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与龙(bl)》 第一章尘埃 四月,盛京城里枝繁叶茂却鱼龙混杂。 伯闲刚结束冬眠,准备打算去城外的一坑池里泡澡。 这个《一坑池》是伯闲为那长河起的别名。 修炼了叁千年的蛇精其实早都脱离了冬眠的本性,但伯闲觉得无聊,在冬季来临时,直接变了原身躺在了洞的床上,开春后,他也只是掀起了蛇皮瞅了一眼洞外,又懒散的继续睡到了四月来临。 一坑池被伯闲施了术法,整条长河都冒着热气,堪比温泉水。 故而引来了许多城外的居民,平安村里的李文赫是个滑头,他利用一坑池的优势,买下此地的长河建成了「隆康山庄」。 山庄开张初期就引来了一大批人流,山庄中期设计的独门独院泉池相当受盛京城里的权贵爱戴。 等伯闲来到一坑池时,有些被这人山人海的别院麻烦到。 一坑池从私有变成了公有,这让伯闲接受无能,往后他该去何处泡澡? 但现下他往自身那一席白衣沾染上的泥土处望去,过不了心里那关的伯闲,施施然的变出金元宝就踏进了一坑池。 小二上前招呼伯闲,伯闲摆了摆手,不予理会小二,他现下只想要一处汤池,洗去一身的泥土。 伯闲预估了一下以往爱躺的水池处的方位,在这山庄里拐了很久,才摸到目的地。 伯闲也只是冬眠了一整个冬天,万万没想到,一坑池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躺在池里,那双浓密微卷的睫毛覆盖在他的下眼帘,伯闲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盛京城还真再也找不到一处比这一坑池还要舒服的河了。 如果要换老巢着实有些难,而且伯闲不想换!因为需要话费大量的时间去找,所以伯闲决定,以后还是花钱来吧! 就算其实这话费的大量时间也只是让他轻轻的挥动一下同心镜开启一下术法而已……伯闲都懒得去抬手。 时间流逝,眼看伯闲就要在水池里睡着,他被一声扑通声惊醒,伯闲掀了一下眼皮,望着发声处,那处水源被打漩出小型的漩涡,有一只通体泛着绿光的长虫在漩涡里打转。 伯闲饶有兴致的观赏了一番,在那长虫快要晕过去时,慷慨解囊的伸出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拎起了长虫。 伯闲对着日光抬起了手臂,长虫的额前有忽明忽暗的触角,身体虽然泛着绿,却是因为受伤所为,等绿光散去,这怕就不是绿色的长虫了。 伯闲心里门清嘴上却调侃道: “一条水蛇,还能被水淹死吗?” 被抓的卫风自然听不到手上人的调侃,他已经晕了过去。 “看你受了伤,同为蛇类,我自然会救你,但救完,你就是我的了,以后只能听我的。” 伯闲也不管长虫有没有点头答应,颇有一番强买强卖的姿态,手指轻轻一转一缕白光包裹着长虫那受伤处,那里蛇鳞里的肉已经腐烂,伤口感染。 伯闲把长虫放在岸边放置水果的盘子里,有些疲累的继续眯起了眼。 他明明已经睡了一冬怎么觉得像只是睡了一个时辰似的困倦? 哎,好困。 等伯闲再次睁开眼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他舒散的伸了个懒腰。 走到门口时,伯闲顿住脚步,大有一副突然想到的韵味,手指微转,那盘里的水蛇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盛京城内有一条暗巷,那暗巷离城外不远也不近,这条暗巷叫一壶巷,伯闲已经在此处盘旋两千年,世代交替。 这个「一壶巷」是伯闲为那长街起的别名。 “先生回来了。”卖菜的李婶对伯闲打招呼。 伯闲点了点头,拮据的翻了翻口袋,不好意思的与李婶讨价还价: “想着买一捆白菜回家炖汤喝……”伯闲停顿了一下,手掌把口袋外翻,只见兜比脸还干净: “瞧,李婶,赊个账呗~” 伯闲笑脸相迎,话带俏皮,李婶听的直乐,摆了摆手答应了下来: “都是邻里,先生只管拿回去,没钱还也不打紧。” “瞧我怀里这条水蛇了吗?白白胖胖的,要不先赊给您?等我有钱了我就赎回来。” 李婶往伯闲的怀里望去,只见那通体发绿的水蛇眼睛已经睁开,只不过瞧着那性子并不活跃,但白白胖胖也是有的,这条蛇起码盘了有四圈,是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只不过…… “只不过,先生,咱这一颗白菜也不值一个金元宝呀!” “我说值它就值。” 伯闲把水蛇扔在那一堆白菜上,挑了一颗最大又水嫩的白菜,手里拎着就冲李婶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一壶巷。 卫风竖起龙头望着已经走到巷尾的伯闲,“嘶”了一声,那碧绿的眼里冒着明晃晃的火气。 拐角就是伯闲一直居住的小院。 伯闲轻施术法把那颗白菜一会的功夫变成了一锅白菜汤,只不过有些惨不忍睹,那锅里…… 算了,伯闲又轻转手指,锅瞬间变得白净,只不过伯闲想喝一碗汤的愿望落了空,心情顿时怅然若失。 术法什么都好,只不过着实是不会做人间的美味。 在此人间盘旋二千余年,试过了无数遍,大抵以后还是做不出来的…… 白瞎了他一条好蛇。 伯闲打了个哈欠,俊美的脸上浮现倦意,刚还怅然若失的心情瞬间被困意取代,他轻点玉足,飞到了自家小院的杏树上,背靠树枝,笼罩在日光下。 虽然困倦,可伯闲却睡不着,他位于高处,能尽收院外的烟火气。 彼时的一壶巷已经不似夜晚的宁静,挑扁担的摊主在门口支起摊子,售卖着他新编制的箩筐;街上打闹淘气的小孩在那摊主跟前问东问西,摊主一脸和善的与他侃侃而谈,好似那小孩与他同龄能够懂得他的一腔抱负。 有只花猫沿着墙角挎着猫步从小院的洞里钻了进来,那花猫像入自家一般轻车熟路,从杏树下爬到树上,猫爪在树枝上晃动,嘴里“喵”唔出声,好似在跟伯闲打招呼。 伯闲懒得理睬这花猫,他还饿着肚子,哪还有食喂它。 花猫见伯闲不理它,只能从杏树上跳到房梁上,缩卷着猫身,在屋顶晒起了太阳。 一人一猫,一个窝在树上,一个躺在房梁上,风吹过,留下了一副不错的风景。 好似那风只吹走了尘埃,徒留满腔的热爱,在空中运作。 第二章风平 “喵”唔,房梁上的花猫不时的叫喊两声,想要刷一下存在感,奈何它如何的叫喊,伯闲的眼睛就没有投在它的身上过。 眼见也混不到饭吃了,花猫站起身子抖了一下毛,两只幽深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伯闲身上。 “别看我,我也正饿肚子呢。” “……” 罢了,伯闲被盯得妥协,一个翻身,站立在地上。 他往院门走去,示意房梁上的花猫跟上。 一壶巷里的人其实伯闲已经熟门熟路,他来到卖菜李婶的旁边,是一家开了上百年的酒楼。 此楼名唤「百里香」掌柜姓冯,在他爷爷辈的时候,伯闲就已经是这家店的常客了。 他一进门,小二也都熟识,招呼着伯闲来点啥?伯闲要了一坛白云边,外加一盘菜,一碟花生米,一盘小鱼干。 百里香的白云边真的是盛京城的一绝,可惜店太小,权贵们看不上。不懂的人只是觉得好喝,爱酒的却知道,此酒沉浮世。 一人一猫从进店就很显眼,吸引来了很多客观的目光。 伯闲挑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李婶的摊位。 那条水蛇,怏怏的爬在白菜上,眼皮都不在掀起一下的,大有一副随遇而安的心态。 只不过水蛇警敏,在伯闲投放目光时,就已经昂起了头颅,那额上触角忽明忽暗,在日光下越发清晰起来。 通体发绿的蛇身不似第一次见的那般通透,却也隐匿了一些气体,日光下忽明忽暗的黑隐隐显现出来。 那蛇高傲的支起蛇身,像君临天下的王者俯视众生。 奈何此蛇遇到了李婶,只见李婶抓起蛇身就把他一把扔进了刚装好的水盆里,嘴上还嘟囔道: “差点汗死了,这要是死翘翘了,如何跟先生交代。” 那水蛇被水淹没了全身,湿哒哒的在水里游荡了几圈,等适应好水的深浅之后,水蛇蔫了吧唧的抖了一下身体,十分不爽的再次支棱起身体,朝二楼那人投去愤恨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伯闲见此光景忍不住的笑出声。对着落座在他旁边专心吃小鱼干的花猫嘲笑道: “落水蛇哈哈哈哈。” “嘶……” 卫风不爽的咬了一下后槽牙,想他从前哪有人这般嘲笑过他! 还没等水蛇回过神,只见李婶把那新买的鲤鱼扔进了水盆里。 鲤鱼一个打滚,带有腥味的水“噗呲”一下浇了水蛇一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伯闲忍不住的手拍桌子,他的笑声太大,引来了二楼客官的再次瞩目,伯闲却不予理会,声音高涨了几分: “癞皮蛇哈哈哈哈哈哈” 花猫分出一点精力,往楼下望去,却并没有瞧见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花猫倒是觉得这笑的奇奇怪怪的人类倒是这酒楼一景。 笑累了,伯闲瞬间变脸,拿起桌子上的白云边,一边往嘴里灌,一边对那水蛇投去懒散的目光。 也不知道伯闲在打什么鬼主意,对着水蛇眼珠子转来转去。 水蛇决定不予理会,蛇头靠在盆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等他养好了伤。 区区叁千年道行的蛇妖! 干他丫的! 水蛇不搭理他,伯闲顿觉无趣,他抬起皙白的手指揪上花猫的尾巴。 “饱了吗?” 花猫“喵”唔出声,两眼汪汪的控诉此人的恶性。 “看来是没饱。” 伯闲仰头喝掉一口白云边,太阳已经爬到正中,日光越发浓烈。 他在桌子上投下几腚碎银,对着那花猫摆摆手。走时也只拿走了一坛白云边。桌上的菜愣是一口没动。 不晓得他此行是何目的。 却见伯闲走到李婶摊前,丢了几腚碎银在桌上,手往那水盆里捞去,有些嫌弃的两指手捏起,全身写满了抗拒。 好似手里捞的是多年未洗的罗袜,奇臭无比。 卫风无力的耷拉着尾巴,全身软的无骨一样,其实他也很嫌弃自己这一身的腥味。 “李婶,这臭蛇我就先拿走了。” 回程后,伯闲就把水蛇扔进了水盆里,专门拿了去污的皂角在他的蛇鳞上摸来摸去。 却不想那皂角屑沾到了腐烂的伤口里,水蛇忍不住的“嘶”了一声。引得伯闲投去目光。 “那腐烂的肉流了那么多血,都没见你吭一声。” 言下之意,就这? 水蛇竖起头颅,蛇信子吐出,蛇眼相当的晦涩。 伯闲嫌给他洗澡太过麻烦,索性直接施了术法,隔空去污,外加烘干,懒懒散散的直接变了原身。 一条通体发白的长虫…啊,不对,蛇身,身形庞大,占据了一整个小院,伯闲幽深的转回头,望着那条水蛇,眼里只剩鄙夷,好像他刚刚那吐露的蛇信是有多吓人一样。 “呵…” 伯闲秀完自己那曼妙的身姿,缩短了尺寸,直接盘到杏树上,闭眼睡觉去了。 卫风:“……” 已阅,却不知如何接。 索性卫风直接趴在桌子上,继续休养生息。 小院突然宁静下来,甚至于听到风的呼啸,还能听到院外路人的叫卖,以及水滴滴滴答答的掉落声。 时空好像只带来了这些声音,来证明时间的流逝。 等卫风醒来时,月亮已经爬了上来,小院乌黑一片,他的视力在夜间很好,顺时找到那条巨白的长虫。 那蛇妖依旧挂在杏树上,好像睡不够一般。 卫风是天上的神仙,前日路经此处为了捉拿上古奇兽狰,与那狰恶斗了叁天叁夜,不想被那狰暗算,用那水鬼的碧水腐蚀了身上的龙鳞,变不回原身,还被这蛇妖当成水蛇!困在此处!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此次受伤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他才能法力恢复如初! 卫风觉得照今日的情景,往后他命运多舛啊…… 是的,卫风的估算不错,第二日清晨,伯闲就抱着卫风上了街,路过一家卖鸡鸭的摊主前时,伯闲与摊主马爷讨价还价。 “我想买一只鸡炖鸡汤喝……马爷…”伯闲翻了翻衣兜,里面什么也没,他瞬间脸上挂上笑脸,与马爷打商量: “马爷,我拿我怀里这条水蛇与您交换一只鸡可以吗?他白白胖胖的,能卖不少钱呢。” 马爷往伯闲的怀里看去,那通体发绿的水蛇的确又大又正宗,一颗金元宝啊! 马爷也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人,大大方方的送给了伯闲叁只鸡两只鸭,让他拿回去养。 马爷把水蛇捉进竹筐里,脸上笑开了花。伯闲高高兴兴的拎着战利品回了自己的小院。 伯闲照往前一样,把鸡身上的毛用术法洗得干干净净,又施法把鸡下锅,等过了一瞬,伯闲打开锅盖,脸上期待的表情瞬间落空! 他有些不高兴的把鸡汤盛在碗里。 施施然的出了厨房,伯闲把手指放在嘴里吹响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花猫出现在了小院里。 伯闲把鸡汤喂给它喝,一屁股蹲在它旁边嘴里嘟囔: “花猫,好喝吗?为什么,我就是变不出来呢?” 他也不管花猫理不理他,自问自答。 “没事,明天肯定可以!” 伯闲施了术法,把那还未开杀的两只鸡两只鸭圈养在后院后,在杏树下变出一把摇椅,躺在了上面开启了今日份的日光摄取。 日子过得潇洒又自在,显然是已经忘记了那条命运多舛的水蛇。 第三章浪静 今日的风是温凉的,划在脸上没有引起不适。不像夏日的风,湿热黏糊,徒给人浑身没劲的乏困。 伯闲头冠的飘带被风带起,那一抹银白随风舞动,肆意又洒脱。 他轻闭眼眸,深邃的五官精致又帅气,他轻启唇齿,淡淡地飘出一句话,像动听的音乐,空灵婉转,却让听者甚觉无奈。 “我该在水蛇身上下个引路咒的,长了腿也不晓得自己爬回来,还得我一会亲自去接。” 伯闲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去那马爷家少说也得两分钟,太麻烦了。 说是要去接,伯闲愣是在杏树下磨蹭到太阳快要下山时,才睁开他的眼睛,弹了一下身上没有的灰尘,往院门走去。 伯闲提步往前,蹲在门口的花猫伸了个懒腰,也跟在伯闲的后面出了门。 一人在前,一猫在后,走在一壶巷的路上,伯闲那一身白净的长服,在夜的照耀下,温文尔雅。 那花猫学着伯闲懒散的步调,迈着猫步,竟然也在这一壶巷的夜晚走出了猫王扫街的霸气。 临近马爷家时,伯闲并没有去敲响那门,他在街上等待了一会,竖着耳朵听了两嗓子才晓得,目前并不是进去的好时机,马爷和他的妻儿正在堂屋吃晚饭,此时登门活像个来蹭饭的… 但伯闲又不想多等,隐了身,就进了马爷家的后院,徒留花猫在门口“喵”唔直叫。 伯闲是蛇,夜视相当不错,只不过动物里也分叁六九等,像他这么危险的存在,在鸡鸭圈站立,这让那群没有开了神智的鸡鸭退避叁舍,嘎嘎直叫。 伯闲轻转手指施了法,那群鸡鸭瞬间闭了声,他扫视一圈都没有见到水蛇的存在,伯闲只能开启一阶术法扫视整个马家院,最终结果水蛇的确已经不在这里。 伯闲只能先闪身回到马家院外,见到花猫还在原地打转,他对着花猫肯定道: “花猫,水蛇不在这里。” 伯闲转身端详着马家的门头,他轻轻闪身,又来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他往马爷家望去。 马爷的妻子正在给马爷夹菜,儿子女儿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两父母哈哈直笑。堂屋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这温馨的画面落入伯闲的眼底,这让他想上前打扰的心,落了下来。 罢了,还是话费一些时间,找一下吧。伯闲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 伯闲施展了一个追音术法,耗时十分钟,他紧闭眼眸在一处蛇肉馆里看到了还未被砍的水蛇。 那蛇依旧对四周事物提不起多大兴趣,这一脸懒散的劲儿很合伯闲的胃口,伯闲的术法刚追踪到他,那水蛇就又昂起了头颅,吐着蛇信,对着空气,好像那处站立的是伯闲一样,戾气丛生,满眼怒火。 伯闲轻笑出声,想来这蛇也该是有办法自己逃脱的。 “走了花猫,回家睡觉吧。” 花猫“喵呜”出声,好像再问:不管水蛇了吗? “不管了。” 伯闲嘴里哼着小曲,步伐也变的轻快了许多。 临到「百里香」时,伯闲直接飞在了屋顶上,一个术法,偷了一瓶白云边在手上。 他昂起脸颊,喝了一口酒,那酒倒得太快,有几滴酒撒在了他昂起的脖子上,顺着喉结就往下低落。 伯闲懒得理睬脖子上的水,也不管湿不湿,直接在屋顶上赏起了月亮。 一直安逸,他很喜欢。 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岁月里熠熠生辉。 