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月(1v1,强制爱)》 第一章急着回家抱她 “东风。” “叁条。” 男孩叼着烟,摸了把牌。 “又是张白脸,他妈的。” “今天天好热。” “是的呀…八万。” “谁去泡壶茶?” 男孩一说,牌桌突然安静了,他目光扫了眼,笑道:“麻子哥,今天属你来得最晚。” 旁边高个子撺掇:“是呀,放下电话我们等了好久,以为你路上出事情了。” “扯王八蛋,总共一里路,大白天的我能出啥事。” “被你老婆挟住了呗。”男孩面无表情的说。 几个人都笑起来。 麻子哥脸色神色不太好,打了张牌:“我去泡壶茶,你们等我。” “快一点啊,别磨磨蹭蹭的,五分钟。” “…” 剩下叁个人在麻将厅里各自交换香烟。 身后门帘突然响动,两个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便都移不开视线了。 宋弦月穿着素白的裙子,淡黄短袖衫,走到男孩身后,烟味太呛,她皱眉伸手在面前扇了扇。 男孩头也不回,皱着眉头直骂:“呸呸!你拿的什么下流货,味道真臭,下水管的味儿。”说完就把烟噙了。 “…”高个子帮他把烟扔进垃圾桶。 “阿渡哥。”女孩弱弱的叫了声他的名字,周渡头也懒得回,不耐烦的说: “边呆着去,没看到老子在忙吗。” “…”宋弦月神色一暗,要说的话卡在嗓子里没说。 “去,给我买包烟。” 过了会儿,周渡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钞票塞给她,在她脸上瞥了一眼。 “要什么牌子?” “万宝路。” “哦。” 等她走了,屋里的高个子问: “这妞儿是谁啊?模样挺带劲啊。” “傻子,那是周渡媳妇儿。”另一个人说。 高个子难以置信:“啊?你没告诉哥几个你已经结婚了呀。” “不是,还没过门呢。”周渡眯着眼睛说。 心里暗道,确实还没过门,但是确实是他的媳妇。 毕竟他连她洞都钻过了。 “看样子年纪不大,应该还在念书吧。” 周渡不说话。 “你小子是真有女人缘啊,村里对你上赶着的女孩那么多,没想到家里头雪藏了这么一个。” “闭上你的嘴。” 说话间,身后门帘又响了,女孩把烟打开,抽出一条递给他,男孩动作很自然,借着她的手点着了火。 另外两人把这动作看在眼里,心中嘀咕着:两人是睡过觉的。 麻子哥泡完了茶,看到宋弦月,客气的点点头。 “弦月来了啊。” “嗯。” 宋弦月不等周渡使唤,已经自觉到厨房给他们倒好,一人一杯茶。 麻将继续打,半晌,周渡靠在椅背上,亮牌: “自摸,清一色。” 叁个人唉声叹气,掏出腰包。 “点子就是背。” “今儿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连续叁把都是自摸,见个鬼了。” 周渡笑着收起那些钱,男人们斗志还未熄,继续搓着牌: “来来,继续,我还就不信那个邪。” 周渡叼着烟正搓牌,突然转过头来,看到宋弦月站在门口还没走,愣了下,说:“丫头,你在那儿杵着干嘛呢。” “烟味大,呛人。” “…我是说你来找我有啥事?半天了也不知道吱一声。” 宋弦月鞋子在地上蹭了蹭。 “我妈,想请你今晚去我家吃晚饭。” 周渡挑了下眉,幽幽的说: “行啊。” 他站起身,叁人都很诧异:“这就走了?” “没听见人家丈母娘请吃饭吗,还有闲工夫跟我们混?” “改天请客啊。” “知道了。”周渡拿上外套,出去了。宋弦月紧跟在他身后,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的空气,顿时觉得舒畅不已。 “阿姨在家呢?” “去县城买菜去了。” 知道他愿意吃鱼,特意跑到离这村子十里远的市场去买新鲜的鲤鱼。 “…” 宋弦月看了他一眼,“要不你先回家吧,等饭菜都好了我再去叫你。” “不用。” 周渡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目光定住在那片耀眼的白。 “这条裙子新买的?” “…嗯。”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揪了揪裙角,顺着话问了句:“好看吗?” 周渡的目光流转,藏着不知名的情绪,低低应了句:“好看。” 眼神下移,看到裙子下面白皙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心头一躁。 “回家去吧。” 他伸出手,牵了她的手,急急的往她家的方向走。 第二章吸奶(微h) 宋弦月身体发育得比同龄女生早一些,尤其是胸部,尽管穿着最保守的胸罩也难以掩盖傲人的凸起。 今天她穿了件白的短袖衫,隐约能看见里面内衣的颜色。 她起身去给周渡倒水喝的功夫,身后一直有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她背后玲珑曲线。 暗暗感叹着,不过就短短两年,怎么就发育的这么好了。 真应了那句女大十八变的话。 他日夜都想着,那双长腿盘踞在他劲腰间,粗硬的肉棒捅进鲜嫩花蕾时带来极致快感,酥酥麻麻,把他夹到快爽上天了。 宋弦月根本没注意,端起水壶时,腰间突然多了一条手臂,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略微急促的喘息。 她惊呼一声,大手从背后攀上胸乳,用力揉捏。 宋弦月反应过来,急急慌慌地推他。 “你别摸我呀,这是在我家。你…” 隔着衬衫摸奶,他嫌不过瘾,干脆扯开纽扣,伸进胸罩里,捉住那点敏感的红豆。 女孩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也不知道他怎的力气如此大,她怎么挣扎都奈何不动。 “想干你。”他声音带着哑意。 她哭着说:“周渡,上次你不是答应我以后不碰我了吗。” 周渡回想着,自己确实说过这话,纯是骗她的,没想到被她当真了。 “摸摸,我今天就摸摸,保证不干别的,好不好。” “不好,”女孩害怕极了。 她记得上一次在玉米地里,周渡也是这样说,掀开她的上衣后,就把她压在地上,粗鲁地扒开她的内裤。 她永远不会忘记被他强行插进来那一刻有多痛。 痛得她哭。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说的只摸摸而已了。 “别乱动,”男孩吓唬道,“再乱动我直接插进去干你。” “不要。” “回屋去,不然你妈妈一会儿回来了,你想被她看到你被我草?” “…不想。” 宋弦月被他推着进了屋,她看到他关上了门,还上了锁。 “你答应我就只摸摸?” “嗯。” “你要是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了,快点。” 周渡看着她坐在床上,委屈巴巴像个小媳妇,不情不愿的把上衣脱了,露出饱满的胸部。 他舔了舔唇,两眼放光,饿狼扑食一样扑过去,攥在手里爱不释手。 周渡伸手到背后,熟练地解开她的黑色内衣,扔到一边。 周渡最爱宋弦月那对白嫩嫩的乳,跟豆腐一样软,稍微一捏就能留下红印子。 宋弦月坐在床边,上半身僵硬,看着男孩握着胸揉来揉去,挤压成各种形状,他粗喘着,骂:“吃什么吃的,长得这么大,真骚。” 宋弦月脸红的快要滴血。 男孩低头,含住了那快被他揉捏的挺立的尖顶。 “哈啊…” 宋弦月被他的突袭刺激得身子后缩,一边呻吟一边推他的头:“你说了,就只能摸摸,不要吸了,啊…” “闭嘴。” 周渡不顾她的反抗,大口咬着乳,用力吮吸着,仿佛能从中吸出点奶水一样。 下体早就胀痛得难受,顶在她腿间,男孩伸手钻进她裙子里,顺着光滑的大腿一路向上摸了个够,最后“啪”的一声打在屁股上,她的身子被迫靠向他,感觉到柔滑的肌肤触到一根火热坚硬的铁棒。 “唔。” 这一声脆响把她吓了一跳,宋弦月屈辱地蹬他的膝盖:“你放开我。” 男孩专注着吸奶,哪肯停下,高大的身躯把她压倒在床上,双手在她大腿根处乱摸。 宋弦月感觉到两根粗糙手指隔着内裤在穴口那摩擦,知道他又要进去,急得想哭,骗他说:“你快停下,我妈回来了。” 周渡这才猛然停下动作,从她身上离开,做贼似的走到屋外看了看,没人,松一口气,再回到屋里,女孩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角,摆明了不想再让他碰。 周渡见状,勾起唇角,嘲讽道:“又不是没被我草过,装什么贞洁。” 宋弦月愤愤的说:“那也是你强迫我的。” “你不是要给我做媳妇么,早草也是草,晚草也是草,都一样嘛。” 宋弦月听到他的话,抱着膝盖,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冷静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开门声,宋妈妈提着大包小包的菜,见里屋的门开着,有点疑惑,喊了声:“弦月——” 周渡瞥了眼宋弦月,走出屋外,换了张脸,笑眯眯地接过那些菜。 女孩飞快整理好衣服。 “阿渡,你来啦,弦月在屋里吗?” “嗯,在呢。”周渡拎着那些菜进屋,二话不说帮她洗菜。 宋妈朝虚掩着的房门里看了眼,转头问:“你们小两口吵架了?” 周渡嬉笑道:“没吵架,弦月跟我闹别扭来着,我待会就去哄她。” 宋妈望着自己的女婿,怎么瞅怎么满意。 宋弦月听着屋外得动静儿,呆愣愣盯着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客厅隐约飘来饭香,她的思绪一瞬间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第三章定娃娃亲 叁年前,周渡的老爸决定进城经商,他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主,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赚钱策略,一心想尝试尝试,这经商需要几十万的本钱,他胆子不够,总怕祸害了祖产,于是周渡妈想了个恶主意,请来村镇有名的一位算命先生,占卜运势。 这位先生看了看周渡爸的八字,眉头一皱,说出来的话让人惊掉下巴:“你们家掌柜的五行缺金,做生意不会太顺,要想亨运通达,只有一个办法,找个五行金旺的女人嫁进来冲冲喜,一切都成了。” 周渡妈一愣,想到什么,问:“给我家儿子娶个行不,他今年十六七,正是结婚年龄。” 算命大师点点头:“可以。” 于是,周渡妈在整个村里找五行金旺的姑娘,还必须和他儿子年龄相配的,最后筛选下来,只有宋家的女儿符合。 这宋家,穷是穷了点,一个寡妇带着女儿过日子,好在母女俩都本本分分的,不惹什么麻烦,在村里口碑也不错。 周渡妈上门拜访过一次,见了见宋弦月,觉得挺满意,于是就打算定下这门亲事。 宋妈推说女儿还小,先定个娃娃亲,将来再办喜事。 周渡妈答应了,还把宋弦月骗过去住了几天。 当天夜里,她在收拾行李,以为真的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去周家玩几天,吃好的喝好的,回来给她带礼物。 她很兴奋也充满期待。 这时候周渡敲了她家的门。 宋弦月蹦蹦跳跳的去开门,看到来人是个陌生少年,愣怔地后退两步。 宋弦月没法描述当年的心情,只是隐约回忆起初见时少年月光下那张脸,觉得无比惊艳。 他手插在裤子口袋,伸头瞄了一眼屋内。 “你妈在不在?” “不在。你找她吗,我妈妈去找村东头赵姨唠嗑去了,要过一会才回来。” “我不找她。” 周渡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直接走进去,在客厅岔开腿坐在沙发上,拿起茶杯刚要喝,看了看生锈的杯底,又一脸嫌弃地放回原位。 “有没有水喝,小丫头。”他一路走来的,七月暑天,这会儿大汗淋漓。 宋弦月忙跑到厨房给他倒了杯水,冰的。 少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擦了擦嘴角,一挑眉,桃花眼上下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 “你叫什么啊?” “我叫宋弦月。”女孩朝他微笑,很是友好。“你呢?”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周渡望着那双注视着自己的清亮清亮的眸子,里面充满了疑惑。 漂亮的凤眼,长在这么一张古典的鹅蛋小脸上,别有一番秀丽。 “今年多大了?” 他问,同时目光下移,扫了眼她全身。 虽是一瞬之间的事,她却觉得身上像被一条拂尘舔过似的酥痒。 “我,快14岁了。” 少年嗤笑:“这么小?毛都没长齐呢。” 他目光划过女孩睡衣领口,微微隆起的小巧胸部仿佛两颗草莓尖尖一样可爱。 宋弦月脸上有点红,避开他肆无忌惮挑逗的视线,皱了皱眉毛。 “你到底来我家做什么?” “当然是看看我未来的小媳妇长什么样子。”他勾起嘴角,笑容邪里邪气。 “没想到这么可爱。” “谁是你媳妇啊。” “你妈把你卖给我了,你不知道吗?以后我就是你男人了。”少年吓唬她,恶意满满。“以后你的身子都是我的了,下面的小洞每天都要被我日的,将来还要大着肚子给我生娃娃。” “…” 宋弦月脸上又气又燥,拽着他起来。 “胡说八道什么,你快离开我家,臭流氓。” “人不大,力气倒不小。”周渡厚着脸皮,反手揪住女孩细嫩的手腕,热气呼在她脸上,女孩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你还不是我老婆呢,这么快就跟我动手动脚的?” “有毛病你。” 看着女孩气鼓鼓的模样,少年笑得眼睛弯弯。 似乎完全把气她当成了一种乐趣。 “我有没有毛病,你以后就知道了。”最后,他扔下这么奇怪的一句话,站起身来就走了。 宋弦月愣了一会儿,追到门口,望着夜色阑珊。 脸上的余温还未褪。不知为何,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第二天,宋弦月走进周家大门,周渡妈和周渡爸迎接她,很是热情,宋弦月像个小土狗似的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客厅和屋子的设施。 饭桌上满是鸡鸭鱼肉,这些东西她一年都不见得能吃上几次。 小弦月一边专注着吃,一边认真回答周妈的每个问题。 她年纪小,不明白为什么周妈对自己家的事那么关心,问她爹是怎么死的,还问这些年她和妈妈都靠什么经济来源。 有些一知半解的事儿,她就晃着脑袋瓜说不懂。 周妈看着女孩乖巧的吃相,心里很是满意,低声对周爸说: “这个女娃,是个懂事的孩子,将来能持家。” 周爸相信媳妇看人一向很准。 饭吃到一半,突然进来一个少年。 第四章撞见他手淫(微h) 宋弦月定睛一看,筷子夹着红烧肉悬在半空,不动了。 周渡瞥她一眼,脸上绽开明晃晃的笑容。 连身后院里四月盛开的桃花,也瞬间失了颜色。 “臭小子,跑哪鬼混去了,瞅这衣服脏的呀,不知道的以为你跑进牛粪坑里打滚了呢。今天早上怎么和你说的,叫你今天早点回来,家里来客人了。” “和王楠他们出去办了点事。” “鬼扯,你跟那群人能有什么正事办。” 周妈低声数落着,一边把他脏外套脱掉,引他坐在宋弦月旁边。 “有的是呢,跟你说到晚上也说不完。” “比如合伙去骚扰村里的漂亮姑娘,又比如拦着上山砍柴的小孩收保护费。” …… 整顿饭,周渡连正眼都没看过她,更别提说话。 匆匆扒拉了半碗饭,他就放下碗筷,大喇喇地往外走:“妈,我吃饱了——” “这么快?再多吃点啊,和宋妹妹多说两句话呀,你这孩子…” 周妈望着儿子大步流星的背影,无奈叹气。 转过来,对宋弦月,把话一五一十的说了。 最后问她:“小弦月啊,你想不想嫁给阿渡哥哥做新娘子呀?” 宋弦月回忆着周渡那张俊脸,放下手里的馒头,张了张嘴没出声。 周妈见状,劝道:“你看你妈妈生活那么艰苦,一个人养活你,还要哄你读书,多不容易啊,你要是答应将来做哥哥新娘子,我们家会一直养你供你生活,这样减轻你妈妈的负担,不好吗?” “而且,你别看阿渡那模样总是没个正形,但是其实心里很会关心人的。” 宋弦月最终点了头:“好。” 周妈周爸都对这个小姑娘的态度很是惊喜,他们本来做好准备以为她会哭闹的。 于是,周渡爸妈留她住下几个月,想让她跟儿子培养培养感情。 她的房间就在他对面。 有一天夜里,宋弦月端着一盘周妈切好的水果,敲了敲他的门,过了半天也没人应。 宋弦月凑近听了听,好像有些微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心里狐疑,喏喏地喊了一句:“阿渡哥,你在里面吗?你妈妈让我给你送东西吃。” “…” 她又敲了敲门,小心翼翼推开门进去—— 下一秒,她看到一幕童年阴影。 少年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是一本色情杂志。书页上的女人穿着的内衣几乎没什么布料,奶子都快露出来了。 他裤子褪到膝盖,手里握着一根铁棍似的东西,快速套弄着,嘴里发出粗哑的微喘。 她进门的一瞬间,周渡骂了句粗,迅速提起裤衩,黑着脸: “你不会敲门吗?” “我…”她明明敲了两次,他理都不理。 周渡走来接过果盘,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丫头,你刚刚什么都看到了?” “…” 宋弦月想撒谎,但脸上的红霞暴露了心事。 她在学校读过一些言情小说,也多少知道一点男女之事,只是没想到… 亲眼看到的画面和想象中的还是有很大差距。 她一时半会没法接受。 “小坏东西,偷偷看哥哥撸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我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被你看光光了,你说怎么办?” 宋弦月支吾着:“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不要脸的说。“除非你也让我看,我们就扯平了,我就原谅你。” “…”宋弦月害怕的抬头,少年高大的身影将她包裹住,她完全站在他的阴影里。 “不要。” 大手伸到后面,附在翘起来的圆圆的小屁股上,掀起睡裙,周渡俯视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嘴里说着荤话:“别怕,哥哥只是看看。你都看到了我下面的小弟弟,我也要看看你下面的小妹妹。是不是粉粉嫩嫩的,嗯?” 宋弦月闭着眼,不去看那四角裤凸起的一处。 她好害怕。 少年扯开她的淡黄色小内内,褪到膝盖,声音暗哑:“乖乖,把腿分开点,让哥哥看清楚了。” “…”宋弦月在他手指干预下,被迫分开腿。 拨开稀稀疏疏的毛发,粉嫩的花穴呈现在眼前,嫩唇包裹着紧闭的阴户,一条狭窄的小缝。 少年眼睛一亮,不禁咽了咽口水。 “小丫头,你的逼好美,好嫩。” “呜呜。” “哭什么。”他凶道。“再哭我就直接干你。” “不要。” 宋弦月推着他,心里在想他的胸膛究竟是什么做成的,怎么会这么硬,像一堵墙一样,推了半天纹丝不动。“你别碰我。” 周渡手看着女孩可怜巴巴像是兔子似的眼神,手伸进裤子里,对着嫩穴撸管。 他垂涎地伸出手指拨弄了几下,宋弦月感到如电流般流过全身,她吓得不敢动,嘤嘤直哭。 周渡忍俊不禁:“我又没捅进去,你别哭了。” “臭流氓,呜呜。” “我是臭流氓,可你不还答应我妈嫁给我这个流氓?嫁给我就要跟我做这种事的。” “…”宋弦月提上内裤,转身就跑,跑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 她不想再理他了。 第五章她毁掉了他的初恋 那晚的意外之后,周渡再也没调戏过小丫头。 她住在他家里,每天碰面,想躲也躲不得。偏偏周妈还要周渡带着她一起玩,促进感情。 周渡很无语,和一大帮朋友走在森林里,回头望着跟在身后几步远一脸迷茫的小豆芽,磕磕绊绊的样子,脸上几条黑线,骂道: “傻不拉几的。” 兄弟们都笑:“那妞儿谁啊,一直跟着咱,别是迷路了吧。” “还穿着校服呢,不像是迷路的呀,你们谁认识她。” “我过去问一嘴。” 周渡拦住好哥们儿,半晌,无奈开口道:“她是我妈给我找的童养媳。” 几个人全都一愣,旋即炸开锅似的: “卧槽!不是吧渡哥。” “这他妈什么年代啊,还搞这些封建迂腐?” “那妞儿才多大啊,你下得去手吗。” “我没上她,”周渡悠悠吐了口烟圈儿,脚步慢下来,逮住小豆芽,一脸坏笑着对她说: “丫头,去帮哥哥买包烟去,五分钟之内回来,不然我们就不等你了。” 众人都看好戏似的,女孩攥着他的钱,瞪了他一眼,扭头跑了。 那阵子,她给他当小跟班,跑去买盒烟倒个茶水都是常事。 有时她在网吧看着那群人骂骂咧咧的,屏幕里闪烁着血腥的画面,空气里都是烟味儿。 她皱着眉,跑到门口,蹲在台阶上写作业。 周渡那些狐朋狗友没事就侃她:“学习这么用功,将来要考状元啊?” 她头也不抬。 他本来挺讨厌身后黏了这么个小尾巴,但又对爸妈的安排无力反抗。 时间久了,指使她做这做那也习惯了,被她伺候着,生活过得挺舒坦,渐渐周渡心里也产生了些变化。 几个月后,宋弦月早已经回家住了,但是周渡还是时不时来找她。 她每天放学和周末都和他们混在一起。 直到有段时间,她发现周渡突然不来了。 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松口气的,可是也不知道究竟怎的,骨子里的贱性好像发作了。 好几日不见他那欠揍的笑容,心里居然觉得很空虚很失落。 在学校,宋弦月正常学习,下课后,她偷偷跑到周家,隔着铁门,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进去。 这时,她一转头,就看到一男一女从村头方向走来。 宋弦月脸上带笑,朝周渡招了招手。 “阿渡哥。” 他见了她,微微愣了下,旋即也笑了。 旁边的女孩梳着双马尾,模样很俏,她看了眼宋弦月,手环上他的胳膊: “周渡,她是?” “宋弦月。”他言简意赅。 弦月看着女孩和他挽在一起的手臂,脸上笑容渐渐隐去。 女孩很热情地过来揽着她的肩:“你好啊,小弦月,我叫潘丽丽,你今年多大啦?” “初二。” “这么小,你是周渡的妹妹吗,长得很可爱啊。” “…”宋弦月看了一眼周渡,没有回答。 那之后,她就没再去过周家,周妈也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有次在她放学后找来,宋妈见到贵客上门,切了一盘水果,还有瓜子。 周妈问她:“月月,你怎么最近不来找阿渡了?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么。” 宋弦月垂下视线,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我,我最近学习比较忙,没时间。” 