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盛世烟火》 第1章 她重生了! “呃——” 一股被刺穿了的剧痛从身体直达灵魂,顾清烟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要裂开一般,疼的想死。 她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还会这么疼? 顾清烟艰难地睁开眼睛。 却看到伏在她身上,满头大汗,好像年轻了好几岁的陆寒生。 顾清烟倏地睁大眼睛,隐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只是男人动作实在是太凶,还没等顾清烟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意识就被撞得七零八碎。 昏昏沉沉间,顾清烟一把扼住身前之人的手臂,不算长的指甲直接在男人的手臂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而迎接她的是,却是烈焰般的摧残。 过往的种种如走马灯一般的在顾清烟的脑海里掠过。 顾清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了。 因为,这是发生在她二十二岁时,妈妈为了帮妹妹顾霜儿嫁入豪门,设计让她和陆寒生有了夫妻之实。 这是她之后惨烈人生的开端。 因为前世的这一夜后,她就被妈妈关了起来。 之后便是怀孕产子,接着,便是被送去疯人院。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睁开眼就回到了八年前。 既然一切重来了,那她是不可能再让一切按着上一世的轨迹行走的。 上一世她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 这一世,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休想再欺她半分! 顾清烟抓住眼前的男人,攀附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地对他说: “记住,我叫顾清烟。一顾倾城的顾,清山秀水的清,人间烟火的烟。” 没有意识,如同野兽一般在她身上掠夺的男人顺着她的话,喊出了她的名字,“顾、清、烟。” - 为了防止上一世的悲剧发生,顾清烟一直都在强撑着意识和男人奋战到底。 一直到男人彻底没了动作,她才粗喘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将因累瘫而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给一把推开,然后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上一世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得。 所以顾清烟知道,不久之后,她的妈妈和妹妹顾霜儿就会进来,将她给转移出去,然后再让顾霜儿代替她,伪造出两人发生关系的假象。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下手为强。 去把门给反锁了! 顾清烟几乎是软着身子下的床。 顾清烟将门给上了锁,确定外头打不开后。 她才背抵着门板,粗粗地喘了口气。 这时。 顾清烟听到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跟着她就听见自己的妹妹顾霜儿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妈,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顾清烟听到她妈说:“不可能的啊,我把小烟送进去的时候,就只是把门给带上,并没有锁上啊。” “可是现在门就是打不开了啊。”顾霜儿的声音很焦急。 明显是急了。 然后顾清烟就听到她妈妈说:“你让开,我来试一试。” 随着这话落下,顾清烟看到门锁有人转动,只可惜门的设置是里面反锁,外面连钥匙都打不开的。 顾清烟就这样冷眼的看着因为门外之人频繁转动钥匙而不断在转动的锁心,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 上一世她昏了过去,醒来后就被软禁起来了。 如今她占据先机,先把门给反锁了。 之后再等陆寒生醒来,一切,将重新洗牌! 顾清烟不再理会门外的母女两人,重新拖着酸软的身躯,回到了床上躺着。 为了让这场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顾清烟还故意拉开男人的臂膀,躺到了他的怀里。 两人肌肤负距离的相贴,只要不是个傻子,醒来后,看到这一幕,自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听着门外不断传来顾霜儿气急败坏的唾骂声与及她妈那卑微又低声下气的讨好声。 顾清烟的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嘲弄。 她与顾霜儿虽说是异卵双胞胎,却长得一点都不像。 不仅容貌不像,就连性格也天壤之别。 前世她温顺内敛,顾霜儿则是比较骄纵,一副唯我独尊,全世界都要围着她转一般。 也许是太懂事的人没糖吃。 从小只要顾霜儿哭一下,爸爸妈妈就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掏月亮。 反观她。 因为是姐姐,从小就被告诫要让着妹妹,好东西要先给妹妹吃。 也许是她太过于听话了,以至于她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活成了顾霜儿的下人。 只要顾霜儿一喊,她就必须随叫随到,稍微慢一步,惹顾霜儿不高兴了,还会被爸妈训斥。 以前顾清烟不懂。 同样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对她和顾霜儿的却是天壤之别? 一直到前世顾霜儿虐她时一时口快,说她压根不是爸妈的女儿,还骂她是个家族抛弃的可怜虫。 直到那一刻,顾清烟这才慢慢醒悟过来。 不是她的爸妈偏心,而是她……压根就不是人家的亲闺女啊。 如此说来,人家偏心也是无可厚非的。 呵… 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就可以肆意欺虐她吗? 顾清烟冷冷地勾起唇角,眼底尽是凉薄。 养育之恩,她上辈子已经还尽。 这辈子,他们休想再拿捏她! 在门外母女两人争执的声音中,顾清烟缓缓进入了梦乡。 门外。 顾霜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自己的妈妈,“连这点事情你都干不好,果然,我就不该把事情交给你来做的。” “霜儿,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秦婉莲一脸委屈的看着顾霜儿,觉得自己真的是比窦娥还冤。 她明明就没有反锁门啊,为什么门就打不开了呢。 顾霜儿到底是要比秦婉莲有脑子一些的。 既然是反锁,那自然是被里面的人反锁的。 这里面就只有顾清烟和陆寒生。 陆寒生被她们下了很重的料。 不可能还有意识。 唯一会把门给反锁的人,那只能是顾清烟了。 顾霜儿暗暗咬牙,知道自己让顾清烟给摆了一道,她顿时气得抬手去拍门。 “顾清烟,你给我出来!” 一想到陆寒生醒过来看到的人是顾清烟,顾霜儿就抓狂。 为了今日,她策划了很久。 好不容易才让陆寒生着了她的道。 可偏偏…… 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 顾霜儿格外的心慌,隐隐有种事情不受自己把控的节奏。 【作者有话说】 笙笙初来乍到,七猫的小可爱们,请多多疼爱啊。 第2章 陆先生,缺老婆吗? 出去? 自然是不可能的。 顾清烟抱着男人睡的倍儿香。 一想到顾霜儿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庞,顾清烟这心,就格外的舒坦。 上辈子,顾霜儿借着她的孩子成功嫁给了陆寒生。 之后为了炫耀自己嫁入豪门,没少去顾清烟的面前刷存在感。 还故意刺激顾清烟,说她的儿子现在喊她妈妈。 顾清烟气得当场抓伤了顾霜儿,最后却被顾霜儿命人一阵毒打。 如果不是顾清烟够疯狂,她早就被…… 想起那段黑暗绝望的日子,顾清烟的心里,便是深入骨髓的恨。 她上一世所遭受的一切,她会一一还给顾霜儿的! 翌日清晨。 天还没大亮。 还不是很亮堂的卧室里。 陆寒生忽然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寒生先是抬手揉了揉发胀发酸的太阳穴,随后似是记起了什么,他猛地偏头看向身旁的位置。 微弱的晨光下。 入目的是一张绝美却毫无攻击性的美丽脸庞。 女人长得很美,乌发红唇,肤白如雪,自然翘长的睫羽如同密梳一般,十分的浓密纤长。 樱桃小嘴格外的誘人姓感。 她睡容很安详。 像极了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而险入沉睡的睡美人。 如此美丽的女子,陆寒生本心生该怜惜才对。 然而并没有。 赤着上身,长得很是英俊冷酷的陆寒生犀利沉冷的眯了眯眼,直接伸手擒着女人纤细的脖颈,将她从睡梦中狠狠地掐醒。 顾清烟做了个梦。 也不能说是梦吧。 是上一世的记忆碎片。 梦中,她被顾霜儿掐住了脖子,顾霜儿面目可憎地瞪着她,嘴里疯狂地说着,“你给我去死!” 那种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顾清烟一下子从梦境中睁开眼。 纤细的脖子被人大力的掐住,顾清烟感觉到了喉间的不适,当即难受地咳了起来, “咳咳——” 顾清烟抬手握住男人结实粗大的手臂,试图解救自己。 “放……开……我。” 她满脸通红,很是艰难地道。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算计我!” 陆寒生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还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似乎真的想要掐死她。 虽然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陆寒生不傻,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是让人给算计了。 陆寒生生来就是尊贵的,一向是他算计别人,别人哪有算计他的本事。 如今他竟然让一个女人给算计了,还爬了他的床! “呃~” 顾清烟被男人这一掐,险些昏死过去。 眼前一阵阵黑,眼看就要失去意识,顾清烟抓住男人的手,很用力地挠抓,声音嘶哑的道: “你不能杀我,我是p型血。” 这话顾清烟说的很艰苦,好在是及时说出来了。 她是p型血? 陆寒生倏地松开了她。 他一双如鹰眸般犀利的黑瞳冷沉的盯着她,那张如刀削般英俊的脸庞布满了阴霾, “你最好真的是p型血,不然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顾清烟死里逃生,正趴在床上,难受地咳着。 她咳得眼泪直流,忽然听到男人这话时,她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无声的冷笑。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清烟的眼眸掠过一丝嘲弄。 上一世,她还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一切,说起来,全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呢。 就因为这一身和他相匹配的p型血,顾霜儿借她肚子生子,将她囚在疯人院折磨了八年,还不让她死。 为的就是有一天,她的血还能派上用处。 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宰割了。 她要反击! 她要顾霜儿希望破灭,要她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顾清烟感觉没有那么难受后,才发声同男人说:“全球p型血的人寥寥如几,也就说,目前可以为你生下孩子的人只有我了。” 她势在必得的道:“陆寒生,娶我,我就给你生个继承人。” 其实即便陆寒生不娶,这个继承人也已经有了。 但顾清烟提出让陆寒生娶她,要的就是将所有先机都拿捏在手里。 顾清烟想着与其日后孩子生下来,她面临和陆寒生争孩子抚养权的问题。 她还不如直接当他名正言顺的陆太太。 既能和孩子待在一起,又能膈应到顾霜儿,何乐而不为。 娶她? 陆寒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般,那双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眸淡漠地掠过顾清烟的面颊,不可否认,眼前的女人的确是个美人。 那张丝毫没有攻击性的脸庞,美的令人觉得很舒坦,不会太张扬,也没有太妖艳,低眉顺眼的时候,还有几分贤妻良母的味道。 换做别人,怕是就心动了。 可陆寒生是谁? 他见过的美人比他喝过的茶还多。 又岂会被眼前这肤浅的美色给迷了眼。 他微微勾唇,嘲弄的讽刺了顾清烟一句:“娶你,你配吗?” 顾清烟也笑了。 她笑的是那般的张扬,那般的自信。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血型说了算。” “据我所知,因为你是稀有的p型血,无法和其他血型孕育子嗣一事让你屡次被拿来做话题,甚至,董事会还提出更换继承人的提议。” 她媚眼如丝中又带着几分运筹帷幄,“娶我,是你目前唯一的选择。” “除非……”她故意顿了顿,才继续将未完的话说完,“你不在乎陆氏总裁这个位置。” 然而顾清烟知道,这男人不可能不在乎陆氏总裁一位,毕竟是能呼风唤雨的高位,又有谁甘愿舍弃呢。 所以她笃定他不会拒绝她的提议。 看着如此有自信的顾清烟,陆寒生微微眯了眯眼。 敢这样和他说话的人,她是为数不多里的一个。 陆寒生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也没有那么不堪。 先不说她的血型与他相符。 就凭她那张脸,与及昨晚带给他的极致快感,他还是勉为其难,可以娶一娶的。 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她想要陆太太的位置,给她就是。 “娶你可以。”陆寒生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往上套,“不过我不喜欢声张,你要是指望我给你办婚礼,现在就可以死心了。” 顾清烟根本不在乎婚礼什么的,她要的只是陆太太的头衔,好打击顾霜儿而已。 顾霜儿她不是做梦都想嫁给陆寒生吗? 为了嫁给他,利用她,算计她,甚至还杀死她。 那她就让她希望破灭,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临死前的那一幕幕忽然涌上脑海。 顾清烟忽然觉得身体冰冷的很。 那种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她恨顾霜儿,恨她口口声声唤爸爸妈妈的顾家夫妻,更恨…… 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悲剧的人生,可以说就是因这个男人而起的。 甚至最后她都是为了救他而失血致死的。 正在穿衣的陆寒生察觉到身后异样的目光,回头一看,恰好对上顾清烟那双布满恨意的眼,他倏然一怔。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陆总:想要我给你办婚礼?做梦! 今天的烟姐:哦。巧了,姐压根就不稀罕。 后来的陆总:媳妇,咱们补办个婚礼吧? 后来的烟姐:滚,没空,别打搅我搞事业。 第3章 民政局被鸽 陆寒生微微眯了眯眼,她那是什么眼神? 不知为什么,陆寒生很不喜欢顾清烟此时的眼神,就好似跟他有仇一般。 他可不记得自己渣过她。 倒是她…… 为了嫁给他,不惜算计他。 将衣服穿好,陆寒生俯身捏住顾清烟的下巴,眯着眼对她说:“别摆出这一副好似我强了你的表情。” 顾清烟弯唇一笑,纤纤玉手顺着男人强劲结实的臂膀往上攀: “怎么会是你强了我呢,分明……” 她掩唇一笑,一双妖冶的桃花眼勾人的很,“我强的你嘛。” “……”大概是被她的没脸没皮给恶到了。 陆寒生厌恶地皱了皱眉,抬手一把推开她。 “不知廉耻。” 他低低地训斥了一句。 转身走去开门。 顾清烟还维持着被他推倒的姿势,跪趴在床上。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勾唇嘲弄地一笑。 顾清烟轻呵了一声,觉得讽刺的很。 不知廉耻? 如果可以,谁希望做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呢。 在陆寒生拉开房门的那一瞬间,顾清烟也起身穿衣服了。 而门外。 在陆寒生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 顾霜儿就红着眼冲了进来。 中途还把陆寒生这个开门的当事人给撞开了。 “顾清烟,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贝戋人!” 顾霜儿冲过来,就直接扬手狠狠地甩了顾清烟一巴掌。 顾清烟正在低头拉裙子的拉链,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脸上就狠狠地挨了顾霜儿一巴掌。 顾清烟皮肤白皙,顾霜儿的这一巴掌,直接把她脸给打红了。 顾清烟抬手抚了抚自己被打的面颊,冷笑了一声,随后想也不想地扬手欲要回击顾霜儿一巴掌。 可惜…… 她的巴掌还没落下,手腕就忽地被人大力地扼住。 顾清烟看着挡在顾霜儿面前的男人,眼眸掠过一丝讥讽。 陆寒生眯了眯眼,森然地警告她:“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说着,他一把扬开了顾清烟的手。 顾清烟被大力甩出去,身子踉跄了几步,直接跌坐在床上。 顾霜儿见状,顿时就扑进陆寒生的怀里,冲他哭诉道: “阿生,姐姐她怎么可以这样,她明知我喜欢你,却故意给你下药,甚至还和你在我的房间……” 顾霜儿抽泣了一下,才艰难地把话说完,“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顾清烟坐在床上,冷眼地看着这一幕,不解释,也不反驳。 因为她知道,不会有人相信的。 “你给我出来!”这时,秦婉莲上前一把将顾清烟给拽了出去。 顾清烟没有反抗,直接任由秦婉莲将她拽出了顾霜儿的卧室。 临走前,顾清烟回头看了一眼窝在陆寒生怀里哭得正伤心的顾霜儿。 恰好顾霜儿也在看她。 大概是计划被她打乱了,顾霜儿这会儿看她的眼神如同要吃了她一般呢。 顾清烟微微勾唇,心说这不过刚开始呢。 日后她抓狂的机会,多着呢。 出了顾霜儿的卧室,秦婉莲就一把将顾清烟给推到了她自己的卧室去。 顾清烟双手环胸站在那,看着秦婉莲把门给反锁起来,然后面向她。 还没等秦婉莲说什么呢,顾清烟就先发制人地道: “妈,我真的很想问您,我是您亲生的吗?” 顾清烟说这话的时候,很仔细的观察秦婉莲的面部表情,看她的眼神有没有闪躲。 秦婉莲在听了顾清烟那句话后,眼神闪烁了下,她梗着脖子,有点心虚地说道: “你当然是我亲生的!” 秦婉莲忽然拔高了音贝,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你这个死丫头,我怀胎十月才把你生出来,你竟然怀疑你不是我生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大概是越心虚的人,就越喜欢虚张声势吧。 顾清烟垂眸,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 明明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却依旧自虐般的要亲自确认。 何必呢。 顾清烟瞳孔无温地望着秦婉莲那张颇带恼羞成怒的脸,自嘲地道:“如果您有把我当女儿,您就不会这般算计我。” 顾清烟想不明白。 即便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好歹也养了她二十多年,为什么就对她那么狠心呢? 怎么就能干得出来借腹生子,还纵容顾霜儿囚禁她在疯人院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秦婉莲喉间一哽,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顾清烟清冷的眼眸掠过丝丝嘲讽:“您故意把我拽出来,是不想我在陆寒生的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顾清烟笑,那笑极其的讽刺:“您放心,我是不会说的。” 她一字一顿,说的极其的漫不经心,“因为没有必要。” 确实没有解释的必要,反正陆寒生已经知道了他睡的人是她,也知道了目前只有她才能给他生孩子。 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昨晚的事情,是谁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又不指望陆寒生会信她,更不指望他会呵护她,心疼她。 在顾清烟现在的心中,最廉价的东西就是同情和怜悯。 再世为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她只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 顾清烟也不知道后来陆寒生到底和顾霜儿说了什么,又是怎么哄好的她。 只知道陆寒生离开后,顾霜儿就趾高气扬地来跟她叫嚣了。 “顾清烟,别以为你爬上了陆寒生的床,他就会喜欢你。阿生可是说了,像你这种不要脸的人,他才不会喜欢你呢。” 顾清烟听了顾霜儿这话,忽地就笑了。 她讳莫如深地看着顾霜儿,诡秘地挑了挑眉,“不喜欢我没关系啊,只要他需要我就成。” “你什么意思?”顾霜儿眯了眯眼,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顾清烟微笑,故意不点明,吊着她,“你说呢。” 顾霜儿下意识捏紧拳头,心想顾清烟不会知道她是p型血,知道只有她才能给陆寒生生孩子的事情了吧? 但很快的,顾霜儿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种隐秘的事情,她也是从那个人的口中才得知的,顾清烟才不可能知道呢。 一定是巧合! 顾霜儿自我安慰了一番,便恢复了骄纵跋扈的神态,她很是自傲地看着顾清烟说: “少在那故弄玄虚,阿生才不可能需要你!” “是吗?你确定?” 顾清烟挑了挑眉,笑得很是高深。 第4章 早生贵子 顾霜儿看着顾清烟那张自信张扬的脸,心中隐隐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我当然——”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下秦婉莲在喊她,她哼了哼,不服气的甩下一句,“别以为你和阿生睡过一回,你就能取代我在阿生心里的位置,顾清烟,你这辈子,都别想越过我去!”便愤然离去。 顾清烟冷笑不已。 越不过她去吗? 可是怎么办呢? 她越是自信,她就越是想要搓一搓她的锐气! 虽然心里觉得陆寒生应当不会言而无信。 但为了防止事情有变节。 顾清烟还是忍不住换了身衣服,拿起之前她补办身份证还没来得及还给顾母的户口本,便出门去了。 或许是许久没有见过天日。 走出别墅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竟然有点惧怕阳光,她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一直到眼睛能够视线耀眼的阳光后,她才自嘲地放下手。 瞧她被关多了,连阳光都怕了。 阳光多好啊。 她怕它做什么? 它可比人心温柔多了。 放下手,畅快淋漓地沐浴了一下阳光,她才去车库,找了一辆奥迪,驶出了车库。 阳台上。 顾霜儿看着顾清烟的车子驶离别墅,微微皱了皱眉,心想着今儿顾清烟休假,又不用去公司,她这是去哪? 顾清烟能去哪呢? 自然是去找陆寒生领证去了。 为了夜长梦多,她得抓紧时间把证给领了! 陆氏大厦楼下。 顾清烟推开车门下车。 她先是依靠在车身旁,仰头仰视了一眼这栋晏城最高的坐标大厦。 随后勾了勾唇。 陆氏。 晏城的商界霸主。 集团旗下的产业无数,凡是能攒钱的产业,陆氏都接触。 陆氏几乎垄断了整个晏城的商业链,成了这座城的无冕之王。 而身为陆氏集团如今的掌权人,陆寒生更是香饽饽的钻石王老五。 晏城想嫁给他的女人从晏城的沿江大桥排到陆氏大厦门前那么多。 顾清烟其实搞不懂陆寒生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会眼瞎看上顾霜儿这个骄纵到不成话,还很作的女人。 难道男人都喜欢女人作? 顾清烟冷嘲地扯了扯唇角,不再多做过多的猜测。 抬起手摘下鼻梁上的墨镜,踩着高跟鞋,顾清烟流星大步地走进了大厦。 顾清烟刚走进去,前台就微笑着询问她:“这位女士,请问您找谁?” “我找你们陆总,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 一听说是来找陆寒生的,前台顿时狐疑地打量了顾清烟一眼,“您要见我们总裁?” 顾清烟点了点头。 “请问您跟我们总裁有预约吗?”前台又问。 顾清烟摇头,“没有。” 前台几乎是瞬间就变脸了,她很冷漠地说: “这位小姐,想见我们总裁的人多了去了。” 见顾清烟打扮的也不是很富有,很普遍的穿着,谈不上多奢侈,前台说话就越发的放肆: “像你这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勾搭我们总裁的女人我更是见过不少。” 到了后面,前台的语气都不太和善,像是在鄙夷: “我们总裁很忙的,这位小姐若是没有预约,那便请回吧。” 狗眼看人低的人顾清烟上辈子没少见。 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和前台多作纠缠。 她走到大堂的休息区,在沙发雅座上坐了下来。 没关系。 她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大约十一点半的样子。 顾清烟终于等到了她的猎物。 她立即放下手里的杂志报纸,起身踩着七公分的细高跟,朝那抹英俊高大的男人走去。 “亲爱的。” 她直接冲过去亲昵地挽住了陆寒生的臂膀,笑得一脸嫣然。 陆寒生对忽然出现在这的顾清烟感到很是意外,他微微挑了挑眉,随后便是无情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他音色极其冷漠。 跟他的人一样,冷冰冰的。 顾清烟微笑,“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 她像是没看到男人冷如冰霜的脸庞一般,眼睛跟抽风了似的,在那一直眨去眨去。 “说好娶人家的,不知亲爱的,打算什么时候跟人家去领证啊?” 她嘟囔着嘴,像极了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娇妻。 陆寒生并不是一个人。 他身旁还站着他的随行秘书。 杨秘书听了顾清烟这话,当即错愕地看向自家上司。 娶她? 领证? 是他幻听了吗? 除了顾家二小姐顾霜儿,身边无一女人能靠近身的陆总既然要娶妻了? 而且娶的还不是顾家二小姐。 这…… 信息里有点大啊。 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找到陆氏来,既然就是为了这个。 他轻蔑地扯了扯唇角,抬手捏住顾清烟小巧的下巴,一脸嘲弄,“你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顾清烟笑,一副爱慕虚荣的表情,“没办法,谁让亲爱的这么有颜有钱呢。” 她一副小茶的语气说道:“亲爱的那么优秀,人家这不是怕夜长梦多,横生枝节嘛,陆太太的头衔实在是太诱人了,人家还是觉得尽快坐实比较踏实。” 见她满嘴不离陆太太的头衔,陆寒生心生厌恶。 他最讨厌这种爱慕虚荣,为了权势,可以不要脸不要皮的人了。 不过一想到顾清烟说的血型一事,他到底是没有一口否决她。 “想嫁给我,那也得等我先验验货。” 验货自然是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是p型血了。 陆寒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妻子对他而言,不过是孕育后代的工具,只要能给他生孩子,娶谁都一样。 顾清烟当然明白陆寒生口中的验货指的是什么了。 她无所畏惧地扯了扯唇角,嫣然一笑,刹那间,天地仿佛都失了色。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验呗。” 她提议。 陆寒生思索了几秒,随后看向杨秘书。 杨秘书秒懂陆寒生的意思,立即禀告道:“陆总您有两小时的空闲时间。” 陆寒生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看向顾清烟,一如既往的冷漠,“那就走吧。” 顾清烟微笑,“好哩。” 她长相绝美清灵,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天地都跟着失了色。 不知怎么的。 陆寒生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晚的一些些零碎的画面。 她低口今求饶的声音回响在耳侧。 无名的燥火由内而发。 陆寒生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他抬手扯了扯有点紧的衣领,不再多看顾清烟一眼。 第5章 宠爱 验个血型很快的。 报告出来了。 顾清烟确实是p型血。 陆寒生有点意外。 顾家夫妇二人都不是p型血,而她却是p型血。 陆寒生微微挑了挑眉,大约是猜到了什么,不过懒得去深究。 顾清烟双手背在身后,笑得很是璀璨迷人:“跟你说了吧,你还不信。” 陆寒生瞳孔无温地看了她一眼,“你该庆幸你没有说谎。” 顾清烟故作出一副怕怕的表情,“人家怎么敢说谎欺骗太子爷您啊。您可是这座城的主宰啊,我欺骗您,我是不要命了嘛。” “油嘴滑舌。”陆寒生面无表情地评价了一句。 顾清烟,“……”谢谢你的评价啊。 “东西都带了?”陆寒生又问她。 顾清烟又是弯眸一笑,她怕了拍自己的小挎包,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必须的啊。” 陆寒生见此,勾唇又是一声嘲讽,“看来你是真的很急不可待。” 顾清烟不以为然,笑得依旧是花容月色,她托着下巴,款款道:“谁让陆太太的头衔太诱人呢。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岗了。” 陆寒生是真的没想到顾清烟这般敢说,他差点要被气笑了。 “陆太太的头衔固然誘人,可你也仅仅只能得到这个,其他的,别痴心妄想。” 顾清烟噢了一声,随后故作无知道:“其他的是指您的宠爱吗?” “你还不配让我爱。” 顾清烟又是淡定地噢了一声,她直言直语道:“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啊,我觉得陆太太的头衔比不切实际的宠爱更有安全感。” 陆寒生,“……” - 权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都下班的点,还能让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加班加点为他们办理结婚证。 顾清烟看着手里的红本本,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嫁给了这座城的王——陆寒生,她上一世称之为妹夫的男人。 手里的红本本仿佛沉甸甸的。 顾清烟有点不敢相信,这宴城女人争破头皮都想要坐上去的位置,此时就这样轻松的被她收入囊中。 很快,她就勾唇轻蔑地扯了扯唇角。 传闻的陆太太一位,也不过如此。 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威风凛然。 不过一想到顾霜儿做梦都想要得到的男人此时成了她顾清烟的,顾清烟就忍不住勾唇一笑。 甭管这位置威不威风,只要能气到顾霜儿,那就是个好的。 将红本本收入包里。 “亲爱的老公大人,你家老婆大人我就不打扰你忙工作啦,我先走啦。” 她挥挥小手,来的时候不打声招呼,走的时候,竟然就这样轻飘飘地就走了。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的背影几秒,随后他收回视线,与杨秘书一起坐上车,前去赴宴行行长的局。 而此时的顾清烟坐在自己开来的奥迪车里。 她宝贝似的,将装着结婚证的包包搁在副驾驶座上,轻轻地拍了一下,随后她便启动车子,直接驶离民政局。 顾清烟并没有立马就回家。 对顾清烟而言,那个家,已经不再是避风港。 她啊。 早就没家了。 那是顾霜儿的家,不是她的。 顾清烟也不知自己要去哪。 上一世,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疯人院,硬生生地从一个正常人被逼成疯子。 都已经中午了,顾清烟肚子也饿了。 途经一间蛋糕店的时候,顾清烟忽然想起昨日自己好像连蛋糕都没吃上,就让她妈给灌醉了。 人生重来一回,她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 顾清烟想不想地将车子停在蛋糕店的门前,下去给自己买了一个蛋糕。 大概是她出门没看黄历吧。 买个蛋糕,竟然遇上渣男贱女了。 “哟,这不是清烟嘛?好久不见啊。” 陆靖瑶挽着宋晨宇的手肘,正一脸高高在上的睥睨着顾清烟。 顾清烟面色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心如止水。 她淡声应道:“嗯,好久不见。” 这两人一个是顾清烟的大学宿友,一个嘛…… 则是她的前男友。 是的。 宋晨宇是顾清烟的前男友,一个口口声声说爱顾清烟,却因为顾清烟不肯婚前和他睡,就去睡了别人的渣男。 被顾清烟撞破奸情后,就被顾清烟甩了。 虽说现在的时间线里,顾清烟和宋晨宇刚分手不到一个月。 但…… 在顾清烟现在的记忆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宋晨宇了。 甚至,刚刚都没认出这人是谁。 如果不是陆靖瑶先上来搭讪,顾清烟还想不起这两人是谁呢。 见顾清烟的态度这般平静,陆靖瑶心里顿时就不爽了起来。 想当初,顾清烟撞见她和宋晨宇手挽手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她还很伤心地质问宋晨宇为什么这样对她。 可如今,她见着了晨宇,竟然这般的平静。 难道,她已经走出来了? 那怎么行? 陆靖瑶可是恨不得顾清烟痛不谷欠生,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下,她又岂会让她这般风轻云淡。 她顿时就说:“清烟,我和晨宇准备结婚了。” 陆靖瑶想着顾清烟总该面露痛楚,该难过了吧。 然而顾清烟只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还很大方地道了声恭喜,“那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陆靖瑶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顾清烟,微微眯了眯眼。 这个顾清烟是怎么回事? 怎么听到她要和宋晨宇结婚的消息,还如此的平静? 难道是在装没事? 陆靖瑶心里在想什么,顾清烟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并不想成为陆靖瑶炫耀显摆的靶子,于是便说:“我先去结账了,你们慢慢挑。” 说完她就直接将自己买的小蛋糕拿去结账了。 看着背对着他们在那结账的顾清烟,陆靖瑶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气愤地咬了咬唇。 不肯相信顾清烟真的不在乎宋晨宇了。 毕竟这可是她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才短短一个月,她就放下了? 这怎么可能。 她本来就是因为顾清烟爱这个男人,她才去抢过来的。 可顾清烟若是放下了,那她还有什么优越感? 陆靖瑶有点不甘心地同身边的宋晨宇说:“晨宇,清烟她好像真的放下你了呢。” 【作者有话说】 顾清烟:大喜之日,遇上前男友什么的,真是晦气。 第6章 亲密 宋晨宇从方才就一直盯着顾清烟看,见她一直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一回,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会儿听了陆靖瑶这话,他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以前的顾清烟温柔体贴,从不会给他找麻烦。 他有事的时候,她从不打扰。 他需要的时候,她却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大概人都是犯贱的吧。 以前顾清烟对他好的时候,他只觉得她无趣,木讷,还不肯让他碰。 可现在看到她无视自己,眼中再无一丝情意时,宋晨宇的心不由自主地难受了起来。尤其是分手后,他和陆靖瑶过的也不是很融洽。 陆靖瑶性谷欠强,几乎每晚都要。 刚开荤的时候,他沉迷这种事情,尚且还能应付她。 可长久纵谷欠下来,他明显感觉体力不足,应付不过来了。 而且她性格也强势。 自从他们两人正式在一起后,她什么都要管。 他稍微多看了一眼别的女人,她就闹个不停。 每一次和陆靖瑶闹得不可开交时,宋晨宇都无比怀念顾清烟昔日的温柔和懂事。 她从来不会因为一点破事就跟他大吵大闹。 而且她很信任他,从不会看他的手机,窥视他的隐私。 人啊。 总是在失去后,才意识到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在顾清烟结完账准备离开的时候,宋晨宇终究是没按耐住,迈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清烟……” 顾清烟在宋晨宇的手握上来的那一瞬间,眼眸骤然冷了下来。 她满眼嫌恶地看向宋晨宇,声如寒冰,“放手!” 宋晨宇从未见过这般冷漠的顾清烟,他愣了一下,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她。 手腕隐约还残留着男人留下来的湿黏之意,顾清烟嫌弃地拿出纸巾,擦了擦被宋晨宇碰过的地方,随后转头离去。 宋晨宇看着顾清烟擦手的举动,面色极其难看。 她什么意思? 嫌他脏? 直到这一刻,宋晨宇才意识到,他是彻底失去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一旁的陆靖瑶见宋晨宇刚刚竟然去拉顾清烟的手,脸色顿时像黑炭似的,她气得上前推了宋晨宇一把。 “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对顾清烟余情未了?” 宋晨宇看着陆靖瑶那张歇斯底里的脸庞,顿觉无趣,他启唇道:“靖瑶,我们分手吧。” 陆靖瑶当场愣在了那,眼睛瞪得大大的。 约莫两秒后,她直接气得将手中的包包朝宋晨宇丢了过去。 “谁给你的胆子敢和我提分手?宋晨宇,即便要分手,那也得我来提,而不是你来!” 宋晨宇被陆靖瑶的包包砸疼,心中更是后悔自己为了这么一个泼妇错过了顾清烟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解语花。 她明明那般的好,他当初又为什么会觉得她无趣呢? - 从蛋糕店出来后,顾清烟去了海边。 将车子停在海岸边,顾清烟捧着蛋糕店买来的蛋糕,直接掀开透明的盖子,就那样着叉子,吃了起来。 将近八年没有吃过甜食的顾清烟,忽然有点爱上这个甜腻的味道了。 也许是上一世太苦了。 顾清烟需要一点甜来调剂一下心情。 真的好甜。 仿佛能甜到人的心底去。 顾清烟吃得眼睛都情不自禁地眯了起来。 一个人在海边吹了大半天的海风,顾清烟才驱动车子回顾家。 刚进家门。 顾清烟就听到顾霜儿在和人说话。 至于和谁。 顾清烟几乎不用猜,都能猜到是谁。 就顾霜儿此时一副嗲里嗲气的语气,除了和陆寒生,还能和谁? 走进去一看。 呦呵。 还真是。 两人一起坐在贵妃长沙发上,亲密的俨然像对情侣。 顾清烟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漂亮迷人的桃花眼掠过一丝鄙夷。 不得不说,陆寒生是个渣渣。 几个小时前才刚和她领完结婚证,这会儿竟然和她妹妹这般情意绵绵的。 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啊。 正在和陆寒生说话的顾霜儿瞧见顾清烟回来了,她微微拧了拧眉,眸底一抹厌恶和妒忌骤然腾起。 “姐姐,你怎么招呼都不一声就出去了?” 她完全没有尊姐的意思,直接用鼻孔对着顾清烟,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个妹妹对姐姐该有的态度,反而显得跋扈嚣张。 顾清烟淡淡地睨了顾霜儿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一旁的陆寒生身上,笑得很是高深莫测,“我啊……” 顾清烟的话还没说完,陆寒生便温凉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明显带着警告。 似乎是不准她把他和领证的事情告知顾霜儿。 顾清烟嘲弄地弯了弯唇角,才神秘兮兮地说道:“去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互动的顾霜儿一听顾清烟这话,当即就蹙了蹙眉头,“你能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以往这个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个妹妹是被宠坏了,所以说话才会没大没小的。 但现在顾清烟的心里装了明镜,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顾霜儿身为她的同胞妹妹,却总是这般对她没礼貌,不仅大吼大叫,更是丝毫没有尊重过她。 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和她不是亲姐妹。 而顾霜儿她知道她不是她的亲姐姐,所以她才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以前她是妹妹,所以她愿意让着她。 可是现在,她不伺候了。 顾清烟直接冷冷地回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顾霜儿没想到顾清烟会这般说,她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恼羞成怒了起来,“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也是关心你,才会问你的。” “是关心还是查岗啊?”顾清烟一点姐妹情谊都不给的嘲讽她。 顾霜儿顿时委屈地瘪了瘪嘴,“姐姐,你是在怪我早上打你巴掌的事情吗?我当时真的是气极了,才会打你的。” 完了,她还可怜兮兮的卖起了惨来,“姐姐,我知道你怨爸妈偏心,所以你才会故意报复我,想要抢走阿生的。“ 顾霜儿泫然欲泣,好不可怜:“可是姐姐,阿生是个人,不是你我可以分享的东西啊。” 顾清烟听了顾霜儿这茶言茶语,忍不住想翻白眼。 什么阿生是个人? 那分明就是个渣渣。 不过她倒是没说错,她确实是故意报复她,才会想要抢走陆寒生的。 见顾清烟不做声,顾霜儿顿时说得更起劲了。 “姐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让给你,可唯独阿生,我不能。”她梨花带泪,很是低声下气,委屈求全,“姐姐,你能不能别闹了?” 顾清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当即勾唇哂笑,“我闹?” 她直接讥笑地回了顾霜儿一句,“不是你亲手把我送上陆寒生的床的吗?” 顾霜儿直接哽住了。 她一脸恶毒地瞪着顾清烟,生怕陆寒生会误会,她猛地开口解释道:“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看文记得评论啥,多给笙笙点动力,爱你们,么么哒 第7章 顾清烟勾着陆寒生的脖颈说 顾清烟冷笑,倒也不解释,“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女人之间的争锋相对,陆寒生一向不爱掺和。 只是这姐妹两人在那争锋相对的,他听得头疼。 他懒得在这看这两姐妹两人神仙打架,直接站起了身:“我去下洗手间。” 顾霜儿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狠狠地剜了顾清烟一眼,随后便冲陆寒生笑得一脸嫣然,“哦好。” 陆寒生一走开。 顾霜儿直接恶狠狠地瞪向顾清烟,“你刚刚是故意在阿生的面前说那句话的是不是。” 顾清烟点点头,“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你都敢做,还不准我提了?” 顾霜儿阴狠地眯了眯眼,“顾清烟,你要是再敢在阿生的面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爸妈,说你欺负我!” 顾霜儿下意识又拿出父母来压顾清烟。 顾清烟轻轻一笑,满脸的不在乎:“那你就去告呗。” 那个在乎父母看法的顾清烟早就死了。 她死在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 死后都不知她这些所谓的亲人有没有替她收尸。 可悲又可笑。 “你……”顾霜儿被顾清烟这副无所谓的语气给惊到了。 她以前可在乎爸妈对她的看法了,所以以往不管她怎么闹,她都不敢吭一声的。 可现在她却…… 难不成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个念头顿时从顾霜儿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眸,眼底掠过一丝惊愕。 “别你你你的,爸妈也真是的,把你惯成这样,你真以为你是什么娇贵的小公主,谁都要让着你,捧着你?你就是没有让社会毒打过,才敢这般作。” 以前没觉得顾霜儿这么令人可憎,可这会儿,顾清烟是真的觉得她烦死了。 叨叨叨个不停,跟只下蛋的母鸡,一直咯咯咯地叫,真是烦心。 懒得再继续和她多费口舌,顾清烟伸了伸懒腰,故意提及了昨晚的事情, “没事我就上楼,昨晚折腾坏了,我腰,可酸了。” 说完,她就直接无视顾霜儿那张铁青的脸庞,便悠悠然地离开了餐厅。 顾霜儿看着顾清烟的背影,气得恨不得将她的背给戳出个洞来。 真是邪门。 这顾清烟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往的顾清烟很听她爸妈的话,也很在乎她这个妹妹的。 她从不会这样跟她说话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昨晚过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这般诡异! - 顾清烟原本是直接上楼的。 但途径一楼洗手间的时候,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折身去了楼梯旁的洗手间。 陆寒生刚从洗手间出来,怀里忽然就扑进了一个娇软的人儿。 女人身上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很是宜人。 这个味道。 陆寒生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过。 那便是顾清烟的身上。 意识到怀里的人正是自己刚领证的新婚妻子,陆寒生心里腾起的暴戾因子,才消了不少。 不过对于顾清烟如此跳脱的举止,陆寒生还是很嫌弃,很厌恶的。 他抬手谷欠要扯开顾清烟。 然而顾清烟却像个无骨的蛇,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扯都扯不开。 顾清烟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声音又嗲又做作,“亲爱的,半日不见,人家可想你了呢。” “松开。”陆寒生低冷地呵斥她。 顾清烟嘟囔着嘴,很是不满地道:“我抱自己老公怎么了?还是说你不想让我妹妹看到我们这样?”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也没解释,只冷声警告:“别逼我对女人动手。” 如此不耐的语气,着实有点无情。 顾清烟抬手抓住陆寒生的领带,一边卷着玩儿,一边嘲讽地看着他说: “我说陆先生,你这才跟我领完证,便和我的妹妹亲亲我我的,是不是不太好?” 陆寒生瞳孔无温地睨着她,勾唇冷笑了一声,“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你……” 他抬手捏起顾清烟的下巴,吐字清晰地说:“不见得就是什么良家妇女。” 他满眼嘲讽地看着她,“明知自己的妹妹喜欢我,却还要上赶着倒贴我。” 他薄唇倾吐,字字如珠:“顾清烟,你真是下见。” 顾清烟嫣然一笑,“是啊,我是下见。” 她勾着陆寒生的领带,将他的头微微拉下拽。 她仰头看向他,红唇与他的薄唇近在咫尺。 只要她稍微一垫脚,他们就会吻上。 顾清烟轻挑眉梢,玩味地笑: “可是陆先生,和我这个下见的女人领证的你,又能好到哪儿去呢。你我半斤八两,咱们谁也别嫌弃谁。” 没人敢如此不知死活地挑衅陆寒生。 陆寒生一把扼住顾清烟的脖子,稍稍使劲:“顾清烟,不该说的话,你给我闭牢了,不然……” 他微微眯眼,眼底的寒光如同刀刃一般的锋利,“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顾清烟就那样不卑不亢地望着他,依旧笑颜如花,“陆先生不会舍得让我死的。” 她很自信,“毕竟我可是能给陆先生生孩子的人。” 陆寒生讽刺她,“你也就这点用处。” 顾清烟勾唇一笑,笑容宛如盛开的玫瑰,迷人却隐隐夹着几分扎人的倒刺,“可也是最好的用处不是吗?” 陆寒生松开她,冰冷地警告她,“别试图挑衅我,惹怒我对你没好处。” 顾清烟抬手抚了抚脖颈,笑得一如既往的妖娆。 “我很好奇,陆先生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的无情,还是说,只有顾霜儿是例外?”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讥讽地勾了勾唇,“别拿你和她比,你不配。” “不配吗?”顾清烟不服气地看着陆寒生,不得不说,真是令人很不爽啊。 可越是如此。 她想要征服他,想要他移情于她的念想就更加强烈了。 她在想。 如此护着顾霜儿宠着她的男人,忽然有一朝一日,爱上了她顾清烟,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成就感呢。 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白色衣裙,顾清烟眼底掠过一丝深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邪冷的笑弧。 她忽然上前勾住陆寒生的脖颈,垫脚便是一吻。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陆先生:你不配。 后来的陆先生:我不配。 第8章 口是心非 陆寒生瞳孔微微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去推开顾清烟。 可顾清烟却死死地环住他的脖颈,用尽毕生的经验去吻他。 青涩却猛烈的吻如同罂粟一般地侵蚀陆寒生的理智。 不管陆寒生心里和面上表现的再厌恶顾清烟,可身体却是实在的很。 在顾清烟有意地挑逗下,陆寒生终究是丢盔弃甲。 陆寒生一个反手,直接将顾清烟压在了洗手间的墙壁上,单手扣住她的后颈,用力地吻了起来。 不远处的拐角处。 身穿白色纱裙的顾霜儿看着这一幕,近乎目眦欲裂。 尤其是当她看到陆寒生的手忘情地探向顾清烟的衣摆时,她贝齿更是用力地咬住唇瓣,一双手用力地攥成了拳头。 那样狂野不羁,色谷欠十足的陆寒生,顾霜儿还是第一次见。 陆寒生是谁? 他可是晏城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活了二十六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也就她顾霜儿是个例外。 可现在。 陆寒生在吻顾清烟! 更重要的是。 顾霜儿在陆寒生的表情里,看到了他对顾清烟露出了男人对女人才有的那种谷欠望。 顾霜儿死死地捏紧拳头,一双粉唇几乎咬破。 都说陆寒生宠她如自己的眼珠子。 可只有顾霜儿才知道,陆寒生宠她是真,可没有要碰她的谷欠念也是真。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魔,不知道情谷欠为何物。 曾经她脱了衣服站在他的面前,他瞳孔里的情绪,都没有丝毫变化。 更别说起反应了。 自打那后,顾霜儿便以为陆寒生是个天生性冷淡的人。 她想着,他这样也挺好的,只要他对她好,不碰其他女人,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现在,她看到了他的变化。 他对顾清烟,起了谷欠念。 那个对女人没兴趣,好似一辈子都不会碰女人的陆寒生,对一个女人有了原始谷望,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最讨厌的顾清烟! 这种结果,顾霜儿怎么接受得了。 她用力地捏紧拳头,恨不得冲过去,将拥吻的两人分开。 但她不能…… 顾霜儿不断地深呼吸。 待彻底冷静下来后。 她后退几步,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故意大声喊道:“阿生,你好了吗?可以开饭咯。” 原本正沉浸在谷欠望中的陆寒生像是徒然惊醒,他蓦地松开了顾清烟。 顾清烟依靠在墙壁上,双目迷离,香肩半露,口红花了,整个人透着一股致命的妩媚。 她玩味地冲陆寒生勾唇轻笑,故意用暧昧的语气挑衅他,“嘴上说着我不配,身体倒是实诚。” 她举起纤细手指点了点陆寒生的胸口,笑得一脸得意,“陆先生,你不诚实啊。” 陆寒生听到脚步声靠近,直接拉着她进了洗手间里头。 顾霜儿其实早就什么都看见了。 但是看到陆寒生扯着顾清烟一同进了洗手间,她还是稍微心安了一些。 最起码。 陆寒生还是在乎她的。 他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和顾清烟的事情。 而且她刚刚也看到了,是顾清烟主动先吻的他。 阿生一定是被顾清烟这个小表子给蛊惑,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 他才没有看上顾清烟! 自我安慰了一番。 顾霜儿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缓缓走到洗手间的门外,对着紧闭的洗手间门喊道:“阿生,你好了吗?可以吃饭啦。” 洗手间里。 陆寒生将顾清烟壁咚在墙壁上,为了防止她故意使坏,他还把顾清烟的嘴巴给捂住了。 顾清烟满眼嘲弄地看着他,眼神不加掩饰,就是在嘲讽他渣。 吃着锅里的,惦记着碗里的。 渣男。 陆寒生看着满眼嘲弄望着他的顾清烟,微微眯了眯眼,他对门外的顾霜儿说: “好,我马上出去,你先回去。” 顾霜儿捏紧拳头,只能不甘地说了声“好”,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走开了。 顾霜儿走后。 陆寒生松开了顾清烟。 顾清烟顺势就勾住他的脖颈,她妖冶地笑,“陆先生,要不要继续啊?” “我听说,洗手间更刺激哦。” 她手指轻抚着红唇,冲陆寒生放了个电眼,仿佛要把他的魂都给勾了去。 陆寒生原本还在自己竟然被她给蛊惑而气恼,此时听了她这如此荤素不忌的话,更是厌恶至极。 陆寒生满眼厌恶地看了顾清烟一眼,冰冷地出声,“你还真是不知廉耻这四个字怎么写。” 顾清烟嗤笑,笑颜如花:“说的陆先生刚刚没上手似的。” “你们男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他的下腹一眼,“嘴上说不要不要,身体还不是实诚的很。” 见她的眼神如此放肆,陆寒生面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他一把拽住顾清烟,脸上郁色很深,“既然你如此放荡,那我就成全你!” 陆寒生直接按住顾清烟的头,强迫她蹲下身去,他则是单手扯下了裤链。 - 顾霜儿在餐桌前,等了陆寒生将近十多分钟,才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他。 她不知道这十来分钟里,陆寒生到底和顾清烟在洗手间里做了什么。 但她不是傻子。 不会觉得陆寒生耽误了十多分钟,就只是为了和顾清烟说说话。 何况…… 她还发现陆寒生西裤裤腿的位置有皱褶。 分明是被人抓皱的。 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她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实战,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寂寞,难免就会做些事情来消遣寂寞。 一想到在她走后。 两人还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霜儿就不自觉地捏紧拳头。 她该庆幸,顾清烟没有和陆寒生一块过来。 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一时没绷住,手撕了她。 压下心底的那股异样,顾霜儿像什么都不知似的,起身亲昵地去挽住陆寒生的手腕,嘟囔着嘴半撒娇道: “阿生,你怎么这么久啊。我给你炖了汤,我炖了大半天呢,你一定要多尝尝。” 刚簌完口走到餐厅门口的顾清烟听了顾霜儿这话,当场向上翻了一个大白眼。 胃里作呕。 顾霜儿给陆寒生炖汤? 笑死人了。 她顾霜儿何尝进过厨房了。 怕是连盐和糖都傻傻分不清吧。 不过显然有个傻子信了。 “好。”陆寒生温温地点了点头。 顾清烟看着刚刚还和她缠绵的合法丈夫此时旁若无事地和她妹妹在餐厅里恩爱无间,好不歪腻。 她当即就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作者有话说】 又是口嫌体直的一天。 陆先生的脸很快就要被打肿了,嘿嘿…… 第9章 烟姐又开始搞事情啦 什么是渣男? 陆寒生这样的就是了。 上一秒还和她在洗手间歪腻,下一秒就能游刃有余地应付顾霜儿。 哈tui。 狗男人。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顾霜儿心爱的男人,她未来孩子的爸爸份上。 她才不会陪他玩,甚至还被他那般羞辱。 顾清烟抬手摸了摸嘴角,撕裂了,有点疼。 她顿时在心里又暗骂了一句狗男人! 餐厅里。 顾霜儿一家子人和乐融融的坐在一块。 似乎谁也没有想过要去叫顾清烟过来用餐。 顾清烟倚靠在餐厅的拱门上,目光温凉地看着她的‘家人们’纷纷落座,却无一人喊她吃饭。 顾清烟不由讽刺地勾了勾唇。 虽然她现在不是很饿。 但顾清烟看着这一家子们的嘴脸,就忍不住想要干点坏事。 于是,她故意走到陆寒生的身边,拉开了他身旁的餐椅,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 陆寒生就被她和顾霜儿给包围在中间了。 顾霜儿见顾清烟坐在陆寒生的身旁,当场就炸毛了。 “姐姐,你平日里不是都坐妈妈那边的吗?”她略带几分骄纵不满的语气说道。 顾清烟嫣然的笑着回复顾霜儿,“我觉得今儿这里不错。” 说着,她还颇有几分深意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见顾清烟当着她的面勾引陆寒生,顾霜儿差点没有控制自己的脾气,起身去厮打顾清烟。 然而顾清烟却没有再搭理顾霜儿,而是直接对着陆寒生魅惑众生的笑道:“陆先生应该不介意我坐在这的对吧?” 她表面笑的人畜无害。 可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却用柔软的小手偷偷地摸上了男人的大腿。 感觉到腿间不规矩的小手,陆寒生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他偏头看了顾清烟一眼。 那一眼极其的幽深,像是要把人给吞噬进去一般,危险,深不可测。 顾清烟见陆寒生看向自己,顿时璀璨迷人的一笑: “陆先生这样看着我,该不会是被我的美色给迷住了吧?” 说话间,她的手偷偷地往上滑。 轻缓的力度,带着似有若无的挑逗,很是挠人心。 陆寒生目光一寒,一把按住顾清烟的手,不让她继续往上。 他看着她撕裂的唇角,真心觉得她不知死活。 伤都没好,还敢来招惹他? 不过顾清烟的大胆妄为还是叫陆寒生大开眼界。 在自己父母和妹妹的面前,她如此放荡大胆地勾引他,就真的没有一丝廉耻心么? “顾大小姐多虑了,就你这样的,还不够资格让我迷了眼。” 陆寒生淡漠地收回视线,私下却伸手握住顾清烟还想意图作乱的小手。 他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顾清烟柔软的小手,力度略大,似乎在警告她适可而止。 顾清烟被握得有点疼。 但她却没有适可而止。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故意用手指扣了一下男人的掌心。 陆寒生觉得掌心有点痒,下意识松了力度。 不想却被顾清烟找到机会,伸展开五指,去和他十指相扣。 还从未和谁十指相扣过的陆寒生在那一瞬间,感觉指缝间好像有过电的感觉,心口更像是有羽毛拂过,有点痒。 他看向顾清烟,那两颗漆黑如黑洞的瞳孔很是幽深,隐隐还带着一丝旁人看不透的深沉。 见陆寒生再度看向自己,顾清烟歪头一笑: “我真的很好奇呢,怎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让陆先生你迷了眼呢。” 还没等陆寒生回复她,她戏谑地看了顾霜儿一眼,然后替她问出了她不敢问却格外想知道的问题: “不知我妹妹霜儿这样的能不能让陆先生迷了眼呢。” 陆寒生感觉到顾清烟在故意挑事,他微微眯了眯眼。 他看向顾清烟,眼底冰冷,隐隐带着几分不喜欢被忤逆的威压,他答非所问:“顾大小姐话未免多了一些。” 他说话的同时,很无情地挣脱开顾清烟的手,拒绝和她有过于亲密的举止。 顾清烟见陆寒生竟然岔开了话题,当即笑得更加嘲弄了。 她故意将身子倚向陆寒生那边,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霜儿一眼。 那眼神,似嘲讽,又像是在说,看啊,你也不过如此呢。 顾霜儿的脸直接气绿了。 她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陆寒生刚刚是故意不回答的呢。 正是因此,她才生气啊。 陆寒生对她确实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可…… 她也很清楚,陆寒生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那不过都是因为……他在‘报恩’罢了。 他可以宠她,纵她,却唯独不会爱她。 顾霜儿一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样不切实际的宠爱就像是握不住的尘沙,来的快,失去的也快。 想要陆寒生永远都宠着她,她就必须成为他的陆太太。 可是她苦苦筹谋这么久的计划,偏偏让顾清烟给破坏了! 一想起这个,顾霜儿就气到肝疼。 尤其是此时,她见顾清烟臭不要脸的撩陆寒生,她就更气了。 想起她刚刚还撞见两人在接吻,甚至在她走后,这两人还在洗手间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顾霜儿的心,就止不住恐慌。 她不能让陆寒生被顾清烟抢走。 绝对不能! 为了转移陆寒生对顾清烟的注意力,顾霜儿抬手给陆寒生盛了碗汤: “阿生,你快别和我姐姐一般计较了,来,尝尝我炖的汤。” 陆寒生嗯了一声,重新将视线落到顾霜儿的身上。 顾清烟见此,微不可查地啧了一声。 她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后,她来事地夸了一句:“林妈,你炖的汤真是越来越好喝了呢。” 忽然被点名的林妈额上冷汗直流。 她就差给顾清烟跪下,求她不要再说话了。 顾霜儿脸成功的黑了下来。 就连陆寒生都觉得顾清烟这张嘴很欠收拾。 主位的顾弘扬大概是忍不下去了,直接冲顾清烟呵斥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顾清烟,你的家教都去哪了。” 顾清烟讥讽地笑了笑,“家教?” 她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笑得很是妖冶:“爸爸,您跟我说家教?” 她放下手中味道过分浓郁的鸡汤,继续微笑:“那您倒是说说,怂恿自己的妈妈灌醉自己的姐姐,妄想借其肚子来固宠攀高枝,这又是什么样的家教呢?” 第10章 在意 之前不解释,不代表顾清烟就甘愿背这口锅。 如今说,不过就是为了膈应这一家子罢了。 谁让他们惹她不快了呢。 她心情不爽,那他们也不能好过才行啊。 顾清烟这话,成功叫在场的顾弘扬,秦婉莲与及顾霜儿都变了脸色。 倒是陆寒生听了顾清烟那句借腹固宠攀高枝,眼眸微眯起,眼底多了几分沉思。 顾霜儿看到陆寒生这个细微的变化,脸色微变。 她看着碗里还冒着热气的汤,当即心一横,手一松。 汤水顿时洒了她满手。 她顿时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霜儿。”顾弘扬和秦婉莲见疼爱的小女儿被烫伤,纷纷站起了身。 但他们都不及陆寒生反应快。 陆寒生见顾霜儿被烫,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起身抱起她,直奔不远处的厨房。 顾清烟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神很是戏谑和嘲弄。 顾弘扬看着顾清烟一副看戏的表情,很愤怒地拍了一下桌面,他怒视顾清烟: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是故意在给霜儿难堪吗?” “呀,看出来了啊。” 顾清烟非但没有否认,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顾弘扬见顾清烟这样子,当即气得血压飙升。 “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顾清烟垂眸,扯唇嘲弄地笑,“我哪敢啊。您可是我爸爸啊,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和妈妈要这样对我呢。” 她无比讽刺地说道:“同为你们的女儿,为什么她顾霜儿是宝,我就得是根草呢。” 忍了顾清烟一晚上的秦婉莲终于安耐不住,出声呵斥道: “你怎么和霜儿比?” 顾清烟扯了扯唇角,一脸嘲弄:“是啊,我怎么能和你们的心肝宝贝相提并论呢。” “为了她,你这个当妈的能给灌醉我,将我的清白像一件物品一般的贱送出去。” 她满眼凉薄,满眼嘲弄。 明明已经知道他们偏心的原因。 可她还是止不住心寒。 就算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他们好歹也养了她二十多年,就对她丝毫感情都没有么? 囚她,把她送去疯人院,甚至纵容顾霜儿将她送进手术室,并且抽光她的血。 人家哪怕是养条狗,也不至于这般的无情啊。 可她竟连条狗都不如。 多么可笑。 顾弘扬大概是被顾清烟那阴阳怪气的语气给气着了,他直接愤怒地冲她低吼道: “你要是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了,你就给我滚!” 顾清烟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家? 这里从来就不是她的家,真以为她稀罕待? 顾清烟直接起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餐厅。 她走的毫无留恋。 顾弘扬在顾清烟走后,气得一屁股坐在餐椅上。 他气得胸口直起伏。 怎么都是自己养了二十二年的人,顾弘扬隐隐觉得现在的顾清烟不太对劲,他不由自言自语了句: “这个孽女,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秦婉莲顿时就插了一句:“我也觉得小烟像是变了个人,说起来,她早上的时候,还问我她到底是不是我生的呢” 似是联想到了什么,秦婉莲不由瞪大了眼眸,她有点不安地道: “老公啊,你说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世,所以才……” 顾弘扬闻言,当即抬眸看向秦婉莲,眸色有点暗沉。 随后他微微眯了眯眼,很是不在意地说: “即便她知道了又如何?” 顾弘扬的语气很是凉薄无情,还附带几分施舍,“她本就是那家人不要丢给咱们的。我们把她养那么大,已经是仁尽义尽了,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可是她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去查啊?”秦婉莲有点担忧地说:“当初那家人可说了,不许咱们告诉她她的身世的。” 顾弘扬沉默了一下下,才又一脸淡定地说:“她查不到的。” 秦婉莲忆起二十二年前的那个雪夜,那些人将顾清烟丢给他们,并且留下一箱子现金的场景,不由感概道: “也是,那家人那么神秘,如果不是他们忽然出现,让我们抚养小烟。谁又会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富有的家族存在呢。” 须臾,秦婉莲又很是不解地说:”话说他们为什么要把小烟丢给咱们带呢?明明他们又不缺钱。” 顾弘扬似乎很畏惧那家人,直接制止了妻子的话:“行了,祸从口出,以后不要再议论那家人了。” 秦婉莲一向服从丈夫,见此也没有再多说。 只是她又记挂起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来,嘴里忍不住叨叨道:“也不知霜儿烫的严不严重。” 顾弘扬倒是不怎么上心,他很淡定地说:“有寒生在,霜儿会没事的。” 顾霜儿确实没事。 陆寒生第一时间带她去做了烫伤应急处理。 她这会儿正坐在床上,一脸乖巧的让陆寒生给她上烫伤膏呢。 顾霜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寒生的脸色,犹豫了片刻,她才支支吾吾地道: “阿生,你别听我姐姐胡说八道。” 她咬了咬唇,有点委屈地说:“我妈妈才没有故意灌醉她,分明是她爱慕虚荣,又见爸妈偏爱我,故意报复我,才会设计你,好打击我的。” 陆寒生闻言后,缓缓抬眸看了顾霜儿一眼。 只一眼,他就垂下了眸去。 他倒也没说信不信,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像是对谁算计他这件事,不甚在意。 顾霜儿见陆寒生如此,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她知道,陆寒生并非凡夫俗子,他可是一代商界传奇。 他掌管一个千亿集团,不可能看不穿她的那些小心思。 但他没有揭穿她,是不是代表,他是很在意她的呢? 想到这里,顾霜儿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 她攥了攥陆寒生衣袖,略带几分羞赧地说:“阿生,我想……” 顾霜儿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寒生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陆寒生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随后伸手进裤兜里掏出手机。 是一组陌生来电。 第11章 背她 陆寒生微微挑眉,知道他私人号码的人并不多。 所以陆寒生有点意外,打电话给他的人,会是谁。 也许是出于好奇,他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顿时就传来了女人娇软无比还带着几分做作的嗓音: “老公,人家被赶出家门了,你什么时候出来啊,人家在你车上等你带人家回咱们的家哦~” 顾清烟此时就依靠在陆寒生开来的宾利慕尚旁,她双腿交叠,笑容很是魅惑众生地看着二楼顾霜儿卧室的窗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尽是凉薄和嘲弄。 陆寒生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人会是顾清烟,他先是一愣,随后直接掐断了通话。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被顾清烟故作出来的嗲嗲声给恶寒到了。 陆寒生搞不懂女人的脑子结构是怎么形成的。 正常说话不行吗? 偏要故意卡着嗓子眼,不难受? 双标的陆寒生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双标狗。 顾霜儿嗲里嗲气,他觉得正常。 反而顾清烟嗲里嗲气,他就觉得做作。 只能说啊。 只有被偏爱的人才有资格作。 不被爱,你哪怕是多喝口水,那都是你的错。 觉得陆寒生狗到不行的顾清烟在被陆寒生挂断电话后,轻轻地挑了挑眉梢。 她轻扯了一下樱粉色的红唇,也不在意自己被挂了电话。 反正她已经告知过陆寒生了。 那她自己上车,也不算是不问自上了。 顾清烟直接拉开宾利车子的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她就坐在副驾驶上。 而此时楼上。 顾霜儿见陆寒生表情不太对劲,便出声询问了一声,“阿生,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啊。” 陆寒生还在想顾清烟是怎么弄到他私人号码的事情,徒然听顾霜儿这么一问,他顿时就回过神来了。 他看向顾霜儿,不咸不淡地应了声骚扰电话,便继续对她说:“以后喝汤的时候,等汤凉了再喝。” 顾霜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只是她心里却很疑惑的想着,陆寒生的私人号码,怎么会有骚扰电话呢。 谁那么大胆,敢给陆寒生打骚扰电话? 不想活了吗? 顾霜儿直觉刚刚的电话很不对劲,可她也不敢过分追问。 毕竟…… 她现在还不是陆寒生的谁。 陆寒生替顾霜儿处理好烫伤的地方,然后和她一起下楼。 顾霜儿见顾清烟不在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心上人的面前,她还是要适当的善良一些的,于是她便问顾弘扬和秦婉莲二人,“爸妈,姐姐呢?” 顾弘扬头都没抬一下,便淡淡应道:“你姐吃饱了,上楼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陆寒生听了顾弘扬这话,微微蹙起的眉梢。 顾霜儿听了顾弘扬的话,微微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而是转头对陆寒生笑眯眯道: “阿生,快坐下继续用餐吧,你刚刚都没怎么吃。” 陆寒生点点头,和顾霜儿重新入了座。 林妈重新替二人打了米饭上来。 餐桌上,没了顾清烟,很是和乐融融。 顾弘扬和秦婉莲二人直接把陆寒生当成了女婿看待,一口寒生寒生的,喊得不知多亲热。 陆寒生生性凉薄,待人极其冷淡,但对顾氏夫妻二人态度还算是温和的。 最起码没有摆着上位者的姿态,面对二老的关怀,也一一收下。 而顾霜儿更是发挥自己的贤惠和温柔,不断地给陆寒生夹菜,让他多吃。 相对比餐厅的融洽,车库里,副驾驶座孤零零一人的顾清烟,就略显凄凉了。 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陆寒生从顾家别墅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垂暮。 顾霜儿原本是要出来送陆寒生的。 但被陆寒生给阻止了。 陆寒生不确定顾清烟还有没有在等他,所以他让顾霜儿好好养伤,不用特意送他了。 陆寒生过来的时候,顾清烟正躺在他副驾上,一边听着歌,一边摇头晃脑地自嗨。 看着这人没脸没皮地赖在他的车上听歌自嗨,陆寒生微不可查地抿了抿唇角。 陆寒生拉开副驾驶座的车上,目光凉凉地看着顾清烟。 “下车。” 他命令道。 顾清烟睁开眼睛,冲他扬唇一笑,“呀,亲爱的老公大人,您总算是从温柔乡里出来了,只是对方好歹是你的小姨子,老公大人和我妹妹亲亲我我的时候,不觉得有违人伦吗?还是说……” 顿了顿,她才又一脸戏谑地说:“这样更刺激?” 见她这张嘴这么欠,陆寒生眯了眯眼,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我再说一遍,下车!” 顾清烟很倔强地冲他挑了挑眉,说:“不要。” 她一副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男人的车,我为什么不能坐?” 陆寒生懒得和她废话,他见到她,就脑壳疼。 这人嘴巴吐不出象牙,他懒得和她多费口舌。 他直接动手将顾清烟从车里给扯了出来,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顾清烟甩了甩被陆寒生扯疼的手腕,漂亮迷人的眼眸氤氲出薄薄的水雾,她可怜兮兮地指控他太粗鲁了。 “陆寒生,你真是一点君子之风都没有啊,我可是你老婆,有你这样虐待老婆的嘛?” 陆寒生就那样温凉地睨着她,丝毫没有要哄她的想法,反而还觉得她演技真烂。 眼泪都没掉一颗。 就咬咬唇,还妄想装可怜? “顾清烟,装可怜卖惨在我这里,行不通。” 他凉凉地回了她一句,便直接将副驾驶的车门给关上。 他转身刚要绕到正驾。 谁知这时,顾清烟忽然朝他的背跳了上来。 顾清烟双脚勾住陆寒生劲瘦的腰肢,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像只无尾熊似的,挂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上。 纵然是再宠顾霜儿,陆寒生都没背过她。 如今顾清烟这么大胆地跳到他背上,让他背。 陆寒生的额头青筋突突的上涨,他沉了语气,“给我下来!” 顾清烟才不下来呢。 她死死地缠住他,还不怕死地威胁他,“我不管,我是你老婆,你今日必须带我走。不然我就大喊大叫,叫我的好妹妹霜儿出来看看我们现在的姿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和她解释。” 第12章 腰这么细 陆寒生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威胁,而且还是个女人。 陆寒生连掐死顾清烟的心思都起了。 但她缠得实在是太紧,让他束手无策,拿她毫无办法。 陆寒生终究还是松了口: “下来,我带你走。” 陆寒生倒不怕顾霜儿误会他和顾清烟有什么。 毕竟他和顾霜儿说白了,什么关系都没有。 如果不是顾霜儿曾经救过他,他又答应过会护她一世平安。 就凭顾霜儿意图算计他的时候,她早就死上千万遍了。 之所以妥协,不过是因为他不喜欢麻烦罢了。 加上顾清烟此时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很难没点反应。 而且陆寒生觉得顾清烟说得也没错,她是他老婆,跟他一起回去,好像也没有说错。 虽然觉得这个女人嘴欠又不知廉耻,可陆寒生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尤物。 轻而易举地就挑起了他原生的谷欠望。 尤其是现在趴他身上的时候,那种车欠车欠的触感,真的能把人给逼疯。 见陆寒生妥协,顾清烟又是鄙夷地啧了一声。 一句顾霜儿,就让他给投降了? 看来顾霜儿对他而言,还挺重要的啊。 顾清烟从陆寒生的身上跳了下来,她依靠在车旁,笑得花枝招展, “看不出来,你对我妹妹还挺上心的啊。” 她讥讽地挑眉:“怎么?你就那么害怕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可是她总有一天还是会知道的啊,她要是自己撞破我们关系,会不会很难过啊?” 她托着下巴,用最纯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绿茶的话。 陆寒生凛凉地看了她一眼,冷嘲:“你会担心她难过?” 顾清烟轻轻一笑,眼底仿若藏着万千星辰,无比的耀眼,“怎么会呢?我要是担心她会难过,那我还抢你干嘛啊?” 她笑得特别坏,简直就是蛇蝎美人,“我啊,最喜欢看她难过了呢。” 陆寒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坏的女人。 她坏就算了,她还不加掩饰。 陆寒生扼住顾清烟的下巴,冷冷地讽刺了她一句: “顾清烟,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坏的女人。” 顾清烟笑了笑,谦虚的收下了这个夸赞,“你们男人不就喜欢这种吗?” “别跟我说不是。”还没等陆寒生回话,她倒是先替他回答了,“你认为顾霜儿又有多好?” 陆寒生回她,“至少你比好。” 顾清烟笑,依旧是那般的天地失色。 只是那双眼,却满满都是嘲讽,“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陆寒生懒得跟她废话,“走不走?” 顾清烟秒变笑脸,“走。” 她说着,自己打开了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陆寒生就那样的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一条露腰设计的及膝长裙,那腰白嫩呢的,而且细的不盈一握。 陆寒生鬼迷心窍的在想,她腰这么细,昨晚是怎么承受得住他那暴风雨般的摧残的?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陆寒生摇了摇头,敛去那些不该浮现的心思,转身绕到正驾,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来。 顾清烟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库某个角落露出来的一片裙摆,她先是一愣。 随后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她偏头看了一眼正驾的男人。 眼底的笑意越发深浓。 好戏,要开始了呢。 - 当陆寒生的宾利驶离顾家。 顾霜儿就听佣人上来跟她禀告,说她刚刚在车库,看到顾清烟上了陆寒生的车子,和顾寒生一起离开了。 顾霜儿听了佣人的话,当即就想起两人之前在洗手间门外的那个吻。 她顿时就心感不安。 她本该克制住的。 可她终究是没忍住,直接给顾清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车里。 顾清烟看着来电显示,不由弯唇笑了。 她看了正在开车的陆寒生一眼,随后一脸笑意的接起了电话。 “找我何事?” 电话那头的顾霜儿直接质问她,“你是不是在陆寒生的车上?” 顾清烟抬手把玩着身前的一绺秀发,笑得很是风华绝代,她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完了,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么厉害,你自己去查呗。” “顾清烟,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要是敢勾引阿生,你就死定了!” 听了顾霜儿凶狠的威胁,顾清烟眸光也沉了下来。 她挑眉,目光冰冷地看着前方。 “哦,不知你是想我怎么死呢?” 她把自己上辈子所经历过的都举例了出来,“是关疯人院呢,还是让人抽光我的血?” “你……”顾霜儿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竟然让顾清烟给猜到了。 她确实有想过,要是顾清烟要是敢和她抢陆寒生,她就把顾清烟关到疯人院去,让她一辈子生不如死。 只不过…… 让人抽光她的血? 她把她当成吸血鬼吗? 谁稀罕她的血啊。 见顾霜儿被自己怼的说不出话来,顾清烟又嘲讽她一句: “顾霜儿啊顾霜儿,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辈子,她无需再忍让谁。 她凭什么要忍声吐气,她才不惯着她! 顾霜儿看着听着顾清烟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话语,气得面色铁青。 “顾清烟,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我要让爸爸停了你的卡!” “是吗?我好怕怕哦。”顾清烟一脸无惧,她嘲讽顾霜儿:“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动不动就靠别人。你也就仗着有双疼你爱你的爸妈,才敢这么作!” “没事我就挂了。” 懒得再继续和她多费口舌,直接无视电话那头顾霜儿是否会气到爆炸,便悠悠然地挂了电话。 她刚挂电话,陆寒生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冷冷地响起,“你就是这样和自己的妹妹说话的?” 顾清烟偏头看向陆寒生,笑得很是讽刺,“那不然呢?我可没有大度到对一个拿我清白当跳板的人还能好声好气。” 陆寒生当即拧了拧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一个掌控千亿财团的大佬会听不出来?” 顾清烟目光温凉地看向陆寒生。 “陆寒生,你当真觉得昨晚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 第13章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顾清烟不信陆寒生这么精明的人,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的话,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继而转头继续开车。 他目视前方,双手掌握方向盘,稳如泰山。 他启唇,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暗讽,“不管昨晚的事情是谁策划的。你——” “并不无辜不是吗?” 他暗讽她利用血型让他娶她的事情。 其实从顾清烟和顾霜儿在客厅的对话中,陆寒生就有了猜疑。 再到后面结合顾清烟在餐桌上说的那句‘借腹固宠攀高枝’与及顾霜儿自以为是的小心机,陆寒生心中已经大概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即便知道是顾霜儿算计的自己,陆寒生也依旧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 他说过,会护她一生平安。 所以顾霜儿算计他的事情,他可以既往不咎。 当然,他也不会再给她算计他的机会。 一次是疏忽,两次那就叫蠢了。 至于顾清烟,陆寒生从不设想她是无辜的这样的念头。 毕竟一个能在事后拿血型做文章,说想嫁给他当陆太太的人,他又怎么会觉得她无辜。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这凉薄到骨子里的话,蓦地笑出了声。 她笑得很是讽刺。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因为算计他的人是顾霜儿,他不想追究罢了。 她并不无辜?顾清烟扬眉,明媚的笑容愈发锐利凉薄,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会扎人。 是啊。 她不无辜。 她生了一身和他一样的血型本就是原罪,又怎么会无辜呢? 慕清烟扯唇冷嘲一笑后,煞有其事地点头应和:“我当然不无辜啊。” “我可是最大的受益人呢,既睡了你这么一个财大气粗,器大活好的大帅哥,还当上了人人都想要当的陆太太,我怎么会无辜呢。” 她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陆寒生,笑得那般的勾人,可眼底却满满都是嘲弄。 “闭嘴!” 她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陆寒生听不下去,直接让她闭嘴。 顾清烟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很乖的闭上了嘴巴。 老实说,耍嘴炮是有点爽,但…… 太费口水。 她都口干了。 顾家。 顾霜儿在顾清烟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气得把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还有护肤品都给拂到了地毯上。 她抓狂的啊了一声。 正好给顾霜儿送水果上来的秦婉莲听了宝贝女儿这愤怒的嘶喊声,顿时连门都顾不上敲,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看着满地的化妆品,秦婉莲哎哟了一声,“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就发脾气了呢?” 顾霜儿一看到秦婉莲就来气,她没大没小地冲她怒吼道: “都怨你,好好的计划,让你给坏事了。现在顾清烟像是忽然开窍了似的,处处跟我作对。” 顾霜儿一脸抓狂,脾气很是暴躁,“刚刚佣人跟我说,说那个见人就在阿生的车里!” “她缠上阿生了,要是阿生不经她引誘,和她再次发生关系,又或者是看上她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不会的。”秦婉莲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连忙安抚顾霜儿,“寒生对你那么好,他一定不舍得伤害你的。” “对我好有什么用啊,他根本不爱我!” 顾霜儿气的直跺脚,满脸的不自信。 “他对我好,不过是因为他误以为当年是我路过那里救了他。我不要他为了报恩而故作出来的宠爱和纵容。我想要他真的爱我。” 一想到顾清烟和陆寒生在洗手间门口的那个吻。 顾霜儿就无比的心慌,也很不安。 她害怕有一天陆寒生得知当年救他的人是顾清烟后,她会跟一块随手可丢弃的抹布一般,被他弃之如敝屐。 她更怕顾清烟会从此被陆寒生宠上天。 毕竟,陆寒生能为了那点不足挂齿的恩情对她这个假恩人百般呵护,自然也能对顾清烟这个真正的恩人,百般好。 越想顾霜儿就越是不安,焦虑。 这就跟小偷偷了别人的东西,即将被人抓到一般。 她心中止不住惶恐,担惊受怕。 不—— 她不能让陆寒生知晓真相,更不能让顾清烟取代她,成为陆寒生的掌心宝。 被捧在掌心疼过的人,又如何甘心失去。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扼住一切的可能性发生! 顾霜儿上前握住秦婉莲的肩头,有点疯狂地说: “妈,我不能让顾清烟抢走阿生,您得帮我啊,我要她再也不能出现在阿生的面前。” 秦婉莲看着顾霜儿疯狂的样子,略有点迟疑地问:“你的意思是,让人杀了她?” 还没等顾霜儿说话,秦婉莲顿时就摇头说:“不行的,杀人是犯法的,我们可不能做犯法的事情。” 顾霜儿差点被她这个愚蠢的妈妈给气死,她气咧咧地吼道: “谁要杀人了,我是让您想办法,把她给我关起来,不要再让她在阿生的面前晃了,我不喜欢她出现在阿生的面前。” 她气急败坏的强调:“我不喜欢!” 秦婉莲见此,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刚刚真的以为自家女儿想要杀了顾清烟呢。 毕竟她那表情,实在是太阴狠了。 虽说顾清烟不是她亲生的,但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秦婉莲可干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何况杀人是要坐牢的。 秦婉莲已经富贵惯了,哪能受得起牢狱之灾。 只不过…… 把顾清烟关起来…… 秦婉莲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个事情,难度有点高。 若是以前的顾清烟,秦婉莲还有把握糊弄她。 但现在的顾清烟…… 秦婉莲没什么把握。 并不知道这对母女又想暗搓搓搞事情的顾清烟正在打量陆寒生的公寓。 陆寒生不住陆家的大别墅,他孤身一人住在市区的高级公寓里。 这是一间复式风格的公寓。 分上下两层。 而且房间不多。 楼下是客厅加餐厅加厨房。 楼上便是卧室和书房。 除此,便再无多余的房间。 顾清烟看着这上下两层加起来,也才面积两百多平方的复式公寓,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 原来陆寒生是这么低调的人啊。 不住佣人成堆的大豪宅,孤身一人住公寓,真是个令人摸不透的人。 陆寒生把顾清烟丢在楼下,就自己上楼去了书房,忙公事去了。 顾清烟来都来了,也不怕生,直接上楼去了陆寒生的卧室。 看着这个黑色格调,冷清得令人无语的卧室,顾清烟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面相冷漠的人,连他房子,都一贯的清冷。 漆黑的眼珠子随着卧室的摆设转了一圈,之后落在黑色的大床上。 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顾清烟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精光,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弧。 她将身上的挎包拎了下来,从里面找出手机,随后躺在黑色的大床上,摆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照片后。 她直接将照片上传,发到朋友圈里。 她设定了此条说说只对一人开放。 而那人,自然是顾霜儿了。 当顾霜儿看到顾清烟更新的朋友圈说说时,直接气炸了。 她虽然没有去过陆寒生的公寓。 可从卧室的整体风格,与及佣人跟她说的话,她还是认定了这就是陆寒生的公寓。 意识到顾清烟现在就在陆寒生的公寓里,顾霜儿是真的要气疯了。 她噼里啪啦的又是一顿砸。 砸完她又是气急败坏的对着卧室嘶吼: “顾清烟,我跟你没完!” 顾清烟发完朋友圈后,就直接进了浴室。 她腰酸的很。 昨晚实在是太疯狂了。 以至于她感觉腰都要断了。 在看到陆寒生浴室有浴缸,而且还是按摩款式的浴缸后。 顾清烟想也不想地放水,泡澡。 顾清烟发现陆寒生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 他的浴室里,不仅装有电视机,浴缸旁的墙壁上,竟然还放置着昂贵的红酒。 这泡着澡,喝着小酒,看着电视,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 顾清烟先是从玻璃酒柜里拿出一瓶明显开过却没喝完的红酒和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才脱了衣服躺进放好水的浴缸里,然后再将电视机打开,放了一个她爱看的综艺节目。 就在顾清烟端起红酒刚要喝的时候,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忽然放下了酒杯。 【作者有话说】 心机烟姐:睡你男人,还要发朋友圈膈应你,哎,就是玩儿。你说你信不信。 第14章 俯身朝她吻了下来 瞧她一时得瑟。 差点忘了她马上就是个怀着崽崽的孕妇了。 孕妇喝酒…… 似乎不太好。 想起那个在她肚子里待了八个多月,生下来就没看过一面的孩子,顾清烟的眼眸不由黯然了起来。 顾清烟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平平的。 但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她这里就会开始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血脉相融的亲人,不可割舍,也不可再失去的亲人。 顾清烟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喃喃道:“辰儿……” 对不起我的宝贝。 上辈子是妈妈没用,没能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还让你认贼做妈。 这一次。 妈妈不会再让你和妈妈分开了。 顾清烟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任何衣物,因此她沐浴过后,就直接围着浴巾去了男人卧室的衣物间,打算找一件男人的衬衣当睡衣。 就在她拿着衬衣,刚要换上的时候,衣物间的门口,忽然多了一道人影。 顾清烟看了看门外的男人,再低眸看了看自己。 任她再厚脸皮,此时也不由羞红了脸。 她下意识拿衬衣挡在自己的身前,防止自己走光。 顾清烟有点恼怒地瞪了门外的陆寒生一眼,语气有点凶:“陆先生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这四个字么?” 陆寒生还沉浸在刚刚看到的佳景中,无法回神。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回房,就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 女人的身体,陆寒生还真不是第一次见。 脱光送上门来诱惑陆寒生的女人,不少。 可陆寒生看了,只觉得辣眼睛,毫无感觉。 但刚刚顾清烟的果体,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陆寒生体内的谷欠火。 他一时看痴了。 顾清烟是三七分的身材,比例特别的协调,她清瘦,可却不是骨肉如柴的那种。 她瘦得很均匀,而且该长肉的地方,一点都没含糊。 此时看着顾清烟露在外头白如雪肌的肩头,陆寒生只觉得,这真的是一场盛宴视觉的洗礼。 陆寒生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身体的谷欠念让他不由自主地迈步走向顾清烟。 顾清烟见陆寒生非但没有避开,还朝她走了过来。 她不由慌了。 她想要利用陆寒生报复顾霜儿是真,可她还真没想过要和他再发生关系的。 即便她耍嘴炮的时候,说得那么没脸没皮,可那仅仅是嘴上说说。 但此时见陆寒生一副要吃了她的架势。 顾清烟才真正的意识到,一对成年男女,在这种旖旎的画面催化下,有多么暧昧,危险。 顾清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顾清烟紧张到舌头打结。 陆寒生闻言,嗤笑了一声。 他上前一把将她逼到衣柜上,手抓住了她挡在身前的衬衣。 见她一副欲擒故纵的姿态,他一脸轻蔑的看着她说:“装什么?你故意在我面前这样,为的就不是这一刻么?” 顾清烟死死地攥着那件衬衣,生怕男人给她一把给扯了去。 陆寒生身上的男性气息是在是太富有侵略性了。 顾清烟竟然感觉有一瞬间的窒息,她要溺死在这该死的荷尔蒙里了。 她看着陆寒生,紧张到不断地咽口水,“我没有衣服……我就是想借你一件衬衣…” 所以快别拽了,她要走光了啦! “澡都洗好了,还穿什么衬衣。” 陆寒生一把扯开衬衣,直接目不斜视地打量她的娇躯。 衬衣被扯开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直接惊呼出声。 脸在那一瞬间,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绯红的色泽。 顾清烟下意识想要去抢回衬衣。 却被陆寒生给擒住双手,高举头顶,摁在墙壁上,直接曝光了个彻彻彻底。 顾清烟见彻底挽救不回局面,她索性就闭上眼睛,眼不看为净。 仿佛这样,她就感觉不到陆寒生那放肆而侵略的目光一般。 陆寒生不得不承认,顾清烟确实是个天生尤物。 她一身雪白娇肌,与及这比例完美的身躯,有令人疯狂的资本。 即便是他。 也不可免俗。 陆寒生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 何况娶她的本意就是为了要个继承人。 什么都不做,哪来继承人? 欲念由心生。 陆寒生一手捏起顾清烟的下颌,俯身朝她吻了下来。 第15章 微凉的吻落在锁骨上 微凉的吻落在锁骨上,顾清烟身体猛地一颤。 那些不堪令她无数个日夜不敢入眠的画面瞬间就浮现了出来。 顾清烟整个人僵硬到不行。 被举高的双手也不知何时紧攥成拳。 陆寒生察觉到顾清烟的异常,当即抬眸眯眼看向她。 见她粉唇紧抿,抗拒和抵触的态度明显。 陆寒生微微挑眉,有点不耐,“欲擒故纵?” 陆寒生低醇磁性的嗓音将顾清烟从浑浑噩噩的回忆中拉扯了出来。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那张上天赏饭吃的天妒容颜,嫣嫣然的一笑,语气很是懒怠,“不过是身体还难受罢了。” 陆寒生挑眉,也知道自己昨晚有多凶残。 他顿时松开了她。 并且捡起地上的衬衣递给她,“既无这意,那就不要来招惹我,下次,我可不保证我还能收手。” 顾清烟接过衬衣,心情很是复杂。 有庆幸,也有无语。 谁招惹他了,分明就是他自己米青虫上脑! 陆寒生抬手扯了扯领子,直接将领带拽了下来,丢在一旁的衣物收纳筐里。 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顾清烟在陆寒生进浴室后,微微呼了一口气。 她将衬衣套上,双手环抱了一下有点冰冷的身躯。 不得不承认,她从骨子里抗拒和陆寒生发生关系。 昨晚她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是进行时了。 她接受不了也只能接受。 可现下,她无法让自己接受他的再次触碰。 昨晚的凶狠,与及记忆深处的那段不堪的记忆让她从生理上排斥这种事情。 顾清烟不由庆幸,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成功植入了小蝌蚪。 只要她拖一个月,那给陆寒生暖床这种事情,应该就可以推掉了。 - 浴室里。 陆寒生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白到发光的雪肌。 他双手支撑在瓷砖上,冰冷的水流顺着他结实性感的背脊往下。 直接越过他紧致结实的翘臀,往下流。 陆寒生抬手扶了扶额,嘴里忽然咒骂了一句。 跟着,他放下手,伸至身前。 他微微仰头,水流顺着他立体冷酷的脸庞往下滑落,画面莫名的性感。 浴室外。 顾清烟正躺在陆寒生的床上刷着朋友圈。 顾霜儿估计是看到了她发的照片,正在疯狂的diss她。 【顾清烟,你这个贱人,你给我从阿生的家里滚出去。】 【你要是敢再和阿生发生关系,我一定要你好看!】 【顾清烟,你给我回消息!】 顾清烟如她所愿的回复了她,【我就是不滚,你奈我何?】 顾霜儿几乎是秒回:【你果然在阿生那!】 顾清烟勾了勾唇:【这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顾霜儿气炸:【顾清烟,你要不要脸,那是我的男人!】 顾清烟:【噢,现在知道那是你自己的男人了啊?早干嘛去了?顾霜儿,真是谢谢你啊,给我送了这么一个好男人。陆寒生可厉害了呢。呀,他洗完澡出来了,我不跟你说了。】 顾霜儿看了顾清烟发来的消息,都快气疯了。 她对着房间嘶吼了一声,随后便是喊秦婉莲,“妈,你给我上来!” 楼下正在陪丈夫喝茶的秦婉莲听到宝贝女儿的叫喊声,赶紧上楼去。 看着满地的狼藉,秦婉莲很是肉疼。 秦婉莲看着床上,正一脸铁青的顾霜儿,连忙问道:“这又怎么了?” “做什么?”顾霜儿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瞪向秦婉莲,“你现在马上给打电话给顾清烟,让她滚回家。” “她又怎么了你。”秦婉莲很是头疼的扶额。 顾霜儿一脸郁色,“她现在就在阿生的公寓里了,你说她怎么我了?” 秦婉莲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眸。 她立马说:“我这就打电话,让她回家。” 顾霜儿哼了哼。 秦婉莲连忙下楼去打电话。 接到秦婉莲的电话,顾清烟脸上有着说不出来的嘲弄。 尤其是听着她那慈母般的语气,顾清烟更加觉得讽刺。 “小烟啊,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待在外面不安全,你爸爸之前说的是气话,你快回家吧,我们都很担心你。” 顾清烟手指缠着一绺秀发在那把玩着,她扯了扯唇角,笑:“不劳妈妈操心了,我在朋友家,挺安全的。” “你这个孩子,有家都不回,去叨扰什么朋友啊。” 她轻哄,“你听话,快回来,别让妈妈担心。” 顾清烟抬眸望向天花板,眼底都是满满的嘲弄。 多么温柔的声音啊。 若是换作重生前的她,只怕会高兴的不像话啊。 曾经她那么渴望母爱和父爱。 却未曾得到分毫。 现在…… 她不需要了。 顾清烟垂眸,说:“妈妈到底是真的在担心我,还是单纯的怕我和霜儿抢男人呢?” 电话那头的秦婉莲面色难堪了一下下,语气顿时也没有那么温柔了: “你这孩子,是什么情况,有你这样和妈妈说话的吗?” 顾清烟冷笑,“是啊,确实没有哪个女儿这样和自己妈妈说话的,可也没有哪个妈妈会算计自己的女儿。” “妈,一报还一报,您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您,这不是很正常么?” “你……” 秦婉莲气得两眼昏花,她干咧咧地骂道:“你这个孽女,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顾清烟弯唇,又是嘲弄的一笑,“妈妈的身子骨硬朗的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我给气死了呢。” 浴室的水流声停了,顾清烟登时便说:“好啦妈,我这还有事,就不和您说了。” 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寒生这个澡冲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等陆寒生出来的时候,顾清烟正躺在他的大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在那刷。 大概是瞧见了他,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也只是一眼。 她就直接垂下了眸去。 继续刷她的手机。 陆寒生出来的时候,就只是围着一条浴巾。 他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若隐若现的人鱼线,真是非常完美的黄金倒三角身材。 显露出来的强健体魄,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那如壁垒一般的八块方方正正的腹肌与及上头两块一看就格外令人有安全感的胸肌都蕴含着爆发式的力量,好像随时都能崩开一样! 两条人鱼线沿升至浴巾下,很是引人遐想。 如此令人血脉偾张的好身材,顾清烟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瞅了一眼,就没有再多看了。 这让身材管理得当的陆寒生多多少少都有点不爽。 多少女人想看他的裸体都看不着。 结果她却只是看一眼,就不看了? 是他胸肌不够发达,还是八块腹肌不够性感? 陆寒生沉着脸走到顾清烟的面前,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目光温凉地看着她:“我让你上床了?” 第16章 忽然朝她压了下来 顾清烟眨了眨眼,沐浴过后的她脸部没有任何妆容,表情看上去莫名有点呆萌,她说: “你这里就一张床,我不睡这,睡哪?” “我管你睡哪。我答应带你回来,可没说让你上我床。” 陆寒生直接粗暴地将她从床上给扯了下来。 陆寒生这个人习惯了独来独往。 他的公寓除了保洁人员定期上门打扫外,几乎没有外人进来过。 他今晚破例让顾清烟进门,已经是大发慈悲。 如今陆寒生是不可能会让顾清烟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的。 他没有和别人一起睡的习惯。 哪怕他跟这个女人曾有过同床共枕的一夜。 但那时候,他毕竟没有意识。 和现在自然不同。 顾清烟站在床边,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口吐芬芳。 这个狗男人不会这么狗吧? 连床都不让她睡? 他的床那么大,四五个人都能睡,让她睡一边,会死? 可陆寒生那个架势,明显是不让她上床了。 因为他此时就一副你要是敢上床,我就把你丢出去的神情。 顾清烟努了努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见落地窗有个长沙发,勉勉强强能容纳她。 她有点憋屈地走向那张沙发。 沙发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顾清烟咬了咬唇,下意识转头看向已经上床靠在床头的陆寒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枕头?” 陆寒生直接甩了那个她刚刚靠过枕头过去给她。 顾清烟被枕头砸了个满脸。 “……” 就真的很想骂人。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大概是她见过最没风度的男人了。 随口说一句‘自己拿’的事情,他偏要直接丢过来,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枕头,顾清烟告诉自己,不气不气,气坏身子没人替。 何况为了这么一个渣渣气坏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值得的。 顾清烟将枕头放到沙发的一边,然后侧身躺了下来。 沙发还是蛮短的。 顾清烟一米六五的个子蜷缩在那,还是有点将就的。 不过她身娇体软,蜷缩成一团,也还是能躺的。 顾清烟躺下后。 床上的陆寒生看了她一眼,见她蜷缩在沙发上,像只慵懒的小猫咪,他眸光不由一顿。 沙发上。 顾清烟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枕头上,将她一边侧脸给掩盖了起来。 从陆寒生的角度看去,她的脸好小,说是巴掌脸也不为过。 顾清烟长得是真的精致。 鹅蛋脸,大眼睛,秀挺的琼鼻,小巧又精致的樱桃唇,极其的耐看。 别人是越看越没看头,可顾清烟却不是,她是越看越精致,越看就越迷人的类型。 而且她是清纯和妩媚的结合体。 不笑的时候,清纯无害。 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桃花眼就跟洒满了星辰似的,格外的璀璨迷人。 尤其是她的肌肤雪白,此时身上穿着陆寒生的黑色衬衣,更是白的发光。 最惹眼的无非是比例逆天的大长腿。 她的腿最起码有一米一。 一米六五的公分,光腿就占去了一米一,可想而知,她的腿是有多长了。 陆寒生想起顾清烟之前就是用这么一双好看的长腿勾住他的腰肢,他的身体就不由燥热了起来。 陆寒生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将室内的空调往下调了两度。 原本的温度,顾清烟觉得正好。 可陆寒生忽然将温度调低,她就不由觉得冷了。 顾清烟蜷缩着身躯,手抱着大腿不断地搓来搓去,试图让自己的身体热起来,好抵寒。 可她本就是畏寒的体质,空调又被调到二十三度。 没有被子,还露着大腿的她顿时就冷得打了一个喷嚏。 还觉得不够凉快的陆寒生听到顾清烟这声喷嚏,原本还打算继续往下调的手,默默地将温度调回了二十五度。 他才不是关心她。 他只是不想明日自己的屋里多个病猫。 顾清烟病还好,陆寒生就怕她病了传染给他。 那就头疼了。 陆寒生体质极好,很少生病。 可他一旦生病一回,就是大病,需要去医院挂点滴好几天才退烧的那种。 陆寒生很厌恶生病。 因为他讨厌挂点滴。 说白了,他怕打针。 顾清烟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不由仰了仰头,往床上的方向望去。 她仰头的弧度有点大,因此也导致于她领口往上滑。 原本就没怎么遮住多少的衬衣往上跑,顾清烟下面顿时就曝光了。 偏偏她还不自知。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那双大长腿,与及衬衣衣摆几乎没怎么遮住而露出来的佳景,直接就一股血气涌上头。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就是在故意勾引他。 明知自己穿的是他的衬衣,还敢如此大胆做出一些动作。 这不是故意让他看她么? 陆寒生认为自己就不该觉得昨晚太过而怕她招架不住自己而去克制自己。 她自己都不知死活地勾引他了,那他也无需再忍。 陆寒生直接从床上起身,直接走到了顾清烟的面前。 头顶多了一片阴影。 顾清烟一愣。 她缓缓地抬起头。 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 就看到陆寒生忽然朝她压了下来。 炙热的吻落下。 顾清烟直接愣住。 陆寒生一边吻她,一边去扯她衬衣的衣扣。 顾清烟下意识抬手去阻止。 陆寒生移开她的手,直接大力地扯开衬衣。 他很粗暴。 衬衣的扣子直接崩掉了。 顾清烟看着天花板,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索性也不作无畏的挣扎了。 她闭上眼睛,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去抗拒。 不要去抵触。 因为那样只会伤了自己。 可她的身体,还是不可控地颤抖了起来。 陆寒生顿时停下了动作。 他抬眸看向顾清烟。 她面色发白,整个人好像陷入了什么恐惧的回忆里,嘴唇都在发颤。 陆寒生顿时觉得兴致全无。 他从顾清烟的身上起来,很败兴的说道:“就你这样子,还说要给我生孩子?” “你在耍我?” 他有点怒了,毕竟顾清烟的身体抗拒的太明显了。 顾清烟睁开眼,看着他布满冷酷的脸庞,微微抿了抿唇,“我没有耍你。” 陆寒生倨傲的睥睨她,扯唇冷呵了一声。 顾清烟咬唇,随后她起身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将陆寒生推到沙发上,自己骑在他的身上。 第17章 主动 顾清烟双手撑在陆寒生结实的胸肌上,轻轻咬了一下唇,嘟囔道: “你刚刚太粗鲁了,我怕。” 陆寒生双手摊在沙发背上,平日里看似冷漠的一个人,此时多了几分狂野。 他邪魅不羁地睨着身上像只妖精的顾清烟,轻挑了一下眉梢: “所以?” “我自己来。” 顾清烟勾唇一笑,俯身朝陆寒生吻了下来。 陆寒生没回应也没有推开她。 任由她自行发挥。 起初顾清烟还是有点抵触的。 但比起方才陆寒生的主动,她自己占据主导权,明显要放松的许多。 顾清烟想得很简单。 她既然避免不了这种事情发生,那她就要主导这件事。 至少,她在上面,是她睡的陆寒生,而不是被他睡。 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就在顾清烟以为一切都会顺其发生的时候,这时,陆寒生的手机,响了。 顾清烟停下来,一双潋滟迷人的桃花眼雾蒙蒙地看着陆寒生,迷离中带着几分魅惑。 她带着几分询问的出声:“是要接电话,还是继续?” 知道陆寒生私人号码的人不多。 除了顾霜儿就是他的助理和一些玩得比较铁的哥们。 不管是谁,在这个关头上被打扰,陆寒生的面色多多少少都是不太好看的。 手机震动声还在持续的震着,大有一种不接就不挂断的迹象。 陆寒生大概是被扰得没了兴致,他抬手在顾清烟的翘臀上拍了拍。 顾清烟瞬间秒懂他的意思,翻身坐到一旁。 她翻身下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抓紧身上的衬衣并拢在一起,并且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陆寒生看到了顾清烟的小举动,微微挑了挑眉。 他怎么觉得她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是错觉吧? 毕竟她刚刚可是很主动,很热情的。 呜呜的震动声将游离的陆寒生拉回神,陆寒生将浴巾重新围好,起身走到了床头柜前。 屏幕显示来电人是顾霜儿。 陆寒生眸光一顿。 他下意识偏头看了顾清烟一眼。 顾清烟不懂陆寒生看她做什么,她在他视线扫过来的时候,防狼似的,下意识将已经没扣子的衬衣又拢紧了几分。 那防备的姿势,和方才主动在上面的她,形同两人。 陆寒生微微眯了眯眼,她刚刚是在防备他?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陆寒生不经勾唇冷笑,说要给他生孩子的人是她,如今故作贞洁烈妇的人又是她。 手机还在呜呜的震动着,陆寒生无瑕去多想顾清烟这样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戏。 陆寒生弯身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那边,将通话接起。 电话接通后,说话的人却不是顾霜儿,而是秦婉莲。 秦婉莲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说道:“寒生啊,你快来市医院,霜儿她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 陆寒生一听说顾霜儿从楼下摔下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迈步往衣物间走去。 顾清烟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枕头,一双逆天的大长腿无处安放地蜷缩在地毯上。 见陆寒生挂了电话,快速地将衣服换上,顾清烟漂亮迷人的桃花眼不由掠过一丝讥讽。 瞧瞧这上一秒还和她温存的男人,下一秒就能如此淡然的穿上衣服,去幽会她的妹妹。 是的。 哪怕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但顾清烟就是知道,陆寒生要去见的人就是顾霜儿。 这是女人的一种直觉。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真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渣得最明白的一个了吧。 完全是不避讳她这个新婚妻子呢。 陆寒生换好衣服,刚要出去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由退回来对顾清烟说: “霜儿从楼上摔下来,住院了,你去换衣服,跟我一起过去。” 顾清烟一脸无语的看了陆寒生一眼,语气很是事不关己,“她摔倒住院关我什么事?” 顾清烟微微挑眉,将蛇蝎姐姐的设定发挥到了极致,“我去了是能把她治伤还是我能替她疼啊?” 大概是没想到顾清烟面对顾霜儿受伤的事情会如此的无动于衷,甚至还阴阳怪气的落井下石。 陆寒生眯了眯眼,眼底明显带着嫌厌。 “霜儿怎么说都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妹妹,她受伤,你不担心就算了,还落井下石?你对得起顾家对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顾清烟凉薄的语气让陆寒生觉得顾清烟这个人没心,不懂感恩。 听了陆寒生的一席话,顾清烟微微愣了一下。 她在很仔细的回味刚刚陆寒生的话。 什么叫做她对得起顾家对她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蓦地瞪大了眼眸。 她错愕地看向陆寒生,他这是知道她不是顾家的孩子了? 很快顾清烟就了然了。 也是。 她是罕见的p型血,和顾家人完全不同的血型。 陆寒生会联想到这些,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他义正言辞说的那些话真是令人不爽呢。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和她不是亲姐妹了。” 顾清烟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很是风轻云淡地回了陆寒生一句,“那你也该明白,我并没有义务去看她。又不是我推她下的楼。”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又冷冷的讥笑道:“搞不好,是她闲着没事,自己跳来玩儿的呢。”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的话,当即不适地拧起眉稍。“即便你不是霜儿的亲姐姐,但你也好歹被他们家养了二十多年。” 他目光冷如冬季的冰霜,那般的冷冽冻人,隐隐还带着几分刺人, “你这样说话,未免也太过于忘恩负义,不识好歹了一些。” 在陆寒生看来,顾霜儿想要利用顾清烟的血型来算计他怀上孩子,固然有错。 可这件事,到底是谁算计的谁,还说不定。 毕竟这件事最大的获利者是顾清烟本人。 为她人做嫁衣,这无疑是顾霜儿最大的报应了。 姐妹一场,陆寒生无法理解顾清烟这般凉薄无情的行为。 不过是让她过去看一下,她不去就算了,还这般的阴阳怪气,甚至还暗讽霜儿是在自导自演,她这样的心思,还真是薄情寡义,狼心狗肺。 顾清烟闻言,蓦地冷笑出声。 她望着陆寒生,直接出声冷嘲热讽了回去:“那陆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对待一家子想要卖我求荣的人?” 末了,她又讽刺了一句: “我可没有陆先生如此大度,被爱慕自己的女人送上别的女人的床,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或者对陆先生而言,睡一个女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第18章 她不是第一次 顾清烟话语犀利且带着阴阳怪气,陆寒生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隐隐还有几分恼怒。 顾霜儿的行为陆寒生固然是恼的。 可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会对她如何。 可顾霜儿的行为明晃晃地被顾清烟指出来,陆寒生心里也是极其的不痛快。 不知是不痛快顾霜儿的所作所为,还是不痛快顾清烟将事情点的太明。 有些事情,该装糊涂的时候还是装糊涂的好。 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和顾清烟争辩下去,又或者是意识到在此和顾清烟争辩这些的自己有点多事,陆寒生懒得和顾清烟争执下去,他直接夺门而去了。 可以说,背影很是狼狈了。 堪称是狼狈而逃。 顾清烟在陆寒生走后。 双手抱肩,慢慢地走到落地窗前。 陆寒生的公寓在很高的楼层。 从窗前往下看,晏城的繁华夜色尽收眼底。 真的是美不胜收。 可惜…… 这楼下的万千灯火,没有一盏是为顾清烟点的。 顾清烟想起陆寒生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不由勾唇冷笑。 她忘恩负义,不识好歹?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曾被顾家人养育! 如果可以选择,她情愿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生她的人将她弃之,养她的人将她害之。 她的存在,似乎本身就是个活生生的笑话! 嘴巴忽然有点苦涩,顾清烟忽然想要嚼糖了。 她拿起手机,在一个送门上货的app上,定位公寓的地址,然后下了单子。 下完单子后,顾清烟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膝,头看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或是想些什么。 天花顶橘黄色的射灯打在她的身上,使她的背影看上去有点孤寂,很是寂寥。 - 医院。 陆寒生到的时候,顾霜儿已经打好石膏,躺在病床上了。 看到陆寒生的那一瞬间,顾霜儿直接可怜兮兮的哭了出来。 “阿生,我好疼啊,医生说我腿骨折了。” 陆寒生走到顾霜儿的面前,弯身坐在了她的身边,“好端端的,怎么从楼上摔下来了?” 顾霜儿泫然谷欠泣:“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我一听说姐姐被爸爸赶出家门,我一时情急,就想出去把姐姐找回来,谁知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台阶,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顾霜儿一把抓住陆寒生搁在腿面上的手,一脸惶恐不安,“阿生,我在姐姐的朋友圈里看到她发的照片,她去别人家留宿,对方好像还是个男人,我真的很担心我姐姐,你说那个收留她的男人会不会故意占我姐姐的便宜啊。” 她垂眸,略有点自责又有点委屈,“我和姐姐最近闹了不开心,要是姐姐出什么事的话,她心里肯定更恨我了。” 想起自己出门前,顾清烟说的那番话,陆寒生顿时觉得顾清烟不值得顾霜儿如此牵挂。 他抬手抚了抚顾霜儿的发顶,说:“你关心她那么多做什么,她不见得能承你的好。” 顾霜儿摇头,“没关系的,我知道姐姐只是心里觉得委屈了,爸妈太宠我了,姐姐一时想不开,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现在就担心姐姐她会因为我的原因,故意去接近你。” 她看着陆寒生,眼眸明显带着爱恋的道:“阿生,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没有男女之情,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喜欢上我,我现在也不奢望那么多了。我只是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卑微到了极致,“你不要被我姐姐勾引。” 她顿了顿,才继续把话说完,“我姐姐纵然长得好看,可她接近你的目的,多半是为了让我不痛快,我不想你被我姐姐伤害。” 陆寒生敛了敛眸,冲她抿了抿唇,“别乱想。” 她怎么可能不乱想。 只要想起他们在洗手间门外的那个吻,还有现在还有可能就在他床上的顾清烟,顾霜儿就止不住抓狂。 顾霜儿绝对不容许陆寒生被顾清烟给勾走,所以她要先发制人,让陆寒生对顾清烟的印象变差! 顾霜儿犹豫了片刻,才一副难以启齿的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很不想跟你说我姐姐的坏话,但我姐姐她在对待感情上,态度过于随便了,我怕你不小心动了心,和她在一起,她未来有一天,会背叛你。” 末了,她又忍不住为顾清烟开脱道:“其实我也是能理解她的,从小爸妈就偏心我,她缺爱,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吧。” “那样的事情?”陆寒生微微挑眉。 顾霜儿拧眉,纠结了好一阵子,才用叹气的语气和陆寒生说道:“我姐姐十七岁那一年,曾和三个男人一起开过房,还不小心怀上了孩子。当时爸爸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这事给压了下来呢。” 那个女人的私生活这么浪? 陆寒生不由就想起早上起来,那洁白无一物的床单。 顾清烟没有落红。 她确实不是第一次了。 一想到顾清烟跟过别人,而且还不止一个,陆寒生的脸色就很是森然恐怖。 陆寒生的拳头握了握拳。 心里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 恨不得将那些曾经占有过顾清烟的人杀掉! 是的。 陆寒生的第一想法不是嫌弃顾清烟脏,而是想把那些碰过她的男人都杀掉。 顾霜儿观察着陆寒生的微表情,见他板着脸,明显是怒了,心中不由掠过一丝快意。 她在心中腹诽道:顾清烟,你休想将阿生从我身边夺走! 由于自己的目的性好像过于明显,顾霜儿这才赶紧中和了一句: “算了,我不该说这些的,都过去了,如今姐姐也已经改过了,还正正经经地交了一个男朋友,之前还说要带回家给爸妈看呢,就是不知这阵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都没有再提过她的那个男朋友了,可能是分手了吧。” 陆寒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顾霜儿好好休息,不要操心其他。 - 夜色寂寂。 顾清烟从噩梦中惊醒。 她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 她像只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浑身汗水淋漓。 顾清烟闭眼轻喘,胸口缓缓起伏。 随后她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 第19章 诛心 她做噩梦了。 梦到了自己上一世被关进疯人院的点点滴滴。 梦到手术台上,她像只被宰的羔羊,被一点点的放光血。 房间的灯,顾清烟一直都没关,因为她怕黑。 曾经待在黑暗处的她,现在格外的依赖光。 只有站在光线下,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看着空荡荡毫无一人的大床,顾清烟微微勾了勾唇,冷笑。 陆寒生这么晚都没回来,想必是留在医院陪顾霜儿了吧。 看来陆寒生对顾霜儿,真的还挺看重的。 人家算计他,他屁都没放一个,还跟宝贝似的,一样的宠着。 果然是真爱啊。 顾清烟托着下巴,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真爱好啊。 陆寒生如今越是看重顾霜儿,将来陆寒生移情别恋爱上她的时候,顾霜儿才会更加的痛不欲生。 望着窗外的灯火,顾清烟的心宛如玄铁冰块,冷的刺骨。 那股想要陆寒生爱上她的念想也愈发的强烈。 知道什么叫做杀人诛心吗? 那便是夺走她所在意的一切,让她从拥有到失去。 只有让顾霜儿痛不谷欠生,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还有陆寒生。 她也要让他尝一尝,无妄之灾的痛。 上辈子,他虽未伤她分毫,可她所遭遇的一切却皆是因为他。 他看似无辜,却又最不无辜。 如果说顾霜儿是捅她刀子的人,那么陆寒生就是那把捅进她身体里的刀子。 就好似她的血型是她的原罪,让她遭遇了不幸的一生。 而现在,陆寒生是顾霜儿心爱的男人便是他的原罪。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 上一世,陆寒生用了她的血,这辈子,是要尝还的。 所以她这辈子利用他,心中坦坦荡荡,一点都不用心虚和内疚的。 因为这是陆寒生欠她的! - 陆寒生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顾清烟双手抱膝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他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很意外,这点,她竟还没睡。 顾清烟也没有想到陆寒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她也很意外。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陆寒生抬手拽了拽衣领,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进了浴室。 他在医院待了两小多时,一直到顾霜儿睡下,他才回来的。 陆寒生没有外宿的习惯。 顾清烟看着紧闭的浴室门,眸光微微一闪。 她还以为陆寒生今晚不会回来了呢。 没想到…… 他竟然没留在医院陪顾霜儿通宵? 懒得去想他为什么没有留在医院陪顾霜儿,顾清烟重新躺下来,闭眼入睡。 陆寒生沐浴好出来,看到的就是顾清烟枕着双手,闭着眼,好似睡着了。 他眸光一顿,随后移开。 折腾了一天,陆寒生也倦了。 明早他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还是要休息好,才有精神去主持会议。 陆寒生躺倒在床上,抬手便熄灭了卧室的灯。 卧室的灯暗灭的那一瞬间。 顾清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睁开了眼。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瞬间将她拉回了那个黑漆漆的牢笼,让她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恐惧。 顾清烟抱住自己的身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只要睡着,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她还是低估了她对黑暗的恐惧,她浑身在发抖。 她牙齿在打颤。 她磨牙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原本都闭眼准备睡觉的陆寒生愣是被她磨的睡不着。 陆寒生抬手按亮卧室的灯,目光沉冷地望向她,“你磨什么……” ‘牙’字还没说出来,陆寒生倒是先被顾清烟脸上的泪痕给惊住了。 “你……” 顾清烟眼底还残留着恐惧,她看着他,泪眸湿润,嘴唇哆嗦的道:“能不能别关灯,我怕黑。” 顾清烟她本就长得好看,她再哭一下,梨花带泪的样子,真的能让天地都为她失色。 陆寒生自诩自己从来就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可此时此刻,看着顾清烟那张梨花带泪,好不惹人心疼的小脸,他心湖,有那么一瞬间,好似被人搅了一下,荡起了丝丝涟漪。 陆寒生定定地看了顾清烟两秒,嫌她事多,“麻烦。” 他重新躺下,却没有再关灯。 顾清烟背对着陆寒生,她看着浅灰色的布艺沙发背套,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他没有关灯呢。 果然会哭的人,有糖吃。 顾清烟眼底不由掠过一丝嘲弄。 不知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顾清烟觉得没有那么空荡冷清,渐渐地也就重新入睡了。 天还没有完全大亮。 一绺微弱的晨光从窗外投掷了进来。 长沙发上。 顾清烟蜷缩着身子在上面,像只慵懒的猫咪。 也许是忘了自己此时在哪,又睡在了哪。 顾清烟忽然翻了个身。 然而就是这一翻身,直接让她从狭窄的沙发上栽了下来。 咚的一声,在卧室里,格外的明亮。 睡眠质量不太好的陆寒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 看着顾清烟一脸茫然,娇憨无比的从地上爬起来,还一脸迷茫的样子。 陆寒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这女人,真是蠢的可以。 睡个觉,都能滚到地上,也是够迷糊的。 沙发上不高,而且地上铺着地毯。 摔下来,不算很疼。 但…… 顾清烟却睡意全无了。 顾清烟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花。 她看了一眼大床的方向。 见男人闭着眼,还睡着。 显然是昨晚睡得太晚,这会儿,雷打不动呢。 拿起一旁圆形茶几上的手机,见已经六点半。 不早了。 她肚子也开始造反了。 昨晚她晚饭都没吃,后来想点餐吃的时候,却发现微信绑定的银行卡被冻结了。 她原本可以找闺蜜傅锦瑟借几百块的。 但一想到傅锦瑟如今为了躲避某个人渣,正过着颠肺流离的生活,她就不想叫她担心。 何况从顾霜儿那儿得知了傅锦瑟上辈子的惨烈结局。 这辈子,顾清烟是绝对不会让傅锦瑟再为了她陷入险境。 上一世,顾霜儿大概是为了折磨她,刺激她,跟她说了不少锦瑟的事情。 顾霜儿说上一世锦瑟发现联系不上她后,从国外偷偷溜回国,被孟允棠那个人渣给抓住。 顾霜儿还说孟允棠那个人渣为了傅潇潇那个白莲花,把锦瑟当移动血库。 第20章 工具 说什么抽血就跟一顿吃三餐饭的抽,完全不顾锦瑟的死活。 甚至在傅潇潇想要孩子却不能生育的情况下,强迫锦瑟为他们生子。 最后却又因为傅潇潇一句不想要孩子,就残忍地打掉锦瑟肚子里六个月大的孩子,硬生生把锦瑟给逼疯了。 后来更是在傅潇潇可以移植骨髓治疗的时候,直接抽取了锦瑟的骨髓为其治疗。 而锦瑟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抽血中,与及术后得不到好的修养,继而患上了严重的败血症,最后惨死在孟允棠和傅潇潇大婚的那天。 虽然不知道上辈子顾霜儿说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但孟允棠为傅潇潇确实会对锦瑟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所以为了避免上一次的悲剧发生,她一定不能让锦瑟回国。 不仅不能让锦瑟回国,她还得在此之前,先想办法‘搞死’孟允棠和傅潇潇这对渣男贱女,免得他们继续祸害锦瑟。 尤其是孟允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她更是要严惩不贷! 当年若不是锦瑟把他救回来,给他一个安顿的居所,他又哪来的命算计锦瑟。 还联合傅潇潇这个私生女,抢了锦瑟的一切,害得锦瑟如今只能在外颠肺流离。 她的锦瑟是名扬整座晏城的东方明珠,人称晏城第一名媛傅家大小姐啊。 就因为这一对渣男贱女,连故乡都归不得,只能远走他国,四海为家。 顾清烟暂时拂去了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将思绪回归现在。 顾清烟想着自己现在也饿得睡不着觉。 索性就起床,打算去楼下捣鼓点吃的。 顾清烟先是进浴室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下楼觅食去。 床上早就被吵醒的陆寒生在卧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后,便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定定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随后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寒生去浴室洗漱了一下,然后便下楼去了。 也许是鬼使神差,陆寒生想知道顾清烟这会儿在楼下,做什么。 从螺旋阶梯下来。 陆寒生便看到敞开的厨房门里,有一道忙碌的身影。 看着顾清烟熟练的在切菜,陆寒生的眼底不由掠过一丝意外。 她还会做饭? 因为和顾霜儿相识的原因,这两年,陆寒生经常在顾家出入。 但对于顾清烟,陆寒生是真的不太熟。 顾清烟在顾家的存在感还蛮低的,低到陆寒生在顾家出入两年,像是没见过这个人似的。 即便偶尔遇见,也是匆匆一瞥,几乎没有什么过深的交际。 其实陆寒生之所以在顾家不常见到顾清烟,是因为顾清烟大学的时候是住宿的。 她除了周末回来,其他时间,几乎不在家。 而顾霜儿却不喜欢住宿,她每天都回家住。 加上顾霜儿是个蛮有心计的人。 顾霜儿每一次请陆寒生到家里用餐的时候都选在周一至周五,顾清烟不回家的时候。 因此陆寒生才会觉得顾清烟在顾家的存在感那么低。 即便以前跟顾清烟不熟,此时看到顾清烟切菜的手法如此娴熟,陆寒生不免感到惊讶。 在陆寒生的记忆里,家世好、佣人成堆的人家,几乎没有哪家的女儿是会下厨了。 就好比顾霜儿,她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虽然每一次她都会拿林妈炖的汤充当自己炖的,但实际陆寒生都知道那不是她炖的。 只是他懒得揭穿罢了。 顾霜儿这样做,无非是在讨他欢心,他没必要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对于顾霜儿,陆寒生是感恩的。 虽说当年救他的事情,不过是顾霜儿随手之劳。 可对于陆寒生而言,若是她没有经过那里,顺手打电话叫救护车的话,他必死无疑。 是顾霜儿给了他新生。 陆寒生这个人向来寡情寡义,但却极其的感恩戴德。 陆寒生一直都知道顾霜儿想要什么,可他给不了她。 他生来就无父无母,没人教他什么是爱。 他的这一生都在勾心斗角中度过。 爱人——他早就丧失了那种能力。 他可以宠着顾霜儿,对她的要求无条件成全。 唯有爱她的这个要求,他满足不了她。 厨房里。 顾清烟切好香菇和胡萝卜了,此时正在撕鸡胸肉,冰箱里没什么可做的食材了。 去买,又来不及。 何况她现在是穷光蛋一枚。 所以她干脆就简单点,就用冰箱里仅有的食材,做个香菇鸡丝粥。 软烂粘稠的鸡丝粥,吃起来可香了。 顾清烟特别爱吃。 煮粥并不复杂,而且孰能生手,虽然记忆里她已经将近八年没有下过厨了。 可做饭的技巧,她熟能生巧。 明明是顾家大小姐,可她进厨房的次数,却多过他们家保姆。 说来,也是她自己惯的他们。 因为顾家夫妇不喜欢她,她便想着处处讨好他们。 她努力考试考一百名。 周末能自己下厨的时候,决不假手于人。 她想要当一个被父母夸奖的乖女儿。 她希望父母吃上她做的美味饭菜,能够记住她的好。 他们是记住了她做饭好吃。 却没记住她的好。 反而因为她经常下厨,久而久之,她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家里的御用厨师。 顾父请部门领导来家里吃饭时,她下厨。 顾霜儿请同学来家里做客时,她下厨。 顾母请姐妹们来家里聚会时,她下厨。 她仿佛成了他们炫耀的工具,吃力却不讨好。 顾清烟不由为过去的那个自己感到可悲。 她那么用心的去讨好那一家子人,可最后却换来被他们亲手推下地狱的结局。 好在如今一切重来。 这一世,谁都别在她身上讨便宜! 撕好鸡胸肉,顾清烟将之前泡下去的大米倒入煮沸水的砂锅里,然后陆续将先前就切好的香菇,胡萝卜块倒进去先煮着。 然后她又准备去冰箱里将吐司和鸡蛋,打算做了两个吐司三明治。 然而就在顾清烟转身去冰箱拿吐司和鸡蛋的时候,徒然被倚靠在厨房门框,双手环胸,也不知道站在那,看了多久的陆寒生给吓出了一身汗。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为什么她都没听到动静? 顾清烟受惊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郁闷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啊。” 第21章 饿了吃你正好 陆寒生看着她,未语。 他的目光极其幽深,诡秘,危险,像潭水那般的深沉,令人琢磨不透。 陆寒生也是现在才发现顾清烟此时的装扮有多魅惑。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他的衬衣,只是不是昨晚的那一件。 应该是他昨晚走后,她又重新找了一件新的换上了。 长发她扎成了丸子头,少许碎发落在了后颈,给她平添了几分温顺。 那两条又白又直,骨肉均匀的大长腿大大咧咧的光着,格外的招人眼球。 都说男人一早的谷欠望是旺盛的,如此誘人心弦的一幕,生生把陆寒生这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给看直了。 陆寒生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 脚,不由自主地迈向顾清烟。 顾清烟被陆寒生那幽深且布满危险的黑眸盯得浑身不自在。 见陆寒生朝她走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烟总觉得男人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活吞了似的。 有点像……昨晚他看到她没穿衣服时的表情。 可此时她身上分明裹得好好的。 虽说衬衣短了点,但好在该遮住的都遮住了。 他应该不至于随时随地,都能发晴吧。 即便上一世已经是孩子他妈了,可顾清烟在情事这一方面,还是小白一枚。 她哪里晓得早上的男人是不经撩的。 尤其是一个多年不占荤腥,却忽然开了荤的男人,更是不经撩。 眼看男人就要逼向她,顾清烟拿起一旁的粥勺,很尬的来了一句: “你饿了吗?我煮了点粥,等下要不要一起吃点?” 她说话的时候,将粥勺横在了自己的胸前,大有一种你要是敢乱来,我敲你脑门的架势。 陆寒生确实饿了。 只是彼饿非顾清烟所形容的饿。 昨晚兴头上忽然被打断,这会儿看这白到发光,软萌可欺的小白兔,陆寒生还真的就不想放过了。 何况合法的。 他欺负起来,也是理直气壮的。 陆寒生上前抬手隔着衬衣掐住顾清烟不盈一握的细腰,喉结上下地滚了滚。 他倾身在顾清烟的耳边低哑的道:“我确实挺饿的。” 顾清烟没有听懂陆寒生的弦外之意,下意识便说:“那你等一下,粥马上——” “就好了”三个字蓦地被堵在了口中。 顾清烟震惊地瞪大眼眸,那双如密梳般的睫羽呆呆地眨了好几下。 陆寒生趁顾清烟不注意,一把夺走她手中碍事的粥勺,随手丢在了一旁的洗碗槽里。 尔后又嫌她太矮,弯身太难受了。 他直接掐住顾清烟的细腰,将她往上一提,直接让她坐在厨房的琉璃台上。 屁股一触及那冰凉的琉璃台,一股冰冷之意窜遍全身,顾清烟蓦地回神,下意识便抬手去推搡陆寒生。 肉已经吃到了嘴里,陆寒生怎么可能会再度半途而废。 他单手攥住顾清烟的小粉拳,轻而易举地将其禁锢在胸前。 空余的另一只手去托顾清烟的后颈,强迫她仰起头来应承他的吻。 他的吻格外的深浓和霸道。 隐隐,还带着几分原始的粗暴,就像是初学者,不懂技巧,只会横冲直撞。 顾清烟感觉自己肺里的氧气都要被陆寒生给吸光了。 她难受…… 于是她跟个泥鳅似的,不断地扭着身子。 忽地—— 脚不小心蹭到了男人的大腿,她瞬间僵住了。 顾清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一双妖冶的桃花眼布满了恼羞。 他—— 这时,陆寒生低沉磁性的嗓音低哑的在她耳边响起,“饿了吃你正好。”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顾清烟的腿蓦地被掰开,陆寒生跻身进来。 * 顾清烟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不过是下来煮个早餐,也能被人当成早餐,给吃了。 她趴在琉璃台上,看着锅里噗嗤噗嗤滚着的粥,整个人宛如置身于火热之中,痛苦却又带着说不上来的快慰。 陌生的快意涌上来,顾清烟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她就像是频临死亡的鱼儿,抓住了眼前的水源,便牢牢地拽住,不愿松手。 眼看锅里的水就要烧干,顾清烟下意识出声道:“粥要糊了。” 陆寒生俯身贴向她,抬手从上面的橱柜上拿了一个碗下来给她: “加点水进去就好。” 说着他继续。 顾清烟咬牙。 却只能颤颤地伸手拿过陆寒生拿下来的碗,打开一旁的水龙头,晃来晃去地接了一碗水,添到了锅里。 为了自己的肚子,顾清烟还不忘拿起一旁的粥勺,搅了几下,免得粥糊了。 陆寒生见她这种时候都能分神做这么多事情,不由腾起了几分坏心思。 他将她翻了身。 将她腾空抱起,让她面对着自己。 他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捧住她的背,将她的身体拱向自己,他则是俯身朝她吻了下去。 顾清烟用力地抓住陆寒生的浴袍领口,腾空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只能使劲地夹住男人劲瘦的腰肢,双手牢牢地环住男人的脖颈,以防自己摔下去。 顾清烟看着天花顶的吊灯,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坐过山车,被抛上去,又坠下来,失重感格外的明显。 她感觉自己的命要没了。 天不知不觉的大亮。 窗外投掷进来一缕阳光,恰好洒在了顾清烟和陆寒生的身上。 阳光下,陆寒生整整齐齐的穿着浴袍,反观顾清烟,衬衣的扣子被解开了三颗,领口大敞,莹白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之下,上面还泛着星星红点,宛如雪地里开出了红梅,格外的妖冶,妩媚,动人。 原本开着射灯的厨房在阳光的照耀下,从昏黄的光线变得格外的敞亮。 耀眼的光线让顾清烟感觉自己跟剥光衣服走到人群中一般,她心中生出一股羞耻心。 尤其是在看到浴袍整齐的陆寒生,衣衫不整的自己时,顾清烟就真的气得恨不得咬死陆寒生。 顾清烟咬着唇,手死死地环住陆寒生的脖颈。 为了防止有人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景色,她不得不密不可分地贴向陆寒生。 她趴在他的肩头上,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快点。” 顾清烟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要很快结束这一切,毕竟她肚子,是真的好饿了。 而且腿也好酸。 这男人不分场合,压根不知她有多难受。 听了顾清烟这话的陆寒生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他俯身撕咬顾清烟的耳垂,低笑了一声: “太快我怕你受不了。” 顾清烟,“……” 第22章 泄火 意识迷离间,顾清烟好像听到陆寒生说了句什么。 至于是什么,她又没听清。 当一切恢复平静。 顾清烟整个人像是焉了的酸菜,腰酸,腿也酸。 更可怕的是,她坐着,两条腿都止不住在发颤。 顾清烟坐在餐桌上,用手按住自己那不受控制正在发颤的双腿,抬眸看了一眼对面正端着一碗她炖的鸡丝粥喝的正香的男人,心中直接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刚消耗了一场体力,陆寒生饿得能喝好几碗粥。 尤其是陆寒生以往早上很少会喝粥。 陆寒生平日的早餐一般都是牛奶加吐司片加颗水煮蛋,因为自己做,简单,方便,还快。 自陆寒生搬出陆宅,孤身一人住在这里后,他便忘了有多久,没有在早上的时候,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粥了。 香郁浓稠的鸡丝粥色香味俱全,味道很是令人惊艳。 陆寒生快速地喝完了一碗,便又自己给碗里添上。 只是见顾清烟一直不动碗里的粥,还一直瞪着他。 陆寒生不由挑了挑眉,望着她,略带不解地问:“刚刚不是嚷嚷着肚子饿?怎么还不吃?” 如果不是顾清烟刚刚一直哭嚷着肚子好饿,陆寒生也不会半个小时左右,就早早结束。 如今见顾清烟看上去压根就不像饿的样子,陆寒生自然是不快的。 在陆寒生看来,自己牺牲了快感,草草结束,就因为怕她饿得体力不支,被自己搞昏过去。 可结果。 这个女人非但没有急着喝粥,反而还很有力气地在瞪他。 是的,她在瞪他。 这才是让陆寒生想不通的地方。 甚至觉得自己很无辜。 说要给他生孩子的人是她,如今他不过是顺她的意,做他该做的事情。 她反而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女人难道都喜欢这样拿乔? 见顾清烟还不喝粥,陆寒生偏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见还有时间,正好他刚刚没有尽兴,于是他语出惊人的来了句,“你要是不饿,那我们继续。” 顾清烟一脸震惊。 她一双妖冶迷人的桃花眼错愕地瞪着男人,尔后,她机械般地垂眸喝粥。 放了一会儿的粥没有那么烫了,顾清烟此时吃,正好。 不烫不凉。 一碗,她很快就见底了。 她还没饱,于是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这次的有点烫,她便一边吹凉一边小口的喝着。 陆寒生见顾清烟一副好像继续就要她的命似的,不由拧了拧眉。 他没有过多和女人相处的经验,不太明白女人的心思。 就好比他看不透顾清烟到底在想什么一般。 明明执意要跟他回来的人是她。 执意要嫁给他的人说要给他生孩子的人也是她。 可每一次他试图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她都一副无比抗拒的样子。 今早虽然没有再抗拒,但显然她也不热衷。 全程就他一个人在卖力,她反而在处处挑刺儿。 一会儿嫌他太重,说她疼。 又嫌太快,说她受不了。 反正就是各种挑刺,最后还以自己肚子饿,逼得他不得不提前结束。 开荤后的第二次体验,陆寒生体验极差。 完全没享受到这事的精髓所在。 连续喝完两碗粥,为了防止陆寒生忽然又兽性大发,把自己活吞,顾清烟几乎是放下碗筷,就马不停蹄地上楼去了。 看着顾清烟像一抹烟似的消失在楼下的陆寒生,“……” 女人真是一种奇奇怪怪的生物。 陆寒生摇了摇头,继续喝他的粥。 虽然陆寒生确实还没有尽兴,也有想过,顾清烟要是不想喝粥,就再来一次。 不过显然某人怕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顾清烟不想要,陆寒生也不想逼迫她。 毕竟对方不乐意,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也挺没劲的。 嘴里的粥美味到胃口大开,陆寒生一个人,就喝了四碗。 虽说碗不大,可也是陆寒生目前吃的最多的一次早餐了。 不得不说,这顿热乎乎的早餐,陆寒生平白吃出了几分温暖。 以至于他想到楼上的顾清烟,都不由生出几分怪异的想法。 陆寒生觉得娶这么一个可暖床又会做饭的娇妻,好像也挺好的。 顾清烟长相不差,虽说只有两次实战,但不能看出来,她和他还是很契合的。 而且她还会下厨。 这样既能暖床生孩子又会做饭的老婆,好像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陆寒生放下手中的空碗,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 因为顾清烟溜得快,所以洗碗收拾桌子的事情,就落陆寒生的头上了。 陆寒生和那些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不一样,他从小就是野生长大的,自己洗衣做饭,那都是常事。 只是如今贵为一个财团的掌权人,他很少会做这些事了。 不过骨子里的井然有序,让陆寒生无法对这桌子上的空碗置之不理。 陆寒生主动收拾碗筷,并且将其洗净,放入消毒柜里,然后还顺带着将餐桌给抹干净。 楼上。 浸泡在温热的水流里,顾清烟干咧咧地将陆寒生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 怎么会有那种泰迪上身的男人,他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么? 不然他为什么每一次见了她,都像是被泰迪附身似的。 是顾霜儿没能满足他? 所以才会在她身上泄火? 一想到陆寒生和顾霜儿可能也做过,顾清烟忽然觉得恶心极了。 她光顾着报复顾霜儿,都差点忘了这两人的关系是可以上床的那种。 她抢顾霜儿睡过的男人过来,怎么都有点膈应自己啊。 抢的时候,顾清烟没有想那么多,如今被压了,顾清烟是万分后悔。 尤其是陆寒生战斗力惊人,她实在是怕了。 她得想办法让陆寒生对她再也没有那种想法才行。 她可是要虐他们的人,怎么能被他给反‘虐’了呢? 更何况以陆寒生的强悍,顾清烟真怕自己的辰辰还没来及成长,就让他亲爸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顾清烟这个澡没有泡多久。 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到点去公司了,再泡下去,她就要旷工了。 于是她就赶紧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拿过一旁的浴巾,包住自己。 她的衣服已经干了,所以她直接换上了昨天穿的掐腰裙子。 出去的时候,顾清烟看到陆寒生正在全身镜面前对着镜子打领带。 虽然这个男人渣,但顾清烟却又不得不客观的承认,陆寒生长得是真俊。 和当下小奶狗、小狼狗居多的社会,像陆寒生这种布满阳刚之气的硬汉男人,已经不多了。 如今的娱乐圈更是找不到几个硬汉。 几乎都是细皮嫰肉的小哥哥,那皮肤白比女人的还白。 就好比顾清烟的前男友宋晨宇,也是比较俊秀的类型,和硬汉沾不上边,最多就是不娘气。 陆寒生就是那种身材结实,高大,一看上去,就令人十分有安全感的硬汉型男人。 尤其是那两只臂膀宛如铜墙铁壁,肌肉坚硬又结实。 顾清烟一想起刚刚在楼下,被他那双充满力量的双手所支配的感觉,腿直接哆嗦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手劲,是真的大。 单手就能托起她。 顾清烟忽然很担心自己会被家暴。 都说有肌肉的男人打起人来,贼痛。 她虽然没被打过,但却真真实实地感受过一回他力量的可怕。 哦不,是两回。 陆寒生隐约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偏头一看,就看到他的小娇妻站在衣物间的门口,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晃脑的,很是莫名其妙。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陆寒生忽然冲顾清烟招了招手,“过来帮我系领带。” 第23章 这么硬 “啊?” 顾清烟愣了一下,手指了指自己。 “过来。”陆寒生再度招了招手。 顾清烟哦了一声,听从地走了过去。 她慢吞吞的。 陆寒生大概是受不了,在她即将走到面前的时候,伸手拽了她一把。 顾清烟没想到男人会忽然出手拽她,直接整个人扑进了男人的怀里,鼻子撞上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膛,眼泪唰的一下,瞬间冒了出来。 疼—— 顾清烟皱着眉,后退一步,然后仰头泪汪汪地控诉男人,“你撞疼我了。” 狗男人。 是石头做的吗? 这么硬。 她捂着鼻子,双眸湿漉漉的样子像受人欺负的小兔子,软萌又可怜。 陆寒生感觉心口的位置好似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有点痒。 尤其是顾清烟刚刚的用词,很不当。 什么撞疼她。 分明就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就是勾人的妖精,无处不在勾引他。 原本就没有泄完火的他,仅仅因为她一句无意的话,就直接……起了反应。 陆寒生很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支配的感觉,他抬手将顾清烟的脸给转走,然后冷酷的纠正她,“是你自己撞上我,不是我撞疼你。” “那还不是你忽然拽我。”顾清烟揉了揉鼻子,差点气得一拳头教他做人。 还好意思纠正她的用词,如果不是他忽然拽她,她至于会自己撞上去?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承认自己有错,会死? 陆寒生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却又因为事实确是如此,而不知如何开口。 索性就直接带过了这个话题,“帮我系领带。” 顾清烟嘟嘴,“我不会。” 系领带顾清烟是会的,她以前的学校的校服就是要打领带的。 之所以说不会,纯属不想帮陆寒生打罢了。 凭什么他让她系,她就要帮他? 他当她是什么人? “那就从现在开始学。” 陆寒生也很执拗,执意要让顾清烟帮忙系领带。 他直接抬起顾清烟的手,手把手的教她。 被迫学习打领带的顾清烟无语地抿了抿唇,心说这狗男人发什么疯。 好端端的,干嘛要教她学系领带啊。 她态度很不认真,还很敷衍。 被男人带着系了一遍,直接瘪嘴来一句,“我还是不会。” 陆寒生怎么说都是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条,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顾清烟敷衍的态度。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犀利沉冷的眸危险的盯着她,“怎么?想当陆太太,又不想付出?” “需要我告诉你一个妻子该尽的义务吗?” 陆寒生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执意要让顾清烟帮忙系领带,或许是脑海里那副温馨的画面让他有点羡慕。 “系就系嘛,那么严肃干嘛?”不得不说,黑脸的陆寒生还是蛮吓人的。 顾清烟没出息的怂了。 想着不过是系个领带罢了。 系就系呗,又不会少块肉。 为了防止这个够男人继续茶毒自己,顾清烟很认真地‘学习’了怎么系领带。 然而陆寒生太高了,给他系领带,简直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顾清烟可不想惯着他,她直接就不满的努了努嘴,嗔怪道:“你太高了,头稍微低一下。” 看着自己面前矮了一大截的顾清烟,陆寒生微微挑眉,却还是缓缓地低下了头。 顾清烟的个子其实真不矮。 她净身高有一米六五的。 可站在将近一米九的陆寒生面前,她还是矮了一大截。 全身镜面,女人微仰着头,表情专注而认真的替男人打领带。 男人低着头,一双泼了墨般的黑瞳幽暗深邃的看着女人,眼神是那般的深谙,深不可测。 这一幕被定格在镜子里,竟意外的温馨,颇有几分岁月静好。 “好啦。”当顾清烟手法娴熟地将领带系好,陆寒生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幽深地盯着她,冷笑:“这叫不会?” 顾清烟扬头看着陆寒生,脸笑皮不笑,“没给男人系过,我也不知自己会啊。” 陆寒生听顾清烟这话,微不可查地扬了扬眉,神情还算是愉悦,显然是被取悦到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顾清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样一瞧,他们还真有几分新婚夫妻的样子了。 他一身黑,顾清烟一身白。 黑白配,自古都不过时,永远的搭。 镜面投掷出来的画面要比现实温馨多了。 男的俊,女的美,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也许是受镜面画面的影响,陆寒生格外的想吻顾清烟。 尤其是镜子里的她低眉顺眼,格外的勾人。 于是他一把环住顾清烟的腰肢,直接将她抵在了全身镜前,俯身吻住了她因错愕,而微微张开的唇。 莫名其妙就被突袭的顾清烟,“……” 这一吻陆寒生没有吻太久。 毕竟他还要赶着去公司。 十分钟不到,他就松开了顾清烟,抬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块墨蓝色镜面的名表。 他原本是打算自己给自己戴上了,然而在将手表往左手腕套的时候,他忽然将手换了个方向,直接连手带表转到了顾清烟的面前。 顾清烟看着眼前忽然多出来的手臂与及挂在手臂上一看就价钱不菲的名表,几乎是瞬间就秒懂陆寒生的意思。 她心里腹诽了一句狗男人后,便抬起自己金贵的小手,勉为其难地替男人将手表给戴好。 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包包,顾清烟忽地对陆寒生说,“你待会儿能载我一程吗?” 陆寒生闻言抬眸看向她,他的瞳孔很黑,像两颗曜黑的墨晶石。 陆寒生可没有要送小娇妻上班的觉悟,他就事论事,“顾氏和陆氏不顺路。” “不顺路也可以送嘛。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如果不是她的卡被冻结了,而她平日里又没有带现金的习惯,她才不至于求他呢。 陆寒生沉默了一下,大概是顾清烟今儿的表现还算不错,他心情也很不错。 觉得拐个弯,送她一程也不是不可。 陆寒生低眸看了一眼刚被她戴好的腕表,然后启唇对顾清烟说: “你还有五分钟。” 顾清烟秒懂陆寒生的意思,立即转身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先他一步在楼下穿好鞋等他。 陆寒生梳理好发型从楼上下来,他没有立即就将西装外套披上,而是搭在手臂上挂着。 陆寒生人高腿长,下楼梯的时候,那双逆天的大长腿真的是十分的养眼。 顾清烟微微挑眉,再度不得不承认陆寒生是个人中之龙凤。 她忽然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肚子里。 眼眸恍惚了一下。 第24章 偏爱 说起来,她的辰辰其实长得很像这个男人呢。 她上一世有幸见过辰辰的照片,是顾霜儿故意拿来刺激她。 照片里这个男人抱着辰辰坐在贵妃沙发上,而顾霜儿就坐在他的身旁,手挽着他的手肘,头枕在他的肩头,笑得特别的幸福。 当时顾清烟不懂顾霜儿拿全家福给她看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表情看上去酷酷的小男孩。 那是五岁的辰辰。 是个很俊的小伙子。 是她的儿子。 没人知道,她当时又恨又喜。 恨的是自己这个亲生母亲不能陪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长大。 喜的是,没有她在身边,他也过得很好。 至少,顾霜儿没有虐待他。 “走了,发什么呆?” 陆寒生换好皮鞋,见顾清烟还傻愣愣的杵在那,顿时就蹙眉提醒她。 顾清烟回神,立即迈步跟上陆寒生。 两人一起乘坐电梯下楼,然后到车库去取车。 陆寒生没有雇司机,他一向都是自己驱车去上班的。 和电视里那些随身带着司机的霸总很不一样。 他似乎很享受独行的乐趣。 陆寒生的公寓离顾氏不是很远,也就十五分钟的车程。 期间,顾霜儿给陆寒生打了一个电话。 当时,顾清烟就坐在副驾上,正拿着小镜子,在涂口红。 陆寒生在开车,是用蓝牙耳机接的。 不巧,他带耳机的那只耳朵,正好是右耳,顾霜儿嗲嗲的声音,顾清烟已经很努力忽视,却还是听到了。 “阿生,你去公司了吗?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都没接啊?” 之前? 顾清烟下意识挑了挑,心中暗道不会是在他们那啥的时候,打的电话吧? 显然,陆寒生也联想到了这方面,他微微滚了滚喉结,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撒了个谎,“手机调静音了,没听到。” 顾清烟偏头看了陆寒生一眼,嘴角微勾,带起一抹嘲讽。 真是个渣渣,说谎都说的如此自然,看来是没少说了。 顾清烟鄙夷地啧了一声,举起小镜子,继续涂自己的口红。 电话那头的顾霜儿似乎是听到了顾清烟这细微的声音,她当即就警觉地问了句,“阿生,你身旁有人啊?” 陆寒生深深地看了副驾的顾清烟一眼,“没有,你打电话给我有事?我在开车。” 顾霜儿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一听到陆寒生说他在开车,她顿时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就是打电话问问你,你今晚会不会来看我,既然你在开车,那我就先不打搅你了,你好好开车,别分神了,我就先挂啦。” 她很是体贴的道。 “晚上过去看你。” 在顾霜儿挂电话之前,陆寒生这样回她。 于是顾霜儿兴奋不已地回了句好。 通话结束。 顾清烟合上小镜子,将镜子放入包里,随后偏头用讽刺的语气说: “当着我这个正牌陆太太的位置,说晚上要去看别的女人,陆先生,你置陆太太的脸面于何地啊?” 他倒是没有一丝渣男的觉悟,反而还挺理直气壮的,“我以为从你选择嫁给我那一刻起,你就做好觉悟了。” “现在,你又在矫情什么?”陆寒生反嘲顾清烟,“我对你妹妹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倒是渣的明明白白,也渣的坦坦荡荡。 顾清烟扯了扯唇角,眼底尽是嘲弄。 她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哦,是我矫情了。” 她托着腮,很是矫情的来了一句,“我忽然有点羡慕我那妹妹了呢,能被陆先生你如此偏爱。” 她一脸艳羡,“我也好想想尝一尝被人偏爱的滋味呢。” “想要被人偏爱,首先要自爱。” 陆寒生温凉的嗓音随着一个左拐弯,传入了顾清烟的耳中。。 顾清烟瞳孔微微一颤,随后便是嫣然一笑。 那笑,带着无尽的讥笑。 在陆寒生心里,她这种自动送上门的,应该就是不自爱的吧。 呵—— 顾清烟忽觉得心口有点不舒服,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 陆寒生这话,多多少少都有点刺到顾清烟了。 顾清烟扭头看向窗外,不再多言。 见她忽然没了声,陆寒生下意识偏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托着下巴,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陆寒生微微抿了抿唇,倒也没有说什么。 他转头,继续专心开车。 把顾清烟送到顾氏楼下,陆寒生就驱车离开了,期间,车子不带一丝停留的。 顾清烟站在顾氏大厦门前目送陆寒生的车子离去,随后扭头走进了顾氏。 顾清烟刚进公司没多久,是大学毕业后,才进的。 她如今是策划部门一组的组长,顾弘扬是有意想要培养她接管策划总监一职的。 只是因为她资质尚浅,所以得先从小职员做起。 好在她能力突出,也不过是用了一年的时候,就让顾弘扬有底气将她提到了策划组长的位置。 顾清烟身为策划部的一组组长,是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的。 加上是集团的大小姐,她的办公室要比一般的组长要大。 顾清烟忙起来就是个工作狂。 她很多时候,会宿在公司。 因此她会在办公室里备一些换洗的衣服。 顾清烟身上的这条裙子可日常穿,但上班穿,就不太合适。 所以她到公司的第一时间,先是换上了一套职业装。 职业装都是很简单的,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 顾清烟身上这一套,就是纯黑色的西服。 质地好的白色衬衣搭配着笔直西裤,披上和裤子同色的西装外套,再梳上低马尾,干练又飒爽,成熟又端庄。 尤其是笔直的西裤衬托着她的腿又直又长,在搭配上七公分的细高跟,真的就给人一种长腿精的错觉。 化了淡妆,配上正宫色的口红,简直就是妥妥的女王。 在顾清烟换好衣服,打算召集部门的人去开早会时,秘书小阳忽然上前和她说:“烟姐,董事长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顾清烟轻挑眉梢,潋滟迷人的桃花眼掠过一丝了然。 她点点头,让小阳先去让部门的人先自行解散,而她则是踩着七公分的高跟,哒哒哒地走向电梯。 顾弘扬的办公室在十八层,而策划部门在八层,所以顾清烟上去,得乘坐电梯。 出了电梯。 顾清烟就被顾弘扬的秘书助理领着去了顾弘扬的办公室。 秘书助理敲了敲门,才将门推开。 顾清烟颔首谢过秘书助理,迈步走进了顾弘扬的办公室。 董事长的办公室自然是大的。 而且采光也极好。 偌大的办公桌伫立办公室的中间,办公桌的背面墙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落地窗前,摆着一套沙发,可供人坐歇。 顾清烟直接迈步朝那套沙发上走去。 她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长腿交叠,倾身拿起茶几上一早就备好的茶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兰花指微翘,端起那一小杯茶搁置唇边吹了吹,随后嗓音懒懒地道: “您找我?” 顾弘扬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清明的眼眸幽深地盯着她,浑厚的嗓音明显带着几分质问: “你刚刚是从寒生的车上下来的?” 第25章 清白 顾清烟吹茶水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抬眸看向办公桌前的顾弘扬,慢慢将唇边的茶水放下,莞尔一笑,“对啊,是他送我过来的。” 她随口应道:“就在路上遇上了,便乘了个顺风车。” “路上遇上?”顾弘扬直接揭穿了她劣质的谎言,“霜儿都说了,你昨晚就是住在他那的。” 他指责的道:“寒生是霜儿喜欢的人,你这个当姐姐,怎么可以跟她抢男人?!” 顾弘扬又怎么可能会信顾清烟和陆寒生真的是路上遇见的的这种鬼话。 前面顾霜儿在结束和陆寒生的通话后,转头便给顾弘扬打来电话。 顾霜儿在电话里哭诉着说顾清烟跟陆寒生在一起了,还说顾清烟昨晚就睡在陆寒生的公寓,她闹着要顾弘扬找个借口,将顾清烟支走,将她遣送出国。 顾弘扬当时还不信,一直到他前面亲眼目堵顾清烟从陆寒生的车里下来,他这才认知到,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同为男人,顾弘扬很清楚,陆寒生会被顾清烟迷惑的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他的这个养女,姿色确实过人。 是个男人,都会被她的美色所迷住。 可理解归理解,事情发生到自己的身上,他就接受不了。 陆寒生这个女婿,他是要定了。 可前提绝不是和顾清烟。 顾清烟听了顾弘扬的话,蓦地笑了。 她笑得花容月色,眼底却夹着无尽的嘲讽,“怎么能说是我抢了她的男人呢?” “爸爸您怕不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她讽刺的挑眉,笑容那般的明艳,又那般布满嘲弄之意。 “分明是顾霜儿自己把男人往我床上送啊,我不过顺她的意思,接手了她送给我的男人,怎么就成是我抢她的了。” 顾清烟这话完全是在讽刺顾霜儿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 顾弘扬大概是气糊涂了,想也不想地说:“即便是霜儿想利用你,也是她太爱寒生了。” “她不是第一次,不想让寒生看轻她,便借你的清白用一下怎么了?!” 因为身世的问题,顾弘扬并没有说出顾霜儿算计顾清烟上陆寒生的床的真正目的,只晓之以情的捡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试图说服顾清烟。 他还振振有词,“你是她姐姐,就非要跟她计较这个?” 顾清烟目光越发薄凉的望着眼前这个她称之为‘爸爸’的男人,心中一片寒凉。 这到底是何等三观不正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就假装事情真像他说的那般,顾霜儿算计她,只是为不想让陆寒生看轻她好了,可她又凭什么要为她自己犯过的错来买单? 她没了第一次,就要毁掉她的第一次吗? 顾清烟眼底像是蓄满了冰,冷的刺骨,她冷笑:“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我也没说是你的错,但事情既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能当作没发生,作罢了?”顾弘扬自觉这事他们理亏,可顾清烟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是让他极其的恼怒。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清烟又是一声凉到骨子里的冷笑。 “爸爸还真是偏爱她啊,连她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也要我忍着。” 她换了一个坐姿,精致的眉眼始终带着淡淡的嘲弄,“怎么?她顾霜儿是您的女儿,我顾清烟就不是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笑话,顾清烟忽地掩唇一笑。 她弯着笑眼看向顾弘扬,笑得很是讽刺,“说不定我还真不是您的女儿呢,毕竟你和妈妈好像都不怎么喜欢我。” 顾弘扬瞳孔微微一颤,尔后他扯了扯领带,颇带几分恼羞成怒的道: “别说这种赌气的话,你就是我和你妈妈的女儿!” 顾清烟垂眸讥笑,真相如何,她早就清楚。 不过他们一直否认,不打算告知她身世的真相,倒是让她觉得有点不解。 是在忌惮着什么? 还是说她的身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重生回来,顾清烟还真没想过要去弄清自己的身世,不过现下,她倒是忽然起了兴致。 她忽然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亲生父母是谁。 他们又为什么不要她! 又为什么,顾霜儿上辈子会说她是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 大概是顾清烟这样的态度让顾弘扬意识到自己和妻子之前对待她的态度,太过于明显了,导致了她都有所察觉了。 为防止她多想,继而去查自己的身世,顾弘扬只能先软了态度,先安抚好她再说。 “我承认,我和妈妈在你和霜儿之间,是偏心了一些。” “可那不是你妹妹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们才会过多的去关注她么?” 说到这的时候,顾弘扬下意识观察了一下顾清烟的面部表情,见她始终神色冷漠,他下意识蹙了蹙眉,却又只能先继续道: “你也知道你这个妹妹小时候身体有多不好的。” 顾清烟眉心微微一动。 妹妹身体不好——这句话,她听了无数遍。 以前听,是心疼,是自责,觉得自己要好好呵护妹妹,好好保护妹妹。 可如今听,怎么都是觉得讽刺。 “你一直都很懂事,很乖巧,从不让我和你妈妈操心,我们便一直以为你不在意这些的。“ 顾清烟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听着这话就想笑。 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你很懂事,你很乖巧,你从不让我们操心,所以你不需要被疼爱。 顾清烟听着就想笑,事实上,她也真笑了,只是那笑,格外的讽刺,她好笑的道: “所以就是因为我太懂事了,才活该不被你们所喜欢?” 顾弘扬被顾清烟给讽刺的喉间一哽。 大概是没想到昔日温顺,受了委屈都一声不吭忍着的人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顾弘扬不由愣住了。 他看着面容清冷,眼底带着讽刺的顾清烟,眼眸不由恍了一下。 这还是他那个低眉顺眼,好似没什么脾气的养女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这个一向听话还能给他长面子的养女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顾弘扬想了想,好像是从霜儿算计她的清白一事开始的。 顾弘扬微微挑眉,她这是恼了? 所以才会如此生气,如此咄咄逼人的,想要他们给她一个交代? 是了,她这个带刺的样子,不就像极闹变扭需要家长哄着的小孩子么?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 顾弘扬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觉悟的。 于是他便一脸温和的看向顾清烟,好声好气的道: ”爸爸是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想,小烟啊,是爸爸错了,不该因为你妹妹身体不好,就过度偏爱她,而忽视了你,爸爸现在跟你道歉好不好?” 末了,他还故意放下了姿态,像极了一个因为误会孩子而和孩子低头认错的慈父。 道歉啊。 真是难得。 她上辈子至死都没能换来他们的一句对不起,没想到,现在换个态度对待他们,就换来了。 真是可笑啊。 顾清烟满眼嘲弄的说:“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做什么?爸爸不会觉得所有事情,都能用一句对不起轻而易举地揭过吧?” 第26章 糟蹋 “人心从来就不是一天凉的。” 她轻飘飘的说着,可表情,却充满了淡漠,宛如一个千疮百孔,不知疼痛为何物的病入膏肓的病人。 “顾霜儿今天能用我的清白,明日就能要我的命。” “我凭什么要谅解她?又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清白去为她做嫁衣?” 她态度始终如一,没有丝毫变化,还是如先前那般的咄咄逼人,如同带刺的玫瑰,会扎人。 顾弘扬被顾清烟这带刺的态度给弄的很是难堪。 一向都是这个女儿讨好他的,他何尝这般低声下气的跟她说过话。 只是现下,为了让她主动远离陆寒生,他也唯有先哄着她了。 他试图勾起顾清烟的怜悯心,让她心软,让她低头,让她就此罢手。 “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那事是你妹妹不对,可小烟,你妹妹失去清白的事情,你也是有责任的,若不是因为因为你带她去酒吧玩又没有保护好她,你妹妹也不会被那些畜生——” 说到这事,顾弘扬心中又是一股震怒。 即便这事已经过去了那多久,顾弘扬还是难以消气。 一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才是十七岁就让那些该死的畜生给糟蹋了,顾弘扬就恨不得将那几个人从监狱里捞出来暴揍几顿。 不过现下,他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继续把未完的话对顾清烟说完: “你就当那事过了好不好,你妹妹还是很在乎你的,昨晚听说我把你赶出家门,她情急之下,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听了顾弘扬的一席话,顾清烟感觉自己受教了。 她似乎能理解上一世,这些人为什么能如此狠心的对待她了。 感情她在人家的眼中,就是个随时可拿捏的软包子。 也是。 上一世的她心肠确实蛮软,又十分在乎他们的看法,对待这一家子人,她算是卑微到极致了。 生怕自己哪儿做不好,会被他们所不待见。 不过不说,顾弘扬还算是了解她的。 现在旧事重提,是想激起她的自责心? 他们就这么肯定她会心软? 顾清烟垂眸,眼底带起几分自嘲。 如果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那些事情,在听到顾霜儿利用自己只是因为失去了清白,而不得不做出的剑走偏锋的选择时,她或许会心软。 毕竟上一世的她就是傻缺啊,什么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就好比顾霜儿被人糟蹋一事,分明是顾霜儿自己贪玩,硬要闹着要她陪她去酒吧玩,却又因不懂保护自己,最后在她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被人带去了宾馆开房。 事后顾霜儿要死不活,她被顾母打了一巴掌,被顾父骂她没有做姐姐的样子,带坏妹妹,最后罚跪一天,跪到昏倒,最后还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 多傻的一个人啊。 失望从来都是不是一天造成的。 她的心,也不是一天凉的。 他们如今妄想用亲情哄好她,痴心妄想。 “爸爸,您不愧是经商的,套路一套一套的。”顾清烟嫣然一笑,眉眼间尽是凉薄,“先是故意提及霜儿被人糟蹋一事引起我的自责心,然后在提及霜儿为了我从楼上摔下来,好博取我的怜惜心。” “可是爸爸啊,我为什么要自责呢?当年是她自己贪玩,偏要闹着去酒吧开开眼界,我劝告过她,说酒吧人多杂乱,女孩子去那,很容易出事的。” “她自己不听,偏要往里钻,出了事,那也是她自己不听人劝,自作自受,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况因为这事,我被妈妈打了一巴掌,被您罚着在炎炎烈日下,跪了几个小时,差点把双腿跪废。” “我还没嫌她事儿多,害我被罚就不错了。” “至于您说的摔下来一事,那就更可笑了,她顾霜儿自己不长眼从楼下摔下来,关我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去怜惜她。” 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顾清烟的口有些干了,她伸手端起茶几上早已凉透的茶一口闷。 凉了的茶水苦到令人怀疑人生。 可顾清烟却仿佛感觉不到苦,她望着办公桌前,面色阴郁,显然是动怒的顾弘扬,继续将未完的话说完, “你不能因为偏心她,就什么事情都赖我身上啊。” 后面一句话,她用冷嘲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我又不是背锅侠。” 顾清烟决然无情的态度让顾弘扬有一瞬的错愕。 印象里,顾清烟是个极其好哄的人。 七岁那年。 他们带霜儿出去旅游,没带她一起,回来的时候,他随手买了一个她喜欢的洋娃娃,她都高兴的不得了,一下脾气都没有闹。 真是乖得跟木头似的,完全不需要浪费口舌去哄她。 十三岁那年,春游的时候,霜儿游玩的时候,发起了高烧,他和妻子急着把人送去医院,忘了还在海盗船的她,事后找到她时,不过是给她一个拥抱,说不是故意丢下她的,她就什么都不计较了,还主动担起照顾妹妹的重担。 还有是十七岁那年,也就是霜儿在酒吧出事那一年。 他罚了她在烈日下跪了半日,跪到严重脱水,双腿差点废掉,也不过就是一句对不起,不该罚她那么重,她就释怀了。 当初那么好哄的一个人, 怎么现在就这般难哄了? 大概是觉得软的不行,顾弘扬直接来硬的,“我倒是没想到你如此诸多抱怨,怎么?你现在翅膀硬了,想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第27章 出国 “断绝关系?”顾清烟意味不明地嚼念这句话,蓦地,笑开来了。 随即。 她敛起面上的全部笑意,格外的冷漠的看着顾弘扬,直入主题: “行了,我的好爸爸,咱们就别再打哑谜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知道顾清烟聪慧,可顾弘扬没想到她的心思会如此敏锐。 也罢,看出来就看出来。 顾弘扬直接挑明道:“澳洲那边有个项目需要跟进,你过去跟一下。” 不让她继续和陆寒生接触,就只有让她出国远离陆寒生了。 顾清烟微微挑眉,目光极冷的看向顾弘扬,红唇微启,嘲讽道: “恐怕不是有项目需要我跟进,而是您想将我遣送出国吧。” “随你怎么想,总之,机票我都已经给你定好了,你下午就走。” 顾弘扬似乎笃定了她不敢忤逆他一般,很强制的做出了决定。 顾清烟交叠着双腿,双手相交的叠搭在膝盖上。 她直视顾弘扬的眼睛,轻挑眉梢,叛逆十足:“若我不走呢?” “轮不到你不同意!” 顾弘扬将手中的文件搁在桌上,啪的一声,站了起来。 “只要你还是我顾弘扬的女儿一天,你就必须听我的安排。” 顾清烟发出一声凉到骨子里的冷笑,“您真是一位好父亲呢。就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了顾霜儿的幸福。你就要把我送出国。” “今天我就把话搁在这了,国,我不会出。而陆寒生,我要定了。” 没了继续和他纠缠的心思,她站起身,“想必这里,也不会有我的容身之所,不劳您辞退,我自请离开。” 说完,她将胸口的胸牌摘了下来,直接踩着高跷,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走出了顾弘扬的办公室。 就在顾清烟即将踏出门口的那一瞬间,顾弘扬是森然的嗓音从背后缓缓传入了过来。 “顾清烟,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你踏出这个门,你就不再是我顾弘扬的女儿!” 顾清烟笑了笑,径直离去。 顾弘扬见状,气得跌坐在办公椅上,胸口直起伏,血压直线飙升。 - 走出顾氏,顾清烟回头看着这栋威严耸立的办公楼,忽然弯唇一笑。 那笑透着透彻,透着讽刺,透着冰冷。 从顾清烟睁眼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果然不是一家人,撕破脸皮的时候,就有多无情无义,多干脆决然。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 毕竟,和一心想要啃食她骨肉的家人们在一起,她还得每日战战兢兢,防这防那,多累啊。 还不如直接摊牌,脱离关系,图个清静。 顾清烟收回视线,毫不留念地离去。 等顾清烟走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并且已经坐上去后,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是穷光蛋一枚。 这些年来,她虽然有能力,但因为从小就被定好了目标,毕业就去公司上班。 她可以说攒到钱了,也可以说一毛都没攒。 因为卡一冻结,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成她这样,也是挺可悲的。 不过好在她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没钱找老公要啊。 她老公可是身价百亿,蝉联福布斯富豪榜前十强的人。 与其让别的女人花她渣夫的钱,还不如留给她自己霍霍了。 正好。 她缺钱花。 顾清烟让司机开车前往陆氏,而她则是拿起手机,给她亲亲的老公大人(狗男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老公大人,你家老婆大人失业了,求收留,求包养呀~】 此时正在会议室开会的陆寒生看到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他就随便瞅了一眼。 号码没有备注。 但前面的老公大人四个字,太显眼了、 以至于陆寒生一下子就意会过来这是顾清烟的号码,信息是顾清烟发的。 他没管,继续开会。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 陆寒生的手机屏幕再度亮了一下。 又是一条信息进来。 内容如下。 【老公大人,你在忙吗?我在你公司楼下,没钱付车费,你快下来给我支付一下吧。司机大哥好凶哦,人家害怕啦,嘤嘤嘤~】 整段文字都透着娇柔做作。 陆寒生瞅了一眼后,继续无视。 大约过了十几秒的样子,再度有一条信息进来了。 【老公大人,你再不下来,全公司的人都要知道你陆寒生的太太因为没钱付车费而被抓去警局喝茶了哦~】 这算是威胁了。 陆寒生眉心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手来。 正在汇报工作进度的高层无措的看着陆寒生,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稍等。”陆寒生对那名高层略带歉意的道了声,尔后冲身旁的杨秘书招了招手。 杨秘书立即转动椅子将耳朵凑过去。 陆寒生偏头对杨秘书轻声嘱咐道:“顾——夫人在楼下,你下去接她一趟。” 杨秘书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陆寒生口中的夫人指的是谁。 一直到他忽然想起自家上司昨儿已经领证的事,他才恍然意识到上司口中的夫人,是指顾清烟。 他立即点点头,起身退出了会议室。 杨秘书走后,陆寒生发声道了声继续,便继续开会了。 此时楼下。 司机大哥又在催顾清烟付钱了,“我说妹子啊,你老公什么时候能下来啊。我这得赶着去接下一单的客人呢。” “马上马上。”顾清烟嘴上这般说着,可眼睛却看着屏幕上石沉大海的消息,不由咬了咬唇。 陆寒生不至于这么无情吧? 真不怕她被请去警局喝茶,给他丢面子? 好在这时,杨秘书出来了。 因为大厦门前,就停着一辆计程车,因此杨秘书很容易就找到了顾清烟。 顾清烟也瞧见了杨秘书。 她很是自来熟地抬手和对方挥了挥,“杨秘书,我在这。” 面对这位新夫人,杨秘书也不敢怠慢,急忙快步走了过来。 “夫人,陆总让我下来接您。”他先发声道。 “带钱了吗?”夫不夫人的,顾清烟不甚在意。 她现在,更关注对方带钱没有。 杨秘书啊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立即点了点头,“带了的。” 他说着,便从裤兜里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两百块现金递给正驾的司机。 司机刚要找钱,顾清烟便说:“不用找了,就当是给你的小费了。” 顾清烟说完,便要推开车门下来。 不过杨秘书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拉开了门。 顾清烟弯身从车里出来,然后笑颜如花的对杨秘书说: “待会儿我让我老公还你。”她说的是他帮忙垫付的车费。 杨秘书哭笑不得,“夫人客气了。不过两百块,不必还。” 顾清烟坚持,“两百块也是钱,我不占你便宜,回头我就让寒生还你。” 杨秘书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做何回复,索性就不做声了,一心将顾清烟领进大厦。 巧了。 顾清烟一进去,就看到了昨日讽刺她的那名前台站在那。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 这会儿正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似乎对于她和杨秘书站在一起的画面感到极为的震惊和震撼。 顾清烟望着那名前台,意味不明地勾唇笑了一下。 她偏头对杨秘书说:“杨秘书,陆氏的前台接待员平日是以什么标准招聘进来的啊?” “啊?”杨秘书看着顾清烟,一头雾水。 顾清烟解释来龙去脉,“昨儿我来找你家陆总,这位前台的素质可是叫我大开眼界呢。” 杨秘书到底是浸淫商场多年了,又怎么会听不出顾清烟的讽刺之意。 他当即就看了一眼那前台。 对方一脸惶恐的看着这边,典型的做贼心虚。 杨秘书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镜片,态度很恭敬,“不长眼的东西,开了便是。” 【作者有话说】 社会你烟姐:姐姐报仇,隔天不晚。嗯,就是很小心眼的,哎,就是玩儿。 第28章 包养 顾清烟抿唇一笑,什么都没说,直接大步走进电梯。 倒是杨秘书期间偷偷看了顾清烟一眼。 陆总的新婚夫人,看着就不太好惹的样子呀。 “杨秘书,虽然你家夫人我长得是很好看,可你也不用这般直勾勾地盯着看吧?要是让你家陆总瞧见了,他可是要打翻醋坛子的。” 就在杨秘书走神之际,顾清烟低笑玩味的嗓音忽然传入耳中,杨秘书浑身一震,连忙别开了视线, “抱歉夫人,是阿文冒犯了。” 顾清烟掩唇一笑,不甚在意,“无妨,爱美之心,人人皆有,我能理解。” 她说着,又是魅惑众生的一笑。 真的很有妲己转世的既视感。 一眸一笑,都像是要把人的魂都给勾走一般。 杨秘书不是没见过长得比顾清烟好看的美人。 可像顾清烟这样,分明看着温婉,可笑起来,妩媚动人,又仿似夹着倒刺的人儿,他倒是第一次见。 陆总可真是有福气啊。 前有顾霜儿小姐那样带着几分任性骄纵的小公主,后有新夫人这样温婉动人,柔中带着几分烈性的美人。 陆总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 左拥右抱,好不潇洒。 就是,有点渣。 出了电梯,杨秘书就直接将顾清烟领去了陆寒生的办公室。 “夫人您先坐沙发上休息一下,陆总还在开会,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散会。” 顾清烟环视着简约大气的办公室,听了这话,顿时偏头冲杨秘书微微点了点头,“好,你先去忙吧。” 杨秘书微微颔首,随后半鞠着身子,退了出去。 杨秘书走后。 顾清烟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的结构。 陆寒生的办公室和他的卧室差不多,都是偏冷色调的装潢。 而且没有多余的家具,除了一套办公的桌具,便是门口休息区那安置了一套沙发,供人坐歇。 设计大气简洁,办公起来,应该还是蛮舒服的。 办公桌后面的那堵墙有暗门,顾清烟估摸着是休息室。 办公桌上摆着一个水晶做的工作牌。 上面用金色的字体刻着【陆氏行政总裁:陆寒生】。 很好看的字体。 顾清烟走过去摸了摸,嗯,还是实心的呢。 她一手拿不起。 顾清烟绕着办公桌逛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办公桌上面摆放着的一个照片摆台上。 那是一张单人照。 照片上的陆寒生看着还挺年轻的,估摸着也才十八九岁的样子,真的是,很嫩。 皮肤白皙,满脸胶原蛋白,格外的青稚。 让人忍不住想rua,想蹂躏。 可惜照片上那个看着酷酷纯纯的少年,现在长成了渣男的样子。 不过…… 顾清烟走过去,靠坐在办公桌上,伸手将照片摆台拿了起来。 她下意识用指腹抚了抚照片上陆寒生那还带着青稚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时候,在哪见过这么一张脸。 不过顾清烟也没多想,毕竟承载了两世的记忆,怎么可能什么都记得。 她晃了晃头,将照片摆台放下。 恰好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跟着顾清烟就看到西装革履,身高腿长,英俊冷酷的陆寒生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大概是领带系的太紧了,他进来的时候,正歪着头,在扯领带。 还别说,这歪头扯着领带的动作,还挺迷人的。 顾清烟微微挑眉,随后嫣然的冲男人一笑,“你回来啦。” 她依旧维持着靠坐在办公桌的姿势,那双笔直的腿,简直不要太养眼。 陆寒生在听到顾清烟的声音后,缓缓抬起了头来。 首先入目的就是她那双长而笔直的腿,穿着笔直的西裤,别样的性感。 陆寒生滚了滚喉结,视线继续往上。 掠过起伏的山峦,定格在她那张笑颜如花的娇容上。 “你不在公司上班,跑来这做什么?” 他嗓音平平,谈不上挖苦,更谈不上关怀。 就是很随口的一问。 “我爸爸看到我从你车上下来,为了让我给他的宝贝霜儿让路,执意要我出国,我不肯,他就要跟我断绝关系。” 陆寒生闻言,微微挑了挑眉。 “老公。” 顾清烟从办公桌上下来,迈步走向陆寒生。 她伸手怀抱住他的腰肢,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故作可怜兮兮的说道:“人家可是为了你,都众叛亲离了呢。” 顾清烟双手揪着陆寒生的衣摆,仰头用那双湿漉漉好似会说话的鹿眸无辜又楚楚可怜的望着陆寒生,她眨了眨眼,娇气又无助的道: “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哦。人家只有你了。” 她身上带着一股沁香,一扑进怀里,就满怀都是她的气息。 无孔不入,沁人心脾。 尤其是她此时此刻,密不可分地贴在他身上,那柔车欠的触感,简直就是火焰制造器。 陆寒生体内的火,腾的一下,瞬间就炸开了来。 陆寒生克制地滚了滚喉结,低头看了她一眼,“松开。” 第29章 暧昧 “不嘛,人家不开心,要老公抱抱才行。” 顾清烟像极猫咪似的,用脸颊蹭了蹭陆寒生的胸膛,然后仰起头,亮晶晶地望着他,樱桃小嘴一撅,真的是,娇气又迷人,像勾人魂魄的小妖精,俏皮又灵动。 只是她嗓音掐的太尖了,陆寒生被恶得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一把扯开顾清烟,一双剑眉蹙得仿似能夹苍蝇。 他很是嫌弃的看着顾清烟,道: “再这样说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顾清烟直接给了陆寒生一个冲天大白眼。 狗男人。 要不要那么双标。 他不是就喜欢嗲嗲的声音么? 她这不是投其所好么? “顾霜儿不也这样说话,怎么没见你嫌弃。” 顾清烟嘀嘀咕咕地抱怨。 陆寒生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霜儿的声音那是天生的,而你是在矫揉做作。” 哈? 顾清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这男人怕是耳朵有问题。 顾霜儿的嗲音是天生的? 她真的想让他看看平日里顾霜儿又是怎么说话的。 就顾霜儿平日里那中气十足,整天大呼小叫的,还天生的呢。 这狗男人不仅审美不行,他连伪音都分不出。 不过顾霜儿的伪音确实有一套。 她一个刚入门的,好像还真没人家的自然。 难怪会被陆寒生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罢了。 不爱听她嗲,她还不想嗲呢。 要知道,她自己都差点听吐了。 顾清烟清了清嗓,正经道:“陆先生,你老婆失业了。” 陆寒生目光无温地望着她,“所以?” 她浅笑盈盈,弯弯的眼眸,好似藏着无边佳色,“所以你得养我啊。” 伸手要钱,顾清烟丝毫不虚的,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不仅不虚,她还理直气壮。 陆寒生被生生给说笑了。 敢这么直白让他养她的人,她是第一个。 陆寒生垂眸望着顾清烟,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不愧是你。” 他这话倒是听不出是夸张还是讽刺。 顾清烟就当是夸赞了。 她挽住陆寒生的手肘,弯眸一笑,大道理拈手就来: “必须的啊,身为陆太太,我觉得我有必要替陆先生多花点钱,免得老公你的钱多到发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陆寒生抬手握住顾清烟挽他手肘的手,将她一把给扯到身前。 他目光幽暗而深邃的盯着她,“你倒是伶牙俐齿。” 顾清烟呲牙一笑,笑得像个赢得了比赛,还挺得瑟的小孩,“我不仅伶牙俐齿,我还嘴甜呢。” 陆寒生眸光一暗,指腹按住她涂着口红的菱唇,喉结上下滚动,“有多甜?” 顾清烟完全没意识到男人的眼神变了,还在自卖自夸。 “超级甜——唔。” 话音刚落。 顾清烟就被忽如其来的吻给吻懵了。 她呆呆地眨了眨眼。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顾清烟的关注点竟然跑偏了。 她望着陆寒生那根根自然往上翘的睫毛,心中忍不住妒忌。 这男人竟然还是个睫毛精! 老天也真是太厚爱他了吧。 赐给他这么一副好皮囊,还让他那么有钱有势。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陆寒生这吻没有维持多久,只是浅尝即离。 陆寒生松开顾清烟,眸光深深地盯着她,然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回答她刚刚的话: “嗯,确实很甜。” 说罢,他又再度吻了下来。 和方才的浅尝不同。 他这一回,吻得极深,手扣住她的后颈,吻得又深又狠。 空着的手也不安分。 四处作乱。 莫名其妙就被吻了还被占便宜的顾清烟彻底傻眼了。 她是谁?她在干嘛? 绵长而缱绻的一吻结束。 顾清烟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身子无力地靠着办公桌,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要命。 要不是地点不对,顾清烟都要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又要被这个男人给吃干抹净了。 讲真的,要不是他和顾霜儿有着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她差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第一次碰女人。 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兴致说来就来。 还那么恶劣,竟然故意捏她。 胸口那处,隐隐作痛。 顾清烟咧了咧嘴,心中暗暗吐槽。 狗男人,劲儿贼大。 搓馒头呢? 也不知怜香惜玉。 忽地。 眼前多了一张黑卡。 “全球通行,想买什么,自己买去。” 对于陆太太提出的养她一事,陆寒生倒是没有丝毫意见。 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他陆寒生的太太,确实不需要为钱发愁。 因为他最不缺的,便是钱。 如她所言,不找个人替他花花钱,他的钱都要多到发霉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顾清烟的脑子都不由自主地放空。 望着那张宛如会放光一般的黑卡,顾清烟顿时胸口不疼了,气也不喘了。 顾清烟觉得自己手开始抖了。 这莫不是就是传闻中花不完的无限额黑卡? 真的不是她孤陋寡闻。 而且这玩意,真的不罕见。 顾清烟虽然从小生活在家庭条件还算富裕的顾家,但黑卡这玩意,她还真没见过。 不仅她没见过,怕是顾弘扬都没见过。 毕竟顾弘扬的咖位,是远远达不到办黑卡的。 而且黑卡并不稀有。 传闻全球也就那么十几人手上是持有黑卡的。 为了防止狗男人反悔,顾清烟一把接过那张黑卡,顿时觉得生活充满了欢乐。 有钱人的快乐。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要嫁土豪,原来这便是土豪的快乐嘛。 顾清烟算是见识到了。 她捧着卡,双眸亮晶晶地男人做了一个飞吻作为自己的感激,“木马~谢谢老公大人的卡。” 陆寒生点点头,心情还行。 只是过了一会儿,见她还不走,陆寒生顿时又问,“还有事?” “没了。”顾清烟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卡都到手了,还留在这做什么啊? 难不成伺候这位大爷么? 虽说这位爷颜值高,身材好,可她也不是随便的人。 溜了溜了。 顾清烟直接冲陆寒生做了一个飞吻,转身就走。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这欢脱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 他还有工作要忙,刚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这会儿,他要继续忙了。 顾清烟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是打车来的,虽然有卡,可这卡打不了车啊。 于是她又退了回来。 “老公。” 第30章 撕裂 甜软的嗓音忽然传入耳中,很是悦耳动听。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抬眸望向顾清烟。 他没做声,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在说:又怎么了。 顾清烟咬了咬唇,才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身上没有现金,打不了车。” 她想起自己还不知陆寒生公寓的密码,顿时又问:“家里的密码,多少啊。” 陆寒生直接拉开办公桌前的抽屉,将钱包拿出来丢给她,然后回:“080728。” 080728? 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顾清烟没问,接过钱包打开,从里面抽了几张红票票出来,就将钱包还给陆寒生了。 陆寒生接过钱包,也没去看她到底拿走了多少钱,就径直地丢入了抽屉里。 “老公,我走啦。” 顾清烟今儿心情还不错,应付狗男人,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陆寒生头都没抬,一副要走赶紧的神情。 顾清烟也不在意男人的冷漠,她直接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去。 倒是陆寒生在顾清烟走后,忽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眼神微微游离,显然是走神了。 - 顾清烟出去后,正巧遇上杨秘书在茶水间泡茶,她顿时走了进去。 “杨秘书,这两百还你。” 顾清烟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递给杨秘书。 杨秘书被顾清烟的举动弄的很是哭笑不得,他没接,“夫人,都说了不用还的。” “拿着吧,谁攒钱也不容易。”顾清烟知道他为什么不接,不过她不喜欢欠别人。 她直接将钱塞到了杨秘书的手里,然后就走了。 杨秘书看着手里的两百块钱,摇了摇头。 这位夫人的脾性,真是令人琢磨不透啊。 说她和善吧。 她却和自己的妹妹抢男人,还抢到了。 说她恶毒吧。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反而还为了区区两百块,上了心。 算了。 这好像都与他无关,他又何必在此庸人自扰。 - 顾清烟刚走出陆氏大厦,忽然就冲出来了一个人影,吓了她一大跳。 顾清烟定睛一看,哟呵,是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前台。 顾清烟好整以暇的望着对方,也不发话,似乎想看看对方把她拦下来,想干嘛。 前台怨恨不平地望着顾清烟,她咬了咬唇,愤愤地道:“是不是你让杨秘书开除的我?” 顾清烟挑眉,“我哪有那个本事,诚然如你所言,我不过就是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要勾搭你们家陆总的女人。” 她反唇讥笑道:“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让杨秘书开除你呢?” 看着顾清烟那张明媚姝丽却带着几分嘲弄表情的脸庞,前台握了握拳头, “别装了,能让杨秘书亲自下来迎接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本事。” 她嗔怪的道:“你分明就可以直接联系杨秘书的,为什么还要我帮你转达,如果你一开始就联系杨秘书来接你,我也不会——” “不会什么?”顾清烟好笑的看着她,“不会对我出言不逊?” 前台咬牙,没做声。 顾清烟看着她还挺不服气的样子,不由一笑。 有些人啊。 做错事了,还不知悔改。 非但不悔改,反而还把过错怪别人的头上。 眼前这位,恰恰就是这类型的人。 懒得和这种永远不知自己错在哪的人浪费时间,顾清烟直接越过地方,径直往马路走去。 前台站在原地,一双眸子怨毒地盯着顾清烟的背影。 都是她。 她不过就是讽刺她几句,她怎么就那么小气,竟然让杨秘书开除了她!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站在马路边拦车的顾清烟,前台是想上前一把将她推出马路,好报自己被开除之仇的。 只是她终究是没有那个胆子,只能愤愤地哼了哼,跺了跺脚,便离开了。 此时的顾清烟正在想自己接下来该干嘛。 不过很快的,她就想到要做什么了。 上辈子,为了顾氏,为了顾霜儿,她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导演梦,去学习工商管理。 她一心一意都在想着自己是长女,理应为爸爸管理公司,分担一下压力。 然而他们却从未想过要把公司给她继承。 让她去学习工商管理,为的也不过是让她将来替顾霜儿打工罢了。 让她管理公司,然后顾霜儿就可以随心所谷欠的作天作地。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是真的好。 如今脱离了那个囚笼,她要为自己而活。 导演梦,是做不成了。 她没学过摄影,如今再去学,有点不切实际,她也没有那个精力,毕竟她可是个即将身怀六甲的人。 但是没关系。 当不成导演,她可以当制片人,请人写剧本,雇摄影团队来拍摄,然后自己再全程跟进。 四舍五入的,也算是圆自己的梦想了。 反正她老公的钱多的是,不用来烧,太可惜了。 重活一回,不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顾清烟觉得就是在浪费人生。 顾清烟如今有三大宗旨:虐顾霜儿,保护好肚子里即将到来的孩子与及搞份大事业。 虐顾霜儿已经是进行时。 而保护好肚子里即将到来的孩子,是顾清烟首先要做的重大要事。 想起早上陆寒生的凶猛,顾清烟是真的惆怅。 如今小蝌蚪还没长大,她总不能跟陆寒生说,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崽,你不用那么卖力地播种了。 说不得,那就只能想办法制止陆寒生的兽行了。 费劲脑子的想了一圈,灵光一闪,顾清烟拦下一辆计程车后,让其送她去了妇保医院。 半个小时后。 顾清烟满意地看着手上的单子。 看着上面写着的‘中度撕裂,一个月内,不宜房事’等文字,顾清烟心彻底的妥了。 陆寒生看到这个,应该就不会那么禽兽了吧? “清烟?” 单子还没来得及收好,顾清烟就被忽如其来的女音给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一看。 额…… 真是冤家路窄哦。 竟然又是陆靖瑶和宋晨宇这对渣男贱女。 顾清烟深深地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雷达,怎么哪儿都有他们。 陆靖瑶和宋晨宇也是来看妇科的。 昨天两人闹翻后,陆靖瑶气得去酒吧蹦迪。 然后第二天起来,陆靖瑶发现自己下面见红了,于是就吓得给宋晨宇打电话,让他陪自己来医院看看。 两人闹归闹,可到底是处了几个月的情侣,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何况宋晨宇这个人也不是坏的连女朋友身体不适的,都可以见死不救的人。 来到医院后,医生给陆靖瑶做了检查,最后得出结果就是她怀孕,动了胎气,才会见红。 从医生宣布是怀孕的那一刻起,宋晨宇和陆靖瑶两人都懵了。 两人虽然一直都没做措施,但宋晨宇控制的好,每次都在体外。 因为之前一直都没出事,两人便觉得这是安全的。 所以之后的每一次,两人压根不采取安全的措施,继续这般肆无忌惮。 谁能想到就忽然闹出‘人命’了。 老实说,闹分手的人忽然怀孕,这尴尬的气氛,不是一般的僵硬。 一时也没想好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于是两人都愁着脸从妇科一室出来。 谁知道竟然看到顾清烟从另一个妇科诊室出来。 宋晨宇看到顾清烟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刚刚出声喊顾清烟的人自然是陆靖瑶了。 同为女人。 陆靖瑶自然是猜得到顾清烟来看妇科,无非是下面出毛病了。 毕竟好好的,谁会来看妇科啊。 一想到那个洁身自爱,连交往三年的男朋友都不给碰的顾清烟竟然来看妇科,陆靖瑶的面上不由带起几分嘲讽。 她故意阴阳怪气地道:“清烟,你不是处、女吗?怎么会来看妇科?” 第31章 上床 陆靖瑶这话成功引起了宋晨宇的震撼。 宋晨宇看着顾清烟,眼神很是复杂。 刚刚陆靖瑶话里的弦外之音,宋晨宇听懂了。 无非就是顾清烟有男人了。 一想到自己和她在一起三年,她都不给自己碰。 结果分手不到一个月,她就和别的男人上床了。 宋晨宇的心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掺杂在一起,格外的不好受,尤其愤怒最为浓重。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就不该那么绅士,她说不想他就不勉强她。 要知道她也可以这么随便,他就该不惜一切,得到她! 顾清烟懒得搭理陆靖瑶。 她直接越过二人,离开。 谁知就在她经过二人身旁的时候,陆靖瑶忽然伸手夺过她手里的单子。 因为事发突然,顾清烟没想到对方会出手抢夺,也没有抓得很紧,手上的单子一下子就被夺了过去。 陆靖瑶看着单子上面的报告,顿时就笑了。 “啧,中度撕裂,青烟啊,你的新男友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竟然把你伤得如此重。” 她用调侃的语气说着最膈应人的话。 宋晨宇也看到了单子上的字,看到那句一个月不宜房事他瞳孔剧烈收缩,面色难看得很。 她竟然真的和别的男人睡了。 而且还被对方搞到中度撕裂。 这得玩得多疯? 宋晨宇握紧拳头,心里越发地替过去的自己感到不值。 三年的光阴,除了牵小手,蜻蜓点水地吻过嘴唇,他竟什么都没有捞着。 真是不甘心啊。 顾清烟没想到陆靖瑶会那么没品,竟然抢她的报告单。 顾清烟面色凛凉地看着陆靖瑶,真心觉得这人的素质很是感人。 也是。 一个能在对方有女朋友的前提下,还去勾引对方和她上床的女人,又能有什么好的素质。 虽然上面的话是她让医生帮忙写夸张的。 但被陆靖瑶这样大摇大摆地说出来,顾清烟还是止不住觉得羞耻。 顾清烟上前夺回报告单,并冷冷地瞪了陆靖瑶一眼,“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要乱动?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也难怪你会干出挖人墙角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陆靖瑶被说到了痛处,她面色瞬间铁青了起来,她愤然地看着顾清烟,也跟着冷笑, “自己装得如此圣洁,最后还不是不到一个月,就和别的男人好上了。” “顾清烟,你也不过是个婊子!” “晨宇跟你好了三年,你拿乔不跟他睡,结果转眼就和别的男人睡了。” 她顿了顿,才一脸轻蔑鄙夷地继续道:“怕是和晨宇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和别人好上了吧。” 宋晨宇下意识看向顾清烟。 顾清烟看懂了宋晨宇的那个眼神,顿时就笑了。 怎么? 他自己龌龊,也想把她混为一谈? 是不是觉得她要是也有别的男人,他就没有对不起她? 垃圾。 “不是人人都跟你陆靖瑶这般没底线,你自己没道德,别扯上我。” 顾清烟将单子放进包里,转身离去,不再与二人继续纠缠。 顾清烟走后。 陆靖瑶讽刺宋晨宇,“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觉得心怀有愧的前女友,她可浪着呢。” 她啧啧道:“中度撕裂呢,想当初,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那么蛮横,也没把我伤到,你说她这得跟对方玩得多凶,才能把自己玩到撕裂?” 宋晨宇原本就心情不佳,此时一听陆靖瑶这般阴阳怪气的话,当即气得甩开她,大步地往前走。 陆靖瑶被宋晨宇那一甩,差点摔倒,好在她及时扶住了墙壁,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气炸了。 她不顾墙壁上贴着的‘请勿喧哗’的贴纸,直接对着宋晨宇的背影嘶吼道: “宋晨宇,你这个渣男,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推我!” 宋晨宇对身后的动静罔若未闻,他加快步伐,追顾青烟去了。 “可恶!” 陆靖瑶看着宋晨宇决然离去的背影,气得眼都红了。 她就知道,他一直对顾清烟余情未了! 宋晨宇,你这个渣男! 陆靖瑶眼里盛满了水光,委屈得不行。 - 此时顾清烟出了医院门口,正要去马路边拦车。 忽地,手腕被人握住,她被一股蛮力扯到了一旁。 顾清烟扬眸一看,见是宋晨宇,她顿时面带嫌恶地道:“松手。” 宋晨宇罔若未闻,直接拽着顾清烟往一旁的无人区走去。 “我让你松手!” 顾清烟被强行拉着走,面色很是不佳,心情更是极其烦躁。 宋晨宇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一直到将她拉到偏僻的地带,他才赤着眼,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愤然地盯着她。 “是什么时候?” 顾清烟揉了揉被宋晨宇拽疼的手腕,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她很是不耐烦地回了句:“什么什么时候?” “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清烟揉手腕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扬起头来,一双潋滟迷人的桃花眸讽刺地望着宋晨宇, “怎么?只许你劈腿,不许我分手后立马找别的男人? 还是说,你听信了陆靖瑶的话,觉得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绿了你?” 还没等他回话,顾清烟便一脸嘲弄地道:“随你怎么想,若你觉得我也绿了你,你心里好受一些,你就当是我也绿了你好了。” “顾、清、烟!”宋晨宇被刺激到了。 其实无论是哪个答案,宋晨宇都接受不了。 或许是男人的劣根吧。 他自己没能得到的,他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他以为顾清烟很爱他的,她不可能会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就放下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可原来,只是他以为而已。 顾清烟微微皱了皱眉,“别对我大吼小叫,我现在不是你的谁,没必要承受你的无理取闹,也没有义务。” 面对宋晨宇的暴跳如雷,顾清烟始终是风淡云轻的样子。 似乎眼前的人,根本掀不起她的情绪波动。 她眸光淡漠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顾清烟这副不咸不淡,好似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宋晨宇的心中很是挫败。 他痛心地望着她,声音几乎是暗哑地道:“清烟,你是在报复我吗?”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追文的时候,记得点一下催更给笙笙助力一下哈,若是可以的话,动动你们的小手,留个评论哈,催更、留言和评分对新书都是很重要的呢,书能不能起来,就看大家的浇灌了。请尽情浇溉笙笙的新书吧,爱你们,么么哒。 第32章 宝贝 顾清烟不解地挑了挑眉。 “是因为我背叛了你,所以你才会自暴自弃地将清白随随便便给了别人的是吗?” 他选择了一个他自己可以接受的理由。 顾清烟闻言,觉得甚是好笑。 这人哪来的脸说出如此自恋的话? 因为他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呵—— 顾清烟冷冷地看着他,“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承认,我曾经是喜欢过你,但那也是曾经。” “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你宋晨宇这个人,就不值得牵引我的情绪分毫。” 她满眼凉薄和嘲弄,“为了你自暴自弃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 不管是现在的她,还是重生前的她,都不会为了宋晨宇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她其实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喜欢他。 若不是他曾经给予过她一丝温暖,她或许也不会留恋被他温暖关怀的感觉,继而去喜欢他。 说白了,她只是太缺爱了。 恰好那时,他出现了。 他随手施舍了一丝温暖给她,她就忍不住想去抓住。 说难听点,那时出现的是别人,顾清烟也会去喜欢对方。 因为顾清烟首先喜欢的,是那份被温暖治愈的感觉,其次喜欢的才是那个给予她温暖的人。 虽然听上去有点渣,可却很现实。 就像是一见钟情。 首先是看上了对方的皮囊,后相处后才爱上对方的灵魂。 她的态度太过于凉薄,以至于他在她的眼中,再也找不出一丝以往的依恋,宋晨宇心口微微一滞,竟有几分难受。 宋晨宇现在才发现,原来最放不下的人,是他啊。 他失落魄地望着顾清烟,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女孩,真的一点不爱他了。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 顾清烟反唇讥笑,“你看我像犯贱的人吗?” 她冷笑:“继续喜欢一个背叛过我的人,我脑子有泡?” 顾清烟刻薄的样子,宋晨宇还真没见过。 记忆里的她温顺,乖巧,偶尔会有小脾气,但不大,而且特别好哄。 是什么时候变的? 那个温婉动人,好似一朵解语花的顾清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朵浑身带刺的红玫瑰的。 他既未曾发觉。 都说疼痛会令人成长。 是他的出轨,教会了她长大? 还是说,她还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对于顾清烟的家庭情况,宋晨宇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当即就想到了她偏心的父母是不是又对她做了什么,才会导致她忽然变得如此冷情冷心,好似彻底成了无心之人。 宋晨宇无比后悔。 后悔出轨陆靖瑶,背叛顾清烟了。 明明,第一次见她一个人蹲在天台哭着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偏心妹妹,不爱她的时候。 他当时的想法是他要好好爱这个女孩,给她独一人的偏爱。 让她不用艳羡别人,也不用伤心自己没人爱。 可是从什么时候,他的这个想法,就变了。 曾经的誓言,仿佛成了笑话。 他终究把那份给予她的偏爱分成两半,分给了别的女孩。 宋晨宇深知世上没有后悔药。 可他还是忍不住抱有所望,想要挽回她,“清烟,我后悔了,我不该出轨背叛你的,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想再爱你一次。” 顾清烟觉得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恶心的话了。 再爱她一次? 他配? “你知道吗?人啊,一旦出轨过一次,就会有无数回。” 她笑,那笑极其的凉薄无情,“因为,狗啊,他改不了吃屎。” 她眼神很冷,像是在看什么垃圾,“所以能请你离我远一些,别再来恶心我了吗?” 顾清烟厌恶地说完,不等宋晨宇回话,直接转身快步离去。 宋晨宇浑身僵硬站在原地,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 望着顾清烟决然离去的背影,宋晨宇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那一天,是高中的毕业典礼。 在众人高兴地结束高中生涯时。 有个女孩却偷偷地躲在学校的天台上哭泣。 他当时就躺在天台屋檐上,听着下方的人用很委屈的语气说着她是个人,也会痛时。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 出于好奇,他低头往下看了一眼。 就是这样,他就彻底丢了心。 女孩泪眼朦胧,一手擦泪的样子很狼狈,可也很令人心疼。 尤其是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诉苦的时候,更加地惹人怜爱。 在听到女孩对着空气为什么就没人爱她的时候,他没忍住,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他当时很中二,却是发自真诚地对女孩说: “谁说没人爱你了,我爱你啊。” “不过想被偏爱而已,容易啊,以后你就是我宋晨宇的女朋友,我会把你宠上天。” “呵-” 宋晨宇忽地抬手捂住脸颊,低低地笑了出声。 他和她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明明一开始,他那么在乎她,那么喜欢她的。 他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摘月亮。 恨不得用余生的时光去温暖她,想她笑颜长存。 可什么时候开始。 他开始烦她了。 烦她不像旁的女人,会动不动就跟他撒娇,更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情话。 烦她总是太乖了,让他觉得她很无趣,木讷。 烦她保守,都二十一世纪了,她还执意要把初夜留在新婚夜那天。 起初,他是觉得她这种想法是挺好的,自爱。 可在一些朋友的言行影响下,他又觉得她是在拿乔。 又或者,并不是很爱他,才会不愿意提前把自己交给他。 若她真心想和他处一辈子,那么早给他,晚给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总归要给的。 在周边人开放的浸染下,他越发觉得她的保守没意思。 然后在陆靖瑶热情如火的勾引下,他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起初,他多多少少会觉得对不起她。 但架不住他当时对陆靖瑶身体的迷恋,一次又一次背着她,和陆靖瑶发生关系。 过往和顾清烟在一起的回忆像流水一般地从宋晨宇的脑海里一一掠过。 陪他一起逛图书馆的顾清烟。 乖巧靠在他肩头上,看他打游戏的顾清烟。 在厨房里,岁月静好地为他准备晚餐的顾清烟…… 那些无数个美好,拼凑在一起,竟然如此的甜蜜,温馨。 虽说没有激情的肉体交缠,可那些怦然心动过的瞬间,却分明如此的令人羡慕,向往。 他怎么就没看到了,怎么就只看到她的无趣和木讷? 他分明有一个十分贤惠还温柔懂事的女朋友,他为什么要出轨陆靖瑶呢? 明明,顾清烟长得比陆靖瑶好看的。 他是怎么……把那个曾经发誓要好好爱护,好好怜惜的女孩给亲手弄丢的? “宋晨宇,你混蛋!” 宋晨宇忽然抬手狠狠地刮了自己一耳光。 第33章 新欢与旧爱 一旁正在报备工作进程的杨秘书好奇地看了一眼陆寒生搁在桌上,不断叮叮响着的手机。 真是活久见。 陆总的私人手机,竟然也会有那么活跃的一天。 如此频繁,想必不会是顾二小姐。 那么,是夫人了? 信息响得实在是过于频繁,陆寒生被扰得眉头紧蹙,索性就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未读信息约莫有二十几条吧。 全都是购物的消费信息。 有xx女装店的,高奢鞋店的,护肤品店的,还有家具城的。 让陆寒生意外的是,这二十几条信息里,还有一条是顾清烟发来的。 短信上,顾清烟问他穿几码的衣服。 陆寒生轻挑眉梢,打字回复她:【问这做什么?】 很快顾清烟就回了,她发来一张照片,并附话:【我瞧着这套西装很衬你。老公大人,你觉得呢?】 陆寒生点开照片。 是一套浅灰色的商务西装。 设计感不错,非常有层次感,看着时尚大气。 符合他的审美。 不过—— 陆寒生的西装一向是私人订制,极少会穿外面实体店买的,防止和合同商出现撞衫的尴尬。 分明应该回复不需要,可陆寒生还是鬼使神差地将自己平日的尺码发了过去。 交叠着笔直的双腿,正坐在男装店的沙发上的顾清烟看着男人发来的尺码,微微勾唇,她抬眸将刚刚男人报过来的尺码复述给一旁正笑脸盈盈望着她的销售员听。 销售员立即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给您拿,您请稍等。” 顾清烟微微颔首,低眸继续刷手机。 其实顾清烟一开始是没想要给陆寒生买衣服的。 只是今天她花得着实有点狠,短短一个小时,她就花掉了对方几百万。 她心里有那么一丢丢觉得良心不安。 正好她良心觉得过不去的时候,她看到了这间男装店橱窗前模特穿着的这套西装。 灵光一闪,她决定借花献佛。 于是,就有了她问尺码的这一幕。 销售员去打包衣服了,顾清烟慵懒地倚靠在沙发背上,笔直的大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手里拿着手机正在刷朋友圈。 锦瑟已经好几日没有更新朋友圈了。 为了防止孟允棠监听他们的电话和盗取他们的聊天记录,暴露傅锦瑟的地理位置。 她们约定好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她们就暂时不联系。 但傅锦瑟必须每天更新朋友圈动态,好让顾清烟知道她一切安好。 然而傅锦瑟都两日没更新朋友圈了,顾清烟不免有点担心她。 于是就给她的聊天信息框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这两日怎么都没更新朋友圈?我很担心你,看到消息,回我。】 信息发出十几秒,傅锦瑟也没回。 这时,门口走进了一男一女。 “允棠,这套西装很衬你吖。我们进去看看吧。” 熟悉的女音窜进耳蜗,顾清烟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下意识抬眸看向门口。 世界可真小。 顾清烟忍不住勾唇冷笑。 竟然遇上傅潇潇和孟允棠了。 门口的孟允棠也看到了顾清烟,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 顾清烟无惧地回视他,眼底挂着不加掩饰的嘲弄和鄙夷。 因为沙发上就在门口正中间的位置,所以傅潇潇也很快地就发现了坐在那的顾清烟,她先是一愣,而后堆起和善的笑容,就跟和好朋友打招呼一般,语气和善熟稔地道: “好巧啊,清烟,你也在啊。” 顾清烟垂眸未语,眼底尽是对傅潇潇的厌恶,压根不屑和她说话。 若说顾霜儿是她最痛恨的人,那傅潇潇就是她最厌恶的人,且没有之一。 她这个人护短。 凡是伤害锦瑟的人,她一个笑脸都不想赠予对方。 更别说,和她做什么表面功夫。 说句话,都在浪费她的口水。 见顾清烟对自己置之不理,傅潇潇面色的笑容滞一下,但也是一下,很快就恢复了。 她依旧是笑容满面,格外和善。 倒是一旁的孟允棠大概是看不惯顾清烟无视傅潇潇,当即阴冷地道: “这就是顾家大小姐的待人之道?潇潇和你说话,你没听见?” 顾清烟悠悠地抬起头来,瞳孔无温地望着孟允棠, “你也说了是待人之道?”她轻挑眉梢,戏谑地开口,“请问,这里除了我,还有人在?” 不好意思,她只看到了两个不要脸的畜生。 顾清烟一句‘你们算什么人’的暗示成功让傅潇潇和善的表面都快维持不住了。 “清烟,你的冷笑话好好笑哦。”她还在努力维持自己和善的一面。 只是顾清烟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冷冷地反嘲了一句,“潇潇小姐的耳朵怕是有问题?你哪只耳听到我是在说笑话?” 她冷笑,眼底凉薄且布满嘲弄,“我分明就是在骂你们不是人啊。” “你……” 傅潇潇是彻底维持不住了,她直接被气哭了。 孟允棠见心上人被气哭,顿时黑脸得跟像要吃人一般。 他一脸阴戾地看着顾清烟,声音冷得像块玄冰,“顾清烟,你最好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怎么?”顾清烟嗤笑,望着孟允棠那张温文儒雅的脸庞,笑得更加讽刺,“孟公子为新欢逼得爱慕自己十多年的妻子远走他乡,现在还想弄死我这个老婆的闺蜜不成?” 她敛住笑意,眸底像是蓄满了冰霜一般的冷,“孟允棠,锦瑟当年把你捡回傅家,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 “如果不是你,她如今还是名扬整座晏城的傅家大小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你逼得东窜西窜,连家都不敢回!” 想到如今不知在哪的傅锦瑟,还有上一世,顾霜儿说的傅锦瑟的悲惨结局,顾清烟不由攥紧了拳头。 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忍不住上去跟他拼命。 她的锦瑟还那么年轻,却走在她的前面。 就因为爱上这个男人,她的锦瑟,死在她二十六岁那年。 二十六岁啊,多好的年纪啊,结果就让这个狗东西给毁掉了。 这一世,她不仅要自己改写命运,也要帮锦瑟改写命运! 这辈子,他孟允棠休想伤害锦瑟一分一毫! 提及傅锦瑟,孟允棠的眼眸掠过一丝幽光。 他单手揽着傅潇潇的腰肢,目光冰冷地直视顾清烟,问: “她在哪?” 第34章 妒忌 顾清烟轻呵:“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她在哪?” “顾清烟,你要是真为她好,就应该把她的下落告知我,让我去接她回来。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吃不了那颠沛流离的苦,你是想她饿死在外面么?” 呵…… 男人是不是都这么自大? 锦瑟吃不了苦? 到底是谁在给锦瑟苦吃? 如果不是他忘恩负义,联合傅潇潇抢走了锦瑟的一切,还害死了傅伯伯,锦瑟至于在外吃苦? 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女士,您的西装打包好了。” 销售员低柔婉转的声音将顾清烟从气头上拉了回来。 她偏头冲销售员颔了颔首,伸手从包里掏出黑卡付钱。 傅潇潇在看到顾清烟手里的那张黑卡,瞳孔都跟着瑟缩了一下。 就连孟允棠都很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无视两人看自己的目光,顾清烟在销售员刷好卡,签过名后,接过黑卡放入包里,起身拎着包着西装的袋子,往外走。 经过孟允棠身旁的时候,她格外憎恶地说道: “人在做地在看,孟允棠,你的报应绝不会迟到!” 还未等孟允棠有所回复,她已然踩着优雅的猫步,漠然离去。 傅潇潇靠在孟允棠的怀里,想起刚刚顾清烟手上的那张黑卡,她不由拧着眉心问孟允棠: “阿棠,你刚看到了吗?清烟手里的那张卡,好像是黑卡?” “嗯。”孟允棠望着顾清烟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眸。 看来顾清烟攀上大人物了。 想要用她逼傅锦瑟现身的计划,得改变了。 他如今在傅氏的根基未稳,可不想惹上什么大麻烦。 傅潇潇闻言,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华国拥有黑卡的人寥寥如几。 据她所知,晏城就陆氏集团的总裁陆寒生有这么一张黑卡。 顾清烟总不会攀上陆寒生了吧? 很快的,傅潇潇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晏城谁人不知霜儿和陆氏的总裁琴瑟和鸣,陆寒生怎么可能会给顾清烟象征他身份的黑卡。 就连顾霜儿都没有这个本事,能拿着陆寒生的黑卡,到处购物。 她顾清烟又算什么? 可在晏城,除了陆寒生,她实在是想不出,哪位大人物的手里还有这么一张黑卡了。 傅潇潇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她给顾霜儿发了一条信息。 - 【霜儿,我刚刚在沃尔商场见到你姐了。她的手里竟然有着一张黑卡!霜儿啊,她的黑卡,该不会是陆寒生给的吧?】 顾霜儿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躺在病床上啃着苹果,正在考虑那个尾号为9的机主给她提的要求。 前面她给对方打电话的时候,被她妈给打断了,最后电话就被他自动挂断了。 她再打回去的时候,对方回复了她一条信息。 对方说帮她杀顾清烟没问题,但他要的不只是一晚。 他要她当他的情人,而且还不限时。 也就说,这是笔不划算的交易,所以顾霜儿犹豫了。 然而当看到傅潇潇发来的这条信息后。 顾霜儿瞬间被刺激到了。 她面部狰狞扭曲,整个人都气得全身发抖。 黑卡! 阿生竟然把黑卡给了顾清烟! 他平日里给她的都不过是普通的副卡,却给了顾清烟象征他地位的黑卡! 顾霜儿再也不犹豫了,她要顾清烟死,她要她永远消失在她和阿生的世界里! 下定决定的顾霜儿,直接给尾号为9的机主回拨了一个电话。 “怎么?想好了吗?” 对方懒懒的嗓音传入顾霜儿的耳里,很是磁性悦耳,格外的动听。 若不是一心一意爱着陆寒生,顾霜儿觉得自己说不定会爱上这副嗓音的主人。 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缱绻,太好听了。 顾霜儿捏紧拳头,眼底都是偏执成狂的恨意, “我答应你了,你立马帮我杀了顾清烟,我要这个世界上,再无顾清烟这个人!” 男人轻笑,“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说:“想要我帮你,今晚到月季酒店0890房来,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你……” 顾霜儿没想到对方那么无耻,竟然要她先献身才肯兑现他的承诺。 “别急着生气,你可以拒绝。” 对方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她答不答应,他都无所谓。 顾霜儿用力地捏紧拳头。 她要是拒绝,就不会打这个电话了。 “好。我会去。” 顾霜儿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答应了。 想要顾清烟消失的念想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到,她不惜出卖身体,也要达到目的。 只要顾清烟消失,哪怕陆寒生还和以前那样,不爱她,她也能接受。 她就只管享受他的好,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总归没人越得过她去。 可顾清烟对她可以构成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如今顾清烟是没想起陆寒生来。 可难保他们相处久了,顾清烟就忽然认出来了。 所以顾清烟绝对留不得。 她必须死! “我很期待你的到来。今晚八点见。” 对方愉悦地说着这两句话,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顾霜儿放下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这样作践自己。 可她真的不能失去陆寒生的宠爱。 他让她成为了晏城人人艳羡的存在。 一旦他不再宠爱她,那等待的她又会是什么? 那些巴结她的人会恨不得一脚踩死她。 那些被她欺凌过的人会恨不得弄死她。 所以陆寒生的宠爱,她必须牢牢抓住! 陆太太这个位置,她一定要坐上! - shopping的兴致被孟允棠和傅潇潇这对狗男女给败光。 顾清烟也没有继续shopping的心思,她拎着给陆寒生买的西装,准备去隔壁的4s店,提自己刚买的车子,然后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 顾清烟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顾清烟掏出手机一看。 是个陌生来电。 顾清烟疑惑地接起手机。 “您好,我是顾清烟。” “烟宝,是我。” “锦瑟?”顾清烟一愣,而后她带着几分担忧地道:“不是说好每天都更新朋友圈的吗?怎么这两天都不更新?” 她语气是有点急切的,听着像是要被急哭了。 傅锦瑟在那头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手机和钱包都被偷了,好不容易才让警方帮忙追回。” 【作者有话说】 关于尾号9的机主和顾霜儿的剧情,在前面的第27章里,添加了内容进去,小可爱们可以回去刷新在看一遍那一章,不回去看也没关系,对后面的影响不会太大。但最好还是回头看一下,以免大家日后有看不懂的地方哈。很抱歉临时添加剧情,给大家造成看文的困扰,笙笙在此先说声抱歉哈。 第35章 危险 就像是她的血型和陆寒生的一样是顾霜儿伤害她的原罪一般。 锦瑟身上流着和傅潇潇一样的血,也将会成为孟允棠肆意伤害她的理由。 孟允棠不会放过锦瑟地。 傅锦瑟喉间一哽。 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她临走前,可是将他心爱的女人推下楼,他现在估计巴不得弄死她呢。 傅锦瑟站在电话亭里,隔着玻璃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心中不由阵阵苦涩。 流浪在外的那么多天,她还是头一回,有想哭的冲动。 家没了,疼爱她的爸爸也没了。 她一无所有,如今还得担心被孟允棠抓到。 傅锦瑟垂眸,不由自嘲一笑。 她只因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就赔上了自己的一个家。 爱孟允棠的代价,真大啊。 “烟宝,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掺和。” 傅锦瑟还是反对顾清烟去招惹孟允棠。 她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上一世,锦瑟明知道孟允棠在满世界地找她,却还是因为她,冒险跑回国,最后惨死。 这一世,她得还她一个盛世。 她们,都要好好的。 “锦瑟,你只需保护好自己,晏城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这样太久。” “烟宝……” “相信我。” 傅锦瑟还想说点什么,但顾清烟决心已定,不会轻易更改。 上一世,她没用,连累了锦瑟,害死了自己。 这一世,她绝不做砧板上的鱼儿,而她的锦瑟,也不会是待宰的羔羊。 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都该下地狱! 傅锦瑟听出了顾清烟的决心,她无奈,“你这又是何必呢。” 顾清烟回她,“如果反过来,今天在外流浪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做,不是吗?” 傅锦瑟没吱声。 她们都清楚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她们长达十年的友谊,可不是那些塑料情。 她们都是可以为对方拼命的人。 傅锦瑟忽然笑了,“烟宝,有你真好。” 她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可人却是笑着的。 她嘱咐顾清烟,“答应我,不管如何,都不要去跟他硬碰硬。”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蠢。” 她当然不会正面去跟孟允棠刚了,但给他们找点事情,还是可以的。 比如,想办法让孟允棠和傅潇潇反目。 她倒要看看,傅潇潇若没了孟允棠的庇护,还怎么要锦瑟给她当移动血包! 其实至今顾清烟都没有搞懂孟允棠为什么会爱上傅潇潇这个私生女。 若要比美貌,傅锦瑟的颜值绝对是碾压傅潇潇的存在。 若说孟允棠不爱傅锦瑟,是因为傅伯伯逼死了他爸妈,害他成为孤儿,他不可能爱仇人之女。 可傅潇潇也是傅伯伯的女儿,为什么他能接受傅潇潇,却不能接受锦瑟?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所以她得从孟允棠和傅潇潇是怎么相识,又是什么时候相识得下手。 正可谓,对付敌人,就得从了解敌人开始。 在结束和傅锦瑟的通话后,顾清烟联系了一个自己好久不常联系的老同学。 【听闻你最近在做私人侦探,有时间吗,见一面。】 对方迟迟不回。 顾清烟也没继续在原地傻傻等对方回复。 她提着给陆寒生买的西装,继续往隔壁的4s店走去。 4s店的人一见到顾清烟,顿时跟见了大爷似的,恭敬地迎上去,“陆太太,您来提车啦。” “都弄好了吗?” 她说的是贴车膜之类的。 “都弄好啦,您就放心地开走吧。” 新买的车子是没有车牌的,但有临时车牌,是可以上路的。 她之前买的东西,商场的售后员都已经给她送到4s店来了,所以她这会儿只需要核对自己买的东西,便可以将其放入车里,然后开车回去。 顾清烟买的是奥迪a5,和她在顾家开的那一辆,是同款。 她开习惯了这车,所以买的还是这款。 顾家那一辆奥迪,还是顾弘扬买给顾霜儿的,只是顾霜儿不爱开车,这才便宜了她。 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开起来,就是不舒坦。 虽然买车子花的是陆寒生的钱,可她身为他的太太,花他的钱买车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没啥可心虚的。 使劲花就是。 反正陆寒生的钱她不花,顾霜儿也会花,那还不如让她花了。 最起码,她花得名正言顺啊。 将买的东西都装入后尾箱,顾清烟启动车子,开出了4s店。 她还得回去等家具城送家具上门。 她今日可是买了不少东西呢。 陆寒生的公寓太冷清了,她得给他改造改造。 怎么说也是自己要生活的地方,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啊。 至于陆寒生的想法,那不重要。 管他,她快活就成。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柏油大路上,顾清烟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 没了那些糟心的人在眼前晃,顾清烟的心情,还是极好的。 尤其是,今天花钱花得不知多痛快。 果然,心情不好去花钱,就是倍儿爽。 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 是红灯。 顾清烟握着方向盘,在思考回去之后,要不要给陆寒生做个爱心午餐。 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先抓住他的胃。 很快地,顾清烟面带讥笑扯了扯唇角,眸底尽是讽刺。 她以前也没少给宋晨宇做吃的,他还不是出轨了。 由此得出一个结论,男人,就不能惯着。 你一惯,他就不知好歹。 这时,绿灯了。 顾清烟收起思绪,专心开车。 忽地,前方忽然踹出来一辆面包车。 等顾清烟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对方正来势汹汹地往她这边撞了过来。 顾清烟瞳孔微微紧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打方向盘,去躲避对方。 可惜还是迟了。 砰的一声。 她的车子瞬间被撞飞了出去。 第36章 意外 那一瞬间,天旋地转,顾清烟被转得差点吐出来。 也许是命大,车里的顾清烟除了受惊过度,而眩晕感严重不适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 因为马路路段发生了事故,来往的车辆多,有人报了警,有人叫了救护车,也有人从车里下车,急匆匆地前来救人。 顾清烟虽然没受伤,可差点又步入鬼门关,此时人待在车里,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额上更是冒出了一层层冷汗,手脚几乎发凉。 死过一回的人,更怕死。 车窗被人敲响,顾清烟半睁眼,看到车旁围了不少人。 显然,是误以为她昏迷在里面,试图解救她的人。 缓过那口气后,顾清烟打开车门,在路人的帮助下,哆嗦着双腿,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顾清烟看到自己新买的车子一面被撞得凹了进去。 这下好了。 刚提出来的车子,瞬间得回炉重做,也是够惨的。 好心的路人纷纷上前关怀顾清烟,询问她有没有事。 顾清烟感激地冲路人摇了摇头,称自己没事。 对方见她确实没什么外伤,只是手脚在发抖,显然还是被吓到了。 不过也是正常。 如此惊险的一幕,如何能不害怕呢。 警察很快就赶来了。 撞顾清烟的车子,早就趁乱跑了。 虽然听说了顾清烟没受伤,可出于保险起见,警察同志还是提议顾清烟跟前来的救护车走一趟,去做个全身检查,免得留下后患。 于是。 顾清烟上了救护车,去了一趟医院。 中午十一点。 陆寒生忽然接到小区保安打来的电话。 “陆先生,家具城的人给您送家具过来了,您看,您要不要先回来处理一下?” 陆寒生微微蹙眉,让电话那边稍等一下,他则是给顾清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医院。 因为检查出有轻微脑震荡,所以顾清烟被安排入院观察半日。 忽然接到陆寒生打来的电话,顾清烟很是意外。 她很皮,接起电话,阴阳怪气地道:“哟,难得啊。老公大人这是想我了么,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 早就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陆寒生直入主题,“家具城的人送家具过来了,你赶紧回去处理一下。” 顾清烟手指拨弄着自己的发梢,可怜巴巴地道:“我在医院呢,暂时回不去了,麻烦老公大人先回去处理一下吧。” “你在医院做什么?” 陆寒生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不懂她逛街逛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去了医院。 顾清烟风轻云淡地说:“可能是我出门没看黄历吧,回去的路上,让别的车给撞了。” 陆寒生,“……” 还能这般口齿伶俐地说话,那就是不严重了。 陆寒生也没有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说:“我让杨秘书去处理。” 说完,便挂了电话。 顾清烟看着挂断的通话,凉薄地一笑。 瞧瞧。 顾霜儿不过是烫一下手,这人紧张得跟自己被烫了似的。 听到她说被车撞了,竟问都不问一下。 果然是够无情的呢。 伤心倒不至于,就是有点不爽罢了。 顾清烟放下手机,目光一片阴鸷。 她不是傻子。 不会真的觉得今天这一出,是意外。 马路上那么多车子不撞,偏偏就撞了她? 她这是多倒霉? 才能遇上这万分之一的机会。 顾清烟可不信这些。 这分明是有人蓄意想要她的命。 至于是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 顾霜儿要比顾清烟想象中的狠辣多了。 上一世。 顾霜儿有所顾忌,所以只是让人虐她,不会直接弄死她。 如今。 计划失败,她这是打破罐子不怕摔了? 顾霜儿啊顾霜儿,今日我大命不死,可你的日子就不一定好过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 顾清烟伸手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结婚证,一手高举,一手拿着手机,咔嚓一声,结婚证三个字拍得清清楚楚。 点开微信朋友圈,将刚拍的结婚证上传上去,附带文字: 【厮锣轻鸣结良缘守定此生与相依。我挚爱的l先生,余生请多多指教。】 点击发送。 依旧是只对顾霜儿开放。 顾霜儿这边。 她正在等尾号9的机主给她汇报进程。 谁知对方半天都没有消息。 只知道他已经去办了,到底办成没办成,还不知道。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顾霜儿顿时拿起手机一看。 是特别关注发来的。 是顾清烟更新朋友圈了。 她把顾清烟设定成特别关注,所以她一更新朋友圈,系统就会提示她。 点开朋友圈。 看到最上面,顾清烟发的结婚证照片,还有下面的文字,顾霜儿气得捏紧了手机。 她目赤欲裂地看着那张结婚证的照片! 眼球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们竟然领证了! 顾霜儿硬生生地被气到眼前阵阵发昏。 “啊——!” 顾霜儿气得将手机往地上摔。 前来给顾霜儿送午饭的秦婉莲听到女儿嘶吼声,连忙快步跑了进来。 正好看到顾霜儿摔手机的这一幕,秦婉莲眉心一跳,连忙上前安抚顾霜儿,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又发脾气了?” 顾霜儿迁怒地看向秦婉莲,她声嘶力竭地道:“都怨你,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大吼:“顾清烟她和阿生领证了!他们领证了!” 秦婉莲直接愣住,随后她道:“不会的。” 她反问顾霜儿,“霜儿,你是从哪儿得知这事的啊?” “从哪儿得知了?”顾霜儿冷冷一笑,“顾清烟那个贱人都把结婚证发朋友圈了。” 秦婉莲下意识拿出手机去查看顾清烟的朋友圈,然而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下意识对顾霜儿说:“没有啊,她没更新朋友圈啊。” 顾霜儿,闻言,顿时拿过秦婉莲的手机一看,还真是没有刚刚那条朋友圈。 顿时间,顾霜儿就明白了。 顾清烟故意的。 她是故意发给她看的! 顾霜儿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好一个顾清烟,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她都知道了?” 秦婉莲一头雾水。 顾霜儿也没解释。 她见顾清烟还有心情发朋友圈,也就代表,那人还没出手,又或者是出手了,却失手了。 顾霜儿想到这,不由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 这手机性能倒是挺好,刚刚顾霜儿那一摔,也只是某个角落的屏幕裂了一下而已。 顾霜儿见手机还没摔坏,直接给尾号为9的机主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方没接。 顾霜儿拧眉,继续打。 一直到她打了三个,对方都未接后,她气得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嘴里还振振有词地骂道:“一个个都是废物!” 秦婉莲感觉被内涵了,脸色不太好看。 然而顾霜儿压根不避讳她,还在振振有词地骂着。 第37章 情难自已 陆寒生在挂断顾清烟的电话后,便拨动了内号,让杨秘书去他的公寓,处理顾清烟买回来的家具。 他则是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然而几秒后,他忽然合上正在看的文件,起身站了起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顾清烟重新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在哪个医院?” 电话那头的顾清烟蓦地一愣,而后款款一笑,“怎么?要来看我吗?” “地址。” 陆寒生惜字如金。 顾清烟笑意融融吐了一个地址给他。 陆寒生挂断电话,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医院。 顾清烟看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偏头望着窗口,若有所思。 二十分钟后。 陆寒生出现在顾清烟的病房里。 看着靠坐在病床上,安然无恙的顾清烟,陆寒生那堆积在心头的那股郁结之气,蓦地消了。 他走进来,抬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将外套脱下来,挂在手臂上。 “伤哪了?” 顾清烟望着他,很是妖冶的一笑,“我命大,没受伤,只是轻微脑震荡。” 陆寒生不在现场,不知道那场车祸的惊险。 听顾清烟这般淡然的讲述,便以为只是普通的碰撞,他拉过一旁的沙发椅,坐了下来。 他随口一问:“怎么回事。” 顾清烟漫不经心地笑道:“大概是我碍了谁的眼,看我不爽,想弄死我吧。” 陆寒生蹙眉,“你是说这不是意外?” “意外?”顾清烟轻扬眉梢,依旧是一脸笑意,只是那笑,却丝毫未达眼底,“现场那么多车不撞,偏挑我撞。” 她反问陆寒生,“先生,你信这是意外?” 陆寒生未语,因为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以为只是小事故,如今听顾清烟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 陆寒生掏出手机,去看本地新闻。 晏城是个大城市,一般哪儿出事,本地新闻都会第一时间报道。 刚好晏城新闻官网上刚好有一条新发布的报道车祸的新闻,他便随手点开一看。 看到监控视频里,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像疯了似的,狠狠地撞向白色的奥迪,陆寒生的眉心不由一拧。 看到后面奥迪的车门被人推开,一身职业装的顾清烟被路人搀扶着从车里下来的画面时,陆寒生下意识抬眸看了顾清烟一眼。 顾清烟见他在看她,顿时冲他扬唇一笑,笑得很是魅惑众生,勾人心魂。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那嫣然的笑脸,下意识抿了抿唇角。 这个女人,真是令人看不透。 遇上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她知不知道,要是她反应再慢一些,没能及时躲开,她可能命都没了。 大概是陆寒生的目光太过于专注,顾清烟不由好奇他到底在看些什么,怎么用如此复杂的目光望着她。 顾清烟扬长脖子,凑过来瞅了一眼男人的手机屏幕,见他竟然在看她出事的新闻报道。 她意外地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便是漫不经心的笑,“陆先生是不是也觉得我命挺大的?” 陆寒生锁上屏幕,心头涌起一股他说不上来的心悸。 此时再望着顾清烟那张虚伪的面皮,他心里更是没来由地一阵烦躁。 “别笑了。” 顾清烟笑意微微一滞,随后仍旧是扬着唇角,保留着笑弧,“大难不死,为什么不笑呢?” “丑。” 丑? 顾清烟瞬间抿平了笑弧,气鼓鼓地瞪着陆寒生,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陆寒生看了监控视频后,确实也觉得这不是普通的事故,他当即便说:“这事我会让杨秘书去查。” 怎么说顾清烟如今都是自己的妻子,她出事,陆寒生不可能坐视不管。 顾清烟一愣,大概是没想到陆寒生会出手帮忙调查。 不过很快地,她就笑了。 她面带戏谑地看着陆寒生,说:“陆先生,如果查出这事和你的心肝宝贝霜儿有关,你会保持公平公正吗?” “你在怀疑霜儿买凶杀你?”陆寒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觉得很是荒唐,“我知道你如今和霜儿不和,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把和自己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妹妹想得如此恶毒。” “呵……”顾清烟直接笑出了声来,眼底尽是薄凉和嘲弄,“我把她想得恶毒?” 她反唇讥笑,“陆先生,你很了解顾霜儿吗?你知道她真正的内心是个什么人吗?” 陆寒生自然是不了解顾霜儿的。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了解,又怎么会了解。 不管了不了解,陆寒生都不信顾霜儿会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情来。 当年她都可以为他这个素未谋面,浑身是血,不知道是恶人还是好人的人叫救护车,又怎么可能会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情来。 何况那人还是她叫了二十二年的姐姐。 即便不是亲姐姐,那也是同个屋檐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亲人。 陆寒生想不出顾霜儿要杀顾清烟的理由,就因为姐妹感情破裂? 陆寒生不觉得就因为这个,顾霜儿就会做出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在陆寒生的心里,恩人身份的顾霜儿多多少少都是带着滤镜的。 陆寒生说:“她有什么理由要买凶杀你?别把所有人想得都跟你一样心术不正。” 她心术不正? 顾清烟笑了。 她笑得极其的凉薄。 “我算计你是心术不正,顾霜儿算计你是情难自己,呵……” 她讽刺,“陆先生,你还挺双标的。” “她是谁,你是谁,你拿自己和她比?我早就说过,嫁给我,你能得到的也不过是陆太太这个头衔所该得的殊荣,其他的,别痴心妄想。” 陆寒生对此没有否认。 如果不是顾清烟是p型血,不然就凭她‘算计’他一事,陆寒生能直接让她余生身在地狱。 这就是她和顾霜儿的区别。 谁让顾霜儿是陆寒生的‘恩人’呢。 那可是赋予陆寒生二次生命的人,陆寒生对顾霜儿的容忍力,可谓是很高的。 顾清烟真心觉得这人是故意在给她添堵的,亏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来关心她这个小娇妻的呢。 早知他来此,是为了秀他对顾霜儿的宠爱,她就该在他进门之前,就将他轰出去。 真是烦人。 “陆先生若是来给我添堵的,那您现在便可以撤了。” 她虚假地一笑,做了一个慢走不送的手势,“您走好。”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狗男人:你拿她跟你比?配吗? 后来的狗男人: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第38章 算计 陆寒生,“……” 顾清烟气人的本事,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 原本陆寒生来此的本意也不是为此,可偏偏,事情就突然发展成了这样。 顾清烟不乐意见到他,而陆寒生也不知道继续留下来做什么,索性就起身走了。 他走得干干脆脆,丝毫不像是来关心出车祸的妻子,倒是像极了为心上人怒怼娇妻恶毒的渣男。 哦,不是像,而他根本就是啊。 顾清烟在陆寒生走后,气得像只河豚,嘴里狂吐气。 狗男人。 亏她还给他买西服。 就他这狗东西,根本不配穿她挑选的衣服,回去她就把那衣服给丢了! 拜陆寒生所赐,原本不觉得头晕的顾清烟,硬生生被气到脑子发晕。 躺在病床上,顾清烟还在愤愤地想着。 陆寒生,你有种继续狗下去。 不然哪天栽她手里,她就叫他尝尝,生吞玻璃渣是什么滋味! 原本只是为了报复顾霜儿而想让陆寒生爱上自己的顾清烟在这一刻,生出了几分不服气的征服欲。 她要征服陆寒生,她要他臣服于她! 别痴心妄想是吧? 她还就痴心妄想了。 她不仅痴心妄想,她还要虐死这个狗男人! - 走出病房后。 陆寒生给杨秘书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陆总。” 电话那头的杨秘书刚带着家具公司的人,将顾清烟买的家具,搬进陆寒生的公寓。 顾清烟买了一套可以躺睡的沙发,就是那种叠起来是沙发上,拉出来,便是床的那种沙发上。 陆寒生不让她上床睡觉,那她就自己买床! 谁还不是个小精灵鬼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完美! “你那边都弄好了?”陆寒生问他。 杨秘书看着正在安装沙发上的人,回:“还没,夫人买了不少家具,现在刚把沙发搬上来。” 陆寒生淡淡地应了声嗯,“你处理好这事,去一趟警局,处理一下我太太被撞一事。” 杨秘书惊愕,“夫人被撞了?” 他追问,“夫人如何了?” “她没事,她反应快,躲开了致命一击,只是轻微脑震荡。” “那就好。我等这边结束了,便立马过去处理。” 杨秘书也没有再多问,关心一句是礼貌,再追问,就是多事了。 “好,就这样。” 陆寒生掐断了通话。 因为顾霜儿也在这间医院,陆寒生索性乘电梯上楼,顺带去看看顾霜儿。 顾霜儿的病房在八楼。 乘坐电梯一会儿就到了。 陆寒生到病房的时候,顾霜儿并不在病房里。 陆寒生微微皱眉,走出病房,去护士台询问护士,有没有见到顾霜儿。 顾霜儿算是个名人。 她混迹娱乐圈,常常会上热搜。 护士是她粉丝,因此当陆寒生问起她的时候,她瞬间就有了印象。 护士说:“刚刚顾小姐按响护士铃,说什么她姐姐出车祸,麻烦我给她找辆轮椅来,我找来轮椅,她便坐着轮椅下楼去了,估摸着是去一楼的护士台,询问她姐姐在哪了吧?” “好,谢谢。” 陆寒生淡漠地说完谢谢,便转身往一楼去寻顾霜儿。 与此同时。 顾清烟的病房。 顾清烟看着不请自来的顾霜儿,微微挑了挑眉,淡漠地开口,“来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顾霜儿拧着眉,一副听不懂的表情。 “顾霜儿,这里就你我二人,装什么,不累吗?” 顾清烟冷冷地讽刺。 顾霜儿收起虚假的笑脸,面带着阴冷地道:“我看到新闻了,真是没想到,你命挺大的,这都撞不死你。” 顾清烟扬唇一笑,“不好意思啊,让你希望落空了。” 她笑得格外的漫不经心,隐隐还带着几分嘚瑟,“我没死呢,你说气不气。” 顾霜儿用力地攥紧轮椅把手,一双眸,像淬了毒一般地瞪着顾清烟。 她何止气,她险些要气到疯了! “顾清烟,就算你嫁给了阿生又如何,你终究比不上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事到如今,她也只剩下放狠话的本事了。 顾清烟笑意阑珊地道:“比不过又如何?和他领证的人是我。” 她轻扯唇角,邪冷一笑,“只要我坐在这个位置一天,你便只能是三儿。还是见不得光的三儿。” 一句三儿成功叫顾霜儿的面色铁青了。 她死死地攥着轮椅的把手,顾清烟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她是不是会起身跟她拼命。 看着顾霜儿那张铁青的脸庞,顾清烟感觉无比的畅快。 她就喜欢她看她不爽,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得劲。 顾霜儿咬着唇,刚要说点说什么的时候,她手机忽然响了。 她看了顾清烟一眼,而后接起电话。 “顾小姐,陆先生去找你了,你看到他了吗?” 是先前要了她联系方式的护士打来的,听了对方的话,顾霜儿的眼底不由掠过一丝精光。 她应了声嗯和谢谢,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顾霜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靠近。 顾霜儿顿时看向顾清烟,眼底一抹幽光稍纵即逝。 她说:“朋友圈的结婚证,是你故意发给我看的吧?” 顾清烟看着她,轻轻挑眉,未答。 在顾清烟看来,顾霜儿这话问得毫无意义。 显然易见的事实,何必问出来呢。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她不答,顾霜儿也不恼。 她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故意一问:“你故意抢走阿生,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 顾清烟并没有注意门外的脚步声。 她看着顾霜儿,冷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想起上一世顾霜儿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顾清烟便满眼都是恨意。 她道: “顾霜儿,你加剧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一还你。抢走陆寒生,不过是第一步。” 门外的脚步声蓦地停止。 顾霜儿嘴角微微一勾,眼角余光看到了门口露出的一块皮鞋的鞋头。 灵光一闪,她转动轮椅上前。 顾霜儿一把握住顾清烟的手,苦苦哀求道: “姐姐,我求你了,你把阿生还给我吧。我再也不和你抢爸爸妈妈了,你不要抢走阿生,我真的不能失去他的。” 顾清烟微微蹙眉,对顾霜儿忽然就演起来了,感到极度的不适。 被她碰一下,顾清烟都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当即一把甩开了她的手,“顾霜儿,别在我装柔弱,我可不是你的阿生。” 顾清烟压根就没怎么用力,谁知顾霜儿竟然直接从轮椅上栽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她来了,她带着婊里婊气来啦。 第39章 心痛 咚的一声。 在这间十来平方的病房,格外的响亮。 看着自己从轮椅上摔下来,倒趴在地上的顾霜儿,顾清烟直接傻眼了。 阿这? 玩的又是哪一出? 一直到看到陆寒生从门口快步走进来,一把抱起顾霜儿的时候,顾清烟才明白,自己这是让顾霜儿这绿茶给演了。 “顾!清!烟!” 看着陆寒生那双宛如要吃人的眼眸,顾清烟也丝毫不虚,目不斜视地回视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没那么厉害,半卧在床上都还能随随便便地把一个人从轮椅上甩下地。我又不是大力怪,而且啊… 她看向他怀里的顾霜儿,不屑一顾地道: “轮椅是可以滑动的,即便我刚刚甩你的劲真的能把你甩出去,你也只会连人带轮椅去撞墙,而不是像你刚刚那样,人倒趴在地上。” 完了,她还煞有其事地点评了一句,“下次算计人之前,记得先把智商带上。不然下回,尴尬的还是你呢。” 顾霜儿被顾清烟一席话给讽刺的面色发白。 尤其是陆寒生透着打量的目光更让她宛如被人打了一巴掌。 “不是姐姐推我的。”顾霜儿咬了咬唇,连忙和陆寒生解释,“是我自己没坐,不小心从轮椅上摔下来的。” “阿生,你放我下来。” 说完,她又挣扎着要从陆寒生的怀里下来。 “霜儿,别闹,你脚不能着地,我先抱你回去。” 陆寒生微微皱眉。 顾霜儿呵呵一笑,心碎了一地。 她苦笑着问他:“你以什么身份来抱我?” 她满眼哀凄,“阿生,姐姐恨我想报复我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也要这样对我啊?” 她歇斯底里地道:“你和她领证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嗬——嗬——” 她说着说着就忽然喘了起来,面色也跟着阵阵发白。 见顾霜儿发病,陆寒生面色蓦地一紧,“我带你去找医生开药。” 顾霜儿有哮喘。 这些年来,一直都用药物控制都得很好。 陆寒生见顾霜儿气到发病,无暇再追究刚刚在门外听的话,他抱着顾霜儿大步地往外走。 顾清烟自始至终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冷笑着看这一幕。 论心计,她到底是不如顾霜儿的。 瞧瞧人家多会啊。 被她拆穿了计谋,立马说是自己摔的,还聪明地倒打一耙,跟陆寒生闹起来,再顺势一发病,就什么理都在她那边了呢。 顾清烟偏头看向窗外,满眼的冰寒。 - 医生给顾霜儿开了喷剂,顾霜儿喷过喷剂后,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她梨花带泪地看着陆寒生,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她这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心碎到不能自已。 “阿生,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并没有和我姐姐领证对不对?” 陆寒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他敢娶顾清烟,自然也不怕顾霜儿逼问,他没有狡辩,直接就承认了。 “我需要她为我生个继承人。” 分明是早就猜到了的事实,可如今听起来,仍旧是那么的令人难以接受。 顾霜儿捂着脸,痛哭不已,无比痛恨自己竟然真的为顾清烟做了嫁衣。 “是我不好,没能生了和你一样的血型,不能为你孕育子嗣。也是我不够好,所以才没能让你喜欢上。” 顾霜儿很聪明,知道木已成舟,一切已成定局,所以闹也没用。 她改变不了事实,那她就让陆寒生心疼她怜惜她! 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得住,一个爱慕你的女人在你面前掉眼泪。 即便不爱,也会有恻隐之情。 陆寒生虽然不爱顾霜儿,但对她,也算是特别的。 不管出于报恩,还是习惯。 顾霜儿的眼泪,在他面前,终究是有效的。 陆寒生抬手在顾霜儿的发顶上轻抚,“不是你不够好,是我天生缺陷,不会爱人。不是你的错。” “呜呜……” 顾霜儿像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了陆寒生的怀里,嚎啕大哭。 “我不想你娶姐姐,可我也不想你被董事会的人逼迫,阿生,我心里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心像被人扯成了两半,好痛,好痛啊!”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爱我,阿生,我想你爱我啊。” 她终究是没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陆寒生安抚她的动作蓦地一顿,随后他还是那句,“抱歉。” 他生来就不懂爱人,也没人教过他这个。 对顾霜儿无限包容,也不过是出于他自己瞎琢磨的报恩之情。 资本家报恩无非两种,一是财富,而是权利。 恰巧,这两种陆寒生都有。 所以他赋予了顾家财富,又赋予顾霜儿他宠爱的女人的头衔,让她在晏城,无人敢欺。 其他,他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让一个天生没有爱人能力的人去学会爱,光是听着,就不切实际了。 要知道,妄想教会一个不会爱的人学会爱,首先你得做好粉身碎骨的觉悟。 因为往往你还没教会对方爱,对方就先把你虐死了。 顾霜儿一心一意只想得到陆寒生的爱。 可她压根没想过要去付出,去教他怎么爱,光用嘴说几句我爱你,就妄想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想要陆寒生这样天生薄情的人动心,更是比登天还难。 顾霜儿得不到陆寒生的承诺,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他有时候真的很无情呢。 明明只要他说一句好,她就会很开心的。 可他却不屑于说。 因为他很清楚,他不会爱她,不可能会爱她。 顾霜儿用力地攥紧陆寒生的衣摆,一双眸子充满了怨怼,心要多不甘就多不甘。 哭了约莫一分钟后,顾霜儿才松开陆寒生。 她仰头,含着眼泪冲陆寒生微微一笑:“如果姐姐能真心待你,那我也……” 她顿了顿,才强颜欢笑地继续说完未完的话:“也会祝福你们的。” 顾清烟本就是心怀目的嫁给他的,怎么可能会真心待他。 不过这个陆寒生没必要跟顾霜儿点明,他轻轻抚了抚顾霜儿的发顶,说: “我承诺过你,这辈子都会护着你,你放心,这个承诺,不会因为我娶了你姐姐就此改变。” 顾霜儿下意识咬唇,她仰头看向陆寒生,带着几分试探地开口道:“如果是姐姐想要伤害我呢?” 顾霜儿这话成功地让陆寒生想起之前在病房外听到的那些话,他的胸腔充满了怒气,像一个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 从未有人敢利用他,她竟敢! 陆寒生舌头顶了一下内腮帮,面色森然,一脸不屑,“在我的地盘,她还动不了你。” 听了陆寒生这话,顾霜儿倒是心生一计。 也许…… 她没必要那么急着除掉顾清烟。 顾清烟妄想抢走陆寒生来重创她,那她也能用陆寒生对她的偏爱,将她打入地狱! 她忽然比起杀人,还是诛心更好。 就让顾清烟先痴心妄想一下好了。 在她得意之时,再亲手将她打入地狱,似乎更令人解气呢。 - 顾清烟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哒哒的脚步声靠近,她睁眼,看到陆寒生那张英俊冷酷的脸庞布满盛怒地走向她。 顾清烟以为对方是为顾霜儿出气来了,当即冷冷地嘲讽了一句, “陆先生要不是个瞎子,也该明白我刚刚确实确实没推她,分明是她自己在自导自演。” 【作者有话说】 烟姐:智商是个好东西。 哈哈哈,山上的笋都要被损光了。 第40章 她曾为他丢过命 陆寒生上前一把掐住顾清烟纤细的脖颈,俯身逼近她,面色森然地盯着她,眼底布满了骇人的冷戾。 “利用我报复霜儿,这就是你嫁给我的目的?” 顾霜儿摔倒一事,陆寒生早在她讽刺顾霜儿的言语中,就看穿是顾霜儿在自导自演了。 他生气的是,顾清烟竟然利用他来报复顾霜儿。 从未有人敢这么做! 她竟敢! 这才是陆寒生真正生气地点。 顾清烟先是一愣,而后便是妖冶地冲他一笑,她娇嗔道: “陆先生还真是没劲呢,连一时气话都分不出来嘛?” 她无视那只掐着脖颈的大手,抬手去描绘男人硬朗逼人的五官,笑得像勾人心魂的小妖精, “陆先生长得这么好看,光是用来报复顾霜儿,多可惜啊。” 她指腹落在男人的薄唇上,笑弧微扬,直接挺起身吻了上去,却被男人偏头躲开了。 她轻轻一哂,也不恼,继续用那双勾人的眼眸暗送秋波,“人家分明是真情实意,想给你生崽崽的。” 她指腹在男人的脸庞上来回刮蹭,如同和情人调情一般,怪嗔道: “你这样误会人家,就不怕人家会伤心嘛?” 陆寒生掐着她脖颈的手改为扼住她的手腕。 陆寒生可不是顾清烟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人,他警告她: “我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你要是敢动霜儿,你大可试一试!” 顾清烟敛住笑意,目光近乎冰冷地直视他,“如果我非要动呢?” “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陆寒生目空一切地睥睨着她,如同看一只随时都可以碾死的蚂蚁。 顾清烟下意识握紧拳头。 而后,她款款一笑,“开个玩笑而已,有陆先生您护着她,谁敢动她啊。” 他松开了掐着她手腕的手,声无温度地道: “顾清烟,做好你的本分,陆太太这个位置,就会一直是你的。但你若非要惹我,后果自负!” 顾清烟抬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腕,上面隐隐还残留着男人手心的温度。 她垂眸低低地一笑,而后意味不明地吐了一句, “真是羡慕她啊。” 嘴上说着羡慕,眼底却分明是嘲讽。 “羡慕不是你恶意中伤她的理由。” 陆寒生说:“有些人生来就是富贵,你再羡慕妒忌又有什么用,你不可能成为对方。你恨顾家夫妇偏爱霜儿,可他们养大你,已经是仁尽义尽。” “你不感恩戴德,还试图伤害他们的掌上明珠。” “顾清烟,你是真的不知好歹。” 顾清烟弯唇一哂,满眼的嘲讽:“是啊,我不识好歹,我就该乖乖地配合顾霜儿用我的肚子去怀上你的孩子,然后再让我的孩子喊她妈妈,如此一来,陆先生你不仅抱得美人归,也无需再担心董事会那边会因为继承人一事找茬,一举两得,多好啊。” 她忽然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眼睛猩红地瞪着陆寒生,眼底尽是刺骨的恨意: “可是我为什么要委屈我自己做别人的生子工具?我又为什么要让我自己的孩子喊别人妈妈?” “你们是幸福美满了,可我呢?” “你说有人生来就是富贵,可我就活该生来就被遗弃了?” 眼泪顺着眼角下滑,顾清烟却毫无所觉,她还在愤然地说着: “我凭什么生来就要经历骨肉分离?我又凭什么生来就要为你丢命!” 顾清烟死死地攥紧拳头,从未如此地怨恨一个人。 她怨恨陆寒生什么都不做,就给她的人生带来无尽的风雨,甚至还要了她的命。 “你……” 原本还一身怒意的陆寒生愣是被顾清烟无声无息的眼泪和那满眼的恨意给冲得一干二净。 甚至在她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的质问中,他心口的位置,更是隐隐作痛。 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如此的恨意绵绵。 就好像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她都曾一一经历过。 也好像她什么时候,真的为他丢过命。 她…… 陆寒生忽然觉得头疼欲裂,脑子里有个在他躺在手术室的片段一闪而过,他想抓住,可却怎么都抓不住。 顾清烟被迫回忆起上一世的惨烈人生,此时看到陆寒生,她的恨意只会滋生得更加疯狂。 她直接将床上的枕头朝陆寒生丢了过去。 “滚!” 被枕头砸个满脸的陆寒生,“……” 明明该生气的,可却对上顾清烟那满脸泪痕的俏容,他就莫名的内疚,莫名的心口发痛,莫名地想上前抱抱她。 邪门。 陆寒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来。 他将枕头放到沙发椅上,便转身离开了。 那背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仓皇。 陆寒生走后,顾清烟也止住了眼泪。 在‘仇人’面前哭,真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但她实在是太委屈了。 她上一世从未招惹过他,为什么他却祸害了她一世。 这一世,他倒好,直接成了她复仇大路上一颗最碍眼的绊脚石! 顾清烟心情不爽,很是烦躁。 她想让陆寒生爱上自己,却又不屑和他虚与委蛇。 真是烦人。 为什么她的人生里要出现这么一个祸害呢。 上辈子祸害她惨死,这辈子还要阻挡她复仇,真是个无比讨厌的存在! 有那么一刻,顾清烟在想,如果没有陆寒生,她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种种一切? 有些人,哪怕不曾对你做过什么实际的伤害,可仍旧比伤害你的人,更要令人觉得可憎。 所以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陆寒生的存在呢? 他若不存在,她是不是就不会如此不幸? 一瞬间,顾清烟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这是情绪化了,因为积攒了太多的委屈,一发就不得了。 恨不得吐个痛快。 只是一想起陆寒生如此护着顾霜儿,顾清烟又开始心烦气躁了起来。 她看似是扭转了局面,将一切先机把握在手里。 可有陆寒生这个变数在。 她能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还姑且说不定。 好烦。 顾清烟烦躁地挠了挠腮帮,真想一砖头将陆寒生拍死算了。 死祸害! 她是上上辈子渣过他还是怎么了他,老天竟要让他来祸害她两辈子? - 顾霜儿的脚伤加剧,加上她忽然发病,陆寒生为了安抚她,直接就在医院陪她了。 顾清烟在第二天的早上,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 顾清烟是一个人打车回去的。 说来也是巧。 顾清烟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正好遇上陆寒生陪着顾霜儿下来做检查。 三人,冤家路窄地在这间不算大,又不算小的医院大厅遇上了。 顾霜儿坐在轮椅上,看着孤身一人,无一人作陪的顾清烟,眼底掩藏不住得意。 昨晚阿生可是陪了她一整晚呢。 反观她这个陆太太,身旁无一人伺候,真是凄凉啊。 顾霜儿故作好心地说道:“阿生,姐姐好像是要出院了呢?你送她一程吧。我自己去做检查就好了。” 陆寒生还在为顾清烟敢利用他的事情动怒,怎么可能会去送顾清烟,他直接冷冷地道: “她有手有脚,会自己打车,走吧,先带你去做检查。” 陆寒生冷漠如霜的话语一字不漏地落入顾清烟的耳里,她扬眉,淡淡一笑:“妹妹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她讽刺她,“这脚伤可不是什么小事,别再动不动就摔倒,免得事后落个跛脚的后遗症,那就不好看了。” 顾霜儿得意的笑脸瞬间凝固,她怨毒地瞪着顾清烟,气得想站起身来,撕了她。 她竟敢诅咒她! 想起陆寒生就在一旁,顾霜儿顿时又开始嘤嘤嘤了,她道: “姐姐,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竟然这样咒我,如果我跛脚能让姐姐消气的话,那就让我……” 顾霜儿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陆寒生便冷冷地警告顾清烟。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 顾霜儿见陆寒生怼顾清烟,顿时一脸得意地望着顾清烟。 顾清烟懒得和他们浪费口舌,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付好医药费,办好出院手续,直接越过二人,大步离去。 顾清烟走后。 顾霜儿才惺惺作态地劝说陆寒生,“阿生,你和姐姐既已经领证,你就对姐姐好一些吧。 虽说她是为了报复我,才会故意接近你。 但我也知道,姐姐她其实很缺爱的,如果你能对她好一些,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还有——” 她顿了顿,才又带着几分哭腔地道: “咱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我不想让姐姐觉得我想插足你们的婚姻。” “不要多想,以前如何,以后便如何。” 陆寒生从不觉得自己结婚了,就要和顾霜儿保持距离。 他和顾霜儿本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一身清白,无惧旁人的眼光,自然也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如何想。 至于要不要对顾清烟好一些,这个得看顾清烟识不识趣了。 对自己的女人,陆寒生是不会吝啬的。 可顾清烟若是还妄想利用他来报复顾霜儿,陆寒生是不可能会放任她的。 “可是……” 顾霜儿心里虽然得意,却不会忘形,该做的表面,她还是要做到底的。 “不用可是。” 陆寒生对顾霜儿好,在晏城早就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 陆见生要是忽然和她保持距离,反而会让顾霜儿被人编排,被人议论。 说好要护她的。 陆寒生不可能会让人编排顾霜儿,这和他的目的有所出入,他自然是不允许的。 顾霜儿做出有所顾虑的样子,“但……” 应付女人,陆寒生还真不擅长。 见顾霜儿没完没了,他直接失去了耐心,声音也多了几分不耐,“好了,别多想。安心养伤。” 陆寒生说完,便推着她往检查室走去。 顾霜儿到底也和陆寒生相处了两年多,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他的脾性,见他不耐,也不再继续多言。 只是她得意的表情,却怎么都藏不住。 - 顾清烟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接到了晏城警局打来的电话。 警察同志在电话里跟她说,说是撞她的肇事者已经抓到了。 顾清烟面色一喜,刚要说想过去看看那名肇事者,然而警察同志的下一句话,直接叫她敛住了笑意,眼眸也逐渐转冷。 【作者有话说】 他怂了。 哈哈哈—— 【嗯,日常求一波催更,求留言,求小可爱们的疼爱。求尽情的疼爱笙笙吧。这样笙笙码字也有动力啊,才能给大家加更哦。】 第41章 酒驾 “顾小姐,是这样的,撞您的那位肇事者于今日凌晨的四点,在我们抓捕的过程中,因为车祸不治身亡了。” 因车祸不治身亡? 顾清烟用力地握紧手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警察刚要抓人,人就死了? 虽然没想过会因此就将顾霜儿送进监狱,可肇事者竟然就这样没了,顾清烟的心头,不免泛着一股郁结之火。 是谁在帮顾霜儿掩盖罪行? 是陆寒生? “这件事,就这样了?”顾清烟问警察同志。 警察同志回答说:“根本我们的调查,肇事者是因为醉酒驾车,才会失控撞向您的。您看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这边就结案陈词了。” 肇事者一死,也就是说,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了。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和警察同志应了声好的。 等着对方挂断电话后,她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心口说不上来的烦躁。 顾清烟是百分百肯定司机是被人买通的了。 可惜死无对证,她空口无凭,也无法强行将罪按在顾霜儿的身上。 顾清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也没在原地逗留太久,她走到马路边,伸手拦下一辆空的,弯身坐了进去。 上车后。 顾清烟报了陆寒生公寓的地址,但后面她又忽地改了口,让司机将她送往晏城最大的酒店,月季大酒店。 赌气也好,不想见到陆寒生也罢。 顾清烟今儿还真不想回陆寒生的公寓。 住酒店不香么? 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 还不需要对着某个讨人厌的狗男人。 不知多爽。 到了酒店。 顾清烟直接开了一个总统套房。 床是大床,顾清烟估摸着自己怎么滚,都不会滚下床了。 再也不用挤在狭窄的沙发上,爽!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顾清烟满脑子都是舒坦二字。 果然还是睡床更舒服。 在床上打滚了两圈。 顾清烟听到了手机传来的提示声。 她顿时翻身拿过一旁的包包。 拉开拉链,将手机从手包里拿了出来。 解锁屏幕,顾清烟看到是她昨日联系的那个老同学回复她了。 仙女本人:【有,你在哪?我去找你。】 顾清烟回复仙女本人:【我现在就在月季酒店,你要过来吗?】 仙女本人:【好。】 于是乎。 半个小时后。 顾清烟和老同学在酒店楼下的大堂相聚。 顾清烟的老同学名为单芷柔。 单芷柔是个软妹子。 看着就让人想rua的那种软萌妹子。 而且她还是个二次元爱好者,很喜欢cosplay。 今日的她就cosplay某个动漫的女主,身穿黑红相隔的振袖和服,甜美又可爱,一双纤细的大长腿穿着白色的长筒袜,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平底黑皮鞋。 头顶扎着双马尾,上面各有一个蝴蝶结,与服装相衬,格外的日系且好看。 凭着甜美可爱的外表,和这一身吸金十足的服装,单芷柔一进来,就吸引了无数的注视。 她本人却好像没看到一般,目不斜视,直奔她和顾清烟约定的地点,一楼大堂的咖啡厅。 顾清烟坐在雅座上,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甜美可爱的日系少女往这边走来,她顿时站起身来,冲对方挥了挥手,“芷柔,这边。” 单芷柔认出了顾清烟,款款一笑,大步地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和记忆里有些出入的顾清烟,单芷柔愣了好几下,随后开口说道:“你变了。” 记忆里的顾清烟是个温顺乖巧的人,像今日这样张扬魅惑,和往日她温顺平和的样子,有出入。 就好像是一朵被养在温室里的兰花,忽然变成了一朵带刺的玫瑰。 不是说不好,而是变化太大,令人有点意外。 顾清烟缓缓一笑,“是人都会变的。” 将点单牌递给她,“想喝什么,我请客。” 单芷柔也不跟她客气,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点单牌,坐了下来,她唤来咖啡厅的服务员,给自己点了杯玛奇朵。 点好喝的。 单芷柔看向顾清烟,和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问起了她现在的现状,“还在和宋晨宇交往?” “分了。”顾清烟淡淡一笑。 单芷柔愣了一下,“分了?” 顾清烟也不怕她笑话,直接就说出了实情,“他劈腿,我甩了他。” 单芷柔,“……” 她忽然不相信爱情了。 想当初,她最看好的就是顾清烟和宋晨宇,还磕过两人的糖。 如今才不过是毕业不到一年,怎么就…… 单芷柔摇头,一副对男人鄙夷到极致的表情,“连宋晨宇都劈腿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吗?” 顾清烟笑,“宋晨宇是宋晨宇,别人是别人,也不能一竹竿打死一杆子人。” 顾清烟问单芷柔,“你呢,谈男朋友了吗?” 单芷柔摆摆手,嗐了一声,“我哪有功夫谈恋爱啊,何况你也知道干我这行的,不是在挖老公出轨的路上,就是在抓拍老公出轨证据的路上,如今听到你说宋晨宇都劈腿了,我对男人,就更是没啥可期待的了。” 说真的。 听到顾清烟说宋晨宇劈腿的那一刹那,单芷柔连谈男朋友的那一丢丢的期待都没了。 要知道,在他们大学里,顾清烟和宋晨宇可是一对神仙眷侣,多少人羡慕他们的爱情。 结果宋晨宇劈腿了! 妈妈啊,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她磕过的糖竟然成了玻璃渣。 蓝瘦香菇…… 顾清烟并不想多谈宋晨宇这个渣男,因为她觉得这是在污染她的耳朵,她问单芷柔: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傅潇潇和孟允棠的过往,你能查得到吗?” 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单芷柔谢过对方后,看向顾清烟,说: “还没有我单芷柔查不到的事情,不过,你查他们的过往做什么?” 想到傅潇潇和孟允棠和傅锦瑟之间的关系,单芷柔顿时又说:“想搞事情?为锦瑟鸣不平?” 顾清烟和单芷柔虽说没有和锦瑟那般深的交情,但也是同窗四年的大学宿友,感情也非一般,只是毕业后,聚少离多,加上单芷柔职业比较特殊,常常四处奔波,就联系得少。 不过不联系不代表友情就疏忽了。 有些人,哪怕你十年不见,不联系,再见时,仍旧是感情如初。 这便是友情。 既然想要单芷柔帮忙查孟允棠和傅潇潇,顾清烟自然也不会瞒着她,她说: “孟允棠为了傅潇潇逼得锦瑟远走他国,不给他们添点堵,我心里不爽。” 第42章 抓奸 傅锦瑟大学是在国外读的,单芷柔不是很熟,但因为和顾清烟是宿友,单芷柔也是有见过傅锦瑟的。 也知晓一些关于傅锦瑟和孟允棠以及傅潇潇之间的爱恨情仇。 听说傅锦瑟被逼得远走他国,单芷柔当即有点气愤,“太过分了,竟然把锦瑟逼出国。” 她拍着胸脯对顾清烟保证,“给我半个月,我定帮你查出来。” “那就拜托你了。”顾清烟微笑。 单芷柔嗔怪地瞪了顾清烟一眼:“嗐。半年不见而已,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 顾清烟失笑。 随后想起了什么,她又忽地说道:“对了,我想投资几部剧玩玩,你那有没有可靠的导演介绍介绍?” 正在低头喝咖啡的单芷柔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她仰头看向顾清烟,一脸惊悚,“姐妹,你这是想自己当制片人?” “不行?”顾清烟挑眉。 单芷柔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唇角,“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意外。你现在……”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完:“很富有吗?怎么忽然想到自己当制片人投资剧本了。” 顾清烟一脸低调(反义词),“也不是很富有啦,不过投资几部剧的钱还是有的。” 听着对方如此凡尔赛的语气,单芷柔要被气笑了,“所以姐妹你这是发了?” “算是吧。”顾清烟笑。 单芷柔自然是说笑的,她收起打趣的神态,正经道:“你若真想投资几部剧来拍的话,我倒是有个当导演的前辈可以介绍给你。” 她事先给顾清烟打预防针,“不过我那前辈,脾气有点刚,选角色的时候不喜欢被人过多干涉,有投资商想把一个流量明星安进去,他没同意,和制片人吵架,就被剧组辞退了。 但他摄影技术是真的好,你不妨试一试找他合作。” “可以啊,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顾清烟倒觉得对方这样还挺好的。 如今流量明显当道,很多有演技的艺人因为流量没那么好,往往被替代掉。 然而用流量明显拍出来的剧,常常被吐槽没演技,导致剧往往火不起来。 虽然顾清烟投资剧本也是为了攒钱,可她到底是不想成为一个烂片的制作人。 拍出好剧,才是她想要的。 这点,她倒是和那个导演不谋而合,因此她觉得可以尝试和对方合作一番。 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有的。”单芷柔拿出手机,低头操作一番,而后抬眸看向顾清烟,“好了,我把他的名片链接发你了,你直接加他好友吧。” 顾清烟看到了,她直接点击申请加对方好友,“好。谢啦。” 单芷柔摆摆手,“客气啥,攒了大钱,别忘请我吃大餐就行。” 顾清烟闻言,蓦地笑开来,她豪气地道:“想吃大餐还不容易?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单芷柔坏笑,“真的吗?姐妹,你要是请客,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顾清烟挑眉,“你看我像说话不算话的人么?” 单芷柔瞬间泄气,她单手托着腮帮,一脸可惜。 “可是我待会儿还要去一个地方,吃不着大餐了。” 顾清烟笑她,“我就在这,又不会跑,等你忙完了,扣我,大餐随时伺候。” 单芷柔瞬间满血回归,她双眸亮晶晶地道:“行,等我替你将傅潇潇和孟允棠的前尘往事挖出来,你再请我吃大餐,就当是你雇佣我的费用了。” 知道这是单芷柔的意思其实并不是大餐,而是在另类地告诉她,她替她查傅潇潇和孟允棠事情,她不收费,让她别给她钱的意思。 顾清烟笑了笑,吃大餐就吃大餐吧。 单芷柔这个人就两大爱好,cosplay和吃。 给她钱,还真不如让她痛痛快快吃一顿呢。 单芷柔见时间不早了,她该走了,便跟顾清烟告别离开了。 顾清烟在单芷柔走后,还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面前忽然落下一面阴影。 顾清烟一愣,而后抬眸一看。 呵…… 她不得不说,这世界是真的小。 她竟然又遇见宋晨宇了。 宋晨宇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见个客户,竟会在这遇见顾清烟。 顾清烟冷漠地看着他,问:“你有事吗?” 宋晨宇看着她拒人之千里之外的态度,心又止不住难受了。 他喉间一动,声音有些嘶哑:“上个月我生日那天,你去我公寓了是吗?” 顾清烟微微挑眉,不懂他好端端说这个干嘛。 她望着他,始终是淡漠疏离的姿态,“去过又如何?没去过又如何?” 宋晨宇忽然很激动地俯身握住了她的肩头,“你那天是打算把自己给我的是吗?” 他眼睛有点红,声音似乎充满了懊悔,“我看到那条裙子了。” 说来也是凑巧。 自从和陆靖瑶勾搭在一起,就再也没有回过大学城那间公寓的宋晨宇昨天心血来潮地回去看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叫他痛彻心扉。 宋晨宇看着沙发上顾清烟换下来忘记带走的情趣睡裙,崩溃不已。 原来她有想过要把自己给他的。 是他没有把握住。 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顾清烟还是宋晨宇要和她说什么事情呢,结果就这? 顾清烟讥讽地挑了挑眉,他这是回去看过了? 也真是讽刺呢。 一个月了,他才想到要回那个公寓去瞧一瞧。 都说迟来的爱比什么都低贱。 顾清烟觉得迟来的忏悔,更是什么都不是。 顾清烟一把抖开宋晨宇的手,很是庆幸地道:“我很庆幸你那晚没回来,不然我怕自己和你睡了,会忍不住作呕。” 宋晨宇浑身一震,他看着顾清烟,嘴巴微张,却一句话却说不出口。 顾清烟起身错开他,“请你别再来恶心我了。” 接二连三地遇见他,对顾清烟而言,还真不是一件美丽的事情 宋晨宇又是一震。 他望着顾清烟离去的背影,宛如就像是在望着生命里的那道耀眼的光正在远离他,他心下一阵惶恐,几乎是下意识的,宋晨宇就冲上前一把将她牢牢抱住。 “清烟,我真的知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死缠烂打也好,不要脸也罢。 宋晨宇真的不想放开顾清烟。 他是爱她的,他只是一时昏了眼,才会背弃她的。 只要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保证,他一定不会再犯了。 真的! 顾清烟真的是要被宋晨宇给恶心死了。 她试图挣扎了一下,奈何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何况她还是被人从背后牢牢抱住的,更是逃无可逃。 四周的人在指指点点,顾清烟气得满脸通红,她气急败坏地低斥:“宋晨宇,你给我撒手!” “我不放。” 顾清烟气得牙痒痒的,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她只恨自己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 不然她定要让他尝一尝,被高跟鞋跟碾压脚指头是什么滋味。 这时。 咖啡厅的玻璃门被人拉开,两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一同迈步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说】 下一节预告:狗男人吃味逼问烟姐:“他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第43章 吃醋 看着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二人,陆寒生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庞,在此时此刻,更是阴郁像是能滴出水来。 偏偏他身旁的江幸川没发觉,还笑着调侃: “我去,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会玩的吗?大庭广众之下,这就抱上了?” 陆寒生紧抿薄唇,目光如炬地盯着宋晨宇环在顾清烟身前的双手,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倒是顾清烟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直接石化了。 这什么社死现场。 顾清烟恍过神来,立即向陆寒生求救道:“老公,救我,有登徒子占我便宜!” 宋晨宇听了顾清烟的话,微微一怔。 环在她身前的双手不由松了松。 