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暗鬼(叔嫂)》 1.这个人的侧脸像极了她昨天才失踪的丈夫 连日阴雨,三月末的江城,空气里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笼罩整座城市。 沉栀柔站在廊下,色若死灰,呆愣愣地望着外面的雨。 绵密的雨丝构成了一张巨大的白色雨幕,似蜘蛛网一般包围上来,让她感到异常窒息。 许久,沉栀柔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拿起门边的雨伞,闯入雨幕之中。 她双手都牢牢地握紧在了伞柄上,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手背上,每一条暗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一路上,沉栀柔都走地很急,步伐不稳,跌跌撞撞。 透明的雨伞随着她纤瘦的身形摇摇晃晃,雨点才在伞面上稍稍汇集,就从伞侧倾泻而下,摔落在地面上,捡起微小的水花。 “沉小姐,您丈夫是成年人了,失踪超过48小时,我们才能立案……”街道派出所的女警态度友好地接待了沉栀柔。 “嗯……”沉栀柔低低地应了一句,手指颤抖着收回了女警归还的材料,她的身份证,以及两本大红的证件 ——是她和丈夫林书煜的结婚证。 “而且只有意外车祸住院或者犯事被拘留了,我们这里才能查到,”女警满目同情地看着面前失神的女人。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斟酌着措辞告知了沉栀柔残酷的现实:“您丈夫是成年人,如果他故意躲起来的话,我们警方也很难找到……” 从派出所出来,雨依然没有停,沉栀柔推了几次伞骨,都没有将伞撑开。 她茫然地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所幸拎着伞,直接走进了雨里。 雨丝直直地扎入眼里,一阵酸涩的痛感袭来,沉栀柔痛苦地低下头用力闭了闭眼,努力忍下了即将掉落的泪水。 “小心!”迎面而来一个高大的男子,眼疾手快地跑上前,扶住了面前摇摇欲坠的沉栀柔。 “你没事吧?”林琰放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腕,宽大的手掌向后挪,托了一下她的手肘,才将眼前这个看着差点要晕倒的女子扶稳。 沉栀柔一直低着头,林琰只能看到面前那一小节细白的腕子,好像葱段子一般,晶莹剔透,白皙又脆弱。 似乎只要自己稍稍一用力,它就会断在自己手中。 林琰有些心有余悸地捻了捻自己的手指,那柔滑细腻的触感始终萦绕在手指间挥之不去。 “谢谢,我没事的。”沉栀柔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氤氲着隐隐的哭腔,让人忍不住心生恻隐。 她好像并不像让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狼狈,依然低着头,紧了紧身上早已缀满一颗颗水珠的羊毛披肩,马上快步向前走去。 “等一下。”林琰叫住沉栀柔,两步就追上了她。 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拿过她一直拎在手里的雨伞,轻易便一把撑开,递到沉栀柔边。 “林队长,你怎么亲自来了?资料我让小吴给你送过去就好了……”派出所的门口走出一个民警,有些慌忙地撑开放在门口的黑伞,急急地迎了上来。 “我路过就自己来拿了。”林琰转头对民警回道,又将雨伞往沉栀柔的手边送了送,“雨挺大的,你撑一下伞比较好。” 沉栀柔接过伞,这才顺着头顶低沉的嗓音向上看去。 面前的男子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脸部的轮廓深邃,眉目英挺俊逸,是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出挑长相。 身后民警的正急着迎他进去,林琰没有再看沉栀柔,转身直径走向了派出所。 在他转过头的瞬间,沉栀柔呆住,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她握住冰凉的伞柄,全身都在颤抖。 眸光颤动,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冲过眼眶,滚滚而落。 这个人的侧脸像极了林书煜 ——她昨天才失踪的丈夫。 2.明明该对这位堂嫂毫无印象的 林书煜失踪得突然,电话关机,短信和微信的消息都不回,仿佛只在一夕之间就人间蒸发了。 沉栀柔找了所有林书煜可能认识的人,找遍了所有他常去的地方,用尽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没在能再联系上他。 报案之后,沉栀柔将林书煜失踪的事情告诉了正在京市谈生意的公婆。 得知儿子失踪,婆婆连夜就买机票赶回了江城。 “小琰啊,这件事你可得帮帮我们,你伯伯、伯母只能指望你了……”李红梅红肿着眼拉着林琰的手。 唯一的宝贝儿子突然失踪,她担心地掉了一整夜的眼泪,第二天就哭天喊地叫来了所有她认为能帮上忙的亲戚。 林家别墅的大客厅里,此刻满满挤了一屋子的人。 显然,这么多人里,李红梅认为最有用的就是正在做刑警的侄子林琰。 “伯母,这个案子并不归我管。”被李红梅热切地抓住双手,林琰有些为难。 警方并不是什么家长里短的事情都能解决的。 何况林书煜还是个成年男性,警方甚至不会特地分出本就欠缺的警力去寻找他,只会帮忙排查一些基本信息。 林琰作为楼安区分局刑侦支队的队长,当然有能力动用同事朋友,查得更深入一些。 但是,不涉及到刑事案件,他并不想因为私事,就越权去搜查林书煜的下落。 “哎呀,你不管还有谁能管,小煜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李红梅哀嚎几乎响彻客厅。 “伯母,你冷静一点。堂兄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有事的。可能只是暂时联络不上。”林琰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连日的阴雨让他肩膀上的旧伤隐隐作痛,面上却依然平静地安慰着李红梅。 坐到边上的沙发上,用手肘撑住扶手,林琰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局里近日破获了一个大案,为了这个案子,林琰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周。 才结案获得了两天休假,就被父亲赶来了这里帮忙。 李红梅还在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无非是些林书煜从小特别听话懂事之类的话。 似乎是想极力证明,林书煜不是个会突然玩失踪的人。 但是,这种事情,林琰作为警察见过太多相似的案例了。 成年男性突然失踪,大概率是犯了什么事情被行政拘留了。 十有八九还是他们嫖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治安大队去扫黄。 嫖娼的人为了躲避家人,甚至会特地跑去外地行事,所以本地的派出所也查不到他们的拘留记录。 想到这里,林琰的目光落到对面沙发的上,眼中不由得露出些同情的神色。 对面沙发的边角处坐着一个垂着头的女子,乌黑的长发一直垂落到膝盖上,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只能看到她纤细苍白的手指在膝盖上紧紧交迭在一起。 似乎是想止住手上微微的颤抖,她的手越握越紧,直至挤出手背上的每一丝血色。 从林琰进来开始,就没有看到过沉栀柔说话。 给众人倒过茶后,她就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仿佛一株静默的植物。 在这栋豪华的别墅里,她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摆设。 林琰猜测她就是失踪的这位堂兄的妻子。 他没有见过这位堂嫂,堂兄结婚时,自己正被外派到邻省出任务,正好错过了他们的婚礼。 平常的工作很忙,加上他们家与林书煜一家的关系也并不亲密,自从爷爷去世之后,他就没有再来过这里。 “小琰啊,林家到这辈就你和小煜两个兄弟,本就该是最亲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见林琰反应冷淡,李红梅马上又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子卡在眼尾的皱纹上,冲起一撮不服帖的浮粉。 李红梅喊来的亲戚朋友们也乌泱乌泱地涌到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为她帮腔。 “伯母,不会那么严重的。”林琰不太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没有证据,他也不能随意向林书煜的家属说出自己的推论。 面对李红梅他们的道德绑架,林琰耐着性子又安慰了几句,才从嘈杂的环境中抽身。 站在后门的廊下,林琰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修长的指尖,清淡的烟草味弥散开来。 他的烟瘾不大,只在累的时候偶尔抽一根提神。 “堂叔。” 背后传来一声细软的呼唤,林琰转过身,是刚刚一直坐在角落的堂嫂。 林琰掐灭了烟,握在手中,看着面前的女子。 面色的苍白难掩她清丽柔美的五官,淡淡的细眉微蹙,透着一股惹人怜惜的破碎感。 明明该对这位堂嫂毫无印象的,此刻看到她的脸,林琰却觉得她莫名有些熟悉感。 它们藏在久远的记忆里,似有若无地撩拨着他脑海深处的神经。 3.她在怕什么?怕我吗? 沉栀柔走到林琰的身旁站定。 她没有想到,那么快就再次见到了报案那天在派出所遇到的警察。 面对林琰似乎是带着些审视的目光,沉栀柔有些紧张,愣怔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林琰也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等她开口。 