周妈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有一天我看到阿渡和一个女孩子手牵手回来,你知道她是谁么?” “…不知道。”宋弦月斟酌着,轻声说。“阿渡哥可能是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吧,我觉得我们不能勉强他的。” 周妈握了握她的手:“月月,你跟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阿渡?” “…” 喜欢么? 宋弦月低下头,迟迟不说话。 实话卡在喉间,不上不下的,两边都是水深火热。她都能预感到。 周妈看她那样子就懂了,什么也不再问。 送她走的时候,宋弦月说了句:“阿姨,钱我可以不收,如果阿渡哥有喜欢的人了,之前的定亲就当没有那回事吧。” “…” 约过了两周,宋弦月听到王楠说,周妈不高兴儿子谈女朋友,硬生生给搅黄了,她觉着既然和宋家女儿谈好,就不该叁心二意。 她一脸惊诧。 王楠嘲讽道:“都因为你,坏了人家一段良缘。我头一次见到渡哥对女生那么上心。” “…” 宋弦月心里很慌,想去劝劝周妈,路过他的窗子时,看到周渡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茶几上还有几只酒瓶子。 少年表情落寞,浓眉紧锁。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脸上没有笑容时看起来这么深沉,好像心事重重。 周渡抬眼一扫,不经意瞥见院子里偷窥了半天的小丫头。 宋弦月正要护头低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周渡嘴角上扬,满是奚落:“小丫头,这下你开心了,我又是你男人了。” 宋弦月望着他,明明是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半点笑意。 她站起来,解释说:“我不知道这件事。” 他难道以为自己去和他妈妈告状? 周渡没理她,自顾自抽了一根烟又一根烟。 “去去,帮我再买点酒来。” 他把一迭零钱塞给她。 宋弦月皱着眉:“你还是别喝了。” 多大点年纪,又是抽烟又是酗酒,坏毛病一身。 周渡盯着她,那目光活生生像是要在她脸上凿出个洞。 “我问问你,你真的想嫁我做老婆?” 宋弦月一愣,没做好准备回答。 少年轻笑道:“实话说,我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我样样沾,你这么蠢的妞儿,扔在我手里,我会吃得骨头都不吐。” 宋弦月知道他又犯病了。 她一边扇弄着烟雾,一边细心收拾了那些烟蒂和烟灰。 周渡看着她动作娴熟,眯起眼睛不作声。 “我妈说你八字旺我,旺我家,我咋就没看出来呢。”他戏谑地笑。“搁我这,你就是个尽坏事的。” 宋弦月坐在他对面,秉着呼吸。 少年挨个倒了倒那些瓶子,发现一只还剩半瓶,仰面饮干了,还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宋弦月。” 半晌,他慵懒的吐口气,沉声说: “你知道么,我跟她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 宋弦月抿了抿唇。 她觉得他后面少说了一句话——这都是因为你。 第六章偷偷闯入(h) 时间线回到现在,宋弦月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听见厨房宋妈在叫自己,趿上拖鞋蹭过来。 宋妈买了条鲤鱼,扔在案板上,腮口一开一合,活蹦乱跳的。 周渡抄起捣米的锤子,往鱼头上重重敲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他不是个会做菜的人,收掇食材仅是靠蛮力,撒盐撒料酒也是随性而为,味道好坏全凭运气。 听到拖鞋板轻擦着水泥地的声音,他转过头瞥了她一眼,神色泰然自若,好像刚才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宋弦月伸头瞧了瞧菜锅里的被淋上酱油的半只鱼身,甚为忧虑。 “笑一个,嗯?” 他厚着脸皮凑上去,用食指戳了戳她耷拉的嘴角。 女孩扒拉开他的手:“你别闹了。” 他赖皮赖脸,凑近了小巧的耳朵,勾起嘴角,低声说:“别急,下次我再好好满足你。” 呼出热气弄得她痒,宋弦月不自在地看了眼妈妈,指了指锅里的鱼。 “你别闹了。快去翻个,别把鱼弄糊了。” 叁菜一汤,周渡风风火火的炒好,叁人围坐一桌吃晚饭。 周渡多次给她夹菜,宋妈见了眼角眉梢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还不忘提醒自家闺女: “阿渡给你夹菜,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理会一下。” 宋弦月掀了下眼皮,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肉和菜,淡淡的说:“谢谢阿渡哥。” “鱼好不好吃?” “有点咸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一只手在桌下偷偷从背后攀上女孩的细腰,隔着衣裳,轻轻捏了把。 宋弦月“嘶”了声,触电似的向另一侧弹跳几寸,身子瞬间都僵硬了。 妈妈问:“怎么了,弦月。” “没事。” 她侧目,埋怨地瞪了眼,却见那色丕脸上风轻云淡、漫不经心。 吃完饭,送走了周渡,宋弦月洗个了澡躺在床上。 夜半,半睡半醒时分隐约听到窗户响动,本来以为是大风刮的,直到看见窗户上一晃而过的黑影。 她瞪大眼睛,吓得脊背都僵直了。 有人叩她的窗。 “宋弦月。” 嗓音低哑,模模糊糊的,但她一下就辨了出来,惊弓之鸟一样跳下床,扯开一条窗缝。 “周渡,你疯了啊。” 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夜色浓稠中,对她咧嘴一笑:“下午没办完的事,咱们接着办。” 说完,不等她反应,就撑着窗框跳了进来,轻手轻脚,动作敏捷。 女孩脊背撞在冰凉的墙面,推推拒拒还是被他压着吻到一起。 动作猴急猴急。 少年身上有淡淡烟草味,大手强势地钻进她的睡衣,沿着纤腰一路上移,攀上嫩乳,一下下狎搓着那团软肉。 女孩睁开湿亮的眼,细喘着。 他坏笑地逗弄她:“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自己在屋里窗户还不锁,纯心想让野男人进来操,是不是。” 女孩摇摇头,感觉到一只乳被他捧起,少年低下头又亲又是咬,衔着滑腻的乳尖扯得好高,手上用力,娇躯紧贴在他火热的腰腹间,隔着一层衣料,昂扬的性器上下摩擦着女孩大腿根。 弦月慌里慌张地扒拉着正埋头吸奶的少年: “不行的,阿渡哥,我妈妈就在隔壁房间,会被,嗯,被听到的…” 她强忍着,才能站稳不呻吟出声。 “不许叫我阿渡哥。” 他低哑喘着,“今夜我是村里的野男人,上你家来偷人的。” 黑暗中少年嘿嘿一笑,转了个调,“知道不,老子馋你身子好久了。”说完,一手迫不及待伸进小内内里,粗糙的指腹寻摸到紧缚的唇瓣,摩擦着。 陌生的触动使得女孩不禁轻颤,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 受不了了。 少年觉得浑身都在着火,不知着了什么魔道,一看到她这病就犯。 他急匆匆把女孩压在床上,底下垫了个枕头。 女孩见他这是要来真的,连连求饶:“不要,真的,求求你了,那种事好疼…” 雪白的酮体趴在洒满月光的床上,在他威逼利诱下撅起了屁股,长腿不情不愿地分开,隐隐露出凄凄芳草地。 一手在圆溜溜小屁股上重重拍了下,他低哑地骂:“小荡妇,这么前凸后翘的,是不是给好多男人干过了,嗯?” “没有,呜呜。” “说实话,还是不是处女逼了?” 女孩哼了两声,屈辱地说:“不,不是。” “谁捅了你的膜?嗯?” “是,阿渡哥。” “他操得你爽不爽啊?” 少年掏出肉棒在她微微湿润的那处磨蹭,俯下身疯狂亲吻女孩的每寸肌肤,大有占有领地的肆虐意味。 见女孩哼哼唧唧的不说话,少年挺身一进,噗地一声,仿佛野狼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肉,他托着小屁股,发狠的撞击。 女孩呜呜的叫,也不敢大声,只能捂着嘴,承受着每次疯狂的掠夺,心惊肉跳之下,竟然有种奇妙的快感,电流般的自两人交合处流至小腹深处。 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拖鞋声时,弦月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偏偏这时少年猛然一顶,她控制不住地“呃”了一声。 宋妈在门外听的奇怪声响,敲了敲门:“月月,你还没睡啊?你怎么了——” 怕她推门进来,宋弦月忙挣开他钻进被子里,下体被插得肿痛不堪,擦了擦眼泪,回道:“没事,妈妈,我做了噩梦,你回去睡觉吧。” “哦…” 听到声音远去,门关的声音,少年掀开被窝,卷土重来。 “反应够快的嘛。”他嘲讽地道,从背后托起她的膝盖弯,劲腰向前挺动,挤进柔软的穴道。 “啊…” 第七章会不会怀孕 抽插了数百来下,欲望宣泄进女孩的体内,少年低吼一声,心满意足,光着膀子坐在床边吸烟。 身后,是他的“战场”。女孩浑身瘫软躺在那,腿间酸痛,雪白肌肤上布满吻痕。 弦月黑暗中看到他熟练地吐着烟圈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 “你走吧,不然第二天我妈会发现的。” 他扭过头,开玩笑道: “这么无情吗,提上裤子就赶我走了。” “…” “那你好好休息。” 扔下这句话,少年长腿迈过她,捡起扔在床角的衣裤,穿好,窗户一开一合,女孩感觉到微凉的风划过脸颊,随即他就融入了夜色,消失不见。 房间充斥着欢爱过的暧昧气息,过了好一会儿,弦月摸摸脸,感觉到冰凉湿润的触感,才知道自己哭了。 怕惊动妈妈,第二天她凌晨就醒了,偷偷去村里的澡堂洗了个澡,指间掰开肿胀不堪的唇瓣,一点点扣出小穴里那些黏稠的精液,这时她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连续两次他都弄了进来,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白天上课的时候,弦月坐立难安,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 如果她真的肚子大了,就村里头那些吃完饭坐在树荫底下扯别人家长里短的长舌妇们,一定会在背后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淫贱。 虽然他们已经定亲,可是未婚先孕仍然可耻。 挨到了放学,宋弦月背着书包跑出教室,骑自行车到周渡家门前,决定和这厮商量一下这件事。 敲了好半天门,迟迟没人应。 她有点失落,刚转头欲走,周妈穿着衬衣从屋子里出来,头上系着毛巾,湿哒哒滴着水,刚洗完头。 “弦月来啦。” 周妈很热情的招待她,打开铁门,引她进屋。 “刚放学吧,瞅这书包沉甸甸的呦,我们弦月真是爱学习。阿姨今天在镇上买了排骨,你不是最爱吃红烧排骨的吗…” 宋弦月尴尬地笑了笑,打断道:“阿姨,阿渡哥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 “他啊,下午就溜出去了,不知跑哪里鬼混去。” “…”宋弦月垂下头,握着车把的手更用力了些。 “我知道了,阿姨,我还有事,对不起,我先走了…” 周妈劝她留下吃晚饭,宋弦月推辞半天。 骑着自行车,远处的夕阳渐渐隐没在山丘里。 她去附近的赌社找,麻子哥见到她,那张肥腻的脸在浓浓烟雾中堆满褶皱,笑得很是殷勤: “月丫头啊,来找周渡?” “你知道他在哪?” “今天他没来这,不晓得去哪里了。” 说着话的功夫,旁边人打了一张牌,麻子哥两眼放光:“听!” 宋弦月被烟味呛到,咳了声,麻子哥视线落在牌面上,说: “你找他有急事?…村头网吧,影院,野果林子,他还能跑哪去,这些地方挨个找找吧。” 宋弦月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谢谢。” 推着自行车,走得腿脚酸痛,那几个周渡经常光顾的地儿,她都寻了,就是不见他的影子。 明天一早还要去学校,她现在很怕独自思考。 身边又没个人可以商量这件事。 她丧气着,沿着小径正要回家,猛一抬头,见着村头那家小烟铺前立着熟悉的人影。 宋弦月推着车,碾过崎岖不平的土坑,缓缓走近。 “渡哥,要不要换个口味,这烟可是从城里头新进的,瞧这包装,很靓呢。” 烟铺的艳儿姑娘也是十七八的年纪,倚在窗口,细白的手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夹着一盒烟,递了过去。 周渡扫了一眼。 “多少钱?” “二十七。” “这么贵。” “你尝一口就知道啦,值。” 周渡二话不说抽出一支,摸了摸口袋,又看向她:“有火没?” “有的。” 艳儿眼珠清亮,转头拿了只火机,袅袅婷婷凑过来,笑意盈盈的。 周渡叼着烟,刚要接过来,她就推开他的手,顺理成章帮他点了火。 他愣了一瞬,笑了笑:“谢谢。” “渡哥,你跟我客气啥呢,你是我家常客了,这烟给你算个折扣,24,咋样?” “…” 宋弦月没眼再看,垂着头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家在另一方向。 她这是躲个啥呢。 灰蓝的夜色中,周渡看见女孩闷着头从自己面前走过,麻利地付了钱,大步追上去,揪住她的手腕,调戏道: “喂,走得那么急,连你男人都没看到?” 女孩想抽回手,奈何被他箍得紧紧的,索性放弃了。 她已经懒得计较,他嘴里动不动冒出来“你男人”、“小媳妇”这一类的,狗都知道周渡这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个正型的,叁分真七分假。 她从没当真过。 “昨晚把你搞爽了过了一夜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痞痞的笑,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低声道: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最会贼喊捉贼。 宋弦月现在没空和他置气,绷着脸,说:“我找你有事。” 周渡颇意外,朗眉一挑,“说。” 女孩看了看四周,将他拉到一处槐树下。 未开口,脸已经泛起红晕。支吾了半天:“周渡,你昨天…弄进去了…我害怕,我会不会怀孕?” 周渡一听,当即蔑笑道:“我当是多大事呢。” “…” “你去村头药店,买短效避孕药,昨天半夜射进去的,时间还没过48小时,来得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粉色钞票,直接塞给她,叼着烟转头就走。 宋弦月拉住他,少年转回头,看了眼皱巴巴的衣角,女孩悻悻地收回手。 “上一次,在玉米地里,你也…如果我真的怀孕了,可怎么办?” “应该没事的。你先看看,万一这个月例假没来的话,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那万一,万一…真怀了呢?” 他看到女孩眼里试探的目光,很清楚她想要的答案,沉默地吐了口烟圈儿。 “…到时候再说。” 宋弦月望着他眼睛,心被那灰凉如夜的目光揪得生疼,久久才耷下视线。 低低说了句:“我知道了。” ———————— 作者有话要说:姐妹们千万不要吃by药,副作用很多,很伤身体的。戴tao! 第八章逃避 弦月担心被熟人看到,背后说叁道四的,再传到妈妈耳朵里,于是在县城药店买的药,打开说明书,简单扫了一眼副作用那一堆文字,就着温水咽了下去。 那些预料中的副作用并没发生,但她的心理却隐隐起了些波澜。 原因就是晚自习发生的事。 教室里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在埋头看书,班主任去开会,班长坐在前面的位子,不怒自威。 突然之间,一个女生低低的啜泣打破了教室的安静。 大家张望声音的来源,最终视线齐刷刷落在最后一排的丁茜身上。 起初,她只是埋头忍耐的哭,肩膀一抽一抽的,竭力克制着,直到邻座的白扬过来,贴心的拍了拍她的肩,塞了一块纸巾给她。 不知道哪里触动了丁茜,她再也忍不住,攥着纸巾嚎啕大哭。 同学们炸开了锅,都在议论纷纷。 “她咋了?” “出什么事了?” 有人问和她最要好的朋友,那人什么都不知道。 班长也有些慌,走到她座位前,俯身轻声问: “丁茜同学,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哭。 没过一会儿,晚自习下课,同学们迫不及待背上书包冲出教室,最后只留下几个热心肠的女同学和埋头痛哭的丁茜。 本来,宋弦月不太想凑热闹的,但见她哭声实在可怜得很,于是也留下来。 从白扬口中,她得知,丁茜是被隔壁技校的一个男同学骗了。 两人是在qq飞车上认识的,很快就拍拖上,那男生约她到家里,半推半就发生了关系。 丁茜是第一次,以为他是因为爱才这样做的,后面心甘情愿和他发生了第二次、第叁次… 直到有天,这男生拉黑了她联系方式,彻底人间消失。 今天下午,她翘课溜出去在校门口堵他,再叁逼问之下,才知道他早就已经变心了。 用渣男的话说,就是“只是玩玩而已”。 宋弦月安静听着白扬的述说,心里突突直跳。 “丁茜同学真可怜。” 白扬轻飘飘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宋弦月睇了眼她脸上的表情,恍惚间险些在心里把这句话替换成了“宋弦月同学真可怜。” 有什么不同呢?她们。 依周渡的性子,他绝不会把余生都捆自己身边的。 她宋弦月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答案就在那里,呼之欲出,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她低着头走路,听到白扬大叫她的名字,惊得抬起头,差点撞上前面的电线杆子。 “你想啥呢,傻了?” 白扬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尴尬地笑了笑:“没啥。” 担心自己成为第二个丁茜,宋弦月往后几天都不再搭理周渡了。 她决定和他保持距离,避免单独相处。 周末,妈妈叫她给周家送些腌好的小咸菜,弦月端着铁盆,小跑到周家大门口,重重拍了两下。 周渡懒洋洋从屋里出来,穿着一条花里胡哨的短裤,不耐烦的喊了句:“谁啊,一大早敲门这么大声,没礼貌。”出来见到她,登时换了一副脸皮,嬉皮笑脸的。 “是你啊。” 接过她的咸菜,顺势在女孩滑嫩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十足的流氓做派。 “进去坐坐。” 宋弦月朝屋里望了一眼:“你爸妈在吗?” “不在,一大早去赶集了。” 宋弦月一听,转头就跑,周渡愣了下,黑着脸立刻追上去。 刚跑到门口,她的马尾辫就被人一把拽住,她咧着嘴:“哎,疼疼疼。” “跑啥啊,怕我吃了你呀。” “你快撒开。” 她都快哭了。 “那你求求我。” 少年揪着她的小辫子,扯到好高,玩味的看着女孩伸手去够却够不着,疼得眼眶红红的模样。 真是恶趣味。 “求求你,阿渡哥哥,我错了。” 女孩的娇柔声线一下子把他叫得骨头都酥软酥软的,周渡咽了口唾沫,刚松开她,小丫头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他在后头又叫又骂,她就是发疯的跑,好像身后有那个什么大狼狗在追一样。 “反了天了。”周渡气气的舔了舔腮帮子,瞪着那背影。 “叁天不打上房揭瓦。” … 偶尔,宋弦月远远看到他在赌社里玩牌,或者和那群狐朋狗友在湖里游泳。 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不敢走近。 看到少年在阳光下璀璨的笑容,一时间有些怔忡,心里不知名的角落泛着一阵阵的酸疼。 她狠了狠心。 他们是不可能有未来的,再这么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于是,加快了脚步,从他面前走过。 她听到身后有人吹哨子,喊她嫂子、周渡的小媳妇。她捂住耳朵,快步跑走。 周渡也看见她了,望着那仓皇逃窜的背影心里很怄,也不知这妞最近生的什么气。 好几次,她刻意躲他,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他去问王楠。 “女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王楠一听,哈哈大笑。 “渡哥你也有今天啊。” “别废话。” 王楠笑容猥琐,指了指天。 周渡明白他意思—— 女人不听话,上一次就好了。 第九章欺骗了她 可是他现在没什么机会接近她。 周渡舔了舔唇。 转念一想,机会嘛,都是创造出来的。 前一阵子,他远方表哥从城里来玩,带了一架数码相机,这拍拍那拍拍,看啥都觉得新鲜。 当时周渡还嘲讽他:“怎么城里没有这些花花草草,猫猫狗狗吗?” “有,可是不一样,拍的是情致。”他颇为认真的说。 周渡夺去那玩意在手里摆弄了半天,腹诽着难怪是城里的东西,一看就是值个好价钱。 结果,表哥第二天带着相机去山泉中拍照,回来的时候就丧气着脸。 原来是相机在客车上弄丢了。 周渡“哦”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说:“丢了再买呗,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是那些照片。” “你没存胶卷?” “没。” “…” 周渡第二天就去县城买了个和他那个差不多的,打算补偿一下,结果表哥已经坐最早的客车回家了。 他今天想起来这事儿,从纸箱子里倒腾了半天,找出那架照相机,放在手里掂量着,这下它可有用处了。 心里惦记着坏事儿,嘴里止不住地上扬,笑得邪邪的。 第二天一早,周渡打电话给宋弦月。 周末,她起的晚,接起电话时睡意朦胧的。 “喂?” “收拾收拾,穿衣服出门。” 她有些怔忡:“啊?” “我妈让我哄哄你呢,给我两张电影票,约你去看。”他故意表现得不耐烦似的。“你爱去不去啊。” 宋弦月撂下电话,抓了抓头发。 她很喜欢去县里看电影,那边有家商场,每次都可以逛好久。 而且在外面,他总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这样想着,她兴冲冲的穿好衣服,吃了早餐就去周渡家。 