逐流,感官模糊,意识无法聚拢,但是唯有心里那块,像是有一个信念。 想活下去,不想死,想活下去,不想死…… “如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醒不过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男声,语气很生气,可以说是暴怒,在说着威胁人的话,光是听着就已经觉得很恐怖了。 “这句话,正是本王要说的!” 又一个男声,这句虽然没有怒气,但是那阴冷的语气,胜过暴怒带来的恐惧。 是宫离……韩墨衣强迫着自己睁开眼,他想见对方。 但是无论他怎么使劲,却都无法让自己醒过来,身体不受控制,就连抬一下眼皮都很费力,最终在挣扎中,他再次的昏睡过去了。 第一个声音是上官云清,他此时死死的盯着对面已经成了梵天的宫离,脸色阴霾,眼眶发红。 床上躺着的那个伤痕累累的人,让他失控了。 梵天更是不可能会好到哪里去的,他十分的想要将那些致韩墨衣如此惨状的人碎尸万段,但是他要等对方醒过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替他出气的时候,他要让韩墨衣也在场,样眼看到害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一一饱受折磨,痛苦至死! 几日前,他在被通知无罪释放的时候,错愕片刻之后就隐约觉得大事不好了。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住大局的发展,所以才没有那么快的动手,但是后来他意识后,事情可能已经脱离开他的掌控了。 梵天刚出牢狱,就很快的找去了云弘那里,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能够出来,全是因为韩墨衣找到了证据。 但是这个结果,是他最不想要的! 很快他就从云弘口中得知,韩墨衣找到的所有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宁翁,但是宁翁不认,所以和这案子有关的人都暂押在了牢中。 说是和这件案子有关的人,其实只是韩墨衣他们而已,宁翁依旧还是照旧,只是身上多个黑锅需要掀翻而已。 梵天抓紧时间的提出要见韩墨衣,云弘只是稍微的阻止一下就同意了,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未能及时的赶到。 第209节 当他透过一层层的逼问,一次次的质问,终于得知了韩墨衣的下落时,见到的便是一具如同死了一般,浑身浴血的躯壳。 那身上一处一处的伤口,都像是转移到了梵天的身上,一刀一刀,刮着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神经、心脏。 当场,梵天破天荒的失控了,暴怒到火气可以烧死人的地步,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韩墨衣,就怒不可遏的想要杀光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 就连云弘都没有预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心虚的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走了走样子惩罚一些人当做替罪羊。 梵天因为心系韩墨衣的安危,根本就不想再耽误时间,任由云弘去装模作样的惩罚意思意思,自己则回去了王府。 天知道当时他是多么的懊悔,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出手,将那些想对韩墨衣不利的人统统灭尽。 好在韩墨衣虽然一身的伤,但是梵天将他带回自己的王府后就发觉到,内部已经被愈合了,顿时心就宽了不少,不再那么揪着了。 他赶走了所有的御医,他自己就是神医,根本就用不到那些废物来! 梵天似乎忘记了,他不但是宫离,还是魔界天尊梵天,他忘记了七百年的自己是多么孤傲,多么的自持身份尊贵。 就那么如同自己还是凡人一般,为韩墨衣忙前忙后,搜集草药熬药。 每天给他擦洗身子,避开他的伤口,那么的小心翼翼,好似对方是泡沫,一戳即破会幻灭一般的谨慎对待。 日子慢慢的过去,梵天大有愿十年如一日般悉心照顾韩墨衣的耐心,每日的往此反复,都进行着同样的事情,一直围绕着韩墨衣打转的。 他不再过问外面的任何事,无论谁来劝,都绝不可能在韩墨衣醒过来之前出去一次。 即使天大的事,都无法将他从韩墨衣的身边带走。 就连常柏青,这个唯一可以撼动他的决定的师父,这一次都不顶用了。 另一边上官云清事后也被放了出来,并且很快就打探到了,利用了很多手段,最终终于潜进了乾王府,如愿的见了韩墨衣一面,可是见到的却是毫无生气的躯壳。 韩墨衣的伤口个个都那么深,根本不可能在几天内消退,而他闯进来的时候,刚好宫离在为韩墨衣擦拭上身。 就这样,他见到就是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疤痕多的触目惊心的韩墨衣。 当时他就震惊住了,他对韩墨衣出事已经做出了一系列的猜测,却唯独没有想过,他竟然会伤的这么重。 登时那种懊恼的情绪就升了起来,如果当初他没有让韩墨衣跟着那个公公离开,如果他再厉害一点,再聪明一点,看破这其中的诡计。 结果就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了。 韩墨衣这一身的伤痕,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罪才会如此,让他这个即是医者,见惯了伤者的人,都觉得可怕。 人自责到了一定境界,就会开始转移,所以很快上官云清就找到了能让自己不能那么愧疚,难受的方法。 宫离,全是因为宫离,若不是为了救他,韩墨衣何须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但是梵天却也在仇视他,他与宫离的情感不错,但是那是针对韩墨衣来说的。 如果不是穿上上官云清协助韩墨衣,帮他找什么证据,韩墨衣又怎么会不听蛇女的劝告,一意孤行! 两人算是因此而敌对上了。 梵天并没有真的对上官云清不利,不然就不会在侍卫们要拿下硬闯进来的他时,前者就不会出声阻止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上官云清意识到,就算他再怎么向梵天发火,也不可能会让韩墨衣醒过来。 梵天看都不看他,径自的继续擦拭韩墨衣的脖颈,在伤痕处轻轻绕开,动作轻柔,这人可是他眼中的珍宝。 很快擦拭完毕,他将他遮盖住,坐在他的身边,不发一言。 上官云清就僵持的站在原地,瞪着梵天自顾自的和韩墨衣单方面互动,一方面不甘心就此离去,一方面担心韩墨衣。 “他醒过来,本王会派人通知你,现在你先回去吧。”梵天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多出一个人,站在这里。 上官云清本想说点什么,但是考虑到还是不要在韩墨衣耳边吵来吵去了,于是他就默认出去了。 现在人他已经见到了,即使让他很心疼,不过看样子应当是没什么性命之忧,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上官云清走后,梵天的房间并没有因此就消停下来,他一走,蛇女紧接其后就出现了。 “蛇女参见天尊!” “哼,你倒是还敢出现?本尊叫你好好照看他,难道这就叫好好照看吗!”梵天魔性气势全开。 蛇女忙请罪:“天尊息怒,蛇女因为魔界突然的动乱而无瑕顾及到纯阳战神,还请天尊恕罪!” 梵天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何事竟然如此之急。” “是蛊族,他们想要造反,试图代替天尊您一统魔界!”蛇女眉宇间难掩疲惫,看样子这件事是把她累的够呛的。 第283章 终于苏醒 焚天自然看得出。这样一来倒是怪不得她了,毕竟是要以大局为重,念她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也就算了。 好歹也是跟了他千百年的属下了。 “现在魔界怎么样了?” 蛇女毕恭毕敬回道:“大局已经控制了,只是他们那些妖物一日不见到天尊您现身,就不会对统领魔界死心的。” 今天她来不只是汇报魔界的情况的,更是来请他们天尊回去主持大局的! 现在天尊已经完全恢复了,根本就无需再顾忌什么了,此时不回还待何时? 但是焚天现在一心系着韩墨衣,怎么可能会离开。 “此事不急,待这边的事情解决,本尊便自会回去。” 蛇女忙劝道:“可是天尊……” “行了,事情就这样定了,莫要再多说!”焚天出声打断,喝止她接下来的话。 蛇女还想再劝一劝他,但是见对方的表情很不好看,于是也就只能憋了回去,心里对魔界十分的担忧。 “天尊,纯阳战神他没事吧?” 焚天看着韩墨衣现在还称不上是很好看,却比之前明显红润了的气色,表情变得缓和了些,“没有大碍了,只要等元气恢复自然就会醒过来。” 只是这要恢复多久,他心里却没有底。 蛇女听对方没事,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些,如果这一次纯阳战神出了事,她就算是以死谢罪也难则其咎了。 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好让天尊尽快的回到魔界,震慑震慑那些胆大包天、不自量力的妖物。 韩墨衣从出事开始,整整昏迷沉睡了大半个月,这一天他醒来的时候,刚好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韩书婧、韩文束二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每一次都被焚天给命人拒在府外了。 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甚至是不顾身份的闯了进来,下人们碍于这两人的身份不一般,也不敢怎么去阻拦,于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焚天的房外。 焚天感觉到他们逐渐靠近的气息后,立马就出了门,刚好将他们几人给堵在了门外。 韩文束身为韩墨衣的大哥,自然是想抢先发言的。 “微臣参见乾王,不知微臣的三弟现在情况如何了?醒了没有?” “没有。”焚天冷言冷语。 韩文束继续扮演好大哥的形象:“微臣斗胆,想进去看一看三弟,不知……” “不行。”焚天板着脸。 他碰了壁,韩书婧立马就接上去了。 “宫大哥……” “放肆!本王何时允许你如此无理了!”焚天丝毫不见怜香惜玉,虽然他以前也如此的冷漠,但是却还不至于到这地步。 韩书婧被他怒斥的面上无光,尴尬的很,但是饶是再憋屈,今天她也得忍着! “乾王息怒,是小女子逾越了,今日书婧前来是想看一看三弟的伤势,这么久了,您就让我们兄妹进去看一看他吧。” 焚天哪里会不知道他们一而再再而三来假惺惺的目的,这两人一个是伤韩墨衣的帮凶,一个虽然不知情,但是却也是间接地帮凶,都不可饶恕。 现在来企图让他看在他们与韩墨衣的关系上网开一面,简直是痴人做梦,一旦韩墨衣醒过来,最先拿来泄愤的就是他们二人! 韩文束深知焚天的睿智,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肯定瞒不过对方,于是咬一咬牙决定挑开来说。 “乾王,上一次的事情,微臣是真的不知情的,要不然微臣绝对不会把三弟往火坑里推的!” 外面都在传,韩墨衣在大理寺被人蓄意谋杀,遍体鳞伤、险些丧命,而乾王则勃然大怒,势必要将与这件事有关的人,一一报复回去! 他若是再不把话给说清楚,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韩书婧看韩文束撇开责任,立马就慌了,她怕对方会把自己抖出来。 现在她因为权和利的诱惑,从而与皇上达成,只要她能攒动韩墨衣去查宫离被诬陷一事,事后必然会让她做太子妃的交易已经被云闲知道了。 后者那样子显然是对她有些失望,不想再护她的样子,而且皇上那里也是,根本就不见她,不管她的死活。 她要是想继续活下去,除了来试一试求情,根本就已经无路可走了。 焚天将他们的丑态尽收眼底,眼中弥漫出浓浓的不屑:“你们二人莫要再白费心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致使他如此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韩文束与韩书婧惨白着脸色,对方冷漠的嗓音如同是收割生命的镰刀,将二人的血液吓得倒流。 “乾王,您看在我们以前就认识的份上,就饶了我们一次吧!”韩文束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再和韩书婧扯上半点关系的。 他真的是冤枉的啊,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害韩墨衣,他是真心实意的要帮他们的! 韩书婧更是追悔莫及,她本来是想能够顺利当上太子妃的,可是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不说,就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焚天懒得和他们磨叽,直接叫来了侍卫,命令他们将这两人逐出府外,若是再敢放他们踏进王府一步,便唯他们是问。 韩文束与韩书婧绝望的继续挣扎,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替自己求情,都无法获得对方的原谅。 焚天冷眼鄙夷着他们,既然敢做,就要为自己所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转身回了房间,习惯性的看向床榻上的人,却出乎意料的见到本该沉睡的人睁开了双眸。 那双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的眼睛,依旧还是那么的吸引他。 “醒了。”焚天激动地千言万语都只化成了一句。 韩墨衣觉得身上还是没有多少力气,虚弱的点了点头。 焚天快步走过去,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到,他在颤抖。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第210节 韩墨衣缓缓的点了点头,立马就让焚天更加慌乱了,生怕他在出个什么意外。 最后却得知是他身上的伤疤痒,有些伤口很难恢复,所以现在还在长新肉,痒都是难免的,只能让韩墨衣委屈一点,忍着了。 之后一直被焚天喝令不准动韩墨衣,让他亲自来照顾,而每天只能闲着担心他们少主的两个小斯,终于是如愿的见到了他们的少主。 见韩墨衣醒来了,两个哭的稀里哗啦的,搞得像是他们少主没活过来似的。 之后这样过了三四天,韩墨衣这才恢复的差不多,最起码可以开口说话,可以自己起床下来走一走了。 他一开口想要知道自然就是他们分开后所发生的事情,焚天把一些事情说了,一些事情隐瞒了一下。 比如他现在不单单是宫离这件事。 韩墨衣没有多问,其实他还能活着,自己都觉得已经很幸运了,尤其是还能再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宫离。 但是唯一一点让他开心不起来的是,身上的疤痕没有消掉,看着触目惊心,韩墨衣默默地将衣服合拢,拿过衣物穿了起来。 焚天这时给他端了汤药进来,还备着些许蜜饯。 韩墨衣神色黯然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放下汤药环住他:“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韩墨衣丧气的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那里还有几道淡淡的伤痕。 “没关系的,很快就会消下去的。” “但是这里是最轻的,重的都在身上。”韩墨衣觉得,那些疤痕估计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 焚天吻了吻他的额头:“别担心,等你伤口全部好了,我自然有办法帮你去了他。” 韩墨衣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以为焚天是在安慰他,这疤痕这么深,怎么可能会能消掉。 又过了四五天,韩墨衣已经彻底恢复了,这天他又在和自己身上的疤痕耿耿于怀。 焚天走进来,将几个瓶瓶罐罐的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对他道:“快过来。” 韩墨衣满头雾水的走了过去:“你拿这么多这个做什么?” “帮你去了那些疤痕。”焚天拉过他,将韩墨衣按在床榻上:“衣服脱了,进被子里去。” 在听到能把那些丑陋的东西去掉的时候,韩墨衣心底雀跃不已,但是却又逼着自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他怕一旦焚天失败了,自己会空欢喜一场,所以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韩墨衣听话的将衣服除了,三两下赶紧的就拱进了被窝里,这外面的天冷,才一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焚天先从他的脖颈开始,只见他走到桌子旁拿过来了一个茶杯,将他带来的哪些瓶瓶罐罐一一的到了点在杯中,稍稍的加入了点水。 过了片刻,那些就凝固成了膏状。 焚天以指腹拭下一块,涂抹在韩墨衣的颈项,轻柔的揉按,不出一会儿那一块膏体就被肌肤吸收了。 接下来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涂抹了韩墨衣身体上的所有疤痕处。 第284章 重回大理寺 一切完毕后,韩墨衣懒洋洋的趴在被窝里不愿意出来,好不容易给捂热的,哪里舍得起来。 他眯着双眼,享受的表情尽露:“你说,这真的管用吗?” 他身上的疤痕那么多,那么深,想要彻底去掉一定很不容易吧。 但是这对于凡人来说是很不容易,但是对于现在已经恢复了魔界天尊身份的焚天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 焚天做出保证:“放心吧,我说过会帮你去除就一定能做到,这药多用几次,没几天就会痊愈的。” 韩墨衣点了点头:“我信你。” “现在身体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吧?”焚天觉得现在差不多是该开始复仇的时候了。 韩墨衣还不知道对方是要做什么,如实回答:“恩,差不多了,所有的伤口已经没有感觉了。” “如此便好,明日我们就去一趟大理寺吧。” 本来焚天是打算先治一治韩文束兄妹两的,但是转念一想,最该杀的是那几个给韩墨衣用刑的人。 韩墨衣一听大理寺,立马脸色就变了,在那里他受到了非人的对待、折磨,当然会在心里留下阴影。 现在一听到这三个字,立马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不得了,简直要他的命! 焚天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并且要好好实施报复计划的意志更加坚定。 隔天,韩墨衣到底还是和焚天一起同行去了大理寺。 之前的那个趾高气昂的柳公公风水轮流转,现在他成了阶下囚,小命握在韩墨衣的手里,等他来发话,决定他的生死。 而那个对韩墨衣用刑的两个狱卒,在被带到韩墨衣面前之前,双腿就已经被活生生的扯脱臼了。 而那双折磨的韩墨衣上身没一处好肉的手,先是从关节,一一的往上砸碎,手腕更是被扭了一圈彻底废了。 韩墨衣看着他们的惨状,前者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后两个只能趴在地上,苟延残喘,面如死灰的样子让他登时心里又软了。 韩墨衣叹息,他果真不适合干大事,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是不忍心看到这种残暴的场面。 “韩公子,乾王殿下,求求你们饶了奴才吧,奴才只是奉命办事,这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啊!” 柳公公哀嚎着,脑门都在地上磕的咣咣直响。 韩墨衣因为他的话而皱了皱眉,这人当初把自己折磨的那么惨,都没说于心不忍,现在却来求自己放过他。 可能吗? 他是心软没错,不忍心看如此残暴、血腥的画面没错,但是却不代表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对想杀自己的人,把自己折磨的半死的人,还仁慈的说没关系。 就算是对方被人下了命令,但是就凭他折磨自己时的嚣张,韩墨衣都绝对不肯能会放过他!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当初你要杀我的事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不要让我有机会翻身,否则必将十倍奉还!”韩墨衣说罢转头对身旁的焚天道:“我不想听到他的惨叫。” 焚天对他没有心软的表现满意一笑:“这简单,来人,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不要啊,乾王饶命啊,不要啊!” 柳公公惊慌失措的爬上前,想要抱住他们的大腿,却被焚天一个很踢,踹飞在了几米外,口吐鲜血还不忘求饶。 柳公公看着一个侍卫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自己靠近,吓得腿脚乱蹬,眼珠暴凸。 “乾王饶命啊,韩公子救救奴才吧,奴才再也……啊,滚开,不准过来……啊——!!!” 韩墨衣将脑袋撇了过去,默念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怪不到自己心狠手辣!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假,所以他绝对不会对折磨过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柳公公的舌头被生生的割下,止不住的鲜血从口中溢出,流了满嘴、满下巴都是,衣服上沾着斑斑血迹,十分的惨。 一边‘旁观’的两个狱卒不淡定了,他们被扯断腿,打碎手骨的时候以为自己抱着必死的心,已经不会害怕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是多么的后悔,为了一点利益就用尽招数的虐待韩墨衣。 如果他们稍微的留点情,如果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的下场就不会这么惨了,最起码可以不用受折磨至死。 焚天搂着韩墨衣的腰身,想给他力量:“你没事吧?要是不舒服,就不要看了。” 想让韩墨衣看的是自己,因为他想让他出一出气,以泄心头只恨,但是对方现在的表情明显是不好看,他就又后悔了。 “没事,我可以继续。”韩墨衣坚持,他告诉自己要尽快适应,如果想呆在对方的身边,就必须要学会适应这种场面才行。 焚天安抚他:“若是不舒服就说,剩下的一切可交给我来做。” “没关系。”韩墨衣笑着摇头,这三个人差点让自己丧命,差点让他再也见不到宫离,差点他就与至爱阴阳相隔了。 让他怎么可能不恨? 想到此,韩墨衣吩咐起侍卫来:“将备好的辣椒水提过来。” 侍卫领命,很快就提了过来一大桶红彤彤的辣椒水。 柳公公一看到就更加怕了,张着嘴巴只能‘啊’‘啊’的叫喊,眼泪从眼眶中流出,与血水混合在一起。 “当初你请我洗了个辣椒水澡,现如今我便报答报答你,让你喝一喝。”韩墨衣逼着自己铁石心肠:“灌给他喝!” “啊,啊啊,啊唔……唔、啊……” 柳公公被侍卫们押住,一个人盛了满满的一瓢往他的嘴里灌,辣椒水刺激着柳公公失去舌头的口腔,顿时令他的五官就疼的皱在一起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凄惨的一天,他真的相信报应了,今世他杀了那么多人,最终没有好下场也是命注定的。 韩墨衣看他如此惨状,闭上眼眸叹息一声,忽而站起了身,背对着坐着的焚天:“我累了,先回去了。” “我陪你。”焚天柔声对韩墨衣说,随即又改变语气吩咐侍卫:“剩下的交给你们,这三人必须死!” “是!” 韩墨衣最后看了一眼那三人绝望的脸庞,最终还是选择了冷漠视之,这都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路上,回王府的马车里。 “生气了?”焚天看着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韩墨衣,略微担忧。 韩墨衣抬头,与他对视:“你会不会觉得刚才的我很坏?” 以前的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就算别人那么折磨自己,他也不会折磨回去的。 “不会,这样很好。”焚天拥过他,不让他再胡思乱想。 韩墨衣继续求证:“真的吗?可是我以前不会这样的。” “人是会长大的,一味的原谅并不是仁慈,现在的你很好,不要排斥这样的你。”焚天指腹捏起他肩上的一缕发,看得格外集中精神,半响放在唇上落下一吻。 韩墨衣欣慰的扯了扯嘴角,微微身体向上,贴在刚离开他发上的唇。 焚天笑着接纳送上来的唇瓣,慢慢品尝,心里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将夙纯阳唤醒,他倒是有点期待这人想起前世后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韩墨衣退后,盯着眼神闪烁的对方。 焚天微微收敛:“没有。” “真的?”韩墨衣表示很怀疑:“你刚才有点心不在焉。” 加上自己昏睡的日子,他们分别已经快满一个月了,前几日他虽然醒了,但是一直身体都很虚弱,这样的亲密接触还是这么久以来的头一次。 但是他却觉得,对方不如以往那般了,具体是哪里不同,却说不上来。 焚天知道是刚才他想解开封印的事,而让韩墨衣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在想如何替你报仇。” 第211节 “报仇?”韩墨衣纳闷:“我们刚刚不是已经报过了么?” “没有,他们只是奉命办事的,真正的主谋还活的好好的。”焚天的表情背后含义变得阴厉起来。 韩墨衣心惊:“你难道不知道主谋是……” “我知道是他。” 韩墨衣听他这么说,撇眉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说报仇?他是你父皇。” “父皇?但是他伤了你,差点让我失去了你。” 对于宫离来说,那是对他有生育之恩的父亲,但是于焚天来说,那只是一个助他转世的工具而已。 他有宫离的感情没错,但是那感情不具备给除了韩墨衣以外的人。 或许换句话来说,宫离只是因为人世的道德作崇,才会对云弘有着那么一丝尊敬,因为他是长辈、是生父。 但是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真实身份,对凡界的认知自然也会大大改观,从而对云弘也变得不屑一顾起来。 第285章 好久没出来了 韩墨衣理解对方的心情,但是却不能纵容他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即使自己也对云弘恨之入骨,那也不能。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他和刚才那些人不同,你无论报复谁,都不能报复他。” 先不说这有多违背道德,就是事情的后果都是无法想象的,这个国家的一国之君可不是平常人,说杀就杀了。 这个国家很需要皇帝,不能没有皇帝坐镇,这关系到很多百姓的安危。 焚天就猜到他不会同意,没有与他争执下去,转移了话题。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街了吧,今天既然都出来了,就一起逛逛吧,嘴馋了吧,这么久都没有出来吃些好吃的。” “好啊,那就逛逛吧,我有点想吃麦芽糖了。” “好,就吃麦芽糖。” 焚天向车外策马的马夫吩咐调头,去集市里,马夫应下,进了集市里以后两人就下了马车,开始步行了。 “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韩墨衣只是一个月没有出来看过京城的街道而已,却总觉得恍若隔世,很久了一样。 久违了这种感觉。 焚天心疼的握紧他的手,心底苦笑,何时他竟然也懂的心疼是何物了,看来这一世还真是没白活,记忆里的一切都是他做天尊时没有的。 韩墨衣没得到对方的回答,看过去:“在想什么?” “想你。” 韩墨衣被他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蹭红了脸颊,轻咳一声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焚天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微微错愕,稍后微微一笑。 这种感觉让他还蛮喜欢的,心里有个牵挂。 七百年前,他与夙纯阳还是挚友时,隐隐的就觉得自己对对方的情愫有点不一般,不像是好友间会有的情感。 但是却一直没有弄明白,直到夙纯阳不惜下跪为他求情,他都没有想通那到底是何物。 现如今明白了,这名曰为爱,无论是他对夙纯阳,还是对韩墨衣,都是。 两人在集市上东西乱看,算是过足了眼瘾,韩墨衣把想吃的都尝了一遍,但是每个都没有吃多。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吃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体刚调养好,还是忌点嘴的好。 他们在逛着,突然想起了肖问重,于是就又去了肖家,事发到现在,对方还没收到过他的消息,估计担心的够呛。 肖问重的确如他们所想,他只打听韩墨衣在大理寺身负重伤,却一直打听不到情况怎么样了,每天都急得很。 总觉得自己有负宫神医所托,最终还是没能把韩墨衣给保护好。 当下人通报,韩墨衣韩公子前来拜访的时候,肖问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去,一见到韩墨衣就谢天谢地了一番。 “韩兄弟,我就知道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肖问重觉得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韩墨衣笑着:“多谢肖公子记挂,我没事,今天刚好出门想到你了,就来了。” “你可算是来了,你若是再不来,我八成就要愧疚而死了。”肖问重哭笑不得,这些天他愧疚的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可对方却好了,看这气色,明显是伤势恢复的不错啊! 韩墨衣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两声:“前些天在养伤,来晚了,肖公子别见怪。” “人没事就好!”肖问重对焚天道:“宫神……乾王殿下,草民也算是不负你的委托吧。” “此次多谢肖公子了。”焚天好坏还是分得清的,即使韩墨衣最终还是被奸人所害,但是这也不是他的错。 肖问重帮他们的,已经很多了。 肖问重一直将他们二人视为救命恩人来对待:“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我们肖家一家的命。都是二位救的,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在所不辞!” “你这次也算是救了我们的命,都不用客气,以后你有事也尽管说,只要我帮得上!”韩墨衣做出许诺。 对什么人,他就什么样,肖问重帮了他们这么多,他做出这个承诺算得了什么。 后来元清也出来了,他们四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畅谈的还算愉快。 韩墨衣本来是问问肖问重有没有当官的意向的,后者却直接谢绝了他的美意,声称对做官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官场中明争暗斗一样很多,那里有他现在做个商人逍遥快活。 韩墨衣也不想肖问重会在官场里被算计,于是也就不再提了。 饭后,他们就乘着马车又去了将军府。 战降一直在家中等着焚天带韩墨衣回来,韩墨衣没什么大碍已经有人通知他了。 “爹。” 韩墨衣看着迎面走出来的战降,对方的面容有点憔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导致的。 一想到因为自己,有那么多的人担心的寝食难安,他就良心不安。 战降即使早就知道了他已经平安了,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对于这个儿子,他的歉意始终大于爱意。 “是爹不好,都是爹不好,皇上让爹不要去大理寺,爹就没去,爹若是去了,便不会让你吃那么多的苦了。” 韩墨衣心一惊,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哭就哭了,这可是罗国的大将军啊! “爹,我这不是没事吗?您别自责,这不是您能想得到的。” 战降一把抹干脸上的泪花,吸了口气:“让你们看笑话了,臣参见乾王殿下,行礼迟了还请乾王见谅。” 焚天爱屋及乌,对韩墨衣的爹没有任何架子。 “无碍,免礼吧。” “谢乾王。”战降对韩墨衣道:“快进屋吧,你身体刚好,外面天冷,别冻着了。” “恩!” 韩墨衣与焚天,一个下午就在将军府耽误过去了,等到他们二人坐上马车打算回去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韩墨衣觉得有点困了,就靠在焚天的肩上咪了个盹。 车内刚好有件大氅,焚天将其拿过来,给韩墨衣盖上防止着凉,然后就双眸注视着他,看着他的睡容。 “殿下,到了。” 焚天应了声,将大氅整理了一下,给韩墨衣遮好,然后就轻手轻脚的将其抱了起来,弯腰出去下了马车。 车夫随后就将马车拉去另一道门,牵去马厩了。 焚天抱着还在熟睡中的韩墨衣,刚迈开步子要进府,忽然就觉得背后有人,立马警惕起来,不动声色的先进了府。 身后的人一直都保持着十步之外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焚天进了屋,将韩墨衣安置好放在床上,确认对方没醒后,立即就出了房间,对空旷的院子道。 “出来吧,偷偷摸摸的所为何事。” 常柏青很快就从一处隐秘的角落走了出来,捋着胡子:“你就打算一直陪着那个小子这样下去吗?” 焚天不语,他面前的这个,是他今世的师傅,也算是对他有恩。 “怎么?莫不是为师真的说中了你的心思?”常柏青有些发怒了,想他费尽心思的将他骗来京城,做了那么多事,为的不就是他能坐上皇位! 焚天微叹一口气:“师父,我敬重你对我有恩,不过还是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如果韩墨衣再有个什么意外,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会做出多丧心病狂的报复来。” 他自认为这样说,意思应该表达的已经够明白了。 常柏青冷冷一哼:“你小子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师父的话都敢违抗了,现在竟然还敢威胁为师!” “不是威胁,是劝告。”焚天强调。 常柏青依旧没有好脸色:“难道你就真的不打算回去朝堂吗?” 焚天现在对那个已经没兴趣了,因为他要管的辖城不是凡界,他的魔界动荡都还未平息,谁有空来管他们的国家。 谁爱管谁就管吧。 常柏青将他视为默认,登时就勃然大怒:“宫离,你果真要为了那个臭小子放弃这罗国的江山,将他拱手送人吗?” “是。”焚天毫不犹豫,罗国的江山怎么了,还比不上他魔界的十分之一。 常柏青被他的话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股脑的全怪在了韩墨衣的身上:“为师若是能早点知道,那个臭小子竟然会对你印象这么深,我就该早点杀了他,让他无法祸害你!” 焚天闻言顿时全身杀气大开:“你敢!” 常柏青被他突然释放的气势逼得全身一震,瞪圆眼珠:“你竟然敢这么和为师说话?” “是师父您逼我的。”焚天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他给凡人面子已经算是不错了,这人却总是仗着自己是他的恩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来说事,着实是烦。 第286章 :你不是宫离 常柏青蹙着眉头,盯着对面的人,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变了,不是因为他威胁自己才让他有这个怀疑,而是对方那神看人的眼神和身上的杀气。 第212节 他沉声:“你到底是何人?” 焚天眉毛微动,没料到这人竟然能看穿自己,就连韩墨衣他都瞒过去了,却被这个师父看出来了。 不过他若是不衣认,对方又能耐他何妨。 “我自然是我,还能是何人。” 常柏青直接否决:“宫离是我的徒弟,他是如何的一个人没人比我更清楚,何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冒充当今皇子!” 焚天依旧面不改色,思考片刻,道出了一些常柏青与宫离之间才知道的事情。 常柏青闻后神色古怪,显然是不明白为何对面之人会知道这些,莫非他真的是宫离? “宫离,你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他记得之前的时候,韩墨衣曾经和他说过,宫离有的时候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当时他并未该在一心上,难道这都是真的? 焚天耐着性子,应付着他:“是师父您多虑了,我便是我,何来的冒充。” 常柏青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还是徒劳无功,没有看出半点破绽来。 “或许吧,你把为师的话好好考虑考虑,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为师就先回去了。”他临走前眼神还是对焚天有些怀疑。 焚天淡然的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夜票之中,才去看了看自身,好像也没哪里和之前不同,怎么会被看出来。 “或许是他瞎猜的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转过身打算回去屋内,一拉开门却见本该正在熟睡的人,此刻就缺在门口,迎面与他对视。 焚天一怔,随即面露微笑:“怎么醒了?” 韩墨衣依旧盯着他,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说道:“不是瞎猜的,而是感觉。” “什么?”焚天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却在装糊涂。 韩墨衣神情认真严肃,再次强调:“你师父不是瞎猜的,是因为你给人的感觉变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依然是我,如假包换。”焚天一边笑着解释一边抬手想去摸他的脸庞,但是下一秒却被对方一掌打下。 韩墨衣突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大吼:“你不是宫离对不对!你把宫离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骗我! 焚天脸色一变:“你别激动,你的身子……”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不需要你来关心!你把宫离怎么样了!”韩墨衣鼻尖红了,眼眶红了,他本来想骗自己一辈子的。 可是常柏青的出现让他清醒了,就算他骗得了自己,却也无法让这人真的更成宫离,根本不可能能够让自己骗自己一生的。 焚天不懂他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为什么会被他们如此容易的看出来。 韩墨衣惨笑,泪水一道道的划过嘴角:“你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能看出来对吧?我告诉你,因为你是你,他是他,就算你顶着他的躯壳活着,也都不可能会代替他!” 从对方带着自己去惩治柳公公三人的时候,他就隐隐的发现不对劲了! 这人隐藏伪装的很好,一切都装的和宫离很像,但是他只是对自己伪装的很像,在处理事情上面,他和宫离的风格截然不同。 焚天不可置信的怒斥:“不可能!我明明有他的记忆!” “有他的记忆又怎么样?你始终都不是他!”韩墨衣觉得心脏那里揪得好疼,比之前受得折磨还要痛苦:“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他之前明明都做好失去宫离的准备了,对方却可恶的骗了自己,现在让他如何再去接受一次这样的打击。 真的太难受了! 焚天看着韩墨衣呼吸急促的样子,同时也揪心的很,手掌缓缓覆上自己心脏在的地方,感受那里的跳动。 “我明明会因为你而感到情绪的变化,就如同现在,看见你痛苦,我就会心疼,我怎么可能会不是他!” 他明明就是和宫离是一个人,他们现在已经化为一体了,他怎么可能会不是他! 如果他不是宫离,为什么他会感觉到他还爱着韩墨衣。 韩墨衣半晌才缓过气儿来,盯着焚天:“你到底是谁?” “……焚天。”焚天最终这择了实情,如果韩墨衣不肯原谅他,那他就尽快让其解除封印,恢夏他战神的记忆。 这样一来,他的脑子里便不会被宫离那个身份沾满,而是他焚天了! 韩墨衣念着他的名字,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陌生的人,此刻却在占用着他最熟悉的人的身体,这种感觉怪极了。 他抬起冰冷的双眸,语气极为冷漠:“为什么要骗我宫离还在。” 焚天蹙眉:“我说过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不是!你不是!”韩墨衣嘶吼发泄过后,闭上双眸,轻轻呢喃:“你不是的,你才不是他……” “为什么?难道我没他爱你吗?”焚天扪心自问,他比宫离做的更好! 但是韩墨衣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比才会起疑心。 就算宫离是世间人所敬仰的存在,但是在他韩墨衣的眼里不过也就是个凡人,他也有失误的时候,也会有几个缺点。 但是自从他这次大难不死,就感觉到这个声称自己还是宫离的人,与之前不同了,但是他这择了视而不见,他想就这样下去。 直至今天,对方带自己去大理寺,他便无法再装作看不出来了,他的确是变了,处理事情的手段让他心惊。 他在马车上的问题走有意问的,得到果然不出他所料,是多么的让人寒心。 以前的宫离不希望自己会改变,会因为这四周的环境因素而变化,可现在的对方,却声称人都是会变的,他这一改变是好的。 即使对方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没错,甚至是更好,按理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但是为什么无论他也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好像只是在遵从一种内心的命令,并非是出自自身的感情驱使。 