伯闲瞧到一只虎妖幻化成人形,一身锦缎华服,脸庞帅气,出入在那「满春楼」里。 有一种妖,专靠食人精气,精进功法。 还有一种妖,可与人双修,功法暴涨。 显然,这只虎妖是第二种。 伯闲突然来了兴致,他眼角带笑,从屋顶上飞到了满春楼的房梁上,他轻转手指开启法术,准时准点的找到了虎妖所在的方位。 他坐在那处,掀起了房梁上的瓦片,屋内灯光璀璨,偷窥的绝佳位置。 伯闲昂头又喝了一口酒,那泛着水光的舌头,轻舔自己的上唇,眼里的兴奋劲儿暴涨。 只见那虎妖学着人类的做派,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盛满了阴险,虎妖退却那小娘子的衣衫,一对蜜桃在灯光的照耀下白皙又娇软,那中间的一抹红引得人想采摘。 婀娜的身姿在虎妖的身下扭来扭去,小脸红扑扑的娇艳欲滴,嘴里欲拒还迎,娇嗔着:官人,不要。 手臂却攀附在那虎妖的脖颈之上,皙白的长腿刮蹭着虎妖腿部的锦缎华服。 那小娘子的娇喘声嗯嗯啊啊,一时大,一时小,娇声娇气,在夜的烘托下淫声乱耳,却心猿意马。 伯闲仰头喝下一口白云边,也不在往下看去,直接躺在了房梁上,左手枕在脖下,赏起了月光。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屋内的声音停了下来,关门的声音响起,瞬时另个小娘子又进来了。 伯闲咋舌,突然没有了兴趣偷听,双修并不损坏那些女子的气运,只会让没有法力的女子身体疲惫,好好修养即可。 伯闲离开时却手指微转施以法术让那虎妖晕了过去。 他的管闲事也只能到这一步,世界之大,万物生生相惜。 管不过来的。 隔天晌午时,水蛇还没有回来…… 不应该的,水蛇的伤其实已经好了大半,对于蛇肉馆里的凡人,低阶的妖都能应付一二,更何况水蛇这条龙? 伯闲纳了闷,他闪了身,来到了昨日勘察的那家蛇肉馆里。 只见那水蛇还在那罐子里待着,一动不动,闻到了伯闲的气味也懒得抬眼理睬一二,活像个隔壁邻居家里跟官人闹脾气的小娘子。 伯闲叹了口气,原也怨他。 他褪去一身的懒散,脸上挂上笑容,对着那罐子好言好语。 “水蛇,咱回家吧。” 见还是不理,伯闲用手指摸上罐子,敲了敲罐身,水蛇的头就在这处上,好像伯闲在轻抚水蛇的头,安抚的韵味十足。 “是我不好,不该把你抵了换鸡鸭,没有下次了,好吗?” 卫风:信你不换? 那他怕是个傻子。 “我见你的伤口都裂开了。” 伯闲轻抚罐身,好像在触摸水蛇那处伤疤。他突然没有了性子哄水蛇,直接破了罐子,把水蛇抱在了怀里。 大有一副不跟也得跟着我回家的架势。 这边的嘈杂换来了蛇肉馆里的主人,他是一壶巷里有名的捕蛇人,那山里的蛇全部都是这来爷的功劳。 伯闲并不喜欢与此类人打交道,该是这人杀戮味过重,满手沾了他同胞们的血。 伯闲从手里变出两个金元宝,扔在了来爷的怀里。 “这蛇,我买了。” 来爷却并不大高兴的指了指地上的玻璃渣,庄严的脸上没有一个表情,想让赔偿的意味太过明显。 伯闲不想与此人有过多的交集,只能在变出一个金元宝,放在了小二的手里。 回去的路上,水蛇还是不搭理伯闲,但那碧绿的蛇头现下已经隐去一般的绿冒着黑气附在了水蛇的头上。 伯闲用手指顺了几下他的头,只见越摸那绿退却的越快,一会的功夫那头就变成了一黑色的龙头,额前的龙角也显现了出来。 伯闲轻笑出声。 “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呀。” “蛇妖,你辱我两次,等我好起来,我必不会放过你。” 水蛇张口说了话,伯闲听到耳里,点了点头。一副等你好了随时恭候的姿态。 “你的伤是水鬼的碧水腐蚀了伤口,你能张口说话已经算是回复的快了的,等你变身啊,起码还有半年之久。” 伯闲冲着水蛇得意的笑了一下,话说了一半闭了声,手上却不停地上下抚摸,嫣然当成了一只猫再撸。 “我好歹救了你,救你时我也说过,既救了你,你就是我的。” 他才不管你是龙还是蛇,是神还是妖,是仙还是鬼。 “记住了,我叫伯闲。” 第四章温养 “就算是把你抵物送人,你奈我何。” 卫风被这猖狂的话气的胸口闷闷,但对于现状,他真的是奈何不了这蛇妖。 这水鬼的碧水能灼伤仙人的神魂,伤口腐蚀,愈合不了,只能温养。 现下他能开口说话已经是极限。 卫风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他底下头颅窝在伯闲的怀里,虽然他很想随遇而安,不被这臭蛇气到,可他却是个脾气暴躁得主,虽然已经冷静下来,可口气还是低不下,他僵声说道: “抱我去隆康山庄。” 卫风需要那温泉水,温养一下。 伯闲听在耳里,他脸上笑意未减,手上顺着“毛”,摇头晃脑的点了下头,嘴上说了声: “乖。” 伯闲抱着卫风去了一坑池,他虽把卫风抱在怀里,可多少还是“有些”嫌弃水蛇身上沾染蛇肉馆里的气味。 他想来,应该是因为在一千年前,他还在山上为王的那段日子里,他的手下因为一个学了道术,有些术法在身的捕蛇人屠杀以后最见不得就是捕蛇人。 隆康山庄的人络绎不绝,伯闲像往常的方位走去,却被小二拦下。 “这位客官,舒兰汤浴已经被贵人预定了,您移步往轩椛门吧。” “……” 伯闲无言,大有一副进自家家门却被外人拦住的不爽。 这种情节以后多少还是会来很多遍,伯闲细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另辟一处泉水,能省却不少麻烦。 伯闲抱着水蛇隐了身,站在森林的最高处,开启术法,寻觅着最近的水池。 “蛇妖,你可泡过天上的浮光池。” “不曾。” “如若以后的相处中,你能对我好点不至于每次都把我抵物送人,我带你去泡,如何?” 伯闲思索了一下,这对等的交易对于他来说,去天上还要见到那些劳什子的看不起的嘴脸,顿觉无趣。 还不如他自个找的池舒服。 伯闲一口回绝:“不用。” 天上的浮光池,这水蛇说泡就泡?伯闲起了好奇,问道: “天上什么官职?带个妖说进就进?” 卫风在他肩上昂起身子,这个位置可预览全城的景色,站在山下往上仰视那是雄伟又壮观,站在山上往下俯视那是一群蝼蚁。 “天界战神,卫风。” 伯闲在人间生活过久,还是在妖类中听过卫风的名号。 听人说,那天界战神总是把莲火链-劫兀挂在龙角上,现了原身时,本就是黑龙的战神,龙角上的劫兀煜煜生辉活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来索命来了。 一身铠甲的战神,站在十万尸体中,天空灰蒙,都忽略不掉战神手里那闪着诡异光芒的劫兀。 “天界战神竟然能够流落到我手里,也是一景。”伯闲笑道。 “……” 伯闲在泉水中露了蛇尾,他趴在水池旁,闭目养神。 这新找的泉,水温合适,位置不错,就在一壶巷附近的山上,他这次学乖了,在四周设置了术法,无人能闯进来。 “这是我的新地盘,别名一坑池。” 伯闲懒懒的张口,不知是说给谁听,好似也只是想自语一下。 “起个名都如此奇怪。” 他的话岔子被人接了下来,伯闲抖了抖身子,浑身苏爽,把那蛇尾在泉水中又变长了许多。 “好记。” 卫风小小的一只在泉里被白色蛇尾挤得无处着落,卫风咬牙切齿: “把你的蛇尾收一收。” 伯闲懒散的抬了一下蛇尾,掀起了无数水花,全部淋在了卫风的头上。 “我就爱这么泡。” 伯闲掀起眼帘,想看看卫风的反应,却只见卫风钻进蛇尾盘了叁圈的正中央处,盘成了圈,一动不动。 四周全白只剩那一抹黑忽视不掉。 他动了一下蛇尾去触碰卫风的头,但卫风不愿意搭理他。 伯闲继续用蛇尾挑拨,他碰了很多次,却还是换不来理睬。 伯闲难得上来的趣味得不到满足,他有些颓的变了蛇身连带着头一并扎在了泉水里。 一坑池就那么大,他的蛇身占了一半,徒留那一抹黑小小的一只,着实可怜。 他与卫风在此处泡了一个月。 在此期间,伯闲也醒过一次,说来奇怪,以前伯闲自己睡能睡很久都没什么异常,这次睁开眼见身旁有人,伯闲只觉得心口处暖暖的。 他起了耐心,见卫风没有睁眼的打算,也就任由他和卫风继续睡了下去。 时间过后,还是伯闲先醒了过来,他抖了抖蛇身,动静大,蛇身把泉水都泼洒在了岸上。 他变回人身,戳了戳卫风,但卫风依旧闭着眼。 “卫风。”伯闲喊道。 “水蛇。”伯闲皱眉。 未果,伯闲抱起卫风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洞府外的阳光很足,刺的伯闲往外走的身子顿足一下,他眯起了被刺的眼睛。 那一瞬的黑暗,让伯闲想到,他转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卫风,他叹息出声。 “养好了身子,总归是要放你走的……” 他瞬间没有了想回家的欲望,洞府外的空地上有一颗粗壮的大树,他变了蛇身把自己挂在树杈上,又用蛇尾把卫风安置在了另一处的树梢上。 伯闲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嘴角高兴的上扬,心情很好的闭上了眼睛。 “蛇妖!!” 当卫风醒来时,他是被悬挂在高处的景象吓得喊出声。 他不是在水里待着的吗? 谁能告诉他,这底下的深渊巨口是TM的怎么回事!!! 高处并不可怕,心里无设防的看到那十万八千远的低处,谁心里都会没来由的跳动一下!! 卫风龙身不敢动弹一下,只能头转了一圈发现那蛇妖也挂在另一处,卫风气急。 他如此修养了一个多月,法术已经恢复了一些,他变成一个五岁多的小孩,跳下大树。 他拾起地上的石子就往那白色的长虫身上丢去。 “蛇妖!!” 他啪嗒啪嗒丢了很多个,那蛇皮太厚,活像个给伯闲挠痒痒的。 “你这小孩,忒皮。”伯闲扫起尾巴遮挡住丢来的石子。 “哈哈哈。”伯闲笑出声,又道:“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你个求!” 伯闲懒散的打了个哈欠,见卫风丢的兴起,也就维持现状了一刻钟,眼见着卫风没了兴致才变了人身,飞了下来。 飞到卫风身边时,他抱起小孩,捏了捏他的脸颊。 “别说,你这小时候的样貌还挺俊。” “就是抱着太沉了,变回来,我抱你回家。” “谁皮!!好端端的把我挂树上作甚!!” “见你没醒,我太无聊。” “……” 第五章认栽 卫风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却被伯闲抱的又紧了一分,他好言好语劝道: “不是嫌沉?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 “是挺沉,但抱着你我还挺乐意。”伯闲单手抱着卫风在怀里垫了一下重量,自顾的往前走: “你变回来我好歹能减轻一下重量。” “爱抱你就抱着。” 卫风发现这蛇妖越搭理越来劲,他索性闭了嘴,思索起回家后还是要多加修炼才能早日离开这人间。 没了卫风回话,伯闲顿觉无趣,把卫风放在了地上: “那你自己走吧。” 伯闲连带着自己也站在原地不动了。 大有一副想要变个摇椅出来,在这荒郊野岭欣赏美景的姿态。 卫风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爱走不走!! “哎,不管我了吗?”伯闲在后面叫道。 “卫风!”伯闲伸了伸手:“奴家怕怕~这四处林高的,来只凶禽把奴家叼走怎么办……” “您老没把凶禽吃了就不错了还吃你。” “我也是很柔弱的呢。”伯闲笑道: “卫风。” “再往前走一步,这家你也别回了,我们各自分道扬镳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卫风刚抬起来的脚,踩下也不是,收回又不爽。 他回过身,往伯闲的方位看去,那人还站在林中,一会的功夫,他俩已经隔开了一段距离。 卫风不解:“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是啊,我认真了。” 伯闲伸手解开了头上的纱带,竖起来的头发揪的他头皮很疼。 风飘了起来,吹散在了林中。 “那你过来抱我回家。”卫风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他也不是非得如了蛇妖的意,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卫风想要的结果。 在这人间,他还需要有个人能够在这段时间里保护一下,他怕那狰卷土重来,现阶段也打不过。 那风好似通人性,在伯闲的身边绕梁,吹起他的衣衫在空中飘荡,连带着他脸上扬起的笑容都能看出他的心情不错。 伯闲闪身来到他的身边,他蹲下身子,与卫风平齐,他掐了一下卫风的脸颊: “好嘞,我们回家。” 他再次单身抱起卫风,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回家二字,不知为何,卫风听在心里,哪哪都觉得不舒服,连带着伯闲说: “变回来。” 他也乖乖的听话:“好。” — 也就一个多月没回来,伯闲觉得自家的小院哪哪都落了灰。 他招呼卫风拿块抹布,打扫小院。 自个却躺在摇椅上指指点点。 卫风不解:“你一伸手就全干净了,非得使唤我。” “家里也没人了,不使唤你使唤谁。” 得,卫风认栽。 他勤快的在院子里忙上忙下,也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打扫院子倒是没啥,只不过…… 卫风看着比自己一样高的栅栏,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怎么连带着鸭禽的窝都跟他一样高了!!! 卫风脸色庞臭,他叫喊:“蛇妖!!!你TM的…艹。” 一时之间卫风也不知该怨谁,他只知心里莫名的堵的慌,需要发泄。 伯闲看着眼前的景色,他笑了一下,来到卫风身旁时,他咳了一声,头往下低: “咳…嗯,你往上看,是不是觉得我也高大无比呢。” “……” “乖,我们会越长越高的,别气馁。”他把手放在卫风的头上揉了揉。 他脸上的表情让卫风觉得他那是幸灾乐祸的笑!! 1米87了不起?等他恢复,他TM1米9好吗??到时候也不知道谁仰视谁!艹! 卫风腮帮子鼓鼓的,不爽道: “哦,我谢谢你。” “这鸡鸭你来喂。” 伯闲看了看那鸡鸭有些发愁,他问道:“你会做饭吗?” “怎么?” “今晚我们吃鸡好吗?” “我早已辟谷”卫风拒绝。 “可我想吃。”伯闲伸手捞出一只鸡,不容置疑道:“你来做。” “我TM还没有灶台高?你让我做?有这么欺负五岁小孩的吗?” 伯闲点了点头:“嗯。” “蛇妖!!”卫风怒吼。 “哎,不要一口一个蛇妖的叫,街坊四邻听到会害怕的。”伯闲想了想:“叫我闲哥,我比你大,要尊老。” “……” 卫风可以尊老,他可以爱幼吗? 卫风呼了口气,让自己别被蛇妖气死,拎起他手里的鸡,来到院里开始剃毛。 “喵”,花猫从门口的缝隙里穿进了院子,踩着猫步,绕着卫风转了几圈,就窝在了他身旁,花猫伸着舌头在它的身上开始舔舐,不时还伸个懒腰,眼神也不知再看向何处,只知它一会一“喵”的叫声不间断,让卫风在剃毛的时间里倒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比那条长白虫有爱的多了。 “施法术,这毛不就掉了,为何还要花费这劲头在这里剃。”伯闲不解。 “我乐意。”卫风头也不抬的回道。 伯闲点头:“大体你是个爱动的,随你。” 听到这话,卫风抬起手,施法术:“我不剃了。” 伯闲再次点头:“嗯,随你。” “……” 卫风把鸡处理干净后,来到灶台前,伯闲先一步的在那台前变出一个凳子,示意卫风“请。” 卫风站到凳子上,开始了炒菜。 在天上时,他见过厨神做饭,对于自己的厨艺,其实卫风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做的好不好吃,他自个都不清楚,因为: “我只会杀人,别抱太大希望。” “……” 卫风打了预防针,心里压力瞬间没有那么大了,按着以往见过的步骤,很平常的炒了一份家常菜,炒鸡。 起锅烧油,出锅时他道: “第一次做,凑合吃。” 卫风把炒鸡端到桌子上,示意跟在院外的伯闲: “闲哥,吃饭。” 卫风把筷子递给伯闲。 伯闲品尝了第一口,鸡,炒熟了,只不过: “有些咸,下次少放一些刚刚好。” 卫风吐槽:“还下次?想啥呢。” “比我做的好,我用法术做了两千年了,每次都一塌糊涂。” 伯闲继续吃,却被卫风拦住:“不是咸吗?别吃了。” “也不是那么的不能忍受,别说,很有做饭的天赋呢。” 伯闲夹了一块肉,递在卫风的嘴边:“你尝尝,真的很不错。” “为何,我做的就一塌糊涂呢?” “别用法术,自己上手炒。” “是吗?” 卫风点头,他张嘴含过了那块肉,的确是有些咸,味道确实跟厨神做的大差不差。 “那下次你把那只鸭炖了,我要喝。” “……” 艹。 第六章趣事 季夏来临时,伯闲身子越发犯懒,每天晚上在杏树下的摇椅上躺着。 四月时,伯闲很喜欢在杏树下晒太阳,那杏花开的很茂盛,那花铺满了整地。随着花香入睡惬意得很。 只不过现下那地上掉落的都是成熟的杏子,伯闲发愁得很,他躺在摇椅上翻了个身,一挥手,把窝在荷花池旁修炼的卫风抱在了怀里。 伯闲细长的手指伸在他的龙角上,歧途唤醒他。 “明天叫街坊四邻的小孩来摘杏子吧。” 经过这几月的修炼,卫风的法术已经恢复了叁成,在多勤加修炼,不出一个月他就可以离开了,比预期的一年之久要快上很多。这让卫风的心里得到了一点安慰。 也就不再计较被这条长虫强行唤醒,他睁开眼,叹了口气:“随你。” “每次杏树结果时,隔壁家的小孩,阿墨,总会来我这里偷果。” 伯闲回想以往的场景,又道:“他以为我不晓得,自己拿了不说,还会叫上他的其他伙伴一起来摘。” “叽叽喳喳的热闹得很,我这果子啊,一半掉在了树下,一半都被他们摘去了。” “那你还发愁什么?”都有人来摘了,还在躺椅上翻来覆去,都吵到他了。 伯闲也叹了口气,无奈道: “阿墨长大了,他的伙伴也长大了,我的果子没有了吸引力,他们很久没来了。” “不过。”伯闲停顿了一下,邪邪一笑,又道: “我带你看个好玩的。” 不等卫风回话,伯闲自顾抱起他站起身,一个闪身来到了屋顶上,他踩着瓦片从自家屋顶经过,翻身来到了隔壁。 伯闲把卫风放在砖瓦上,他掀起砖瓦,挖了一个大洞,示意卫风往下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声音从屋内往外传,混着气音低沉又沙哑,让人不觉有些脸红心跳。 等卫风看清此景后,赶忙用尾巴捂住眼睛,怒吼:“你个淫蛇!!好玩的就是这?” “哈哈哈。”伯闲笑道:“咱们蛇类本性随淫,可不兴搞NP哦~你可不要学坏了。” “谁TM跟你是同类。”卫风从砖瓦上跳到伯闲的肩膀上,有些不自在的望向远处,始终不在往下看一眼。 伯闲兴致勃勃,指了指阿墨身下的男的,“诺,阿墨咳咳…身下的是阿温,他俩和后面的那个姑娘阿晶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来我这里偷过很多次果子,也不晓得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般光景。” 伯闲摇了摇头。 “阿阿阿的,什么名字都叫阿。” “名字太长了,我也记不住,阿墨就很好记。不然,我叫你阿风吧” “我拒绝!” 阿风,怎么听怎么变扭,他拒绝。 伯闲邪笑道:“不叫你阿风叫什么?” “随你。” “阿风。” “我拒绝。” “我只能想到这个叫法,名字前面加个阿,那花猫都没有名字的。”言下之意是,能叫他阿风就知足吧。 “我有表字,卫风,字则明。” “卫则明。”伯闲反复咀嚼,嘴里念叨了很多遍。 不知为何,在伯闲反复念出他的名字时,卫风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他神色如常的抬起了龙头,心里觉得,还好他“皮糙肉厚”,是条黑龙。 “卫则明,则明。” 他的念叨还在,声音沙哑又好听,念出名字时,卫风好像恍惚比屋下的娇喘声还让他受不了。 卫风吐了口气,这季夏的晚上怎么这般热!! “打住,我在。” 伯闲坏坏的笑了一下,继续分享道: “阿墨很喜欢阿温。” “你怎知?” “我听了好多次墙角了,怎会不知。” 卫风皱了下眉,“你这淫蛇。” “云雨之欢,难不成则明兄没有过?”伯闲把肩膀上的龙拿下放在了怀里,直视着卫风的眼睛。 卫风躲闪不及,神色有些恍惚,他扭过身子拒绝回答。 以他这个身份在天界算是佼佼者,他每天忙着天下安定,平定四海八荒,身边的神仙和仙侍该是怕他一身的萧杀之气,走的并不是很近,更别说仙侣了。 卫风反问:“怎么?我们闲哥莫不是一堆相好?天天体会云雨之欢?” 伯闲摇头:“莫须有的罪名,我对云雨之欢不感兴趣,未曾体验。” 未曾体验…… 伯闲神色一脸平常,说出的话太过坦荡,这让卫风一时语塞。 “只不过我有些不解,为什么阿墨会喜欢阿温,同为男子。我不解,所以每次无聊时总爱来听墙角,我这才发现阿温喜欢的是阿晶。这才是对的,阿温该是喜欢阿晶的,阿墨不对。这叫插足。” “感情的事,我不懂,别思考这些,蛇脑本身就小,装不下这么多,省着点用。” 卫风刚说完,屋下的呻吟声越发的大了起来,隐忍的声音飘到伯闲的耳中。 他问: “则明,你说,云雨之欢是何滋味?” “不知。” “你想试试嘛?”他的声音好似能诱惑人。 卫风不解:“嗯?” “和我。” 卫风皱眉。 “人类好像总是热衷于此事,我们妖做这事多半都是为了灵修,我在人间生活两千年,从未体验过,我们一起体验一下吧。” “你不是说阿墨和阿温是不对的吗?我和你也是不对的。” 伯闲思考了一下,点头:“嗯,是的,我该去找个小姑娘体会一下,可不知为何,人间的姑娘我总是兴致缺缺,妖界的又觉无趣。” “和我就有趣?” 伯闲点头:“有趣。” 卫风叹了口气,轻飘飘的说道: “那便试吧。” 第七章落叶 伯闲诧异的僵在了原地,他以为,卫风并不会同意,所以才提议到,搞得他险些表情都挂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伯闲只能掩饰性的大笑出声,一个闪身从屋顶跳了下去,他望着砖瓦上的黑龙笑道:“则明兄,我逗你呢。” “……” 逗弄吗?本身卫风觉得云雨之欢是可有可无的,以前没想过,现下被伯闲提起,觉得跟他做这档子事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他本身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下却说?逗他的… 莫名的,卫风有些不爽。 一到华光闪过,只见屋顶上那人,黑色的罗衫被风舞动,姿态极好,却脸色冷静,他不紧不慢的从屋顶上飞到了伯闲的身边。 “你竟然可以恢复人身了?”伯闲惊讶。 卫风一步一步的走来,当站定时,他低下脸庞,眼神里却透着习惯性的冷漠,伯闲的话也不回答,只道: “我当真了,所以是逗弄也无妨。” “你…” 一时之间伯闲搞不懂眼前这人是否在开玩笑。 卫风却试探性的头越来越低,直到他的唇快挨住伯闲时停了下来。 “我被你说的也来了兴趣,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吗?闲哥。”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身旁的磁场极大,压的伯闲喘不上气,他却还在伯闲的脸颊上呼吸,呼出的热气烧的伯闲浑身不自在。 变了人身的卫风,真的不好对付。 “你是被我说的发情了吗?” “我们龙,没有发情期。”无关生理。 卫风并不想继续跟伯闲扯犊子,既说了出来就没有打住的道理。 他一贯如此,随心行事。 卫风抬手环住了伯闲的腰:“闲哥。” “……” 伯闲试图想打掉腰上的那双手,却被卫风越搂越紧。 “闲哥。” 卫风直视着伯闲的眼睛,不给伯闲一点机会的吻上了他的唇。 比想象中的柔软了太多。 只是贴在了一起,却柔软的不像话,卫风觉得这一刻如此的漫长,长到他还能思考看看伯闲的反应。 还好他并无挣扎。 他们疯狂的吻了很久,在月色下,两个高大的身影贴合在一处。 虽然是第一次亲吻,却都渴望对方,探索着未知的感受。 酥麻的感觉从贴合的嘴唇处传进了伯闲的大脑。 他思索着,原来这就是亲吻吗?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越发的困难起来,伯闲推搡了一下身边的人,制止了他俩的动作。 “我…呼吸不上来了。” 卫风离开时,嘴唇处拉出一条银丝,他好奇的用手指挑了起来, “滋味不错。” 不知卫风说的是亲吻的滋味不错?还是那条银丝看起来滋味不错? 一时伯闲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伯闲却觉得不管是哪种,亲吻的感觉是真的不错。 也难怪了阿墨总是喜欢亲吻阿温,然后插在他的体内。 插进来会舒服吗? 伯闲的嘴巴现在都还有一些疼痛,这伤口是卫风亲他时咬的。 伯闲推开身边的压迫感,走到了杏树下的摇椅上。 “我还没尽兴,你跑什么?” “改天。” 伯闲躺在了摇椅上,抬头欣赏着月光,闭口不在说一句话。 不知为何,亲吻完后,他的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感受,揪着他的心,让他无法与卫风继续下去。 这丝感受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空洞洞的不安。 夜晚的风出奇的凉爽,吹在身上清扫掉了一些伯闲涌上来的不安,他歪着头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那还站在原处的卫风。 卫则明神情依旧的冷静,却眉宇间透着无奈,他也正在遥望这他。 “卫则明,别待在原地了,修炼去吧。” 能变了人身,想来他也不会再留太久。 何必呐。 伯闲不在看他,华光闪过,伯闲变了蛇身挂在了树枝上,闭眼休息了,明天他还有事要忙。 翌日。 伯闲在小院的仓库里,拿出了叁个背篓,等待着有小孩上门来摘。 掉在地上的果子,他每走一下都能被他踩烂,黄黄的果汁粘在地上,他看的多少有些难受。 他从太阳出,等到了太阳快落山。 门口来敲门的影子依旧不见。 伯闲突然想起来,他还未去叫街坊四邻,能有人上门才奇了怪了。 脑子宕机了一天的伯闲整理了一下衣衫,摇着折扇出了门。 院内荷花池旁的黑龙,他睁开眼望着合上的院门,未发一言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直到院内响起了小孩奶声奶气的对话,那黑龙才再次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戏耍在一处,有的爬在树上摘果子,有的围在伯闲身旁问东问西,有的高举背篓稳稳的接住投射过来的杏子,仨小孩一大人,在院里忙上忙下,用声音贯彻每一处院落。 直到黑龙被发现,那小孩闪着惊喜的目光,“哇塞,有蛇!还是黑色的。” 那小孩显然一点都不怕他,兴奋的围在荷花池旁,窃窃豫试的伸着手指去触碰蛇头,但还是有些胆怯的未敢下手。 “这蛇有毒哦,阿珂珂~”伯闲半开玩笑的说道,拉起那小孩的手,带离荷花池。 卫风再次进入到修炼时想到,显然那小孩叫阿珂。 阿珂珂~的叫着…… 那宠溺的甜劲儿,啧,有些像那…贴合在一处的…柔软的唇,温温柔柔的。 等卫风再次睁开眼时,院里已经空无一人。 每每被伯闲光顾的摇椅上有叁两片叶子,这落叶昭示着主人已经离开许久。 卫风变了人身,一身的墨黑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来到了杏树下。 那被伯闲发愁了很久的杏树上果子已经去了大半,只剩顶部茂密的肉眼可见。 想来那些小孩够不着,依伯闲那懒劲儿,手估计都不会伸一下的尿性,留有顶部一大片是必然操作。他明天怕是有的忙了。 卫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着时辰,一会儿伯闲就回来了,他去到后院,把那只待宰的鸭脱了毛,预备着炖汤喝。 卫风有些想不通,在人间生活了两千多年的蛇妖,怎么会喜欢人间的美味。 自从上次给伯闲做了饭后,他成了伯闲的御用伙夫。顿顿做饭给他吃。 练就的卫风手艺都有所见长。 还有很多的地方卫风也看不明白,明明那蛇妖已经可以到了成仙的道行了,可伯闲却独独不修炼,天天不是睡觉就是躺在摇椅上发呆,把日子过得沉闷又无趣。 妖就是妖,与仙,与神,差了很多。 每天没有追求的活着,无趣得很。 “早日修炼,千年化龙不好吗?”卫风再次摇了摇头。 想他天上独有的,唯一的上古应龙的后裔,与蛇身修炼成龙的伯闲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可勤加修炼,熬过九道天雷,在从角龙千年为应龙根本不是空梦。 “不好。” 显然他刚刚的低语被听了去。 卫风皱了一下眉,把做好的饭端在了小院的石桌旁,回给某人一句: “不思进取。”又道:“过来吃饭。” 伯闲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灰尘,落座。 “小孩也真是的皮得很,送他们回家问题就没停下来过,叽叽喳喳的。” 伯闲抿了一口鲜汤,眼神朝正对面的卫风望去,不等卫风发现,早一步的收回眼神,又道: “则明兄,还有多久离开。” “大抵一月后吧。” “回哪?” “除了天上还能哪?” “我不同意,你是我捡来的,该跟我一处,我没让你离开,你还想走?”又道:“我不过是试探一下,啧。原来已经开始打算时间了?” “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走,是必然的。” “报答?如何报答。” “你定,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就留下。” “除了这个,换个。” “啧。”伯闲坚定的又道:“就这个。” “卫则明,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就是我想要的报答。” “为何?为何要留下?留下来多久?每天跟你当伙夫吗?你的日子就这般无趣吗?就像你无所事事在人间?没有追求,游神一样的活着吗?” 卫风不解,他放下筷子直视着眼前的人,那坚毅的五官此时一脸茫然无措,夜晚的清风吹起了眼前人的发带,那一抹白随风而逝,落寞的垂在发丝旁。 与主人一样,清清冷冷。 “我是没有追求,但不妨碍我把你留下。” “为何?为何?为何?” 卫风不解的连问叁个为何,一声皱眉,不解为何要留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他与帝君一样,有君有臣。 二声疑惑,为何强求?相逢终有一别。 叁声诧异,为何如此执念? “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没有离开我的道理。” “我有我要完成的使命,魔界未除,劫兀不毁。”卫风又道:“闲哥,我只是你两千余年中的过客。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这就是你的追求吗?” “对,除魔卫道,天下太平。” 伯闲点了下头,他突然站起身朝树下走去,夜色渐浓却衬得那抹白色身影越发的空洞,他抬手挥掉了摇椅上的落叶。 他捡起地上的落叶拿在手里把玩: “我一生没有追求,每天潇洒度日却觉得度日如年,睡着后这日子就过得快了。” “点我神智的是一个高大的人影,模糊的印象,穿着一身墨黑的衣衫,他告诉我,开了神智就能修仙,可我并不想这样,我只想做一条蛇,懵懵懂懂,一片空白不好吗?” “开了神智后,那人就没影了,独留我对着山里的动物,我与他们交流,他们却并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好没意思。” 伯闲捏了捏落叶的一角,又道: “我就这么无所事事的修炼着,功力在增加,天雷降下来的时候我修成了人身,山里有只老虎他告诉我人间很好玩,让我去转转。” “我听了他的话,来到了人间,到了这里我才看到了与我一样的人,可我又不是人,他们说我是妖。我不需要进食,可他们人需要,他们不会法术,可我会,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他们有家人有朋友有这个姑那个姨,可我没有,我只有我。” “人间哪好玩啊?生老病死,来来往往,脸熟的人一个个相继离世。” “人是不可靠的,他们留不久,我好不容易捡了一条龙,与我一样,长命百岁,我怎么就不能留着了?” “卫则明,可你却告诉我,你有你的追求。那我呐?我一生的追求又在哪里?” 第八章闹腾 “修仙有什么好的?就这么活着吧,不需要想什么,没有重担,没有责任,做只闲散的妖,就好。” “既然你不想留那就走吧,一月后,离我远远的。我不过是想两个人在一起有个人说说话。” 伯闲说完后,就把那片落叶扔在了地上,强要来的东西,不要也罢。 两千年的时光,他看过太多了,相聚的终点是离别。他要习惯的,也一定会习惯的。 “你会找到你的追求的。”卫风握了一下拳头肯定道。 