满怀期待和欣喜敲开门时,面前站着一个心怀不轨的恶魔。 “来得挺快呀。” 他神色古怪的说。 看了看四周,抓住女孩手腕,半推半拽将人扯进屋子里。 “不是要去看电影吗?” 她狐疑地看着他动作麻利把门锁起来。 “是啊,就在卧室里看。” “?” 电影主演就是你和我。 少年使力将女孩一把扔在他卧室床上。 女孩撞得腰有些疼,一时半会挣扎不起来,难以置信地抬眼看着他:“你骗我…” 少年扫了眼她身上这件蓝色条纹短袖和白裙子,二话不说,飞快解开了皮带。 还以为,一起去县城约会。 她想着电影结束,去隔壁的蛋糕店买一些纸杯蛋糕,上次看到橱窗里面花花绿绿的,她很憧憬。 结果,都是假的。 少年如饿虎扑食,将她柔软娇躯压制在身下,他嗅着她头发上散发的栀子花清香,心想今早她刻意洗了头发。 幻想破灭,她失落地望着眼前妖孽般的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放弃了。 算了,他,不会懂的。 少年疯狂亲吻着果冻一般娇嫩的粉唇,舔咬啃噬,动作凶猛,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扯掉白裙子,拨开内裤,带茧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干涩的穴口,另一手则肆意揉捏着胸前的柔软。 身下人儿断断续续求饶: “不要…我再也不想和你做了…周渡…” 他垂眼望着女孩红彤彤的唇角,眼中含泪的,很是娇艳,惹人垂怜。 越是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越是让男人忍不住狠狠蹂躏她。 他按了按她鲜红的唇珠,假装凶狠道: “叫你最近故意不理我,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 “…” 宋弦月推他、踢他都挣脱不开,也不知这家伙哪里练就的一身蛮力,她本是高挑的身材,在他健硕肌肉制服之下显得柔弱无骨。 她柳眉微蹙,试图给他讲理: “周渡,你别…别这样了,放开我…我有正经话要和你说…” 他什么都听不进去,双膝抵在她腿间,跨间火热隔着裤子摩擦着滑腻的大腿根,少年俯身舌尖灵活地在粉嫩的乳尖上挑逗——云卷云舒,将那处雪白润湿,太阳底下越发光亮诱人。 “我也有正经事要和你做,做完了再说。” 他将一根手指捅进狭窄的穴道,叽叽咕咕搅出来一股透明的淫水,恶意伸到她嘴边:“来,尝尝你自己的水儿。” 宋弦月长腿被迫分得大开,私密之处尽被他玩弄,屈辱地嘤嘤哭泣:“不要。” 他眼眸流转,将两根湿漉漉的手指插进红润娇嫩唇中,拨弄着她的舌尖。 “好不好吃,什么味道的,嗯?” “呜呜。” 不好吃,咸咸的。 淫水混合着苦苦的眼泪,一同吃了下去。 第十章她就是贱(h) 周渡强硬的掰开她的腿,不理她又是掐他手又是踹他大腿,从书桌上摸到一只套子,麻利地戴好,将她双手反剪到头顶,就着花穴的湿润滑了进去。 又一次被他强硬侵入,女孩双眼擒泪,委屈又愤怒地瞪着他。 周渡哪管别的,抱着一双长腿铆足了劲儿地撞。 两片嫩唇包裹着他的粗大,凸起的青筋摩擦着层层软肉,每次进出都牵连出一些粘稠的水儿,陷进洞里一大半的肉棒显得水光锃亮的。 他咬着牙,“小骚货,快把我夹断了,夹得那么紧干什么,嗯?” 女孩在他肆虐之下,“嗯嗯呃呃”地乱叫着,眼神迷乱,也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她发出抗拒的声音,可双腿却不自觉地盘住他的腰。 他骂了一句,快被她夹得就这么死在她身上。 周渡力量凶猛,来回变换着姿势,将女孩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他想让她自己动,可她身子软弱无力的,他便狠狠顶了几下胯,草得她娇躯乱颠,连连求饶: “啊,太深了…周渡。” 将她高高抛起,重重落下,那巨根完全被紧致的花穴吞没。 她感觉自己那里快被他插坏了,那粗大的性物没个分寸直挺挺得捣入她身体最深处,顶到花苞口,在那儿一下下的磨蹭着,折磨得人神经断裂。 她身子猛地颤抖了几下,泄出好多透明的水来,流在少年坚实的大腿上。 没一会儿,他低吼一声,释放出的滚烫浊液全部被一层套子阻隔。 她没了一点力气,虚弱地靠着他。 他搂着怀中人儿,将满是精液的套子扔进垃圾桶,很是满意。 “这就对了,以后乖乖的给我日。” 宋弦月逐渐恢复了神智,从他腿上下去,爬下床收拾着乱丢的衣物,这时突然看到书桌上摆着一只相机,似乎还亮着。 她顿时心里一紧,质问他之前,周渡先发制人,抢过相机,按了暂停键,坏笑道: “我俩这点事,这视频里可都记录下来了,你说,要是我把这卷黄色录像带卖给村里电影院,当着大众的面播放…” “你。”宋弦月指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手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继续说,“那你可就火了。” “以后你也别想嫁人了,除了我不会有人要你了。” 宋弦月眼前一黑,难以置信的嗫嚅了半天。 她一向觉得周渡这人痞,但真没想到他这人这么混。 “周渡你这个混蛋!” “接着骂。”他摆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她。 “不要脸,流氓!” “骂完了?” 周渡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凑到她耳边贱贱的说:“那以后你听不听我的?” 萦绕在耳边那蛊惑的嗓音令她打了个寒颤,她攥紧了拳,咬了咬唇。 “…我听。” 她别无选择,恨恨地瞪着他。 他满意极了,缠着她把人抱到床上,刚穿上的内裤都被他扒下来,将人箍在臂弯里给她看那视频录下的内容。 他盯着屏幕,嗓音蒙上一层情欲,低哑道:“你叫的好骚,宋弦月。”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被他一把扯下来。 “你别看了!” 她去够,周渡故意把音量调到最大,房间里充满暧昧又羞耻的叫声,和水肉相撞发出的啪啪声。 周渡一边揉着她的胸,一边欣赏着黄色视频。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这东西卖给村里电影院,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这视频他要留在手里,夜里寂寞就掏出来看看。 “你这么欺负我,信不信我去告诉你妈妈。” 她愤愤地说。 他无视她小学生一样的威胁,笑了笑:“去啊,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逼着我娶你。”他侧头看了看她,“那你以后可就得天天给我干了。” “…”宋弦月不想再理他。 两人在被窝里闹了一上午,快吃饭时间了她才推着他下床,被他折腾得腰都酸了,去厨房洗了洗下身,用毛巾擦干。 看到窗外的太阳,宋弦月心里很别扭。 光天白日的,这厮就这么颓靡。 她本想直接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想着他爸妈今天不在,他又要在外头对付一口了,便又转回来,系上围裙从冰箱里翻出剩饭和鸡蛋,做了盆蛋炒饭。 这厮饭量一向很大。 她刚把火熄灭,周渡拿着外套从屋里出来,出门前还不忘把那相机藏进抽屉里,上了锁。 他看了她一眼,说:“王楠叫我出去,有点急事。” “哦。”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周渡刚踏出门槛,想了些什么,折返回来在她耳边说了句: “宋弦月,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宋弦月抿了抿嘴,正午的阳光很是刺眼,她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低头看了眼那盆蛋炒饭。 他看都没看一眼。 她就是贱,都是她自找的。 好像是着了魔怔似的,她越想心里越厌恶这样的自己,最终走到院子里,把那些饭都倒进了鸡窝。 她在村头搭了辆叁轮车,倒公交车到县城,看了场电影,又自己回家。 这也算是约会了。她苦笑着跟自己说。 第十一章真心话大冒险 早自习,宋弦月来得很早,刚放下书包,白扬就跑过来,揽着她的胳膊,好声好气说: “弦月!我全都靠你了。” “啥事?” “第一节语文测验,你复习了吧?” 宋弦月望着那双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拜托啦。”白扬抱住她。“卷子写完借我抄抄,放学后我请你吃饭,吃麻辣烫,好不好?” 她受不住她这么软磨硬泡的:“好好好。” “可是,你坐在最后一排,我怎么借给你抄呀?” 白扬眨了眨眼,拍了下她的肩:“好办,你传给后座的,再让她们一个一个帮我传过来,就可以了。” “…” 放学后,白扬果然言出必行,拉她去附近的餐馆吃饭。 路上,她兴致勃勃地跟她唠嗑。 “宋弦月,你成绩这么好,高考想报哪个大学呀?” “我,也没想好。” “是不是z大?” 宋弦月低头踢了踢石头,没说话。 白扬知道自己猜错了,偏头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什么,用手肘戳她:“那是b大吧!一定是。” 宋弦月对她的态度很是疑惑:“为啥一定是b大?” “你同桌程嘉树就想去那所大学,成天总念叨呢。” 她笑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白扬用余光瞧着她,忽而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你别装啦,全班都在传你俩之间有事儿。” “那都是她们乱说的。” “这么说你对他没那意思?” 白扬敏锐地捕捉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可惜没看出任何异常。 “…”宋弦月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一抬眼,就看到前面街角泊着一辆摩托。 不远处,几个少年少女笑笑闹闹地从超市出来,手里拿着各种啤酒罐。 “哎,那个人好帅呀!” 白扬眼尖,指着其中那个穿黑色夹克、身高很高的少年,说。 宋弦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愣了,二人的目光短暂相接,她察觉到其中的玩味之意,慌张地移开视线。 白扬正狐疑她忽如其来的慌乱眼神是从何而来时,另一个少年向她们这边吹了声口哨,有人叫了句“宋弦月”。 白扬很是惊诧:“你认识他们?” “嗯。” “是你朋友?” 宋弦月正琢磨着如何回答,周渡慢吞吞地移步到她跟前,盯着她的脸说了句:“真巧呢。” “…” 意外的巧合。 “待会一起去玩。” 宋弦月立刻说:“不行,我还有作业要写呢。” 身后的不良少女眼中露出轻蔑嘲讽的目光。 周渡身形一晃,挡住了那些人,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怕我弄你?上次答应了我什么你忘了?” “那个视频我可还留着呢。” 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人更想挥拳过去。 宋弦月捏紧了拳头,向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淡淡的说:“我可以去,但天黑前就得回家。” 白扬在旁边见着架势,心里暗道:看来这两人之间关系不简单。 她在心里暗暗心疼了她的同桌程嘉树一秒,随即就把目光转移到宋弦月和这黑夹克帅哥身上。 “八卦记者”的外号不是白叫的,白扬自告奋勇,加入他们。 周渡没拒绝。 一来有她在,宋弦月不至于太尴尬,二来他也恶趣味地想在她朋友面前捉弄捉弄她。 结果,他这些个小算盘一个也没打成。 白扬是个人来疯,很快就融入到这群混混之中,称兄道弟的,在附近一家餐馆吃了饭,又商量着去附近ktv唱歌。 “天黑前我送你回去。”周渡这样说,她也没理由不去。 再加上,她也不能把好友扔给这么一群人,她不放心。 进入ktv包厢,一行人立刻吵闹起来,几瓶啤酒下肚,气氛更躁。 宋弦月觉得自己耳膜都快爆炸了,中途找借口去上厕所,出来透透气。 回来时,白扬过来拉着她,大家都唱了几首,这会儿都有点累了。 时间还没到。小太妹朱晴今晚喝得有点微醺,兴冲冲地看了一圈包厢,提议说:“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大家纷纷赞同。 两回合下来,输了的人被罚亲嘴告白,一屋子比刚才还更吵闹。 宋弦月觉得头疼不已,频频看表,心里琢磨什么时候有机会能问问周渡,让她们先回去,犹豫着又不敢坏了他们的兴致。 正走神儿时,游戏轮到周渡。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周渡饮着酒,挑了挑眉。 朱晴指着他,夺过麦克风,大声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 宋弦月呼吸一凛,视线不敢看他。 “有。” “在今天这些人当中吗?” 有人在旁边提醒说:“只能问一个问题。” 没料到,周渡直接无视了游戏规矩,似笑非笑的回答说: “不在。” 朱晴脸上难掩的失落,与此同时,宋弦月低下了头,握着酒瓶,掇饮了一口。 荔枝味的鸡尾酒,既苦又甜,滑进喉咙里,后知后觉的烧心。 后来,她不知道那些人又问了什么,耳边那些喧嚣似乎都与自己隔离了,中间横着一扇巨大的玻璃罩,她的哀伤,她的心疼,都与这些欢闹格格不入。 第十二章他想认真尝试一次 到了门口儿,周渡侧头,在她脑袋上胡乱揉了一通。 路灯下,他眼眸清亮清亮的。 “乖,回去吧啊。” 宋弦月拿起书包,刚推开门,又想起什么,转过来叫了声“周渡”。 他转身,咧开嘴角,没个正经的:“怎么啦?” “要我今晚再去翻次窗户?” 宋弦月指着他警告道:“你不许再来了!” 见她反应这么大,周渡没劲,撇撇嘴。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宋弦月低着头,说。 一路上鼓了很大的勇气,才终于开口说出来这句话。 “你闹什么呢?” “我没闹。” 宋弦月正色看着他:“我是说真的,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烦躁的舔了舔腮帮子。 “下了床,你还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宋弦月,你别忘了那视频还在我手上呢!” 宋弦月见他又搬出这件事,气得想哭,破口大骂: “周渡你怎么老是这样…我最讨厌你了!” “你还来脾气了。” 他蛮力拽着她手腕,将她制住,按在墙上,不顾她胡乱踢打,她的那点力气,他不在乎。 “当初是谁上赶着黏我的,宋弦月,是谁跟我妈说要我娶你。” 她匪夷所思的瞪着他,借着酒气,生了胆量,吼道: “你别不要脸了,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上,谁愿意嫁给你这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流氓。” 他脸一黑:“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我早就躲得你远远的,周渡,现在明明是你缠着我不放。” 宋弦月挣扎不能,柳眉微蹙,愤怨中含泪。 “之前很抱歉,影响你谈恋爱,还总是粘着你,是我对不起…” “可是,你明明心里没我,还利用我…强迫我做那些事,你…你真是个大混蛋。” 周渡看到她的目光,心头颤了一下。 往常,他看到她这样的目光,只想把人按在身下狠狠欺负,可是今晚,不知怎地,他忽然就觉得心里起了些异样的涟漪。 周渡舔了舔下唇,缓了语气,半晌,道:“是我不好。” 宋弦月被他松开,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小声的啜泣,用手背擦着泪水,一下一下的,小脸很快就变成了小花猫似的,他看了心里很疼。 “你别哭了。”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轻飘飘的说。 她心里知道,只要她这么一开口,周渡一定会毫无留恋、当即转身离去。 可是,今晚令她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走,反而在她面前点了支烟,尼古丁的味道些许减轻了酒精带来的兴奋和晕眩。 烟雾朦胧中,她听到他冷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宋弦月,之前的事早都过去了,我没怪你,不是你的错。现在我搞了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 她呛道:“谁要你负责。” “反正你现在想跑也跑不了。” 他眼角弯弯,笑得勾人。“你早晚都是我媳妇儿。” “…” “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就算她不承认,他也有办法缠磨着她。 回到家,宋妈看到她眼睛红红,便问:“咋了,谁欺负你了?” “没事。”她撑着桌子在玄关换鞋。 宋妈一靠近,就闻到一股酒味儿。 “这丫头,你还出去喝酒了?” “周渡带我去的。” 宋弦月说,径直走进房间,不管不顾,倒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 睡了舒服的一觉之后,能不能够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呢? 事实证明,不能。 第二天一早,宋弦月哈欠连天地顶着鸡窝头从家门出来,看到大门外墙角落里坐在地上的少年时,愣住了。 “你…” 周渡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土,笑嘻嘻的:“早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门口等你啦。” “骗人。” 宋弦月看了一眼他洗漱整齐的样子,一看昨晚就睡了个好觉。 倒是自己,又失眠到大半夜才好不容易睡着。 都怪他。 回想起昨晚的事,她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发,说: “昨晚我情绪有点失控了,对不起。” 周渡跟在她身后,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没事。”顿了顿,又嬉皮笑脸的说:“你昨晚那样子还挺迷人的,真的。” 他昨晚躺在床上也想了很久,他明白她今晚是因为什么情绪反常,而这件事他这么些年一直都明白的。 只是昨晚才终于下定决心。 宋弦月盯着前方被晨曦笼罩的土地,心里困惑不已。 他这是咋了? 一夜之间说话的语气咋都变得奇奇怪怪的,这是宿醉后遗症吗? “你为啥跟着我?”她停下脚步,推着自行车,侧头看着他。 “送你去上学啊。”他理所当然。 宋弦月用一副“你没病吧”的目光看着他。 “你酒醒了吧?” “醒了。” 他嬉笑着凑上去,大手缠着她的手,她起初躲开了,又被他缠了半天,两人捏捏掐掐的,远远看起来还以为在打闹。 他故意假装发怒,不管不顾牵着她的手,手指用了好大力,宋弦月被她掐得生疼,心里暗骂:真是冤家。 他恶狠狠的威胁道:“今晚收拾你。” 她一听这话,吓住了,没再和他闹,乖乖和他牵着。 心里却别扭得很。 他瞟着她脸上的表情,眉头舒展了一些,手上一使力,将她拉近一些,在她耳边低声说: “那视频我已经删了。” 她等了会儿,以为后面还会有一句对不起,可是没有。 “嗯。” “以后别再提以前那档子事了。” “嗯。” “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 宋弦月望着前方宽敞的土路。心想:我们之间有未来吗?会有吗? “宋弦月,你跟了我吧。” 她停下脚步。 “我妈一直喜欢你,全村的人都知道我俩的事,你嫁别人我娶别人都不可能,我们俩注定绑在一起了。”他颇为嘲讽的笑着。 “而且,你确实是个可爱的村姑。” “这是夸奖?” “嗯。” 他缠磨了她一路,宋弦月觉得他句句都不太真实,走得飞快,到了马路上就骑自行车飞奔到学校。 连续好几天,上课时她都恍惚着,忍不住想那天早晨周渡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星期五放学时,刚一走出校门,白扬就捏了捏她的手。 宋弦月顺着她目光看去,周渡就站在不远处。 前几天,她和白扬说了自己和周渡的过去,白扬保证不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她很感激。 看到那张欠揍的脸,她理也没理,径直走过去,周渡目光一暗,过去拉她的手。 白扬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宋弦月,我来接你回家。我妈叫你过去吃饭呢。” 宋弦月半信半疑,甩开他的手,保持了一些距离。 学校门口,人多眼杂的,她不想和他拉拉扯扯。 “你不是在你妈面前胡说什么了?” “没啊。” 上了他的摩托,和白扬告别,过了一会儿就回到他家里。 宋妈不知何时也来了,忙前忙后的摆摆碗筷。 饭桌上,周妈笑眯眯的说,暑假她托关系给周渡找了个工作,在城里的一家修车工厂,顺便有机会去表哥的单位学车。 宋弦月瞟了一眼周渡,暗自惊讶他居然愿意答应去工作。 这厮不务正业太久了,就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去做过什么事。 周渡给她碗里夹了些红烧排骨,宋弦月闷头啃着,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她说的话…难道他是因为自己那话所以转性了? 她偷偷看向周渡,他仍然一副流里流气心不在焉的神色,仿佛对任何事任何话都不上心似的。 …只是巧合吧。 第十三章他前女友回来了(h) 周渡临走前送她一只手机,当年量产的新款,并说:“每天给我发短信。” 弦月捣鼓了半天,有些功能不太会用,他一边嘲笑她一边教她怎么使。 当天夜里,这厮又来翻窗。 因为明天就要快走了,难免折腾得狠了些,细白的身子染上一些红印子,女孩被迫打开身体,完全为他绽放。 