焚天对他的这种猜测一口否决:“这段时间来对你的感情,全部是出自真心,并非是什么内心的命令。” “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不如宫离来的自然、真实。” 焚天被他气的牙根痒痒,十分想现在就帮他封印给解除,让他想起来他们七百年的回忆! 但是他的理智还在,他也不能这么做,这样韩墨衣现在的身体会受不了解除封印带来的冲击的。 韩墨衣盯着他,脸色苦闷:“我已经不想继续欺骗自己你就是宫离了。” “所以……你要离开?”焚天接下他的话,眉头紧皱。 韩墨衣出乎他意料的摇了摇头:“我和他说过,无论他还是不是他,我都不会离开他的身边。” 这是焚天想要的结果,但是他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会想留下来,你明明否认了我就是他,也说了不想再欺骗自己。 韩墨衣的视线越过焚天,看向他身后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耀眼的微笑:“因为他还在啊,你应该没有让他消失吧?” 焚天动了动嘴,却发现想说的话无法说出。 他和宫离就是一个人,何来的消失不消失之说,但是面对韩墨衣充满期盼的脸庞,他便说不出来了。 韩墨衣当他是默认,皮笑肉不笑:“好了,我要休息了,就这样吧,明天见。” 话毕,他啪的一声合上了门,很快灯就被熄灭了.接着一阵悉悉衣衣过后就彻底归于了平静。 第287章 : 他是焚天 从那以后其实变的就只有自己,宫离……不对,现在应该叫他焚天才对。 焚天还是和之前一样,对他很好很照顾,只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了,一旦捅破了,就无法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不再让焚天待在自己房里很久,即使他留下来的短暂时间里,他也都几乎不开口,从不与对方说话。 焚天问他,不是说相信宫离还在,还愿意陪在他的身边吗? 韩墨衣这才开了一次口,告诉他,相信宫离在、愿意陪在他身边,和自己不理会他,是两码事,完全不沾边。 然后对方就抿唇沉默了,脸色一看就能看出是有点隐忍的样子。 最后时间久了,焚天来的便少了,韩墨衣猜他应该是碰壁碰得不耐烦了吧,所以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或许是腻了吧。”他随意的编造了一个借口,敷衍银票。 银票闻言瞪大了眼睛:“少主是说谁觉得腻了?宫神医吗?” “或许吧……”韩墨衣懒洋洋的,没了宫离,他对生活一点激情都没了。 银票却将他的话当真了,并且不动声色的记在了心底,待收拾了碗筷出门之后,便直奔元宝那里去了。 “什么!” 元宝听完银票的转述,他比银票还要惊讶。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少主和宫神可是历尽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才到今天这么安宁的日子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就说腻了呢? “我开始也不信的,可是你想啊,这最近宫神医和少主的确很不对劲不是吗?” 以前的两人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粘在对方身上似的,可现在呢? 两个人几乎一天不怎么见面了,虽然都还是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却各自过着各自的生话,互不相干。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元宝开始为他们少主着想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宫神医问个清楚,总这样下去,我怕少主会想不开。”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应该发现了吧,咱们少主现在更得整天都死气沉沉的,根本没有之前开朗了,少主好不容易才摆脱儿时的阴影开心起来,可不能又变回去了。” 元宝连连点头:“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说,好像自从宫神医在少主痊愈后,带他外出一趟后,两个人就变成这样了。” 银票猜测:“难道是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宝咬着牙,握拳:“这次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要帮少主,之前少主每次有难我们都无力插手,我简直恨透了自己这么没用!” 银票看着元堂愤慨的模样,心里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 每次他们少主有危险,他们都是最没用的那个,一点忙也帮不上,甚至都还要他们少主来保护他们。 他们不想给少主做拖油瓶,他们也想帮一帮少主,让他开心一点! 于是两人就这样商定了,今晚就堵在宫神医的门前,不见到人绝不放弃! 当晚,入夜,焚天因为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喝醉的酒鬼而沾染了一身的酒气,挥之不去。 正急匆匆的要回去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把这难闻的气味给去了,但是却刚好被守候多时的元宝和银票堵了个正着。 焚天蹙着眉头,他忍耐身上的酒味已经快到极限了,不免得对两人碍到自己有些不耐烦。 “有何事?” 第213节 银票和元宝对视了一眼,互相给互相壮着胆子:“宫神医,您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们少主,不想要我们少主了?” 焚天猛地一怔,随后好笑道:“谁让你来问的?韩墨衣?” “不是。”银票摇头:“是我们自己来问的,少主不知道。” 焚天自嘲一笑,他是在期待什么,韩墨衣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摆明了不可能会相信他就是宫离,和他在一起的。 又怎么可能会让他的两个小厮来问他这个问题呢。 “如果是他问的话,我再回答。” 银票和元宝苦着脸,憋了一下午的话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宫神医您别不要我们少主好不好?少主他真的不能没有您,现在他整日里都死气沉沉的,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他怎么可能会和以前一样,在他的世界里觉得宫离已经不在了,自己的挚爱死了,谁还会开心的起来。 焚天不知道自已这话是气话还是什么,总之心里是极度不舒担的。 “宫神医?宫神医?”银票和元宝面面相觑,对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说着话就走神了? 焚天回过神的时候很淡定,好似自己刚才只是在沉思,他欲绕开二人走进屋里去换衣服。 元宝却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立马提高嗓音道:“宫神医你出去喝酒了? 银票一听,立马也去闻了闻,发现还真是啊! “宫神医,难道你真的是不喜欢我们少主了吗?你忘记了吗?你和少主同生死共患难了多少次,才走到了今天,你放得下吗?”两个人被急的,连敬语都没有用。 但是他们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韩墨衣和宫离以前的事情,焚天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明明他有着今世的记忆,有着今世的感情,为什么韩墨衣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就是宫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怒火中烧,狂扫着他的理智。 银票说到了激动的地方,压根就没有去注意焚天的脸色,自顾自的替韩墨衣鸣不平。 “宫神医,您说您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少主器现在每天都过得很不开心,我们两个跟了少生这么久,头一次见他如此消沉,以前就算在韩家受了委屈都不曾这样的难过!” 焚天脑子环绕着韩墨衣过得很不开心这句话,久久不能消退。 难道韩墨衣现在和他呆在一起,就真的那么不开心吗? 他一想到自从他们说破了之后,韩墨衣每次见到他都没了以前的喜悦模样,心口就一阵抽痛。 现在的韩墨衣,见到自己,就像好是见到让他极其厌烦的人一般,焚天好久没有见到对方的笑容了。 那双很吸引他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变得暗淡无光。 难道真的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诶?宫神医,您去哪啊?我们还没说完呢!宫神医……”银票看着焚天大步流星的转身出了自己的院落,跟在后面喊着。 最后还是元宝把他拉住了,劝他:“好了,你说的太过了,照我看其实宫神医还是在乎我们少主的!” “是吗?”银票苦着脸:“少主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和他一样都是男人的宫神医呢?如果要是个女子,就不用这样每天担心被人抛弃了。” 元宝鄙夷他的多愁善感:“你才要担心被人抛弃,咱们少主那么稀罕,才不会没人喜欢!” …… 焚天一路来到了韩墨衣的房间,却在门口处犹豫的停下了脚步,要不要进去成了他现在最大的苦恼。 如果进去了,见到的依旧还是对方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心里又会一阵抽痛,但是却是不进去,又怎么去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呢? “既然来了,进来就是了。” 韩墨衣已经知道了他来了,门外的影子,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 他倒是替焚天做出了决定,后者推开门走了进来。 焚天盯著对面的韩墨衣,目光触及到他眼下的疲倦象征时,眉头更加紧了:“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和我呆在一起真的开心不起来吗?” 韩墨衣被他问的一怔,随即冷笑:“是啊,毕竟你不是宫离。” 又一次,他又一次的用这种借口,将他的心口折磨的抽痛,焚天压制住胸腔里的异样,面不改色。 “真心话?” “真心话。”韩墨衣看着那张明明是宫离的脸,可是却已经不再是宫离的灵魂的人,神情严肃。 焚天忽然笑了,自嘲又像是他嘲。 “原来如此,既然不开心,那你便离开吧。” 话一出,不止是韩墨衣呆了一下,就连说出这话的人都惊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这句话怎么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韩墨衣一瞬间的错愕后,表情回归消沉,双眸垂下:“你是……认真的” 焚天虽然拥有宫离的七情六欲,但是却不代表他就没有天尊的自傲,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又怎么能够收回。 “这难道不是你想的吗?” 每天只会如同死人一般,韩墨衣嘴上说着不会走,但是却又在用行动表达,自己在这里有多不开心。 不是想要让自己放他离开还能是什么? 韩墨衣勉强笑了笑:“呵呵……” 焚天蹙眉,不明白对方这两句呵呵,是什么意思,是走还是不走…… 虽然自己的内心里很不想让他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视线,但是如果这是对方想要的,那么他也不是不可以放他走。 只要再过段时间,他的身体可以接受解除封印带来的压力时,他就会立刻将他找回来,让他记起前世,记起自己! 第288章 :留信出走 第二天的时候,韩墨衣依旧顶着两个黑眼圈,甚至还比前几天更加厉害了。 饶是他再怎么安慰自己,一旦这层纸给捅破了,他就再也无法骗自己,让自己正常的生话下去了,现在的他,基本生活作息都全部紊乱了。 像是没了宫离,自己就没了重心。 银票一大早就在他身边转悠:“少主,您这是怎么了呀?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他们昨晚去找了宫神医,后来宫神医应该是来找他们少主了没错呀,怎么好像两个人还是没有进展似的。 难道是矛盾还没解决? “没事,早饭呢,本少主饿了。”韩墨衣无精打采的,末了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银票嘟嚷:“元宝去拿了。” “你去看看到哪了。”韩墨衣扶着额头,靠在桌子上闭目休息。 “哦。”银票摸不着头脑的出去找元宝。 韩墨衣在银票走远后,最终还是一个没忍住,眼里的水汽跑了出来。 他将脸庞埋在手掌里,想着如果那晚常柏青没来该多好。 他若是没来,自己就可比继续装傻下去,要是没和焚天挑破,他还可比当自己的宫离,陪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是他自己把事实摆上桌面,将唯一可以舒缓自己痛苦的方法给否决了。 在宫离没离开之前,他以为自己可以守着他的躯壳一生,但是现在他发现,真的太难了。 要每天面对着自己最爱的人的身体,里面灵魂却是陌生人,真的太难了! 宫离……对不起,他真的无法再待下去了。 从挑破以后,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而现在便就是极限了,尤其是昨晚焚天来过,他便更加坚定要离开的意念了。 …… “不好了,不好了!” 银票慌慌张张的冲向刚从宫里回来的焚天,手里拿着一封信,见到他后就赶紧递了上去。 “宫神医,大事不好了!少主他……少主他也不见了!” “什么!”焚天闻言脸色骤变,立马打开手里的那封信。 信中写道: ‘焚天,这里我没法再呆下去了,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将你当做宫离,就这样看着他一辈子。 但是当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我发现,我做不到。 你有着他的客貌,他的声音,他的一切,却唯独那灵魂不是,我每多看你一眼,多见你一面,多和你呆上一天,都是对我的煎熬。 所比为了让我自己解脱,也是给你自由,我选择了离开。 之前的话骗了你,我很抱歉。 后会无期,韩墨衣。’ 焚天看完信,一把攥在手心里,纸张褶皱起来,慢慢的被他揉捏成了粉末,张开,迎风被吹走。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会离开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银票看着对方极为他阴沉的脸色,吞了口唾沫:“就是早、早上,我去给少主端早饭的空档,回去以后就不见了。” “既然是早上,为何现在才告诉本王!” “因为乾王您一个早上都没在府中,我们找不到您!”银票被他突然冒出的自称吓到了,低下了头。 焚天也知道这个小厮是无辜的,最终还是压制住了想要杀人的火气:“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韩墨衣只是离开一阵子而已,就当是暂时放他出去放松放松吧。 对方现在一心的认为自己不是宫离,宫离是被自己害死的,再呆下去也只会是折磨了他,也苦了自己。 到了适当的时候,自己再去把人抓回来便是。 …… 韩墨衣离开只带了一些换洗衣服,一些盘缠,和一匹马。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独自出行,没有目的地,只是这样漫无边际的走哪是哪。 京城很热闹,但是他却没有心思去看了。 这里他已经暂时的不想呆了,肖问重、上官云清还有他那个将军爹,道别的话就在心里了,韩墨衣已经不想再去他们那里耽搁时间了。 第214节 他怕焚天昨晚说放自己走都是骗人的,如果对方看到信后突然反悔,强行要把自己带回去,那他肯定会心情更加抑郁的。 他答应过宫离,就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韩墨衣带上行李,开始另一段旅程,坚信自己可以在这个世上活得很好。 一段和之前一样都有着宫离陪伴的旅途,只是不同的是,以前的旅途宫离在他身边,现在的旅途则在他的心里。 傍晚,韩墨衣出了京城,在野外找到了一家客栈,虽然有点破旧,但是好歹也是个落脚点。 韩墨衣将马匹拴好后进了客栈内,里面没有多少人,他一进门就道:“小二,随便上两盘菜和一壶酒。” 这天冷,喝点酒能暖胃暖身。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给您来!”小二应声,手上还在忙活着别的。 韩墨衣也不急,行李往长凳上一放,坐了上去先倒了一杯茶,这一路渴死了,先解解渴,顺便还能暖暖胃。 现在冬季已经快过半了,也正是最冷的时候,好在没有下雪,不然他还真是不好赶路。 小二没一会儿就弄了几个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来,还有一壶小点的酒:“客官,您的菜和酒都齐了,请慢用!” “谢谢。”韩墨衣拿起盘子上架着的筷子,叨了几口菜,感觉倒是还不错。 同时心里忽然想起了那个叫梅三娘的老板娘,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路过那里,也许还能去蹭两口水果酒喝。 其实他心底,想要故地重游,带着自己心里的宫离一起回到之前去过的地方的打算,比蹭酒喝的成分更多些吧。 “小兄弟,你一个人?” 在他想事情的时候,旁边突然过来了个三十来岁的大叔级别的男人,看样子是有点醉。 韩墨衣本来是没打算理的,但是想一想现在是在外面,并且宫离也不在了,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 对方这么问,八九不离十的是不怀好意,他怎么可能会说实话,告诉对方自己只有一个人呢! “不是,还有朋友。” 但是对方却并没有因为他说还有一个人就识趣的离开,继续纠缠:“小兄弟,哥看你穿着不凡,细皮嫩肉的是头一次出来闯江湖吧?哥是老江湖了,有什么不懂的……” “多谢这位大哥的美意,小弟是和朋友一起出门经商的。”韩墨衣委婉的拒绝,也顺带的表达了一下,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 可对方就是好像听不懂人话的似的,嘿嘿一笑:“经商啊,那小兄弟你看,哥跟你一起经商成吗?” 韩墨衣这下不得了不重视起这人来了,如果单单是为了找茬,何必要废话这么多! 这醉汉眼神闪烁,带着的却是满满的不怀好意,看起来十分的猥琐,让人作呕。 韩墨衣不想和他冲突起来,于是就自顾自的吃自己,希望对方能够识趣的离开。 “小兄弟,怎么了?你倒是给个答案,成不成啊?” 面对醉汉的步步紧逼,韩墨衣拿着筷子的五指紧缩,但是他放聪明了,知道四处看一看,见邻桌的几个人貌似是和醉汉一伙的,便没敢动手。 他不清楚对方的实力,贸贸然出手只会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这位大哥你喝醉了,你朋友还在那边等你,小弟还有点事,先失陪了。”韩墨衣放下筷子,拿起身边的行李起身欲走。 那醉汉却一把拦住:“小兄弟这是要去干嘛?哥能帮你。” 对方的眼睛里带着狡猾的目光,甚至还在他的全身上下流连不停,到了这时韩墨衣再看不出来对方的意思,那就是白痴了! “多谢这位大哥的好意,只是小弟我与大哥不同道,还是就此别过吧。”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大……啊!” 醉汉收回砸在他身后之人脸上的拳头,凶恶的表情在面对韩墨衣时变得舒缓起来:“手下不懂事,小兄弟你别见怪。” 韩墨衣在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如果动起手来,自己的胜算有多大。 看这醉汉轻而易举的就用自己的拳头,将一个大活人砸晕过去,显然是极为不好对付的。 “大哥你真的想和小弟一起赶路?” 醉汉一咧嘴,满嘴的黄牙:“那当然,哥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说要帮你就是帮定了!” 韩墨衣忍住厌烦,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真打起来吃亏的可能是自己。 付了返钱出了客栈,这天色早已经黑下来了,但是因为他已经说过了有事要走,现在若是突然要住下,肯定要惹出事来。 所比也只能硬着头皮,牵来了自己的马匹。 “哟,这马长得可真俊!”醉汉即使喝醉了,却还能分辨出马匹的好坏。 这马是乾王府里的,当然不可能会差,韩墨衣看了看他们身后道:“大哥你们的马呢?” 醉汉哈哈一笑:“没关系,哥和你同乘一匹。” “可他们……”韩墨衣看着他身后四五个兄弟。 醉汉大手一挥,豪气的很:“他们跟着跑就行了,这天这么冷,就当是暖身子了!” 韩墨衣闻言立即接上去:“是啊,是挺冷的,既然如此小弟就陪着几位大哥一起跑吧。” 第289章 :韩墨衣杀人了 醉汉的表情明显的不悦了一下,害的韩墨衣的神经立马紧绷,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但是他却又一笑,“那哥也陪着小兄弟一起跑吧,多跑跑,大晚上冻不着!” 韩墨衣不动生声色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只能在路上的时候,借机逃跑了。 但是他心里盘算的却不会是现实眷顾的,只见那醉汉走了过来把马匹抢了过去牵着,韩墨衣看了看,就只能默不作声的走在他的身旁。 原本他还想走到半路的时候直接翻身上马跑的呢,现在看来对方明显是对他不放心的,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他们跟着自己绝对不可能只是陪自己赶路而已,一旦对方的真面目露出来,自己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尤其是那个醉汉,总是有意无意的露出那种恶心的眼神,让韩墨衣燃起一种挖掉他眼球的冲动。 走了一小段路,醉汉又说话了:“小兄弟,你娶亲了没有?” 韩墨衣忍住心底的烦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还没有。” “哈哈……哥也没成亲,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和个娘们似的,不如就给哥当媳妇儿算了吧?” 醉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墨衣,如果眼神能吃人,估计现在韩墨衣连渣都不剩了。 “大哥真会开玩笑。”韩墨衣装作没听懂,他果然没猜错,对方真的居心叵测! 醉汉却不让他就这样糊弄过去,继续追问:“小兄弟,哥是认真的,你同意不?反正你也好这一口,成的话咱们现在就一起……” 韩墨衣眼神突然更得无比犀利,如同刀锋般的割向醉汉,表情狠厉:“谁派你来的?” 醉汉一怔,有点被他阴霾的样子吓到了,但是很快就缓了过来,装糊涂道:“小兄弟在说什么,大哥是在问你要不要来……啊!”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韩墨衣一拳砸得嘴角流血,韩墨衣收起飞出去的拳头,沉声怒道:“我问你,你们是谁派来的!” 他失控了,是的,因为醉汉的那一句,‘反正你也好这一口’而失控了。 知道他喜欢男人,又与自己是仇敌的,就是京城的那位,真想不到那个把自己害的险些丧命之后还不放手。 醉汉被打懵了,他的几个同伙也都没反应过来,显然是没想到韩墨衣看起来小小的,怎么打起人来这么厉害、下手这么狠,醉汉的嘴角都流血了。 “大哥,你没事吧?”其中一个小弟,问醉汉。 醉汉抹去了嘴角的血推开凑上来的小弟,表情更得狰狞,骂着韩墨衣:“你竟然敢打老子?” “是谁派你来的!”韩墨衣依旧重复着那句话,眼珠子都被逼成血红色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个人竟然这么想至自己于死地。 醉汉有点怕了他的气势,但是很快就又凶了起来,他们有那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 “老子听不懂你这个臭小子在说什么,你还是乖乖的顺了老子吧,不然哥几个必定把你打到半死,到那时候哥可就不顾忌你快不快活了!” 韩墨衣听着醉汉不堪的言语,觉得刺耳无比,即使对方连碰都还未碰到自己,却也让他恶心的很,很想把他的舌头给拔下来。 “如果是有人派你来杀我,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对大家来说都好。” 醉汉表情一顿,随后目露凶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难道非要老子把你打一顿,你才会乖乖听话吗?嗯?” 韩墨衣看和他们好好说是没用了,双眸锁死对面的几个人,看了看醉汉手里牵着的马。 估算了下如果突然出击能抢回马匹逃跑的几率有多大,却发现只有一半不到的可能性。 “大哥,我只是个四处游逛的,并不想得到什么名利,所以还请放我一马,回去代我转告你背后的人,我绝对不会再回去京城,让他放一万个心好了。 醉汉的真正嘴脸终于露了出来,从袖中掏出了一把一个手掌长的剑:“老子才不管你这么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他将剑鞘去除,扔在地上,对着韩墨衣比划了两下:“花钱买你命的人说了,不但要让你死,还要让你受尽侮辱,觉得生无可恋!” 韩墨衣的拳头骤然一紧,难道云弘是怕他再和之前大理寺一样侥幸保命,所以派这些人来,让他就算没被杀死,也再无颜面活下去吗! “怎么样?你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呢?还是让哥几个一起揍得你无力反抗呢?” “束手就擒……”韩墨衣眼底精光一闪而逝,随即露出慌乱之色:“大哥.你们就行行好,放小弟一马吧!” “那可不行!”醉汉见他求饶,笑声猖獗。 韩墨衣皱起眉头,模样可怜:“我这里有些银两,不如就用这个来换我的命如何?” 这是最后一句劝告,如果可以,他不想手上沾到血腥。 醉汉听到钱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拒绝了:“如果你不是宫离的男宠,我们倒是可以考虑收下钱,但是谁让你是呢?兄弟们说对不对?” “对!宫离可是赫赫有名的神医,现在还是皇宫里的皇子了,他的男宠玩起来,一定很过瘾!” 一人发言,全部哄笑,每个人的嘴脸都丑陋无比,笑声刺耳。 男宠……男宠…… 韩墨衣脑中忍耐的那根弦越绷越紧,看来云弘真的是不除掉自己不会放心的了。 自己一心想着离开焚天,心里就会好受点。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还有一直虎视眈眈要杀了自己的云弘盯着自己,只要他一离开焚天的范围,直马就会行动! “大哥,兄弟们为您把风,您先上!”一个小弟谄媚的讨好醉汉。 醉汉倒是乐了,嘿嘿一笑:“来吧小子,让哥尝一尝宫神医看上的男宠是什么个滋味!” 他一声一个男宠,每一次都直接抨击到韩墨衣的脑神经,怒火在神经枢纽燃烧,大火燎原势不可挡。 韩墨衣猛地睁开眼睛,忍耐?伺机而动? 全他妈的滚开,他现在就要宰了这个嘴巴里有屎的家伙! 丢下身上的包袱,迅速出击。 韩墨衣不是傻子,出门在外自然是知道随身携带防身武器的,一把锋利无比、见血封喉的匕首被他从靴履中拔出,同时欺身上前。 第215节 刀起刀落,血在地上绽开了一朵花,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了。 虽然是夜晚,但是凭借着月光还是可以看得到,血花的美好。 韩墨衣眼珠子通红,手里握着沾了醉汉血液的匕首,冷眼看着被他划破了脖颈动脉的人,缓缓倒下。 醉汉的小弟见老大躺下,惊慌失措,但是很快就有人怒吼起来,要给他们老大报仇,打死韩墨衣。 韩墨衣面对这么多人并没有胜算,但是他无法忍受被人叫做男宠,因为那个人是宫离,所比他心做妻的位置,可这不代表他可以接纳任何人。 所以即使他没有胜算,也要拼手一搏,杀了他们,杀光这些畜生,让他们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割破他们喉咙,让他们慢慢感受失血而死的痛苦。 杀人……原来并没有那么难,韩墨衣用着宫离教给自己的一招一式,杀着一切侮辱了宫离和自己的人。 随着那些人一个个的倒下,韩墨衣身上的伤口也渐渐的在增多,直至最后一个,睁着眼睛被他插入喉咙里搅动,口溢鲜血。 拨出,推倒,韩墨衣没有丝毫的停顿。 空旷的荒地,横尸多具,唯有一个身上负伤多处,却无一要害的人站立着,另外还有一匹胆大无比的马。 这样的打斗竟然都没有吓跑他,不愧是王府里的好马! 韩墨衣将手里沾满了敌人血液的匕首狠狠扔掉,他觉得脏,所比不会再留下,转人走过去捡起包袱,上马,回到先前的客栈。 那个小二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本来是想问他要先前的饭菜钱的,但是一看对方身上好多的伤口,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 “客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啊?我给您端点热水洗洗吧?” 韩墨衣吃力的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谢谢。” “不客气,客官您今晚要住下吧?先跟我上楼吧。”小二热情的给他带路。 韩墨衣因为刚才那些人的生死搏斗,失去了不少的力气,另外还有一半是事后被吓得,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杀了那么多的人,死法还是那么的残忍。 杀光所有人前,他是因为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所比才会丝毫不畏惧。 但是杀光了之后,他的愤怒褪去,理智回归,于是就只余下了杀了人的恐慌。 韩墨衣失魂落魄的进了房间,坐在凳子上出神,一直到那个小二端了热水,拿了些药进来,才稍微的聚拢了一下意识。 他让那个小二下去了,然后才缓缓的脱掉已经不能再穿了的衣服,这个天有点冷,但是却比不上韩墨衣此时的心。 他变得麻木了,整个人都失去了撒了药,然后就这样躺在了床榻上,望着屋顶,直至神智太过于疲惫,自动下达休息的指令,这才合上了双眼。 第290章 :上山采药 第二天,很不让人意外的发烧了,而且还是高烧。 韩墨衣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觉得眼眶隐隐发热,灼烧的自己无法看清东西,头脑昏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在摇晃。 嗓子有点干涩,沙哑,他试着咳了咳,发出的声音嘶哑的让他心惊。 看来是生病了,果然这样处理伤口是不行的,又一夜没有盖被子,这大冬天的不冻着就怪了。 呵呵……难道自己离开了宫离,就连生话都无法自理了吗? 韩墨衣颓废的思考着,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离开是不明智的这择,现在他是否能够活下去成了一道难题,昨晚才是开始而已,结束还早很。 磨叽了半晌,最终他还是自己爬了起来,从包袱里翻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忍着身体莫大的不适,来到了楼下。 昨晚那个小二见到他下来,立马就迎了上去。 “客官,您好点没?” 韩墨衣对他笑了笑:“就那样,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些可以退烧的草药?昨晚好像有点着凉了。” 小二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到后院瞧一瞧。” “诶,好。”韩墨衣也不和他客气,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客气的时候。 他要是和人家客气,不用人家去找,那可就得自己慢慢受着这高烧的痛苦了。 小二去后院没多久就出来了,走到坐下等他的韩墨衣身边:“客官,真不好意思,这退烧的草药我们这还真没有。” “这样啊……”韩墨衣有点失望,这方圆几十里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医馆,再这样烧下去,身体绝对会吃不消的。 “不过我认识一些草药,而且这附近的山上就有,您要是真需要的话,我下午去给您采些来。” 小二倒是好人,一次次的主动要求帮助韩墨衣。 韩墨衣即便是再感动此时能有个人帮自己真好,却还是要多留个心眼,他不排除对方是个热心肠,但是却也不能全信他真的这么好心。 他们非亲非故,突然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这么帮你,搁在谁身上都要好好想一想对方是有什么企图。 小二不懂韩墨衣出神在想什么,摇了摇手:“客官?” “哦,刚才有点走神了,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特意去呢。”韩墨衣再不和人客气,也不能让人特意为自己跑一趟不是。 “没关系,反正这两天老板不在,我让其他人帮我看着,要不了多长时间的。”小二笑的憨厚,不像是个隐藏了心事的人。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韩墨衣告诉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我跟你一块去吧,两个上山也好有个照应。” 小二一口就答应了:“客官您伤口要是不打紧,那就一块吧,刚好我知道山上有一种果实,伤者吃了对恢复有很好的作用,只是缺点是摘下来就得立马吃掉,不然就会发黑坏了。” 韩墨衣倒是头一次听说,觉得怪稀奇的:“什么东西的果实,竟然这么神奇?” “我也不清楚,反正那东西在我记事开始就有了,到现在都十几年了。”小二说他是从小在这客栈里长大的,一晃竟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韩墨衣接过来,感叹了一下:“是啊,时间真是快啊。” 一转眼,自己和宫离都相识半年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无奇不有,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有些人一生都不可能验到的。 即使并不全是快乐的回忆,但是饶是苦,他们也乐在其中。 总比现在,只有他孤身一人来得好。 下午吃完饭,韩墨衣就和小二一起出发了,小二在路上给他做了个自我介绍,说他叫王文,还自嘲了一下自己名字挺像回事的,其实根本就没读过书。 韩墨衣笑了笑,没接话,王文又说他话有点少,看起来和外表挺不符合的。 他这才开了口:“不符合?” 王文一边向前走,一边点头:“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个挺阳光的小伙子,我估计都要比你大上个一两岁呢,怎么你就这么沉默寡言呢。” “习惯了吧。”韩墨衣在心底却说着,现在根本就没有值得他为其阳光、话多的人了。 王文饶是话再多,面对韩墨衣这样的状态,也只能告败了。 两个人后半路等于是没有一人吭声,就这样埋头走着,没要多久他们就已经爬到了半山腰,而王文说的草药则就在这里。 “那片药草一般都长在左边,那里有条河,就在河边上有很多。”王文边说边走。 韩墨衣只是犹豫了两下,随即就跟上去了,他观察了这王文一路,发现对方真的是没有半点心机,他的热情纯属是本性。 穿过树木的阻隔,他们就见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溪流不深也不宽,但是水流倒是有点急促,奔腾欢快的流淌至下游。 溪里面没有鱼,一条也没有。 “这水这么清,倒是没什么鱼。” 王文正在区分着草药来采,闻言也没回头直接回答:“是啊,就是这水太清太浅了,所比才没有鱼,就算是有也活不了多久。” 韩墨衣也只是随口一提,没想着他会如此认真的回答,忽然笑了,这次是出自内心的,自打他一人以来,首次的笑容。 看着这四处山清水秀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扫去了心里的空闷,心灵如同得到了洗涤一般。 “冬季这里还能如春天一般,不简单啊。” 王文听到这句话,突然诶了一声,好像是经过韩墨衣一说才发现一般:“还真是啊,这都冬天了,怎么到处都还和春天一样。” 如果刚才韩墨衣都还对这王文怀有一丝质疑,那么现在就彻底没了,反应这么迟钝,绝对不可能是云弘派来的人。 两人很快就采齐了草药,王文又带着韩墨衣往山上继续爬,去找他口中的可以有助于恢复伤势的果实。 这条路王文说他也不怎么常来,所以走起来有点犹豫,需要想一下路线,才能继续前进,因此速度就有点慢了。 韩墨衣跟着跟着,身体就有点吃不消了,昨晚的伤口虽然都没有命中要害,但是在别的地方也还是挺够呛的。 再加上他又还在发高烧,走了这么久身上冒出了点汗,越往山上就越冷,身上的那点热气都被吹凉了,冷不丁的还会打个冷战。 王文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退回来几步扶着他:“身体吃得消吗?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我们下次再来吧,今天天气好像不是很好。” “没关系,反正都走了这么久了,再回去不是白费了前面的那些力气。”韩墨衣表示自己没事,这估计都快到了,再回去未免有点可惜了。 王文见他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像是刚才的建议只是随口一说,他也不想放弃似的,然后就搀扶着韩墨衣往山上继续走,大约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总算是到了。 果实自然是长在树上的,不过这树的确有蛮有特点的。 韩墨衣看着那树身弯曲成一种难以想象的形态的树木,有点叹服,大自然确实鬼斧神工,这树长得真是奇了。 擦……自己这是在乱想些什么呢,他们现在是来摘果实的好吗?不走来欣赏大自然的杰作的好吗? 韩墨衣忽然发现意识有点模糊,摇了摇脑袋想要保持清醒,可是脚步却也变得虚浮起来。 王文在他身边很快就发现了,忙问:“你没事吧?” “没,只是突然有点脚软,可能是这里有点冷,病加重了。”韩墨衣强打起猜神来,走到树下从较低的枝干上摘了一个,按照王文说的,迅速吃下。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八成是这树长在深山里吸了天地的灵气,才会长出这种对人有好处的果实。 因为他刚吃下,胃的位置就扩散开了一种源源不断的力气。 韩墨衣趁机赶紧盘腿坐下,双手以掌相对,不疾不徐的运起功来,要是能把这种力气给消化吞并,估计不用吃药这烧就能退了。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一直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韩墨衣这才算是勉强的全部吸收了,没想到一颗小小的果实,竟然这么厉害。 王文一直安安静静的陪着他,看他收起了动作才敢上前打扰:“客官,您没事吧?” 韩墨衣此时一脸的汗,就像是被雨淋了一般,也不怪他会担心。 “没事,现在全身都畅快多了,真是多谢你带我来这了,不然我这病还得要多喝几次药才行。” 王文像是只当是这果实真的很厉害,什么也没好奇,然后两个人就下山去了,由于已经是走过一遍了,所以下起山来快得很。 第291章 :您被鬼缠身了 回到客栈后,韩墨衣所有不适的症状都已经消失了,笑着和王文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回了房间。 今晚过了他就要继续赶路了,下一站去哪里好呢? 第216节 不知道江南离这里远不远,要是不远的去看一看倒是不错的,一直都听说江南风景好,是不是真的还真不清楚。 隔天一早,韩墨衣起了个大早,在结账的时候问那个王文要了昨天他们采回来的草药,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之后就牵上了马匹,离开了客栈,开始了新的一天。 然而在他消失在能够看到客栈的范围内时,身后的客栈忽然就如同幻影一般,冬歪西扭片刻之后化为了荒芜。 王文此刻变了个模样,尖牙利齿,细长的眼珠,全身没有半点人该有的肤色,手里还托着一条大约有一指宽、小臂长的蛇,对着前方吐着蛇信。 他的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银色纱衣,带着悦耳的铃铛,姣好的面容除了蛇女还能是谁。 ‘王文’转身跪下:“属下参见灵女大人。” “嗯,交代给你的事都办妥了吧。”蛇女望着韩墨衣离开的方向,眼中带着一丝叹息。 ‘王文’回答:“都已经办妥了,战神也并未发现什么。” “很好,回去蛇界之后,天尊必定重重有赏。”蛇士一句话落,就又凭空消失了。 ‘王文’待蛇女走后才重新看向韩墨衣离开的方向,心中不住的叹息。 看来这一次,他们天尊又是注定要栽在那天界战神的手里了。 …… 韩墨衣骑着马匹,觉得今天赶了大半天的路竟然也没有觉得疲倦和饥饿,还真是神了,全身依旧精神满满。 难不成是那个果实的缘故? 还没这么神奇吧,只是一个树上结的果实而已,就算再怎么吸收了日月精神,也还不至于能让自己辟五谷、不知倦这么厉害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特别好,前方荒地里又出现了一个客栈。 走近了看着好像和上一家的外形有点像,不过他转念一想,都是客栈长得一样也不是什人稀奇的事儿。 于是就快马加鞭,进了那客栈,吃了点饭觉得不是很饿也没多吃,然后就要了间房过了一夜,第二天继续赶路。 当他第二天结账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钱包好像没有减少过,他一共带出来了十锭白银、五十张银票和一些琐碎的银两,现在一看竟然一分未减。 难道他之前住店没有给钱?但是他记得很清楚,明明是给了的,之后他还问那个王文要了草药来着。 韩墨衣稀里糊涂的结了账,然后拉出马匹继续上路。 京城外的荒地范围挺大,加上他一路上悠哉悠哉,第三晚他还是住的客栈,而这家和上两家也是一样,只是里面的人换了而已。 韩墨衣纳闷了,难不成这古代的客栈就有连锁的了?里面的摆设都一样。 然而隔天早上结账的时候,更加让他郁闷了,昨天明明给了出去一张小面额的银票,但是为什么还是五十张? 如果说碎银是他记错了,所以才会觉得没动,那这银票怎么解释? 怀揣着疑惑,他结了账,然后走出客栈,牵着马匹离开了。 