顾清烟感觉到宋晨宇的心不在焉,立即抬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面上。 宋晨宇吃痛,下意识松开了她。 顾清烟一鼓作气,直奔陆寒生的身前。 她一把挽住陆寒生的手肘,像个受了欺负的娇气包,很是委屈巴巴地道: “老公,快收拾他,他占我便宜!” 陆寒生身旁的江幸川看着这一幕,嘴巴微张,简直就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顾清烟一口一口老公的叫陆寒生,而陆寒生竟然还默认了,更是叫他惊呆。 什么情况? 他发小结婚了? 他怎么不知道? 手臂被女人抱着,她贴得近,胸前的软绵就贴在他的手臂上。 那种柔软的触感,能把一个正常的男人给逼疯。 偏偏她浑然不觉,还在蹭来蹭去。 陆寒生克制地滚了滚喉结,身体不自觉地燥热了起来。 他低眸看向顾清烟,恰巧她也正仰着头看他。 见陆寒生看她,顾清烟顿时扯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 很自觉地解释道: “老公,人家没有勾搭别的狗,是他死皮赖脸,硬要纠缠人家的。” 她眉眼弯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像是含着一池春水,格外的风情万种。 她本就生得好看,故作撒娇的样子,更是美得近妖。 陆寒生眸光一闪,收回看顾清烟的视线,抬眸看向不远处还一脸震惊望着他和顾清烟的宋晨宇,微微挑眉,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靖瑶的男朋友?” 宋晨宇还沉浸在顾清烟喊陆寒生老公的画面里没回过神来,还傻愣愣地盯着二人看,嘴巴也一直没合上。 江幸川见宋晨宇像个二傻子似的站在那,不做声,他顿时上前撞了一下他的肩头。 “发什么愣呢,你大舅哥问你话呢。” 宋晨宇被江幸川这一撞,蓦地回神。 看着顾清烟小鸟依人般地挽回陆寒生的手肘,宋晨宇的眼睛,像是被人撒上了特辣的辣椒粉,又辣又刺痛。 这样灵动娇俏的顾清烟他何尝见过。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动人的。 可他竟不曾发觉。 宋晨宇握紧拳头,原本就不甘心错过顾清烟的他,此时更是魔怔了一般,想再度拥有她。 只要她愿意和他重归于好,他一定,不会再弄丢她了。 下定决心想要和顾清烟重归于好的宋晨宇忙撇清自己和陆靖瑶的关系,“陆总,我和靖瑶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他是看着顾清烟说的。 显然是说给她听的。 然而顾清烟听了他这话,欣喜激动完全没有,倒是满眼鄙夷和满心对他的反感。 这人狗皮膏的属性成功引起她的反感。 她现在,真心觉得有这么一个初恋男友,蛮恶心的。 他成功毁掉了她对过去那段恋情仅存的一丝美好。 对于宋晨宇和陆靖瑶是好还是坏,陆寒生并不在意,他更在意他为什么要缠着顾清烟。 陆寒生轻挑眉梢,“所以这就是你当众纠缠我太太的理由?” 他太太? 原本听到顾清烟喊对方老公,宋晨宇还以为是顾清烟为了摆脱他而乱喊乱叫的。 可此时听到陆寒生亲口承认他们夫妻时,宋晨宇的瞳孔剧烈一震,再度傻了,他下意识出声问道: “陆总你和清烟……” 陆寒生从来就不是幼稚的人。 可此时此刻,他却做了一件幼稚的事情,那便是伸手揽过顾清烟的肩头,宛如一个胜利者般地对宋晨宇宣告道: “如你所听到的,我们是夫妻。” 他们是夫妻? 宋晨宇面色一白,下意识看向顾清烟。 顾清烟无视他,直接仰头看向陆寒生,她一双眸笑得很是风情万种:“老公,你是来办事的吗?” 陆寒生偏头看向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旁的江幸川抢先开口了, “陆哥是来和我谈一笔合作的。” 顾清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顿时就很是体贴地道:“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搅你们谈事了,我先走了。” “拜拜。” 说着,她松开了陆寒生的手,便准备往外走。 刚迈出两步,手腕就忽地被人拽住。 顾清烟回眸就听到陆寒生对江幸川说:“你先进去。” 跟着,她就被男人给拉着走出了咖啡厅的门口。 忽然就被落下的江幸川看着远去的夫妻两人,纳闷地挠了挠腮帮, “陆哥开窍了?终于肯成家了?” 很快地,他又猛地摇了摇头,“不对啊。”他自言自语,“那位也不是陆哥的恩人顾家二小姐啊。” 江幸川百思不得其解,“所以陆哥这是弃了恩人,娶了别人?” 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江幸川就又继续往里头走去。 还沉浸在顾清烟嫁人的事实里久久无法回过神的宋晨宇在原地风中凌乱,怀疑人生。 清烟嫁人了? 而且嫁的还是陆靖瑶的堂哥陆寒生! 宋晨宇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 被迫跟在陆寒生身后的顾清烟实在是跟不上他的大长腿步伐,气喘吁吁地喊道: “陆先生,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陆寒生蓦地停下脚步。 顾清烟没留意,当场就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 顾清烟的鼻子直接撞上男人坚硬的后背,生理性的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 “嗷呜——” 顾清烟捂着鼻子,仰头泪汪汪地望向男人,控诉道:“你怎么忽然就停下来了?” 陆寒生转身,面色森然地看着顾清烟,低沉地质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顾清烟捂着鼻子,讷讷道:“什么什么关系?” 陆寒生一把将她推至身后的墙壁,他一手支撑在墙壁上,将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一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他,“别装傻。” 望着眼前宛如要吃人的男人,顾清烟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扬手环住男人的脖颈,仰着头,带着几分得意地道: “陆先生这么生气,难不成是吃醋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昨日请假了,没更新,今天努力多写一些,给大家加更! 第44章 在我之前,你到底有过几个男人? 陆寒生眯了眯眼,垂眸看着她那张妖冶姝丽的俏容,答非所问: “别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当众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成何体统?” 顾清烟闻言,蓦地一笑。 她用手戳了戳陆寒生的胸膛,啧啧道: “陆先生,做人不能这么双标的,你都能和顾霜儿暧昧不清,我不过是被前男友纠缠一下,怎么就是不成体统了?” “前男友?” 陆寒生将她一把给推回了墙壁上,他俯身逼视她,一双眸寒森森的,怪吓人的。 “第几任?” “霜儿说你十七岁就跟人开房,还不止一个。”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嗓音带着几分令人不易察觉的酸意,“顾清烟,在我之前,你到底有过几个男人?” 耳朵一阵刺痛,顾清烟猛地一皱眉。 随后她直接笑了,笑得无比的魅惑。 她用一种几乎嘲讽的语气说:“那她是不是还跟你说过我还堕过胎?” 陆寒生没说话,只是眸光幽暗地盯着她。 顾清烟见此,笑得更加的凉薄了。 她嘲弄地道:“她说得没错,我十七岁那年,确实不止和一个男人睡过,也确实是堕过胎。 宴城凡是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顾清烟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她一脸戏谑地看着陆寒生,一声比一声犀利,刻薄: “怎么?陆先生这是后悔娶我了?” 她指尖点了点陆寒生的胸膛,一脸的无辜,“可是你也没说当你的陆太太得是个处啊。” “怎么办呢?”她懊恼着,随后又献宝似的,与男人说:“要不我去补个膜,让你再破一次?” 听顾霜儿说是一回事,听她承认,又是一回事。 有那么一瞬间,陆寒生想掐着她的脖颈,问她为什么要那么不自爱,那么贱。 可所有的话在对上她那张明明是笑着却带着无尽苍凉的面庞,忽地化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闭嘴!” 顾清烟听话地闭上了嘴巴,“哦。” 顾清烟的过去陆寒生如今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娶都娶了,他还不至于为了她的过去来谴责她的将来。 只是为了防止今日这样的事情再发生,陆寒生唯有警告顾清烟安分守己了, “我不管你过去作风如何,既当了我陆寒生的妻子,就给我尊好妇道!” 顾清烟轻轻一扯唇,她抬手抵在陆寒生坚硬结实的胸膛上,仰头看着他,笑得满眼风情万种: “陆先生要我遵守妇道,那你是不是也该以身作则,别老是和你名义上的小姨子卿卿我我啊?” 她一副为两人好的神情,“陆先生那么紧张霜儿,想必也不希望她被人议论吧?” 陆寒生可不信顾清烟是真的如此好心。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顾清烟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冤枉啊,我不过是想提醒一下陆先生,人夫就该有人夫的自觉。纵然你与我那妹妹过去再相爱,如今你也已经娶了我,咱是不是得低调一些?” 她面带鄙夷,“左拥右抱什么的,可是渣男行径,尤其是我和霜儿还是名义上的姐妹,这姐妹两人通吃,传出去,对陆先生你也不太好啊。” 陆寒生倒是没想到自己和顾霜儿在旁人看来,竟然是相爱的。 他也没有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对顾清烟‘情深意切’的一腔好意,陆寒生也只是回了她几个字,“顾好你自己就成。” 感觉自己说了个寂寞的顾清烟懒得再开口。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官兵点灯。 她神色恹恹地说:“我只能答应陆先生不去招惹别的狗,可别的狗要来招惹我,那也不能怪我啊。” “谁让我生得这般好看呢。”她说着还挺自恋地用手扬了一下发梢,魅惑地冲陆寒生绽放了一枚绝美的笑容。 陆寒生看着她那双勾人的眉眼,眼眸一沉。 “你若不对别人骚姿弄首,别人会招惹你?” 顾清烟直接被气笑了,她抬眸看着男人,一双好看迷人的桃花眼氤氲出几分薄怒: “请问陆先生哪只眼看到我对别人骚姿弄首?” 陆寒生自然是没看到,但他看到顾清烟和别人搂搂抱抱了,他心情很不爽。 至于为什么不爽,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想不通的事情,索性直接归咎于顾清烟的身上了。 陆寒生扼住她的下巴,眸光阴沉地警告,“给我离你的前男友们远一些。” 还特意咬重了前男友们四个字,可想而知,他有多在意顾清烟的前男友们了。 顾清烟看着眼前宛如透着一股酸豆角味的男人,若不是知道他爱的人是顾霜儿,她都以为他是吃醋了呢。 不过顾清烟可没有自作多情地会以为男人真的在吃醋。 即便他恼,也不过是男人的骄傲和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她如今是他的太太,却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被他撞见,是个男人,都得生气。 毕竟绿帽这种东西,是个人,都不会想要的。 顾清烟并不想惹陆寒生,毕竟她还得他给她当工具人虐顾霜儿呢。 如此重要的工具人,她可不能轻易惹恼了。 于是她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应承道: “是是是,谨遵老公大人的话,一定远离我的前男友们。” 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陆寒生心口仍旧是泛着一股郁结之气。 陆寒生是个淫浸商场的老油条,见过各种各色的人,又岂会看不出顾清烟的伪装。 正是因为看出了顾清烟的伪装,他才觉得那么的不爽。 她永远顶着一张虚假的面皮,你根本窥视不到她的内心。 顾清烟,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陆寒生有那一瞬间,有想过去了解真实的她,可那仅仅是想过。 他一向不爱沾染情爱这些事情,他自然不会放纵自己去了解一个女人。 陆寒生很清楚顾清烟对他而言,是与旁人不同的存在。 她唯一能引起他欲念的人。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去深究其中的缘故。 人啊。 都喜欢堆起坚硬的外壳来保护自己。 从小就被告诫不能有软肋的陆寒生,更是直接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从不让任何人踏足。 哪怕意识到自己在对待顾清烟的时候和别人有些许不同,他也不会想尝试去了解她。 都说了解一个人是爱情的开端,陆寒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懂。 人一旦有了软肋,做事就会畏头畏尾。 顾霜儿不会成为陆寒生的软肋。 而顾清烟,则是不被允许。 陆寒生丢下顾清烟在原地,独自一人走了。 顾清烟就靠在墙壁上,看着陆寒生走远的背影,眼眸蓄满了刺骨的讽刺。 陆寒生可真是个双标狗。 只许他自己左拥右抱,却不许她沾花惹草。 可是怎么办呢? 她每天都想绿他吖~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十万字测试了,小可爱小手动起来呀,该评分的评分,该长评的长评,笙笙的新书是否能长大,就靠你们啦。真怕数据不过关,被切文了。 哭唧唧…… 第45章 想老婆的陆先生 顾清烟回到总统套房。 她扑在柔软的大床上,忽然想起自己刚刚被宋晨宇那个渣男抱过,她浑身恶寒,直接从床上起身,进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她只围着一条浴巾。 换下的衣服,顾清烟已经放洗衣机去洗了。 顾清烟坐在床上。 比例超好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真的是,美不胜收。 身材凹凸有致,胸前很有料。 浴巾只能围到胸口,因此露出了圆润的香肩以及性感的锁骨。 头发她用浴帽全数套住,有几绺不听话的碎发落了下来,就落在她的锁骨窝里,那墨色的发梢与雪白的肤色撞在一起,真的是,视觉盛宴。 手机呜呼了一声。 有信息提示,顾清烟拿起手机,点开一看。 是那个导演通过她的好友申请了。 顾清烟立即给对方回了一个微笑表情过去:【你好,我是芷柔的同学,听说你摄影技术很好,我想投资几部剧,需要一名好的导演来帮我拍摄,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呢?】 对方回复她,【芷柔没跟你说过我的为人?】 顾清烟回复对方:【说了的。不过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如今正是因为启用流量明星的剧太多了,才导致了很多好的剧本被淹没。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即便起用新人拍摄,也依旧能拍摄出高播放量高口碑的好剧来的。】 对方:【你倒是会说话。】 顾清烟又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我这是实话实说呢。】 对方:【合作可以,但先说好,选角色的时候,一切按我的标准。】 顾清烟继续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没问题呀,你的主场,你说了算。】 大概是顾清烟的话取悦了对方,对方回复说:【你有看上的剧本了?】 顾清烟回复对方:【还没呢。】 对方说:【我手上倒是有个不错的剧本,要不要看一看?】 顾清烟秒回:【可以啊。】 对方:【你现在在晏城吧?】 顾清烟回:【是的。】 对方:【我目前也在晏城。】 对方:【约个时间,见一面?】 顾清烟觉得可以,直接就回:【你什么时候有空。】 对方:【除了今日,我都行。】 顾清烟:【那明日九点,月季酒店一楼的咖啡厅见。】 对方:【ok。】 结束和对方的聊天后,顾清烟便扑在床上,打算补了个觉。 她困~ 快六点的时候。 顾清烟接到了秦婉莲打来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妈妈二字。 顾清烟眼眸一闪,她抬手接起电话。 声音很是淡漠,“有事吗?” “小烟啊,你和你爸爸置气的事情,妈都听说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还跟自家人生起气来了呢。你爸爸当时说的是气话。你的卡,你爸爸已经替你恢复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秦婉莲柔声细语的声音,真是格外的温柔。 是上辈子,顾清烟做梦都想得到却不曾拥有过的温柔。 “妈妈让林妈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回家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妈妈会担心的。” 顾清烟就觉得吧,挺可笑的。 他们凭什么觉得在他们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后,她还能既往不咎地回到从前? 顾清烟声音温凉地道: “妈,您不累吗?明明不爱我,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很爱我的样子。” “如果你们是为了让我离开陆寒生给顾霜儿让路的话,那真的是大可不必如此。 因为我啊,是绝对不会和陆寒生离婚,也绝对不会让顾霜儿有机会成为陆太太的。” “就这样,再见。” 顾清烟不给秦婉莲回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同时,她将备注上的妈妈二字给改成了秦女士。 将手机丢在床上,顾清烟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准备去楼下的餐厅,点了吃的。 而被顾清烟一言不合就挂断电话的秦婉莲看着餐桌另一边的丈夫,摇了摇头。 “我看她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了。也是铁了心,要和霜儿抢寒生了。” 顾弘扬啪的一下,很是气恼,“她就是翅膀硬了,想飞了。” 要不是怕那人忽然找上门来,顾弘扬才不会让秦婉莲去哄顾清烟呢。 只是顾弘扬没想到,顾清烟如此倔。 顾弘扬气得没胃口,饭都不吃了,直接起身上楼去了。 秦婉莲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还没动过的饭菜。 她蠕了蠕唇,觉得不能浪费粮食,于是她坐了下来,拿过一旁林妈盛好的米饭,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 陆氏集团。 杨秘书正在给陆寒生报备顾清烟车祸一事。 “陆总,夫人被撞一事已经查实了,对方是因为被上司解雇,心情不好,喝了点酒,酒精和情绪引起了他内心的不平,因此才有了他故意开车撞夫人并逃逸一事。不过那名肇事者在警方的抓捕下,不幸车祸身亡了。” “不幸车祸身亡?”陆寒生抬起头来,一双深眸泛着几分凌人的幽光,“这么巧?” 杨秘书说:“是挺巧,不过这确实是个巧合,从监控画面来看,是肇事者慌不择路,不小心撞上对方的车的。”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既查明是意外,那就证明不可能会是霜儿所为了。 想到这,陆寒生不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被顾清烟的话给带偏,竟然在听到肇事者车祸身亡的时候,怀疑这桩意外是不是真的和顾霜儿有关了。 可显然,是顾清烟对霜儿的偏见太重了,才会说出是霜儿买凶杀她那样的话来。 陆寒生还是不信顾霜儿会歹毒到去买凶杀害一个和自己同屋檐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姐姐。 即便她知道顾清烟嫁给了他,即便她其实是有理由这样做的。 为他买凶杀养姐? 陆寒生可不觉得自己能有如此之大的魅力,能让顾霜儿一个弱女子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视线有些模糊。 陆寒生又捏了捏眉心骨,看了一下午文件加昨晚并未睡几个小时的他,这会儿眼睛有些疲劳。 杨秘书见陆寒生频繁揉捏眉心骨,猜到他是眼睛不适,顿时将自己西服里打算给自己用的护眼药水递了上去。 “陆总,这是我从平安医疗那儿买来的护眼药水,您滴两滴,可缓解疲劳。” “谢了。” 陆寒生接过眼药水,扭开,仰头睁大眼睛,两只眼睛,各都滴了一下。 清清爽爽的,不刺激,明显感觉眼睛清明了不少,确实不错。 陆寒生觉得自己投资平安医疗,也算是明智的选择。 如今用科技发达,用到电子产品的地方太多了。 常日对着电子产品,眼睛疲劳酸涩是在所难免的。 而平安医疗推出来的这款眼药水,正是针对这些常日需要用电子产品的人来开发的。 这款眼药水只是起到养护缓解疲劳的作用,不需要担心用多会损害眼睛,又或者担心会有依赖性什么的。 就跟女人敷面膜一般,用一下,使眼睛保持湿润,不易疲劳。 销售量还是挺可观的。 杨秘书看着正在滴眼药水的陆寒生,蓦地又道:“对了陆总,夫人的车子已经修好了,是否需要给夫人去修理厂开回来?” “嗯,你去处理。” 陆寒生将眼药水的盖子扭上,没把眼角水该给杨秘书,他觉得挺好用的,便跟杨秘书说这瓶他要了,让他再去买一瓶回来自己用。 说完后,他将瓶子放在显眼的地方,方便自己看到,眼睛不适的时候,就可以拿来滴一滴。 “是。” 杨秘书颔首退了出去。 陆寒生身子往后一靠,坐立了一下午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 集团的员工下班的下班了。 陆寒生独来独往,除了每周五回去老宅陪陆老爷子用一次晚餐。 其他时候,他都是随便去哪儿吃些,不挑剔,吃饱就成。 不过这两年陆寒生倒是经常在顾家吃。 顾家夫妇虽然对顾清烟不太疼爱,可对顾霜儿这个亲女儿,是真的疼爱。 和他们一起用餐,陆寒生能感受到家庭的温馨。 他喜欢那样的氛围,温暖,不像陆家,永远死寂沉沉,没有一丝人气。 陆寒生看似站在最顶层。 他拥有至高的权利,无上的财富。 可他无人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站在巅峰的男人却羡慕着平凡家庭的温馨,因为那是他穷极一生,都可能无法拥有的东西。 家庭温馨这个词,于陆寒生冰冷的一生而言,乃是妄想。 因为陆寒生啊,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的双亲,早在他出生那一刻,就丢下他,双双撒手人寰了。 留他孤身一人在这人间地狱孤苦无依地成长。 可笑吧。 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却羡慕顾霜儿有一双疼爱她的父母。 因为向往,所以在顾霜儿屡次邀约到家里做客的时候,他从不拒绝。 如今顾霜儿在住院,顾家夫妇自然不会邀请他去顾家做客。 这倒是让习惯去顾家吃晚餐的陆寒生有点不习惯。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日早上顾清烟在厨房里忙活的画面,陆寒生像是忽然找到去处了一般。 他蓦地起身拿过一旁的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陆寒生出了公司,就直接驱车回了公寓。 原本以为回到家,会有做好的饭菜等着自己,不想公寓里却毫无一人。 而且因为添了不少家具,房子乱糟糟的。 家具公司的人只负责将东西送到安装到,可不会帮忙打扫。 而杨秘书因为急着去处理顾清烟车祸一事,想着顾清烟应该会找人上门收拾,或者她会自己收拾什么的,也就没多管。 谁能想到顾清烟会放着公寓不住,跑去住酒店呢。 看着井然有序的公寓变成好似被人洗劫了一般,陆寒生的脸要多黑就有多黑。 他拿出手机给顾清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而接到陆寒生电话的顾清烟,正在酒店的餐厅,等服务员上菜。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狗男人】三个字。 顾清烟微微挑眉,很是不耐地啧了一声。 而后拿起手机,按接听。 她秒变脸,原本还不耐冷漠的脸庞瞬间就堆起标致的假笑,“亲爱的陆先生,找你家老婆大人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说】 陆先生:肚子饿了,回家吃老婆做的饭。 烟姐:想屁吃。 第46章 陆先生说:有时间见前男友,没时间回 “在哪?”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在外面吃饭呢?”顾清烟指腹摩挲着面前的玻璃杯,神情妩媚又慵懒。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这话,顿时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我公寓弄成这样,你还有心情在外面吃饭?” 自己的私人领地被顾清烟搅得一塌糊涂,她却好,独自一人在外潇洒。 陆寒生真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公寓成什么样,顾清烟还真是不知道。 她今儿都没回去,哪里知道公寓都乱成啥样了。 她问:“公寓怎么了?” 陆寒生,“……” 陆寒生觉得自己有一天能被顾清烟气死。 他直接挂断电话,用手机对着凌乱不堪的房子拍了张照片过去给顾清烟,末了,他还指责了她一番。 【你今天都没回来过?不知道叫人来收拾收拾?】 顾清烟点开男人发来的信息,看到乱七八糟的房子,她微微挑眉。 貌似有点过分了哈。 好好的房子,咋就乱成这样了呢? 顾清烟忽地有点心虚。 而后立即打字回复男人:【是这样的,老公大人,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回去呢。】 陆寒生很快就回复她:【有时间见前男友,没时间回家?】文字都在透着巨大的讽刺和莫名的酸意。 顾清烟,“……” 这是过不去了吗? 顾清烟轻挑一下眉梢,决定带过这个话题,她双手打字回复道:【老公大人,您吃晚饭了吗?我点了几个菜,一起啊?】 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急转弯的如此溜。 还别说。 他还真的饿了。 原本以为回家会有饭吃,毕竟顾清烟在家,他想着她应该会做饭的。 谁能想到,她压根不在家。 没人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陆寒生更不会了。 他回复顾清烟:【在哪。】 顾清烟回复他,【月季大酒店二楼餐厅~】 陆寒生看完,也没回复,直接将手机塞兜里,便出门去了。 虽然陆寒生也没明说要过来,但顾清烟还是很上道地唤来服务员,叫了两个陆寒生爱吃的菜。 哦,她并不知道陆寒生爱吃什么,她叫的只是她以为的陆寒生爱吃的。 嗯,就是听顾霜儿说的。 点好了陆寒生‘爱吃’的菜,顾清烟就支着脑袋,无聊地用指尖在餐桌上画圈圈。 等待,是一件蛮无聊的事情。 尤其是等一个你并不怎么期待见到的人。 —— 顾清烟是个聪慧的女人,不需要陆寒生问她具体在哪个位置,她就先主动报备上坐标,免得男人到了才来追问。 有了顾清烟的主动报备,陆寒生到了之后,也不需要再多问,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乘坐电梯上来,一路直奔顾清烟的所在地。 在咨客的带领下,陆寒生看到了坐在玻璃窗前,百般无聊托着下巴,目光凝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顾清烟。 外头的天色已经全黑,马路上早已亮起了照明的路灯,四周的高楼大厦也亮起了外墙的饰灯,五颜六色,很是炫彩斑斓,极其的耀眼。 餐厅内,人潮挤挤,分明布满人烟,可她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独身一人,仿佛与世格格不入。 餐厅内的吊灯争妍斗丽,橘色的光晕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影看上去带着几分寂寥。 就好似,她习惯了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周边的一切与她格格不入,她的灵魂被圈禁在她自己画下的那片天地,谁也打扰不了她,谁也进不去她屏蔽的那片小天地。 那一瞬间,陆寒生的心口莫名刺痛了一下。 看着那样的顾清烟,陆寒生仿佛看到了自己。 他生来就是孤独的。 他一生下来就没了双亲。 唯一的亲人视他为继承家业的工具,只顾培养,教育,不曾给予一丝温暖,并告诫他,强者不需要弱点,强者要适应孤独。 可谁又甘愿生来就孤独呢。 陆寒生不是没有生出过依赖他人的想法。 可他的依赖,险些让他死于非命。 陆家太子爷的身份,造就了陆寒生生来就得孤独。 他不能有知心的朋友,不能有相互依偎的爱人。 他必须铁石心肠。 必须……舍弃一切会妨碍他前行的人事物。 也许是顾清烟身上有着自己的影子,陆寒生对她,不由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他心想着,只要她不作妖,他也可以像宠顾霜儿一般地宠着她。 陆寒生想着的同时,迈步朝顾清烟走了过去。 顾清烟正发着呆,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她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是陆寒生到了,她顿时冲男人款款一笑,声音很是娇甜软糯,“来啦。” 不等陆寒生回话,她又忽地抬手唤来服务员。 服务员过来后,顾清烟温声与对方说:“这边麻烦上菜。” “好的。”服务员微笑着颔首退了下去。 吩咐完服务员上菜,顾清烟双手托腮,笑眯眯地倒了杯茶给对面生得相当英俊的男人,然后拿出了贤妻对丈夫的关怀,笑容甜美又迷人地道: “饿坏了吧,等等就好了,马上就上菜了。” “嗯。” 陆寒生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椅背上。 脱掉外套的陆寒生要比穿外套的他野性一些。 怎么说呢。 穿着西装外套的时候,他像正人君子。 脱了外套后,就会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了。 尤其是他还生了这么一张禁谷欠冷酷的脸,更是惹人心痒难耐。 让人想撕掉他这副假正经的面皮,看他野性的一面。 等等…… 野性的一面?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掠过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男人面上汗水涔涔,豆珠般大小的汗珠顺着他冷硬的下巴往下滴落…… 真的是,很野,很性感啊。 意识到自己想起什么的顾清烟猛地摇头甩掉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要命。 她到底在想什么。 打住打住! 可…… 在对上陆寒生那张英俊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容颜,顾清烟就忍不住犯了一下花痴。 狗男人渣是渣了一些。 可这张脸,真的是令人百看不厌。 见顾清烟望着自己,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看什么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神情古里古怪的。 陆寒生觉得有些不自在,伸手端起顾清烟倒的茶水抿了一口,挑眉问她,“看我做什么?” 顾清烟被拉回神,蓦地冲他璀璨一笑,“看我老公长得好看。” 话不假,就是不太走心而已。 “肤浅。” 陆寒生似乎并不太喜欢别人夸他长得好看。 又或者,他是不喜欢被人崇拜花痴的表情。 顾清烟就不爱听这话了,她当即就反驳陆寒生,“我夸自己老公长得好看怎么就肤浅了,你本来就生得很好看啊。” 彩虹屁的话陆寒生听过的数不胜数。 不知为何,对于顾清烟的彩虹屁,他却并没有多少反感,反而莫名的……愉悦? 心里愉悦但面上不显的陆先生淡淡地睨了他的小娇妻一眼,开始算账了,“你这一天都没回去,怎么?打算一辈子住酒店?” 第47章 就那么想上我的床? 顾清烟惊讶了一下,心说这人怎么知道她在酒店开了房。 顾清烟托着腮帮,一双扇形的睫羽自然地翘起,纤长而浓密,根根层次分明,精致得像个洋娃娃,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眸更是闪着耀眼的光芒,她玩笑道: “我觉得挺可的啊。” 末了,她又嘀咕起男人让她睡沙发上的事情来,“回家你又不让我上床睡,酒店多好啊,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不给她上床睡,她怨念如此之大,陆寒生不由挑了挑眉,“就那么想上我的床?” 顾清烟轻扬眉梢,微笑:“不是我想上你的床,而是我真的不想睡沙发啊。” 她换了一只手托腮,望着陆寒生揶揄地道:“陆先生,你那沙发上真的挺窄的,睡起来,真的不太舒服。” 陆寒生闻言,登时就想起她摔下沙发的那一幕。 嗯。 确实挺窄,还把她给摔了。 难怪怨念那么大。 但陆寒生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看着顾清烟,一双眸子好似会洞察人心似的,“你不是买了沙发床?” 顾清烟,“……” 既然圆不下去,索性就直接摊牌吧。 顾清烟也不瞒他了。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故意不回去的。” 陆寒生愣了一下,随后随口一问:“为什么?” 顾清烟嘟着嘴哼了哼,“我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陆寒生又问。 顾清烟笑了笑,反问他:“我受伤住院,我老公在陪别的女人,你说我能高兴?” 看着她一副吃味的表情,陆寒生不由想起领证那日潇洒说他不爱她也没关系,说什么陆太太的头衔比不切实际的宠爱更有安全感的场景。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啜了一口,才又淡淡地道:“不是说不爱你也没关系?” 话外之意就是你怎么还吃上醋了。 顾清烟觉得这人可真不会聊天。 哪壶不提提哪壶。 顾清烟呵呵笑了两声,义正言辞地说:“世上没有哪个妻子能受得了自己的丈夫去陪别的女人,我也不例外。” 末了,她还故作卑微地说:“我不奢望你爱我,但能不能请你给我这个陆太太留点尊严?” 茶艺这种东西,不仅顾霜儿会,顾清烟也是会的。 顾清烟好歹也是能屈能伸的小女子,不过就是装柔弱,谁还不是个戏精了。 “尊严?”陆寒生微微挑眉,也就随口一道,并没有多大的嘲意,而是很平静地在讲述一个事实,“我以为你在选择爬卧床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尊严了。” 顾清烟望着陆寒生,轻轻一笑:“是啊。我早就没尊严了。” 她的眼眸忽然盛满了晶莹的水光,眼底哀凄,她又道:“可是我有选择吗?” 陆寒生倏地一怔。 顾清烟向上眨了眨眼,似乎在有意将即将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你只看到我是这场算计的得益者。” 她眼眶略红地望着陆寒生,声音布满嘲弄地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事先什么都不知道呢?那我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陆寒生喉间一哽,顿时如鲠在喉。 “一旦顾霜儿的算计成功,我会沦落为她的生子工具,成为她嫁给你的垫脚石,甚至还会被迫与自己的孩子分离!” 顾清烟的语气略有些激动。 因为她又想起了上一世,如何被囚,如何被迫与子分离。 每每想起一回,她的恨意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妈妈爱顾霜儿,所以甘愿沦为帮凶,帮她灌醉我,而你爱顾霜儿,哪怕她算计你,你也不跟她计较。 她做了那样的事情,却无一人谴责。 而我不过是为自己出一口气,嫁给了她爱的男人,我怎么就恶毒了呢?” 顾清烟歪头望着陆寒生,清澄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砸了下来,可她却好像浑然不自知,还在那冷嘲地笑着, “我只是不甘心沦为生子工具,我错了吗?” 陆寒生不是顾清烟。 没有经过她所经历的一切,他无法感同身受。 人都是有私心的。 顾霜儿的私心是想嫁他。 陆寒生是知道的。 也深知顾霜儿的性子有多娇纵任性。 他并不意外顾霜儿为了嫁给他,而去利用顾清烟的事情。 陆寒生见过太多卑劣的人。 深知有些人为了利益,能做出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来。 在被算计的这件事上。 因为顾霜儿没有得逞,而顾清烟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所以陆寒生先入为主,认定顾清烟事先是知晓这事,并且还参与了其中,对她并没什么好感。 若不是她的血型能和他孕育孩子,他是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如今听她一言,陆寒生竟然不敢去设想这场算计若顾清烟真的不知情的话,那又会是一种什么结局。 陆寒生喉结滚了又滚,眸光复杂地望着顾清烟,一时竟哑口无言。 好在这时。 服务员上菜了。 正好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之后两人都互相不做声,安静用餐。 只是用餐的时候,陆寒生总是下意识地抬眸去看顾清烟。 她已经恢复如常。 仿佛刚刚红着眼,哭着说‘她错了吗’的人不是她一般。 陆寒生抿了抿唇,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陆寒生这一生,几乎没在谁的身上吃过瘪。 可偏偏,他在顾清烟的身上屡次栽跟头。 - 顾清烟被扰了兴致,没什么胃口,草草地吃了几口,便站起了身来, “我吃饱了,先上去了,你慢用。” 说着,她转身离去。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陆寒生低沉的嗓音,“你刚刚的假设不成立,你事先就知道霜儿的计划,但你还是为了报复霜儿,将计就计了。” 他顿了顿,才又说:“所以,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无辜,没人会同情你。” 顾清烟的假设在陆寒生这个不知她是重生回来的人面前,显得有点过于强词夺理了。 就好比杀人犯杀了人,然后事后他不是有心想杀人的一样。 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罪行狡辩罢了。 陆寒生始终觉得这件事里就没有无辜的人。 反而他自己最无辜,莫名其妙地被这两姐妹算计。 听了陆寒生这话,顾清烟迈出的脚步顿时顿在了那。 她背对着陆寒生低低笑了两声,那双眼,布满了凉薄。 刹那间,她又恢复了平常。 她转身面向陆寒生,精致靓丽的脸布满纳闷地说:“我的演技很差么?竟然没能把陆先生您给骗到。” 【作者有话说】 日常想爆狗头的一天。 现在的狗男人说话有多不中听,未来烟姐的刀子就有多锋利。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 第48章 他的字典里没有动心二字 陆寒生看着她,没说话。 顾清烟努了努嘴,很是可惜地道:“我本想着让陆先生你心疼心疼我,然后再顺势怜惜我一番的,可惜我这卑劣的演技没能骗过火眼金睛的陆先生。” 她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霜儿本事大一些,能将陆先生迷得晕头转向,即便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也能被原谅。” 她抬手拍了拍手,鼓了鼓掌,然后用一种反嘲的语气夸道:“霜儿妹妹真是好厉害啊。” 她是真的不会演戏。 嘴里说着夸赞的话,实际都是埋汰。 陆寒生很不喜欢顾清烟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总觉得浑身布满了倒刺。 “你不必句句埋汰霜儿。” 陆寒生看着她,说:“霜儿再怎么不好,也是真心实意把你当过姐姐的。” 顾清烟闻言,当即就笑了,那笑夹着无尽的嘲讽,“算计我这个姐姐的肚子来生子,这也是真心实意?” 陆寒生喉间一哽,又吃瘪了。 顾霜儿的人设已经崩到不能再崩了。 饶是陆寒生,也无法睁着眼说瞎话的维护她,说她很好。 “她算计了你,你又何尝没有利用她?” 在陆寒生看来,顾清烟和顾霜儿半斤八两,谁也不是善茬。 顾清烟心中止不住冷笑。 陆寒生啊,总是不会让她感到意外。 果然被偏爱的人就是好。 人设歪成那样,也有人盲目地维护她。 顾清烟兀自地笑了笑,也懒得和陆寒生在争辩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她直接转身离去。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的背影,抬手抚了抚额,忽然觉得倍感疲倦。 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女人吗? 正是因为她们太爱斤斤计较。 而对于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这姐妹两人争夺斗气的对象,陆寒生更是发自内心的烦躁和厌烦。 抬手唤来服务员,将单给买了,陆寒生驱车找江幸川去了。 江幸川是陆寒生为数不多的朋友。 谈不上是什么过命之交。 只是因为读书的时候,一直同一个班,加上江幸川粘人的属性堪称五二零胶水,死皮赖脸地要跟陆寒生做兄弟,任凭陆寒生怎么驱赶都驱不走。 常年下来,倒还真生出了几分有模有样的兄弟情。 不过平常来往也不多。 毕竟陆寒生习惯了独来独往。 正是因为平时来往的不多,因此当陆寒生出现在自家门口的时候,江幸川的眼底布满了惊讶。 江幸川下意识弯头出去看了一眼天色,他呐道: “陆哥,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真是稀奇!” “陪我两杯。” 陆寒生直接越过江幸川,走进了他家。 江幸川看着某个自来熟的男人,微微挠了挠头。 这真是好稀奇。 向来不爱在人前沾酒的陆哥竟然要求他陪他喝酒? 江幸川将门带上,朝沙发上坐着的陆寒生走去。 “我说陆哥,你很不对劲啊。”江幸川的表情透着八卦。 陆寒生坐在沙发上,没回话。 他不对劲? 或许吧。 陆寒生是个不爱和人说心事的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待在家打电动,要么就是喝两杯红酒助助眠,直接上床睡一觉。 可唯独今天,他心烦气躁得很。 想找个人陪他喝酒。 陆寒生看向江幸川,冲他微微一挑眉,“你的酒呢?” 江幸川一愣,“真喝啊?” 陆寒生用一种看智障的表情望着他。 江幸川努嘴,“行,我去给你拿。” 江幸川将自己珍藏的82年红酒拿了出来招待陆寒生这尊稀客。 将红酒打开,江幸川分别给陆寒生和自己都倒了一杯,他手里捏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然后看着反常的陆寒生,发自内心的关怀道: “我说陆哥,你受什么刺激啦?” 似是想起了什么,江幸川不由又说:“难不成和小嫂子吵架了?” 因为顾清烟看着就比自己的小的样子,所以江幸川直接加了一个小字在前面。 和顾清烟吵架? 陆寒生不知道自己和顾清烟这算不算吵架。 这辈子除了陆老爷子,陆寒生就没有和谁吵过架。 而且他和陆老爷子那也不算吵架,最多算是互不搭理。 吵架这种东西,他还真没尝试过。 陆寒生摇了摇头,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闷掉。 江幸川见此,微微挑眉。 陆哥的心情看上去是真的不太好啊。 平日里不怎么沾染酒的人,竟然那么猛的一口闷。 陆寒生不愿说,江幸川也不再多问,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看他把他八二年的红酒当白开水的喝,心有点疼。 这瓶酒他一直都舍不得喝。 想着陆哥是他的好兄弟,又难得一次来他家做客,他才舍得拿出来的。 要是知道陆哥是这样喝的,他就不拿出来了。 一瓶好酒就让陆哥给霍霍了。 他肉疼。 这时,江幸川忽然听到陆寒生这般问他:“你说一个人故意在你面前示弱,你说她到底想干嘛?” 江幸川歪头沉思了一下,而后客观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如果陆哥你说的是女人的话,那她一定是想让你心疼她,怜惜她,疼爱她。” 陆寒生眸光深浓地凝望着手中的半杯红酒,脑海里不由想起顾清烟说的那句‘我想你心疼心疼我’,她是真的想他心疼她,还是只是为了报复霜儿,而使用的伎俩? 陆寒生自诩自己还没蠢到会看不出来顾清烟故意说那番话的意思。 美人心计,她倒是聪慧。 可惜,她太高看她自己了。 美人再美,他也不会动心。 他陆寒生的字典里,压根没有动心二字。 然而陆寒生却忘了,是人都有七情六欲。 从他刚刚对江幸川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待来日浇溉,那颗种子就会在他心中,疯狂地成长。 —— “不要——” 柔软的大床上,顾清烟猛地从大床上弹坐了起来。 她满眼惊惧,胸口起伏不定,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额上汗水涔涔,如雨滴一般,顺着她柔和的面颊往下巴滑,最后滴在了她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上。 汗滴在被子上晕染开,白色的被面上,瞬间多了一个水渍。 顾清烟伸手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过几张纸巾给自己擦了擦汗。 重生也有三四天了。 她却夜夜梦魇,彷如还身在那个地狱。 黑暗的牢笼,女人得意叫嚣的声音,宛如深渊恶兽,像是要把她一口吞掉。 唯一睡得还算踏实的一夜,还是陆寒生在的那晚。 顾清烟抬手扶了扶额,就觉得挺可笑的。 在‘刽子手’面前,她反而还能睡得踏实一些。 真真是讽刺。 顾清烟伸手拿过一旁正在充电的手机,划开屏幕看了一眼。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也就是说,她才睡了两个多小时。 睡意全无。 顾清烟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落地窗前。 她伸手扯开厚重的窗帘,望着窗外高楼大厦外墙炫彩斑斓的灯光霓虹,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刺骨。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到这,咱们明天再见。 第49章 燥热 想要真正地报复到顾霜儿,就必须让陆寒生爱上她。 可陆寒生的爱真的太难得到。 几次交锋,顾清烟都深感无力。 她并不是恋爱高手,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一个心有所属的人移情于自己。 她学着顾霜儿故意在陆寒生的面前扮柔弱,假装衷情诉苦,好引起男人的怜悯。 可,似乎并不怎么管用。 顾清烟不禁在想,陆寒生就真的那么爱顾霜儿么? 可若真的爱,又怎么会答应娶她呢? 就因为她的血型能给她孕育子嗣? 如果是因此,那顾霜儿在陆寒生那,好像也并不是很有分量的样子。 可若说没分量。 在顾霜儿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情,陆寒生又还那么护着她。 真是令人看不懂。 最后顾清烟总结了一下,大概是陆寒生他渣吧。 喜欢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 后面顾清烟没有再睡,她躺在床上,刷起了微博。 嗯,就挺巧的。 看到了孟允棠和傅潇潇一起上热搜了。 傅潇潇是混娱乐圈的,目前算是娱乐圈的一朵流量小花。 因为走的清纯路线,人气还挺不错的,被称之为国民女神。 如果上一世的顾霜儿没有欺骗她的话,傅潇潇再过不久,就会查出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 而那个时候,孟允棠就会为了傅潇潇的安危,想方策法的逼锦瑟回国。 想到这里,顾清烟的目光不由凛凉了下来。 上一世,锦瑟是因为她的失踪而回来的。 这一世,她逆转了局面,锦瑟不可能再自己回国。 可,以她对孟允棠的了解…… 他很有可能会为了逼锦瑟现身,选择从她的身上下手的。 陆寒生太太的身份也是会让孟允棠对她有所忌惮。 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为了傅潇潇,顶着风险,也要利用她逼锦瑟回国? 她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让孟允棠拿她来要挟锦瑟。 锦瑟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无亲人,她就只有她了。 为了她,锦瑟一定会回来的。 同样的,为了锦瑟,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想到这里。 顾清烟不顾如今还是三更半夜,直接给陆寒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喝多了,直接宿在江幸川家里的陆寒生被可恶的手机铃声给扰醒,他接起电话,语气很是不耐,“谁?” 听着男人那暗沉且不耐的声音,顾清烟愣了愣,而后她回话道:“是我。” 陆寒生并没有喝醉,只是喝得有点多,头有点难受,不至于喝到意识不清,认不出人的那种。 听出是顾清烟的声音,他下意识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见是凌晨三点多,他无意识地低咒了一声,然后声音沙哑地问她:“你一夜没睡?” 大概是没想到狗男人竟然还会‘关心’自己。 顾清烟感到意外的同时,顺带买了一波可怜:“睡了,可是做噩梦了。” 陆寒生听着顾清烟那软软中带着几分可怜的嗓音,睡意散了一大半。 “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他也没问她做什么噩梦了,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会主动关怀人的人。 “我想雇一名保镖贴身保护我,可我没有门路,就想问问你有门路没有。” 顾清烟柔声细语地说着。 “雇保镖?”陆寒生挑眉,下意识就回想起顾清烟出车祸的那一幕,他心脏一紧,也没问她为什么要雇保镖,直接便道:“明天让杨文给你找。” 杨文是杨秘书的全名。 “那就谢谢陆先生啦。” 顾清烟带着几分娇意的声音隔着音频传入耳蜗,陆寒生不由心尖一颤,像是有人拿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窝,痒痒的,酥酥的。 顾清烟的音色其实很动听的。 尤其是有柔声细语的时候,格外的勾人。 陆寒生不由自主地就回想起与顾清烟的那两次肌肤之亲,女人娇软喊不要的声音,是真的要命。 一向清心寡谷欠的陆先生很不可耻地起反应了。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声音和不经意的回味,就把自己弄得浑身燥热,难受万分的陆先生望着已经挂断的通话页面,低咒了一声,起身走进了客房的浴室。 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有自己动手解决过的陆先生。 在今晚,破了他的二次例。 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家里。 从浴室出来的陆寒生面色并不怎么好。 直到这一刻,陆寒生才深深地意识到顾清烟带给他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一个女人而已。 他不该在她的身上破例太多次。 陆寒生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 - 和陆寒生通话电话后,顾清烟意识到此时是几点。 回想起男人接电话时的不耐,顾清烟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三更半夜扰人清梦有点缺德,但扰狗男人的清梦,还蛮爽的。 意外的是,狗男人竟然没对她发脾气。 该说狗男人的脾气好,还是说她魅力大呢。 算了。 不想狗男人了。 睡觉吧。 明明之前还没什么睡意的,和陆寒生通完电话后,顾清烟忽然又有了睡意。 她打了一个哈欠,将手机放回从床头柜上,躺下,继续补觉。 灯光通明的房间里,女人的呼吸渐渐地变得绵长均匀。 顾清烟再度进入了梦乡。 却不再梦魇,一觉直到天明。 七点多顾清烟就自然醒了,没办法,她这具身体习惯了早起。 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但比起一夜不眠,顾清烟的气色要好多了。 洗漱了一下,顾清烟就下楼去楼下的自助餐厅吃早餐去了。 八点五十分。 她就先到一楼的咖啡厅去等单芷柔说的那名导演。 八点五十五分。 咖啡厅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长相俊美,留着扎着马尾的男人。 现实中留长发的男人不多,娱乐圈倒是有留长发的艺人。 但很少。 因为男人留长发容易被喷油腻,娘炮。 可眼前的男人一头齐脖的长发,扎起一半固定在脑后, 额前的刘海微卷,带着几分凌乱的美。 他皮肤很白。 偏偏他的唇生得很红,显得他的五官看上去格外的妖艳。 他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随意又温雅,格外的迷人好看。 顾清烟一直认为长相太美的男人必定显娘炮。 可眼前的男人却叫她大大的改观。 男人生了一张秀美却不失英气的脸,虽然留着长发,但身上却丝毫不显女气。 他气质清冷,偏偏又生了一双含情眼,让他看上去,像多情的公子。 有那么一瞬间,顾清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他来了——嗯,狗男人的情敌来了。下面请围观狗男人吃醋日常。 第50章 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太美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颜值啊。 如此高颜值的小哥哥,不当明星,可惜了。 顾清烟无比的心动。 她觉得这样的小哥哥要是去混娱乐圈,简直就是流量巅峰的存在。 妈妈粉,女友粉还不得布遍全国啊。 不对…… 美人哥哥怎么往她这边来了。 顾清烟咽了咽口水,望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她有点懵了。 这莫非是上天在告诉她,不要错失攒大钱的机会? 签他!签他! 顾清烟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顾清烟刚要起身,想去要这位好看的小哥哥的联系方式。 谁知道,人家漂亮的小哥哥竟然走到她的面前! 而且他还主动伸出手和她握手! “你好,我是季慕白。” 他说他是谁来着? 顾清烟呆呆地眨了眨眼。 大概是见顾清烟的表情太那啥了,季慕白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看着微信信息上,顾清烟给他发的桌牌号,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后,他只好又伸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季慕白,是你约见的那位导演。” 顾清烟总算是恍过神来了,她连忙起身与季慕白握手,“你好,我是顾清烟,你唤我清烟就好。” 握手的时候,顾清烟望着男人那张盛世美颜,不禁又走神了。 美,太美了。 她一个女人都要自愧形秽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顾清烟的眼神实在是太直白了,季慕白被盯得面颊发烫,忍不住清咳一声,提醒她注意场合,注意矜持。 顾清烟听到季慕白的暗示,连忙笑呵呵地松开了他的手。 还顺带道歉了一番,“抱歉,失态了。” “没关系。” 季慕白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顾清烟不是第一个看着他走神的女人,就连男人看了他,都会恍一下眼。 毕竟季慕白啊,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坐坐坐。” 意识到对方还站着,顾清烟又连忙招呼对方坐下。 季慕白坐下来后,才有空打量顾清烟。 看着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女人,他眼眸微微一闪,有些意外。 季慕白并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小,就轻易看低对方。 毕竟这年头,有钱的人,还真的不分年幼。 毕竟有些人一出生就身价过亿,保不定人家是个白富美呢。 只是因为顾清烟年轻,所以季慕白多多少少都有点怀疑她到底出于喜欢电影才会想投资电影,还是钱多到没地方花,心血来潮地想花一笔钱。 不管对方出于何原因,只要不把他当猴子耍,季慕白还是很乐意和对方合作的。 季慕白拿出了自己的剧本稿子递过去给顾清烟,“这是剧本,你过目一下,若你确定要投资,那我们就再继续谈。” “好。”顾清烟确实没看过对方的剧本,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顾清烟翻阅了一下季慕白的剧本。 这是一部悬疑破案的剧。 整部剧围绕着一对双胞姐妹花展开的。 开头写的是在某座荒岛上,挖出了一具女尸。 故事的发展是男女主一起破案,解开谜团。 随着故事的发展,妹妹死亡的真相被揭开。 看到这里的时候,顾清烟的心,就被触动了。 剧本里的姐姐是个反派角色。 可顾清烟却觉得她最可怜。 也许是深感身受吧。 剧本里的姐姐和她有着同样的经历。 同样是身体健全的姐姐不受父母疼爱,病弱的妹妹被父母偏爱。 病弱的妹妹被众人所疼爱,而懂事的姐姐受尽委屈,最后连心爱的男人也被妹妹给抢走。 因爱人被妹妹夺去,姐姐多年压制心情的负面情绪全数被激发出来,继而策划杀了妹妹,将自己变成了妹妹。 剧本层层起伏,很有看头。 先是让人误以为死去的是姐姐,最后才来一个反转。 姐姐很可悲。 虽然用了妹妹的身份,享受了梦寐以求的偏爱,却仍旧一生悲凉。 入狱时姐姐那句‘我错了,我错在不该生在这个家里’生生把顾清烟看哭了。 剧里,姐姐是人人喊打喊杀的杀人犯。 可推心置腹,她才是最可怜的人啊。 眼前多了一张纸巾,顾清烟微微一愣。 她抬眸看向对面。 季慕白抬手摸了摸眼角,暗示她哭了。 顾清烟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看哭了。 她抬手摸了摸眼角,果然一片湿润。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顾清烟伸手接过季慕白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没事。” 季慕白摇了摇头,倒也没有笑话她。 顾清烟对这个剧本满意极了,她觉得这个剧,一定可以大卖的! 合上剧本,顾清烟直接就问季慕白,“你这个剧的成本大概需要多少钱?” “大概需要六千万左右。” 季慕白是想要将这个电影拍好一些的,因此会邀请一些稍微有名气又有演技的人来出演男女主,费用会比较高。 六千万对别人而言,或许会很多。 但对富可敌国的陆寒生而言,不过是一笔小钱罢了。 顾清烟想也不想地回答:“好,你这个剧本,我投了。” 季慕白微微愣了一下。 “你准备一下合同,回头我们签一下,然后我再把钱打到你账户上。” 季慕白回神,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 和季慕白分开后。 顾清烟抽空去了趟超市。 她买了一些新鲜食材。 然后回公寓去了。 马上就要花出狗男人六千万了,顾清烟寻思着花之前,总该和人家说一声的,然后嘛,一下子花了人家那么多钱,总得给人家点甜头吃吧。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肉偿最好不过了。 可顾清烟并不想和狗男人xx。 所以还是用亲自下厨犒劳一顿吧。 怎么说也是她亲手做的,多难得啊。 别人想吃,她还不乐意做呢。 于是乎。 两个小时后。 顾清烟拎着她买来的六层保温箱,装好她做的‘爱心午餐’,直接打车去了陆氏集团。 前台换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杨秘书知道她日后来陆氏的次数多,那前台一见到她,嗯~就很上道。 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总裁夫人。 顾清烟听到前台那声总裁夫人时,愣了一下,而后她冲对方回予一笑,便直接迈步往电梯走去。 顾清烟来过一次,记性很好,一下子就记住了去陆寒生办公室的路线。 只是她进来的时候,行政部门的人都很好奇地看着她。 有一些第一次见她出现在这的员工,纷纷用手去戳隔壁的同事,询问顾清烟是谁。 “那个女人谁啊?怎么好像往陆总的办公室走去了。” 同事回她:“杨秘书之前带她来过,可能是陆总的什么人吧?” 那人吃惊地啊了一声,随后又八卦地道:“难道是陆总的女朋友吗?” 同事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吧。” “陆总既然也有女朋友了,真是活久见。”那人感慨。 同事笑了笑,“可不是活久见么。” 要知道她们的陆总可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至今她们都没见他们陆总准许哪个女的来公司找他的。 能到公司来的,那肯定是非一般的关系了。 那人托腮羡慕地说:“连陆总都恋爱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男朋友。” 同事闻言,直接气笑了,她直接嗔了那人一眼,“你的前男友都快可以凑成七龙珠了,你还愁找不到男朋友?” 那人笑笑,“我这不是没找到不合适的嘛。” 同事呵呵哒,直接翻了一大白眼。 你那是不适合? 你那是分明是过了新鲜期,腻了。 我看女海王,说的就是你。 - 顾清烟敲门的时候,杨秘书正好从里头出来。 看到她后,杨秘书顿时恭恭敬敬地唤了声:“夫人。” 顾清烟微笑着和杨秘书打招呼,“嗨。” “夫人是来找陆总的吧,陆总就在里面,您请。” 杨秘书颔了颔首,主动替她推开门,让她进去。 顾清烟浅笑着道了声谢谢,迈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 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正在低头忙公事。 大概是听到了她和杨秘书说话的声音,在顾清烟进来的那一瞬间,陆寒生抬起了头来。 视线落在顾清烟手里的保温盒上,陆寒生的目光微微一怔。 “吃过饭了吗?我给你做了点吃的,不嫌弃的话,尝点?” 她此时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贤妻的味道。 陆寒生抬手扯了扯脖颈的领带,微微颔首。 “嗯。” 顾清烟将保温盒放到大理石茶几上,一一打开。 肉香味顿时扩散在整间办公室里,惹得陆寒生频频吞咽口水。 一个忙活了一早上的人,此时是真的禁不住这如此诱人的香味。 陆寒生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向茶几。 他走到顾清烟的身后,看着她弯着腰,将带来的饭菜摆开。 顾清烟没有注意到陆寒生已经走到身后,她将饭菜摆开后,下意识回头去唤陆寒生。 谁知一转身,就撞上一肉墙。 顾清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退,可她身后就是茶几,她这一退,就直接导致她身体失衡地往茶几上倒去。 陆寒生瞳孔微微一颤,抬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陆先生,听说新人物长得比我好看? 季慕白清咳一声,略谦虚:不敢不敢。 陆先生眯眼:你是我情敌? 季慕白微笑:但凡你是深情人设,也没我什么事情了。 陆先生威胁笙笙:快给我改深情人设! 笙笙拒绝:那个咧,根本您的性格属性,您适合作,来,请给我继续作,不要停。 陆先生:我能掐死你么? 笙笙:不可以哦。 以上纯属娱乐,不是正剧哈,别代入主线里哈。 第51章 勾引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会忽然抓住她,她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鼻子撞上他坚硬的胸膛,眼泪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想起刚刚顾清烟看到自己在身后,那副受惊的表情,陆寒生就一脸不悦,他低头看她,“我是鬼吗?” 顾清烟仰头,眼泪婆沙地望着他,小嘴一瘪,可怜兮兮地吐了一个字,“疼~” 陆寒生,“……” 她真是生了一双好会勾人的眼睛,湿漉漉望着你的时候,魂都能给你勾了去。 陆寒生微微闭眼,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说:“摔都没摔到,你哪儿疼?” 陆寒生以为她又在故意扮可怜,惹他心疼,直接就戳穿了她的谎言。 不想顾清烟却揉着鼻子,抽抽搭搭地看着他说:“鼻子。” 顾清烟抬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一脸娇嗔:“你好硬,都把我给撞疼了。” 硬…… 撞疼…… 她说的话格外的引人遐想。 陆寒生浑身的血液好似都集结到同一个地方,连眸光都瞬间暗沉了起来。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在故意勾引他。 他一把抓住顾清烟的手腕,声音几乎暗哑地说:“故意勾引我?” what? 顾清烟人都傻了。 她故意勾引他? 什么时候? “我——唔” 顾清烟仰头,刚要问他她什么时候勾引他了,结果刚一抬头,就被男人忽如其来的吻给封唇了。 忽然就被吻,顾清烟人都是懵的。 她眨了眨眼睛,随后恍过神来,她下意识就抬手去推搡男人。 陆寒生似乎是不满她的反抗,单手擒住她的双手,将其固定在心口处。 顾清烟是闭着牙关的,他根本吻不进去。 于是他贴着她的唇道:“张嘴。” 顾清烟用眼神在反抗着,谁要听你的。 她就是不张嘴。 陆寒生见状,直接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顾清烟吃痛,一下子松了牙关,惊呼了一声,结果就阵地失守,被男人强势地攻了进来。 陆寒生是真的不会吻人。 每一次都跟只野兽似的,只会蛮横地乱闯,像是要把她活吞了一般。 顾清烟有点招架不住他这般狼性的吻,没一会儿就被吻得气喘吁吁,双眼冒星星,濒临窒息。 也许是意识到顾清烟快喘不过气,陆寒生总算是舍得松开她了。 顾清烟的腿都是软的。 要不是陆寒生的手扼住她的腰肢,她能在他松口的那一瞬间,跌坐在地上。 太累了。 这根本就是个体力活,她不行了。 顾清烟嘴里粗粗地喘着气,喘得像是跑了八千米的马拉松一般。 陆寒生见她一副好似随时都会昏过去的样子,轻轻一啧,“这点体力,也敢来招惹我?” 顾清烟直接白了陆寒生一眼,“分明是有些人脑子只装着黄色废料,才会总想着别人在勾引他。” “故意对我说好硬,这还不是勾引?” 陆寒生微微挑眉,坚信顾清烟就是来勾引他的。 如此厚颜无耻的理由,顾清烟也是气笑了,她红着脸,气鼓鼓地反驳,“我说的是你的胸膛好硬!” 陆寒生勾唇一哂。 他扼住顾清烟的下巴,像是教育小孩一般的,与她说: “你不知道在男人面前,有些话,是禁忌,不能随便说的?” 顾清烟,“……”我知你大爷的知。 什么狗屁禁忌,分明是你们男人不经撩。 还硬要给自己找个理由。 她真真实实地说个事实,他竟然也能曲解成是她在勾引他? 呵…… 男人。 懒得跟他争辩,她还有要事和他说呢。 顾清烟直接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我可是做了好久的。还不小心把手给烫伤了呢。” 她抱怨地嘀嘀咕咕,还时不时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陆寒生听到她的嘀咕,下意识望向她的手。 果然。 雪白的手背上,有着几个星星红点。 估计都没有处理,都起水泡了。 陆寒生眸光一沉。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 随后坐下,开始吃饭。 顾清烟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男人用餐,也没有起身乱走动。 被油溅到的手背一直火辣辣地刺痛着,还挺磨人的,所以她总是忍不住去抚摸,想借此来缓解痛意。 顾清烟没注意到她摸手的时候,正在用餐的男人,也正在用眼角余光看着她的手。 陆寒生吃相斯文,但速度挺快的。 一顿饭,他用十分钟不到,就吃好了。 顾清烟见他吃好,下意识起身收拾桌子。 不过她的手刚碰到盒子,就被陆寒生一手给拂开了。 “受伤了就好好坐着。” 顾清烟微微一愣,表情略有点呆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看着陆寒生麻利地将拆开的盒子叠起来,伸手拿过一旁的纸巾,熟稔地将沾了细微油渍的茶几给抹了一遍。 顾清烟的眼眸不由一闪。 她忽然想起,那天早上,自己上楼的时候,好像是将一桌子的狼藉留给了陆寒生。 当时出门的时候,她没有留意这个。 如今想起,出门的时候,桌子,好像是被人收拾过的。 所以那天早上,也是他自己收拾的么? 看他熟稔的样子,像是没少干这事。 顾清烟忽然有点看不透陆寒生。 他明明是陆家的太子爷,掌管一个上千员工的大集团,却孤身一人住在仅有两百多平方的高级公寓,还不雇佣任何佣人。 凡事亲力亲为。 真是史上最不像霸总的霸总。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 陆寒生都没抬,径直地回了句,将手里擦过油渍的纸巾丢进一旁踩踏式闭合的垃圾桶里。 杨秘书进来后,先是对顾清烟颔了颔首,以示礼貌,随后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陆寒生,“陆总,给,你让买的东西。” “嗯。” 陆寒生接过杨秘书递过来的膏药,冲他淡淡地颔首,“辛苦了。” “陆总客气了。”杨秘书说完,就识趣地退了出去。 顾清烟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就觉得陆寒生这人,对待下属,还蛮有人情味的。 虽说全程是面无表情的,可该有的礼貌,一分都不少。 这人的家教,是真的好到没话说的。 就是渣了些。 想脚踏两船。 “等我会。” 陆寒生对顾清烟吐了三个字,就转身进了休息室。 顾清烟看着紧闭的休息室的门,满脸问号。 不到一分钟,陆寒生就从里头出来了。 看着男人走到自己的身旁坐下,顾清烟微微一愣。 她偏头看向他,手却忽地被他一把握住。 手背上忽然传来一阵阵凉意,顾清烟的瞳孔微微一颤,心脏的某一处,好似不经意间被人挠了一下,莫名的心悸。 顾清烟下意识想把手给抽回来。 却被男人强硬地握住,耳边是男人带着几分不悦的低斥声,“别动!” 【作者有话说】 陆先生:她每天都在勾引我。 烟姐:哈退,狗男人,自己思想不健康,硬要赖我头上! 第52章 绑架 男人长年握笔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茧,此时隔着薄薄的膏药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说不上来的扰人心弦。 仿佛他指腹摩挲的似乎不是她的手背,而是她那宛如一潭死水的心湖。 那一潭死水被他不经意地一搅,竟荡起了丝丝涟漪。 顾清烟知道这不是动心,而是触动。 许久没有经历被人呵护的她,就像是沙漠里许久没有喝过水的人。 忽然有人给你递上一口水,你就会忍不住对那人感激不尽。 她真是太久太久,没有被人如此呵护过了。 才会在陆寒生那么专注给她上药的时候,受宠若惊,甚至还产生了几分类似心动般的情愫。 给顾清烟抹好药,陆寒生抬头看着她,说:“以后不想下厨就别下了,我回头让杨文找个靠谱的保姆回去。” 陆寒生并不缺钱,虽然顾清烟烧的饭菜很合自己的口味,可陆寒生不是那种为了口腹之欲,就委屈自己女人的人。 之前不请保姆,是因为他不喜欢太多外人进他的私人领地。 可如今他的世界不再只有他自己。 虽说娶顾清烟只是为了要个继承人,可怎么说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娶的人。 雇个人伺候她,也是应该的。 女人本就该娇生惯养着的。 没道理,他陆寒生的太太就要自己动手。 “好。” 顾清烟没有拒绝。 她是会做饭,但她不想做。 上一世,她试图用厨艺讨好那一家子人。 这一世,她不想再那样。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越是不懂珍惜。 她不会再让自己沦落为做饭工具。 陆寒生想吃她烧的菜,得看她心情。 她高兴了,就赏他一顿饭吃。 若是惹她不高兴,她就给他屁吃。 “对了,我想和你说一声,我看上了一个剧本,我打算给对方投资。” 趁着陆寒生好像还挺好说话的时候,顾清烟和他说起了剧本的事情。 “嗯?”陆寒生抬眸看向她,轻挑了一下眉梢,随口一问:“什么剧本?” 到底花的是对方的钱,顾清烟可不想让陆寒生觉得自己是在故意霍霍他的钱,她正儿八经地说: “一个悬疑破案的剧本,剧本不错,好好拍的话,应该能大卖,不会亏钱的。” 顾清烟好歹也曾是顾氏的策划一组的组长,对市场把握这方面,还是挺有心得的。 她愿意投资季慕白的那部电影,是因为她确实在那个剧本里看到了商机,所以才会选择投资。 攒大钱她不敢说,但绝对不会亏本,这顾清烟是可以保证的。 听了顾清烟的话,陆寒生也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很慷慨地说了句,“你高兴就好。” 陆寒生能将自己的黑卡给顾清烟,自然就不怕她花钱大手脚。 陆寒生养着一个集团的人。 股东们的老婆都能无所事事,每天只顾买买买,没理由自己的老婆,就要穷养着。 不夸张地说,就算顾清烟天天几百万的花掉,陆寒生也能在一天之内,将这些钱攒回来。 这就是一个财力富裕的人的底气。 不怕老婆败家,就怕钱没地花。 陆寒生都富到流油了,没人替他败败,还真是要发霉。 对于陆寒生的慷慨,顾清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发现陆寒生这人,是真的大方。 难怪那么多人争着想当陆太太,原来当陆太太这么爽。 钱可以随便花。 “那没事我就先走啦,不打搅你工作了。” 和陆寒生报备过,顾清烟就起身,准备告辞了。 她可不想留在这看陆寒生办公。 那种歪腻的场景不适合出现在她和陆寒生的身上。 还是有事老公,没事狗男人的好。 这时,陆寒生忽然对她说:“把你酒店的房间退了。” 顾清烟回头,略有点迷茫地看着陆寒生,这话的意思是…… 陆寒生看着她,很直白地说:“今天股东又拿孩子说事,趁早把孩子怀上,堵上那群老东西的嘴。” 说这话的时候,陆寒生就差将‘我今晚要宠幸你’的话贴脑门上了。 顾清烟嘴角微微一抽。 她很想说,大可不必那么卖力,您厉害着呢。 一次就中,孩子已经有了。 只是还没长大而已。 但这种话,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说不得的。 于是顾清烟什么也没说,哦了一声,应了声知道了,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顾清烟前脚一走,后脚杨秘书就进来了。 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已经进入忙碌状态的陆寒生,杨秘书出声唤道:“陆总。” “说。” 陆寒生头都没抬,便发声道。 “你让给夫人找的保镖,对方已经来报道了,需要现在就让他跟着夫人吗?” 杨秘书回禀道。 陆寒生一顿,他抬头看向杨秘书,吩咐,“先带进来给我看看。” “是。” 五分钟。 杨秘书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长得年轻还有几分帅气的男保镖走了进来。 陆寒生只看一眼,就直接皱眉。 这年头,保镖也长得这么好看? 陆寒生可没有绿自己的爱好,他当即看向杨秘书。 杨秘书秒懂陆寒生的意思,顿时让那保镖先出去。 保镖出去后,杨秘书就问陆寒生:“陆总,您是有哪儿不满意吗?” 放着一个年轻还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随身跟着他老婆,他能满意? 陆寒生直接给否了,“换个女的。” 杨秘书一愣,“换女的?” 他下意识说:“可是国内当保镖的女人的很少,而且即便是有,伸手和体魄也是比不上男人的。” “国内没有,那就去国外找!” 到底是跟了陆寒生好几年的人,他当即就明白过来自家总裁这是醋上了。 也是。 夫人那长相,安排个男人的跟在她身边,是个男人,都放心不得。 意识到自己那位清心寡欲的上司也会像个普通人一般,会吃醋,会在意,杨秘书不由觉得欣慰。 他家陆总总算是像个人了。 以往活得太像个工作机了,一点感情都没有。 - 除了陆氏大厦,顾清烟便到路边打车去了。 顾清烟是打车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之前差点撞车,她这会儿余惊还没消。 她看到公寓楼下的露天停车位里,停着她新买的那辆奥迪车,都不敢开出来了。 就在顾清烟在路边拦车的时候,一辆黑色面包车忽然停在她的面前,顾清烟正疑惑着对方怎么把车停在路上,结果车里就下来两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将她一把给拖进了车里。 事发突然,顾清烟几乎是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捂住嘴巴给拖上了车。 从下车,到将人拖上车,整个过程,不过几秒。 快得令人发指。 【作者有话说】 陆先生:我真是个小机灵鬼,男保镖什么的,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去吧。 后来。 女保镖和烟姐同吃同住,陆先生脸都绿了。 哈哈,今天早更新了,快夸我,真是好难得…….啊,好困,一夜未睡,睡觉去了~ 第53章 她失踪了 被拖上车之前。 顾清烟之前捏在手中的手机在挣扎中掉在了地上。 面包车子扬长而去,片刻,就不见踪影。 只有一个玫瑰金的手机在地上,被阳光照耀的闪闪发亮。 约莫两人分钟后。 有对情侣手挽手地经过此地,看着地上闪着亮光的手机,女孩一脸吃惊,她用手戳了戳身旁的男孩, “咦~这里有人落下了一部手机吖。” 男孩低眸看了一眼手机,手机外壳还是很新的,男孩当即就弯身捡了起来。 屏幕裂成蜘蛛网状,但是还可以开机,就是屏幕,无法操作了。 男人将手机递给一旁的女孩,“这个手机挺贵的,回头拿去修一下,应该还可以用的。” 女孩接过手机,有点犹豫,“这会不会不太好?万一是别人不小心遗失的呢?” 男孩说:“咱们凭本事捡到的,这有什么不好的?” 女孩咬了咬唇,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那万一机主的主人打电话来了呢?” 女孩忍不住又道。 男孩顿了顿,伸手拿过手机按了一下,屏幕亮起几秒,又直接熄灭了。 “这样不就行了?回头回去将里面的电话卡拿出来就好啦。” 女孩虽然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这谁又能抵挡得住一个高档手机的诱惑呢。 何况他们还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两个月的工资都未必买得起这么一台手机。 如今走大运让他们捡到,那就说明是上天赐给他们的。 女孩将捡来的手机塞进包里,挽着男孩的手,继续有说有笑地往前走。 - 临近六点。 看数据看了一下午的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 眼睛有点疲劳,他拿过一旁的眼药水滴了两滴,润润眼,随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片刻。 养了有五分钟的样子,他就睁开眼,站了起来。 起身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就离开了办公室。 一路驱车回到公寓。 回到公寓的陆寒生看着昏黑的房间,愣了好几下。 他抬手按亮客厅的灯,脱了鞋走了进来。 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后,他拿出手机给顾清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结果显示关机。 陆寒生听着电话里头冰冷的女音,气笑了。 他烦躁地抬手扯了扯领子,目光清冷地望着这空落落的房子,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明明顾清烟也就在他住了一晚,怎么他就觉得她不在的时候,这房子,如此的冷清? 以往也没这种感觉啊。 陆寒生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真的太不爽了。 他明明和她说过,让她退了房间的,结果她没有。 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欲擒故纵? 想他亲自去把她接回来? 爱回不回。 陆寒生可不想陪顾清烟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他用手机叫了一个外卖,随后便上楼洗漱去了。 洗完澡,外卖也到了。 将外卖一一摆开在餐桌上。 陆寒生点的外卖可不是外头那些普通的外卖,而是在一家七星级酒店点的。 这家酒店都快成陆寒生的专属厨师了。 一般陆寒生回家的时候,都会在这家酒店点餐。 他一个人,不爱去酒店消费,因此就会点了,让人送到家里来。 而那家酒店,就在他公寓对面的街道上,不远的,走路也才十来分钟。 陆寒生讲究不浪费,所以他只点了两个菜。 一荤一素。 他自己一个人,正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两次顾清烟做的食物,陆寒生感觉自己的口都变刁了。 吃着这七星级酒店送来的饭菜,竟然如同嚼蜡,毫无滋味。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饭菜都吃光了。 吃过饭的陆寒生就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 陆寒生住的楼层极高,从上往下看,能把这个城市的夜景都尽收于眼底。 大街上华灯璀璨,车水马龙的街道形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 夜晚让人迷醉,也让人清醒。 落地窗前,橘黄色的灯光下,男人的身影布满了孤寂。 陆寒生站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心里莫名烦躁。 他转身回去茶几上拿起了手机。 手机点开通讯录,手指落在上面第一排的那组号码上。 犹豫了三秒,他的指腹还是点了下去。 当熟悉的冰冷女音声传来时,陆寒生的目光,寸寸地寒凉了下来。 他微微眯眸,大手一收,捏紧手机。 跟他玩是吧?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陆寒生直接去卧室的衣物间换了身衣服,去玄关处拿过车钥匙,穿上鞋,就直奔月季大酒店。 想知道给顾清烟住哪间房,对陆寒生而言,不要太容易。 当他从前台那查到了她的房间号,他直接跟前台要了房卡,乘坐电梯上去逮人。 陆寒生刷开房门的时候,心里想着逮到她,定要她好看,让她不听话,让她不回家。 然而当刷开房门,看着黑漆漆的套房,陆寒生直接愣在了那。 这是睡了? 陆寒生拧眉,伸手去开灯,然而房卡没插上,根本不通电。 陆寒生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将门卡插了上去,房间的灯瞬间亮堂了起来。 陆寒生直接将总统套房里的三个卧室都找了一遍。 并没有找到顾清烟的人影。 陆寒生当即转身出去乘坐电梯下楼。 到了前台那,他直接问值班的前台,“今天你们总统套房的客人回来过吗?” 因为是总统套房,所以酒店的人员自然是要特殊对待一些的。 “您稍等,我帮您联系客服部看看。” 前台听了陆寒生的话,当即给客房部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后,前台便将陆寒生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给那头的人听。 那头的人回复她后,她再复述给陆寒生听,“您好,是这样的,我们客房部的员工说,那位顾女士自从早上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回来过? 陆寒生当即拧紧眉梢。 不知怎么的,陆寒生忽然想起了顾清烟说要他帮她找保镖一事。 她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 所以才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让他给她找保镖? 如今她人不在酒店,手机又关机,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陆寒生无意识地低咒了一声,朝前台颔首道了声谢。 陆寒生转身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杨文,人直接就往外走。 电话接通后,陆寒生对那头的杨文说:“你现在立即回公司给我查一下公司附近的监控带,看从公司离开后,顾清烟去哪了?” 电话那头的杨文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即问道:“陆总,夫人怎么了吗?” 陆寒生心里像是堵着一团棉花,闷闷的,说不上来的心悸,他跟杨文说:“她可能出事了。” “我这就赶回去。” 杨文心下一惊,立即关上电视,套上鞋子。 “麻烦你了。” “陆总客气了。” “那就先挂了,我先回去查公寓的监控。” “好。” 听着男人低沉的语气,杨文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受。 原来陆总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看来这位新夫人,对陆总的意义,不一般啊。 和杨文通话电话的陆寒生一脸阴郁地走出了酒店。 迎面吹来一阵夜风,带着几分凉意。 陆寒生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夜色。 今晚的夜空阴沉沉的,一颗星星都没有。 不仅如此,似乎要下大雨了。 陆寒生的心情瞬间更加低沉了。 他收回视线,趁大雨还没落下之前,前往门口的露天停车场,取了车,直接往家里赶。 - 陆寒生在看公寓的监控时,杨文来电话了。 陆寒生掏出手机,眼睛都没有从监控屏幕前移开,就直接接起了电话。 “你那边如何?” 杨文说:“陆总,我们查了公司门口的监控,发现夫人在路边打车的时候,被一辆黑色面包车下来的人给带走了。” 陆寒生闻言,目光瞬间暗沉了下来,他吩咐杨文,“立即联系交通局长和公安局长,让他们派人给我将那辆车子找出来!” 在他公司面前,掳他陆寒生的妻子? 活腻了? 陆寒生挂断电话后,阴沉着一张脸,大步直接走出了保安室。 - 一间破旧的仓库。 昏迷了几个小时的顾清烟,终于转醒了。 苏醒过来的顾清烟四处环顾了一些周边的环境。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满地尘灰,便再无它物。 不远处。 坐着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他们正坐在报纸铺着的地上,在打牌。 忽然被绑架。 顾清烟唯一想到会绑架的人就只有顾霜儿以及孟允棠。 整个晏城,就他们最有动机。 顾霜儿恨她。 而孟允棠绑架她,自然是为了锦瑟。 两人之间,顾清烟更偏向于后者。 为什么说要偏向于后者呢? 一来是前者不惜雇人撞她,不可能在绑走她后,还让她有机会活着醒来。 二来嘛,失手一回,她相信顾霜儿还没有蠢到那么密集地再来一回。 看来。 她还是太低估孟允棠了。 在明知她手里持有黑卡,极可能有陆寒生罩着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是对她出手了。 他就真的丝毫不畏惧陆寒生么? 还是说,他看出来了她这个陆太太在陆寒生的心上没有分量,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顾清烟不由勾唇苦笑。 她费劲心思,想替锦瑟改命,终究只能是奢望么? 【作者有话说】 此时读者的心声:狗男人,你老婆不见了,你丫的还有心情吃饭? 姐妹们,捶他捶他! 第54章 不会有人来救她 不——! 她绝对不能让孟允棠得逞。 她不能再度成为害死锦瑟的凶手。 她绝对不能! 顾清烟逼自己冷静下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孟允棠抓她的目的为的不过是让锦瑟联系不上她,好逼锦瑟回国罢了。 所以她必须在锦瑟联系她之前想办法自救。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生发现她不在公寓里,会不会去找她。 她也不会奢望他会像英雄一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英雄救美的桥段,再美好,也不会发生在她和陆寒生的身上。 她充其量,不过是陆寒生娶的一个生育工具。 即便发现她没回去,他不会当一回事吧。 谁会在意一个生育工具回不回家呢? 在经历过惨烈的一世后,顾清烟已经学会任何时候,不依靠任何人。 无论身处何地,还是得靠自己。 没人救她。 那她就自己想办法自救! 这一世,谁也别想欺负她的锦瑟! “醒了?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正当顾清烟想得入神时,一道带着痞气的嗓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顾清烟回神,就看到一个高大魁梧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汉堡,正蹲在她的身侧,单手去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绳子解开后,顾清烟背在身后的双手就得到了自由。 双手自由后,顾清烟可没有自不量力地觉得自己能干得过这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去作死地跟他们拼命。 她将一个柔弱的女子发挥到极致,目光怯怯中带着惶恐不安地看着对方。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那个汉堡,还不忘礼貌地和对方说了声谢谢。 她需要体力来逃走,孟允棠只是想困她几日,不会伤她,杀她的。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 等待好时机,再一鼓作气地逃出去。 对方大概是被她的礼貌给弄愣了。 呆呆地看了她几秒,随后轻笑了一声,起身走回了原地。 他们似乎笃定她不敢逃,所以解开她的双手后,也没有原地盯着她,而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只时不时看她几眼。 顾清烟一下午没吃东西,也是饿极了。 她捧着那个汉堡,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汉堡太干了,她吃得有点噎。 她只好跟不远处的人求一瓶水喝。 “那个,能不能给我一瓶水啊?我吃得好噎。” 她声甜人美,软软的嗓音带着几分怯意,像小奶猫,格外的挠人心, 不远处的三个大男人直接就被她这小奶音给喊出火来了。 三个大男人咽了咽口水,你看我看你,似乎在商量着到底是谁过去送水。 最后还是为首的那人也就是刚刚给顾清烟送吃的那个男人给顾清烟拿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给。” 男人将水递过去给顾清烟。 顾清烟伸手接过,一双勾人的眸子微微弯起,像是要把人的魂都给勾走一般。 她怯怯地发声,又是一声勾人不自知的小奶音自红唇里发出来,“谢谢你。” 男人,“……” 真他妈乖,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男人看着顾清烟那张明媚姝丽的脸庞,频频吞咽口水。 这到底是何品种的女人啊。 分明长了一张良家妇女的脸,可偏偏生了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 又纯又媚的,真是要人命。 男人怕自己再盯下去,魂都要被勾走了,连忙转身,略带着仓皇地逃走了。 顾清烟望着男人失态的步伐,眼帘微垂,嘴角微微勾起。 美人心计,还真是…… 何时何地,都适用呢。 顾清烟将矿泉水扭开,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三人瞧见眼底,又是一阵阵干渴的吞咽声。 太勾人了。 喝个水而已。 那纤细的天鹅颈微仰,喉间微微咽动,真的是,直击人心,叫人口干舌燥。 三个男人都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有受不住的,直接跑出去,找地方解决去了。 最后只留下了为首的那人在原地,痴痴地望着美人饮水,不自觉地跟着咽动口水。 仿佛,喝水的人,是他,而不是顾清烟。 忽地。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低呼。 男人看见顾清烟不小心将水倒胸口上了。 她身上原本就穿着白色的衬衣,水浸湿胸前的衬衣,服服帖帖地贴在胸口上,那景色,真的是…… 活色生香。 不小心弄湿了衣服,顾清烟仓皇地抱着自己的身子,绝美的脸庞带着无助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她带着乞求地道: “那个……能不能给我点纸巾……” 她有点难以启齿,面颊也一片通红,“我衣服湿了。” 那男人听了顾清烟那勾人的嗓音,只觉得一股血气直涌心头。 她胸前湿了一大片,真的太容易引人犯罪了。 他们并非真的匪徒,可不能干那些龌龊的事情。 男人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走向顾清烟,“这里没纸,你就先用这个擦一下吧。” 顾清烟低眸看着男人递过来的外套,眼底渐渐蓄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伸手接过外套,又是一声小心翼翼的谢谢。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地仰头泪眼婆娑地望着男人,很是可怜不安地问道: “你们是不是会杀了我啊?” 她声音哽咽地求饶道“”“别杀我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不管你们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反抗的,我只想活着!” 男人望着顾清烟那张梨花带泪的俏脸,只觉得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怎么会有人哭起来,都如此好看的。 也许是她过于害怕无助的外表让男人的内心起了恻隐之心,男人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我们不会杀了你的,只要你乖乖地在这里待几日,我们就放了你。” 顾清烟轻轻地抽泣了一下,却不自信地说:“真的不会杀了我吗?” “嗯。”男人点点头。 顾清烟抬手抹了把眼泪,像是喜极而泣,“太好了。” 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精致妖冶的眼角下滑,她哭得楚楚动人,她一脸庆幸地说: “我还可以活着真是太好了。” 顾清烟如此卑微的求生,让男人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凶徒。 他的心都不由跟着乱了几拍。 他呼吸有点紧促,说:“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就乖乖地待在这,别想着逃跑,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顾清烟点头嗯了声,像是信了男人的话。 很快的。 她又蓦地抬起头来。 她一脸窘迫地看着男人,“那个……” 她张嘴,却又碍于什么,支支吾吾的,没能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倒是男人见她这般,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你怎么了?” 顾清烟夹着腿,一脸的粉云,“我想方便,你能不能带我去方便一下?” 男人一愣,随后露在外头的耳根竟都跟着泛了红。 他自己说话都结巴了,“啊……这样啊……那我……” 他四处看了看,压根找不到可以供顾清烟方便的地方。 男人顿时就尴尬了。 灵光一闪,男人忽然想起了有个地方,可以让顾清烟方便。 他顿时蹲下身,替顾清烟解开了脚下的麻绳,然后让她跟自己来。 也许是顾清烟无害的外表给了男人一种她不敢逃走,也不会逃走的假象。 男人对她格外的放心,将她领到仓库后面的树林里,让她自己进去方便。 顾清烟进去之前,惶然又害怕地拉着男人的袖子,再三说道:“我害怕……” 也许男人天生就喜欢被弱者依赖,当顾清烟这样的大美人拉着自己的袖子,惶然又无助地说她害怕时,男人的心里腾起了一股被需要的正义感。 他对顾清烟说,“我就在这,不用害怕。” 顾清烟咬唇,还是很害怕的样子,“那你不可以丢下我回去了,我怕……” 男人觉得顾清烟这话挺逗的。 他可是绑架她的人,怎么可能丢下她自己回去了呢。 瞧她这是多害怕啊。 男人心里那点警戒心,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他安抚她说:“不会的。” “那我进去了。” 确定男人真的不会丢下她跑了后,顾清烟才磨磨唧唧地走进树林,找了棵大树,蹲了下来。 蹲下来的顾清烟并没有真的在方便,而是在观察男人有没有在看她。 在确定对方没有看她后,她直接起身逃跑。 轰隆一声。 要下雨了。 也正是这一声轰隆的雷声,掩饰了顾清烟的脚步声。 她加快步伐,借着雷电带来的光亮,在树林中狂奔了起来。 等男人意识到顾清烟跑了的时候,是顾清烟逃跑的五分钟后。 对方见快要下雨了,便问了她一声,“你好了吗?要下雨了,再不回去,等下就要被雨淋了。” 树林里迟迟没人回应自己,男人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猛地跑进去一看。 哪里还有顾清烟的身影啊。 男人意识到自己让顾清烟给阴了。 他气得抬脚踹了一下身前的大树,低咒了一声。 然后拿出手机联系自己另外两个同伴,通知他们立即过来找人。 - 天公是真的很不作美。 顾清烟刚跑走没多久,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摸黑在树林里穿梭,本就是艰难前行,然后还下起了大暴雨,加重了她的步伐。 期间。 因为看不清前路,顾清烟被地上的树根给绊倒,摔了好几回。 每一次,她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继续前行。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具体跑了多久。 明明树林不是很大。 可她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跑不到尽头。 看到大路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犹如看到了光明。 她激动得都哭了,眼泪夹着暴雨,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泪还是雨水。 她拼命地冒雨前行,一刻都不敢停歇。 她盼望着大路有车路过,有哪位好心人能载她一程。 在大雨中奔跑,就跟负重前行差不多。 跑出树林,跑到大路上的那一瞬间,顾清烟几乎筋疲力尽。 她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雨水流进她的嘴里,是咸的。 雨越下越大。 豆珠大的雨滴打在脸上无比的疼。 顾清烟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朦胧的视线里,顾清烟看到了前方传来了耀眼的光灯。 有车子过来了。 顾清烟面色一喜。 她激动地迈步往大路中央走去。 她展开双臂,不断地冲前面的车子挥展双臂,显然是在孤注一掷。 前行的轿车越来越近。 朦胧间,顾清烟好像看到了中间那辆车里,坐着她无比熟悉的男人。 那雨刷一刮而过,快的只是一眼,就瞧不清男人的面容。 顾清烟自嘲地一笑。 她大概是出现幻觉了吧。 竟然会看到陆寒生出现在这…… 眼皮越来越重,身体越来越累,顾清烟知道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她体力透支了。 身子软软地倒下。 缝隙间。 顾清烟看到身穿黑皮鞋的男人朝她飞奔而来。 她太累了,眼皮好重,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隐约间,好似听到了一道声音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却听不清是谁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这两张都是三千字,这张更是三千六,加起来,我今天更新六千多字,比平时多了两千,不行了,精力透支了,容我缓缓,明日继续…… 心疼我烟姐、 无依无靠。 第55章 掉醋海里的陆先生 意识回归混沌。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浑浑噩噩间,顾清烟的魂体被带回到了上一世,她死在手术台的那一刻。 她像个旁观者一般地站在一旁,看着她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冰冷的手术台,英俊冷酷的男人就躺在她的隔壁,他浑身是血,双目紧闭。 鲜红的血液正不停地往他体内输入,那是她的血,是刚从她身体里抽出来的。 顾清烟听到医生跟一旁穿着防菌服的顾霜儿说: “陆太太,陆先生失血实在是太多,再继续抽下去,这位女士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抽,给我继续抽,只要能救活阿生,她的生死不重要。” 顾霜儿说得决然又果断,好似躺在手术台的人,不是和她相处了二十二年的姐姐。 而是一条可有可无的宠物。 人心啊。 真是薄凉啊。 她的生死不重要? 确实。 没人会在乎她是生是死。 没有人。 灵魂一阵撕扯,顾清烟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囚禁自己将近八年的疯人院。 十几平方的牢笼里,顾清烟看到自己像条狗似的,趴在冰冷的地上,鸟巢一般的短头发被顾霜儿用力揪起 她看到自己被迫扬起的容颜,干枯苍老如迟暮的老人,并且脸庞满满都是痛楚。 她记得那滋味,顾霜儿当时揪得她头皮老疼了。 顾清烟看着顾霜儿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轻蔑又高傲地与她说:“姐姐啊姐姐,你知道爸妈为什么只爱我不爱你吗?” 顾清烟听到自己用那沧桑如迟暮老人的声音嘶哑地问顾霜儿:“为什么?” 顾霜儿哈哈大笑,用一种近乎悲怜的目光望着她,“因为你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啊,你根本不是我的亲姐,可笑吗?” 她用力地拍打她的脸颊,讽刺又得意地说:“你啊,就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可笑你还以为自己跟我们真是一家人。” 顾清烟看到自己的瞳孔微微扩大,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后一切归于平静,眼底一片了然。 她闭眼苦笑,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真相。 因为不是一家人。 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他们都不爱她。 这时。 顾清烟又听到顾霜儿得意地跟她说: “顾清烟,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好闺蜜,傅锦瑟死了呢。她是为了你,才会回来送死的哦。” 锦瑟死了? 还是因她而死的? 不,不会的。 她的锦瑟还那么年轻,她不会死的。 魂体状态的顾清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抬手敲打自己的头,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重生的一幕幕。 不…… 她还活着。 她的锦瑟也不会死。 昏迷中的顾清烟猛地睁开眼睛。 嘴里也跟着脱口而出:“锦瑟!” 正在给她擦汗的陆寒生被她忽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 见她终于醒来,心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陆寒生将手中的毛巾放入一旁的脸盆中,目光始终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无澜,“你总算舍得醒了。” 她可是昏迷了一天一夜,期间,高烧不断。 给她喂药,她愣是一口都没吞,喂进去就直接给吐掉了。 好像那不是药,那是要她命的毒药。 不管他怎么喂,她总能第一时间给吐出来。 最后没办法。 他只能听医生的话,给她物理降温。 好在有效,这才让她体温恢复正常。 顾清烟怔怔地望着陆寒生,记忆混乱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一秒这个男人还躺在手术台,生死不明,下一秒就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她眼前, 着实有点吓人。 身体好累,整个人头重脚轻的,不太好受。 她这是怎么了? 脑子里忽然掠过昏迷之前的画面,顾清烟猛地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起得太猛,脑子一阵眩晕,整个人直接又倒回了床上。 陆寒生见她忽然起起落落,顿时拧着眉说她,“你刚退烧,又昏睡了一天一夜,不要急着坐起来。” “手机。” 顾清烟满心都是傅锦瑟,压根听不进陆寒生的话,她四处寻找自己的手机,找不到手机,她便满脸都是焦虑。 她抬手抓住陆寒生的手,心急如梵地问道:“我手机你看到了吗?” 陆寒生没什么好气地说:“没。” 他光顾着照顾她了,哪里知道她手机在哪。 稍微缓了一口气,顾清烟再度从床上坐起来,她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去寻自己的手机。 然而她刚站起来,脑子就一阵晕乎,天旋地转间,她眼前一黑,人直接就往后倒了回去。 也得亏陆寒生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不然这一摔床上,晕眩感只怕会更重了。 陆寒生将顾清烟给按回了床上,面色极其不悦,他怒视着她,“生病了也不安分,给我老老实实地躺着!” 他放着公司一堆的事情不管,照顾她一天一夜。 她一醒来,不先念着他的好,反而找一个破手机。 陆寒生瞬间觉得自己将好心喂了狗了。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比不上一台手机? “锦瑟。”顾清烟躺在床上,虚弱无力地抓着陆寒生的手,整个人都透着仓皇和焦虑,“我必须要联系锦瑟。不能……” 她喘了口大气,才又继续把话说完,“不能让她回国。” 陆寒生在她昏迷期间,让杨文去查过是谁绑架了她,最后查到了孟允棠的身上。 孟允棠和傅家姐妹花的那点破事,在上流圈子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了。 陆寒生一查就查明孟允棠让人绑架顾清烟的目的了。 他心中无比的鄙夷孟允棠的卑劣,同时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 敢绑架他陆寒生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顾清烟昏迷中,他无暇去管这事。 这笔账,他迟早是要跟孟允棠算账的。 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欺负,旁人碰了,那就做好承受他报复的准备。 顾清烟如此在意傅锦瑟,陆寒生也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对劲,明知道她心里记挂傅锦瑟,却还是赌气说道:“不必联系她了,她已经回来了,人在孟允棠手上。” “什么……” 顾清烟整个人僵在了那。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了一般。 她怔怔地望着陆寒生,眼底渐渐蓄满了水珠。 正当陆寒生以为她要哭时,她却忽地勾唇笑了。 她像是在问陆寒生,又像是自言自语,“所以我还是白费力气了吗?” 她以为自己逃出去了,就可以阻止锦瑟回国,阻止她落到孟允棠的手上。 可原来,注定的结局,不管你怎么改变,它终究都不会有变化。 “什么白费力气?” 陆寒生有时候觉得顾清烟是个迷。 她身上带着一股别人看不透的神秘。 顾清烟听到陆寒生的声音,像是突然抓住了生机一般。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双雾蒙蒙的眼眸近乎哀求地望着他:“你救救她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庇护锦瑟,孟允棠就不敢对她如何。” 这是顾清烟第一次,真正地跟陆寒生示弱,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帮帮她的。 整个晏城,就只有陆寒生能斗得过孟允棠了。 只有他能帮她了。 只要他愿意帮她,她不会再记恨他上辈子间接害死她的事情。 只要他愿意救锦瑟,她不恨了,也不怨了。 只要他…… “她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庇护她?” 陆寒生从来就不是个善人,尤其是他现在身在醋中不自知,屡次从顾清烟的口中听到锦瑟二字,他的心情早就不爽到了极致。 当听到顾清烟说让他庇护锦瑟时,陆寒生更是直接掉进了醋海里,一肚子酸水,负面的情绪迫使他直接说出了负气的话。 【作者有话说】 唢呐响起,恭喜狗男人成功作死。 解锁追妻第二阶段。 第56章 陆先生吃起醋不分男女 锦瑟锦瑟。 张口闭口都是锦瑟。 连梦中,都是喊着锦瑟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的情郎! 如果不是知道锦瑟是个女人名,陆寒生能在她昏迷喊出锦瑟二字的时候,就直接给她丢大街上去。 什么玩意儿。 躺在他床上,喊别人的名字。 “她是……”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那张近乎凉薄的脸庞,忽地说不出来话来了。 她看着陆寒生,眼底的希翼在一点点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讽刺。 瞧她又不长记性了。 陆寒生怎么会帮她呢。 他又凭什么帮她。 顾清烟闭上眼睛,不再多言。 锦瑟回国已经是事实。 她当下要做的是,先把身子养好,才能将锦瑟从孟允棠那要回来。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要护锦瑟周全! 见顾清烟闭眼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陆寒生就更气了。 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所以,他那么尽心尽责地照顾她,又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她醒来给自己冷脸瞧? 一向只有别人讨好自己的陆寒生直接沉下脸,起身走出了卧室。 楼下。 新来的家政阿姨瞧见她的男主人从楼上下来,当即笑脸迎了上去。 “先生,是太太醒来了吗?粥已经熬好了,需要给太太端上去吗?” 陆寒生舌尖顶了顶内腮帮,想说让她饿死得了,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嗯。” 家政阿姨立即点头,转身回去给顾清烟盛粥。 陆寒生心情郁结,不想待在家里看顾清烟的冷脸,干脆拿了车钥匙,去公司了。 陆寒生觉得工作可比顾清烟识趣多了。 最起码工作不会气他。 - 家政阿姨端着白粥正准备上楼,结果就看到她的男主人甩门而去,那关门的劲儿,能把人的心肝都给吓坏。 家政阿姨下意识拧眉,心说女主人醒了,男主人怎么还气上了。 前面不是还挺宝贝着的么? 贴身照顾了女主人一天一夜,全程都没有假手于人。 她做家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对女主人如此在意的男主人。 她都想给他颁个最佳模范老公奖来着。 怎么这会儿,就掉链子了? 这女主人都醒来了,男主人不好好陪着女主人,还甩门出去。 扣分扣分~ 看来最佳模范老公奖还得缓缓。 得继续看男主人表现,她才能给他颁。 自娱自乐完的家政阿姨赶紧将白粥给顾清烟送上去。 顾清烟还在思考着要怎么将锦瑟从孟允棠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 “太太,我进来了哦。” 她当即睁开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见公寓里忽然多了一位阿姨,顾清烟微微一愣,“您是?” 家政阿姨温柔地介绍道:“太太,我是先生雇的家政阿姨,负责您和先生以后的一日三餐。” 因为陆寒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家政阿姨是白天上班,晚上七点就可以下班了。 而且她不会久待公寓里。 每天只需要在固定的时间段过来做早餐,午餐以及晚餐就行。 陆寒生之前确实说要雇佣一个保姆来着。 顾清烟微微点头,心中感叹陆寒生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强。 想起摔门而出的陆寒生,家政阿姨直觉两人可能吵架了,为了自己的饭碗保住,家政阿姨觉得自己有必要当个和事佬。 主人家庭和睦,她这个下人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啊。 家政阿姨将托盘摆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偏头对顾清烟笑着说: “太太,先生让我给您送粥上来,您昏睡了一天一夜,想必饿了吧,粥不烫,您现在就可以食用了。” 顾清烟确实饿了。 她应了声好就支撑身体,准备坐起来。 家政阿姨见她起身起得吃力,连忙俯身帮忙将她托起来,然后再拿过一旁的枕头给她垫在身后。 待顾清烟坐好,她才端起白粥,准备喂顾清烟。 顾清烟不习惯被人喂食,当即抬手阻止家政阿姨喂食的举动,“阿姨,我自己来就好。” 家政阿姨见状,应了声好,就将白粥递给了顾清烟。 在顾清烟喝粥的时候,家政阿姨似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太太和先生的感情真好呢。” “您昏迷的这一天一夜,先生连公司都没去,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您身边呢。” 陆寒生一直陪在她身边? 顾清烟喝粥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看着碗里的白粥,目光微微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家政阿姨瞧见了顾清烟的走神,她继续趁热打铁地说: “您昏迷的时候,药都喂不进去,先生为了给您退烧,一夜未睡,一直在给您物理退烧呢。先生可紧张您了。” 顾清烟回神,将剩下的粥继续喝完。 她将空碗递过去给家政阿姨,微微一笑,“我吃好了。” 她声音柔柔,听不出好坏。 家政阿姨也是个知分寸的人,有些话点到就行,无需说得太过于明白。 懂的都懂。 家政阿姨接过顾清烟手里的空碗,慈祥地道了句:“您大病初愈,不宜下床走动,不过您刚吃饱,也不宜马上躺下入睡,您先坐着靠会,过个十来分钟半个小时的,您再躺下歇息。” 家政阿姨是个温柔的人,面目也是十分和蔼。 也许是从未得到过母爱,顾清烟对家政阿姨的关怀,感到心间发暖。 “好。” 她微微一笑。 家政阿姨也不打扰顾清烟,拿过一旁的托盘,带着顾清烟吃完的空碗,下楼去了。 家政阿姨走后,顾清烟靠在床头,目光看向窗外。 耳边回想起刚刚家政阿姨说的话,顾清烟不由陷入了沉思。 也许家政阿姨为了讨好她,有夸大的嫌疑,但她刚刚起来的时候,确实是陆寒生在照顾她。 所以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人,真的是陆寒生? 是他把她带回来的? 他去找过她了? 甚至还在得知她不见后,来找她了。 他这样算什么呢? 是担心失去她这个生育工具,再也找不到给他继承人的人? 还是说…… 陆寒生他对她动心了? 顾清烟下意识拧眉,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高。 但…… 顾清烟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也不敢说自己是绝世美人,可怎么都比顾霜儿好吧。 陆寒生都能眼瞎瞧上顾霜儿,怎就瞧不上她了。 她就不信自己还不如顾霜儿! 算了。 与其自己在这瞎想,还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陆寒生是不是真的对她动心,试一试,就知道了。 顾清烟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邪笑。 【作者有话说】 心机烟姐即将上线。 陆总危! 第57章 想要陆先生抱抱 刚到公司的陆寒生忽然接到家政阿姨打来的电话。 “先生,不好了,太太她又吐了。” 人还在公司地下停车场的陆寒生想也不想的重新启动车子,往回赶。 一路直奔公寓。 进了家门,连鞋都顾不上脱,陆寒生就直接往楼上走去。 陆寒生进来的时候,顾清烟一脸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整个人无精打采,可怜的很。 似是听到了动静,顾清烟偏头看了一眼卧室门口,见是去而复返的陆寒生,她的眼眸掠过一丝幽光。 胃里忽地一阵作呕,顾清烟小脸皱成一团,没忍住,直接当着陆寒生的面,趴在垃圾桶里,吐得昏天暗地。 家政阿姨见状,连忙伸手替她抚了一下背,嘴里还心疼地说着:“早知道就不给你把药端上来了,这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进去,结果都吐出来了,我可怜的太太哦。” 顾清烟难受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是有想过要用苦肉计来试探陆寒生的,然而她的苦肉计还没来得及使,她反倒真难受了。 事情是这样的。 吃过粥没多久。 家政阿姨就给她端了一碗中药上来,说是用来退寒用的。 她淋了雨,身子受了寒气,需要退寒。 顾清烟也没多想,捏着鼻子,就喝了。 然而就喝了一口,她就直接受不住,吐了。 不仅将喝进去的药汁给吐了出来,还把她吃进去的粥都一并吃了。 此时她已经吐不出来了,就是胃里难受。 等顾清烟缓过那股恶心的劲,她眼角都泛着生理性的眼泪。 两颗晶莹的泪滴挂在她的眼角处,欲滴不滴的。 陆寒生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吩咐家政阿姨,“去拿两块冰糖上来。” 说着,他走到了床边。 顾清烟一看到他,身子下意识地就往他怀里靠去。 陆寒生伸手揽住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摸着还是有点烫,估计还在低烧。 也不知她什么体质,连个药都喂不进去。 陆寒生拿她这体质很是头疼。 明明不是金贵的命,却生了副娇贵的身子。 也得亏嫁给了他,换做别人,指不定还养不起她这个娇气包。 顾清烟扒拉着陆寒生的袖子,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似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好难受~” 她仰头看着陆寒生,双眸湿漉漉的,格外的勾人,她拧着眉梢,看着就特别娇气惹人怜。 她这副样子陆寒生还真没见过。 和之前那些她特意假装出来的矫揉做作不同。 这样的她真实,娇弱惹人怜。 陆寒生感觉心间的某一处,又开始软塌了下来。 他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让她靠趴在自己的怀里,只是动作虽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 “知道难受了下次就不要再如此冲动。” 如果绑架她的人不是孟允棠授意的,她可知,她很可能就因此丧命了。 听了陆寒生这话,顾清烟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闭着眼蹭了蹭,而后略带自嘲地说: “若我自己不想办法自救,难不成待在原地任人宰割么?” 末了,她又附加了一句,“我不是顾霜儿,有爸妈偏爱,有你疼爱,她不见了,你们必定满世界地找她。而我……” 她顿了顿,才一脸嘲弄地将未完的话说完,“不过是个抢妹妹心上人的坏女人,你们中又有谁会在意我的生死呢。” 陆寒生,“……” 心间好似忽然被人拿针刺了一下。 一直以来,他对顾清烟都是带着偏见的。 一开始认定她在算计他。 后来听到她和顾霜儿的对话,又认定她是为了报复顾霜儿,才会嫁给他。 如今想想,从小不被养父母疼爱,她也是个可怜人。 脸颊忽地一热,陆寒生微微一怔。 他低眸看向怀里的顾清烟,只见她仰着头,双眸因为难受,一直湿漉漉的,像可怜的小猫咪,格外的挠人心。 看着就格外的惹人怜。 顾清烟捧着陆寒生的脸颊,可怜兮兮地说:“陆先生,你也疼疼我好不好?” 陆寒生瞳孔轻轻一颤,喉结兀自地滚了滚。 顾清烟指尖细细地描绘他性感的下颌,也不知是人生病了太脆弱了,还是她真的极度缺爱。 她指尖点着他的薄唇,满眼都是祈求,“陆先生,能不能也疼疼你的陆太太啊,她不贪心的,只要你对她好一点点就行。” 她没有用我字,而是用她字。 像是在客观地说着自己渴望被爱的需求。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的纯良,她是个有心计的人。 此时她示弱,很有可能也只是为了某种目的罢了。 可在对上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无情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只是他到底是没有真的被迷昏眼。 即便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他也不忘理性。 他说:“只要你不想着利用我去报复霜儿,对你好一些,又有何难?的我本就不是个苛待妻子的人。” 顾清烟搁在他唇间的手指微微一顿。 随后她仰头问他,“是不是只要我不去招惹霜儿,你就会对我好?” 陆寒生垂眸看向她,微微颔首,“是。” “你对霜儿是真的好。” 顾清烟缓缓一笑,低垂的眼眸,是掩藏不住的嘲弄。 试探出来了呢。 或许陆寒生对她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可终究是不敌顾霜儿在他心里的位置。 革命尚未成功,她还需努力啊。 陆寒生嘴巴微微蠕动,下意识想说点什么,但碍于自己一向不爱和人吐心事的习惯,他终究什么都没解释。 他抬手抓住她在他唇上作乱的手指,说:“别总想着和霜儿过不去,她是顾家真正的小姐,顾家夫妇偏爱她是正常的。至于你……” 他顿了顿,才又说:“我会给你陆太太该有的体面,你也不必再羡慕别人。” 陆寒生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顾清烟是自己的妻子,将来是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对她好一些,也是应该的。 顾清烟忽然问他:“如果我想你爱我呢?” 陆寒生蓦地一顿,随后他推开了顾清烟,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顾清烟,面无表情地说:“别太贪心了。” 顾清烟靠在床头,手抚着发稍。 她轻轻一笑,唇角绽放出一枚无比璀璨的笑容。 她笑眼盈盈地望着陆寒生,很懂事地反思一下。 随后她煞有其事地点头,“嗯。是我贪心了。”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那张明媚动人的笑颜,不知道怎么的,那种烦躁感又来了。 她这种笑容格外的令人不舒服。 恰好这时,家政阿姨拿着冰糖上来了。 “太太,给。” 家政阿姨将装有冰糖的小碟子递到顾清烟的面前。 顾清烟伸手拿过一颗冰糖含进嘴里。 嗯。 真甜。 甜味瞬间冲散了口腔里的苦味。 顾清烟总算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家政阿姨把冰糖送上来后,就懂事地退了出去,将空间交还给夫妻两人。 因为刚刚气氛有点僵硬,所以这会儿陆寒生看着正在含糖的顾清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寒生扯了扯领带,正想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时,床上的顾清烟忽然对他展开双臂,满脸娇意地说:“头好难受,想要陆先生抱抱。” 【作者有话说】 请叫烟姐心机girl。 心机拿捏的死死的。 第58章 陆先生,你的腰好细呀~ 还从未被人这般撒娇过的陆寒生当场怔在了那。 从来都没谈过恋爱的他很直男地在想:什么病抱抱就能好? 心里这般想着,嘴里也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抱你,你就不难受了?” 顾清烟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堆积出来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 哪来的钢铁直男。 会不会说话? 顾清烟心中疯狂地吐槽这个男人不解风情,可脸上却笑嘻嘻地嗔道:“陆先生,你真的谈过恋爱吗?” 她一脸无语地说:“我只想找个理由让陆先生陪陪我而已,你怎么那么榆木脑袋啊!” 陆寒生,“……” 很好! 他听出来她在埋汰他不懂风情了。 没谈过恋爱有罪? 他的时间从不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床边走了过去。 陆寒生一屁股坐了下来。 顾清烟立即笑嘿嘿地凑过去抱住了他。 顾清烟的手环在男人劲瘦的腰肢上量了量,随后仰头望着男人丰神俊朗的脸庞,一脸邪恶地说: “陆先生,你腰好细啊~” 她声音娇软,因为生病,听上去柔柔的,很是勾人。 陆寒生瞬间感觉身体里像着了火一般的燥热起来,他垂眸看她,眸光暗沉地警告,“好好说话。” 顾清烟撅了噘嘴,就是不听,她东摸摸,西捏捏,“陆先生,你腹肌好硬哦~” 她故意拖长尾音,那嗓音,能把人的魂都给勾了去。 陆寒生头皮都要酥麻了。 他一把扼住顾清烟的手,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他紧紧地锁着她精致姝丽的脸庞,漆黑如墨的深瞳染上了一层欲色,看上去,格外的幽暗深浓,很是危险,诡秘。 “又勾引我?” 他性感的喉结兀自地上下滚动,声音都哑了。 这回,顾清烟倒是没反驳,因为她就是在勾、引、他。 顾清烟望着男人布满欲色的眼眸,很是无辜地眨眼,“陆先生,人家还是个病人呢。” 她仗着自己病人的身份为非作歹,似乎笃定了陆寒生不敢拿她如何。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一副欠收拾的神情,舌尖顶了顶后牙槽,很好。 仗着生病戏耍他? 呵…… 陆寒生单手支撑在床上,一手轻抚顾清烟嫩滑的面颊。 看着她一副笃定他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做什么的自信表情,勾了勾唇角,低低一笑。 他俯身在顾清烟的耳边轻咬她耳垂,“你太低估一个男人的兽性了。” 他侵略十足地望着她,歪头,邪魅一笑,“我就喜欢欺负病人。” 顾清烟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紧随着衣料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顾清烟就感觉胸口忽地一凉。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寒生,不敢相信他做了什么。 看着她这副表情,陆寒生的心情无比的愉悦。 在她怔愣的目光下,他低头朝她纤细的天鹅颈吻了下去。 炙热的吻落在脖颈上,带起一股战栗。 “呃~” 顾清烟当即揪住身下的床单,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闪躲。 意识到自己引火烧身后,顾清烟连忙去扑火。 她抬手去推陆寒生,气急败坏地骂道:“陆寒生,你不是人。” 病人都欺负,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陆寒生跪在她身上,伸手将她的双手给擒住,高举在头顶上。 他一边吻她,一边仰头戏谑地看她。 “不是你想要了,所以才勾引我的?” “我没有。”身体越来越敏感,顾清烟拨浪鼓地摇着头,“陆寒生,你住手,我不舒服。” “很快你就会舒服了。” 他的吻越来越密,越来越烫。 顾清烟原本就在发烧,此时,身体好似更烫了。 “不要……” 顾清烟扭动身躯,试图躲避男人的吻。 陆寒生罔若未闻,直接将她身体翻了个面,然后自己脱了衣服,覆身贴向她。 “你的身体排斥药物,正好运动一下,出出汗。” 他轻咬她的耳垂,染了情谷欠的声音格外的性感迷人。 顾清烟身体蓦地一颤,一把抱住枕头,她闭上眼睛,咬住唇瓣,懒得听他瞎扯。 她身上滚烫,他身上冰冷。 冰与火的碰撞,注定不平凡。 床上的陆寒生就是一衣冠禽兽,把人欺负了不说,还恶劣地逼问她,“下次还敢招惹我吗?” 魂都快撞没的顾清烟抱着枕头,意识不清地晃着头,“不敢了。” 陆寒生似是笑了。 顾清烟觉得自己听到了他的笑声。 只是因为背对着男人,她看不到男人的面部表情,因此不敢确定他刚刚是不是真的笑了。 和之前两次的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顾忌她生病。 陆寒生的动作格外的温柔。 顾清烟有点讨厌这样的温柔,因为太磨人了。 人生病的时候,体温会上升,就连血液都是热的。 陆寒生沉浸在这场极致的缠绵中无法自拔。 情动之际,他还会捏住顾清烟的下颚,将她脸颊掰起来,亲吻她的唇。 可怜顾清烟生病了还要被狗男人翻来翻去。 偏偏这人动作贼温柔。 让她想找借口结束,都找不到。 硬生生被男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望着已经沉沉睡下顾清烟,陆寒生翻身下来,先用被子将顾清烟盖住,自己则是进浴室,进行最后的释放。 给自己简单地冲了个澡,陆寒生给浴缸里放好了温水,出来将昏睡的顾清烟抱了进去。 因为顾清烟还在生病,所以陆寒生并没有给她泡太久,只是将她身上黏糊糊的汗水洗净,就用浴巾将她裹着给抱回了床上。 床单陆寒生在抱顾清烟进去洗澡的时候,已经让家政阿姨上来收拾了。 此时大床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床单。 看着顾清烟熟睡的面容,陆寒生心间越发的柔软。 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陆寒生转身走出了卧室。 陆寒生走后,床上的顾清烟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抬手抚了抚额上刚刚被陆寒生亲吻过的地方,随后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想要征服一个男人,还是得用最原始的方法啊。 只有让他的身体满意了,他的温柔,他的心房,才会有可能对你开放。 她终究,还是向现实低头。 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但愿她这具躯体,能让陆寒生不那么快就厌倦吧。 身体很疲倦,刚刚那场情事,耗光了她的全部精力。 顾清烟是真的一点劲都提不上来,不然她不会让陆寒生帮她洗澡了。 其实顾清烟压根没有真的昏睡过去,只是受不了陆寒生的持久,装昏罢了。 虽然没真昏,但她离昏也不远了。 身体疲倦得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累。 顾清烟闭上眼,沉沉睡去。 临睡前,顾清烟都还在牵挂着傅锦瑟的安危。 色诱哄好陆寒生是顾清烟走的第一步棋。 接下来…… 该她恃宠生娇了。 她倒要看看,陆寒生能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 顾清烟这一病,就养了三天。 除了醒来那天被陆寒生折腾,陆寒生之后也没有再碰过她。 顾清烟也没有再和陆寒生提及傅锦瑟的事情。 给顾清烟找的女保镖已经开始上班了。 女保镖是个白种人,皮肤很白,但是身材略壮,个头也不小,体格看着就格外的令人有安全感。 顾清烟很喜欢她的新保镖,因为看上去,就特别能打的样子。 正是她需要的保镖。 病好的第三天。 顾清烟带着陆寒生给她找的女保镖,直接杀到了孟允棠的别墅。 【作者有话说】 烟姐霸气杀到。 瑟姐即将登场。 嘿嘿~ 第59章 我看谁敢动她! 也许是没想到顾清烟会带人上门抢人,孟允棠并没有在别墅里安设太多的安保。 就安排了一名保姆看着傅锦瑟。 别墅的保姆看到顾清烟带着一个高个子的女人闯了进来,当即愤怒地呵斥, “你们是谁,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们的。” 穿着黑色紧身长裙,外面套着一个短款同色牛仔外套,踩着一双马丁靴的顾清烟目光凛凉地看了那保姆一眼,音色极冷,“锦瑟在哪?” 那保姆被顾清烟身上的强大气场给震慑住,她哆嗦着唇,手下意识指了指楼上。 顾清烟立即用英文跟身旁的女保镖说:“ailing,你看着她。” 说着,顾清烟就噔噔地跑上楼去了。 然而没一会儿,她又跑了下来。 她一脸愤怒地冲那名保姆低喝道:“把房间钥匙给我!” 是的。 傅锦瑟被锁在房间里了。 那名保姆被顾清烟凶得一颤一颤的,尤其是高出她半截身子的女保镖拎着她的衣领,更是让她害怕的不行。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将房间的钥匙掏出来递给了顾清烟。 顾清烟一把夺过钥匙,噔噔地又跑上楼了。 别墅的二楼就三个房间。 顾清烟前面上来的时候,每个房间都进去找过。 唯独最角落的那间房门,她打不开。 因此她瞬间就联想到傅锦瑟被关在里面了。 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时间,跑下去跟保姆要钥匙。 用钥匙开锁的那几秒。 顾清烟的心情充满了忐忑和紧张。 虽然前不久她才和锦瑟通过电话,可实际上,她已经快一个世纪,没见过傅锦瑟了。 久到,她都快忘了锦瑟长什么模样了。 门刚打开。 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枕头。 紧跟着就是女人嘶哑的暴怒声,“给我滚出去!” 顾清烟吓了一跳,猛地倾身躲开。 看着封闭的卧室里,一头干练短发,穿着红色真丝睡裙,缱绻着身体坐在床上,一身雪肌布满星星红点的傅锦瑟,顾清烟瞳孔倏地一缩。 火焰,几乎是瞬间就腾了起来。 孟允棠那个畜生,竟敢这样对锦瑟! 看着床上傅锦瑟消瘦寂寥的身影,顾清烟的眼底渐渐腾起了一层水雾。 “锦瑟……”她喉咙沙哑地出声。 埋头坐在床上的傅锦瑟听到熟悉的女音,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看着门口,一身黑,一双桃花眸布满水雾望着她的顾清烟,傅锦瑟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从床上跑了下来。 她冲过来,一把抱住顾清烟,很是激动。 “烟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她看到孟允棠给她发的照片时,她心里有多害怕。 原本回国就能看到她了。 结果刚回来,她就被关起来了。 “我没事。”顾清烟抬手回抱傅锦瑟,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是真实的锦瑟,还好好活着的锦瑟。 顾清烟将头埋进傅锦瑟的颈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助又内疚地说着:“对不起,锦瑟,是我连累你了。” 傅锦瑟当即嗔了她一句,“说什么傻话,明明是我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因为她,孟允棠也不会让人绑架烟宝。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才对。 似是想起了什么,傅锦瑟猛地推开顾清烟。 她问她:“你怎么来了?” 顾清烟擦着眼泪说:“我来接你回家。” 傅锦瑟瞬间红了眼眶。 最动听的话,也莫过于此了。 她以为早在爸爸去世的那一刻,她就没家了。 可原来不是,她还有家,她还有待她如至亲的烟宝。 “锦瑟,走了,咱们回家。”顾清烟也红了眼,她牵过傅锦瑟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仍而傅锦瑟却站在那,纹丝不动。 她眼眶泛红地看着顾清烟,豆珠般大小的眼泪从眼角处一颗接一颗地砸了下来。 “烟宝,我不能跟你走。” 顾清烟难以置信地回头去看她,“为什么?” 为什么? 傅锦瑟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之前孟允棠对她说的话。 “傅锦瑟,不要指望你的闺蜜能来救你,她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她又拿什么来护你?你要真想你那闺蜜好好的,你就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赎清你犯下的罪孽。” 她犯了什么罪? 哦,她把孟允棠的心上人推下楼,导致她腰椎受损,骨髓造血功能下降,最后诱发出了那什么再生贫血性障碍的病。 所以,孟允棠找她讨债来了。 傅锦瑟重新睁开眼,看着顾清烟,故作轻松地一笑, “烟宝,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就别掺和进来了。”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傅锦瑟的人,非顾清烟莫属了。 见傅锦瑟如此,她当即就问傅锦瑟,“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傅锦瑟没回答,只是摸着顾清烟的头说:“宋晨宇出轨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别太难过了,那种渣男,不要也罢。” 顾清烟摇了摇头,说:“我不难过,能被抢走的东西,有什么可稀罕留恋的。” 傅锦瑟闻言,当即笑了笑。 是啊,能被抢走的东西,有什么可稀罕留恋的。 傅锦瑟伸手将顾清烟散落在额前的秀发挽到耳后,看着她那张红润过人的俏容,低笑地调侃了一句:“烟宝,你变了。” 变得越发好看,有女人味了。 顾清烟倒是坦诚,“是人都会变的。” 傅锦瑟回想起与孟允棠的过往,顿时也有所感悟。 她点头,“是啊,是人都会变的。” 傅锦瑟眸光掠过一丝苦涩,她望着顾清烟,眸光带着温柔地说: “变了也好,这样你就不会再被你那妹妹给欺负了。” “我们的烟宝终于懂得爱自己了,我很高兴。” 傅锦瑟一脸欢喜,就好似自己嗷嗷奶大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还学会儿了保护自己抱住自己,她这个老母亲,格外的欣慰。 过往的顾清烟太卑微了,只顾一心一意地去对别人好,却忘了对自己好一些。 傅锦瑟一直都很心疼她。 “好了,锦瑟,别岔开话题了,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顾清烟知道傅锦瑟在岔开话题,可她今日来此,就一定要带她离开的, 于是她拉着她,便要往外走。 傅锦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烟宝,我不能走。” 她站在原地,还是没动。 顾清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她微微眯眼,问:“你不肯跟我走,是不是孟允棠拿我威胁你了?” “烟宝,你真的没必要掺和进来的。” 傅锦瑟没否认。 孟允棠确实拿顾清烟威胁她了,她并不想再拖累顾清烟。 傅锦瑟明白,她和顾清烟都不会是孟允棠的对手。 既已经羊入虎口,又何必再拖累一人。 一人受罪好过两人受难。 “如果你是怕孟允棠会对我不利,那你尽管放宽心跟我走,有陆寒生在,他还不敢动我。” 顾清烟想让傅锦瑟放宽心跟她走。 不必如此畏首畏尾,她能护她的,她一定能的。 听了顾清烟这话的傅锦瑟不由一愣,她呐呐地问:“你和陆寒生……” 知道傅锦瑟要问什么,顾清烟很是干脆地回答她,“我和他领证了。” 傅锦瑟眸光极其复杂地望着顾清烟,好歹也认识了十来年,她不信顾清烟是因为爱陆寒生才嫁给的他。 她刚回国,很多事情,了解得还不够全面。 她还不知道顾清烟为何会和顾家决裂,又为什么会嫁给她妹妹喜欢的男人。 傅锦瑟觉得顾清烟变得有点不像她认识的顾清烟了。 她变得张扬自信了许多,整个人容光焕发,处处透着光彩,格外的眩目。 她既欣慰又心痛。 因为能使一个人在短时间大变样,无疑是她经历了什么痛彻心扉的事情。 是她不在的这阵子,顾家人做了什么令烟宝心灰意冷的事情吗? 她的烟宝,这阵子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傅锦瑟心里格外的难受。 “烟宝……” “锦瑟,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先跟我离开这里再说。” 傅锦瑟原本还想问顾清烟这阵子发生了什么,然而顾清烟担心孟允棠那边收到消息,会赶回来,便再也等不及,握住傅锦瑟的手腕,强行拉着她往外走。 “不知顾大小姐要带我妻子去哪?” 身上穿着病服,额上包着纱布的孟允棠忽然出现在门口上。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 看到孟允棠,顾清烟和傅锦瑟皆是一怔。 傅锦瑟更是在第一时间,挡在了顾清烟的面前。 顾清烟望着出现在门口的孟允棠,脸色很是难看。 她没想到,孟允棠竟然回来了。 而且还回来得那么快! 他是怎么知道她来劫人的? 孟允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通过监控视频看到的。 早在顾清烟带人进入别墅那一瞬间,孟允棠装在家里的监控系统就发出警告。 收到手机发来的警报声,孟允棠就直接一路飙车赶回来了。 回来看到顾清烟带来的女保镖在楼下,孟允棠二话不说就出手打昏她。 女保镖身手是不错,可和孟允棠这个从死人堆里活爬出来的疯子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何况男女本就力量悬殊,女保镖自然就打不过孟允棠了。 更别说孟允棠还带了两名保镖一同回来。 孟允棠是真的没想到顾清烟敢上他的地盘劫人。 他望着傅锦瑟身后的顾清烟,眼眸阴戾地眯起。 不过是陆寒生娶回去的一个生育工具,也敢在他面前横? 谁给她的勇气! 孟允棠对身后的保镖说:“去,把顾大小姐给我请出来。” “我看谁敢动她!” 第60章 护妻陆总上线 傅锦瑟挡在顾清烟的面前,目光凛凉地瞪向孟允棠。 她虽已经贵为‘阶下囚’,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傅家大小姐,她身上的气场还是不容人小觑。 保镖下意识顿了顿脚步,回头去看孟允棠。 孟允棠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他外表温文儒雅,配上一副金丝框眼镜,很容易给人一种他是好人的假象。 真正的斯文败类,说的正是孟允棠。 孟允棠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瞳孔无温地看着那名保镖,冷嗤,“看我做什么?没听见我刚刚的话?” “是。” 保镖闻言,这才意识到傅家如今做主的人,是孟允棠。 傅锦瑟啊。 早就是过去式了。 保镖立即上前缉拿顾清烟。 傅锦瑟眸光一凛,一把抓住那名保镖伸向顾清烟的手,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人给狠狠摔在地上。 “谁也别想动她一下!” 将人甩到地上的傅锦瑟因为气息不稳,身体晃了晃。 顾清烟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傅锦瑟。 顾清烟握着傅锦瑟的手臂,一脸紧张地望着她,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锦瑟,你身体怎么了?” 傅锦瑟从小就练习跆拳道。 一打五不在话下的。 但现在不过是撂倒个保镖,她都能喘上这样,可见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有多差了。 顾清烟的心都不由跟着提了起来。 傅锦瑟面色略有点难看的看了顾清烟一眼,微微晃了晃头。 “我没事。” 她只是有点贫血。 傅锦瑟刚回国就给孟允棠逮着去医院,给傅潇潇输了一次血。 原来顾清烟看到傅潇潇和孟允棠走红毯上热搜的那日,傅潇潇在颁奖典礼的现场来月事了。 按理来说,来月事对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 可傅潇潇患有再生贫血障碍,她这一来月事,直接就血流成河了,当时可把孟允棠吓坏了,抱起人,就直送医院。 到了医院,傅潇潇就被诊断出是患上了再生贫血障碍。 因为傅家人血型比较稀有,所以在傅潇潇急需输血的时候,孟允棠当即就想到了正在外逃亡的傅锦瑟。 若说这个世界上,有谁的血型不会和傅潇潇的有所冲突的话,那就非傅锦瑟莫属了。 为了逼傅锦瑟回国,孟允棠不惜冒着得罪陆寒生的风险,派人将顾清烟给绑了。 当然,抓人之前,孟允棠特意让人去查了顾清烟和陆寒生之间的关系。 得知两人是夫妻关系时,孟允棠原本还有所顾忌,但后面得知两人结婚的缘由,他就觉得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一个不受陆寒生宠爱的妻子,他动了又如何。 只要他不伤到她,陆寒生也拿他没办法。 成功把傅锦瑟逼回来后,孟允棠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她去医院,给失血过多的傅潇潇输血。 托孟允棠的福。 平日里能一打五的傅锦瑟如今不过是撂倒一个男人,就气喘吁吁,眼前阵阵发昏。 而顾清烟的手此时就按在她的针口上,让她疼得不自觉地拧起了眉梢,额上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终于意识到哪儿不对劲的顾清烟连忙松开了自己握着傅锦瑟手肘的手。 结果一松手,她就发现,傅锦瑟手臂上有个淤青的针口。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顾清烟的眸光瞬间就喷起了火来,“他让你给傅潇潇输过血了?” 傅锦瑟身子不适,背上都开始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可她不想让顾清烟担忧,便一直强撑着。 “我没事。只是抽了一点点血而已。” 何止是一点。 傅潇潇失血过多,她一下子被抽了800cc的血。 一个正常人一次抽400cc,是不伤大体的。 但一下子就抽去了800cc,就会贫血。 她原本该好好躺着休息的。 但孟允棠那个人渣也不知发什么疯,从医院回来后,就一个劲地折腾她。 她忍无可忍,直接抡起床头柜的台灯,狠狠地砸向他,这才遏止他的兽性行为。 睡眠不足加贫血,她现在的身体,真的是糟糕透了。 连站立,腿都止不住发抖。 顾清烟看着傅锦瑟苍白如纸的脸庞,心都要裂开了。 还说没事呢。 脸都白成这样了。 她一定很痛吧。 被心爱的男人抓着去给自己最厌恶的女人输血。 这不仅是生理上的疼,更是心灵上的耻辱。 锦瑟那么厌恶潇潇,可最后,却活成了她的移动血库。 她的锦瑟,何其悲哀啊。 就因为对孟允棠一见倾心,将其带回傅家,从此身在地狱。 顾清烟向上眨了眨眼睛,而后一脸愤恨地看向孟允棠, “为了区区一个傅潇潇,把爱慕自己十多年的妻子生生折腾成这样,孟公子也真是好本事!” 孟允棠抬手将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摘了下来,用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眸轻蔑地看了顾清烟一眼, “顾大小姐,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将眼镜递给身旁的另一个保镖,“冤有头债有主,傅锦瑟害潇潇从楼上摔下来,导致她腰椎受损,造血功能下降,还诱发了再生贫血障碍,给潇潇输血,那也是她应当的!” “呵……”顾清烟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她嘲弄不已地看着孟允棠,“你亲眼看到锦瑟推她下楼了吗?你就断定当时是锦瑟推的她?” 她嘲弄地回击他,“亏孟公子自诩是商业奇才,结果连潇潇自导自演的伎俩都识不破。” 她讽刺他,“真是够眼瞎心盲的!” 当时她就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是傅潇潇故意抓着锦瑟的手去推她自己的。 如今得那什么病,那都是傅潇潇自己招来的报应,怨得了谁? 还想锦瑟给她输血? 她想屁吃。 有她在。 她傅潇潇别想再从锦瑟的身体里要到一滴的血! 孟允棠眼底掠过一丝阴戾,“我倒是不知顾大小姐还有如此颠倒黑白的本事,也难怪你做得出来抢自己妹妹心上人的事情来。” 他目光落在傅锦瑟的脸上,字字如珠地暗讽二人:“你和傅锦瑟不愧是好闺蜜,都一样蛇蝎心肠。” 顾清烟面色倏地一白。 她不怕孟允棠说她蛇蝎心肠。 可她怕锦瑟听了,心里难受。 毕竟锦瑟那么的爱孟允棠。 听到孟允棠这样说她,锦瑟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顾清烟下意识看向傅锦瑟。 傅锦瑟面色平静,倒是看不出任何悲伤和难过。 难过吗? 傅锦瑟倒不觉得难过,心都麻木了,哪还会难过? 她就是觉得有些可笑。 十多年的爱慕,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他一句蛇蝎心肠。 傅锦瑟啊傅锦瑟,你多么可悲。 竟把一颗真心错付给这样眼瞎心盲的男人。 真是不值得。 傅锦瑟嘲弄地勾了勾唇,也懒得多加解释。 从她爸爸去世的那一刻,她就爱不起这个男人了。 纵然她的爸爸是个害他家破人亡的恶人,可他终究是将她养大,并且给了她一身傲骨的好爸爸。 她爸爸或许不是个好人,但他绝对是她的好爸爸。 她不会为了替爸爸报仇而去报复孟允棠。 可孟允棠,她也爱不起了。 傅锦瑟说:“让烟宝离开,我留下来赎我的罪。” “锦瑟!” 顾清烟满脸不赞同地望向傅锦瑟。 傅锦瑟对她摇了摇头,“烟宝,人啊,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 她满脸自嘲,“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为了逼他和我在一起,我用尽手段,所以现在,遭报应了。” 第一眼见到孟允棠的时候,她看上了他的脸。 后来长大后,她馋对方的身子。 再后来,她贪心不足,妄想要对方的心。 年少轻狂,不懂事,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她看上了孟允棠,就想着一定要得到他。 后来,她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可她…… 也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丢了心,也没了爸爸。 她啊。 犯了错,所以老天要惩罚她。 她甘愿受罚。 但她不能让她的烟宝跟着受罪。 听了傅锦瑟这话的顾清烟摇了摇头,“不可以。锦瑟不可以这样想,你不欠他们的,没必要留在这赎什么罪。” “烟宝,走吧,别为了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傅锦瑟很感激顾清烟对她的不离不弃,可她不能连累她。 即便顾清烟嫁给了晏城的商业帝王陆寒生,傅锦瑟也不愿意自己跟个累赘一般的跟在她的身边。 何况她听了孟允棠的话后,就直觉顾清烟嫁给陆寒生,是有隐情的。 陆寒生也不见得会为了她这个陌生人,而去与孟允棠为敌。 所以没必要让烟宝卷进她这一滩浑水里。 自己造的孽,她自己来尝就好。 为了说服顾清烟离开,傅锦瑟不惜开起了玩笑,她说: “你也别担心我,孟大公子再坏,他也不至于杀妻。” 她故意顿了顿,而后看着孟允棠,满眼嘲弄地说:“毕竟杀人,是要坐牢的,孟大公子他惜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孟允棠就那样看着傅锦瑟,眸色渐渐深浓。 “可是……” 顾清烟还想说点什么,但一旁的孟允棠显然是不耐了。 “顾大小姐若是不想好好地走出去,孟某可以请人将你抬出去。又或者说,我请警局的同志过来送顾大小姐?” “据说带人私闯民宅最高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微微挑眉,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傅锦瑟的面色剧变,下意识握拳。 就连顾清烟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孟总此话严重了。” 这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掷地有声地在门外响起。 只见陆寒生西装革履,脚踩着流星大步地走了进来。 陆寒生礼貌地冲孟允棠颔首点礼,说:“我家夫人不过是来探望一下自己的好闺蜜,谈私闯就未免严重了一些。” 末了,他冲傅锦瑟身后的顾清烟招了招手,“烟儿,过来。” 他目光很柔和,话语间更是不乏亲昵。 【作者有话说】 我忽然想磕烟姐和瑟姐…… 哈哈哈……男人什么的,还没有闺蜜来的香。 嗯,今天狗男人表现还不错,可以给他点个赞。 小小的哔一声,今天又是六千多字更新哦。 第61章 光长脸蛋不长脑子 顾清烟被这样‘温柔’的陆寒生给惊住了。 这狗男人中邪了? 怎么忽然对她那么温柔?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他的出现,却宛如给她一剂镇定剂,让她面对孟允棠,也没有那么憋屈了。 顾清烟迈步朝陆寒生走了过去。 刚走近,就被男人给一把揽进了怀里。 扑鼻而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将顾清烟给紧紧铺盖,也不知这男人身上的气息太强还是今天的他过分温柔,给人一种格外心动的错觉。 在被男人揽进怀里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的心突地一下,快了好几下。 噗通噗通…… 顾清烟被迫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总觉得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声,是同步的。 她听着男人的心跳声,像是在听着自己的。 顾清烟仰头看了一下陆寒生,恰好他也正垂眸望她,一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忽地冲她扯了一个笑弧。 顾清烟仿佛被什么击中一般,呆呆地望着男人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庞,心跳……蓦地快了好几拍。 心跳过快的顾清烟觉得脸颊一热,她猛地垂下眸去。 心头异样的情愫让她感到很陌生,很不安。 刚刚陆寒生是在冲她笑? 假的吧? 这货中邪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撩人。 差点把她魂都给撩没了。 好险好险,她定力好。 心上虽说如此,可她红砰砰和过快的心跳还是出卖了她,她此时,并不怎么淡定。 刚刚顾清烟那一闪而过的少女娇羞模样全数落入陆寒生的眼里,他微微扬眉,心情莫名的愉悦。 他伸手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然后面向孟允棠,神色虽冷淡,却还算礼貌地和孟允棠说: “烟儿让我给宠坏了,做事不经思考,还望孟总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不经思考的顾清烟略有点不满地掐了一下陆寒生的腰,可惜太硬了,压根掐不动,她干脆嗔了他一眼。 结果陆寒生误以为她在撒娇,抬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最讨厌人家捏她脸的顾清烟顿时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寒生,一双樱粉色的唇瓣微微撅起,娇气和妩媚瞬间并存在她那张看似乖巧无害的脸庞上,格外的生动迷人。 陆寒生觉得这样的顾清烟娇憨可爱,让他忍不住想rua,想亲。 只是碍于人前,他终究是忍住了想一亲芳泽的念想。 被懵秀了一波恩爱的孟允棠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幕,脸疼有点疼,“……” 心情更是复杂至极,说好的不受宠呢? 这明晃晃地在人前秀恩爱……可一点都不像是不受宠的样子。 孟允棠滚了滚喉结,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低估顾清烟了。 能让陆寒生来给她撑场子,即便陆寒生不爱她,想必也是看重的。 孟允棠凝了凝眸,对顾清烟更是不喜了。 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温润一笑,给了陆寒生这个面子,顺着他的话往下圆: “能让陆夫人记挂是锦瑟的福分。” 即便陆寒生是晏城的无冕之王,可孟允棠到底也不是软脚虾,并没有畏惧于他的威慑之下,他身板挺直,逐客令更是不加掩饰, “只是锦瑟身子不适,陆夫人既已经瞧过锦瑟,那就请回吧。锦瑟需要休息。” 听着孟允棠这话,顾清烟当即就想怼他,“孟……”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忽地被人一把给捂住。 顾清烟气愤地瞪向始作俑者。 陆寒生低眸看了她一眼,疏离地与孟允棠颔了颔首:“打搅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罢,陆寒生就带着顾清烟走了。 只是刚走出两步,陆寒生忽地又顿在了那。 他回头看向孟允棠,颇有深意地来一句: “听说孟总在道上人脉挺广的,前两日我夫人莫名其妙的被人绑架,我想让孟总帮我查一查,是谁绑架了我夫人。” 孟允棠,“……” 傅锦瑟讥诮的一笑,下意识看了一眼孟允棠的脸色。 嗯,好看极了。 那张虚伪的表面,都快崩不住了呢。 想不到孟允棠也有吃瘪的一天。 陆寒生不愧是陆寒生。 不带血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能拿捏住敌人的命脉。 让孟公子查他自己? 有意思。 傅锦瑟幸灾乐祸的表情愈发明显。 “陆总太抬举孟某了。” 孟允棠面上堆着假笑。 “我相信孟总的能力,还请孟总帮忙查一下。” 陆寒生抿唇一笑,冷笑那种,“那人实在有点嚣张,敢在我公司门前绑架我夫人,实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若不给对方一个教训,对方还以为我陆寒生是个软脚虾,连自己的夫人都护不住。” 孟允棠,“……” 大可不必这样拐着弯警告他。 “麻烦孟总了。” 陆寒生一副诚心所托的样子让孟允棠无法拒绝,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不麻烦。” 陆寒生客套地弯了弯唇,回身,揽着顾清烟的细腰,继续往前,随后消失在房门口。 傅锦瑟见顾清烟被陆寒生带走,心下蓦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这一放松,强撑着的身子便再也抗不住,眼前一黑。 跟着,她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了地上。 孟允棠原本是望着陆寒生和顾清烟离去的方向的,在听到咚的一声后,他猛地回过头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傅锦瑟,孟允棠瞳孔瑟缩了一下。 “锦瑟!” 他大步地走上前,一把将昏迷在地的傅锦瑟给一把抱了起来。 将傅锦瑟安置在床上,孟允棠连忙拿出手机,联系了家庭医生过来。 而此时。 别墅外头。 被迫跟着走的顾清烟气得咬了陆寒生的手掌虎口一口。 她很生气。 气陆寒生竟然就这样带着她离开了, 更气他没有帮她把傅锦瑟从孟允棠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陆寒生望着虎口的牙印,微微挑眉。 他一把捏住顾清烟的下巴,低斥:“你属狗的?” 顾清烟气得冲他龇牙。 陆寒生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直接被气笑了。 他抬手捏了捏她脸颊,一副教育小孩的语气训斥她, “顾清烟,你是二十二,不是十二,带人私闯民宅?你可真是有本事。” 顾清烟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像只河豚,“你不肯帮我,还不准我自己想办法救人了?” 陆寒生冷笑,毫不留情地打击她,“这就是你的办法?” 顾清烟别开头,不说话。 她办法怎么了? 要知道孟允棠会那么快回来,她会提前多备点人手。 她就不信,她凑人手,还打不过他了? “光长脸蛋不长脑子。”陆寒生冷面训斥她,“入室抢人,也亏你才干得出来这种事。” 【作者有话说】 陆总说:光长脸蛋不长脑子。 这什么意思? 拐着弯说自己老婆好看? 哈哈哈,又是狗男人作死的一天。 嗯,别指望狗男人现在就当个人。 狗进化为人,还是需要点时日的。 嘿嘿~ 第62章 脾气跟石头一样硬 顾清烟顿时就气笑了,她仰头去瞪陆寒生,“你倒是长脑子啊,那怎么没见你看穿顾霜儿的真面目,还整天宝贝似的,宝贝着她。” 陆寒生,“……” 他们不是在说孟允棠和傅锦瑟的事情? 她怎么又扯上霜儿了。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不可理喻,当即就说了她一句:“你是有多妒忌霜儿,才会闭口张口都是她?”。 顾清烟顿时不做声了。 她妒忌顾霜儿? 开玩笑! 她分明是恨她入骨。 见她嘴巴都快噘得比天高,陆寒生意识到刚刚的话惹她不高兴了。 陆寒生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抬手罩在她的发顶上,跟安抚宠物似的,抚摸着: “傅锦瑟好歹还是孟允棠的妻子,他不会对她如何的。” “谁说不会了!他孟允棠就是个人渣。”顾清烟握拳,咬牙切齿地说:“他今日能让锦瑟给傅潇潇输血,明日就能为了傅潇潇要了锦瑟的命!” 因为不了解其中隐情,所以陆寒生也就事论事地说了句: “本就是傅锦瑟推傅潇潇下楼,导致了傅潇潇腰椎受损,造血功能下降,才会诱发的再生贫血障碍,孟允棠让她给傅潇潇输血,也是因果循环。” “不过是输点血而已,又不会要了她的命,你瞎操心什么?” 陆寒生实在是无法理解顾清烟为什么要如此大动干戈。 孟允棠再混,还能要傅锦瑟的命不成? “呵……” “呵呵……” “呵呵呵……” 顾清烟最恨的就是陆寒生永远都这般理性。 什么事情,他都只看表面。 什么叫做本就是锦瑟推傅潇潇下楼? 他亲眼看到锦瑟把傅潇潇推下楼了吗? 他就在这说锦瑟的不是! 还说什么因果循环。 如果这世间真有什么因果循环,那她怎么就没见他和顾霜儿遭受到报应? 他们一个让人抽光了她的血,一个间接要了她的命。 他们都没有得到报应,凭什么她的锦瑟什么都没做,就要受到无辜的谴责。 原本还为他的出现感到几分欣喜,甚至有过几秒心动的顾清烟在此时此刻,全数荡然无存。 “你不帮我救人,就不要给我添堵。” 她抬手一把拂开陆寒生罩在她头顶上的手,大步地往前走去。 今日是她考虑得不够周全。 但她不会就此放弃的。 她一定要将锦瑟从孟允棠的手里解救出来。 只是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让锦瑟真正的从那个牢笼解脱出来呢。 顾清烟很心烦。 她本就不是那种会勾心斗角的人。 可自从重生后,她却每天都活在这样的日子里。 跟顾霜儿斗,跟陆寒生斗,如今还要跟孟允棠斗。 顾清烟仰头对着天空倾吐了一口气。 不管前路多坎坷,多荆棘,她都要咬牙越过去。 只有越过去了,她和锦瑟才能看到光明。 锦瑟,等我。 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从孟允棠的魔爪里,解救出来。 被顾清烟丢在原地的陆寒生看着顾清烟远去的背影,略有点心烦地顶了顶后牙槽。 不知好歹。 她是真的不知好歹。 他一听说她带人往孟允棠的别墅来了,二话不说,就丢下一杆子高层,会议都顾不上开,就匆匆赶了过来。 结果她倒好。 嫌他给她添堵? 如果不是他,她刚刚有可能就被孟允棠送局子了。 真是朵带刺的玫瑰,说都说不得。 脾气跟石头一样硬,也不知谁给她惯成这样的。 平日里装得无比温柔贤良,实际比谁都没良心。 陆寒生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必要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何况还是自己的女人。 - 空手而归,顾清烟的心情很是不愉快。 她拉开奥迪车的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女保镖ailing一脸歉意地说:“sorry,mrs陆,我打不过他。” 顾清烟摇了摇头,字腔正圆地说着英文:“不怪你,是我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全。” ailing问顾清烟,“mrs陆,现在要送你回家吗?” 顾清烟摇头,“no。” “我们去海边。” 顾清烟心情不好,想去海边走走。 “ok。” ailing立即将英文版的导航导出来,然后启动车子,将车子开往海边。 - “你说女人为什么那么善变?” 静寂的办公室里,忽然响起这么一道声音。 江幸川一愣,下意识抬眸看向办公桌前,正在翻看合同的男人,不确定地问了句: “陆哥,你刚刚在说话?” 陆寒生抬眸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睨着他。 江幸川微微挠头。 江幸川看了一眼陆寒生,斟酌发声:“你和小嫂子又吵架了?” 陆寒生下意识凝眉。 什么叫做他又和顾清烟吵架了? 他和她吵过架吗? 没有的事。 虽然不了解陆寒生和顾清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小就被灌输‘女人是用来疼’的江幸川一副颇有心得地说: “陆哥,女人都是要哄的,你不能老端着,不然老婆都能给端没了。” “要怎么哄?” 陆寒生大概也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一向不爱和人吐露心事的他当即就脱口而出: “她带人去别人家里抢人,我连会议都顾不上开,就连忙赶过去。” “她倒好,让我别给她添堵,我就没见过比她更没良心的女人。” 陆寒生冷笑,显然也是气很了,向来不爱人前显露情绪的他此时像个斤斤计较的孩子,对着江幸川就是一顿倾诉苦水。 这样多话,像个人的陆寒生,江幸川还是头一回见。 他诧异了一下,随后便问:“小嫂子为什么要带人去别人家里抢人啊?” 陆寒生酸溜溜地说着:“她闺蜜被孟允棠关起来了,她去救人。” 江幸川当即一脸诧异地看着陆寒生。 他刚刚没听错的话,陆哥这是在吃醋? 而且还是吃一个女人的醋? 很快的,江幸川就拧起了眉梢,“小嫂子的闺蜜是傅锦瑟?” “嗯。” 陆寒生对傅锦瑟并没什么好感。 傅锦瑟是宴城出了名的娇蛮小姐。 光她年纪轻轻,就将孟允棠带回家当童养夫以及后来因爱成恨,怒将亲妹妹推下楼等劣迹行为,就足以让他对这个人反感至极。 也许是从小灌输的观点。 陆寒生一直以来的择偶标准都是温柔纯良,懂事乖巧型的。 然而偏偏他娶了一个看似纯良乖巧,实际一肚子‘坏水’的女人。 说来也是妙啊。 江幸川是见过傅锦瑟的。 想当初傅锦瑟多风光啊,宴城无数豪门子弟,抢着想娶她。 偏偏她只爱自己捡回家养大的童养夫孟允棠。 江幸川还记得傅锦瑟当年拒绝自己的好兄弟厉衍时,神情有多高傲。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好兄弟被傅锦瑟给拒绝了。 以至于江幸川一度觉得傅锦瑟不识好歹,竟然拒绝他好兄弟的追求,对她也带着几分偏见。 前阵子听说孟允棠抢了她的家业,还逼得她远走他国时,他还很不厚道地在心里落井下石骂她眼瞎心盲,不选自己的兄弟,选了孟允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正是因为见过傅锦瑟,也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江幸川不免有些疑惑: “没想到小嫂子那样温和乖巧的人会和傅家大小姐那样的娇蛮小姐当闺蜜。” 在江幸川看来,顾清烟和傅锦瑟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温和,一个娇蛮,怎么都不像是能处到一块去的人。 陆寒生听了江幸川这话,不由冷笑。 为什么会当闺蜜? 自然是因为她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 他的小妻子可不是真的乖巧温和。 也就江幸川这样一根筋的人,才会觉得她乖。 一提到顾清烟,陆寒生就头疼不已。 今天她能带人去孟允棠的别墅抢人,明天她就能让人把傅潇潇给绑了,然后逼孟允棠放了傅锦瑟。 不知为什么,陆寒生就是如此坚信顾清烟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可傅锦瑟到底是孟允棠的妻子,岂是说抢就能抢的。 回头人家告她拐带人家老婆,看她还怎么奋勇救人。 真是不长脑子。 要真那么容易,他早就帮她抢人了。 法律摆在那,岂容你乱来。 陆寒生抬手抚着额,一脸无奈。 似是想到了什么,陆寒生忽地抬眸问江幸川,“你最近和厉衍还有联系吗?” 江幸川点头,“有啊。” 他迷茫不解地问:“怎么了吗?” 陆寒生眼底掠过一丝腹黑,说:“打电话给他,跟他说傅锦瑟回国了,人就在孟允棠手上。” 江幸川问,“为什么啊?” 陆寒生勾唇一哂,眼底尽是老谋深算的幽光,“你告诉他就行,过后他会感激你的。” 江幸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 说罢,他就拿出手机,給此时不知身在何处的厉衍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头的厉衍似乎在睡觉,声音听着就很暴躁,“说,找你爹什么事?” 江幸川听着厉衍那暴躁的声音,下意识将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衍哥,陆哥让我跟你说一声,傅锦瑟回国了,现在就在孟允棠手上。” “草……”厉衍低咒了一声,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知道了,就这样,挂了。” 厉衍挂断电话,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 电话被无情挂断。 江幸川满脑子问号。 他偏头看向陆寒生,呆呆地说:“说了。” 陆寒生了然地颔首。 江幸川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忍不住问陆寒生,“陆哥,你干嘛要我和衍哥说傅锦瑟回国的事情啊,傅锦瑟当年把衍哥伤得那么深,你让我和衍哥说傅锦瑟的事情,这不是在衍哥的心口上撒盐么?” 【作者有话说】 陆总说:你绑我女人,我就把你情敌叫回来挖你墙角。 第63章 娶了一位祖宗 陆寒生看着不谙世事,一脸单纯的江幸川,只觉得他就是个大傻子。 傅锦瑟前一秒出国,厉衍后一秒就不见踪影,他还能干嘛去? 答案显而易见。 偏偏江大呆子,看不明白。 算了。 长那么大,连女孩的手都不敢牵的人,就不要指望他能懂这些了。 单纯也有单纯的好处。 “自己想去。”陆寒生对上江幸川那张写满‘不解’的俊俏脸庞,摇了摇头,丟了这么一句话,便低头继续处理工作。 啥都想不明白的江幸川看着已经开始忙碌的陆寒生,微微努了努嘴。 什么嘛。 神秘兮兮的。 搞什么。 最后江幸川同志也没有搞清楚陆总的意思,还被很无情地赶出来了。 原因是陆总嫌他碍眼,打扰他办公。 - 不得不说,陆寒生还真是了解顾清烟。 在海边吹着海风的顾清烟忽然在想,实在不行,她就让人把傅潇潇给绑了,逼孟允棠把锦瑟交出来。 然后她再把锦瑟送出国去。 不过这个计划得想周全才能行动,不然又是空投,毫无意义。 所以顾清烟只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付之行动。 吹了一个小时的海风,和ailing在海滩上踩了长长一排的印子,顾清烟就让ailing送她去月季大酒店去了。 是的。 顾清烟又一言不合离家出走了。 不想回去对着陆寒生那张令人可憎的脸,顾清烟又把酒店当家,给住上了。 等陆寒生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看着清清冷冷的公寓,直接被气笑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江幸川评论顾清烟的话。 温和乖巧? 他还真没见过如此‘温和乖巧’的人儿。 不回家就算了,还让阿姨不来做饭? 她这女主人当的是愈发娴熟了。 还学会了苛待他这个一家之主。 陆寒生脾气异常的好。 回到家,连口饭都没得吃,他也没多生气。 只是对于顾清烟这种孩子气的行为,感到有几分无奈。 陆寒生算是看明白了。 他这哪是娶了个老婆啊。 他分明是娶了一位祖宗。 一言不合就闹离家出走的那种。 忙碌了一天,身心疲倦的陆总懒得跟他那孩子气的小娇妻一般见识。 他抬手扯了扯领子,拿出手机,给自己叫了个外卖。 家政阿姨不来做饭,陆寒生有手有脚,也不会饿死自己。 反正他一向都是这样过来的。 倒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就是好不容易有点人气的房子忽然又空荡了下来,难免会让人生出几分落差感来。 陆寒生刚点好外卖,刚要将手机放茶几上,准备上楼冲个澡。 然而就在这时,陆寒生的手机忽然响了。 陆寒生低头一看,见是杨文打来的。 陆寒生伸手拿起手机,接起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杨文凝重的声音,“陆总,t市有个楼盘项目出了点纰漏,闹了人命,上新闻了。” 陆寒生想也不想地说:“立即开车过来接我,去t市。” “是。” 挂断电话后,陆寒生给酒店那边回了一个电话,让对方不用做他的饭菜单子了,他有事要出差。 打完电话,陆寒生便去玄关那换鞋,下楼,等杨文一到,便与他一同前往t市。 - 陆寒生出差了。 顾清烟是在陆寒生出差的第二天,从ailing口中得知的。 ailing问顾清烟,“mrs陆,mr陆出差了,我们今天是否要回去?” 顾清烟歪头想了想,觉得酒店虽好,可到底是公众场所,久住不好。 她不回去只是暂时不想对着陆寒生那张令她心烦的脸。 但陆寒生不在,她为啥不回去住? 怎么说那也算是她半个家。 顾清烟点头说:“yes。今天我们回去住。” 不过回去之前,顾清烟还有事情要办。 她约了季慕白,签合同。 之前季慕白就联系过她,只是她当时人在生病,就跟他说缓两日。 如今空了,自然不能再拖下去了的。 她如今太闲了,她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做。 顾清烟跟季慕白约的是下午两点,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见面。 顾清烟在一点五十分的时候,就从套房乘坐电梯下楼。 到咖啡厅的时候,是一点五十五分。 她提前五分钟来,以免季慕白等自己。 然而当顾清烟进来后,她才发现季慕白已经到了。 人已经在座位上了。 今日的季慕白也是美美哒。 他并没有太特意的打扮。 白色的休闲服套装搭配白色的鞋子,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清爽。 微卷的齐脖长发随意地扎起一绺束在脑后,侧边看,那秀美的五官绝了。 窗外的光线投掷进来,他整个人宛如度身于光辉里,那画面,看起来,很艺术。 真是个绝绝子。 长得美就算了,还如此有气质有才华。 真的是,让人无法不心动。 顾清烟让自己不要犯花痴,正事要紧。 顾清烟大步走了过来。 她走到季慕白的对面,抬手冲对方挥了挥。 “嗨~” 季慕白缓缓一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先坐。” 他气质清冷,虽疏离却不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待顾清烟坐下后,季慕白将手旁的点单牌推过去给顾清烟,“喝点什么?” 顾清烟微微一笑,抬手跟服务员要了杯温开水。 季慕白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顾清烟讪笑,“最近身子不适,不宜喝咖啡。” 季慕白立即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将自己拟好的合同拿了出来。 “合同你过目一下。” 顾清烟伸手接过季慕白手里的合同。 她认真地翻看了。 季慕白在她翻阅合同的时候,顺口问了句,“不知你是打算以个人名义投资,还是企业名义投资呢?” 顾清烟头都没抬,便道:“个人名义,我目前没有在任何企业上班。” 顿了顿,她稍微沉思了一下,随后抬头看着季慕白道:“不过我打算开一家传媒公司,季先生若是愿意,可以到我的公司就职,我很希望我们能长久合作下去。” 身为一名制片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传媒公司呢。 季慕白清冷地笑了笑,倒也没有一口同意,“等这次合作之后,顾小姐对季某的表现感到满意,再合作也不迟。” 顾清烟觉得也是这个理,她当即点头一笑,“行吧。” 她继续看合同。 顾清烟看合同还是挺快的,不一会儿就看完了。 没什么问题。 她刚准备签,却发现自己没带笔,顾清烟尴尬地看向季慕白:“你有带笔吗?” 季慕白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支钢笔,递给顾清烟,“给。” 顾清烟接过,“谢谢。” 她在最后页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合同一共两份。 顾清烟在两份合同上都签了名。 随后将两份合同带笔递回给季慕白,“好了。” 季慕白扫了一眼顾清烟签上的大名,见她字体清秀,和她的人一样,好看。 季慕白拔开钢笔的盖子,大笔一挥,也在另一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季慕白将其中一份合同递给顾清烟,“合作愉快。” 顾清烟接过那份合同,盈盈一笑,“合作愉快。” - 合同签好后,顾清烟向季慕白要了打款的卡号。 然后她去了趟银行。 将六千万转到了季慕白给的卡号上去。 从银行出来,顾清烟又偶遇宋晨宇了。 这次倒还真不是偶遇的。 是宋晨宇自己找来的。 他还是不信她真的结婚了。 所以当顾清烟从银行里出来,他就忍不住上前,将她给拦了下来。 不过还没等他靠近,ailing就像一座山似的,杵在他面前,不准他靠近顾清烟。 宋晨宇平视着眼前这个几乎和他一般高的外国女人,面色不是很好看。 他偏头去看ailing身后的顾清烟,“清烟,我们聊聊。” 顾清烟满脸不屑,“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宋晨宇望着顾清烟那张近乎冷漠的面孔,心如刀割。 原来被喜欢的人所忽视,是这样的感受啊。 而他却忽视了她近半年。 “清烟,对不起。”宋晨宇说。 “对不起?”顾清烟嗤笑,她幽冷地看着宋晨宇,愈发觉得他惹人嫌,“你确实挺对不起我的,都分手一个多月了,还要时不时地到我面前刷存在感,恶心我。” 顾清烟挑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不屑而冰冷地望着他,“怎么?腻了陆靖瑶,想吃回头草?” 还没等宋晨宇回话,她便一脸不屑地说:“可惜草都嫌你嘴脏,不乐意被你吃。” 顾清烟真心觉得宋晨宇的纠缠令她厌恶至极。 以前她怎么没觉得这人如此令人厌恶。 果然前男友什么的,最烦人了。 宋晨宇满眼心痛地望着顾倾烟,望着她那张充满凉薄之意的脸庞,他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他认为是他的背叛,才导致了顾清烟变得如此咄咄逼人,浑身带刺的。 他深感内疚。 一想起她挽着陆寒生的手臂,唤他老公的画面,他心头又是一刺。 他问顾清烟,“清烟,你真的嫁给陆总了?” “关你什么事。”顾清烟彻底失去了耐性,说话也越来越难听,“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看见你就烦。” 【作者有话说】 先更新三千字,还有一章,我吃完饭再继续写…… 第64章 夫人,陆总受伤了 面对顾清烟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宋晨宇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个窟窿似的,冷风呼呼地往里刮。 才短短一个月。 她就真的不爱他了么? 宋晨宇握拳,心中又酸又难受,他说:“清烟,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整个宴城的人都知道陆寒生喜欢的人是你妹妹顾霜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嫁给他,但清烟,我真的不想你再次受到受伤。” 他顿了顿,才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你离开他吧。” 不想她再次受到伤害? 呵…… 他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脸来说这样的话。 顾清烟是真的懒得再和他废话下去,她直接厌嫌地看了他一眼,警告他,“别再烦我,不然我让我保镖将你打残。” 顾清烟说完,直接迈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不再与宋晨宇周旋。 “清烟……” 宋晨宇下意识想要去追她。 顾清烟瞧见后,大喊了一声ailing。 ailing顿时拦下宋晨宇,并且对着宋晨宇做了一个热身动作,一副你再跟,我就揍你的表情。 宋晨宇望着人高马大,还有点壮的ailing,面色很是难看。 宋晨宇平时虽然也运动,可到底是没练过的。 他不可能会是ailing的对手。 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就没敢再跟上去。 只是他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他忍不住对顾清烟的背影喊道:“清烟,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都只想告诉你,如果哪天你跟他过不下去了,你就回来找我。我会一直在这,等你。” 如此深情的话从宋晨宇嘴里吐出来,只会让人感到恶心。 顾清烟恶寒地搓了搓手臂,真的是能恶心到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即便跟陆寒生过不下去,也不会回去找他的好吗。 出轨的男人,就跟那改不了吃屎的狗一样,谁稀罕啊。 顾清烟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全程都没有回头看宋晨宇一眼。 倒是宋晨宇一直站在原地,演起了情深。 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这边。 轿车经过宋晨宇身旁的时候,顾清烟还看到宋晨宇对她挥了挥手。 顾清烟满眼嘲弄。 她爱他时,他视她如草芥,如今分手了,反倒是宝贝了起来。 哈tui! 深情给谁看呢。 将头转正,顾清烟不再多看宋晨宇一眼。 车外。 宋晨宇宛如望妻石一般地望着顾清烟的车子离去,一直到看不见,他才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一转身,就对上陆靖瑶布满滔天怒意的脸。 宋晨宇一愣,随后便是满眼厌恶,“你跟踪我?” 陆靖瑶双手握拳,一双眸因为愤怒,而变得猩红。 她上前,扬手啪的一声,“宋晨宇,你可真对得起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可你却一心想着怎么追回顾清烟!” 宋晨宇挨了陆靖瑶一巴掌,当即气得推了她一把,陆靖瑶被推的身子踉跄了几下,险些栽倒。 她稳住自己后,难以置信地看向宋晨宇,“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推我?” 陆靖瑶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他低吼道:“宋晨宇,你还能再混蛋一些吗?” 宋晨宇抿唇,确实有点后悔刚刚的行为。 不过见她没事,顿时就没觉得多内疚了。 宋晨宇无情地说道:“陆靖瑶,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孩子,我不要,我们分手。我如今单身,我追回清烟怎么了?” 说着,他倒还埋怨起了陆靖瑶来,“当初若不是你不要脸来勾引我,我也不会背叛清烟。说来说去,我和清烟之所以会分手,都是你害的!” 陆靖瑶被生生气笑了。 什么叫做她不要脸勾引他,害他和顾清烟分手? 她是勾引他了,但他要是不硬起来,她还能强了他不成? 陆靖瑶满眼嘲讽地反击宋晨宇,“若你真的爱她,不管我怎么勾引你,你也不会和我上床。 说到底,你也没有多爱她罢了。” 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让她难心难过。 宋晨宇口口声声说爱顾清烟,可他若真的爱,又怎么会受陆靖瑶勾引,就出轨。 他如今的不甘心,其实并不是出于爱。 而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说白了,宋晨宇如果和陆靖瑶过得好,他绝对不会记起顾清烟的好。 他只是恰好和陆靖瑶的之间出现了厌倦,然后在看到焕然一新的顾清烟时,又开始贪恋起了顾清烟以往的好。 与其说宋晨宇对顾清烟余情未了,倒不如说他只是贪恋顾清烟对他的好。 倘若顾清烟依旧和以往一样,不让他碰,他还是会觉得她无趣木讷,继而出轨别人。 所以陆靖瑶说宋晨宇没有多爱顾清烟,也是事实。 可宋晨宇却不这么觉得,他认定自己是爱顾清烟的,他很生气,“你给我闭嘴。” 陆靖瑶讽刺地看着宋晨宇说:“你以为顾清烟真的爱你吗?如果你没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你觉得她会和你在一起?” 路靖瑶干咧咧地骂道:“顾清烟就是个婊子,谁给她爱,她就爱谁。你看啊,和你分手不过才一个月,她就和别的男人上床了,你看她像爱你的样子吗?” “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说清烟的不是!” 宋晨宇气得怒掐陆靖瑶的脖颈。 陆靖瑶被掐得两眼往上翻。 望着眼前这个无数个日夜和她缠绵的男人,陆靖瑶只觉得可笑。 这个男人睡她的时候,视她如宝贝。 说的情话比什么都动听。 如今不爱了。 就能毫不留情地掐她。 呼吸越来越困难,有那么一瞬间,陆靖瑶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然而宋晨宇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猛地松开了她。 陆靖瑶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低着头,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气喘吁吁。 “把孩子打掉吧,我是不会再和你在一起的。” 宋晨宇站着俯视陆靖瑶,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了,可谓是狠心无情到了极致。 陆靖瑶低低一笑,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 她仰头去看宋晨宇,望着那张她曾经迷恋过,爱恋过的脸庞,心如玄冰,冷而刺骨。 她双拳紧握,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输给了顾清烟,她满怀恶意地说:“就算你和我分开,顾清烟也不会要你了。” “那又如何。”宋晨宇说。 陆靖瑶一愣,随后便是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望着宋晨宇,眼泪逐渐盈满眼眶。 她说:“宋晨宇,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不配得到幸福。” 她那么爱他,他却为了顾清烟,一次又一次地推她,伤她。 宋晨宇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陆靖瑶望着宋晨宇离去的背影,恨意渐渐溢满她的眼眸。 她支撑在地面的双手紧握成拳,嘴里更是咬牙切齿地说着:“顾清烟,我跟你没完!” 人真的很奇怪。 明明伤她的人是宋晨宇,可陆靖瑶最恨的却还是什么都没对她做过的顾清烟。 - 浑然不知道自己又要犯小人的顾清烟忽然接到了陆寒生打来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正在跳跃的‘狗男人’三个字。 顾清烟努了努嘴,并不那么想接这个电话。 然而一想到自己还等他爱上自己好虐顾霜儿的计划,她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 顾清烟还没来得及发声,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杨秘书带着几分凝重的声音: “夫人,陆总受伤了,您能来一趟t市吗?” 【作者有话说】 新来的小可们如果还有没有给笙笙打评分的,麻烦给笙笙打个好看的评分哈。爱你们,么么哒! 今日更新完! 咱们明天见~ 第65章 帮忙扶一下 陆寒生受伤了? 顾清烟无意识地拧了拧精致秀气的黛眉。 不知怎么的,顾清烟突然想起上一世,她被带去给陆寒生输血的那一幕。 心脏蓦地一紧。 陆寒生受伤,竟成了她心里不可挥去的噩梦。 她害怕杨文打电话来,是叫她去给陆寒生输血。 顾清烟手脚止不住冰冷。 她下意识问:“伤得严重吗?” 杨文说:“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顾清烟闻言,蓦然松了一口气,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是不需要她去输血了。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杨文看不见,她便回他:“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一并带过去的?” 杨文说:“不需要,夫人人到就行。” 顾清烟嗯了一声,“我马上过去。” 和杨文通完电话,顾清烟便对ailing说:“ailing,咱们去t市,直接开车去。” 从晏城去t市,开车也不过两个小时左右。 这点路,坐飞机没必要。 等机两小时,她人都能去到了。 至于高铁,买票等车,就能浪费半个多小时。 还不如直接开车过去。 ailing收到指令,立即将去t市的导航导了出来。 顾清烟将副驾的座位调下,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时间漫漫,还是睡觉时间过得快一些。 两个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顾清烟睡了一觉,到的时候,还觉得挺快的。 果然睡觉最消遣时间了。 到了t市的市医院。 顾清烟给陆寒生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接电话的依旧是杨文。 顾清烟问杨文病房号。 杨文把病房号报给顾清烟,顾清烟直接带着ailing乘坐电梯上去。 九楼。 v915病房。 顾清烟看到了还在昏迷的陆寒生。 那个在她看来,是那般强大如斯的男人,此时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顾清烟心里一时谈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不是没见过陆寒生昏迷不醒的样子。 可那个时候,她自己都意识不清了,也没有怎么在意身旁躺着的陆寒生。 如今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待陆寒生受伤这件事。 她忽然觉得,人还真的不是万能的。 即便是强大如此的陆寒生,他也是会受伤的。 顾清烟走进来。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仰头问一旁的杨文,“怎么回事?” 杨文如实说道:“是工地有人闹事,有人趁乱,拿砖头砸人,陆总为了救人,才会被砸伤手臂的。” 当时闹事的家属是想砸工头来着,恰巧陆总就在一旁。 陆总推开了那名工头,自己却来不及闪躲,手臂被砖头砸中。 陆寒生救人? 顾清烟感到很是意外。 看着冷心冷面的人,竟然会舍己救人,看不出来啊,他还是个善心的人。 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顾清烟也没有再多问。 只是见陆寒生还在昏迷,她不由又问:“医生有没有说你家陆总什么时候能醒?” 杨文说:“应该快了。” 陆寒生是被生生同晕过去的,手术也不是全麻,所以差不多,也该醒了。 顾清烟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陆总住院的这段时间,麻烦夫人您多照看一下陆总,工地那,我还得去处理。” 杨文看着脸上不见丝毫担忧之色的顾清烟,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上司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 他叫顾清烟过来,是因为陆寒生手臂受伤,短时间之内,离不开人。 让顾清烟这个妻子来照顾受伤的丈夫,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杨文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家总裁和总裁夫人之间的感情。 陆总受伤,夫人竟然如此淡定。 到底是心理素质太强,强装的镇定,还是没有爱过,所以不担忧? 答案到底是什么,杨文也没敢去窥探。 就好比他都不知道自家陆总为什么会娶顾清烟一般。 顾清烟没有注意杨文看她的目光,她一直在看着病床上的陆寒生。 听了杨文的话,她当即点了点头,温和地说:“你去吧。” 杨文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杨文走后没多久。 陆寒生就醒来了。 此时麻药退去,手臂疼得锥心,让他不自觉地拧紧眉心,整张脸透着巨大的痛楚。 断骨之痛,真的是非一般人能忍受的。 这样的痛,是真的能把人生生给疼到哭。 可陆寒生也只是睁眼的瞬间,露出了痛楚的表情。 过后像是忍过来了一般,他的面部表情,慢慢地变得从容。 之前见陆寒生没醒来,顾清烟便无所事事地拿手机刷微博。 输液是ailing帮忙看着的。 因此ailing也是最先看到陆寒生醒来的人。 看到陆寒生醒来后,ailing便提醒顾清烟,“mrs陆,mr陆醒了。” 顾清烟听到ailing说陆寒生醒了,立即将手中的手机收起来,起身走向床边。 “还好吗?” 顾清烟低眸俯视着病床上躺着的陆寒生,见他面色从容,丝毫不露痛楚,不由心生佩服。 好家伙。 淡定得好像手臂骨折的人不是他一般。 牛啊。 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会在,他有点意外,随后便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杨文通知你的?” 顾清烟点头,“嗯。” “开车来的?” “嗯。” 人都来了,陆寒生也不会说什么我没事,你回去这样的话。 毕竟他自己什么情况,他很清楚。 短时间内,他需要人照顾,而这个人是顾清烟再合适不过了。 陆寒生可不想让杨文一个大男人来伺候自己住院后的日常。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由衷地说了句:“这阵子可能要辛苦你一下了。” 顾清烟微微挑眉,虽说挺不乐意留在这伺候他的,但她也没有傻到表现出来。 算了。 看在他那么大方给她钱花的份上,照顾他个把月,又如何。 顾清烟一脸贤惠体贴地道:“老公受伤住院,我这个老婆辛苦一些,这不是应该的嘛?” 完了,她还嗔了他一句,“跟我客气什么。” 陆寒生也懒得去管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总之她是他的妻子,照顾他的责任,只能落她头上了。 他也没打算和她客气。 之所以说那句话,不过是出于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尊重罢了。 陆寒生的手臂疼,他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顾清烟攀谈。 他眼帘阖了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顾清烟也曾骨折过,她深知那滋味有多‘销魂’。 虽然陆寒生已经很克制地在忍着,但时不时拧起的眉心,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感受。 顾清烟对陆寒生说:“继续睡吧,睡着就感觉不到疼了。” 陆寒生低低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顾清烟见陆寒生闭上眼睛,重新入睡,她也回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过这次,她倒没有再继续刷微博。 而是打开了百度,查询了一些关于骨折术后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术后应当吃什么,喝什么。 当初她不小心骨折入院,锦瑟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偏方,说骨折就该补骨头,天天给她炖骨头汤,把她喝得人都要傻了。 后来还是医生制止了锦瑟的行为,说骨头汤并不能真的补骨头,而且喝多,油腻,很容易影响肠道功能。 不过适当的喝一些,还是可以的。 顾清烟思索着,她可以让附近的酒店,帮忙炖个骨头汤什么的。 现在开始炖,炖两个小时,晚餐正好可以用。 顾清烟吩咐ailing,让她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酒店,让她去开间总统套房,顺带让酒店帮忙炖个骨头汤。 ailing立即照做。 ailing走后,顾清烟就得亲自盯着陆寒生吊点滴了。 术后会有消炎药水等药液需要输入。 第一天,得输两到三小时左右。 输液期间,陆寒生手臂疼痛难忍,好几次,都被生生痛醒了,不过他并未睁眼,只是无意识地在呻吟。 顾清烟坐在一旁,时不时就能听到陆寒生因为疼痛,而无意识发出的痛吟声。 听得人心都不由跟着揪紧。 尤其是顾清烟还有过同样经历,就更加感同身受。 陆寒生好不容易再次睡过去,结果让尿意给憋醒了。 醒来后的他单手支撑着床面,想起身。 然而他一只手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单手很难平衡身体,压根起不来。 顾清烟看着就觉得心惊胆战。 顾清烟猛起身阻止他,“干嘛呢。” “扶我一下。” 陆寒生急得不行,见自己起不来,索性就求助顾清烟。 “你要起来?” 顾清烟微微皱眉。 “我要去方便。” 陆寒生说这话时,面色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然。 顾清烟愣了好几下,随后反应过来,连忙将陆寒生完好的那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手绕过去环住他的臂膀,将他从床上搀扶了起来。 将人扶起后,顾清烟忙抬手去拿挂在上面的输液体,另外一只手则是扶着陆寒生,帮助他从床上下来。 因为陆寒生手臂受伤,不便自己拿着输液袋,所以顾清烟只能先跟着他一起进去。 进去之后。 顾清烟将输液袋挂在墙壁的挂衣扣上,“你结束后,再喊我。” 她说完,就往外走。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沉中隐隐带着几分郁闷的声音,“帮我脱下裤子。” 顾清烟迈出的脚步顿时顿在了那。 “我手不方便。” 陆寒生大概也是觉得挺郁闷的。 他一只手挂在胸前,一只手还在输着液,还真空不出手来…… 顾清烟狠狠地一闭眼。 随后转身走了回来。 她直接站在男人的身后,像是绕后抱住他一般地伸手到前面。 顾清烟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握住裤头的两侧边缘,往下扯。 陆寒生,“……” 扯到他了。 “好了,你方便吧。” 帮他脱了裤子,顾清烟转身便要出去。 只是她刚转身出去,陆寒生忽然又道:“帮忙扶一下。” 【作者有话说】 先更新一章三千字,后面来得及就更新,来不及就明日再更。 第66章 指尖不经意掠过她的耳廓 “啊?” “哦好。” 顾清烟也没有多想,以为男人说的是帮忙扶他一下,于是就折身回来。 她走到他的身后,抬手扶在他的腰间两侧,“扶好了。你开始吧。” 陆寒生,“……”怪不得应得那么快,原来是压根没懂他什么意思。 陆寒生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不是让你扶着我,是让你帮我扶一下,好让我方便。” 纳尼? 顾清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人都快傻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扶……扶一下?” 这需要扶着的? 陆寒生闭上眼睛,也是一脸生无可恋,“我不想撒得到处都是。” 顾清烟,“……” 她后悔了,她不该让杨文走的,她就该让杨文来照看陆寒生的。 好尴尬啊。 “快点。”陆寒生大概是急得不行了,连忙催促顾清烟。 “哦。” 顾清烟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硬着头皮上前,重新以绕背抱他的姿势,伸手帮他。 听着前面传来的沥沥水流声,顾清烟脸颊烫得能煎蛋。 不是一般的尴尬。 比起两人做那档事儿还要令人觉得羞耻。 可能是输液的原因,身体里的水分太多,男人这方便得有点久。 久到顾清烟的手都没有知觉了。 整个人都木了。 终于…… 随着男人低沉磁性的一声‘好了’,顾清烟成功被解放了。 替男人将裤子提上来。 顾清烟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手。 陆寒生看着洗手池前,不断挤洗手液的顾清烟,微微抿了抿唇角。 她什么意思? 洗个手而已,至于挤那么洗手液么? 还是说她是在嫌他脏? 顿时间,陆寒生的面色都不太好看了起来。 顾清烟才不管陆寒生怎么看,怎么想。 她就是觉得有味道。 不洗干净,她怕待会儿连握筷子吃饭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嫌自己手脏,然后饭都不想吃了。 顾清烟整整‘矫情’了五分钟,才终于作罢。 抽过纸巾将手擦干,她上前将挂在挂衣架的输液袋拿了下来。 她全程无视陆寒生那张黑到不能再黑的脸庞,一脸悠然地说道: “走吧。” 陆寒生,“……” 胸口堵着一股郁结的气,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 回到床上,陆寒生那股气都还没消下去。 手实在是太疼,这会儿,陆寒生也睡不着了。 陆寒生索性就让顾清烟帮他将床摇起来,然后再让她帮他将电视机打开,他要随便看个财经新闻或者篮球比赛,分分神。 顾清烟心里嫌陆寒生事儿多,却还是照着做了。 转移注意力,确实是缓解疼痛的一种办法。 当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也就不会老是去注意手臂,也就不会觉得那么疼了。 这算是一种心理作用吧。 陆寒生看财经新闻,顾清烟看不进去,她拿着手机继续刷微博。 不过每隔五分钟,她就会抬眸看了一眼挂在那上面的输液袋,以免液体没了,导致回血。 两人全程无话地度过了一个多小时。 天黑了。 外头夜色如墨。 顾清烟到点该吃晚餐了。 而陆寒生也该进食了。 陆寒生用的不是全身麻醉,这个时候,他是可以正常进食的。 而且适宜进食一些高钙的食材。 顾清烟打电话给ailing,让她让酒店随便弄点海参鱼虾等高钙的食材,顺带将骨头汤一并带过来。 半个多小时后,ailing就将晚餐送了过来。 顾清烟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支起来,然后将ailing带来的饭菜一一打开,摆在小长桌上。 因为ailing带的只是两人的份量,所以顾清烟便让ailing自己去医院的食堂或者酒店吃,吃完后自行安排行程,她暂时不需要她随身跟着保护。 不算大的病房里,顾清烟和陆寒生两两相望。 陆寒生还在输液,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袋了。 陆寒生受伤的是右手,所以伺候他吃饭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顾清烟的头上。 顾清烟认命地端起ailing从酒店带来的骨头汤,贴心地吹凉,然后才喂到陆寒生的唇边。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喂过来的汤水,幽黑的眼眸微微一闪。 自从陆寒生两岁开始,他就没有再让别人给他喂过饭。 他从小就老成。 一岁半就开始自己用餐具吃饭。 从两岁起,他更是学会了自己穿衣,穿鞋。 别人两岁还在玩泥沙,而陆寒生已经井然有序的像个小大人了。 独立得不像两岁的孩子,反而像一个只有两岁身体的大人。 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温暖的人,总能被不经意的温柔给惊艳。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那张如花似玉,布满温柔的明媚俏容,心房某个位置,忽然就软了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陆寒生在想,和顾清烟就这样过一辈子,应该也挺好的。 她待他好,他也待她好,他们就这样相互扶持,相互照顾,过完这漫漫余生。 见陆寒生一直看着自己,顾清烟略带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陆寒生摇了摇头,张嘴将她喂过来的汤水啜尽,并未将心中所想说给顾清烟知。 顾清烟将勺子拿了回来,重新瓢了一勺,再度搁在唇边吹凉,然后再喂到陆寒生的唇边。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低眉顺眼地将汤汁吹凉,然后喂进他的嘴里 她专注喂他喝汤的样子,真的是跟流水一般的温柔,让人被她身上不经意间所释放的柔情所温暖。 岁月静好,也莫过于此时此刻了。 真是让人沉沦其中,不愿醒来。 喂陆寒生喝完一碗汤。 顾清烟便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给陆寒生剥虾。 她并没有束发,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慵懒又随性。 顾清烟低头剥虾的时候,头发不听话地往前散落。 顾清烟双手都带着一次性手套,她只能用手背去将洒落的秀发给拨到肩后。 只是她发质柔顺飘逸,前头刚拨回去,后头只要她稍微一低头,那如瀑布一般柔顺的长发就会往身前散落。 而此时,顾清烟头发又不听话的滑落。 顾清烟下意识拱起肩头,想用手背将其拨到身后,然而就在这时,忽如其来的一只手抓住了她散落在身前的秀发。 顾清烟当即一愣,不由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瞳仁漆黑深邃,专注的时候,格外的认真,隐隐还给人几分深情的既视感。 对视的那一霎那,顾清烟的呼吸都不由乱了。 恰巧这时。 男人替她将秀发拨到耳后时,指尖不经意掠过她的耳廓,仿佛过电一般,耳朵一阵酥麻。 顾清烟一个激灵,下意识偏头躲开。 【作者有话说】 陆总在暗搓搓地撩妻了。 今早起来,没看到大家的留言,我在想,你们是怎么做到统一不给我评论的~ 然后后来再看,我发现有个小可爱昨晚就评论了,只是今天十二点多才给放出来。 我做梦了,梦到大家在评论区刷屏,问我陆总让烟姐扶什么。 哈哈哈~ 所以你们现在懂了吗? 第67章 她就那么不介意他被别的女人碰? “你手还在输液,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顾清烟脸颊微微滚烫,望着陆寒生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庞,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心跳也稍微乱了几分。 陆寒生像是也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讪讪地将手收了回去。 随后望着顾清烟披在身后的乌黑长发,忍不住直男地提了句:“以后还是把头发扎起来的好,这披着,做事都不方便。” 顾清烟,“……” 就有点被他直男的语气给气笑了。 “我就喜欢披着。”她故意和他唱反调。 言罢,她将手里剥完壳的虾肉喂到陆寒生的嘴边,并且特别女王地命令道:“张嘴!” 陆寒生望着她略带叛逆的俏容,微微摇了摇头。 有时候陆寒生真的觉得顾清烟像个孩子,气人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 他似乎,总拿她没办法。 陆寒生张嘴将她喂过来的虾肉吃进去。 原汁原味的虾肉软弹鲜美。 陆寒生吃得身心愉悦。 心间越发的柔软,望着顾清烟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静谧的病房里。 炽白的灯光下,夫妻二人面对面而坐的画面,莫名的温馨,格外的唯美,岁月静好。 门外前来探望陆寒生的杨文望着里头这如此温情的一幕,默默地转身,离开。 他想这个时候,他家陆总不会希望他进去打扰。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杨文不禁摇头一笑。 陆总是真的变了呢。 以往他看别人的目光里都是冷漠和疏离的。 可刚刚他瞧着陆总望着夫人那眼神,像大地回春,春暖花开,冰山化成一滩水,格外的柔情。 那样的陆总,才真正的称得上是个人吧。 杨文将手里给夫妻两人买来的生活用品交到护士台上,他让护士她们去拔针管的时候,一并带过去给陆寒生和顾清烟。 - 伺候陆寒生吃饱,顾清烟就着陆寒生吃剩的‘饭菜残羹’,将自己的肚子也给填饱了。 而这时。 陆寒生今日的输液也终于圆满结束。 护士过来拆了针管,只留下一个留置针头在陆寒生的手背上。 临走前还不忘给顾清烟丢下一个棘手的难题。 护士让顾清烟给陆寒生擦擦身,然后换上她们清洗过并且消过毒的病服。 顾清烟在护士走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神色恹恹的。 真累啊。 顾清烟觉得伺候陆寒生是一件身心皆疲的事情。 然而没办法。 谁让她现在占着陆太太的头衔,就得揽这活儿。 其实即便护士不叫顾清烟给陆寒生擦身,陆寒生也是要让顾清烟给他擦身的。 他这个人受不了一天不洗澡。 他爱干净。 每天必须洗一次澡。 如今洗澡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擦身成了陆寒生的第二选择。 顾清烟刚和护士聊完回到病房,陆寒生就把让她帮自己擦身的这事和她说了。 而听了陆寒生的话的顾清烟只想静静。 所以不管护士有没有说,她今晚都是逃不掉给他擦身这个差事? 既然逃不掉,顾清烟也就懒得挣扎。 她微微点了点头。 拿过护士带来的购物袋,将其打开。 杨文是个办事周到的秘书。 毛巾、脸盆、牙膏牙刷、拖鞋等都买了双份,一粉一蓝,显然是给她和陆寒生买的。 看来,杨秘书是打算将陆寒生彻底丢给她,他自己不管了。 顾清烟心说这杨秘书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厚道啊。 怎么说陆寒生都是他老板,他怎么能弃自己的老板于不顾呢。 顾清烟摇了摇头,认命地抱起蓝色的脸盆,带着蓝色的毛巾,然后进洗手间打水,好给陆寒生擦身。 陆寒生手臂骨折,为了方便换洗,他的病服外套是半披着的。 就是一只手套了袖子,一只则是挂在肩头上。 也正因此,顾清烟给他擦身的时候,脱衣服,格外的方便。 脱了衣服的陆先生就是行走的荷尔蒙,男人味杠杠的。 顾清烟望着男人那强劲结实的胸肌和腹部上方方正正的性感腹肌,脑海里就会忍不住想起一些旖旎的画面。 那线条流畅的肌理染上汗珠,汗珠顺着男人肌肉纹理往下滑的画面,是真的很谷欠,很令人上头。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意淫男人,顾清烟连忙甩了甩头,强行将脑海里那些限制级的画面给甩掉。 平复好自己的思想,顾清烟伸手从脸盆里捞起打湿了的毛巾,扭干,然后开始给男人擦身。 男人受伤的右臂就挂在胸前,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碰到他受伤的手。 顾清烟的动作格外的小心翼翼,尽量避开他受伤的手臂,去擦其他地方。 因为顾清烟是披头散发,所以她的发梢总会随着她的低头和起起落落,时不时掠过陆寒生的胸膛,手臂,以及腹部。 发梢所到之处,皆是痒意。 弄得陆寒生又痒又难受。 好几次,都想叫她去把头发扎起来。 只是想起这里是医院,她未必带了发绳在身上。 事实上,顾清烟确实没有带发绳,不然她也不会一直披头散发了。 陆寒生刚刚那话虽直,可却不无道理。 披头散发,做事确实不太方便。 这点,顾清烟现在就深有体会。 头发老是不听话地往前凑,她也挺烦的。 可谁让她没带发绳在身上,也只能先将就着了。 再度被顾清烟长发给弄得身上发痒的陆寒生心说,明儿他得让杨文给买点皮筋过来。 省得顾清烟给他擦身的时候,再披头散发,怪折磨人的。 并不知道陆寒生此时此刻在打什么主意的顾清烟替陆寒生擦完上身,打算完事了。 她端起脸盆,就准备进洗手间。 陆寒生见状,忙喊住她, “你就只给我擦上面?” 他有点难以置信。 大概是没见过有谁给人擦身就只擦一半的。 顾清烟回头,略带不解地嗯哼了一声,“怎么了?” 陆寒生不知道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擦身是擦全身。 他懒得跟她玩什么文字,索性直接点明地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这下面也要擦。” 顾清烟,“……” 没见她都装糊涂了,还提出来。 陆寒生是真的不会看眼色。 顾清烟咬唇,并不那么想帮他擦拭下半身,总觉得怪尴尬的。 她想了想,提议:“不如明天让杨秘书帮你擦吧。” “让杨秘书替我擦?”陆寒生直接被气笑了,“你不如干脆去给我找个女护工?” 顾清烟觉得这个提议好极了。 她眼前一亮,还真想去给他找一名女护工来照看他了。 她雀雀欲试,“那我……” 顾清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寒生黑着脸给打断了,“陆太太真是好大方,让别的女人帮你先生擦身!”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是真的皮。 她竟还真敢动那心思。 她就那么不介意他被别的女人碰? 顾清烟心说这有什么的。 她都能受得了他和顾霜儿卿卿我我,怎么就受不了别的女人碰他身体了。 再说了,人家护工那是专业的,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见她还琢磨上了,陆寒生顿时带着几分气结地说:“我看这陆太太的位置,不如也让别人来坐的好。” 【作者有话说】 日常气坏的陆总~ 小娇妻太皮了,陆总觉得自己迟早要更年期。 第68章 是我力气太大,弄疼你了么 顾清烟闻言,不由在心里大骂陆寒生狗。 威胁她? 真以为她很稀罕陆太太的位置? 然而下一秒,顾清烟就连忙堆起笑容,一脸娇俏地说:“哪能让别人来坐啊,别人可不能给陆先生你生崽崽。” “跟你开玩笑呢,我去换水。” 她怨怪地嗔了陆寒生一句后,便端着已经凉掉的水走进了洗手间。 是的。 陆太太这个位置,她还真挺稀罕的。 陆太太多好啊。 有数之不尽的钱花,傻子才不稀罕呢。 何况她坐在这个位置,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能叫顾霜儿每天气得吃不下饭。 这多爽啊。 她就喜欢看顾霜儿求而不得的样子。 有她在一天,她顾霜儿这辈子,都休想当这陆太太! 不就是擦个下半身么。 看她不把他皮给擦掉一层,看他下次还敢不敢让她给他擦身了! 小九九打得倍儿响的顾清烟笑起来都不由带着几分邪恶,以至于她出去的时候,脸上都难以掩饰地写满了不怀好意。 病床上的陆寒生看着顾清烟脸上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当时他没有多想,大概是觉得顾清烟总不敢虐待他这个伤患吧。 然而当顾清烟给他擦下半身的时候,陆寒生才意识到顾清烟这个女人,心有多狠。 他咬肌绷紧,面色森然地问她:“好玩吗?” 陆寒生严重怀疑顾清烟想谋害他子孙根,且证据确凿。 顾清烟呆萌地眨着眼睛,故作无知:“玩?我没有在玩啊,我这不是在给你擦身吗?” 陆寒生咬牙切齿,一双漆黑的深眸幽深的盯着她,“你确定是这是在擦身,而不是把我当搓衣板?” 顾清烟一脸无害地望着陆寒生,“怎么了嘛?是我力气太大,弄疼你了么?” 明知故问。 陆寒生算是看明白顾清烟前面的笑是什么意思。 她真是好得很。 那么大力,也不怕自己以后没性福!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就心中郁结。 尤其是顾清烟还仗着他受伤,奈何不了她,连眼神都不带掩饰的,赤裸裸地挑衅。 欠干。 陆寒生脑子里当时就闪过这两字。 等着。 等他好了,有她哭的。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偷笑。 哼! 叫你奴隶我! 该! 顾清烟一把将手中的毛巾丢进脸盆里,然后准备给男人换上干净的裤子。 因为怕辣眼睛,所以刚刚给男人擦下半身的时候,她是直接用被子将男人下半身盖住,然后伸手进去,盲擦一通的。 此时穿裤子,有被子盖着,也不会辣眼睛。 就是给男人提裤子的时候,比较麻烦,得陆寒生配合她,才能将裤子提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她刚刚戏弄他之仇。 等顾清烟弯身替他将裤子提上去后,陆寒生忽然伸手宛如捏小鸡脖颈一般,一把捏住了顾清烟纤细的后颈。 他阴森森地问她,“刚刚玩我玩得开心吗?” 后颈被男人的大手捏住的顾清烟听了陆寒生这话,嘴角不由抽了抽。 玩他? 这话怎么听着就怪怪的。 “陆先生,不带你这般过河拆桥的。”顾清烟郁闷地埋汰陆寒生。 陆寒生冷笑,眼底像是含着冰渣子,“我也没见过有谁像你这样当太太的。” “拿你男人的命根开玩笑,嗯?皮痒了?欠收拾?” 陆寒生加大力度捏了一下顾清烟后颈的嫩肉。 顾清烟顿时又痒又疼,那滋味,别提多‘销魂’了。 顾清烟直接缩着脖颈,写满无辜的鹿眸湿漉漉地望着男人,粉唇一撅,那娇气的样子,仿佛能把人的魂都给勾了去,“老公,疼~” 陆寒生心头一晃,心中暗骂她小妖精,又在勾引他。 无视顾清烟故作的撒娇,陆寒生大手依旧捏着她的后颈,只是手上的劲,松了少许。 不过指腹还是若有若无地在摩挲着她的嫩颈,“下次还敢这么皮吗?” 顾清烟努嘴,心里倒是强硬的说我怎么就不敢。 面上却怂包的求饶,“不敢了。” “最好是真的不敢。” 手背上的针头错位了,刺得他手背生疼,陆寒生不由松开了顾清烟。 顾清烟抬手揉了揉后颈,心中暗骂陆寒生没有风度,连老婆都欺负。 陆寒生瞧见顾清烟揉后颈的举动,眸光微微一顿。 他滚了滚喉结,直接将视线移开。 陆寒生知道自己刚刚用了多少劲,他用的那点力度不至于真的伤了顾清烟。 她这般,不过是为了演给他看罢了。 这个女人,最善于玩这些小把戏了。 他要真信了她,那就真着了她的道了。 留置针口处又在隐隐作痛,陆寒生低眸一看,许是他刚刚动作太大,留置针里头回血了。 陆寒生眉心微微一动。 这点痛远比不上断骨之痛,可偏偏这种轻微的刺痛,更为磨人。 顾清烟也瞧见陆寒留置针回血了。 她不由一愣。 随后她垂眸,嘴里的小声嘀咕:“狗男人,该。” 让你捏我后颈,活该回血了! 陆寒生听到了顾清烟的嘀咕,顿时抬眸看了她一眼。 瞧见顾清烟那小没良心的样子,陆寒生又被生生气笑了。 要不是手臂受伤,陆寒生今晚绝对要好好收拾这个调皮的小娇妻。 针头歪了,这留置针等于没用了。 陆寒生不想继续受折磨,便抬手按了一下护士铃。 “您好,请问……” 没等那头的话说完,陆寒生便直接说:“我针头歪了,麻烦过来帮我拔一下。” “哦好的。” 顾清烟见护士要来,便赶紧端起一旁的脸盆,进了洗手间。 护士很快就过来了。 针头拔出来的时候,直接都弯得不像话了。 护士的表情一言难尽。 最后说了句明天再重新插针,就走了。 护士走后。 顾清烟和陆寒生也默契地没有再继续闹。 毕竟在医院‘打情骂俏’不太适合。 还有就是陆寒生的手臂又开始疼了。 他没那个心思和顾清烟闹了。 手太疼了,他需要睡个觉,来忘记疼痛。 陆寒生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倒是顾清烟望着已经进入沉睡状态的陆寒生,一时竟不知道该干嘛好。 八点的时候,杨文来了。 杨文是来交接顾清烟的。 像陆寒生这样行动不便的伤患,是需要随时有人候着的。 杨文怕顾清烟吃不消,便过来替她了。 杨文来后,顾清烟就走了。 她走得干干脆脆,没有丝毫不舍。 回到酒店的顾清烟第一时间就是给自己冲了一个澡。 她没有再泡澡了。 原因是前两日她刷微博的时候,无意间刷到一则新闻。 新闻上的内容讲述的是一个不知自己怀有身孕的女人因为天天泡澡,导致孩子流掉了。 顾清烟看到后,一阵后怕,从那就再也没有泡过澡了。 简单的冲洗一下,顾清烟便将换下来的衣服换进洗衣机清洗,贴身衣物她则是手洗。 套房有烘干机。 衣服烘一些,立马就又能穿上了。 不过顾清烟还是觉得这样不太方便,打算明日去买两套衣服,好随时换洗。 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又劳心劳力地伺候陆寒生一个下午,顾清烟也是身心皆疲,她洗完澡出来,直接倒在床上,昏昏欲睡了起来。 - 半夜的时候,陆寒生被手臂疼醒。 醒来看到床边,杨文躺在可叠折的家属椅上睡觉时,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很快就明白了杨文为什么会在这。 陆寒生没有叫醒熟睡的杨文,自己单手支撑起身体,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走进了洗手间。 倒是睡得不算沉稳的杨文听着洗手间传来沥沥的水流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坐起来没看到病床上的陆寒生,杨文下意识看向紧闭的洗手间门。 随着一声巨大的马桶抽水声响起,洗手间的门被人拉开,杨文看到披着病服,手臂挂在身前的陆寒生从里头走了出来。 杨文蓦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便起身过去扶陆寒生,“陆总您需要方便,怎么不喊我。” 陆寒生说:“上个洗手间而已,我又不是双手皆残。” 白天是因为在输液陆寒生实在是没办法,如今他左手自由,没道理让杨文帮他,何况陆寒生也干不出这种事情。 一想到一个男人跟着他进洗手间,看他小解,陆寒生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画面太辣眼睛,陆总接受无能。 以至于他看到此时杨文扶着他,都不自觉的心生恶寒,下意识扬手避开了杨文的手。 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浑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杨文看着自己那被避开的手,满脑子问号。 “工地那边,处理得如何了?” 上床的时候,陆寒生问杨文。 杨文说:“基本都已经安抚好了,就是那个砸您的家属,被拘留了,警察问您是否要起诉他。” “让警局那边把他放了吧,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折腾他。” 陆寒生躺下床,并不想追究那名伤人者的罪责。 不是他圣父,心慈手软。 而是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又恰好就那么一个儿,偏偏在他们的工地丢了命。 如只是单纯的事故也罢,可偏偏不是。 第69章 烟姐霸气护夫 这次事故的来源于他对下层管教不严,这才给了他们欺上瞒下的胆子,偷梁换柱,这才导致了这事的发生。 因为也没有闹出人命,所以陆寒生也不想追究对方的责任。 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老人家痛苦一辈子了。 若再进牢里,陆寒生丝毫不怀疑,老人家估计熬不过半年。 “好,我知道了。” 杨文猜到陆寒生会这般说。 毕竟他好歹也跟了陆寒生五年,多多少少都有点了解陆寒生的。 陆寒生这个人谈不上是个好人。 毕竟商人里,就没几个好的。 多多少少都有些心脏。 心脏归心脏。 该有的良心,陆寒生还是有的。 杨文虽然也觉得那名伤人者过分,可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唯一的儿子无缘无故丢了命,谁能理智呢。 工头对那名受害者赔偿一事更是一拖再拖,也难怪老人家要气得拿砖头砸人了。 要他说啊,那名工头也是该。 人家老人家都丧子了,他还在那说什么风凉话,说什么工地出意外本就是常事,若怕死,就不要来工地上班什么的。 杨文了解缘由后,都觉得陆寒生就不该救那名工头,就该让那名工头被砖头砸死算了。 这种人,活着也是污染空气。 不过也得亏陆寒生出手了。 要真让那砖头将工头给砸死,老人家这牢饭,怕是吃定了。 儿子的赔偿金即便要到了,只怕也得用来赔偿给工头的家属,甚至还得搭上自己下半辈子。 杨文忽然在想,自家陆总,这误打误撞地做了件好事? 就是做好事的代价有点大。 杨文看着陆寒生吊在身前的右臂,忽然亿万点心疼他。 并不知杨文心思的陆寒生让杨文继续去睡,不用管他。 杨文明日还得去跟进工地的事宜,见陆寒生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也就躺下,重新入睡了。 倒是陆寒生因为手臂的疼,半天都没有再入睡。 一直到早上,困意袭来,他又才昏昏睡了过去。 —— 在陌生的地方,顾清烟不怎么睡得着。 五点半就醒了。 洗漱好,顾清烟就带着ailing到楼下的自助餐厅吃个早餐,然后再打包了两份早餐,便往医院这边来了。 等顾清烟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门口围堵了不少人。 顾清烟当即拧起秀气的眉梢,慢慢地走到众人的身后。 隔着人群,顾清烟看到被记者拿着话筒怼面的陆寒生。 他面色看着就不好,宛如山雨欲来,格外的阴沉。 顾清烟听到有记者问陆寒生,“陆总,请问陆氏集团这次的度假村楼盘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难道正如传闻那般,陆总手下的人为了牟利,购买了大量的劣质的材料,才会导致楼盘一夜崩塌压死人的吗?” “陆总能不能解释一下,陆氏那么大的一个上市公司,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错误呢?是您平日里疏于管教下面的人,还是说购买劣质材料建筑楼盘这本就是您的意思?” “传闻工头对受害人赔偿一事,皆是一口不提,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属实?” “请大家先出去,不要打扰陆总出去!” 杨文被挤在中间,几乎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陆寒生在此的消息。 一早就忽然涌进来一群记者,对着他们就是问东问西。 杨文的话被淹没在人海里,大家依旧是不依不饶地质问病床上的陆寒生。 “请问陆总给个正面的回应。” “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受害者的家属?” “听说您被一位闹事的家属砸伤,那名家属已经被拘留,您是否打算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 记者们几乎是一个接一个问题的轰炸病床上的陆寒生。 陆寒生原本就因为手臂疼,没怎么睡,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就被这些不知打哪来的记者给扰醒。 但凡陆寒生的修养和素质差一些,他已经发飙了。 从小养成的隐忍和克制让他在面对众人的逼问时,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对待,不露一丝愤怒,不露一丝不耐。 只是他的隐忍并没有换来大家的适可而止。 有个别过分的记者更是为了能提问陆寒生,拼命地往人前挤,结果就是他把前面的人挤得没站稳,人往前一倾,手直接就按上了陆寒生受伤的右臂。 那一瞬间,顾清烟看到了原本还面无表情的陆寒生面色近乎扭曲,几乎是条件发射地扬手挥开那名压在他右臂的记者。 那名记者忽然被拂开,当初跌坐在地上。 明明是那名记者按到了陆寒生受伤的右臂,陆寒生才会条件反射地甩开他,可记者们像是有选择性眼瞎一般,直接就咄咄逼人地说道: “陆总,您不回答问题就算了,怎么还伤人哪?” 顾清烟听了这话,生生被气笑了。 什么叫做陆寒生伤人? 他们眼瞎吗? 没看到那名记者手按到陆寒生受伤的手臂了? 顾清烟是彻底看不下去了,她出声讽刺这群记者,“我说你们这些记者是不是都眼瞎啊?没看到是她按到陆先生受伤的手了,陆先生才会抬手挥开她的?” 顾清烟忽如其来的声音成功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大家纷纷望向她。 顾清烟一身黑的站在那门口那,身旁跟着高出她一个头的ailing。 站在大个子的ailing面前,顾清烟显得格外的娇小。 顾清烟目光凛凉地望着这一病房望向她的记者们,唇带讥笑, “什么时候,记者的权利这么大了,都能跑到医院堵人了?” “医院是公众场合,你们如此大声喧哗,考虑过隔壁病房的病人的感受吗? 还是说为了一点奖金,你们就可以置旁人的感受于不顾?” 末了,她还不忘挑事地来了一句,“又或者说你们只是披着假证的假记者,故意来医院闹事的?” 有个记者恼羞成怒地反驳顾清烟,“我们的记者证都是货真价实,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是假记者?” 顾清烟讥笑,“我是没见过如此没有职业道德的记者罢了,所以就问问罢了。” “一大早就闯进病房,对着受伤的患者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堆质问。” 她轻挑眉梢,一脸鄙夷,“原来,这就是你们记者的职业素养。” 第70章 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记者们被顾清烟怼得面红耳赤。 有个反应快的,直接犀利地上前问道: “这位女士,你是来看陆总吧,这一大早的就带着早餐来看望陆总,你和陆总一定关系匪浅吧?” 顾清烟轻扬下巴,神色倨傲地望着那名记者,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嘲弄, “怎么?不八卦工地塌方的事情,八卦起我和陆先生的关系来了?” 顾清烟到底是混迹过职场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脏。 记者心里打什么小九九,顾清烟虽然没看穿,但多多少少都能猜得到一些的,于是她掩唇轻笑道: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陆总的小蜜,我只是个负责送早餐的。” 她扬了扬手,将手中的两袋早餐举起来,给众人瞧一瞧。 顺带,还不忘含沙射影了一句,“我一个送外卖的人都知道医院是公众场合,进出要小声,怎么你们这些当记者的,就丝毫不尊重人呢。” 那名记者面色当即一僵。 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的陆寒生却忽然出声道: “杨文,你看看他们都是哪个报社的,回头找他们的老板聊一聊。” 那些记者闻声失色,有一些竟直接吓得落荒而逃了。 剩下一些,你看我,我看你,也纷纷都散了。 待病房空落下来,陆寒生才望向门口的顾清烟,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你是送外卖的?” “那不然怎么说?说我是陆太太?” 顾清烟轻挑眉梢,提着早餐走了进来。 陆寒生没说话,大概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话。 他和顾清烟只是低调地领了证,如今还有大多数人是不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消息的。 陆寒生不喜欢高调行事,加上他结婚的事情对媒体而言,无疑是大爆料。 一旦曝光他秘密结婚的消息,很可能会引起陆氏动荡。 按道理来说。 顾清烟隐瞒了两人的关系,陆寒生该欣慰她懂事才对。 但他心里头就是说不来的不是滋味。 最后陆寒生将那抹不爽归咎于自己是没睡好,以及是被那些不知道哪来的记者给弄的。 顾清烟可不知陆寒生的心思,她想起他手臂刚刚被人按过,见他的面色不太好看,便随口问了句: “你手臂还好吗?要不要喊医生来瞧一瞧?” 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还惦记着自己的手臂。 他眸光一闪,微微摇了摇头,“不用。” 陆寒生的手臂有木板固定,前面那个记者那一按不至于让他手臂如何,最多就是猛地疼一下。 喊医生,倒是不必。 就是受点罪,原本的疼痛加剧。 顾清烟微微点头,然后才问他们:“记者怎么会知道你在这?” 陆寒生漆黑的眼底掠过一丝幽光,他微微眯眼,说:“应该是有人故意煽动的。” 顾清烟拧眉,也没问是谁煽动的。 商场和战场差不多。 都是厮杀一片的。 对家之间,各种阴谋诡计,谁都见不得对方好。 像陆寒生这样站在顶尖金字塔的人,多的是人想拉他下马,好让自己登顶。 除了那些想要陆寒生倒台的人,还能有谁会去煽动记者。 怪不得说经商的人都心脏呢。 确实挺脏。 顾清烟对谁煽动记者对付陆寒生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她将自己带来的两份早餐分了一份给杨文, “杨秘书,这是我给你带的早餐。” “谢夫人。”杨文伸手接过顾清烟递过来的早餐,并感谢道。 顾清烟耸了耸肩,温和地一笑,“客气。” 杨文接过早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前面洗漱过了,所以这会儿可以直接开吃了。 将早餐递给杨文后,顾清烟就问陆寒生洗漱没有。 陆寒生摇头。 于是顾清烟便让他去洗漱,她则是先将给他带的粥打开摊一摊。 陆寒生自己是能刷牙的,但是洗脸就不太方便了。 于是他把顾清烟叫了进来。 顾清烟一进来,陆寒生就将手中滴着水的毛巾递过来给她,“把我扭一下。” 顾清烟顺手就接过陆寒生递过来的毛巾扭干,考虑到他单手擦脸不方便,顾清烟干脆好人做到底,直接让他低一下头,她帮他给擦了。 陆寒生稍微弯了一下身子,任由顾清烟拿着毛巾在他脸上擦抹。 粉色的毛巾在他英俊冷酷的脸庞上擦来擦去,还别说,别有一番风味。 隐隐还有那么一丢丢滑稽,因为粉色,和他实在是不太搭。 但没办法。 蓝色那条被顾清烟拿来给他擦身了。 这擦过身的毛巾哪能再拿来擦脸。 正好顾清烟昨晚回去住了,没用毛巾,所以这条粉色的毛巾就直接被陆寒生拿来擦脸了。 不过是洗下脸,陆寒生也懒得让杨文再去买。 狭窄的洗手间里。 顾清烟专注地替陆寒生擦脸,她擦得很仔细,很认真,动作很轻柔。 陆寒生一瞬不动地盯着顾清烟的脸看,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她刚刚站在门外怼记者们的画面。 这种被维护的感觉让陆寒生的胸膛止不住发暖。 陆寒生从小就是独立过来的。 也许是他过分独立,别人都觉得他强大,不需要依靠,不需要被维护。 可再强大再独立的人,他也是个人啊。 他也会渴望温暖,渴望被保护。 顾清烟无意地维护在此时她过分温柔的面容下,宛如燎原之火,一点点地在陆寒生的心间被放大。 陆寒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时他看顾清烟的目光有多炙热。 俨然像是盯着心上人一般,那般的认真专注。 顾清烟给陆寒生擦完脸,仰头冲他微微一笑,“好了。”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脸上那一抹明晃晃的笑意,眸底一暗,喉结兀自一滚。 并没有注意到男人异常的顾清烟将毛巾搓洗干净,挂上去后,冲陆寒生说:“可以出去了。” 她话音刚落,陆寒生就忽地抬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顾清烟忽然被吻,吓了一跳。 她怔怔的放大瞳孔,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陆寒生的吻一如既往的粗暴。 但和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吻隐隐夹着几分顾清烟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缠绵。 顾清烟不懂陆寒生忽然怎么了。 她抬手想推开他,却在手掌触及到他吊挂在身前的手臂时,蓦地转移了方向。 【作者有话说】 陆总每天日常:她又勾引我了~ 第71章 毒舌烟姐在线虐绿茶妹 顾清烟将手垂放在陆寒生的腰侧,手攥住了他两侧的衣摆,闭上眼睛,任由他吻着自己。 一门之外,杨文和ailing就在外面。 而她却和陆寒生在洗手间里接吻。 这种感觉,莫名的刺激,令人心跳加速。 顾清烟的呼吸越来越重,心跳也越来越快。 静谧的洗手间里,顾清烟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噗通噗通地响着。 陆寒生吻的动情,直接将顾清烟抵在洗手台前,健好的那只手也不知何时从她的后颈移到她的身前。 忽然被捏了两下。 “唔——” 顾清烟瞬间清醒。 她睁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还闭着眼在吻她的陆寒生。 他看上去很是投入,他的手也还在作恶。 他手掌宽大,她被捏得又疼又难受。 顾清烟抬手抓住陆寒生作乱的手,仰头后退了一下,稍微避开了他的吻。 “你疯啦。” 她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门外的杨文和ailing听到。 陆寒生吻得正投入,忽然被撤开,他极为不满,抬手扼住顾清烟的下巴,再度吻了下来。 再度被吻住的顾清烟气得白了陆寒生一眼。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男人继续吻她的行为。 好在陆寒生后来也没有再捏她。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点流氓了。 又或者是怕自己一松手,顾清烟又把头给偏开,让他吻得不尽兴。 因为陆寒生不依不饶,所以两人整整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十五分钟,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顾清烟的面颊都像是有团火在烧。 尤其是当杨文和ailing望向她和陆寒生的时候,她更有种被人看穿的羞耻感。 脸颊烫得仿佛能煎蛋了。 顾清烟在心里抓狂地嚎叫。 啊——! 陆寒生这个狗男人,受伤了也不安分。 非要在洗手间里上演激吻。 她没脸见人了。 比起顾清烟的扭扭捏捏,陆寒生坦然多了。 他看向还在吃早餐的杨文,说: “杨文,你待会儿去跟医生说一声,立即办理转院手续。” 杨文立即应了声好。 倒是顾清烟不解地望向陆寒生。 陆寒生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似是解释地说了句:“公家医院到底没有私人医院来得谨慎。” 顾清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这呆萌的样子,忍禁不住勾了勾唇角,眼底也多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柔情。 在洗手间磨蹭了十五分钟,这会儿粥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几乎都不需要再吹,就能直接入口了。 顾清烟还在为刚刚洗手间的事情闹别扭,不愿意喂陆寒生喝粥,直接将小方桌支起来,让他自己用左手吃。 当时顾清烟想的是,捏她时捏得那么起劲。 自己喝粥也应该没问题的。 她才不惯着他呢。 陆寒生显然是领会了顾清烟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还真自己用左手吃了起来。 左手拿勺子吃东西还是挺简单的。 陆寒生吃得毫无压力。 熟练的动作,给人一种他是左撇子的错觉。 陆寒生吃过早餐没多久。 杨文那边就办理好了转院手续。 直接由医院这边提供的专车,将他们送回晏城去。 因为陆寒生还得输液,所以转院的途中,有个护士全程跟着过去。 顾清烟身为陆寒生的家属,自然也是要陪同在车里的。 倒是杨文和ailing一人开一辆车回去。 从t市到晏城也就两小时。 不算长。 睡一觉,就到了。 回到晏城江幸川投资的私人医院时,也才十一点不到。 杨文提前就跟江幸川打了招呼,江幸川第一时间就通知医院那边做好准备,待陆寒生一到,便可直接入住。 因为是江幸川的哥们,院长那边还特意将陆寒生安排进最好的vip间,保证绝对的隐私,不轻易让任何人进出。 走廊上多了一道铁门,确实比公家医院要隐私多了。 有专门的护士在门口登记出入记录,陌生人是别想再靠近陆寒生的病房了。 私家医院的vip病房要比公家的豪华多了。 不仅有家属陪护床,而且空间也大。 躺在里头,丝毫不像是躺在医院,反而像是躺在自己的家里一般自在。 里面还设有厨房,可专门供人使用。 看得出来,设计得很用心。 就是这费用,贼贵。 一天就是一千。 还只是病房的房费,不加其他费用。 不过这点钱对于陆寒生而言,只是小钱。 不值挂齿。 还是自己的故乡令人安心。 顾清烟之前在t市,总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 如今回到晏城,她才知道缺的是什么。 嗯。 缺了安全感。 不过回到晏城,也代表,糟心的事情,多了。 顾霜儿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陆寒生受伤的消息,吵着要来看望陆寒生。 陆寒生拿她没办法,便报了医院的名和病房好,让她过来了。 过来看望陆寒生的顾霜儿一看到顾清烟也在,眼底就掠过一丝怨毒,只是转眼即逝,快得令人看不清。 越过顾清烟,顾霜儿直接走了进来。 她的脚还是不方便的,直接杵着拐杖来的。 顾霜儿在原先顾清烟坐着的家属椅上坐了下来。 她望着靠在床头,右臂缠着纱布挂在脖颈上的陆寒生,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哗地往下掉。 “是不是很疼啊?”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仿佛受伤的人不是陆寒生,而是她一般。 顾清烟就双手环胸站在那看着。 一边看,一边翻白眼。 啧啧。 不愧是混迹娱乐圈的,这演技就是好,眼泪说掉就掉。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哭到陆寒生的心里去呢。 毕竟人家小美人都为他哭了呢。 很可惜,顾霜儿的眼泪不仅没有哭到陆寒生的心里去,还隐隐让陆寒生有些心烦气躁。 “不疼,你别哭了。” 陆寒生还真不是一个特别会怜香惜玉的人。 不是所有的眼泪都能令他动容。 就比如现在。 顾霜儿的眼泪只会让他心烦。 陆寒生觉得受伤的人是他,顾霜儿哭成这样,多多少少都显得有点假了。 再回想起顾清烟看到他受伤时的淡定从容,陆寒生越想越不爽。 顾霜儿过分关怀,让他心烦。 可顾清烟的淡定从容,却让他心恼。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们一个过分矫情,一个却又显得过于冷漠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戏演得太过了,顾霜儿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会有人拿砖头砸人,真是太过分了!” 陆寒生心烦,有点不乐意应付顾霜儿,他随口应了句:“发生了一点矛盾。” 顾霜为陆寒生鸣不平的嘟囔道:“发生矛盾也不能伤人啊,你的手可是很金贵的,要是落个好歹,这可怎么办啊。” 虽然顾霜儿话语间是在为陆寒生鸣不平,但用词就多多稍稍有些不太适当了。 顾清烟就是抓着顾霜儿的用词不当,出言损了她一句: “呸呸呸~什么落个好歹,会不会说话?我老公吉人天相,什么事儿都没有。霜儿妹妹可不要咒我老公啊。” 【作者有话说】 烟姐日常:嗯,又该我虐渣了。 第72章 陆先生,睡未成年,是要吃牢饭的 顾霜儿被顾清烟这话给损得面色尽失,她连忙向陆寒生解释:“阿生,我没有咒你,我就是……” 还没等顾霜儿的话说完,那头的顾清烟又凉凉地发声道: “霜儿啊,不是我说你。你这阿生阿生的喊我老公,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和我老公有一腿呢。” 她‘好心’纠正她,“你啊,该改口了,得喊姐夫。” 顾霜儿被怼得心头都是火气。 她用力地攥紧拳头,心里恨不得将顾清烟给撕了。 只是碍于陆寒生就在眼前,她只能先忍下这口气了。 她一副被欺负了不敢还嘴的姿态道歉道:“是我不好,喊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是吗?”顾清烟仍旧咄咄逼人地道:“我看是压根不想改吧。” “姐姐,你明知道我对阿生什么心思,这才几天,我怎么可能放得下。” 顾霜儿眼泪如珠子一般,哗哗地往下掉。 她死死地揪着包包的链子,委屈至极地道: “我会放下的,可你也要给我时间啊。” “可我看你分明就没有想放下的意思啊,是个聪明人都该知道远离自己的姐夫。 可霜儿你的做法,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她满眼嘲讽,“进门看都不看我这个姐姐一眼,就对着自己的姐夫一口一口阿生的喊着,我听着都觉得很是不妥,更别提旁人了。” 顾清烟是真的嘴毒,而且丝毫不顾忌陆寒生就在一旁,句句不留情。 顾霜儿也不甘处于下风,当即就以柔克刚地反击顾清烟, “我只是太爱阿生了,一时放不下不也很正常?我已经很努力地去放下了,姐姐你不能要求我短短几日就放下对阿生的感情啊。 我又不像姐姐这般潇洒,谈了三年的男朋友说分就分,还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另嫁他人。” 末了,她还很委屈地来一句,“我也希望自己能和姐姐一样潇洒,可我做不到啊。” 顾清烟微微挑眉,不得不承认顾霜儿心机高深。 故意在陆寒生提及她前男友,含沙射影她随便? 呵…… 够阴损的啊。 顾清烟可不是吃素的,她当即就冷冷地反击顾霜儿,“既那么爱,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他床上呢?你不觉得你这话,过于矛盾了吗?还是说,比起爱他,你更看重陆太太的位置?” 顾霜儿当即被怼得哑口无言,“我……” 陆寒生听着这姐妹两人在那针锋相对,吵得他脑壳疼。 他看了顾清烟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顾清烟意会陆寒生的意思后,当即不爽地撅了噘嘴,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了。 顾霜儿见陆寒生‘警告’顾清烟,心里才好受一些。 她哭哭啼啼地解释道:“对不起阿生,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给你下药,我不知道姐姐她会忽然闯进我的房间,还对你……” 她抽抽搭搭的,委屈得不行。 事情的真相如何,陆寒生心中有数。 顾霜儿的解释无疑是在欲盖弥彰,多多少少都让陆寒生有点不喜。 事已至此,说她不对也于事无补。 过去就让它过去便是。 何故再提及。 陆寒生抬手扶了扶额,淡淡地应道:“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顾霜儿略微错愕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陆寒生手臂还是疼的,压根没有心情管顾霜儿什么表情,他直接对顾霜儿说:“你脚不便,回去歇着吧。” “我……” 顾霜儿原本想说她想留下来照顾他,却在触及自己包裹着纱布的蹄子时,又猛地收了口。 她憋屈地道:“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嗯。” 陆寒生点了点头,并未多作挽留。 顾霜儿见此,只好起身,将拐杖夹在胳膊腋下。 “阿生,那我就先走了。” 她咬了咬唇,渴望陆寒生留她。 然而陆寒生并没有留她,还让她路上小心。 顾霜儿当即就不开心地走了。 走时,还不忘背着陆寒生恶狠狠地瞪了顾清烟一眼。 顾清烟无惧地回予她一个轻蔑的冷笑。 顾霜儿见状,就更气了。 她一拐一拐地离开了病房。 顾清烟则是站在门口,目送顾霜儿负气离去的背影,心情贼爽。 “把人怼哭,你就这么开心?”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顾清烟稍微收敛了一下嘚瑟的表情,偏头看向病床上的陆寒生,一脸无辜地道: “我说的不过是实话,她自己承受能力太差,怪我咯?” “她怎么说都是与你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人,你不觉得你刚刚那样太过于尖酸刻薄了?” 陆寒生就事论事地评论了一句。 顾清烟讥诮地望着陆寒生,顿时又觉得他面目可憎了: “那请问陆先生,我应当拿什么态度对待一个卖我求荣,如今还惦记着我老公的女人?” 说她尖酸刻薄是吧。 她就刻薄给他看。 咋滴。 这年头,实话都不给人说了? 还没等陆寒生回话,顾清烟又是一声冷蔑至极的嘲弄脱口而出,“还是说陆先生就喜欢这种左拥右抱的感觉?” 陆寒生说不过顾清烟。 她说话虽刻薄,但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和她闹不愉快,陆寒生索性不说这事了,他转移了话题,“你和你那前男友怎么分的。” 陆寒生可没忘记她的前男友是谁。 在陆寒生的印象里,宋晨宇分明是陆靖瑶带回来见过家长,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他想不懂对方怎么又会是顾清烟的前男友,而且还是刚分手不过一个月。 顾清烟闻言,笑得就更加幽深玩味了,她道:“他劈腿,被我当面抓到,就分了呗。” “哦说起来,他劈腿的对象还是你堂妹呢。”她一脸的阴阳怪气,“陆先生你们家的家风似乎不怎么好呢。这当堂妹的去插足别人的感情,”这当堂哥的左拥右抱,不愧是一家人,思想都一样脏,“陆先生你也该让你二叔管管她了,可别让她下回挖到铁板,惹一身骚就不好了。” 陆寒生,“……” 这天是没法聊了。 陆寒生叹了一口气,“给我削个苹果。” 顾清烟一脸无害地瞅着陆寒生,笑得不要太假,“没空。” 惹她不高兴了,还想她给他削皮果吃? 想屁吃。 顾清烟一脸傲慢地杵在门口那,就是不动。 哎,就是玩儿。 陆寒生,“……”得了,还闹上脾气了。 不就说了她一句,怎么还闹上了? 脾气怎么这么大。 陆寒生摇了摇头,神情颇为无奈,“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说一句就生气?” 顾清烟皮笑肉不笑地回击,“我要是孩子,你就是变态了。” 她一脸戏谑地道:“陆先生,睡未成年,是要吃牢饭的。” 【作者有话说】 报复第一招:嫁你心上人,还逼你喊姐夫。 哎,就是玩儿~ 第73章 这一巴掌,还你的 陆寒生,“……” 牙尖嘴利。 论怼人,她绝对是佼佼者。 最后陆寒生也没有吃上苹果,因为顾清烟怼完他,就走了。 走得干干脆脆,潇潇洒洒,真真是无情至极。 顾清烟刚走到电梯那,就看到还没离开,人就坐在电梯区域安置的沙发凳上的顾霜儿。 哟呵,还没走呢。 顾清烟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睨着顾霜儿,慢慢地走到电梯前。 顾霜儿应该是看到了顾清烟,她猛地站起了身来。 也许是因为脚有伤,行动不便,顾霜儿起身的时候,身体还失衡地晃了晃,不过很快就被她稳住了。 顾霜儿将拐杖夹在胳膊腋下,然后一拐一拐地走向顾清烟。 她定定地看着顾清烟,什么都没说,就忽地扬手往顾清烟的脸上扇了过去。 顾清烟一把攥住顾霜儿挥过来的手,跟着啪的一声,直接回击了一巴掌给她。 “这一巴掌,还你的。” 她指的是重生那日,顾霜儿打她的那巴掌。 顾霜儿脸上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 她歪着头,瞳孔不敢置信地轻颤,随后她宛如要吃人一般地瞪向顾清烟,声音几乎咆哮:“你打我?” “你竟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顾清烟冷嗤,“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还想打我?谁惯得你。” “顾清烟,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顾霜儿长那么大,还从未被人打过,她也是气狠了,直接气地丢开拐杖,冲上去和顾清烟厮打了起来。 顾霜儿脚若是没受伤,或许还能和顾清烟打个不分上下。 可惜她如今是‘独立鸡’,如何打得过顾清烟。 顾清烟不过是顺手一推,她便整个人摔趴在地上了。 顾霜儿狼狈地摔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就滑稽。 顾清烟的头发也被弄得一团糟。 但因为发质柔顺,伸手扒拉两下,就恢复现状了。 顾清烟站在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坐地上,顶着一头鸡窝头的顾霜儿,冷嗤:“丢人现眼。” 顾霜儿咬着唇坐在地上,眼睛近乎猩红地怒瞪着顾清烟,“你等着。爸妈知道你敢打我,不会饶了你的。” 顾霜儿就是典型的被宠坏的小孩子,打不过就找父母告状。 顾清烟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懒得搭理她,只有小孩子才会打不赢人去告状。 这样的顾霜儿,真是不经看的。 可笑她却让这样幼稚的顾霜儿给囚禁折磨了整整八年。 回想起前世种种,顾清烟就恨不得将顾霜儿杀之而后快。 但她不能。 死对顾霜儿而言,太便宜她了。 她就是要让她爱而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陆寒生如此幸福美满地过一辈子! 电梯门开了,顾清烟看都不看地上的顾霜儿一眼,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电梯门外,还坐在那的顾霜儿怨毒地看着顾清烟的身影被电梯门隔离。 她咬了咬唇,捡起地上的拐杖,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倒也没想去找陆寒生告状。 毕竟是她先的动手,而电梯这边有摄像头,她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告状不成,反倒被陆寒生认为她无事生非就不好了。 但这口气,顾霜儿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 她不会让顾清烟就这样逍遥自在下去的。 等着吧。 她一定要让她从天堂跌入地狱! - 顾清烟刚走出医院,打算打电话给ailing,让她来接她。 她得回去好好琢磨怎么把锦瑟从孟允棠的魔爪里救出来。 然而就在顾清烟掏手机准备打电话时,忽然窜出一个人影挡在了她面前。 顾清烟抬眸一瞧。 呵,巧了。 竟然是孟大人渣。 顾清烟将手机放下,目光凛凉地望着孟允棠,嗓音带着几分嘲弄地道: “孟大公子不好好地在医院陪你的白月光,跑我这来刷什么存在感。” 孟允棠大手紧紧地攥着她柔软无骨的手腕,面色阴鸷地盯着她,冷声质问:“你把锦瑟带哪去了!” 顾清烟微微拧眉,不明白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真可笑,锦瑟不是在你那么,你跑来跟我要人?” “别装了!”孟允棠冷冷地喝断顾清烟的话,“锦瑟不见了,是你带走她的对不对!” “别以为有陆寒生罩着你,你就可以在我的地盘肆意掳人!”他满眼阴郁地怒视着顾清烟,如果不是顾忌陆寒生,说不定他能对顾清烟施暴了。 顾清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当即反手攥住孟允棠的领带,“什么叫做锦瑟不见了?” “你还装?”孟允棠眯了眯眼,一双眸子宛如利刃一般地扫在顾清烟的面上。 “我装你xx!”顾清烟直接气得口吐芬芳。 她一把攥住孟允棠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她目光近乎癫狂地望着他,眼底布满了骇人的愤怒,“孟允棠,你最好祈祷锦瑟没事,不然我定要让你那宝贝心肝儿给锦瑟陪葬!” 顾清烟说完,直接一把甩开了孟允棠的领带,掉头就往医院里跑。 锦瑟出事,顾清烟唯一想到可以求助的人就只有陆寒生了。 顾清烟跑回去的时候,还不小心把刚从电梯出来的顾霜儿给撞倒了。 她看了顾霜儿一眼,直接漠然地走进了电梯。 可怜顾霜儿刚爬起来,又摔了。 更要命的是,她这一摔,直接把受伤的那只脚给崴了。 顾霜儿疼得直抽气。 她望着电梯里的顾清烟,眼底布满了恶毒,她咬牙切齿地嚼着顾清烟的名:“顾、清、烟!” 电梯门关上。 顾清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前,顾霜儿用手撑地,试图自己站起来。 却不想刚站起不到两秒,就因为脚腕传来的痛意,再度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屁股重重着地的顾霜儿瞬间恨死顾清烟了。 她气得将拐杖丢在一旁,掏出手机,给秦婉莲打电话。 而此时。 楼上。 顾清烟出了电梯,就直奔陆寒生的病房。 病房里。 陆寒生刚从床上下来。 他准备进洗手间小解。 人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被忽如其来的撞门声给吓了一大跳。 他拧眉一看,见是顾清烟。 她正气喘吁吁地靠在门板上,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眼。 陆寒生下意识挑眉,心说她这是怎么了。 健好的那只手忽然被人抱住,陆寒生不由一愣。 他低眸望着站在他身前,仰头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顾清烟。 顾清烟在陆寒生面前落泪的次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但有些时候,她的眼泪只是她工于心计的武器,压根就哭不到陆寒生的心里去。 能哭到陆寒生心里去的,还是之前落泪不自知的那几回。 陆寒生不懂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哭得如此伤心,如此难过。 哭得他心口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陆寒生微微叹了一口气,抬手替她抹了把眼泪,“怎么了?” 第74章 陆先生又酸上了 “锦瑟不见了。” 顾清烟一发声,声音都是哽咽的。 可见傅锦瑟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了。 “傅锦瑟不见了?”陆寒生下意识皱眉,“你听谁说的?” 陆寒生拉着顾清烟往床边走去。 在洗手间对话,总觉得有味儿。 顾清烟跟在陆寒生的身旁,急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孟允棠刚刚找到我,让我把锦瑟交出来,他说锦瑟不见了。” 顾清烟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她不想哭的。 可是一想到不知在何处的傅锦瑟,顾清烟的泪囊就发达,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她已经害死过锦瑟一回了。 她不想悲剧再度重演。 傅锦瑟不见了,她就哭成这样。 再想想自己受伤了,她连眼眶都没红一下,陆寒生不禁觉得心塞。 见她这眼泪还止不住了,陆寒生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给顾清烟,安抚她: “你别哭了,我让杨文去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清烟接过纸巾擦了一下眼泪,然后仰头满眼无助地望着他,她强调: “一定要找到锦瑟,不能让她出事。” 陆寒生拿出手机联系杨文,随后语气有点酸溜溜说了句:“你对她倒是情深意切。” 顾清烟无心注意陆寒生的语气,她焦虑不安地站在那,右手拇指无意识地扣着自己的左手拇指。 整个人透着一股惶惶不安的气息。 陆寒生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看着顾清烟,见她不断地扣自己手指头,当即拧起了眉心。 他对电话那头的杨文说了句‘马上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将手机丢在床上,然后一把攥住顾清烟不断扣手指的双手,制止了她自虐的行为。 手忽然被握住,顾清烟茫然地看向陆寒生,呐呐道:“锦瑟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陆寒生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好似腾起了一股火,他气骂她,“别人还没找到,你就先把自己的手指给扣烂了。” 顾清烟呆呆的任由陆寒生指责。 左手拇指的指背泛着一股火辣辣的疼。 顾清烟低眸一看,只见左手大拇指上,全都是她指甲留下的指痕。 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她摸了摸自己的指背。 顾清烟的心里很是不安。 她想不到会是谁掳走傅锦瑟。 于是她询问陆寒生,希望他能为自己解答,“你说除了孟允棠,还会有谁想对锦瑟不利呢。” “我跟她不熟,怎么知道她都得罪过谁?” 顾清烟过度关怀傅锦瑟让陆寒生心中很是不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比了一下顾清烟对傅锦瑟的关怀。 陆寒生才意识到顾清烟对他,从未走过心。 想起她嫁自己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报复顾霜儿,陆寒生的脸色就更加不好,语气也带着几分不耐。 见陆寒生回答不上自己,顾清烟垂下头,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扣着指背。 陆寒生见状,又是一股气腾上胸腔,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真不知你这什么毛病?扣自己不疼?” 顾清烟望着陆寒生,一双潋滟水灵的眸子布满了无助和不安。 她咬了咬唇,声音布满惶然地说:“我害怕……” 也许是她无助迷茫的样子实在是太惹人心疼了。 陆寒生只觉得心脏都要给她这副模样给揪得生疼。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抬手按在她后脑勺上,轻轻地上下抚着,如同安抚小孩子一般,“别怕。” 顾清烟将脸埋进陆寒生的胸膛,抬手攥住陆寒生腰间两侧的衣摆,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缓缓地闭上眼睛,慢慢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没事的。 如今还不到锦瑟的二十四岁,锦瑟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终于平复好自己情绪的顾清烟想起自己此时还在陆寒生的怀里,她不由后退一步,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怀里的娇软忽然撤离,陆寒生的心间隐隐划过一丝空落。 他望着她,见她不似方才那般的魔怔,微微扬了扬眉。 杨文办事很有效率。 半个小时后,就打来电话说:“陆总,傅大小姐是今早被孟总带去医院给傅二小姐输血的时候,忽然消失不见的。我查过监控,傅大小姐被掳走的可能性不大,她应该是被熟人带走的。” 熟人? 陆寒生听了杨文这话,倒是想起了什么来。 “好,我知道了。” 陆寒生结束和杨文的通话,直接给江幸川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到陆寒生电话的江幸川贫嘴地道:“陆哥,难得你主动联系我一回。怎么?想我了?” 陆寒生没心思和他开玩笑,直接单刀直入地道:“厉衍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不明所以的江幸川在电话那边点了点头,“嗯,回来了,前天就回来了。” “挂了。”陆寒生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江幸川,“……” 所以陆哥到底找他什么事? 就为了问衍哥是不是回来了? 不是…… 江幸川忽然挠了挠头,满脸疑惑。 什么时候陆哥和衍哥感情好到这种地步了? 要知道这两人往日可是一年都聚不到一回,甚至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就忽然背着他基情满满了? 陆寒生这边。 刚挂断电话,顾清烟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查到是谁带走锦瑟的了吗?” 陆寒生低眸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急切,心底又开始酸了。 不过他倒没有在这个时候吊顾清烟,直接便说:“不出意料的话,她现在应该在厉衍那。” “厉衍?”顾清烟皱了皱眉头,倒是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厉衍,出身于帝都厉家,为人放荡不羁,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当年还疯狂地追过锦瑟来着。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惜是个下流胚子。 当年锦瑟的初吻,就是让那个登徒子给夺了去的。 也正是因为初吻莫名其妙被夺,所以锦瑟当年才会在她十八岁的生辰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羞辱了厉衍一番。 当时厉衍的脸色可难看了,还放话说让锦瑟等着。 不过他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离开了晏城。 从那之后,顾清烟就再也没听说厉衍这个名字。 回想起当年厉衍咬牙切齿,放话说要锦瑟等着的画面,顾清烟就无比心慌。 她心想厉衍该不会是来报当年的一耻之仇的吧。 越想越心慌,顾清烟一把抓住陆寒生的手腕,说:“你知道他住哪吗?我要去把锦瑟接回来。” 第75章 金屋藏娇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那张布满惊惶的脸,微微摇了摇头。 她对傅锦瑟可真是够在乎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俩是一对。 陆寒生心底又莫名不爽了起来。 “她在厉衍那,比在你这里好。” 不管顾清烟怎么想,在陆寒生看来,傅锦瑟待在厉衍那,比待在顾清烟跟前好。 顾清烟可不这么觉得,她想也不想地说道:“那厉衍就是个变态,锦瑟在他那,还不得被他吃得连渣都不剩啊。” 吃…… 陆寒生不由感叹自家小娇妻的脑洞挺大的。 虽然在陆寒生看来,厉衍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但陆寒生并不觉得厉衍会玩有妇之夫。 有些人,即便再混,那也是有底线的。 厉衍也不例外。 但一想到厉衍对傅锦瑟的心思,陆寒生又不是很能保证厉衍会不会为了一夜销魂而选择不当个人。 不管如何,这都与自己无关,陆寒生才懒得去管那么多。 他直接问顾清烟:“你把傅锦瑟接回来,打算怎么安顿她?” “我可以送她出国。” 顾清烟说。 陆寒生轻挑眉梢,“然后呢?让她继续在国外颠沛流离?” “我……” 顾清烟忽然卡顿了。 陆寒生见她如此,微微摇了摇头。 怼人她倒是厉害,就是有些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而且性子死倔。 陆寒生对顾清烟说:“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不帮你把她带回来吗?” 顾清烟摇头。 陆寒生解释:“因为她压根就没有要跟你走的想法。即便我提出想要带她走,她未必会跟我们一起走。” 顾清烟想起那日傅锦瑟的犹豫,顿时垂下眸去。 锦瑟不愿意连累她,所以不愿意跟她走。 哪怕她说自己有陆寒生撑腰。 可锦瑟是谁啊。 她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 她定是以为她和陆寒生做了什么交易,就更不愿意给她添麻烦了。 陆寒生就事论事,“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傅锦瑟和孟允棠还有她那妹妹之间的事情,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你光送她出国有什么用?” 顾清烟咬唇,虽然很想反驳陆寒生,但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毕竟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顾清烟咬了咬唇,还是很不放心,“那也不能让锦瑟留在厉衍身边,谁知道他会不会伤害锦瑟。” “厉衍没你想的那么不堪。”陆寒生虽然和厉衍的交情算不上深,但厉衍的为人,他还是敢说,比那孟允棠好多了。 “你们男人看男人,自然是觉得对方好了。在我看来,那厉衍就是个登徒子,锦瑟在他那,无疑是羊入虎口。” 在顾清烟如今的眼里,男人就没一个好的。 她所认识的男人里,宋晨宇劈腿,陆寒生妄想左拥右抱,而孟允棠则是忘恩负义,至于厉衍,那就是个死变态。 全都不是好东西。 陆寒生,“……” “与其你在这瞎想,还不如让你亲自去问问傅锦瑟的想法。” 陆寒生也不再尝试说服顾清烟,干脆让她自己去问傅锦瑟。 “那你把他的住址给我。” 顾清烟相信傅锦瑟才不会选择待在厉衍身边。 毕竟那可是一个死变态。 厉衍的地址,陆寒生还真不知道,于是他对顾清烟说,“我让江幸川来接你。” 还是让江幸川陪着顾清烟过去,陆寒生才放心一些。 厉衍可不像他脾气那么好。 他暴躁起来,连女人都打的。 为防自家这个浑身带刺的小娇妻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激怒厉衍,陆寒生还是觉得让江幸川跟着去比较好。 “好。” 顾清烟顿时感激地冲陆寒生抿唇一笑。 她这笑不似以往那些敷衍人的假笑,看着倒是有几分乖巧真诚。 陆寒生心中叹了一口气,和她相处的这些天,陆寒生也算是大约的摸清了顾清烟的脾性。 她就是典型的双面人。 有事求他的时候就是小绵羊。 没事的时候,就是朵带刺的玫瑰。 不刺你几下,她心里就不舒坦。 真像个叛逆的孩子,因为得不到糖吃,所以就把自己浑身的刺支起来,看着可厌却又莫名的惹人怜。 - 江幸川接到陆寒生的电话后,立马就开车过来接顾清烟了。 “她说话爱夹刺,你看着点厉衍,让他别跟女人一般见识。” 临走前,顾清烟听到陆寒生如此嘱咐江幸川。 顾清烟当即就不爽地拧了拧眉。 谁说话爱夹刺了? 他不惹她,她会刺他? 狗男人,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话。 顾清烟哼了哼,率先走在了前面。 江幸川听了陆寒生的话后,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小嫂子说话爱夹刺? 可他瞅着小嫂子分明挺温和的啊。 刚刚见到他,还特别温和的跟他打招呼呢。 这样温柔似水的小嫂子会刺人? 江幸川是不信的。 他嘴上应知道了,实际压根就没当一回事。 陆寒生一看江幸川的表情,就知道他压根没把他的嘱托当一回事。 又或者说,顾清烟给他的第一印象太深了,以至于他觉得顾清烟就是那羸弱的小绵羊。 刺人? 在江幸川看来,那就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是一路上,顾清烟和他有说有笑,说话柔声细语,那眉眼温柔的模样,更是让江幸川确信顾清烟就是个温顺纯良的小绵羊。 “小嫂子,你和陆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这个问题江幸川早就想问了,只是他没敢问陆寒生。 见顾清烟看上去性子温和,很好说话的样子,就没忍住,问了出来。 顾清烟先是一愣,而后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她故弄玄虚地道:“大概是缘分吧。” 江幸川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由询问顾清烟,“小嫂子,你姓顾,那顾霜儿是你的……” “她是我妹妹。” 明白江幸川什么意思,顾清烟坦然一笑,如实回答他。 江幸川,“……” 还真被他猜到了。 陆哥可以啊。 恩人爱慕了他两年,他愣是跟块木头似的,不动心。 结果转眼就和恩人的姐姐对上眼。 真不知道怎么说陆哥好了。 只能说,陆哥牛哇,报个恩,顺带娶了个媳妇回来。 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拍! 车子在厉衍的别墅门前停了下来,江幸川率先推开车门下车,然后快步绕到副驾驶,将门打开,手掌挡在车门顶上,好让顾清烟下来。 江幸川的绅士让顾清烟感到格外的暖心。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男人以后会交什么样的女朋友。 不过顾清烟想,无论是谁当他的女朋友,那应该都会很幸福吧。 毕竟江幸川看着就像个暖男。 有江幸川在,佣人通报一声,厉衍就让佣人把他们请了进去。 厉衍的这栋别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不过隐秘性倒是极好。 院子堆起了高墙,约莫两米高。 墙壁采用复古的镂空设计,能让光线投进来,却又让外面的人不能轻易的窥视里面。 院子里种了葡萄藤。 葡萄藤架下安置了一套大理石的桌椅。 夏季坐那,应该会很凉快。 旁边弄了一个假山喷泉,涓涓流水从假山上流淌而下,下面有鱼儿在游来游去,看着就格外的赏心悦目。 再看别墅的设计,整体都是偏向欧式的。 巨大的落地窗对着庭院,即便坐在客厅里,也能看到院子里的景色。 不难看出来,这间别墅的主人是个很会享受的人。 同样的,顾清烟更觉得厉衍是司马昭之心了。 弄这么一个隐秘的房子,他是想金屋藏锦瑟么? 这大门一关,锦瑟怕是插翅都难飞了。 在顾清烟走神之际,他们已经进到了别墅里头,此时就在客厅那,佣人冲江幸川微微鞠躬,然后说: “江少,厉少正在楼上,您稍等,我上去帮您喊一下他。” “厉衍,你别碰我!” 佣人的话音刚落,顾清烟就听到楼上传来锦瑟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她想也不想地往楼上跑去。 “哎,这位小姐,您不能上去。”佣人见状,下意识就要上前阻拦顾清烟,只是却被江幸川给拦了下来,“让她上去,她和楼上那位傅小姐是闺蜜。” “可是……” 佣人还想说点什么,但江幸川直接温和地打断了她,“麻烦给我泡杯茶可以吗?” 江幸川微微歪头,迷死人不偿命地冲女佣眨了一下左眼,声音很是磁性动听,“我渴了。” 江幸川长得比较奶,柔声说起来话,是个女人都顶不住他那该死的魅力, 佣人面色一红,魂都快被勾走了。 她呐呐地应了可以,也顾不上去阻止顾清烟,转头往茶水间走去。 江幸川仰头望向楼上,抬手摸了摸鼻头,心说:衍哥该不会还对傅锦瑟余情未了吧。 竟然把人给掳到别墅来了。 楼上。 顾清烟顺着声源摸索到傅锦瑟的位置。 门是开着的。 顾清烟走进一瞧。 结果就看到锦瑟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那男人的手竟然按在锦瑟的胸口上! 那一瞬间,顾清烟的眼眸像是腾起了一股火苗。 顾清烟四处张望,寻找可以供她使用的武器。 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门口柜台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上。 顾清烟走过去拿起那个有点重量的水晶烟灰缸,冲过来,对着男人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砸。 还没反应过来的厉衍直接被砸得满眼昏黑,脑子无数星星在转动。 厉衍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砸他的人是谁,便两眼一黑,直接昏在了傅锦瑟的身上。 而被厉衍压在床上的傅锦瑟也是吓了一大跳。 她怔怔地望着忽然出现在这的顾清烟,表情明显有些错愕,“烟宝,你……” “锦瑟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顾清烟上前就是一脚,直接将厉衍从锦瑟的身上踹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烟姐好暴力~ 第76章 不会把他给砸死了吧? “死变态,敢欺负锦瑟!我弄死你!” 顾清烟踹了一脚还不解气,还想多补一脚来着。 最后还是傅锦瑟反应过来,忙起身拉住了她,“烟宝,你误会了,他没有欺负我。” 顾清烟神色一懵,整个人都傻了,“他刚刚不是……” 知道顾清烟这句未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傅锦瑟略微尴尬地摇了摇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刚刚是我不小心把他拽下来的。” 今天傅锦瑟又被拉去抽了100cc的血。 原本就贫血的她,在医院遇上厉衍后,又被他拽着走了一路,最后体力不支,直接倒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刚刚才醒来的她见厉衍就坐在床边,她便下意识支起身体,想要逃离对方。 谁知她一起来,就严重贫血,脑子一阵眩晕,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人在摔倒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去抓一样东西来平衡自己。 而当时她的眼前,就只有厉衍这个活人可以抓。 于是她眼疾手快地攥住了他的领带。 而厉衍没想到傅锦瑟会拽自己,一下子就被拽得失去平衡,与她一同倒在了大床上。 偏偏就是那么凑巧,在倒下的时候,他无处安放的双手不小心按在了傅锦瑟的胸口上。 更巧的是,这一幕还被顾清烟撞见,被她所误会。 如此说来,厉衍简直无辜至极。 明明什么都没干,愣是被砸了一下,还被踹了一脚。 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什么蠢事的顾清烟下意识看向床上被她敲昏过去的厉衍,她嘴唇蠕了蠕,一句话没说不出来,就觉得特别尴尬。 这到底是什么社死现场。 见厉衍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顾清烟心里不由腾起一丝惊惶。 她下意识看向傅锦瑟。 “我不会把他给砸死了吧?” 顾清烟后怕地捂着嘴巴。 傅锦瑟闻言,面色也跟着发紧。 她连忙伸手探了一下厉衍的鼻息,还有气,没死。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抬头安抚顾清烟,“他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还是先给他叫救护车吧,我刚刚还挺用力的。” 顾清烟从未干过伤害人的事情,别看她刚刚砸人砸得那么干脆。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的手都止不住在发抖。 傅锦瑟也觉得叫救护车比较稳妥。 怎么说都不能让烟宝背上杀人的罪名。 至于厉衍到时候醒来会不会追究烟宝的刑事责任,她再想法就是。 在楼下不过喝了杯茶功夫就听到顾清烟下来说,说她把厉衍给砸昏了的江幸川当场震惊到将嘴里的茶水都给喷了。 江幸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小嫂子砸人了? 温柔似水,看着就无害纯良的小嫂子把他衍哥的头给爆了? 江幸川开始各种怀疑人生。 最后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替顾清烟收拾后尾。 江幸川快步上楼将被顾清烟砸昏的厉衍背了下来,直接自己开车将其送到医院去。 他怕等救护车过来,人都凉了。 傅锦瑟和顾清烟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去的。 而在病房里闭目养伤的陆寒生得知自家小娇妻把厉衍的头给砸了,直接抬手扶额。 她还真是没让他失望,总能干出一些让他意外之内,又意料之外的事情来。 怎么说都是自家妻子砸的人,陆寒生这个当丈夫怎么也得过去瞧一瞧对方什么情况的。 医药费该赔就赔。 如果不小心挂了…… 陆寒生寻思着还得给顾清烟找个常胜的律师来帮她打官司,即便最后还是免不了牢狱之灾,最少也得将罪责减到最低。 感觉自己心都要操碎的陆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病房。 走进电梯时,陆寒生还在想着厉衍这个祸害一定要遗千年,可别挂了。 不然他那令人不省心的小娇妻就要受罪了。 毕竟即便是他,也无法无视法律,让她逍遥法外的。 下楼的这短短几分钟,陆总的脑细胞都快操死上千万了。 到了急救室门前。 陆寒生就看到了他家小娇妻抱着她好闺蜜傅锦瑟的肩头,与她一起坐在了急救室门口的长椅上。 傅锦瑟看上去应该是身体不舒服,头就靠在他小娇妻的肩头上,而他家小娇妻则是一手握着傅锦瑟的手,一手则是揽着她的肩头。 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当场刺酸了陆寒生的眼睛。 陆寒生眼眸一暗,心里有种想要将傅锦瑟从顾清烟身旁拽开的冲动。 可他终究还是压下了这种过于莫名其妙的情绪,一脸平静地朝两人走了过去。 傅锦瑟贫血,身子虚。 她根本不适合下床走动。 可因为厉衍是被顾清烟砸晕的,她不能安心地躺在床上等消息,所以执意要跟过来。 只是她身子虚,压根站不住,连坐着身子都是虚的。 没办法,顾清烟只能揽着她,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身上了。 急救室的走廊是比较清静的。 此时就顾清烟和傅锦瑟两人,江幸川去给傅锦瑟拿补血糖浆去了。 走廊的光线偏暗。 炽白色的光照射的人面色发白。 傅锦瑟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在这种死亡灯光下,更是显得苍白如纸。 顾清烟看着傅锦瑟那张苍白如纸的唇,心里就恨不得将孟允棠千刀万剐。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顾清烟微微偏头,入目的是一双大码的蓝色拖鞋。 往上,是笔直的双腿。 再往上,是男人吊挂在身前的手臂。 意识到来人是陆寒生,顾清烟莫名的心虚。 她垂着头,竟然不敢抬眸去看男人那张脸。 顾清烟压根不需要看,就能猜到那张脸有多黑。 临走前,他还特意嘱咐过江幸川,让他看着厉衍一些,免得她跟他起冲突,被对方打。 结果她先把人给打了。 而且还是误伤。 “怎么?人都敢砸,不敢抬头看我?” 见她低着头,假装他不存在,陆寒生不由笑了,生生被气笑的。 正如顾清烟所言,他的脸色确实很黑。 毕竟顾清烟这事往大说,算严重的了。 先不说把人致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就算厉衍不死,一旦厉衍脑震荡,落个什么痴傻的毛病,厉家人追究她,她一样要完。 客观来讲,这件事,顾清烟确实做得冲动。 可在那种情况下,看到自己的闺蜜被人‘欺负’,谁又能忍得住,不上前反击。 即便重来一回,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顾清烟也是还会这样做的。 于顾清烟而言,傅锦瑟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负谁都不能负了傅锦瑟。 想到这里,顾清烟仿佛又有了勇气一般。 她仰头看向陆寒生,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反而还挺倔强地回视了陆寒生一眼, “我有什么不敢看你的。” 她硬气十足地道:“我承认这事是我闹了乌龙,但我不后悔那样做。” 她不能因为心怀侥幸,就放任锦瑟被人欺负。 她宁愿误杀,也不愿意拿锦瑟来作赌。 她赌不起。 “不后悔?这么说你还挺得意了?” 陆寒生差点被顾清烟这话给气昏过去。 他双眸宛如喷火一般地盯着顾清烟,胸膛也不断地上下起伏。 顾清烟音色淡淡地回复陆寒生,“我没什么可得意的。我只是不想让锦瑟被人欺负而已。” “你不想她被人欺负。” 陆寒生闻言,顿时更生气了。 “那你呢?”陆寒生是真的怒了。 他面色如乌云密布,宛如山雨欲来,语气间都夹着阴戾的暴怒,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厉衍有个好歹,你要面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他急了…… 第77章 坐牢 陆寒生气顾清烟做事总是这般不计后果。 上回绑架一事是这样。 这一回也是这样。 她就没把自己的安危当一回事。 傅锦瑟就这般好,让她不惜毁了自己,也要护着? 陆寒生没有过什么可以为对方去死的至交。 他的心本就比一般的人要冷硬,凉薄。 他自诩这世间,没人能让他为其放弃生命。 所以他不能理解顾清烟为了傅锦瑟,不惜搭上自己的行为。 在陆寒生看来,为他人付出生命,不过是在感动自己罢了。 顾清烟仰头看向陆寒生,忽地弯唇一笑。 “大不了就是坐牢呗。”她说得很是漫不经心,而且还是眼底含着笑意说的,“比坐牢更难熬的我都经历过,几年牢狱之灾,我还坐得起。” 从顾清烟拿起烟灰缸砸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如何。 她眼里只有锦瑟。 如果厉衍有个好歹,她甘愿为此受罚。 她只求锦瑟无恙。 陆寒生气的胸腔都在震动。 不过是几年牢狱之灾? 就她这娇滴滴的身子,能吃得住监狱的苦? 陆寒生真是要被顾清烟给气到失智。 她如此风轻云淡谈坐牢的态度,让陆寒生恨不得将她揪起来打一顿。 原本还想着她稍微服软一下,跟他认个错,说她不对,不该意气用事,即便厉衍有个好歹,他也会想办法替她把这件事兜过去,尽量不让她进监狱那种晦气的地方。 可她倒好,后路都想好了。 喜欢坐牢是吧? 那就坐去吧。 自甘堕落,自寻死路的人,他又何必管她死活。 陆寒生直接被气走了。 陆寒生刚走,原本靠在顾清衍肩头一直没吭声的傅锦瑟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顾清烟,声音有气无力地道: “你何必故意说那种话气他,他语气虽然听上去凶巴巴的,但说的话几乎都是带着关怀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担心你。” 顾清烟抿着唇,没说话。 气话吗? 可她说的都是实话啊。 她是真的想好了,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也确实经历过比坐牢更煎熬的经历。 但这个事情,顾清烟是不会拿来和傅锦瑟说的。 她揽了揽傅锦瑟的肩头,半开玩笑地道:“没事,我和他经常这样,他估计早就习惯了。” 大概是没想到顾清烟会说出这样的话,傅锦瑟不由一愣。 尔后便是欣慰的一笑,她低低调侃道: “你和他在一起可比和宋晨宇在一起的时候,硬气多了。” 以前的顾清烟在面对宋晨宇一次又一次的忽视,只会默默受着,隐忍不发。 如今的她倒是像被激发了隐性的脾气,不再包子,而是在受了欺负的时候,直接当面反击回去。 这样的性子有利也有弊。 利的是,谁也别想伤害她了。 弊的是,这种咄咄逼人的性格,容易吃亏,还不受男人所喜欢。 就好比如傅锦瑟。 傅锦瑟的性子就是过于强势,而且从不轻易服软。 哪怕磕得头破血流,她也会一根筋地走下去。 她不屑伪装,更不屑与人虚与委蛇。 她的高傲曾经让无数男人想要征服。 同时让无数女人憎恨,晏城大多数的女人都视她为天敌。 她站在高处时,羡慕妒忌; 她站在低谷时,人人恨不得踩上几脚。 人啊。 总要摔惨了,菱角被一点点地磨去,才能学会教训。 如今顾清烟是支起了菱角到处扎那些试图伤害她的人。 而傅锦瑟却是被磨去了菱角,开始学会和人虚与委蛇了。 自己吃过的亏,傅锦瑟不愿闺蜜再来吃一回。 于是傅锦瑟望着顾清烟,由衷地说道:“女人啊,不能太强势,强势的女人注定是悲剧。我看他对你还行,你稍微把身上的刺收一收,有什么话,好好说。” “嗯。”顾清烟到底不是傅锦瑟。 虽说如今性子变得尖锐了,但和傅锦瑟不同的是,她能屈能伸,该服软的时候,她还是会的。 性子本就不是张扬的人,不管装得多强势,都改变不了,她骨子里是温柔的人。 顾清烟不怼人的时候,她即便不笑也给人一种温顺乖巧的感觉。 不像傅锦瑟,长得过分冷艳,又生了那么一双目空一切的厌世眼,看谁都自带一种不屑一顾。 不熟悉傅锦瑟的人,就会觉得这女人好高傲,看不起人什么的。 只有顾清烟才知道,傅锦瑟啊,她温柔起来,女人都能为她沦陷,恨不得给她生猴子。 傅锦瑟身体不适,稍微说两句话就喘得慌,她缓缓闭上眼睛。 不过闭眼之前,她又忽然这样对顾清烟说了句:“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了。” “嗯。” 了解她的还是锦瑟啊。 她还想着如果锦瑟问她为什么会和陆寒生在一起,她该怎么跟她解释,结果她没问。 是看出来了吗? 这样细心体贴的锦瑟,命运为什么要如此待她呢。 锦瑟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么就落得这般地步了? 顾清烟揽着傅锦瑟的肩头,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傅锦瑟的发顶,似乎想借此来传递自己对她的心疼。 傅锦瑟感受到了她的怜惜,闭着眼淡淡地弯了弯唇。 真温暖呢。 真想一辈子都这样待在烟宝的怀里,哪儿都不去。 - 另一边。 拿着补血糖浆往急救室这边走来的江幸川看着一脸乌云密布的陆寒生从走廊那边快步走来,蓦地被吓了一大跳。 陆哥的脸好黑啊,是谁把他惹怒了吗? 陆寒生这个人善于隐忍克制,平日里不管多生气,也很少会形于表面。 可他此时却脸黑得让人一眼就瞧出来他很生气,这让江幸川这个发小感到很稀奇。 同时越发觉得这样的陆寒生生动多了。 至少,像个人了,还知道生气。 见陆寒生径直地往电梯里走,江幸川忙追了上去,“陆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上楼。”陆寒生言简意赅地丢了两个字给江幸川。 “你这是去看过衍哥了?衍哥出来了?” 江幸川像个哔哔机,一直在陆寒生面前哔哔个不停。 “没有。” 陆寒生很是惜字如金。 “啊?” 江幸川一脸懵,下意识问他,“那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就忽然关上了。 江幸川猛地去按开门键,门开了后,他人也被踹了出来。 是的。 是被踹出来的。 可见顾清烟这一回把陆寒生气得有多狠了。 狠到他控制不住自己,将气撒在别人的身上。 而被撒气的江幸川举着手里的补血糖浆,一脸震惊地望着已经紧闭的电梯门。 卧槽。 陆哥吃炸药了啊? 竟然都动粗了。 刚刚那一脚说疼不疼,可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手里还拿着补血糖浆,江幸川说不定就揉屁股了。 微微叹息一声,江幸川连忙拿着补血糖浆往急救室走去。 江幸川将糖浆插上管子,然后递给傅锦瑟,“快把这个喝了。能暂时缓解一下你头晕的症状。” 傅锦瑟睁眼看了一眼江幸川,声音极轻地应了声“谢谢”。 大概是没想到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看似不可一世的傅锦瑟也会说谢谢,江幸川不由愣了愣。 在江幸川的印象里,傅锦瑟就是那种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女人。 不说别的,就光看脸,就知道她这个人有多高傲,多难以相处了。 不想她这会儿却如此的平易近人。 果然人可不貌相么? 江幸川觉得自己对傅锦瑟的认知可能有误,他摸了摸鼻头,温声道了声不客气。 傅锦瑟头晕无力,并不怎么想开口说话。 她在接过江幸川递过来的补血糖浆后,就开始含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啜了起来。 在傅锦瑟低头喝糖浆的时候,急救室将近亮半小时的灯终于灭了,门也开了。 傅锦瑟喝了补血糖浆,冰冷的身躯也稍微回温了许多,眩晕感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在急救室的门打开后,她与顾清烟一起站了起来。 三人一起面向护士和医生,都一副等待宣判的神情睨着从急救室出来的护士和医生。 给厉衍做检查的医生被三人这那宛如复制一般的严肃表情给弄得哭笑不得。 医生拉下口罩,说:“伤患已经苏醒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头部受到重创,中度脑震荡,需留院观察一日,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一听说厉衍没有生命危险,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一听说中度脑震荡,后遗症,三人又开始捏了一把冷汗。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傅锦瑟对医生说道。 医生点了点头。 “可以。” 傅锦瑟淡淡一笑,谢过医生,她松开了挽在顾清烟手臂的手,打算自己一人进去。 “锦瑟,我陪你。” 顾清烟担心傅锦瑟的身体,下意识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傅锦瑟回头冲她缓缓一笑,“烟宝,让我一个人进去吧,我有话和他说。” “可是……” 顾清烟犹豫地看着傅锦瑟,总觉得她进去,是要和厉衍说她砸他的事情。 她担心傅锦瑟会为了保她,会做出一些不利于她或是委屈她的事情来。 “乖。” 傅锦瑟轻轻推开顾清烟搀扶着她的手,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柔柔一笑,转身走进了急救室。 进去之后,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顾清烟站在门外,双拳不由自主地攥紧。 正如傅锦瑟了解顾清烟一般,同样的,顾清烟也了解傅锦瑟。 她们都是可以为了对方牺牲的人。 顾清烟都能为傅锦瑟甘愿顶着坐牢的风险,也要救她于水火,傅锦瑟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葬送未来。 她们啊。 都是彼此的光。 互相照耀,互相取暖,互相救赎,互相治愈。 【作者有话说】 羡慕我烟姐和瑟姐的闺蜜情深~ 第78章 我要你 望着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的厉衍,傅锦瑟单枪直入地道: “烟宝不是故意砸你的,我希望你不要追究她的责任。” 厉衍浅棕色带着几分混血的深邃眼眸带着几分幽深地望向傅锦瑟,轻轻扯了扯薄唇,他道:“你看我像大度的人么?” 傅锦瑟瞬间得懂厉衍的话外之意。 他这是要追究? 傅锦瑟垂眸,那双厌世眼将对这世间的冷漠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苍白如纸的面庞不带丝毫情绪,淡淡地发声问他:“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她?” 厉衍望着傅锦瑟那单薄如纸巾的身子,脑海里不由想起他最近常做的一个梦。 说来也是诡异。 一个多月前,他常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 他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身血红的傅锦瑟走在雪地里,白色的大雪落在男人头顶上,染白了他的发。 而男人怀里的傅锦瑟双手往下垂挂,安详的像个睡美人。 她看上去没有呼吸,面色发白,俨然像个死人。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被惊醒,然后扶着额头,粗重地喘着气。 厉衍知道梦中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当时厉衍觉得自己的这个梦做得很是离谱。 他即便再恨傅锦瑟当年羞辱他之事,也不至于盼她死吧。 也许是梦太过于真实了,许久都没有在关注过傅锦瑟的厉衍破天荒地令人去查了傅锦瑟最近的状况。 不料却查到孟允棠联合傅潇潇将傅锦瑟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而傅锦瑟也在将傅潇潇推下楼后,在国内消失遁迹。 傅家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厉衍想到了那个荒唐的梦,他想也不想地追着傅锦瑟去了。 不管怎么说,也曾是自己真心爱慕过的女人,他可不能让她死了。 是啊。 不能让她死了。 那能阻止她和梦中一般死去的办法,那就是把她弄到身边来,好好看着她了。 于是厉衍想也不想地说道:“我要你。” “什么?” 纵然厉衍曾经追过自己,纵然想到他今天的出现不是意外,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 可听到他如此果决地说出他要她时,傅潇潇还是愣住了。 傅锦瑟微微拧眉,眸光略带不解地睨着病床上的厉衍。 他就那么喜欢她么? 这都过去多久了,他竟然还惦记着她。 她是该庆幸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痴情的爱慕者么? 傅锦瑟略带自嘲地勾了勾唇。 她启唇,淡淡地说道:“我已经不再是傅家大小姐,厉少又何必执着于我?” 厉衍戏谑地看着傅锦瑟,一双如同野兽一般侵略十足的眼眸布满了玩味,“大概是得不到就不甘心吧。” 他轻轻一哂,满眼尽是风流,“你是我唯一征服不了的女人,不拥有你一回,我实在是意难平。” 傅锦瑟闻言,轻轻挑了一下眉梢,倒是笑了。 “即便我是有夫之妇?” 傅锦瑟骨相偏冷,配上一双孤傲无双的厌世眼,就宛如冰山里的雪梅一般的孤傲且不可一世。 能驳她一笑,实属不容易。 厉衍望着女人唇角那抹绝美的笑弧,微微眯了眯眼,眼底流淌过一丝邪气,如此美人,不能拥有,确实意难平。 他坦诚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美色的觊觎,“是。即便你是有夫之妇。” 厉衍这个人行事素来离经叛道。 他看上的女人,即便是有夫之妇,他也妄想摘回来供自己享用。 不过他这个人霸道,不喜与人共用一样东西。 到了他手里,旁人若想碰一下,他可是会不高兴的。 所以…… “我要你跟孟允棠离婚,然后跟我。” 厉衍很霸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丝毫不在乎过不过分,有没有强人所难。 傅锦瑟勾唇,又是一枚摄人心魂的笑容自唇边绝美的绽放。 她吐气如兰地道: “那就看厉少有没有那个本事让孟允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厉衍看着那个如妖精一般摄人心魂的女人,唇角的笑意越发的邪性,他挑眉,“你舍得?” 傅锦瑟蓦地敛住笑,眼底像是夹着冰冷的风霜。 她一字一顿,像是含着冰渣子的吐字道: “我巴不得和他一刀两断。” 傅锦瑟从来都不恨孟允棠抢走了傅氏集团,也不恨他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 冤有头债有主。 她爸爸是咎由自取。 人若不犯恶,魔鬼也不会找上门。 是爸爸先犯了恶,他们才会招来魔鬼的报复。 爸爸想必也是惭愧的吧。 不然也不会在明知孟允棠是来寻仇的,还任由她将其带回了傅家。 傅家本就欠孟允棠,如今偿还给他,也是应当的。 一命抵两命,说来还是孟允棠亏了。 所以她恨什么呢? 又有什么资格恨他呢。 她唯一恨的是孟允棠竟然拿烟宝来要挟她,和他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血抽给傅潇潇那个白眼狼。 她傅锦瑟是欠孟允棠的,可她却不欠傅潇潇。 孟允棠报复她也就算了,可作践她来取悦傅潇潇,她也是绝不容许。 