周渡按着她细腰,猛力撞击着花心,顶得女孩快要掉下床,他见状又伸手将她捞起来。 她受不了这番,连连求饶,骨头都快散架了,身后少年仍不知疲,缠磨她,变换各种姿势,在月光底下尽情释放…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向床边已经是空空落落。 宋弦月掀开被子,浑身酸疼得直咧嘴。 桌上静静躺着那只手机,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号码。 她勉强打起精神背着书包去学校,路上远远的看到一辆面包车驶过崎岖不平的土路,心想,他走了。 昨晚欢爱的时候,他说了什么来着… “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边说这话边在她身上亲来亲去,仿佛野兽在自己的领地留下记号。 而事实上,周渡并没能很快就回来,那边工厂里事情很多,一天到晚的忙,空闲时间就和表哥去城郊学车,晚上一回来困得要死,沾上枕头就睡过去了,到了周末才有时间发短信骚扰骚扰她。 宋弦月正在做作业,收到短信时眼睛一亮,看到内容后又是恨得牙痒痒。 她不理他,自顾自做数学题,手机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又响起来—— 她不接电话,他就一直打,一直打。 最终她忍耐不了,按下接听键。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说。” 那边过了两秒才出声,听起来慵懒闲散: “媳妇,想我了么?” 她愣了下,换了个耳朵听。 “我在做作业,没空和你说话。” 他隐约听到了卷子翻动的声音。 “那好,我不打扰你,你学你的,我在旁边听着,监督你。” 宋弦月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终于写完作业,想起来手机还在接听状态,收拾好书包,洗漱上床,见他还没挂断,有些意外。 “喂?” “…嗯。”他的呼吸声听起来很近似的,她忽然觉得心颤了一下。“作业做完了?” “嗯。” “你怎么都不给我发短信呢。” “我,我以为你平时很忙,没空回短信。” 他缠磨了半天,一定要她下周给他发短信,她无奈之下答应了。 闲聊了会儿,宋弦月听着周渡那边声音越来越黏腻,好似发了情似的,她看了眼门外,小心翼翼关了门。 “媳妇,我想草你。” 她一听,立刻腿软了。“你别说这个,再说我挂了。” “别…”他哼哼唧唧的,又是埋怨:“狠心的女人,你就不想我么。” “想了想了。”她敷衍道。 “自己张开腿摸摸,想象着我在你身边。” “…” “小骚穴是不是湿乎乎的了?一根手指好像不够呢,它夹得我好紧,好像在说吃不饱。” “…媳妇你奶子好大,草得你上下乱晃,好淫荡。” “你别说了。” 宋弦月终于忍不住。 电话里又是一阵阵的厮磨,听得她赶紧挂了电话。 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身子被他撩拨得发热,难受得很。 打那天后,宋弦月带着手机去学校,偶尔拍拍放学路上的猫猫狗狗,邻居家的花花草草,发给周渡。 他收到短信很是无语:“我想看你。” 过了一会儿,见她不肯回,他又赖皮赖脸的: “我要看媳妇的奶!” “看你个大头鬼去吧。” 宋弦月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成天就想着这事儿,多半时候电话里都没个正形的。 起初,她经常顾虑着打扰他工作,只挑星期五和周末联系,后来渐渐放开了,只要晚上睡不着,她就一个电话打过去,她知道反正周渡会陪她说话的。 听到妈妈卧室开门声,她就立刻屏住呼吸,等那脚步声出了屋外,过了一会又走回房间,才松一口气。 到了暑假,宋弦月发短信给他的频率更勤,好像养成了习惯似的,见到村里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就立刻拍下来分享给他。 “今天村里的老树被砍了,好可惜。” “赵大娘家的大白生了一窝小猫,还没取名字呢,让我帮忙想想。” “今天我和同学去县里的图书馆了,顺便看了场电影,我想起来,上次你骗我说带我去,这个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有时候,念叨了一大堆,她也不急着催他回复,幻想着他现在可能在做什么,中午吃的什么… 厂子里环境很艰苦吧。 正做暑假作业的时候,白扬来家里找她。 宋弦月拉她进屋,给她倒了杯冰水。 白扬面色不是很好,她还以为是遇到了不会的题。 结果她说: “我今天去县城遇到周渡了。我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宋弦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 白扬喝了大半杯水,继续说。 “我还特意跟踪了一下他们,看到他们俩七拐八拐的,最后一起进了一栋楼,那地方有很多一模一样的楼,我怕迷路了,就没敢进去。” 宋弦月睫毛轻颤了一下。 白扬走后,她一直神不附体的,做作业时总是忍不住看手机。 有没有短信。 等他的来电。 周渡也一如既往会在空闲时回复她,没什么异常。 只是晚上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被他按断了。 她迟疑着,盯着手机屏,一条短信过来了。 “今天太累了,我要睡了,晚安老婆。” 次日,宋弦月坐在赵大娘门前,手里拿着柳树枝逗猫玩,听见不远处几个少年的声音。 说话的人是王楠:“他们俩当初分开本来也是迫不得已的嘛,两家父母从中作梗,硬生生给拆散了。听说潘丽丽搬了家,还换了号码,她妈威胁她不许她联系渡哥。” “你说,现在他们重新遇到,是不是就是缘分?” “旧情复燃,指日可待了吧。” “只是可惜那个宋弦月了,她不是一直挺喜欢渡哥的么。” “唉,别说了,要不是因为她当初周渡和潘丽丽也不会分。” “……” 宋弦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从她面前走过,躲在树荫里,默默低着头。 小奶猫崽见她不动了,喵了一声过来蹭了蹭她的手。 第十四章她觉得自己瞎了 “睡了么。” 晚上十一点,照例收到他的短信。 “还没有。” 宋弦月马上回。 过了五分钟,不见回音。她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删掉。 又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最终,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说: “明天我就要开学了,阿渡哥。” 那边迟迟才回复:“那早点睡吧,晚安老婆。” “…” 宋弦月觉得桌堂里的手机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上课时,她盯着黑板上乱七八糟的数字,身边是老师慷慨激昂的声音,思绪却早已经飞到了好远好远。 吃饭的时候,白扬和她坐在一起,热情的把土豆丝分给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暑假的八卦。 宋弦月则强颜欢笑,吃任何东西都食之无味。 她既希望他发来消息,又害怕听到她不愿听到的事。 就这样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 接到他的电话时,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有个想法——可能是最后一次听到了——于是就开始心酸起来。 同桌程嘉树在自习课的时候拍了拍她面前的桌子。 “你想啥呢,傻了?一个小时前就看你盯着这道数学题看,怎么看入迷了还?” 宋弦月尴尬地笑了笑:“…刚走神了。” 程嘉树看她这样子,叹了口气,说: “你成绩挺好的,文科一直不错,将来有希望冲个211呢。” “…对了,你为什么一直想去z大?” 程嘉树放下笔,来了兴致,侧过身子和她说: “z城好啊,海滨城市,而且经济还发达,气候宜人,冬暖夏凉,你知道有名的xx风情街和xx明珠塔么,都在z市,还有xx海鲜馆,你喜欢吃海鲜么?听说那里的龙虾很便宜,天天都可以吃到,当地人都很会做海鲜…我就想,将来我去了z大,一定要好好逛逛那些地方,尝尝那些海鲜。” 宋弦月枕着下巴,安静地听他讲述。 少年一提起这些事,厚厚的镜片下那双眼睛里就泛起憧憬和兴奋的光芒。 她见了感到有点迷茫。 “z市确实不错啊…可惜我的成绩,考上z大的几率太低了。” “z大去不成,还有z语言大的,是一所211,虽然没z大好,但是都是在z市。” 宋弦月这么一听,就真的往心里面去了。 不仅是程嘉树,白扬也经常满心羡慕地和她说—— 你成绩不错,将来一定有机会离开这村子,去到一个美丽的大城市,遇见更广阔的天地。 到那时候,她现在这些烦恼是不是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到那时候,周渡这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是下了决心的。 高叁晚自习会有一些宣传招生广告,她要了几张z语言大学的,回家后贴在卧室墙上。 小小书桌上也贴了好多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fighting! 到了晚上,她将手机关机,坐在书桌前,不再去想别的,专心学习。 只要一专注起来,时间就过得飞快,一转眼到了秋天,金秋国庆假期。 母女俩到周家吃饭,周妈说,这小子在那边很忙,今年国庆不回来了。 宋弦月埋头剥螃蟹,淡淡地“嗯”了一声。 “听说弦月这次期中考得很好呢!多少名?” “年级十五。” “哎呀!进步这么多,这孩子真是懂事…” 班主任也夸奖了她—— 照这个样子保持下去,高考一定能上个211。 去年他们村里有个男生考上了一所双非二本,全村的人都来喝酒庆祝,当时她也去蹭了顿饭。 白扬半开玩笑的说,她是她们全村的希望。 国庆的最后一天,宋弦月蹲在院子里剥豆角,太阳很毒辣,光洁饱满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打湿了鬓角的头发。 她很麻利的处理着这些豆角,心里出神儿地想着别的事情。 她今早开机,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 也就是说——他们有将近一个月都没联系了。 吃完饭,宋弦月穿好衣服,带上一些钱,到村口等最早一班的公交车。 心里有个声音说,别去,别去找他了。 可还有另一个声音恳求说—— 就最后一次。 好不好。 她换乘了好几辆公交,最后打车从西郊到平安路。 她站在路口那傻等了一会儿,最后拨通了表哥的号码——这号码还是之前周妈给她的。 说明了来意后,约么过了十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从宿舍楼里出来,邀请她上楼坐坐。 一楼的保卫大爷把她拦住了,还是表哥费了半天口舌,才通融他们。 “周渡等一会就回来。” “好。” 宋弦月坐在沙发上,显得很局促。 表哥转头在冰箱里找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尴尬的挠了挠头,给她倒了杯白开水。 “我们这儿就两个大男人住,平时也没准备什么饮料招待客人,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 她接过水,喝了大半杯。 过了会儿,宿舍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宋弦月和表哥都看向他。 周渡看到宋弦月,脸上的笑意转换为尴尬,很快又恢复平静,看起来很正常。 她却被他脸上那短暂的笑容刺伤了——好像被什么话逗乐了,带点孩子气的羞涩的笑容,她头一次见到。 她站起身刚想说话,后面一个女孩闯进来,笑盈盈的,手上提着一个满满的塑料袋,像是刚去超市购物完。 隔了很多年没见,宋弦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 “渡哥,你不是说最爱吃炒肥肠的吗,中午就吃这个怎么样?或者糖醋鲤鱼呢?我可不敢收拾鲤鱼啊,你帮我…” 女孩话音一顿,看了看屋子里的人。 “哎——你是,宋弦月?” 她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片刻,飞快地上下打量一眼,目光里流转着显而易见的轻蔑。 宋弦月对她礼貌一笑。 潘丽丽过来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轻描淡写的絮叨着: “你这一路挺远的吧,从农村过来城里,身上灰大,这床单是我昨天才换的呢。” “…对不起。” “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来?刚刚渡哥带我去看电影了,如果你早点来就好了,那个电影特别好看,讲的是…” “哦,看电影啊,我一直都想去呢。” 表哥看到气氛有点尴尬,忙接过那些菜,赶着她,说道:“潘丽丽,帮我去把厨房收拾一下吧,昨天这小子下厨弄得鸡飞狗跳的。” 眼见着两人进了厨房。 宋弦月对他笑了笑,周渡看她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疼了一下。 她坐在那,异常的话多,掩饰内心慌张。 说起家里的事,村里的八卦,细细碎碎,一时间好像被白扬附体了。 “你都听烦了吧。” 周渡摇了摇头,点了一根烟。 “今天你能来我很开心。” “是吗…” 她走上前去,把他手里的烟夺了,扔进垃圾桶。 “别抽了。”淡淡的说。 她把口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你妈叫我给你送的药,说你有咽炎,叫你少抽点烟。” “…” “你这屋子环境不错,院子里还有绿化,那圆圆的是什么,灯吗?”她指着窗外。 “…是喷泉。我带你去看。” “哦…我都不知道呢,从来没见过这种稀罕玩意儿。”她笑得很灿烂。 “毕竟在村里待久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土。” “…” “渡哥——这个鱼怎么还活着呀!乱蹦乱跳的,帮个忙呀,啊啊——” 厨房传来叫声,周渡匆匆走过去,宋弦月脸上的笑容在他离开的瞬间僵住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被炒菜声掩盖住。 宋弦月跑得很快,出了小区就拦了辆车。 “去哪儿,小姐。” “…” “去哪里?” 司机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 宋弦月望着窗外,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这会儿已经乌云密布。 “去车站。” 她轻声说。 叁年来,她是眼睛瞎了,才会爱上那么个人。 第十五章等到失去才悔过(周渡视角) 十九年前,周家唯一的儿子出生了。 周爸来回踱步,一抬头,看到墙上一句话—— 佛不渡人,人人自渡。 于是就这么草率的敲定了儿子的名字——周渡。 周渡是周家的独子,全家人都宠着他。 再加上,他相貌好看,四五岁的时候就常听到村里大姨大姑夸赞: “这谁家的小姑娘呢,长得这么俊。” “我是男孩子!” 他嘴一撇,委屈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长大一些,有人再敢当着他的面说这话,他就挥拳给人一电炮。 小周渡和村里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混在一起,啥啥惹人嫌的事情都干,没两年就成了村里人人讨厌的小霸王。 第一次遇见宋弦月那一年,他十六岁。 周渡发育得快,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 隔着铁门,他看着那张怯生生的小脸,想到老妈说要把这妞嫁给他当老婆,突然觉得很好笑。 这就好比,带来一只小奶猫,给家里那只大黄公猫配种,她一见了他就吓得炸毛,哪里还能给他生娃娃。 一样的道理嘛。 但他也没临阵脱逃,大摇大摆进了她的屋子,故意说那些话逗她玩。 看到小猫咪被他气得脸红的模样,他很惬意。 有次在河边摸鱼,他的死党王楠问:“你真的要和那妞儿定亲?” “这事儿,也不是我说了算呢。” 他漫不经心的,弯腰将手探进透明的清澈河流中。 黑色小鱼儿迅速扭动身子,逃到一块大石头缝底下。 “她长得什么样?” 周渡认真的想了想。“看起来,挺乖的。” 他对自己的婚姻从来没有过打算,只要她不影响自己在外头玩,那怎么都好说。 周妈对这件事比她儿子还上心,赶着宋弦月和周渡一起出门,每天每天,他到哪儿去身后都得带着这么一个小尾巴。 有时候,这家伙跟在身后,他行动也不方便。 周妈很狡猾,回来后问宋弦月:“哥哥今天都去哪了?有没有做坏事呀?” 他在一旁闲闲的笑着,眼里闪烁着威慑之意。 她见了,吓得只好说:“去,去了赵大娘家逗猫。” “还去哪了?” “去赌…读书了。” “哦。” 周妈对自己安插在儿子身边的眼睛很是很满意,塞给她一些零花钱。 “以后帮我监督周渡,他要是敢去赌社,或者奇奇怪怪的地方,你就告诉我。” “好。” 他很是无奈。 整天和那群朋友混在一块,除了打牌,就是网吧,现在都被他妈限制了。 他看了眼身后的小尾巴,突然就起了坏心思,故意指使她去买这买那,有时她跑到烟店买完烟刚回来,他就立刻让她去买面皮。 总之,她莫名其妙成了他身边一个跑腿的小妹。 时间久了,他身边那些朋友也都使唤她做这做那。 有一回宋弦月跟着他们在网吧里,有个男生叫她过去点烟,她按了半天都不起火,很是懊恼。 周围的人都嘲笑她。 周渡脸上表情不是很好,夺去了她手里的火机,扔给他哥们儿:“别欺负人噢,好歹她也是我媳妇。” 大家噤了声。这是第一次听到他亲口承认这件事。 不然他们还以为,周渡根本没把她这么个人放在心上。 周渡拽她的衣领,把人拉近自己,将自己的火机递给她,叼着烟说:“宋弦月,帮个忙。” 宋弦月楞楞的把火举到他跟前。 他很满意,对她笑了。 那笑容勾心摄魄,美艳绝伦。 周渡还挺喜欢这个小东西的,最顺心的一点是——她可以帮他跟他妈打太极。 他的态度起了变化,是在高二下。 那会儿六班有个女生对他很殷勤,每天放学都在那儿等着,起初他实在不爱搭理,时间久了,也耐不住她的厚脸皮,就把联系方式给她。 从王楠口中,他得知她名字叫潘丽丽,是六班班花。 “那妞儿漂亮吧?” 他点点头,并不否认。 ——就是太瘦了点。 周渡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潘丽丽。 两人一起上下学,她是个很前卫的女孩,经常在校服上涂涂画画,裤脚挽起来,梳双马尾,用好多个五颜六色的发夹。 跟潘丽丽在一起的时候,周渡经常被她的奇思妙想逗乐。 他自认是个乡野粗人,长这么大没和女人走得近过。 潘丽丽给他带来很多新鲜,很多快乐。 于是他认定,今后他会娶她。 而不是宋弦月。 他和妈妈试探性地提起过,要是有天他处对象了,宋弦月怎么办? 周妈轻描淡写地看他一眼,说:“弦月是个好孩子,你最好对她负责一辈子。” 周渡很懊恼。 他又没跟她做过什么,这责任是打哪儿来的。 后来,他在母亲干涉下还是和潘丽丽分了手。 他听说母亲找上了他们家,义正言辞地说,周渡已经有了婚配,叫她以后不要再纠缠下去。 潘丽丽自然是又哭又闹,但是潘家也很恼火,还因为这事搬了家,再也不让女儿和周家来往。 周渡不死心,去找过她几次,潘丽丽看起来面容憔悴,对他骂了好些难听的话,他都受着了,最后她哭喊着说:“你为什么骗我感情!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门关上,后来他没再见到她。 那阵子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每天他都窝在房间里,抽烟喝酒,有时候看到宋弦月,鬼鬼祟祟地跑来他家,周渡就出言讽刺她几句。 看到她脸上受伤的表情,他心里却没有丝毫好过,反而更难受了。 “你别抽了。” 她总是用那种既心疼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走近了把他嘴里的烟抢走。 “对身体不好。” “我们还没过门呢,你就当起我媳妇来了?” 他似笑非笑地说。 他在村里遇到宋弦月,准会缠磨她,惹她不高兴,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周渡就笑,笑得很是张扬。 和潘丽丽在一起的时候,通常都是他听着她滔滔不绝,在宋弦月这里,就是完全相反。 周渡本想着趁她愧疚这个机会,欺负欺负她。 谁料,他每次说,叫她做这做那,她准不会反抗。 他和那群狐朋狗友聚会,扯着她掺和进去,宋弦月就在一边给他们刷刷酱料,倒啤酒,看着他和村里那些姑娘说说笑笑。 有时候,他看向她,她就故意扭开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失落,然后整理好表情,再抬起头来时已是笑容可掬。 周渡灌了一口酒,心里很不舒服。 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每次,他欺负她,比欺负任何人都凶,他见她眼泪巴巴的模样,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些快意—— 他尝试多次,但是并没有。 渐渐的,他也越来越放肆。 那天,宋弦月忸忸怩怩地跟他说,要他去她家玉米地里帮个忙。 最近暴雨天气多,很多玉米都翻倒了,栽进泥巴,需要处理。 周渡很爽快的答应了。 他跟着她后面穿梭在冲天高的绿色庄稼里,不动声色地望着几步远的那窈窕的背影。 这几年,宋弦月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他不喜欢瘦骨嶙峋的女孩,偏偏她就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另类,她胸脯鼓鼓的,腰肢纤细,圆臀饱满,一双长腿细白,近看又带着些肉感,有着城里人的丰腴。 一切都刚好踩在他钟意的点上。 平常,他也会对她耍耍流氓,可是没有像今天这么过分。 周渡按着她的后脑勺,细细亲吻着那两片柔软的唇。 