没多久,客栈消失,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四周全是荒凉的野地,冷风吹过,大片的野草摇摆。 韩墨衣回来了,在假装离开后呆了很久,然后就牵着马回来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大脑被狠狠的冲击了一下,之前那家客栈呢? 韩墨衣看到真相之后,立马上马,丝毫不犹豫的向反方向策奔,如果他没猜错,之前的两家肯定也是这样,现在绝对已经都消失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这是遇到了鬼打墙? 不对,鬼打墙应该是在原地踏步走不出去才对,可这客栈一次是一个生面孔,虽说客栈的结构差不多,但是外围的荒地都还是不同的。 如果这不是鬼打墙,那又会是什么?是什么东西盯上了自己?竟然会凭空的变化出一家客栈来,还对他这么好,不收钱白给吃喝住。 没错,他的钱包里的钱又回来了,分文未少。 因为看到了客栈的诡异消失,韩墨衣不再溜达溜达的闲逛了,一路上就在策马奔腾,想要尽快找到一座村庄、一座小镇或者城池都行。 单独在荒地里太危险了。 很快他就真的找到了一个小镇,热热闹闹的人气让他瞬间安心了不少,只要有人烟,就不会再碰到之前那么离奇的事情了吧。 现下主要的还是去看看这镇上有没有客栈,找个地方落脚才行,顺便再补充补充身上的干粮。 这个镇子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繁华,但是真找起什么来还真是不小,韩墨衣溜了几条街都没看到客栈的踪影,于是就决定去问路人。 “大娘,您知道这里有没有客栈吗?” 路边的老大娘老态龙钟,耳朵已经不好使了:“啥?” 韩墨衣加大了声音:“我说,大娘您知不知道这镇上有没有客栈?我要住宿!” “啊?吃饭啊?我吃过了。”大娘还是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反而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 韩墨衣看这样子也就放弃了,和她道了声谢就转向了另一个年经人,三两句就问出了客栈的具体方位,牵着马匹走了。 “这小姑娘真热心,竟然还要请老婆子我吃饭。” 韩墨衣还未走太远,这句话还不是听得到的,对前面小姑娘那三个字有点膈应,不是滋味。 就算眼神再不好,也不至于把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看成是姑娘吧? 不过这事儿他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给忘在脑后了,顺着那位年经人的指引找到了客栈。 里面看样子还挺热闹的,刚走进去就有伙计来帮他把马牵去拴上,他也乐得有人服务,交给对方了。 “小二,上两份素菜一碗米饭。”韩墨衣挑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了。 小二手里的毛巾甩的飞飞的,一边答应:“好嘞,两份素菜一碗米饭,客官您稍等。” 韩墨衣在等饭菜的空档,将客栈的四周都习惯性的扫了几眼,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盯着自己,也就放心的喝茶了。 茶水有点怪,不是一般茶叶的苦涩,而是有点酸涩,八成是时间久了吧,他这么想着就不再去碰了。 没一会儿饭菜上来了,小二笑的很殷勤,看得韩墨衣有点头皮发麻。 菜还不错,颜色让人看着挺有食欲的,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他拿起筷子开吃。 小二一直等在他旁边,韩墨衣吃了几口以为对方是在示意他先结账,于是就把碗筷放下了,掏了一个碎银给他。 可谁知小二没接,反而盯着他死看,韩墨衣被看得全身发毛,问道:“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有!”小二回答的连顿都不打。 韩墨衣吓了一跳:“什么问题?” “你……你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很离奇的事情?”小二说的神经兮兮的,嗓音也是低低的,有点诡异。 韩墨衣瞬间联想到了之前的客栈现象,但是出于警惕,并没有多说,他与小二素不相识,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 “没有。” 小二一脸的质疑:“客官,我这可是为您好,您不说实话,小的可没办法帮你避灾免祸啊!” 韩墨衣一听觉得有点不太对,就问道:“什么意思?” 小二望了望四周,然后鬼头鬼脑的突然对韩墨衣说:“客官您背上趴了只女鬼!” “啊!”韩墨衣猛然神经一紧,低喝出声。 小二忙阻止他:“客官您别激动,小点动静儿,现在那女鬼睡过去了,您可千万别给她弄醒了,要是醒了小的可就帮不了您把她给赶跑了。” 韩墨衣本是不相信这鬼蛇神的,但是碍于他来到这里碰到的鬼蛇神之类的东西太多了。 再加上刚才他在路上,那个耳背的大娘说的话,只要仔细一联想,说不定当时大娘并不是误解了自己的话意。 而是当时有另一个东西在和她说话,尤其末了那大娘还说了句,小姑娘…… 现在那小二又说他背上趴了只女鬼,也许也不是不可能的。 韩墨衣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声的心态,问道:“怎么才能让她下来?” “这个有点麻烦,客官您……”小二把尾音拖长了,目光往远处飘。 韩墨衣很快反应了过来,这小二原来是为了钱,不过这也让他安心多了,如果对方要的不是钱,那才让他不安心。 于是又从怀里掏出了不少碎银,连同之前要拿来付饭钱的都给他了,这些对于一个寻常百姓来说已经是不少了。 小二笑嘿嘿的接过钱,对着韩墨衣勾了勾手指,韩墨衣配合的凑过去,他说道:“我们客栈后院有一口井,透过井您就能看到被映照出来的女鬼了,到时候您把这个撒过去,她就会离开您了。” 第292章 :谋财害命 韩墨衣半信半疑:“这个你直接帮我撒了不就成了,何必还要去井那里这么麻烦。” 小二拒绝:“这可不行,可得自己看见撒上去才有效,我们是不能帮您的。” “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谋财害命?” 韩墨衣冷笑了一下,本来他还能信他两分,就算是给自己破财买个心安,可对方这必须要自己去井旁,看水中的鬼影,可就有点过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动了坏心,想要谋财害命把他推到井里淹死,还真当他是不知道江湖险恶了。 小二被他说的眉头一蹙:“客官,有您这么说话的吗?我好心好意要帮你驱邪,你竟然这么怀疑我!” “那我该怎么说话?小二你是客栈的伙计,不是庙里的高僧,还驱邪?真有鬼你能看得见吗?” 小二登时就冒火了:“行,你不信就算了,就等着那女鬼吸干你的精气吧!这钱还你,我没帮到你就不拿,免得你说我就是来骗你钱的!” 说完对方就气冲冲的走了,好像还真是被冤枉了之后的样子。 韩墨衣看着桌上被扔下的碎银子,目光又有些疑惑了,看他那样子,难不成说的是真的? 算了,待会儿偷偷的去后院看一下,反正那小二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到时候就算是陷阱也不用怕。 饭后他要了一间普通的房间,毕竟他带的钱再多,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会有花光的一天,还是省省,看看能不能找个赚钱的方法。 入夜,深夜,韩墨衣觉得自己脖颈有点凉飕飕的,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因为那个小二几句话说的,自己心里有鬼。 不过不管是真的还是自想多了,那种不舒服的阴森感确实是在刺激着他的神经,算了,还是去那井里看一看好了。 韩墨衣穿上衣服下了床,将那小二仍给自己的粉末捏在掌心,然后出了房间朝客栈后院走去。 今晚的月光不错,院子被照得亮堂的很。 那口井就在正中央,韩墨衣看了看四周,猜测那小二应当是不会发现的,然后就迈开步子朝井边走去。 在距离井边还有一步的时候,突然韩墨衣听到了几道快慢不一的呼吸声,有人靠近了。 果然没猜错,那小二的确是想骗自己来后院,把他弄死之后和人分赃。 韩墨衣将计就计,既然对方来了,那就说明这女鬼根本就是骗人的,于是心里倒是大胆了许多,一步上前假装看井,诱导几人现身,自己再一一解决。 第217节 可是头刚一探出去,就见井面上真的照出了一个女人,现在正趴在自己的背上,黑色的长发散落在他的四周,面部阴森,带着诡异的笑容。 韩墨衣心头一惊,赶紧把手里捏着的粉末撒了过去,可惜……他再看向井面的时候,女人还在,并且没有半点异样。 与此同时,小二与他的同伙也行动了,在看到韩墨衣把粉末真的洒出来的时候,几人都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金钱迷惑了,冲了上来。 韩墨衣感受到动静,此刻也顾不得去管背上的女人,反正对方现在也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当前之际还是先把小二们给放倒再说。 “你果然是想要谋财害命!” 小二被他突然的转身吓停了动作,停在他一步之外:“哼!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你不还是来了?” 韩墨衣笑了笑:“多谢你了。” “谢我?”小二不懂他在说什么。 韩墨衣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多谢你告诉了我被女鬼缠身,虽然刚才你的法子并不管用,她还趴在我的背上没有走,但是也还是要谢谢你。” 小二看着那锭白眼双眼放光,一把接过来,然后问韩墨衣:“你、你真的看到了?” “看到了。” 小二朝身旁的同伙看了几眼:“要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要是他真的被女鬼缠身,那我们……” “怕什么!他肯定是骗我们的!你收了钱就想撤退,哥几个可都还没拿到好处呢!” 韩墨衣忙道:“几位好汉就凑活着分着花吧,小弟身上就只有这些。” 那几人一听只有这些,立马就把矛头转向了小二,小二却一把抱住那锭白银:“干嘛?这可是他给我的,这是我的谢礼,要是想要你们自己找他要去!” “但是他说就只有这么多,你想独吞也要问问其他人答不答应!” 小二把白银藏在胸口,指着韩墨衣嚷嚷:“他骗人,白天的时候明明看到他有一大袋,你们别上了他的当了!”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该去逼韩墨衣,还是和小二抢。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小的哪一次没把大份留给你们?” “说的也对!” 于是剩下的那几人又把矛头指向了韩墨衣,韩墨衣看小二慌里慌张的神色,隐隐觉得这小二估计是在怕他说的看到了女鬼。 不过他怎么就能信自己说的是真的呢,即使自己给了他一锭白银,也只是想让他们内讧而已。 看他明明就猜到了,可是为什么还露出一副想要赶紧离开这里的表情呢? “小子,把钱交出来,大爷就给您留个全尸!” 韩墨衣把思绪拉回来,暂时先把小二的疑点抛在脑后,把前面的几个人解决掉。 “一起上吧,不要耽误时间。” 本来他是不想动手的,但是他们执意如此,也怪不得他了。 那几个人看韩墨衣不吃软的,那就上硬的,也不讲究什么君子风度,直接全部就扑了上来。 结果不出韩墨衣所料,这几人连碰都还没碰到自己,就直接飞了回去,砸在地上激起一层尘埃。 小二震惊极了,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嘴里喊着:“是鬼,是鬼!快跑!” 说完拔腿就跑,韩墨衣想要去追,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女鬼的,但是脚下却僵硬无比,难以动弹。 他以为那女鬼要对自己动手了,可是却只见那些到在地下的人忽然口溢鲜血,全身抽搐,没一会儿就断气身亡了。 韩墨衣的脑神经被死亡撩拨着,试着挣扎但是腿就好像是扎了根一般,根本就无法动半毫米。 “你到底想怎么样!” 既然不能跑,也没有应对之策,那他就只能试着和对方沟通交流了。 一个女声应声:“别怕,我只是想要借你的精气来补元气而已。” “这我还不怕?你都要吸我的精气了,我难道还要说欢迎、不客气、随便品尝吗?” 韩墨衣心里的气,大过了恐惧。 那女鬼忽然现形了,漂浮在半空中,白色宽大的衣服随风摇曳,黑色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呵呵……放心吧,我不会太过分的,只要能在你身上呆几天,很快就会复原的,你也不会有多大的损伤的。” 韩墨衣见到她的原形,觉得比看不到要安心多了,松了口气:“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杀我!毕竟你们都是靠吸人气而活的吧?” 女鬼:“谁这么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吗?”韩墨衣鄙夷,像是在说她说谎了。 女鬼冷哼:“当然不是了!我们可不全都是这样的,那些吸人气的是为了修炼就成妖。” “那些?你难道不在那些里吗?” “如果我在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女鬼气愤的咬牙切齿。 韩墨衣咽了口唾沫:“也对,那好吧,那你是什么鬼?” 女鬼面部微扬,似乎是觉得很自豪:“我们都是飘荡人界积攒功德,从而换来转世的机会的游魂!” “还有这种鬼?”韩墨衣头一次听说,还真是够稀奇的。 女鬼冷哼:“当然了,鬼也是分为几种的,像那些吸人气的大多都是生前作恶太多,死后也心术不正,所以才会被勒令永世无法轮回,变成孤魂野鬼的。” “这是什么逻辑?”韩墨衣不可思议道:“原来那些都是被迫吸人气的!” “……算是吧,因为无法轮回,只能当野鬼,所以大多鬼都打起了靠旁门左道修炼成妖的主意。” 韩墨衣真想见一见定这规矩的人是谁,这不是逼着那些鬼去害人吗? “不过也不是所有野鬼都会去吸人气的,因为这要是败露被抓到了,只要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女鬼给韩墨衣讲解着他们鬼的事情。 韩墨衣和听故事似的,觉得有点不真实,但是再一看,眼前这不就是鬼吗?顿时又觉得可信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轮回啊?” 第293章 :收下女鬼 女鬼忽然变得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因为……我生前是个富商的情人,后来被富商的正房所杀,本该是成为野鬼的。 但是到了地府,判官大人说虽然我生前为人心不正,破坏富商夫妻关系,但是鉴于我心地不坏,在与富商正房打斗中并未动过杀机,最后还死在了对方的手里,所以就当是抵过了。 判官大人就给了我一次可以轮回的机会,只是需要积满九九八十一件功德才能去投胎。” 韩墨衣抽了抽嘴角,看着那边突然猝死的几人,问道:“这……也算是积德吗?” “不算。”女鬼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难道不会被当成是作恶吗?真的没事吗?”韩墨衣倒是担心起人家来了。 女鬼一喜:“我就知道我没救错人,他们想要杀你,如果他们不死,那就是你死。” “可是我死了你又不会受牵连,他们死了你会被惩罚吧?” 这天道轮回既然是有的,那也一定是和人界一样,各有各的律法吧。 女鬼点头:“按理来说我是应该被惩罚的,但是因为你和他们之间,你是好人,他们是好人,所以我杀了坏人救了好人,等于是将功抵过,没事的。” 韩墨衣大跌眼镜:“这样也行?” “自然,像这种要杀好人的坏人,我们杀了是不犯地府条规的。” 真稀奇,韩墨衣算是长见识了。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 女鬼提起这个有点气愤:“前几天我在四处游荡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道士,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用黄符打我,我的修为太低,好不容易逃掉也被他打去了半条命,所以只好跟着你来恢复自己的元气了。” “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之前我遇到的那件怪事是不是你搞的鬼?”之前客栈的事情,如果放在这个女鬼身上,倒是有个解释。 但是那女鬼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是你刚进这个镇子的时候跟着你的,之前怎么了?” “刚进镇子?你确定?”难道不是她? 女鬼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之前也有鬼缠着你吗?” “我也不确定,你既然是鬼,那么一般鬼的法术你应该都懂的吧?”韩墨衣期待的问。 女鬼点了点头:“虽然我修为不高,但是一般鬼怪会怎么作弄凡人,我都还是清楚的。” “那刚好,我说给你听我前几天的事情,你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韩墨衣和女鬼把前几天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不过只是一个大概而已,那些遇到追杀和上山的事情都没有说。 女鬼听后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鬼怪里应该没人这么无聊,这一看分明是在做好事,根本就不是要害人,或者作弄人。 韩墨衣一想,还真是,他一路上虽然怪事百出,但是一直也没人对他不利,而那个总是频频出现的客栈,好像也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个歇息的地方而已。 “公子你是不是认识什么妖物?或者对他们有恩,所以这是来报答你的。” 韩墨衣眼角一抽:“就算认识也只会是仇人,哪里来的有恩。”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敢保证,这肯定是妖物,不是鬼怪!鬼怪是无法连连幻化出一个这么真实的客栈的。” “妖物……”韩墨衣一想起连连三天住的都是妖怪变出来的,立马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虽然他们没有拿自己怎么样,但是还是觉得很后怕。 不知道第一个客栈是不是真的,那个王文对自己的确是真的好,不是带有任何目的。 后来这女鬼把名字告诉了韩墨衣,叫叶心,韩墨衣也同意了她继续跟着自己,倒是信了她的话,不怕她会吸光自己的精气。 第二天的时候,那小二看自己的眼神都在害怕,手更是抖得不行。 昨晚的那群人的尸体已经被叶心给处理掉了,要是留在这客栈的后院,恐怕会给韩墨衣招来官司。 而那个小二怕就怕在这里,后院有血迹,但是他一早看到韩墨衣,却没发现对方又受过什么伤,而那群人也不见了,没来找过自己。 很难不让他猜疑,是不是韩墨衣把人杀了,然后毁尸灭迹,接着下一个目标是不是自己,他会不会来报复自己。 最终小二实在是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了,把昨晚拿的韩墨衣的一锭白银双手奉还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见财起了歹心,是小的不自量力,求求大侠您就饶了小的吧!” 韩墨衣看这客栈来往的人不少,低声道:“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钱收着,不用怕。” “是是是,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这钱您就收回去吧,小的不敢要。”小二惶恐的很,哪里还敢把钱收着啊。 韩墨衣看不少人都往他们这里看,也就接过了银子,可却被小二误解了,小二见他收了回去,登时庆幸自己没有听他的话留着。 第218节 要不然这人不是真心给自己的,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给害了。 “小的还有事要忙,客官您吃好喝好。”小二说完就要跑。 韩墨衣咂舌:“你等等,先别走。” “小的是真的知错了,大侠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韩墨衣看他吓成这样,有点头疼:“你别怕,我只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您说,您说,只要您不杀我,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二拼了命的示好,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韩墨衣叫他坐下,慢慢说,后者惶恐了半天还是被前者逼着才肯坐下,战战兢兢的。 “你昨晚为什么会相信我说的真看到了,还在跑之前喊着鬼。” 小二一听是这个,登时脸色就白了,颤颤嘘嘘的:“客官,小的是真的有眼无珠,不知道大侠您的厉害。” 昨晚他们那群人连靠都还没靠近这人,竟然就自己飞出去了,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韩墨衣板起脸。 小二咽了口唾沫,苦着脸:“大侠您有所不知,其实之前我跟您说这后院的井里能看到鬼,那都是真的!” “嗯,确实是真的。”韩墨衣已经见识过了。 “其实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而是我每次都会用这招来骗人,有的会上当,有的就不会,可谁知您身上还真有鬼,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小二恼死了,他要是早知道这人这么不好惹,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打这人的主意啊。 “还有之前给您喝的茶水,那里面都是添了一些软骨散的。” 韩墨衣听着小儿的全盘托出,笑了一声:“你骗谁呢?还软骨散?我怎么就没中招。” 虽然当时的茶水确实有点味道不对,但是喝完了以后他可是一点异样都没有的。 小二被他这么一说就更苦大仇深了:“小的就是纳闷了,盯了您半天也没见您有点不正常,本来看您像是会武之人才用的,可谁知半点作用也没有。” 韩墨衣看他不像是说着玩的,也跟着纳闷起来了,这是对方的药力不行,药买假了,还是自己的身体真的能不受这东西的影响了? “大侠,您还有要问的吗?小的可是什么都招了。”小二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看看能不能博韩墨衣点同情。 韩墨衣本来就没打算为难他,他就在这里呆两天而已,何必要弄的鸡犬不宁的,昨晚那些人死了已经够内疚了,还是少惹点事。 毕竟现在杀不杀人可不是自己说了算,只要自己有点危险,叶心就会首当其冲的动手,而且一动就是要死人的事。 真是脑子疼。 不知道叶心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离开自己,自己总这样带着一只女鬼在身上也不是事啊。 “韩大哥,你就这么想我离开你?” 忽然叶心的声音钻入了他的耳中,韩墨衣吓了一跳:“不是!” 他能听到叶心的声音,但是小二可听不到,被韩墨衣这突然的两个字弄的一惊,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惹到对方了。 韩墨衣看着小二错愕的看着自己,咳了两下掩饰尴尬:“没你的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小二立马如获大赦,喜不自禁的跑开了,像是把韩墨衣当成洪水猛兽,现在不跑,下一刻就跑不掉了。 韩墨衣看他远离了,然后转身上了楼,回到屋内才敢说话。 “你怎么突然就出声了,吓死我了!” 他想事情想的正入神,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声音,搁谁身上谁能淡定得了。 第294章 :进入古怪村子 叶心现形,轻飘飘的白色身影出现在韩墨衣的面前。 韩墨衣大惊:“你怎么说着说着还出来了!让别人看见怎么办!” 要是有人看见,还不得直接吓死,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样被锻炼得很强大的心理的! 叶心一笑:“没事的,我们可以操控有谁能看见自己,所以除了你,不会有人看到我的。” “真的?”韩墨衣感叹,太神奇了。 叶心点头,然后追问起了楼下问起的问题:“韩大哥,你是真的希望我赶快离开吗?” 叶心虽然比韩墨衣大,但是却好像很喜欢叫他大哥,真不明白鬼是怎么想的。 韩墨衣被问得有点尴尬,他要是说不希望吧,那不是骗人吗?但是要是说希望,不是太伤人了吗。 可是他这种沉默就等于默认,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好在叶心倒是没怎么在意,笑呵呵的:“其实我跟着韩大哥你,你不吃亏哦,我可以帮你挡住一切外界的危险,绝对不会有人能够伤到你的。” “不过我也没……” 不对,他有仇敌,有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 叶心看他说到一半不说了,猜测道:“难道真的有人要害韩大哥吗?” 韩墨衣点了点头:“的确有。” “韩大哥人这么好,竟然也会得罪人吗?”叶心有点惊讶。 因为韩墨衣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有亲和力的人,虽然好像觉得脸上的笑容少了点,可是却还是觉得很和善。 所以竟然会有仇人想杀他,是她没料到的。 韩墨衣无奈:“有些时候不只有你得罪到的人才会杀你的,你也是从人变成鬼的,应该知道才对。” 叶心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很久了,记忆里早就对人界模糊了。” 好吧,韩墨衣闭嘴了,和一只鬼谈人类,或许真的是有点沟通障碍,即使那只鬼曾经也是人类。 韩墨衣将干粮什么的都补充了一下,然后就退了房间离开了。 临行前那个小二是最高兴的,因为只要他走了,他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的安全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叶心反正就是个鬼魂,飘到哪里是哪里。 人做了鬼以后,七情六欲就发生变化了,和人不一样了,鬼不会对特定的一个地方,一个人,一件物品产生不一样的留恋的感情。 韩墨衣看着又现形在自己身边,飘在空中跟随自己骑马的步伐的叶心,低声问道:“这大白天的你出来没事吗?鬼不是应该怕见阳光的吗?” “是啊,但是我不属于那一类啊,只有吸人气的鬼才怕阳光。”叶心的身体一飘一飘的。 韩墨衣再次长了点见识,原来鬼还要这样划分。 “我想去九幽城,你知道怎么走吗?”韩墨衣想回去看一看,不知道是看一看他外公和舅舅的成分居多,还是怀念宫离的成分居多。 叶心摇了摇头:“我们做鬼的记忆没有多好,生前的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能维持冥界和人界的安定,如果做了鬼还对生前有记忆,肯定不会乖乖离去的。 韩墨衣本也就是随口问一下:“既然不知道就算了,我们一边走一边打听吧。” 他离开九幽城时候走过的路线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大概的方向还是能够想起来一点的,反正到时候问一问路人就是了。 “九幽城……这里是韩大哥的家吗?” 韩墨衣跟随着马匹摇晃,看了眼叶心虽然被遮上了一半,却还是能够看出是探究表情的面部。 “算是吧。” 那里怎么说也是这具身体的前世土生土长的地方,说是家也是可以的吧。 叶心看到他的表情明显的惆怅了些,也就识相的不再问了,跟着他的马匹一起赶路,速度随意调节。 这个小镇横穿过去没有多远的路,所以他们很快就出了镇子,再次回归到了荒地后,韩墨衣的心境变得不同了。 现在叶心在他左右,怎么着也算是个帮手了。 所以在先前遇到的诡异客栈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淡定极了,一样的入住休息,第二天结账,然后确认了自己的钱又回来了以后,一点也不大惊小怪了。 韩墨衣在出发后问了下叶心,但是对方却说她也不知道这家客栈是怎么回事,不过可以感觉的出妖气很重很强,只是没什么恶意,不用担心。 既然这个不是来害自己的,那他还是先担忧一下别的事情吧。 云弘从那之后就没有动静了,但是韩墨衣并不觉得对方这是放弃了,他应该是在酝酿更强烈的攻势才对。 这次就让他来吧,叶心绝对可以让他们全军覆没。 后来果然没让他猜错,在荒地地段的确又遇到了云弘派过来的人,但是都败在了叶心的手里,韩墨衣从始至终连动都未动。 他没有让叶心杀了那群杀手,而是放他们走了。 “韩大哥,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他们可是要杀你的啊!”叶心不明白,怎么还有人会给自己的仇敌留活路。 看那群杀手来势汹汹,少说也有二十来人,明显就是要把韩墨衣置于死地的。 对方都这么心狠手辣了,韩墨衣又在顾忌什么。 韩墨衣坐在马上,看了看那群人逃走的方向:“不是我在大发慈悲,而是我需要他们回去传递消息。” “传递消息?传递什么消息?” “我会妖术。”韩墨衣双脚夹了一下马腹,掉头向着自己的路线前进,奔驰在荒地里,仰天长笑。 刚才他动都没动,那二十来人就齐齐倒下,这场面可是十分的诡异的。 那些人回去以后一定会说自己不是人,是妖怪,还会妖术,云弘啊云弘,即使你皇帝,也无法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你不是不希望我回京城吗?你不是怕我留在宫离的身边吗? 那好,既然你这么穷追不舍,整日的提防他,那他韩墨衣要是不按他顾虑的做,岂不是要让他白白的担心了! 待他回到九幽城,把思念了却,就立即起程回京,去找焚天,势必要气死云弘! 当初他们从神医谷来到京城就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而从九幽城到神医谷也用了好几天,所以在中途他不得不找个地方再补充一次食粮。 好在叶心能随心所欲的控制速度,倒是利用这点长处奔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处村庄。 那村庄离自己的路线偏差不远,于是也就策马过去了。 “韩大哥,这里的人好像不是很富裕。” 韩墨衣表示不担心:“我拿钱买他们的粮食就是。” 第219节 叶心撅了撅嘴,然后就飘到了前面去,韩墨衣紧跟其后,没一会儿就到了。 韩墨衣一看,还确实挺贫苦的,连屋子都是最原始的茅草屋,而且还有不少都有漏了的,这刮风下雨的还能住人吗? 一贯过惯了好日子,让韩墨衣来体验一下这种生活,怎么可能会很快的就适应,而且还丝毫的不介意。 “娘,娘,有人进村子里来了。” 突然从路中央冒出一个孩子,向着前方奔去了,小脚丫上穿着已经烂底的草鞋,本该是嫩嫩的孩子脚,乌黑的不像样。 韩墨衣看了看四周,突然觉得,自己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弄得到吃的吧。 他们这的人看样子是很少接触外界的,连个出门工具都没有,哪里能到得了别的地方。 那个孩子一路喊过去,不少人都出来了,他们这里很偏,十几年也不一定会有一个外人进来,猛地来一个,还怪稀奇的。 韩墨衣看着路上越聚越多的村民,一个个都在张望着自己,于是就下了马,对他们道。 “你们好,我赶路路过这里,粮食有点不太充足了。”说完想了想,赶紧又说:“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给钱的,不会白要你们的。” 其中一个相对来说穿着勉强略好的,大约有四十出头样子的男子站了出来:“我们这里不欢迎外来的人,还请这位公子自行离开吧。” 如果这里不是方圆百里唯一一处有人烟的地方,他绝对会听他的话离开,不和他们纠缠的,但是谁让这里偏偏就是唯一一处呢。 所以为了不被饿死、渴死,他得留下来。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只是想要换一些吃的,只要拿了吃的我就会立马离开的。” “不行!必须离开!”再次发言的还是之前的那个男子。 这个时候韩墨衣就清楚对方的身份了,能够代表大家的意见,应该是村长这样的地位。 “你们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来弄点吃的,绝无恶意。” 他们这里很少有人来,所以有一天突然来了外人,他们会害怕不是没道理的。 村长坚持不让韩墨衣留下:“我们是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你还是去别处找吧。” “您应该是这村子的村长吧,我知道我这样很让你们为难,但是真的拜托了,我只是想要一点食物,我可以拿东西和你们交换。” 他虽然现在身体可以接受长时间不进食,但是能进还是进的好,毕竟他是人,不是神,别把自己给折腾出毛病来了。 第295章 :好说歹说终留下 村长本来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意见的,但是却有村民表示还是让他留下吧,反正只要给他点东西他就会离开了。 “留下可以,不过你拿了东西以后就得立马离开!” 韩墨衣得到对方的松口,忙道谢:“好的,谢谢村长,谢谢大家。” 叶心在一旁看着,如果不是韩墨衣用眼神瞪她,她早就去捉弄他们这些胆敢拒绝他们进去的无知村民了。 韩墨衣真不知道叶心到底是在积功德转世,还是纯粹在闹着玩,看她哪里有要急着转世的样子,做鬼倒是做的蛮享受的。 正当他们走要进去的时候,突然村口传来了一阵慌乱的惊吼。 “不好了,快来人啊,不好了!” 众人赶紧看过去,就见一个体型中等的青年,吃劲的扶着一个体型比他还要大上一圈的壮汉,正往村子里跑。 韩墨衣心惊了一下,他们一路走过的地方全是鲜血,那个壮汉的胳膊上此刻正钉着一把略小的斧头。 “大旱,大旱,你怎么样了?”一位头裹破布的妇女,身着也十分破烂,哭着喊着就扑了上去。 看样子是她儿子应该。 其他村民也都围了上去,但是没一个人知道先救人,都在那里围绕着那个没受伤的青年问出了什么事。 韩墨衣找了个地方把马暂时的给拴上了,挤进人群:“大家先静一静,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这里谁是大夫?” 一句话撂出去后,一下子除了那个妇女的哭喊声就静了下来,大家都盯着他看,表情都很奇怪,好像是觉得他有问题似的。 韩墨衣被看得一头雾水,难道他有说错什么吗? 村长这时出来了:“快把小年扶回去休息,至于大旱……节哀顺变吧大旱妈。” 节哀顺变?这壮汉的情况根本就不致死啊,节哀什么啊! 韩墨衣觉莫名其妙,再次问道:“村长,你们这里的大夫呢?快救人啊,他这伤势根本不至于会丢了命啊!” 村长却眉头一皱,像是当他是在胡闹一般斥责:“大夫是什么?大旱已经没救了,你别在这里捣乱,外来人不要多管闲事。” 大夫是什么…… 韩墨衣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们那些站着根本不知道去止血,去救人的村民,还有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妇人。 从他们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质疑,他们在仇视自己的‘多管闲事’。 他忽然就明白了他们不合理的现象是为什么了。 按这个壮汉的伤势是不致死的,但是若不及时止住血那肯定是活不了的,而他们这里没有大夫,没人知道该怎么救人,于是大家就久而久之的都在潜意识里认为,人受伤就是死了。 所以没人去关心他的伤势,只知道去问出了什么事情,然后等着这个伤者死去。 太可怕了,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眼睁睁的看着根本危及不到生命的伤势,把一个好好的人带走。 这里是有多落后,多偏僻,才会是这个样子。 看来他坚持留下来是对的,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这么年轻的男子这么冤枉的死去,他做不到。 韩墨衣挤出人群,来到马匹那里,从包袱里翻翻找找,刚好上一次用来给自己止血的金疮药都还没用完,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然后又把自己的干净换洗衣服撕了,弄了几块布条,他们这村里的人衣服都沾满了泥土,哪里能用,所以即使他带出来的衣服不多,也只能撕了。 “让开,让一让。” 韩墨衣带上自己喝水的水壶,重新跻身到那个受伤的男子身边,刚想看看怎么能把斧子安全的取下来,就被一边男子的娘给推开了。 “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她充满了浓浓的敌意,身为一个母亲,绝对不允许有人敢动她儿子的遗体。 虽然这个遗体还没有死透,也绝对不准这个外来人碰。 韩墨衣被她出其不意的挥了一巴掌,手背都红了,这里的人力气还真大:“大娘,你听我说,我这是在救他。” “你胡说,他已经死了!” 这个妇人竟然说一个还睁着眼,喘着气的人死了。 韩墨衣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了,因为他们一直都认为人一受伤就会死,救不活的,现在一时半会怎么可能能够被他说服。 但是救人要紧啊,要是再不抓紧,按照这个失血速度,很快人就真的没救了! “大娘,你就相信我一次,我真的能救活你儿子!” 但是那妇人就是不允许他靠近,而且他们其他村民也是,对他充满了敌意,都认为他是来捣乱的。 韩墨衣急了,这人再不止血就真的活不成了啊! “叶心,快把他们给定住,等我救完人再松开!”他也只能这样做了,不然就是帮着他们杀人了! 一旁一直看好戏的叶心收到韩墨衣的话,立马就行动了起来,施法将所有人神经都麻痹住无法动弹了。 而就在同时,谩骂声四起,有人说就不该让他进村子的,有人说他卑鄙,有人说他是怪物。 其中骂的最厉害的就是受伤男子的母亲。 “放开我们!你这个妖怪,你要对我的儿子做什么!” 韩墨衣无力的很,现在不是和他们这些无知的人解释的时候,他赶紧蹲在男子的身旁,问他:“你信不信我?” 受伤男子估计是绝望了,反正都是一死,就无所谓了。 韩墨衣对他笑了笑:“你很快就会庆幸自己选择相信了我的。” 虽然他不是大夫,但是总是跟着宫离还是耳目熏染的对医术一知半解的,加上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止血而已。 手臂上的穴道他都差不多摸得到,练武都有用到过。 韩墨衣麻利的给他麻痹了整条胳膊的知觉,然后才敢去拔出斧头,在斧头出来的瞬间他就赶紧在胳膊上点了几下,让血流暂时变得缓慢一些。 打开水壶,浇在了伤口上,斧头有些泥土,要把这些清洗干净才能上药包扎。 那些村民还在喊叫,只是声音小了点,因为他们好像看到这外来人不是在做什么对他们村民有害的事情。 最起码血流好像被止住了。 韩墨衣清洗完伤口,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哎,他要是在这里弄不到水,八成就要渴着了。 不过叹息归叹息,救人还是不后悔的。 他又将金疮药洒在了男子的伤口处,将袖中放着的衣服布条拿了出来,一层层裹好之后就算是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韩墨衣紧张的出了一脑门的汗,他这还是头一次呢,希望有用! “松开吧。” 话刚落,叶心就解除了村民的禁锢,下一秒惊了一下就赶紧冲进人群中央,将喘着虚气的韩墨衣给拉了出来。 韩墨衣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村民了,竟然一解除禁锢就冲上来打自己,还有没有点脑子了! 没看到他们的人被自己救了吗? “大旱,他对你做了什么大旱?”妇人抱着自己的儿子,那抱法就如同是在抱尸体。 那个被叫做大旱的男子脸色已然好转,有了力气说话:“娘,我觉得好像好多了。” 废话,血不流了,能不好多了吗!真当他的治疗是妆模作样吗! 韩墨衣可还给他渡了点真气过去,免得他半死不活的不能让这些村民相信自己。 妇人诧异地问他:“你真的觉得好多了?” “嗯,就是胳膊还有点疼,其他的都没事。”大旱缓了一下,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众村民见状都吓到了,这人怎么还会复活? 韩墨衣在他们外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旱首先道谢,毕竟自己是对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没死这是事实。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随着反应过来的人也都一反前态,都跟着道谢,到最后甚至有人说他是神仙,能够让人死而复生。 第220节 由于韩墨衣喊了一嗓子,叶心就让他们不能行动,他再喊一嗓子,他们就能动了,还有他突然从人群中不见了的缘故,不少人都对他是神仙的事情深信不疑。 韩墨衣这是一天内体验了一把从地狱被捧上天堂的感觉啊,希望不要再摔下去。 事后,他们都争先恐后的要韩墨衣教他们,以后要是有人再受伤就可以不用死了。 但是这种哪里是说教就能教的,他们不懂武功,不懂穴道,这搞不好可是会血崩而死的! 所以他也只能给了他们一些钱,想着让他们看能不能去外面请个大夫来教。 可更神奇的事发生了,这群人竟然不知道钱是什么,天呐,韩墨衣真不知道自己这是进了哪里。 为什么这里可以原始成这样,如果不是他们还穿着这个世界的衣服,他都以为自己又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土著人那样的地方! 第296章 :追杀再至 后来韩墨衣发现,他们这里还有很多地方都和外界不同。 “这里应该离附近的小镇不是很远吧,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从上一个落脚点过来也没多久,不过才歇息了一晚而已。 叶心坐在一个水缸上,摆着漂浮的长裙:“也许是这里的人有什么原因不能出去吧。” “原因?”韩墨衣耸了耸肩,他还是把干粮准备好,赶紧离开的好。 不仅是因为他想要快点回到九幽城,把心里的事情给办了,更是想要远离这里,防止云弘的人再来,会给这群淳朴的村民带来麻烦。 “韩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韩墨衣叹了口气:“我救了他们村里的人,他们都把我当成上天派下来的神仙,哪里能脱的了身。” 救一个人竟然也能救出这种麻烦,也是够让人无语的。 被这么多人当做神仙一样供着,本来是一件让人舒心痛快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一心急着离开,感觉可就不太妙了。 叶心从水缸上飘下来:“这个好办,我们偷偷溜走不就行了!” 从那群村民的眼皮底下离开,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不然只会白白的浪费时间。”