他的脸上此刻没有什么表情,面容冷峻,一副不可接近的样子。 “堂叔。”沉栀柔又叫了他一声。 她和林书煜有一个女儿,依着孩子的叫法唤林琰堂叔,细软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戚。 犹豫了一会,她抬头看了一眼林琰,又心虚一般地移开视线,盯着脚尖前的地面。 仔细看就会发现,林琰和林书煜并不相像。 林书煜性格温和,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眉眼微垂,唇角微勾,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是柔和的。 一点不似林琰的冷峻硬朗,连喉结的轮廓都好像刀削出来一般锋利。 “抱歉,堂嫂,我可能并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看着沉栀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琰想她大概是想问林书煜的事情,直接实话实说了。 听到他的话,沉栀柔的眼眉都敛了起来,肩膀微微地抖动,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堂嫂也不要太着急了,堂兄他可能过几天就会自己回来了。” 林琰很担心她当着自己的面哭出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的确绝情,又试着说了一句安慰的话找补。 “书煜他会自己回来……”沉栀柔失神地喃喃着,猛然抬头看向林琰。 她似乎想说什么,又在看到林琰侧脸的一瞬间低下头去,止住了言语。 林琰只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像被蜘蛛网缠住,正在垂死挣扎的蝴蝶,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不太擅长安慰人,面对哀愁的沉栀柔,心里竟感觉有些无措。 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慰到一个丈夫突然失踪的可怜女人? 嗡—— 口袋中手机适时地发出震动,林琰接起,是局里的电话打过来。 “……林队,你赶紧回来吧!我们顶不住!”电话那头传来同事焦急的声音。 之前队里才破获的案子,通过其中一个嫌疑人的交代,又牵扯出了更大的犯罪事件。 新的案子涉及到毒品交易,惊动了市局的领导,同事只能打电话让才进入休假第一天的林琰回去。 “抱歉,堂嫂,我还有事,要先回一趟局里。”事情发生得紧急,林琰只能匆忙和沉栀柔道别,打算先回局里。 他快步回到里屋和李红梅他们打了个招呼,走出大门时,沉栀柔仍然站在那里,纤细的身影,清冷又脆弱。 看得林琰心里不由得一抽,在她身边停下了脚步。 “堂嫂,我会尽量抽空帮你查一下堂兄的事情。” 看着那样一道孤寂的身影,林琰最终还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嗯……”沉栀柔似乎是愣住了,惊愕地抬头望了一眼林琰,马上又低下头,轻声道谢,“谢谢你,堂叔。” 林琰敏锐地从沉栀柔颤动的眸光中捕捉到一缕惊惧。 她在怕什么?怕我吗?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疑虑。 队里的同事都等着自己回去处理案子,林琰来不及去细想沉栀柔眼中的惊惧是因为什么,便匆匆走出了门。 沉栀柔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林琰迅速远去的背影,咬着下唇,绞紧了十指,浑身不住地颤抖。 她要做些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才可以…… 4.他的眼睛像鹰眼一般锐利 好像是察觉到沉栀柔的心情,从林书煜失踪开始,江城的雨就一直没有停。 这样的天气,衣服都无法晒到干透,摸上去总有一种潮湿粘腻的触感。 家里烘干机坏了,沉栀柔把阳台上的衣物收到卧室里,用吹风机一件件地吹到干燥。 在吹风机巨大的轰鸣声中,沉栀柔机械地重复着吹衣服、迭衣服的动作。 李红梅在卧室门口一连叫了她几次,她都没有听见。 “你聋啦?!”李红梅不耐烦地冲向沉栀柔。 “对不起,妈。刚刚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我没有听到。” 直到李红梅走到面前,沉栀柔才仿佛恍然惊醒,关掉吹风机,慌张地向她道歉。 “生意出了点岔子,我要先过去京市帮你爸爸的忙。” 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李红梅过去帮忙,她只好将找儿子的大事先交给沉栀柔。 “小煜要是有什么消息你赶紧先联系我,知道吗?”李红梅一边指挥着沉栀柔帮她收拾行李,一边厉声交代。 李红梅素来是看上不这个县城里出来穷儿媳妇的。 家世不好帮不到林书煜也就算了,还是个父母双亡的,听着就很晦气。 无奈自己儿子当初铁了心就是非要娶她,为了她甚至差点闹到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儿子是李红梅从小宠到大的,小皇帝一般长大,任性得不行。 林书煜闹得厉害,最后她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这桩婚事。 “我知道了,妈。”沉栀柔一如既往地乖顺地应着,手上收拾行李的动作也一刻都没有停。 “你呆在家也没什么事,记得多去求求那个林琰,让他帮忙找找我们小煜。”李红梅又交代了沉栀柔几句。 多年来,沉栀柔低眉顺眼的样子,从来没有换来一点李红梅的好脸色。 现在儿子突然失踪,她看沉栀柔更是不顺眼。 来接李红梅的司机催了几次,她才不情不愿地出门。 或许是母子连心,这次林书煜的失踪总让她感觉非常不安。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们小煜……”李红梅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低声念叨着上了车。 沉栀柔替她关上车门,目送着车子远去,才慢慢走回家里。 多去求求那个林琰。 回想起李红梅的话,沉栀柔用食指按压着太阳穴,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林书煜的父亲和林琰的父亲虽然是亲兄弟,但是两家的关系似乎并不亲厚。 从沉栀柔嫁给林书煜开始,她所知道的两家人来往的次数只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她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林琰,只在自己婚礼上见过他的父母和妹妹。 林书煜和林琰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沉栀柔以前只偶尔几次听过林书煜提起林琰,她听得不仔细,从那些只言片语之中,也只了解到林琰的一些大概情况。 林琰二十岁就已经大学毕业了,本来是林家爷爷指定的继承人,不知道为什么放着家业不去继承,去当了警察。 “不过他去当警察也挺好的,不然我现在可指不定要过什么苦日子喽。” 那时候,林书煜搂着沉栀柔,一脸的庆幸。 林书煜没有什么经商的才能,真要凭实力,他可能拿不到家里多少东西。 那天应该先和他加上微信的。 指甲刮滑过太阳穴细嫩的肌肤,沉栀柔愈加懊恼,她没有林琰的联系方式。 林琰大概是天生就适合做警察的人,他的眼睛像鹰眼一般锐利。 面对他仿佛在审视自己的目光时,沉栀柔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但是,现在自己只能去找他,也必须去找他。 林琰说了他会尽量抽空帮忙去查林书煜的事。 他看着像是一个说到就会做到的人,沉栀柔想。 5.只有这一次而已 晚上,沉栀柔从李红梅那里拿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据她说是林琰的,但是,沉栀柔尝试着打了几次,对面都没有接通。 沉栀柔又尝试着用这个电话号码去加他的微信,只搜到了“用户不存在”的提示。 也许林琰实在太忙了,他抽不出任何一丝空来给林书煜。 这样也好,沉栀柔安慰着自己。 李红梅的电话一次次地打过来,催问沉栀柔有没有林书煜的消息。 联系不上林琰,沉栀柔只好每天去上次报案的派出所问问情况。 一连去了几天,对于林书煜的踪迹,派出所的民警依然一无所获,沉栀柔也没有再碰到林琰。 一直到了四月初,江城的这场春雨也没有停歇。 林书煜也已经失踪了整整两周。 时近中午,沉栀柔照例去派出所询问林书煜的情况,依然一无所获。 值班的女民警无奈又同情地将她送到了门口,并好心地劝她不用天天过来,有情况会给她打电话。 沉栀柔礼貌地向民警道谢,却并没有答应不再过来。 她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每日白天一个人呆在那栋别墅里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雨下得愈发大了,甚至伴随着阵阵雷声。 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声雷,与往年相比推迟了很久,迟迟不来的春日终于在今天宣告了到来。 派出所离江边很近,风很大,沉栀柔走了几步,就被风吹折了伞柄。 沉栀柔没有着急,只是拎起折断的雨伞,沐浴在春雨之中,慢慢往家中走。 一辆摩托车从沉栀柔背后飞驰而来,在正要超过她的瞬间,放慢了速度,直到停在她前面不远处。 车主的长腿抵在地面上,看向沉栀柔,摘下头盔,露出硬朗清俊的面容。 等沉栀柔走近,他才出声打招呼:“堂嫂。” 是林琰。 他也没有穿雨衣,就这么一分多钟的时间,雨水就将他额前的碎发都打湿了,一道一道地往下淌。 “堂叔,你怎么在这里?” 沉栀柔愣了一瞬,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到林琰跟前。 