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反抗不了,也只能任其宰割了。 倘若厉衍能让她和孟允棠离婚,跟他有何妨? 不过是换个男人睡,她傅锦瑟又不是玩不起。 傅锦瑟的决然取悦了厉衍,他双手枕开脑后,一脸不屑,“他想坐享齐人之福,也要看我乐不乐意成全。他妄想两全其美,我偏不如他意。” “等着。”手碰到被砸的地方,他当即疼得直抽气,说话也断开了,将手放下,头稍微偏移,不让受伤的地方碰到硬物,然后看向傅锦瑟,又继续将未完的话说完,“等爷恢复,婚,爷帮你离;家产,爷也帮你夺回来!” 他态度很是嚣张狂妄。 不过嘛。 他有那个资本。 傅锦瑟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家产就不必夺回了,那本就是孟家的东西,厉少只需要帮我拿到离婚证,助我脱离苦海即可。” “等着。等爷好了,爷不仅能助你脱离苦海,爷还能带你入情海。” 厉衍素来嘴贱,一天不开黄腔,他就浑身不自在。 傅锦瑟,“……” 不愧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哥,黄段子拈手就来。 傅锦瑟垂眸遮掩住眼底的厌嫌,面上堆起了虚假的笑意。 - 等傅锦瑟从里头出来,顾清烟立马就迎了上去,伸手扶住她。 傅锦瑟冲顾清烟微微一笑,道:“我已经跟厉衍聊过了,他不会追究你砸伤他的责任了。” 顾清烟闻言,不顾江幸川在场,就抓住傅锦瑟的手腕,急切地追问他,“他有没有逼你做什么?” 傅锦瑟摇头一笑,“你啊,怎么那么会开脑洞呢。他能逼我做什么啊?何况我是那种说逼就能逼的人?” 顾清烟才不信。 厉衍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锦瑟从孟允棠的身边劫走? 她可不觉得是因为好玩。 厉衍本就来意不善,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时机,顾清烟才不信厉衍会不把握。 不得不说。 顾清烟有时候看人也是够通透的。 人心都让她给拿捏得死死的。 傅锦瑟深知瞒不过顾清烟,索性拉着她走到偏僻无人的角落,与她说出了实情,“厉衍确实提出了要求,他要我跟他。” “他做梦!”顾清烟闻言,当即气得暴跳如雷,“锦瑟,你绝对不能答应他。” 厉衍竟敢如此羞辱锦瑟,让锦瑟跟他? 他把锦瑟当什么了? “不行,我要去废了他!我要让他有心龌龊,无力干坏事!” 顾清烟摩挲着拳头,欲要找厉衍拼命。 傅锦瑟拉住气得跟只河豚似的的顾清烟,略显无奈地道:“烟宝,我答应他了。” “什么?”顾清烟倏地一怔,随后她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为什么要答应他,即便他要追究,我最多也不过是以过失伤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而已。” 顾清烟上前握住傅锦瑟的肩头,“锦瑟,我不要你委屈自己来保全我!” 她强调,“我不准!” 傅锦瑟看着情绪过分激动的顾清烟,顿时抬手回握她的肩头,她安抚她,“烟宝,你听我说。” 顾清烟眼睛红彤彤地盯着她。 傅锦瑟说:“我答应他不仅仅是为了保全你,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我累了,不想再继续和孟允棠纠缠下去了。我也不想再东跑西跑,今日不知明日的到处流浪。” “厉衍有权有势,有他助我,我和孟允棠分开,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是你不高兴。你压根就不喜欢厉衍。”顾清烟抿着嘴,心疼的情绪近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锦瑟,我不想你委屈自己。”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下意识说道,“我可以找陆寒生帮忙,我可以让他出面让你和孟允棠离婚的。” “傻烟宝,这个世界上哪有两全的事情。” 傅锦瑟温柔地替顾清烟将洒落在她额前的秀发拨到了耳后, “你嫁给陆寒生,是出于爱吗?我想也不是吧。” 顾清烟望着傅锦瑟,嘴唇蠕了蠕,没法反驳。 傅锦瑟见状,勾唇浅浅一笑,“正如你嫁给陆寒生,另有所图,而我答应跟厉衍,也有所谋一般。” 她偏头望向窗外,眼底掠过一抹哀凄,“我们都身不由己,可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前行。” 她回头看向顾清烟,“厉衍虽风流,可不得不说,他对女人却极宠。这些年跟他传过绯闻的女人,哪个不是步步高升,名利双收?” 她轻轻一笑,倒是嘲弄起自己来了,“我一个残花败柳,还能入得了他的眼,也算是大幸了。” 【作者有话说】 我瘫了,今天更新了八千多字,脑力严重透支~ 第79章 哄哄他 “才不是呢。锦瑟才不是残花败柳,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顾清烟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 对于傅锦瑟妄自菲薄贬低自己的话语,很是不高兴。 傅锦瑟抬手戳了戳顾清烟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死了。 顾清烟皱了皱眉,不喜欢被人当成宠物一般的玩弄。 但玩她脸蛋的人是锦瑟,她就忍了。 傅锦瑟收回手,说:“烟宝,我其实也是个俗人。” “我啊,也许是富裕惯了,不过一个多月而已,我就受不了这低处的苦了。我想回到高处,而厉衍他能助我。” “他图我身子,我图他权势。怎么说是委屈自己呢。” 她轻轻自嘲,倒是想得透彻。 这一刻,顾清烟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在绝对权势面前,她不过就是别人随手一捻就死的蚂蚁。 她口口声声说可以护锦瑟。 可没有陆寒生,她什么都不是。 可笑她仗着重生,便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一切。 可事实证明,是她把现实想得太简单了。 她终究什么都帮不上忙,甚至还让锦瑟搭上了自己。 这样渺小的她,又谈什么护锦瑟? 顾清烟垂眸,周身散发的气息显得格外的丧,挺直的腰背好似也被压垮了一般,耸拉着。 见顾清烟丧着一张脸,傅锦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啦,别丧气啦。” 傅锦瑟伸手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安慰她,“你怎么就觉得我跟厉衍是委屈自己呢?” 她揽住顾清烟的肩头,用自己的肩头撞了撞顾清烟的,然后开起了黄腔来: “你看啊,厉衍长的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个优质男。经手过那么多女人,床上功夫肯定很厉害。” “跟他,我不亏的。”她很是洒脱地说:“何况我又不是要跟他一辈子。” “回头等我从他那捞到好处,我就自己养几个听话的小白脸,多香啊。” 傅锦瑟一脸狡黠,也不知道是真的想得这么开,还是纯属为了哄顾清烟。 顾清烟知道傅锦瑟这般说也是为了让她放宽心。 她笑了笑,倒是忽然就想开了。 如果跟在厉衍的身边,能让锦瑟躲开她二十四岁就逝去的命运,其实也挺好的。 正如锦瑟所言,厉衍一向待女人大方,分手前少则百万,多则千万。 锦瑟跟他,说不定还能过上几月舒坦日子。 更重要的是。 只要厉衍还稀罕锦瑟,他就一定会护锦瑟周全。 生活本就不可能一帆风顺。 也许这样,也挺好的。 顾清烟抬手抱住傅锦瑟,眼眶有点泛红,“答应我,不管如何,都不要太委屈自己。” 傅锦瑟抬手回抱顾清烟,轻轻一哂,那双孤傲的眼眸布满了调侃,“放心吧,你何时见我吃过几回亏了?” 看到不远处江幸川在和人通电话,似是想起了什么,傅锦瑟不由松开了顾清烟,然后推了推顾清烟的肩头,说: “好了,这边没你的事情了。你快回去哄哄你家那尊大神吧!我估摸着他被你气得不轻。” 顾清烟闻言,顿时又鼓起了腮帮,一脸的不乐意。 她才不想哄陆寒生呢。 他说话那么不中听,谁要哄他。 “别闹性子了。一个男人愿意冲你发火,至少证明你在他眼中不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去吧!回去好好哄哄他。男人嘛,你撒个娇,保准他什么气都没了。” 傅锦瑟捏了捏顾清烟的脸,衷心地希望她和陆寒生能幸福。 人的眼睛不会骗人。 她啊。 从陆寒生看她家烟宝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才有的眼神。 不似孟允棠看她的眼神,毫无波澜,宛如一潭死水。 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可笑她还妄想他能为自己动心,哪怕片刻也好。 傅锦瑟原本以为宋晨宇会是顾清烟的归宿,不想又是一个深坑。 顾清烟的前半生都没有怎么吃过糖,傅锦瑟希望顾清烟的后半生,有数之不尽的糖。 能有个随时随刻都把她刻于心尖的男人惯着她,宠着她,让她跟孩童一般无忧。 陆寒生会不会是那个人。 傅锦瑟不敢保证。 但傅锦瑟希望他能是。 毕竟像陆寒生那样有颜有势的男人,谁愿意他是个渣呢。 能把这样的男人调教成好男人,何尝不是一件得意骄傲的事情。 这个嘛,就烟宝能不能拿捏住陆寒生了。 爱情里先动心的人,注定是输家,是被拿捏的那人。 陆寒生应该是心动了。 倒是烟宝…… 傅锦瑟见顾清烟一脸不情愿回去哄陆寒生的样子,就知道她对陆寒生没动情。 也是。 烟宝才和宋晨宇分手不过一个月,怎么可能就转头爱上别人。 她的烟宝是个长情的人。 不爱也挺好的。 先爱的人注定卑微,傅锦瑟希望顾清烟不要再走她的老路。 她的亲身经历告诉她。 女人要么就被宠于心间,要么就不要爱。 宁愿冷情冷心,也不要轻易动心。 - 最后,顾清烟还是被傅锦瑟赶鸭子上架地赶回了陆寒生的病房。 看着坐在病床上,半穿半披着病服,单手翻看文件的冷酷男人,顾清烟微微咬了咬唇。 她不想哄陆寒生,一点都不想。 但是一想到陆寒生是自己要攻略身心的人,她又不想和他闹得太僵。 陆寒生眼角余光瞧见门口那站了一个人。 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陆寒生也没抬眸,继续看他的文件,就当没看见。 顾清烟在原地看了陆寒生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迈步,朝病床上的他走了过去。 “我……” 顾清烟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却仿佛卡在了嗓子里眼,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纠结,顾清烟就又开始无意识地扣弄自己的指背了。 这一幕正巧被陆寒生瞧见,他当即就拧了拧眉。 她什么毛病? 老扣自己手指,不疼? 算了。 她自己都不觉得疼,他又何必管她。 陆寒生移开视线,继续当没看见。 他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何时。 忽地。 衣袖忽然被人握住,陆寒生视线往左一扫,正好就瞧见那只莹白纤长,宛如艺术品一般好看的玉手。 她皮肤很白,那双手就跟玉似的,毫无瑕疵。 陆寒生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继续当没看见。 不过他却没有再翻阅文件,只是做了个样子。 明显是在等顾清烟发声。 “老公……”顾清烟拽了拽男人搁在桌面上翻看文件的手的衣袖,酝酿好几下,才硬着头皮说出来了这三个字:“我错了。” 陆寒生闻言,唇角微微一勾,勾勒出一抹冷笑,“哦?你错了?” 他抬眸看向顾清烟,视线落在她那张此时显得格外清纯乖巧的俏脸上,冷酷地问: “你倒是说说,你错哪了?” 第80章 烟姐被打 顾清烟看着男人那颠倒众生的容颜,微微咬了咬唇。 她低眸,宛如蚊子嗡嗡叫般地说着: “我不该没搞清楚情况,就贸然出手伤人。” 再来一回,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那样做。 但这一回,顾清烟学聪明了。 才不会当着陆寒生的面说出来呢。 不管陆寒生前面是不是在担忧她,都不得不批评他,他说话是真的不中听。 她能听得进去,才怪。 陆寒生微微挑眉,还算满意她的说辞。 “还有呢?” 他又问她。 顾清烟微微拧眉,还有?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顾清烟略带疑惑地说:“我不该那样和你说话?” 陆寒生听着她疑问的语气,当场被气笑了。 他抬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以后做什么事情先考虑一下后果。别动不动就以暴制暴,你当你是流氓匪子?” 顾清烟捂着被男人敲疼的额头,眼眸湿漉漉地控诉着男人的粗暴,嘴里也小声地嘀咕道: “说我以暴制暴,你自己还不是。” 她嘀嘀咕咕的声音传进了陆寒生的耳里,他当即冷眸一扫,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顾清烟没想到自己都那么小声了,还会被陆寒生听到。 听着男人那低沉磁性的嗓音,顾清烟当即心虚地摸了摸鼻头,说:“我说我知道了。” 陆寒生带着几分审视地盯着她,最后还是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就她这比牛还倔的性子,陆寒生怕自己跟她一般见识,会英年早逝。 “帮我削个苹果。” 陆寒生直接带过了这件事。 顾清烟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大概是没想到陆寒生会这般好哄。 就是认下错,他就不生气了? 他也太好哄了吧。 不许要多费口舌就哄好狗男人的顾清烟很开心。 她乐滋滋地起身去柜台上拿苹果,开始削皮。 然后再去厨房,将苹果切块,为了美观,她还特意将苹果块弄成了兔子形状。 还摆出了一个心形,趁机浪漫一下。 将摆好的心形果盘端到陆寒生的面前,顾清烟献宝似的,嗓音甜软地说道:“陆先生,看!” 陆寒生抬眸,视线压根就没有落在她手上的果盘上,而是落在她那张充满盈盈笑意的脸庞上。 她笑起来,是真的甜。 那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瞳孔清澈水灵,仿佛能笑到人的心里去。 本来她的笑容就够晃人眼了,偏偏她还托着那个心形的果盘,来了一句土味情话: “给你我的小心心。” 她说小心心的时候,那笑特别甜,特别晃眼。 那一瞬间。 陆寒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他略微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很直男地来了句,“不过是口吃的,不必弄得花里胡哨的。” 摆成这样,他都不知该怎么下嘴。 “……” 顾清烟嘴角的笑意直接凝固住。 他是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不懂情趣的男人。 顾清烟懒得再与他浪漫。 跟一个不懂情趣的钢铁直男,她实在浪漫不起。 顾清烟将果盘放在小方桌上,直接将小心心打乱,然后双手抱胸,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语气淡漠地道:“吃吧。” 望着好看的心形被她打乱,陆寒生一脸复杂。 他就说说,怎么还弄乱了。 略微无奈的陆寒生听着小娇妻那明显冷淡下来的话语,不由抬眸看了他家小娇妻一眼。 只见她双手环胸,头偏向一旁,就好似跟家长闹了脾气,正在闹别扭的小孩子,格外的孩子气。 陆寒生眉心一动,心间掠过一丝无奈和纵容。 其实有个孩子气的妻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生活不会枯燥。 只要顾清烟作得别太过头,陆寒生还是很乐意看她作的。 这大概是——闷骚男人的乐趣。 陆寒生拿起银色叉子叉了一块兔子苹果塞进嘴里。 入口的果肉鲜甜。 甜到陆寒生的唇边情不自禁地荡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弧。 - 傅锦瑟还在楼下,厉衍脑震荡得留院观察,傅锦瑟则是留下陪同。 想到傅锦瑟如今的身体,顾清烟就想给她各种补,恨不得将她那被孟允棠命人抽去的血给补回来。 想着傅锦瑟人现在就在楼下,顾清烟打算展开拳脚,准备搞个补血盛宴,给傅锦瑟补一补。 于是和陆寒生道了一声‘有事出去’,顾清烟就溜了。 医院对面有个很大的菜市场。 顾清烟出了医院,直接步行过去买食材。 买了一只山里养的老母鸡,直接让老板娘给她杀好,剁好。 跟着她又去猪肉摊买了新鲜的猪肝。 之后她又买了黑木耳和莴笋。 经过水果摊的时候,她又捡了十来个新鲜的猕猴桃让老板帮忙称了付钱。 顾清烟挑选的这些食材和水果,都是补血、补铁的功效的。 想到自家也还有个伤者。 顾清烟又去海鲜摊那买了一条新鲜的大鲳鱼还有两斤的南美白虾。 买好食材,顾清烟就双手提着买好的食材往医院走回去。 老母鸡有点大只,一路提过来,顾清烟提得五根手指发红,手掌发麻。 隐隐还有点勒痛。 不过好在路程不远。 刚走到医院大门口。 顾清烟就看到一道人影冲她迎了上来。 啪的一声,顾清烟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被对方扬起的手掌狠狠地打歪到一旁。 脸颊火辣辣的,耳朵也出现了耳鸣。 脑子嗡嗡的,好似有蜜蜂在乱叫。 喉咙里泛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有什么顺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第81章 谁打的 顾清烟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原来是她的血。 顾清烟回头看向打她的人。 是秦婉莲。 她此时正一脸怒容地瞪着她。 顾清烟垂眸,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对秦婉莲的来意再清楚不过。 双手提着东西,顾清烟无法回击。 当然。 即便没有,她也无法回击对方。 毕竟眼前的女人怎么说也养育了她二十二年,被她喊了二十二年的妈妈。 她还做不到大逆不道,去对一个年长她一轮的长辈动手。 在华国这个重孝的国度,你一个晚辈对长辈动手,是要被戳背脊骨的。 他们不会去管事情的真相。 他们只会记住你是一个晚辈。 而你这个身为晚辈的对长辈动手了。 有时候世界的三观就是如此可笑。 长辈可以肆无忌惮地虐打晚辈,晚辈却不能忤逆长辈,更不能对长辈动粗,不然你就是不孝。 “你这个孽女,你怎么那么歹毒!你怎么敢打霜儿!打她就算了,你还敢把她撞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一撞,霜儿原本好得七七八八的脚伤再度加剧,医生说她未来一个月都不能下床走路了!” 秦婉莲想起病床上,哭得不能自已的顾霜儿,她就恨不得打死顾清烟。 什么玩意儿? 不过是被她们家养大的一个外来人,也敢对她的霜儿动手。 还害得霜儿的脚伤加剧,未来一个月都不能下床走路。 她知不知道她家霜儿的脚多值钱! 她家霜儿随便去走一场秀,那可都是钱! 路过的行人听着秦婉莲对顾清烟说的话,纷纷停下来,对着顾清烟指指点点,说得最多的无疑是那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姐姐啊。” 顾清烟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指责声,勾唇轻轻一笑。 她望着秦婉莲,眼泪说流就流。 她一脸哀戚地发问秦婉莲:“我恶毒?妈您还能再偏心一些么?明明是妹妹自己受伤了还要任性地出来乱跑,然后不小心被人撞倒,你怎么可以把责任全都怪在我的头上?” 她像是受尽委屈,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地大哭: “从小到大,您的眼里就只有妹妹。” “妹妹犯错,挨打的却是我。妹妹打人,被推出来顶罪的也是我。” “难道妹妹是您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吗?”她歇斯底里地冲秦婉莲低吼,一张莹白的俏脸,涨得通红无比,看的路人心间发疼。 她就那样痴痴地望着秦婉莲,一双泪眸藏着无尽的委屈。“妈,是不是我压根不是您生的?所以您才会看不到我的心在滴血,仍旧一心一意偏心着妹妹?” 路人看到她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反而觉得她更惹人怜了。 顾清烟声俱泪下的诉说,让在场的人听着都忍不住惭愧,心疼。 原本还觉得顾清烟是个恶毒姐姐的路人,纷纷倒戈她这边,对着秦婉莲指手画脚了起来。 “我说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能如此偏心啊!这两碗水端不平,即便姐姐妒忌妹妹,那也是你这个妈妈亲手造成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孩子恶毒!” “就是就是,她刚刚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姐姐一巴掌,难怪姐姐哭得这么伤心。换做是我,我宁愿不生在这个家呢。” “这当妈的实在是太过分了,都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专偏心妹妹呢?这不是纯心让姐妹俩不和么?” “这姐姐真是可怜。瞧那脸蛋,都肿得老高了。这当妈的得多狠心,才能把孩子的脸打成这样啊。 看得我心疼死了。 要是我家闺女长这么白净好看,我捧在心尖宠着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动手打她。 不得不说,这妈妈,确实狠心了一些。” 路人的指责让秦婉莲面色都快遭不住了。 她愤愤地瞪了顾清烟一眼,便用包包挡住面颊,快步逃离了现场。 顾清烟在秦婉莲走后,缓缓低下了头。 在路人看来,这小姑娘肯定是委屈地在哭鼻子。 实际,顾清烟是在得逞地冷笑。 托顾霜儿多年的茶艺熏陶。 她也学会了用眼泪博取同情。 她一个晚辈是不好对长辈动手,可不代表她就奈何不了她。 指责她是恶毒姐姐是吧? 那就回击你一个狠心妈妈,看谁演得过谁! 举起提着东西的双手,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泪,顾清烟像是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医院大楼走回去。 一旁看戏的路人见状,纷纷摇头。 似乎在为顾清烟摊上这么一个狠心的妈妈感到同情。 而打了胜仗的顾清烟心情却不怎么美丽。 因为她不仅脸疼,腿也疼。 脸疼是因为被秦婉莲打了。 而腿却是被她自己掐的。 毕竟她又不是科班出身的人,怎么可能做到一秒落泪。 站在电梯里,看着自己左边脸颊肿得老高,顾清烟眼底掠过一丝阴戾。 这一巴掌,她迟早要在顾霜儿要回来的。 动不了她妈,还不准她打顾霜儿出气了? 等着吧。 谁怂恿的人来打她,那谁就来承受她的反击。 顾霜儿妄想置身事外,门儿都没有。 电梯到了,顾清烟连忙提着东西,走了出去。 经过铁门窗口时,里头值班的护士望着顾清烟红肿的脸颊,愣了好几下。 她一个局外人看着都觉得疼得慌,她起身冲顾清烟喊道:“陆太太,您的脸……” 顾清烟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唇,笑道:“哦,不小心撞到了。” 如此劣质的谎言,毫无说服力。 护士明白顾清烟这是不想让人窥视她的狼狈,识趣地没有再多问,只说了句:“我去给你拿消肿膏吧。” 护士的善意,让顾清烟感到了温暖,她冲那名护士点了点头,由衷地说了句:“麻烦了,谢谢。” “不客气。”护士顿时从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而顾清烟也提着手中的食材,继续往前走。 刚推门进去,顾清烟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冰冷至极的质问声:“你把霜儿撞倒了?” 顾清烟进门的脚步蓦地一顿。 随后她抬眸望向病床的方向。 只见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窗户那边。 窗外投掷进来的光线朦胧了他的脸,使她看不清他此时的脸色。 虽然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但顾清烟觉得应该挺黑的。 顾清烟不是傻子,能让陆寒生问出这话,那就代表顾霜儿告状了。 也是。 这么好的机会,顾霜儿没理由会放过的。 听着陆寒生那冰冷的质问,顾清烟的心情并不怎么美丽。 因为这代表陆寒生是信了顾霜儿的告状,不然他也不会质问她。 顾清烟攥了攥手中的袋子,垂眸无畏地应了声:“是。” 陆寒生瞬间迈步走向她。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到他肩头位置的顾清烟,眸底仿佛闪烁着怒意, “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招惹她了?为什么还要去招惹?” 他本就比她高。 此时伫立在顾清烟的面前,更是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人逼仄,喘不过气。 “看她不爽。” 顾清烟低着头,并不想解释。 毕竟她撞了顾霜儿,是事实。 至于是故意还是无心,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也没人信。 陆寒生被她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气笑了。 “看她不爽你就要出手伤人么?顾清烟,你是小孩子吗?自己吃不到糖,就要去欺负那个有糖吃的人?” 顾清烟也笑了。 她扬起头来,目光凛凉地望着陆寒生,冷笑:“怎么?我把你的心肝宝贝霜儿撞倒,陆先生这是要替她教训我么?” 她这一扬头,直接就将那红肿的脸颊曝在于陆寒生的眼前。 陆寒生瞳孔骤然一缩。 他抬手捏住了顾清烟的下颚,将她红肿的脸颊瞧得仔仔细细。 看着顾清烟那红肿不堪的面颊,陆寒生的眼底似有什么暗流涌过。 他兀自滚了滚喉结,声音冷沉得可怕,“谁打的。” 【作者有话说】 上一秒还在训斥小娇妻,下一秒就心疼了。 今天的陆总是个变脸达人。 ps:今天也是三更噢。 第82章 陆先生要帮我出气么 顾清烟听着陆寒生那辨不出来是对她生气还是对打她的人生气的语气,带着几分嗤笑地道: “即便你知道是谁打的又如何?难道陆先生要帮我出气么?” 陆寒生望着她红肿的面颊,想也不想地说:“有何不可?” 顾清烟微微一愣。 片刻,她便一脸笑意阑珊地说:“这是我妈打的,因为我把顾霜儿撞倒,所以她老人家特意赏的。” 她讥诮:“陆先生快去帮我出气吧。” 陆寒生,“……” 对长辈动手,陆寒生可干不出来。 何况在陆寒生看来,顾清烟这一巴掌,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她若不把顾霜儿撞倒,秦婉莲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打她。 见陆寒生沉默不语。 顾清烟原本就不达眼底的笑意变得越发讽刺。 听到她被秦婉莲打,他就没则了么? 顾清烟倒也不指望陆寒生会真的帮她出气。 毕竟打她的人是秦婉莲,即便是陆寒生,也不好对秦婉莲做什么。 但陆寒生一听说她是被秦婉莲打的,就一副‘被打是她活该’的表情,让她极度不爽。 并不想和他多言,她偏头躲开陆寒生扼住她下巴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跟陆先生你说笑呢。” 她讥讽自己,“我啊,这是活该被打,没什么可出气的。” 说完,她便拎着两袋的食材,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 进去之前,还不忘用脚将门带上,生怕陆寒生跟进来一般。 被关在门外的陆寒生,“……” 这时,病房门外换来一道低柔的嗓音。 “陆太太,消肿膏我给你拿来了。” 护士人未到,声倒是先传了进来。 陆寒生闻声看向门外。 只见年轻貌美的护士手里拿着一个膏药和一个冰袋走了进来。 “陆先生。” 护士见陆寒生就在门口这,当即冲他点头打招呼。 陆寒生颔首,回礼。 护士望了一眼病房里头,没见到顾清烟,她以为顾清烟在洗手间,索性就把手里的消肿膏药和冰袋递过去给陆寒生。 “陆先生,待会儿陆太太方便出来,你就把这个给她。她脸挺肿的,先用冰袋冰敷一下,然后再上消肿膏,这样效果会更好。” “好。”陆寒生伸手接过那两样东西。 护士礼貌地点了点头,就退了出去。 而陆寒生望着手里的膏药和过分冰凉的冰袋,用脚将厨房的门勾开。 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厨房里。 顾清烟将头发用头绳束了起来。 此时正弯着腰,在洗菜池里,洗高压锅。 厨房里厨具齐全,顾清烟清洗干净,便直接可以拿来用了。 顾清烟准备将老母鸡先炖下去。 这个得压两小时,这汤的营养才有价值。 将切好的老母鸡块倒出来盆里,然后用水洗净,切姜片,倒点去腥的料酒,再将药店抓的补血补气药材清洗一遍,然后加入清水,便可以开炖了。 将鸡汤上灶。 顾清烟就准备切猪肝了。 然而就在这时。 脸颊一冰,顾清烟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偏头躲开,跟着举起手里的菜刀对向来人。 “你干嘛?” 顾清烟瞪圆珠子,像是看什么极大恶徒的望着陆寒生。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手里正对着他的菜刀,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我能做什么?”他举了举左手的冰袋,“给你敷冰袋,你脸还要不要了?” “噢。” 顾清烟总算是放下手里的刀了。 其实顾清烟想法很简单,陆寒生要真敢为顾霜儿对她动粗,她就砍他。 与其自己被欺负,她宁愿欺负别人。 完全不知道小娇妻心里在想什么的陆寒生望着那把已经回到砧板上的菜刀,忽地松了一口气。 他举起冰袋,重新帮顾清烟敷脸。 冰冰凉凉的感觉又来了,冰得她透心凉,魂都要没了。 顾清烟下意识又想偏头躲开,但她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男人冷冷地喝住,“脸不要就尽管躲。” 顾清烟当即不动了。 脸是个好东西,怎么能不要呢。 适应了这股冰凉,顾清烟倒也没觉得冰了。 反而觉得红肿的地方,没那么疼了。 陆寒生愿意为她服务,顾清烟才不阻拦呢。 有个免费劳力帮她敷脸,多好啊。 她还可以继续弄她的晚饭。 顾清烟想着便重新拿起了菜刀,开始将买来的猪肝切片。 这是陆寒生第二次看顾清烟下厨。 望着她刀功了得地将猪肝切得那么薄,他眉梢不由一挑,似是随口一问: “你以前在顾家,也经常下厨?” 只有常年下厨的人,手法才能如此娴熟。 陆寒生忽然想知道,她以前在顾家,是怎么过来的。 顾清烟闻言,切片的动作蓦地一顿,随后她冷嘲道: “以前太天真,以为妈妈偏爱妹妹,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所以就拼命地想要讨好她们,妄想融入她们。后来才知道,不是我不好,而是人家压根没把我当家人。” “他们……”陆寒生忽然觉得嗓子眼有点干干的,他咽了咽唾沫,继续说:“待你很不好?” 这是陆寒生第一次主动过问顾清烟的过去。 顾清烟将切好的猪肝片放入碟中,然后仰头看向陆寒生,轻轻一哂: “不知陆先生说的不好是指什么?” 还没等陆寒生回话,她便自顾自地回答:“若是指吃穿方面,那他们倒是丝毫没亏待我。” “没让我穿不暖,也没让我吃不饱,除了不爱我,他们可以说是待我极好的。” 是啊。 除了不爱她,顾家夫妇其实对她也算是仁尽义尽了。 供她吃穿,供她读书,一个养女,能有如此待遇,算好的了。 如果没有上一世他们干的那些事,顾清烟想她即便知道自己不是顾家的女儿,也不会太过怨恨和不满,更不会像现在这般,撕破脸皮,老死不往来。 “既然他们对你极好,你为什么总要去和霜儿作对?” 陆寒生就事论事的性子又来了。 顾清烟又是一笑,笑得很是凉薄。 “自然是因为我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啊。” 她望着陆寒生,用他曾经说过的话,一字一顿地回答他。 陆寒生,“……” 当初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陆寒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如今从她口中出来,却如此的令人觉得刺耳难听。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这是逆反心又来了。 说话夹棒带刺,说的未必是真话。 “为什么要撞顾霜儿?” 他忽然又问起了这个话题,不过这一回,倒是没有那种质问的语气,就好像是单纯的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第83章 她所拥有的,不及你这个陆太太的三分 “不是跟你说了吗?看她不爽啊。” 顾清烟一点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她伸手拿过自己买回来的大鲳鱼,扭开水龙头,开始洗净工作。 陆寒生将因为她低头而移位了的冰袋移了一下位置,又好好地敷在她红肿的脸颊上。 “别说赌气的话。” 她越是这个样子,陆寒生反倒越觉得这中间有隐情。 顾清烟听了此话,倒是觉得陆寒生这个人有点意思极了。 她偏头看向他,眼底含着讥诮, “不是陆先生你笃定是我撞到的她而来质问我的么?怎么我承认是我撞倒她的,你反而不信了?” 陆寒生被顾清烟这话给怼得死死的。 顾清烟见陆寒生被自己怼得哑口无言,心头稍微痛快了一些。 “陆先生要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自己查监控去啊,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把你的宝贝霜儿给撞倒的。” 她就是不解释,她就是要他心里抓挠。 “什么宝贝霜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以往不觉得宝贝霜儿这四个字有什么不对劲的陆寒生此时再听,总觉得别扭的很。 他是对顾霜儿不错,可还谈不上宝贝的份上。 “不是宝贝?”顾清烟轻挑眉梢,戏谑地看着陆寒生,勾唇一嘲,“那是心肝儿?” 陆寒生,“……”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都不是。别乱说。” 陆寒生难得解释。 顾清烟闻言,倒是忽然来劲儿了。 她挑眉一笑,满眼揶揄,“不是宝贝,又不是心肝儿。” 她扬起纤长的指尖,一脸嘲弄地戳了戳陆寒生的胸口:“陆先生,你这样,未免太渣了一些。” 顾清烟心想,要是顾霜儿知道陆寒生对她的定义不是心肝宝贝,会不会气歪脸呢。 陆寒生低眸俯视着她带着嘲意的俏脸,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开口说道: “我跟霜儿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清烟有点意外的挑了挑眉,却没信他的话,“哦?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那是什么关系?” 她冷嘲:“陆先生,你对霜儿的在乎,可不像是平常男女的关系啊。” 其实以陆寒生的性子,他完全不需要跟顾清烟解释。 只是见她动不动就针对顾霜儿,陆寒生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她救过我,我答应过会护她一生。” 这话也算是陆寒生在间接敲打顾清烟。 他在暗示他是一定要护顾霜儿,让她不要做一些自讨没趣的事情。 顾清烟自然是听懂了陆寒生的暗示。 她勾唇一哂,眼神冰冷至极。 顾霜儿居然是陆寒生的救命恩人。 难怪她觉得陆寒生时而在乎顾霜儿,时而又好像不把她当一回事。 原来问题在这。 如果只是旧情人,倒还好说,让陆寒生移情别恋她,她就能肆无忌惮地对顾霜儿下阴手了。 可如今看来—— 无论陆寒生将来有没有爱上她,他估计都不会容许她对顾霜儿下手。 那她要他的爱做什么? 就为了显摆? 顾清烟一时心烦,直接抬手拂开了陆寒生搁在她面颊上的冰袋。 她凉凉地讽刺了一句:“做陆先生的恩人还真是幸福,不仅能被陆先生宠着,还能步步高升,名利双收。” 陆寒生像是不记得自己以往对顾清烟说过的话。 他放下手中已经不是很冰的冰袋,伸手将口袋里的消肿膏拿出来递过去给她:“打开。” 顾清烟见是消肿膏,顿时扭开水龙头,将刚刚切过猪肝的手洗净,将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拭干,然后伸手接过消肿膏,扭开,挤一抹在指腹上,准备自己上药。 然而就在她将膏药挤出指腹时,陆寒生就将她挤出来的那抹药膏揩到自己的指腹上,然后涂到了她的脸颊上。 顾清烟微微一愣,倒也没拒绝他的好意。 她乖巧地站在那,睁着一双潋滟水灵的眼眸,任由他的指腹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涂抹。 陆寒生一边替顾清烟涂抹消肿膏,一边和她说: “你大可不必羡慕霜儿,她所拥有的,不及你这个陆太太的三分之一。” “别老是跟霜儿过不去,”他嗓音平和,像是一个家长无奈嘱托自己的孩子不要动不动惹是生非一般,“你如今想要什么没有?” 陆寒生最头疼的就是顾清烟动不动就去针对顾霜儿。 他应下的承诺,是不可能轻易食言的。 他不希望顾清烟老是跟顾霜儿过不去,让他难做。 又或者是,他不想面对二选一的局面。 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件心烦的事情。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给足顾清烟糖吃。 省得她妒忌有糖吃的小朋友,动不动就去扎人家几下,最后讨不着好处还惹一身骚。 顾霜儿拥有的不及她三分之一? 他这是在哄她? 只不过哄人的方式,实在不咋滴。 顾清烟勾了勾唇,当即笑意璀璨地看着他道: “陆太太这个位置确实得到了以往我没有的很多东西,可陆先生有一点说错了,我不是什么都有。比如……” 她用手在他的心口处点了点,笑:“陆先生你的心,我就没拥有啊。” 陆寒生眸光晦涩难懂地望着顾清烟,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我生来就不会爱人。” 他轻轻地将膏药在她红肿的脸颊上涂抹均匀,“除了这个,其他能给你的,我哪样没给你?” 顾清烟被他那句‘生来就不会爱人’给弄得愣了一下,随后她便笑了。 她轻嗤,“陆先生,没有人生来就不会爱人的,若不爱,只能说那人不是他想要爱的人罢了。” 第84章 故意把给他买的菜弄成辣的 他既不爱顾霜儿,也不肯爱她。 皆因她们都不是他想要爱的那个人罢了。 说什么生来不会爱人,不过都是不想动心的借口。 从来都没有人跟陆寒生说过这样的话,他不由愣在了那。 而顾清烟也趁他这一愣,转身面向洗菜池,继续她的烹煮工程。 她本就没想过会那么轻松就得到陆寒生的爱。 但陆寒生刚刚的话,倒是让她忽然没有那么执著于让他爱上她了。 陆寒生不爱顾霜儿,这就足以让顾清烟感到格外的解气。 如今她占据着陆太太的位置,相当于夺走了顾霜儿最荣耀的东西。 陆太太的位置和陆寒生的爱,她顾霜儿皆是得不到。 多么可怜啊。 陆寒生目光复杂地望着顾清烟的背影,脑海里是她那句“没有人生来就不会爱人的,若不爱,只能说那人不是他想要爱的人罢了”。 陆寒生从小就被教育的无情无欲,他从不向往爱情,因为有人告诉他,他不需要那种东西。 可是他真的不需要吗? 这一刻的陆寒生其实有点迷茫。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对他来说,是特殊的。 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破例。 可是爱她? 陆寒生不懂,也不明白。 他不知道爱这个字具体的定义。 又怎么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爱一个人。 爱一个人听上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对于从未爱过人的陆寒生而言,又显得是那般的强人所难。 - 一顿晚餐。 顾清烟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圆满结束。 原本买来给陆寒生吃的鲳鱼和南美白虾,因为顾清烟的小心眼,皆都换了做法。 原本用来清蒸的鲳鱼被她拿来红烧了。 白灼的白虾直接弄成了椒盐。 陆寒生如今还不能碰辛辣的食物,所以这两个菜,他都吃不了。 看到顾清烟买鲳鱼和虾的时候,陆寒生就猜到她是买来给自己吃的。 可当看到她将红烧的鲳鱼还有椒盐的白虾摆上桌时,陆寒生的面色,很是复杂晦涩。 他望向拿着他手机正在给江幸川打电话的顾清烟,胸口郁结得不行。 他像个被冷落的孩子,闷闷地发声问顾清烟,“我今晚吃什么?” 顾清烟像是刚记起他这个人一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皮笑脸不笑地道: “抱歉啊,忘了你如今不能吃辣。今晚的饭菜我是按锦瑟口味弄的,你吃不了。” 她一脸贤惠地提议道:“这样吧,我帮你给杨秘书打个电话,让他去酒店帮忙给你叫一份晚餐。” 陆寒生,“……”分明是她小心眼,记恨他错怪她的事情,故意把给他买的菜弄成辣的。 是的。 错怪。 陆寒生在顾清烟烧饭的时候,让江幸川将医院的监控给他调了一下。 在监控视频里,陆寒生看到了顾霜儿率先动手打她,最后被她霸气反击,以及她后来不小心把顾霜儿给撞倒的事情经过。 她确实撞倒了霜儿,但却不是故意的。 陆寒生知道是自己先入为主,误会了她。 没想到因为一个误会,就吃不到老婆烧的饭菜,陆寒生的心情也是够郁闷的。 陆寒生已经气到不说话了。 顾清烟才不管他气不气。 他以为她是那么好哄的人? 随便说两句她觉得还算好听的话,她就能原谅他为了顾霜儿质问她的事情了? 为别的女人质问她,还想吃她做的菜? 想屁吃去吧。 顾清烟假惺惺地给杨文拨了一个电话,让他吃饭的时候,顺便给陆寒生叫几个菜带回来。 电话那头的杨文满脸问号。 什么情况? 他走的时候,他还看到夫人在烧菜来着,怎么还要给陆总叫晚餐,难道是夫人厨艺不佳,菜烧毁了? 什么都不敢问的杨文应了声好的,便起身去给陆寒生点餐去了。 而医院这边。 被盛邀上来用晚餐的江幸川很是不客气地带着傅锦瑟上来吃晚餐了。 厉衍因为脑震荡,还得在床上躺着静养,这饭他是注定吃不了的,而顾清烟也没有备他的那一份。 顾清烟将饭菜都摆上来后,给傅锦瑟盛了碗鸡汤先凉着。 吃饭是在厨房里吃的,厨房空间不小,并且安置了长方形餐桌和餐椅,可供人吃饭。 坐四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上来的江幸川不知道陆寒生惹怒了顾清烟,以至于他没饭吃。 他见陆寒生还躺在床上,不起来,当即就喊了一句,“陆哥,别睡啦,起来吃饭了。” 陆寒生睁眼,深深地盯着他。 江幸川不明所以,只隐隐觉得背脊一凉。 好似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 跟在后头的傅锦瑟看着陆寒生那比黑炭还黑的面色,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低眸,略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烟宝没上来哄人,还是没哄好? 顾清烟从厨房出来,见江幸川和傅锦瑟都已经上来了。 她先是冲江幸川盈盈一笑,“江公子上来了啊,快进来吃饭吧。” “哦好。”江幸川憨憨地点了点头,便进了厨房。 顾清烟上前挽住傅锦瑟的手肘,甜甜地一笑,“锦瑟,走,我们进去吃饭。” “嗯。” 傅锦瑟点点头,与顾清烟手挽手的进了厨房。 而看着两人手挽手,全程当他不存在的陆寒生面色就更黑了。 他绷紧咬肌,心像是被人丢进了酸坛子一般的酸。 里头。 江幸川这个呆子见大家都落座,可陆寒生却迟迟不来,不由出声询问了顾清烟一句: “小嫂子,陆哥他不来吃吗?” 顾清烟落座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她款款一笑,一脸从容地道: “这里没他能吃的饭菜,我让杨秘书给他叫餐了。” 江幸川先是一愣,而后他看着那明显可以用来清蒸却被弄成了红烧的鲳鱼和椒盐的白虾,隐隐反应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抿了抿唇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好想笑。 没想到陆哥也有这天。 江幸川偏头望了一眼外头病床的方向,神色看上去有点幸灾乐祸。 顾清烟伸手摸了摸刚刚给傅锦瑟盛的汤,碗的表面温度不是很烫了。 可以喝了,她当即将汤推到傅锦瑟的面前,“锦瑟,尝尝我给你炖的汤。” “好。” 傅锦瑟端过顾清烟推过来的汤,轻轻啜了一口。 味道刚好。 不会太浓,又不会太淡,就是里面加了人参,有点苦涩。 不过还行。 不至于喝不下去。 毕竟药膳本就不是那么好喝的。 厨房的门没拉上。 所以陆寒生是完全看得到餐桌这边的动静的。 看着顾清烟一脸贴心地给傅锦瑟盛汤和夹菜,再看江幸川吃着原本要给他吃的白虾,他心头就跟堵着一团棉花似的,难受得慌。 像是故意要扎他心一般,江幸川尝了一个虾,就在里面狂夸起了顾清烟来。 “小嫂子,你这椒盐白虾做得真是一绝。七星级酒店的大厨估计都没你做的好吃。”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夸大了。 顾清烟厨艺虽好,但不至于能和七星级酒店的大厨相比。 这不过是江幸川想借此来赞扬顾清烟的厨艺好罢了。 顾清烟笑了笑,“我买的还挺多的,好吃你就多吃一些。” “好的好的。”江幸川也不跟顾清烟客气,他就好这一口,真的太好吃了。 他又夹了一个,开始剥了起来。 顾清烟则是自己夹了一个,剥给傅锦瑟吃。 “锦瑟,吃虾。”顾清烟将剥好的虾肉放到傅锦瑟的碗里。 傅锦瑟望着碗里被剥得很干净的虾肉,眼眶忽地就泛了红。 傅锦瑟长那么大,从未自己动手剥过虾。 小时候,他爸傅振豪会剥虾给她吃。 大了之后,只要傅振豪有空,他依旧会为女儿剥虾。 傅振豪若是不在家,他就会嘱咐家里的保姆给傅锦瑟剥好放在盘子里。 所以当顾清烟剥好的虾肉放傅锦瑟碗里时,傅锦瑟瞬间就想起那个疼她入骨的老男人。 她的爸爸啊。 不是个好人。 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他却将他仅有的一丝柔情,都给了她。 “谢谢烟宝。” 傅锦瑟眨了眨酸涩的眼眸,夹起那只虾肉放进嘴里。 鲜美的虾肉充斥口腔,可傅锦瑟却边吃边无声地落泪。 这边,顾清烟又剥好了一只虾,正要给傅锦瑟时,却发现身旁的傅锦瑟已然是泪流满面。 顾清烟心头蓦地一刺,心疼不已地开口唤道:“锦瑟……” 傅锦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她眼睛通红地望着顾清烟,微微一笑: “我没事,就是忽然想起我家那老头了。” 刚说完,她的眼底又腾起薄薄的水雾。 下一秒,水雾就要溢满而出。 “锦瑟……” 顾清烟知道傅锦瑟口中的那老头指的是她爸爸傅振豪。 纵然傅振豪入狱后,成了人人喊打的罪人。 可在顾清烟心中,他依旧是带她如亲闺女的傅爸爸。 是除了锦瑟外,第二个不计回报她好的人。 当时傅爸爸去世,顾清烟哭得比傅锦瑟这个当女儿的还厉害。 反而是傅锦瑟这个当女儿的,愣是一滴泪都没掉。 倒也不是傅锦瑟不伤心,而是…… 她当时压根接受不了傅振豪的自裁。 甚至,她是怨恨他的。 恨他用死亡来逃避罪责,让她变成没爸爸的孤儿。 如今忆起父亲的离去,傅锦瑟就像是那反应弧度长的痴呆儿,蓦然感到了疼痛。 她望着顾清烟,忽然很迷茫地来了一句,“烟宝,我没有爸爸了。再也不会有人给我剥虾,哄我睡觉了。” 顾清烟听着傅锦瑟这话,当场泪奔。 她倾身过去抱住迷茫的傅锦瑟,哽咽地道:“你还有我。以后我给你剥虾,我来哄你睡觉。” 傅锦瑟垂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第85章 喊爸爸,爸爸疼你 傅锦瑟啊。 她这前半生都是恣意骄傲的。 她是被傅振豪宠着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 除了孩童时期那些无法控制的哭闹外,傅锦瑟懂事以来,几乎都没有再哭过。 傅锦瑟这辈子,就哭过那么几回。 一回是发现孟允棠和傅潇潇有染,她震惊加心痛而哭。 一回是上回与顾清烟通电话,她在陌生的国度,因为觉得自己和那个城市格格不入,迷茫而委屈地哭。 再来便是现在了。 傅锦瑟忽然想起两年前,她吵着要爸爸帮她嫁给孟允棠时,爸爸跟她说的话。 “瑟瑟啊,你可想好要嫁给他了,哪怕他不爱你,哪怕他日后可能会伤害你,你也仍旧坚持要嫁给他,并且不后悔?” 当时傅爸爸的语气很是语重心长,像是笃定了她和孟允棠不会幸福。 可当时的傅锦瑟自负又骄傲,她自诩这世间没有她傅锦瑟得不到的人。 她想着即便孟允棠现在不爱她,日后也会爱的。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 所以她很有底气地跟傅爸爸说:“我不会后悔的。” 可是现在,她悔了。 如果知道嫁孟允棠的代价是失去父亲,她一定不会再让爸爸帮她嫁给孟允棠了。 可这世间本就没有回头路。 她终究是为自己的任性妄为付出了代价。 只是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大到傅锦瑟每每想起,连呼吸都是疼的。 傅锦瑟将头埋在顾清烟的颈窝里,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嘴里不断地发出如受伤的小兽独自舔伤的可怜哭声。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顾清烟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锦瑟的心里有多苦,有多痛。 傅锦瑟用力地圈紧顾清烟,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再也收不住,她终于还是哭出了声来。 “呜呜——” “烟宝,我后悔了。” 她后悔把孟允棠带回来,后悔自大的以为自己一颗真心能融化孟允棠的铁石心肠,更后悔……爱上他。 “会好起来的。” 顾清烟用力地抱紧傅锦瑟,眼泪也跟着簌簌地往下掉。 或许受过的伤终有一天能愈合,可心灵上的伤,又谈何容易。 江幸川被迫目睹这场美人垂泪的美景,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他记忆里的傅锦瑟何其风光啊。 如今落得这般地步,也是令人唏嘘。 嘴里的虾也好似失去了味道,江幸川吃得索然无味。 他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掏出手机,给楼下的厉衍发了信息过去:【衍哥,傅锦瑟她哭了。】 很快厉衍就回复他了,【哭?】 江幸川听着傅锦瑟那悲切而难过的哭声,心都不由跟着伤感了起来,他打字: 【说是想她爸爸了。汰!】 江幸川很是愤怒地打字道:【衍哥,我第一次觉得孟允棠这么不是东西。】 躺在病床上的厉衍眼底掠过一丝讥笑。 孟允棠是个人吗? 他怎么不知道? 厉衍回复江幸川,【别跟我提这种晦气的东西,污眼。】 江幸川…… 衍哥的毒舌,可不是盖的。 晦气的东西。 敢情在衍哥眼里,那孟允棠压根就不是个人。 厉衍又发来消息,【你们吃完没有?】 江幸川抬眸看了一眼对面。 傅锦瑟已经在慢慢地收敛自己的情绪了,虽然眼眶是红的,也还有湿意,但已经不似方才那般的失控,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 江幸川垂眸打字:【还没。】 厉衍没有再回复,大概是觉得没有回复的必要。 江幸川见厉衍没回复,便将手机放下了。 而傅锦瑟这边。 将情绪一点点收回后,她很是歉意地冲顾清烟和江幸川说:“抱歉,我失态了,让你们见笑了。” 顾清烟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 江幸川则是很贴心地递给傅锦瑟纸巾,“哭出来也挺好的,别什么事情都藏心里,容易生病。” “嗯。” 傅锦瑟接过江幸川递过来的纸巾,分了一张给顾清烟。 闺蜜两人眼睛都红彤彤的。 两人相视了一眼,纷纷都笑了。 “吃饭吧。”傅锦瑟说。 顾清烟点点头。 大家继续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用餐。 而厨房外头。 陆寒生正睁着眼,在看天花板。 他已经麻木了。 天知道他刚刚看闺蜜两人抱着痛哭,心有多煎熬。 陆寒生怨傅锦瑟哭就哭,还带着顾清烟哭,搞得他心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陆寒生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 他似乎格外的见不得顾清烟哭。 哭得他心烦气躁,想将她揉进骨子里,不准她再哭。 好在她终于不哭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来。 杨文担心饿到陆寒生,自己都顾不上吃,就先把给陆寒生点的餐先送回来了。 进门听到厨房里头传来的谈话声,杨文不由一愣。 鼻翼间全都是菜肴的香味,杨文眼角余光瞅了眼厨房的风光,见顾清烟和傅锦瑟和江幸川三人坐在餐桌上,桌上摆着好几个菜…… 这场景让他不由有点懵。 有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有饭吃,他家陆总却…… 杨文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忙垂下眼眸,走向陆寒生的病床。 里头的顾清烟瞧见杨文回来了,她微微拧眉,心说他怎么回来得那么快。 该不会是还没吃饭就急着给陆寒生带饭回来了吧。 想到这,顾清烟不由起身走了出来。 “杨秘书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饭吃过了吗?” 杨文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我担心陆总饿,就先帮他点餐了。” 顾清烟了然地点了点头。 她走到病床边上,将病床的小方桌支了起来,然后从杨文的手里接过他带回来的饭菜,一一摆开后,她浅笑着对杨文说: “杨秘书若是不介意的话,进去一起吃啊,菜还很多,饭也还有。” 杨文闻着空气间那股香味儿,还别说,有点馋,他见江幸川也在,也就没有顾虑了,便点头应了声:“不介意的。” 顾清烟打开一个装着米饭的打包盒,见杨文还在这,顿时冲他挥了挥手,盈盈笑道: “你先去吃吧,我伺候你家陆总用餐。” 杨文发觉他家陆总的面色转暖了,立马就明白了什么,他当即麻利地退下,直奔厨房。 江幸川和杨文也算是好哥们了,毕竟杨文一直都和陆寒生形影不离,江幸川平日里见他的次数也不少。 杨文一进来,江幸川就冲他调侃道:“你回来的可真是及时,你家陆总夫人亲手烧的菜,你有口福了,要知道,你家陆总可是一口都没得吃。” 后面这句话就有意思了。 明晃晃地在幸灾乐祸。 杨文暗骂江幸川嘴损,看透不说透,他偏偏还故意提醒,怕是没被陆总打怕,才敢这么皮。 杨文不应和江幸川。 他和江幸川不一样,他惜命,而且爱钱。 他可不想因为取笑老板而被老板解雇。 杨文盛饭去了。 顾清烟炒的都是极其开胃的菜,杨文光是看一眼,就觉得能吃三大碗饭。 病房里。 顾清烟准备喂陆寒生喝汤,然而在喂到他唇边时,又蓦地收了回来。 张嘴准备喝汤的陆寒生脸色蓦地一黑。 他面色阴沉沉地盯着顾清烟,难以置信她刚刚做了什么。 顾清烟笑意浓浓地望着陆寒生,气死人不偿命地说:“我记得陆先生左手用得也挺娴熟的,还是陆先生自己喝吧。” 说罢,她把端起来的汤碗放回了小方桌上。 陆寒生额上青筋突突地上涨,险些被气到高血压。 他头疼不已地望着顾清烟那张布满狡黠灵动的脸庞,自己用左手捏着汤匙,喝了一口汤,随后才略感无奈地说了句: “你怎么这么皮?” 故意把给他的菜烧成辣的,不给他吃。 现在还赌气不给他喂饭,她是小孩子吗? 顾清烟闻言,顿时就冲陆寒生扯了一个俏皮的笑脸。 她眨了眨那双盛满灵气的桃花眼,理直气壮地道:“我不仅皮,我还特别记仇呢。” “陆先生,下次为了别的女人质问自己的老婆时,不如先想想事后你会失去什么快乐。”她浅浅一笑,那笑显得特别的无害,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要挟,“那样,想必下一次陆先生就不会贸然为了别的女人凶我,质问我了吧。” 陆寒生,“……” 比如那种歇斯底里地抱怨丈夫的方式。 顾清烟这种恰到好处的拿捏,更令人能接受,也更受用。 陆寒生倒是拿得起放得下,错了就是错了,他不惧怕认错。 他低头又喝了一口汤,“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先入为主,误会你。” 顾清烟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原来陆先生也会道歉的啊。” “知错就改,不丢人。”陆寒生倒是坦然。 狗男人还知道道歉,算是有进步。 “知错就改,陆先生好棒棒。”顾清烟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末了,又道:“那我希望下次呢,陆先生不要再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了,不然……” 她微笑,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但眼神暗示的很到位。 陆寒生看着她眼里不达眼底的笑意,微微摇头,他道: “你收一收你那带刺的脾气,我也不至于会误解你。” 顾清烟也不甘示弱,漂亮地回击,“但凡陆先生鉴茶能力强一些,我也不至于被误解。” 她说着,就忽然端起桌上的白米饭,往陆寒生的嘴里喂了一口白米饭。 忽然就被塞了一口白米饭的陆寒生,“……” 又来了。 浑身带刺,话里讽人。 嘴里的白米饭干巴巴,没味道,陆寒生咽下后,不由对顾清烟说:“给我喂点肉。” “是,我的陆先生。”顾清烟自己夹了一块清蒸的排骨喂到他的唇边,故意跟喂小孩子似的,张嘴啊了一声。 陆寒生,“……” 他不是小孩子,大可不必这样。 “啊——” 见他不张嘴,顾清烟又重复了一句。 陆寒生无奈只能张嘴。 然而当陆寒生张嘴将那块排骨咬进嘴里的时候,厨房里忽然传来了咚的一声。 跟着传来了杨文担忧的声音,“江少,您还好吗?” 原来是江幸川摔了。 厨房的门没关。 病房那边的动静自然是传到厨房里头去了。 江幸川更是为了看两人的互动,垫脚将椅子往后仰,眼睛往门外瞅。 然后八卦的下场就是他摔了。 “没事没事。” 江幸川连人带椅地躺在地上,在杨文的帮助住下,他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只是起来后的江幸川并没有第一时间继续吃饭,反而是看着病房外头,震惊地不断咽口水。 我的乖乖。 这么乖的陆哥,他还是第一次见。 小嫂子好威武,把陆哥这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制得好服帖啊。 陆寒生显然也猜到了江幸川刚刚在看戏,他脸一黑,直接对江幸川说:“吃顿饭吃那么久,你很闲?” 江幸川听着陆寒生那凉飕飕的声音,顿时背脊一凉,他忙笑道:“不闲不闲,我吃好了,我先下去看看衍哥。” 江幸川说着便去洗手,然后直接溜走了。 “……” 因江幸川这一摔,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奇奇怪怪的。 傅锦瑟和杨文也吃得差不多。 两人都不想留下来当电灯泡,于是也找了借口,都溜了。 大家走后,顾清烟和陆寒生面面相窥。 最后还是陆寒生无奈地训了她一句,“让你皮。好了,闹笑话了。” 顾清烟嘟囔着嘴,没说话。 一时得意忘形,忘记还有其他人在。 还别说,挺丢人的。 - 傅锦瑟刚回到厉衍所在的病房,就听到病床上的男人对她说:“刚刚哭鼻子了?” 傅锦瑟下意识偏头看向身旁的大嘴巴(宋幸川),大嘴巴(宋幸川)尴尬地别开头,扯了个理由,又准备溜了,“衍哥,我想起来我妈今天让我回家一趟,我就先走了。” 厉衍巴不得他走的远远的,自然也不会挽留他。 江幸川麻利地跑路了。 留下傅锦瑟和厉衍在那干瞪眼。 厉衍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起来的那一瞬间,头明显有点眩晕,好在不严重,稍微缓了一下,那股眩晕感就消失了。 他径直地走向门口的傅锦瑟,望着她那双还有点通红的眼眸,他轻轻啧了一声。 “让你爸爸死而复生,爷是做不到了,但爷能让你从此多个‘爸爸’疼。” 他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另一只手则是撩起她洒落在额前的秀发挽至耳后,然后俯身在她耳边暧昧又撩人地吹气,“喊爸爸,爸爸疼你。” 【作者有话说】 今天卡文了,就更一章四千字的~ 今天的厉爷好骚~ 第86章 看有没有怀孕 傅锦瑟,“……” 厉衍算是傅锦瑟见识过的男人里,最没正形的男人了。 他风流成性,行事乖张,是她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在傅锦瑟心中,男人就该像她爸爸傅振豪那般,从一而终。 她也不要求对方至死都只爱一人,至少得不花心。 而不是像厉衍这样,换女人如换衣服。 “厉少口味可真重,竟想当我爸爸。” 傅锦瑟偏眸看向厉衍,她的眼眸天生就带着冷漠的色彩,目光一斜,那种不屑一顾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仿佛看谁都如此高傲、瞧不起。 “想喊我爸爸的人不少,可我只想让你喊。” 厉衍指尖勾着她肩头垂落的一绺发梢,勾唇痞笑。 厉衍长相不差,生了一张极其出众的容颜,笑起来,又痞又坏,偏偏又不俗气。 他是痞,却是雅痞那种。 嘴角一边上扬的时候,特别的邪魅迷人。 若傅锦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只怕这会儿,魂都要给他撩没了。 这世间怕是没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厉衍的撩骚。 可傅锦瑟是谁。 曾经当众狠狠拒绝过厉衍的人。 她垂眸,不屑地一笑,那双眼眸始终是拒人之外的冷漠,“可我没有这种重口味的癖好。” 她轻挑眉梢,“厉少,你要想听人喊你爸爸,晏城和帝都多的是女人愿意,就不必在这为难我这个弱女子。” “弱女子?”厉衍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她,她单挑四五个混混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也不过十六岁。 人看着娇滴滴的,可揍起人来,又辣又野,看得他春心荡漾,一眼就迷了心。 “单挑四五个小混混的弱女子吗?”厉衍调侃她。 傅锦瑟一怔,随后她眯了眯眼,略有点意外地说道:“原来你在那个时候,就认识我了啊。” 厉衍挑眉,“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无缘无故追你?” 他抬手托住她的面颊,那双生来就格外含情的眼眸在她脸上肆无忌惮,毫不避讳地奸视。 “你可是我做梦都想摘下的明月啊,如果你当初选择我多好,想要星星我都能给你摘,哪像现在,有家归不得了,身体还被作贱成这样。” 傅锦瑟抬手握住厉衍托在她脸颊的大手,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 “想不到厉少当时对我如此用情至深,倒是我不知好歹,辜负了厉少的一腔情深了。” “现在知好歹也不迟。” 厉衍伸手将傅锦瑟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傅锦瑟,忘了他,乖乖待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厉衍说完,便将头埋进了傅锦瑟的颈窝里。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有些意乱情迷,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一亲芳泽的念想。 不过他离得近,呼出来的气息全都打在了傅锦瑟的脖颈上。 颈窝传来的瘙痒让傅锦瑟的身体蓦地一僵。 她并不是很适应被孟允棠之外的男人碰触。 但她知道,她不能推开厉衍。 从她答应和他做交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这具身躯,任厉衍玩弄。 可即便如此,傅锦瑟还是忍不住偏了偏头,稍微躲开了他似有若无的吻。 傅锦瑟垂着手,不推也不回抱。 她看向前方的墙壁,淡淡地道:“我说了,只要你有本事让孟允棠签字离婚,我便是你的。” 厉衍松开傅锦瑟,多情的眼眸带着几分看不透的幽深睨着她,他狂妄又嚣张地道:“他会签的。” 傅锦瑟没说话,她选择静候佳音。 - 厉衍留院观察的时间晃眼就过了。 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 厉衍出院的时候,顾清烟特意下来送傅锦瑟。 “锦瑟,照顾好自己。” 顾清烟挽着傅锦瑟的手肘,有点不舍地望着她。 明明又不是以后不能再见面,可顾清烟就是忍不住感伤。 也许是因为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吧,在锦瑟没有完全度过二十四岁这个大坑时,顾清烟都无法彻底放心。 “你也是。”傅锦瑟抬手抚了抚顾清烟的发顶,会心一笑,“和陆寒生好好的。” 顾清烟点点头。 厉衍出来了。 傅锦瑟拥抱了一下顾清烟,便迈步朝厉衍那边走去。 厉衍在傅锦瑟过去后,丝毫不避讳她已婚的身份,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手环在她细细的小蛮腰上,拥着她离去。 顾清烟站在原地,眼底含着泪光地望着厉衍揽着傅锦瑟离去的背影,嘴里轻轻地喃着,“一定要好好的。” 身旁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同时眼角无意识溢出的眼泪也忽地被人用指腹给抹了去。 顾清烟微微一愣,下意识偏头望向来人。 “哭什么,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弄得如此伤感做什么。” 陆寒生无法理解地望着顾清烟泪汪汪的眼眸,她就那么舍不得傅锦瑟? 她对傅锦瑟还真的是好到骨子里了。 不过是暂时分开,就哭成这样。 女人,就是矫情。 顾清烟自己抬手抹了把眼泪,“你怎么下来了。” “下来走走。” 陆寒生自然是不会告诉顾清烟,他是怕她舍不得傅锦瑟,跟人家跑了。 “哦。”顾清烟也没多想,微微点了点头,便准备回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手腕忽地被人握住,她一愣,下意识看向陆寒生。 “陪我走走。” 陆寒生直接揽住她的肩头,几乎是不容拒绝。 顾清烟,“……” 走就走吧。 又不会少块肉,顾清烟也就没拒绝,任由陆寒生揽着自己的肩头,与他一同走出了住院大楼。 医院有个大公园,专门供住院的病人出来散步晒太阳的。 此时才早上的八点多。 太阳还不是很晒,走在阳光下,不需要担心会被紫外线晒伤。 不远处。 有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被他的丈夫搀扶着往两人这边走来。 顾清烟望着那个大肚子的女人,不由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 她怀孕的时候,还没被送去疯人院。 而是被囚在顾家的地下室里。 那时候,顾霜儿还不敢对虐待她,因为她需要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偷梁换柱。 怀孕那八个多月,她从来都没有去做过孕检。 孕检是顾霜儿请医生到家里来给她做的。 即便每个月都有孕检,可她还是早产了。 也许是因为常年被关在地下室,而她那段时间,情绪也很低迷。 她难以置信她的家人们会如此待她。 当时的她还不知身世的真相,很是心灰意冷,一度有轻生的念头。 她轻生不成,顾霜儿怕她死了,计划会落空,便一直用锦瑟的消息吊着她,逼她活下去。 后来,锦瑟死了,她万念俱灰,不吃不喝,妄想饿死自己,好解脱。 可是顾霜儿需要她的血,她又用孩子逼着她活着。 再后来,她想活着。 活着看顾霜儿遭受报应。 可是老天没给她机会,最终还是让她死在了她刚满三十一岁那年。 如今上天垂怜,让她重生,她势必不会让顾霜儿好过的。 霸占陆寒生,抢走陆太太的位置,不过是她的第一步计划。 而接下来,她要让顾霜儿事业和名声,皆毁之。 上辈子,他们以她不自爱,和人鬼混,被搞大了肚子,偷跑去乡下生孩子,最后生个死胎把自己给整疯了的理由名正言顺地将她送去疯人院,一关就是八年。 恨意在心底肆意翻滚,顾清烟的眼眸不由都染上了刺骨的恨意。 “在想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顾清烟回神,忙把眼底的情绪尽数收了回去。 她仰头望向陆寒生,盈盈一笑,“我想我怀孕的时候,陆先生会不会也和那位丈夫一般,陪我来医院做产检。” 怀孕…… 陆寒生先是一愣,随后他将视线落在顾清烟的腹部上。 他和她一共有三次欢爱。 除了她生病那一回,他选择了体外,前面两次,都是自然释放。 她…… 似是想到了什么,陆寒生忽然对顾清烟说,“回头找医生给你看看。” 虽然觉得未必会有,可陆寒生又觉得自己没病,一次两次就中,也不是没可能。 “看什么?”顾清烟微微一愣。 “看有没有怀孕。”直男不愧是直男,话都不带拐弯一下的。 顾清烟,“……” 好冷的笑话。 他能不能有点常识啊。 即便她真的有了,现在也根本什么都测不出来好吗! 现在就去找医生测怀没怀孕,人家医生只会觉得你怕不是脑子有病。 你见过播种几天就能发芽的孩子吗? 人家菜苗都得七天才发芽呢。 何况她怀的还是个人。 顾清烟简直是无言以对,又担心陆寒生真的带她去测,便连忙说道: “陆先生,即便你再心急着想要孩子,也得等一个月再来测啊,咱们这才多久,即便怀了,也测不出来的好吗?” 陆寒生还真不知道这个,他又不是女人,怎么会关注这些。 不知道。 那就更需要了解了。 如今国家讲究优生优育,身为一个集团的管理者,陆寒生自然也希望自己将来的孩子从娘胎里就是优秀的。 于是他想了想,便说:“那就去问问孕前需要做哪些准备。” “也行。”顾清烟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生过病,还吃过药的事情,她想着去问问,也挺好的。 于是也没有拒绝陆寒生的提议。 意见一致后。 两人觉得现在正好空着也空着,便决定现在就去妇产科门诊问问去。 于是两人掉头往回走。 转身的时候,顾清烟和陆寒生听到后面那对夫妻的对话。 那孕妇说:“老公,你说这胎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那丈夫语气温柔地回答:“儿子和女儿都行。” 那丈夫忽然又说:“不过我更喜欢女儿,最好是长得像你。” 女儿? 长得像母亲? 陆寒生轻挑了一下眉梢,不由自主地垂眸看了一眼被自己单手揽在怀里的顾清烟。 好像生个像她的女儿,也不错。 第一胎先生个女儿,二胎再要儿子也不迟。 陆寒生忽然凑到顾清烟的耳边说道:“我也觉得第一胎生女儿挺好的。” 顾清烟,“……” 有病吧。 怎么忽然说到第一胎生男生女的份上了。 不是。 还第一胎? 敢情他还想要二胎? 狗男人,真把她当生育工具了不成? 去他喵的二胎! 谁要生啊。 还想要女儿啊? 他恐怕要希望落空了。 她很肯定,也很笃定,她怀的是儿子,但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和陆寒生说,于是她找了一个有根有据的理由来回复陆寒生,“生男生女,是我能掌控的吗?这得看陆先生你自己的基因了。” 想了想,她又说:“不过以陆先生你家的传承基因来看,第一胎百分百是儿子。” 陆家最近几代,除了陆靖瑶,就没出过女孩子。 男孩如此密集的传承,难怪她怀的是男孩。 陆寒生想了想,顿时觉得有道理。 陆家这五代里,才出了陆靖瑶这么一个女娃。 想要闺女,这就跟赌博一样,得看运气。 陆寒生还是不死心,他随口一道:“说不定你原生家族女性基因多呢。” 顾清烟脸上的笑意都不由敛了起来,她略带嘲弄地道:“说不定还真是呢,要是女孩稀有,我也不至于一出生就被丢到顾家。” “抱歉。” 陆寒生无意中伤顾清烟,没想到不经意间,还是刺痛了她。 “没什么的。”她淡淡地调侃:“也许正如陆先生那日所言,有的人生来就是富贵的命,而我,大概生来就是被遗弃的命吧。” 她丝毫都没有感伤,反而还笑意盈盈地道:“人啊,或许真的要认命。” 为什么被原生家庭丢弃,是顾清烟这辈子,最想解开的结。 她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她。 是因为迫不得己,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不想要她。 原来只有站在对方的立场时,才能感觉得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 曾经陆寒生对顾清烟有所误解,说话也从不留情,如今听她用如此风轻云淡的语气说着伤感的话,陆寒生的心口像是被针扎过似的,密密麻麻的刺痛了起来。 “我……” 陆寒生握住她的肩头,望着她笑意盈盈的俏脸,这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曾经对眼前的女人,说过多么难听的话。 “陆先生是又想和我说对不起了吗?”她扬起手指竖在陆寒生的唇上,淡淡一笑,说:“真的大可不必。” “毕竟我确实被人遗弃了啊。” 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笑意也越来越璀璨,只是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陆寒生的心上,叫他头一回尝到了,痛彻心扉是什么滋味。 她笑的越开心,陆寒生就觉得心中的那把刀子剜得越深。 他忍不住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单臂将她紧紧地搂住,他身子微鞠,唇附在她的耳边,似恼又似痛地说:“别笑了。” 第87章 当陆太太,她还是不够格的 顾清烟怔然地任由陆寒生抱着,她垂着双臂,始终没有抬手去回抱他。 她在他怀里,轻轻自嘲,“不笑难道要哭么?” 陆寒生滚动喉结,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并不想看她哭,可现在他也不想看她笑。 因为她此时的笑容,比她的眼泪还要令他觉得难以忍受。 陆寒生闭了闭眼,然后才开嗓道:“被遗弃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身为父母的失德。” “上天给你关闭一扇门,就会给你开出一道窗。” “以后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真的什么都会有吗?” 顾清烟仰头看向陆寒生,带着几分期待地道:“那我想陆先生爱我,可以吗?” 陆寒生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滚了滚喉结,眸光略微复杂难懂,“我……” 还没等陆寒生的话说完,顾清烟就晃了晃头,伸手推开了他。 “是我贪心了。” 她仰头冲他微微一笑,“就当我没提过吧。” “走啦,我们去找医生吧。”她故意快速地转移了话题,然后转身先走在前头。 顾清烟转身的那一刹那,陆寒生的心脏像是猛地被人捶了一拳,一阵钝痛。 脑海里有一道声音,让他抓住她,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 不然…… 他会后悔。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寒生上前一把握住了顾清烟的手腕,低眸看着她温婉柔和的侧颜,嗓音低沉又磁性地道: “可以。” 顾清烟登时就愣在了那。 她回头。 一道阴影落下,跟着唇上一热。 陆寒生吻她了。 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顾清烟呆呆地眨了一下眼睛。 陆寒生单手托着她的面颊,低头与她亲吻。 他吻得格外的温柔缠绵,不似以往那般,只会横冲直撞。 顾清烟被吻的呼吸有些絮乱,垂着的手,不禁攥住了衣摆。 心跳也不自觉地在加速。 整整吻了五分钟,陆寒生才松开了她。 分开的时候,还带出了一抹银丝。 那银丝就好像一根红丝,紧紧地将两人捆绑在一起。 顾清烟看到那一抹银丝,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尤其是四周还有不少人在看着,她羞愧不已,索性将头埋进陆寒生的怀里。 “你干嘛啦,大家都看着呢。” 她带着几分羞恼地嗔道。 陆寒生单手将她揽住,面不改色地说:“吻老婆。” 顾清烟,“……” 她说的是为什么要忽然吻她! 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要点脸吧。 陆寒生才不管要不要脸,他只是忽然想吻就吻了。 毕竟也没有规定公园里不能接吻吧。 陆寒生垂眸看向顾清烟,眼神虽迷茫语气却又无比认真的与她说: “我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爱一个人,也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爱一个人。” 顿了顿,他又说:“你若想要我爱你,可以教我,嗯?” 顾清烟,“……” 就真的有点难以置信。 这世上还有人生来就不懂爱的吗? 可仔细一想,其实她自己,也未必懂爱吧。 虽说她和宋晨宇谈了三年,可顾清烟知道,她并非宋晨宇不可的。 她并没有爱对方爱到要死不活的地步,即便在面对他劈腿时会伤心难过,可没两天,她就振作起来了。 毕竟这个世界谁离谁,都不会活不下去的。 可爱一个人真的如此冷静的吗? 顾清烟不知道。 她只知道锦瑟爱孟允棠,爱到对方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仍旧满眼满心都是他。 比起锦瑟对爱情的不顾一切,她好像更多的是诸多保留。 锦瑟能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想着把第一次给孟允棠。 而她在和宋晨宇谈了三年,也是在锦瑟的劝说下,才下定决心,想把第一次交给他。 所以爱,又是怎么定义呢。 又怎么样,才算是爱一个人。 顾清烟自己也迷茫了,她呐道:“爱一个人的话,应该就是会时时刻刻想着她,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分享给她,与她一起吃,一起玩。 她不开心的时候,会想尽办法哄她开心,她身子不适的时候,会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还有……”她顿了顿,才仰头看着陆寒生,意有所指地道:“不对她之外的女人好。” “毕竟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替两个人撑伞的。” 陆寒生,“……” 说来说去,她又和霜儿杠上了。 陆寒生叹气,“我对霜儿没你以为的那般好,不过是她想要名利,我顺手成全她罢了。” 顾清烟才不信他呢,她冷哼:“你以前天天往我家跑,整个晏城的人都知道,你喜欢她,想娶她。” 陆寒生一向不去关注这些,倒是没想到他天天去顾家吃饭,倒是被人传成了这样。 他当即抬起左手扶了扶额,道: “我常去顾家不过是因为顾家的氛围温馨,让我觉得温暖。 加上顾家的饭菜,做得确实可口,我想着去哪吃不是吃,也就没拒绝。 倒是没想到会让大家误以为我想娶霜儿。” 他感叹,“霜儿是长得还不错,家世也还行,但当陆太太,她还是不够格的。” 顾清烟,“……” 瞧瞧,这像不像是渣男语录里的话。 不过听到他说顾霜儿不够格当陆太太,她心里怎么就这么爽呢。 难怪顾霜儿要借她的肚子,感情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当上陆太太。 想起以往他说自己不配的事情,顾清烟不由揶揄了陆寒生一句, “霜儿都不够格嫁给你,陆先生又为什么愿意娶我呢?难道我比霜儿有资格?” 陆寒生不愧是直男,他就事论事地与顾清烟说:“若你不是p型血,我不会娶你。” 顾清烟,“……” 狗男人不愧是狗男人,她就不该期待他狗嘴里吐出象牙来。 “那我还真是得感谢我的原生家庭赠予我这么一身与陆先生相符的血脉了呢。不然我都没资格嫁给陆先生为妻。” 陆寒生,“……” 他说错什么了? 她怎么又开始夹刺带棒了。 日常搞不懂女人心思的陆先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了,说那些糟心话做什么,自己给自己添堵,没必要。” 他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抚了一下,跟安慰没糖吃的小朋友一般: “别总拿自己去和霜儿做比较。 她是顾家真正的小姐,固然是要受父母宠爱的。 可你现在也不差,陆太太的头衔,将会是你一生的荣耀,也将会是旁人羡慕你的源头。 没父母的疼爱又如何? 你如今所拥有的,将是旁人努力一辈子,都未必能得到的。” 【作者有话说】 陆总的别致情话:我不会爱人,但你可以教我。 第88章 她的新欢 顾清烟是个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 见陆寒生愿意纵着她,顾清烟就忍不住想得寸进尺。 她不高兴地说:“可是陆先生对霜儿很好,我会吃醋啊。 陆寒生,“……” “没必要。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顾清烟嘟囔着嘴,故作无知地问,“都搂搂抱抱了。还说什么都没有。” 她用手指重重地戳了两下陆寒生坚硬的胸膛,“陆先生,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实诚。” 陆寒生,“……” “那是她脚受伤了。”陆寒生试图给自己洗白。 “哦?”顾清烟挑眉,又道:“脚受伤那一回勉强说得过去,可手受伤那一回呢。也需要抱?” 陆寒生,“……” 他无话可说了。 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先把伤处理了。 见陆寒生吃瘪,顾清烟顿时就笑了。 她抬手撩了撩陆寒生的下巴,大人不记小人过般地说: “算了,过去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现在是我老公,不准再抱别的女人了,即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也不准!” 她哼了哼,将一个娇气又霸道的小妻子形象给发挥得淋漓尽致, “恩人又不是老婆,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她理直又气壮:“而且,我会吃醋的。” 其实陆寒生一共也就没抱过顾霜儿几回,就她脚受伤和手烫伤这两回抱了一下。 但顾清烟都这般说了,陆寒生可不想她因为这点小事,又跑去跟顾霜儿比较,索性就点了点头,应了她就是。 顾清烟见陆寒生点头同意,顿时就笑得跟得了糖果的孩子似的。 她一把抱住陆寒生的左手,仰头笑眯眯地说:“这可是陆先生自己答应的,不可以食言哦。” 陆寒生望着她脸上不似以往那些虚假的笑容,微微晃了晃眼,他低头嗯了一声:“不食言。” 顾清烟还是觉得不够满意,直接来句狠的, “陆先生要是食言就是狗狗哦。” 她调皮地看着他。 陆寒生,“……” 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陆寒生直接揽过她的肩头,“走吧,问医生去。” “陆先生,你故意转移话题。”顾清烟见他避开话题,顿时不依不饶地挣扎着。 “好,我食言就是狗狗。” 陆寒生无奈,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耶。” 顾清烟像个孩子似的,欢呼了一声,顿时就老老实实地任由陆寒生揽着了。 陆寒生看着小娇妻那孩子气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 他果然娶了个‘女儿’。 —— 妇产科室里。 四十来岁的妇产医生望着挂着只臂膀在身前的陆寒生,再瞅瞅他身旁嫩得跟没成年一般的顾清烟,心思有点复杂。 她清咳了一下嗓子,然后以平常心问二人, “两位看着都还挺年轻的,打算现在就准备要孩子了吗?” “是的。” 顾清烟点头。 陆寒生也跟着附和点头。 医生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是这样的,因为这位先生的手受过伤,所以我这边建议先不要急着要孩子。” “过个半年吧。等身体里的药物都排泄干净,再要也不迟。 另外若是两位准备要孩子,那么准妈妈这边可以先服用半年的叶酸,可以预防孕妇贫血,也可以预防宝宝先天性畸形,降低宝宝出生的缺陷风险等问题的。” 陆寒生当即便说:“那麻烦医生给我太太开一下药方,我让人去买。” 医生点了点头,给开了叶酸的收费单子。 将收费单子递给陆寒生时,医生似是想起了什么,顿时又嘱咐道:“对了,备孕期间,两位最好都不要喝酒,不要抽烟,以免精子和卵子的质量下降。” “好的。” 陆寒生伸手接过单子。 顾清烟因为刚刚医生说的药物问题,心不由都跟着提了起来。 她不由问医生,“那个医生,我想问一下,我前几日吃过退烧药,如果我在这期间怀有身孕的话,这药会对孩子有影响吗?” 医生先是一愣,随后她说:“这个不太好说,一般我们医生是不建议怀孕的时候服用药物的,实在是不行,也只会开一些孕妇能服用的药物。 不过你这个情况啊,算是突发情况。 如今科学发达,如果你真的在这期间受孕成功,可以等孩子四个月后,通过唐氏筛查和四维来确认孩子有没有受药物影响继而变得畸形的。” 末了,医生又问两人,“两位最近一次的房事在何时?有没有做措施?” 妇产科医生一般都很直接,而且不会觉得尴尬。 可顾清烟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女人,当即就红了脸。 最后还是陆寒生来回答的这个问题,“五六天前。没有做任何措施。” 医生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她专业地道:“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受孕,再过一个星期,两位可以来医院抽血化验一下。那时候基本可以验出有没有怀孕了。” 顾清烟是知道自己是受孕成功的了。 但陆寒生是不知道的。 他点点头,很认真地将医生的话听了进去,“那我们一个星期后再来。” “好的。”医生微微一笑。 “打搅了。”陆寒生拉住顾清烟的手,牵着她走出了妇产科门诊。 医生微笑着目送二人离去。 出了妇产科门诊,陆寒生就带着顾清烟去一楼大厅的窗口付钱,然后再去药房拿医生开的叶酸。 陆寒生将叶酸递给顾清烟,上面有医生写的备注,一日一颗,不过他还是顺口和顾清烟提了句: “从今天开始,你晚上临睡前,就吃一片。” 顾清烟伸手接过,有点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哦。” “在想什么?” 见她魂都不知哪去了,陆寒生不由挑了挑眉。 顾清烟想事情想得入神,听陆寒生一言,她也不想地说:“想孩子会不会受影响。” 倒是没想到她对生孩子一事如此执着,陆寒生不由一怔。 随后他低头附在她耳边,嗓音略为低沉地道: “这么想给我生孩子,嗯?” 顾清烟感觉耳朵好似被电了一下,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耳朵。 看着陆寒生那张英俊的脸,顾清烟心中暗暗吐槽。 狗男人说话就说话,干嘛凑那么近她的耳朵,而且后面那个带着尾音的嗯字差点把她魂都给撩没了。 狗男人,平时直得不行。 这会儿倒是撩人得很。 “谁想给你生孩子了。” 顾清烟一把推开陆寒生,恼羞成怒地走在了前头。 陆寒生挂着一只臂膀跟在她背后,嘴角止不住上扬。 这么心急着给他生孩子,她是不是也喜欢他? - 柏油大路上。 悍马轿车里。 厉衍双腿岔开,身子微微往傅锦瑟那边倾斜。 他左手托着一边腮帮,一双含情的眸子从上车就没从傅锦瑟的身上移开过。 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傅锦瑟,好似怎么都看不腻一般。 傅锦瑟纵然再心如止水,也受不住厉衍那宛似要把她给活吞了的炙热眼神。 她偏头看向他,那双冷漠的眼眸夹着几分无奈地问他,“你看够没有。” 厉衍仍旧是深情款款地望着傅锦瑟,嘴角往上一扬,邪气地一笑,“不够。” “一想到如此好看的女人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女人,我高兴。” 傅锦瑟,“……” 油嘴滑舌,油腻。 “那你看吧。” 傅锦瑟懒得搭理他。 厉衍浪荡一笑,刚要继续调戏傅锦瑟。 结果呲的一声。 车子忽然急刹车,蓦地停了下来。 车子刹车的突然,傅锦瑟都被那股冲劲给冲得身子往前倾,最后还是厉衍一把拽住她的肩头,将她按回了原位。 厉衍的脾气可没有陆寒生那般的内敛,他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他当即杀气腾腾地望向前头的司机小五,“你会不会开车?差点把我女人的头给撞着,你欠揍是不是?” 小五额上流着冷汗,颤颤巍巍地回复,“厉爷,是有车子将我们的车子迫停了。” 厉衍闻言,眼眸一眯,他按下车窗,偏头看了一眼窗外。 只见车外,孟允棠带着几名黑衣人,杀气腾腾地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厉衍舌尖顶了顶后牙槽,似笑非笑地望向身旁的傅锦瑟,“小锦瑟,你那白切黑的老公带人来抓你了哦。” 傅锦瑟自然也瞧见了车外的孟允棠。 她垂下眼眸,谁也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她嗓音淡淡地道:“厉少想必是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吧。”意思是她不想跟孟允棠走,让他想办法打发对方离开。 听懂她话外之意的厉衍扬眉一笑,那张雅痞的面容自信又张扬: “那必须的。我等着带你回帝都,做我的镇宅夫人。” 傅锦瑟下意识蹙眉,“我只答应跟你,没说要嫁给你。” “可我不缺女人,只缺夫人。”厉衍邪笑,“怎么办呢。小锦瑟要反悔吗?” 傅锦瑟,“……” 大概是说笑吧。 傅锦瑟也没有当一回事。 “他来了。”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去打发孟允棠离开。 厉衍微微歪头,抬手对她做了一个收到的手势,然后就偏头看向窗外。 厉衍伸手搭在车窗上,慵懒从容地看着孟允棠走到他面前。 “哟,什么风把孟总吹来了。” 厉衍满眼讥诮地看着孟允棠。 孟允棠幽暗深邃的眼眸先是落在厉衍那张生得极其出众的脸庞上,随后落在了他身旁,坐在那,好像个局外人的傅锦瑟身上。 “锦瑟,我来接你回家。” 他嗓音平和,宛如一位出差回来的丈夫到朋友那接回被寄宿在那的小娇妻。 “啧……” 还没等傅锦瑟回话,厉衍倒是轻蔑地嗤笑了起来,“接她回家?” “孟总莫不是在说笑,她的家不是早就让你给毁了么?”他直接冷冷地嘲弄了他一句,“你要接她回哪个家啊?你和傅潇潇的家?” “厉少,这是我和锦瑟之间的事情。还请厉少不要掺和我们的家务事。” 纵然厉衍不是厉家最受宠的那个儿子,可厉衍能够在厉家那种水深火热的大家族苟活至今,他的手段也是不容人忽视的。 不到万不得已,孟允棠并不想招惹他,毕竟他已经得罪了陆寒生,这几日,被他手下的人折腾得够呛了,他不想再雪上加霜。 “你们之间的事情?让我不要掺和?” 厉衍怎么就觉得这话那么不中听呢。 他偏头看向傅锦瑟,似笑非笑地说:“来小锦瑟,你与你这位人面兽心的老公说说,我现在是你什么人。” 傅锦瑟缓缓抬起头来,她看了厉衍一眼,随后才偏头看向窗外的孟允棠,勾唇一字一顿地说: “阿棠,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欢,厉家公子厉衍。” 【作者有话说】 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欢~ 瑟姐绝绝子啊。 你可以有新欢,姐欲能。 这章三千多字,合起来,也差不多六千字了,实在是写不动了。今天就先这样。明天见~ 第89章 你吻我,我吻你,这叫礼尚往来 孟允棠闻言,那双深褐色的瞳眸倏然收缩。 他下意识握拳,眸光深深地望着傅锦瑟,眼底像是压制着什么暴风雨, “锦瑟,即便你想气我,想看我会不会吃醋,你也该换个人来编,他根本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他怎么——”会是你的新欢。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孟允棠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得瞳孔瑟缩。 不仅是他,厉衍这个忽然就被吻了的当事人都愣住了。 他眨着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傅锦瑟近在咫尺的清冷面容。 孟允棠难以置信地冲傅锦瑟嘶喊道:“傅、锦、瑟,你在干嘛!” 傅锦瑟依旧维持着亲吻厉衍的姿势,只是眼睛余光看了窗外的孟允棠一眼。 看着他眼底的难以置信和愤怒,她仿似尝到了报复的快感。 孟允棠,原来你也是会愤怒的啊。 整整吻了将近十几秒,傅锦瑟才将唇从厉衍的薄唇上撤开。 她面向孟允棠,指腹抚过自己刚刚吻过厉衍的红唇,满脸媚笑地望着孟允棠,说: “四年前他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现在,我觉得他挺好的。至少——” 故意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比你好。” 厉衍抚摸着刚刚被吻过的薄唇,嘴角荡开一抹浪荡的笑。 真他妈软。 还想再亲一下。 看着如此愤怒的孟允棠,厉烟也不嫌事大,直接倾身过来揽住傅锦瑟的肩头,当着正主的面,继续绿他: “听到没有,小锦瑟说我比你好呢。” 他撩人地挑了一下眉梢,嘚瑟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这是孟允棠第二次,看到傅锦瑟和厉衍亲吻。 第一次傅锦瑟是被强吻的。 可这一次,是她主动吻的厉衍。 孟允棠感觉胸膛里有只野兽要破膛而出,他死死地盯着傅锦瑟吻过厉衍的红唇,眸色越来越深。 “刚刚的事情,我就当你是在跟我闹着玩的。”孟允棠捏紧拳头,始终不信她是真的看上了厉衍,“现在,跟我回去。” “闹着玩?” 傅锦瑟戏谑地望着孟允棠,语出惊人,“难道非要我和他上演一场活春宫给你看不成?” 孟允棠闻言,瞳孔又是一阵紧缩。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下的金丝镜框,那张斯文儒雅的面孔染上了丝丝阴鸷,“锦瑟,你非要跟我闹么?” “我呸,谁跟你闹了。” 没等傅锦瑟发飙,厉衍倒是不快了起来,“孟允棠,她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凭什么你一句跟你回去,她就必须跟你回去?” 厉衍的掺和让孟允棠内心极度不快。 他看向厉衍,微微眯了眯眼,说: “厉少,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请你一个外人不要掺和进来。” 他再度强调了外人这个词。 厉衍刚要回怼回去,然而傅锦瑟却握了握他的肩头,制止了他。 傅锦瑟看向孟允棠,他生得很是斯文儒雅,是她超级喜欢的类型。 尤其是带着眼镜,带着丝丝禁欲的味道,更为迷人。 可如今一瞧。 她的心,却再荡不起任何波澜了。 傅锦瑟心想,她也许真的不爱他了。 又或者,她爱不动他了。 “孟允棠,离婚吧,傅家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签字离婚。” “不可能。”孟允棠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说。 “孟允棠,你不累吗?明明不爱我,却硬抓着我不放。” 傅锦瑟略微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她身子其实还是虚的,抽血容易,回血难, 两天里,她被抽了900cc的血,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如今的她,连大声说句话,都会气血不足,而导致头晕。 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孟允棠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是他仇人的女儿,是他最不该动心的人。 可偏偏,这些年她以情编制网,将他牢牢套在其中。 他苦苦挣扎,最后才没有让自己沉沦。 可为什么呢。 他却不愿意放她走。 “你伤了潇潇,休想一走了之。” 孟允棠给自己找了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他不承认自己不愿意放她走,是因为他…… 早已对她动心。 “呵……”傅锦瑟低低一笑,“孟允棠啊孟允棠,我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瞎下去,不然我怕你哪天看穿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你会受不了。” “够了!”孟允棠见傅锦瑟称呼傅潇潇为那个女人,顿时不满地拧了拧眉,“什么那个女人的?她是你亲妹妹!” 懒得继续和他废话,傅锦瑟直接看向厉衍。 “交给你了。” 厉衍抬手抚了抚锦瑟的发顶,宠溺无比地应了声好。 看着两人那爱意四溅(厉衍单方面)的对视,孟允棠死死地攥紧拳头,一双眸,幽深无比地盯着傅锦瑟。 厉衍看见后,故意往前一倾,挡住了孟允棠看傅锦瑟的目光。 他敛起了那股漫不经心的调调,一脸冷然地道: “孟总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回去看看你的心上人还在不在医院。” 孟允棠闻言,当即眸光幽暗深冷地盯向厉衍,“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孟允棠的手机便响了。 孟允棠掏出手机一看,是医院打来的。 他当即接了电话。 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孟允棠忽然挂断电话,愤怒地冲上前来,一把揪住了厉衍的衣领。 “她还是个病人,你怎么可以让人将她从医院带走?” 厉衍挑眉,目光邪冷地睨着孟允棠攥着他衣领的手。 “孟总知道她是个病人便好,我那些个手下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是想要她平平安安,那就请孟总明日准时到民政局。” 他抬手,将孟允棠的手,从自己的衣领掰开,笑得一脸邪魅嚣张,“哦,对了,记得带齐东西。” 孟允棠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略微咬牙切齿地问傅锦瑟,“这是你的意思?” 傅锦瑟低垂着眸,没看他,也没吭声。 孟允棠当傅锦瑟是在默认。 他当即就被气笑了,“傅锦瑟,你有种!为了和我离婚,不惜让他派人绑架潇潇。” “想离婚是吧?行,我成全你!你最好祈祷他手下的人不要动潇潇一根汗毛,不然就算与帝都厉家为敌,我也要让你们为伤她付出代价!” 孟允棠说完,直接愤然地离去。 傅锦瑟翘长的睫羽轻轻一颤,多么感人的话啊。 他对傅潇潇,倒是真心实意。 孟允棠一走,厉衍就将车窗升了上去,他偏头看向傅锦瑟,见她低垂着眸,看着就很落寞的样子。 他不由挑了挑眉,略有点不爽地说道:“怎么?舍不得?” 傅锦瑟讥诮地勾了勾唇,抬眸看向厉衍,瞳孔依旧是一贯的冷漠,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他: “你是什么时候,让人盯着傅潇潇的。” 能在孟允棠的眼皮底下,将傅潇潇带走,他还真是有本事。 “从我回来第一天。” 厉衍一脸邪气地看着她,目光里丝毫不遮掩对想要她的谷欠望。 傅锦瑟微微扬眉,“你就那么确定我会答应和他离婚?” “不确定啊。”厉衍摊开双手,右手搭在了傅锦瑟的椅背上,身子微微倾身,似揽非揽地凝视着她,邪气十足地说道:“但我这个人喜欢强求。” “我有心要你,自然就会不计一切。” 他口气嚣张又张狂,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傅锦瑟静默地看了厉衍几秒,随后平淡地吐了两个字给他:“疯子。” 厉衍也不恼,他倾身过来一把扼住傅锦瑟的下颌,邪魅而痞气地睨着她说: “是,为你而疯的。” “你是我一直想得到,却没能得到的人,得到你早就成了我的执念。” 他痴痴地望着她,眼底的深情仿佛能把人溺死,“傅锦瑟,你是不是给我下什么迷魂药了?我怎么就非你不可了?” 傅锦瑟觉得厉衍不愧是出了名的风流,这撩人的劲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存在。 她抬手拍开他扼着她下颌的手,面无表情地道:“我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甜言蜜语对我没用。” “是吗?那不说,直接做。” 厉衍勾唇一笑,忽地扣住她的后颈,直接吻了上来。 傅锦瑟一愣,随后便是抬手去推他。 厉衍抓住她的双手,唇抵在她的唇说:“刚刚你没问我意见就吻我,我如今吻回来,我这叫礼尚往来。” 说罢,他便深深地吻住了她。 傅锦瑟,“……” 去他的礼尚往来。 - 终于可以吃到老婆做的饭菜的陆寒生吃着那熟悉的味道,忽然拧了拧眉。 “你这菜……” 他看向正在为他喂排骨的顾清烟,眸光有点复杂。 “怎么了吗?” 顾清烟还以为是肉咸了,想也不想地将陆寒生咬了一半的排骨送进自己的嘴里,她嚼了嚼,不咸啊,味道正好。 她看向陆寒生,不懂他这拧着眉,好似她烧的菜不好吃的表情是为哪般。 想了想,她便说,“不好吃吗?” 陆寒生摇了摇头,“不是。” 一个人经常吃一个人做的饭菜,是能够尝得出来的。 陆寒生吃一口,就尝出了她这饭菜,和以往他在顾家常常吃到的饭菜是同一个人做的。 想起以往自己去顾家吃饭的时候,好像从来没见过她的身影,陆寒生心口不由一刺。 他将嘴里的菜咽下去,才眸光复杂地问她: “以前顾家的晚餐,都是你做的?”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生问这个干嘛。 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了他,“不全是,只有霜儿要请朋友来家里吃饭,又或者我爸妈要请客的时候,我才会下厨。” 可即便如此,一个星期里,至少有三四天,顾家的晚餐是她做的。 而且每每这个时候,他们都不会让她上桌吃,在她烧完菜后,以各种理由打发她回学校去了。 陆寒生一个星期,几乎有三四天是在顾家用的晚餐。 第一次去,他只是出于礼貌。 后来去。 因为他觉得顾家的氛围不错。 还有……他真的很喜欢吃顾家厨子做的饭菜。 从饭菜里,他吃出了厨师的用心。 一个人用心烧的饭菜,是绝对美味,好吃的。 如果不是碍于开不了口,陆寒生都想把对方挖到家里来专门做饭给他吃。 没有太过于丰富的食材,却能让人吃得心暖。 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也莫过于此了。 只是陆寒生怎么都没想到,顾家人口中的厨师,竟然是顾清烟。 陆寒生以往没见过顾清烟。 倒是从顾家夫妇和顾霜儿的口中听说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只知道她大学是住校的,所以才会经常不在家。 可如今想起当时在饭桌上,顾家人的嘴脸,陆寒生反而觉得讽刺。 纵然顾清烟不是他们亲生的,纵容他们偏心,也不能不把对方当人看吧。 让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烧菜宴客,却不让她上桌吃饭? 以往还觉得顾家夫妇偏心顾霜儿是正常的陆寒生这会儿心倒是偏向顾清烟这边了。 越是深入了解,越是心疼她。 陆寒生忽然舍不得再让她这双手碰这些柴米油盐,她不该沦落为烧菜工具。 陆寒生握住顾清烟的手,说:“以后让阿姨来烧饭,你别下厨了。”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生心中所想。 见他这般说,以为是自己做的饭菜不合他口味,顿时点了点头,“好。” 不爱吃她烧的,她还不乐意烧呢。 顾清烟有点不高兴,她自诩自己的厨艺虽然没有大厨师那般好,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嫌弃的地步。 狗男人,敢嫌弃她烧的饭菜。 自己吃去吧。 闹情绪的顾清烟将筷子放下,说了句去方便,就直接拿着手机进洗手间去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惹老婆生气的陆寒生真信顾清烟是去方便的,他自己拿起一旁的勺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然而洗手间里。 顾清烟没忍住,在微信朋友圈里发布了一条说说。 【狗男人竟敢嫌弃我烧菜不好吃,要换阿姨来烧饭!真是惯得他,有的吃就不错了,他还挑剔!哼,我才不给他喂饭呢。让他自己用左手慢慢吃去!】 顾清烟的这条消息只针对部分好友开放。 准确地说,就对几个玩得好的人开放。 比如,傅锦瑟、单芷柔,还有一个被她拉错分组的季慕白。 顾清烟这个消息刚发布没多久。 就有留言了。 第一个留言的是傅锦瑟:【这种不知好歹的男人,就让他饿着吧。】 很快,单芷柔也留言道:【天啊,哪来的山顶洞人,竟然不懂清烟你烧得饭菜有多好吃!他不吃,给我啊,我吃!】 很快的,单芷柔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忽然在下面刷屏: 【啊!清烟,你又交男朋友了?】 【是谁?叫什么名字,家里条件如何?人长得帅不帅?性格好不好?还有,他花不花?】 顾清烟看着两个闺蜜的留言,刚要回复对方的时候,发现季慕白也给她留言了。 季慕白:【兴许不是嫌弃你做饭不好吃,是心疼你,不舍得让你下厨?】 【作者有话说】 这章四千字,还有一章~ 第90章 乖,解开 看到季慕白留言的顾清烟蓦地一怔。 是这样的吗? 好像也就这样才说得过去吧。 毕竟她烧的菜,确实不难吃啊。 顾清烟的心情,忽然又好起来了。 想到陆寒生用筷子夹菜可能会比较吃力,顾清烟不由将手机放到洗手台上,扭开水龙头,洗了个手,然后才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左手确实不好用筷子。 所以陆寒生只能用勺子去舀。 顾清烟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陆寒生在用勺子舀菜。 可惜勺子到底不是筷子,他勺了好几下,才总算把菜舀到勺子里。 顾清烟觉得好笑又莫名觉得画面怪可怜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走回病床上,重新坐下。 “我来吧。” 顾清烟将手伸向陆寒生。 吃得有点辛苦的陆寒生无奈地将勺子递给顾清烟。 这几日窝囊的日子过得让陆寒生有点怀疑人生。 事事靠别人,怪不习惯的。 喂陆寒生吃完饭,顾清烟便开始收拾碗筷。 陆寒生没事可做,便挂着只臂膀,跟在顾清烟的身旁,看她做事。 看着忙碌的顾清烟,哪怕什么都不做,陆寒生也觉得心间好似有暖意流淌而过。 — 夜里。 连续两三日都没有洗过澡的陆寒生磨着顾清烟给他买了一个浴盆回来,然后放水给他泡澡。 他的左臂是不能碰水的。 所以顾清烟直接拿保鲜袋给他左臂给包起来。 以防水溅到臂膀上。 有了第一回帮忙扶着方便还有这两晚擦身的经验,给陆寒生搓澡,顾清烟也没有那么难为情,觉得羞耻了。 反而该看的,该摸的,她都摸过了。 也不差这一回了。 何况陆寒生的手得一个月才能拆板,也就代表,未来一个月,她还得伺候他。 要是回回都难为情,那她都可以天天煎蛋了。 有些事情,你第一回干可能会害羞,觉得难为情。 可第二回,第三回,你真的就很平常心了。 进了浴室。 顾清烟三两下就给陆寒生扒光,然后让他坐进她买来的红色澡盆里。 还别说,陆寒生一个大男人坐在大号的红色澡盆里,怪突兀的,隐隐好几分滑稽。 顾清烟忍住想笑的冲动,给陆寒生搓背。 澡盆不高,也就二三十厘米的高度。 只要是淋浴的话容易溅到前面,容易弄湿手臂。 弄个澡盆,坐进去,用水抹背,会比在床上干巴巴擦背的时候,要舒爽多。 洗澡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尴尬的。 坐进去,顾清烟人蹲背后,就啥都瞧不见了。 然而擦身的时候,就有一万点尴尬了。 顾清烟不想长针眼。 索性擦前面的时候,直接闭着眼,盲擦。 原本陆寒生是真的没想干嘛。 但顾清烟闭着眼,在他身前起起落落的样子,倒是生生把他给弄起了反应。 尤其是顾清烟弯腰下去擦脚上的水渍时,他差点就没忍住,抬手去摁住她的脑袋了。 想再度享受一回上一回在顾家洗手间里那种被包裹的快慰。 当时那样做,纯属是教训她胆大妄为,说话没分寸。 可如今,他却不愿再那样践踏顾清烟。 陆寒生强迫自己闭眼,不要去想那些事情。 偏偏有时候,有些事情,你根本意料不到。 顾清烟给陆寒生套裤子的时候,裤子好似被什么卡住,前面的拉不上去,而且她还听到陆寒生不寻常的闷哼声,她以为自己弄到他哪儿了,不由睁开了眼,正要问他怎么了。 结果她整个人都傻了。 “我我我……你你你……” 顾清烟仰头去看他,想骂他,却又骂不出口。 最后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一张脸涨得粉红。 本就是狭窄之地,又是以这种情况面对面站着,而她又是这般的娇俏动人。 陆寒生脑子的那根弦直接崩了,他一把将顾清烟抵在洗手池前,吻了起来。 顾清烟被吻得险些站不住脚,她下意识抬手去攀陆寒生的脖颈。 可手一摸到他挂在脖颈上的纱布带子时,她指尖一蜷,便将手收了回来。 最后她选择将手支撑在洗手台上。 陆寒生没有在她唇上流连太久,而是吻了不到一分钟,就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吻。 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也不闲着,直接将她身上的衬衣从腰间往上推。 “不要……” 他的吻一直在她脖颈处徘徊,下巴上两三日没剃过的胡须有点扎人,痒中带着轻微的刺痛,弄得顾清烟连连喊不要:“好痒,你扎到我了。” 真的太刺人了,顾清烟忍不住抬手去推他的脸。 陆寒生被她推得没办法,干脆抬起头,继续去吻她的唇。 边吻边伸手去解她牛仔裤的纽扣。 太紧了。 他单手根本解不开。 陆寒生顿时去拉顾清烟的手,将她的手拉到那纽扣那,然后对她说:“解开。” 意识到男人想干嘛的顾清烟才不听他的。 她头一偏,躲开了他继续落下的吻, 她娇嗔道:“你疯了吗?你手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做这事?” “乖,解开。” 陆寒生以前无情无欲,没这方面的烦恼,可自从碰了顾清烟后,身体里的谷欠望被点燃,压根不可收拾。 他皱着眉梢,忍得快要爆炸了。 “别闹了。” 顾清烟将手撤离,可不想和他乱来。 见她不肯解开裤子,陆寒生快炸了。 他自己单手弄了几下,弄不开。 陆寒生头一回那么厌恶裤子。 尤其是牛仔裤! 解不开纽扣的陆寒生就跟那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他有点丧气地趴在顾清烟的颈窝上, “你以后还是穿裙子吧。” 但凡穿的是裙子,他现在都进去了。 哪有这么难受。 听着男人那略微粗重的呼吸,顾清烟不由偏头看了他一眼,她问:“有那么难受吗?” 顾清烟不是男人,不知道男人起反应到底是怎么一种感受。 她就是觉得陆寒生表现得好像不做就会死一般,觉得有点夸张了。 “你说呢?” 陆寒生仰头去吻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是她敏感的地方。 以前他吻过一回,她就浑身颤得不行。 她不想要,那就吻到她想要了,她总该就肯把纽扣解开了吧。 “你别吻我耳朵。” 顾清烟的耳朵确实敏感,他的唇刚碰到,她就浑身像是过电一般,战栗不止。 “你解开,我就不吻你耳朵。”说着,他便继续吻她。 “我用手帮你,你别再吻我耳朵了。” 顾清烟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又不是木头,被他一直吻敏感的地方,也是会有感觉的。 可她不想做。 一来是陆寒生手受伤,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导致他手伤加剧,然后被医生笑话。 二来,她真怕以陆寒生那变态的持久,把还没成型的孩子给搞掉了。 都说前三个月很危险的。 第一回是没办法,第二回是这人搞偷袭,第三回她神志不清,就被吃掉了。 这回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 “不要手。”陆寒生仍旧是逮着她耳垂吻,似乎并不买账。 顾清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忍着。” 她直接趁他不备,将他推开,然后转身往外走。 陆寒生一把攥住她,将她扯了回来。 “手就手。” 他声音听着还是有点不乐意,兴许是不想连这点福利都没有了,他还是妥协了。 【作者有话说】 捂脸~大家七夕节快乐啊,给你们吃糖糖~ 第91章 要怎么哄你?嗯? 站在镜子前,顾清烟仿佛还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噗通噗通,宛如打鼓般地在狂跳。 看着镜子裸着上身,右臂挂在胸前的陆寒生,左手正在提裤子的陆寒生,顾清烟不由回想起刚刚的旖旎。 那性感迷人的面孔,那难耐克制的闷哼,真的是……上头的很。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顾清烟忙晃了晃头。 将脑子里的画面给拂散,顾清烟伸手去挤着洗手液,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 就连面颊都腾起一团粉云,仿似有火在烧,滚烫滚烫的。 陆寒生走到顾清烟身旁的位置,看了一眼镜子的自己,两三天没梳理,他那下巴上的青渣倒是明显得很。 他伸手过去冲了一下,然后抬手罩在顾清烟的发顶上,说:“待会儿帮我刮下胡须。” 顾清烟见他不过就是随便冲洗了下手,就来摸自己的头,她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清烟很是嫌弃地拂开他的手。 “不要用你的手碰我呀。” 陆寒生微微挑眉,说:“我刚冲洗过了。” 顾清烟想也不想地说道:“可你没用洗手液。” 陆寒生直接被气笑了,他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拉向自己,“嫌我?” 他一时口快,“你之前不还……,现在才来嫌,是不是太矫情了?” 顾清烟瞳孔轻颤,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同时,眼里也腾起了水雾。 “抱歉,我……”陆寒生意识自己失言,刚要道歉,可顾清烟却气得一把推开了他,“陆寒生,我讨厌你,你就是个混蛋!” 说罢,她就哭着跑出去了。 陆寒生抬手扶额。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顾不上多想,他连忙追了出去。 出去之后,见顾清烟就蜷起身子坐在飘窗那,陆寒生蓦地松了一口气。 幸亏她没有跑到外头去。 不然大晚上的,想要找到她,还挺麻烦的。 可看着她蜷缩着身子,坐在飘窗那,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的时候,他心头不由一刺。 他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顾清烟一见到他,顿时就缩了缩光洁的小脚丫,往后又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背抵着墙。 她将头埋在膝盖间,偏头看向窗外,不愿抬眸去看他,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掉。 看着格外的楚楚可怜,令人动容。 “我没别的意思。” 陆寒生这辈子还没这般低声下气哄过谁。 可此时此刻,他半蹲在顾清烟的面前,放下他天之骄子的骄傲,平视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内疚地说: “那天,是我做得不对,不该那么对你。” 顾清烟泪眼婆娑地望着陆寒生,像极了一个和家长置气的小孩子,故意说着带刺的话: “怎么会是陆先生的不对呢。” 她又开始拿他曾经说过的话来回怼他,“明明是我不要脸,不知廉耻,自作自受啊。” “在陆先生的心里,我顾清烟一直不都是一个不要脸,抢妹妹心上人,设计爬你床的贱女人么。” 她嗤笑,“像我这样自甘犯贱的女人生来就是被人作……” ‘作践的啊’还没说完,陆寒生就沉着脸打断了她,“够了。” 顾清烟贝齿轻咬了一下下唇,就那样泪汪汪地看着他。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替她揩了揩两边眼角的眼泪,“看着乖乖巧巧,脾气倒是不小。” 顾清烟闻言,气得扬手去拂开他替她揩眼泪的手,她冷哼:“嫌我脾气不小,那你现在又来管我做什么?” “反正在陆先生的心里,我就是一个不知廉耻,还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她别开头,嘴巴噘得快比天高了。 陆寒生心想以后他的女儿可能都没有她会发脾气。 他不就是一时失言么。 她倒好,直接翻起了陈年旧账。 还特别记仇。 知道这事是自己不对,陆寒生倒也没觉得她记仇有什么不对的。 何况他确实在误解她的时候,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如今想想,她当时风轻云淡的态度,倒是生生叫他觉得胸口发疼。 她没辩解,也没闹,是因为知道自己闹了,也不会有人哄吧。 一个人得多无助,才会连脾气都不敢随意发。 见她就这样光着脚丫子踩在飘窗上铺的地砖上,陆寒生不由也在飘窗上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他直接伸手将她光洁的脚丫子从冰冷的地砖上拿到了自己的腿上放着。 顾清烟见状,当即就不高兴地想要将小脚丫抽回来。 不过被他按住了,没能抽回去。 陆寒生与她解释为什么要把她脚丫子放自己腿面上,“地砖冰,别搁上面。” “要你管。” 她气鼓鼓地哼了哼,继续抽。 陆寒生一只手的力气就足以按住她两只脚,顾清烟见挣扎无效,索性懒得再挣扎。 她偏头看向窗外,仍旧在和他置气,不想和他说话。 陆寒生无可奈何地望着她,“我不太会哄人,但我可以为自己曾经对你说的那些话道歉。” “是我不好,我不该以一个人的表面去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不该说那些伤害你的话。” “对不起,是我不对。” “别生气了,嗯?”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嗓音低沉又磁性,在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 耳垂忽然被人捏住,顾清烟身子一酥,她当即气得抬手去拍打他的手,“别碰我。” 刚刚才握过她的脚,竟然又来捏她的耳垂,他有病啊。 他不嫌脏,她嫌! 虽然她没有脚气,可毕竟她还没洗澡呢。 这人能不能讲究一下卫生啊。 陆寒生握住顾清烟的手腕,问她:“要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 顾清烟嘟囔着嘴,就那样盯着他,就是不说话。 他顺势又说:“你告诉我要怎么哄你?嗯?” 顾清烟直接被这话给气笑,她吐槽他:“亏你还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呢,怎么连哄人都不会啊。” 陆寒生就事论事的道:“向来都是别人哄着我,哪需要我哄别人。” 他又问她,“所以要怎么哄你,嗯?” 【作者有话说】 陆先生情话日常:我不会爱人,但你可以教我爱你,我不会哄人,但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哄你。 今天来个早的,就先更一章,其他的,晚点六点以后再看吧,基本这个时候更新了。 第92章 陆先生被烟姐套路 顾清烟被他这认真的语气给弄得哭笑不得。 她没好气地嗔了他一句,“你好笨啊,我那么好哄,你都哄不好。” 陆寒生微微挑眉,她好哄? 见她没有之前那般不搭理他了,陆寒生不由再度挑了挑眉,嗯,确实好哄。 他都还没开始哄,她似乎已经不气了。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 陆寒生将手搭在顾清烟的腿面上,然后继续问她,“所以要怎么哄你,你才不生气。” 顾清烟望着陆寒生,一双湿漉漉的眼眸转啊转,随后她说:“我想要接管你给霜儿收购的那家经纪公司。” 陆寒生下意识拧了拧眉,“你要它做什么?” 顾清烟倾身过来看他,一双澄凉水灵的大眼眸就那样娇媚动人地睨着他,“我想自己当老板啊。” 陆寒生滚了滚喉结,理智告诉他,她想要他给顾霜儿开的那间公司别有目的。 又或者是,她是故意想和顾霜儿过不去,所以他并没有立马同意,只说: “你想要经纪公司,我再收购一家给你便是。” 顾清烟瞬间变脸,“还说要哄我呢,原来陆先生也只是说说而已。” 她轻轻自嘲,“算了,是我不配。” 完了,她还直接将压在陆寒生腿面上的脚都给收了回去。 陆寒生,“……” “你非要跟霜儿过不去么?”陆寒生说她。 顾清烟回了他一个虚假的笑,然后冷嘲地道:“怎么敢啊,我那霜儿妹妹可是有大佬罩着的人,我怎么敢与她过不去。” 她故意强调了大佬二字。 陆寒生,“……” 还是这般牙尖嘴利。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想掐架。” 他叹气,“我当时收购这个公司后,就直接让托管公司去管理,并不是我在管的,你大可不必吃这些无谓的醋。” “谁吃醋了,我才没有。” 顾清烟一脸傲娇。 “行了,多大点事,明天我让杨文去物色更好的经纪公司,然后进行收购,你没必要非要和霜儿争一样东西。” “收购收购!”顾清烟像一个唠叨丈夫花钱大手脚的泼妇,“你当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何况陆氏已经收购了一家经纪公司,你再收购,就不怕股东们说你昏庸无道?” 末了,她又不高兴地嘟囔道:“我就只想要那间经纪公司。” “我是陆太太,凭什么不能管理自家公司?”后面这句逐渐小声,隐隐还带着几分底气不足的不满。 陆寒生,“……”见过无理取闹的,却没见过这么闹的。 他收回那句她好哄的话。 不想再继续和她闹腾下去,陆寒生索性让了步, “你要去管理也行。但别无故去针对霜儿,”他扶额,“你们怎么都说是相处了二十二年的姐妹,没必要闹得太僵。” “霜儿霜儿!”顾清烟听着这两个字就心烦,她气鼓鼓地看着他,说:“你要真那么在意她,干脆去跟她过日子得了。” 陆寒生,“……” 算了。 她估摸着也不至于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陆寒生也懒得掺和她们姐妹的纠纷,“随你吧。”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顾清烟忽然就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眼亮得仿似星辰,尤为明亮。 陆寒生被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眸所蛊惑,微微点了点头。 顾清烟顿时就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她欢喜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两下,然后环住他的脖颈,坐在他腿上和他撒娇。 “说好了就不许反悔哦。” 忽然就得两枚亲亲的陆寒生不由愣在了那。 低眸看着怀里忽然就阴转天晴的顾清烟,不知道为什么,陆寒生突然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她…… 陆寒生兀自摇了摇头。 算了,随她吧。 陆寒生抬手抚了一下顾清烟的发顶,“你怎么这么皮。” 感觉被看穿的顾清烟笑呵呵地摸了陆寒生的下巴一把,然后快速地转移了话题,“好扎人啊。” 她从他腿上下来,“我去拿剃须刀给你刮一下。” 说罢,她就穿上拖鞋,往洗手间走去。 胡须刀和胡须膏是杨文之前买来的,不过顾清烟之前没注意。 她拿了这两样东西,正要出去,结果一转身,就看到陆寒生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问他怎么进来了。 陆寒生说外头灯线比较暗,这里头的灯更亮一些。 顾清烟倒是无所谓在哪的。 但陆寒生都进来了,她也懒得再说什么。 只是问题又来了。 当顾清烟举着手动的刮须刀,对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陆寒生,她竟不知如何下手。 “你这么高,我不好刮啊。” 也不知道这人吃什么长大的,生得那么高做什么,又不是要去打篮球。 帮他打领带的时候,他低头,她都得垫脚才够得着他后颈。 现在刮胡须,垫脚可不成。 万一她身形一晃,英俊的陆先生就要被她毁容了。 陆寒生闻言,下意识玩了弯身,但这样,很不舒服,人容易不平衡,稳不住。 陆寒生不由四处瞧了瞧,随后视线落在顾清烟身后的洗手台上。 像是想到了什么,陆寒生对顾清烟说:“你把洗手台上的水渍擦干,然后坐上去。” 顾清烟哦了一声,照他说的做,拿过纸巾,将洗手台上的水渍都擦干。 擦干后,顾清烟便坐了上去。 陆寒生在她坐上去后,走到她身前,单手支撑在洗手台上,身子微鞠,将脸凑到她面前,方便她刮。 第一次给人刮胡子。 顾清烟心慌的一比。 一边刮,一边忍不住询问陆寒生有没有刮到他。 第一次干这种活儿,顾清烟生怕自己手生,不小心刮伤了他。 这个时候,陆寒生就会极其无奈地回复他的小娇妻,“没有,你大胆刮。” 有了陆先生鼓励的陆太太也开始大胆了起来。 她左边刮完右边刮。 将陆先生长出来的青渣,都给刮得干干净净。 然后再直接用毛巾给他擦干净。 完了,她还伸手摸了一下,确定不扎人,她仰头冲他盈盈一笑,“不扎了吖。” 眉眼弯弯,那双眼眸,就像是藏着万千星辰,无比的璀璨耀眼,看得人直晃眼。 陆寒生滚了滚喉结,忽然又想吻她了。 身体比思想更快一些。 陆寒生这般想的时候,他的唇已经往顾清烟的唇上凑过去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撩人的。 陆寒生本就长得英俊好看,然后他又是丹凤眼。 低眸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的眼底只有你一人的深情错觉。 顾清烟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心微微一突。 在他的唇即将落下时,她却下意识偏头躲开了他的吻。 陆寒生吻了个空,他微微眯眼,抬手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唇覆了上去,轻咬她柔软的唇瓣。 他咬得不重,像是在品尝一样什么好吃的美食。 可这样的吻却让顾清烟渐渐迷失了自我。 她手扶在陆寒生的腰侧,从被动的被吻,到慢慢的回应,与他一同沉沦在这个缱绻而缠绵的吻里。 第93章 有我在,你还有空想别人? 离婚一事,比傅锦瑟想得要容易多了。 当她和孟允棠从民政局出来,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她就这样轻松地就和孟允棠离婚了? “傅锦瑟,让厉衍把潇潇交出来!” 耳边忽然响起孟允棠森然的话语,傅锦瑟瞬间回过神来。 傅锦瑟望着孟允棠那张布满焦急的俊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并非轻松离婚的。 而是厉衍太有远见了。 他善于玩弄人心。 知道孟允棠在乎什么,便直接命人绑了傅潇潇。 傅潇潇在手,就如同掐住孟允棠的命脉一般。 只怕此时她让他捅自己一刀,他怕是也会毫不犹豫的捅吧。 这一刻,傅锦瑟反倒有点羡慕傅潇潇了。 同样都是他仇人的女儿。 怎么傅潇潇就成了他呵护在怀的掌中宝,而她用了十多年,也没能将他的心给捂热,还被他如此憎恶。 真的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命。 她从小就衣食无忧,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知道是不是她前面这二十二年挥霍的幸福太多了,这导致了她现在要钱没钱,要家没家。 傅锦瑟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厉衍。 厉衍站得不远,自然也听到了孟允棠刚刚的话,见傅锦瑟给他眼色,他顿时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不到一分钟。 民政局门前,多了一辆军用的越野车。 越野车的车门打开。 一道白影朝不远处的孟允棠狂奔了过去。 “阿棠。” 傅潇潇宛如一只落地的小鸟,扑过去,一把抱住孟允棠,娇小的身躯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好似受了惊。 孟允棠对待傅潇潇和对待傅锦瑟时,态度截然不同。 他柔和了面色,抬手抚了抚傅潇潇的发顶,无比温柔地安抚她,“没事了,别怕。” “嗯。” 傅潇潇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傅锦瑟第一次见孟允棠如此温柔地待傅潇潇了。 以往,她还会觉得愤怒心痛。 可现在。 心倒是平静得很。 傅锦瑟忍不住勾唇一哂。 原来当你真正的把一个人放下了。 心里是不会再有一丝感觉的。 她现在看这两人,就跟陌生人看恩爱的情侣一般。 旁人再恩爱,也与她无关。 眼睛忽然被一只大手罩住,耳边也响起宛如低音炮磁性低沉的烟嗓, “难受的话,就靠爷怀里哭一下,先说好,就只能哭一下,多了我可不准。” 厉衍的嗓音真的很有特色,能让人听一次,就轻易记住了他的声音。 将罩在自己眼帘上的手拉下,傅锦瑟眸光淡淡地朝厉衍说:“走吧,早就放下的人,没必要再为其伤心难过。” 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恰好足以让不远处的孟允棠听见。 孟允棠当即抬起眸看向傅锦瑟,正好对上她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眸。 不知怎的,孟允棠感觉心脏的某一处,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一般,一阵阵的刺痛。 她不爱他了? 怎么可能…… 她明明那么爱他,爱到不惜……自降身份也想要讨他欢心。 那样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傅锦瑟,怎么说不爱他就不爱了? 孟允棠心里不由怨傅锦瑟放下的太容易。 可他却不知道。 人心从来就不是一天凉的。 还没发现他和傅潇潇之间有端倪的时候,傅锦瑟还愿意等。 等他敞开心门,让她住进去的那一天。 可后来啊。 傅锦瑟发现,不爱你的人,无论你做什么,他终究是不爱你。 其实傅爸爸还没有入狱前,傅锦瑟就有过离婚的心思了。 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傅爸爸就出事,而傅锦瑟也被傅潇潇算计。 一夜间,不仅从高高在上的傅家大小姐沦为谋杀犯的女儿,还让她背负了因为妒忌,而丧心病狂将自己的妹妹推下楼的骂名,被众人谴责。 傅潇潇先是算计锦瑟,然后又做尽好人,非但没有起诉锦瑟伤人罪,还跟大家解释,锦瑟只是因为父亲去世,情绪不稳,一时失控,才会推她下楼等识大体好听的话。 “阿棠……” 傅潇潇忽如其来的低喃声将孟云棠唤回神,他低眸看向傅潇潇,满眼都是担忧,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有点头晕,我们回去好不好?” 傅潇潇想起刚刚孟允棠一直看着傅锦瑟的画面,心里就忍不住心慌。 纵然她知道孟允棠不可能会爱傅锦瑟。 可是不可能爱和不爱,是两个区别。 有时候,爱不是你说不爱的。 何况傅锦瑟和孟允棠有十几年的情谊。 而她这个外来人,也不过是几年的情谊,和傅锦瑟那十多年,根本无法匹敌的。 谁知道傅锦瑟这十多年如一日的爱慕不会感动孟允棠。 毕竟他也是个人啊。 何况孟允棠一直没和傅锦瑟离婚,她这心里始终不踏实。 如今倒是称了她的心,两人总算是离婚了。 她自然要把孟允棠看牢,可不能让傅锦瑟那个贱人将他勾了去。 “好。” 孟允棠一把将傅潇潇抱起,转身快步往不远处自己开来的车走去。 而这一边。 厉衍也牵着傅锦瑟上了车。 曲直的跑道上,两辆车停放的距离不算远,但也不近。 两辆车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启动的。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对着对方,缓缓驶出了民政局。 两辆车子渐行渐远。 一直缠绕在傅锦瑟和孟允棠之间的那根引线好似也随着两辆车子的距离越来越远,继而崩断。 傅锦瑟和孟允棠这对青梅竹马,终究是形同陌路,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去了。 以往都是傅锦瑟跟在孟允棠的身后拼命地追,她渴望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 然而今日。 她选择了与他背道而驰。 傅锦瑟靠在窗边,隔着车镜,望着孟允棠的车子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影,她才忽然在心里说道: 孟允棠,你我之间,两消了。 我不恨你,可我欲不爱你了。 以后再见,便是陌路人。 车子忽然停下,正在发呆的傅锦瑟不由一愣。 她偏头望向厉衍,略带不解地问:“怎么了?” 厉衍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托住她的脸颊,眸光深浓而热烈地望着她,“你的表情在告诉我,你现在需要我。” 傅锦瑟简直一脸懵。 她看着厉衍,张嘴刚要问‘什么’,结果刚张嘴,就忽然被厉衍给一把吻住。 他很坏。 顺着她张着的嘴,直接闯了进来。 绵长而色情的一吻结束。 纵然是一贯冷漠的傅锦瑟眼底都不由染上了几分水雾和迷离。 厉衍的吻技超好的。 傅锦瑟差点就沉沦其中。 不过两唇分开,她还是片刻就清醒了过来。 爱一字,太过于伤人。 傅锦瑟怕了,便不会再去触碰。 厉衍对她什么心思,傅锦瑟也不想去深解。 是得不到而稀罕也好。 真心喜欢也罢,都与她无关。 何况向厉衍这样的花花公子,他的喜欢,又能保持多久,估计得到后,用不了多久,就腻了。 傅锦瑟不至于会天真的认为厉衍真的就非她不可。 厉衍动情的要比傅锦瑟厉害多了,他呼吸都是粗重的,身上的某一处,更是要炸开一般。 如果不是此时在车里,又是在公众之地,厉衍很可能就不当人,直接把傅锦瑟给吃干抹净了。 光是吻一下,他都浴血沸腾。 厉衍怀疑自己上傅锦瑟的时候,可能会兴奋,说不定还会把人做晕过去。 时隔四年,厉衍才深深地意识到,傅锦瑟对他的影响,丝毫不输于当年。 他还真就栽她身上了。 厉衍指腹摩挲着傅锦瑟嫩滑的面庞,说:“我要回帝都处理点事,跟我走?嗯?” 傅锦瑟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真乖。”厉衍见她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忍不住又偏过去吻她。 傅锦瑟刚刚被他吮得嘴唇还是发麻的。 见他又凑过来,想也不想地抬手挡在他嘴巴上,“够了。” 厉衍见偷吻不成,直接在她的手心里舔了一下。 触电一般的感觉自掌心蔓延,傅锦瑟猛地将手收了回去。 同时,她有点无语地看了厉衍一眼,“你真恶心。” 她说罢,伸手去拿桌上的纸巾擦手。 厉衍非但没有反省,还理直气壮地说:“刚刚你连我唾液都吃过,这算什么?” 傅锦瑟,“……” 有被恶心到了。 傅锦瑟气得不想搭理他。 怎么会有这么骚的男人。 - 听到傅锦瑟打电话来说她已经跟孟允棠成功离婚了,顾清烟很是为她高兴。 果然她太渺小了。 厉衍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她却怎么都做不到。 顾清烟不经嘲弄自己的弱小。 “烟宝,我要跟厉衍去帝都了,可能短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当锦瑟说出她要跟厉衍去帝都时,顾清烟整个人不由愣在了那。 顾清烟有点没反应过来,怔然地问:“你要跟他回帝都啊?” 那头的傅锦瑟说:“嗯。我想换个地待一阵子。” 晏城有太多她不愿意面对的回忆了,她想换个地方生活。 何况帝都,她其实早就想去一次了。 这次正好。 顾清烟听着傅锦瑟那略微伤感的声音,心里有点难受,她也不挽留她,甚至,她希望她去的。 锦瑟远离晏城的话,是不是就代表,她的命运已经在开始改变轨迹了。 “挺好的。帝都可是咱们国家的国都,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想去吗?趁这次,去好好的逛一逛,要是哪天回来,就带点帝都的美食和当地特色回来给我尝一尝。” 离别总是伤感的。 哪怕顾清烟很努力地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可她还是禁不住红了眼。 重生回来,顾清烟其实更想和傅锦瑟好好的聚一聚。 可围绕她们周边的烦心事太多了。 以至于她们都没来得及好好的聚一聚,就又要分开了。 “好。”傅锦瑟也有点伤感。 厉衍这边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了。 傅锦瑟对顾清烟说:“烟宝,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在晏城,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你也是,记得常联系。”顾清烟强调。 “嗯。空了就给你电话。” 傅锦瑟望着朝她走来的厉衍,和顾清烟说句‘拜拜’就挂了电话。 厉衍对傅锦瑟说:“你身体不好,我们就不去坐飞机了,我安排了房车,我们直接坐房车回去。” “你安排就好。” 傅锦瑟没意见。 厉衍嗯了一声,对她过分冷漠的态度视而不见。 他执起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后抬起头来,邪魅又撩人地冲她弯唇一笑: “欢迎进入我的世界,我的小瑟瑟。” 傅锦瑟,“……” 小瑟瑟是什么鬼。 对于男人变来变去的称呼,傅锦瑟已经懒得管了。 她将手一把抽了回去,很无情地无视了男人刚刚那撩人的情话,直接往门外的房车走去。 厉衍看着傅锦瑟那冷漠的背影,一脸笑意。 他怎么就那么爱她这股傲然的劲呢。 够味儿。 厉衍伸手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上傅锦瑟,与她一起上了房车。 而顾清烟这边。 陆寒生上完厕所出来,就看到他那平日里活泼俏皮的小娇妻坐在他的病床上,像是焉了酸菜似的,耸拉着肩头,浑身散发着低落。 他微微挑眉,迈步朝她走了过去。 陆寒生抬手罩在她的发顶上,像安抚小朋友似的,揉了揉,“谁又惹你了,嗯?” 顾清烟情绪低落,她一把抱住陆寒生,将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地道: “锦瑟跟厉衍去帝都了,我可能要好一阵子都见不到她了。” 或许傅锦瑟的离开对于顾清烟而言,是件不开心的事情。 可对于陆寒生而言,那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陆寒生心喜面不露,他一下又一下地抚弄顾清烟的发顶,安慰她说: “如今科技发达,你可以和她视频。” 顿了顿,陆寒生才勉为其难地道:“再不济,哪天空了,我带你去帝都看她也成。” 其实顾清烟也知道锦瑟去帝都是最好的,她就是一时情绪低落,不开心而已。 不过被陆寒生这一说,她顿时也不失落了。 锦瑟不想回晏城,她可以去帝都找她啊。 反正她闲人一个,什么时候去看锦瑟,那不都是一张机票的事情嘛。 想开了,顾清烟倒是一下子就恢复了光彩来。 她仰头,一双漂亮又水灵的眼眸亮晶晶地望着陆寒生,眼底都染上了暖阳般的笑意。 “陆先生说得对。我要是想她了,我就坐飞机去找她。” 陆寒生听着前一句面色还是很和颜悦色的,可听到这后面一句,怎么都觉得刺耳。 他一把扼住顾清烟的下颌,眸光深深地盯着她,“有我在,你还有空想别人?” “我……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忽如其来的吻给堵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我的两个儿子:一个闷骚,一个明骚。 ps:锦瑟的剧情暂时先到这了。她和厉衍与及孟允棠还有傅潇潇的故事,就留在她的篇章再继续写。现下咱先把烟姐和陆总的剧情走完。 烟姐攻略陆总,成功要到了顾霜儿那间经纪公司的掌控权,烟姐又要搞事啦,嘿嘿~ 哦了对了,今天三更,八千字,这章是四千字。所以明天很可能就四千更新了,我已经萎了。 第94章 等她给你生了继承人,你们就离了吧 “门没关……” 病房的门没关,顾清烟忍不住抬手去推身前的男人,害怕万一进来个护士或医生,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不会有人来的。” 陆寒生说着便继续吻她。 顾清烟闻言,索性也就随他了。 然而就在两人吻得难分难舍时,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正在接吻的两人都不由顿在了那。 顾清烟更是恼羞成怒地推开陆寒生,直接羞得拿被子掩面。 陆寒生则是回头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那,一头银发苍苍的陆老爷子一身唐装,手里拿着龙形拐杖,面色严厉地站在门口那。 陆老爷子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西装男人。 两人都挺尴尬地站在那。 陆寒生望着忽然到来的老爷子,声音略微淡漠地唤了声,“爷爷。” 爷爷? 被子下的顾清烟听到陆寒生这一声爷爷,差点原地去世。 什么社死现场。 来道雷劈死她得了。 她没脸见人了,呜呜~ 陆老爷子面色严肃,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寒生,随后视线落在病床上用被子掩面的顾清烟身上,眼底隐隐掠过一丝幽光。 陆寒生见陆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顾清烟身上,他顿时用手推了推顾清烟, “烟儿,起来见过爷爷。” 顾清烟,“……” 不,她不想起来,她想静静。 可没办法。 她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将被子放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规规矩矩下来,站到陆寒生的身旁,乖巧地给陆老爷子打了声招呼,“清烟见过爷爷。” 这是陆老爷子第一次见顾清烟。 可显然,老爷子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 因为她与陆寒生在病房里唇齿相依的画面让老爷子这个老古板给瞧见了,老爷子觉得很是伤风败俗。 尤其是想到他那无情无欲,对女人没有任何兴趣的孙子被人拉下神坛,开始蜕变成人,开始有了七情六欲,老爷子的心更是隐隐不安。 老爷子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将孙子培养得如此优秀,听话。 陆寒生人生走的每一步,几乎都在老爷子的安排下。 没有丝毫误差。 可刚刚的陆寒生,让老爷子感觉很不妙。 有那一瞬间,老爷子在孙子的身上看到了大儿子的影子。 忆起往事,老爷子的面色更是不佳了,以至于他看着顾清烟的眸光都不由多了几分冷厉,他没什么好脸色地对顾清烟说: “你先出去,我和阿生有话说。” 顾清烟巴不得。 她点点头,顿时就迈步离开了病房。 倒是陆寒生看着顾清烟远去的背影,略微不满,他微微拧眉,对老爷子说: “爷爷,她是我妻子,没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老爷子走进来,冷哼了一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光天化日就和她在病房里这般缠绵,真是伤风败俗。” 陆寒生抬手扶额,对老爷子的话,颇为不满,“爷爷,我和自己的妻子在病房里亲热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偷情,才要偷偷摸摸。” “混账!”老爷子听了这话,当即气得重重杵了杵拐杖,“你是陆氏集团的掌权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陆家。 在家里你这般也就算了,这在外头,也不知收敛。” 老爷子大概是将顾清烟和记忆里的某些人混为一谈了,说她也是丝毫不留情的。 “像她这般不知分寸,时刻想着勾引你做这些事的女人,不配为陆家主母。” 老爷子还说:“等她给你生了继承人,你们就离了吧。” 此时门外。 落了手机,想着回来拿手机的顾清烟听了老爷子此话,不由顿在那。 她背靠着墙壁,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冷嘲。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陆寒生这么狗了,原来是遗传的。 有这么一个爷爷言传身教,陆寒生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顾清烟没兴趣偷听爷孙俩人的对话,她转身,快步离去。 她走得太干脆,以至于她都没听见陆寒生后来说了什么。 “我不会和她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陆寒生望着老爷子,斩钉截铁地说:“我既选择和她结婚,就不会轻易抛弃她。” 虽说一开始娶顾清烟本就是为了生个继承人,可在陆寒生答应娶顾清烟的那一刻,他就从未想过要离婚一事。 陆寒生这个人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极其的固执,甚至可以说是偏执的地步。 他喜欢什么事情,都有始有终。 比如报恩一事。 又比如,娶了顾清烟,内心从此就认定这辈子就她一个妻。 不管他爱与不爱。 娶了便是唯一。 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一直是陆太太。 老爷子被陆寒生这话给气得不轻,当即气骂道:“这么说,你要学你爸爸了?是不是我要是逼你们离婚,你就跟你爸爸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带着她离开陆家?” 对于父母,陆寒生并没有任何的记忆。 小时候倒是听说他的双亲很相爱。 但他爷爷不同意他母亲进门。 因为他的母亲是个孤儿,她没有任何的身世背景,所以他爷爷认定他的母亲不配为陆家主母。 然后他那个痴情的父亲不愿意和他母亲分开,在他爷爷极力的反对下,直接撇弃了家族的荣耀,带着他母亲私奔了。 可惜,私奔的爱情,就像是那被覆了魔咒一般。 他的父亲并没有和他的母亲恩爱太久。 他的母亲在怀他九个月的时候,因为一场入室抢劫,胸口被歹徒刺了数刀,未得救治,就身亡了。 而他,是她拼了命生出来的。 他的父亲承受不起失去挚爱的悲痛,在他出生不过几日,就直接殉情跟随他母亲而去。 这种爱情故事听着固然感人。 可陆寒生却觉得讽刺。 一个男人得多无能,才会保护不了妻子,后又弃子不管。 放弃自身荣耀,让自己的女人跟着吃苦,最后还莫名其妙丢了命,这种事情,陆寒生绝不容许发生在他和顾清烟的身上。 江山美人,他偏要两全。 陆寒生霸气凛然地对老爷子说:“爷爷不必拿我和父亲相提并论,我不会离开陆家,也不会和她离婚,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妈。” “你别想着拿对付父亲那一套来对付我,我不是父亲,而您也不是当年的您。” 第95章 我是狗男人,嗯? 陆寒生不是他的父亲,不会任由老爷子肆意拿捏住他。 他的人生看似被老爷子操控着过来的。 实际不然。 陆寒生的命运,早就被他自己牢牢地把握在手里,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左右他的人生。 老爷子被陆寒生这番话气得着实不轻,“你……” 陆寒生知道老爷子身体硬朗得很,丝毫也不担心他会被气坏,继续说: “爷爷如今年纪也大了,还是安心地享受晚年即可,孙儿的家务事,就不劳爷爷操心了。” “好,很好!你翅膀硬了,都敢这般与爷爷说话了!” 直到这一刻,老爷子才深深地意识到孙子长大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唯他是从,乖巧听话的孙子了。 他翅膀也硬了,不再受他掌控。 这样的陆寒生,老爷子既欣慰又惶然。 他怕陆寒生走他父亲的老路,所以他忍不住告诫他,“你要留她也行,但阿生,那些情啊爱啊,你最好别碰。” 老爷子似乎对女人格外的有偏见,眼神和言语间都充斥着对女人的恨, “女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们狠起来,连你的命都可以算计。” “你可以宠她,疼她,但你不能爱她,记住了吗?” 陆寒生垂眸,不作答复,只说了句:“我心中有数。” 见陆寒生也没有到为爱昏头脑的地步,老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他如今年纪大了,确实不是这个孙儿的对手。 当年他能插手大儿子的感情,是因为大儿子的性子比较温和,加上他当时还年轻。 可这个孙子的事情,他未必掺和得进去。 既然掺和不进去,又何必惹他不高兴,给自己找不痛快。 老爷子今日来也不是特意来惹陆寒生不痛快的,他来是有事说的。 于是老爷子也没有再说陆寒生和顾清烟的事,开始说起自己来此的用意: “t市那个项目,你二叔已经深深反思过了,看在他一把年纪上,你回头在董事会上,就不要让他太没面子了。” 陆寒生几乎是想都没想就便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叔自己不长眼,什么人都敢用,他就该想到会有被当众批判的一天。” “是,这事不能全怪他。但若不是他识人不清,让人给欺上瞒下,购买劣质建材,t市的楼盘也不会出现意外,那些无辜的受害人也不会丢命。” “人死不能复生,凭什么二叔做错了事情,就不需要受到谴责?” 陆寒生丝毫不留情地说,“这次二叔必须免职,副总这个位置,他坐不起。” “非要免职吗?”老爷子有点不高兴地道。 陆寒生反问老爷子,“爷爷,你能让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活过来吗?” 老爷子顿时不吭声了。 陆寒生登时便说:“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二叔他自己识人不清,就该为此付出代价,这就是因果循环。” 陆寒生可不会因为犯错的人是自己的二叔就网开一面。 何况他不觉得他那纨绔的二叔会有所改变。 让他做个潇洒的股东最为适合。 没必要让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参与公司的管理,就只会添麻烦。 陆寒生的一番话让老爷子无话可说。 二儿子什么德行,他这个当父亲的最为清楚。 老爷子年纪也大了,集团的事情实在是管不动了。 他原本想着自己出面,孙子会给他个面子,对他那二儿子从轻发落,可显然,他不会。 不仅不会,他还铁私得很。 知道陆寒生不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二儿子网开一面,老爷子也不再自讨没趣,他叹了一口气,说: “你看着办吧。” “嗯。”陆寒生点头。 “你好好养伤。”老爷子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陆寒生站在原地,身形笔直地目送老爷子离开。 老爷子离开后,陆寒生便去拿手机给顾清烟打电话,想问她现在在哪。 然而电话打了,却发现她的手机就在病房里。 陆寒生望着病床上正在震动的手机,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结果这一眼,生生叫他黑了脸。 狗男人? 她竟然给他备注的是狗男人? 陆寒生顿时就被气笑了。 他伸手拿起她的手机,想把那个碍眼的备注给改了。 然而顾清烟的手机屏幕有锁屏密码。 他压根解锁不开。 陆寒生将顾清烟新买的手机给放了下来,胸口微微起伏,仍旧有点气结。 皮痒了,竟敢这样备注他的号码。 等着! 陆寒生磨了磨牙,心里想着待会儿怎么惩罚顽皮的小娇妻。 还浑然不知‘危险’到来的顾清烟就在电梯区外头的露台上。 她就站在围栏前,手扶着围栏,俯视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目光恍惚,显然是在发呆。 老爷子去乘坐电梯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了露台外头的顾清烟。 老爷子眯了眯眼,不由转身杵着拐杖往顾清烟那边走去。 顾清烟在想事情,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她回头一看。 见是陆老爷子,当即乖巧地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看着顾清烟那张清纯与妩媚的俏脸,眼睛不由一晃。 他这位孙媳妇当真是生了副好皮囊。 既有良家妇女的纯,又有几分狐狸精的媚,难怪他那个冷情冷心的孙子会和她在大庭广众下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情来。 真是祸国妖姬,红颜祸水。 一想到陆寒生刚刚为了他顶撞自己,老爷子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了起来。 他教育顾清烟,“阿生是陆氏集团的掌权人,你身为他的妻子,不要老是想着勾着他做一些歪腻的事情,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去上礼仪班。” 末了,他又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身形站得不够端庄,人也显得懒散,当即又评价道: “你这言行举止,实在是差一些,得进修一下,别回头跟阿生出去应酬的时候,给阿生丢脸。” 顾清烟嗤笑了一声,她无所畏惧地回视老爷子,说: “爷爷,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做我老是勾着生哥做一些歪腻的事情。那生哥想要了,我总不能拒绝吧。” 她笑容纯良无害,以最无辜的模样说着最讽刺的话,“当然,若爷爷觉得我应该拒绝,下回生哥想要,我一定谨遵爷爷教诲,宁死不屈。” “至于爷爷您说的礼仪,清烟自问自己礼仪尚可,不必进修。爷爷若觉得清烟实在是难登大雅,那清烟也无话可说。不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做得再好,他也仍旧是不喜欢你,爷爷,您说我说得对吗?” 她冲老爷子歪了歪头,笑容愈发的明媚。 那张脸笑容和煦,分明看着丝毫不咄咄逼人,可却把老爷子怼得无话可说。 “你……” 还没从未有人敢如此和老爷子说话,顾他望着她,胸口气得直起伏,“好一张伶牙俐齿。” 顾清烟丝毫不觉得这四个字是贬义词,反倒还谦虚了起来:“爷爷过奖了。” 老爷子,“……” 差点被气到心肌梗塞。 跟随老爷子左右的中年男人见老爷子被气得说不出话,不由警告顾清烟, “少夫人还是对老爷子客气一些的好。老爷子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 顾清烟挑眉,一脸无辜,“我做什么了?请问我哪儿对爷爷不客气了?我是没给爷爷笑脸呢?还是说话不够温柔?” 末了,她反思了一下,还特意降低了音贝,声音愈发温柔了起来,“抱歉啊爷爷,我说话可能太大声了,我给您赔不是。” 说罢,她还真朝老爷子鞠了鞠躬,赔不是。 老爷子,“……” 中年男人,“……” 就被怼到无话可说。 最后老爷子被气跑了。 顾清烟心情舒坦了。 老东西,她还真治不了他了? 真当她很稀罕陆家主母的位置? 是,她承认,她确实有点稀罕。 但稀罕并不足以让她卑微去讨好老爷子。 这一世,顾清烟不会再卑微讨好任何人。 谁也不想旁人给她气受。 敢欺负她,就得做好被她怼的准备。 不就是比口才嘛,看谁比得过谁。 顾清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没劲,便回病房去了。 刚进去,就忽然被男人握住手腕,一把甩到了墙边。 陆寒生将顾清烟壁咚在门口的墙壁上,抬手捏住她的下颌,目光深浓而危险地盯着她,说:“我是狗男人?嗯?” 第96章 全世界最好的陆先生 顾清烟,“……”大意了。 果然她就不该把手机落下的。 哎。 望着陆寒生臭得跟什么似的的脸庞,顾清烟堆起璀璨的笑容,一张清纯而妩媚的俏脸动人地睨着陆寒生。 她媚眼如丝地一哂,纤长的手指挑逗地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嗓音娇嗔的哎哟了一声,“那个,我就是手误,不小心备注错人了。” 陆寒生冷冷地睨着她:“继续编。” 顾清烟,“……” 好吧。 她摊牌了。 她开水不怕烫地说:“那还不是你自己狗吗?我才会给你那样备注的,你也不瞧瞧你之前都对我说了什么话,那我不高兴,备注个名字泄愤也不行吗?” 陆寒生,“……” “改了。” 他命令。 顾清烟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必须改啊,我老公如今那么好,一点都不狗,那肯定得改啊。” 陆寒生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显然很受用。 “那我去改了啊。” 顾清烟悄眯眯地想往里头走去。 然而刚迈步,就忽然又被男人拽了回来。 她抬眸,怔怔地望着男人,“怎……怎么了吗?” 陆寒生眸光深浓地盯着她,目光一直在她红唇上游移,“改之前还是得惩罚一下。” 顾清烟一愣,“什么……唔” 话还没说完,就忽地被吻住了。 下唇忽然被用力咬了一下,顾清烟微微睁大瞳孔,下意识便抬手去推搡男人:“疼啊~混蛋。” “疼才长教训。” 陆寒生直接擒住她的双手,将其高举头顶后,便再度吻了下来。 摁着顾清烟吻了将近十多分钟,陆寒生才肯放过她。 陆寒生刚刚的吻是带着几分惩罚的,所以这会儿顾清烟的唇是又痛又肿。 顾清烟颇为怨念地瞪了陆寒生一眼,简直要被气坏了。 “干嘛咬人啊。” 她抚着唇,不高兴地嘟囔着。 “惩罚。” 顾清烟,“……” “你以后能不能克制一下,别动不动就亲我了,不然你爷爷又该说我闲着没事干,整天勾着你做些歪腻的事情。” 顾清烟噘着嘴,一副受气小娇妻的委屈模样。 陆寒生闻言一愣,随后指腹缱绻地摩挲着她嫩滑的面颊,“刚刚遇见爷爷了?他说你了?” 她抬手握住陆寒生的手腕,像只小猫咪似的,用脸颊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略有些不高兴地说, “爷爷说我身为你的妻子,不该整天没事就缠着你做这些歪腻的事情。” 她抬眸看向她,颇为怨怪地道,“所以陆先生,麻烦你收敛一下自己好不好?” “明明又不是我缠着你,干嘛要怪我头上,我可冤枉死了。”她小声地嘀咕。 “不用管他。”陆寒生说。 “我哪敢不管他啊。” “我刚刚都没说什么,你爷爷身边的那位长得凶巴巴的伯伯就说我对爷爷不敬。” 末了,她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你害的。你不亲我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都是陆先生的错,害我无辜被骂。” 陆寒生刚要说什么,结果他手机响了。 他顿时松开顾清烟,走回去接电话。 巧了。 正是顾清烟口中那位凶巴巴的伯伯打来的。 陆寒生眸光一暗,他接起电话。 “什么事。” “少爷,老爷子刚刚高血压了,您还是管管少夫人,老爷子怎么说都是她的长辈,她怎么可以那样和老爷子说话。” 陆寒生看了一眼身旁委屈得像是受了巨大委屈的顾清烟,当即冷呵: “知道自己血压不好,就别多管闲事。” “他不找我女人麻烦,我女人能怼他?” “他那是闲着自己没事干,被虐也是自找的。” 怼人陆寒生也是不遑多让的。 除了在顾清烟面前,陆寒生节节败退外。 他怼人就不曾输过。 “对了,松叔,你既喊她一声少夫人,那就拿出你敬重的态度来对她,别一副指责她的语气,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电话那头的男人蓦地一愣,随后便是背脊一凉,“抱歉少爷,是阿松逾越了。” “知道自己逾越就不要再犯!” 陆寒生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顾清烟不用猜也知道陆寒生刚刚是在跟谁通电话,幸亏她告状告得快。 不然谁知道那老东西会不会将她一把。 不过陆寒生刚刚的话,倒是叫她感到有点意外。 同时心里也有几分窃喜。 狗男人学会护妻了。 有进步。 狗男人表现好,她也不能端着不是。 于是顾清烟在陆寒生挂断电话后,直接从侧边环住他的腰肢,仰头笑眯眯地对他夸道:“陆先生,真棒!” 陆寒生知道她在夸什么,他轻挑眉梢,偏头看向她,问:“高兴了?” “嗯。”顾清烟点头,然后竖起小拇指,又夸了一通,“护妻的陆先生真帅!” “不狗了?”陆寒生揶揄她。 顾清烟赶紧摇头,“陆先生最最最好了,才不狗呢。”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还将自己刚刚改好备注的手机扬给他看,“看,我给陆先生备注的新昵称。” 陆寒生低眸瞅了一眼,“全世界最好的陆先生?” 顾清烟点头附和,“对啊,全世界最好的陆先生,只属于我的陆先生。” “嗯。” 陆寒生滚了滚喉结,心情很是愉悦。 见陆寒生面露愉悦,顾清烟垂眸一笑,眼底掠过一丝得意。 不可一世的陆先生,原来这么好哄的啊。 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陆寒生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钢笔递过去给她。 “帮我签份文件。” 顾清烟望着他递过来的文件,略有点不确定地询问他,“让我帮你签?这能行的吗?” “行,回头杨文还要带回去盖章的。” 除了陆寒生自己的亲笔签名,文件还会盖章,双重保障。 顾清烟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她接过陆寒生递过来的文件和钢笔,行云流水地在签字的地方,签上了陆寒生的大名。 “好了。”她将签好的文件和钢笔还给陆寒生。 陆寒生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才伸手接过她递回来的文件和笔。 她的字一看就是女子写的,很秀气。 陆寒生合上文件,打电话给杨文,让他过来拿文件去盖章。 - 杨文在半个小时后就到了。 将文件拿走之前,他还不忘与顾清烟说:“对了夫人,那家经纪公司已经按照司法程序,转到您的名下了。” 听闻此话的顾清烟扬眉一笑,笑得天地仿佛都跟着失了色,“好的,麻烦杨秘书了。” 杨文被顾清烟唇边的那抹迷人笑弧给迷了一下眼,他晃了晃神。 正好瞧见这一幕的陆寒生直接就打翻了醋坛子,他眯了眯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声音极冷地道:“赶紧把文件带回去盖章。” 杨文听了陆寒生的话,当即背脊一凉,心中暗叹自己鬼迷心窍,竟然盯着夫人看。 真是作死。 杨文抱着文件,逃命般地溜了。 陆寒生在杨文走后,颇为酸溜溜地说道:“别见谁都笑成这样。” 顾清烟不解地望向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顾清烟,“……”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顾清烟不由诧异地看向陆寒生,“陆先生,你该不会是连自己秘书的醋都吃吧?” 陆寒生,“……” 他一板一眼地说:“没有。” 顾清烟才不信他呢。 她倾身过去抱住他的腰,像只粘人的小猫咪,在他的怀里肆意撒娇, “陆先生不要吃醋嘛,我啊,才不会看上别人呢。” “旁人哪里比得上我的陆先生的三分之一,”她撩人的本事真是愈发渐长,“我又不眼瞎,才不会放着全世界最好的陆先生不要,而去喜欢别人呢。” 甜言蜜语谁都喜欢听,不分男女。 不仅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男人欲是。 陆寒生抬手抚了抚顾清烟的发顶,被哄得一点脾气都没了。 不过他还是很霸道,“那也不许再那样对别人笑。” 顾清烟,“……” - 和陆寒生说了句自己想去公司瞧一瞧,顾清烟就带着ailing前往经纪公司去了。 这家经纪公司是陆寒生两年前收购的。 是顾霜儿签约的第一家公司。 顾霜儿并不是表演科班出身的艺人,她算是半路子艺人,一开始她是学钢琴,想走艺术方面的路途,可艺术家又岂是哪有那么容易当的。 何况顾霜儿的资质,真的很一般。 想当艺术家,纯属是在做白日梦。 后来,顾霜儿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在艺术这条路混不下去,便在一个星探的挖掘下,正式进入了娱乐圈。 顾霜儿长相还行。 公司高层想潜规则她,她不乐意,得罪了高层,最后高层一气之下,就不给她资源,直接压着她的经纪约,不让她发展,后来陆寒生从国外回来,得知了顾霜儿的处境,便直接收购了这家公司,然后全力捧她。 如今的顾霜儿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咖,但也算是三线女星了。 两年就有如此成就,算了不起的。 顾霜儿一生有两大追求,一是成为陆太太,二是成为国内顶级艺人。 而现下,陆太太她没指望了。 而国内顶级艺人,她也休想成为。 上一世,顾霜儿拿顾清烟当垫脚石,成了人人羡慕的陆太太,甚至还借着陆太太的头衔,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娱乐圈最好的资源,风头无比。 这一世。 顾清烟就要成为顾霜儿人生中的绊脚石。 顾霜儿想要的一切,顾清烟要她皆是得不到。 顾霜儿所在的这家经纪公司名为盛世。 在未来,会因为顾霜儿,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 而现在,它属于她。 是属于顾清烟的盛世。 是陆寒生亲手赠予顾清烟的盛世。 盛世坐立于晏城的一座写字大楼里。 如今的盛世规模还不算大。 公司现下就十几名艺人。 目前就顾霜儿最为抢手。 有一些人颇有一些成绩了,但不足以跟顾霜儿相提并论。 顾清烟到的时候,公司的现任管理人便出来迎接她了。 代理人是陆寒生找的代管公司的人。 她出门前,陆寒生就告诉过她,这个代理人很有管理能力。 她若喜欢,可以留着对方继续代管公司,她可以当个甩手掌柜。 第一次见代理人,顾清烟对她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顾清烟想着,或许可以听陆寒生的,继续留着对方帮她管理公司,毕竟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天天都待在公司里。 “顾总,请。” 代理人姓蔡名为牧晴,是个三十多岁的未婚女强人。 长相偏凌厉,一看就是比较强势的那一类人。 不过待人还算礼貌温和。 顾清烟也是混过职场的人,对她友好的人,她待对方,也会很友好,她道: “你比我大,唤我清烟就好,我就喊你晴姐吧,这样比较亲切。” 蔡牧晴微微一笑,“好吧,那我就唤你清烟。” 新老板和善,蔡牧晴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也终于能放下了。 她代管盛世两年,早已习惯了这安稳的日子,她可不想换了老板后,就要面临被炒鱿鱼的惨状。 好在新老板看着是个性子温顺的人。 应该不会太难相处。 盛世的办公楼在八楼。 而且和另一个经纪公司是在同一层楼。 两边各占一半楼层。 出电梯的时候。 顾清烟看到隔壁的经纪公司在吵吵闹闹。 “秦诗意,我跟你说,你今天不去也得去,人家王总就看上你了,你要是不去,你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路!” 秦诗意? 顾清烟脚步不由一顿。 是她认为的那个秦诗意吗? “那是谁。” 顾清烟偏头小声地问身旁的蔡牧晴。 蔡牧晴说:“那姑娘叫秦诗意,天恒新签约的艺人,据说是因为家里穷,走投无路,才会签约天恒,想着当明星能来钱快一些吧,可她不了解这里头的水有多深,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处于深坑里了。” 刚刚秦诗意经纪人说的话,蔡牧晴也听见了,“天恒也是够心黑的,这小姑娘看着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就逼着对方去陪投资商博资源。” 娱乐圈里艺人被潜规则太普遍了。 可逼着去潜规则的,不多。 一般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但天恒却不一样,这个经纪公司以培养包装你为由,将你骗来签约,然后以巨额的违约金,逼着她们去陪投资商,换取资源。 运气好的,拿到好资源,就出头了。 运气不好的,就白白让人给糟蹋了。 家里穷,又叫秦诗意。 看来——她就是未来红遍大江南北的双料影后,秦诗意了。 顾清烟微微勾了勾唇。 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秦诗意是在她二十八岁那年才爆红的。 但一个好的苗子,只要给她一个好的平台,她是完全可以提前发光发亮的。 虽然不知道上一世的秦诗意是如何红起来的,但以她现在的处境,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能拿下双料影后奖的人,能力又有多差呢。 如此好的摇钱树,她可不能错过。 顾清烟偏头小声地对蔡牧晴说:“想办法把她挖过来。” 【作者有话说】 烟姐搞事业第一步:先把摇钱树挖回自家。 今天就更新一章四千字。 接下来我先存点稿子。 以后周末加更,平日就四千更新哈。 第97章 我的话,难道还不如一个顾霜儿了? “我有预感,她会火。” 顾清烟运筹帷幄地望着对面玻璃门正在和经纪人争执的秦诗意,眼底满满都是势在必得。 有什么比培养出一名双料影后要来的令人有成就感的呢。 就让她这个大贵人助她早日登峰造极吧! 何况秦诗意还是顾霜儿上辈子最恨不得弄死的死对头。 正可谓是敌人所厌恶的人,皆是盟友。 顾清烟就喜欢处处跟顾霜儿过不去。 上一世顾霜儿憎恶秦诗意阴魂不散。 不仅和她并排演艺圈一姐的位置,甚至,商业价值还要比她高出一筹。 这一世顾清烟就把秦诗意挖来碾压她,恶心她,膈应她! 哎~就是要气死她。 “这……” 蔡牧晴何尝没动过心,可天恒阴得很。 为了防止自己的艺人被挖,他们签人,都是直接以十五年的长约为期的。 如今秦诗意才刚签约。 若是毁约,怕是要上千万的违约费的。 一个新人,根本不足以让一个公司拿出一千万去为她解约的。 毕竟你无法保证她未来是否能为公司盈利。 蔡牧晴以为顾清烟不了解其中缘由才会说出想要挖秦诗意的话来,便和她解释其中利害。 “我承认,秦诗意的样貌和才情确实是娱乐圈少有的,可天恒的违约金很高的,为了这么一个新人破费,我觉得太冒险了。” 顾清烟望着对面玻璃门里红着眼眶,因为不愿屈服而紧紧攥着拳头的秦诗意,说:“晴姐,她值得!” “你去办吧,违约金的事情,我来承担。请务必说服她到咱们公司来。” 很自信秦诗意未来会无限风光的顾清烟丝毫不在意眼前的这一点破财。 反正她男人钱多得很,她再败家也败不光。 何况她可是有‘金手指’的人。 要知道秦诗意上一世可是红到疯人院的看护都天天把她挂在嘴边的。 一个人到底多红,才能让疯人院的看护都天天追着她的剧和综艺,甚至还时不时和她这个‘疯子’唠嗑她的偶像有多棒,有多牛。 蔡牧晴见顾清烟都这般说了,自然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顾清烟是老板,她说的话,她即便觉得不妥,也不好多说什么。 “是,我会找机会和她聊一聊的。” “那就辛苦晴姐了。” 蔡牧晴微微一笑,“应该的。” 顾清烟继续往前。 玻璃门自动打开。 蔡牧晴领着顾清烟去跟大家见面。 公司的人见蔡牧晴领着一个超仙超美的女人进来,以为是公司新签约的艺人,心中纷纷在说蔡牧晴这回签到宝了。 甚至还有人上前调侃道: “蔡姐,可以啊,捡了一个极品回来。” 蔡牧晴当即没好气地瞪了那个没个正形的男艺人一眼,“胡说什么呢,这位是咱们公司的新老板,也是咱们前任老板陆总的太太。” 她示意大家喊人,“还不快喊顾总。” “新老板?陆总的太太?” 众人都惊呆了。 过往陆寒生不管经纪公司的事情,所以公司里的人其实都默认顾霜儿是公司的老板娘了。 平日里对顾霜儿更是诸多巴结,甚至有的人私下都喊她陆太太了。 这会儿听到蔡牧晴说顾清烟是陆寒生的太太,众人都震惊住了。 那些巴结顾霜儿的人,更是震惊到嘴巴都能一口吃进去一个鸡蛋。 反倒是那些平日被顾霜儿打压的艺人,听闻此消息,差点乐疯了。 原来顾霜儿不是陆太太啊。 真是笑死人了。 如今陆总的正牌太太空降。 他们倒是想知道,顾霜儿养伤回来,还能不能像之前那般得意! 他们都开始迫不及待地想看正牌陆太太撕顾霜儿的笑话了。 在公司没有被收购之前,曾是公司主打艺人的赵雨桐听到蔡牧晴的话后,更是双眼发光,恨不得立马上前抱住顾清烟的粗大腿,好借机翻身,好要将自己在顾霜儿那儿受到的耻辱,加倍还回去。 心动不如行动,赵雨桐当即对蔡牧晴说:“蔡姐,我去给顾总泡茶。” “好。” 顾清烟最近戒茶,戒咖啡,她婉拒了赵雨桐的好意,“不用去泡茶了,我近来身体不适,只喝白开。” 赵雨桐愣了愣,随后便笑着说:“那我去给顾总倒水。” 还没等顾清烟回话,赵雨桐就已经跑远了。 顾清烟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对蔡牧晴说:“她是咱们的艺人还是员工?” 蔡牧晴眸光略微复杂地看了眼赵雨桐的背影,然后说:“她啊,是咱们公司的艺人,不过现在没什么资源,被调给霜儿当助理了。” 顾清烟闻言,不由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她可没忘记刚刚那位女艺人看她那谄媚的样子,原来是跟顾霜儿有仇啊。 有点意思。 顾清烟对蔡牧晴说:“我看她资质不错,给别人当助理太大材小用了,将公司现有的资源分些给她,好好培养。” “这……” 蔡牧晴忽地有点为难。 顾清烟挑眉,“怎么?如今公司没有可用的资源了?” “那倒不是。”蔡牧晴摇头,“雨桐她得罪过霜儿,是霜儿指定不给她资源的。我怕贸然给雨桐资源,霜儿那边……” 还没等蔡牧晴的话说完,顾清烟便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却丝毫不带任何笑意。 “晴姐,现如今公司做主的是我的,”顾清烟寒光湛湛地望着蔡牧晴,语气并不凌冽,但偏偏听得人不由自主地遍体生寒,“我的话,难道还不如一个顾霜儿了?” 蔡牧晴这才恍然惊醒。 是啊。 如今公司做主的人不是顾霜儿了。 她……没有必要担心会得罪她的啊。 何况她早就看顾霜儿不爽了。 借着公司是陆总给她收购的名义,顾霜儿没少对她这个公司管理人指手画脚。 往日她是拿她无可奈何,不得不听从她的话。 可今时不同往日,顾霜儿不过是公司的一姐,却不再是公司唯一的话事人。 如今做主的,是她眼前这位顾小姐,也是他们陆总的正牌太太。 一个绯闻女友,一个正牌妻子,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蔡牧晴当即有了底气,她歉意地回复顾清烟,“抱歉,清烟,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资源给雨桐。” 正好端着白开水回来的赵雨桐听了蔡牧晴这话,差点兴奋到跳起来。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晴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公司真的要给我安排资源了吗?” “当然。”还没等蔡牧晴回话,顾清烟倒是先微笑着地回复她了,“你这么好的资质,公司没有理由不捧你。” 【作者有话说】 烟姐报复第三妙招:拉拢敌人的敌人。 第98章 她抢了她的盛世 “太好了。”赵雨桐感觉像是天掉馅饼一般,被砸的晕头转向,高兴到恨不得手舞足蹈。 压制住狂喜的心情,赵雨桐连忙将手中的白开水递过去给顾清烟,“顾总,您喝水。” 顾清烟伸手接过,很是温柔地道了声谢谢。 赵雨桐没想到新来的老板这般温柔。 当即就被那她那副温柔的嗓音给酥了一把,她心跳略快地道了一声,“不用谢。” 随后她又忍不住抬眸瞄了顾清烟一眼。 看着顾清烟那张肤如羊脂般光滑无瑕的俏脸,赵雨桐只觉得自己见到了仙女。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可赵雨桐却觉得顾清烟是她见过的女人里,少有的完美。 她真的是长了一副令人无可挑剔的容颜,就连顾霜儿,都不及她三分之一好看。 老天,她感觉自己要对一个女人心动了。 新老板真的好绝啊。 人美性子又温柔,更重要的是,新老板说她资质好,说要捧她! 她再也不用在顾霜儿的膝下受气了,真好。 赵雨桐激动得都快哭了。 蔡牧晴见此,连忙将她给打发了下去,省得她在顾清烟的面前失态。 简单地和众人打过照面,蔡牧晴就领着顾清烟去了她的办公室。 顾清烟在蔡牧晴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一坐下就看到正对面贴着顾霜儿的一张海报,她觉得碍眼,便对蔡牧晴说:“把海报撤了,以后这间办公室,不许贴这些东西。” 尤其是顾霜儿的,她看了觉得辣眼睛。 “是,我马上安排人把海报撤下来。” 蔡牧晴是个人精,短暂的接触下来。 她基本可以肯定这位新老板,对他们公司主打的艺人顾霜儿很有敌意,甚至可以说是,仇视。 一想到两人都姓顾。 蔡牧晴就不由脑补出一场狗血大剧。 她心想,该不会是什么狗血的姐姐妹妹争抢一个男人的大剧吧。 不得不说,蔡牧晴还真有几分先见之明。 在蔡牧晴走神的时候,顾清烟忽地又问她:“现在公司的艺人有几个是有戏拍的?” 蔡牧晴说:“三个。霜儿下半年有部电视剧要开拍,另外就是阿敏和阿漳。” 顾清烟微微挑眉,不由又问:“其他人呢?” “剩下的艺人,唱歌跳舞的,我给报名参加当练习生去了。还有一些,因为资历不够,目前只能在霜儿的剧组里跑跑龙套。” 顾清烟了然地点了点头,对其他艺人的现状基本了解过后,顾清烟还是更专心于秦诗意这位未来大咖,“行,你先帮我把秦诗意挖过来。” “好。” 蔡牧晴倒是没想到顾清烟对秦诗意如此看重,顿时她也重视了起来。 要知道。 把秦诗意挖过来,也就代表她在公司的地位稳了。 —— 还浑然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公司已经成了饭后余谈的顾霜儿此时正躺在病床上,各种烦闷不快。 她之前伤得不算严重,只是故意夸大了。 但现在,她是真的严重,而且是严重到不能再下床走路。 除了上厕所的时候可以下来,其他时间,她都得躺在床上。 一个艺人最怕什么? 无非就是自己太长时间不出现在屏幕前。 观众都是很花心的,今天喜欢这个,明日可能就喜欢别人了。 本就不是大咖的顾霜儿怕自己会被众人所健忘,受伤了,也不忘在微博卖惨,博取关怀。 当然。 她的粉丝也很是受用,不断地留言问她是怎么摔的。 顾霜儿说得也很含糊,只称是不小心摔了。 她的说辞只会让读者们好奇,想去了解她为什么会摔倒。 于是…… 顾清烟在医院将顾霜儿撞倒的监控视频,不知怎么的就往网络上流传。 这传来传去的,顾清烟便以撞倒妹妹不道歉还冷眼旁观的骂名成功登上了微博热搜。 这条热搜登上去的时候,顾清烟还在和她的摇钱树,未来大咖谈话。 蔡牧晴比顾清烟想象中的还要办事有效率。 顾清烟才刚和她说完这事,下午她就偷偷把人给约来了。 当然,现下还不适合光明正大地见面。 所以她们是约在一个茶厅的包厢里见的面。 秦诗意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绝美女人,略有些拘谨地交握着手,“蔡姐和我说,你想挖我?” “是的,我想挖你。” 顾清烟素来直接,能不拐弯就不拐弯,能不掖着就不掖着。 “为什么?”秦诗意咬了咬唇,颇为不解地问。 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而且还身负巨额的违约金,她为什么会想要挖她呢。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顾清烟直言,“觉得你有资质,觉得你会红。” 秦诗意却没有未来大咖的骨气和自信,她自嘲地一笑,“您别说笑了,我一个连科班都没有上过的人,哪有什么资质啊。” 顾清烟摇头一笑,“我说你有,那你就有。” “你就说吧,想不想从那个深渊出来。” 顾清烟也不说什么好听的话去哄骗她,她很实诚地说道: “我不敢保证我这儿是天堂,但我这,绝对不会是地狱。至少——” 顾清烟望着秦诗意那张娇艳如花的面容,一字一顿地说:“比你待在天恒,要好。” 秦诗意是有些心动的。 但那巨额的违约金让她有些犹豫,“可是我刚签约,我的违约金……” 知道她在顾忌什么,顾清烟盈盈一笑,宽慰她,“如果你是担心违约金的事情,那大可不必太忧心。” 顾清烟很是霸气凛然地说:“我既想要你,就付得起这违约金。” 她轻挑眉梢,再次询问她意愿,“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来盛世即可,剩下的,自有我替你兜着。” 比如天恒,秦诗意自然是更乐意去盛世的。 至少她接触过的盛世的艺人虽然没几个出头的,但他们却不需要被迫去潜规则。 她想着,本就在绝境,何不趁机搏一把呢。 她相信眼前这位宛如天仙一般的女人不会是她的另一个深渊。 反正都在深渊里,她就赌这一把了! 秦诗意重重地点头,“我愿意的。” 难得有人这般看重她,如若她真的是来带她出深渊的神,她必定不负所望,尽自己所能去努力,去打拼,不让她今日后悔替她‘赎身’。 “很好。”顾清烟起身,朝秦诗意伸出手,“欢迎加入盛世。” 【作者有话说】 烟姐又到处撩妹了~ 第99章 她被人围殴 顾霜儿只觉得嗓子眼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刚刚他是在维护顾清烟? 他爱上她了? 顾霜儿死死地攥着拳头,她明白陆寒生的意思了。 这是不打算撤回让顾清烟来管理公司的意思了。 顾霜儿觉得自己小瞧了顾清烟,这才几日啊,她就让陆寒生偏向于她那边了。 顾霜儿绝对不容许顾清烟继续占据陆寒生的心。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极其无奈地在妥协, “我明白了,如果让姐姐能解气的话,不管姐姐对我做什么,我都没关系的。” 陆寒生,“……” “别胡思乱想,她怎么说都是你姐姐,能对你做什么?” 末了,他又很直男地来了一句,“估计不过是一时负气,想故意给你添堵罢了。” 陆寒生到底是陆寒生,说话永远都这般直。 顾霜儿,“……” 原来他都知道。 明知顾清烟是故意来给她添堵的,他却还是纵容了。 阿生,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顾霜儿死死地咬住唇瓣,一双唇被她咬得泛白。 废了好大的劲,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声嘶力竭地问他,是不是爱上顾清烟了,她平静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不管姐姐做什么,我都会当没发生的。” 不给陆寒生回话的机会,她直接又道:“阿生,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挂了。” 说着,她便挂了电话。 陆寒生望着已经挂断的通话,将手机放下,然后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骨,跟着他放下手,继续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心无旁贷地看他的文件。 于陆寒生而言,顾清烟和顾霜儿日后怎么‘斗’,他都不想插手。 至于顾霜儿刚刚说的话,他直接左耳进,右耳出,懒得管。 正如他所言那般,算计他一事里,顾清烟不无辜,但顾霜儿也不无辜。 早在这事发生后,陆寒生心中已然对顾霜儿起了几分反感,只是当时不显罢了。 陆寒生答应过护她一生平安不假。 但这个‘护’字可以分好几种。 那么。 只要她平安,日子怎么过,他就管不着了。 毕竟他不可能时刻都盯着她。 只要人活着,也算是兑现他的承诺了。 陆寒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顾霜儿的身上。 她近来,确实有点‘恃宠而骄’了。 陆寒生一向不喜不知分寸的人。 - 医院。 顾霜儿在挂断陆寒生的通话后,气得将床头桌柜上的东西都给拂到了地上! “顾清烟,我跟你没完!” 顾霜儿狠辣地眯了眯眼,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想办法弄到前两日我在江幸川那间医院被撞倒的监控,然后发到网上去。”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顾霜儿顿时不耐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轻举妄动。” “嗯,好。”顾霜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顾清烟,撞了人,不道歉,可是要被人谴责的! 害我一个月不能下床,你也别想好过! - 浑然不知某位小人又在算计她的顾清烟还在和她的摇钱树,未来大咖谈话。 蔡牧晴比顾清烟想象中的有效率。 顾清烟才刚和她说完这事,下午她就偷偷把人给约来了。 当然,现下还不适合光明正大地见面。 所以她们是约在一个茶厅的包厢里见的面。 秦诗意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绝美女人,略有些拘谨地交握着手,“蔡姐和我说,你想挖我?” “是的,我想挖你。” 顾清烟素来直接,能不拐弯就不拐弯,能不掖着就不掖着。 “为什么?”秦诗意咬了咬唇,颇为不解地问。 她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而且还身负巨额的违约金,她为什么会想要挖她呢。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顾清烟直言,“觉得你有资质,觉得你会红。” 秦诗意却没有未来大咖的骨气和自信,她自嘲地一笑,“您别说笑了,我一个连表演科班都没有上过的人,哪有什么资质啊。” 顾清烟摇头一笑,“我说你有,那你就有。” “你就说吧,想不想从那个深渊出来。” 顾清烟也不说什么好听的话去哄骗她,她很实诚地说道: “我不敢保证我这儿是天堂,但我这,绝对不会是地狱。至少——” 顾清烟望着秦诗意那张娇艳如花的面容,一字一顿地说:“比你待在天恒,要好。” 秦诗意是有些心动的。 但那巨额的违约金让她有些犹豫,“可是我刚签约,我的违约金……” 知道她在顾忌什么,顾清烟盈盈一笑,宽慰她,“如果你是担心违约金的事情,那大可不必太忧心。” 顾清烟很是霸气凛然地说:“我既想要你,就付得起这违约金。” 她轻挑眉梢,再次询问她意愿,“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来盛世即可,剩下的,自有我替你兜着。” 比起天恒,秦诗意自然是更乐意去盛世的。 至少她接触过的盛世的艺人虽然没几个出头的,但他们却不需要被迫去潜规则。 她想着,本就在绝境,何不趁机搏一把呢。 她相信眼前这位宛如天仙一般的女人不会是她的另一个深渊。 反正都在深渊里,她就赌这一把了! 秦诗意重重地点头,“我愿意的。” 难得有人这般看重她,如若她真的是来带她出深渊的神,她必定不负所望,尽自己所能去努力,去打拼,不让她今日后悔替她‘赎身’。 “很好。”顾清烟起身,朝秦诗意伸出手,“欢迎加入盛世。” 顾清烟笑意阑珊地望着秦诗意,如同一个亲切的姐姐望着自家小妹一般,那本的温柔,可亲。 秦诗意望着顾清烟伸出来的手,不知怎么的,眼眶就忽地泛了红,她伸手握住了顾清烟的手,宛如抓住了深渊里的那道亮光,“谢顾总看得起我,诗意定不会让顾总做亏本生意。” “我信你。”顾清烟笑着回她。 一句‘我信你’成功让秦诗意眼眶更红了。 她从未这般被人看重过。 他们家重男轻女,她大学没读就被迫辍学打工养弟弟。 一个月前爸爸得了癌症,在走投无路之下,天恒的经纪人找上了她,说她资历不错,愿意签她,还说他们可以先替她爸爸垫付手术费,她当时真的是没想那么多,以为自己遇到了贵人,想也不想地就跟对方签约了。 却不想入了一个怎么都爬不出去的深渊。 她背负着公司给她垫付的四十多万的手术费,公司让她去陪投资商,她也不得不去。 她都想好了。 如果这就是她的命,她认了。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烂在泥泽里了,却不曾想,上天偷偷给她开出了一道窗。 不管如何,对方愿意为她出巨额的违约金也要将她从天恒挖过来,就凭这点,就算又是另一个火坑,她也甘愿跳了。 但她觉得。 这不是火坑,很有可能,是她新生的起点。 顾清烟让秦诗意大胆地回去和天恒解约。 有了顾清烟给秦诗意的底气,在经纪人再次逼迫秦诗意去陪投资商的时候,秦诗意直接说出了解约的事情。 经纪人让秦诗意把公司垫付给她爸爸的四十多万医药费给还上,再来跟她谈解约的事宜。 然而秦诗意不仅把那四十多万的医药费拿了出来,甚至还将顾清烟教她拟好的解约合同都给准备好了。 上面该赔偿的,白字黑字,都写好了。 秦诗意的经纪人见秦诗意宁愿背负上千万的违约金也不惜解约,当即都懵了。 “秦诗意,你真要解约?” 经纪人咬牙切齿地问秦诗意。 秦诗意点头,“是,我要解约,我不要听你的话,去陪什么王总。” “很好。”经纪人气得用手指着她,“我倒要看看,离开了天恒,你新任东家又能给你什么!”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有底气的人,说话都有声有气。 “秦诗意,咱们走着瞧!” 经纪人拿起桌上的解约协议,气冲冲地走了。 经纪人一走,秦诗意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她拿出手机,给顾清烟发了一个信息:【烟姐,我已经跟经纪人摊牌了。】 正在回医院路上的顾清烟收到秦诗意发来的信息,回了她一个微笑的表情,【好,我等你来盛世。】 秦诗意抱紧手机搁在心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暖意的笑容。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顾清烟那张温柔的脸庞。 她想,如果她有这么一位姐姐,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烟姐她真的好温柔啊。 秦诗意忍不住犯起了花痴。 - 顾清烟这边。 她在回复完秦诗意的微信后,就转头跟ailing说:“ailing,你就别进去了,省得掉头。” ailing不上去,所以顾清烟也不想她太麻烦,索性就让她将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的路边,她步行进去就好。 从车上下来。 顾清烟便拿着手包,径直地往住院大楼走去。 这个点,住院大楼是没什么人的。 尤其是私人医院,更为肃静。 然而就在顾清烟即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旁边的绿化带里忽然冒出几个带着口罩的女孩。 那几名女孩二话不说,就举起手中的包包往她身上招呼。 顾清烟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猖狂,在医院门前,都敢伤人。 双拳难敌四手,当包包落下的时候,顾清烟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蹲下身去,抬手抱住了头。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后面剧情修改了一下,小可爱们要是觉得不连贯,就回去刷新重看一遍哈。 第100章 一生一世爱你 “贱人,敢推霜儿!姐妹们,打死她!” 那些女孩一边对顾清烟施暴,一边干咧咧地骂着。 “你怎么那么恶毒,连自己妹妹都欺负!” “就是就是,太坏了,霜儿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们也是!” 顾清烟微微皱眉,这才理清这些人是为顾霜儿出气来的。 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也猜到应该是顾霜儿又做什么了。 不然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来打她。 几人用包包砸人还不算,甚至还动起了脚来。 顾清烟的侧腰忽然被人踹了一下,她当即疼得浑身一抽,面色一阵煞白,身子更是直接失衡地躺倒在地上。 见顾清烟躺倒在地,那些人更是放肆,有人举着脚,便要往顾清烟的肚子上踹。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高昂的呵斥声成功吓退了那些人,“我报警了啊!” 那些年轻的女孩们到底是年轻气盛,不经吓,瞬间吓得捂着包包,东跑西窜。 顾清烟躺在地上,疼得直不起腰。 也得亏那些人没穿高跟鞋,不然顾清烟觉得自己这腰,可能会废。 “姑娘,你没事吧。” 刚刚喊话的人是医院的门卫。 门卫大叔走过来,看着躺在地上,迟迟没起来的顾清烟,心想着要不要进去喊人出来抬人。 不过他刚这般想的时候,顾清烟已经缓过了那股痛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顾清烟起身对那位门卫大叔道了声“谢谢”。 门卫大叔憨憨的,看着就老实,“不用谢,应该的。” 很快的门卫大叔又问她,“姑娘,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顾清烟轻扯唇瓣,浑然没有被打的狼狈,还调侃起了自己: “嗯。确实得罪人了,这不,遭报复了。” 门卫大叔见这人还说笑着呢,顿时觉得这姑娘怪惹人心疼的。 他催促她,“快进去找护士给你瞧一瞧,可别落个什么内伤的。” “好。”顾清烟点头谢过大叔,便重新往住院大楼走去。 顾清烟还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她听门卫大叔的话,找值班的护士瞧了瞧。 好在都是女人,下手的劲不是很大,所以顾清烟受的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除了腰上那一脚泛淤青外,她身上并没有很明显的伤。 并不需要治疗。 至于顾清烟腰间的淤青,大可让它自然消退。 也可等四十八小时,再进行热敷消淤青。 就是要注意,别让人碰到了,不然还是会很痛的。 顾清烟告别护士,乘坐电梯上楼。 进电梯的时候,顾清烟收到了蔡牧晴给她发的信息:【清烟,你和霜儿一起上热搜了。】 顾清烟微微一愣,随后她打开微博一看。 还真是。 看着视频里一脸漠然地望着顾霜儿倒在地上都不去扶起的自己,顾清烟都觉得冷血得很。 也难怪下面骂声一片了。 【妈的,这哪来的贱人,竟敢撞我们霜儿。】 【她好拽啊,撞了人,不去扶,也不道歉,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我认识她,她好像是霜儿的姐姐。】 【不会吧,她是霜儿的姐姐?身为姐姐她这样对霜儿?这什么品种的姐姐?蛇蝎姐姐吗?】 【好心疼霜儿了,当时一定很疼吧,贱女人,去死去死。】 【喵的,我忍不住了,我人现在就在晏城,正好就在这家医院附近上班。有晏城的小姐妹们吗?咱们一起组团去教训她。】 【对,敢欺负霜儿,一定要给她好看!】 这些留言是在两个多小时以前留的。 顾清烟略微讽刺地勾了勾唇,原来,还真的有这种脑残粉。 为了帮爱豆出气,施暴他人? 愚蠢至极。 顾清烟这个人不大度,敢伤她,那就警局见吧! x掉微博页面,顾清烟回微信回复蔡牧晴,【嗯,看到了,先不用管。】 蔡牧晴回复她,【好。】 电梯到了,顾清烟捏着手机走了出去。 回到病房,就看到陆寒生拿着手机正在窗前。 他应该是在给她打电话,因为她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示是他打来的,将他的来电挂断,她冲他的背影喊道: “不用打了,我回来了。” 陆寒生闻声回眸,“回来就去洗手吃饭。” “嗯。”顾清烟转身将包包放进柜子里。 顾清烟转身的时候,陆寒生眼细瞧见了她脸上的几道指甲刮痕。 他当即将手机丢在病床上,迈着流星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顾清烟的手腕,问她,“脸怎么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改为去掀她遮盖脸颊的秀发。 顾清烟下意识后退,却不想他已经拨开了她脸颊上的秀发。 看着上面几道不算清晰的指甲刮痕,陆寒生郁色地眯了眯眼,眼底里的戾气很重。 他沉着声问她,“谁弄的。” 顾清烟仰头望着他,像个没事人一般,语气平静地说: “刚刚在楼下,被霜儿的粉丝打的。” 陆寒生挑眉,“她的粉丝为什么打你?” “你自己看微博就知道了。”顾清烟也不解释,只说让他看微博。 然而陆寒生却忽然来一句,“微博?我从不下载这东西。” 顾清烟,“……”不愧是你。 将手机递给他,“那你拿我手机自己看吧。”她故意不和他解释,就是要他自己去看。 陆寒生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 需要解锁密码屏幕,他当即问她:“密码多少。” “131420。” 顾清烟说。 陆寒生照着输入,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密码是你生日?” 顾清烟摇头,“不是啊,我九零后啊,怎么可能会是13开头。” 用右手手指输入密码,解锁成功,左手拇指点开微博的图标,继续和她闲聊:“那你这是?” 顾清烟回答他,“是一生一世爱你的谐音啦。” 陆寒生在听到那一句一生一世爱你时,心跳略快了一些。 他滚了滚喉结,又问她,“你生日什么时候。” “20号刚过。” 20号? 那不是他们发生关系的那一天…… “那天是你生日?” 知道他口中过的那天指的是哪天,顾清烟略微讽刺地勾了勾唇,点了点头,“嗯。” “……” 陆寒生点开了上面附带顾霜儿姐姐字眼的微博头条,看到了顾清烟撞倒顾霜儿的视频。 他微微拧了拧眉,手指往上下翻看。 看着下面清一色都是骂顾清烟的话,他眸色愈发的深浓,幽暗。 他将顾清烟的手机放下,转身回病床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江幸川。 “你家医院的监控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看的?” 他语气是带着几分火气的,显然是在怪江幸川管理不利,让医院的监控视频随便就外漏。 然而不明所以的江幸川直接被他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愣住了。 他迷茫地问:“陆哥,你在说什么啊。” 陆寒生,“……” 胸口的火气更旺了。 “给我看微博头条。” 陆寒生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江幸川一头雾水。 他只好自己去看微博头条。 最后才明白了陆寒生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江幸川当即打电话和陆寒生各种赔礼道歉,说自己一定查明白,到底是谁外泄了监控视频。 “查不出来,你这医院就别开了,亏你还自诩是隐私最好的私家医院。” 和江幸川通完电话后,陆寒生望着顾清烟脸上的抓痕,胸口始终堵着一股气,无处可发。 他抬手轻轻抚了一下顾清烟脸上的那几道伤痕,眸光深邃而幽暗地说, “我先让人把热搜给撤了,你去洗手,先吃饭。” “嗯。” 顾清烟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陆寒生也在不久后,走了进来。 看着正在洗手池前,好似在发愣的顾清烟,陆寒生走过去,他站在她身后,抬手环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 “别担心,你不是什么公众人物,热搜撤了,没几日,大家就都不记得你了。” 大约是他手碰到顾清烟腰上的淤青了,顾清烟浑身一颤,倒吸了一口气,“嘶……” 陆寒生听着她带着痛楚的呻吟,意识到不对劲,当即抬手去掀开她腰间束在牛仔裤里的衣摆。 “别……”顾清烟下意识想躲。 只是没能躲开,陆寒生还是掀开了她的衣摆,看到了她腰间淤青的那一块。 “这也是她们打的?” 她皮肤莹白,他稍微劲大一些,都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可她腰间这块,却如此的紫青,一看就很疼。 陆寒生只觉得胸腔深处有波涛汹涌的暗流在拼命地往外涌,让他恨不得撕碎那些伤顾清烟的人。 “还伤到哪了?”他问她。 “没……”了。 顾清烟话还没说完,陆寒生便直接将她的衬衣撩了起来。 厨房的窗户开着,一阵风吹了进来。 肌肤被带起了丝丝凉意,顾清烟有点不自在,身子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确定只有腰间这块淤青后,陆寒生才压着一股低气压问她, “这是踢出来的,还是掐出来的?” 顾清烟隐隐觉得现在的陆寒生有点可怕,她如实回他,“踢的。” 陆寒生当即就笑了,阴鸷冷笑那种。 他又问她,“看清打你的人是谁了吗?” 顾清烟摇头,“她们戴着口罩,我看不清样子。” “在哪被打的。”陆寒生见此,又问。 顾清烟像一问就答的三好学生,如实回答,“住院大楼的门前。” “呵……” 陆寒生又是冷冷地一笑,过后他松开顾清烟,转身走了出去。 第101章 护短 顾清烟在陆寒生出去之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淤青。 她指尖轻抚淤青,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这点伤,比起上一世,顾霜儿命人虐打她时的那些伤,不过是开胃小菜。 这点疼对她而言,更是家常便饭。 刚刚陆寒生其实并没有弄疼她,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陆寒生发觉她的伤,让他怜惜她,心疼她。 只有陆寒生越来越在乎她,让他心中的那把秤彻底偏向于自己,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对付顾霜儿。 不然他的存在,注定是她复仇之路的绊脚石。 外头,陆寒生又在和江幸川打电话。 “你这医院的防护措施真是垃圾。” 又被训了一通的江幸川已经麻木了,他问陆寒生,“陆哥,又怎么了吗?” “把你住院大楼门口的监控给我调出来,然后送警局去。” 陆寒生没心情和他吧吧,直入主题。 “哦好。”江幸川命人将住院大楼门前的监控给陆寒生调了出来,于是乎,江幸川又知道自己哪儿惹陆寒生不快了。 好家伙。 一天之内。 先是他医院的监控外漏,后让自家嫂子在自家医院门前让人给打了。 他可真是出息了。 如此看来,他这医院的防护措施,确实不咋的。 江幸川轻叹了一口气,决定明日起,就给医院安排两名保镖,防止有人故意滋事。 将气对江幸川撒了一通后,陆寒生这才重新转身进来。 他望着已经坐在餐桌上,开始慢条斯理说晚饭的顾清烟,舌尖不由顶了顶后槽牙,心情颇为郁结。 他问她:“不是给你请保镖了,她怎么没跟着你。” 顾清烟闻言,放下手中的碗筷,一双潋滟迷人的桃花眸略微委屈地望着他,她咬了咬唇,说: “我让她不要跟着的。” 不过以后,顾清烟想她以后上厕所,都得让ailing跟着了。 毕竟她这体质,太招灾了。 “以后让她二十四小时跟着你,”陆寒生颇为头疼地说,“动不动就被打,你这陆太太当的……” “我又不知道有人会在医院大门口堵我。” 顾清烟委屈地瘪了瘪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自嘲了一句,“大概是我长得招人恨了吧。” 陆寒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自打和他领证以来,她不是被车撞就是被绑架,要么就是被打,可不是招人恨么。 陆寒生轻叹一口气,扬了扬下巴:“吃饭。” “嗯。” 顾清烟垂眸,继续吃饭。 - 警察很快就将那几名打人的女生给抓了起来。 可笑的是,她们中,竟然还有两名学生。 顾清烟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学生的父母找上她,希望能私下和解,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身负黑点。 顾清烟一脸淡漠地望着学生的父母,讥诮地冷笑: “学生又如何?学生就能肆意打人了? 身为学生,她自己都不看重自己的前程,我凭什么要替她心疼?” “你不也没什么事么?我们都愿意赔偿了,你还不撤诉,难道非要让孩子被拘留你才满意吗?!” 学生的母亲见顾清烟活蹦乱跳的,觉得顾清烟这般揪着不放,太咄咄逼人了。 顾清烟听着这句震裂她三观的话,扯唇,轻轻一笑, “怎么?我没有受多大的伤,就不能追究刑事责任了?是不是非得我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才算犯罪?” “你自己还不是撞了人不道歉。” 另一位家长的母亲小声地嘀咕。 巧了。 正好飘进了顾清烟的耳里,让她听了个正着。 顾清烟当即面带讥诮地望向那位家长,“我撞了人不道歉是我自己的事情。 不代表你们就能代表正义的使者来惩罚我。 我若有错,上天自会惩罚我,还轮不到她们来当命运的裁决者。 如今你们的孩子犯了错,法律会惩罚她们。” 她目光极其的凛凉,话语间,也多了几分嘲弄, “不过你们这两位家长的处事方式,倒是叫我好生惊奇。 我忽然能理解你们的孩子为什么会干出这种肆意伤人的事情了,原来都是让你们给纵出来的。” “你……” 有个家长气得拿手指指向顾清烟。 陆寒生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名家长用手指着顾清烟。 他眼眸一眯,目光温凉地看向那名家长, “为人母都这般没素质,难怪你的孩子能干出伤人的事情。” 他走到顾清烟的身旁,健好的左手搭在她的肩头上, “怎么?你女儿打我太太不算,你这位母亲,还想一并教我太太做人?” “我……” 那位家长被陆寒生那种湛寒的目光看得心底直发怵。 眼前的男人不仅英俊好看,而且气场也强大。 往那一站,四面八方,都是他强势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心生畏惧。 “我陆寒生的妻子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陆寒生冷冽地对那位家长说完话,又低头与顾清烟说:“不必与她们浪费口舌。”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无论她是何身份。 在陆寒生看来,她们都是自作自受。 怨不得谁。 陆寒生不想顾清烟坐在这,继续让这些人指手画脚。 他直接牵住她的手,“走,回医院。” “嗯。”顾清烟盈盈一笑,反握他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后,与他十指相扣。 她五指纤长且娇小,而他的修长且宽大,五指一拢,就牢牢地将她的小手给握住。 过往陆寒生从未与人这般十指相扣过。 但现在,他却格外的喜欢与顾清烟十指相扣。 尤其是在床上,更是缠绵悱恻。 低眸看了一眼身旁娇小的顾清烟,陆寒生心间流淌过一丝暖流。 他牵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警局的办公厅。 那两名家长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就想抬脚去追,但是却被警厅的警察给拦了下来。 她们眼睁睁地望着夫妻两人携手离去,最后瘫坐在地上,直呼造孽。 - 因为警局立案,并且在官方微博上贴告示告诫观众追星需理智,所以顾霜儿的粉丝为爱豆出气,在某某医院施暴顾清烟的消息开始在网络上疯传。 一时之间,顾霜儿再度被推上了热搜。 听说顾霜儿的粉丝打人,有人同情被打的顾清烟,还帮忙解释说撞人不道歉或许有隐情。 不过这些为顾清烟辩解的人都会被顾霜儿的粉丝给骂到屏蔽消息。 久而久之,就没人敢为顾清烟发声了。 倒是顾霜儿的一些黑子,拼命地在踩顾霜儿。 说她指不定是做了什么事情令顾清烟这个姐姐心寒的事情。 不然身为她的姐姐,又怎么会如此冷漠的对待她,就跟对待个仇敌似的。 不管真相如何,顾霜儿的粉丝因打人而被拘留几日并罚款的消息走漏后,顾霜儿的名声也受连累。 大家都觉得顾清烟被打,很可能是顾霜儿怂恿的粉丝。 很多路人直接转黑粉,各种声讨顾霜儿。 一时之间,顾霜儿这三个字,可谓是响彻天际。 看着私信里,一堆骂自己心机婊,绿衬婊的留言,顾霜儿又炸了。 “一群废物。” 她将手机随手丢在床上,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她故意让人将视频爆出来,确实是存了让粉丝替她报复的心思。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猪队友那么蠢。 打人就打人,特么为什么要跑到有监控的地方去打啊,没脑子。 现在好了。 不仅间接洗白了顾清烟,还害得她受牵连。 令顾霜儿更烦的是,她还得替她们擦屁股,得去将她们从局子里捞出来。 不然,她必定会掉粉。 她若在这个时候弃她们于不顾的话,粉丝必定寒心。 无奈之下,顾霜儿只能又给陆寒生打去了电话。 手机震动的时候,陆寒生人在洗手间,顾清烟正坐在病床上给陆寒生削苹果。 看着手机屏幕亮着的霜儿二字,顾清烟讥讽地勾了勾唇角。 她将削好皮的苹果放到果盘里,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阿生……” 第102章 心疼 顾霜儿娇滴滴的嗓音刚传过来,顾清烟就嘲弄地讽刺她, ”夹子也没你会夹,鸡皮疙瘩都让你夹出来了。” “怎么是你!”顾霜儿的嗓音瞬间变得尖锐。 顾清烟手指卷着自己的一绺发梢,笑容邪冷地说,“为什么不能是我?” 顾霜儿大喘了一口气,才又咬牙切齿地说:“我找阿生,你把电话给阿生。” 顾清烟冷笑,“你还真是舍不得改口啊,还阿生呢。” 她轻挑眉梢,满眼都是戏谑,“怎么?唤声姐夫,很难?” “顾清烟,你别太过分了!” 顾霜儿略微抓狂的嘶吼。 “过分?” 顾清烟嗤笑,“有你过分吗?” 她敛起笑意,声音极其幽冷地说:“你打电话来若是为了撤诉一事,那我告诉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撤诉的。” 顿了顿,她又道:“哦,他也不会帮你让我撤诉的,谁让他心疼我呢。” 顾清烟说完,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忽然被挂断,那头的顾霜儿气得脑子发昏,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抽死她。 而顾清烟在挂掉电话后,转身刚要把手机放回原处。 谁知转身就看到伫立在床边,目光深邃望着她,不知听到了多少她和顾霜儿对话的陆寒生。 顾清烟,“……” 汰! 他该不会都听见了吧。 顾清烟手里握着他的手机,觉得莫名烫手,“那个……” 话还没说完,手机忽地又响了。 见又是顾霜儿打来的,顾清烟撅了噘嘴,然后将手中的手机递回去给他, “呐,你的霜儿给你来电话了,你接吧。” 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酸了的陆寒生,“……” 顾清烟的脾性,陆寒生隐隐摸出了几分门道。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又闹脾气了。 他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纠正她,“什么我的霜儿。” 顾清烟鼓着腮帮,哼了哼,“给你。” 她将手机塞到他的手心,就转身回去拿起之前给他削的苹果,咔嚓咔嚓地咬了起来。 陆寒生看着坐在床上,正在咔嚓咬着苹果的顾清烟,微微摇了摇头。 他指腹划过屏幕,接起了电话。 “顾清烟,你这个贱人……” 听着顾霜儿那宛如泼妇骂街的嗓音,陆寒生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 尤其是,她骂顾清烟贱人的时候,陆寒生的眉心拧得极深。 心中也极其不喜。 他没等顾霜儿的话说完,便出声说道:“是我。” “……” 顾霜儿后面的话在听到陆寒生的声音后,生生被卡在嗓子眼里,没发出来。 她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忙缓了语气,“阿生,你能不能让我姐姐撤诉啊。” “不能。”陆寒生想也不想地说:“她们敢伤人,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顾清烟听了这话,颇为意外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顾霜儿也是没想到陆寒生会这般说,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半晌,她才染着哭腔地说: “阿生,真的不能吗?她们也只是为了替我出气,才会去打姐姐的。” “霜儿,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陆寒生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在望着自己,不由回过头去。 正好瞧见他的小娇妻在偷听他讲电话,他摇了摇头,又说: “你姐撞你虽无意,但她也为此挨了你母亲一巴掌。” 顾霜儿明白陆寒生的意思,无非是在说顾清烟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她的那些粉丝没理由打了人就不用受罚。 可顾霜儿还是想让陆寒生为自己破例。 她想让顾清烟知道,在陆寒生的心里,她顾霜儿才是最重要的。 “可她们是我的粉丝,就不能网开一面吗?”顾霜儿带着几分哀求地说:“阿生,你就帮帮我吧。” “霜儿,我无权替你姐姐做决定。” 陆寒生如此回复她。 顾霜儿有点怨。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姐姐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就不能让这事情过去吗? 陆寒生顿时寒了面色,他冷冷地回复顾霜儿,“霜儿,你姐姐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她被踢了一脚。” 顾霜儿听着陆寒生那骤然转冷的话,心中一阵刺痛。 她捏紧手机,心口那处仿似被人撕裂了一般,生生地疼着。 她几乎是含着玻璃碴道的歉, “我不知道姐姐还受了伤,抱歉。” “行了霜儿,我知道你宠粉丝,但这件事,你不必再替她们说情。” 如此强硬的话,如同打了死结,没得缓了。 顾霜儿见此,也不再继续多言,她道:“我知道了。” “嗯。” “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挂了,拜拜。” 顾霜儿找了个理由,便结束了通话。 她怕自己再不挂,就要气得从床上跳起来。 陆寒生对顾清烟的维护让她抓狂,她忍受不了他维护顾清烟,一刻都忍不了。 陆寒生放下手机,对顾霜儿前面那句‘姐姐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就不能让这事情过去吗’的话,感到极其的反感。 之前他总觉得顾清烟对顾霜儿这个妹妹无义。 如今看来,顾霜儿这个妹妹对顾清烟这位姐姐,也未必多有情。 这对姐妹花的感情,比陆寒生想象中的还要塑料。 顾清烟坐在床上,嘴里咔嚓咔嚓地咬着苹果,见他放下手机,顿时就笑着调侃了句: “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帮她呢。” 陆寒生看向她,见她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原本该给他吃的苹果啃得正欢,眸光不由一暗。 他迈步走向她,“挨打的是你,我无权替你做决定。何况……” 他忽然刹车不说了,她不由好奇地望向他,想知道他未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何况什么?” 何况什么。 陆寒生没回她,反倒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咬了一半的苹果举了起来。 像是意识到他想做什么,顾清烟想把手收回来,“这是我吃过的,你想吃,自己洗去。” “我不嫌弃。”他说着,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下了一口果肉。 顾清烟望着手里那个被他啃过的苹果,一脸嫌弃。 “给你。” 她直接将那一半苹果塞给了他。 她才不想和他一起吃一个苹果,总觉得好恶心。 陆寒生望着她递过来的苹果,“……” 他不嫌弃,她倒是先嫌弃上了。 见她嘟着红唇,唇上泛着水光,格外的誘人。 陆寒生眸光一暗,情不自禁地俯身在她扬起的红唇上啄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她人设裂开了,哈哈…… 第103章 招惹 忽然被偷袭,顾清烟心跳蓦地快了一下。 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容,顾清烟感觉心脏在噗通噗通地打鼓,如雷贯耳。 “干嘛呀。”她抬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不懂这人好端端的,吻她做什么。 她声音带着几分娇嗔,那把小奶音嗔得人骨头都要酥软了。 陆寒生原本只是浅尝即可,但被她这一嗔,顿时就不满于此了。 他扣住她的后颈,直接长驱直入,狠狠地摄取她口腔的甜美。 “唔……” 顾清烟被吻得浑身发软,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缺氧窒息。 好在下一秒,男人松开了她。 陆寒生的手仍旧是维持着扣她后颈的动作,就连唇都没怎么撤开,仍旧似吻非吻贴在她唇上。 他呼吸有点重,表情望着有点谷欠,显然是又上火了。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就是那勾人的小妖精,老是勾得他想亲她。 不仅如此,她还总是轻易地就把他身体里的欲望给激发出来。 难受至极的陆寒生将额头抵在顾清烟的额间,薄唇又凑上去重重地吮了一下她的下唇肉,才哑着声音道: “不伺候就别招惹我。” what? 顾清烟满脸问号。 她什么时候招惹他了? 狗男人,你礼貌吗? 明明是他自己需求旺盛,动不动就发情,怪她做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清烟被气笑了,她一把推开他,气得不想搭理他。 陆寒生却难受地贴了上来,边吻她的耳朵,边蛊惑她,“借手用一下,嗯?” 耳朵一阵阵酥麻,身子无意识地颤了颤,顾清烟感觉魂都要被他吻没了。 她连忙躲开他炙热的吻。 领会他什么意思,顾清烟气得骂他,“你能不能收敛一些。” 这几日,他都借她手几回了。 真当她一回生,两回熟啊。 “不用手,那就用你自己。” 陆寒生在这方面还是挺霸道的。 不给手,他就去撩拨她。 反而要难受就一起,撩得她受不了,她就会妥协了。 得逞过一次,陆寒生就屡次如此,像是吃定了她一般。 被摁在床上亲得浑身发软的顾清烟到底是又妥协了。 “我帮还不行吗,你起来。” 顾清烟用手抵着陆寒生,生怕他撩起她的裙摆,胡作非为。 然而陆寒生却不乐意了,他故意去蹭她,“我现在觉得还是你自己来更好。” 顾清烟气得举起小粉拳捶打他肩头,“你做个人吧,受伤了也不安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以往的陆寒生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欲望果然能使人昏了头脑。 什么话,都能随口蹦出。 曾经高高在上,不知道欲望是什么的神,此时也沦为欲望的使徒,只想遵从身体的本能,让自己快活。 陆寒生支起身体,伸手去撩顾清烟的裙摆。 感觉陆寒生是来真的,顾清烟忙阻止他,“你别动,我来。” 算了,指望他收手,还不如她自己来主导。 陆寒生轻挑眉梢,倒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他翻身躺在床上,将左手枕在脑后,一副任君采撷的妖冶神色睨着她。 顾清烟望着他那满是谷欠色的脸,心跳突了好几下,脸颊也止不住发烫发热。 妖孽。 生那么好看做什么。 顾清烟咬了咬唇,不断地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一直到陆寒生忍不住,抬手去撩她裙摆,她才呼了一口气,慢慢地翻身坐到他身上。 - “咕噜咕噜……” 将最后一口水吐进池子里,顾清烟伸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转身走进了淋浴间。 顾清烟打开喷洒的开关,闭眼仰头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柱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洗手间外头。 陆寒生赤着上身半卧在床头上,略显沉默地望着窗外。 陆寒生在想一个女人为什么会那么矛盾。 她不愿和他做。 却又愿意用那种方式替他疏解。 真的只是因为,他身上有伤? 陆寒生是个聪明人,哪怕他没有谈过恋爱,但他就是感觉顾清烟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时而亲密,时而疏远。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明明是她要嫁给他,想给他孩子的。 可每一次发生关系,她的身体都在本能的抗拒。 即便后面,她也投入了其中。 可她一开始的反应却令他想不通。 她似乎并不愿意和他发生关系。 就像刚刚,她宁愿用那种方式,也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 说是怕加剧他的手伤,可他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她主动,他又怎么会牵扯到手臂。 说到底,是她不愿罢了。 陆寒生没有喜欢过谁。 他理不清顾清烟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他觉得,应该不是爱。 “哐”的一声,玻璃器具摔地上的声响在寂静的病房响起,陆寒生顿时侧目看了过去。 只见顾清烟站在洗手间门口不远处的柜台前。 她脚下的地板上,一堆的玻璃碴。 应该是她不小心打碎了水乳的瓶子。 因为她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懵,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约莫两秒,她反应过来了。 她转身走了出去。 跟着陆寒生就看到她拿来了扫把和簸箕。 她熟练地将地面扫干净,然后将扫把和簸箕归回原位,再拿来拖把将地板拖干净。 待她弄好一切后,陆寒生才出声问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后,下意识埋怨了一句:“还不是你害的。”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 陆寒生看着她揉手腕的动作,顿时就明白了她口中的‘他害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确实得怨他。 他无法辩驳。 水乳被打碎,顾清烟随便倒了点保湿水给面颊补补水。 弄好一切,她才过来上床睡觉。 vip房是有张大床的。 一旁安置着可移动的病床。 不过对陆寒生而言,那张病床就是个摆设。 他平日里都是躺在大床上的。 而顾清烟自然是和他一起睡在大床上的。 她睡他左手边,睡相好,基本不会碰到他。 顾清烟刚躺下,陆寒生就倾身过来面向她。 顾清烟冷不防对上他那张英俊如斯的面容,心跳蓦地加速了一下。 这人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 英俊硬朗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一双深邃的眼眸宛如星辰大海,耀眼而迷人。 这人真的是长得比娱乐圈的顶级男明星还帅! 不小心犯了花痴的顾清烟略微不自然地移了一下视线。 陆寒生却忽然伸手过去抚了一下她樱粉色的唇,问她,“为什么?” 顾清烟略微错愕地看向他,不解地拧了拧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宁愿用这里,也不肯自己来?” 第104章 陆大猪蹄子 顾清烟轻轻眨了眨眼。 为什么? 自然是不想做了。 其实女人都是感性动物。 经常和陆寒生这样优秀的男人朝夕相处,顾清烟无法做到随时随刻都置身事外。 诱他入情网时,她也会迷失。 顾清烟不想和陆寒生足太多负距离的事情。 她怕次数多了,她会迷失了自我。 顾清烟不记得自己在哪看到过那么一句话。 说是通往女人心的路是荫道。 老实说,她是不信的。 但…… 不可否认。 和陆寒生进行身体的负距离时,她都会产生一种她和他很相爱的错觉。 他的每一次攻占,都会让她迷失,变得不像自己。 当她在欲望的情海里起起伏伏时,那个男人也在她的世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印记。 他的气息,他的喘息,都像是带着魔力一般地占据她的脑海。 让她不可自拔地拥抱住他,想让他填满内心的空落,想让他带给她无尽的快乐。 这种想法很令人不安。 她怕和他牵绊太多,会失了心。 精明的猎人是不会容许自己对猎物动心的。 不爱便不会受伤。 她只想守着自己的一方心田,永不给旁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但这个自然不能说给陆寒生听的。 顾清烟冲陆寒生缓缓一笑,以方才说过一遍的说辞搪塞他, “不是说了嘛,你手上有伤,不方便。” 陆寒生重重地按了一下她的下唇,“撒谎。” 下唇忽然被大力地按揉,顾清烟疼得直皱眉。 她一双灵动迷人的大眼水雾缭绕地望着陆寒生,委屈巴巴地道: “疼……” 陆寒生立即将手从她的唇上放了下来。 顾清烟眨了眨清澄明亮的眼眸,再度解释,“你手臂都这样了,我无法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和你做。” 陆寒生捏住她的下巴,眸光幽暗深邃地望着她,“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啦。又不是没做过,我至于跟你矫这个情吗?” 顾清烟心忖这人真是锲而不舍,问那么明白做什么啊。 难道非要让她说她就是不想,不愿吗。 “睡吧。” 陆寒生指腹捻了捻顾清烟丝滑的面颊,没有再追问什么。 又或者是觉得追问下去,也挺没意义的。 “嗯。”顾清烟缓缓闭上眼睛,生怕男人忽然又问她问题。 陆寒生见她闭眼干脆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罢了。 不管她到底怎么想。 这辈子,不出意外,他们将一辈子都纠缠在一起,唯有死亡才会将他们分开。 谈爱不爱的。 于他们这种刚结合的夫妻而言,未免显得过于虚假。 倒是这样,还显得真实。 - 睡着睡着,顾清烟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睁开眼望着陆寒生说: “对了,我最近签约了一个新艺人。” “嗯。”陆寒生仍旧是闭目的状态。 “我又要花你一大笔钱了。”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忽然又要花他一千万,多多少少都有点心虚。 “嗯。”陆寒生不怎么在意地应了声,像极了敷衍老婆的狗男人。 虽然男人表现得不怎么在意,但顾清烟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免得男人觉得她是故意在败家, “我不会白花这笔钱的,相信不用多久,我就能给你攒回来了。” 大约是被她闹得没法入睡,陆寒生睁开眼望了她一眼,他漆黑的瞳孔里尽是无奈。 “以后这种事情不用特意跟我报备。” “这不是你的钱嘛。”她还是很上道的,花钱还是要上报一下的。 陆寒生叹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这钱,你也有份。” 换个意思就是,这也是你的钱。 顾清烟听得极度舒爽。 她就喜欢他这大方的劲。 将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顾清烟找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重新闭上了眼睛。 “晚安。” 她忽然启唇说道。 陆寒生一愣,随后勾了勾唇,也回了她一句“晚安。” - 秦诗意的解约程序走得还算快的。 对方虽然觉得她有可造之处,但想着她毕竟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 能以此谋得一千万违约金,也算是攒了。 就很干脆地放人了。 而解约后的秦诗意直接签约了盛世,正式成为了盛世的一员。 签了秦诗意后,顾清烟便联系了季慕白,问他电影什么时候选角。 季慕白回她,“下个月中旬吧。” “我这边有个资质不错的艺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她一次试镜的机会。” 顾清烟觉得秦诗意很适合出演那部电影的姐姐和妹妹一角,所以她想要跟季慕白要一个试镜的机会。 顾清烟只说给机会试镜,没说一定要让对方过来出演角色,因此季慕白也很是干脆, “你可以让她过来试一试,合适我可以考虑。” 末了,季慕白还以投资商为由,邀请她一起给演员试镜。 “好啊。” 顾清烟兴趣挺大的,就没拒绝,同意了。 暂时安顿好秦诗意的去处,顾清烟的时间基本又空闲了下来的。 公司有蔡牧晴,她也不需要天天去报道。 何况陆寒生在医院,身边需要有人伺候。 所以大部分时间,顾清烟都还是待在医院的。 陆寒生得一个月后才能拆板出院。 而这一个月,顾清烟的日常便是负责伺候陆寒生。 其他事情,倒成了次要。 顾霜儿最终为粉丝买单,不得不在微博上发文替粉丝给顾清烟道歉。 当然,她也很会制造舆论。 道歉的时候,还特意加了句‘幸亏姐姐没有受什么伤’来内涵顾清烟小题大做。 顾霜儿的粉丝开始埋怨顾清烟没有人情味。 说她明明没受到多少伤害,却咄咄逼人,害他人被拘留,从此人生染上污点。 因此她们又纷纷跑去顾清烟的微博下骂她,还有私信骂的。 对此。 顾清烟直接关了不是好友不能私信和留言评论的功能,眼不看为净。 顾霜儿如今还不是很红,而顾清烟又不是公众人物,这件事没后续后,没几日就被观众遗忘了。 这事就此落下帷幕了。 结局是顾霜儿什么都没有讨好,还莫名多了一些路人黑粉。 至于顾清烟,关了微博。 谁骂她,她也看不到,压根伤不到她。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一个星期后的某天早晨。 顾清烟在刷牙的时候,忽然恶心反胃。 “呕~” 【作者有话说】 我继续写,努力给你们加更~ 第105章 有孕 顾清烟双手支撑在洗手池上,呕个不停。 她其实吐不出来,就是干呕。 听到顾清烟干呕声的陆寒生不由走了进来,见她呕得眼角都冒着泪光,当即就拧起了眉梢。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顾清烟的背,“吃坏东西了?” “没有。”顾清烟摇头,一双潋滟水灵的眼眸染了水光,格外的楚楚动人。 “那你这是?”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陆寒生顿时又说: “我记得之前医生说一个星期后可以验血查看是否怀孕,待会儿下去抽个血化验一下。” 顾清烟神色恹恹地点了点头。 “嗯。” 吃早餐的时候,顾清烟没什么胃口。 她知道。 她是早孕症状来了。 上一世,她便是这个时候,开始起早孕反应的。 吃完早饭。 陆寒生亲自陪着顾清烟下去抽血。 抽血的时候,顾清烟见护士拿着针头伸向自己,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上一世被捆在手术台抽血的画面。 她下意识环住陆寒生的腰肢,将脸埋在他的腰腹间。 陆寒生抬手罩在她的发顶上,稍作安抚。 针头刺进去的那一瞬间,顾清烟整个身体都跟着一颤。 其实没有多疼的。 但上一世的心理阴影让她对这些冷冰冰的针头尤为惧怕。 陆寒生感觉受到怀里人儿的颤抖,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很快的。” 抽血确实很快。 不过十几秒就好了。 当护士将针头从手臂上拔出来的那一瞬间,顾清烟整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软绵绵地靠在陆寒生的身上,背上竟出了一层细汗。 抽血化验单不是立马就能拿到的。 得等半个小时。 于是顾清烟和陆寒生便在医院大厅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顾清烟的皮肤白皙,加上她抽血的时候,肢体僵硬,护士的手法可能也不是很熟练,于是她的针口不一会儿泛起淤青。 而且还隐隐带点痛意。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那乌青的针口,心头涌上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这小娇妻的身体确实够娇气的。 抽个血而已。 可她却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拇指般大小的淤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显眼。 顾清烟看着自己手臂窝那泛着淤青的针口,忍不住跟陆寒生卖起了惨来, “陆先生,手臂好疼啊……” 她眼眸湿漉漉地望着陆寒生,咬得过分红润的唇微微一嘟,十足的娇气包。 陆寒生握住她的手臂,低头在她针口那上面吹了吹,“还疼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肌肤上,带起了丝丝撩人的痒意。 完全没想到陆寒生会有此操作的顾清烟愣愣地眨了眨眼。 刚刚被他吹过的地方,好似着了火似的,火燎火燎的。 心脏也像是忽然生病了一般,忽然加速了起来。 顾清烟下意识把手抽了回来,略有点讷地说道:“不……不疼了。”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说:“别人抽血跟个没事人一般,你抽个血跟被打了一顿似的,还挺娇气。” 顾清烟当即不高兴地反驳陆寒生,“肌肤天生娇嫩,这能怪我嘛?” 自然是不能。 他也就随口一说。 见也坐了好一会儿了,陆寒生便问顾清烟,“几点了,到时间拿单子没?” 顾清烟顿时拿出手机瞧了一眼,“才九点十分,还差十分钟。” “嗯。”陆寒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顾清烟等得无聊,便懒洋洋地将头靠在陆寒生的左臂上,然后玩手机。 陆寒生的左臂被她压得不太舒服,但他到底是没有推开她,任由她靠着。 十分钟后。 单子出来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一起拿着出来的报告单回去给医生看。 医生看了一眼,便微笑着对两人说:“恭喜两位。” 顾清烟这个早就知道结果的人并没有多惊喜。 倒是陆寒生这个初次当爹的人,表情看上去有点愣头愣脑的,莫名的反差萌。 医生和两人说了许多怀孕期间该注意的事情。 顾清烟都一一记下来。 医生说现在月份还小,还看不到胚芽,就不需要去做b超了。 让顾清烟过一个月再来照个b超建孕检保健卡什么的。 医生叨叨絮絮地说了一堆,末了见两人如此年轻,想到那方面肯定十分和谐。 于是为了防止两人年轻气盛,私生活太过于和谐,不由又提了一嘴, “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同房,你们切记不要行房,以免动了胎气,” 虽然顾清烟自己知道前三个月不能同房,但被医生这般直白地说出来,她还是禁不住脸皮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 倒是陆寒生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了顾清烟一眼。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那目光,幽深得很。 从妇产科室出来,顾清烟望向陆寒生,笑着揶揄他,“陆先生,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这个孩子来得远比陆寒生想象的要快。 心中有点期待,也有点不太真实。 前阵子还是单身寡人的他忽然就要当爸爸了。 不过陆寒生到底是经过大风大雨的人,很快就淡定地回复顾清烟, “也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同喜。” 顾清烟笑眯眯地挽住他的手,依偎在他的手臂上,笑得一脸嫣然。 陆寒生望着笑颜如花的顾清烟,眸光微微闪烁。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都有一种独特的光辉。 陆寒生感觉这一刻的顾清烟好似在闪闪发光,整个人都显得耀眼无比。 挂在腰间的挎包忽然震了震,顾清烟顿时将震动的手机掏了出来。 是陆寒生的手机。 他的手机没设铃声,就一个纯震动。 “呐,你手机响了。” 顾清烟将手中不停震动的手机递给陆寒生。 陆寒生抬手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杨文打来的。 他按了接听。 “陆总,二爷在公司闹起来了。” 陆寒生下意识拧眉,“他闹什么?” 杨文说:“大概是不满您将他免职了。” 陆寒生冷呵一笑,“我现在过去。” 说着他便挂了电话,然后低眸对顾清烟说,“先去公司一趟。” “哦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顾清烟还是陪着陆寒生一起去了陆氏集团。 - 陆氏集团。 杨文看着陆二爷像个泼猴一般地将陆寒生的办公室弄得鸡飞狗跳,额上的青筋不断地在突突上涨。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陆寒生的二叔,杨文都削他了。 毕竟在公司,除了陆寒生,杨文算是职位最高的了。 至于股东们,他们得仰仗陆寒生的鼻息过日子,自然不敢得罪杨文。 要知道在古代,杨文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谁敢惹他啊。 但陆二爷不同。 陆二爷是陆寒生的二叔,是杨文必须敬重喊声二爷的人。 所以杨文也只能忍他了。 陆寒生领着顾清烟进门的时候,陆二爷正把一个青花瓷花瓶摔在门上。 花瓶的碎片四处飞溅,有一块碎片正好溅向顾清烟的脚踝,在她莹白的脚踝上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涓涓血水顺着她雪白的脚踝往下蔓延,像极了眼里落下的血泪。 【作者有话说】 三更完,明日见~ 第106章 偷亲她 顾清烟微微皱眉,偏头看了一眼脚踝。 望着脚踝上的血口子,顾清烟只觉得自己这带衰的体质还真是丝毫不令人失望。 这都能祸到她的身上? 她上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无法弥补的坏事,今生才会拥有这么一副带衰的体质。 每次出门,似乎都没有好事儿。 陆寒生看着满地的狼藉,目光凛然地望向几十岁还跟个十几岁似的陆二爷,声音极冷, “闹够了吗?” 陆二爷一见到陆寒生,就跟闹事的坏学生见到教导主任一般,顿时就停止了作恶。 只是他到底是陆寒生的二叔,没道理怕他的。 他略微不满地看向陆寒生,很不服气地道:“你凭什么免去我副总一职?” “凭什么?”陆寒生闻言笑了,笑得极其轻蔑嘲讽, “就凭你那不是经商的猪脑子,你也不该坐这个位置。” 他轻挑眉梢,“怎么?还嫌你给公司添的麻烦不够多?” 陆二爷一个长辈让陆寒生一个晚辈给批评了,自尊心自然是受不了的。 他顿时不满地冲陆寒生叫嚣, “陆寒生,你什么态度,我是你二叔!” “你要不是我二叔,你能有资格在我跟前闹?” 陆寒生可没有因为对方是他二叔就口下留情。 这些年,因为老爷子偏爱这个二儿子,陆寒生没少替他擦屁股。 可如今,他都闹出了人命,陆寒生是忍无可忍,懒得再替他擦屁股。 无用之人留他干嘛? 给自己添堵? 陆寒生还没闲到这种地步。 他很忙。 受伤也仍旧在医院各种视频会议的开。 哪有那个闲功夫整天去替他这个没脑子的二叔收拾烂摊子,擦屁股。 陆二爷被陆寒生的话气得不轻。 他瞪大眼珠子,面目狰狞地道: “好你个陆寒生,翅膀硬了是吧,都敢和我这个二叔这般说话了!” 陆寒生懒得搭理他,他直接威胁道:“再闹我就让你之后的生活费减半。” 陆二爷一听生活费减半,顿时就像那护食的野兽,气的低吼,“你敢!” 陆寒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眼底尽是幽暗森冷的光,“你看我敢不敢。” 陆二爷到底是有所畏惧的。 他已经丢了副总一职,要是生活费再减半,他还怎么在上流社会混了? 陆二爷一脸不甘地走出了陆寒生的办公室。 大约还是气不过的。 在经过两人身旁的时候,陆二爷直接把气撒在陆寒生身旁的顾清烟身上。 他故意用肩头去撞了顾清烟一下。 忽然被撞,顾清烟也是懵了,人直接被撞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要不是陆寒生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及时将她带进了怀里,她甚至还有可能一屁股跌坐在地。 肩头被撞得一抽一抽的疼,顾清烟靠在陆寒生的怀里,眼角溢出生理性的眼泪。 顾清烟痛到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她招谁惹谁了? 先是被碎片刮伤脚,现在更是莫名被撞,顾清烟也是气得够呛的。 陆寒生牢牢地将顾清烟半揽在怀,心有余悸。 他死死地瞪着陆二爷,那表情,宛如要吃人一般。 “陆文彰!” 这还是陆寒生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气。 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没有礼貌地直呼一个长辈的全名。 陆二爷望着侄子那张乌云密布,宛如要吃人的脸庞,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惶然。 “干嘛。” 他还挺傲慢,“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她,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末了,他忽然小声了许多,“一个女人而已,你陆寒生何时在意过?” 陆二爷望着陆寒生越发深冷的目光,哆嗦着唇,不愿意承认自己此时怕极了这个宛如地狱罗刹般的侄子。 “一个女人而已?” 陆寒生让顾清烟自己站稳,而他则是面色阴鸷地走向陆二爷。 他忽地挥拳砸向陆二爷。 “你该庆幸她没事!” 陆寒生一想到医生先前说的怀孕要避免碰碰撞撞,不然容易引发流产的话,他就怒得恨不得抽死陆二爷。 杨文看到陆寒生出拳打陆二爷,直接愣在了那。 陆总他…… 忽然挨了陆寒生一拳的陆二爷回过神来,又气又怒地骂陆寒生大逆不道: “我是你叔叔,你竟敢打我?” 陆寒生面色阴郁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她今日要是有事,别说打你。我还能送你去吃牢饭,你信不信?” 如果顾清烟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陆寒生绝对干得出来送陆二爷去吃牢饭的事情来。 这种社会败类,留他做什么。 不远处的顾清烟微微垂下眼眸,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你……” 没想到陆寒生会说出这样的话,陆二爷都惊住了。 “好好好,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亲叔叔都打。” 陆二爷心有不甘又很是怂包。 被打了,他非但不敢还手,他还底气不足。 “陆寒生,你给我等着!” 陆二爷趾高气扬地撂下这么一句狠话,便抚着被陆寒生打肿的脸颊,气冲冲地离去。 陆寒生胸口起伏得厉害,他鲜少这般动怒过。 但刚刚陆二爷的举动,是真的激怒了他。 他有气冲他来,撞他女人做什么? 杨文适时地上前来说道:“陆总,夫人的脚好像受伤了。” 陆寒生将胸腔里的那股戾气压下,转身朝顾清烟走了回去。 顾清烟今日穿着一条白色收腰的雪纺连衣裙,裙摆刚没过膝盖,脚下是一双同色的皮质平底鞋。 鞋面不高,因此一眼就能瞧见她莹白的脚踝上那一道血口子。 划得不深,所以血早就止住了。 但她皮肤实在是太白了,那一抹红色在她的脚踝上显得那般的鲜艳耀眼。 陆寒生胸口又开始冒火气了。 他走到顾清烟的面前,几乎是压着脾气问的她,“受伤了怎么不说。” 顾清烟手指扣了扣指背,低着头的样子,像极了站在那被家长训斥的三好学生。 她抬眸看了陆寒生一眼,见他脸色黑沉的吓人,又连忙低下头去了。 “又不严重,没必要说吧。”她声如蚊呐。 明知他的怒火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他此时盛怒的样子还是叫她心惊。 原来怒极了的陆寒生这么吓人。 顾清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能惹怒他,太可怕了。 陆寒生气得剜了她一眼,“流血还不严重?” 陆寒生手受伤,自然是抱不了她。 他直接牵着顾清烟,越过地上的玻璃碎片,进了办公室里头的休息室。 陆寒生让顾清烟坐在休息室的床上。 而他则是从休息室电视墙下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贴着红十字的医用百宝箱。 给顾清烟消毒之前,陆寒生还不忘让她先百度一下。 确定孕妇可以用碘伏消毒后,他才单膝蹲在她面前。 “把脚放上来。” 陆寒生示意顾清烟把受伤的脚搁在自己的腿面上。 顾清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没照做,“我自己来就好。” 懒得和她废话,陆寒生直接抓着她的脚,兀自放到了自己的腿面上。 顾清烟望着自己莹白的脚丫踩在男人的西裤上,那白与黑的冲击感不要太强烈,她脸颊忍不住浮上了一团粉云。 怪难为情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脚气…… 陆寒生从医疗百宝箱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塑料瓶递给顾清烟,“把盖子打开。” “哦。”顾清烟伸手接过,将盖子扭开。 是碘伏棉签。 陆寒生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根碘伏棉签出来给她的伤口上清洁消毒。 碘伏棉签落在伤口上带起了轻微的刺痛感,顾清烟猛地将脚抽了回去。 陆寒生顿时抬眸看向她,那眼神,就如同是看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严肃且不悦。 顾清烟撅了噘嘴,娇气地道了声‘疼’,便乖乖地将莹白的小脚丫放回了他的腿面上。 “刚刚不见你喊疼,现在喊什么?” 陆寒生边继续给她消毒,边暗讽她该矫情的时候不矫情,不该矫情的时候却来矫情。 顾清烟鼓起腮帮子,气得跟他就事论事,“那刚刚确实没有现在疼嘛。” 陆寒生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从医宝箱里拿出了一个创口贴递给她,“撕开。” 顾清烟又是一把接过,很是听话地撕开了。 “给。” 撕开后,她将创口贴递过去给他。 陆寒生接过给她贴在了伤口上。 陆寒生看向她,很严肃地说:“今晚就别洗澡了,免得水淋到伤口,感染。” 顾清烟觉得这人太夸张了,一点小伤口,至于搞得那么严重么? 还感染? 并不想挨骂的顾清烟嘴上应‘哦’,心里却想着‘等你睡着了,我洗澡你也不知道’。 然而陆寒生先是听到了她心声一般,顿时就来了句,“别让我知道你伤口碰水。” 顾清烟,“……” - 都到公司来了,陆寒生索性就在办公室办一会儿工再回医院了。 顾清烟被陆寒生勒令躺在床上不许乱动。 于是无聊的她只好躺在床上刷微博。 她的微博自从关掉了不是好友不能私信和留言评论的功能后,一直都很冷清。 不过她倒是忽然多了一百多万的粉丝。 以前她也才几十个粉丝,而且大多都是公司里的人关注的。 如今托顾霜儿的福,她也是有百万粉丝的人了。 虽说都是顾霜儿的粉丝,但瞧着还挺好看的。 刷了一会儿手机,顾清烟就犯困了。 如今还是夏季,正是容易犯困的季节。 顾清烟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躺平身子,打算眯眼睡一会儿。 杨文买了点水果上来,陆寒生拿进来打算给顾清烟自己洗着吃。 谁知道一推开门,就瞧见顾清烟闭着眼,躺在墨黑色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将杨文买的水果放到一旁的柜台上,陆寒生朝床上的顾清烟走了过去。 空调调的有点低了,若人醒着,倒不至于会冷。 但睡着了,不盖好被子,很容易着凉的。 顾清烟睡得时候,因为不冷,所以被子也是马马虎虎地盖在肚子上。 手和脚都露着,看上去跟没盖差不多。 陆寒生弯身替顾清烟将被子给她盖好。 做完一切。 陆寒生刚要站直身。 然而望着顾清烟那恬静可人的睡容,陆寒生直起身的动作不由一顿。 睡着后的顾清烟看上去格外的乖巧。 那张精致秀美的脸庞,尽是温顺和柔和。 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她誘人的樱唇时不时地在蠕动,就像是在誘人品尝一般。 陆寒生定定地盯着顾清烟那双红润富有光泽的樱唇看了好几秒。 随后他忽然坐在床边,将左手撑在顾清烟的右耳侧,慢慢地倾下身去。 【作者有话说】 先更一张三千多字的~ 第107章 文件好看,还是我好看? 两片唇才刚贴上,陆寒生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 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陆总,您在里面吗?” 是杨文在叫他。 陆寒生立即撤离,并且起身走了出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床上‘熟睡’的顾清烟猛然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光线下,她的面颊异常的绯红。 顾清烟抬手抚了抚刚刚被男人亲过的红唇,上面还残留着他唇上的余温。 那般的炙热,那般的温软。 沉寂的心湖像是忽然被人投掷了一颗石子进去,湖面荡起了丝丝涟漪。 顾清烟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心跳不要再加速了。 但这心就像是那不听话的小鹿,一直在噗通噗通地乱撞。 顾清烟闭眼,异常加速的心跳迟迟平复不下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陆寒生会在她‘睡觉’的时候,忽然亲她。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去亲吻一个熟睡的女人呢。 那肯定是情不自禁啊。 顾清烟能感觉得到,陆寒生对她的情意正在一点点的升华。 说爱或许还谈不上。 但喜欢,一定是有的。 顾清烟忽然在想,为了报复顾霜儿,便诱陆寒生爱上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都说杀人不如诛心。 她这样对陆寒生,会不会……太狠了? - 外面。 看着从休息室出来的陆寒生,杨文倾身上前在他耳边说道:“老爷子来了。” 陆寒生闻言,轻挑一下眉梢。 他微微偏头,就看到了外头的沙发上,坐着威严苍老的陆老爷子。 管家陆松就站在老爷子的身后。 陆寒生大约明白老爷子来此的用意。 他面色从容地走了出去。 老爷子一看到陆寒生,想起二儿子红肿的面颊,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打了你二叔?” 他森严的开口,浑厚的嗓音夹着薄怒。 “是。” 陆寒生没有丝毫停顿,回答极快。 老爷子见他回答得还挺理直气壮的,顿时气得杵了杵手中的龙形拐杖。 “他是你二叔!” “那又如何?”陆寒生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仍旧是那般的理直气壮,“他不该故意去撞烟儿。” “就因为他撞了那个女人,你便要打他?” 老爷子生生被气笑了。 虽说已经听二儿子生动地描述了一番。 可此时此刻,看到陆寒生这般维护顾清烟,老爷子还是禁不住气到两眼发昏。 他恨恨的咬牙,“我就说这女人不是个好的,这才嫁给你多久啊,就勾得你为她怒打亲叔叔,真是红颜祸水!” 老爷子的音贝不低。 即便办公室的隔音挺好的,可里面的顾清烟还是听见了这话。 顾清烟躺在床上,嘲弄地勾了勾唇。 这陆家的男人,一个个都像是有什么大病似的。 她做什么了? 她无缘无故被撞,陆寒生为她出气,反倒是她的错了? 这什么歪理。 果然。 对你怀有偏见的人,你哪怕喝口水,那都是错的。 外头。 陆寒生面色深深地望着老爷子,也没有特意为顾清烟辩解,只说了句, “爷爷,她怀孕了。” 刚还在说顾清烟如何不好的老爷子当场愣在了那。 “怀了?” 老爷子嘴巴微张,表情略微呆愣地望着陆寒生,和刚刚义正言辞训斥人的他,产生了巨大的反差。 “刚查出来。”陆寒生点头,“前面要不是我手快,您的小曾孙很可能就让你那二儿子给扼杀了。” 陆寒生冷然地反问老爷子,“爷爷现在还觉得二叔他不该打么?” 他要有小曾孙了? 老爷子咽了咽口水,莫名地觉得紧张。 陆寒生随他妈妈,血型特殊,不能与不同血型的人孕育后代。 然而他妈妈却可以和血型不同的陆文怀也就是陆寒生的父亲孕育出陆寒生来。 也就是说,陆寒生妈妈家的这种基因,只是针对男性。 自从得知陆寒生不能与血型之外的人孕育子嗣时,老爷子就没指望他能给陆家传宗接代。 毕竟同是p型血的女人,真的不容易找。 因此他一直格外地疼爱二儿子。 想着二儿子能再给他造个孙子出来。 偏偏他那二儿子不争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的时候,玩得太过。 这些年来,陆文怀身边女人无数,可却无一人传出喜讯。 老爷子是心都要操碎了。 一个是没法让别的女人怀,一个却是怎么都怀不上。 老爷子甚至都觉得是不是上天在整蛊他们老陆家,想让他们绝后。 但现在,陆寒生不仅和同血型的顾清烟结婚,甚至还怀上了孩子。 老爷子欣喜若狂之下,心中的那把秤都直接倾斜了。 他回陆寒生,“该!” “那个混小子不知道分寸,差点伤了孙媳妇,打得好!” 老爷子这显然是打算要小曾孙不要儿子了。 不过也是。 就那种败家儿子,不要也罢。 要不是指望他给陆家传宗接代,老爷子才不至于天天忍受陆二爷的作天作地呢。 如今陆寒生可以传宗接代了。 老爷子也是当仁不让,直接换人当心肝宝贝了。 曾孙面前,儿子算个屁! 何况还是个败家玩意,就更没什么可稀罕的了。 陆寒生和杨文看着一秒变脸的老爷子,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这态度,和刚刚截然不同。 刚刚还那个女人的唤顾清烟,这会儿就成孙媳妇了。 陆寒生觉得好笑又无语,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轻叹了一口气,陆寒生才又说:“烟儿月份还小,希望爷爷先不要声张。” 豪门的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生的。 在孩子没落地之前,陆寒生都不打算声张。 “那肯定。” 老爷子也懂其中道理,自然不会到处宣扬。 喜提小曾孙,老爷子有点耐不住欢喜想起陆寒生刚刚是从休息室出来的,他不由问陆寒生,“她在里面吗?” “我进去看看她。” 不等陆寒生回答,老爷子就忍不住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陆寒生拦下老爷子,说:“她睡下了,爷爷就不要去吵她了。” 他轻抚额头,一点都不带拐弯抹角的, “何况你之前对她什么态度,您去看她,就不怕她又把您给气着?” 老爷子,“……” 光顾着激动,都差点忘了顾清烟是个什么人了。 想起顾清烟那张伶牙俐齿的嘴,老爷子忍住蠢蠢欲动的心,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丫头礼仪还是差了一些,回头生下孩子,你让她好好地去学习一下礼仪,免得将来给你丢人。” 长辈都不喜欢带刺的晚辈。 陆老爷子欲是。 只是顾虑到顾清烟如今怀有身子,他也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我娶的是妻子,不是礼仪小姐。” 陆寒生不觉得顾清烟这样有什么不好。 他不可否认,顾清烟确实不完美。 她有时候特别的尖酸刻薄,甚至到了令人厌恶的地步。 可谁生来又是完美的? 就连他都不完美,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十全十美? 何况她身上的刺从来就不会随意对人支起。 褪去了那一身的刺,她也不过是个软萌爱撒娇的小姑娘而已。 她带刺,也不过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罢了。 一个敏感却又渴望被疼爱的小姑娘而已。 她能有多坏呢。 “行了,爷爷,她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虽说陆寒生和顾清烟不和老爷子一起生活。 但毕竟还是一家人。 为了两人日后都能和平相处一些,陆寒生还是当起了和事佬, “她那日怼您也不过是您先伤害了她,她才会反击您的。” “没有人在受到伤害后还能对伤害她的人心平气和。 她又不是包子,被人欺负,还不敢还口。 她若那样软弱,您又该说她一无是处了。” ——没有人在受到伤害后还能对伤害她的人心平气和。 是啊,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呢。 只会恨之入骨。 顾清烟将打开的门轻轻带上。 过往种种,宛如潮水一般地朝她涌来。 顾清烟背抵着门板,身体慢慢下滑。 顾清烟背抵着门板蹲在地上,她抬手环抱住自己的身躯,将内心生出的那一丝于心不忍给收了回去。 她告诉自己,她没错。 让陆寒生爱上自己,她没做错。 上一世,她什么都没做过,甚至都不认识他。 却因为他,被囚,被迫骨肉分离,甚至丢了自己的命。 这一世,她不过是利用他来报复顾霜儿。 比起他带给她的那些风雨,她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少…… 她没想过要他的命。 外头。 老爷子听了陆寒生的话后就沉默不言了。 确实。 若顾清烟是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老爷子照样是不喜的。 对比一下,老爷子觉得他可能更能接受会怼人的顾清烟。 至少会怼人,会反击,不会随意被人欺负,不会丢陆家的脸。 陆家主母若是个只会哭的软包子,传出去,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罢了。 伶牙俐齿也没什么不好的。 比只会哭强得不要太多了。 老爷子知道自己是管不住陆寒生了,索性懒得管他们夫妻间的事情。 他叹了一口气,又说:“回头带她回老宅吃餐饭,也好让你的那些叔伯认识认识,免得他们以为你娶了个见不得光的妻子。” 老爷子这话算是认下顾清烟这个孙媳妇了。 “知道了。” 其实陆寒生早就该带顾清烟回老宅了。 就是给耽误了。 先是顾清烟被车撞,又被绑架什么的,然后又是陆寒生被砸伤,变故一场接一场,这才一拖再拖。 “行了,你忙,我回去教育你二叔去。” 老爷子和陆寒生一向是没什么话可说的。 若不是顾清烟,爷孙俩人,怕是见了面,也只会沉默寡言,无话可说。 “嗯。” 陆寒生身形笔直地目送老爷子离开。 杨文负责去送老爷子。 老爷子一走,陆寒生就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继续办公。 - 一个小时后。 肚子咕咕叫的顾清烟从休息室出来,打算叫陆寒生去吃饭。 然而当她看着坐在办公桌前,专注于办公的陆寒生,目光都不由被惊艳了。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顾清烟不得不承认,认真工作的陆寒生好撩人。 只是再撩人也不能当饭吃,她肚子好饿啊! 还是赶紧叫他吃饭去吧。 顾清烟踱着小步,慢悠悠地朝陆寒生走了过去。 陆寒生专心工作的时候,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顾清烟走到他身边,他仍旧毫无所觉,眼中就只有他的工作。 不满自己一个大美人还不如工作的陆太太望着眼里只有工作的陆先生,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恶作剧的心思来。 她眼里掠过一丝狡黠,随后轻轻绕到他的右手边。 一个趁其不备,她便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的腿面上。 她一手环住男人的脖颈,一手扼住男人性感的下颌,将他的脸庞转向她。 她妖冶一笑,那双潋滟迷人的眼眸尽是勾人的媚。 “陆先生,文件好看,还是我好看啊?” 【作者有话说】 两章七千字,我加更了哦,只是没三更而已哦~ 今日的烟姐是个小醋包~嗯,吃工作的醋。 第108章 吻我 她生得比花娇。 文件自然是比不上她好看的。 所以陆寒生是不假思索地就回答她: “你好看。” 顾清烟微微眯眼,有被取悦到。 谁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呢。 哪怕只是敷衍,也好听啊。 何况陆寒生认真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敷衍。 顾清烟心里更是甜滋滋的啦。 “我也觉得我更好看。”她揽着他脖颈,晃了晃他,说:“陆先生,你家娃儿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陆寒生闻言,顿时合上文件,问她,“几点了。” 顾清烟用手指点了点他的下颌,“快十二点了呢。” “这么晚了?” 倒是没想到都这个点了。 想到顾清烟如今是双身子的人,陆寒生顿时拍了拍她的臀,示意她从他腿上下来。 “走吧,带你去吃午餐。” “好哩。” 顾清烟顿时从他的腿面上跳了下来。 见她如此,陆寒生下意识蹙眉,“以后不准砰砰跳跳了。” “哦。” 某人蹙着眉梢训人的样子,好像老干部,顾清烟下意识就挺直身板,不再做出格的举止。 “走吧。” 陆寒生起身一把牵过她。 “嗯。”顾清烟握住他的手,与他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为了不让顾清烟继续饿下去,陆寒生也没带她去太远的位置,就在公司附近找了家西餐厅。 这个点,吃西餐的人还蛮多的。 要不是陆寒生出门的时候,率先让杨文打电话给西餐厅的经理预订了一个位置,怕是都这会儿过来,都没位置了。 杨文预订的位置是靠窗的。 采光很好。 而且还可以看到街上的车马水龙。 顾清烟和陆寒生一起落了座。 陆寒生不知道顾清烟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索性让顾清烟自己来点餐。 顾清烟也不矫情,拿过餐牌,给自己点了一份黑椒牛排,考虑到自己是孕妇,她要求全熟。 陆寒生则是要了一份西冷牛排,七分熟。 点好餐,顾清烟就双手托腮,望着街上的车马水龙,发呆。 跟着,她忽然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她刚刚忘记去方便一下再出门了,这会儿有点急。 “嗯。” 陆寒生挂着一只臂膀坐在那,仍旧很是意气风发,矜贵优雅。 顾清烟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清烟是去小解,所以很快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牛排也送来了。 陆寒生一只手不方便切牛排。 顾清烟干脆将他的那份拽到了自己的跟前,先帮他切好,然后再推回去给他。 切好的牛排,再用叉子叉进嘴里,十分方便。 比吃中餐好。 至少中餐陆寒生一只手未必能吃得这般从容。 搞不好还得顾清烟大庭广众之下伺候他。 给陆寒生切好,顾清烟便开始动手切自己的了。 就在她切着吃时,忽然走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男人长得不帅,但也不丑,只能说是平庸。 没有地中海,发量还挺好,有啤酒肚,很普遍的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 “陆总,真是没想到在这遇见您。” 男人一发声,顾清烟手中的刀叉就duang的一声,从手中脱落了下来。 她抬眸看向来人。 刹那间,她呼吸急促,面色都跟着发白,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什么恐惧的回忆里。 男人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顾清烟,她一副见鬼似的表情望着他,他略微尴尬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陆总,这……” 陆寒生也不知道顾清烟好端端,这是怎么了。 他当即开口说:“有什么事情下回说。” 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男人领会陆寒生的意思后,表情尴尬。 临走前,他忍不住偏头看向顾清烟。 第一眼是惊艳。 第二眼是不解, 第三眼带了几分怨念。 似乎在怪她,害他不能和陆寒生好好地攀谈。 见男人望着顾清烟,陆寒生心下不悦,当即拧眉看向男人,“你还有事?” “没……没事,改天聊。” 男人感受到陆寒生眼底的寒意,连忙讪笑着走开了。 男人走后。 陆寒生起身走到顾清烟的身旁,他抬手握了握她搁在餐桌上紧握成拳的手。 掌心冰凉,她的体温,竟如此的异常。 陆寒生不由又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额头倒还好。 正常温度。 就是她的手,凉得令人心惊。 陆寒生不懂她到底怎么了,便出声问她,“怎么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撕开了黑暗,将陷入回忆里的顾清烟给拉扯了出来。 顾清烟仰头冲他微微一笑,“没事。” 她可能不知道,她的笑容看上去,多么的苍白无力。 陆寒生又怎会瞧不出她的不对劲,但她不愿说,他也没有多问罢了。 他嗯了一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对面,顾清烟已经恢复如常,她继续吃着牛排。 可陆寒生还是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想起她刚刚看到男人时的恐惧,陆寒生眼底多了几分沉思。 她恐惧刚刚那个男人。 难道是过往,那个男人对她做过什么? 陆寒生下意识眯了眯眼,心说最好不是。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是夜。 静谧的病房里,昏黄的床头灯微弱地亮着。 大床上。 顾清烟满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做噩梦了。 梦中她被一具笨重的身躯压着。 男人的手像一条毒蛇似的,在她身上四处游移,所到之处,皆让她恶心。 “放开我。” 她剧烈地反抗着,试图将如大山一般的男人从她的身上推下去。 可她力气太小了,她压根推不开身上的这座大山。 她被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男人的手就像是那恶心的蚯蚓,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叫她恶心,叫她反感,也叫她绝望。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绝望爬上心头,她使劲地挣扎。 她在深渊里呼救,在绝望中求饶。 她求他放过她。 可他没有。 她的求饶换来的是男人更过分的对待。 在男人意图掰开她并拢的双腿时,她像条疯狗似的,忽然拱起身狠狠咬住男人的一只耳朵。 她拼了命地撕咬,直至将男人的整个耳朵都给撕咬了下来。 男人吃痛,抬手狠狠地捆了她一个耳光。 她被扇得晕头转向,满眼都是星星。 耳朵更是嗡嗡的响,耳蜗里一片黏湿,好似有什么液体从里头流淌了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男人狰狞的面目映入眼帘,宛如恶鬼。 啪的一声。 她又挨了一个耳光。 “婊子。” 男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狠狠地又抽了她好几巴掌。 很快,她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敢咬我,看我不弄死你!” 她被人揪住额前的头发,后脑袋一下又一下地撞向坚硬的地面。 “咚……咚……咚”的声音在午夜,显得格外的响亮。 男人狰狞的面目深深印在脑海。 和白天她见到的那人的脸庞,一模一样! “呼……” 大床上,顾清烟猛地睁开眼。 她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抬手抹了把汗水,顾清烟无助地抱住身躯,蜷缩在一起。 她好似离开了深渊,却又好似一直不曾离开过。 过去的人事物,总是在提醒着她。 她曾经活得有多不堪,又有多无能。 那般的痛苦,那般的绝望,又那般的渴望被拯救。 午夜梦回,她曾妄想着,有个大英雄能够救她出深渊。 可她等啊等,盼啊盼,终究还是没盼来她的大英雄。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让她活得如此悲哀,惨绝。 冰凉刺骨的身躯忽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她的世界,仿佛大地回春一般,瞬间被温暖了起来。 顾清烟悠悠抬眸。 “怎么了?做噩梦了?” 陆寒生面色沉沉地望着她,那张英俊立体的脸庞,满满都是让人心安的硬朗。 顾清烟的眼眸微微一闪。 在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他是来拯救她的神明。 她倾身扑进他的怀里,牢牢地抱紧他。 闻着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 她不是上一世的她了,她已经逃离了那个深渊。 现在的她,是凝望深渊的恶鬼。 她从此不在深渊,因为她本就是深渊。 她要把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拉进深渊。 她要他们和她上一世那般,痛苦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清烟仰头,忽然对陆寒生这般说:“吻我。” 第109章 春梦 陆寒生垂眸望着她,瞳孔微微一颤,还来不及给予反应,就被她环住了脖颈,仰头吻了上来。 今晚的她异常的主动,像是在发泄了什么一般。 陆寒生被她吻得呼吸加重,箍着她腰肢的左手不由加大了力度。 他从被动到主动,直到将顾清烟吻得气喘吁吁,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他额抵着她的额,气息不稳地问她。 顾清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脸没皮地勾着陆寒生的下巴,笑得花枝招展, “刚做了个春梦,忽然想要陆先生了。” 陆寒生眼眸瞬间一暗。 他抬手扼住她的下巴,指腹暧昧地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来回抚弄, “和谁?” 他哑着嗓音问她。 顾清烟笑得一脸妩媚,“自然是和陆先生啦。” 她娇软的身躯伏贴在他的怀里,像个勾人的小妖精。 她一口含住陆寒生抚弄她唇瓣的手指,眼神暧昧又撩人,“真想吃掉陆先生。” 陆寒生被她这勾人的眼神给勾出了暗火来。 他一把将她压在床上,左手撑在床上,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像剥光了她衣服似的,露骨而危险地睨着她, “玩我?嗯?” 明知她现在怀有身子,他不可能会碰她。 顾清烟一头乌发铺在枕头上,搭配上一张妩媚又清纯的脸庞,在这午夜里,显得格外的勾人。 她手抵着陆寒生的胸膛,笑得像是摄人心魂的小妖精, “没有啊。” 话虽如此,可她眼底分明暗藏着狡黠。 她就是仗着他现在拿她没办法,才敢如此招惹他。 陆寒生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随后无奈地喟叹,“你怎么那么皮。” 顾清烟抬手环住他的脖颈,神情忽然认真了起来,“我是真的很想要吃掉陆先生呢。” 她刚刚确实有想过要借他的气息来忘却梦中那令人恶心至极的感觉。 不过现下,她理智回来了,自然就不需要了。 “肚子里揣个娃来想要我?” 陆寒生揶揄她。 顾清烟嗐了一声,略微惋惜地说:“看来是无福消受了。” “那倒也未必。” 陆寒生忽然说。 “啥?” 顾清烟猛地一愣。 陆寒生也不与她解释,直接低头追逐她唇,与她唇齿相依。 一直到顾清烟被吻得意乱情迷,感觉男人的吻一路往下,她才终于明白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下意识阻拦他,“别……” 陆寒生抬眸望向她,“不是想要我?” “我忽然不想要了。”顾清烟羞耻地摇头。 可陆寒生又岂容她拒绝,“晚了。” 让自己的女人半夜求欢,简直就是男人的奇耻大辱。 陆寒生必须用行动证明自己。 …… 顾清烟死死地揪着床单,一双眸子被水雾氤氲的水灵水灵的。 灭顶的快慰之灾让她哭着求饶。 “陆寒生,我不要了。”她拼命地扭着身躯。 “这就受不了了?” 陆寒生抬眸看向她,一双眸暗沉的可怕,隐隐还藏着性感而危险的谷欠。 “我错了。” 顾清烟捂着脸颊,只觉得人都快要被逼疯了。 “出息。” 见她实在是受不住,陆寒生这才收手。 不过仅仅只是对她收手,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没道理她一人享受,留他自个难受的。 陆寒生躺在她身侧,将她拥进怀里,低头与她亲吻。 他贴着她的唇,哑着一把性感至极的嗓音,说:“该你了。” 顾清烟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当即面颊都烧了起来。 火烧火燎的。 为了防止他继续折腾自己,顾清烟认命地伸手探向他。 - 翌日。 杨文将自己所查到的,告知给陆寒生听,“陆总,已经查过您说的那个人了。 对方是中心医院的一名心外科医生,最近刚晋升到副院,并未发现他过往和夫人有什么交集。 而且他昨日找您,应该是为了医疗器材的事情。 咱们公司最近研发的一批医疗器材各大医院争着想要,他找您,估计也是想要那批医疗器材。” 没有交集? 陆寒生下意识拧眉。 如果真的没有交集,她又怎么一看到他就露出那样惊惧的表情? “继续查,查一下他过往为人如何。” 陆寒生不信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地去恐惧一个人。 何况顾清烟见了他后,整个人反常得很。 虽然不懂陆寒生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追查一个莫不相干的人的过去,但杨文还是点头应了声是。 杨文退出去后,陆寒生走到窗前。 他伫立在窗前,身形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头,眸底逐渐变得幽深。 今日一早,顾清烟就说有事去公司一趟。 但陆寒生总觉得她是背着自己,去做什么事情了。 顾清烟确实背着陆寒生做一件事情去了。 她啊,收拾渣渣去了。 晏城的中心医院。 身材雍胖披着白大褂的男人望着坐在对面,披着一头乌黑长发,一身黑裙,身材曼妙,宛如暗夜妖姬的顾清烟,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张勇看着顾清烟那白到发光的肌肤,那清纯又妩媚的脸蛋,那双不点朱红,却红得像涂了口脂一般的誘人的红唇,就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频繁吞咽口水。 慵懒披着乌发的顾清烟坐在男人的对面,眉眼弯弯,笑得很是温婉动人。 她抬手撩了一把秀发,嗓音低柔地道: “是这样的,我感觉这几日心口时不时就抽痛一下,想张副院你帮我看一看,我心脏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这样啊,我先帮你听一听心脏有没有异常。” 张勇拿起胸前的听诊器,往顾清烟的胸口上贴去。 本该是正常的看诊动作,愣是被他做出了下流的既视感。 他本身就长得猥琐,看人还色眯眯的,更加的惹人不舒服。 顾清烟目光掠过一起幽光。 在听诊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 她忽然发出一声娇嗔的哎哟。 张勇被她这一嗔,嗔的魂都快出鞘了。 他手一抖,听诊器直接从手里脱落,他紧张地问她,“怎……怎么了?” 顾清烟眼底含着水雾地说道:“刚刚又疼了。” 张勇被她这副娇媚如水的样子给迷了魂,手鬼使神差地便往顾清烟的胸口伸去。 话语间透着下流,“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顾清烟一个后退,惊惶地大叫,“你干嘛!” 门口的ailing听到顾清烟的尖叫声,顿时踹门进来。 正好看到张勇的手伸向顾清烟的胸口,她当即上前就是一脚。 【作者有话说】 前世的仇,今生报。 烟姐主动出击,猥琐医生卒。 第110章 除了我,谁敢在这抱你? “啊——” 张勇顿时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而顾清烟则是将头埋进ailing的怀里,无助地诉说着张勇刚刚想占她便宜的事情。 因为ailing把张勇给打了,所以这件事直接就闹到了警局去。 得知小娇妻差点被占便宜的陆寒生直接赶了过来。 看着坐在椅子上,抱着ailing的腰肢,一副受惊模样的顾清烟,陆寒生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 自个小娇妻是个什么德行的人,陆寒生还是知道的。 她是柔弱,可没有柔弱到这种地步。 所以她这是…… 又在玩什么把戏。 而这边,顾清烟瞧见陆寒生后,当即松开了ailing。 她起身朝陆寒生的怀里扑了过去。 明知道顾清烟演戏的成分更多,陆寒生还是配合她,张开左臂,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左手掌心按在她柔软的发间里,轻轻安抚,“怎么了?” 顾清烟将头埋在陆寒生的怀里,肩膀一颤一颤的,带着小颤音地哭诉, “呜呜呜,老公,有人想占人家的便宜。” “谁?”陆寒生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ailing。 ailing像是知道陆寒生要看谁一般,当即就往旁边退开,好让陆寒生瞧见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张勇被ailing生生给踢骨折了手,这会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警察解释。 说自己没有占顾清烟便宜。 顾清烟一听这话,顿时就柔弱地反驳他,“你明明就有!” 她振振有词,“我只是心口疼,你为什么说帮我揉揉就不疼了?有你这样给病人看病的吗?”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的话,当即眯了眯眼,眼底隐隐掠过一丝厉色。 他垂眸看向顾清烟,“你心口疼?” 他那双眸好似会洞察人心一般,看得顾清烟好一阵心虚, “是啊,就是忽然心口疼。 听说中心医院的张副院长擅长心内科,我便想着过来让他帮忙瞧一瞧,谁想到他竟然……” 她顿了顿,一副实在是难以启齿的表情,没再往下说了。 “心口疼啊。”陆寒生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她表演,“回去我让江幸川给你找个心内科医生,好好地给你瞧一瞧!” 瞧一瞧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像是在故意揶揄她一般。 顾清烟有点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知道,她瞒不过陆寒生了。 算了。 先不管那么多。 她得先把这个借着医生职业,非礼病人的无良医生送进去吃牢饭! 顾清烟没有再回复陆寒生的话,而是转头又对警察哭诉道: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查一查他。 我刚进去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我胸口瞧。 那眼神色眯眯的,可猥琐了。 谁知道他以往是不是也是这般对待其他女病人的。” 她义正言辞,很是疾恶如仇地说: “为了那些有可能受过他猪油手的女性同胞们,你们一定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啊。” 警察抓人是讲究证据的,自然不会单凭顾清烟几句话就断定张勇有犯罪嫌疑。 “你放心,我们会彻查他过往的看诊记录,若真的有相同的受害者,自然是不会让他逍遥法外的。” 顾清烟要的正是这句话。 她很清楚,张勇不仅看诊的时候,借机喊猪手女病人。 他还迷奸过几个女病人,据说其中有个受害者当时还不到十四岁! 张勇一开始就是因为非礼女病人的事情被医院开除,并且被吊销了医生执照,最后才去了疯人院当三无医生的。 而早期在医院迷奸病人的事情,是他强奸她未遂被抓时,一并被查出来的。 上一世,他逍遥法外了那么多年,这一世,她要提前送他进去! 而张勇一听说警察要彻查他这些年来的看诊记录,脸色都变了。 他死死地瞪着顾清烟,不懂自己哪儿招惹了她,她要故意设局让他往里头跳。 是的。 张勇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让顾清烟給算计了。 可为时已晚。 他终究是落入了她的陷阱,成了瓮中之鳖。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但凡是犯过罪的人,一旦进了这警局,就很难走出去了。 警察一展开调查,张勇干的那些龌鹾事,就全都爆出来了。 更有无辜的受害者在听说张勇落网后,直接到警局报案,将张勇对自己做的那些缺德事,都给说了出来。 最终张勇因强奸多名病人以及未满十四周岁的幼女被判无期徒刑。 这些都是后话。 —— 从警局出来。 几乎看穿了一切的陆寒生发声询问顾清烟, “你是故意设局让他被抓的?” 既瞒不住,那又何必再瞒。 顾清烟坦然地点了点头,“是。” 陆寒生眼底掠过一丝幽光,他问她,“他以前欺负过你?” “算是吧。” 顾清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亲手将欺负过自己的人送进局子的感觉,真的很爽。 “什么叫做算是?” 陆寒生对这个答案,感到很不满。 他需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被欺负。 顾清烟看着他,风轻云淡地调侃,“强奸未遂,算欺负吗?” 顾清烟说得随意,仿似说的不是自己所经历过的一般。 可陆寒生却听得心脏骤疼。 “为什么昨天不告诉我?” 想起她昨日见到张勇时的惊惧,到今日的漂亮反击,陆寒生既欣慰她的有勇有谋,却又感到十分的愤怒。 她对他只字不提,却自己以身犯险,她有把他当丈夫吗? 陆寒生有点讨厌她这个该软弱的时候不软弱,什么都自己扛着的性子。 顾清烟扯唇一笑,还是那般的风轻云淡,“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坚强,习惯了无依无靠,习惯了什么事都得靠自己。 她分明没有说出来,可陆寒生却莫名听懂了她话外的意思。 陆寒生这辈子还没真正的心疼过谁。 可此时此刻。 他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告诉她,她可以都不习惯,她可以学着依靠他。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一把将顾清烟扯进自己的怀里,大手罩在她的后颈上: “以后你有我。” 言外之意就是,你可以依赖我。 顾清烟轻颤了一下翘长浓黑的睫羽,她用极其温淡的语气说: “以前我也期盼着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我依靠。” 她轻嘲,“可是陆寒生,没有人真的会庇护一个人一辈子。”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要半途而废的庇护。” 当你真正地去依赖一个人时,那人若抽身离去,你必定犹如抽丝扒皮一般,生不如死。 与其这般,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 顾清烟一愣,随后抬手环住他的后背,试探性地问他: “那你会一辈子都护着我吗?” 陆寒生指腹轻轻地按揉着她的后颈,说: “我不知道自己的一辈子会有多长。但我可以保证,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会庇护你。” 陆寒生不会打包票说一定能护她一辈子,毕竟他也不确定自己将来一定比她命长。 但他可以保证,只要他还活着,他便会一直庇护着她。 顾清烟说,“可你庇护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人。” 她话语间夹着几分酸意,甚至还带点无理取闹,“我问你,如果我和霜儿一起掉河里,你会先救谁?” 陆寒生拧眉,“你为什么会和霜儿一起掉河里?” 末了,他还一把将她从怀里扯了出来,着重强调: “你一个怀有身孕的人,不知道离河边远点?” 顾清烟,“……” 这就是钢铁直男的脑回路吗? 顾清烟才不管他是真直,还是故意想避开话题,她就是要他给个回复, “我是说假如。” 他就说女人麻烦吧。 好端端,咒自己干嘛。 真是闲得慌。 “你的假如毫无假设性,首先,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靠近河边一步。” “还有以你现在和霜儿的感情来看,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河边。” 就顾清烟和顾霜儿现在的塑料姐妹情,陆寒生还真想不到两人无缘无故怎么会一起掉入河里。 难不成约好一起去跳河,为的就是看他二选一? 这不是无事生非,有病么。 顾清烟还觉得他有毒呢。 他到底是真直还是在故意整她啊。 不就是想让他表明一下,顾霜儿和她,他会选择谁么。 他至于一堆理由的给她吧唧么。 算了。 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显得她好弱智啊。 搞得她好像是在争风吃醋一般。 没意思。 “算了。”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懒得再追问他。 倒是陆寒生见她如此,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先救你。” 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发生,他会优先选择救他。 即便顾霜儿对他有救命之恩。 但她是他的妻子,肚子里更是怀着他的孩子。 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报恩,但绝对不会以牺牲她和孩子的代价来偿还恩情。 何况他认为自己回报给顾霜儿的恩情,已经够多的了。 当然。 他也是不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然而此时的陆寒生并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不允许,它就不会发生的。 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皆是发生在意料之外。 当后来有一天,他真的面对二选一时。 他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说得那么轻松容易。 顾清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陆寒生的意思,而后她勾唇一笑。 “这可是你说的噢。” 她将头靠在陆寒生的肩头上,闭着眼睛说:“如果你食言了……” 后面的话她倒是忽然说不出口了。 如果食言了,她好像也拿他无可奈何呀。 陆寒生觉得女人就喜欢无事生非。 好端端的,为什么偏要说这种话,多晦气。 他是听不下去了,便直接中断了这个让他觉得很蹙眉头的话题, “好了,别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顾清烟点点头,嗯了一声,“不说了。” 罢了。 世上哪有那么多假设啊。 若真有那么一天,在顾霜儿和她之间,他选择了她,那她余生也会对他好的。 毕竟她可是个感恩的人。 只要他对她好,她也会对他好的。 其实只要陆寒生不掺和她跟顾霜儿之间的恩怨,顾清烟觉得他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前提是,他不要做她那复仇路上的绊脚石。 - 自那日后,又过了几日。 顾清烟听闻张勇被查出咸猪手了不少于二十名女病人。 那些女病人一开始以为他是手误,因此也没有多想。 一直到顾清烟闹出了这出,张勇被暂时拘留后,她们才反应过来自己那是让人揩油水了,于是纷纷将张勇告上了法庭。 同时那些被他迷奸过的受害者,也纷纷站了出来。 张勇强奸罪名成立,正式凉凉。 张勇正式被逮捕入狱的那天。 顾清烟还听说张勇入狱的那天晚上,被同囚室的犯人给爆鸟了,连夜送进了医院。 当然,最终也没挽救回来。 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他用那根东西祸害了不少无辜女性,如今被废了,也是他活该。 - “陆总,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人好好教训他了。” 陆寒生面不改色地翻阅文件,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陆寒生是经商的,谈不上是个多干净的人。 但他却一直是守法的好公民,从不会轻易触碰法律边缘。 不过这一回,他破例了。 他让杨文去买通张勇所在的那间监狱的狱警,让其稍微怂恿暗示几句,便让人废了张勇的子孙根。 顾清烟跟单芷柔约定的半月之期已经到了,并且还超期了。 单芷柔也是不负所托,成功带回了孟允棠和傅潇潇相识的过往种种。 为了犒劳单芷柔这半个多月的辛苦,顾清烟原本是打算土豪一把,请单芷柔去吃2888一位的海鲜自助餐的. 单芷柔是个海鲜爱好者。 只要是海鲜,她都超爱吃。 只是顾清烟怀孕了,不能吃海鲜,若请单芷柔去海鲜自助餐厅她却什么都不吃的话,那也挺没意思的。 想了想,顾清烟觉得什么海鲜自助餐的,都没她自己亲自下厨,为单芷柔做顿海鲜大餐来的有诚意。 于是约了单芷柔后,顾清烟就让ailing去海鲜市场,将她能说得出来名字的海鲜都买一些回来。 看到顾清烟在朋友圈发要做海鲜大餐的说说,江幸川直接班都不上,跑陆寒生的公寓蹭饭来了。 在医院住了大半个多月的陆寒生在前两日的时候让医院开了出院证明,回公寓养伤了。 和在医院差不多。 依旧是顾清烟伺候他一日三餐。 不过比起在医院的时候,在公寓要自在多了。 也清静很多。 医院到底是个公众场合,即便他们住的是顶级病房,可到底不是自家,哪有待在家里舒适。 不过回到家后的陆寒生工作时长更长了。 早上起来,就开始各种视频会议,这会儿,刚忙完从楼下下来,结果就看到不请自来的江幸川跟在他小娇妻的身侧,问东问西。 “小嫂子,你这生蚝蒜蓉酱汁熬得绝了。我感觉一会儿能吃好几个。” 顾清烟扬眸冲江幸川微微一笑,“那你等下就多吃一些。” 说完,她又继续给生蚝铺上她熬制的蒜蓉酱。 生蚝顾清烟是打算一半蒸,一半烤。 除了生蚝,还买了皮皮虾和大宅蟹,波士顿龙虾,小章鱼,蛏子,扇贝,海参等海产品。 巴掌长的皮皮虾和巴掌大只的大宅蟹,带黄带膏,清蒸,原汁原味,味道绝对是一绝的。 波士顿龙虾直接拿来做意面,肉香汤鲜,超级好吃。 小章鱼蜜汁,扇贝烝粉丝,一口一个,那叫一个香。 海参顾清烟是拿来炖汤的。 蛏子可清蒸也可蜜汁,味道也是很鲜。 除了海鲜,顾清烟还专门弄了一个火锅。 弄了一些雪花牛肉片,还自己制作了两盘鱼丸,虾丸。 然后在网上订了一些下火锅的荤菜,比如牛百叶,黄喉等火锅必备的食材。 这样一整,顾清烟这一餐,倒是比请单芷柔去吃海鲜大餐还要豪华了。 江幸川被顾清烟刚刚的笑容给晃了下眼。 心跳略快了几分,脸颊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糟糕。 小嫂子的笑容太杀了。 厨房外头的陆寒生瞧见江幸川脸红后,当即脸一黑, “江幸川,你给我出来。” 被陆寒生一喝的江幸川回过神来,背脊徒然一凉。 心中暗骂自己鬼迷心窍。 那可是他小嫂子,是他能随随便便心动的对象么? 可…… 小嫂子的笑容实在是太杀了。 他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无法免疫吧……? 见陆寒生面色阴沉沉的,求生欲暴涨的江幸川连忙说道: “陆哥,你别误会,我对小嫂子……”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陆寒生就冷冷地打断了他,“你对她如何?” 江幸川吓得一阵腿软,他欲哭无泪地道:“没有那种想法。” “你敢有?” 陆寒生挑眉,目光凛凉地被睨着他。 “不敢不敢……” 江幸川有种趴在断头台的感觉,稍微说错一句话,那虎头铡就落下来,直接人头落地。 “离她远点。” “是!” 江幸川猛点头。 陆寒生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迈步走进了厨房。 正在给扇贝铺上粉丝的顾清烟忽然被人绕后一把抱住,她吓了一跳。 随后反应过来抱她的人是陆寒生后,她不自觉地放松了身子。 她继续给扇贝铺上泡软的粉丝,启唇娇嗔了他一句,“你刚刚吓到我了。” “除了我,谁敢在这抱你?” 陆寒生单手揽住她的细腰,低头靠在她的肩头上,看她拿着晶莹的粉丝铺在扇贝壳上。 自然是没有的。 但他忽然就抱她,还是挺吓人的。 顾清烟顾及他受伤的手臂,并没有将身子倚着他,两人也只是虚虚地贴着罢了。 “你忙完了?” 她一边动作,一边问他。 “嗯。” 陆寒生的视线忽然落在她精致小巧的耳垂上。 瞧着她那白里透红,耳轮分明,外圈和里圈都十分匀称,像是刻刀雕出来的艺术品的耳朵,陆寒生眼眸微微一眯。 他忽然倾唇过去吻住了她圆润小巧的耳珠。 “唔……” 【作者有话说】 这章五千字,懒得分了。 陆总:今天又是掉醋坛子的一天。 第111章 不许对别人笑成那样 耳垂忽然被包裹在温热的口腔里,顾清烟几乎是瞬间就软了身子。 她无力地抵在陆寒生的身上,缩着脖子,试图将耳珠从他口中解救出来。 无奈这人坏的很,非但没有松口,反而还开始啃咬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电流自从耳垂处传出,顾清烟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软绵绵的,丝毫力气都提不上。 “干嘛呀~” 她的小奶音染上了娇媚,真的是能把人的骨头给酥软。 想起她刚刚对江幸川笑得那般甜美迷人,惹得江幸川为她春心萌动,陆寒生就忍不住啃咬她圆润饱满的小耳垂,以示惩戒。 “以后不许对别人笑成那样。” “什么啊。”顾清烟云里雾里的,压根没听懂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寒生也不解释,在她的耳垂上流连了一会儿,便不甘心于此。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这边,然后吻住了她的唇。 “唔……” 莫名其妙就被吻,被撩拨的顾清烟一双眸变得湿漉漉,雾蒙蒙的,看着就格外的勾人。 陆寒生瞧着她那双勾人不自知的桃花眸,眸底一暗,顿时吻得更加缠绵悱恻。 他先是轻轻地吮着她的下唇逗弄一会儿,再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这样的接吻姿势太折磨人了。 吻了大约一分钟,顾清烟脖子就酸得不行。 她难受地抬手去捶打陆寒生的肩头,怨他忽然发神经。 陆寒生大概也是意识到这个姿势接吻让顾清烟难受了,他松开了她。 将她翻了个身,让她面向自己,背抵着琉璃台后,低头继续与她唇齿相依。 原本还以为自己要逃过一劫的顾清烟刚喘口气,就又被堵上了。 她气恼地去掐男人腰间的肉肉。 无奈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她扭都扭不动。 后面她干脆放弃挣扎。 任由男人把她的唇当成果冻一般的吮吸。 客厅里。 无意间撞见这劲爆一幕的江幸川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陆哥太损了。 有老婆了不起啊。 故意恩爱给他这个孤家寡人看。 缺德了啊。 不行。 他也得赶紧去找个女朋友,总不能老是被陆哥虐他,他也要恩爱给陆哥瞧才行啊。 忽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江幸川瞧了一眼还在吻着的夫妻两人,微微撅了噘嘴,然后赶紧迈步去开门。 “清烟,我来啦。” 门外的单芷柔扎着双马尾,身上穿着一套浅蓝色格子的jk制服。 白色短袖的衬衣上搭配着浅蓝色格子的下身裙,显得格外的日系且甜美。 衬衣上面系着浅蓝色格子的领结,和下身的裙子格外的衬。 一个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三次元少女就这般活灵活现地呈现在江幸川面前,瞬间叫他眼前一亮。 江幸川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比起刚刚被顾清烟那不经意的一撩。 江幸川此时的反应,像极了遇见爱情。 那种不可抑制的心动疯狂地在心底涌发出来,以至于他傻愣愣地盯着门外的单芷柔,目光一动不动的。 “咦,你是?” 见开门的人不是顾清烟,单芷柔还以为自己跑错楼层了,还特意后仰,瞧了一下门口的门牌号。 没错啊。 就是这里没错。 但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她好闺蜜的老公陆大佬啊。 他谁啊? 单芷柔此时满脑子问号。 “芷柔,你来啦,快进来。” 这时,门内传来了顾清烟轻柔的叫唤声,单芷柔心这才踏实了。 是这里没错了,没走错。 单芷柔冲门口的石像(江公子)礼貌地颔了颔首,然后倾身走了进来。 顾清烟早在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就激灵地推开了陆寒生,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赶紧出来迎接单芷柔了。 可惜她的唇被吻得有点肿,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刚刚做了什么。 单芷柔虽然还没有谈过男朋友,没有kiss过,但干她这行的,几乎每天都能看人打啵。 她是一眼就明白顾清烟的唇是怎么肿的。 她坏坏地一笑,偏眸看向她身后与她一同出来的陆寒生,两根眉梢抢戏地往上一挑。 大佬就是大佬。 这颜值,绝了。 单芷柔很不矜持地又粉上了顾清烟和陆寒生这对‘禁欲霸总与他的迷人娇妻’组成的cp,以至于她怎么看,都觉得两人绝配。 嗯。 可比宋晨宇强得不要太多。 顾清烟让单芷柔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她去烤生蚝和蒸扇贝。 单芷柔可不想自己一个人面对两个大男人,便请辞要帮忙,跟着顾清烟一起进了厨房。 闺蜜两人在厨房里说悄悄话。 客厅里。 陆寒生看着玄关那,宛如被人定身了的江幸川,微微蹙了蹙眉,“你站那干嘛?” 江幸川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魂一般,灵魂归窍,他动了动身子,迈步朝陆寒生这边走了过来。 隔着玻璃门看着里头正跟在顾清烟身侧帮忙的单芷柔,江幸川激动地将手搭在陆寒生的肩头上, “陆哥,我感觉我的春天来了。” 陆寒生,“……” 这句话有点耳熟。 好像什么时候听他说过了。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陆寒生是个直接的人,见江幸川明摆着就是看上单芷柔了。 他激励他, “喜欢就去追。” 江幸川还是很矜持的,他说:“第一次见面就说喜欢什么的,也太轻浮了,而且她长得这么好看,说不定已经有男朋友了。” “所以?” 陆寒生没追求过女人,不懂这里头的弯弯道道。 江幸川撞了撞陆寒生的肩头,说: “待会儿你帮我问问小嫂子,她有没有男朋友呗。” “自己问。” 陆寒生才懒得问。 “陆哥,你就帮忙问问嘛。” 江幸川直接撒娇上了。 陆寒生被恶寒到了。 他放下手中刚拿起的报纸,目不斜视地睨着他,“离我远点。” 说完,他就上楼去了。 江幸川,“……” 无情。 - 厨房里。 单芷柔正在和顾清烟说自己的调查结果。 顾清烟听了单芷柔的讲述后,不由沉默了。 怪不得孟允棠那么宝贝傅潇潇。 原来傅潇潇在锦瑟出国留学期间,替孟允棠挡过刀子,还差点丢了命。 第112章 替他挡了一刀 “也难怪孟允棠那么宝贝傅潇潇了,舍身相救,是个人,都会被感动的吧。” 单芷柔查到三年前,孟允棠不知怎么得罪了一个道上的大佬,对方派了十几个人来砍他。 他逃亡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半夜出来买宵夜的傅潇潇。 傅潇潇见他被人追杀,还被偷袭,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替他挡了一刀。 傅潇潇也因为那一刀,差点死了。 单芷柔查到这些的时候,就知道傅锦瑟为什么会输给傅潇潇了。 一个女人为了护你,差点死了,是个男人都会无比感动的吧。 顾清烟闻言,面色不由带了几分讥讽, “如果仅仅只是因此,他才这般宝贝傅潇潇,那我还真是想呵呵他两句了。” 是。 傅潇潇舍身替孟允棠挡刀子的行为固然很感人。 可锦瑟为他孟允棠做的,比傅潇潇少了吗? 他孟允棠生病的时候,是锦瑟寸步不离,不眠不休地守着他的。 锦瑟一个从不沾阳春水的人,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被烫得满手都是水泡。 她瞧着都心疼。 傅潇潇对他有救命之恩,锦瑟对他孟允棠还有再造之恩呢。 如果当年不是锦瑟将他带回傅家。 他孟允棠未必有命活到傅潇潇舍身相救的年月。 凭什么傅潇潇为他挡刀子,就能让他孟允棠感恩戴德,千般呵护。 而给他一个安居之所,十年如一日深爱着他的锦瑟就要被他这般伤害? 还真是不被爱的付出,一文不值。 她的锦瑟,终究是将一腔情深喂了狗了。 不想让这对渣男贱女影响自己下厨的心情,顾清烟稍微沉淀了一下心情。 “不说他们了。” 她打开烤箱,把生蚝放上去烤。 单芷柔见顾清烟心情略有不佳,知道她这是在为锦瑟鸣不平,也没再多提那两人,她笑着请辞, “我来帮你。” “好。”顾清烟微微一笑,与单芷柔一起,将要烤的生蚝都摆了上去。 之后, 在单芷柔的帮忙下。 顾清烟将该蒸的蒸了,该焖的焖了。 - 将所有的饭菜摆上桌后,顾清烟瞧着只有江幸川一人的客厅,下意识抬眸看一眼二楼的方向。 她将围裙脱下,招呼江幸川和单芷柔先入座,她则是上楼喊陆寒生下来用餐。 顾清烟推开书房的门时。 陆寒生就伫立在落地窗前。 他逆着光站在那,身形显得格外的修长笔直。 他左手拿着手机,正在说着法语和人通电话。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说起法语来,就像是一首仙乐,灌入耳蜗,令人陶醉。 饶是已经对他的低音炮感到免疫的顾清烟也不免被他说着法语的磁性嗓音给迷住了。 就真的是听觉盛宴。 那音质,太绝了。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男人微微回过神来。 光辉洒在他身后,宛如神光照耀一般,闪闪发光,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本身就生得丰神俊朗。 在光线的作用下,他那张眉目如画般的容颜,显得更加的立体有层次感,逆光站在那,像高高在上的神明。 顾清烟是知道这人长得好看的。 只是没想到都看那么多次了,还是免不了时不时被他惊艳一把。 陆寒生还在和人说着法语,顾清烟听懂了他最后一句话是:再见,下回联系。 见他将手机放下,顾清烟便开口说道:“可以下去吃饭了。” 陆寒生点点头,将手机塞进裤兜里,朝她走了过来。 顾清烟站在原地,想着等他过来,一起下去的。 