韩墨衣打定主意,也不管礼貌问题了,现在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 “你去把我们的东西拿上,我去牵马,然后离开。” 本来他是不想从每天莫名其妙出现的客栈那里弄食物的,但是照目前这个状况来看,想从这村民弄点干粮真的很难。 所以即使他很不想和那古怪的客栈打多余的交道,也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除了韩墨衣以外,这些村民都看不到叶心,所以她取行李的时候格外顺利。 这些村民以为,只要把神仙的东西留住了,神仙就走不掉了,可惜他们却想不到,他们所谓的‘神仙’,可是可以不用自己出现,就能将行李轻易拿走的。 韩墨衣绕过一些村民,敷衍了好多的孩童,总算是找到了马匹安放的地方。 正当他一喜,想要上马离开村子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一阵躁动。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群大白天还蒙着脸的人,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韩墨衣的画像,恶声恶语的朝那些村民问着韩墨衣的下落。 村民们一见,有人低呼:“这是神仙!” 蒙面人头领耳尖的听到了,立马追问:“你们说什么神仙!” 他们的语气很急躁,一听就让人觉得不会是好人,所以村民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这群人是来对神仙不利的,就都闭上了嘴。 蒙面人头领见他们都沉默了,怒道:“说!他到底在哪!” 村民继续不吭声,他们不怕,他们有神仙在,不用怕这些凶神恶煞的人。 “好!不说是吧?”蒙面人头领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手下领命,握住腰侧上的刀柄下了马。 “你们到底说不说!”那些人拔出刀,用刀尖对着他们。 人到底还是怕死的,于是有人的表情松动了。 “不用怕!神仙可以救活我们,我们不会死!”那个被韩墨衣救活的大旱此刻吊着胳膊,对着村民大吼。 村民被他这么一提醒都想起来了,他被斧头砍到了都没死,这么小的刀能怎么他们,神仙一样救得活! “你们这些坏人,别想从我们这里知道神仙的下落!” 蒙面人头领抓住重点字,反复念着:“神仙……” 他们得到的消息明明是他们要抓的人是妖怪,会妖法的,怎么现在就成了神仙了? “大哥,现在要怎么办?”他手下的人向着他询问意见。 蒙面头领扫了眼态度坚决的众人,眸光冰冷加鄙夷,不屑一笑:“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所谓的神仙是什么东西!” “是!” 他的手下得令,立马就开始不怀好意的看向村民们。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再不说,可就别怪我们的刀剑不长眼了!” 大旱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你们别想对神仙不利,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绝对不会……” 话未说完,人已经倒下了。 蒙面人手下把自己的刀从对方的腹中抽出来,上面沾满了鲜血,目如蛇蝎:“怎么样?还有谁想试试吗?” 村民们吓到了,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 “没关系的,神仙可以救活我们的!”其中另一位大喊了起来,顿时慌张的人群就慢慢的安定下来了。 他们有神仙在,不用怕! 一个个看着四周,把能当做武器的东西都拿了起来,像是要和他们作斗争。 “不怕是吗?”蒙面人手下接连又快速的杀了几人,村民们根本就没法还击。 顿时血光四溅,地上瞬间就变得四处横尸,那些倒下的人周围的人又是一个愣神,他们有点害怕了。 “神仙去哪了?”有个人想要把韩墨衣找来,他觉得,只要神仙在,他们就没事了。 蒙面人手下盯着剩下的人:“说不说!” “你、你等着,神仙一会儿就会过来惩罚你们的!”人群里有人这么喊。 蒙面人头领哈哈大笑:“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怎么惩罚的!” 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韩墨衣已经和叶心汇合后朝着这里赶来了,本来他是可以从别处离开的,但是又担心他们是出了什么事。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身体一阵摇晃,险些掉下马去。 蒙面人头领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你可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要当缩头乌龟当到底了!” “神仙,请您快救救他们。”村民们看到韩墨衣如同看到希望。 韩墨衣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个个都是一剑穿肠破肚,五脏六腑都肯定被割伤了,以他的本事根本就没法救了! “救啊,让我们开开眼见,你是怎么用你的妖法的!” “……” “神仙,您快把这些人赶出这里!” “对!赶出这里!” 韩墨衣面部表情抽搐,无法对他们任何一人作出回答。 这些人都是自己害的,他们肯定是认为有自己在,无论伤多重都不会死,所以才会被云弘派来杀他的人给杀死的。 都怪自己没有和他们解释清楚,不然就不会这样的惨剧了。 “你们只是想杀我,为什么还要牵连无辜的村民!”韩墨衣骑在马上,怒斥那群蒙面人。 他们明明是云弘派来的人,而这些村民也都是云弘的子民,对方怎么可以这样滥杀无辜! 叶心在他的身边漂浮着:“韩大哥,要不我直接杀了他们吧?” “不用,你别插手。” 韩墨衣不想叶心动手,免得让她罪孽深重。 蒙面人头领盯着韩墨衣,笑声放肆:“我们只需要达到目的,至于过程无需在意,如果你不想他们再有人去死,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韩墨衣冷漠一笑:“束手就擒?你们可真是搞笑,我的命和他们的命,你觉得我会保哪一个?” 叶心在他的身边,眼神错愕,不过很快就平静了,这些人的生死和她无关,她只是觉得依韩墨衣的为人,这番话不像是真的而已。 “哼!看来你果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韩墨衣仰天大笑:“一般人应当都会选择保自己的命吧?是你们太天真了,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就把自己搭进去!” 蒙面人头领盯着他,似乎是想要看出真假,但是韩墨衣哪里会给他思考的机会,让他反应过来可就不好了。 所以后者飞快的夹了一下马腹,调头就跑。 蒙面人头领见他要跑,也没空去多想了,赶紧就下命追,一群人冲过村民们向着韩墨衣追过去。 村民们看着他们口中的神仙越来越远,脸上充满了错愕和悲伤。 …… 韩墨衣策马一直狂奔,叶心则就在他的身边征求意见。 “还是让我动手吧韩大哥,他们总这样追着,迟早会被追到的,他们人多势众,对你很不利啊!” 韩墨衣一边看着路,一边怒斥她:“你难道不想轮回转世了吗!我说不许你插手就是不许,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去找道士打散你的魂魄!” 叶心才不信对方会真的去找什么道士,来打散她的魂魄,但是还是很听话没有动手。 韩墨衣骑着马一直跑,而他身后的蒙面人也一直穷追不舍。 “韩大哥,前面都是山路!” 第297章 :被围堵 韩墨衣一惊,放眼望去还真是,但是现在再回头换路已经来不及了,这些人已经把后路都给包围住了! 第221节 “这里差不多了,那群人应该不会转回头去找那群村民了,你把他们定住,我们趁机逃走!” 叶心这才明白,原来对方是不想牵连到那群村民,才会假装出先前的冷漠样子的。 “好!包在我身上!” 她停下漂浮的动作,转身对着追来的那群人,口中念念有词,然而过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叶心诧异的看着继续追过来的人:“这怎么可能……” 韩墨衣当然也看到了,看着对方的人马越来越近,也来不及考虑原因了,当机立断道:“不管了,上山!” 两人不再犹豫,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追上来了,还是能跑一段时间是一段吧! 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想和这群人动手,他手上已经有了几条人命了,不想再多了。 这山不高,也不陡,马匹顺着小径奔跑着也算是顺畅。 叶心轻松的跟着疾驰的韩墨衣,眉头打结,她是鬼,是没有感情的,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想帮这个人。 即使冒着会触犯地府律法的风险,也想助这人一臂之力。 他们追追逃逃,一路越发的往上,同时小径也变得不太好走,韩墨衣倒是还可以勉强的凑合,然而后面的那一大队人马可就有点难了。 一路拖成了老长,十几二十人跑起来都碍手碍脚的。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断崖,前面没路了。 “韩大哥,现在怎么办!”叶心看着追上来的蒙面人,担忧的很。 韩墨衣看了眼断崖下面,不是很高,依稀可以看得见山底,然后翻身下了马,不等蒙面人追上来就要徒手爬下去。 “韩大哥,这太危险了!” “没关系,你看一看现在能不能施法,把他们拖住,这样的高度对我来说还不算太难!”韩墨衣手脚并用,好在这崖壁突起的石头不少,方便下脚。 叶心听他这么说,知道也阻止不了他了,只能赶紧用尽自己的本事来帮他拖延朱时间。 蒙面人头领率领众人也抵达了,看到韩墨衣的马匹在上面就猜到了对方去哪了,也下了马。 叶心在他下马的瞬间施法,但是根本就没有效果!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蒙面人在她错愕的时间里,已经走到了断崖边上,与此同时叶心因为对方的靠近而被震的往后飞去。 韩墨衣听到叶心的叫喊,抬头去看,只见对方漂浮在上空,手臂好像捂在胸口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 他也顾不上那些蒙面人在场了,听到就当他是疯子,或者妖怪吧! 叶心捂着心口,强作出没有大碍的样子,朝他道:“没事,韩大哥你快跑,我来替你拖住他们!” 只有让他们也看见自己了,不然自己这样根本就和空气没有区别,半点时间也争取不到。 叶心悄然的来到他们的后方,忽然现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大胆凡人,竟然敢到我的地盘上来!” 她一身的白衣,头发遮住了面目,脚离开的地面,这副样子不用想也都知道是不是人。 蒙面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她拉了过去,见到她时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静了:“看来大哥猜的真准,就知道那个小子的身边有什么脏东西帮忙!” 这是白天,又加上他们这些人早在听到韩墨衣会妖法的时候,就已经去了庙里求了灵符来压制,所以根本就不怕叶心。 叶心也知道,他们这些人身上肯定有道家的东西,凭刚才他们刚靠近自己,她就被震飞了出去,就可以证明这点了。 蒙面人头领朝手下道:“你们去把这东西给灭了,我去追那小子,上头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一群人挡着叶心,叶心碍于他们有道家的灵符在身,也不敢硬拼,否则不但帮不到韩墨衣,还会让自己灰飞烟灭。 蒙面人头领冷哼一声,然后就和韩墨衣一样,徒手往下爬。 韩墨衣仰头看见他,蹙起眉头,看来叶心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想着这些,他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他现在能帮到叶心的只有赶紧下去,只有下去了才能让叶心缓一口气,退出战斗。 如果因为自己的不想再杀人,而让叶心搭了进去,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蒙面人头领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困难没经历过,所以即使没有韩墨衣下来的早,速度却远远的大于他。 他一边扒着凸出的石块,一边朝下方的韩墨衣得意道:“韩公子,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帮手已经被我们收拾了。” 话落,韩墨衣手里扒着的石块猛然碎裂,成了一块块的石头渣。 他错愕的抬起眼眸,死死的盯着上面的人,眼睛暴圆:“你再说一遍。” 蒙面人头领没注意到韩墨衣的不对劲,还在自顾自的宣布着他已经没有帮手了的消息,然后却不知道,噩梦很快就会向他袭过来。 愤怒这种使人丧失本性的东西在韩墨衣的大脑里流窜,刮过他的神经末梢,刺激着他的大脑。 松开双手,离开崖壁,韩墨衣再次睁开眼睛后如同脱胎换骨,黑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层阴霾和痛恨。 蒙面人头领这时发现了不对劲,看对方竟然不用攀爬就可以浮在半空,恐惧了一下后很快就将怀里的灵符拿了出来。 “看来你也是和那妖孽一路的!” 韩墨衣,不对,此时说是夙纯阳才比较正确,他猛然来到蒙面人头领等高的位置,鄙夷说道。 “凡人真是愚蠢,这等雕虫小技还想打败本仙!” 接着夙纯阳食指一勾,蒙面人头领手里的灵符,立马就被点燃了。 蒙面人头领见起火了,赶紧就扔了,甩着被烧到了一点的手,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这么厉害。 夙纯阳嗤笑一声:“你放心吧,本仙不会杀了你的,若不是你,本仙还要待些阵子才能出来。” 蒙面人头领一听不会死,立马就松了一口气,但是却还是不敢太相信对方的话。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秒他整个人就飞了起来,随着夙纯阳一起升到了高空中。 “啊……啊,救命啊,快放我下去!” 他的头下倒着,很快就面部充血,变得通红。 夙纯阳看向悬崖之上,叶心的身体被那些灵符伤的出现了多处光孔,他赶紧将那些蒙面人的灵符都点燃了,解了叶心的困。 叶心感受到身上不再承受外界的伤害,这才得出空来去看四周,只见韩墨衣和那个追下去的头领都浮在半空,露出不解的表情。 韩墨衣好像是凡人啊,他怎么会腾云驾雾之术? 那些蒙面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齐齐大惊,很快夙纯阳就将蒙面人头领给丢了下来,然后施法控制他的手下,操纵他们开始对其拳打脚踢。 愚昧的凡人,竟然敢多次的对他的转世下杀手,若不是自己身为天界的仙者,必然会将他们一个个都杀光! 现在只算是便宜了他们了! 叶心拖着残破的身体,勉强的到了夙纯阳的身边:“韩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话才刚说了一个字,夙纯阳突然精神恍惚了一下,韩墨衣的意识重新回归,占领了身体的主导权。 失去了夙纯阳控制的身体,便只是凡身肉体,于是他很急速的下降了。 叶心被他吓了一跳,忙的就去接,因为她也受了很重的伤,所以只能勉强的减少他下降的速度,然后一人一鬼一起坠入崖底。 …… “他怎么样了?” 古木大床,纯白床帏,屋内的香炉里飘着袅袅的青烟,摆设多半是竹子,显得格外清净怡人。 一名身穿藏蓝道袍的四十出头的道者,站在床边,问着正在给韩墨衣喂药的小道士。 小道士看样子也就二十多,年轻的很。 “禀告青憾长老,此人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还不确定。” 道者叹了一口气:“那你好生照料着,醒了便通知于我。” “弟子遵命!” 道者吩咐完了就出去了,小道士继续喂药,然后就也出去了。 房间里一片宁静,脸上有多处刮痕的韩墨衣此刻正闭目在床榻上,睡得格外安稳。 夙纯阳又回去了,在韩墨衣的身体里无法突破出来,韩墨衣的意识控制身体,导致他无法立足而失去了继续留在外面的机会。 梦……一个让人头脑发胀的梦。 第298章 : 噩梦缠绕 韩墨衣闭着眼睛,本是祥和的睡脸上蒙上了一层痛苦,细密的汗渍从额头往外冒,鼻尖也都是汗渍。 “啊——!!!” 一声低喝,韩墨衣从梦里醒了过来,此刻已经是浑身湿透了,发丝贴在脸上如同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原来是梦,还好是梦,太诡异了! 这是韩墨衣此时此刻脑子的想法,下一瞬间他注意到了他所在的地方,扫了一眼四周,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咯吱。”拦随着推门声,一个小道士走了进来。 韩墨衣循声望去,然后前一刻的疑问就有了答案,看来是自己在悬崖那里发生了意外,昏迷了,然后就被这人给救了回来。 “你醒了。”小道士把手里的汤药放在桌上,有点意外,本来他以为最起码也要再过两三天之后才能醒来呢。 韩墨衣对他笑了笑,毕竟对方可是救了自己的:“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这是我们道者该做的,只是不知施主为何会躺在那山崖下?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所以……”小道士话里意思,估计是误认为韩墨衣是想不开才去跳的崖。 韩墨衣赶忙解释:“不是,只是得罪了一些人,被逼到了绝境。” “是这样吗?不过施主的命还真是大,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竟然就只有一点皮外伤。” 提到这个,韩墨衣忽然想起了叶心。 “请问道长在救我的时候,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小道长摇了摇头:“没有,施主还有同伴也不幸坠崖了吗?” 韩墨衣本来是想说有的,但是一想,对方可是道士,而叶心是鬼,就算叶心还活着,也绝对不可能会让道士看到自己的。 第222节 “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那群人会不会再来找我。” 小道士向他承诺:“你放心在这里呆着吧,不会有人敢到这里来找你茬的。” “那真是太感谢道长了。”韩墨衣暂且的安了下心,心里一边盘算着,找个空去看一看,叶心去了哪里。 她应该不会真的像那个头领说的一样,已经…… 不会的,不然自己现在应该已经被那群人抓走了,当时他只感到气愤,之后就什么意识都没了。 之后一定是叶心救了自己,对,她一定没有事,只是因为怕这道长会对她不利,所以才暂时的离开了,不敢出现而已。 小道长看着出神的韩墨衣,问道:“施主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哦,没有,谢谢道长关心。”韩墨衣撩了把额头,发现有点湿腻,噩梦带来的冷汗还未干。 小道长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出于聊天就问了:“施主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梦境吗?” “是啊……梦到了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朋友了。” 没错,他梦里梦到了宫离。 如果只是梦到了宫离,那当然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是可怕的是宫离突然露出了焚天才有的作风,而且总是对他强调,他就是宫离。 他不信,所以一个劲的逃避,紧接着梦境又转换了。 一个他曾经好像梦到过的梦境,再次梦到了。 之前他梦到过一个和宫离长相极度相像,和一个和自己长相十分重合的人,在满是云雾疑似是云端的地方打斗。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真实了,就好像那两人真的就是他们二人一般。 再一转眼,他又看到了一些让他精神绷紧的梦境。 他看到自己的全身笼罩起黑雾,双眼的眼珠不是那种愤怒染红的,而是天生的一般猩红,带着嗜血的味道。 之后好像还有一个场景,但是此刻却有点想不起来了,模模糊糊的没了印像。 小道士微微叹息,安慰韩墨衣似的:“还请施主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韩墨衣勉强的笑了笑。 两人聊了一些基本的,韩墨衣或是隐瞒或是坦白的让小道士对自己有了个“了解”,然后他也从对方那里得知他现在的所在地情况。 收留他的地方是个道观,坐落在山上的,也算是与世隔绝了,里面的弟子除了置办一些必须品,几乎都是不下山的,更是很少与山下的百姓接触。 这道观名叫“青心观”,一位掌门,三位长老。 别看这管事儿的不怎么多,弟子也还是有个三四百号人的,由此可见,这里一定小不到哪里去。 而掌门一般都在闭关修炼,观中的掌事大权都在三位长老的手里,依次为:青绝长老,青怜长老和青憾长老。 “你们这里这么多弟子,每天要那么多张嘴吃饭,你们道士的粮食都是从哪里弄的?” 韩墨衣一直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刚好可以问了。 小道士一笑:“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三位长老门下的大弟子操办的,和我们这些还未正式入门的弟子无关。” 看来这里和神医谷应当是差不多,不是进去了就是正式的入门弟子了,还要经过千挑万选才行。 之后他们也没有再聊很久,小道士青晚说他现在需要多静养,韩墨衣也没拒绝,刚好他需要私人空间来想一想怎么才能出去找叶心。 他既然救下了自己,必然不可能立刻就放他走的。 一连的韩墨衣三天来都没有任何机会离开,而且这道观的人对他都还不错,除却青晚还有不少的弟子都前来照顾他,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后来他们终于认为自己的伤势好了,韩墨衣倒是不打算急着走了。 反正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再回去叶心一定不在了,如果叶心真的想找自己,一定会自己回来的。 如果她想离开了,那就任由她不再回来吧,毕竟跟着自己,好像都只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韩墨衣感叹自己的生命力果然太顽强了,一次穿越竟然就成了小强命,三番五次的都挺而走险,险些丧命。 碍于他现在不急着离开,又考虑着云弘那边,现在他还不一定有把握能够对付得了那些人的攻势,如果能学一些过人的技能就好了。 于是眼前的道观,便成了最好不过的选择。 道法虽然一般来说都是针对于妖、鬼之类的魔道,但是对于凡人还是有用的,加上他本身就会武功,若是学会了肯定不用担心摆脱不了云弘的追杀。 所以这几日,他问了一下青晚,后者倒是青示他想要道法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正式入门的,都只能学得到一点皮毛。 不过用过防身已然是绰绰有余的了,也就没什么好挑的了。 晚上的时候,韩墨衣站在道观的一处高台上,眺望着远处的景色,整个道观在夜晚的时候每隔一处,都会有一盏灯。 因为地方大的缘故,所以灯盏颇多,若是距离再密集一些,就能凑成一条灯河了。 韩墨衣感受着大晚上的凉风吹拂在脸颊上,想像着回到九幽城以后该做什么。 是从那个山寨开始吗?然后一路抵达九幽城的城门,人心难测的韩家,热闹的街道,绣球招亲的望江楼,以及那条宫离带着还不会武功的他轻功踏过的河流…… 他和宫离之间的回忆有太多太多了,现在一一想起,都觉得恍惚浮现眼前,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在他的嘴角处绽开,好看的动人。 “宫离……” 好想你。 “怎么?才离开这么短的时间,就想他了?” 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响起,韩墨衣警惕的转过身,定睛一看原来是他! “楼盟主,他怎么会在这里?” 楼巽月此刻依旧是惹眼的大红衣袍,繁琐华丽却不让人觉得娘气,而是那种男人里的妖孽气息。 “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韩墨衣看了眼他的身后、四周:“你是怎么进来青心观的?” 如果有外人进来,这观里肯定不会这么安静的,所以楼巽月极有可能是施了妖法。 楼巽月放声一笑:“你应该知道,又何必要明知故问呢?” “哼,你一个妖也敢来这里,是嫌命长了吧?”韩墨衣讥讽他,但是他其实很清楚,对方既然敢来,就铁定是有几分本事,不怕道士的。 楼巽月果然笑了:“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有趣,看来本座找你的决定是对的。” “找我做什么?”韩墨衣鄙夷他。 但是楼巽月丝毫不会因为他的明显不待见,而就停止笑容的:“自然是想见你了。” “但是不想见你。” 楼巽月继续厚颜无耻的向着韩墨衣凑近,狭长上扬的眼角沾满了无限风情,如果他在迷惑的不是韩墨衣,可能对方就真的会为他而倾倒了。 “本座想见你就够了。” 韩墨衣蹙紧眉头:“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回去屋里睡觉了,你也该去哪去哪吧。” “好,那本座明日再来看你。” 楼巽月出人意料的竟然一口就答应了,韩此墨衣倒是有些不习惯对方如干脆,反而盯着他看了几眼。 “你这么看本座,莫不是想要我与你一起回房里……” 韩墨衣给了他个白眼:“做梦!”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了。 第299章 : 焚天的到来 楼巽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色勾起一抹微笑。 “不宄赶上了,呵呵……明日便有好戏看了。” 话毕,他身形一闪,然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月落洒落,道观的高台安宁清寂,仿佛先前的声响并不是这里发出来的。 隔天,清晨,韩墨衣算是一夜无眠,顶着两个黑眼圈洗漱完毕,出去见人的时候,差点没把青晚吓掉魂。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圈这么重?” 韩墨衣此刻的眼睛,简直就是扎到了煤炭堆里染的一般,黑的吓人,加上他自身的皮肤偏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上身了呢。 韩墨衣摆了摆手:“没事,就是失眠了。” 昨晚他想了一夜,总觉得那个楼巽月来找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没着落。 “墨衣,观外有人找你。”与青晚一样,照顾过他的青心观弟子跑过来。 韩墨衣疑惑了一下:“有人找我?”他在这里好像没什么认识的人吧,怎么会有人专程专到这道观来找他呢? 如果说楼巽月的话,又不太合理,昨晚他都敢私自闯进来,那今天又何必要让人通报一下呢? 怀揣着疑问,韩墨衣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路上将认识的人都想了个遍,也没想出来是谁有这个可能。 但是当真正见到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惊讶。 即使他没有猜到是他,却也不觉得诧异,因为能够大老远不辞辛苦的,还能找的对地方,摸准自己位置的也就只有焚天一个人而已。 焚天见到韩墨衣的刹那,百感交集,最终只化为了一腔柔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抬起手掌,抚在韩墨衣的脸上,心疼他眼下的疲倦。 “跟我回去吧。” 韩墨衣没有打开他的手,因为这个温度和宫离重叠了,让他留恋了。 自己一个人在外,经历了多番的劫难,现在他累了,身心疲惫,焚天的突然出现就如同暖阳,能够映照进他的心里,将他治愈。 即使他清楚对方是焚天,也是宫离。 “墨衣,是谁来找你啊?”突如其来的一个男音,让正在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两人身躯齐齐一震。 韩墨衣很明确的感觉到了焚天的手掌紧缩,肌肉僵持,而他也突然明白了楼巽月出现的原因。 他是妖,估计早就知道了焚天要来找他,所以就提前来了,想要从中作祟吧。 “他怎么又来了?” 焚天看着韩墨衣,对他刚才那句有点错愕:“又?” 楼巽月走近,停在韩墨衣的身边,抢先回答:“乾王难道听不懂吗?又就是本座不是第一次来了。” 第223节 韩墨衣垂眸,任由楼巽月误导焚天,刚才他竟然真的想答应焚天,和他回去,自己真的是太想念宫离了吗? 一旁的青晚二人听到这里,饶是再不想打扰他们,也不得不吭声了。 “草民拜见乾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焚天哪里会有心情理会他们,一直盯着楼巽月挑衅的嘴脸:“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保妨?本座,昨夜便已经见过墨衣了,而且还畅谈了一番,他可是很热情的邀请了本座一起入眠呢。” 楼巽月好看性感的唇瓣张扬起得意的弧度,看在焚天的眼里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后者极度不相信,“墨衣,他说的可是事实?” 韩墨衣知道楼巽月在说什么,也知道一旦自己就这样承认,会让焚天多愤怒,但是他明知后果很严重,却还是没有反驳。 焚天眯起双眼,看着近似默认的韩墨衣,心里忍不住慌了一下:“他说的,可是事实?” 楼巽月饶有趣味的看着韩墨衣,对他竟然没有反驳自己的谎话一点也不吃惊,他就是吃准了韩墨衣冷静过后不会和焚天回去,所以才会说假话说的这么肆无忌惮。 焚天见对方不说话,继续近乎于低声下气:“回来我身边,外面太危险了。” 一切他都知道了,但是他却没有在得知的第一时间赶来,因为当时的他正在处理魔界的动乱。 好不容易能够从动乱中脱身,焚天立马就用尽了所有手段搜索韩墨衣的下落和消息,最后得知他坠崖被道士救起,在青心观养伤。 于是顿都不打的就来了,此刻的他已经是心力交瘁,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本以为见到韩墨衣以后,就能将其平安的接回去,然后让蛇女给他解封印,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和楼巽月这个蛊族的盟主在一起! 韩墨衣皱着眉头,他是要回去焚天那里,但是不是现在。 “我还有事情没办,等我事情办完自己会回去的!” “不行!他现在正在派人回处追杀你,你让我如何放心将你一人留在外面?”焚天不也想象,如查他坠崖之后没被救起,后果会如何。 韩墨衣自然是知道这个的严重性的,但是他却并不会因此就退让:“楼盟主陪着我,不用担心。” 焚天闻言眼神极其的凶戾,反在楼巽月的脸上,区区的蛊族盟主也敢和他作对抢人。 楼巽月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次的魔界动乱,大多数因素都在他们蛊族,而他们蛊族煽动妖物造反则就是他的命令。 这一次焚天借着韩墨衣离开的时机,回了一趟魔界处理事务,他已经见到过了,不过就是因为他是天尊,巽月才会觉得天尊也没有那么可怕。 因为他掌握了他的一点弱点、软肋,那就是韩墨衣,即使后者是战神的转世,但是他并未觉醒,所以现在对他来说,是击垮焚天的大好机会。 “是啊,乾王,有本座陪着墨衣,你方可放心回去幕后管理你的天下便是,据说现在的罗国可是……” 楼巽月说到一半就住嘴了,但是却就是这样才勾起了韩墨衣的好奇心。 韩墨衣看向焚天:“现在的罗国怎么了?” “只是易主而已。”焚天将话说的很轻松。 韩墨衣却惊到了,前几日还是追杀的自己的云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将皇位传下去:“皇上怎么了?” 如果不是自愿的,难道是因为得了疾病,所以才不得己而为之?不他想往叛乱、造反那里去想。 焚天冷冷一哼:“他坐了这么久,估计是坐腻了,换人是应该的。” 他的话让韩墨衣觉得很不好,他猜测:“难道……你逼宫了?” 焚天不屑,对于那些凡人,他堂堂魔界天尊还不至于多上心:“只是稍微的使了点手段而已。” “那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是帝王了?”韩墨衣蹙眉,他知道对方已经不是宫离了,但是还是对他当了帝王而觉得胸口闷闷的。 焚天却对他露出一抹笑,将旁人视若无物:“不是,我对那个皇位并不感兴趣。” 韩墨衣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下,竟然幻想起来对方是因为自己才放弃皇位的,一瞬间他觉得好像宫离回来了。 这里还有青心观的人,还有个楼巽月,所以焚天并没有多说,而是继续提起他最初的目的。 “和我回去吧,有正经事。”他已经迫不及待让对方想起前一世了,最起码不会再遭到对方的躲避和嫌弃。 韩墨衣陷入了沉思,因为他有点动摇了,楼巽月见状暗叫不好,立马横插一脚。 “墨衣,你不是说过想要本座陪你回九幽城一趟吗?” 韩墨衣表情一怔,“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 “你若是没说,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你不是说想要回去那里看一看,你和宫神医去过的地方吗?难道你现在见到了人,就不想温故以前的地方了?” 楼巽月知道这个,全凭推测,韩墨衣这去的方向就是九幽城,加上他已经知道了宫离觉醒成了天尊了,所以韩墨衣离开对方,很可能是不知道真实情况。 以为是焚天害死了宫离,从而不想呆在其身边,想要回九幽城一趟。 焚天不相信韩墨衣会真的主要向楼巽月提起,要对方陪他一起回九幽城,但是楼巽月还是如愿的戳到了他的忌讳范围。 他不是吃醋自己的今世和韩墨衣,而是不能忍受,韩墨衣一而再再而三将他和宫离区分的那么彻底。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前世今生,仅此而己。 可是韩墨衣就偏偏像是钻了牛角尖,一心的不信任他就是宫离,还屡次的将自己和他撇清关系,只承认宫离。 而他焚天,则就是破坏他们二人厮守的罪魁祸首。 他必须要尽快的让韩墨衣觉醒,尽快的想起前世,想起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的确是宫离没错。 第300章 :强吻 但是就目前来说,这个楼巽月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楼盟主,此刻你不应该在处理家事吗?”焚天将家事说的尤为重,他们蛊族带头造反,被他平息下后是受创最重的。 楼巽月当然知道他们是损失惨重,但是比起利用韩墨衣击垮焚天,前者则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亁王说笑了,楼某独自一人,何来的家事要处理?” 焚天不动声色的暗中用眼神威胁了他一下,表面上却表现的客客气气:“是吗?那倒是本王记错了。” “是啊,肯定是亁王事务繁重,记错了。”楼巽月顺着说下去,看样子是要和焚天作对到底了。 焚天看语言对对方是没用了,也不再和他多费口舌,对韩墨衣说道:“有点私事想和你说。” 韩墨衣张口欲言,却又被楼巽月抢先了去:“既然如此,那墨衣你便去和亁王说上几句吧,毕竟很快就要分开了。” 韩墨衣看了看他,神色复杂,但是最终却还是都没有说出来。 焚天更是不悦,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深深的埋在心底,并且暗下决心,日后定要让这楼巽月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两人各怀心思的避开了其他人,出了青心观,焚天与他步行了一段时间后就站定了。 韩墨衣先发声:“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 “我之所以没有尽快赶到你身边保护你,是因为……”焚天说到此却打住了。 他那段时间都在处理缠人的魔界事物,云弘那边都是交代的下属去办的,若现在告诉韩墨衣前者,必然就要解释上一堆。 但是若是告诉他后者,免不了对方要质疑自己,为什么有空闲去算计皇位,却没时间来找他。 韩墨衣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有动静,本来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丝期待慢慢的就冷却下去了。 “这个和我无关,我不想知道。” 焚天懊恼的蹙了蹙眉头,为什么他现在做事这么婆妈,变得一点也不像七百年的自己了。 韩墨衣跟他来不是看他蹙眉的,脸色略冷:“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相信我是想保护你的就够了,其他的不需要知道。”最终词汇有限的焚天,说出了一句最不应该说的话。 果不其然,韩墨衣的脸色僵硬了一下,随后更加的冷:“你当我是什么?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并非是觉得皇位比你重要才会来的如此之晚,我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不过好在你人没事,不然我会无法想像。”焚天破天荒的会向谁解释这么多。 但是这话对韩墨衣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黯然了一下:“其实你根本不用和我说这些,你的事我没什么理由和资格去过问的。” 焚天突然就被他这样的一番话逼红了眼眶,他颇有些失去理智的扳着韩墨衣的双肩:“你听着!你有,我就是宫离,你是我的人,我的事你最有理由和资格插手过问!” “不是,你不是!!!”韩墨衣忽然想起之前的梦,也是这样,焚天发了疯向自己强调这件事。 焚天见与他说根本无用,万千的怒火聚集在胸腔,简直想毁去这一座山头才能平息。 软的不行,他便来硬的! 焚天当机立断的府身,一口含住韩墨衣的唇瓣,毫不怜惜的吮吸,充满了狂野的侵略性。 韩墨衣被压走呼吸的氧气,不停的挣扎、推拒,可是无奈于对方的力气太大,自己根本无法憾动对方半分。 于是他就只能被动的亲吻着,焚天看到韩墨衣眼中充斥着的厌恶,但是却选择了视而不见,继续加深这个吻。 不甘心,他和宫离就是一个人,却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这到底是为什么! 唇破了,一股铁锈的味道钻入口中,在两人的口中蔓延。 焚天的理智被这浓浓的血腥味拉回,当视线重新碰撞上韩墨衣的双眸时,见到里面的仇视和厌恶,心口止不住的疼。 他逐渐的失去了力气,任由韩墨衣推开自己,如避洪水猛兽般的大步离去。 “呵呵……”还真是丢人啊,焚天自嘲自己。 …… 韩墨衣一步不停的快步走回了青心观内,路过楼巽月等人的时候,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喊,直接就越了过去。 楼巽月看了眼青心观外,见没人追过来嘴角一个冷笑。 他已经在韩墨衣离开的时候和青晚二人解释了一下他和韩墨衣的关系,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认为他们是很好的朋友罢了。 但是青晚等人不知道,他们以为就他们刚才的谈话,两人应该是认识且关系不错的,不然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了。 于是他们就同意了楼巽月进入青心观内,后者极为得意,他是蛊族的至尊,想要掩去身上的妖气易如反掌,尤其对方还只是个才入道家的小道士。 他追寻而至,来到了韩墨衣的房外。 “叩叩叩……” 屋内顿了一会儿,然后才传来声音:“没锁。” 楼巽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把他当成了焚天追过来的吗?看来这个韩墨衣也不是很恨他嘛,如果这样的话,他倒是要费事多了。 推开门,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韩墨衣此时正站在屋子的窗口,那里是可以直接看到外面远处山景的最好位置,略微有些大的风扫着他的 额头,发丝被扬起不少。 第224节 此刻的他极其安静,静的如一潭死水,很难能够让他起一丝波澜,然而最让楼巽月注意的,则是韩墨衣被咬破的嘴唇。 楼巽月走过去,轻笑道:“墨衣好兴致,竟然现在还有如此雅兴。” “关你什么事。”韩墨衣目光移也不移,还是盯着远处,语气更是比这大冬天里的寒风还要冷。 变化真大,楼巽月心中默念着,即使他早就知道,宫离的“消失”肯定会给这人带来不小的影响,但是却没猜到,竟然会大到全部改变的地步。 “他没过来。” 韩墨衣当然知道他没有追来,压制住对楼巽月的烦躁回答:“这好像不是你该管的。” “哈哈……本座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只是有点不明白你们二人发生了什么而已。”楼巽月装模作样。 韩墨衣才不会信他这般说辞,甚至毫不留情的捅破:“你是妖,他发生了什么难道还能瞒住你?你跟着我们去京城,不就是冲着我们!” 楼巽月咂了咂舌:“真是不可爱啊,何时变得这么冷冰冰的了,以前的你明明是很热情的啊。” “你烦不烦!” 韩墨衣话音刚落的同时,手脚也就一起招呼了出去,每一招都往楼巽月的心脏位置下手,似有杀了他的苗头。 但是楼巽月终还是妖,所以韩墨衣并未伤到对方一毫,反而将自己累的够呛。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用足了十成力,再加上每一次都落空,这样是极为消耗体力的。 韩墨衣很快就出了一层薄汗,他怒视着对方:“如果你是想来报复我,那就趁早动手!别等着我学成了道法,让你魂飞魄散才后悔莫及!” “哈哈哈……口气倒是不小,不过可惜了,虽然本座很想拭目以待,你是如何让本座魂飞魄散的,但是本座的目标并不是你。”楼巽月捋了捋脑后的发丝,滑过手指间落在前胸。 韩墨衣蹙眉:“那如果是宫离的话,我劝你还是早些动手吧,他现在已经不是宫离那么简单了,再拖下去你必然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你很恨他?”楼巽月一脸的笑意。 但是这抹笑,在韩墨衣的眼里则是极为讽刺的:“他已经不是宫离了,我何必要再袒护他?” 楼巽月似不信任他一般:“是吗?可是本座怎么觉得你依旧很在意呢?不然也不会自己闷在房里了。” 韩墨衣咬唇,默不作声,他刚才的那番话,的确不排除有置气的成分。 楼巽月继续道:“就是因为还在意,怕自己面对对方太久,而被动摇内心的坚持,所以才躲在这里的吧?” 韩墨衣的眉头越发的紧蹙,大概是因为被说中了,所以才很不悦吧。 “若是放不下,又何必逼着自己放下呢?” 韩墨衣闻言一怔,脑子将这句话塞进去反复思考了一番,突然觉得竟然有点道理:“或许吧,如果真放不下,那就拿起来不要放下好了。” 