伯闲的心是封闭的,从未迎接过任何人住在他的心里,孑然一身在世间,从不介入,因为他从未想过去迎接。 “只要你肯有这份心思。换个报答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伯闲懒得在说话,闭着眼睛在摇椅上躺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吃饭了吗?看你未用多少。”卫风上前搭话,却依旧未有回应。 他又道:“等你想到了告诉我,我去修炼了。” 卫风的身影刚离开,树下的伯闲睁开了眼睛,他望着月光若有所思起来。 吃饭是与亲人一起的,显然他没有这个福分。 寄予相思的月亮好圆,人间有个中秋佳节,刚来人间时,他刚巧遇到,一家人围在桌子旁吃着手里的饭菜有说有笑好生热闹。 连马爷都有妻有儿有女,小院里,人声鼎沸,他的院里却只有回声。 - 连着叁天伯闲挂在树上睡觉,未曾醒来。 卫风叫喊了他很多声都未有回应,第一天时,他未细想,连续叁天后,他才隐约觉得。 伯闲生气了。 “闲哥。” 那白蛇挂在树梢一动不动。 卫风叹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石子朝那蛇丢去,连续丢了十颗才换来了那蛇皮掀起的眼帘。 金色的瞳孔朝下望去,却无波无澜,像是看个陌生人。 “闲哥,我做了好吃的,吃点?” 卫风有些紧张的询问,你没看错,是紧张,他从没有因为什么而紧张过,可自从前不久的谈话无果后,换来了如此的冷漠,这让卫风相当的无措。 他想看到那个懒散的伯闲,虽然他依旧在睡觉,并未说什么,可卫风总觉得性质不同了。 这让他感到紧张。 “不吃。” 声音低沉,不似从前的空灵,毫无感情的回话。 “那,有想要的嘛?只要我能做的。” “不需要。” “想想嘛,总能想到的…” “非要报答吗?”然后一刀两断? “救命之恩…” 卫风的话未说完,树上的白蛇已经闭起了眼睛,全身散发的冷气都在告诉卫风:给老子闭嘴。 翌日。 “闲哥,有想到什么想要的嘛?” 树上的白蛇一动不动。 后日。 “闲哥,有想到什么想要的嘛?!” 树上的白蛇依旧冷淡无比。 大后日。 “闲哥,有想到什么想要的嘛?!!” 树上的白蛇转了个身朝更高的树枝挂去。 再大后日。 “闲哥,有想到什么想要的嘛……” 树上的白蛇终于动弹了一下,却掀起蛇尾朝树下袭来,蛇尾灵巧圈了一圈紧紧的禁锢着卫风的腰身。 他掀起眼帘,声音冰冷的耻道:“你很烦。” “那你……”卫风的话未说出口就被伯闲怒道:“滚!!” 卫风很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还是厚着脸皮说道:“你不说想要什么报答,往后在我离开前我依旧会缠着你。” “所以想一下吧。” “……” 卫风腰上的蛇尾松开了控制,他松了口气的呼出声。卫风从未哄过人,所以很怕方法不对,适得其反。 “卫则明,既然非要报答就云雨之欢吧,老子实在想不到什么了,我什么也不缺。做完有多远滚多远。” “也……依你。”卫风苦笑道,未料到竟然是这要求,但这该说是便宜了他还是便宜了他。 树上一道光闪过,伯闲变成了人身,长发及腰懒散的披在身上,他未像从前一样用白色飘带束在头顶。 身上的衣衫也只是穿着宽松的白色里衣挂在身上,胸肌若隐若现,勾引人一样不好好穿衣服。 他来到卫则明身边,神情淡漠,五官依旧坚毅的不像话,其实伯闲真的长得很好看,此时的他性感的过分,男性独有的荷尔蒙爆表,好巧不巧的今天的风是逆时针吹在了他的衣衫处,每走一下身上的肉体轮廓越显眼,他此时眉头紧锁的样子活像别人千了他八百万。 “来吧,我不想动你来主导。” 伯闲开完口,卫风吞咽了一下口水,瞬间松了一口气。 不是找他打架就好,连干这档子事都不想动,果然够懒。 “现在?” “不然?”伯闲挑眉。 “现在是白天。” “无所谓,白天就不能做了吗?” “去屋里。”卫风拉起身边的人,往屋内走去。 多少他可不想在外暴露的太彻底,很没脸。 卫风一直想不通这条蛇为什么有床不睡,天天挂在树上睡,风吹日晒的感觉不到疲累吗? 不都说蛇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吗?他却倒好,喜欢晒太阳。 到了屋内,卫风一把抱起身边的人,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床上,他想欺身而上,却停顿了一下望着眼前人说道: “我没经验,慢慢摸索吧。” 身下人却没所谓的回道:“无所谓,只要别让我动随你闹腾。” 第九章第一次 “只做这一次吗?”就这一次就算报恩了吗? “再说吧,总要知道是啥滋味,如果很爽,到你离开。” “到我离开。”卫风重复着他所说的话,若有所思的欺身而上。 “欲望是不可控的。”话毕,卫风抬手扯下身下人的衣衫,里衣很薄,被他扔在了床下。 伯闲的身体很白,却该有肉的有肉,胸肌下的体块梆硬,想象不到的强壮。 此时的伯闲飘逸的长发被他枕在身下,却还有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上,从躺下那双桃花眼就未躲闪,认真的观看着卫风每一个动作。 从那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开始,为他摘去那凌乱的碎发,描绘着他的轮廓一样,手一点都不老实。 “如何?丑吗?” 卫风深深地吸了口气,“不丑,特别是这双眼睛,如果能够在有点感情。”他说着话把手指伸在了伯闲的眼睛上,指腹摩擦,触感光滑又温暖。 “感情?什么感情。”伯闲反问,都要离开的人还要他笑脸相迎吗?在想屁吃。 “不要冷冰冰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总让卫风以为他被隔绝在外。入不了伯闲的眼。 “你到底做不做?一堆废话。” 卫风低下头,窝进他的脖颈处,拱来拱去,态度相当的温和,声音也不自觉的放缓道: “顺顺毛~消消气。” “别拱,痒。”伯闲想要制止他的动作,却被卫风另一只手按在身下,动弹不成,伯闲只能动着头逃避着。 卫风拱来拱去的蹭着伯闲的脖颈,他猛的吸了一口,一股木质馥奇的清冽味道萦绕在四周,他突然很喜欢这个味道,这是属于伯闲的。 他的蹭动毛茸茸的一只,很像撒娇,伯闲的脖子不一会儿就红润了起来。 卫风突然很想尝一尝那处的皮肤,他伸出舌头,所过之处,湿湿的。 尝尽嘴里,他觉得那是水的味道,不然为什么有些解渴。 他顺着伯闲的脖颈处一路往上舔,舌头舔到他的下巴处,越往上,就把伯闲的嘴巴含在了嘴里。 亲吻他,这是卫风此刻的想法。 慢慢的吸吮那两片薄唇,他觉得没有哪一刻如此让人沉醉,探索着,想要深入。 就像能触碰到身下人的心里一样,挤入进去,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可是,他们无果,为何无果,此时的卫风并不知。为何要挤入,他也不知,一切只能顺从心意,本能的想与伯闲拉进距离。 水渍声和粗喘混合溢出响彻屋里,暧昧的氛围围绕在四周。 卫风撬开伯闲的牙关想要追逐他的舌头与自己的纠缠在一处。 伯闲追随本能与卫风吻得难舍难分,他俩像在打架一样谁都不想输了气势,两人一起追着吻,吻得太激烈,伯闲的牙齿碰撞在卫风的嘴唇上,有鲜血顺着嘴角流出,被伯闲的舌头扫过,血腥的味道在这场亲吻中独填了一丝不安。 不安,就是不安的滋味,这感觉真的很不爽,伯闲不懂他到底在不安什么? 他只想让身上的人与他贴合的严丝无缝,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心里就没有那么的喘不上气。 伯闲抱住卫风的脖子,让他与自己离得更近,温暖的氛围能燎原到他的皮肤,不让原本就冰冷的地方惴惴不安。 卫风的手向下探去,抚摸上伯闲那粗长的阴茎,虽然他看不到,却能感受到那处的滚烫,它从疲软的状态慢慢恢复到坚硬如铁。 卫风褪去自身的衣衫,掏出自己的,双手上下撸动了两下,与伯闲的挨近贴合在一处,他突然起了攀比的心理,想知道谁的硬起来更粗更大。 卫风的动作伯闲看在眼里,他突然低笑出声:“蛇有两个,这有什么好比的。” 卫风挑眉:“这是尊严,输不得。” “在我眼里,给我伺候舒服了才是最大的尊严。” 魅惑的声音从那双薄唇中发出,来不及闭合的嘴巴被那双灵巧的舌头十分色情的舔过了上嘴唇。 卫风盯着他的动作不放,他只来得及吞咽了一下口水,他觉得他的呼吸似乎都粗重了起来。 伯闲的阴茎还被他握在手里,卫风看在眼里,只觉得伯闲的那双眼里此时爬满了勾引,他被吸引,也顾不得比比谁的大谁的粗,只想继续把那勾人的舌头吃进嘴里,然后吻他,吻他。 虽然卫风是第一次毫无经验,可还是放缓了速度,温柔的对待。 第一次印象最重要,假使他哪里粗鲁,身下的人绝对会毫不客气的给他来一脚。顺带着不爽的继续挂在树上,哄都哄不下来。 想到此处,卫风的脸颊向上扬,控制不住的扬起笑脸。只是想想就莫名的开心。 卫风的前戏做的很足,从抚摸开始,双手滚烫的在伯闲的身上燎原。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伯闲的皮肤,每一处都白的晃眼却也光滑细腻,吻也不落势的遍布全身。 他亲吻上伯闲的两点,含在嘴里,挑逗,转圈。 吻得兴起时还会在旁边吸吮出一朵草莓。 伯闲的锁骨处,心脏处比比皆是,身上的皮肤也都由白变成了粉嫩。 这前戏耗时很久,久到卫风的阴茎硬挺到马眼处流出白浊。 伯闲的眼里因为刺激分泌出了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这让从没流过泪的伯闲呆愣了一下,双手抬起抹在了手背上。 卫风抓住他的手,那上面还有湿湿的泪水,他张口含在了嘴里,品尝着那咸咸的泪水,眼里布满了怜惜。 “闲哥。”他低语。 伯闲被叫,不知如何回应此人,只能学着卫风的样子,抓住他的阴茎在手里撸动,可撸了两下又觉太累,他改为用嘴含上那处。 没来由的变化让卫风突然额头上分泌出很多汗液,突然被含,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 温暖的,潮湿的,这让卫风很想进入的再深一点,如果在用舌头舔着! 他如此想就如此做。 一只手按压这伯闲的头,一只手挑逗这伯闲的阴茎,上下撸动,他也很想让这酥麻爽的滋味与伯闲一起感受。 如此就能与他一起沉沦。 “闲哥,舌头舔。”卫风主导着说出。 懵懵懂懂的伯闲听到这话,只能用舌头舔着嘴里的阴茎,一边舔一边再吃进嘴里。 伯闲的脑子有些空白,他只觉得哪里有些空虚,只能凭着感受控制不住的溢出声,那声音刚出口伯闲就愣在了原地…… 太TM的色情了! 卫风的汗水顺着两侧脸颊滑落到下巴处,然后“滴答”一声掉落在了伯闲的脸上。 伯闲睁开眼睛,望着身上人,他裸着上身,嘴角勾起,眼神里还有未尽的情欲:“闲哥。” “……” 伯闲还在为刚刚没有控制住声音懊悔,现在又被人叫的心尖痒痒,“太特么累人了,不伺候了。”话毕,伯闲就瘫在了床上,懒得再动弹一下。 刚刚也只是一时兴起,脑子发热的就把那玩意吃进了嘴里,不成想发出那般恼人的声音,脑子特么被驴踢了。 伯闲抬起手臂盖住了自己的眼睛,脸上蔓延着粉红色,耳朵尖也慢慢的红润了起来。 多少他是有些羞涩在里面的。 卫风有些无奈。眼神里满溢出无穷的宠溺。 才动了几下,就累死了。 多少卫风是被吊足了胃口,下腹一紧,那感受被提的不上不下,却还是帮着伯闲用手指撸动着。 只是苦了自己的,他只能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下撸动,在快要高潮时,手肘撑在他的身体两侧,他头靠在伯闲的颈窝处与他一起泄了出来。 白浊射在了伯闲的腹肌上,而卫风也逃离不开的被豁及,肚皮上也沾染了不少。 伯闲迷乱的眼神朝他看去,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 他挑眉命令:“擦干净。” “不爽吗?”卫风捡起地上的衣衫在他的身上擦拭,擦完后又给自己的肚皮上随意的抹了两下就又扔在了地上。 伯闲咋舌:“爽。” 卫风笑道:“那继续?” “还能怎么搞?” “忘记了吗?”卫风挨着身子伸出手,摸上伯闲的屁股,“阿墨可是插在了阿温的体内。”手指在他的缝隙处打圈。 “额……”多少伯闲是昏了头了,被高潮搞得脑子短了路,忘记了这茬。 望着身上的美色,他点头。 卫风撑着手肘侧脸堵住了他的唇,胯部挤进他双腿间,强行让他腿分开来,露出隐秘的下体。手指摸上他的穴口,使了劲的捅了进去,还没开始更近一步就换来了一句谩骂: “唔……艹,真特么疼,别动!”伯闲皱眉,就特么一根手指就这么艰难进入吗? 伯闲的胸口处上下起伏。卫风能够感受到那处的紧致,很听话的停止了动作。 卫风:“我见过画本,好像可以润滑。” “……那你特么不早用!” “但我嫌弃那些玩意儿,不如我们灵修?然后等你自己湿润了,我在进去?” 伯闲思考了一下:“依你。” 卫风只得施了法力一圈华光包裹着两人,他亲吻上伯闲,用接吻的方式度入了一些法术。 唇齿相依,卫风感受着身下的人越来越放松后,再次探出一根手指插进了他的穴里。 还好,相当的顺利,没有了闭塞,穴里湿湿的,滑滑的,软软的,又热热的。 他抚摸着私密处,却换来了一声外溢的“唔”声。 那声音隐忍又克制,听的卫风下腹窜火,粗长的阴茎抵在他的大腿处。 “不摸了,我直接上了。”他受不了,只想马上进入伯闲的身体,让他吃着他,感受着那滚烫人的东西进出着他的身体里。 不等伯闲的回复,那紫色粗长的东西就挤入了他的私密处,用龟头抵着小穴在外围试探。 伯闲能够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法力在他的四周围绕,安抚着他过于敏感的身体,使他的身体越来越空虚,下腹难耐,脑子里只想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解解馋。 解解馋,没错,这感觉太特么操蛋了。 “废什么话,以为我就好受了?” 卫风笑出声,还是安抚这伯闲亲吻上他额头,怜爱的用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发。 灵修的法术的确很能勾起人的欲望,身体会更加的敏感,也不知道伯闲到底知不知道何为灵修? 不过,现在他应该就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把他的龟头挤进了他的穴里!起初是紧致的,他只能慢慢的推送,每进入一分他都能感受到那泛着潮湿的穴里软软的。 伯闲紧张的抓着他的手臂,他看见自己用腿勾上了卫风的腰,身下的异物感越来越强烈,他没来由的吸进了穴口,换来了身上人的喘息声: “唔!闲哥,你想我死吗?夹那么紧。” “……我特么感觉有些难受,就夹了一下……” “进来,动快点,我现在……身上有些无力。”伯闲只觉得身上的感觉越来越不爽,穴里痒痒的,腿上也没什么劲儿。 卫风晓得他是想要了,就一挺腰就插入了进去,在开始动之前,他低头吻上了伯闲的嘴巴,他想接吻了。 卫风压着伯闲,开始抽动起来,每动一下都觉得满足,感受着阴茎在伯闲的身体里穿梭,慢慢让他能够习惯他的尺寸。 他的身体越发滚烫起来,烧的伯闲只觉得热,身体分泌出了汗水,皮肤湿湿滑滑的。 伯闲张嘴吐息,跟着身下的节奏,身体起起伏伏,他控制不住的捞起身旁的手掌,把他握在了手里,无力的唤着:“卫则明…” 空气中有无形的灵力在动,他们彼此纠缠在一处,每插入一下那灵力就厚上一层,慢慢的在被彼此吸收到体内。 那气流从白天撑到了黑夜,当伯闲再有意识的时候是从床上醒来的,而卫风就睡在他的身旁。 原来做爱这么累,艹。 这是伯闲醒来的第一感受,仿佛身体被碾过了一样,头脑也并不是很清明,只觉得烧得慌。 可他却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攀上高潮的那一刻,他只觉得爽歪歪,身体与卫风贴合的非常紧,好像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分开一样,这感受他只觉得想依赖。 想要…想要…想要……要什么? 伯闲侧头,卫则明还睡得很熟,手臂无意识的拦着他的腰身,像占有所有物一样,抱的很紧。 他想要埋进卫则明的怀里,呼吸着他的味道。 原来想要的就是这些吗? 这感受没来由的冲击这他的大脑,这是个不好的预警!! 第十章第二次 !!!!!!! 伯闲心里警铃大作,似有懊恼埋藏在心里,突然他抬起脚踹在了卫风的身上,使了蛮劲的把他踢下了床! 