谁知道这人一过来,什么都没说,就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顾清烟眨了眨眼,对于男人莫名其妙的突袭,都快习以为常了。 陆寒生贴着她的唇吻了一会儿,忽然就松开了她,眉头微微蹙起,“刚吃海鲜了?” 顾清烟被他吻得一双美目含情盼盼,眉眼间尽是美而不自知的风情。 她摇了摇头, “没吃,就尝试了一下汤汁。” 虽说怀孕是不好碰海鲜的,但也不是说一点都不能。 就是不能多吃。 烧菜的时候,顾清烟需要尝味道来把控咸度的,因此嘴里落了鲜味。 陆寒生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难怪那么鲜甜。” 说罢,他再度低头吻住了她。 “唔——” 才刚缓口气的顾清烟又被吻住,她无语地抬手去推搡男人。 “我们该下去了。”她嗔道。 “嗯。”陆寒生应着,动作却丝毫未停。 他强势又霸道地在她鲜甜的口腔里肆意横行。 追逐她的唇舌,深吮,抵死缠绵,不死不休。 顾清烟,“……” 缠绵而撩人的吻就像是藤根,将她困在那一方天地,寸寸地盘缠着她的心脏,叫她逃无可逃。 顾清烟死死地攥住陆寒生的衣襟,被他时而温柔,时而猛烈的吻给吻得有些意乱情迷。 结束后。 顾清烟将头靠在陆寒生的肩头上,胸口剧烈地起伏。 陆寒生的吻技越来也熟练了。 顾清烟都被他吻出了感觉。 此时她面色潮红,嘴唇红润,像极了被狠狠疼爱过一番,妩媚而撩人。 顾清烟趴在陆寒生的肩头,略有点气结地说他,“他们肯定以为我们在楼上做什么了。” 陆寒生偏头吻了吻她的发间,难得一次调笑,“难道我们没有做什么?” 顾清烟,“……” 坏死了。 她不想和他说话了。 顾清烟一把推开陆寒生,带着几分羞恼的下楼去了。 走前,她忍不住抬手抚了抚自己略微红肿的唇。 顾清烟忽然发觉,陆寒生最近吻她的频率有点高。 一天至少三回。 今日才过半,她已经被吻三回了。 而且都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吻了。 顾清烟反倒是有些不习惯陆寒生的热情。 怎么说呢。 那种感觉就是…… 她有意拉他入情网,他非但如她所愿地跳进来了,他还妄想着拉着她一起沉沦。 让她有种在猎他的同时,也被他猎着的感觉。 - 顾清烟刚下楼,餐桌的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她。 两人表情同步,都一副贱兮兮外加八卦的神情。 目光透着调侃。 好贱。 这两人的表情。 顾清烟羞恼地嗔了两人一句:“我有什么好看的。” 不等二人回话,她又催促道:“快开始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幸川和单芷柔瞧着顾清烟那粉云成团的脸颊,就知道这夫妻两人又在楼上歪腻了。 大家看破不点破,专心吃东西。 陆寒生也下来了,他就坐在顾清烟左手边。 顾清烟不吃海鲜,但陆寒生可以吃。 顾清烟习惯性地往自己碗里夹了几个盐水煮的皮皮虾,开始剥皮。 皮皮虾的壳比较硬。 平日里顾清烟也不怎么吃。 她也不知道是这壳太利,还是自己的皮肤太嫩,一个不小心,她就把手指气给划破了。 她倒吸了口气,刚想起身拿纸巾摁住手指。 结果手指就被人一把握住。 跟着,指尖一热。 顾清烟瞳孔微微一缩。 望着被男人含在嘴里的手指,脸颊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爆红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我感觉糖分太足了,你们都不爱看~嘤嘤嘤,要么我搞事情? 第113章 亲他 他的口腔温热而黏湿,指头被包裹在里头,又黏又痒。 顾清烟心口一窒,呼吸都不由跟着乱了。 她怔怔地望着陆寒生英俊的侧颜,心跳噗通噗通,比平时里快了几分。 对面的江幸川和单芷柔瞧着这一幕,纷纷投来了调侃戏谑的目光。 那么表情就像是在说:噫~好恩爱哦! 顾清烟脸皮薄,禁不住逗,红着脸将手指从陆寒生的嘴里拔了出来。 指尖还残留着他温热的气息,顾清烟只觉得心跳更快了。 她蜷了蜷指尖,眼神不自觉地躲避陆寒生的目光。 陆寒生将她碗里的皮皮虾端到了江幸川的面前,几乎是命令式的开口,“你来剥。” 江幸川啊了一声,“陆哥,你让我给你老婆剥虾,这不太好吧。” 顾清烟怀孕的事情,陆寒生并没有对外说,因此江幸川以为皮皮虾是她剥给她自己吃的。 所以陆寒生让他剥虾壳的时候,他才会这般说。 陆寒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直接言简意赅地说:“剥给我吃。” 江幸川一听是剥给陆寒生吃的,顿时也没有顾虑了,他哦了一声,便接替了顾清烟的剥壳工作。 陆寒生偏头看了身侧的顾清烟一眼。 她的手指已经不流血了。 不过有道细微的伤口,不仔细看,还瞧不出来。 分明伤在她手指,可陆寒生却觉得疼在他心上。 她怀孕不吃海鲜。 她剥虾,是给他吃的。 她这伤,是为他伤的。 一想到这里,陆寒生的目光不禁染上了几分缱绻的温柔。 在顾清烟给他碗里夹菜时,他启唇说: “你专心吃你的,不用管我。” 顾清烟略带疑惑地看着他,“可是你的手……” “没事,让江幸川给我夹。” 心疼老婆的陆寒生直接将江幸川当奴隶来使唤。 江奴隶听到陆寒生点名自己,抬眸看了一眼。 陆寒生冲他眯了眯眼,他一个激灵,秒懂陆寒生的意思,他朝顾清烟点头说: “小嫂子你吃,陆哥我来伺候。” “那就麻烦你了。” 顾清烟见此,也不再坚持。 毕竟她还挺饿了。 能专心吃东西,谁不乐意呢。 不吃海鲜,顾清烟还是可以吃火锅的。 她弄了鸳鸯锅。 她吃清汤那边的。 依然是吃得津津有味。 在炎热的夏日,开着空调。 喝着现榨的果汁,和亲朋好友一起吃着火锅,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就是锦瑟不在,顾清烟略感遗憾。 饭桌上,两个女人放开手脚吃。 边吃边聊天。 一旁。 江幸川忍着想要畅饮大吃的冲动,苦命地伺候陆大佬用餐。 即便如此,画面还是很温馨哒。 一向清冷的公寓,在此时此刻,变得和乐融融,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人气。 - 浓稠的夜色像被泼了墨一般。 顾清烟穿着冰凉的丝绸睡裙站在落地窗前。 她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忽然想念起了远在帝都的傅锦瑟。 距离傅锦瑟去帝都也有十来天了。 虽然每天都有联系,但傅锦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 顾清烟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是否真的过得好。 尤其得知孟允棠为什么那么宝贝傅潇潇后,顾清烟就忍不住心疼锦瑟。 同样都是对他有恩的人,凭什么锦瑟就要被这般伤害。 难道就因为锦瑟没有为他孟允棠流过血,所以她的付出,就一文不值了吗? 顾清烟越想越觉得生气。 她拿出手机,给傅锦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 帝都。 一间高档的ktv包厢里。 身穿一袭单边开叉吊带紧身黑裙,冷艳逼人的傅锦瑟被厉衍霸道地揽在怀中。 四周的人热情如火地接头攀谈,唯独她面色清清冷冷地窝在厉衍的怀中,手中玩着手机,对周边的人爱搭不理。 仿似世间的纷纷扰扰,皆与她无关。 手机屏幕忽然自己切换了页面。 傅锦瑟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烟宝’二字,倾身和厉衍说句‘我出去接个电话’便起身走出了包厢。 厉衍对门口的保镖使了使眼色,保镖立即跟了出去。 确定保镖跟出去后,厉衍才继续和身旁的朋友碰杯畅饮。 ktv的走廊比较吵。 所以傅锦瑟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带,才接起电话。 “喂,烟宝,吃过了吗?” 她嗓音低柔,宛如同情人密语一般。 “吃过了,你呢。” 顾清烟听着傅锦瑟那熟悉的音色,心一下子就被触动了。 她好想她。 想抱抱她。 “嗯,也吃过了。” 顾清烟听到了ktv的歌声回音,顿时就问她,“你在外面?” 锦瑟翘臀抵在围栏上,望着宛如时光隧道的ktv走廊,轻轻地嗯了一声, “今天厉衍朋友的生日。” 顾清烟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她,“你和他……” 傅锦瑟知道顾清烟想问什么,她红唇一扬,柔声地道: “他对我很好。” 这倒不是在说谎。 厉衍确实对她很好。 她失血过多,身子过虚,厉衍便每天都跟养闺女似的,养着她。 不过晚上的时候,他还是要她陪睡的。 人也不安分,亲了亲,摸一摸,蹭一蹭,几乎是每晚必备。 不过他倒是没碰她。 刚开始几日,可能是顾及她的身体,他到底是没碰她。 不过这几日她已经养得七七八八了。 他却仍旧是每天亲亲,摸摸,蹭蹭,啥也没干。 要说他对她没兴趣吧,他却分明…… 傅锦瑟搞不懂厉衍到底想干嘛。 不过他不碰她,她倒也乐得自在。 毕竟谁喜欢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上床呢。 即便厉衍身材好到令人流口水,容颜一绝。 可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傅小姐,我们家老爷子想见见您。”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极其浑厚的嗓音。 傅锦瑟微微蹙眉,而那头的顾清烟也听见了。 她顿时就问傅锦瑟,“锦瑟,怎么了吗?” 傅锦瑟望着不远处正朝着她鞠躬的中年男人,微微眯了眯眼, “没事,我先挂了,回头联系你。” 她不等顾清烟回话,便先兀自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握在手心里,傅锦瑟双手环胸,将原本抵着围栏的翘臀撤离。 她下巴微扬,漠然地挑了挑眉梢,烈焰红唇微微启动,音色清冷,空灵,很御姐,“走吧。”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傅锦瑟点头回礼,便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在了男人的面前。 走动间,她叉开的裙摆里,那双笔直纤长,骨肉均匀的大双腿若隐若现,白得发光。 再配上一双十公分的一字黑色细跟。 很飒,很美,很绝。 晏城这边。 顾清烟望着被挂断的手机,就开始焦虑不安。 她一焦虑,就喜欢原地转圈圈。 陆寒生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她手里捏着手机,像只无头苍蝇,在落地窗前转来转去。 他被她转得眼花缭乱,顿时出声制止她,“别转了,再转你就要晕了。” 顾清烟一听到陆寒生的声音,便眼前一亮。 她走上前去,一双眸子勾人不自知地望着他,“我想去帝都一趟。” 陆寒生挑眉,“现在?” 顾清烟一双眸染上了薄薄的水雾,瞳仁带着几分惶然不安, “我刚刚和锦瑟通电话,我听到那边有人说,他们的老爷子想见锦瑟,能被称之为老爷子,我唯一能猜到的人就只有厉家老爷子。” 厉老爷子在外的名声并不怎么好,可以说是到了人憎人恶的地步。 顾清烟也是厌恶得很,还很担心他会对锦瑟不利, “那个老头坏得很,我担心锦瑟会被他欺负。” 陆寒生望着脸上布满惶然不安的小娇妻,无奈地抬起手扶额, “远水解不了近火,如果厉老爷子真要对她做什么,即便你我现在赶过去,也于事无补。” “那怎么办?”顾清烟下意识问他。 陆寒生算是发现了,他家小娇妻啊。 只要一遇上她那位好闺蜜的事情,智商几乎为零。 平日里的机灵和睿智全数不见,只剩下惶然和不安。 陆寒生抬手握住她的肩头,耐心安抚她,“别急,有厉衍在,没人动得了她的。” 顾清烟可没有那么理智,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说, “可那是他父亲,他能为了锦瑟和他父亲对着干?” 一想到锦瑟有可能遇到危险,顾清烟就无比后悔让她跟厉衍去帝都。 “你太低估你那闺蜜在厉衍的位置,也高估了厉衍和他父亲的父子之情。” 陆寒生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轻轻按抚着她的后脑勺,柔声地安抚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也许是他嗓音过于柔情,又或者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就令人很有安心感。 在他的安抚下,顾清烟也逐渐平复了情绪。 但她内心还是有点惶然的。 她抬手抱住陆寒生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略显不安地说: “真的不会有事吗?” 陆寒生低头在她的发顶上吻了吻,像安抚宠物一般,安抚她,“嗯,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还是想去帝都。” 顾清烟闭着眼,脸颊贴在他的怀里,很执拗地说: “我心里不踏实,我要看到锦瑟安然无恙才放心。” 陆寒生静默了几秒,便轻轻抚着她的秀发,说: “晏城飞帝都,十一点还有一班飞机,你现在订票,应该还来得及。” 末了,他又说:“订两张,我陪你。” 顾清烟顿时仰头望向陆寒生,眸底闪烁着不知是感动还是感激的光芒。 “谢谢你。” 她忽然垫脚,仰头在陆寒生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一吻即离。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顾清烟的脸颊顿时就泛起一抹不寻常的红圈。 她黑白分明,灵动明亮的眼眸微微一转,“我去订机票。” 她说着便拿起手机,开始查询机票。 陆寒生抬手抚了抚下巴。 上面还残留有她唇上的余温,酥酥麻麻的,格外的撩人心弦。 他望着她低头查机票的侧影,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 第114章 图你身子 帝都。 见傅锦瑟迟迟未归,厉衍顿时打电话给他派去跟着傅锦瑟的保镖。 保镖的电话无人接听,厉衍当即阴厉地眯起了眼眸。 他去找ktv的经理要了ktv的监控视频。 看到监控视频里,傅锦瑟跟着老爷子的管家阿钟走了时,厉衍的脸色阴郁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然后不顾自己喝了酒,漂移着出车库,一路狂飙,直驶厉家老宅。 厉家老宅。 厉老爷子一脸威严地看着一身黑裙,性感又冷艳绝伦的傅锦瑟。 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小儿子很有眼光。 眼前的女人确实是个尤物。 若她还是往日的傅家大小姐,他绝对不会阻拦他们在一起。 可她不是。 她非但不是傅家大小姐,她还有个伏法自缢的谋杀犯父亲。 她身上的污点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洗刷掉的。 他无法容忍自己最看重的小儿子与她为伍,遭人耻笑。 “开个价吧,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傅锦瑟面色冷然地望着厉老爷子,轻轻一笑, “你问我多少钱?那就看厉衍在你这位父亲的面前,值多少钱了。” “我的儿子自然是无价的。” 厉老爷子知道傅锦瑟这是在给他下套呢。 不管他说多少钱,都是在轻贱厉衍。 厉老爷子到底是老油条了,又岂会着傅锦瑟的道。 “五千万。” “我给你五千万,你离开帝都,离开我儿子。” 他先说厉衍无价后,才来开价钱。 这就等于是在说傅锦瑟在他眼中,就值五千万。 傅锦瑟何其聪明,又怎么会不懂厉老爷子的意思。 她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 “区区五千万,您就想我离开厉衍。看来您并不是很有诚意啊。” 她空洞懒散的眼眸带着几分轻蔑,“厉衍能给我的,可不止五千万。” “傅小姐!” 厉老爷子见她不识抬举,当即拍了拍茶几,目光明显多了几分不善, “厉衍自然是钱多,可那不是你傅小姐该贪的东西。” 这会儿,他的话语间多了几分警告,“还望傅小姐识趣一些,别逼我用非法手段,将你逐出帝都。” 傅锦瑟都还来没得及回话,门外就传来一道阴沉又嚣张的嗓音。 “你要怎么把我女人逐出帝都?” 门口那,厉衍踏着夜色闯了进来。 他来势汹汹,浑身带着戾气,面色阴郁,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走过来,什么都没说,就一脚将带走傅锦瑟的那名中年男人踹飞了出去。 阿钟痛苦地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胸口就被一只踩着黑皮鞋的脚给踩住。 “我给你脸了?” 厉衍将身子微微拱起的阿钟重新踩了回去。 他面色阴森骇人地盯着地上的阿钟说, “我的女人,也是你随随便便能拐带的?” 杀鸡儆猴。 表面上厉衍这话是说给阿钟听的,实际是说给厉老爷子听的。 厉老爷子当即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厉喝:“厉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厉衍满脸桀骜地望向厉老爷子,轻轻一嘲,“你逼我女人离开我的时候,想过我是你儿子吗?” “怎么?我想交什么样的女朋友,你也要管?” 还没等厉老爷子回话,他就满眼嘲讽地说: “小时候你没管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厉老爷子顿时给怼得哑口无言。 厉衍无视厉老爷子的存在,上前揽住傅锦瑟的肩头,说: “只要你不离开,我厉衍的命都给你。” 像是故意嘲讽老爷子一般,他还讽刺说:“区区五千万,算个什么东西。” 傅锦瑟望着厉衍那张桀骜而认真的脸庞,眼眸微微一闪。 她轻叹了一口气,说:“脚有点酸,可以走了吗?” 厉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用行动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厉老爷子见厉衍竟然当着他的面前,就这样抱着傅锦瑟离开。 当即气急败坏地冲他吼道: “她不过是个谋杀犯的女儿,你要谁不好,你要她?” 傅锦瑟搭在厉衍脖颈上的手在听到厉老爷子那句谋杀犯时,微微握起。 她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爸爸确实是个谋杀犯,这是她再愤怒也无法辩驳的事实。 然而傅锦瑟没发彪悍,厉衍倒是先发飙上了。 厉衍暗讽厉老爷子,“说的您好像很干净一样。” 厉老爷子当即面上一白。 商人有多少是一干二净的呢。 谁没点私心,谁没有为那点利益,做出过逼人走投无路的事情。 只是分轻重罢了。 厉衍懒得搭理厉老爷子,他抱着傅锦瑟,大步地离去。 厉老爷子也是气疯了,当即就对厉衍撂狠话: “厉衍,我今天就把话搁这了,你若要执意和她在一起,那以后厉家,就让你大哥他们来继承。” 厉衍顿住脚步。 傅锦瑟见他停下,睁眼看了他一眼。 恰好他也正看着她。 傅锦瑟就那样眸光温淡地望着他,什么也没说。 倒是厉衍见她如此,忍不住想调戏她。 厉衍冲锦瑟邪魅地勾了勾唇,随后不屑一顾地回复厉老爷子, “你爱给谁就给谁。” 厉衍说罢,直接抱着傅锦瑟迈出了玄关,随着,消失在夜幕下。 厉老爷子被气得肝疼,坐在沙发上,直呼生了个孽子。 外头。 傅锦瑟在厉衍将她放到副驾里后,音色清冷地道了句: “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可以……唔” 傅锦瑟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厉衍给狠狠地堵住了嘴巴。 厉衍凶狠地撕咬她的唇瓣,狠狠地吮吸了一番,才抵着她的唇说: “爷就喜欢当昏君,你管我?!” 他手支撑在她的耳侧,目光宛如野兽般凶狠地盯着她,语气也很是狠厉。 “给爷老老实实的,别给我生什么离开的心思,不然我腿给你打断,残了你就安分了。” 傅锦瑟抬手抚上他面颊,指腹轻轻地临摹他那张亦正亦邪,妖孽无比的俊容,问: “为了我,不要厉家的继承权,你说你图什么呢?” 傅锦瑟觉得自己真是看不透厉衍。 他一向风流,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要她呢。 就因为没有得到过她? 可为了得到她,连厉家的继承权都不要,是不是太过了? 她傅锦瑟何时这么有价值了,竟能让他舍弃厉家的家财万贯也要跟她在一起? 他就这般喜欢她? 老实说,傅锦瑟是不信厉衍对她是认真的。 但厉衍的行动,又显得如此深情。 “图你。”厉衍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直接露骨地说:“我图你美色,图你身子,还图你的基因。” 他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面颊,带着几分蛊惑地说, “乖乖养好身子,争取早日给我生个小锦瑟,嗯?” 傅锦瑟,“……” 他是怎么做到思维那么跳跃的。 生孩子什么的,傅锦瑟压根没想过,甚至她都没想过要长久跟他。 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新鲜感何时会消失。 她在等,等他厌倦了她,她便自个寻个去处,快活去。 不过现下,她并不想触他眉头。 傅锦瑟疲倦地闭上眼睛,说:“我累了,回去吧。” 厉衍抚了抚她的面颊,嗯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将车门带上,他绕过来坐上驾驶座。 他并没有立马就启动车子,反而是先倾身过来替傅锦瑟将安全带系上。 傅锦瑟感觉到他的靠近,但她始终没有睁眼,任由他动作。 厉衍见她满脸疲倦,也没有做其他举动。 帮她系好安全带,坐回去,给自己也系上后,便启动车子。 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子驶出车位。 他迅速拔正方向盘,脚踩油门,快速地驶着车子,扬长而去。 轿车宛如一条蛟龙,‘嘶吼’一声,直接消失在夜幕下。 - 似是想起了什么,傅锦瑟忽地又拿出手机,给远在晏城的顾清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到傅锦瑟电话的顾清烟在陆寒生的陪同下,已经在机场等候登机了。 看到是傅锦瑟打来的电话,顾清烟几乎是秒接。 她着急地问她,“锦瑟,你没事吧。” “我没事,别担心。” 傅锦瑟话音刚落,就听到顾清烟那头正在播着一则飞机延误的广播。 傅锦瑟当即一愣,“你现在在机场?” 顾清烟嗯了一声,“我不放心你,想过去看看。” 傅锦瑟扶额,“你太大惊小怪了,听我的,赶紧退票回去,不用过来了。” 顾清烟也不想大惊小怪,但她是经历过两世的人。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如今才更加的小心翼翼。 傅锦瑟那边只要出现一丝风吹草动,都能烧得顾清烟心急如焚。 不过现下,她倒是没那么不安了。 毕竟傅锦瑟都回她电话了,也就证明,她现在是安全的。 既然傅锦瑟没事,顾清烟也无需再折腾。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嘱咐傅锦瑟一句, “锦瑟,不管日子好坏,你都得跟我说,知道吗?” “不管你在哪,只要你需要,我就一定会赶过去的。” “嗯。”顾清烟的话让傅锦瑟心间一暖,她催促她,“你快回去。” “好。” 傅锦瑟面前的顾清烟,简直就是一个乖到不行的三好学生。 陆寒生望着刚还抓住他的手,时不时挠他几下的人儿因为傅锦瑟的电话而逐渐变得平复,心情很是复杂。 要不是傅锦瑟是个女人,他都要怀疑她们才是夫妻。 他这个正牌丈夫倒是显得多余了。 挂断和傅锦瑟的通话后,顾清烟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陆寒生。 她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即便没有特意流露风情,也是勾人的很。 不用她开口,陆寒生已经从她刚刚的对话里领悟了七七八八。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先她一步说:“回家吧。” “嗯。”顾清烟柔缓一笑,那双眼弯成了月牙,格外的好看迷人。 陆寒生被她的笑给晃了一下眼。 他伸手过去。 顾清烟立马就秒懂他的意思,立马像只粘人精,身躯缠上去。 她手掌顺着他的手臂下滑,习惯性地去与他十指相扣。 不想手掌刚滑到他的掌心,都还没动作,男人倒是先拢开她的手掌,直接与她来了个十指相扣。 顾清烟微微一愣,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 意外的。 他耳根红了。 顾清烟勾唇,不禁一笑。 原来主动的陆寒生也会害羞啊。 顾清烟笑眯眯地回握他。 她仰头看向他,弯月般的眼眸里,仿似藏着万千星辰,无比的璀璨耀眼。 这一刻,陆寒生只觉得她的这双眼睛,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弯月。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两章六千字哦~ 嗯,厉爷好帅,你们爱了吗? 明天走一波剧情,歪腻的我都快掉牙了~ 第115章 陆总要当奶爸? “文竹,你认罪吗?” “我认。” 女人一双眸哀凄地望着下方,扯唇轻笑了一声,“我认罪,我杀了我的亲妹妹。” “你悔吗?” “悔?” 女人低笑,那笑透着嘲弄,透着悲哀,“有什么可悔的。我从不后悔杀了她。” “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会生在这么一个家庭里,我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意这一家子。 明知自己不是真正的文萍,却沉浸在他们的宠爱里,自欺欺人当她们所疼爱的文萍。” “若有来生,我宁为畜生,也不做这文家女。” 一横清泪从眼角滑落,女人绝美凄凉的表情定格在那,十分的有画面感。 下面的观众席上,艺术又斯文的季慕白推了推鼻梁上带着细链的金丝框眼镜,冲舞台上正在表演的秦诗意说: “好,可以了。” 秦诗意当即朝台下的众人鞠了鞠躬,然后退下了舞台。 望着秦诗意退下的背影,身穿白色休闲服,恬静又温雅的顾清烟问身旁的季慕白, “如何?她演技可还行?” 季慕白点点头,“你眼光不错,她确实很适合饰演文竹这个角色,就定她吧。” 自己的爱将被选上,顾清烟很是欢喜,她弯了弯眼,笑:“那我就先替她谢季大导演赏识啦。” 季慕白疏离又不缺礼貌地颔了颔首,便继续试戏下面的演员。 虽说顾清烟是个新手制片人。 可她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这一下午下来,她可是替季慕白选了好几个符合角色的演员。 季慕白见她对这方面好像很了解,便忍不住问她, “你以前学过这些吗?感觉你在这方面,很有自己的见解。” 顾清烟摇了摇头,“我学工商管理的,不过我以前的梦想是想当一名导演,所以大学的时候,有参加戏剧社团,参与过一些戏剧编排与及角色分配等幕后工作。” 季慕白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见她如今年轻,觉得她不去学导演,怪可惜的。 她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他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惜才之心: “我看你在这方面天赋不错,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和芷柔一般大吧。” “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喜欢的话,可以自学。” 顿了顿,他又说:“我大学导师每年都会收两名研究生,你要不要试试考研读导演系?” 这个顾清烟还真没想过。 经季慕白这么一提,她倒还真有点心动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揣个娃,顾清烟又泄气了。 她摇了摇头,说:“我都脱离校园生活一年了,忽然回去读研,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会怪呢。古有秀才十年寒窗苦读,你不过在比较晚的年纪,想去读自己喜欢的专业,有什么可奇怪的。” 顾清烟笑了笑,倒也没有跟季慕白说自己怀孕了,不方便去读什么的。 季慕白也就随口一说,至于要不要去,那就是顾清烟自己的选择了。 试戏圆满结束。 基本主要角色都已经定好了演员。 电影除了两位主角是稍微有人气的实力演员,几乎全都是新人。 季慕白并不是新人导演,曾经拿过最佳新人导演奖的。 在导演圈里,他也算是有名的。 毕竟他可是颜值与能力并存的导演。 若不是他的性子实在是太较真,又执拗,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经常因为角色得罪制片人投资商什么的。 他也不至于落得没戏可导的地步。 不,应该是说,没钱支撑拍戏开销。 如今有顾清烟这个土豪在,季慕白也算是遇见伯乐了。 这部电影或许不会惊天泣鬼神。 但季慕白出品,必定精品。 亏是不可能亏的了。 出了试戏厅,顾清烟和秦诗意说她被选上了。 秦诗意顿时就欣喜如狂地抱住顾清烟,激动的语无伦次, “啊啊啊烟姐,我太爱你了。” 秦诗意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人生的第一部剧,竟然是她的男神,季慕白出品的。 刚刚在舞台上看到季慕白的时候,秦诗意差点激动到昏过去。 如今得知自己被选上,她更是兴奋的跟打了亢奋剂一般。 顾清烟想过秦诗意会欣喜,可没想到她会欣喜成这样。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她过分高昂的音贝给刺聋了。 她的未来影后啊,咱能不能矜持一些,大庭广众之下,尖叫成这样,实在是有点……丢人呐。 顾清烟抬手拍了拍秦诗意的肩头,提醒她,“诗意,注意形象,这还是在试镜厅里呢。” 秦诗意面色一红,当即松开了顾清烟。 她垂着头,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烟姐,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 顾清烟望着秦诗意腼腆的笑颜,微微一笑。 她握住秦诗意的肩头,鼓励她,“好好演,你可以的。” 秦诗意也是信心满满,“烟姐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清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和秦诗意分开后。 顾清烟就直接让ailing送她去陆氏集团与陆寒生会合了。 今日陆寒生要带她回老宅去吃饭,让她在陆家人的面前露露脸。 顾清烟到公司的时候,陆寒生还在开会。 她就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个人安静地待在一个地方,思绪就容易放空。 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顾清烟脑海里不由掠过白日里季慕白说的话。 去考研读导演系吗? 顾清烟下意识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考研需要具备的条件。 看完后,顾清烟只觉得这考研比登天还难。 她一个新手,去考导演系研究生? 听上去好像有点不切实际啊。 虽说她以前成绩也不差。 可研究生又岂是那么容易考的。 也许是不甘心吧。 顾清烟还是忍不住拿着手机在网上查起了关于考导演系研究生的资料。 陆寒生开完会回来,就见他家小娇妻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手机在那刷,也不知道在刷什么,连他进来了也没有察觉。 陆寒生轻轻挑了挑眉,一边拉拽领带,一边朝她走了过去。 看到她在查关于考导演系研究生的资料,他目光不由一顿,“你想考导演系研究生?” 顾清烟这会儿看得入迷,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磁性感的声音,吓得她手机都掉了下来。 捡起掉在腿上的手机,顾清烟仰头嗔了陆寒生一句, “你吓死我了。” 陆寒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他将手搭在沙发背上,身体倚向顾清烟,似揽非揽地贴着她, “我记得你大学是读工商管理的,怎么会忽然想到去读导演系研究生呢?” 顾清烟在陆寒生坐下来后,身子往后一倚,直接整个人贴进了他的怀里,把他当成了沙发背靠着,她一边刷着资料,一边与他解释说: “我一直都想当导演的啊,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改读工商管理的。” 陆寒生见她靠过来,索性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上,将她一把揽在怀里, “喜欢拍戏?” “嗯。”腿盘的有点酸,顾清烟将陆寒生当成支柱后,索性转了个身,将脚摊平地搁在沙发上,而她则是舒适地窝在陆寒生的怀里,巴适又惬意。 “喜欢就去学。” 陆寒生揽着她的肩头,任由她像个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顾清烟放下手机,略微苦闷地说:“考研好难的。” “想要成功自然得付出努力,没有人能够一步登天。” 陆寒生也不说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她。 考研确实难。 但若真有心,必然能考得上。 “如果我考上了,那孩子怎么办?”她低眸看着还平平的小腹,略微惆怅地说:“到时候我肯定不能经常陪着他的。” 顾清烟若是真想考,自然是盼着成功去的。 她目前比较担心的还是肚子里的崽。 她要是去读研究生,孩子生下来不就没人管了吗? 虽说陆寒生有钱,不缺保姆,可保姆哪抵得上父母。 总不能一直都让孩子给保姆带着吧。 总得有个父母在身旁看着的。 不然丧亲式的童年,太凄凉了。 陆寒生先是一愣,随后歪头沉思了一下。 自己从小就是没有父母的人,陆寒生明白没有双亲在身旁,整日只有保姆作陪的那种感觉有多孤独。 陆寒生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般,从小活在没有爱的环境里。 于是他对顾清烟说,“不还有我么?” “你?” 顾清烟下意识仰头去看向他。 想起他这几日的忙碌,她当即就埋汰他,“你比我还忙。” “工作永远都忙不完,但忙不完不代表没时间。”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神色有点疲倦,“有心自然就会有时间,何况你只是读研,又不是出国。” 末了,他又说,“想学就别顾忌那么多,孩子不该是你犹犹豫豫的借口。” “我哪有犹犹豫豫,我这叫深思熟虑。” 顾清烟不满陆寒生的说辞,当即就鼓着腮帮反驳他。 懒得和她斗嘴,陆寒生在她发顶上揉了一下,“快起来,该去老宅了。” “噢好。”顾清烟瞬间从他怀里直了起来。 末了,她又忽然问他,“我要不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啊?” 陆寒生看了她一眼,白色的休闲套装穿在她身上,青春又充满了朝气。 配上高马尾,乖得不行。 “不用。” 她这身打扮,没什么不好的。 又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才要打扮隆重。 家族聚餐而已。 这样的打扮反而更合适。 “那我就不换了啊。” 顾清烟应得也是极快。 “嗯。” 陆寒生进休息室洗了把脸,便出来和顾清烟一同前往老宅了。 - 陆靖瑶之前就听她爸说陆寒生娶妻的事情了。 听说自家堂哥要带妻子来老宅吃饭,心中还是挺期待这位堂嫂的到来。 她在想,什么样的人,能让她那位无情无谷欠的堂哥为她红颜一怒,怒打她那位风流渣爸。 然而当陆寒生牵着顾清烟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她脸都绿了。 陆靖瑶几乎是场合都不顾,就直接站起了身来,气急败坏地冲顾清烟嘶吼道: “怎么会是你!” 顾清烟故作害怕地往陆寒生的身后一躲。 她畏畏缩缩地仰着小脑袋,一副小茶的语气对陆寒生说: “老公,你堂妹她好凶啊。” 看着自家戏精娇妻又开始表演了,陆寒生略微无奈地摇了摇头,尔后却一脸厉色的训斥陆靖瑶, “她是你堂嫂,你给我放尊重一些。” “什么……”陆靖瑶震惊地跌坐在沙发上,“堂嫂怎么会是她?” 似是想起了什么,陆靖瑶当着众多长辈的面,直接就道: “堂哥,你别被她清纯的外表给欺骗了,她可随便了,一个月前,我还看到她因为和男人鬼混而中度撕裂而去看妇科呢!” 在场的长辈纷纷将视线投向陆寒生身后的顾清烟,眼底明显写满了鄙夷。 尤其是陆靖瑶的母亲更是不假思索地出言讽刺顾清烟, “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自爱一些的好。” 陆寒生闻言,当即冷眸扫向陆二婶,“二婶连靖瑶都教不好,就不要说别人了。” 陆二婶面色当即一白,她咬唇,说:“我这是在替你不值,你怎么不领情呢。” 陆寒生冷笑,“我不需要二婶替我不值。” “还有,靖瑶口中把她搞到中度撕裂的男人是我,怎么?这年头,和自己的丈夫做夫妻间的事情,也算不自爱?” 末了,他又垂眸问身旁的顾清烟,带着几分心疼地问道: “受伤了怎么没告诉我。” 这种事情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拿出来议论,顾清烟只觉得脸颊都要烧坏掉了。 真是社死现场。 陆靖瑶这个疯女人为了诋毁她,不分场合,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顾清烟羞赧地将头埋在陆寒生的怀里,小声地说: “当时我就喊疼了,是你自己不管不顾的。” “抱歉。” 陆寒生想起她当时确实有喊过疼,只是他当时在兴头上,也就没当一回事。 想到她还撕裂了,他不由心生愧疚。 顾清烟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一副不敢见人了的表情。 倒是陆寒生见此,忽然看向陆靖瑶,厉斥: “给她道歉!” 陆靖瑶原本就因为陆寒生那句‘把她搞到中度撕裂的男人是我’给震懵了,忽然听到陆寒生让她道歉,她当即条件反射地说:“我为什么要道歉?” “不过是顾家养的一条狗,她有什么资格配让我给她道歉?” 陆靖瑶话音刚落下,脸颊上就挨了一巴掌。 “堂哥,你……” 陆靖瑶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望着忽然出手扇她一巴掌的陆寒生。 【作者有话说】 陆狗不狗了,他成护妻狂魔了。 第116章 陆寒生撞见顾清烟和别的男人抱在一 “二叔和二婶不教你,我来教!” 陆寒生还维持着打人的动作,他目光凛然地凝视着陆靖瑶,眼底像是含着冰碴,冰冷至极,隐隐还夹着几分薄怒。 “我再说一遍,给她道歉!” 见女儿被打,陆二婶当即就心疼坏了,她看向陆寒生,眼底明显带着埋怨, “寒生啊,你这是干嘛啊?靖瑶是你堂妹,她还小呢,你跟她一般计较什么啊。” 顾清烟望着陆二婶,忽地勾唇笑了。 陆靖瑶还小?巨婴吗? 她可真是呵呵了。 顾清烟想她终于明白陆靖瑶一个出身于豪门的人,为什么素质这么差了。 感情都是让这些以孩子还小为由,纵容孩子犯错的家长们给养歪的。 陆寒生也是被这夫妻两人这番话给气笑了。 他丝毫情面都不给,便直接反唇讥讽陆二婶, “都二十二岁的人,还小?二婶你怎么不干脆说她才三岁呢?” 他重新看向陆靖瑶,声音像是染上了冰霜一般的冷,“道歉,会吗?” 陆靖瑶不怕她爸妈,不怕老爷子,可唯独怕陆寒生。 在他冷厉和不带丝毫情感的语气催促下,她终究是忍着屈辱,心不甘情不愿地朝顾清烟说了句:“对不起。” “没关系啦。”顾清烟大度地冲她摆了摆手,然后用刚刚陆二婶的话,讽刺了回去,“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长不大的巨婴一般计较。” 众人,“……”长见识了,原来不计较还可以这样用的。 陆靖瑶被顾清烟这话气的脸再度绿了。 她颇为怨念地盯着顾清烟,顾清烟也丝毫不畏惧地回视她。 两道视线交织在空中,好似擦着火花。 一旁的老爷子见此,顿时杵了杵手中的拐杖, “好了,吵什么吵,人齐了就赶紧上桌吃饭去。” 一场由陆靖瑶带起的硝烟最终止于老爷子的威严下。 大家赶紧上桌。 长长的长方桌,坐了三代人。 老爷子和他的弟弟那一脉,加起来有二十多人。 在陆寒生的介绍下,顾清烟乖巧地挨个喊了一遍。 然后便是一些辈分小的,跟她自我介绍什么的。 简单的见面礼过后,大家开始低头用餐,期间都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陆寒生除了陆靖瑶这个同爷辈的堂妹外,还有二、三叔伯那边的堂哥堂弟们。 比他大的一些堂哥,都已经结婚生子。 堂弟最大的也和陆寒生同龄。 老爷子和自己的弟弟们不是一母生的。 二、三老爷属于私生子,因此他们的子孙是无法和老爷子的子孙相提并论的。 这样说吧。 老爷子是正妻生的,而二,三老爷是厉太爷跟旁的女人生的。 因此二老爷和三老爷以及他们的子孙都是不具备陆家直系继承人的标准。 这也是为什么陆寒生可以越过这些大他好几岁的堂哥们坐上陆氏集团现任总裁的主要因素。 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一个人的起点。 生在陆家嫡系一脉,这就注定陆寒生这一生都是辉煌的。 老爷子和弟弟们谈不上感情多好,只是碍于厉太爷临终嘱咐,一家人要和和美美,所以老爷子这些年和弟弟们处得也还行。 而且像这种家族聚会其实也不多,一年就那么几次。 都是每逢佳节,又或者老爷子过生日的时候,才会这般隆重地聚集在一起。 餐桌上,大家心照不宣地吃着饭。 用完餐,老爷子说找陆寒生有事商讨,便将他叫上了二楼。 临走前,陆寒生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说:“不想和他们待在一块,你就去院子里走走,我马上就下来。” “嗯。”顾清烟点点头,目送陆寒生上楼后,她就去院子了。 她还真没心思应付这些面上带着慈祥假面的长辈们。 顾清烟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望着泛着点点星光的夜空,微微呼了一口气。 好无聊啊。 也不知道陆寒生要和老爷子聊多久。 眼前忽然多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陆靖瑶带着咬牙切齿地说: “顾清烟,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到底是怎么攀上我堂哥的!” 陆靖瑶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被自己挖了墙角的顾清烟竟然嫁给了她堂哥,做了这晏城所有女人都想当陆家主母! 她凭什么当她的堂嫂! 烟姐抬眸,目光温温地看着陆靖瑶说:“我想我没必要跟你交代这些吧,堂妹。” 她故意咬重堂妹二字。 “谁是你堂妹啊!”陆靖瑶被顾清烟那一声堂妹给刺激到了,“你不配!” 顾清烟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看来脸不疼了啊?” 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快就忘了不敬她的教训。 顾清烟语气倒是谈不上多冷,也就是平常说话的语气,可偏偏传入陆靖瑶的耳里,就成了挑衅, 她当即捂着脸颊,狠狠地瞪着她,“贱人!” 顾清烟勾唇,满眼狡黠与腹黑,“贱人说谁呢。” 陆靖瑶被顾清烟的绕口令给带偏,当即不假思索地就回了她一句, “贱人说你呢!” 顾清烟噗嗤一声,笑了,“这年头竟还有人骂自己是贱人的,真是活久见。” “你耍我!”陆靖瑶气疯了,挥手便要上前厮打顾清烟。 顾清烟望着陆靖瑶举起的手,眸光瞬间转冷。 还没等她起身回击,便看到陆靖瑶举起的手被人一把握住,跟着一道带着温润带着警告的话在这昏黑的夜色下响起, “你是想生哥回头把你撕了?刚刚那一巴掌不疼了?” 陆靖瑶回想起饭前的那一巴掌,下意识咬住了唇瓣。 怎么可能不疼! 她堂哥可是丝毫没有留情,那一巴掌到现在,她的脸都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你好歹也是陆家唯一的小姐,怎么就养得这般娇纵,目无尊长,看来彰叔还真是把你给宠坏了。” 本来就挨了打的陆靖瑶见男人也为了顾清烟说她,当即就气红了眼, “寒廷堂哥,连你也帮她教训我?” 还没等男人回复,她顿时又嘶吼道:“你是不是也被她给迷住了啊。” 陆寒廷摇了摇头,满眼失望地望着她,“你真是没救了。” 他松开了她的手,“你要是不怕生哥,你就尽管闹。” 陆靖瑶怎么可能不怕呢。 刚刚只是气极了,这会儿被陆寒廷提醒,她哪里还敢打人。 “顾清烟,你别太得意,我就不信我堂哥对你是认真的!你等着吧,等我堂哥把你甩了,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陆靖瑶愤愤地冲顾清烟跺了跺脚,随后便转身离去。 顾清烟目光凛凉地望着陆靖瑶的背影,还真没怕过她。 一个只会张牙舞爪的纸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耳边忽然响起男人温润如泉的嗓音,“嫂子。” 顾清烟微微仰头,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穿着银灰色的西装,身材挺括修长,和陆寒生的个子差不高,但看上去,比陆寒生要瘦。 男人生了一张极其斯文儒雅的面庞,面上带着无框镜片,瞧着像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 顾清烟知道他是谁。 他就是那个和陆寒生同龄的堂弟,陆寒廷。 出于礼貌,顾清烟微笑颔首回礼对方,“刚刚谢谢你了。” 陆寒廷温和的一笑,镜片下的眼眸柔情似水,格外的缱绻温柔, “不客气,应该的,靖瑶被生哥的二叔给养歪了,你别跟她见识、” “你看我像小气的人么?”顾清烟缓缓一笑,随后又低低调侃道,“我这么大度的人,怎么会与她一般见识呢。” 大概是没想到顾清烟会这般说,陆寒廷先是一愣,尔后便笑了。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镜片,眸光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的幽深莫测: “难怪生哥会娶你,原来你这么有趣。” 顾清烟闻言,一笑置之,“没办法,你堂哥大概就喜欢有趣的。”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却不常见。 陆寒廷微微眯了眯眼,倒是忽然生出了几分兴致来。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顾清烟那张清纯与妩媚并存的俏容,眸光多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暗芒。 “真羡慕生哥能有嫂子这般有趣的妻子。”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顾清烟总觉得这话,还藏了一层意思。 但她也没有多想。 只是微微一笑,回复对方,“会有的。” 不远处忽然传来陆寒生询问佣人的声音,顾清烟站了起来。 “你堂哥找我,我先回去了。” 和陆寒廷礼貌地道了一声,顾清烟便迈步往陆寒生说话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踩到了水,还是什么液体,顾清烟脚下忽地一滑,她直接整个人失控地往后仰。 “嫂子!” 一道惶然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顾清烟的手腕忽地被人握住。 跟着,她就被扯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陆寒廷面带关怀地看向怀里的顾清烟,“没事吧?” 鼻息间环绕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她鼻子敏感,又有一点点妊娠反应。 闻着这不曾在陆寒生身上闻到过的烟草味,顾清烟胃里忽地一阵恶心,险些干呕了出来。 幸亏她忍住了。 只是还没等顾清烟从陆寒廷的怀里退出来。 夜色下,忽然响起一道异常冰冷的嗓音。 “你们在干嘛?” 第117章 陆总烟姐秀恩爱 顾清烟一听到陆寒生的声音,连忙从陆寒廷的怀里退了出来。 陆寒廷顺势和陆寒生解释道:“刚刚堂嫂差点摔了,幸亏我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陆寒生闻言,当即走上了前来。 他从上往下地将顾清烟瞧了一遍,确定她没事,才将拧起的眉心放平。 “怎么回事?”他问她,他声音没有方才那般冰冷了。 顾清烟摇了摇头,“可能是今天这双鞋不防滑,地面上染了露水,脚打滑了。” 地上是用鹅卵石铺的园间小道。 染了露水,确实容易打滑。 陆寒生低眸看了一眼她今天穿的白色板鞋,抿了抿唇角,说: “以后这种鞋子不要再穿了。” “嗯。” 刚刚受了一惊,顾清烟这会儿心口还在悸动。 她本人对这双鞋子,也是有心理阴影了,自然是不打算再穿了。 “走吧,回去了。” “好。” 陆寒生牵起她的手,和一旁的陆寒廷打了声招呼,便牵着她走了。 走了大约两步的样子,陆寒生又忽然弯腰将顾清烟打横抱了起来。 顾清烟忽然被腾空抱起,吓得赶紧抱紧陆寒生的脖颈,她娇嗔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陆寒生也是直男得很,“说话的功夫,我都已经把你抱起了。” 顾清烟,“……” 陆寒廷望着夫妻两人的背影,镜片下的眸子投掷着诡秘幽深的光芒。 他抬起刚刚抓过顾清烟手腕的手,指腹轻捻,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一般。 怎么会有人的骨头这般软? 软的就跟没有骨头似的。 她的腰也好细。 他刚刚不过是随手一搭,竟不盈一握。 而且她身上好香。 不是香水味,而是一种淡而自然的体香。 难怪他那个冷情无欲的堂哥遇上她后,像是那寒冰千尺的冰川遇上了岩浆,瞬间化成水。 这样的女人,他忽然也想拥有。 陆寒廷变态地将刚刚握过顾清烟手腕的手搁在唇边,轻轻一吻。 随后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诡秘的笑弧。 他望着几乎看不清人影的两人。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 越是靠近别墅门前,越是多人。 那些叔伯家的人也才刚从别墅里头出来,正准备上车回去。 而陆寒生的车就停靠那些车子的旁边。 如此一来,大家都瞧见陆寒生抱着顾清烟从花园那边走过来了。 众人纷纷投来了注视。 年纪稍大的一些长辈看着两人不分场合就这般缠绵恩爱,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觉得两人伤风败俗,在长辈面前,也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陆寒生,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了。” 顾清烟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骨子里都是比较保守的人。 虽说她也曾赌气勾引过陆寒生,但骨子里的保守终究是无法改掉的。 见大家都望着她,她简直羞到无地自容,连忙喊着陆寒生,让他放下她。 陆寒生罔若未闻,直接抱着她,越过那些叔伯们,走向自己开来的车。 到了车门前,他才将人放下。 顾清烟一张清纯动人的俏容涨得又粉又红又烫。 她怨嗔地瞪了陆寒生一眼,然后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直接眼不看为净。 仿佛这样就不会觉得羞赧了。 陆寒生将车门关上,绕到正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直到陆寒生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陆家的那些长辈才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 “寒生的那个媳妇也太娇气了,那么点路还要抱着。” “可不就是,那样不正经的女子,怎么能当陆家主母呢。” 那人叹息,“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还真同意寒生娶这么一个没规矩的丫头。” “可不是嘛。前面看她怼陆二家闺女的嘴脸,瞧着就刻薄,一点都不懂事。” “也不知道寒生和这样的女人接触多了,以后还能不能专心工作了,我听说这种娇气的女人最会来事了,别整天勾着寒生胡来,只顾缠绵,让他无心工作。” “能不会来事么?”其中一个妇人忽地嗤笑道:“都中度撕裂了。” 看了看四周,见没爷们在,妇人说话都少了几分分寸,当场嚼起了堂弟的房事来。 “虽说寒生那体格瞧着就是个会弄的,可能把人搞到中度撕裂,也是够吓人的。” “没想到昔日看着那本冷情冷心的寒生,竟然这么猛。”另一个妇人面带艳羡地应和:“这堂弟妹,也是有福了。” “可不是嘛。” 几个三十好几的妇人忍不住酸了起来。 - 回到公寓。 已经九点半了。 陆寒生让顾清烟赶紧去洗漱,然后睡觉。 顾清烟也是觉得累极了,便听陆寒生的,洗漱去了。 如今怀孕,她不能泡澡,洗澡也不宜洗太久,所以十分钟不到,她就出来了。 出来后看到陆寒生在衣物间里收拾行李,她不由一愣。 跟着迈步走上前去。 陆寒生瞧见她后,顿时对她招了招手。 “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我去洗个澡。” 顾清烟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要出差了吗?” 陆寒生点头说,“嗯。国外有个项目对方指名要我本人去谈。” “杨文已经订好了头等舱,今晚十一点半的飞机。” 顾清烟听着这话,心里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蹲下去接替他的收拾工作。 她一边收拾,一边问:“去多久。” “应该要去半个月左右。” 陆寒生说着,转身进了浴室。 半个月啊…… 顾清烟望着面前摊开的行李箱,脑子忽然有点放空。 她收拾得有点心不在焉。 收拾完毕后,她就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陆寒生洗完澡出来看到床边立着的行李箱,再看看坐在床上双目无神,显然是在发呆的小娇妻,心底莫名的觉得发软。 他走到顾清烟的面前,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说: “怎么了?舍不得我?” 顾清烟抬眸望着他。 潋滟迷人的眼眸说不上来的水灵,隐隐透着几分薄雾,就像是小猫咪望着要远行的主人,眸底带着不舍一般。 然而她却摇着头说:“没有。” 陆寒生又岂会信她。 他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等我回来,再陪你去建卡。” 他说的是孕检保健卡。 “嗯。” 顾清烟又是一声心不在焉的回复。 陆寒生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指腹轻捻她面颊,嗓音带着几分无奈,“别闹性子,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嗯?” 第118章 没有落红的原因 顾清烟努嘴,“我没有闹性子啊。” 陆寒生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这叫没闹?” 那脸拉得,委屈得很。 顾清烟反驳,“没有啊。” “乖,你怀孕,没法带你一块去。” 陆寒生也不知道怎么就认定了她在闹脾气,忽然就安抚起了她来。 顾清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有闹、脾、气。” 这有什么可闹的。 她巴不得他走,她好找顾霜儿算旧账呢。 搁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忽然响了,陆寒生看都没看,便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是杨文,我该走了。” “嗯。”这会儿,顾清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寒生静静地看了两秒,随后他进去衣物间换衣服去了。 顾清烟坐在床上,看着衣物间的方向,一双眸略带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寒生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瞧见顾清烟又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顿时不由生出了几分不舍的情绪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充电的手机放进裤兜里,然后拉过一旁的行李箱,对她说,“走了。” 顾清烟回神,冲他点了点头,“好。” 陆寒生见她还坐在那,顿时便说,“不起来送送我?” 顾清烟立即站起身来送他。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陆寒生忽然转身将她抵在门口的墙壁上,低头吻了下来。 他吻得很凶,像极了饿狼扑食,追逐着她的唇舌,狠狠吮吸,恨不得将她给拆开吞入腹中。 顾清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她抬起了手,紧紧地抱住他,闭上眼睛,投入他的深吻里。 两人这一吻,便难分难舍地吻了十来分钟,谁也舍不得先停下来。 最终,这绵长的一吻,终止于杨文再度打来的电话。 两唇分开的时候,牵出了晶莹的银丝。 顾清烟双眸被情谷欠染得雾蒙蒙的,格外的迷离妩媚。 陆寒生的双眸也暗的惊人。 他指腹轻抚顾清烟被他润得红肿的唇瓣,指腹一偏,瞬间将她嘴角那一抹暧昧晶莹的银丝给一把抹去。 “乖乖的,别惹事,我很快就回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寒生总觉得自己这一走,她就唯恐不乱,去搞事情一般。 顾清烟迷离地望着他,没说话。 手机呜呜地震动着,陆寒生知道,他真的该走了。 “就送到这吧。” 陆寒生低头在顾清烟的唇角上轻啄了一下,便拉过一旁的行李箱,快步离去。 他不敢回头。 怕看到她不舍的模样,会忍不住转身将她打包带走。 顾清烟倚靠在墙壁上,目光一直望着陆寒生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瞧不见,她才收回视线,往房内走回去。 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落落的房间,顾清烟的心底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了几分落寞。 她躺倒在那张两人这阵子一直同床共眠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忽地伸手挡了一下炫彩波澜的光线。 “顾清烟,别忘了你是在演戏。” 她如此对自己说道。 草木皆有情。 顾清烟深知自己又不是根木头,不可能真的对陆寒生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阵子的形影不离,已经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无形的依赖。 尤其是他近来的表现和维护,皆在挑拨着她的心。 她承认,他要出差,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舍。 这样的情愫就像是会延伸的藤条一般,整一点一滴地顺着她的心脏蔓延。 不该不舍的,不该动情的。 她怎么能爱上间接害死自己的人? 是。 他是没有伤害过她。 可上一世她遭遇的哪一件事,是与他无关的? 也许会有人说。 那不都是顾霜儿做的吗? 与陆寒生何关? 可她上一世又做什么了? 一没偷偷暗恋他,二没觊觎陆太太的头衔。 就因为她这一身与他相符合的p型血,就莫名其妙地被顾霜儿虐,她又何其无辜。 她素来恩怨分明。 她不会对陆寒生做什么的。 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顾霜儿而已。 至于她和陆寒生。 也许会就这样一辈子纠缠在一起吧。 毕竟他们之间有个孩子。 为了孩子。 她会假装爱他,和他夫妻情深,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敞开心扉去爱他。 她做不到。 顾清烟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她不能让陆寒生成为她不可戒掉的习惯。 即便没有他在身旁,她也要安稳入睡。 - 在接到陆寒廷的电话,听他说陆寒生带顾清烟去老宅,而且看上去和顾清烟很恩爱后,脚伤刚好的顾霜儿气得又把自己的卧室给砸了。 一楼。 顾氏夫妇听着楼上的动静,只觉得头疼的很。 这个女儿,他们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一天到晚,满脸戾气,好似谁欠了她几个亿似的。 顾霜儿最近戾气确实很重,因为脚伤的原因,她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陆寒生。 也都没怎么和陆寒生联系过。 甚至她还隐隐感觉到陆寒生在逐渐疏远她。 虽说现在和往日也没什么区别,但多了顾清烟后,顾霜儿始终觉得陆寒生待她不如从前了。 尤其她最近还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梦中。 她梦到自己嫁给了陆寒生,成了他的妻子。 而顾清烟,不过就是她整日取乐的玩意儿。 她心情不好,就去虐一虐,不知道多畅快。 可梦一散,回归现实,她就无比的空落。 明明梦中她才是陆太太,而顾清烟不过就是个供她发泄情绪的废物玩意儿。 为什么醒来顾清烟却成了她梦寐以求的陆太太,而且…… 她还无法虐到她。 梦与现实的偏差让顾霜儿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人也越来越偏激。 一顿泄愤后,顾霜儿望着满地的狼藉,一双粉拳捏得死死的。 阿生是她的,陆太太的位置也是她的。 顾清烟休想夺走! - 冤家路窄。 顾清烟和顾霜儿次日就在公司的电梯里遇上了。 顾霜儿望着顾清烟那张明媚又清纯的脸庞,想起昨晚陆寒廷埋汰她不如她的话,她便愤恨不甘地冲她叫嚣: “顾清烟,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顾清烟幽幽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是吗?” “可我也觉得你快要凉了呢。” 她情调轻慢地回击她。 “你……” 顾霜儿握拳。 顾清烟不屑地垂眸一笑,唇角忽然绽放出一枚绝美的笑弧。 她对顾霜儿一字一顿地说: “五年了,他们好像快要出来了呢。” 顾霜儿听懂了顾清烟的弦外之意,当即面色一白。 顾清烟见此,笑的愈发浓烈,她道:“你说要是媒体一不小心爆出你未成年就一夜御三男的绯闻,你这浩瀚星途,可还存在?” 顾霜儿死死地咬住牙关,一双美目怨毒地瞪着顾清烟,明明很气,很怒,却仍旧要克制着。 强装镇定,她回击顾清烟,“你也别忘了,当年法庭上,受害者的名字,写的是你的名字,就算爆出来,那也是你的丑闻,绝不会是我的!” 顾清烟挑眉一笑,笑容是那般的高深莫测, “假的乱不了真,真的怎么也抹不掉。” “你以为当年哭着将所遭遇的一切都赖我头上,就能掩盖你自己作死被人轮奸的事实了?” 当年的事情,是顾霜儿的耻辱。 是她这辈子,恨不得抹掉的污点。 如今被顾清烟提及,她恨不得撕了她,但她不能。 她丝毫不服输地望着顾清烟,反击回去,“那又如何!只要别人相信,你就是当年那件事的受害者。” 像是终于占了上风一般,顾霜儿得意地望着顾清烟, “对了,这事,阿生也信了呢,谁让你第一次没有落红呢。” 落红…… 不提这事倒还好。 一提这事,顾清烟恨不得撕了顾霜儿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当年她月经不调,顾霜儿让顾母带她去看医生。 当时医生问了她一些问题后,就直接开了做阴超的单子给她。 当年她年少无知,不知道处女是不能做阴超的,结果就这样丢掉了处女膜。 以前她以为是医生的失职,却不想竟是顾霜儿的阴谋。 她自己没了清白,便使计让她也没了处女膜。 其实顾清烟倒也不在乎膜不膜的,毕竟她又不靠那一层膜吃饭。 但顾霜儿的行为确实膈应到她了。 见顾清烟面露愤怒,顾霜儿认为自己踩到了她的痛处,很是得意。 “顾清烟当年我能设计让你没了处女膜,如今也能让你继续替我背锅。” 顾霜儿走到顾清烟的身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你真的以为你拿捏阿生了吗?如果没有这一身和他一样的血型,你认为他会娶你?” “顾清烟,别以为你赢了?你不过就是阿生娶来生孩子的工具,而我,才是他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 顾清烟想起那日陆寒生说的话,当场就笑了。 “顾霜儿啊顾霜儿,你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蛮大的,他若真爱你,会娶我?”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清烟又笑意阑珊地说: “噢对了,他在我身上汗水交织,情难自已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你这个最爱的人呢。” “顾清烟,你这个贱人!” 心上人被睡,顾霜儿当场破防,她气得扬手去扇打顾清烟。 顾清烟一把扼住她落下的手,望着她气急败坏的脸,笑得愈发明媚, “这就受不了了?可是你的好阿生,好像没你想得那么爱你呢。” 欣赏着顾霜儿那铁青的面容,顾清烟继续刺激她, “他在我身上快活的时候,可是丝毫都没有想念过你呢。” 顾霜儿死死地瞪着顾清烟,恨不得将她抽骨扒皮,“你少得意!” “阿生最恨别人欺骗他了,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报复我,你说他会怎么对付你?” “顾清烟,别以为你赢了,动机不纯,就是你的坟墓。” 顾霜儿像是终于找到了反击顾清烟的底气,说话也愈发有力气, “你等着吧,阿生迟早会知道你的真面目,并且对你厌之入骨,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可笑!” “那就等那天到来,你再笑吧。” 顾清烟一把甩开顾霜儿的手,转身走出了电梯。 顾霜儿在电梯里气愤地跺了跺脚,一脸怨毒地盯着顾清烟的背影,直至再也瞧不见。 她不能再任由顾清烟这般猖狂下去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了。 - 傍晚。 公司的地下车库。 顾霜儿和往常一般,结束自己一天的行程后,便去停车场,让司机小刘送她回家。 然而就在她上车后。 她就被眼前的画面给惊愣住了。 望着车上忽然多出来的两个人,顾霜儿瞳孔剧烈一震。 第119章 顾清烟看到顾霜儿的车在震 白天里,顾清烟的话更是讽刺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你们……” 不是说快要出来,怎么已经出来了。 顾霜儿下意识就想要调头下车! 然而她刚转身,就让人给一把扼住了头发,给拽了回去。 跟着,车门被缓缓关上。 揪着顾霜儿的男人寸头,眉眼处带着一条细疤。 男人长得还算是好看的,五官硬朗中带着几分匪气,就是横穿眉眼的那条疤痕,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的凶狠。 年纪也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刀疤男阴森森地揪起顾霜儿的头发,强迫她仰头望向自己。 望着她满眼惊惶的样子,男人笑声森然, “真是好久不见了,顾、二、小、姐!” 后面的称呼,男人故意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来喊。 前头的司机也在这是回头冲顾霜儿咬牙切齿地说: “五年了,宝贝儿,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顾霜儿听着司机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向他。 望着男人那张骨肉如柴,几乎没点肉的脸庞,她声音脱口而出,“你也出来了?” 驾驶座的那个男人黑眼圈很重,而且人也瘦条,瞧着像一具枯骨。 他宛如鬼魅地冲她一笑,声音嘶哑难听,“怎么,我提前出来,你很意外?” 顾霜儿下意识摇头,头皮却忽然被拽疼,她疼得眼泪直流,赶紧停下晃头的动作。 跟刀疤男一起坐在后面的另一个比较矮胖的男人忽然上前狠狠地扇了顾霜儿一巴掌。 “答应要跟我们开房的人是你,报警告我们强奸的人也是你。” “臭婊子,敢耍我们!” 顾霜儿挨了巴掌,白皙的面颊瞬间红肿了起来。 她捂着面颊,惶恐地哭泣道: “当年不是我报警抓你们的。” 她猛然加大了音贝,“是我姐姐,是她擅作主张报警抓你们的,也是她坚持要告你们的。” 顾霜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责任都推给了顾清烟的身上, “是她害你们被抓的。” 她拼命地为自己洗白,“跟我无关啊。” “还敢骗我们?”那人又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另一边脸颊也挨了打,顾霜儿痛得眼泪直飞。 耳朵也出现了嗡嗡宛如蜜蜂在叫的声音。 她摇头:“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啊,你们不信,可以去查的,当年受害人的名字填的都不是我。” “我早就跟我姐姐解释过,我是自愿跟你们去开房的,但她非不信,硬说我是被强迫的,说让我别害怕。” 她还在使劲地往顾清烟的身上泼脏水,“我真的没有要告你们,是我姐姐硬要说是你们强的我。” 末了,她又忽然看向那个眼角有刀疤的男人, “当年,我姐姐将你眼角划伤,她有多狠,你也知道的。” “她认定是你们强了我,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啊。”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如果不是你们硬要玩刺激,逼我喝那种药,法院那边也不会断定我确实是被你们下药强迫的。” 她把自己放在受害人的位置,试图说服这些人, “这种事情被闹大,我自己也很是丢脸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去报警抓你们呢。” 她望着三人,又特意强调了一遍, “我当年是自愿跟你们去的,我都自愿跟你们去了,我还去报警,我傻吗?” 那三人沉默了一下,想着顾霜儿刚刚说的话,觉得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当年确实是她姐姐一进门,就拿着水果刀对着他们,甚至还伤了他们。 他们一个被她划伤手臂,一个被她划伤眼角。 那个女人当时有多狠,他们是亲眼所见的。 “你姐在哪?” 那个刀疤男忽然一脸狠厉地问她。 “我姐她……” 顾霜儿像是瞧见了什么,猛地指着窗外说:“她就在那呢。” 刀疤男顺着她的手指,望向窗外。 今日的顾清烟穿了一条差不多到脚踝的黑色a字长裙,裙摆开了叉,大长腿若隐若现,上身搭配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青春又朝气,还不缺女人味。 顾清烟这身打扮,倒是瞬间让刀疤男想起了那一夜。 女人也是这么一身倩丽青春的打扮,手里挥舞着水果刀,将他和同伴给刺伤的。 分明长了一张良家妇女的清纯样,可持着水果刀,将被他们玩弄的意识不清的顾霜儿牢牢地护在身后,一脸狠辣,要和他们拼命的样子却让人记忆深刻。 顾清烟留给刀疤男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顾清烟。 他下意识就要下车去抓顾清烟。 他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这个拥有着清纯面孔却又藏着狠辣性子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肯定比她妹妹好。 然而顾霜儿像是知道刀疤男要做什么一般,忙一把拉住他。 “你拉我做什么?” 眼看顾清烟就要上车离开,刀疤男一脸戾气地瞪向顾霜儿。 顾霜儿被他眼底的戾气吓到,她忙向他解释道: “你现在不能去找她,她早就料到你们出狱后可能会找她报复,便早早就在身边安排了保镖。” 她用手指了指驾驶座的ailing,“看到驾驶座那个女人了吗?” 刀疤男挑眉。 自然是看到了。 顾霜儿说:“那是她特意从国外请来的打手,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刀疤男顿时拧眉。 “我这位姐姐心机很深的,明着来,你们是玩不过她的。” 顾霜儿趁热打铁,又说:“我可以帮你们的。” “你要帮我们?” 刀疤男疑惑地看向她,“她不是你姐姐?” 顾霜儿闻言,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泫然欲泣地诉苦道: “她才不是我姐姐,我才没有这种抢自己妹妹男人的姐姐。” “她抢你男人了?” 刀疤男略微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太过分了,故意拿我和你们的那段事情来说给我男朋友听,然后我男朋友听了她的话,觉得她干净和纯洁,就和她在一起,不要我了。” 顾霜儿本身就长得娇媚,哭得梨花带泪时,更是惹人心动,心起涟漪。 何况还是三个都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 一夜夫妻百夜恩。 三个男人对顾霜儿第一次有肌肤之亲的女人还是有那么点特殊情怀的。 他们顿时更加仇视起了顾清烟来。 尤其是刀疤男。 他一脸耐人寻味,虎视眈眈地说:“干净纯洁是吧?那就让哥哥们将她染黑!” “你说吧,你要怎么帮我们?” 刀疤男显然是听信了顾霜儿的说辞,要把自己这五年的牢狱之灾以及破相之仇跟顾清烟算一算了。 顾霜儿闻言,顿时就对刀疤男说:“一个星期后,是我们公司的代理总裁蔡总的生日。以往她的生日,大家都会在酒店为她庆生。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顿了顿,她又说,“到时候,我派人将她的那个保镖支开,然后我再趁机在她酒里下料,将她送去你们开好的房间里,你们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末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特意嘱咐道: “对了,记得录视频,我怕我姐姐事后会报警,但录了视频,她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她要脸。” 刀疤男听了顾霜儿的话后,微微眯了眯眼。 他一把扼住顾霜儿的下巴,邪狷地笑: “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你这样对你姐姐,不觉得无情?” 顾霜儿一脸怨毒,“当年她不顾我感受,故意报警抓你们,差点害我名誉扫地,如今又抢我男朋友,我不过是将她对我做的,回馈给她罢了,怎么就残忍了?” “够狠!”刀疤男哈哈一笑,越发欣赏起了顾爽儿来,“我喜欢。” 顾霜儿故作不满地嗔了刀疤男一句,“人家哪里狠了。” 刀疤男俯身贴向顾霜儿,望着她姣好的身段和还算出色的容貌,他直接就硬了。 “哥哥我五年没碰过女人了,借妹妹的身体用一下,妹妹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邪恶地视奸顾霜儿因为喘息而上下起伏的胸膛,一脸坏笑。 顾霜儿忍着耻辱,冲男人媚笑了一声,“介意什么啊。又不是没做过。” 她像个勾人的妖精,直接将自己娇软的身躯往刀疤男的身上贴去,眼神暗送秋波, “人家其实也有点想哥哥了呢。” 刀疤男笑得更深了。 笑得眼角的皱褶都深了几分。 “那就来吧,好妹妹,让哥哥看看你这些年来,技术有没有见长了。” 他一把摁住顾霜儿的脑袋,将她按向自己的腿间。 顾霜儿被迫跪在男人的腿间,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抬起手,伸手探向男人…… 不远处的奥迪车里。 顾清烟坐在车里,眼角余光看着不远处停在那半天都不启动的保姆车,微微眯了眯眼。 她记得顾霜儿好像比她早一步下来的,她怎么还没走?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隐觉得顾霜儿的保姆车在震。 她是在里面跳舞吗? 驾驶座里,ailing问她: “mrs陆,回公寓吗?” “嗯。” 不再关注顾霜儿的保姆车,顾清烟将视线转向前座的ailing,微笑着嗯了一声。 ailing立即启动车子,驶离了地下车库。 顾清烟没有发现,在她离开后,那辆保姆车震得更厉害了。 而且震了将近两个多小时。 才堪堪停下。 夜里。 顾霜儿将自己浸泡在挤满泡泡的浴缸里。 她露在泡泡外面的肩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手臂上,更有淤青的掐痕。 顾霜儿拿着浴刷使劲地刷着自己的身躯,脑海里却想着一个星期后,如何让顾清烟翻不了身。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两章合起来是六千多字哦。也就是平日里的三更~白莲要作妖了,看烟姐怎么接招~ 第120章 惊天反转 一个星期后。 太平洋的某个国度。 刚把合同敲定下来的陆寒生亲自将这次的合作商,史密达夫妇送出了度假酒店。 史密达夫人临走前,忽然对陆寒生说:“我看你手上没戴戒指,应该还没结婚吧,我有个侄女很崇拜你,若是可以,我想请你和她一起共进个晚餐,可以吗?” 陆寒生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光秃秃的手指,他忽然觉得这双过分干净的手,缺了点什么。 他疏离而礼貌地对史密达夫人抿唇一笑,“抱歉,寒生已娶妻。” 史密达夫人先是一愣,随后颔首点了点头,微笑,“是我唐突了。” “是寒生让夫人误会了。” 陆寒生嘴角挂着礼貌的笑弧。 撮合没戏,史密达夫人也不再多言。 在陆寒生的目送下,她和丈夫坐上酒店门口的商务车,离开了酒店。 送走合作商。 陆寒生低头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忽然回想起出差当晚,陆寒廷望顾清烟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陆寒生不由抿了抿唇角。 小娇妻长得太清纯可人,太招男人了。 他应该给她戴上已婚的标签,杜绝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陆寒生转身回酒店。 走了约莫两步后,他忽然回头看向杨文。 杨文低头在查机票,没注意陆寒生停了下来。 他家陆总这几日发疯,一直在赶行程,硬生生将原本需要半个月左右的行程缩减到一个星期。 关键是,他还真的做到了! 脑袋忽然被人用手抵住,杨文下意识抬眸。 只见他家陆总蹙着眉心,一双眸幽深地望着他。 杨文背脊一凉,心想他刚刚是差点撞到陆总了吗? 杨文赶紧后退,然后挺直腰板。 陆寒生摇了摇头,被杨文的动作给逗到了。 想起自己停下的目的,陆寒生问杨文,“你前两日说附近的拍卖场有颗稀有粉钻要拍卖是吗?” 杨文不明所以,只顾点头,“是的。” “拍卖会几点开始?”他又问。 “八点。” 杨文还是有点懵的,但素来的本能让他一问即答。 “改订凌晨的机票,晚上先去拍卖会。” 陆寒生说着,就转身往酒店里头走了回去。 全头到脚都是懵圈的杨文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家陆总的背影,一头的雾水。 前两日他和陆总说今晚有拍卖会,提议他拍套首饰回去逗夫人开心时,陆总分明跟没听见似的。 这不,刚谈好合作,就急着让他订最早的机票回去。 怎么才一会儿功夫,陆总就忽然开窍了? 算了。 上司的私事,他还是不要管的好。 杨文摇了摇头,将订好的机票改签到半夜的一点多去,然后也跟着走进了酒店。 国内。 蔡牧晴的生日。 如顾霜儿所料的那般,顾清烟的到来,并没有让蔡牧晴过生日的待遇被取消,反而还因为她的到来,让这个生日庆生,显得更加华丽奢侈。 往日都是下面的艺人集资给办的生日庆生宴,今晚直接由顾清烟来出资。 订了一个大包厢。 一个大圆桌,就可以坐下二三十几人的那种。 包厢很宽敞,而且还设了ktv唱歌的设备,上面还有舞台,可以上去表演节目。 还没开始用餐之前,早到的人可以高歌一番,会跳舞的,也可以上去舞一曲,热热场子。 反正就是ktv格局的包厢,无论是吃饭前或是吃完饭,都可以尽兴地玩耍。 大家难得来一次这么高档的酒店。 都敞开了来玩。 顾清烟到的时候,大家也到了。 顾霜儿也姗姗来迟。 以往那些抱顾霜儿大腿的人,在顾清烟到来后,都没有再去谄媚顾霜儿了,甚至有个别胆子大一些的,还时不时埋汰顾霜儿几句。 就比如赵雨桐。 赵雨桐在摸清顾清烟和顾霜儿这对姐妹花是塑料情后,更是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顾清烟这边的阵营。 都不需要顾清烟特意暗示,她就时不时做一些气得顾霜儿跳脚的事情来。 就比如今晚。 顾霜儿来得稍微晚了一些。 她顿时就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咱们的一姐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蔡姐的生日,你又要缺席了呢。” 是的。 蔡牧晴在盛世一共就过了两回生日。 而顾霜儿缺席了她的生日宴会,两回。 等于她从来都没有参加过蔡牧晴的生日宴会。 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昔日的顾霜儿仗着有陆寒生撑腰,在公司里趾高气扬,压根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 如今倒是没几个人是愿意帮腔她了。 虽说没跟着赵雨桐埋汰她,却一直在冷眼旁观。 顾霜儿好歹进娱乐圈也两三年了,基本的应对能力还是有的。 她笑,“以往都怪我太忙了,每次刚好蔡姐生日时,我就在外面拍戏,这不是赶不回来嘛。 再说了,哪年蔡姐的生日,我没送礼了?” 礼物是送了。 但那不过是她的经纪人华姐怕她太嚣张,得罪蔡牧晴,蔡牧晴会给她穿小鞋,故而以顾霜儿的名义帮忙送的。 如今倒成了顾霜儿的说辞了。 也幸亏有这个理由,顾霜儿才不至于在今晚,落得太难堪。 “行了,霜儿今日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蔡牧晴虽说也是彻底站在顾清烟这边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肯定顾霜儿不会翻身,她心里还是有点分寸,没让大家在她的生日宴上,给顾霜儿难堪的。 她缓和气氛,主动上前去招呼顾霜儿落座,“来霜儿,坐。” 顾霜儿幽幽地望了赵雨桐一眼,才在蔡牧晴的拉扯下,坐到了顾清烟身旁的位置。 顾清烟淡淡地睨了顾霜儿一眼,将自己手中的果汁搁置唇边稍抿,丝毫要搭理她的欲望都没有。 顾霜儿望着顾清烟那慵懒惬意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她伸手端起一旁的红酒,刚要往嘴里送时,她握在手里的手机亮了。 【我们已经到酒店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人带上来。】 顾霜儿望着亮起的屏幕显示的文字,放下已经捏住细跟杯的手,打字回复道: 【别急,还没开吃呢,等吃完饭,我会找机会让她落单。】 - 人都来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满桌的美味佳肴,让在场的人都禁不住馋,喉头跟着咽动。 蔡牧晴身为今儿的主角,在菜上齐后,赶紧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顾清烟作为新老板,本该坐主位的,但她将主位让给了蔡牧晴,选择坐在她身旁的位置,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 被顾清烟按着坐在主位的蔡牧晴很是动容。 被人尊重的感觉,真的很好。 以往她贵为公司的代理总裁,却处处对顾霜儿伏低做小。 她表面看似风光,可实际还是个打工仔。 顾霜儿从未尊重过她,就连她看好的艺人想给对方资源,都必须经过她同意。 那种日子,真真是憋屈。 可自从顾清烟来了,她虽然退居为副总。 可权利却比当代理总裁的时候,还要大。 顾清烟很信任她,将公司全程交给她来管理。 蔡牧晴主动跟顾清烟汇报公司的事情,顾清烟也会说让她看着处理就行。 过后就真的没有再插手过她的决定。 不像顾霜儿,表面说公司有她,她无比放心。 可一旦她将好一些的资源分给其他的艺人,她就像是那被人分走骨头的狗,瞬间张牙舞爪。 各种好话来压她,逼得她将公司最好的资源都留给她。 望着蔡牧晴眼底对自己的动容,顾清烟垂眸微微一笑。 她小口地饮着杯中鲜榨的果汁,眼底满满都是腹黑的心机。 她知道蔡牧晴一直都在她和顾霜儿之间摇摆。 她还没下定决心,要忠诚于谁。 没关系。 她会用行动告诉她,谁才是她适合跟随的人。 她顾清烟所赋予她的权利,可不会比顾霜儿的低。 甚至,还要好! 拉拢人心第一步,顾清烟自诩自己做得还算成功的。 这都要感谢顾霜儿平日里不会做人,这才给了她如此好拉拢人心的机会。 经营一个公司,没心机,怎么能行呢。 她不会盲目地信任任何人。 她只相信利害关系带来的长久关系。 她有权有势,而蔡牧晴想要尊重和尊严。 只要她们之间牵扯利害,顾清烟就有信心,蔡牧晴会为自己所用,且不会轻易背叛。 开席开到一半的时候,顾霜儿忽然起身拿着一个红酒杯和盛着红酒的醒酒器,走到了顾清烟的面前。 她往酒杯里倒了小半杯红酒,然后对顾清烟说, “姐姐,对不起。” 顾清烟望着顾霜儿,轻挑了一下眉梢,不懂她道歉的意义何为。 很快顾霜儿就为她解释了,“想我应该为我的粉丝打你的事情跟你道个歉。” 她说着,还朝顾清烟歉意地鞠了鞠躬,可谓是诚意十足。 “姐姐,真的很对不起,都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解释清楚事情,才会害得姐姐你被误解,还被我的粉丝打。” 她举起了酒杯,“这一杯,我敬你。” 说着,她直接将杯中的红酒给一口饮尽。 望着如此真诚地向自己道歉的顾霜儿,顾清烟丝毫不领情。 她嘲弄地说:“现在才来道歉,早干嘛去了?” 末了,她又嗤笑,“该挨的打都挨了。” 顾霜儿被讽刺的面红耳赤。 她咬唇,略微自责内疚地说:“对不起姐姐,我是想着在一个正式的场合,当着大家的面前再跟你道这声歉会比较有诚意,倒是没想到姐姐会这般误解我。” 不愧是演了两三年戏的演员,这演技,不得不说,还挺好的。 望着桌上的大伙,顾清烟可不想让自己苦心经营的亲民形象毁在顾霜儿的手里。 她笑了笑,不太走心地说:“跟你说笑呢,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我怎么会记住。” 顾霜儿闻言,顿时仰头亮晶晶地看着顾清烟,说:“姐姐这是原谅我了吗。” 顾清烟心说她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原谅她? 做梦。 心中想法丝毫不显,顾清烟笑着嗯了一声。 顾霜儿立即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杯,然后给顾清烟倒了杯红酒。 正巧她手中的醒酒器,就只够两杯酒了。 她倒好了,便随手将醒酒器给一旁的服务员拿下去了。 将空了的醒酒器递给服务员后,顾霜儿端起那杯给顾清烟倒的红酒,满眼希翼地说: “姐姐,喝了这杯酒,我们就冰释前嫌了好不好?” “我不喝酒。” 顾清烟望着她递过来的酒,没伸手。 顾霜儿顿时拧起了那双描的精致立体的一字眉,“姐姐,你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最近胃不好,戒酒。” 顾清烟再度强调。 一旁的蔡牧晴也跟着发声说:“是的,霜儿,你姐姐最近养胃,咖啡和茶她都不喝,她不是在找借口搪塞你。” 顾霜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着她见顾清烟桌上的杯子已经见底了,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替她满上。 她顿时去柜台上,拿过装着果汁的玻璃器具。 拿的时候,趁没人注意,顾霜儿偷偷将藏在指甲里的药粉扣了一些下去。 药粉遇水即化,谁也不知道她在果汁里动了手脚。 她晃了晃,然后过来给顾清烟的杯子倒上果汁。 顾霜儿将倒好果汁的高脚杯端起来递给顾清烟,“那姐姐喝果汁,我喝酒。” 顾清烟呼了一口气,懒得在这跟顾霜儿演什么姐妹情深。 她伸手接过顾霜儿递过来的果汁,一口喝光,然后冲她举了举空杯。 “吃饭吧。” 顾清烟懒得再跟她周旋,直接一句话歇了顾霜儿还想演的心思。 顾霜儿原本还打算说几句表面话的,见此,也懒得再说。 反正她已经将下了料的果汁给顾清烟喝下,接下来,就该让她独处了。 顾霜儿将杯中的红酒也饮尽,她拿着刚刚撒了药粉的果汁回到了柜台上。 她倾身和服务员说这果汁太粘稠了,让她拿去倒了,重新榨一些过来。 服务员不明所以,却还是接过,照做了。 宴席上。 顾清烟刚坐下,胃里就一阵作呕。 她下意识站起了身来。 “怎么了?” 一旁的蔡牧晴见顾清烟刚坐下来,又忽地站起来,吓了一大跳。 想吐的欲望愈发强烈,顾清烟冲蔡牧晴说了句“去方便”就连忙直奔洗手间。 包厢很大,洗手间离吃饭的桌子有好一段距离,而且还在外头的厅房里。 顾清烟一进去,就直接弯着腰,在马桶里吐了出来。 刚刚吃进去的所有东西包括喝进去的果汁,都被她尽数吐了出来。 吐得胃里泛着苦水的顾清烟不由蹙起了眉梢。 顾霜儿的手是沾腥味了吗? 怎么她一晚上都没事。 结果喝了她倒的果汁,就吐了。 转身走到洗手池里,捧了把水漱了漱口。 顾清烟对着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重新回到了宴席上。 吃得差不多,大家都放下了桌筷,开始聊起天来。 顾霜儿算着时间,觉得药效也差不多要发作了。 于是她对一旁的服务员使了使眼色。 服务员意会她的意思,立即端着果汁上前为顾清烟添上。 然而添的时候,服务员一个手抖,不小心将果汁倒顾清烟的身上了。 顾清烟正和蔡牧晴说着不久秦诗意要进组的事情。 谁知腿上一凉,她低头一看,整个裙面上全都是果汁。 饶是脾气算好的顾清烟都不由蹙起了眉头,抬眸看了那名服务员一眼。 那名服务员惶恐地道歉,“抱歉女士,我不是有意的。” 顾清烟心里腾起一股郁闷,她挥了挥手,懒得说那名服务员了。 一旁的蔡牧晴赶紧拿桌上擦手的毛巾替她擦拭。 可惜太湿了。 根本于事无补。 “我去对面商场帮你买一件吧。” 蔡牧晴当即就说。 顾清烟深呼了一口气,说了句不用,跟着她打电话给ailing, “ailing,你到对面的商场给我买条裙子过来。嗯,s码的。” 如今天气也不是很热了,而且空调开的还挺低的,蔡牧晴当即提议道: “我去给你开间房,你待会儿直接洗个澡再下来好了。” 顾清烟想了想,便应了声好。 之后蔡牧晴给顾清烟开了房,原本是她要陪同顾清烟上去的。 然而这时顾霜儿却跳出来说,“蔡姐,你坐下来陪大家玩,我送我姐去房间。” 顾清烟的直觉告诉她,顾霜儿主动要求陪她去酒店的房间,肯定是非奸即盗。 可她还真就想看看,她想干嘛! 于是顾清烟顺水推舟,让顾霜儿陪她。 上电梯的时候,顾清烟明显感觉身体有些发热,整个人有些不对劲。 她以为是电梯太闷的原因。 然而快到蔡牧晴订的套房楼层时,顾霜儿却忽然按了下一层。 顾清烟当即眸光犀利地望向顾霜儿,“这不是晴姐订的楼层,你想带我去哪?” 顾霜儿直接把人带出了电梯,瞒都不再瞒她了: “当然是带你去享福啊。” “我的好姐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很热,很想和人上床啊?” 有点热倒是真,但想和人上床什么的,她还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听顾霜儿此言,顾清烟很快就明白了顾霜儿给她倒的那杯果汁,有问题。 “你在我的果汁里下料了?” 顾霜儿微笑,“姐姐真聪明呢。” “你猜对了,我就是在你的果汁里下料了。” “原本是在酒里的,谁知你竟不喝酒。”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特意在指甲里藏了些药粉。” 她说着,还特意将藏有药粉的指甲扬起来给顾清烟看。 顾清烟望着她指甲缝里的白粉,微微眯了眯眼。 果然,她就不该轻视顾霜儿的歹毒。 指甲缝夹药粉,亏她想得出来。 “之前给我下料,是为了把我送到陆寒生的床上,这次,你要把我送给谁?” 既然知道了她的计划,那她不妨将计就计。 大概是笃定了顾清烟在劫难逃,顾霜儿嘴上可得意了,吧啦吧啦的说着, “你之前不是说假的乱不了真吗?” “我啊,今日就要让假的变成真的!” “他们找你了?” 顾清烟何其聪明的,瞬间就明白了顾霜儿话外的意思。 顾霜儿没回答她。 反倒是顾清烟开始嘲弄起了她来,“你这次是陪人家睡了几回,才让他们答应你,来算计我?” 不得不说,顾清烟还是蛮了解顾霜儿的。 她一句话,直接踩到了顾霜儿的痛处。 这几日,那三人经常把她约出去。 如果她不去,他们就不愿意按她计划行事。 没办法,顾霜儿只能又继续去陪他们。 这几日,她被折腾的骨架都快散了。 一下子应付三个男人,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 这几日她遭遇的一切,马上都会在顾清烟的身上重演,这样一想,她好像心里舒坦多了。 谈话间。 顾霜儿已经架着顾清烟来到了她预订好的套房。 她用卡将门刷开,然后将顾清烟给扶了进去。 顾清烟瞧了一眼,发现里面没人才配合她进来的。 进来之后,就看到了架在床边的摄影支架。 顾清烟唇角微微勾起,心中暗叹顾霜儿为了毁掉她,功夫下得可真够足的。 顾霜儿将顾清烟丢在大床上,然后掏出手机,给刀疤男他们打电话。 “我已经把人弄来了,待会儿我会留门,过个五分钟,等我走了,你们再进来就行。” 顾霜儿没发现。 她背对着顾清烟讲电话的时候。 在她看来,早就软成一团软泥的顾清烟此时就站在她的身后,手里举着一个烟灰缸,正对着她的后脑勺。 在她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顾清烟举起烟灰缸,迅速地朝她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猜猜烟姐接下来会怎么操作? 最近大家好像都开学了,有没有新的小可爱冒冒泡呀~ 按个爪,让笙笙看看有几个小可爱有在追文的好不好啦~ 第121章 神志不清 “mrs陆,没事吧。” ailing劈昏顾霜儿后,连忙上前将顾清烟从床上扶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低估了她这药效。” 顾清烟身子软绵绵,不怎么提得上劲。 她虽然第一时间,将喝进去的果汁催吐出来了。 但还是有少数的药效残留在体内。 顾清烟望着地上的顾霜儿,想到她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便连忙对ailing说: “ailing,你先把她抱到床上来,然后从她左手中指的指甲里刮点药粉下来,兑水喂给她喝。” 善良这个词,太虚伪了。 她不善良,也不大度。 顾霜儿妄想以这种方式毁掉她,那她便让她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是。” ailing立即照着顾清烟说的,将顾霜儿从地上抱到了床上。 跟着便下床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一个玻璃杯倒了半杯温水过来。 然后再上床,从顾霜儿藏着药粉的指甲里扣了一些药粉洒进水里,喂给她喝下。 顾清烟看着ailing将药粉兑水里给顾霜儿喝下后,她又吩咐ailing将顾霜儿的手机关机,然后再过来抱她离开这里。 ailing身材高大,力气极大,公主抱顾清烟,毫无压力。 走到门口的时候,顾清烟想起顾霜儿在电话里说的那句,会留门。 她顿时又让ailing从一旁的鞋柜里拿出一只拖鞋卡在门框那,然后再从感应器那将房卡抽了出来。 没了房卡的感应,房间很快就暗了下去。 顾清烟拿着房卡让ailing抱她先躲到拐角处。 亲眼望着刀疤男三人进房间,直至房门关上,顾清烟才让ailing抱她上楼。 楼上的套房里。 难得一回穿正常装的单芷柔听到门铃声,顿时就踱着小步前来开门。 望着被ailing公主抱的顾清烟,单芷柔不由哎哟调侃了一句, “大佬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出场方式都这般拉风。” 顾清烟无力地剜了她一眼,“别贫了,我是中药了。” 单芷柔一秒变脸,“不是说好只是演戏吗?你怎么还以身犯险了?” “有没有事,要不要帮你喊医生啊?” 单芷柔一脸心疼的望着顾清烟,生怕她有个好歹,傅锦瑟还不撕了她啊。 顾清烟冲单芷柔缓缓一笑,让她别担心,“不用,只是有点乏力而已,缓缓就好了。” “没事就好,我可不想你为了治那个白莲,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要知道,顾霜儿试图在今晚算计顾清烟的事情,还是她说出来的。 说来也是巧合。 那日她接了一个单子,一个客户怀疑她老公外面有人了,雇她帮忙跟踪一下她老公,看看他出门都见了些什么人,有没有和人去开房什么的。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都是极好的。 她那客户的老公外头还真有人了! 她就是跟着客户老公和情人去旅馆开房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了顾霜儿和刀疤男他们去开房,还不小心听见了他们的计划。 得知有人要害她姐妹,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当晚就打电话给顾清烟,告诉她最近出门要小心,千万别着了顾霜儿的道。 谁知顾清烟得知顾霜儿的计划后,非但不避着,还想来一场瓮中捉鳖。 好嘛。 自家姐妹要收拾小贱人,又如何少得了她呢。 她当然要舍命陪君子啊。 于是便有了今晚的这一出。 这时,单芷柔搁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忽然传来一些引人遐想的声音,单芷柔当即便说: “这是开始了啊。” 她走回去瞧了一眼,“啧啧,好激烈啊。” 顾清烟让ailing将她抱到了沙发上去靠着。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屏幕里上演的四人大战,只觉得辣眼睛。 她移开眼睛,然后对一旁的单芷柔说:“可以联系扫黄和娱记了。” 她怕晚了,就错过了大戏。 单芷柔顿时秒懂顾清烟的意思,她当即拿出自己不常用的一个电话卡换上,然后拨打了晏城扫黄热线。 “您好,请问是扫黄组吗?我要举报世纪大酒店808房,有人涉嫌黄色交易。” 拨完扫黄热线。 单芷柔又将自己熟悉的那几个娱报的热线都给打了一遍。 打完电话后,单芷柔望着靠坐在沙发上,分明是只小绵羊,却暗藏着一肚黑水的顾清烟,不由感叹物是人非。 她不知道顾霜儿到底一家子对自家集美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以至于她这个一向仁慈善良的闺蜜都黑化成了‘蛇蝎女人’。 顾清烟稍微有些力气后,便对单芷柔说:“让你给我买的裙子,你买了吗?” 是的。 她之前在包厢打的那个电话,根本不是打给ailing,而是打给单芷柔的。 “在这呢。”单芷柔从隔壁的单人沙发上将给她买的裙子给她拿了过来。 顾清烟拿过纸袋,起身进了浴室。 顾清烟简单地冲了一个澡,便换好衣服就下来和大家会合了。 蔡牧晴看到就顾清烟一个人过来,不由问她,“霜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顾清烟故作一脸迷茫,她惊讶地啊了一声,“她送我到房间就走了啊,她没回来吗?” 蔡牧晴摇头,“没呢。” “这样啊,要不给打个电话?” 顾清烟提议。 蔡牧晴闻言,顿时掏出手机。 一旁的赵雨桐恰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她当即过来挽住蔡牧晴的手臂,略带埋汰地说, “晴姐,别打了,打什么啊。说不定她就是故意借着送清烟上去的功夫,偷偷溜走的。” 蔡牧晴想到以往顾霜儿都是不屑来给她庆生的,临时走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她想了想,还是给她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然而对方显示关机。 蔡牧晴轻挑了眉梢,觉得自己也是自讨没趣。 关机。 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人联系么。 蔡牧晴放下手机,也懒得再管。 她顿时就偏头对顾清烟说:“清烟,咱们去唱歌吧。” 顾清烟点点头,微笑着应了声,“好啊。” 两人手挽手唱歌去了。 与此同时。 酒店楼下。 十几辆轿车同一时间驶了进来。 是穿着便服的扫黄组部队来了。 不仅如此。 那些接到单芷柔打去电话的娱乐记者也迅速地赶了过来。 虽说他们也不知道单芷柔说的是真是假。 但聪明的记者,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大热的新闻的。 于是都跑到酒店取料来了。 八九个穿着便服的警察,直接持着警证,直奔808房。 狗仔记者见警察都出动了,更是跟着混了进去。 808房。 警察冲进去的时候,里面正打得火热。 三男一女,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ailing下手比较知轻重,只是把人劈昏,不会让她昏太久。 何况有三个男人折腾她,顾霜儿中途就醒来了。 可惜她刚醒来,就被药性控制了理智,十分投入这场三男一女的大战里。 她轻车熟路,驾驭起来,丝毫不虚的。 而就在他们玩得飞起时,警察就用房卡刷门进去了。 伪装住房客人跟着上来的娱记在看到这一幕后,疯狂地按快门。 将骑在男人身上,身无寸缕的顾霜儿拍个正着。 记者一边拍,一边鄙夷地啧啧。 一个微博粉丝上千万的三线女星,竟然这么浪,一夜御三男,还拍起了片。 牛哇! 顾霜儿听到动静,偏头一看,见门外一堆人,顿时吓得惊惶大叫。 她意识回笼了一大半,连忙从刀疤男的身上滚了下来,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给裹了起来。 警察看着正架在那录制着视频的拍摄支架,更加确信他们是在搞黄色了。 为首带队的警官拿出了自己的警证,对三人说: “我们是晏城扫黄一组,有人举报你们涉嫌黄色交易,现在人赃并获,请你们立即穿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刀疤男他们为了寻求刺激,特意磕了药。 这会儿有些神志不清了。 见有人进来打搅,顿时干咧咧地冲警察叫嚣道: “你们谁啊,再不滚出去,信不信哥哥把你们打哭啊。” 带队的扫黄组长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当即对身旁的同伴说, “他们估计嗑药了,立即将他们带回去做尿检。” “是。” 六名男性警察立即将刀疤男三人制服住。 扫黄队长立即眼神示意同事将他们带回去,临走前,扫黄组长又对另外两名女同事说: “你们留下来让那女的穿好衣服跟着走。” “是。” 两名女队员立即上前让顾霜儿起来穿衣服,跟她们走一趟。 顾霜儿躲在被子里,迟迟不愿意出来。 两名女警察好说歹说,她都不肯将被子放下。 女警官她们只好自己动手去扯,然而却发现被子底下的顾霜儿不知道何时,昏了过去。 于是女警官们连忙帮顾霜儿穿上衣服,背着她急匆匆地下楼去了。 酒店有人涉嫌黄色交易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也传到了顾清烟他们所在的包厢。 因为不知道当事人是顾霜儿,大家得知此事时,还在调侃女当事人凶狠,一夜御三男,真够牛逼什么的。 而掌控了全局的顾清烟听着众人的议论,正慵懒地坐在沙发的雅座上。 她手里捧着一杯果汁,正小口小口地啜着。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上去是那般的乖,那般的无害。 可又有谁想得到,他们口中议论的特别事件,正是她一手掀起的风云。 因为有娱乐记者伪装跟了上去,还拍了照片。 所以当晚。 某某女星在某个大酒店,一夜御三男的消息就在网络上疯狂流传了起来。 不过一晚上的发酵,就直接登上了微博头条。 国外。 杨文小心翼翼地将这个价值一个亿的粉钻呈给陆寒生。 陆寒生伸手接过那颗粉钻,两指捏起,手稍稍举起。 炽白的灯光下,粉色的钻石晶莹剔透,纯净透明,绚丽夺目,很是复古华丽。 望着手中的粉钻,陆寒生心想。 她应该会很喜欢吧? 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粉粉的东西么? 第122章 割脉 将粉钻递回去给杨文,陆寒生嘱咐他,“找最好的切割师傅,做成戒指,回头送到我公寓去。” 杨文立即上前接过那颗不过拇指指甲盖般大小却重如千斤的粉钻,动作极其的小心翼翼,生怕给摔了,“是。” 陆寒生几日没怎么入眠,这会儿也是倦怠得很,他挥挥手,示意杨文也下去休息。 他将座椅放下,戴上眼罩,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国内。 顾霜儿醒来后面对警察的询问,一个劲地哭诉。 “我没有涉嫌黄色交易,我是被他们逼迫的。”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顾霜儿深知自己栽跟头了。 她也没敢反咬顾清烟一口。 于是就只能尽量地去挽回一下颜面,将这件事归咎于自己是被强迫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刀疤男他们。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啊,他们威胁我,要是我不从,他们就要曝光当年他们强奸我的事情。” 顾霜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是个艺人,不可以有污点的。” 女性都是感性动物。 负责给顾霜儿录口供的女警员见顾霜儿哭得一脸崩溃,当即就安慰她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嗯。”顾霜儿靠在床上,哭得梨花带泪,令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她。 - 顾霜儿的丑闻满天飞。 公司那边,公关部的人问蔡牧晴,是否要公关。 蔡牧晴闻言,下意识看向办公桌正在懒散翻看文件的顾清烟。 犹豫片刻,蔡牧晴才上前询问顾清烟,“清烟,关于网上霜儿的新闻,咱们要不要……” 还没等蔡牧晴的话说完,顾清烟就合上文件,抬眸看向她,目光温淡地说: “不用管。” “她自己作死,何必管她。” “可……” “有什么事情,我担着。这事,你就别管了。” 顾清烟是绝对不可能会让公司替顾霜儿公关的。 趁陆寒生不在,她定要一鼓作气,将顾霜儿打入地狱,再也翻不了身! 想公关? 门儿都没有! 顾清烟阴冷地眯了眯眼,背对着蔡牧晴而立。 她背在身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蔡牧晴望着顾清烟那浑身散发了冷戾的背影。 忽然想起了那一句,会叫的狗或许很吓人,可不叫就忽然咬人的狗才是真的恐怖。 此时的顾清烟给蔡牧晴的感觉就像是那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冷戾,森然,浑身的气息宛如地狱罗刹,那般冷冽冻人。 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才会在拥有着一副天使的面孔,却散发着魔鬼的气息? 蔡牧晴心口复杂,明明该觉得这样的顾清烟很可怕的。 可莫名的,她却隐隐觉得心疼。 她总觉得这个冷戾森然的背影下,也许暗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她或许伤痕累累,满心疮痍。 十多个小时的飞机。 陆寒生终于成功回到故乡。 一下飞机,陆寒生就归心似箭地让杨文开车回公寓。 陆寒生没有告诉顾清烟,他今天回来。 一来是不习惯,二来是想着给顾清烟一个惊喜。 上车后,陆寒生便将关机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机开机。 刚开机。 他的手机就来电话了。 大半个月没和顾霜儿通过电话的陆寒生在看到顾霜儿的来电时,下意识拧了拧眉心。 他也没有多耽搁,直接就划开,接听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 那头就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哭喊声。 “寒生啊,你一定要帮霜儿啊,她是被迫的,是那些畜生逼她的,她才没有卖淫啊。” 是秦婉莲。 是她用顾霜儿的手机给陆寒生打的电话。 陆寒生听的一头雾水。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骨,然后说:“霜儿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卖淫?” 秦婉莲在电话里,将来龙去脉都与陆寒生说了一遍,末了,她还不忘强调说: “当年那些畜生就糟蹋了霜儿,如今刚出狱,便又来祸害霜儿。” 秦婉莲在那边哭喊着,“寒生啊,你可一定要帮霜儿啊。” “我知道了。” 陆寒生切断了和秦婉莲的通话。 他上网搜了一下新闻。 关于三线顾姓女星一夜御三男的新闻几乎是满天飞。 秦婉莲确实没有夸大。 顾霜儿如今真的是火遍全国了。 全网的网友都在骂她贱,不要脸什么的。 陆寒生顿时对前面开车的杨文说:“先去市医院。” 去医院的途中,陆寒生给蔡牧晴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忽然接到陆寒生电话的蔡牧晴忽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颤颤巍巍地接起电话,“陆总……” “你是怎么当公司管理人的?为什么没第一时间让人撤热搜。” 蔡牧晴张了张口,那句是顾清烟不准他们公关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抱歉陆总,是我们办事不力,我们现在就去公关。” 陆寒生要听的不是这些无能的话,他当即气得挂断了电话。 蔡牧晴放下被挂断的手机。 她抬手拍了拍胸膛。 望着这间崭新的办公室,蔡牧晴忽然在想,她有没有下错赌注。 但她似乎,也不怎么后悔。 比起顾霜儿,她更喜欢在顾清烟的手底下做事。 至少,顾清烟是把她当真正的管理人来看待。 而顾霜儿,不过是把她当成她的一条狗。 输就输吧,最多被解约。 反正她也受够给顾霜儿伏低做小的日子了。 想起电话里,陆寒生那森然的语气,蔡牧晴想了想,打算给顾清烟打个电话去。 然而她刚拿起手机,门外就有人叫她。 “来了。”蔡牧晴应了一声,心想着陆寒生回国,顾清烟这个当太太的,应该早就知道了,也就没有再坚持要给顾清烟打电话,便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因为陆寒生发话了,所以蔡牧晴也没敢阳奉阴违,她还是让公关部去撤了热搜。 可即便如此。 顾霜儿还是名声大噪了。 - 顾霜儿割脉自杀了。 陆寒生到医院的时候,顾霜儿正在抢救。 病房的地上全是血。 画面瞧着就格外的触目惊心。 据护士所言,顾霜儿应该是羞愧难当,抱着必死的决心寻得死,她割得很深,刀口近乎见骨了。 陆寒生头疼不已地站在抢救室的门外,时不时抬手捏了捏眉心骨。 这几日,他赶着进度去分析史密达夫妇的喜好,好快点把合同谈下来,几乎都没怎么睡。 虽说回来的途中,在飞机上睡了十来个小时。 可飞机上哪有床上睡得舒服。 陆寒生现在是腰酸背痛,整个骨架,像是经历了什么狂风暴雨一般,疲倦得不像话。 偏偏回国就遇上这种烦心事。 陆寒生头都快要裂开了。 顾弘扬这两日也出差了,不过是在隔壁市出差。 女儿出事,他现在在回来的路上。 而家里唯一的闲人秦婉莲则是红着眼在抢救室的门口转来转去。 也许是太过于害怕,她正不断地用头撞墙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什么的。 “秦阿姨,您别撞了。” 陆寒生听着那咚咚的声响,听得心情烦躁。 他已经让杨文去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故意举报霜儿卖淫,还打电话给记者,让其来蹲点。” “霜儿这一辈子,就这样被毁了。” 秦婉莲垂泪,心疼不已,“我的霜儿好命苦啊,她才二十二岁,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啊。” 秦婉莲的话让陆寒生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梢。 事情巧合得让他不由自主地往顾清烟的身上想。 无他。 只因平日里顾霜儿做点什么过界的事情,公司的公关部都会第一时间,替她公关掉的。 可这一次,事情都发酵那么久了。 热搜竟都没人去撤。 蔡牧晴没那个胆子。 那么就只有顾清烟了。 那日她执意要跟他要经纪公司。 他以为她只是和霜儿赌气,便给了。 现在看来。 她怕是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一天来的。 顾霜儿如今所遭遇的一切,有一半是他纵容的。 想到如今还生死未卜的顾霜儿,陆寒生不由心生几分内疚。 他这算不算恩将仇报了? 他就不该纵容顾清烟的。 他以为她再狠,也不至于杀人放火! 可现在她做的这些事,跟杀人放火又有什么区别? 陆寒生闭了闭眼,他让自己先不要断定这件事是顾清烟所为。 至少,在事情的真相没查明之前,他都不该笃定是她做的。 然而杨文查到的一切,却让陆寒生无法说服自己,再替顾清烟辩驳。 “陆总,已经去扫黄组和各大娱记那边核实过,也查过监控,打电话给他们匿名举报和说有大料要爆的人,是——夫人的闺蜜。” “而且根据爆料人的地理位置,我们在酒店的监控里看到夫人当时也在房里。” 杨文也不敢相信,造就顾霜儿这般下场的人,竟是他家陆总的新婚太太,顾清烟。 陆寒生听了杨文的话,沉默地闭上眼睛。 陆寒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心底其实很失望。 他以为她没那么坏的。 可她…… 陆寒生让杨文留在医院帮他看着。 一旦顾霜儿这边有什么,立即打电话给他。 而他则是开着车回公寓。 - 公寓里。 心情极好的顾清烟正在厨房里唱着小曲,准备给自己做顿美味的午餐。 今日家政阿姨请假了,原因是她的媳妇生孩子了。 顾清烟一边煮粥,一边和单芷柔视频通话。 单芷柔看着低眉顺眼,正在煮粥的顾清烟,不由问她, “你这般对顾霜儿,你不怕你家大佬回来,找你算账?” 晏城谁人不知道顾霜儿是陆寒生的心肝宝贝啊。 虽然不知道自家闺蜜是怎么和陆寒生好上的,但单芷柔瞧着也不像是因为爱情。 也许是职业原因,单芷柔见识太多豪门塑料婚姻。 对顾清烟忽然嫁给陆寒生的事情,她倒没有多稀奇。 顾清烟听了单芷柔的话,搅动着粥的手不由一顿,她说: “等他回来,顾霜儿早就凉了。” 单芷柔想了想,“也是,你之前说他出差半个月,这才一个星期,等一个星期后回来,顾霜儿这三个字,早就被全国唾弃了。日后再怎么洗,也是洗不白了。” 顾清烟笑了笑,继续搅拌着锅里的粥。 “那个,我能不能问你一下啊,你和陆大佬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是顾霜儿喜欢的人啊?” 单芷柔其实不想问的,但她还是没忍住。 因为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顾清烟偏头看了镜头里的单芷柔一眼,微微抿了抿唇角, “很容易看出来吗?” 单芷柔啊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真的猜到了。 “你还真是为了报复顾霜儿那个白莲才和陆大佬在一起的啊。” “嗯。” 事实如此,顾清烟也没什么可隐瞒单芷柔的,反正这儿就她们两个。 单芷柔夸张的哀嚎,“那你演技也太好了吧,之前看你和陆大佬恩爱的时候,我cp都磕上了。” 顾清烟摇头一笑,“你啊你。这都什么可磕的。” “当然是你们配一脸啊!”末了,单芷柔又托腮问顾清烟,“说真的,陆大佬身材那么好,颜值那么高,你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天,就没有对他心动过吗?” 顾清烟搅拌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垂眸望着锅里的粥,说: “没有。” “真的一点都没有吗?”单芷柔不死心。 顾清烟顿了几秒,“没有。” “我忽然有点同情陆大佬了,被你这般利用。而且,你还不爱人家。” 单芷柔也就玩笑的一说。 她知道顾清烟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爱陆寒生那肯定是因为陆寒生做了什么让她不可能心动的事情。 顾清烟睫羽微微颤动,她声音极轻地说,“他不会知道的。” “是吗?”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两章七千字,都是大肥章哦。 小声的哔哔:要刀了哦~ 第123章 他打了她 顾清烟倏地一怔。 她看着面无表情站在那,浑身的气压极低的陆寒生,脑子都不禁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还在国外的他,会忽然出现在这,而且还听到了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镜头那边的单芷柔也是惊得直接爆了口头禅,“卧槽。” 顾清烟回过神来,下意识将视频通话给挂了。 陆寒生戾气深重地走向顾清烟。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宛如一座大山伫立在她的身前。 顾清烟感觉随着陆寒生的逼近,四周的空气好似都变得薄弱了几分。 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喉头莫名发痒。 陆寒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橱窗前的顾清烟,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庞阴沉得像是山雨欲来,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恐惧。 顾清烟握着粥勺的手都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是真的没想到,原本在出差的陆寒生会出现这! 顾清烟一出声,声音都是虚的,“你……” 顾清烟刚发声,陆寒生忽地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抵在了一旁的冰箱上。 他用的力度不算大,不至于让顾清烟喘不过气。 但脖子忽然被人掐住,顾清烟还是不适地咳了一下。 见她难受的闷咳,陆寒生下意识松了松力度。 同时也将原本掐住顾清烟纤细的脖颈的手掌微微往上,改为钳住她的下颌。 “说什么我不会知道。” “你就这般笃定你能瞒我一辈子?”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那张清纯中带着几分妩媚的脸庞,不由想起老爷子说的话。 女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她们狠起来,连你的命都可以算计。 确实是这样啊。 她多会算计啊,谋得了人心,害得了人。 顾清烟被迫仰头望着陆寒生,望着他布满森然的脸庞。 心想着。 是啊。 如果他没听到她和芷柔的对话,她或许还真的会骗他一辈子。 真心实意地去爱他太难了。 但假装爱他,还是很容易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提前回来? 为什么要撞破她的谎言,让她连给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陆寒生手掌摩挲着顾清烟的下颌,目光宛如一把利剑,尖锐而锋利地剜向她, “顾清烟,我倒是小瞧了你。” 顾清烟轻轻颤动睫毛,就那般毫无波澜地望着他,未语。 陆寒生一双幽暗无比的眼眸夹着痛色的望着顾清烟, “为了报复霜儿,你还真是费尽心思。” “怎么?这阵子看我对你百分纵容,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他凛凉地望着她,觉得这阵子对她百般纵容,还想为她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的自己就是个傻缺。 他忽然加大了音贝,甚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拿着我对你的纵容肆意的伤害霜儿,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畅快?” 陆寒生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 他从未对谁动过心,也从未想过要去真心爱一个人。 他是真的在学习如何去爱她。 他想尽可能地让她再也不用羡慕别人。 因为她想要的,他都会给予她。 他像个傻子似的,为她一掷千金,拍下那颗独一无二的粉钻,就只想着,她是个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可她呢? 她说她从来就没有对他动心过。 甚至昔日的所有的温情都是她演出来的。 她怎么就这么能演? 他差点就信了她心里是有他的。 可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她顾清烟倒是玩得一手好人心! 她是不是觉得他很好糊弄,还说他不会知道? 陆寒生一手捏着顾清烟的下颌,一手抵着她的心口, “我真想将你的心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多黑!” 他指尖隔着衣料点着她的心脏。 明明都没有怎么用力。 顾清烟却觉得他的手指,像一把利刃,正在划破她的胸膛, 逼她将鲜血淋漓的心脏呈现给他看。 顾清烟垂眸,说:“你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左右才回来?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要不提前回来,我怎么赶得上你演的这么一出好戏?” 陆寒生顿时就笑了,被她这副他好像不该回来的语气给气笑了。 “如何?看霜儿如今被人谩骂,你是不是很得意?” 有那么一瞬间,陆寒生是想着想要掐死她算了。 她怎么敢! 怎么敢如此戏弄他! 怎么敢如此欺骗他! 可陆寒生发现自己下不了手。 他就那样盯着她,眼尾近乎泛红,被气的,也被恼的。 “顾清烟,我以为之前是我误解了你。” “……” “我以为你本性不坏。” “……” “我努力的想要给你过去所不曾拥有的一切。” “……” “我想让你有糖吃,不需要羡慕和妒忌别人,可原来只是我以为!” 他声音冰冷而刺骨地讽刺她,“你顾清烟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非但恶毒,还狡诈!” 诱他动心,却又来诛他的心,她可真够狠! “所以你提前回来,是为了顾霜儿回来的?” 面对陆寒生的质问,顾清烟一概不答,反倒是忽然反问起了他为什么会提前回来的原因。 他为什么提前回来? 呵…… 一切都没有说的必要了。 就好比他满心欢喜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她却忽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巨大的惊吓一般。 陆寒生扼住她的下巴,几乎森然地问她,“你就这般容不下她?非要逼她去死?” 既然他什么都听到了,那她这戏也演不下去了。 顾清烟望着陆寒生,往日那双布满柔情潋滟的眼眸,此时凉薄得刺骨。 她启唇,一字一顿地说: “是,我恨不得她死!” “你怎么那么恶毒!她怎么说都是喊了你二十二年姐姐的妹妹!” 陆寒生被顾清烟这般直白的话给刺激到了,他微微加大了力度。 顾清烟顿时疼得拧了拧眉,她就那样温凉地看着他,眼底是散不开的迷雾。 “妹妹?”顾清烟一双潋滟迷人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嘲弄,她满脸讽刺地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没有这种卖姐求荣的妹妹。” 话音刚落,她又忽地说:“你不是说她只是恩人么?怎么?她名声尽毁,你心疼了?” 还没等陆寒生回话,她又兀自地先答了,“可她那是活该!” 她轻挑了一下眉梢,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寒意,“凭什么她算计我,我就要既往不咎?” 顾清烟说的是这次的算计,可陆寒生却以为她说的是之前那次。 “即便她算计过你,你不也还击回去了?” 陆寒生幽深地望着她,像从来就没看清她一般, “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咄咄逼人?非得把人往绝路上逼?” “呵……”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这话,当场就笑了。 “我咄咄逼人?” “是我逼着她跟男人开房四飞,还是我逼着她来算计我了?” 顾清烟一把推开陆寒生,弯着腰,歇斯底里地冲他低吼, “陆寒生,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我?” 顾清烟的歇斯底里让陆寒生的心有一瞬的触动。 可一想起她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他很快就冷下心来。 他一脸冰寒地望着她,说: “那你又知不知道,霜儿她割脉自杀了!” 他呵斥她,“如果她死了,你顾清烟就是个杀人犯!” “是吗?” 听说顾霜儿割脉自杀,顾清烟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凉薄寡情地问,“死了没?” “你!” 她尖酸刻薄的样子,实在是太招人厌恶了。 陆寒生有那么一刻觉得这就不是个人,是个没有心的恶鬼。 “你这个时候还有功夫回来,那就是没死了。” 顾清烟始终是那般的凉薄无情。 末了,她又嘲讽道:“也是,她那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自杀?” “她要真的想死,就该离开医院,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来寻死,而不是在医院那种应急方便的——” ‘地方’二字还没吐出来,顾清烟就被忽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 第124章 家暴 顾清烟捂着脸颊,怔怔地望着陆寒生,眸底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脸颊不是很疼,他这巴掌并没有太用力。 但顾清烟的心脏却忽然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你真是坏到无可救药!”陆寒生说完这句话,下意识放下了手。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刚刚打过顾清烟的手哆嗦得多厉害。 陆寒生告诉自己,他之所以会动手打她,都是因为她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她知不知道如果顾霜儿真的死了,她要背负的是什么。 他不明白,她和顾霜儿到底是多大的仇,她非得把人往死里逼。 逼死了顾霜儿,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如今是法治社会。 她当真法律是拿来摆着看的? 顾清烟放下了捂脸的手。 跟着,她手一扬,毫不留情,并且用尽全力,扇回了他一巴掌。 陆寒生其实可以躲开的。 但他没躲。 打完他后,顾清烟仰头冲他讽刺地一笑, “是啊,我坏到无可救药,你的霜儿最好了。” “可惜啊,你回来太晚了,她的前程和名声终究是被我毁了。” “是吗?” 陆寒生望着得意大笑的顾清烟,满眼幽深。 他顶着她还击的五个手指印,面色凛然地望着她, “你千方百计想要霜儿名声尽毁,我也能不惜一切为她挽回名声。” 此时的顾清烟还完全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词。 她笃定了顾霜儿出了这样的丑闻,必定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因此她很是淡定地看着陆寒生, “事实如此,你又能如何?” 陆寒生真想将她这尖酸刻薄的脸皮给狠狠撕下。 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响起。 陆寒生掏出手机,直接当着顾清烟的面接听了起来。 “陆总,顾二小姐已经被抢救回来了,不过她现在正在闹情绪,你要不要先过来看看。” 陆寒生闻言,顿时眯了眯眼,他应了声‘我马上过来’,就挂了电话。 顾清烟在陆寒生挂断电话后,便冷冷地嘲讽道: “怎么?医院来电话了,顾霜儿被救回来了?” 陆寒生满目冰冷地望着她,“你该庆幸她被救回来了。” 顾清烟垂眸,凉凉的讽刺:“她在医院自的杀,这要是救不回来,那岂不是悲催了?” 陆寒生被她这挖苦人的语气给气到了。 他一双漆黑的眼眸幽冷而森然地盯着她, “你可以不那么善良,但你不能没有良知。” 如此凉薄无情之人,陆寒生算是见识到了。 顾家怎么说都养了她二十二年,她得多狠心,才能在将妹妹逼得割脉自尽,还如此的风轻云淡,事不关己。 随后,他又忽地看着她说,“你最好祈祷霜儿不会再做傻事,不然……” 不然什么,陆寒生没说,他走了。 倒是顾清烟嚼着陆寒生那临走前的那句话,满眼嘲弄地笑了起来。 人可以不善良,但不能没有良知? 呵…… 陆寒生,你可知道,论没良知,你那宝贝霜儿才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 陆寒生赶到医院的时候,顾霜儿正在歇斯底里地质问医生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不让她死。 医生各种好说歹说,最后却被顾霜儿拿东西给砸跑了。 陆寒生进去的时候,顾霜儿正好拿着一个苹果往地上砸,恰好就砸在他踩进来的那块地面上。 陆寒生看了看地面被砸得七八烂的苹果,随后抬眸望向病床上,正在闹情绪的顾霜儿。 他深呼了一口气,刚要迈步走向顾霜儿。 谁知顾霜儿一瞧见他,情绪就越发的崩溃,她大喊大叫,驱赶他,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她捂着脸,泪如泉涌,“求求你,出去,我已经够难堪的了。” 陆寒生没走。 他站在那不再往前走。 望着捂脸痛哭的顾霜儿,他内疚地道了声对不起, “我不该纵容你姐姐,不该太相信她不会真的伤害你。” 听了陆寒生这话,顾霜儿当即撕心裂肺地哭诉了起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爸妈偏心我一些,她便要毁了我么?” 陆寒生无法为顾清烟辩驳,她这一回,真的是太过分了。 不管她和顾霜儿如何斗气,他皆可以视若无睹。 可她直接将人毁掉,实在是太狠了。 狠到世人不容。 陆寒生安抚顾霜儿,“别再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还可以继续演你想演的戏,你的粉丝也不会厌弃你,大家也不会再说你。” “真的会好起来吗?”顾霜儿泪眼婆裟地望着陆寒生,满脸凄凉,“我的名声已经毁了,那些人骂我不要脸,下贱,说我饥渴,一夜御三男,淫荡。” “会的。”陆寒生眸色一暗,斩钉截铁地说:“你只需要养好身子,回头发个发布会,很快那些不好的舆论都会倒向你这边的。” “真的吗?” 顾霜儿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望着陆寒生。 陆寒生点了点头,“嗯。” 顾霜儿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他望着陆寒生,眼泪宛如豆珠一般地垂落,她哽咽地说, “你都不知道,看到网上那些骂的话,我心里多难受。” 她抽泣了一声,然后又望着陆寒生,带着几分感同身受地说, “我好像有点明白姐姐被网曝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 顾霜儿泪眼朦胧地看着陆寒生,抬手擦了擦眼泪,“阿生,我想我不应该恨姐姐的。也许真的是我们一家人对她太坏了,所以她才会那么恨我们。” “如果这一次我的遭遇能让姐姐消气,那就随它去吧。” 她不计较这事,反而还当起了和事佬,“你也别为了我和姐姐吵架。” 顾霜儿此时的大度更加彰显了顾清烟的小气和恶毒。 陆寒生望着顾霜儿,眼眸微微一闪。 他回她,“你好好养伤。” - 公寓里。 陆寒生刚走不久,单芷柔就直接带着江幸川杀上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带江幸川,自然是怕陆寒生对顾清烟施暴,自己打不过,所以让他来帮忙拉架了。 顾清烟刚把熬糊的粥倒掉,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她深知不会是陆寒生,便出去开门去了。 结果门一打开,扎高马尾,穿着白色衬衣搭配着一条超短牛仔裤的单芷柔就冲了进来,并且一脸紧张地打量起了她来, “清烟,你有没有事呀?大佬有没有家暴你?” 单芷柔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生怕她哪儿伤了,自己不知道。 单芷柔都快内疚死了。 都怪她嘴欠,好端端的,干嘛要问那个问题。 这下好了,闯大祸了。 说到家暴。 顾清烟不由抬手抚了抚自己前面被打的脸颊。 她没有照镜子,也不知道刚刚陆寒生那巴掌有没有留下印记。 但她觉得应该不至于,毕竟陆寒生那巴掌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许是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下手的时候,控了力道吧。 顾清烟想到这,不由垂眸望了眼肚子。 她想,陆寒生再生气,也不至于拿她如何的。 毕竟,他需要这个孩子。 “没有。” 顾清烟冲单芷柔摇了摇头,自个家事,没必要让外人掺和进来。 何况她还反击了。 她打陆寒生的那一巴掌,可丝毫没有留力。 敢打她,还指望她手下留情? 做梦! “没有就好,对不起啊,都怪我好端端的,说那个干嘛。” 单芷柔很是内疚。 顾清烟安慰她,“纸包不住火的,即便他今日不知,日后也会知的。” 她并没有怪谁。 只能说,冥冥之中,命运安排了她无法再心安理得的利用陆寒生了吧。 也罢。 反正顾霜儿的名声也臭了,她也算出了口气。 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 她且慢慢跟她算。 当然。 有陆寒生护着顾霜儿,顾清烟深知自己未必能讨得着好处。 一想到这,就好烦。 就好想让陆寒生给她原地消失。 碍事的东西,真烦人。 顾清烟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不想这些烦心事。 顾清烟招呼单芷柔和江幸川二人坐在下来喝茶。 江幸川早在刚刚顾清烟抚脸的时候,便细心地发现她的脸颊是有些红,但不仔细瞧,还瞧不出来。 从小就被教育君子之道的江幸川心中鄙夷陆寒生打女人的行为,并且偷偷拿手机给陆寒生发了一个信息埋汰他。 【陆哥,你竟然家暴小嫂子,你太不是人了。】 还待在医院里的陆寒生听到呜呼一声,拿出手机一瞧。 见是江幸川发来的信息。 望着江幸川发来的文字,陆寒生不由抬起了自己刚刚打人的右手。 他微微握拳。 陆寒生活了大半辈子,不管多恼火,都没有打过女人。 头一回动手,结果打了自己的老婆,也是出息了。 后悔吗? 自然后悔的。 无论她再可恶,他也不该动手打她的。 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可他当时真的是被气疯了,她丝毫不留口德,实在是太气人了。 事已至此。 说什么也没用。 错了便是错了。 陆寒生打字回复江幸川,【你在我公寓?】 江幸川回复他,【嗯。小嫂子到底怎么你了,你竟然把人给打了。】 陆寒生不愿和人多说。 不管顾清烟在他看来是如何恶毒,他也终究不愿和人说她一句不是。 陆寒生问他:【她现在在做什么?】 江幸川望着像个没事人,仍旧一脸笑意安慰单芷柔的顾清烟,直接睁眼说瞎话地回:【哭呗。】 她哭了? 是因为他打了她,所以哭的吗? 陆寒生下意识蜷起拳头。 很快,他又松开了拳头,跟着放下手机,不想再让顾清烟扰乱自己的心湖。 他又不是犯贱。 为了这么一个心里丝毫没他,还利用他,算计他的人,心疼个什么劲。 说不定这又是她的心机呢。 她最会这招了。 - 夜里的十二点。 一直到顾霜儿彻底睡下,陆寒生才顶着夜色回了公寓。 刚刷开公寓的门,就发现楼下灯光通明,而客厅的电视机还开着。 顾清烟就躺在她之前买的那张可以拉开当床睡的沙发床上。 她蜷缩在沙发床上,没盖被子,看着小小只。 陆寒生目光微微一顿,随后换好鞋子走了过来。 陆寒生先是将还开着的电视机关掉。 然后弯身将遥控器放回茶几上。 弯身的时候,陆寒生忽然看了沙发床上的顾清烟一眼。 她是侧着睡的。 睡姿像极了睡在母亲羊水里的样子,四肢都蜷缩在一块,瞧着,莫名的惹人怜。 睡着了的她,倒是乖顺的很,浑然没有白日的尖酸刻薄。 陆寒生心想,如果她一直都这么乖,多好。 想起白天打她的那一巴掌。 陆寒生不由伸手探向她的脸颊。 指尖撩开她脸颊的秀发,望着她那肤色如常,并没有红肿的脸颊,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气人呢。 像现在这样乖巧,多好。 指望她乖巧,他是指望不上了。 陆寒生还没消气,见她脸颊确实没事,他也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他将手撤离,刚要起身。 然而这时,熟睡中的顾清烟忽然痛苦地拧起了眉梢,嘴里也跟着呓语出声。 第125章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不要……” 她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里,额上开始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要抽我的血……” 陆寒生的动作蓦地顿在了那。 望着顾清烟因为梦魇而布满惶然不安的脸庞,陆寒生眉头紧蹙,神色复杂。 她这是做噩梦了? 梦到被人抽血了? “救我……” 顾清烟忽然扬起手在空中乱舞,嘴里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陆寒生,救我!” 陆寒生下意识握住顾清烟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 “我在。” “救我……” 顾清烟死死地攥着陆寒生的手,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她握得很用力,陆寒生的手背被她的指甲死死掐住,很快就印出一个个月牙形状的印记。 “救我……” 她还在惊惧地喊着。 “你只是做梦了。” 陆寒生单膝蹲在顾清烟的面前,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紧蹙不安的眉梢,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别怕。” 这一刻,瞧着顾清烟在睡梦中惊惶的样子,陆寒生什么气都没有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连觉都睡不稳的她,令他发自内心的心疼。 明明她那般的可恶,那般的恶毒,还那般的没良心。 可他还是心疼此时此刻,一脸惶然,在梦中喊着让他救她的她。 她在梦中喊着他的名字,是不是代表,她内心其实是依赖着他的? 裤兜的手机呜鸣的作响,陆寒生只好抽出一只手去掏手机。 掏出来一看,是顾霜儿打来的。 陆寒生轻蹙了一下眉梢,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不耐,却还是接起了电话。 “阿生,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做噩梦了,我好怕。” 陆寒生,“……” 望着恐惧逐渐散去,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的顾清烟,陆寒生嗯了一声,回她: “我现在就过去。” “谢谢你,阿生。” “不用。” 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寻死。 不想—— 让她背负杀人犯的骂名。 陆寒生挂断电话,看着已经进入平静睡眠的顾清烟,心中不由自嘲。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还在为她考虑。 她自己都不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他又何必替她操心。 说不定,她就是奔着和顾霜儿同归于尽的想法去做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真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说她太狠。 陆寒生将顾清烟的手放了下来。 他起身走到电视机前面,弯腰打开电视柜下方的抽屉里。 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薄毯,然后走回来为顾清烟盖上,便起身走了。 啪嗒一声。 随着公寓的门缓缓关上,沙发床上,原本该睡熟的顾清烟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顾清烟从沙发床上坐了起来,望着身上的薄毯,她微微抿了抿唇,随后一把丢开。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顾清烟光着脚踩在那张薄毯上,心如止水的心湖一片死寂,毫无涟漪。 陆寒生打她的这巴掌,她会记一辈子的。 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了。 她不大度,她喜欢风水轮流转,往他妈死里转那种! - 开车前往医院的途中,陆寒生给杨文打了一个电话。 “杨文,你帮我查一下顾清烟的过往,对,从小到大,一件不漏地给我查清楚,然后告诉我!” 顾清烟对顾霜儿的恨意太突兀了。 突兀到陆寒生不得不怀疑,在他所不知情的时候。 是不是顾霜儿或者顾家人对她还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两日后。 去医院做产检的顾清烟看着手机屏幕里,顾霜儿顶着一张苍白娇弱的病容以及缠着纱布的手腕出席发布会时, 顾清烟就知道自己功亏一篑,终究是为她人做嫁衣了。 看着顾霜儿将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发挥得淋漓尽致,声泪俱下地在发布会现场描述自己是如何被迫,被要挟,顾清烟满眼都是嘲讽。 陆寒生果然是陆寒生。 他果真做到了。 他成功将顾霜儿洗白了。 不仅如此,还推波助澜,将她的人气,又带上了一层。 人们似乎总是怜悯心泛滥。 听到顾霜儿是被人要挟的经历,大家纷纷同情起了她来。 非但不再谩骂她淫荡什么的,还各种心疼起了她。 网上从一片骂名到留言全都是道歉,顾霜儿可谓是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不仅如此。 在发布会现场。 秦婉莲忽然上前夺过顾霜儿的麦克风,直接当着全国人民的命,讨伐顾清烟。 “我秦婉莲在此宣布,顾家正式和顾清烟断绝关系。 她见妹妹被胁迫,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解救妹妹,还匿名举报,甚至还通知各大娱报记者来拍摄。 像她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不配为我顾家的女儿!” 顾清烟看到这里的时候,直接将手机屏幕给锁上,然后在护士的叫号下,走进了b超室。 - 而此时发布会现场的后台。 顾霜儿望着一脸郁色的陆寒生,手心不自觉出了一层冷汗。 虽然这事不是她怂恿的,但自家母亲对着那么多人说出这种话的,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很得意的。 只是现下,见陆寒生面色如此难看,顾霜儿很担心陆寒生会因此怪罪她。 她觉得陆寒生对顾清烟真的很不一样。 想到这里,顾霜儿不由说: “对不起阿生,我不知道我妈妈会忽然说那些话,要不我发微博替姐姐澄清一下?” “不用。” 事已至此。 发微博澄清也是于事无补,反而还显得她们宽容,顾清烟小气恶毒。 陆寒生抬手拽了拽领带,心情很是烦躁。 他命人策划这个发布会,只是为了替顾霜儿挽回名声,没想过会成为秦婉莲声讨顾清烟的渠道。 原本没几人知道是她匿名报的警,现下全国人们都知道了。 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想起之前顾清烟因为网曝而被顾霜儿的粉丝打,陆寒生心下隐隐不安。 他下意识对顾霜儿说,“你先让你妈妈陪你回医院,我先回公司了。” 说罢,不等顾霜儿回话,他便迈着流星大步,往外走。 顾霜儿没敢留他。 她甚至现在的陆寒生对她没有以前好了。 也许是从她给顾清烟下药,并把她送上他的床开始,他就在有意疏离她了。 如果不是只有顾清烟才能给他生孩子,她怎么会舍得让顾清烟去睡他。 他不爱她,她能嫁给他的办法,就是利用顾清烟的血型怀上他的孩子,然后再取而代之了。 谁知竟出了纰漏,让顾清烟给反算计了她。 想起之前梦中的种种。 顾霜儿越想越气。 为什么顾清烟就不能像她梦里那般,被她虐啊。 还有陆太太为什么不是她。 明明梦中,被众人多艳羡的陆太太,是她! 即便从来都没有梦到过和陆寒生床榻间的恩爱缠绵。 可她所梦到的,皆是她身为陆太太的威风凛凛。 梦里,晏城谁人见了她,不都得尊敬地唤她陆太太,谄媚地迎上前来,各种讨好她? 要是梦境是现实就好了。 顾霜儿无比的遗憾那只是一场梦,而不是现实。 - 县妇保医院。 顾清烟刚做完b超出来,孩子已经一个多月。 她现在需要建孕检保健卡,然后每个月按时过来产检。 今天顾清烟又要抽血。 这一次没有陆寒生在身旁。 顾清烟在抽血的时候,几乎是强忍着恐惧,任由护士将冰冷的针头刺进手臂里。 她肢体僵硬,毫不意外,手臂又淤青了。 护士还说她太紧张了,下回抽血的时候,尽量放轻松一些,只是抽个血而已。 顾清烟笑着回复好的,实际还是很难放下。 心理阴影之所以称之为阴影,那必然是刻在心灵上的伤,又怎么可能轻易忘却。 建好卡,就十一点了。 家政阿姨这几日在医院陪媳妇,顾清烟也没有再雇新的阿姨。 这两日她都是自己做饭吃的。 但现在,她懒得回去烧饭了。 索性便带着ailing去附近的餐厅,随意吃一下得了。 顾清烟如今是双身子,饿起来,是真的快。 八点多吃的早餐,这会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妇保院对面就有个商场。 顾清烟和ailing一起进了中餐厅里。 现炒的饭菜最香了。 顾清烟点了四菜一汤,饭店的菜量少,顾清烟不怕吃不完。 何况ailing高个子,胃口大,更是能吃。 菜半个小时左右就上齐了。 顾清烟招呼ailing一起用餐。 ailing是经过培训的,她什么国家的食物都吃得惯。 不过这么多个国家的美食,ailing更喜欢华国的。 而那么多雇主,ailing最喜欢的,也是现在的雇主,也就是顾清烟。 她人美性子温柔,虽说她狠起来,可以六亲不认。 但对身处异国他乡的ailing而言,她只看到了顾清烟的温柔。 “ailing,你有想过过年回家看看吗?” 如今才八月,说过年早了些,但顾清烟就是忽然想起,便问了出来。 ailing不太熟悉地拿着筷子夹菜,“不回,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在雇佣团里长大的。” 顾清烟先是一愣,尔后她温柔地冲ailing笑道:“真巧,我也是个孤儿。” ailing带着几分不解地望着顾清烟。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可顾清烟就是明白她的意思,她笑着跟她解释, “他们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被他们养大的。” ailing恍然大悟,她用蹩脚的中文安慰顾清烟,“不、难、过。” 顾清烟用公筷夹了一块排骨放到自己的碗里,“我不难过啊,没必要为不值得人浪费自己的表情。” 她也给ailing夹了一块到她的碗里,然后说:“ailing,你有中文名吗?” ailing先是道了声谢谢,随后摇了摇头,“团里没给我取中文名。” 顾清烟抬眸望向她,“不如我替你取一个?” ailing点头,“好啊。” 顾清烟歪头想了想,随后便说:“不如就叫安乐吧。” “一生平安快乐,好意头。” “安乐?”ailing用中文念着这两个字,觉得很是好听,她顿时点头说,“真好听,那ailing以后就叫安乐了。” 顾清烟点点头,嗓音温和地唤了一声她的新名字,“安乐。” ailing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ailing只是团长随便给她取的名字。 而且在此之前,她都是编号零零几这样的称呼。 如今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ailing很是欢喜。 “mrs陆,谢谢你。” ailing,哦不,应该是安乐由衷地感激顾清烟。 以往没觉得这个称呼讽刺的顾清烟忽然觉得这个称呼,真的…… 极其的刺耳。 冠以夫姓的称呼,不该出现在她和陆寒生这样的塑料夫妻上。 “安乐,以后喊我清烟。”顾清烟说。 安乐也没有多想,她点了点头,特意用中文喊的她,“清、烟。” 顾清烟一脸温柔,“你的声音讲中文,真的太好听了。” “安乐,以后有空,我教你讲更多的中文吧。” 安乐很喜欢中文,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啊。安乐想学。” 顾清烟笑,她抬手示意安乐继续吃饭。 饭吃一半的时候,顾清烟这桌就忽然聚集了一堆的人。 更有人嚣张的拍掉了顾清烟手里的筷子。 “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也有脸出来吃饭?” 安乐怒气腾腾地站了起来,直接用蹩脚的中文脱口而出,“你、干、吗。” 那人见顾清烟出门还带着个外国人,眼底的嘲弄就更深了, “这你跟班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自知之名的嘛。亏心事干多了吧,才不敢一个人出门。” “就是就是,这种人,就该烂在家里臭掉,出来都是污染空气,真是晦气!” 顾清烟始终是淡定从容地坐在那。 她幽幽抬眸。 漂亮潋滟的桃花眸不带一丝情感色彩地望着打掉她筷子的那个年轻女人,漂亮的菱唇微微启动。 “上次打我的人,被拘留了六日。” 不冷不淡,却莫名带着几分霸气的话语自她唇中倾吐而出。 她视线一一扫向那些围堵她的人,问:“请问你们,想被拘留几日?” “你!” 那女人被顾清烟的话给震慑住了。 她不服气地望着她,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像你这种没良心,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迟早有一天,是要自掘坟墓的。” “你有这闲功夫来教训我,不如回头看看你的男朋友和你的好闺蜜。” 顾清烟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她身后的餐桌。 女人下意识回头。 正好瞧见自己的男朋友和闺蜜背着她在你侬我侬,女人骂了句艹,然后直接走回去,一把掀了餐桌。 “老娘给你们脸了?敢给老娘带绿帽子。” 因为这一出,那些围堵顾清烟的人,都纷纷看女人暴打男朋友和闺蜜小三去了。 而顾清烟被扰了用餐的心情,便和安乐说一声,结账走人了。 餐厅里吵吵闹闹。 顾清烟这个一言掀起风雨的人,却淡定地起身离开。 出了商场。 安乐去取车。 顾清烟就站在商场门口等她将车子开过来。 这个时候,日光有点晒,顾清烟怕晒,就懒得走了。 然而顾清烟怎么都想不到,就安乐去取车这会儿功夫,她这招灾体质又开始给她招灾了。 在她站在商场门口等安乐的时候,有人正好买菜出来,瞧见了她。 当即二话不说,掏出购物袋里的鸡蛋朝她狠狠砸了过来。 “狼心狗肺的东西,连亲妹妹都害,真是没良心。” 顾清烟,“……” 这回砸她的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 大妈一脸尖酸刻薄,用鸡蛋砸人,丝毫不带手软的。 顾清烟因为没有防备,直接被鸡蛋砸到了头。 鸡蛋在她头上碎掉,蛋液飞溅,还有部分粘稠的蛋清夹着蛋黄和蛋壳,就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 很狼狈。 顾清烟穿的光鲜亮丽,偏偏头上顶着鸡蛋壳和满脸的鸡蛋液,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顾清烟低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欲要去擦脸的鸡蛋液。 然而就在这时。 商场里忽然涌出来一大片人。 也不知是谁,忽然推了她一把。 顾清烟被推得身体猛地往前一冲,直接从商场大门前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跪求评分的大佬们手下求情。 能不能不要给笙笙评不好看? 要是文实在是不合口味,就直接不看就行了,就不要给笙笙评不好看了好不好。 笙笙攒点奶粉钱不容易,你们免费看文,就不要让笙笙没饭吃好不好啦。 在这想求一下之前评一般的大佬们,能不能删了评分重新给笙笙评一下? 要是觉得笙笙的文实在配不上好看,那咱就不评分了。 总之,尽量不要评一般和不好看好不好啦~ 一本书养起来,真的不容易~求手下留情~ 第126章 怎么还不滚? 台阶不高,就四步台阶。 可就这四步台阶,却让顾清烟浑身都散了架一般。 她的手臂,腰,脚等处,都疼得厉害。 顾清烟躺在大理石铺的地面上,额头被台阶的棱角磕出了一道血口子,使她明媚动人的脸庞多了几分瑕疵。 烈日打在身上,又晒又热,顾清烟被日光照得睁不开眼。 她整个人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顾清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从台阶上摔下来。 耳边传来了安乐惊惧的惊呼声以及一道熟悉而布满惶然的男音嘶喊声。 顾清烟知道,那是陆寒生的声音。 跟着。 顾清烟就看到陆寒生和安乐同时出现在她眼前。 陆寒生那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庞首先映入顾清烟眼帘。 他神色紧张,带着担忧。 可顾清烟却觉得他此时的紧张和担忧是这世间,最讽刺的东西。 陆寒生打电话给安乐的时候,才找了过来,谁知道一过来,就看到顾清烟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那一刻,陆寒生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他仿佛呼吸不过来了一般。 “你怎么样?” 陆寒生蹲下身去,想要伸手去抱顾清烟,又怕她摔到了骨头,轻易挪动会加剧她的伤。 “放心,死不了,都说祸害遗千年,像我这般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有事。” 顾清烟冷冷地望着陆寒生,丝毫不承他的情。 然而话音刚落,小腹就忽然一抽一抽地作痛。 顾清烟面色突变,她喊安乐, “安乐,我肚子疼,快抱我去医院。” 陆寒生一听到顾清烟喊肚子疼,下意识伸手去抱她。 不料却被顾清烟狠狠地拍开。 顾清烟满眼冷嘲地望着他,“像我这般恶毒之人,就不脏陆先生您的手了。” 陆寒生瞬间僵在了那。 “清烟你别怕,我这就抱你去医院。” 安乐顾不上那么多,连忙撞开陆寒生,弯身将顾清烟从地面上打横抱了起来。 陆寒生还蹲在原地。 望着安乐抱着顾清烟快步冲向马路的背影,陆寒生的感觉心口好似空了。 顾清烟的冷漠,就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了陆寒生的心口上。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为什么反倒成了他? 陆寒生压下心底的那点不适,收回视线。 他抬眸望着大门口的那些人,那双眸宛如染了墨一般,浓黑里夹着阴鸷。 “谁推的?” 他问台阶上的那些人。 大家纷纷摇头,都说不是我。 陆寒生抿唇,脸色极其的阴沉。 他看了一眼大门口的摄像头,起身一边往医院走,一边给杨文拨电话。 “杨文,你到妇保院对面的商场来一下,帮我调一下……” 他看了一眼腕表,此时显示是十二点十分。 “商场十二点零五分到十二点十分的监控视频,我要知道是谁推了顾清烟。” “是。” 电话那头的杨文什么也没有多问,便直接回复说:“我马上过来。” 挂断和杨文通话,陆寒生就迈着流星大步往对面的妇保院走去。 安乐人高马大,抱着顾清烟直奔妇保院的妇产科诊室。 之前刚给顾清烟做过检查的妇保医生见安乐抱着顾清烟闯进来,当即问她, “这是怎么了?” 安乐的中文不是很好,她用英文说,医生又听不懂,还是顾清烟对医生说了句, “刚刚不小心在对面商场门口摔了一跤,现在肚子有点疼。” 医生一听这话,顿时就拧眉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让她抱着你跟我急救室去。” 顾清烟用英文吩咐安乐跟上医生。 陆寒生到的时候,顾清烟已经在急救室里,医生正在给她检查。 只是肚子抽痛。 下身没见血。 问题不大。 医生看完后,为防万一,建议她先留院观察两日。 顾清烟谢过医生,心中不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还好孩子没事。 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也许会疯吧。 “mr陆。” 耳边响起安乐恭敬唤人的声音,顾清烟目光一凛。 她寡淡而凉薄地望向陆寒生,勾唇讥诮道: “你跟来做什么?来瞧我这个毒妇死没死?” 陆寒生一听到那个死字,就紧皱起了眉梢,他轻斥她, “什么死不死的,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顾清烟细长的眉微微一挑,满眼冷嘲,“我以为像我这般恶毒的人,陆先生会巴不得我死呢。” 玫瑰花收敛了刺那么久,此时又开始支起了她的刺,到处扎人了。 “如何?”顾清烟笑容绚丽地问他,“看到我这般,有没有替你的霜儿感到解气啊。” 陆寒生略微苍白地反驳她,“没人想看你挨打。” “没人吗?”顾清烟轻嗤,“我怎么觉得多的是人想看呢。” “陆寒生。”顾清烟忽然一脸正色地看着陆寒生,眼底像是蓄满了冰渣似的,声音也是冰冷至极,“你该庆幸我的孩子没事,不然——” “我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她望着他,冰冷的眼眸全都是刺骨的恨意,那般的深浓,那般的令人心惊。 望着顾清烟那双布满恨意的眼眸,陆寒生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在怨他。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帮霜儿恢复名声,她今日就不会遭遇这一切。 可他不帮,任由事态严重,顾霜儿一死,那她就成千古罪人了。 她做事不管不顾,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自取灭亡。 他只恨自己没有意识到顾夫人当时的用意,没能让人及时阻止她,害得她再度被网暴。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劳。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的。 良久,陆寒生才吐了几个字,“那也是我的孩子。” 顾清烟尖酸刻薄地笑,“对哦,这也是你的孩子,你还需要他来帮你巩固地位,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陆寒生蠕了蠕唇,很想说,他从来就不需要用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他和她,终究不是那种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杨文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说:“陆总,监控视频已经调出来了,推夫人的人,是……堂小姐。” “陆靖瑶推的?” “是的。” 陆寒生当即就被气笑了。 他这个堂妹,还真是一会儿不作就不行。 “立即去查她现在在哪,然后把她带到我面前来。” 挂断了电话,陆寒生看着病床上冷漠如霜,丝毫要搭理他的欲望都没有的顾清烟,说: “推你的人是靖瑶,你想如何处置她。” 原来是她。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顾清烟觉得自己估摸着上上辈子挖了他们老陆家的祖坟了。 不然这兄妹二人都如此阴魂不散,怪讨人厌的。 对于刚刚陆寒生的询问,顾清烟一脸懒散地说, “我要是说想她付出同等的代价,你估摸着又该说我恶毒了吧。” 她摆摆手,“算了吧,那可是你堂妹,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问我做什么。” 陆寒生抿唇。 自己口中出来的话,经她嘴里一说,竟如此的刺耳。 陆寒生深呼吸,深知吐出的话,收不回去的道理,也没有特意辩驳,“我会好好教育她一番。” 让陆靖瑶付出同样的代价,那岂不是让她也从台阶上滚一遍。 老实说,陆寒生还真干不出来这种事。 不过教育陆靖瑶,陆寒生还是可以的。 让她摔一跤,并不能真正教训到她。 对付陆靖瑶这种人,就得捏其命脉,让她日后不敢再作妖。 “随便你。” 顾清烟别开视线,懒得多看他一眼。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那爱搭不理的样子,心中有气却更多的是无奈。 - “杨文,你放开我!” 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了陆靖瑶气急败坏的声音。 杨文罔若未闻,直接跟押犯人一般,将她推进了病房里。 顾清烟靠在床头上,安乐正在给她削苹果。 其实陆寒生前面给顾清烟削了一个。 只是顾清烟不屑吃他削的东西,直接视若无睹,让安乐重新给她削。 陆寒生望着脾性大的好像做错事的人是他的顾清烟,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吃了那个苹果。 陆靖瑶被杨文推进来的时候,陆寒生正好将苹果吃完。 将果核丢进垃圾桶里,陆寒生面色森然地走向陆靖瑶。 他上前一把揪住陆靖瑶的衣领,将她提到了顾清烟的面前,“道歉!” 陆靖瑶哼了哼,别开头。 陆寒生捏住她的后颈,稍稍用力一捏,陆靖瑶当即疼得眼泪直飞。 “道歉!” 陆寒生就那样无情地捏着她,逼着她给顾清烟道歉。 陆靖瑶被捏疼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和顾清烟吐了三个字, “对不起。” 顾清烟幽幽地望着陆靖瑶,勾唇冷冷一笑,“对不起我什么?陆大小姐若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对不起我什么?” 陆靖瑶本就是被逼着道的歉,见顾清烟得寸进尺,当即就气骂道: “顾清烟,你不要给脸不要——” 话还没说完,后颈忽地又被人用力一捏,陆靖瑶瞬间喊了句疼,“堂哥,你轻点,我疼。” 陆寒生反问她,“你都知道疼,那你还把她推下去?” “我不就是教训了一下她么。”陆靖瑶努嘴反驳,“就那么几步台阶,能把她怎么样啊。” “就那么几步台阶?不能把她怎么样?” 陆寒生被她这风轻云淡的语气给气着了。 他气极了,将她往杨文面前一推,说: “把她带过去,也让她尝一尝从台阶上滚下来是什么滋味!” “是。”杨文立即上前抓住陆靖瑶。 陆靖瑶见陆寒生来真的,当即急忙地对陆寒生说: “堂哥,你不可以那样做,我怀孕两个多月了,我要是从上面摔下来,肯定会把孩子摔没的。” 她试图以此来让陆寒生打消这个念头,“堂哥,你不能这么残忍啊。”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陆寒生就更是怒急攻心, “你也知道孕妇从台阶上摔下去,会导致流产!” 他这一声,近乎怒吼,“你知不知道,她也怀孕了!” 陆靖瑶怀不怀孕,陆寒生不管。 他只知道顾清烟当时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他心脏都快骤停了。 如果顾清烟和孩子有个好歹,陆寒生绝对不会放过陆靖瑶的。 哪怕她是自己的堂妹。 “什么,她怀孕了?” 陆靖瑶下意识望向病床上的顾清烟,手忍不住蜷了蜷拳头。 她当时是想着教训她一下而已,没想闹出人命的。 是,她是恨她,讨厌她,厌恶她。 但恨归恨,厌归厌,她没想过要害她流产的。 也许是自己也怀孕了,她知道孩子对一个母亲而言,那是一种什么样特殊的存在。 陆寒生对陆靖瑶说,“你该庆幸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不然你现在会在牢里。”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 陆靖瑶弱弱地解释。 一句‘不知道’并不能为她的罪行开脱。 她怀有伤人的心思,本身就不对。 不管她出于什么心思,她也不该将人推下台阶。 指望陆二爷他们教育好人,陆寒生是指望不上了。 于是陆寒生直接对陆靖瑶说:“我让杨文给你订了前往x国的机票,你去国外给我养养性子,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我不出国。” 陆靖瑶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说。 陆寒生怒视着她,“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在国内,有你爸妈纵容你,你永远都学不好。” “去国外,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以故意伤人罪起诉你的。” 他态度坚定,丝毫没得商量,“坐牢和出国,你自己选一样。” 陆靖瑶咬了咬唇,约莫两秒,她才小声地说:“我出国还不行吗?” “现在立即回去收拾东西,我让杨文送你。” 陆靖瑶性子顽劣,加上心高气傲,难保今日她服软了,明日不会继续作妖。 所以陆寒生才会想着送她出国。 一来是为了让她远离顾清烟,免得她再搞事。 二来,他也是有心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 就这么一个堂妹,陆寒生不希望她是个坏的。 她只是没人教,才会养成如今的性子。 远离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他再给她找几个老师,他不信她就学不好了。 当然。 学不好,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回来也是搞事情,还不如继续待在国外,还能眼不看为净。 陆靖瑶自然是不想出国的。 可现在,她也是没办法。 只能乖乖地服从陆寒生的话,回去收拾行李,麻溜地滚出国去了。 不过她临走前,又被陆寒生逼着跟顾清烟道了一次歉。 这一回,顾清烟直接一句‘跪安’给她打发走了。 陆靖瑶走后。 顾清烟望着还待在那的陆寒生,直接冷嘲出声, “事情都解决好了,陆先生是要留下来喝茶吗?” 她就差把‘你怎么还不滚’几个字给明说出来了。 陆寒生,“……” “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了。” 即便是不可一世的陆寒生,在面对顾清烟那张怼人不偿命的嘴时,也只有无言的份。 顾清烟鸟都不鸟他,直接拿着安乐给她削的苹果,咔嚓咔嚓地咬了起来。 陆寒生见此,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 顾清烟望着陆寒生的背影,满目冰冷。 芷柔问她,有没有对他动过心。 其实有过的。 不管她嘴上怎么否认,她都无法否认自己曾经对他动心过。 可是…… 那点心动,在陆寒生打她的那一巴掌时,就荡然无存。 也幸亏他打醒了她。 她怎么能对‘仇人’心动。 她这辈子,爱谁,都不可能爱他陆寒生。 绝无可能! 第127章 我差点就爱上你了 什么叫做假惺惺? 看到顾霜儿在微博里发文,说让大家不要伤害她的姐姐,说她不怪她之类的话,顾清烟差点呕了。 不愧是演员啊,睁眼说瞎话说得都如此自然。 真是谢谢她了! 顾霜儿这一波节奏带的,直接又将顾清烟给带上热搜了。 陆寒生好不容易才让人控制好局势,将顾清烟的名字在网络上给屏蔽掉,不让别人继续在网上声讨她。 结果因为顾霜儿这条微博,微博就多了一个声讨白眼狼姐姐的帖子。 大家见顾清烟三个字被屏蔽,所以就用白眼狼称呼她。 网上都在传,传顾清烟幕后有大佬,所以才会在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安然无事。 甚至还有人发起了讨伐顾清烟,各种艾特晏城警局官网,让警察尽快把她抓起来等帖子。 陆寒生得知此事后,直接打电话给顾霜儿,语气透着几分薄怒, “我不是说了让你不用发微博?你怎么还发?” 顾霜儿感受到陆寒生话语间的怒意,当即委屈巴巴地说: “我看到姐姐在商场被人攻击的视频了,我就想着让大家不要再伤害姐姐了。” 陆寒生已经气到不想说话了,“把微博删了,别再做多余的事情!” 顾霜儿弱弱地应了声好,随后在陆寒生挂断电话后,她直接气得将手机砸在地上。 即便在得知是顾清烟害她的情况下,他也仍旧护着她。 他就真的那么在意顾清烟了么? 凭什么她用了两年都得不到他的心,顾清烟却不过一个月,就得到了? 不甘心! 真是不甘心! 顾霜儿咬牙又切齿,恨不得喝顾清烟的血,啃她的肉。 眼看骂顾清烟的人越来越多,陆寒生又让杨文去处理一下。 对于网上的骂声,顾清烟丝毫不搭理。 她微博一卸,谁也攻击不到她。 反而是傅锦瑟也看到顾清烟被网暴的消息后,直接跟厉衍说了句有事回晏城,便乘飞机回来了。 下了飞机,傅锦瑟就问顾清烟在哪。 顾清烟不明所以,撒谎说自己在家里。 傅锦瑟去了陆寒生的公寓,按了门铃,没人开门。 她顿时又打电话给顾清烟。 这会儿,她带了几分咬牙切齿,“不是说在家里?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顾清烟终于反应过来了,她问傅锦瑟,“你回来了?” 傅锦瑟气骂她,“你出这种事,我能不出来?快点告诉我,你在哪?” 这一回,顾清烟不敢再瞒了,说自己在医院。 傅锦瑟一听说她在医院,当即就蹙起了眉梢。 她也没有多问,说了句马上过来,就挂了电话了。 傅锦瑟到了医院,看着顾清烟额上的伤口,眼底掠过一丝阴戾。 “谁伤的?” 顾清烟坐在床上,像个孩子似的,冲她撅了噘嘴,“你能不能别一回来就那么凶。” 傅锦瑟缓和了语气,迈步走向她,“我又不是凶你。” 顾清烟当然知道她不是在凶她了。 但她凶巴巴的像是要去找人拼命的样子,还是蛮吓人的。 傅锦瑟一走近,顾清烟望着她稍微圆润的脸蛋,一脸惊奇,嘴里也不由脱口而出, “你胖了吖。” 傅锦瑟,“……” 她知道她胖了,但能不能别说出来扎她的心。 她活了二十二年。 除了婴儿肥时期,她脸上就没胖过。 偏偏去了帝都一个来月。 她就胖了五斤。 都怪厉衍,整天逼着她吃这个,吃那个。 “不说这种话,还是好姐妹。” 傅锦瑟最爱美了。 一直吃不胖是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谁能想到厉衍就破了她这个吃不胖的骄傲,一个月,就把她养肥了五斤。 他有毒。 “胖点挺好的,你之前太瘦了。” 顾清烟在傅锦瑟坐下来后,倾身过去环抱住了她,“太瘦抱起来都没有手感。” 她上下其手,然后还评价一番, “你这样就很好,抱起来软绵绵的。” 顾清烟在傅锦瑟长了点肉肉的腰间摸了一把,然后一脸享受,“真软啊。” 傅锦瑟,“……” 她怀疑她的闺蜜被厉衍附身了,不然怎么那么厉言厉行,都那么流氓,不要脸。 傅锦瑟一把扯开她,“你能不能别跟厉衍一个德行?” “跟厉衍一个德行?”顾清烟闻言,当即就抬眸望向傅锦瑟,那双灵动明亮的眼眸带着几分坏笑,“你们睡了?” 她一脸邪恶地看着傅锦瑟,然后倾身过去撞了撞她的肩头,八卦道: “如何?他技术是不是很好?都说男人经历女人多了,那方面超厉害的。” 事实证明,不管长得再清纯的女人,在闺蜜面前,也是个老司机。 傅锦瑟被顾清烟问得尴尬死了。 不过听到顾清烟说到厉衍的技术,傅锦瑟想起前夜厉衍的表现,倒是拧着眉梢,忽然来一句,“不见得吧。” 厉衍技术好像不怎么好,瞧着像个新手。 因为他弄了半天,都没进去。 后面还想开灯找入口,气得她直接反压了他。 磨磨唧唧,搞得跟个处男似的。 “不是吧?他技术很差?” 顾清烟一脸怀疑,她托着下巴,沉思, “他交往过那么多女人,难道都没有上过床?” “不知道。”傅锦瑟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她又不是什么封建老古董,非得要求厉衍是第一次。 何况她又不爱他,他碰过多少女人,她才懒得管呢。 意识到自己被顾清烟带跑题,傅锦瑟当即眯了眯眼, “又在故意分散我注意力。” 傅锦瑟一副抗拒从严,老实交代的神色睨着顾清烟,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末了,她又问,“他们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傅锦瑟深知顾清烟不是心肠特别狠的人,能让顾清烟做得那么绝。 必然是顾霜儿他们做了什么令顾清烟心寒至极且愤怒的事情。 顾清烟望着窗外,并没有和她说顾霜儿试图算计她的事情,傅锦瑟和单芷柔不一样,她性格强势又护短,要被她知道顾霜儿想算计她,她能提刀杀过去的。 顾清烟并不想让傅锦瑟掺和进来,只说:“锦瑟,我其实不是顾家的孩子。” 终于明白顾家夫妇为什么始终不爱顾清烟的傅锦瑟无比心疼地抱住了她:“烟宝……” “我没事。” 顾清烟将头靠在傅锦瑟的肩头上,“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后,我反而释然了。” 她强调,“真的。” 傅锦瑟只觉得喉间发涩。 她的烟宝太苦了。 想起顾清烟是忽然就和陆寒生在一起,傅锦瑟不由又问: “你和陆寒生在一起,是不是也因为他们?” “嗯。” “我和陆寒生一样,是p型血,顾霜儿为了嫁给陆寒生,让她妈妈给我下药,然后让我和陆寒生发生关系。” “所以你就和他在一起了?” 傅锦瑟问。 “嗯。”顾清烟回。 傅锦瑟轻叹了一口气,问:“你打算和他就这样耗一辈子?” 顾清烟的目光忽然恍惚了起来,她说:“锦瑟,我怀孕了。” “什么。” 傅锦瑟一惊。 顾清烟垂眸看了一眼肚子,眼底掠过一丝柔情,她说:“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少爸疼,或者少妈爱。” 不管是为了报复顾霜儿,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都不会轻易让出陆太太这个身份。 当今社会,搭伙过日子的婚姻何其多。 也不缺她和陆寒生这一对了。 孩子生下来,如果她执意分开,她是不可能争得过陆寒生的。 与其让陆寒生娶别的女人虐待她儿子,她宁愿耗着陆寒生。 看谁耗得过谁。 反正当陆太太,有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爱不爱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不靠爱来过日子。 明白顾清烟这话是为了孩子,而继续和陆寒生纠缠捆绑在一起的傅锦瑟不由苦笑了一声。 过往的傅锦瑟还有资格劝顾清烟不要将就,不要委屈自己。 现下,她却说不出这种话来了。 她太清楚,身不由己的那种感觉了。 因此她也没有说什么劝说顾清烟的话,只说,“如果实在是不想和他过,就和我说,我会想办法让孩子跟你的。” 顾清烟并不觉得傅锦瑟能有什么办法争得过陆寒生,但她有这个心,她还是很心暖。 “嗯。” 闺蜜两人又聊了好会儿。 一直到顾清烟问傅锦瑟,“你打算回来待几日?” 傅锦瑟说:“傅潇潇病情加重了,孟允棠正在为她寻找合适的骨髓,我不能待太久。” 想起上一世,是傅锦瑟给捐的骨髓,顾清烟当即就说, “我没事,你回帝都去吧,在晏城,我不放心。” 傅锦瑟抚了抚顾清烟的发顶,微笑:“先陪你一日,明天我就回去。” “好。”顾清烟也挺舍不得她的,也没舍得让她立马就走。 - 陆寒生夜里来看顾清烟的时候,听到病房里传来了欢声笑语,他不由一愣。 隔着玻璃窗口,陆寒生看到了跟个孩子一般天真烂漫地抱着傅锦瑟,跟傅锦瑟撒娇的顾清烟。 陆寒生才意识到,以前的顾清烟在他面前,从未如此开怀大笑过。 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她。 和他面前的她,截然不同。 他面前的她虽然也常常笑着,可他隐隐总觉得她的眼底,少了什么。 如今他知道少了什么。 少了真诚和信赖。 果然这一个多月,她都是在演戏么? 心口那处,隐隐发涩,这是陆寒生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忽然觉得心口好难受。 见她难得如此开心,陆寒生也不进来扰她兴致,他转身,掉头离开。 病房里,傅锦瑟望着门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黑瞳微微沉思。 翌日。 傅锦瑟要走了。 顾清烟还得卧床养胎,没法送她。 傅锦瑟走的时候,在门外遇见了来给顾清烟送午餐的陆寒生。 她忽然出声喊住他,“陆总,能借用你的一点时间,聊聊么?” 陆寒生静静地看了傅锦瑟两秒,随后点了点头。 傅锦瑟颔首回礼,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到一旁的露台说话。 陆寒生在傅锦瑟的示意下,提着保温盒走向露台。 傅锦瑟紧随其后。 露台上。 傅锦瑟与陆寒生面对面站着。 傅锦瑟望着人前优秀到令人挑不出一丝毛病的陆寒生,说: “我不知道陆总你现在是怎么看待烟宝的,但我只想和陆总说一句,烟宝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的。” “她那样对顾霜儿,想必是顾霜儿先惹了她。” 陆寒生望着傅锦瑟,没说话。 傅锦瑟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她只顾着说自己想说的, “顾家待她一直都很不好,她一直都无怨无恨,可现在她却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忽然有所变化,我不知道我不在晏城的那些时日,那一家子人又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她的变化让我觉得过去的她,好似忽然被人杀死了一般,现在的她,独立得让我很心疼。” 陆寒生在听到傅锦瑟说到那句‘忽然被人杀死了一般’时,脑海里忽然又掠过了那一幅在手术室的画面。 这一回,画面里,陆寒生看清了手术室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在输血,他身旁躺着一个人,那个人面容模糊,他瞧不清她的样子。 但隐隐能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头有点疼,陆寒生不由抬手敲了敲。 傅锦瑟低垂着眼眸,并未发觉陆寒生的异常,还在继续的说着, “她终于学会保护自己了,可她却没学会用最好的方式,而是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傅锦瑟的眼底染上了一层心疼,她是最了解顾清烟的人,也清楚她的变化。 她的烟宝长大了,可她,却也不再是最初的那个她了。 刚刚的画面让陆寒生联想到了顾清烟梦中呓语时说的话,陆寒生下意识问傅锦瑟, “你和她相识了十几载,你知不知道她,以前有没有被人抽过血?” 傅锦瑟不懂陆寒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摇了摇头,“没有。” 末了,她忽地又说,“体检时抽的血,算吗?” “不是那种小型的抽血。” 陆寒生忽然脱口而出。 傅锦瑟摇头,“那应该没有的。” 陆寒生嗯了一声,抬手抚了一下太阳穴。 他大概是魔怔了,才会误以为画面里给他输血的人是顾清烟。 几年前,他是受过伤,也输过血,但那都是他自己备用的血宝输的。 自此他便再也没有受过什么需要输血的大伤,所以刚刚的画面,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傅锦瑟该去赶飞机了,临走前,她忍不住又对陆寒生说, “请陆总看在烟宝怀孕的份上,待她好一些,不然……” 不然什么,傅锦瑟没有点明,但陆寒生就是懂了。 陆寒生忽然发觉,不仅是顾清烟过分在乎傅锦瑟,傅锦瑟对顾清烟也是。 她们似乎都把对方看成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舍得为对方拼命。 陆寒生倒是忽然羡慕起了傅锦瑟来。 她能让顾清烟以命护之。 而他…… 不过是她报复顾霜儿的一颗棋子。 明明该气她,该恼她的,可看到她如今这般,他倒是生不起分毫的气。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拎着保温盒继续往病房走去。 陆寒生刚推门进去,就看到顾清烟从床上下来,似乎要去哪。 他当即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下,然后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顾清烟刚要去小解,谁知道就忽然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见是陆寒生,她原本还有些温度的脸庞瞬间冷了下来,她没什么好气地说: “放我下来。” “你要去哪,我抱你去。” 医生说她需要卧床躺两日,尽量不要下床走动。 “放我下来!”顾清烟气得用手去捶打他。 陆寒生罔若未闻,又问她,“去哪?” 急得不行的顾清烟只能咬牙切齿地吐了两个字,“小解。” 陆寒生先是一愣,随后便抱着她转身进了洗手间,把人放到马桶上,他道了句,“完了喊他”,便出去将门给带上了。 顾清烟坐在马桶上,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最后却不得不脱了裤子,先解决生理。 方便完,顾清烟也没喊陆寒生,自己提上裤子,洗了个手,便自个走了出去。 谁知道陆寒生竟然守在门口。 她一开门,就又被他打横抱了起来,顾清烟气得骂他变态。 陆寒生对此,毫无反驳。 他把人放到床上后,便将自己特意回老宅带来的营养餐拎了上来。 将病床的小方桌支了起来,陆寒生将一共有五层的保温盒一一打开。 第一层是汤。 第二、第三、第四层是菜,两荤一素。 最后一层是白米饭。 米饭颗颗分明,很精致,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饭菜也很香,扑鼻而来的香味勾得顾清烟忍不住咽口水。 双身子的人,是经不起美食的诱惑的,何况还是午餐时间。 但顾清烟是个有骨气的人。 吃谁带来的饭,也绝对不吃狗带来的饭。 “我有安乐,不需要日机万里的陆先生百忙之中,抽空为我这个恶毒的女人送饭。” 早就习惯了她的牙尖嘴利,陆寒生都快免疫了。 他将筷子递给她,就跟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兀自说他的, “这是老宅的老厨师专门做的营养餐,比外头做的要有营养。” 那又如何。 他带来的,即便再有营养,她也不吃! 顾清烟别开头,就是不搭理陆寒生。 陆寒生见此,只能自己端起汤来吹凉,然后亲自喂她。 “转过来。” 他把汤吹凉了,然后让她把头转过来。 顾清烟不明所以,张嘴便要说“说我干嘛要听你的”,谁知一张口就被塞了一口汤水进来。 鸡汤浓郁而不油腻,加了滋补的药材,味道还挺香的。 顾清烟见吐不出来,干脆就咽下了。 咽下后,她直接冷冷地望向陆寒生,“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呢。” 她讥讽他,“怎么?被我一个多月演出来的假象迷住了,真爱上我了?” 不等他回话,她便话刀子直接往他身上戳,“可惜我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顾霜儿喜欢的人,我甚至都懒得搭理你。” 饶是看在她如今这副模样懒得跟她计较这些事的陆寒生都不由被她这话给激红了眼。 他将手中的鸡汤放下,一双眸幽深暗沉地盯着她。 “你……”他嘴唇蠕动,想说什么时,却在触及她额上的伤疤,又像是浑身的火焰被冷水泼灭了一般。 他将胸口的那股戾气压了下去,努力心平气和地看着她,“吃饭。” 他说着,便端起汤,重新喂她。 顾清烟冷冰冰地望着他,就是不张嘴。 陆寒生舌尖顶了顶内腮帮,只能威胁她了,“是要我嘴对嘴喂你才肯喝?” 顾清烟,“……”嘴对嘴?咦惹~ 他好恶心啊。 算他狠! 顾清烟张口喝下了他喂过来的汤,却不甘于此,便出言讽刺他, “陆先生,不觉得你的言行和举止很矛盾吗?” “一口一个恶毒女人的,结果又亲力亲为地喂我这个恶毒女人喝汤,你还能矛盾一些吗?” 陆寒生没回答她,而是专心喂她喝汤。 顾清烟懒得看他在这演什么温情的戏码,自己接过了汤碗,三两下给喝光了。 “吃饭。” 见她喝完汤,陆寒生便将白米饭递给了她。 顾清烟恨恨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接过了白米饭,吃了起来。 还别说。 撇开是狗男人带来的。 这饭菜,还是很合顾清烟胃口的。 吃都吃了,她自然要敞开了吃。 正可谓是,生气也不能让自己饿肚子,饭菜又没惹她生气,她又何必跟一顿饭过不去。 顾清烟刚吃完,安乐就回来了。 安乐去买饭了。 但现下顾清烟已经吃饱了。 因此顾清烟便让安乐将买来的饭自己吃了。 陆寒生在顾清烟吃完后,也不久待,他还得赶着回公司。 于是将她吃好的保温盒收拾好,准备顺路带回老宅去,然后晚上再给她带饭过来。 “晚上不用叫她去买饭了,我会给你带过来。” 陆寒生临走前,这般对顾清烟说。 顾清烟见他如此阴魂不散,不由恼了。 在他转身准备离开那一刻,顾清烟忽然对着他的背影说, “其实我有心动过的。” 陆寒生瞳孔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回头望向她。 顾清烟笑容满面地望着他,眉眼弯弯,明明是那般的柔情似水,可说出来的话,却夹着玻璃碴, “我差点就爱上你了。” 【作者有话说】 烟姐伤人最高境界:诛心。 我差点就爱上你了…… 陆狗要裂开了。 第128章 给一个甜枣再狠狠扇一巴掌 “可是你亲手关上了我的心门。” 陆寒生瞳孔倏然收缩。 心口像是忽然被一块巨石压住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来。 最是温柔的刀子才欲是伤人。 陆寒生此时就觉得心口像是一把刀插在了上面。 偏偏,插他的人,还不愿意就此罢休,还在继续握着刀柄,用力地往里头捅。 “陆寒生,我给过你机会的。可是你在我和顾霜儿之间,终究是选择了她。” 顾清烟一刀又一刀地剜在陆寒生的心口上,“从你为了她打我的一巴掌时,我对你,便死心了。” 陆寒生神色晦暗地望着她,下意识辩解,“我打你不是因为……” 还没等他辩解的话说完,顾清烟轻轻摇头,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让我失望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心动仅需一秒,失望也是。” 她目光澄澄地望着他,眸光明明那般的柔情似水,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夹着刀子,会伤人, “机不再来,陆寒生,我想我以后都不可能再爱你了。” ——机不再来,陆寒生,我想我以后都不可能再爱你了。 陆寒生瞳孔又是一阵剧烈的收缩,心脏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一般,窒息不已。 他身子微一鞠,整个人像是忽然被压垮了背一般。 他弯着腰,手抚着胸口,忽地觉得呼吸困难。 为什么这么痛? 陆寒生的眼眶不经意间泛起了点点猩红。 杀人何需见血。 顾清烟不过几句话,就将陆寒生伤得体无完肤。 望着顾清烟明媚动人的笑容,陆寒生不由苦笑。 她何其残忍啊,故意说对他动过心,再以不可能再爱他来直接破他心防。 看着陆寒生弯着腰,面带痛楚,顾清烟心中忽然觉得一阵快意。 顾清烟很清楚,陆寒生对她是有那么一丝情意的。 可惜。 他对她的那点情,比不上顾霜儿对他的恩。 但只要他对她还有情意,她随口便能伤他。 就如同往日他说些那话伤她一般,她会一一还给他! 她说过了,既往不咎什么的,太虚伪了。 她这个人不大度,她喜欢风水轮流转。 如今掌握风水的人是她。 谁让陆寒生对她动了心呢。 人若无心,是无懈可击。 可一旦有了弱点,就会任人拿捏。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陆寒生又如何? 他动了情,他就注定被她的一言一行,所伤。 - 这世界最残忍的不是你不爱我。 而是你曾经爱我,却忽然说不爱了,并且说以后都不会再爱了。 陆寒生还没真正的学会去爱一个人,就先失去了被爱的资格。 何其悲哀,又何其活该。 陆寒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离开的病房。 他只知道,从顾清烟说她不可能再爱他的那一刻起。 他的心仿似被人撕开了两半,很疼,真的很疼。 也许是顾清烟把话说得太狠了,晚上说好给她送晚饭的陆寒生没过来。 不过他让老宅的管家陆松把饭送过来了。 陆寒生不来,顾清烟落得耳根清净,吃饭都觉得香了一倍。 夜里九点。 江幸川的家里。 江幸川望着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喝得酩酊大醉的陆寒生,很是惆怅。 不食烟火的陆哥这是咋了? 怎么破天荒地买起了醉来。 见陆寒生又打开了一瓶红酒,直接瓶口对着嘴,就那样地狂饮了起来。 江幸川吓得赶紧去抢酒瓶,“我说陆哥,你别喝了。” 陆寒生已经喝的有点醉了。 此时他面颊绯红,一双眸子迷离不定,他微醺地望着江幸川,随后皱了皱眉头。 “给我。” 陆寒生把酒瓶抢了回来,继续喝。 江幸川见此,一双剑眉拧得死死的。 “陆哥,到底怎么了啊?你别这样啊,我看着心慌。” 认识陆寒生那么多年了,这还是江幸川第一次见陆寒生买醉,而且还是往死里喝那种。 陆寒生抱着酒瓶,头仰在沙发上。 他望着天花顶的水晶吊灯,神色恍惚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心好似空了,空落落的,很难受。 爷爷说得对。 女人真的狠心。 她是真的狠。 先是说对他动过心,然后再说她不会再爱了。 这跟给了一个甜枣再狠狠扇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陆寒生嗤笑了一声,举着酒瓶继续喝。 江幸川见状,连忙去抢夺酒瓶,可惜却被陆寒生给一把推开了。 江幸川望着这样反常的陆寒生,连连叹息, “哎,陆哥,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都第三瓶了。” 陆寒生罔若未闻,继续喝。 江幸川拿陆寒生没办法,只好给顾清烟发了一个视频通话过去。 刚好睡下的顾清烟忽然接到江幸川发来的视频邀请,微微拧了拧那双细长精致的柳叶眉。 她伸手划过屏幕,接起了视频邀请。 “幸川,怎么了吗?” 她率先发声问道。 江幸川直接将摄像头对着地毯上的陆寒生,“小嫂子,你快来我家把陆哥带走吧,他喝疯了。” 江幸川还不知道顾清烟动了胎气,正在医院养胎,他一心只想顾清烟快来把人领走,他可不想自己的房子变成凶宅。 透过摄像头,顾清烟看到了一脸颓然坐在那,正举着酒瓶狂饮买醉的陆寒生。 这样颓然堕落的陆寒生,顾清烟还是第一次见。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 “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你看着办吧,我要睡了,先挂了。” 顾清烟说完,便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话,丝毫不管那头的陆寒生是死是活。 江幸川,“……” 真无情啊。 江幸川望着还在喝着的陆寒生,微微叹了一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小嫂子固然做的不好,可你动手打她,确实过分了一些,难怪小嫂子都不理你了。” 陆寒生没说话。 他彻底醉了。 他手一松,手中的空酒瓶直接滚了下来。 跟着头一歪,人直接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江幸川见此,摇了摇头,认命地上前将空瓶子从地上捡了起来。 然后弯身将陆寒生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半搀半扶地将他扶上了二楼的客房。 将陆寒生丢在床上,江幸川替他将皮鞋脱掉,替他盖上了被子。 看着熟睡中都蹙着眉梢的陆寒生,江幸川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网上关于顾清烟白眼狼行为的消息,江幸川也看到了。 老实说,他是不信的。 但事实确实如此,轮不到他不信。 但他又觉得顾清烟不是那么歹毒的人。 他有在微信上问过单芷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单芷柔也只回他一句‘那是她活该’,便没有其他话了。 他和单芷柔刚认识不久,他又不好问太多,免得她反感。 算了。 别人的家事,他还是不要管了。 - 单芷柔最近有点忙,她忙着谈恋爱。 她的竹马哥哥回国了,不仅如此,还跟她表白了。 然后她被带出国了。 手机关机了差不多两日。 谁知道一开机,就看到了网上关于顾霜儿洗白的新闻,她当即发微信给顾清烟。 我是小仙女:【不是,她怎么有脸说自己是强迫的?还有那些人为什么会配合她?】 看到单芷柔信息的时候,顾清烟也在想这个问题。 对啊,为什么那些人会那么配合,他们被顾霜儿反咬一口,为什么不揭穿顾霜儿。 很快顾清烟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一来他们有犯罪前科,说的话不可信。 二来,顾霜儿很有可能对他们说了什么让他们宁愿坐牢也不敢说出真相的话,但至于是什么,顾清烟还真想不到。 很快单芷柔又发来消息说:【呜呜,清烟,我看到你被人推下楼梯的视频了。】 【气死我了,她们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那样欺负你。】 【不行,我要把那个白莲干的那些龌龊事说出来。】 顾清烟看到这里,回复单芷柔,【别轻举妄动,如今不是拆穿她的好时机。】 顾清烟并不想让单芷柔再搅合进来了。 这一回陆寒生只是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没牵连芷柔,她还可以心安。 如果芷柔发有关顾霜儿的微博说说,她担心陆寒生以为她又在故意污蔑顾霜儿,继而打压芷柔。 她肚子里揣个娃,陆寒生有所顾忌,但芷柔不一样。 她不能给陆寒生对付芷柔的机会。 我是小仙女,【难道就要这样让她得意下去吗?】 自然是不可能让她一直得意下去的。 她顾清烟报仇,十年未晚,她吃过的亏,她势必是要讨回来。 不过现在,还真的不适合。 网友如今都很护着顾霜儿,但凡是一点不好的评论,那些同情以及维护顾霜儿的网友都会将对方骂到自闭。 知道什么叫做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吗? 她会在顾霜儿最得意的时候,再狠狠地将她一脚踹入谷底! 现下,就先让她得意得意。 毕竟,再不得意,以后就没机会了呢。 顾清烟眼底掠过一丝腹黑,她打字回复单芷柔, 【放心吧,她不会得意的太久的。我吃的亏,我会一一要回来的。】 我是小仙女:【清烟,你这话好飒啊,让我有种女王归来的感觉。】 顾清烟笑了笑,【就你嘴甜。】 我是小仙女:【你摔得如何?】 顾清烟,【没大碍,一点皮外伤。】 我是小仙女,【抱歉,我现在在国外,不能去看你。】 顾清烟摇了摇头,【没关系啦,不过你怎么出国了?】 我是小仙女发来一个表情包,【我竹马回国了,他跟我表白了,我现在和他在一起。】 顾清烟下意识蹙眉,【你竹马?就是那个小时候开玩笑说长大要娶你,结果一去经年都没联系过你的那个竹马?】 知道顾清烟这话是什么意思的单芷柔回复她,【他跟我解释过了,他不是故意不联系我,只是因为一些事,没办法联系我。】 顾清烟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一个将近五年都没有联系过的竹马忽然回来跟芷柔表白,还在表白后立马把人带出了国,怎么都觉得有点诡异。 顾清烟心下隐隐觉得不安,她提点单芷柔,【芷柔,你可别让人给骗了。】 单芷柔自诩自己见过的渣男那么多,怎么可能会辨认不出渣男,她并没有太把顾清烟这话放在心上, 【安啦安啦,我是谁,我还能被人骗不成。】 此时的单芷柔并不知道,渣男也是分级别的。 她平日见识的都不过是些低级渣男,或是中级渣男。 高级的渣男是善于伪装自己,并且不会轻易被人识破的。 他们往往善于用情深的表面掩饰自己的目的,待你入网,再一举将你打入地狱。 单芷柔职业虽特殊,可她到底还是个处世未深,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哪里是高端渣男的对手。 后来每每想起这一天,单芷柔都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自信。 如果她把顾清烟的话听进去,堤防对方,她也许就不会…… 顾清烟虽然是单芷柔的闺蜜,但她不可能事事都为她做决定。 该提点的,她已经提点了,接下来就看单芷柔自己了。 何况此时的顾清烟也没想到这世间会有如此无耻,如此不择手段之人。 她和单芷柔说了句自己看着办,就准备出院了。 安乐办理好出院手续回来了,顾清烟也下床,准备走了。 然而就在这时。 顾清烟忽然接到了季慕白打来的电话。 “听说你前两日被人从台阶上推下来,还好吗?” 听着季慕白清冷的嗓音里夹着几分关怀,顾清烟微微一笑,她回复他, “没事。谢谢关心。” “没事就好。”季慕白的关怀很有分寸,不会让人觉得他多事什么的。 “电影再过不久就要开机了,我看你之前在朋友圈里发了关于导演学方面的书,比起看书,实践更容易让人上手,要不要来剧组亲身体验一下?” “你的意思是?” 顾清烟一愣,随后眼底像是染上了丝丝星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季慕白嗓音清润中带着几分磁性,就像是那醉人的桃花酿,越听越上头, “我缺个导演助理,不知有么有这个荣幸邀请顾小姐来当我的导演助理。” “有有有。”顾清烟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回复了季慕白,“请务必给我这个荣幸。” 比起自己看死书,能跟着季慕白学习,那简直比什么都好啊。 顾清烟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什么神仙哥哥啊。 爱了爱了。 “那开机当日,你也一起过来吧。正好提前演习一下,免得以后自己当导演了,不懂流程。” 那头的季慕白似是笑了。 声音都变柔和了不少。 顾清烟就很不争气地被对方的声音撩了一下,她觉得季慕白这把嗓子不唱歌,简直就是浪费了,定了定神,顾清烟赶紧回复对方, “好呀。” 结束和季慕白的通话后,顾清烟有点兴奋,她倾身抱了抱一旁刚回来的安乐,笑眯眯地说: “安乐,我要开始追梦了。” 曾经她所丢弃的东西,她要一一捡起来。 而成为一名导演,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现在,她要朝着梦想前进了。 安乐不知道顾清烟说的追梦是什么意思,但见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顿时也跟着笑了。 病房外头。 过来接顾清烟出院的陆寒生望着顾清烟那宛似洒满星辰般闪闪发光的眼眸,心口不由一窒。 她对谁都能笑得这么真挚,唯独对他,怀有保留。 如今更是连一个笑脸都不屑于给他。 今早,杨文给他打电话。 说了她在顾家这二十二年所经历的一切。 正如傅锦瑟说的,顾家人对她很不好,不仅把她当成下人使唤,还总让她替顾霜儿背锅。 听到杨文说她十三岁那年,掉入水里,顾弘扬却丢下她,抱着顾霜儿离开的时候,任由她在几米深的湖水里绝望挣扎时,他的心,像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 那时候的她,一定很绝望吧。 如果不是年少的季慕白路过救起她,这世间,或许早就没她了。 还有十七岁那年。 和三个男人开房的人也不是她,是顾霜儿。 顾霜儿承受不起异样的目光,便将她给推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她,一定也很绝望吧。 所以在宋晨宇像一道光一般出现时,她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可惜三年的小心守护,却换来了宋晨宇的背叛。 她有多绝望,有多心灰意冷。 陆寒生不用在场,也能幻想得到。 他承认,他心疼了。 无比的心疼。 杨文还说。 顾霜儿出事那天酒店的那一层楼的监控被人弄坏了,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那一刻,他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 他忽然不敢让杨文去查了。 他怕…… 自己误会了她。 顾清烟瞧见了门外的陆寒生,她当即收敛了笑意,恢复了冷情冷心的样子。 她和安乐说了句走了,便直接走出了病房。 经过陆寒生身边的时候,她更是连停顿都不作停顿的。 倒是陆寒生没忍住,出手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顾清烟挑眉,拧着细长好看的柳叶眉,不解地睨着他。 望着顾清烟这般冷情的态度,陆寒生喉间发涩。 他滚了滚喉头,说: “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顾清烟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嗤: “回哪啊?你的那个公寓?” 她本就是个无家的人,又何来的家? 她满脸冰冷地望着他,句句诛心,“陆寒生,我和你都不是小孩子了,有谁会把一个借住的居所当成是家啊。 是,我曾痴心妄想过,我和你,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陆寒生,是你先打消我这个念头,是你让我不敢再奢望的。” 【作者有话说】 跪求评分的大佬们手下留情!养活一本书不容易,求大家尽量不要评一般和不好看好不好啦? 尤其是不好看,真的别评,会拉低我评分的。笙笙攒钱奶粉钱不容易,你们免费看文,就给作者点活路吧,若实在不和口味,咱可以x掉不看,我也不会怪你们的,真的,求别评一般和不好看了,求你们~ 第129章 你这个男人,我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我没有不让你奢望。” 陆寒生从未想过这一次的出差,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 明明出差前,他们还那般的和谐,那般的夫妻情深。 可如今顾清烟翻脸不认人,让他心里很难受。 明明他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为什么到头来,生气的,却成了她。 “是你先利用我在先的,你讲讲道理。” 陆寒生感觉自己挺委屈的。 他什么都没做,就被她当成利用报复顾霜儿的工具。 是。 他是打了她一巴掌,可那还不都是给她气的。 他承认他冲动了,不该打她的。 可她根本不知道他得知她做出这种事情逼得顾霜儿割脉自尽后,心有多惶然。 他不是神。 若顾霜儿真的自尽成功,即便是他也无法罔顾法律去保全她。 不是非要说亲手杀人才算杀人的。 制造舆论致她人死亡者,也算的。 退一步讲,就算法律上,她没有犯法。 但是一旦被人查出是她匿名举报和打电话通知的娱记,她还是会被大众谴责。 他们不会去想你为什么这样做,他们只看到你逼死了人,你就是个凶手。 他们会谴责唾骂你。 那个时候,她也许不仅是被人扔鸡蛋,还有可能会被网暴到无法出门。 甚至严重一些,还得匿名改姓,不敢抛头露面,或是出国。 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又该多委屈。 她本可以不承受这些,但她却选择了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 她明明可以选择告诉他,让他来处理的。 想到这,陆寒生脸上不由浮现出了嘲意。 也是。 她从未依赖过他,又怎么可能跟他说。 自始至终,栽进去的人,只有他而已。 她一句不爱了,就干脆地抽身走开。 绝情又狠心。 望着还委屈上了的陆寒生,顾清烟不禁笑了,气笑的那种, “是,我是利用了你,可是陆寒生,我有想过要好好跟你过日子,我也有想过要好好爱你的。可是你亲手掐断了我这个念头。” 虽说只是假装爱,但也是她唯一能回馈给他的了。 她会对他好,会和他好好一起经营这个家。 可是他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她给过他机会,是他没有把握住了,如今又跟她委屈什么呢。 她还委屈呢。 不等他回复,她又反问他,“试问哪个女人忍受得了自己的男人护着别的女人?” “从你选择站在顾霜儿那边,为她指责我恶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这个男人,我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陆寒生不得不承认顾清烟在扎人心这方面,是佼佼者,她几句话就能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如果你真的想过要和我好好过,为什么要自己擅自去对付霜儿? 你不就是笃定了我会站在她那边,不会站在你这边么?” 她确实没有把握他会不会站在她这边,所以她不反驳他,她只说: “那日我问你,如果我和顾霜儿掉入水里,你会选择先救谁。” 这个问题,陆寒生记得自己回答过她了,他说过会先救她的,所以她现在提及,是什么意思? 顾清烟为他解惑,“我的意思并非真的是我和顾霜儿同时掉水里,你会选择先救谁。 而是在比喻我和顾霜儿如果发生了冲突,你是否会站在我这边。 你说先救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我想着如果你能在我和顾霜儿之间,毫无保留地站在我这边,我们就好好过,我会学着去依赖你。 可是陆寒生,你做到了吗? 你说你会先救我,可在我和顾霜儿之间,你先选的是她。” 陆寒生从来都不知二选一还可以这样比喻的。 对于顾清烟偷换概念的话,陆寒生觉得自己真的够冤的。 他控诉她,“你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那你就当我是强词夺理吧。” 顾清烟望着他,连演戏都懒得演了,都被拆穿了,也没有必要演戏了。 “陆寒生,我现在挺不想看见你的。 真的,你短时间内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每一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你打我的那一巴掌。” 她很会拿捏人心,直接一句话,堵死了陆寒生的全部后路。 打她的那一巴掌,是陆寒生此生做过的最悔恨的一件事。 他知道,即便让她打回去,也无法掩盖他确实动手打了她的事实。 罢了。 她还怀着孕,他又何必惹她不快。 陆寒生终究是没有再坚持要让她跟他走,而是选择目送她离开。 顾清烟刚消失在眼前,陆寒生就接到了顾霜儿打来的电话。 望着屏幕上闪烁的霜儿二字,陆寒生的眼底掠过一丝寒意。 即便陆寒生还没有让杨文去彻查那晚的事情。 但从顾家和顾霜儿以往对顾清烟的种种行迹来看,顾霜儿在陆寒生心中,已然是个不怎么善良的人。 虽然在陆寒生心中,顾霜儿一直都不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但至少,陆寒生还勉强能接受。 但现下。 陆寒生只觉得这样的女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挺讽刺的。 他甚至怀疑,像顾霜儿这般狭隘的人,真的会替当年的他打电话叫救护车,并且守着他一直不离不弃,直到他脱离生命危险才离开吗? 可无论是当时医院的医生还是民警,他们都说是她报的警和叫的救护车。 他也确实在医院的监控里看到是她跟着浑身是血的他一起来的医院。 陆寒生抬手按压了一下眉心,指腹划过屏幕,还是接起了顾霜儿打来的电话。 “阿生,我听说季导的电影快开机了,我想出演他电影的女一号,你能不能帮帮我?” 伤还没好,就开始折腾,陆寒生也是倦了应付她,他连季导是谁都懒得过问,便说:“我会让杨文去办。” 末了,他忽然强调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逃避不是陆寒生的作风。 当晚的事情,他会让杨文彻查清楚。 但在此之前,他不会轻易给顾霜儿定罪。 但她最好祈祷,当晚的事情没有另有隐情,没有不利于她的。 不然他能让她名声恢复,也能亲手毁掉她。 这一次的角色,是他赋予她救命恩人最后的殊荣。 自此,他不再知恩图报。 若查到当晚确实是她被人强迫,顾清烟出于报复,而故意举报的她,他还会额外补偿她一次,就当是他替顾清烟害她名声尽毁的补偿。 若有隐情。 那这个角色,就是他对她最后的仁慈,日后他也不必手软。 并不知陆寒生心中所想的顾霜儿压根就没有把陆寒生的话放在心上,她嗯了一声,应知道了。 陆寒生心情不好,懒得应付她,说了句挂了,便挂断了电话。 而顾霜儿则是满脸得意。 梦中,季慕白主导的这部电影,会成为一匹黑马,不仅让男女主都拿了影帝影后。 还让当时初入电影圈的秦诗意拿下了最佳配角奖。 从此过关斩将,星途浩荡,片约不断。 梦中秦诗意便是她最恨的人,她一出现,便将属于她的焦点给夺了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梦中三年后才开机的电影会现在就开拍。 但梦毕竟是梦,她不可能将梦代入现实。 她必须把握这次的机会,出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拿下金马影后,一举碾压秦诗意,叫她日后都爬不到她的头上去! 开机那天。 顾清烟看到正在上香的顾霜儿,当即蹙了蹙眉。 她看向季慕白,“我记得,咱们那日定的女主,不是她。” “嗯。”季慕白点头解释,“那日定的女主出了点意外,演不了了,现在由她替代上。” “为什么是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当即眯了眯眼,她问季慕白,“是不是有人给你施压了?” “没有。”季慕白并不想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只解释说:“她如今有热度,而且演技也还行,加上女主演忽然辞演,拖下去,只会浪费经费,我见她形象还挺符合女主一角,便同意她出演了。” 既然是季慕白自己选的女主,顾清烟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顾霜儿水涨船高,因为自带热度,选她来出演电影或者电视剧,都是有保障的。 季慕白会选择她,也许是出于票房考虑吧。 就是顾霜儿出演了他们的电影,短时间之内,她可不能再出事了。 不然她投资的六千万,就打水漂了。 汰! 陆寒生简直就是她的煞星。 烦死他了。 快大半个月没见过陆寒生人影的顾清烟此时是真的恨不得将陆寒生的狗头给扭下来。 开机仪式结束后,便是开机饭了。 一百多个人一起在宴客厅里开席,好不热闹。 冤家路窄。 身为制片人兼职导演助理的顾清烟被安排和顾霜儿坐在了一席。 当然,季慕白也在。 如今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人,顾清烟和顾霜儿日后抬头见,低头也见的,她也不想让季慕白难做,于是并没有故意搞事情。 但她不搞事情,顾霜儿却按耐不住,想制造点话题。 “姐姐,真是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你。” 顾霜儿端起桌上的果汁,冲顾清烟举了举杯。 导演助理姓啥名啥,大家或许不知道。 但顾霜儿的姐姐是谁,大家都知道的。 听了顾霜儿刚刚的话,大伙们当即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向顾清烟。 顾清烟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她端起桌前的果汁,也冲顾霜儿举了举杯。 她也没说话,就是微笑了一下,便仰头抿了一口果汁。 这无声无息的过招,让气氛变得忽然有些诡异。 季慕白适时地站了出来,“来,大家一起举杯,为今日圆满开机,干一杯。” 在季慕白的带领下,众人纷纷收起了心思,不再八卦这对姐妹花之间的事情。 顾清烟出了那样的丑闻,都能安好无损坐在这,由此可见,她背后的后台,也是杠杠的。 大家可没有闲到要自寻死路的地步。 旁人的事情,与他们何干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家举过杯后,便低头安静吃菜。 季慕白比较绅士,恰好顾清烟就坐在他身旁,他见她都没怎么动筷子,便用公筷给她的碗里夹了一片鱼片。 顾清烟望着碗里的鱼片,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着颔了颔首,道了声谢,“我自己夹就好。” 说着她便用自己的筷子夹起那块鱼片,吃了起来。 也不知是她如今月份大起来,妊娠反应也越来越明显了,还是这鱼不太新鲜。 顾清烟刚把鱼片塞进嘴里,就一阵恶心,她没忍住,直接呕了一声,惹得大家都看向了她。 顾清烟拿纸巾将鱼片吐了出来,然后起身对大家歉意地说, “抱歉,我胃可能有点不舒服,你们吃。” 说完,她又捂着嘴巴,转身快步离开了餐桌,直奔洗手间的方向。 季慕白拧了拧眉,懊悔自己为什么要给顾清烟夹鱼片,害得她反胃。 倒是顾霜儿望着顾清烟的背影,眼底透着几分深思,随之瞳孔微微扩大。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顾霜儿忽然眯了眯眼,眼底掠过一丝嫉妒和阴狠。 【作者有话说】 虽然只更新两章,但是合起来八千多字哦,相当于平日里的四更了哦。 我秃了~写了一晚上,我要去睡了,祝你们看文愉快。 第130章 陆·醋王·总 洗手间里。 顾清烟吐的一塌糊涂。 她妊娠反应还算不上特别严重,而且基本都反应在早上多。 没想到今日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呕,太尴尬了。 出了隔间,顾清烟走到洗手池前,扭开水龙头,弯腰捧把清水漱口。 刚站直身体,就看到镜子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顾清烟冷不防地被吓了一大跳。 望着镜子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顾霜儿,顾清烟心跳都不由快了几下。 吓死她了,这个女人是幽灵吗? 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顾霜儿就站在门口那,一双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阴郁地看着顾清烟,随后她冷嘲道: “没想到姐姐会到剧组来。是阿生被赶出门了?” “关你什么事。” 顾清烟甩了甩手,将手放去烘干。 烘干机自动感应,顿时响起了嗡嗡的声音。 “当然关我的事啦,毕竟姐姐你过得不开心,我才开心啊。” 顾霜儿走了过来,“我早就说过,在阿生心里,我比你重要。” “如何?”她满眼得意地望着顾清烟,“从高处狠狠摔下来,滋味好受吗?” 烘干机嗡嗡的声响都没能掩盖顾霜儿的声音,可见她是有多得意了。 顾清烟慢条斯理地放下手,偏头望向她,笑容明媚中带着几分讥诮, “滋味好不好受,等你尝试过,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那三个人配合你不说出真相的,但事实终究是事实,你真以为能一直瞒下去?” 顾霜儿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只要阿生信我就行啦。” 顾清烟垂眸嗤笑,她也懒得和她继续掰扯,“那希望他能一直信你。” 顾清烟转身,刚要走。 然而就在这。 顾霜儿忽然朝她的后背伸出了手。 顾清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当即侧身躲了一下,并且伸脚绊了她一下。 顾霜儿没想到顾清烟会忽然躲开,而且还绊了她一脚。 身体当即失衡地往前面一扑,直接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下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顾霜儿的牙齿磕破了下唇,直接就出血了。 她疼得直皱眉。 “啧啧,你这是干嘛呢?” 顾清烟满眼戏谑地望着还趴在地上的顾霜儿,“好端端的,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这人脑袋瓜好像不怎么灵光的样子,不知道灯光下,人会有影子吗? 看来她是真的恨极了她,恨到智商都喂狗了。 摔了个狗啃泥的顾霜儿顿时仰头怒视顾清烟,“你个贱人。” 她一张嘴,血水就从嘴里流了出来。 真是触目惊心,令人感到快意。 哎呀呀~嘴皮子都磕破了呢。 啧。 真惨。 顾清烟刚要张嘴嘲讽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却忽然听到洗手间外头两道颇为耳熟的声音。 顾清烟瞬间秒变绿茶。 她弯身去扶顾霜儿,还一脸心疼地望着她, “妹妹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走路要记得看路啊,不然摔歪了脸,还怎么拍戏哦。” 顾霜儿注意力全都在嘴唇上了,并没有注意去听到门外的声音。 被顾清烟反算计,还磕破了嘴唇,见顾清烟惺惺作态,气得一把推开了她。 “不用你假好心。” 她下唇磕破了皮,一张口,血水就不受控制地往外涌,看着格外的滑稽,隐隐还有几分狼狈。 顾清烟在顾霜儿的推搡下,顺势就跌坐在了地上。 “妹妹,我知道我没能及时扶住你,是我不好,可我也不知道你会忽然摔倒啊。” 顾清烟跌坐在地上,好不委屈地望着顾霜儿。 顾霜儿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两位女演员,见顾清烟忽然学她说话,当即气得头顶冒烟, “顾清烟,你给我等着,我定要你好看!” 因为嘴里有血水,她咬字都不太清晰了。 顾清烟顺势道歉,语气听着就格外的卑微,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没有及时抓住你。” “你…… 顾霜儿骂人的话还没说出来,门口因为这一幕而稍微停滞脚步的两名演员中,那个面相看着就很高冷的女演员就看不下去了。 她出言中断了顾霜儿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 “差不多就得了,你自己摔倒,怪你姐姐做什么。” 面相比较高冷的那个女演员眸光冷漠地望着顾霜儿,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瞧不起。 临时更换女一号,谁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高冷女演员年轻的时候就被抢过角色,因此她格外讨厌背后有金主,靠金主混进剧组的顾霜儿。 另一个看着性子比较温柔的则是上前将顾清烟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吧。”这位女演员不仅看着性子温柔,说话也柔声细语的,顾清烟望着对方真诚关怀的脸庞,不禁有点惭愧。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 顾霜儿望着这两名忽然出现的女演员,顾不上生气,连忙尊敬地唤了一声, “青姐,梅姐。” 她一喊,嘴里的血水夹着口水流了下来,滴得哪儿都是。 那位温柔的女演员也就是梅姐见此,吓得忙掏出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 “哎哟,唇肉都肿得往外翻了,赶紧先去找医生看看吧。” 青姐一脸冷漠地站在那,事不关己地看着这一幕。 顾霜儿也是疼得慌,她担心自己破相,明天没法出镜。 她伸手从梅姐的手中接过纸巾捂住嘴巴,点了点头,顾不上找顾清烟算账,赶紧转身出去找助理带她去医院看伤去了。 梅姐看着顾霜儿的背影,略微惆怅地说了句,“也不知道伤成这样,会不会耽误明天的拍摄。” 青姐出言讽刺道:“你管她会不会耽误拍摄呢,人家背后有金主,就算请假个十天半个月的,估计也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梅姐摇了摇头,说了青姐一句,“你怎么脾性还是那么大,人家一小姑娘,你对她敌意那么大做什么。” 青姐一脸不屑,“就这种靠金主进组的,还不值得我高看。” 青姐说完,直接转身进了一旁的隔间里。 梅姐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像是终于发现顾清烟还在,她顿时温柔地冲她笑了笑,“让你见笑了,阿青就这个脾气。” 顾清烟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青姐这性格挺好的。” 这两位女演员都是演艺圈的老前辈了,而且都是脚踏实地,从不走捷径的人。 虽说没有流量演员片酬高,但贵在有资历,在圈里,也备受尊重的。 尤其是那位青姐,更是实力派演员。 演艺圈里,谁人见了,不都得恭敬地喊声青姐啊。 顾清烟可没有那个胆子敢说人家的不是。 何况她还挺喜欢青姐这性格的。 直爽,什么话都当面说,不会背后阴你。 见梅姐跟顾清烟两人在洗手间还嗑上了,青姐暴躁地说了句, “徐梅,你到底是来方便的,还是来聊天的?” 梅姐闻言,当即冲顾清烟笑了笑,“我先去方便了。” “好的。” 顾清烟点点头。 梅姐拉开青姐旁边的隔间,走了进去。 顾清烟望着两个紧闭的隔间,眼底不由流淌过一丝艳羡。 青姐和梅姐是圈内公认的好闺蜜。 在这个利益大于一切的圈子里,两人不仅没有勾心斗角,反而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如今更是一起出演电影,真的是很令人羡慕呢。 顾清烟忽然在想自己到了这个年纪时,和锦瑟会不会也这般。 她想,一定会的吧。 隔间里传来了青姐和梅姐拌嘴的声音,顾清烟笑着走出了洗手间。 顾清烟回去后,季慕白便关怀地问她,“没事吧?” 顾清烟摇头,“没事,可能是最近天气转凉,一下子没适应过来,着了凉。” 她解释。 季慕白也没有怀疑,他点了点头,还若有其事地说, “最近确实冷了不少,记得保暖。” “好。” 顾清烟点点头,然后让季慕白继续吃,不用管她。 没多久,顾霜儿的助理就过来跟季慕白请假,说顾霜儿摔倒了,去医院了。 季慕白蹙了蹙眉头,显然对于开机当日,顾霜儿就掉链子的行为感到有几分不快。 但他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清冷地问了句严不严重什么的。 顾霜儿的助理大概是怕顾霜儿开机当日受伤会惹季慕白不快,笑着说小伤,不会耽误明日的拍摄什么的。 季慕白见此,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 晏城机场。 从隔壁市刚回来的陆寒生坐在车里,略微疲倦的捏了捏眉心骨。 这十来天,他一直在外地奔波。 他看中了一块地皮,最近一直在跟当地的政府周旋,今日才刚把地皮敲定下来。 连续应酬了十多日的陆寒生今日不想去公司了,他想回去休息休息,便让杨文开车送他回公寓。 似是想起了什么,陆寒生忽然问正在开车的杨文,“酒店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杨文一愣,随后回答:“监控坏了,看不到当天楼层的监控,暂时还没有进展。 监狱那边,也去询问过了,他们一致咬定是记恨顾二小姐当年报警害他们被抓,所以才会在出狱后,强迫顾二小姐,想羞辱她。” 杨文顿了顿,忽地问,“不过陆总,您为什么不直接问夫人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不问顾清烟? 大概是……不敢吧。 陆寒生深知顾清烟的性子,他若问她,她未必会说实话。 说不定还会顺势说自己就是恶毒,什么的。 她啊,总喜欢刺人。 她若愿意跟他解释,早就说了,又怎么会任由他继续误会。 她终究是记恨他了。 因为不在乎他对她的看法,所以宁愿让他继续误会,也不愿意辩驳分毫。 “让他们给我继续查。” 陆寒生就不信自己还查不到真相了。 “是。” 杨文见陆寒生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也没说什么,他继续专心开车。 陆寒生则是闭目养神。 回到公寓,陆寒生看着满屋的冷清,才骤然想起,顾清烟自从那日在医院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带着ailing,哦不,是安乐去住酒店了。 陆寒生没有哄人的经历,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顾清烟哄好。 他轻叹了一口气,换了鞋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来,手机呜呼一声,来信息了。 陆寒生拿起手机一瞧,是顾霜儿发来的。 【阿生,我进剧组啦,说来也是巧呢,姐姐竟然也在,而且她还在剧组当导演助理呢。】 她去剧组当导演助理了? 陆寒生微微一愣。 又是呜呼一声,顾霜儿忽然发来了一张照片。 并附带文字说:【阿生,姐姐和季导好像很熟的样子呢?】 陆寒生随手点开。 只一眼,他脸就黑了下来。 照片里,顾清烟和季慕白一起坐在摄影机前。 两人也许是在交谈什么,靠得很近。 不仅如此,照片里,顾清烟还对季慕白笑得一脸璀璨迷人。 然后季慕白看着顾清烟的眼里,也带着几分淡淡的柔情。 季慕白和陆寒生高中的时候是同学,两人还是同桌。 好歹也是同窗三年的同桌,陆寒生很清楚他这个同桌性子有多清冷,对女孩子有多疏离和冷淡。 但此时,他望着他女人的眼神,分明像是染了春色,那般的温和。 季慕白何曾这般温和的看过一个人。 都说他无情无欲,季慕白也不遑多让。 陆寒生突然想起高中最后那个学期有关季慕白的一个传闻,传闻季慕白有喜欢的人了。 当时他也没有多关注这些,毕竟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 如今想想,也许季慕白喜欢的人,正是他的小娇妻也说不定。 不然照片上的他为什么会用那种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目光望着他女人。 越看越心堵,越看越刺眼。 陆寒生气得锁上了手机屏幕,连消息都懒得回给顾霜儿。 原来她之前她说的剧本,是季慕白写的。 好样的。 拿他的钱去投资她救命恩人的剧本! 现在还背着他去剧组给她的救命恩人当什么导演助理! 陆寒生气得绷紧了咬肌。 他坐在沙发上,胸口起伏不定,他一想到这两人在照片里如何眉来眼去,陆寒生就气得想杀人。 季慕白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女人当时才十三岁,他竟然就看上人家了。 臭不要脸! 陆寒生觉得自己不能任由顾清烟继续和季慕白相处下去,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陆寒生起身走到玄关那,伸手从鞋柜上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串车钥匙,换上鞋子,夺门而出。 拍摄地并不在晏城。 而是在晏城某个风景优美的城镇里。 开车去的话,两个小时左右。 陆寒生直接去车库,将自己将近一年没有开过的越野车开了出来,然后直奔剧组所在地。 拍摄第一天。 顾清烟受益还是蛮多的。 季慕白是个很好的人生导师,顾清烟感觉自己受益良多。 回酒店的时候,她还不忘和季慕白道谢, “季导,谢谢你这么详细地为我讲解,我觉得比看书有用多了。” 季慕白温润地冲顾清烟一笑,“别喊什么季导了,喊我慕白就行。” 唤自己的前辈名字,顾清烟觉得有点不够尊重,她想了想,说: “你比我大,又是前辈,不如我喊你季大哥吧。” “行啊,随你喜欢。” 季慕白轻轻一笑,倒也不在意那么多,只要不喊季导,喊什么都行。 “那以后就麻烦季大哥啦。” 顾清烟眉眼弯弯,笑得超甜。 季慕白被她这个带着点崇拜的笑容给晃了一下眼。 她那双眼睛,笑起来,是真的好看。 尤其是布满真诚的时候,格外的明亮耀眼。 无形之间,像是在冲人放电一般。 季慕白心跳不由略快了几分。 比起九年前,现在的她,更迷人,更招人喜欢。 她变化挺大的,大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都没认出她来。 如果不是无意间翻看她的朋友圈,看到她十几岁时的照片,他恐怕还认不出她来。 想到她如今已婚的身份,季慕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迟了。 季慕白呼了一口气,刚要点头说嗯。 谁知竟看到不远处忽然冲出一个踩着滑板的小男孩。 小男孩踩着滑板横冲直撞的,丝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撞到别人,正直直地往顾清烟这边滑了过来。 眼看就要撞上顾清烟,季慕白想也不想地拽住顾清烟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顾清烟忽然被季慕白扯进怀里,一脸懵。 季慕白看着从顾清烟身后一掠而过的小身影,眉梢微微一蹙。 闻着季慕白身上淡淡的松木冷香,顾清烟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这……什么情况? 还没等顾清烟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就忽地被人从季慕白的怀里给扯了出来。 第131章 我准你吻我了吗? 天旋地转间,她又落入了一个新的怀抱里。 和季慕白身上味道截然不同的味道。 这是一股比较强势逼人的味道,是专属于陆寒生的味道。 好歹也和陆寒生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顾清烟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这股气息,是属于陆寒生的。 刚刚发生的一切,陆寒生也瞧见了。 只是他距离得太远,虽然第一时间起身赶了过来,可还是慢了一步。 想到刚刚惊险的一幕,陆寒生面色不由沉了几分。 望着不远处正在训斥小男孩的年轻父母,他眸中带着几分不悦。 只是当下,他并未显露出来。 陆寒生面色冷酷的冲季慕白道了声谢,“刚刚谢了。” 季慕白疏离而不失礼貌地摇了摇头,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顾清烟从陆寒生的怀里缓缓抬起了头来,表情略显呆萌。 “你们谁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季慕白为她解答,“你刚差点被撞了。” “啊?”顾清烟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这短短的几秒,自己又招灾了。 这时,小男孩的父母抱着被训哭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抱歉啊,我家孩子顽皮,差点撞到你了。” 小男孩的父母一脸歉意地说道。 还没等顾清烟回话,陆寒生倒是先开口了: “知道孩子顽皮,就不该任由他在公众场合嬉闹!” 那对父母被陆寒生训的面色尴尬,一直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啊,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小男孩大概也意识自己闯祸了,泪汪汪地跟顾清烟说了声对不起, “是浩浩不好,浩浩跟姐姐道歉,大哥哥不要骂着我爸爸妈妈。” 顾清烟可以跟大人一般计较,却做不到跟一个几岁的孩子一般计较。 不过她觉得还是要给小男孩正确的引导,免得将来他再犯。 她从陆寒生的怀里退了出来,面带严肃地跟小男孩说: “知道错了就要改知道吗?以后不可以在公共场所玩滑滑板了哦。” “浩浩知道了。”小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 顾清烟对那对年轻的父母说,“你们走吧。” 那对父母冲她感激地点了点头,便抱着小男孩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再度向顾清烟鞠躬致歉了一次。 顾清烟目送他们离去,而后转身不带丝毫感情地问陆寒生,“你怎么在这。” 陆寒生,“……” 如果刚刚没有看到她对季慕白那热情如火的态度,陆寒生未必会如此心塞。 正因为有了对比,他才觉得她的冷漠有多伤人。 陆寒生望着她冷漠如霜的脸庞,略微难受地说, “我过来看看你。” 顾清烟点头,“那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陆寒生,“……” “我刚出差回来就直接开车过来了。” 顾清烟挑眉,不解地望着他,所以呢? “我还没吃饭。” 顾清烟哦了一声,“那你去吃吧,我回套房了。” 她说着,便转头对一旁的季慕白说,“季大哥,我们上去吧。” 她说罢,便要往电梯那边走去。 陆寒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一起。” 顾清烟拧眉,一脸不乐意,“我已经吃过了。” “那就陪我。” “不要。”顾清烟拒绝。 一旁的季慕白不想留下观摩夫妻两人‘秀恩爱’,干脆闪人了,“你们聊。” 说罢,他就迈步往电梯区走去。 顾清烟想说,等等我啊。 但陆寒生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上前揽过她的腰肢,将她带向了一楼的餐厅。 顾清烟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拉到餐厅。 她坐在位置上,左手托着下巴,表情淡漠地望着陆寒生, “你要是实在没人陪,不如喊顾霜儿下来陪你,我很累,没空看你吃饭。” 正在拿着餐牌点餐的陆寒生当即抬眸幽幽地望着她, “不是说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她,你就是这样报复的?” 顾清烟打破罐子不怕摔地说,“我忽然觉得这样的报复挺没意思的。” 她嘲弄,“反正无论我怎么做,该护着她的时候,你还是会护着。” “既是无用之功,又何必浪费时间。” 陆寒生,“……” 她倒是实诚。 陆寒生望着她,神色认真地说,“以后不会了。” 顾清烟没听懂他的意思,也懒得去悟。 可陆寒生却执意要解释给她听一般,“该还的恩,我已经还够了,以后她的一切与我无关。” 宁愿相信猪会上树,也不要相信狗男人说的话。 顾清烟一脸懒散地摆摆手,“要不要报恩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你不必跟我交代。” 陆寒生,“……” 见她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陆寒生唤来服务员点餐。 顾清烟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她又饿了。 片场的伙食不怎么好,她这阵子锦衣玉食的,还真被养得有点娇气了。 原本她就想着回酒店再点点吃的。 现在被拉到餐厅来,闻着隔壁桌的饭菜香味儿。 她忽然就不想走了。 还是吃了再上去吧。 毕竟孩子更重要。 没必要为了狗男人,饿着她宝贝儿子了。 于是在陆寒生点餐的时候,她忽然报了个菜名给服务员。 陆寒生下意识偏头看了她一眼。 顾清烟见陆寒生神色诧异地望着她,顿时理直气壮地说,“我又饿了,不行吗?” 行。 陆寒生微微勾唇,又点了几个顾清烟平日里爱吃的菜,然后让服务员加急上菜。 这期间,顾清烟愣是一下子都没有搭理过陆寒生。 而陆寒生天生就不会哄人,望着始终不愿意搭理他的顾清烟,他无从下手。 最后只能生硬地扯了一个话题,“怎么忽然到剧组来当导演助理了?” 顾清烟目光温淡地看了他一眼,为防不回答,他会锲而不舍地问,虽然她觉得他未必会,但她想了想,还是回话了, “实践比看书有用。” 这个理由很合适,但一想到她和季慕白之间隔着一道救命之恩,他就忍不住多想,“为什么是他?” 顾清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是他?” “为什么投资他的剧本,还来他的剧组当导演助理?” 顾清烟略微不耐烦地回答,“投资是因为剧本有商业价值,来剧组当导演助理是实践。” “就只是因为这些?不是因为他是你的……” 救命恩人四个字还没说出来,顾清烟就一脸不耐地打断了他,“你烦不烦?” 陆寒生,“……” “再哔哔,我走了。” 她只是想安静地蹭个饭,他能不能安静地当个背景墙。 不知她现在多烦他吗。 还在那问问问。 陆寒生此生还没有如此憋屈过。 但让他憋屈的人是顾清烟,他就只好默默受着了。 谁让他理亏呢。 很快菜就上齐了。 陆寒生给顾清烟的碗里夹了菜排骨。 顾清烟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用筷子夹到一旁。 陆寒生,“……” 她到底要何时才消气?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哄好老婆的陆总只能先闷头吃饭。 毕竟顾清烟一副并不想和他说话的表情,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吃完,顾清烟就直接起身走了。 陆寒生结了账,连忙跟上她。 见他跟着进了电梯,顾清烟不由一愣。 她仰头望着他,那双灵动澄亮的眼眸,淡漠的跟看个陌生人一般,“你不回去?” 陆寒生说,“太晚了,夜里开车不好。” 顾清烟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她以为陆寒生自己也开了房的,然而当陆寒生跟着她来到她的套间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赖她这了。 她当即拧眉说,“我跟安乐一起住。” 她在拒绝他。 陆寒生望着她,一双黑瞳,带着洞察人心的精明,“她已经去重新开房了。” 顾清烟,“……”做个人吧。 在片场呆了一天。 顾清烟也懒得和陆寒生耗下去,反正她订的是两卧一厅的套房,施舍一间给他住又何妨。 刷了门卡,顾清烟直接无视身后的尾巴,进了房间。 谁知刚进去,就忽然被陆寒生推到门板上亲了起来。 猝不及防被吻的顾清烟眸光一凛,直接拱起膝盖,往男人腿间狠狠地一顶。 脆弱的地方忽然被人攻击。 陆寒生痛到面目扭曲。 瞬间就松开了她。 陆寒生面带痛楚地望着顾清烟,眼底带着难以置信。 顾清烟仰头一脸凛凉地望着他,用最温柔的声线说着最飒的话, “我准你吻我了吗?” 第132章 陆总爬楼只为见烟姐 狗男人。 真当她的便宜那么好占? 以往让他占,是因为她需要他这个工具人来报复顾霜儿。 如今他这个工具人没有任何用处,还专给她添堵,她是脑子秀逗了才给他吻。 想到这里,顾清烟不由抬手拍了拍陆寒生的脸,冷笑, “打了我还想亲我,你当我是软包子,没脾气啊。” “哪里凉快滚哪去。” 顾清烟一把推开他,直接进了自己睡的那间房间,然后反锁了门。 陆寒生,“……” 他大概是第一个因为亲自己老婆而被老婆顶的人吧。 她是真的没脚下留情,痛意到现在都还没消。 陆寒生将头抵在墙壁上,嘴里不断地抽气。 狠心的女人,下脚那么狠,也不怕顶废了,自己日后没性福。 - 轰隆一声。 一道惊雷响彻天际,顾清烟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顾清烟从小就怕打雷,即便到了现在,她仍旧害怕。 尤其是上一世,顾霜儿告诉她,锦瑟死的那天晚上,打了整整一夜的响雷。 那一夜,是顾清烟上一世度过的最艰难的一夜。 她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想着惨死的傅锦瑟,咬着自己的手臂,哭得几乎泪干。 没人知道,她有多绝望,多么的痛彻心扉,又多么自责。 她本就一无所有,唯一就只剩锦瑟了。 可锦瑟也没了,她的世界,天崩地裂,从此再也不见日光。 如今听到雷声,顾清烟宛如回到了上一世的那一夜。 绝望和悲伤袭上心头,顾清烟下意识爬到床头那去拿手机。 她拿起手机便要拨打电话给傅锦瑟,想听听她的声音。 然而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是凌晨两点半,顾清烟又猛地顿住了。 她不能这个时候给锦瑟打电话,锦瑟会担心的。 顾清烟在心里安慰自己,锦瑟还活着。 这一世,锦瑟还活着。 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上一世是上一世。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锦瑟有事了。 又一道惊雷轰隆地响起。 顾清烟下意识将手机丢开,抬手捂住耳朵。 她下意识出声唤安乐, “安乐!” 隔壁房间,陆寒生听到了顾清烟的叫唤,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跋着拖鞋,发丝凌乱地走了出来。 陆寒生去敲顾清烟那间房的门,“顾清烟,开门。” 顾清烟听到陆寒生的声音,蓦地怔住。 随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安乐不在后,顾清烟便将头埋进膝盖里。 顾清烟死死地捂紧耳朵,宁愿害怕到瑟瑟发抖,也不肯去开门让陆寒生进来。 “顾清烟,你开门。” 陆寒生见顾清烟不开门,他顿时又拍了拍门。 “滚!” 顾清烟烦他,要不是他把安乐赶走,她又怎么会那么害怕。 他个死祸害,她到底怎么他了,他要这样祸害她。 听着顾清烟明显颤抖的声音,陆寒生的心不由揪紧。 他继续拍门,“你开门让我进去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 外头雷声还在轰轰作响,顾清烟身子抖得愈发厉害,声音越来越颤抖,甚至还破音了。 门外的陆寒生见顾清烟不愿开门,他不由四处张望。 随后像是瞧见了什么,陆寒生忽地迈步走向客厅的阳台。 打开阳台的门,陆寒生就被风刮得险些睁不开眼。 风中夹着雨水,刮得人脸上一阵冰凉。 抬手抹了把雨水,陆寒生将视线望向客厅阳台隔壁的露台上。 客厅的阳台和顾清烟那间房间的露台只隔着一米的距离。 想要爬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酒店一共有二十几层。 而顾清烟住的是十八层。 算它二米八一层,也有36米高。 要是不小心摔下去,恐怕会粉身碎骨。 可陆寒生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翻过栏杆,脚踩在客厅阳台露在栏杆外头的一点平台上。 他双手攀住栏杆,慢慢地朝那边的露台伸出右脚 一米二的大长腿一迈,直接踩住对面围栏外头的那几十厘米的平台上。 在这种狂风刮雨的夜里,陆寒生想要平衡身体,还是有点难度的。 期间他就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可一想到卧室里有可能在偷偷哭鼻子的顾清烟,陆寒生咬了咬牙, 直接伸手过去抓住对面的栏杆。 下雨了,雨水打湿了栏杆。 抓过去的时候,陆寒生的手打滑了,身子不由晃了好几下,看着格外的惊险。 好在他腿够长,两条大长腿叉开踩在两边的露台上,很快就稳住了身体。 将手伸过去,用浴袍的袖子将对面沾了雨水的栏杆擦了一下,他再顺势用手握住,然后借势,一鼓作气地翻了过去。 酒店的房间有露台的,几乎都没有多余的窗户。 所以为了透气,顾清烟并没有将露台的玻璃门关死,她留了一条缝。 那条缝不会有雨水打进来,但却方便了陆寒生混进来。 陆寒生拉开露台的拉门,宛如暗夜使者一般,出现在房间里。 顾清烟没有注意到陆寒生进来了。 她蜷缩在床头,头埋在腿间,双手死死地捂着耳朵。 仿佛这样,就听不见雷声,就不会害怕了。 陆寒生翻过来也不过用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但他的头发和身上的浴袍皆被雨水打湿了。 陆寒生干脆脱了浴袍,用浴袍将头发的水珠擦干,然后迈步走向大床。 咔嚓一声。 随着一道闪电的亮起,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声。 顾清烟睡觉从不关灯,所以陆寒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雷声响起的那一刻,顾清烟蜷缩在床头的身子猛地一缩,然后就剧烈地抖了起来。 捂着耳朵,也还是能听得见的。 陆寒生望着像个小可怜一般瑟瑟发抖的顾清烟,既心疼又无奈。 明明都那么害怕了,却还是不肯给他开门。 她就那么讨厌他了么。 无奈地呼了一口气,陆寒生迈步走向床边。 趁顾清烟不备,陆寒生爬上床,将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她给纳入怀里。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顾清烟倏地一愣,她仰头看向他,目光带着几分错愕, “你怎么进来的。” 陆寒生没有回答她,而是带着几分无奈地说, “别总是那么倔犟,让我进来陪你,又能怎么样?” 顾清烟望着紧闭的露台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瞳孔瑟缩了一下,眸底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是从阳台翻过来的? 他不要命了吗? 这可是十八层,足足有三十多米高! 为了混进她房间,他去爬露台,真是疯了。 胸口悸动不已,顾清烟闭了闭眼。 她强迫自己平复心悸的情绪,不想让他轻易动摇自己的心。 他自我感动的行为,她凭什么要动摇。 她没求着他这么做。 顾清烟用力地抿了一下唇,然后带着几分轻嘲地说, “依赖是个坏习惯,我不需要依赖任何人。” 雷声暂时停了。 顾清烟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甚至心想着,没有他,她不也挨过来了吗? 所以他在不在,真的没有多大关系。 顾清烟将手撑在陆寒生的胸膛,微微施力,从他怀里稍稍退出来了一些,语气淡漠地说道: “你走吧。” 她话音才刚落,咔嚓一声,又一道吓人的闪电亮起,紧随而来的便是惊天动地的雷鸣声。 顾清烟吓得一头扎进了陆寒生的怀里,她捂着耳朵,娇小的身躯,抖成了筛子。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害怕,陆寒生抬手拥住了她。 真的是比牛还倔。 分明害怕得不行,却口是心非地赶他走。 真是个让人又气又心疼的倔姑娘。 雷声连着响了好几下,顾清烟瑟瑟发抖,陆寒生不由抬手捂住她的耳朵。 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多了一层阻隔。 那些吓人的雷声好似都被屏蔽在外面,她的世界,瞬间变得安静不已。 顾清烟无意识地咬唇。 她不想依赖他,不想承认有他在,她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她到底是没有再出声让他离开。 她终究还是害怕的。 过去无数个夜晚,她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双手替她隔离一切。 然后他会轻柔地覆在她的耳边,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告诉她,有他在,别害怕。 如今陆寒生的出现宛如黑夜里撕开了一道口子。 光线照了进来,突然照亮了顾清烟的整个世界。 顾清烟被他的亮光所照耀着,心弦微微拨动,却又克制地不肯为其动摇。 为什么是他。 如果是别人,她或许还能适当地去依赖一下。 可是陆寒生,她不愿,也不想去依赖。 雷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消停。 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雷声不再响起,显然是雨下大,不会再打了。 确定不会再打雷后,顾清烟又翻脸不认人了。 她从陆寒生的怀里退了出来,一脸无情地说,“好了,你回去吧。” 陆寒生却将她重新揽回了怀里,声音带着几分无力地问她, “告诉我,要怎么哄你,你才能不生气?” 顾清烟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 听着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顾清烟忽地勾了勾唇,笑了, “陆寒生,你可听说过覆水难收。” 她声音明明没有多冷漠,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扎人心, “拨出去的水,你怎么可能让它重新回到盆里,就好比那凉掉的开水,即便你插上电,给它加热了,可它也终究变了质。” “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掩盖你打了我的事实。” 她娓娓说道:“我这个人不大度,还小气,你打我的这一巴掌,我会记一辈子。” 末了,她又说,“你若真的想让我过得舒心些,那你还是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你就烦。” 陆寒生感觉心口闷闷地作痛,他低头在她的发顶上吻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该打你。 我也知道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可我还是想说,我打你,并非是因为霜儿。” “我只是太气了,先是听到你说没有对我心动过,我很愤怒,我怒你一直在欺骗我。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和霜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你的做法,太狠了,不仅对霜儿狠,也对你自己狠。” 他低眸望着她,是真的惶然过,“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她真的因为这事而自尽死了,你是否能置身事外,能不受牵连?” 他抬手轻轻地在她发间爱怜地抚摸, “你完全可以选择告诉我,让我来解决。 是,她确实对我有救命之恩。 但我也说了,你和她之间,我会先救你,同样的,你和她之间,我也会先选你。” 说到这的时候,陆寒生的脸上不由多了几分自嘲, “可是你并不信我会站在你这边。” 他兀自地说着,也没有去看她到底有没有在听, “你说你给过我机会,可你真的给了吗?” “是,打你,我确实不对,这个我不否认。 可在你和她之间,我并没有优先选择她。 即便查到是你匿名举报和通知的记者,我也只是觉得失望。 可我当时是想回来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我有想要先问清楚的。 可你和你那闺蜜的视频通话,打乱了我的节奏,以至于我后来口不择言说了一些很多伤你的话,甚至还动手打了你。” 顿了顿,他忽地又说,“顾清烟,你也有错的,你不能把错全怪我头上。 但凡你不那么倔,嘴不那么欠,我也不会至于气到失智。” 陆寒生垂眸望着顾清烟乌黑的发顶,忽然放低了语气, “你若实在是记恨我打你的事情,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消气,我照做,行吗?” 陆寒生几乎把自己放到了卑微的地步,他何尝这么低声下气过啊。 可此时,他卑微得不像他了。 然而即便他卑微至此,顾清烟也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始终埋头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让陆寒生觉得胸闷又难受。 她好歹也吱一声啊,不吭声是什么意思? “你说话。” 陆寒生将她从怀里推了出来。 谁知低眸一看,她竟然双眼紧闭,一双宛如蒲扇般的睫羽浓密墨黑而翘长,低垂着的弧度,就跟那洋娃娃一般的好看。 陆寒生顿时语噻。 她竟睡过去了…… 陆寒生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唇,摁住她的脑袋,让她重新贴回了怀里。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抬起来,扶了扶额,不由生出了几分无力和心酸。 感情他说了个寂寞。 陆寒生担心后半夜还会打雷,所以也没有起身离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雷声始终没有再响起,外头的风也没声了,雨似乎停了。 也许是淋了雨,陆寒生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陆寒生轻蹙了一下眉梢。 他大概要感冒了。 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 顾清烟可是双身子的人,他还是不要传染给她的好。 陆寒生连忙将她从怀里放到了床上。 望着她熟睡的面容,他无奈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面颊,颇为抱怨地说了句, “对你的好你一件都没记住,对你的一点不好,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真是拿你没办法。”他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败给你了。” 陆寒生替她将被子盖上,也不指望一下子就能把她哄好,还是回头跟厉衍取取经吧。 他交过那么多女朋友,应该知道怎么哄女人。 陆寒生起身走出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陆寒生关上门后,床上原本熟睡的顾清烟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第133章 陆总头顶绿了 顾清烟仰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陆寒生刚刚的话,她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 她承认。 那样做的时候,她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她只想让顾霜儿作茧自缚,哪里管那么多。 只要能报复顾霜儿,她可以不惜一切。 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皆是浮云。 她无惧无畏,只想让造就她悲惨一生的顾霜儿付出惨烈的代价。 至于她会有什么后果,她不在乎。 总之也不会比上一世还要糟糕了。 至于陆寒生的解释…… 顾清烟只能说,覆水难收。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打的她,他终究是动了手,毁了她对他仅存的一丝善意。 她想她可能真的很小气,小气到他打她一巴掌,她就是要记一辈子。 - 陆寒生果不其然地感冒了。 翌日他醒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嗓子干的厉害,像是冒火似的,火辣辣的。 陆寒生支着软绵无力的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扶着墙壁,脚步略微飘忽地走出了客厅。 走到客厅的柜台上,倒了杯水喝下,润了润有点干涩的嗓子,陆寒生才觉得嗓子眼那没有那么冒火了。 喝完水,陆寒生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 他放下杯子,缓缓走到了顾清烟的房门前。 陆寒生静默了两秒,才抬手敲了敲门,“起来了吗?” 里面没人回应,陆寒生不由伸手试探地去扭了一下门锁。 门轻易地就扭开了。 陆寒生探头进去瞧了一眼。 房间被子整理得很整洁,房里没人。 她这是出去了? 陆寒生抬手揉了揉眉心骨,头重脚轻让他有轻微的眩晕感。 他扶着墙,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按了客房服务,让服务员帮忙买药。 服务员很快就给他买来了药。 陆寒生就着空腹,将感冒药服下。 服下药后陆寒生终于想起来给自己叫一份早餐了。 客房有送餐上门的服务。 陆寒生在房间里吃过早餐。 待药效发作,头没有那么晕了,他才换上昨晚烘干的西装,起身出了酒店,打车去了剧组的拍摄地。 虽然昨夜下过雨,但由于今日拍的是一场室内戏。 因此下雨也不耽误拍摄。 顾清烟一早就起床了。 她如今很有干劲,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着季慕白学习知识积累经验。 原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这般的亢奋有干劲。 顾清烟觉得自己可以连续几日不眠不休,和季慕白探讨人生理想。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不说她怀着孕,人家季慕白也不是铁做的,不可能陪她几天几日不眠不休的。 顾清烟没学过摄影,但她有一台摄像机,是傅锦瑟送她的十八岁成年礼。 傅锦瑟知道顾清烟喜欢摄影,便特意去国外给她买了一台像素超好的摄像机。 傅锦瑟以为顾清烟一定会报考戏剧学院,谁能想到,她报了晏城大学,而且还学了工商管理。 因为顾清烟没有上戏剧学院,而是选择了她并不怎么喜欢的工商管理,所以那台摄像机就成了顾清烟给傅锦瑟拍私房照的专用相机了。 顾清烟给傅锦瑟拍过很多风景照片。 她很会抓角度,每一次都把傅锦瑟拍得又飒又冷艳。 每次洗照片时,顾清烟都会忍不住看着御姐范的傅锦瑟犯花痴。 顾清烟曾经还调侃过傅锦瑟,说不当模特都是浪费资源。 傅锦瑟净身高一米七五,平时和顾清烟站一起,都显得顾清烟像女霸总家的小娇妻。 …… 顾清烟自学的那点摄影技术,想要自学成导演,还得多下功夫。 一名导演不仅仅要会摄影,还要懂得与编剧研究和分析剧本,为剧本找到恰当的表达形式,负责整部剧的艺术准则。 还得会根据剧本和拍摄要求选择外景或指导搭建室内景。 还要指导拍摄现场的灯光、剧务、演员、摄像、录音、美术、化妆、服装等各部门工作。 顾清烟虽然在大学的时候有参与过话剧的幕后工作,但拍好一部电影或是电视剧,并非那么容易的。 好在季慕白是个不吝啬的人,会具体地为顾清烟讲解导戏方面的知识,以及什么样的剧本应该选用什么场景等拍摄的知识。 顾清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随身携带了一个小本本。 每一次都会将季慕白讲解的内容,用笔记下来。 今日的学习时间到了。 顾清烟合上小本本,笑着打趣了季慕白一句, “季大哥,我好像能理解你为什么一整日坐在这,都不觉得枯燥。” “哦?”季慕白轻挑了一下眉,眼底染着淡淡笑意地望着她,唇角微微一扬,“为什么?” “因为热爱啊。” 顾清烟眉眼一弯,眼角随着笑意微微上扬,那双漂亮灵气的眼眸瞬间成了一对弯月。 是啊。 因为热爱。 季慕白被她充满感染力的笑容感染,不由也跟着弯眼笑了一下。 这时,顾清烟忽然对他喊道: “别动。” “嗯?” 季慕白疑惑不解地望着她。 顾清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眼角那好像有一根断了的睫毛。” “是吗?” 季慕白抬手刚要自己去弄,顾清烟连忙喊住他,“你别动,离眼睛太近了,我怕你看不见,就把它给弄进眼睛里。” 她说,“我帮你。” 顾清烟没想那么多,只想帮他把睫毛弄下来,便将凳子转了一下,面向他。 她伸手撑在季慕白坐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往前一倾,将脸靠近他,然后抬手直接朝他眼角的位置伸了过去。 随着顾清烟的靠近,季慕白可以很清晰地看清她脸部的细小绒毛。 她的皮肤很好,一点瑕疵都没有。 如今正是花一般的年纪,那满脸的胶原蛋白,真的是瞧着就格外的嫩滑粉白。 季慕白兀自地滚了滚喉头,心跳不可控地快了几分。 她…… 陆寒生带着病容到片场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正恰就是顾清烟帮季慕白弄眼睫毛的这一幕。 他的脸,几乎是瞬间就黑了下来。 正逢这时,顾霜儿瞧见了他,从不远处的休息帐篷里走了过来。 “阿生,你是来看姐姐的吗?” 陆寒生跟没听见她说话一般,一直盯着不远处脸几乎都贴到一块的二人,眼眸阴郁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顾霜儿见陆寒生望着不远处,面对面,凑得很近,举止极其亲密的季慕白和顾清烟二人。 她眼底掠过一丝幽光,然后似是不经意的开口, “姐姐和季导从早上就一直坐在那,我刚还看见季导帮姐姐递水喝呢。” 她颇为感慨地说:“真是想不到季导那样清冷的人,也能如此温柔。” 末了,她又像是在聊家常一般的,笑着将自己今日所听到的一件趣事,说给陆寒生听, “早上剧组的人还在打趣姐姐和季导是不是在谈恋爱呢。” 陆寒生听了顾霜儿这话,当即迈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二人。 顾霜儿见陆寒生不搭理自己,不由在原地气恼地跺了跺脚。 陆寒生走到的时候,顾清烟刚好帮季慕白将眼角那的睫毛捻了下来。 她笑容浅浅的冲季慕白微笑,“好了。” “谢谢。”季慕白被她刚刚那近距离接触的十几秒给弄得心跳有点异常,耳根也不自觉地红了一圈。 陆寒生死死地盯着季慕白泛红的耳朵,一双黑瞳,幽深莫测,像是暗藏着什么狂风暴雨。 他故意咳了一声,提醒还在‘深情’对望的两人。 季慕白听到咳嗽声,当即偏头看向陆寒生。 不巧,正好陆寒生也望着他。 两人隔空对视。 一个黑瞳幽暗深邃,显得格外的高深,危险。 一个褐眸晶莹清冷,显得格外的冷漠,疏离。 季慕白冲陆寒生颔首点礼,随后他站起身来, “你们聊。”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很懂分寸地将空间留给夫妻两人。 顾清烟就坐在凳子上,并没有因为陆寒生的到来而感到欢喜,反而蹙着眉问他, “你来看顾霜儿?” 陆寒生,“……”他来看谁,她心里没数? “我……” 陆寒生的话还没说出来,顾清烟就用手指了一个地方,一脸淡漠地对他说, “这会儿顾霜儿应该正在不远处的休息棚休息,你去找她吧。” 说完,她便起身站了起来。 陆寒生下意识攥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顾清烟被他手上异常的温度给烫了一下,不由拧了拧眉。 不过她也没有问他怎么了,只说, “我去方便,怎么?你也要去?” 陆寒生下意识摇头。 顾清烟挑眉,“可以松开我了吗?我不想出洋相。” 陆寒生闻言,赶紧松开了她。 顾清烟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直接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冷漠如霜的背影,生病的难受配上被心理被冷落的不适,让他身体忽冷忽热的,格外的不好受。 他抬手拉了拉领带,转身走到室外去透透气,仿佛这样就不会热了。 就在陆寒生站在门口那透气时,忽然跑回来了一个微胖的女人。 女人还没跑到,便大嗓门地嚷嚷着,“不好了,女一号和导演助理掉泳池里了!” 第134章 他又一次选择了顾霜儿 陆寒生一听到导演助理四个字,当即迈步走向那名喊人的女人,“泳池在哪?” 女人大概是被陆寒生英俊的面孔给迷了一下眼,她愣了一下,才用手指了指泳池的方向。 陆寒生立即朝女人指着的方向大步跑了过去。 今日的室内戏是在山上的一个私人别墅里拍摄的。 因此别墅露天设有泳池。 陆寒生到的时候,泳池边上一个人都没有。 主要是泳池距离拍摄的场地较远,除了去上洗手间,大家基本不会到这边来。 回来叫人的女人也是因为去上洗手间,结果发现有人落水了,才连忙跑回来叫人的。 泳池有一米八这么深。 顾清烟和顾霜儿都不会游泳。 因此两人都在水里扑腾,还时不时地吞了几口池水,很是狼狈。 看到陆寒生的那一刻,顾霜儿拼了命地在喊着,“阿生,救我。” 反倒是顾清烟,她就在顾霜儿身后两米开外的地方,除了因为害怕沉下去而不断扑打水面外,始终一言不发,丝毫不呼救。 不知道是笃定了陆寒生不会先救她,还是怕开口会被水呛到。 陆寒生看着在水里扑腾的顾清烟,想也不想地脱掉外套,噗通一声,直接跳入泳池里,拼命地往顾清烟那边游去。 然而生病的他,下水没一会儿,身体就开始变得有点乏力。 陆寒生速度刚慢下来,身体就忽地被人缠了上来。 是顾霜儿。 她不知道何时扑腾到他这边来了。 顾霜儿死死地抱住陆寒生的脖颈,嘴里害怕地喊着, “阿生,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呜呜……” 陆寒生望着因为挣扎而越来越往围墙那边飘去的顾清烟,当即对顾霜儿说, “你松手,等下会有人来救你的。”这会儿的陆寒生还算是温和的,尽量地在安抚她的情绪。 顾霜儿离岸边最近,即便他不救她,后面赶来的人也可以第一时间救她的。 可顾清烟不行。 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一点时间都不能耽误。 “不要,阿生,我害怕。”顾霜儿说什么都不可能松手的。 陆寒生见此,彻底失了耐心,当即抬手去扯顾霜儿环在他脖颈的手。 顾霜儿见他扯她,直接双脚缠住了他腰肢,就是不撒手。 陆寒生原本就生病没什么力气,被顾霜儿宛如八爪鱼一般地缠着。 险些被她勒断气。 他不断地伸手去掰拉顾霜儿。 而顾霜儿死死地缠住陆寒生,就是不给他丝毫抛下她的机会。 眼看顾清烟扑打的力气越来越小,陆寒生额上的青筋突突地涨着,动作也愈发没方寸地扯顾霜儿。 顾霜儿见陆寒生越来越粗鲁,不由哀求道,“阿生,我有落水阴影,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顾霜儿不知她这话,更是让陆寒生急得眼睛都红了。 她都有落水阴影,那险些死在湖里的顾清烟岂不是更害怕,更恐惧。 想到这里,陆寒生更是拼命地想要将顾霜儿从身上扯下来。 奈何在水里,力气受阻,又逢他在生病。 根本拽不开顾霜儿。 陆寒生不想继续耽误下去,只能想着先以最快的速度将顾霜儿送回去,再回来救顾清烟。 他怕再耽误多一秒,只会让顾清烟更危险。 陆寒生赌不起。 他快速转身,带着顾霜儿往回游。 不远处。 正在扑腾的顾清烟望着带着顾霜儿往回游的陆寒生,忽地勾唇,嘲弄地笑了。 看啊。 即便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首先选择的人,也不是她…… 顾清烟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身子也不断地往下沉。 她其实在落水的那一刻,腿就抽筋了。 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不呼救,就是想看他会不会先来救她。 也许是对他昨天的话,还抱有几分期待吧。 不想她还是太天真了。 他说他会先救她。 可他还是选择了顾霜儿。 可笑啊。 她怎么就信了呢。 真是不长教训。 陆寒生,你又一次,让我觉得你的话是在放屁了呢。 因为他昨晚不怕死爬窗台的行为而稍稍有些动摇的心,在此时此刻,真的再也没有一丝波澜了。 人啊。 总得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才能看清现实。 她啊。 就不该对他抱有所望的。 没有期望,又怎么会失望。 陆寒生,我再也不信你了。 再也……不信了。 顾清烟闭上眼睛,不再挣扎,任由自己沉入水里。 陆寒生刚把顾霜儿送到岸上,回头就看到顾清烟沉入了水里。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转身游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噗通一声,一道强劲有力的落水声在他身侧响起。 随着水面荡起一层涟漪,陆寒生看到季慕白洁白的身影宛如一艘快艇一般,嗖的一下,瞬间到了顾清烟沉入的地方。 陆寒生往回游的动作就那样地顿住了。 倒也不是他不想去救,而是他没力气了。 呼吸也愈发粗重。 刚刚急着把顾霜儿送回来,陆寒生极限往回游。 如今见季慕白去救顾清烟,他心下一松懈,力气顷刻散开,便再也使不上力了。 - 顾清烟双眸紧闭地沉在水底,四周好似静止了一般。 她漂浮在水中,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九年前那个夏季,那个差点让她丧命的湖里。 她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是她好不甘心。 她还没真正的报仇成功。 身体忽然被人从水中托住,顾清烟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 望着季慕白在水里和当年那个小哥哥几乎重合的脸庞,顾清烟倏地一愣。 她忘了自己在水里,不由脱口而出,“是你……咕” 她一开口,嘴里就咕噜噜地吹起了泡泡。 季慕白赶紧将她带出水面。 顾清烟破水而出的时候,下意识揽住了季慕白的脖颈。 陆寒生望着两人在水中交缠的身躯,忽地抬手扶着额,眼眶几乎通红。 他多失败啊。 自己的老婆却要别人来救。 顾清烟刚沉入水里就被季慕白捞了出来。 除了喝了几口池水,以及落水的时候,被水呛的鼻子难受,她几乎毫发无损。 陆寒生在顾清烟被救上来后,也从水里爬了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顶着病气下水,陆寒生从水里爬上来的那一瞬间,身体晃了一下,整个人又开始头重脚轻了起来,身体也阵阵发冷。 如今入秋了。 从水里起来,山上刮下来的风一吹,真的冷得人能叫人直哆嗦。 可即便如此,陆寒生也没有先顾及自己。 反而在感觉到凉意后。 快速走到下水之前的地面,弯身捡起地上自己的外套,然后走到了顾清烟的面前。 陆寒生单膝蹲在顾清烟面前,刚要将外套披在她肩上,不料却被她一把给拍开了。 第135章 我们离婚吧 顾清烟一脸嘲弄地望着他,讥讽道: “看啊,即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还是先选择了她。” 陆寒生下意识想要解释,“我没有选……” 还没等陆寒生的话说完,顾清烟就淡漠地打断了他, “陆寒生,我们离婚吧。” 顾清烟忽然觉得占着陆太太这个身份毫无意义。 非但没能报复到顾霜儿,反而还差点让自己又丢了命, 甚至还让自己肚里的孩子险些来不到这个世界上。 ——陆寒生,我们离婚吧。 陆寒生瞳孔蓦地一缩,心口宛如要窒息了一般。 原本就感冒发烧的他,听了顾清烟这话,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响。 人浑浑噩噩的,眼睛也近乎发烫。 他单膝蹲在顾清烟的面前,身上湿哒哒的,衬衣和西裤贴在肌肤上,还有水珠往下滴。 陆寒生眼眶近乎泛红的望着顾清烟,嗓子像是卡了一双拖鞋似的,异常的嘶哑, “你要离婚?” 陆寒生过往刀枪不入,可现在顾清烟不过一句风轻云淡的‘我们离婚’,便轻而易举地就破了他的心防。 他握拳,一双猩红的血眸带着痛楚地盯着她。 身上在发烧,可他却觉得烧的不是身,而是他的心。 她为什么总是这般残忍。 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直接判他死刑。 顾清烟一脸漠然地望着他,一字一顿,没有丝毫停顿,很是决然, “是,这个陆太太,我不想当了。” 听到顾清烟说出这句话的顾霜儿不知多得意。 她披着助理递上来的外套,眼底的得意,怎么都藏不住。 甚至,嘴角都隐隐都有些忍不住,微微上扬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陆寒生的回答便让她逐渐上扬的嘴角凝在了那。 “我陆寒生这一生只会丧偶,不会离异。” 他霸气凛然地说,“想离婚,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清烟抬手揉了揉眉心骨,身上湿哒哒的,很是难受。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特别的心累。 她一脸疲倦地望着陆寒生,格外认真地说, “陆寒生,我放过自己,也放过你了。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陆寒生原本就猩红的眼眸在此时此刻好似红得像要滴血,好聚好散? “休想!” 陆寒生不顾现场围观的众人,直接伸手一把扣住顾清烟的后颈,将她的脸庞拉向自己。 他一双血眸布满痛色地望着她,呼出来的气息洒在她脸上,滚烫地像刚滚开的开水,仿佛能灼伤人。 “顾清烟,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想全身而退,做梦!” 他的手按在她的后颈,烫得她后颈的肌肤生疼。 原来他发烧了。 难怪她之前就觉得他体温不正常。 顾清烟面上不由生出几分嘲意。 发烧都不忘下水救顾霜儿。 看来。 顾霜儿这个恩人于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顾清烟懒得和他废话。 他若坚持不同意离婚,她也拿他没办法,但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没脸没皮地去讨好他。 既是无用之功,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她也是有骨气的人。 顾清烟直接抬手拂开陆寒生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季慕白担心她着凉,就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毕竟如今入秋了。 顾清烟没有拒绝季慕白的关怀,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而让肚子里的孩子跟着受罪。 拒绝陆寒生,是出于身体本能的排斥。 但季慕白的,顾清烟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顾清烟将外套往身上一拢,然后冲季慕白道了声谢谢。 顾清烟的这一声谢谢不仅仅是谢季慕白给她外套,还有谢他今日救了她,与及九年前那一次没能说的道谢。 当年她醒来的时候,他就走了。 她对他的唯一一点记忆,就是水中朦胧的脸庞。 若没有今日这一回,她怕是一直都认不出他就是当年救过她一命的小哥哥。 季慕白像是听懂了顾清烟的话外之意,微微摇了摇头,说:“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顾清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陆寒生见顾清烟拒绝了自己的,却披上了季慕白的外套,眼睛不由更红了几分。 明明他和她才是夫妻。 可她宁愿接受别的男人的外套,也不算接受他的。 并没有去在意陆寒生此刻什么心情的顾清烟忽然将视线望向不远处的顾霜儿。 她眼眸微微一眯,眸光一凛,直接迈步走向她。 顾霜儿看到顾清烟走向她,她心底当即泛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还没等她顿悟顾清烟想做什么。 啪的一声,她就被顾清烟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 顾霜儿捂着脸颊,震惊地望着顾清烟,不敢相信,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女一号忽然被打,季慕白微微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 倒是在场的人不由捂住了嘴巴,一脸震撼地倒吸了一口气。 “啪——”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顾清烟直接左右对称地给顾霜儿两边脸颊都扇了一遍。 顾清烟目光冰冷地望着顾霜儿,“你想要证明你在陆寒生心里多重要是你的事情,可你不该背后偷袭,故意推我下水!” 是的,她刚从洗手间出来,途经游泳池的时候,被不知从哪儿潜伏的顾霜儿偷袭了。 因为她在片场吃不饱,所以这个点,安乐去给她买饭了。 谁能想到,安乐走开的这一会儿功夫,顾霜儿又开始作妖了。 顾霜儿抬手捂着两边皆被扇红的面颊,一双美目水汪汪地望着顾清烟,泫然欲泣, “姐姐,我没有偷袭你,我是不小心踩到石头了,才会失控把你撞进泳池的。” 顾清烟满目阴鸷地盯着她,“编,继续编。” 顾霜儿委屈巴巴地抿唇哭泣,“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故意推你,我干嘛自己也跳进去,我又不会水。” 陆寒生刚从地上起身,身体的不适让他浑身乏力,整个人软绵绵的,头也有点晕。 发烧使他动作和脑子都变得迟钝,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忽然看到顾清烟扬手要扇顾霜儿。 “人家霜儿都解释说不是故意的,她怎么还打人啊。” “就是就是,霜儿都不会游泳,确实没必要故意推她下水啊。” “你还记得开机那天霜儿在洗手间摔了一事么,据说当时她也在呢。 说不定就是她故意害霜儿摔倒的,不然一个人无端端地,怎么会摔了。” “可不是嘛。她之前不是还故意举报过霜儿么? 像她那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故意污蔑霜儿好借此出气,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真是其心可诛啊。霜儿还要拍戏呢。 她把霜儿的脸打成这样,这不就是在故意耽误霜儿拍摄嘛。” 听到耳边有人在议论顾清烟,陆寒生眸光一沉。 眼看顾清烟的巴掌又要落在顾霜儿的脸上,陆寒生想也不想地上前一把握住了顾清烟的手腕,将她带进了怀里。 “先回去换衣服,别生病了。” 顾清烟可不知道陆寒生的用意,她以为陆寒生这是在护着顾霜儿,当即气得一把推开了他。 “滚开。” 说什么以后都会站在她这边。 这就是他所谓的站她这边! 不仅没有优先救她这个怀孕的妻子,现在还当着她的面维护顾霜儿? 可真是好样的! 陆寒生本就身体软绵绵的,被顾清烟这一推,竟弱不禁风地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往一旁倒去。 还是顾霜儿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他。 顾霜儿手刚碰到陆寒生的手,瞬间被他身上滚烫的热度给烫了一下。 她一惊。 随后便是愤怒地看向顾清烟, “姐姐,你有气冲我来,你推阿生做什么?” “打你就打你。” 顾清烟也是人狠话不多地就扬手往顾霜儿的脸上扇去。 然而扬起的巴掌还没有落下,就又被陆寒生给握住了, “乖,听话,先回去换衣服。” 顾清烟见此,不由冷笑了一声。 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目光宛如裹着冰霜, “你最好一直护着她!” 顾清烟转身,快步离去。 陆寒生望着她的背影,心中苦笑。 他哪是护着顾霜儿,他是在护着她啊。 谁也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 如今她和顾霜儿各执一词,若她继续盛气凌人,只会将顾霜儿衬得更加无辜,把自己显得咄咄逼人。 日后旁人会怎么看待她,她如何能舒心地在剧组里混。 他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口。 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让她冷静下来。 顾清烟一走,顾霜儿便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温柔。 她上前挽住陆寒生的手,一脸心疼地问, “阿生,你没事吧。” 陆寒生一把甩开她的手,偏头望向她,漆黑的眼眸阴鸷地眯起,目光宛如利刃一般的犀利, “你是故意把她推下水的?” 顾霜儿面色一僵,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没有。”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仗着无凭无证,就是咬死不承认, “阿生,你信我,我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不是?” 没凭没证,即便陆寒生心有怀疑,也拿她没办法。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陆寒生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拖着滚烫的身躯,冷酷地走了。 顾霜儿望着陆寒生的背影,双拳微微紧握。 即便她侥幸让顾清烟误以为她在他的心里更重要,和他闹离婚了,可她仍旧觉得不满意。 顾清烟看着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真正的目的终究是没达到。 想到这里,顾霜儿不由偏头对一旁的助理说,“手机给我。” 助理顿时从自己的兜里将顾霜儿的手机递给了她。 顾霜儿接过手机,翻开通话记录,然后点开尾号为九的那个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顾清烟怀孕了,你最好想办法搞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晏城。 律师所里。 陆寒廷望着顾霜儿发来的信息,微微眯了眯眼。 她怀孕了? 想起那日与顾清烟短暂的亲密接触,陆寒廷不由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镜片,眼底掠过一丝诡秘的幽光。 他看上的女人,怎么能为别的男人孕育子嗣,而且还是陆寒生的。 陆寒廷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他在屏幕上按了一组号码,随后将手机放到耳边。 他单手插兜,一手持着电话,目光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薄唇微启, “帮我做件事。” - 陆寒生回到拍摄场地的时候,顾清烟已经让安乐开车送她回酒店了。 季慕白身为剧组的导演,对于陆寒生这位真正出钱的投资商兼老同学,免不了要客套的关怀一下的。 “我车里有一套新的休闲服,要不要给你先换上?” 身上湿哒哒的,让陆寒生感觉身体格外的沉重。 不仅如此,他头昏的厉害,所以他也没拒绝季慕白的好意,“那就先谢了。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不过一套衣服,谈钱俗气了。” 季慕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去我房车上换吧。” “好。” 陆寒生也不客气。 这两人明明当了三年的同桌,偏偏比路人还要生疏,陌生。 可见两人在高中期间,是多不来往了。 陆寒生刚换好衣服,季慕白便提议说, “我让司机送你?” “麻烦了。”衣服都穿人家的了,再借司机一用,又何妨,陆寒生也没跟季慕白客气。 同样也换了身干爽衣服的季慕白冲他摇了摇头,“客气。” 陆寒生直接坐季慕白的车回了酒店。 他没在酒店开房,所以他回的是顾清烟开的房间。 他没有房卡,只能按门铃。 洗了一个热水澡,正在捧着姜茶喝的顾清烟听到门铃声,当即就猜到按门铃的人是谁了。 她直接对安乐说, “你去让他给我滚。” 还有脸回来她这。 他是想她徒手撕了他。 狗东西。 安乐听了顾清烟的话,嘴角不由抽了抽。 她哪敢去跟陆寒生说这样的话,那可是她的财政大佬,是付她薪资的人。 见安乐站着没动,顾清烟像是明白了什么,她轻叹了一口气,跟着便说, “算了,你别去了,就让他按着吧,总之不要给他开门。” 安乐点点头。 顾清烟捧着姜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却在想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她在水里待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孩子。 虽说她现在是一点异常都没有,但她这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 门铃声忽然消停了,顾清烟刚要说走的好,谁知门外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她不由呆住。 她看向安乐,“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安乐摇头,“不知道,但听着像是什么东西摔地上的声音。” “你去看看。” 顾清烟说。 安乐顿时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就看到陆寒生昏倒在门上,她当即惊慌失色地往里头喊道: “是mr陆,他昏倒了。” 顾清烟低头喝姜茶的动作不由一顿。 陆寒生昏倒了? 顾清烟忽然想起之前陆寒生按着她后颈那股灼热到能烫人的温度。 她闭了闭眼说,“你把他送去附近的医院。” “是。” 安乐顿时弯身将陆寒生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然后扶着他往电梯那边走去。 - 陆寒生再度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手上正在吊着点滴。 右手被人牢牢地握着。 陆寒生以为是顾清烟,面上不由一喜。 他偏头看向右侧。 欢喜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顾霜儿那张带着轻微红肿且布满担忧的脸庞给顿在了那。 陆寒生漆黑的眼眸瞬间掠过一丝失望和落寞。 不是她。 顾霜儿没有错过陆寒生眼中的那一抹失望和落寞。 她暗暗握拳,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刚刚以为她是顾清烟了? 接到顾清烟的电话,说他发烧入院,她就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她不眠不休守了他一夜,结果就只换来他这般冷漠的对待。 顾霜儿咬唇,努力不让心里的不满表现出来。 她柔声细语地询问陆寒生,“阿生,肚子饿不饿,我让小阳去给你买粥。”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加发烧的原因,陆寒生觉得头好难受。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淡漠地问顾霜儿,“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在酒店昏倒的吗? 为什么会是顾霜儿陪在他身边。 顾霜儿说,“是姐姐打电话让我来的。” 陆寒生闻言,按揉的动作不由一顿。 随后他笑了,被气笑那种。 她这个时候倒是大度。 让别的女人陪在他身边,她真是好样的! “她来过没有。” 他又问顾霜儿。 顾霜儿如实回答,“没。” 陆寒生又是一顿,随后幽幽地笑了。 他眸光一沉,直接起身拔掉了针头。 顾霜儿见他如此,吓得连忙起身制止他,“阿生,你干嘛?” 干嘛? 自然是回去看看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在做什么了! 他都生病住院了,她都不来看一下。 她到底有没有心! 不过陆寒生没有回答顾霜儿,而是兀自下床,穿上鞋子,便往外头走。 顾霜儿连忙上去拦住他,“阿生,你不要命了吗?你还在发烧!” “让开。” 陆寒生一把拨开顾霜儿,继续往外走。 顾霜儿忽然意识到他要干嘛了,她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腰, “阿生,你还不懂吗?姐姐她根本不爱你,她要是爱你,她就不会打电话通知我过来了。” 陆寒生何尝不知道顾清烟不爱他。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能一下子就不爱的,说明从一开始就没有入过心。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 可他还是分得清爱和不爱的。 爱是在听说她一直是在利用他时,他也丝毫没想过不要她。 不爱是她随口一句不爱了,从此你就真的再也左右不了她的情绪。 可即便如此。 陆寒生也还是想要顾清烟。 陆寒生这辈子没对谁动过情。 如今却对顾清烟动了真格。 有些人,一开始不会爱人,但一旦爱了,便再也收不回心了。 甜也好,苦也罢,陆寒深只想和顾清烟一直纠缠下去。 她不爱,他总能让她爱上的。 一辈子那么长,他们多的是时间磨合。 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陆寒生掰开顾霜儿环住他腰间的手,大步地走了出去。 顾霜儿望着陆寒生头也不回地离去,心彻底碎成了一地。 她终于认清了事实。 陆寒生他,果然爱上顾清烟了。 “啊!” 顾霜儿崩溃地嘶吼。 为什么是顾清烟,为什么偏偏是顾清烟。 他为什么不爱她! 她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 顾霜儿死死地掐着掌心,直至将掌心都给掐出了血来。 - 酒店。 刚要和安乐到楼下餐厅去吃中饭的顾清烟看到走廊里正往她这边走来的陆寒生时,脸上的笑意不由一凝。 她像是没瞧见他似的,直接挽着安乐继续往前走。 谁知刚走到陆寒生面前,就被他一把扼住了手腕。 跟着,一个天旋地转。 她被陆寒生一把甩到了走廊的墙壁上。 陆寒生用了巧劲,不至于甩疼顾清烟。 但他满脸戾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安乐下意识想要上前护着顾清烟,却被陆寒生满身戾气地喝住,“滚远点。” 安乐被陆寒生震慑住,一时竟不敢上前。 顾清烟背抵着墙壁,望着宛如一头雄狮一般愤怒的陆寒生,面色始终冷淡如水。 “你不好好待在医院,跑来我这做什么?” 陆寒生一手撑在顾清烟耳侧的墙上,一手捏住她的下颌,什么都没说,就低头朝她吻了下来。 第136章 帮我杀了顾霜儿,我就原谅你 顾清烟偏头躲开,面色冷淡中隐隐带着几分厌嫌, “要发情,找你的霜儿去。” 她并未是吃醋赌气的语气,反而是认真到不能再认真。 看着顾清烟如此冷漠的样子,陆寒生心口微微一窒。 他一把将她的脸转了回来,直接双手托住她的脸颊,不给她闪躲的机会,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她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一开口就扎他的心。 顾清烟蹙眉,下意识拱脚便要顶他。 谁知他像是预知她行为一般,直接双腿一夹,将她曲起的腿给夹住。 陆寒生原本支撑在墙壁上的手也改为按住顾清烟的后颈,使这个带着几分惩罚性的吻变得更加缠绵悱恻。 陆寒生吻的极凶,像极了野兽在撕咬自己的食物。 勾着她的唇舌,就是疯狂的吸吮。 顾清烟被他吮得有点生疼,不由蹙了蹙眉。 她抬手去推搡他,奈何他就像是一座大山,她根本推不动他。 安乐就在一旁看着顾清烟被吻,很是不知所措。 她犹豫着,徘徊着,最后决定背过身去。 打财政大佬,她还是没那个勇气。 这个带着泄愤的吻持续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样子,陆寒生就松开了她。 唇虽撤离,但他的额头却抵在了顾清烟的额头上。 顾清烟胸口微微起伏,被吻的呼吸有些絮乱。 同样的,陆寒生也呼吸粗重。 显然是动情了。 相比陆寒生的动情,顾清烟却仍旧是冷情的状态。 即便如此缠绵的亲吻,她眼底始终是冷的,并没有因为这个吻而产生任何的情谷欠,可见她是真的不爱陆寒生。 顾清烟稍稍喘息过后,趁陆寒生不备,施力将他从身前推开。 她抬手抚了一下唇瓣,随后抬眸看着他,冷笑,“你说你贱不贱啊。” “放着顾霜儿不吻,硬是来我这刷存在感。” 她轻挑眉梢,眼底是化不开的冰霜,“怎么?我看着好欺负?” “为什么要让她去照顾我?” 沉默了那么久的陆寒生终于爆发了。 他双手握着顾清烟的肩头,带着几分激愤地望着她, “你有没有一丝身为妻子的自觉?” “为什么让她去照顾你?” 顾清烟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她勾唇笑了笑, “你都发烧了,都不忘下水救她,我让她去照顾你,这不是正好合你的心意么?” “至于妻子的自觉……” 她抬眸看着他,轻轻一笑,笑得天地仿佛都失了色, “我记得我昨日就说过了,这个陆太太,我不想当了,你爱让谁当就让谁当。” 陆寒生解释说, “我下水不是为了救她,我是想救你的。” “呵……” 顾清烟笑得更加明媚了,“你的解释倒是挺别致的。” “救我?” 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说:“你看我的脑门有写着蠢字么?” 明明是在笑着,可眼底却是无尽的冷嘲。 知道她这话是在讽刺自己,陆寒生无力地解释, “我是被她缠住了。我怕你在水里待太久会更危险,才会想着先把她送回去的。” 顾清烟真的觉得陆寒生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她嘲讽他,“你若真的有心想救我,不管她怎么缠你,你总有办法将她甩开的不是吗?” 她表情冷漠,眼底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不屑, “再不济,你给她按水里,她不就撒手了?” 顾清烟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多离谱,多冷血,只顾一个劲地冷笑, “说到底,你也没有那么想先救我。” 顿了顿,她才又一脸嘲弄地说,“又或者说,你不舍得伤她。” 陆寒生听到顾清烟说把顾霜儿按水里的时候,有点被震撼到了。 把人按水里? 陆寒生自诩自己还真干不出来这事。 顾霜儿怎么都救过自己一命。 他不愿意先救她,已然算是无情。 再把人按水里,是不是太过分了? 顾清烟见陆寒生这表情,当即又笑了。 皮肉虽笑着,可眼底却尽是嘲弄之意。 “你若真的想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抬手环住陆寒生的脖颈,像个勾人的小妖精一般,魅惑地用眼神勾他魂, “这样吧,你帮我把顾霜儿杀了,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她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像是在跟他开玩笑说,你帮我打她一顿那般,浑然不沾任何戾气。 偏偏如此风轻云淡的语气却让陆寒生瞳孔一震,瞳仁不可置信地颤了颤。 陆寒生一把拽下顾清烟搭在他脖颈上的手,觉得她说话越发的荒唐, “你就非要如此极端吗?” “即便是她故意把你推下水,我们走法律程序让她坐牢不就好了,为什么偏要杀了她?” 了解了她的过去后,陆寒生能理解她恨顾霜儿。 可他无法理解她怎么会有如此偏激的想法。 如果顾霜儿真的是故意推她下水的。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求生不得,为什么偏要把人弄死,还让自己染一身腥? “坐牢?太便宜她了。”顾清烟阴冷的眯了眯眼,眼底尽是刺骨的恨意,“不把她挫骨扬灰,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随后,她颇为挑衅地看他,眉眼间尽是凉薄和残忍,“怎么?舍不得?还是不敢?”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陆寒生是个有底线的人。 纵然顾霜儿千错万错,也不该由他们来结束她的生命。 她若有罪,自有法律来惩罚她。 犯不着为了她,毁了自己。 顾清烟闻言,笑意越发的深浓,可眼底却嘲弄却越发的露骨, “说来说去,你还是舍不得伤她,那就没得谈了。 想我和你冰释前嫌,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替我杀了她,再说吧。” 顾清烟一把推开他,徉长而去。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离去的背影,抬手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不懂她对顾霜儿那么深的恨从何而来。 即便顾霜儿过往确实做得不太厚道。 可也罪不至死。 难道酒店那晚,顾霜儿对她做了令她恨之入骨的事情? 想到这里,陆寒生不由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然后给杨文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在短时间内,知道酒店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到陆寒生这个电话的杨文头都要裂开了。 分明不过就是问夫人一句话的事情,偏偏他家陆总搞得那么复杂。 要监控没监控的,这查起来,不是比登天还难么? 可他敢说不吗? 他不敢。 于是只能应了声是,然后赶紧去吩咐手下的人,不惜一切地去查。 甚至还暗示对方,必要时期,可用点非常手段。 - 因为任性离院,所以陆寒生这一病,几乎病了一个星期。 而这一星期里,顾清烟愣是一下都没有去看过陆寒生。 倒是顾霜儿,每天只要一下戏,就直奔医院,就差把陆寒生的病房当酒店了。 要不是夜里陆寒生赶她,她搞不好,还就死皮赖脸地歇在医院了。 接到杨文打来的电话时,陆寒生还躺在床上挂盐水。 他任性妄为,因此导致自己反复高烧。 偏偏他又是那种要么不生病,要么就去半条命的体质,这不一个星期,烧都没完全退下,虽说不怎么高了,但还是低烧着。 顾霜儿今日没戏,所以一整日都赖陆寒生这里不肯走。 陆寒生赶都赶不走,索性就懒得浪费口舌,随她待了。 陆寒生接起电话的时候,顾霜儿就在一旁给他削苹果。 他说了不需要的,但她偏要削。 陆寒生左右不了她的思想,干脆懒得管她了。 电话里,杨文说,“陆总,总算撬开他们的嘴了。” 为了让那三人说出实话,杨文几乎是无奇不用。 让警方那边帮忙分开审人,不说实话,就不给他们睡觉。 整整快一个星期,那三个人才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吐了出来。 “根据那三人所言,酒店当晚,是顾二小姐和他们约好,想要算计夫人的,只是不知怎么的,他们的计划被夫人识破,还被夫人将计就计,摆了一道。” “事情败露后,顾二小姐以您看重夫人为由,吓唬那三人,吓得他们不敢说出实话。” “若不是我这次以事情另有隐情申请警局那边重新审问一番,他们或许还会因为怕惹怒您而不肯说出实情。” 查清事实的杨文心中百感交集,之前他还觉得夫人狠辣。 如今一瞧,真正狠辣的人,是这顾家二小姐啊。 陆寒生在听完杨文的话后,目光近乎阴鸷地望向一旁正在低头削苹果,表面看着格外娇丽无害的顾霜儿。 他知她娇纵任性,有时候还喜欢仗势欺人,但也不至于和狠毒扯上干系。 如今看来,他应该把当初对顾清烟说的话赠予她才是。 顾清烟‘坏’也只是‘坏’在表面。 可她呢。 简直是从骨子里坏透了。 当年顾清烟为了救她,一个那么乖的姑娘都敢持刀伤人。 她倒好,就因为敢做不敢当,把受害的事情全都推到顾清烟的身上,让她平白受到了那么多异常的目光。 如今更是恩将仇报,联合那三个畜生,想毁掉顾清烟。 事情败露后,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知道她受害,他最多就是搭把手,帮忙将人送去监狱关起来。 但如果是顾清烟受害,那他还真不会让那三人日子好过。 她倒是把他对顾清烟的情看得明明白白,才敢如此有把握地拿这件事来威胁那三人。 她不该屡次挑衅他的底线。 给他下药,他已然是对她网开一面。 可她真的不该打顾清烟的主意! 更不该动土动到他头顶上来! 陆寒生的眼底掠过一丝戾气,望着顾霜儿的目光也愈发的冰冷,俨然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顾霜儿忽然感到背脊一凉,她不由抬起头来。 正好对上陆寒生那一双阴鸷森冷的眼眸,她猛地被吓了一跳。 手中削皮削了一半的苹果,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在静谧的病房显得格外的响亮。 在陆寒生那好似会洞察人心的注视,顾霜儿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头皮发麻。 顾霜儿望着陆寒生,小心翼翼地开口,“阿……阿生,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他在看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丑陋之人。 最可笑的是,这般丑陋之人,竟救过他。 望着顾霜儿那做贼心虚的样子,陆寒生眼底不禁掠过几分嘲意。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般恶毒呢。 顾清烟曾经就说过他总是爱表面看待一件事。 如今看来,她倒是丝毫没有说错。 他确实看事太表面了。 因为事不关己,便高高在上地以上帝的视觉去审判一个人。 以至于他一直以来都看不清顾霜儿那副姣好的皮囊下,如何藏着一颗恶魔之心。 也看不清顾清烟尖酸刻薄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尖酸刻薄以及咄咄逼人的外表,皆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外衣罢了。 她也曾善良,她也曾天真。 可她的善良与天真皆被这一家子人给磨灭,以至于她从此不再天真,不再善良。 心口的位置,闷闷地生疼。 过往对顾清烟说的那些话,好似都反弹到他自己的身上,让他一想起自己对顾清烟说的那些话,心脏都不由抽痛几下。 见顾霜儿还在看着,陆寒生敛去眼中的戾气,恢复了平常。 他似是随口地一说,“我在想,那三人那般对你,我是不是应该让人去监狱里教训教训他们,再帮你出口气。” 陆寒生并没有将自己已经查到的事情说出来与顾霜儿对峙,因为没有必要。 事实既是事实,说出来,也不过是给她继续狡辩的机会罢了。 顾清烟说只要他帮她杀了顾霜儿,她就会原谅他。 可陆寒生觉得杀了顾霜儿太便宜她了。 坐牢也是。 人总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付出代价的。 顾霜儿想要毁掉顾清烟,那他便让她尝一尝,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陆寒生的眼底,一股戾气稍纵即逝,快得令人看不清。 顾霜儿听了陆寒生的话,面色不由一僵。 她有点不自然地说, “怎么忽然在想这个?” “就是突然想到。”陆寒生也没有解释,只问她,“你说要不要教训他们一顿?” 顾霜儿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她下意识摇头, “算了吧,他们已经被关进去了,就没有必要教训他们了。” 她当初可是说了他们守口如瓶,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他们只需要重新回去坐牢,就不会有事的。 但陆寒生要是找人进去教训他们,他们会不会误以为是她找人打的他们,继而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见顾霜儿眼神闪躲,陆寒生不禁冷笑,他淡淡地应了句,“随你吧。” 顾霜儿蓦地松了一口气,她笑了笑,弯身捡起地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赶紧转移话题, “我再给你削一个。” 她说着,起身从果篮里重新拿了一个苹果出来削皮。 