睁着眼睛,看到她睫毛朔朔颤抖,痛苦又惊惧的模样。 乖乖巧巧的,像极了小猫咪。 于是他化身大灰狼,将她扑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周渡抱着她,在那温柔的娇躯上啃咬,留下他的印记。 他粗喘着说,“别怕,不疼的。” 可是插进去的时候,她还是疼得直哭。 “周渡,你骗人…” 他揉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轻柔地顶撞花心。 太紧了。 少年凭借着原始的本能,占据了这具他心心念念的身子,最终将欲望宣泄进女孩体内。 浑浊的液体,弄脏了她的白裙子。 她一直嘤嘤的哭。 “周渡,我要告你强奸。” 他勾起嘴角:“你去啊,天皇老子来了也管不着我草我自己媳妇。” 发生了这档子事,周渡心里嘀咕着,他妈总在耳边念叨的责任责任,这下成了真的了。 他倒是,无所谓的。 自从潘丽丽那事之后,他不愿再费心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了。 直到那天夜里,宋弦月喝了些酒,脸蛋红彤彤的,很可爱。 她哭着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敲在他心上。 回来躺在床上,半梦半醒时分,过去这些年和宋弦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回放。 人心也是肉做的,不会一直无动于衷。 有这么个女人在身边,他说什么是什么,无怨无悔,伺候得他舒舒服服,谁会不愿意呢? 如果做老婆的话,她是最佳人选。 于是,周渡决定以后和她好好的过。 自己这副德行,先得找份体面工作,总不能一直当家里的寄生虫。 第二天,他和妈妈提起的时候,她又惊又喜地看着儿子: “这是转性了?” 她一心当做是年前供菩萨起了作用。 和宋弦月别离,没想到还挺难的。 不能时刻欺负她,周渡觉得生活突然间少了很多乐趣。 工厂的工作枯燥乏味。 周末去学车时,他偶然遇到了潘丽丽。 两人再见面,彼此都很惊讶。 她依然穿着时尚艳丽,在人群中是最扎眼的那么一个存在。 “之前的事,都当过去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渡哥,你不会还记恨我吧?” 他笑了笑。 “哪儿能呢,说起来,是我负了你。” 她眨了眨眼,神色很是狡黠。 “那…你现在还在意我吗?” “扯那些,都没用了。”他不以为意,指着前面的屋子说,“我回去了,还有事呢。” 学车的时候,潘丽丽经常过来跟他搭讪,有事没事拉他去城里的餐馆吃饭叙旧。 说来说去都是从前学校里那点事,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回忆的。 周渡念着好歹当初也是谈过一阵子的,不会刻意避着她。 最近厂里事情多,他忙着没空骚扰宋弦月,心里一直惋惜,好不容易等到闲下来了,他躲开人群给她打电话。 关机。 他心里算了一下,他和她有二十来天没联络了。 最近他实在忙不开身。 有天周末,他在厂里加班,回来的时候,看到潘丽丽进了他的宿舍。 表哥在门口抽烟。 她一边换新床单一边笑着说:“我看你屋子有点乱,帮你收拾了一下,你不会生气吧。” “…”周渡皱了下眉,看了眼表哥,后者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我也拦不住啊。 “你出去。” 他还是说。 潘丽丽动作一滞,然后站直了面对他:“渡哥,你一定要和我划分的这么明确么。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么。” 周渡不理,径自把人拽出了房间。 谁料到,第二天,她又来了。 “今天是我过生日,渡哥,你陪我去看电影吧,顺便买点菜回来我们庆祝一下。” 周渡眼珠子转了一下,讥讽道:“净他妈扯淡,你生日什么时候变成十月了?” “阴历,阴历。” 潘丽丽推着他出了门,一路上,她还是滔滔不绝,有意拣些好听的趣事讲给他。 周渡笑起来的时候,她恍惚间觉得,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 她在超市买了好些他爱吃的东西,提着回到宿舍,接着便撞见了宋弦月。 她一直讨厌这么个人。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和渡哥当初也不至于闹到分手。 而且,这两天虽然周渡对她冷淡,但潘丽丽心里是有自信的。 单凭他一和她对视就不经意移开的眼神,以及笑起来时眼里的光芒,都暗示着什么,她从这之中抓住了一点希望。 宋弦月的出现是个好机会,她就是要让他选择——过去还是现在。 宋弦月笑着对他絮絮叨叨讲述村里的事时,他看到她眼里泛着水光,很淡很淡,差点以为是错觉,很快就被她拼命眨眼给抹去了。 周渡透过浓浓烟雾看向她。 心里烦乱得很。 “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去厨房弄鱼,躲个清闲。 可回来的时候,宋弦月已经走了。 周渡不顾身后潘丽丽的叫声,推门追出去,天空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是打雷,随时会下阵雨。 他迷茫的四周看了看,不见人影。 表哥也追了出来:“我看那丫头误会了,你要是真的非常在乎她,就去追吧,我这就回去把潘丽丽赶走。” 周渡在表哥的注视下,舔了舔干干的唇。 她一向嗜哭的,过后哄哄就好了,虽然会生气骂他,但总归会跟着他。 但是今天她看他的目光,哀伤又带着一丝缥缈的期冀,当他起身去厨房的时候,她眼里的火光骤灭了。 周渡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去附近所有的车站找了一圈,又给她打电话——没有人接听。 他站在原地懊恼的时候,手机突然来了一条短信,他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凛然如冰。 周渡咬了咬牙,抬头望着马路对面的绿化带,又低头看那几个字,仿佛突然间不认识字了一般。 短信的内容是—— “周渡,我们结束吧。” —————————————————— 我也没想到把男主塑造得这么渣。。 周渡他到现在一直以为自己仍然很留恋潘丽丽,而对弦月只是责任和依赖。 失去之后才渐渐明白哪一个是他真正爱的人,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他对潘丽丽只是愧疚和怀旧的心情。。 有时,某个人待在身边时不见得意识得到她有多重要,只有当离开的时候她的一切好才会突然浮现在眼前。 第十六章他的月亮 宋弦月回来后,就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升入高叁一个月,她申请住宿。 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住进八人寝室,宋弦月夜夜挑灯夜战。 遇到不会的物化生难题,她就打电话给同桌程嘉树,他在电话里细细讲解,或者晚自习给她一对一补习。 一来二去,她的成绩进步很快。 过年期间,只有十多天的休息时间,宋弦月几乎像个机器人一样忙,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啊。 今年大年叁十是阳历1月23。 她难得的从书本中解脱出来。 窗户炮竹声震天响,望着窜到天空上那些灿烂的五色缤纷的烟花,宋弦月默默在心里倒计时—— 还有五分钟。 四分钟,叁分钟,两分钟… 零点准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她怔怔的望着天空,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 宋妈从卧室里走出来,怨道:“你这孩子,电话响了这么久怎么也不接…喂?…哦哦,是周渡啊,啊,她…哎,好的,你也新年快乐,再见。” 电话挂断,宋弦月缓缓回过头,宋妈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你们俩闹啥别扭呢,是周渡打来的,他让我跟你说句,祝你生日快乐。” “…哦。” 她心满意足了。 开学后,继续前仆后继地投入无边无际的书本中。 发愤图强。 高考那叁天,下了好大的雨,铺天盖地,好像世界末日一般,把一切夏日的燥热通通淹没。 出成绩那天,宋妈和弦月在村里的网吧等着。 刷新了好几次网页,仍然显示404。 宋妈急了,“这咋回事,才考了400多分?” “…” 宋弦月默默按了下鼠标,这回跳出了页面—— 宋妈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个数字,惊喜道:“考上了?!” 嗯,考上了。 宋弦月听说,6月底他会回来,所以在出分那天就收拾好了行李。 周妈送了好些礼物,还给她包了一万块钱红包。 z市如同程嘉树所说,的确美不胜收。 她事先就找好了一份兼职,和一个女生在z市合租一间房。 坐在出租车上,打开车窗呼吸到淡淡咸味的海风时,宋弦月露出久违的笑容。 她的新生活,新人生。 自从她把他的号码拉黑,他就不再给她打电话了。 表哥挺八卦他俩的事,问:“哎,你就和那丫头这么算了?” 周渡不答他的话,神色淡淡:“她还会回来的。” 表哥见他似乎对这段感情颇有信心,便不再搭茬。 出乎意料的,宋弦月竟然真的没再找他。 白天,周渡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两样,还是一副什么事都不走心的样子。 潘丽丽总来找他,他起初会敷衍一两句,后来心烦意乱直接叫她滚蛋。 有时,表哥看到深更半夜他独自坐在茶几前,抽着烟看着闪烁的手机屏幕,反反复复就是浏览那几条短信。 周渡以为,没了宋弦月,自己的生活会轻松。 他没了责任,也不用履行父母捆绑的婚姻,可以自由恋爱了。 但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样。 他觉着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某天,他在工厂和人喝酒,喝高了后表哥搀着他回到宿舍。 周渡一沾枕头就到处摸索着手机,神智不太清楚,但潜意识催促他有点事情忘了做。 他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嘟声响起,也不管对面没人听,含含糊糊低声嘀咕了一句:“媳妇儿,想我了吧,等久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睡,在那瞪着大眼睛等我电话呢,我这不来了么…傻妞儿。” 表哥在后头听到他自言自语,不禁吐槽:“好好的一个人,喝醉酒倒魔怔了。” 周渡第二天清醒,却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了啥。 他在厂里工作勤奋仔细,再加上一张嘴,溜须拍马的,很快就升迁了。 平常的活儿更多,腾不出时间来想别的。 与此同时,他的驾照也下来了。 夏天。 周渡回来之后,直接去了宋家。 得知她已经走了,他怔忡在原地。 他缠着宋妈问:“阿姨,弦月考的哪里?” 宋妈轻描淡写说了句:“南方的大学。” 除此之外,无可奉告。 他无奈,打电话给她的好友白扬。 她语气阴阳怪气的,说:“宋弦月考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哑声说:“我还想见见她。” 这是这大半年来,他心底最想的事。 “见鬼去吧。” 白扬把电话挂了。 他打听了好些人,才知道她去了b科技大。 周渡坐火车赶去b市,正巧他有个朋友在b科技大的收发室工作。 他动用一切人脉调查,最后得到的消息是—— b科技大没有叫宋弦月的这么个人。 周渡咬着牙,如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彻骨的寒意蔓延,俊脸阴云密布。 她这一招,真狠。 把他当小丑一样骗得团团转。 周渡颓废了好些日子。 宋弦月之前送来的那些药,他放着没吃,每天晚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纯粹是想把自己折腾得咽炎加重。 有天,他在城里坐地铁,听到卖唱的小年轻,边弹吉他边唱一首不知名的民谣: “月亮你走吧,我的心也落空了,偶尔还是会想起,也许你早已忘记,挥之不去的是曾经,何必等到失去,才悔过珍惜…” “月亮你别犹豫了,月亮你擦干眼泪吧,月亮你别总这样,月亮月亮你听见了吗…” 他的月亮呢? 她真的跑了,彻底不要他了。 周渡喝酒时,周妈恨铁不成钢的说:“也难怪弦月不要你,这么大个人了,整天颓废,还不找个正经事做做去。” 他摸着点头绪。 周妈给了他一些钱,再加上之前他赚来的,足够开间店了。 或者买间店面也成。 他生来是个歪门邪道的人,最适合营生。 放下酒瓶,半晌,他轻描淡写的说:“那就去z市看看吧。” —————————————————— 民谣:月亮—汉川 (快了快了,要开始写爽文了好棒嘻嘻) 第十七章夜店重逢 四年光阴似箭。 又是夏天。 五一假期,室友有的和男朋友去旅游,有的回家,宋弦月自己待在宿舍看了一天书。 第二天下午,突然接到白扬的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她的大嗓门:“出门出门,来接接我,我已经到了z市,现在正在火车站呢!” 惊诧之余,她飞快套上外套,赶去找白扬。 路上,宋弦月想起来,前一阵子,她确实在微信上跟自己提过,五一要来z市看看她,她当时以为白扬就那么顺口一说。 谁想到她这么快就从天而降。 刚过马路,就见到街对面一个短头发女孩风尘仆仆的朝她奔来。 白扬成绩不好,高考没考上大学,好在家里条件不错,给她在城里开了间店面,做做美甲,近几年生意很是兴隆。 瞧她这风光无限的样子,也知道在城里这几年混的不错。 两人笑了好半天,宋弦月夸赞道:“你剪掉头发了,很漂亮。” “小嘴真甜,嘿嘿。来,让爷亲一个。” 白扬开玩笑地挑起她的下巴,被她躲过了。 “别闹啦。” “走,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宋弦月心里腹诽:怎么好像反客为主了呢? “去哪?” 白扬神神秘秘的:“去了你就知道了。” 她早就上网查了z市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她敢肯定自己都比宅了四年的宋弦月更了解这座城市。 到了门口,看到那花里胡哨的灯牌,宋弦月愣住了,一个劲拉她胳膊。 “来这种地方我觉得不太好吧。” “你害羞个啥,我们现在又不是小孩了,再说,夜店又不是什么违法的地儿,当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玩。” 她说不动她,只有硬着头皮跟白扬进了这家名叫“白夜”的店。 “你们店所有年轻的帅小伙,全都叫上来给咱们姐妹儿见识见识。” 过了会儿,女领班就带了十多个20来岁的小伙子,个个穿着白衬衫,身材高挑,系领结,容貌姣好。 宋弦月一看这架势,直往她身后臊。 “这个,那个…哎,这么多帅哥,我挑花眼了都。” 白扬没心没肺的说着,那些男人很礼貌的对她露出职业微笑。 她转过头,把宋弦月拽到跟前:“弦月,你挑一个。” 这些男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的脸腾一下红了,对白扬低声耳语道: “你这是干嘛啊,在z市玩就好好玩嘛,我带你去那些景点啊什么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景点有什么好玩的,姐来这就是找乐子的。” 白扬毫不害臊的说。 “你放心,今天我请客。” 最后,她选了两个年轻的帅小伙,拽着宋弦月进了包厢。 宋弦月从没来过这种地儿,一时半会儿紧张得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姐姐,吃樱桃吗?” 那个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小帅哥小心翼翼地把果盘递过来,顺势坐在她旁边。 “不了不了。” 宋弦月摆摆手,感觉如坐针毡。 白扬倒是非常放得开,拿着话筒唱了一首“客官不可以”,粗犷的嗓音跟这歌词和调调格格不入,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男人陪着她一起唱,宋弦月看着他俩靠在一起,男人很有分寸,即使这么肉麻的歌,也唱得很动听,时不时给白扬抛去一个暧昧的眼神。 她就在想,在这种店里工作的,是不是每个人都经过特殊训练的。 这背后训练他们的那个,才是人中高手吧。 “姐姐,想唱歌吗?” 身边的男孩将话筒递给她。 “不用了,我听他们唱就好。” 已经够吵的了。 年轻男孩笑得很温和:“那我陪姐姐聊天吧。” 宋弦月随口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华。” “今年多大了?” 男孩愣了愣,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姐姐,其实我今年才16岁,还未成年,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宋弦月一时哑然,细细打量了一眼身边稚嫩的脸。 与此同时,白扬唱得很欢: “客官不可以,你靠得越来越近,你眼睛在看哪里,还假装那么冷静…” 她咳了一声,在嘈杂声中不得不贴近一些,和他讲话。 “那个,阿华,你这么小,这个年纪应该还在读书啊,为什么要来做这种工作呢。” “害,都是迫不得已。” 阿华眸光闪烁了几下,用很熟练的语气陈述道: “我家是农村的,家里还有一个弟一个妹,老爹酗酒如命,我娘在我们小时候就跟别人跑了,要不是为了养弟弟妹妹,我也不会早早辍学来做这种工作…” 宋弦月听了,同情心莫名其妙的开始泛滥。 “其实我也是农村来的。” 静了会,她把手机拿出来,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轻声说:“这样吧,弟弟,今后你在z市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会尽力帮忙。这个工作不适合你,还是趁早辞了吧。” 阿华有些意外,旋即眼里闪过小狗狗一样欣喜的光: “好,谢谢,你是我见过最人美心善的姐姐了。” 临走的时候,宋弦月不太忍心,多给了他一些小费。 白扬喝了好些酒,那男人扶着她,宋弦月也有些微醺,几个人说说笑笑的。 今夜有个妞喝到胃出血,他跟着打点了半天。 从医院回来,周渡冷着脸,大堂的服务生点头喊道:“老板好。” 他淡淡“嗯”了声,径直走向办公室,恍惚间,看到走廊上有个身影颇为熟悉。 看着看着。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突然快起来。 追出去时,他望见夜色中那长头发女孩上了一辆黄色出租车,车门关上前隐约听到她说了句: “师傅,去z语言大。” 轻言细语的,他的心莫名颤了下。 出租车驶离后,周渡拦住阿华和古田,脸上阴晴不定: “刚刚那个长头发女的,是谁?” 阿华愣了下,说:“不认识,来这儿玩的,好像是大学生吧。” 随即拿出手机,给他展示那串陌生号码—— “听短头发的好像叫她什么月。” “…” “怎么了老板?” 周渡喉结滚动,脸上一阵白一阵黑,煞是精彩。 过了半天,他怒极反笑,舔了舔腮帮子,暗自嘟囔道:“宋弦月,你行,你现在真行。” 呵。 这么些年,他对她懊悔万分痛断肝肠,结果,她却是早已经放飞自我了?居然还到这种地方来叫陪酒小哥。 z语言大,是吧。 周渡手指敲着桌子,一下一下的,闲闲散散,颇有兴致。 踏破铁鞋无觅处,总算是让他给抓到了。 阿华像是个被审的犯人一样,听到老板温温的问了句: “来,说说,你跟她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阿华挠了挠头,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错,直说道:“我看她挺放不开的,就跟她说了几句我家的事,然后她就主动塞给我手机号码,让我有事找她。” 周渡越听脸色越不善,冷哼了一声,粗长手指夹着那根烟,用力碾碎了烟屁股。 “呵…还挺阔。” “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了。”阿华想着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后怕。“老板,那女的该不会是 扫黄的吧。” “…”周渡不睬,扫了他一眼,伸出手:“她号码给我。” 阿华睁大了眼睛。 宋弦月忙着实习和毕业论文的事儿,焦头烂额。 上个月同学给她介绍了一份秘书岗。 是一家刚起步的公司,听说总经理是一位年轻海归。 她专八考完,就去面试了。 坐电梯到大厦顶楼,亲眼见到了她的上司林总——林瀚宇。 男人20来岁,一身整洁的灰色西装,和他儒雅的气质很配。 双臂交迭搭在桌面,很轻松的注视着她,宋弦月只抬头看了一眼,只觉着那身熨帖的西服难掩上臂的结实肌肉。 心想这人平日一定是个常去健身房的。 林瀚宇:“中文系出来的?” 男人声音磁性浑厚,语气带着一丝随意。 “嗯。” 他问了几个专业问题,随手翻了翻她的简历和资料。 好在她大学期间参加比赛拿了一些奖,而且在学生会里也混了好几年,实践经历那一栏还算充实。 十分钟后,林瀚宇挑了下眉,说:“你可以走了。” 宋弦月心里哀叹着没戏了,提起包包刚要按门把手,突然身后林瀚宇淡淡说了句: “农村来的,应该没有任何背景吧。” 她背影顿时僵了下。 紧接着,他一句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我喜欢这样的。” 男人微笑着,将她的文件移到桌角。 “对了,你东西忘了拿。” “…” 那之后一个礼拜,她就接到电话,人事部的人交代了一些工作事宜,并让她下周一上岗。 宋弦月很是激动,和白扬说了这事儿,她说改天请客吃火锅。 秘书工作并没有想象中轻松。 星期五下午林瀚宇开会,她在一边帮忙放映ppt,穿着高跟鞋站了4、5个小时,结束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脚都快断了。 低头收拾文件和会议记录时,林瀚宇叫了声“小宋”。 她抬起头,强撑着微笑。 “酒店都安排好了吧,待会你帮忙把吴总、王总、于总送过去。” 宋弦月抱着文件:“好,我先把会议记录送到数据部。” “对了,记得手机一定要时刻开机。” “好。” 这一个礼拜,她换了叁个充电器,即便是在深夜洗澡的时候,听到手机铃声也会飞快擦干跑去查看,以免错过重要消息。 老总开视频会议,中途需要烟和茶和咖啡,她就去附近超市跑腿。 逢人就笑,不知不觉她已经练就了一张假面。 连林瀚宇都夸她很适合这一行。 宋弦月当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谁能想得到她很多年前经常帮那个人跑腿,这稀奇古怪的本领老早就练出来了。 回家,洗完澡,弦月浑身疲惫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发现跳出来一条微信申请。 “姐姐,我是阿华。” —————————————— 周渡:姐姐,约么 第十八章他有性功能障碍(H) 周渡看着微信显示“您已成功添加月亮为微信好友。” 月色之下,本就凌厉的下颌线显得格外锋利,周渡咧开嘴角,脸上一瞬间又有了几分当初的少年恣意。 叼着烟在屏幕上打字:“姐姐,做什么呢,这么晚还没睡。” “…” 等了两个小时,宋弦月没回复,他猜应该是睡着了。 第二天,宋弦月正在赶去公司的地铁上,看到地铁里都是悠哉悠哉的小情侣,心里暗叹着:星期六还要加班,搬砖人真是苦逼。 看到昨晚的消息,她松开扶手,飞快打字解释: “工作太忙了。” 突然刹车,她出于惯性踉跄了两步,这时手机又响了,她赶紧调成静音,今天要开好几个会呢。 午餐时间,才腾出空儿回复他消息。 宋弦月发现,阿华居然和她是同村的,她心里惊诧,回忆了半天,也不记得见过这么个人。 对方发来了一个“难过”的黄脸表情。 :“你以前…就见过我?” 不知为何,宋弦月觉着心慌慌的。 :“说不定呢。可惜那时候没和姐姐说过话,现在又在z市遇到,应该是种缘分吧?” 宋弦月看着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直觉像是她的某个未知的故人。 这种感觉挺渗人的。 聊着聊着,阿华突然问起:“姐姐有男朋友了嘛?” 她看了看屏幕,实话实说: “没。” “之前呢?” 宋弦月把盘子里的咖喱和饭搅拌在一起,看到这句话,眉头皱了一下: “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啦,毕竟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感觉身边不缺男人呢。” :“想多了,只有很久很久以前谈过一个。” :“真的?” :“嗯。” :“他对你好吗?为什么分手了?” :“因为那人有性功能障碍。” :“???” 宋弦月随口应付他几句,便把手机扔到一边不再看,津津有味的吃咖喱饭。 另一边,周渡攥着手机越来越紧,骨节都泛白了。 盯着屏幕绿色气泡里的那句话好半天,周身都散发着阴沉沉的低气压,忍着想摔手机的冲动,周渡深吸一口气,最终缓缓眨了下眼,骂了一句:“…操。” 说他阳痿? 宋弦月忙得每天焦头烂额,回复阿华消息就像有时差。 白夜的所有店员都看得出来他们老板最近不对劲—— 经常工作的时候频繁看手机,有时一脸郁闷,有时心情好点,小陈跟他提起最近上面查得严,得低调一些时,周渡正低头专注打字,心不在焉的扫了他一眼,应和道:“嗯成,就照你说的办。” “…” 小陈刚一出办公室门,就逮着人打听:“咱老板最近是网恋了?” 周渡一边气她背后说自己那方面不行,一边又使出百般解数缠着她跟自己聊天。 她不回,他就自顾自的发。 周渡回想着,很久以前,她发给自己的那些短信息… 虽然时隔多年,科技日新月异,原来的诺基亚也换了苹果,微信取代了qq,但那些短信琐碎的内容,一字一句,他仍然清晰记得。 忙活完毕业论文和答辩,宋弦月和公司请了假,这几天准备和大学同学好好聚一聚。 毕业晚会当天,所有女同学都哭哭啼啼的,感慨着四年光阴,遇见就是幸运。 相比之下,社团和学生会聚餐的气氛就显得轻松愉快很多。 十几个人在学校对面的烧烤摊吃了烧烤,有几个男生这时提议一块去夜店尽情释放一下。 宋弦月立刻想起上次和白扬在夜店的经历,不禁深吸一口气。 本想推说不去,但又觉得不好,其他还有四个女生,都挺兴奋的,她现在推辞说不去,怕扫了别人的兴致。 就想着,反正人多么,到了那儿拣个角落喝喝酒、看看她们热闹,滥竽充数,就好了。 路上,阿华发来消息,问她睡了没有。 :没有,我在和同学去聚会的路上。 :这么晚,去哪儿玩呀? :唉,又是夜店之类的地方。 :…有男的么? :七八个。 z语言大附近的学苑街就有一家很火的夜店,名字是一堆七扭八歪的英文字母,她怎么看都认不清楚,周围墙壁上还泼了好多五颜六色的油漆。 她心里想着:这一家比之前去的那家更荒唐。 一进去,嘈杂的音乐声和酒精味道就将她包围。 宋弦月皱起眉,穿过人群,找了角落的沙发坐下。 那几个同来的男生女生这会儿已经扎进人堆里了,宋弦月看了眼那些群魔乱舞的背影,一阵头昏眼花。 张茵拿来两杯酒,坐在她身边,对她笑道: “第一次来吧?” “…” 其实不是第一次。 “没事的,别紧张,放开点。” 他把一杯插着吸管的酒递给她。 宋弦月晃荡了几下里面金澄澄的液体,抬头看他。 “这是啥酒?” “长岛冰茶。” “啊。”她掇饮了一小口,蹙眉,表示质疑:“怎么一股冰红茶味儿?” “哈哈哈…”张茵笑得很夸张。“你要是嫌那个度数低,就试试我这个。” 他把酒杯换过来,宋弦月看了一眼那杯威士忌,抿了抿嘴,颇为嫌弃:“看着就很苦,我就喝长岛冰茶吧。” “好。” 服务员过来又上了几瓶啤酒,张茵给她倒了一杯:“这个也不错,喝起来甜甜的,你们女生一定喜欢。” 宋弦月半信半疑的尝了下,觉得熟悉,想起来上一次和白扬也是喝的这一种,只是她们俩酒量都很差,喝不了多少。 和张茵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宋弦月看了眼手机,已经快要12点了,与此同时,还显示有叁个未接来电,和7条微信消息。 “不好意思哈。” 宋弦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匆匆忙忙挤出人群。 这原本坐在座位上还没有什么感觉,一动弹就猛然觉着刚才的酒精有点上头,她看了看洗手间镜子里的人,双颊红彤彤的,脸上的妆在这纯天然腮红的映衬下更加鲜活。 宋弦月拍了拍脸蛋,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下,然后打开微信。 都是阿华发的,问她在哪,和谁在一起,现在回去了吗? 宋弦月回:我才看到,这里太吵了,我和朋友在一起。 那边秒回:在哪? :我学校对面的一家夜店。 关了手机,她擦干脸上的水回到刚才的位子。 “去运动运动?” 张茵跃跃欲试,问她。 “算了,我嫌太吵了。”她摆摆手,话音未落,就被他推进了人群。 “哎——” 那些男女情绪都很躁,随着音乐的节拍疯狂扭动。 宋弦月凑了会热闹,实在觉得有点体力不支,借口太热,又回到原来的座位。 那几个同学这一会儿也回来了,大家商量着玩点什么。 张茵拿来好几个色子,专门跟她介绍:“这个游戏叫吹牛。” “怎么玩的,我不会啊。” “没事,我们带你。” 宋弦月明白了游戏规则,总之就是谁输了就要喝酒。 她新手上路,输了几回合,大家起哄:“喝酒喝酒。” 她倒是实在,真的把倒好的满满一杯都干了。 “好酒量!” 渐渐的,宋弦月觉得在酒精作用下神经变得很兴奋,难得的放开了一次,尽情的欢笑,融入大家。 记得有个女生趁着醉酒跟张茵告白,大家拍手起哄,她也很好奇事情的走向,期待的看向张茵,等他回应。 只是后来她怎么回忆也记不起后面的事。 再后来,她记得自己好像被张茵搀扶着,去了一家酒店。 她一直嘟嘟囔囔的:“张茵,你走慢一点。” “这地在晃啊,分明在晃…你感觉不到吗,张茵。” “我觉得地震了诶。” “张茵”似乎很不高兴,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被人抱着放在柔软的床上时,她很快就陷入沉沉的睡眠。 酒精摄入过多,太阳穴阵阵疼痛,半梦半醒中,感觉到有人在脱她的衣服,宋弦月哼哼了一声,黑暗中缓缓睁开眼。 那人动作轻柔,生怕惊醒她。 宋弦月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顺势坐起来,抱住那人的腰。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把她身上的衬衫脱掉,只剩下内衣。 他问了句:“你想要这样睡还是裸睡?” “我想要…和你一起睡。” 对方猛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垂眸扫了一眼白皙的脊背处纤细的内衣带。 “你说的。” “嗯,嗯。” 她压根也不记得自己刚说了什么,随口应着。 下一秒,宋弦月感觉到那人亲吻她的唇,舌灵活的滑入她的口腔,在其中纠缠,交换着唾液,轻轻的撩拨她的舌尖。 同时,醉酒的弦月也不甘示弱,将双臂揽着他的脖子,主动地啃咬,加深这个吻。 那人被她咬破了唇,痛得“嘶”了一声,轻笑着说了句:“几年不见,变这么粗鲁。” 宋弦月离开他的唇,眼神变得很迷离。 她恍然觉得这声音这语气有点熟悉,到了嘴边的名字,又转圜了,试探地叫了声:“…张茵?” 对方按在她腰上的手力度猛然加大,她呻吟了一声,那动静很是绵长好听。 宋弦月不理他,自顾自脱了内衣和内裤,伸出小脚踩了踩黑暗中那人的腰,踩到一块一块的腹肌,梆硬梆硬,跟铜墙铁壁似的。 “猜错了,再猜。” 宋弦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人凑近了,亲吻她的脖颈,由上到下,不急不缓移到胸口。 “嗯…” 像是有一只小狗狗在舔她,感觉很舒服: “继续。” 她干脆躺平,由着那人一路亲下去,分开她的腿,顿了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稀稀疏疏的黑色森林。 “痒。” 她挥手胡乱在空气中打了一下,有气无力的。 那人舌头灵活,简直会打结一样,在她那处敏感地带又舔又吸,舌尖细细,钻进软缝中,舔干了蜜汁,还在嘴里砸吧几下回味。 宋弦月不知道为什么哼笑了两下。 对方的手指很是粗糙,有一些薄茧,揉捏她的乳时,有些莫名的快感。 下体已经湿润不已很难受,她分开腿无意识的蹭了蹭那硬硬的东西,嘴里嘟嘟囔囔。 那物件会动,轻轻挺进狭窄的花穴中,填满了这具身体。 宋弦月隐约记得,后来她冲破了枷锁,尖叫,求饶,而这灭顶的快感就像细细密密的雨珠落在身上每一个部位,如潮般奔涌而出的欲望无穷无尽,她像是坐在云端荡秋千,被人高高抛起,又重重的坠下,在这仙境永远无边无际。 ———————————————— 宋:这次真的提上裤子就要跑了 第十九章想念以前的她 周渡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进浴缸,试了试水温,温度正好的时候,帮她冲了冲下体,还有身子。 他的女孩,闭着眼缩成小小的一团,长长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胸口随呼吸而起伏。 她变得更有气质,也会化妆了,画得锋利的眉峰,给娇憨的鹅蛋脸平添了一分坚定。 哪里还有半点四年前那个农村丫头的影子。 周渡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嘴唇动了动,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 “对不起,月月。” 她没有醒,细长的眉毛紧蹙,不晓得做了什么梦。 周渡将她抱回床上,被子裹着二人,搂着滑腻温软的娇躯,渐渐入睡。 次日,被风吹起的窗帘渗进一缕阳光,躺在床上的人皱起眉,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突然意识到,怀里空空荡荡的,他猛然惊醒,“腾”地坐起来掀开被,下床。 整间屋子都没人。 她的衣服和鞋,包包,都不见了。 周渡穿上衣服跑到走廊,发现电梯正好显示正在下降… 他心一惊,二话不说转身跑去楼梯口。 从9层飞奔而下,周渡中途和一个扛着纸箱子的酒店工作人员擦肩而过,那人看到他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便热心肠的问他怎么了,不料却被他狠狠推开,工作人员转身时骂了句:“什么毛病。” 冲出酒店旋转门,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站在路口打车,周渡急促喘着气,脸上竟露出轻松的笑容。 “坐我的车,”他走过去,抓住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 宋弦月巧妙地挣开了他,淡淡说了句:“不用了。” 两人对视了一秒,宋弦月就像看陌生人一样移开了视线,招呼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坐进去。 他叫了那眼神,心里很窝火。昨晚明明…是她抱着他… 存了四年,他的身体见到心爱的女孩之后充满生机,昂然勃发,止不住的能量,恨不得全都用在她身上。 让她爽快。 “师傅,去z语言大。” 下一秒,周渡绕到另一个方向,也跟着坐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问:“你们是一起的?” 宋弦月:“不是。” 周渡偏了下身子:“师傅,我也去z语言大。” 司机不明所以,还是踩了油门。 宋弦月揉了揉宿醉后酸疼不已的太阳穴,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周渡,你为什么会在z市?” 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周渡眸中眼波流转,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的语气: “我媳妇跑了,我不来抓她么。” 她蹙起眉:“…” “宋弦月,你骗我骗得真彻底,连去了哪个大学都瞒着我。” 她换了个坐姿,仍然望着窗外:“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提了,周渡。” 他心被她那目空一切的态度刺痛了。 “那你和我的事呢,这账这么算?” “我和你什么事。”她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看他,语气淡淡的。 周渡因为激动而音量大了些:“宋弦月,你别忘了,你还是我家的童养媳。” 前方吃瓜的司机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后视镜,暗暗揣度这俩人正在演哪一出戏。 宋弦月见他又拿八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道,突然觉得很好笑: “当初你妈供我读书的钱我将来会还,我们之间也就两清,我不欠你什么,周渡,定亲那码子事,早就不算数了,现在你我都有新生活了,揪着以前的事不放,你不觉得很幼稚吗?” “而且,你也别乱叫我媳妇什么的,我们俩都没结婚,我和你没关系的,被人听到误会了可不好。” 周渡横眉竖目,一时被她连珠炮弹呛得无话可说。 心想这妞儿来城里几年,嘴皮子倒是溜了不少。 后面一句话,莫名惹得他心里泛着酸,拧巴着难受,说话也尖刺刺的:“亏我昨晚看你喝得东倒西歪,还好心帮了你,今天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你就巴不得喝醉和那个男的发生点什么是不是?” 那个叫张茵的,她喝醉还以为是他带自己到酒店,他想起这一点就气,狠狠冲撞她身体。 还有阿华,仅见了一次面她就留联系方式,还愿意天天跟他聊这聊那。 她不回消息,他难受,她回消息,他也难受,想想就嫉妒得发疯。 在白夜,看到阿华,每次都恨不得直接把他开除,眼不见心不烦。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宋弦月不爱跟他争辩,悠闲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景这么惹眼。 他被这一句话哽得胸闷气短,如果是以前的宋弦月,一定会又气又恼,急着和他辩解,最后被他欺负得眼泪巴巴,只能摇着头说:“不许你再胡说了。” 他看到自己的“杰作”,就会被逗得心满意足。 …而现在,她摆出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他怎么想都与她无关了。 这让他有种失不复得的烦躁。 周渡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说了句:“宋弦月,你现在真是长能耐了。” 见她又不说话了,周渡伸手要去掰她的脸,没想接下来她轻飘飘一句话,浇灭了他所有旖旎幻想: “周渡,昨晚的事,是我喝多了不清醒,你就当没发生吧,我希望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在大街上遇到的话,就当做陌生人。” 他缩回手,语气沉缓:“你说真的?” “嗯。” 他细细打量她的侧脸,哪怕,只有一点点哀伤的情绪,也能够被他敏锐地捕捉到,哪怕,她表现出一点点不舍,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受这么心痛。 半晌,周渡收回视线,苦笑了下,忍着悲痛,说: “我无意纠缠你。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宋弦月抿了抿嘴,看不见的地方,手里的硬币被攥得骨节发白。 “说什么?” “找个地方聊。” 他也逐渐镇定,目视前方,仿佛压根没在意她刚刚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出租车停在z语言大门口,两人下了车,周围有很多说说笑笑叁两成群的同学,宋弦月怕被人看了说闲话,刻意走在他前面几步远。 看到她避之不及的背影,他心又疼了。 两人选了一家地锅鸡。 等餐的时候,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半会气氛有点尴尬。 周渡站起身,淡淡道:“我出去一下,在这等我。” 宋弦月坐在那,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了下来,她深呼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过了十分钟,地锅鸡好了,周渡也赶回来。 宋弦月没问他去了哪,自顾自的开吃,他递过来一个白色塑料袋,放在她面前,宋弦月抬起头。 “解酒的药,待会吃了,不然头疼。” “嗯。” 她默默揣进包里。 周渡又去前台要了两份餐巾纸,两瓶花生露。 修长手指盘踞在启瓶器上,灵巧一转,递给她。 她在手机上回了两条消息后,抬头来,问他:“你到底要和我说啥?待会我还有事。” “先吃饭。” 他说。 周渡偶尔拿眼睛瞟她,她专注吃饭,一言不发,觉得一顿饭吃得没什么味道。 吃完,她擦了擦嘴上的油,对他挑了挑眉。 他看她这样子,就觉得心里没底。 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浓眉微蹙,薄唇开了又阖。 宋弦月这会儿才正儿八经的打量他的脸—— 他晒黑了,也壮了。 青葱的少年气褪去不少,被打磨成硬朗刚劲的棱角。 那双曾经一笑起来能让四月桃花逗黯然失色的眼,如今在这个破旧逼仄的油腻小店里,在头顶昏沉的白炽灯照下,不经意地躲闪着她的注视,显得脆弱,无措。 他心里却很烦躁。 一辈子没有过这种感觉。 “宋弦月,”哑哑的嗓音。 “嗯。” 她表示在听。 “之前,我去厂里那阵儿,工作很忙,每天都要干活十几个小时,回到宿舍一沾枕头就想睡了,我不会故意不联系你…” “嗯。” “小时候,我欺负你,对你做坏事,是我混。现在你可以打我几下,骂我,我一声都不吭,我只是不想你今后再怨我怪我…” “我没有。” 她又重复了一遍。“没怨你也没怪你。” 然后双手迭在一起,继续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周渡看着她眼睛,忽然觉得,虽然她就坐在自己跟前,可是两人之间相隔着无形的距离,很远,很远。 他头一次宁愿自己被人恨被人怨。 起码能证明,他还在她心里。 可是现在,在那双目光温柔的明眸里,只能看到疏离和淡漠。 他咳了声,摸了摸兜里的烟,又没拿出来。 她随口问:“你和…潘丽丽之间,还好吧?” 他看了眼她,说:“我和她没关系。” 宋弦月也不再问。 周渡舔了舔唇,在心里盘算接下来要说的话。 见他这样子,宋弦月也能猜得到他下面要说的话,心慌慌。 于是决定先发制人。 靠在椅背上,她摸到包包里那枚硬币,攥在手心。 再抬起头来时,已是决然的眼神: “周渡,我已经说过了,以前的事过去太久,我已经都忘得差不多了,你也没必要再纠结。现在和以后,我和你之间,都没有任何瓜葛。” 周渡安静听她说完,嗫嚅了几下嘴角,先前在心里咀嚼了半天的那一堆软话又咽了回去。 他红着眼说了句:“…好。” 两秒后,却还是不死心,抬头: “我就问你一件事…昨天晚上,你知不知道是我?” 宋弦月眨了两下眼睛,清亮清亮的,笑道:“我喝的那么醉,你也看见了,怎么可能知道是你啊。” “那你心里面希望是谁?” “…” “不记得了。” 宋弦月无所谓的挑了挑眉,那样子看来是怪他太小题大做。 周渡不禁冷笑,粗声粗气道:“宋弦月,你真了不起。” 她不甘示弱:“你把话说清楚。” “爽完了就不想负责了,你真了不起。” “你要我怎么负责?” 周渡不语,摆弄着手里的花生露,心里想着再叫两瓶酒来喝喝。这破玩意,根本消不了他的愁。 他胸口被她那些话堵的难受。 宋弦月不想跟他再浪费口舌,站起身拿着包包就要走,刚起身,她听到他轻轻嘟囔了一句: “像以前那样,对我好…” 第二十章当你的小土狗 “和从前一样?” 宋弦月在他幽沉的注视中,嗤地一声笑了。 “给你当小跟班?在你想要的时候发泄发泄欲望,你不想要了就把我丢在一边不理我?我又不是你养的小土狗,呼之即来招之即去。” 顿了顿,她缓口气,语气也平稳了些。 “周渡,我承认,以前我很喜欢你,所以什么事都看你的脸色,凡事你说东我不敢说西,你不就是想要我温顺听话么?周渡,现在不可能了,因为我早就对你没有感觉了。” 