她手里明明拎着雨伞,却全身都被雨淋得透湿,乌黑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侧,看着十分狼狈。 “我正好要去派出所。”林琰解释道。 手上的案子终于在今天全部移交给了市局的禁毒大队,他得到了半天休假,正要去派出所查一下林书煜失踪的案情。 “堂叔,好巧啊。我刚从派出所出来。”沉栀柔朝林琰微微一笑。 她被雨水淋得狼狈,这一笑却如清水芙蓉一般,绽开在泥泞里,更显妍丽无瑕。 “堂嫂,怎么没有撑伞?”林琰皱了皱眉。 他不太赞同沉栀柔这种因为丈夫失踪,就近乎自虐的行为。 爱情固然重要,但是,在这之前,应该先顾好自己。 “我的伞坏了。”沉栀柔无辜地晃了晃手里的雨伞。 可怜的伞柄已经在刚才的大风中拦腰断成了两截,下半截此刻无力地晃荡着。 看到沉栀柔细白的手腕,林琰想起来,那天去派出所拿资料碰到的女人就是她。 难怪在林书煜家里见到她的时候,会感觉有些熟悉。 林琰想就这样为那股熟悉感下定论,内心深处却又好像有个声音在否定他的结论。 沉栀柔满身都挂着水珠,林琰思索了一会,就将自己的头盔递给了她。 “堂嫂,雨下太大了,我先送你回家吧。”他说。 不带头盔骑摩托车属于违法行为,作为警察知法犯法,让他心里有些犹豫。 最终,不让沉栀柔淋更多雨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 只是一小段路而已。 只有这一次而已。 林琰在心里说服了自己。 6.是艳丽的绯红色 “那麻烦堂叔了。” 沉栀柔温柔地一笑,坦然地接过林琰递过来头盔戴上。 她利落地跨上了林琰的机车后座,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他腰间两侧的衣物。 林琰发动了车子,沉栀柔似乎是觉得害怕,手臂很快松松垮垮地环上了他的腰,在他的小腹前交握住手指。 因为骑车,刮在身上的风雨更大了一些。 还好林琰的肩膀很宽,为沉栀柔挡去了大半。 沉栀柔将额头抵在林琰的背上,隔着头盔,她仍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 在不看到林琰眼睛的时候,他倒是意外地会让人感到很安心。 沉栀柔迷迷糊糊地想着,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手臂,将脸都埋上了林琰的背。 后背靠着自己的力量不断加重,林琰也感觉身体越来越僵硬。 还好林家的别墅离派出所不远,为了安全,林琰开得不快,也只花了几分钟就到了。 “堂嫂,我们到了。” 林琰停下车,挺直背脊,身后的沉栀柔却好像没有下来的意思。 听到背后均匀又细微的呼吸声,林琰顿了顿,用指尖抓住环在他腰间的手腕,轻轻摇晃了一下。 “对不起,堂叔,我太困了。”沉栀柔很快醒来,抱歉地朝林琰笑笑。 她已经连续一周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惺忪的双眼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满脸的憔悴看着就让人感到心疼。 林琰有些后悔叫醒她,也许应该让她再睡一小会儿。 两个人都淋得透湿,沉栀柔将林琰带到一楼的客卫,自己去了二楼主卧套房的卫生间。 林琰脱掉湿漉漉的衣物堆在卫生间的角落,打开热水,胡乱冲洗着因淋雨而冰冷的身体。 不小心碰到水流变换的开过,顶喷花洒中的水流当头倾泻而下,林琰脑中的思绪也一样纷乱起来。 可能是多年从警带来的直觉,林琰本能地感觉到沉栀柔似乎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他回想着和沉栀柔最近短暂的三次接触,思索着其中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反应,最终自己的思绪却落到了她的手上。 白皙的双手,就这样紧紧箍在他的小腹处,抚摸上去,尽是柔滑细腻的触感。 她的手那样小,自己一手就能她的两只手都抓在手心吧。 林琰情不自禁地握了握拳,瞬间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震惊到。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将手放到水流下,想冲刷走沉栀柔留在他指尖上的那些细滑的触感。 连林琰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内心深处总会有一道莫名的声音,阻止自己去细想沉栀柔的不对劲之处。 卫生间的门被叩响,沉栀柔温婉的嗓音随即响起。 “堂叔,我拿了一套书煜没穿过的衣服给你,你一会试试能不能穿。” 隔着一道门,沉栀柔的声音更显得细软。 “放门口就好,我马上过去拿。”从门上镶嵌的半透明的玻璃上,林琰看到沉栀柔走开了,关掉花洒走了过去。 林琰才打开门,迎面就看到了门口的沉栀柔。 她似乎也有些错愕门会突然打开。 这是第一次,林琰在她脸上看到了苍白以外的颜色。 是艳丽的绯红色。 7.这样的人也会害羞的吗? 迎面看到林琰发达的胸肌,沉栀柔呆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退到一边,将手里的一包面巾纸递了过去。 “堂叔,家里没有干净的毛巾了,你将就拿纸擦一下吧。” “谢谢堂嫂。”林琰接过,飞快地抱起地上的衣服,关上卫生间的门。 林琰这样的人也会害羞的吗? 沉栀柔靠在边上的墙壁上,有些遗憾不能看到他的脸羞得通红的样子。 但是他的脸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变红了也看不出来吧。 胸肌却是白皙结实的,每一根肌肉线条都饱满流畅。 手指抚摸上去,会是坚硬的,还是Q弹的? 沉栀柔突然感到有一点好奇。 林琰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勉强穿上了林书煜的衣服。 他本就比林书煜高不少,常年的锻炼更是让他的体格都壮出林书煜很多。 裤子有弹性,林琰穿上只是有些短。 林书煜的卫衣对他来说就实在太小了,勉强穿上,到处都不自然地紧绷起来。 像一件性感的紧身衣,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配合着林琰略有些无奈的表情,看着很滑稽。 沉栀柔没有忍住,噗嗤笑出来:“对不起,堂叔,我没想到会小成这样。” “堂叔跟我去上面换一件吧。” 沉栀柔带着林琰去了二楼她和林书煜的房间,很快从衣柜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一件衬衫。 沉栀柔记得林书煜当时抱怨买大了,却一直忘记去退,最后塞在了最底下的抽屉里。 “堂叔,这件你应该可以穿的,先试一下,不行我再找一件给你。”沉栀柔将衬衫递给林琰。 她没有从林琰身上移开视线,目光自然地停留在他手中的衬衫上,似乎是在等着看这件衬衫是不是合他的身。 “好。麻烦堂嫂了。”林琰接过衬衫,看了一眼沉栀柔,她的唇角微微弯起,笑得坦然。 现在说要去卫生间换衣服倒是显得他很矫情,林琰蹙了下眉,转过了身,背对着沉栀柔。 套头脱下卫衣,林琰利落地展开衬衫,双手才套进袖子,一只柔软细滑的手掌就贴到了他温热的背脊上。 林琰全身一僵,刚要反射性地转身擒住它,背后就响起了沉栀柔那把细软温婉的声音。 “堂叔,你背后粘了好多纸屑啊,我帮你拍掉。” “堂嫂,不用……”没有等林琰拒绝的话完全说出口,那只小手就自顾自地在他背上移动起来。 从上到下,一次又一次,摩挲过他背上每一寸皮肤。 沉栀柔的手心明明是冰冷的,此刻对林琰来说却好像熔岩般滚烫。 她的手心摸过的每一处,都仿佛被人在皮肤深处埋下了一颗火种,让人感到火热不堪。 纤细莹润的手腕也随着沉栀柔的动作,时不时勾过林琰的腰侧。 林琰感觉他的腰眼处似乎都泛起了一些麻痒的感觉。 他想躲开沉栀柔的触碰,又不想冷漠地拒绝她的好意。 或许,他也并不反感那些温柔的触感。 脑海中大雾弥漫,迷失了林琰所有的决断。 直到一道坚硬冰凉的金属感滑过他的背脊,林琰才瞬间回过神来。 那是沉栀柔的婚戒。 “不用弄了,堂嫂,纸屑自己会掉的。” 林琰手臂上翻,快速披上了衬衫,系上扣子,沉栀柔只能抽回手。 “差不多都弄掉了。” 沉栀柔毫不在意地笑笑,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林琰身上的衬衫。 那件林书煜嫌大的衬衫,穿在林琰身上却是正正好。 他的胸肌隐藏在斯文的衬衫之下,所有的野性都被包裹起来,全身散发着温文儒雅的气息。 这样温柔斯文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来他是个警察。 倒是有点像林书煜。 沉栀柔这样想着,手指尖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8.今晚或许可以借着大雨让他留下来 “……堂嫂,堂嫂?” 林琰叫了两声,沉栀柔才勉强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堂叔你刚刚说了什么?” 沉栀柔收回落在林琰身上的视线,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线。 她仍然温柔地笑着,眼中刚聚起的一些光彩又黯淡了下去,眉眼间瞬间浮上哀愁。 林琰看了一眼衣柜的一侧,挂满的衬衫,都和他身上这件都是差不多的风格。 她是爱林书煜的吧。 林琰想。 “堂嫂,衣服我明天洗过了再送回来。一会我就去派出所查一下堂兄的记录,也许会有什么收获。” 对于林书煜的事情,林琰心里其实是有些歉意的。 他本来想请朋友帮忙查一下周围的几个邻市行政拘留记录,但这几天因为毒品的案子,他忙得连家都没有回过一次。 “外面雨大,堂叔等雨停了再走吧。” 沉栀柔望着窗外泛白的雨幕,神情依然带着些恍惚。 她想到了初次遇见林书煜的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雨。 那是沉栀柔到达江城大学的第二天,她一个人带着报道的材料在大学里迷了路。 大雨突然倾盆而下,她手忙脚乱地一边护着怀里的材料,一边无头苍蝇一般在雨中乱跑,寻找躲雨的地方。 林书煜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在她面前的。 