他的自言自语落在了楼巽月的耳朵里,后者恨不得杀了自己,这韩墨衣怎么会突然因为他一句话就想开了这么多呢! 再这样下去,他的计划可就前功尽弃了。 第301章 连夜逃离 楼巽月灵光一闪:“是啊,即使他已经不再是你最初在意的,说到底他还是没换躯壳。” “躯壳……”韩墨衣原本燃起了一点光亮的眼眸,瞬间再次恢复黑暗,是啊,他不是宫离,自己就算是不放下又能怎么样? 幸好,楼巽月在心底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最后楼巽月又用力不少心思和手段,终于说服了韩墨衣同意他陪在他的左右。 韩墨衣现在的处境和状况,最明智的选择就算答应。 因为有了人一起上路,安全暂时有了保障,再加上焚天找到这里必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韩墨衣一天不答应和他回去京城,他就跟他一天。 所以韩墨衣决定,连夜离开这里。 招呼也不能打了,虽然这样好像有点对不起这么久以来,青晚等人的照顾,但是他也是被逼无奈。 于是就留了一封信,然后就和楼巽月一起离开了青心观。 他以为楼巽月是妖,想要悄无声息的不让焚天发现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在离开青心观,骑马前行没有多久后,他才知道。 他真的太小看焚天了,韩墨衣和楼巽月各骑一匹马,在前面狂奔,夜色里他们竟然还前进的如此匆忙,当然是因为后面有人在追了。 焚天几次都想施法拦在二人的前面,可是却又因为不能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不能动手,于是就只能这样跟在后面狂追。 楼巽月看了韩墨衣一眼:“把你的马弃了,上我这来。” “不用。”韩墨衣一心驾着马,看也不看旁边对自己发出邀请的楼巽月。 楼巽月以无奈的口吻道:“你别多想,本座只是想甩掉后面的那个跟屁虫而已。” 韩墨衣听到对方用‘跟屁虫’来形容焚天,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但是却也消失的很快,后者拼了命的速度,他一副轻松的模样就能跟得上。 韩墨衣往身后看了看,焚天正不远不近地跟着,见他回头叫了声他的名字,韩墨衣皱眉,二话没说又转了回来,不想看他。 楼巽月看韩墨衣犹豫不决,也知道再这样逃下去一定会被焚天追上,他可是想要看着焚天饱受折磨的样子,定然不能让他如此轻易地追上。 反正他笃定,对方也不敢贸然的施法,所以此刻他这个已经暴露了真实身份的人,反而有利多了。 “快过来!他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韩墨衣清冷的双眸盯着楼巽月,猜测这人为什么想要帮自己?到底是因为他与宫离是对手,还是另有目的…… 但是此刻不容他多想,焚天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再不做出决定就要被追上了。 “帮我!” 韩墨衣话落就伸出胳膊,楼巽月赶忙一把拉住,然后用力,两者同时发力,韩墨衣很轻松的就留到了楼巽月的前面。 楼巽月看着前方的小脑袋,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然后转头去看身后的焚天,以口型在说。 “天尊,您的宝贝儿可在本座怀里呢。” 焚天深呼吸,忍住一个不悦向前扔去一个火球的冲动,两个人的坐姿让他觉得眨眼,胸闷。 楼巽月冷冷一哼,他本就不打算能够轻易地激怒焚天,转过头继续策马,加快速度,比之前的速度快上两三倍。 焚天见状也加快了速度,但是却一直只敢跟在后面,不敢超过。 楼巽月现在的速度是用了妖法的,如果他轻而易举地超了过去,不等于是在暴露自己。 韩墨衣现在还对自己心存芥蒂,让他在觉醒之前知道,并不是一件好事。 韩墨衣此刻整个人都麻木了,忽然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拼命的想要甩开焚天,难道只是因为他已经不是宫离了吗? 隐约有另一种可能,在他的心底冒头,想要挣扎出来,可是却又有另一种抗拒情愫在阻止他发芽。 不想去明白那个是什么,韩墨衣就差一点点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了,但是他却选择了退缩。 楼巽月看着坐在他前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的人,忽然脾气有一点上来了,莫名其妙的让他摸不到头脑,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最终他们终于摆脱了焚天,不过却不是因为后者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而是因为他心疼,心疼韩墨衣这样连夜赶路,所以焚天放弃了,找他易如反掌,此刻还是算了吧。 韩墨衣最终还是睡着了,在楼巽月的怀里,后者还在骑马,只不过却在发现焚天没有继续追之后,放慢了速度。 月光下,韩墨衣的五官变得神秘起来。 战神是吗? 楼巽月盯着他的脸庞打量,他是绝对不会让他有觉醒的机会的,等到他一旦利用完他,就立刻将他摧毁。 天界的战神,可是他们魔界的大敌。 然而焚天这个魔界天尊,却爱上了一个天界的战神,实在是愚蠢至极。 既然身为魔界的天尊,需要统领魔界,就必须要到冷血无情才对,把一个人装进心里,就是在为自己制造弱点。 楼巽月骑着马走了一夜,他是妖,就算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都是无所谓的。 韩墨衣一觉醒来以后,景然也不觉得冷,也未被夜晚的寒冷冻到,估计是楼巽月用了什么方法吧,他也懒得去多想。 楼巽月看他醒来以后就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忍不住开口:“你没有要说的吗?” 他以为对方一醒来见没人在追了,会要求下马,或者尽快找到另一匹马呢。 韩墨衣的确这么想过,但是一回味又觉得有点矫情了,于是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盯着前方发呆了。 楼巽月见他不吭声,也不再说好了,两人就这样摇摇晃晃,骑着马。 天中了,吃点干粮喝点水,继续赶路,天晚了,靠着楼巽月借助他的妖法保证睡着时的温度,不会着凉。 如此循环大约有三四天,他们终于停留在了一个镇上。 韩墨衣这几天虽说一直都被楼巽月照顾着睡觉,但是终究还是比不上床来的解乏的,所以今天就决定暂时先住店好好休息一晚算了。 楼巽月却在填充完干粮后表示不同意,韩墨衣问他为什么。 “焚……反正就是不行,如果再被乾王追上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甩开他。” 韩墨衣对他第一个字想说什么有点好奇,可惜对方转音太快,压根就听不清。 “应该不会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出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明显的算不上开心,反正有种失落的感觉,失落那个人景然这么快就放弃了。 他还以为,对方真的会一直纠缠自己,一直到自己答应呢。 楼巽月自然看得透他的想法,心里又是一阵置气,来的莫名其妙,不知因何而起。 最终还是韩墨衣赢了,韩墨衣以不想呆那你就自己上路,把楼巽月堵得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若不是他想要再多折磨焚天几天,他早就把这人给挟持住,去威胁焚天了! 韩墨衣冷脸从他身边走过,径自地上了楼,饭也没吃,反正肚子也不饿,到了房间里躺倒在床榻上,却觉得好像一点困意也没有。 脑子里来回想的,却都是焚天。 他那个时候没有继续追,应该不是追不上吧,真正是什么原因,他好像心里有一点底,但是却不想去承认。 手掌覆盖在眼上,韩墨衣想要逼着自己去睡觉,可是眼睛却在手掌下眨个不停,就是不愿意合上。 “焚天……” 视线逐渐地被水雾模糊了,有一瞬间,韩墨衣心里的宫离蓦地和焚天重合了。 窗户被打开,闪进来了一个身影。 他注视着床榻上陷入自己情绪中的人,五官柔中带忧,韩墨衣真的是太倔了,即使自己都已经快超过负荷透支了,也也绝对不愿意认输。 第225节 韩墨衣在他进来了约莫几分钟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人来了,放下手掌,湿润的眼睛映入的便是他一直在想的人。 焚天因为他沾了点水汽的眼睛,而呼吸一滞,胸腔又是一阵紧缩,格外的难受。 韩墨衣波澜不惊地擦去多余的水分,好似那只是不小心眯了一下眼睛而溢出来的而已。 “你一直在暗处跟着我们。” 焚天没有否认,他是在暗中跟着他们,不想再让韩墨衣因为想躲开自己而不知疲倦的赶路。 “我会跟你回去的。” 韩墨衣坐起身,口吻带着浓浓的疲倦意味,掩藏不住。 第302章 回到九幽城 焚天的脸色明显的舒展开了,但是他并没有忽视掉,韩墨衣这句话的隐藏意思。 “你真的要回去九幽城?” 韩墨衣盯着他,半晌点头:“嗯,我想回去看看,大半年了,有点想念。” 焚天有着宫离的记忆,自然是记得他们曾在那里发生什么,心里想着这样也好,他正好可以借机来让韩墨衣温故一下他们初识的时候,也许他便会对自己软化下来也说不定。 毕竟解除封印,还是要韩墨衣配合才行,若是他一直不让自己近他身,对于见到自己就不能安静下来的他,想要解除起来有点棘手。 “我们一起回去,我也很久没有……”焚天的话没说完,韩墨衣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所以他打住了。 看来对方还是在不信任他,不相信他就是宫离,所以连这句话也不想听自己说。真是郁闷。 韩墨衣抬眼盯着焚天半晌,忽然垂下眼帘道:“你真的……是他吗?” “当然。”焚天难得听到他主动问起,自然是立马就回答了:“墨衣,等我们去过九幽城, 我就会让你知道一切。” “一切?”韩墨衣怔怔的,一切是什么? 此刻蛇女不在,所以解释起来可信度也不高,焚天没有选择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我们相遇,倒是要多亏那些强盗了。” 他的一句话,把韩墨衣的思绪拉远,扯回到半年多前。 是啊,是多亏那群强盗,更得多亏自己的那个梦。 韩墨衣如果没有做那个梦,便不可能会出去城外,更不可能会被抓到,同样不会将宫离认作高人,对他死缠烂打。 最后却导致被对方看上了,然后经过和对方的朝夕相处,患难与共,自己也就这样沦陷下去了。 焚天虽然被韩墨衣点头同意可以和他们一起去九幽城 ,但是也被后者告之,这并不代表他信他就是宫离。 不过这对焚天来说已然是更进一步了,留楼巽月在韩墨衣的身边太危险,只有自己能够靠近他们,才能保证韩墨衣的安全。 住了一晚上以后,三个人就一起上路了。 楼巽月对焚天的到来十分不满,一路上频频的故意找韩墨衣搭话,想要以此来气焚天。 结果没想到,韩墨衣不搭理焚天是没错,可是竟然连自己也不理。 楼巽月屡次挑起话题,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应答,最终只能有些挫败地与韩墨衣拉开距离。 焚天盯着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韩墨衣,变化真大,看来自己的消失,对他来说真的是个很大的打击。 不过这样也好,他的接受能力较强,整个人也变得坚强多了。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九幽城外的范围了,一旦进入这里,将就是宫离和韩墨衣回忆的天下。 而焚天更是将这利用的极好,淡然的瞥着四处的风景,时不时地说上几句冷清的言语,最终如愿的得到了韩墨衣的注视。 宫离即是焚天,焚天即是宫离,所以不用装,他也与前者像得很。 韩墨衣将马匹的步伐放慢了半拍,似乎是在刻意等焚天走过来一般,待他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韩墨衣忽然问。 “你知道我当初在你为何风寨二当家的治病时,为什么消失了吗?” 焚天还是宫离的时候,因为那时和韩墨衣并不熟,还真没有去想过,只是下意识地找了下,发现没有以后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韩墨衣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啊去骑马了,那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骑马,上了好几次才上去,还差点没摔死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是对会有的事情感到好笑。 焚天继续听着,他不知道韩墨衣想表达什么,但是他愿意听下去。 韩墨衣看了看手里的缰绳,叹了口气:“可惜上是上去了,但是却把妈给惊到了,他带着我四处乱跑乱撞,魂都快吓没了。” “你倒是命大,这马匹失控起来可是极为危险的。”焚天驾着马,与他并驾齐驱。 韩墨衣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我竟然只是摔了一下,不过倒霉的还在后面。” 韩墨衣把那时候所遇到的,都一一说了出来,焚天也就明白了,为什么韩墨衣会和万少仁一见面就打了。 起先他以为,他们是之前有什么过节,原来是刚接下的梁子。 “那天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我最后一次昏迷是在林子里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当醒来的时候,银票却告诉我是在官道上找到的。” 焚天噗嗤一笑:“是我,那晚我刚好路过,然后就将你带了出去。”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送回家?”韩墨衣脸上的起色好多了,看着也挺高兴的。 焚天无奈地摇头:“当时我们只是有过几次照面而已,并无什么深厚的情谊,我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也对,按照宫离的脾气,的确是这种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性子。 他们俩在这里聊得颇为融洽,可是却气炸了一边的楼巽月。 此刻他恨不得把焚天给拆骨剥皮,心里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慢慢的上升蔓延。 是的,他嫉妒了。 他嫉妒焚天能和韩墨衣有这么多的回忆,他嫉妒这种时候他只能做一个不关己事的旁听者,看着他们二人说说笑笑。 后来又路过韩墨衣当时和宫离一起下山,后者却发现身上的玉佩不见了的地方。 韩墨衣有些迷恋的看着那路道:“那时候我跟在你身后,你都不管我。” 焚天笑了笑,那时候他的确对韩墨衣不屑,甚至觉得他太过聒噪而不想搭理,不想招惹上这么个大麻烦。 更可以说,如果后期不是因为蛊虫的缘故,他真的不一定会深入了解到韩墨衣这个人,进而对他产生异样的情愫。 第303章 把他还给我 在天中的时候,几人总算是抵达了九幽城下。 “先去苏家。” 焚天用的不是问句,因为他知道,韩墨衣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必然是那个有着让他心怀感激之人的地方。 韩墨衣的确是打算先去那里的。 于是三个人就往苏家去了,一路上招惹来不少人的侧目,这倒是不怨那些百姓太好奇,实在是焚天和楼巽月的气场太强。 当然认出宫离来的还是有的,毕竟他也是在这里呆上过一阵子的。 一路来到苏家的门外,韩墨衣心情轻松了一点,看着那大大的苏府,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地往外溢。 “小少爷,家主和老家主出门有一会儿了。” “嗯,知道了,那他们回来你通知我一声。”韩墨衣将马交给了他,随后又来了两个家丁,把焚天和楼巽月的马匹也牵了去。 才只不过离开几个月而已,竟然觉得好像恍惚过去了半个世纪一般。 他们三人在大堂里坐下,楼巽月几次想开口,但是都见韩墨衣一副目无焦距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苏家老家主和苏焕席回来时,被家丁告之韩墨衣回来了,立马就风尘仆仆的往大堂赶,一进门瞅见韩墨衣真的在,立马就激动的要说不出话来。 “外公,舅舅。”韩墨衣站起身,一一叫过二人。 苏老家主激动地情绪扭曲,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你可算是回来了。” 苏焕席也是,喜极而泣的模样让韩墨衣心头一暖。 韩墨衣喜言于表:“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们来了。” 苏老家主抱住韩墨衣,不停地抚摸他的头发,苍老的嗓音发颤:“外公可想死你了,快让外公好好看看。” 韩墨衣忍住想哭的冲动,任由对方拉住自己左右转着。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苏老家主一直都拉着韩墨衣,人越上年纪,就越容易多愁善感,更何况他惦记了韩墨衣这么久。 现在好不容易人回来了,哪能止得住话题。 韩墨衣也就很有耐心地陪着他,听他说着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即使不记得了,也还是静静地听着,笑得煞有其事。 一直临近快半夜,苏老家主才在苏焕席的劝说下,将他放了回去,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房间的灯没有亮。 他在心底猜测,难道焚天去了别处? 不过想想也是,亮男人住在一块算是怎么回事,这苏家又不是没有客房,自然是不可能把他安排和自己一块儿住的。 韩墨衣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推开门,很快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回来了。”里面传出的是焚天的声音,一个人影坐在桌旁。 韩墨衣收齐刚刚波动的情绪,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然后就走过去,将桌子上的灯点亮,看也没看桌边的人就要走到床边去休息。 焚天起身把门关上,然后才尾随着韩墨衣而去。 “开心吗?”他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这个话题。 韩墨衣像是感觉到了他想找话题,却又找不好的窘迫,表情倒是没那么压抑了,回头看他:“还不错。” “你开心就好。”焚天迈步上前,试着楼上韩墨衣的腰身。 他本来以为很快就会被韩墨衣推开的,但是结果并没有,韩墨衣任由着他的亲近,将手掌停留在他的腰际。 焚天得寸进尺地将唇瓣贴在韩墨衣的耳后,厮磨着:“想你了。” 韩墨衣轻轻一笑,忽而转身,双手从他的禁锢中抽离出来,搭上他的脖颈:“有多想?” 焚天呼吸一紧,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很想。” 接着他想要再次覆上去,加深这个吻,可是韩墨衣却早他一步抽身离开,脱了外衣就爬上了床,不再理他。 第226节 焚天看了看自己此刻半醒的状态,心中叹了口气,也知道只能干忍着,于是稍稍压制了下,待到恢复平静才敢靠近床榻。 “我的房间就在你的南边不远。” 韩墨衣背对着他,面朝里:“嗯。” “好好休息,我回房了。”焚天盯着他的后脑勺。 韩墨衣又是那样,“嗯。” 焚天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他只是想在睡前见一见韩墨衣而已,此刻已经见过了,便可以安心了。 等他出了门,将门彻底关上以后,韩墨衣才忽然睁开了一直假寐的眼睛,翻了个身直勾勾的盯着床底。 刚才他差一点就要把对方当成宫离,回应他的思念了。 这就是他最怕的,也是他拼了命也想要甩开焚天的原因,他不想自己回到这个充满了和宫离过去的地方时,心里的宫离被焚天取代。 即使他们很像,就连两人回忆他都有,可是宫离就是宫离,焚天就是焚天,韩墨衣无法找到任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相信他们是一个人的理由。 韩墨衣就在这种近乎于偏激的固执中睡了过去,然后又是非常疲惫的做了一个梦。 一个做过两次的梦,他在和宫离又或者是焚天战斗,又是那种满是云雾的地方。 只是不同的是,这次不止有画面,还有了声音。 他清楚的听见梦里的自己说了一句让他听不懂的话。 “焚天,你还是趁早收手吧,再这样下去,不仅是天界损失惨重,就连你们魔界也一样。” 梦里原来是焚天么…… 梦里的焚天冷眼看着梦里的自己,语气和现实中大为不同,十分的冷傲:“收手可以,但是这是在本尊攻下天庭之后的事情!” “你真的要选择继续执迷不悟吗!”梦里的他与现实里的他不同,梦里的他与自己几乎是相反的。 后来的记忆就模糊了,韩墨衣脑袋昏昏沉沉的,然后就醒了。 天已经亮了,但是他却觉得好像还没睡多久似的,今天一个白天有事被苏老家主拉着,苏焕席也陪同。 当晚的时候他没有通知别人,不吱声不吱气地就跑去了望江楼那里。 好像宫离对自己有异样感情,是从那里开始的吧…… 韩墨衣夜晚去的时候,虽然不及去年中元节的时候热闹繁华,但是却也是人声鼎沸的,一片欢乐。 走过一路,他来到了那条第一次体验轻功水上漂的河流,那也是他和宫离第一次放出河灯的地方。 当时的宫离,就像是一个不愿被人看穿心思的还在,韩墨衣比喻完才想到,自己竟然把对方比作孩子,自己不知怎么的就笑开了。 惹得身旁的路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但是他也不在乎。 “施主。”身边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 韩墨衣回神,看向身边,眯着眼睛想了下才道:“大师好巧,又遇到了。” “哈哈……施主到时好记性,亏着还记得老道。”天机子那银白的胡须还是那么长,眉眼还是如半年前那次相遇时一样。 然而韩墨衣却已经改变了很多,增添了不少成熟的味道,曾经的稚嫩退却了。 韩墨衣看到他就想起自己那个还没解开的命劫,虽然已经不理会很久了,并且也没应验过,却也还是问了一下。 “不知道之前大师说的命劫,我躲过了没?” 大师摇头:“还未到,施主以后要多多小心,命劫很快就会来了。” 韩墨衣皱了下眉,道了谢:“多谢大师指点。” 天机子笑了笑,然后就捋了捋胡子,迈步离开了,韩墨衣盯着他的背影半晌,然后又将视线重聚在了呗灯火映照得波光粼粼的水面。 “果然在这里。”焚天没多久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韩墨衣没答,就是继续的看着河面,然后过了很久,久到四周的人流开始稀疏,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经回去了。 “走吧,回去。” 焚天看着他,最后还是跟了上去,没有说话。 走到一半,韩墨衣突然停住脚步。焚天正疑惑的要问他怎么了,忽然就被前者扑了个满怀。 “你把宫离还给我!你把他还我!” 焚天的眉头又凝聚上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墨衣将五官埋在他胸口,看不到情绪,但是他也可以确定,这人哭了。 他颤抖的双肩,狠狠地揪着焚天的心。 好想念,他以为这么久了可以放下,他以为可以不想了,但是现在,却想见他想见得要死。 焚天很想继续说,他便是宫离,可是又怕会刺激到对方,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言。 第304章 :真相 良久,韩墨衣终于找回了理智,推开焚天,转身走的却不是回苏家的路。 焚天没有出声,只是继续无言的跟了上去。 韩墨衣却停住脚步,低着头:“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一会儿。” 焚天的眉头皱痕加深,却还是同意了,放他一个人静会儿。 韩墨衣刚离开,就有一个身影极为迅速的从房顶上落下,单膝跪地在焚天的面前。 “天尊,灵女打人命属下前来请您回去。” 焚天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厌烦:“又是何事?” “灵女打人她说……她找到了老天尊的踪迹!” 焚天情绪忽然大幅度波动,嗓音更是难得的提高,有点失控:“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灵女大人请天尊尽快回去魔界。” “……嗯,你留在这照看,一旦楼巽月有什么异常,立马用尽一切方法尽快的通知本尊。”焚天放不下韩墨衣,但是对老天尊也一样放不下。 寻了这么久,终于肯现身了吗? “是,属下必定誓死护好战神!” 焚天对这个下属还算是放心,只是回去一下而已,只要见到老天尊问完自己憋了千百年的问题,就立马回来。 焚天几个闪身跳上房屋,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而被遗留下来的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一直在变出客栈给韩墨衣提供栖息之所的王文。 第二天,韩墨衣没有看见焚天的踪影,反而楼巽月频频的出现,如影随形。 “怎么?乾王他觉得无聊走了?”楼巽月的口吻有点幸灾乐祸。 韩墨衣瞥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本座看他不顺眼。” “那还真是可惜,他走了,没法继续让你不顺眼了。”韩墨衣说完就离开了院子,懒得去理会楼巽月。 楼巽月盯着韩墨衣的背影,不过却没有追上去,阴险一笑然后向着反方向走了。 王文谨遵焚天的命令,从韩墨衣出门开始就一直跟着,时刻保护,以防发生意外。 但是就是因为跟得太紧,所以才被韩墨衣发觉到了异样。 韩墨衣在一个转角处立马闪身避在墙壁上,王文因为急着跟,根本就没想过别的,刚好就跟他撞上了。 四目相对,韩墨衣对他充满了敌意。 王文紧张了一瞬间,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了,他又不是对他不轨,怕什么。 韩墨衣蹙眉:“你是云弘派来的?” “什么?”王文没想到他会蹦出来这么一句。 韩墨衣突然松了口气,声音缓和了不少:“你跟着我干什么?” 王文本来是想打着哈哈过去的,但是见对方不问出什么就绝对不会松口的模样,也就大大方方的说了。 “是天尊命我来保……” 王文扶住额头,说脱口了,他怎么就说成是天尊了呢! 韩墨衣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天尊是谁,但是却是可以自己推断出,焚天前脚刚走,这人就跟着自己,很难不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王文想打着哈哈绕过去,可是韩墨衣却说他知道他指的是谁,然后继续问。 王文被他逼问的没法,加上这人又是战神,虽然还没有觉醒,可是保不准哪天觉醒了,会找自己算账也说不定,也没敢撒谎。 毕竟七百年前战神的威力,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他们天尊有时候都得退让三分,自己又哪里是对手,还不够塞牙缝的。 “是天尊命我来好好保护你,防着那个楼盟主的。” 韩墨衣也知道楼巽月不是好人,不过却没想到会让焚天那么在意,“那他人呢?去哪了?” “呃……临时有点事,不过天尊说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韩墨衣不知道出于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就冷冷的勾起嘴角,极为讽刺道:“回来?还回来做什么?最不想看见的便是他。” 王文不明白对方怎么转变的这么快,急了:“天尊他对你那么好,从来没对别人上心过一点,战神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如果被天尊听到,他一定会很失望的!” 果然有隐情吗? 韩墨衣继续不以为然:“失望便失望,他对我上心,可我怎么就没觉得。” “没觉得?”王文大吃一惊,然后也不管会造成什么后果了,把当初开客栈的所有容貌都变化了一遍:“怎么样?这下明白了吧?” 韩墨衣收起那嘲讽的笑,点头:“明白了。” 看来那都是焚天的意思,为了让他不受苦,让他可以不露宿荒地,还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他可不会忘记。 “你也是妖?” 王文被这么一问,心头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急着为他们天尊据理力争,而忘了这么回事了。 第227节 “那个……我,天尊,其实……” “你别急,就算你是妖,也没什么的,我身边那个楼盟主,不也是妖。”韩墨衣给他一个笑脸,让他镇定一点。 王文咽了口唾沫:“原来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知道了。” 王文知道韩墨衣十分的好相处,不由得胆子也放大了:“好吧,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天尊对你那么好,你还是无动于衷对天尊冷冰冰的呢?” 韩墨衣盯着他:“不知道,或许是潜意识作祟吧。” “但是天尊真的很在乎你,战神虽然没了前世的记忆,但是应该不会忘了之前我们一起上山,你吃下的果实吧?”王文觉得如果不让对方知道,那么他们天尊损失的一百年功力,就真的是太冤了。 韩墨衣点头。 王文就把那次的事实,全部都招了出来。 原来从韩墨衣进入他们的范围开始,他们的计划就开始了,焚天命王文幻化出一家客栈,供他歇脚所用。 后来韩墨衣被云弘那边派的人顶上,王文暗中跟踪,焚天交代他,如果韩墨衣遇到了危险,千万不能直接上去帮忙,只能暗中相助,且不能让其发现任何不对劲。 所以王文不敢直接灭了那群胆敢挑衅战神的人,即使是韩墨衣受了多处伤他也只能偷偷的给那些不要命的人施加点压力,让韩墨衣对付起来轻松些。 等到韩墨衣回到客栈的时候,为了演的更逼真,王文就上前想要去索要饭菜钱,然后装出一副才知道他受伤的样子,热心的上前帮助他,给他端茶倒水。 王文拿给韩墨衣用的药全都是好东西,但是谁想到对方竟然还是病倒了,于是焚天知晓后怒色迸露,差点没吓死他。 最后还好焚天没有怪罪他,因为暴露了自己后果会更严重,所以他这次就算是无罪。 接着焚天又吩咐他,带韩墨衣去附近的山上,他会用法力将那山改变一番,施法将自己百年的法力注在一棵树上。 他的任务就是负责领着韩墨衣,去那属下摘下寄有焚天百年法力的果实,让他吃下。 王文说完,不等韩墨衣开口提问,就又感慨了起来。 说他圆满的完成焚天交代的任务,本该是高兴自己能够拿到奖赏了才对,可是却又觉得有些惆怅。 是为统领了他们千百年的天尊而惆怅,天尊对战神的好可以追溯至七百年前,七百年后轮回这么久,竟然还是这样。 可是战神却好像总是在辜负天尊,且不说这转世之后。 就是在天界与魔界大战之际,毅然决然的选择与天尊为敌,还丝毫不留昔日挚友之情的联合众仙将天尊擒拿,交给天界处置,已然是让人心凉的了。 不然他们的天尊又何需要饱受六世的生老病死、人间疾苦,第七世才得以恢复真身,重返魔界。 妖魔的法力都是来之不易的,别说是天尊注在果实上的百年法力了,就是十年的法力都是很珍贵的。 妖在初阶修炼的时候,每十年就会有一小劫,每百年就会有一大劫,五百年则是生死攸关的雷劫,千年就是脱胎换骨的天劫。 小劫还尚可,一般资质的小妖都能挨过,但是百年的大劫却是需要挨上三天三夜的,若是挨不过便会前功尽弃,打回原形。 而这五百年一次的雷劫,则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七天七夜中若是失败,便不是打回原形那么简单了,而是神形俱灭,进入轮回之道转为凡人,受尽凡人的生死疾苦。 最后的千年天劫在,这比前几个更加可怕,如果在这里失败,那么妖将会瞬间灰飞烟灭,魂魄尽散,永世不得翻身,无法轮回。 但是只要挨过千年,妖便会成为至尊,其法力绝对不低于天界的上仙,而他们的天尊,法力则不输于天界的任何仙家。 饶是那天帝,估计要是单打独斗起来,都很难是他们天尊的对手。 当初若不是纯阳战神与天帝还有众多仙者一起联手,他们魔界攻打天庭又怎么可能会失败。 归根究底,他们魔界很多人都对纯阳战神有异议,但是唯独他们天尊对其情有独钟,处处偏袒保护,这次更是将自己珍贵的百年法力送了出去。 若是让其他妖知道了,势必会闹的天翻地覆,他们魔界天尊的法力,怎么能够让一个仙者给吸收了呢! 第305章 :韩墨衣离开了 韩墨衣听完一切,虽然没有表现的无法相信,但是对他的撞击也还是不小的,焚天原来也是妖,这个世界为什么就没有正常人了! 就连自己……难道他真的也不是凡人吗? 可是他的确是啊,他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十六年,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妖魔等等,莫非是他们搞错了? 真正是天界战神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是被他取代了的那个? 韩墨衣抱着希望问王文:“你们会不会是认错了,我对你说的那些完全没有印象。” 王文一口否决:“不可能,你一定就是,你对前世没有任何记忆是因为还未觉醒,只要天尊与灵女打人帮你,很快你就记起一切了!” 即使他不是很想韩墨衣觉醒,因为他一觉醒,就意味着那个让妖畏惧的战神又回来了。 可是为了他们天尊着想,还是让战神回来吧! 韩墨衣盯着他,最终也只是垂下双肩,算是认命了,或许吧,这样一来他之前做的梦倒是可以解释了。 说不定他梦到过几次的梦境,就是他和焚天的前世,昨晚的梦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梦里的他说了什么,焚天又说了什么。 …… 离开九幽城三天,焚天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期间没有接到任何关于楼巽月异常的禀报,但是他也不会真的觉得那人安全。 等到他终于赶回到苏家的时候,一心想着能够亲自护着韩墨衣安全的时候,却被苏家的家丁告知,韩墨衣已经离开了。 焚天一瞬间怒火上升,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时时刻刻的记挂,到头来却还是换来了对方的不信任。 五指握的关节咯巴咯巴的响,他以最快的速度又离开了九幽城,因为他的怒气越发的狂躁,若是再不离开,很难不会殃及无辜。 如果此刻韩墨衣就在他的面前,他势必要将夙纯阳揪出来,与他好好的打上一场,以泄心头之气。 不过韩墨衣的失踪并没有延续多久,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而这个人招来的目的,则是要焚天手里的魔界统领权。 在这一瞬间,焚天的思绪很乱。 一方面在觉得韩墨衣不是在躲自己而离开的而感到有一丝丝的欣慰,一方面对韩墨衣此刻在楼巽月手里而担忧。 是他太轻敌了,才导致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 焚天按照楼巽月的意思,回了魔界,蛊族与他们蛇族地界有点远,焚天不得不委托手下的小妖去通知蛇女,让其偷偷潜入蛊族,时刻待命解除韩墨衣的封印。 接着就刻不容缓的急速赶往蛊族,生怕满了几秒就会造成失去韩墨衣的后果。 蛊族的地盘不大,刚好才是他们蛇界的三分之一而已。 焚天在这里并没有走多久,就被楼巽月的人拦住了,后者对魔界天尊肯定是有着一定的恐惧的,但是一想到他们盟主握着对方的把柄,登时又有底气了许多。 “天尊,这边请。” 但是他还是很客气,不是单纯的因为怕,而是他对焚天还有敬,敬佩他的法力无边,敬佩他竟然可以在被众仙联手击败后,还能保住性命。 七百年了,他们都还以为天尊已经灰飞烟灭了呢。 很快焚天就被楼巽月的手下领着抵达了地方,是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里面四处都是黑乎乎的,但是对于妖来说,这样的黑根本算不上什么。 那人让焚天一个人进去,焚天也不怀疑里面是不是有陷阱,直接就走了进去,就算里面有陷阱又如何,只有如了楼巽月的意,才能保证韩墨衣的安全。 不过等他一直走到了尽头,也未有任何的埋伏。 一堵墙在他的面前,隔断了前进的道路,焚天以手心感受了下,知道这后面还有路,刚准备将其震碎,忽然那石墙就自己升了上去。 石墙的升起,致使一些光亮漏了进来,焚天由黑暗进入白天,待石墙完全升起,他就看到了这石墙之后的一切。 里面除了一个高台什么都没有,只是空落落的墙壁,正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一个一头如瀑的白发之人,身上的红袍格外眼熟。 “别来无恙啊天尊。” 果然是楼巽月。 焚天心里一惊,对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只不过才离开了三天而已,但是还是挑了最在意的问。 “他人在哪。” 楼巽月捻着自己的白色长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天尊为何要这么急,本座想先叙叙旧。“ ”本尊与你有何旧可叙。“ 楼巽月也不生气,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难道天尊就不想知道,本座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与本尊何关?” 焚天只是来要回韩墨衣的而已,不管楼巽月变成什么样,他都没有那个兴趣和时间去探究。 楼巽月摇了摇头:“可是即使天尊你不想知道,本座也还是要说。” 焚天眉头一皱,对面的人给自己的感觉,和三天前大为不同,不光是外表,就连他身上的妖气都变得十分浓郁。 以楼巽月这种功力,是不应当能够被轻易察觉出妖气的来的。 “是不是觉得,本作身上的妖气十分之重呢?”楼巽月站起身,从高台上下来了,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缓慢,似乎脚下能开花而来似的。 焚天依旧冷冰冰的:“若是要打,本尊奉陪,若是说这些无聊的,那就恕本座没空在这里听你瞎扯了。” “这如何会是瞎扯?难道你连夙纯阳的下落也不想知道了吗?”楼巽月亮出底牌。 焚天知道蛇女曾警告过对方不能动韩墨衣,也告诉了他韩墨衣的真正身份,所以并不吃惊他会知道夙纯阳。 但是随即楼巽月又说:“三天前,也就是你刚离开的第一天,半夜本座是打算溜进韩墨衣的房里,抓住他好用来威胁你的。” 焚天目光猛然收紧,凶光迸现。 楼巽月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很可惜,本座的好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在他的房间里,本座遇见了上仙紫星。” “他在那里做什么!”不是焚天太紧张,而是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紫星仙人是不可能到凡界去的。 楼巽月瞟了眼别处,漫不经心:“谁知道呢,估计是为了恢复韩墨衣的前世记忆吧,毕竟他已经从你的手下那里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那天王文和韩墨衣谈话的全过程,楼巽月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嗦掌握到的重点就是,焚天的功力损失了一百年! 哈哈哈……虽然一百年单看来不是很大的影响,但是若是放在焚天这种,渡过了千年大劫的,减少一百年就等于低于千年的,可就影响大了。 之前的焚天,他没有一丝能够赢的机会,只能靠手段,但是现在,他已经吸取了那个紫星仙人的法力,想要战胜对方,几率可大多了。 焚天也猜到了是派去的人走漏了小兮,也由此推测,楼巽月敢正面的挑战自己,估计是他自减一百年法力的事情,也被知晓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不会被楼巽月这个后辈给牵制住。 “你不是想要魔界的统领权吗?若是可以赢了本尊,这天尊之位便就是你的,相反,若是你输了,便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楼巽月五指张开,笑的狂妄,一扫之前的淡然:“哈哈哈哈……你真当本座打不过你吗!” 现在的他融合了一个数千年的仙者法力,怎么可能还会输! “那便开始吧。” 第228节 焚天话落,直接闪身飞出洞内,这里实在是地方太狭隘,无法伸展手脚,可能一个动作过大,都能将这山洞给毁于一旦。 楼巽月紧追其后,心情亢奋,很快天尊的位置就会是他的了! 两人刚到外面,瞬间就缠斗到了一起,难舍难分,速度之快肉眼是无法看清楚的,就算是那些小妖,都很难分得清。 只见不是这边的树倒,就是那边的草飞,战况激烈但是却只能通过惨烈的四周来判定,因为这两人的速度根本就是在锻炼旁观者的反应能力。 若是反应的不够快,下一秒两人打斗去了哪,根本就无法知道! 半空中,楼巽月的一头白发随着战斗而上下左右的飞散,甚至有几缕头发都被对战时的掌风割断,可见这两人下手之狠。 争斗在持续,焚天一直都是面无表情,而和他对战的楼巽月起先还是势在必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便有点慌了。 终于在一次楼巽月反应不及的情况下,焚天毫不留情的一掌震在他的胸口。 “看来……本尊终还是无法与天尊对……噗!” 他话还未完,就被焚天又一个更快的动作打在心口,双重重击让他鲜红的血液从口中喷出,染了对面焚天衣袍上一大片。 第306章 :回到天界 焚天适时的收回攻击,淡然落地,而楼巽月则是砸向地面的,一阵轰响过后,他努了很大力才恢复焦距。 焚天居高临下的看他:“你输了。” 楼巽月吐去口中的血渣,不甘心的很,他冥冥已经吸取了紫星仙人的法力,为什么却觉得不能够将其百分之百的发挥出来。 而且这焚天交起手来,根本就不像是损失了一百年法力的! “你没有损失那一百年的法力?” 焚天冷嘲热讽:“这事是真的。” 他的确是损失了一百年的法力不错。 楼巽月不敢相信,捂着被震的似乎是碎了的胸口,情绪有些过激:“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损失了一百年的法力,根本就不可能能够达到那种程度的!” 这个人和他打起来,好像根本就没有很上心一样,明明他已经吸收了一个数千年仙者的法力,怎么可能还不够资格让其认真! “本尊还是凡人之躯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占到什么巧?所以这不是损失不损失法力的原因,而是你本身就无法超越本尊!”焚天毫不客气的指出这点。 楼巽月习惯于微眯的眼睛瞪大,最后却也只能在焚天威严的注视下,摸摸的移开视线,不甘心,这就是他内心所想的。 焚天屈膝在他身侧,语气里充满了威胁和危险:“现在可以说一说,三天前的事情了。” 楼巽月身体忽然异样了一下,然后不受自己控制。 …… “在想什么?” 天界,四处云雾缭绕,一片祥和,天青日明,夙纯阳站立在瑶池边上,看着那满池的莲花,颜色各异各有姿色。 上仙碧莲冲瑶池中走出,曼妙的如出水芙蓉,身上的薄纱根本就等于是没有起到什么遮掩作用,腰身美好的如同一件值得人一掷千金去收藏的事物。 夙纯阳瞪着她,半晌才道:“我不记得……七百年间的任何事了。” 碧莲容貌姣好,尤其是眉宇间的一点红色花印,那是身份的象征,她是百花之首。 