周渡敛了神色,她以为他接下来会发怒,会冷言冷语嘲讽她几句,出乎意料的是,周渡歪着头,不急不缓的:“那以后,我给你当小土狗,好不好?” “…” 宋弦月几乎是跑出餐馆的,时而警惕回头,好像身后有大狼狗在追一样。 刚刚林瀚宇发微信让她回公司一趟,临时有点公事。 坐在地铁上,宋弦月一边喝着冰奶茶,一边翻看手机新闻,久久盯着屏幕,手指僵在半空。 一呼一吸,还有昨夜的味道。 他的味道。 … 这时,张茵打来微信视频通话。 她看了看周围,切换成语音。 :“弦月,你还好吧?现在在哪呢?” :“嗯,昨晚喝得有点高,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我刚回学校了。” 那边张茵顿了顿,有件事务必跟她确认一下:“昨晚上有个男的,说是你男朋友,把你接走了,这事你还记得吗?” :“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以前认识的人,同村的。” :“啊…” 她敏锐捕捉他刚刚的字眼:“你说…他来接我,什么意思?他不是…在那喝酒然后偶然看到我的么?” :“他看样子就是专门过去接你的啊,起初我们看到他,在人群里转来转去,像是找什么人,后来看到你,就黑着脸直奔你来了,他说,我们才知道你们认识。” 宋弦月猛地打了个激灵。 想起什么,打开微信界面。 昨晚最后一条消息,是她给阿华发的,也只有他能准确知道自己在哪。 她本来以为,昨晚和周渡重逢…只是巧合。 他碰巧也在那间酒吧喝酒,于是,就那样碰到了,而且他话里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反应过来后,仔细想想,那间酒吧在学苑街这么个特殊的位置,平常光顾的几乎都是大学生,怎么可能就那么巧,他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喝酒。 结合这两天和阿华的聊天记录,宋弦月觉得细思极恐,很有可能,这个微信就是周渡本人。 这人简直是个诈骗团伙。 小时候就骗他,现在还冒充别人和她聊天。 可是…她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个人就是他。中间也有很多搞不懂的细节,比如周渡和阿华之间怎么会熟识? 她细细翻看聊天记录,不知为何,就是有种奇妙的直觉。 宋弦月点开他的朋友圈,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却发现他的朋友圈都是阿华本人的照片,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回到公司,林瀚宇在办公桌前打字,带着一只透明边框的眼镜,见她来了,抬头微微笑道:“假期过得怎么样啊?” “还行。” “稍微等下,我忙完跟你说今天的工作。” “好。” 宋弦月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办公室位于大厦顶层,从这里望,窗外的景色十分明艳。 她现在才注意到今天的天气如此晴和,滚滚白云,嵌在湛蓝如洗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 她出神儿地想着昨晚的事… 直到,林瀚宇叫了一声“小宋”。 她看到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跟我出去一趟,今天的工作是外场。” “啊…” 宋弦月拿起包,走过去帮他整理文件,拿起外套。 林瀚宇看了一眼,自然而然地要顺着她的动作把胳膊伸进去,宋弦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都怪自己刚才一直在走神儿,脸上有点热,忙把外套塞给他: “对不起,林总。” 林瀚宇笑了笑。 林瀚宇开车带她到市中心的商场,这会儿天色有点擦黑,华灯初上,这条街十分繁华,放眼望去,很多年轻的小情侣手挽手的逛街。 宋弦月和一对对情侣擦肩而过,看到女生脸上洋溢着笑容,略略移开视线。 跟着林总进到电梯,上5层,她抬头看了一眼——女装区。 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琳琅满目的女装店,宋弦月不禁发问:“来这里做什么?” 林瀚宇带她到一间高档服装店,精心选了几件礼服,塞给她。 “试试,选个喜欢的,我来付。” “?” 宋弦月满腹狐疑,踌躇着进了试衣间,试来试去,只有这件白的小礼服不错,很衬肤色。 出来的时候,宋弦月有点拘谨,林瀚宇放下手机,一怔,眼睛亮了亮:“…不错。” “是有什么重要的会议么?” “聪明。”林瀚宇笑着解释,“明天晚上我要和一个意大利人谈一笔大生意,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宋弦月走到镜子前,左右转了转,看到身后林瀚宇的视线,有点不自在。 “把头发放下来会更好。” 他轻声说。 宋弦月照做。 乌黑的长发落在雪白的锁骨间,为整个人的气质添了一份温和柔软。 宋弦月把礼服脱下来包好,付账的时候,看到林瀚宇输入那四位数时,她心里揪得很。 这要是…报销成现金多好啊。 提着那包装礼盒,坐电梯的时候,林瀚宇看了看表,时间还早。 “你说的工作就是来买衣服呀?” 宋弦月回想起他下午说的话。 “怎么?” 她摇摇头,笑道:“你早点说,我就自己过来了,这么点事不用麻烦你亲自陪我,你工作那么忙,耽误时间。” “来帮你挑衣服嘛,不算耽误时间,也是工作的一种。” “你经常做这种工作?” 林瀚宇笑了。 “你是第一个客户。” 他看了看电梯外面灯火辉煌的夜景。 “那,现在可以下班了?” “不行,还有一个工作呢。” 宋弦月扭头看他。 电梯门开了,林瀚宇率先走出去,宋弦月习惯了他老是卖关子。 一楼有家电影院,最近放映的一部电影他期待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来看。 宋弦月站在柜台前,看到旁边林瀚宇指了指玻璃柜里的爆米花:“两份,要大份的,再来两杯冰…”他顿住,转头给她一个眼神,宋弦月明白他的意思,说:“我要常温的吧。” “一杯冰可乐,一杯常温的。” 这个时段来看电影的都是一些小情侣,尤其林瀚宇选的这个片子,是一部爱情喜剧片,男主角是最近几年特别火的流量小生,很受年轻女孩喜欢。 在门口等待开场时,宋弦月看到周围好些女孩讨论这部电影。 林总去年才从国外回来,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宋弦月给她简单科普了一下。 林瀚宇:“你喜欢看爱情片?” 没想到她摇了摇头:“我朋友喜欢,要是我自己来的话,我通常看一些动作片。” 他颇惊讶:“枪战,杀手,之类的?” “嗯。” 林瀚宇挥了挥手里的票:“那下次我陪你来看。”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宋弦月没注意到,远远的在街对面一盏路灯下,一辆车泊了好久。 车窗拉开一半,夜灯凛凛,后视镜里映出男人阴郁的眼神。 他等了快叁个小时,可真能逛呢。 周渡望了一眼从商场里出来那两个人,肩并肩,有说有笑的,她手里拎着那什么…高档服装品牌? 看来最近几年,她行情不错。 搭在方向盘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幽沉的视线钉在她身上,薄唇抿成一条线,隐隐透出戾气。 眼珠随着她缓缓移动,那男人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动作自然而然,而宋弦月和和气气的笑着。 他移开视线,再也看不下去。 仿佛被她那刺眼的笑容伤着了。 今天她在自己面前,那样绷着脸冷言冷语的,说话一点余地也不留。 跟那个男人一块,她就笑得那么灿烂。 哼。 想起之前说没对象的话,也可能是故意骗人的。 他今天一直开车跟着她,跟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周渡坐在车里等了很久很久,后来就看到她和那男人一起出来,上了车。 那么就说明,这人是她同事或上司。 俩人认识多久?进展到哪一步了?上床了么? 周渡烦躁地舔了舔嘴唇,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满是凶狠,他几乎,快要被脑子里各种离谱的猜想搞得崩溃了。 宋弦月坐在车里,收到一条微信。 :姐姐,昨晚还好吗? 宋弦月冷漠地看着手机,在她印象里,很难想象周渡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如果对面真的是周渡,那这人真是疯癫了。 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后来是不是安全回家了。 宋弦月看着这条消息,故意说: 唉,我没想到,昨天被一个男的捡回宾馆里了,后来还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她心里莫名的兴奋,等着那边发来消息,果不其然,对方问: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 :? :技术还算可以,但是人品太烂了,上过一次就不想再碰了,做炮友还可以。 过了好半天,那边才回:是嘛,那姐姐要跟他做炮友吗? 宋弦月幻想着对面周渡气愤的样子,暗暗窃喜。 :那要看他表现了。 :姐姐,你有需求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我保证比他厉害。 :真的? :不信就试试。 :试试就逝逝。 宋弦月关了手机,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而已,她心情爽了,就不想理他了。 怎么也没想到,回到家,洗完澡,快到零点时,接到了一条定位分享—— 是一家四星酒店。 还有一条消息: 房间号1106 第二十一章你是不是当了鸭(H) 宋弦月不急不缓擦干头发,一边吹一边立着手机看综艺节目。 屏幕顶端跳出一个来自微信好友:小白羊的通话邀请—— 宋弦月关掉吹风机,按了接听,并开启扬声器。 白扬:“宝宝!在干嘛?” “准备睡了。” 那边语速加快,白扬滔滔不绝跟她分享最近自己在夜店的艳遇。 有那么一个18岁小帅哥,据她说身强力壮活好又帅。 白扬和他发生一夜情之后,互留了联系方式,过了一周,那男孩又联系她,约她吃晚饭。 “很高档的一家餐厅,你知道吗,和床上不一样,他超级有礼貌,超级温柔!” 宋弦月摆弄着睡衣一角,听着手机里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知不觉分神了。 “喂!你在听吗?” “啊…嗯。” “你最近都忙啥呢!有啥桃花没?我光顾着跟你唠那么多我的事,你也跟我分享分享啊。” 宋弦月想着该怎么开口跟她说自己重遇周渡这事儿。 他俩当年的事白扬一五一十都知道,她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 宋弦月抿了抿嘴,下定决心,把最近的事细细讲给白扬听。 对面偶尔“嗯,嗯”应和两句,只有在听到周渡很有可能冒充阿华加她微信时,白扬惊愕住了。 “人干事?” 宋弦月很无奈:“他给我发了房间号,如果我真去了,就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去啊!” 白扬如此果断,令她有点讶异,她本以为她听到一定会阻止她的。 不过,有件事白扬也很想再次确认一下: “你现在,已经对他没感觉了,对不对?” 那边默了两秒,随即很坚定的语气:“嗯。” “那就好啊,就凭这一点,你完全可以玩死他,他当年把你伤得多狠,你就加倍还给他。” 宋弦月明白她的意思:“可是…” 白扬打断她,颇有些背后操盘手的架势,帮她分析着:“你现在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你这么优秀,将来身边不缺优质男,有钱的年轻的…有的是选择余地,就算他跪下来求你,你也绝不回心转意,到时候就让他尝尝被渣被甩的滋味!” “电视剧里的女的不都是这么报复负心汉的么。” 听到那边传来轻轻的笑声,白扬细长的眉毛龙飞凤舞,提高了一个音量:“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啊。” “对对对。” 白扬躺在床上,往脚趾盖上涂着红色指甲油,悠闲的说:“炮友嘛,就是选年轻帅气器大活好的,最好就是打死你也不会爱上的那一个。” 听着她经典渣女发言,宋弦月觉着很是荒唐,在对面逐渐发散得离谱的思绪中,却又似为她献上了一丝可能。 “我睡了,改天请你吃火锅。”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宋弦月跳下床。 “晚安,宝宝。” 挂了电话,她从化妆柜里拿出一只口红。 翻到底面,上面桃色字体艳丽诱人—— 面具舞会。 现在的制造商真会起名字。 站在镜子前,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启,像是熟透的草莓,诱人采摘。 宋弦月楞楞的看了一会儿,换上衣服,拿起包包出门。 周渡每隔五分钟就查看一次手机,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消息。 坐在宽敞明丽的酒店房间,电视里放映着一部爱情电影,他听着声音,觉着心烦意乱,好几次想抽烟,摸摸裤兜才想起来没带,于是心里的烦闷更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瞅着已经1点钟了。 周渡掀开窗帘,力大了些,窗帘褪到了一半,露出半个落地窗。 望着城市繁华夜色,无数灯点像是金色熔岩,在幽深的轨道缓慢更迭,灼烧着他的心。 等了又一个小时,他眼里的光渐渐灭了,灰暗眼眸眺望着对面高耸的大厦,薄唇紧抿,俊脸的肌肉轻轻颤动两下,旋即恢复正常。 周渡看了眼手机,随手扔在床边,不小心滑落,摔在地,他也无心去拾。 走到门口,刚一开门—— 面前竟然站着他心心念念盼着的人儿,他错愕了一秒。 红唇在明暗交织处,清冷神秘。 黑眸瞥了他一眼,淡淡移开,她将包随手扔在床上,无视身后人见到她出现后脸上的表情变化——一秒升起火光,又瞬间黯然,由晴转阴,再到晴转多云,煞是精彩。 “你这样骗我,有意思吗,周渡?” “你和那个阿华什么关系,他是你买的线人?” 她坐在床上,微卷的长发挡住一半额头,光洁饱满。 周渡关上门,每个脚步都仿佛有千斤重,眼眸晦暗不明。 “你真的来了。” 宋弦月不理会他,踢掉鞋子,站起来,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靠近了些,挡住光,黑沉沉的眸,睨着她,宋弦月闻到淡淡的木质香,混合着烟草,和四年前的味道不一样了。 看着她那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把手机随手一扔:“刚刚。” 周渡注视着她的眼,明知她在扯谎,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到证据。 “那你不走?” 红唇微启,一字一顿:“春宵苦短。” 及时行乐。 轻蔑目光,滑过他的眼,周渡回忆着过去她每次和自己在一块时眼里怯怯的情意,那无不表明——她在卑微的爱着他。可现在他从她眼神里再也寻不见那种东西了。 “我渴了,有水没?” 她向后一仰,靠在床头。 周渡看她一眼,转身去拿起热水壶,空空的,于是他走到水池,接了一半水,开始烧。 噗噜噗噜的声音。 他立在那儿,莫名其妙的紧张和疑虑,心里暗骂了自己无数遍,一转头——看到她正坐在那儿悠哉悠哉的玩手机。 周渡缓缓地眨了下眼,转回头来的时候只剩恼意,嘴角耷拉,盯着那热水壶,半晌,低低的问: “你看上阿华那小子了?” 烧水声有些嘈,宋弦月勉强听见他说了句啥,晃了晃脚尖,幽幽道:“问这干嘛。” “不是看上他了,今晚为什么会来?” 宋弦月扯了扯嘴角,不做表示。 周渡忍了一肚子气,今晚等她那么久,以为她不会来了,好不容易等到她——画着精致妆容穿着漂亮小裙子——他见了又憋屈得直胃疼。 这是什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想起什么,冷笑一声,语气更沉凉: “白天开车带你去商场那男的又是谁?也是勾到手的吗!” 转而,又是讥讽神色:“真没想到,你现在这么饥渴难耐。” 宋弦月暗骂这人居然还搞跟踪那一套,真真是疯癫了。 望着他充满妒意和愤怒到极致的眼,她轻描淡写、一字一顿的说: “周渡,你管得着么。” 宋弦月握紧拳,站起来到他面前,望着这张曾让她痴迷不悟的脸,逐渐贴近那张象征薄情冷面的樱色薄唇。 周渡浓眉蹙起,盯着她那红唇,看到它一开一合: “你知道,男人不听话,应该怎么做?” “…” 耳边细语,如风拂过: “上一次就好了。” 你的理论,原封不动还给你! 下一秒,两人已吻到一起,他的唇柔软灵活,舌尖纠缠着她的,小心吮吸、舔舐着。 上次是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亲吻,而这一次两人都很清醒。 宋弦月竭力控制自己的内心,让这个吻进行起来镇静、自如,游刃有余。 压抑久久的情欲使他昏头,被她唯一的一次主动迷丢了魂儿,方才不理智的情绪全都吹散,他抚摸这具娇躯的脊背,细腰,呼吸着他无数次想念得快要疯掉的她的味道。 原来男人也是一样的,堵住他无理取闹的方法之一就是性。 随着两人呼吸越来越急促,周渡大手也钻进她的上衣,刚捏了一下丰满的乳,忽地一声——水开了。 宋弦月一把推开他,擦了擦嘴上乱糟糟的口红,走到床上躺着,无视他郁闷神色:“我渴了。” 周渡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仍然意犹未尽的模样,看了眼宋弦月,腹诽这恶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将酒店杯子仔细烫好,给她盛满水,放凉。 宋弦月接过,刚抿了一小口,就皱起眉:“烫。” 他拿过来水杯吹了又吹。 她满意了,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 周渡抿了抿干涩的唇,目光在她细白如玉的脚踝上流连。片刻,哑声说: “刚才的…要继续么。” 现在他不敢乱来,怕她丢下他直接走人,可一想到她说自己“不怎么样”,他就急着想向她证明。 宋弦月懒懒地扔下手机到一边,“周渡,我本来打算和你做陌生人不再见面了,可没想到你冒充阿华跟我约炮,那我就顺水推舟…不过,得看你今天伺候得好不好,不然我就还维持之前的决定。” 他看了她半天,咬着牙,最终屈服:“…好。” 周渡单膝压在床上,小心翼翼解开她的裤子,脱到一边,宋弦月闭上眼,尽力不去回想过去每一次他强行闯入有多痛,试图让自己享受此刻性的快感。 她有这个权利。 周渡用手指戳了戳那条白色的小内裤,喉结滚动,俯下身,拨到一边,露出那块蚌肉,晶莹柔软,仿佛入口即化。 他闻了闻,用嘴含住。 “嗯…” 舌尖抵在穴口,缓缓推入,湿热滚烫的唇舌亲吻着她最私密的地方,深入细窄的甬道内上下探索,时而打着圈儿,时而舔舐着湿滑的内壁。 待她湿润,他用拇指粗糙的指腹揉着充血的小豆豆,同时舌尖拨弄,双唇紧贴嫩穴,吮吸着那块蚌肉,带给她新鲜刺激的双重快感。 宋弦月不知不觉分开了双腿,雪白大腿夹着他的头,又羞耻又舒适,畅快的体验让她无法自拔,连连呻吟。 周渡使尽解数,没一会就让她泄了出来,宋弦月腰腹抽动,蹙眉感受着下体猛烈收缩的奇妙快感。 屁股底下的床单被打湿了一小块,他欣喜地伸手摸了摸那块深色的印记,又细细舔干她小穴里外的水,留在嘴里回味了一会儿,抬眼望着她情欲朦胧的样子,低哑道:“你喷好多水,甜甜的。” 宋弦月微喘,缓缓适应高潮后的余韵,这会儿又被他弄得痒痒的,小腹又觉颤抖,涌出一股淫水。 周渡已经走过来,见他俯身要亲,宋弦月皱着眉推开他的脸:“不要,脏。” 他神色黯淡了一瞬,便褪下裤链,那坚挺的欲望早就呼之欲出,弹跳出来。 周渡过来剥了她的上衣和bra,放在床头桌上,揉揉她的胸,用手心的茧磨蹭着光滑的嫩乳,顶端的小葡萄粒很快就站起来向他招手,他单膝跪在床上,俯身嘬着香甜软肉,一边用舌尖画着圈儿,一边吸吸啃啃。 他专注着办事儿,却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始终投在他漆黑的头顶漩涡。 “周渡,”伴着呻吟,她淡淡唤了声。 “嗯?” 她轻声细语,却如利剑般伤人: “你是不是做鸭的?和那个阿华一样。” 他瞬间停下动作,身形僵住,缓缓抬头看向她,目光狠冽威慑,睫毛簌地颤抖时,似乎透露出主人眼中藏不住的失落。 “你什么意思?” 她笑了: “我的意思是,你技术很专业,做这行很称职。” ———————————— 第一次写这题材 前期把男主写的太渣 对女主感情也不够到位 只能后期尽量弥补 吸取教训了 以后会更慢一些 我好好想想能怎么虐他 第二十二章他变得很粘人 周渡使出浑身解数,让她高潮连连,后半夜才终于疲惫的睡了过去。 他摘下黏稠的套子,扔进垃圾桶,借着床头灯的光亮,看了会儿她熟睡后的面容,忍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几下,这才恋恋不舍的从身后抱着她睡过去。 弦月故意说他是鸭惹他生气时,周渡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是没有发作,薄唇紧抿,半晌,淡淡的说:“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四年来都是这样?” 她脸颊泛着薄红,很是妩媚动人,望着他眼里有着些许质疑。 “嗯。” 弦月眼里没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听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第二天清早,周渡睁开眼,随手挠了挠散乱的黑发,向身边一看—— 果然空空荡荡。 哼,女人。 伺候爽了就提上裤子走人。 周渡郁闷地在床边坐了好久,终于磨磨蹭蹭穿好衣服。 这些天他忙着缠磨宋弦月,无心理会白夜的事,一觉醒来发现手机里好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小陈打来的。 周渡一边走进电梯,一边听他打来的语音消息。 “哥,你人在哪呢?店里出事了!