他是大沉栀柔两级的学长,友好地带着她报道、注册、办卡,带她逛校园,请她吃晚饭,将她送回宿舍。 沉栀柔至今记得那天林书煜撑着一柄藏青色的大伞,笑容温暖,仿佛站在他的身边,他就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但是,那片天,现在终究还是塌了。 无论她多努力,都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外面的雨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林琰只能改变原有的计划,在这里多留一会。 沉栀柔忙忙碌碌地在厨房煮着姜茶,红茶醇厚的香气伴随着生姜辛辣的芬芳弥漫开来。 是让林琰感到陌生的气味,但是却一点都不会觉得厌恶。 “堂叔,喝杯热茶吧。” 沉栀柔很快端着托盘过来,将其中的一杯茶递到林琰手中。 “谢谢。”林琰接过茶杯,两人的指尖短暂地触到一起又马上分开。 茶水温热,林琰感到自己的指尖都烫得有些发麻。 “我减少了一些姜的用量,堂叔喝喝看合不合口味。” 放下托盘,沉栀柔坐到了林琰对面。 “很好喝。”林琰真诚地评价。 热水煮去了生姜的大部分辛辣,只留下它的暖意。 与红茶的味道相得益彰,喝下去就瞬间从胃部一直暖到全身,唇齿间都是红茶的芬芳。 “堂叔喜欢就好。” 沉栀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低下头小口喝了口茶。 因为要煮茶,她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盘到了头上,白皙的后脖颈露出来,随着她的动作显出优美的弧度。 有水滴汇聚起来,贴着她白皙的肌肤,从她的额角缓慢滴落到下颌,最终变成了一滴圆润的水珠。 林琰下意识地伸手,想帮她擦掉。 又马上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对于他们来说过分亲密,掩饰般地将手伸向了茶壶。 “堂叔,我来倒吧。”沉栀柔似乎对水珠的存在毫无知觉。 她站起来倒水,下颌上的水珠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到颈间的丝巾上,在栀子的刺绣旁又洇出一朵小小的水花。 一切明明是无声无息的,林琰却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清脆的水滴滴落的声音。 啪嗒。 掉落在他的一直平静无波的心湖上。 林琰移开落在沉栀柔颈间的视线,将脸转向了窗外。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春雷炸响,渐小的雨势随即变大,满院子都响起噼里啪啦的雨声,在耳中轰鸣。 整个世界都由静谧变得喧嚣。 “雨又下大了啊。”沉栀柔给林琰倒好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的大雨。 她微微皱眉,看上去是在为大雨发愁,心里却在期望这场大雨可以一直不要停。 这样的话,她今晚或许就可以借着大雨让林琰留下来了。 无论用什么方法,她一定要抓住林琰才可以。 他是唯一的变数。 9.整个人看上去好像都要碎掉了 大雨最终还是没有如沉栀柔期望地那样一直下,临近傍晚的时候就慢慢停了,只留下一地清新的气味。 雨一停,林琰就离开了,沉栀柔甚至没能留下他吃个晚饭。 林琰先去了趟派出所,向办案的民警大概了解一下案情。 民警之前和林琰有一样的推测,并没有去调监控寻找林书煜的下落,只能确定林书煜这两周在本市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查到的记录。 行政拘留最多是十五天,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周,如果到明天林书煜还不回来,可能真的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麻烦。 从派出所出来,林琰回到局里自己的办公室,开始认真整理他目前所掌握到的所有关于林书煜的线索。 林书煜最近正在创业,失踪之前并没有和平常表现得有所不同。 两周前的那天,林书煜白天和往常一样出去找生意伙伴商谈,晚上就没有再回来,而生意伙伴却说他那天下午就回家了。 林琰调取了林书煜失踪那天林家别墅附近的监控,可以看到早上他开车出去之后,就没再回家。 结合今天从沉栀柔那里听到的情况,以及派出所民警的调查记录,林琰还是很难判断林书煜失踪的原因。 查完监控已经快十二点了,林琰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疲惫地揉了揉看监控看到酸涩的眼睛。 如果林书煜明天没有自己回来,就只能去交警队查一下他的车了。 “林队,你中午不是下班了吗?怎么半夜三更地还在局里?”副队长王恒见鬼似的看着林琰。 他今晚值班,正准备到队长办公室偷个泡面解馋。 林琰没有开灯,于是王恒刚打开门,就看到电脑屏幕后,昏暗的光亮照出的两只眼眶乌青的眼睛,吓得他魂都差点掉了。 “过来查个案子。” 林琰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两桶泡面扔给他。 “又出了什么大案子那么急让我们队长半夜还过来加班?” 王恒欢喜地接过泡面,一脸谄媚地靠近林琰的电脑。 “林队,我帮你吧,看你都好几天没回家了,衣服都臭了吧。” 作为钢铁直男,王恒并不能看出林琰穿衣风格与前几日的不同。 “帮忙查一个失踪的亲戚,不是什么大案子。”林琰关上了电脑,“吃你的泡面去吧,我先回去了。” 王恒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明天他还要去还林书煜的衣服,今天该回家洗了,不然干不了。 半夜,整个江城又下起了大雨。 阴雨让林琰肩膀上的旧伤隐隐作痛,连日的工作也让他觉得身体异常疲惫。 但现在伴随着窗外天然的白噪音,林琰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 眼前不断浮现出沉栀柔的样子。 她笑着对自己说好巧啊,她为自己拍去身上的纸屑,她提到林书煜失踪时双手捂住眼睛低低啜泣,悲伤万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都要碎掉了。 林琰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借着雨停了赶紧离开。 他心里其实有些不放心沉栀柔一个人呆在那里,但是,他隐隐觉得放任自己的这份恻隐之心继续发酵,大概会带来更大麻烦。 一直到后半夜,林琰才带着愧疚的心情沉入梦乡。 恍惚间,林琰似乎又听到了哀婉的低低啜泣声。 睁开眼,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他床边。 她似乎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细白的手指捂着脸,晶莹的泪水依然止不住地从指缝中流下来。 “不要哭了。”林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 女人停止了啜泣,似是疑惑般地看了一眼林琰,随即慢慢地压下身子,伏到他身上。 四周很黑,林琰看不清她的脸,只感觉到她柔软的发丝一根根地落到了自己身上,酥酥痒痒的。 她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明明轻得几乎没有重量,林琰却一点都没办法将她推开。 任她白皙细腻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温软的双唇也旋即贴上了他的唇瓣。 温软的丁香小舌细细地舔过林琰双唇的每一处,才灵活地滑入他的口腔。 唇齿交融之间,唾液被挤压出暧昧的水渍声,在林琰的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回荡。 灵活的舌尖在林琰的上颚轻舔了一下,随即缠住他的舌根,吮吸着她香软的舌尖,不断加深这个吻。 直到两人都几乎无法呼吸,伏在身上的女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彼此交缠的唇舌。 林琰茫然地凝望着她,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 将手肘撑在他的胸口,女人愉悦地看着林琰。 纤长白嫩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他的脸侧,轻轻地描画着他脸上的轮廓。 淡粉色的唇瓣轻启,怕林琰听不见一般,用极慢极慢地声音叫他:“堂——叔——” 这一刻,林琰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是沉栀柔。 10.你硬了(h) “堂嫂,你……”林琰一瞬间愣住。 身上的沉栀柔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怔愣。 她细白的手指撩开林琰的衣摆,灵活地钻了进去,在他火热的躯体上游走。 “堂嫂,不要这样……” 林琰猛然回过神来,厉声制止沉栀柔。 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沉栀柔那双在自己身上肆意撩拨点火的小手。 灵活的小手从腰侧抚摸到腹肌,又轻轻上移至胸肌,流连于肌肉完美的纹理上。 林琰试了好几次才将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按住,禁锢在他的胸前。 沉栀柔的手果然好小好小,自己的手掌似乎轻松就能将她的小手完全包住。 林琰心猿意马地想着,手上已经按捺不住,握住沉栀柔的小手团到手心中。 “堂嫂,别动了……”林琰的声音异常地沙哑。 好似有什么火热的东西正堵在喉间,下一秒就要烫化掉他所有的理智。 “堂叔,你抓得我好痛。”沉栀柔娇声控诉。 被抓住的双手却完全没有安分下来的意思,柔滑细腻的手指调皮地拨弄着林琰的虎口。 如小猫的爪子一般,一下又一下,挠得人心里发痒。 “抱歉……” 林琰下意识地松开沉栀柔的手,偏过头不自然地咳嗽起来。 沉栀柔像是被林琰的样子逗笑了,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 同时,膝盖微微屈起,沿着林琰的腿缝慢慢上移,顶住他腿间最坚硬的那处,嗤笑道: “堂叔,你硬了。” “抱歉,堂嫂,我……” 被沉栀柔揭穿自己不合时宜的亢奋,林琰窘迫地架住她的身体,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抱下去。 “堂叔,你在碰我哪里?”沉栀柔细软又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琰才发现陷入手中的柔软,他碰到了沉栀柔的奶子。 察觉到碰了不该碰的地方,林琰连忙缩回手,沉栀柔失去支撑,直直地摔到他的胸口。 她柔软的胸脯刚好在压到林琰的脸上,浓烈芬芳的花香味涌入鼻腔。 好像是栀子花的味道,一道模糊的念头在林琰脑中闪过。 他马上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是该思索怎么才能把沉栀柔从他身上弄下去。 视线在沉栀柔身上扫过,林琰一时间找不到他可以碰的地方,双手无奈地横梗在空气中。 细腻微凉的触感贴上林琰的手腕,沉栀柔抓着他的手,撩开了自己的上衣,将它们贴到自己赤裸的肌肤上:“堂叔,我在这里。” 沉栀柔说话的时候明明还是那样绵言细语的,林琰却觉得,此刻,她的声音娇媚如丝,将他一层层地捆了进去,再挣脱不开。 沉栀柔仍然穿着白天穿的那件针织上衣,绵软的布料落到林琰的手背上,手心处碰到的却是更软的肌肤。 她的肌肤冰凉,触感柔软细腻,像是最上等的丝绸,让人忍不住想贴近,想更多地去抚摸。 “堂叔,抓这里啊。”沉栀柔推着林琰手,顺着她细滑的肌肤慢慢上移,直到触到她胸口的两团柔软。 她的两只乳房像水做的一般,轻轻地触上去,就填满了林琰的每一条指缝,整个掌心都好像被浸泡在了丝滑的热牛奶中。 被粗粝的手掌滑过柔嫩的肌肤,沉栀柔仰起头,喉间发出难以忍耐的细碎呻吟,甜腻得好像就要从唇瓣滴出蜜糖来。 过于柔媚的娇吟听得林琰口干舌燥,他不断地吞咽口水,却丝毫无法缓解喉间的干渴。 沉栀柔却似乎是觉得一切还远远不够,她双手撑住林琰的胸肌,跨坐到他的胯上,腰肢缓慢地在他身上前后扭动。 伴随着腰肢的扭动,沉栀柔湿滑软嫩的腿心处一次次地蹭动到林琰的坚挺上。 “堂叔,堂叔,”她娇媚地喘息着喊着林琰,饶有兴味地看着满脸写着忍耐的他,狡黠地笑起来:“你其实,喜欢我这样的吧?” 11.湿滑软腻的花唇吻上他早已硬挺的肉茎(h) 林琰仰起头去看沉栀柔,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瓷白的脖颈向上仰着,露出完美的弧度。 躺在沉栀柔的身下,被她用手压着胸膛,林琰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是,林琰想,现在沉栀柔脸上或许不再和之前那样,挂满了化不开的忧愁。 他觉得沉栀柔此刻的表情大概是会像偷腥成功的小猫一样,狡黠又可爱。 林琰忍不住撑起身,想伸手去触碰沉栀柔的脸,验证自己的猜想。 沉栀柔却完全不想如他的意,柔荑般的双手抚摸过林琰胸肌上的纹理,贴着他的肌肤,滑过他的喉结、脸颊。 最后,轻轻地落到了他的眼皮上。 她整个人都伏到了林琰身上,唇瓣凑到他的耳边,轻咬他的耳缘,语气调皮:“堂叔,你不可以看我的。” 林琰可以感受到沉栀柔呼出的微热的气息都扑到他的耳缘上。 耳缘随即像被火烧了一般发烫,连带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好像烧了起来。 很热,很痒。 “堂叔,闭上眼睛,感受我就好。” 沉栀柔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魅惑的声线直接穿透他的脑海,打碎他所有的理智。 林琰神使鬼差地闭上了眼睛,决定交出自己的所有。 “堂叔,你好乖啊……”沉栀柔笑得愉悦。 她的身体稍稍地后退,轻易就找到了林琰的硬挺之处,湿滑软腻的花唇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吻上他早已硬挺的肉茎。 林琰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脱掉衣服的,他隐隐地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硬得发疼的性器终于得到一点点的抚慰,他全身的意识都被调到了和沉栀柔接触的那一块上。 他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想要她更多地磨蹭自己的鸡巴,又急切地想按住她,进入她身体中最柔软的地方。 无视林琰越发急促的喘息,沉栀柔仍然不紧不慢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腿心在青筋狰狞的肉茎上前前后后地蹭动。 花唇周围的软肉被一寸寸地拨弄着,从浅粉色慢慢充血变得嫣红,中间的花蒂也颤颤巍巍地挺立起来,贴着肉茎颤动。 林琰模糊地想着,那里是不是和沉栀柔心跳的频率是一样的。 她的心脏也会为自己而跳动吗? 这样的念头让林琰的心口火热滚烫,他迫切地睁开眼,想看到沉栀柔现在的表情,想知道她是怎么看自己的。 “堂叔,我说了,你不能看我的……”沉栀柔的手指羽毛般轻柔地掠过林琰的眼皮,提醒他不许睁开眼睛。 接着林琰的眼睛上就被蒙上了一层柔软丝滑的布料,沁鼻的浓香扑面而来。 是沉栀柔白天戴在颈间的那条丝巾,林琰隐约看到了布料的一角绣着一朵栀子的图案。 沉栀柔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林琰一点都无法拒绝。 被她用丝巾蒙住眼部,林琰干脆顺从地闭紧了眼睛。 封闭在满目的黑暗之中,视觉以外的一切感官都变得愈加灵敏。 林琰能非常清楚地感知到彼此躯体的交迭,感受到沉栀柔在他身上肆意地扭动,他勃起的性器也在这相互磨蹭中变得更加火热不堪。 肉茎前端的小孔不断渗出透明的汁液,与花穴中泄出淫液汇聚,黏糊地交融在一起。 借着彼此体液的润滑,两人的性器更加顺畅地相互摩擦,仿佛它们生来就是这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 淫靡的水声和沉栀柔细碎的呻吟在整个房间中回荡,听得林琰越发难耐。 性器上的那些蹭动已经无法再满足他了,他凭着感觉握住了沉栀柔纤细的腰肢,哑着声焦灼地渴求她:“堂嫂,快一点……” 12.你现在,对我做什么都可以(h) “堂叔,你想要我快点做什么?”沉栀柔魅惑的声音响起。 她正跨坐在自己身上,嘴唇明明应该离自己还很远,林琰却觉得她的声音仿佛近在耳边。 林琰觉得自己此时的意识好像已经脱离了身体。 明明被蒙着眼睛,但是他看见了沉栀柔正像一只小猫一样伏在他耳边。 她粉嫩的唇瓣贴着他的皮肤缓慢地张合,翕张着将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耳缘上。 没等林琰回答,沉栀柔就停下了腰肢的扭动。 她稍稍抬起身体,让两人相互磋磨着的性器分离。 她的动作很慢,一点点地收回林琰仅有的那点抚慰,愉悦地欣赏着他瞬间变得急切的表情。 两人分泌的淫水已经被到研磨异常黏稠,随着沉栀柔的动作在他们的性器间拉出细丝。 微弱的月光从窗外,淫靡的根根细丝闪出银白色的光泽。 喉间痒到不行,林琰咽了下口水,心中的欲望却在不断膨胀。 此刻,他异常焦灼地渴望着沉栀柔。 想立刻推倒她,狠狠把她压在自己的身下,用力揉搓她胸前两团诱人的奶子,将自己硬胀的鸡巴挺进她的身体深处! 心里汹涌的欲望不断地翻腾,林琰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做。 即使现在身心已经完全被情欲裹挟,他仍然隐隐约约地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不正确。 濒临崩溃的理智和波涛汹涌的情欲不断折磨着林琰,全身的皮肤之下,好像都有滚烫的岩浆在四处流动, 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他粗粝的手掌不住地抚摸着沉栀柔腰间白嫩冰凉的肌肤,缓解手心中难耐的火热。 却始终无法对她直白地吐露出自己的欲望。 “堂叔,你说啊,你想要我快点做什么?” 沉栀柔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描摹着林琰他胸肌上的纹理。 她微凉的指尖在林琰的心口画着圈儿,唇角是上扬着的,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堂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胸口被挑起酥麻的痒意向全身蔓延,如千万只蚂蚁不停地啮咬着自己,林琰感觉连背脊都是酸麻酥痒的。 “堂嫂……”林琰无奈地叹息。 他加重力道握紧沉栀柔纤细的腰肢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抱下去。 粗糙的手指陷入滑腻的肌肤,林琰明显听到了沉栀柔的一声得意的轻笑。 他无可奈何地慢慢放开了握在沉栀柔腰间的手掌。 他现在,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沉栀柔轻易地挑起了他所有的欲望,愉悦地看着他被欲望一点点吞噬,无法回头。 然后,她就无情地收回了自己给予他的快感。 一边看着他被情欲折磨,焦灼急切,面临崩溃,一边再次肆无忌惮地撩拨他。 就像是天生会玩弄猎物的猫咪。 它们会肆意地抓捕住猎物,又假装放开猎物。 但是,在猎物逃离的前一秒,猫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次抓住他,开始新一轮的玩弄。 直到将猎物弄得精疲力尽,再无法反抗,完全臣服于她,才会满足。 “堂嫂,够了……”林琰只能彻底投降。 似乎是终于玩够了,沉栀柔捧住林琰的脸,低头碰了碰他火热的唇瓣。 然后凑近他的耳畔,用气音轻声道:“堂叔,你现在,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13.