她越走越近,在夙纯阳的面前停下:“不记得也许是件好事。” “此话怎讲?”夙纯阳皱起眉头,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看起来像是哪里空了一般,十分的不自然。 碧莲点了点娇艳的唇瓣,莞尔一笑:“谁知道呢?我也只是胡猜的而已。” 夙纯阳无奈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虽然这七百年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发现了不论过去多久,你都还是这样的性子。” 碧莲诶了一声,迷糊的问有吗,夙纯阳没有回答,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瑶池边,他转头的瞬间,碧莲敛去了嬉皮的笑,神情虽然不至于哀伤,却也称不上愉悦。 回到自己的战极殿,夙纯阳又将被他回到天界以后就取了下来的指环拿回来看了看,碧绿的一块玉,虽然看起来比天界的东西差远了,不过却让他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这个东西的来头,是关于到他这七百年中的一小部分记忆似的。 好几次,他盯着这个看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脑子里萌生发芽,但是不等看清面目,就又消失了。 回到天界有好些日子了,每天夙纯阳能做的就是去瑶池边出神,盯着这指环思考,又或者是去问将他带回来的紫星仙人,他为什么会不记得那七百年的事情。 虽说他是在七百年前被责罚去了混沌界思过,但是他却并没有听人说过,混沌界会使仙者期间记忆丧失。 而还让他不解的则是,为什么天帝会忽然为他减刑三百年,让他提前出来。 难不成……是魔界又攻打来了?是焚天又回来了吗?还是魔界的天尊已经换了另一个。 答案他很难能够知道,因为他之所以只能去去瑶池,是接到了天帝下的命令,他不得出自己的战极殿百米,所以他出不去,也就无法得知外面如何。 这一天,夙纯阳如往常一样又来到了瑶池,而碧莲也在这个时候从瑶池里出来了。 两人进行的话题还是一样的,像是前一日的事情不曾发生,而今日问出的问题,则是第一次问。 只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夙纯阳并没有在接下来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回到战极殿,去看他的那个可疑的指环。 而是被紫星仙人叫去了天庭,那里聚集了众仙家,一个个都面色不善,或是担忧的,或是愤怒的,或是沉着脸在思考的。 夙纯阳被这气氛感染的也变的凝重起来,看来真的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来到天庭上,其他仙家看到他后都面色好转了很多,不少人都一副惊喜的表情。 因为夙纯阳回来这个消息,除了天帝、紫星仙人,以及夙纯阳经常去的瑶池里的碧莲知道,其他仙者都一概不知。 此刻得知他已经回来了,顿时就觉得有救了! 虽然碍于这里是天庭,是当着天帝的面,但是还是有不少仙者窃窃私语了,而内容无非就是‘太好了’,‘这样子事情可以得到解决了’,‘终于是有解决办法了’等等…… 夙纯阳走到天帝面前,对着居高临下的天帝单膝跪地,一身的银甲金袍穿在他的身上,简直像极了量身打造的专属。 仿佛她是为战袍而生的,战袍亦是为他而存在的。 夙纯阳,这个战神是他们天界有史以来最强的,也是最能够有资格被称为‘战神’的。 “夙纯阳参见天帝。” 天帝坐在帝椅上,表情不怒自威,相貌虽不及夙纯阳,但是却和他有着极度相反的震撼。 如果单从面貌上来看,估计没人会觉得天帝比夙纯阳大上多少,可是实际上,他比夙纯阳多活了有两三百年。 “战神夙纯阳,你可知朕为何会提前召你回来?” 夙纯阳心里虽然有了一点猜测,但是却绝对不会真的答出来,天帝的性格向来古怪,此刻保持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臣不知。” 天帝无波无澜的盯着跪在庭上的他,片刻才裂开一条缝,表示自己在笑:“魔界天尊不知悔改,七百年前朕就放过他一次,现在竟然又兴风作浪祸害人间,战神,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当真正亲耳听到,就又是一回事。 “启禀天帝,这会不会是中间弄错了,焚……魔界天尊七百年前就已经自毁肉身,散去法力,进入人世间的轮回了,现在怎么可能会……” 天帝听完说道:“那朕倒是想问问你,魔界里能够号召得动众妖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夙纯阳抿唇不语,的确,魔界里能够号召全部妖物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天帝看着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魔界天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此次更是为了能够提高修为,而不惜断送多条人命,取其魂魄供己增长修为所用,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作为守护三界和平安定的天界,岂有任其为所欲为之理!” “不可能!”夙纯阳立马出声反驳,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这句话该不该说,说后会有什么后果。 果然天帝脸色骤变,怒道:“难道你还想袒护他?像七百年前一样,再给他留一次机会吗!” 夙纯阳本还想说,但是却被身边的紫星仙人制止住了,后者上前一步说道:“天帝请息怒,战神他年少轻狂,加之重情重义,才会一时间无法相信这件事,等他确认事情属实后,定会不遗余力的擒拿那焚天回天庭受罚。” “如此甚好。”天帝的怒色消逝了一点点,但是很快又板起脸:“夙纯阳,这一次你若是再胆敢与其他仙者串通好,私放那魔头,朕就不会是将你灌入混沌界那般简单了!” 夙纯阳握紧五指,终是迫于自己肩上的使命,艰涩的回答:“臣,遵命。” “嗯,即刻动身下凡,定要活捉魔界天尊焚天!” “是!”夙纯阳回答的十分干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摇摆不定的。 “启禀天帝,臣觉得虽然战神英勇无敌,但是那魔界天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七百年前与我天界一战,就耗损了我们极大的兵力,若不是天界联手,想要擒拿住他十分不易,所以战神一人是否……” 天帝说道:“这个无须担心,天门外自有人随战神一同下凡,助他一臂之力。” 说完天帝别有用意的看了夙纯阳一眼,夙纯阳虽然因为他最后的一句话而有点动容,却把情绪隐藏的极好。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理智,慢慢的接受了,又要与焚天拼死一战的事实。 第307章 :去凡界 夙纯阳从天庭一路走到天门,抵达后看到的却是一个,他想遍了所有可能随他一起去的,却都没有想到的碧莲。 碧莲很快也看到了他,摇摆着雪白的手臂,笑颜挂在脸上:“纯阳,这里。” 夙纯阳对她这样称呼自己,略微感到有一点怪异,但是却也没有多去计较,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 夙春阳给她一个别闹的严肃眼神:“你知道我们这一次下凡需要做什么吗?” “知道啊。”碧莲回答的极为顺溜。 夙纯阳皱起眉:“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和我一起前去?” “因为其他的上仙都不是魔界天尊的对手。” 她一脸天真的样子,看在夙春阳的眼里只会是觉得她是去送死的,虽然仙者不会很容易就丧命,但是却也不是真的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的!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一样可以拿下他。” 碧莲立即就不同意了:“怎么可以这样?我才不会回去,我是一定要与战神你一起下凡的!” “不行!你想死是你的事,但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去送死。” 这话一听,大部分人都知道算不上是什么悦耳的好话,但是碧莲却一脸感动的模样,就差感激涕零了。 “纯阳,我就知道你其实是很关心我的!放心吧,冲着你这份心意,碧莲绝对可以保护得好自己!” 夙纯阳见她劝不听,立马板下脸:“回去!” “我都没有和魔界天尊交过手,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只是去送死?”碧莲也严肃起来:“既然天帝命我随你一起去,必然就有他的理由,天帝绝不可能会害我的!” 第229节 天帝都已经被搬出来了,夙纯阳也只能不再反对,半晌才不得已的松了口。 “走吧,只不过我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保护你,你若是无法回来,便算作是你的命该如此。” 看着夙纯阳冷漠离去的背影,碧莲咬了咬下唇,这人还真是冷漠,说话如此的直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才会让她觉得有点同情,七百年间的事情竟然一点也不记得。 不过反之来想,这或许是一件好事,毕竟很快他就要和焚天展开一场生死较量,如果还保留着那些记忆,只会让自己无法下手罢了。 碧莲叹了一口气,看夙纯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赶忙追了过去。 …… 碧莲追上夙纯阳的时候,对方已经快要抵达凡界的区域了,前者有些吃惊,明明知道一切详情的是自己啊,夙纯阳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去的地点是哪呢! “战神,天帝和你说魔界天尊的藏身之地了吗?” 夙纯阳回头看他,蹙了蹙眉:“没有。” “既然没说,为何你会直奔这里而来?”碧莲奇怪的看着他,既然不知道,怎么可能在这么大的凡界里,准确无误地来对目的地! 夙纯阳也是现在才想到,自己根本就还不知道要去的目的地是哪里,却就一心奔着这里而来了。 “难道……错了?”这是他潜意识里想来的地方,可是他明明没有来过。 碧莲摇了摇头:“没错,这里是凡界罗国的京城,我们要来的地方。” 夙纯阳心里疑惑不已,但是面上毫无情绪:“嗯,对了就走吧。” 碧莲跟在他的身后若有所思,随后见前者的速度忽然变快,赶忙就收了心思,追了上去。 两人选在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落地,避免被凡人看到惹出是非。 “天帝说,魔界天尊现在的藏身之地就是这京城守卫最森严的地方。”碧莲绕到夙纯阳的面前,那副天真的笑脸又出现了。 夙纯阳对她闭月羞花的容貌不感兴趣,只是大致的打量着四周,无法忽视自己心底升起的一种熟悉感,好像这里是他久违了的地方。 但是他的记忆,根本就没有来过,那种从心里延伸出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神?纯阳?”碧莲看对面的人在走神,有些不满。 夙纯阳很快回神,但是却装得刚才只是在思考问题而已:“何事?” “我们先在客栈歇下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凡界呢!”碧莲摇身,身上十分轻薄透骨的纱裙变得如凡人一样,粗麻劣布。 夙纯阳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战袍,知道这样太引人注目了,于是也换了一身。 碧莲看着一身湖蓝色长衫的夙纯阳,目光露出赞许:“战神不愧是战神,就算是换上了凡人的衣服,也一样的如此气势逼人。” 夙纯阳淡漠地扫了她一下,开口:“去皇宫。” 碧莲惊奇的逼近他:“怎么知道那个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就是皇宫?纯阳你有来过京城吗?” 夙纯阳对她一会儿一口战神,一会儿一口纯阳感到有些心浮气躁,不过却还是保持平静:“没有。” “诶?那你怎么知道魔界天尊的藏身之地就是皇宫呢?” “是不是?”夙纯阳虽然是在问,可是表情好像对自己的答案十分的坚信。 碧莲只能如实的点了点头:“是。” “那便好了,走吧。” 夙纯阳说走就走,越过身前的碧莲。 碧莲急忙跟上去:“我们不要在客栈歇一晚吗?好不容易才出来的,以后说不定就没……” “若是不想去,那就留下去住客栈,我一样可以独立完成。”夙纯阳终于被碧莲给惹烦了。 但是明明形同被低吼了的碧莲,却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她在夙纯阳的缓慢的说着:“你果然在害怕,在犹豫,在彷徨。” 夙纯阳听到了,但是现在身体肌肉僵持了一秒后,立即恢复如常,继续迈开步子向宽阔的街道走去。 碧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待确认前者听不到自己说话后,才发泄似的吐出一句:“反正就算你再不愿意出手,都是绝对不可能避免得了的!” 随后她又是恢复一脸牲畜无害的样子,紧跟着夙纯阳的身后,一路上瞅到机会就去和其搭话,只是每每都无人回应而已。 紧接着她想到了一个好话题,十分有趣味性的,可以让夙纯阳有点波澜的话题。 “听说七百年前战神曾私放魔界天尊,你们真的如传闻中所说,是至交好友吗?” 夙纯阳果然在听到她提起这件事后,顿了一下。 碧莲继续再接再厉:“我还听说,当时战神竟然肯为了给魔界天尊求情,而给天帝双膝下跪,啊~感情真好啊,可惜那时我只能待在瑶池里,不能亲眼看到。” “你很闲?”夙纯阳冷冷地撂给她三个字。 碧莲莞尔一笑:“只是觉得,战神的胆子真的很大,竟然会做出串通其他仙家,想要私放魔界天尊的事情。” 夙纯阳双眸紧缩,对她的意思有些揣测不定。 碧莲依旧自说自话:“只是可惜了,那位与战神串通好的仙家,临时改变了主意,让魔界天尊自毁肉身,进入轮回,为的应当不止是减轻自己的罪孽吧?” 夙纯阳猛地呵斥:“住嘴!碧莲,不要以为本仙不与女子动手。” “战神,我也只是将七百年前的事情重复一遍而已。”碧莲不畏惧,因为她笃定,夙纯阳不会对自己动手。 她说的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他绝对听得懂,更应该能够想得到,是谁让她说的。 果不其然,夙纯阳将视线转移,语言淡漠:“如果是天帝命你来时刻提醒我此次的任务,那么我已经记住了。” 碧莲又是一笑,然后步伐轻盈的跟了上去:“战神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好歹在你刚回天界的时候,可都是我陪着你打发时间的呀。” 夙纯阳不理她,一心朝着皇宫前去。 他想要见到焚天,但是却又怕见到,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做出滥杀无辜的事情? 以为自己对其的了解,焚天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如此不择手段的去提高修为。 受伤了?还是即使已经觉醒了,却没有找回散去的法力,碍于魔界形势所逼,才不得已的想要提高自己,镇压住那些妖物,使其无法趁机造反。 脑子太乱了,夙纯阳再一次的体验到了这种几近于绝望的选择。 七百年也是,他根本就不想和焚天战斗,不想和他展开生死较量,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劝不下他。 这一次难道也会这样吗? 看天帝竟然如此淡定自若的只派出他碧莲来,难道是胜券在握?那岂不是代表,焚天要再一次的落入天界之手。 这一次,自己真的还能再帮他躲过一劫吗? “战神小心!” “什么?”夙纯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一掌穿心而过了。 第308章 :炼作药引 夙纯阳感到胸口疼痛的时候已经迟了,他看着迎面以手为爪,穿过他心口之人,不敢相信道:“焚、焚天……” 被他叫做焚天的对方,却只是目光凶狠,眸中带着嗜血的光芒,缓缓的将穿过夙纯阳身体的手臂拔出,邪魅一笑:“真是上等的材料。” 夙纯阳忍住身上的剧痛,继续求证:“焚天,是你吗?” “焚天……算是吧。”焚天将手上的血液用舌尖尝了尝,咂了咂舌:“味道也不错,看来真的很适合用来做药引。” 碧莲跟在夙纯阳的身后,半天才反应过来,见此情景立马惊慌失措的跑上前:“怎么样?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要害?” 夙纯阳捂着胸口止不住的血流,没有理会碧莲的伤心,而是一双眸子紧紧的逼着焚天:“焚天,你真的是在用人命提高自身修为?” 焚天额上的蛇形印记本该是黑色的,此时却在发红,如嗜血般的红,他以一双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眸,盯着夙纯阳。 “你们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吗?还需要问吗?” “不可能!呃……”夙纯阳因为无法相信情绪过激而挣到了伤口,短暂的刺痛后他又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 曾经的焚天,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焚天对他讥讽一笑:“来吧,和本尊回去,成为本尊的药引你便是死得其所了。” 对方如此绝情的话语,使夙纯阳心口的疼痛,比伤口还要强烈。 “焚天!你还记得我吗?”夙纯阳的体力逐渐的在消失,但是却没有心思去为自己疗伤,他只想知道,焚天是怎么了。 焚天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战神夙纯阳,本尊如何会不记得?” “你……”夙纯阳皱起眉头,不懂为什么对方像是在看一个漠不相关的人一样看着自己,曾经的他们不是至交吗? 难道仅仅是七百年,就让他们之间变成了形同陌路般的关系了吗? 看着焚天手上沾染着的是自己的血迹,夙纯阳心里变得十分的憋闷,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轻易的就出手伤了自己,他怎么可以。 碧莲也不管两人是否还在谈话,她只知道现在若是再不治疗,饶是仙体也绝对会吃不消的。 “战神,现在不易再拖延下去,你的伤口必须马上治疗。” 夙纯阳不顾她的建议,依旧咄咄逼人道:“焚天,我再问你一遍,你还记得我吗?” “本尊拒绝回答同样的问题第二遍,你还是乖乖的和本尊回去成为药引吧。” 焚天像是猎人,而夙纯阳则是被他盯紧的猎物,眼中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其他情愫夹杂在其中。 夙纯阳因为他的回答,而凉透了半截的心,呼出的气都是在颤抖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七百年,两人只是分开了七百年,就会变成如此模样。 可是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对面的焚天已经绝情地发动了攻击。 “小心!”碧莲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她一把将夙纯阳往后扯离了三米远,让焚天的攻击扑了个空。 焚天眯起眼睛,危险的瞪着她:“小丫头,不要多管闲事。” “你想用他做药引,也要问一问我同不同意!” 碧莲一边对抗焚天的威胁,一边分神查看夙纯阳的状况,后者的情绪还是没有缓过来,这简直太糟糕了。 虽然碧莲没有和焚天对过手,但是自知之明都还是有的,她连战神的三分之一都不及,又怎么可能能够抵挡得住焚天的攻击呢? 焚天一样没有高看她,鄙夷道:“你是他何人?识趣就将他交出来,本尊可放你一马。” “不需要!我与他,同生共死,绝不背弃!”碧莲说完就主动迎战,与他开始缠斗。 焚天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被碧莲的一句不需要说的不善,还是她后面的那句豪言壮语,总之是脸色十分的阴霾。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勉强的接住焚天的每一招,但是随着焚天越来越快的动作,碧莲就有些吃不消了。 第230节 其实她也不明白,天帝命自己和夙纯阳来是所为何意,论起法力,她不及很多上仙,论起经验,她从未和妖交过手,甚至连瑶池都很少踏出。 自己跟着下凡,到底能帮得上什么? 就连纯阳战神被焚天所伤,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没有能力去阻止事情的发生,她明明亲眼看到了危险,却也没有极为快速的反应来拉开夙纯阳。 这一次,难道天帝真的是随便挑的人选吗? 焚天打出最后一掌,眼看着那一掌就要落在她的身上,碧莲也认命了如果能够为夙纯阳而死,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 可是下一刻却一下被一个怀抱扯了过去。 碧莲片刻才睁开因为恐惧而闭上的眼睛,就看到已经恢复冷漠的夙纯阳站在自己的身侧,正在保护自己。 “战神……” 夙纯阳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向焚天撂下一句话:“日后再找你算账。”然后便一眨眼间不见了。 …… “没事吧?” 两人停下来以后,碧莲扶住有些摇摇摆摆的夙纯阳,脸色担忧。 夙纯阳勉强笑了笑,但是也只是皮笑肉不笑而已:“你说,我有没有事……” 胸口被开了这么大一个洞,放在凡人身上早就死了,不过倒是还好,虽然是在心口,却没有真的伤及到要害。 只是这下折损的法力要有些大了,会影响自己的实力,如此一来,想要擒获焚天便变得更加困难了。 碧莲看着夙纯阳打坐运功,也知道不能够打扰,于是就主动的担任起了放哨的工作,避免有人路过,会惊扰到夙纯阳。 这里也是一个偏僻的地方,破旧的没人居住的房屋,几棵已经枯死的大树,干裂开的土地有些夸张,像是几十年没有下过一滴雨一般的现象。 碧莲一直这样守着有几个时辰,夙纯阳才总算是收了功。 “怎么样?好点没?” 夙纯阳缓慢的睁开眼睛,没有血色的唇瓣虽然还没有恢复如初,但也确是算是不错了。 “嗯。” 碧莲听他这么说,倒是放心了一点,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此时该说的话:“战神,这下你总应该信了吧?” “什么?” 碧莲撇了撇嘴:“你就别和我装傻了,就是焚天啊,他现在的确是个大魔头,根本就不管对方是谁,只要适合就会杀掉然后利用!” “不会的。”夙纯阳表情凝重,他虽然亲眼看到了没错,但是却还是无法相信。 碧莲听他这么说,有些恼了:“可是你自己看看,你这么严重的伤是拜谁所赐,如果再偏一点点,就算是大罗神仙都很难能够救得活了!” 夙纯阳最怕的便是这个,可是偏偏被碧莲提及了,他的脸色登时就黑了下来,焚天会袭击他,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焚天……为何会知道我们的踪迹?” 就算焚天的消息再灵通,但是他们也只不过才刚来到凡界而已,对方怎么可能会知道的如此之快,甚至还在那里埋伏好,等着他。 还是说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巧合,是他们倒霉,才会在那里碰上焚天。 碧莲也有些疑惑:“就算这京城布有焚天的眼线,可是却也不可能在我们前脚刚到,后脚对方就接到消息,赶过来撞见了我们啊。” “难道……”夙纯阳低眸沉思。 碧莲也垂眸了一会儿,然后猛然抬头:“天界有叛徒,走漏了我们会来的消息!” “……你真的这么觉得?”夙纯阳有些可笑的看着她。 碧莲被看得脸上有点挂不到,不服气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那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那你觉得会是谁?天帝?还是你?或者是我?”夙纯阳理了理衣袍,转身就走:“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目的地而已,并且我是瞎猜到的。” 碧莲闻言脸色一变:“你在怀疑天帝?可是天帝有什么理由会出卖我们呢?明明他也想要阻止焚天不是吗?” 夙纯阳渐走渐远,不再回答她的问题。 两人走进了比较热闹的街市,现在夙纯阳负了伤,是绝对不可能立即动身擒拿焚天的了,于是就只能住了客栈,也算是聊了碧莲的愿望了。 他们打算休息个几天,等到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动手。 拖得越久,焚天残害的人命就越多,就越不可饶恕,罪孽太过深重,可能就真的只有灰飞烟灭这一条路,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夙纯阳说到底,还是不希望焚天有事的,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都不希望。 第309章 :叙叙旧吧 然而,没有等到他们真的休息上几天,在他们住下的隔天后,就来了一批官兵搜索,夙纯阳立马就察觉到,这群官兵极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碧莲也将自己从天帝那里得来的一些消息,开始往外倒。 她说天地告诉她,那个焚天的第七世转世其实是这个国家的皇子,位高权重,所以才会让皇宫成了他的藏身地。 现在官兵来搜查客栈,十有八九就是焚天下的命令,想要来搜寻他们二人,或者可以说,是极为合适作为药引的夙纯阳。 对方一定是推断出了他们任务没有完成,就绝对不会回到天界,所以必然会继续留在凡界的。 到这里夙纯阳却突然打断她的猜测,表情平静却不让人觉得友善:“难道不会是有人通风报信吗?” “你在说什么?如果真的有人通风报信,难道不应该早就查到这里来了吗?”碧莲对夙纯阳的猜测觉得奇怪。 夙纯阳盯着她,很快就又移开了视线:“也许是只说了还在,并没有说具体位置呢。” 碧莲就是觉得夙纯阳是多心了,据理力争道:“可是谁会不顾三界生灵涂炭的后果去通风报信?而且能够通风报信的,貌似就只有我们两个而已吧?” 夙纯阳听到她这么说,没有再说话。 碧莲也知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现下这客栈是不能呆了,还是换地方吧,反正他们又不是凡人,躲起来轻而易举。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免得待会儿那些官兵上来,不好对付。” 可是夙纯阳却不打算离开,因为焚天明知道他们有法力,还只派官兵来搜,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 “但是这样一直待在这里也不算事儿吧。那些可都是凡人,你我是不能对他们动手的!”碧莲蹙起眉头,不明白夙纯阳到底在想什么。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会焚天的对手,此刻根本就不是应该和他正面交锋的最佳时机! 夙纯阳轻笑道:“那你觉得,现在浪费体力去逃,让焚天跟着追,就是明智的选择?” 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何必要去浪费那个力气。 碧莲闻言难得的一本正经,盯着夙纯阳,直到对方被她盯的面部不太自然,才开口:“你……是不是心里还是不想和焚天对战?所以觉得现在有伤在身,输了的话也是理所当然。” 夙纯阳一怔,眸光闪烁不定。 他是这么想的吗?心里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但是他在前一刻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 碧莲得不到否定,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被说中了?纯阳,你要知道,你现在负担的是天下人的安危,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夙纯阳低声呵斥:“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 “那就想办法啊!这样坐以待毙,焚天迟早会拿你炼作药引的,到时候你觉得我们天界,还有谁能够与他抗衡?” 碧莲步步紧逼,她答应过天帝,一定要完成逼着夙纯阳面对现实的任务。 夙纯阳眸光更加闪烁,不坚定的一种情绪在他的眼中动摇,不想面对,难以面对,七百年前焚天对自己失望的眼神,他一直都无法忘却。 那一次,自己差一点就成了毁灭它的凶手。 夙纯阳自觉得自己可以承担任何罪名,但是却唯独承受不起还死焚天之名。 “夙纯阳,你是天界的战神,你是天界的支柱,天帝信任你,希望你能将功补过,重新擒获焚天,成为天界战神,你背负的不只是维持凡界的安定,更是三界的安宁,所以你必须要面对,必须战斗!” 碧莲将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一双灵动的眸子带着狠戾的情愫,紧紧的锁着夙纯阳有点失神的双眼,给他压力。 夙纯阳的呼吸紊乱,抉择……对于他来说太困难了,他做不出选择来。 答应是一回事儿,真的要和焚天战斗又是一回事,七百年前已经互相为敌一次,为何现在却又要再来一次? 七百年前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逼着自己忍痛去与焚天对战,事后又是多么懊悔,才会与其他仙者串通,私放他。 脑子里乱成了一片,太阳穴位置突突的暴涨,难受至极。 脑中好像有什么在拥挤而出,一些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的画面一点点的闪过,他和焚天,他和焚天,都是他和焚天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记忆里却没有这些。 焚天何时会穿一身月牙白的长衫了?为何自己也是穿着凡人的衣服,他们在放河灯……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画面一转,为何他手里会有一个绣球? 焚天在他的身边,问他为何要接,那人的脸黑的简直骇人,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半点印象也没。 好像只是在看一个与他们面容相似的两人而已。 接着蜂拥而至的一些画面更是要逼疯他了,焚天强吻他的,焚天与他十分亲密的,更甚至一些难以启齿的画面也是向他袭来。 夙纯阳脑袋发晕,不知是被那些莫名其妙的片段折腾的,更是被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冲击的。 他怎么可能会和焚天……做过那种事? 碧莲看着夙纯阳的脸色一会儿变一个样,突然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说话太咄咄逼人了:“纯阳?你没事吧纯阳?” “……没、没事。”夙纯阳缓缓的回过神,但是那些片段却没有忘记,依旧还在他的脑中翻腾。 难道这些……是他缺失的七百年间的记忆? 碧莲看他又出神,干脆道:“战神,要不我们还是通知天帝吧?告诉他你已经受了伤,无法再继续战斗了。” “不用!” 若是让天帝参与进来,想要救焚天就更加不可能了。 碧莲不可思议道:“难道你到了现在,还在想着怎么替他开脱吗?” 夙纯阳不置可否,但是此刻沉默,却只会让人觉得是默认了。 “你……我没想到你竟然到了这个地步,险些丧命在他的手里,还相信他是有原因。” 碧莲觉得他们是至交,可以理解,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因为是至交而无法作出正确的抉择的时候,就不能够被理解了。 第231节 “哈哈哈……战神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 门开,话音刚落,你人就出现了。 碧莲一惊,立马进入戒备状态,死盯着不请自来的焚天:“我是不会把人交给你的。” 焚天故作惊讶了一下,然后笑道:“那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和本尊走?” “不可能!”碧莲否定的很快。 焚天一双黑的发蓝的眼眸,看向碧莲身后有些愣神的夙纯阳,说出的话似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人:“墨衣,你还记得我吗?” 夙纯阳的身躯一震,脑中的记忆更是铺天盖地的袭来。 宫离……宫神医……宫大哥…… 一连串对其的称谓,全都涌进脑海里,夙纯阳头痛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炸了一般。 若是可以,我想陪你走过一生…… 夙纯阳猛地睁大双眸,额头的汗珠如豆大滚下,他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宫离和韩墨衣,焚天和夙纯阳,两个人,四个身份,彼此缠绕着的感情。 焚天看夙纯阳那副了然一切的模样,就确定他已经记起了七百年间的事情,眼中一闪而过一抹狡黠,随后消失。 “记起来了?” 夙纯阳怔怔的看着他,点头:“记……起来了。” “战神!你别被他骗了,他这是在蛊惑你,他想要取你的性命,他要害你啊!”碧莲急得焦头烂额,事情怎么会发展到战神恢复记忆的场面呢! 夙纯阳却凝眉看她:“你在胡说什么,我与焚天可是千年来的好友。” “对,好友。”焚天的笑意味不明。 碧莲恨的牙根痒痒的。但是无奈于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不敢轻举妄动。 焚天避开碧莲的仇视,颜色十分柔和的对着夙纯阳诱惑道:“好久不见了,叙叙旧吧,说说你这七百年来过的还好吗。” 夙纯阳像是掉进了一个名为焚天的梦里,忘记了自己还未愈合的伤口是谁带来的,忘记了自己肩上的使命是什么。 “好久不见……” “战神,你醒一醒,他是要杀了你做药引的魔头,不是那个你的好友焚天,你醒一醒!”碧莲对着夙纯阳大吼,想要借此拉回他的理智。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夙纯阳的眼中只有焚天一个人而已。 碧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夙纯阳站起身,和焚天一起离开,她想要阻止,可是焚天不用动手都可以让她不能动弹。 她喊叫,可是夙纯阳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就这样,焚天和夙纯阳的身影走出了门槛,转了弯,碧莲只能一动不动地盯着,想要去阻止也无能为力。 第310章 :夙纯阳失踪 “禀天帝,依然没有战神的下落!” 被派出去寻找夙纯阳的天兵一一的回来禀报,没有一个是带来的好消息。 此刻天庭正在紧急商议,而碧莲则就跪在庭下,为自己的失职检讨。 天帝面色凝重,对着众仙道:“眼下凡界情况越发的恶劣,京城一带已经全数被魔化,日夜笼罩在魔气之中,人烟寂寥,天界的战神也失踪数日无法联络,众卿家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他此话一出,不少人都低下了脑袋。 夙纯阳身为天界的战神,天界里法力最高强的都已经失败了,那就更别提他们了,所以很少有人会自告奋勇。 天帝扫着庭下的数位仙家,可是却没看到有一人有意下凡一试。 “难道,我天界就只有战神一个敢与魔界之人为敌的仙者吗?” 众仙因为他的这番话,而将脑袋埋的更低,他们都知道这样任由魔界天尊肆意妄为下去不是事,但是却也都不想急着去送死。 战神和焚天下在七百年前就是至交,又曾救过他一次,可是现下还不是落了个下落不明的下场,若是他们,肯定当场就魂飞魄散了吧。 于是他们就更加沉默了,这种僵持的状态,一直维持到紫星仙人的前来才被打破。 “臣愿下凡!” “紫星仙人可是有什么办法找到战神?” “臣没有。”紫星仙人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臣却知有一人有。” …… 紫星仙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得到天帝的准许,下了凡。 想要直接找到夙纯阳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是间接的去找,可就容易得多了。 紫星仙人一直都没有告诉夙纯阳,七百年前帮他私放天尊的那个仙家到底怎么了,一半是因为不想他自疚,另一半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去说。 不过是进入了世道轮回转世,也不是什么大事,于私放魔界天尊之罪来说,这样的处罚已然是最轻的了。 而那个乱回转世的仙者不偏不倚,转的正巧,就是魔界天尊转身的师弟--上官云清! 此人不但认识魔界天尊的转世,更是也认识夙纯阳的转世,现下焚天将夙纯阳抓走藏了起来,必然是离不开皇宫的。 只要他能找到上官云清,必然就能利用其进宫去找夙纯阳,他会在前者去皇宫寻人之前,恢复其仙体,就当是将功补过。 紫星仙人找起一介凡人的他,自然是易如反掌的,只是要将其恢复仙体略显麻烦罢了。 上官云清现在也在京城,栖身在一处干净的小院落里,如果不看这座院落的外围,倒是会让人觉得生活安宁祥和。 可是只要出了这个小院落,立马就会进入黑气笼罩的地界,让人心生沉闷。 紫星仙人平稳的落在院子里,很有风度的问了一声:“有人吗?”即便这不请自来已经是极度没礼貌之事。 闻声门开,他要找的人走了出来,随后走出的还有另一位。 上官云清看着院落里的紫星仙人,蹙眉:“你是……” “可否借一步说话?”紫星仙人看了看上官云清身后的人,是个五官端正一身正气,灰蓝道袍气势的纯净少年,看样子应该是个学道法的。 不过不奇怪学道法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京城此刻已经是妖气笼罩,他们这些降魔除妖的门派自然是会闻声前来,想要施以援手的。 看这院落如此纯净的空气,估计就是出自那人之手吧,道法的功力倒是蛮深。 上官云清与他身后的伍喻对视一眼,俩人都一致的认为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不会是怀有歹意的,他们倒是要看看对方是为何而来。 “屋里请吧。”上官云清话落,伍喻就先出了门,离开了,紫星仙人这才迈开脚步,走进屋内。 上官云清将房门关上,双双入座:“不知阁下有何事?” “应化真君,本仙是来恢复你的仙职的。”紫星仙人说完,并不算让上官云清开口问清楚,极快就擅作主张的开始为其唤出元神。 就如同他为韩墨衣唤出体内的夙纯阳一般,大约用了一炷香,才算是成功了,但是同时也耗费了他不少的功力。 上官云清再次睁开眼眸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给人的感觉和气势,那不是上升了一个层次的差别。 虽然他身为凡人已然很优越了,但是凡人的优越和上仙是无法相比拟的。 紫星仙人额头出汗,略微有些吃力:“本仙召你出来,是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应化真君知道自己曾犯下的大错,对转世的记忆也都保留着,在听完紫星仙人的简要叙述以后,就算是明白了京城此刻的状况是拜谁所赐了。 “我定当会找到战神,将其救出!” 紫星仙人放心道:“如此甚好,若不是本仙法力耗损太大,还能帮你一把,可是现在已然是心有余而力不如了,真是要辛苦真君你了。” “上仙这是哪里话,这本就事关到三界的平静安危,身为天界的一份子,我又责任办好这件事!” 应化真君没想到,自己以转世的上官云清认识的韩墨衣和宫离,竟然就是夙纯阳和魔界天尊。 如果夙纯阳是被焚天带走的,那么就一定会被藏在皇宫里,现在他已经恢复了仙体,出入那里是小菜一碟。 宜早不宜迟,应化真君确定了目标,也通过打探得知了焚天的行程以后,就趁着其外出取魂魄的空子立即行动了。 皇宫里的守卫的确森严,可是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无疑是毫无用处的,在皇宫左找右寻,最终应化真君凭借着对仙界同僚的感知,而摸索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御书房,他没想到藏着夙纯阳的地方,竟然是御书房。 然而在他准备进入的时刻,却忽然想起了七百年前,那时焚天刚被擒获关押在天界天牢内听候发落,夙纯阳来找自己。 那时的他,是应化真君从未见过的不从容。 在自己的印象里,夙纯阳从来都是始终如一的情绪,从没有见过他又任何一丝的变化,但是这一现象,却被焚天给打破了。 他听说,夙纯阳在天庭的殿上直接给天帝下了跪,求了情,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这份心意是十分可贵的。 当初他也看在夙纯阳这份重感情的份上,才会答应他帮他,这才导致了自己被除仙籍打入轮回的后果。 回忆完,正事才是最重要的。 应化真君感受到里面只有一人的呼吸,一人的存在后,就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刚进去就看到夙纯阳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身上的血迹更是斑驳。 黑黑的发丝凌乱的缠绕在一起,有的也沾染到了血迹,有的已经风干了,成了一条硬发丝块。 应化真君先是极其的愤怒,随后却又大感不解,虽然夙纯阳的身上沾满了血,可是好像他却没有一点皮肉之伤。 不过现在还是先把人救出去比较重要,焚天不在只是暂时的,等他收取完魂魄之后,肯定很快就会回来这里。 应化真君将夙纯阳的手脚恢复自由,后者失去了外界力量的支撑,面朝下倒去,前者十分速度的背对过去,将其接到自己的背上。 “哈哈哈……既然来了,何必要走的这么急呢?” 焚天还未抵达门口,俩扇门就已经被风吹的哐当哐当直响了,应化真君背着夙纯阳,面色快速的僵硬了一下。 这人不应该还在外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焚天看着他,鄙夷道:“你真当本尊的势力只是空壳?” 别说是上官云清的那座小院落,就是整个京城,出入了何人他都了如指掌,紫星仙人的到来,当然也没能瞒得过他。 应化真君皱起眉头:“焚天,你醒醒吧,想一想七百年前,如果不是夙纯阳,你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虽然他与焚天并不熟悉,可是却也不觉得焚天会是这种人。 焚天确实是变了,甚至可以说,是换了。 “那又如何?本尊会险些灰飞烟灭,还不是他一手造成的!”焚天面色讥讽,好似有理的是他:“当初本尊只是想要从天界要回一样东西罢了,可是天帝却执意不肯交出来,最后不得不俩界交战,若不是他,本尊早在七百年前就的手了!” 的确如此,如果当时不是夙纯阳,凭借天界的实力,真的很难抵挡得住魔界的攻势。 第232节 魔界本就是妖物,杀戮成性,可是天界的兵将不一样,刚好与他们相反,所以战斗起来定然是不及他们的。 应化真君明白是不可能轻易的带着夙纯阳离开的了,沉住气再问出最后一句:“你果真要恩将仇报?” 