卫风:“啧。”他揉了揉眼睛,不解的抬起头,他睡得有些迷糊,等看清现在的场景后,“怎么了……闲哥?”他的上身没有穿衣服,光着膀子,他由趴在地上该为坐在地上。 “我身上疼。” “啊……”卫风揉了揉头,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又道:“那我帮你揉揉。” 伯闲:“……” “帮你揉揉腰?”他从地上起来,坐在床上。 他掀开被子,朝伯闲的身体看去,他的身上有很多块铁青以及暧昧的吻痕,卫风两只手有些无措的举在空中,耳朵尖慢慢变得通红! 他下手这么重的吗?像被虐待了一样。 卫风掩饰性的“咳”了一声。这声音吸引到伯闲的目光,他疑惑:“着凉了吗?” “没……就是刚醒嗓子有些沙哑。” “哦。”伯闲懒得管他,又道:“我想泡温泉。”身上只觉得黏糊糊的。 “一坑池太远,在家洗吧。”话毕,卫风着急忙慌的从床上离开,随意的在地上捡起一条黑色的外衫,披在身上,开始整理。 那条黑色的外衫皱皱巴巴的,但穿在卫风的身上又突然透着难言的禁欲之气。 伯闲侧头,却被那外露的锁骨,胸肌,再往下的……白的晃眼。 卫风没有注意到伯闲的神色,随意的整理了两下就出了门。 门口已经没有了卫风的背影,躺在床上的伯闲遗憾的叹了口气。 他还没有埋进他的怀里呼吸他的味道。 伯闲盯着房屋发呆,等了有一刻钟左右,那门口进来了一个黑影,招呼着他去洗澡。 可伯闲实在是不愿动弹分毫,伸着手:“抱。” 卫风呆愣在原地被这声“抱”搞得有些茫然,伯闲皱了皱眉才又不情愿的把那句子补充完整: “你抱着我去。” “啊……好。” 伯闲是绝对不会说,其实他只是想窝在他的怀里。 卫风手臂环住他的腰,抓起他的大腿让他盘在他的腰上,抱小孩的姿势把他抱在了怀里,伯闲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头枕在了卫风的脖颈处。 伯闲猛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洋甘菊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他紧了紧手臂头埋的更深了。 卫风往上提了提他的臀部,从清醒到现在,被伯闲奴役,他绝无怨言,昨天也真的是埋头苦干了很久,能累到他,的确怪他。 伯闲一头凌乱的长发被过道的风吹起,遮挡住了卫风的眼睛,他停下脚步,把那碍事的头发握在了手中,又提步把他抱到了隔壁的洗澡处。 虽然比不了一坑池的温泉,但还是很舒服的,那桶很大,完全可以融进去两个人,把伯闲放进去后,卫风也直接脱了外衫坐了进去。 伯闲坐在桶里闭目养神,卫风想上前搭话,却又不知说些什么,索性改为盯着他瞧。 从锁骨处……下面都埋进了水里,若隐若现的肉体其实可以看的很清,看着看着卫风的眼神就飘了起来。 伯闲侧目,难以忽视那炙热的目光,张嘴打破宁静:“别盯着我看,很烦。” …… “烦什么?”卫风反问。 “眼神太烫。” “……” 卫风轻轻的“咳”一声,掩饰性的捧了水浇在了脸上,只想让这水浇灭心尖处的躁动。 他又想要了。 他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欲望是不可控的。 刚开了荤的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都会硬的吧。 怨这水太热,没浇灭那躁动不说,他的下腹莫名的窜火。 赤裸相对,他的下身变化,被伯闲抓了个正着,那滚烫的紫黑色阳物硬挺挺的漏出水面,卫风望了望身下又朝伯闲看去,淡定的靠在了水桶旁,左腿蜷在了桶里,右腿弯膝成了支点。 双腿处那粗大的阳物正对着伯闲,相当的暴露。 “……发什么骚。”伯闲没忍住的先一步的发出声。 “只对你发骚,它自己硬的,怨不得我。”卫风挑眉。 “你倒是不知羞!!” 卫风脸颊带笑,无奈的摊了摊手,羞有什么用,扭扭捏捏忒娘,他就是要告诉伯闲,我硬的坦荡,硬不起来的才丢人。 “在做一次叭,闲哥。”他指了指自己的阳物,“憋得慌。” “不做。” “恩??” 伯闲白眼:“浑身疼。” “我轻点,我保证!”他打着商量,右手施展了一些法术,朝伯闲的腰袭去。 “……”伯闲还没回过神,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这是商量吗?” 他话刚说完,嘴巴就被卫风含进了嘴里,铺天盖地的洋甘菊的清香袭来,这气味使他脑子有一刻钟的短路,他僵住,手臂处的一丝疼痛换回他的理智,卫风使了蛮近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他想推开身上的压迫感,却换来了卫风的得寸进尺,牙关被他撬开,湿热的舌头滑入口中,贪婪的索取着属于他的氧气,他情不自禁的颤动了一下睫毛,他们脸颊挨得很近,那颤动的睫毛刮蹭着卫风鼻梁上的毛孔,卫风的呼吸变得炽热起开。 伯闲的唇不像他身上的体温一样冰冰凉凉,那里异常温暖,上次吻他时,两人彼此纠缠在一处使了蛮劲的追赶着对方,唇齿间相互摩擦,太过激烈,感受不到他的香甜。 此时静下心来,卫风觉得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神早已经被情欲替代,娇嫩的心里滚烫,卫风紧紧的拥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当卫风离开他的唇后,那被反锁的手也脱了掌控,伯闲动了动僵硬的手腕,望着那红肿了一圈的手,嘴上没好气的说: “畜生吗?都红了。” 做了错事的卫风不敢发言,低眉顺眼的: “其实你的嘴巴也红了……” “……” 身下的炙热在他的私密处碰撞了一下,还在做小伏低的卫风恶趣味的剐蹭了一下他的阳物。手已经开始不老实的往他的上半身摸索。求爱的意味十足。 “卫则明……开了荤的你真骚。” “那你做吗?”卫风握住了他的阴茎。 “做。” 卫风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热气喷在他的脸颊上,低语:“闲哥,欲望是不可控的,有一就会有二。” 没来由的燥热萦绕在四周,伯闲闭上眼睛,心甘情愿的妥协:“在你离开前随你怎么做,当你离开后,这恩也就报完了。” “所以,我们就再也不见了吗?”卫风疑惑。 “不见了。” “真够无情的。”他说完,右手手掌运力,一束流光闪过,大气层撑在四周,又分出精力把桶里的水加了热。 他害怕一会做起来没完没了,伯闲着凉了。 他把被晾了很久的阳物抵在伯闲的穴口,未开拓的一点一点的挤入,灵修固然是好的,增进法力又不会让伯闲感到疼。 他在进入时,特意分出精力想要看着伯闲的表情,他比他高了一个头,虽然伯闲跨坐在他的身上,可还是尽收眼底看的一清二楚。 从那皱起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他可以看清他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他身上的木质馥奇清冽的味道,他的呼吸与他一样特别的炙热,眼里被水雾弥漫,脸上泛起了潮红,额头渗出透明的汗液,无法控制的嘤咛声也慢慢的从那微张的嘴唇处发出……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挺腰,速度越发加快的抽插,感受着穴里的紧致… 控制不住的想要叫着他的名字:“闲哥。” 交合的私密处有水声弥漫,激烈的动作带起桶里的水花,“吧唧”吧唧的声音此起彼伏,混合着汗液一起淹没在了水里。 他们沉重的呼吸在彼此的耳朵尖环绕,一声高过一声的低沉,听的两人不觉得耳朵燥热。 “卫则明……” 伯闲难耐的用手掌环住他的脖子,牙齿无力的轻咬住他的肩膀,身下的异物卖力的顶弄着,每插入一下伯闲手掌用力的抓捞着他的皮肤,连带着他的指甲掐入了卫风的肉里。 慢慢的,慢慢的,卫风的后背上留下了暧昧的抓痕。 穴里的激烈带着他前面被伺候的阴茎,双重夹击的感受,刺激的伯闲受不住的眼里冒水花,此时的伯闲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娇艳欲滴。 “卫则明……” 不设防的是叫出彼此的名字,这是无声的呼唤,激发着心里那满溢的占有,最亲密的距离,难舍难分,最后随着最后一声呼唤:“闲哥…”他射在了他的体内,而他射在了他的手里。 那头皮发麻的爽劲儿瞬间爆炸在脑海中,卫风望着手里被射出的白浊,呼吸着,发着呆。 伯闲在他的肩膀处低喘,没劲儿的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 伯闲掀着眼皮懒散道:“帮我清理……你射的东西。” “嗯。”卫风点头,但未有动作。 直到又抱了一会身上的人后,才拖起伯闲的屁股拔出了阳物。 然后又把伯闲放在了腿上,掀起桶里的水就清洗着伯闲的身体,然后手指抠挖着内壁,一股一股的水流就冲着私密处浇入了水中。 伯闲被伺候着洗澡,他有些无聊的抓着卫风的头发在手里把玩。 那头发乌黑茂密比他的头发要短上一些,他捞起自己的长发揪出一段与他的打了一个死结。 这应该就叫结发夫妻吧。 看见过很多人间的情侣结婚,喝完合衾酒后都会剪去一截头发,寓意白头到老。 他大抵这一生都不会有伴侣的,所以也并不会与人白头到老。 第十一章纹身 “唔……”伯闲皱眉,突如其来的插入让还在分神的他嘤咛出声,他没好气的吐槽:“又来?” “再来一遍。” 当伯闲晕过去时,脑海中一直回荡的就是这句“再来一遍”。 等从梦境中醒来时,困倦的识海中依旧飘荡着“再来一遍”。到底是被这再来一遍洗了脑,在水里折腾了很久。连带着梦里都是卫风的这句“再来一遍。” “啧。”伯闲啧了一声,抬起手揉了揉疲累的太阳穴。 窗外漆黑一片,在此刻醒来,屋里格外的宁静。他抬起手朝床的另一边摸去,还残留一丝余温,多半卫风才离开不久。 伯闲变出一身白净的衣衫,走出屋门,荷花池旁有一条黑龙四周萦绕这炫目的光泽。 他抱臂靠在屋檐上,灵修固然是加速灵力增长的好方法,那炫目的光泽十分的雄厚,卫风已经恢复了七成。 现在来个高阶品的兽类,比如上古时期的狰来打个架都能打成个平手。 也不晓得为何一只水鬼就能把他打的现了原形。 怨人家的宝物太牛逼?伯闲懒散的笑了一下,可不就是怪人家的宝物太牛,不然也不能捡到这么一条“蛇”。 伯闲等意识到自己在笑后,他就苦恼的把扬起的笑意收回。真行,还开始琢磨起卫则明的事了。 他摇了摇头,不在盯着荷花池瞧,变了原身朝着杏树爬去,蛇身在树干上蠕动着,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挂在了高枝上。 等伯闲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明,他蛇头侧目,他此时被抱在卫风的怀里,也不晓得啥时候把他从树上捞下来的。 懒得细想,他低下蛇头朝卫风那开着领的肉体钻去,蛇身微凉,所过之处凉意肆虐,蛇尾相当不老实的缠在卫风的腰上,只露出蛇头从衣服里钻出落在了卫风的锁骨处。 那锁骨凹凸有致,那蛇头好似寻了个好窝,十分合适的窝在“洞”里,从远处望,不仔细看还以为那锁骨处的白蛇只是个纹身。 卫风睁开眼,有些无奈,大致只能撇到锁骨处一丝模糊的影子,他低头,亲吻了一下蛇头。 “倒是寻了个好窝。”他夸赞道。 卫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撇到杏树时才意识道:“杏子还没摘完,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这地上怕都是烂果。” 蛇头一动不动,眼皮都懒得掀起:“那你去摘,摘了拿到街上卖了。” 卫风挑眉:“要帮我不?” “你在想屁。” 卫风傻笑,他的确想的太美了,“你这懒蛇!” 卫风从搁满杂物的屋里,扒拉出一个背篓,那背篓落满了灰尘,“咳咳。”卫风被呛的咳了两声,抬臂挥了挥空气中的尘埃。 有些嫌弃的拿到院里冲洗,他吐槽:“真够脏的。” “我搬来这小院居住了五百年,那杂物间只会被我丢进去,从不会拿出来。” 水浇在背篓上洗去一地的灰尘,“所以你就在那杏树上挂了四季?从不睡床?” “偶尔,偶尔。” 卫风不信,依着他来到现在的频率,那床也就…睡了两次。 “什么毛病有床不睡。” 蛇头掀开眼皮思索:“我喜欢冬天,特别是下雪的时候挂在树上,蛇身上落满了雪花,我一动不动,谁都看不到我。” 卫风提着背篓,右手轻施灵力,高处的果子一颗颗往背篓里掉。 他摸了摸蛇头,安抚着:“我猜,你大抵是觉得一个人睡床孤单,睡在树上,每天被院外的集市声吵醒,一睁眼天都是光明的。” “你向往的永远是那烟火气。” 蛇头呆愣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无力,索性闭了嘴,继续窝在“洞”里假寐。 卫风那一箩筐的杏子刚好装满,剩下的改天再说,他背起背篓,问道:“你就这幅样子出门吗?不变回来?” “不了。我也不张口说话了怕吓到人,想说的时候我会把话传入你的识海里。” 他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衫,只漏出锁骨处给伯闲呼吸以外,十分整洁的出了门。 卫风的姿态堪称一绝,高大的身影行走在街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瞩目,每走一步身旁的气场汹涌着,刀锋般的眉头还紧蹙在一起,脸上一股萧杀之气,他所过之处无人敢站立,特别是那投射过来的目光,眼神特别的冰冷,以及他一身黑衣却被那锁骨处的白色纹身凸显,给人一种可怕的感受,吓得行人退避叁舍,只能窃窃私语起来。 伯闲低笑:“卫则明,你是出来做买卖的,不是杀人的,眼神那么凶作甚?” “……习惯了。”卫风不自在的收了收气场,眼神内敛的温和了一刻,又别扭的皱在了一起。 “罢了罢了。你就把果子摆在那里,摊前立个牌子,想要的自己拿,把钱留下。以你这姿态,多半也无人敢偷。” 卫风照做。 “去「百里香」。” “??” “二楼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摊子,你在这里站着谁敢上门来买??” “行。”卫风觉得可行,依旧照做,小二来招呼时,那蛇头又道:“来两坛白云边,一盘小鱼干。” “……”卫风蹙眉,“来两坛白云边,一盘小鱼干。” 卫风不解:“点小鱼干干嘛……” “啊……”伯闲这才反应道:“点习惯了,花猫爱吃。” 说道花猫,他的确已经很久没看到它了,也不知那花猫跑去哪里浪白了。 第十二章一壶巷 说到花猫,他的确已经很久没看到它了,也不知那花猫跑去哪里浪白了。 这花猫是在一百年前,偶然在院子的角落捡到的,在花猫快要寿终正寝时伯闲点了它的神智,一直陪着他到现在。 多少是有些强人所难的,没有过问花猫的意愿,因为不舍就强开了神智。 就像他一样,徒留一个无志向的人在世,日子也就只会过得无聊至极! “那花猫有些道行为何还未修成人身?” “懒。” 他不爱修炼连带着花猫也学他。 卫风拿起白云边,往酒杯里倒:“入口醇厚,是好酒。” “可惜你蛇身,喝不到。” 白云边刚打开时,伯闲就已经被酒香勾引的坐“窝”难安。 他朝四周望去,客人满座,他后悔的咂了咂舌。 “往我嘴里倒点,想喝了。” 听罢,卫风脸上笑意渐浓,他抬起酒杯往锁骨处递去,由着伯闲伸出蛇信子朝杯里舔去。 饮满一杯,伯闲只觉得满足,蛇头也不自觉的蹭着身下的皮肤,如果是人身,他都想打个满意的酒“嗝”来体现一下此时满足的心情。 锁骨处被伯闲蹭的有些发痒,但也是可以忍受的范围,卫风也就随着那蛇闹腾。 天上有琼浆玉液,偶尔他也会在每次出征前饮用几杯,比之白云边的味道相差甚远,他倒是可以在回去后拿上几瓶赠与这蛇妖,也相当于报答了。 他如此想着,喝酒喝的有些没注意,有几滴酒顺着唇角往下流,路过喉结,一路往下,抵达颈骨窝里。 伯闲吐着蛇信,朝那流下的酒液舔舐,蛇信往上,舔着喉结处。 喉结处的异样引得卫风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放慢了呼吸,感受着皮肤上的躁动。 凉凉的,湿湿的,卫风不自觉晃动了一下酒杯,身上的温度有些热,烧的皮肤处莫名的烫人。 无意识的勾引最为致命!! 那蛇妖舔的不是他的皮肤而是他的心尖!! 卫风不自在的往楼下看去,让自己忽略喉结处的瘙痒。 “在喂我点。”意犹未尽的伯闲舔了一下上嘴唇。 卫风只能拿起酒杯再次投喂这只贪杯的蛇。 