陆寒生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顾霜儿低头削皮的时候,用那双格外幽暗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地看着她。 - 秦诗意今日进组了。 为了迎接她,顾清烟特意带着她还有安乐吃火锅去了。 如今天气转冷,夜晚聚在一起吃火锅,简直不要太棒。 火锅是清汤加红汤,鸳鸯组合。 秦诗意爱吃辣。 顾清烟能吃辣,但并不是特别能吃。 加上怀孕,她不想吃得太重口,因此她吃清汤。 安乐是什么都能吃。 三个女人围着桌子而坐,桌面上摆满了各种新鲜的食材。 秦诗意来自农村,是个看着娇小,实际特别能吃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还吃不胖。 安乐见秦诗意那么敢吃,不由问顾清烟,“她是个女明星,不用忌口么?” 顾清烟看着正在红汤里刷雪花牛肉的秦诗意,笑着回复安乐, “别人或许需要忌口,她不需要。” 农村的孩子多半胃口大,因为小时候穷,加上得干农活,不吃饱,就没力气。 秦诗意的胃口就是从小养大的。 不过她常年干活,也不见胖。 其实人不怕吃多的,就怕吃多了还不运动,让脂肪倍儿涨。 秦诗意虽然胃口大,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每天都锻炼。 不管是跑步,还是去爬山,只要她有空,运动几乎都不会落下的。 爱运动的人,一般都不会胖的。 三个女人一台桌,而且还有两个大美人。 漂亮的女人总是容易引人注目的。 隔壁桌的人频频往这边瞅,私下议论着顾清烟和秦诗意是不是还单身,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勾搭一二。 然而就在这时。 门口缓缓走进了一个美男子。 美男子在门口稍作停顿,跟着很快就将视线锁定到顾清烟这桌。 顾清烟不经意间的一个回头,便瞧见了门口站着的季慕白,她当即扬手冲他挥了挥。 季慕白也抬手轻轻地挥了挥,跟着便大步地走了过来。 隔壁桌欲要过来搭讪的男士们在看到季慕白后,纷纷都歇了心思。 他们还没有那个自信能好看的过季慕白。 就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桌子是四人桌。 安乐和顾清烟坐在一起,那季慕白自然是要和秦诗意坐一排了。 正低头吃着肉的秦诗意还没注意到她男神来了,还在扑哧扑哧地大口吃肉,一直到顾清烟提醒她, “诗意你稍微坐过去一些,让季大哥坐下来。” “哦好。” 秦诗意头都没抬,就格外听话地往里面挪了挪屁股。 一直到季慕白坐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顾清烟口中的季大哥指的是她男神季慕白! 第一次和男神坐那么近,秦诗意紧张到不知所措。 原本还大口吃肉的她,此时放下筷子,双手就搁在腿间,拘束地扣弄手指。 闻着季慕白身上淡淡的松木冷香味,秦诗意的心跳快得跟有人在心上打鼓一般,噗通噗通的,又响又快。 顾清烟见秦诗意在季慕白到来后,火锅都不吃了,不由挑眉问她, “怎么?看到你季导演,不好意思了?” 还没等她回话,她便又笑着打趣她,“放心吃你的,你季大导演又不会吃了你。” 季慕白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影响人家小姑娘吃东西。 他也跟着附和道,“嗯,我不吃人。” 顾清烟一句‘你季大导演’惹得秦诗意春心萌动,心跳更快了。 秦诗意下意识抬眸看了季慕白一眼,随后又快速地别开眼。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连忙端起桌上的果汁,然后去敬季慕白, “季导好,我是今天进组的演员,秦诗意。” 季慕白刚来,他面前是没有果汁的。 顾清烟见此,便唤来服务员,让她拿一个杯子过来。 然后她再给季慕白倒上果汁。 季慕白端起顾清烟给他倒上的果汁,轻轻碰了碰秦诗意的杯子,疏离而不失礼貌地扯了一个笑弧, “欢迎进组。” 秦诗意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真的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她男神真的太太太好看了。 她真是不敢想象,有一天,她会和男神坐在一起吃火锅。 秦诗意赶紧低头抿了一口果汁,然后坐了下来。 她坐下来后,心跳却丝毫没有平复下来。 她和季慕白坐得还挺近的。 手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 过度紧张导致她格外的口干,她下意识伸手去端自己刚刚放下来的果汁。 喝到一半时,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秦诗意一懵。 她呆呆地望着忽然看向她的季慕白,“怎……怎么了?” 季慕白望着她手中自己喝过的果汁,微微摇了摇头, “你不必那么紧张,我没有传闻中那么严肃,只要你专心拍戏,我不骂人的。” 秦诗意放下杯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专心拍戏,绝对不给你惹麻烦的。” 季慕白,“……” 这小姑娘有点憨憨的。 总觉得和试戏的时候,判若两人。 “吃菜吧。” 季慕白可不想自己一来,就破坏了大家吃火锅的兴致。 “嗯。” 秦诗意重新执起筷子,却没有刚刚那么肆意地吃肉了,反而矜持了起来,开始烫起了青菜来。 顾清烟没发觉秦诗意的不对劲,见她一直在烫青菜,不由又问她, “干嘛不刷肉吃啊。你又吃不胖。” 说着,她便先给她刷了一片肉给她碗里,又说: “多吃点肉,那么多菜,就靠你和安乐吃光光了。” 秦诗意不想让季慕白觉得她是个饿死鬼,可偏偏顾清烟这个猪队友出卖了她。 见季慕白的视线扫了过来,秦诗意脸上不由一热,连忙解释, “我刚刚吃得有点多,现在想烫点青菜解解腻。” 顾清烟下意识蹙眉,她刚刚好像才吃了一盘肉吧。 据她先前和她一起吃过一回饭的经验,她可不止这点胃口。 很快的,顾清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望着秦诗意那粉红的小脸蛋,忽地笑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不吃肉了。 - 回到酒店后,顾清烟和秦诗意以及季慕白他们分开了。 他们住的不是同一层楼。 从电梯出来,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顾清烟就看到房间门口墙壁上立着一道人影。 走廊的光线昏暗,可顾清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个星期未见的陆寒生。 顾清烟脚步微微一顿,安乐见她停下,也跟着停了下来。 陆寒生听到了她和安乐说话的声音,偏头望了过来。 两人就隔着一道距离,两两相望。 一个冷漠如霜,一个晦涩不明。 顾清烟移开视线,偏头对安乐说了句,“走吧。” 便继续往前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也没跟陆寒生说话。 而陆寒生则是眸光晦涩的望着她,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大概是在酝酿着该如何开口。 安乐刷开门后,便先进去了。 顾清烟在安乐进门之后,也跟着迈步进去。 这时,靠在墙壁上的陆寒生忽然动了。 他在顾清烟进门的那一瞬间,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陆寒生紧紧地将顾清烟揽在怀中。 他将脸颊埋进顾清烟的颈窝里,声音低哑而内疚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分章了,直接一张六千多字~呼呼,连续加更,我感觉脑力都用光光了~ 第137章 心凉了就很难再捂热了 安乐见后面忽然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就看到顾清烟被陆寒生给抱住。 有过一次经历的安乐学以致用,赶紧推开一边的房门,溜了。 她可不想再撞见什么屠狗的画面。 太难了。 她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人,被迫看这种画面,太伤眼了。 顾清烟任由陆寒生抱着,没挣扎。 她低垂着眸,面色格外的冷淡, “你这是玩哪出?”她启唇,嗓音温淡地问。 “我都知道了。” 陆寒生闭着眼在她脖颈上吻了吻,“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她算计你的事情?” 她明明有机会先跟他说的。 如果她一开始就告诉他一切,他又怎么会…… 顾清烟总算明白他的这句对不起,所为何意了。 她垂眸,眼底掠夺一丝嘲意。 “你去查了?” “嗯。” 她身上香香的,陆寒生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颈窝。 顾清烟偏头躲了躲,然后问他, “所以呢?你今晚来是想做什么?就是为了说句对不起?” 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寒生说,“我不能帮你杀她……” 还没等陆寒生的话说完,顾清烟就一把挣开他的怀抱。 她转身讽刺地望着他, “既然不能,那就别来烦我。” 她伸手去推他。 陆寒生却顺势将她重新的纳入了怀中,“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顾清烟挣扎,明显在抗拒他。 陆寒生无奈地喟叹,“你总是这般,每次都听话听一半。” “我是想说,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顾清烟蓦地一顿。 她抬眸看向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质疑地看着他。 陆寒生望着她那带质疑的表情,近乎无奈地说, “能不能信我一回?” 顾清烟抿唇,信他? 她没信过他吗? 是他让她失望了,现在有什么脸让她来信他。 “我知道你现在一心认定我是不想先救你,但我真的没有。” 顿了顿,他又说,“我承认,我对她,到底是没能太狠心。 她救过我一命,我不能为了甩开她,就将她按在水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寒生忽然冷了面容。 他眸光带着阴鸷地说, “我若知道她那般算计你,我还真应该将她按水里,让她洗洗。” 面对陆寒生的解释,顾清烟始终是心如止水。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清烟仰头淡漠地望着他,“心凉了,就很难再热起来了。” 她嗓音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夹着棉花针,好似会戳人, “即便我换位思考,即便我很努力地想你真的不是不想先救我。 可陆寒生,被抛下的人不是你,你永远都无法体会我当时是什么心情。” “你知道吗?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真的先救我,我就考虑原谅你。” 她轻轻一笑,笑容带着几分嘲弄, “可是陆寒生,你看啊,老天似乎都不愿意让我原谅你,因为你没能做到。” 她总是能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为戳人心的话。 陆寒生眼眶倏地就红了。 他薄唇微张,刚要说什么,却被顾清烟用手指抵住了唇。 顾清烟像是要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她扯了一个璀璨的笑容, “是。你不是不想,你只是被缠住了。” “可是陆寒生,我也不是不想原谅你,我只是失望太多次了,不想再失望了。” 顾清烟放下手指,昔日那双布满星星的眼眸,此时好似失去了光,只剩下一片荒芜。 陆寒生心口一阵刺痛,却也明白,她真的失望太多次了。 顾家人让她失望,宋晨宇让她失望,现在他又让她失望。 陆寒生抬手握住顾清烟准备放下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脸上,然后像只大狗狗一般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心凉了,我就给你捂热。” “失望了我就努力表现,让你重燃希望。” “别那么残忍,死刑都有缓期。” 他像是可怜的大狗狗,眼巴巴地望着准备将他丢弃的主人,那双眼,好似在无声地控诉,哀求, “你不能连缓期都不给我,这不公平。” 陆寒生抬手轻捻顾清烟嫩滑的面颊,深不可测的黑眸带着几分恳求地注视着她, “给我个上诉的机会,好吗?” 顾清烟望着他半晌。 最后拉下他的手,摇了摇头,“算了吧。” “人心易凉不易热,你捂不热的。” 陆寒生闻言,不由急着了,他握着她的手腕,眼眶近乎泛红地望着她, “你连机会都不给我,你又怎么知道我捂不热。” “因为我不会再爱你。” 她很残忍,一句话,就轻易将他心房给击垮。 陆寒生顿了顿,敛去心头那窒息般的痛意,故作洒脱地说, “现在不爱,以后也会的。” 高高在上的神明,终究是向他的信徒弯了下腰。 他低声下气,只是为了让他的信徒重新信仰他。 不等顾清烟回话,陆寒生忽然在她身前单膝蹲了下来。 他伸手抚摸她才两个多月都还没有凸起的小腹,仰头望着她,说, “再有八个月,他就要出生了,你忍心让他日后生活在不健全的家庭里,将他变成另一个你和我吗?” 陆寒生这一句话,直击顾清烟的心房。 顾清烟垂着的双拳不由紧握了起来。 陆寒生见她有所动容,便抬手握住她紧握的拳头,起身将她拥在怀里, “就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顾清烟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虽然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回抱他。 她双拳依旧维持着紧握的状态,甚至,身体也绷得直直的。 陆寒生无奈地叹息。 他将手按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地抚了抚, “就算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那给孩子一个选择的机会,好不好?” 他费劲口舌都说不动顾清烟,却独孩子二字,让顾清烟心房有所波动。 顾清烟闭上眼,声音还是冷冷淡淡,但明显有所松动,“如果我一直不爱你呢?” 陆寒生意识到她这话是在变相的同意给自己机会,面色瞬间转晴。 他说,“我们有一辈子。” 一年不爱,那就两年,两年不爱,那就十年,十年若还不爱。 那几十年后,总会爱的。 人都是感性动物。 他们携手走完一生,何愁没感情? “一辈子吗?” 顾清烟垂眸,目光忽然恍了恍。 其实她和陆寒生同是拥有这世间最稀有的血型,更应该绑定在一起的。 因为血型特殊,所以危急关头,只有他们才能互相救赎对方。 上一世,她没认识他,就被迫和他捆绑了一辈子。 这一世,或许也是逃不过的吧。 见她有所动容,陆寒生不由上前托起她的脸颊,将她微垂的脸颊抬正。 他认真而专注地凝望着她, “嗯,一辈子。” 他低头往下,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蛊惑, “从我们的血型是一样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一辈子都要捆绑在一起了。” 他的唇距离她的唇越发的近,他抬手帮她将垂落在脸颊的一绺秀发给挽到耳后, 继续说,“上天让我们相遇,必定是有它的用意。” 两唇越贴越近,眼看就紧密不分地贴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横在两唇之间。 顾清烟一脸淡漠地望着陆寒生。 狗男人,给他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 给机会和原谅是两回事。 她只给机会,可没说原谅他了。 想占她便宜,哪里凉快哪儿待去。 “不早了,我要洗漱休息了。” 顾清烟一把将他推出了套房,然后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 被关在门外的陆寒生不生气,反而还笑了。 是他蹬鼻子上脸了。 她刚松口,他就想皆大欢喜。 不急。 只要她愿意松口,他还担心哄不好她么。 陆寒生对着紧闭的房门情不自禁地勾唇笑了笑,随后往隔壁的套间走了回去。 掏出裤兜的门卡将房门刷开。 陆寒生便掏出手机,给江幸川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正在打游戏,眼看就要五杀的江幸川突然被迫切换到了来电页面。 看着屏幕上显示是陆寒生打来的电话,江幸川低咒了一声冤家啊。 随后他接起电话,秒变温和笑脸,“喂,陆哥,你有急事吗?不急我就先挂了,在打游戏呢。” 江幸川还在惦记着自己的五杀,想着尽快回到游戏页面。 陆寒生也不做恶人,直接说,“完了把厉衍号码发我。” “哦好。” 江幸川掐断电话,赶紧回到游戏页面,然而…… 五杀没了。 游戏也结束退回了组队页面。 听筒里,单芷柔软萌的声音传了过来,“川哥,你这什么情况啊,五杀都不要?” 江幸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别提了,刚刚来电话了。” 他的第五十二次五杀,就这样夭折了。 呜呜呜…… 江幸川有点难受。 让江幸川更难受的是单芷柔忽然说她有事要下了。 江幸川都来不及跟她说再见,她就直接下线了。 江幸川望着只有他一人的游戏房间,忽然就没了打游戏的兴致。 算了,给陆哥把衍哥的号码发去吧。 点开微信,将厉衍的号码发给陆寒生,江幸川便关灯,睡觉了。 陆寒生在收到江幸川发来的厉衍的号码,也不顾现在是晚上十点,就给人家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帝都。 厉衍的锦园别墅。 主卧。 昏暗的房间里,大床上的被子高高耸起,隐隐还能看到两道黑影在被子下交颈缠绵。 床上的地面,堆满了衣物。 空气间泛着一股旖旎的气息。 细听,还能听到男女喘息的声音。 忽的。 地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腾了起来。 紧随着而来的呜呜呜的声直接盖过了床上男女喘息的声音。 床上正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蓦地一顿。 被窝里,傅锦瑟抬手推了推身上的厉衍,微微一喘,说: “先接电话。” “不管他。” 厉衍托住傅锦瑟的后颈,低头继续与她唇齿交缠。 他都箭在弦上了,电话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然而电话一直锲而不舍地震动,傅锦瑟频频被影响,根本投入不进去,一直在催促厉衍先接电话。 被扰了兴致的厉衍低声骂了句草,便起身,直接就那样身无寸缕地下了床。 虽然没开灯,可房间里还是有点光亮的。 因为窗户只拉了白纱那一层,月光倒映进来,所以视线还是能看到东西的。 傅锦瑟看到厉衍遮都不遮一下,就那样光着,不由别开了头。 她怕看久了,会长针眼。 厉衍弯腰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看都不看来电号码,直接接起,然后暴躁地出声, “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电话那头的陆寒生,“……” 他这是不小心坏人好事了? 不过电话都打了,也没必要挂了。 他抓紧时间问他,“哄女人怎么哄?” 厉衍生生被气笑了, “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大冰?” 陆寒生,“……”他知道坏人好事有点缺德,但他也不至于骂人吧。 “你要是真不懂,就去百度,别找我,ok?” 厉衍气得把电话都给挂了。 他重新上床压在傅锦瑟的身上。 傅锦瑟被他压得有点难受,不由抬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将他的身体往上推了推,然后才问他, “谁的电话。” 厉衍手顺着她腰肢寸寸往上移,“陆寒生那个狗东西的。” 他低头在她的脖颈处流连,“他有病,大晚上打电话给我,就是问我,怎么哄女人。” 他额前的发丝弄得她下巴有点痒,傅锦瑟稍稍往后仰了一下头。 想起他刚刚的话,心里不由担心起了顾清烟来。 她问他, “他和烟宝还没有和好吗?” 见傅锦瑟在他的床上还有功夫想别人,厉衍顿时打翻了醋坛子。 他分开傅锦瑟的腿,欺身而上。 傅锦瑟猛地倒吸了一口气,“你……” 厉衍双手在她两边耳侧,低头啃了一下她的红唇,哑着声说, “你他妈是想爷弄死你了,敢在我床上想别人。” 他猛地发力。 咚的一声,被床头撞了一下的傅锦瑟疼得挠了厉衍的后背一把。 靠。 他能不能轻一点? 她脑壳都差点撞起包了。 好在厉衍也不是那么禽兽的人,在第一下让她撞到头后,直接将手护在她的头上。 但丝毫没有要轻一点的意思,仍旧如狼似虎,宛如战场上骁勇杀敌的雄狮,凶悍而英勇。 - 此时的陆寒生在被厉衍挂断电话后,还真拿手机百度了起来。 上面各种说法都有。 还有人说什么哄女人直接睡一觉,一觉不行,就两觉,把她睡服了,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这个一看就不靠谱。 陆寒生敢保证,他现在要敢去睡顾清烟,她能一脚把他老二给废了。 陆寒生直接叉掉,换下一条。 下面几条都不是很好的建议。 陆寒生只好继续往下翻。 翻了十来条的样子。 陆寒生总算是看到一条他觉得有用的了。 楼主想要哄好女朋友,首先要试着去了解她。 你要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等,这样才能投其所好。 对了,你一定要学会赞美她哦。 大多数女孩都喜欢被赞美。 你可以赞美她的衣服、外貌、举止、性格等。 对了。 浪漫、惊喜必不可少哦。 哄女孩开心有时只要选择恰当的时间给她个惊喜就足够,不一定要花很多钱。 敲重点! 细心。 对女孩要细心,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她感受到用心一定会很开心。 最后温馨提醒一下,哄女孩子最重要的不是给她买多贵重的礼物,而是用心。 只要用心,一定能成功哒。 楼主,祝你成功抱得美人归。 加油加油加油! 用心吗…… 陆寒生将手机放下,仰着倒在大床上,心想着,怎么才算用心呢。 翌日。 被门铃声给扰醒的顾清烟拿枕头蒙住自己,还想睡。 然而一阵敲门声又将她给扰醒了。 顾清烟气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她起来开门,见门外站着陆寒生,她想也不想地发声吼,“你有病啊。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陆寒生闻言,下意识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八点了,不早了。” 顾清烟,“……” 今天不拍摄,她难得可以睡一下懒觉,这狗男人偏要扰人清梦,果然就不该给他什么机会。 顾清烟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不耐烦地问他: “一大早,你有事?” “我知道你今天不拍摄,这里有个古镇,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顾清烟想了想,觉得来都来了,不去古镇逛一逛,好像挺亏的。 她点了点头,“我去洗脸。” “好。” 陆寒生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约莫十来分钟后。 顾清烟换了一条宽松版的连衣及踝长裙,脚下搭配着一双小白鞋,然后头上戴了顶略为时尚的遮阳帽,看着时尚又恬雅。 她没上妆,怀孕后,她基本都不化妆。 晚上就抹一下水乳什么的。 不过她天生丽质,即便不化妆,也仍旧美得不可方物。 顾清烟面色淡淡的冲陆寒生颔了颔首,“走吧,先去吃个早餐,再出发。” 陆寒生起身走向顾清烟,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由衷地夸了一句,“你今天很美。” 顾清烟一脸懵逼地望着陆寒生,心想着这人是不是中邪了。 一向不爱说这些肉麻话的人,忽然蹦一句土味情话,差点把她给恶寒到了。 “求你正常点,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起妊娠反应。” 感觉起了反效果的陆寒生不由蹙了蹙眉,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被人夸好看么? 为什么他夸了,她却一脸嫌弃? - 陆寒生为了营造二人空间,故而让安乐装病留在酒店里,不要跟着他们。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空了。 因为顾清烟吃早餐的功夫,把秦诗意和季慕白也约出来了。 他们新的拍摄地,对方还没腾出来,因此今日剧组集体放假。 二人观光忽然变成四人观光,陆寒生心里苦,却没有表现出来。 从酒店去古镇,也就四十来分钟的路程。 到了古镇,还得买门票。 来古镇观光的人不少,尤其是他们去的这个点,更是高峰期。 买门票那,都排成了一条长龙了。 两位男士体贴女士,因为便让顾清烟和秦诗意先在车上等着,两位男士去排队买票。 顾清烟坐在车里,手里端着一瓶鲜榨的橙汁小口小口地啜着。 看着像个平民一般去排队买票的陆寒生,顾清烟忽地觉得好玄幻的。 一个掌管上亿集团的霸总在这小小的城镇里排队买票,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秦诗意今日又和男神一起出来游玩,心情激动得不行。 这会儿还没平复下来呢,小脸蛋红得跟烫熟的龙虾似的。 顾清烟见她一直在偷瞄季慕白,不由打趣她,“喜欢季大哥?” 秦诗意面上一热,连忙摆手说,“没有啦。我就是有点崇拜他,他好厉害的,十七岁就开始拍片,二十二岁,就拿最佳新人导演奖。” “确实,季大哥很厉害。” 这话顾清烟颇有赞同。 但她对秦诗意刚刚的话抱有质疑,如果只是崇拜,又怎么会露出那种少女怀春的表情? 不过顾清烟也不想继续追问。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没必要在对方自己都愿不承认的时候,还故意去戳破。 十分钟左右。 两个男人才买了票回来。 古镇。 一个古色的小镇,这里有着水墨画般的精致,白墙墨瓦,小桥流水,一股浓浓的江南水乡的气息迎面而来。 小镇面积还挺大的。 一天是逛不完的。 所以顾清烟四人也没打算走太远。 就在西门附近走动。 顺便乘坐了一下湖中船只,欣赏一下湖中景色。 游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比什么都快。 不一会儿,三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玩了三个多小时。 顾清烟是彻底走不动了。 她本就是双身子,人容易犯累。 走走停停,没觉得时间有多长,可逛完后,才知道,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该去觅食了。 顾清烟又累又饿,她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眼看距离附近的餐馆还有些距离,偏偏顾清烟坚持不住了。 陆寒生见顾清烟确实累得走不动,索性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顾清烟下意识拒绝,“不要,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太累我怕你吃不消,上来。” 陆寒生再度发声说。 顾清烟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抿唇思考了几秒,最后才慢慢地爬到他的背上去。 一米九的陆寒生背着一米六五的顾清烟简直不要太轻松。 这是顾清烟第一次被人背,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原来男人的背,这么宽的啊。 总觉得,有那么一丢丢温暖。 闻着陆寒生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儿,顾清烟忍不住将脸贴在他肩背上。 季慕白望着率先走在前头的夫妻二人,清润的眼眸隐隐掠过一丝黯然。 倒是他身旁的秦诗意一脸艳羡,嘴里也忍不住感慨,“烟姐的老公好宠烟姐啊。” 秦诗意之前没进组,因此并不知道顾清烟之前和陆寒生闹翻的事情,如今瞧着两人夫妻和睦,只觉得格外的登对,配一脸。 季慕白微不可查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偏头对秦诗意说,“快跟上他们吧。” “哦好。”秦诗意点点头,顿时就迈步跟了上去。 在小镇的餐馆里吃了一顿午餐算不算午餐,晚餐又算不上晚餐的饭后,走了一小时的路出西门,才坐上轿车,打道回酒店。 顾清烟逛累了。 回来的途中,睡着了。 到酒店的时候,陆寒生也没有喊醒她,而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抱着她回了酒店的房间。 将人放到床上躺好,陆寒生爱怜地在她额间亲了亲,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顾清烟睡醒,已经是夜里的十点多。 她让安乐去给她打包碗面上来。 吃了面,看了半小时的综艺节目,顾清烟便洗个澡,重新上床继续睡。 她今日体力消耗过度,几乎一沾床,便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顾清烟就明白陆寒生为什么好端端的,说要约她去古镇游玩了。 因为他要回晏城了。 也是,他都在这边耽误了一个星期,早就该走了。 陆寒生走了,顾清烟也没有丝毫不舍。 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倒是她去片场后。 忽然收到了一束九十九朵的红玫瑰。 除了和宋晨宇恋爱的第一年,宋晨宇有送过她花外,顾清烟已经很久没有收过花了。 她问那个送花的人,“你是不是送错了?怎么会有人给我送花呢。” 送花的工作人员微笑道,“您是顾清烟女士没错吧?” 顾清烟点头。 工作人员颔首点头道,“那就没送错了。” “请您签收。” 工作人员将单子递过去给她。 顾清烟一头雾水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工作人员在她签好单子后,便将手中的花递给了她。 顾清烟伸手接住。 玫瑰花的花香味瞬间充斥鼻腔,很好闻。 就是…… 有点重。 顾清烟抱了一会儿,就止不住手抖了。 她连忙将花递给了一旁的安乐。 安乐人高马大,力气也大,抱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顾清烟看了看,终于在包装衣的边边上,翻出了一个心形的卡片。 翻开卡面,只见上面写着:赠陆太太的第一束花,还望陆太太喜欢。 顾清烟,“……” 好官方的文字。 果然直男就是直男。 浪漫不过三秒。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谁那么大方啊,送姐姐这么一大束花,真是令人羡慕呢。” 顾清烟合上卡片,笑意阑珊地看向顾霜儿,说,“我老公送我的。” 她一脸平淡,丝毫没有要炫耀显摆的意思, “妹妹若是羡慕,也可以立马嫁人,这样不就有人送你花了。” 末了,顾清烟又打趣她,“不过妹妹应该不缺花才是,无论是爱慕者还是粉丝,妹妹收过的花,没有上万束也有上千束了吧,着实没什么可羡慕我的。” 顾霜儿一听说这花是陆寒生送给顾清烟,顿时就笑了, “姐姐该不是看错了吧,阿生从来不懂这些,怎么可能会给你送花。” 顾清烟抬手抚一下鲜红的花束,然后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了顾霜儿一眼,勾唇似笑非笑地说: “没有不懂浪漫的人,只有愿不愿意浪漫的人。” 顾清烟直接一句破了顾霜儿的心防,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顾清烟见此,又继续补刀道, “妹妹孤陋寡闻了啊。一个男人若是对你上心了,就算是根木头,他也总能开窍的。” “至于为什么之前不开,可能是因为没有遇上能让他开窍的人罢了。” 她轻轻一笑,里外都在暗讽顾霜儿不是陆寒生想要浪漫的那个人。 顾霜儿被暗讽的心尖发酸发痛。 以往她约陆寒生看个电影,都会被他一句忙给打发了。 可他昨日却陪着顾清烟去古镇游玩了一日。 她和他相识于六年前,之后他出国留学,一直到两年前才回国。 算起来,她和他真正认识也是在这两年里。 这两年里,他看似对她很好,可实际,也不过是当个妹妹般的宠着。 她表白说喜欢他,他就只会说抱歉。 说什么他天生不会爱人,回应不了她什么,让她另寻佳人。 如今看来,什么天生不会爱人,分明就是不愿意爱她。 顾霜儿越想越不平。 她到底比顾清烟差哪儿了! 比身材,她的分明比顾清烟的要火辣一些。 比颜值,她娇丽无双,她顾清烟才不过平平无奇,最多也算是秀丽。 除了身高没顾清烟高,她哪里比不上顾清烟了。 顾霜儿也是贼自信。 自诩自己比顾清烟好一百倍。 顾霜儿望着安乐怀里的玫瑰花,越看越酸,恨不得一把夺过来,占为己有。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不甘,她忍不住酸溜溜地问顾清烟,, “姐姐之前不是还在和阿生置气么,怎么忽然就和好了?” 顾清烟一副‘你怎么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睨着顾霜儿, “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不是很正常么?” 忽地,她忽然掩了掩唇,然后一脸歉意地说道, “哦,我忘了,妹妹你还没结婚,不懂这些。” 顾霜儿,“……” 这一波秀恩爱的操作,直接把顾霜儿气成了柠檬精。 顾霜儿心中恨不得将顾清烟那嘚瑟的嘴脸给狠狠撕下,可她却不能。 不仅不能,她还得笑呵呵地迎合, “之前因为阿生在泳池先救我的事情害得姐姐和阿生闹得这般不开心,我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如今看到姐姐和阿生和好,我就放心了。”她一脸欣慰。 顾清烟微笑,笑得很是温和,“哦,你说这事啊。他和我解释过了。” 她看着顾霜儿,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他说他是想先救我的,无奈被你缠上了,便只能先救你了。” 她故作反思,“也怪我小气,为了这么点事情,跟他闹了那么多天的脾气,还让妹妹你代我照顾了他那么多天。” “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餐饭吧,不然我这心,都有点过意不去呢。” 【作者有话说】 因为我有些剧情是在后台写的,导致分不章了,所以就直接一张八千字了~ 写了一晚上,我睡觉了,祝你们看文愉快,然后呢,明日开始,就不加更了,今天就下推了,我要歇一歇了。 第138章 你以前被人大量抽过血? 顾清烟的一席话直接把顾霜儿的脸都气绿了,她生硬地回了句, “不必了,我今晚约了人。” “这样啊,”顾清烟一脸可惜地耸了耸肩,而后又提议,“那不如改天?” 跟顾清烟同席吃饭,顾霜儿可没有那个胃口,她当即就回绝, “不用了,我最近减肥。” “行吧。”顾清烟见顾霜儿刚刚一直看着陆寒生送自己的花,顿时又说,“我看妹妹好似很喜欢这束花,不如送你吧。” 她一副施舍的语气,再度把顾霜儿的脸又给气绿了。 自己想要是一回事。 可被顾清烟施舍,却是耻辱。 顾霜儿直接冷下了脸,“不用了,我先去拍戏了。” 顾霜儿怕自己继续和顾清烟说下去,会绷不住自己对外的人设,徒手撕了她。 顾清烟在顾霜儿走后,垂眸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就这? 望着安乐怀里莫名忽然变得碍眼极了的玫瑰花,顾清烟不稀罕地说, “你把花拿去分给大家吧。” 送束花就想哄好她? 想什么呢。 当她是小姑娘,这么好哄?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顾清烟搭在手背的手指敲了两下,然后特意强调说, “记得给我的好妹妹留一朵。” “是。” 化妆间里,顾霜儿望着梳妆台上的那朵妖冶的玫瑰花,气的面色铁青。 她顾清烟什么意思? 拿一朵花来羞辱她? 顾霜儿气得把那朵玫瑰花给拂到了地上,还不忘踩几脚来发泄。 看着地上被踩得七八烂的玫瑰花,像是想到了什么,顾霜儿眸光一闪,忽然勾唇笑了笑。 她拿出手机。 她给已经回到晏城的陆寒生发了一条信息去。 【阿生,姐姐好像不太喜欢你送她的花呢,她把花分给大家了。】 晏城。 一回来,就召开紧急会议的陆寒生将手机给了杨文,他则是专心开会。 杨文感觉到手机在兜里震动,顿时拿出一瞧。 看到顾霜儿发来的信息后,杨文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拿给陆寒生看了一眼。 陆寒生在杨文将手机放到面前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信息内容。 只一眼,他便移开了视线。 随后开完会,他才拿过手机给顾清烟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花,不喜欢?】 顾清烟一看到陆寒生发来的信息,顿时就看了一眼镜头里正在演戏的顾霜儿,她微微勾唇,冷笑了一声,而后打字回复陆寒生, 【顾霜儿跟你说的?】 陆寒生,【嗯。】 他又重新打字问了一遍,【不喜欢?】 顾清烟很官方的回答,【喜欢啊,谁会不喜欢鲜花呢,不过别送了,花再美,也不过几日就凋零了,没必要浪费钱。】 鲜花只有心上人送的才会令人感到惊喜。 可陆寒生他不是顾清烟的心上人。 所以这花,也就没有任何的惊喜价值,反而还徒惹嫌弃。 知道顾清烟这话是在暗示他不要做无用之功,陆寒生心中一阵无力。 虽说她松了口,可态度还是没怎么变,仍旧是如此的冷淡。 陆寒生抬手扯了扯领带,随后又打字问她,【你准备在剧组待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顾清烟愣了一下。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她现在怀孕两个多月,再过半个多月的样子,就要去做常规产检了。 那个时候,她是要回去的。 但这个她并不想和陆寒生说,她打字回复,【再看。】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想起了什么,他又打字嘱咐她, 【让安乐二十四小时跟着你,饭,让别人帮买就好,别再让她离开你超过一分钟了。】 不需要他提醒,顾清烟如今二十四小时都跟安乐待在一起。 哪怕是去上洗手间,安乐也一起跟着去。 面对陆寒生的关怀,顾清烟始终心如止水,没有丝毫动容。 【忙了。】 打字回复他,顾清烟直接将手机放进兜里,不再看信息。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最后发来的消息,心头格外的空落。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骨,满心无力。 怎么就那么难呢。 随后像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陆寒生忽地放下手,重新拿起了手机。 他给杨文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你去查查顾清烟之前在剧组落水的那栋别墅的主人信息,查到后,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一般私人别墅都有安装摄像头的。 何况还是这种租给别人拍摄用的别墅。 虽然陆寒生基本可以确定是顾霜儿把顾清烟推下的泳池,可苦于没证据,他也不能含血喷人。 但若能要到别墅的监控…… 顾霜儿的好梦也该到头了。 不过在让她为此付出代价之前,他还是要让她尝一尝,从天堂到地狱是什么滋味。 思及此,陆寒生又给蔡牧晴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他直接单刀直入地问, “现在顾霜儿手头有几个在谈的片约?” 蔡牧晴听了陆寒生这话,有点懵,却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她回复说, “四个。两部电视剧,两部电影,电视剧是女一号,电影是女二号。” “把对方的联系给我。” 蔡牧晴一愣,“啊?” 陆寒生挑眉,“有问题?” 蔡牧晴摇头,尔后想起这是在电话里,又赶紧出声回答,“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发您手机上。” “好。” 陆寒生直接切断了通话。 蔡牧晴在陆寒生挂断通话后,没来由地冒了一身冷汗。 每次和陆总通电话,她都觉得皮被剥去了一层,太煎熬了。 不过…… 陆总这是要干嘛? 想要亲自出手帮顾霜儿把片约谈下来? 虽然不知道陆寒生到底想干嘛,但蔡牧晴还是很快的就将对方的联系方式发给了陆寒生。 陆寒生在收到蔡牧晴发来的信息时,便直接将文本内容复制下来,然后发给杨文,然后打电话给他说, “我给你发了一条信息,一会儿你就去联系信息上的那些人,就说顾霜儿已经不在我的圈护范围内,让他们该如何给角色就如何给,不用看在我的面上,轻易给出角色。”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 白的进去都能黑着出来。 过往有他庇护,顾霜儿混得风生水起。 如今,也该让她尝一尝苦头了。 他说过,他能让她恢复名誉,也能一手搞臭她。 杨文听了陆寒生的话后,愣了好几下,随后才意识到,自家陆总这是要收回对顾霜儿的殊荣了。 “是。” 到底是跟了陆寒生些日子的人,杨文立即就明白了陆寒生的用意。 他在挂断电话后,立即联系陆寒生发来的信息里的那些著名制片人和大导演。 联系的时候,还不忘添油加醋地暗示对方,顾霜儿得罪了他家陆总,让他们帮忙修理一番。 有了陆寒生这一番的介入。 顾霜儿原本十拿九稳的片约忽然变得艰难了。 对方甚至还要求她陪睡才肯给出角色。 顾霜儿得知此消息后,气得在电话里头跟华姐争辩, “他们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若是愿意陪他们,他们就考虑把角色给我?他们不知道我是有后台的人吗?!” 华姐在电话里好说歹说,“这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末了,她才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你得罪了陆总,陆总放话不管你了?” 顾霜儿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她咽了一口唾沫,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然后给陆寒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什么事?” 那头的陆寒生格外的冷漠,顾霜儿不由鼻头一酸, “阿生,是你对外说了什么吗?为什么那些人忽然不肯把角色给我了。” 电话那头的陆寒生勾了勾唇,他手里转动着钢笔, “霜儿,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替你遮风挡雨,也不合适,如今你也该独立自主了。 靠我拿到角色不算真本事,以你的演技,我相信你可以自己拿下角色的。” 可那些人根本不看演技的。 顾霜儿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可她还是及时止住了。 她泫然欲泣地问陆寒生,“是因为姐姐吗?是姐姐不想让你庇护我了,对吗?” 真是难为她如此用心地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陆寒生眼底掠过一丝冰寒,他嗓音冷酷中带着几分纵容地道: “抱歉霜儿,你姐姐太爱吃醋了,她见不得我对她之外的女人好,所以你以后还是靠自己吧。” 末了,像是安抚她一般,陆寒生还不忘鼓励一句,“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顾霜儿,“……”这还是那个冷情的陆寒生吗? 就因为顾清烟吃醋,他就要撤回对她的庇护,他怎么可以这般无情。 他是不是忘了她是他的‘恩人’了! 顾霜儿气得眼睛通红,明明心里都快气炸了,却依旧要装出没关系的样子,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靠自己的。” “那就先这样,我开会了。” 陆寒生是一句话都懒得跟她多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顾霜儿在陆寒生挂断电话后,气得将把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拂到了地上。 “啊啊啊!” 顾清烟这个贱人,她为什么要那么碍眼。 抢她男人,现在还害她十拿九稳的角色都谈不下来了。 “霜儿,到你的戏了。” 这时,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顾霜儿顿时平复好情绪,转身出了化妆间。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从不远处往这边走过来的顾清烟和安乐。 顾霜儿想起刚刚陆寒生说的那些话,顿时心像是被十年陈醋淹了一般,酸得不行。 她在和顾清烟错身而过的时候,忽然咬牙切齿地说, “顾清烟,别以为你让阿生撤了对我的庇护,你就赢了!” 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顾清烟回头看着顾霜儿奔向拍摄地的背影,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的,顾清烟就大概的猜到了些什么。 恰好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顾清烟掏出来一看,是陆寒生打来的。 顾清烟顿了几秒,终究还是接起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了陆寒生低沉磁性的嗓音,他说, “如果顾霜儿找你麻烦,你就让安乐把她赶走,不要和她起争执。” 听了陆寒生此话,顾清烟不由想起刚刚顾霜儿说的话,她问他, “你撤了对她的庇护?” 陆寒生嗯了一声,“你不是不喜欢我护着她么?” 顾清烟一时无言。 他要是一开始就能这么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那该多好。 何必闹得如此僵了,再来修补。 亡羊补牢,毫无意义。 陆寒生见她不说话,顿时又说,“我说过会站在你这边,是认真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她自有我来收拾。”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可以报。” 顾清烟喜欢自己动手,只要陆寒生不干涉她。 她玩顾霜儿还不是跟捏小鸡似的,毫无悬念的碾压。 “可是我不想你再脏了手。” 陆寒生扶着额,想起之前她做事的冲动,不由说, “你每一次都是那么极端,别没把人报复成,就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这话虽说是在为了顾清烟好,可听着,着实令人有些不爽。 顾清烟直接被气笑了。 她气骂他,“你有脑子行了吧,就你厉害。” 顾清烟直接掐断了通话。 电话那头的陆寒生,“……” 他是不是应该委婉一些? 可她确实做事冲动还不考虑后果,他若是不提醒她。 她若继续犯的话,迟早有天真把自己搭进去。 哎……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心中着实有点凄凉。 这几日,他给她发信息,她愣是一条都不回。 打电话,她也不接。 今日好不容易接起,谁知又把她给惹炸毛了。 女人都这么难哄的吗? 陆寒生脑壳都要裂开了。 他觉得哄顾清烟简直比他谈一笔上亿的项目还要艰难。 - 杨文很快就把那栋别墅主人的联系方式给弄到手了。 陆寒生直接联系对方。 “你好?” 对方见是陌生来电,接起电话后,略微迟疑地问了他一句,“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陆寒生,上个星期一的下午,我妻子在你山间那栋别墅里拍摄电影时,被人推下泳池,我想问一下你,你那别墅有没有设有监控摄像头?” “是……陆氏集团的……那个……陆……寒生吗?” 对方一听到陆寒生三个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是的。” 陆寒生大大方方地承认,还不忘将对方岔开的话题带了回来,“你能先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吗?” 一听说他是陆寒生本人本尊,对方激动不已地回道,“有……有的。” “能不能麻烦你回去调一下监控,我想知道那天是谁把我妻子推下水。” 能让晏城顶级的大佬拜托,别墅的户主觉得自己要升天了,他想也不想地说, “可以啊,我这是手机远程监控的,你等一下哈,我现在就去帮你调。” 对方说着,似乎就开始在调了,因为听筒传来一些细微的杂音。 大约两分钟的样子,对方就回复陆寒生,“是星期一下午是吗?” “是的。” “我调出来了,我看到监控里,确实有个女人被人推下了水,那是您太太啊,长得可真好看啊。” “能把视频发我手机上吗?” 顾清烟有多好看,陆寒生有目共睹。 虽是应承的话,但陆寒生还是不太喜欢别的男人提及顾清烟。 大概是意识到陆寒生可能不喜欢别人议论他妻子,户主也不再多说什么夸赞的话,他应了声好的,便说待会儿信息发给他。 陆寒生道了声谢谢,便结束了此次的通话。 对方也是很利索地就把监控视频发了过来。 陆寒生点开视频。 看到视频里,顾霜儿首先潜伏在一旁的绿化丛里,然后在看到顾清烟经过的时候,猛地起身冲出去,一把将她推进泳池时,陆寒生瞬间满目冰寒。 虽然早就确定是顾霜儿故意推的人,可看到视频里顾霜儿将顾清烟推下水时的狠辣,陆寒生还是怒了。 他用力地攥紧手机,另一只手也因为愤怒而紧攥成拳。 好一个不小心! 若没有监控,若没有查到她过往对顾清烟做的一切,陆寒生说不定还真的就信她是不小心的! 好一个面上纯良,心肠恶毒的女人。 怪他过去瞎了眼,才会觉得她只是娇纵任性,不至于恶毒。 这个视频成功唤醒了陆寒生某些已经忘记的记忆片段。 陆寒生打电话给杨文,“把之前顾清烟被车撞的事情,重新给我查一遍!” 他着重强调,“记得查一查那个醉酒驾车的司机的家属里有没有谁收到过什么外来钱财!” 已经习惯陆寒生最近时不时就让他调查一些事情的杨文这一会儿都不懵了,反应极快地就应了声,“是。” - 历时一个半月。 电影差不多快要杀青。 因为要回来产检,所以顾清烟就提前回来了。 如今晏城的天已经正式进入深秋了。 顾清烟比别人怕冷,别人穿一件薄度适中的外套,就不冷了。 可她不行,她直接把妮子大衣给搞上了。 她今日穿着一件驼色的妮子大衣,里面搭配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是一条刚要没过膝盖的a字黑裙,脚下是一双三厘米高的平底黑靴,整体的打扮,既时尚又不失女人味。 陆寒生站在医院的门口,远远地就瞧见和安乐手挽手,有说有笑,从露天停车场往医院大门口这边走来的顾清烟。 她披着一头乌发,肤色白皙,精致的鹅蛋脸,五官清纯中带着几分妩媚,樱唇自带粉红色泽,即便不涂口红,也丽质动人。 她睫毛浓密又翘长,无论是低眸还是抬眸的时候,那双扇形的睫羽都格外的精致迷人,很像芭比娃娃。 望着顾清烟脸上璀璨迷人的笑意,陆寒生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娶了一个小仙女。 他的小娇妻真是越看越好看。 不仅颜值耐打,就连身材都很耐看。 明明都怀孕三个多月了。 可从前面看,仍旧瞧不出来她是个即将大肚子的小孕妇。 咋一看,还以为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安乐率先瞧见了陆寒生,顿时敛起笑意,冲他恭敬地喊道, “mr陆。” 顾清烟则是拧了拧眉,问他,“你怎么在这?” 陆寒生先是冲安乐颔了颔首,然后才看向顾清烟,温声道, “我来陪你做产检。” 顾清烟想也不想地说,“有安乐,你大可不必来。” 陆寒生感觉胸口被人锤了一拳,他家娇妻是真的不好哄。 他都快将洪荒之力都用出来了,可愣是换不来她一个笑脸。 陆寒生心酸又无奈,却也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 谁让他手贱,打了她一巴掌。 是的,陆寒生很清楚。 顾清烟就是在为那一巴掌而记恨他,才一直不愿意搭理他的。 “我是孩子的父亲,理应参与他的成长过程。” 陆寒生到底还是了解顾清烟的。 知道如何才能让她妥协。 果不其然,顾清烟没再吱声了。 过后几秒,她应了声随便你,就先他一步进了医院大楼。 陆寒生让安乐自己去找个地方玩去,自己则是快步跟上顾清烟。 产检无非就是测血压,测体重,抽血化验,做b超心电图什么的。 抽血的时候,想到顾清烟之前那么害怕抽血,陆寒生便想上前去抱她。 然而顾清烟却抬手挡住了他。 她抬眸,面色淡淡地冲他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上一次没有他,她都坚持过来了。 这次没他,也一样。 陆寒生到底是没听她的,兀自上前抱住了她。 恰好这时,护士握住顾清烟的手,准备抽血了。 再一次面临抽血,顾清烟还是很没出息的,僵直了身体。 感到怀里人儿的僵硬,陆寒生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腰腹上,然后叹息道, “还说可以呢,口是心非。” 护士隔着窗口看着两人,忽然觉得自己被撒了一脸狗粮。 被迫吃狗粮的护士小姐姐捏着针头,面无表情地对着顾清烟手臂上的静脉戳了进去。 手臂被冰冷的针头刺了进去,顾清烟拧眉的同时还抬手抓住了陆寒生身后的衣摆。 陆寒生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安抚她的情绪。 快好的时候,护士将绑在顾清烟胳膊的压脉带解开,“好了。” 将棉球按在她的针口上,护士将针头抽了出来。 陆寒生连忙伸手帮她按住。 后面还有人排队抽血。 陆寒生便揽着因为恐惧而双腿无力的顾清烟退到了一旁。 看着她明显异常的面色,陆寒生忍不住问她, “之前你做梦说让人不要抽你的血,你以前被人大量抽过血?” 顾清烟垂在腿间的手蓦然收紧,但很快的,她又松开了。 “没有。” 即便她装得很平常,可她刚刚无意识握拳的举动还是被陆寒生瞧见了。 陆寒生面色不由掠过一丝疑惑。 他让杨文查过她过往二十二年的经历,分明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她被人抽血的经历。 可她刚刚的反应,分明像是被人抽过血一般。 是杨文查漏了,还是对方做得太干净了? 这时。 那个手术室的片段忽然又一次在陆寒生的脑海里一掠而过。 陆寒生的头像是被人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地刺痛了起来。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片段里多了一些声音。 “陆太太,再抽下去,她就会死,还要继续抽吗?” “抽,给我继续抽,即便抽光她的血,也要给我把阿生救活。” 【作者有话说】 嗐,说好不加更的,我又干了六千~你们可要珍惜笙笙这么勤奋的作者呀~ 第139章 唯有你最没有资格 那是什么? 就像是一段原本不属于自己记忆片段忽然被塞进脑子里。 陆寒生痛苦的瞪大眼眸,眼底顷刻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头疼欲裂的痛苦让陆寒生痛不欲生地将头靠在了顾清烟的肩头上,身上都不由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顾清烟忽觉肩头一沉,不由偏头看了陆寒生一眼。 见他满头大汗,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她不由一愣。 她舔了一下唇瓣,犹豫了一下,才发声问他, “你怎么了?”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此时她的面容和他脑海片段里那个躺在手术台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面容重合,他瞳孔蓦地一缩。 “你——”怎么了? 还没等顾清烟的话说完,陆寒生忽地一把将她给揽进了怀里。 陆寒生紧紧地抱着顾清烟。 他低头后怕地亲了亲她的发顶,一颗剧烈跳动的心,仍有余悸。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多了这么一段离奇的记忆。 但她躺在病床上,苍白如纸,俨然像个死人一般的模样让他的心好似硬生生被人扯成了两半,鲜血淋漓。 他觉得自己好似什么时候,失去过她一般。 那种感觉很荒诞,但偏偏叫他心悸不已。 忽然被陆寒生这般大力的抱住,顾清烟被抱得有点难受。 她抬手推了推他,拧着一双精致的柳眉,嗔道, “你弄疼我了。” 陆寒生闻言,连忙松开了她。 顾清烟郁闷地看着他,“干嘛忽然抱我。” “就是忽然想抱你了。” 脑海里的画面太离奇了。 陆寒生没法拿出来和顾清烟说。 他总不能跟她说。 他看到了一个画面。 画面里顾霜儿成了他的陆太太,还抽光了她的血给他吧。 明明她才是他的陆太太。 怎么会有人喊顾霜儿陆太太。 而且,还要抽光了她的血输给他。 想起顾清烟害怕抽血的恐惧。 陆寒生不由怀疑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忽然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了。 这会不会是一种预兆? 预兆他未来可能会受重伤,且还会需要用上顾清烟的血? 想到这里,陆寒生不由紧握起了拳头。 他绝对不能画面里的片段发生在现实。 说起来。 又快到他去实验室冷冻血的日子了。 这一回,他多冻点吧。 免得将来有一天,需要用得上。 此时的陆寒生并不知道,他一语成谶了。 后来。 陆寒生每每想起那个血红之日,都无比的庆幸自己这时多冻了些血。 不仅救了顾清烟,也救了他自己。 “有病。” 顾清烟直接挣脱开他,起身站了起来。 她该去做b超了。 陆寒生起身跟上她,心中却想着,过两日就抽空去实验室一趟。 陆寒生并没有往这也许是他上一世的记忆片段方面想。 毕竟,人怎么可能会有上一世的记忆。 何况人到底有没有上一世,都是未知的。 陆寒生只当这是一种危险信息发出来的预兆。 并且第一时间,事先想到要做好预防措施。 顾清烟怀孕三个多月,做b超是可以能听见孩子的胎心了。 听着机器里似钟表“滴答”声,又类似马蹄的奔跑声的声响,顾清烟的心里不由腾起了一股心酸。 上一世,她被关在地下室里,虽然每个月都有医生过来给她产检。 可她却从未听过自己孩子的胎心声。 只因医生每次都是用听诊器听她的胎心是否有异常,她自己压根就听不到。 原来孩子的心跳声是这样的。 这般的强劲有力。 想起上一世,那个自己至死都没见过一面,就被顾霜儿夺走的孩子,顾清烟的眼眶就不经泛了红。 即便重生了。 可上一世的骨肉分离,还是在顾清烟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遗憾。 有些事情,不是说你重来了,过去的伤就不存在了。 你最多只能改变结局。 却无法抹去那些深刻在灵魂上的伤。 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孩子叫了顾霜儿八年妈妈,顾清烟的心就像是一把刀,在用力地剜着,割着,痛而恨。 她的孩子多悲哀啊,一直在认仇人作母。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了出来,顾清烟越想越难受,越想便越痛恨。 陆寒生也在里头,他看着医生拿着仪器在顾清烟略微凸起的小腹上滑来滑去。 然后听着那强劲有力的胎儿心跳声,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意识到,他即将为人父。 期待,欣喜,与及一股莫名的慈爱在体内滋生。 可还没等他将这为人父的欢喜好好回味,就忽然瞧见顾清烟红了眼眶,甚至,眼角还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陆寒生倏地一怔。 她怎么哭了? 顾清烟无意识地落泪,让陆寒生的心脏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住了一般。 他快步上前,伸手替顾清烟揩去眼角的泪珠,心疼而怜惜地问她, “怎么哭了。” 顾清烟一看到陆寒生,心里的恨意宛如滔滔江水一般地涌了出来。 顾清烟一把拍开他的手,颇为冷漠地道了声,“没事。” 她知道他不是刽子手。 可一想到上一世的他这么多年,竟都未曾发觉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恶魔,没发现他的孩子不是顾霜儿生的,她就忍不住迁怒于他。 他分明在行商上智力超群,为什么还会被顾霜儿蒙在鼓里那么多年。 顾清烟甚至在想,哪怕上一世的他发现一次端倪,顺势去查。 她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陆寒生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不由一怔。 虽说她这阵子对他也挺冷淡的。 可像这般冷漠,却是没有的。 陆寒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就让她忽然变得如此冷漠。 从b超室出来后,顾清烟周身散发的气息格外的冷冽动人。 好似一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陆寒生多次蠕动嘴唇,想开口问她怎么了。 可每一次在对上她那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不知怎么的,他就问不出口了。 走着走着,顾清烟忽然停下来问他, “我听说顾霜儿好几个片约吹了,是你做的?” 陆寒生没想到她会忽然发声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很快就回复她, “嗯。” 顾清烟眼眸一眯,声音也冷得可怕,“你别做多余的事情,我说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来报。” 仅仅只是让顾霜儿损失几个片约,压根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陆寒生微微拧起浓黑茂密的剑眉,“什么叫做多余的事情?” 顾清烟面色冷漠地望着他,始终将他拒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原本就因为她忽然冷漠而各种小心翼翼的陆寒生在此时此刻,被她如此冷漠分裂两人夫妻关系下,彻底爆发了。 “顾清烟,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分那么清楚?” 顾清烟望着他,眸光仍旧是格外的无温,好像一块,怎么都化不开的玄冰, “你只需要做个局外人,不掺和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就好。” “你为什么非要分那么清?我帮你报复她和你自己报复她,能有什么不一样吗?” 陆寒生不懂她的执著哪来的,左右都是报复,谁来不行? “不一样!” 恨意已经左右了顾清烟的思想,她几乎是带着几分情绪地去回复陆寒生, “你没有经历过我所承受过的痛,有什么资格替我报复她?” 她忽地又道,“陆寒生,谁都有资格说替我报仇,唯有你最没有资格!” “为什么我没有?” 陆寒生被她这般伤人的话给伤到了,他直接就红了眼。 他眼眸带着几分受伤地注视着他,瞧着莫名的卑微。 顾清烟直接脱口而出,“因为我所受到的所有伤害,皆是你间接造成的!” 话音刚落,顾清烟就察觉自己食言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随后睁眼对陆寒生说, “你回公司吧,我回公寓了。” 她转身,便要走。 然而却被陆寒生一把拽住了手腕。 陆寒生眼睛通红的望着他,他被她刚刚那句话给扎到心。 他问她,“什么叫做你所受到的所有伤害,皆是我间接造成的?” 他总觉得她这话藏有玄机。 顾清烟吐息,慢慢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刚刚是她情绪失控了。 陆寒生执意要一个答案,见她不做声,他便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开口。 “说话。” 顾清烟不耐地皱了皱眉头。 尔后她转身对他说, “顾霜儿想要算计我的肚子生子,是因为你吧?” “她雇凶撞我,是因为你吧?” “还有她试图给我下药,想要毁掉我清白,也是因为你吧? 甚至在剧组那次的落水,也还是因为你吧?” 她一口气,直接将因他而受到顾霜儿一系列报复的例子一一举了出来。 完了,她还不忘反嘲, “所以我也没说错,不是吗?” 陆寒生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细想,还真是因为这样。 可是…… 又不是他让顾霜儿那样做的。 平白算他头上,是不是有点强行给他加罪在身了? 陆寒生眼神稍微波动地望着顾清烟,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你不觉得你这是欲加之罪吗?” 顾清烟今日的情绪受了影响,整个人显得极其暴躁。 听了陆寒生这般无辜的话,她想也不想地反问他, “那我因为你受到那么多来自顾霜儿赠予的伤害,我就活该了吗?” 陆寒生看着她,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顿时间,空气好似凝固住了一般。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忽地一阵秋风刮了过来。 顾清烟额前的发丝被吹了起来,她觉得有点冷。 她不想再继续和陆寒生在这争执,她直接对陆寒生说,“我想自己报仇,你别插手。” 说完,便转身往露天停车场走去。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的背影,漆黑的眼眸生出了几分黯然和落寞。 她不愿让他插手她的事情,到底是不信他,还是将他视为外人? - 季慕白主导的电影彻底杀青。 顾霜儿也开始为她的下一个角色各种应酬奔波。 为了拿下她梦中会大火的那个电视剧的角色。 顾霜儿半推半就的,还是跟着那名大导演来了酒店的套房里。 一进酒店房间,大导演就把顾霜儿推到墙壁上,狼吻了起来。 大导演口气不怎么好,刚刚在饭桌上,还吃了大蒜。 顾霜儿差点被亲吐了。 实在是受不了,顾霜儿连忙去推搡大导演, “刘导,别急嘛,先洗个澡好不好?” “洗什么澡,弄完再洗。” 刘大导演直接将她的裙子给推到了腰上,低头再度亲了下去。 刘大导演早就想摘了顾霜儿这朵高傲的小娇花了。 之前仗着有陆寒生罩着她,他才不敢对她出手。 如今陆寒生都放话说不罩着她了,他要不出手,那才是傻呢。 虽说顾霜儿一夜御三男的绯闻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但这丝毫不影响刘大导演想潜她的执念。 自己看上的女人,怎么都得尝一次不是。 破鞋又如何? 娱乐圈里,多的不是处。 大多都是别人玩剩了的烂货。 女大明星,导演、制片人、投资商换着睡,都成娱乐圈的普遍事件了。 顾霜儿从酒店出来,已经是夜里的凌晨十二点。 经纪人华姐就在楼下的地下停车场里等她。 见顾霜儿从电梯出来,顿时就上前将她揽住,然后快速将她带上了车。 顾霜儿坐在车里,想起刘导那个油腻老男人压在她身上的画面,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她眼睛通红地盯着前方,恨意像燎原之火,一点就燃。 顾清烟。 你给我等着。 她今日所承受的一切,来日她都要加倍还给顾清烟! 就当顾霜儿想着怎么报复顾清烟的时候,殊不知顾清烟也一直在派人盯着她。 翌日。 顾清烟听着电话里,她雇的私人侦探(单芷柔的同事)回禀的消息,不由勾唇笑了。 “你继续跟拍她,将她最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一一给我记录下来。照片什么的,也给我保存好。” 托陆寒生不再庇护顾霜儿的福,顾清烟才有如此好机会去抓顾霜儿的把柄。 演艺圈里,导演潜规则女明星是再普遍的事情不过。 可如果那个导演若是已婚的身份,而且还是个模范好丈夫,那可就太不一样了。 情妇,小三等字眼,在娱乐圈都是黑历史的存在。 一旦被证实,那可是永生不得翻身的。 这一次,她要借刀杀人。 上一回,她自己动手,却被陆寒生说她冲动不顾后果没脑子。 这一回,她借刀杀人,看他还怎么说她! 当然,顾清烟也不打算立马就动手。 她得等季慕白的电影上映之后,才能让顾霜儿出事。 虽说投资的钱不是她的,可攒到的钱归她啊。 她如今身无分文,又寄人篱下,可不要太惨了。 何况她如今还和陆寒生闹得这么僵。 是,现在她怀着他的崽。 任凭她如何作,陆寒生也愿意受着。 可难保久了,他不会失了耐心,忽然就将她扫地出门。 所以有钱,她还是要赚的。 毕竟这年头,有钱才是王道。 只有自己有钱,才能有底气。 - 又过了几日。 忽然接到单芷柔的电话,听她说她要结婚的那一刻,顾清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惊到了。 她在电话里问单芷柔,“芷柔,你真的想好要嫁给他了吗?” 单芷柔一脸幸福地说,“嗯。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幸福。” 末了,单芷柔又问顾清烟,“清烟,我婚礼,你会出席吧。” “当然会啊。” 虽说顾清烟和单芷柔没有傅锦瑟那般深的姐妹情谊。 但好歹也是四年大学情谊。 闺蜜结婚,顾清烟怎么可能不出席。 就是单芷柔宣布结婚太突然了,突然到顾清烟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啦。我先去试礼服啦,先不跟你说了哦,白白。” 单芷柔急急忙忙地便挂了电话。 顾清烟放下手机,微微叹了一口气。 芷柔嫁给自己的青梅竹马,两边家长又是老相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为什么她这心底,这么不踏实呢。 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热心的小可爱去书友圈那帮我安利一下这本书啊,给笙笙带点热度,让这本书能被更多人知晓吧。写长评安利书的,回头我给你们申请加精噢。 第140章 顾清烟,你没有心。 单芷柔要结婚的消息,江幸川也得知了。 得知单芷柔要结婚,江幸川瘫在家里,仿佛魂都丢了。 明明有些人,你认识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样子。 为什么一听说她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自己,心痛得难以忍受,恨不得将心脏活活剖出来,仿佛这样,就不疼了一般。 陆寒生是被江幸川一个电话叫过来的。 看着茶几上摆着开封过的红酒和沾着酒液的高脚杯,再看看躺在沙发上,一身酒气,要死不活的江幸川,陆寒生觉得挺稀奇。 两人认识十几年了。 陆寒生还是第一次看到江幸川颓废成这样的。 他走过去坐了下来,然后用脚踢了踢他,“游戏几十连跪了?颓废成这样。” 江幸川一看到陆寒生,就娘们唧唧地瘪起嘴来。 他嗷呜一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陆寒生。 “陆哥,她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谁要结婚了?” 陆寒生一边扒拉他,一边拧眉问他。 江幸川像只八爪鱼似的,牢牢地缠住陆寒生, “小嫂子的闺蜜要结婚了,我第一次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了。” 好像挺惨的样子。 不过…… 陆寒生问他,“平日也没见你们有什么交集,怎么就这么喜欢了?” “我们天天开黑的。” 江幸川说。 陆寒生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点不理解, “就天天开黑,见不到人,你也能喜欢的这么深?”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理由啊,喜欢就是喜欢了。” 江幸川哭哭啼啼,一点都不男子汉。 陆寒生抬手扶额,快被他娘们唧唧的样子给恶心死了, “你能不能松开我。” “不要,陆哥,你安慰安慰我,我心里难受。” 江幸川生怕陆寒生甩开他,直接双脚都缠了上去,就像是一只小袋鼠挂在袋鼠妈妈的身上一般。 被一个大男人紧密不分地抱着,陆寒生额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你给我把脚放下来。” 两个大男人,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我不放。陆哥,你就发发慈悲,让我抱一抱吧。” 江幸川就像是个无赖,搞得陆寒生头痛不已,偏偏他缠得紧,又不是女人,力气大得很,不是他说给他弄下来,就能弄下来的。 陆寒生被缠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能生无可恋地坐在那,任由江幸川熊抱着了。 江幸川满脸难过地说,“陆哥,你说我怎么就没提前跟她表白呢。是不是我表白了,她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呢?” 陆寒生残忍地打击他,“这可说不定。万一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呢?” 江幸川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很大声,就是不见眼泪,典型的假哭, “陆哥,你好残忍啊,你就骗骗我,会死啊?” “做人要学会看清现实。”陆寒生不愧是大直男。 值得扎人心。 江幸川被戳心了,也不甘服输,直接反击陆寒生, “难怪小嫂子到现在还不搭理你,就你这张嘴,我敢说再给你一年半载,你也哄不好小嫂子。” 陆寒生,“……” 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陆寒生直接起身将江幸川从身上甩了下来,然后迈步往外走。 只是刚走两步,他就忽然倒退了回来。 他弯身从茶几上拿起那瓶江幸川喝了一半的红酒,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 他喝的急,不少酒液从他嘴角处流了出来,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江幸川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随后打了一个酒嗝, “陆哥,你干嘛呢?” 江幸川略微呆滞地问陆寒生。 干嘛? 陆寒生想起早上杨文把制作好的粉钻戒指从制作工坊拿回来给他。 他拿着粉钻满心期待回去找顾清烟,想着借此哄她开心。 结果她却只是反应平平地看了一眼,便随手搁在一旁。 自始至终,都没有要拿起来戴上手的欲望。 陆寒生从来都不知道哄一个人,这般艰难。 送她花,她不喜欢,还让他别浪费钱。 送粉钻,她也不喜欢,说什么钻太大,容易招人眼红,怕被打劫,便随手给丢在一旁。 粉钻被随手丢在那的时候,陆寒生感觉顾清烟丢的不是钻,而是他的心。 他将一颗真心捧上去给她,可她却看都不看一眼,就将它给摔了。 那一刻,陆寒生是真的觉得心都被摔碎了。 都说情爱是穿肠毒药,不要轻易尝试。 过往他丝毫不沾。 可她偏偏要诱他沾染。 他如她所愿,沾染了,可她随口一句不爱了,便将他丢弃。 到底是不爱了,还是从未爱过。 陆寒生甚至都不敢去深想这个问题。 他宁愿自欺欺人地相信顾清烟是有爱过,也不肯承认她也许从一开始就不爱他。 所谓的心动过,或许不过是她当时对他的一种报复罢了。 故意让他觉得自己曾经拥有,然后为痛失而感到悲痛。 明知道她也许不曾爱过,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受着她的冷落。 到底是她下的毒有瘾,还是他犯贱,就喜欢自虐? 陆寒生自嘲地一笑,咽动喉头,将剩下的半瓶红酒都给喝进了肚子。 喝完后,他又转身去江幸川的酒柜里,重新拿了一瓶红酒出来打开。 江幸川见此,不由起身冲了过去,他抱住酒瓶,肉都在疼地嚷嚷, “你这人什么毛病,让你来陪我,怎么你自个喝上了?” “松开。” 陆寒生垂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江幸川抿嘴,小声哔哔,“这八二年的。我收藏一支不容易。” 陆寒生,“……” 他轻挑了一下眉梢,还不懂他什么意思么。 “松手。”他当即就说,“回头我酒柜里的酒,随你拿。” “好咧。” 江幸川双眼放光,立马就撒了手,还做出您请的手势。 陆寒生懒得看他。 好歹也是个富三代,咋一副没见过钱的模样,丢人。 陆寒生将红酒打开,然后从上面取下了一个高脚杯。 往杯子里倒满了红酒,仰头就跟喝水似的,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陆哥,你这样,有点猛啊。” 江幸川见此,不由出声提醒道。 陆寒生眼刀子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满上,仰头继续喝。 江幸川悻悻地抚了抚鼻尖,转身去沙发上捡起手机,给顾清烟发了一条信息, 【小嫂子,救命啊,你老公想要我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不过几秒,顾清烟就回复他了,【?】 江幸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顾清烟哭诉, 【陆哥他不要命了,在我这狂喝酒,你快来阻止他!】 陆寒生跑江幸川那买醉去了? 顾清烟眉梢微微一拧,她打字问江幸川, 【他干嘛喝酒?】 江幸川回,【不知道啊。】 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他又快速地打字, 【可能是我说他了。】 顾清烟,【……】 顾清烟,【你说他什么了?】 江幸川,【我说再给他一年半载,他也哄不好你。】 顾清烟,【……】 看不出来,江幸川还挺损的。 不知道陆寒生最近被她弄得怨天冲天么,还去招惹他。 眼看陆寒生半瓶又见底了,江幸川头皮发麻,继续向顾清烟求救, 【小嫂子,你快来啊,陆哥又半瓶喝完了,他不要命了。 这才几分钟,他就干掉我一瓶红酒了。感恩!求你快来把他带走!】 感恩个屁。 没事他去招惹陆寒生做什么。 顾清烟不想管。 但江幸川一个劲地给她发救命信息。 顾清烟被烦得没办法,轻叹了一口气,便打电话给安乐,让她过来送她去江幸川那。 顾清烟刚按响门铃,江幸川几乎是秒开的门。 江幸川看顾清烟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眼睛好似会发光, “小嫂子,你终于来了。”大吉大利,他的救星终于来了。 “你快进来把他领走吧。” 说罢,他稍微往后退了退。 顾清烟颔了颔首,进来往里头瞄了一眼。 只见客厅沙发的地上,陆寒生盘腿坐在那。 他进屋脱了外套,此时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衬衣袖摆微微撸起,露出了半截的蜜色手臂。 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一杯红酒,头微微向沙发上仰着,喉间那凸起的结因为吞咽酒液而上下滚动,堪称活色生香,性感至极。 望着这一幕,顾清烟不得不承认。 陆寒生真是好看到连喝个酒都让人觉得是一场视觉盛宴。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她用脚踢了踢他,“陆寒生,起来。” 腿侧忽然被人踢了一下,陆寒生满目阴鸷地瞪向踢他的人。 然而在看到是顾清烟的时候,他眼底的阴鸷瞬间化开,直接染上了朦胧的水雾。 他两边腮帮像是打了腮红,坨红坨红的。 一双丹凤眼也变得迷离潋滟,整个人瞧上去,像个迷路的小孩,怪可怜兮兮的。 陆寒生听话地放下酒杯,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喝得有点多,此时步伐都是飘忽不定的,人也摇摇摆摆。 眼看就要站不稳往一边的沙发上倒去,顾清烟不由伸手拽了他一把。 陆寒生顺势就倒在了顾清烟的身上。 他身上酒气冲天,而且将近一米九的身躯宛如一座大山一般地压在她身上,险些把她娇小的身板都给压弯了。 顾清烟大喘了一口气,把安乐唤了进来。 让她帮忙将陆寒生带走。 临走前,江幸川忽然唤住顾清烟,“小嫂子。” “嗯?” 顾清烟回眸看向江幸川,略微疑惑地挑了挑眉。 江幸川紧促地握了握拳头,而后松开,他问顾清烟,“芷柔她要嫁的那人,你见过吗?” 顾清烟摇头,“没有。” “这样啊。”江幸川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怎么了吗?” 顾清烟问他。 江幸川摇头说,“就是忽然听她说要结婚,觉得有点突然,所以就问问。” “是啊,挺突然的。” 顾清烟点点头,别说江幸川觉得突然了,她都觉得好突然。 江幸川见安乐都快扶不稳陆寒生了,连忙说道,“小嫂子快回去吧,不早了。” “嗯。走啦。” 顾清烟颔了颔首,便走出了江幸川的公寓。 陆寒生一路东倒西歪的。 顾清烟和安乐好不容易才把醉醺醺的陆寒生弄上了车。 拉开另一边的车门,顾清烟弯身坐了进去。 刚坐进去,就被陆寒生倒过来的脑袋给压住了肩头。 闻着他身上冲天的酒气,顾清烟抬手将他推了回去。 嘴里还叨叨地嫌弃着,“臭死了,离我远点。” 如今三个多月,顾清烟的妊娠反应基本不明显了,但是闻到一些比较刺鼻的味道,还是会犯恶心。 陆寒生也不知是被顾清烟那句臭死了给治老实了,还是没力气折腾。 乖乖地靠在车窗上,不再往顾清烟这边靠了。 到了公寓,顾清烟几乎全程甩手不管,让安乐帮忙将陆寒生给扶进电梯,送上了楼。 安乐并不和顾清烟他们一起住。 她住在对面的略微低级一些的小区里。 虽说那小区的楼房比陆寒生这栋公寓大楼要低级,可实际也是普通人住不起的存在。 将陆寒生送上楼后,安乐就回去了。 顾清烟看着躺在大床上,宛如醉鬼的陆寒生,颇为嫌弃地踢了踢他垂在床边的脚, “起来洗澡去,别给我装死。” 陆寒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把手搭在眼帘上,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过于难受,不想说话。 顾清烟望着宛如一具死尸一般一动不动的陆寒生,气得鼓起嘴,往额上吹了吹气。 顾清烟这个人有轻微洁癖,让她和一个醉鬼同床共枕,那还不如杀了她。 她倒是可以去楼下的沙发床睡的。 可如今天转凉,即便屋里有暖气,她也仍旧觉得楼下睡会冷。 何况沙发床哪有大床睡起来舒服。 轻叹了一口气,顾清烟认命地上前将陆寒生从床上拽了起来。 “给我起来洗澡去。” 陆寒生倒也没有睡过去,可能是真的难受,不想搭理顾清烟罢了。 在顾清烟伸手去拽他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配合坐起了身来。 他睁眼,一双眸醉蒙蒙地望着顾清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原因,他的眼底比平时少了一份冷酷,多了一份脆弱。 他就那样脆弱地望着顾清烟,眼底好似有千万言语想和她说。 顾清烟看了他一眼,随后别开视线,“我去给你放水,你自己给我进去洗澡。” 陆寒生坐在那,垂着头,没吭声。 顾清烟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她直接进去放水了。 出来后,见陆寒生还保持她进去时的坐姿坐在床上,她不由觉得好笑。 总觉得现在的陆寒生,莫名有些呆萌。 她忽然生出几分想要逗弄他的心思,不由扬起两根手指头,问他, “这是几?” 陆寒生,“……” 他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顾清烟原本就是弯着腰的,忽地被他一扯,直接就跌趴在他的身上。 陆寒生紧紧地抱着顾清烟,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顾清烟,你没有心。”他声音嘶哑,且带着几分埋怨。 顾清烟撑起身子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垂眸,声音极轻地回他, “嗯,我确实没心。” 陆寒生缓缓地从她的颈窝里抬起了头来,“顾清烟,我不会。” 不知是不是被酒熏了眼,他那双眸,水光潋滟,瞧着就像是要哭了似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送花你不要,送钻戒,你也不要。” “顾清烟,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我去给你弄来。别总是冷冰冰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眼神受伤而布满痛楚地望着她,“这里,难受。” 顾清烟瞳孔微微一颤,而后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望着他,仍旧一脸平淡。 也许他没说错,她就是个没心的人。 她看着他这般卑微,仍旧不觉得自己残忍。 只是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畅快。 她与陆寒生啊。 从上一世纠缠到这一世,真不知道该说是孽缘还是宿命。 “你喝醉了。”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在他的肩头上,稍稍施力,便从他怀里推了出来。 “我没醉。” 陆寒生一把将她给重新扯进了怀里。 他埋头在她的怀里,声音苦闷而难受地说, “没人教过我应该怎么哄女孩子,我也没哄过。” “我想把你哄好,可你每次都故意视而不见。” “顾清烟,我想好好爱你,可是我还没学会爱你,你就不要我了。” 他痴痴地笑着,眼底弥漫着一股悲伤, “你说你不想要我了。” 他眼眸闪烁着晶莹的水光,声音也忽地变得哽咽,“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 顾清烟,“……” 这样情感充沛的陆寒生让顾清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知他压抑太久了,所以借着酒精,什么话都往外说。 她知道什么样的回答能让他满意,可她…… 说不出口。 以往骗他的话,她拈手就来。 可如今,她不想骗了。 她抬手轻轻地抚了一下他的发间,宛如慈爱的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嗓音温和中隐隐带着几分蛊惑, “去洗澡吧,洗完好好地睡一觉。” 话音刚落。 她就忽然被陆寒生抱着倒在床上。 “你……” 顾清烟蓦地一愣。 陆寒生翻身压在她身上,一双眼眸潮湿猩红地望着她,什么也没说,双手撑在她两边耳侧,俯首朝她压了下来。 第141章 强迫 吻落下的那一刻,顾清烟偏头躲开了。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几分气恼地瞪着他, “陆寒生,你给我下去。” 下去? 自然是不可能的。 今晚的陆寒生真的太难受了。 哪怕他如此低声下气,她也仍旧在故意忽视他的话。 他不想忍了,也不想再与她这般形同陌路下去。 三个多月是可以同房了,因此陆寒生疯起来,也是毫无顾忌。 陆寒生抬手将顾清烟的脸转了回来,直接一吻封唇。 顾清烟气地拍手去拍打他,可却被他握住双手,反剪在头顶上。 趁着他松口的空隙,顾清烟气愤地瞪大眼眸,威胁他: “陆寒生,你敢!” 陆寒生自嘲地笑了笑,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用软的,她当他空气。 那他只能来硬的了。 至少,这样她还能像这般,跟他闹。 不像之前那般,永远冷冷淡淡,好似一壶怎么煮,都煮不沸的冷水。 陆寒生不再去追逐顾清烟的唇吻,而是一路向下。 顾清烟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后,不断地扭动身躯,嘴里更是气急败坏地骂他, “陆寒生,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我就更不会原谅你了。” 陆寒生闻言,确实有那么几分顾忌。 但很快的,他还是继续了。 他想着反正不管他怎么做,她也丝毫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那他还不如放手一搏。 等陆寒生收手,顾清烟胸口剧烈的起伏,气喘吁吁,脑子一片空白。 顾清烟原本以为这已经结束了。 却不想,这才是刚刚开始。 陆寒生脱掉衣服,直接绕背将她抱在怀中。 他咬住她的一只耳朵,含在嘴里轻轻地撕咬。 耳朵上传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电流,顾清烟敏感的浑身都在哆嗦,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细碎的声音。 声音破口而出的那一刻,顾清烟面色一阵羞恼,忙抬手去捂住嘴巴。 陆寒生见她捂嘴,眸光一暗,人也变得更邪性了许多。 他伸手过去将她的手从嘴上拽了下来,然后就着手背,将她的手给牢牢给扣住。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 只隐隐记着,这大概是陆寒生最久的一次,也是最温柔的一次,也是她最受折磨的一次。 真的太折磨人了。 好几次,她都想让他快点,给个痛快。 偏偏陆寒生像是要故意报复顾清烟这阵子对他的冷落一般,就是轻轻缓缓,温温柔柔,磨着她,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直到她受不了,直接累昏了过去。 陆寒生望着怀里闭着眼睛,睡容恬静的小娇妻,被冷落那么久的心,终于得到了几分安慰。 纵然她面上再冷漠,可身体却是实诚的。 怪不得说女人动情多半表现在床上。 人心可以骗人,但肢体语言却骗不了人。 她终究对他还是有感觉,不然也不会…… 想起刚刚是如何诚实地在自己的怀里软成一滩水的顾清烟,陆寒生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即便她嘴再硬,不还是…… 陆寒生低头在顾清烟的发间爱怜地亲了亲。 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被窝都被汗水浸湿了。 陆寒生怕顾清烟会着凉,便赶紧从床上起来,然后去浴室里端了一盆温水出来。 从浴室出来的陆寒生就围了一条浴巾。 令人血脉喷张的胸肌与腹肌还有人鱼线就那样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间。 简直就是视觉上的福利。 顾清烟怀孕不宜泡澡,所以陆寒生只能给她擦身了。 将房间的温暖调高,陆寒生掀开被子,将盆里的毛巾捞起拧干水分。 然后宛如在擦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般,小心翼翼而轻柔地为顾清烟擦身。 擦完后。 陆寒生换了一床干爽的被子给顾清烟盖上。 盖的时候,陆寒生看着顾清烟微微隆起的小腹,忍不住凑上去,轻轻落下一吻。 他轻轻地抚摸着顾清烟的小腹,郑重而认真地跟肚里的孩子自我介绍, “我是爸爸。” 三个多月一般是感觉不到胎动的。 可陆寒生却隐隐觉得在他声音落下的那一刻,顾清烟的肚子,好似动了一下。 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幅度,但他感觉就是动了。 陆寒生面色不由掠过一丝惊喜。 他最近一直有在看孕妇手册,所以他觉得刚刚那轻微的蠕动,应该就是手册里说的,婴儿胎动。 感觉到胎动的那一瞬间,陆寒生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太神奇了。 他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亲顾清烟的小腹。 也许是他一直在亲来亲去,弄得顾清烟肚皮发痒,熟睡的顾清烟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 在静谧的卧室里,有点响,但并不怎么疼。 陆寒生挨了老婆一巴掌,赶紧将盖了一半的被子给她盖好,免得她着凉了。 弯身端水的时候,陆寒生的视线落在了顾清烟搭在床边,那光秃秃,空无一物的手指上。 那般好看的手指,不戴点什么,都委屈了这么一双好看的手。 陆寒生眼底掠过一丝幽光。 他将给顾清烟擦身用的水端进去倒掉,然后拐进了衣物间。 翌日。 大床上的顾清烟缓缓睁开眼。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顾清烟腾起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上一凉,顾清烟低眸看了一眼自己。 忽地笑了。 她笑容极冷,隐隐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陆寒生那个狗东西还真缺德。 把她给睡了,衣服都不给她穿,任由她这样睡了一晚上! 用被子裹住自己,顾清烟像条蚕蛹似的,一扭一扭地扭进了衣物间。 换衣服的时候,顾清烟看着全身镜里前后都是红痕的自己,气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记得昨晚他分明一直在她身后,为什么她胸前那么多吻痕? 很快顾清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对着镜子咬牙切齿,“陆寒生,你个死变态!” 趁她睡着,给她种草莓,什么癖好。 顾清烟气鼓鼓地换好衣服,然后去刷牙。 刷牙的时候,顾清烟被镜子里一闪而过的亮光给晃了一下眼睛。 她将握着电动刷手柄的手放了下来。 看着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粉钻,顾清烟不由愣在了那。 她将电动牙刷换到左手上,然后把右手举起了起来。 晶莹剔透的粉钻打磨成了一个心形镶在坚硬的铂金戒圈上,周边还用白钻铺了一层,白钻将晶莹剔透的粉钻围起来,戒圈两侧也镶上了大小均匀的白色碎钻。 钻戒在洗手间炽白光线的投掷下,光彩四溢,闪耀夺目。 还…… 挺好看的。 不得不说,一下子就戳到顾清烟的少女心了。 之前她都没有注意去看,就随便瞄了一眼。 现在戴在手指上,还别说,好看的令人都舍不得摘下来了。 好闪,好亮。 不过…… 顾清烟将手放了下来,面色一片森然。 她可不会因为戒指好看,就忘了陆寒生昨晚强迫她的事情! 狗男人,等着! 不给他整哭。 她都对不起昨晚‘被欺负’的自己! 陆氏集团。 刚开完会议的陆寒生从办公室出来,秘书助理就拎着一个袋子朝他走了过来。 “陆总,刚刚夫人过来了,说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陆寒生一听说顾清烟过来了,他不由问秘书,“她人呢?” 秘书助理说,“走了。” 陆寒生眼底的亮光一下子暗了下去,他望着秘书助理手里的袋子,眼底掠过一丝疑惑。 她醒来不生气? 既然还给他送午餐。 难道真的睡一觉就好了? 陆寒生心情略微忐忑地从秘书助理的手里接过了那个装着便当的袋子,迈步往办公室走了回去。 回到办公室。 陆寒生将桌上的文件给拿到了一旁,然后将顾清烟带来的袋子打开。 这是一个单层的便当盒。 饭和菜都铺在了一起,上面是菜,下面是饭。 盒子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心形的荷包蛋。 她煎蛋的火候掌握得很好,外表金黄却没有一丝焦黄。 陆寒生望着那个黄色的爱心,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她特意为他做午餐,还特意煎了一个心形的蛋给他,是不是…… 原谅他了? 陆寒生拿起一旁的筷子,夹起了那块煎蛋,直接一整块,放入口中,一开始,陆寒生没吃出不对劲,觉得蛋鲜嫩可口。 谁知下一秒,他就辣得满眼水光,直吐舌头。 顾清烟还榨了果汁给他。 陆寒生猛地拿起一旁的果汁扭开,仰头一喝,谁知…… 轰的一声。 陆寒生觉得自己整个人原地爆炸了。 这哪是果汁,分明就是辣椒汁。 陆寒生辣得整个口腔发麻,眼睛直接泛起了晶莹的泪光,生生被辣哭了。 他就说她昨晚那么生气,第二天怎么会那么好心给他做饭,原来在这等着他。 用筷子将便当里的饭菜挑了挑,很快陆寒生就看到表面是饭菜的便当,实际都是要人命的辣椒。 荷包蛋裹芥末,青菜炒指天椒,麻椒烧排骨,还有米饭下面,竟然还塞有纸条…… 将纸条从白米饭里抽了出来。 陆寒生打开一看,【辣死你,狗男人!】 这就很顾清烟行为了。 果真是睚眦必报。 望着这桌上的黑暗料理,陆寒生简直哭笑不得。 可他忽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亏。 一顿黑暗料理,换一次温柔乡,好像挺值的。 虽说这是一份黑暗料理,可陆寒生竟然还是……将它吃得一干二净。 除了那瓶真的超级难喝,而且辣到你怀疑人生的辣椒汁他没喝完,饭菜几乎都吃光了。 然后…… 陆寒生成功把自己辣进了医院。 看着正在挂点滴的陆寒生,杨文也是无语了,“陆总,你这又是何必?” 刚洗完胃,像个病鸡的陆寒生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扯唇苦笑。 这是他出差回来,她第一次下厨给他做饭。 虽说是黑暗料理。 可他舍不得丢。 人大概是犯贱的吧。 明知道她现在对你爱搭不理,仍旧舔着脸凑上去。 陆寒生自以为一顿黑暗料理,便是顾清烟对他借酒霸王硬上弓的惩罚了。 然而当他挂完点滴,隔日回家一看。 他才知道,他老婆离家出走了。 陆寒生立即掏出手机给顾清烟打电话,然而却显示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一开始陆寒生还真以为顾清烟是在通话中。 一直到他过了十几分钟,再打过去的时候,听着这冷冰冰的提示声,他才突然意识到,他让顾清烟给拉黑了。 陆寒生顿时又用微信给顾清烟发消息。 刚发出去,就提示你发的消息已发出但被拒收了。 陆寒生一愣,随后点开视频通话。 一点就提示他被加入黑名单,不能视频通话。 陆寒生抬手扶额,哭笑不得。 她够狠。 先是黑暗料理,再来就是电话微信一条龙拉黑。 陆寒生还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她了。 他直接给安乐打电话。 谁知道…… 安乐也把他号码拉黑了。 想都不用想,这是谁干的。 陆寒生望着这冷冷清清的公寓,扶额低咒了一声。 这都什么事。 - 单芷柔宣布结婚宣布的突然。 从宣布到举行仪式,几乎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单芷柔结婚那天,顾清烟看到了单芷柔要嫁的人,杨一鸣。 杨一鸣长相算是阳光型男类型的。 高高瘦瘦的。 听芷柔说是学医的。 初印象,顾清烟觉得还是挺好的。 也许是因为学医的人都爱笑吧。 这人一笑就一口大白牙,很难让人往坏里想他。 江幸川今日也来了。 他盛装出席,只为送他第一次喜欢的姑娘出嫁。 他看到了她的新郎,长得没他好看,但可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听说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江幸川忽然觉得自己输得不冤。 谁让他从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婚礼举行的时候,神父问新郎是否愿意娶单芷柔为妻,江幸川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声我愿意。 单芷柔无疑是欢喜的。 从出场到结束,她嘴角的笑容就未曾消失过。 江幸川来时无声,走时也无息。 除了顾清烟,几乎无人发现他来过。 之前顾清烟不懂江幸川问她那句话的用意,今日,她懂了。 痴情的人啊。 但愿他能早日放下,免得徒增伤悲。 婚礼结束,顾清烟和单芷柔道了声,便走了。 她如今四个月了,虽说天冷穿得多,瞧不出来怀孕。 但婚礼现场人多,她担心被人碰到,想着婚礼仪式都举行完了,她就不跟去酒店吃席了。 单芷柔也不强求顾清烟,她能看她出嫁,她就心满意足了。 婚礼上她要敬酒什么的,也顾不了她,所以不去就不去吧。 从教堂出来,顾清烟便和安乐前往停车场。 她提前出来的,因此停车场里并没有几个人。 安乐去开车了。 顾清烟就站在一旁等她将车子开出来。 然而就在安乐去开车的这一会儿功夫。 一辆车牌号被遮掩的轿车从一旁的车位里开了出来,慢速经过顾清烟的面前时,车里的人忽然拉开车门,朝路边站着的顾清烟伸出了魔爪。 顾清烟低着头在看手机,结果就忽地被人捂住口鼻,一把给拖上了车。 【作者有话说】 哦豁,某人借酒行凶,好咯,老婆没了~ 第142章 我不来,你怎么办? 手机在拖拽的过程中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动静。 刚弯身坐进车里的安乐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一掠而过。 跟着顾清烟站着的位置,空无一人。 只有一台孤零零的手机落在了那。 意识到顾清烟被人绑架。 安乐连忙启动车子,追了上去。 期间,她给陆寒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mr陆,不好了,清烟被人抓走了!” 当时陆寒生在开会,电话是杨文接的。 杨文听了安乐的话,当即瞳孔微微一缩,他立马倾身在陆寒生的耳边说道, “陆总,不好了,夫人被人抓走了。” 陆寒生蓦地转头看向杨文,“你说什么?” 杨文复述了一遍。 陆寒生起身说了句“散会”,便从杨文的手机拿回了手机。 他重新给安乐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你是怎么保护的人?不是让你二十四小时都跟着她,为什么还会让她在你眼皮下被人抓走?” 陆寒生很生气。 他花钱请安乐来是让她保护顾清烟的。 可她这都几次失职了? 之前几次,姑且不算她失职。 但这一次,他分明嘱咐过她,无论何时,都不得离开顾清烟超过一分钟。 她到底是怎么保护的人。 陆寒生此时很是怀疑安乐的能力。 安乐自知今日是自己保护不力,才会让顾清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绑走,她也很是自责,一直在跟陆寒生说对不起。 陆寒生要的不是对不起。 可事已至此,他即便将她给开了,也于事无补。 他问安乐人是什么时候被抓走的,她现在在哪。 安乐将自己的地理位置报给陆寒生。 陆寒生立即致电交通局局长,让他帮忙安排同事监控那条道路的实时监控。 另外他又致电给警局局长,让其派人帮忙援救。 不过在陆寒生致电完两位局长的电话,他就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陆寒生接起那个陌生来电。 对方带着变音器的声音隔着音频桀桀地传了过来。 “想要赎回你老婆,拿一千万现金,立即到后街来。” 陆寒生眯眼警告对方,“钱我可以给你,但你最好保证她平安无事。” 对方冷笑,“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对了,别报警,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把你老婆的肚子剖开,让她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这个词刺激到了陆寒生,他近乎嘶吼,“你别动她!” “给你半个小时。” 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寒生连忙致电给警局局长,让他们先不要出警。 并且将自己如今被要挟的处境与对方说了一番。 警局局长安慰陆寒生,是说自己立即安排人过去给他身上装上定位追踪器,他会安排穿便服的警察同志一路尾随他。 陆寒生和警局局长沟通好,立即去银行取了一千万现金。 在警察同志给他撞上定位追踪器后,便按照绑匪说的,开车到了后街。 他刚到后街,绑匪就又打来了电话,“三点钟方向有个喷泉池,你给我跳进去。” 陆寒生知道绑匪此举是何意。 他眸光不由一沉。 陆寒生开始意识到这不是一桩普通的绑架案。 而是一桩蓄意已久,且很有目的性的绑架。 想到这里,陆寒生不由更加担心起了顾清烟的处境。 如果对方只是要钱,他给就是。 如果对方是要…… 陆寒生握了握拳头,在绑匪的催促下,他只能先照着做,跳进池子里。 定位追踪器一旦进水,就会受到干扰,相当于无效了。 绑匪大概是放心了,便继续指挥他,“你现在前往十点钟的方向。” 陆寒生照做。 他一过去,就看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那。 “车钥匙在车盘底下,你现在立即将车钥匙拿出来,然后开车到东区修理厂来。” 陆寒生弯腰伸手去车盘底下一探,还真有钥匙。 他将钥匙掏出,开了锁,然后绕到驾驶座上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将装着一千万现金的包包丢在副驾驶座上,陆寒生驱动车子,前往绑匪说的目的地。 陆寒生刚把车子开到大门口。 白色的大门自动打开。 陆寒生脚踩油门,直接将车子开了进去。 进去之后,陆寒生立即熄火,拿过副驾驶座的包包,推门下车。 四周都是废弃的车子和铁料。 陆寒生一下去,扑鼻而来的是刺鼻的汽油味。 味很重。 陆寒生皱了皱眉,很担心顾清烟闻到这些味道,会不会难受。 她连烟味都闻不惯,更别说这些难闻的味道了。 陆寒生在绑匪的指挥下,带着装着一千万现金的包包走进了前面两层楼高的建筑楼。 他一进去。 就看到顾清烟被绑在一根桥梁柱上,她嘴巴被人用黑色的胶布封住,双手被反剪在方柱后面。 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因为她的眼神过于平静,所以陆寒生看不出来她到底害不害怕,但他觉得她应该是在强装镇定。 毕竟忽然被绑架,而且还不是像孟允棠那一次那般,对方不是亡命之徒,不至于会伤害她。 这次的,很可能都是一些真正的亡命之徒,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陆寒生迈步就要往顾清烟的方向走去。 谁知刚迈几步,就看到几个身高不齐的男人从两旁停着的报废轿车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个个手里持着木棍,正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几人手里的木棍蠢蠢欲动地敲打着手心,一副随时要出手打人的姿势。 陆寒生举起手中的包包,冲几人中间一个不拿木棍,一看就是绑匪头子的男人说, “钱我带来,放了她。” 男人却是看着陆寒生诡秘地笑了笑, “想不到一向冷酷无情的陆总也有了软肋。” “你好像很紧张你妻子啊。” 他挑了挑眉,一副说笑的语气说,“这样吧,你先给我跪下,磕几个响头如何?” 陆寒生看着绑匪头子,没有任何的动静。 绑匪头子见此,不由扬眉,“不愿意啊?” 他忽地走到顾清烟的面前,一把扼住了顾清烟的下巴,然后挑衅地冲陆寒生说, “陆太太长得细皮嫩肉,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呢?” 他说着,便要隔着胶布去亲吻顾清烟。 顾清烟下意识闭眼,身子因为抵触而僵直。 “别碰她,”陆寒生蓦地出声,“我跪!” 男人亲吻的动作蓦地一顿。 就连顾清烟也不由睁眼看向了陆寒生。 看着陆寒生笔直的身躯一弯,直接朝男人跪了下来。 顾清烟瞳孔倏地收缩,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他是陆寒生啊。 晏城的无冕之王,他怎么能轻易地向人下跪。 他…… 绑匪头子看着真跪下来的陆寒生,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竟然还真跪了。” 他从手下的手里夺过木棍,朝陆寒生走了过来, “陆寒生啊陆寒生,想不到你也有如此痴情的一面啊。” 他抡起木棍,忽地朝陆寒生的背上狠狠敲了下去。 陆寒生被这一敲,直接身体猛地往前一倾。 “你不是挺威风的吗?” “两年前,说不跟我合作就不跟我合作,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老婆和孩子都没有了!” 男人说罢,又是狠狠的一棍敲下去。 陆寒生双手支撑在地上,额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可他愣是咬着牙关,任由木棍敲在身上,一声不吭。 ”废物!为了一个女人,不敢反抗的怂蛋!“ 男人往陆寒生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后便又是举起木棍,狠狠地往陆寒生的背上敲了好几棍下去。 直到将陆寒生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才作罢。 顾清烟望着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陆寒生,不由闭上了眼睛。 她怕自己一睁眼,眼泪就会掉下来。 男人大概是觉得不解气的。 他望着地上被他打得像一条死狗趴在地上不动的陆寒生,再看看他一直望着的顾清烟,心下不由生出几分龌鹾的心思。 他丢下木棍,往方柱上的顾清烟走了过去。 他一把扼住顾清烟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转向自己这边。 随后看着陆寒生邪冷地笑, “能让你这般护着的女人,味道一定很不错吧。怎么办呢?你搞的我都尝一尝她是什么滋味了。” 绑匪头子一把撕开顾清烟唇上的胶布,低头便要去亲吻她。 ”别碰她!“ 陆寒生看着这一幕,眼睛直接猩红一片。 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起身出手的。 只见他忽然出现在绑匪头子的面前,跟着,一脚将绑匪头子给踹飞了出去。 绑匪头子摔跌在地上,顿时气咧咧地冲手下的人说,“给我弄死他!” 那些手下闻言,立即举起木棍朝陆寒生敲了过去。 陆寒生一脚踹飞了右边攻击他的人,却无暇顾及另一边,导致顾清烟右边肩头挨了一棍。 “呃——!”肩头忽地被人敲了一棍,顾清烟痛到面上失色。 听到顾清烟的闷哼声,陆寒生想也不想,便将自己的身体当做肉墙,挡在了她面前。 他本可以反抗。 却为了顾清烟,放弃了反抗。 对方见陆寒生将后背暴露了出来,顿时举棍朝他的后背狠狠敲了下去。 陆寒生身体一颤,闷哼一声,顿时将顾清烟护得更好了。 陆寒生将顾清烟紧紧地抱在怀里,任由背后那些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他的背上,肩上。 顾清烟被陆寒生牢牢地护住,除了一开始那一下的误伤。 她没有再被误伤到。 听着耳边传来木棍敲在陆寒生后背发出来的咚咚声,顾清烟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陆寒生……” 她从他怀里扬起头来,一双泪眸湿漉漉地望着他,哽咽地出声唤他的名字。 陆寒生疼得额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木棍大力地敲在他背上,骨头都被敲疼了。 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见顾清烟哭了,他还不忘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间,喘息着安抚她, “不疼,别哭。”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那么响,每落下一棍,他的身体就颤一下。 “为什么要来?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顾清烟一眨眼,眼泪就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她不是爱哭的人,可眼泪却不听话地往外冒。 “我知道。” 从对方指名要他亲自来送赎金的时候,他就知道本意不在赎金,而是冲他这个人来的。 他知道? 顾清烟微微一愣,然后不敢置信地注视着他,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来?”她难以置信地问他。 “我不来,你怎么办?” 陆寒生一向冷酷无情的眼眸在那一瞬间好似化开了水,那般的深情,那般的柔和。 顾清烟瞳孔蓦地一颤。 她望着他,泪光在眼里闪烁。 他明知是虎穴,却还是为了她,义无反顾地来了。 他就那么喜欢她了么? 可是她一直都在骗他,利用他啊。 他为什么,还要来…… 绑匪头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以身为盾,牢牢将顾清烟护在身前的陆寒生,他想也不想地从一名手下的手里夺过木棍,狠狠地朝陆寒生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顾清烟正好瞧见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 “不要——” 她话音刚落,陆寒生的头部就重重地挨了一击。 被人敲了这么多下的背,陆寒生的身体仍旧屹立不倒。 可绑匪头子的这一棍,却让陆寒生眼前一阵阵黑。 原本屹立不倒的身躯也不受控制地朝顾清烟的身上倒了下来。 顾清烟当即失声喊道,“陆寒生!” 陆寒生视线恢复了短暂的光明,他稳住身躯不动。 看着顾清烟那布满泪痕的脸庞,陆寒生扬手替她轻轻擦了擦, “别哭,我没……”事。 后面的话都没说完,他就忽然两眼一闭,倒在了顾清烟的脚下。 望着双眼紧闭,倒在她脚下昏迷不醒的陆寒生。 顾清烟的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傻子。 明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为什么还要来啊。 见陆寒生昏迷过去,绑匪头子上前便又是几棍子朝他身上敲了下去。 “敢踹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说罢,又是两棍子狠狠地敲在陆寒生的背上,手上。 顾清烟无能为力地看着陆寒生被打,眼睛一片通红。 “别打他。” 从被抓到现在,情绪都极其镇定的顾清烟在此时此刻,彻底的崩溃。 她哭着哀求绑匪头子, “求你别再打了。” 绑匪头子被顾清烟那把带着哭腔的小奶音给弄得心尖一颤。 怎么会有人哭起来,声音都如此勾人。 绑匪头子一把丢开手中的木棍。 他转身往顾清烟这边走了过来。 望着顾清烟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绑匪头子不由咽了咽口水。 长得可真他妈好看。 又纯又媚,简直就是极品尤物。 绑匪头子伸手在顾清烟嫩滑的脸颊上来回抚摸。 顾清烟被恶心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她微微别开头,面带厌嫌地说道,“别碰我。” 绑匪头子蓦地眯了眯眼。 他抬手刚要打顾清烟一巴掌,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一道声音。 “把药给她喂下去,别伤她人”。 随着这话的响起,绑匪头子的视线不由落在顾清烟隆起的小腹上。 草。 差点忘了正事。 绑匪头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药。 他从里面抠出了两粒药在手心里。 顾清烟望着绑匪头子手里的药片,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下意识问他,“你想做什么?” 绑匪头子阴森森地笑,“几年前,陆寒生害我家破人亡,我又怎么能让他儿孙满堂。” 说着,他便将那两粒药片往顾清烟的嘴里送。 总算是明白这是什么药的顾清烟瞳孔蓦地一颤。 在绑匪头子将药片塞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闭紧了牙关。 “给老子张嘴。” 绑匪头子见顾清烟不张嘴,顿时抬手去掰她的嘴巴。 “唔唔唔——” 顾清烟不断地摇头躲避。 绑匪头子见她一直摇头,他压根喂不进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绑匪头子扬手便是一巴掌。 顾清烟挨了一耳光,整个人头昏目眩,耳朵里宛如有上千万只蜜蜂在嗡嗡地叫。 她原本紧闭的牙关,也因为面部疼痛而稍有松动。 绑匪头子见此,便捏住顾清烟的嘴巴,将药片往她嘴里塞。 然而就在绑匪头子塞药片的时候,原本昏过去的陆寒生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 看到绑匪头子在给顾清烟喂不明药片,陆寒生想也不想地起身撞了过去。 绑匪头子刚把药片塞顾清烟嘴里,就被一股大力给撞了出去。 而顾清烟也借此,连忙将嘴里的药片给吐了出来。 药片在她的口腔里停留了一会,稍微有点融化了,带起了一丝苦味。 她苦得直皱眉头。 不断地吐口水,试图将融化的药汁给吐出来。 重新站起来的陆寒生在看到顾清烟脸上的巴掌印后,面色忽地变得阴沉无比。 他弯身捡起先前绑匪头子丢在地上的木棍,稍稍往绑匪头子的面前一站。 陆寒生满目阴骘地盯着被他撞倒,此时刚从地上起来的绑匪头子。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别碰她!” 陆寒生说着,便举起棍子,对着绑匪头子的脑袋,狠狠地抡了上去! 第143章 失忆 绑匪头子挨了一棍子,顿觉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转,分不清东西南北。 不等他缓口气。 陆寒生又是一棍子抡了下来。 这一棍直接打中绑匪头子的正面,因此他鼻梁被打断,鼻血涌了出来。 最后摇晃了几下,便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老大。” 那些手下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来,举起木棍便要往陆寒生的身上招呼。 然而就在这时。 安乐带着几名便衣警察冲了进来。 “都不许动,给我趴下!” 带队的警察组长掏出手枪对着屋里的几人。 绑匪头子已经被打昏。 那些人群龙无首。 顿时纷纷就放下了木棍,双手举了起来。 顾清烟把嘴里的苦味都吐光,抬头望着面前高大挺拔的身躯,心莫名的就安了下来。 他的背影如大山一般,让她感觉,即便天塌下来,也有他替她撑着。 她无需害怕,无需恐惧。 警察进来的那一刻,屹立不倒立在顾清烟面前的陆寒生却像是被山洪冲垮的大山,身形忽地一晃,木棍从他手中脱落,身体蓦然倒下。 顾清烟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心脏宛如被人揪住了一般,她惊惶地出声喊道:“陆寒生!” 陆寒生倒在地上,并没有立马就昏过去。 他听到了顾清烟的声音后,还偏头望向了她。 他躺在地上,安心地冲她扬了扬唇, “别怕,没事了。” 这几个字,好似用光了他的力气,唇刚合上,他也闭上了眼睛。 没人知道,陆寒生是怎么知道被敲了那么多下,还在头被敲中的情况下。 还能在短时间内清醒过来,并且第一时间挡在顾清烟的面前。 也没人知道,他得多大的执念,才能在浑身剧痛不已,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像个没事人一般的坚持到这一刻。 “清烟。” 安乐第一时间就是冲过去给顾清烟解开了绳子。 顾清烟一得到自由,就奔向不远处的陆寒生。 看着躺在地上,也不知道伤得到底多重的陆寒生,顾清烟跪坐在他身旁,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除了锦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护着她。 顾清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陆寒生让她恨不起来了。 这世间,有几个人能这般不要命的也要护你周全呢。 他真的是用命在保护她。 “陆寒生,你好好的,我不怪你了,我们……” 她看着他,几乎哽咽地说,“日后好好过。”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所以陆寒生,你不准有事! 警察很快就将那些人制服住了。 为了能防止有人受伤,医护人员也第一时间在外头等着救援。 警察将绑匪押出去后,医护人员就进来救人了。 由于陆寒生并没有出血的情况,医生一时也摸不清他伤得如何,只能先用担架将人抬上救护车送回医院,进行救治。 陆寒生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顾清烟就在门外等着。 这是顾清烟第二次来急救室这种地方。 和第一次截然不同的感觉。 第一次,她虽害怕,但手脚还是有力气的。 但这一次不同,她坐在椅子上,脸色是白的,身子是软的,手脚是冰凉的。 如果不是安乐环抱着她,她怕是会因为无力而滑落在地上。 陆寒生这次受伤惊动了老爷子。 老爷子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 到医院后的老爷子看着面色发白的顾清烟,当即就拧了拧眉,说, “你这副死样子,是让阿生在里面抢救也不得安生吗?” 顾清烟微微仰头,一双泪眸无助而不安地望着老爷子,嘴唇略微发颤地说了声, “对不起。” 老爷子被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给气着了,他对身旁的陆松说, “去找名妇产科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是。”陆松立即点了点头。 顾清烟蠕了蠕唇,想说她没事。 但她确实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也许因为她情绪起伏太大,让孩子不安了,他正在肚子里抗议。 陆松很快就找来了医生。 医生为顾清烟检查了一下,确定她肚子是没什么事情的,就是情绪太过于紧张,让她放松一些,不要把神经崩得太紧。 “那小子命硬,当年被人捅成那样,他都死不了,这一会儿,更不会有事。” 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顾清烟,还是真的觉得陆寒生是铁打的,死不了,面色从容的不像话。 顾清烟闻言,不由又抬眸看了老爷子一眼。 他冷静得让顾清烟觉得,里面正在抢救的不是他的孙子,而是某个与他无关的路人。 顾清烟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倒是忽地有点同情陆寒生了。 到底是她心理素质太低,还是豪门的人都这般的高心理素质。 人都在里头抢救了,为什么他们还能如此镇定。 反正她镇定不了。 她是眼睁睁看着陆寒生的后脑勺挨了一棍的。 要知道,后脑勺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当时那绑匪头子多么用力,顾清烟是有目共睹的。 厉衍被她那么一砸,都中度脑震荡。 更别说陆寒生被一个男人用木棍重击了。 那可是棒球棍,不是一般的木棍…… 事实证明,顾清烟的担忧不是自我害怕的心理。 陆寒生伤得算严重的。 重度脑震荡加背后多处和左臂骨折了。 真是祸不单行,之前刚骨折了右臂,这次折了左臂。 真正的左右成双了。 万幸的是颅内没有出血。 医生将陆寒生推出来的时候,他还在麻醉中,并没有清醒过来。 听到医生说没有颅内出血,没有生命危险,顾清烟才觉得压在胸口上的那块巨石被人搬走了一般,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只是清醒过来的陆寒生说的话,让顾清烟以及现场的另外四人都不由愣在了那。 “我这是怎么了?” 陆寒生刚问完顾清烟,不由抬手捂了一下脑袋,一脸痛苦。 “我不是在飞机上吗?我怎么会在医院,还伤成这样?” 顾清烟抿唇,下意识看向病房的其他人(安乐,老爷子,陆松,杨文)。 老爷子给了杨文一个眼色,杨文立即去把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过来后,问了陆寒生一些问题。 最后得出,他这是逆行性遗忘。 这是重度脑震荡患者确实会有的一种现象。 逆行性遗忘就是出事的人在清醒过来后,会不记得事发前,而且无法回忆事发前的一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 至于会失去多少记忆,这个因人而异。 而陆寒生现在的记忆就停留在两个多月以前,他还在国外出差回国的飞机上。 也就是说,他遗失了差不多近三个月的记忆。 失忆这个词,一般都只是出现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 顾清烟没想到现实,还真有。 只是为什么陆寒生的逆行性遗忘,记忆会停留在他出差回国的那一天呢? 顾清烟有点想不通,便私下询问了医生。 其实这种问题,医生也不好回答顾清烟。 人脑是最复杂的东西,谁也揣摩不了。 要不到答案的顾清烟只能作罢。 她在想,或许是陆寒生自己潜意识不想记得那两个多月的事情吧。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就只失去了和她闹翻后的那两个多月的记忆。 - 重度脑震荡患者清醒后会出现头痛、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 而这种症状,得持续两三周左右才会好转。 因此陆寒生之后的两三周里,每日都过得苦不堪言。 夜里睡不好,白天还时不时头痛,头晕,恶心什么的。 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瘦了下来。 住院期间。 身为堂弟的陆寒廷来看过陆寒生。 当时陆寒廷来的时候,陆寒生正在跟顾清烟卖惨,哄顾清烟低头亲他。 顾清烟被陆寒生烦得没办法,只能敷衍地低头在他的唇上碰了碰。 谁能想到,这一幕就被陆寒廷给撞见了。 陆寒廷来得不巧,一进门,就被强行喂了一把狗粮,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陆寒廷进门都进一半了,自然是没有退出去的道理。 提着果盘走向病床上,他主动跟病床上躺着的陆寒生打招呼,“生哥。” 陆寒生对陆寒廷这个不算亲的堂弟并没有多喜欢,但也没有多厌恶。 见他跟自己问好,他微微眨眼,嗯了一声,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陆寒廷知道陆寒生伤得有点严重,倒也不在意他的冷淡。 他偏头和一旁的顾清烟打招呼,“嫂子好。” 顾清烟微微颔首,让他坐。 陆寒廷点点头,便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因为陆寒生只能躺在床上,所以全程几乎都是顾清烟在和陆寒廷在说话。 陆寒廷是律师,他很会找话题。 这一聊,竟聊了十来分钟。 陆寒生即便再不厌恶这个堂弟,也开始不满了。 他到底是来看他,还是来看他老婆的? 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陆寒生顿时咳了一声,然后对顾清烟说, “老婆,喂我喝点水,我有点渴。” 这阵子照顾陆寒生都把顾清烟给练出秒回的本事了。 她几乎是在陆寒生话音刚落,就条件反射地应了声好。 顾清烟起身朝陆寒廷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去柜台上给陆寒生倒水。 陆寒生现在不适合做一些仰头仰身的动作,所以顾清烟便拿了一根吸管放入水杯里,然后端着喂陆寒生喝水。 陆寒廷看着顾清烟挺着微隆的小腹,一脸柔和的伺候陆寒生喝水,心口不由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那是一种妒忌加羡慕的情绪。 陆寒廷怎么说都是一名律师,察言观色,他最在行了。 陆寒生的不满,他已然瞧在眼里,他再不起身离开,就失分寸了。 因此陆寒廷便站了起来,他对陆寒生和顾清烟说, “生哥,嫂子,我律所还有事,我就先走啦。” 陆寒生早就巴不得他走了,自然是不会留他的。 至于顾清烟嘛,她倒是无所谓。 无非就是多个人少个人聊天的问题。 只是她和陆寒廷的关系也不适合长时间聊天,所以她点点头,也没多做挽留,“开车小心。” 陆寒廷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出了病房门的那一瞬间,陆寒廷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变得阴鸷无比。 陆寒生重伤自然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顾清烟肚子里的孩子却安然无恙,这让陆寒廷心中很是不爽。 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失手,就万万不能再做第二次。 顾清烟和陆寒生也不可能没有防备。 他若是再贸然出手,怕是容易败露。 想起刚刚顾清烟一脸温柔喂陆寒生喝水的画面,陆寒廷抬手拽了拽领带,心情莫名的烦躁。 那日之后,他总是常常梦到她。 梦中的她明媚妖冶,像个小妖精似的,勾着他的魂,让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可一睁眼,什么旖旎都化成云烟,她终究还是他不可触摸,只能暗暗觊觎的堂嫂。 这一刻的陆寒廷在想。 为什么她不是自己的妻子呢。 若是他的女人,他定会好好疼她,给她独一无二的偏爱。 - 陆寒廷一走,陆寒生就不喝水了。 他让顾清烟扶他去洗手间,他刚刚水喝多了,需要小解。 顾清烟也不扭捏,直接扶着他下床,跟他一起进了洗手间。 出来后,顾清烟便看到季慕白给她的微信发了消息。 【电影已经定下来了,元旦那日正式上映。】 元旦啊,那快了。 还有半个月就到元旦了。 顾清烟回复季慕白,【到时我一定去看。】 季慕白回了她一个微笑的表情,【好。】 陆寒生就坐在一旁,自然是看到了她聊天页面,看到她备注的昵称,不由问她, “谁是季大哥?” 他蓦地出声,把顾清烟吓了一大跳。 她偏头嗔了他一眼,“以后不许偷看我信息。” 陆寒生直男地问,“为什么不能看?” 顾清烟,“……” 隐私懂不懂。 算了。 指望他这种直男懂,她还不如指望木头开窍呢。 “我不喜欢。” 顾清烟也是直接回答他。 陆寒生闻言,不由被哽了一下。 他控诉地看着她说,“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明明出差之前,她对他没有那么冷淡的。 为什么她现在对他像是隔着什么似的,虽然表面看着没什么,可用心感受,还是能感觉得到有哪儿不对了。 顾清烟,“……” 不是她变了。 是他自己不记得了。 算了。 懒得和他多说。 顾清烟扯了一个笑脸,皮笑肉不笑地问他, “哪里变了?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么?” 陆寒生,“……” 还说没变呢。 笑容都不真心的。 陆寒生也不是傻子,他忍不住问她, “医生说我丢失了两个多月的记忆,这两个多月里,我们是不是吵架了?” 顿了顿,他才迟疑地问,“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陆总失去部分记忆,不会影响后面虐白莲的剧情,只是他失忆了,就处于弱方,比较容易让烟姐心软,没办法,谁让烟姐吃软不吃硬~ 第144章 键盘,搓衣板,榴莲,选一个? 顾清烟听了后面这一句,不由挑了挑眉。 他倒是心知肚明,知道他会惹她生气。 顾清烟可不会因为他失去了记忆,就轻易的将他做过的一切给抵消。 不计较归不计较,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的。 “嗯。你确实做了惹我生气的事情。” “你动手打了我。” “我打了你?” 陆寒生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清烟,简直不敢相信。 他怎么会动手打她? 可她又不像是说笑的样子,陆寒生不由失了几分底气。 他小声地问,“我真动手打你了?” 顾清烟扬了扬眉,“嗯哼~” 陆寒生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握住顾清烟的手腕,直接往自己的脸上打了过去。 顾清烟一脸懵逼。 手心一阵阵发麻,顾清烟看了他半晌,才忍不住问他,“你干嘛?” 陆寒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略微局促地看着她, “虽然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打你,但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动手打你就是我不对,我给你打回来,你别生气了。” 顾清烟,“……” 他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呆呆的。 看来脑震荡不仅让他记忆遗失,还让他性格有点突变啊。 以往的陆寒生哪里会做这种事情。 真是人一失忆,性格都给人感觉变了不少。 没说这样不好,就是有点不习惯。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打你还用你说啊,我当时就狠狠地给你一巴掌,打回去了。” 陆寒生,“……”小丑竟是他自己。 顾清烟甩了甩还有点发麻的手,无奈地说, “行了,都骨折了,还瞎折腾什么,好好躺着,养你的伤。” 都说了要好好过日子了,再翻旧账,也就没意思了。 顾清烟也不想再死拽着这件事不放。 毕竟家庭和睦,光靠陆寒生一个人,也和睦不起来。 关键点,还是在她身上。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那瞧不出来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假不生气的面容,思索了一会儿,才认真地和她说, “我第一次当人丈夫,如果做的不好,你可以说出来,我会改。” 顾清烟点头,“嗯。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就让你的儿子喊别人爸爸。” 陆寒生,“……” - 虽说遗失了两个多月的记忆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记忆不完整对于陆寒生而言,还是让他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顾清烟不在的时候,他常常卧在床上望着窗口,一望便是半个小时。 有时候顾清烟会觉得这样的陆寒生给人一种莫名心疼的感觉。 因为他发呆的时候,太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脸迷茫的样子,太不像过往的他了。 顾清烟将手中的保温盒放下,走到他的身旁坐下来,然后偏头看向他, “又在想什么?” 陆寒生偏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说,“等孩子出生了,我们补办个婚礼吧。” 顾清烟微微一愣,抬手挽了挽落在脸颊的鬓发,“怎么忽然说这个。” 她现在才五个月不到,距离孩子出生,还四个多月呢。 “不算忽然。” 陆寒生其实早在国外拍卖会那晚,就这么想了, “拍粉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欠你一个婚礼。” 顾清烟放下手,眸光略为复杂地看着他, “你在国外的时候,就想着要举办婚礼了?” 陆寒生点点头,“嗯。我知道我过去说了很多伤你的话,但是我说过会学着爱你是认真的。” 顾清烟闻言,瞳孔微微一颤。 “婚礼,本就是我亏欠你的。” 陆寒生倾身过去啄了啄顾清烟的唇,“身为陆太太却没有一场像样的婚礼,怎么都说不过去。” 顾清烟怔怔地望着陆寒生近在咫尺的面容,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突然在想。 如果他回国那天,顾霜儿没有割脉自尽。 她也没有和芷柔说那些话让他听见,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就好似他说的那般,如果没有她和芷柔说的那些话,他会先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而不是一开始就认定她是个恶毒女人,更不会打她,他们现在是不是很有可能,连婚礼都办完了? 很快的。 顾清烟就摇头,笑了。 这世间哪有什么如果啊。 顾清烟冲陆寒生微微一笑,倒是对婚礼没多大的期待, “再说吧,这还早着呢。” 陆寒生低眸看了看顾清烟的肚子,确实觉得现在说这个,好像早了点。 但他还是觉得,婚礼这种事情,应该要提前准备,这才能显得他重视她。 - 顾霜儿从陆寒廷那里得知陆寒生受伤并且还丢失了两个多月的记忆后。 趁着顾清烟不在,便过来探视陆寒生了。 因为失去了两个多月的记忆,顾霜儿此时在陆寒生眼中,还算是个好的。 所以面对顾霜儿的探视,他表面还算是和气的。 只是心里,却莫名地厌烦她。 并不怎么想搭理她。 若不是看在她是救命恩人的份上,陆寒生都想直接把人轰出去了。 怎么之前没觉得她这么惹人嫌? 顾霜儿想着陆寒生失去了两个多月的记忆,那他现在应该还是没有被顾清烟所影响,而对她不管不顾的。 她想着借此,重新拉一波好感。 望着病床上挂着手臂的陆寒生,顾霜儿略微心疼地说,“阿生,你受伤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陆寒生很直白地说,“这种事情不需要特意告诉你吧?” 顾霜儿,“……” 好像也是。 她又不是他的谁,他确实没有必要告诉她的。 顾霜儿忽然觉得和陆寒生沟通很乏力。 他现在有时候说话太直接了,常常让她下不来台。 然后他又不管,任由你尴尬地坐在那,自行消化尴尬。 轻叹了一口气,顾霜儿继续找话聊,“阿生,我带了新鲜水果过来,要不要帮你削一个?” 以往的陆寒生不觉得让顾霜儿帮忙削个苹果如何。 但现下,他很反感她的这些行为,总觉得哪儿都不对劲,心中莫名不喜。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用了,等下你姐姐会给我削。” 顾霜儿,“……” 什么时候开始,顾清烟都成了他挂在嘴边的宠儿了? 他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对顾清烟还那么上心! 顾霜儿心里各种酸水翻滚,手也不自觉地紧攥成拳。 她环视了一眼,假情假意地说,“姐姐去哪了啊?怎么这个时候没在你身边啊?是去忙了吗?”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顾清烟清冷的嗓音,“找我什么事?” 声先进来,人后进。 顾清烟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杨文和安乐。 顾霜儿倒是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她面色抽了抽,更尴尬了。 她稍微缓和了一下面色,然后微笑着对顾清烟说,“姐姐,我们的电影元旦就要上映了,你知道了吗?” 顾清烟巨冷漠地看着顾霜儿,压根不和她演戏, “就这点事情,也至于让你特意跑一趟来告诉我?” 顾霜儿被顾清烟这话给弄得更尴尬了。 她手握了握包包的链子,一双眸子遮不住怨毒地看了顾清烟一眼。 顾霜儿掩去眼底的怨毒,努力和颜悦色地说, “听说阿生受伤住院了,我来看看阿生。” 顾清烟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问她,“看完了吗?” 顾霜儿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看完了。” 顾清烟是连假装姐妹情深都懒得假装了,直接撕破脸皮地说道,“看完了就滚吧。” “姐姐你……” 顾霜儿下意识看向陆寒生。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直接轰人确实有点无情了一些,不由张了张嘴, “烟儿,你……” 陆寒生是想说她可以委婉一些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忽然收到了顾清烟冷眼一枚。 也不知道是顾清烟的冷眼杀气太大,还是陆寒生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惹毛过顾清烟,几乎是瞬间,他就忙不迭地转头对顾霜儿说, “你姐姐让你走,你就走吧。” 顾霜儿,“……” 她觉得自己今日过来就是让对这夫妻两人欺负她的。 她气得转身离去。 顾霜儿走后,陆寒生看着面色臭臭的顾清烟,莫名紧张了起来, “我……她……” 陆寒生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心虚的情绪哪来的。 总觉得顾清烟不喜欢看他和顾霜儿待在一起。 顾清烟直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头对她身后的杨文说, “杨文,你来喂你家陆总吃饭。” 说着,她直接转身,偏头不知对安乐说了什么,两人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陆寒生,“……” 她生气了吗? 陆寒生下意识看向杨文。 杨文不愧是跟了陆寒生些许日子的人。 他一眼就领会了陆寒生的意思,他顿时跟他说, “就是因为顾二小姐你才被夫人冷落两个多月的。” 陆寒生,“……”怎么不早点告诉他。 “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因为顾及到陆寒生的脑震荡没好,所以大家都没跟他说之前的事情,想着先让他恢复了,才说的。 谁知道顾霜儿今日就过来了。 杨文只能说自家陆总也是够背的。 好不容易才让夫人愿意搭理他,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夫人又气跑了。 杨文将这两个多月他所知道的点点滴滴都跟陆寒生说了一遍,尤其是顾霜儿做的那些事,他更是重点说。 听完杨文话的陆寒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他竟然还觉得顾清烟说话太直接,他就应该让杨文直接将她拖出去,省得她站多一秒,污染他病房的空气。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惹毛老婆的陆寒生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问杨文,自己应该怎么办。 “夫人还是很在意陆总你的,你之前在急救室的时候,夫人面色都吓白了。” “这样,我待会儿给夫人打电话,说你不小心摔倒了,把夫人骗回来,你再趁机和夫人卖可怜,再顺便道个歉。” 鉴于之前陆寒生为了哄顾清烟,而让杨文狂补哄女人知识。 杨文如今也算是能派得上用场了。 他把自己熬夜看的某部甜到掉牙的霸道总裁小说里男主哄女主的桥段说给陆寒生听, “噢对了,实在不行的话,你还可以跪键盘、跪搓衣板、跪榴莲求夫人消气。” 杨文一脸正经地说,“小说里,很多男主就是用这三招把老婆给哄好的,我觉得陆总你也可以试一试。” 跪键盘?跪搓衣板?跪榴莲? 陆寒生怀疑杨文是在公报私仇。 报复他让他全年无休,害他被前女友以没空约会为由而甩了的仇。 但陆寒生想着,万一能行呢。 虽然跪这些玩意有点丢人,但能把老婆哄回来,那就不算什么。 反正再丢人,他关起门来做,谁也不会知道。 陆寒生想了想,当即就对杨文说,“你去把你说的这些都给我买回来。” 杨文一愣,随后便是低头忍笑,“是。” “你笑什么?”陆寒生冷冷地睨了杨文一眼。 杨文顿时敛住笑容,说,“我给夫人打电话去。” 完了,他又忍着笑说,“我等下就去给你买键盘,搓衣板还有榴莲。” 陆寒生,“……” 他是不是在笑话他? 一个被前女友吐槽不能夜生活而被甩的人,有什么资格笑话他。 他至少还能跪给老婆看。 他呢。 连个让他跪的人都没有。 - 此时。 医院大门口。 顾清烟喊住了顾霜儿,“站住!” 顾霜儿微微回头,结果啪的一声,顾清烟一巴掌扇了上去。 顾霜儿捂住脸颊,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你干嘛打我!” 顾清烟冷冷地看着她,说,“诗意在剧组里摔下马是你干的吧?” 顾清烟在拍季慕白主导的那部电影时,还给秦诗意接了一部戏。 是一部古装电视剧。 她让蔡牧晴去谈合同的时候,女一号还是个二线女星,名气也还行的。 谁知道开机后,女一号忽然换成了顾霜儿。 秦诗意那个角色是女四,和女一号是情敌关系,有对手戏。 这不,前几日两人对戏的时候,秦诗意‘意外’摔下马,险些被马蹄子踩中,一命呜呼。 若不是幕后人员及时将她拖走,秦诗意怕是就凉了。 顾清烟知道顾霜儿这人狠,可她没想到她对秦诗意也那么狠。 如今的秦诗意远远对她构不成威胁,顾霜儿就如此歹毒地痛下杀手。 顾清烟不敢想象,上一世永远碾压顾霜儿一筹的秦诗意后来有没有被顾霜儿狠狠报复。 顾霜儿听了顾清烟的话,眼底微微掠过一丝慌乱。 不过稍纵即逝,快的令人看不清。 她一副听不懂顾清烟在说什么的神情,很是无辜,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全场的人都看见了,她是意外摔下马的,关我什么事。” 顾清烟幽黑的眼眸夹着洞察人心的精明,她就那样幽冷地睨着她, “人在做,天在看,你的报应很快就会来了。” 顾霜儿最近做过什么,她雇的那名私家侦探,拍得一清二楚。 现下她不便动她。 等电影上映,她把钱攒回本了。 她就让她从天堂摔下地狱。 现在就先让她得瑟得瑟,她越是得瑟,将来摔跟头的时候,才越痛。 手机忽然响了。 顾清烟直接当着顾霜儿的面接起了电话。 “什么?下床摔了?行,我马上回来。” 听着杨文说陆寒生为了追她,不小心脚踩滑,摔地板上了,顾清烟想也不想地带着安乐往医院大楼走回去。 顾霜儿望着顾清烟的背影,手捂着脸颊,一双漂亮的眼眸里尽是狠辣。 顾清烟你敢打我,这一巴掌,我一定加倍奉还! - 顾清烟刚走到病房的门口,就看到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瞧见她后,还语重心长的嘱咐她, “你是病人的家属吧,看好他啊,别让他乱动啊,这骨折还不小心摔倒,这是二次创伤啊,日后恢复就更慢了。” 医生的话让顾清烟不由揪了揪心。 她连连跟医生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就连忙进去看陆寒生。 杨文看到顾清烟,顿时先主动跟她道歉,“抱歉夫人,是我没看好陆总。” 顾清烟摆摆手,知道这事不能怪他的。 只能怪她一时负气,见不得他护顾霜儿。 忘了他忘了之前的一切,压根就不记得顾霜儿的真面目了。 但是他失忆就失忆,他就不能把鉴婊的能力提升一下吗? 顾清烟想想还是觉得他眼够瞎的。 顾清烟刚走到床边,陆寒生就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杨文都跟我说了,是我不好,不记得她对你做的那些事,还想着让你说话婉转一些。” 他仰头看着她,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带着几分讨好的望着她,像极了惹主人生气,试图哄好主人的宠物狗, “我应该第一时间让护士过来把她丢出去的。” 陆寒生轻轻地晃了晃顾清烟的手,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言语,都在透着他在讨好她。 见陆寒生面色有点苍白,顾清烟什么气也消了。 为了防止他再瞎惹自己生气,顾清烟直接给他上上课。 “不管我再怎么嚣张跋扈,你都应该站在我这边,无条件支持我,这才是好丈夫模范,懂吗?” 陆寒生心中想着总不能她要杀人,他还要支持的吧。 那肯定不行的。 但他学聪明了。 面上应和着懂了,心里却说犯法的事情,他还是要看着她的。 不管她想如何报复顾霜儿,他都不能让她的手染一丝鲜血。 如果她非要顾霜儿死,那就…… 让他来动手。 若他们之间,非要有人手染鲜血,那就让他来。 她的手那么好看,不该染上不该染的东西。 见顾清烟站着不说话了,陆寒生不由又晃了晃她的手,抬眸带着几分试探地问,“还生气吗?” 第145章 你现在好敏感 顾清烟哼了哼。 没说自己气还是不气。 陆寒生也不知她这什么意思,心想着真不会让他跪搓衣板或者键盘什么的,她才肯消气吧。 可是那东西还在送来的路上,他现在也没法跪啊。 这时,顾清烟忽然说,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气多了容易长皱纹,我才不气呢。” 陆寒生顿时眉开眼笑。 知道她这是不生气了的意思。 陆寒生赶紧顺着台阶下,用手指在顾清烟的手心里挠了挠, “我还没来得及吃饭,肚子好饿,你喂我?” 末了,他不忘补充一句,“杨文一个大男人喂我吃饭,总觉得怪怪的。” 顾清烟点头,“嗯。” 顾清烟去柜台那拿饭。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时候,陆寒生和杨文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后杨文便说自己有事,先走了。 顾清烟也没有挽留,直接说了句去吧,便将饭菜摆开,给陆寒生喂饭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 忽然有人送来了一个箱子。 陆寒生看着那个箱子,才忽然想起了他让杨文买的东西。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从外卖人员的手里接过箱子,还晃了晃时,他心跳都不由加速了几分。 他生怕顾清烟会忽然打开箱子,然后问他那是干嘛用的。 老婆都不生气了,谁要自虐去跪那玩意。 好在顾清烟也没有多问,她直接把箱子丢在一旁,便重新过来给陆寒生喂饭了。 陆寒生见顾清烟什么都没问,不由舒了一口气。 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顾清烟还是打开了那个箱子。 看着箱子里崭新的搓衣板,键盘以及一个榴莲,顾清烟一头雾水。 这谁买的啊。 榴莲买来吃的,她倒是可以理解。 可搓衣板和键盘是什么鬼? 顾清烟蹲在地上,不由问了病床上的陆寒生一句,“这是杨文买的东西吗?” 陆寒生早在顾清烟拆箱子的时候,一颗心就提得高高的。 这会儿听她这么一问,更是心头一跳。 不过她问的话,却是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只不过还没等陆寒生回话,顾清烟就自问自答,“他买搓衣板和键盘干嘛?” 顾清烟挠了挠头,思考道,“难道是买给家里的?” 陆寒生就着她这话,顺着回了句, “嗯,就是他买给家里的。” 顾清烟点点头,也没有多想,只说, “明天记得提醒他带回去。” “嗯。” 陆寒生巴不得杨文明天赶紧将这玩意给带走。 顾清烟打了个哈欠,困了,她将箱子合上,然后爬上床,准备睡觉了。 陆寒生就坐在病床上,眼巴巴地看着顾清烟爬上大床,觉得自己就是被主人冷落的小狗狗,可怜得很。 因为这次是多次骨折,顾清烟晚上都不准陆寒生过去跟他睡。 陆寒生觉得自己都很久没有抱过顾清烟了。 亲吻什么的,更是少之又少,而且还是蜻蜓点水。 根本不解馋。 这时候的陆寒生不由怀念起那个在顾家洗手间里,主动吻自己的顾清烟了。 她现在也和那时一般主动,多好啊。 顾清烟感觉到背后有股炙热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她不由起身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陆寒生。 “怎么了?” 陆寒生幽幽地看着她,“你就准备睡了?” 顾清烟点头,“对啊,有点困了。” “……” 陆寒生继续忽悠她过来,“你之前说能感觉到胎动了,我也想摸摸。” “他现在又没动,有什么好摸的。” 顾清烟支着脑子半卧在床,微微隆起的小腹因为她这个睡姿,显得格外明显。 “我就摸一下。” 不把人亲到,陆寒生觉得今晚睡不着觉。 顾清烟拿陆寒生没办法,便起身往他那边走了过去。 她挺着小腹对着他,“摸吧。” 陆寒生抬手隔着衣服摸了一下。 顾清烟见他沿着肚子摸,顿时就出声制止他,“你就搁上面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摸,别绕圈圈,我听人说,这样会导致孩子绕颈的。” 陆寒生顿时就抬起了手,不绕圈地摸了。 孩子确实很安静,没动,陆寒生意思一下,就不摸了。 顾清烟见他停手,说了句我回去睡了,便要转身。 然而陆寒生却忽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摆。 顾清烟回头看向陆寒生,眸光带着不解,“怎么了?” 陆寒生,“……” 他大概是头一个想吻自己妻子,却又不好意思直说的人吧。 灵光一闪。 陆寒生忽然故作痛苦地皱了皱眉头。 顾清烟见此,当即就问他,“是头又疼了吗?” 陆寒生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揉揉。” 顾清烟下意识坐了下来,抬手按在了陆寒生的太阳穴上。 之前陆寒生每一次头痛,顾清烟都会给他按揉太阳穴,帮他缓解痛意。 只是一开始的时候,陆寒生的头痛起来,需要吃药才能止痛。 每一次,顾清烟看着他痛得在床上打滚,心都不由跟着揪疼。 下意识想做点什么,帮他缓解一下痛意。 有一次陆寒生头痛,顾清烟想起以前顾母头痛的时候,自己给她按揉太阳穴,她会好很多,因此顾清烟当时便也给陆寒生按了。 按揉确实能缓解不少痛意,使人的情绪平静下来。 顾清烟见有效,所以后面只要陆寒生一喊头痛,她就下意识上前为他按揉。 陆寒生望着一脸柔和替他按揉的顾清烟,稍稍抿了抿唇。 他忽地抬手搭在她的后颈上。 顾清烟微微一愣,眸光带着几分疑惑地望着他。 陆寒生眸光深邃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地将她的脸拉向自己。 顾清烟好像明白陆寒生想做什么了。 她轻轻地眨了眨黑鸦般乌黑漂亮的睫羽,呼吸稍微紧促了几分。 顾清烟并没有制止陆寒生的行为。 任由他拉着自己的头压向他面颊,直到他性感的薄唇覆在自己的樱唇上。 两唇相贴,两人的心跳都不约而同地快了一下。 陆寒生眸光暗沉地看了顾清烟一眼,随后长驱直入,贪婪地吸吮她口腔的香甜。 顾清烟从一开始的被动承受,到慢慢的主动回应。 静谧的夜晚,安静的病房里,两人呼吸交缠,吻得格外缠绵。 分开时。 两人都喘得有点厉害。 顾清烟更是被吻得一双眼眸湿漉漉的,瞧着就格外的勾人。 刚松开她不到两秒的陆寒生一看她那勾人不自知的样子,立马又重新吻了上来。 顾清烟气都没喘直,便再度被吻住,她不由拧了拧眉,抬手轻轻地推了推陆寒生的胸膛,示意他适可而止。 别再吻下去了。 陆寒生却卷着她的唇舌,不依不饶。 有些人,就像是鲜甜的果汁,一旦尝一口,便再也舍不得收口。 只是亲着亲着,就变了样。 陆寒生可以行动的右手开始不安分地撩起顾清烟睡衣的下摆,就搁在顾清烟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处来回摩挲。 他常年握笔的指腹带着薄茧,指腹轻轻滑过嫩滑的肌肤,身体被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 顾清烟就像是被人掐住命脉一般,身前蓦地往前一倾。 她半趴在陆寒生的肩头上,声音都变了。 “别……” 她腰也是敏感部位,压根经不起他这般撩拨。 陆寒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地望着顾清烟,偏头看了她一眼, “你现在好敏感。” 他声音低哑地说着,可手却还在继续地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 顾清烟面色一阵羞恼,她气得一把将他的手从衣摆里拽了出来。 她确实比以前敏感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陆寒生吻她,她身体的反应也比之前大了许多。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陆寒生抱抱她。 这个想法从脑海里一掠而过,顾清烟的脸都忍不住爆红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饥渴了? 她还大着肚子,陆寒生还受着伤,她想什么呢。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反常,陆寒生平日里冷酷宛如冰山的眼眸,此时里面全都是勾人的春水。 他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暧昧地问她,“是不是太久没纾解,想了?” 陆寒生如此直白羞耻的话还是让脸皮略薄的顾清烟觉得面臊不已,她恼羞成怒地道了声,“没想。” “睡觉!” 顾清烟一把推开陆寒生,转身快速回到床上去躺着。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恼羞成怒的背影,不由低眸看了一眼自己。 他倒是想了。 可惜…… 身体不允许。 陆寒生叹了一口气,也躺了下来。 偏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顾清烟,他轻轻地道了一声,“晚安。” 还在为他那句带着颜色的‘想了’而感到脸红羞恼的顾清烟含糊地回了他句晚安,便闭上眼睛,催自己睡觉。 翌日。 杨文过来送文件。 刚要离开的时候,在门口那撞见了提着保温盒的顾清烟。 见杨文准备走,顾清烟下意识对他说,“杨文,你东西落下了。” 杨文微微回头,略为不解地看着顾清烟,“我落东西了?” 他环视了一圈,摇头说,“没有落什么啊?” 顾清烟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到一旁的柜台上,然后走到柜子前。 她拉开柜子门,将里面装着搓衣板键盘和榴莲的箱子给拿了出来,“你把它落下了。” 杨文当时就没反应过来,直接就回了句,“这不是我的啊,这是给陆总买的。” 顾清烟一愣,给陆寒生买的? 陆寒生买这个干嘛。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顾清烟蓦地笑了。 她阴森森地看着杨文,颇为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昨天的摔倒,是假的?” 杨文不懂事情怎么就这样了,他下意识摇头。 这时,洗手间的门传来了开锁的动静。 顾清烟下意识将箱子塞进杨文怀里,然后往门外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她还特意警告地看了杨文一眼。 杨文看了看已经躲在门外的顾清烟,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箱子,他心中祈祷陆寒生出来,千万别说什么不打自招的话。 不然他们都要凉凉了。 大概是你怕什么它就来什么。 方便出来的陆寒生看着门口,手里还抱着箱子的杨文,当即就说, “昨天的苦肉计用得很好,这个就不需要了,你赶紧拿走,别让我太太再看到了它。” 杨文,“……” 望着门口正一脸冷笑望着他的顾清烟,杨文心中哀默。 陆总,您自求多福。 顾清烟觉得自己可能脾气太好了。 才会让这两个男人觉得自己好欺骗。 她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就这么怕我再看到它?怎么?这箱子里的东西,你有特殊用途啊?” 陆寒生一听到这声音,差点把自己吓到灵魂出窍。 陆寒生机械地扭过头去,看着顾清烟那张分明布满笑意,可却让他心底拔凉拔凉的俏脸,陆寒生就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往头顶上窜。 “烟儿,你听……” 我解释三个字还没说完。 顾清烟就阴冷地一笑,“陆寒生,看不出来你演技还挺好的。” 确实很好,好到她竟然都没发现他昨天的脸色苍白是装出来的。 “我……” 陆寒生下意识上前想要去拉顾清烟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顾清烟走到杨文的面前,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了那块崭新的搓衣板往地上一丢。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眼底满满都是被欺骗戏弄的怒火,“不是喜欢玩苦肉计吗?” 她指着地上的搓衣板,对陆寒生说,“来,我成全你。” 这话就是让他跪的意思了。 陆寒生看着地上的搓衣板,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 让买的时候,他倒是想得开。 可是现在面临真跪时,男人的骄傲还是让他犹豫了。 只是一想到杨文之前说的,自己哄了顾清烟两个多月,都没把人哄好,陆寒生顿时就不敢犹豫了。 陆寒生双膝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杨文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别开了头,不敢看,怕看了会被‘灭口’。 顾清烟可没有什么同理心。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寒生跪在搓衣板上,还拿出了手机,给他的腿部拍了一个特写照。 然后直接发微信朋友圈里,并附带文字说:【这就是说谎骗人的下场。】 顾清烟并没有拍陆寒生的脸,就只拍了一双膝盖和搓衣板。 但知道她现在和陆寒生在一起的人都知道那是谁的膝盖。 傅锦瑟更是第一时间在下面留言说,【干得漂亮。】 单芷柔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包,附带文字说, 【清烟,不愧是你,厉害啊,敢能让大佬跪键盘,牛啊。】 江幸川直接发了一排憨笑的表情,然后打了一行字, 【卧槽,我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小嫂子,厉害啊,竟然能让陆哥乖乖跪搓衣板,真是驭夫有道啊。佩服佩服。】 季慕白就默默地点了个赞,什么也没说。 而另一边,同样是看到这张照片的顾霜儿却原地爆炸了。 一想到高高在上的陆寒生竟然像个妻奴似的,为顾清烟曲膝跪搓衣板,顾霜儿气到毫无理智。 她不顾身后正在给她做发型的发型师,直接伸手将梳妆台前的东西都给拂到了地上。 “贱人!” 顾霜儿无视身后吓得目瞪口呆的发型师,不断地砸东西发泄脾气。 发型师生怕她的怒火会波及自己的身上,连劝说都不敢说一句,就躲得远远的。 经纪人华姐听到动静进来一瞧,不由怒了,“顾霜儿,你发什么疯!” 顾霜儿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过一旁的手机,走出了化妆间。 华姐望着脾性愈发阴晴不定的顾霜儿,微微摇了摇头。 有些人,就算起点再高,一旦将一手好牌打烂,那就是自寻死路。 华姐觉得,顾霜儿再如此不顾场合发脾气,她还没真正火起来,就先凉了。 出了化妆间的顾霜儿直接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拨通了陆寒廷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便传来了陆寒廷不咸不淡的声音,“找我什么事?” “我要你立即派人杀了顾清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146章 一个长得和她很相似的女人 顾霜儿似乎忘了,她和陆寒廷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上下属的关系。 她如此口气,是多么的冒犯陆寒廷。 那头的陆寒廷抬手摘下眼镜,颇为好笑地回顾霜儿, “你这是在命令我?” 顾霜儿听着陆寒廷那分明没有多冷却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森感觉的话,稍微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缓和了语气, “我没有命令你。” 她带着几分讨好地说,“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对你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陆寒廷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不过是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能对我起什么威胁?” 陆寒廷原本会对顾清烟肚子里的孩子出手,也并非是因为惧怕对方的存在。 而是因为他看上顾清烟了,单纯地不想让她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罢了。 如今错失良机,他是不宜再出手了。 为了一个不足为惧的孩子曝光自己的野心,不值得。 在他羽翼未丰满之前,他绝不能让陆寒生知道他的野心。 不然他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至于顾清烟肚子里的孩子,只要除掉陆寒生,他捏死他,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轻巧。 只是就这样让顾清烟为陆寒生诞下孩子,陆寒廷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不爽。 他这个人占有欲强。 他可以不介意顾清烟是陆寒生睡过的女人。 只是一想到她曾为陆寒生孕育过孩子。 他心里难免会像是卡着一道刺一般,即便日后让他得到了顾清烟,他怕是也会怀有遗憾。 想起顾清烟之所以会成为陆寒生的女人,还是自己在幕后推波助澜。 陆寒廷就有种搬起石头的郁闷感。 若当时的他知道现在的他会对顾清烟一见倾心,他说不定就不会继续那个计划了吧。 很快,陆寒廷就摇了摇头。 不。 他还是会的。 如果计划没有改变,顾清烟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成为他拿捏陆寒生最大的武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清烟好像预知了他的计划,一顿猛操作,直接乱了他的整个计划。 说起计划失败。 陆寒廷对顾霜儿尤为失望。 她可是他千挑万选的棋子,可她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 非但没让陆寒生爱上她,甚至连他精心给她策划的借腹生子的计划都能搞砸。 如此蠢笨的女人,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陆寒廷没心情和顾霜儿废话,他直接便说, “以后不要没事给我打电话,要是让陆寒生知道你和我私下有联系,还密谋了那么多事情,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陆寒廷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霜儿在陆寒廷挂断电话后,气得直跺脚。 - 病房里。 顾清烟正卧在沙发上,一边看陆寒生跪搓衣板,一边惬意的啃着香蕉。 将最后一口香蕉吃掉,顾清烟优雅地将香蕉皮丢进垃圾桶里,然后不咸不淡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下回还敢骗我吗?” 陆寒生哪里还敢骗她。 这种滋味,他是再也不想品尝第二次。 他下意识摇头。 顾清烟微微挑了挑眉,看在陆寒生还受着伤的份上,她到底是没让他跪太久。 她看向杨文,说,“把你家陆总扶起来吧。” 杨文连忙将陆寒生扶了起来。 第一次跪搓衣板的陆寒生只觉得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腿都麻了。 杨文把陆寒生扶到床上躺好。 随后他赶紧将搓衣板收起来,然后给带走了。 杨文一走,顾清烟就起身走到陆寒生面前。 她伸手撩起他的裤腿瞧了一眼。 得,印子都跪出来了。 瞧着还怪惹人心疼的。 该! 让他骗她。 陆寒生见顾清烟一直看着他膝盖,以为她这是在心疼自己,不由缩了缩脚,不碍事冲她说, “不疼的。” 比起那日被人打十几棍,这点疼对陆寒生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顾清烟放下裤腿,幽幽看了他一眼,然后极为认真地说, “以后别骗我,我这人开不起玩笑。” 她痛恨欺骗。 陆寒生大概也意识到了顾清烟对被人欺骗一事极为敏感,不由起身抱了抱她, “抱歉,再也不会了。我只是见你生气了,想着找个理由把你喊回来。” “我不喜欢被人戏耍欺骗。” 顾清烟将头埋在陆寒生的肩头上,想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以前宋晨宇就经常骗我,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把我当成傻子一般的糊弄。” 她当时不是不知道宋晨宇在糊弄她的。 她只是心还没彻底凉透,对他还抱有几分期望。 只是宋晨宇到底是灭掉了她最后的期望。 她给过他机会的,是他不懂珍惜。 “陆寒生,如果我们要一辈子走下去,你就绝对不能骗我。一旦我发现你欺骗我,我绝不原谅。” 顾清烟先跟陆寒生说开,免得他将来犯了她的逆鳞。 “不会,再也不会了。” 陆寒生偏头亲了亲她的发顶,知道她是个多么敏感的人。 想到宋晨宇的背叛,顾清烟不由对陆寒生说,“陆寒生,如果有一天,你实在不想和我过了,你就说出来,别背着我出轨别的女人。” 陆寒生单手扣住她的后颈,很用力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间,“不会不想和你过的。” 顾清烟笑了笑,没说话。 她信陆寒生现在是爱她的,可她不信他会一直爱她。 就像宋晨宇,起初他又何尝不是真的爱她的呢。 只是后来…… 他终究把给她的爱也给了别人。 陆寒生到底会爱她多久,时间会证明。 她也没必要为未到来的事情伤感。 - 顾清烟到底还是心疼陆寒生的。 见他膝盖的印记挺深的,不由去找护士,要了点药膏回来替陆寒生涂抹。 陆寒生看着正在为自己上药的顾清烟,心间不禁一片柔软。 说她狠心吧,她此时又万千柔情。 说她不狠吧,她让跪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真是个又软又硬的女人,偏偏,他就喜欢得紧。 刚替陆寒生涂完药膏,顾清烟就接到了傅锦瑟打来的电话。 傅锦瑟在电话里问她,“和陆寒生和好了?” 顾清烟先是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在通电话,顿时出声回了一声,“嗯。” 傅锦瑟听到顾清烟和陆寒生和好,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 前阵子孟允棠来找她了。 他求她给傅潇潇捐骨髓,她不愿。 所以她很担心孟允棠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对顾清烟不利的事情来。 好在她和陆寒生和好了,有陆寒生护着顾清烟,傅锦瑟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傅锦瑟又问顾清烟,“你现在五个月了吧。” “嗯,刚五个月。” “转眼,我们烟宝都要当妈妈了。” 傅锦瑟感慨。 “你和厉衍现在不是也打得火热么?”顾清烟打趣她,“我看你们也该好事将近了。” 那头的傅锦瑟忽然沉默了下来。 顾清烟顿时嗅到了不对劲,她不由问傅锦瑟,“锦瑟,你和厉衍是不是出情况了?” “没有。” “锦瑟,你别骗我。” 顾清烟不信。 傅锦瑟无奈地叹息道,“好吧,我们这两天因为一点事情吵了一架。” “什么事情?”顾清烟当即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他某个前……前女友惹我不高兴了,我就跟他闹了一下。” “这样啊,那他前女友确实挺多的,这个没办法改变。” 顾清烟对厉衍就这一点最不满意。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傅锦瑟下意识对顾清烟说, “好了,厉衍回来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顾清烟也不打扰她,顿时应了声,“好。” 挂断顾清烟电话的傅锦瑟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下意识望向了门外。 只是进来的人却不是厉衍,而是别墅里的女管家, 女管家敲门进来,对着落地窗前的傅锦瑟微微一鞠躬,随后说, “少夫人,刚刚厉少打电话回来,说他今日不回来用晚餐了。” 傅锦瑟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女管家立即退了出去。 傅锦瑟转身,面向落地窗。 帝都下雪了。 外头一片雪白,一眼望去,无数是树木还是建筑,全都是银色。 傅锦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头正在飘着的鹅毛大雪,眼底一片涩然和黯然。 来帝都这么久,厉衍几乎每日都会回来陪傅锦瑟吃晚餐。 这是他第一次,说不回来。 傅锦瑟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 她苦笑,笑自己自作自受。 原来前几日,厉衍跟傅锦瑟求婚了。 可是傅锦瑟没答应,还和厉衍提分手了。 厉衍一气之下,就把她关起来了。 扪心自问,傅锦瑟觉得厉衍对她,真的是好到没有话说的。 她前半生,有疼她入骨的父亲宠着。 虽说今年吃了一两个月的苦头。 可遇见厉衍后,他的宠爱不低于她父亲给予她的。 他宠她,疼她,除了不让她离开他,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长久相处下来,傅锦瑟很难不动心。 可正是因为动心了。 傅锦瑟才愈发的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那般好的厉衍。 因为她,厉衍如今成了整个帝都的笑话。 人人都在背后嘲笑他交了一个离过婚,父亲还是谋杀犯的女朋友。 初到帝都的时候,傅锦瑟从不惧别人如何说她。 可如今,她惧了。 都说爱一个人,是见不得他受一丝委屈的。 早在傅锦瑟爱上厉衍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会被流言蜚语所左右。 她开始惧怕所有对厉衍不好的流言蜚语。 傅锦瑟不愿意厉衍成为他人的饭后余谈。 傅锦瑟觉得厉衍应该娶一个身世与他匹敌,能给他带来帮助和荣耀的豪门千金,而不是像她这种,连带出门,都有人评头论足的。 所以就拒绝了厉衍的求婚,却不想,彻底激怒了厉衍。 这几日,厉衍要傅锦瑟的时候,连措施都不愿意做,一心只想让她怀孕。 可厉衍并不知道,为了以防万一,傅锦瑟每一次和他发生关系,都会背着他,吃避孕药。 - 晏城。 顾清烟在傅锦瑟挂断通话后,一双眸子就暗沉了下来。 即便傅锦瑟掩饰的再好,可顾清烟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这世间,最了解傅锦瑟的人莫过于顾清烟了。 顾清烟了解傅锦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跟厉衍的前前前女友闹什么脾气。 所以,她是在说谎骗她。 锦瑟和厉衍到底怎么了? 顾清烟心里不由担忧了起来。 陆寒生从床上坐起来,见顾清烟一直站在窗前,挂了电话也不过来,不由下床走向她, “怎么了?” 陆寒生单手将顾清烟揽入怀中。 顾清烟微微转身,仰头看向陆寒生,一双漂亮潋滟的眼眸布满了担忧,“我想去帝都一趟。” 顾清烟总觉得现在的傅锦瑟,需要她。 这不是顾清烟第一次接完傅锦瑟的电话,就说要去帝都了。 陆寒生愣了一下,便问, “傅锦瑟怎么了?” 顾清烟说,“不知道,她没说,但我觉得她不对劲,我想去看看。” “你这大着肚子,去帝都,会不会累?” 陆寒生肯定是不乐意顾清烟大着个肚子跑外地去的。 但他也不能明说。 毕竟傅锦瑟在顾清烟心里,那可是比他这个丈夫还要重要的存在。 谁让顾清烟和傅锦瑟那是十几年的情谊。 而他和她总共在一起也就五个来月,期间还闹翻了两个多月。 哪能跟傅锦瑟这个十来年的闺蜜相提并论。 顾清烟摇头,“不累,我现在月份还小。” 肚子里的孩子很懂事,没怎么让顾清烟这个妈妈太辛苦。 除了肚子大了一些,顾清烟就跟没怀孕的人一般,一身轻松。 “一定要去吗?” 陆寒生再三询问。 顾清烟点头,“我必须去。” “我陪不了你,让安乐陪你。”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的脾性,一旦她下定决心,你是怎么都改变不了她的主意的,他也没有再阻拦。 顾清烟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在陆寒生住院期间,还要飞往帝都看闺蜜,有点不妥。 所以她临走前,主动给了陆寒生一个绵长的吻, “我就去几日,你在医院乖乖的。” 顾清烟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陆寒生的鼻尖,带着几分轻哄的味道在里头。 陆寒生抬手扣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墙壁上,狠狠地吻了一通,才放她走, “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顾清烟冲他嫣然的一笑,“嗯。我会的。” - 从晏城飞帝都,也就两个多小时。 顾清烟一下机,就给陆寒生回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平安到帝都了。 陆寒生接到顾清烟打来的平安电话,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顾清烟给陆寒生打完电话,就直接给傅锦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顾清烟便直接跟傅锦瑟说, “锦瑟,我到帝都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傅锦瑟一愣,“你怎么来帝都了。” “我想你了呗。” 顾清烟轻轻松松地说着。 可傅锦瑟却莫名地红了眼,她嗔她,“你啊你,真是胡闹。” 顾清烟嘟囔着撒娇,“你快来接我,帝都好冷啊。” “我马上去接你。” 傅锦瑟挂断电话后,立即给厉衍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傅锦瑟就单枪直入地说,“厉衍,我要出去。” 电话那头的厉衍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傅锦瑟知道他为什么拒绝,顿时就解释说, “烟宝来帝都了,你让他们送我去接她。” 厉衍沉默了片刻,便说,“我给他们打电话。” “好,你快点。” 傅锦瑟催促。 厉衍听着她那心急的语气,不由笑了。 被气笑的。 但凡她能把对顾清烟的一分心思放他身上,他也不至于连个女人的醋都吃。 傅锦瑟啊。 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着,她却一心只想着逃离他。 - 机场里。 顾清烟和安乐出来后,便去了一趟洗手间。 顾清烟出来得比安乐快,她洗完手,便站在门口那等她。 就在顾清烟等安乐的时候,忽然走来一个女人拍了拍她的肩头, “阿雪,你在这干嘛呢,走啦。” 对方挽住她的手肘,拉着她便要往外走。 顾清烟没动,而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陌生女人,“你是?” 那名女人像是终于发现不对劲,定睛一瞧。 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顿时道歉说, “抱歉,我认错人了。” 女人看了她一眼,又道:“不过你和我同学阿雪长得好像啊。” 顾清烟微微一笑,也没多想,只当对方是在缓解尴尬。 然而对方却一直看着她,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我越看你,越发觉得和我同学阿雪长超像的吖。要不是阿雪是独生女,我都以为你跟她是双胞胎呢。” 末了,她又嘀咕道,“简直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顾清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人的这个话题,只好以微笑来回复她。 女人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挺冒犯人的,顿时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恰好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轻柔的叫唤声,“阿珠,你在哪呢?” 认错人的那个女人顿时扬手喊道,“阿雪,我在这。” 那名叫阿雪的女人听到女人的声音,顿时就迈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女人对顾清烟说,“我真没骗你,你等下就知道你和阿雪长得有多相似了。” 顾清烟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却忽然对女人口中的阿雪起了几分好奇心。 随着那名叫阿雪的女人走近,顾清烟渐渐看清对方的样子。 看到阿雪那张和自己至少有七八分相似的俏脸,顾清烟的瞳孔剧烈一震。 【作者有话说】 嘿嘿~猜猜长得和烟姐相似的女人到底是谁~ 第147章 原来她只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存在 难怪对方会认错。 就连她望着阿雪那张脸,都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 阿雪也看到了顾清烟。 望着顾清烟那张和自己至少有八分相似的脸庞,阿雪倏然一愣。 女人上前挽住阿雪的手,一脸惊奇地和阿雪说,“阿雪,你看她长得和你好像啊。” 阿雪回神,冲顾清烟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长得和我这么像。” “你说她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吧。”阿珠也就玩笑的一说。 阿雪嗔了阿珠一句,“瞎说什么呢,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 阿珠望着顾清烟那张脸,忍不住说,“可是你们长得真的很像呀。” 两人好似忘了顾清烟这个当事人还在,便唠叨了起来, “人有相似有什么出奇。不是说某个视频app里,还有网红小孩子长得像国家的某个大领导的么。难不成长得像就是父子了么?” 阿雪这话就有点深意了。 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顾清烟望着阿雪那张脸,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阿珠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好像也是哦。” 阿珠又提议,“不过你们长得挺像的,阿雪,要不你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茫茫人海,难得有缘相识,这说不定是缘分呢。” 阿雪下意识看了顾清烟一眼。 那一眼,颇为幽深。 顾清烟轻笑,柔声地婉拒了阿珠的好意, “换联系方式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不是帝都人,不常在帝都,以后未必会再见。” 这时,安乐从洗手间出来了,顾清烟顿时冲两人颔了颔首, “抱歉,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我们是不是冒犯到她了啊。” 阿珠后知后觉地挠了挠腮帮。 阿雪望着顾清烟的背影,眸底掠过一丝幽光。 她看向阿珠,柔声说道, “人家也有爸妈,你说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人家能高兴?” 阿珠恍然大悟,“对哦。” 阿珠略微丧气看着阿雪,一脸苦恼地说,“阿雪,我太笨了,都不会说话。” “好了,你已经很好了。” 阿雪抬手揉了揉阿珠的发顶,声音温和,宛如涓涓流水, “快出去吧,我爸妈他们估计都等久了。” 阿珠点点头,挽住阿雪的手肘,与她一同走出了洗手间。 顾清烟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刻意在门口等阿雪她们。 再度遇上,她也觉得挺巧的。 阿雪和阿珠都没想到会在机场大门口再和顾清烟遇上。 阿珠一看就是那种大大咧咧,比较活泼热情的人。 看到顾清烟的第一时间,便挥手和她打招呼。 倒是阿雪,稍微矜持,只是疏离地冲顾清烟颔了颔首。 阿珠倒是想过去和顾清烟说声对不起的。 但阿雪却挽着她往不远处停靠着的轿车走去。 轿车里。 下来了一对夫妇。 夫妇两人都保养得不错,瞧上去,不到四十的样子。 而且看上去都挺和蔼的。 顾清烟略微讥讽地勾了勾唇。 真是难以想象看着如此和蔼的他们,也会做出抛弃孩子的事情来。 那对夫妇也瞧见了顾清烟,隐隐觉得她有点眼熟,刚要定睛一瞧时,阿雪却忽地挡在了两人面前。 “爸妈,你们看什么呢,我肚子好饿啊,咱们快回家吧。” 阿雪握住她母亲的手,娇滴滴地撒着娇。 “好好好。咱们这就回去。” 阿雪的母亲温柔地抚了抚阿雪的发顶,一脸的温柔。 就连一旁阿雪的父亲也是一脸温和宠爱的望着阿雪。 一家三口,很是和乐融融。 顾清烟望着这和和睦睦的一幕,垂眸,嘴角勾起一丝冷嘲。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特意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如今来一趟帝都,倒是撞上了。 她想,也许陆寒生说得挺对的。 有的人生来就是富贵的命,就好像她,生来就是被抛弃的命。 最可笑的是,抛弃她的那一家子人,连她的存在,都不承认。 心痛吗? 那倒不至于。 从她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没什么可心痛的。 只不过阿雪之前在洗手间里说的那句独生女,稍微有点刺到顾清烟的心了。 原来她只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存在。 —— 傅锦瑟很快就接到顾清烟了,只是见她神色不太对劲,便用肩头撞了撞她, “在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 顾清烟回神看向傅锦瑟,忽地说,“我刚刚看到有个长得和我很相似的女人。” “有多相似?”傅锦瑟问她。 顾清烟笑着调侃,“跟照镜子似的。” 不愧是十多年的铁闺蜜了,傅锦瑟几乎是一听,就明白顾清烟什么意思了, “你怀疑她有可能跟你有血缘关系?”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也许这就是血缘的感应吧。 早在她看清阿雪面容的那一刻起。 她就知道,阿雪是她血缘上的亲人。 “要不要我让厉衍帮你查一查帝都,有哪家女儿长得和你相似吗?” 顾清烟的表情过于风轻云淡,以至于傅锦瑟也不是很能看出来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 “不了。” 顾清烟摇了摇头,“我没有要认亲的打算。” 她之前想找出他们,也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不要她而已。 但现下,好像也无需多问了。 人家都说了只有一个独生女。 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顾清烟不喜欢将心思放在没必要的人的身上,她偏头看向傅锦瑟,问, “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和厉衍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知道瞒不住,傅锦瑟索性也不瞒了,“厉衍前几日跟我求婚了,但我拒绝了他。” “为什么拒绝?” 虽说她们分隔两地,可经常联系,因此顾清烟知道这几个月里,傅锦瑟和厉衍两人日常有多虐狗。 简直比她和陆寒生更像一对夫妻。 厉衍又那般的宠傅锦瑟,顾清烟不懂傅锦瑟为什么会拒绝厉衍。 这不是喜事一件么。 傅锦瑟长叹了一口气,眼底带着几分自卑, “烟宝,我配不上他。” 顾清烟心头猛地一阵刺痛,“锦瑟……” “我一个离过婚的落魄千金,而且父亲还是个谋杀犯,这样不堪的我,如何配得上厉衍那样的天之骄子。” 第148章 你想离开他? 傅锦瑟自菲薄的话让顾清烟的喉咙像是卡了一根鱼刺一般的难受,她眼眶不禁泛了红, “锦瑟,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以往的傅锦瑟多么骄傲啊。 可如今,她却开始自卑了。 原来家庭的变故,真的能使人面目全非。 傅锦瑟看着顾清烟,眼底藏着无尽的嘲弄。 “过去我爱而不得,如今我想要的爱情就摆在我的面前,可我却像个胆小鬼,不敢去触碰。” 都说爱情十有九悲。 过往傅锦瑟对孟允棠爱而不得。 如今在厉衍强势的攻略下,软了心,却害怕去要一个长久的关系。 一旦她真的答应嫁给厉衍,厉衍不仅失去了厉家的继承权,还会因为娶了她,成为帝都上流圈子的饭后笑料。 到时候,大家都会说。 厉衍啊,娶了一个离过婚,还有个谋杀犯父亲的女人为妻。 或许一开始厉衍不会在意这些。 可以后呢。 流言蜚语下的爱情,就像是那薄薄的纸片,一撕就碎。 傅锦瑟没有勇气去尝试。 她害怕有一天,她沉浸在厉衍编制的美梦里,然后有一天,厉衍却亲手将她的梦给撕碎了。 摔倒一次不可怕。 最怕的是,你曾被人高高捧起,却又被对方狠狠摔下来。 那才真的是,粉身碎骨,痛不欲生。 傅锦瑟的言语间,都在透着一股脆弱,需要安慰,顾清烟想也不想地倾身过去抱住了她, “锦瑟,你别把自己缩起来。” “厉衍若是真的爱你,他就不会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干扰的。” 顾清烟安慰傅锦瑟。 傅锦瑟骄傲的底气都源于她那个疼她入骨的父亲。 可现在,能给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倒下了,她不可一世的骄傲也随着被打碎。 即便后来又出现了一座高山(厉衍)为她遮风挡雨。 可傅锦瑟,终究像是失去了光亮的明珠,丢失了她骄傲的底气。 傅锦瑟轻轻一笑,到底是不自信的, “烟宝,我怕。” 傅锦瑟将头埋在顾清烟的肩头上,声音低哑,隐隐带着几分无助和惶然, “我怕流言蜚语终会耗光他对我的爱。” 于傅锦瑟而言,厉衍是救赎。 如果救赎忽然变成深渊,那对傅锦瑟而言,无疑是致命的一击。 如果一开始就不曾见过光那倒好。 可如果遇见了,还拥有过,若失去,那必定生不如死。 “锦瑟……” 谁也不能保证厉衍会爱傅锦瑟一辈子,顾清烟欲不能。 顾清烟带着几分鼻腔地问她,“你想离开他?” 傅锦瑟身体蓦地一僵,随后她声音沙哑地说, “我不可以那么自私,看着他被人议论而还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付出。” 顿了顿,她才又说,“他对我很好,我不能忘恩负义。” 因为在乎,所以才害怕他被人非议。 因为在意,所以想要他余生过得更好。 傅锦瑟的话让顾清烟心头宛如被人扎进了一把锥子。 锦瑟觉得自己和厉衍继续在一起就是忘恩负义? 她的锦瑟这阵子都承受了多少非议,才会把自己看得如此低微? 顾清烟很心疼。 她的锦瑟本该是天上的明珠,如今却落得这般黯然无光。 甚至还如此不自信。 顾清烟看得出来,傅锦瑟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顾清烟曾经抑郁过,所以她很担心傅锦瑟继续和厉衍在一起,她会被流言蜚语所影响,继而抑郁。 人一旦进入死胡同,若不想办法解决,会逼死自己的。 顾清烟是赞同两人暂时分开的。 所以她问傅锦瑟,“离开他后,你想去哪?回晏城吗?” “不。” 晏城她是不可能回去的了。 有个地方,傅锦瑟倒是很想去。 “去f国吧,我想我也该把自己丢弃的东西捡回来了。” 傅锦瑟说的是f国的一个经纪公司。 十八岁那年,傅锦瑟凭借顾清烟给她拍的一组艺术照,曾吸引了无数的星探。 有挖她去当明星的,也有挖她去当模特的。 期间,就有个著名的模特经纪人想要签傅锦瑟,想要把她打造成国际名模,但被傅锦瑟回拒了。 因为签约那家经纪公司,她十年内不得结婚生子。 当时傅锦瑟爱孟允棠如痴,爱到不惜用婚姻来捆绑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十年不结婚。 所以她就放弃了那个名额。 对方恨铁不成钢,说了句‘为了男人,放弃大好前程,她会后悔’,就走了。 事实证明,女人可以追求爱情,但千万不要为了爱情放弃事业。 因为一旦失去爱情,你将一无所有。 傅锦瑟也是确确实实的后悔了。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就在前不久,那名经纪人又联系她了。 大概是听说了她在国内的遭遇,想看看,她会不会心动吧。 傅锦瑟确实心动了。 四年前,她放弃了梦想,只为爱孟允棠。 如今,她重拾梦想,只为自己。 拒绝厉衍的求婚,不仅仅是因为流言蜚语,不想看他被人议论。 更多的是,傅锦瑟想真真正正地为自己活一回。 至于为什么要提分手。 十年不得结婚生子,傅锦瑟又如何敢要厉衍等她。 人的一生,能几个十年呢。 何况,傅锦瑟不觉得厉衍能等她十年。 身为闺蜜,顾清烟自然是赞同傅锦瑟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的。 只是厉衍那边…… 顾清烟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厉衍好好地谈一谈了。 很快就到了厉衍的锦园别墅。 别墅里。 厉衍已经回来了。 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慵懒随意地交叠着一双大长腿,液晶电视开着,只是他的心思似乎不在电视上,视线毫无焦距,显然是走神了。 傅锦瑟领着顾清烟进门。 厉衍听到动静,偏头望了过来。 傅锦瑟看着说今晚不回来的人忽然出现在别墅里,不由愣了愣。 倒是顾清烟一看到厉衍,连忙出声道,“打搅了。” 厉衍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你是瑟瑟的闺蜜,若喜欢,长久在这里住下,我都没意见。” 只要不拐走他的女人,厉衍不介意家里添双筷子,多喂一张嘴。 长久住下就不必了。 即便她想,陆寒生也不见得会同意。 “我来看看锦瑟,就叨扰两日。” 顾清烟客客气气地说着。 厉衍点头,转头便吩咐佣人去把客房收拾出来,给顾清烟住。 傅锦瑟则是吩咐厨房给顾清烟做点吃的。 顾清烟连忙说不用,“不必麻烦了,我在飞机上吃了飞机餐,现在还不饿。” 傅锦瑟见她不是在客气,而是真的不饿后,便让佣人不用去准备了。 顾清烟见厉衍一直盯着傅锦瑟,明显是有话要跟她说的样子,她就识趣地跟傅锦瑟说, “锦瑟,我有点累了,你让佣人领我去客房吧。” 傅锦瑟点头,唤来佣人,让她领着顾清烟和安乐一起去了客房。 顾清烟一走。 厉衍就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傅锦瑟的面前。 厉衍将傅锦瑟抵在楼梯口的墙壁上,一双生来就这般含情的眼眸带着幽怨地盯着她, “傅锦瑟,你想出国?” 没想到厉衍会知道这事的傅锦瑟微微一愣。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仰头,一双眼眸带着薄怒地望着厉衍,“你监视我?” 【作者有话说】 一章四千字,你们觉得少,那我就分两章吧~ 你们就是看章数不看字数的人,回头要是加更,我也得分好几章才行。 不然你们见只有一章,觉得加更和没加更没区别。 哎,我也太难了。 第149章 她以为他要打她么? “我不想的。是你逼我的。” 厉衍抬手钳住傅锦瑟的下颌,一双含情的眼眸尽是哀怨地盯着她, “瑟瑟,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离开我出国!” 傅锦瑟望着厉衍带着几分受伤的眼眸,不由垂下了眼眸, “你对我很好,是我不懂感恩。” “厉衍,你要的我给不起。” 她忽视心头宛如刀割般的疼痛,几乎哀求地说, “放我走,行吗?” 厉衍眼睛瞬间泛红了起来。 他好笑地望着傅锦瑟,呵呵冷笑了两声。 蓦地,他敛住笑意,大手钳住她的下颌,目光几乎阴鸷地注视着她, “傅锦瑟,是不是不管我对你多好,你都不会爱我?” 傅锦瑟对上厉衍那双好似染了血的红眸,忍着窒息般的疼,面无表情地说, “厉衍,我早就说过,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何况你我之所以在一起,不过是我为了烟宝而不得不屈服而已。” “好一个不得不屈服!” 厉衍忽然扬拳挥向傅锦瑟。 傅锦瑟下意识闭眼。 拳风擦过她的耳侧,吹起了她耳边的秀发,随后重重地砸在她耳后的墙壁上。 咚的一声,听得人心头发慌。 傅锦瑟蓦地睁眼,她微微偏头,看向他砸向墙壁的手。 他这一拳力气很重,都流血了。 望着从拳缝里缓缓流淌下来的血水,傅锦瑟只觉心口好似被针扎过一般,刺刺地生疼。 想起刚刚像只鸵鸟似的缩着脖子的傅锦瑟,厉衍嘲弄地勾了勾唇。 她以为他要打她么? 他厉衍是有暴力倾向。 但还不至于会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厉衍收回拳头,眸光深沉不见底地望着傅锦瑟,偏执地说, “傅锦瑟,就算你不爱我,你也得给我留在这,哪儿都不准去!” 厉衍说完,直接夺门而去。 随着砰的一声,傅锦瑟身子瘫软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眼睛近乎通红。 眼前忽然多了一道阴影,傅锦瑟仰头一看。 见是顾清烟,她伪装的冷漠,瞬间崩塌。 顾清烟望着眼眸一片猩红的傅锦瑟,心疼不已地唤道,“锦瑟……” 刚刚她就在楼上,自然也看见了她和厉衍争执的画面。 傅锦瑟望着顾清烟,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无声无息地往下掉。 顾清烟被傅锦瑟这般无声无息的落泪给弄得心都要碎了。 她俯下身去,宛如慈爱的母亲拥抱自己的孩子一般,抱住傅锦瑟的头,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了怀中。 顾清烟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顶,小奶音柔情似水, “难受了就哭出来吧,别忍着。” 傅锦瑟坚守的心房瞬间崩塌。 她将头埋进顾清烟的怀里,小声的抽噎。 双面刀,从来都是伤人又伤己的。 为了让厉衍放自己离开,傅锦瑟不惜说一些违心的话来逼他放手。 可当厉衍被她违心的话伤到时,傅锦瑟心里的痛却丝毫不比厉衍少。 - 傅锦瑟哭累了,就在顾清烟的怀中睡过去了。 顾清烟唤来安乐,让其将傅锦瑟抱上楼去。 她则是一直在楼下等厉衍回来。 厉衍是凌晨一点才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 不过人没醉。 看到顾清烟坐在沙发上,这个点没休息,他还颇为不解地问她了一句,“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 顾清烟也很是直接地说道。 厉衍扯领带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静默地看了顾清烟两秒,迈步走了过来。 “你想说什么。” 厉衍问她。 顾清烟看了一眼他包着纱布的手,“你手没事吧。” 厉衍摆手,“小伤。” 顾清烟点点头,也不跟他玩什么委婉那一套,直接就问他,“你爱锦瑟吗?” 厉衍扯下领带丢在沙发上,然后嗤笑,“整个帝都谁人不知道我爱她入骨?” 顾清烟并不在帝都,所以帝都的人如何传的,她不清楚。 但她从厉衍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对锦瑟的在意,她当即就说, “如果你爱她,就放她走吧。” 厉衍瞬间翻脸,他起身一脚踹在了茶几上,面色阴郁得吓人。 “如果你是来带她走的,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厉衍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顾清烟以前不是没有看见过他打架的样子。 可饶是如此,顾清烟还是被此时此刻暴怒如狮子的厉衍给吓了一大跳,心跳微微加速。 很快,顾清烟就平息好加速的心跳,依旧无畏地看着厉衍,说, “厉衍,你还不明白吗?锦瑟是为了你,才会一心想要离开的。 你越是逼她,她越是像乌龟似的,缩着头不愿出来。” 厉衍登时就没声了。 他眸光晦涩不明地望着顾清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清烟继续说,“锦瑟她就像是被人折了翼的鸟儿,光是细心圈养,是拯救不了她的。 你得让她重新飞起来,你得让她找回自信,她才能有底气与你在一起啊。” 厉衍滚了滚喉头,没做声。 顾清烟也知道让喜欢的人离开自己是一件多么难以取舍的事情。 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傅锦瑟黯然下去。 顾清烟苦口婆心地与厉衍分析如今的局面, “我不知道如今帝都的人都怎么说锦瑟的。 傅伯伯确实犯了法。 即便锦瑟用尽一生,也洗刷不掉傅伯伯犯下的罪名。 只要锦瑟她还是傅锦瑟,那外界那些难听刺耳的声音就不会因此而消停。 即便锦瑟一时妥协,与你在一起。 可外界的流言蜚语,终有一天,也会将你和她都击垮。 到时候,她痛苦不堪。 而你,未必不会因为外界的声音,而开始变得嫌弃她。” 想起傅锦瑟睡着后的呓语,顾清烟更是心酸不已。 流言蜚语到底多可怕,才能将一个人的自信都摧残得一点都不剩。 听着锦瑟睡着后仍旧一口一个不配的呓语着,顾清烟的心就像是上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 厉衍目光冰冷地看着顾清烟,对她后面那句话,极其不满, “机会都没给我,你们又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嫌弃?” 顾清烟也是丝毫都不委婉的,她直言道, “万事都没有绝对。人心易变,我敢说,就是你自己,也不敢百分百地保证,你将来会爱锦瑟依旧。” 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定呢。 顾清烟只看当下。 她只知道傅锦瑟如今处于痛苦的环境里。 她被流言蜚语伤得体无完肤。 而厉衍,病没有保护好她。 “厉衍,锦瑟经不起伤害了。 在她看来,你是拉她出深渊的神明。 若未来有一天,连你都嫌弃她了,她将万劫不复。” 人心易变这词,顾清烟是真真切切体会过的人。 她不信厉衍在日复一日的耻笑中,仍旧爱傅锦瑟如初。 同样的,她更希望看到傅锦瑟做回以前的傅锦瑟。 而不是现在这个,空有一身漂亮躯壳,却早就失去了光彩,变得不自信的傅锦瑟。 锦瑟是改变不了她父亲是谋杀犯的事实了。 但她可以自信起来,人只要有了自信,流言蜚语,皆伤不到她分毫。 锦瑟如今之所以自卑,皆因她现在一无所有。 一个一无所有,吃穿用度全靠男人的女人又哪有底气去赌那个赠予她荣华富贵的男人会一辈子都不嫌弃她,会一直爱她。 厉衍蠕动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碍于不知如何反驳,又什么都没说。 顾清烟的目的是劝说厉衍让锦瑟出国。 所以她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厉衍,你放她飞吧。” “只有让锦瑟重新飞起来,她才能变回原来的锦瑟。” 厉衍重新坐了下来,他问顾清烟,“你们都说了什么。” 厉衍很清楚,顾清烟不可能无缘无故跟他说这些的。 必然是傅锦瑟和她说了什么,她才会忽然跟他说这些话。 顾清烟自然不会瞒着他,当即就直言道,“锦瑟说她配不上你,不敢要你的爱。” 厉衍瞳孔倏地一收缩,他胸口微微起伏,有点被气着了, “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她哪里配不上我了?” 为了贬低自己,厉衍也是拼了, “我他妈就是一个大老粗,她和我在一起,就是鲜花插牛粪上差不多,我配她那是高攀,她怎么就配不上我了!” 顾清烟差点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但显然,无论是此情此景还是气氛,都不适合笑。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说,“锦瑟她心里是有你的,前面你负气离开,她还哭了。” 瑟瑟哭了? 厉衍蓦地一怔,他下意识抬眸看向顾清烟。 顾清烟看着他,说,“锦瑟去f国,并非是为了逃离你而做的决定。” 她解释,“四年前,锦瑟为孟允棠放弃了一次可以成为国际超模的机会。 我想她现在一定很后悔的,所以这一次,她才会选择对方的邀约。” 大着肚子等了厉衍一宿。 顾清烟也是困了,她打了一个哈欠, “厉衍,爱是成全,不是占有。你好好想想吧。” 顾清烟觉得自己熬不住了,说完就起身上楼了。 厉衍在顾清烟上楼后,一个人在原地坐了将近半个多小时。 随后他也起身上楼了。 - 傅锦瑟睡得迷迷糊糊,身上忽然被人压住。 她不得不睁开眼,却见厉衍赤着身撑在她身前。 望着那厉衍那一身令人血脉偾张的肌肉纹理,傅锦瑟不由一愣。 她再低眸看了看自己,身、无、寸、缕。 傅锦瑟难以置信地抬眸看向厉衍,张嘴刚要问他发什么疯,结果就被厉衍狠狠地吻住。 第150章 别找借口,你就是想甩了我 双手被十指紧扣地扣在床上。 傅锦瑟就像是飘荡在海面的船只,海浪冲过来,她被拍打得摇晃不定。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忽地又一阵海浪涌起,她便再度摇曳了起来。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 傅锦瑟闷头埋在枕头里,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水似的,浑身湿哒哒的。 厉衍汗水涔涔地趴在她的身上,边喘气,边问她,“多久?” 傅锦瑟略微迷茫地嗯了一声,问,“什么多久?” “要去多久。” 傅锦瑟好像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她不由扭头看向他,眼底带着诧异,“你愿意让我走了?” 厉衍拧眉纠正她,“我只是同意让你出国,没同意让你甩了我。” 傅锦瑟明白厉衍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是同意让她出国,却仍旧要维持交往的关系。 傅锦瑟觉得自己真的耽误不起他, “厉衍,我至少要深造四年,期间还不能结婚生子,你没必要……” 没等傅锦瑟的话说完,厉衍就直接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要多久?” 说完,他埋头去亲她纤细的天鹅颈。 傅锦瑟被他亲得浑身酥麻,话不由自主地就吐了出来, “十年。” “不就是十年么,老子等得起。” 厉衍将她翻了个身,欺身而下。 傅锦瑟下意识扬起身子,手环住他的脖颈,平日里那双清冷孤傲的厌世眼此时此刻也变得迷离妖冶,万千风情。 她轻吐气息,声音因为他的动作,微微发颤, “厉衍,我说的是十年,不是十天。” “那又如何?” 厉衍不以为然地吻了吻她性感的锁骨,声音暗哑,“十年不结婚生子而已。” “有没有规定十年里我不能碰你?” 他忽地往下一咬。 傅锦瑟疼得拱起身子,下意识摇头,“没有。” “那不就行了?” 厉衍舔了舔她被他咬出牙印的地方。 傅锦瑟身子微微一颤,抱住他脖颈的手,瞬间插入了他后脑勺的短发里。 她轻喘着气说,“我至少四年不能回国。” 厉衍气恼地撞了撞她,“我不能去看你?” 傅锦瑟的头撞上了床头,发出咚的一声。 厉衍忙伸手护在了她的头顶上,随后继续,“瑟瑟,别找借口,你就是想甩了我。” “说什么配不上我,都不过是你不爱我,想要将我弃之的理由罢了。” 他愤怒地惩罚她。 “我没有……” 傅锦瑟下意识为自己辩解。 厉衍低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唇,“那为什么说分手?” 傅锦瑟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不等她开口,厉衍忽然握着她的手来到了自己的心脏处,一双生来就那般深情的眼眸带着几分自嘲地凝视着她, “瑟瑟,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伤害不到我,可是你一句话,就能把这里,扎出血来。” 他把她的手按在心口上,一脸受伤地说道, “瑟瑟说要分手的时候,这里很疼。” 掌心下的心跳强劲而有力,傅锦瑟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脏随着喘息起伏。 傅锦瑟眼眶一点点地在涨红,“对不起。” 随着她的道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狠狠砸了下来。 眼泪滑落在枕头上,直接浸湿了她耳后的那一片秀发和枕头巾。 “别哭。” 厉衍扬手拂去她眼角处即将落下的第二颗眼泪。 “被分手的人又不是你,你哭什么呢,要哭也该是我哭不是?” 他自嘲的笑。 傅锦瑟下意识摇了摇头。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随着她的摇头,晃得哪儿都是。 厉衍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叹息道,“哭成这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要把你给甩了。” 傅锦瑟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倒是肆意地飞滚。 见她眼泪没完没了,厉衍开始变得手足无措。 傅锦瑟很少哭。 即便在床上被欺负狠了,她也只会咬他,都不哭的。 如今却哭得像个泪人,厉衍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他低头将她的眼泪一一吻干,几乎哀求说, “别哭了,再哭,我就要给你跪下了。” 傅锦瑟很少这样大哭。 尤其是跟了厉衍后,更是一次都没有。 也许是情绪忽然得到一个宣泄的口,她就忍不住想要尽情地发泄出来。 厉衍感觉自己要被福锦瑟的眼泪淹死了。 头疼不已下,厉衍几乎是一股脑地说道, “你别哭了,我什么都答应你,要分手也好,要出国也好,我都答应你了。” 他轻轻地替她抹去眼泪的泪痕,把自己的姿态放得低到不能再低了。 “别哭了,成吗?”厉衍低头吻了吻傅锦瑟的唇,头抵她的额,声音柔得不像话,“你的眼泪快要把我的心都淹窒息了。” 傅锦瑟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饱含复杂情意地望着他。 她启唇,声音沙哑地唤他, “厉衍……”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声音柔得像春水,那般的情意绵绵,“我在。” 傅锦瑟终于有了勇气,她试探地问他,“你能等我几年吗?” 第151章 深闺怨夫陆总VS春风得意厉爷 厉衍挑眉,一脸痞气邪魅地问她,“有奖励吗?” 傅锦瑟破涕为笑,“把我往后余生都奖励给你可以吗?” 厉衍低头啄了啄她的唇,眼神都变得欲色了起来, “这种时候,说这种让我兴奋的话,怎么办?我怕你明日下不来床。” “那就不要起来好了。” 傅锦瑟抬手搭在厉衍的后颈上,主动仰起头去回吻他。 厉衍眼眸一眯,抬手托住她的后颈,反攻回去。 他用力地吻了她一通,随后抵着她的红唇说, “瑟瑟,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傅锦瑟轻轻一笑,一双染了情谷欠的眼眸万千风情,格外的妖冶魅惑。 她眼角微微一挑,妖媚得像要勾人魂魄的小妖精,“你给吗?” 厉衍先是一愣,随后伸手掐住她的腰肢,声音性感而暗哑地说,“给。” “我这就把我的命给你。” 他说着,蓦地倾身向前。 傅锦瑟只觉得这一下,她的命要没了。 这人,太坏了,搞偷袭,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 厉衍还是身体力行的说到做到,实实在在的让傅锦瑟第二天,下不了床了。 因为女主人起不来床,顾清烟只能带着安乐在锦园别墅无聊的溜达了一日。 因为厉衍松口让傅锦瑟出国,顾清烟因此也在帝都多停留了几日。 毕竟傅锦瑟马上就要出国了,很有可能,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到她了。 顾清烟是想着能和傅锦瑟待几日就待几日的。 然而晏城的陆寒生却苦了。 原本以为老婆就离开两三日,谁知道老婆去了一个星期,都没回来。 不满老婆被傅锦瑟拐走的陆寒生直接打电话给厉衍。 “你和你女人到底怎么了,需要我老婆留在那安慰那么久?” 夜夜笙歌的厉爷很是春风得意,“我和瑟瑟好得很,至于你老婆,她自己不想回去对着你这根不懂浪漫的木头,关我和我女人什么事?” 陆寒生,“……”这春风得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哪儿不懂浪漫了。 他还给他老婆拍了粉钻。 他怎么就不懂浪漫了! 不服气的陆总气地挂了春风得意的厉爷的电话。 厉衍嘁了一声,直接拨了傅锦瑟的电话,问她在哪,他去找她。 而挂了厉衍电话的陆寒生也给自己的小娇妻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到陆寒生电话的顾清烟正在和傅锦瑟逛母婴店。 傅锦瑟说自己马上就要去f国了,硬是要拉着顾清烟逛母婴店,说要尽自己身为干妈的一份心意,给孩子买衣服,买鞋子,甚至奶粉都要一并给囤了。 幸亏顾清烟阻止了她。 奶粉什么的,真的不需要囤的。 一来,顾清烟是打算喂母乳的。 二来,是陆寒生那个直男为了孩子能吃到健康的奶粉。 早在一个月前,就令人以顾清烟的名义,收购了一间奶粉公司。 不得不说,陆寒生这操作,就很霸总了。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此举非常有前途。 要知道,当今的社会,一个家庭里,一个孩子的奶粉开支,堪比两个成年人的日常开销。 奶粉这东西,只要品质做好,基本稳攒不亏的。 将来陆氏集团要是走下坡路,搞不好他们还能卖奶粉重新发家。 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公司的顾清烟对陆寒生此举,还是很满意的。 她甚至不介意陆寒生再多收购几家公司给她。 毕竟没人会嫌弃钱多的。 顾清烟就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她最爱钱了。 不过现下,顾清烟得哄她家那位怨气冲天的陆大财主。 面对陆寒生在电话里问她到底何时回去,顾清烟是如此回复他的, “锦瑟明日就要出国了,我明日就回去了。” 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的陆寒生面色总算是好过一些了,他说,“我等你回来。”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这话,真心觉得他像个等待丈夫出差归来的小媳妇,委屈哒哒的。 她轻笑,“好。” 因为还在逛,顾清烟也没和陆寒生多聊。 顾清烟这边刚挂断电话,傅锦瑟那边也刚和厉衍通完电话。 傅锦瑟略微无奈地说,“厉衍说要过来。” 厉衍这几日有多黏傅锦瑟,顾清烟有目共睹。 她见厉衍如此稀罕傅锦瑟,顾清烟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虽说男人大多都是渣,但她们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一杆子人。 顾清烟还是很看好厉衍的,她调侃道, “你明日就要走了,他要是再不黏着你,就没机会了。” 傅锦瑟闻言,脸上的笑意稍微收敛了一下。 她望着顾清烟,略微不舍地道, “马上就要走了,真舍不得你们。” 顾清烟直接纠正她,“是舍不得厉衍吧。” 这些年来,她和傅锦瑟分分合合,早就习惯了。 不舍肯定是有的,但习惯了,还真没有那么依依不舍。 但厉衍不一样。 厉衍是刚住进傅锦瑟心里的人。 两人形似夫妻般地过了小半年蜜里调油的日子。 忽然要分开,那种心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得出来的。 傅锦瑟也不藏着掖着,她点头说, “是啊,挺舍不得他的。他之前那么风流,指不定我一走,他就又去招惹别的女人了。” 话虽如此。 可傅锦瑟的面色却不见任何担忧。 当一个男人给足了一个女人安全感,她是丝毫都不担心他会变心的。 也许是厉衍满眼满心都是自己,以至于傅锦瑟此时此刻,是真的丝毫不慌的。 顾清烟望着重新自信起来的傅锦瑟,不由会心一笑。 人啊,还是要自信起来,才会显得更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 两人逛了好一会儿了,加上厉衍要来,傅锦瑟便提议先去找家奶茶店坐下歇歇脚。 顾清烟是不喝奶茶的,到了奶茶店,她给自己点了一杯热牛奶。 傅锦瑟则是点了杯加温的奶茶。 如今冬季,入口的东西,几乎都是热的。 就在顾清烟和傅锦瑟都低着头喝饮品的时候,奶茶店门口又走进来了两名女人。 “阿珠,我点珍珠奶茶,你点什么。” 略微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顾清烟不由扬起了头来。 因为顾清烟和傅锦瑟坐得离门口近,所以她这一抬头,阿雪她们瞬间就瞧见了她。 认出顾清烟后,阿珠欣喜若狂地跟顾清烟打招呼,“啊,是你啊,长得像阿雪的小姐姐,你好啊。” 阿雪则是在看到顾清烟时,下意识拧了拧眉。 这是傅锦瑟第一次见阿雪。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顾清烟和阿雪,是真的长得很相似。 若站在一块,换上一模一样的衣服,不熟悉的人,只怕第一眼都不分清两人谁是谁。 面对阿珠的热情,顾清烟温和地点了点头,扬手挥了挥,便没有再多做其他举动。 阿珠见此,热情也稍微退却了一些。 阿雪和顾清烟不熟,疏离地颔了颔首,则是对阿珠说,“我们去点奶茶吧。” 阿珠点点头,便跟阿雪点奶茶去了。 傅锦瑟在两人去点奶茶后,用手戳了戳顾清烟搁在桌面上的手肘, “她长得和你就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和她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第152章 顾小姐,我们先生想见您 顾清烟点头,“她年纪看着和我相仿,又长得那么相似,也只有同卵双生姐妹才能解释我们为什么年纪相仿,又长得那么相似了。” 傅锦瑟看着反应过于平静的阿雪,微微蹙了蹙眉, “我看她见到你和她长得那么相似,一点想法都没有,不太对劲。” 何止是不对劲。 简直是太反常了。 正常人见到她长得和她那么相似,应该都会和阿珠一般,会惊叹她为什么会长得和她如此相似才对。 而阿雪的反应却平平,仿佛早就知道,这世间有这么一个长相形似她的人。 甚至,她在洗手间那句‘不是长得相似就是父子’的话,更是在含沙射影着什么似的。 是在担心她回去跟她争宠么。 顾清烟不禁觉得好笑。 她被他们一家子遗弃了二十二年,她凭什么觉得她一定会认他们? “以前只要顾家那两位对我稍微和颜悦色一些,顾霜儿也会用她刚刚看我的那种眼神望着我。” 顾清烟看着阿雪的背影,颇为深意地说, “看来我的存在,威胁到她了。” 明明是血缘上的姐妹,见面像却是在见什么进犯的敌人似的,处处防备。 傅锦瑟很是心疼顾清烟,她不禁伸手握了握顾清烟搁在腿面上的手, “咱不稀罕她。” “你有我呢。” 傅锦瑟的话像寒冬里的一股暖流,一点一点地渗进顾清烟的心间,将她整个人都给温暖了起来。 顾清烟朝傅锦瑟弯眸一笑,眼底仿若有万千星辰,“嗯。我只要锦瑟就好。” 有时候,未必血缘上的姐妹就真的亲切到无话不谈。 像顾清烟和阿雪这种从小就没见过对方的半路姐妹,更是丝毫感情都没有。 都还没顾清烟和傅锦瑟的情意一分深切呢。 厉衍很快就来了。 顾清烟见时候还早,索性便让傅锦瑟和厉衍再逛逛,她则是以身子重,想休息为由,和安乐先回锦园别墅了。 - 顾清烟和安乐出商场的时候,恰巧阿雪和阿珠也正从里面出来。 阿雪看到顾清烟时,那种不爽的感觉,好似达到了极致。 她忍不住出声呛顾清烟了, “我说你这人该不会是故意跟踪我们吧?” 顾清烟好笑地看着阿雪,面色略微淡漠地说, “好像每一次,都是我在你前头,即便要跟踪,也应该是你们跟踪我才对吧?” 阿雪被顾清烟这话给怼得哑口无言。 她咬了咬唇,也不知道是因为顾清烟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还是她自己沉不住气,不经脑子的话几乎是脱口就出, “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别以为你长得和我相似,你就是我姐妹了。” 顾清烟闻言,更是觉得好笑极了。 她一脸懒散地问阿雪, “这位小姐,我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我是你姐妹这种话吧。” 阿雪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显得太反常了,她怕自己说多错多,索性就不做声了。 她哼了哼,便拉着阿珠率先走下了台阶。 反应弧度略长的阿珠在被拉着走后,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由纳闷地问阿雪, “阿雪,你怎么了?你怎么对那位小姐姐那么凶啊。” 面对智力比常人要弱智一些的阿珠,阿雪很是头疼。 她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问阿珠,你是不是傻。 但她还是止住了。 阿珠是她小叔战友的朋友,十岁开始就寄养在她小叔那。 她小叔疼她就跟疼自个闺女似的,她若是把她惹哭,她小叔非训她不可。 阿雪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温声细语地与阿珠说, “阿珠,你记住,但凡一天遇见好几次的人,都不会是巧合,很可能是对方的计谋。 那个女人长得和我那么相似,又接二连三的跟咱们遇上,谁知道她是不是有所图谋。” 阿珠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她好像听懂了,好像又没听懂。 太深奥的问题,对小时候因为发烧而智力下降的阿珠而言,太难理解了。 阿雪见阿珠懵懂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力,她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 “走吧,送你回小叔那,不然小叔回来见你不在,又该骂人了。” 阿珠似乎很怕阿雪的小叔,几乎是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大魔王不让阿珠喝奶茶。” 阿珠主动握住阿雪的手,一脸惶然地说, “阿雪,我们快回去吧,别让大魔王知道阿珠偷喝奶茶了。” 阿雪点点头,领着阿珠去了露天停车场那。 - 今天是顾清烟和傅锦瑟一共起飞的日子。 不过傅锦瑟的航班在顾清烟面前。 大家吃过早餐,就一起前往机场了。 傅锦瑟是八点半的航班。 顾清烟则是九点半的航班。 傅锦瑟即将登机的时候,厉衍不顾候机大厅有人,抬手捧住傅锦瑟的脸颊,低头吻了下来。 傅锦瑟大概是真的舍不得厉衍,丝毫不顾世俗的目光,也是很热情大胆地回吻了他。 两人直接在候机大厅里上演了一场激情的吻别。 顾清烟在一旁看的面红耳赤。 顾清烟忽然想起她和陆寒生在医院花园里的那个吻。 她突然觉得她和陆寒生思想挺保守的。 此情此景要是换成她和陆寒生,估计一个拥抱最多了。 哪像这两位这般热情如火,说吻就吻,太也刺激了。 两人足足吻了五六分钟,才分开。 分开时,顾清烟看到他们拉丝了。 顿时脸更红了。 要命。 这简直比看偶像剧的男女主接吻还要刺激。 太欲,太令人上头了。 顾清烟觉得此时此刻,她应该在车底。 这画面,有点虐狗,虽说她不是单身狗,也是有男人的已婚妇女了。 可仍旧觉得这把狗粮,有点噎。 厉衍捧着傅锦瑟的面颊,指腹缱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面颊,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等我。” 傅锦瑟以为他说的是等他有空去看她,也没多想,她点点头。 “好。” 厉衍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清烟,松开了她, “跟你闺蜜道别一下吧。” 他歪腻完,总算是愿意放她去跟顾清烟道别了。 这不是顾清烟第一次送傅锦瑟出国了,过去几年,她曾无数次送傅锦瑟上飞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临别前,两人还是不舍地拥抱了对方。 “一路顺风,到了给我回电话。”顾清烟说。 傅锦瑟则说,“照顾好自己,你生的时候,我想办法回来一趟。” 顾清烟点点头,“好。” 傅锦瑟走了。 飞机滑出视线范围,随着冲上云端。 望着变得跟小鸟般渺小的飞机,顾清烟会心一笑。 只要过了明年,锦瑟的命运就会彻底改变。 顾清烟相信,傅锦瑟日后会前程似锦,一片光明的。 送走了傅锦瑟,顾清烟和厉衍略微尴尬地对视了一眼。 顾清烟有安乐,也不需要厉衍继续留在这里送她了,她当即对厉衍说,“你回去吧。” 厉衍见顾清烟身边有安乐,也不执著于留下来陪她了。 他点点头,单手插兜,走了。 厉衍走后,顾清烟重新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虽说她现在的身子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是站久了,腰还是会很酸,很累。 顾清烟刚坐下,陆寒生的电话就进来了。 陆寒生在电话里问她,“傅锦瑟走了?” 顾清烟嗯了一声,“刚刚起飞。” 陆寒生静默了两秒,又问,“你是九点半的航班?” 顾清烟拿起一旁的热牛奶啜了一口,“嗯。” “我让杨文去接你们。” 陆寒生说。 “好。”顾清烟也没拒绝。 一阵无言后,陆寒生忽地感叹道,“终于要回来了。” 顾清烟轻笑,心血来潮地调戏了他一把, “怎么?想我了?” 陆寒生也很是配合地应道,“嗯。想你了。” 他说想你了的时候,嗓音格外的缱绻缠绵,有那么一瞬间,顾清烟感觉耳朵被电了一下,心跳也略快了一下下。 顾清烟深呼吸,随后淡定回复他,“我马上就回来了。” 听不到她说也想他的陆寒生心底有些失落。 虽说他没了两个多月的记忆,但杨文并没有特意偏袒他。 该说的,都说了。 他知道前因后果,自然也明白她如今的冷淡所为何来。 失落肯定是有的。 即便他和顾清烟已经和好,可隔阂还在。 她再也不会像他没出差之前那般亲近他,跟他撒娇了。 陆寒生偏头望向窗口,面色略显寂寥。 不过转眼即逝,他就打起精神来,又问她, “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家政阿姨给你做。” 顾清烟也没跟他客气,当即就点起了菜来,“我想吃阿姨做的蜜汁鸡中翅,还有豉汁蒸排骨和蒜蓉炒菜心。” “就这三样?”电话那头的陆寒生微微挑了挑眉。 “嗯,三样可以了,你再让阿姨随便炒两个菜就好啦。” 安乐是不挑食的,基本顾清烟吃什么她就吃什么,所以顾清烟也不用特意去点她爱吃的。 用安乐的原话来说就是,清烟喜欢的,安乐都喜欢。 妥妥的迷妹无疑了。 “好。” “嗯。” 又是一阵短暂的无言。 “等你回来。” 陆寒生说。 “好。” 顾清烟握了握手机,知道他想听什么,只是心里的那根刺始终没消,因此好听的话,她是一句都没说给陆寒生听。 陆寒生叹息,“你先看会儿小视频打发时间,我先处理一下事情。” “好。”顾清烟挂断了通话。 顾清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如同她这般小气别扭。 说好了要好好过,可却又无法真正的敞开心扉去对待陆寒生。 以前虽说有演戏的成分,但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她,要比如今热情多了。 是因为她觉得陆寒生手到擒来,无需再演戏? 还是她太耿耿于怀,始终忘不掉他曾动手打过她? -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十分钟。 候机室开始播放广播,说飞机已经开始检票,可以登机了。 顾清烟起身,刚要和安乐去检票登机,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了几名穿着西装的男人拦在了她和安乐的面前。 “顾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先生想见您。” 第153章 她有了家人后,就不需要他了 广播还在播放着,顾清烟急着去检票登机,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些人,她略微不耐地问道,“你们先生是谁?” 为首的那名保镖说,“您血缘上的小叔。” 顾清烟下意识蹙眉。 这时广播又在重复她这个航班即将起飞,让没有检票登机的旅客抓紧时间检票,飞机即将起飞了。 “顾小姐,请。” 保镖也在这时,对她做出了请的姿势。 顾清烟静默了两秒,终究还是迈步往登机口的反方向走去。 广播还在播放着:“前往晏城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航班即将关闭仓门。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由8号登机口尽快登机。” - 【登机了吗?】 顾清烟坐在轿车的时候,陆寒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顾清烟打字回复他,【我今日可能不回去了。】 消息发出不过两秒,陆寒生就回拨电话给她,“什么叫做你今日可能不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她离开得太久,陆寒生都变得有点患得患失了,还没等顾清烟发话,他又问,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顾清烟倒没想到陆寒生会这般想,她当即解释道,“我在这边遇上了点事情。” “怎么了?” 陆寒生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地问她。 顾清烟看了一眼前方的保镖司机,对方正透着后车镜,在偷看她。 见被她撞见,瞬间别开了头。 顾清烟垂眸,就跟没瞧见似的,不恼也不闹,依旧嗓音温和地与电话那头的陆寒生通电话,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陆寒生不喜欢她这般藏着掖着,她不说明原因,他这心里心上八下的,他直接便问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清烟见陆寒生执意要一个答案,索性就直接交代了, “我好像在这边撞上我原生家庭的人了。” 陆寒生何其聪明,一点就通,“你要去见他们?” “嗯。” 顾清烟去见她原生家庭的亲人了,陆寒生心里头说不上来的惶然。 就好像她有了家人后,就不需要他了。 陆寒生握着手机的手不由紧了紧,他略微小心翼翼地问她,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顾清烟默了默,随后讥诮地勾了勾唇,“我没有认亲的打算,我只是想问问,当年他们为什么抛弃我。” 听到她说没有认亲的打算,陆寒生心里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但一想到她此次去见自己的原生家庭要答案,很可能会难过。 陆寒生提着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我……”去找你。 “顾小姐,到了。” 轿车停了下来,保镖回头对顾清烟恭敬地说道。 由于保镖的声音分走了顾清烟的注意力,以至于她并没有听到陆寒生刚刚说了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顾清烟复问陆寒生。 陆寒生,“没事。” 顾清烟应了声哦,随后又说,“那我先不跟你说了,先挂了。” “好。” 通话结束。 顾清烟在保镖的引路下,走进了一栋高楼大厦。 而陆寒生则是让杨文立即去给他买去帝都的航班。 他要去帝都。 杨文一听说陆寒生这话,觉得他简直就是疯了。 他劝说道,“陆总,你身上还伤着呢。” “你照做就行。” 陆寒生不放心让顾清烟一个人去面对抛弃了她二十二年的那一家子人。 他怕她难过。 更怕她难过时,他不在她身边。 杨文见此,也不再多言,他赶紧买机票去了。 顾清烟这边。 在保镖的带领下,顾清烟走进了一间简约大气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此时此刻是没人的,顾清烟不由偏头看向一旁的保镖。 保镖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说,“穆总应该是去开会了,您先坐一下。” 顾清烟微微颔首,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保镖去给顾清烟倒水去了。 安乐就站在顾清烟的身后,满脸警惕,眼底全都是戒备。 忽地咚的一声。 一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异响将顾清烟和安乐都吓了一大跳,两人不断地张望,愣是不知道声响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一直到办公室里的书架墙靠窗户那边有一堵墙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软萌可爱的小脑袋从隐形门里探了出来。 顾清烟才意识到,这间看似简约的办公室,另有乾坤。 原来隐形门真的存在。 不过…… 门后探出来的小脑袋却让顾清烟感到很是意外。 因为——那个小脑袋正是阿珠。 阿珠瞧见顾清烟后,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地冲她这边跑了过来。 “像阿雪的小姐姐,你怎么会在这吖。” 阿珠看上去很喜欢顾清烟。 又或者说,她是对她这张长得和阿雪七八相似的脸庞感到很惊奇。 每一次,都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那双眼,真的是亮的跟宝石似的,亮晶晶的。 阿珠长了一张孩童一般烂漫的童颜,笑起来又可可爱爱的,很难让人不喜欢她。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纯粹得像不谙世事的天使,懵懵懂懂的,很是讨人喜欢。 顾清烟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 然而还没等顾清烟回话,阿珠便又自顾自地回答道, “啊——我知道了!” 她一双眼眸天真无邪地望着顾清烟,嗓音透着稚气, “是大魔王把你找回来的是吗?我昨日跟大魔王说了你和阿雪长得好像,大魔王脸色都变了,问我好些问题,然后还说什么,终于找你这样的话。” 顾清烟默了默。 刚刚阿珠话语间能传递的信息量挺大的。 顾清烟需要点时间来消化。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个西装革履,气场成熟稳重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门口缓缓走进来的男人,阿珠宛如受惊的小鸟,小声地嘤咛了一声大魔王回来了,就赶紧转头跑回了密室。 哦不,是休息室去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阿珠的背影时,略微一顿。 随后他望向沙发上坐着的顾清烟的身上。 顾清烟听到动静,正好往这边看了过来。 一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俊脸,猝不及防地映入顾清烟的眼中。 男人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 棱角分明的五官,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一双眼光射寒星,令人不自觉生出几分敬畏的感觉来。 这是一个比陆寒生要成熟许多的男人。 怎么说呢。 陆寒生虽然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显得挺成熟的。 但陆寒生的那种成熟和眼前男人的成熟不太一样。 陆寒生的成熟还没有经过岁月的沉淀,说白了,他的成熟是伪装出来的。 而眼前男人的成熟更像是经过多年岁月慢慢地沉淀积累下来的。 男人的年纪,最起码三十五岁打起。 在顾清烟打量男人的时候。 男人也正在打量着她。 穆天凌打量着眼前这个二十二年前,他亲手将她送人的大侄女,湛黑的眸底看似平静,实际却压抑着巨大的情绪波动。 约莫几秒后,穆天凌微微上前握住顾清烟的肩头,很是愧疚地说, “抱歉,现在才找到你。” 第154章 忽地朝顾清烟跪了下来 顾清烟内心很平静,也许是她一心认定自己是被遗弃的。 因此对于男人的道歉,她内心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男人,说,“我来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一个自己为什么会被遗弃的真相。” 穆天凌闻言,心头一阵刺痛。 “你并非是被遗弃的。” 望着面无表情的顾清烟,穆天凌开口解释说, “二十二年前,穆家遭人洗劫。 一夜间。 我爸妈也就是你爷爷奶奶他们在家里被人给枪杀了。 你妈妈因为即将临盆,早早就住院临产,因此躲过了一劫。 但你爸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遭遇连环车祸,昏迷了好些年,才苏醒过来。” 穆天凌当时也遭到了追杀。 出任务的时候。 他被黑警曝光了卧底的身份,导致他被砍了好几刀。 是他的接头人阿珠的父亲将他背去医院抢救,这才免于一死。 不过穆天凌没跟顾清烟说自己的遭遇, “当时大哥昏迷不醒,大嫂又是一个弱女子。我怕你们也会成为报复的对象,在大嫂把你和阿雪生下来的那一刻,我和大嫂商议,决定先将你和阿雪送给他人抚养。” 对于原生家庭遭遇的变故,顾清烟心底还有所有动容的。 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同样被送人抚养的阿雪却早早就被他们找了回来。 而她却被留在顾家二十二年,甚至…… “你说把我和她都分别送人抚养,那为什么,她现在跟你们在一起?而我却在顾家那么多年也没见你们来看过我。” 他眸光略微复杂地看着顾清烟,到底是没有隐瞒她, “阿雪一生下来就体弱,大嫂不放心将她交给旁人来抚养。所以……” 所以什么,男人大概是难以启齿,也就没说了。 但顾清烟都懂。 她勾了勾唇,略微讥讽地笑了笑。 顾清烟从来都不知道,身体健康会成为自己被遗弃的原罪。 多么可笑啊。 穆天凌说,“小烟,这几年我们一直都在找你。” 顾清烟轻挑了一下眉梢,眼底尽是讽刺,“找我?” “不是你们把我送到顾家的么?要找到我,不是很容易么。” “我不知道他们会带你离开安城。” 是的,顾清烟不是晏城人。 而穆天凌也不是帝都人。 他是后来弃军从商,才转到帝都来发展的。 当时害怕幕后黑手会把手伸到顾清烟和阿雪身上,穆天凌直接将阿雪和她的母亲送出国。 而顾清烟那边,他更是丝毫消息都不敢去打听。 就怕自己身在险境,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危害。 整整十多年。 穆天凌才把幕后黑手找出来,并且将他们都送进了监狱。 然而当他想去接顾清烟的时候,顾弘扬早就拿着他给的那一百万发展成了小企业的老板,带着顾清烟和自己的妻女搬离了安城,并且还改名了。 十多年都没有去关注过。 忽然去寻人,又怎么可能寻得着呢。 穆天凌的话让顾清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穆天凌握住顾清烟的烟头,眼眸带着期盼地说, “小烟,回来吧,大哥和大嫂这些年都很挂念你,尤其是大嫂。 当年把你送出去,真的是迫不得已。 当时大哥昏迷,阿雪又体弱,她一个女人,实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人。” 他更是抽不开身,帮不上任何忙。 大嫂一个人养大阿雪,还有肩负照顾他大哥的重任。 是真的很不容易。 穆天凌希望顾清烟能够理解他们的迫不得已。 顾清烟轻轻挣脱开穆天凌的手。 她仰头看着他,轻轻一笑, “虽然你说的你们也是情非得已才会将我送人。 可是我很抱歉,我并不想回去你们那个家庭。” 穆天凌一愣,大概是没想到顾清烟会那么恨他们。 恨他们倒也不至于,可怨是真的。 纵然他们说的有多么的情非得已。 可为什么体弱的阿雪能被留下来,健康的她一定要被送走。 是,他们或许是在为她好。 可这样的好,她实在是无法消受。 顾清烟说不出没关系的,更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跟他们回家。 顾清烟一脸冷漠地说,“我二十二岁了,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疼爱的年纪,我很想谅解你们,但我做不到。被送人的不是你们,寄人篱下的更不是你们。” 被囚禁八年,被抽光血致死。 她所遭遇的这一切,岂是他们一句情非得已就能轻易带过的。 “谢谢你能告知我并非是被你们故意遗弃的真相,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顾清烟说完,直接带着安乐走出了穆天凌的办公室。 穆天凌到底是没让人拦下她。 他知道,现在不是逼顾清烟回去的好时机。 她刚知道真相,还需要时间消化,他们得让她有个时间调节。 不过顾清烟终究是没走成。 因为她一出门口。 就撞见了前来寻穆天凌的穆天玺。 穆天玺望着顾清烟那张和阿雪如同一辙的面容,瞳孔倏地一阵收缩。 见她是从穆天凌的办公室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穆天玺瞬间红了眼。 他跛着脚走到顾清烟的面前,伸手想要抚她的脸庞,却又担心这么做会显得唐突。 最后只能做了一个虚假的抚摸动作,然后一脸通红地望着她,不敢置信地说,“你是小烟?” 顾清烟不知道血缘是不是真的有感应,她在看到穆天玺红着眼,想抚她却又怕唐突而始终不敢抚上来时,心口那处像是忽然被人用针扎了一下,心间稍有几分动容。 只不过她依旧保持面无表情地望着穆天玺,没做声。 倒是穆天玺望着她的眼睛越发通红,甚至眼底还氤氲出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时,穆天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顾清烟偏眸望去,便看见阿雪搀扶着她的母亲,就站在不远处。 阿雪眸光晦涩不明地望着她穆天玺身前的顾清烟,嘴角无意识地抿平。 而阿雪的母亲则是怔怔地望着顾清烟,一双如蒲扇的羽睫剧烈地颤动,眼眶也一片通红。 忽地,阿雪的母亲拉开阿雪挽着她手腕的手,迈着凌乱的步伐,大步地朝顾清烟走了过去。 阿雪望着自己被拉开的手,拳头无意识地收紧。 她咬了咬唇,眼底流转着几分以令人费解的幽怨。 明知道眼前这位一脸激动走向自己的女人就是孕育她,生育的亲生母亲,可顾清烟仍旧一脸冷漠,眼神毫无波澜。 顾清烟觉得自己真的挺冷血的。 阿雪的母亲走到顾清烟的面前,望着她那张和阿雪形似的面容,略微小心翼翼地问顾清烟, “小烟,是你吗?” 还没等顾清烟开口,阿雪的母亲华女士忽地朝顾清烟跪了下来。 第155章 陆总千里寻妻 “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将你送人的。” 顾清烟微微蹙眉,纵然她铁石心肠,也担不起亲生母亲这一跪。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华女士给扶了起来。 华女士却在她扶她起来的时候,顺势扑过来,狠狠地抱住了她。 “妈妈想你,小烟,妈妈想你快想疯了。” 长辈里,顾清烟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拥抱。 明明她曾经那么渴望母爱。 可为什么,此时此刻,被亲生母亲拥在怀里,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怎么说呢。 就跟被一个陌生人拥抱一般。 非但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反而还觉得有点拘谨,不知所措,手更是不该往哪儿放。 不过顾清烟到底是没有推开华女士。 她任由华女士抱着她。 一声又一声地在她耳边诉说着对她的思念,平静的心湖始终荡不起一丝涟漪。 她想。 她的心,可能真的是石头做的。 要是换做别人,可能都哭着喊妈了。 大概是华女士抱得太紧了,紧到肚子里的孩子都受不了,开始在肚子里造反了。 顾清烟几乎是下意识就抬手推开了身前的华女士, “您压到我肚子了。” 被推开的华女士这才注意到顾清烟羽绒服下的肚子是隆起的。 望着顾清烟微隆起的小腹,华女士瞳孔倏地一缩。 她望着顾清烟,不敢置信, “你肚子……” “如您所见,我怀孕了。” “怎么会怀孕?你才二十二岁!” 华女士是二十六嫁的人,二十七岁才生子。 她的小女儿还在读硕士。 可她的大女儿却怀孕了。 这让华女士有点接受不了。 一想到顾清烟之所以会那么早就怀孕,也许是因为这二十二年来,过得并不好所导致的,华女士的心顿时宛如刀割, “这孩子的父亲是?” 华女士一脸悲痛地望着顾清烟,很怕从她口中听到未婚怀子这样不堪的字眼。 顾清烟有时候觉得自己聪敏过头了,她竟然看懂了华女士眼神里害怕的神色。 她微微勾唇,不由笑了。 那笑显得颇为讥讽,“我虽怀孕得早,但是合法孕育。您大可不必用那种悲怜的眼神望着我。” “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后面的话,华女士也没能说出来,因为她话还没说完,顾清烟就冷淡地打断了她, “不劳您操心,清烟过得很好。” 华女士被顾清烟这话给伤到了。 她眼眶泛红地望着顾清烟,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眶里砸了下来。 望着华女士那双饱含情感的水眸,顾清烟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好似被蜜蜂蛰了一下,她稍微别开了眼睛。 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们。 华女士看着顾清烟疏离冷漠的面庞,心中越发悲凉。 可她也清楚,这怨不得顾清烟跟他们不亲。 毕竟是他们先抛弃了她。 可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窒息般的难受。 “是妈妈对不起你。”华女士满眼落寞地望着顾清烟,眼泪如雨般落下,“你怨我们也是应该的。” “是妈妈自作自受,不怨你的,真的不……” 华女士说着说着,忽然就有气无力,跟着两眼一翻,人说倒就倒。 顾清烟下意识上前去扶华女士。 然而就在这时。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在走廊间响起。 “琳儿!” “妈妈!” 跟着,顾清烟就猛地被人一把给撞开到一旁。 对方撞的时候,失了分寸,差点把顾清烟给撞倒了,是安乐眼疾手快,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免于她跌倒。 撞人的是穆天玺。 他见妻子忽然昏倒,慌乱之下,上前一把撞开顾清烟,将昏过去的华女士从地上抱了起来。 转身的时候,正好瞧见安乐扶着身形不稳的顾清烟。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穆天玺当即一脸歉意地说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顾清烟就一脸淡漠地说,“穆大先生还是先带您妻子去医院吧。” 一句穆大先生,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划得干干脆脆,仿佛没有回旋的余地。 穆天玺心间一阵刺痛,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转身抱着昏迷的华女士,直奔电梯。 阿雪刚要跟上去,但她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回头看向顾清烟,恨恨地说道, “你真冷血!” 她眸底带着几分怨恨地看着顾清烟,指责道, “是,将你送人,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你以为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吗?” 阿雪反而还呛了起顾清烟来,“别以为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这些年来,我们不知道经历了几次暗害。 你至少活得安安稳稳,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你还有什么可怨的!” 阿雪说完,就赶紧跟上穆天玺,一同进了电梯。 顾清烟望着阿雪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 她活得安安稳稳? 是被关在疯人院八年生不如死的那种安安稳稳? 还是被人抽光血死在手术台上的那种安稳? 如果可以选择。 她宁愿自己跟着他们颠沛流离。 哪怕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也好过被当成畜生一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甚至还被当成移动血库,被抽光血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肩头忽地被人握住,顾清烟抬眸一看,是穆天凌。 他正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别把阿雪的话放在心上,这事,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 顿了顿,他才又说,“至于大嫂忽然昏倒的事情,你也别多想。” 穆天凌微微叹气,“大嫂的身子就这样,只要情绪一激动,就会昏过去。” “大嫂生产的时候,没坐好月子,之后又因为把你送人,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如今身子骨不是很好了。” 穆天凌恳求顾清烟,“小烟,小叔也不求你立刻就原谅我们,但你能不能先别离开帝都,大嫂她要是醒来见不到你,她会崩溃的。” 顾清烟回想起刚刚华女士昏过去的画面,不由握了握拳头。 随后松开。 她偏头看向穆天凌,并没有答应穆天凌说要留下来,她始终冷漠得不近人情。 “告辞。” 说完一句告辞,顾清烟便挽着安乐的手,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穆天凌望着顾清烟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纵然他觉得顾清烟这般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事确实是他们对不起她在先,怨不得她如今这般冷漠的。 只是她这么抗拒与他们相认,是因为那对夫妇待她并不好吗? 穆天凌已经让人去查顾清烟在晏城的点点滴滴了。 但人是今日才去的,自然没有那么快就能回馈他什么。 穆天凌抬手捏了捏眉心骨,到底是没有强留顾清烟。 她若不愿意,强留她也不过是将她越推越远罢了。 穆天凌如今也只能盼顾清烟不会那般无情,真的就这样离开帝都。 “大……阿凌,那位小姐姐是阿雪的姐姐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如绵羊般可爱的娃娃音,穆天凌回头一看,便瞧见阿珠光着脚踩在地面上。 “怎么不穿鞋?” 穆天凌看着阿珠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当即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阿珠乖巧地勾住穆天凌的脖颈,安分地待在他的怀里。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鹿眸,满眼无邪地问穆天凌,“阿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嗯。”穆天凌点点头,随后又训起了她来,“跟你说了几遍了,不要喊我阿凌,喊叔叔。” 阿珠噘嘴,“阿凌才不是阿珠的叔叔。” “……” 穆天凌无奈,“不是你亲叔叔,也可以喊叔叔。” 他大她十六岁,她喊一声叔叔也不为过。 “才不要喊。” 她宁愿喊他大魔王,也不想喊他叔叔。 叔叔是那些老大叔的称呼。 阿凌一点都不老,她才不喊叔叔呢。 “随你吧。” 穆天凌也懒得跟她争执这些,他将她抱回休息室的床上坐好,然后蹲下身,亲自为她穿上鞋子。 阿珠望着蹲在脚旁,正在为她穿鞋的穆天凌,略微小心翼翼地问, “阿凌,我以后可不可以跟像阿雪的小姐姐一块玩?” “小姐姐?”穆天凌拧了拧眉,下意识抬眸看向阿珠。 “不对吗?”阿珠茫然地望着他。 穆天凌望着眼前这个已经二十六岁了,可仍旧如孩童一般稚气的女人,微微叹息。 他纠正她, “你比她大,你不能喊她姐姐。” “那我应该喊她什么?”阿珠疑惑地问。 “喊她名字。” 阿珠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清烟。” “那我以后就喊她烟烟行不?” “嗯。”穆天凌替阿珠将雪地靴给穿好,然后起身摸了摸她的头, “我待会儿让小七送你去琴房,午饭你就直接在琴房的餐厅吃,我中午要去见客户,就不陪你了。” “知道了。” 阿珠虽然弱智,但她却很有拉大提琴的天赋。 她十二岁开始学大提琴,二十岁就拿下了国际大提琴比赛的冠军。 二十二岁,因为弱智而被人嗤笑,再也不愿登台表演。 如今穆天凌为她搞了一个私人琴房,让她教一些小朋友们学拉大提琴。 - 顾清烟这边。 她刚出了大厦,迎面就吹来了一阵寒风。 寒风凛冽,冷得入骨。 帝都是个冬季偏长的城市。 寒冷且干燥。 那寒风刮在脸上,冷得人心直发凉。 顾清烟嘴里哈了一口热气,便赶紧拉着安乐去路边拦车了。 顾清烟原本是想要直接去机场的。 但脑海里忽然掠过穆天凌说的话以及华女士昏迷过去的那一幕,她微微闭眼,最后让司机送她去了帝都的一个大酒店里。 两个小时后。 帝都飞机场。 陆寒生吊挂着手臂,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杨文就跟在他身后。 陆寒生掏出手机,关了飞机模式,给顾清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的时候,顾清烟正在被窝里睡懒觉。 天冷地冻的,最适合窝在空调房里睡觉了。 将手从被子里探出来,顾清烟看都没看,就将电话接了起来。 “在哪?”陆寒生问她。 顾清烟还没完全醒过神来,她回他,“帝都啊。” “我问你现在在帝都哪儿。” 陆寒生见她没懂自己的意思,重新问了一遍。 顾清烟还没意识到哪儿不对劲,她眯着眼回他,“在国际大酒店呢。” “嗯。我马上过去。” “哦。” 陆寒生挂了电话。 顾清烟打了一个哈欠,将手机随手丢在一旁,继续睡。 只是睡着睡着,她忽地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顾清烟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看了一眼通话记录。 看着上面备注【烦人精】的号码,顾清烟呆呆地眨了眨眼。 刚刚她没听错的话,陆寒生是说他马上过来? 他来帝都了? 顾清烟下意识给陆寒生回拨了一个电话,不过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顾清烟放下手机。 喃喃自语,“他是不是疯了?” 十五分钟后。 顾清烟听到了门铃声响起,跟着门外传来了安乐和人说话的声音。 听着门外传来熟悉的男音,顾清烟不禁睁大眼睛,愣在那。 陆寒生他真的来帝都了。 顾清烟掀开被子下床。 她刚打开房间的门。 就看到西装革履,吊挂手臂,披着黑色大衣的陆寒生站在门口。 他身材高大修长,伫立在她面前,宛如一座挺拔的高山,那般的高耸,那般的令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陆寒生望着眼前身穿黑色毛衣长裙,小腹微微隆起,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的顾清烟,心间不由一软。 他微微上前,单手将她拥入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那种令人心安的感觉充斥着鼻腔,顾清烟焦躁了半天的心情,好似终于平复了一些。 顾清烟抬手环住陆寒生的后背,闭着眼蹭了蹭他的胸膛,翁里翁气地问,“你怎么来了?” 陆寒生偏头吻了吻她的发间,“我怕你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 顾清烟反问他,语气间带着一股情人般低语的娇嗔。 陆寒生垂眸看着她发顶上的漩涡,略微无奈地说,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要强的。” 顾清烟撅了噘嘴,别扭得像个被窥视心事的小孩, “可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啊。” “可是你刚刚的表情在跟我说,你很不开心。” 顾清烟蓦地一愣。 她微微仰头看向陆寒生。 恰好陆寒生也正垂着头注视着她。 望着男人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两个小小的自己,顾清烟忽地觉得心跳快了一下。 这样的对视,太撩人了。 顾清烟忙不迭地移开了视线。 随后一脸别扭地说,“我没有不开心。” 陆寒生望着她别扭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顾清烟有时候真的像个叛逆的小孩。 你越问她,她越是要跟你唱反调。 陆寒生抬手将顾清烟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 他面色柔和地望着她,像哄生气闹别扭的孩子的家长,嗓音慈爱又温和, “你问了他们,他们是怎么说的?” 顾清烟望着他抿了抿唇,半晌,才说,“他们说是迫不得已才会将我送人。” “如何个迫不得已法?” 陆寒生微微拧眉。 顾清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陆寒生说了一遍,而后她像一个迷失方向,急需旁人指点迷津的小孩一般,问他, “如果是你,你会原谅他们吗?” 陆寒生正在消化顾清烟说的事情。 此时听她这么一问,他顿时拉着她坐到了床上。 陆寒生说,“这事听上去确实情有可原。 可我终究不是你,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身为一个局外人,陆寒生是觉得对方这么做,也是为顾清烟好。 按理来说,顾清烟不该如此耿耿于怀才对。 但陆寒生到底不是顾清烟。 他并没有经历过顾清烟经历过的一切,他没资格劝她大度。 大概也知道顾清烟此时在纠结什么,陆寒生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说, “你也不必在过于纠结。 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 你若想和他们相认,便和他们相认。 不想也没关系。 即便没有娘家人,我也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作者有话说】 分章数据差,我就不分章啦,反正你们知道我的一章是别人的两章就好啦。 第156章 接吻接到差点窒息是一种什么体验 跟着心走吗? 顾清烟眼眸略微迷茫地望着陆寒生,心始终是迷失的。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怎么走,才是对的。 陆寒生看出了顾清烟的迷茫,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 “先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行。我如今到帝都了,你就在帝都多待几日再回去。” 陆寒生看出来顾清烟的内心正在纠结着。 既不能一时做出决定,那就缓几日。 “嗯。” 顾清烟微微点头。 视线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陆寒生不由抬手轻轻在她微隆的小腹上抚了一下,然后问她, “他这几日有没有折腾你?” 一提及肚子里的孩子,顾清烟便满脸都是慈爱的光辉, “没,他不怎么爱折腾,可能是月份还小。” “那就好。” 陆寒生将抚她小腹的手收了回来。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眼。 一股无形的旖旎在空气间弥漫。 几日不见,陆寒生有点情难自已。 他抬手捏住顾清烟的下颌,慢慢地俯首靠向她。 顾清烟双手支撑在床上,望着陆寒生越发逼近的面庞,如蒲扇般的睫毛轻轻一颤。 她没有躲开,任由陆寒生的唇贴向自己。 就在两唇即将贴上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安乐的叫唤声, “清烟,午餐到了,可以出来吃了。” 安乐的声音让顾清烟下意识别开了头,最终陆寒生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温软的唇落在脸颊上,带起了丝丝电流,顾清烟感觉被亲的地方一阵酥麻。 分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 可这样缱绻的温存却还是第一次。 顾清烟脸颊微微滚烫,她抬手将额前的秀发拨到耳后,然后偏头问陆寒生, “你刚下飞机,吃过午饭了吗?” 亲热不成的陆寒生略感空虚,好在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没。” 陆寒生这一趟航班,是没有飞机餐的。 顾清烟,“那一起?” “好。” 陆寒生和顾清烟一同出了房间。 客厅里。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破坏了夫妻两人的亲热时刻,安乐站在那,高个子的她双手往下垂着,表情略显无措。 顾清烟瞧安乐那拘谨无措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 陆寒生在,顾清烟也没喊安乐一起用餐。 她平日里和安乐怎么同吃都没关系,但陆寒生在的时候,也让安乐一起,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 顾清烟在落座后,便让安乐自己到楼下的餐厅去点她自己爱吃的。 总统套房的厅房里。 顾清烟和陆寒生面对面地坐在小圆桌上。 陆寒生一只手吃饭,还是不太方便的。 顾清烟如今五个多月,正是需要补钙的时候,所以她的餐食里鱼虾必不可少。 而顾清烟最爱吃的就是白灼虾,原汁原味,超级美味。 不过今日陆寒生,顾清烟并没有急着剥给自己吃,而是先剥了一个给陆寒生。 陆寒生看着碗里顾清烟剥过来的虾肉,眼眸微微一闪。 一个星期没吃到老婆剥的虾了,陆寒生不禁觉得恍然隔世。 明明分开也不过一个星期,为什么他有种分开许久的感觉。 陆寒生夹起虾肉塞进嘴里。 肉质鲜美嫩滑,口感极好。 碗里忽然又多了一个剥好的虾肉。 陆寒生见顾清烟低垂着眸,一双好看的纤纤玉手熟练地剥着虾壳,压根顾不上自己吃。 他心间一动,不由用自己的勺子勺了个手工的丸子喂给顾清烟。 顾清烟望着忽然窜入眼帘的鱼丸,微微一愣。 她抬眸看向勺子那一端的陆寒生。 陆寒生冲她挑了挑眉。 顾清烟明白他这是在让她吃的意思。 顾清烟微微抿了抿唇,在陆寒生眼神的示意下,微微启唇,将勺子上已经被吹凉的丸子吃进了嘴里。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被丸子顶得鼓起的一边腮帮,颇为满意地眯了眯眼。 他用筷子夹起碗里顾清烟剥过来的虾肉塞进嘴里,然后又拿过一旁的勺子,给正在剥虾的顾清烟喂了一口汤。 有了第一次喂丸子,第二次陆寒生喂汤过来的时候,顾清烟也不扭捏,低头喝完,便又将剥好的虾肉放进陆寒生的碗里。 一共给陆寒生剥了六个虾,顾清烟这才自己剥着吃。 她自己吃的时候,陆寒生也不再喂她。 只要是她吃得太快了,陆寒生压根喂不到她了。 豪华的套房客厅里,夫妻两人都食不言,很安静地吃着饭。 此时,帝都第一医院里。 醒过来的华女士左顾右盼,也没瞧见顾清烟的身影,眼底不由掠过一丝落寞。 她偏头问一旁的穆天玺,“玺哥,小烟……她是不是已经离开帝都了。” 穆天玺叹息道,“天凌来过电话,说她已经离开公司了,不过他让人查了机场出行旅客的记录,她今日并没有乘坐任何航班离开,此时应该还在帝都。” 听到顾清烟还没离开,华女士稍微松了一口气。 “玺哥,我们欠那孩子太多了,我们不能就这样让她走了。” 至少,让她尽一尽母亲的职责。 即便她一直都不认她这个妈妈,她也要尽自己所能去弥补她。 知道妻子想要表达的意思,穆天玺顿时就说, “我待会儿让阿凌去查一查她住哪个酒店。” 华女士泪眼朦胧地望着穆天玺,想起先前顾清烟冷淡的面容,眼底不由又开始沁出了丝丝泪光, “玺哥,你说她是不是不会原谅咱们了?” 穆天玺回想起之前顾清烟那淡漠的面容,不由叹了一口气, “那孩子也许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好。” 但凡过得好,她也不至于是这个态度。 华女士想起顾清烟那淡漠凉薄的眼神,心头宛如有人拿着一把小刀,正在剜着她的心, “寄人篱下,那对夫妻又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肯定有做得不周到之处。” “我以为他们会看在钱的份上,对咱们小烟好一些。” “可你看看咱小烟的那双眼睛,即便笑着的时候,眼底也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淡漠和凉薄。” 得多么不幸福的人,才会拥有那么一双淡漠凉薄的眼睛。 华女士越想越心痛。 她痛心疾首地捶胸,“也不知道这些年里,小烟在那个家里都受了多少委屈。” “你别激动。” 穆天玺见妻子又开始情绪激动,连忙俯身轻拍了一下她的背,安抚她。 华女士眼泪婆沙地望着穆天玺,眼泪如雨下, “玺哥,我这心,疼啊,她本该是咱们捧在掌心呵护的明珠,可硬生生和咱们分离了二十二年。” 她以为将她送走,便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可若知道她会活成这般凉薄的样子,她宁愿自己累一些,苦一些,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穆天玺何尝不心痛呢。 他与妻子是年少夫妻,是彼此的初恋。 两个孩子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丢失任何一个,他都宛如剜心之痛。 可当时那种困境下,将孩子送人抚养,无疑是最好的做法。 毕竟他们谁也不能确定,他们能安稳地活下来。 若不是阿雪体弱,一离开华女士,就哭闹不止。 华女士也不至于狠不下心,不将她送走。 当时穆天玺昏迷不醒,医生更是断言说,他也许一辈子都醒不来。 当时的华女士有多难,可想而知。 因为怕被人报复,所以华女士带着阿雪去了异国他乡。 异国他乡又岂是那么好待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饮食习惯。 华女士整整在国外待了半年,才习惯当地的饮食。 阿雪体弱,五岁之前,几乎都待在医院里养着。 华女士一个人照顾体弱的小女儿,还要照顾昏迷不醒的丈夫。 身心皆疲。 如果当时顾清烟也在,华女士很可能因为顾不过来,而累垮自己。 客观上来讲,华女士做得也并没不妥之处。 当时那种情况下,确实把孩子送走更好。 若非要说不幸的地方,大概就是穆天凌没找好负责抚养顾清烟的人。 以至于让顾清烟后来遇上了种种迫害,最终还丧了命。 可这些,谁一开始就能意料到呢。 当时的顾弘扬和秦婉莲看着就老实巴交的,穆天凌哪能想到他们后来会那般助纣为虐。 只能说,人心易变,面相再老实的人,在利益面前,也会变得形如鬼魅。 穆天凌比谁都希望顾清烟过得好。 可他也没想到自己给顾清烟找了一个虎穴,还让她丢了命。 如果穆天凌知道自己间接葬送了大侄女的一生,他只怕活得比谁都内疚、痛苦不堪。 —— 大女儿这二十二年来,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穆天玺暂时还不知道。 但妻子这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穆天玺却有目共睹。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亏欠妻子太多了。 没能给她一个安定的未来,让她提心吊胆了那么久。 好不容易将害他们的人送进监狱,本想着接回大女儿,一家四口就能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 结果大女儿却下落不明。 这些年来,他们寻遍了整个安城,都没有她的音讯。 之后来到帝都,他们也没有放弃寻找她的下落。 前年。 他们遇见了一个叫轻烟的女孩,思女心切的妻子以为是失而复得的大女儿。 查了她的身世背景,发现和自己下落不明的大女儿相似。 妻子连亲子鉴定都顾不上去做,就把人接回了家。 对方因为看他们有钱,将计就计,假装自己就是他们的大女儿。 只是假的终究是假的。 没多久,他们就发现她不是自己的大女儿了。 妻子自那之后,抑郁了一段时间。 他小女儿阿雪也因为那个女孩做的一些事情,而性子变得多疑敏感。 穆天玺望着怀里抽抽搭搭的妻子,长吁了一口气。 他轻轻地拍着妻子的后背,说,“事已至此,我们以后好好弥补她就是。” 华女士苦笑,“她未必会要我们的弥补。” 穆天玺也跟着苦笑一声,“要不要是她的事情,我们该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弥补她。” 末了,穆天玺不由又说,“那孩子如今怀孕了,也不知道嫁的是不是良人,我们这当父母的,还是要给她撑腰的。” 这才刚寻回的大女儿,认都没认,就被别家的臭小子给拱了。 穆天玺这心,说不上来的不是滋味。 说到顾清烟结婚怀孕这事,华女士的心又是一伤。 她对穆天玺说,“阿凌不是派人去查了吗?回头你问问他,如果那人对小烟不好,那就让小烟和他离了,咱们的宝贝女儿,可不受那气。” “嗯。我会问的。” 门外。 刚准备进来的阿雪在听了夫妻二人的话后,缓缓松开了扭着门锁的手,转身,离去。 - 酒店。 忽然被壁咚在墙上,吻了整整半个小时的顾清烟总算是领会到接吻接到差点窒息是一种什么体验了。 顾清烟气喘吁吁地靠在墙壁上。 一张面颊像是涂了胭脂,红彤彤的。 那双眼眸因为染了风情,而变得格外的勾人。 陆寒生一见顾清烟这勾人的媚态,低头便又想吻下来。 顾清烟吓得赶紧捂住嘴巴。 她一脸警惕地瞪着陆寒生,眼神颇为怨念,“你给我适可而止。” 她的唇都被他吮肿了。 一碰就疼。 他竟然还想来? 真把她嘴皮子是铁做的啊。 陆寒生也知道自己刚刚吻得多凶。 见顾清烟始终捂着嘴唇不愿放手了,他只能作罢了再一亲芳泽的想法。 陆寒生将头抵在顾清烟的肩膀上,真情流露地解释说, “我只是太久没吻你了,有点失控。” 陆寒生这话是在顾清烟的耳边说的。 他呼出来的热气洒在顾清烟的耳蜗里,痒痒的,还有点撩人。 顾清烟只觉得浑身酥麻,整个人都要软化掉了。 她下意识偏头躲了躲,然后嘟囔道,“也没多久啊,才一个星期。”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这话,顿时想狠狠教训她了。 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真的挺伤人的。 他这一个星期,因为她不在,吃饭都不香了,夜里更是碾转难眠,闭眼都是她。 她倒好。 竟不觉得分开一星期有多长。 陆寒生偏头吻了吻顾清烟的耳垂,缱绻的情话自然地吐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深情流露地说,“烟儿,我不想你再离开我那么长时间了。” 陆寒生是真的觉得这一个星期,还有出差那一个星期,是他至今过得最难熬的一段时日。 见不到她,心神不宁,总是时不时想起她,办公都无法专心。 女人似乎天生对男人的情话没有免疫力。 即便是‘铁石心肠’的顾清烟都不可控地被他这缠缠绵绵的情话给撩了一下,心跳微微加速。 第157章 我要你余生都对我好 甜言蜜语顾清烟不是没听说过。 宋晨宇就是个很会说情话的人。 说爱你的时候,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事实证明,甜言蜜语的男人大多都是渣。 不过陆寒生说情话,倒是让顾清烟觉得有点诧异。 毕竟这人之前就跟木头似的。 怎么忽然开窍了? 不得不承认,一个一向不肉麻的人忽然肉麻起来,是真的要人命。 顾清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有一个会甜言蜜语的渣男前任,竟然还会因为陆寒生一句普通到不行的情话,而像个初次恋爱的少女,春心萌动,面红耳赤。 顾清烟这个人吧,有时还挺坏的。 尤其是在陆寒生面前的时候,就喜欢跟他对着来。 她就是不说我也想你什么的,反而煞风景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说的以后你不用出差似的。” 陆寒生顿了顿,随后他下意识便说,“那就带着你一起出差。” “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宅家里。” 顾清烟没太把陆寒生这话当一回事。 也许是她对陆寒生的感情比较淡。 她并没有要那种二十四小时都粘着他的想法。 顾清烟并不是一个粘人的人。 确切的说,她不是不爱粘人,是她习惯了懂事,不去粘任何人。 久而久之,粘人的属性在顾清烟的身上,几乎看不到。 陆寒生也就说说,怎么可能真的会带她一起出差,又不是过家家。 何况顾清烟如今大着肚子,也不合适。 至于以后。 顾清烟肯定是要发展自己的事业的,未必会像如今这般清闲。 很多事情,说起来轻巧,实际实行起来,不要太难。 只不过顾清烟这般不依赖自己的样子,真的令人有点心伤。 她的冷淡和之前出差时的热情相比,落差太大了,让陆寒生心里有点难受。 陆寒生忍不住问顾清烟,“你是不是还在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指的是打她的事情。 顾清烟微微颤动眼睫,轻叹了一口气,实话与他说, “说放下太轻巧了。” “我这个人一向记性很好,你对我的一点不好,我都能记一辈子。” “对不起。”陆寒生内疚地抱紧她。 “对不起这个词太虚伪了。”顾清烟抬手回抱陆寒生,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闭眼说,“陆寒生,我不要没意义的对不起,我要你余生都对我好。” 伤了人再来说对不起,真的没必要。 就好像你杀了人,你再跟被杀死的人说对不起,那有什么意义? 被杀的人不可能再活过来。 她不会轻易就原谅陆寒生动手打过她的事情,也不会再刻意迎合讨好陆寒生。 她要他用一辈子来为打她的事情赎罪。 她要压榨他一辈子。 她要做他的女王。 顾清烟如今的想法很简单。 她默认自己和陆寒生会像两条纽带一般,一辈子都牵扯不清的。 所以,她要在这段关系里,当拿捏对方的那一个。 余生都对她好。 咋一听,就像是跟他要承诺似的。 陆寒生眯了眯眼,笑了,“好。” 做错了就要认罚。 何况她的‘惩罚’,他求之不得。 - 一段亲缘里,父女和母女,还是母女更亲一些。 比起穆天玺,华女士永远才是那个最急切想要和顾清烟修复关系的人。 身体刚好一些,打听到顾清烟的落脚处,华女士不顾丈夫的阻止,回家做了自己的拿手菜,便要送去酒店给顾清烟尝一尝。 就在华女士将饭菜打包好,准备给酒店的顾清烟送去时,从楼上下来的阿雪便说, “妈,我去吧。比起你们,姐姐或许和我更能说得进话一些。” 阿雪下了最后一道台阶,迈步走向华女士,伸手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个有点重的保温盒。 确实,比起他们这些将她送人的父母。 阿雪这个妹妹或许更能让大女儿亲近一些。 华女士当即就说,“也好,你和你姐姐是双胞胎,应该多亲近亲近。” “嗯。”阿雪见华女士看着她的目光毫无焦距,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眼底当即掠过一抹幽光。 提着保温盒的手也不由加大了力度。 她面上堆着柔和的笑意,语气间透着关怀,“妈,您身子刚好一些,就不要太劳累了,我去了,你上楼躺一会儿。” “好,你去吧,妈在家等你。” 华女士望着阿雪那张和顾清烟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心中忍不住期待起两孩子姐妹情深的场景。 阿雪嗯了一声,便提着保温盒,转身去玄关换鞋,然后出门。 阿雪是自己开车出门的。 她将保温盒放在副驾驶座里,然后启动车子,开出了车库。 出了家门,阿雪并没有开车前往顾清烟所在的国际大酒店。 而是在驶离家里一段路后,将车子停了下来。 阿雪定定地望着副驾驶座的保温盒两秒,随后伸手拿了过来。 将保温盒打开。 望着上下四层里香味四溢的饭菜,阿雪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自从他们来到帝都后,华女士因为身体的原因,几乎都不怎么下厨了。 阿雪也只有在自己生日那天,才能吃到华女士烧的饭菜。 用心做的饭菜无疑是誘人的。 何况华女士的厨艺一向不错。 阿雪咽了咽口水,将保温盒搁在腿间,拿过一旁保温盒自带的银筷,直接吃了起来。 菜的分量有点多。 阿雪胃口小,吃不完,她干脆把吃剩的给倒了。 做完一切,阿雪才驱车回家。 华女士早在听到车子引擎声的时候,就一脸期待地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阿雪从大门口进来,她满眼期待地迎上前去,“阿雪,如何,你姐姐吃了吗?” 阿雪摇头,“姐姐好像并不欢迎我们去找她,她把您给她做的饭菜给打翻了,还说不会和咱们相认的,让咱们不要再去烦她。” 她说着,将空了的保温盒递给了一旁的保姆。 华女士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落寞。 她喃喃道,“这样啊。” 阿雪望着华女士落寞的脸庞,空着的手不由紧攥成拳。 一秒后,她松开拳头,上前扶住身体摇摇欲坠,好似受了巨大打击的华女士,柔声地劝说, “妈,其实姐姐都这么大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没必要去打扰她的。” 华女士神色恍惚,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她看着阿雪,眼眸渐渐染上湿意,“若你姐姐过得好,我也就心安了,可是你看你姐姐,她那张脸哪有你半分的幸福。” 华女士一想到顾清烟这二十二年里可能过着没人疼爱的日子,心就像是被人捏住一般,阵阵难受, 她和阿雪唠嗑,“你姐姐她过得一定很苦。” 阿雪垂眸不语。 顾清烟过得苦不苦,阿雪不知道。 但她这些年,过得挺苦的。 从小吃着药长大的阿雪经历了常人没有经历过的苦。 别人一年才吃一回药,而她一日三餐都在吃药。 有时候,阿雪在想,为什么老天要给她这么一副残破的身子。 为什么要让她活得那么辛苦,那么受罪。 顾清烟怨阿雪能被亲生母亲留在身边,而自己却要被送走。 阿雪又何尝不怨为什么被送人抚养不是她呢。 这些年来,阿雪无数次在想。 如果被送人的是她,她也许就不会活得那么累,那么苦了。 尤其是初见顾清烟那日,阿雪看到她手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粉钻,还有那一身质地不错的羽绒服,她就在想。 为什么被送人的不是她。 为什么一出生身体健全的不是她。 顾清烟不愿意和他们相认的时候,阿雪一度觉得顾清烟不知好歹。 如果不是妈妈和小叔将她送人,还将当时穆家仅有的两百万分了一百万给抚养她的人,她能有如今的风光? 她不懂感激就算了,她竟还怨上了。 真是可笑。 也许是心里的不平,让阿雪一时没忍住,她忍不住回了一句, “她过得苦,我们就过得容易了吗?” 阿雪愤愤不平地说,“您为了攒钱给我和爸爸交住院费,每日只睡几个小时,而我在医院里,吃药吃到想死,她再苦,能有我们苦吗?” 阿雪的话让华女士怔了一下。 而后她抱住阿雪,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强健的体魄,让你受苦了。” 华女士生顾清烟和阿雪的时候,是顺产。 丈夫车祸昏迷,华女士当时的情绪很不稳。 把顾清烟生出来后,华女士却没了力气,导致了阿雪这个双生妹妹和顾清烟这个姐姐整整迟了半小时才出生,阿雪也因此落了体弱的毛病。 即便是如今,阿雪的身子也不是很好。 “不是您的错。您别这样说。” 阿雪也不是怨华女士。 她只是看不惯顾清烟占了大便宜,还一副自己过得最苦的姿态。 “是妈妈没用,如果不是妈妈忽然昏过去,你也不会在妈妈肚子里待太长而导致窒息。” 华女士这一生,既对不起大女儿,也愧对小女儿。 她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当得极其失败。 没能给大女儿该有的母爱,也没能让小女儿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 她真的太失败了。 怨天不公是真,可阿雪还是很爱自己的母亲的。 见华女士如此自责,她有点后悔刚刚那样说了,她忙安抚华女士, “好了妈,您别哭了,您再哭下去,爸爸知道,该训我惹哭您了。” 华女士知道丈夫见不得她哭。 她赶紧抬手擦了擦眼泪,不想丈夫知道她哭过。 “别和你爸说这事。” 华女士指的是顾清烟打翻她做的饭菜一事。 阿雪自然不会说的。 一个谎言需要上千万个谎来圆。 既是谎言,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 穆家这边发生的事情,顾清烟浑然不知。 她更不知道阿雪背后黑了她一把。 她此时正躺在床上,看陆寒生给她的肚皮抹橄榄油。 自从刷到一个小视频,看到别人的肚皮长满了西瓜条纹的妊娠纹。 顾清烟就开始做起了防止长妊娠纹的工作。 至于涂橄榄油,是她问医生,医生给她说的。 她四个月的时候就开始抹了。 之前都是她自己抹的。 不过今日她刚要抹的时候,被陆寒生瞧见了。 不知道孕妇还会长妊娠纹的陆总见顾清烟掀着衣服,拿着一瓶油便要往肚皮上倒,便问了一句她这是在干嘛。 等顾清烟和他说明缘由,陆寒生便说要帮她。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陆寒生坐在床边,宽大的手掌涂着油,正在给顾清烟的肚皮上涂来涂去。 陆寒生望着她隆起的小腹,忽地问顾清烟,“这个东西真的能防止你说的那什么纹?” 顾清烟躺在床上,正闭着眼享受着女王的待遇。 忽然听陆寒生这么一问,忽地睁开眼睛,愣了一下。 随后她也不是很确定地说,“医生说可以预防,没说一定会不长。” “怀都怀了,即便要长,也没办法。” “女人可真难,怀孕不仅身材走形,还会花肚皮。”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感慨,“唉,为什么不是你们男人生孩子呢。” 陆寒生闻言,动作蓦地一顿。 他定定地望着顾清烟,眸光看上去,格外的深情缱绻。 顾清烟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她不由问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陆寒生从来都不知道女人怀孕还会长那什么妊辰纹的。 刚刚顾清烟给他看过长妊辰纹的肚子照片。 确实很影响美观。 一想到顾清烟如今光滑无比的肚皮以后也会长出那样狰狞的红痕,陆寒生不由觉得心疼。 他启唇,由衷地说,“委屈你了。” 顾清烟倒是没想到陆寒生会这般说,她愣了一下,随后便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但该的话她还是得说, “知道我委屈,你以后就要对我更好一些。” 她特意强调,“不许凶我,更不准对我动手。” 见她又提及这事,陆寒生心中宛如被人打了一拳一般, “虽然我仍旧是想不起当时打你是出于什么心态,但现在的我,很后悔。” 他眸光带着内疚和自责地说,“阿烟,动手打你大概是我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打不打什么的,顾清烟其实都快放下了。 刚刚也是随口一说,没翻旧账的意思。 倒是他的这一声阿烟,是真的差点要了她的命。 烟儿和阿烟分明就差一个字,可为什么听上去,区别这么大。 他唤烟儿的时候,有点像父亲唤闺女小名的既视感,没有给人太震撼的感觉。 可他唤阿烟的时候,顾清烟只觉得耳朵到心脏,都像是被人洗礼了一番,就真的……有点上头。 “你怎么一会儿烟儿,一会儿阿烟的,就不能固定一个称呼?” 顾清烟有点不习惯他这么唤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音的原因。 她总觉得阿烟从他口中出来,显得格外的缠绵深情,怪让人心动着迷的。 “你不喜欢我唤你阿烟?” 陆寒生倒是没觉得这两个称呼有什么不同。 顾清烟面色掠过一丝不自然,“也不是不喜欢,有点不习惯。” 她总不能说他唤她阿烟,太撩人了。 她受不了他这般唤她。 偏偏陆寒生这个时候,贼精。 他像是发觉了什么一般,忽地俯身靠向她。 眼眸深邃而漆黑地望着她,眼底明显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他故意在她的耳边,压低声线,低低撩撩地又唤了她一声,“阿烟。”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陆总是只会摇尾巴的狼狗~ 第158章 她上一世到死都没有等到他们来接她 “……” 顾清烟只觉得耳朵都快要酥炸了。 怎么会有那么狗的人。 都说不习惯了,还故意在她耳边,用那么低沉磁性的嗓音暧昧地唤她。 陆寒生的唇还没从顾清烟的耳侧撤离。 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撒在耳蜗里,顾清烟觉得耳朵痒得慌,当即抬手去推他, “快给我抹油啦。” 她红着一张面颊,别扭地转移话题。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红砰砰的脸颊,不禁恍了恍眼。 这好像是和好之后,她第一次这般小女人一般跟他娇嗔。 总算在顾清烟的脸上看到几分以往的温情,陆寒生心间不禁一酥。 陆寒生眸底掠过一丝柔光,低低地嗯了一声,便起身,继续给她那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般的肚皮抹油。 - 即便阿雪说了顾清烟不想他们再去烦她。 可华女士还是在第二日,在大家都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偷偷去了顾清烟所在的酒店。 这一回,她什么都没带,就是单纯地想去看看顾清烟。 彼此。 顾清烟和陆寒生正在酒店二楼的自助餐厅吃着早餐。 吃着糕点的顾清烟忽然抬眸跟对面的陆寒生说,“下午就回晏城吧。” 陆寒生喝粥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眸看她,沉默了两秒,才说, “决定好了?” “嗯。决定好了。” 顾清烟昨晚又梦到了上一世的点点滴滴。 纵然心有动容,但顾清烟还是觉得无法释怀。 她上一世到死都没有等到他们来接她回家。 这一世,她等到了。 可她好像也不需要他们了。 既从来都没有参与过她的人生。 如今也没有必要参与进来了。 陆寒生尊重她的决定,“好。” 顾清烟点点头,低头吃糕点,不再言语。 陆寒生眸光深沉地看了她几秒,随后也继续喝粥。 躲在不远处偷看夫妻两人互动的华女士听了顾清烟要回晏城的话,当即就从一旁起身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顾清烟和陆寒生的面前,略显无措地说, “你……你要走了吗?” 在这里听到华女士的声音,顾清烟略显意外。 她抬眸看了华女士一眼,随后点头, “嗯。出来那么久,也该回去了。” 华女士当即红了眼,“就……不能再多留几日吗?” 她卑微地恳求,“妈妈不求你原谅妈妈,但能不能,让妈妈再看看你。” 华女士抽噎,“妈妈,舍不得你。” 顾清烟望着华女士通红的眼眸,眸光稍顿。 随后她移开视线,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似答非答地说,“我该回去做孕检了。” 华女士愣了愣,随后也像是有所体会一般,她若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是得回去。” 顾清烟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倒是华女士忽然来一句,“临走前,能不能让妈妈为你践行?” 想起了昨日阿雪说的话,华女士当即又说,“昨日是妈妈唐突了,没问清楚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些,你不喜欢没关系,你告诉妈妈,你喜欢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昨日?” 顾清烟略微不解地望着华女士,“昨日怎么了?” 华女士一愣,“昨日我给你做了点饭菜让阿雪给你送来,你不是……” 还没等华女士的话说完,顾清烟便清清冷冷地说, “我昨日没有见过任何人,一直在酒店套房里。” “怎么会?”华女士震惊,“阿雪说你不喜欢我们去烦你,还说你打翻了我给你做的饭菜。” 顾清烟闻言,当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勾唇轻笑,那笑带着几分嘲弄。 看啊。 她血缘上的亲姐妹都不欢迎她回去,所以她为什么硬要回去呢? 回去给自己添堵吗? 真的没必要。 阿雪不喜欢她,她也不见得有多喜欢阿雪。 亲姐妹又如何。 不是从小一起长大,除了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充其量不还是个陌生人而已。 不过阿雪黑她的事情,顾清烟是不会背锅的,她当即就冷冷地解释说, “我没有见过她,更没有打翻过什么饭菜。” 华女士整个人都惊住了,“你没有见过阿雪,那阿雪她……” 顾清烟挑眉,神色淡淡地说,“显而易见,她并不想让我和你们相认。” 华女士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她难以置信地晃了晃头, “怎么会?” 顾清烟讥诮,“我一个多星期以前,就见过她了,她估计也没有和你们说过吧。” “什么?”华女士身子踉跄了几下,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顾清烟见华女士差点摔倒,下意识起身去扶她。 不过一旁的陆寒生先她一步,帮她扶住了华女士。 陆寒生拉开一旁的椅子,让大受打击的华女士坐了下来。 华女士满脸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忽地,她捂脸痛哭了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让阿雪变成现在这样的。” 顾清烟对阿雪的过去不感兴趣。 只是华女士在自己面前落泪,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因此她便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给她。 华女士接过顾清烟递过来的纸巾,满脸自责地说, “两年前,我误把了一个叫轻烟的女孩当成是你,把她领回家,因为觉得对你有多亏欠,当时我像疯了一般的想要对她好,想要弥补她。 也正因此,我忽视了阿雪的感受,甚至在那孩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下,我和你爸爸还误解过阿雪,你爸爸甚至为此动手打了阿雪。” “阿雪从小就被我小心翼翼地养着,何尝挨过打。 当时她捂着脸颊跑出家门,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过家。” 回想起那日阿雪捂着脸,眼底闪烁着泪光,说这家有她没我时的表情,华女士的心就阵阵刺痛,她跟顾清烟解释, “想必是因为那次,阿雪心里落了怨怼,所以才会那么敌视你。” 华女士抬眸看向顾清烟,也不知是想为阿雪辩解,还是就事论事, “其实在那之前,阿雪一直都想把你找回来的。” 顾清烟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也被顾霜儿这般算计过。 她大概能明白阿雪当时的心情。 但这不该是她来针对她的原因。 别人算计了她,她报复回去就是。 可她把气撒她身上,算什么意思? 感情是她欠了她的么? 原本还有点优柔寡断的顾清烟,此时此刻,是真的一点动容都没有了。 顾清烟对华女士说,“我从小就不和你们一起生活,即便如今知道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也没有多大的欢喜。” 顾清烟定定地看着华女士,“我之所以会来帝都,只是为了看朋友,并非来寻亲的。 至于为什么昨日会去见穆二先生,完全是因为我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遗弃。” 她朗朗说道,“如今我已经知道答案,我很庆幸自己不是被你们故意抛弃的。 但很遗憾,我并不想和你们相认。” 她自始至终,都很理智,很淡漠,“我理解你们,但也仅仅是理解。” 理解他们的迫不得已,所以不怨。 但相认,没必要。 不是所有的亲人都该一起生活。 何况她都过了要糖吃的阶段,对这迟来的亲情,真的没有那么渴望。 华女士听明白顾清烟的意思,她这是铁定了不和他们相认的意思。 她用纸巾捂着面颊,眼泪肆意地滚落,“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华女士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女士真的有对不起顾清烟么? 情理上来说。 没有。 她送走顾清烟也是想要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要怪就怪顾清烟命不好,摊上顾霜儿这么一个自私自利,为达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人。 顾清烟不能一句话就将华女士对她的好给否了,所以她也很是由衷地说, “您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相反,您这么做也是为我好。” 她淡淡自嘲,“是我自己不识好歹,谅解不了您的用心。” “不是这样的。”华女士摇头。 华女士泪眼婆娑地望着顾清烟,不停地摇头,“不怪你的。” 顾清烟见华女士手中的纸巾都湿透了,顿时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她用最淡漠的表情,做着最温柔的事情。 “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再哭了。” 华女士落泪的动作突然一顿,她怔怔地望着顾清烟。 顾清烟抿了抿唇,忽然说,“我应该会乘坐下午两点的飞机,您还有半天。” 华女士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 倒是顾清烟,冲她眨了眨眼,面容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柔和, “我这辈子没吃过妈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我想尝一尝,可以吗?” 华女士当即点头,“当然可以,妈妈这就回去给你做。” “我可以点菜吗?”顾清烟忽地又问她。 华女士喜极而泣,她很是激动,“可以的,你说,只要你说的,妈妈一定给你做。” 顾清烟还真不客气地报了几个菜名,华女士一一记下。 “那我做好,再送到酒店来给你?” 华女士略显卑微地说。 “不必这么麻烦,去您家吧。” 华女士欣喜的眼泪又开始飞溅了,她连连应了好几声好,“那妈妈现在就去买菜。” 顾清烟点头,“好。” 华女士抬手擦了擦眼泪,笑开来,“我们住东珠花园,第三排第八栋。” 以后要是想回家了,就随时回来。 后面这句话,华女士到底是没说出来,埋在了心底。 “嗯。”顾清烟点点头,随后便说,“我让人送您回去。” 华女士这个状态,顾清烟真怕她又忽然昏过去。 华女士原本想说不用了,但是在看到顾清烟逐渐柔和下来的脸庞时,她便改了口,“好。” 顾清烟打电话给安乐,让她下来护送华女士回去。 华女士走后。 陆寒生便看着顾清烟,由衷地说了句,“你做得很好。” 虽不相认,但也给了对方一个弥补的机会。 既不让自己委屈,也没有太让对方心寒。 顾清烟望着窗口下方,楼下,安乐刚将华女士送上车,眼底透着一股凉薄, “我很想谅解他们,但是一想到这些年在顾家的点点滴滴,我又忍不住怨。” 计程车驱离原地,顾清烟回头冲陆寒生抿唇,笑意不达眼地笑了笑。 “就这样吧。反正我以后也不会经常来帝都,临走前吃餐饭,就当是还了她的生育之恩,从此一别两宽,互不打扰。” “嗯。这样挺好。”陆寒生私心里,还是不太想顾清烟和穆家人相认的。 毕竟要是顾清烟和穆家人相认,怎么说也得在这边待上半个月或一个月。 若是感情好一些,待个大半年那都是正常的。 陆寒生可不想老婆离开自己太久。 如今他身上有伤,不用去公司,可伤好了之后,他仍旧是要回公司的。 到时候,如果顾清烟留在帝都,那他和她,就真成异地夫妻了。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着她的。 之前顾清烟离开一个星期,陆寒生都度日如年了。 若分开半年,陆寒生觉得自己会思念成疾,得相思病。 所以这样,就挺好的。 反正有没有娘家人,都不会影响她是晏城陆家的当家主母,他陆寒生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 他的妻子,即便没有强大的娘家,也不要紧。 她有他就行了。 他就是她最大的后台。 - 接到自家母亲打来的电话,让中午回去吃饭,阿雪几乎是一忙完,就驱车回家了。 刚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阿珠的欢声笑语 阿雪摇头,心说这家里,有个活宝,就是热闹。 就是不知道今日母亲怎么会无端端让他们回家吃中饭。 阿雪以为自己昨日之举已经成功阻止了顾清烟进入这个家的可能性。 所以她压根不会往是顾清烟来家里吃饭,华女士才会忽然下厨的方面去想。 然而当阿雪换好鞋子,走到客厅的门口,看到沙发上,正被阿珠亲昵挽着手肘的顾清烟时,她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 阿雪难以置信地望着顾清烟,不敢置信她为什么会在她家。 顾清烟自然也瞧见了阿雪,她冲她轻轻扬眉,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倒是阿珠瞧见阿雪回来,顿时起身上去挽住阿雪的手腕,然后一脸欣喜地与她说, “阿雪,你妈妈说烟烟是你姐姐吖。” 阿雪,“……” 她知道,大可不必刻意提醒她。 顾清烟出现在这,阿雪自然也明白自己昨日撒的谎被揭穿了。 她当即拉来阿珠的手,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华女士,阿雪略显局促不安地说,“妈,对不起,我骗了您。” 正端着烧好的菜往旁边的案桌上放的华女士听到阿雪的声音,身形不由一顿。 她将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放到案桌上,然后面向阿雪。 她并没有指责,只是柔柔和和地说,“回来啦,回来就洗手吧,马上就可以开吃了。” 阿雪望着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华女士,不由咬了咬唇,她垂着的手也不由握了起来。 她问华女士, “妈,您为什么不骂我。” 华女士望着阿雪,微微摇了摇头,“妈妈不怪你,是妈妈之前伤了你的心,才会让你这般惧怕你姐姐回来。” 完了,她又说,“阿雪,你和你姐姐都是妈妈的孩子,妈妈不会因为你姐姐回来,就不爱你的。” 阿雪下意识握紧拳头,她望着华女士,始终不敢相信华女士竟然这般平淡, “即便我从中作梗,您也不怪我?” 华女士走向阿雪,她脱下手中的防烫手套,轻抚阿雪的脸庞,嗓音温柔地说, “妈妈不怪你,是妈妈让阿雪伤心在先,不怪你不安。不过阿雪,你姐姐不欠你,你不该如此敌视她,排斥她。” “你也不必那么担心你姐姐会回来跟你抢爸爸妈妈,你姐姐啊,马上要回晏城了,以后……” 顿了顿,华女士才红着眼说,“妈妈就真的只有你这个女儿了。” 第159章 一滴清泪忽地从她的眼眶里砸了下来 华女士也是个聪慧的人。 她又怎么会不懂顾清烟要吃这顿饭的缘由呢。 华女士心想,如果这是她所期盼的结果,那她就让她如愿以偿吧。 敛了敛心思,华女士轻抚了一下阿雪的面庞,柔声道, “洗下手就出去吧,再有一道菜,就可以开吃了。” 华女士说完,便转身回了灶台。 望着华女士清瘦的身影,阿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明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可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 阿雪心不在焉地出了厨房。 客厅里,阿珠正喋喋不休地与顾清烟说着话。 阿雪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温和听阿珠说话的顾清烟,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位同胞姐姐,和自己的区别在哪。 她们虽然长了一副差不多的容貌,但她这位姐姐明显看上去要比她温和多了。 阿雪是声音温柔,性子却不怎么温柔的人。 但顾清烟整体来看,都温柔。 尤其是她低眸的时候,那五官线条都像是镀着一层柔和的光辉,温暖宜人。 只是看似这般温柔的人却拥有一双极其淡漠凉薄的眼眸。 阿雪多次从母亲的口中听到姐姐过得不好的字眼。 可一个人一旦被蒙蔽了眼睛,看到的只有对方表面的光鲜亮丽。 实际顾清烟到底过得好不好,阿雪又怎么可能透过表面看出来呢。 阿雪低垂着眸,想起刚刚华女士最后说话时那一脸难过至极的表情,阿雪只觉得心脏里有只无形的手,正紧紧地扼着她。 找回姐姐,一直都是母亲这些年的执念。 可她非但没有帮母亲寻回姐姐。 还在初见她的时候,明明心中有了怀疑,却没有和家里人说。 她多么自私啊。 可妈妈非但没有怪她,还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明明就是她自己害怕这次回来的姐姐和上次那个冒牌货一般,是个表面一套,背地又一套的绿茶婊。 所以才故意不把在机场见到姐姐的事情告诉爸爸妈妈的。 就在阿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正在和顾清烟说话的阿珠忽地起身走向她。 “阿雪,你快来啊。” 阿珠过来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将她摁坐在顾清烟的身旁。 这还是姐妹两人初次的近距离接触。 两个不约而同地感到几分不自在。 顾清烟倒好,她习惯了淡然示人,虽然心中有几分不自然,也面上丝毫不显。 阿雪做了亏心事,此时坐在顾清烟的身边,闻着顾清烟身上不知是香水还是沐浴露的沁香,如坐针毡。 偏偏阿珠不懂看人脸色。 她一脸惊喜地望着两人,越看越觉得有趣。 她忍不住鼓掌,“阿雪和烟烟不愧是双胞胎吖,长得可真像。” 最巧的还是,今日顾清烟和阿雪穿的还是同款衣服。 光看脸,一时还真有点分不清谁是谁。 望着一脸无邪,像个好奇宝宝的阿珠,顾清烟摇了摇头,对此感到很无奈。 前面和阿珠待了一会儿,顾清烟就发觉她行为稚气,浑然不像个成年人。 顾清烟立马就明白阿珠和一般人不同了。 顾清烟待人分好坏。 别人待她好,她也待旁人好。 即便阿珠是个弱智少女,顾清烟也没有丝毫嫌弃,反而觉得她这样其实挺好的。 阿雪心里正别扭着,忽然被阿珠拿她和顾清烟比较,当即就恼羞成怒地怒斥阿珠, “好了阿珠,你瞎乐呵什么。” 阿珠忽然被凶,顿时撅了噘嘴,有点难过地垂下了眼眸。 顾清烟见此,伸手冲阿珠招了招,阿珠立即就坐下来,扑进顾清烟的怀里。 阿雪瞧见这一幕,当即醋意大发。 