第311章 :巫虫咬噬 焚天只笑不语,但是足以让他知道答案了。 应化真君快速的将背上之人放在唯一比较舒适的座椅上,确保其不会跌倒才放心的迎战焚天。 面对着对方,神色严肃且威怒:“若是你非要执迷不悟,那就先过了本君这一关吧。” 焚天不明意味的哼笑了俩声:“就凭你?夙纯阳都奈何不了本尊丝毫,你真当自己有几斤几两?” “不管打得过与否,总要试了才知道。” 应化真君才刚恢复仙体而已,论起实力肯定是大不如从前的,但是现在可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夙纯阳在对方手里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他必须要尽快的将其带走才行,绝对不能继续让他留在这里,哪怕是拼上自己,也绝对不能够让焚天得手。 焚天带笑的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夙纯阳,然后才正视起真正的对手,口吻明显的是在瞧不起他:“勇气可嘉,但是行为愚蠢,本尊想要的,还从未失手过。” “是吗?”应化真君大笑:“七百年前不就是失手了?天尊难道这就忘记了?” 焚天脸色出现一丝不悦,但是只是极快的一闪而过没有停留:“那次只是意外罢了。这一次本尊定会攻下天界,取回属于我魔界的东西!” “一派胡言!我天界何来你魔界之物,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不轨意图的措辞罢了!”应化真君不了解七百年前天界与魔界一战的内情,但是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是焚天野心太大造成的。 焚天嗤笑:“看来天帝也只是把你们当成天界的肉盾而已,这其中的内情,想必你和这所谓的战神,都不知晓吧。” 应化真君青筋暴起,确实他们都不知道,天帝也从未对他们说过,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是他们魔界有理! “废话少说,不管内情是什么,本君相信是你魔界居心不良在先!” “罢了,本尊懒得和你这种冥顽不灵之人浪费口舌,留下夙纯阳,本尊可放你离开。” 应化真君此行的目的就是带走夙纯阳,怎么可能会对他的条件作出应答,所以俩人意见没有谈拢,动手则就是必然的了。 起先焚天没有认真,应化真君到还能勉强的对付,但是越来越凌厉的招式,让后者逐渐的力不从心起来。 “这样下去,只会搭上你罢了,何不放弃夙纯阳,独善其身呢?”焚天一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应化真君的攻势,一边对其施以利诱。 应化真君汗渍外冒,想要说话都有些吃力,稍微一分心都难以抵挡得住焚天的动作,但是他带着怒气的双眸却替他做出了回应。 焚天格外轻松的一笑:“既然你执意要为他去送死,那本尊便如你所愿,让你俩黄泉路上互相为伴!” 焚天话落,将本只用了五成功力升成了八成,单手拍向应化真君的手臂,将其击退,拉开双方的距离,然后袖袍翻转,再一看便出现了一团黑雾。 应化真君皱眉细看,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登时诧异了一下,然后便极力的躲避开那团由巫虫组成的黑雾。 这巫虫别说是天界,就是这三界里都很少有人持有,虽然这东西的存在大多仙妖都知晓,可是却从未有谁亲眼目睹过。 今日一见,应化真君才知那些传言都不假,这巫虫一旦让其缠上自己,必死无疑! 不出片刻,他便被那团巫虫逼得那些走投无路,身上的衣角多处都已经被啃食了,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不过好在身躯倒是无碍。 焚天冷眼旁观,“如何?真君当真要执意下去吗?现在求饶可还来得及。” “做梦!”夙纯阳绝对不可能交给他,就算把自己搭上,也绝对不能放弃! 焚天眉头皱起,似是要动真格了,应化真君突然大吼:“宫离!你难道真的就忘记了还是凡人的时候了吗?他韩墨衣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几次差点丧命,难道这些都比不上你那颗骇人的野心吗!” 焚天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确实停了,可是就在应化真君以为是他的言语奏效之际,前者却笑了。 笑的无比讥讽,也无比的让人觉得不爽。 应化真君几番避开巫虫的进攻,一边抽空与焚天交谈:“当初你还是宫离的时候,对韩墨衣可不是这样的!你若是真的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就杀了他,你定然会后悔一生的!” 焚天裂开一道不屑的陡隙,讥讽道:“没错,如果是宫离他会后悔,但是很可惜,本尊不是!” 话毕,你的手势翻转,动作快速而凌厉,巫虫也随即发动更加要命的攻击,逼得应化真君多处皮肤已经被咬噬到了。 现在他已经没空去和焚天说什么前世今生了,只能专心的对付着巫虫。 焚天冷着一张脸,好似只是在看一处一成不变的风景,平静,淡然,毫无杀人之前的样子。 但是这也是最可怕之处,往往最淡定的时候,就是痛下杀手的时候。 巫虫一股脑的聚集在一块,齐齐涌向应化真君,后者惨然一笑,看来自己果真还是帮不到什么,夙纯阳………他始终还是没能帮得到。 “轰!” 一声巨响,随机是嗡嗡四处乱窜的声响,应化真君睁开绝望的眼眸,看得是前一刻还在昏迷中的夙纯阳。 “你怎么醒了?” “我若是再不醒,可又要害你一次了。” 七百年前,他素纯阳已经害的应化真君被剔去仙骨打下凡一次,七百年后,自己绝对不能再让对方为自己而魂飞魄散了。 焚天从容的收回乱飞乱撞的巫虫,看向夙纯阳的眼睛一闪而过一丝痛楚、无奈,随后便被冷酷、无情取代。 “看来你是肯相信了。” 夙纯阳双拳紧握,是的,他相信了,他相信焚天已经不是焚天了。 在他主动与焚天回来之后,对方没有急着杀自己做药引,而是在逼他认清现实。 焚天每天让夙纯阳看着自己的吸取凡人的魂魄练功,每天让夙纯阳亲眼看见自己是如何杀不堪一击的凡人的。 他身上的血迹,便是那时被溅到的。 因为无法接受,无法相信,而导致脑子一片混乱进入痴狂的夙纯阳,终于在精神与外界的双重折磨下,昏迷了过去。 他不醒是因为不想面对现实,然而现在他却醒了过来,就说明他已经不得不信了。 只要再迟一点,应化真君必死无疑。 “你不会成功的,本仙定会阻止你这魔物!”夙纯阳青筋暴露,他不止是在气焚天的罪行,更是在愤怒焚天的变化。 让他如何能够原谅,简直罪不可赦! 焚天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哦?那本尊倒是拭目以待你会用什么来阻止。” “会有的,你别太得意忘形,七百年前可以擒获得了你,这一次,依然可以!”夙纯阳说罢就赶紧与应化真君一起离开这危险之地。 焚天没有追,而是在俩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的时候,低喃了一句:“杀了我,一切都会变好。” …… 夙纯阳与应化真君快马加鞭的离开了皇宫,然后便随着后者去了他的主宅,一路上夙纯阳就看到黑压压的魔气笼罩着整个京城,死气沉沉的。 回到住宅,俩人回到房间后废话没多说,就开始商议正事,讨论如何才能阻止焚天继续外伸的魔爪。 恰巧,俩人才商量了没几句,外面就传来了打斗声,俩人齐齐一惊,不过察觉到不会是焚天之后,都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们还未有任何的把握,真的能够与现在焚天抗衡。 推门出去后,夙纯阳吓了一跳,竟然是蛇女来找他。 “纯阳战神,求求你帮帮天尊吧!” 应化真君闻言冷言驳回:“不可能!” 蛇女诧异了片刻,随后赶紧解释:“真君误会了,蛇女不是要战神牺牲的意思,而是想求战神,能够帮天尊找回本性!” “找回……本性?”夙纯阳蹙眉。 这个蛇女他当然是记得的,他还是凡人的时候,没少和对方有过交集,甚至对方也救过自己不少次。 他的性格,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绝不容许自己忘恩负义。 蛇女扑通双膝下跪,可表诚意:“对,找回本性!本尊现在已经不是天尊自己了,他被一股来路不明的妖气占据利用了!” 夙纯阳此刻变得有些想要去深究的样子,但是却又无法完全相信蛇女,知恩图报是一码事,保护好三界安定又是一码事。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毕竟蛇女是焚天那边阵地的。 第312章 :就是这样…… “你先站起来说话,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才好想对策。” 蛇女满脸沉重,抬头看着夙纯阳,片刻才张开艰涩道:“战神先答应我,一定会帮本尊,我再起来。” “……” 蛇女见他不语,立马追问:“战神和天尊也是千百年的好友了,你一定知道他是不会滥杀无辜的,这里面一定是有蹊跷的!” 夙纯阳看着抬头以真切的眼神望着自己是蛇女,神情凝重,看了眼身边的应化真君,终是无奈的说了句:“你先起来,剩下的坐下来慢慢说。” 蛇女看着他许久,“好吧,一切都听你的。” 一直候在旁边不语的伍喻见状不再保持沉默了,拦住想要随夙纯阳进去屋内的蛇女,大喝:“妖孽,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我说过,不想和你打,你还是识相点不要自找麻烦!”蛇女乃是蛇界的灵女,一个修道之人想要奈何得了她,还真是不容易。 伍喻自然是知道她非一般的妖物,但是降妖除魔是他入道后的本分,绝不可退让:“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认识他们二位的,但是现在话已说完,妖孽还是乖乖受死吧!” 说罢他就要动手,蛇女被他百般阻挠自然是已经怒火中烧了,既然他要找死,她便奉陪到底。 “住手!”应化真君蹙眉打断,对伍喻道:“伍兄,这位女子虽然是妖,但是本性不坏,你大可放心。” 他看得出来,夙纯阳很在乎蛇女会说什么。 夙纯阳摸摸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谢他尽管很不喜欢妖,还是帮了自己一把替蛇女说话。 伍喻看了眼他们二人,也知道这俩人都不简单,于是就叮嘱了句小心点,然后就瞪着蛇女离开了。 他一离开,三人便回转到屋内,入座。 夙纯阳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焚天是怎么回事,蛇女明明千辛万苦的找夙纯阳,为的就是把这背后的隐情说出来,可是被他这么一问,反倒有些支支吾吾了。 “有什么话便说出来,本君还有事与战神相商!” 焚天已经不比从前的他了,不但法力不增,手段更是变得很毒,在这样拖下去,只怕这凡界不止是京城陷入黑暗,就连其他地方都会变得阴沉一片。 蛇女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战神,我希望你能够挺住,无论接下来我说出什么,你都要保持清醒!” 夙纯阳不解,但是他想要知道这实情,于是就一口答应了。 第233节 …… 夜,是死寂的,是阴沉的,月光被黑雾遮挡,看不清他的轮廓,就连光亮也被遮掩住,半丝没有透露出了。 路上全靠着极好的视力和直觉来行走,夙纯阳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他在去会面焚天的路上,每走一步都是勇气。 白天他才从蛇女那里得知关于焚天变了一个人的真相,晚上便接到了焚天的邀约,希望他能去城外一下与他见一面。 应化真君是不同意的,理由这是焚天的计划,势必是要将夙纯阳抓回去炼做药引的。 但是夙纯阳却觉得不会是这样的,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而没有听应化真君的劝告,决定赴约。 越靠近城门,笼罩的黑雾也随之变得稀薄,但是路途所看到的骇人场面,夙纯阳不会忘记。 本该是万家灯火齐明的时刻,本该是家家户户团聚一起享用晚饭的时刻,可现在肉眼所触及的,全是黑漆漆的空房屋。 里面的百姓不用说他都猜得到,恐怕早已经成了焚天增长修为的垫脚石了。 夙纯阳对焚天的失望,在心底逐渐的高涨,等到一条夜路走到头,城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整个人对焚天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再也无多余的感情了。 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竟然可以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焚天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了,夙纯阳彻底的看清楚了,也信了蛇女的话。 出了城,向西走了没多久,焚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前方。 夙纯阳走到他身后三米的样子,停下,半响开口:“我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焚天背对着他。 夙纯阳咬紧牙关,他不想听到对方把话夙的这么胸有成竹,像是他很了解自己一样,明明已经变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语气来说。 在他脑子闪过这些近似埋怨的想法的时候,焚天背对着他又道:“我们来赌一场吧。” “赌?”夙纯阳面对越发的凝重,不明白眼前之人到底意欲何为。 焚天脚步微转,将面部转过来对向夙纯阳,他的双眸是暗红色的,如蛇女所说的一样,的确像是被妖气控制了一般。 “赌一场,你赢,我便随你处置,反之我赢,你便随我处置!” 夙纯阳看着焚天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来一丝熟悉的情愫,可是里面除了冷漠就是绝情,再不就是势在必得。 放弃吧,心底的那个声音在说话,告诉自己不要再奢望了,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再也不会是焚天了。 “其实与我赌,你并不吃亏。”焚天紧盯着夙纯阳,回看他:“现在你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对付我,所以想要阻止我毁灭凡界更是不可能的,如果你选择拒绝,我不介意为地府多添一些亡魂。” 夙纯阳怒道:“你在威胁我?” “威胁多难听,我只是与你就事论事,说出实话罢了,那些人的命,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焚天话音刚落,天空闪过一道雷鸣,突然的天气变化让俩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头顶的乌云翻滚着,四周变得更加昏暗了。 雷光闪过,照亮俩人的面部,随之又陷入黑暗,然后还未等到眼睛适应黑暗之际,电闪雷鸣再度上演。 反反复复的,俩人的视线里都只剩下了白光与黑暗。 视线混沌中,夙纯阳听到焚天的问话,到底答不答应,如果自己输了,焚天会不会真的将自己炼作药引,成就自己的野心。 然后自己赢了,是否焚天真的会随他处置,哪怕是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他不知道这俩种可能的后果,但是却知道这俩种可能的后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动手吧,为了天下苍天,为了你。” “轰--” 夙纯阳只听到焚天说到为了天下苍生那里,后面的话都被雷声盖过了,雨点开始往下掉落,稀落的雨滴砸在俩人的身上,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我……” “如果不想动手,那便认输吧,让我把你炼成药引,助我提高修为一举攻下天界!”焚天微微勾起的嘴角,邪魅的让人心情压抑。 夙纯阳眼前闪过之前看到的画面,那些凡人在焚天的手里是那么的绝望,多么的无助,死前向自己求救的眼神,都是挥之不去的环绕在他的脑海里。 不想再有人死去,不想再有无辜的人被牵连进来,结束吧,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夙纯阳双目赤红,瞪的如临血海深仇的大敌当前一般:“……不要怪我!” 焚天,希望你可以不要怪我,不要像七百年前那样,怨恨他。 他此刻刚在脑海里做完斗争,抉择刚确定下来,所以对焚天的注意也就变得有些弱了,而就在这时,焚天的眼中一闪而过他一直都在寻找的东西。 然而,这抹情绪并没有被维持很久,很快就被刻意压制下去了一般。 三米的距离,却犹如中间产生了一道鸿沟,代表着俩人再也无法跨越,再也无法成为一个阵地的关系,再也无法是以前可以互诉心事的至交。 现在的他们,是敌人,是对手,是对方的眼中钉,必须除,不得不除! 往昔的种种历历在目,划过脑海,让人变得有些犹豫不决,但是下一刻那些血腥的场面又出现,将前者推翻,让他的脑子里充斥着责任与使命。 夙纯阳的眼角最边缘,悄悄的落下一滴透明的液体,或许是心痛,也或许是怨恨。 当液体消逝,再次睁开之后里面带着的只有绝情。 焚天收在眼底,握紧双拳准备随时迎战,夙纯阳也毫不客气的迅速出击,俩人都是上上乘的法力,所以一旦正面交战起来必然是十分激烈的。 “不打败我,苍生可就会落入我手,任我宰割了。” “闭嘴!”夙纯阳额头的青筋暴起。 焚天不但没有住口,反而更加要说:“待我毁灭了凡界,便会去报复天界,让天帝知道,当初反抗我是何下场!” “闭嘴!我叫你闭嘴!” 夙纯阳被他的话激红了眼眶,脑子里一片乱麻,本来还留有情面的手上变得不再控制力道,而是如疯狂了一般的进攻。 “就是这样……” 第313章 :焚天……死了 焚天在被夙纯阳用尽全力的一击击中致命处是时候,轻轻的吐出这样四个字,表情没有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扭曲,反而嘴角带笑,似是松了一口气。 夙纯阳见此立马收回手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一掌已经狠狠的击在了焚天的胸口,心脉尽断是必然的。 焚天弯起的嘴角缓缓流出一道鲜红,顺流而下到脖颈处,刺痛了夙纯阳惊骇瞪大的双眸。 “为什么……为什么不抵挡,为什么要送上来让我击中,到底是为什么--!!!” 面对夙纯阳被欺骗后的失控大吼,焚天早就猜到 ,于是很从容的看着他发怒的脸庞,语气轻柔:“为了你,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 “不--!!!你不是为了我,如果真的为了我,你就不该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性命!” 夙纯阳的理智全都飞到天际去了,他只知道焚天骗了他,从在自己面前杀人开始,到现在为止都是在骗自己! 同时也包括蛇女,蛇女的话也是骗他,这都是焚天的主意! 焚天被强大的法力震断了心脉,非一般手段能治疗,心口上的疼痛让他呼吸变得沉重,说出的话也不再轻松了。 “我造的孽太多了,即便你不动手也无法再苟活于世,死在你的手里,是我最话的结果。” 夙纯阳拼命的摇头:“不是,这不是,焚天,你太自私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他下定决心杀他,只是因为对他失望了,绝望了,真的相信了他已经被妖气控制失去了本性,只会继续残害天下苍生。 可是他明明已经变回来,竟然还假装自己被控制,来欺骗他,不停的激怒他,导致了自己怒不可遏的情况下痛下杀手,他则趁机迎上,了结了自己。 让他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打击,他夙纯阳又一次的害了焚天。 “别难过,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活不成了,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没有任何遗憾了。” 焚天是在将夙纯阳带回去后,体内的妖气欲杀了夙纯阳的时候才猛地逆转,将那股妖气压制住。 但是他已经醒的太迟了,他记得自己杀了多少条人命,残害了多少生灵。 皇宫里的人,几乎都被他吸食了,包括皇室里的本该是与他转世有着血缘的人,也一样和那些凡人一个下场。 其中不知是他的情绪传达给了那股妖气,还是那妖气也看韩文束与韩书靖极其不顺眼,总之这俩人算是这些人里死的最惨的。 活活的被妖物纠缠致死,享受遍了死亡之际的恐惧和扭曲。 曾经害过韩墨衣的,对他不利,想要利用过他的,全部都死的拖泥带水,痛苦至极。 夙纯阳即便心痛又是怨恨的眼神盯着脸色逐渐难看下来的焚天,一字一句问道:“蛇女的话,都是你教的,你让她来找我的对不对?为的就是给我吃定心丸,让我认准了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让我下决心杀了你对不对!” 焚天面对夙纯阳咬牙切齿的质问,依旧从容的回答:“……对。” “……” 夙纯阳眼中的液体控制不住的溜了出来,在眼眶中打转,即使自己在拼命的遏制它的流出,但是却还是让它奔跑了出来。 心脉尽断,已经没救了。 他救不了焚天,焚天这次是真的死在自己的手里,对方这次是真的要消失了,不再是转世那么简单,是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了! 焚天苍白的脸,却搭配着柔和的五官,他用自己最后剩余的一点时间,告诉夙纯阳:“这件事就让它自由过去,事后你还是天界的战神,要像没有遇见我之前一样,好好活下去。” “不,不,我做不到,我为什么到了最后才发现,为什么一开始就没发现你已经变回来了!” 焚天明明一直没有用自称,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注意到! 如果当时注意到了,焚天根本就不用死了,夙纯阳恨自己,恨自己的全部。 焚天摇头,笑了笑:“不要傻了,就算你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我不在了你要完事小心。” 希望天上的那位目标只是自己,千万不要把夙纯阳也扯进来。 “我会保护好你,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绝对不会--!!!” 夙纯阳上前一把抱住焚天摇摇欲坠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吼声让焚天的眉宇带上感伤,终究还是舍不得的,现在要消失了,好舍不得。 “我爱你。” 被紧抱着的身躯,随着话音的落下,而开始散去,如尘埃或者空气,蒸发在天际,消失在痛苦的夙纯阳怀里。 夙纯阳去抓,去挽留,可是却都徒劳无功,他抓不住焚天,他只能看着对方慢慢的消失,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不--!!!” 响彻天际的呐喊,夙纯阳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在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心痛。 雨变大了,周围狂风作响的吹打着植物,呼啸的大风刮乱了夙纯阳的发,四处飞散的墨发张牙舞爪。 还有什么比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更能让心变空,还有什么比心被掏空了还能让人没生气,夙纯阳颓废的耸下双肩,垂眸盯着被雨水打湿的地面。 第234节 眼神空洞,如死人。 忽然一道亮光在他面前落下,在这样阴闷的天气里增添了一丝敞亮,夙纯阳不在乎来者是谁,依旧没有动作。 “纯阳战神,何事需要如此沮丧?” 夙纯阳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但是却想不起是谁,抬起眼眸一看,大惊:“你……” 立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还是凡人的时候,遇到过俩次的天机子大师。 “纯阳战神可还记得老道。”天机子捋了捋那长顺的银白胡子,笑意吟吟。 夙纯阳没有心思去猜测对方是怎么回事,直言问道:“大师为何会在此地?” 对方既然叫得出自己的仙位,那他就一定不是凡人了。 “老道是谁,你倒是可以问一问你身后那位。”’天机子’盯着夙纯阳的身后,皮笑肉不笑。 夙纯阳一惊,身后竟然有人出现…… 天帝看了眼颓废的夙纯阳,不屑的瞥过,然后死死的盯着头发胡子都花白的’天机子’,语气微冲:“这种把戏你到底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天机子’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能要到你不再是天帝的时候。” “辕枕天!你到底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朕寻了你有多久,你竟然真的只在你徒弟出事的时候才肯现身见朕!”天帝怒了,不是夙纯阳所见过的,是那种真的怒气,发自内心无法控制的。 这是天帝头一次不压制的去发火,在夙纯阳的眼里,真的是第一次。 辕枕天识趣的褪去了花白银发天机子的伪装,恢复了刚毅黑发,气势尤为霸气的真身,窄细挑的眼眸如蛇。 “我也未想到,你竟然为了逼我现身,无所不用其极。” 夙纯阳瞳孔一缩,这人竟然是……魔界上一任的天尊。 天帝身躯一震,随后也是看开了:“既然敢做,朕就不怕你知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没错,焚天会有这样的后果,的确是朕一手造成的。” “什么!”夙纯阳惊愕的瞪着天帝,不敢相信。 事情……背后的操纵者怎么会是天帝。 辕枕天不明意味的笑了笑,对夙纯阳道:“你终究还是没有他活得久,躲不过他的算计,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夙纯阳闻言喉结动了一下,五指紧握是在考虑,天帝蹙眉,猜测着想,辕枕天的如意算盘是何。 难道…… “不行!夙纯阳,你乃我天界的战神,怎可与这魔界之人有瓜葛,还不速速到枕身边来!” “呵呵……”夙纯阳低着头,看不见五官,但是笑声清晰的传出来,足够在场的人听到,是多么的悲凉和可笑。 “天界的战神……原来天界的战神也不过是拿来利用完成自己的私事的东西而已。”夙纯阳抬起脸颊,表情阴沉:“如果是这样,那我夙纯阳,从此刻起,便与天界再无任何瓜葛,从此除名仙籍,永世不再踏入天界半步!” “你!”天帝惊愕的措辞短缺,他不知该如何来呵斥夙纯阳。 从此除名仙籍,永世不再踏入天界半步…… 这代表着放弃仙位,放弃多少妖梦寐以求的位置,夙纯阳是真的……怒了。 辕枕天好像对这样的后果已经有了先见,倒是没有觉得很诧异,只是还是很佩服夙纯阳的勇气,自主要求除名仙籍,这可不是任何仙者都能做得到的。 第314章 :寻求复活之法 “如果纯阳战神站在我这边,那天帝你可就没有半点优势了。” 他辕枕天和天帝的功力本不相上下,加上他方才为了聚集焚天散去的三魂七魄,消耗了不少的法力,若真的一对一他真是没有任何胜算。 但是如果他这边加上一个夙纯阳,那绝对是胜券在握,所以就算天帝将他引了出来又如何? 天帝紧盯着夙纯阳,自己谋划了七百年的计划,怎么可以就让他来打乱! “夙纯阳,朕命令你,不许插手此事!” 夙纯阳冷然一笑,眼中的决绝是真的不再臣服于天帝了,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回去天界为仙者了。 “你害得我与焚天痛不欲生,休想能够如愿以偿!” 天帝额头青筋一凸,虽然怒火很大,但是他还是得从大局来想,如果他想要辕枕天回答自己的问题,就一定避免不了打斗。 若单单是辕枕天一个那是必然没问题的,他对这点的胜算还是有的,可是最关键的问题就出在了夙纯阳这里,对方突然倒戈让自己这边很不利。 难道又要错过,无法问出口吗?不甘心…… 可是现实…… 天帝展开紧蹙的眉头,表情凝重:“朕今日就暂且放过你,辕枕天,朕一定会把答案问出来的!”话落,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夙纯阳赤红着双眼想要去追,但是却被辕枕天拦住:“现在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回焚天!” 夙纯阳眉头一动,本来想要拦下天帝算账的意思全部消散,又惊又喜:“他还有救?” “嗯。” 看着辕枕天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夙纯阳激动的呼吸急促,有点窒息的倾向,不过好在是调节了过来。 原来在焚天死去的瞬间,辕枕天就立即行动,消耗了不少的法力才把他的三魂七魄给勉强聚集了起来。 为什么说是勉强聚集了起来,那是因为焚天放三魂七魄本该化为尘埃,永不存在的,是辕枕天逆天道而行,消耗了自己大半的功力才暂时的将其困住的。 夙纯阳此刻也不想多问事情的真相,一心只想赶紧将焚天救活,但是他却不惜耗费功力也要把魂魄聚集起来了。 但是当夙纯阳问方法的时候,他却有点犹豫,久久没有出声。 夙纯阳急切追问:“老天尊,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就算是搭上自己,也绝对要救回焚天!” 他的目光坚决,让辕枕天眼神微微欣慰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凌厉,因为这个方法真的不是很让人乐观。 “此行九死一生,而且极为困苦,身心都会受到很大的折磨,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夙纯阳为了焚天,什么都可以不顾。 “嗯!”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阻拦你了!”辕枕天话锋到此又一转,叮嘱道:“这一次……就是你命中的命劫。” 命劫…… “竟然是这次。” 在还是凡身的时候,他曾在意过这个命劫无数次,为这个也曾慌张恐惧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变得模糊了,却不曾想竟然还是来了。 夙纯阳没有任何表情,他不怕也不错愕,因为他从决定要救活焚天开始,就做好了命丧黄泉的打算。 但是唯一让他感到波澜的是,如果他没有成功……不!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就是拼上最后一口气,最后一丝力气,也绝对不能让老天尊的功力白白消耗,他势必要将焚天救回来,教训教训他的自作主张,不顾他人感受。 夙纯阳满怀信心,辕枕天告诉他,想要将焚天的三魂七魄真正聚集送回身体,只有靠三样东西。 而这三样东西分别在南、北、东三个方向,且不说拿到手有多困难,单单是想要找到都是极其费力的。 辕枕天把这三个地方的细节告诉了他,南是极寒之地,而他要取来的则就是那寒潭里的水,这水还必须取的极快才行,若是手臂没有及时撤离,将会被冻住无法动弹。 北是极热之地,这里的所在地是一口火山,不知何时会爆发的危险地,而他要找的东西,则就在火山内侧壁的。 东,是一片森林,他要找的是一片灵木的叶子,相对于前俩个来说,这个倒是显得安全一些。 不过这灵木也不是四处都有的,偌大的林中若是运气背,估计就算是找上七天七夜也不见得会有所收获。 夙纯阳听完这些,目标确定,那就行动吧,反正他对尘世无牵无挂,唯一在乎的也只有焚天了。 辕枕天给了他俩个瓶子,都是特殊的材料制成的,专门用来装那寒潭之水和火山口里的火芝。 夙纯阳收下以后又被辕枕天一番叮嘱万事小心之后,就开始上路了,他选择了先去东面,去灵木的叶子。 虽然他是仙者,但是也只能做到腾云驾雾代替脚程而已,到了森林外围就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找寻了。 这一来二去的天已经开始放亮了,林木郁郁葱葱的,偶尔风一吹,就打进来几束清晨的阳光,这里没有任何动物的声音,除却风吹树叶声别无其他。 夙纯阳迈出的每一步都踩在落叶上,踩碎了那些已经没了水分后枯干的黄叶,他打量着四周,观察地形,方便达成目的。 这里咋一进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随着越走越深入,夙纯阳就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在第三次路过同一棵歪脖子树的时候,他立马意识到,这片林子不是普通的森林,而是有人操控的! 这个地方他已经走了第三次了,显然是有谁在暗中阻挠他的行动,让他一直在原地打圈。 不过这林子里会有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本事,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观察着他的动向,还调整了这林子的格局。 “既然来了,何必要躲在暗中不敢见人。” 夙纯阳向着四周环绕了一圈,搜寻对方的位置。 不过对方却并没有真的要隐藏到底的意思,听他这么一说就主动出现了,像是一只猴子一样落在了地上,半蹲在他面前。 孩子……看起来大约才十来岁的样子,皮肤白白嫩嫩的很无害,若不是方才他是从几十米的高处跳下来的,夙纯阳还真的会被他的外表给欺骗。 那个孩子模样,却有着猴子习惯的非人非妖非仙,应当是与精怪。 树娃大眼睛盯着夙纯阳,说话有些结巴,似是不熟练与人交谈:“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来这找一样东西救朋友而已。”夙纯阳试图用言语方式来解决。 树娃转了俩下眼珠子,突然摇头:“不、对,你一定是想要做坏事!” 夙纯阳做出一副比较和善的模样,语气放缓:“我真的是为了救人,你要是知道灵木在哪,还请告知我一声,在下不胜感激。” “……”树娃就是盯着他,沉默了半响,忽然抓了抓脑袋:“好吧,我相信你了,跟我来。” 本来夙纯阳就是想要说服这个小精怪来帮他找灵木的,但是此刻对方一口答应了,他反而有点犹豫了。 对方这是真的答应了,还是心中另有打算? 夙纯阳小心翼翼的跟在树娃的身后,不放过四周任何的一点动静,提高警惕以防这精怪耍什么花招来对付自己。 路大约走了有半柱香,树娃突然转身朝夙纯阳扑了过来,夙纯阳脸色骤变,躲闪不及被对方扑了个满怀。 不过好在他没有感受到这精怪的任何故意,而对方也确实只是扑进了他的怀里,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举动。 “就、就在前方。”树娃断断续续的说了四个字,模样像是在惧怕什么。 夙纯阳将目光从树娃的脸上,转移到了前方,那里虽然没有存在任何足以让人惧怕的,但是传来的声音却不是一般的。 “灵木就在前面?”他确认。 树娃点了点头,往他怀里更缩了一下:“嗯!” 第235节 夙纯阳想了想一开始,这精怪一直阻止自己进去林子深处的举动,再看他此刻的模样,八成是以为自己是误入进来的,不想让自己进来送死吧。 “谢谢你了。”夙纯阳将他孩子大的身体抱起,放下,然后要继续前行。 可是刚迈出一只脚,就被树娃给扯住了衣袂,后者盯着他,摇着头似乎是想让他不要过来。 夙纯阳勾了勾唇角,拉下他的手:“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找它是真的又很重要的事情,你若是怕便快些离开此地吧。” 第315章 :还是失败了? 树娃一听便松开了手,维持着猴子半蹲的动作,看起来格外的乖巧,水灵灵的模样倒是能让人忽略她是精怪的事实。 夙纯阳继而继续前进,灵木就在前方,只要能够得到他的一片叶子,焚天复活的希望就有了三分之一。 他本以为这灵木让那精怪那样怕,是因为对方是多厉害呢,但是当走近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那树木长得有些厉害。 四处摇摆的枝条根本不似正常的树木,它是无比柔软的,可以做到任何弯曲的曲度,除却树干看着比较正常以外,其他的都是让人心头一惊的,也难怪那个精怪会怕了。 夙纯阳是仙者,一身的仙气让那灵木也不敢放肆,倒是很轻松的就让他取走了枝头上一片叶子。 回去的路上他又碰到树娃,树娃就坐在树枝上盯着他,夙纯阳对他摆了摆手,然后就走了。 在他背过身去的时候,树娃摇了摇脑袋,然后支支吾吾的哼唧了俩声,就一跃消失不见了。 夙纯阳出了林子,本来是想直接一跃消失不见了。 夙纯阳出了林子,本来是想直接一跃继续腾云去南面,去取那寒潭之水的,但是潜意识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便拿出了已经塞进了怀里的灵木叶子一看,入目后猛然一惊。 “被骗了!” 果然,那个精怪不像外表那样看上去那么善良,他到底还是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住了! 夙纯阳将手里由灵木叶子变回的虫子扔掉,有些恼怒的再次回去了林子,那精怪以为自己就这么好骗,这样的东西也能维持很久吗! 这种小把戏,根部不可能在沾染了他的仙气以后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他再次回到林子里,这次就叫不出那精怪了,不过也没有再绕来绕去都还在原地,看样子那个精怪是在戏弄自己,并非是阻止自己的。 想到此行他便觉得松了一口气,现在夙纯阳只想赶紧去凑齐三样东西,赶紧回去救回焚天,一分一秒也不想多耽误。 尽管如此没了那精怪的捣乱,他到底还是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寻到灵木的踪迹,最终终于在森林的深处找到了。 灵木生长的地方不生半寸草,但是半米以外的花草倒是长的茂盛,灵木的叶子是极为稀少,并且每一片叶子边上都有一个触须。 夙纯阳猜测这个触须应当是保护这叶子的,不过这也只是用来对付低级的妖物,于是他毫无任何作用。 终于在快要万念俱灰的时候,夙纯阳取到了第一样东西,那么这一天一夜来的寻找就都没有白费了。 拿到灵木的叶子后,夙纯阳紧接着又起程出发前往南面,毫无要休息的打算。 这南面是极寒之地,还未真的靠近就已经感觉到了温度的猛然下降,的确是寒风刺骨,继续前进的途中则觉得身上的热气全都被瓦解了。 夙纯阳的仙体按理说是不该觉得如此的冷的,可是这极寒之地也不是简单的地方,所以终究还是后者略胜一筹。 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再加上与焚天一战又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接着又不眠不休的在森林中找寻了一天一夜的灵木,饶是仙体也是吃不消的。 所以现在夙纯阳只觉得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沉重、不太受自己的控制,不过眼见寒潭就在眼前了,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 就算要倒下休息,也得等到出了这寒潭,不然很快他就会上冻结冰,永世沉睡在这里不起了。 夙纯阳强打起精神,被寒冷的疾风吹的头皮都发疼,肌肤都如刀割一般,生痛无比的很。 “差不多就是这儿了。”他看见一处较大的寒潭,里面的潭水也是比多处要多上很多的,于是就落了下来。 夙纯阳从怀中取出辕枕天给他的瓶子,想去对方说的取潭水之时千万要动作迅速,万万不能停留,难道这潭水不能使用法力控制瓶子取? 为了不节外生枝,他决定就按照辕枕天说的去做的,但是当手拿着瓶子伸出去的时候才知道,一切不是想的那么简单的。 当他的胳膊伸到了潭水水面的范围之后,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手臂在往下拽一般,根本无法自由的控制自己。 夙纯阳赶忙先将手臂收了回来,一边有些心有余悸的盯着越发觉得可怕的寒潭,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才会产生那样诡异的迹象。 停了片刻,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然后他再次尝试,然而得出的结果依然如前面一般。 看来老天尊说的果然没错,的确是很刺手啊,自己会不会真的就在这里跌下了,被命劫打败? …… 昏沉的意识,夙纯阳半蹲在寒潭边上,身体变得有些摇摇欲坠,显得极为危险,好似下一刻就会一头扎进那潭水里似的。 纯阳…… 是谁?是谁在叫他? 夙纯阳隐隐的觉得耳边有人在叫他,可是仔细去听却又觉得是脑海之中,很快他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好像是--焚天! “焚天!” 他猛然的惊醒了,同时也发觉到自己的脚后跟已经完全的脱离了冰地,只有脚尖还在支撑,若不是及时的清醒过来,恐怕是要栽进去寒潭之中了。 刚才他好像听到了焚天的声音,可是对方不是已经死了吗,他还未找到救他的三样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夙纯阳想起了焚天的事情,重新打起精神,靠着强大的意力和法力,最终终是战胜了那寒潭的阻碍,如愿的取得了潭水。 将装有潭水的瓶子放进怀中,确保很保险后才敢松口,现在已经拿到了俩样,还差最后一样,很快他就可以再次见到焚天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对方丢下自己了。 绝对不会! 夙纯阳千辛万苦的冒着寒风,终于是出了那极寒之地,本来是刺骨的寒冷,突然的脱离了那范围,外面便变得有些热了。 这忽冷忽热论是谁都有些吃不消的,夙纯阳自然也是,不过他并没有要歇一歇的打算,只要一想到还差一样他就可以救回焚天,他的大脑就不允许他休息。 接着他又急速的敢去了北面,那个极热之地,先前的寒意都还没有从骨子里消散完,现在就被如此炙热的温度炙烤。 夙纯阳只觉得身体被冲击的负荷太大,有点站不稳了。 但是眼见那火芝就在眼前,让他如何能够放下回头,于是他选择了继续咬牙坚持。 夙纯阳腾云在上空,慢慢的移致火山口的上方,直觉得一股股热浪是要把他冲飞出去,炙热的全身水分都要蒸发了一般的难受。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这里离火芝的距离太高了,夙纯阳继续往下,温度在一点一点的升高。 之前被侵袭到骨子里的寒冷都被驱散了,被炙热代替,每一处关节都似乎着火了一般,身上的汗水更是如瀑布一般,直直的往下流,一点也不间歇。 还差一点……夙纯阳忍住快要把他掀翻的热意,继续往下,眼见就在伸手可得的地方,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成…… 就在握住火芝的那一刻,夙纯阳整个人到底还是没有承受得住如此的折腾,最终还是合上了双眼,意识飞散,昏沉的从云雾上掉了下去。 火山底全是流动的岩浆,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树、房屋都足以被消融掉,那夙纯阳坠下去还活得了吗? …… 云历二十二年,罗国因为京城诡异死亡无数百姓,皇宫更是幸存者寥寥无几,而闹得人心惶惶,乱成了一锅粥后彻底宣告灭亡。 被隔壁与其并肩的一大强国--郡闽国吞并,郡闽国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罗国收入囊中,并且迅速的斩杀了多位不肯归顺的忠臣,以防其东山再起,呼吁复国。 但是归顺也不一定就会活,比如宁翁这种,虽然宁翁在京城还未被郡闽国占据之前,就已经失踪不知去向了,但是他的家族却因他的名声而受了牵连,赐死满门,以绝后患。 