伯闲的方法还是相当可行的,他俩在百里香喝酒的功夫,那一筐杏子就有好几个人光临,看着摆在前的牌子,那些买客照葫芦画瓢的把钱都放在了搂里。 可还是有几个刺头,身着乞丐服,眼瞧摊前没人,起了偷盗的心,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朝杏搂里摸去。 卫风看到想要制止,却被伯闲阻拦:“随他们,不值几个钱。” “偷到我头上了?不得管管?”卫风还是想要去。 “别了吧,两个乞丐,应该是太饿了。” “……”卫风有些不爽,就算是乞丐也没有放任他们偷他的道理。 卫风不听伯闲的阻拦,从二楼翻身跳下,身影很快的闪到乞丐的身旁,一个抬脚加旋风踢把那两个乞丐打的一屁股着地。 卫风的眉头紧锁相当不爽的瞪着地上的人。 那俩乞丐被打赶忙讨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偷东西偷到你爷爷头上了!”卫风斥责。 “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饶命啊大侠!”那俩乞丐一边说着一边朝地上磕头。 “滚!”卫风捡起地上的银两,那俩乞丐被下了逐客令十分怂气的撒腿就跑。他们犹豫一秒都是对滚字的不尊重! 这边的变故引来了摊主们的瞩目,卫风忽视掉他们的窃窃私语,把捡起的银两放进了口袋,背着所剩不多的杏子朝一壶巷走去。 不过还是有一两句话被卫风听进了耳中。 “偷了就偷了两个乞丐而已,肯定是饿急了,赏点碎银也就打发了,不至于上手吧,那乞丐都吐血了,真残忍。” 一路上相当的安静,过了一刻后,哑巴伯闲低笑了一声。 “怎么,你也觉得我不该管?”一句无声的笑意换来了卫风的刺话。 “也是,你刚刚都阻止我了,也觉得乞丐而已,偷了就偷了。” “可是,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是乞丐?那也不是他们偷盗的理由。有手有脚不好好干活,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他们弱就有理了吗?我们才是受害方。” 伯闲想插话,却被卫风嘟嘟嘟的话语淹没,索性等卫风吐槽完,才开口道: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我这人懒惯了,有人偷我就不想管,索性对我来说也就几个钱的事。所以当事情发生后,我的第一反应依旧是不想搭理,太麻烦了。” 卫风皱眉。 “卫则明,你做的是对的,别气别气。” 卫风松开了紧蹙的眉头,气也顺了几分。他做的事怎样被人说无所谓,但伯闲的想法对他很重要。他的看法也对他很重要。就怕自己做错了引来了讨厌。 ……讨厌。 是的,他此刻很怕伯闲讨厌他。 一壶巷的夜晚很安宁,不知不觉原来天已经黑了。 明明离开百里香时天空一夕是明的。 他把紧握在背篓上的手垂在了两边,话里带有询问:“闲哥,对于你来说,什么是不麻烦的?什么是你想要管的?准确的来说,什么是你在乎的……” 把自己永远当成一个看客,不插手任何事。当他离开后,是不是也只是有个人离开了而已。 冷漠,好像成了伯闲的包装色。 伯闲被问愣住了,想要回答,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索性卫风也只是问问,他继续往前走,高大的身影在一壶巷的尽头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这个答案,他想在他离开前永远不要知道。 第十三章第三次 当太阳升起,泛着金边的一束光照亮了昏暗的小院。 杏树的树杈上有条白蛇,那白蛇懒散的翻了下肚皮,苏醒的迹象明显,他掀起尾巴盖在了眼睛上,等适应了刺人的日光后,那微眯的眼睛才彻底睁开。 小院外早已经人声鼎沸,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唤醒这白蛇的神智,他迷迷糊糊的变化出人身,靠在树枝上瞧着市集处卖包子的摊铺发起了呆。 意识回笼,伯闲跳下杏树,整理了一下白净的长服,变出一条发带,对着荷花池的水,把一头长发全部拢了起来。 四下无人,卫则明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索性他也懒得管,迈着懒散的步子出了门。 伯闲来到街边的包子铺,晨起的时候他就被这香扑扑的包子吸引,索性买上一笼解解馋,他吃两个剩下的留给卫风。 回到小院时,伯闲被突然钻出来的卫风吓到,手里的包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稳了稳心神:“干嘛!准备去哪?你不是出去了吗?” 卫风无奈的擦了擦鼻头,解释道:“没出去就在屋子里,见你出了门没回来准备去迎你。” “哦……”伯闲把手里的包子递给了他,推了推他挡路的身子,提前进了小院。 小院的地上有刚刚落满的枯叶,他拿起扫帚一边扫一边嘱咐道: “刚出炉的包子,很热乎,赶紧吃了。” “你吃了吗?” “吃了。” 卫风欣然接受,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就把剩下的全吃了。 他吃完后把包着包子的油纸扔在了那刚扫到一起的枯叶里。 这一动作招来了伯闲的白眼与不爽:“哎,嘛呐!我刚扫的!” “一起嘛,反正都要收拾到桶里。” “也挺有道理,但……”但多少伯闲对于他的理所当然很是不爽,就找茬继续道:“直接扔桶里不好吗?!” 卫风直视着怒火冲冲的眼睛,狡辩:“那我来扫,我的错,行了吧。” “行了吧???????”这不本就是他的错?? “不行!!今你要是不把整个小院打扫干净,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踏进我小院一步!!” “………………咋还越来越生气了,别气别气,我扫,地上的屋里的我全包了!!行了吧!!” “不止,特么池里的水你也给我通通换干净。” “好好好。”卫风拿过他手里的扫把,顺气一样的抚慰了一下他的胸膛,低眉哈腰的确定了一下伯闲眼里不在冒怒火后,把他抱在了摇椅上。 还特贴心的去沏了一壶茶,让他一边监工一边休息。 卫风忙上忙下,一刻钟的功夫,整个小院焕然一新,他好似邀功一样,搬了一把椅子,挨着伯闲坐下。 “怎么样?干净吧!” 伯闲侧目而视正好与卫风的眼神碰到一起,那眼神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好似特别的开心,伯闲无奈的瞪了他一眼道: “还行。” 经过卫风这么一折腾,他本身还没怎么清明的大脑被无名的火冲顶了一番后,懒散的身子特别有劲,他抬手掐起那白净的脸蛋,泛狠道: “下次别招我,特别是不要对着我说行了吧!!这叁个字!” 这仨字怎么听怎么欠揍! “为什么……” “为什么?好。”伯闲被气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后,搂过他的脖子,吻上了他。 没反过来劲的卫风,呆了两秒后就主动的搂着伯闲的腰,唇上也反客为主,撬开那牙关,与伯闲来了个湿吻。 卫风贴着身上的人,屁股下的椅子有些被蛮狠的劲搅得不稳,他直接抱起伯闲,手拦起伯闲的腿,放在了腰上,然后坐在了摇椅上。 那纤细的腰肢还握在手里,卫风的手钻进伯闲的亵裤里抵在穴口上,突然的感觉拉回伯闲的注意力,他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用气音问: “做什么?” 说完,伯闲就又贴在他的脸上与那薄唇纠缠不休。 卫风的呼吸变得沉重,伯闲的舌头相当的灵活,他俩满打满算也没接过几次吻,但伯闲的进步很大,勾着他的舌头,又是吸又是舔的,跟个妖精一样,热情得很。 “做爱。” 他也不在试探伯闲,直接使了法力从那穴口引渡到了内里,伯闲的内丹明显被一股暖流覆盖住。 穴口有了松动的迹象,身里有一丝湿液顺着肛门流了下来。 突然的流动,伯闲有些难耐的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像被中了媚药一样,没有前戏,只是与卫风接吻,穴里就很想那物戳进来。 伯闲扭动着腰肢有些不舒服的蹭着卫风的下体,蹭着蹭着那包裹在一处的肉垫越来越硬,身下的衣袍被顶了起来。 卫风有些脸热的制止:“别蹭了……” “你进来,搞得我现在跟吃了药一样,燥热得很。” 卫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他脱下伯闲的衣服,“其实…我的确使了一点那啥……” 他坏心眼的含上伯闲的唇,掏出自己的一柱擎天,一点一点的插入了穴里。 这紧致的内壁刚被插入后,卫风就心满意足的动了起来。 与伯闲做爱的滋味使他上瘾,自从第一次交合后,他就特别想念被穴肉包着的滋味,这操蛋的爽劲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 他握住伯闲的阴茎在手里撸动,那顺着伯闲的穴口钻进他内丹里的法力是他特意弄得,那法力能换起伯闲心里原始的欲望,会让他穴里分泌出旺盛的液体不至于在他进入时太疼。 他心疼伯闲,却还是特别用力的用那滚烫的肉棒操着他的穴。 身下的摇椅嘎吱嘎吱的响。 伯闲像被汗蒸了一样身上流了很多汗,又热又累,浑身提不起一点劲,他把身上的重量全部靠在了卫风的身上。 脸颊滚烫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小嘴一张一合的喷出了很多热气,熏得卫风那处痒得不行。 卫风用宽大的掌心搂紧了身上的人,沉沦在情欲里拖着他的屁股进出的更加的深入。 他挑逗这伯闲的子孙袋,换来了伯闲更加低沉的粗喘声,那声音卫风听的入迷又兴奋,他吞下了一下口水,含上了伯闲的耳朵。 湿热的嘴唇包裹着耳朵,一声又一声的喘息溢出钻进伯闲的耳朵里。 伯闲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身体,手更加又力的环着那宽阔的肩膀。 他分出一点精力问卫风:“你使了什么坏?” “让你欲罢不能还想要的坏。” “……” 可以,他的目的达到了,伯闲现在只想与卫风纠缠,渴望与卫风接吻,渴望他的唇含上他胸前的凸起,渴望那交合在一处的肉棒贯穿的更加又力,渴望他的爱抚…… “你……欠揍。” 卫风挑眉,霸道的问:“那你爱吗?” 伯闲不想搭理他,闭口不在出声,用穴口夹着肉棒,挑屑道:“使劲儿……别像萎了一样,操不动人。” “……” 很好,相当不错的刺激,这是捍卫尊严的时刻,卫风更加卖力的操动着,含上了那不饶人的嘴巴。 却坏心眼的掐着伯闲的马眼不让他释放,非逼着他与他一起释放。 伯闲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见卫风还是不松动,直接上了嘴的咬在了肩膀上。 “啧…真疼啊。” 卫风解开那束在一起的发丝,箭在弦上,直接停下不动了。 伯闲:“!!” 卫风喘着粗气,抚摸着那一头长发,坏笑道:“闲哥,说句好听的。” “!卫则明……” “叫我一声则明哥哥,也可以。” 卫风撩拨了一下他,见伯闲红着脸嘴唇始终闭合着,他摸上那满满的子孙袋,使劲的挑逗。 “唔……你TM……卫则明!!” 不上不下的难受充斥着伯闲的大脑,他怒吼:“卫则明!!别逼我骂你!!” “叫则明哥哥。” 穴里被顶弄了一下。 “则明…”伯闲妥协,却被烫了嘴一样那哥哥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哥哥而已,可就是觉得变了味道,还是在做着这事的时候,怎么叫都特么觉得像撒娇! “加上哥哥。”卫风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了,身下马上就要爆炸了一样,他停在了关键点,他其实也很难受。 可他就是想要从伯闲的嘴里听到一句好听的话,这会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比做爱还要爽的满足。 “则明…哥哥……”伯闲妥协,老脸一红,太特么丢人了!! “哎,连在一起,闲哥,我想听。” “则明哥哥……” “……” 伯闲此时低着头,卫风无法判断伯闲的脸上表情,却相当满足,自个的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扬了起来,他抚摸着那柔顺的长发,“乖。”腰肢挺不住的快速干了起来。 完事后,卫风整理着伯闲身上的衣衫,两人都未说话,给伯闲穿戴整齐后,他本身想问:爽吗?却被伯闲借助先登。 “真爽,行了吧。” “……” 卫风听的心里五味杂陈。 第十四章小暑 恶趣味的报复性行为成功后,伯闲瞪了一眼他,翻身枕在了摇椅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煽动着扇子,心想着,照着刚刚的架势,这摇椅没散架也是稀奇。 该是卫则明不行…… 突然想偏,伯闲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却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的更狠了。 心惊肉跳的声音,听的卫风担心的顺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抚,“没事吧。” 伯闲摆了摆手,“没。”胸腔震动的更加剧烈,这咳嗽止不住的溢出声音。 是小暑了吗? 每次到小暑后,他的身子就会出现大大小小的问题,会困乏,会发热,会暴躁,偶尔有时也会发情…… 明明不是那该死的春天,可伯闲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小暑到来后,浑身燥热又没劲。 他停止了咳嗽,细想了一下今天没来由的火气,不过也只是简单的口角问题而已,却殃及池鱼?! 伯闲有些没脸的推了一下后背的手,躲避着卫风的碰触,多少他还是心生出了内疚,目前还是少跟他接触,等挨过小暑,再跟…… 再跟卫风亲近吗? 可到时,他也该走了。 想到此,伯闲心里更加的暴躁了,眼看着躲避不及的手再次安抚着他的背部,他用力的甩开了背上的手,斥声:“手拿开!” 卫风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空气的凝滞降到了冰点,他俩一时都无人说话,那刺耳的声音好似卫风做梦一样发生了却又梦幻的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他想询问伯闲,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 可看着他的脸色从怒颜变成了自责后,询问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 还沉浸在内疚中的伯闲也相当没脸的说任何话,一时涌上来的怒火,不该发在他的身上的,可伯闲就是发了出来,说完后他就后悔了。 一切都跟卫风没有关系的。 是他,是他。 他只是…… 他只是一想到…… 他只是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卫风的影子就怒火中烧。 他只是想到此就会怨恨卫风为何要走?那该死的除魔卫道就比他还要重要吗? 比他?不不不。 他和他的追求没有可比性。 伯闲陷入了死循环,怎么也绕不出这个弯。他变了原身钻进了荷花池的水里,那水下都是污泥,那泥土敷在身上无比的冰凉。 他贪恋那泥土的凉爽,蛇身在泥土里打了好多个圈,漏出个白色的蛇头在岸上呼吸着新鲜的氧气。 他这是落荒而逃吧… 是的呀,落荒而逃了,在面对卫风那想问又不敢的欲言又止下落荒而逃了。 起先,是该死的报恩,现在呐?是更加的舍不得了。 才过去几天?他的心境就发生了如此的变化,他害怕了。 他只有一处破旧的小院。 这小院容不下天界的战神,容不下上古应龙,容不下神仙卫风,容不下受伤的卫则明…… “卫则明……” “哎,闲哥!” 沉浸在悲伤中的伯闲睁开了那双金瞳色眼睛,入目而视的是他蹲在荷花池旁,担心的眼眸。 池下的水源遮挡不住伯闲此刻的悸动,再看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溺死在这眼睛里。却还是向死而生甘之如饴的解释:“对不起,小暑了,脾气就大了。” “没…没事!