你想不想,一直和我做爱(h) 暧昧的热气直接贯入敏感的耳道,沉栀柔细软娇媚的声音像有魔力一般,瞬间撕碎了林琰所有的理智与克制。 他再无法忍耐,翻身将沉栀柔压在身下,一手就抓住她一直戏弄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在床单上。 另一手握着她纤细的腰肢,不让她动弹。 狰狞的性器已经挺立多时,青筋根根暴起,迫不及待地狠狠将沉栀柔贯穿! “嗯啊……”沉栀柔微张着唇,吐出高昂的呻吟,看不出是欢愉还是痛楚。 她的腰肢不受控制地拱起,只有肩胛骨重重地抵在床单上,像一张被拉满的弓。 林琰放慢了动作,他有些懊恼自己因为急切而过于粗暴的动作。 放开钳制着沉栀柔的大手,林琰抱住她的背,粗粝的手掌从她的腰部一直抚到背后的蝴蝶骨,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林琰手掌上粗糙温热的触感让沉栀柔一阵战栗,突然被抱起的失重感似乎也让她感到恐惧。 她娇喘着伸出手臂,搂住林琰的脖颈,大腿也紧紧盘住他的腰胯。 “堂叔……你吓到我了……”沉栀柔侧脸贴在林琰的肩窝上,带着哭腔委屈地小声抱怨。 骑乘的体位,让沉栀柔将林琰的肉棒吃得更深。 敏感的穴肉受到刺激,猛地收缩,吸住侵入她身体深处的巨大凶器。 “嗯哼……”林琰只觉得自己的鸡巴抵到了软嫩的一处,接着就整个被湿热的软肉紧紧地包裹住,动弹不得。 紧得林琰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闷哼一声。 沉栀柔好像仍然在哀怨地控诉着什么,温热的气息随着她细软的声音一团团地扑到林琰的脖子上。 酥麻的触感一阵接着一阵,不断撩拨着林琰一触即溃的神经。 他顺势将沉栀柔搂紧,声音喑哑:“堂嫂,我只是想让你离我更近一点……” “我就知道,堂叔是喜欢我的。”沉栀柔似乎对林琰的解释非常满意。 她很快收敛了哭腔,攀着林琰的脖颈向他的身体又靠了靠,整个人如一汪春水化在林琰怀里。 连带着紧绷的小腹也松弛下来,彻底软下来的穴肉,随着沉栀柔上攀的身体缓缓擦过林琰布满青筋的肉棒根部。 沉栀柔小腹深处一阵空虚,难耐地向下压了压身体,试图疏解体内的瘙痒。 肉棒前端硕大的龟头毫无预兆地抵上了子宫口,沉栀柔身体一激灵,不受控制地泌出一股股温热的蜜液。 沉栀柔好像是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抓着林琰的脖颈又向上攀了攀。 肉棒的根部再次被几乎要软化了的穴肉吐出来,这次甚至带出了穴口一小圈殷红的穴肉,和外面白皙的皮肤相比显得异常艳丽。 肉棒的表面也在套弄中被涂上了一层晶莹的蜜液,每一条突起都泛着淫靡的光泽。 受不了沉栀柔这样缓慢的套弄,林琰双手抓住她的腰肢,挺胯狠狠地将鸡巴冲撞进小穴的深处,又迅速抽出半截。 沉栀柔仰起头,不受控制地张开口想尖叫,露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尖。 “嗯……嗯……啊……”沉栀柔娇媚的呻吟还没有完全宣泄出去,粗大的肉棒马上狠狠地再次肏进了小穴,将她的声音也撞得破碎。 外面似乎又开始下雨了,春雷轰隆作响,一声响过一声。 密集的雨点紧接着倾泻而下,打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 窗外的雷雨越来越嘈杂,却一点都无法遮盖掉室内旖旎的喘息声。 “……嗯哈”林琰粗重的喘息混杂在沉栀柔断断续续的娇吟中。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想在此刻彻底地占有怀中的这个女人。 胯间的律动也越来越快,发狠一般地一次又一次重重地撞击到沉栀柔的小穴中,身下的铁床都连带着咯吱作响。 沉栀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煮了茶放在这里,满屋子都飘荡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味。 林琰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一片茶梗,浸没在沉栀柔化成的一潭清水中,起起伏伏。 周身充满了浓香,像是茶叶的香气,也像是栀子花的香气。 陌生,但是好闻,让人想永远沉浸在这里。 “嗯哼……堂叔,你想不想,一直和我做爱?”沉栀柔乖顺地配合林琰的抽动扭动着腰肢,冰凉的小手捧住林琰的脸。 浓郁的栀子花香倏然凑近,紧接着沉栀柔温软的唇瓣就贴上了林琰的薄唇。 沉栀柔不断加深着这个吻,灵活的舌尖在林琰口中搅动,让他的喘息愈发低沉粗重。 冰凉细腻的手掌顺着林琰的脸侧一路摸到耳后,一把扯掉了系在他眼上的丝巾。 14.被肉棒肏到嫣红(h) 眼前突然变得明亮,林琰终于看清了沉栀柔的脸。 她睁着水盈盈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眉目间尽是动人的风情。 沉栀柔长发被汗水染湿了大半,一缕一缕地粘在脸侧。 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透露出沉浸在情欲中才有的魅惑。 窗外的雷声炸响,林琰一瞬间愣住,理智从混沌中慢慢回拢。 周身的香味渐渐消散,凉意爬上脊背。 他好像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困惑与情欲混杂在一起,折磨着林琰的每一条神经,连在沉栀柔体内疯狂的顶撞也慢了下来。 “堂叔,你怎么不回答我?你不想肏我了吗?”沉栀柔似乎是不满林琰慢下来的肏干,娇嗔着攀住他的脖颈。 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向了林琰,身下那张贪婪的小嘴,就着大量的淫液,一点点吞吃下他坚挺的性器,直到龟头顶到最深处。 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小穴含着林琰粗大的肉棒,上上下下地摇晃起腰肢。 湿热的小穴内,兴奋不已的神经牵动着每一块软滑的媚肉,紧贴着阴茎上暴起的每一条青筋,肆意地上下套弄。 穴口的软肉时不时被带出,泛着被肉棒肏到嫣红的淫靡色泽。 “……堂嫂……嗯……”林琰张了张口,充满情欲的喘息不断溢出。 他的喉咙干涩,脑中混乱成一片糨糊,甚至无法讲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只能握住沉栀柔腰间柔滑的肌肤,看她如水蛇般灵活恣意地在自己身上律动。 沉栀柔的头发已经全部被汗染湿了,像白天时湿着头发的样子。 汗水顺着额角缓慢地流下来,在她的下颌上聚成一颗圆润的水珠,随着她动作上下颤动。 眼看着水珠快要掉落下来,林琰急忙伸出手想帮沉栀柔擦去。 水珠触到他的指尖,啪嗒一声,瞬间如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塌陷下来。 冰冷的水液流泻而出,浸到林琰的指缝中,他茫然地抬手揉搓了一下手指。 异样的触感让他不禁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再回过头时,身前却已经没有了沉栀柔的身影。 林琰猛然惊醒,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熹微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 四周的一切都很熟悉,林琰稍一向后伸手就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 昏暗的灯光堪堪照亮林琰的房间,他依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没有雷雨,没有茶香和花香,也没有沉栀柔。 那些旖旎的情景都不过是自己荒唐的春梦。 原本宽松的睡裤紧绷着,前襟被硬挺的性器顶起。 不知道是因为男人早上惯有的生理反应,还是梦中被挑起的情欲并没有消退。 林琰撑着额头,懊恼地用拇指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 腿间的火热时刻提醒着他,刚刚做了多么离谱的春梦。 大力拍向开关,林琰关了灯,他仰躺在黑暗中,闭上眼,静静地等待身上的情欲消退。 刑警是个体力活,平常办案、训练都很累,林琰已经很久都没产生这样强烈的情欲了。 充血的鸡巴迟迟不肯软下去,林琰只能烦躁地爬起来,走向卫生间。 打开淋浴,林琰站到冰冷的水柱下,随意地扯下自己的睡裤。 依然兴奋着的肉棒弹跳出来,挺立在冰冷的水中,完全没有软下来的意思。 握住不听话的鸡巴,林琰用虎口挤着肉皮,动作粗暴地从头撸动到尾。 他经常外露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隐秘之处却还是透亮的雪白。 才撸了几下,原本白皙的肉棒,就被林琰暴戾的动作搓到殷红。 身体中积压的性欲却依然没有发泄出来,有什么火热的东西堵在心口,蠢蠢欲动,全身如被蚂蚁啮咬般难耐。 任他怎么加重手上的力道,左右揉搓,仍然无济于事。 林琰烦躁地闭上眼,眼前却马上浮现出沉栀柔的样子。 她的视线从上到下慢慢扫过林琰,小巧白皙的双手搭在昂扬的鸡巴上,唇角勾起,似在嘲笑他。 浅粉色的唇微微张合,轻慢地喊了他一声——“堂叔。” 林琰低喘一声,一道白浊喷溅在小麦色的虎口,十分显眼。 淫靡的淡腥味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浴室。 林琰将水流调到最大,瞬间变粗的水柱打在手背上,带来些许疼痛的实感。 浓稠的白浊被水流冲去,打着旋滚落进下水道的入口。 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瓷砖上,任由冷水从头顶灌下。 盯着水涡间的缕缕白丝,林琰懊恼到了极点。 他居然,想着自己只见过三次面的堂嫂自慰。 15.我们这种人找什么女朋友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林琰才被电话再次吵醒。 “林琰,听王恒说你难得休假了,我们练枪去啊!”电话那头的路明烨很是亢奋,“我现在就去你家接你!” 