她感觉自己的领地被人占据了。 阿雪阴阳怪气地讽刺顾清烟,“你倒是挺有本事的,才回来不到一日,就将阿雪迷得团团转。” 顾清烟正在安抚难过的阿珠,忽然听阿雪这般说,她当即偏头看向阿雪, “阿珠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像某些人,背地里当小人。” 感觉自己被内涵了的阿雪当即怒视顾清烟,“你说谁小人呢。” 顾清烟扯唇一笑,那笑带着几分轻蔑,“谁心虚谁就是小人咯。” 阿雪生气的站起了身来。 她什么都没再说,就直接走出了客厅。 顾清烟眸光温凉地看着阿雪的背影,对着这个和自己不合的妹妹谈不上多厌恶,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阿雪出了客厅后,就站在楼梯口那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今日是自家母亲最期待的一天,她再任性,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母亲白忙活一场。 虽然心里也有过抱怨为什么身体健全和被送人的不是自己,但阿雪还是很爱很爱自己的母亲的。 正是因为太爱了,才怕她的爱被人分了去。 陆寒生打完电话回来,就瞧见‘顾清烟’背对着自己,就站在楼梯口那。 他微微蹙眉,将手机放入兜里,走上前去,从后面将她抱进了怀里。 “怎么了?怎么站在这……呃——” 话还没说完,怀里的人儿就挣脱他的怀抱,转身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你谁啊!” 莫名其妙被人抱住的阿雪宛如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般,她一脸厌恶地瞪着陆寒生,视线却并未在陆寒生的身上停留超过两秒。 因为她在意识到自己刚刚让男人给抱了之后,胃里就开始阵阵作呕。 胃里翻江倒海的阿雪顾不上去质问陆寒生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她直接捂着嘴,冲进了楼梯口附近的洗手间里。 跟着,呕心沥血的干呕声从洗手间里传了出来。 还没从认错人的错愕里回过神来的陆寒生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阵阵干呕声,心中一阵阵凌乱。 刚刚那是谁? 怎么和他老婆长得那么像。 楼梯口离客厅不远。 顾清烟听到动静,便领着阿珠过来了。 一过来就看到她男人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脸上还有着一个巴掌印。 顾清烟微微挑眉,走上前去问他,“脸怎么了。” 陆寒生表情有点呆滞。 他偏头看了看顾清烟,又下意识望了望不远处的洗手间。 半晌,他才捂着脸颊,略微纳闷地说, “我听说过双胞胎长得相似,但我没想到会像得这么离谱。” 他没敢和顾清烟说自己刚刚认错人,不小心抱了自己的小姨子。 但陆寒生显然低估了顾清烟的智商。 在听了他这话后,顾清烟当即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直接就被气笑了,她问他,“你刚刚把她误认为是我了?” 陆寒生略微窘迫地点了点头,同时为自己辩解道,“她穿着和你颜色款式差不多的衣服,我就……” 就什么,他没再点明。 顾清烟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他了。 她承认她和阿雪长得确实蛮相似的。 今日也很巧合地撞衬了。 但他好歹也和她相处了几个月,他至于连她都认不出来? 何况她还大着肚子,他这都能认错人,他这是多眼盲? 顾清烟气得给他扬了一个大拇指,讥讽道,“你厉害。” 自己老婆都认不出来,真是叫人长见识了。 顾清烟都懒得说他了。 洗手间里的干呕声愈发大声,大声到顾清烟误以为陆寒生做了什么恶心到人家的事情了,她不由拧了拧眉头,问他, “你刚刚都做了什么,她怎么吐成这样?” 陆寒生也有点懵逼,他实话实说, “我以为她是你,就从背后抱了她一下,结果她就这样了。” 实际,还没抱上,就是刚把手往前一揽,就被挣脱开,还被甩了一耳光。 顾清烟,“……” 这种眼瞎的男人,埋了吧。 一旁的阿珠听了陆寒生的话后,当即说, “阿雪不喜欢陌生人碰她,尤其是男人,她有恐男症。” “她恐男?” 顾清烟略感惊讶。 “嗯。两年前,那个坏烟烟抢了阿雪的男朋友,还和他一起睡觉觉被阿雪撞见。 自那之后,阿雪就开始厌恶男人了,只要男人碰她一下,她就像现在这样干呕恶心。” 阿珠永远都忘不掉两年前,她陪阿雪去找阿雪的男朋友,却意外撞见阿雪的男朋友在和别的女人睡觉觉的画面。 当时阿雪还直接吐了呢。 阿珠很心疼阿雪。 阿雪那么喜欢她男朋友,可她男朋友却背着她和别的女人睡觉觉。 而且那个女人还是当时华阿姨带回来给阿雪当姐姐的女人! 当时阿雪对那个女人可好了,带她去逛商场,给她买衣服首饰。 可那个女人好坏。 她不仅抢阿雪的男朋友,她还害阿雪被穆叔叔打。 她当时可讨厌她了。 听了阿珠这话的顾清烟不由抿了抿唇角。 这算什么啊? 难姐难妹? 怎么她被绿。 她亲缘上的妹妹也被绿。 洗手间的干呕声停止了,跟着顾清烟就看到阿雪白着一张脸虚弱的从洗手间出来。 她眼角泛水光,像哭过。 顾清烟明白那不是真哭,而是泪囊发达的人呕到眼泪自己狂飞所造成的。 阿珠见阿雪面色不好,当即就迎上前去扶住她。 “阿雪,你还好吗?” 阿珠很是心疼地望着阿雪。 阿雪无力地冲阿珠摇了摇头,随后她歉意地说,“抱歉,刚刚凶你了。” 阿珠摇头,“没关系的。阿珠知道阿雪不是故意的。” 阿珠和阿雪一起长大,感情亲如姐妹。 平日里两人也会拌嘴,小打小闹的。 但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阿珠是不会因为阿雪凶她,就不跟阿雪一块玩的。 毕竟阿雪是她最好的伙伴了。 阿雪朝阿珠点了点头,而后抬眸看向不远处并肩而立的顾清烟和陆寒生。 “他是你带来的?” 她问顾清烟。 顾清烟言简意赅地介绍,“我丈夫。” 阿雪想起陆寒生刚刚误以为她是顾清烟,当即就忍不住嘲讽一句, “你眼光还真是一般,这种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出来的男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的。” 有被冒犯到的陆寒生,“……” 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压根就没看上而被迫选择的顾清烟望着阿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有相同的经历(被绿),她忽然觉得这个妹妹没一开始那般的惹人嫌了。 甚至觉得,对她生起了一丢丢的同情。 她虽然也撞破了宋晨宇出轨陆靖瑶。 但和阿雪亲眼撞见对方在滚床单相比,貌似是阿雪受到的冲击要大一些。 都给整出心病,恐男了。 顾清烟想阿雪一定很爱她男朋友。 至少比当初的她用情更深一些。 这时,餐厅里传来了华女士的叫唤声,“菜好了,可以吃饭啦。” 顾清烟几人闻言,顿时朝餐厅走了过去。 阿雪恐男,即便陆寒生英俊到无可挑剔,她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甚至为了和他拉开距离,她还拖着阿珠走在顾清烟和陆寒生的身后两米之远。 华女士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 除了顾清烟点的几个菜,还有许多普遍的家常菜肴。 菜肴虽普通,却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华女士将楼上一直在书房谈事情的哥俩给喊了下来。 穆天玺和穆天凌下楼后,顾清烟疏离地和两人打了声招呼。 陆寒生这个女婿自然也是要和两位长辈打招呼的。 穆天玺是男人,感情自然没有华女士那般的外露。 但他对顾清烟也是有在乎的。 只是没有华女士那般的浓烈。 穆天玺爱妻子更甚于两孩子。 在穆天玺的心里,妻子占据他心里更多的位置。 他的大部分情感也只在妻子一个人的面前才露出来。 顾清烟今日过来吃饭的缘由,穆天玺也明白。 他很意外顾清烟会如此决然。 但他也明白未经他人之苦,莫劝他人善良的道理。 他们都还不知道她这二十二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没资格说她狠心。 穆天玺倒是看得开。 他想着只要知道人在哪,何愁日后没机会再见。 众人落座后。 华女士便笑着对顾清烟说,“我平日里不怎么下厨,也不知味道合不合你心意。” “无碍。” 顾清烟摇了摇头,面色柔柔和和,虽然态度上有点疏离,但不算冷漠。 华女士恨不得将顾清烟揣在跟前,自己投喂她,想把这些年,缺她的母爱都弥补给她。 但是她得克制,她怕自己太热情,会让顾清烟感到不自在。 华女士亲自给顾清烟盛了碗汤,“这汤是用从牧场里买回来的老母鸡熬的,整整熬了三小时,你尝尝。” “好。” 顾清烟双手接过,并冲华女士温和地道了声谢谢。 华女士见顾清烟如此客套,心里既难过又忍不住内疚。 其实也不能怪顾清烟和他们不亲的,一个二十二年都未曾见过亲生父母的人,你不能要求她一见到对方,就热情如火。 何况顾清烟还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的情感其实早就封闭了。 华女士又继续给餐桌上的人都给盛了汤。 中间给陆寒生盛的时候,华女士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 对于这个丰神俊朗的大女婿,华女士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在华女士看来,如果顾清烟在她身边长大,她是不会让她那么早就结婚生子的。 而顾清烟二十二就怀孕,这让华女士觉得陆寒生多多少少都有点不珍惜自家女儿的感觉。 女子太早怀孕生子,对身子不好。 华女士恨不得把顾清烟供起来护着,又怎么见得了她才二十二就大着肚子,即将当妈呢。 可事已至此,华女士也不可能去谴责陆寒生。 她也只能在心中各种自责,各种内疚。 顾清烟尝了一口鸡汤,不得不说,华女士熬汤的技术不错。 鸡汤香味浓郁,喝起来,又不会油腻,很好喝。 顾清烟捧场的喝光,然后对华女士说,“汤很好喝,谢谢款待。” 华女士眸底有少许情绪在波动,只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顾清烟继续尝其他的菜肴。 顾清烟点点头,将她点名让华女士做的那几个菜都逐一尝了一遍。 自从顾弘扬和秦婉莲收养了顾清烟,手里多了一百万后,秦婉莲就再也不下厨做饭了。 偶尔下厨,也是在顾清烟和顾霜儿生日那天。 秦婉莲很疼顾霜儿。 只要顾霜儿说她想吃妈妈做的菜,秦婉莲必定会满足她。 以前顾清烟特别羡慕顾霜儿能吃到妈妈亲自做的饭菜。 顾霜儿占有欲大,她不准顾清烟吃秦婉莲给她烧的饭菜。 所以顾清烟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顾霜儿一个人独占那几个菜,自己一口都没能尝到。 心中觉得委屈,只能暗暗垂泪。 顾清烟之所以会跟华女士点菜,也是因为她心中有个执念。 她点的那几个菜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而是秦婉莲经常给顾霜儿烧的那几个菜,秦婉莲厨艺不精,来来回回也就会烧那几个菜。 顾清烟从未尝过秦婉莲的厨艺,只是一直听顾霜儿说妈妈烧的饭菜很好吃,还说有妈妈的味道。 自那之后,顾清烟一直都想要尝一尝有妈妈味道的饭菜到底是什么味道。 如今她也尝到了。 妈妈味道的饭菜,是幸福,是温暖,是爱意。 盼了两辈子的味道,顾清烟如今终于尝到了。 顾清烟扯唇一笑,却不想一滴清泪忽地从她的眼眶里砸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陆狗被嫌弃的时候,我笑趴了~ 第160章 如果不想走,那我们就调头回去 顾清烟连忙伸手擦了擦,然后故作无事的继续吃菜。 可她没发现,在她掉泪的时候。 她对面的华女士瞧着她无声落泪的这一幕,当即就红了眼眶。 怕影响吃饭的氛围,华女士默默地别开眼睛。 穆天玺则是拿过一旁的纸巾递给妻子,可那双眼眸望着一旁的顾清烟却满满都是心疼。 他的大女儿到底受了多少他们不知道的委屈。 顾清烟落泪的这一幕,除了跟她坐一排的陆寒生,穆天凌还有阿珠三人没瞧见外,连坐在华女士身旁的阿雪也瞧见了。 看到顾清烟因为吃自家母亲烧的菜而默默落泪的那一瞬间,阿雪宛如被人当头一棒。 她回想起这些年来,待在母亲身边的自己,日子虽然过得苦了些。 但爸爸妈妈待她是极好的,从未让她受过一丝委屈。 除了两年前那一回。 她以为她(顾清烟)现在过得这般光鲜亮丽,一定过得很好。 毕竟小叔将她送人的时候,给了对方一百万。 要知道当时的一百万是如今的一千万,足以让她在那个家庭里,丰衣足食几辈子了。 可现在,她不禁在想。 万一那家人亏待她,或是虐待她呢。 阿雪贝齿轻咬唇瓣。 忽然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感到羞耻。 她还真是狭隘呢。 就因为担心她会和那个冒牌货一般,为了争宠而尽做一些恶心人的事情,就将她拒之门外,不许她回家。 阿雪低头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口白米饭,心底不由暗嘲自己。 她那么讨厌那个冒牌货,可她怎么就活成了她呢。 真是面目可憎啊。 - 吃过饭,顾清烟和陆寒生就要前往机场去候机了。 临走前。 阿雪忽然把顾清烟堵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 阿雪望着顾清烟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面容,微微启唇,“那个……”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进入主题。 顾清烟不懂她这是怎么了,“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阿雪握拳,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猛地一鼓作气地说, “对不起。” 对不起故意隐瞒你的存在。 对不起背后抹黑你,不让你回这个家。 顾清烟愣了愣,而后她看着鞠着躬,诚心道歉的阿雪,眸底冷清地说,“你以为我会说没关系吗?” 阿雪倏地抬起头来,她看着顾清烟的表情略显眼底愣怔。 她大概是没想到顾清烟会不按套路出牌吧。 顾清烟凝望着阿雪,语气格外正经严肃地说,“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的。” 阿雪面色蓦地一僵。 她骄傲惯了,还真没受过多少气,性子多多少少都要傲。 她都愿意和她道歉了,她怎么还这样。 阿雪微微噘嘴,没想到顾清烟会这般斤斤计较。 然而顾清烟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自愧形秽。 顾清烟说,“被人欺负了,就自己还手打回去。找别人撒气是最没意义的做法,非但没有报复仇人,反而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真是一针见血。 阿雪垂着眸,不语。 大抵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清烟没有教阿雪做人的心思,她淡淡地应了声“好自为之”,便不再多言。 这是。 被两个大男人带去书房说话的陆寒生从别墅里出来了,顾清烟不由又启唇对阿雪说了句, “我要走了,你照顾好他们。” 阿雪眸光复杂地望着顾清烟,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开口挽留她。 但碍于自己傲娇的性子,她到底是没有喊住顾清烟。 叫来的商务车此时就在别墅门外等着。 陆寒生一出来就自然地揽上了顾清烟的腰肢。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宛如一座大山一般地立在顾清烟的身侧,原本照在顾清烟身上的光线尽数被他挡住。 顾清烟被他衬托得格外的娇小依人。 顾清烟垫脚附在陆寒生的耳边问他,“他们都和你说什么了?” 陆寒生垂眸看向她,一双眸子布满了柔情, “他们警告我不许欺负你,不然他们就跟我拼命。” 顾清烟愣了愣。 陆寒生搭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腰肢,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用意,他忽然又说了句, “他们都很关心你。” 顾清烟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使人看不清她此时什么表情。 她轻轻地说,“我知道。” 他们一直在对她释放善意,是她自己执拗,卡在死胡同里,出不来。 见顾清烟低着头,情绪好像有点低迷,陆寒生当即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别多想,现在不也挺好的,慢慢来,等你能接受他们了,再回来相认也不迟。” “嗯。” 顾清烟点点头,也不再多想。 大家都出来送顾清烟和陆寒生上车。 顾清烟准备上车的时候,华女士忽然叫住了她, “小烟。” 顾清烟回眸,只见华女士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和第一次被抱的感觉浑然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有了变化。 这一次的拥抱。 顾清烟从华女士的身上感觉到了连绵不断的暖意。 好温暖。 顾清烟忍不住抬手回抱华女士。 华女士感觉到顾清烟的变化,眼泪瞬间翻滚得更汹涌了。 华女士向上眨了眨眼,紧紧地抱住顾清烟,眼底含着泪光地说, “如果想家了,就回来。” 顾清烟顿了顿,而后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华女士的后背,嗓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您保重。” 她松开了华女士。 转身坐进了车里。 华女士站在车外,眼里含着泪花,朝她挥手。 穆天玺揽着妻子的肩头,也在朝顾清烟挥手。 穆天凌和阿珠也是。 除了阿雪,大家都在挥手送别顾清烟。 顾清烟坐在车里,望着车外这群血缘上的亲人,眼眶忽地一点一滴地在泛红,变得潮湿。 顾清烟向上眨了眨眼,强迫自己转头不去看他们。 有那么一瞬间,顾清烟对自己说,放下吧。 她上一世所遭遇的一切,都与他们不相干,她没有必要把这些怪在他们头上。 但顾清烟终究是止住的。 既不久待,又何必煽情。 其实顾清烟愿意过来吃这顿饭,何尝不是在默认了这个亲呢。 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穆家的根如今在帝都,而顾清烟的根,在晏城。 这嫁出去的女儿就跟泼出去的水。 终究是要别离的。 不过是早几日和晚几日的问题罢了。 顾清烟不可能在帝都逗留太久,她还要回去处理顾霜儿。 电影马上就上映了,而她给顾霜儿准备的大礼,也该奉上了。 只有解决掉顾霜儿,顾清烟才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肩头上忽然多了一只手,跟着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如果不想走,那我们就调头回去。” 第161章 我们差点就失去她了! 顾清烟偏头看向陆寒生,摇了摇头,“不了。” 她如今五个来月,肚子再大一些,就不适合长途跋涉了。 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陆寒生将手罩在她的头顶,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肩头, “以后我再陪你过来。” 顾清烟闭着眼倚在陆寒生的肩头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飞机划过天际,顾清烟和陆寒生起飞了。 而穆家。 穆天凌派去晏城打听顾清烟过往的人终于带来了顾清烟在晏城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听到那人在那头说着这些年来,顾家人对顾清烟的种种事迹。 穆天凌一张俊美的脸庞阴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穆天玺一向温雅的面庞,此时也是阴沉沉的。 华女士更不用说了。 她浑身都在发抖,被气的。 望着被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的穆天玺和华女士,穆天凌很是自责,内疚, “大哥大嫂,都怪我,是我没有把关好,将小烟交给了这么一家无情无义,不知感恩的人。” 他很抱歉,给自己的大侄女挑了这么一家不靠谱的家人。 华女士是一下子都没忍住,眼泪当场就溅了出来。 “我的小烟好苦啊。” “难怪她不肯跟咱们相认。” 华女士痛心疾首地捶自己的胸口,“是我错了,我不该把她送人,让她在那一家子里受尽委屈的,还差点把命给丢了。” 穆天玺见华女士情绪上来了,当即惊慌地上前抚摸她的后背,温声安抚她, “琳儿,你别激动。” 华女士顺势抓住丈夫的衣襟,哭得肝肠寸断, “玺哥,我们差点就失去她了!” 华女士歇斯底里,泪如雨下, “她当年才多大啊,才十三岁啊!那一家子人竟然把她丢在湖里不管不顾。” “还有她那个养妹,她怎么能这么对咱们小烟。她怎么能这般践踏我的小烟啊。” 华女士泪如泉涌地往外涌。 她悔啊,她恨啊。 他们给了对方一百万让其帮忙抚养大女儿。 可他们却不把她的小烟当人。 不仅险些让她溺死在湖里,还将各种脏水泼她身上,污蔑她不检点,未成年就跟人开房。 华女士受不了自己一心念着的大女儿被人这般践踏,直接刺激得昏了过去。 穆天玺连忙抱起她往卧室走去,随着吩咐阿雪叫家庭医生过来。 阿雪在听说顾清烟的过往后,就陷入了沉思。 忽然听到自家父亲让自己打电话叫家庭医生,她讷讷地啊了一声,随后便赶紧拿手机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 就在阿雪打完电话,正准备跟去卧室的时候,穆天凌忽然喊住了她。 “阿雪。” 阿雪回头看向穆天凌。 穆天凌上前揉了揉她的发顶,“我知道两年前的事情给你带来了心理创伤,你害怕重蹈覆辙,所以才会那么抵触你姐姐回来。 可是阿雪,你姐姐她是真的不容易。 这些年来,咱们虽然过得也挺苦,可我们至少一家人都在一块。 可你姐姐呢,她孤立无援,即便受了委屈,也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穆天凌柔和了音色,带着几分心疼地说, “阿雪,对你姐姐好一些吧,她这一辈子,真的太苦了。” 阿雪望着穆天凌,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她以为她过得很好的。 可原来,只是她以为。 是她错了。 她这位同胞姐姐这过得那是人生啊,简直就像是在历劫。 将心比心,阿雪才意识到被留在亲生母亲的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阿雪很后悔。 她后悔初见顾清烟那日,没有能第一时间将她带回家。 后悔昨日从中作梗,阻拦她回到这个家来。 都说人啊。 千万别做错事,不然你幡然醒悟的时候,必定痛彻心扉。 阿雪庆幸她并没有酿成大祸,还有补救的余地。 可即便如此,内疚惭愧的情绪还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阿雪忽然假设了一下。 如果不是阿珠和小叔说起她见过姐姐的事情。 他们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姐姐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穆清雪啊穆清雪,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啊。 阿雪痛斥自己,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打了自己一巴掌,以此来惩罚自己。 - 华女士醒来后,便对穆天玺说,“玺哥,我们搬去晏城吧,我们得去晏城给小烟撑腰啊。” 得知顾清烟结婚,连个婚礼都没有,华女士对陆寒生就更不满意了。 一个晏城的首富之家,连个婚礼都办不起? 华女士自然是不信的。 所以唯一能解释的是,陆寒生根本不重视她家小烟。 华女士不想顾清烟在晏城受尽委屈,自己这个母亲,却在帝都高枕无忧。 “你想去晏城生活?” 穆天玺倒是无所谓去哪生活的。 但是举家搬迁到晏城,这是一件大工程,需要好好准备才行。 华女士泪眼婆娑地望着穆天玺,心像是裂开一般的疼, “玺哥,我受不了,我怕小烟一个人在那被欺负了也无人给她撑腰。” 原本就后悔将顾清烟送人的华女士是彻底放不下顾清烟了。 甚至她都动了想要立即前往晏城去跟顾弘扬一家子拼命的心思。 “你先别激动,容我想一想。” 不是穆天玺不爱顾清烟,而是他们才在帝都生根,忽然搬到晏城,他怕妻子会水土不服,毕竟妻子本身就有水土不服这个毛病。 之前从国外到安城,再到安城到帝都,妻子也是用了一年半载才适应当地的天气。 “反正公司有小凌,我们举家去晏城安定下来,这样小烟要是受了委屈,才有个落脚的地方啊。” 华女士一刻都不想等,她太气了,她气到恨不得想原地撕了顾弘扬一家三口。 穆天玺望着妻子焦躁的面容,微微叹了一口气,说, “你看你又来了,一遇上小烟的事情,你就下意识忽视阿雪,阿雪硕士还差半年才毕业,你忽然说要搬到晏城,你让阿雪怎么想?” 华女士宛如被人当头一棒,瞬间理智了起来。 她望着穆天玺,眼泪簌簌地往外涌,她哽咽地说道, “是我昏了头了。” 华女士很想一碗水端平。 可阿雪从小在她身边长大,而顾清烟却从未享受过她的爱,因此她下意识就偏向于顾清烟了。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搬吧。” 第162章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夫妻两人齐齐望向门口。 只见阿雪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那,更不知听了多少。 华女士当即嗓音沙哑地唤道,“阿雪……” 阿雪走了进来,丝毫不像在赌气地说,“我听说晏城发展也不错,之前我就考虑过毕业了要不要去晏城就业。所以,爸爸妈妈,你们不用犹豫了,搬吧。我们一起去找姐姐。” 这是阿雪第一次口头承认顾清烟是她姐姐。 华女士泪眼朦胧地望着阿雪,下意识解释, “阿雪,妈妈只是觉得亏欠你姐姐太多了,并没有不爱你。” “我知道的。”阿雪说,“过往是我狭隘了。” “那一家子那样对姐姐,我们确实应该去给姐姐讨个公道。” 那个狭隘自私的阿雪好像不见了,此时的阿雪是个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小棉袄,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最多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小叔和阿珠还在帝都,我没关系的,你们先去安定下来,我毕业了,也一起过去。” “阿雪……” 华女士望着阿雪,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很怕自己太过于在乎大女儿,会让小女儿觉得自己不疼爱她了。 可如今阿雪的懂事和体贴却叫她热泪盈眶。 阿雪在床前蹲了下来,她握住华女士的手,真心实意地说, “妈妈,以后我们一起护着姐姐吧。” 华女士回握阿雪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护着你姐姐。” 阿雪微微一笑,露出了她最真诚的笑容。 因为阿雪的意见也一致,所以穆天玺很快就将这事跟穆天凌说了。 穆天凌听穆天玺说要搬到晏城去定居,愣了好几下,随后他也是丝毫都不反对,甚至很是赞同, “搬去晏城也挺好的。” 如此一来,他们也无需担心小烟在晏城孤立无援,受人欺负了。 穆天玺握了握穆天凌的肩头,一脸歉意,“抱歉,不能再继续去公司帮你忙了。” 父母被枪杀后,他们兄弟两人就一直相依为命,忽然要分开,穆天玺还真有点舍不得。 尤其是自己昏迷的那些年,都是这个弟弟替他照顾妻儿,他实在是欠他太多太多了。 “大哥说什么话,你本来就不喜欢经商,若不是为了替我缓解压力,你也不会进公司来,如今公司已经稳定,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就安心带着大嫂去晏城。” 穆天凌自然也是不舍的。 但他到底是个男人,没那么多愁善感。 何况自家大哥一家四口分离那么久,如今他们也只是想离大女儿更近一些,好护着她一些,他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和自己的大侄女争宠。 若不是他没办法弃集团的一大家子人不管,他都想跟着搬去晏城了。 毕竟他对这个大侄女,也是诸多亏欠,他恨不得用余生去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说起伤害,穆天凌不由想起伤害顾清烟的顾弘扬夫妇二人。 穆天凌当即咬牙切齿地说, “等你们搬过去后,我也过去一趟,顾氏夫妇那两口子拿了钱不办事,也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一百万让他们帮忙抚养他大侄女,是他看得起他们。 他们倒好,拿着他给钱挤上上流社会,私下却霍霍他大侄女。 不给他们点教训,穆天凌实在是怒意难平。 穆天玺虽然面相温雅宛如二十世纪的优雅贵公子,但沉着脸的时候,丝毫不低于穆天凌这张扑克脸阴鸷骇人。 他眯了眯眼,也跟着应和道,“他们敢这般对待小烟,确实该教训。” 搬迁晏城的事情几乎是定下了,只是搬迁事宜,还是需要准备一下,并非是说搬就搬的。 首先,他们得托人在晏城先物色好房子。 然后再举家搬过去。 已经回到晏城的顾清烟丝毫不知穆家这边人的想法,更不知道他们在不久,即将到晏城定居。 回到晏城后,顾清烟抽空去看了一下因为摔伤住院了一个月,现在正出院回晏城静养的秦诗意。 秦诗意伤得不算重,但也不算轻。 她伤到了腰椎,因此在医院躺了一个来月,也是最近才出院回家静养。 不过因为她这一摔,她那个角色就被换人来演了。 对方等不起她。 因为摔伤而丢了角色的秦诗意觉得自己辜负了顾清烟的心意,没能保住角色,她很是内疚。 “抱歉烟姐,都怪我不小心,才会丢了角色。” 秦诗意苦着一张脸,无颜面对顾清烟。 顾清烟抬手捏了捏秦诗意的脸颊,“说什么呢,一个角色而已,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行。” “可那是烟姐你让蔡姐费尽心思才为我谈下来的角色。” 秦诗意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她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角色,她想着好好表现,争取在戏里出头,日后好有更多的剧本来找她约剧的。 毕竟她还欠着公司一千来万的巨款,她要不好好努力,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这千万巨债啊。 秦诗意如今还是年轻了一些,什么想法都摆在了脸上,顾清烟一眼就看穿了她,她当即挑了挑眉,说, “行了,多大点事儿。 我能让晴姐替你唠嗑下来这个角色,自然也能让她替你争取更好的角色,你就给我放宽心,好好养伤。” 顾清烟的话让秦诗意近来浮躁的心静了不少。 但她还是觉得挺对不起顾清烟的,她当即就说,“烟姐,你等我,我一定会发光发热,不会让你白白栽培我的。” 深知她未来前途无量的顾清烟点了点头,“行,我等你。” 秦诗意见顾清烟这般信任她,当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腮帮。 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能让顾清烟在她身上白花那么多钱。 看完了秦诗意,顾清烟去了一趟盛世。 正巧今日顾霜儿也在。 最近混得风生水起,还成功让秦诗意的角色被换掉的顾霜儿眉眼间都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顾清烟问过蔡牧晴,顾霜儿如今的片约有几个。 蔡牧晴告诉顾清烟,因为之前那一拨发布会卖惨的操作。 顾霜儿水涨船高,除了正在拍摄的古装剧,她还有几个可观的大剧作在谈洽之中。 顾清烟闻言,微微颔首,没说什么让蔡牧晴压一压她风头之类的话。 早在她让陆寒生别插手的那一刻起,顾清烟就在算计如何收拾顾霜儿了。 杀人还是要诛心更好一些。 顾霜儿现在有多风光,将来身败名裂之时,就有多狼狈。 得意吧。 她等着看她痛哭的那天! 离开公司的时候,顾清烟在电梯里和顾霜儿打了个照面。 看到顾清烟羽绒服下,好像越来越明显的孕肚,顾霜儿眉眼间的得意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忽视的恶毒。 她用力地攥了攥裙摆,满眼嫉妒地冲顾清烟说,“姐姐最近气色挺好的啊。” 她直勾勾地盯着顾清烟的肚子,恨不得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这肚子,好像都胖了不少啊。” 顾霜儿的话成功让顾清烟轻蹙了一下眉梢,打起了警惕来。 虽然她已经很用心的在遮掩肚子,但她太瘦了,加上肚子又太尖了。 如今月份大了,多多少少都有点遮不住了。 想起上一世被抢走孩子的场景,顾清烟几乎是瞬间就打起了精神来。 她不确定顾霜儿是不是知道她有孕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收了收肚子,尽量让肚子不突得那么明显。 她漫不经心地说,“这人吃得好,自然会胖。” “也是,姐姐如今嫁给了阿生,自然是吃得好的。就是不知道姐姐这位置,能否坐得稳当呢。毕竟陆家主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盯着顾清烟隆起的小腹,那目光就像是一条毒蛇,正冲顾清烟的肚子吐着蛇信子。 顾霜儿的目光让顾清烟感到了几分不适,她稍微挡了一下小腹,面色略微冷淡地说,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顾清烟意有所指,“毕竟夜路走多了,容易栽跟头。” 顾霜儿原本还伪装着笑颜随着顾清烟这话当即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微微眯了眯眼,假装听不懂顾清烟的话外之意,“姐姐真是幽默,好端端的,我走什么夜路啊。” 电梯门开启,顾霜儿直接先顾清烟一步走了出来。 出了公司,顾霜儿远远的就瞧见一身黑,丰神俊朗,宛如天人的陆寒生双手插兜,身子慵懒地倚靠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轿车旁。 他身材修长挺拔,容貌又是那般的出挑。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顾霜儿正寻思着这个点,陆寒生怎么会在他们公司的门前,结果就看到陆寒生忽然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她面色不由一喜,抬手拨了拨身前的发梢,扬起明媚的笑容,刚要和陆寒生打招呼。 结果对方就像是没看到她似的,直接越过她,直奔她身后。 第163章 对老婆耍流氓既合法又合理 顾霜儿面色倏地一僵。 她下意识回头看去。 只见陆寒生走到了顾清烟的面前。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会来,表情略显诧异,她嘴巴一张一合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寒生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低头哈了一口气,然后裹在掌心里替她搓了搓, “去医院拆石膏,正好经过这边,便顺道过来接下你。” 顾清烟畏寒,身体到了冬天,不管穿多少衣服,手脚都是冰冷的。 陆寒生注意到这点后,每回见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握住她的手,给她搓暖了,然后塞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这一回,也是不例外。 陆寒生握着顾清烟的手,低头小心翼翼给她揉搓的画面刺激到顾霜儿了。 顾霜儿无意识地收紧拳头,指甲戳进肉里,戳得她手心生疼,可她却自虐般地不肯松手。 她认识他六年,近距离接触两年,她都未曾被他这般待过。 为什么顾清烟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顾霜儿一双漂亮的眼眸就那般恨意绵绵,布满妒忌地望着不远处被陆寒生待如珍宝的顾清烟,恨不得让她原地消失,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顾清烟自然也瞧见了顾霜儿,望着顾霜儿近乎扭曲的脸庞,她觉得甚是解气。 顾清烟故意当着顾霜儿的面将身体贴向陆寒生,整个人像无骨之人一般地靠在他怀里。 忽然被投怀送抱的陆寒生有点受宠若惊。 他略感意外地看了顾清烟一眼,心中有点疑惑她今日怎么会忽然这么主动热情。 随后像是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那的顾霜儿一般,陆寒生眼底瞬间掠过一丝了然。 陆寒生何其聪明,当即就反应过来顾清烟这是在故意秀恩爱给顾霜儿看后,他不由摇了摇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对顾清烟喜欢跟顾霜儿较劲的事情,陆寒生深感无奈,但又很享受她这般宣告主权的姿态。 陆寒生抬手搭在顾清烟的腰肢上,配合她一起秀恩爱给顾霜儿看。 他低头附在她耳边,声线带着几分低沉地说, “今日我们回老宅吃饭。” 顾清烟有意气顾霜儿,因此她眉眼间都是风情地睨着陆寒生,颇为勾人地冲他一笑。 “嗯。” 她一双本就潋滟迷人的桃花眸万千风情地睨着陆寒生,宛如他就是她的全世界,显得格外的深情缠绵。 陆寒生受不了顾清烟用这般情意绵绵的目光睨着自己,当即就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顾清烟性子略为保守,公众场合之下,不怎么放得开。 在陆寒生忽然吻过来后,脸颊瞬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绯红。 只是碍于顾霜儿在,她到底是没有躲开,任由陆寒生的唇与自己的唇相贴。 这一幕直接给不远处的顾霜儿心口撒了好大一把盐。 顾霜儿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心好似被人凿开了一个洞,入冬的寒风呼呼地往里头刮。 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陆寒生只是啄了一下顾清烟的唇浅尝一下,就分开了。 松开后,他便直接揽着她往车上走。 经过顾霜儿面前的,陆寒生,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顾霜儿见状,咬唇,下意识出声唤道,“阿生。” 陆寒生脚步微微一顿,偏头看向顾霜儿,表情很淡漠,声音也显得格外的冷淡, “有事?” 如果不是看到他刚刚对顾清烟的温柔,顾霜儿也不至于被他此时的冷漠刺伤。 她加大握拳的力度,眸光带着几分水光潋滟地望着他, “阿生,我主演的那部电影元旦就上映了,你会去看吗?” “嗯。”陆寒生点头。 顾霜儿面色一喜,以为陆寒生是因为自己才去看的,不想陆寒生却忽然低头对身旁的顾清烟说, “这是你投资的第一部电影,到时候我一定陪你去看。” 顾霜儿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顾清烟则是诧异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他这是要往顾霜儿的心窝里扎刀子啊。 看不出来,他还挺会戳刀子的。 瞧着顾霜儿那龟裂的表情,顾清烟这心里简直不要太爽了。 顾清烟先是轻蔑地看了顾霜儿一眼,随后仰头看向陆寒生,笑容很是璀璨迷人冲他缓缓一笑,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嗯。” 陆寒生抬手刮了刮顾清烟秀挺的鼻尖,嘴角微微上扬。 眼底更是流转着宠溺的柔光。 顾霜儿瞧着这一幕,心更酸,更涩了。 她眼底的恨意险些藏不住,溢眶而出。 这时,陆寒生忽然偏头朝她望了过来。 对上顾霜儿那双来不及收敛恶意的眼眸,陆寒生微微蹙眉。 他目光略微阴沉地看了顾霜儿一眼,原本因为顾清烟而柔和的面庞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他嗓音很薄凉,一丝温柔都吝啬给顾霜儿。 “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都不等顾霜儿回话,陆寒生便揽着顾清烟往车上走去。 顾霜儿双手握拳,死死地望着两人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底像是喷了火似的。 顾霜儿歇斯底里地在心中嘶吼。 为什么这样对她。 就因为他爱上了顾清烟,所以就要这般伤她么。 他明明说过,会护她一辈子的,可他现在又算什么? 故意跟别的女人秀恩爱给她看,他就是这样护她的么。 顾霜儿咬唇,一双眸子布满了怨毒地盯着两人的背影,恨不得戳出一个血洞来。 车里。 顾清烟一上车就松开了陆寒生,典型的用完就丢,老渣了。 陆寒生被顾清烟这用完就丢的姿态给气笑了。 “怎么?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我丢开了?” 陆寒生倾身过去捏住顾清烟的下颌,眸光略显深沉地盯着她,“阿烟,你不厚道。” 说完,他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顾清烟还是不习惯在外面和陆寒生亲热,在他吻下来后,下意识抬手去推他。 不想陆寒生却抵着她的唇,一边用唇厮磨她的唇瓣,一边嗓音低沉磁性地蛊惑她, “阿烟,她还在看着呢。” 就因为陆寒生这一句话,顾清烟忽然来了劲,她原本推搡陆寒生的手直接抬上去勾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去追逐他的唇舌,与他唇齿相依。 顾霜儿想要受虐,她不虐白不虐。 顾清烟的主动取悦了陆寒生,他抬手捧住她的一边面颊,加深了这个吻。 车窗开着。 两人在车里热吻的这一幕自然是尽数不落地被顾霜儿收入眼中。 顾霜儿死死地掐着掌心,贝齿咬着下唇,浑身都在发抖,被气的。 然而车窗很快就升了上去。 车子也跟着驶离了原地。 顾霜儿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气得咬牙切齿,她干咧咧地骂道, “顾清烟,你这个贱人!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 车里。 顾清烟没注意车子已经开走了,还在和陆寒生缠绵深吻。 男人接吻的时候,手似乎都不喜欢安分。 当自己被握住的时候,顾清烟是真的想骂人。 他接吻就接吻,能不能别瞎摸? 顾清烟不干了,她直接停了下来。 同时将某只不安分的爪子从衣摆里拽了出来。 “陆寒生,我发现你是真的流氓。” 顾清烟抬手将被他推上去的小衣给整理了一下。 她孕期因为穿太久胸口会有种压抑喘不过气的感觉,所以她换成了轻薄且不会束缚的胸衣,不想却方便了他。 陆寒生一脸正色地道,“对自己的老婆流氓那是一个男人的本能。” 男人生性好色,陆寒生觉得接吻时摸一下自己的老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何况…… 陆寒生下意识看了一眼顾清烟鼓鼓囊囊的胸口。 第164章 阿烟,比起要脸,我更想要你 顾清烟的身材是超辣的。 她就是那种长了一张良家妇女的清纯脸,却长了一副令人无数男人折腰的s型完美身材。 别看她人瘦,可某些地方,却惊人的丰满。 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男人都是肉食动物。 陆寒生觉得真的不能怪他手不老实。 要怪就怪她发育得太好了。 顾清烟见陆寒生不加掩饰地盯着她胸口看,当即气得抬手将他给推回他自己的位置上去。 她恼羞成怒地骂他,“你要点脸行不?” 杨文就在前面开车,他能不能别当众耍流氓。 前方的杨文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早就在陆寒生吻上顾清烟的那一刻,杨文就识趣地将隔离板给升了起来。 他一个单身狗受不得这种刺激。 听了顾清烟此话的陆寒生不由凑到顾清烟的耳边,低低撩撩地说, “阿烟,比起要脸,我更想要你。” 如此露骨暧昧的话被男人在外头说出来,顾清烟脸刷的一下,直接爆红。 顾清烟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求你做个人吧。” 如果身体允许,陆寒生宁愿不当人。 - 老爷子对顾清烟谈不上多喜欢,但也谈不上不待见。 看在肚子里的金孙上,老爷子对顾清烟还算是和颜悦色的。 用餐的时候,还会嘱咐她多吃点什么的。 老爷子跟自己不亲,顾清烟也没有必要舔着脸去讨好他。 吃过了晚饭,陆寒生和顾清烟原本是要走的。 谁知下起了雨来。 晏城冬天也是会下雨的,而且雨中会夹着雪花。 晏城冬天下雪不频繁,一年也就下那么一两回。 多则就三四回。 而且雪都不是很大。 老爷子担心路滑,便提议让陆寒生和顾清烟晚上在老宅住下了。 陆寒生已经很久没在老宅宿过了,但考虑到雨天,顾清烟又是孕妇,索性就应下了。 这是顾清烟第一次宿在老宅这边。 用完餐后。 夫妻两人寡言地在楼下客厅里陪老爷子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 老爷子年纪大了,刚到七点,就回房歇息了。 老爷子去歇息后,陆寒生便把顾清烟带去了自己楼上好些年没宿过的卧室。 虽说他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了,但房间仍旧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黑白格调的卧室,很符合陆寒生的性子。 顾清烟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卧室的书架里摆满了图书,门口那还有着一个小书房,此时门开着,她一眼望进去,一眼就瞧见书房的一面墙壁上安置了一个架子, 架子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奖杯。 看出来了,陆寒生读书的时候,应该是个学霸。 陆寒生没有注意到顾清烟在看什么。 他在想今晚顾清烟穿什么,在家她是穿睡衣的,但老宅并没有她的衣服。 想了想,陆寒生决定拿自己的衣服给顾清烟穿, “我去给你找套衣服来。”他偏头对顾清烟说。 顾清烟还在打量着他的卧室,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她心不在焉地噢了一声,便继续打量。 陆寒生去给顾清烟找衣服去了。 顾清烟则是走进了他的书房。 顾清烟一路沿着书墙来到陆寒生的书桌前。 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顾清烟的手几乎摸不到一丝的灰尘。 陆寒生的书桌前摆了几张他儿时的照片。 顾清烟在看到一张照片时,蓦地怔住。 那是…… 顾清烟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伸手将那张摆台拿了起来。 望着照片里约莫十岁的年纪,身穿着英伦风格,年纪轻轻,便已经很有大人神韵的陆寒生,顾清烟的思绪一下子被扯回了六岁那年。 那一年,顾家夫妇带她和顾霜儿一起去游乐场玩。 结果她却和他们走散了。 准确地说,她是被他们给落下了。 不受待见的人,似乎很容易就被人遗忘存在。 她当时不过是上去玩了一下旋转木马,结果就被丢下了。 她从旋转木马上下来见不到顾家夫妇和顾霜儿,急得四处寻找。 可她找啊找,都没有找到他们。 她被他们丢下了。 一个路过叔叔问她怎么了。 她当时惶然又无助。 面对那位叔叔温柔的询问,几乎是瞬间就破防了。 她哭着说自己跟爸爸妈妈走丢了,说自己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那位叔叔便说要帮她,说他带她去找爸爸妈妈。 那时候的她根本分不清好人坏人。 顾家夫妇从没教过她不要轻信陌生人的话。 她信了那位叔叔说的话,跟着他去找爸爸妈妈。 结果对方却把她带出了游乐场。 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对方就一把抱起了她,试图将她塞进车里。 她害怕之际,低头咬伤了那位想要拐带她的男人的手,并且挣脱开对方,跑走了。 她当时跑的踉踉跄跄,中途还摔倒好几次,不一会儿就被男人给追上了。 男人想要将她拖回车里,她就拼命地挣扎。 她想要呼救,男人却把她的嘴巴给捂住。 眼看她就要被带上车。 一个长得酷酷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高冷的小男孩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小男孩看着男人怀里的她,嗓音稚嫩却冰冷地质问男人, “你要带我妹妹去哪。” 男人真以为她是对方的妹妹,见那位小男孩身边跟着保镖,立马就把她给放了下来。 男人把她放下,就赶紧溜了。 她被吓坏了,被放下来后,一直抽抽噎噎地哭着。 小男孩走上来抚了抚她的发顶,并且说,“别怕,没事了。” 他分明没有多温柔。 可那一瞬间,顾清烟却觉得自己见到了天使。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顾清烟都会时不时地梦到那名小男孩。 久而久之,小男孩就在她心里扎了根。 指腹轻抚了一下照片上小寒生的脸颊,顾清烟嘴角不由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真是戏剧啊。 当年那个将她从人贩子手里解救下来,并且让保镖帮她找到爸爸妈妈的小男孩,竟然是陆寒生。 原来她和陆寒生的牵绊,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怎么拿着我小时候的照片?” 耳边忽然响起陆寒生低沉磁性的嗓音,顾清烟瞬间被扯回了神来。 她偏头看向陆寒生,眸光闪了闪。 陆寒生见她一直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由问她, “怎么了?” 顾清烟什么都没说,只是倾身上前抱了抱他。 陆寒生微微一顿,随后他抬手回抱她。 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间,嗓音低醇地问她,“怎么忽然这么主动?” 第165章 他看到有个人袖子里藏着一把刀 顾清烟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他的手却收了收。 陆寒生见她不说,索性也不再多问。 他安静地享受她的投怀送抱。 顾清烟埋头在陆寒生的胸膛里蹭了蹭,不知道该如何平复自己那忽然涌起的异样情愫。 她有个秘密。 一个连锦瑟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便是,她曾偷偷把一个小男孩记在心里很多年。 世人管那叫暗恋。 可顾清烟却清楚,她连暗恋都谈不上。 因为她连对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都不知道。 她与他只有一面之缘。 但他的脸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男孩的容颜渐渐在她的脑海里淡去。 久到她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 如果不是今日偶然看到这张照片,她也许已经想不起他来了。 陆寒生不知道顾清烟到底怎么了,但她此时的乖顺和主动让他很受用。 他轻轻抚摸着顾清烟的发顶,很喜欢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 抱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顾清烟就松开了他。 陆寒生抬手轻捻了一下顾清烟的面颊,声音带着几分柔和地问她,“不开心?” 顾清烟摇了摇头,“没有。” “那怎么……” 谁还没有点难以启齿的秘密了。 顾清烟欲是。 她不喜欢被陆寒生追问,顿时便说, “我就是忽然想抱抱你,不可以吗?” 顾清烟才不会告诉陆寒生。 遇见他后,每一次被顾霜儿欺负,她总是想起他。 每一次都幻想着他能再度从天而降,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这种想法很无厘头,偏偏她那时候就是不切实际地想着。 是什么时候不再想他的呢。 是日渐长大。 是她不再单纯。 又或者是她认知到他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是她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再遇到的人后,她才开始将他淡忘了。 可她没想到,她后来还是遇见他了。 只是没想到会是以那样的方式。 - 在顾清烟洗完头出来,陆寒生便拿来了吹风机,准备替她吹头发。 顾清烟乖乖地坐在床上,任由陆寒生拿着吹风机站在身前替她吹头发。 也许是今晚的她太乖太反常,这让已经习惯她这阵子忽冷忽热对他的陆寒生感到有些惊惶无措。 都说女人过于反常必定有妖。 陆寒生思忖着是不是自己今日表现不好,惹她不高兴了。 忐忑不安了一会儿了,在替她将头发吹干后,陆寒生坐到她身旁,终究是没忍住,开口问她, “到底怎么了?是我哪儿做不对?惹你生气了?” 堂堂一个集团的总裁像个小奶狗似的,小心翼翼地望着她,生怕自己犯错的样子真的是…… 太反差萌了。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这般,觉得好笑极了。 她伸手挽着陆寒生的手,将头靠在陆寒生的肩头上,忍不住嘟囔道, “在你眼中,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人吗?”她娇嗔中带着几分怨怪。 事实上,顾清烟就是一个特别容易生气的人。 陆寒生可没忘记她那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行径。 但这个他能说吗? 自然不能。 陆寒生昧着良心说,“你脾气最好了。” 书上说,不能说女人不漂亮,不能说女人不温柔,不能说她脾气差。 总之哄着准没错了。 “陆寒生,你好假啊。”他太敷衍了,气的顾清烟忍不住抬手掐了掐他的右臂臂膀。 好硬。 掐不动。 顾清烟放弃了。 陆寒生忽地对她说,“过几日跟我一起去看房子,嗯?” 顾清烟略微不解地看向陆寒生,“看什么房子?” 陆寒生抬手抚了抚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一脸正色地道, “再过四个月左右,你就要生了,这里住两人还行,但日后孩子出生了,就挤了。 我打算重新购置一栋离市区近一些的别墅。 你觉得呢?” 顾清烟沉思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啊,这里确实小了一些。” 虽说加起来也有两百多平方,但房间实在是太少了。 可用空间不多,生了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空间了。 所以顾清烟也是赞同换房子的。 “那改天一起去看?” 陆寒生低眸看向她。 顾清烟没意见,“好。” 刚说完,顾清烟就忽地打了一个哈欠。 陆寒生见她打哈欠,顿时便说,“不早了,睡吧。” 顾清烟点点头。 她松开陆寒生,爬到床中间躺了下来。 陆寒生还没洗澡,他在顾清烟躺下闭眼后,便起身进了浴室。 随便冲了一个热水澡,他便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就围了一条浴巾。 他习惯了裸睡。 尤其是冬天,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很舒适。 陆寒生一躺下,床上的顾清烟就忽地睁眼朦朦胧胧,像在梦游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她重新闭上眼睛,身体却朝他怀里靠了过来。 屋里分明开着暖气,可她的手脚却也只是温温的。 陆寒生将她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上,抬手将她的双腿夹在自己双腿间,以身替她取暖。 陆寒生面相偏冷,可身体却像一具火炉。 冬暖夏热。 随着陆寒生身上的温度传递到顾清烟的身上,原本睡得有些不安稳的顾清烟渐渐睡的酣然香甜。 陆寒生也在顾清烟进入梦乡不久,紧随着也睡了过去。 夫妻两人面对面地依偎着睡去。 - 房子之前陆寒生就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之所以带顾清烟一起去,是因为陆寒生怕自己选的房子不合顾清烟心意,索性让她一同去观看观看。 陆寒生或许在感情方面显得不太聪明,但他看东西的眼光,那是毋庸置疑的。 顾清烟一眼就相中了这栋坐拥市区黄金地段的山顶别墅。 别墅面积还挺大的。 加院子后花园什么的,差不多一千平方。 后花园里可以搞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日后可以和孩子一起打高尔夫球什么的。 这一片地段住着的都是顶级豪门,一个山头一栋别墅。 连着四五个山头都建了规模差不多的欧式别墅。 一眼望去,简直不要太壮观。 陆寒生让顾清烟来选择房子的装修。 顾清烟在众多室内设计师的图纸里,挑了一个自己比较中意的室内图纸。 房子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就等装修好,然后搬迁入住了。 时光飞逝。 转眼,就迎来了元旦。 元旦是新年。 原本顾清烟和陆寒生本该去老宅陪老爷子一起过新年的。 但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出了纰漏,导致元旦那日陆寒生带着全体高层,在公司开了一整日的会议。 最后是顾清烟一个人前往老宅去陪老爷子用晚餐。 今日来的不仅仅是顾清烟,还有陆二爷两夫妻。 陆靖瑶被送出国后,陆二爷就老实多了。 再也不敢惹事生非,生怕下一个被送出国改造的人会是自己。 不过面对顾清烟的时候,免不了一顿阴阳怪气的。 顾清烟懒得搭理他。 反正她怀着陆家的长孙,老爷子一开始那么看低她,如今不还是对她和颜悦色,各种哄着。 顾清烟肚子里揣个免死金牌,压根没在怕的。 这大概就是母凭子贵的殊荣,无人敢轻易招惹她。 贼爽。 陪老爷子用完餐,顾清烟就离开老宅了。 今天是电影上映的日子。 顾清烟特意买了两张票,和安乐一起去看了。 看完整部电影,顾清烟不得不感慨,季慕白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制作精良,剧情也精彩,不会让人看一半就乏味不想看,反而是越看越有看头,令人欲罢不能。 电影没有太多情爱的镜头,大多都是讲述男女主联手破案的。 剧情很有看头,反转很多。 顾霜儿为人虽说不堪了一些,但这演技,还是很有看头的。 顾清烟仿佛已经看到了这部电影崛起的希望。 出电影院的时候,很不巧,顾清烟遇见了许久一阵时间没见的宋晨宇。 陆靖瑶被送出国了,宋晨宇也恢复了单身。 不过他自己一个人过来看电影,倒是令顾清烟感到有几分意外。 那边的宋晨宇也看到了顾清烟。 他眼前一亮,顿时面带欣喜地朝顾清烟走了过来。 一直到他走到顾清烟的面前,看到她隆起的腹部,不由愣在了那。 宋晨宇怔怔地看着顾清烟,瞳孔瑟缩,不敢置信,“你……” 都显怀了,那就证明,她最起码怀孕好几个月了。 顾清烟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刺痛了宋晨宇的眼睛,让他瞬间泛红了眼眶。 “有事吗?” 再度见到宋晨宇,顾清烟倒也没有一开始的厌恶,但却也不怎么喜欢。 就是路人感觉吧。 他若不来烦她,就更好了。 毕竟看到他,她心情还会有那么一丢丢不怎么美好。 “你这是怀孕了?” 半晌,宋晨宇才听到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清烟微微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五个月以后,顾清烟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大起来。 如今已经满六个月的她即便有意遮掩孕肚,也不怎么遮掩得住了。 何况如今天冷,她要是穿得太宽,就容易透风进来,她怕冷,所以也没有为了遮掩肚子,而故意穿很宽大的衣服。 宋晨宇眸光晦涩地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又问,“几个月了。” “六个月。” 六个月…… 也就是他那日在医院撞见她看妇科那日,她就开始怀了。 他眼眶泛红,看上去像是快哭了,可嘴里却说着,“恭喜。” “谢谢。”顾清烟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前男友恭喜自己怀孕。 就…… 有点怪怪的。 手机忽然响了。 顾清烟顿时从包包里翻出了手机。 是陆寒生打来的。 顾清烟顿时接了起来。 “看完电影了吗?”电话那头的陆寒生问。 顾清烟柔声回答,“看完了,就准备回去了。” “抱歉,没能跟你一起。” 陆寒生刚开完会,这会儿正一脸疲倦地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抬手捏着眉心骨缓解疲劳,一边和顾清烟通电话。 “没关系啦,你又不是故意不陪我的。” 顾清烟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人。 陆寒生本就因为受伤住院耽误了不少工作。 如今公司项目出了纰漏,他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她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跟他闹。 “阿烟……”陆寒生还是觉得对不起她,但顾清烟并不想和他唠嗑这个话题,她直接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陆寒生默了默,随后嗯了一声。 顾清烟立马说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吃饭。” 她语气奶凶奶凶的,陆寒生却听的心头一软,他应了声嗯,很是听话,“我这就去吃。” 电影院门前人多,顾清烟也不和他多说,“那就先这样了,我准备回去了。” “让安乐小心开车。” 顾清烟面带微笑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全程望着顾清烟一脸笑意和陆寒生通话的宋晨宇终于认知到,他和顾清烟,再也回不去了。 他落魄地转身,刚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眼睛忽地被什么闪了一下眼,他不由皱了皱眉,定睛一看。 他看到有个人袖子里藏着一把刀。 虽然只露出了刀尖,但宋晨宇就是莫名的肯定,那就是一把刀。 而且还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看到那人是冲顾清烟去后,宋晨宇瞳孔一震。 “清烟,小心!” 第166章 他替她挡了一刀 他呐喊的同时,身体也不由奔向顾清烟。 看到对方出刀,宋晨宇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以身挡在顾清烟的面前。 噗嗤一声。 利器穿进皮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清烟望着忽然挡在自己和安乐身前的宋晨宇,瞳孔倏地一缩。 “安乐!” 她猛地开口喊安乐。 原本正要一脚踢飞对方的安乐因为宋晨宇忽然扑上来而顿在了那。 此时听到顾清烟的声音。 安乐回神,迅速上前一脚踹在持刀伤人的那人的身上。 跟着她跳到那人的背上,宛如警察缉拿犯人一般,将对方摁在地上,双手给反剪在身后。 现场的路人见有人持刀伤人,连忙掏出手机帮忙报了警。 宋晨宇的腹部中了一刀,如果不是他自己握住刀柄,阻止刀子进得更深,他只怕会伤得更重。 可即便如此。 他身子还是不稳地晃了晃,直接倒在地上。 从未想过他会挡上来的顾清烟心脏不由一紧。 她先是理智地掏出手机拨打了120,然后才蹲了下来。 顾清烟眸光复杂地望着倒在地上,血水不断从刀口渗出的宋晨宇,声音微微发颤, “宋晨宇,你坚持住。” 宋晨宇不知道刀有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九死一生了。 他不后悔上来挡这一刀。 他很庆幸自己上来了,不然他不敢想象这一刀,如果落在顾清烟的身上,会如何。 其实他提醒的时候,安乐已经看到那人手中的刀子了。 就算他不上来挡,安乐也不会让顾清烟受伤的。 但那个时候,宋晨宇满脑子都是这刀不能扎顾清烟的身上。 他压根顾不上思考,身体挡上来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清烟……” 宋晨宇抬了抬手,想要抚摸顾清烟的面庞,又怕自己冒犯了她,最终又放了下来。 伤口很疼,身上的血液不断地往外涌,他觉得好冷,好冷。 意识模糊间,宋晨宇看着顾清烟,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清烟,我后悔了。” 后悔得到了她,却不好好珍惜。 他后悔什么,顾清烟听懂了。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见他目光开始变得涣散,一副马上要昏过去的样子,顾清烟不由抬手拍了拍宋晨宇的脸颊, “宋晨宇,你给我坚持住!” 即便宋晨宇不挡上来,顾清烟也未必有事。 可他的挺身而出,多多少少都有些触动到顾清烟的心的。 他明知道自己挡上来必定会受伤,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挡上来了。 这份心意很能让人不动容。 但除了感动。 顾清烟对他,便再无多余的情感。 随着血液的流失,宋晨宇的意识愈发模糊,昏过去之前,他对顾清烟说, “清烟,我好想回到自己还干干净净的时候,我定好好珍惜你。” 话音刚落,他就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顾清烟见此,心脏猛地一阵收缩。 她不停地拍打宋晨宇的面颊,想把他唤醒, “宋晨宇,你醒醒,别睡。” 宋晨宇始终毫无反应,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在不久救护车就来了。 宋晨宇怎么说都是因为自己受伤的,所以顾清烟也跟着去了医院。 - 陆寒生从公司回来,见公寓一片漆黑,他不由一愣。 他自己开了灯,换了鞋子,走了进来。 他先是上楼看了一眼,见顾清烟不在。 顿时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她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正在急救门口,双手紧扣,等待消息的顾清烟听到手机在响,顿时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机,她看都没看到来电显示,便直接划过,接听。 “喂……” 她声音嘶哑,隐隐带着几分局促不安的颤意。 陆寒生一听顾清烟这声音,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问她, “你现在在哪?” 顾清烟一听到陆寒生的声音,一颗悸动不安的心好似得到了丝丝安抚。 她沉着声音说,“我在医院。刚刚在电影院有人持刀伤人,宋晨宇替我挡了一刀,他现在正在急救室里头抢救。”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的话,一颗心直直揪起,心有些慌乱。 他问她,“在哪个医院?” 顾清烟吐了几个字。 陆寒生顿时就对顾清烟说,“我马上过来。” 说完陆寒生便直接挂了电话,直接下楼换鞋,夺门而出。 医院。 顾清烟放下手机,面色略为凝重地望着急救室门口正在亮着的红灯。 纵然宋晨宇出了轨,背叛了她。 可顾清烟也从未想过要他去死。 如今他因为自己进了医院,她这心,实在是难安。 宋晨宇一刻未脱离生命危险,顾清烟高高提着的心就无法放下来。 宋晨宇出事,顾清烟自然要给他们的父母打电话通知的。 宋父人不在晏城,一时赶不过来。 最先到的人是宋母。 了解到儿子是为了替顾清烟挡刀才会进医院的。 宋母当即气得甩了顾清烟一巴掌,还骂她扫把星。 安乐和顾清烟都没想到宋母会打人,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清烟已经被打了。 安乐望着顾清烟白皙的脸颊变得红肿,当即气得上前推了推宋母,用蹩脚的中文说, “你这人怎么回事,干嘛打人呀?” “她不该打吗?她害得我儿子生死不明,我不仅打她,要是我儿子有个好歹,我还要跟她拼命呢!” 宋母一直都不喜欢顾清烟,她觉得顾清烟那样的身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好不容易自家儿子跟她分手。 她眼看着他们一家就要攀上陆家。 结果两人因为顾清烟吹了,宋母心中别提多怨恨顾清烟了。 如今见儿子又为她挡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雇主在自己的面前被打,安乐别提多恼火了。 她挺着胸膛,魁梧的身躯宛如一座高山一般地伫立在宋母的面前,语气凶巴巴的。 “你再敢打她,信不信我把你打飞!” 安乐凶巴巴的表情让宋母微微缩了缩脖子。 只是一想到急救室还在抢救的儿子,她顿时又觉得理在自己这边,她完全没有必要怕的。 她当即就理直气壮地说,“我打她怎么了!” 宋母一脸怨恨地瞪着顾清烟,眼底满满都是对她的厌嫌, “我儿子原本都要和瑶瑶结婚了,结果就因为她,闹翻了。” 她用手指着顾清烟,言语犀利,“她就是个扫把星,谁遇上她,谁倒霉!” 安乐这几个月跟着顾清烟学习中文,能听懂不少中文了。 虽说她不能全听懂宋母的话,但能听得出来宋母这是在谩骂顾清烟。 安乐忍不住了。 她一把攥住宋母的衣领,单手将她提了起来。 “你再骂一句试试?” 她挥拳吓唬宋母。 宋母顿时吓得嗷嗷叫。 顾清烟抚着被宋母打红的面颊,看到这一幕,当即出言道, “安乐,把她放下。” 宋母见顾清烟出言阻止安乐,顿时又横了起来。 她趾高气扬地仰着下巴,用鼻孔对着安乐。 一副‘你还不快把我放下’的表情。 安乐愤怒地冲她哼了哼,却还是听顾清烟的话,松开她。 由于安乐人高,松开的时候,宋母离地有点距离,因此她直接跌坐在地上。 顾清烟低眸看着地上的宋母,声线凉薄地说, “宋晨宇替我挡刀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我没有逼他,您大可不必在这跟我闹。 看在他是因为我而受伤的份上,您的这一巴掌,我就不跟您计较了。 您若再口不择言,我可不敢保证您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 宋母闻言,当即气得脸都绿了。 她用手指着顾清烟,干咧咧地骂道, “怎么会有你这种薄情的女人,我儿子为了你在里面抢救,你却在外面威胁他的母亲,顾清烟,你还是不是人!” 她说着,便冲上来,试图揪打顾清烟出气。 只是她还没碰到顾清烟,就被安乐一把给甩开了。 宋母摔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 她望向四周,开始打滚撒泼, “快来人啊,白眼狼打人啊,我好命苦啊,我儿子为了救这个女人在里头生死未卜,这个女人非但没有感恩我儿子救了她,还让保镖打我,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忘恩负义的人啊!” 急救区这边正在等待家人救治出来的家属们听到宋母哀嚎的声音,顿时对着顾清烟指指点点。 “这姑娘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没良心的。” “就是啊,这看上去还是个孕妇呢,怎么如此缺德啊,人家儿子因为她在里头抢救,她倒好,在外头欺负人家的老母亲,这种女人,就不该救她。” “现在的人啊,真是缺德啊。” 周边的议论声没让顾清烟炸毛,倒是把安乐给惹怒了。 安乐梗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都气到凸起,她对那些人说,“是她先打人在先的。” 世人都喜欢同情弱者,他们也只相信眼前看到的。 在他们看来,顾清烟刚刚确实挺冷血的。 因此对安乐的辩解置之不理,仍旧在指责顾清烟。 而顾清烟站在那,低垂着头,一双浓黑而翘长的眼睫将她的眼底情绪给遮掩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清她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 对于四周指责自己的声音,顾清烟始终未出一言为自己辩解一句。 被误解,对顾清烟而言,是家常便饭。 这些人的声音根本传不到她心底。 她现在的心思全都在急救室的宋晨宇身上。 顾清烟不在意这些声音,不代表赶来的陆寒生也不在意。 赶来看到顾清烟被众人指责,而她低垂着眼眸站在那,始终一声不吭,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陆寒生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有把刀,正一寸寸地剜着他的心,叫他心痛不已。 陆寒生大步上前,一把将顾清烟揽进了怀里。 他抬手捂住顾清烟的耳朵,不让她继续听这些不堪的声音。 那些人还在指责顾清烟白眼狼,但却被陆寒生一个冷到极致的目光扫过去,继而哑声。 宋家虽然在晏城算是个豪门,但和陆家这种顶级豪门相比,宋家终究是不够格的。 因此宋母是不认识陆寒生的。 见到陆寒生抱着顾清烟,当即阴阳怪气地指责, “我儿子在里头生死未卜,你倒好,在这跟野男人搂搂抱抱。” 她为自己的儿子感到不值,“顾清烟,你个不要脸的表子。”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陆时听到宋母骂顾清烟婊子,陆寒生忍无可忍,直接命令安乐去把人的嘴给堵了。 安乐二话不说就把宋母禁锢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再哔哔。 宋母气得原地扭动。 但安乐捂着她的嘴,就是不放手。 由于杨文在现场警告那些乱说话的人,那些人都不敢再随意议论顾清烟。 急救门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陆寒生也终于有功夫询问顾清烟,“有没有被吓到了?” 顾清烟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她双手死死地攥着陆寒生腰后的衣摆,整个人透着一股惶然和不安。 她有些害怕地问陆寒生,“他流了好多血,会不会……” 陆寒生明白顾清烟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顾不上吃醋,当即就安抚顾清烟说, “会没事的。” 实际宋晨宇伤得如何,陆寒生也不知道。 他现在就盼他命硬些,别给他挂了。 不然他怕顾清烟这辈子都要活在内疚之中。 自己的女人时常记着一个男人,这对陆寒生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那个男人还是他老婆的前男友加初恋。 从事情的发生到刚刚,顾清烟都算是冷静自若的。 可此时此刻,在陆寒生怀里的她,也只是个会害怕,会不安,会紧张到浑身发抖,手脚发凉的小姑娘。 她紧紧地抱着陆寒生,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说,“陆寒生,我怕。” 怕宋晨宇会死,怕自己会背上还不起的人情债。 即便不是她让宋晨宇上来救她的,但他受伤确实是因为她。 顾清烟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事不关己呢。 要是顾清烟真的足够冷血。 她也不至于被打了一巴掌,还不敢回手。 被诋毁,也不回嘴。 因为心中有愧,所以她忍下了所有对她不善的言语和行径。 听着怀里人儿带着颤意的声音,陆寒生抬手轻抚了一下顾清烟的发顶,“没事,有我。” 何止她怕。 陆寒生更是怕极了。 在来的路上,他不断地在想。 她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儿。 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那时,天知道,他心里多么的庆幸。 还好。 她没有受伤。 有事的不是她。 - 宋晨宇也是命大的。 刀子避开了腹腔要害,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得知宋晨宇脱离生命危险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绷紧的情绪终于得以放松。 放松后的她整个人瘫软在陆寒生的怀里,身体近乎脱力。 陆寒生握着她冰冷的双手,不断地给她揉搓,试图温暖她。 宋母得知儿子不会有生命危险,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感谢老祖宗保佑什么的。 宋晨宇还在昏迷中,天色不早了。 陆寒生担心顾清烟身子吃不消。 便让杨文留下来帮忙守夜,他则是先带顾清烟回去了。 车里。 安乐在前面开车,陆寒生揽着顾清烟坐在后车厢里。 顾清烟心有余悸,即便宋晨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那一幕,还是给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她现在闭眼全都是血腥的画面。 那样的鲜红,那样的触目惊心。 想起那个持刀伤人的人,靠在陆寒生怀里闭着眼的顾清烟忽地睁开了眼睛,她仰头对陆寒生说, “那个伤人的人一定要让警察好好盘问。” “嗯。我会让人盯着的。”陆寒生眯了眯眼,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顾清烟忽地冷笑,“其实盘不盘问,我也大概能猜到是谁指使的。” 若问这个世上谁最想她死,除了顾霜儿,顾清烟再也想不出她人。 “她还真是一会儿不蹦跶就不行。”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口中的她指的是顾霜儿,他眼底当即掠过一丝厌恶寒和一抹阴鸷。 他道,“如果查出这事跟她有关,我定不轻饶她。” 顾清烟闻言,忽然揶揄地说了句,“她不是你救命恩人么?你舍得动她?” 陆寒生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间,实话实说, “她是救过我没错。但她不该把手伸到你身上,她对谁恶毒我不管,但把心思动到你身上,我便容她不得。” “阿烟,她没有你重要。” 陆寒生格外认真地望着顾清烟,言语间透着一抹不可置疑的坚定。 末了,他又说,“如果查到是她做的,我定亲自送她入狱。” 他如此坚定的态度多多少少都有点取悦到顾清烟了。 她就怕陆寒生为了一个承诺,要护顾霜儿到底呢。 好在他没让她失望。 不过…… 顾清烟说,“就这么让她去坐牢,太便宜她了。 不急。年后不久,就有个电影节要开幕了。 她最近风头那么旺,加上这次的电影反响还不错。 身为女一号,她必定会被提名。 到时候,我送她一份大礼,再将她收监也不迟。” “好。听你的。” 陆寒生见顾清烟另有打算,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一想到她今晚差点出事,他就忍不住加大力度抱紧她。 “抱歉,我应该陪着你的。” 陆寒生始终介意宋晨宇为顾清烟挡刀子的事情,他自己的女人却要别的男人来护着。 这对陆寒生而言,如同被人打了一耳光。 顾清烟感觉到陆寒生的内疚,不由抬手轻轻抚了抚他英俊的面庞。 她将脸贴在他的颈窝,低低地说,“不怪你的。” 谁能想到有人敢在电影院门前持刀伤人呢。 陆寒生忽然轻抚她的发顶,这般对顾清烟说,“阿烟,你不许因此对他生什么心思。” 顾清烟觉得这话挺好笑的,她忍不住嗔了他一句,“我能对他生出什么心思?” “他是你初恋,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陆寒生抱着她的劲稍微大了一些,“书上说你们女人对自己的初恋和第一个男人都有着特殊的情怀。”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她,带着几分醋意地说, “阿烟,我不管你过去如何喜欢他。但现在,你心里,只能装着我。” 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此时也不过是个会害怕,会不安的毛头小子。 他紧紧地抱着顾清烟,霸道却又不自信地说,“你不许对他旧情复燃。” 如果小时候那懵懵懂懂的情感算是喜欢的话。 细讲,陆寒生才是意义上,她的初恋吧。 但如果从初次恋爱来算的话,宋晨宇才是。 至于她的第一个男人…… 不正是他么。 她两辈子就只跟他一个男人睡过。 陆寒生以前有没有碰过女人,顾清烟不清楚。 但从陆寒生在他们那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床上表情,以及他现在仍旧觉得她跟他的时候,不是初次来看,陆寒生绝对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 甚至可以说是个刚入门的新手。 因为他分不清处女和非处女的区别。 但凡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哪怕对方没有落红,他也能从体验中感觉得到对方到底经没经过人事的。 顾清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既然他认定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宋晨宇,那就让他继续认为好了。 反正她是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落红,这种事,提一事,她就心里膈应一次,还是不提了。 不过后面那句话,她觉得还是要解释解释的。 免得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垃圾都往身边回收的人。 是的。 即便宋晨宇挺身而出,可仍旧改变不了他在顾清烟心中是个垃圾的印象。 旧情复燃? 那是压根不可能的。 顾清烟对陆寒生说,“我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何况当时即便他不挡上来,我也不会有事。 他这么做,不过是自我感动的行径。 我不至于为此,就放下他曾经背叛我出轨的事情。何况……” 她忽然仰头看了陆寒生一眼。 陆寒生低眸与她对视,眸底带着几分不解。 似乎是不懂她为什么停下来,不说了。 顾清烟微微一笑,手抚了一下陆寒生英俊非凡的脸庞,才又继续说, “人都是视觉动物,见过了更好的,就很难再对劣质的心动了。” 陆寒生闻言,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 他低头啄了啄她的唇,低垂的眼眸里尽是被取悦的欢喜。 他贴着她的唇,轻轻厮磨,他低沉暗哑地问她, “阿烟,你这算不算是在跟我表白?” 表……表白? 并没有这意思的顾清烟被他这一说,脸不由燥热了起来。 她只是比喻他比宋晨宇更好而已。 表白什么的,别瞎说好吗。 她承认在得知他就是当年那个小男孩时,她对他的心境,确是有了些许变化。 没办法。 谁还没有个白月光或朱砂痣了。 他曾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宛如天神般降临,并且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惦记他,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何况他那时虽小,但那张脸,真的是老少通杀的。 当时才六岁还什么都不懂的她完全被他迷了魂。 自此茶饭不思,满脑子都是他。 并不想让陆寒生得意的顾清烟一把推开了他,不让他再亲自己。 她略为傲娇地别开头, “我没有跟你表白,你少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说】 三合一。一共六千字哈,今日我不分章了,卡个点。 第167章 大冬天洗冷水澡? “是我自作多情,还是阿烟不好意思?” 陆寒生自问自己还没眼瞎。 她喜欢和不喜欢太明显了。 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顾清烟被他问得有点恼羞成怒了,“你好烦。” 陆寒生轻轻一笑,重新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手按着她的脑袋,正色道,“睡吧,到家了,我喊你。” “嗯。” 顾清烟确实倦了。 这都快十二点了。 换平日里,她早就和周公约会了。 到了公寓楼下,陆寒生便唤醒了顾清烟。 顾清烟睁开眼睛,满眼惺忪的望着陆寒生,“到了吗?” 她此时的样子太娇憨迷人了,陆寒生有点意动。 但他终究是忍住了想要吻她的念头,抬手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揉了揉,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清烟在陆寒生的注视下,缓缓地下了车。 陆寒生的手虽然拆了石膏,但他还是不能提重物的。 更别说抱顾清烟了。 何况顾清烟还大着肚子,这种特殊时期,陆寒生即便双手好好的,也不敢轻易抱她。 即便陆寒生有自信自己能抱得动顾清烟。 虽不能抱,但揽还是可以的。 陆寒生在顾清烟下车后,便重新将她揽在了怀中,任由她无骨般地贴着自己,右臂结实地揽着她的腰肢,半揽半带地将她带进了公寓大楼。 顾清烟困顿得不行,乘电梯上楼的时候,她直接软趴趴地贴在陆寒生的怀里,像只慵懒的猫儿,闭着眼,在他怀里睡得酣然。 陆寒生无奈,出了电梯,便又推了推她,让她配合自己进了公寓,上楼回卧室。 把人放倒在床上,陆寒生这才轻松了下来。 顾清烟是真的困到不行,人一沾床,便又睡沉过去了。 陆寒生只好弯身,帮她脱鞋子,脱羽绒服。 脱羽绒服的时候,看到她脸颊上不算红肿,却仍旧看得出来五个印子的红痕时,陆寒生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掠过一丝阴鸷。 陆寒生轻抚了一下顾清烟脸颊上的红印子,眸光一片阴郁。 虽说宋晨宇‘救’了顾清烟,但他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顾清烟一巴掌,这让陆寒生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想起宋氏好像有个项目想要和陆氏合作。 陆寒生想也不想地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杨文,【将宋氏踢出海天项目的合作名单内。】 那头的杨文什么也没问,直接地回了一个字,【是。】 陆寒生将手机放下。 随后将顾清烟的身体摆平,将被子给她盖上。 随后他去换衣间里拿来睡衣。 知道顾清烟爱干净,陆寒生还不忘去浴室里,用脸盆装了一盆热水出来替她擦身。 在给顾清烟脱衣服的时候,陆寒生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该落的地方。 顾清烟怀孕后,身体二次发育,原本就足以惊人了,如今更为惊人。 陆寒生怕自己再盯着看,就真的不想当人了,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先是替顾清烟擦了一脸面颊,然后他替顾清烟将胸衣解开,用毛巾轻轻地擦了一下。 大抵是被毛巾温热的温度弄得有点舒适,顾清烟嘴里不由嘤咛了一声。 那一声舒适的嘤咛声险些将陆寒生原地送走。 他…… 陆寒生深呼吸。 心中默念清心咒,然后继续替她擦身。 帮她换上睡衣,陆寒生便洗冷水澡去了。 因为洗了冷水澡,所以陆寒生并未立马就上床睡觉。 而是去倒了杯温开水喝下去,等身体回暖了,他才上床。 他一躺下,熟睡的顾清烟好像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下意识滚进了他的怀里,高耸的肚皮抵在他平坦结实的腹肌。 不知道是不是陆寒生错觉,他隐隐觉得顾清烟抵着自己腹肌的那一块肚皮鼓起了一只小脚丫踢了他一下。 力度轻轻的,不仔细感受还感受不到。 好奇心使陆寒生伸手抚在顾清烟的肚皮上。 正巧肚子里的小家伙又皮了。 他又动了。 这一回,陆寒生明显感觉到顾清烟的肚皮底下,有只脚还是手轻轻地顶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初次为人父的陆寒生不禁被这一刻的互动弄得软了心肠。 他在孩子刚刚动的地方轻轻抚摸,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说, “小家伙,你妈妈都睡觉了,你怎么还不睡?” 掌心下又传来一阵波动。 陆寒生眼底的笑意瞬间变得更深浓了。 他轻轻地抚摸顾清烟的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互动,“快睡觉吧,别折腾你妈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之后还真的没再动了。 陆寒生见肚皮没动静了,便将手从顾清烟的肚皮上收了回来。 抬眸对上顾清烟那张温柔恬静的面庞,陆寒生眸光不由一顿。 睡着后的顾清烟真的是超乖的。 陆寒生忍不住抬手在她柔和的五官上描绘临摹。 从她细长温婉的柳眉,到纤长浓黑的睫羽,再到秀挺的鼻尖,最后指腹落在了她娇小可人的樱桃唇上。 陆寒生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仔细地观看过一个人。 可此时此刻,他却像是在观看什么精美的画作,目不转睛地望着,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指腹轻捻着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越捻,目光就越发深沉幽暗。 熟睡的顾清烟感觉唇上有只手在作乱。 她被捻得难受,不由睁开了眼睛。 望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顾清烟呼吸微微一窒,心跳也跟着稍快了几分。 她还没睡醒,人还是朦胧的。 只是感觉到有只手正在自己的唇上作乱。 她不由抬手将那只作乱的手拨了下来。 见陆寒生还不睡,在那折腾自己。 顾清烟困顿得很,她抬手抚了抚陆寒生的脸颊,像安抚大狗狗似的,声音含糊地说, “快睡觉吧。” 陆寒生低低地嗯了一声,俯首在顾清烟的额间落下一吻。 随后将她的手握住,搁在心口上,闭上眼睛,睡觉。 顾清烟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往他怀里缩了缩,脸几乎贴在他胸膛上。 他的怀抱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暖。 自从他滚烫的身躯能缓和自己一贯冰冷的手脚后,缩在他怀里睡觉,几乎成了顾清烟在床上的一个习惯。 陆寒生今晚没夹顾清烟的脚,顾清烟自己觉得不够暖和,便抬脚往陆寒生的腿间蹭。 陆寒生立马就知道顾清烟这什么意思,主动张开腿,将她的双脚给夹在腿间,脚掌寻到她的脚丫,给夹得严严实实。 顾清烟手脚都暖和起来了,顿时勾着唇角,在陆寒生那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就是苦了陆寒生。 刚降下去的火气,因为她刚刚无意识的一蹭,整个人像着了火似的,不仅滚烫,他还很备受煎熬。 偏偏,他还不能推开顾清烟,起床去纾解。 最后陆寒生也只能隐忍着,逼自己入睡。 - 早上一早,顾清烟就看到陆寒生从浴室出来,他身上就围着一条浴巾,身上还染着水珠。 头发更是湿哒哒的,滴着水珠。 顾清烟从床上坐起来,颇为不解地问他,“你今天怎么一大早洗澡?” 陆寒生,“……” 他不仅一大早洗澡,他半夜的时候,还洗了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火气太旺了,他昨晚抱着她,就没睡着过。 满脑子都是替她擦身时,看到的美好风光。 然后又软香在怀,以至于他着了一晚上的火,后面都不敢再抱她。 这等囧事陆寒生是不会让顾清烟知道的,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看待他呢。 “昨晚没洗就睡了,所以今早就起来洗一下。” 陆寒生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顾清烟也没怀疑,她点头噢了一声,便下床洗漱去了。 经过陆寒生身边的时候,手不小心擦了一下他的臂膀。 男人过于冰冷的温度让她倏地一愣。 她偏头看向他,像是看什么有大病的人似的,“大冬天的,你洗冷水澡啊。” 陆寒生清咳了一声,略微不自然地说,“冬天洗冷水澡对身体好。” 顾清烟,“……”可之前也不见他洗冷水澡啊。 算了。 顾清烟也懒得多问。 她扭头往浴室走去。 陆寒生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 - 家政阿姨一早就过来煮早餐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一下楼,家政阿姨便笑意融融地冲两人唤道, “先生,太太,你们醒啦,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过来吃吧。” 顾清烟笑着跟家政阿姨道了声辛苦了,然后便拉开一旁的餐椅,率先坐了下来。 陆寒生紧随其后,就坐在她身旁的位置。 家政阿姨做了很丰富的早餐。 有包子,有营养粥,还有水饺。 顾清烟怀孕胃口大开,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量。 她吃了一碗粥,又吃了一个包子,还干掉了一盘用鲜虾香菇玉米包的水晶饺子。 陆寒生一个大男人的饭量,都没她大。 不过顾清烟吃不完的,陆寒生全都给吃了。 今日又是光盘行动的一日。 陆寒生虽然不差钱,但他这人不喜欢浪费粮食。 所以他让家政阿姨无论做早餐还是午餐欲是晚餐,都按着两人饭量来做就行,不铺张浪费。 - 吃过早餐的顾清烟准备去医院看望宋晨宇。 怎么说都是因为自己受伤的,看看是应该的。 顾清烟出门的时候,陆寒生也跟着。 顾清烟不解地望着他,“你今日不去公司?” “不去。”陆寒生一手揽过她的肩头,“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你确定你不去公司吗?” 顾清烟觉得他应该走不开才对,毕竟昨天都加班到晚上,他今儿能有空? “嗯,事情已经解决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公寓,进了公寓大楼的电梯。 这是顾清烟第二次听说陆氏的项目出事了,而且都不是什么小事件。 看着就像是有人在幕后策划一般。 顾清烟忍不住发出了自己疑惑的询问。 “话说你们公司最近怎么了,怎么项目总是出事?” 陆寒生默了默,才说,“应该是有人在搞陆氏。” 半年的时间,陆氏的项目接二连三出事。 陆寒生可不是傻子,不会真的以为是下面的人玩忽职守。 “查到是谁在背后捣鬼了吗?” 顾清烟问陆寒生。 “还没有。”陆寒生摇头,“树大招风,想要陆氏垮台的人太多了。” 顾清烟虽然是重生的,但她与世隔绝,并不能给予陆寒生什么有力的帮助,她也只能爱莫能助地感叹, “这样啊。” “放心,”陆寒生抬手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并不想让她为这些事情烦恼,“有我在一天,陆氏就不会垮。” “嗯。”顾清烟点头,自然是信他。 未来的几年里,陆寒生仍旧是晏城不倒的神话。 电梯到了。 陆寒生揽着顾清烟走出了电梯。 两人一同前往医院看望宋晨宇。 宋晨宇是半夜醒来的。 当时醒来看到身边坐着杨文,他还略感意外。 杨文第一时间就跟他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的原因。 此时看到顾清烟和陆寒生一同出现在病房的时候。 宋晨宇面色一片涩然。 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那个他发誓要呵护一辈子的女孩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妻子,并且还孕育了对方的骨肉。 悔恨的情绪在宋晨宇的心里流转,叫他后悔又痛苦不堪。 顾清烟伸手拨开陆寒生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上前对卧在病床上的宋晨宇说,“感觉如何?” 也许是许久没见她这般和颜悦色地待过自己了,宋晨宇有点受宠若惊。 她这一瞬的温柔,顿时就拉开了回忆的闸门,过往种种涌进脑中,宋晨宇只觉得心脏疼得难以呼吸。 他懊悔,自责。 他怎么就把她给弄丢了呢。 “没事。”将内心翻涌的情绪压下,宋晨宇朝顾清烟不碍事地摇了摇头。 顾清烟点点头,面色虽温和,眼神却是疏离的, “昨晚谢谢你提醒了我们,不过你不该上前来的,我身边有保镖,他奈何不了我。” 顾清烟这话虽是事实,但显得有些无情了,就像是在说宋晨宇多此一举一般。 宋晨宇面色有些难堪,但他也明白,确实是自己多此一举了,忘了她身边跟着保镖。 他抿了抿唇,略带自嘲地说,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不能让他伤到你。” 顾清烟微微一顿。 一旁的陆寒生也不由眸光深沉地看向了他。 第168章 想要就地扑倒他 宋晨宇那话无疑是在告诉顾清烟,护她是身体的本能,也算是在暗示她,他对她还有感情。 陆寒生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听不懂宋晨宇这话的意思。 当着他的面撬他墙角? 陆寒生顿时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心里别提多愤怒。 只是碍于宋晨宇是个伤患,他忍住了想要将他暴揍的冲动。 他将视线从宋晨宇的身上转移到顾清烟的身上。 见顾清烟望着宋晨宇发呆,陆寒生不由收紧了拳头,面色更沉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不自信的。 但宋晨宇是她初恋,是她第一个男人,他无法不介怀他在顾清烟心里的位置。 他更怕她会对宋晨宇死灰复燃。 毕竟他和她才半年的感情,而且还不算很热烈。 可她和宋晨宇之间,有三年的情感基础。 无论面对多么难搞的项目,陆寒生都很有自信能拿下。 唯独感情二字上,他没法太自信。 顾清烟并非被宋晨宇的话感动了。 她只是忽然想起了恋爱期间,宋晨宇曾说过的一句话, “清烟,以后我护你。” 说护她的人是他,出轨伤害她的人也是他,现在故作深情为她挡刀的人还是他。 何必呢。 她不会因为他帮她挡了一刀,就回到他的身边。 背叛就是背叛。 如今再言情深,只会让他的爱显得廉价。 右手忽然被人握住,顾清烟回神一看,便瞧见陆寒生面色沉沉地望着她。 那表情,像极了快要把自己酸死的柠檬精。 他故意扣弄她的掌心,似乎在惩罚她刚刚因宋晨宇走神的行为。 顾清烟好笑地摇了摇头。 手却回握陆寒生,并安抚似的握了握。 陆寒生顺势与她十指相扣,明晃晃地秀恩爱给宋晨宇看,生怕气不死他。 顾清烟对陆寒生这种行径感到很无语,同时愈发觉得这人霸道还幼稚。 多大个人了。 还像个孩子似的,争风吃醋呢。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甩开陆寒生的手,任由他与自己十指相扣,然后偏头淡漠而疏离地对宋晨宇说, “我和宋公子早就毫无关系,宋公子日后还是多为自己的家人着想吧。” 顾清烟一句话扼杀宋晨宇最后的一点念想。 她并不接受他的好意,反而觉得他的好意是一种负担。 宋晨宇不由苦笑。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他实在是招架不住陆寒生冷冽凛人的目光。 顾清烟也没有在病房待多久。 把该说的都说了,她便走了。 她和宋晨宇,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从医院离开后。 顾清烟发现陆寒生有点不对劲。 他一直用一种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的目光盯着她,然后还又什么都不说。 顾清烟被他弄得心上八下的,最后只能无奈询问他,“你咋了?” “他还惦记着你。” 陆寒生颇为怨念地看着顾清烟,胸腔里堵着一股闷气,让他很是不快。 顾清烟顿时很无语地翻了一个大白眼,“他惦记我是他的事情,这关我什么事?” “我不喜欢。” 陆寒生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感受。 顾清烟叹息,“被出轨的渣男惦记,我并不觉得荣幸好吗?” 她看着他,为自己叫冤,“可我也左右不了旁人的想法,所以你跟我置什么气?” “我没有跟你置气。”陆寒生忽然倾身过来抱住她,语气略微沉闷,隐隐还带着几分郁闷不快地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遇见你。” 顾清烟那黑翎般漂亮好看的睫羽微微颤动,她轻轻地说,“早就遇见了。” “什么?” 她声音太小了,陆寒生没听清。 顾清烟摇头,说,“早点遇见又如何?” 她六岁就遇见了他,可后来那么多年,她不照样是没遇上他么。 缘分这种东西,真是不好说的。 早点遇见又如何? 早点遇上的话,他就不会让她经历被背叛的痛楚,他也能早点护着她一些。 陆寒生将头埋在顾清烟的胸口上,“阿烟,我从未如此妒忌一个人,可我妒忌他。他比我先遇见了你,先入了你的眼。” 陆寒生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有妒忌别人的一天。 他并不介意顾清烟是不是第一次。 但他却很遗憾,自己没能早点遇见她,成为第一个被她放在心间上的人。 顾清烟忍不住笑了,她抬手抚了抚陆寒生的面颊,“你有颜有钱,你妒忌他做什么?” 末了,她又冷嘲一句,“妒忌他出轨被我厌恶?” 陆寒生,“……” 如此一想,陆寒生倒是没多少妒忌了。 反而还觉得庆幸。 如果宋晨宇没出轨,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 陆寒生也不再执着于这些,他抱紧顾清烟,“罢了,往后余生你都是我的。我好像也没有必要妒忌他。” 往后余生……吗。 顾清烟低垂着眸,没有说话。 余生那么长,谁又说得定将来会发生什么变故。 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恋情,顾清烟已经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她只信当下。 至于未来如何,她姑且不去操心。 - 天寒地冻的,顾清烟不喜欢往外跑。 她就喜欢窝在家里看看书,为自己产子后考导演学做准备。 陆寒生也算是个优质丈夫吧。 他从不不限制顾清烟的想法,无论她想做什么,他一概不插手。 并没有要求她产子后,就一定要留在家里当个全职太太。 陆寒生的主观思想里,还是觉得妻子有份事业,会更好。 不求攒多少,但起码有份工作才不会与世脱节。 陆寒生的二婶就是全职太太,每天在家里打牌什么的。 陆寒生很是嗤之以鼻。 陆寒生可以容忍顾清烟花一百万买一个包包。 但绝不容许顾清烟拿他的钱去打牌赌博什么的。 陆寒生这个人自律惯了,不抽烟不喝酒。 没道理,让自己的妻子去染上那种陋习。 可是人啊。 太清闲就容易染上各种各样的陋习,所以陆寒生宁愿让顾清烟自己去拼份事业,也不想她在家闲着没事干,去学人家打牌什么的。 夫妻两人刚回到公寓没多久。 才刚一起窝在沙发上温存片刻,门铃声就响起来了。 像个无骨之人似的窝在陆寒生怀里的顾清烟听到门铃声,微微坐起来。 她慵懒地打着哈哈,一脸娇嗔地对陆寒生说,“门铃响了,你去看看吧。” 陆寒生抬手在她蓬松的发顶上揉了揉,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跋着棉拖前去开门。 门外是个陌生的阿姨。 陆寒生轻蹙了一下眉梢,刚要开口说对方是不是走错门了,谁知对方就一脸笑意地开口道, “先生您好,我是您楼下新搬来的邻居雇佣的家政阿姨,今日是我们雇主搬迁的日子,我们太太让我给你们送点糕点过来。” 说着,她递给了陆寒生一个正方形的红色礼盒,“请笑纳。” 陆寒生楼下住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对方半年前就出国定居了。 陆寒生没想到对方竟然把房子卖了。 邻居的私事,陆寒生并不想管,毕竟与自己无关。 不过新邻居搬迁,送来的糕点,他还是要收下的。 这是礼貌。 陆寒生伸手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糕点盒,淡漠而不失礼貌地朝那阿姨说, “劳烦回去跟你雇主说声谢谢,另外祝他们搬迁喜乐。” “哎,好的咧。” 阿姨乐呵呵地哎了一声,随后便朝陆寒生弯了弯腰,“那我就不打搅了。” “您忙。”那阿姨说着,就转身笑呵呵地走了。 陆寒生在那阿姨转身离开后,便关上门,转身往客厅走回去。 顾清烟窝在沙发上问他,“谁啊?” 陆寒生将手中的糕点盒放到了茶几上, “楼下来了新邻居,今日搬迁,便让人送了糕点过来。” 顾清烟语塞了一下,随后才略微呆萌地问他, “楼下之前一直没人么?” 陆寒生,“……” 感情她住了几个月,都没发现他们楼下没人? 要是楼下有人,早在她进门第二日那样折腾,楼下就该上门问候他们了。 陆寒生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太不关心周边的事情了。 顾清烟对上陆寒生那略带无语的目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没怎么去关注这些。 她的心思当时都用来讨好他了,哪有功夫去管楼下有人没人。 顾清烟起身打开糕点盒瞧了一眼。 发现里面的糕点模样极其的精致,看着就特别美味的样子 顾清烟没出息地馋了,她拿起一块糕点,刚要往嘴里送。 然而这时,手腕却蓦地被人抓住。 顾清烟偏眸不解地望着陆寒生,“怎么了?”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吃。” 陆寒生将她手中的糕点夺了过去。 顾清烟眨眼,有点懵。 不就是个糕点么,她有什么不敢吃的? 陆寒生见此,与她解释,“祸从口进,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你这都不知道?” 顾清烟嘟囔着嘴,略有点不高兴地说,“不能吃那你还接?” 陆寒生坐下来一把揽住她,耐心地与她解释, “我接那是出于礼貌。” “哦。” 顾清烟不得不承认,陆寒生这个人面相冷是冷了一些,但他的教养,真的是极好的。 陆寒生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忽地柔了下来, “想吃糕点待会儿让家政阿姨给你做,这糕点就不要吃了,以防有心人在里头掺了什么东西。” 顾清烟点点头,“嗯。” 同时,她眸光略微复杂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他提防的姿态太过于熟练。 顾清烟忽然在想,他以前是不是被人暗算过,所以才会在这方面,这般敏感警惕。 一般人,哪会去想糕点里有没有掺杂什么东西。 毕竟同住一栋楼,对方还不至于傻到如此明显地害人。 不过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陆家的下一任继承人,顾清烟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 陆寒生那么警惕,想必是吃过这方面的亏的。 陆寒生都有人算计,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会有人算计的。 虽说她显怀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公司,但一个人一旦有心害你,多的是方子得到你最新的动态的。 她这肚子,不一定瞒得住所有人。 何况元旦那日,她还去老宅吃饭了。 陆二爷当时看她肚子的眼神,顾清烟还是有印象的。 那是一种极其不善的目光。 想到这里,顾清烟不由和陆寒生抱怨,“当你们陆家人好辛苦啊。” 陆寒生闻言,不禁捏着她的下巴揶揄她,“是谁当初上赶着要当陆家人的?” 顾清烟,“……”真不会说话。 小心没老婆。 顾清烟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感叹道,“果然,陆太太的位置没那么好坐的。” 陆寒生闻言,不由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 他低眸在她的发顶上吻了吻,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安抚, “有我在一天,你就放宽心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不会……”顿了顿,陆寒生才说,“让你有事。” “嗯。” 顾清烟其实倒也没多担心。 上一世顾霜儿都能稳坐陆太太的位置长达八年之久,没道理换成她,就不行了。 她还不信自己会比顾霜儿差。 不过当陆太太的压力还挺大的。 整天要防这个防那个的,还挺心累的。 这大概也是豪门的悲哀吧。 - 中午的时候,家政阿姨过来烧饭。 就在饭快要烧好的时候,门铃忽然又响了。 门铃响的时候,顾清烟正枕着陆寒生的大腿,在沙发上睡得酣然。 陆寒生一手搭在她的腰间,一手正在敲打电脑。 简直就是陪老婆和工作,两不误。 顾清烟被门铃声扰醒。 顾清烟睁着惺忪的睡眼,慵懒地睨了陆寒生一眼。 他好像并没有受外界干扰。 正一脸专注地看着一旁的笔记本电脑,骨节分明的右手正很有节奏感地敲打着键盘。 他单手敲打键盘的动作很熟练,仿佛没少这么干。 这一幕,惊艳到顾清烟了。 她托着腮帮,看得如痴如醉。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优秀的男人。 有颜有钱就算了,工作的时候,还如此迷人。 尤其是还带着戴眼镜工作的他,更加的禁欲迷人。 让人忍不住血脉喷张,想要就地扑倒他。 扑……扑倒? 这个词让顾清烟面色有点发烫。 她是怀孕太久,没及时纾解,内分泌失调,雌性激素飙升了? 不然她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要扑倒陆寒生的想法。 她那么矜持的人,怎么能生出这种儿童不宜的心思? 顾清烟兀自地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那点龌龊的心思给甩掉。 可当她重新看向陆寒生的时候,那种想要就地扑倒他的念头,就更甚了。 没办法。 不戴眼镜的陆寒生冷峻疏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戴眼镜的他,褪去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斯文,真是叫人生生移不开目光。 斯文败类什么的,最带劲了。 顾清烟感觉自己的血槽要空了。 陆寒生这副样子,太杀了。 她的手已经按耐不住上前戳了戳男人性感的下颌。 陆寒生被她这么一戳,顿时停下了敲打的动作。 他低眸看向枕在他腿上的顾清烟,镜片下的黑瞳带着几分幽深地盯着她。 “撩我?” 陆寒生伸手抓住她准备撤离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将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给摘了下来。 他单手摘眼镜的动作落在顾清烟的眼里,就像是慢动作,又撩,又杀,撩得她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什么撩他。 分明是他在撩她啊。 “谁撩你了。”顾清烟挣了挣手,才不承认自己刚刚在意淫他,“我是看你下巴上有东西,想帮你弄掉,才会伸手的。” “哦?那阿烟倒是说说,我下巴刚刚沾什么东西了?” 【作者有话说】 我被虐了,你们呢?这两口子要把我虐死了~ 第169章 我想吃阿烟了 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脸颊,带起了丝丝旖旎,顾清烟心跳加快。 她心虚地从他的腿上坐起了身来,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应该是什么汁。”她鼻子嗅了嗅,忽地转移话题,“哎呀,好香啊,阿姨应该做好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说不过就溜。 顾清烟一向能伸能屈的。 她起身就准备溜走,不料却被陆寒生拽住手腕,一把给扯回了腿上坐着。 坐下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的手条件反射地搭在了陆寒生的脖颈上,稳稳当当地勾着,生怕他把自己给摔了。 “你干嘛,吓到我了。”顾清烟胸膛微微起伏,她娇嗔地睨了陆寒生一眼,一颗心因为他忽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噗通噗通的。 陆寒生双手托着顾清烟怀孕仍旧不盈一握的腰肢,漆黑不见底的眸光幽深地盯着她。 他声音磁性低沉,像大提琴的音弦,很是悦耳动人, “承认你被我迷住,很困难?” “我才没有。”顾清烟略微傲娇地嘟嘴,始终不承认自己刚刚见色起意,想调戏他。 “你有。”陆寒生偏不要拆穿她,“从方才你就一直在盯着我,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吃了我。” 他眼神忽地变得幽暗了起来,他抬手扣在顾清烟的后颈上,一双漆黑幽暗的眼眸撩人注视着她,嗓音磁性而性感, “阿烟若想要我直说便是,何必藏着掖着。” 陆寒生说完,按着顾清烟的脖颈的手微微施力,慢慢地将她的脸按向自己。 眼看自己的脸离他的脸越来越近,顾清烟只觉得心跳都要飞出来了。 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双手撑在他肩头上,继续傲娇地说, “谁想吃你了,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的没事么。” 陆寒生低笑,“那就当是我想吃阿烟了。” 顾清烟直觉这话好像另有深意,她下意识皱眉,“什么叫做就当是你想……” 吃我。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两个人的呼吸瞬间交缠在一起。 陆寒生轻轻地吮着顾清烟的唇瓣,如同在品尝着什么美味的果冻。 他的吻真的就跟在吃她一般。 温柔中又带着丝丝霸道,霸道中又带着丝丝缠绵,格外地惹人心动,令人忍不住沉沦。 顾清烟忘了闭眼。 此时眼眸低垂,半眯着睨着陆寒生。 见他正闭着眼,忘情地吻她。 顾清烟心跳蓦地又快了一分,又不经意地被他的颜值杀到了。 这个忽然点燃的吻到底是没有延续很久,因为被打断了。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陆寒生吻得格外动情,顾清烟逐渐迷失自己的时候,去开门的家政阿姨忽然从玄关那走了过来, “先生,太太,楼下的住户送来了两个菜,要一起摆上桌吗?” 逐渐迷失的顾清烟几乎是在家政阿姨出声的那一瞬间,就激灵地推开了陆寒生。 她稍稍喘息,脸颊因为脸皮薄,又差点被撞破亲热的画面而寸寸涨得绯红。 顾清烟皮肤白皙,脸红就格外明显。 陆寒生望着她那宛如红苹果的脸颊,眼眸不禁又暗了几分。 滚结兀自地滚了滚。 若不是家政阿姨就站在不远处,陆寒生又想摁住顾清烟的后颈,继续和她唇齿交缠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爱上了亲吻她的感觉。 他想要亲吻她的冲动远比想和她上床的冲动要强烈。 这种冲动,陆寒生不知道是什么。 但他并不想克制,他只想遵循本心。 家政阿姨就在屏风后面,并没有走到客厅这边,因此并未发觉两人此时的姿势多亲密。 她见两人都不回话,不由又询问了一句,“先生,太太?” 刚刚家政阿姨的话陆寒生听到了,他当即对家政阿姨说,“放一旁就行。” 虽然不知道楼下的邻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警觉性极强的陆寒生是不可能让陌生人做的饭菜出现在自家的饭桌上的。 “好的。”家政阿姨也觉得楼下新来的邻居太热情了。 即便要和邻居打好关系,也不必送自己亲手烹煮的菜肴吧。 真是怪哉。 摇了摇头,家政阿姨又说,“饭菜已经好了哦,先生和太太可以洗手入桌了。” 家政阿姨说着,便将手中两个用保鲜膜裹着的菜肴给端进了厨房里。 而客厅这边。 顾清烟红着脸,身体滚烫地从陆寒生的腿上下来。 陆寒生也跟着起身。 夫妻两人一同到楼下的洗手间去洗手。 然后再入座吃饭。 吃饭的时候,想起楼下邻居送菜的行为,顾清烟不由对陆寒生说, “你说楼下的新住客这是想干嘛呢?先是给咱们送糕点,现在又是送菜肴的,怎么觉得好像在讨好我们。” 陆寒生顿了顿,随后便说,“待会儿我问问物业楼下住着什么人。” “嗯。”也不知是不是被陆寒生带出来的,顾清烟这会儿心思也变得敏感多疑了起来。 大概是怕顾清烟多想,陆寒生不由安抚她,“别想那么多了,他们送我们接了不吃就行。” “嗯。” 顾清烟低眸吃饭。 阿姨烧的一手好菜,而且都是顾清烟爱吃的。 顾清烟现在只想专心干饭,不想分神。 陆寒生也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 因此也没有再开口吃饭。 家政阿姨是不上桌的。 她自己给留了饭菜,一个人在厨房里吃着。 家政阿姨不是一整天都待在公寓里的。 做完饭,打扫干净,她就可以走了。 有的家政阿姨不好意思,就会干完活后,自己去外面或回家随便吃点。 不过陆寒生和顾清烟不吝啬,让她自己出锅之前分一份饭菜出来,就在这吃着,免得饿太久,伤了胃就不好了。 家政阿姨也是深知夫妻两人并非客套,而是真心实意后,也才放宽心在烧菜的时候,将每个菜都铲一些出来放盘子里给自己食用。 托夫妻两人的福,家政阿姨在给两人当家政后,硬生生吃胖了十斤。 人到中年本就容易发福,家政阿姨吃得好,人自然就胖了。 顾清烟一个大肚子都没家政阿姨胖得快呢。 也恰恰说明,顾清烟不是个易胖的体质。 不然她也不会怀孕六个月,就只大了肚子,和丰满了胸口。 其他和当姑娘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仍旧细得不经一折。 吃过饭后,陆寒生就给物业那边打了一个电话。 当问到楼下新邻居叫什么名字时,陆寒生都愣住了。 陆寒生打电话的时候,顾清烟就在他旁边做胎操。 见他听着电话发愣,不由停下做胎操的动作,问他, “怎么了?” 陆寒生挂断通话,眸光略微深沉地望着她,“我问过物业,他说楼下新来的户主姓穆,名天玺。” 亲生父亲的名字,顾清烟自然是知晓了的。 所以当听到陆寒生的话后,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说,“应该是同音字吧。” 怎么可能是他们呢。 他们可是在帝都。 “也许是吧。” 陆寒生没有细问。 但他觉得是穆家夫妇的可能性挺大的,但自家小娇妻似乎并不信他们会从千里之外的帝都搬到他们家楼下来。 顾清烟笑了笑,继续做胎操。 但她的动作,明显变得有点漫不经心了起来,甚至频频走神。 陆寒生见识,不由摇了摇头。 她总是假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可又有谁不想要被父母疼爱呢。 尤其是顾清烟这种常年缺失父母爱的人,才会更为渴望。 只是顾清烟啊。 她经历太多的失望了,她不敢期待。 怕期待了,失望的时候,会痛不欲生。 - 警察连夜审问了那个持刀伤人的人,最终审问出他确实是受人指使。 但是不是顾霜儿指使的,还未知。 因为对方是用现金交易的,给钱指使那人刺杀顾清烟的人裹得严严实实,又故意在没有任何监控的地方与那人做交易。 因为还没有找到证据。 还得继续查下去才能知道真相。 顾清烟得知这个事情后,丝毫不觉得意外。 她不觉得顾霜儿会蠢到直接用自己的银行卡买凶杀人。 之前顾霜儿雇人撞她的事情都能不了了之。 如今这事,顾清烟觉得,悬。 不过即便如此,也丝毫不耽误她一个月后,要在电影节上送顾霜儿大礼的计划。 只不过这事倒是让顾清烟想起了一些事情,她顿时就偏头望向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她问他,“之前我被人撞的时候,是不是你在替顾清烟打掩护?”她没什么语气,像在秋后算账。 陆寒生一听这语气,顿时感觉不妙。 他当即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事我已经让杨文去查了,但对方做得太天衣无缝了,根本查不到有什么异样。” 顾清烟始终觉得顾霜儿没有那么聪明,能在第一时间,杀人灭口还不留痕迹。 车祸那件事上,一定是有人在帮顾霜儿。 一想到当初陆寒生护顾霜儿那个劲,顾清烟就颇为怀疑地睨着陆寒生,半信半疑,“真不是你?” 陆寒生对上顾清烟那双半信半疑的眼眸,觉得好气又觉得无比无奈。 他坐起身来,一把将顾清烟揽进怀中,“真不是我。” “我当初让杨文去查了,查到的确实是对方醉酒驾驶。如今重新查,也仍旧查不出什么来。” 顿了顿,他才拧着眉头,说,“顾霜儿背后也许有人,但那个人真不是我。” 陆寒生一向不屑于说谎。 顾清烟也算是信他了。 顾清烟歪着头靠在陆寒生的怀里,略微狐疑地说,“不是你,那会是谁?” “不清楚,我对她一向不怎么关注。”陆寒生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顾清烟,“……” 不知道顾霜儿听到这句话,会不会哭呢? 她哭不哭她是不知道了,但她现在很开心。 有什么比自己的枕边人没有爱过白莲花还要让人得意的事情呢。 不过一想起他上一世还是娶了顾霜儿,而且还和她同床共枕过,顾清烟心中的快意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她忍不住问陆寒生,“是不是只要能给你生孩子,不管是谁嫁给了你,你都会像现在这般待我的待她?” 陆寒生,“……”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问题让他脖颈凉嗖嗖。 好似他敢说一句是,他就会脑袋和身体分离一般。 陆寒生抱着顾清烟,思考了一下,才说,“阿烟,你问我的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话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顾清烟都想问他是不是玩不起,谁知下一秒,陆寒生又忽然说, “但我可以实话跟你说。一开始,我也只把你当生孩子的工具,从未想过要爱你。 甚至在意识到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我仍旧不屑的在想,你不会是我的软肋。” 顿了顿,他才埋头在她的颈窝里,用一种心甘情愿臣服的语气说,“可是阿烟,我输了。” “我的情绪不知不觉被你所影响,我开始见不得你哭,见不得你受伤,见不得你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 “可是阿烟,我是第一次,因一个人情绪起伏得那么厉害,会因你受伤而心疼,因你被绑架而心惶,看到别人碰你,我会想要和他拼命。” 他似吻非吻地将呼出来的气息洒在顾清烟的肩窝里,嗓音低沉而磁性, “我不知道换作旁人,我还会不会如此。我只知道,我是因为你,才开始学会爱人的。” 陆寒生的话还是让顾清烟感触很深。 她不知道上一世顾霜儿到底有没有让陆寒生爱上。 但以陆寒生的为人,即便没有爱上,他对顾霜儿应该也是极好的。 毕竟顾霜儿对他有救命之恩,又给他‘生’了个儿子。 陆寒生这般知恩图报的人,又怎么会忘恩负义呢。 不知道是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或者是因为一切的一切,变得不一样。 她好像没有一开始的怨陆寒生了。 相反,在得知他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后。 她还很大度地想着。 他将她从人贩子的手中解救下来,免她受拐卖之苦。 她献血救他,也算是报他当年解救之恩了。 就让上一世的他们始于救命之恩,也终于救命之恩吧。 这一世的他们,互不相欠。 往后余生,他们顺其自然。 能过就过,过不下去就分开,不牵扯前尘恩怨,只看当下与未来。 顾清烟抬手抱了抱陆寒生,放软身子窝在他的怀里。 “抱歉啊,我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了。” 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 她不该拿上一世的陆寒生来衡量这一世的陆寒生。 扪心自问,这一世的陆寒生似乎并不欠她什么。 相反,她重生后日子之所以能过得如此潇洒惬意,还是他给的。 他待她够好的了,她应该知足。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话,不由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无妨,我挺喜欢你这样的。” “至少,你这样,是因为在意我。” 陆寒生像是有什么大病似的,非但没有觉得顾清烟这般有什么不好,反而还会因此觉得兴奋。 【作者有话说】 陆总对在意的独特见解:她是因为在意我才会无理取闹,嗯,老婆在意我了,好开桑~ 第170章 陆寒生被灌醉 顾清烟被他这话给逗笑了,她仰头去看他,眼底盛满了璀璨迷人的笑意。 她娇媚地嗔了他一句, “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哪有人喜欢自己的女人无理取闹的。” 陆寒生被她眼底的星光闪了闪眼,他抬手扼住她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亲她娇滴滴的红唇, “你总是喜欢把心事藏着掖着,不开心也笑着,让人心疼。” 他单手捧着她的脸颊,指腹微微摩挲她嫩滑的面庞, “阿烟,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强,你也可以任性,无理取闹。” 顾清烟望着他的目光布满了柔情,可嘴上却不怎么信任, “你们男人都喜欢哄着我们女人。” 不是顾清烟不信陆寒生,而是她被宋晨宇哄骗过。 当时的宋晨宇可比陆寒生会说多了。 说什么她可以信赖他,说他会一辈子都爱她。 她信了,可对方却以出轨教会她,恋爱期间,男人的甜言蜜语,听听就行了,别太当真。 知道顾清烟又被宋晨宇影响了,陆寒生面色不由沉了几分。 他觉得他应该再补宋晨宇一刀。 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用花言巧语将顾清烟哄到手,又不好好珍惜,给她的心里留下这么大的创伤,顾清烟也不至于变得如此不信赖男人(他)。 “时间会证明,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陆寒生有些不高兴地说,“阿烟,别为了他,轻易否定我。” 见他还委屈上了,顾清烟不禁觉得心间一软,她抬手捧住陆寒生的脸颊,宛如哄小孩子似的,哄他, “好嘛好嘛,不否定你,我的陆先生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男人。” “阿烟你在敷衍我。” 陆寒生不满意地看着她。 顾清烟拧眉,她不承认,“我哪有敷衍你,我分明真心实意。” 陆寒生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他凑上去与她一番缠绵,才哑着声音说, “要这样,才算真心实意。” 顾清烟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此时听他一言,差点被他气笑。 谁规定一定要接吻才算真心实意? 狗男人。 真会暗搓搓地给自己谋福利。 顾清烟没好气地推开陆寒生,翻身躺了下来。 陆寒生见此,跟着躺下。 他侧身过去一把抱住顾清烟。 顾清烟假装嫌他,“你别抱那么紧,我动弹不得了。” 陆寒生闭上眼睛,就是不退一分一毫。 他知道自己的力度刚好,不会真的让她难受的。 顾清烟见此,也不再多言。 她缓缓闭上眼睛,酣然入睡。 陆寒生则是在她睡着后,伸手将亮腾的灯给熄得只剩下一盏微弱的床头灯,然后才抱着她沉沉睡去。 以往的陆寒生睡觉恨不得房间一丝光线都没有。 但如今的他,却也养成了留灯的习惯。 都说爱一个人,是深入骨髓的习惯她的一切。 陆寒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无形之中,将顾清烟的一言一行刻在了骨子里。 - 如今冬季,虽没下雪,但寒风瑟瑟,出门那风往脸上和脖颈上一刮,那是真的冰冷冻人。 顾清烟如今月份大了,人也变得懒怠了许多。 在没事的时候,她就窝在家里看书,哪儿都不去。 陆寒生还是每天三点一线。 上班,下班,回家陪老婆。 日子虽单一,却格外的温馨。 这几日顾清烟每天都会收到楼下邻居送来的菜肴。 每次的菜肴都是顾清烟爱吃的,而且色香味俱全,还不带重样。 因为知道楼下的人是穆天玺夫妇,所以陆寒生也没有再说让顾清烟别吃这样的话。 大家心知肚明,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顾清烟从那之后,都会让家政阿姨少做两个菜,她就吃着楼下送来的饭菜。 大概一个星期的样子,顾清烟就出现忽然在楼下住户的门前。 华女士还是和往常一般,烧好饭菜,便让家政阿姨给楼上送去。 谁知她在帮家政阿姨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身穿白色羽绒服,从头裹到脚,只露着一颗脑袋的顾清烟。 华女士蓦地一愣,随后竟是下意识地把自己藏起来,生怕被顾清烟认出来。 顾清烟望着华女士那下意识的举动,眼眶不由一涩。 她赶在华女士消失在门口之前,出声唤了声,“妈。” 华女士蓦地顿在了那。 她背对着顾清烟,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眼底翻涌着水光,肩膀抖动得厉害。 顾清烟望着华女士耸动不已的肩头,鼻头一酸,眼眶瞬间泛了红。 她又唤了一声,“妈。” 华女士再也绷不住,眼底含着泪光,大步上前来抱住顾清烟。 “哎,妈在呢。”她小心翼翼地擦了一把眼泪,不敢相信,顾清烟竟然喊她妈了。 顾清烟抬手回抱华女士,眼睛一阖,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妈。” 她一声比一声高昂地喊着。 好似要将这二十二年来所承受的委屈,一一喊出来。 “妈在,妈在。” 华女士泪如泉涌,她的大宝贝啊。 喊得她的心都快碎了。 穆天玺正在书房和穆天凌开视频。 虽说他如今不能到公司帮忙,但他们兄弟两人每日都会视频通话。 穆天凌也会将自己遇上的棘手事与穆天玺说,兄弟两人联手应对。 隐隐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穆天玺不由结束视频通话,走出书房,下楼来。 刚走到楼梯口那,就听到楼下传来了顾清烟高昂中带着几分委屈的叫唤声和妻子带着哽咽的回复声。 穆天玺当即一愣,随后便是快步走下楼来。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穆天玺步伐越来越快,甚至最后,他直接两步台阶地迈。 来到门口,瞧见抱作一团哭成泪人的母女两人。 穆天玺也不禁红了眼。 他缓慢地走了过来,生怕惊扰了这一幕。 顾清烟看见他后,自然而然地唤了一声,“爸。” 穆天玺一个大男人听着顾清烟这声不高不低的称呼,不禁落下了欢喜的泪。 他快步上前,直接将妻子和顾清烟都揽入怀中。 “爸在,闺女,欢迎回家。” 顾清烟闭着眼靠在华女士的怀中,麻木不仁的心仿佛大地回春一般,正一点一滴的在复苏。 顾清烟扬唇一笑,眼角沁出一颗泪滴。 真好。 她也有爸妈疼了。 拥抱过后,华女士就拉着顾清烟进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妈妈真的很后悔将你送人,我以为给了对方钱,对方一定不会亏待你,可我不知他们会如此待你。” 华女士握着顾清烟的手,不断地抚摸,像是在盯着一座好似随时都会消失的雕像。 “小烟,妈妈对不起你。”华女士内疚又自责地看着顾清烟,真心觉得用尽余生去弥补,都抵消不掉大女儿这些年所承受的委屈和苦难。 顾清烟倒是释怀了,她摇了摇头,说, “都过去了。” 人一旦想开了,好像思想都变得大度了许多。 顾清烟望着华女士通红的眼眶,再度庆幸自己今日下来的决定。 她想重生回来的意义,应该不仅仅是报仇的。 她也可以,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拥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 她不该,将他们拒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的。 “你放心,那家子人敢那般待你,爸妈不会让他们太得意的,他们如今的风光都是靠你才得来的,可他们竟不好好待你,那他们这风光,也没有资格再拥有。” 别看华女士和顾清烟一般,表面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凶狠起来,也是个贼凶的。 穆天玺也跟着附和自己妻子的话, “对,你小叔已经在着手收购顾氏了,回头爸爸就让小叔将顾氏送给你玩。” 顾清烟一听华女士和穆天玺这话,忽然鼻头一酸。 原来被父母护着,是这般的幸福。 顾清烟顿时朝两人颔了颔首,微笑道,“好。” 她没有阻止穆天凌收购顾氏的计划。 正如华女士所言,他们当初给了顾弘扬夫妻钱的。 他们没有善待她,还各种冷落她忽视她,不止一次想抛弃她,甚至后来还做出那种助纣为虐的事情来。 都说人要感恩。 顾弘扬他们靠她亲生父母给的钱发家,却没有好好善待她。 那么现在,他们将一切收回去,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 顾清烟这一个下午,都在陪着华女士和穆天玺夫妇。 华女士也是因为激动,全程握着顾清烟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和华女士坐在一起,顾清烟这才注意到她头上的发根,有许多是泛着白色的。 这分明是染了发蜕了颜色,而露出了原本的发色。 她的容颜明明的保养得不错,怎么就白了头呢。 那一瞬间,顾清烟清晰地感觉到心口那处好似被人用力抓挠了一下,不是很疼,可却格外的难受。 大概是发觉了顾清烟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头顶上,华女士讪讪地摸了摸自己泛着白色的发根,语气轻松淡然地说, “人老了都会生白发的,妈妈只是比一般人白头的快了一些而已。” 顾清烟无言地看了华女士几秒,随后她倾身上前拥抱住她。 她什么也没说,就是静静地抱着她。 华女士眼眶泛红,发达的泪囊又忍不住要飙泪了。 她仰头,用力地将眼泪憋回去,然后抬手回抱顾清烟。 华女士轻轻地抚摸顾清烟的后背,嗓音温和地说, “妈妈都习惯了,没事的。” 顾清烟却满眼涩然。 你说一个人得忧愁,才能硬生生地把自己熬成白头? 顾清烟在看到华女士的白发后,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些年来,她的父母有多么的不容易。 她只想着自己过得不好,凄惨。 可他们呢。 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安稳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 就好比她的妈妈,才四十多岁,就白了发。 有的人六十,都没有几根白发,可她却一头全白了。 染发剂都掩盖不住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顾清烟不禁觉得心酸。 他们一家人啊,谁也不容易。 她寄人篱下备受摧残,而她的亲生父亲车祸昏迷多年,同胞的妹妹体弱,亲生母亲备受精神折磨,守着一个不知道何时才会苏醒的活死人丈夫,还要照顾体弱随时会嗝屁的小女儿,她有容易哪儿去呢。 换位思考。 其实他们谁也没有比谁过得更好。 只是顾清烟自己先入为主,觉得自己最委屈。 可实际,真的就只有她最委屈吗? 并不是的。 最委屈的,应该是她的亲生母亲,华女士。 她才是他们这些人里,最难的一个。 忍痛送走顾清烟,然后独自一人面对昏迷不醒还被断定为植物人的丈夫和体弱的小女儿,没有强悍的毅力,华女士怕是都支撑不到现在。 顾清烟上一世过得纵然也是凄惨。 但华女士这一生,何尝不是命运坎坷呢。 她本是被丈夫捧在心尖上的娇花。 谁知一朝家变,她被迫从温室的花朵变成风吹雨打永不倒的小草。 - 晚上陆寒生下班回家,却发现家里没人。 家政阿姨也没来做饭,他不由拧了拧眉,掏出手机给顾清烟打电话。 顾清烟看到陆寒生的来电显示,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跟他说,自己在楼下了。 她顿时接起电话跟他说,“我在楼下,你下来吧。” 陆寒生默了默,随后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他低低地嗯了一声,人直接往门外走去。 顾清烟想着他马上就要下来了,索性也不在电话里多说,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今晚顾清烟和陆寒生都在楼下用晚餐。 穆天玺这个老丈夫看陆寒生这个女婿,怎么看都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纵然陆寒生是晏城首富,纵然他颜值顶天,可对于老父亲的穆天玺而言,陆寒生就是拱了他家大白菜的猪,怎么看,都不顺眼。 一想到自家大闺女怀孕六个月,陆寒生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自家闺女,穆天玺就恨得牙痒痒。 他命人送来了一瓶茅台。 他要在饭桌上,教陆寒生做人。 可怜的陆寒生,平日里应酬不怎么喝酒,除了一些必要的客户能让他喝那么几口,他应酬的酒几乎都是杨文在喝的。 一个不经常喝酒的人,是没什么酒量的。 何况喝的还是白的。 一杯下肚,陆寒生就晕得眼前模糊,啥都看不清了。 离席回家的时候,还是靠穆天玺这个老丈夫将他扶上去的。 华女士看着倒在床上,紧促着眉梢,好似很难受的陆寒生,心到底是比较软的。 她不由用手戳了戳丈夫的腰窝,嗔道,“你看你干的好事,怎么把人灌成这样了。” 穆天玺略带嫌弃地说,“我怎么知道他酒量这么差。” 想起穆天玺在饭桌上的行为,顾清烟忍不住为了陆寒生发声道, “他只喝红酒,而且平日里也不常喝,就偶尔夜里抿一口。” 穆天玺见顾清烟给陆寒生发声,顿时就打翻了醋坛子, “你这个傻孩子,他连婚礼都不给你,那么心疼他做什么。” 被人维护,真的真的很温暖。 顾清烟盈盈一笑,却还是忍不住为陆寒生说句好话, “他其实有说要补办婚礼的,但我月份大了,不好穿婚纱,所以就没办。” 想当初自己怜惜妻子,即便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也是在办了婚礼,拿了结婚证,才敢脱下妻子的衣服,搞大她肚子的。 自觉所有男人都应该像自己这般的穆天玺哼了哼,心里很不爽, “他要看重你,就不会一开始不办婚礼。” 陆寒生先前那般‘宠爱’顾霜儿的事情,穆天玺在来晏城的这小星期,没少听。 本就看陆寒生不爽的穆天玺在听到这些传闻后,对陆寒生更是冠上了渣男二字。 此时此刻,他甚至开始了阴谋论,他问顾清烟, “小烟,你跟爸爸说,你当初是为什么嫁他的。” 还没等顾清烟发话,他又朗朗道,“只要你说一句不想和他过了,爸爸这就带你回家。” 第171章 借酒行凶 华女士听了丈夫的话,当即蹙了蹙眉,“你这干嘛呢。” 虽说华女士也不是很喜欢这个看似不怎么珍惜自个闺女的女婿,但她到底是个母亲,也是个女人,比较感性。 对于丈夫不嫌事大,劝分不劝和的行为,华女士是不赞同的。 两次见陆寒生,他规规矩矩,也没有表现出对顾清烟不好。 反而吃饭的时候,她还瞧见他主动为自家大闺女剥虾壳什么的。 没有婚礼什么,她就先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日后能不能让她这个丈母娘喜欢,就看他之后的表现了。 她目前,暂时是不喜也不厌的。 穆天玺的话让顾清烟愣了愣。 如果在先前,顾清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穆天玺走。 但现在…… 顾清烟望着床上因为醉酒难受而不断皱眉低吟的陆寒生,缓缓摇了摇头, “爸,我和他的开始或许不怎么美好,但我们现在很好。” 顿了顿,她又说,“而且他对我挺好的。” 穆天玺定定地望着顾清烟几秒,随后也不多说什么,他上前握了握顾清烟的肩头, “若在他这受了委屈,就随时回家,爸妈可以养你一辈子。” 难怪说有爹妈疼的孩子是个宝。 以往只是根草的顾清烟终于也当上了父母的宝。 顾清烟觉得有娘家的感觉就是好。 顾清烟眼眶微微泛红,望着穆天玺,悻悻然地点了点头,“好。” 天色不早了。 华女士拉了拉丈夫的袖子,提醒他,他们该走了。 穆天玺有点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顾清烟下楼送两人。 送到门口那,华女士就让她别送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顾清烟柔声地应了声好,“你们也早点歇息。” 华女士笑着摆摆手,随后挽着丈夫的手腕,与他一同走进一旁的电梯。 顾清烟在门口目送两人进电梯,直到电梯的门关闭,她才重新回屋。 回屋的顾清烟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她吓了一大跳,随后便赶紧上楼去了。 进卧室一瞧,就看到陆寒生从原本的床上躺在了地毯上。 顾清烟摇了摇头,快步上前蹲在陆寒生的面前,手摸了摸他因为喝醉而滚烫的脸颊,嗓音低柔中带着几分关怀, “还好吗?” 陆寒生睁着迷离的眼眸望着顾清烟,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猛地摇头。 顾清烟猜到他铁定是不好受的了。 她也买过醉。 就在撞见宋晨宇和陆靖瑶在酒店开房的那天晚上,她不想回家,所以便去酒店开了间房,叫了一打啤酒,点了烧烤,麻辣小龙虾,独自一人,一醉方休。 第二天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头难受得要裂开。 真的超级不好受的。 以至于她这辈子都不想碰酒了。 望着还躺在地上的陆寒生,顾清烟说, “先起来吧,虽然是地毯,但大冬天的,凉。” 顾清烟伸手去扶陆寒生。 陆寒生只是身体醉了,但意识还在。 他怕自己身体不稳,在顾清烟扶自己的途中,会身体控制不住,倒向她,因此误伤了她,便推开顾清烟的手,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然后他再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顾清烟站在一旁,看着陆寒生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大概是真的醉得很厉害,身体一直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顾清烟下意识上前扶住他,扶他到床上。 陆寒生已经彻底站了起来,因此他也没有再推开顾清烟。 借着顾清烟的搀扶,他重新躺回了床上。 脑子里天旋地转的,很是难受。 忽地,胃里一阵作呕。 陆寒生捂着嘴唇,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顾清烟一见陆寒生捂嘴,就知道他想干嘛了。 她赶紧拿过一旁的垃圾桶,直接递到陆寒生的面前。 陆寒生直接对着垃圾桶,呕的一声,吐了。 顾清烟一手提着垃圾桶,一手轻轻地抚着陆寒生的背。 她很抱歉自家父亲那般刁难他。 她歉意之下,又觉得他傻得慌。 “你说你喝不了,为什么不拒绝呢。” 吐过之后,陆寒生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他听了顾清烟的话后,当即便说,“是我自己该受的。” 穆天玺刁难他是正常的。 他一开始确实没有把她当妻子,所以连婚礼都懒得办,只想着把证领了,就将人生最重要的婚姻大事给随随便便地翻篇了。 都说出来混是要还的。 他当时有多轻贱顾清烟,他如今就有多活该。 陆寒生甚至还换位思考了。 他琢磨着要是他闺女让人这般轻贱,他能把对方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灌醉又算得了什么。 他老丈人,还算客气了,没太狠。 不过前面听到穆天玺说想要带顾清烟走的时候,陆寒生的内心是有那么几分惶恐的。 他多怕她说后悔嫁给他,不想和他过了。 好在…… 她没有。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当即就想起了两人领证时,陆寒生对她说的话,她忽然觉得他挺活该的。 不过现下不是翻旧账的时候,顾清烟见他嘴唇红得想涂了口红,嘴里哈出来的热气更是仿佛能烫手。 顾清烟将手中的垃圾桶合上盖子,然后放到了一旁。 她转头对陆寒生说,“你先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陆寒生低沉地嗯了一声,便重新躺倒在床上。 吐出来后,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就散了。 陆寒生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顾清烟很快就端来了水,陆寒生先是喝了一口涑了涑口,吐在垃圾桶里,然后才将后面的咽下去。 喝过水后,顾清烟便问陆寒生要不要放水泡个澡。 陆寒生其实不想动,但是一想到自己一身酒气,怕顾清烟闻了会不舒服,他当即点点头, “好。” 顾清烟见此,便转身去浴室给他放水。 放好水后,顾清烟便出来唤陆寒生,“水好了,进去吧。” 陆寒生闻言,顿时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清烟怕他和之前那样摇摇晃晃,索性上前将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在她把自己的手搭在她肩头上时,陆寒生偏头看了顾清烟一眼,正好看到她右耳上圆润精致的小耳垂。 想起先前几回自己一吻她耳朵,她就止不住浑身发颤的样子,陆寒生的眸光便暗沉了许多。 未等他有心做点什么,顾清烟就已经将他扶进了浴室。 顾清烟将他扶到浴缸的边沿上坐着。 “你洗吧,我出去了。” 顾清烟转身刚要出去,谁知手腕就忽地被人握住。 陆寒生仰着一双醉眼迷离潋滟地睨着她,眼神里的幽光很是蛊惑人心,“帮我脱。” 顾清烟抿唇。 陆寒生解释,“我这会儿看东西是双重的,我怕解到明日,扣子还好好地扣在那。” 顾清烟叹息,也不再多言,俯身替他解扣子。 顾清烟解得极快。 不一会儿,就将陆寒生身上的西装马甲,以及里面打底的黑色衬衣扣子全解开了。 手落在他腰间的皮带时,顾清烟稍微顿了顿,随后继续动作。 啪嗒一下,解开他的皮带扣,将铂金扣的真皮的皮带抽了出来。 随后将裤头的扣子解开,拉链往下拉,顾清烟就站直了身。 “好了。” 陆寒生也没硬要顾清烟帮自己剥个一干二净才罢休。 不过他并不想让顾清烟就这样出去。 所以在自己脱裤子的时候,他喊住了准备出去的顾清烟,“帮我搓下背,我手够不着。” 顾清烟,“……” 看在他是被自家父亲给灌醉的份上,顾清烟决定好心一回,帮他搓背。 “好。” 她转过身来了。 陆寒生刚好坐进浴缸里。 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顾清烟蓦地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陆寒生身后的浴缸边缘上,拿过一旁搓澡用的搓澡神器,开始给他搓背。 一开始陆寒生真的只是想让她留下来帮忙搓个背而已。 只是搓着搓着,陆寒生自己就莫名兴奋了起来。 也不能说是莫名。 而是他不小心看到浴缸对面的镜子里,投掷出来的身影。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火气上来了。 抬手扶了扶额,陆寒生在吃与不吃之间,来回犹豫。 最后他败给了自己的欲望。 他忽然从浴缸里转过身来。 顾清烟被忽然转身的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眸,刚要问他干嘛呢。 结果就被他扣住了后颈,倾身吻了过来。 - 顾清烟是干干爽爽进的浴室,然后头发湿哒哒,还换了浴袍从里头出来的。 从浴室出来后的顾清烟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像只河豚,可爱得要命。 陆寒生这会儿已经彻底酒醒了。 顾清烟的头发在过程中弄湿了,索性陆寒生就帮她洗了个头。 陆寒生找来吹风机帮顾清烟吹头发。 顾清烟坐在床上,想起他刚刚在洗手间里拉着自己胡来的事情,就觉得好气好气。 她一双风情万千的桃花眸带着几分娇媚地瞪着他,嗓音带着几分质疑,“陆寒生,我怀疑你是在装醉。” 她有证有据且合理的怀疑他是在装醉。 哪有喝醉的人还有心思折腾那事的。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微微挑了挑眉,“我没说过我自己醉了。” 他先前只是身体不听使唤罢了。 狡辩! “混蛋。” 顾清烟在他将吹风机收起来后,气得拿枕头拍他。 陆寒生顺势抓住枕头。 顾清烟气得松了手,她躺倒在床上,腿酸软得不行,还带着点刺刺的疼。 疼意让顾清烟顿时又气愤地瞪了陆寒生一眼。 陆寒生刚把吹风机收进抽屉里,起身就对上顾清烟这颇为怨念的眼神。 他当即一愣,拧着眉问她,“怎么了?” 顾清烟翻身不想搭理他。 谁知…… “嘶……” 一不小心蹭到了破皮的地方,当即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气。 陆寒生见此,几乎是三两步就上前来查看她的情况。 发现她有块肌肤破了皮后,他满眼自责地望向她, “抱歉。” 顾清烟,“……” 她并不想以这种尴尬的姿势听他道歉。 虽然破皮的面积不大,但陆寒生还是急了。 直接给江幸川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而正在开黑的江幸川接到陆寒生打来的电话,差点又气得把手机给砸了,他到手的五杀啊,又飞了…… 江幸川觉得陆寒生跟他有仇,所以才会每一次在他即将五杀的时候,给他来电话。 哪怕此时此刻已经气到想要问候陆寒生祖宗十八代了。 可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江幸川还是成了有气不敢言的怂包。 他语气要多尊敬就尊敬,宛如陆寒生就是他亲哥。 “陆哥,这么晚了,您找小弟有何贵干吖?” 陆寒生直入主题,“磨破皮用什么药膏。” 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狂撒狗粮的江幸川问陆寒生,“是不小心摔倒时磨破的吗?” “不是。” 陆寒生不愧是直男,直接把如何破皮的缘由告诉了江幸川。 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正经摸过一回的江幸川听了陆寒生的话后,瞬间感觉一辆高速的火车朝他的脸上碾了过来。 这是他该听的话题吗? 他还是个孩子啊!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 “陆哥,你是故意跟我秀恩爱来的吧。” 江幸川抱怨陆寒生没人性,欺负他这个单身狗。 “没有。”陆寒生不承认,他分明是在诚心请教,“你快告诉我,应该用什么药膏。” 江幸川好歹也是开医院的,对医药方面,还是颇为了解的。 他不行医,但他懂医理。 他和陆寒生说了一个药膏的名字。 陆寒生道了声谢,便直接挂了电话。 而全程听了陆寒生和江幸川通电话的顾清烟处于一种社死状态。 她有那么一瞬间,好想和陆寒生同归于尽。 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生物啊。 这种事情,他是怎么做到这般正经且严肃地跟自己的兄弟说的? 这让她日后怎么直视江幸川啊。 顾清烟羞愧到恨不得找块豆腐将自己给埋了。 她没脸见人……哦不,是没脸见江幸川了。 陆寒生见顾清烟用一种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隐隐觉得她好像是在生气的眼神望着自己,颇为不解地问她, “怎么了?” 第172章 蹭蹭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 “你说话就不能委婉一些吗?偏要将那些事情说给别人听?” 顾清烟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羞耻心。 他是怎么做到那般正经地和江幸川说他们是因为那样,才把皮给磨破的? 陆寒生拧了拧眉,尔后正色地说,“幸川学过医理,不说清楚,就不能准确的开药了。” 若此时江幸川在,他可能会说——所以这就你往我脸上撒狗粮的原因? 顾清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宁愿他去医院问医生,也不想他问江幸川。 毕竟江幸川是熟人啊。 这以后见着了,她该如何面对对方啊。 真的是尴尬得想死。 顾清烟气得不想搭理陆寒生,她闭上眼睛,睡她的大觉。 陆寒生站在床边望着她,不懂她怎么就气上了。 想到她腿上的伤,陆寒生想着公寓附近一带的药店这个点还没关门。 于是他去衣物间换好衣服,便出门买药去了。 陆寒生出去顾清烟是知道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买药膏了。 顾清烟躺在床上,想起先前两人在浴室里的温存,不由脸颊滚烫了起来。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有蹭蹭这一说的。 难怪很多小说男主里的经典台词是,我就蹭蹭,不进去。 她可真是长见识了。 就是有点废腿。 哎…… 她腿好酸啊。 放纵的代价,真大啊。 她就不该任由陆寒生胡来的。 陆寒生去的有点久,顾清烟没等他回来,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隐隐觉得浴袍的下摆被人掀了起来。 跟着肌肤上传来一阵冰冷,她身体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嘤咛, “唔~好冰。” 约莫几秒后,顾清烟就感觉有人在她的唇上亲了亲。 跟着,她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鼻腔间是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味道。 顾清烟将脸颊依赖地在陆寒生的怀抱里蹭了蹭,继续与周公约会。 - 和家人相认后,顾清烟每天过得都很充实。 华女士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她弄好吃的。 而穆天玺则是联合穆天凌,正在私下收购顾氏的股份。 没了陆寒生的庇护,顾氏就像是一盘散沙。 穆天玺和穆天凌兄弟两人,不过半个月就将顾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收购了下来。 光是这样还不行。 顾弘扬手头上是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不过他分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妻子秦婉莲。 又给了女儿顾霜儿百分之十。 因此他真正持股是百分之三十。 秦婉莲喜欢赌博,打麻将。 穆天玺暗中下套,设计让人怂恿秦婉莲到地下赌场去赌博。 秦婉莲经不住引诱,结果就欠了几千万的赌债。 顾氏虽说每年也能攒个一亿。 可大家分一分,公司再周转一下,实际能用的钱,也没有多少。 几千万对于秦婉莲而言,那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秦婉莲欠了赌债,不敢让丈夫和女儿知道。 于是在赌场的威胁下,她被迫卖掉自己手头上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来抵还赌债。 有了秦婉莲手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穆天玺相当于是顾氏持股最大的股东了。 成功拿下了顾氏最大股东一位的穆天玺自然是要带着顾清烟讨公道去的。 某日。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顾弘扬正在开晨会,谁知穆天玺挽着一身盛装的顾清烟出现在晨会上。 顾清烟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霸气一些,还特意化了一个比较御姐的妆容。 她面容明媚清纯,妆容比较女王,挽着穆天玺的手出现在顾弘扬的面前时,顾弘扬差点没认出她来。 不过到底是养了二十二年的人,妆容再怎么变,顾弘扬还是认出来了。 顾弘扬望着这个自己将近大半年没见过的养女,低斥的话张口就来, “你和顾家早就没关系了,你来做什么。” 他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前,指着门口对顾清烟怒吼道,“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穆天玺虽然早就听闻自家大闺女受人欺负,可听说不比亲眼所见更要来得令人愤怒。 穆天玺微微眯眼,一张斯文儒雅的面庞尽是骇人的冰霜。 他沉声道,“你让谁滚?” 顾弘扬像是刚发现穆天玺一般,他微微拧眉,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睨着穆天玺,“你又是谁?” 穆天玺启唇说,“我是她亲生父亲,也是来向你讨债的债主。” 顾清烟的亲生父亲?! 顾弘扬瞳孔倏地一缩,望着穆天玺的目光也不禁一颤。 “顾先生,二十二年前,我弟弟给了你一百万,托你帮忙抚养我的大女儿长大成人。” 穆天玺面色疾厉地望着顾弘扬, “你可倒好,拿着给你抚养我大女儿的抚养费发了家,却不善待我女儿。” “怎么?” 穆天玺轻挑眉梢,那张脸分明看着是个斯文人,可那眼底的光却宛如利刃一般,仿佛会伤人, “你是觉得她孤立无援,便可以肆意欺负?” 顾弘扬整个人都呆在了那。 他只见过穆天凌,却没见过穆天玺。 即便兄弟两人长得有点相似,可穆天玺面相要温和一些。 穆天凌则是面瘫冰块脸,常年冷冰冰的。 此时听到穆天玺亲口承认他是顾清烟的亲生父亲的那一刹那,顾弘扬觉得自己要完了。 事实上,他确实要完了。 穆天玺丝毫不掩饰自己今日带顾清烟来此的目的。 在顾弘扬目瞪口呆下,他让请来的律师上前宣布自己即将成为顾氏最大股东的身份。 顾弘扬一听说穆天玺成为公司真正的股东,而且拥有的股份还在他之上,他当即想也不想地反驳,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他们一家三口分明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即便其他的股份被收购,对方也不可能超过他的。 穆天玺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弘扬,轻蔑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还得多亏顾先生爱妻如命呢。” 顾弘扬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穆天玺,“你说什么?” 他老婆把股份卖了? 这怎么可能! 穆天玺扯唇轻蔑地笑了笑,并不打算给他解惑。 穆天玺看向一旁的律师,律师秒懂他的意思,当即又上前宣布一则重磅消息, “云天集团正式收购顾氏集团,将其归纳为子公司。 顾弘扬先生持股百分之三十,其女持股百分之十,可继续留在公司当第二股东,但由于顾弘扬先生资质平平,十多年都未能将顾氏发展成大公司,可见其并不是管理公司的最佳人选。 为了公司长期发展,穆大先生也就是我面前这位先生,他决定将顾弘扬先生董事长的职位撤掉。” 顾弘扬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血压上来,气昏了过去。 顾弘扬昏过去后,穆天玺好心地帮他叫了救护车。 不过救护车将顾弘扬接走后,他便将顾清烟推到了刚刚顾弘扬坐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并且掷地有声地宣布, “从今日起,她便是你们的新董事长,公司将由她来掌管,你们——” 他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声音并不冷酷,却格外的有震慑力,“可有异议?” 已经成为空壳子的股东们哪敢有异议,当即摇了摇头,附议, “没异议。” 穆天玺满意地看着大家,随后宣布散会。 待会议室只剩下父女两人的时候,顾清烟手抚着额说, “爸,您怎么让我来当董事长了。” 她轻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颇为无奈地说,“我对管理公司没兴趣。” 穆天玺说,“没事,爸反正没事,可以帮你管着。你就只管顶着董事长的身份作威作福。” “爸,你真好。” 顾清烟挽住穆天玺的手腕,忍不住跟他撒娇。 这一个月,顾清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被爹妈疼爱的滋味。 她也逐渐变得真正开朗了起来。 她开始会跟穆天玺和华女士撒娇。 穆天玺抬手轻轻地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用一种极其温和的语气跟她说, “是爸爸应该的。” 相认后的这一个月里,无论自己和妻子怎么弥补顾清烟。 穆天玺始终觉得自己和妻子亏欠顾清烟的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在晏城待得久,打听到的事情越发,穆天玺和华女士的心就更加的难受,更加无比地心疼顾清烟。 像是知道穆天玺心中所想一般,顾清烟仰头对穆天玺微微一笑, “爸,您和妈其实大可不必总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的。 我知道妈和小叔是真心为我好,才会想着送走我。 只怪我命不好,遇上这么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过现在有爸和小叔帮我出气,已经没事啦,您和妈也别总觉得自己欠了我什么。” 她小叔当年给了顾弘扬夫妇一百万,可见是真的想要她过得好的。 只怪她命不好,遇上这么一家子人。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小叔和亲生母亲的。 穆天玺轻叹了一口气,略微感伤地说, “穆家被洗劫,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当年行事太高调,也不会惹来洗劫之灾。” 当年的穆天玺年少轻狂,在商场上,战无不胜。 穆家本就是个富商之家,而穆天玺又很有经商的头脑。 一直带领着穆家走向世界。 二十二岁年前,穆天玺谈下了一个大项目。 当时不少对家都在争取这个项目,可偏偏却让穆天玺给收入囊中。 而年少的穆天玺无疑是骄傲的。 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又是安城最年轻的当家家主,做事难免就高调了一些。 也正是因此。 才会惹来二十二年前,父母被枪杀在家里,家中钱财被洗劫的悲剧。 而他也为此遭到了报复,被人设计连环车祸,险些死掉。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穆天玺便满眼内疚,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这辈子,爸爸对不起你爷爷和奶奶,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小叔,也对不起你和阿雪,是爸爸的年少轻狂给你们带来了灾难,让你们各自都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楚。” 顾清烟听着穆天玺这话,当即起身拥抱他,她温声地安抚他, “都过去了,我相信,爷爷和奶奶不会怪你的。小叔也不会怪你,我和妈妈更是不会怪你。” 二十二年前的事情,华女士这阵子有跟顾清烟提过一些,她一直强调说, “小烟啊,别看你爸爸现在生龙活虎的,实际他就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你爸爸对你爷爷和奶奶的死,还有我和你小叔与及你被送走的事情感到无比的内疚和自责,他自打苏醒过来后,就整夜的失眠。” 顾清烟深知一个强大的人若是遭遇了重创,他是很难重新爬起来的。 可如今不愿意沾染商场事宜的他却说帮她管理公司。 可见他是多么的疼爱她,又是多么的想要弥补她。 她的傻父亲。 错的人不是他。 是那些眼红穆家发展的恶人。 都说树大招风。 穆家的洗劫,何尝不是人性的恶毒与肮脏呢。 - 医院里。 顾弘扬苏醒过来后,看着守在床边的妻子,一双眸子仿似要喷火似的,“你把股份卖了?” 秦婉莲还不知公司发生的事情,她一听这话,当即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否认。 “没有啊。我没有把股份卖掉。” “你还在撒谎!” 顾弘扬气得额上青筋都突了起来,“如果不是你把股份卖了,对方又怎么会以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成为顾氏最大的股东?!” 秦婉莲一懵,下意识问顾弘扬,“什么意思?” 顾弘扬要被她这个蠢样子给气死了,他歇斯底里地骂她,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跟睡?我不求你在事业上帮我,但你他妈别坑我啊。” 顾弘扬气得胸口直起伏,“拜你所赐,我现在成公司的第二股东,还被撤了董事长一职了!” “怎么会这样?!” 秦婉莲一想到自己的老公再也不是董事长,他们再也不能和以往一样风光,顿时就慌了,“老公,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以后怎么办? 他哪知道。 他现在要被气死了。 尤其是看着秦婉莲已经不再年轻的容颜,他更是一股厌弃的情绪涌了上来,当即一股脑的说, “我要是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我就不该给你股份!” “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婉莲听出了他话语间的埋汰与及厌弃,当即也上了火。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你不仅是不想给我股份,你是连我都想换掉吧。” 第173章 滚下台阶 “好你个顾弘扬,我十八岁就跟了你,二十岁给你生了女儿,二十三岁怀二胎的时候,你和秘书在公司鬼混被我撞见,把我气流产,害我再也不能生育。” “若不是你有钱了就花心,我至于堕落到靠赌博来麻痹自己?” 秦婉莲歇斯底里地指控顾弘扬,“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秦婉莲仿似要将这些年来所受到的委屈一一吐出来。 顾弘扬早就烦她了。 这些年来,他见多了年轻貌美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还会对秦婉莲这样的乡下村妇怀有留念。 之所以不离婚,不过是因为公司她占有股份。 可如今股份她都给卖了,顾弘扬哪里还有好脸色对她,当即就冲她吼道, “我要跟你离婚!你这样的败家娘们,我顾弘扬要不起!” 秦婉莲一听这话,当即气哭了,“顾弘扬,你就是个王八蛋,一大把年纪还爱玩小姑娘,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在一起吗? 早在你当年出轨那个秘书的时候,我就恨死你了,你嫌我败家,我还嫌你肮脏呢!” “要离婚是吗?好啊,离就离,我倒要看看,没了顾氏董事长这个光环,还有哪个小姑娘愿意贴你身上!” 两个加起来年纪快过百的人一吵不可收拾。 顾霜儿接到自家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她爸要跟她离婚时,顾霜儿头都要爆炸了。 她忍不住冲秦婉莲发牢骚,“我说你们能不能别闹了,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离什么婚?我现在正在拍戏,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去再说。” 顾霜儿也没有和秦婉莲多说,便挂断了电话,因此她也漏掉了秦婉莲后面想说的公司易主一事。 等顾霜儿知道公司易主的事情后,那都已经是春节那天的事情了。 因此,好好的一个春节,顾家是过得鸡飞狗跳。 顾弘扬和秦婉莲闹离婚,而顾霜儿先前在剧组里和一个男演员眉来眼去,被对方的女朋友扇了两个耳光的事情也在春节前两日闹上了热搜。 虽然经纪人第一时间替她公关,说当时是在拍戏。 扇耳光也是剧情所需,并不是传闻那般,她勾搭别人的男朋友而被打的。 即便如何,女星那边的粉丝还是带节奏骂她不要脸,当三什么的。 甚至黑粉还拿她之前一夜御三男的事情出来当话题。 说她之前那事肯定是真的,只是被曝光了,才硬说成自己是被迫的等字眼。 原本就心情不好,想着回家躲个清净的顾霜儿一听到自个爸妈在那互相数落对方。 过往的恩爱犹如云烟,消失殆尽,只剩一地鸡毛。 顾清烟受不了这样的家庭氛围,一气之下,直接离开了家,去酒店住了。 顾霜儿又上热搜的事情,顾清烟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她看的时候,还轻挑了一下眉梢,心中暗叹顾霜儿还真是不安分,她都没出手,她自己就先作死了。 不过为了让顾霜儿将来摔得更狠一些。 顾清烟并没有阻止公司帮她公关,反而还叮嘱蔡牧晴,先别让顾霜儿的口碑裂得太快了。 由她投资,慕季白主导的那部电影已经连续在电影院上映了一个月。 当前票房已经累计28亿了。 这在国内,算是不错的票房了。 何况这部电影,整体投资,也才六千多万。 顾清烟想过这部电影不会亏本,但是没想到成绩会这么理想。 她简直成大赢家了。 回报都是双倍的。 一部电影,不仅攒了钱,还让出演的男女主以及秦诗意这个新出茅庐的小新人被大众关注。 身为剧中女一号,顾霜儿更是被网友吹上了天。 正可谓是人红是非多。 爆出顾霜儿当三的那日,微博几乎瘫痪。 顾霜儿被骂,顾清烟自然是乐于见得的,但她目前还不想让顾霜儿口碑炸裂。 由于电影如此成功,顾霜儿很可能会拿下今年的金马影后。 报复一个人么,就要来个大的。 她就是要在顾霜儿上台领奖的时候,让她一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 年三十。 顾清烟和陆寒生晚上要去老宅陪老爷子吃年夜饭,所以索性就中午在穆天玺这边吃一顿再过去老宅。 远在帝都的穆天凌在十二月二十八那日,就带着阿珠前往晏城。 阿雪也在二十九日飞晏城。 三个男人在客厅沙发上说一些有关于做生意的事情。 顾清烟和阿雪还有阿珠则是在厨房里帮华女士准备中饭。 这是从帝都回来后,顾清烟第一次见阿雪。 期间两人也没有联系过。 虽说阿雪早在顾清烟和穆天玺夫妇相认的第二天,在华女士的推送下,加了顾清烟的微信。 但傲娇的她,终究是没有联系过顾清烟一回。 顾清烟同样也是没有主动找她。 姐妹两人就这样傲娇着,谁也没有先妥协,先联系对方。 今日团聚。 两人免不了要见面的。 临近两个月不见,阿雪变化很大。 原本她是和顾清烟一样,是长发的。 但此次过来,她剪了短发。 发梢刚好到脖颈的位置。 她还染了发和做了微卷。 整个人显得成熟而知性。 和顾清烟站一起,就没有那么相似了。 顾清烟既已接纳了穆家夫妇,自然连阿雪这个妹妹也一并接纳了的。 但由于之前两人闹过一些不愉快,姐妹两人相处起来,有些尴尬。 两人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阿雪见顾清烟一直在跟阿珠说话,不甘自己这个亲妹妹被冷落一旁,主动和顾清烟攀谈, “你为什么要让公司帮那个顾霜儿公关?” 顾清烟闻言,微微挑眉。 她颇为诧异地看了阿雪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跟自己攀谈。 不过很快的,她便问,“她前几日上热搜那事,是你做的?” 阿雪护短地说,“是,是我做的。她欺负你那么多年,我如今不过是回敬她一二罢了。” 阿雪一脸疑惑不解地望着顾清烟,不懂她为什么要帮顾霜儿, “你为什么要帮她公关,让她名声臭掉不好吗?” 阿雪的维护让顾清烟心间一暖,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阿雪,别再去招惹她了。要是让她查到你身上,我怕你会惹火烧身。” 顾霜儿都能为不让秦诗意抢她风头,设计让秦诗意从马背上摔下来。 她很担心阿雪为她出头,会成为顾霜儿的下一个报复目标。 “就凭她?”阿雪很是不以为然。 她压根就没有把顾霜儿那种垃圾放在眼中。 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表子,她会怕她? 顾清烟见阿雪不嫌事大的神情,生怕她会继续招惹顾霜儿,当即又说, “行了,你就听我的,别惹她,我自己的仇,我会自己讨,你若还是气不过,那半个月后海城举办的电影节,你陪我一起去,我带你看场好戏。” “好戏?”阿雪微微挑眉。 “嗯。”顾清烟点头,“我给她准备一场大礼,所以你不必再去招惹她了,很快,她就蹦跶不起来了。” 阿雪有些意外地看了顾清烟,随后摸着自己的鼻头,说, “我还以为你就只会忍声吞气呢。” 顾清烟闻言,不由笑了笑,她问阿雪,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是个忍声吞气的人?” 阿雪也是个实在人,当即就直言道, “就是我看你之前被欺负了,都不知道还击,还以为你打算就任由他们欺负你呢。” 顾清烟,“……” 行吧,过去的她确实有点包子。 顾清烟叹息,“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阿雪抿了抿唇,眸光略微复杂地看着顾清烟。 顾清烟见她这般看着自己,不由摇了摇头,有点受不了她顶着这么一张形似自己的脸心疼地看着她, “行了,别用那种看小可怜的目光看着我了。” “对不起。”阿雪忽然说。 顾清烟愣了愣,随后上前抱了抱她,“我原谅你了。” 如此温柔的拥抱不禁让阿雪鼻头一酸。 她抬手回抱顾清烟,再度说道,“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那么狭隘,不该背后做小动作阻止你和爸妈相认的。” 过去的事情,顾清烟不想再去追究,她现在过得挺好的。 “要是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对我这个姐姐好一些吧。” 顿了顿,她才又笑着调侃,“爸妈对我好的时候,你不要吃醋就好。” “我才不会吃醋。” 虽然她确实不安过。 但现在,不会了。 厨房里。 华女士望着相拥的姐妹两人,眼底染上了欣慰的笑意。 她的两个孩子,终于冰释前嫌了。 真好。 愿她们姐妹两人日后能好好相处,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 在穆天玺夫妇这边吃过午饭,顾清烟就和陆寒生一起去老宅了。 由于今天是年夜,一家团聚的日子,所以远在国外的陆靖瑶也回来了。 顾清烟也是去了老宅才知道陆靖瑶的孩子没了。 她在国外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孩子流产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顾清烟的错觉。 她总觉得陆靖瑶看她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善和怨毒。 顾清烟轻蹙了一下眉梢,决定待会儿小心点她一些。 她总觉得从国外回来的陆靖瑶心里愈发阴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孩子的原因,她整个人看上去阴沉沉的,好似谁欠了她几百个亿一般。 事实证明,顾清烟的预感很准。 在吃完年夜饭后,老爷子便将陆寒生叫走了。 顾清烟见天色还早,便打算去附近走走,消消食。 就在顾清烟下台阶,准备往下走的时候。 她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回头一看,就看到陆靖瑶伸手伸向她,面色几乎扭曲且很是恶毒地瞪着她。 顾清烟眉心一跳,赶在陆靖瑶的手碰到自己的身体时,猛地一侧身,躲开了陆靖瑶伸过来的手。 陆靖瑶没料到顾清烟反应那么快,能第一时间躲开。 在顾清烟躲开后,陆靖瑶自己因为身体前倾,身体失重,当即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顾清烟看着像个皮球一般,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的陆靖瑶,心跳不禁快了好几分。 好险! 幸亏她反应快,不然这会儿滚台阶的人就是她了。 这台阶足足有三米高,顾清烟一个怀孕七月的人可经不起这么一摔。 她要是摔下去,怕是要早产的。 顾清烟觉得自己可能天生就带衰,才会身边总是出没一些妖魔鬼怪想害她。 附近的佣人听到了陆靖瑶的惨叫声,纷纷跑了过来。 看到陆靖瑶倒在台阶下的地面上,额头冒着血水,当即惊慌地大喊道: “不好了,孙小姐滚下台阶了。” - 年夜饭当晚去医院,对顾清烟而言,并不是一件美丽的事情。 当然。 更让她不爽的是,她被陆靖瑶反咬一口。 陆靖瑶竟然污蔑是她故意把她推下楼去的! 看着病床上,头部缠着纱布,哭着质问她为什么推她的陆靖瑶,顾清烟心里像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她是怎么做到睁着眼说瞎话的。 到底是谁推谁啊。 顾清烟可不受这冤枉气。 对上几双神色各异的眼眸,顾清烟当即冷冷地说道, “我没有推她,是她想推我,被我躲开后,自己身形不稳,从台阶上滚下去的。” 陆靖瑶的母亲当即恶狠狠地瞪着顾清烟, “你胡说,我家瑶瑶怎么会无缘无故推你,倒是你,之前就害她被她堂哥遣送出国,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报复她当时推你的那一下?” 顾清烟觉得好笑极了。 她启唇,刚要回怼陆二婶。 谁知这时,陆寒生发声了, “二婶,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说教,她说没有推就是没有。” 顾清烟闻言,下意识看了陆寒生一眼。 陆寒生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抚般地握了握。 顾清烟望着两人握在一块的手,心间不由一暖。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陆二婶听了陆寒生的话,当即难以置信地望向陆寒生, “不是,我说阿生啊,你就算再宠她,你也不能颠倒黑白啊。” “佣人可都瞧见了,瑶瑶摔下去的时候,她人就站在台阶上面的!” 陆寒生凝眉,目光极其的冰冷,话语间透着维护, “佣人有说瞧见是阿烟把人推下去的了吗?” “可是……” 陆二婶还想说什么,但陆寒生显然是信了顾清烟的说辞。 他非但没有安抚哭诉的陆靖瑶,还很冷酷地责怪她,“你该庆幸滚下去的人不是她。” 陆靖瑶抽噎的动作蓦地一顿。 “陆靖瑶,我本以为你出国几个月,也该长记性了,但显然,你没有长。” 陆寒生眸光幽深骇冷地望着她,直接宣布了她接下来的去处, “我今晚会重新派人将你送出国去了。” 陆寒生一字一顿,直接判了她的死刑,“你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我不要出国!” 陆靖瑶忽然嘶吼了起来,“你凭什么送我出国,当初要不是你将我送出国,我也不会流掉孩子。” 陆寒生固然怜惜她痛失孩子。 可他不觉得陆靖瑶失去孩子是因为自己。 他很直白地戳穿陆靖瑶,“你流产跟我送你出国有什么关联?” 他冷嗤了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国外做的事情? 你自己不洁身自爱,有了身孕还跟人厮混,怨得了谁?” 末了,他又引以为耻地说, “就你这般自甘堕落的样子,那孩子不愿来这个世上,是对的。” 后面这话,陆寒生的语气极重,“他若出生,他一定为自己拥有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生母而感到无地自容!” 陆靖瑶怔怔地看着陆寒生,不敢相信自己在国外做的一切,陆寒生竟然都知道。 她顿时有种被人剥光了衣服的羞耻感。 老爷子在听了自家孙子的话,当即失望地望着陆靖瑶, “瑶瑶,你真是太令爷爷失望了。” 陆靖瑶闻言,当即惊慌地望着老爷子,她摇头,“爷爷,我没有。” “真的是她推我下去的。一定是她记恨我当初推她下台阶的事情,继而报复我的。” 陆靖瑶话语刚落,这时管家陆松忽然走了进来。 陆松说, “少爷,已经把院子里的监控调出来了,监控显示,是孙小姐想推少夫人,是少夫人反应快,及时躲开了。” 第174章 他想杀我 陆松这话无疑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嘴巴还微张着的陆靖瑶的脸上。 陆靖瑶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她爸妈,还有老爷子的目光。 陆二爷觉得这个女儿给自己丢人了,哼了哼,竟直接拂袖而去了。 陆二婶刚刚有多相信陆靖瑶,这会儿她就有多难堪。 陆二婶像是不认识陆靖瑶一般,满脸失望地问她, “瑶瑶,你为什么要推你堂嫂。” 为什么? 陆靖瑶咬唇,妒忌的目光几乎溢满而出。 她恨顾清烟,恨她能让宋晨宇拼死相护。 一想到自己在国外的时候,还会时常想起他,可他却早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不仅对顾清烟旧情复燃,还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也是清清白白跟的他啊。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搞大了她的肚子,却不愿意对她负责。 得知她被送出国后,非但不来看她,还像是丢掉什么大麻烦似的,从此不闻不问。 陆靖瑶不说,顾清烟大概也能猜得到她为什么针对自己。 顾清烟不禁摇头,觉得陆靖瑶很是不可理喻。 在学校的时候,她就莫名针对她,甚至为了打击她,不惜勾引宋晨宇出轨。 该怨,该恨的人不该是她吗? 怎么她自己反倒成最委屈的那一个了。 是。 宋晨宇不要她了。 她恨也是正常的。 但她该恨的也不该是她啊。 又不是她睡了她又渣了她。 冤有头债有主。 她有恨找宋晨宇去啊,找她算几个意思。 是觉得她好欺负么? 顾清烟觉得自己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碍于陆家颜面,又恰好顾清烟没事,陆寒生也就没有报警处理。 但陆靖瑶此生是再也回不来晏城了。 这回,陆寒生是动了真格,不顾陆靖瑶头上还包着纱布,便连夜让人架着她乘飞机出国。 陆二婶想要为女儿说情,却被陆寒生一句‘你若想陪她一起出国,我可以成全你’给吓退,再也不敢吱一声。 至于陆二爷。 他仍旧风流快活,借着一副还算过得去的好皮囊,继续睡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 自始至终,都没有怎么在意女儿被放逐国外,再也不能回国的事。 年三十就这么过去了。 之后便是各种拜访亲戚。 陆寒生的亲戚不多。 一来是他母亲是个孤儿,并没有什么娘家亲戚。 二来是他就只有陆二爷这么一个亲叔。 那些关系比较生疏的叔伯还不够格让他们去拜访。 因此这个年,顾清烟大多数都是跟自己的娘家人聚在一块。 穆家也是没什么亲戚。 当年穆家遭遇洗劫,但凡跟穆家有关系的,都退避三舍,离得远远的。 如今穆天凌带着穆家在帝都崛起,远离安城,自然也不会和过往的亲戚多来往。 大部分时间,都是顾清烟跟阿雪还有阿珠还是华女士去商场逛街什么的。 不过年初七的时候。 顾清烟还是跟着华女士他们回了一趟安城。 去拜祭她的爷爷奶奶。 这是顾清烟第一次祭拜自己的爷爷和奶奶,她祭拜得很真诚。 华女士也握着顾清烟的手,对着墓碑说了许多煽情的话,无非就是多谢他们保佑,让她寻回了顾清烟之类的话。 顾清烟在安城生活过几年,也是在安城与陆寒生第一次相遇。 不过安城变化很大,重回故土,顾清烟却找不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祭拜过穆家二老,顾清烟心血来潮,便带着陆寒生去了以前的那个游乐场。 可惜啊。 游乐场早就拆了,如今成了一栋栋高楼大厦。 顾清烟挺着个大肚,手挽着陆寒生的手肘,略微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陆寒生见她如此,不由问她,“怎么了?” 顾清烟偏头望向他,有那么一刹那,她好像回到了当年。 顾清烟眸微微一闪,忽地说了句,“这里以前是个游乐场,可惜拆掉了。” 经顾清烟这么一说,陆寒生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四处观看了一下,然后说, “我好像来过这里。” 顾清烟下意识问他,“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来这里的时候,有遇上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吗?” 陆寒生拧了拧眉,略微不解地看着她,“特别的事情?” “就是你有没有在安城遇见过什么人,或者做过什么让你觉得比较印象深刻的事情?” 顾清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意问这个。 就忽然有点在意他当年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己。 毕竟她曾经可是把他当成光一般的存在。 她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脑海里掠过一个画面,陆寒生下意识望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喃喃道, “我好像在这里救过一个小女孩。” 顾清烟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然后呢?” 陆寒生歪头想了想,然后蹙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 “然后我就被她缠上了,她当时哭着要找爸爸妈妈,我又不知道她爸妈是谁。 我说带她去找警察,她却哭得像我要抛弃她一般,抱着我的腿,说什么就要我。” 他轻挑了一下眉梢,似乎将当时的无奈给演绎了出来, “没办法,我只能让我保镖帮她找人了。” “说起来她还挺会哭的,哭得我头疼,偏偏我又不会哄人,只能看她哭,然后赶紧让保镖帮她找到家人。” 回想起了当年那个小女孩,陆寒生是真的头疼。 当时救她,完全是出于好心。 但他没想到会因此惹上大麻烦,被她缠了整整一日,被迫帮她找家人。 因为帮她找家人,他还被爷爷训了一顿,骂他乱跑什么的。 听了陆寒生一席话的顾清烟心情相当的复杂。 她承认她当时挺黏他的。 可他能不能别一说起她,就一副她是麻烦精的神情和语气。 亏她还记挂了他那么多年。 感情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死皮赖脸缠着他的爱哭包? 顾清烟一言不合就生起了闷气来。 她没什么语气地道了声,“人家小女孩跟爸爸妈妈走丢了,哭一下不是很正常么?” 她的语气不怎么好,以至于陆寒生很是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你在生气?” 陆寒生的语气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不敢笃定她在生气,却又怀疑她是在生气。 “没有。” 顾清烟不咸不淡地说。 陆寒生在某些方面优秀的逆天,可有时候,脑子却显得不怎么灵光。 他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问顾清烟, “你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顾清烟,“……” 不想和他说话了。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顾清烟松开了挽着他的手,转身踩在红砖铺的人行道上。 陆寒生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他只是觉得顾清烟不太对劲。 一直到两人回到车里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怎么了。 似是猜到了什么,陆寒生当时就握住了顾清烟的手,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当年那个小女孩是你?” 顾清烟不高兴地哼了哼,没回答他。 陆寒生见此,心中很是复杂。 他没想到自己当年随手救下的小女孩竟然是顾清烟。 回想起当时他把她送回顾弘扬夫妇面前,对方没有一句安慰,反而是扭着她的耳朵,责骂她为什么要乱跑的画面,陆寒生心口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有点难受。 他伸手将顾清烟拥进怀里,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发, “没想到我们那么早就遇见了。” “是啊,当时若不是你说我是你妹妹,我现在很可能还在世间的某个角落里流浪呢。” 顾清烟不咸不淡地调侃道。 陆寒生压根不敢设想她若是被拐走,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是被挖器官? 还是被打残,赶去乞讨? 光是想想,陆寒生都觉得后怕。 他很庆幸当年的自己还有同情心,在听到她和那个陌生人的话后,带着保镖跟了上去,继而出手救下了她。 陆寒生想起当时她单纯无知的样子,嘴就忍不住欠了起来, “你说你怎么那么笨,人家说带你找爸爸妈妈,你就信了,傻不拉叽地跟上去。” 顾清烟不高兴被骂,当即一把推开陆寒生,气鼓鼓地反驳他, “当时顾家夫妇又没有教过我辨别好坏,忽然有个人说帮我找他们,我也只能求助别人了。” 顾清烟的话成功又叫陆寒生心疼了。 他轻抚着她的发顶,庆幸地说, “幸亏当年我跟上去了,不然……” 顾清烟一听这话,当即觉得不对劲,她仰头看向他, “你不是路过那的吗?” 陆寒生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你觉得那里那么偏僻,会有人路过?” 顾清烟,“……”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 有被伤害到。 不过他若不是巧合出现,那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人是个人贩子呢? 顾清烟有些好奇地问他,“那你当时怎么会知道那人是想拐卖我的啊?” “因为他的眼神。” 陆寒生说。 “他的眼神?” 顾清烟不解。 “当时他牵着你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和以往那些想要算计伤害我的人的一样。 加上当时你们的对话向我透露出你和他并不是亲人关系,我便起疑了,所以就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陆寒生是从小就优秀啊。 他当时也不过十岁的样子吧? 竟然能够透过眼神就猜到对方想要对她不利,继而第一时间做出解救措施。 顾清烟忍不住抬手抱了抱他,“陆先生,你真的是打小就聪明呀。” 陆寒生微微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不跟陌生人走,不吃陌生人的东西,这些好像都是常识吧?” 常识? 有被侮辱到。 顾清烟又一度不想和陆寒生说话了。 不过陆寒生好像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冒犯人,当即又改口说, “不怪你不懂这些,是他们没有好好教你。” 他们自然是在说顾弘扬他们。 顾清烟并不想提及他们,当即便说,“不说这些了。回去吧,我爸妈该急了。” 她如今大着肚子,出个门,大家都大惊小怪的。 尤其是她妈妈。 现在她妈可爱管她了。 她稍微多吃一些,就让她控制饭量,免得孩子个头太大,到时候生的时候不好生。 甚至还私下嘱咐她孕期千万不能跟陆寒生同房之类的话。 她当时觉得老尴尬了。 唉。 顾清烟忽然感觉有人爱也是一种烦恼。 爱的烦恼。 “嗯。” 陆寒生一想到他那不是很喜欢他的岳父岳母,就心里发怵。 他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二老如此不待见他。 尤其是他那岳父,每一回见着他,都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岳母倒还好,但多多少少都对他有意见。 唉。 陆寒生觉得自家小娇妻有了娘家人后,自个丈夫的地位,岌岌可危。 每日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什么,惹岳母岳父不高兴,把他老婆都给拐走了。 回了酒店。 果不其然的。 陆寒生又被丢在一旁了。 顾清烟被阿雪和阿珠还有华女士给拐走了。 陆寒生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陪穆天玺和穆天凌这两位长辈了。 - 从安城回来后,陆寒生便又继续日复一日的三点一线。 上班下班,回家陪老婆。 倒是顾清烟因为和阿雪冰释前嫌,加上还有阿珠这个活宝在,今天不是这儿逛,就是那儿逛的。 一晃,元宵就过去了。 阿雪也因为要开学,继而回了帝都。 阿珠也要回去教小朋友们拉大提琴,穆天凌也要回去坐镇公司,一同回去了。 一下子走了三个人,这让原本热闹非凡的家庭忽然变得冷清了下来。 顾清烟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彼时她靠在华女士的肩头上,忍不住伤感地说, “妈,要不你和爸爸也回帝都吧,你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朋友也没几个,您整天没地可去的,应该也挺无聊的吧。” 华女士闻言,当即嗔了顾清烟一句, “有什么可无聊的。 妈只要看着你,什么都不用干,就觉得很充实了。 至于朋友什么的,你妈我在哪都能交到朋友的,就看我愿不愿意去结交了。” 华女士满眼笑意地说,“我啊,现在只想陪我的大宝贝。还有——” 顿了顿,她才又看着顾清烟隆起的小腹说, “等着我的小外孙出来。” 顾清烟孩子气地在华女士的肩头上蹭了蹭,带着几分撒娇, “妈,你这么喜欢他,要不您到时候帮我带他?” 女儿让她带外孙? 华女士那是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好啊,生下来,妈帮你带。” “可是我舍不得让妈您辛苦,这样好了,回头您啊,就和月嫂一块,帮着照看一二就好。” 顾清烟刚刚其实也就随口一说。 但一想到自己之后想要考导演学的事情,顾清烟还真觉得可以让华女士帮忙看一下孩子。 一来可以让华女士找点事情做做,放松心情。 二来嘛,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月嫂会玩忽职守,照顾不周什么的。 “行,你就只管放心生下来,回头妈给你看着。“ 华女士都迫不及待想要带外孙了。 ”那我就谢妈啦。“ 顾清烟笑了笑,这事算是定下了。 - 金马电影节开幕的日子越来越近,顾清烟的计划也随着提上日期。 然而就在电影节开幕的前几日。 顾清烟忽然接到了单芷柔打来的求救电话。 电话里的单芷柔带着恐惧和害怕,隐隐海带着几分绝望, “清烟,救我,杨一鸣要杀我……” 第175章 你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 电话刚接通不过几秒,就忽然被挂断了。 顾清烟下意识回拨了过去,但显示已关机。 听着手机传来的冰冷女音,顾清烟的心脏不由高高提了起来。 面色也跟着凝重了下来。 这阵子,单芷柔每日都会在群里跟她和锦瑟说杨一鸣对她多好多好。 谁能想到,昨日都还在秀恩爱的单芷柔今日会忽然给她打电话,说杨一鸣要杀她。 顾清烟打不通单芷柔的电话,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给陆寒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到顾清烟电话的陆寒生正在开会。 自从顾清烟的月份渐大,陆寒生放她身上的心思就越发多。 为了不错过顾清烟的电话,陆寒生甚至在开会的时候,都不把手机调震动。 不仅如此,陆寒生还特意将她的来电铃声改成了一个特殊的铃声,以此保证自己不会错过她的任何来电。 彼时,“陆先生,你老婆来电话啦,快接电话~” 是的。 陆寒生的特殊铃声,是顾清烟录的一段恶作剧的话。 当时陆寒生在设置铃声,顾清烟心血来潮,说要给他录一个特别点的来电铃声。 因此便有现在这个听上去有点欢乐,却能把人骨头都要酥软掉的来电铃声。 如此特殊的来电铃声自然是在会议上掀起了一番风云的。 众人在陆寒生抬手中断会议,并且拿着手机出去接听的时候,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他们那个不近女色的陆总竟然把他老婆的声音设为来电铃声! 这把狗粮撒得猝不及防。 在场的人,无一幸免,被虐到了。 在场的女性,无一不羡慕顾清烟,羡慕她能让陆寒生这样的榆木脑袋开窍,都学会了浪漫。 当然,在场的男性也无一不羡慕陆寒生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声甜的妻子。 陆寒生一出去就接起了电话,并且声线柔和地问,“阿烟,怎么了?” “陆寒生,芷柔出事了,你能不能联系一下你在t国的生意朋友,让他们帮忙查一下芷柔是否安好?” 前两日单芷柔就在微信里说,说杨一鸣在国外有个心脏移植手术需要去做,因为舍不得她,便将她也一并带了过去。 现在想想,顾清烟不禁觉得心惊。 如果杨一鸣带芷柔出国是蓄谋已久,那芷柔可就危险了! 陆寒生心中忍不住失落了一下下。 原来老婆主动打电话给他,不是想他了,而是她的小姐妹出事了。 不过在听到顾清烟如此急切的语气,陆寒生也顾不上伤感,便立马安抚她, “你先别着急。我这就联系他们。” “好。”顾清烟心底不安地挂断了电话,等陆寒生的好消息。 她明白远水解不了近火。 想要第一时间解救单芷柔,就必须从国外的人脉下手。 她这边赶过去,得十几多个小时。 顾清烟怕她赶到的时候,单芷柔已经…… 一想到这点。 顾清烟就忍不住双手交握,局促不安地扣着自己的指背。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出现在芷柔的面前,确保她安康。 陆寒生这边。 他刚要打电话给自己在t国的一个合作商,却忽然想起江幸川前两日说他要去t国参加心理学交流会的事情。 他当即拨通了江幸川的电话。 彼时,远在国外的江幸川很不幸的,又错过了一次五杀。 已经因陆寒生而错失好几次五杀江幸川一脸麻木地接起电话, “喂陆哥,怎么了?” “你现在在t国?” “对啊,怎么了?” “单芷柔出事了,你想办法找到她。” “什么?” 江幸川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陆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芷柔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呢?” 明明前两日,她还在跟他双排来着。 “具体我不清楚,但她给阿烟打电话,说杨一鸣要杀她,阿烟刚要问她话,她电话就挂断了,现在手机是关机的状态。” 江幸川握拳,“我知道了,陆哥,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 陆寒生闻言,不由挑了挑眉。 “嗯,之前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她跟我说过。” 江幸川这会儿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起身走出了咖啡厅,直奔路边去拦车。 “行,那就交给你了。” “嗯。” 江幸川挂断电话,原本阳光明媚的他,此时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乌云。 那个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笑容格外治愈人心的男人在这一瞬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他一身煞气,额上青筋凸起,整个人处于一种急躁不安的状态。 江幸川参加交流会的地方,正好离单芷柔这边不远。 乘坐高铁,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江幸川一下高铁,便直奔单芷柔之前所说的大酒店。 他在前台那询问单芷柔的住房信息,却被对方拒绝告知。 江幸川没办法,只能告知对方,他是单芷柔的朋友。 曾在一个多小时前,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他必须马上确定单芷柔的安危。 前台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为了酒店的声誉着想,她还是拨通了单芷柔那间套房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杨一鸣。 前台将刚刚江幸川的话转述给杨一鸣听。 杨一鸣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单芷柔熟睡的面庞,原本盛满笑意的眼眸此时却阴沉沉的。 杨一鸣声线冷漠地跟前台说, “我太太正在休息,至于你说的朋友,我太太在t国并没有朋友,你不要让对方吓唬了。” 他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挂断电话的杨一鸣望着熟睡的单芷柔,面色阴郁且冰冷,他用和情人低喃的声线与她说, “阿柔,我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你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她,必须活着。” 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 毕竟替身终究只是替身,永远替代不了正主。 杨一鸣眼底掠过一丝轻嘲。 他将被子替单芷柔盖好。 起身,走出了房间。 杨一鸣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单芷柔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眼角划过一行清泪。 她人还是有意识的。 只是迷药麻痹了她的身体,让她无法睁眼和行动。 在杨一鸣跟她表白,说他也喜欢她的时候,单芷柔以为自己的单向奔赴终于有了回应,她真的真的很高兴。 可单芷柔怎么都想不到。 这一切,至始至终都是一场局,一场诱她入网的局。 都说裹着蜜糖的毒药最为穿肠烂肚。 在偷听到杨一鸣说会尽快安排她出意外并且将她的心脏捐赠出去的话时,单芷柔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五马分尸了一般,压根不知疼痛了。 她不敢相信那个在深夜会拥抱她而眠的竹马丈夫会说出这般冷酷无情的话来。 他竟然想要她死! 求生的本能让单芷柔第一时间联系了顾清烟。 至于为什么不是求助其他人,一来是单芷柔不让父母知道自己遭遇了非法禁锢,二来是,顾清烟的身后有陆寒生,单芷柔真正需要的是顾清烟身后陆寒生的助力。 单芷柔很聪明。 知道联系家人也是于事无补,但联系顾清烟不同。 陆寒生人脉布遍全球,他若是愿意出手,她就还有一丝生机。 可即便如此,单芷柔还是止不住颤抖,眼泪簌簌地往外涌。 她害怕,她难过,更多的是悲痛。 这就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 原来时光真的能将一个人的感情冲淡。 八年的时光,她的竹马便面目全非,叫她心寒。 - 比起江幸川这个外人,酒店前台明显更信杨一鸣这个丈夫。 毕竟两人的恩爱这两日前台也是有目共睹的。 你跟她说,杨一鸣想要害单芷柔,前台只会觉得你脑子进水了。 江幸川确定单芷柔人还是安好的,便没有再坚持留在那跟前台耗。 他转身离开了酒店,继而去想解救单芷柔的办法。 想要救一个人,首先就得先了解那人想要害她的动机。 也许是杨一鸣从未想过要把他背后的女人藏起来,江幸川不过用两个小时左右,就打听到了这里的一家医院里,有个心脏即将衰竭,被杨一鸣奉为神明的白月光恋人戴微妮。 戴微妮也是个华人。 是杨一鸣的初恋。 两人很相爱。 可惜,戴微妮有先天性心脏病。 半年前,戴微妮忽然心口疼痛难耐而昏厥过去。 最后被宣布心脏正在衰竭,需换心手术,才能继续活下去。 戴微妮不止一次跟杨一鸣说过,她不想死,她想陪他到白头。 杨一鸣不甘戴微妮消香玉损,到处寻找合适戴微妮的心脏源。 一次回国。 杨一鸣发现成年后的单芷柔和戴微妮长得有几分相似。 细查,才发现两人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原来单芷柔的母亲在生她之前,还未婚生育过一个女儿。 不过她在孩子出生后,就将她遗弃了。 杨一鸣望着日渐枯竭,每日受心脏疼痛折磨的戴微妮,再看着光鲜亮丽,活泼开朗的单芷柔,心中忽然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 虽说是个荒唐的想法,但他却实行的格外的顺利。 杨一鸣他知道单芷柔喜欢他。 因为她看他的眼神是那般的炙热。 眼底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见单芷柔喜欢自己,杨一鸣便顺势而为。 杨一鸣先是跟单芷柔表白,然后再以自己有事必须先回t国,不舍得她为由,将她带来了国外,秘密地进行了一次心脏配型。 发现两人心脏吻合后。 杨一铭就开始秘密的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首先他将单芷柔变成自己的合法妻子。 婚后一直在营造他们很相爱的假象。 时机成熟,他便找个缘由,带她出国,然后再将她的心脏神不知鬼不觉地移植给戴微妮。 杨一鸣的如意算盘,江幸川在查到戴微妮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 他当时很是气愤。 江幸川一想到婚礼上,单芷柔是那般欢喜嫁给杨一鸣的场景,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撕开两半的疼。 她那么好,杨一鸣那个混蛋怎么忍心这般待她! - 夜深人静时分。 被迷晕过去的单芷柔感觉体内的迷药散去,身体忽然有了几分力气。 恢复体力的单芷柔第一时间就是想要下床逃跑。 然而她刚从床上坐起来,便觉得浑身无力,直起的身子再度倒了床上。 单芷柔无助地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想她单芷柔这辈子没生过害人的心思,更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她想不通,杨一鸣为什么要这样算计她。 杨一鸣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潸然泪下的单芷柔,他表情淡淡,始终没有一丝动容, “醒了?醒了就把这个喝了?” 他将手中的海鲜粥递给单芷柔。 单芷柔望着这个被她深爱于心底的男人,始终不敢置信他竟然是个双面人,她一把拍掉他递过来的粥,歇斯底里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愤然地低吼,“杨一鸣,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望着被她打翻在地上的海鲜粥,杨一鸣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 他转头温柔地替单芷柔擦拭眼泪,一边用一种极其轻柔却又格外残忍的语气说道, “阿柔,你什么都没做错。可那又如何呢?” “你妈妈兀自生下她,又抛弃了她,害她先天性体弱,心脏也不怎么好。 她本可以拥有和你一样璀璨的人生,可因为你妈妈的自私,不过才二十四岁的她,就要消香玉损了。” 末了,他才压着这声音说,“阿柔,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妈妈造了孽,害得你来还。” 听着杨一鸣风轻云淡,好似要她的心脏就跟她要一点点血一般的简单时,单芷柔气得浑身颤抖,她愤怒地低吼, “我妈妈造的孽凭什么要我来还?” “杨一鸣,你爱她,怜惜她,可你又凭什么牺牲我?” 单芷柔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他怎么可以仗着她爱他,信他,如此待他。 她的眼泪越涌越多,多到杨一鸣擦都擦不完。 杨一鸣叹息了一声,才用一种近乎无奈的目光望着她, “阿柔,我别无选择。” 单芷柔瞬间就笑出了声来。 “你不是别无选择,而你一开始就选择了她。” “杨一鸣,我恨你。” “若我有幸逃过你的魔爪,我定让你和她不得善终。” 单芷柔满眼恨意绵绵地瞪着杨一鸣,咬牙切齿, “即便是死,也不能葬在——” 一块二字还没吐出来,单芷柔就让杨一鸣一巴掌给扇得耳鸣眼花。 第176章 他的情深竟要靠牺牲她来彰显 单芷柔歪着头躺在床上,眼角余光望着满脸阴鸷的杨一鸣,不由咧了咧嘴,笑得格外的心碎, “杨一鸣,爱你这么多年,是我单芷柔干过最蠢的一件事。” “而更蠢的是,我竟然还信了你的鬼话,觉得你真的喜欢我。” 绚丽的光线洒在单芷柔甜美可人的脸颊上,那个巴掌印格外的明显。 单芷柔望着天花板,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我后悔了。” 她眼底全都是心灰意冷,再也不见往日一丝的亮光,她说, “后悔重逢你,后悔满心欢喜地嫁给你。” 单芷柔忽地望向杨一鸣,声音里尽是对他的恨意, “杨一鸣,你根本就不配当我单芷柔的丈夫!” 单芷柔觉得自己做人挺失败的。 她分明见识过无数的渣男。 可她怎么就没看出来杨一鸣的伪善呢。 想起之前顾清烟提点自己的话,单芷柔更是满心自嘲。 她当时有多笃定他不会骗她,她如今的脸就有多疼。 打脸了呢。 真疼啊。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重来呢? 她真的,真的后悔嫁人了。 面对单芷柔的指责,杨一鸣始终是面无表情,没有一丝动容,他残忍地宣布了单芷柔的死刑, “手术定在明日。” 单芷柔下意识握拳。 随后她闭上眼睛,一个多余的眼神和话,都不想给他了。 对于一个即将要她命的人,单芷柔是真的觉得跟他没什么可说的。 求他放过她? 他既已经定下手术日期,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怪就怪她太蠢,太天真,不听清烟的话,最后把自己害得如此地步。 就是不知道,她是否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她还没活够。 她还想再多多看看这个世界。 她还想…… 罢了。 不是她想,就能成功的。 单芷柔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再也没有发过一次声。 倒是杨一鸣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她看。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芷柔不知道杨一鸣看她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她想,绝不会是因为爱。 他那样的虚伪小人,不配说爱她。 忽地,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房间响起。 单芷柔紧闭的双眸上,那如蒲扇一般翘长的睫羽微微颤了颤。 手机铃声没了,单芷柔听到杨一鸣气急败坏地出声,“你说什么?妮妮不见了?” 单芷柔即便没有睁开眼睛,也知道杨一鸣站了起来。 因为床动了一下。 听着杨一鸣心急如焚的声音,单芷柔愈发觉得讽刺。 原来只有当你看过他深爱另一个女人的样子。 你才会发现,以往他对你的情深,多么的虚假。 说到底还是她恋爱经验太少了,才会被他表现出来的情深给欺骗。 杨一鸣走了。 单芷柔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自救。 然而就在这时,走到门口的杨一鸣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又转身走了回来。 感觉手臂被人握住,单芷柔猛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杨一鸣拿着一个针筒正要往她静脉里推出,单芷柔下意识想要挣扎。 可她到底是不敌他力气大。 冰冷的液体入体,困倦感逐渐袭来,单芷柔瞬间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单芷柔愤恨地瞪着杨一鸣,仿似要将他牢牢记在心底。 杨一鸣拔掉针筒,将针头的套子套上,然后将用过的小针筒放入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想着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找个路边的垃圾桶,丢掉。 杨一鸣将镇定剂给单芷柔打上,确保她逃不掉后,便匆匆地出了酒店套房。 杨一鸣前脚刚走,后脚江幸川带着一个高高瘦瘦的t国男孩出现在杨一鸣和单芷柔订的那间套房的门口。 江幸川对那个外国男孩说,“summer,麻烦了。” summer冲江幸川摇了摇头,一边单手操作笔记本,一边用标准而流畅的英文说, “江哥不必客气,陆哥让我尽我所能,务必帮你把人救出来。” 啪嗒的一声,summer成功破解开套房的房门,江幸川立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杨一鸣订的是总统套房,进门是厅房。 江幸川迈着大长腿走过厅房,直奔卧房。 卧房的门只是虚虚地关上,并没有反锁。 江幸川一把扭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单芷柔。 江幸川迈步上前,他俯身轻轻拍打了一下单芷柔的面颊,“芷柔,醒醒?” 单芷柔‘睡’得十分香甜,任凭江幸川怎么唤都唤不醒。 江幸川意识到不对劲,这才一把掀开被子,将单芷柔从床上给打横抱了起来。 summer看到江幸川抱着昏睡不醒的单芷柔,还以为单芷柔已经遇害,他不由面露伤感地道, “江哥,我们来迟了?” 江幸川摇头,“她应该是被打了镇定剂,暂时昏迷过去了。” “那就好。”summer蓦地松了一口气。 江幸川扯了扯唇,终究是笑不出来。 在未知单芷柔身体状况如何之前,江幸川都无法放宽心。 江幸川对summer说,“先带她去我那。” 江幸川说的是他在附近另一家酒店开的套房。 “我去按电梯。” summer点头,先一步走出了套房。 江幸川用自己的外套将单芷柔的脸颊遮掩住,免得吸引酒店员工的注意。 有了周全的计划,江幸川终究是如愿以偿地将单芷柔带出了酒店。 与此同时。 某家医院。 “你……” 杨一鸣看着病床上,正一脸茫然,询问他怎么来的戴微妮,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顾不上回复戴微妮的话,就猛地转身往外走。 戴微妮见杨一鸣面色沉沉,什么都没说,就又走了,不由拧眉唤他。 “一鸣!” 可惜杨一鸣的心思全都在单芷柔的身上,无暇回复她。 戴微妮被忽视,心里格外的不好受。 她忍不住问一旁杨一鸣安排照顾她的看护,满眼黯然,“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妮妮小姐,您别多想,杨先生不是说明日就会给您做心脏移植手术了吗,您应该相信杨先生。” 看护安抚戴微妮。 戴微妮心里说不上来的不踏实,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然后又问看护,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啊?” 戴微妮是病弱美人,面色苍白,身体瘦弱,是那种很容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柔弱女生。 她的长相,也不差。 算个清秀美人。 只是因为病魔缠身,她多多少少都有些脱相,面色黯淡无光,难免就不耐看了一些。 但这些,看护是不会如实说的。 不是所有人都爱听实话。 看护照顾戴微妮大半年,早就摸清了戴微妮的性子,她当即就安慰戴微妮, “妮妮小姐,您啊,就是爱胡思乱想,您天生丽质,即便面色差一些,也不会和难看二字沾上边的。” 看护的话显然取悦到戴微妮了,她笑了笑,随后便说, “等我病好了,我和一鸣结婚的时候,你给我当伴娘好不好?” 看护点点头,“好啊,荣幸至极。” 戴微妮莞尔一笑。 她抬手挽了挽洒落在额前的鬓发,眼底满满都是对健康的向往和期待,完全没有一丝内疚和惭愧。 反而觉得单芷柔给她移植心脏,是理所应当。 杨一鸣赶回酒店,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床,气得一脚踹在了床尾上。 单芷柔被救走,也就代表,他的计划要败露了。 杨一鸣双手扶额,颓然地坐在床上。 他计划了那么久,却败在了这个节骨眼上。 该死! 像是想到了什么,杨一鸣忽然放下手,满目阴鸷地眯起了眼眸。 下一秒,杨一鸣掏出手机,报了警。 他在电话里跟警察说,有人绑架了他妻子,让其帮忙寻回妻子。 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 在通过酒店的监控,警察看到了抱着单芷柔离开酒店的江幸川。 杨一鸣一看到江幸川,就认出了他就是婚礼那日,一直在席下痴痴望着单芷柔的男人。 他勾唇冷笑了一声,心中暗叹单芷柔好本事。 人都到了国外,还能让追求者追她追到国外来。 杨一鸣的心里在这一刻,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杨一鸣跟警察说江幸川是觊觎单芷柔的一个变态,让警察务必帮他将妻子解救出来。 江幸川没有想到杨一鸣会那么无耻,在他把单芷柔解救出来后,竟然还敢报警,倒打一耙。 在警察找上江幸川的时候,单芷柔还在昏迷中,没清醒过来。 所以一时半会,江幸川百口莫辩,直接被当成了变态绑匪给抓了起来。 summer在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先躲起来了。 江幸川被t国的警察带走,单芷柔又重新落入了杨一鸣的手中。 杨一鸣望着床上,还在昏迷的单芷柔,面色露出了几分狰狞的冷笑, “阿柔啊阿柔,我真是小看你了。” 昏迷的单芷柔自然是听不到他的话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感觉到了躁动,紧闭的睫羽忽然颤了颤。 江幸川被拘留了。 summer去保释他,但警方不给保释。 江幸川心里记挂着单芷柔,便跟summer说, “先不用管我,他明日一定会把芷柔带去给他那个恋人做心脏移植手术,你给我想办法阻止这场手术。” summer拍着胸膛说道,“江哥,你放心,我定不会让嫂子有事的。” 江幸川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summer口中的嫂子说的是单芷柔,他面色一红,当即纠正summer, “别瞎喊,可不是什么嫂子。” summer打趣他,“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 summer意有所指地说,“江哥,自个喜欢的姑娘就得自己守护啊。不然……” 不然什么,summer没说。 但江幸川懂他的意思。 经过此事,江幸川是再也不放心让单芷柔跟别人在一起的。 正如summer所言,自个喜欢的女孩就得自己守护。 他曾经放弃争取,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本以为她会幸福。 可结果呢。 他再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他人的怀抱不去争取了。 江幸川忽然一脸郑重地拜托summer,“summer,一定要帮我护住她。” summer见此,也一脸正色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在这里,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心外科医生只手遮天!” “嗯。” 江幸川如今脱不了身,只能将希望寄予在summer的身上了。 summer虽然没他爹有威名,但也是个不能随便招惹的存在。 杨一鸣可以以绑架妻子的罪名让江幸川被逮捕,可他却奈何不了summer。 - 杨一鸣自以为自己束缚住了江幸川,就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所以他第二天,就以单芷柔身体不适为由,将单芷柔带去了医院。 等单芷柔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手术台上。 她望着手术室炽白的灯光,恐惧袭上心头。 明明早就知道了自己会被杨一鸣送上手术台。 可当此时此刻自己躺在上面的时候,单芷柔还是止不住战栗,浑身激烈地发抖。 谁来救救她。 她不想死。 她不要死得这么惨,这么冤枉。 身穿无菌服,戴着口罩和医用眼罩的杨一鸣走了过来。 看着因为害怕而无意识落泪的单芷柔。 他心里忽地涌起一丝的不忍。 但望向另一边,早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等待换心手术的戴微妮,杨一鸣心里的那点不忍就消失殆尽。 比起单芷柔,杨一鸣更在意戴微妮。 青梅竹马,到底是比不上相恋多年的初恋的。 何况戴微妮是杨一鸣的白月光,是杨一鸣发誓要一辈子呵护的人。 杨一鸣啊,他不是没有心。 而是他的心给了别人。 为了他的心上人,他只能将残忍和无情留给了单芷柔。 他要戴微妮活着,那单芷柔只能被牺牲了。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所以杨一鸣也很是干脆地做出了选择,他不贪心,只要一样。 而自始至终,他要的都只是戴微妮。 在杨一鸣将麻醉剂打入单芷柔身体时,单芷柔忽地问杨一鸣, “纸终究包不住火,你这么做,就不怕自己被抓?” 杨一鸣顿了顿,随后还是如实回了句,“只要她好好的,我无所谓。” 单芷柔神情一怔,原来他这么爱那个叫妮妮的女人。 只要她好好,他无所谓? 真是好伟大啊。 如果不是被牺牲的人是她,她都忍不住要歌颂他的情深了。 可被牺牲的人是她,单芷柔只觉得讽刺。 他的情深竟要靠牺牲她来彰显。 她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才能遇上这么一个深情到极致,又残忍到极致的杨一鸣? 随着麻醉剂的推进,单芷柔意识越来越模糊。 意识消失前,单芷柔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婚礼那日,两人在牧师前宣的誓言。 “我杨一鸣发誓,这辈子都会忠于单芷柔,并爱她,护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你看啊。 誓言多好听啊。 可惜,那就是别人随口放的一个屁。 什么这辈子都会忠于她,爱她,护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不过是一时哄骗她的好听话罢了。 可她怎么就信了呢。 杨一鸣啊杨一鸣,遇见你,真是我单芷柔此生最大的不幸。 - 手术即将开始的时候,那些候在一旁的护士忽然上前扼住杨一鸣的手腕,将其反剪身后。 杨一鸣被剪着手按压在一旁的仪器上。 他面色茫然,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说】 抱歉,昨日身体不适,请假了一天~今天就不加更了,来不及了,我继续写,争取明日给你们加更哈~ 第177章 送他一份人工流产手术单 一直到手术室的门口,江幸川和summer一同走了进来,杨一鸣才意识到自己让人给将计就计了。 杨一鸣面红耳赤地盯着江幸川,恨不得将他的血肉给狠狠地撕咬下来。 什么叫做给你希望,又给你绝望。 杨一鸣此时便是了。 眼看他就要将单芷柔的心脏移植给戴微妮,保戴微妮一辈子安康了。 可江幸川却生生掐断了他的计划,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付出付诸东流。 江幸川走到杨一鸣的面前,忽地扬手,狠狠地往他的脸上砸了一拳下去。 若不是警察制止他,他怕是会直接将杨一鸣打成猪头。 杨一鸣也许是被刺激到了。 他舔了舔被打出血的嘴角,满眼嘲意地说,“你喜欢她又如何?她终究是我杨一鸣玩过的破鞋!” “你个王八蛋!” 江幸川气得挥拳又要去打杨一鸣,一旁的summer怕江幸川会因为打人而被拘留,连忙抱住了他, “江哥,先看嫂子,别管这个杂碎了。” 江幸川这才冷静了一些,他不再管杨一鸣,改为去看一旁被打了麻醉的单芷柔。 望着单芷柔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江幸川只觉得有人拿着一把刀,正寸寸地剜着他的心。 他抬手替单芷柔擦去眼角的泪痕,俯身在她的耳边,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听见,直接柔声地说了一句, “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他将那些插在单芷柔身上的仪器都给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杨一鸣看着单芷柔被江幸川抱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感又袭上心头,他忍不住冲江幸川叫嚣, “你别碰她!” 江幸川回头望向杨一鸣,明明是那般阳光的一个男人,如此阴沉得像个地狱修罗。 他冷冷道,“你真是侮辱了医生这个职业!医学界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一大耻辱。” 江幸川讽刺完杨一鸣,直接抱着单芷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手术室。 杨一鸣挣扎着想要去阻止,却被假装成护士的男警察抓住,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单芷柔被江幸川抱走,无计可施。 这时,链接戴微妮身体的那台仪器忽然发出了异常的警报声。 杨一鸣听着那些仪器滴滴的声音,忽然像是疯了一般,不断地挣扎。 “放开我,我要救她!” 最后警察也没有放开杨一鸣,而是将他带出了手术室,让其他的医生进来为戴微妮查看情况。 单芷柔以为自己再度睁眼会在地狱或天堂。 然而当她睁开眼,望着陌生的建筑物,以及坐在她面前的江幸川,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川哥?” “醒了?”江幸川温和一笑,伸手去扶她坐起来。 单芷柔还有点懵,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让人给救了,她当即有点傻帽地说, “川哥,你也让人给害了?” “我没有让人害了,你也还好好的。” 江幸川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 单芷柔疼得皱了皱眉头,随后她一脸欣喜地望向江幸川,“川哥,我没事?” “嗯。你好着呢。” 一想到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就…… 江幸川不禁红了眼。 他忽地一把将单芷柔给扯进了怀里,紧紧抱着。 单芷柔有点懵,一双手无处安放地垂在那,“川哥,你怎么了?” 江幸川用力地抱了抱她,“别说话,让我抱一下。” 单芷柔,“……” 可是她觉得好别扭啊。 不过单芷柔到底是没有推开江幸川。 也许是死里逃生,她此时,确实很需要这么一个怀抱。 “川哥,是你救了我吗?” 单芷柔抬手回抱江幸川,就跟抱自己的好哥们似的。 “嗯。” 江幸川抬手抚了抚单芷柔的发顶,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拥抱她的时候,渐渐归于平静。 “川哥,谢谢你啊,还好有你。”单芷柔真心实意地感谢江幸川。 江幸川顺势开玩笑说,“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单芷柔愣了一下,随后略微慌张地说,“以身相许就不必了吧。” 她调节气氛,“这样好了,等回国,我请你去吃自助大餐啊。” 见自己不过说了句以身相许,她就跟碰上什么烫手山芋一般,如此抵触,江幸川心里划过一丝落寞。 他松开了她,笑着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跟你说笑呢。” 单芷柔闻言,蓦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她了。 她还以为他…… “杨一鸣已经被逮捕了,就等你的口供了。” 江幸川忽然对单芷柔说。 单芷柔微微一愣,随后她垂下眼眸,眼底一片冰冷, “我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他意图移植活人的心脏已经构成犯罪,加上铁证如山,只要你坚持起诉他,他这个牢,必定是要坐定了。” “我肯定是要起诉他的。” 单芷柔想也不想地说。 她再爱一个人,也不会丢掉自己的尊严。 杨一鸣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不至于圣母地去说,我人没事,这事就算了吧。 这绝无可能! 她要让杨一鸣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嗯。那就等你养足精神我再陪你去。” 江幸川说着,便起身拿过一旁的电话,拨通了客房服务,点了餐。 单芷柔望着阳光英俊的江幸川,满满都是感激。 吃饭的时候,单芷柔忽然一阵恶心,她捂着嘴巴,直接冲进了洗手间。 江幸川望着她的背影,眉梢紧蹙。 单芷柔很快就出来了。 她一出来,江幸川就忽然握住她的手,替她把了把脉。 单芷柔一脸迷茫地望着他,“川哥,你这是干嘛?” 江幸川没说话,专心把脉。 约莫一分钟左右。 江幸川一脸复杂地望着单芷柔,“芷柔,你怀孕了。” 单芷柔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几秒后,她忽然僵硬地扯了一个笑脸,“川哥,会不会把错了?” 江幸川摇头,“我把脉一向不会错的。” 单芷柔这下子,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 还没等单芷柔去警局指证杨一鸣意图谋杀的罪名,她就先被她的公公婆婆给堵在了酒店楼下。 “小柔啊,爸妈都知道一鸣做的不是人事,但你能不能网开一面,别指证他?” 杨一鸣的妈妈泪眼婆娑地看着单芷柔,试图说服她。 单芷柔望着眼前这个她称之为婆婆的女人,缓缓地摇了摇头,“妈,为了别的女人要我命的人是他。” “是,我侥幸被救下,所以你们就觉得他罪不至死。可是妈,”单芷柔一脸苍凉地问杨妈妈,“要是我没被救下呢?我又该多委屈?” 杨妈妈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回答。 单芷柔轻嘲, “他既然做了,那就要承担这么做的代价,您不必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单芷柔不指望杨爸爸和杨妈妈能心疼她。 可劝说她网开一面放过杨一鸣,可见他们是真的没有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原来他们之前说的,要是杨一鸣敢欺负她,他们就帮她教训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这个世界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杨爸爸和杨妈妈是杨一鸣的父母,他们疼爱他,想要帮他免于牢狱之灾,她也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她到底还是心寒了。 毕竟她差点就死了。 杨爸爸和杨妈妈劝说单芷柔无果,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也知道自个儿子错得太离谱了。 求情,是为人父母的人之常情。 不在单芷柔拒绝之后,对她口出恶言,甚至道德绑架,是他们身为局外人的理智。 单芷柔望着携手而去的二老,不经感到唏嘘。 明明之前他们一家人还那么的和谐,谁知出国一趟……就物是人非了呢。 单芷柔去警局的时候,恰好遇上同样被请来问话的戴微妮。 单芷柔听到警察在问戴微妮知不知道杨一鸣为她移植活人心脏的事情。 戴微妮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警察同志,你说一鸣为我移植的心脏,是用活人的?” 还没等警察回话,她自己倒是震惊上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那是犯法的啊,他疯了吗?” 因为执行的人是杨一鸣,所以警察也只是走个程序,把戴微妮喊来问了几句话,便放她走了。 戴微妮起身离开的时候,正好瞧见了从门口进来的单芷柔。 两个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姐妹正式见面。 戴微妮见到单芷柔的第一眼时,眼底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愤怒,又似不甘。 大概是在不甘没能移植到单芷柔的心脏? 不过很快的,戴微妮就一脸歉意地迎了上来,“你就是一鸣找的那个活人吧。” 她态度诚恳,丝毫不见虚伪,“抱歉啊,我不知道一鸣会那么做,都怨我不争气,没能拥有一副健康的身躯,才会让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的话分明听着没什么不对劲,可单芷柔就是觉得她在炫耀。 她在向她炫耀杨一鸣有多爱她。 单芷柔轻嘲了一声,随后说,“这么说来,杨一鸣确实很爱戴小姐你,就是不知道戴小姐你有没有那么爱他了。” 她附在戴微妮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其实你应该挺恨的吧。恨他无能,没能把我的心脏换给你。” 戴微妮瞳孔微微扩大,似乎不敢相信,单芷柔既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还没等戴微妮回话,单芷柔忽地又说, “戴小姐,你不是一般的虚伪,分明什么都知道,却没有阻止他这么做,如今东窗事发,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单芷柔嘲讽戴微妮,“杨一鸣真是可悲,费尽心思想要救你,可你连和他一起承担罪名的勇气都没有。” “你……” 戴微妮羞恼地看向单芷柔,刚要开口说话,可单芷柔却懒得搭理她,直接越过她,走向不远处的警察,“警察同志,我来录口供。” 戴微妮双手紧握,一双眸子怨毒地盯着单芷柔的背影,恨不得将她的后背戳出一个洞来。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温润中带着几分警告的话, “戴小姐要是想要安稳地度过剩下的余生,就不要再盯着不该盯的人看,就算你再如何妒忌,你也不会变成她。” 戴微妮被江幸川的一席话给讽刺的面红耳赤,她将视线从单芷柔的身上收回,仰头看了江幸川一眼后,愤然离去。 录完口供后,单芷柔要求见杨一鸣一面。 分明麻醉前,她还见过杨一鸣的。 可如今一看他,单芷柔竟觉得如此的陌生。 他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透着一种颓然的气息。 双手被铐着,穿着囚服,倒是有几分囚徒的味道了。 单芷柔在杨一鸣的对面坐了下来。 杨一鸣抬眸看了她一眼。 眸光淡淡,没有失败的愤怒,也没有做错事的忏悔。 只是对自己计划失败的认命。 单芷柔见此,不由在心中冷嘲了一声。 他倒是敢作敢当。 可是她偏不让他如此安生,她要让他余生都活在痛苦中。 “杨一鸣,你知道吗?” 单芷柔摸着自己的肚子,略微嘲讽地说,“我怀孕了。” 杨一鸣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底,仿似藏着什么光。 然而下一秒,单芷柔又一脸残忍地说,“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留着他的。” 杨一鸣瞳孔一颤。 他忽地起身扑向单芷柔。 单芷柔被吓了一大跳。 她心跳略快地坐在那,看着一旁的警察一把扼住杨一鸣的肩头,强迫他重新坐下。 明白单芷柔那话是什么意思的杨一鸣瞬间猩红了眼,他求她,“别打掉他,他是无辜的。” 单芷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眼含着怨恨地说,“他无辜,我就不无辜了吗?” 单芷柔满眼恨意地望着杨一鸣,冷笑道, “杨一鸣,你对我打了几次镇定剂,又给我打了麻醉药,你觉得他还能健康的长大?” 杨一鸣望着单芷柔,眸光颤动的厉害,他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却也只是说了句, “对不起。” 对不起? 单芷柔生生被气笑了。 他对她做了那么多罪无可赦的事情,一句对不起,就想抵消一切? 做梦! 单芷柔站起了身来,一脸决然地说,“这个孩子,我会打掉。” “杨一鸣,你不配拥有后代。” 单芷柔冷冷地说完,便大步走出了会面室。 单芷柔一出去,就看到江幸川站在墙壁上,正一脸温和地望着她,“好了?” 单芷柔抬手擦掉眼泪,迈步走向他,“嗯。” “那走吧。” 江幸川将手中的大衣披在单芷柔的肩头上。 单芷柔感激地冲他一笑,“谢谢。” 江幸川抬手敲了敲单芷柔的额头,一脸的散漫, “跟我还客气什么?弄好一切,我们就回国,小嫂子可担心你了。 陆哥说小嫂子这两日都吃不下饭,夜里也睡不着,生怕你有个好歹。” 单芷柔闻言,顿时觉得心暖又惭愧。 顾清烟分明提点过她,是她没有当一回事。 如今落得这般,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就是害得顾清烟为她茶饭不思,她很是自责。 想一想,她那日给清烟打电话,本就不合适。 清烟还怀着身孕,可她却拿自己的糟心事去扰她。 她可真是太不懂事了。 - 因为铁证如山,又有警察在现场目睹杨一鸣的行为,所以杨一鸣意图谋害单芷柔一案,很快就判定下来了。 因为杨一鸣的行为算是恶劣的,所以他被判了终身监禁。 杨一鸣被判刑那天,戴微妮因为迟迟换不上健康的心脏源,而痛得在床上打滚,最后,不治身亡。 看着单芷柔特意命人录制的视频里,戴微妮临死前骂他废物,怪他没用的画面,杨一鸣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总之百感交集。 第二天,杨一鸣又收到了一份人工流产手术单。 双重打击下,杨一鸣气急攻心,吐血了。 后来,单芷柔听说杨一鸣在狱中自尽了。 而彼时,单芷柔却看着怀中戴微妮的骨灰,笑了。 【作者有话说】 本来说加更的,但是后面的剧情回归烟姐那了,有点卡文,今天先更四千字,加更留着烟姐虐顾霜儿的时候,给你们加~ 第178章 我还年轻,我可不想守寡 回到晏城。 单芷柔将戴微妮的骨灰交由她妈妈去安葬,也算是让她妈妈为戴微妮尽最后一份为人母的责任吧。 之后,单芷柔去了顾清烟那。 然后她就被顾清烟抱着慰问了整整一日。 望着顾清烟因为担心她而熬青的眼圈,单芷柔很是抱歉。 好在顾清烟人美心善,没有怪她。 顾清烟心疼单芷柔的遭遇,不停地给她做心理纾解工作,生怕她因为这件事,而落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好在单芷柔的心理素质还是挺强的。 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但短期内,单芷柔是不可能再碰感情二字了。 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就叫人永生难忘。 单芷柔是真的怕了。 她想着这辈子要么就这么单着过了,再也不结婚恋爱了。 单芷柔在回国的时候,就托律师拟了离婚协议给杨一鸣。 杨一鸣自尽不成,后面还是把离婚协议给签了。 回国后,单芷柔第一时间,就拿着杨一鸣签好的离婚协议,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 从顾清烟那回去的路上,江幸川忽然对单芷柔说,“你现在才一个月,要注意身体。” 单芷柔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她表情略微迷茫地说,“川哥,你说我留下他,真的好吗?” “他也是你的孩子。”江幸川说,“何况你的身体不允许。” 看出了她的茫然,江幸川抽空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揉了揉, “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至于孩子健康问题,回头做羊水穿刺,就能知道了。” “嗯。” 单芷柔缓缓地点了点头,手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对未来感到很茫然。 她真的能做好一名妈妈吗? 单芷柔不知道,她没有任何准备。 这个孩子是个意外。 她和杨一鸣结婚时,都没打算那么早要孩子。 所以房事方面也有措施。 要说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大概是春节的时候,杨一鸣喝了点酒,一时忘了做措施,然后就中了。 其实那日单芷柔跟杨一鸣说不会留下这个孩子,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这么想的。 可是她去预约手术的时候,对方告诉她,她子宫壁比一般的人薄。 要是流产,很可能日后就怀不上了。 单芷柔当时很迷茫,不知所措。 因为心里记恨杨一鸣,以至于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单芷柔当时想着即便日后不能怀孕,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但是江幸川阻止了她。 回想起那日,江幸川抱着她,说把孩子生下来,他陪她一起养,单芷柔的心跳不由略快了几分。 她不是傻子。 她看得出来,江幸川喜欢她。 但…… 她已经怕了。 何况她配不上他。 单芷柔在江幸川把她送回自家楼下的时候,忽然倾身过去抱了抱他,“川哥,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 也谢谢你没有嫌弃我。 可是我不能耽误你。 江幸川此时并不懂单芷柔这个拥抱代表的用意是什么。 他还为此激动了好半天。 直到几日后,单芷柔和她的父母一起离开了晏城,江幸川才明白过来,单芷柔那是在婉拒他的感情。 单芷柔走了。 她在微信里跟顾清烟说了句她要离开晏城了,却没说自己去哪。 顾清烟也明白单芷柔经历了那么一件事情,肯定是需要换个地方调节心情的,所以她也没有多问,只嘱咐她一切小心。 空了记得常联系。 单芷柔走的那天。 江幸川又把自己给灌醉了。 而且还是在陆寒生这边喝多的。 喝多的江幸川躺在地上,抱着顾清烟的腿,不断地哀求她,让她告诉他,单芷柔的下落。 顾清烟被他缠得无奈之际,只能宽慰他说,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芷柔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她不可能会接受你的,你何不趁此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免得将来重逢时,又输给了他人。” 因为顾清烟这句话,一向吊儿郎当的江幸川在那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夜间,好像长大成人了。 陆寒生还调侃说江家父母想要见一见顾清烟这个让他们儿子一夜间长大成人的大恩人。 顾清烟为此,感到哭笑不得。 - 今日是海城电影节开幕式。 顾清烟是以电影制片人的身份被对方邀请前去的。 作为一年一度的电影节,走红毯自然是必备的。 每年的电影节,女明星都是各显神通,恨不得在红毯上,光芒四射。 顾霜儿为了今日,更是重金租用了某个品牌里新推出的秋季晚礼服。 秦诗意作为电影的一个重要女配,今日也在受邀名单里。 因为秦诗意和顾霜儿是同一部电影的饰演者,所以待会儿走红毯的时候,他们都是跟剧组的人一块走的。 包括季慕白和顾清烟。 此时距离开幕式还有几个小时。 顾清烟几人正在酒店里上妆。 阿雪在前日就飞晏城了。 此时正与顾清烟一同在海城。 在发型师给顾清烟弄发型的时候,阿雪正端着一盘青葡萄,就坐在顾清烟的身旁,一边看发型师给顾清烟做造型,一边投喂顾清烟。 或许是血缘在作怪。 自然两人和好了,阿雪和顾清烟是越发的像对姐妹花了。 阿雪待顾清烟是愈发的亲近,隐隐还有点往姐控方面发展的迹象。 这不。 她一会儿叮嘱发型师烫发的时候,不要烫到顾清烟。 一会儿又去跟服装师说,要挑宽松遮肚的晚礼服,然后不要勒腰的。 末了,她又回到顾清烟的身边,又是递水,又是喂水果的。 相比,顾清烟就很无奈了。 阿雪的溺爱让顾清烟觉得自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可阿雪乐意,顾清烟也懒得阻止她。 毕竟谁会不喜欢被人宠爱呢。 顾清烟啊,也是个人,她也会想要被人偏爱的。 好在如今的顾清烟,有陆寒生的宠爱,有父母的疼爱,更有亲生妹妹的偏爱。 上天好似在将她上一世所缺失的一切,一点一点地在弥补给她。 顾清烟觉得如今的生活,和她梦想里的,一模一样。 她现在很幸福。 顾霜儿也在这个酒店,前面的时候,阿雪还跟她打了个照面。 想起顾霜儿望着她那一脸震惊的表情,阿雪觉得她挺好笑的。 没见过双胞胎么。 那么惊讶做什么? 也是。 她和她姐是假的双胞胎,自然是长得不像。 也难怪她会那么惊讶她的长相了。 一想到顾霜儿刚刚那春风得意的嘴脸,阿雪一边往顾清烟的嘴里塞了一个青葡萄,一边问她, “你今日怎么打算搞她?” 顾清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阿雪口中的她指的是顾霜儿。 她当即神秘兮兮地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雪虽然还是很好奇,但见顾清烟明显是不打算提前揭谜底,也不再多问。 她微微点了点头,倒是拭目以待了起来。 她是真的很讨厌那个占了‘妹妹’身份,各种压榨她亲姐,和奴隶她亲姐的顾霜儿。 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顾清烟刚要伸手去拿,谁知阿雪手比她更快。 阿雪从顾清烟的钻石小包里拿出了手机,然后将手机递给顾清烟。 顾清烟接过,见是陆寒生打来的,便直接接听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的陆寒生问顾清烟,“在干嘛?” 顾清烟面带笑意地说,“在做发型。” “要开始了?” “快了。” 那边默了默,随后又发声道,“待会儿走红毯的时候,让你公司的艺人或者是别人挽着你,注意别让人给撞到了。” “知道了。” 陆寒生的啰嗦好像从她出门后,就开始了,他每次打电话来,都会叨唠一顿。 “中午吃过饭了?”陆寒生又问。 “吃过啦。”顾清烟回完他后,又反问他,“你呢。有没有按时吃饭?” 电话那头的陆寒生听到老婆关怀的话,当即扬唇笑了笑,“嗯。杨文有按时给我带饭。” “工作总是忙不完的。”想起这阵子他起早摸黑,甚至有一天,忙到一天都没吃饭,还把自己饿出胃病,顾清烟就忍不住说他了,“你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末了,她小声地嘀咕,“我还年轻,我可不想守寡。” “不会让你守寡的。”陆寒生轻笑。 顾清烟哼了哼,“就你那样拼命地忙工作,身体迟早要垮的。” 陆寒生这阵子,都早出晚归的,顾清烟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地跟他一起吃过一次饭了。 也许是月份大了,人也变得矫情爱粘人。 对于陆寒生这阵子早出晚归的行为,顾清烟也是起了抱怨,此时更是恨不得将苦水吐出来。 陆寒生大概也听出了顾清烟话语间的不满,他当即说, “抱歉阿烟,这阵子都没能好好陪在你身边。” 陆寒生也是想着这两个月赶紧把该处理的工作都处理了。 回头她生的时候,他好空出时间来照顾她。 虽说她如今有了娘家人,可陆寒生还是想着自己陪伴在她身边照顾,会更好一些。 顾清烟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姑娘,非得闹着陆寒生放下工作回来陪自己。 她只是…… 不想再看他因为犯胃病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狼狈样。 怪惹人心疼过的。 因为此时有外人在,顾清烟脸皮薄,也不善于说什么情话,她只好千叮万嘱他, “陆寒生,记得好好吃饭。” “好。”陆寒生缓缓地应道。 “那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做发型呢。” 顾清烟总觉得当着那么多人的话和自己男人煲电话粥,怪不自在的。 “嗯。” “那我挂了。” 顾清烟刚要挂断电话。 谁知道那头的陆寒生忽然说,“阿烟,早点回家。” 他这话说得格外的缱绻缠绵,听得顾清烟心头一阵荡漾,没出息的红了脸。 她嗯了一声,“结束我就回去了。” “好。” “拜拜。” 顾清烟挂断电话后,抬手扇了扇有些发烫的脸颊。 要命,陆寒生总是不经意地在撩她。 偏偏她不经撩,每一次都被他撩得心跳加速。 阿雪见自家姐姐在通完电话后,一副娇羞的模样,顿时撅了噘嘴。 她语气有些不满地说,“我听妈说,他最近都不回家陪你吃饭。” “他最近有点忙。” 顾清烟解释。 阿雪才不管陆寒生忙不忙,让孕期的妻子到娘家去吃晚餐,就是他身为丈夫的失职。 她也不掩饰对陆寒生的不悦,“工作什么时候忙不行,你现在都七个月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孕后期的危险?” “行啦,我这不是好好的,瞧你说的,好像说的我随时随地,都会生似的。” 顾清烟也不知道阿雪为什么那么讨厌陆寒生。 这夹在姐妹和丈夫之间,她很难做的。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 阿雪顿时恼怒地瞪顾清烟一眼,不高兴她胡说八道。 顾清烟做了一个打嘴的动作,以此来反思自己刚刚不经大脑的话。 阿雪这才满意地哼了哼,“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是是是。”顾清烟忽然觉得自己更像是阿雪的妹妹。 谈话间,造型师已经帮秦诗意做好了发型。 顾清烟亲自挑了一件晚礼服递给秦诗意,让她去换上。 晚五点。 开幕式正式开始。 顾清烟低调地换了一件比较宽松且遮肚的黑色晚礼服,脚下一双黑色沙钻平底鞋。 整个人落落大方,美轮美奂。 单调的晚礼服也没能遮掩她的艳丽。 黑色衬的她皮肤宛如瓷娃娃,白得好似会发光。 红毯上。 她与季慕白,顾霜儿还有秦诗意以及青姐和梅姐两位老戏骨一起走红毯。 因为她的身份是制片人,所以由季慕白挽着她走红毯。 顾霜儿则是和秦诗意和两名老戏骨走在后面。 作为今年的黑马剧组,顾清烟他们一出场,必然是引人注目的。 可怜顾霜儿费尽心思,又是露腰,又是露勾的,结果却被礼服略微保守的顾清烟和一身星空裙,仙气飘飘的秦诗意给夺去了风头。 就连两名老戏骨,也都穿得比她有特色。 五个女人,四个正经人,反而衬托着顾霜儿艳俗不堪,像个风尘女子。 顾霜儿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恨不得将顾清烟和秦诗意抽骨扒皮的怨恨。 望着前面正挽着季慕白的手肘,步步摇曳的顾清烟,顾霜儿脑海里忽然腾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忽然迈步假装不小心地踩向顾清烟拖在地上的裙摆。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走在前面的顾清烟像是猜到顾霜儿会踩她裙摆似的。 她忽然旋身,将裙摆往后一甩,随后望着顾霜儿欲落不落的脚,眼底掠过一丝冷笑。 她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看了顾霜儿一眼,然后一脸玩笑地道, “幸亏我转身了,不然就让你踩到我裙摆了。” 顾霜儿做坏事被撞破,有点尴尬。 尤其是被顾清烟这欲盖彰显的一说,更是难堪至极。 她僵硬地扯了一个笑脸,道了声抱歉,“我刚刚没注意。” 顾清烟大度的微笑,“没事,这不是没踩到吗?” 顾霜儿嘴角抽了抽,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顾清烟见此,心情大好。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后面的程序。 大家一起走到签名墙去签名。 顾清烟和季慕白签好自己的名字,就退到了一旁。 顾霜儿是和秦诗意还有两名老戏骨一起签的名字。 就在顾霜儿走到签名墙的时候,人群里忽然冲过来一个身材略微雍胖的女人。 那女人愤怒地走过来揪住顾霜儿半披着在身后的头发,二话不说,就狠狠地扇了顾霜儿两巴掌。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都被这忽如其来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只有顾清烟一脸运筹帷幄的望着这一切,毫不意外。 很快,主持人就反应过来,喊人拉开了那名女人。 那名女人被拉开后,嘴里还干咧咧地骂着顾霜儿不要脸,为了角色出卖肉体,陪她男人睡觉等不堪入耳之类的话。 顾霜儿狼狈的样子皆被收录于台下的众相机里。 甚至透过直播,传入了众网友的眼中。 在顾霜儿还未知的情况下,直播平台里,出现了很多对顾霜儿不友好的话。 更有人扒出了刚刚打人的女人的身份。 原来那个女人是顾霜儿某部正在拍摄的电视剧的导演的老婆。 众人纷纷在网上贴起了顾霜儿和某某名导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在这些帖子里,有个网友忽然爆料了顾霜儿和那个导演车内激吻,疑似车震的视频。 这个视频,在短短一小时,就被推上了热搜。 而此时,顾霜儿还什么都不知。 她顶着狼狈不堪的发型憋屈地走完红毯,就气急败坏地让助理去查那个打她的人的身份。 当查出对方是她潜规则的某个导演的老婆时,顾霜儿就深感不妙了。 原本是风光来领奖的顾霜儿此时却坐定不安地坐在下面的席位上。 她不安地扣着手指,一直到舞台上,忽然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顾霜儿深呼吸了一口气,拿下肩头上的外套,起身走向舞台。 顾霜儿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她拿了奖,那她今日所承受的耻辱,就都不是事。 舞台上正在播放着顾霜儿在影片里的高光时刻。 忽然。 屏幕闪了一下。 跟着。 原本电影的高光时刻,忽然变成了顾霜儿和各种名导的激情画面。 现场一片惊叹和诧然。 而刚走到舞台那的顾霜儿被这一幕直接刺激得血压飙升。 她不顾形象地嘶吼,“关掉!快让人给我关掉!” 主持人反应过来,立即对着耳返说,让幕后的工作人员关掉这些辣眼睛的视频。 顾霜儿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手脚冰凉。 她不是傻子。 从刚刚红毯上被原配打,再到现在被当众曝光亲密照,她不可能猜不出来,是有人在搞她。 她脑海里飞快地转过那么多张人脸,最后却停留在顾清烟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庞上。 她下意识朝舞台下方顾清烟的位置看了过去。 顾清烟正好也在看她。 顾清烟姿势优雅地坐在下方,一席黑裙,高贵且冷艳。 在顾霜儿望过来的时候,她还似有若无地冲她挑了挑眉,扬唇一笑。 明显是在问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何止惊喜和意外。 顾霜儿是恨不得杀了顾清烟。 顾霜儿握拳。 不顾舞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一双眼睛露骨而直接地怒视着舞台下的顾清烟。 当然。 顾清烟也是无所畏惧地冲她一笑。 那笑透着嘲笑,讽刺。 隐隐还夹着几分报复的快意。 原本主持人叫顾霜儿是让她上来领奖的。 但显然,大家都知道,过了今晚,顾霜儿就凉凉了。 主办方是不可能会将影后这样的大奖颁给她一个绯闻满天飞的人了。 所以很快主办方很快就通知主持人,让其随机应变,将奖颁给另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主持人也挺会膈应人的。 当即就将上台领奖的顾霜儿变成了上台颁奖的嘉宾。 顾霜儿像是吞了苍蝇似的,忍着耻辱,将原本属于自己的影后奖杯递给了另一个跟她有竞争力的女演员。 望着那名女演员激动地捧着奖杯亲吻,还各种煽情地说着得奖感言时。 顾霜儿恨得指甲掐进了肉里。 有那么一瞬间,顾霜儿都想去将奖杯给抢回了。 那明明是她的奖杯! 顾霜儿上台的时候,有多春风得意,下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可笑。 然而这还没完呢。 就在顾霜儿下台不到两秒,屁股都还没坐下来。 忽然出现了几名穿着警服的警察走向她,并且对将手铐铐到了她的手里, “顾霜儿女士,有人向警局提供了你雇凶杀人的证据,现在请你立即跟我们走一趟。” 【作者有话说】 这章六千字哦…… 第179章 做夫妻间该做的事情 顾霜儿闻言,当即面色一白。 她身子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座位上。 她怔怔地看着穿着警服的警察,无意识地咽动喉头。 被爆亲密照的时候,顾霜儿还不觉得自己会凉。 可现在,顾霜儿知道,自己是真的要凉了。 亲密照,她可以说是p的。 可是谋杀的罪名…… 她如何澄清? 肩膀忽然被人握住,顾霜儿猛地被拉回神来。 看着自己手中的手铐,顾霜儿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她嘶喊, “我没有买凶杀人,我没有。你们不能抓我!” 警察是看证据抓人的,又怎么会任由顾霜儿几句无辜的话,就真的将她放了。 就这样,顾霜儿被当着大半个娱乐圈的人以及全国人民的面,被逮捕了。 这下子,全国人民都知道顾霜儿是个什么货色了。 何况随着她跟各种名导的亲密照满天飞,还有那个导演的老婆在微博上骂她不要脸,还将她和那名导演调情的聊天记录给曝光,众人更是在网上各种讨伐她。 当三,买凶杀人,这两个污点,足以让顾霜儿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顾清烟坐在席位上,望着顾霜儿被警察带走,心中百感交集。 她终于将仇人惩之以法了。 真好。 顾清烟觉得室内的空气有点闷,索性就起身出来了。 秦诗意不出所料的,得了一个最佳女配角的奖。 今晚,将会是秦诗意崛起的一个高光时刻。 拿了奖的秦诗意在说获奖感言的时候,红着眼眶特意着重的点名感谢顾清烟,还说顾清烟是她的伯乐,说什么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秦诗意什么。 托秦诗意的福。 顾清烟以慧眼识珠,一掷千金,挖掘人才等夸奖的字眼被带上热搜。 后来网上火了好几句话。 【遇人应遇顾清烟。】 【世界欠我一个顾清烟。】 【我也想有这么一个人美心善的伯乐老板!】 - 顾清烟在走廊上,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顾霜儿嗲里嗲气的哭喊声, “阿生,你来的正好,你快让他们放了我!” 阿生? 陆寒生来海城了? 顾清烟原本迈动的步伐忽然顿在那。 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拐角处的廊道。 除了几名警察和顾霜儿,前方确实走来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认出那个身影是陆寒生后,顾清烟下意识把头缩了回来。 顾清烟微微握起了拳头,不经疑惑地拧了拧眉。 陆寒生怎么来海城了? 难道…… 一想到陆寒生先前有过护顾霜儿的先例,顾清烟几乎是下意识觉得他是来给顾霜儿撑腰的。 不然她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顾清烟背抵着墙壁,双拳紧握,眼睛望着脚下,耳朵却一直关注着走廊那一边的动静。 她在想,陆寒生会怎么做。 只听一道低冷的嗓音从不远处的廊道里缓缓响起,“自作孽不可活。” 顾清烟蓦地松了一口气。 而顾霜儿则是难以置信地望着陆寒生,她哀怜地望着陆寒生,下意识就搬出了救命恩人的身份来, “阿生,你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陆寒生闻言,当即默了默,而后他说, “是,我是承诺过会护你一辈子,可是顾霜儿,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她!” “身为我的救命恩人是你的护身符,可那不是让你肆意妄为的资本。” “你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皆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陆寒生冷漠地说完这几句,便直接越过顾霜儿,朝躲在拐角处的顾清烟走了过去。 顾霜儿见此,下意识喊道,“不……阿生,你不能不管我啊。” 陆寒生头都没有回。 直接走到了顾清烟的面前。 “你……” 顾清烟怔怔地望着忽然来到她面前的陆寒生,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他刚刚看到她了? 陆寒生漆黑深沉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顾清烟几秒,随后他俯身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陆寒生将头埋在顾清烟的颈肩上,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与她说, “对不起。” 顾清烟不解地睁着眼睛,“好端端的,你说对不起干嘛啊?” 陆寒生没回答她,只是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顾清烟被这样反常的陆寒生给弄得手脚无措。 她微微抬手,回抱他。 “陆寒生,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顾清烟问他。 陆寒生还是没说。 只是抱着她的力度,却逐渐加大,好似在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 因为陆寒生的忽然到来,也间接改变了顾清烟接下来的行程。 顾清烟原本是打算一结束,就回晏城去的。 但陆寒生过来了,她好像也不用急于这时赶回去了。 就是可怜阿雪,在陆寒生过来后,被迫重新去开了一间房间。 顾清烟隐隐觉得陆寒生不对劲。 他变得奇奇怪怪的。 从他过来到现在,他一直用一种她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她。 而且一下子都不带眨眼的。 顾清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隐隐还有几分毛骨肃然。 他是让人夺了舍么? 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奇怪。 已经被盯着看了整整一个小时的顾清烟终于忍不住了,她发声问陆寒生, “我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陆寒生转了转有点酸涩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没,只是一日没见你,有些想你了。” 没想到陆寒生会忽然这么说,顾清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脸颊微微发烫,不由说,“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直白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忽然眸光犀利地盯着他,眼眸微微一眯,一副审视的表情, “陆寒生,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吧,不然怎么忽然那么反常?” 陆寒生望着给顾清烟,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之前脑海里窜出来的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 可一想到画面的她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却因为他,早早地陨落人世。 陆寒生的心就止不住地发疼。 他从来都不知道,执意报恩,也是一件错事。 陆寒生在想,如果画面里的他没有执意去报那什么恩情,她是不是就不会经历那些惨绝人寰的遭遇。 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她真的…… 为他死过一次吗? 陆寒生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他宁愿相信那只是一段莫须有的记忆。 也不愿意相信,在某个时空里,他曾间接害死过她。 可回想起顾清烟之前有一回说过的一些话,陆寒生不得不相信。 他面前的女人,曾经确实为他丢过命。 她重生了,所以她才会走出了与他脑海画面里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何其庆幸,又何其令人欢喜。 可是…… 他终究还是欠了她一条命。 他陆寒生此生无愧于天地,可他有愧于顾清烟。 想到这里,陆寒生不由执起顾清烟的手,郑重而认真地说, “阿烟,往后余生,我绝不负你。”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今天让人夺了舍,越看越觉得奇怪。 她一把将手抽了回来,有点生气地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没有。”陆寒生下意识摇头。 顾清烟拧眉看他,“那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陆寒生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间, “没,就是忽然想起自己以往对你的态度,觉得自己有点混蛋。” 他不提以前,顾清烟都快忘了他以前是个什么狗东西了。 她哼了哼,嗔道,“你现在才知道你以前混蛋啊。” “嗯,是我不好。” 陆寒生这错倒是认得实诚。 好好的心情,被他弄得一团糟,顾清烟忍不住生气地去捶他胸口, “你真是给闲的。” 陆寒生握住顾清烟的小粉拳,垂眸看着她, “嗯,是太闲了。” “所以阿烟,我们找点事做吧?” 陆寒生忽然将顾清烟推到床上,欺身压上。 忽然被推倒在床上,顾清烟呆萌眨了眨眼,“做什么?” 她隆起的小腹正好抵着陆寒生的腹肌,所以她这话问得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她一个怀胎七个多月的大肚婆,能做什么呢?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被礼服包裹的姣好身躯,眸光渐渐变得幽暗炙热了起来。 他单手支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抬起,指腹轻抚她誘人的红唇,声线魅惑而低哑, “自然是做夫妻间该做的事情。” 说话间,他的脸已经朝顾清烟的脸逼近。 未等顾清烟回话,他便急不可待地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顾清烟,“……” 所以夫妻间该做的事情,就是接吻? - 此时。 晏城派出所。 顾霜儿直接被警察从海城带回了晏城派出所关押了起来。 顾霜儿双手被铐,被关在小小的拘留室里。 她身上还是穿着参加电影节的礼服,天寒地冻的,她冷得瑟瑟发抖。 好在警察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拿来了一件羽绒服大衣,给她披着。 顾霜儿不断地跟警察解释说自己真没有雇凶杀人。 然而警察却让她有话留着上法院说。 顾霜儿见此,只好闭口不言。 和顾清烟那边的夫妻融洽截然不同。 这个本该属于顾霜儿风光的夜晚,她却独身一人被关在这小小的拘留室里,还冷暖自知。 顾霜儿蜷缩着身子蹲在角落里。 她双手抱膝,一双眼眸布满了不甘和怨恨。 不该是这样的。 她明明马上就要成为影后了,她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顾霜儿忽然又想起了自己这阵子经常会做的那个梦。 她想起梦中自己的风光,再想想如今的自己,越想越觉得难受。 梦中的她那么风光,为什么梦外的她却总是这般不顺意。 顾霜儿的眼眸忽然布满了憎恨。 她嘴里嚼着顾清烟的名字。 是她。 是顾清烟。 都是顾清烟害的。 她怎么不去死啊。 顾霜儿恶毒地诅咒着顾清烟。 在恶念缠身的情况下,顾霜儿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这一夜。 顾霜儿又做那个梦了。 可惜和往日的风光不同。 这一回她梦到的是全都是不好的。 她梦到自己利用顾清烟生子,还有抽光顾清烟的血顶替是自己输血救了陆寒生的事情败露了。 陆寒生一脸冷漠,要送她去坐牢。 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天,她歇斯底里地对陆寒生嘶喊, “陆寒生,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你执意要报恩,我也不会被养大胃口。” “陆寒生,顾清烟的悲剧,皆是你一手造成的,就算你送我去坐牢,你也改变不了她被我抽光血救活你的事实。” “陆寒生,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顾霜儿从梦中醒来,眼角还残留着晶莹的泪光。 醒来后的顾霜儿望着似曾相识的画面,忽地笑了。 顾霜儿对着空气,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寒生,你负我两世!如今你想和顾清烟幸福美满?做梦!” - 海城。 顾清烟后半夜睡得极其的不安稳。 许久没有梦到过上一世的事情的她,忽然又梦到了上一世的事情。 顾清烟梦到自己上一世逃跑的画面。 是的,她上一世逃跑过,而且,差点就逃出去了。 可是…… 那辆停下来却在两秒之后又蓦地驶离原地的轿车,断了她最后的生路。 那一天,顾清烟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轿车扬长而去,而她则是被顾霜儿他们找到,并带回了地下室。 自此,手脚皆被铐上链子,再也没有逃生的任何希望。 有一段时间。 顾清烟心里怨极了那辆车的主人。 她知道人家不下车救她,是人家的自由。 可她还是怨恨上了对方。 因为他当时是她逃出去的唯一希望。 但凡他下车朝她伸手,她都不至于经历后面的一切。 人啊。 在绝望中挣扎,忽然遇见了一道光。 可那道光不愿意救赎她,她就容易生出怨恨。 明知不该,却还是怨。 大冷天的,顾清烟却一身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寒生在顾清烟坐起来的那一瞬间,便也跟着醒来了。 他起身从后背抱住了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香肩,“怎么了?”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薄纱外面还是黑漆漆的。 顾清烟抬手抹了把汗水,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 陆寒生蓦地睁开眼睛。 顾清烟不想说,“忘了。” 陆寒生也没有多问,只是见外头还是黑漆漆的,当即便说, “还早,我抱着你,再睡一会儿?” 顾清烟点点头。 “嗯。” 两人重新躺了下来。 顾清烟枕着陆寒生的手臂,身子呈现一个虾状,蜷缩在陆寒生的怀里。 在陆寒生磁性低沉的嗓音安抚下,顾清烟再度进入了梦乡。 然而没一会儿。 她再度被惊醒了过来。 顾清烟睁着眼,眼神毫无焦距地望着陆寒生的胸膛。 “怎么了?”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不安稳,陆寒生伸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背上轻抚。 顾清烟还沉浸在刚刚的梦中场景无法出来。 她梦到了自己看到车里的人下来了。 他朝她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重新坐回了车里。 而就那一眼,顾清烟看清了他的脸。 他是—— 陆寒生。 【作者有话说】 嗯……我要刀了…… 第180章 害你逃跑失败被我抓回来的人,正是 顾清烟摇头。 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梦。 毕竟现实里,那辆车的主人并没有下车,她也没看清对方的样子。 所以不可能会是陆寒生的。 怎么会是他呢。 她大概是把陆寒生代入梦境里了。 顾清烟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那个断了她最后生机的人是陆寒生。 因为她根本无法接受。 - 阿雪一早就飞帝都了,顾清烟和陆寒生也坐高铁回晏城去了。 刚回到晏城,顾清烟就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说顾霜儿要求见她一面。 顾清烟闻言后,轻挑了一下眉梢。 不解顾霜儿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顾清烟并没有去见顾霜儿,直接让警局那边按司法程序走。 倒是陆寒生得知顾霜儿想见顾清烟时,凝眉沉思了片刻。 末了,他便对顾清烟说,“虽然还查不到她当时雇人撞你的证据,但她雇人在电影院捅你的事情,警察那边可是查得清清楚楚。 她助理也交代了是她让她去找的人。 另外她推你下泳池的视频,我也递给了警方。 加上你手头,关于她害你公司艺人坠马的证据,足以让她把牢底坐穿了。 你就不用再管她,她一肚子坏水,说不定还想着怎么算计你。” 顿了顿,陆寒生才又抚着顾清烟的肩头说,“你不去见她,也是好的。” “嗯。”顾清烟本就没有要去见顾霜儿的心思,此时听陆寒生一言,她更是没有任何想要去见她的欲望了。 正如陆寒生所言。 顾霜儿见她,铁定没有好事,她又何必上赶着被她算计。 她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陪陪自家母亲呢。 最近华女士又做了几个新菜式。 这不,顾清烟刚从海城回来。 华女士就打电话给她,喊她和陆寒生过去尝一尝她新做的菜肴。 顾清烟和陆寒生说华女士又折腾出了新菜式,喊他们去品尝。 陆寒生一想到华女士那精湛的厨艺,也不由馋了。 他冲顾清烟点了点头。 夫妻两人便手挽手地往公寓走回去。 华女士见到陆寒生,想起他这阵子早出晚归的,不由说, “寒生啊,工作再重要,你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知道吗?” 陆寒生想起之前在海城小姨子阿雪对自己的不待见。 在听到丈母娘这话后,求生欲使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解释说, “阿烟最多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我想先把重要的事情处理了,回头空出时间来照顾她。” 华女士愣了愣,而后她欣慰地拍了拍陆寒生的肩头,“你有心了。” 陆寒生摇了摇头,一脸正色地道, “应该的,阿烟是我妻子,我理应照顾她月子的。” 华女士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对陆寒生的那一丝不满,也随时消散。 她以一位母亲的身份与陆寒生推心置腹地说, “寒生啊,别怪妈和爸对你要求太高,而是小烟她受了太多的委屈,我们这些身为父母的,是真的见不得她再受一丝的委屈了。” “我知道。” 何止是华女士他们见不得顾清烟受委屈,陆寒生欲是。 “您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受一丝委屈。” “嗯。妈相信你。” 陆寒生这阵子待顾清烟如何,华女士也是有眼可见的。 除了一开始他和顾霜儿的那些花花新闻,她对他有些偏见外,如今她还算是满意他这个女婿的。 华女士也不苛刻地要求陆寒生做个十全十美的模范丈夫,毕竟人无完人。 陆寒生这算好的了。 至少不喝酒不抽烟,脾气瞧着也还行。 对自家闺女也算是各种迁就。 对他们这些长辈也很是尊敬。 算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华女士不打算过度插手闺女的家事。 每段婚姻都需要磨合。 至于他们磨合得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在他们闹矛盾的时候,适当地点化一二。 旁的,就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了。 陆寒生和华女士的对话,顾清烟听到了。 所以从华女士那吃饭回来后。 望着蹲下身帮自己脱鞋子的陆寒生,顾清烟忍不住对他说, “我坐月子有我妈,有月嫂什么的,你别把自己整得那么累了,我又不缺你照顾。” 陆寒生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随后他将她脚下的雪地靴脱了下来,换上了舒适的棉拖。 “我不累。” 这点工作量于陆寒生而言,确实不算什么。 刚接手公司的时候,他为了让公司的那些人信服他。 连续一年无休,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身累加心累,那才是真正的累。 现在才不过半个月晚睡早起的。 对他而言,小意思。 “怎么可能不累,你别把自己当铁人了。” 自个男人,顾清烟还是心疼的。 “阿烟心疼我了?” 陆寒生仰头看了她一眼,调侃了一句后,又替她将另外一只脚的雪地靴也脱了下来。 顾清烟面皮薄,即便心疼他,也不会说出来。 她别扭地说,“我只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将另一只棉拖给她换上,陆寒生才说,“放心吧,为了你和孩子,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将她的雪地靴放进鞋柜里,陆寒生站起身来。 也不知是起身得太突然,还是他最近血糖低。 他刚站直身,眼前便一黑,跟着人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刚刚还在说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人忽然昏倒在自己的面前,顾清烟当即被吓坏了。 她无措地蹲下身去拍了拍陆寒生的脸,“陆寒生,你怎么了,别吓我。” 陆寒生毫无反应,显然是昏死了过去。 顾清烟急得眼眶都泛了红,她赶紧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然后又拨通了华女士的电话。 华女士刚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顾清烟无助而害怕的哭腔, “妈,阿生他……昏倒了。” 华女士一听这话,当即跋着棉拖往门口走去,“你先别急,妈这就上来。” 换鞋的时候,华女士又问顾清烟,“你叫救护车了没有?” “嗯。” 顾清烟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腔,显然是急哭了。 华女士很快就赶到了楼上。 按响门铃,望着大着肚子,哭得眼睛通红出来开门的顾清烟,华女士心都要疼坏了。 她上前一把抱住顾清烟,不断地安抚她,“没事的,他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睡眠不足才会忽然昏厥过去的。” 救护车很快就把人接走了。 去了医院,医生说陆寒生脑部有淤血,是被人用重物所伤造成的。 顾清烟当时都懵了。 她一直跟陆寒生一起,没见他被谁打过。 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脑内淤血了呢。 之后顾清烟还是从苏醒过来的陆寒生口中得知,他昨日让人用砖头拍过脑袋的事情。 “被人用砖头拍了头你不去医院检查,你还不顾杨文的阻拦跑到海城去?” 顾清烟简直要气炸了,她气陆寒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见顾清烟气得直掉眼泪,陆寒生顿时起身将她一把拥进怀里。 他一边亲吻她的发间,一边柔声安抚她,“别哭。我这不是没事?” 顾清烟一听他这般风轻云淡的话,当即气得生气地挣扎。 挣脱不开,她便气骂陆寒生, “陆寒生,我跟你说,你要是嫌自己命长了,你就只管作!” 顾清烟气得什么话都敢说,“反正你要是敢走在我面前,我就带着你的儿子和家产改嫁给别人!”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改嫁的。” 陆寒生用力地抱紧她,无奈的同时又觉得她这话真是够气人的。 一想起他方才怎么都唤不醒的场景,她的心就止不住恐慌和害怕。 顾清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这么害怕失去陆寒生的。 顾清烟心有余悸地抓着陆寒生胸前的衣襟,埋头在他怀里,几乎带着哭腔地说, “陆寒生,不许再吓我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陆寒生也是没想到对方也一敲,会把他敲淤血了。 他当时也只是觉得有点疼,视线有些模糊。 只是过后就恢复,跟个没事人一般。 他一心只想见到她,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没想到今日淤血忽然扩散,压制到他的脑部神经,这才会出现他忽然昏厥过去的迹象。 好在淤血不大,并不用手术,只需要吃药就好。 不过这一昏,陆寒生又被迫住院了十来天。 这把陆寒生给愁坏了。 他原本就想着把工作忙完,要给自己放假的,可现在他又住院了。 这工作的进度被落下,他这阵子的努力近乎报废。 这对陆寒生而言,不要太难受了。 顾清烟一见他头还疼着,却又在烦恼这些,当即气得想打他。 “陆寒生,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老婆大人都发话了,陆寒生哪还敢不听话,当即就不再忙工作,乖乖养伤了。 在顾清烟陪着陆寒生在医院养伤期间,警局那边又打来了电话。 说顾霜儿坚持要见她一面,还说有个关于她不知道的秘密,想和她说。 顾清烟见顾霜儿如此锲而不舍,索性就抽空去看了她一眼。 反正在派出所里,任顾霜儿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花来。 可即便如此,顾清烟还是随身带着安乐以此确保安危。 看守所里。 顾清烟望着双手被铐,身穿囚服的顾霜儿,面色很是淡漠。 她嗓音清冷,不带任何情绪地问, “找我什么事。” 顾霜儿望着顾清烟高高隆起的腹部,眼底闪烁着异光。 她道, “难怪你忽然会变得那么反常,原来你是重生的。” 顾清烟瞳孔微微一缩。 她带着几分诧异地望向顾霜儿,眸底带着几分审视。 顾霜儿见此,轻轻一笑,“不用那么意外,你都能重生回来,我就不能了?” 顾清烟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梢。 确实。 她都能重生,没道理顾霜儿不能。 但她为什么会重生? 这才是顾清烟好奇的点。 顾霜儿说,“顾清烟,我真恨自己记起来的太迟了,才会让你走出了我的把控。” 顾清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顾清烟,你以为你赢了吗?” 顾霜儿忽地冲顾清烟诡秘一笑,“你知道吗?我一想到你现在和陆寒生和乐融融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清烟觉得自己过来,纯属是闲着没事干。 早知道顾霜儿就是要说这些废话,她就不会过来了。 顾霜儿大概是见顾清烟没耐心了,也不再跟她打哑谜,她说, “其实我根本不是陆寒生的救命恩人,你才是。” 顾清烟神情一怔,“你说什么?” “还记得十五岁那年在咱们学校后面小巷的那个血人吗?” 顾清烟自然是记得了。 对方是忽然倒在她和顾霜儿的面前的,当时她们都吓坏了。 顾霜儿更是吓得躲在她的身后。 她则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踢了踢对方,见对方胸口还有起伏时,她想也不想地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又报了警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蓦地睁大眼眸。 她试探性地问,“那个血人是陆寒生?” 顾霜儿点头,“是他。” “顾清烟,你说可笑不可笑,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人是你,帮忙支开后面追杀他的人也是你。 可他却在醒来后,误以为我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明明,我只是被你逼着留下来看着他而已。” 顾霜儿说完这句话,特意冲顾清烟扯唇一笑,“最可笑的是,你竟然爱上了他。” 顾霜儿冷冷一笑,满目阴鸷地望着顾清烟, “顾清烟,你怎么可以爱上他呢。 他可是造就你一生悲剧的人啊。 若不是他,你和我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我最多是不喜欢你,也不至于因为他,对你屡次下杀手。” “如果你说这些只是想离间我和陆寒生,还真是不好意思,恐不能如你所愿了。 即便是陆寒生认错了人,报错了恩又如何? 他只是知恩图报而已。 而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顾霜儿所为,我不会怪他头上。 你也不必再想方策法的离间我们,我会和他好好的,绝不如你所愿。” 顾清烟目光凛凉地望着顾霜儿,不懂她说这些话到底是想做什么。 离间她和陆寒生? 是。 她承认得知自己才是陆寒生的救命恩人时,她确实有几分震撼。 可那又如何呢。 她既已经放下前尘往事,就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去责怪现在的陆寒生。 顾霜儿大概是没想到顾清烟会这么说。 挑拨失败,她面色瞬间扭曲了起来。 很快,她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一个不会如我所愿!” 顾霜儿又是诡异地一笑,“但愿你听了我接下来的话,还能和他圆满幸福下去。” 她又问顾清烟,“还记得上一世你逃跑被我们抓回来的事情吗?” 顾清烟轻挑了一下眉梢,望着顾霜儿没做声。 顾霜儿很是得意地说,“顾清烟,你知不知道,上一世,害你逃跑失败被我们抓回来的人,正是陆寒生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清烟感觉自己听明白了,可她却好像又没听明白。 见顾清烟分明是在装傻,顾霜儿嘲弄地说, “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懂的。”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你一直都不知道的真相。” 她像是掌控着两人命运的主宰,笑得极其得意地说,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找到你,可都是因为陆寒生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家附近有人摔倒了,让我出来看看的呢。” “若没有陆寒生的那个电话,我都还不知道你跑了呢。” 她仰头大笑,笑得很是癫狂,像极了一个得意猖狂的疯子。 什么? 顾清烟脸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间,蜕得一干二净。 是……陆寒生打电话给顾霜儿告诉她她在别墅附近的? 顾清烟身形一晃,恍然想起当日的场景。 她面露一丝苦笑。 难怪那一天,那辆车驶离不过一分钟,她就被顾霜儿他们给找到了。 原来是陆寒生打的电话。 望着顾清烟几乎惨白的脸庞,顾霜儿似乎觉得这把火添的还不够旺。 她当即又说, “顾清烟啊,你说你要是继续和他在一起,可对得起因你而死的傅锦瑟?” “她上一世,可是死得很惨呢。” “你给我闭嘴!” 上一世傅锦瑟的死一直都是顾清烟心中不可触碰的痛。 “这就受不了了?” 顾清烟表现得越痛苦,顾霜儿就越是得意。 她又是一声癫狂的大笑,望着顾清烟的眼底,布满了冷嘲, “可是顾清烟,你可是要一辈子对着陆寒生这个害得你和傅锦瑟惨死的罪魁祸首呢。” “你说你以后怎么面对陆寒生?” “我真的很好奇,你看到他,难道就不会想起那些年,你是怎么在我手里卑微讨生,受尽耻辱的画面?” 不想再看顾霜儿得意的嘴脸,顾清烟直接起身离开了会面室。 望着顾清烟惶然而逃的背影,顾霜儿得意地眯了眯眼,眼底一片疯狂。 陆寒生,你想和顾清烟幸福美满,我偏要你爱而不得! 我倒要看看。 现在你和她,还如何美满! - 陆寒生见顾清烟出去那么久,都没回来,不由心底生起了几分不安。 尤其是从刚刚开始,他的右眼皮就一直狂跳。 陆寒生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隐隐觉得,出事了。 想到这里。 陆寒生不由拿起一旁的手机给顾清烟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却无人接听。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陆寒生不由给安乐打了一个电话。 安乐几乎是秒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陆寒生就问安乐,“你们现在在哪?” 安乐望着坐在海边礁石上的顾清烟,眸底带着几分忧愁, “清烟她怪怪的,从派出所出来,她就让我送她到海边,现在她就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发呆,我一过去,她就让我别靠近。” “mr陆,你要不要过来劝劝清烟,她这样,我很担心。” 陆寒生闻言,当即便让安乐分享了一个定位给他,他则是穿着医院的病服,直接乘坐计程车,前往海边。 顾清烟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以为她和陆寒生两清了。 她可以放下前尘往事,与他在一起。 可原来,只是她以为。 为什么是陆寒生。 为什么是他呢。 顾清烟可以接受任何人是那晚的人,却接受不了那个人是陆寒生。 “阿烟……”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嗓音,顾清烟浑身一震。 她缓缓地回过头去,望着正在朝她走来的陆寒生。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猛地出声对陆寒生嘶吼道, “你别过来!” 陆寒生下意识止住脚步。 他就站在礁石的另一端,眸光带着担忧地望着她,“阿烟,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嗯?” 顾清烟眸底带着水光地看着陆寒生。 跟他说? 顾清烟痴痴地一笑,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陆寒生,为什么是你呢。” “为什么断了我最后生路的人是你呢。” 她可以原谅那个害她被顾霜儿囚禁八年,还抽光血的陆寒生。 可她真的无法原谅那个明明可以救她,最后没有救她还把她重新推入深渊的陆寒生。 那是她上一世,最绝望的瞬间。 真的,很绝望。 他明明有机会可以救她的。 可他为什么不救她。 他不救她就算了。 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顾霜儿,将她往深渊里推。 陆寒生啊,我们两清不了啊。 顾清烟痴痴地望着不远处的陆寒生,眼泪不自觉地往外涌。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害了自己一辈子的罪魁祸首。 哪怕她知道,他并不是他。 他并不是那个陆寒生。 可是…… 心里的那道坎,它过不去啊。 【作者有话说】 我昨日还跟某个小可爱说,虐不哭我,结果写得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 烟姐的话太戳心了,戳到心底里了,呜呜呜…… ps:这章又是六千字哦~大肥章 第181章 陆寒生,我们走不下去了 顾清烟的话实在是太云里雾里了,陆寒生听的一头雾水。 只是看着她无声落泪的样子,他只觉得心里好像是有一双手,正在将他的心扯着,往外掰。 她坐的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陆寒生很是担心, “阿烟,你先过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嗯?” 陆寒生抬脚微微往前一挪,刚想要朝她走去。 可惜被发现了,顾清烟又是一声低吼,“我让你别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身形晃了晃,吓得陆寒生不敢再动,一双黑眸担忧而紧张地盯着她,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别激动。” 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顾清烟忽然笑着说,“别担心,我是不会做傻事的,我好不容易才获得新生,我怎么会轻生呢。” 陆寒生蹙眉,他试探性地问,“是顾霜儿跟你说了什么吗?” 未等顾清烟回话,他又便说,“阿烟,不管她说了什么,她都只是想让你不好受而已,你别受她影响。” 顾清烟唇角一扬,嘴角绽放出一抹璀璨却又带着悲凉的笑弧。 “陆寒生,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陆寒生直觉并不是个好的故事,他当即便说,“好,咱们先回家,回家后,你再好好跟我说。” 顾清烟扑哧一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回家?” 她摇了摇头,嗤笑,“陆寒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什么回不去了?”陆寒生下意识追问顾清烟。 顾清烟却没解释,反而兀自地跟他讲起了故事,“有个女孩啊,她本可以平平淡淡过完一生,然而有一天有个男人出现了。 那男人是来报恩,他对女孩的妹妹各种好,导致女孩的妹妹野心逐渐变大,大到打起了女孩的主意。 就因为女孩的血型能给男人生孩子,女孩的妹妹就让她妈妈把女孩灌醉,将女孩送上了男人的床。 翌日女孩醒来,发现自己不仅丢了清白,还被妹妹和妈妈关在了地下室。” 顾清烟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女孩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陆寒生的瞳孔瑟缩了一下,双拳无意识地攥紧。 “女孩整整被关在地下室八个多月,最后早产诞下一名男孩。 女孩啊,她连自己生的孩子是白是黑,是丑是美都没见着,就被迫骨肉分离。 后来啊,妹妹怕事情败露,就把女孩关在疯人院里。 整整八年,女孩过着整日不见光的昏暗生活,直到有一天,男人出事了,需要输血。 女孩啊,她就被妹妹带去给男人输血了。 男人失血过多,需要很多的血,所以妹妹就让人把女孩的血都抽给了男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清烟忽然冲陆寒生笑了笑,那笑带着讽刺和悲凉, “女孩以为这就是命运对她最大的恶作剧了。可原来不是。” “原来啊,男人的恩人根本不是妹妹,而是女孩。” 陆寒生瞳孔猛地又是一阵收缩,整个人愣在了那。 他的恩人不是顾霜儿,是顾清烟? 陆寒生感觉喉咙被人扼住了一般,忽然感觉呼吸不上来了。 这边,顾清烟还在说着,“最可笑的是,女孩有一回逃跑,她本可以逃出去的,可是男人啊,他没有对女孩伸出援救之手,他还给妹妹打了电话,告诉了妹妹,女孩的下落,导致女孩被重新关了起来。” “陆寒生,你说故事里的女孩该不该恨故事里的男人?” 还没等陆寒生回话,顾清烟又追问他, “你说故事里的男人当时为什么不救女孩呢?” 顾清烟的眼底忽然布满了恨意,她近乎冰冷地说, “明明只要他下车搭把手,他就能把女孩从深渊里拉出来的,可他没有。 他非但没有,他还推了女孩一把,让她坠入更深的深渊里!” 她再度问陆寒生,“你说,女孩该如何面对这个害了她悲剧一生的罪魁祸首?” 原来在上一世,她不仅被顾霜儿带去抽光了血救他。 她还曾被关在地下室八个月,囚禁疯人院八年。 光是想一想她是怎么过来的,陆寒生就觉得有一把刀子,正在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每一下,都沾着血水。 虽然他的行为都是无心之举。 可是他的无心之举却害了她一生。 不是所有的无心之举都能被原谅的。 至少在顾清烟的故事里,陆寒生觉得男人不值得被原谅。 尤其是当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他自己。 他拥有那个男人的记忆,他知道那个男人当时为什么不救女孩。 说来也是可笑。 他不救他的原因很简单。 他是急着去见一个客户,一个能给陆氏集团带来十几亿的大客户。 就为了去签这十几亿的合同,他间接把她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见顾清烟满眼悲苍地望着他,陆寒生第一次那么痛恨一个人。 他恨记忆里那个一心只有工作,好像没有心的自己。 他也恨他当时为什么不下车看一眼。 为什么要打电话给顾霜儿,让她出来帮忙看看。 他若没有打那个电话,她也许就逃出去了。 “阿烟……” 陆寒生眼眶几乎泛红地看着顾清烟,如鲠在喉。 他很想说,那不是他。 他不是故事里的那个男人。 可…… 那就是他啊。 如果她没有重生回来,他只怕会走上和那个男人一样的人生。 顾清烟知道陆寒生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听不懂她话的意思。 何况她说得那么明显。 傻子都该明白她在说什么了。 “陆寒生,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相遇呢,又为什么相遇的过程,不是好的呢。” 顾清烟努力地冲陆寒生微笑,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她的眼泪就像是致命的武器,割得陆寒生心口疼痛难忍。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上前,将顾清烟给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他单膝跪在礁石上,双手紧紧地拥抱着她,“阿烟,别哭。” 顾清烟将头埋在陆寒生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襟,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歇斯底里地质问他, “陆寒生,为什么是你啊,你为什么不救我!”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陆寒生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恨你。”顾清烟捶打陆寒生的胸膛,“陆寒生,我恨死你了。” 她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襟,近乎愤恨地指责他,“你为什么要报恩,你不报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陆寒生,你为什么非要报恩呢!” 顾清烟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负面情绪里,一遍又一遍地指责陆寒生。 陆寒生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说‘对不起’。 那一天,顾清烟在陆寒生的怀里,又是捶打,又是指责地哭闹了整个下午。 最后哭累了,就在陆寒生的怀中睡了过去。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熟睡着还紧蹙的眉心,心中很是无力。 他知道,他和顾清烟安宁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和顾清烟,怕是要完了。 可是他不想放手。 他可以放弃陆氏集团,可以放弃陆寒生这个身份。 可唯独不想放开顾清烟的手。 - 从海边回来,顾清烟就开始低烧不止。 不仅如此,她还陷入了梦魇中无法醒来。 听着顾清烟一声比一声绝望地嘶喊着‘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救我’时,陆寒生才明白自己给顾清烟带来了什么不可磨灭的伤害。 那是深刻她灵魂的伤害。 是他用尽一生,也无法为其抹掉的伤痕。 “阿烟,对不起。” 陆寒生轻轻地替顾清烟擦拭掉眼角不断溢出的眼泪,一声比一声无力地道歉着。 梦境里。 顾清烟不停地在追赶黑色的轿车。 追赶途中。 她跌趴在地上,满眼绝望。 然而当她再度抬眸时,那辆轿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顾清烟面色一喜。 望着缓缓停下的轿车,她不断地扬手挥舞。 然而就在她满脸欢喜,挥手求救的时候,对方连车都没下,就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顾清烟眼底的光,瞬间歼灭。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绝望。 她无力地趴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救我……陆寒生,救我……” 头发忽然被人狠狠地揪住,顾清烟听到顾霜儿得意张狂地对她说, “顾清烟,你看啊,即便他当时是有机会救你的,可他却还是没救你。” “啧,顾清烟,你真可怜。” - 顾清烟睁开眼睛,眼神毫无焦距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是在哪。 只知道头很难受,喉咙也宛如有火在烧。 “醒了?喝点水?”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顾清烟不由偏了偏头,看到陆寒生带着青渣的下巴,她眸光微微一顿,随后她移开视线,声音沙哑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烧了整整三天!” 