生气了就发脾气,我你随便打,怎么出气都可以!” “……” 不要,不要对他如此体贴。 “经打吗?别又被谁的法宝打伤,被人捡去…” “这茬过不去了是吧!!我完全是大意了,没把狰放在眼里,谁能想到狰如此狡猾,暗箭伤人!!” “啊,嗯呢,大意了。”他歪了一下蛇头细思索了一下卫风的话才意识到,“原来是被上古奇兽狰所伤,还以为是那水鬼。” “水鬼??那水鬼伤不到我,此鬼是魔尊的手下名为唐恩,魔尊与那狰联手想要一举攻下天界,背地里的事太多了,与你无法解释。你只要知道我是被暗算的!!” 伯闲点头,说起此事,他的眼里有悔恨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伯闲故作懒散的说道:“我乏了,睡会。” “啊,好。”卫风挠了挠头,看着埋在泥土里的蛇身,不理解伯闲为何换了位置睡觉。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伯闲也不在树下晒太阳了,没事就爱钻到这泥土里,他闲来无事抓过几把泥土,感受那冰冰凉凉的在指尖,才想到蛇都是爱阴凉潮湿的。 特别是小暑过后,天气越发的燥热,也不怪伯闲更加爱往冰凉的地方钻。 有时晚上睡着后,他总能感觉到身上被禁锢住的窒息感,等他睁开眼后,那窒息感才会消失,身上却清清爽爽的,捆绑的绳子也没有。 卫风纳闷,却探不出究竟,一是不想知道,二是他其实能感觉到。 入夜后,他像往常一样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禁锢住的窒息感涌上心头时,他睁开了眼睛,心满意足的看到了白色的蛇身在他的身体四处游荡。 蛇尾灵活的钻进了他的裤子里,抚摸着那包鼓起的肉棒。 他抚摸上蛇头,把那粗胖的蛇抱在了怀里,得偿所愿的闭上了眼睛。 他忽视掉腹下被撩拨的燥热,只想就着这难挨的煎熬与白蛇一起入睡。 抱在怀里的蛇身冰冰凉凉的,他一夜好眠。 但在天大亮,那蛇却像没来过一样,一室宁静。 等卫风出门后,那蛇安静的待在荷花池里,周身全是涌动着的暗流,这个样子已经好多天了,不爱修炼的伯闲却每日如此。 卫风的法力恢复后,总是能够收到手下神官的消息,催促他回到天界。 他无视着识海里的天鸟,捏在手里,等天鸟暴体而亡后,才从识海的空洞里睁开眼睛。 只要他封闭住自己的气息,天界的人就不会找到他。 只要他报完恩…… 光滑的皮肤被卫风握在手里,爱不释手的上下抚动。 这几天的伯闲总是特别的主动,大腿在他的腿根处磨蹭,他的肉棒从疲软的状态下硬成了柱子。 他细长白净的大腿会缠在他的腰上,眼神魅惑的望着他,舌头伸出似有似无的舔着嘴唇。 卫风吞咽了一下口水,只要报完恩,他就走。 他沉沦在身下人的肉欲里,缠着伯闲,亲吻着他光滑的皮肤,肉棒戳着他的穴口,一下一下的挤入。 伯闲就像入口的甜品一样,又腻又甜,入口的甜劲使他上瘾,从来不爱吃甜食的他,想要把这甜劲埋藏在心底,等它发酵,越闻越香。 他们纠缠在一处,他抓着伯闲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身下的顶入酥爽的他细长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相扣的手心里直冒虚汗。 他望着身下人纠结在一处的眉眼,舌头舔过他额头的细汗,尝在嘴里咸咸的。 却咸进了心里,这是伯闲的味道,就像那围绕在两人身旁的暧昧气息一样,让他深陷其中。 暑气蔓延,他与伯闲没事的时候就会纠缠在一处,眼神碰撞在一起时他就会上前亲吻上伯闲的唇,与他做爱。 整个小院里沾染上了他和伯闲的气息,昏天暗地的不知明日是何夕的,做爱,做爱,做爱。 他把他所有的恩情都报在了他的身体里。 却在离开的倒计时里,怅然若失。 他越发了解伯闲身体里的敏感点,他的每一处都被他抚摸过,爱抚过,亲吻过。 欲望越发的不可控,他会在伯闲睡觉后把他从荷花池里捞出来,抱在床上,占为己有。 他会在伯闲暴躁的怒骂他时,把那张嘴含进嘴里,与他舌尖吸吮,口水交换,纠缠在一起。 他会在嫌弃他的身子滚烫离他远远时,用法力降下自身的体温再次把他环在怀里,舌尖触碰着他的耳朵。 他会在神官发来的天鸟后,封闭整个小院,他望着伯闲的眼神越来越不纯洁。 只想与他恩恩爱爱,生出了不想离开的念头。 “闲哥。” 床上的伯闲已经入睡,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皮上,他呼出的气息,低低沉沉的。那紧抿在一处的薄唇红润有光泽,他伸出手爱怜的摩擦着那唇瓣,等它越发的红后才收起了作恶的手。 却在对望时,他收起脸上扬起的笑脸,思索着,不如就悄悄地离开吧。 伯闲懒散的翻了个身,躺在树枝上欣赏着院外的吵闹声,没了很久影的花猫,在他的眼皮下从小院的狗洞旁钻了进来。 那花猫身体上有红色的液体,从它的经过之处留在了地上。 每一滴血水都在昭告着花猫离开后的故事是多么的凄凉。 小暑已过,离别已至。 他与花猫不过一样罢了。 他询问花猫发生了何事,可它闭口不提往事,只是在奄奄一息时求他,让他救救他。 花猫不想说,他也懒得细问,只能把荷花池里的荷花摘了下来,摘下后,那荷花肉眼可见的变成了莲花座,他把花猫放上去,封闭在了荷花池里。 他该要感谢卫则明,因为他的缘故,那荷花才得以救下花猫一命。 做完此事后,小院彻底的宁静了下来。 叽叽喳喳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树叶被风吹散在了地上,有那么一刻他闻到了一股清流。 那是属于淡淡的洋甘菊的味道。 他回想了一下去年夏天来临时,他在做些什么? 天气燥热逼得他爬到了寒洞里。 此洞就在小院的枯井里,洞底下有一处寒潭,他如此想就如此做,直接变了原身钻进了洞里,那被寒气侵染的眼皮上不过一会的功夫就有霜凝结。 他眨了眨眼睛,深深地朝外看了一眼后,他封闭上了五感,沉沉的睡去了。 人情似纸张张薄1 他以为卫则明的离开会让他难受不已,可是真正到了离别时刻后却只剩下了空洞。 好像就是预热了很久,当不幸降临时不过也就是不过如此。 但却不可否认,他是想卫则明的。 他好想睡着,可当闭上眼睛后,脑海里总是浮现着卫则明的脸。 卫则明离开了,悄无声息的走了。 是的,他走了,有的人在你的人生中只不过留下了片刻,他离开后,也就真的是离开了。 伯闲强迫着自己睡着,识海里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的放映着过往的一切。伯闲觉得他睡着了,可又觉得脑海里意识特别的清晰,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天南地北的遐想,当伯闲再次睁开眼时,寒潭处依旧安宁无比,他身上的寒霜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睡不着的伯闲怒火没来由的烧在心尖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又觉得无处宣泄的内心更加的让他受不住,索性直接甩动起了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砸在墙体上,蛇尾摩擦着墙壁蛇鳞处没一会的功夫就冒出了红色的血水,那里的疼痛爽的伯闲心底畅快淋漓。 整整叁个时辰,那白蛇像发了疯,尾巴砸动着墙壁,震耳欲聋的声音打破着寒洞里的宁静。 发疯似的报复行为停止后,伯闲紧绷在一处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他放空着自己的身体,放任着身体血液的流逝。 炯炯有神的金瞳望着寒潭的深处,脑海中想的全是: 「如果睡着了我谢谢卫则明,如果没睡着我杀了卫则明。 如果睡着后再也醒不过来,就最好了。」 秋过,冬去,春来。 又是一年春来到,鸟叫虫声处处闻,天空却不作美,撒下一地的春雨,带着冬来的寒气顺着屋檐处,叮咚,叮咚的落下,惊起一地的尘土,那里污泥一片。 就是再这样的一场春雨中,那混合着泥土的清香在空气中流转,好似那淡淡的洋甘菊的清香。 伯闲最后的奢求未能实现,他依旧像每个清醒的人一样,盯着寒潭深处,那双金色的瞳孔从未闭上。 身体里的寒气太重,从蛇身变成人身的伯闲,手脚处冰冰凉凉,他从寒潭处离开,每个抬眸间都没有了以往的懒散,只剩下发自内心的冷漠与无情。 他决定,杀了卫则明。 整日待在暗处的他,一时无法适应强烈的白光,眉头紧皱,他迈着凌乱的步子,擦下雨水飘在身上的水滴,转身从破败的屋里拿起一把雨伞,来到了荷花池旁,莲花座的灵气已经被花猫吸收殆尽,可花猫却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 伯闲只能把莲花座从荷花池里拿出,在杀了卫则明之前,他需要把花猫救活。 占据在魔界裂缝处的妖灵窟里,有一店家叫「多罗阁」。伯闲抱着那快要残败的莲花座入了此阁。 相传,「多罗阁」里有一法宝名曰「桃花鸢」此鸢有治愈一切伤害之功效,俗称起死回生鸢。 不知这物是否像外界传闻的真假,却不想放过一处救花猫的希望,他只能在入了阁后,像每个交易物品的人一样,领取到一处密令,任务完成方可领取到「桃花鸢」。 这是「多罗阁」的规矩,伯闲也不例外,只能照做。 他的任务是需要去魔界的魔都雪葬之巅采下那里的魔花与之交换。 一路上,风餐露宿,花猫他不可能一直抱在怀里,索性把它变成了一个花猫吊坠,系在了腰上。 叁千余年的时光里,伯闲游遍了人间的大江南北,却从来没有出入过魔界的地盘,一路上,他绕了好多条弯路,多番打听,才方知雪葬之巅的位置。 雪葬之巅,那里常年冰雪覆盖,一切妖魔仙进入此地,都无法适应这里的寒冷,有的低阶魔物无法适应这里的气候,路走一半就冻死在了雪山上。 山上的魔花它可以增长魔族人的修为,却百年难遇一朵,可虽然如此,依旧有大把的魔族修士前往着雪葬之巅。 魔族人痛恨仙界,遇仙者屠之,还好,伯闲也只是有叁千年道行的妖类,魔与妖随不是一家亲的关系,但并没有恶化到像遇仙者屠之的地步。 所以伯闲一路走来,特别的顺畅,在入山时,他还特地买了千年狐皮制作的披风,披在了身上抵御了一些寒气,还好他道行够深,在雪地里前行也不会冻死。 他艰难的爬到了山腰,一路望去,白雪皑皑,他已经在雪地里走了叁天,雪盲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他只能掏出黑色的绫带,敷在了眼睛上,靠着摸岩壁,一路往上走。 他靠着灵敏的嗅觉与听觉在一处打斗声越来越大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掩藏在石壁的缝隙里,观察了一会才知,前路有一魔族修士也是来抢夺魔花,却被仇家一路追杀,能前进到雪葬之巅的山腰处,那仇家的道行也不低,叁人与一人缠斗,那魔族修士落下了阵,此时正一身伤的倒在了地上。 伯闲摘下眼上的黑凌,入眼一片模糊,却还是在那狰狞的仇人举起刀柄刺向那修士时,出手了结他们。 秉承着不管闲事的原则,在那修士晕倒前给他喂了一颗药丸……等伯闲摘完魔花返回此地时,那魔族修士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伯闲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却换不来一声的低语,他顶了顶后槽牙,在救与不救之间徘徊不定。 这一会的功夫里,他想到了卫则明,那条该死的龙。 如若此时他受了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伯闲不敢往下想,就是这千分之一的几率里,他都希望卫则明能够活着,等他亲手了结了他! 他不可能扛着这魔修下山,又不能放任不管,可又不能耽误了时间救花猫…… 伯闲权衡了一下,把那魔修变成了一个乌鸦吊坠一并挂在了腰上。 他望着身上的两个吊坠心满意足的把黑凌系在了眼睛上,抚摸着峭壁,下了山。 终于在又一个叁天后赶回了「多罗阁」。 起死回生鸢的功效还好是真的,花猫服下此药后,第二天清晨就醒了过来,还在魔界客栈瞪眼到天明的伯闲被隔壁床上一声巨响惊的连忙赶去了此地,却被入眼看到的赤裸的男人惊的眉头紧锁。 他上下打量床上的人,那人依旧睁着眼也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入睡时,伯闲特地把两个吊坠放在了隔壁,那乌鸦吊坠依旧在旁边一动不动,猫型吊坠却不见了影子变成了一个男人…… 起死回生鸢治愈了花猫的伤让他活了过来,可只有一百年道行的花猫并没有修成人身的道理…… 一股脑的疑问在伯闲的脑海里浮现,他朝花猫的身体里注入了一些法力,一探查傻了眼的叹息出声,却又了然的接受了这惊喜。 足足一千年的道行,这起死回生鸢法宝啊!法宝! 伯闲朝床上的人扔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在天雷快来之前,与花猫一起离开了客栈,朝魔界的一处高山上行驶。 九道天雷砸下来的时候,伯闲在一旁看的兴起,花猫的身上一点一点的血水在外冒,那花猫一声不吭的承受着,在第七道天雷砸下来的时候终于倒在了地上。 看的兴起的伯闲只能抬手使了一个光罩附在了花猫的身上。 等九道天雷砸完后,他才抬步朝花猫走去,挥手收起了光罩,不可否认修成人身的花猫长的很不错。 比之卫则明,花猫的五官更加的精致与秀气,像个儒生。 地上的花猫张口说出了修成人身后的第一句话,小嘴微张,本就虚弱的身体,气息不稳,吐出的声音也有气无力,:“伯闲……” 伯闲点头,等着地上人的下文,却在花猫吐出一声:“谢谢…”后,甚是欣慰的笑了一下。 他与花猫加上一个乌鸦吊坠一共在魔界的客栈休整了一周。 花猫的身体是神速的在康复,而乌鸦吊坠就有些缓慢,找了好多个魔界巫医煎了很多药才治好。 再此时间里,伯闲从乌鸦吊坠的身上打听到了不少外界的消息。 听闻,魔界与天界要打架了。 魔界与天界的渊源真的是要追溯在上古时期。 年代久远的闹剧,不过是都想成为天下霸主罢了。 没什么好讲的,也就从现任魔尊言绝讲起吧。 相传言绝还是个魔族修士时,也只是个小打杂的,不过此人特别的圆滑,往返在上任魔尊的身边,混成了一个特别能算计和出谋划策的师者,也不晓得言绝在哪里修了一身邪里邪气的妖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手刃了上届魔尊,摇身一晃成了魔界的首领。 魔界一直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生存法则秉持的淋漓尽致,言绝带领着一众的魔修在天界与人界以及妖界天天骚扰,没事就爱去打个架的做派,然后就混成了扛把子,魔界威武起来后,爱戴言绝的魔修更加的喜欢他。 有人能让你不受气,谁能不喜欢。 所以言绝在魔界的威望相当的高,所以在言绝与上古奇兽狰狼狈为奸后,准备攻打天界后,魔修们一个个兴奋的挨个报名参加,魔界的麾下集结了百万魔修。 天界的帝君也不能放任言绝闹腾,只能让战神卫风应战,在一月后的魔界与天界的交界处「屠灵道」开战。 又一场为了争夺权利的大战,不过是又一场变故罢了。 伯闲听的没劲儿,只能战术性的饮茶,乌鸦吊坠讲的两眼冒光,一看就是言绝的小迷弟。 哦对了,听乌鸦吊坠说,言绝丢了一只宠物后,在魔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脾气大的,派了千余人的精英,命人天南海北的找。 伯闲好奇:“什么品种的?” “是一只猫。” 不过一只猫就如此大的阵仗,他还丢了一只龙呐,是不是也要去天界搅个鸡犬不宁? 现下花猫的身体已然养好,他与花猫商议,去往天界,而花猫却有些支支吾吾的,想要留在魔界与乌鸦吊坠一起,等他从天界回来后,在一起回家。 出落的越发标志的花猫,有了自己的思想,与抉择,伯闲没有阻止的道理,听从了这样的安排。 现在杀了卫则明,等一月后群龙无首,必将天下大乱。 不知为何,伯闲有些小兴奋呐。 人情似纸张张薄2 妖气是无法遮掩的。 索性治疗乌鸦吊坠的巫医有很厉害的遮妖气的药,伯闲像巫医讨要了一瓶。 除了妖气他还要思索着如何混到天界。 听闻魔界招兵买马,天界的统帅四安神君效仿魔尊,只要是有志者的小神官都可去他的麾下报名参加一个月后的屠绝之战。 为了能够混上天界,伯闲只能摇身一变插到了报名的队伍里,谎报了“户籍”,只说自己是刚刚飞升的小神官还未分配差事,听闻,一月后要屠绝,他痛恨魔界的残暴不仁,势必要除魔卫道的决心,衷心耿耿的做四安神君的“小弟”。 