店里那个小张,就是去年上岗的那一个,昨天夜里跟四个富婆开房,吃了好多伟哥,人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局子里可是有人来查这事儿了,好在没闹出人命,否则就完了。” 他眉头越皱越紧,俗话说祸不单行,他这边情场失意,那边生意场上也不消停。 “得,我去医院看看,该赔的钱都弄到位了,后面请几个人吃顿饭,估计就消停了啊。” 他给小陈吃了剂定心丸,匆匆走出电梯。 忙了几天白夜的事,周渡也不忘得出空来就骚扰骚扰宋弦月。 小陈把酒店那些剩的伟哥都拿来,问他:“这些药怎么办,销毁吗?” “当然是扔了。” 周渡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正在给宋弦月发微信,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忙拦住小陈:“等一下。” 小陈愣了。 周渡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拿走那些药,“给我吧,我来销毁。” “…” 他不理会小陈脸上异样的目光,打开微信拍照功能,给宋弦月拍了几张伟哥的药。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新消息,眼睛一亮。 :你有毛病? 虽然是没好气的话,周渡也笑得灿烂,身后正午阳光照他的侧脸,长弯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下次伺候你之前,要不要我吃点这个? :一夜九次,保证让你爽翻天。 :滚远点。 宋弦月正在工作,一看到那厮的消息就气。 那些天晚上周渡趁她睡着了,用指纹解锁她的手机,把他自己的微信备注改成了——阿渡哥哥。 她昨天上午才看见,暗骂这人脸皮厚如墙,怎么骂都不退缩,将他备注愤怒地改成了——癞皮狗。 周渡忙完白夜的事,就又开始去纠缠她。 他才不理她什么态度,他这几天想开了,她讨厌他,骂他几句,那他就受着,总不会比失去她的滋味更难受。 星期五下班早,宋弦月和林瀚宇一起走出公司,远处夕阳很美,映的两人脸上都红红的,镀了一层光辉。 林瀚宇看了看表,说:“时间还早,今天工作辛苦了,待会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 “汉斯游泳馆。” 宋弦月睁大眼睛:“我不会游泳…” “没事,我教你,包你会。” “…”宋弦月跟着他到车门口,听到他信心满满的语气,很是无语。 “可是我没带泳衣啊。” “我后备箱里有。” 说着,他打开后备箱,给她显示一个包里的东西,“这件衣服是我姐姐的,我帮她买完之后她一直不敢去,于是就一直放在这儿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宋弦月看了看那件蓝色的泳衣,尺码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便答应了。 汉斯游泳馆就在附近不远,宋弦月和林总闲聊,才知道原来他每天下班几乎都来这里游泳。 想到他发达的上臂肌肉,宋弦月心里找到了解释。 各自从更衣间出来,林瀚宇见到她,明显一愣。 那件深蓝色的泳衣穿在她身上,十分搭配。 她皮肤很白,上围丰满,裹在那么一点布料之中,像两个圆球一样,十分吸睛。 “会不会很奇怪啊?” 宋弦月第一次穿泳衣,觉着有点不好意思,偏偏林瀚宇的目光一直毫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她就更尴尬了。 他摇头:“很漂亮。” 两人在浅水区游了一会儿,林瀚宇是个有耐心的教练,她学得累了,就亲自游给她看。 宋弦月坐在旁边看着水中男人有力跳动的肌肉臂膀,每次换气都十分敏捷自如,仿佛海洋里一只光鲜亮丽的白豚。 “噗”地一声,水花在她眼前绽开,水中的人跳出来,笑着摘下游泳镜,抢去她手里的果汁,直接用她的吸管喝了几大口,宋弦月看得目瞪口呆,喝完他还若无其事地说:“夏天就是要呆在水里,舒服。” 宋弦月递给他毛巾,林瀚宇擦干身上滴滴答答的水珠,问她:“饿不饿?” 宋弦月按了按肚皮:“…有点。” 两人洗好澡,换好衣服后,把泳衣放回后备箱,来到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饭。 宋弦月望着玻璃外面浅灰色的天空,心想着夏天真的倒了——白昼不知不觉已经变长。 林瀚宇点完餐,两人闲聊着,他不知不觉谈起曾经留学在海水浴场游泳,说那太阳很毒辣,还总能听到一堆小孩哭哭闹闹。 宋弦月正专注地听,这时,手机忽然响了,她愧疚地打断他,说了句“抱歉”,接起来—— 那边传来周渡慵懒的气息: “媳妇儿,在哪儿呢,好想见你。” 宋弦月一听,立刻斥道:“我不是说不让你叫我…”刚要说出那两个字,看了眼对面的人,她话锋一转,说:“那个称呼,你没记性的吗。” “好,我不叫媳妇了,你别生气。”周渡赶紧哄道。 “你现在在哪儿呢?” “关你什么事。” “吃饭了吗?” “还没。” “我去找你去。” “别来。”宋弦月低低的说,看了一眼林瀚宇,见他正在那儿无聊的迭纸飞机玩儿。 她现在怀疑周渡是不是成了无业游民,一天到晚就除了发消息就是打电话骚扰她。 如果他那么闲,她倒是有点事想安排给他—— “周渡。” “嗯。”他马上应声。 “你这周日有时间吗?” 周渡一愣,顿感欣喜,以为弦月主动约自己,想也不想就说:“有有有。” “我想让你帮个忙,我宿舍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一个人拿不动,你帮我搬到公寓去。” 周渡一听,原来是叫他做苦力,有些失落。 “你找好公寓了?” “嗯。” “怎么也不告诉我。” 宋弦月张了张嘴,这时服务员端来切好的巨大汉堡盘,放在两人面前。 “先生,需不需要酱?” 林瀚宇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口味,便看向她:“嗯,来点番茄酱?” 宋弦月拿着手机,点了点头。 电话那边,周渡隐约听见男人的说话声——虽然听不见说的是什么,但很确定是一个男的。 他顿时脸黑,语气也变得古怪:“你现在和男人在一起呢?” “做什么呢,还偷偷摸摸的。” 他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醋意,宋弦月知道他又要犯病,说了句:“不关你的事。”就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那厮不知是不是闲出淡了,接连又打了两个电话,她恼怒,直接调成静音。 林瀚宇扫了一眼她手机屏幕,问了句:“谁啊?” “以前同村的人。” 她淡淡的说。 第二十三章她约了别人 周渡现在用不着冒充阿华了,很是愉悦,在微信上什么话都说,也把之前刻意放在朋友圈里那些仅她一人可见的阿华照片删除。 周日,他一早就打来电话,宋弦月迷迷糊糊,刚刚睡醒爬起来,让他把车停在校门口,那些行李什么的,她都放在小推车上,慢慢送出去。 周渡这个工具人做得很称职,把她两个箱子都放进后备箱,一个书包放进车后座。 宋弦月坐在副驾驶,听他嘟嘟囔囔,烦躁地把车窗拉下来,望着窗外风景。 她租的房子距离公司有段距离,但是地价便宜,而且周围交通设施什么的也很方便,以后就坐地铁上下班,不需要换乘。 那栋楼没有电梯,周渡只有徒手提着那些东西往上爬。 幸好她住在4楼。 宋弦月闲闲地站在车边,摆弄着一只灌木丛,等他搬完了,才不急不缓地上楼。 她脱了鞋,用报纸铺在卧室地板上,整理行李,周渡在一旁见了,凑过来问:“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 他有点失落,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周渡站在门口,看到她在屋子里迭衣服的侧影,窗外光线明亮,她穿着短裤和短袖,赤着脚,长腿随意耷在地板上,嘴里还哼哼着歌。 周渡觉着这一幕莫名的温馨,于是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下来。 宋弦月打开衣柜门,把衣服一件件套进衣架里挂进去,忽地一声重响,她吓了一跳,抬眼看到柜门倾斜,摇摇欲坠。 周渡见状,忙把她拉到一边,挽起袖子重新装好柜门。 宋弦月怕那柜门直接整个砸下来,便在一旁扶着另一边。 这时候手机响了,她前不久设置的林总专属来电铃声——是一首热辣摇滚——专门用来激励她努力工作的。 听到铃声响,宋弦月立刻松手,跑到客厅找手机。 这一松开不要紧,周渡失去平衡措手不及,柜门“咚”地一声再次砸落下来,他左手扶着那边,来不及躲闪,正巧就被砸伤了,指关节处青紫青紫的一片。 他皱眉“嘶”了声,忍着按好柜门,一转头,看到宋弦月正在客厅里接电话,周渡捂着手,百般委屈靠近她。 宋弦月脸上露出笑容,阳台外面的光线明晃晃地照进来,在那张白腻的鹅蛋脸上镀了层暖融融的光晕,他看了一时有些怔忡。 “…改天再一起去游泳吧,上次你教的真的很好…” “…嗯嗯,不用了,那套泳衣挺贵的吧,我自己再买一套就可以了,还是还给你姐姐…” “…真的吗?!…我好像确实答应过你去看电影…好吧,特工电影确实我的最爱,那就下个星期五见…哈哈哈…” 宋弦月唠唠叨叨说了二十分钟,挂掉电话之后,才想起来周渡还在房里,一转头,就看见他像个怨妇似的站在门槛,挺高的个子,杵在那一声不吭的。 她若无其事地走进屋子看了一眼:“柜门修好啦,谢谢。”说完便继续倒腾衣服,见他还呆在那,便说:“你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 如此冷淡,周渡心中一哽。瞪着她,神色阴恻恻的。 “刚刚是谁啊?” 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啊?” “你跟谁打电话呢?” 宋弦月刚想回答,又想起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没好气道:“问那么多干嘛。” 周渡看着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是不是那天那个开车带你去商场的?” “…” 见她不说话,周渡心里更难受了。 “我都被你砸到手了,你也不理理我,直接就扔下我去和那男的讲电话…讲什么呢那么好笑,说给我听听。” “你们还一起去游泳了?我都没看过你穿泳装呢…” 宋弦月受不了他,挂好一件连衣裙后,转身看向他。 “你话怎么这么多,周渡。” “我都说了,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炮友关系,我和谁出去你也管不着吧。” 周渡绷着脸不吭声了。 宋弦月这才想起来他刚刚说手被她砸了,便随口一问:“你说你手咋的了?” 周渡走过去,给她展示被衣柜门砸得青紫的手指。 他指着她哄哄他或安慰两句,哪只宋弦月只看了一眼,就轻描淡写的说: “我包里有药水,你去拿来涂上。” 周渡眸光流转,暗沉沉的视线盯了她一会儿,便缓缓移开。 他记得很清楚,就是在高中那会儿,宋弦月住在他家,他和村里的不良少年经常打架,有时单挑有时打群架,脸上胳膊上有些伤痕都是司空见惯。 她口袋里经常带一些创口贴,就是为了他。 有天,周渡把脏兮兮的上衣脱下来时,上臂露出几条血印,估计是某个人拿破玻璃碎片划到他那儿了。 他骂了几句粗,转头就看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宋弦月从口袋拿出创口贴给他贴在伤痕处。 她小心翼翼安慰说:“过几天…就能好了。” 周渡俯视着这个个头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两人对视了一秒,她就慌慌张张的躲开,睫毛簌簌颤抖间似在刻意掩饰眼睛里的关心和担忧。 “切。”他不屑一顾,还不忘恶言恶语警告她:“小丫头,不许告诉我妈,否则你是知道的。” 她怯怯的:“…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疯狂想念那个时候围在他身边转、凡事为他想的那个女孩。 她总是怯怯看他,却挡不住眼中情意流转。 每次被他呵斥时,心伤了,是不是也是像今天他这样委屈难言、百转千回的模样? 也许那个女孩永远被他弄丢在回忆里了。 周渡不想处理手上的伤,脸色落寞,跟她嘱咐几句:“一个人住,记得把门锁好,晚上不要吃外卖了,自己做点。” 之后就回到店里。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宋弦月收到微信。 :姐姐,几点钟下班呀,我去接你。 周渡这厮又用阿华的语气说话,她见了直起鸡皮疙瘩。 :能不能好好说话。 :昨天帮你搬家,你不犒劳犒劳我? 宋弦月想起来,昨天刚怼完他,今天又满血复活了。 他这一副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语气似的。 她随口问了句:你的手到底咋了,没事吧? 怎么说也是因为她伤着的。 :没事。 周渡见机得寸进尺:看在我帮你搬家,还受伤的份上,请我吃顿饭好不好。 :行。 周渡顿时咧开嘴:开玩笑的,不用你请,我早就包了一家餐厅,嘻嘻。你哪天有空呀? :这周六吧。 周渡想起来她在电话里答应了那男人周五要去约会,故意说:周五。 :不行,有事。 他捧着手机盯着那几个字,愤愤的,语气又酸溜溜的:又去和那男的约会? 宋弦月不想理他,周渡就一直发消息软磨硬泡,最后无奈妥协了:那就周六,听你的。 又问她今天到底几点钟下班。 她不想让他来接,于是故意晾着他。 周渡一直等不到回复心里很焦躁,干脆下午四点就离开了店,去宋弦月的公司门口堵着。 他在附近买了汉堡,吃了几口,竟觉食之无味,干脆扔在一边,打算回去喂喂小区里的流浪狗。 周渡坐在车里,眼见着远处日落投下金灿灿的余晖,动不动就检查一下手机,看看有没有她的消息。 望着公司门口陆陆续续出来的人,他内心有种疲惫感,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 有一瞬间,他想干脆开车回去,这样干等——万一她加班加到九十点钟怎么办?万一他没看到错过了人又怎么办? 可是心里隐约有个想法促使他一直等下去。 周渡认为,他以前就是不够坚定,所以才失去了她。 这一次重逢,他很珍惜,所以无论她如何推开他,他都绝不会放手了。 他最害怕宋弦月会爱上别人。 他想知道她的生活、她的交友,她每天都在想什么,每天早餐吃的什么,昨晚睡得好不好。 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可以容纳他的空间。 周渡咬紧了腮帮子——可是就是别让她爱上别人。 天色渐浓,周渡等得身心俱疲,打开车门走进她的公司大楼。 前台小妹抬眼看了一眼,露出客套的微笑:“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嗯,我找宋弦月。” 他单臂搭在柜台上。 “她还在开会呢。” 小妹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看他。 “…哦。” 周渡见她似乎和宋弦月比较熟,和她攀谈了几句,问来问去,打听到最近他们公司要接一个项目,总经理过几天就要出差,所以她们底层员工接下来就可以懒散几天了。 “宋弦月也去么?” “林总去的话,宋秘书就会跟去。” 林总? 周渡舔了舔唇,陷入沉思——就是那个开车送她的男人呗? 第二十四章度假山庄 他正沉思着,另一边电梯门开了,宋弦月穿着一件白衬衫和短裙,提着包,一脸疲惫,缓缓走出来。 周渡迎上去,夺过她的包,帮她开车门,其他几个同事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 宋弦月实在太累,不爱跟他拌嘴了,直接坐进车里,享受他的服务。 一路上,这厮反反复复念叨着“周六去吃饭”,她头都快大了。 她投降了:“行行行,我去。” 到y城出差这件事,林总昨天夜里才确定下来。一上午时间,弦月简单打包了一下行李,装进一只黄色的小行李箱里,下午,到达公司,林瀚宇开着车带她到机场。 上了飞机,手机关机前,弦月看了一眼微信,周渡一大清早去发了几条消息。 :去哪出差? :几点的机票? :和那个姓林的一起去?就你们俩单独去还是还有别的人? :…… 她不想搭理这厮连珠炮弹的质问,按了关机键。 身边林瀚宇戴着墨镜,随手翻看飞机上的杂志,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紧实的肌肉和青筋。 她瞄了一眼他的侧脸,就突然莫名联想到曾经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那个特工。 再想到他之前电话里说,这次出差,要参加几个会,到场的人很多是国内外商界知名人士,会议结束他们就和这帮人一起去富丽山庄度假。 她心里隐隐期待,感觉度假期间会遇到些趣事,又觉着紧张,毕竟前面几天要完成很大的工作量。 林瀚宇知道她没见过那么多非富即贵的上流人士,心里忐忑,便微笑地对她说:“放心,有我撑着场。” 到达y市,天色有些擦黑,林瀚宇先把她带到了度假山庄,把行李交给她:“你进去开两个房,我先去看看会议地点,今晚估计要在那边通宵准备了。” “嗯。” 宋弦月跟老板娘出示了名片,被她带到二楼走廊尽头,目前这一层只剩下这两间空房了,其余的都已经被其他人订满。 宋弦月把林总的箱子拖进去,打开窗,放了放空气。 山庄里栽植了许多陈年古树,这个季节树叶茂盛,长势喜人,一开窗就能呼吸到清凉舒畅的空气。 转而回到自己的房间,宋弦月收拾了一会行李,便准备放热水洗澡。 捣鼓了半天,才发现热水器坏了。 弦月下楼找老板娘,她查看了一下热水器,说是明天下午找人来修。 天气闷热,后背都是汗,如果不洗个澡,今夜是别想睡觉了。 宋弦月烦恼着,突然想起来隔壁林总房间的热水器一定是好用的,而他今晚又不回来,于是趿上拖鞋拿好睡衣,开门进去。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起,天刚亮,宋弦月穿好工作服,正要将头发束起,在手臂上摸索着发圈,竟然空空的。 这才恍然想起来,昨夜洗澡应该是落在林总的房间了。 弦月来不及去取,于是换了个素色头绳盘好头发。 刚一下楼,忽地在一楼柜台处望见一个熟悉人影,宋弦月远远瞥见那人的黑色夹克,身形一僵,缓缓走下楼梯,随着靠的越来越近,那人的全貌也浮现在眼前。 这下她是真的确定了——心里咯噔一声。 周渡正在那问老板娘:“昨天入住的,一男一女,住在几层?” 老板娘:“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店不能透露顾客隐私。” “他们都是我朋友。” “呃。他们入住的二层楼房间,目前这层楼已经住满了,先生如果您订房间的话只能选择叁楼或四楼…” 老板娘话没说完,周渡目光已经飞到别处去了。 弦月穿着一身黑色西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和雪白修长的脖颈,下身长裤包裹着丰腴有致的长腿,很是性感。 他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了。 宋弦月和他对视一眼,翻了个白眼,匆匆走下楼梯。 周渡眼睛亮亮,凑过去,低头看她,低哑嗓音颇有些委屈似的,怨道: “你来这么远的地方,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是来出差的,干嘛要告诉你。” 宋弦月明眸睨了他一眼,轻轻撞了下他的肩。 “我看不到你,不放心。” 他厚脸皮地说。 “所以你就来捣乱?” 周渡慢吞吞的说:“我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跟你公司前台小妹打听的。”他嘻嘻一笑,“我就说我是你对象,所以她就告诉我了。” “…” 宋弦月往他那双白鞋上狠狠踩了一脚:“以后不许乱说!” 害她回去了又要被人误会,还得解释一通。 周渡感觉到脚上尖锐的痛,却纹丝不动,耷拉着嘴角,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你是怕给那个姓林的知道?” “不是。”宋弦月很快说。 “那是什么?” “我们本来就不是情侣,你别臭不要脸了。” “现在不是,以后还没有机会么……” 他嘟嘟囔囔的,宋弦月眼见着上班快要迟到,不爱再跟他磨嘴皮子,推开他,高跟鞋一下下急匆匆地踩在地板上。 “我送你吧,我是开车来的。” 周渡也跟了出来,双手插兜,懒懒散散的模样。 宋弦月看了一眼不远处他的车,考虑到节省时间,于是走了过去,回头叫道:“帮我开门!” 周渡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车里驶离山庄,宋弦月侧目望着一路的风景,这里远离城中心,植被茂盛,笔直的公路边远远可以望见篱笆围起的院落和炊烟袅袅。 他车速很快,宋弦月拉开一点窗缝,就感觉得到狂风呼啸,吹得她睁不开眼。 到达会议地点,是一座大厦,周围很荒凉,只有一间美术馆,附近停车场内泊了不少豪车。 宋弦月对他说:“你回去吧,晚上不用来接。” “那你怎么回去?” 他刚问完,就想到,哦对,有那个姓林的送她。 宋弦月没回答,推开车门下车,周渡望着窗外她穿着高跟鞋朝门口跑去,有个男人西装革履,发型整饰,正在旋转门那里等她。 一秒钟的功夫,他和那人的视线不经意的汇集在一块,那人脸上带着和和气气笑意,淡淡从他脸上扫过,随即互送宋弦月进入大楼。 周渡薄唇紧抿,又在车里看了会儿,便原路返回。 他住进四楼一间房,这里采光不错,洗了个澡,然后去附近买了些吃的,吃完就坐在院子里绿树下面的大石头上逗猫,旁边有个扫地的阿姨,逐渐靠近。 周渡闲着跟人家搭讪了几句,那阿姨是个热心肠,提醒他:“天黑之后这附近一带太僻静了,尽量不要单独往外跑,听说有一伙抢劫的经常出没。” “我是个男的,应该没事吧。”他不以为意地笑笑。 转而一想,这山庄确实住了不少有钱人,也难怪会被抢劫的盯上。 “小心为上呦!” 扫地阿姨反复提醒,周渡脸上笑容渐渐散去,也不知道宋弦月什么时候忙完回来。 他在附近转悠了几圈,大白天的附近有不少旅客,等到天色黑下来,街道上确实只有零零星星几辆车子行驶,此外难以见到人影。 周渡站在窗前,望着大门口,心中忐忑,正想着要不要给宋弦月发个短信,问她几时回来,只见铁门被保安打开,一辆车子驶进,随之还跟进来好几辆车。 他记得第一辆车是姓林的,其余几辆想必是他们的工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