这话是后面进来的华女士说的。 “发烧?” 顾清烟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却不想牵动了手上的留置针,疼得她皱了皱眉。 “你还在输液,手别乱动。” 陆寒生第一时间将她的手放平。 顾清烟这才看到挂在上面的输液包。 她无力地闭了闭眼,觉得生病真是好要命。 她好难受。 头晕还想吐。 华女士见她眉头拧得根一团麻花似的,不由心疼地上前抚了抚她的额头,“是不是很难受。” 顾清烟睁眼,一双眸湿漉漉地望着华女士,“嗯。难受。” 华女士当即心疼地嗔道,“知道难受,下次就不要再去海边吹风了。如今什么天气,你也敢去海边,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生病了还要被训,顾清烟顿时可怜兮兮地抿了抿唇,“妈,您就不要再说我了,我知道错了。” “你可真是把妈给吓坏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华女士心有余悸地望着她。 尤其她昏迷了三日,还浑浑噩噩的说着什么救她之类的梦话,华女士听得,心都要碎了。 华女士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但从她的梦话里,她感受到她当时的无助和绝望。 让人不自觉地心疼不已。 “对不起啊妈,让您担心了。” 顾清烟很抱歉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害得华女士担心。 “行了,你刚醒来,一定还很难受,妈就不闹你了,你饿不饿,妈去给你热粥。” 顾清烟其实并不怎么吃得下,但她不想让华女士担心,索性就点头应道, “好。” 华女士去热粥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两两相望,一阵无言。 最后顾清烟说,“你走吧,这里有我妈在就行。” 陆寒生身体蓦地一僵,他下意识说,“我不放心你。” 顾清烟很直白地说,“可是我一看到你,我就难受。” 末了,她才又说,“陆寒生,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陆寒生眼眶蓦地红了起来。 他眸光带着难过地望着顾清烟,声音带着几分卑微地说, “我就在这看着你,不吵你,好不好?” 顾清烟闭了闭眼,“你是聪明人,想必知道我跟你说的故事不是故事。” 她叹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看着他说,“陆寒生,我们走不下去了。”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我们到此结束,好吗?” “不好。” 陆寒生望着她,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他通红的眼睛让顾清烟看着难受,她微微别开头说, “可是陆寒生,我累了,我想离开这里了。” 人一旦受了伤,就会想要逃离。 如今顾清烟就是这个心态。 她想离开陆寒生,去一个没有陆寒生的地方。 无论去哪,只要没有陆寒生就行。 陆寒生闻言,心一下子就慌了,他下意识说, “你想去哪,我陪你。” 顾清烟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宛如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地扎在陆寒生的心上, “陆寒生,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要离开的不是地方,而是你。” 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他不过是在装傻罢了。 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陆寒生继续自欺欺人地说, “你要是想去散心,让妈陪你,散够了,就回来。” 听着他那自欺欺人的话语,顾清烟的眼底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就腾起了薄薄的水雾, “陆寒生,别自欺欺人了。” 她态度很决然地所,“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开,我离开晏城,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 形同陌路…… 光是想想,陆寒生都觉得心脏要窒息。 他几乎下意识地就逃避了这个话题,他起身站了起来, “我公司还有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说完,他几乎是惶然而逃地走出了病房。 顾清烟望着陆寒生一向从容的步伐在这一刻,慌不择路时,不禁鼻头一酸。 如果一开始就不曾爱过,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作者有话说】 卡文卡成狗了,嗐 第182章 绝望而悲伤的吻 华女士热好粥过来的时候,见陆寒生不在了,不由愣了愣,“寒生回公司了?” 顾清烟点了点头,“他公司有点急事,说回去处理一下。” 华女士闻言,当即嗔怪地说,“怎么还那么拼命?他都三日三夜没合过眼睛了。” 顾清烟闻言,不由一愣。 难怪她觉得他的面色那么憔悴,原来是他三日三夜都没有睡过觉了。 华女士端着粥坐到了顾清烟的面前,一边喂她,一边解释给她听, “那孩子性子也是够倔了,你昏迷这三日,他便守了你三日,哪儿都不肯去。” 顾清烟轻轻颤动睫毛,随后垂眸将华女士喂过来的白粥吃进去。 华女士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不由又疼了一下, “你说你好好的,去海边做什么,这生病几日,脸都瘦了一圈。” 瘦了一圈完全是夸张句。 不过看着挺憔悴的,没什么精神倒是真的。 顾清烟没法将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告给华女士知,她诺诺地应了声我知错了,便专心喝粥。 华女士也舍不得说她。 干脆就专心喂她喝粥,不再多言。 顾清烟喝了两口粥,就喝不下了。 待华女士将碗放下的时候,顾清烟忽然对华女士说, “妈,我跟你们回帝都好不好?” 华女士放碗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将碗平稳地放在柜桌上,转头疑惑不解地望着顾清烟,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说这个?” 顾清烟抿唇一笑,说,“我就是想阿雪和阿珠了,想去帝都看看她们。” 华女士才不信她的鬼话,她当即一脸严肃地问她,“跟寒生吵架了?” 顾清烟一双桃花眸湿漉漉地看着华女士,眼神近乎悲切地说, “妈,我和他过不去了,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你们带我走,好不好?” 华女士怎么受得了顾清烟这样的眼神。 她当即怜爱地抱住顾清烟,“你别哭,妈带你走,咱过得不开心,就不过了。” 顾清烟将头埋在华女士的怀里,眼泪忍不住往外涌。 顾清烟手攥着华女士的衣摆,闭着眼在她怀里蹭了蹭, “妈,明日就走好不好?” 华女士听着顾清烟那无助的声音,几乎二话不说地就回道, “好好好,咱们明日就走。” - 江幸川的办公室。 看着从刚刚进门就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好像很疲倦的陆寒生,江幸川的心里如雷打鼓,他好方啊。 谁来告诉他。 他陆哥到底咋了。 怎么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如此落魄,好似被人抛弃了的陆寒生让江幸川看着怪不习惯的。 这时,陆寒生忽然睁开眼睛问江幸川,“幸川,你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情?” “啊?”江幸川微微一怔,随后点头应道,“有。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芷柔嫁给杨一鸣那天,选择了祝福他们。” 陆寒生苦笑一声,“我做过最后悔的是事情是我为什么要报恩。”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眼神悲哀而绝望的看着江幸川说,“幸川,你知道吗?我报错恩了,我还害得阿烟为我死过一次。” 谁死过一次? 陆哥怕不是魔怔了吧。 不然怎么说话稀奇古怪的。 他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见陆寒生抬手捏眉心,江幸川忍不住问,“陆哥,你和小嫂子吵架了吗?” 吵架? 若真只是吵架,就好了。 陆寒生又是一声苦笑,他满眼落寞地说,“我和她,怕是要完了。” 江幸川猛地膛大眼眸,“不是吧?你又把小嫂子咋了?” 陆寒生闭上眼睛,没有再开口。 三日三夜没合过眼的他,在这一刻,满心疲倦下,几乎是一秒就入睡了。 江幸川见陆寒生不吱声,不由轻声唤了一声,“陆哥?” 陆寒生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已经沉沉睡去。 意识到不对劲的江幸川上前一看,才发现陆寒生睡过去了。 他当即无言。 这到底是多久没合过眼了? 如今的天气还是很冷的。 江幸川去自己的休息室里拿出被子,替陆寒生盖上。 窗外阳光明媚,可室内的沙发上,熟睡的陆寒生却紧缩眉梢,睡觉也不怎么安稳。 迷迷糊糊间,陆寒生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特别凄凉的梦。 梦中,他经历了漫长而煎熬的一生。 真的好煎熬。 因为那儿,没有他的阿烟。 他的阿烟长眠于地下,成了一座冰冷的墓碑。 醒来的时候,陆寒生的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 江幸川就坐在一旁,一脸复杂地望着他。 “陆哥,你是梦到什么了吗?” 这还是江幸川第一次见陆寒生哭。 虽然是在梦中哭的,但真的令人很震撼。 到底是梦到了什么,才能让他这个强大如斯的陆哥在梦中那般无助的落泪。 醒来的陆寒生定定地看了江幸川几秒,随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跟着起身,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出了江幸川的办公室。 感觉自己被无视的小江同志,“……” - “想好了,你真的要离开陆寒生?” 门外。 刚要推门进来的陆寒生听了里头传出来的这么一句话,蓦地顿在了那。 “嗯。”顾清烟说,“我和他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 低沉浑厚的嗓音缓缓响起,“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的决定,那咱们明日就回帝都。” 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窗口,陆寒生看见顾清烟冲穆天玺微微一笑,“爸,谢谢您的支持。” “……” 陆寒生松开握着门锁的手,转身,离开。 走廊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背影。 他一向挺拔的身躯此时看上去是那般的脆弱,那般的颓然。 他的背影更是显得极其的落寞、寂寥。 病房里。 顾清烟望着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眸光微微一顿。 随后像是猜到了什么,她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去。 电梯里。 正好要回家去吃饭的江幸川望着电梯门外,一身寂寥的陆寒生,不禁吓了一大跳。 江幸川瞪大眼眸,有点震惊地询问道,“陆哥,你这是怎么了?” 陆寒生缓缓抬头,那双不见一丝光亮的眼眸黯然无神地望着江幸川。 他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无力又显嘶哑地说,“陪我喝几杯?” 江幸川,“……” - 夜里。 顾清烟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扑鼻而来的是浓烈的酒精味,她下意识拧眉。 她刚要挣扎,谁知她就忽地觉得颈窝一热。 顾清烟漂亮的羽睫微微一颤,脑子一片空白。 那是…… “阿烟。”陆寒生埋头在她的颈窝里,声音近乎哽咽地说,“不走好不好?” “……” 温热的液体一滴接一滴地滴在她的颈窝里。 烫得顾清烟心间一颤。 她下意识握起了拳头。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么挽留的话,错便是错了。可是阿烟,我不想,我不想你走,我不想和你形同陌路。” 滚烫的眼泪再次滴落,陆寒生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起来。 “阿烟,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吧。” “别走,好不好?”他苦苦哀求她。 顾清烟抬手抽开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赎罪?” 她反问他,“八年的折磨之辱,一辈子的骨肉分离,被人抽光血,一点点等待死亡的绝望,你要如何还?” 陆寒生身体一僵。 顾清烟转过身去看他,一双眸,布满了薄凉寡淡。 “陆寒生,不是所有的罪都可以赎的。” 她轻抚陆寒生的面颊,声音明明很温柔,可话像刀子似的锋利,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绝望,所以你才能如此轻松的说出赎罪这样的话的。” “你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得到我当时的无助和绝望。毕竟你不可能将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一一经历一遍不是?” “所以别说赎罪什么的。这罪,它赎不了。” 顾清烟不想陆寒生做无畏的挣扎。 她和他之间,就如同一个死结,打死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分开,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她不追究他过往错失。 但她也无法再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和他在一起。 她如今一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上一世是如何在顾霜儿的折磨中痛苦求生。 他是无心之举,可却也真真实实地给她带来了实际且无法磨灭的伤害。 她释怀不了。 陆寒生眼眶通红地望着顾清烟,哑口无言。 她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心口上,让他鲜血淋漓。 “孩子怎么办?我们分开,他怎么办?”他伸手覆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顾清烟苦笑,“父母相爱,孩子才会幸福,可是陆寒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幸福可言了。” “为了孩子在强行捆绑在一起,他也不会幸福的。” 末了,顾清烟才又看着他,眼眸带着恳求地说,“上一世,孩子在你身边,所以这一世,你就别跟我抢了,好吗?” 她的一句没有幸福可言宛如万箭穿心,陆寒生近乎自嘲地问, “留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痛苦吗?” “是。” 陆寒生身体微微一颤,他眼眶近乎猩红。 “我知道你不是他。” 顾清烟指尖临摹着他英伦的五官,带着几分悲哀地道,“可是陆寒生,我无法忘记上一世的一切。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于我而言,都是煎熬。”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于我而言,都是煎熬……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陆寒生的心防。 他再也没有勇气舔着脸挽留她。 他松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眼睛红得吓人,眼底全是血丝。 陆寒生眸光定定地望着她,用最后的体面成全她,“明日什么时候走。” 顾清烟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回复他,, “九点。” 陆寒生握拳,他强装坚强地说,“我就不去送你了。”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强行留下她。 顾清烟点了点头,“好。” 陆寒生当即下床离开。 走到门口时,顾清烟忽然起身喊住他,“陆寒生。” 陆寒生几乎是她出声的第一时间就转过了头来。 他眼底闪烁着亮光地望着她,好像在期待着她说出什么挽留他的话来。 然而顾清烟却抚摸着肚子对他说,“你以后可以来看他。你们是父子,我不会阻止你们来往。” 但我不会再见你。 这句话顾清烟到底是没直说。 陆寒生眼底的光亮随着顾清烟的话响起,跟着暗灭。 他一双眸漆黑不见底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可最后却也只是无力地应了声,“好。” 陆寒生转身,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随着门关上,顾清烟眼角处落下了一行清泪。 她抬手对着门挥了挥手,轻轻地说,“陆寒生,再也不见。” 是的。 再也不见。 想要忘掉过去的伤痛,她首先要忘记的,是陆寒生这个人。 病房的门忽然再度被人推开。 顾清烟怔怔地看着忽然去而复返的男人。 陆寒生快步地走过来。 他一把扣住顾清烟的后颈,低头狠狠地吻了下来。 顾清烟被吓了一大跳。 睁着眼睛看了他好几秒,随后她闭上了眼睛。 不反抗也不回应,任由他吻她。 陆寒生像是要用尽毕生的力气来亲吻她。 他吻得格外的凶猛,而且还夹着几分绝望。 这个令人绝望而悲伤的吻大约维持了十分钟左右。 陆寒生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他喘得厉害,胸口剧烈地起伏。 顾清烟也有点气不顺,胸口微微起伏,轻轻低喘。 陆寒生把气喘直了后,便对顾清烟说,“我在晏城等你回来。” 等你什么时候释怀。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机会了。 只要你开口,我就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你。 顾清烟摇头,刚要说你这又是何必时,可陆寒生却已经转身,快速地离开了病房。 望着陆寒生修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前,顾清烟不由摇了摇头。 想她释怀,除非她忘了前程往事。 不然她与陆寒生,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可是一个人的记忆,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总不能拿棍子敲自己的头,学陆寒生那般来一段选择性失忆? …… 因为穆天玺还要留下了处理公司的事情,所以今日就华女士带着顾清烟回帝都。 顾清烟没什么可带走的,所以也没有回去陆寒生那去收拾行李。 不过她把粉钻摘了下来,托安乐给陆寒生送去。 顾清烟回帝都了,也就不需要安乐保护了。 所以顾清烟让安乐在她走后,自己找个去处。 盛世那边,顾清烟给蔡牧晴去了一个电话。 她告诉蔡牧晴自己要离开晏城去帝都了。 让她帮忙看着秦诗意,还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培养秦诗意,说她将来前途无量什么的。 弄好一切,顾清烟就准备跟华女士乘坐计程车前往机场了。 然而就在顾清烟挽着华女士的手走出公寓大楼的时候,前面忽然快速地驶来了一辆白色的奥迪。 奥迪的车速极快,全程不管不顾,直接朝顾清烟母女两人撞了过来。 等顾清烟发觉时,奥迪车已经逼近她们了。 几乎是来不及思考。 顾清烟猛地一把将华女士给推了出去。 她自己则是闪躲不及。 砰的一声。 顾清烟直接被撞飞出好几米外。 【作者有话说】 大姨妈来了,痛得打滚……加上卡文,所以很抱歉,更晚了⊙﹏⊙ 第183章 即便抽光他的血也要救她 顾清烟被撞飞的时候,她看到了轿车里坐着的人是…… 秦婉莲。 她正坐在车里,双手握着方向盘,满脸的疯狂。 顾清烟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唇角。 心里不由感慨。 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弱者。 在顾清烟的认知里。 秦婉莲女士啊,她就是个胆小怕事,还容易被人挑拨,却不敢杀人的弱女子。 可是现在啊。 正是这个看似胆小怕事的弱女子开车撞她和她妈妈。 顾清烟身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后脑勺更是直接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顾清烟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就没了意识。 忽然被推开的华女士目睹女儿被撞飞的这一幕,险些昏死过去。 “小烟!”她声嘶力竭地嘶喊出声,同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奔不远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顾清烟。 秦婉莲坐在车里,看着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顾清烟,那股疯狂的劲忽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后怕感。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惨状。 还有监狱里,还不知会被判多少年的顾霜儿。 秦婉莲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她该死。 若不是她。 她的霜儿不会被抓,她也不会被顾弘扬抛弃,如今无处可去。 秦婉莲的这一撞,惊动了公寓的门卫。 两名门卫正拿着电棍往这边跑了过来。 秦婉莲害怕被抓,便重新启动车子,直接后退,然后倒车,驶离原地。 门卫下意识拔腿去追。 华女士根本没那个心思去追究撞顾清烟的人是谁。 她满眼满心都是地上昏迷不醒,不知生死的顾清烟。 “小烟,你醒醒啊,别吓妈妈。” 华女士跪在顾清烟的身旁,伸手想抱她,却又怕自己乱碰她,会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她只能无措地望着顾清烟,泪如泉涌。 人好像在害怕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华女士望着昏迷不醒的顾清烟,脑子近乎空白。 一直到顾清烟的身下忽然渗出一股血水,华女士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干嘛。 华女士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 她先是拨打了120,然后又给去公司处理交接事宜的丈夫穆天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接通,华女士就哭着跟丈夫说,“玺哥,小烟出事了,她被车撞了。” 穆天玺一听妻子这话,身影不禁一晃,他伸手扶住办公桌面稳住身形,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故作沉稳地问妻子, “叫救护车了吗?” “嗯。”华女士望着顾清烟身下越来越多的血水,不由更慌了。 她声音颤抖地与丈夫说,“玺哥,怎么办?小烟她流了好多血,我好怕啊。” 穆天玺也没有比华女士淡定到哪儿去。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妻子已经慌了,他不能再慌。 “在哪被撞的?”穆天玺询问妻子。 华女士抽抽噎噎地说了在公寓大楼前。 穆天玺立即走出了办公室。 期间穆天玺没敢挂断电话,他一边出公司去打车,一边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妻子的情绪,免得她情绪激动,昏过去。 而此时。 陆氏集团。 陆寒生望着安乐递上来的粉钻,怔愣了好一会儿。 半晌。 他才伸手去接那颗粉钻。 可就在他刚要接过粉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他没接稳,还是安乐松手得太快。 粉钻忽然掉在了地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声响响起,陆寒生感觉心脏有一瞬的刺痛,就好似忽然被人拿针刺了一下。 陆寒生也没有多想,他弯身,刚要捡起粉钻。 然而就在这时,杨文忽然推门进来,说, “陆总,夫人出事了。” 陆寒生顾不上捡戒指,直接站起了身来。 他转头看向杨文,问,“阿烟怎么了?” 杨文解释说,“夫人被车撞了,现已经送往江少的医院抢救了。” 陆寒生几乎是在杨文的话音刚落,就直接夺门而出。 出去时,还不小心把杨文的肩头给撞到了。 杨文当即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开车前往医院的路上,陆寒生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止不住在颤抖。 他心更是七上八下,快得如雷打鼓。 一路狂飙,连闯了七八个红灯,被交警追了一路,陆寒生终于赶到了医院。 陆寒生赶到的时候。 穆天玺正抱着华女士站在急救室的门前。 华女士脱力地靠在丈夫的怀中,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昏死过去的状态。 陆寒生搓了搓手,忐忑不安地走到二老面前,“爸,妈,阿烟她……” 华女士靠在丈夫的怀里,害怕到说不出话来。 倒是穆天玺稍微冷静地回了陆寒生一句,“还不知道,送来医院的路上,已经没了意识,现在医生正在抢救。” 抢救二字,无论何时,都是令人沉重的。 陆寒生双手合十,望着亮起的红灯,心中不断祈祷母子平安。 - 几分钟后。 急救室的门忽然打开了。 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士从里面出来,很是凝重地说道, “孕妇的生命特征很微弱,肚子里的孩子也处于很危险的情况,考虑到孩子的安危,医生建议先将孩子剖宫产,然后再抢救孕妇。” “请问那位家属过来签下字。” 护士将手中的剖宫产手术单子递了过来。 穆天玺抱着华女士,抽不开手,最后是由陆寒生这个丈夫来签的字。 护士在陆寒生签完字后,便转身准备回急救室了。 然而这时,陆寒生忽然喊住她,“护士,请你们一定要救下她。” 生死面前,护士又如何敢说大话。 护士默了默,随后回答陆寒生, “贵太太身上多数骨折,且脑部受到撞击还属于昏迷状态,我们会尽力救治她,不过……” 顿了顿,护士才又说,“你们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无疑是在狠狠敲击三人的心。 华女士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 就连穆天玺都不禁红了眼眶。 陆寒生背着抵着墙壁,双手无力地捂住面颊,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抖动的双腿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剖宫产手术其实很快的。 将孩子从肚子里抱出来,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 就是缝合工作费点时间。 虽说顾清烟这算是早产。 但由于她孕期吃得好,营养丰富,孩子出来的时候,足足有四斤六两。 孩子似乎没有受任何影响,出来的时候,哭得有多响亮就多响亮。 医生和护士都不由感慨这个孩子的生命力顽强。 因为孩子很健康,所以护士在收拾好,给他穿上小衣,裹上毛毯,就抱了出去。 孩子平安落地,自然是件喜事。 虽然孩子的母亲还在与死神做斗争,但该报的喜,还是要报的。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后,跟三人报喜道,“孩子很健康,没有受到母体的影响。虽然说是差了几日才真正足月,不过发育得很好,一点都不像是早产儿。” 穆天玺揽着妻子上前,一旁的陆寒生也放下了手,走了过来。 三人看着护士怀里面颊粉红,像只小猴子的小不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毕竟孩子的母亲还生死未卜,他们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护士问谁来抱孩子。 没抱过孩子的陆寒生下意识看向华女士,只抱过七八岁的阿雪的穆天玺也是看向妻子。 意识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抱小孩子的华女士赶紧上前把孩子从护士怀里接过来。 望着怀里闭着眼,浑然不知生他的人正在与死神做斗争的小外孙,华女士情绪没绷住,眼泪差点落在孩子的脸上。 还是穆天玺眼疾手快,用手接住了她的眼泪。 华女士也在第一时间,别开了头。 她别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地往外落。 穆天玺望着哭成泪人的妻子,心疼地上前揽了揽她的肩头,安抚道,“会没事的。” 穆天玺这话刚落下,急救室里就忽地传来了一道惊呼声, “不好,孕妇大出血了!” 负责送孩子出来的护士也听到了这话,当即看向三人, “大出血是要输血的,我记得血检单上,孕妇好像是罕见的p型血,请问孕妇之前有在别的医院存蓄过血包吗?” “大出血…” 华女士闻言,险些昏厥过去。 虽说顾清烟是她和丈夫生的,可她和丈夫都不是p型血,就连阿雪也不是。 p血型系统是abo型血型系统之外的另一个血型系统。 一个人可以是a型,同时也可以是p型。 顾清烟既跟华女士一样是b型血,同时也是p型血。 拥有p型血的人如果要输血,就必须找到p血型的人配血。 所以这也是护士为什么问陆寒生他们,顾清烟自己有没有存蓄血包的原因。 毕竟p型血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 全球恐怕都找不出十个。 一般人都会存蓄血包,以备不时之需的。 “我是p型血,抽我的。” 陆寒生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本以为顾清烟是p型血已经够令人吃惊的,当陆寒生说他也是p型血时,护士下意识多看了陆寒生一眼,“你是p型血?” 不怪她怀疑,而是这血型,太稀有了,比熊猫血还稀有! “嗯。” 陆寒生点头。 护士诧然。 世界上这么罕见的血型。 她竟然在一对夫妻上,见证到了? 这是什么缘分啊。 护士顾不上多想,连忙让陆寒生跟她进去。 - 顾清烟出血量远远超过了医生的预料。 在抽了陆寒生将近一千毫升的血输给顾清烟时,顾清烟的血还没完全止住。 这时,医生不得不说劝告陆寒生了,“先生,您妻子的血大概是止不住了,您的身体也经不住抽了……” 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寒生再明白不过了,他当即对医生说, “抽,不管需要多少血,都必须给我救活她。” 陆寒生一下子被抽了那么多血。 一张脸,白的吓人,嘴唇更是白的透明。 不仅如此,他现在还出现了冒冷汗,手脚冰冷、无力,呼吸急促,脉搏快而微弱等症状。 “可是再抽下去,您会陷入昏迷的。而且医学上,也不允许我再为您抽血。” 医生不得不提醒陆寒生事情的严重性。 陆寒生眼神涣散地看着医生,“继续抽!她还需要多少血,就抽多少,不用管我死活,只管抽,我只要她活着。”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此时却像个卑微的信徒,低头恳求医生,“拜托了。” 医生也是有医德的,他坚持不能那样做。 他无情地拒绝了陆寒生,“先生,真的不能再继续抽下去了。我明白您想救妻子的心情,可我们医生啊,也不能为了救人,而杀人的。” “还请您体谅。” 医生也是耿直的不行。 陆寒生见医生不肯抽,他自己夺过了医生手中的抽血工具,自己给自己抽。 医生下意识想阻止他。 却被他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要敢阻止我,若我妻子今日死在你们这,我不敢保证我不会拿你们开刷。” 医生被威胁的也是极其无奈。 “先生,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知道医生在顾虑什么,陆寒生直接拿出手机,录起了视频,“我陆寒生今日是自愿抽血救治我妻子,即便我今日因失血过多死在这里,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无关。” 录制完了,陆寒生才又看向医生,说,“还请你尽全力去救治我妻子。” 他许下承诺,“若她安好,我必定保你衣食无忧。” 医生被陆寒生的一番操作给弄得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最后他看着陆寒生越来越苍白的面颊,眼看那个足以装下600毫升血液的真空袋就快满了。 医生低咒了一声,连忙上前阻止了他。 陆寒生这会儿已经开始大脑供血不足,出现视物模糊、口渴、头晕、神志不清或焦躁不安的情况了。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在医生上前制止他的时候,抬手挡在了医生的面前,他虚弱无比地问,“够了吗?” 医生看了一眼顾清烟那边的情况,见她的出血量终于止住,他连忙对陆寒生说, “血止住了,你不用再抽了。” 听闻医生此话的陆寒生终于可以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他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弧,只是笑弧还没来得及扬起。 结果眼前便一黑,跟着,人就没了意识。 - 等陆寒生醒来的时候,已经三日后的事情了。 他刚醒来,老爷子就在耳边唠叨他,“我看你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命都不要了?” 陆寒生人还是不舒服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怎么好受。 他转了转头,似乎在寻什么人。 老爷子一见他这样子,当即就没什么好语气地说,“别找了,她不在这。她还在重症病房里,医生说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由于头部受到撞击,如今还在昏迷。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全看她的意志力。” 陆寒生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好像又没听懂,他忍不住问老爷子, “您这话什么意思?” “医生说她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老爷子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即便说,“你看你拼了半条命救她又如何,她还不是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第184章 他愿用十个陆氏换一个顾清烟 植物人…… 陆寒生刚恢复的意识,被这么一刺激,眼前一黑,再度昏厥了过去。 见陆寒生又昏过去,老爷子吓得连忙按护士铃喊医生。 医生给陆寒生检查了一番,最后告诉老爷子,陆寒生只是抽血过多,身子没有恢复元气。 如今又被刺激到,才会一时昏过去的。 老爷子努了努嘴,心说他这孙儿何时这么不禁吓了。 以往天大的事情,没见他眉头皱一下的。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真是没出息。 老爷子有点生气。 他不喜欢陆寒生被那些肤浅的情爱所牵绊。 他陆家的男人,是要征战商场的。 岂能为了一个女人,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陆寒生再度醒来的时候。 老爷子已经不在了。 倒是华女士一脸关怀地坐在他的床边。 陆寒生看了看华女士,想起失去意识前,老爷子说的话,眼眶止不住泛了红, “妈,阿烟她……” 知道他想问什么,华女士当即叹息道,“还没醒来。” 顿了顿,华女士才红着眼说,“医生说车祸导致严重颅内创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醒来的可能性不大。” 从出事到现在,华女士从崩溃到昏厥。 如今,也只能麻木不仁地接受刚寻回的大女儿成了植物人的事实。 陆寒生艰难地滚了滚喉头,随后一脸笃定地说,“她会醒来的。” “嗯。我也相信她会醒来的,不管多久,她总会醒来的。” 心态放宽后,华女士情绪也没有那么低迷了。 她想着既然改变不了事实,那就努力缓解自己的心情。 这样她才能更好地照顾女儿。 十几年前,她能让昏迷不醒的丈夫苏醒过来。 十几年后,她相信她也能让女儿苏醒过来。 想起自己今日过来的用意,华女士也不跟陆寒生打哑谜了,她直接对陆寒生说, “谢谢你那么拼命地抽血救小烟,我和她爸商量过了,我们打算过几日就把她转回帝都去。” 顿了顿,华女士又略感无奈地说, “至于你和阿烟的孩子,你爷爷已经把他带走了,他是你们陆家的血脉,所以我们也不跟你争他了,我相信你会好好待他的。” 听到华女士说要把顾清烟转去帝都,陆寒生瞬间屏住呼吸。 他眸光晦涩不明地望着华女士半晌。 随后他忽然掀开被子从病床上下来。 他双膝一弯,直接跪在华女士的面前。 华女士被他这一跪给惊到了,她下意识抬手去扶起他, “你这孩子做什么啊,地上冷,你快起来。” 陆寒生顺势握住华女士的手,急切地说, “我知道阿烟出事之前,是想和你们回帝都的。 可我答应让她跟你们走,不代表我真的放弃了她。 我只是想让她跟你们去帝都转换转换心情,从未想过真的要和她分开。 如今她出事,我这个丈夫,不能不管她。” 到底是拼命输血救自个女儿的人,华女士怎么可能受得起他这一跪。 华女士当即拧着眉说,“你先起来。” 陆寒生没起来,他满眼恳求地望着华女士,“妈,求你们别带她走,让她留在我身边,我想亲自照顾她。” “你起来。” 华女士头都要大起来了。 可陆寒生似乎要跪到她松口为止。 华女士很无奈。 “你说你又是何苦?” 她推心置腹地与陆寒生说,“照顾一个不知何时才会醒来的人是件极其枯燥且煎熬的事情,我有过经历,所以不怕熬着。 可孩子啊,你还年轻,而且又背负着整个陆家的责任,你没法二十四小时守着她的。” 陆寒生待顾清烟如何,华女士是有目共睹的。 可她想要带顾清烟转回帝都,是因为顾清烟出事之前,本就想离开这里。 华女士只是想尊重女儿的选择,带她离开。 但她刚刚那话,也是真心话。 她是过来人。 知道照顾一个不知才会醒来的植物人是多么煎熬的一件事。 她是顾清烟的母亲,她能保证自己不会放弃她。 可陆寒生…… 纵容陆寒生如今表现得很爱顾清烟的样子。 可人心易变。 难保日后他不会倦。 华女士没法赌。 听到华女士说自己无法二十四小时照顾顾清烟,陆寒生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说, “陆氏我可以交给别人来管。” “你……” 华女士被震惊到了。 陆寒生想起那个为了十几个亿就间接把顾清烟推下深渊的自己,不由苦笑, “十个陆氏换不来一个阿烟。” 那个‘他’为了区区十几个亿弃阿烟于不顾,可他愿用十个陆氏换一个顾清烟。 “妈,求您了。” 陆寒生苦苦哀求华女士。 见陆寒生如此卑微哀求自己,华女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很是无奈地说, “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 陆寒生感觉到华女士的松动,顿时就说, “妈,您放心,孩子我会去跟爷爷要回来,您和爸若愿意,可以随时到我那去看他。” 陆寒生这话无疑让华女士动心了。 她错过了顾清烟的成长,她不想连外孙的成长也错过。 何况陆寒生这个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拒绝。 华女士摇了摇头,弯身将陆寒生从地上扶起来,。 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说你说跪就跪,像什么话。” 陆寒生身子还很虚,刚刚那一跪,让他血气有点不通。 他这会儿眼前有点黑,不过他并没有让华女士发觉。 他朗声道,“岳母也是妈,儿子跪妈,不丢人。” 华女士被他这话给取悦到了,她当即笑了笑, “之前还觉得你嘴钝,不会说好听的话,如今一看,倒是我先入为主,误会了你。” 陆寒生也扯唇笑了笑,只是那笑看上去,莫名的悲伤, “阿烟嘴甜,跟她一块生活,多多少少都学了一些。” “小烟嘴确实很甜。” 华女士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她的小烟啊,嘴可甜了,喊她妈时,她心里像是裹着蜜饯似的,甜滋滋的。 就是不知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听见她唤她妈了。 眼泪说流就流。 华女士当即不好意思地抬手擦了擦眼泪,一脸抱歉地看着陆寒生,“让你见笑了。” 陆寒生知道华女士为什么哭,他摇了摇头,随后安慰华女士, “阿烟刚和你们相认,她不会舍得让你们担心太久的。” 他声音一顿,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华女士,声音听着无力,却很是斩钉截铁, “她会醒来的。” 一个月,一年,十年。 陆寒生相信终有一天,顾清烟会醒来的。 这里有她爱的家人,她不舍得长睡不起的。 “嗯。”华女士冲陆寒生点了点头,笑了笑。 他们都坚信着,顾清烟一定会醒来的。 华女士到底和陆寒生不是母子,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看过他后,也和他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陆寒生则是在华女士走后,便直接沉下脸来。 陆寒生知道自己的爷爷和过往的自己一样,都是冷情冷心的人。 可陆寒生是真的没想到老爷子都一大把年纪,还能干出抢孩子的事情来。 上一世那个唯利是图的自己就是鲜血淋漓的教训。 若这一世的自己没有遇见阿烟,只怕会按着上一世的轨迹走下去。 继续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商业机器,一天到晚,只知道为陆氏开拓宏图霸业。 可人啊,一旦尝到过温暖,又怎么甘愿回到冰冷冷的地狱。 陆寒生自己经历过的苦,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一次。 老爷子想要故技重施,培养他的儿子成为另一个没有感情的怪咖,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陆寒生不顾身子还在虚弱,直接打车去了老宅。 刚走到别墅门前,陆寒生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自家儿子凄惨的哭嚎声。 也许是父子连心,陆寒生的心瞬间刺痛了一下。 他快步走进别墅。 “这孩子怎么这般闹腾。” 陆寒生一进门就听到老爷子在念叨他儿子。 陆寒生当即就冷冷出声道,“有您这样土匪般的太爷爷,换做我,我也闹腾。” 老爷子见陆寒生出现在这,当即就蹙了蹙眉头, “你刚丢了半条命,不在医院好好待着,瞎跑什么?” 陆寒生像是扎满刺儿地冷笑, “那还不是拜您所赐,若不是您跟个土匪似的,从我丈母娘那里把孩子带走。 我至于身子还没复原,就跑这来?” 老爷子一听陆寒生这阴阳怪气的话,当即就气炸了。 他瞪圆了眼珠子,气冲冲地看着陆寒生,“你什么意思?我是孩子的太爷爷,把孩子接过来,怎么了?” “怎么了?”自家爷爷什么德行,陆寒生还能不清楚? 他当即就讽刺他,“我看您是想把他带在身边,好将他培养成第二个我吧。” 如意算盘被看穿,老爷子有一瞬间的心虚。 只是很快,他又理直气壮地叫嚷起来, “培养成第二个你有什么不好?怎么?你对你自己很不满?” 陆寒生几乎是脱口而出,“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不曾生在陆家!” 想起那个自私自利,眼里只有陆氏的自己,陆寒生只觉得悲哀。 如果他没有遇见阿烟,他的一生何其悲哀。 一生只为陆氏而活。 根本不知情爱为何物。 老爷子闻言,愣了好几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陆寒生这是在发泄对他的不满,他不由气笑了。 “如果可以,你宁愿不曾不生在陆家?” 老爷子张口就骂道:“陆寒生,你好样的!”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和荣耀,皆是陆家赋予你的!” 老爷子讽刺陆寒生,“没有陆家继承人这个身份,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被人人敬重?” 第185章 我陆寒生的妻子只会是顾清烟 陆寒生默了默,随后才一脸坦然自信地说, “只要我足够优秀,即便没有陆家继承人这个身份,我自然也能让别人敬重我。” 老爷子一脸不屑地说,“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没了陆家继承人这个身份,你再优秀又如何?” 没等陆寒生回话,老爷子便泼他冷水,“还不是让别人踩在脚底下,嬉皮笑脸地对别人点头哈腰,当孙子。” 陆寒生不认同老爷子的话,他摇了摇头,说, “每个人都不可能一步登天。” “谁不是从点头哈腰过来的?” 陆寒生反嘲老爷子,“难道爷爷您年轻就没有对别人点过头哈过腰了?” 这世道,谁不比谁活得容易。 陆寒生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出身高,就高别人一等。 每个努力的人,都值得被尊敬。 你不能因为人家出身一般,就觉得人家一辈子都活该活在低层。 还没等老爷子回话,陆寒生便一脸傲然地说, “还有爷爷,你有句话说错了,他们敬重我,不仅仅是因为我是陆家继承人,更多是因为我是陆寒生。” 出身于豪门纵然比旁人高贵一些。 可他自己若不争气,还不是任人踩之? 陆寒生不可否认,他的优秀大多数来源于老爷子严厉的教诲。 可他不赞同他那样的教育方式。 他只会将一个人培养成冰冷的商业机器。 优秀又如何? 充其量不过是个优秀的行尸走肉罢了。 老爷子说不过陆寒生,他哼了哼,“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你生在陆家,为陆家光宗耀祖,本就是你的责任。” “是,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我可以改变我孩子的命运。” 陆寒生一步都不退让地说,“这个孩子他有父亲,他自有我这个亲生父亲来教导,就不劳爷爷您老人家费心了。”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会教!” 陆寒生说着,直接上前从一旁的月嫂的手里接过了孩子。 陆寒生本以为自己不会抱。 可在他将孩子从月嫂那夺过来的时候,他却很自然地抱住了他。 那动作,仿佛是以身具来的父爱天性。 这是陆寒生第一次真正记忆上见自己的儿子。 虽然在那个人的记忆里,他也见过‘他’和顾清烟的孩子。 但到底那只是属于别人的记忆,没有什么实际感,哪怕那个别人是他自己。 何况那个‘他’压根就没有心。 在他目前所知的记忆里,那个‘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怎么抱过。 因为在他所知的记忆里,那个‘他’在孩子刚出生的那三年,人一直是在国外。 除了过年的时候回来见见那孩子。 成年只顾工作,还真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工作机器。 以往陆寒生不觉得男人爱事业有什么不对,但自从有了那个‘他’的记忆后。 陆寒生忽然觉得,男人爱事业爱到不顾家庭,不顾妻儿,还真是浑蛋。 可偏偏陆寒生却又无比庆幸那个‘他’酷爱事业。 因为那个‘他’把自己忙到没空和顾霜儿过夫妻生活。 不然他能膈应死。 是的。 记忆里的‘他’和顾霜儿结婚八年,却没有和顾霜儿发生过一次性关系。 原因无他。 只因‘他’对顾霜儿硬不起来。 顾霜儿不是没故技重施过,可是那个‘他’却在看到顾霜儿的瞬间,没有任何兴趣。 即便药效支配了‘他’的身体,可‘他’却仍旧没有要碰顾霜儿的欲望。 陆寒生不知道该说‘他’太清心寡欲,还是说顾霜儿悲哀。 用算计的方式得到了一切,却唯独漏了‘他’对她,不感兴趣,平白当了八年的活寡妇。 当然,陆寒生不觉得顾霜儿是那么安分的人。 说不定,记忆里的那个‘他’头顶早就一片绿油油了。 至于那个‘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头顶绿了,陆寒生觉得以自己的聪明,肯定是知道的。 知道却不制止,那只能说那人在他心里,是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让他连男人最基本的占有欲都没有。 “孩子你要自己教也行。你林叔叔家的女儿再过几个月就留学回来了……” 老爷子的话成功将走神的陆寒生拉回了神。 不仅如此,还顺带气笑了他。 陆寒生抱着儿子,一双眼眸,近乎淡漠地望着老爷子。 “爷爷,我本以为您最多是冷血,可我没想到您还没心。我孩子的母亲不过刚昏迷不醒,您就急着给我找二春。” 他轻挑眉梢,满眼讽刺,“怎么?我看上去很缺女人?” “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陆家主母也不可能让一个植物人来当。 陆寒生,你的身份决定了你不能随心所欲,我不会让你现在就跟她断了,但我绝对不允许你为了她,终身不再娶。” 老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他本就不喜欢顾清烟。 之前是见陆寒生坚持要她,他也就随他了。 可得知陆寒生为了救顾清烟,差点抽光自己的血时。 老爷子就彻底对顾清烟喜欢不上来了。 他不喜欢自己的孙子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 一个男人都能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时,那就代表他完了。 他有了软肋。 他再也不是无懈可击的神。 他将会被人拿捏。 陆家的掌权人怎么能够有软肋? 老爷子怎么可能准许顾清烟这样一个能拿捏陆寒生生死的女人留在陆寒生的身边。 如今顾清烟昏迷不醒,老爷子倒是省心了很多。 这植物人说好听了是还活着。 说难听点,就是个活死人。 她将一辈子就这样昏睡不醒,直到老死。 老爷子犯不着跟一个活死人一般计较。 老爷子庆幸的是,陆寒生和顾清烟只是领证,并没有举办婚礼。 日后即便陆寒生发展第二春,也不会有人说闲言碎语。 可惜这一切都是老爷子的一厢情愿。 陆寒生似乎并不这么想。 陆寒生直接跟老爷子说, “我陆寒生的妻子只会是顾清烟。不管她这辈子还能不能再醒来,她都会是我唯一的妻。” “我陆寒生此生,不会再娶妻。” 末了,他又一脸讽刺地说,“您若是觉得林叔叔的女儿好,不妨你把她娶了。” 大抵是老爷子彻底将他激怒了,陆寒生直接埋汰地说道, “反正,您如今也不过七十来岁,身子骨也还算硬朗,你若觉得我这个继承人不合你心意,你大可自己跟林小姐生个让您满意的继承人。” 不顾老爷子快要气绿的脸,陆寒生继续火上浇油, “再不济,你让二叔努力一把,说不定他就能再给您生个合格的继承人了。” “陆寒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爷子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哪受得了陆寒生如此讽刺。 何况老爷子那么厌恶女人,几十年来,身边无一个女人。 由此足以可见,他对女人的偏见,是深入骨子里的。 陆寒生反嘲老爷子,“那爷爷您又在说什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爷爷,您要是还顾及我们之间的那点爷孙情,就请您不要插手我的家事,不然……” 不然什么。 陆寒生也没有点明。 但他知道老爷子明白他什么意思。 陆寒生没有再继续跟老爷子呛。 他直接抱着怀里已经不哭闹的小小陆,离开了老宅。 老爷子自然是生气的,气得胡子都差点掉了。 - 计程车里。 陆寒生低眸看着怀里才出生几日的儿子。 说实话。 陆寒生实在有点嫌弃这个小不点。 他太丑了。 陆寒生自问自己和顾清烟的颜值堪称优质的了。 可为什么他们的孩子出生的时候,那么丑。 当然。 有上一世记忆的陆寒生知道自己的儿子将来也是个小帅哥,心中顿时就宽心了不少。 陆寒生安慰自己,大概所有的小孩子刚出生都这样吧。 陆寒生把孩子抱去给华女士后,不顾身体已经超负荷,坚持去重症病房看顾清烟。 最后的结局是他没来得及进去探视,就因为体虚,体力不支,在重症病房的门外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等陆寒生恢复意识的时候,华女士正抱着孩子,一脸无奈地望着他。 华女士抱着孩子看着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陆寒生,不由摇了摇头, “你说你什么时候去要孩子不行,偏要现在去,你这不是存心折腾自己么?” 陆寒生虚弱地说,“我爷爷带孩子没您细心,我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他来带。” 陆寒生这话说得华女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喜悦自然是有的。 毕竟老爷子带走孩子的时候,华女士可恨他了。 如今见他被亲孙子嫌弃,她不偷笑是不可能的。 华女士心情略好,便忍不住和陆寒生唠嗑起了小小陆来, “医生说他虽然差几日才足月,但却和足月儿没什么区别,身体发育得很好。” 陆寒生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出声附和华女士的话。 “之前医生就跟阿烟说过,说孩子体重长得有点快,让她控制饮食,免得孩子太大不好生产。如今他倒是要感谢她贪吃了。” “可不是。我之前还不准她多吃,如今想想,幸亏她管不住自己的嘴,把孩子给养得这么好,即便提前出来,也没受罪。” 华女士眸光闪动的感慨。 话题一扯到顾清烟的身上,就不可避免地伤感了起来。 陆寒生脸上难得的笑意在那一瞬间消失,取代而之的是淡淡的忧郁。 华女士是女士,更容易多愁善感一些。 见她明显眼睛红了,陆寒生不由转移了话题,“妈,我可能还得缓几日才能恢复元气,孩子就麻烦您先帮我照看着了。” 华女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放心调养身子吧,别折腾了。” 顿了顿,她才又说,“看阿烟也不急于一时,等你好些了,再去看她吧。” 完了,她又说,“等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我和她爸想把她带回家里去照顾。” 如今顾清烟成植物人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大家都已经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陆寒生也从一开始难以接受,到如今的平静对待。 听了华女士的话,他想也不想地说, “我和阿烟看的山顶别墅应该完工了,等通风三个月,就可以入住了。回头您和爸也一起搬进来住吧,房子很大,您不用担心住不下。” 华女士点头,“行吧,就按你说的,搬你那。” 这种事情,陆寒生还愿意和自个女儿不离不弃。 谁又忍心拆散他们呢。 反正住哪对华女士而言,无所谓。 她只想她的小烟,好好的。 - 养了半个月,陆寒生的身体总算是恢复了元气。 当然。 还是虚的。 毕竟一下子抽了那么多血,哪能不伤身啊。 陆寒生的免疫力是没有以往好了。 而且人似乎也比以前怕冷了许多。 秦婉莲把人撞了之后,就连夜逃了。 警察追捕了半个月,才在晏城省内某个偏僻的城镇将她缉拿归案。 被逮捕的秦婉莲在警局嚷嚷着,说自己是陆寒生的丈母娘,让他们识相的,就赶紧放了她。 从警察口中得知此事的陆寒生特意去警局见了秦婉莲一面。 秦婉莲一见到陆寒生,就宛如见到救命稻草似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秦婉莲扑在陆寒生的脚下,一把抱住他的脚,说, “寒生啊,阿姨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当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撞上去的。我只是鬼迷心窍了,真不是有意想要撞她的啊。” 陆寒生一脚将她踢开,随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音冰冷至极地说, “鬼迷心窍?不是有意的?” 陆寒生被秦婉莲这说辞给生生气笑了,他目光冰冷地望着她, “那我把你杀了,我再跟你说我不是有意杀你的,是不是也可以?” 想起如今还在重症病房,昏迷不醒的顾清烟,有那么一瞬间,陆寒生是真的想杀了她。 阿烟怎么说都是她养育了二十二年的女儿,她是如何下得了手的? “这……” 秦婉莲瞬间语塞。 “秦女士,我来此,不是为你开罪的,我来,是要让你付出代价的。 你开车撞了人,你就要承担应有的惩罚。” 顿了顿,陆寒生才一脸诡秘地说,“对了,我知道你撞阿烟,是为了给你的宝贝女儿霜儿出气。 所以我今天特意来告诉你一声,你的宝贝女儿霜儿因为你这一撞,被我起诉教唆他人犯罪。” “什么?”秦婉莲瞳孔微微扩大,不是很明白陆寒生的意思。 陆寒生好心地为她解释,“拜你所赐,她原本只是被判了无期徒刑。 但现在,她因为犯了多重的罪,而且行为恶劣不知悔改,被改判了死刑。” 陆寒生故意拖长尾音,吊足了秦婉莲的胃口,才快刀斩了下来, “执行日,就在一个星期后。” “什么……”秦婉莲一听说顾霜儿被判了死刑,当即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过去。 陆寒生就像是一个刑罚的掌控者,举着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割在秦婉莲的身上, “秦女士,恭喜你,成功把自己的女儿给送上绝路。” 陆寒生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秦婉莲呆愣了几秒,随后便冲陆寒生的背影叫嚷道,“寒生啊,人是我撞的,不是霜儿教唆我的,你不能这样对她啊,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救命恩人? 陆寒生冷冷地勾起唇角。 这四个字,用在顾霜儿的身上,简直就是侮辱。 陆寒生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地走出了看守所。 从看守所出来。 陆寒生回了医院。 他去看顾清烟了。 今日是顾清烟出事的第十六天。 她还是没醒。 她已经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 她身上的伤正在慢慢地复原,可是她的意识,却好像被封印了一般。 任凭陆寒生和华女士他们怎么呼唤,她都听不见。 陆寒生还是和往常一样,进来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凝望着她片刻。 随后才握着她的手,温声地与她说话。 【作者有话说】 加更啦,今天两章合起来七千多字,我不分章,你们都觉得我没加更,所以我今天特意分章了!不许再说我没加更哈。 第186章 她终于醒来了 “阿烟,秦婉莲抓到了,顾霜儿也被判了死刑,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全都伏法了。” 默了默,他才抚摸着她的面颊,遗憾地说, “可惜,你不能自己目睹她们的下场。” 顾清烟还是和往常一样,对陆寒生的话皆无所回应。 陆寒生眼眸里的光瞬间暗了下来,他自我安慰道, “我知道,你只是倦了,你想休息一段时间,没关系,你睡吧。” 他指尖缱绻地临摹她恬静的睡容,声音变得越发小声嘶哑, “只是阿烟,别睡太久,好吗?” 昏睡的人儿始终毫无回应。 陆寒生默了默,最后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低头在顾清烟的额间亲吻了一下。 他目光深情而缱绻地望着顾清烟,轻轻地说,“阿烟,我爱你。” 这已经不是陆寒生第一次这样跟顾清烟表白说爱顾清烟了。 在她昏迷不醒的夜里,陆寒生常常会在她耳边这么对她说。 仿佛这样,能将她唤醒过来一般。 顾清烟清醒的时候,陆寒生觉得这三个字难以启齿,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觉得自己做的会比说的好。 可如今,除了每日在她耳边说声爱她。 陆寒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 顾霜儿被执行死刑前一日。 她要求见陆寒生一面。 陆寒生并不想去见她。 但顾霜儿托狱警传了这么一句话给他。 “想知道我那天在监狱里和顾清烟说了什么吗?想知道,就来见我。” 显然顾霜儿还不知道陆寒生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她竟然还妄想以这样的方式诱陆寒生前去看她。 不过陆寒生还是去了。 他想去看看,临死前,顾霜儿还想生什么幺蛾子。 监狱里。 顾霜儿和陆寒生隔着一道玻璃窗口两两对望。 顾霜儿望着眼前这个她爱了两世的男人,目光近乎痴迷。 有些人啊。 你明知他对你残忍,可你还是控制不住对他心动。 陆寒生于顾霜儿而言,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让她钦慕,妄想玷污。 可她有心力不足,始终无法玷污她的神明。 于是她就心灵扭曲,想着拉神明一起坠入地狱。 顾霜儿在那头,宛如在和自己的情人通话一般,声音要多温柔就多温柔, “阿生,好久不见。” “我更希望是再也不见。”陆寒生冷冷地回她。 顾霜儿只觉得心口那处,忽然被人狠狠扎进了一把刀子,鲜血淋漓。 偏偏那人还不肯罢休,握着刀柄,将刀子越推越深。 望着陆寒生那张近乎淡漠冰冷的面庞,顾霜儿低低笑了笑,随后一脸得意地说, “我听说她成植物人了。” 她很是幸灾乐祸,“真好。” 陆寒生望着顾霜儿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冷冷地出声道, “听说你明日也快执行死刑了。” 他学她,“挺好。” 顾霜儿得意的嘴脸瞬间凝固住。 她用一种极其怨恨又痴恋的目光望着陆寒生, “阿生,你就这般恨我吗?恨到亲自送我一个死刑。” “恨你?”陆寒生轻笑,一脸轻蔑而不屑地说,“你也配?” 她不配? 顾霜儿顿时就笑了,她笑得那般的恨, “阿生,你还真是懂得如何往人心里捅刀子,可惜啊,她还是成了半生不死的植物人。” 她表情看上去有点疯狂和得意,声音更是布满了幸灾乐祸, “我听说她成植物人之前,还在跟你闹不和。” 她像是掌握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一般,一脸神秘兮兮地望着陆寒生, “阿生,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跟你闹不和吗?” 陆寒生始终是面色冷然地看着她,“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你不想说的,我更知道。” 顾霜儿蓦地一怔。 她愣愣地望着陆寒生,有些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寒生显然没有要为她解答的想法,他冷冷地说, “我今日来,只是想看看你垂死挣扎之际,还想生什么幺蛾子。” “不过显然,我太高看你了。” 大概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废话,陆寒生当即又轻嘲了一声, “也是,如今你身在囚笼,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陆寒生似告诫又似埋汰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放下手中的听筒,起身离开了座位。 顾霜儿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般,她猛地瞪大眼眸去看陆寒生。 她朝窗口扑了过去,隔着玻璃窗口,拼命地冲陆寒生大喊, “你也回来了是不是!” 她的声音没了听筒的传递,压根传不到陆寒生的耳里。 而她也因为行为过激,被狱警押回了监狱。 顾霜儿坐在床铺上,细细地回味陆寒生刚刚的那句话,随后便笑了起来。 “原来回来的不仅仅是我和她,你也回来了。” “陆寒生,我好不甘心!” 她对着窄小的监仓,近乎苍凉地说, “为什么重来一次,你还是不爱我!” 想起上一世婚后自己过的人前风光,人后守活寡的日子,顾霜儿不禁心生怨怼。 上一世他那么冷情冷心,为什么这一世却可以为了顾清烟变得柔情似水。 终究是她不配? 可她为什么不配? 先和他相识的人明明是她啊。 就算顾清烟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又如何。 他醒来见到的人,是她啊。 他为什么…… 就是不爱她啊! 顾霜儿抱着膝盖蜷缩在小小的木床上,没有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对陆寒生两世都不爱她的怨怼和不甘。 独自伤感了几秒,顾霜儿忽然诡异地抬起头来。 她对着窄小的监仓桀桀地笑了起来。 “你说你高看我了,呵……” “陆寒生,我会用行动证明,你没有高看我!” 她一双眸里,尽是幽怨的光芒,嘴里更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陆寒生,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不曾给我一丝温情的!” - 监狱门外。 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男人坐在后车厢里,望着从监狱大门口走出来的陆寒生,眼眸微微一眯。 “事情办得如何了?” 男人问前面的人。 前头的人语气轻快地说,“放心吧。已经安排妥当,保证万无一失。” 末了,那人又忍不住问,“廷哥,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救那么一个声名狼藉且毫无用处的女人啊。” 为什么救顾霜儿? 陆寒廷想起顾霜儿那日跟自己说的话,她说,“陆寒廷,救我出去,我帮你拉陆寒生下台。” 陆寒廷当时一脸不屑,“就凭你把自己送进监狱的智商,也配帮我?” 顾霜儿不恼反而笑了,“就凭我知道你在一个星期后,会被人砍。陆寒廷,一个星期后,你就会知道,我配不配帮你了。” 当时陆寒廷压根没把顾霜儿的话放在心上。 一直到他真的被人砍了。 砍他的人是他最近接的一个案件的原告,那名原告大概是气不过他帮被告打赢官司,便怀恨在心,故而拿刀在律师所的地下停车场里堵他。 他反应及时,才没有被伤到。 但对方的行为却让他想起了顾霜儿那日说的话,所以他后来又见了她一面。 她跟他说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却又确实存在的事情。 重生? 有意思。 陆寒廷不觉得没有顾霜儿他就掰不倒陆寒生。 但他这个人做事喜欢双重保险。 何况…… 留着顾霜儿,未来说不定还能有更好的用处,何乐而不为呢。 陆寒廷勾唇一笑,没有和那人解释,只说, “或许之前的她不是一枚好棋子,现下的她,会是一枚好棋子的。” 那人还是不理解,“何以见得?” 陆寒廷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镜片,笑,“日后你便知。” 那人见此,也不再多问,“好吧。” “咱们现在去哪?”那人又问。 陆寒廷托腮想了想,“去江家医院。” 他也该去见见他的好堂嫂了。 可惜…… 她现在成植物人了。 陆寒廷虽对顾清烟感兴趣,可却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最多就是有浓烈的兴趣。 却并没有真的动心。 顾清烟被撞成植物人,陆寒廷除了深感痛惜外,便再无他感。 也不能说没有其他感觉。 他还是觉得有点气愤的。 毕竟他还没有出手征服的人儿,忽然被人撞成植物人,这让他很不爽。 所以他命人在监狱里,把秦婉莲吊打了一顿,出了口气。 气出完了,自然就消了。 所以这会儿陆寒廷说要去看顾清烟,就真的只是口头上的看看,没有其他用意。 - 江家医院。 华女士在家里带小小陆,今日是阿雪在顾清烟的床边守着她。 看着顾清烟像个熟睡的睡美人似的躺在病床上,面容很安详,阿雪的心就好似有上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一般。 很难受。 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刚相认,她还没来得及唤她一声姐姐的人就这样躺在这。 阿雪握起顾清烟的手用她的掌心托着自己的面颊轻蹭,像个孩子似的,跟她抱怨, “姐,你已经睡了十几天了,别睡了好不好,起来陪我说说话。” 顾清烟始终面容安详的睡在病床上,对阿雪的话,毫无回应。 阿雪见此,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她托着顾清烟的手覆在自己的面颊上,继续和她说话, “姐,小外甥需要你,妈妈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你快醒来吧。” 病房里还是无一人回应。 阿雪瞬间鼻头一酸。 她将头埋在顾清烟的掌心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阿雪很后悔。 后悔在遇见顾清烟那天,没能第一时间欢欢喜喜地唤她一声姐姐,领她回家。 如果知道她和姐姐相处的时光会那么短,她一定会分秒不错过,好好和她培养感情。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亲口唤她一声姐,她却再也听不见了。 虽然他们心里都在安慰自己,顾清烟终有一天会醒来的。 可是这一天,什么时候才会到来,谁也不知道。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阿雪以为是穆天玺或者陆寒生来了,她连忙将顾清烟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放了下来,然后抬手擦了擦眼泪。 然而当她转头一看时,入目的却是一张陌生的人脸。 见来人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阿雪当即蹙了蹙眉头,心中一阵反感,“你是谁?” 双胞胎也不算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了。 可长得如此相似的双胞胎却比较少见。 陆寒廷看到阿雪的第一眼,还以为她是顾清烟呢。 若不是顾清烟本人就躺在病床上,陆寒廷说不定还就真把阿雪看成是顾清烟了。 比起顾清烟的恬静温顺,阿雪的眉宇间多了一抹让男人想要征服的傲。 这样说吧。 若把顾清烟比作兰花,那阿雪无疑就是梅花。 而且还是开在雪山上的寒梅,冷傲无双的那种。 这样的女人,就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她。 陆寒廷镜片下的眼眸不禁暗了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阿雪一眼,随后便温润地说, “我叫陆寒廷,陆寒生是我堂哥,我今日路过这边,顺便来看看堂嫂。” 阿雪微微点头,起身走到一旁去给他倒水。 怎么说都是客人。 阿雪虽然心高气傲,可该有的礼貌和家教还是有的。 她把水倒好,便端过来递给陆寒廷。 陆寒廷伸手接过,“谢谢。”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触到阿雪的指背。 阿雪当下一阵反感,直接眉梢一拧。 陆寒廷注意到阿雪的表情后,不由抿了抿唇角,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爽。 虽说他确实不是故意碰到她的。 可她这一脸嫌恶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太不爽了。 让人忍不住想要毁掉她。 陆寒廷这个人生来心灵就是扭曲的。 他妈妈是个风尘女子,他是他那个风流的父亲随便播的种产下的生物。 他从一出生就待在风月场所里。 他是有妈生,没妈教的野小孩。 他曾无数次目睹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别的男人欢爱的场景。 后来被亲生父亲带回了陆家好生教养。 可惜啊。 不管陆寒廷这些年来怎么装,都始终掩盖不了,他姣好的皮囊下,藏着一颗近乎扭曲黑暗的心灵。 浑然不知道自己被恶魔盯上的阿雪见陆寒廷一直盯着自己,不由警惕地看着他,她很直白地问他, “你干嘛盯着我?” 阿雪的表情是带着几分被冒犯的愤怒的。 一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女人看,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阿雪真心觉得,除了她爸爸和他小叔,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好男人。 至于陆寒生这个姐夫。 阿雪都不是很喜欢。 没办法。 陆寒生和顾霜儿有过绯闻。 这对于被背叛过,还感情上有洁癖的阿雪而言,无论陆寒生现在有多深情。 他和顾霜儿之前的那些破事都让他现在的行为大打折扣,以至于阿雪现如今,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姐夫。 当然,她喜不喜欢不重要。 主要是顾清烟喜不喜欢。 毕竟跟陆寒生过日子的人是顾清烟,不是阿雪,阿雪的喜欢,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生气的样子,更让人想毁掉她了。 陆寒廷望着阿雪,心里像是有只野兽要破笼而出,恨不得撕毁眼前这个对他并不怎么友好的女人。 但他到底不是畜生。 陆寒廷虽生了恶意,到底是没有真正地去行动。 他很抱歉地跟阿雪解释,“你和你姐姐长得实在太像了,我一时好奇,就多看了两眼,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双胞胎自然像啊。” 阿雪反感所有男人,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应付陆寒廷。 尤其这人,看她的眼神,太过于危险。 让她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也是。”陆寒廷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上前看了一眼昏睡的顾清烟,确定她真的没有任何意识时,不由心生出一股失望。 可惜了。 他还没来得及将她变成他的。 罢了。 一个植物人,即便得到了,也毫无快感。 比起躺在那,毫无生机的顾清烟。 他更想…… 陆寒廷忽地看向不远处,正在倒水的阿雪。 阿雪今日穿了一套英伦风格的格子紧身裙,下身是肉色的加绒丝袜。 阿雪身材和顾清烟差不多,也是三七分的身材。 脚下是一双七公分细高跟的低靴,那双腿,是又长又直,好看到令人移不开视线。 她外头套了一件枣红色的呢子大衣,整个人知性大雅,很有女人味。 她一头微卷的栗色头发,精致的鹅蛋脸,五官清纯中带着几分妩媚,那张樱粉色的唇涂了口红,格外的鲜红艳丽。 这样带点冷傲的女人,很难有男人不心动的。 柔弱的女人让男人忍不住想要怜爱。 可冷傲的女人却天生带着一股魔力,让男人见了,忍不住想要征服。 现在,陆寒廷就有想要征服阿雪的冲动。 正在给自己倒水喝的阿雪感觉背后的视线,不由回头看向陆寒廷。 见他用那种看猎物的目光盯着她,她浑身不自在,当即便没什么好语气地说, “你还有事?” 陆寒廷微笑,“没了。” 阿雪轻挑眉梢,一副那你还怎么还不走的表情。 陆寒廷原本是要走了的。 但阿雪这个表情又让他心里的阴暗心思浮动了。 他临走前,忍不住恶作剧了阿雪一番。 他在经过阿雪的身旁时,忽然一把将阿雪壁咚在门口的柜台上。 他双手支撑在阿雪身后的柜台上,俯身用一种极其侵略的目光望着她说, “你有男朋友了吗?” 被壁咚的阿雪没有少女春心懵动的那种小鹿乱跳的感觉,反而生起了一股厌恶。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寒廷,声音很是孤傲, “关你什么事?” 说着,她一把厌恶地推开了他。 被推开的陆寒廷望着阿雪,轻轻一笑。 “我想追你,可以吗?” 阿雪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是我姐夫的堂弟,你说要追我,你脑子,没问题?” “这样不是更好吗?可以亲上加亲。” 陆寒廷说。 阿雪直接yue了一声,“我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思想那么变态。” 正常人哪会这样。 她是他堂哥的小姨子,他说要追她,你说他什么心理。 陆寒廷不以为耻,反而还很坦然地说,“你说对了,我确实思想变态。” “怎么办?” 他再度倾身逼近阿雪,望着她那张和顾清烟有几分相似,神韵和气质却截然不同的面容,兴趣愈发浓烈。 他抬手扼住阿雪的下巴,眉眼低垂,目光暧昧而深情地说, “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呕~” 几乎在陆寒廷的手触碰到阿雪下巴的瞬间,阿雪胃里就一阵作呕。 她一把推开他,直奔洗手间。 “呕……” 听着洗手间传来的干呕声,陆寒廷的面色有一瞬间的龟裂。 随后,他便是诡秘的一笑。 嫌弃他? 呵…… 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想征服她了。 陆寒廷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镜片,邪冷地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了病房。 阿雪呕完出来见陆寒廷已经不在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真是无语死了。 怎么会有那么轻浮的男人…… 真是太讨厌了。 此时的阿雪并不知道,她之后的人生会和这个她讨厌的男人纠缠不休。 - 翌日。 陆寒生正在为顾清烟按摩身体。 手机忽然响起。 他按了免提接听,然后继续给顾清烟的手脚按摩。 “陆总,顾霜儿已经执行结束,尸体被顾弘扬先生认领送往殡仪馆火化了。” “知道了。” 陆寒生对顾霜儿死后去哪火化,不感兴趣。 他淡淡地应了声,便继续专心为顾清烟按摩。 要保证她昏睡不醒的时候肌肉不萎缩,就必须时时刻刻为她按摩。 电话的杨文忽地又说,“对了陆总,秦婉莲在得知顾霜儿已执行后,在狱中自尽了,现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陆寒生顿了顿,随后便道,“让人竭力救下她,别让她死得太轻松了。” 想死? 他偏不如她愿。 陆寒生就是要秦婉莲在狱中孤独老死。 “是。” 杨文无事禀告,便自行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后。 陆寒生定定地望着顾清烟熟睡的面容,喃喃自语, “阿烟,你也不想她死得那么轻松的,对吗?” 病房里无人回应。 陆寒生眸光略显黯淡地垂下眸来。 他掌心轻抚她面颊,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阿烟,快一个月了,你该醒来了。” -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三年过去了。 顾清烟还是没有醒来。 三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人。 比如三年前还在读硕士的阿雪如今晏城律师界的冉冉新星。 是这两年里,无一败诉的常胜将军。 也是晏城律师圈里,出了名的美女律师。 对了,阿雪是专门负责离婚诉讼,而且专门为女人维权。 陆寒生还是老样子。 家里,公司,两点一线。 一年365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 这三年里,陆寒生几乎从不出差,都是让杨文去的。 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家里。 有事就视频会议。 华女士则是专心带外孙。 穆天玺把原先的顾氏和帝都穆天凌的公司合并了,所以这两年,穆天凌也带着阿珠搬来了晏城。 一家子人,全都在晏城落了根。 华女士他们一开始是住在陆寒生那的。 但穆天凌搬来后,直接壕气地买下了陆寒生隔壁的别墅,直接和陆寒生成了邻居。 因此华女士他们就直接搬过去和穆天凌一起住了。 不过顾清烟留在了陆寒生这边。 夜里和陆寒生同眠。 今天是小太子陆昱辰三周岁的生辰宴会。 两家人为了今日的生辰宴会,特意宴请了不少人过来。 可就在宴会即将开始时,这小太子却不见人影了。 佣人们急得团团转。 陆寒生他们也满别墅地找人。 而被大家满地寻的小太子,此时正趴在陆寒生和顾清烟的卧室的大床上。 小肉手扒拉着他妈咪的脸颊,酷似顾清烟的那把小奶音奶声奶气地说着, “妈咪,辰辰今年三岁啦……” “外婆说过生日可以许愿望。” “辰辰想妈咪起来陪辰辰一起玩。” 昏睡中的顾清烟好像听到了小太子的叫唤声,她黑翎般的睫毛轻轻一颤。 跟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将近七千字,我不分章了,呜呜呜,分章太麻烦了 第187章 她记得所有人,可唯独,忘了他。 顾清烟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 长到一个世纪那么久一般。 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顾清烟茫然地眨了眨眼。 回想起自己出事前的那一幕,顾清烟下意识伸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 肚子平平,什么都没有。 孩子…… 她孩子呢? 顾清烟不由慌了。 她下意识想要支撑身体坐起来。 可她这一睡太久了,虽然每天都有上好的营养液输入体内,但是常年缺乏运动,以至于她一时半会儿,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只好睁着眼睛望镶趴在她床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满眼惊喜看着她的小奶娃,声音略显无力地问, “小家伙,你是谁啊?” 陆昱辰见顾清烟不知道自己是谁,顿时委屈巴巴地努了努嘴, “妈咪,我是辰辰。” 顾清烟愣了愣,“你喊我妈咪?你是我儿子?” 小家伙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噢,辰辰是妈咪生的噢。” 顾清烟,“……” 分明上一秒孩子还在肚子里,结果她一觉醒来,孩子都这么大了。 所以她到底是睡了多久? “陆昱辰,你是不是在里面?” 卧室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磁性中带着几分薄怒的声音。 顾清烟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 原本跪坐在床边的小人儿听到这道声音,宛如受了惊的老鼠,窜地一下,直接爬进了顾清烟的被窝里。 顾清烟,“……” 所以来人到底是谁。 怎么把她儿子给吓成这样。 顾清烟下意识瞪圆眼珠子,望向了卧室门口。 只见敞开的卧室房门外头缓缓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人拥有一张英俊非凡的容颜,身影修长优雅,穿着得体的商务西服。 门口的射灯倾泻而下,给他镶嵌上了层层光晕,挺拔修长的身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 是个很英俊的男人。 只是…… 他是谁? 顾清烟的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因为顾清烟是躺着的,所以进门的陆寒生并未发现她已经醒来了。 陆寒生看着高高隆起的被子,就知道是自个儿子又背着他跑来闹顾清烟了。 他当即训斥道, “陆昱辰,我跟你说过几遍了,让你不准进来打搅你妈咪,你……” 陆寒生训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忽如其来的声音给震在了那。 “你是谁啊,干嘛训斥我儿子。” 听着那熟悉的女音,陆寒生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他像是不敢置信地出声唤道, “阿烟?” 顾清烟微微挑眉,“你认识我?” 陆寒生,“……” 她醒了。 可她似乎,不记得他了。 一时之间,陆寒生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顾不上那么多,欢喜还是让陆寒生昏了头脑。 他不顾顾清烟全然看他那双布满陌生的眼眸,欣喜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阿烟,你总算舍得醒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先生,请自重。” 望着自己那被男人握住的手,顾清烟一双细眉眼拧得死死的。 哪来的登徒子,敢占她便宜! 顾清烟有点生气地挣了挣。 可惜,她没力气,压根抽不开。 她不由低喝道,“你给我撒手。” 她眼底的陌生让陆寒生的心头宛如被针扎了一下,他眼眶微微泛红地盯着她,态度显得卑微, “再让我握一下就好。” 他痴痴地望着她,不敢移开目光,生怕一移开,她就重新躺在那,任凭他怎么叫唤,都无所回应。 被陆寒生用一双泛红的凤眸这般痴恋地盯着。 顾清烟浑然不自在。 可偏偏他让她有一种错觉。 觉得自己要是拒绝他,好像很不近人情似的。 压根没有力气甩开他的顾清烟微微撅撅嘴,心想,他到底是谁啊。 而这时门外。 也寻到卧室这边的华女士等人听到里面传出了顾清烟的声音,纷纷激动地迈着大步涌了进来。 “小烟!” 华女士最为激动。 她满眼泪光地走向床边。 声未出,泪倒是先落下来了。 醒了。 她的大宝贝终于醒来了。 华女士激动地上前扑在顾清烟的床头上,手微微发颤地朝她的脸颊伸去。 “妈妈这不是在做梦对不对,小烟,你真的醒来了,对吗?” 这三年来。 华女士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这样的场景。 每次梦醒,她的心,就难受一分。 如今顾清烟真的醒来了,可华女士,却害怕这又是一场梦,迟迟不敢相信。 望着华女士那张明显比记忆里要苍老许多的容颜,顾清烟不禁泪目了,她出声唤道,“妈。” 泪,潸然而下。 华女士喜极而泣,她俯身拥抱住顾清烟,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太好了,不是梦。”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这一睡到底睡了多久,隐隐应该觉得挺久了。 因为她的妈妈,苍老了好几岁,看得她心好痛。 顾清烟很是内疚,“妈,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妈没关系的,只要你醒来就好。” 华女士摇头。 顾清烟望着一旁的陆寒生,问华女士,“妈,他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们家。” “谁?”华女士有点没反应过来顾清烟说的是谁。 一直到顾清烟指了指陆寒生,华女士才一脸复杂地望着顾清烟, “你不记得他是谁了?” 顾清烟一脸疑惑不解地反问华女士,“我应该记得他吗?” 华女士,“……” 她细细地打量顾清烟,试探性地问, “不记得他,你却还记得我,那你还记得你爸爸还有阿雪他们吗?”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记忆有什么不对的顾清烟点头, “我只是出车祸而已,又不是失忆了,怎么会不记得你们呢。” 可是你不记得你老公了。 华女士差点脱口而出。 一旁的陆寒生抿了抿唇角,神色不明地转过身去,“我去喊医生过来。” 说着他走了出去。 说着他走了出去。 华女士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背影分明一如既往的挺拔,可华女士不知为何,在他那硕长的背影上瞧出了几分寂寥。 她一开始或许是不怎么满意他。 可这三年来。 陆寒生待顾清烟如何,华女士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如今自个女儿醒来,却不记得他了。 他心里,定是很不好受吧。 华女士忽然有点心疼这个女婿了。 但女儿能苏醒过来,她更高兴。 医生很快就来了。 随着医生的到来。 顾清烟苏醒的事情,也被传开了来。 一时间,大家纷纷恭喜陆寒生,守得云开见月明。 陆寒生面上笑着,心却止不住地发涩。 顾清烟现在表现出的种种迹象都在跟陆寒生透露一个信息。 她记得所有人,可唯独,忘了他。 - 医生询问了顾清烟好些问题。 最后得知了一个结论。 顾清烟现在的情况属于逃避型选择性失忆。 她不记得自己被华女士他们送走的事情。 在顾清烟现在的记忆里。 她没有经历过被送走,而是一直跟华女士他们一起生活,和阿雪姐妹情深,一家四口,过得和和美美。 过往那些让她痛苦不堪的记忆皆被她撇得一干二净,连同陆寒生这个罪魁祸首都被她从记忆里抹杀掉。 也许是承载了太多的苦与痛。 她在昏睡的这三年里,自己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美好人生。 她把自己的人生编造的很好,没有什么借腹生子,更没有被囚禁八年,最后被抽光血致死的一生。 一句话总结顾清烟现在的人生就是。 一个有颜有钱的白富美被眼瞎的渣男前任劈腿,伤心买醉与陌生男人一夜迷情,最后未婚怀孕。 怀孕快八月的时候,悲催地遭遇车祸,继而成了植物人。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和医生说的话。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难过肯定有的。 可更多的是心疼。 一个人到底得多痛苦,才会自欺欺人地编造一段虚假的人生给自己。 这样也好。 她记不得过往那些伤痛,就不会痛苦了。 至于他…… 忘了也挺好的。 他们本来就相遇得不美好,忘了便忘了。 她若记得一切,只怕会继续逃离他。 如今这样也好。 至少她不会再逃离他了。 如果这是上天给他们新的开始。 他定不会再让他们的开始,那么不堪了。 权衡过后。 陆寒生就跟华女士他们商量,决定不把过往一切告诉顾清烟。 就按照着顾清烟自己编造的人生往下编剧情。 所以华女士便跟顾清烟说,说她出车祸,被路过的陆寒生所救,然后陆寒生发现她是当晚和自己一夜迷情的女子。 为了负责,陆寒生求得华女士他们同意,主动承担起了照顾顾清烟和孩子的责任。 而刚醒来的顾清烟听着她妈给她讲的感人故事,不由看了看坐在那,英俊非凡的陆寒生一眼。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也是。 一个充其量不过是睡了一觉的陌生人,她还能对他有什么感觉。 不过…… 她当年喝醉了,胡乱抓瞎拐带的男人有这么帅的吗? 顾清烟试图回想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无奈记忆太模糊了,完全想不起来。 从华女士口中得知了陆寒生在自己昏迷的这三年里做了不少事情,顾清烟心中还是有点感激的。 但除了感激,她别无他想。 对于被刚被男人渣过的她而言,男人这种东西,实在是靠不住。 她完全想象不到要男人有什么用。 给她买花钱? 噢,她一个不努力就要继承亿万家产的白富美,缺对方那点钱? 显然,她不缺啊。 所以谈男朋友做什么? 就为了缓解生理欲望? 如果只是为了这么肤浅的理由去交男朋友,她养个小奶狗不香吗? 望着坐在那,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个商业精英的陆寒生。 顾清烟再度在心中腹诽。 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拿捏的。 她才不要再被男人牵着鼻子走。 那个恋爱脑的穆氏清烟已经消失了。 她现在可是钮钴禄氏·清烟。 为男人生为男人死什么的,不存在的。 所以对方要是想她对他负责的话,那真是很抱歉,她目前没那个心思。 既没有那个想法,所以顾清烟也是直言不讳地就跟陆寒生说清楚, “我都听我妈说了。我很感谢你这三年来,为我做的事情。 但我目前没有任何谈男朋友的想法,你要是想我对你负责,我想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这样骄矜明媚的顾清烟让陆寒生感到有些不习惯。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更加明媚张扬,青春活力。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她。 虽然一下子不能适应顾清烟自己给自己导的剧本,但陆寒生生来就聪慧,演戏什么的,还是能随刻拿捏得住的。 他抿了抿唇,随后朗朗地与她说道, “无妨,我不会逼着你对我负责。”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正经而认真地说, “只是你想谈的时候,优秀考虑我就好。” 顾清烟轻轻挑眉,不由多看了陆寒生一眼。 可以啊,还挺会的。 顾清烟不由对陆寒生另眼相看了。 本以为是根顽固不化的木头。 没想到,还挺会说话的。 他进退有度,没让自己太反感,顾清烟很满意。 心里不由对陆寒生也多了几分好感。 钮钴禄氏·清烟表示,对孩子他爹的初印象,还行。 - 顾清烟刚苏醒,身体还有很多功能跟不上。 她三年没有下过地了。 虽然做了检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但她还是要做腿部训练。 因为她太久没下地走路,肢体什么的,都有些僵硬了,走路不太利索。 所以醒来之后的一个月里,顾清烟每天都在锻炼走路什么的。 醒来一个月了,顾清烟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住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陆寒生的。 当时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在陆寒生办完公从书房出来,顾清烟便忍不住和他说, “那个,我已经醒来了,我还是搬回去跟我爸妈住吧。不好意思啊,霸占了你卧室那么久。” 顾清烟意识到自己霸占了对方的卧室,就更难为情了。 一听说她要搬走。 陆寒生眸光不由深了深。 他望着她,嗓音低沉而磁性, “无妨,别墅房子多的是。你刚醒来,辰辰又那么黏你,还是继续住着吧。” 顾清烟醒来后,陆寒生就没在卧室睡过了。 没办法,谁让他老婆醒来把他忘了。 他如今在对方的眼里,就只是她儿子的生物学父亲。 他要是去跟顾清烟睡,只怕会被当成流氓给赶出来。 原本就追妻漫漫了,陆寒生可不想追妻路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可是……” 顾清烟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到底不是自个家,哪能住得那么坦然。 陆寒生叹息道, “住着吧,这房子在你名下,算起来,这是你自己的房子,我不过是借住的。” “啊?”顾清烟傻眼了,“你买的别墅为什么是在我名下啊?” 第188章 他的阿烟为了不爱他,把他忘了 陆寒生,“……” 他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陆寒生随口捏造了一个理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吧。” 陆寒生也是说入角色就入角色, “虽说当晚你是喝醉了,可我是清醒的,我当时见色起意,明知你意识不清,还是和你发生了关系,是我趁人之危。” 顾清烟微微挑眉,对那晚其实没什么记忆了。 但隐约记得是自己先动的手。 自个送上门去的,好像也不能怪人家趁人之危啦。 顾清烟还是很明事理的,她摆摆手说, “是我自己喝多了,不能怪你的。” 若说见色起意,怕是她当时才是吧。 借着酒意,又被宋晨宇出轨的事情刺激,就把对方给xx了。 关键她还提起裤子不认人。 睡完就溜了。 论浑蛋,她可能才是最浑蛋的那个。 毕竟她现在也是没有要负责的意思。 她只想要儿子不想要孩子他爹。 她只想独美。 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昏迷的那三年里,对她照顾有佳。 她又不能拒绝得太狠了,不然总觉得自己好渣。 好在他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有硬逼着她负责。 但现下,她是真的不想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看见他用那样深情的目光望着她时,她心里就有种很难过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但她出于本能的排斥。 “无功不受禄,房子改天过户回去给你吧。” 顾清烟有些不敢直视陆寒生的眼睛,她挠了挠腮帮,才又解释道, “我想搬回去和我爸妈他们一起住,一家人嘛,总要整整齐齐的。” 一家人整整齐齐…… 明明他也是她的家人,是除了血缘上,与她最亲近的人。 可如今,却不在她的家人范围内。 陆寒生落寞地垂下眼眸,终究是没有强留她,“好。” “什么时候搬,我帮你。”他问她。 顾清烟怎么好意思劳烦他。 她当即就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刚醒来,也没什么东西在这,不用你特意帮忙啦。” 顿了顿,她才一脸犹豫地说,“如果可以,我想带辰辰过去住一阵子。” 她睁着幽黑明亮的眼眸,亮晶晶地望着他,陆寒生又怎么舍得让她失望。 陆寒生漆黑的瞳孔带着几分寂寥地注视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可以。” 顾清烟唇角瞬间绽放出一抹璀璨迷人的笑意,“谢谢你啊。” 她抬手挥了挥,一脸的迫不及待,“那我去找辰辰。” 忘记一切的顾清烟浑身都透着一股朝气。 眼底的凉薄也尽数不见,取而代之是能把人化开的春意。 她娇媚而肆意,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朵,明艳而娇气。 走起路来,还带着几分孩子气,一蹦一蹦的,丝毫没有一丝当母亲的影子,仿似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顾清烟变得越来越好了,陆寒生自然是为她高兴的。 可是…… 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他的存在。 陆寒生原本觉得一个人爱过你,却忽然不爱你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直到今日。 陆寒生才又领会到了一件更残酷的事情。 那个人明明爱你,可却为了不爱你,宁愿将你遗忘。 他的阿烟为了不爱他,彻彻底底地把他从她的世界给赶出来了。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的背影,落寞而寂寥地扯了扯唇角。 阿烟,你好残忍。 可他却连怨的资格都没有。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比起阿烟上一世所经历的,他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不过是体会了一次与她一样的抽血经历,心里就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痛。 只有真正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他才能做得到真正的与她感同身受。 他是自愿给她抽血的,即便失去意识,他也甘之如殆。 可她不是。 想到上一世的顾清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被人抽光血救他的。 陆寒生一点怨都不敢有。 也没有资格有。 陆寒生站在原地目送顾清烟转身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时,他才一身落寞地转身回卧室。 顾清烟当天就带着辰辰搬到穆天凌那边去住了。 华女士见女儿搬着外孙搬过来,下意识望了望顾清烟的身后。 顾清烟好像知道华女士在看谁一般,她当即就说, “妈,您别看了,就我和辰辰过来,他不过来。” 华女士蹙了蹙眉心,当即问她,“你和寒生吵架了?” 顾清烟摇头,“没有啊,我只是忽然发现那是他的房子,不是你们给我买的,我就没法再厚着脸皮住下去了。” 华女士,“……” 华女士忽然有点心疼自个女婿了。 守了自家闺女三年,结果自个闺女一觉醒来,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还要跟他分居。 华女士轻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想为陆寒生说句好话, “寒生这孩子挺好的,你昏迷这三年,人家可是连女朋友都没有找,一直守着你的。” 顾清烟也是直言地说,“我承认他挺好的,可是我看着他,心里就是莫名的难过嘛。” 顾清烟的话成功让华女士想起三年前顾清烟哭着让她带她走的场景,华女士登时语闭。 因为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在陆寒生这三年的情深下,华女士渐渐对他改观。 倒是忘了当初自个女儿大着肚子,也要离开他这件事了。 她连女儿为什么会忘记陆寒生她都不清楚,她又有什么资格觉得女儿现在的行为没心没肺呢。 说不定是陆寒生做了什么令自个闺女痛苦不堪的事情,才会让自个女儿独独只忘记他。 想到这里,华女士不由又偏心起自个女儿,不心疼陆寒生了。 而顾清烟一观察到华女士的动容,瞬间上前挽住她的手肘,撒娇道, “妈,我就想陪着您,您就别急着把我推销出去了,外孙我都给你生了,您该享的天伦之乐也有了,至于我的婚姻大事,您就別操心了,我想谈了,一定谈的。但现在,我就是不想谈嘛。” “行行行,妈不操心,都随你。” 华女士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顾清烟的发顶。 决定不再插手顾清烟和陆寒生之间的事情。 “嘿嘿,妈您真好。” 顾清烟顿时眉眼一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跟华女士撒娇个不停。 华女士望着这样鲜活肆意,爱跟自己撒娇的顾清烟,心间不由一软。 她的小烟前半生太苦了,后半生,她定是要让她无忧无虑的。 她若一辈子都不想嫁人,那她和她爸就养她一辈子。 反正他们养得起。 - 顾清烟搬过来当晚。 阿雪就直接抛弃自己的柔软大床,跑去跟顾清烟还有小昱辰共挤一张大床。 说是挤,其实一点都不挤。 穆天玺夫妇一直都有给顾清烟留房间。 和阿雪的房间装修差不多。 都是比较公主梦幻的设计。 两米大的大床,两大一小睡,绰绰有余了。 陆昱辰是个孩子。 八点一过,就准时睡觉了。 而顾清烟和阿雪则是面对面地对视着。 自从顾清烟出事后,这还是阿雪第一次和姐姐同床共枕。 她甚至怀念。 “姐,我听妈说,你以后都住这了。” 二十五快二十六岁的阿雪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她身上的知性女士的气质越发明显。 哪怕此时此刻,只是穿着再简单不过的丝绸质地的睡裙,也遮掩不住她女强人的知性和成熟。 顾清烟点点头,“嗯。” 阿雪顿了顿,才又问,“你对那位,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位自然是指陆寒生了。 顾清烟默了默,随后说,“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啦,至少,他那张脸,还是挺合我心意的。 不过在经历过一段不忠的感情后,我现在对感情,是真的不感冒。” 默了默,顾清烟抬手抚摸了一下心口的位置, “而且我看到他,心里总是莫名的难过,下意识排斥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不想和他接触那就不接触,我其实也不怎么喜欢他。” 阿雪也不知道三年前,顾清烟和陆寒生到底怎么了。 但她这个人极其护短。 她觉得顾清烟能和陆寒生能闹得非要大着肚子也要离开他,必定是因为陆寒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背着她姐偷吃了。 所以这三年来。 阿雪并没有因为陆寒生对顾清烟的不离不弃,就被他表现的情深所迷惑。 反而觉得他虚心假意,做贼心虚。 顾清烟醒来不记得陆寒生,阿雪绝对是幸灾乐祸的那个。 阿雪觉得顾清烟不记得陆寒生,简直不要太好了。 正巧她不是很满意这个姐夫。 即便他这三年确实表现得很爱她姐的样子。 可她姐醒来后记得所有人,却独独不记得他。 可见他一定是做了什么让她姐痛苦不堪,并且无法接受的事情。 “姐,你刚醒来,别急着谈感情,如果要谈,那也得好好物色,再谈。最好是多物色几个,这样才有对比,才能知道哪个更适合你。” 阿雪现在更是不嫌事大,怂恿顾清烟放宽眼界,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那必须啊。”顾清烟觉得阿雪这话说到她心坎去了。 男人嘛。 就得多挑几个,才能挑出最好的。 她当时就是不挑剔,才选了宋晨宇那么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渣男。 要再谈,她肯定是要好好物色的。 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两回不是。 姐妹俩人唠嗑唠嗑着就睡下了。 而隔壁别墅里。 陆寒生躺在布满顾清烟气息的大床上,满身孤寂。 明明是有妇之夫,却要过着独守空房的日子,陆寒生也是心酸得不行。 也不知是不是素太久了。 还是这间房里,顾清烟的味道太浓了。 以至于素了三年之久的陆寒生做了一个格外旖旎的梦。 然后一大早。 陆寒生感觉到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当即扶额低咒了一声,随后下床直奔洗手间。 - 虽说是不插手顾清烟和陆寒生之间的事情了。 但三年的相处,华女士也是把陆寒生当半个儿子看待的。 见女儿带着小外孙搬到自己这边来住了,华女士心疼陆寒生被抛下,担心他一个人吃早餐会寂寞,索性便让他以后到这边来用餐。 于是分居第一日。 顾清烟就在自家的饭桌上,看到了某个不应该存在的男人正坐在她家的长方餐桌上,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更要命的是,她还穿着随意,不雅地打着哈欠进的餐厅的。 而男人,正好朝她望了过来。 明明距离得不是很远。 但顾清烟却仿佛通过男人那双漆黑的瞳孔,看到了一身邋遢的自己。 完了…… 她女神形象全无了。 脚旁穿着和顾清烟同款睡衣的小昱辰见他妈咪停在餐厅门口那一动不动,不由仰头好奇地扯了扯她的裙摆, “妈咪,你怎么停下来了。” 顾清烟望着坐在那西装革履,一副精英人士的陆寒生,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随后她抬手揉了揉她儿子的头,很是温柔地说, “辰辰,你先去落座吃早餐。” 话音刚落下,她就忽地转身,逃命般地逃离了餐厅。 小昱辰歪着头脑袋,望着噔噔噔上楼的顾清烟,饱满的大脑门写满了问号。 妈咪怎么了? 陆寒生见顾清烟在看到他后,直接上楼了,原本就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在那一瞬间,好像变得更加漆黑深浓了起来。 陆寒生放下手中的筷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 她这是不想见到他? 意识到这点后,陆寒生只觉得心脏那处好似有一双手正在掰扯他的心脏。 它试图将他的心脏撕成两片,又或者是撕成无数片。 一时间,陆寒生没了食欲。 他放下筷子,起身歉意地跟华女士他们说道,“公司有点事,我先去忙了。” 他说着,便迈步离开。 华女士望着陆寒生那布满寂寥的身影,不由张了张嘴,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经过小昱辰身边时,陆寒生忽地停下脚步。 小昱辰感觉有道阴影挡住了自己的小身板,顿时仰头一瞧。 见是他爸比,当即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爹地”。 陆寒生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儿子的发顶,随后嘱咐儿子, “在你妈咪身边要乖乖听话,不许闹她,知道吗?” 小昱辰撅了撅嘴,不满陆寒生一副说教的语气,但碍于父爱的威严,他到底是没有胆子敢跟他老子放肆,当即乖巧地点头,“知道了爹地。” “嗯。” 陆寒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迈步离开了餐厅。 经过楼梯口时,他还特意看了一眼。 不过楼梯间没人,他自然是什么都瞧不到。 收回视线,陆寒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想见他。 他也不留下来惹她不开心。 - 等顾清烟换了身衣服,稍微梳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再重新下楼时,却见饭桌上已经没有陆寒生的人影了。 她当即一愣,心说这人这么快就走了啊。 早知道他走那么快,那她还上去折腾什么? 顾清烟刚坐下,华女士就忍不住说她了,“你这孩子,怎么见了人家寒生就走了,就算你再不喜欢人家,你也不能这样啊。” “你这样,显得太不礼貌了。” 不是华女士不疼爱自己的女儿,而是她觉得顾清烟刚刚那样,确实太伤人了。 顾清烟忽然掉头上楼时,华女士隔着餐桌,都能感觉得到陆寒生的落寞。 完全不知自己怎么就让人会错意的顾清烟顿觉得冤枉,她解释道, “冤枉啊,我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穿的太随意,心想着家里有客人,这样不妥,这才上楼去换身衣服再下来的。” 华女士,“……” 客人…… 华女士不知该不该庆幸陆寒生这会儿不在这了。 不然他听到自家女儿说他是客人,还不知道多难过呢。 “你之前什么样子,人家寒生没见过。你也真是的,换衣服就换衣服,干嘛做出一副好像不想见到人家的样子,刚刚寒生估计是误会你了。” 华女士指了指陆寒生的餐位,“早餐都没吃几口,就走了。” 顾清烟,“……” 可还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她发誓,她真没有不想见到对方的想法,她就是单纯的注重形象而已。 要知道自己此举会让陆寒生误会,顾清烟就不会上楼换衣服了。 吃过早餐后,顾清烟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陆寒生解释清楚。 免得她在对方心中落个忘恩负义的形象。 怎么说,人家对她也算是情深意切的。 守着她三年不找女朋友,这应该算是情深意切的吧? 算了。 不纠结这些了。 她还是先解释去吧。 -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小情人(她儿子)给自己剥的橘子,顾清烟正在打字。 【那个,我前面没有不想见你的意思啦,别误会,我就是单纯的注重形象,我没想到你会忽然出现在我家……】 觉得这话好像有点不妥,太直觉了,而且没想到你会忽然出现在我家什么的,好像在指责对方不该出现似的。 顾清烟删掉,又重新打了一条。 【你刚刚怎么那么快就走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样应该会更好一些吧? 既不会显得尴尬,又能间接告诉对方,她没有不想见他的意思? 顾清烟觉得可以,便直接点击发送了。 消息发送后。 对方迟迟不回。 顾清烟不禁在想,难道他生气了? 转头一想,顾清烟觉得自己也没有义务去哄他什么的。 是他自己会错意的。 又不是她不待见他。 顾清烟放下手机,正好嘴边就被塞了一片橘子。 顾清烟眯了眯眼,抬手在小昱辰的发顶上揉了揉,“宝贝你真棒。” 小昱辰得了夸奖,顿时露齿一笑,露出了八颗大白牙,别提多迷人。 他更是雀跃地想要表现了,顿时又掰了一片橘子塞顾清烟的嘴里。 “妈咪,辰辰剥的橘子甜不甜。” 顾清烟扬唇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甜,宝贝剥的橘子跟糖果一样甜。” “乖。”顾清烟让他自己也吃。 小昱辰顿时也塞了一片橘子在自己口中。 随后笑开了,“好甜。” 可不是甜么。 顾清烟觉得甜的不是橘子,是她儿子。 顾清烟望着小昱辰那张酷似陆寒生,却和陆寒生有着截然不同性格的小昱辰,不禁拿两人作比较了起来。 真是难以想象。 孩子他爸跟个冰块似的,偏偏她儿子,甜的像个暖阳。 真是巨大的反差萌。 大概是性子随她。 顾清烟自恋的想着。 - 陆氏集团。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陆寒生一到公司,就叫人开会,开会时,还‘问候’了好几个股东。 就连杨文都不可避免地被训了一顿。 被训得头都不敢抬的杨文心说夫人不是醒来了么? 怎么他家陆总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不开心就算了,今日更像是吃了炸弹似的,谁失误一点,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顶着被骂的风险,杨文颤颤巍巍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陆寒生的手机递给他, “陆总,前面夫人好像给您发信息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陆寒生闻言,当即放下揉捏眉心骨的手去接手机。 看到顾清烟的消息显示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 陆寒生当即不悦地看向杨文,“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杨文,“……” 您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是我不对。”卑微的杨文有苦说不出。 而看到顾清烟信息的陆寒生就好像是顺了毛的大型犬,顿时乖顺得不行。 他抬手挥了挥手,打发杨文出去后,才打字回复顾清烟, 【抱歉,刚刚在开会,刚看到信息。】 还在家里无所事事,没事就只能玩手机的顾清烟几乎是秒回的信息, 【这样啊。】 陆寒生,【嗯。】 【在干嘛?】陆寒生又打字问她。 顾清烟回复,【刚做完腿部锻炼,现在正在休息。你呢?忙完了?】 【嗯,刚忙完。】 【今早你……】 陆寒生想要打字问她今早是不是不想见到自己,却迟迟打不出下一个字。 而另一边。 顾清烟看着正在输入的聊天框,心想这人在打什么呢,怎么半天呢没动静。 顾不上等他下一条信息。 顾清烟便打字说,【今早很抱歉啊,我还没梳理打扮就下楼吃早餐,让你见笑了。】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发来的文字,觉得自己好像领会了什么。 他不由释然地笑了笑,当即便打字回复她,【你什么时候都好看的。】 顾清烟觉得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别人夸自己好看的。 她也不例外。 她嘴角扬了扬,却不忘谦虚,【还是梳妆打扮的时候要好看一些的。】 意识到她不是不想见自己,陆寒生身上一扫失落,他嘴角微扬,打字说, 【你在我眼里,无论是什么样子,都好看。】 大概是太无聊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唠嗑了起来,【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对女人说话?】 陆寒生,【没有。】 陆寒生,【只有你。】 第189章 辰辰和陆总抢老婆 陆寒生大概是觉得前面两句表现的还不够,后面又添了一句, 【只跟你一个人这样说过。】 这话就有点暧昧了。 顾清烟分明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女了,情话更是从渣男前任宋晨宇那听到过很多不重样的。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叫她心间好似被热水烫了一下。 瞬间沸腾了起来。 顾清烟轻咬了一下唇瓣,才打字回复陆寒生, 【油嘴滑舌。】 【嗯。】陆寒生回复,【只对你这样。】 顾清烟,“……” 他好会啊。 顾清烟不争气的心跳加速了一下下。 再聊下去,气氛就不妙了。 顾清烟及时掐住了话题,【那个,你忙吧,我看书去。】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发来的文字,沉默了片刻,随后他又打字道, 【最近上映了一部电影,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顾清烟看到信息后,默了默,才打字问道,【什么电影?】 陆寒生,【一个关于救死扶伤的电影。】 顾清烟有点心动,【电影几点开始啊。】 陆寒生见有戏,立马就说,【电影八点半开始,不过我们可以先在附近吃个晚餐,然后再过去。】 大概是怕顾清烟不愿意跟自己出来,陆寒生不由又打字说, 【你醒来这一个月还没出来逛过,不如趁今晚,逛一逛?】 顾清烟确实宅得有点闷。 但好在家里有个小奶娃,倒也不至于无聊到发霉。 不过她这一觉睡得太久了,也该出去看看三年后的世界有什么变化了。 所以顾清烟也没有拒绝,很快就应下了,【好。】 其实看电影什么的。 顾清烟和阿雪逛也是可以一块去的。 不过阿雪今早接了一个单子,去隔壁市了,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既然陆寒生提了,顾清烟索性就借此出去走走。 陆寒生看到顾清烟发来的那个好字,别提多欢喜了。 他嘴角止不住上扬,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地打字,【到点我回去接你。】 顾清烟,【嗯。】 聊天到这,算结束了。 之后陆寒生埋头工作。 而顾清烟则是陪儿子去了。 到了晚上的六点。 陆寒生就回来接顾清烟了。 小昱辰见爸妈要出去,撒泼打滚,嚷嚷着要一块出去。 陆寒生当然不同意。 但无奈顾清烟是个儿子奴。 受不了小哭包的儿子,二话不说就把他给带上了。 于是,原本是二人行,因为陆昱辰的有心插柳,成了三人行。 一家三口先是去了一家主题餐厅吃晚餐,然后才去看电影。 点餐的时候。 陆寒生娴熟自然地点出顾清烟平日里爱吃的菜肴。 顾清烟不禁抬眸看向了他。 陆寒生见她眼底带着疑惑,知道她在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喜好,当即就解释道, “听阿姨说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随后他又询问了她一句,“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顾清烟摇头。 他都把她爱吃的菜肴都给点了,她哪还需要自己点。 上菜没那么快。 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也不知道今日是不是什么好日子。 就在一家三口在等菜上桌时。 隔壁桌忽然发出一声喧哗。 跟着顾清烟就看到隔壁的男人举着戒指盒,单膝跪在他对面餐位的女士面前。 “赵甜甜,嫁给我好吗!” 男人的声音掷地有声,隐隐还带着几分紧张的颤抖。 再看被求婚的女人。 她捂着嘴巴,惊喜又激动地望着单膝下跪求婚的男人,那双眼布满了震惊的泪光。 “嫁给他!” 周边的人起哄道。 一旁的小昱辰也跟着起哄,“嫁给他!” 起哄的后果就是挨了他老子一个冷眼。 “陆昱辰,给我坐好!” 小昱辰被凶,当即委屈巴巴地扯了扯他妈咪的衣摆,很是可怜地说, “妈咪,爹地凶我。” 儿子又软又萌,顾清烟哪里受得了他的眼泪,她当即看向陆寒生,语气间透着一股维护, “你凶他做什么。” 陆寒生,“……” “我没有凶他,我只是在提醒他注意安全。” 顾清烟也看到了小昱辰刚刚站起来的举动,她也不能盲目地护着自己的崽。 但陆寒生对自家崽说话的语气,着实是严厉了一些。 身为慈母,顾清烟觉得他应该缓一下语气, “他有错你好好跟他说就是,别那么严厉训他,他还是个孩子呢。” 从不觉得自家儿子还是个孩子的陆寒生微微抿了抿唇角,望着陆昱辰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幽深。 陆昱辰回视他爹地,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浮现出了一抹挑衅。 但细看,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还是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 但陆寒生怎么说都带了陆昱辰三年,他还能不了解自个儿子? 刚刚绝对是在挑衅他。 陆寒生当即眸光一眯。 大有一种要把他揪住打一顿的错觉。 陆昱辰感觉到来自亲爹的威压,当即像只弱鸡似的,埋进顾清烟的怀里。 “妈咪,爹地凶凶,辰辰怕怕。” 顾清烟哪里受得了儿子那奶声奶气的告状,当即瞪圆珠子,看了陆寒生一眼。 见他还沉着一张脸,好像随时要揍人的样子,她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你吓到儿子了。” “他胆子大得很,怎么会轻易被吓到,你别让他给骗了。” 忽然就挨了娇妻一顿骂的陆寒生可委屈了, 她刚醒来,哪知这小子的坏。 父子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合,陆昱辰懂事以来,总爱和陆寒生唱反调。 小的时候,还他爹地替他换尿不湿的时候,用他珍贵的童子尿浇过他爹地的脸。 可谓是坏得很。 陆寒生么。 也是丝毫不客气,啪啪的几下,给他的小屁屁赏了几巴掌。 于是父子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陆昱辰没事就试图挑衅他爹的威严,每次都趁陆寒生不注意,跑到床上去抱着昏迷不醒的顾清烟。 当然,每一次,都会被他爹地宛如拎小鸡似的,拎出来。 “你再这样,我们就回去算了。” 顾清烟可不知两人之间的过节。 她自己怀胎八月生的孩子见都没见一下,就昏迷不醒。 顾清烟一直都很遗憾自己错过了孩子的成长。 自然是见不得他受委屈的。 何况于顾清烟而言,陆寒生是个外人,儿子才是自己人。 她当然是要护着自己人的。 陆寒生,“……” 又是被儿子给算计的一天。 以往陆寒生还能勉强和陆昱辰打成平手。 可现在—— 望着被娇妻揽着怀中,且被她一脸温柔安抚的儿子,陆总心酸死了。 偏偏他又不敢当着顾清烟的面找儿子算账。 就真的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见自个爹地硬挤着笑脸。 陆昱辰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臭爹地,以前老是霸占妈咪,不让他跟妈咪一起睡觉觉。 哼,现在妈咪是他的! 顾清烟这边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隔壁桌的人。 男人已经求婚成功,此时正在为女人戴钻戒。 顾清烟在看到男人将钻戒推进女人无名指时,左手无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右手的无名指。 指背光滑,什么都没有。 但不知为什么,她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似什么时候,谁也为她戴过戒指。 不过脑海里并没有任何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所以顾清烟就没有再多想。 顾清烟觉得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她在羡慕对方吧。 羡慕对方谈了那么多年,从未变心。 别人的永恒却不是她的。 顾清烟虽羡慕,也没有很向往了。 也许是人经历过背叛,就很难再相信别人了。 吃过晚餐,顾清烟他们便去看电影了。 小昱辰习惯了早睡,即便今日勉强撑到了八点半都没睡。 但一进电影院,电影开始不够五分钟,他就在顾清烟的怀里睡着了。 陆寒生见儿子睡着了,担心顾清烟抱着会累,顿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小昱辰的身上。 随后俯身一把将他从顾清烟的怀中抱了起来。 顾清烟睡了三年刚醒来,身体各种功能都还在适应中。 小昱辰虽说只是个孩子,但他的体重也有30斤的。 顾清烟抱久了,确实会感到乏力。 所以陆寒生把孩子抱走,她也没有说什么不用,自己可以这样的话。 到底不只是自己的儿子。 陆寒生是小昱辰的父亲,他抱一下,也是天经地义的。 顾清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逞什么能。 电影差不多两小时才结束。 顾清烟担心陆寒生抱太久会累,看到一半的时候,不由提议先走了。 但陆寒生却说,“有始有终,看完再回去。” “可是你……” 顾清烟觉得电影可以改天再看,没必要那么辛苦的。 可陆寒生却不想错过与她的一分一秒相处,他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当即便说, “不用担心我会累,以往他生病时,我得这样抱着他一天,比起举哑铃,抱他,太轻松了。” 生病…… 顾清烟轻轻地抚摸着辰辰肉肉的脸颊,低声问陆寒生, “他以前经常生病吗?”她明明是人母,却从未照顾过自己的孩子一日,顾清烟真的觉得自己这个母亲很失职。 陆寒生也不骗她,“当年你出车祸,辰辰意外早产。 虽然出生的时候没什么事情,但提前出生,还是让他的免疫力比正常的孩子差了一些。 晏城冬季多夏季少,每回变季,他总会病一回。” 顾清烟情绪忽地变得低落了起来,“我好像挺失职的,擅自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一天尽过母亲的职。” 顾清烟的话让陆寒生心头一阵钝痛,他心疼不已地宽慰道, “你又不是故意不尽职的,辰辰不会怪你的。” 话虽如此,可顾清烟的情绪多多少少都有些失落。 没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终究是遗憾的。 陆寒生好像明白顾清烟在失落什么一般,他忽地说, “我那里有辰辰的这三年来的成长记录片,你要不要看?” 顾清烟闻言,不经眼眸一亮,她当即问道,“是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录片吗?” “嗯。” 正是考虑到她醒来会遗憾自己没有目睹孩子成长的过程, 所以他在孩子出生几日后,就购买了一台摄影机,将孩子出生到现在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了。 “我想看。”顾清烟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握住了陆寒生的手背。 陆寒生看着她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微微点头, “你什么时候想看就过来看就行。” 过去他那看嘛? 顾清烟有些犹豫,她忍不住问,“不可以拿到别的播放设备上来看么?” 陆寒生听懂她意思后,不禁苦笑,随后他点头,“可以。” “明早我给你拿过来。” 他给的很干脆。 倒是顾清烟有点不好意思了,“那就麻烦你了。” 陆寒生不喜欢她太客气,抿了抿唇角,却也只能无奈地道了声,“不客气。” -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十点多了。 说巧不巧。 陆寒生和顾清烟从电影厅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宋晨宇挽着一个女孩的手从另一边的影厅走了出来。 四人就在走廊上,打了个照面。 宋晨宇还不知道顾清烟醒来的事情,所以看到顾清烟站在陆寒生身旁,手还拽着他的衣袖时,他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迈步朝顾清烟走了过来, “清烟,你醒了?” 顾清烟对宋晨宇的记忆止步于他出轨陆靖瑶的那一天。 见他红着眼眶,好似对她很深情的样子,她着实有点被恶寒到了。 她赶在宋晨宇开口之前,先开口呛道,“好狗不挡道,麻烦让一下。” 宋晨宇眨了眨眼,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顾清烟却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拉着陆寒生越过宋晨宇,径直地走了。 倒是被拉着走的陆寒生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眉眼隐隐有几分顾清烟影子的女孩,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有什么比有人还惦记着自己的小娇妻还要令人不爽的事情呢。 一想到宋晨宇有可能把那个女孩当成顾清烟的替身,陆寒生就跟吞了苍蝇似的,膈应得要命。 而这边。 女孩显然也觉得自己和顾清烟有些相似,她不由问宋晨宇。 “宇哥,刚刚那个女人是……” 宋晨宇大概是和眼前的女孩走肾不走心,见她问起顾清烟,倒也很是直白地说,“我初恋女友。” 女孩面色瞬间煞白。 随后她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气的上前,扬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扇了宋晨宇一耳光,“你个人渣!” 女孩打完宋晨宇,就哭着跑走了。 而宋晨宇也没去追。 他抚着被打疼的脸颊,自嘲地笑了笑, 他确实挺渣的。 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 如今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 看个电影都能遇前任,这对于顾清烟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上车后,她一直心不在焉的。 陆寒生见此,眸光不由沉了沉。 “在想什么。” 他声音有点低沉地问。 顾清烟这会儿在想宋晨宇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是陆靖瑶,忽然听陆寒生这么一问,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在想我那渣男前任呢。” 第190章 意外之吻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冰冷了起来。 俯身帮顾清烟系安全带的陆寒生在听了顾清烟这话后,眸光瞬间更沉了几分,隐隐,还夹着几分森然的寒意。 他问, “还喜欢着他?”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顾清烟不由抬头想要解释。 谁知一抬头,就…… 吻上了。 两片唇贴在一起的时候,顾清烟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不仅如此,她感觉唇上好似有电流,电得她心间发麻。 陆寒生倒是没想到会这样。 他单手撑在顾清烟身后的椅背上,一手拽着安全带,眸光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若换作是以前,陆寒生早就反攻为上了。 但此时时刻,他也只是克制地滚了滚喉结,不敢贸然进攻。 当然,顾清烟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顾清烟反应过来后,当即别开了头。 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粉红了起来。 “你别误会,我没有喜欢他了,我只是在想他身边怎么换人了而已。” 虽说她其实大可以不解释的,但是对上陆寒生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顾清烟就止不住头皮发麻,下意识就解释了。 “嗯。”陆寒生身上的冰冷气息尽数散尽,仿佛对她的解释很满意。 他替她将安全带系上,随后退出了车厢,并且关上车门。 顾清烟抱着熟睡的小昱辰,回想起刚刚那个意外的吻,心不由乱了起来。 分明都当人家妈咪的人了。 可她此时此刻,却像个毛头丫头,因为一个意外的吻而心跳加速。 顾清烟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接过吻。 至于因为这么一个一碰即离的吻而春心动荡么? 可是…… 想起刚刚那一触即离的柔软。 顾清烟又不得不承认,陆寒生的唇,是真的软啊。 像果冻,让人忍不住想亲。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顾清烟连忙摇了摇头,驱赶脑海里那些危险的想法。 只是在陆寒生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车里后,顾清烟的目光却忍不住透着车内后视镜,去追寻他的唇看。 越看,越觉得这人的唇形生得好看。 薄薄的两片,抿在一起,真是性感得要命。 他大概就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种令人看了,格外想吻的那种唇型。 完了,越看越想亲。 顾清烟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个变态。 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唇看。 她是年纪大了,还是昏迷太久,身体的荷尔蒙失调了? 怎么整的自己像个色女似的。 顾清烟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她怕自己看下去,会忍不住犯罪。 陆寒生专心开车,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顾清烟在透过车内的后车镜意淫他。 当然,他即便看到她目视前方,也不会觉得她是在看他。 倒是他。 总是趁顾清烟不注意的时候,透过后车镜,看了她好几下。 刚刚的吻虽然是个意外,但却让陆寒生的心燥动了很久。 当然,他也有不安的。 他不安她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低头让她吻的。 回到别墅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陆寒生停好车,便下车绕到后车厢去抱熟睡的陆昱辰。 陆寒生俯身的时候,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瞬间覆盖整个后车厢。 顾清烟屏住呼吸,不禁觉得有些局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意外的吻让她对他起了异心。 这会儿和陆寒生这般近距离接触,顾清烟的心不可避免地加速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陆寒生像是发觉到顾清烟的异常,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 顾清烟则这会儿心跳快得不行,见他磨磨叽叽,还看她。 她一时心虚,不禁恼羞成怒了起来, “你看我做什么呀,快抱他出去啊。” 她娇嗔道。 不懂她怎么就忽然生气了的陆寒生连忙抱着陆昱辰退出了车厢。 顾清烟也紧随着下了车。 她像极了一个差点被窥视心事的小偷,慌慌张张地走在陆寒生的前头。 看似在前面领路,实际是不想让陆寒生窥视到自己满脸的通红和羞愧。 陆寒生抱着儿子跟在后头。 望着顾清烟那好似生风一般的步伐,陆寒生漆黑的眼眸不禁掠过一丝迷茫。 他惹她不高兴了吗? 难道是他开车的时候,偷偷透过后车镜看她时,被她知道了。 还是因为前面那个吻?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所以生气了? 将陆昱辰放到大床上,陆寒生转身看着正在门口那倒水喝的顾清烟,忍不住迈步走向她。 顾清烟感觉眼前有阴影落下,不由仰头一看。 顾清烟第一眼看的不是陆寒生的眼睛,而是他那张性感无比的薄唇。 就真的很好看啊。 顾清烟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随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她以为他是要走了,便说,“不早了,你回去后也早点休息吧。” 她说着,低头啜了一口水。 就在顾清烟低头啜水的时候,陆寒生忽然发声道,“阿烟,你生气了吗?”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顾清烟被他忽如其来的话给呛到了。 陆寒生见顾清烟被呛到,连忙上前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还好吗?” 顾清烟被呛的眼泪直飞,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她抬眸神色不太好地看了陆寒生一眼,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好。 她太难受了。 陆寒生将顾清烟扶到床尾的沙发上坐下来。 顾清烟缓过那股难受后,才问他,“你刚刚为什么这么问?” 陆寒生说,“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在生我的气。”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虽然她确实中途恼羞成怒过,可她确实没生他的气啊,他为什么觉得她是在生气呢。 陆寒生看着她,不是很笃定的说,“因为前面那个吻?” 没等她问,他自己倒是急忙地解释了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低头让你吻的,我没想到你会……” 还没等陆寒生的话说完,顾清烟就摆手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生气,你真的多想了。” 她没怀疑过他是故意的,所以快别提了,真的好尴尬的。 陆寒生默了默,随后一脸正经地看着她说, “我不是很懂女人,但如果我哪儿做的不好,你可以说出来,我会改的。” 所以别生他气,也不要不说为什么生气。 他没有七窍玲珑心,做不到事事俱到。 顾清烟显然是听懂陆寒生的话外之意了。 她有点无奈地抚了抚额,“我真没生你的气。” 为了说服他,她还特意解释了一遍, “那个,你可能真的不是很了解女人,女人要是真的生你的气,她是不愿意跟你说话的。” 不知为什么,顾清烟总觉得他在她面前太过于卑微了。 这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他们目前的关系,好像没必要弄得那么卑微吧。 难道他对她,真的到了情根深种的地步了么? 可她那三年都是昏迷状态啊。 谁会对一个植物人动情? 顾清烟觉得有点无法信服。 比起陆寒生对植物人的她日久生情,她更相信陆寒生是对她一见钟情。 唉~无论是哪个。 她好像都有点造孽了呢。 她怎么就不小心祸害了人家呢。 偏偏,她还不想负责。 伤脑筋。 顾清烟觉得自己此时像极了一个渣女,誘人心动却不肯负责。 真渣啊。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刚刚的话,若有所思。 陆寒生想起以前的她一生气就不理人。 对比一下,好像确实不太一样。 见她是真的没生气,陆寒生不禁松了一口气。 时候不早了,陆寒生不打扰顾清烟洗簌了,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好。” 顾清烟挥挥手,就站在门口那目送他,不下楼去送他了。 当然。 陆寒生不愿意她折腾,即便她要送,他也会拒绝的。 顾清烟在陆寒生走后,便进浴室洗漱了。 - 夜色如墨。 后半夜。 顾清烟睡的迷迷糊糊间,隐约感觉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走了进来。 “阿烟……” 低沉暗哑的男低音在静的连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卧室里,格外的清晰,好像还有回音。 “嗯~”顾清烟半睁开眼帘,侧身躺在床上。 望着门口那道修长精壮的身影,微微一愣,她迟疑地出声唤道: “陆……陆寒生?” “嗯。是我。” 昏暗中,男人走了过来。 顾清烟疑惑地支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带着慵懒的娇软,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迈步朝床上走了过来。 薄纱透进了一绺月光,随着男人的靠近,顾清烟看清楚了男人此时的打扮。 松软细碎的短发垂落在额前,黑色的衬衣随意地披在身上,没扣扣子,露出了一大片蜜色的肌肤。 下身的西裤没系皮带,而且还解开了裤头,要掉不掉的挂在那夺命的腰间,隐隐还能看到内裤的黑边。 要命…… 好谷欠,好涩情,好姓感,好上头…… 顾清烟直勾勾地盯着男人那八块迷人的腹肌,无法移开视线,还兀自地做出吞咽的动作。 “陆寒生,你怎么穿成这样跑来我房里啊?” 顾清烟感觉自己像被挂在火上烤,脸颊滚烫得不行。 偏偏,她移不开目光,一直盯着人家的八块腹肌瞧。 真要命。 陆寒生这是…… 故意半夜衣裳不整的跑来涩诱她吗? 顾清烟被这一幕给刺激的不要不要的。 男人仍旧是没说话,而是径直地爬上床,半跪在她的身前。 “……” 这么好看的八块腹肌就直接怼她眼前,这谁受得住啊! 顾清烟手有点痒,蠢蠢欲动,想上手了。 忍住最后的那一丢丢理智,顾清烟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她舌头打结,紧张到无措的别开眼,拚命地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 “陆寒生,你……干嘛呢!” 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随后伸手握住顾清烟的手。 男人将她那双柔软的手搁在了自己硬邦邦的腹肌上,声音沙哑撩人地问: “阿烟,喜欢吗?” 顾清烟脑子都要炸了。 这迷人的低音炮。 还有这手感…… 啊啊啊—— 不行了。 她血槽要空了。 偏偏这个时候,男人还在她的耳边暧昧的吹气,摄人心魂地撩她: “阿烟,今晚我是你的,你想干嘛就干嘛。” 顾清烟,“……” 这谁顶得住啊。 顾清烟直接反攻为上,骑在男人的身上。 然而很快的,顾清烟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猛地摇头, “辰辰在这,我们不能……” “阿烟,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男人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似的,在她耳边循循善诱。 顾清烟闻言,不由偏头看向身旁的位置。 空无一人。 还真如他所言。 这里就只有他和她…… “辰辰呢?”她问。 “阿烟,这种时候,就别提我之外的男人了。” 男人未答,只是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头按了下来。 顾清烟被吻得浑身发麻,却隐隐觉得不该这样的。 但男人的手却拉开了她睡裙的带子,将她睡裙的外衣给剥了下来。 大概是在惩罚他的走心,男人抬手掐了掐她的腰, “阿烟,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顾清烟双目迷离地看着衬衣敞开,露着胸肌和腹肌,性感到极致的男人,如同看一道美味的美食,不断地吞咽口水。 送上来的美食,不吃好像有点暴珍天物啊。 顾清烟纤细的玉指慢慢地抚上男人的腹肌,她舔了舔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不会负责的。” 男人未语,只是勾唇一笑,邪魅又撩人,简直要命。 顾清烟像是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直接低头吻在了他突起的喉结上。 …… “妈咪,起来吃早餐了。” 软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清烟蓦地睁开眼。 房间一片亮堂,亮得顾清烟脑子有点发懵。 她刚刚不是…… 顾清烟目光呆呆地望着亮堂无比的卧室,与及趴在她身上,一脸软萌的小昱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 她轻轻启唇,喃喃道: “原来是个梦啊。” 顾清烟抬手抹了一把额,被自己刚刚做的梦给雷翻了。 她这是……思春了? 竟然做这种离谱的梦。 啊啊啊—— 顾清烟,你这个小色女,你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顾清烟气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开始反省自己。 说好只要孩子不要孩子他爹的。 结果她倒好,直接做起了有颜色的梦来。 还对陆寒生那般……上下其手。 啊! 都怪昨晚那个吻。 顾清烟一会儿叹息,一会儿敲自己脑袋的。 愣是把一旁的小昱辰给看糊涂了。 小昱辰忍不住问他妈咪,“妈咪,你在干嘛呢。” 顾清烟望着小昱辰那张酷似陆寒生的脸,梦里那些限量级的画面瞬间跳了出来。 简直无法直视。 顾清烟闭上眼,有气无力地说,“辰辰乖,你先下楼,妈咪马上就起来了。” 完了,做了那样的梦后,她连儿子的脸都无法直视了。 造孽啊。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小昱辰不懂自家妈咪到底怎么了,但他是个乖宝宝,既然妈咪让他先下楼,那他就先下楼去等妈咪好了。 小昱辰下楼前还不忘对顾清烟说,“妈咪不要赖床噢,不准时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噢。” “好好好。” 顾清烟闭着眼回复道。 “妈咪,我下去啦。” 小昱辰做出飞行的手势,一摇一晃地跑出了顾清烟的房间。 听着儿子远去的脚步声。 顾清烟才重新睁开眼,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顾清烟把自己收拾好,便打算下楼去吃早餐了。 谁知道一打开门,就看到西装革履,仪表堂堂的陆寒生站在门外。 他冷酷,矜贵,一身正装,宛如是要去走秀的男模。 那气质,那气场,你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顾清烟怔怔地望着门外的陆寒生,脑子里就轰轰地一辆火车高速地驶过。 想起他在梦中是如何在自己身上汗水交织,情难自己的场景。 顾清烟就羞愧无比。 “早……” 陆寒生扬着手,刚要跟她打招呼。 结果。 砰的一声,顾清烟直接当着他的面,退回了房里,并且把门给关上了。 陆寒生扬着的手还举着,“……” 她怎么了? 一门之隔。 顾清烟捧着又红又烫的脸颊,懊恼的肠子都青了。 她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竟然当着陆寒生的面,甩门? 她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这不是明摆着在跟陆寒生说,她做贼心虚么? 顾清烟眼珠子转啊转,寻思着,该怎么解释。 思考了约莫一分钟左右。 顾清烟扬起笑脸,重新打开了门。 门外,陆寒生眸光晦涩不明地望着她,“怎么了吗?” 顾清烟摇头,“我就是忽然想起我好像忘记洗脸了。” “让你见笑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了一下。 陆寒生望着她那丝毫不达眼底的笑意,微微抿了抿唇。 他没有多问,只道,“我昨晚把外套落你这里了,我是上来来拿腕表的。” 他在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贸然出现在她门外的事情。 意会到这点后,顾清烟不由眸光复杂地望他一眼。 她也曾喜欢过一个人。 她懂这种小心翼翼的言行举止后藏着一颗多么卑微的心。 她一时竟不知该拿什么心情面对陆寒生才好。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情。 可她真的没有要谈朋友的心思。 她怕了。 不想再轻易沾染感情这种东西了。 想到这里,顾清烟不由觉得自己昨晚就不该和陆寒生一起去看电影的。 既不能回应别人的感情,她就不该给别人的期待的。 是她考虑不周了。 顾清烟觉得自己或许该适当的无情一些,于是她便对陆寒生说, “陆寒生,你要不要换个人来……”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陆寒生忽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公司有事,我进去拿下腕表就走了。” 他说着,不等顾清烟回复,便兀自走进了她的房间。 找到自己的外套,从里面找出三年前,顾清烟曾随口夸很衬他的那只腕表。 陆寒生一边将腕表往手里套,一边迈步往外走。 顾清烟知道陆寒生是在故意回避她的话题,她不由抿了抿唇。 在陆寒生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她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你换个人来喜欢吧。” “我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再碰感情了。” 第191章 顾清烟撞见陆寒生在陪别的女人吃饭 她这话并非是拒绝他的理由。 而是她心底就是这么想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莫名地惧怕谈感情。 陆寒生以前从不觉得有人能伤到他。 可如今…… 顾清烟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叫他万箭穿心。 他握着拳头,他启唇轻嘲, “换个人来喜欢?” “感情不是衣服,不是说你说换就能换的。” “阿烟,你可以不喜欢我,不接受我,但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力。” 他漆黑的瞳孔倒映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痛楚,“即便你一辈子都不想碰感情,我也不想换人喜欢。” 他苦笑,“阿烟,一个人的心很小的,装了一个,便再也装不下旁人了。” 陆寒生轻嘲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顾清烟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陆寒生远去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唇角。 她就是说说。 他至于一副她好似渣了他的神情嘛。 搞的她好像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顾清烟心里莫名的郁结。 以至于她下楼吃早餐时,都没什么胃口。 华女士见大女儿一直魂不守舍的,想起刚刚连早餐都没吃,就先走的陆寒生,她不由找了个机会,询问了顾清烟一番, “你和寒生又怎么了?” 顾清烟噘嘴,“没怎么啊。” “还说没怎么呢。寒生早餐都没吃就走了,而你魂不守舍的。” “妈,我不想谈感情了。” 顾清烟说。 华女士何其聪明啊,她当即便猜到了,“所以你拒绝寒生了。” 顾清烟点头,“嗯,我让他换个人来喜欢。” 华女士闻言,不禁摇头,“喜欢一个人哪说换就能换的。” 顾清烟叹息,“那您说咋整?” 华女士白了她一眼,“你自己招的桃花,我哪知你咋整。” 完了,华女士看着不远处的辰辰,语重心长地说,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辰辰的父亲,你跟他也别闹得太难看了。” 顾清烟的目光也落在了儿子的身上。 他长得和陆寒生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是亲父子。 按理来说,陆寒生有钱有颜,她若和他在一块,也是不亏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跟他有牵扯。 唉…… 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反正她就是不想碰感情。 若陆寒生坚持要继续喜欢她,她也无权阻止不是。 就是…… 能避就避吧。 虽说顾清烟有心想要避一避陆寒生。 但之后的几日里,陆寒生都没有再来过这边。 顾清烟以为他是生气了,不想见到她了。 后来还是听自个儿子说,说他爹地出差了。 好嘛。 不是因为生她的气而不来看儿子。 是她小肚鸡肠了。 还以为他生气了,连亲儿子都不管了呢。 再看看自家崽崽,没有他爹地的管束,快乐似神仙,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了。 再见陆寒生,是一周后的某天中午。 顾清烟宅家里太无聊,便带着阿珠和陆昱辰出来逛街。 逛累了,便随便找了个餐厅,吃了个午餐。 然后呢。 刚吃完午餐从包厢出来的顾清烟路过餐厅大堂时,无意间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一瞧。 哟呵。 竟然是个熟人。 看到儿子口中某个应该在出差的男人此时正在和一个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面对面坐在那,用餐。 顾清烟就忍不住笑了。 是谁说一个人的心很小,装了一个人就装不下旁人了。 可她现在一瞧,好像不是一回事呢。 这不是能装么。 都幽会上了。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噢,她爸和她小叔除外。 一旁的陆昱辰似乎也看到他爹地了。 见说在出差的陆寒生正在陪别的女人用餐,陆昱辰的愤怒可不比顾清烟的少。 他仗着自己还是个宝宝,便肆意地上前冲陆寒生质问道, “爹地,你不是说你在出差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陪这个姨姨!” 陆寒生见到陆昱辰出现在这,眸光掠过一丝意外。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由抬眸望向陆昱辰的身后。 见顾清烟站在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陆寒生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起身朝顾清烟走了过来。 “阿烟……” 他伸手欲要拉顾清烟的手,却被顾清烟躲开了。 顾清烟明亮幽黑的眼眸掠过一丝冷笑,“陆先生,请自重。” 陆寒生知道她误会了,他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我不是……”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顾清烟就抬手打断了他, “我想陆先生并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我纯属路过这里而已。” 说着,顾清烟便朝陆昱辰招了招手,“辰辰,走了。” 陆昱辰立即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顾清烟一把牵过儿子,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陆寒生抬脚欲要去追,谁知身后就传来一道嗲嗲的叫唤声,“寒生……” 陆寒生回眸冰冷地看了女人一眼,“林小姐,我和你不熟,别喊的那么亲昵,还有……” 他望着女人坐着的位置,嘴上丝毫不留情地说, “你现在坐的位置是我特助的,你不经我们同意,便擅自坐下来,真的一点家教都没有。” 那位林小姐被陆寒生如此毫不留情地讽刺,当即面色一白。 陆寒生才不管她什么脸色,他直接追顾清烟去了。 露天停车场。 顾清烟左手牵着儿子,右手牵着阿珠。 回想起陆寒生和女人对面坐着的场景,她就忍不住鼓了鼓腮帮。 狗男人,说什么心很小,只能装一个人。 现在还不是该幽会别的女人就幽会。 顾清烟也不知自己在不爽着什么。 就是莫名有种自己被绿的愤怒感。 “阿烟。” 身后传来阴魂不散的声音,顾清烟理都不理,直接拉开车门,让阿珠和陆昱辰坐上去。 她则是绕到驾驶座上去拉车门。 就在她拉开车门刚要弯身坐进去的时候,手腕忽地被人握住。 陆寒生拽着她,气喘吁吁地解释道,“阿烟,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个女人是自己擅自坐在我对面的,实际她坐的位置是杨文的,杨文去洗手间了,她没经过我同意,就兀自坐下来了,我刚要让她起来的,谁知就那么巧,让你给瞧见了。” “陆先生和谁一块用餐是你自己的自由,不用特意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谁。” 事情哪有那么巧合? 顾清烟才不信他鬼话呢。 气头上的女人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何况顾清烟还觉得陆寒生没必要跟自己解释。 她一把推开陆寒生,直接弯身坐进了车里。 陆寒生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顾清烟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陆寒生吃了一脸灰。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杨文从洗手间出来,却不见陆寒生人影,不由拨了一个电话给陆寒生。 “陆总,您在哪呢?” “你上洗手间就不能挑个好时间?” 心情很不好的陆寒生冷冷地道了这么一句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莫名其妙地就被挂断电话的杨文,“?” 上洗手间还需要挑时间的吗? 最后杨文也没有等回他家陆总,于是他便只能自个享用午餐了。 回去后。 顾清烟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一个劲地看书。 陆寒生在顾清烟启动车子时,也去路边拦了辆车回来了。 可惜顾清烟压根不想鸟他。 任凭他在门外说到嘴巴都干了。 顾清烟也没有开门。 晚上阿雪回来了。 听陆昱辰说陆寒生背着她姐在外头幽会别的女人,阿雪气得恨不得撕了陆寒生。 不待见陆寒生是一回事。 但陆寒生和顾清烟的婚姻关系还存在,陆寒生敢绿自家姐姐,阿雪自然是忍不了的。 于是阿雪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当晚就带着顾清烟去了晏城有名的会所,还点了好几名头牌给顾清烟作陪。 得知顾清烟跟阿雪去会所找少爷,陆寒生脸都绿了。 陆寒生杀到的时候,顾清烟正坐在两名姿色还算过人的小哥哥的中间。 三个人正在划拳。 顾清烟脸颊红砰砰的,一看就是喝多了。 陆寒生眸光一沉,哐的一声,直接踹开了门,走了进来。 其实画风都挺正常的。 两名少爷虽然是围着顾清烟而坐,但都规规矩矩,没碰到顾清烟一分一毫。 但奈何在陆寒生这个妒夫看来,任凭两名少爷多规矩,都像极了在揩他老婆的油水。 他一进去,就把顾清烟从两人中间揪了起来。 他单手揽着顾清烟的腰肢,霸道而强势地看了两名少爷一眼。 那两名少爷被陆寒生身上浑天然的霸气给震慑住,下意识起身离开了。 两名少爷走后,陆寒生便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身边无一男人的阿雪的身上。 眸光里明显带着几分指责。 阿雪被陆寒生这么一看,顿时有点心虚。 “看我做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官兵点灯?” 她不服气,还是挺直腰根,理直气壮地说, “你都能陪别的女人用餐,凭什么我姐不能点小哥哥作陪?” 只是作陪而已。 她才不会让这些人碰她姐一根汗毛。 “那是个误会。” 陆寒生一听起这个,就脑壳疼。 为什么这对姐妹一个样,就不能听他解释? 阿雪讥笑,“误会?我姐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陆寒生叹息,“不是所有的亲眼所见都是事实。” “那也比没看见的好。”阿雪不讲道理地说。 陆寒生,“……” 他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她们不信他,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寒生不想和阿雪继续争执下去。 “以后别带你姐来这种地方。” 他淡淡地说着这句话,便把顾清烟打横抱起,给抱走了。 阿雪坐在原地,有些不爽地鼓嘴吹了口气。 - 顾清烟喝得有点多了,但人还是有意识的。 她一见抱她的人是陆寒生,顿时就拧着眉头推了推他, “你个大骗子,你松开我。” “我怎么就是大骗子了?” 陆寒生低眸问她。 顾清烟一边捶打他的胸膛,一边皱眉说, “你就是个大骗子,说什么去出差,结果在陪别的女人。” “都说了她是自己坐下来的。” 陆寒生无奈地解释。 顾清烟喝得有点醉了。 她见挣扎无效,索性靠在陆寒生的怀里,叨叨絮絮地说他, “陆寒生,你就是个骗子,说什么心很小,只装得下我一个人,结果转眼就去撩别的狗。” 陆寒生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什么都没再说。 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原本陆寒生是想带顾清烟回别墅的。 奈何顾清烟喝多了,路上还吐了。 没办法。 陆寒生只能中途改路去了他们以前的公寓里。 顾清烟的酒品不是一般的差。 原本挺乖的一个人。 喝了酒,就跟个疯婆子似的。 在陆寒生帮她洗好澡,换好衣服,进去沐浴时, 陆寒生就听到外头传来了顾清烟鬼哭狼嚎般的歌声。 顾清烟其实声音很好听的。 奈何她五音不全,好好的歌曲,经由她的嘴,全都变了样。 陆寒生庆幸这里隔音挺好的,不然隔壁邻居就该问候他们了。 担心顾清烟会忽然跑出去,陆寒生草草地冲了一个澡,便赶紧围着浴巾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到顾清烟穿着他的衬衣,露着一双又白又直的大长腿,正在大床上蹦来蹦去。 她像个孩子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压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多么誘人,还在那蹦。 她更不知道她一蹦。 陆寒生站着的那个角度,是能把她看光光的。 随着她在床上一蹦一跳的,陆寒生只觉得舌干口燥,下意识地想要找水喝。 偏偏他一动,顾清烟就发现了他。 顾清烟从床上跳了下来,她一把将陆寒生拉到床上去。 “小哥哥,来啊,一起跳舞啊。” 拉着他的手,她又开始蹦跳了。 陆寒生前面帮她洗澡的时候,没有给她把内衣穿上。 所以当她在陆寒生的面前蹦来蹦去时,那画面,真不是一般的刺激人。 陆寒生瞬间就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旖旎的梦。 火气几乎是瞬间涌了上来。 望着面前还在那蹦跳不停的顾清烟,陆寒生只能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并且让顾清烟停下来,别跳了。 再跳下去,他就要不当人了。 顾清烟喝醉了就跟个孩子似的,哪里肯听陆寒生的。 她顿时跳得更起劲了。 陆寒生抬手抚了抚额,真是拿她没办法。 就在这时,陆寒生感觉腰间一松,似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跟着,一声好奇的惊呼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你怎么长得和我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说】 前面写的情节不满意,删掉重写了,所以更新晚了,抱歉~ 第192章 有些地方不能捏? “……” 空气好像忽然静止了一般。 陆寒生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好奇怪啊,为什么不一样呢。” 见顾清烟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看,陆寒生连忙弯身捡起脚下的浴巾重新围上。 顾清烟望着他腰间重新围上去的浴巾,颇为不高兴地拧了拧眉, “干嘛遮起来?” 说着她一脸迷茫不解地撩起了自己的衣摆,望了望自己,随后又看了看陆寒生。 她脑子里像是藏着十万个为什么, “你为什么和我的不一样啊。” 陆寒生,“……” 他是男人,她是女人,能一样? 望着顾清烟那片白得晃眼的腰肢,陆寒生只觉得口干舌燥。 身体的某一处,更像是要炸开一般。 要不是她喝醉了,陆寒生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诱惑他了。 忍住心里那些龌龊的心思,陆寒生一把将顾清烟撩起的衣摆给放了下来。 “睡觉。” 他强行将顾清烟按在床上躺好。 顾清烟不高兴地挣了挣。 陆寒生可不是什么柳下惠,再任由顾清烟发酒疯下去,他自己倒是要先疯了。 他抬手在顾清烟的发顶上轻抚,语气宠溺而无奈地说道, “阿烟,听话,睡觉。” 大概是他此时的语气过分温柔,附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 顾清烟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像个孩子似的,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两人面对面躺着。 喝了酒的顾清烟精神不是一般的亢奋。 她一会儿扭来扭去,一会儿用手在陆寒生光洁的胸膛,腹肌上戳来戳去。 本就软香在怀,心猿意马,被顾清烟如此撩拨,陆寒生哪里受得了。 他一把攥住顾清烟不安分的小手,低眸轻轻呵斥她, “阿烟,别闹了。” 顾清烟扬起头来,一双迷离的眼眸带着孩童的懵懂,痴痴地望着他。 随后咧嘴一笑。 她忽然凑上去咬了咬他的下巴。 陆寒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瞬间布满了令人心惊的暗。 他克制地滚了滚喉结,声音近乎暗哑的出声, “阿烟……你再闹,我可就要惩罚你了。” 顾清烟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不仅挣脱了他的束缚,继续在他身上戳来戳去,还伸手去摸他下巴上的胡渣,大概是被刺了。 她拧了拧眉,换个地方,直接去摸他耳朵。 陆寒生的耳珠饱满且很有肉感,捏起来软乎乎的,顾清烟捏得不亦乐乎。 都说男人身上有三个地方不能随意乱碰。 一个是耳朵,一个是喉结,另一个嘛……不可意会。 顾清烟此时就跟趴在火山上玩火没什么区别。 偏偏她自己还不知道火快要烧到身上了。 见顾清烟不听劝阻,还调皮地揉捏起了自己耳垂来。 陆寒生不由将搭在顾清烟腰间的手改为抚摸她的脸颊。 他指腹轻轻摩挲她的面颊,声音哑得厉害, “阿烟,你知不知道,男人有些地方,不能乱捏?” 顾清烟迷茫地歪了歪头,手却又故意捏了捏。 陆寒生呼吸蓦地重了几分。 像是再也忍不住,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陆寒生单手撑在她的耳后,一手扼住她的下巴, “阿烟,是你先招惹我的。” 吻,强势落下。 顾清烟呆呆地眨了眨眼。 “阿烟,闭眼。” 顾清烟听话地闭上眼睛。 陆寒生的吻,一路顺着她的唇往下吻。 顾清烟嘤咛一声,觉得有点痒,不由去推他的脑袋。 陆寒生直接伸手拉开她的手,随后与她十指相扣,牢牢地扣在大床上。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都变得理所当然。 一对合法的夫妻,又是这种缠绵的夜晚,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情了。 只是…… 望着闭着眼,好似睡过去的顾清烟,陆寒生有点不敢置信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阿烟?” 顾清烟呼吸均匀且绵长,睡得不知道多香。 陆寒生,“……” 就有种要裂开的感觉。 他费尽心思取悦她,结果她睡着了。 纵然箭已经在弦上了,可此时此刻,陆寒生也不得从顾清烟的身上翻身下来。 陆寒生围着浴巾坐在床边,手抚着额。 他好气地看着酣然入睡的顾清烟,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磨人的东西。 惹了火却不负责。 陆寒生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抬手将被子给顾清烟拉上,下床,进浴室。 随着浴室的门关闭。 大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儿忽地睁开眼。 有什么比乱性的过程中忽然酒醒了更令人尴尬的事情? 想起刚刚限量级的画面,顾清烟就止不住面颊滚烫。 要命。 这可比她之前的那场春梦,还要令人心跳加速。 陆寒生也比梦中会多了。 啊—— 顾清烟抓狂地挠了挠头。 老天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为什么不让她事后再清醒? 要么事前也行啊。 为什么要中间清醒过来? 这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好难受的。 顾清烟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不由羡慕陆寒生还能洗冷水澡解决…… 顾清烟总算是体会到传闻中欲求不满是什么滋味了。 简直就是…… 不想再有第二次。 陆寒生在浴室洗了多久,顾清烟就听了多久。 一直到陆寒生从浴室出来,她才又重新闭上眼睛装睡。 陆寒生出来后并没有立马就上床。 晏城除了六到八月比较热外,其他时候都是偏冷的。 如今还没到六月,自己又刚洗完冷水澡。 陆寒生不想把冷气过给顾清烟,所以先去喝了杯热水,让身体回暖后,才上床将顾清烟抱进怀中。 顾清烟被陆寒生拥进怀中的那一瞬间,身体不可避免地僵了僵。 陆寒生愣了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他松开了她,起身坐了起来。 顾清烟还没意识到自己装睡被撞破。 她闭着眼睛,心里在想着他怎么起来了。 陆寒生坐在床边,望着顾清烟那不断颤动的睫羽,微微摇了摇头。 她现在的演技可比之前差多了。 陆寒生下床走到沙发上。 他知道,他若在,她肯定会觉得不自在,无法入睡。 陆寒生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顾清烟半晌不见陆寒生再上床,她按捺不住,便睁眼偷瞄了一眼。 谁知就看到男人裹着浴袍,蜷缩着身子,窝在房间的沙发上。 那沙发窄小,根本容不下他一个大男人。 他躺在那上面,实在太委屈了。 望着这一幕,顾清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无疑是装睡败露了。 她也太没用了吧。 不过陆寒生这种不动声色的行为,却让顾清烟有种被人尊重迁就的窝心感。 一个男人的人品如何,床上几乎能见真章。 她第一次装睡,他没有继续。 他有多想要,顾清烟是知道的。 也知道,那种时候,让一个男人停下来,几乎毫无可能。 可是陆寒生停下来了。 一个人到底有多喜欢一个人,才能在那种时候,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陆寒生好像真的很喜欢她呢。 想到这点,顾清烟的心不可避免地被触动了一下下。 她痴痴地望着窝在沙发上的陆寒生,心房悄悄打开了一条细缝。 许是她的目光实在是过于炙热。 闭目假寐的陆寒生不由睁开了眼睛。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会忽然睁开眼,也没想到他还没睡着。 她来不及闭眼,就和他来了一个对视。 顾清烟见被抓包,当即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那个……” 陆寒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冲她说道, “怎么了?口渴了?还是肚子饿了?” 顾清烟摇了摇头。 陆寒生见此,默了默,随后便说,“睡吧。” “嗯。” 顾清烟闭上眼睛。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 睡不着的顾清烟望着沙发上闭着眼,不知道睡着没睡着的陆寒生,忽地启唇问道, “陆寒生,你睡了吗?” “没。” 陆寒生缓缓睁开眼。 顾清烟枕着手,侧目看着陆寒生, “那个……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我们算起来,也就见了一次面啊。”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对她的喜欢,有点突然。 就因为她睡了他一次,所以他就喜欢她了?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陆寒生望着天花板,表情有点怔愣。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为什么喜欢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 就是发觉喜欢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你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是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他对她不是一见钟情,是日久生情。 若问他喜欢她什么。 他只能说,只要是她,他都喜欢。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会这么回答,她心跳微微加速了一下。 “你这回答算不上是回答啊。” 她嗔怪道。 陆寒生转头看向她,眸底带着细碎的光,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理由?” 顿了顿,他才又说,“你若偏要我说个理由,我只能说是合眼缘。因为看对眼了,所以便喜欢了。” 人都是视觉动物。 只有眼睛被取悦了,才会心动。 说句实话。 但凡顾清烟长得丑一些,陆寒生也不会为了什么血型去娶她。 人啊。 总要先让自己的眼睛愉悦了,才会心动的。 所以陆寒生这么说,好像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顾清烟想了想,觉得陆寒生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后面顾清烟没有再发话。 她倦意上来了,便睡过去了。 倒是陆寒生,因为窝在窄小的沙发上,迟迟无法入睡。 后半夜。 他索性不睡,忙工作去了。 翌日。 清晨的风刮起薄薄的白纱。 顾清烟拧着眉梢,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入目的是陌生的环境。 顾清烟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一直到昨晚的记忆片段涌上来,顾清烟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差点和陆寒生擦身走火的事儿。 支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清烟挠了挠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没见到陆寒生人影,顾清烟微微拧眉。 他这么早就起来了吗? 顾清烟敲了敲有点难受的脑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人刚起来的时候,都是需要释放的。 顾清烟先是进浴室解决了生理需求,然后再去找自己的衣服换上。 衣服没找到,衣物间倒是让她给找着了。 看着衣物间里挂着的一排排女装,顾清烟的心没来由地有些不舒服。 她没有拿那些令她心生不舒服的女装换上。 而是继续去找自己的衣服,最后在客厅的阳台那,找到了晾在那的连身裙以及她的贴身物品。 望着手里薄薄的两片衣物,顾清烟心情忽地有点复杂。 昨晚这里就她和陆寒生。 她醉得一塌糊涂,自然是没法自己洗内衣裤的,所以…… 这是陆寒生帮她洗的。 他一个大男人帮女人洗内衣裤,不觉得尴尬吗? 还有…… 顾清烟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心情忽地郁结了起来。 也不知道陆寒生昨晚给她穿的内裤是不是新的……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内裤是别的女人穿过的,顾清烟的心里就一阵膈应。 她拿着干爽的内衣裤和衣服进了浴室,特意洗了个澡,才将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的顾清烟因为衣物间的女装而莫名地闹起了别扭。 她噔噔噔地下了楼,直奔玄关。 厨房里正在煮早餐的陆寒生听到动静,便走出来一看。 见顾清烟光着脚从楼上下来,他当即去玄关那拿来一双粉色的棉拖递给她。 “我煮了早餐,一起吃?” 若没有看到衣物间的女装,与及眼前这双粉色的棉拖,顾清烟或许还有心情和他共进早餐。 但此时此刻,顾清烟就像是那柠檬精,酸的要死。 她冷淡地道了声不必,就直接越过陆寒生,往玄关那走去。 到底是和顾清烟朝夕相处了一年的人,陆寒生还能看不出来她在生气么。 他当即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来,“怎么了?” 原本以为昨晚那一点进展会让他和顾清烟的关系有所缓和。 可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一觉醒来,好像更生气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惹她不高兴了。 顾清烟嘴巴噘得有点高,但她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看到他这里有女人的衣物用品,酸了。 “没什么,我昨晚一夜未归,我爸妈肯定担心了,我先回去了。” 她挣了挣。 没能挣开,陆寒生握得有点紧,“阿烟,别跟我藏着掖着。” “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开来。” 陆寒生眸光幽深地望着她,那双眼仿佛带着洞察人心的魔力,一下子就把顾清烟给看穿了。 顾清烟仰头去看陆寒生,想了想,她才说,“你昨晚给我换的内裤是新的吗?” “什么?” 陆寒生一下子没有意会顾清烟的意思,他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新的,那是三年前……” 陆寒生话还没说完呢,顾清烟就炸开了,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陆寒生,你竟然拿别的女人穿过的内裤给我换上!”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更新的比较早,但为什么这么晚才放出来,你们自己意会! 第193章 你的身体比心诚实 什么别的女人穿过的内裤? 那不是她自己…… 陆寒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他不由笑了笑。 顾清烟见他竟然还有脸笑,顿时就更气了, “你笑什么啊,你知不知女人的贴身衣物,是不能随便给人穿的!” 陆寒生看着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的顾清烟,耐心地和她解释, “阿烟,那不是别人穿过的,那是你自己的。” “我的?” 顾清烟蓦地一怔。 她不解地望着陆寒生。 陆寒生望着她眸底带着不解,恍然想起她忘了他,自然也不记得自己在这住过的事情,他顿时扶了扶额,随口捏造了一个借口, “嗯,三年前,你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些衣物,都是给你买的。” “真的不是别的女人的?”顾清烟有点不相信地看着陆寒生。 “你若不信,你可以问你妈妈。” 陆寒生知道如何才能令顾清烟信服,当即就捡重要的说。 顾清烟见此,这才信了他的解释。 只是很快的,顾清烟就觉得很囧。 搞了半天,她在醋自己? 也许是顾清烟吃醋的样子取悦到了陆寒生。 陆寒生上前握住顾清烟的手,一向冷酷如斯的脸庞染上了丝丝笑意, “阿烟,我很高兴。” 顾清烟不习惯和他那么亲密,当即就把手给抽了回来, “你高兴什么。” 陆寒生眸光幽深中带着几分笑意地望着她, “我很高兴你在吃醋。” 吃……吃醋? 顾清烟微微瞪大眼眸,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说,“我才没有吃醋。” 陆寒生笑了笑,一副‘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 顾清烟见此,当即像是被人窥视了心事一般,不由有些羞恼, “我那只是有洁癖,不想穿别人穿过的东西而已。” “没有别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 顾清烟总觉得陆寒生这话有两层意思。 就好像在间接跟她表白似的,就怪…… 让人难为情的。 顾清烟面颊微微烫了烫。 随后无意识地咬了咬唇。 她在想她到底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好在陆寒生先帮她做了选择, “早餐我煮了两个人的量,一起吃点?” 大概是怕被拒绝,他后面又特意加了一句, “别浪费粮食。” 说着,陆寒生用眼神提示她先将鞋子穿上。 顾清烟顺势将鞋子套进脚里,略微傲娇地说, “那我就吃点吧。” 早餐很简单,就是一份粥。 鲜虾香菇鸡丝粥。 美味又香甜。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一个商业才子,竟然也会下厨。 她有点诧异。 “看不出来你也会煮粥。” 顾清烟一边喝着粥一边说。 “煮粥不难。” 陆寒生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一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幽深而不见底。 煮粥确实不难。 就是他怎么煮,都煮不出她煮的味道。 “也是。”顾清烟点点头,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点智障了。 煮个粥而已。 谁不会? 不过他煮得还挺好吃的。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吃过早餐,顾清烟便回去了。 自然是陆寒生送她回去的。 陆寒生把顾清烟送回别墅门前,就重新启动车子去公司了。 顾清烟站在铁门外目送陆寒生离开,一直到陆寒生的车子瞧不见影子,才转身进门。 她一进别墅。 陆昱辰就委屈巴巴地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仰头泪汪汪地盯着她, “妈咪,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没回来陪辰辰睡觉觉。” 顾清烟低头抚摸了一下陆昱辰的发顶,眸光一片柔和, “抱歉宝贝,妈咪昨晚喝多了,所以就没回家。” “小姨说妈咪昨晚和爹地在一起。” 陆昱辰童言无忌地问道,“妈咪,昨晚爹地有没有欺负你啊。” 陆昱辰这话其实没有其他用意的,倒是顾清烟自己忽地就想歪了。 想起昨晚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画面,顾清烟就止不住脸颊一阵滚烫。 她望着陆昱辰幽黑明亮的眼睛,略微不自在地摇了摇头, “没有啦,你爹地又不是坏人,怎么会欺负妈咪呢。” 陆昱辰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清烟,随后点了点头应和, “也是,爹地才不敢欺负妈咪呢。” 顾清烟笑了笑,牵着陆昱辰往里头走。 一进客厅,顾清烟就看到本该在律所的阿雪今日竟然在厨房里,她似乎在熬汤? 记忆里,阿雪就没下过厨,所以顾清烟觉得很惊奇,便拐进了厨房里。 看着站在灶台前,正在炖汤的阿雪,顾清烟微微挑了挑眉, “阿雪,你这是在干嘛呢?” 阿雪像是被人抓破的小偷,略微心虚地转过身来, “姐,你回来啦?” 顾清烟点了点头,望着灶台上的紫砂锅。 “你这是在熬汤?” 阿雪当即支支吾吾地说,“我一个同事受伤住院了,我……” 还没等阿雪的话说完,顾清烟就一脸八卦,“熬给同事的啊~”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 “姐~”阿雪被顾清烟那打趣的眼神给弄得面红耳赤。 “不逗你了。”顾清烟秒变正经脸,“对方人品如何?家世可清白?” “姐!”阿雪忽地拔高音贝,“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她解释,“他受伤是因为我,我只是想着自己炖点汤过去看他,显得比较有诚意而已。” “因为你?”顾清烟一愣,随后一脸严肃地问,“怎么回事?你遇险了?” 阿雪原本不想说的。 但如今见顾清烟问起,也只好如实交代了,“我之前不是接了一个离婚官司嘛。 对方丈夫不满我帮他妻子打赢离婚官司还让他净身出户,便雇人教训我。” “什么?”顾清烟下意识握住阿雪的肩头,不断地打量她,“那你有没有……” 知道顾清烟问的是什么,阿雪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我那同事……” 顿了顿,她才说,“他手受伤了。” “这样啊。”顾清烟稍微松了一口气,“那你确实应该做点什么。” “不过……”她忽地撞了撞阿雪的肩头,八卦地问,“你那同事是不是喜欢你啊?” 阿雪脸颊瞬间染上了粉云。 她犹豫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 “他之前一直在追求我,但我不喜欢他。” 顾清烟怎么说都是过来人了,一眼就看穿了阿雪的少女心事,“现在他舍身救你,你感动了?” 这种事情,搁谁,谁都会感动吧。 不过感动不是心动。 但阿雪迷茫的是,她好像不仅仅是感动。 她好像还……心动了。 深呼了一口,阿雪才对顾清烟说, “我其实一开始还挺讨厌他的。” 顾清烟不解地望着阿雪。 阿雪抿了抿唇,继续往下说,“就是他这人一开始给我的印象不怎么好。” “他总是阴魂不散,总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我以为他只是想征服我,逗弄逗弄我。” 说得太快了,阿雪缓了口气,才继续往下说, “我没想到他当时会忽然挡上来。” 大概是回忆起当时的危险时分,阿雪忽地吸了一口气, “那一刀很深,几乎见骨了。” 从阿雪的字眼里,顾清烟能感受得到当时的惊险。 她既然庆幸却又心疼地望了阿雪一眼,自古人情债都是最难还的东西。 但她不懂阿雪到底在纠结什么,“如果喜欢就和他在一起,如果不喜欢,那就用别的方式报恩。” “阿雪,你没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的。” “可是……” 阿雪没办法放下心结。 何况那人与她的身份,还有些特殊。 她总不能不顾世俗的目光吧。 顾清烟不知道阿雪到底在顾虑什么,她只是客观地说, “你我都是经历过背叛的人,我是暂时没那个想法。 但你既已心动了,那就不要太束缚自己了。” 她劝说阿雪,“人生在世,没必要畏畏缩缩。” 不要太束缚自己吗? 阿雪没再说话。 顾清烟见此,微微叹了口气。 她握了握阿雪的肩头,“顺其自然吧。” 阿雪抬头看了顾清烟一眼。 顾清烟微笑,“顺着自己的心走就对了。” 阿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顾清烟想着阿雪还要熬汤,她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刚要走。 谁知阿雪却忽地问她,“姐,你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来,你和陆寒生……”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清烟几乎是脱口而出。 阿雪就算没吃过猪肉但也好歹见过猪跑,她一见顾清烟一脸明显发生了什么的表情,当即就咬牙切齿了起来, “我就不该让他带你走的,男人果然靠不住!” “其实他挺好的。” 顾清烟想起昨晚陆寒生的行为,就忍不住为他辩解了一句。 “姐!”阿雪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清烟。 顾清烟被盯得有些心虚,不由垂下眼眸,嘴里却又诚实地说着,“他真没碰我。” 是她自己发酒疯,差点引火烧身而已。 “他要真碰了,我还瞧不起他呢。”阿雪走过去握住顾清烟的肩头说,“姐,你可别让他三言两语就给拐走了。” 顾清烟就不爱听这话了,说得她好像很容易拐似的,她当即就很硬气地说, “放心吧,你姐我可没那么好拐呢。” 虽说昨晚差点发生了关系,可顾清烟还是没有想和陆寒生谈朋友的想法。 怎么说呢。 就很害怕再去经营一段感情。 至于自己日后和陆寒生如何,顾清烟还是那句,顺其自然就好。 若有一天陆寒生让她有了特别想谈恋爱的冲动,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和他谈的。 但是现下嘛。 她还是觉得单身更好。 …… 【阿烟,我有事出差几日,照顾好自己。】 在阿雪去给她同事送汤后不久,顾清烟就忽地收到了陆寒生发来的信息。 看到陆寒生发信息过来说要出差。 顾清烟下意识拧了拧眉。 她打字回复他,【你不是刚出差回来嘛?】 信息发出去迟迟得不到回复。 顾清烟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他是不是真的很忙啊? 可是忙到连回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吗? 顾清烟有些不高兴地放下手机,心想着他要回复她了,她也要晾他一会儿才回复他。 然而让顾清烟想不到的是。 这一回,陆寒生整整出差了半个月。 而这期间,他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一个。 顾清烟一开始还想着他是不是很忙,所以才不回复,但久而久之,她就懒得想这些了。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见到他,他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再见陆寒生时,顾清烟刚吃完晚餐,正陪着陆昱辰在别墅门口的马路上散步。 当时陆寒生就坐在车里,正缓缓地经过他们母子二人的身边。 许是见到了他们,车子忽地停了下来。 跟着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顾清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陆寒生。 半个月不见,顾清烟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她望着眼前这个眉眼间都遮掩不住疲倦的男人,没来由的心抽了一下。 只是一想到他说喜欢自己,却半个月都没有一个信息,她就心里不是滋味,并不怎么想搭理他。 她微微别开头,当没看见他。 倒是陆昱辰一见到陆寒生,就忍不住朝他飞奔而去。 “爹地。” 虽说和陆寒生不对付,但半个月未见他,陆昱辰着实有点想他了。 陆寒生弯身抱起陆昱辰,偏头在他的额间亲了亲,随后才望向顾清烟,眸光藏着无尽的深情, “阿烟,我回来了。” 他声音嘶哑,像是熬了几个日夜熬哑的。 也许是他此时的样子太过于惹人心疼,顾清烟即便不想搭理他,也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他一句, “你刚从机场回来?” “嗯。” 陆寒生大约是真的很疲倦。 他点头都点的有些有气无力的。 顾清烟见此,便对陆昱辰说,“辰辰,下来,别累着你爹地了。” 辰辰很懂事,顿时挣扎着要下来。 陆寒生也不逞能,顺势就把陆昱辰放下了。 只是在他起身的时候,他眼前忽地一黑,跟着就直接朝顾清烟倒了过去。 顾清烟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 她一个一米六五的人又如何能抱得住陆寒生一个一米八八,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了,小蛮腰都险些被压断了。 还是车里的杨文第一时间下来,帮忙将昏过去的陆寒生给扶到了他自己的肩头上。 这才避免她腰折的悲剧。 顾清烟望着靠在杨文肩头上,双眸紧闭,也不知是昏迷还是太累睡过去的陆寒生,略微担忧地问杨文, “他……” 杨文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陆总可能是太累了。我先扶着他回别墅,麻烦夫人帮忙叫一下家庭医生。” 顾清烟没有留意到杨文是如何称呼她的,她连忙拿出手机,帮忙叫了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是随叫随到的,所以来得也是挺快的。 医生给陆寒生做了检查,称他是进食不规律,加上睡眠不足所致,才会忽然昏过去的。 看着大床上正在输着营养液的陆寒生,顾清烟忍不住问杨文, “他到底是几天没有正经睡过觉了?” 杨文抿了抿唇,随后摇头,“我也不知道。” 其实陆寒生并不是出差了。 而是陆氏旗下的一间制药厂出现了假药吃死人的情况。 陆寒生身为集团负责人,被带去调查了。 这事杨文封锁得很紧,紧到除了集团的人还有老爷子,几乎无一人知道陆寒生出差的这半个月,都在配合警察调查。 顾清烟,“……” 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杨文还有后续的工作要去处理,于是只能将陆寒生交给顾清烟来看顾了。 陆寒生还在输液。 所以杨文走后,顾清烟不得不留在这看着。 陆昱辰这阵子都是两个家来回跑的。 他是个男孩子,又是个正调皮的年纪。 待不住,这会儿自个寻乐子去了。 偌大的卧室里,就顾清烟和陆寒生两个人。 陆寒生还在昏睡。 望着即便睡着了,却仍旧紧蹙着眉心的陆寒生,顾清烟皱了皱眉头。 “怎么睡着了都不安稳啊。”她嘴里嘀咕着,忍不住抬手往他眉心一抚。 然而就在她抚着陆寒生紧促的眉心处,正在昏睡中的陆寒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寒生转了转眼珠子,看向了顾清烟。 顾清烟面色一窘,当即把手抽了回去。 她略有点心虚地望着他,低声询问道,“你醒啦。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弄点……”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她就忽地被男人握住手腕,给一把扯了过去。 “阿烟,我好想你。” 陆寒生仍旧是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动作。 倒是顾清烟,被迫趴在男人的胸膛上,姿势有点别扭。 听着男人那低哑的声音,顾清烟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了一下下。 她双手撑在陆寒生的胸膛上,微微使力,想要从他的身上直起身来。 不料却被男人一把按住脑袋,给按了回去。 “让我抱一下就好。” 第194章 她答应和别人在一起了 最后阿雪也没有明确地说要跟陆寒廷在一起。 但之后面对陆寒廷的撩拨,她却愈发的没有抵抗力,动不动就被他撩得心跳加速,心中宛如有只迷途的小鹿在乱撞一般。 虽说阿雪一直都没有松口说要跟陆寒廷在一起,但她和陆寒廷之间的关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展。 倒是顾清烟和陆寒生。 自从那天晚上顾清烟喝醉,两人差点酒后乱性外。 两人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陆寒生最近公司忙的很,每天早出晚归的。 而顾清烟也没闲着。 她忙着考试。 是的。 她忘了陆寒生,却没忘记自己怀孕时,准备考导演学的事情。 在这方面,顾清烟显然是个合格的编剧。 她连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考导演学的事情都编好了理由。 在顾清烟现在的那段虚假的记忆里。 她弃艺学管理的原因是因为穆天玺出了车祸,昏迷了数年,她为了支撑起家业,不得不选择了弃艺从商。 不得不说,顾清烟在编剧这方面,很有潜力。 她把自己人生里一切不好的事情撇弃掉后,又完完整整地拼揍出了一段新的人生。 一段她认为没有痛苦的人生。 比起顾清烟和陆寒生每天一起吃早餐,然后一起溜溜娃。 再来,就是互道晚安。 过程淡得跟开水似的进展。 阿雪和陆寒廷的进展显然要快多了。 自然陆寒廷说出自己不是陆家的孩子后,阿雪的心结好像就消了。 在陆寒廷伤后,两人动不动就是烛光晚餐,一起看电影什么的。 阿雪最近晚归,而且一回来,就满脸春意的。 顾清烟想忽视都难。 某个夜晚。 看书看的有些口干,便出来客厅倒水喝的顾清烟望着一脸春风得意从楼梯间上来的阿雪,她不由问阿雪, “你最近晚归的频率有点高啊,谈恋爱了?” 阿雪也没有藏着掖着,她点点头,“嗯。” 阿雪这朵铁花终于舍得开花了,顾清烟很是为她高兴,她当即过去揽住阿雪的肩头, “什么时候带回家给我和爸妈瞧瞧啊。” 带回家看看? 阿雪想也不想地说,“我们今天才确定关系,过阵子吧,等我跟他稳定再说。” 虽说陆寒廷跟自己说了他不是陆家的孩子,可名义上,他还是陆寒生的堂弟,阿雪压根就没想过要带他回家,至少,现在还不想。 “行吧,稳定再带回来也好。” 顾清烟好歹也是恋爱过的人,自然懂稳定的意思指的是什么。 稳定就是想领证结婚的意思。 一段关系如果一旦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那基本都是谈婚论嫁了。 “嗯。” 见顾清烟没有坚持,阿雪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顾清烟便又说,“不过阿雪,你的恐男症好了吗?” “嗯。” 她这本就不是病,而是心理问题。 克服了心理,自然就什么病症都没有了。 顾清烟调侃道,“看来他还是你的命中恋人啊,可以啊。” 阿雪脸一红,却没有反驳。 回想这两年,阿雪不得不说,她被陆寒廷治愈了。 他的日复一日,无论风雨,从未迟到一次的细心体贴,治愈了她对男人的失望和恐惧。 她想…… 这世间还是有好男人的。 陆寒廷虽然看似很风流。 但这两年里,正如他所言。 他从未招惹过其他女人,一直只撩她一人。 一个人若只是心血来潮,也没必要花两年的时光来追一个丝毫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女人吧。 阿雪相信,陆寒廷是真心喜欢她的。 时候不早了。 顾清烟也不闹阿雪了,“去洗漱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顾清烟和阿雪在客厅分开。 回到卧室,就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顾清烟弯身拿起手机一看。 是陆寒生发来的。 【这是最近一个月的新闻热点,你抽空看看,说不定考试的时候,会有。】 顾清烟看到信息内容时,不禁愣了愣。 这人一直都在关注她么。 都忙成狗了,还操心她的事情。 顾清烟心间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窝心感。 她打字回复陆寒生,【你最近那么忙,就不用帮我关注这些啦。】 陆寒生很快就回复她,【工作不及你。】 工作不及你。 短短五个字,却叫顾清烟心间仿佛被电了一下似的,酥酥麻麻的。 这人看着冷冷酷酷的,说起情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顾清烟趴在床上,双脚微微翘起,【你还在忙?】 【没,刚洗完澡。】 顾清烟想起早上见他时,他黑眼圈还挺重的,她不由打字说: 【忙完了就早点睡。】 还想着和她说说话的陆寒生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打字回复她,【好。】 顾清烟,【晚安。】 陆寒生,【晚安。】 - 顾清烟三试那天。 华女士一家人都特意请假去陪她。 她在里面考试,大家就在门边等她出来。 陆寒生原本也是要来的。 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他迟迟没有出现。 顾清烟考完试出来,大家递水的递水,捏肩的捏肩。 顾清烟被大家拥簇在中间,眼神却一直忍不住四处看。 还是阿雪明白顾清烟在看什么,她顿时就说,“他没来。” 顾清烟心里谈不来的失落,嘴角微微耸拉。 她想起昨晚临睡前,陆寒生还打电话给她,特意跟她说,说他今日会来。 骗子。 顾清烟垂着眸,望着地面,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失望。 一旁的华女士大概也意识到了大女儿的失落,不由岔开了话题, “考得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能考上?” 顾清烟瞬间打起了精神来,“嗯,有信心。” “妈咪真棒!” 陆昱辰竖起了大拇指,夸起了顾清烟来。 顾清烟弯身抱起陆昱辰,偏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为了庆祝妈咪考试结束,妈咪带辰辰去吃海鲜自助餐好不好?” “好啊好啊。”辰辰鼓掌欢呼。 华女士和丈夫相视而笑。 阿雪则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垂眸给陆寒生发了一个信息。 【我姐考试考完了,你人呢?】 信息发出去迟迟得不到回复。 阿雪瞬间有些不高兴了。 因为顾清烟提议去吃海鲜自助餐,所以一家人便出发去海鲜自助餐厅,阿雪也空再管陆寒生到底再忙什么,竟然连她姐考试这样重要的日子都没来。 吃完海鲜大餐回到家。 顾清烟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陆寒生早上的时候,给她的微信发了一条信息。 【阿烟,抱歉,我有事要出差一趟,不能去看你考试了,祝考试顺利。】 顾清烟望着这条信息半晌,最后才气鼓鼓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说什么工作不及我,还不是为了工作抛弃我。” 顾清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明明她和陆寒生也不是情侣关系。 可他失约自己的考试,她心情很不爽。 其实他不来,她也无所谓的。 可他明明说了会来却不来,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顾清烟没有回复陆寒生的消息。 她才不要理他了。 有本事他跟工作过一辈子去。 顾清烟有些负气地想着。 - 说是不理他。 可当陆寒生整整半个月都没有音讯,且这期间,他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一个时,顾清烟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这差是出到太空去了吗? 不给她打电话就算了,至于自己都儿子都不联系么? 陆寒生不仅失约自己的考试,还半个月不管儿子死活,这让顾清烟极其生气。 于是,在陆寒生出差这个月。 顾清烟相亲去了。 孩子他爹不管儿子,她就给儿子找别的爹去! 谁稀罕谁啊! 顾清烟以为自己去相亲,陆寒生说不定就立马出现了。 可是陆寒生鬼影都没有一个。 顾清烟就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有些看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意识到自己去相亲也只是想让陆寒生急眼后,顾清烟就再也没有再去相亲了。 不过她的某个相亲对象倒是瞧上她了,一直在微信里撩她。 顾清烟无意和对方发展,便拒绝对方了。 奈何对方死缠烂打,天天送花到家里来给她。 - 再见陆寒生时,顾清烟刚吃完晚餐,正陪着陆昱辰在别墅门口的马路上散步。 当时陆寒生就坐在车里,正缓缓地经过他们母子二人的身边。 许是见到了他们,车子忽地停了下来。 跟着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顾清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陆寒生。 半个月不见,顾清烟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她望着眼前这个眉眼间都遮掩不住疲倦的男人,没来由的心抽了一下。 只是一想到他失约自己,又半个月都没有一个信息,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并不怎么想搭理他。 她微微别开头,当没看见他。 倒是陆昱辰一见到陆寒生,就忍不住朝他飞奔而去。 “爹地。” 虽说和陆寒生不对付,但半个月未见他,陆昱辰着实有点想他了。 陆寒生弯身抱起陆昱辰,偏头在他的额间亲了亲,随后才望向顾清烟,眸光藏着无尽的深情, “阿烟,我回来了。” 他声音嘶哑,像是熬了几个日夜熬哑的。 顾清烟心里呕着气,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只是碍于儿子在跟前,她还是应了声,“你刚回来?” “嗯。” 陆寒生大约是真的很疲倦。 他点头都点的有些有气无力的。 顾清烟见此,便对陆昱辰说,“辰辰,下来,别累着你爹地了。” 辰辰很懂事,顿时挣扎着要下来。 陆寒生也不逞能,顺势就把陆昱辰放下了。 只是在他起身的时候,他眼前忽地一黑,跟着就直接朝顾清烟倒了过去。 顾清烟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抱住了他。 她一个一米六五的人又如何能抱得住陆寒生一个一米八八,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了,小蛮腰都险些被压断了。 还是车里的杨文第一时间下来,帮忙将昏过去的陆寒生给扶到了他自己的肩头上。 这才避免她腰折的悲剧。 顾清烟望着靠在杨文肩头上,双眸紧闭,也不知是昏迷还是太累睡过去的陆寒生,略微担忧地问杨文, “他……” 杨文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陆总可能是太累了。我先扶着他回别墅,麻烦夫人帮忙叫一下家庭医生。” 顾清烟没有留意到杨文是如何称呼她的,她连忙拿出手机,帮忙叫了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是随叫随到的,所以来得也是挺快的。 医生给陆寒生做了检查,称他是进食不规律,加上睡眠不足所致,才会忽然昏过去的。 看着大床上正在输着营养液的陆寒生,顾清烟忍不住问杨文, “他到底是几天没有正经睡过觉了?” 杨文抿了抿唇,随后摇头,“我也不知道。” 其实陆寒生并不是出差了。 而是陆氏旗下的一间制药厂出现了假药吃死人的情况。 陆寒生身为集团负责人,被带去调查了。 这事杨文封锁得很紧,紧到除了集团一些高层和老爷子,几乎无一人知道陆寒生出差的这半个月,其实都是在配合警察调查。 顾清烟,“……” 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杨文还有后续的工作要去处理,于是只能将陆寒生交给顾清烟来看顾了。 陆寒生还在输液。 所以杨文走后,顾清烟不得不留在这看着。 陆昱辰这阵子都是两个家来回跑的。 他是个男孩子,又是个正调皮的年纪。 待不住,这会儿自个寻乐子去了。 偌大的卧室里,就顾清烟和陆寒生两个人。 陆寒生还在昏睡。 望着即便睡着了,却仍旧紧蹙着眉心的陆寒生,顾清烟皱了皱眉头。 “怎么睡着了都不安稳啊。”她嘴里嘀咕着,忍不住抬手往他眉心一抚。 然而就在她抚着陆寒生紧促的眉心处,正在昏睡中的陆寒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陆寒生转了转眼珠子,看向了顾清烟。 顾清烟面色一窘,当即把手抽了回去。 她略有点心虚地望着他,低声询问道,“你醒啦。肚子饿不饿,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弄点……”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完,她就忽地被男人握住手腕,给一把扯了过去。 “阿烟,我好想你。” 陆寒生仍旧是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动作。 倒是顾清烟,被迫趴在男人的胸膛上,姿势有点别扭。 听着男人那低哑的声音,顾清烟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了一下下。 她双手撑在陆寒生的胸膛上,微微使力,想要从他的身上直起身来。 不料却被男人一把按住脑袋,给按了回去。 “让我抱一下就好。” 被迫重新贴在男人胸膛上的顾清烟听着男人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呼吸不由絮乱了几分。 偏偏男人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她无法动作。 顾清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陆寒生忽然就心安了。 这半个月,他真的真的很想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次的事情来的突然,突然到他来不及反应,对方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三年前陆氏接二连三有项目出现问题,陆寒生就知道有人在背后搞他了。 但那人隐藏的太深,加上陆氏树大招风,他压根无从下手。 被带走的时候,陆寒生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获刑。 他唯一担心的是,他不在的时候,他的阿烟会不会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从律师的口中得知她最近一直在相亲,陆寒生就开始整夜的失眠。 饭也吃不下。 他没办法出来。 调查期间。 除了律师,他任何人都见不了。 天知道,他多怕她忽然就答应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刚刚之所以会昏倒,也跟他这阵子太焦虑有关。 “阿烟……” 忽然听到陆寒生唤自己,顾清烟仰头看向他,眸底带着几分疑惑, “嗯?” “答应我,不和我谈,也别和其他人谈好吗?” 他在她这里,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见不到,摸不着,就会心慌。 想起他这半个月毫无音讯,顾清烟心里止不住就腾起一股怒意。 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他, “不好。” 他凭什么这样要求她。 顾清烟就被情绪所支配,怎么狠怎么来。 好似要将自己这半个月受的气都还给他似的, “我顾清烟需要的是一个随时随刻能给我安全感,而不是半个月不见人影,连信息都没有一条的男朋友。” “我不是……” 陆寒生的话还没说完。 顾清烟便打断了他,“是,你可能是在忙,没有空联系我,又或者没有必要联系我,毕竟我跟你,除了共同育有一个儿子外,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直接起身坐了起来,“你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追我的吗?” “人家送我花,会每天发信息关心我。” “可你呢。” 她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刃,竖起锋利的刀刃,一刀又一刀地割向陆寒生的心, “你出差这半个月,你连儿子都没有关心一下。” 她越说就越觉得生气,越说就觉得他越过分, “陆寒生,这样废寝忘食工作的你,凭什么要求我只跟你谈?” 陆寒生没想到这半个月的分离,让他和顾清烟的关系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比之前还要糟糕。 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和她说,也不想让她担心。 陆寒生伸手去拉顾清烟的手,“阿烟,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不会再让自己半个月见不到她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 顾清烟负气地说,“陆寒生,你回来的太迟了,我已经答应和别人在一起了。” 凭什么他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她又凭什么要在原地等他。 陆寒生当即失神地望着她,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猩红了起来。 他吐字极其困难, “你答应和别人在一起了?” “是。” 陆寒生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嘴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噗……” 一口鲜红血液从陆寒生的嘴里喷洒而出,直接喷在了被面上。 第195章 不跟别人好不好? “你……” 顾清烟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傻眼了。 不是吧? 吐……吐血了? 他这么受不得刺激的吗? 陆寒生不顾嘴里吐着血,一把抓住顾清烟的手腕,一双猩红的眼眸好似闪烁着泪光, “不跟别人好不好?” 他卑微地看着顾清烟,一双血眸好像在无声地哭泣, “阿烟,我会改的,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都改……” “你先别说话了,我去喊医生。” 血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顾清烟看得触目惊心。 偏偏陆寒生本人像毫无所觉,仍旧在苦苦哀求, “你别跟别人一起。” “阿烟,我受不了……” 他忽地咳了一下,随后便又是一口血。 顾清烟真是怕了他了,连忙解释道,“没和别人在一起,骗你的。” 陆寒生愣了一下,随后竟然欣然地笑了,“还好,只是骗我的。” 顾清烟,“……” 大哥,您快别说话了。 顾清烟懒得看他那痴傻的样子,赶紧甩开他的手,出去喊医生。 医生就在楼下。 听到顾清烟喊他,立即就上来了。 见顾清烟说陆寒生吐血了,医生先是一愣,随后便说, “可能是饮食不规律,引发了胃病。” 陆寒生在顾清烟出去之后,就昏过去了,所以这会儿医生提议, “送医院吧,回头做个胃镜什么的。” 顾清烟点点头,连忙让医生帮忙将人扶下楼,她亲自开车送陆寒生去医院。 去医院之前,顾清烟打电话给华女士,让其过来将陆昱辰带回去。 陆昱辰素来懂事,被华女士带回去后,他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该洗澡就洗澡,该睡觉就睡觉。 医院。 顾清烟望着病床上,重新输上液体的陆寒生,微微叹了一口气。 医生说他是急性胃黏膜糜烂,简称急性胃炎,加上被她那么一刺激,才会吐血。 出血量不大,已经止住了。 就是这胃啊,不养个一年半载,是彻底好不了了。 这人是多爱工作啊,才能把自己的胃折腾成这样。 顾清烟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无语地望着陆寒生。 陆寒生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的十点多了。 此时天色已经一片漆黑。 醒来后的陆寒生第一时间就是寻顾清烟。 看见她就坐在自己的身旁,他才蓦地松了一口气。 陆寒生抬手想要抚摸顾清烟的发顶,可手却在快落下的时候,忽地收了回去。 他掀开被子下床,然后绕过来将顾清烟打横抱了起来。 昨晚顾清烟因为要考试,过度紧张,几乎都没怎么睡。 刚刚强撑着看陆寒生输液,如今他输液结束,她是再也扛不住,直接趴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顾清烟睡得很沉,并没有被陆寒生忽如其来的抱动而惊醒。 反而在被他抱起来的那一瞬间,很自然地用脸颊蹭了蹭陆寒生的胸膛。 她将脸贴在他心口处,继续酣然入睡。 陆寒生将顾清烟放到病床上,自己则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望着熟睡而香甜的顾清烟,陆寒生既心酸又无奈。 他伸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拨开,随后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嫩滑如鸡蛋的脸颊。 他眸光深情缱绻地望着她,声音近乎低哑, “阿烟,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她或许不知道。 她随便的一句谎话,却可让他万箭穿心。 - 顾清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她当时人都傻了。 她吓得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清烟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在病房的沙发上找到了坐在那,仰着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的陆寒生。 顾清烟,“……” 这人是不是故意想让她心疼他啊。 把她抱床上睡,自己却跑到沙发上去坐着睡。 要是让护士或医生瞧见,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顾清烟从病床上下来。 她走到陆寒生的面前,抬手推了推他。 “陆寒生,你起来,去床上睡。” 陆寒生幽幽睁开眼,那双眸,暗得像幽黑的夜空。 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顾清烟,他微微一愣,随后偏头看向窗外,见天色已经开始亮起来了,他不由启唇, “嗯?醒了?” 他声音透着没睡醒的嘶哑,莫名的性感。 顾清烟不争气地乱了心跳。 她稳住气息,说,“哪有病人不睡病床睡沙发的,你赶紧去病床上躺着。” 陆寒生先是定定地看了顾清烟两秒,随后听话地起身,去病床上躺了下来。 顾清烟在他躺下后,想去洗把脸提个神。 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原本躺在病床上的陆寒生却蓦地起身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面色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慌, “你去哪?” 他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害怕被人丢下的小孩,让顾清烟莫名的觉得心疼。 他过分小心翼翼的态度让顾清烟觉得自己像个始乱终弃的渣女。 她轻叹了一口气,抬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稍微安抚, “我只是去洗把脸。” 只是去洗脸…… 陆寒生像是忽然就心安了一般,猛地松开了她。 顾清烟见他一副欣欣然的神色,眼眸不禁复杂了起来。 他就这么怕她走吗? 如果真的那么怕她跟别人在一起,又为什么半个月,音讯全无? 顾清烟觉得自己搞不明白了。 他从不掩饰他的情深。 可他说走就走,说不联系就不联系,这让她心里很没底。 她不喜欢患得患失的感觉。 顾清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她进洗手间捧了把水,洗了把脸。 也许是人冷静下来了,理智也跟着回笼。 回想昨晚自己赌气的行为,顾清烟不禁觉得幼稚可笑。 她当时为什么要那样说呢。 简直就像个被丈夫冷落而不满乱发脾气的……小怨妇。 唉……她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弯身,重新捧了把水洗脸,跟着,出了洗手间。 顾清烟一出洗手间,就感觉有道难以忽视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股视线炙热而灼烫,让她想忽视都难。 将柜台上的烧水壶拿到洗手间去装上水,随后按下烧水键,她才转身对陆寒生说, “你胃炎不能吃过硬的东西,我到附近的店铺里去给你点碗面条上来。” 陆寒生的表情告诉顾清烟。 他似乎并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但他却还是妥协了, “……好。” 顾清烟听着他那听上去格外可怜的声音,也不知自己哪儿犯抽了,忽然就来了句, “那些人都没你好看。” 陆寒生的眼眸微不可查地亮了起来。 顾清烟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后,脸颊忽地就涨红了起来,“我去买面条。” 她说着,转身就跑了。 倒是陆寒生,细细地回味刚刚顾清烟那话的意思。 蓦地,笑了。 她说那些人没他好看。 医院附近的早餐店人还是挺多的。 顾清烟点了两碗面。 一碗清汤面给陆寒生,一碗带点辣的给自己。 等店家打包面条时,顾清烟无聊之际,刷起了微博。 一条正在攀爬的微博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要是上面写了陆氏集团四个字。 顾清烟就没忍住,点开来看。 【陆氏集团买假药吃死人,陆氏总裁陆寒生却无罪释放,是资本家的权威太大,还是钱财诱惑太大?】 顾清烟细看了一下内容,才知道陆寒生这半个月压根不是出差,而是被警方带去调查了。 看着上面那些含沙射影,说陆寒生资本家,买通警方,还有推下方的人出来顶罪等文字,顾清烟就气得忍不住打字评论。 【你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了?人家是陆氏集团的负责人没错,但他又不是天天待在药厂里。下面的人鬼迷心窍,想要牟取暴利,他能知道?】 【警方都证明他无罪,你凭什么说他是买通了警方?】 顾清烟的评论很快就被黑子给刷下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骂陆寒生的。 顾清烟看到骂得最过分的是,死全家这样恶毒的字眼。 她当即气得把那个网友给臭骂了一顿,评论骂不算,她还私信骂人家。 骂着骂着,面条煮好了。 顾清烟鼓着一肚子气,拎着打包好的面条回了病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陆寒生在跟别人通电话。 隐约听到他提到了自己,“不要让他们牵扯到阿烟和辰辰的身上,嗯,尽快将帖子黑掉。”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这话,眼眶忽地就湿润了起来。 明明他自己都让人骂成狗了,可他却只是担心牵扯到她和儿子。 顾清烟仰头眨巴眼睛,然后迈步走了进来。 大概是听到她的脚步声,陆寒生在她进门的瞬间,就结束了通话。 顾清烟望着他放下的手机,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角。 他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跟她说他被带去调查的事情? 顾清烟想起自己误会他,还把他气吐血,心里就堵着一口闷气。 她将打包好的面条往柜台上一放,随后将煮好面条放入熬好的汤水里,然后拉起病床的小方桌,将面条放上去, “你现在不好吃太烫的,吃之前先吃凉再吃。”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说,“你刷过牙了吗?没刷现在去刷吧,牙刷和面巾我昨晚就让护士帮忙买了。就在……” “刷过了。” 陆寒生轻飘飘的三个字,成功让顾清烟止住了声音。 她先是一顿,尔后朝他点点头,“嗯。” 见陆寒生似乎真不打算跟自己提调查一事,顾清烟有点气结。 她带了点脾气地打开自己的苗条,低头吹了吹,随后扑哧扑哧地吸溜了起来。 陆寒生望着她,欲言又止。 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一旁的一次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吃东西期间,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再搭理谁。 吃完后。 顾清烟又打开了一下微博,不过她看到的那条微博已经不见了。 她下意识抬眸看了陆寒生一眼, 陆寒生见顾清烟看着自己,不由疑惑地问,“怎么了?” 顾清烟放下手机,没什么语气地说,“没什么。” 陆寒生直觉她不高兴了,但他又猜不到她在气什么。 顾清烟假装什么都还不知道地问他, “你这次出差很忙吗?怎么电话也不给辰辰打一个?” “抱歉,那个地方没什么信号,我不是故意不给你们打电话的。” 陆寒生显然是想把这事情给瞒过去。 毕竟他已经将事情压下去了,不担心顾清烟会知道。 但他不知道的,顾清烟早就看到了。 顾清烟听着他随后捏造的谎言,冷冷一笑, “是吗?那你出差的那个地方一定很落后吧,不然怎么会整整半个月都没有信号。” 陆寒生听着顾清烟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但他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他点点头,附和道, “是挺偏的。” “够了。” 顾清烟忍不下去了,她最恨的就是别人骗她了。 她目不斜视地望向陆寒生,“我再问你一遍,你这半个月去哪了?” 陆寒生被她忽如其来的质问给问懵了,不假思索的,他下意识性地说出之前的那个说辞, “出差。” “好,出差是吧。” “行,出差。” 顾清烟轻挑了一下眉梢,猛地转身往外走。 饶是再迟钝,陆寒生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他当即下车去拉顾清烟的手。 “阿烟……” “放开我。” 顾清烟一把甩开他的手,面色冷然地望着他, “陆寒生,既然你有事不肯跟我说,那以后我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我会帮你联系杨文过来。” 说着她就直接转身走了。 陆寒生这会儿终于意识到顾清烟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当即上前将她一把揽回了怀里。 “阿烟,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就宁愿让我误会?” 顾清烟笑了笑,那笑格外的冷漠,“陆寒生,你知道多少情侣就是散在自以为是的为对方好?” 她忽地冷嘲,“哦,我忘了,咱们也不是情侣,你好像也没有必要跟我交代什么。” 顾清烟说完便抬手去拉陆寒生的手。 陆寒生不肯放。 “阿烟,我错了。”陆寒生将头埋在顾清烟的颈窝里,“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再也不瞒着你了,你别生气。” 第196章 女人趴在陆寒生的身上,姿势很是亲 想起那半个月为他茶饭不思,有时候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才会一直不打电话过来的自己,顾清烟就觉得自己特别傻缺。 你看啊。 人家有事都不肯跟她说。 她是不能同甘还是不能共苦? 以至于他要费尽心思地欺瞒她,甚至事后也还要想方设法地瞒。 她一想到自己刚刚都给了他好几次机会,可他还瞒着,她就气不过。 她凉凉地说,“反正你也不在意我怎么看待你,现在又道什么歉呢?” 她都没答应和他在一起呢,他就开始各种欺瞒。 若在一起,那还得了。 顾清烟使劲地去拽他环在她的腰间的手,“你放开。” “不放。”陆寒生紧紧地抱住顾清烟,微微摇头,“阿烟,没不在意,反而很在意。” “一开始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现在不告诉你,是觉得事情都过去了,没有说的必要。” “阿烟,没遇见你之前,我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 “我以后会尽量多依赖你一些的。” 陆寒生啊,他孤独惯了,还没学会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他习惯了什么时候都自己藏着担着,鲜少与人诉苦。 加上顾清烟如今把他忘了,他就像是那无根的草,不知归宿。 遇见了事,便自己下意识扛着。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下意识拧了拧眉。 什么叫做没遇见她之前,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 把自己说得跟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似的。 但…… 回想起自己醒来的这三个月。 他好像……真的没什么亲人。 吃是在她家吃的,睡是在他自己的别墅睡的。 他的日常再单一不过,无非是公司和别墅。 心,忽地就软了下来。 气,也消了一大半。 但…… 顾清烟忽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低眸看了一眼陆寒生环在自己胸前的手, “你先松开我。” 陆寒生以为她还在生气,不由抱得更紧了几分,“阿烟,我真的……” 顾清烟一脸窘迫,“我是要去方便!” 方便? 陆寒生半信半疑,“真的只是去方便?” 顾清烟听着他那不信任的话语,当即就被气笑了,“那不然呢!” 陆寒生,“……” 他以为她是要走。 赶紧松开了她。 顾清烟似乎急得不行了,直接就跑进了洗手间。 关门,带上,一气呵成。 等顾清烟从洗手间方便出来时,护士正在给陆寒生输液。 原本正安分靠坐在床上让护士扎针的陆寒生一看到顾清烟,猛地坐了起来。 结果…… 护士的针戳歪了。 护士当即拧眉。 她抬眸看了陆寒生一眼。 好吧。 对着这么一张盛世俊容,她都不忍心说他了。 顾清烟自然也瞧见了护士戳歪的举动,她当即就说陆寒生了, “你干嘛?没看护士在给你输液,乱动什么?” 陆寒生眼巴巴地望着她,就跟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看着就莫名的可怜。 顾清烟叹息了一声,走了过来,“我还要看你输液,我能去哪?” 生气归生气,她总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不顾。 怎么说都是她儿子的爹地,她可不想让她儿子年纪轻轻,就丧父。 陆寒生定定地望着她,没说话。 他知道。 他只是…… 太害怕她走了。 护士在两人谈话间,低头重新将针给陆寒生扎好了。 护士也是个有眼色的人。 一看顾清烟和陆寒生之间不是寻常关系,中间愣是没好意思多看陆寒生一眼。 大概是觉得看名草有主的男人不太礼貌。 护士弄好一切就走了,不过临走前护士还是特意交代了顾清烟, “快输完的时候就按铃叫我过来换药哦。” “好的。”顾清烟点点头。 护士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护士一走,病房的气氛忽地变得有些尴尬。 两人两两对望,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清烟更是尴尬的很。 刚刚在气头上,不管不顾地就对人家发脾气。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多不妥。 她都没有答应和人家在一起,怎么就端起女朋友的势来了? 她挠了挠腮帮,竟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陆寒生才好。 倒是陆寒生没想得那么多。 又或者是陆寒生潜意识里觉得两人是夫妻身份,顾清烟无论如何冲他发脾气,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是她的丈夫,她若有脾气都不能冲他发,那她还能冲谁发呢。 陆寒生其实不怕顾清烟跟他闹,他最怕的是她不闹。 因为不闹就代表不在意,闹了反而还反衬出她在意他。 想到这点,陆寒生望着顾清烟的目光像化开的春水,格外的柔和宜人。 “抱歉,错过了你的考试。” 他问,“如何?考上了吗?” 见他忽然开口,顾清烟也不僵着,微微点头,应他, “还行,不出意外,应该是考上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陆寒生满眼信任地看着她。 顾清烟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垂下头。 想到自己要和儿子一起开学,顾清烟不由感慨道, “等我九月开学,辰辰也要上幼稚园了。” 顾清烟忽然觉得挺滑稽的。 她都二十五岁快二十六的人,竟然还读书。 “辰辰比一般的孩子聪明,让他去幼稚园和一群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玩,他大概会疯。” 陆寒生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说到陆昱辰将来上幼稚园有可能遇上的事情,格外的生动有画面感。 顾清烟想想,就觉得自己儿子好可怜的样子。 “那总不能不上幼稚园吧。” 心疼儿子是一回事,教育又是一回事。 “自然是不能不上的。” 陆寒生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罪,没道理到了自个儿子的身上就要免掉。 何况陆昱辰还老霸占他老婆。 即便是为了报复,陆寒生也是要送他去上幼稚园的。 顾清烟就说说,也没想过不让陆昱辰上学。 她点点头,随后又问陆寒生,“你打算让他上哪里的幼稚园?” 陆寒生默了默,“他是陆家的下一任继承人,为了安危着想,自然不能去普通的幼儿园。” 他跟顾清烟说出自己的打算,“就去贵族子弟上的那间,那里安全措施齐全,我们也放心让他在那上学。” “嗯,你安排就行。” 对此,顾清烟没什么意见。 虽说陆昱辰是她生的,但说起来,这三年,都是陆寒生这个父亲在管。 顾清烟不觉得让陆寒生来处理这些有什么不对。 随着话题的结束,空气间忽然一片死寂。 顾清烟手扣着手背,一时竟不知道该和陆寒生说什么才好。 这时,陆寒生忽然出声唤她,“阿烟。” “嗯?” 顾清烟抬眸看向他。 陆寒生略微窘迫地说,“输液袋帮我拿一下,我得去方便一下。” 顾清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马起身将挂在那还有半包的输液袋给拿了下来。 陆寒生下床。 顾清烟将手里的输液袋递过去给他。 陆寒生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后才伸手接过。 顾清烟略微疑惑地看着陆寒生的背影,在琢磨他刚刚为什么在她把输液袋递给他的时候,用一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眼神看着她。 她怎么觉得陆寒生刚刚以为她会帮他拿着? 那怎么可能嘛。 她怎么说都是个单身女性,怎么能陪他上洗手间。 他倒是敢想。 医院的隔音不怎么好,顾清烟隐约能听得见陆寒生放水的声音。 她尴尬地坐在凳子上,觉得囧的不行。 好在这时。 华女士带着辰辰来医院看陆寒生了。 华女士牵着辰辰走了进来。 “妈咪。”陆昱辰一看到顾清烟,就迈着小短腿扑了上去。 顾清烟弯身将陆昱辰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颊, “我的小宝贝,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啦。” 陆昱辰环住顾清烟的脖颈,眼睛却看着空无一人的病床上, “妈咪,爹地呢?” “你爹地……” 顾清烟刚要说你爹地在洗手间里呢。 结果洗手间的门就打开了。 陆寒生手举着输液袋,正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爹地。” 陆昱辰甜甜地唤道。 陆寒生冲他点了点头,“嗯。” 随后他又跟一旁的华女士颔首打招呼,“阿姨。” 关于药厂假药吃死人的事情,华女士多多少少都从丈夫得知了一些。 她一个妇人不懂生意上的绕绕弯弯。 她只是觉得男人也挺不容易的。 尤其像陆寒生这样的,生在没爹妈,爷爷又不亲的家庭里,内心不知多孤独。 这三年来,陆寒生和老爷子的关系闹得很僵。 无他。 只因老爷子经常让陆寒生去相亲。 以往每周五都会去老宅陪老爷子用餐的陆寒生如今都不去了。 除了老爷子身体出什么情况,陆寒生过去看看。 其他时间,他是懒得去。 一去无非就是听老爷子唠叨顾清烟醒不来,让他抓紧时间寻个二婚对象。 陆寒生听多了,自然也烦了,就很少过去了。 当然一个月也会去一次的。 陆寒生骨子里还是个挺孝顺的人,不管他和老爷子闹得多僵,他每个月还是会带陆昱辰去看看老爷子的。 不过陆昱辰不怎么喜欢老爷子,原因是老爷子老带他见一些他不认识的女人。 一开始不懂事,陆昱辰不懂老爷子这什么意思。 大了。 陆昱辰就明白他太爷爷不喜欢他妈咪,想要给他找新的妈咪。 好几次陆昱辰都跟陆寒生抱怨自己不喜欢太爷爷,不想去太爷爷那。 不去自然是不行的。 但陆寒生从那之后,就不让老爷子单独带陆昱辰了。 他就带陆昱辰去陪老爷子吃个饭,就走了。 华女士打量了一下陆寒生,随后略微心疼地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寒生开玩笑道,“最近吃不到阿姨烧的饭菜,胃有些挑剔,不怎么吃的下去。” 华女士立马就跟陆寒生说,“好好养身体,想吃什么,跟妈……” 一时口快,华女士差点说漏嘴,她连忙改口道, “阿姨说,阿姨给你做。” 顾清烟听到了自家母亲和陆寒生自称妈时,她还愣了一下。 不过后面华女士改口了,她也没有多想。 只当是华女士一时口快,说错了。 陆寒生这一生从未享受过母爱。 唤华女士一声妈,他是真的将对方当母亲看待的。 而这三年的相处也早就让陆寒生在面对华女士这个丈母娘时,无需太客气,他也是发自心扉地说, “半个月没吃阿姨做的菜,挺想念的,不过我现在不能吃硬的食物,怕是暂时吃不上阿姨做的饭菜了。” 华女士摇头一笑,“多大点事,你阿姨我可不只是烧菜厉害,你华阿姨我煮面熬粥更是一流。” 华女士转头对顾清烟说,“小烟啊,你回头帮妈问问医生,寒生如今能吃什么,回头我做好了让你爸或者司机送过来,你们就不要点外头的吃了。” “外头做的哪有妈妈做的好吃。” “知道了。” 自家母亲对陆寒生的好顾清烟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正是她的家人对陆寒生的态度让顾清烟常常有一种和陆寒生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除了没有同床共枕,没有搂搂抱抱。 她和陆寒生的相处模式,确实挺像对夫妻的。 嗐。 都怪陆寒生进出她家自如,总让她有种分明没有在一起,却又早就在一起很久的错觉。 唉…… 她都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原本她考试那天,倒是有过冲动的。 但他这不是没来嘛。 人的冲动不是时时有的。 忽然被冷落半个月,顾清烟什么心思都无了。 纵然顾清烟现在已经知道陆寒生不是在故意吊她了。 但不可否认,她现在又没那种特别想要和陆寒生在一起的冲动了。 也许是他消失这半个月,让顾清烟想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顾清烟想起她和宋晨宇。 起初宋晨宇对她也是极好极好的。 每天一早,无论寒冬炎夏,他总是在宿舍楼下等她一起去上课,还经常备着牛奶给她。 相约去爬山,她走累了,他会不顾旁人目光,蹲下身去背她。 她冷了,他会立马脱下外套给她裹上。 他就是别人口中的完美男友。 顾清烟那段时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才会遇见宋晨宇这么一个耐心好,又温柔的男朋友。 可宋晨宇后来对她越发敷衍,甚至出轨她人。 人心从来就不是一天凉的。 她对宋晨宇的喜欢,也不是一天消失的。 是他日复一日的欺骗敷衍中,她心灰意冷,继而不爱了。 而现在…… 陆寒生也对她也很好。 好到让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他音讯全无这半个月,让她再度尝到了被人冷落的滋味。 她是真的…… 怕了。 纵然她现在知道他消失的那半个月不是有意冷落自己。 但那种日复一日等待的感觉,她是真真实实感受过的。 没有等待过一个人,你是永远都不懂那种滋味有多么磨人,难受。 他的隐瞒终究是让她不安了。 如果他一开始就跟她说清楚,她或许就不会那么不安了。 相比,她会更安心。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经此一折腾,顾清烟这个胆小鬼啊,到底是又缩回壳了。 - 陆寒生需住院一周才能出院。 也不知道那位林小姐是从哪儿得知了陆寒生住院的消息。 林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拎着一个果篮,就过来探望陆寒生了。 林小姐来的时候,顾清烟不在。 病房里就只有陆寒生一人。 彼时,陆寒生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忽然听到脚步声响起,以为是顾清烟回来了。 他睁眼一看,就看到眼前多了一只开屏的孔雀。 为什么说是开屏的孔雀呢。 实在是因为这林小姐看他的眼神,太那啥了。 就差动手扑上来了。 噢…… 不是差。 这货还真朝陆寒生扑过去了。 保洁阿姨刚拖过地,这位林小姐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鞋底估摸是不防滑。 刚要走到陆寒生面前时,她就一脚踩滑了,直接拎着果篮,就朝床上躺着的陆寒生扑了过去。 此时门外。 “陆寒生,可以去洗手……”吃饭了。 顾清烟刚把脚迈进来,话说到一半,就忽然看到女人趴在陆寒生的身上,姿势很是亲密。 顾清烟剩下的话生生被哽了回去。 她望着这一幕,脑子近乎一片空白。 “抱歉,打扰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猛地转身退了出去。 陆寒生一把将林小姐给甩开,跳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直接光着脚追了出去。 第197章 她是上一世的他苦苦跟上苍求来的缘 可怜林小姐被甩开,直接狼狈地摔趴在地上。 果篮里的水果也散的到处都是。 林小姐摔疼了,这会儿眼里都是泪花。 林小姐怔怔地望着陆寒生远去的背影,嘴唇委屈地咬了起来。 什么人啊。 她又不是故意扑他身上的。 他至于跟丢垃圾似的,将她丢开么。 要不是她爸逼她,她至于没脸没皮地缠了他三年么。 汰! 一想到林自家父亲的嘴脸还有自家昏迷不醒的母亲,林书瑶不由叹了一口气。 此时走廊上。 顾清烟魂不守舍地走着。 一个不经意,她就被人撞倒在地上。 顾清烟跌坐在地上,屁股直接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手里的保温盒摔地上,发出哐的一声。 “阿烟。” 一双大手忽地将顾清烟从地上扯了起来。 陆寒生满眼担忧地打量顾清烟的身体,“摔疼没?” 臀部传来的痛意将顾清烟丢失的魂给扯了回来。 顾清烟看着一脸担忧望着自己的陆寒生。 不知道怎么的,眼前就忽地模糊了起来。 也不知是摔疼了,还是刚刚的那一幕太扎眼,扎得顾清烟眼底直发涩。 顾清烟忍住情绪,抬手一把推开陆寒生。 “我没事。” 她淡淡地应了声,便弯身去捡地上的保温盒。 无意间看到陆寒生是光脚的,顾清烟微微一愣。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不由扬起了头来。 陆寒生见她扬起头看他,赶紧解释, “阿烟,刚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她没什么的。” 其实稍微冷静一下,顾清烟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她只是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逃。 撞破宋晨宇出轨时,她都能镇定的接受。 为什么…… 看到陆寒生和别的女人亲密,她第一时间,就是逃呢。 就像是在逃避一件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见顾清烟不吭声,陆寒生心底很是没底。 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顾清烟,语气尽显卑微, “阿烟,你信我,”他再度解释,“是她忽然扑过来的。” 顾清烟嗯了一声,将手中的保温盒递给他, “我妈特意给你熬的粥。” 陆寒生眸光烁烁地望着顾清烟,没接。 “你要回去了?” 他表情看上去格外的谨慎卑微。 “嗯。”顾清烟点点头,有点心烦意乱,她说,“辰辰今早有点不舒服,我回去陪他。” 顾清烟这话倒是没有在欺骗陆寒生。 变季时节,小孩子最容易生病了。 陆昱辰早上就有点低烧了,喊了家庭医生,开了药,但人还是无精打采的。 比起陆寒生这个行动自如的病人,显然陆昱辰生病了更惹人心疼。 顾清烟自然是觉得陪儿子更重要的。 当然,她也有点想要避开陆寒生。 她需要点空间,理一理自己的心情。 虽然陆寒生和陆昱辰不对付,但父子之间的感情,那是毋庸置疑的。 听说儿子身体不舒服,陆寒生还不至于和儿子争风吃醋。 他伸手接过保温盒,随后嘱咐顾清烟,“开车小心。” “嗯。”顾清烟点点头。 一阵无言,几秒后,顾清烟说,“我回去了。” “好。”陆寒生颔首。 顾清烟转身。 陆寒生在她走了两步后,忽然对她说, “阿烟,我知道你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不易相信他人,但可不可以信我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清烟的种种行为都在跟陆寒生透露,她心里其实是有他的,但她总是故意视而不见。 这让陆寒生很无奈。 他一直以为,只要等她敞开心扉接受自己就好。 但现在,陆寒生忽然觉得等待,太煎熬了。 而且变数也多。 他或许应该强势一些。 不能让她一直缩着头躲在壳里不出来。 顾清烟脚步一顿。 她双手紧握,背对着陆寒生,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陆寒生见此,暗暗地垂下眼眸。 就在这时,背对着他的顾清烟忽地转过身来。 “好。” 她看向陆寒生,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像是藏着万千星辰。 陆寒生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你刚刚说好?” 陆寒生怔然地看着顾清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过分不自信的态度让顾清烟哭笑不得。 他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 就他那张脸,那背景,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他的追求。 虽说她答应他不是因为这些。 但他这般优秀,真的没必要在她面前太卑微的。 也许是刚刚的那一幕让顾清烟认知到自己对陆寒生的感情不一般。 又或许是因为陆寒生为了解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的行为让她觉得窝心。 你说一个人得多在意一个人,才能急得连鞋都不穿,就只为了和一个尚未确定关系的女孩解释? 他明明可以不用那么卑微的。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她,又有谁愿意放下身姿和骄傲,只为跟她低头呢。 尤其是陆寒生这样的天之骄子。 人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顾清烟终究还是妥协了,对自己的心妥协了。 她对陆寒生说,“陆寒生,我们试试吧。” 她想试着再信一次。 信他不会让他失望。 信他不会是第二个宋晨宇。 陆寒生怔怔地望着顾清烟,半晌才确定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他上前两步,激动地将顾清烟给拥进了怀里。 他抬手按住顾清烟的后脑勺,低头在她的发间吻了吻,真情流露地说, “阿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清烟抬手环住他的腰,闭着眼靠在他的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和陆寒生在一起。 她只知道,她见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刚刚看到那个林小姐趴他身上时,顾清烟只觉得自己的在那么一瞬间,像是被人扯成了两半。 好疼。 比起当初目睹宋晨宇和陆靖瑶从酒店手挽手出来时,还要疼上百倍。 顾清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吃醋的。 过往是她太信任宋晨宇,还是她其实并没那么在意他? 这一刻,顾清烟反倒有点理解宋晨宇当初为什么会出轨了。 或许,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她其实也有错的。 她错在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他。 真正在意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吃醋,又怎么可能会冷静呢。 回想过往和宋晨宇在一起的自己,冷静而从容,从不担心他被人抢走。 以前顾清烟管那叫自信。 如今想起,不吃醋不闹,那大概是爱得不够深罢了。 她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喜欢陆寒生。 想到这里,顾清烟不由紧了紧环在陆寒生腰间的手。 她将脸颊贴在他跳动的心房上,喃喃道, “陆寒生,别让我输。” 陆寒生怜惜地拥紧顾清烟,眼底的深情仿佛能溺死人。 “我怎么舍得让你输。” 她是上一世的他苦苦跟上苍求来的缘分,是他的命根。 是他不可或缺的灵魂碎片,是他心房跳动的根源。 他怎么舍得让她输。 他即便是失了全世界,也不能失了她。 不远处。 林书瑶望着紧紧相拥的二人,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她就说每个不近人情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个被他视若珍宝的女人吧。 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 她特么都差扒光自己,送对方床上了,对方也没多看她一眼啊。 想起自己死皮赖脸地追了陆寒生三年,非但没有换来对方的一个回眸,反而还让对方厌之如苍蝇。 林书瑶就一阵心塞。 不过一想到自己差点当了三儿,林书瑶心里忍不住唾弃自己。 林书瑶啊林书瑶,人活成你这样,也着实够憋屈的。 见两人还拥着,林书瑶忽然感觉有把冰凉的狗粮撒在了脸上。 她轻叹了一口气,狗粮吃够了,回去挨骂吧。 林书瑶拎着自己带来的果篮,转身从另一边的走廊,离开了。 - 林家。 林怀生见林书瑶拎着果篮灰溜溜地回来,当即就不悦地问她, “不是让你去看寒生了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爸,人家陆寒生早就有心爱之人了,他是不会跟我们林家联姻的。” 林书瑶望着沙发上,一脸威严的林怀生,略微卑微地说, “爸,不和陆家联姻,咱们林家也可以在晏城发展得很好的,您其实……” 还没等林书瑶的话说完,一旁的女人就忽地插话道, “你懂什么?陆家可是晏城首富,你嫁给陆寒生,相当于是晏城首富太太了,这可太不一样了。” “有陆寒生当林家的女婿,林家才能在晏城屹立不倒。” 林书瑶面色冷漠地看着女人,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 “陆寒生若真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嫁他,偏要我去?” 女人被林书瑶顶得一阵面色发白。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爸爸不让她去追求陆寒生,偏偏让林书瑶这个书呆子去。 见两个女儿又开始正锋相对,林怀生当即严厉地喝道, “够了,吵什么吵!” 林父面无表情地看向林书瑶,吐出来的话几乎不近人情, “瑶瑶,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陆寒生拿下,不然你妈的医药费,你自己承担去!” 林书瑶蓦地握紧拳头。 她看着眼前这位被她唤之为父亲,却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职责的男人,满心愤恨。 “林怀生,那是你的合法妻子,你本就有义务抚养她的!” “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一年花销就要上百万。” 林怀生冷漠又自私地说, “你要知道,你妈那就是个无底洞,你若不能给林氏带来更大的利益,你妈的医药费,我可承担不起。” “一百万对别人而言,那确实是笔巨款。可对您而言,不过是给情人的一个包包钱而已。” 林书瑶很是心寒,“您都能给你那些情人买一百万的包包,出一百万续你合法妻子的命,就那么困难吗?!” 给情人买包也不愿给自己妻子续医药费,林怀生不以为耻,反而还理直气壮地说, “至少我的那些情人能给我缓解欲望,在生意上,还能派得上用场。” 他振振有词,“可你妈妈呢?昏迷了那么多年,除了拖累我,毫无用处。” 毫无用处? 林书瑶蓦地笑了,她反嘲林怀生,“可您别忘了,这个对您毫无用处的女人是您当初跪在我外公外婆面前,说会一辈子对她好,才娶来的。” “林怀生,论薄情,晏城无人能及你。需要对方的时候,宠若珍宝,不需要就弃如敝履。” 林书瑶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得。 赌上自己的一生,结果一场意外,便叫那个说会爱她一生的男人暴露了真面目。 她妈妈不过是被医生宣布成为植物人而已,她父亲就想放弃她了。 若不是她苦苦哀求,说自己以后都听从他安排,她的妈妈,也许早就就不在人世了。 “你妈妈没出事之前,我待她如何,晏城众人皆知。如今她都成植物人了,我不可能只守着她,终身不娶。” 林怀生不觉得自己薄情,妻子没出事之前,她是要月亮,他都给她摘的。 他那么宠她,可她都不能醒来了。 凭什么让他一辈子都守着她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 他是个男人,也是需要有人温暖的。 她既不能温暖他,他寻别的女人,这不是天经地义么? 距离妻子出事都十年了。 林怀生觉得自己做得够厚道的了,至少他只是寻情人,还没有要另娶。 倒是女儿的指控,叫他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侵犯了,他当即想也不想地放狠话, “总而言之,你要是想你母亲继续那样没意识的活下去,你就给我想办法拿下陆寒生,不然我就只能让你妈妈等死了。” 林书瑶纵然有心,可一年一百万的医药费,她终究是负担不起的。 为了昏迷不醒的母亲,林书瑶也只能低头了。 攻略陆寒生已经无望,林书瑶不想激怒她父亲,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不是我不想拿下陆寒生,而是我前面去探望他的时候,看到他和他的心上人很恩爱。他一看就是很爱对方的,你让我如何能攻略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林书瑶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将来是何许人,她只要稳住她父亲就行,所以林书瑶立马就提议说, “爸,除了陆家,我们其实还有很多人家可以考虑的,比如赵家。” 早就在回来的路上,林书瑶就开始琢磨自己接下来该如何稳住林怀生了。 聪慧这方面,她丝毫不低于男儿的。 她井井有条地跟林怀生分析,“赵家虽然比不上陆家,但赵家也是晏城数一数二的豪门,我听说赵大公子刚从海外回来,您看,要不我去攻略他?” 林怀生微微皱眉,“你说你刚刚去探望陆寒生的时候,看到他和他心上人了?” “嗯。那个女人长得比我好看,看着乖乖顺顺的,和我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林书瑶生得比较野。 是那种火辣型的美女。 顾清烟是属于清纯妩媚型的女人。 一个艳,一个纯。 这样说吧。 林书瑶的长相是那种看着就不太安分,被世人俗称之为狐狸精的类型。 而顾清烟是良家妇女型。 林书瑶觉得陆寒生一直不鸟自己,大概是因为他不爱狐狸精,只爱良家妇女。 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爱妖艳无比的妖精的。 林怀生到底是个生意人。 让林书瑶去攻略陆寒生是因为他知道陆寒生的妻子顾清烟成了植物人。 他自诩所有男人跟他一样,不可能守着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植物人过一辈子。 他仗着林书瑶有几分姿色,加上林家和陆家的百年情谊。 在老爷子有意想和他联姻的时候,他便心动了。 但这三年来,林书瑶一直毫无进展。 如今又听她说陆寒生和心上人在医院恩爱,林怀生立马就将林书瑶口中的心上人联系到顾清烟的身上。 陆寒生固然是第一选择,但对方到底是结过婚,孕育过一个孩子。 林怀生不得不考虑林书瑶的提议了。 他问林书瑶,“你确定你能把那位赵公子拿下?” 林书瑶闻言,忽地抬手抚了抚自己左眼角的黑痣,莫名自信地说,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可以拿下他。” 林怀生轻挑了一下眉梢,“那就再信你一次。总之,你若不能给林家带来利益,我只能放弃你妈妈了。” 林书瑶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果然,她就不该对他抱有所望。 她面色凉薄地望着林怀生,眼底满满都是势在必得。 “放心,为了我妈,我也会成为赵夫人的。” 陆寒生,林书瑶是没信心。 但赵公子嘛…… 林书瑶再度抚了抚自己眼角的黑痣,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弧。 她已经厌倦了当货物的滋味。 是时候,该让她掌握主动权了。 一旁的女人在两人结束话题后,忽地发话道,“爸,瑶瑶攻略不了陆寒生,您让我去呗。” “你……”林怀生看了一眼自己那姿色平平的大女儿,缓缓摇了摇头,“你还是在家待着吧。” 他这个大女儿完全是意外生的。 他十九岁那年,一次醉酒被佣人爬床。 这个大女儿就是那爬床的佣人生的。 他一直不怎么喜欢她,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他还是养在家里了。 这个女儿没有遗传他的姿色,完全遗传了她那个低贱的妈。 无论脑子还是容貌,皆帮不上他。 废人一个。 林书瑶明显听出了她那渣爹的话外之意,没忍住,笑了。 有些人啊,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女人显然也听出了她父亲对她的嫌弃,当即红着眼,起身上楼了。 - 自从顾清烟说了试一试后,陆寒生每天的心情美滋滋的。 今天依旧是美滋滋一天的陆寒生正在病房里处理文件,门外忽然走进了一个格外邪气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面相阴柔中带着几分刚气,简直就是雌雄莫辨。 他穿着白色休闲西服,西服的扣子没扣,就随意地敞开。 西裤是九分裤,露出了脚脖子。 他双手插着裤兜,阴柔的五官裹着邪气,上扬的唇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走进来的瞬间,像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反派病娇。 陆寒生看到来人,微微挑了挑眉,略微意外,“什么风把赵公子吹来了。” 第198章 我下个月初八结婚,记得到场 赵公子字君贺,赵家独生子。 脾气阴晴不定,是个极其令人琢磨不透的人。 和陆寒生是同班同学,交情一般,只是两人同为晏城四大豪门的继承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往来。 几年前。 赵君贺为了一个女人,要死不活的时候,当时不知道情爱为何物的陆寒生曾讽刺过赵君贺没出息。 赵君贺回国有几日了。 回国宴上,江幸川喝多了,跟他扒拉了不少关于陆寒生这三年来的糗事。 所以今日,赵君贺特来反击。 赵君贺走进来,将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他拉过一旁的沙发椅,悠然地坐了下来。 望着病床的小方桌上,摆着几份文件,赵君贺微微勾唇,那笑透着几分促狭,陆寒生果然是陆寒生。 都住院了,还不忘工作。 若不是听江幸川说起他的那些破事,他还以为他依旧是个唯利是图的工作机器。 赵君贺双手环胸,目光漫不经心地盯着陆寒生瞧, “听幸川说你结婚了。” 陆寒生看都没看赵君贺一眼,只着鼻音应了声,“嗯。” 对于陆寒生的这种态度,赵君贺过去早就见怪不怪的。 他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那个永远都清心寡欲,看个黄片都说是浪费时间的男人也有为女人神魂颠倒的时候,他哂笑,打趣道, “真是难以想象,你陆寒生也有跌落神坛的一天。” 赵君贺看着陆寒生眉眼间都遮掩不住的春风得意,当即嗤笑, “也不知当初是谁说我为了个女人要死不活的没出息,如今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陆寒生眸光淡淡地看着赵君贺,“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自然不只是为这个,赵君贺忽地正经了脸色。 他清了清嗓子,直言道, “听说你想拿下月亮湾那个项目,是好哥们,就分我一杯羹。” 陆寒生表情很淡,神色分明没有很傲,但轻飘飘的话,却显得格外的孤傲, “我跟你不熟。” 赵君贺,“……” 还以为他接触女人后有点人情味了,原来只是他以为。 陆寒生还是那个陆寒生。 拽得要命。 赵君贺换了一个坐姿, “陆寒生,贪心不足蛇吞象,陆氏固然有底气,但月亮湾是个大项目,光你陆氏,是吞不下它的。” “所以?” 赵君贺也是丝毫不客气,“让赵氏分一杯羹,我们合力拿下它。” “晏城不止你赵氏想要和陆氏合作。” 陆寒生淡淡地道。 “但赵氏不会在背后插你一刀。” 赵君贺说。 其实赵君贺和陆寒生说起来还是表兄弟。 这还是陆寒生的母亲过世好几年后,赵家人忽然找上门,说陆寒生的母亲是他们遗失在外的大女儿。 陆老爷子本就记恨陆寒生的母亲害得自己大儿子英年早逝,又怎么可能会让陆寒生和赵家人来往。 哪怕赵家实力不错,但老爷子狭隘,记恨一件事,能记一辈子。 因为陆寒生是老爷子带大的,以至于他和他外婆家的人不怎么亲近,几乎不往来。 赵君贺是唯一跟陆寒生有接触的一个赵家亲戚了。 因为两人是同班同学。 即便平时不怎么往来,但血缘关系始终是改变不了的东西。 赵家人本就觉得亏欠女儿,所以自然不会会害陆寒生。 陆寒生也是深知这一点,沉默了片刻,随后应道, “赵氏想要掺和进来也不是不行,但我要你南海湾的一块地皮。” “你这是趁火打劫。” 赵君贺咬牙切齿。 陆寒生定定地看着赵君贺,“有得必有失。” 奸商。 赵君贺咬牙切齿,最后还是妥协了,“行。” “合作愉快。” 陆寒生伸手。 赵君贺望着陆寒生伸过来的手,鼓了鼓腮帮,随后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一触即开。 赵君贺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是懒得多留的。 不过临走前,他又忽然说道, “我下个月初八结婚,记得到场。” 末了,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忽地强调, “我未来妻子,林家二小姐,林书瑶。” “?” 陆寒生抬眸看赵君贺,眸光带着不解。 为什么特意跟他强调他未来妻子是谁? 赵君贺笑意不明地挑了挑眉,走了。 “?” 陆寒生懒得去深思赵君贺刚刚的笑容,他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赵君贺离开不久。 顾清烟就来了。 顾清烟一进门就看到陆寒生在处理文件,她当即拧了拧眉,呵斥的话张口就来,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怎么又处理起文件来了,你是多闲不住?” 陆寒生被训得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他默默地合起文件, “刚看。” 他试图辩解。 顾清烟冷冷地白了他一眼,走过来将他的文件都收走了。 “陆寒生,你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你最近才刚养好精神,就又让自己忙起来,你是不是不想出院了?” 陆寒生服服帖帖地坐在那,看着她将他的文件收进一旁的抽屉里, “真的刚看。” “你一天不忙工作会死?” 顾清烟回头瞪了他一眼。 陆寒生,“……” 不会死,就是太闲了,他不知道该干嘛。 她又不在。 想到这里,陆寒生不由委屈巴巴地望着她,眼眸带着几分幽怨, “你不在。” 他的意思是,你不在,我太无聊了,所以才会看文件的。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他, “辰辰还烧着呢,我总要陪陪他的。” “他有你爸妈,不缺你一个。”他可怜兮兮地说,“我就只有你。” 虽说和儿子争风吃醋什么的,很掉价。 但陆寒生就是莫名地觉得陆昱辰是故意在跟他作对。 他免疫力是低,但他以前生病都没有那么矫情的。 如今不过是低烧,却嚷嚷着要妈咪抱。 这让陆寒生觉得他是存心跟他抢老婆。 谁还不是病患了,凭什么让他老婆二十四小时守着他? “阿烟,你不觉得你太溺爱他,太惯着他了?他以前生病可没有那么矫情。” 为了能和老婆温存片刻。 陆寒生也是费尽心思,不惜埋汰起儿子来。 “没有吧。” 顾清烟不觉得自己太溺爱和惯着陆昱辰。 小孩子本来生病了就爱粘人,这不是再正常不过嘛。 至于矫情…… 顾清烟就更不觉得了,“以前我在昏睡,他即便想要矫情,也没法矫情啊。” 大概是陆寒生的意图太明显了,顾清烟忍不住说他, “你说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自个儿子争风吃醋。” 陆寒生苦笑,将眸底的不安展露给她看,“阿烟,我到现在都觉得不太真实。” 顾清烟一愣,随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她抬手去捏他的脸,好笑又无奈地道, “我说陆先生,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自信?” 陆寒生顺势握住顾清烟的手。 他将脸贴在她的掌心,目光缱绻而缠绵地望着她说, “辰辰说,最近有个人一直在给你送花。” 顾清烟喉间一哽,莫名的心虚,“我没收过,都退回花店了。” “你跟他相过亲。” “……” “阿烟,我吃醋了。听说你跟人相亲,我快疯了。”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会在这个时候翻这些事情来说,她有点尴尬,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掌心轻轻摩挲他的面颊,解释, “我只是气你失约,然后又一直没音讯。” “对不起。” “以后有事别瞒我了,”她强调,“善意的欺瞒也不行。” “不瞒了。” 陆寒生像只大狗狗似的,一直在用脸颊蹭她的掌心。 顾清烟看着如此乖顺的陆寒生,心间一片柔软。 不知道是不是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她也有点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想着他一个人在医院孤零零的,她就忍不住说, “辰辰睡了,我今天在这陪你。” 陆寒生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顾清烟被他眼底的光晃了一下眼,心跳不禁加速了一下下。 她垂下眸,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美人娇羞的画面无疑是无形的诱惑。 陆寒生痴痴地望着顾清烟布满娇羞的面颊,喉头滚了滚。 他慢慢地倾身靠向她。 “阿烟……” “嗯?”没注意到他的脸向自己靠近,顾清烟听到陆寒生喊自己,不由扬起头来。 结果这一抬,直接碰上了。 顾清烟的呼吸瞬间屏住,她怔怔地望着陆寒生近在咫尺的面庞,心跳加速,脑子一片空白。 陆寒生没经她同意,未敢贸然进攻。 他克制地滚动喉结,声音几乎暗哑地问,“可以吗?” 顾清烟,“……” 都贴一起了,他还问她可不可以,多不多余啊。 顾清烟羞羞赧的不行。 只好闭眼默认,不做声。 陆寒生见此,才慢慢地伸手扶住她的脸颊,轻轻地吻了起来。 这是顾清烟醒来后,两人的第三个吻。 第一次是意外。 第二次是顾清烟喝醉,耍的酒疯。 唯独这一次,是情难自禁。 这个仿佛隔着一个世纪那么久远的深吻整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才结束。 分开时,两人皆是胸口起伏不定,气喘吁吁。 陆寒生的手还维持着扶着顾清烟脸颊的姿势。 他的额头抵在顾清烟的额,唇与唇之间,也只是分开了,并没有隔太远。 喘息间,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块,气氛格外的缠绵暧昧。 除了醉酒那一夜,这还是顾清烟现在的记忆里,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吻得如此激烈,缠绵。 好似要把对方融入骨子里一般,那般的难分难舍。 “阿烟……” 陆寒生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顾清烟的面颊,望着她迷离潋滟的眼眸,心下一阵意动,唇再度朝她压了过去。 顾清烟喘得很厉害。 她身体虽然有实战,但记忆却没有,所以她没能跟上陆寒生的节奏,差点被吻到窒息。 见陆寒生又准备吻上来,她想也不想地抬手挡住自己的唇。 温软的唇瓣落在手背上,顾清烟只觉得跟触电一般,电的她一阵激灵,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陆寒生发现这个后,不禁一笑。 他凑到顾清烟的耳边,暧昧地说,“阿烟,你好敏感。” 如此暧昧的字眼惹得顾清烟的脸颊瞬间爆红。 顾清烟恼羞成怒地推开陆寒生,起身站了起来。 她抬手抚了抚发烫的脸颊,深呼吸道,“洗手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在保温盒里,饭没有一个小时都不会凉的。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这是在转移话题,他也不拆穿她,他听她的话,下床洗手去了。 顾清烟陪陆寒生一起用完餐,就不走了,留在医院陪他了。 待在医院无疑是件枯燥的事情。 不过好在身边有心爱的人作陪,再枯燥的日子都能苦中作乐。 医院是有电视的。 无聊的时候,顾清烟便窝在陆寒生的怀里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实际很多时候,两人都在接吻。 封闭空间,又是处于热恋的孤男寡女,太容易擦出火花了。 吻着吻着,顾清烟被陆寒生压在病床上,上下其手。 顾清烟觉得床上的陆寒生就是一只从牢笼里放出来的野兽,让人招架不住。 太野了。 她并不反感陆寒生对她上下其手。 毕竟人的欲望很多时候都是由情抒发的。 不夸张的说,男人的喜欢大部分体现在性上。 喜欢对你动手动脚的男人不一定是爱你。 但不喜欢对你动手动脚的男人,一定不喜欢你。 顾清烟自己其实都有点把持不住,毕竟陆寒生无论吻技,还是身材,都极好的。 但时间和地点不对,顾清烟可没有那么开放大胆,敢大白天的就跟陆寒生在医院宣淫。 在陆寒生的手往上探时,她还是伸手按住了他。 “别……” “我就摸摸。” 陆寒生说完便继续吻住了她。 当然,手也没闲着。 顾清烟见陆寒生真的只是摸摸,并未做什么,索性就由着他了。 - 玩火自然是难受的。 陆寒生在自己失火之前,赶紧松开了顾清烟。 顾清烟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把歪掉的内衣整理好。 陆寒生将她揽入怀中,将下巴磕在她的肩头上,继续看电影。 顾清烟依偎在他的怀中,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岁月静好。 “下个月初八陪我出席一个婚礼?”陆寒生忽然对顾清烟说。 “嗯?”顾清烟仰头,“谁的婚礼啊?” 默了默,陆寒生才说,“一个同学的。” 顾清烟一脸意外,“你还有这样交情的同学?” 也许是陆寒生的生活都围着她和陆昱辰转,以至于顾清烟一直觉得他是个没朋友的人。 “生意上有往来。” 陆寒生解释。 顾清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陆寒生撩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的唇角上亲了亲。 他满眼深情地睨着顾清烟,漆黑的瞳孔宛如两个旋涡,能把人吸附进去, “陪我去?” 忽然被亲,顾清烟心跳略快了一下。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说是下个月初八。 其实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顾清烟也是陪陆寒生出席婚礼后,才知道新娘是谁。 看着红毯上,挽着林怀生的手,一席白纱也遮掩不住一身妖艳风姿的林书瑶,顾清烟傻眼了。 她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呐呐道,“她不是……” 知道顾清烟什么意思。 陆寒生点点头,“嗯,就是她。” 顾清烟,“……” 豪门千金都这么薄情的吗? 半个多月前,这位林小姐貌似还在追求陆寒生,结果半个月后,就另嫁他人了。 这‘变心’速度,直接叫顾清烟目瞪口呆了。 好吧,原谅她不能李姐。 不过还别说,这对新人还挺养眼的。 男的俊美无双,女的妖艳无双。 绝配。 一不小心,顾清烟就磕到了。 - 吃席的时候,顾清烟果汁喝多了,吃到一半,不得不先起身去解放一下了。 去洗手间的时候,顾清烟无意间撞见了一场奸情。 为什么说是奸情呢。 因为在宴席不远处的走廊上,顾清烟看到原本该在酒席上敬酒的新郎此时此刻正被一个女人抱着。 那女人虽然背对着自己,但从穿着和身高上,顾清烟还是认出了那不是新娘。 一不小心就撞上狗血大剧的顾清烟连忙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窥视。 “阿贺,你为什么娶她。” 顾清烟听到女人这么问赵君贺。 赵君贺推开女人,面色冷淡地说,“重要吗?” 女人仰头看着赵君贺,左眼角下的黑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妖冶姝丽, “阿贺,你只是气我的对不对?你和她是假结婚的对吗?” 赵君贺满脸薄情地望着女人,“需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看吗?” 女人身形一晃,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弯着腰,手抚着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说了,我是有苦衷的,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赵君贺声音里满满都是嘲弄和讽刺,“什么样的苦衷非得让你嫁给我爸当我小妈?” 听到这里,拐角处的顾清烟不由抬手捂嘴,感觉自己不小心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秘辛。 继母和继子? 天啊。 什么狗血伦理大剧。 肩头忽地被人拍了一下,顾清烟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 第199章 她是替身 竟然是穿着敬酒服的新娘。 阿这…… 这是要抓奸的节奏么? 但对方的表情又让顾清烟觉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个位置太显眼了,显眼到林书瑶想要忽视都能。 一般新婚之日,丈夫幽会旧情人,是个女人都忍不了。 但林书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和顾清烟吃起了瓜来, “小姐姐,你觉得她的苦衷会是什么呢?” “哈?” 顾清烟一脸问号地看着林书瑶。 新娘,你没事吧? 你老公都跟别的女人幽会上了,您不去撕小三,跟她八卦对方有什么苦衷? 顾清烟都给整懵了。 倒是林书瑶看着顾清烟这呆呆憨憨的表情,笑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顾清烟一言难尽,“你老公都和别的女人抱上了,你不生气?” 林书瑶一副与我无关地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生气?” 顾清烟,“……” 换做是她,陆寒生敢在她和他的新婚之日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她能当场把他换掉。 林书瑶大概懂顾清烟在疑惑什么了,她不由一笑, “是不是不能理解?” 顾清烟点了点头。 林书瑶看着不远处的赵君贺,眸底掠过一丝讽刺, “我和他啊,是利益结合,没有爱情,他和谁幽会,我都不在意。” 顿了顿,她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左眼角处的黑痣,略带嘲讽地说, “你有没有发现我和她长得有些相似?” 顾清烟闻言,不由偏头多看了一眼女人。 还真是…… 没有她和阿雪那般相似,但至少有五分像。 尤其是眼角处的黑痣,长在了一模一样的地方。 所以林书瑶是个替身? 顾清烟忽地有点心疼林书瑶了。 她忍不住问, “明知道他有意中人,甚至只是把你当替身,你为什么还要嫁呢?” 也许是因为年纪相仿,又或者是顾清烟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可以诉苦的对象。 素来没什么交心朋友的林书瑶不由露出了几分苦涩的笑意,她语气淡淡地说 “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很快,她又扬起了明媚的笑容来,“他需要我来刺激他意中人,而我需要赵夫人的位置,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没了过往记忆,顾清烟无法与林书瑶感同身受。 她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只是她有点心疼林书瑶行事风格。 太过于风轻云淡,好似这世间所有的事情,于她而言,都是薄情的。 没等顾清烟发话,林书瑶忽地又说, “抱歉啊,那天我不小心脚打滑,摔陆寒生的身上,害你误会了。” “没关系啦。”这事陆寒生解释过,顾清烟早就忘记了。 望着顾清烟那张被爱情滋味的红润过人的俏脸,林书瑶发自内心地说, “说真的,我有点羡慕你。” “啊?” 顾清烟略微不解地看着林书瑶。 她们好像才第一次见面吧。 她羡慕她? 大概是顾清烟的表情太明显了,林书瑶一眼就看懂了她在不解什么,她微微一笑, “羡慕你能有陆寒生这么一个满心满眼的恋人。” 顾清烟还是有点不解。 林书瑶解释, “之前你昏迷不醒,我被家里人逼着去追求他。” 她自我调侃,“说真的,我自诩自己的这张脸长得还行,但这三年来,陆寒生却叫我觉得自己生得极丑,丑到他多看我一眼就会吐一般。” “我这辈子在陆寒生那里碰过的壁可能比我平日喝的茶还多。” “那段时候,我自信心都被击垮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很丑。” 顿了顿,她才看着顾清烟,满眼艳羡地说, “直到那日我看见你们在医院拥抱时,我才明白,不是我长得太丑。 而是他满眼都是你,再也容不下旁的女人了。” “他真的很爱你。” 经历过自己的父亲,林书瑶早就不相信这世间有永恒的爱情。 但陆寒生让她见证到这世间不是人人都像她父亲林怀生那般的薄情寡义。 至少陆寒生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最深情最专一最有责任感的一个男人。 陆寒生对自己的情意,顾清烟自然是知道的。 但听到旁人说他很爱她,她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骄傲和虚荣。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偏爱。 顾清烟欲是。 但在过往情敌的面前,到底不适合嘚瑟。 顾清烟也只是腼腆地点了点头,安慰对方,“你以后也会遇上一个满眼都是你的人的。” 林书瑶摇了摇头,没抱所望,“算了吧。好男人太少了,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陆寒生。” 虽说陆寒生让林书瑶相信这世间不是所有男人都薄情寡义,还是有个别好男人的。 但爱情这玩意,就像是赌博,若是赌输了,可是连渣都不剩的。 她亲眼见证了父母分崩离析的爱情,很难做到去摊开心扉地谈一段感情。 情爱这种东西,她是能不触碰就不触碰的。 比起缥缈的情爱,林书瑶更信利益捆绑带来的长久关系。 不远处忽然走来了几个女人。 林书瑶顾不上和顾清烟交心,直接迈步走向了赵君贺。 赵君贺看到林书瑶的时候,愣了一下。 很快他就恢复平静,完全没有被撞破奸情的心虚,坦坦荡荡。 林书瑶假装没看到女人,亲密无间地挽住了赵君贺的手肘, “老公,原来你在这啊?” 赵君贺拧着眉,略微不解地看着林书瑶。 林书瑶垫脚覆在赵君贺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 “我也不想打扰你和你的心上人幽会,但麻烦你们注意一下场合行吗,我家亲戚往这边过来了,你不想自己的裸照满天飞,就好好配合我。” 赵君贺在听到裸照的二字时,眼底满满都是戾气。 他眯了眯眼,一双眼眸阴戾地盯着林书瑶。 林书瑶没有被他的眼神吓退,反而冲他抛了一个媚眼。 赵君贺的眼眸在那一瞬间,幽暗了起来。 一旁的女人早在林书瑶挽上赵君贺的手时,就打翻了醋坛子。 她幽怨地盯着赵君贺,一直在等他推开林书瑶。 然而赵君贺非但没有推开林书瑶,还当着她的面,和对方‘眉目传情’。 她瞬间就受不了,带着哭腔地喊道, “阿贺……” 这一声阿贺唤得林书瑶感觉自己的心间都为之一颤。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赵君贺会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了。 就她这一把娇媚的嗓子,她魂都差点被她叫没了。 但…… 她不觉得自己顶着赵君贺继母的身份这样深情地唤赵君贺,很婊吗? 林书瑶是不知道赵君贺有没有被动摇,她只知道,她忍不了。 不管她和赵君贺是怎么结合的,怎么说他现在都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女人直接当着她的面对赵君贺骚姿弄首,未免太不把她放眼里了。 她想也不想地出言讽刺女人,“我说小妈,您这样唤我家君君,要是让别人和公公听见了,这可不好吧。” 女人当即面色一白。 她我见犹怜地看着赵君贺,一双粉唇,咬得近乎发白。 赵君贺拧了拧眉,却没有说林书瑶什么。 相比林书瑶讽刺女人的话,赵君贺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在她对他的称呼上,他偏头在她耳边低语, “君君?” 林书瑶迟疑了一下,随后又道,“那贺贺?” 赵君贺,“……” 女人见林书瑶这样顶撞她,赵君贺也没说她,还当她的面打情骂俏,心里难受极了。 她难过地质问赵君贺,“阿贺,你就非要这么刺激我吗?” 赵君贺面色凉薄地看着她,没吭声。 倒是林书瑶轻飘飘地来一句,“小妈慎言,要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你和我家君君有什么奸情呢。” 听到这里,顾清烟差点笑出声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嘴挺损人的。 没想到有人比她还损。 女人被林书瑶这话给说得面色铁青,却又偏偏拿她无可奈何。 最后女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大概是怕被人看到她和继子拉拉扯扯,便走了。 赵君贺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眸光寸寸地暗了下来。 林书瑶也在女人走后,松开了赵君贺的手腕,刚刚的温情好似不曾存在。 赵君贺反而被林书瑶这副用完就丢的姿态给气笑了。 他一把将林书瑶抵在墙壁上,抬手扼住林书瑶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涂着正宫红的唇,语气阴恻恻地说, “你这张嘴倒是牙尖嘴利。” 林书瑶背抵着墙壁,扬唇冲他媚笑,“抱歉,把你心上人给气跑了。” “心上人?” 赵君贺意味不明地念了一下这三个字,随后勾唇意味深长地道, “我现在上的人不是你么,赵太太。”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林书瑶当即抬手环住他的脖颈。 林书瑶整个人柔软无骨地贴向赵君贺,一张烈焰红唇似吻非吻地贴在他过分薄凉的唇上,吐气如兰地说, “赵先生,公众场合开车可不好。” 赵君贺望着眼前如妖精一般的女人,身体本能的发热了起来。 他弯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那就回房开。” 林书瑶,“……”你丫的做个人吧。 显然。 赵君贺只想纾解欲望,没想做个人。 赵君贺直接抱着林书瑶往一旁的电梯走去。 顾清烟见林书瑶被赵君贺抱着往电梯那边走去,不由傻眼了。 这是要去哪? 酒席不管了? “阿烟。”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布满急切的声音。 顾清烟一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脸,就忽地被男人紧紧地揽入了怀中。 第200章 今晚留在这好不好? 陆寒生抱得很紧,就好像是在拥抱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 顾清烟有点懵。 甚至觉得有点勒。 陆寒生抱得的实在是太紧了。 顾清烟感觉到陆寒生的不对劲,不由抬手抱了抱他,声音低柔地问他, “陆寒生,你怎么了?” “没事。” 他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她离开的太久,他心底不安。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顾清烟紧了紧拥抱陆寒生的手。 跟安抚小孩子似的,温声细语地安抚他, “我只是去上个洗手间,又不是不回来了,看把你给急的。” “嗯,是我太在意你了。” 当初她说要走,他放手了。 可放手的代价是她出车祸成植物人。 现在,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一刻都不会。 “陆寒生,你是不是……”太过于卑微了。 顾清烟是想这样说,但想想,觉得不合适。 她叹了一口气,抱紧他,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傻瓜。” 陆寒生的小心翼翼让顾清烟莫名地觉得心疼。 他似乎总是很担心失去她。 明明,她就在啊。 找到她,拥抱过后,陆寒生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陆寒生不想让自己的不安影响顾清烟,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松开了她, “回去吧。” 陆寒生牵过顾清烟的手。 顾清烟点点头,伸手握住陆寒生牵过来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走着走着,顾清烟就忽地觉得后脚跟疼得厉害。 她蓦地停了下来。 陆寒生见顾清烟忽然停下来不走了,顿时偏头看向她,“怎么了。” 顾清烟看了看自己的后脚跟,疼得直抽气,“脚有点疼。” 她怀疑是破皮了,才会那么疼。 陆寒生闻言,不顾路过的行人,直接蹲在了顾清烟的脚旁。 陆寒生抬眸对顾清烟说了句,“扶好。” 顾清烟被陆寒生这种自然而然的举动给弄得心间噗通噗通地跳,他怎么能如此撩人呢。 顾清烟慢慢地将手搭在了陆寒生的肩头上。 陆寒生见顾清烟扶着自己后,他才伸手将顾清烟的一只脚抬了抬。 看到她后脚跟的皮被磨破后,陆寒生想也不想地起身将顾清烟打横抱了起来。 顾清烟下意识抬手环在他的脖颈上。 “你这是干嘛呢?” “我们回家。” 陆寒生抱着她往外走。 “可是酒席还没结束呢。” 顾清烟下意识看了一眼宴会厅的方向。 “无妨。” 陆寒生本就和赵家的人不怎么亲,今日过来,也是看在赵君贺的面子上。 如今赵君贺人都不在酒席上,陆寒生提前离席,也没人会说什么。 毕竟新娘和新郎都早早离席,宾客离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顾清烟见此,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脚是真的疼。 她太久没穿高跟鞋了,没想到今日穿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脚后跟给磨破皮了。 陆寒生直接抱着顾清烟出酒店。 期间不少人投来了注视的目光,顾清烟觉得难为情,全程都将脸埋在了陆寒生的怀里。 今日赵家公子结婚,酒店门口蹲了不少媒体记者。 这不,陆寒生高调抱着顾清烟出酒店的画面,直接被媒体给拍进去了。 陆寒生看到了,但他并没有制止。 媒体记者见此,更是大胆地对着两人各种拍。 到了露天停车场。 陆寒生将顾清烟放到副驾驶座里,帮她系上安全带,刚退出副驾驶时,就被几个大胆的媒体记者堵在了那。 一位资历比较深的记者鼓起勇气问陆寒生, “陆总,请问里面的女士是您女朋友吗?” 陆寒生将车门带上,防止记者拍到顾清烟正脸。 他面向记者,大大方方地公布顾清烟的身份, “她是将与我共度一生的伴侣,是我认定的陆太太。” 顾清烟自然也听到了陆寒生这话,心跳顿时不争气地加速了起来。 扑通扑通,跳的特别快。 记者们都愣住了。 大概没想到陆寒生会那么干脆的承认。 很快的,记者们就止不住八卦,又问了陆寒生一些问题。 “那陆总,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你们是如何相识的啊?” 陆寒生没有说自己和顾清烟是怎么认识的,但他丢下了一句比较有深意的话, “我先喜欢她的。” 记者们都很有脑洞,瞬间就脑补出一见钟情的戏码。 大家也没有继续深问两人认识的过程。 反倒是问起两人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陆总,你们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陆寒生难得一笑,他回头看着紧闭的车门,眸底带着宠溺, “这就要看她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了。” 记者们都被陆寒生眼底的宠溺给杀到了。 个个抚着心口,心跳加速。 纷纷在心里呐喊着,我命没了! 而车里的顾清烟听了陆寒生这话,心跳得更快了。 考虑到顾清烟的脚受伤,陆寒生并没有和记者聊太多。 他跟记者说了句顾清烟脚受伤,他们要先走了,便直接绕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记者们也很识趣地散开了。 坐上车的陆寒生见顾清烟看着窗外,后脑勺对着他。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什么也没说,便启动车子,驶离了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对话让顾清烟心有涟漪。 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和陆寒生的未来。 她在想,如果陆寒生跟她求婚,她到底同不同意。 但很快的,她又觉得陆寒生这样的木头,肯定不会跟她求婚。 说不定,他会直接把这一次通过记者说出来的话当成是对她的求婚。 不知为什么,顾清烟就是这么笃定陆寒生是不懂浪漫的人,好似她很了解他似的。 在顾清烟神游之际,车子忽然在一栋高楼大厦门前停了下来。 顾清烟望着窗外略微熟悉的建筑物,微微一愣。 她下意识偏头看向陆寒生。 陆寒生对上顾清烟那带着几分深究的目光,略微心虚地别开视线。 “这里离山顶别墅近一些。” 顾清烟,“……” 可是也就远了那么二十分钟而已。 他的借口挺蹩脚。 陆寒生什么意思,顾清烟不至于会不懂。 正是因为懂,才会觉得这人可能早就想好今晚要把她拐来这了。 也许是两人之间孕有一个儿子,加上本就有过一夜夫妻之情,顾清烟其实并不怎么抵触和陆寒生上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给顾清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陆寒生将她抱进去后,她呼吸都是紧促的。 脑子里也忍不住想些有颜色的。 没办法。 在顾清烟现在的记忆里,她第一次在这边留宿的经历太活色生香了。 以至于她进来后,那晚的画面就像是影片循环似的,一直在她脑海里播放。 虽说带顾清烟回公寓是陆寒生早有图谋,可这会儿,陆寒生是真的没空想那些。 他一进门就把顾清烟放在沙发上。 然后拿着刚刚回来的路上叫人送过来的消毒液给顾清烟破皮的脚跟清洁,然后贴上一块送来的大号创口贴。 弄好一切的陆寒生抬眸一看,发现顾清烟的脸颊异常的通红。 他不由一愣,随后抬手去碰她的额头。 顾清烟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些不正经的画面,忽然被陆寒生一碰,瞬间宛如惊弓之鸟,仰头猛地往后一躲。 陆寒生愣在了那,“怎么了?” 顾清烟尴尬地看着陆寒生,脸颊红得跟涂了胭脂似的。 她摇头,“没。” 防止陆寒生追问,她直接先发制人, “你手刚刚碰过我的脚,就不要碰我了嘛。”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你自己的脚你还嫌弃?” “那也不行。”顾清烟理直气壮地说。 “我去洗手。” 陆寒生起身。 洗个手很快的。 陆寒生洗完手回来,发现顾清烟打开了电视机,正在看着最近热播的一个电视剧。 秦诗意演的。 陆寒生一坐下,顾清烟就自然地贴进了他的怀里。 “诗意演技比三年前好多了。” 她忽然跟陆寒生提了这么一句。 原本揽着她的陆寒生蓦地一愣。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她一眼,神色不明地问她, “你还记得她?” 顾清烟有些不解地看向陆寒生,“记得啊。” 陆寒生的眼眸瞬间黯然了下来。 原来她真的只是不记得他而已。 无论是宋晨宇还是其他人,她都记得。 唯独忘了他和顾霜儿一家人。 看来在她过去的那段记忆里,他真的让她太痛苦了。 大概是陆寒生的话让顾清烟想起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她妈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她忍不住问, “不是,你们为什么都问我记不记得谁这样的问题呢?” 她无奈地叹息,“我又没有失忆。”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的失忆和旁人不一样,她是属于逃避型选择性失忆。 她自己不会有任何丢失记忆的迹象。 因为她丢失的记忆都被她合理的组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记忆库。 在她现在的记忆里,她的人生是完整的。 除了,不记得他。 过往记忆于她而言,是痛苦的。 陆寒生宁愿她一直这样,所以自然不会让她察觉到自己其实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为防顾清烟起疑,陆寒生随口捏造了个理由, “医生说你车祸时大脑受过损伤,加上你醒来那么久,都没有提及过她,我便以为你不记得她了。” 顾清烟下意识回答,“这不是没见到嘛。” 倒也是,顾清烟从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自然也不会见谁就跟别人说,我记得她什么的。 “嗯。” 陆寒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之后。 两人安静地看电视剧了。 因为是都市偶像剧,所以亲热的画面,自然是少不了的。 情侣间看别人亲热,无疑是添加了暧昧。 看到男女主在接吻时,顾清烟就有点坐不住,想要从陆寒生的怀里退出来。 只是她刚动,就被陆寒生给摁住了。 “别动。” 顾清烟瞬间就感觉到了异常。 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陆寒生将唇贴在顾清烟的耳垂,似有若无地亲吻, “阿烟,今晚留在这好不好?” 第201章 去房里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蜗里,酥酥麻麻的,顾清烟瞬间就软了身子。 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想要避开他的吻。 见她不说话,陆寒生再度缠了上来。 “阿烟,好不好?”他轻轻咬了一下顾清烟的耳垂,顾清烟瞬间战栗地抖了起来。 要命…… 她耳朵太敏感了,禁不起他这般缠绵的撩拨。 “阿烟……” 他再度在她耳边轰炸,顾清烟受不了,连连点头, “你别再那样喊我了。” 命都要被喊没了。 顾清烟被陆寒生那把低音炮的嗓子给撩得头皮发麻。 她觉得陆寒生绝对是在故意用声音勾她。 见她敏感至此,陆寒生轻笑了一声,“好,我不喊。” 他确实不喊了,但他直接动口了。 顾清烟被他按在沙发上亲了起来。 顾清烟喘得厉害。 这吻太热烈了,热烈得想要把她融化了似的。 衣摆被撩起,顾清烟忽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一把按住陆寒生,一双眸湿漉漉地望着他,“去房里好不好?” 陆寒生定定地看了她两秒,低低地嗯了一声,便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顾清烟抬手环住陆寒生的脖颈,心跳快得如雷打鼓。 离卧室越近,她心跳就跳得越快。 分明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可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顾清烟仍旧觉得紧张。 真的要……吗。 顾清烟觉得有点快了。 毕竟她和陆寒生确定关系,也才半个多月,差一个礼拜才一个月。 这样…… 是不是太快了? 陆寒生将顾清烟放到床上,自己脱了外衣,俯身压了下来。 顾清烟在陆寒生欺身压上来时,因为过分紧张,不由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她略微惶然地望着他,“陆寒生,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完了。 她怂了。 “不快,阿烟,我等你,等了三年。” 陆寒生说什么都不想放过她了。 他等这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密密麻麻的吻随之落下。 顾清烟下意识攥紧身下的床单。 陆寒生感觉到她的僵硬,不由伸手去握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一边吻她,一边安抚她, “阿烟,放松,相信我。” 他不想她在这方面体会到的只有不安和恐惧。 在陆寒生极致温柔的安抚下,顾清烟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开始回应陆寒生的吻,与他共同沉沦在这美好的夜晚。 眼看就要进入主题时,顾清烟却忽地感觉身下一热,似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等……等一下!” 顾清烟吓得猛地抵住陆寒生的胸膛,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陆寒生深呼吸,声音夹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痛苦, “阿烟,别告诉我,你要在这个时候,拒绝我?” “不是,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谁要拒绝他了,这种关头刹车,她也难受得好不好。 “……” 陆寒生沉默了数秒。 他不信邪,自己去查证了一下。 看着指尖上的一抹红,陆寒生浑身的力气宛如都被抽空了一般。 他趴倒在顾清烟的身上,一脸生无可恋,“阿烟,我觉得我要死了。” 顾清烟一脸囧,“抱歉啊,我也不知道它会忽然来。” 陆寒生已经无语了。 连续两次高速刹车,他觉得自己迟早有天要被顾清烟给玩死。 