说的声泪俱下,热血沸腾,这让记录“参军”人数的神官浑身斗志盎然,热情并茂的就把伯闲分配在了「泗安居」,与新入伍的神官们一起居住,而且每天还必须卯时起床练武。 从来都随心所欲惯了的伯闲,起先相当的不适应,与神官们住一起就不说了,就是个睡觉的窝这没啥,烦躁的就是每天都要早起修炼练武,本就睡不着的伯闲更加的深恶痛绝起卫风,势必逮到机会就把他杀了。 与伯闲居住在一处的小神官清潭,是个真正刚刚飞升的无阶级的小青鸟。 他是卫风的头号粉头!! 为何这么说呐…… 故事就要从他那一张从不离卫风俩字的嘴说起。 清潭还是一只小青鸟的时候,被信佛的和尚捡去了寺庙,每日和尚都在佛前吃斋念佛,听着佛经,清潭开了神智,每日在和尚的熏陶下他修炼成仙。 也就是在这段修炼的时光里,他总能听到和尚与他讲解天上的战神是如何所向披靡参与的大战化解了多少仙友的生命等等诸如此类的“神话故事”后,对卫风的爱慕与崇拜达到了顶峰!! 为何这个和尚如此清晰知道这些天上的趣事,就要从这和尚还是个小神官在卫风的麾下当差因为在一次古老的神魔大战犯了错没有忘记前尘往事下凡历劫说起了。 …… 等等,我们姑且把和尚放一放,清潭还没讲完!! 清潭飞升后,正好赶上了马上就要到来的屠绝之战,能够参加此战,身为武神飞升的仙来说,此战就是他的成名之战!!! 他要在此战惊现所有人,成为战神卫风的手下!! 如果能够手刃言绝,他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伯闲实在有些烦的抬手把说了叁千五百遍的:“我要成为战神的手下!!!如果我能够手刃言绝,我将会毫不犹豫的献出我的生命与此魔族同归于尽!!”的深情发言掐死在了他的嘴里!! 清潭被捂嘴也挡不住他的热情,他“呜呜呜的”声音听的伯闲更加的烦躁无比,索性直接使了个禁言术,封了他的嘴巴。 这一封天下太平!! 伯闲无视掉清潭投射过来的怨恨目光,他已经在泗安居居住了七天了,不愿清潭这么的喜欢卫风,在泗安居的神官们就没有几个讨厌卫风的!! 伯闲很无语,入了“粉丝窝”了…… 他知道卫风很有名,离开他的理由就是除魔卫道,这样一个正直的人,有人拥戴是不可避免的。 谁让卫风从未有过败仗。 谁让卫风是上古应龙的后裔,本就是耀眼的人,在哪里活着都熠熠生辉。 听闻头号粉头清潭的描述,此时的卫风在与帝君和一众武神在清明殿,协商屠绝之战的大事。 混入到清明殿是万万不可能的,刺杀行动只能从长计议。 他还从清潭的嘴里听说,卫风与狰大战消失了一天,那狰在魔界盛传卫风受伤,是他所伤,势必要在屠绝之战上手刃卫风的龙头,把劫兀扔到血魔池里洗涮。 开战前的宣言一个比一个狂傲,甚绝无趣的伯闲一连在心里说了五六句神经病。 为何伯闲听完这些会如此想? 除魔卫道??想成为天下共主的言绝是魔可他就必须除之吗?? 对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魔来说,他没有错,他只是想拿到至高的权利。 可他想得到至高的权利就必须与天界大战,因为天界也是个野心家,野心与野心碰撞,不过是一决高下而已。 在整个事件里,最可悲的就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被强者牵着鼻子走。 卫风,卫则明,他的信仰是除魔卫道,可是所谓的道就只能是天界吗? 如果此战言绝胜了,他很想看看魔道当家做主的那一天人世间是一番什么光景?? 人,仙,魔,妖,神。 谁强谁说了算的世界,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这些不过是那些想要争夺权利赛的人想要的,对于伯闲来说,他只想杀了卫风。 是不是杀了他,他就能睡着了,他就能回到往昔,继续碌碌无为,直到生命的尽头。 如果他变成了“魔”,每天都想除魔卫道的卫则明不就可以天天与他纠缠在一处?? 绞尽脑汁想着如何除掉他??却除不掉他的样子,会不会更加有趣!!! 伯闲想到此,突然就兴奋了起来,这也不枉是一条好路。 可在行路前,他还是选择了刺杀行动,这是他现在的目标。 彼时已经是休息时间,但天上依旧明亮无比,伯闲只能小心的躲闪着,从泗安居里翻了出去,从打听的情报里,沿路寻找着卫风的居住地。 一路,碰到的神官并不多,偶尔行路走过的神官各忙各的,从未把伯闲放在心上,见此光景,伯闲也不在躲闪,大摇大摆的就走到了卫风的殿前。 门檐紧叩,伯闲隐了身从门外翻进了屋。 屋里很大,足有他的小院五六个那样大,也有伺候他的仙侍还未睡去,有的站在门前,有的端着盘子走来走去…… 一般主人都会睡在正屋,他如此想就往特别大的一个院里走去,那里门前还有两个仙侍伺候在左右,屋里灯光璀璨,房门紧闭。 两个仙侍…… 伯闲犯了难,弄晕?还是杀了? 杀了,如此想,他就立马上前掐脖屠之,叁秒钟的时间,未发一言的仙侍倒地不起。 伯闲慢悠悠的踢开了房门,声音引起了卫风的注意,他从一堆图纸里抬起了头,望着不速之客。 那双眼睛里,从疲惫到不解再到惊喜再到疑惑的转变被伯闲看在了眼底。 伯闲慢悠悠的开口:“好久不见啊。” 他走到桌前,心满意足的与卫风对视,只听卫风喊了一声:“闲哥?”又不确定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那双眼睛里,终于有了他的倒影,他心满意足的回:“想来了,就混进来了。” 就好像卫风从未离开那样,他们每次对望时,都会不自觉的想要亲吻对方。 他瞧着那张闭合的红唇,想要亲上去的欲望旺盛,在卫风准备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自然而然的动作,起先还是呆愣的卫风很快回过神的也回吻着他。 吻完,他离开他的身前,从一堆杂乱的宣纸里捡起一把扔在一边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 以为再也不见的卫风终于从亲吻中回过神,却在看到门口倒地的仙侍时,皱起了眉。 “你杀了她们?” “嗯。”伯闲点头。 卫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在听到他的下句话时,清醒了过来。 “我来杀你。” 话落,不给卫风询问的机会,那把玩在手里的匕首就刺了过来。 卫风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抬手挡住了致命一击,他想要制止伯闲的动作,却被更快的速度纠缠着打斗了起来。 他的速度完全不输伯闲,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躲闪这他的攻击,却在对方真的下了杀手的动作里,从躲闪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打架。 “你杀不了我的。” 卫风陈述着事实,却被一招高过一招的狠命刺激的脾气大了起来。 两人从碍手碍脚的屋内打到了房外,两道影子速度极快的纠缠着。 “为什么杀我!”卫风吼道。 他的怒吼并没有换来伯闲的理睬,只换来了更痛的挨打。 昏天暗地的打斗过后,两人都没挨到好,卫风手臂的血都蹭在了伯闲的白衣上,他的脸也被对方的拳打的挂了彩。身体也有好几处都被伯闲的匕首划了好几道口子。 反观伯闲,白衣上全是红色的血迹,脸却干干净净只有嘴角处几滴血丝。 伯闲收起匕首扔在了地上,极冷静的沉声:“今天杀不了你,就明天,总有一天我会取你首级。” “为什么!!!!” 伯闲朝站在廊下的卫风挥了挥手,懒得解释的离开了伯闲的住处。 因为伯闲的露面,卫风在天界大规模的排查着宫殿里的人名,终于在泗安居里找到了伯闲的影子。 他始终无法理解,一上来就要杀他的伯闲,明明离开前他们还……恩恩爱爱。 他找了几次伯闲却被吃了闭门羹,大战在即,卫风始终无法分身顾及。只能把这事放在大战后再谈。 能见到伯闲,他是真的很高兴,可每次训练时,他过来探望,伯闲总是一脸冷漠的不看他一眼。 今天是开战的日子他想对伯闲说:注意安全。可他在百万神官中寻到了那个一身铠甲的伯闲,想要与他的识海连接,却被对方拒之门外。 人情似纸张张薄3 金色镶边的铠甲。 卫风从未见过伯闲这般打扮,在他的印象中,伯闲总是懒散的,一身白色长袍总是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偶尔动作间,那白皙的脖颈连带着锁骨处都能让他看的清清楚楚。 偶尔也不爱束发,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披在肩头,不像此时那肃然起敬的感觉给他衬得正经了起来。 他还有琼浆玉液未给伯闲品尝,他还没有带伯闲去浮光池里泡温泉,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伯闲:这半年过得好吗? 不,他想问的其实是:他离开了,伯闲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 刚见面就要杀他,看来也是真的不在乎。 如果那双眼睛在带点感情就好了。 卫风站在点兵台上,不在把注意力放在那双眼睛上,他望着台下百万天兵天将。 沉声道:“出发!!” 屠灵道是位于天界与魔界的交界处,那里尸骨遍野,它的上方总是有一股恶臭挥之不去,此时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片的人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 位置排在最后面的伯闲歪着头也就只能看到自家人挡着视线,他想瞅瞅前方是什么样的状况都看不成,本想一睹魔尊带领的小弟,眼瞅着看不到,只能妥协,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里。思考着,等四安神君指挥起来,他就跑。 参加大战是不可能的,他要在双方打起来的时候,找到卫则明,杀之。 伯闲足足在队伍里站满了两个时辰,他有些无聊的戳了戳清潭的背问道: “前线现在什么情况??怎么四安神君带的队原地待命??” 清潭低声回道:“我听刚刚回来报信的天兵说是言绝没有到场!!现在前线不需要那么多兵,战神一人都可以杀完一群了。” “他一人杀完??当他不累吗??” 现在都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哎,我只是打个比喻,魔尊不在,一群蝼蚁,战神与叁安神君分别还带了千万天将冲在前线!!” “哦……” 魔尊不在,必定是派了上古奇兽狰前来。 伯闲突然不想原地待命了,他隐了身,朝叁安神君的麾下走去。 他站在战火里,四周有小神官倒地,兵器速度极快的朝他袭来,他只能本能的拔出自己的佩剑,把迎面而来的魔修,杀之。 他一路往前冲去,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与他打斗的魔修在还没挨到他衣角时就被他的佩剑抹脖,屠之。 他的衣角因为这片刻的打斗沾染上了魔修喷在身上的血液。 血腥的气息一直在他的鼻尖萦绕,恶心的伯闲胃里一阵难受。 他尽量避免着刀剑,朝屠灵道的交界处而去。 他寻找着卫则明的影子,一边把挤在自己前面的魔修杀得干干净净。 越往前,血腥的气味越发的浓重,他朝前路看去,有一堆高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高山上有两个黑色人影速度极快的纠缠在一处。 那里黑雾缭绕,穿插着猩红的光线在人影四周飘荡。 伯闲往前冲去,可算看清了,那哪里是高山,明明是有千万人的尸体堆砌起来的。卫则明此时正在跟那黑影站在尸山上打的难舍难分。 卫风手里的劫兀闪着猩红的光,禁锢在狰的身上,狰每挣脱一下身体里的血水刺啦刺啦的往外冒。眼看就要挣脱不下,狰只能抬手握在劫兀的链子上,手上的皮肉都被劫兀烧的发了焦。狰败了阵,浑身无力的跪在尸山上。 有一抹黑影速度极快的朝卫风的背部刺去!!!! !!!!!!!!!!!!! “卫则明!!” 一声怒吼,卫风转身朝声音处看去。 他看到伯闲站在尸山下,脸色急切,一眨眼的功夫,伯闲速度极快的挥起佩剑,就朝偷袭他背部的身影飞奔刺去。 周身汹涌起一股浓烈的法力强势的把他环绕在里面。 彼时的伯闲杀气浓郁,他看到那黑影被残暴的砍去了四肢,心脏处挨了一剑!! 黑影倒地不起后又被伯闲狠狠地一剑刺在了肚子上。 卫风:“……” 他朝伯闲看去,那双眼睛里有猩红的光在闪烁。 “闲哥……”他呆呆的唤了一声。 那人回望着他,好似才从心悸中回过神,急切的上前把他抱在了怀里。 他把头抵在了那人的肩膀上,不似从前那清冽的味道,映入鼻尖的是他出征后挥之不去的浓浓的血腥味,这丝味道他没来由的并不反感,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能听到伯闲胸腔处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 他抬起手安抚着:“闲哥,别怕,我没事。” 他的话,好像点了炮,怀里的人顶撞着他的安抚。 “谁怕了!!我只是……累了,靠你身上歇会!!” 那人的话语让他脸上扬起了淡淡的微笑,他决定不跟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辩论。 怀里的人抱了一会他,就拉开了距离。 那双猩红的眼睛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迟来的冷漠,那紧抿在一起的嘴唇上冒出了一丝血。 周身汹涌起的疏离感好似刚刚的拥抱像他想象出来的幻觉。 彼时屠灵道硝烟弥漫,千万魔修的尸体堆砌在他的脚下,空气中是千万鲜血流淌的恶臭,在浓烈的黑里是属于金色镶边的铠甲,好似无边的黑暗里那闪烁的星辰大海。 没有哪一刻像此时此刻,闻着屠灵道的风,还想在战火里……亲吻上眼前人。 他的胸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悸动。 可理智告诉他要冷静。 他控制着注意力,强迫着拉回精力,牵着束缚在劫兀链下的狰,指挥着叁安神君清理战场。 伯闲屹立在风中,望着那抹身影,无力的失手丢掉了还在淌血的剑。 他算是明白了,哪里是想杀了卫则明,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的借口罢了。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都想要拼命挤入他的世界。 他受够了寒潭深处的冰冷,挥之不去的影子,那啃食着心脏的疼痛。 明明他已经习惯了孤独,可却体会了陪伴后无法在适应那一个人的生活。 有的人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却无法承受那无声背后的想念。 他此时此刻多么的希望,卫则明从未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这样他就不会承受此时此刻无法喘息的崩溃。 “卫则明!!!” 他无法控制住自己,戾气疯涨,像刚刚救下的执念里,冲去!! 他要杀了他,他要结束这场救与被救的恩情,希望,渴望,一定,回到那没有相遇的四月。 他们纠缠打斗在一起,卫风回赠着他的不舍,下手很轻,一直躲闪着他的佩剑,怒喝着手下:不要靠近。 他像宠溺一样,放纵着他投射过来的法力,让那使了九分法力的结印入侵着他的身体,嘴角流出的血都带有包含的看着他。 他未能如愿。 他被卫则明拉入了怀里,那双白皙干净的手指摩擦着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在这场余下千人的天将眼中,在这场大战尸体遍地的屠灵道,在这纠缠不清的孽缘里,他被卫则明亲吻了。 唇上的碰触从无缝的紧贴,变成了急切的入侵。 …… 你看他,是不是很坏,逼得他投降了。 就像在最后一场性爱过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未有告别,他不知该如何找个理由,请求留下。 更不知该如何做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