曾经和林琰一起在特警队的时候,路明烨理论知识不行,但是各项实训成绩较林琰都略胜一筹,除了实弹射击考核。 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即使林琰受伤后从特警队转到了刑警队,路明烨也没事就会来找他练枪。 “不去,我今天还有事。”多年的习惯让林琰的意识很快恢复清明。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几个周围邻市的同事陆续发来的消息,他们局里都没有林书煜的拘留信息。 将未读消息划到底下最后一条,一个叫“栀子”的名字前显示着红色的数字1,像一个感叹号,提示着其中的危险。 是他昨天才加上微信的沉栀柔。 林琰点开,里面只有一行简短的文字:堂叔,书煜还没有回来。 看着上面的“堂叔”二字,林琰有些愣怔,虚幻的记忆在脑海中回荡。 耳缘处突然开始发烫,好像有温热的气息正扑在上面,细细软软的声音贴在耳畔,不断唤他:“堂叔,堂叔……” “你们队里的案子不是已经被市局接管了吗?你还能有什么事?” “我们都多久没一起练枪了?”路明烨很不满,随即想到什么一样酸起来,“你小子不会是找到女朋友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这种人找什么女朋友。” 不顾路明烨还在那头唉唉叫个不停,林琰无情地挂断电话。 “你别那么无聊了,自己玩去吧,我先挂了。” 盯着手机屏幕,林琰在沉栀柔的对话框下打下几行字,又一字一字地删掉。 最终只是简短地回了:好,我会再去调查的。 对话框上面显示着正在输入,林琰等了很久,却没有消息再发过来。 林琰看着对话框出神之际,路明烨已经到了他家门口,正哐哐敲门。 “不是和你说了我有事吗?”林琰打开门,满脸的不耐烦。 “你有啥事啊?兄弟我都开车来了,送你过去。”路明烨笑得暧昧。 他和林琰同时从警校毕业,一起进入特警队。 两人都没什么其他爱好,私生活贫乏得可怜,鲜少的假期都用来训练,繁忙的工作几乎挤满全部的生活。 久而久之,他们已经不知道真正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了。 林琰转到楼安区的刑侦支队后,工作更忙了。 碰到棘手的案子,经常直接睡在局里不回家,路明烨都很少能逮到人。 听到林琰休假的时候说有事,路明烨好奇得不行,非得跟过去看看。 “敢情你这难得的休息日,还给自己找了个帮人查案的大事?” 把林琰送到交警队,路明烨脸都黑了。 “林琰你也真是闲得慌。” “失踪的是我堂兄。”林琰淡淡地解释。 “啧,利用职权找堂兄,”路明烨咋舌,“林琰,这不像你啊。” “……帮亲戚一个小忙而已。”林琰眉头蹙起,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完全没办法联系上书煜,已经整整两周了,堂叔,怎么办……” 林琰眼前浮现起昨天沉栀柔那张哀愁的脸。 她双手交握到一起,慢慢绞紧,努力压抑着颤抖,向他诉说林书煜失踪的经过。 一贯细软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哀婉,带着隐隐的哭腔,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让人听得人心碎。 交警队查找车牌、调取监控需要时间,林琰还是被路明烨硬拖去了训练基地练枪。 路明烨把训练用的旧手枪递给林琰,拿起自己的配枪,自信地往弹夹里一颗一颗地装着子弹。 “这回本大爷一定赢你!”趁着林琰这段时间任务忙,路明烨自己偷偷来训练了好多次。 子弹一发一发地自他的枪膛中飞出,打完枪里的子弹,其中一发子弹命中十环,其余都是九环。 路明烨得意地朝林琰挑眉,心里计划着一会一定要将那张靶纸取下来,收藏起来。 轮到林琰,他举起手枪,打偏了两发,剩余的几发也都在八环之外。 路明烨诧异地看着林琰,仿佛见了鬼一样:“林琰,你不想和我比,也不用这样消极吧?” “阴雨天,肩伤复发了。”林琰面无表情地解释。 他作势揉了揉右肩,按开弹夹,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往自己枪里装着子弹,准备开始第二轮。 似乎对于自己刚才的败绩毫不在意。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栀子”,愣了一瞬才接起。 电话那头,沉栀柔带着哭腔的声音急切又无助: “堂叔,对不起,你现在能不能过来我家一下?” 16.明明她没有任何错的 林琰到的时候,沉栀柔家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数都身上纹有纹身,满脸横肉,一看就来者不善。 沉栀柔被他们围在中间,抱着手臂,局促不安地蜷缩在沙发上。 “各位有事可以和我说。”林琰快走过去,挡在沉栀柔的身前,向周围的几个大汉亮出自己的警察证。 脸上有条蜈蚣样刀疤的光头大汉看了眼警察证,朝周围的人挥了挥手。 几个大汉都识趣地退后一步,明显他们都以刀疤男为首。 刀疤男向林琰递了根烟,才赔着笑说道:“我们哥几个也是受上面老板指派来要债的,我们现在很文明的,不伤人。” “你们的文明就是未经允许,私自闯进别人家里吗?”林琰没有接烟,冷冷地盯着刀疤男。 刀疤男也没发怒,把烟叼回自己嘴里,吊儿郎当地迎向林琰冷峻的目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老板才是受害人啊,警察大哥!” “警察大哥,您总不能拦着我们小老百姓要债吧!” 林琰不为所动,拿出手机打算叫来支援,把这些人都拷走拘留。 刀疤男这才急了,赶紧拦住林琰:“警察大哥,我们可是敲门进来的,没有硬闯!” 林琰回头看向沉栀柔,目光相触的那一刻,她瑟缩了一下,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出,牵住了林琰的衣角。 “他们说来找书煜,我以为可以听到点书煜的下落,才开门的……”沉栀柔的声音细若蚊吟,集中精神才能听清。 林琰低头看向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指,白皙纤细,和那个梦里的一样。 心中一动,像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酸痒感如泉水一般,一股一股地从心底冒出来。 林琰用食指的关节用力揉了下额角,拉回心神,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沉栀柔的手抓得不紧,衣角很顺利地从她的手心抽离,手臂被向前带出一点后落了下来。 她错愕地抬头看了一眼林琰,目光相对的一瞬间,林琰似乎从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受伤。 “堂嫂……”林琰的唇角动了动,想解释些什么。 沉栀柔已经又把头低下了,抱住手臂,整个人蜷缩得更小。 耳后的发丝都垂落到她的身前,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抓住自己手臂的指节都是发白的。 明显是受到伤害后防御的姿势。 林琰心里一阵抽疼,有些懊悔因为自己离谱的春梦,就避着沉栀柔的举动。 明明她没有任何错的。 “妈妈——”门口跑进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摇摇晃晃地冲向沉栀柔,两条辫子一抖一抖的。 走近了,小女孩才看到沙发旁围着的一圈面目不善的大汉,他们凶悍的目光也循着声音看向她。 小女孩明显是被吓到了,愣在原地大哭了起来。 林琰愣了一瞬,随即想到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沉栀柔和林书煜的女儿。 她出生的时候,林琰还在特警队,没任务时也很少回家,经常留在队里没日没夜的训练。 母亲姜玥女士在收到满月礼的请帖后,紧急喊了林琰回家。 她一边准备着满月礼,一边数落林琰眼里只有工作,然后就拿出手机,给他展示了里面她物色来的几个相亲对象。 吓得林琰当天就拿出所有存款买了房子,搬出了家里。 “圆圆!”沉栀柔快速起身奔到林梦圆身边蹲下。 “圆圆,今天不是让舅舅去接你了吗?”沉栀柔将林梦圆搂到怀里,一边耐心地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一边柔声问她。 “呜呜呜呜……妈妈……” 林梦圆才5岁,现在被吓得抽噎到说不出话来,一张婴儿肥还未褪去的小圆脸憋得通红。 一个高大得年轻男子跟在林梦圆后面急急地跑进来,到沉栀柔身边才停下。 他望着抱着女儿的沉栀柔,脸上展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圆圆她非要回家找妈妈,我只好送她回来了。”沉渊语气无耐地向沉栀柔解释。 随即他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得金丝眼镜框,目光瞬间变得凌厉,缓慢地扫过刀疤男和他的手下,最后停留在林琰身上。 “请问各位来找我的妹妹,是有什么贵干吗?”沉渊面上带着笑,语气却冷得要凝出冰来。 “哥,他是书煜的堂弟,来帮我的。”沉栀柔朝沉渊使了一个眼色,轻声解释林琰的身份。 沉渊却完全没有收起自己充满敌意的目光,沉栀柔不由得紧张起来,抱着林梦圆的手微微发颤。 17.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面对沉渊的敌意,林琰只当是他将自己错认成了讨债的人,并没有在意。 他示意沉栀柔先带着女儿上楼,由他出面解决客厅里的刀疤男和他的手下。 沉渊瞥了他一眼,将沉栀柔母女送上楼梯,又折返回来,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林琰和刀疤男对峙。 刀疤男虽然看起来是个领头,但也只是替他的老板来要债的。 在他老板开的民间借贷公司里,林书煜前前后后欠下了2000多万,现在已经有几笔逾期了。 “我们公司已经两周多都没有联系上林书煜了,老板也只能派我们上门要债啊,警察大哥!”刀疤男摊摊手,语气吊儿郎当。 事情远比林琰想得严重。 林书煜并不是犯了什么事被拘留了,而是还不上钱,抛妻弃子逃债跑路了。 他自己躲起来的话,找他会更难。 林琰烦躁地揉了揉额角。 “我也在找他,你们再给我些时间,先不要来骚扰他的妻子。暴力追讨债务也是违法的。”林琰拧着眉,思索着对策。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稳住这些要债的人,再去找林书煜了。 刀疤男暗中瞥了林琰身后的沉渊一眼,他似乎没再听下去的意思,转身走向了楼梯。 沉渊一走,刀疤男马上对着林琰嚷嚷他们是合法的,从不用暴力。 没再理会客厅中的吵嚷,沉渊直径上楼去找沉栀柔。 沉栀柔正在儿童房里陪女儿,她刚哄好大哭的林梦圆,正和她一起搭积木。 “圆圆,你能自己搭一会吗?”看到沉渊斜靠在门口看她,沉栀柔安抚好女儿走了过去。 “阿柔,林书煜在高利贷公司欠债了,现在已经有2000多万了。”一脸严肃的沉渊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沉栀柔,林书煜现在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沉栀柔刹那间变得脸色煞白。 她猜到了楼下那些来着不善的人是讨债的,但没想到林书煜能欠下那么多钱。 2000多万,恐怕林书煜的父母都没办法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现金。 “阿柔,这些钱你自己肯定没法还上。”看着沉栀柔几乎要拧在一起的五官,沉渊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柔,我带你们出国吧,哥现在有能力了。”沉渊心疼地看着沉栀柔苍白的脸色,语气软下来,“我们去国外,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 “……可是,哥,你不是才成立了公司,而且……” “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而且也不是不能回国。”沉渊马上打断了沉栀柔。 “但是,圆圆的病不能断了治疗。” 林梦圆有轻微的发育迟缓,现在康复矫正训练刚起到一些效果,沉栀柔不想放弃。 “国外也有相应的医生的。”沉渊温柔地摸了摸沉栀柔的头顶,软声哄她,“阿柔,你先跟哥出国,我们再给圆圆找个好医生,好吗?” “哥,你让我再考虑一下。”沉栀柔看着房间里开心地搭着积木的林梦圆,愧疚感浮上心头。 沉渊的公司才开始盈利,正处于上升期,他和女朋友也差不多要修成正果了,不出意外的话,年内就会结婚。 此外,林梦圆的康复矫正训练也好不容易走上正规,现在突然断掉重新找医生,沉栀柔真的很怕一切前功尽弃。 “阿柔,圆圆她又不是你的孩子……”沉渊微微抬高了音量,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暴戾。 在沉栀柔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他又温柔地笑起来,将一切藏回心底。 “阿柔,你考虑好了,就和哥说。” “但是,阿柔,我们还是尽快出国比较好。”沉渊依然没有放弃,右手重重握紧拳头,又放开。 “林书煜那个堂弟是个警察,还是楼安区刑警支队的队长,你要小心一点,他迟早会发现的。” 他决定换一种方式劝诫沉栀柔。 “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提到林琰,沉栀柔紧张到手心都冒出了汗水。 她在可视门铃里看到刀疤男带着人上门的时候,就先给林琰打了电话,确定他会赶过来救自己,才给他们开的门。 从林琰到达家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在担心,这一切是不是已经被他识破了? 劝走了刀疤男他们,林琰才从一楼走上去找沉栀柔。 他刚从楼梯口冒出额头,沉栀柔就眼尖地发现了他,慌张地咬住下唇。 沉渊顺着沉栀柔的视线看过去,眼睛微微眯起。 他低头贴到沉栀柔的耳侧,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阿柔,你记得离他远点,不要忘记他是警察。” “哥,你先走吧,我们一直呆在一起,可能会更容易遭到怀疑。”沉栀柔很快回过神来。 沉渊了然地点头,在林琰踏上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简单地和林琰在楼梯口寒暄了几句,沉渊就借口还有工作,先离开了。 “堂嫂,那些人已经先走了。”林琰斟酌着词句,和沉栀柔简单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堂嫂,我已经让交警队帮我调了监控,只要查到堂兄的车在哪,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他的去向。”林琰尽量安慰着沉栀柔。 “……我真的很害怕……”沉栀柔向林琰伸出手,白皙的指尖在空中颤了颤,最终握住了他的衣角。 “……堂叔,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和圆圆?” 18.能不能陪我到睡着 “堂嫂,他们最近……”都不会再来了。 林琰很想直接拒绝,看到低头看到沉栀柔抓住自己衣角的那只手时,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沉栀柔的手指就握在她之前握的那处。 不像之前那样只是虚虚握住,她抓得很紧,小巧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暴露出主人内心真实的恐惧。 这一次,林琰再无法下狠心从她的手心抽离出来。 她刚知道丈夫欠下大额债务,又经历了那么多混混逼债,一个人带着女儿住在偌大的别墅里肯定会害怕。 “堂嫂,不要担心,今晚我会留下来的。”林琰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自己留下来一晚,陪着沉栀柔也没什么,何况她和林书煜的女儿也在这里。 一切不过是正常的亲戚走动。 “那谢谢堂叔了。”沉栀柔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放开了林琰的衣角。 搭好积木的林梦圆跑到沉栀柔身边,抱着沉栀柔的腿,将大半边身体藏在她身后,睁大眼睛怯怯地看着林琰。 她的双眼圆溜溜的,小脸也圆圆的,五官似乎还没有长开,和沉栀柔并不相似。 “妈妈,我有点困了……”小姑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讲话很慢,像是0.5倍速播放的视频。 沉栀柔顾不上林琰,赶紧把林梦圆先抱到了床上。 察觉到小姑娘并不喜欢他,林琰没有进入她的房间,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守着她们母女。 沉栀柔将手掌虚虚地盖在林梦圆的眼皮上,轻声哼着歌哄孩子入睡。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细软,可能是因为此时的歌声里蕴含着深厚的母爱,听起来更显得温柔。 林琰靠在门框上,听着沉栀柔哼唱的摇篮曲,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在慢慢变得柔软,绵绵地化在她轻柔的歌声里。 等林梦圆完全睡着了,沉栀柔给她掖好被子,才关掉灯,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堂叔,我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吧。”沉栀柔将林琰带到主卧旁边的一间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沉栀柔动作熟练地从旁边的柜子取出枕头、枕套、床单、被子、被套,放在空无一物的床垫上。 “堂嫂,你去睡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眼看着沉栀柔甚至还打算帮他把床铺好,林琰连忙抓住床单的另一头,示意沉栀柔放手。 他是好意,天生低沉的声音却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淡。 “这怎么行呢,堂叔可是客人,而且……” 沉栀柔没有放开床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悄悄看了一眼林琰,又迅速垂下眼帘,目光闪闪烁烁,带着些忐忑。 “而且堂叔还是被我硬留下来的……”沉栀柔的语气不安又歉疚,让人听了就不忍责备。 “帮个小忙而已,堂嫂不用在意,我平时在家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 林琰安慰了几句,沉栀柔仍然坚持要帮他铺好,他只好配合她一起铺床。 铺床单,套枕头,套被子,展平,他们配合默契,做得很快。 铺好床,沉栀柔却依然没有走。 她站在床尾,脸色苍白憔悴,眉眼微微蹙起,像是含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愁。 “堂嫂,还有什么事吗?” “堂叔,你能不能……”林琰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冰冷严肃的。 沉栀柔欲言又止,将下唇咬到发白,才鼓起勇气继续开口:“能不能过去陪我到睡着了,再回来?” “我也不想一直麻烦堂叔。可是我现在心里好慌……”见林琰不说话,沉栀柔的声音越来越低,委屈得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林琰甚至能在沉栀柔颤动的睫毛下看到隐隐的水光。 如果陪沉栀柔进主卧,就不是简单的亲戚走动了。 林琰在心中画出界线,克制住心头一闪而过的怜惜,思索着委婉拒绝沉栀柔的说辞。 “堂叔,我现在真的好怕一个人呆着……”沉栀柔的声音里染上了淡淡的哭腔。 林琰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拒绝的话就在口边,最终说出口却还是—— “好,我过去等你睡着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