罗国的大将军战降,郡闽国的大皇子有意劝她归顺,但是却也在攻进来以后找不到人的去向了,看府里一切都摆放的整齐,看样子是自己离开的。 估计是不想归顺,却也不想背负复国的包袱,这才悄悄离开的吧。 于是他也未派人去找,因为他敬佩此人,也知此人是不想再涉足于朝堂之中了,便也放下心了。 至于其他云氏皇族的,还活着的不是被郡闽国的大皇子赐死,就是被永生囚禁于地牢,虽说是好吃好喝的拱着,但是毕竟是牢房。 不过有一个云氏皇族里的是特别的,他没有被赐死,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关入地牢,而是被禁足在郡闽国大皇子的寝宫之中。 没有人知道郡闽国的大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更没人知道那个云氏皇族的人是因为什么而被如此对待,更加没人说得准,这是那人的灾还是福。 而这个人则是曾经的崇光王爷的儿子,云宸南。 第316章 大团圆(完结章) 在这同一时间,天界发动战争估计魔界,一向好斗的魔界首次没有回应天界的挑衅,而是只防守保证自己人的安危,其余的一概不理。 因为老天尊的出现,一直想要夺取天尊之位的那些心怀不轨的妖物都不敢再张狂,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已经被焚天给吓怕了。 魔界万众一心的抵抗天界’无理由’的骚扰,虽然不能够将他们一局击退,但是却也没让他们夺得半点甜头。 俩界之间一时间斗得不可开交,这场战争到底因为什么,就只有这俩位最高位置的天尊和天帝才知晓了。 在妖仙打成一片的时候,这俩位却在旁处观看,好似自己只是路过的一般。 天帝一声明黄色的衣袍,随风摆荡遮不住的霸气,表情稍显浓重,不过比起他与辕枕天首次见面时要好得多了。 “他们现在如何?” 辕枕天看着远处混乱的场面,平静道:“什么如何?” “焚天与纯阳。”天帝也不和他绕弯子,既然他装糊涂,那自己就直接点破。 可是辕枕天是这么容易就会顺他意的人吗? “天帝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二人不是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天帝正眼盯着辕枕天,严肃道:“辕枕天,看来你是要与朕说一辈子谎话了?” 不管是什么问题,天帝从辕枕天那里得来的答案,永远都不是真实的,这让他又气又恼,但是却也拿对方无可奈何。 “是。” 辕枕天回看他,很理直气壮,表情淡然的比起焚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真是师徒。 “朕问你,你可对我有过邪念?” 这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千百年了,终于能够有机会让他问出口了。 天帝目光追着辕枕天的,紧紧逼问,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天帝该有的威严,分明就是一个求爱不得的委屈青年。 辕枕天也是没想到他会如此问,征了一下后才回答:“有过。” 此话一出,天帝脸上的表情瞬间由凝重转为喜笑颜开,但是还未等到他整张笑脸舒展开时,辕枕天又添了一句。 第236节 “不要忘记刚才你问了什么。” 刚才…… 天帝猛然想起他问对方是不是要和自己说一辈子的谎话,对方回答了是,现在提醒这个,岂不就是告诉他,他只是在继续说慌而已。 没有舒展完全的笑脸,就这样僵硬住了。 辕枕天嘴角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那是一种得意的,一种算计得逞的情绪。 不过天帝并没有因此就真的丧失掉好心情,他淡淡的盯着远方的天际,微弱的光芒打在他的五官,显得柔和让人觉得很享受。 平常只会说出深思熟虑后的大道理的嘴唇,张张合合说了三个字。 “足够了。” 不管对方是嘴硬不肯承认,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是反话,自己都一样觉得足够了。 天帝真名为莫锡,在为成仙得道之前与辕枕天是同门师兄弟,后者比他进门早,理所应当就是他的师哥了。 那时的莫锡最爱缠着的便是辕枕天,只是后期的时候因为一心想要得道成仙,拥有不老不死之身而潜心钻研修仙之法。 可是他却不知,就在他潜心钻研的期间,一向被他敬重的辕枕天竟然走上了邪门歪道,成为了魔界的天尊。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的与世隔绝,会造成错过拉回辕枕天的后果,他定然会放弃修仙的! 之后辕枕天为魔界的天尊,而他则如愿以偿的练就了仙体,成为与辕枕天并驾齐驱的位置,天界的天帝。 但是因为长时间的距离,莫锡开始忘记自己的凡事,开始对莫锡这个身份变得陌生,记忆也都是同样的被模糊了。 他只记得自己是天帝,是天界的统领,时间的变迁让他由曾经的幼稚少年脱颖为深沉的智者,学会了算计与放眼大局。 然而有一天,他偶然遇见了成为魔界天尊的辕枕天,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就铺天盖地、波涛汹涌的袭来了,他所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句一直没能问出,之前也不敢问出口的话。 但是对方却不给他问的机会,从那以后就如同蒸发了一般,寻不到半点踪迹。 他觉得对方一定是在躲着自己,是故意不想见自己,于是他就放出谣言,说辕枕天被他困在收妖之宝--月牙镜中,借此来引诱他的徒弟焚天攻进天界。 莫锡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是不足以把极为沉得住气的辕枕天逼出来的,于是他就故意在擒住了焚天之后,让夙纯阳有机可乘救下了焚天。 焚天的转世,他赌上了太多,不惜折损了应化真君与夙纯阳这位天界的战神,让他们也都转世成了凡人。 转世的宫离与韩墨衣,他们二人身上与生俱来的蛊虫就是他放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继续相识相交,最好的就是相爱。 虽然焚天和夙纯阳之前一直都称是至交,但是俩人之间的暗流,莫锡比他们更懂。 一切都如他所想的,一直都在按照他的布局在走,只是在焚天那里到底还是出了点差池,在宫离记起焚天的身份时,他本就应该黑化的,但是却不知为何,并没有。 于是后来他只能再寻机会,而这个机会则是楼巽月带来的。 莫锡算准了楼巽月去找韩墨衣的时间,派紫星仙人去接夙纯阳,楼巽月并没有让他失望,真的动了歪念用了邪功,想要吸取紫星仙人的法力来对付焚天。 可惜的是,他吸去的不是仙者的法力,而是蛊惑人心的蛊物,此蛊尤为稀罕,所以就算楼巽月是蛊族的至尊都没能察觉出来。 在后来的打斗中,那蛊便由楼巽月的体内,转至到了焚天那里,也就造成了他之后的状况,残害生灵、罪大恶极。 莫锡要的就是逼夙纯阳与焚天决斗,依焚天对夙纯阳的情谊,必定不可能会真的被蛊完全控制而杀了对方,所以死的那一方,肯定是焚天。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逼出辕枕天,事实上也的确是逼出来了,只是到最后依然没能达到目的。 反而害了焚天和夙纯阳…… “如果你在内疚,大可不必。”辕枕天看着天帝逐渐黯然下去的脸庞,语气没有波澜,但是足以让人知道他的深意了。 果然,这不是他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 蓬莱仙境,这是一个养伤的大好地方,好山好水,树木葱郁,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方圆百里足够僻静。 而在这百里之内,则有着一间茅草屋,虽然是间茅草屋,但是却不难看得出这盖的有多用心,结实牢固,遮风挡雨完全不是问题。 屋内。 “这么久了,也该醒过来了。” 很简单的一张床榻,上面躺着一个模样好看的人,床边半蹲着一个人,对着床上的人说着悄悄话,双眸盯着对方那熟睡的脸孔,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想要靠近,汲取一些他的美好。 茅草屋内除却这个还有着其他的家具,都是同样简单的茶桌椅子等,刚好足够组建成一个家的样子。 俩人这样子就好像是俩口子,只是这其中一位好像已经沉睡了很久了。 焚天久久的没有得到回应,直起身来脸上没有失望的情绪,看样子是早就猜到了。 他像是自我安慰,有像是对未来抱有期望,摇了摇头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想要去倒杯水。 “别、别走。” 手上的触感,熟悉的嗓音,这一切都让焚天有种进入梦境的幻觉。 他缓缓的低下头,去看床榻上前一刻还紧闭双眸没有丝毫反应之人,此刻他已经睁开了好看的眼睛,在对着自己笑。 焚天赶紧重新蹲下,反握住夙纯阳的手:“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夙纯阳宛如月牙的眼睛盛着满满的笑意,自己没有死,焚天也没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怎么了?”焚天有点担心他的沉默。 夙纯阳回过神,庆幸完了就感觉到口渴了:“渴,想喝水。” 焚天立马回应:“我现在就去给你倒。” 看着焚天走去桌边倒水的背影,夙纯阳嘴角的笑越来越大,这一切……都太好了。 …… 这之后的很久,久到夙纯阳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他和焚天俩人并肩坐在一处断崖上,远看一副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可是近看……夙纯阳一脸严肃的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根本没有取得火芝,而且还失去了意识跌入了火山之中,我们怎么都没事?” 夙纯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有些地方他还保留着韩墨衣的习惯,比如刚才就是。 “我问了不下十次,你也一次都没回答啊!” 焚天挑了挑眉:“是吗?”然后顿了一下,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又道:“那每一次我没回答,都做了什么呢?” 夙纯阳瞬间神经一绷,还没来得及从崖上坐起,就已经被焚天一把捞进了怀里,意料之中的亲吻铺天盖地的袭来,落在他的每一处。 最终落在唇瓣上,夙纯阳情不自禁的将双手同样环绕住焚天的后背,嘶磨,舔舐,啃咬,他们都对对方的身体,有着永无止境的渴求。 快要西下的阳光打在这拥吻的俩人身上,变得格外的沉静。美好。 画面定格在这里,俩人交融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光。 其实事情的始末并没有多么重要,而夙纯阳也并不是非要知道,他只是喜欢这种不厌其烦的重复,不厌其烦的得到对方温柔的攻势。 不是那种被人敬仰的日子,不是被迫与焚天为敌的身份,他夙纯阳只是夙纯阳,而他焚天也只是焚天。 他们的日子,日后都要这样无波无澜、平平静静的走下去。 (全文完) 第1章 .老套的不打不相识(上) 依山傍水的一座小凉亭,秋风徐徐的使人心神舒畅,清凉的感觉静人心、退气躁,实在是午后闲暇享受的时刻。 夙纯阳穿着一身极为霸气的银甲金袍,坐在凉亭的台上,胳膊搭在弯曲起的膝盖上,靠着背后的凉亭柱子,整个人的神经属于滞空状态,模样十分的惬意。 看了让人心生愉悦的五官,因为此时的放松而变得更加令人觉得亲和,一反平时面对众人时的淡然自若,褪去了自我孤立的气场。 他右手旁则是一片极其平静的湖面,偶尔因为微风拂过而漾起微微的波纹,或者是那些小飞虫在湖面略过,留下一圈圈荡开去的水波。 “心果然静了很多。” 夙纯阳红润的唇瓣张启,说出很柔和的一句话,声音也如此的沁人心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此刻平静下的心境的缘故。 然而这份祥静的画面并没有维持很久,就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破裂了。 夙纯阳感受到了外人的接近后,立马收起了那副放松的模样,眉头微凝,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又回来了,缠绕在他的周身让寻常东西不敢接近。 他身上的仙气格外的浓重,但凡是个能耐较高的凡人都不难看出来,更别提妖魔了,一般来说后者遇到前者,绝对只会绕道远行,不想与这个一身仙气的家伙撞面。 可是这世上偏生就有奇怪的,焚天,一介魔界天尊,不仅在十米开放盯了夙纯阳很久,此刻还打算靠近去看。 最终他走至到了凉亭内,夙纯阳的面前,焚天盯着对方出言不逊:“哪里来的这般不识规矩,这里是本尊的地界,谁允许你在这里休息了。” 虽然他的话是霸道无理的,可是语气却与这味道截然相反,带足了打趣的意思,那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让人一晃眼就能被他那极为耀眼的容貌勾了魂。 但是夙纯阳不为所动,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不出一声的打算离开,对方身上强大的妖气,他不是感觉不到。 只是他是战神没错,却不代表遇到妖魔就要与其厮杀,除掉对方不可,更何况他若与对方交起手来,到底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他才因为沉不住气而受到了天条的惩戒,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实在不宜战斗。 焚天见他想走,哪里那么容易就放他离去,大步一迈就故意挡在了他的前方,他的个头比起夙纯阳要高出半个头,所以倒是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夙纯阳原本因为此处的风景而平静下来的情绪,因为焚天的举动变得又有了波澜,但是却依旧忍着。 他没有忘记身上负的教训是哪来的,前两天在天界就是因为一时没忍住,才会受了有心之人的挑衅,当众受罚出了丑。 后紫星仙人找到他,叫他来此地静心,为的就是告诫他,万事莫要冲动。 所以此刻,夙纯阳不会轻易与其发生冲突,顺便也在试探自己的忍耐到达了什么样的限度。 焚天看夙纯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更加的来劲了,身子往他贴近,口中更是狂言百出:“见到本天尊敢不下跪,你是哪里的小妖。” “妖?”夙纯阳错愕的看他,自己这一身浓重的仙气,对方竟然敢说自己是妖! 焚天当然知道他是仙者,不过他就是想要和眼前之人找找茬,打发打发这每天的无聊日子。 自从老天尊把天尊之位让给他后,他就变得越发无趣起来了。 第2章 .老套的不打不相识(下) 夙纯阳是天界的,而眼前之人是魔界的,前者自然是不可能会与他有什么好脸色的,对于焚天的刻意找茬,他表示不想理睬。 但是他不理睬,却不代表焚天就会丧失想要找麻烦的心理,他已经过了那么久的平淡日子,现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看着顺眼的,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走呢。 “不想给本尊行礼?那好,就让本尊看一看你的本事如何,足不足以让你见到本尊也不下跪!” 第237节 焚天说完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夙纯阳,直接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夙纯阳被他袭击的出其不意,没有过多的防备导致旧伤被扯动。 焚天看对方的眉头不平常的动了一下,脸色有点在忍耐的样子,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手上的动作也就缓缓的收了。 他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夙纯阳紧接着一个空拳击中肩胛,焚天忽而一笑,能打就好。 夙纯阳也不再忍耐,既然这人执意要挑衅自己,那么他就算是再不作出回应,都是没用的,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焚天与他一边过招,一边说话:“看来你也没些什么本事,还是乖乖的给本尊跪下行礼吧。” 夙纯阳闻言眉头猛皱,果然他还是不能对别人的挑衅做到无动于衷的地步啊,骄傲这种天性貌似已经在自己的心底扎根,无法更改了。 下一秒,夙纯阳决定不再压制,他这辈子,最经不起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质疑,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默不做声。 焚天只感觉压力好像大了些,同时也越发的觉得有趣了,这个仙者倒是有意思,越是刺激他,就越火爆。 “还有什么本事就都亮出来吧,让本尊看看,一个小妖能与本尊对战到几时。” 一句小妖,又一次的让夙纯阳额头青筋凸起,竟然敢说他堂堂天界战神是他魔界里的小妖,找死! “本仙有意放你一马,可惜你自寻死路!” 话落,夙纯阳的攻势变得更加凌厉,不再手下留情起来。 焚天越来越觉得兴奋,棋逢对手的这种感觉有多久没有过了,自从他的师父老天尊退位不见踪影后,就再也没有体验过了。 夙纯阳与焚天又交手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对后者的心态倒是改变了,看来对方在魔界里绝非善类,凭他能与自己抗衡这么久,就定然不会是小角色。 若不是自己受了天规,定然要与其一决胜负不可! “本仙还有事,不想与你这魔物纠缠!” 焚天也算是酣畅淋漓了一半,知道再继续惹下去就会变得比较麻烦了,也就见好就收,出言刺激与其约好下次再战,然后就离开了。 夙纯阳也在他离去的同时就回去天界了,但是却忍不住对下一次的对战期待起来,等他伤势一好,必然要再来此地与其大战三天三夜! 第3章 .想起了便来了 离与焚天一战,过去已然有了五六天了,夙纯阳今日刚听完紫星仙人的教诲,在天界四处弥留溜达之际,一时无聊就给想起来了。 “不如去看看,若是能碰到自然是好。”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战神本来就是天生好斗,放着有架不打而在这里漫步,怎么可能会让夙纯阳觉得满足呢。 于是说动就动,他很快的就出了天界,来到了魔界边际,之前的那座凉亭。 还是之前那样的风景,那样的山水,宁静的氛围立即抚平了夙纯阳体内的好战因子,难得的静下心来感受世间的美妙,果然天界不是很适合他,呆着只会觉得心浮气躁。 “你终于肯来了。”焚天从一处死角走了出来,这才让夙纯阳注意到。 “你一直在这里?”他竟然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果然不一般。 焚天单向扬起唇角,一笑:“等候多时了。”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夙纯阳本来就是来找他继续上一次的对战的,见到焚天以后立即就选择了放弃享受惬意。 焚天倒是显得不是很急,还有心情与他调笑:“你怎的这么久才来赴约,本尊可是等了你很多天了。” 然而夙纯阳并没有在意很多天,而是对他的自称有些诧异。 “魔界天尊……你是焚天?” 焚天笑道:“你终于注意到了。” 夙纯阳先前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烦心,确实有些大意了,对方一直都在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他却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 “难道知道了本尊是谁,你就怕了?”焚天不知道到底是这么想的,还是故意在找茬。 夙纯阳冷哼道:“本仙还从未知道什么叫怕,天尊又如何?我乃天界战神,还会怕尔等妖者!” “那便好,看来你也很在意本尊啊,不然怎会真的来赴约呢。”仙者一般来说都是极为不想和魔界的妖打交道的,所以焚天对于夙纯阳真的来了,倒是有点惊讶的。 夙纯阳却不以为然,他认可的只是实力,和仙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想起了,便来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可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焚天对他的意思了然于胸,却只是一笑而过,显得倒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是真正的他是什么样的,恐怕还需要再深入了解才能得知。 既然是来赴战约的,那么便不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夙纯阳与焚天一时间又成为了两道迅速移动的光影,若是没有极深的功力,压根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当然这是在只是普通的切磋的基础上,如果一旦真的拼上性命,谁胜胜负可就说不准了。 总之两人是因为这一战,就有了极为深厚的情谊,其中最开始是一大半的对手间惺惺相惜的意味。 夙纯阳与魔界天尊走的极为密切一事,不出多久就传到了天界,又没用多久,就被有心人给传遍了天界上下。 现在各路的仙者都要议论这件事,不少人都对夙纯阳怀有意见,认为其身为仙者竟然和妖物混为一谈,简直是胡闹。 事情的宣扬闹大,终于天帝出面了。 夙纯阳以只是切磋切磋的对手来糊弄他,却被一直以来不是很对付的仙者万贤君反驳。 “切磋?如果真的只是切磋这么简单,战神何不从我天界中寻找,难道这魔界的能厉害的过我天界的仙者不成!” 夙纯阳闻言一笑,极为的不屑:“那贤君倒是找出一个和本仙不相上下的人选来看看?” “你!” 这天界,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没有一位仙者是可以和夙纯阳想匹敌的,如果非要说的话,估计也就只有天帝和紫星仙人了。 但是这两者,是绝对不可能会和夙纯阳每天切磋的。 所以万贤君这句话,不止是在打自己的脸,更是在给夙纯阳讽刺他的机会。 第4章 .本尊要娶夫人 离被众仙指责之日已然过去了有四五日了,夙纯阳每日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前去魔界边界的凉亭,去与焚天碰面切磋。 这日两人尽兴以后就都坐在了亭内,焚天心情貌似是不错的,从头到尾嘴角都带着弧度,虽然很隐晦,但是还是叫夙纯阳发现了。 “怎么?是有何喜事吗?” 焚天被他一问,将目光从湖面上收回,与他对视:“嗯。” 夙纯阳动了动眉毛,不解:“你有什么喜事值得如此高兴?自打一见面,你嘴角可就没有放下来过。” 焚天做出了一副‘原来如此吗’的样子,“我倒是没发觉到呢。” 夙纯阳冷笑一声:“看来这事儿还真是挺喜庆的,竟然让你堂堂一介天尊失态了也不自知。” 焚天没有计较他的话中话,而是自发的认为对方是在替他高兴,哈哈一笑道:“那可不是,近日里属下献上来一位貌美的狐妖,本尊打算今晚就去看上一看。” “什么!”夙纯阳原本淡然自若的表情裂开了一道缝,不可置信的瞪着正笑的春风得意的焚天。 焚天对上夙纯阳惊愕的表情,做出一副要深究的表情:“战神你这是?”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吃惊。”夙纯阳立马镇定下来,收回了不该有的情绪,淡淡的掩饰。 焚天追问:“不知战神在吃惊些什么?是羡慕嫉妒本尊得了一位貌美的狐妖,还是没想到本尊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夙纯阳被他问的脸部尬尴了一瞬间,然后就把目光放远了些,继而淡淡的口吻:“没有,只是突然听你说起这些,有些吃惊,毕竟我们只是切磋切磋法力才每日见面的普通朋友,你与我说这些是我没想到的。” 普通朋友……焚天隐隐的觉得心里不大舒服,不过到底为什么不舒服,他却不得而知。 “是吗?那倒是本尊有些自作多情了,将你当做好友才会说起这些。” “好友……”夙纯阳盯着焚天的眼睛,本来是想说他也是把他当成好友的,可是却一想到是好友就要听焚天说刚才那类的话,于是就又吞回了肚子里。 焚天阴阴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夙纯阳,半晌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夙纯阳听:“今晚见后若是满意,本尊便娶她做魔界夫人。” “娶?”夙纯阳再一次的失声。 焚天对他如此的反应不但没有觉得奇怪,反而心里涌起一种很得意的感觉,这让他自身觉得很莫名其妙。 “对,娶,战神若是不嫌弃,到时定请你前来喝一杯喜酒。” “嫌弃。”夙纯阳连顿都没打,直接就给回绝了,惹得焚天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就笑开了。 夙纯阳瞥眼看他,鄙夷之色尽露:“笑什么?” “笑你此刻的样子。”焚天停下笑,直勾勾的盯着夙纯阳,夙纯阳被他看得有点脸上不太自在,是移开视线也不是,不移开也不是。 焚天接着又道:“你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与我何干。”夙纯阳觉得焚天能说出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话,所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去问。 但是他不问,焚天还是想要说出来:“你刚才的样子,像极了在吃醋。” 夙纯阳眉头一皱,表情有点想要翻脸的意思:“胡言乱语!” “哦?到底是本尊胡言乱语,还是战神你被揭穿了心思而恼羞成怒?”焚天嘴角噙着的笑,让夙纯阳看了觉得更加的刺眼。 “当然是你胡言乱语,莫要以为本仙对你有点好脸色,你就可以得寸进尺,一介妖物也敢在本仙面前放肆,哼,不知好歹!” 夙纯阳站起身,身上银甲金袍也发出沉重的声音,他不屑的瞥了一眼焚天,然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凉亭,轻轻一跃就腾云远去了。 焚天盯着夙纯阳离去的背影,思绪复杂,不太明白自己这半恼半喜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5章 .你敢娶! 夙纯阳回到天界以后,越想心里越不对味,他焚天娶妻与自己何干,可是心底那股浓烈的不悦到底是何物? 或许是觉得对方娶了妻,便再也无法与自己随时随地的切磋法力了罢,最终他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欺骗的借口,勉强自己去相信。 恍惚间他走到了瑶池旁,这里面的莲花已经开满了,淡粉色与粉白色相辉交映,美不胜收,夙纯阳鲜少去静下心观看任何一样景色,此刻却也从容的站立在瑶池边上,看着那满池的风光。 “战神如此盯着小仙看,小仙可有点不好意思了。” 瑶池里突然传出的声音,让夙纯阳将视线聚集了过去,碧莲从池中走出,全身却无半点水滴,她缓缓的由池中,走到池边,笑意吟吟的盯着夙纯阳。 “战神果然英姿飒爽,小仙今日有幸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夙纯阳看着碧莲精致的面容,却没有任何要对她容貌感到赞叹的意味,好似如此貌美的碧莲只是一件寻常物,完全不足以让他为之倾叹的样子。 第238节 “整日里呆在这,想必很清净吧。” 只有自己,唯有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如此般的日子,不用理会外界之人,只有自己独自而处,不过到底还是不适合他的性子的,他如此的好战,如何能够安安静静的守在一处。 碧莲看夙纯阳多愁善感起来,倒是觉得好笑:“久闻战神英勇无比,今日一见倒也是个多情多感之人。” 夙纯阳闻言瞥眼看她,不过却没有回答,静默许久,他终是不喜与人这样相处而转身离去了,也在这时,他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觉得焚天娶妻,就是对不起自己。 他不喜和人安安静静不言不语的相处在一起,但是却可以和焚天一言不发的待上很久,他从不想和谁倾吐心里话,却唯独焚天是例外,他不苟言笑,焚天却每每和他打趣,其实他看中的并非是对方可以和自己匹敌的高深法力,而是他焚天。 意识到这点,他夙纯阳就更不可能让这人如愿的娶妻了,对方若是娶了妻,那自己该怎么办? 夙纯阳急匆匆的下了界,一直都只在魔界边际停留的他首次进入了魔界,他一身浓郁的仙气很快就招来了魔物的抵制与仇视,但是无奈后者都明白,他们根本奈何不了这仙者,于是就只能成群结队的尾随其而行。 应当还是来得及的,现在才刚刚入夜,焚天该是没那么快去见那个狐妖的。 焚天确实还没去见那狐妖,在途中便被手下给拦住了,禀报了夙纯阳到来的信息,他嘴角无意识的上扬了,心情也变得莫名的愉悦。 当夙纯阳看见其时,他的笑意还没有退散,却激发了夙纯阳的怒意,他以为那是他为狐妖而扬起的,所以不自觉的态度就恶劣了点。 “本仙来找你切磋,你可有时间。” 焚天顿也不打的就应下了,倒是一旁的小妖提醒:“天尊,狐族的公主还在等着您,您看……” “奥,本尊倒是差点忘了,那就有劳战神白走一遭了,改日再战吧。” 夙纯阳一听他是因为要去见那狐妖推辞自己,登时无名火就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招呼了上去,围观的小妖全都变了脸色,不知道这位主儿是怎么了,说打就打。 焚天深知夙纯阳在气什么,因此也心情大好,罢了罢了,不见就不见吧,明晚再见是一样的,于是便也投入的与其相斗。 两者从魔界一直缠斗出了魔界,又回到了他们初见时的凉亭,夙纯阳的火气因为波光粼粼的湖面而消停了些,收回手退后,立在亭内直勾勾的盯着焚天。 焚天略有些无辜的回望:“战神这是做什么?搅了本尊见美人的兴致。” “你敢娶。” “嗯?”焚天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夙纯阳吸了口气,嗓音加重,威胁的意味也加浓了,与前一句淡然的语气天差地别:“你敢娶,本仙就杀了她!” 第6章 .不娶可有好处 焚天轻笑:“那本尊不娶,可有什么好处?” 夙纯阳一听紧蹙眉头,语气略冲:“你想要什么好处?” “是不是本尊答应不娶,战神便可给本尊任何好处?”焚天的笑与其说是愉快,倒不如用算计更贴切。 夙纯阳看他笑的如此奸诈,便提高了警惕心:“你先说想要什么好处?” “本尊暂时还未想到,若是哪天想到了,再向战神索要便是。” 一阵风掠起,让两人脑后的长发都一个方向的飞扬,衣袂也是掀起半片,夙纯阳紧紧的盯着焚天,半晌才下了决心回答。 “好。” “希望战神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啊。” “不会。” “那本尊便信你。” 于是焚天的喜事就算是这么的黄了,当然这黄了之后的后果,是夙纯阳从未想过的,他以为焚天是魔界天尊,所以做什么事都可以肆意妄为,但是实际上却并非这样。 那狐妖乃是狐族的公主,被狐族的王献给焚天,焚天若是不答应,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答应了又退回来,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狐族的公主不堪此等侮辱,无颜再回去狐界见人,怕被人议论没本事勾引不到天尊,所以在被送回去的半途中就自毁元神而死了。 狐族公主因为他焚天退婚而死,狐界绝不可能就这样忍气吞声,狐族的王即使对这个女儿并非很疼爱,却也还是不肯咽下这口气,于是就发动了狐族和焚天蛇界的战争。 焚天身为整个魔界的天尊,狐族也算在他的子民内,所以他在即要护蛇界不受侵犯时,还要同时保证狐族的安危,决不能造成对狐族毁灭性的后果。 这样一来二去的,无疑最累的就是他,时间便也变得少了很多。 “你这些天在忙些什么?”夙纯阳找了焚天很多次,这才见到了一次。 焚天眉宇间掩不住那股疲倦的意味,苦笑道:“战神莫不是还不知道我魔界的事情吧?” “狐族造反?难道你还没有镇压下去。”夙纯阳似是根本没往被自己搅合掉的婚事上想,只是单纯的以为是狐族想谋反而已。 焚天无奈道:“还不都是因为战神你。” “因为我?此话怎讲?”夙纯阳疑惑的看着焚天。 “若不是你,狐族又怎么可能会……” “对!若不是你这多事的仙者,我妹妹又怎么可能会自毁元神而死!”焚天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焚天蹙起眉头,并未把来者放在心上,而是对着夙纯阳质问:“你竟然没有察觉到有妖靠近!” “你不也一样。”夙纯阳理直气壮的反驳。 焚天捏了捏眉心:“那是因为本尊近日太累。” “本仙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未说罢了。”夙纯阳从鼻中冷哼一声,如果他连一个狐妖的靠近都察觉不到,那他的战神之名也是白有了。 焚天当然知道他肯定察觉到了,只是随口打个趣罢了,不过是来寻仇的,还不值得他们二人放在心上。 “今日我就要让你们为我妹妹的死付出代价!”被忽视掉的狐心气的脸色变了。 她好不容易才从蛇界里打探来的消息,得知她妹妹要伺候天尊那一晚是被天界的一名仙者给搅合了,后来天尊就决定退婚了,她要是不把这个仙者给碎尸万段,难以解心头之恨。 “不自量力。”夙纯阳语气冷漠,看着她的眸子也丝毫没有温度,除了焚天这个妖,其他的妖物在他眼里都是死有余辜。 焚天倒是好脾气的劝阻他:“还是莫要伤了她的好。” “怎么?你舍不得?”夙纯阳听焚天替狐心说话,登时想要杀了这个狐妖的念头更强烈了。 “你没听出来她也是狐族的公主吗?因为上一次那一个狐族已经大动干戈了,现在若是再添一位,可就更不好解决了。”焚天是劳神又劳心。 夙纯阳一想也是,也就收敛了杀意:“大胆妖物,本仙劝你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休想!”狐心不知死活的冲上来,锋利的剑锋直指夙纯阳。 夙纯阳也不想再给焚天添麻烦,于是也就是一味的闪避着,根本不打算和狐心正面交手,后者一来二去也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可是心里的不甘让她不想放弃。 看来她与死去的那位公主倒是姐妹情深,焚天不得已只能站出来:“狐族公主的死,本尊真的很抱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再怎么交战下去也都无力回天,既然如此又何必要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呢?” 狐心被夙纯阳的内力震出几米远,捂着胸口看着他们二人:“若是你们的亲人死了,你们会善罢甘休吗!” “……” “……” 夙纯阳看了看焚天,焚天看了看夙纯阳,表示都不知道答案,他们的心底都没有亲人这个定义,谈何失去不失去。 第7章 .果然很美味 把狐心打发走以后夙纯阳就和焚天两个人并肩坐着,看着远处的湖面双方都不说话,一直到面前的夕阳都被遮住一半以后,焚天开口了。 “你有亲人吗?” “没有,我记忆里只有我一人。”夙纯阳平静的盯着正在被淹没的太阳。 焚天笑了笑:“本尊曾经有,但是现在没了。” 他师父已经消失很久了,现在他都快记不清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了,只是记得他能有今天,全都是他师父的帮助。 夙纯阳看向焚天:“失去亲人,很痛苦?” “或许吧,记不清了。”他找不到他师父的一开始的情绪,现在也已经记不清了。 两个至高无上的人就因为狐心的一句质问,而思考了一个下午,一直到入夜以后还未有离去的打算。 “喝酒吗?” “哪里有?”夙纯阳鲜少喝酒,就算是天界的宴会上很少会喝,甚至可以说是很少出席。 焚天右手一翻转:“这不就有了?” 夙纯阳自嘲笑了笑,他倒是忘了他们不是凡人这件事了,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会有这般糊涂的一天了? 焚天将手里酒坛的布塞拔去,递给夙纯阳:“尽管喝,我魔界多的是好酒。”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夙纯阳接过去就仰头往嘴里灌,两个人的酒量都很大,焚天一直从别处转移过来,直到每人都五坛烈酒下肚,这才罢休。 夙纯阳看焚天已经有了重影了,焚天也好不到哪里去,微微打着酒嗝。 “现在终于明白有些人为何喜欢买醉了,喝完之后心里舒坦多了。” “我也是。”焚天笑了笑,连自称都未用上。 为了一个狐狸的一句质问,天界战神与魔界天尊就这样双双把自己灌醉了,说出去不知道要让多少仙妖笑话。 “战神可否想去凡界走一遭?” 夙纯阳抬了抬眉,盯着焚天努力让他不重影:“凡界有何好去的?” “我敢保证,绝对比你我二界都要有意思的多。”焚天大笑几声,然后便拉过夙纯阳一起去了凡界。 两个人各自都换了身寻常的长衫走在大街上也未能减少路人的目光,长相不相上下的俊美,气场强大,怎么会不遭人瞩目呢? 夙纯阳看着这无比热闹的街道,张灯结彩的:“这便是凡界?” “是,如何?”焚天略微得意。 “确实比天界要好得多。”只是他并不喜欢,太过吵闹了。 焚天和夙纯阳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心底想的什么猜也总该能猜出来一点了:“走,带你去个地方。” 焚天来凡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觉得无聊便来此走一遭,看一看他魔界所看不到的事物,一来二去的也就发现了一处地方。 “去哪?”夙纯阳看焚天脸上带着笑,倒是有点好奇了。 焚天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然后便迈开脚步穿过人群之中,夙纯阳紧跟其上,那酒劲让风一吹没清醒倒是更上头了,果然是烈酒。 两个人穿过熙攘的人群,逐渐的来了一条河边,河边有很多人,灯笼更是多的闪眼,好不热闹。 第239节 焚天招来一个船家,然后就和夙纯阳上去了。 船家:“两位公子要去哪?” “对岸。”焚天道。 走进船舱之后夙纯阳问道:“为何要坐船?”他们有法力,只是瞬间的事情,何必要这么麻烦。 “那又何意思,你看船窗外。” 夙纯阳顺着焚天的指示,看向窗外,只见船只渐渐的远离岸边,那些个挑着灯笼的人就成了一个亮点,直到很多只灯笼都汇在了一起,看不清有几个了。 岸边灯光闪闪,河面上偶尔有船只擦肩而过,不过上面大多都是歌声洋溢,男女欢笑声不止。 “你我也来把酒言欢如何?”焚天不知何时又弄来了一坛子的酒。 夙纯阳也不推:“好。” 两人边喝边等船只靠岸,等到到了河边的时候都有些醉醺醺的了,付了钱给船家就往岸上走去了,这里没有来时那边热闹了,不过倒是让夙纯阳觉得很惬意。 船家离远之后,焚天带着夙纯阳往岸上深处走,四周一片黑暗本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接下来焚天将四处用法术变幻出的光点照亮以后,就无比震撼了。 原来这本是一片桃花林,四周昏暗看不清倒不觉得,但是这一点点的亮点四处环绕飞散,把本就绝美的桃花林衬得越发动人。 偶有几瓣花瓣飘下,轻拂一阵风。 “妙,实在是妙,天尊还真是好雅兴,竟然能觅得此处。”夙纯阳看样子是心情挺愉悦的,笑容溢出,少见的很。 焚天盯着他的笑容看着,不自觉的就靠近了许多,在他的耳畔道:“这不赶紧就带你来看了么?” “哦?天尊为何不带美人前来?” 焚天往前再近一点,呼吸气流擦过夙纯阳的脖颈:“眼前不就是。” “你……” 夙纯阳转过头却没想到会碰上焚天的唇,因为酒精的原因脑袋没能作出该有的反应,僵硬着身体看着眼前之人。 焚天眼中带笑,一把环住夙纯阳的腰身往怀里一带,狠狠的尝了一下眼前之人的滋味,果然很美味。 第8章 .断袖之癖 自那日桃花林一别焚天与夙纯阳二人又是许久未见,只是这一次是后者有事。 夙纯阳冷眼看着一直跟随自己身后的遂为仙者:“为何总跟着本仙?” “为战神不再与魔界往来。”遂为仙者同样冷脸,他的修为虽然没有夙纯阳高,但是心性却傲得很,仙界其他的仙家不理会这件事,他却无法容忍。 夙纯阳冷哼:“本仙的事情还轮不到遂为仙者来插手吧?” “若对方不是魔界天尊,遂为自然不会插手,但是战神频繁的与魔界天尊往来,这有违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天规还没有这条吧?”夙纯阳一直被遂为尾随了几天了,每每想要去找焚天都会被其万般阻挠,还将理由说的冠冕堂皇,令自己顿时就没了下界的心情。 遂为仙者看起来与夙纯阳相仿的年纪,但是实则还没有夙纯阳活得久,修为不高却极爱管事,自命高风亮节看不得他人哪里一点不对。 “总之这天界与魔界就不该像战神这般!” 夙纯阳眉头一皱:“本仙哪般?” “战神应当还不知道吧,现下那些个小仙没事就会传出一些关于战神你与魔界天尊的流言,相当的不堪入耳,遂为知晓战神一向独来独往,不在乎他人眼光,但是战神难不成连名声也不在乎?” “什么流言?”夙纯阳极少和他们那些个小仙接触,又或者是后者看到他就会老早跑开,压根就不会知晓他们之间在传什么。 现在倒是轮到遂为仙者冷脸相待了:“小仙们说前些日子有些小仙奉命跟随上仙们下凡,夜里在一片桃花林里看见了战神与天尊二人……” “如何?”夙纯阳盯着遂为,见他住口不语倒是追问了下去。 遂为有点疑惑,不明白夙纯阳为何还能如此冷静的追问:“见到战神与天尊二人行为亲密,有违常理。” “常理?”夙纯阳又是一声冷笑:“常理是何物?” “战神与天尊二人若是放在凡界里,这种行为可是最为败坏风气的断袖之癖!”遂为仙者被夙纯阳满不在意的模样激得心头火烧。 夙纯阳都鲜少与天界里的仙者走动,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凡界里如何:“凡界是凡界,本仙与魔界天尊都并非凡界中人,何须拿凡界之说来说事。” “你……” “有劳遂为仙者费心了,不过本仙的事情还妄遂为仙者替为转告,若是再胡说八道,休怪本仙拔了他们的舌头!”夙纯阳一扫之前的冷然,眸子凌厉穿透力极强,令人生畏。 遂为仙者顿时背后冷风直起,想他尾随了夙纯阳这几天可从未觉得对方有这一刻这样可怕过,硬是看着对方远去没敢再追上去。 夙纯阳出了天界以后心情烦躁,干脆就又直接冲进了焚天的地盘,惹得那些个魔物都叫苦连连,这个祖宗怎么又来了,上次害的他们还不够惨么? “禀告天尊,天界战神来了。” 焚天看着大殿上的舞姬曼妙的身姿,微微抬起眼帘说道:“就说本尊不在。” “可……” “不在?哼,你当本仙就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两个守卫跌落在殿前红毯上,吓得那群本还在舞动的舞姬立马散开,奏乐也停了。 焚天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喝一杯吧。” “陪本仙出去打一场。”夙纯阳眼高于顶,眼中就只看得到焚天一人。 焚天却坐在高榻上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招了招手命那些舞姬继续,乐声顿时又四起,重回刚才那一番醉死温柔乡模样。 夙纯阳蹙起眉头,颇为不甘的在殿侧坐下,挥退欲给他斟酒的女子自己满上了一杯,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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