当然,他也知道这一次,不能怪她。 郁闷过后,陆寒生就赶紧从顾清烟的身上爬了起来。 顾清烟搬进这里时,没来过大姨妈,所以这里没她用的姨妈巾。 陆寒生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便对顾清烟说, “这里没你用的那个,我出去给你买。” 陆寒生说着就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顾清烟躺在床上,手抓着被子,将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 看着正在穿衣的陆寒生,顾清烟有那么一丢丢的内疚。 她已经两次让他半路刹车了。 也不知道这一折腾,会不会给他整坏了。 “陆寒生,对不起啊。” 顾清烟内疚地开口。 正在扣扣子的陆寒生不由一顿,随后他继续将最后一个扣子扣上,才一脸无碍地对顾清烟说, “没事,以后好好补偿我。” 他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生她气。 顾清烟红着脸嗯了一声。 陆寒生冲她扯唇笑了笑,随后便出去给她买姨妈巾了。 顾清烟在陆寒生出去后,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怕弄得哪儿都是,便先用纸巾垫着了。 穿好衣服,站在床边,顾清烟看着床单上的一抹红,拧了拧眉。 她四处环视了一下,最后视线落在了衣物间拉门那。 她朝衣物间走了过去。 将衣物间翻了一个遍,最后顾清烟在柜子里找出了可以替换的床单。 将染血的床单扯下来,顾清烟把新的换上去。 换下来的床单顾清烟拿到楼下的阳台上。 阳台上有洗衣机,可以直接放进去洗。 在放进去之前,顾清烟先用水搓洗床单上的血迹。 将血迹洗净了,她才将床单放进洗衣机清洗。 等顾清烟做好一切,陆寒生也回来了。 看着陆寒生手里提着的巨大购物袋,顾清烟怀疑他把超市给打劫了。 他买那么多,是想直接让她用一辈子? 见顾清烟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购物袋,陆寒生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牌子的,这些是导购推荐的,都说挺好用的。” “……”果然直男买东西就是与众不同。 买都买了,顾清烟总不能让他拿回去退掉了。 顾清烟接过陆寒生手里的购物袋打开。 虽说买多了一些,但显然导购是个很会卖东西的人。 日用夜用,都给备齐了,就连小护垫也有。 从里面找出了自己少女时期用的那款姨妈巾,顾清烟就去洗手间换上了。 幸亏刚来,量不大,她用纸巾垫着,没漏。 果然还是姨妈巾最舒适。 换上姨妈巾,顾清烟都敢大幅度走动了。 不像刚刚,走个路,都不敢迈大步,生怕纸巾掉出来了。 如此一折腾,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没了。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几秒,最后陆寒生问顾清烟要不要喝牛奶,他去热。 顾清烟来大姨妈肚子有点不舒服,她跟陆寒生说, “不喝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上去躺一下。” 过往顾清烟怀孕,没有大姨妈来痛经的烦恼。 以至于陆寒生在女人来大姨妈时,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见顾清烟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眉心微蹙,好像不怎么舒服,陆寒生不由拧了拧眉。 陆寒生是个不懂就问的人。 当然。 他还没有情商低到去问顾清烟本人。 他在顾清烟躺到床上后,以洗澡的借口进洗手间里给华女士打了一个电话。 华女士听到女婿问自己女人来大姨妈肚子不舒服应该怎么做时,心中一阵欣慰。 她让陆寒生煮碗红糖水给顾清烟喝下,如果很不舒服,就给她一个暖宝宝敷在肚子上。 陆寒生得了支招,便立马照做了。 他从浴室出来,见顾清烟背对着床边,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他也没有特意说,便下楼去给顾清烟煮糖水去了。 顾清烟痛经肚子不舒服,陆寒生出卧室去干嘛,她也没精力去管。 只是她肚子不舒服,人难免就矫情。 见陆寒生下楼有几分钟都不上来,她就有点不开心了。 她肚子不舒服,他都不管她的么。 果然男人都是狗东西。 你可以跟他上床时,你就是宝。 你不能跟他上了,你就是根草。 顾清烟不由庆幸自己大姨妈来了。 不然真让陆寒生得手了,还不知道怎么冷落她呢。 负面情绪越积越多,本就肚子不舒服,因为心情郁结,好似更难受了。 顾清烟越想越难受,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起来骂陆寒生了。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跟着,顾清烟就感觉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肩头被人拍了拍,顾清烟听见陆寒生问她,“阿烟,睡了吗?” 顾清烟带着点小脾气地说,“睡了。” 陆寒生一听这语气,顿时就知道她闹情绪了。 他有点疑惑,不懂自己怎么就招惹到她了。 “怎么了?” 陆寒生问她。 顾清烟不高兴地说,“没什么。” “是不是肚子很不舒服?” 陆寒生伸手在她肚子上揉了揉。 顾清烟负气地拨开他的手。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轻哄地问她, “到底怎么了?” 顾清烟不喜欢藏着掖着,她委屈地控诉他, “是不是我大姨妈来了,不能陪你睡,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 陆寒生将柜台上的红糖水端了过来,略微无奈地说, “我去给你熬红糖水了。” 顾清烟眨了眨眼,显然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 她忽地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觉得自己刚刚多多少少都有些无理取闹了。 陆寒生倒是没觉得她无理取闹。 在他看来,顾清烟刚刚那样,更像是在跟他撒娇,他喜欢的很。 “起来喝一点?” 顾清烟点了点头。 陆寒生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顾清烟顺势坐了起来。 看着他碗里的红糖水,顾清烟有点过意不去。 她看着陆寒生,诚诚恳恳地道歉, “对不起,刚刚我误会你了。” 陆寒生喂她喝糖水,“我不怕你误会,就怕你什么都不说,这样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第202章 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的 误会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说,我也不说,都骄傲的不愿低头。 久而久之,就走不下去了。 顾清烟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 她低头喝了一口陆寒生喂过来的红糖水,坦率地说, “那你惹我不开心,我总要说的。” “嗯。不开心了就跟我说。” 陆寒生满眼柔情地注视着她,手里一口又一口地喂着她。 顾清烟喝下他喂过来的糖水,像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说道, “你不开心了也要跟我说。” “好。” 在他又喂一口糖水过来时,顾清烟忍不住又说,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记得跟我说,别让我输得太难看可以吗?” 陆寒生将她喝完糖水的空碗放到柜台上,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不会不喜欢你的。” 他唇紧贴她的唇缱绻缠绵地说, “只有阿烟不喜欢陆寒生,陆寒生不可能不喜欢阿烟。” “什么嘛,说的好像我不在意你似的。” 顾清烟不满自己的喜欢被看低。 她不敢说自己喜欢陆寒生比他喜欢自己的深,但她对他的喜欢,也不浅的。 顾清烟抬手搭在陆寒生的后颈上,主动仰头吻了他一下, “陆寒生,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的。” 陆寒生瞳孔轻轻一颤, “阿烟……” 他温柔地看着她,手轻抚她的发丝,目光缱绻宛如能掐出水来。 这是她第一次说喜欢他。 “我在。” 顾清烟沉沦在他满是爱意的眼里,她主动扬起身子吻住了他。 陆寒生闭上眼睛,强势而热烈地回吻她。 吻着吻着,姿势不知道变成了顾清烟趴在陆寒生的身上。 两人忘我地拥吻着对方。 从这边滚到那边,从那边又滚回这边。 如此反复,仿似要吻到天荒地老。 房间的气氛越发的暧昧,火热。 陆寒生赶在失火之前,松开了顾清烟。 他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闭着眼,平复自己那躁动的心思。 顾清烟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的渴望。 因为喜欢,所以不忍他难受。 顾清烟做出了自己平生最大胆的动作。 “阿烟……” 陆寒生的身体瞬间崩成一条线,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顾清烟乌黑的发顶。 “我自己惹的火,我自己来灭。” 顾清烟扬头冲他一笑。 那笑像是六月的暖风,温柔又宜人,让人眷恋。 陆寒生觉得,就算她此时此刻捅他一刀,他也心甘情愿受着了。 - 顾清烟从洗手间出来。 陆寒生靠在床头上,略微心疼地望着她,“抱歉。” 顾清烟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她摇了摇头,掀开被子爬到床上。 陆寒生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指腹轻轻抚了一下她过分红润的嘴唇, “阿烟,下次不用这样了。” 顾清烟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她当即握了握拳,有点难堪地望着他, “你不喜欢?” “不是。” 陆寒生低头在她的唇角上吻了吻,“我只是不舍得再让你这样做,伤到你,比无法纾解,更令我难受。”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不让她再做的原因是他伤到她了。 这一刻,顾清烟深深地感受到了真正爱你的人,是真的见不得你受一点伤的。 陆寒生真的,真的,很爱她呢。 顾清烟趴在他的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早了。 已经快十一点了。 陆寒生伸手在顾清烟的发顶上抚了抚,揽着她躺了下来。 “睡吧。” 他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 “晚安。” 顾清烟闭着眼在他的怀中,慢慢入睡。 “晚安。” 陆寒生也闭上了眼睛。 床头的灯开着,一直没关。 昏黄的灯线下,两人相拥而眠,互相依赖,显得格外的岁月静好。 一夜无梦。 顾清烟是在陆寒生的怀中醒来的。 醒来后的顾清烟感觉小腹上一直搁着一只大手。 那只手掌心很热,搁在小腹上,竟让她不觉一丝痛意。 什么时候,她的痛经变轻了? 都说无痛一身轻。 平日来大姨妈痛得死去活来的顾清烟难得一次没有痛得在床上打滚,她心情格外的愉悦。 心情愉悦的她打算起来给她男人做顿好吃的。 陆寒生大概是因为一晚上都在帮她揉肚子,夜里没怎么睡。 在顾清烟将他的手从小腹上拿开,从床上起来时,他都没被惊醒。 顾清烟起来先是去洗漱了一下,然后才到楼下的厨房去找可以烹煮的食材。 就在顾清烟煮好粥,关了火,刚准备上楼去喊陆寒生起来洗漱时。 她忽然听到陆寒生附带惶然地叫唤她。 她连忙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着直奔玄关,像是要出去的陆寒生,她不由喊住他, “陆寒生,你干嘛去,我在这呢。” 陆寒生听到她的声音,蓦地回过头来。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陆寒生几乎是大步冲了过来。 他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 “怎么那么早就醒来了。” 他声音低哑地问她。 他抱得有点紧,顾清烟觉得有点勒,但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顾清烟说,“被饿醒了。” “我去给你煮粥。” 陆寒生说着松开了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顾清烟拉住他,“我煮好了,你先去洗漱。” 陆寒生愣了愣,随后他抬手抚了抚额,神色略显疲倦地道, “好。” 他重新上楼去了。 顾清烟眸光复杂地望着陆寒生上楼的背影,心不知为何,抽痛了一下。 他没穿鞋。 一个人到底得慌张成什么样,才会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跑下来了。 陆寒生他,到底在不安着什么? 喝粥的时候,顾清烟到底是没忍住,问他了, “陆寒生,你刚刚为什么会往玄关跑?” 她顿了顿,才又说,“你以为我丢下你,走了?” 陆寒生看着她抿了抿唇,“我做梦了,梦到你跟我吵架,甩门离开了。” 陆寒生确实做梦了。 但梦的内容不是吵架。 而是他梦到顾清烟恢复记忆,不要他了。 但这个陆寒生不可能跟顾清烟说,所以他随口捏造了一个理由, “我醒来没看到你,便以为梦是真的,便追出来了。”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讲述,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你这做的什么梦啊。” 第203章 你以前也让女人渣过? 陆寒生笑了笑,说了句不知道,便低头喝粥了。 倒是顾清烟变得心不在焉了起来。 她总觉得陆寒生对她没什么信心。 好似笃定她随时都可能抛弃他一般。 哎…… 是她平日里表现的不够在乎他,还是她长得就像是不可靠的样子? 顾清烟在陆寒生站在洗碗槽前洗碗时,像个无骨的人,软软地贴在他的背上。 她双手环在他的腰间,翁里翁气地说, “我平日是不是表现的不好,不然你怎么总是担心我会离开你。” 陆寒生刷碗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继续,“没有。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的问题?”顾清烟不解,仰头去看他,“怎么?” 她问,“你以前也让女人渣过?” 陆寒生将碗冲洗干净,随后放到一旁的碗柜里,然后转身面向顾清烟, “没有。” “我的阿烟一不缺钱,二不缺权,我唯一的优势在你这里体现不出什么优越之处。 我既没别的男人浪漫,也不懂说什么好听的话哄你,我怕……” 顾清烟蓦地将手指抵在陆寒生的薄唇上, “可是他们都不是你啊。” 顾清烟将手搭在陆寒生的后颈上,她仰头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一时的浪漫固然甜蜜,情话纵然好听,但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垫脚在陆寒生的唇上轻轻一啄, “这世间再浪漫的事情,无非是你喜欢我,而我也正好喜欢你,至于好听的情话……” 她望着他,笑得如星辰一般耀眼, “只要是你说的,于我而言,都是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阿烟……” 陆寒生被顾清烟的一番话说得心间发烫。 他抬手扣住顾清烟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顾清烟在他的吻落下之后,很是热情地回应了他。 两人在厨房里,热吻缠绵了一番。 分开时,顾清烟依偎在陆寒生的胸膛,微微低喘。 她说,“不许对我这么没信心了,我也是很在意你的啊。” “嗯。” 陆寒生握住她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轻轻捏了捏。 如果这一切的温情都只是他的一场梦,那他宁愿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 - 昨晚顾清烟一夜未归,这会儿又是陆寒生一起进的别墅。 被自家妈咪丢在家里一晚上的陆昱辰瞬间就打翻了醋坛子。 他走过来委屈哒哒地抱着顾清烟的大长腿,又奶又萌地说, “辰辰想妈咪了。” 只顾自个快活把儿子丢家里的顾清烟有点惭愧,她蹲下身来抚了抚陆昱辰的脸颊, “妈咪也想辰辰了。” 陆昱辰就是个鬼灵精,见自家爹地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昨晚肯定背着自己和顾清烟睡觉觉了。 他很生气。 他要把妈咪抢回来。 于是他扯了扯顾清烟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 “妈咪今晚陪辰辰睡好不好,昨晚妈咪不在,辰辰做噩梦了。” 本就觉得惭愧的顾清烟如何能拒绝得了儿子的请求,她当即就点头说, “好好好,妈咪今晚陪辰辰睡。” 陆昱辰立马就‘得寸进尺’,“那妈咪今晚也要给辰辰讲睡前故事噢。” “好好好。” 顾清烟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陆昱辰高兴了,顿时冲他爹地挑衅地扬了扬眉梢。 奈何他爹地这会儿正欢喜着,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陆昱辰见挑衅失败,顿时缠得顾清烟更紧了。 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的华女士招呼陆寒生吃水果,随后便跟顾清烟说, “你录取通知书发来了。” “发来了?” 顾清烟略微激动地看向华女士。 华女士点点头。 顾清烟顿时兴奋地扑向陆寒生,“陆寒生,我被录取了,我考上了!” 自信会考上是一回事。 当自己真的被录取了,顾清烟还是止不住兴奋欢喜的。 陆寒生抬手揽住顾清烟,很是为她高兴,“恭喜你。” “太好了。” 顾清烟喜极而泣,“我离梦想又近一步了。” 为了给顾清烟庆祝,穆天玺特意定了酒店包厢,一家子人去酒店吃饭,为顾清烟贺喜。 得知姐姐被录取了,阿雪也很是为她高兴。 但听到顾清烟说穆天玺订了酒店,说今晚去酒店吃饭时,阿雪却是歉意地说, “姐,我今晚不能给你庆祝了,今天是他生日,我答应陪他过的。” 顾清烟理解,当即就说,“行,我会帮你跟爸妈解释的。” 挂电话之前,顾清烟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由又对阿雪说, “如果你们要那个,记得让他做措施。” “姐!” 还没和陆寒廷进展到那一步的阿雪被顾清烟这么直白的话给弄的面色一片绯红,她咬唇说, “我才没有那么不矜持呢。” 才不会轻易地交出自己的第一次。 顾清烟,“……” 所以是她不矜持? 知道阿雪这话没其他意思,顾清烟也没太在意。 她和阿雪到底不同。 她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加上和陆寒生早就有过肌肤之亲,就没有那么在意初次不初次。 可阿雪不一样。 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放不开也正常。 阿雪还在上班,所以顾清烟也没跟她唠嗑太久。 挂了电话,顾清烟看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傻笑个不停。 - 晚上。 顾清烟领着华女士、阿珠还有陆昱辰先去了酒店包厢。 陆寒生下午的时候临时去了公司,所以待会儿他直接从公司过来。 穆天玺也还在公司。 到了酒店。 顾清烟三人直接乘电梯上楼。 出电梯的时候。 陆昱辰走路不看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 顾清烟连忙抱起儿子,跟对方道歉。 “抱歉。” 女人面色温柔地冲顾清烟微微一笑,“没关系。” 顾清烟颔了颔首,跟对方礼貌地别过,便抱着陆昱辰,领着华女士还有阿珠往包厢走去。 倒是被撞的女人站在原地,看着顾清烟四人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阴测测的笑意。 “真是好久不见。” 女人冲顾清烟的背影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转身推开一间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顾清烟他们率先到了包厢。 服务员给他们倒了茶水。 顾清烟知道酒店上菜速度都比较慢。 所以她在陆寒生和穆天玺还有穆天凌他们快到的时候,提前让服务员上菜了。 菜上了三个。 陆寒生他们就来了。 大家开始入座。 服务员也加紧时间,将后面的菜给上了上来。 穆天玺见小女儿不在,不由问妻子,“阿雪呢。” “加班呢,来不了。” 顾清烟之前就跟华女士解释过阿雪今晚要加班了。 穆天玺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大家纷纷开始起筷吃菜。 陆寒生熟稔地带上一次性手套,给顾清烟还有陆昱辰剥虾壳。 再看阿雪这边。 她四点的时候,就提前下班去了蛋糕店拿了自己之前预订的蛋糕,随后去了陆寒廷的公寓。 为了给陆寒廷一个难忘的生日会。 从不下厨的阿雪在一个星期前,就偷偷跟华女士学习了如何煎牛排。 阿雪将自己煎好的爱心牛排摆上桌,然后在桌上摆上鲜花和蜡烛,给两人的酒杯里都倒上了红酒。 在等陆寒廷回来的时间里,阿雪还不忘发微信跟顾清烟分享自己的成果。 顾清烟打趣她终于有个女人样了。 时钟过了六点半,眼看就要七点。 阿雪双手托着下巴,满眼期待。 然而就在这时,她手机忽然响了。 阿雪掏出手机一看,是陆寒廷打来的。 她秒接,“寒廷,你到家了吗?” 那头传来了陆寒廷带着歉意的声音, “抱歉阿雪,我临时有事,不能回去和你一起过生日了。” 阿雪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看着自己做好的牛排,忍不住问他, “很重要的事情吗?” 陆寒廷顿了顿,随后说,“嗯,很重要。” 阿雪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知道了。” “抱歉阿雪。” 陆寒廷大概是怕她不高兴,再次表达了歉意。 说没脾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自己满心欢喜给他庆祝生日,可他却不回来了。 阿雪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高兴的,但她不是那种爱无理取闹的人,她还是选择了理解他, “没事。” 陆寒廷大概是真的忙,匆匆打来一个电话,没聊几句,便挂了。 阿雪放下手机,看着自己做好的爱心牛排,微微叹了一口气。 难得她下厨,他竟然有事回不来。 阿雪自己将牛排吃掉,然后把盘子拿去冲洗干净,收拾好一切,便离开了陆寒廷的公寓。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阿雪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来了酒店。 顾清烟他们订的包厢不仅可以吃饭,还可以唱k, 所以阿雪过来也不一定要吃饭,可以过来唱歌。 阿雪停好车,就乘电梯上去了。 几号包厢,阿雪来的时候,就问过顾清烟了。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阿雪看到陆寒廷怀里揽着一个女人站在门外,看样子,应该是在等电梯。 看着门外说有事要去处理的陆寒廷却出现在这里,怀里还揽着一个疑似喝醉酒的女人,阿雪当即就笑了笑。 意外的。 她没有任何撞破男友出轨的悲愤感。 反而冷静得吓人。 阿雪像是看不见陆寒廷似的,面色淡然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越过二人,直奔包厢。 陆寒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阿雪。 在阿雪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陆寒廷下意识伸手去拉她。 “阿雪。” 阿雪一把甩开他的手,神色近乎漠然地说道,“别碰我。” 陆寒廷伸出去的手蓦地僵在了那。 陆寒廷面带一丝慌张,“阿雪,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眼看不一定为实。” 阿雪冷笑,“但陆寒廷,是你跟我说,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的,所以你所谓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陪她?” 说这话时,阿雪近乎冰冷地望着陆寒廷怀里的女人。 陆寒廷跟阿雪解释,但手却始终揽着女人的腰肢没松开, “阿雪,我不是有意瞒你的,但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我和她的关系。” 陆寒廷怀里的女人一看就是喝得不轻,这会儿在陆寒廷的怀里扭来扭去的。 阿雪看得有点恼火,也懒得再听陆寒廷解释,“陆寒廷,你我之间结束了。” 她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往包厢走去。 陆寒廷想去追她。 奈何怀里的女人却忽然拽住了他的衣领。 “我好难受,送我回去。” 见女人一副欲吐不吐的表情。 陆寒廷没办法,只能先把女人给带走了。 阿雪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 她回头看了看,见陆寒廷并未没有追上来。 她垂眸又是轻轻一笑。 说什么她误会了,可他全程都没有松开过那个女人。 甚至都没追过来。 阿雪心里谈不上多难受。 只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罢了。 她原本以为他会不一样的,可他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幸亏,她没有很喜欢他。 阿雪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转头,头也不回地走向顾清烟说的那个包厢。 推开门进去,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她爸一看就是喝多了,此时人就靠在她妈怀里。 再看她姐。 正窝在她姐夫的怀里,怀里还揣着个小包子。 一家三口,正在唱歌。 说是一家三口在唱,实际是陆昱辰和顾清烟在唱。 陆寒生只是做做样子,没唱。 阿雪听着她姐那不着调的歌声,只觉得要命。 上天给她姐赐了一副不赖的美貌和嗓子,可惜没给她良好的音感,以至于她唱起歌来,能要人命。 忽略顾清烟那五音不全的歌声,阿雪其实还挺羡慕的。 羡慕顾清烟和陆寒生能够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而她…… 谈个恋爱,都得藏着掖着。 不过现在。 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阿雪将门带上,朝顾清烟这边走了过来。 顾清烟看到阿雪后,顿时就从陆寒生的怀里坐了起来。 她推了推陆寒生,示意他起来,把位置让给阿雪。 陆寒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如她所愿,起身坐到了另一边。 顾清烟一把拉着阿雪坐了下来。 她凑到阿雪的耳边,小声地问她, “不是去给你男朋友过生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雪将头靠在顾清烟的肩头上,声音很轻地说,“不想说他。” 顾清烟瞬间明白阿雪这是和她男朋友闹矛盾了,她伸手揉了揉阿雪的肩头,说, “来唱歌吧。” 阿雪觉得可。 便伸手接过了顾清烟递过来的话筒。 实话说的好。 姐妹花不愧是姐妹花,长得相似不说,连唱歌跑调都是一模一样的。 陆寒生很想逼自己听下去。 但奈何两个跑调的人一起唱,那画面,你无法想象。 纵然陆寒生很想表现自己的老公力,听他老婆唱下去。 奈何耳朵不允许这双重的折磨,听到一半,他直接溜出了洗手间,躲清静去了。 没办法离开的陆昱辰直接捂住耳朵,带上了痛苦面具。 能欣赏二人歌喉的人,大概只有她们的老母亲,华女士了。 华女士一脸陶醉地望着两人,仿佛她们唱的是什么天籁之音。 阿雪也许是受情绪影响,后面唱着唱着,直接嚎起来了。 嚎得太起劲,最后声音都嚎嘶哑了。 在阿雪停下来不唱后,顾清烟才撞着她的肩头问她,“心情有没有好点?” 阿雪闻言,瞬间就破防了。 她直接抱住顾清烟,摇头瓮声瓮气地说,“姐,我又被绿了。” 第204章 她的车子忽然爆炸了 “怎么回事?”顾清烟顿时偏头问阿雪。 阿雪将头埋在顾清烟的颈窝里,“他为了别的女人爽我约。” 她自嘲地说,“我的眼光好像一直就没有好过。” 看着坐在那,抱着陆昱辰,眼睛却一直关注着顾清烟的陆寒生,阿雪忽地说, “姐,我好羡慕你啊。” 羡慕陆寒生三年如一日的爱自家姐姐。 放下过往对陆寒生的偏见,阿雪不得不承认。 这世间男儿,除了她爸和她小叔,陆寒生算是她记忆里,比较长情的一个男人了。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阿雪紧紧地揽在怀中, “不是你的错。” “是他们不懂你的好。” “你跟姐说他是谁,姐帮你教训回去。” 阿雪摇了摇头,不想说。 顾清烟见此,手稍微握住阿雪的肩头,不再多问, “我们阿雪长得如花似玉,还愁找不到好男人么,赶明儿姐给你找几个优质股。” “好。” 阿雪想想也觉得是。 她穆清雪好歹也是名门千金,要什么男人没有? 陆寒廷敢绿她,她为什么不能无缝链接? - 翌日。 阿雪刚到律所,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刚要进来,结果就看到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办公桌前。 对方的手里端着一杯散着热气的牛奶。 阿雪轻挑眉梢,走了进去。 她一脸冷漠地说,“你来做什么。” 陆寒廷听到阿雪的声音,幽幽转过身来。 他迈步走向阿雪,将手中的热奶递给她, “你昨天喝了酒,我给你煮了牛奶,喝点?” 他声线温和,仿佛昨晚他欺骗她,和别人的纠缠不休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 阿雪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昨晚喝了酒,只是觉得好笑地看着他, “陆大律师煮的奶,清雪无福消受,陆大律师还是把奶端去给别人喝吧。” 阿雪说着,直接越过陆寒廷,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陆寒廷将手中的牛奶给她放到了桌上,“阿雪,昨晚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你没骗我?没当着我的面和别的人搂搂抱抱?” 阿雪漠然地坐在办公椅上,看到他手上的腕表,她忽地朝他伸出手, “把我送你的情侣表还回来。” 她送给陆寒廷的那只表是她之前托朋友在国外给她戴的私人订制的情侣腕表。 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阿雪觉得陆寒廷不配戴刻有她名字的腕表,所以她必须要回来。 正好今日把表戴手上的陆寒廷下意识将手背在了身后。 “阿雪。” 陆寒廷将手背在身后,与她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阿雪完全不想听。 她只想把自己送出去的表给要回来。 她直接起身去抓陆寒廷的手,想要把表从他手里解下来。 陆寒廷自然是不会让她把表要回去的。 他举着手,不让她解。 阿雪没陆寒廷高,他一举手,任凭她垫脚,也是够不到他的手腕的。 阿雪一阵气恼,直接瞪向他,“把表还我!” “阿雪,听我解释好不好?” 陆寒廷自然是不会还的。 阿雪哼了哼,眼珠子却一直盯着他手里的腕表,心里盘算着如何把它抢回来。 陆寒廷一看阿雪那表情,就知道她想干嘛。 他轻叹了一口气,用没戴表的那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在阿雪对他手上的表虎视眈眈时,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许安,是我,昨晚帮你忙,被我女朋友误会了,麻烦帮我跟她解释一下。” 陆寒廷说着,便将手机按了免提,随后将手机递到阿雪面前。 电话那头先是顿了顿,随后便传来一声磁性中性的男音,对方礼貌而有礼地称呼阿雪为弟妹, “弟妹,你好,我是寒廷的兄弟许安,昨晚我女朋友在酒店包厢被人刁难,我因人在外地,就拜托他过去帮我把人带出来了。” 对方很是过意不去,不停地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害你们闹矛盾。” “这样吧?改天我请你和寒廷吃个饭,顺便陪个不是。” 阿雪,“……” 阿雪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她只知道陆寒廷确确实实欺骗了她。 他明明可以实话实说的,她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会不让他去。 可他偏偏选择了令人误会的方式。 况且她又怎知他是不是又在骗她了。 因为阿雪一直不发声,所以陆寒廷只能先挂断了电话。 陆寒廷解释说,“许安的女朋友是个艺人,跟许安是地下恋情,所以我才没办法和你说明一切。” “阿雪,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没有背叛你。” 阿雪,“……”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明明他朋友都解释了,可她心里始终有疙瘩。 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便是怎么说的,阿雪直言道, “陆寒廷,我做不到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也不知道你那所谓的朋友到底是不是在替你圆谎,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你。” 陆寒廷听了阿雪的话,下意识握住她的肩头, “我真的没有骗你。” 陆寒廷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谎言,竟然让阿雪对他毫无信任可言了,他不禁有些慌了, “阿雪,你信我。” 阿雪也很想信任他,可他的欺骗就宛如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她无法释怀。 “寒廷,人与人之间,一旦失去了信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顿了顿,才满眼悲哀地看着他,“我很难再信任你了。” 陆寒廷慢慢地将手从她的肩头上放了下来。 他扶着额,忽地自嘲了一句, “就因为我骗了你一次,所以我在你这,就毫无信任可言了吗?” 阿雪反问他,“你明知道我心思敏感,为什么还要骗我呢?” 陆寒廷喉间一哽,“我……” “你不是不知道我心思敏感,你只是心怀侥幸,觉得我不会知道。” 阿雪轻笑,那笑透着讽刺,“可是陆寒廷,事情就是这么巧,我就是撞见了。” “阿雪……” 陆寒廷蠕动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阿雪没给他机会,她继续说, “你说你有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我信你了。” “可是陆寒廷,你没有对得起我的信任,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不信任你了。” 她一脸决然地说,“分手吧,我不想和一个连实话都不能与我说的人在一起。” 类似分手的话,她昨日也说过。 但陆寒廷觉得她当时是在气头上,等他解释清楚,她就不会再坚持了。 可如今他都解释了,可她仍旧执意要分开。 陆寒廷蓦地笑了。 那笑透着几分令人琢磨不透的幽暗。 “阿雪,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所以才会将分开二字说得如此轻松。” 他自嘲地问阿雪。 阿雪闻言,微微拧了拧眉。 轻松吗? 她只是没有把爱情看得太重罢了。 她承认自己并没有喜欢他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她曾经很热烈地去爱过一个人。 但那个人却狠狠打脸她。 他用行动告诉她,爱人不能爱得太满。 你爱得太满,对方会觉得你的爱廉价,继而不重视你。 有了先例,阿雪在这段感情上,难免会有所保留。 面对陆寒廷的质问,阿雪抿了抿唇。 “你就当我没有很喜欢你吧。” 阿雪说完这句话,便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没有再去跟陆寒廷要回那只表,而是拿过一旁的资料翻看了起来。 陆寒廷看着阿雪好似当他不存在,低头旁若无人地忙她的工作,心中不由又气又觉得无力。 “阿雪,我不同意分手。” 他忽地对她说。 阿雪头都没抬。 一副懒得搭理他的表情。 陆寒廷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 因为待会儿还要去跟进一个案件,所以陆寒廷也没空继续待在阿雪这边。 看阿雪忙活了五六分钟,始终是不搭理他一下,就连他煮的牛奶也没有喝一口时,陆寒廷也只能无奈地先离开她的办公室了。 陆寒廷走后,阿雪放下正在翻阅的资料。 她双手支托在桌面上,看着那杯已经开始凉的牛奶发呆。 - 阿雪最近几日都很准时回家,所以顾清烟就猜到她和她男朋友彻底散了。 怕阿雪在这段感情里走不出来,顾清烟便让陆寒生帮忙给阿雪物色一些优质男。 陆寒生身边有钱的人不少。 但若说优质,那大概就只有至今没交过女朋友的江幸川了。 江幸川是心理医生。 阿雪又是刚失恋的状态。 陆寒生索性将江幸川介绍给阿雪了。 压根就没有要交女朋友心思的江幸川在陆寒生的威逼利诱下,还是答应陆寒生,跟阿雪处一处。 阿雪不反感江幸川,许是因为他是医生,加上又是学心理的,很会说话。 阿雪对江幸川,还是挺有好感的。 当然,不是恋人间的好感。 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值得信赖。 江幸川么,心有所属。 自然对阿雪起不了男女之情。 两人纯属就是交了个朋友。 陆寒廷和阿雪同一个律所,自然也知道她和江幸川走得近的事情。 因为听顾清烟说了阿雪被人绿的事情,所以江幸川这个朋友也是够义气的。 每天都会准时准点过来接阿雪回家。 当然。 只是以朋友的名义。 江幸川今日也和往常一样,到点就过来接阿雪。 然而今日他等了阿雪半个多小时,都没见阿雪出来。 他以为阿雪是在加班,便进律所去找阿雪。 律所的人几乎都认识江幸川。 没办法,这几日,他们太高调了。 高调到整个律所都知道他们的高冷美女律师有主了。 江幸川一路无阻地来到了阿雪的办公室。 他敲门了几声,也不见人回应。 江幸川疑惑之下,只好自己推开门进去看看阿雪在不在了。 推开门,只见办公桌前,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江幸川疑惑地挠了挠腮帮,心说阿雪去哪了,她同事不是说她还没下班么。 江幸川掏出手机,刚要给阿雪打电话。 这时,他手机忽然来信息了。 是阿雪发来的。 【川哥,我的一个客户出了事情,我去处理一下,你不用等我了。】 江幸川看到信息后,立马回了句好。 他转身走出了阿雪的办公室。 江幸川走后。 阿雪办公室的休息室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陆寒廷,你给我住手。” 不算大的休息室里,阿雪被陆寒廷压在床上。 她衣裳半敞,雪白的肌肤像涂了蜜似的,光滑如玉。 陆寒廷的吻落在她裸露的肩头上,声线嘶哑而缠绵, “阿雪,我就是太惯着你,所以你才敢和别人的男人传是非。” 阿雪怕被人知道,压低声音,气急败坏地吼他,“我们分手了。” “那是你单方面宣布的,我不同意就不算分手。” 陆寒廷的吻沿着她的肩头往上脖颈处吻。 “阿雪,你怎么忍心这般伤我。” 陆寒廷忽地在阿雪的颈肩上咬了一口。 “呃……” 阿雪疼得直皱眉,呼吸也变得紧促了起来。 缓过那股痛意后,阿雪直接讽刺陆寒廷, “谁伤得了你啊。” 见他在舔她的伤口,她顿时气急败坏地骂他, “陆寒廷,要发疯找别的女人去,别对我发情。” “不要别人,只要你。” 陆寒廷宛如一个忠诚的信徒,执起阿雪的手,从手背一直往上吻,像是要在她的手臂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他的吻更像是舔,阿雪被他弄得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身体也止不住在战栗。 阿雪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扬手给陆寒廷一巴掌, “给我滚下去!” 陆寒廷侧着脸,双手支撑在床上。 他用舌尖顶了顶被阿雪扇到的面颊的内腮帮,一双眸带着湿气地望向阿雪, “阿雪,是不是非要我把心剜出来给你看,你才能看得到我对你的真心?” 阿雪也没想到自己会气得动手。 看着陆寒廷脸上的巴掌印,她有点不忍。 但一想到他像个疯子似的,一进来就把她扛进了休息室,不经她同意,就扯坏她衣服,还各种吻她。 她又觉得他这巴掌挨得不冤枉。 是他自己先发疯的,她打他,也是为了让他清醒。 提分手都一个星期了,陆寒廷一直都没有来找过她。 阿雪以为他也默认两人分手了。 谁知这人今日却忽然像发了疯似的,冲进来将她从办公桌里扛起来带进了休息室里。 阿雪觉得心累。 她之前本就无意再谈感情,是陆寒廷锲而不舍感动了她,她才有勇气与他试一试。 可交往才多久啊,他就欺骗她。 说她无情也罢,胆小也好。 她不想再碰感情了。 不碰就不会受伤。 阿雪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骨,很是疲倦地对陆寒廷说, “陆寒廷,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陆寒廷见阿雪还是执意要分开,顿时被气得没了理智。 他抬手捏住阿雪的下巴,俯身在她耳边,宛如恶魔低语般的呢喃, “阿雪,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你就注定只能是我的。” 他捏着阿雪的下巴,低头在她的唇上浅浅地吻着,边吻边说,“阿雪,别逼我。” “我不知道自己疯起来,会做什么。” 恶魔终究还是暴露了他的本性,冲她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阿雪在陆寒廷的手探入她衣摆的那一刻,忽地发声说,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我,那你来吧。希望得逞后,你能放我一马,别再纠缠我了。” 陆寒廷探入的动作蓦地一僵。 - 家里。 顾清烟见都六点半了,阿雪都还没回来,不由给江幸川打了一个电话, “幸川,你接到阿雪了吗?她怎么还没回来?” 刚到家的江幸川听到顾清烟在电话里的这话时,不由愣了愣, “她说有事要去处理,让我先回来了,她没跟你们说吗?” 顾清烟一愣,随后便应道,“这样啊,她没跟我们说,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给她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好。” 顾清烟挂了江幸川的电话后,便给阿雪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阵,阿雪才接起电话。 “喂,姐。” 不知道是不是顾清烟的错觉,她隐隐觉得电话那头的阿雪声音好像在发抖。 顾清烟问她,“阿雪,你怎么了?” 阿雪望着急救室正亮着的红灯,眼睛一片通红。 她下意识摇头,想起这是在通电话,这才发声对顾清烟说,“没事。” 阿雪仰起头,深呼吸,“姐,我有事,今晚不回家了,你帮我和爸妈说一声。”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 顾清烟问。 “嗯。”阿雪回答。 “好,那你记得按时吃饭。”顾清烟也没有多问,只嘱咐她别为了工作,忘了吃饭。 “知道了。” 顾清烟怕耽误阿雪工作,便挂了电话。 阿雪在顾清烟挂断电话后,无力地将身子往后一靠。 她到底现在脑子还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在休息室里,她和陆寒廷说完那句话后,陆寒廷就松开她,起来了。 她把衣服整理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好像是她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她的车子忽然爆炸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昨天有事,请假了,今天更五千字,我不分章了~你们知道我的一章是别人的两章就成~ 第205章 保护你,本就是我身为男朋友的职责 车子爆炸之前,陆寒廷冲过来扑倒了她。 陆寒廷当时就昏过去了。 她被他压在身下,除了耳朵有一瞬间的耳鸣,并没有任何损伤。 但陆寒廷的后背被炸药碎片溅到,一片血肉模糊。 抢救室的红灯还一直亮着。 阿雪等的心焦。 阿雪不知道自己的车子为什么忽然自爆。 阿雪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她满心都是里头正在抢救的陆寒廷。 陆寒廷整整被抢救了一晚,一直到早上的六点钟,抢救室的灯才灭掉。 听到医生说无生命危险时,阿雪蓦地松了一口气。 熬了一晚的夜,又提心吊胆了一夜。 一放松,阿雪就昏过去了。 阿雪醒来的时候,发现病床前坐着顾清烟。 她愣了愣,下意识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靠在床头上,有点心虚地问顾清烟, “姐,你怎么会在这?” 顾清烟板着一张脸,很是生气,“车子爆炸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穆清雪,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们?” “你们都知道了?” 阿雪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瞒着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都上新闻了,能不知道?” 顾清烟是早上的时候,看到新闻报道,才知道阿雪的车子爆炸了。 阿雪躺在床上,面色略微憔悴,“对不起,姐,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最近又接什么比较棘手的案子了?” 当律师是很容易得罪人。 顾清烟深知律师难当,可她没想到会如此惊险。 阿雪摇了摇头,她最近接的案子都算是和平的,没有太多的财产纠葛,不至于会被人记恨到想要炸死她的地步。 “算了,我让陆寒生去查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你车里放炸弹。” 顾清烟虽然没在现场,但从监控视频来看,就知道当时有多惊险。 若不是陆寒廷,自家妹妹怕是…… 一想到这里,顾清烟就止不住手脚发凉,她甚至不理智的劝说起阿雪, “阿雪,要不你改行吧。你这不是被人砍,就是被人放炸弹的,我是真的怕。” “姐,当律师没你说的这么恐怖的,我只是运气比较背一些罢了。” 不是所有的律师都会造人报复的。 阿雪只能说自己运气比较背,刚好就遇上这么一两个疯子。 有的人干了一辈子律师,也没被人报复过。 谁能想到,她不过是当了两年的律师,就遭遇尾随,被人拿到砍,如今更是上升到被人在车里放炸弹的行径。 阿雪也是挺无语的。 但即便如此,阿雪还是想继续干下去, 每个职位多多少少都有些风险的。 你不能因为出了些事情,就畏惧,就退缩。 她学习法律,为的就是能够伸张正义。 若改行,那她就和自己一开始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顾清烟也就是随口一说,倒没有真的要让阿雪改行。 但她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担忧的,所以她提议, “要不给你找个保镖吧,让他当你的助理。” 阿雪默了默,觉得可以考虑雇一个保镖。 “嗯。” 顾清烟伸手帮阿雪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然后声线温柔地询问她, “肚子饿了没,我给你带了粥。” 还别说,阿雪还真的饿了,她昨晚都没吃晚餐。 阿雪点了点头,随后说,“我去洗把脸。” “去吧。” 顾清烟起身去柜台上拿粥。 阿雪则是下床去洗脸了。 喝粥的时候,阿雪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顾清烟, “姐,我那个同事,他醒来吗?” “我和陆寒生一块来的,我来你这时,让陆寒生帮忙去看他了。” 顿了顿,顾清烟才又说,“这会儿应该醒来了吧。” 顾清烟也是今日才知道阿雪和陆寒生的堂弟陆寒廷在同一间律所上班。 顾清烟很感激对方救了自己的妹妹。 “哦。”阿雪继续喝粥。 顾清烟还不知道两人谈恋爱的事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阿雪喝粥的时候小心烫。 她则是掏出手机给自家爸妈打电话,报平安。 华女士他们前面也来过了,但因为阿雪还在昏睡。 陆昱辰又是小孩子,不宜在医院待太久,于是顾清烟便让华女士先带陆昱辰回去了。 因为阿雪没什么大碍,所以不需要所有人都守着她。 该干嘛的就干嘛。 没必要都围在医院里。 医院到底是公众场合,不宜聚集太多人。 阿雪喝过粥后,到底是放心不下陆寒廷,便让顾清烟带她去看陆寒廷了。 陆寒廷的背部多面积烧伤,只能趴在病床上。 他属于浅二度烧伤,无感染,养个一两周便能好,而且不会留有瘢痕。 阿雪进来的时候,陆寒廷正趴在病床上。 也许是因为疼痛,脸色也不是很好。 然而在看到阿雪后,陆寒廷却第一时间从床上支起身来,他有心起来查看阿雪的情况,但一动,就牵扯到背后的烧伤,直接疼得额头冒出了冷汗。 阿雪瞧见后,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一把按住了他, “你别乱动。” 陆寒廷额上冒着细小的汗珠,他问她,“有没有伤到哪儿?” “我没事。” 他扑上来的及时,又与自己的身躯护着她,她哪里会有事。 倒是他…… 阿雪看着陆寒廷背后隐隐泛着血红的纱布,眼眶止不住发热。 她好像又欠他一个人情债了。 真是还都还不清。 门口那的顾清烟看着两人过分熟稔的态度,微微拧了拧眉。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这两人之间,关系不简单? 病床上的陆寒廷听了阿雪的话后,蓦地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这般,让阿雪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封闭的心,又开始摇摇欲坠了。 “你怎么知道我车里有炸弹的?” 阿雪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陆寒廷的面色出现了一瞬间的僵持,很快,他便回道, “我听到计时器的声音了。” 阿雪也没有怀疑,她当时也听到了,只是没有细想罢了。 “谢谢你救了我。” 阿雪对陆寒廷说。 陆寒廷面色略微苦涩,“阿雪,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保护你,本就是我身为男朋友的职责。” 男朋友? 听了这话的顾清烟和陆寒生不由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底明显都出现了惊愕。 陆寒生更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们在交往?” 阿雪没想到陆寒廷会忽然曝光两人的关系,她有些气结地瞪了陆寒廷一眼。 陆寒廷无辜地垂下眼眸,一副我是无心的神色。 阿雪轻轻呼了一口气,“之前是,现在没有了。” 阿雪的事情,陆寒生大概知道一些,自然听懂阿雪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微微颔首,没有再多问什么。 虽然小姨子和他堂弟谈过恋爱让陆寒生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些。 别说阿雪和陆寒廷谈过恋爱,就算嫁对方,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虽说晏城亲姐妹嫁同一家兄弟的少,但也不是不允许。 就是两人在一起的话,可能要承受一些闲言碎语。 但若真心相爱,又何必在意旁人的目光。 - 见阿雪明显和陆寒廷有话要说,顾清烟识趣地拉着陆寒生离开了病房。 出了病房,顾清烟算是明白阿雪为什么从不跟他们透露她男朋友的信息。 原来是因为对方是陆寒生的堂弟。 “你那堂弟人如何?” 顾清烟偏头问陆寒生。 陆寒生跟陆寒廷来往不多。 但陆寒廷一直安安分分,从未参与过公司的事情,陆寒生也不好评价对方为人如何。 “我和旁支的人都不太亲近,他为人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倒是没听说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怎么了?”陆寒生问顾清烟。 顾清烟有点气结地说,“阿雪说他绿了她。” 陆寒生愣了愣,随后沉默了一下,才说了句比较实诚的话,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顾清烟气鼓鼓地说,“我也没想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但他若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阿雪的事情,你可不能站在他那边,你得帮我好好教训他!” “好。” 阿雪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小姨子,若说陆寒廷真的渣过阿雪。 陆寒生也是不介意帮阿雪出口气的。 谁让他惧内,又护短呢。 病房里。 阿雪和陆寒廷两两相望,一阵无言。 最后还是陆寒廷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阿雪,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就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陆寒廷不愧是律师,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最为合适。 阿雪缓缓地呼了一口气,“你先好好养伤。” 她没拒绝,但也没同意。 陆寒廷知道阿雪这是心软了,也没有说什么,怕说多了,适得其反。 - 因为陆寒廷是因为自己受的伤,所以阿雪在他受伤期间,也是尽心尽力地去照顾他。 住院的一周后。 能起来活动了,陆寒廷趁着阿雪不在的时候,出了医院,打车到了一个半山腰别墅。 别墅的门卫一看到他,就主动打开了门。 陆寒廷一路直奔别墅主楼。 别墅里头。 身穿红色睡裙,妖娆多姿的女人正扭着水蛇腰,一扭一扭地从楼上下来。 看到门口进来的陆寒廷,女人轻挑了一下那双描绘的格外细长的眉梢,带着几分戏谑地开口,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陆寒廷望着女人那张精致得像洋娃娃的脸庞,眸光倏地一沉。 他大步上前,在女人的脚落在地面时。 忽地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将她抵在了楼梯口的墙壁上, “你找死! 陆寒廷用力地收紧手,女人面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忽然收力,女人猝不及防。 女人握住陆寒廷的手,话吞得格外艰难, “放手……” 陆寒廷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先一步知道了女人的计划,率先赶出去扑倒阿雪,有可能阿雪现在已经…… 想到这里,陆寒廷不由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你不该动她的。” 他满脸阴鸷地盯着女人。 女人被扼得喘不过气,嘴里不断地发出嗬嗬的气声。 就在女人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二楼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道带着薄怒的男音, “寒廷,住手!” 忽然响起的男音制止了陆寒廷的动作。 他像是终于找回理智一般,一把松开了女人 被松开的女人顿时像软绵绵的棉花,背贴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男人从楼梯上下来。 他弯身将女人从地上扯了起来,半揽在怀中。 “安哥,人家好害怕。” 女人一见到男人,瞬间害怕地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 “不怕,有我在。” 感受着怀里人儿的颤意,男人面色如厉地看着陆寒廷,声音多了几分警告, “璇璇是我的女人,你今日闯我家里来伤她,这算意思?” 陆寒廷没有回复男人的话,反而是冰冷的看向女人, “别以为你攀上了许安,就能在我头顶上撒野!” 陆寒廷一脸阴鸷,声音更是冷得如玄冰, “当初我能让你死里逃生,也能让你死无全尸,再敢对她出手,别怪我翻脸无情!” 陆寒廷说完,直接转头离去。 女人望着陆寒廷远去的背影,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自己的脖颈。 嗓子眼有点刺痛,估计是被伤到了。 许安从陆寒廷的话语间猜到了什么,他不由偏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嗓音温淡地说, “你动他女人了?” 女人仰头看向许安,微微撅了噘嘴, “穆清雪也是害我的人之一。” 她伸手拽了拽许安的衣襟,一双水眸水光潋滟地望着他, “安哥,你要帮我,我不能让那些害过我的人逍遥法外。” 许安默了默,安抚女人说,“现在寒廷痴迷那个女人,你还是先不要动她的好。” 听了许安这话的女人不由嗤笑了一声,那笑透着几分不屑和轻蔑, “一个在黑暗处苟且偷生的下等人也敢妄想得到真爱。” 她泼冷水,“穆清雪若知道他当初也让人去撞过顾清烟,只怕杀了他的心都有,又怎么会爱他?” “他不过是在白日做梦罢了。” 女人直接跟许安撒娇,“安哥,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讨个公道,好好教训他们。” “璇璇乖,目前我们还不能和陆寒廷撕破脸皮,我们还需要他在法律界的号召力,还不能得罪他,三年你都等了,那不妨再等等。” 许安低头在女人的额间亲了亲,声音透着几分安抚,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 女人大概也是想起了陆寒廷在律师界的势力。 她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她也只能先点头,“嗯。我相信安哥。” 穆清雪她暂时动不得,但顾清烟,她还是可以的。 想起这些时日,许安手下的人拍了送来的照片,她就妒忌的发狂。 她原本以为顾清烟成了植物人就不会再醒来了。 可谁能想到,不过三年的时间,她就醒来了。 而且还把一切都忘记了,重新和陆寒生走到了一起! 女人阴厉地眯了眯眼,眼底尽是毁灭性的怨毒。 顾清烟,你想要忘记一切,和陆寒生重新来过,可我偏要你重新记起来! - 医院。 阿雪望着从门外进来的陆寒廷,一双细眉深深拧成一团,她语气带着几分气恼地问他, “你去哪了?” “我有事,去处理了一下。” 陆寒廷没想到阿雪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略为心虚地解释。 阿雪看了他几秒,也没有多问,她弯身将病床上的小方桌拉了起来。 将柜台上她刚刚回去带来的晚餐一一摆开,然后转头对陆寒廷说, “这是我妈特意给你烧的,说是答谢你的。” 陆寒廷眸光微微一闪,“阿姨有心了,帮我谢谢阿姨。” 阿雪点点头,“去洗手吧。” 陆寒廷照做。 吃完饭。 阿雪正在收拾餐具。 陆寒廷忽然下床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 陆寒廷将头磕在阿雪的肩头上,声音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失落 “你妈妈烧的饭菜很好吃,我很羡慕堂哥能一直吃你妈妈烧的饭菜。” 他偏头在她的颈肩吻了吻,意有所指, “阿雪,我也想一直吃。” 他在求和。 这几日,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暗示般地求和了。 阿雪一直都不为所动,但今日不知道怎么的。 她的心,忽然就有所松动了。 许是他洗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刀疤让她想起了许多往事。 又或者是刚刚进来没看到他时,那一瞬间的恐慌,以为他出什么事情的心情让她认知到,她其实还是挺在意他的。 阿雪微微呼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抬手握住陆寒廷环在她腰间的手,“陆寒廷,下不为例。” 她说的是他骗她的事情。 陆寒廷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有点不真实地看向阿雪, “阿雪,你刚刚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阿雪知道他听见了,她懒得重复。 “嗯。”陆寒廷将手收紧,埋头在她的颈肩深深地嗅了一下她的体香,失而复得地保证,“下不为例。” 陆氏集团。 在阿雪给陆寒廷送饭的时候,顾清烟也去陆氏给陆寒生送饭了。 陆寒生今日要在公司加班。 顾清烟心疼男朋友加班太辛苦,特意提着自己烧的饭菜,慰问他来了。 本想着是来慰问男朋友的。 却不想自己却成了对方的食物。 顾清烟一进办公室,陆寒生就把她抵在了门口那狂吻一通。 一番热吻轰炸,顾清烟气喘吁吁,喘个不停。 还没等她把气喘直,陆寒生温热黏湿的吻就又再度缠了上来。 这一回吻得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耳垂。 “阿烟,干净了吗?” 男人贴在她的耳侧,用那把好似会使人怀孕的嗓子,在她耳边,暧昧又撩人地问道。 “嗯。” 他问这话的用意太明显了,顾清烟不禁红了脸颊,她点点头。 “那晚点跟我回公寓?” 第206章 把她名字纹心口上 “嗯。” 就因为这个嗯字,陆寒生连班都不加了,直接将事情甩手给杨文后,便带着顾清烟回公寓了。 一路上,顾清烟能感觉得到陆寒生的急迫。 她心里也是有点期待,心跳砰砰然地跳动。 然而进了公寓,她又忍不住紧张,想打退堂鼓了。 可惜陆寒生没给她反悔的机会,直接将她抵在玄关处的墙壁上吻了起来。 期间,怕顾清烟仰头脖子会酸,陆寒生还特别体贴地将她抱到鞋柜上坐好。 他则是俯下身来。 两人从鞋柜一路吻到客厅的沙发上,最后才直接上楼,进入主题。 意识迷离时,顾清烟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地抬手推了推身前的男人。 “等下……” 再一次被高速刹车,陆寒生差点裂开,他声音隐忍而痛苦地说, “阿烟,别跟我说,你那个又来了。” 顾清烟被他这话给堵无语了。 她大姨妈刚走,怎么可能又来了,她又不是身体出毛病了。 见他很难受,顾清烟决定长话短说,“你这里没有套……” 成年人,就应该保护自己。 所以措施做好,最为紧要。 她可不想再怀孕。 陆寒生一愣,随后俯身亲了亲顾清烟红润的唇,才拉着她的手,说,“我带了。” 他肉都没吃上,怎么可能会让她再怀上。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会忽然这么做,羞涩得差点想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最后,陆寒生如愿以偿的持证上岗了。 素了三年之久,陆寒生有点疯,折腾了顾清烟一夜,几乎天空泛白,才放过她。 可怜杨文昨晚熬夜处理工作,早日天还没亮,就接到他家陆总打来的电话,说休假一天,不上班。 因为忙而至今没有谈女朋友的杨文只想求放过。 他都三十岁了。 老婆还没娶呢。 能不能别压榨他了? 显然不能。 他家陆总通知他后,直接揽着娇妻,睡起了事后觉。 顾清烟是被饿醒的。 她被陆寒生折腾了一夜,一觉睡到晚上,才醒来。 一天没进食,她饿的慌。 从床上爬起来,没看见陆寒生人影,顾清烟微微拧了拧眉。 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脚着地的那一瞬间,顾清烟没出息的腿软了。 她可能是太久没运动过的。 才一晚上而已,她这双腿就感觉不是她自己的了。 那叫一个虚。 顾清烟一想到始作俑者此时不知在干嘛,气得一屁股坐在床上,手狠狠地捶打了一下大床。 陆寒生刚烧好菜上来,刚要唤顾清烟起来吃饭。 谁知一进来,就看到顾清烟气鼓鼓地坐在床上,他当即一愣。 随后便是快步上前蹲在她面前。 陆寒生抬手握住顾清烟搁在双腿上的双手,一双深邃的眼眸柔情似水地望着她,嗓音温柔得不像话, “怎么了?” 顾清烟像个被冷落的小娇妻,委屈巴巴地朝他撅了噘嘴,“你去哪了。” 大概是猜到了她在闹什么小脾气,陆寒生抚了抚她的发顶, “给你做饭去了。” 他又问,“肚子饿了吗?” “饿了。” 顾清烟如实回答。 “那下去吃饭?” 陆寒生说。 顾清烟撅了噘嘴,才一脸生无可恋地说,“我腿软……” 走不动路了。 陆寒生怔愣了半晌,随后才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顾清烟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挽住他的脖颈,然后说, “我还没洗漱。” 陆寒生瞬间了然,他直接将顾清烟抱进了洗手间。 待顾清烟洗漱好,他才将她抱下楼。 吃过饭,顾清烟躺在沙发上,跟陆昱辰开视频了。 陆昱辰难得没吵着要顾清烟回来,反而还很懂事地跟顾清烟说,他在家有乖乖吃饭什么的。 顾清烟笑着夸了他几句,他就高兴得尾巴都翘起来了似的,不断地说辰辰爱妈咪,可把顾清烟的老母心给甜软化了。 陆寒生就在一旁看着他儿子撩他老婆,一张脸板得死死的。 像极了被人占了领地的雄狮,恨不得将闯进去的幼崽赶出去。 顾清烟刚和儿子通完视频,忽地眼前一片阴暗,跟着她就被陆寒生捏住下巴吻住了。 顾清烟抬手抵在陆寒生的胸膛上,边喘气边问他,“怎么了?” “你刚刚说爱他。” 陆寒生一双眸带着几分幽怨地盯着顾清烟,像极了没得到平等对待的幼崽,在争风吃醋。 顾清烟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人竟在吃自己儿子的醋。 她当即就抬手挽住陆寒生的脖颈,笑他, “陆寒生,你是小孩子嘛?怎么连自个儿子的醋都吃?” 陆寒生目光如烁地盯着她,语气间透着几分落寞和吃味。 “你都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顾清烟瞳孔轻轻一颤,她真的是败给他了。 她仰头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亲,如他所愿,“我爱你。” 分明她说的没有多么深情,反而更像是在敷衍。 可陆寒生却像是久旱逢甘霖,激动的一双眼睛都红了。 “再说一遍。” 陆寒生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想再听一遍。 顾清烟不懂陆寒生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时,会是这样的反应。 就像是,一个单恋许久的人忽然得到了回应,喜极而泣。 她好像真的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啊。 不然他为什么会因为她一句分明没有多认真的‘我爱你’而激动得红了眼眶。 就跟没吃过糖的孩子似的,可把她心疼坏了。 顾清烟仰头又是两个么么,“我爱你。”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深情,她后面又无比深情地添了一句, “穆清烟爱陆寒生。” 陆寒生定定地望着顾清烟,那双眸好似有水光在闪动。 就在顾清烟感觉他下一秒可能会掉眼泪时,他却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唔……” 和平常的吻不同。 他吻得格外的轻柔。 他吻了很久很久。 结束时,顾清烟听到陆寒生贴在她耳边,声音很轻地说了句, “我也是。” 也是什么。 自然也是我爱你了。 顾清烟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因为这样的表白而心动。 可她似乎高看了自己。 在陆寒生说出我也是时,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频率,跳的极快。 - 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 这一夜。 顾清烟又一次留在了这边。 当然,啥都没做。 因为陆寒生素太久,昨晚把顾清烟给伤到了,所以这一夜,两人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热恋中的男女好像只要躺在同一张床上,就很难控制自己。 不能做,不代表不能亲。 两人就像是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孩,躲在被窝里亲个不停。 睡觉前亲,睡醒了也亲。 爱情啊。 它使人面目全非。 - 自从和陆寒生有了实际的进展后,顾清烟感觉自己和陆寒生过得更像一对夫妻。 比如有一天晚上。 她不过去陆寒生那边看个电影,结果就被陆寒生拉上床,一夜未归。 翌日早上她和陆寒生一起从那边回来,她爸妈竟然都不问她一句为什么没回家。 就好像,她住那边,在他们看来,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这种现象,让顾清烟感到很匪夷所思,于是她在没有男人在家的时候,忍不住问她妈, “妈,为什么我留宿陆寒生那边,您和爸都不说我啊。” 华女士被顾清烟这话给问懵了。 问她为什么不说她。 她和陆寒生是合法夫妻,别说留宿了,就算是再度搞大肚子,她也没法说啥啊。 但这话她能和顾清烟说么。 自然不能啊。 华女士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你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再管你,这像话么?” “可是你管阿雪,你不许她在外留宿。” 华女士,“……” 她是已婚的,阿雪是未婚的。 华女士自然是要把未婚的小女儿看紧一些,免得被不靠谱的男人给勾了去。 可是这些,华女士都没法和顾清烟说的。 华女士头一回觉得孩子太聪明,也是令人头疼。 脑子转了半天,华女士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寒生怎么说我和你爸也相处了三年,他为人如何,爸妈再了解不过了。 但他的那个堂弟,我们是丝毫都不了解,妈自然得帮你妹妹好好把关的。” 华女士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所以顾清烟也无法反驳。 华女士怕顾清烟再追问,直接转移了话题, “马上就是你和阿雪的生日了,你是想和寒生一起过?还是如何?” 说到生日,顾清烟是丝毫都不带犹豫地便说, “当然是爸妈你们一起过啦。过生日人多才热闹嘛。” 也许是因为过往的记忆太模糊了,顾清烟格外的珍惜这个生日。 华女士怜爱地看着顾清烟,问,“想怎么过啊?” 顾清烟昏睡的那三年,她的生日蛋糕每年都没有缺过席。 就是过生日的人,却吃不到自己的生日蛋糕。 这是顾清烟醒来后的第一个生日,华女士生怕轻了,彰显不出自己对大女儿的疼爱。 她其实很想大肆操办的。 但过生日的人到底是顾清烟,华女士总要问她意见的。 生日怎么过? 这个顾清烟倒是没想过。 她记忆里好像没有多少过生日的片段,都挺模糊的。 她都想不起来过往的生日是如何过的了。 又不是自己过一个人过生日,顾清烟想了想,便说, “等晚上阿雪回来,问阿雪她有什么想法再说吧。” “行,你们姐妹两人好好商议。” 华女士也觉得这样好。 总不能因为大女儿忽视了小女儿。 让她们姐妹两人商量好,再好不过了。 晚上阿雪回来,顾清烟就钻进她的被窝里, “阿雪,生日你有什么打算吗?” 阿雪翻身面向顾清烟,“没呢,你呢?不跟陆寒生一块过?” “跟他过有什么意思,大家一起才有趣嘛。” 顾清烟问阿雪,“你呢,要和陆寒廷一起过吗?” 阿雪摇头,“我才不跟他一块过。” 阿雪和陆寒廷看似和好了,但关系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阿雪也没有以往对他那般热情了。 大多时候,都是陆寒廷在找话聊,阿雪则是回答。 虽然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陆寒廷主动的。 但刚在一起时,阿雪还会主动给陆寒廷发信息。 现在除非陆寒廷主动找她,不然她能一整天都不联系陆寒廷。 嘛,这也是陆寒廷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阿雪冷淡。 毕竟阿雪愿意和他和好,还是看在他为自己受伤的份上。 “你和陆寒廷还僵着呢?” 顾清烟也是在热恋中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阿雪对陆寒廷的冷淡呢。 阿雪以往晚上的时候,都十点左右才回来的。 但现在,她最多七点就到家了。 阿雪略微迷茫地问顾清烟,“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太斤斤计较了?” 今日陆寒廷那个朋友亲自带着那个女人过来给她解释了一遍。 纵然他们如何解释,她心里始终是有疙瘩的。 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听陆寒廷跟她提及过他的朋友。 她对他的世界,一无所知。 可他却对她的世界,了如指掌。 “他欺骗你在先,你计较又如何? 他明知你是什么人,却还要骗你,你没把他甩了都算是给他面子了。” 事情顾清烟已经听阿雪说了,阿雪和她性子还是挺相似的。 加上都有一样的经历,心思比较敏感,最恨的就是欺骗。 她能理解阿雪为什么不信任陆寒廷。 只是阿雪和陆寒廷都和好了,顾清烟也不希望阿雪整日闷闷不乐, “说真的。阿雪,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阿雪愣了愣。 她心里怎么想的。 她还是放不下他的,但重归于好。 她又始终对他欺骗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不知道。”阿雪摇头,“我明明都下定决心要断了,可是看到他为我受伤,我就心软了。” 大概是看出了阿雪的纠结,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 “你若还想和他好,就让那件事过去吧。如果实在是放不下他骗你的事情,那就断干净,别拖着,这样拖着对你对他,都是折磨。” 身为一个局外人,顾清烟无法因为那件事就直接否定陆寒廷这个人。 陆寒廷两次舍身救阿雪,说他不是真心的,好像又说不过去。 顾清烟还是比较客观和理智,她的提议就是,要么断干净,要么就放下过往的不快,重新开始。 “嗯。” 阿雪也觉得顾清烟说得对。 她真的,需要好好地想一想了。 - 早上起来的时候,阿雪看到陆寒廷凌晨三点的时候,给她的微信发了好几条消息。 第一条和第二条是照片。 第一条信息上的照片是一只手臂,手臂上纹着一串歪歪扭扭的字母。 【muqingxue】 是穆清雪的名字拼音。 第二张照片是一张裸着的胸膛上印着蓝色的刺青,那个刺青的字体,清晰可见,是个雪字。 下面是他发来的话,【昨晚路过一间纹身店时,想起每一次你看到我手臂上的刀疤,总是露出内疚的表情,我便想进去纹个什么遮一下。】 【进去后,遇见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听他们说什么把对方的名字纹胸口上,是对对方最深情的告白。】 【也许是一时脑热,纹手臂的时候,我也让纹身师在胸口上纹了你的名字。】 后面这话更像是在调侃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了,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天。】 最后一段话,是凌晨四点的时候发的, 【阿雪,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纹在心上,想记一辈子的女人。】 阿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感动吗。 肯定有的。 一个男人愿意将一个女人的名字纹胸口上。 足以可见,他是真的很重视在意对方的。 也肯定是想过要和对方一辈子。 睡醒了的顾清烟见阿雪坐在床边发呆,不由起身看一眼她的手机。 她真的就是随意瞥了一眼,没想到会被虐。 看到陆寒廷发来的照片和消息,顾清烟不得不承认,她酸了。 想起自己和陆寒生那再平淡不过的交往日常,顾清烟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击的暴击。 真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顾清烟忍不住问阿雪, “学法律的男人都这么会的吗?” “姐……” 阿雪没想到顾清烟醒来的这么早,还看到了陆寒廷给她发的话,她顿时有些羞赧。 “好嘛,好嘛,我不该偷看的。” 不经同意,就擅自偷看别人的聊天记录,她有罪,所以才会一大清早,被撒狗粮。 “我没有怪你啦。” 阿雪倒是无所谓的,她就是脸皮薄,不经逗。 “把你名字的拼音纹手臂,又把你名字最后一个字纹胸口,阿雪啊,你这是把陆寒廷的魂都给勾走了啊,他这满脑子都是你啊。” 想起刚刚看到的,顾清烟不得不承认,陆寒廷是真的高调,从不掩饰对阿雪的心意。 搞得她都想为他说句好话了。 “他有病。” 别看阿雪嘴上这般说着,顾清烟怎么看,都觉得她眼底尽是遮掩不住的骄傲和得意。 也是。 让一个男人脑子发热,半夜去纹身店把你名字纹胸口,好像是挺值得骄傲得意的。 顾清烟今天要和陆寒生一起带陆昱辰出去玩,所以她没在阿雪的房间待太久。 她回自己房间洗漱刷牙换好衣服,便下楼吃饭了。 陆寒生不想让陆昱辰跟自己的老婆睡觉觉,就以陆昱辰马上要上幼儿园,需要独立为由。 将他带回了他那边,让他自己一个人睡。 顾清烟虽然溺爱陆昱辰,也知道溺爱过度的害处。 所以在培养陆昱辰独立这一点,她还是很赞同陆寒生的。 可怜陆昱辰小小年纪,就因为有个连儿子醋都吃的爹地,便早早的,就要自己一个人睡觉觉了。 吃过早餐。 一家三口,便出发去欢乐城了。 顾清烟今天他们要去的欢乐城是陆寒生一个合作商开的。 对方也不知从哪得知陆寒生隐婚且生有一子的消息,便以此来巴结陆寒生。 而从不轻易被巴结的陆寒生因为套亲子门票,同意和对方合作了。 陆寒生那个合作商开的欢乐城不远。 但开车也需要40多分钟。 不过这种路程时间,对于常年待在晏城生活的人而言,不算远了。 因为很多人住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也相差这么远。 加上晏城是一线城市,城市道路拥挤,难免就用时长了一些。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路上,顾清烟忍不住和陆寒生说起了陆寒廷在胸口纹阿雪名字的事情。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的话,总觉得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他当即便说, “我也可以纹的。” 顾清烟摆手,“不要,都说纹身挺疼的,我不想你去。” “你不是羡慕?” 陆寒生不懂顾清烟为什么不同意。 顾清烟笑着解释,“我虽羡慕,但不代表我就向往那样的浪漫。” 趁陆昱辰在看窗外,顾清烟偏头在陆寒生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她小声地在他耳边说, “我的陆先生对我的心意,日月可鉴,无需用那些形式来彰显。” 别人的浪漫她虽羡慕,却不一定要同步。 她和陆寒生也有属于他们之间的浪漫。 陆寒生或许真的不浪漫,但他爱她的心,她是时刻都能感觉得到。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如此羡慕,他也可以去纹的,“你若想,我也可以的,阿烟,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不要,不许去。”她的陆先生无需学任何人。 他只要是他,就行。 见顾清烟是真的不想,陆寒生这才打消了去纹身的心思。 他抬手在顾清烟的发顶上抚了抚,“不管纹不纹,阿烟都会深刻在我心里,此生不忘。” 她的陆先生可能真的不太浪漫,但他说的情话,能把人的骨子都甜酥了。 顾清烟挽住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笑得像个花儿似的明媚,璀璨。 - 欢乐城建在比较偏的地带。 欢乐城占地面积还挺大的。 远远望去,就看到摩天轮,过山车轨道,海盗船等玩乐设备。 欢乐城新开张,来了不少人。 顾清烟一家三口从车里下来的时候,门口不少人在排队买票。 也得幸亏他们是有票的。 所以不需要去排队买票。 夫妻两人牵着陆昱辰进了欢乐城。 这种大型的欢乐城,简直能玩上一天。 因为带着孩子,所以那些不适宜小孩子玩的项目都被顾清烟划掉了。 水上乐园算是夏季游玩最火的一个娱乐项目。 几乎所有带孩子去的,都会去水上乐园玩。 顾清烟也觉得这个比较好玩,便提议去水上乐园玩了。 陆寒生都听顾清烟的,自然是没意见的。 只是当顾清烟穿着泳衣出来的瞬间,陆寒生就无比后悔答应让她来水上乐园了。 水上乐园都是要穿泳衣才能下水玩的。 顾清烟穿的虽然不是比基尼款式的,但也露腿和露腰了。 顾清烟的身材穿衣的时候,不算很辣。 但穿泳衣的时候,绝对够辣。 她脱下外衣不过一秒,四周就投来不少注视。 男女都有。 这年头,不仅男人看到好身材会看直眼,女的也会。 没等顾清烟把外衣脱下,陆寒生就上前一把将她滑落在手臂上的外衣给扯了上去,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准备下水的顾清烟望着自己重新被扯上去的外衣,满眼疑惑地看着陆寒生,“你干嘛呢?” 【作者有话说】 六千字奉上,我甜掉牙了,你们呢~ 第207章 玩点新花样 “水有点凉,你还是不要下水了。” 陆寒生睁着眼说瞎话。 “?” 顾清烟用脚探了探水温,分明是温的,哪里凉了? 像是终于发觉了什么,顾清烟哭笑不得地望着陆寒生, “我说你不是吧,我穿个泳衣,这……你都要吃醋?” “太露了。” 陆寒生见被看穿,也不藏着掖着了。 “可大家都这么穿啊。” 顾清烟翻了一个大白眼。 陆寒生索性将霸道发挥到了极致。 “别人我不管,你不行。” “……” 那我玩个球啊。 顾清烟愤愤地瞪了陆寒生一眼,“我要下水。” “那换一件泳衣?” 陆寒生也知道自己占有欲确实有点过分了,但他就是忍受不了她穿成那样,被众人围观。 “这已经很保守了!” 顾清烟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泳衣,没觉得有多露啊,大家都这么穿的啊。 陆寒生放低声线,柔声地轻哄,“阿烟,乖,去换一件。” “……” 也不知道她夫管严,还是陆寒生那句‘阿烟,乖’杀伤力太大,等顾清烟回过神来时,她还真去买了一件特别保守的泳衣换上了。 泳衣再保守,腿还是要露的。 但顾清烟新换的泳衣偏小清新,上半身遮掩的严严实实,没有方才那般的辣了。 只是顾清烟身材姣好,完美的s曲线,再保守的泳衣也遮掩不住她独有的魅力。 少了胸口那白的发光的肌肤,多了几分少女的小清新,她仍旧是水上乐园里,格外引人注目的一员。 没办法。 她肤白貌美,一双大长腿又长又直,加上身旁又有一对高颜值的父子。 他们一家三口,注定是这水上乐园今儿的主角。 占有欲这种东西不仅男人有,女人也有。 刚刚还觉得陆寒生吃这种无谓的醋很离谱的顾清烟在看到泳池边不少女人直勾勾地盯着陆寒生的胸肌和腹肌时,她也打翻了醋坛子。 她直接走过去挡在陆寒生的面前,然后用手指气愤地点了点他那结实的胸肌, “陆先生,请把你的好身材收一收,别招花引蝶!” 陆寒生握住顾清烟的手,另一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白纱抚上了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腰, “我没有。” 顾清烟又戳了戳他的胸肌,“哼……说我穿得露,你还不是。” 顾清烟忽然觉得他们就不该来玩水上乐园,都光顾着喝醋了,还咋玩? “那我也去换一件?”陆寒生倒是实在,主动要求去换泳衣。 他换? 男人不就是一条泳裤么? 难道也还有上衣? 顾清烟看了看四周,哪个男人不是光着膀子的。 她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算了,不用了,换来换去,辰辰估计都烦了。” 感觉牙都要酸掉的陆昱辰听了他妈咪这话,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 您俩总算是记起我来了。 真是难得。 “我是阿烟的,别人勾不走。” 顾清烟下水时,忽然听到陆寒生低低撩撩地在她耳边这么说道。 顾清烟脸忽地一热,就觉得这人真会说话,说得怪撩人的。 顾清烟刚下水时,还是有点怕的。 她也还记得自己曾经掉过水里的记忆,只是忘了是怎么掉下去的。 只记得自己是跟华女士他们去划船,不小心掉进去的。 顾清烟就是个旱鸭子,所以陆寒生和陆昱辰这对会游泳的父子全程都在教她如何游泳。 想要学习游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清烟游了半天,也只学会了如何正确的划水和保持身体的平衡。 从水上乐园出来,顾清烟他们又去玩了一些适合儿童玩的项目,比如旋转木马,碰碰车什么的。 后面陆昱辰这个胆子大的竟然提议要去玩鬼屋。 鬼屋顾清烟不是没玩过,她以为自己承受能力可以的。 却没想到最后自己是直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被陆寒生抱在怀里的顾清烟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她竟然被一个假鬼给吓腿软了。 嘤嘤嘤,她没形象了。 淡定进去,淡定出来的陆昱辰看着他那窝在他爹地怀里,像个娇气包的妈咪,软萌地问道, “妈咪,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努力不在儿子面前逊毙的顾清烟妄图下来挽回一下颜面。 然而她脚一着地,就抖得厉害。 见顾清烟腿抖成这样,陆昱辰很是内疚, “妈咪,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议去玩鬼屋的。” “不怨你,是妈咪高估了自己。” 她哪能想到这鬼屋的npc扮鬼扮得如此逼真,和她以前在学校玩的鬼屋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们是九点的时候到的。 先去玩的水上乐园,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该吃午餐了。 所以陆寒生一把抱起顾清烟,提议, “肚子都饿了吧,先去吃饭。” 顾清烟觉得可。 陆昱辰更是没意见。 一家三口去了欢乐城的一家主题餐厅落了座。 顾清烟在落座后,便去了洗手间,她前面光顾着玩,都没去上过洗手间。 这会儿空下来了,终于想起来要给自己解决生理需求了。 洗手的时候,顾清烟发现自己的口红花了,大概是之前从鬼屋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陆寒生的胸膛了,被蹭掉了。 因为待会儿就吃东西了,所以她也没有去补。 顾清烟掏出包里的卸妆湿巾,将口红擦掉,打算吃完饭再补回去。 就在顾清烟准备出去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略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顾清烟?” 顾清烟看着面前的陌生女人,微微皱了皱眉,“你认错人了吧,我不姓顾。” “别装了,顾清烟,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女人一把拽住顾清烟,自来熟地跟她唠嗑了起来, “顾清烟,你这些年去哪了啊?” 顾清烟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女人,她直接将手抽了回来, “你认错了人,我不认识你。” 女人愣了愣,随后一脸高傲地说, “喲,几年不见,你还横起来了,怎么?顾霜儿不在了,你尾巴就敢翘起来了?” 还没等顾清烟回话呢,女人又一脸不屑地说, “我呸,不过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也在这给我装什么清高。” 莫名其妙被找茬,顾清烟也是要被气笑了,她冷冷地回怼女人, “我说这位小姐,你嘴里灌翔了?嘴巴这么脏。” “你嘴里才灌翔!” 女人举起手,作势就要打顾清烟, “不过是顾霜儿的走狗,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我呛?” 顾清烟刚要扬手握住女人落下的手,却不想女人刚举起的手就被从另一边洗手间出来的陆寒生握住了。 陆寒生另一只手里牵着陆昱辰,面色阴鸷地握着那名意图打顾清烟的女人。 他扬手一甩,那名女人就被他甩倒在地上。 “她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陆寒生一双湛黑的眼眸幽深暗冷地盯着地上的女人,宛如一只暴怒的雄狮,浑身都是骇人的戾气。 “敢动我妈咪,看招!” 陆昱辰直接拿出顾清烟前面给他买的水枪,对着女人的脸滋了起来。 女人的妆容是不防水的,被这一滋,直接面目全非,狼狈不已。 “辰辰,把水枪收起来。” 女人固然可恶,但顾清烟不想养成自家孩子暴力的行为。 她制止了陆昱辰。 陆昱辰立即乖巧地把水枪收了起来。 顾清烟对地上的女人说,“我见过许多疯狗,却没见过像你这般莫名其妙的,这位小姐,我这边建议你去看看脑科。” 顾清烟说完,直接上前挽住陆寒生的手,懒得和这种人纠缠下去。 “回去吧,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浪费口舌。” 顾清烟对陆寒生说。 陆寒生点点头,一手牵过陆昱辰,一手挽着顾清烟,一家三口,消失在洗手间门口。 女人在一家三口离开后,一脸幽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先是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渍,随后便是看着自己手里黑乎乎的睫毛膏,气得抓狂大叫。 女人意识到自己脱妆了,赶紧进洗手间里的镜子里瞧了一眼。 结果这一眼,差点没把她自己送走。 女人对着镜子咬牙切齿地喊出了顾清烟的名字。 过后她才开始从包里掏出化妆品,重新整理自己的仪容。 重新化好妆后的女人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她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果然如你所言,她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了。” 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应了句好,随后便离开了洗手间。 而顾清烟这边。 回到座位后的她忽然沉思了起来。 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女人,可女人却不像是不认识她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她车祸之后,丢失了些记忆? 所以她对对方才没有任何印象? 可她明明记得她爸妈,记得阿雪,阿珠,小叔,还有锦瑟他们啊。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陆寒生见顾清烟从洗手间回来后,一直沉默不语。 想起刚刚在洗手间里,女人对她提到了顾霜儿,他心情莫名的有些忐忑。 他忍不住问她,“在想什么?” 顾清烟听陆寒生这么一问,嘴里直接脱口而出,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 陆寒生握着水杯的手不由一紧,他眸光晦涩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你和我妈妈都问过我记不记得谁这样的话,然后今日莫名遇到一个好像她认识我,可我却不认识她的人。” 顾清烟托着腮帮,看着对面的陆寒生,细眉微拧,很是苦恼的样子, “而且我的部分记忆有些很模糊,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所以他也不糊弄,只是棱模两可地说, “你脑部本来就受过损伤,不记得一些事情,也很正常。” 他拿过她面前的餐具,一边烫洗,一边宽慰她说, “你依然记得自己是谁,记得你家人,这就不行了吗?” 顿了顿,他才又说,“至于忘记的那些,想必也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忘记就忘记了,没必要为一些不重要的记忆苦恼。”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说的也是。 或许她真的丢失了一些记忆。 但如他所言。 她记得自己是谁,自己的家人们和朋友。 忘记的,或许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忘记就忘记了呗。 顾清烟没有再多想。 菜上来后,她便为陆寒生和陆昱辰夹菜。 一家三口,欢乐地吃了起来。 从欢乐城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加上忽然回来的路上下起大雨,山区路滑,陆寒生干脆不回山顶别墅,带着顾清烟和陆昱辰去了市区的公寓留宿。 陆昱辰玩累了。 在车上的时候,便睡着了。 陆寒生把他抱了上去,直接放到了大床上。 顾清烟一上楼,就直奔浴室。 玩了一天,她骨头都快敞开了,她需要去泡个澡,去去疲劳。 就在顾清烟剥光自己,坐进浴缸时,她忽然听到浴室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跟着啪嗒一声,她隔着水雾,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顾清烟下意识将自己的身体沉了下去。 她将身体泡在泡泡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脸色绯红地看着忽然闯进来的陆寒生,带着几分娇嗔地问他, “你干嘛呢?” “一起泡。” 陆寒生言简意赅地吐了三个字,便直接当着顾清烟的面,脱起了衣服。 顾清烟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 却又忍不住岔开指缝,偷看他。 他衬衣扣子全解开了,但他并没有立马就将衬衣脱下来,反而是去解腰间的皮带。 顾清烟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某个夜里做的那个春梦。 同意同样的主角,同样的披着衬衣不扣扣子,秀出令人欲血沸腾的腹肌。 这画面,几乎和梦中重叠了。 顾清烟望着男人腹部那方方块块,块块均匀的腹肌,觉得自己命都要没了。 以往都关了灯,虽说开着床头灯,可她到底是没好意思正眼瞧。 如今乍然一看,她才发现陆寒生的腰,是真的细。 网上有句话怎么传来着。 哥哥的腰不是腰,是夺命的刀。 顾清烟此时此刻觉得,陆寒生的腰也不是腰,是要她命的刀。 见陆寒生开始脱裤子,顾清烟吓得合上指缝,是真的不敢再看下去了。 怕自己看了不该看的,长针眼。 浴缸里的水忽然往上涨,顾清烟知道是陆寒生进来了。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断地在心里跟自己说,不就是和自己男票泡个澡么。 冷静冷静。 不要多想。 然而当陆寒生忽然朝她压了过来时,顾清烟直接破防了。 她睁开眼睛,举起双手抵在陆寒生的健硕结实的胸肌上,她紧张到结巴, “你……不要乱来。” 耳边响起了一道极轻的笑声,顾清烟偏头一看,正好对上了男人手里握着……她准备的,泡澡用的眼罩。 顾清烟面色一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她眼珠子心虚地转来转去,随后说,“那个……” 话还没说完,忽地眼睛就被罩住。 跟着耳朵一热。 耳侧传来了男人性感到极致的低音炮,“阿烟,今晚我们玩点特别的。” 第208章 阿烟,我们,还能这样多久? “啥?” 顾清烟还没反应过来陆寒生口中的‘特别的’是什么意思,唇就忽地被人堵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被遮住,五感被放大。 顾清烟觉得这一次的情事比起以往几次,还要令人心跳加速,格外的刺激。 而且陆寒生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猛,她有点招架不住。 当然。 也特别费腰。 顾清烟事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然而陆寒生却顾情烟睡着后,起身走出了卧室。 他点了根烟,孤寂地站在厅房外头的落地窗前。 今天顾清烟的话让陆寒生意识到纸终究包不住火。 舍弃的记忆,又能遗失多久? 陆寒生知道他的梦总有一天,会醒来。 可他却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明知沉醉其中会伤得更深。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任由自己沉沦其中。 阿烟,我们,还能这样多久? 陆寒生低头抽了一口烟,随后对着敞开的窗口吐出烟雾。 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黑夜给他周身添加了几分孤寂。 从不吸烟的陆寒生,不知何时,也渐渐染上了深夜来支烟消愁的习惯。 顾清烟昏睡的那三年,陆寒生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扑哧着香烟,直至天亮。 没人知道他深夜抽着香烟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翌日。 陆昱辰坐在餐桌上,看着正在端早餐上桌的陆寒生,软糯地问, “爹地,不喊妈咪起来吃早餐嘛?” 陆寒生顿了顿,随后与儿子解释说, “你妈咪昨日太累了,不用喊她,让她再睡一会儿。” “噢。”陆昱辰以为陆寒生说的是玩累了,也没有多想。 父子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顾清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不是腰,腿不是腿。 她瘫在床上,觉得陆寒生就是个野兽。 而且还是怎么喂都喂不饱的野兽。 呜呜呜,她的腰啊…… 真酸啊。 顾清烟勉强支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醒了?” 门外传来男人那仿似能让人耳朵怀孕的低音炮,顾清烟略微羞恼地瞪了门外进来的男人一眼, “都怪你。” 她说话的时候,手是扶着腰的。 陆寒生也知道自己昨晚多多少少都有点失控。 他端着热好的早餐进来,将早餐放在床头。 陆寒生坐在了顾清烟的身旁,大手探进她的睡衣里。 宽大而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按揉着她发酸的腰肢。 还别说,还挺舒服的。 顾清烟身体舒适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她将头靠在陆寒生的肩头,然后问他,“辰辰呢?” “在楼下玩玩具。” “几点了?”顾清烟又问。 “快十点了。” 顾清烟扬起头来,“啊……都这么晚了啊。” 顾清烟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到那么晚,她顿时抬手捶了捶陆寒生的胸膛, “都说了辰辰在,让你克制一些了,你偏不罢休。” 她动作很轻,更像是在调情,“都怨你害我起不来!” 陆寒生知道她在怨什么,当即便说,“辰辰不会笑话你。” “哪有妈妈起得比儿子晚的。” “你可以有。” 陆寒生按在她腰间的手还没停下来,还在帮她缓解酸痛。 “我不管,我就是要罚你。”顾清烟觉得自己有点吃不消陆寒生的凶猛,她要申请假期,于是她特别蛮不讲理地说,“就罚你一个星期不许碰我了。” 陆寒生,“……” - 转眼就迎来了阿雪和顾清烟的二十六岁生日。 阿雪和顾清烟都是怕麻烦的人,所以也没有大搞。 就是自家人一起在别墅的院子里,搞了室外趴。 为了喜庆。 院子里的植物都在生日当天,被华女士命人装上了小饰灯。 夜里开起来,院子就跟坠落万千星辰一般,格外的闪耀。 长长的方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吃和喝的。 阿雪过生日也还是要上班的,所以庆祝就定在了晚上的时候。 阿雪过生日没请同事。 但她下班回来的时候,带了陆寒廷一起回来。 这是陆寒廷第一次以阿雪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穆家。 第一次见女朋友家长,陆寒廷很是不知所措,完全没有在法庭上的淡定从容,手心都紧张到出汗。 阿雪摸到他手心里的汗水,不由看了他一眼, “在法庭上战无不胜的陆大律师也有紧张的时候?” “我也是个人,第一次见女朋友家长,难免怕自己表现不好,会被你爸妈棒打鸳鸯。” 陆寒廷也不怕阿雪笑话他,他实话实说。 他活了二十八年,头一回见女朋友家长,还真做不到淡定从容。 没想到自己的大律师男朋友也有不自信的时候,阿雪哭笑不得。 她握住陆寒廷的手,给他打气加油, “放心啦,我爸妈人很好的,不会特意刁难你的。” “何况你上次救了我,我妈可感激你了,对你的印象,特别好。 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棒打鸳鸯。” “嗯。” 陆寒廷虽然心还是有点忐忑,但丑媳妇,噢不,是丑女婿总要见岳丈岳母的。 陆寒廷深呼吸了一口气,挺直腰板,和阿雪一起进了别墅。 如阿雪所言,华女士对陆寒廷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毕竟谁会对一个救过自己女儿一命的人恶言相对呢。 华女士很热情的招呼陆寒廷喝茶。 在看到华女士对自己的热情后,陆寒廷总算是稍微能自然面对一些了。 他手里端着华女士递过来的茶,心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华女士的热情让陆寒廷头一回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若说陆寒生一出生就没了爹娘,格外可怜的话。 那么陆寒廷是有爹妈跟没爹妈没什么区别。 他那个妈压根不管他。 若不是会所的妈妈桑看他可怜,在他妈对他不管不顾的时候,冲奶粉给他喝,他怕是活不过满月。 虽然后来被陆家二老爷带回了陆家,他也没有一天是感受到父爱的。 陆家二老爷子不过是因为膝下无子。 恰巧听说有个风尘女子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才去把自己流露在外的儿子接回去传宗接代。 接回去就撒手丢给保姆。 高兴了就逗一下,不高兴时,直接皮带伺候。 不仅如此,陆家二老爷更是从小拿陆寒廷和陆寒生作比较。 他和陆寒生年纪相仿,又同一个年纪上的学。 陆家二老爷完全把陆寒廷当成跟大房那边攀比的工具。 比如陆寒生今天考了一百分,陆寒廷若不能考一百分,回去之后,便是皮鞭伺候。 陆寒廷之所以那么痛恨陆寒生,大部分原因是来源于陆家二老爷子日复一日的灌输。 一个人常年被人拿着去跟另一个优秀的人作比较,很难不对那个被拿来跟他作比较的人产生怨恨。 陆寒廷的童年记忆,大部分都是和陆寒生扯上挂钩。 有一段时间,陆寒廷特别地恨陆寒生,恨不得他死。 所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 陆寒廷加入了一个秘密的组织,成了他们的一员。 他们的目的是陆氏垮台。 而陆寒廷的目的是,让陆寒生从此被他踩在脚底下。 都说消磨恨的办法是用爱感化。 和阿雪在一起后,陆寒廷几乎没有参与过组织的计划。 包括药厂出事,陆寒生被带去调查那一次。 陆寒廷甚至想过要退出组织,不再作恶。 但…… 人一旦走上歪路,想要回头,谈何容易。 陆寒廷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不由想起了前不久顾霜儿对他说的话, “你说穆清雪若知道你曾派人去撞顾清烟,你说她会不会恨得亲手将你送进监狱?” 回头? 从他选择加入他们,他便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人一旦脏了,就很难再洗白了。 陆寒廷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也知道日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他只是希望那天晚点再到来。 他还想……拥抱她久一些。 “在想什么?” 手腕忽地被人握住,一阵沁人的香气窜入鼻间。 陆寒廷从自己的思绪里退了出来,偏头冲阿雪淡淡地笑道, “在想待会儿怎么应对你爸爸。” “我爸爸也很好相处的,你别怕嘛。” 阿雪没想到这人坐这儿半天,竟是在想怎么应对她爸爸。 陆寒廷笑着揉了揉阿雪的发顶,“我会努力表现,尽量不给你丢人。” 阿雪被他这话给弄得羞赧不已,她撞了撞他,嗔道, “你就只是来作个客,别说得跟来提亲似的。” “提亲?”陆寒廷故意在阿雪的耳边吹气道,“阿雪想嫁给我了?” “谁想嫁给你了,你少臭美了。” 阿雪没想到陆寒廷会拿她自己的话来调侃她,顿时羞赧的松开他,站起了身来。 陆寒廷放下手里的茶,起身对阿雪说,“是我想娶阿雪了。” “我才没有那么好娶。” 阿雪一脸傲娇地睨着他, “你想娶我,再等个十年八载吧。” “十年八载?阿雪是想当老姑娘?” 陆寒廷摸了摸阿雪的脸,嘴上如此调侃着,可心里却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他最近频繁不参与他们的计划,他们已经开始不满了。 他想他等不到十年八载了。 他或许也娶不到她了。 不是她不好娶,是他……不配。 陆寒廷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递给阿雪, “阿雪,给。” “什么啊?” 阿雪接过礼盒,略微不解地看向陆寒廷。 “你的生日礼物。” “是项链吗?”阿雪透过礼盒隐约猜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嗯。”陆寒廷点头,“打开看看。” 阿雪照做。 是一条铂金材质的项链。 款式很简单,而且不会太奢侈,很适合日常佩戴。 不过项链的对接处是一个锁。 设计有点特殊。 阿雪很中意。 她将项链拿起来,好奇地问陆寒廷,“这个,要怎么打开啊?” “用这个?” 陆寒廷从自己的脖颈处掏出了一根黑绳,黑绳上挂着一根钥匙。 一看就是和阿雪项链的连接处是配对的。 阿雪眼前一亮,手捏住黑绳上的钥匙,惊喜地看着陆寒廷, “这是一对的啊。” “嗯。这是同心锁,锁在你那,钥匙在我这。” 陆寒廷抬手将自己脖颈上的钥匙解下来,然后用钥匙将阿雪项链里的锁打开。 他拿起项链给阿雪戴上,“项链很坚固,除了我手上的钥匙可以解锁,你若想要解下来,就只能去首饰品,让人用剪刀剪下来了。” “阿雪,项链不掉,我们不散。” “希望我们的感情能跟这根项链一般,牢固不散。” “嗯。” 阿雪握着项链上的心形吊坠,一颗心像是被灌进了蜜糖里,甜滋滋的。 楼上。 不小心被秀了脸恩爱的顾清烟忍不住用手捅了捅陆寒生的腰窝, “你堂弟好会啊。” 陆寒生抿了抿唇,不愿意承认陆寒廷在哄女人开心这方面,纯属厉害。 先是把名字纹心口,现在又玩什么锁和钥匙的浪漫。 同一个姓氏,为什么他就想不到这些呢。 陆寒生有点郁闷。 顾清烟见阿雪的男朋友都送礼了,她也忍不住跟陆寒生索要, “陆寒生,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啊。” 顾清烟的话好像提醒了陆寒生什么,他勾了勾唇,“晚点给你。” “嗯?” 顾清烟疑惑什么样的生日礼物不能现在给。 陆寒生笑了笑,没解释,只是抬手在她的发间抚了抚,那双眸,夹着万千柔情,能把人软化一般。 大抵还是不服气,他忽地补充了一句, “绝对不比我堂弟给你妹妹的项链差。” 顾清烟见这人还攀比起来了,不由哭笑不得。 她挽住他的手肘,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 “只要是你给的,一定是最好的。” “嗯。” 他给她的,必须是最好的。 - 一家人一起过生日,没有特别大的节目。 无非是一起用完餐,然后一起切蛋糕。 切完蛋糕后,大家忽然都以各种理由走开了。 顾清烟一开始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毕竟身边还有个萌娃没有走开。 直到院子里的灯忽然灭掉,大家手里捧着蜡烛走出来时,她这才隐隐察觉了什么。 说不紧张是假的。 有谁被求婚了,还能淡定的。 顾清烟从未想过陆寒生会跟她求婚,而且还在她生日这一天。 看着人群里,身穿黑色西装,手里捧着鲜花,步步走向自己的陆寒生, 顾清烟忍不住捂住自己嘴巴,她怕自己失控叫起来。 陆寒生在众人的拥簇下,缓缓走到了顾清烟的面前。 他单膝下跪,一手捧着鲜花,一手举着戒指,一双漆黑的眼眸此时此刻,宛如暗夜里的星辰,闪闪发亮。 “阿烟,嫁给我,好吗?” 第209章 亲一个! 明明没有特别浪漫的求婚场景。 就一家子人围观。 可顾清烟却觉得这是世间,最浪漫,最独一无二的求婚。 她好像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 所以在众人的起哄下,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随着她的一声好,陆寒生瞳孔轻轻一颤,眼底闪烁着欣喜的水光。 陆寒生拿起戒指盒里,三年前那颗被她亲手摘下来还给他的粉钻,重新给她戴了上去。 三年前,他没能以最好的形式,将这颗专门为她订制的戒指戴到她手上。 如今他终于以最好的形式,将自己的一颗真心连同戒指,一并交付予她。 看着粉钻在顾清烟手里闪闪发光,陆寒生的眼睛逐渐湿润。 三年前,她托安乐将它还给他时,他感觉心也在那一瞬间被掏空了一般。 如今戒指回归原处,他胸口空荡荡的地方,也终于感觉到了回暖。 执起她的手,低头在戒指上落下一吻。 陆寒生仰头看着顾清烟,宛如忠诚的信徒,叩拜他的神明一般,那般的虔诚认真, “阿烟,往后余生,我将陪你到老。” “好。” 顾清烟桃花眸潋滟迷人地望着他,嘴角高高上扬,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亲一个!” 人群里,阿珠忽然来了一句。 穆天凌蓦地看了她一眼。 阿珠吐了吐舌头,却还是忍不住兴奋地拍着手,小声地念着,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见她如此,穆天凌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由于阿珠的第一声格外的响亮,所以大家都听见了。 阿雪也难得起哄道,“亲一个!” 陆寒廷妇唱夫随,也跟着起哄道,“生哥,别怂,上啊!” 华女士就笑了笑,没起哄,到底是中年人,放不开。 穆天玺不把闺女抢回来就不错了,自然更不会起哄了。 而被起哄的两个当事人,你看我,我看你,格外的羞涩。 当然,只有顾清烟一个人觉得羞涩。 陆寒生倒是面不改色。 甚至,他还顺势起身了。 顾清烟望着陆寒生,无意识地吞咽口水。 他不会真的要亲吧? 此时此景,不亲一个,属实可惜。 陆寒生又怎么可能放过如此机会。 他直接托起顾清烟的下颌,低头吻了下来。 在两人吻上的瞬间。 穆天凌第一时间去捂阿珠的眼睛。 华女士则是捂住外孙的眼睛。 穆天玺觉得心头梗,直接别开头,眼不看为净。 阿雪挽着陆寒廷的手肘,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看得津津有味。 就是阿珠和陆昱辰两人眼睛被挡住,一个劲地在扒开眼睛的手。 可惜怎么都扒不开。 到底是有外人在场,这个唯美不带任何色情的吻只持续了一分钟,就落幕了。 结束时,陆寒生指腹摩挲着顾清烟的脸颊,由衷地表白, “阿烟,我爱你。” 他的爱意即便不说出来,也能让人感觉得到。 但听他说我爱你的时候,顾清烟还是不可避免地心跳加速了。 她眨了眨眼,也回了句,“我也爱你。” 求婚仪式结束,大家纷纷回屋去吃蛋糕了。 吃蛋糕的时候,穆天玺许是受顾清烟他们的影响。 一向不插手弟弟婚姻大事的他,不由问了穆天凌一句, “阿凌,你如今都四十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给阿珠递蛋糕的穆天凌蓦地一愣。 “成家?” 穆天凌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要找个伴的。 但他先前交的一个女朋友多次趁他不在的时候,给阿珠脸色看,甚至还戏弄阿珠。 有一次还差点弄丢阿珠。 自从那一次阿珠差点走丢,穆天凌便和前女友分了。 从那之后,穆天凌便再没有交过女朋友。 阿珠的父亲是为他而死的,他有责任照顾阿珠一辈子。 若他的另一半不能真诚的接纳阿珠,那他也没必要娶妻。 如今都四十多岁了,穆天凌更是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只是自家大哥都提起了,他也不想让穆天玺担忧,便随口应了句, “遇到合适的可以考虑。” 刚把蛋糕从穆天凌手里接过来的阿珠听了穆天凌的话,不禁愣了愣。 成家,是结婚的意思吗? 阿凌要娶妻了? 阿珠心不在焉地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蛋糕。 她没注意看,自己吃的那口蛋糕有半颗草莓。 她心不在焉,嚼都没嚼,就直接往下咽。 结果草莓卡嗓子眼里,她被噎住了。 阿珠蓦地放下手里的蛋糕,难受地弓着身子,试图将卡在嗓子眼的草莓给吐出来。 “怎么了?”穆天凌问她。 阿珠眼角泛着水光地说,“噎……住了。” “什么?” 穆天凌闻言,几乎是二话不说地就起身站在阿珠的身后。 顾不上男女有别,穆天凌直接双手环抱住阿珠,双臂围环其腰腹部,一手握拳,拳心向内按压于阿珠的肚脐和肋骨之间的部位。 另一手成掌捂按在拳头之上,双手急速用力向里向上挤压。 不过几下,阿珠就把卡在喉咙里的半块草莓给吐了出来。 看着阿珠吐出来的草莓块,穆天凌微微蹙眉,他问阿珠, “怎么那么不小心?” 阿珠眼神闪躲,支支吾吾了片刻,才声音很轻地说,“看电视,没注意看。” 穆天凌没有多想,揉了揉她的头,嘱咐她,“下次不要再看电视吃东西了。” “嗯。” 阿珠垂下眼眸,眼底一片落寞。 阿凌要结婚了,她是不是又要被丢下了? 大家都没有发现阿珠的异常,穆天凌欲是。 毕竟阿珠只是一个智力只有十岁的弱智少女。 谁能想到,弱智少女也会有心事呢。 吃完蛋糕后,大家都散了。 陆昱辰到底是小孩子,吃完蛋糕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清烟安顿好他睡下后,便又重新下了楼。 华女士怕陆寒廷夜里开车回市里会不安全,便提议让陆寒廷到陆寒生那去住一晚。 陆寒生自然是没意见的。 陆寒廷还想和阿雪再待一会儿,自然也舍不得走。 于是两对恋人一同漫步朝陆寒生的别墅走去。 两家别墅离的不远,就五分钟的功夫。 不过在这样满天星辰的夜晚,与恋人漫步在月光下,还别说,别有一番的浪漫。 大家有说有笑的,转眼就到了陆寒生的别墅。 进去之后。 顾清烟让阿雪领陆寒廷去客房。 她则和陆寒生直接回卧室去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阿雪执意要陪陆寒廷过来,无非是想要和他多独处一会儿。 顾清烟虽不是君子,但也喜欢成人之美。 目送阿雪和陆寒廷进了客房,顾清烟和陆寒生才手牵手地上陆寒生的卧室去了。 成年男女。 又是刚求婚的男女。 进了房,关了门,两人都很急。 一进去,直接就在门口那拥吻了起来。 大床上。 顾清烟与陆寒生十指相扣,恩爱无间。 昏昏沉沉间,顾清烟忽然听到陆寒生在她耳边说, “阿烟,婚礼就订在你开学前两天也就是八月二十八号,好不好?” “会不会太快了?”距离她开学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了。 要不要那么急? “不快。” 陆寒生伏在顾清烟上方,一张汗水交织的面庞,极致的性感, “阿烟,我为这天,已经准备三年了,只要你愿意,明日我们都能举行婚礼。” 明日…… 那大可不必。 快的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开学前啊…… 好像也挺好的。 她开学后,肯定没什么时间了。 但这种事情,是不是该和她爸妈商量一下? “我爸妈那边……” 顾清烟的话还没说完,陆寒生便立马回道, “我已经跟阿姨和叔叔打过招呼了,他们说随你。” 顾清烟,“……” 看来他是早有预谋。 反正自己和陆寒生的进展一直都是火箭的速度,所以顾清烟也不介意再快一些。 孩子都生了。 领证,婚礼什么的,都不过是附带程序罢了。 “嗯。都听你的。” “阿烟……” 她的顺从就是取悦陆寒生的制高点。 陆寒生觉得口头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于是他更卖命地折腾起了顾清烟。 可怜顾清烟弱小的小身板,被他折腾得近乎快散架。 最后还是顾清烟又哭又打的,他才总算是正常了下来。 楼上夫妻两人恩爱无间。 楼下陆寒廷和阿雪正在温水煮青蛙。 阿雪和陆寒廷至今都只止于接吻。 这有过肌肤之亲和没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区别还挺大的。 至少阿雪就没有顾清烟放得开。 陆寒廷光是抱她一下,她都能紧张到浑身紧绷。 耳根近乎通红。 就好似此时。 陆寒廷坐在床上,阿雪被他抱着坐在他腿上。 两人在接吻。 男人在接吻的时候,手就不可能安分。 阿雪直接给他的手按得死死的。 陆寒廷尝试两次,都失败了。 索性就把手给抽了出来,老老实实地托住阿雪的脑袋,专心吻她。 一个长达十几分钟的法式长吻结束后。 陆寒廷闻着阿雪身上的女人香,忍不住偏头去吻阿雪的耳侧。 结果阿雪的身体就抖得跟什么似的,一直在偏头躲避他的吻。 陆寒廷见此,很是无奈地将下巴磕在阿雪的肩头上, “都跟我过来了,就不能给点福利?” “让你亲还不行?你还想要什么福利?” 阿雪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朋友都像陆寒廷这样,动不动就上手,反正她还不能习惯。 “至少让我……”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胸口。 阿雪瞬间捂住胸口,并气骂他,“流氓。” 陆寒廷不以为耻,反而跟她论起了道理, “不对自己的女人耍流氓的那是和尚。” “阿雪,你男朋友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不能指望我对着你什么都不做,那样,只会显得你没有魅力。” “强词夺理。” “我这叫就事论事。” 陆寒廷重新将阿雪揽在怀中,与她耳鬓厮磨, “都怪阿雪魅力太大,害我的手不受控制。” “你就继续编。” 阿雪觉得时候不早了,自己该回去了。 她挣扎了一下,意图从陆寒廷的腿上起来。 奈何陆寒廷不放她走。 他抱着阿雪倒在床上,随后迅速地翻身压在阿雪的身上。 阿雪心跳微微加速,手不由自主地抵在陆寒廷的胸口上,“你……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陆寒廷知道阿雪性子不经逗,所以也没逗她。 他指腹轻轻摩挲她的面颊,正经而认真地说, “我不碰你,留在这陪我,嗯?” 书上说,男人说什么不会碰你,就跟和你说蹭一蹭不进去,纯属哄骗小女孩的。 她才不要信他的鬼话。 “不行。”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我认床,陪我,嗯?”陆寒廷试图使用苦肉计。 阿雪不为所动,“你经常各地跑,还会认床?” 陆寒生见计谋被拆穿,顿时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好吧,我就是想抱着我们阿雪睡一觉。” 阿雪抿了抿唇,不确定他说的抱是静态词还是动态词, “我妈不让我在外过夜。” 陆寒廷也就随口说说,没想过真要她留下来。 他不是正人君子。 做不到与她同床共枕,还坐怀不乱。 所以还是不要独处太久的好。 他怕自己的定力不够,会忍不住将她吃干抹净。 陆寒廷见时候也不早了,怕她明天起不来,于是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回去吧,我送你。” 阿雪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 阿雪忍不住用手推了推陆寒廷,问, “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陆寒廷略微迷茫地看向阿雪,“我生什么气?” “就是我没有答应留下来陪你啊。” 阿雪看不出来陆寒廷到底有没有生气。 他这语气听着和平常一样,她也猜不出他有没有生气吧。 “没有。”陆寒廷愣了愣,随后笑着揉了揉阿雪的发顶,“我还没那么小气。”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就算是要你,我也不会选在今晚,你想哪儿去了。” 阿雪面颊一红,知道是自己误解她了。 她看着陆寒廷,欲言又止。 倒是陆寒廷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进去,“早点睡。” “嗯。” 阿雪往铁门走去。 快走到的时候,她忽地转身,跑了回来。 她垫脚在陆寒廷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说, “如果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没分开,你跟我求婚,我嫁你。” 陆寒廷眸光一闪,神色略微晦涩地看着阿雪。 “好不好?”见他不说话,阿雪不由急了。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不会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吧? 陆寒廷自然懂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好。” 阿雪得了准话,顿时转身往铁门里走了回去。 陆寒廷定定地看着阿雪的背影,在她走到铁门的时候,他忽然出声唤了一声, “阿雪。” 阿雪回头,眸光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陆寒廷温润如玉地笑了笑,“晚安。” 阿雪也笑了笑,“晚安。” 她催促他,“你也快回去休息。” “等你进去我就走。”陆寒廷说。 阿雪闻言,点点头,便转身走进了铁门内。 陆寒廷也在阿雪进去后,转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陆寒廷仰头望了一眼夜空。 满天星辰,格外的美丽。 他又望了望穆家别墅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她欲是。 想起刚刚阿雪的话,陆寒廷眼底的笑意不由尽数散尽。 他的眼眸布满了惆怅。 明年的今天…… 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 手机震了震,陆寒廷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有一条最新未读信息。 陆寒廷点开一看。 聊天信息框躺着两条信息。 【我要退出组织。】 【劝你三思。】 上面那一条是陆寒廷发给对方的。 显示发送时间为今日下午的四点。 下面这条是刚刚对方回复他的。 陆寒廷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出阿雪平时在法庭上的飒爽身姿。 【坏人做腻了,我想做个好人。】 他如此回复对方。 对方也回了他一句,【坏人容易当,好人可不好当,哥们,别犯傻。】 犯傻吗? 可值得。 陆寒廷回复对方,【心意已决。】 【行,后果自负。】 对方回复陆寒廷。 陆寒廷定定地看着后果自负四个字半晌,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静寂的夜里。 陆寒廷的背影被月光拉得长长。 他走的很缓慢,如同行走在长满荆棘的路上。 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 - 阿雪上楼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个白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她也没有太在意,直接拐上三楼,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而此时二楼。 一个鬼鬼祟祟的白影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房的房门,悄悄地走了进去,随后,将门关上。 当过几年卧底,穆天凌在睡觉的时候,一般不会睡得太沉。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他便醒过来了。 他第一反应,原本是想要坐起来的。 但他忽然意识到这里是自己的别墅,不会有陌生人敢闯入他房间,于是他又放松了身体。 大晚上,会忽然溜进他房间的人。 除了阿珠,穆天凌想不到还能有谁。 阿珠只有十岁的智力,还是如同孩童一般。 以往打雷的时候,她就会半夜钻他被窝里。 只是今晚并没有打雷,穆天凌有点意外阿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被子被人掀开,跟着一个娇软的身子爬了进来。 阿珠喜欢喝奶茶,也爱喝牛奶,就连沐浴露都是牛奶味的。 所以她一进来,被窝里全是奶香味儿。 阿珠如同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蜷趴在穆天凌的怀里。 她像个小孩子低泣抽噎似的,趴在穆天凌的胸口,委屈哒哒地自言自语, “阿珠不想阿凌娶别的女人,阿凌别不要阿珠,阿珠会乖乖听话,不给阿凌惹麻烦。” 第210章 我给你生宝宝好不好 穆天凌听着阿珠那不安的声音,犹豫了片刻,才抬手罩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抚了抚, “不会不要你的。”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阿珠一大跳,她微微仰起头来,一双无辜的杏眸潮湿地望着穆天凌, “阿……阿凌。”阿珠没想到穆天凌是醒着的,有点被吓到了。 穆天凌安慰她,“别多想,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除非他死。 否则他这辈子,将护她到老。 “嗯。” 阿珠点点头,继续将头埋在穆天凌的怀里。 到底是男女有别,在阿珠趴在自己身上一分钟后,穆天凌便忍不住说, “阿珠,你该回去了。” 阿珠摇头,“我要跟阿凌一起睡。” 穆天凌抬手扶额,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口,满天星辰,不可能会打雷,“阿珠,今天没打雷。” 阿珠努嘴,“不打雷就不能和阿凌一起睡觉了吗?” 穆天凌,“……” 她虽然智力十岁,可她的身体到底是个成年人。 她这样趴在他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妥。 这么多年来,穆天凌待阿珠就跟待自己的女儿一般。 他从未将阿珠视为女人看待。 可不视为,不代表阿珠她就不是女人了。 阿珠被养得很好。 看着瘦小,可身材却极好。 穆天凌是个男人,还是个修身养性二十多年的男人。 他不可能没有男人那方面的冲动,只是为人克制。 哪怕需要,也不会胡乱找女人发泄就是。 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到底容易生暧昧。 阿珠几乎是整个上半身都伏在了穆天凌的身上,穆天凌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躯有多娇软。 也能充分的意识到这是一具成年女子的身躯。 并非是儿时那个,身板平平的小萝莉·阿珠。 穆天凌无法忽视周身那股誘人的奶香味,与及怀里这具过分娇软的身躯。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避。 所以他对阿珠说, “阿珠,听话,回去。” 他声音略哑了几分,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阿珠没有成年女子的意识,可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不懂。 她到底活在这个世上将近三十年。 十岁的孩子其实只要用心教导,该懂的,她一样能懂。 这些年来,耳濡目染。 阿珠啊。 她早就有了少女的心智。 阿珠仰头看着穆天凌,那双又黑又大,还写满纯真的杏眼难得露出几分正常人的情绪。 她忽然起身在穆天凌的唇上吻了吻, “阿凌,我给你生宝宝好不好?” 穆天凌被这阿珠忽如其来的吻的话给惊到了。 他瞳孔蓦地一缩,目光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珠。 阿珠红着面颊,扭扭捏捏,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阿珠喜欢阿凌,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你……” 穆天凌从未想过有一天,阿珠会跟他表白,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刻。 “阿凌喜欢阿珠吗?” 阿珠双手支撑在穆天凌的胸膛,一双懵懂的眼眸带着几分期盼地望着穆天凌。 穆天凌脑袋卡壳了。 问他喜欢不喜欢她。 他自然是喜欢的。 但那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并非男女之情。 她是他战友的遗孀。 他要是对她有男女之情,他岂不成禽兽了。 看着阿珠那双看似无邪,却分明有了少女怀春的眼眸。 穆天凌直觉不妙。 这些年来,他因为阿珠只有十岁的智力,对她过度保护,几乎从不让别的异性靠近她,却忘了她的身体始终是个成年人。 她也可以和正常人一般,谈恋爱生子的。 阿珠虽然智力才十岁,可她天资聪明,学什么都是极快的。 而且她不是天生弱智,繁殖后代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担心遗传问题。 阿珠的喜欢让穆天凌感觉分寸大乱,他不由抱着阿珠从床上坐了起来。 穆天凌让阿珠自己坐好,他则是耐心地与她解释, “阿珠,你听叔叔说,你想谈恋爱,叔叔帮你寻一良人。” 穆天凌看着阿珠那张好似不管时光如何长,她都不会老的童颜,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叔叔大你太多,又是你爸爸的朋友,你不能……”喜欢我,也不该喜欢他的。 还没等穆天凌安抚的话说完,阿珠忽地生气地打断了他, “阿凌要为我找别的男人?” 看着阿珠露出受伤愤怒的神情,穆天凌心下一慌,“不是……” 阿珠忽地笑了笑,“阿珠明白了。” 她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落寞和受伤。 她是智力不如常人,可她不是笨蛋。 阿珠算是看出来了。 她这是在一厢情愿。 她喜欢阿凌,可是阿凌不喜欢她。 他还把她当小孩子。 这样的阿珠让穆天凌看的心头莫名刺痛,他下意识伸手去拉阿珠, “阿珠,你听叔叔……” 阿珠却在他的手碰到自己之前,蓦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阿珠努力笑着对穆天凌说,“是阿珠不懂事,不该和叔叔说这种话。” 这是阿珠第一次喊穆天凌叔叔。 穆天凌只觉得心口一窒。 以往他让她喊叔叔,她执意不肯。 但为什么今晚她喊了,他反而觉得…… 心里不太舒服。 “叔叔晚安,阿珠……回去了。” 阿珠笑着说着这句话,便下床跑出了房间。 穆天凌靠坐在床头,手抚着额头,一脸头疼。 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阿珠怎么会喜欢他? 回到自己房间的阿珠将房门反锁,然后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板上。 她将头埋进膝盖间,肩膀一抖一抖地哭了。 阿珠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 从十岁起,说她傻子,弱智的人无数。 这些年来,在穆天凌的保护下。 傻子,弱智这样的字眼几乎很少会出现在阿珠的耳朵里了。 可不存在,不代表你就不是。 阿珠知道自己是个弱智。 她不像阿雪,也不像顾清烟那样的聪明。 可她却知道,自己喜欢穆天凌。 从第一眼见到他,他蹲下身,轻抚她的发顶跟她说‘别怕,以后我护你’的那天开始,她的一颗心就遗落在他身上了。 阿珠以为以前看着穆天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就已经很痛了。 直到现在,她才领悟到,他不喜欢你,才是最心痛的事情。 阿珠以为穆天凌这么多年来,不交女朋友,是也喜欢她的。 可原来,只是她以为而已。 她连一个普通女人都不如,阿凌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终究是她奢望了。 - 顾清烟昨晚被陆寒生折腾的够呛的。 起来的时候,腰酸软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在早餐时间起来了。 到底不是在外面,太晚起来,不好。 顾清烟也怕长辈笑话她。 起来洗漱好,顾清烟便和陆寒生一块回那边吃早餐去了。 回去的路上,没见陆寒廷,顾清烟便问了陆寒生一句,“你堂弟呢?先过去了?” “佣人说他六点就走了。” 陆寒生说。 顾清烟诧异,“这么早啊?” “应该是有事。” 律所一般八点半到九点才上班。 陆寒廷如此早就走了,那肯定是有什么急事的。 “应该是。”家里就有个律师,阿雪几点上班,顾清烟是知道的。 顾清烟点点头,没再多问。 两人手牵手进了别墅。 刚走到别墅主楼,就看到有个佣人急色匆匆地从楼上下来,嘴里跟着大喊道, “二先生,不好了,阿珠小姐她留了一封书信,离开出走了。” 阿珠离家出走了? 顾清烟下意识看向陆寒生。 陆寒生不明所以地回视她。 顾清烟这才想起这货可能比她更迷茫。 她顿时看向她妈。 华女士也是一脸懵逼。 而从楼上下来的穆天凌听了佣人的话,直接一步迈两个台阶地走了下来。 他上前夺过佣人手里的书信。 穆天凌打开书信。 只见上面写了几行的清秀文字。 阿珠不仅人长得清秀,就连写的字都一样。 展信佳。 阿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和保护。 外面的世界很残忍,可我不能一直待在阿凌的羽翼下。 阿珠长大了,阿珠会保护好自己的,阿凌不用担心。 阿珠留。 穆天凌合起书信,直接质问佣人,“人是什么时候走的?” 佣人摇头,“没注意。” “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穆天凌的脸色极臭,他直接越过佣人,去门口查别墅的监控。 阿珠不可能无缘无故离家出走,顾清烟想得没有那么深。 以为是昨晚阿珠看电视,吃东西噎住,自家小叔后面又把人给训了。 所以在穆天凌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忍不住迈步跟了上去。 “小叔,你昨晚骂阿珠了吗?” 顾清烟问穆天凌。 穆天凌知道阿珠为什么离家出走,但他没法和顾清烟解释,只能背下这个锅了。 “嗯。” 顾清烟一听,不由就蹙着眉,说起自家小叔, “她又不是故意的,你说她做什么嘛。” 穆天凌心烦意乱得很,他没心思应付顾清烟,让她回去吃早餐,他则是快步往监控室走去。 阿珠离家出走,顾清烟哪有心情吃什么早餐。 她也跟着去了监控室。 从监控室里看到,阿珠在天刚亮的时候,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接走了。 对方显然没打算遮遮掩掩。 接人的时候,还故意露脸了。 那是个长得很帅的小哥哥。 看长相,年纪估计也才26、27岁的样子。 一头奶奶灰,格外的惹眼,瞧着像某个大明星。 顾清烟不认识男人,便问她小叔, “小叔,接走阿珠的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穆天凌自然是认识的。 此男是阿珠儿时的玩伴,曾和阿珠有过娃娃亲。 但阿珠的父亲出事后,他将阿珠带走。 阿珠便与此人没了联系。 两人再遇是三年前在帝都,阿珠被邀请去一个孤儿院演奏大提琴的时候,遇上的。 不过他不是在帝都么? 怎么会出现在晏城? 得知阿珠是跟她认识的人离开的,穆天凌就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一想到男人对阿珠的心思,穆天凌的心,不由又烦闷了起来。 搬来晏城之前,男人曾跟他提过亲,说要允诺当年两家订下的娃娃亲。 他觉得荒唐,就没有应许。 之后便带着阿珠搬来晏城。 穆天凌以为阿珠和对方没了联系,没想到竟然还有。 现在还胆子大得跟人家走! 她不知道男人都是狼吗? 她那么单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穆天凌扯了扯领口,觉得自己不能放任阿珠继续和男人待在一起。 谁知道男人会不会欺负阿珠。 穆天凌走出监控室,边走边拨电话, “去,给我查一查宫家那小子是何时来的晏城,现在又在哪!” 顾清烟望着她小叔的背影,满脸问号。 是她错觉的吗? 她怎么觉得她小叔刚刚那架势,像是要去逮出逃的小娇妻和她的情夫。 回去之后,顾清烟就把自家小叔的怪异跟陆寒生说了。 陆寒生顿时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望着她, “你不觉得你小叔和阿珠之间有什么不对劲吗?” 一开始,陆寒生也是没发觉穆天凌跟阿珠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相处下来,他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哪有男人照顾战友的女儿跟照顾自己的小媳妇一般? 你见过女儿生理期,连工作都不管不顾,一直陪伴在身旁的父亲? 或许穆家的人一直看着两人这样过来的,没觉得哪儿不对劲。 但陆寒生这个局外人,可是看得明明明白白。 穆天凌哪是在养女儿,他分明是在养小媳妇。 “我小叔和阿珠不对劲?” 顾清烟直接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细究下来,自家小叔对阿珠的态度…… 确实不太对劲哦。 顾清烟捂住嘴巴,随后放下,她震撼地跟陆寒生说,“可是我小叔和阿珠差十六岁吖,而且阿珠她……” 顾清烟未完的话是什么意思,陆寒生懂。 “就算阿珠只有十岁的智力,可她不是天生痴傻,她只是比一般人弱智一些而已。 何况她还是成年人的身躯,朝夕相处,你认为你小叔真的能把阿珠当小孩子来看待?” 顾清烟觉得自己脑子乱糟糟的。 她见陆寒生分析得条条是道,忍不住又问起他来, “那你说阿珠忽然离开,真的是因为我小叔训了她?” 或许昨晚的生日宴上,无一人发觉穆天玺问穆天凌何时结婚,阿珠的异常,但陆寒生发现了。 他只是觉得不关自己的事情,便没说出来罢了。。 如今见顾清烟问起,他当即就说,“自然不是。” 陆寒生反问顾清烟,“还记得昨晚阿珠忽然被草莓咔到的事情吗?” 顾清烟点点头。 陆寒生便说,“她压根就不是看电视看走神咔到的,而是因为你爸问你小叔什么时候结婚,你小叔说有合适的就考虑时,她才忽然咔住的。” 顾清烟瞬间就明白陆寒生的意思了,她瞪大眼眸, “你的意思是说,阿珠也喜欢我小叔?” “嗯。我们有的情感,阿珠自然也会有。” 陆寒生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才又继续说, “她又不是木头,你小叔对她那般好,就算是根木头,也开窍了。” 顾清烟像是想起什么,一脸恍然大悟,“难怪我小叔一直都不结婚,感情是为了阿珠。” 她嗔道,“小叔也真是的,喜欢阿珠就直说呗,阿珠又不是没到成年的年纪,干嘛藏着掖着这么多年,都把自己熬成老头了。” 顾清烟看得倒是挺开的。 她觉得自家小叔既然和阿珠两情相悦,那就在一起呗。 反正又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何况她和阿雪都很喜欢阿珠。 让阿珠当她们的小婶婶,挺好的。 “就怕你小叔自己都没搞清自己的感情。” 陆寒生站在上帝视角,所以看得清清楚楚,但当事人能不能看透自己的感情,那就不好说了。 所谓当局者迷。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这话说得太贴切了,“说的也是。” 若真的只是单纯的两情相悦,怕是孩子都满地跑了。 自家小叔和阿珠到现在才摊牌。 估摸是自家小叔还没意识到自己对阿珠的感情。 自家小叔和阿珠后续要如何发展,顾清烟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人的感情就得自己去误,旁人插不了手。 见穆天凌寻阿珠去了,顾清烟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操心这些, 于是便挽住陆寒生的手,笑眯眯地说, “不管他们,不是说今日带我去看婚纱嘛,我们走吧。” “嗯。” 陆寒生点点头,夫妻两人开车前往婚纱店。 再看阿珠这边。 阿珠紧促不安地坐在男人对面,一双柔软的小手无措地揪着自己腿间的裙摆。 “阿泽,这样真的可以吗?” 坐在阿珠对面的男人手里端着一杯奶茶。 他将嘴里的珍珠咽下去,运筹帷幄地说, “你就放心吧。” 话虽如此。 阿珠还是有点小忐忑。 店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阿珠回头一看。 结果看到穆天凌带着保镖,怒气腾腾地往这边走来。 她下意识就想要站起来。 对面的男人见她站起身来,瞬间拧了拧眉。 男人对她摆了摆手,“坐下。” 阿珠见此,深呼吸了一下,重新坐了下来。 穆天凌走到阿珠面前,面色阴沉地看着她,“跟我回去。” 阿珠抓了抓裙摆,随后又松开。 她仰头看向穆天凌,努力保持镇定地说,“叔叔,我……不回去了。” 叔叔…… 穆天凌从未觉得这两字如此刺耳。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带着几分山雨欲来, “别闹了,跟我回去。” 不等阿珠回话,他便直接握住阿珠的手,准备带她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忽地放下奶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一把烟嗓独特而好听, “穆天凌,阿珠与我有婚约,上次我提亲,你以各种缘由搪塞我,事后又偷偷带着阿珠来了晏城。” 他态度强硬且霸道地说, “现在我过来就是要履行当年两家订下的婚约,带阿珠回帝都举行婚礼的。” 穆天凌看都不看男人一眼,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阿珠, “你要跟他走?” 不是…… 下意识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却被忽如其来的闷咳声给打断。 阿珠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挺直腰背,点头应道,“是。” 她一鼓作气地说,“叔叔,你说得对,我们不合适,我想过了,阿泽和我年纪差不多,又跟我有过婚约,我想跟他在……” 一块两个字还没说完呢。 她就让穆天凌给扛起来,给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小叔和阿珠的篇章很短,就是个小甜饼,嗯。 新人物也不是路人,他是林书瑶和赵君贺篇章的男二。 看到有小可爱评论说想看我赵林两人的故事,但他们的剧情不好插。 现在他们在烟姐和陆总的剧情线出场不会太频繁。 想看他们故事的朋友们,等我写完烟姐和陆总的剧情后,我再开他们的番外。 第211章 一个神秘的快递 阿珠被丢进车里,她不满地坐了起来, “我要和阿泽在一起。” 她态度坚定却强硬地说道。 穆天凌一听这话,气得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地上涨,他气得脱口而出, “你昨晚才说喜欢我,今天你就喜欢那小子了?” 阿珠直接用他的话反驳他,“不是叔叔你让我喜欢别人的么?” “我……” 穆天凌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才一脸无奈地说, “阿珠,感情不是儿戏。” “阿泽很好。” 阿珠仰着头,满脸倔强地看着穆天凌。 “他很好?” 穆天凌见她还为宫泽说话,顿时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一般,说话都多了几分火气, “他花边新闻一大堆,最近还和他的御用化妆师传绯闻。” 穆天凌试图和阿珠沟通,“阿珠,宫泽并非良人。” 阿珠很固执,“阿泽解释过了,他和那个化妆师没什么的,是别人瞎传的。” “他说不是,你就信了?” 穆天凌见她如此信任宫泽,心里就更是凝集着一股郁气。 “阿泽不会骗我。” 阿珠一脸信赖的表情。 阿泽不会骗她,他会骗她不成! 穆天凌感觉自己要被阿珠气死了,她是什么时候和宫泽如此好的? 还这么信赖他。 “总之,我不放心他,我不能让你们在一起。” 穆天凌觉得宫泽一个混迹娱乐圈的。 整天不是跟这个传绯闻,就是跟那个传,一点都不可靠。 阿珠反问穆天凌,“那叔叔你觉得我跟谁在一起,你才放心?” “我……”穆天凌忽然没声了。 他好像觉得把阿珠交付于谁,他都不太放心。 他怕那些人会因为阿珠智力不同常人,就欺负她,轻践她。 见穆天凌无话可说,阿珠笑了笑,那笑格外的苦涩。 她说,“我想和叔叔在一起,叔叔你说不合适。” “现在我想跟阿泽在一起,叔叔你又说他不是良人。” 此时此刻的阿珠像极了一个正常人。 她神色哀戚地看着穆天凌, “叔叔是要阿珠孤独终老吗?” 孤独终老…… 这四个字宛如一座大山似的,狠狠地压向穆天凌。 他下意识摇头,“阿珠,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 “叔叔,阿珠也会难过的。”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阿珠的眼角滑落。 阿珠戚戚然的看着穆天凌, “阿珠做不到看你娶别的女人,更不想你跟别的女人生宝宝。” 她忽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阿凌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阿珠这里好痛,可是阿珠不能说。” 她别开头,看向窗外,像是在隔着窗户,看着谁一般, “阿泽说,忘记阿凌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在一起,他会让阿珠不难受,不心痛。” 她语气无奈,听得人心头发痛。 穆天凌看着这样的阿珠,忽然记起了一些被他刻意深藏和埋藏的记忆。 他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她了。 那时候她才十几岁。 而他接受不了自己爱上战友遗孀的事实,便自我催眠,说自己对阿珠没有男女之情,是长辈对晚辈的疼惜之情。 甚至为了隐藏自己对阿珠的龌龊心思,他开始交起了女朋友。 他以为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他没想到…… 原来那个时候,阿珠就喜欢他了。 想起那段时间,她总是郁郁寡欢,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穆天凌的心就一阵阵地抽痛。 原来她不开心不是因为他前女友戏弄她,而是因为她喜欢他。 回忆起过往种种,穆天凌像是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一般。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俯身将阿珠的脸转了回来。 “阿凌没有不喜欢阿珠。” “相反,阿凌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阿珠了。” 阿珠怔怔地看着穆天凌,一双鹿眼湿漉漉的,显得格外无辜。 看着阿珠泪流满面的脸颊,穆天凌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阿珠瞬间愣住,她呆呆地望着穆天凌。 穆天凌却像是忽然有勇气正视自己的感情一般。 他怜惜地吻去阿珠眼角的泪珠,嗓音温柔而缱绻, “是我不好,是我的懦弱和逃避让阿珠伤心难过了。” “阿凌……” 阿珠怔怔地看着穆天凌,并不是很明白他这什么意思。 “阿珠,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穆天凌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不是不安心将阿珠交付给别人,而是不愿意。 他不愿意让阿珠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想成为她唯一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自私地以各种理由将她留在了身边。 唯独不肯承认,这一切,都是出于爱。 他可真是个浑蛋啊。 “阿凌喜欢我?”阿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嗯。”穆天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感情。 承认自己就是个变态。 他有罪。 他惦记一个姑娘,惦记了十多年,甚至为了将对方合理地留在自己的身边,编造了无数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阿凌真的喜欢阿珠?” 阿珠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问了他一遍。 “嗯。阿凌喜欢阿珠,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穆天凌大概是觉得这样说服力还不够。 他直接托住阿珠的面颊,温热的唇从眼角往下,最后落在阿珠的唇上。 他先是试探性地碰了碰。 然后才慢慢地加深这个迟了十多年的吻。 阿珠从未与人接过吻。 唯一一次的亲吻经历,还是在昨晚。 她懵懵懂懂,却又觉得很是欢喜。 阿凌在吻她。 阿珠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跳出来了。 她想起电视剧里男女主接吻好像都要闭上眼睛,她也忙跟着闭上了眼睛。 穆天凌吻得很是小心翼翼,生怕重了会吓到阿珠。 阿珠没有任何接吻的经验,只能呆呆的任由穆天凌主导这场青涩而唯美的世纪之吻。 - 等穆天凌牵着阿珠的手从门外进来,华女士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抬手揉了揉眼睛。 结果两人还牵着。 而且还是十指相扣。 华女士再迟钝,她也意识到了怎么一回事了。 华女士轻叹了一口气,心说家里又要添一门喜事了。 穆天凌和阿珠的事情,没有在穆家掀起太大风雨。 穆天玺也没有棒打鸳鸯,反而在穆天凌说要娶阿珠的时候,让他自己考虑好就行。 穆天凌和阿珠年纪都不小了,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也快三十了。 几乎是摊开后,两人就去民政局低调地领了证。 领证当晚。 穆天凌听见阿珠在和人通电话。 “阿泽,谢谢你,你的办法真的有用,我和阿凌领证了。” 恰好听到这句话的穆天凌面色很是复杂,“……” 办法? 所以他是让她和宫泽那小子给套路了? 穆天凌笑了笑,上前绕后抱住了阿珠。 阿珠吓了一跳。 回头见是穆天凌,她直接结巴了。 “阿……凌……” 穆天凌故意沉着脸吓唬她,“联合别的男人来设计我?” 他捏了捏阿珠的鼻子,“阿珠,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滑头了?” “对不起。” 阿珠以为穆天凌真的生气了,连忙道歉。 而电话里的宫泽听了两人的对话,不由发出了一道不爽的啧声, “我说穆天凌,你个老男人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没我的助攻,你肯承认自己的感情?” 宫泽很嚣张地说,“别以为你和阿珠领了证,就有了保障,你要是敢对阿珠不好,我仍旧可以把她从你身边抢过来。” 穆天凌从阿珠手里夺过手机,“放心,你没这个机会。”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听到这小子的声音。 阿珠虽然经宫泽提点后,有了几分骨气,但在穆天凌面前,她总是忍不住先怂。 她揪着穆天凌胸前的衣襟,不安地看着他。 “阿凌……” “下不为例。”到底舍不得跟她计较。 何况没有她这一出,他可能永远都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 今日是个好日子。 穆天凌素了几十年。 如今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实践了。 自然是舍不得放过一分一秒。 穆天凌一把将阿珠打横抱了起来。 阿珠下意识挽住穆天凌的脖颈。 前面顾清烟有跟阿珠科普过一些关于洞房之夜的知识,所以阿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有点害羞地将头埋进穆天凌的怀里。 穆天凌抱着她进了卧室。 “阿凌……” 阿珠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穆天凌,有点害怕。 “阿珠别怕。” 穆天凌低头轻轻地在阿珠的唇上落下一吻。 阿珠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穆天凌隐忍而克制地俯下身去。 - 虽说穆天凌和阿珠已经领证,但好歹也是穆家的二先生。 怎么能没个像样的婚礼。 于是在众人的商量下。 穆天凌和阿珠的婚礼也订在了顾清烟和陆寒生举行的那日。 两对新人一起举行仪式。 直接双喜临门。 顾清烟结婚。 傅锦瑟必然是要回来的。 这是她们之前就约好的。 不管是先结婚,没结婚的那人都必须当对方的伴娘。 傅锦瑟回国那天。 顾清烟直接亲自去迎接她。 当年顾清烟出事,傅锦瑟被厉衍蒙在鼓里。 一直到顾清烟出事的一个月后,她才得知顾清烟成了植物人。 顾清烟成植物人昏迷不醒,傅锦瑟为此颓然了一个多月。 整天无所事事,只顾买醉。 最后是厉衍以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方式,把自己喝到胃出血,进了医院,这才让傅锦瑟重新振作起来。 因为顾清烟有她的家人和陆寒生照顾,所以傅锦瑟也没有在国内待太久。 她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就这样过了三年。 她成了超级名模。 几个月前,得知顾清烟醒来,傅锦瑟原本是要回来的。 但那个时候,她有几场很重要的秀要走。 没法中断,只能拖到现在。 时隔三年,再度拥抱顾清烟,傅锦瑟很是激动。 她紧紧地抱了顾清烟将近十来分钟。 倒是顾清烟在被傅锦瑟拥抱的那十来分钟里,一脸纳闷地看着不远处的孟允棠。 等傅锦瑟松开她后,她才凑到傅锦瑟的耳边,用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傅锦瑟, “你怎么跟孟允棠一起回来的?” 傅锦瑟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很快,她又重新扬起了笑容, “你昏睡这三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和厉衍分手有两年了,至于他……” 傅锦瑟看着不远处,正一脸深情款款望着她的孟允棠,眸底带着讽刺地说, “不过是个甩都甩不掉的黏皮糖罢了。” 顾清烟没想到傅锦瑟和厉衍竟然分了,她微微诧异,“你和厉衍……” “他两年前就结婚了。”傅锦瑟风轻云淡的语气,像极了在开一个老朋友的玩笑,“听说儿子都快一岁了。” 顾清烟没想到自己昏睡的这三年,傅锦瑟和厉衍竟然分手了。 而且厉衍还结婚,甚至连儿子都有了。 “是他背叛你了?” 顾清烟愤愤然地问傅锦瑟。 “没有。”傅锦瑟摇头,“是我提的分手。” 顾清烟难以置信地看向傅锦瑟,“你……” “不合适就分了呗,好啦,不说他了。” 傅锦瑟似乎并不太想谈厉衍。 她看向顾清烟,岔开了话题, “我飞了一天了,好累啊,有什么话,咱们回去躺床上,再说吧。” “好。” 顾清烟点点头,挽着傅锦瑟的手,与她一同出了机场。 孟允棠在两人迈步出机场的时候,也跟着出了机场。 上了车,顾清烟看到孟允棠竟然还跟过来了。 她瞬间觉得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顾清烟撞了撞傅锦瑟的肩头,纳闷地说, “他是没事干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傅锦瑟一副早已见怪不怪的神色,她闭着眼睛,看都没看,就明白顾清烟是在说谁了。 她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声音略微寡淡地说, “谁知道呢,大抵是犯贱吧。” “我看也是。” 顾清烟觉得孟允棠现在的行为,说他是舔狗都不为过的。 真是讽刺。 当初锦瑟爱他时,他视锦瑟为空气,为浮云。 如今锦瑟都不爱他了,他竟然死皮赖脸地缠着锦瑟。 贱不贱啊。 见孟允棠一直跟着她们,顾清烟不放心让傅锦瑟住酒店,怕孟允棠会跟到酒店去骚扰傅锦瑟,于是她提议让傅锦瑟跟她回家去住。 傅锦瑟没意见。 于是两人又改道往山顶别墅的方向去了。 这一回。 孟允棠没再跟了。 - 傅锦瑟坐了一天的飞机,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 加上有时差。 她在华女士热情的招待下,吃了顿饭没过多久,就止不住犯困,补觉去了。 而顾清烟在傅锦瑟睡下后,略微烦闷地叹了一口气。 她昏睡的这三年里,锦瑟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忽然和厉衍分手? 还有孟允棠那个人渣又为什么会忽然缠上锦瑟? 傅锦瑟睡醒后,顾清烟不是没想过要问傅锦瑟。 只是想起傅锦瑟在机场时避而不谈的神情,她还是作罢了。 正如锦瑟所言,厉衍儿子都快一岁了。 她再问这些,又有什么用。 无非是在锦瑟的心里撒盐。 算了。 这个世界又不止厉衍一个男人。 赶明儿,她给锦瑟找个更好的!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婚礼前一日。 顾清烟忽然收到了一个快递。 第212章 她亲手扼杀了他的孩子 顾清烟好奇地瞅了瞅,刚要打开来看。 结果肩头就忽地被人拍了一下。 是锦瑟。 锦瑟说,“烟宝,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该出发去酒店了。” 婚礼的举行地点分别是在陆寒生和穆家别墅的草坪上。 陆寒生和穆天凌的山顶别墅分别都坐拥一千多平方。 别墅门前有个草坪可以用来做室外婚礼。 两个婚礼,分为两个场地。 离得近,华女士他们既能顾到这边,也能顾到那边。 因为两家离得太近,所以顾清烟和阿珠是在酒店出嫁的。 现在顾清烟和阿珠要出发去酒店了。 所以傅锦瑟是来提醒顾清烟的。 顾清烟点点头,将手里的礼盒放下,与锦瑟一同走出了房间。 明天就是婚礼了,顾清烟和阿珠这两个婚嫁娘还挺紧张的。 顾清烟的伴娘是傅锦瑟,而阿珠的伴娘则是阿雪。 陆寒生的伴郎是江幸川,穆天凌的伴郎则是陆寒廷。 嗯,被阿雪拉来的。 没办法,穆天凌这年纪,没兄弟能给他当伴郎了。 虽说晏城有习俗,婚前前一天,新郎和新娘不好见面。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通电话,互诉衷情。 身为四人行里的唯一单身狗。 傅锦瑟看着那三个和男人通电话,脸上盛满幸福的的女人们, 努力安慰自己,不羡慕,不眼红,她才不缺男人。 但…… 大家都在和自己的男人通电话,傅锦瑟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多多少少都显得有些孤单落寞了。 鬼使神差的。 傅锦瑟翻起了朋友圈。 看到朋友圈里,厉衍在几个小时前发了一个说说。 是一张一家三口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图。 下面配文说,携妻带子来晏城了。 短短一行话,却像是无数根棉针,狠狠地扎向傅锦瑟的心。 傅锦瑟将手机按灭,手抚着胸口,苦笑。 心痛什么呢? 早在她逼着厉衍回去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资格心痛了。 - 顾清烟这边。 陆寒生忽然说想和她通视频。 顾清烟下意识看了看身后。 她们订的是总统套房,有好几个房间的。 顾清烟想了想,便溜出了她们四人待的房间,去了别的房间。 进去将门关上,顾清烟直接给陆寒生的微信发了一个视频。 那头很快就接起。 这点已经是晚上了。 视频里的陆寒生穿着浴袍。 浴袍的领口拉得很开。 顾清烟能看到一大片蜜色的胸肌,那叫一个活色生香。 都摸过不知几回了,可顾清烟不得不说,她未来脑公的身材就是馋人。 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顾清烟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脸颊发烫地问他,“你刚洗完澡?” “嗯。” 所以刚刚和她通电话时,他正在泡澡? 顾清烟觉得自己污了。 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开始乱入了。 她忙打住。 “你怎么泡澡还给我打电话。” 她嗔道。 “想你了。” 视频那头的陆寒生拿着毛巾在擦拭头发, “正好没事做,便想听听你的声音。” 其实是明日就是婚礼了,他总觉得不真实。 想看看她,稳稳心神。 顾清烟看他额上的发梢还滴着水珠,顿时便说, “你先去把头发吹一下吧。” “那你等我一下。” 陆寒生将手机架在桌子上,然后去拿吹风机。 顾清烟倒趴在床上,双脚往上一翘,饶有兴致地看那头的陆寒生吹头发。 男人吹头发还是挺快的。 也就五分钟。 陆寒生那张英俊如斯的面庞便重新入镜了。 “好了。” 陆寒生拿起手机,直接靠在了床头上。 顾清烟点点头,“嗯哪。” 陆寒生嗓音随和地问她,“今晚吃什么了?” “吃了火锅。” 她眯了眯眼,做出一脸惬意的表情,“夏天开空调吃火锅贼爽。” 顾清烟下午就离开家去酒店了。 所以晚餐是跟傅锦瑟她们在酒店这边吃的。 吃完晚餐后,她们还特意去做了水疗,美甲什么的。 婚礼前一日吃火锅什么的,也是绝了。 陆寒生笑了笑,不忘提醒她, “记得睡前吃颗润喉糖,我怕你明早起来嗓子会疼。” “吃着呢?”顾清烟张了张嘴,让陆寒生看自己嘴里的薄荷味润喉糖。 陆寒生看着她微张的小嘴,微微滚了滚喉结。 “吃了便好。” 这个点快十点了。 陆寒生不想她明早起不来,所以也没有打算和她开太久视频。 他见过她后,心稍微稳了许多,“早点睡。” 顿了顿,他才又说,“明天等我来接你回家。” 他嗓音低沉磁性,隔着音频传入耳中,更为撩人。 顾清烟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撩了一下,心跳微微快了一下。 她也想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他们的婚礼,所以不打算熬夜,她要美美哒。 “嗯。” “晚安。” “晚安。” 两人结束了通话。 顾清烟重新回到那个房间里去。 今晚她们说好四个人一起睡的。 她一回去,除了不明所以的阿珠,傅锦瑟和阿雪都躺在床上,分别都用一种揶揄的笑容盯着她, “打个电话也要躲起来,看来是说了什么儿童不宜的话了。” 傅锦瑟调侃顾清烟。 “才没有呢。” 顾清烟被打趣的满脸通红。 “你看人家阿雪就没有躲起来。” 傅锦瑟继续打趣她。 顾清烟爬上床,颇为硬气地回道, “我那是怕你们听到我们的对话,会被虐,你们懂不懂?” 傅锦瑟将被子往顾清烟的身上一盖, “啧啧……我们有那么脆弱嘛?” 阿雪也加入了打趣顾清烟的行列里, “就是,姐,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我睡觉了。” 说不过,她还躲不起么。 顾清烟直接被子蒙头,睡觉。 傅锦瑟和阿雪对视了一眼,笑了。 已经十点了。 她们六点就要起来梳妆打扮,再不睡,明日就要顶着熊猫眼面对宾客了。 在场的都是女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所以傅锦瑟和阿雪也准备睡了。 傅锦瑟原本是想关灯的。 但被阿雪制止了。 阿雪说陆寒生说顾清烟怕黑,晚上不要把她房间的灯全关掉。 傅锦瑟愣了愣,随后点点头。 没有再关灯。 几人很快就相继睡下了。 反倒是陆寒生那边。 他是快十二点才勉强合眼睡下的。 睡着后。 却又做起了一个梦。 梦中。 陆寒生看到自己……不,应该是上一世的他跪在一间神秘的寺庙门前。 门内忽然走出了一名穿着袈裟且白发苍苍的大师。 大师望着跪在门前的他,缓缓摇了摇头。 “陆先生,您莫要再来了。” 他抬眸望着大师,唇瓣干得裂开一道口子,正淌血水。 可他丝毫不在意,只顾与大师说话, “都说大师有通天的本事,可助人消灾挡难,避免遗憾。” 他虔诚地叩拜那位大师,“求大师帮寒生回到过去。” 大师手执着佛珠,无奈地摇头说, “传闻把老衲说的太过于神乎了,老衲也只是个会看点相的念经和尚罢了。” 他抬手,“您回吧。” “真的只是传闻吗?” 他不信,像一个固执的信徒,偏执地看着大师。 大师见他如此固执,轻叹了一口气,便说, “我为您和您妻子算过生辰八字。 您与您妻命中注定有牵绊,但却有缘无分。 她命格大凶,注定一生坎坷,英年早逝。 而您恰好和她相反,您的命格过硬,属于阎罗王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命格。 您一生虽有坎坷,却能活到一百岁。” “一个过早就消损,一个却过分长命,你们又如何能相守?” 陆寒生满脸落寞,像是丢了魂似的,目光都失去了焦距,变得灰暗无光, “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也许陆寒生的诚意实在是太感人,大师忍不住又说。 “看到您身后的那颗树了吗?” 那是一棵极其奇特的树,陆寒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它的外貌。 他回头冲大师点点头,“嗯。” 大师说,“世人称它为转生树。” “如果您能让它开花,它能帮您回到过去,让您与您妻子再续前缘也说不定。” “如何才能让它开花?” “需以您之血喂养。” “就这么简单?” 他问。 大师摇头,“自然没有那么简单,需您在寿终正寝的年岁里,日日以血浇灌。 当然,还要保证您在喂血的日子里,对您妻子的情意始终不变。” “老衲也曾见过痴情的人做过这样的行为,但他在一年后,就放弃了,因为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陆先生,转生树开花本就是个传闻,老衲活了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个和您一般痴情的人,可他们后面都相聚爱上了别人。” 还没等陆寒生付诸行动,大师就开始劝说他, “草木皆有情,陆先生您是个长寿的人,您如今也不过三十出头,剩余的年岁里,您说不定还会遇见心仪的女人,大可不必为了这种无谓的传闻,去尝试。” 陆寒生就像是在深渊里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绳子,很是执着, “是不是只要我保证自己的情意不变,它就真的能带我转生回到过去?” 大师也无法保证,只说, “传闻是这样说的,但老衲没见过,无法给您一个肯定的回答。” 明明那只是个传闻,而且还是个离谱至极的传闻。 可陆寒生却真的日复一日地为给转生树喂血。 长寿并非一件好事。 至少于陆寒生而言。 不是好事。 他活了一百零二岁,给转生树喂了67年的血。 陆寒生油尽灯枯那天,他问身旁同样白发苍苍的儿子, “开花了吗?” 儿子回他,“……没有。” “没开啊……” 他顿了顿,半晌才哑着声音说, “看来,你妈妈她是不想我去烦她了。” “我啊。”意识消失前,陆寒生如此对儿子说,“到底是偿还不了她了。” “儿啊,我死后,把我和她葬一起吧。” 还没等儿子回话,他忽地又改了口, “算了,她不见得肯跟我待在同一片地底,还是……别葬一起了。” 他默了默,才又说,“我不想她死了还要被我叨扰。” 过了一分钟的样子,他忽地又说, “儿啊,爸爸很后悔……后悔那天为了十几个亿,亲手断了你妈妈唯一的生路。” 意识消失最后十几秒,陆寒生看着几十年如一日的转生树,喃喃自语, “如果真有转生,我愿用一生苦难,换她一生安康。” 陆寒生薨于他102岁生日那天。 那日,也是顾清烟的死忌。 而陆寒生至死都没有听到儿子后面欣喜若狂说的那句, “爸,开花了,转生树它开花了!” —— 眼泪从眼角无声无息地滑落。 陆寒生从梦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眼,藏着庆幸,欢喜,激动。 原来…… 转生树的传闻是真的。 他等来了他的阿烟。 “陆哥,起来接亲了喂,快别睡了!” 门外传来江幸川呦呵的声音。 “知道了。” 陆寒生应了声,从床上爬起来。 顾清烟那边也被叫起来梳妆打扮了。 四名化妆师一起为四人化妆。 九点多的时候,婚车就来了。 大家闹婚闹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最后才放人,让顾清烟和阿珠上婚车。 从酒店开车前往山顶别墅,差不多一个小时。 没办法,下班高峰期,路段拥挤。 到了别墅。 婚礼仪式还是没开始的。 有算好的吉时。 吉时到了,再举行仪式。 顾清烟和阿珠都分别被安置在婚房里。 楼下的草坪里,宾客云集。 傅锦瑟不过是下来找华女士说句话,结果就遇上了携着妻儿往她这边走过来的厉衍。 年纪越是越上长,厉衍的五官便越是出挑迷人。 尤其举止投足间,都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荷尔蒙。 不夸张地说,厉衍就像是那行走的春药。 光看一眼,就能让人为他沉沦。 时隔两年再见厉衍。 傅锦瑟心跳扑通扑通地狂跳。 想着待会儿他过来的时候,要以什么样的表情和他打招呼才显得自然。 却不想过厉衍就跟没瞧见她似的,直接与她擦身而过。 傅锦瑟扬起的手在和厉衍擦肩而过的瞬间,蓦地顿在那。 她回头。 看着远去的一家三口,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勒住一般。 他…… 就这么恨她吗? “爸爸抱。” 女人怀里的小糯米团子朝厉衍伸手索要抱抱,厉衍满眼慈爱地抱过了他, “好,爸爸抱。” 傅锦瑟,“……” 原来他当父亲的样子,是这样的温柔。 想起两年前,她意外怀孕,厉衍跪在她面前,靠在她肚子上说‘宝贝,爸爸脾气不是很好,但爸爸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场景。 傅锦瑟不禁热泪盈眶。 孩子…… 他们也曾有过孩子的。 可是…… 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时,傅锦瑟忙把头转了回来。 傅锦瑟仰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不远处。 女人忽然用手捅了捅厉衍的腰窝,“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厉衍抱着儿子,一脸的不在意,“她没心,才不会难过。” 女人叹息,“厉衍,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看得出来,她眼里有你。” 厉衍冷笑,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此时却布满了嘲讽, “有我?” “她心里但凡有我一分,她也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擅自打掉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厉衍眼睛都红了。 足以可见,他对那个没能来到世上的孩子有多重视。 “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女人下意识为傅锦瑟说话。 “她当然有苦衷,她的苦衷是不想让孩子成为她事业道路上的绊脚石。” 厉衍想起两年前,傅锦瑟查出怀孕后,他满心欢喜地购置了一大堆婴儿用品回来。 结果她一盆冷水给他浇下来,说她把孩子打掉了。 他当时忍着脾气问她为什么打掉。 她说她这次机会难得,不想让孩子妨碍她的事业发展。 厉衍知道她想搞份事业出来,可他也不是故意让她怀孕的。 是措施失败,意外怀上的。 这千万之一的机会都让他们遇上了,证明那孩子跟他们有缘。 可她亲手打掉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 那是他第一次当父亲啊。 她就那般无情地扼杀了他当父亲的机会。 “厉衍,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 说说。 钟灵话还没说完,厉衍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好了钟灵,别再替她说话了,我和她相处了一年多,我都没看透她,你又懂她多少。” 钟灵见厉衍是真的不想谈傅锦瑟,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 和厉衍当了两年夫妻,钟灵还是了解厉衍的性子的。 他避而不谈的事情,你要是继续提及,他能跟你翻脸。 毕竟他一向脾气不好。 _ 傅锦瑟回到婚房,顾清烟见她眼睛红红的。 当即放下手里正在吃着的糕点,起身走向她, “锦瑟,你眼睛怎么红了?” 傅锦瑟摇了摇头,对刚刚见到厉衍的事情避而不谈, “刚刚去找你妈妈说事的时候,被沙子迷了眼。”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生会宴请厉衍前来参加婚礼,所以也没有多想, 她顿时紧张地问傅锦瑟,“怎么那么不小心,难不难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又不是真的沙子迷了眼,傅锦瑟当即摇了摇头,“没事了。” 防止顾清烟继续追问,傅锦瑟拉过她的手,将她按回了床上坐好, “好了,你快点把糕点吃完,我待会儿还要帮你把口红补上呢。” “嗯呐。” 顾清烟继续填饱肚子。 傅锦瑟在顾清烟吃东西的时候,四处看了看。 忽地,她在房门口那看到了一个不知谁放的礼品盒。 傅锦瑟拧了拧眉,弯身拿起地上的盒子看了看。 随后。 傅锦瑟将盒子拿给顾清烟,“烟宝,这是你的东西吗?” 顾清烟看了一眼,和她昨晚收到的礼盒是一样的。 她愣了愣,也没多想,以为华女士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一并拿过来的。 “应该是谁送的新婚贺礼。” 她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一些照片。 傅锦瑟好奇地拿出了两张来看。 她手里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按着披头散发的女人,强迫她吃地上看着像是发霉的馒头。 另外一张是光鲜亮丽的女人一边按着披头散发的女人,手里拿着发霉的馒头往披头散发的女人的嘴里塞。 新婚之日,给人送这种照片,傅锦瑟觉得送照片的人居心叵测。 “谁这么无聊啊,新婚之日,给你发这种照片,也太恶心了吧。” 傅锦瑟放下照片,刚要让顾清烟不要看时, 却发现顾清烟手里抓着一张疑是披头散发的女人躺在手术台上,被人抽血的照片,眼球近乎充血,红得吓人。 第213章 愿她的世界无他,也无痛苦。 傅锦瑟被这样的顾清烟吓了一跳。 她一把夺过顾清烟手里的照片丢回了礼盒里。 并坐下来揽住了顾清烟的肩头。 “烟宝,你怎么了?” 顾清烟像是被定了身似的,她坐在那,宛如一具被人夺了舍的躯壳。 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吗? 顾清烟此时就是这般滋味。 她费尽心思遗忘的记忆,此时正被别人撬开她的脑子,一点一滴给它灌了回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脑子裂开一般。 痛苦而绝望。 好半晌。 顾清烟才眨了眨眼,声音低哑地与傅锦瑟说了声,“没事。” “真没事?”她眼睛还红着。 顾清烟像个没事人似的,冲傅锦瑟笑了笑,“真没事。” 傅锦瑟微微叹了一口气,“早知道里面是这种照片,我就不拿给你了。” “没事,不过是些膈应人的玩意儿。” 顾清烟垂眸,眼底掠过一丝不明的冷笑。 就算不拿又如何? 有人想要她记起过往,不想她嫁给陆寒生,自然会想方设法地破坏。 没了这次,便还有下一次。 傅锦瑟点点头,将照片收拾好,直接拿到垃圾桶里丢了进去。 顾清烟望着傅锦瑟的举动,眸光闪了闪。 傅锦瑟走了回来,她看了一眼手机,随后说,“快到吉时了,我先给你将口红补上。” 傅锦瑟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了口红。 顾清烟任由傅锦瑟帮她补上口红。 口红刚补上,喜婆便上来催了。 “吉时到了,新娘子下楼了喂。” “烟宝,走吧。” 傅锦瑟弯身去提顾清烟的裙摆。 顾清烟点点头。 两人一同下楼,来到了婚礼现场。 穆天凌那边已经举行完仪式了。 此时阿珠已经换上了敬酒服,正挽着穆天凌的手站在那。 瞧见顾清烟后,她扬了扬手,笑得一脸甜蜜幸福。 顾清烟看着阿珠脸上的笑容,眼底掠过一丝艳羡。 明明今日她也该和阿珠一样欢欢喜喜地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的。 可是…… 失忆记忆的穆清烟可以欢欢喜喜地嫁给陆寒生。 而她…… 做不到。 顾清烟此时的心情就好比那泰山压顶一般的沉重。 坚持完成婚礼,是顾清烟不想让存心破坏婚礼的人得意,也不想让陆寒生在婚礼沦为笑话。 她无法继续爱他,可也舍不得逃婚,让他被众人笑话。 可也仅仅只能这样了。 这是她唯一能给他的一个体面了。 再多,她就真的做不到了。 来到红毯前面。 顾清烟就被她父亲穆天玺挽着走向陆寒生。 看着红毯那端的陆寒生,顾清烟很想微笑。 可是一个满心心事的人,又如何笑得开怀。 她已经努力微笑了。 可却还是无法太自然。 也许旁人看不出她的不同,可陆寒生却一眼就看出了顾清烟的不对劲。 他的阿烟,眼底没有光了。 她…… 想起来了。 陆寒生眼底的幸福和期待,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恐慌,不安,与及心伤。 穆天玺将顾清烟交到陆寒生的手里,并且警告他, “小烟我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欺负她,不然我们穆家定追究到底。” 陆寒生握住顾清烟的手,如同握住自己的命根子一般,虔诚而郑重, “寒生此生绝不负阿烟。” “嗯。”穆天玺退了下去。 顾清烟与陆寒生两两对望。 一个眸光晦涩难懂,一个眸光黯淡落寞。 明明是大喜之日,可偏偏让他们演绎成了生死离别的即视感。 顾清烟努力将自己伪装成那个失忆后的自己。 可她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即便是笑着的时候。 那笑容,都是苦涩的。 陆寒生望着明明记起了一切,却还在顾及自己感受的顾清烟,心口像是裂开一般。 那般的疼,那般的痛。 他的阿烟明明都那么痛苦了。 明明那么想逃离他。 可她还是来了。 陆寒生苦涩地牵着顾清烟面向司仪。 他该知足了。 他的阿烟到底是顾及了他的颜面,没有选择逃婚。 司仪看着这对分明都笑着,却莫名散发着悲伤绝望气息的新郎和新娘,心口莫名的一窒。 他大概是头一回见人结婚,脸上的笑容不是幸福,而是悲伤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要生离死别了呢。 司仪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宣誓词。 结果他身后的大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屏幕自动播放着一些令人大骇的视频。 为什么说是令人大骇呢。 因为实在是过于暴力残忍了。 视频是剪辑的。 视频的开始,是大着肚子的女人像条狗似的,被人锁住了四肢,坐在地下室的角落里。 跟着就是女人生产,孩子却被别人抢走,女人去抢孩子,却被狠狠地踹倒在地上。 她身下的血染红了整个地面,奄奄一息,满眼绝望地看着孩子被人抱走而无能为力的画面。 再来就是女人被人按在地上凌虐,侮辱,画面极其的羞辱人。 最后是女人被人按在手术台上,抽光血,死不瞑目的画面。 短短一分多钟的视频,却将女人凄惨的一生都给拍了出来。 其实视频跳出来的时候,陆寒生就意识到不对劲。 他第一时间命人去关了电源。 可还是迟了。 顾清烟看着影片里含沙射影地将她上一世的一生简短地呈现在人前,目光一片猩红,眼球几乎欲裂。 陆寒生看到顾清烟的反应后,连忙去捂顾清烟的眼睛, “阿烟,别看!” 视频里的画面让陆寒生心宛如刀割一般。 纵然他记起了上一世的记忆,知道那九年她过得有多么的悲惨。 可知道却没有任何画面感,根本想象不到她当时的绝望。 可如今看到视频里呈现的内容,陆寒生才知道自己上一世带给顾清烟的伤痛,真的不是一句两句补偿就能轻易抵消的。 他就算是把自己的命还给她,他也无法偿还她那些年来,所遭受的种种。 陆寒生知道,视频里呈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的阿烟,整整八年都承受着这样不堪,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该有多痛,多无助! 她是不是也曾奢望过有个人救救她…… 顾清烟看着视频里,自己那不堪的一生被人拍成影片呈现给大众看,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愤怒,仇恨,痛苦,绝望统统朝她袭来。 她浑身都在发抖,一双桃花眼硬生生被逼成了血眸。 顾清烟感觉此时此刻的自己就跟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人群里,无比羞耻,无比愤怒。 纵然视频里的人根本不是顾清烟本人。 可顾清烟是故事里的主角,她清楚视频里的故事讲述的是她自己经历过的人生。 她满目疮痍的一生就这样搬到了台面上。 饶是顾清烟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中了敌人的诡计,不要让敌人得逞。 可她到底是承受不住上一世带给她的痛苦。 在陆寒生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眼睛时,她猛地后退了一步。 她双手抱住头,宛如一只困兽一般,发出了一道凄厉的嘶吼声。 “啊——!” 顾清烟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直接昏了过去。 “阿烟!”陆寒生眼疾手快,接住了身体往后倒的顾清烟。 陆寒生一脸惶恐地抱着顾清烟,顾不上婚礼还没举行,直接抱着她往婚礼现场外头跑。 而人群里。 女人看着这一幕,露出了诡异而得意的笑弧。 - 由于婚礼上的插曲,而顾清烟这个新娘又昏了过去。 这个婚礼,到底是没能如期举行。 被留在现场的傅锦瑟等人将宾客送走,也连忙赶去了医院。 顾清烟还在昏迷。 华女士满眼通红地站在床边。 看着顾清烟明明昏睡着,却深拧着眉心,满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华女士心疼得要命。 她的儿到底是怎么了。 华女士不知道婚礼上的影片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听着顾清烟在婚礼上的嘶吼声,华女士就觉得心好痛好痛。 她的大闺女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折磨,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般的绝望而痛苦。 赶来医院的傅锦瑟也是一脸心疼。 她是唯一一个和顾清烟相处最多的人,也是最了解顾清烟的人。 顾清烟看到照片后以及视频后的异常,她都看在眼里。 傅锦瑟觉得顾清烟隐瞒了她什么。 病床上的顾清烟忽然呓语出声,“不要……” 她惶然地摇着头,满脸的不安惹人揪心。 她连着说了两个不要,随后又一脸痛苦地说, “不要再电了……” 眼角从她的眼角溢出,她布满绝望地说, “救我,谁来救救我……” 陆寒生一把握住顾清烟的手,眼睛几乎通红地看着她,他声音无力地安抚她, “阿烟,都过去了,没事了。” 事情或许过去了。 可是噩梦却没有。 顾清烟梦到自己被绑在病床上,浑身被贴满了电力磁片。 顾霜儿站在一旁,阴恻恻地盯着病床上贴满电力磁片的她,笑的阴森骇冷。 顾霜儿身旁有个机器。 顾霜儿在机器的某个按钮上一按,她就被电得浑身挛缩,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惨叫声。 看着她被电得浑身抽搐,嘴唇发白,顾霜儿笑得十分癫狂,嘴里更是发出得意而自豪的笑音。 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甚至起了求死之心。 她苦苦哀求顾霜儿,“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顾霜儿自然是不肯,她得意又张狂地说,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还有什么乐趣。” 八年。 整整八年。 她就像是顾霜儿的出气筒,只要顾霜儿心情不顺畅,她就会过来用精神病人用来对付癫狂病人的手段来对待她。 看着她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求她放过她。 过往种种,清清楚楚地印在顾清烟的脑海里。 那段凄惨的人生就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死死地纠缠着她。 一夜噩梦不断。 顾清烟满身疲惫地从梦中睁开了眼睛。 身体很累。 像是被人拆了又重组一般,沉重而无力。 一睁眼就对上几双眼睛,顾清烟声音嘶哑地冲他们喊道, “爸,妈,小叔,阿珠,阿雪,锦瑟。” 目光落在一旁的陆寒生身上,顾清烟微微别开了头,并未与他打招呼。 陆寒生见此,微微垂下眼眸。 华女士看着顾清烟,欣慰地点了点头, “醒来就好。” 华女士一夜没睡,眼睛都熬红了。 穆天玺,阿雪锦瑟他们一样是一夜都没睡。 就连穆天凌和阿珠这两个举行了仪式,本该开开心心洞房花烛的人昨晚都没睡。 就阿珠熬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陆寒生更是一夜不睡,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守在顾清烟的身边。 顾清烟刚醒来,大家也不好问她什么。 而得知大家一夜都没睡,顾清烟便打发大家回去睡了。 大伙们见顾清烟明显是有话要和陆寒生说,也不留下来打扰二人。 都纷纷回去睡觉了。 待房间只剩下两人后。 陆寒生才哑着声音说,“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叫吃的。” 顾清烟摇头,“不用了,我没胃口。” 陆寒生舔了舔唇有些干燥的唇瓣,手无措地交握在一起。 “那……” 顾清烟无力地闭上眼睛,声音很轻地说,“我都想起来了。” 陆寒生原本就因为熬夜而熬红的眼眸,在这一瞬间,好似更红了。 他点点头,“我知道。” 从她眼里的光消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梦该醒了。 顾清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寒生。 明明她当时都做好了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可谁知一场车祸,让她忘记了一切。 而她竟又重新爱上了他。 失忆后的穆清烟可以毫无保留,且无所负担地爱陆寒生。 可恢复记忆的她,无法继续爱他。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甚至还隔着傅锦瑟的命。 是。 这一世的锦瑟是活下来了。 可上一世的锦瑟,她的生命,却永远定格在她的24岁。 她有幸重生了。 可上一世的锦瑟呢。 谁来可怜她? 既往不咎这四个字说起来太容易,可做好,太难了。 顾清烟睁眼看向陆寒生,声音很平静地说道, “陆寒生,我们找个机会,把离婚证给领了吧。” 陆寒生用力地攥起了拳头。 他眼睛通红地看向顾清烟,声音嘶哑,“一定要离吗?” 顾清烟嗯了一声,随后又说,“陆寒生,我不恨你,可我也没法和你在一起。” 她知道陆寒生上一世不是故意断了她的生路。 可知道归知道,释然不了就是释然不了。 顾清烟无时不在想。 如果那天她获救,那锦瑟也不会回国。 那她们…… 都不会死。 既释怀不了,那就相忘江湖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陆寒生也不会离开了顾清烟,就活不成。 陆寒生沉默了许久,才无能为力地吐了一个字,“……好。” 一个好字,却好似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 他的语气是那般的无力苍白。 陆寒生不想放手。 可是他也知道,他没资格不放手。 那个短短一分钟的视频,让陆寒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法磨灭的伤痛。 不管有心无意,他都给她的上一世带来了惨烈而悲痛的祸端。 他可以弥补,可却抹不去她所承受过的伤痛。 如果他是她痛苦的来源,他愿退出她的世界。 愿她的世界无他,也无痛苦。 - “你们要离婚?” 得知两人要离婚,华女士是头一个反对的。 华女士不知道女儿和陆寒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前一天还在举行婚礼,后一天却说要办离婚证,这反转叫华女士无法接受。 “小烟啊,婚姻不是儿戏,你们都到了如今这一步,难道过去的事情,就过不去了吗?” “妈,我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定了。” 如果过得去,那就好了。 顾清烟垂着眸坐在沙发上,满眼苦涩。 也许是两孩子这阵子的甜蜜让人迷了眼,华女士是真的见不得两人散了。 她忍不住问陆寒生, “寒生啊,你跟妈说说,你当初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小烟如此放不下啊。” 陆寒生看了看顾清烟。 顾清烟摇了摇头,不让他说出实情。 陆寒生见此,微微呼了一口气。 他仰头对华女士说,“是我不好,一次应酬上喝多了,和一小姑娘发生了肌肤之亲。”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会这么说,她当即拧着眉,看向了陆寒生。 陆寒生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 而这边,华女士听了陆寒生的话,蓦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妈……”顾清烟刚要出声,却不想陆寒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妈,是我自己没管住自己,背叛了阿烟,虽说是喝多了,但我确实碰了那小姑娘,不怪阿烟放不下。” 华女士本就是女人,自然知道孕期丈夫出轨别的女人对女人的打击有多大。 原本还想着帮两人挽回一二的华女士想也不想地对陆寒生说,“你给我滚!” 华女士气的不轻,胸口都在起伏。 陆寒生起身朝华女士歉意地颔了颔首,走了。 顾清烟望着陆寒生离去的背影,起身安抚华女士,“妈,事情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兜里的手机就忽然响了。 顾清烟掏出手机一看,是陆寒生发来的信息。 信息上说,【想离婚,就听我的,别解释。】 第214章 凭什么一句弥补就想抵消一切! 顾清烟,“……” “是妈错看他了,我本以为他不是那样的人,亏我还替他说好话!” 华女士满眼心疼地看着女儿,似乎终于明白她一恢复记忆,就坚持要离婚的原因了。 顾清烟,“……” 她很想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但又怕华女士深问下去。 那些事情,没必要让她爸妈知道。 她怕她爸妈会承受不住。 轻叹了一口气,顾清烟终究是选择听了陆寒生的,将计就计。 “好了,妈,都过去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自己心眼小,容不得沙子而已。” 虽然很惭愧让陆寒生来背这个锅,但她也只想顺着这般说下去了。 毕竟没有任何理由,比这个更有说服力了。 “什么你心眼小,他要是真的爱你,就绝对不会给别的小妖精可乘之机。” 华女士气的脸都绿了,“说来说去,他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不顾你感受。” 有个二十四孝,爱她十年如一日的丈夫,华女士心眼可比顾清烟的小多了。 她认为所有男人都应该跟穆天玺那般,自觉一些。 应酬的时候,坚决不喝酒,也不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场所,给别的小妖精可乘的机会。 “和他离了也好,不是所有的错都能有挽回的机会,这男人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第二次。” 华女士对陆寒生的好感几乎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顾清烟见自家母亲将陆寒生贬得如此不堪,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连忙转移华女士的注意力, “好了妈,您快别气了,要是被爸知道您又生气,他又该着急了。” 华女士坐到沙发上,想起陆寒生这三年来的付出,直呼自己瞎了眼,看走眼了。 “这三年来,我看他守着你不离不弃的,还真以为他是爱你,现在仔细想想,他的举动更像是做了亏心事,在弥补什么。” 顾清烟,“……” 这话题是不是过不去了? 事实证明,这话题还真就过不去了。 华女士贼记仇。 晚上的时候,都让门卫不准放陆寒生进来了。 习惯了早餐晚餐都在穆家这边用餐的陆寒生看着紧闭的大铁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那边。 因为别墅里没有请厨师,所以陆寒生回去后,自己下厨煮了碗牛肉意面,将就吃着。 就在陆寒生烧好意面,准备开动的时候,穆天玺忽然走了进来。 “陆寒生!” 穆天玺大喝了一声,二话不说就挥拳打向陆寒生。 陆寒生挨了岳丈一拳头,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上。 陆寒生知道穆天玺为什么打他。 他指腹揩去嘴角的血丝,抬眸看向穆天玺,大有一种继续挨揍的架势, “一拳够吗?要不您再来一拳?” 穆天玺见他这般,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又一拳打了上来。 好了,两边对称了。 陆寒生被打了,不气反而还夸穆天玺打得好。 他就像是自虐狂似的,让穆天玺继续。 穆天玺以为他这是在挑衅他,如何忍得了,举起拳头,便又要砸下来。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跑了过来。 顾清烟挡在两人中间,“爸,别打了。” 穆天玺没想到顾清烟会忽然出现,连忙将拳头收了回去。 而陆寒生怕穆天玺来不及收拳,在顾清烟挡上来后,下意识将她扯到了身后护着。 “你怎么来了。” 陆寒生回头问她。 顾清烟望着他脸上的淤青,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你干嘛不躲!” 陆寒生眸光晦涩地看着她,自嘲道,“阿烟,这是我该受的。” 顾清烟蠕动粉唇,想说什么,不料却被穆天玺一把抓住, “走,回家去,别跟这种人渣废话。” 穆天玺见不得两人眉来眼去的,直接把顾清烟给拽走了。 顾清烟回头看了陆寒生一眼,他冲她扯了扯唇,无声地说了句,“不疼。” 大概是扯到伤口了,他眉头倏地一皱。 那声不疼,自然就没有任何说服力了。 顾清烟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低垂着头,跟着穆天玺走出了别墅。 陆寒生在顾清烟走后,抬手摸了摸两边脸颊。 还别说,真疼。 他岳父一把年纪了,动起手来,那是丝毫不手软。 陆寒生本来是想继续吃面的。 但他一张口,两边脸颊就疼得慌,他索性不吃,上楼去了。 陆寒生上楼后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却发现床上坐着一个人。 他走近一瞧,发现是顾清烟。 他面色一喜。 猛地快步走向她。 “阿烟。” 顾清烟看到他出来,眸光闪了闪。 “过来。” 她冲他招了招手。 陆寒生立马乖乖地走了过去。 顾清烟拍了拍床,示意他坐下来。 陆寒生立即坐下来。 顾清烟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恨不自在,她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冰袋,解释说, “抱歉,让你背了不该背的罪名。” 她一边举起冰袋帮他敷脸,一边略微内疚地说,“我会跟他们解释,你没有出轨……” 没等顾清烟的话说完,陆寒生蓦地握住她的手, “阿烟,我想比起间接害死你的罪名,你爸妈或许更能接受我出轨。” 顾清烟举着冰袋的动作蓦地一顿。 “就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吧。别解释了,不然我这打就白挨了。” 顾清烟,“……” 陆寒生抬起另一只手去抚摸顾清烟的脸颊,满眼的内疚和懊悔, “阿烟,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是身为上一世的他,跟她说的。 对不起给她的人生带来了惨恶绝伦的悲剧。 对不起在她需要搭救的时候,没能搭把手,还间接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对不起明明有好几次,都隐隐觉得顾霜儿对辰辰的态度不对劲,却懒得去查,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搭救她的最好时机。 对不起在她被害死后,他才查清一切。 顾清烟定定地望着陆寒生,半晌才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然后继续给他敷脸。 她说,“你是你,他是他,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相反,你对我,够好的了。” 饶是顾清烟再怨上一世的陆寒生。 也无法否决这一世的陆寒生对她的好。 她要钱,给她钱。 除了一开始对她比较毒舌外,他也没做什么让人特别痛恨的事情。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这话,当即苦笑不已。 他就是他啊。 不管是上一世的他还是转世的他,都是他。 陆寒生没有勇气告诉顾清烟,自己就是上一世那个害她的陆寒生。 他怕她更不会原谅他了。 顾清烟帮陆寒生冰敷了一下脸颊,又帮他涂了一些消肿的药膏,便准备走人了。 就在她起身准备走时,陆寒生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阿烟,你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顾清烟身体一僵,无法否认自己看到他被打,心疼了。 陆寒生将头埋进顾清烟的颈窝里,如同一只即将被人抛弃的大狗狗,卑微地求他的主人不要抛弃他, “不离婚好不好,你若不想见我,我便不出现在你面前。” 顾清烟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陆寒生,断了吧,本就不是美好的开端,结束了也好。”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寒生满眼通红地看着她的背影,颓然地坐到了床上。 是啊,本就不是美好的开始…… 顾清烟回去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过两日去学校报道了。 傅锦瑟也还没走。 她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 她准备回国发展了。 敲门进来,傅锦瑟看着正在衣物间收拾行李的顾清烟,她微微抿了抿唇。 傅锦瑟将身体倚靠在墙壁上,一副洞察人心的目光深深地锁着顾清烟, “烟宝,你跟我老实交代,那些照片和视频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清烟整理衣物的动作蓦地一顿, “没有关系啊。” 她仰头看向傅锦瑟,努力保持镇定,“为什么这么问。” “烟宝,你连我也要瞒啊。” 傅锦瑟略微失落地望着顾清烟, “说什么陆寒生出轨,你们才要离婚,这种理由你爸妈和阿雪她们或许会信,但我可不信。” “锦瑟……” 顾清烟没想到傅锦瑟如此细微,她以为这个理由很好用,却不想还是没能瞒住她。 将手里的衣服放下,顾清烟走向傅锦瑟, “锦瑟,你相信人有重生吗?” 傅锦瑟瞳孔微微一缩,随后竟然脱口而出,“你也重生了?” “你也?” 顾清烟像是抓到了什么重点,猛地抬眸看向傅锦瑟。 “锦瑟,难道你也是……” 傅锦瑟自知失言,索性也不瞒她了。 “不是。” “重生的人是孟允棠。” “两年前,孟允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忽然找上我,还跟我说什么他再也不会错过我了,我说他有病。” 傅锦瑟说,“他当时也问我和你一样的话,他问我信不信人有重生,他说他重生回来就是弥补我的。” “弥补?” 顾清烟满脸愤然地说,“他说的倒是轻巧!” “上一世他为了傅潇潇,拿你当移动血库,他凭什么一句弥补就想抵消一切!” 顾清烟恨老天不开眼,竟然让孟允棠那样的人重生了。 他有什么资格重生。 要重生也该让锦瑟重生才是! 听着顾清烟如此愤恨地说起上一世她被孟允棠当移动血库的事情,傅锦瑟没有任何感觉。 许是她对孟允棠,是真的一点都不爱了。 不爱了心湖就不会因他对她做了什么而有所起伏了。 傅锦瑟上前握住顾清烟的肩头, “烟宝,和我说说上一世你的遭遇吧。” 顾清烟定定地看了傅锦瑟几秒,随后点了点头。 顾清烟把上一世自己被顾霜儿借腹生子,与及陆寒生无意断她生路的事情,都告给傅锦瑟知。 傅锦瑟听得心都跟着揪起。 “烟宝,你受苦了。” 傅锦瑟怜惜地将顾清烟拥在怀里,恨不得替她抚平那一切的伤痛。 一个人支撑那么久,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顾清烟瞬间就破防了。 她紧紧地抱着傅锦瑟,说出了那句迟来的对不起, “锦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傅锦瑟摇头,“傻瓜,这怎么会是你的责任呢。” “烟宝,别把什么罪责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这一世孟允棠都能为了逼我回国而绑架你,上一世就算你没失踪,我不自己回国,他也依然有办法逼我回国。” “烟宝,你没有对不起我,别自责了。” 傅锦瑟轻轻地抚摸顾清烟的后背,心疼不已,原来她的烟宝背负了这么痛苦。 “锦瑟,为什么你没有重生。” 顾清烟将脸埋在傅锦瑟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她心疼锦瑟啊。 “为什么重生的是孟允棠那个人渣,他不配!” 顾清烟咬牙切齿,真心觉得老天太瞎了,竟然让孟允棠那样的人重生。 也许是没有过往记忆就没有痛苦,傅锦瑟倒是觉得自己如今挺好的。 她看着怀里哭的鼻子都红了的顾清烟,柔声安慰她, “我是没有重生,可我获得新生了啊。” “傻烟宝,你的重生造就了我的新生,这和重生不是一样的道理么。” “何况你也说了我上一世一定过的很苦,那我不记得上一世的种种,也挺好的。” “烟宝,你看你记得一切,却那么痛苦。” 傅锦瑟心疼地看着顾清烟,恨不得自己能穿越回到过去,去拯救那个被关在深渊里的顾清烟。 顾清烟觉得傅锦瑟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没有记忆就没有痛苦。 锦瑟不记得上一世的痛苦,也挺好的。 傅锦瑟怜爱地搓了搓顾清烟的肩头,继续宽慰她, “烟宝,放过你自己吧。” 她不希望顾清烟一直沉浸在过去, “过往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让过去成为你挥之不去的噩梦。” “嗯。” 过去是要让它过去的。 可在一切过去之前,她还需要了决一个人。 顾清烟很清楚,婚礼上的影片出于谁的杰作。 除了顾霜儿,顾清烟想不到谁能如此了解事情的经过。 - 不仅顾清烟是这般想的,陆寒生更是。 顾清烟醒来后,陆寒生稍微有了心情去管事情了。 他立马就联想到了视频是顾霜儿拍的。 毕竟除了顾清烟烟本人,也只有顾霜儿这个施暴者才能如此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意识到顾霜儿三年前可能死遁,陆寒生便让杨文去查了。 杨文也是不负所望地带回了一些消息。 杨文说,“陆总,顾弘扬三年前就忽然离开晏城不知所踪了。还有当年给顾霜儿行刑的狱警也在两年前,离开晏城不知去向。” 陆寒生握拳,“我倒是小瞧了她,没想到她还能想到金蝉脱壳这个计谋来偷天换日。” 他知道顾霜儿背后有人,但他以为最多是顾霜儿在娱乐圈的某个金主。 如今想想,哪个金主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偷换死刑犯,助她越狱,这罪名可不小,被抓到,没有无期徒刑,也得判二十年以上。 到底是谁在背后帮顾霜儿! 此人一定不简单,不然也无法做到在法场里偷天换日。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又问杨文,“查到婚礼上是谁上传了视频没有?” 杨文说,“视频是对方入侵别墅的电子设备,将视频投放进来的。 我已经联系技术组去追踪入侵者的位置了,但对方的地理位置显示是在国外,显然对方用的是虚拟地理位置。 技术组的人员说,对方可能是一名国际黑客。” 陆寒生听得头疼。 一个小小的顾霜儿,不仅越狱假死,如今还连国际黑客都能使唤得动。 看来他不仅小看了她,他还低估了她的本事。 “继续去查,我要知道当年是谁帮顾霜儿假死越狱!” “是。” - 陆寒生这边在查是谁帮顾霜儿越狱。 而顾清烟一早起来就在看监控视频,对人脸。 顾清烟觉得自己也算是了解顾霜儿的。 她和陆寒生结婚,对方不可能不露脸。 只是当顾清烟看完了婚礼当天的监控视频,也没有看到熟悉的人脸。 “这不可能。她不可能不在的。” 顾清烟不死心,对一旁的傅锦瑟说了句,便又继续重新看了一遍。 倒是傅锦瑟忽然说道,“如果我是顾霜儿,我没死,那我肯定会去整容。” 顾清烟闻言,瞬间眼前一亮,她开始将注意力放在婚礼上的陌生女人身上。 老实说,还挺难的。 而且监控视频里不一定能把婚宴上的人全监控进去。 也有被挡住的。 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连脸都不知长什么样的人,纯属有些困难。 看了一上午,顾清烟眼睛都有些麻了。 顾清烟瘫在傅锦瑟的肩头上,一脸颓然, “姐妹,我觉得眼睛都快要看瞎了。” 傅锦瑟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她才说, “这样看下去也没办法,如今我们连顾霜儿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又如何能把她找得出来。” 灵光一闪,傅锦瑟忽地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倒是有个办法,但……” 她看向顾清烟,却又忽地欲言又止。 “什么办法?” 顾清烟追问她。 “顾霜儿故意在婚礼上放那种视频,为的不就是阻止你和陆寒生在一起么,若你继续和陆寒生在一起,那她肯定会坐不住,还会再度出手的。” 第215章 离婚 继续和陆寒生在一起? 顾清烟蓦地一愣。 傅锦瑟知道顾清烟在抵触着什么,她当即开解道, “烟宝,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管你日后要不要和陆寒生在一起。 当下你得和他一起将顾霜儿这个毒瘤揪出来,免得她躲在暗处时不时给你放冷箭什么的。” “何况你和陆寒生之间还有个辰辰,你和他总是避免不了要见面的。” “与其逃避不如面对,若实在是无法在一起,那就当个普通朋友呗。” 对于顾清烟和陆寒生之间的事情,傅锦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锦瑟处在顾清烟的位置来想,觉得是自己的话。 估计也会和顾清烟一般,恨不得与陆寒生老死不相往来。 可处于陆寒生的位置来想,他确实不是有意的。 何况这一世的陆寒生也不是上一世的陆寒生。 将上一世的过错迁怒于现在的陆寒生,也纯属有点说不过去。 可烟宝上一世又何其无辜。 什么都没做,就被囚禁疯人院八年,日日被折磨,还被生生抽光了一身的血。 他们谁也不是烟宝。 没经历过她的苦。 谁也没资格劝她大度。 烟宝没错,陆寒生也没错。 错的是顾霜儿这个罪魁祸首。 她为了嫁给陆寒生,心灵扭曲。 所以顾霜儿必须除了。 “我想想。” 傅锦瑟的话不无道理,敌在暗,他们在明。 若不能将顾霜儿揪出来,谁知道她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但继续和陆寒生在一起……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能够如常的面对陆寒生。 上一世他间接断了她生路的行为,对她而言,太痛了。 她现在还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陆寒生。 她还是会怨,会恨的。 尤其是她的经历被活生生的搬到台面上,更是激起了她的恨。 一个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很能理智看待事情。 傅锦瑟握了握顾清烟的肩头, “烟宝,有些痛,你总要去面对的。只有你敢正视自己的伤痛,伤痛才能结疤,才能好起来。” 是啊。 只有敢勇于面对自己的伤痛,伤疤才能愈合。 她才能彻底地治愈。 光是逃避,伤口只是看似好了。 实际还是一片脓肿,一辈子都好不起来。 顾清烟握了握拳头,点了点头,“锦瑟你说得对,我不该逃避。” “你能想开就好。”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傅锦瑟忽地又说, “我看你也是不好意思跟陆寒生开这个口了,我去帮你说。” “我相信陆寒生也乐意帮个忙,一起演个戏什么的。” 顾清烟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让傅锦瑟来当传话人。 她自己,实在无法说出口。 毕竟闹着要离婚的人是她,忽然又跑去和别人说。 咱们继续在一起演个戏什么的,也太奇怪了。 傅锦瑟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当晚就把这事给陆寒生说了。 陆寒生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甚至是说,荣幸至极。 【阿烟,我很高兴你愿意让我陪你演这一场戏。】 看着陆寒生给自己发来的信息,顾清烟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角。 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 陆寒生的卑微让顾清烟觉得自己像个渣女。 扪心自问。 这一世的陆寒生又有什么错呢。 顾清烟放下手机,对着窗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随后她重新拿起手机,给陆寒生回了个信息, 【陆寒生,我们明天就把离婚证领了吧。】 那头的陆寒生心下一伤,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回了句:【好。】 暗灭的手机屏幕忽地又亮了起来,陆寒生看到顾清烟又发来了信息, 【让陆寒生和顾清烟就此成为过去式吧。】 【我们……重新认识。】 陆寒生看了足足五遍,才明白顾清烟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先是不敢置信,随后便欣喜若狂。 怕她以为自己睡了,陆寒生又连忙打字回复顾清烟,【好。】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发来的信息,不由拧了拧眉。 就一个好字。 他也需要打字那么久? 很快,顾清烟就明白其中缘由了。 顾清烟没忍住,嘴角往上勾了勾。 那大傻子不会看了好几遍,才回复她的吧。 顾清烟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陆寒生看到自己发的这几条信息时一惊一乍的表情。 噗…… 她忍禁不住,笑了。 很快,她又敛起了笑意。 顾清烟放下手机,没有再回复。 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记起记忆以来,心情难得一次如此平静。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长的时候,才能彻底放下过去。 但她愿意去尝试。 —— 顾清烟和陆寒生领证那天很低调,低调到无人知晓。 同样的。 今日离婚,也低调到没几个人知道。 从民政局出来。 顾清烟和陆寒生对视了一眼。 陆寒生眸光略微复杂,隐隐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倒是顾清烟的眼睛大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既视感,那双眼,终于又有了光。 两人的手里都分别拿了一张红本本。 不同于结婚证的鲜红,离婚证偏猪肝红。 没有大红那般的喜庆。 顾清烟将手中的离婚证放入包里,然后朝陆寒生伸出了手,冲他扬唇一笑,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穆清烟。”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伸出的手,眸光闪了闪。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回予她如沐春风的一笑, “你好,穆小姐,我是陆寒生。” 两手交握的时候,午后斑驳的阳光照在了他们的身上。 金黄色的光圈里,两个交握相视对笑的男女,看上去,那般的般配。 画面又是那般的祥和唯美。 2019年的8月31号。 顾清烟和陆寒生正式离婚。 - 为了引蛇出洞。 顾清烟和陆寒生开始不再低调。 陆寒生频繁带顾清烟出席各种商业酒会。 不过半个月。 晏城上流圈子的人都知,晏城首富陆寒生与新婚妻子顾清烟很是伉俪情深。 自以为自己大局在握的女人看着她派去跟拍顾清烟和陆寒生的人送回来的照片,气得徒手撕了那些照片。 女人扬手将手中的照片碎片往空中一扬,气到面目全非, “顾清烟,你竟然能放下一切和陆寒生在一起!” “我真是高看你了,还以为你有几分骨气呢,不想也是个贱骨头,面对害死自己的仇人,也能身下承欢!” 女人咬牙切齿,“真下贱!” 许安从门外进来,就看到客厅的地毯上,一堆碎片。 女人站在碎片上,一脸的气急败坏。 他微微拧了拧眉,上前将女人揽入怀中。 许安低头在女人那纤细的脖颈上吻了吻,才一脸宠溺地问她, “谁又惹我的小心肝生气了?” 女人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一般。 她转身扑进许安的怀里,委屈地诉起了苦, “安哥,我不想看顾清烟那个贱人如此风光,你帮我教训她好不好?” 女人撕的照片不是很碎,地上有几片是依稀能看清陆寒生和顾清烟的模样。 许安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陆寒生的脸上时,眸光掠过一丝阴戾。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女人的发顶,“璇璇乖,你想安哥如何帮你教训她?” 女人眼底当即掠过一丝怨毒,她说, “我要她身败名裂,成为人尽可夫的婊子!” 许安轻挑了一下眉梢,很是纵容,“那就如璇璇所愿。” 女人闻言,瞬间就笑了,“还是安哥最疼璇璇。” “我的命是璇璇救的,别说帮璇璇出气,就算璇璇要我的命,我也能给你。” 许安温柔地抚了抚女人的发顶,眼底尽是对她的迷恋。 女人看着许安眼底的迷恋,顿时羞涩地笑了笑。 她将头埋进许安的胸膛,娇嗔地说, “璇璇才不要安哥的命,璇璇要安哥长命百岁,一辈子都陪在璇璇的身边。” 许安低头吻了吻女人的发顶,“好,安哥一辈子都陪在璇璇的身边。” 女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陆寒生,你看。 你不爱我,有的是人肯爱我。 你会后悔不爱我的! - 演了半个月的戏。 顾清烟见顾霜儿都不为所动,不由怀疑起了这个计划是否能成功。 她趴在宿舍的床上,和傅锦瑟开视频, “锦瑟,你说顾霜儿真的会动手吗?” 视频那头的傅锦瑟穿着黑色丝绸睡裙,脸上戴着副挂着金链的金丝框眼镜,格外的御姐。 傅锦瑟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她一边喝咖啡,一边对顾清烟说, “才半个月,你着什么急。可能是你和陆寒生还不够高调,还不足以激怒她。” 她提议,“这样,你没课的时候,多和陆寒生去约会约会。” 顾清烟闻言,直觉得傅锦瑟的建议未免太向着陆寒生了。 总觉得她在给陆寒生谋福利。 顾清烟忍不住问傅锦瑟,“我说锦瑟,你该不会被陆寒生收买了吧?” “咳……” 傅锦瑟很不幸地被咖啡呛到了。 “锦瑟,你心虚了。” 顾清烟见此,更是肯定傅锦瑟被收买了。 傅锦瑟那肯定是不承认的,她摇头,否决, “没有。” “你就有。” 顾清烟笃定地说。 傅锦瑟静默了三秒,最终也只能点头承认了, “好吧,我确实收了他一点甜头。” 顾清烟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盯着她。 傅锦瑟被顾清烟盯得有点心虚,她解释, “我这不是看他可怜么? 他为了你,硬生生编出什么出轨小姑娘的理由。 现在被你爸妈,你小叔还有阿雪挨个厌。 就连你儿子,都说他渣了你,不愿意搭理他。 我就是看他可怜,才想着让你们多处处。 这样,你也好早日放下心结,重新接纳他。” 傅锦瑟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因为陆寒生告知她厉衍和钟灵假结婚,而且儿子也不是厉衍的消息,才帮陆寒生说好话的。 放下心结,重新接纳他。 顾清烟的眼眸瞬间就垂了下来。 这半个月,她陪陆寒生出席各种各样的宴会。 人前秀恩爱,人后,却很抵触和他接触。 她很努力地告诉自己,要放下过往。 可实际她这半个月,仍旧是噩梦不断。 夜夜被惊醒。 每次惊醒,她的恨意都会加深一层。 当然,恨意是对顾霜儿的。 可其中也不乏对上一世陆寒生的怨。 这种怨恨一直埋在她心里,她就无法以平常心对待现在的陆寒生。 她知他无辜,所以这半个月,每次见他,她都不会选在早上。 因为那是她情绪最低迷,也是最不受控制的时候。 见顾清烟垂着眸不吭声,傅锦瑟以为她生气了,顿时就认错道, “烟宝,你别气,我再也不帮他说好话了,你就当我刚刚没说过那话。” 顾清烟重新抬起头来,她对傅锦瑟说, “你也是想帮我尽快找出顾霜儿,我会跟陆寒生说,最近多见见。” 顾清烟答应的如此干脆,傅锦瑟倒是有些担心她了, “烟宝,你也别太逼着自己了。” 她的好意是想她开心的。 如果她开心不起来,那她就罪大恶极了。 “没有啦。” 顾清烟只想快点将顾霜儿逼出来,省得她躲在暗处,继续为非作歹。 至于她的感受…… 不重要。 - 和傅锦瑟通完视频后,顾清烟就给陆寒生发了一个信息。 【我明日下午没课,约个地方,见一见吧。】 看到顾清烟发来的信息时,陆寒生正在为顾清烟挑选安眠香。 他放下手里店员推销的安眠香,打字回复她,【好。】 回复完信息,陆寒生转头对香店的店员说, “将这个给我打包起来。” “好的。” 店员将安眠香打包好,递给陆寒生。 陆寒生接过店员打包好的安眠香,转身走出了香店。 他一走,香店的店员就忍不住泛起了花痴,“天啊,他好帅啊。” 她同事直接来一句,“嗯,是很帅,可惜不是你的,行了,别看了,再看也是你高攀不起的存在。” 那名犯花痴的店员,“……” 扎心了。 有此等爱说大实话的同事,她真是太苦了啊。 陆寒生刚坐进车里,前座的杨文忽然回头对他说道, “陆总,我们的人查到三年前,顾霜儿行刑前两日,廷少去过监狱。 而且在顾霜儿入狱期间,廷少去见过她两次。” 陆寒生蓦地抬起头来。 - 律所。 陆寒廷刚下庭回来,前台就起身对他说了句,“陆律师,有人想见你。” “谁?” 陆寒廷拽着领带的动作蓦地一顿。 前台说,“他说是您的堂哥,他现在就在您的办公室。” 陆寒生要见他? 陆寒廷隐隐猜到陆寒生找自己所谓何事了。 他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他冲前台颔了颔首,迈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 陆寒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前,高大挺拔,宛如一棵松柏的陆寒生。 陆寒廷轻呼了一口气,平常心态与陆寒生打招呼, “生哥,你找我有事?” 陆寒生缓缓转过头来。 看着不远处,俊美儒雅的陆寒廷,他瞳孔一丝情感色彩都没有,声音更是冷到了极致, “顾霜儿在哪?” 【作者有话说】 推荐基友七彩糖豆的文:郁爷被夫人心声气疯了。男主有读心术,女主有透视眼,全文甜宠沙雕。 喜欢甜宠文的,可以去康康噢 第216章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陆寒廷不愧是当律师的,到了这种地步,也仍旧能临危不乱, “生哥为什么这么问我,我应该知道顾霜儿在哪吗?” 陆寒生望着这个小自己不过几个月的堂弟,眸光微微一沉, “寒廷,别装了,没意思。” 陆寒廷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镜框眼镜,“寒廷不懂生哥什么意思?” 陆寒生见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陆寒廷还要继续装下去。 他冷笑了一声,直接拿出了杨文给他的照片,朝陆寒廷的身上丢了过去。 “我倒是不知你和顾霜儿还有来往。” 陆寒廷看着空中飘落的自己和顾霜儿同框的照片,瞳孔蓦地一缩。 他自以为当初接近顾霜儿的事情,无人知晓。 却没想到陆寒生连他和顾霜儿的过往都查到了。 看着地上那些自己和顾霜儿同框出镜的照片,陆寒廷无法再辩驳。 但他也不会轻易承认是自己帮顾霜儿假死的。 反正无凭无据,谁也证明不了是他做的。 陆寒廷转了转眼珠子,立马又淡然地说着, “我和顾霜儿是认识,可那也仅仅是因为她有一次被网曝,找我询问律师函的事情,见过一次两次罢了。” 他的说辞倒是让人说不出任何过错,可陆寒生若没有十足的肯定,又岂会来质问他, “那三年前你去监狱探监她两次,你怎么解释。” “第一次见她,是她想找我当她的辩护律师。” 陆寒廷淡定地解释,回答的天衣无缝,“第二次,我是去回绝她的。” 陆寒生抿了抿唇,心里不得不承认陆寒廷这张嘴是真的能说会道。 难怪这些年来,经他手的官司,几乎毫无败诉。 有这么一张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嘴,纯属厉害。 “说的毫无破绽,不愧是当律师的,可是寒廷,你忘了,但凡是做过的事情,必定会留下痕迹。” “你和顾霜儿到底什么关系,我也懒得深究。” 陆寒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说出她的下落,你和她狼狈为奸,雇人撞阿烟的事情,我可以暂时不追究。” 陆寒廷没想到陆寒生连这个都查到了,他无意识地捏紧拳头。 他看着陆寒生,还是那句话, “寒廷不知道生哥的意思。” 见陆寒廷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顿时也失去了耐心。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顾霜儿藏哪了!” “寒廷不知道。”不是他要护着顾霜儿,而是他不能说。 顾霜儿如今和组织紧紧相连。 他虽然退出了组织,可却不能做背叛组织的事情。 不然受牵连的,不仅仅是他自己。 见陆寒廷还是不肯说,陆寒生眯了眯眼,也不再多问。 很多事情,他没有实际的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他来,本是想问出顾霜儿的下落的。 但陆寒廷显然是不打算告知他顾霜儿的下落了。 也罢。 他不该奢望他会看在阿雪的份上,告知他顾霜儿的下落的。 陆寒生懒得再继续耗下去。 毕竟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为之!” 陆寒生迈步走向门口。 然而在即将夺门而出的时候,他忽地停了下来。 他偏头看向陆寒廷,说: “我劝你在阿雪知道真相之前,和她分了,不然以她对阿烟的在乎程度,一旦她知道你曾和顾霜儿一起暗害过阿烟,她该多痛苦。” 陆寒廷瞳孔蓦地一缩。 还没等他回话,陆寒生便走了。 陆寒廷在陆寒生走后,浑身无力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他将头微微往后一仰,双手捂住面颊,浑身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没过多久。 阿雪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神色漠然地走了进来。 陆寒廷听到动静,将手放了下来。 见是阿雪,他面上扬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阿雪,你怎么……”来了 陆寒廷起身走向阿雪,伸手刚要拥抱她。 结果啪的一声,他脸上就忽地挨了阿雪一巴掌。 陆寒廷怔怔地看着阿雪,“怎么了?” 阿雪举着手里的录音笔,冷冷一笑,“怎么了?” 她启动录音笔,歇斯底里地冲他质问道, “陆寒廷,真是难为你用两年的时间,来跟我演戏了!” 演戏? 陆寒廷愣住了。 然而当他听到录音笔的内容后。 他终于明白,阿雪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廷哥,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追那个女人啊?” “因为有趣。” “廷哥,那个女人那么骄傲,不如兄弟们帮你教训教训她?” “嗯。” “廷哥,你看兄弟们干得不错吧,不过是挨一刀子,那女人就心疼你了,恭喜廷哥抱得美人归啊。” “嗯,干得不错。就是下手狠了一点。” “不狠她哪会心疼你啊。” 下面是陆寒廷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廷哥,你怎么那么久都没有来找人家啊,都说你最近被一个美女律师迷得团团转。” “廷哥,你该不会真的为那个女人收心,从此不搭理我们了吧?” “收心?不过玩玩而已。那样清高的女人,哪有小宝贝你勾人啊。” 录音笔的内容叫陆寒廷惊慌失色,他下意识去抓阿雪的手, “阿雪,你听我……”解释 阿雪一把甩开他的手,满脸冰霜地看着他, “好一个英雄救美的戏码,难怪我说我那阵子怎么那么背,先是被人尾随,又是被拿刀砍的,原来都是你的杰作!” “陆寒廷,为了玩玩我,如此大费周章,我真是感谢你了啊!” 阿雪从未如此愤怒过,也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 她以为的真情实意,原来不过是对方想玩玩她演出来的戏码,真是可笑啊。 陆寒廷被质问得如鲠在喉。 他想解释,可却无从解释。 因为录音笔里的话,确实出于他口。 虽然有些内容是剪辑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一开始接近她,本就是秉着玩玩的心思。 也无法否认,他确实在追她的方式上,用了手段。 可他也没有想到…… 他会栽进去。 爱上她,在他计划之外。 “阿雪……” 陆寒廷重新去拉阿雪的手,想跟她说,他的情不假的。 然而还没等他的手触碰到阿雪的手,阿雪就啪的一声,将他的手给狠狠地拍开。 阿雪满眼通红地瞪着他,“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 他好脏,脏死了! 肮脏。 这个词陆寒廷是从小听到大的,可他从未觉得这个词有多伤人。 可是从阿雪的口中吐出。 陆寒廷感觉有上万千只箭齐齐穿透了他的心,鲜血淋漓。 她说的没错。 他生来就是肮脏的。 因为他是个生父不详的杂种。 想起先前陆寒生的说的话,陆寒廷不由笑了。 笑的那般的悲凉无力。 他想这是老天在提示他。 不要奢望不该奢望的东西。 也许他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怎么配爱人,又怎么配被人爱。 他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陆寒廷不再解释,反而是认下了这些罪行, “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也无需再陪你演戏了。” 阿雪蓦地一愣,“你承认了?” 阿雪以为他至少会辩驳两句的,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干脆地承认了。 “本就是事实,有什么可狡辩的。” 陆寒廷故意摆出一副轻贱阿雪的神色, “说真的,阿雪,你是真的好无趣,交往那么久,碰都不给碰一下,还没我的那些小宝贝有趣。” 一片真心喂了狗。 阿雪攥紧拳头,气得又给了他一巴掌, “陆寒廷,你混蛋!” 他怎么可以这样欺骗她! 为了让她爱上他,不惜想出英雄救美这样的烂招。 想起当时那个因为他挺身而出,而感动的自己,阿雪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别人精心演的一场戏,她却感动了。 可笑不。 陆寒廷舔了舔口腔,笑得一脸邪肆,“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混蛋的么?” “阿雪,你应该感谢我,至少,”陆寒廷轻佻地去抚摸阿雪的脸颊,“我治好了你的恐男症。” 昔日爱怜她的恋人变得如此面目全非,阿雪又气又恨。 阿雪一把拍掉陆寒廷的手,眼睛都气红了,“我应该感谢你?” 她冷笑,“我还真应该感谢你,感谢你给我人生又上了一场好的课,告诉我,精心接近你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用两年的时间,让她认知到男人再坏,再风流,也是有专一的时候。 可现在,他却用现实告诉她,什么专一都不过是哄骗她的假象罢了。 她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就相信他是真的爱她呢。 “陆寒廷,茫茫人海里,遇见你,真是我一生不幸。” “带着你的虚情假意滚出我的世界,我穆清雪不稀罕你的情!” 阿雪将手里的录音笔朝他身上丢了过去,跟着转身跑出了陆寒廷的办公室。 阿雪走后,陆寒廷身子踉跄了几下,最后抵在办公桌上,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想起刚刚阿雪哭着跑走的画面,陆寒廷的心好似在淌血。 他靠在办公桌上,低垂着头,落寞地隔着衣服轻抚自己手臂上的疤痕,苦笑, “阿雪,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骗你说不爱你。 他承认,尾随她的人是他派去吓唬她的。 他也承认,他也曾计划过要用英雄救美的方式来感动她。 可是那一刀,真不是他的逢场作戏。 他没有让人去砍她。 录音是被剪辑了。 是有人将他平日里说的一些话混剪在一起。 至于是谁剪辑的。 陆寒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想到这里,陆寒廷忽地抬起了头来。 他眸光一片阴鸷,如同被激怒的野狼。 —— 因为许安答应会帮她让顾清烟身败名裂,所以女人这会儿心情极好,她出门买了一堆的奢饰品。 就在她带着她的战利品,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 却在自己的车里,看到了一脸阴鸷的陆寒廷。 看着忽然出现在车里的陆寒廷,女人眼底掠过一丝慌乱。 陆寒廷下车走到女人的面前,“你真是不长教训!” “怎么?你以为有许安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了?” 他一把扼住女人的脖颈,将她抵在商场地下停车场的柱子上。 女人被掐得有点难受,她拧了拧眉,忙说, “陆寒廷,我这是在帮你,你让穆清雪给迷住了,才会昏了脑子,想要退出组织,你当组织是那么好退的么?” 陆寒廷面色阴鸷地盯着女人,手上不断地施劲, “我需要你帮我?” 他知道组织不好退,也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 不管好与坏,他都甘愿承担。 他需要她多事? “咳……”女人被掐得面色通红,直接难受地咳了起来。 陆寒廷无视女人的难受,大有一种要弄死她的既视感。 这时,前来接女人的许安在看到陆寒廷掐着女人的脖子,顿时眸光一寒。 他从自己的车里翻出了一根电棍,直接下车走向陆寒廷。 他直接举起电棍,朝陆寒廷的腰窝一捅。 陆寒廷被电得浑身抽搐,身体晃了晃,最后无力地瘫在地上。 女人死里逃生,顿时害怕地扑进许安的怀里。 “安哥,人家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许安将女人紧紧地拥在怀里,目光阴鸷地盯着地上被电晕过去的陆寒廷, “没事,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女人怕怕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 “安哥,他太嚣张了,我不过是好心帮他摆脱穆清雪那个女人,他竟这般对我!” 许安也觉得陆寒廷不识抬举,竟敢再一次对他的女人出手, “他确实有点不识抬举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想退出组织。” 女人眼底掠过一丝骇冷的杀意,“安哥,陆寒廷知道太多组织的事情,一旦让他退出组织,指不定会如何出卖大家呢。” 她对许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安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许安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陆寒廷,眼眸微微眯了眯, “他的存在,确实对组织有危险。” 轻叹了一口气,许安才又说,“算了,我好歹和他也一起共事了那么多年。” “还是把他交给组织处理吧。” 虽说大家都是靠利益才聚在一块的。 但好歹也跟陆寒廷称兄道弟了几年,许安下不了那个手。 女人闻言,虽说有些不甘。 但把陆寒廷交给组织。 他估计也没命活着回来了。 这对她而言,无疑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她也没有阻止。 “都听安哥的。” 许安嗯了一声,打电话给手下的人,让他们过来将陆寒廷送往组织。 - 阿雪下班后,没回穆家,而是一个人在外面晃悠了一晚上,最后去了顾清烟读博的学校。 抱着顾清烟哭了好一阵子,刚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顾清烟在阿雪睡下后,起身站到窗边,对着只有几颗星星的夜空,微微叹了一口气。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顾清烟掏出来一看,是陆寒生发来的信息。 【阿烟,睡了吗?】 顾清烟回他,【没。】 陆寒生,【睡前记得把我前面给你的安眠香记得点上。】 顾清烟心情有点不快,并没有太多心情和陆寒生聊天,【嗯。】 陆寒生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快,不由打字问她,【你今天不开心?】 【阿雪说你堂弟陆寒廷一直在逢场作戏,欺骗她感情。】 顾清烟不想说的,但她没忍住,【你那堂弟,可真是个混蛋!】 陆寒生没想到陆寒廷动作那么快,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阿雪。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陆寒生打字安抚顾清烟,【没必要为了那样的人生气。】 顾清烟,【我也不想生气!可他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陆寒生直接给她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来。 顾清烟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了接听。 刚接起,陆寒生磁性低沉的嗓音就隔着音频缓缓传了过来。 “好了,别气了,回头我帮你教训他。” 静寂的深夜,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别提多好听。 顾清烟就很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了一下下。 “那倒不必,事已至此,就算把他打一顿,也改变不了阿雪被他骗了的事情。” 顾清烟望着床上的阿雪,满眼心疼, “就是心疼阿雪,她都陷进去了,结果对方却只是玩玩。” 陆寒生看得倒是和顾清烟不同,他觉得比起自己爱的人曾经伙谋别人暗害自己的姐姐。 只是被玩弄感情,可能更能让阿雪接受。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真心觉得陆寒廷干得不是人事。 陆寒生觉得陆寒廷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明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却还妄想跟阿雪琴瑟和鸣。 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谁能忍受得了自己的枕边人是个曾经伤害过自己亲人的刽子手? 想到这里,陆寒生顿时又问顾清烟一句,“阿雪睡下了?” “嗯。” “那你也早点睡吧。” 顾清烟想起明早自己还有课,确实该睡了。 “那我睡了。” 默了默,顾清烟才又补充道,“你也早点休息。” “好。” 一阵无言。 最后顾清烟先挂了通话。 结束了通话,顾清烟便将陆寒生今晚特意给她送来的安眠香给点上。 安眠香是无烟的。 而且味道也不浓郁刺鼻。 顾清烟在安眠香的香味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不知是今晚有阿雪在,还是陆寒生送的安眠香有效。 顾清烟难得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生物钟一到,顾清烟就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起来就看到阿雪坐在床边,手里疑是握着一根链子,神色怔然,好似在发呆。 顾清烟爬过去,将头凑到阿雪的身前,“怎么了?” 阿雪看着手里陆寒廷送的链子,喃喃自语,“链子,断了。” 阿雪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陆寒廷送她的那条项链自己断了,就躺在枕头下面。 “什么?” 阿雪的声音实在是太模糊了,顾清烟没听清。 阿雪看着掌心里的项链,眼底不由掠过了一抹讽刺。 说什么坚硬无比,需要去首饰店才能剪断的项链。 不过在她和陆寒廷决裂的第二天,就自动断了。 如同她和陆寒廷之间的感情,支离破碎。 面对顾清烟不解的询问,阿雪摇了摇头, “没。” 阿雪将断掉的项链放进一旁的包包里,打算待会儿去律所的时候,交还给陆寒廷。 下床收拾了一下自己,和顾清烟一起用完早餐, 阿雪便和顾清烟道别了, “姐,我先走了。” “啊?”顾清烟没想到阿雪这个时候,还要去上班,她担忧地看着她,“你确定不休假一天吗?” 阿雪摇了摇头,“多大点事情,请什么假,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一个男人而已,还不至于让我为他颓废到班都不上。” 虽然会难过,会心痛,可阿雪从未想过要就此逃避。 她敢谈这个恋爱,就有勇气接受失败。 “行吧,那你路上小心。” 顾清烟见此,也不再多劝。 姐妹两人一起下楼,最后在宿舍门前分开。 阿雪去律师所,顾清烟则是去上课。 阿雪到了律所,便接去了陆寒廷的办公室。 敲门的时候,里面没有人应。 她愣了愣,便自己推门进去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阿雪下意识低眸看了一眼腕表。 八点四十分。 他们律所是八点半就上班了。 陆寒廷更是出了名的早到大王,平日这个点,他必定在律所。 可今日他却不在。 阿雪抿了抿唇,懒得去想他为什么今日这个点还没来上班。 将断了的项链放到他办公桌上最为显眼的地方,阿雪就走了。 - 顾清烟和陆寒生约好今日见面,所以一下课,她就回宿舍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顾清烟便步行去校门口,等陆寒生来接她。 她到校门口的时候,稍微早了一些。 陆寒生还没到。 等陆寒生期间,顾清烟忽然看到马路对面,有个老人家摔倒了。 学校这一带附近还是挺偏的,这个路段,没什么人。 顾清烟见老人家倒在地上起不来,想也不想地跑了过去,将老人家从地上扶了起来。 老人家并没有像电视剧和某些视频里的老人一般,讹顾清烟,反而很感激顾清烟, “小姑娘,谢谢你啊。” “不客气的,应该的。” 虽然网络上很多老人家摔倒讹人的行为,但顾清烟觉得自己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家摔倒了而置之不理。 好在,老人家也没让她失望就是。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摔倒的老人家都是讹人的。 老人家的膝盖磕破了,虽然不严重,但是看着还是很令人心疼的。 顾清烟见此,不由问老人家,“奶奶,您住哪儿啊?” 老人家指了指学校对面的小区,“就在那呢。” 顾清烟见不远,便弯下身来,“奶奶,我背您回去吧。” “不用了,多麻烦啊,就几步路,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老人家推脱道。 “好了,奶奶,您就赶紧上来吧。” 实在是盛情难却,老人家也只好爬上顾清烟的背,让她送自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老人家不断地夸顾清烟有善心,是个好姑娘。 将老人家送回家,还顺带帮她处理了一下伤口。 老人家为了感谢顾清烟,将自己家里腌的一根腊排骨给了她。 顾清烟说不要,奈何老人家实在是太热情了。 顾清烟招架不住,只能接下了。 从老人家的家里出来。 顾清烟想着陆寒生差不多要来了,她便连忙往校门口赶。 就在顾清烟准备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子忽然从她面前驶过。 车子很快驶了过去。 可原本站在路边,刚要过马路的顾清烟,却人间蒸发了。 只有地上那根老人家送的腊排骨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证实她刚刚确实就站在那。 第217章 不要医生,要阿烟 陆寒生驱车到了学校门口,没见到顾清烟,便以为她是还没出来。 于是他便给顾清烟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也无人接听。 陆寒生的眉头逐渐往眉心中间蹙了起来。 直觉告诉陆寒生,顾清烟出事了。 陆寒生赶紧登陆顾清烟的云账号,查看她手机的地理位置。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地图。 地图上,红点正在迅速移动。 看图标,对方已经不在学校附近。 陆寒生眸光一凛,用力地抿紧唇角,面色很是严厉深冷。 他先是给杨文打了一个电话, “阿烟出事了,我等下个给你发个共享位置,你找警方一起跟过来。” 吩咐完,陆寒生就结束通话,退出通话页面,前往微信页面给杨文的微信里发了一个共享位置。 发完共享位置,陆寒生自己就先开车追着顾清烟手机移动的地理位置过去了。 - 顾清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水床上。 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顾清烟只觉得倒霉。 这好像是她第三次被拦路绑上车了。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你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上车了。 对方一拖,迷药往鼻子一摁,不过三秒,你就意识全无了。 也不是第一次被绑架了。 顾清烟还算是淡定的。 顾清烟支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却不曾想,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还没坐起来,又重新跌回去了。 顾清烟猜想,应该是体内还有迷药的原因。 身体没力气,顾清烟也只能躺在床上打量房间了。 她发现这里是一间情趣房。 因为墙壁上,还挂着各种各样的鞭子,一看就特别变态。 不仅如此,里面的设备尺度更是大到令人害怕,头皮发麻。 顾清烟隐隐猜到对方绑她来的意图了。 老实说,她有点慌了。 虽然她知道,陆寒生发现她不见后,一定会寻着她手机的定理位置找过来。 但…… 一个女人忽然被送到这么一间充满色情,隐秘处不知道是不是还设有摄像头的房间,谁能不慌呢。 尤其是房间门打开,进来了四个人高马大,黑不溜秋的异国男人后,顾清烟就更慌了。 这四个人,人均一米九以上,体重更是粗壮如牛…… 对方还没靠过来,顾清烟就抖得不行了。 尤其是,对方身上的异味,很重! 那是一种顾清烟难以描述的味道。 总之,顾清烟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顾清烟一边挪动身子往床头躲,一边用流利的英文喝道: “你们不要过来!” 四个黑人露齿一笑,眼里的邪恶,丝毫不掩饰。 “小妹妹,哥哥们会让你开心的。” 开心你妹! 顾清烟的手摸索到了一个台灯。 她顿时倾身过去抱起床头的台灯。 在四个男人准备靠近她的时候。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举起台灯朝四人丢了过去。 四人身材高大魁梧,身形都比较占位置。 其中就有个黑人因为体积过大,闪躲不及,直接被顾清烟丢过来的台灯给砸个满怀,五官瞬间拧成了一片。 可见那台灯砸得他有多疼。 被砸的那个黑人估计是被激怒了。 他走到一旁的柜台上,拿起一旁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针剂,重新回到了床边。 他对自己的三个同伴说,“按住她,给她打点东西,让她老实老实。” 顾清烟听懂对方的话后,在另外三个黑人爬上来抓她时,不断地丢枕头,丢被子,总之能丢的,她都丢了。 顾清烟知道陆寒生一定会来救她的,所以她只要拖延时间就行。 “臭婊子!” 一个黑人失了耐性。 看准机会,一把抓住了顾清烟的脚,直接将她从床头那边给拖了过来。 顾清烟吓得忙用脚去蹬他。 “走开走开!” 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的大。 尤其是身形高大的男人,更是力大如牛。 顾清烟根本蹬不开对方的手。 不仅如此。 那个拿着针剂的男人还跪在了床上,手按住了她的左臂。 男人用嘴将针剂的针管拔掉,直接用泛着银光的针头对着她的手臂。 顾清烟直觉那不是好东西。 她摇头,浑身都在抗拒着那东西扎向她。 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抵得过四个威猛如斯的男人。 眼看那针头就要扎向自己的手臂,顾清烟闭上眼睛,绝望又无助地喊道, “陆寒生,救我!” 话音刚落。 砰的一声。 门忽地被人撞开。 陆寒生手里举着一根足足有一只手臂那么粗的木棍出现在门口那。 看到顾清烟被四个男人按在床上,陆寒生目光一片猩红。 陆寒生怒不可遏,闪电般地冲过来,直接先抡了那个意图给顾清烟扎针的黑人一棍子。 那人被陆寒生敲得头昏目眩,身体晃了晃,就直接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他手里的针剂,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其他三人见有人闯进来,手里还持着木棍,顿时松开了顾清烟,起身挥拳攻向陆寒生。 顾清烟得到自由,立即蜷缩着身子靠在最安全的角落里。 看着陆寒生跟那三个黑人过招,顾清烟一颗心提得高高的。 她很怕…… 怕陆寒生会打不过他们。 不过她显然低估陆寒生了。 陆寒生从小就学空手道,还有散打,作为防身。 对于三个只会蛮力的黑人,陆寒生还是可以的。 何况他手里还有武器。 看着陆寒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三个黑人撂倒,顾清烟眼睛都看直了。 顾清烟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场面。 就这么结束了? 陆寒生的身手这么好的吗? 可三年前,他分明…… 像是联想了什么,顾清烟不禁湿了眼眶。 原来如此…… 直到今日,顾清烟才明白陆寒生爱她,远比她以为的要深。 他明明有一身的本事,却为了她放弃了抵抗,放弃了反击,任由自己被打得伤痕累累。 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模糊了起来。 心里的那些怨,好像忽然就消失了。 有些人即是你的深渊,却又是你的救赎。 上一世的陆寒生于顾清烟而言,无疑是深渊。 可这一世的陆寒生,却是她的救赎。 这一刻,顾清烟倒是有点明白老天让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了。 重生的意义不该是纠结于前世种种,而是珍惜未来…… 老天让她重生回到与陆寒生发生关系的那一夜,而不是之前,或许就是在暗示她。 她与陆寒生,是天定的缘分,是注定要纠缠一辈子的。 陆寒生见顾清烟靠在床头上,眼泪模糊地看着他。 心猛地被刺了一下。 他丢下木棍,爬到床上,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发顶, “怎么哭了?” “是不是我来迟了,他们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似乎在怕她真的受了什么伤害,而自己没能及时赶来一般。 顾清烟摇头,“没有,你来得很及时。” 她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很不知好歹。 明明不是他的错。 为什么要把上一世的过错怪到他头上呢。 “陆寒生,对不起。” 顾清烟忽然起身抱住陆寒生,眼泪肆意地往外涌。 “嗯?” 这还是她记起记忆以来,第一次,主动抱他。 陆寒生有些受宠若惊。 却还是抬手回抱住她。 他手轻抚她的后脑勺,略微不解地问她,“怎么了?怎么忽然跟我说对不起?” 他温柔的语气更是让顾清烟内疚不已。 顾清烟用力地抱紧他,声音直接染上了鼻音, “对不起,我不该把上一世的怨恨怪到你身上的。” 人一旦走出了死胡同,似乎看事都开明了许多。 她把自己困在那一方天地,怨这个,怨那个。 却忽略了他过往对她的好,她真的好过分。 “陆寒生,真的对不起。” 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要说的是这个。 他顿时更心疼了。 他抱着她的手收了收,才摇头说, “阿烟,你没有对不起我,上一世确实是我给你的人生带来了风雨,你有权怨我,恨我。” “可那不是你啊。” 顾清烟忍不住反驳一句。 陆寒生苦笑,为她的维护感到惭愧。 他至今都不敢和她承认,他就是他。 他就是那个在她人生里带来无尽风雨的陆寒生。 陆寒生将头埋在顾清烟的颈窝里,声音嘶哑且沉闷地说, “阿烟,这世间只有一个陆寒生,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只是我,现在的我,只是恰好被你改变了而已。” “阿烟,别觉得对不起我。” 她的对不起,是他最承受不起的一句话。 她何曾对不起他呢,分明是他对不起她。 顾清烟觉得自己被陆寒生的话给带糊涂了,什么都是他,他又没有重生。 算了。 现在好像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想起自己人还在狼窝里,顾清烟顿时推了推陆寒生,“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地上躺着四个‘尸体’,旁边还一堆助兴的工具,画面怪诡异的。 “嗯。” 陆寒生一把抱起顾清烟。 就在他抱着顾清烟准备起来的时候,脖颈忽地一阵刺痛。 刺痛袭来的瞬间,陆寒生就偏头躲开了。 可还是慢了一步。 对方已经将针剂给他注射了进去。 给陆寒生注射针剂的黑人是四人中的最先被打昏的那个。 他刚有点意识,就看到陆寒生背对着自己。 他看到地上的针剂,想也不想地捡起来,起身给陆寒生的脖颈扎了过去。 很遗憾的是,他刚扎完陆寒生,就因为脑震荡,再度躺回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顾清烟看到之前被陆寒生打昏的黑人将之前要给她注射的针剂,给陆寒生注射了进去。 她吓得惊惶问道,“陆寒生,你还好吗?” “我没事。” 陆寒生没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地上再度昏过去的黑人,补了他一脚,便直接抱着顾清烟走出了房间。 陆寒生抱着顾清烟走出房门的瞬间,杨文带着警察赶到了。 陆寒生顿时对杨文说,“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 “是。” 杨文立即点头。 陆寒生颔了颔首,便抱着顾清烟走了。 回去的路上, 顾清烟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正在开车的陆寒生,很是担心。 “陆寒生,你真的没事吗?” 顾清烟觉得对方打算给她注射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陆寒生一路上都像个没事人,她很怕陆寒生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强忍着不说。 “我没……” 陆寒生刚要摇头。 谁知道这时身体里忽然涌起一股异常的热流。 陆寒生面色大变。 他几乎是瞬间就将车子停靠在一旁。 顾清烟见此,连忙俯身过去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那东西发作了?” 陆寒生偏头看向顾清烟,眼眸逐渐变得炙热。 看着她明媚娇俏的面容,他只觉得口干舌燥,想…… 陆寒生无意识地滚动喉结,看着顾清烟的眼神就像是饥渴的大灰狼想要想要将眼前的小羔羊给活吞了的既视感。 “你……” 顾清烟被他这般侵略性的目光给吓到了。 她下意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稍微离他远了一些。 身体不断地发热,有过经验的陆寒生隐隐明白刚刚的那管针剂是什么了。 他看了看四周,正是繁华地段,不远处,就有个酒店。 陆寒生当下就做出了决定。 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顾清烟说, “你来开车,送我去附近的酒店,然后你再开车回家。” “为什么?” 顾清烟有点不解地问他。 陆寒生没时间跟她解释,他下车,让她坐过来。 他则是绕到了后车厢的车门那,坐了进来。 顾清烟见陆寒生的面色不是很好,只能先听他的,将他送去附近的酒店。 顾清烟刚把陆寒生扶进开好的酒店套房。 陆寒生就一把推开她,身子踉踉跄跄地跑进了浴室。 他跑得急,连门都顾不上关,就打开浴缸里的水龙头,和着衣服躺了进去。 顾清烟饶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陆寒生这是怎么了。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喘息声,顾清烟用力地攥紧裙摆。 她站在门外,略微局促地问他,“我给你叫医生吧。” 已经被冷水没过身体的陆寒生回复她,“不用,我泡一下冷水就行。” 大概是她的出声影响到他,陆寒生又说, “你先走。” 完了,他才哑着声补充道,“你在这,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忍得住。” 门外的顾清烟何曾不想就这样离开呢。 毕竟陆寒生现在的状态,一旦失控,遭殃的肯定是她自己。 重生那一夜,陆寒生带给她的阴影可不少,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回那样的痛…… 可一想到他是为了救自己,才会被人注射了这玩意。 她又无法昧着良心离开。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生现在什么情况。 她只好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先观察观察他泡冷水,是否真的能消火。 可半个小时过去了。 浴室里的水还在流,而男人的喘息声却越来越重。 隐隐还传来几分痛苦的呻吟声。 顾清烟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对浴室的方向说,“我还是给你叫医生过来吧。” 话音刚落不过几秒。 浑身湿哒哒,一身冷意的陆寒生忽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双目猩红,宛如一只频临崩溃的野兽。 顾清烟被他这个样子给吓到了。 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我去给你叫医生。” 她想要转身去拿手机,却不想陆寒生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抵在墙壁上。 “不要医生,要你。” 陆寒生俯身在她脖颈处啃咬。 “陆寒生……” 这样的陆寒生着实有点令人害怕,顾清烟声音都吓颤了。 “抱歉,阿烟,我忍不住了。” 陆寒生痛苦地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扬手撕了她的衣裙。 第218章 梦到陆寒生拿着把刀对着他自己 顾清烟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糗过。 被做到受伤而送进医院是一种什么样的社死现场? 大约就是她现在这般吧。 看着输液袋的液体顺着管子一点一点地流进自己的身体里,再看看床边,满眼内疚看着她,好似自责到不行的陆寒生。 顾清烟一时竟不知道该骂他还是该气他才好。 怪他吗? 好像怪不了。 他之所以会失控,皆是因为他被人注射了不明液体。 何况他也让她先走了,是她自己不走。 所以落得现在这般狼狈,也是她自找的。 理归理,任谁被折腾进了医院,也无法淡定的面对吧。 至少她不能。 顾清烟现在看到陆寒生,身体和腿都止不住地在哆嗦。 没办法,阴影太大了。 你敢相信,现在是她被绑的第二天下午了吗? 是的,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鬼马。 害她被陆寒生折腾了一天一夜。 十多个小时,又饿又累,最后体力不支,昏过去的。 醒来人就在医院,且发着高烧。 “对不起。” 陆寒生永远都忘不掉自己恢复意识,看到顾清烟在自己身下奄奄一息的样子。 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怎么可以伤她。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原本想说我没怪你的。 但喉咙实在是太疼了,她压根发不出声音。 说不了话,顾清烟只好拿起一旁的手机,敲了一行字给陆寒生看了。 【不用自责,我没怪你。】 陆寒生眼底的内疚几乎要溢满而出,“我不该那么自负的。” 如果知道那东西的后劲那么大,他一定不会阻止顾清烟帮他喊医生。 陆寒生无法释怀自己像一头野兽一般,完全没了理智,疯了一般地掠夺顾清烟,导致她受伤,还发烧。 顾清烟实在是不想回想起那一天一夜的遭遇,太可怕了。 即便她不反感陆寒生的触碰。 但如同野兽一般,任凭她叫破喉咙,哭得眼泪都干了,还依旧不管不顾的陆寒生,实在是太可怕了。 顾清烟只想让这件事快点过去,所以她直接转移了话题,不想再将注意力放到这件事情上。 【我饿了。】 她打字给陆寒生说。 陆寒生立即起身说,“你喉咙发炎,医生说只能喝粥,我去给你买。” 顾清烟喉咙痛得说不了话,微微点了点头。 陆寒生让她先自己看着输液,他则是转身离开了病房。 陆寒生走后,顾清烟忽地觉得尿急。 她单手支撑着身体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她还在发烧,人有点昏昏沉沉的。 稍微缓过了一下身体的晕眩感,顾清烟才迈腿下床,准备去洗手间。 就在顾清烟迈腿的时候,忽地传来一阵刺痛感,她疼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顾清烟觉得她低估自己的受伤程度了。 她没想到自己伤得如此严重。 坐在床边,深呼吸了一口气,顾清烟才慢慢地将脚着地。 上个洗手间的功夫,顾清烟感觉自己好像去打了一场战。 太难了。 重新回到床上,顾清烟疼得不想睁眼。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恨自己为什么要听陆寒生的话,不打电话叫医生来处理。 好了吧,把自己的小半条命都给搭进去了。 也不知道她要用这样尴尬的姿势走路多久。 愁人~ 陆寒生很快就回来了。 他买的是一份青菜粥。 粥炖得很烂,都不需要嚼咽就可以直接吞下去, 粥的咸味适中,不会太咸也不会太淡,顾清烟还算有胃口。 在陆寒生的投喂下,她喝了小半碗。 喉咙实在是太疼了,顾清烟勉强喝小半碗就喝不下去了。 陆寒生见她才喝那么一点,自然免不了一阵内疚和心疼的。 事已至此,再心疼也改变不了她被自己弄伤住进医院的事实。 陆寒生起身将另一边的保温瓶拿了出来。 他给瓶盖上倒了小半杯蜜糖色的水,然后对顾清烟说, “这是我让粥店的厨师给你炖的冰糖雪梨水,你要是喉咙实在痛得厉害,就喝一些润润喉。” 顾清烟点点头。 一阵无言后。 陆寒生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忽地上前,想要抱起顾清烟。 却不想他的靠近让顾清烟宛如受惊的小鹿,身体猛地一颤,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眸带着惊惶的看着他。 顾清烟受惊的表情,心头宛如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剜着陆寒生的心。 她到底是怕他了。 陆寒生默默地收回手,起身站直身体。 “我只是想抱你去洗手间方便一下。” 顾清烟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不妥,她微微抿了抿唇,随即打字说, 【我刚刚自己去过了。】 她解释,【抱歉,我刚刚不是有意的。】 陆寒生看着她,摇了摇头,苦笑,“是我吓到你了。”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脸上的苦涩,不知该说什么。 身体是人情绪表达的第一面,她无法否认他刚刚靠向她的时候,她有点被吓到了。 她以为他又要…… 顾清烟如此抗拒自己的接近,陆寒生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恐惧和不自在,索性便对顾清烟说, “我帮你联系锦瑟过来。” 他说着,不等顾清烟回复,就起身去打电话了。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这样的。 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 人在受惊过度的时候,身体往往不由己。 傅锦瑟接到陆寒生的电话,听说顾清烟住院了,便立即赶过来了。 过来才知道顾清烟是让陆寒生给折腾进的医院。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傅锦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寒生在傅锦瑟过来后,便离开了病房。 陆寒生走后。 傅锦瑟心疼地问顾清烟,“是不是很难受?” 她指的是她的身体。 顾清烟摇头。 傅锦瑟见她还逞能,顿时就白了她一眼, “在我面前,装什么坚强?” 顾清烟闻言,眼眸瞬间就腾起了薄薄的水雾,她点点头,声音格外嘶哑地说了个字,“疼……” 刚刚陆寒生在,她怕自己露出难受的表情,他会更加内疚。 可她不得不说,她真的好疼啊。 她都不敢轻易挪动腿脚,生怕不小心扯到伤口。 就真的是火辣辣的疼,贼痛! 厉衍也不是没有疯狂的时候,傅锦瑟虽说没有经历过进医院这么严重的时候,但也被伤到过。 没办法,她那时候初经人事。 厉衍明明是个新手,却偏要装老司机。 还不懂节制,起初的时候,傅锦瑟就常常被他伤到。 为此,傅锦瑟曾有段时间,格外讨厌厉衍碰她。 你敢相信一个前女友快要布满全国的风流公子哥。 在床上,竟然是个只会横冲直撞,毫无技巧可言的菜鸡? 同为女人,也知道那处受伤,是一件多难受的事情。 只是陆寒生刚刚一脸落寞离开的场景,叫傅锦瑟莫名的觉得他可怜。 傅锦瑟以为顾清烟是在生陆寒生的气,不想见到陆寒生,所以陆寒生才会叫她过来帮忙照顾顾清烟。 傅锦瑟顿时坐在床上,心疼地抚了抚顾清烟的面颊,嘴上忍不住为陆寒生说起了好话, “这事也怪不了陆寒生,他被人注射了那种东西,失了智。” 【我知道,我不怪他的,我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顾清烟打字回复傅锦瑟。 “被折腾一天一夜,也不怪你被吓到。” 傅锦瑟理解地点了点头, “换做是我,我也会被吓到。” 完了,傅锦瑟又说, “事情我都听陆寒生说了,肯定又是顾霜儿搞的鬼,陆寒生说警方已经在调查那几个黑人,相信很快就能揪出指使他们那样做的幕后主谋。” 顾清烟点头附和傅锦瑟,实际心里却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全程顾霜儿都没有露过脸。 不知道是不是在她手里栽过一次。 顾霜儿现在可精了,都懂得躲在背后,不亲自出面了。 顾清烟住院的消息,自然是没瞒住华女士他们。 怕他们担心,顾清烟只说自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华女士怪她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非得等她们发现了,才肯主动跟他们说。 顾清烟见自家母亲闹情绪,顿时好声好气地哄她半天,并保证以后自己有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跟他们讲。 华女士又不是真的生气,她只是气女儿太懂事,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事事都想瞒着他们罢了。 在顾清烟的轻哄下,华女士也是什么气都没有了。 她还让顾清烟好好养病,回头她给她弄好吃的。 顾清烟就住院了两天,烧退了,就出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清烟害怕他的行为伤到了陆寒生的自尊心。 陆寒生自从把锦瑟叫来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医院。 一次都没有。 自己被他搞到进医院,他却把自己丢给锦瑟,从此不管不顾,顾清烟不由觉得陆寒生有点无情了。 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不来,也挺好的。 省得她见了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虽说陆寒生人没有来医院,可微信上的关怀却一句都没有落下。 其中最不乏的就是对不起,和抱歉。 为此,顾清烟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只是陆寒生频频道歉的行为让顾清烟极其无奈。 后面她被他时不时的道歉弄得心烦,索性威胁陆寒生,说他再跟她道歉,她就拉黑他。 陆寒生道歉的行为这才适可而止。 出院后,顾清烟就直接回学校了。 正如顾清烟所想的,顾霜儿可没有那么好揪出来。 即便知道那四个黑人是顾霜儿搞的鬼,可他们却始终查不出她的下落。 但查不出,不代表,没有收获。 至少…… 因为那事的失败,顾霜儿终于按捺不住,找上她了。 顾清烟出院回学校那天,她导师忽然把她喊过去,说是要介绍个师姐给她认识。 顾清烟不知自己哪里的直觉。 几乎在看到女人的瞬间,顾清烟就把女人和顾霜儿对号入座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顾清烟也说不清。 可能是她对顾霜儿的身形太过于了解了。 以至于她看到女人身形的瞬间,就十分肯定对方她就是三年前,假死还整容了的顾霜儿。 顾清烟的导师告诉顾清烟,女人名叫伊璇,是她以前教的一个学生,算是她的同门师姐。 虽说是师姐,可对方其实和她年纪差不多。 只是对方比她更早在导师手下学习罢了。 她导师还说。 她这位师姐准备和人筹拍一部电影,说剧组缺个导演助手,问她愿不愿意去剧组帮忙,跟在一旁学习。 按理来说,这样的好机会,顾清烟不该推脱才对。 但一想到女人是顾霜儿,顾清烟就不得不深思熟虑了。 谁知道顾霜儿又在玩什么把戏。 倒是女人见她不吭声,顿时就不强人所难地对导师说, “老师,学妹可能是抽不出时间,我还是找其他人吧。” 这话看似没什么毛病,可细听,门道可深了。 无非就是在暗示导师,顾清烟不愿承她的情,应下这份差事。 导师也是想顾清烟可以多去实践实践,学习,才会推荐她去的。 顾清烟若不肯去,导师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不高兴的。 没有导师会喜欢不上进的学生。 尤其是严师。 顾清烟不知道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既有意要把顾霜儿揪出来。 那接近女人,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想了想,顾清烟便笑着说,“学姐不必心急,我又没说不愿意。” 她解释,“我只是因为前两日刚发过烧,脑子有点迟钝,还没反应过来,并非不想去。” “学姐和导师都如此看得起清烟,清烟有什么理由拒绝如此好的学习机会呢。” 她直接笑着问女人,“不知学姐的剧组何时开机,清烟好准备准备。” 女人,“……” 大概是没想到顾清烟轻而易举就将她挑起的刺给抚平了,女人眼底不由掠过一丝气恼。 她很快就将这抹气恼给掩盖住了,可顾清烟还是瞧见了。 顾清烟顿时就更加肯定,眼前的伊璇就是顾霜儿了。 伊璇筹备的电影在一个月后才开机,所以顾清烟有的是机会做防备。 回宿舍后。 顾清烟第一时间给陆寒生发去了信息,【那日我们的婚宴上,有没有叫伊璇的女人在名单上?】 陆寒生隔了一分钟,才回复的信息, 【婚宴上的宾客名单大多都是男的,即便有女的出席,应该也是宴请名单上的男宾客带过来的女伴。】 他又发来信息问,【怎么了?】 【今天我见到一个身形很像顾霜儿的女人,她叫伊璇。】 她又发去信息说,【你让人去查查,婚宴上,她有没有在场。】 【好。】 陆寒生秒回。 【嗯。】 聊天到了这里,就断了几分钟。 最后陆寒生又发来信息问顾清烟,【身体好些了没?】 看着陆寒生发来的信息,顾清烟不由想起那一天一夜的事,脸颊瞬间就红了。 她打字回道,【嗯。】 【抱歉。】陆寒生再度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见他又来了,顾清烟一脸无奈地打字回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真的不必再道歉了!!!】 她用了三个感叹号来表示,自己真的不需要任何道歉了。 陆寒生原本还想打字说点什么。 但身体忽然涌起如虫咬般难以忍耐的痛意。 陆寒生顾不上回信息,直接疼得趴在办公桌上。 他看上去好像很痛的样子。 因为他额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 不仅如此,他额头还开始冒起了冷汗。 不一会儿,他就将桌面上的文件全都拂在了地面上。 他好像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起身,妄图往卧室走去。 然而他刚起身,就因为忽如其来的骨痛而痛得跪趴在地上。 他双手支撑在地上,一双眼睛,被痛意逼得通红,似血眸。 “呃……” 身体里像是有上千万只虫蚁在啃食他的血肉一般,陆寒生痛得在地上打滚。 痛到极致,他还会用头去撞地面。 杨文是上来给陆寒生送吃的。 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异响,杨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着痛得在那用头撞击地面的陆寒生,杨文将手里的吃的放下,弯身制止自残的陆寒生。 陆寒生被杨文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痛苦地揪住杨文的衣领,命令他,“去给我买那个!” “杨文,快去给我买那个,我受不了了!” 杨文一边扶起陆寒生往卧室走去,一边冲他摇头, “陆总,坚持住,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只要熬过十四天,不碰那个东西,你就不会再发作了。” 杨文也是很是心疼陆寒生。 可那种东西不能碰。 一旦碰了,陆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陆寒生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他一把推开杨文,跑了出去。 杨文见此,立即打电话给楼下的保镖,“陆总发作了,拦住他,绝对不能让他出去!” 谁能想到,前几日的针剂里,里面的液体不仅仅有催情的功效,还藏有那些令人上瘾的东西。 而且还是市面上,犯罪法子最新研制的。 这东西格外的霸道。 摄入人体后。 二十四小时以后,才会慢慢发作,而且一发作,身体里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血肉,难以忍耐。。 必须续打那玩意才能止痛。 这个东西你碰了一次,若不继续碰第二次,就还能戒得掉。 可一旦碰了第二次。 那这辈子,就要依赖它而活了。 是格外阴损人的东西。 也是犯罪分子压制手下的人,惯用的手段。 给他们注射了这玩意,他们就一辈子都不敢生叛变之心。 毕竟断药之痛,生不如死。 陆寒生很快就被保镖们给拦了下来。 杨文为了不让陆寒生继续自残,只能吩咐保镖将他绑了起来。 看着坐在床上,手脚皆被绑住,嘴里还被堵上毛巾的陆寒生,杨文就止不住心酸。 他家陆总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何曾这般狼狈过。 如今却被这阴损的……东西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杨文这心,就格外难受。 宿舍那头的顾清烟见陆寒生半天都不回信息,也没多想,只当他是忙,没空回。 她先是给陆昱辰发了一个视频,诉说自己对他的想念,又问他有没有乖乖听话什么的。 陆昱辰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不乖的。 一顿彩虹屁乱吹,各种辰辰爱妈咪的,把顾清烟说的心花怒放,恨不得回家抱着他狠狠亲一顿。 通话即将结束的时候,陆昱辰忽地跟顾清烟抱怨, “妈咪,爹地最近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都没去公司上班。” 顾清烟蓦地一愣,她问陆昱辰,“你爹地最近都待在家里?” “嗯。爹地好奇怪啊,而且杨叔叔带了好多叔叔到家里来,他们还不准我上楼去。” 顾清烟也觉得挺奇怪的。 但她也没有多想,大概是陆寒生的公司可能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把人约在家里来谈事情吧。 和陆昱辰通完电话后。 顾清烟想了想,还是给陆寒生发了一个信息,【你公司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个信息,一直到晚上,她才得到回复,【没事,别担心。】 顾清烟看到信息,想起陆昱辰说的话,她不由问他,【你很忙吗?】 也不知道那头的陆寒生在做什么,他又隔了几分钟,才回复的消息, 【有点。】 见他回个信息,都好像没时间,顾清烟顿时就打字回复他,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 那头显示正在输入,但是顾清烟等了半天,却没见他发任何信息过来。 顾清烟见此,心底莫名的觉得烦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就是莫名的觉得心烦意乱。 顾清烟强迫自己入睡。 结果一睡着,就梦到陆寒生拿着把刀对着他自己的手腕处割。 她吓得惊惶大喊一声不要。 跟着,她就吓醒了。 醒来看到天都亮了。 顾清烟一边刷牙,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陆寒生好端端的,才不会拿刀割自己好吧。 真是离谱。 洗漱好,顾清烟就去食堂吃早餐,然后正常去上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早上做了噩梦的原因,顾清烟一早上都心神不宁,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过了一早上。 下午上课的时候。 顾清烟忽然接到杨文打来的电话。 听杨文在电话里头说什么陆寒生毒发,趁他不备,用刀片把自己的手腕割伤,正在医院抢救时,顾清烟的手脚一片冰凉。 第219章 他说,阿烟,我坚持不下去了 明明杨文咬字很清晰,可顾清烟却好像一个字都没听懂。 什么陆寒生毒发,什么陆寒生用刀片把他自己的手腕给割伤了,什么抢救的。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陆寒生好端端的,怎么会割脉自残。 那头的杨文见顾清烟不做声,当即又说了句,“夫人,你快来医院吧。” 顾清烟像是刚找回自己的魂,她应了声马上过来,就直接逃课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 顾清烟才知道陆寒生伤得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严重。 是杨文把话说得太重了,害她误以为陆寒生他…… 虽说没什么生命危险,可看到陆寒生裹着纱布的手腕,以及明显憔悴了不少的脸庞,顾清烟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疼了。 陆寒生到底怎么了? 怎么才短短几天,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 顾清烟问杨文,陆寒生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残。 杨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顾清烟。 得知陆寒生染上那种东西后,顾清烟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一旁的家属椅上。 她望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陆寒生,眼眶一点点地湿润了起来。 难怪她住院那两天,他都没来看自己一眼。 原来是他染上那种东西了。 这几天,他是不是很艰难? 那个东西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所以他才会拿刀片割自己的手自残。 杨文知道戒瘾是一件十分困难且挑战意志力的事情。 他家陆总能坚持到第四天,已经算好的。 换做意志力稍微不那么强一些的,要么早就继续注射那玩意,或者直接寻死了。 可陆总也只是痛到难以忍耐的时候,用刀片割自己,转移痛意而已。 可戒这玩意,越是往后,就越是困难。 后面发作会越来越频繁,甚至痛感会加倍。 杨文就怕陆寒生会支撑不下去。 想到这里,杨文不由将希望寄予在顾清烟的身上。 他游说顾清烟, “夫人,不管你和陆总之前有什么矛盾,还请夫人暂时放下矛盾,先帮陆总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大概是怕顾清烟会不同意,杨文后面还特意又说了句, “怎么说陆总也是为了救你才会染上这东西的。” 不用杨文说,顾清烟也会陪着陆寒生的。 她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看着陆寒生被那东西折磨成这样,还能无动于衷。 顾清烟问杨文,“这个东西需要多久才能戒掉?” “十四天。” “第一次注射这个东西,只要保证发作的时候,十四天内不碰第二次,就可以戒掉了。 但不能碰第二次,一旦碰了,那一辈子就离不开那东西了。” 十四天…… 一想到陆寒生还要被折磨十天左右,顾清烟的眼泪不争气地溢满了眼眶。 她眼角湿润地看着陆寒生,“我会跟学校请好假,这十天,我会一直在他身旁看着他。” 她会陪他度过这次的难关。 她相信,陆寒生会坚持过来的。 “嗯。” 这是杨文最想看到的结果了。 杨文觉得比起让陆寒生看顾清烟的照片,还不如通知顾清烟本人过来。 爱情虽然不能无所不能。 可它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 它能使人堕落,却也能使人所向披靡。 陆寒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握住。 他微微一愣。 偏头一看,见是顾清烟,陆寒生当即拧了拧眉。 恰好这时杨文正从病房门口进来。 陆寒生下意识看向杨文。 杨文心虚地偏过头。 倒是顾清烟被他无意识抽动的动作给惊醒,醒来后,又正好瞧见陆寒生看杨文的小动作,气得瞪了他一眼, “看他做什么?” “如果不是他打电话给我,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 “我不想你内疚。” 陆寒生就像是一只大狗狗,被主人训得垂着耳朵。 看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顾清烟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要被陆寒生自以为是的行为给气死。 她语气凉凉地说, “所以你就打算背着我,把自己折腾挂了,让我自责一辈子?” 杨文,“……” 夫人这话好毒啊。 但他竟无法反驳。 毕竟自家陆总这情况,搞不好还真会把自己折腾挂了。 他今天能背着他拿刀割自己的手转移痛意,明天说不定能背着他做别的。 “我不会有事的……” 陆寒生弱弱的反驳,可惜他的反驳在他包着纱布的手腕的彰显下,毫无说服力。 他如今这副样子,谁又忍心说他。 顾清烟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消消气,不跟他一般计较。 她似心疼,又似抱怨地嗔了他一句, “笨死了。换做别人,早就借此机会卖可怜了,就你才会费尽心思瞒着我。” 杨文也觉得自家陆总就是个憨憨。 正如夫人所言,换做别人,早就借此卖可怜,借机求复合了。 可他偏不。 他就是要藏着掖着。 暗搓搓的演什么深情呢。 人家都看不见,傻不傻。 得亏他聪明,直接给夫人打电话,顺带让夫人看看陆总如何自残的场面。 看,夫人如今多心疼陆总啊? 复合,这不是迟早的事情么。 嗯,聪明的他该走了。 毕竟留在这当电灯泡什么的,实在不是聪明人所为。 杨文无声无息地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两人。 看到杨文出去了,陆寒生眸光晦涩地看向顾清烟,略微清高地说, “我不想以此来博取你的同情。” 同情…… 这个词莫名的叫人心口不舒服。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才嘟囔道, “我同情心没有那么泛滥,才不会谁都同情。” 许是这几日的折腾让他脑子有点迟钝,陆寒生竟没听出顾清烟这是在间接表白。 陆寒生眨了眨眼,略微不解地看着顾清烟。 顾清烟见此,哭笑不得。 她也没有解释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而是握起他受伤的手,眸底带着心疼地问, “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她的温柔就像是罂粟,容易让人上瘾。 陆寒生抵抗不了她的柔情攻击,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嗯。” 发作的时候确实很痛苦。 可是一想到,受苦的是他不是他的阿烟,他又无比的庆幸。 思及此,陆寒生再度庆幸他当时去得及时。 没让顾清烟来受这个罪。 并不知道陆寒生心中所想的顾清烟对陆寒生说, “我已经跟学校请假了,未来十天,我会一直陪着你。” “阿烟……” 陆寒生并不是很想让顾清烟陪他。 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不堪,甚至因为痛苦而不由自主骂人、打人的样子。 可惜顾清烟心意已决,并不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 “我假都请好了,拒绝的话,你就不必多说了。” 陆寒生,“……” 顾清烟坚持要陪着他,陆寒生也是没办法。 他只能无奈地说,“如果我发作的时候,不小心骂了你,或是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生我气。” “放心,我不会和你生气的。”顾清烟信誓旦旦地保证。 顾清烟没有见过别人毒发时是什么样子的。 但看过电视。 看电视剧的时候,她看到那些人发作时,只会觉得他们可怜又可悲。 可当她亲眼看到陆寒生发作起来,像个失了智的野兽,不断地伤害他自己时。 她才明白,有些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永远都不知其中滋味。 目睹了陆寒生毒发的整个过程,顾清烟只觉得自己的心,要疼死了。 看着大床上,因为不断自残而被他们用绳子捆起来的陆寒生因为挣扎,而逐渐被绳子磨出血的手腕,顾清烟心头更是一阵阵刺痛。 她别开眼,想着不看就不难受。 可耳边不断传来陆寒生那痛苦不堪的呻吟声,她终究是忍不住,爬上床,一把抱住了他。 她将头埋在陆寒生的肩窝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其实根本帮不了他什么忙。 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他。 让他知道。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顾清烟的拥抱似乎给陆寒生带来了一丝安慰。 陆寒生将头埋在顾清烟的肩窝里,不再挣扎。 被毛巾堵着的嘴巴里时不时发出一些低哑而痛苦,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寻求安抚一般的哀吟声。 陆寒生痛苦不已的哀吟声让顾清烟心如刀割。 忘了是谁说的。 说是转移伤痛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让对方沉浸在能让他感到快乐的事情上。 顾清烟脑海里忽然掠过这么一句话。 对啊。 她必须做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可是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他在痛苦之中,也能转移注意力呢? 很快,顾清烟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顾清烟稍微松了一下拥抱陆寒生的力度。 她伸手拔掉陆寒生嘴里的毛巾,偏头吻住了他。 同时,她将他被捆绑的双手,也给解开了。 她想,没有任何办法,比这个办法更能让人注意转移力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也认为是最好的办法。 十四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对于现在的陆寒生而言,这十四天,太长了。 长到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在陪陆寒生戒瘾的第十一天。 深夜。 顾清烟破防了。 她看着客厅里,仰着头,不知在吃什么药的陆寒生,心都吓飞了。 她第一时间上前打掉陆寒生手中的药,之后拨打了急救电话。 看着满地的药片,顾清烟浑身都在发抖。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 顾清烟满眼通红地望着不知吃了多少药片进去的陆寒生,声音几乎发颤地质问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寒生一双眼眸空洞而无神地望着她,勾唇苦笑, “阿烟,我坚持不下去了。” 起初,顾清烟的那个办法还有点效果的。 至少沉浸在欢愉之后,陆寒生的注意力被快感所转移,确实让他没有那么痛苦。 可后面陆寒生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厉害。 在某一次发作的时候,顾清烟意图用同样的方式帮他转移注意力,却险些被他暴力掐死后。 陆寒生便勒令顾清烟不许给他松绑。 怕她心软。 他甚至威胁她要是再随意给他松绑,让他伤了她,他就不戒了。 没了顾清烟那所谓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加上越是越后,越是频繁的毒发。 陆寒生是真的被磨得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了。 太痛苦了,就真的是,痛不欲生。 痛苦到恨不得一刀了决自己,直接来个痛快的那种。 顾清烟以为陆寒生都坚持到今日了,算是熬过来了。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说他坚持不下去了。 不……他怎么可以坚持不下去。 顾清烟立马上前抱住他,几乎哀求地说, “马上就要成功了,陆寒生,就只有三天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好吗?” 陆寒生没有说话,因为他,昏过去了。 - 救护车很快就过来把陆寒生接走了。 陆寒生刚刚吃的是安眠药。 顾清烟昏迷那三年,陆寒生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常常夜里睡不着觉,所以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给他助眠。 但陆寒生都没怎么吃,把药拿回去,就丢抽屉里了。 一直到他今日发作时,忽然想起自己的书桌抽屉里有这么一瓶东西,他才会拿了出来,以此寻死。 由于顾清烟发现的及时,没让陆寒生吃进去太多,又送医及时,陆寒生到底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更差了。 原本就被折腾得意志全无,如今又遭了一次洗胃。 陆寒生的脸部轮廓都瘦了一大圈。 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消瘦。 寻死失败。 陆寒生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醒来后,便一直看着窗外,谁也不搭理。 在顾清烟喂陆寒生喝粥的时候,陆寒生忽然一把拍掉了她喂过来的粥勺。 他一双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眸此时像是失去了光亮,死气沉沉地盯着顾清烟,他就一句话, “要么给我买那个,要么让我死。” 顾清烟听了他的话,鼻头一酸。 她放下手里的粥碗,眼眸湿润且泛红地盯着他, “还有三天,陆寒生,我们就再坚持三天就好了。” 陆寒生就像是一个被磨光了耐性和耐心的人。 他脾气变得很暴躁,说话更是夹着刺,逮着谁就扎谁, “还有三天?” 他目光近乎冰冷地看着顾清烟,如同看一个仇人,“你说的倒是轻巧。” 他冷笑,“也是,受折磨的不是你,你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陆寒生的话顾清烟无法反驳。 她甚至无法做到与他感同身受。 可她这十一天,也没有睡过一丝安稳的觉。 每次刚睡着,就被梦中他轻生的各种画面给惊醒。 他难受,她就好受了吗! 他之所以会染上这东西,说起来都是因为她。 他这般,她心里又何尝好受过。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被注射的人是她。 这样她就不会觉得那么内疚,那么难受了。 情绪也到了崩溃边缘的顾清烟看着没有一丝求生意识的陆寒生,眼泪说掉就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拿陆寒生怎么办,她也开始绝望了。 她坐在床边,眼泪宛如豆珠般大小,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掉。 “阿烟……” 顾清烟如雨滴般的眼泪落在陆寒生的手背上,让他的心宛如被人烫了一下。 陆寒生看着泪如雨下的顾清烟,心宛如裂开一般的难受。 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陆寒生猛地坐起身来。 他抬手将顾清烟拥进怀中,内疚而自责地跟她道歉, “抱歉,我又冲你发火了。” 是的,这不是陆寒生第一次冲顾清烟发火。 但却是顾清烟感到最绝望最无助的一次。 因为她觉得自己帮不上他的忙,拯救不了他。 明明她一直在他身边,却只能看着他日渐消瘦,意志力被痛苦一点点的磨掉,最后还让他有机会吞安眠药轻生。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好无助,好绝望。 顾清烟听着陆寒生温柔道歉的声音,瞬间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她死死地攥着陆寒生后背的衣摆,带着哭腔地说, “陆寒生,是你说不想让我内疚的,你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是不是想我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之中?” 还没等陆寒生回话,顾清烟又用力地抱紧他,哭得一颤一颤的, “我知道你很难受,很痛苦,可你能不能为了我,为了辰辰,再坚持坚持?” 她根本不给陆寒生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句带着哽咽的话蹦了出来, “陆寒生,你说你要是不在了,他们又来欺负我了,该怎么办?” 第220章 我想披着婚纱,再嫁你一次 顾清烟的话让陆寒生瞳孔微微一颤。 他忽然想起暗处还在虎视眈眈的顾霜儿。 是啊。 他要是不在了,顾霜儿要是又来害他的阿烟,该怎么办? 不…… 他不能死。 他不能让阿烟再受到一丝伤害。 他苦苦求来的这一世,不是让他的阿烟受人欺负,遭人暗算的。 怀里,顾清烟还在哭着,“我不许你死。” “陆寒生,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死!” “你要是敢死,我就敢跟你一块去。” 顾清烟完全是打破盖子不怕摔,开始胡言乱语地威胁陆寒生了, “反正你之所以会染上这东西,都是因为我,与其留在这个世上成为千古罪人,我还不如跟你一块去了,好解脱。” 见她越说越离谱,陆寒生用力地将顾清烟抱住,偏头在她的发顶上吻了吻, “不死,我舍不得阿烟。” 他怎么舍得让她成为千古罪人,又怎么舍得让她英年早逝。 他费尽心思求来与她这一世的重逢,怎么能够轻易地就被打败了。 “呜呜呜……” 终于得到他回复的顾清烟瞬间哭得更凶了。 她抱住陆寒生,既心疼又难过地说, “对不起,帮不上你忙,无法替你分担痛苦。” 她细碎的哭泣声宛如上千万根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口上。 陆寒生又亲了亲她的发间, “傻阿烟,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如果不是她,他也许熬不到今日。 她的办法很有效,可她自己却……受了不少罪。 发作的他毫无理智可言,根本不会顾及她的感受。 她每一次都会被他弄伤。 可即便如此,每次他痛苦难耐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抱上来。 哪怕自己遍体鳞伤,哪怕她在他身下,瑟瑟发抖,却还是热情地任他索取。 那几日的欢愉,是他一个人的欢愉,却是她一个人的痛苦。 他知道的。 所以后面,他才那么抗拒她用那种方式帮他转移注意。 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顾清烟摇头,并不觉得自己帮了他什么。 她知道他很痛苦,她也有想过,干脆就让他继续注射那玩意算了。 可她不甘心啊。 高高在上的陆寒生不该成为那种东西的奴隶。 何况他都坚持到今日了。 坚持了那么久,就这样半途而废,太伤了,也太亏了。 想到这里,顾清烟扬起头去看陆寒生。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满眼祈求地望着他, “陆寒生,别放弃,好不好?” 陆寒生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才应了她一个字,“好。” 顾清烟顿时喜极而泣。 她擦掉眼泪,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她端过一旁还没有冷掉的粥,继续投喂他, “你已经快两日没吃过东西,先吃东西好不好?” 她眸底泛着水光地看着他,像慈爱的母亲哄着自己生病不听话的幼崽。 陆寒生点点头,张开了嘴。 顾清烟见此,顿时就笑了。 她将温度适宜的粥喂给陆寒生,看着他吃进去后,眼泪却止不住地从眼角处落了下来。 “阿烟,别哭了。” 陆寒生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 顾清烟摇头,用手臂擦了擦眼角,笑着说, “我没哭,我是高兴。” 她这是欢喜的泪。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知道是自己轻生的行为吓到她了。 他看着她,格外认真地说, “阿烟,我答应你,不会再轻言放弃了。” “好。” 顾清烟望着他,点了点头。 喂陆寒生喝好粥,顾清烟便让他闭眼睡一会儿。 他这阵子都没有好好地睡过觉,眼圈又浓又黑,看得她心疼不已。 陆寒生也是精疲力尽了。 喝完粥不过半小时,他就睡着了。 顾清烟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熟睡的面容,眼眶不争气地又润湿了起来。 他瘦了好多。 整个人看似老了几岁。 陆寒生的睡容并不是安稳,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眉心一直蹙着,睡相很不安。 顾清烟见此,伸手心疼地抚了抚他蹙起的眉心。 “睡吧,所有的苦与难,都会过去的。” 最后三天是关键。 也是最艰难的三天。 陆寒生从两个小时才会发作一次,到半小时就发作一次。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十几个小时候都在受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每一次,都生不如死。 可他却没有再有轻生的念头。 只是每次发作结束,他都像是被人扒了一层皮似的,一次比一次虚弱。 有好几次结束时,顾清烟都怕去触碰陆寒生。 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太脆弱了。 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体。 她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给碰碎了。 今日是陆寒生戒瘾的最后一天。 陆寒生的精神状态很差了。 发作的时候,都不用绑他了。 因为他都没力气折腾了。 夜深了。 顾清烟抱着又熬过一次毒发的陆寒生靠在床头,他们一起赏明月,观星星。 今晚的夜色很美。 顾清烟觉得明天,一定会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陆寒生,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 末了,她又忽然说道,“你说等我们都老了,走不动路了,还能像现在一般,依偎在一起看月色吗?” 陆寒生疲倦得眼睛都睁不开。 可他却还是在顾清烟说这话的时候,睁眼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 月光姣白,星星闪耀。 可她的怀抱,却比烈日还要温暖。 “能的。”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她。 顾清烟笑了笑,眼底却染上了湿意,她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食言。” 要坚持下去,实现诺言,陪她一起看月色看到老。 “嗯。”她描绘的场景太美了,他舍不得食言。 两人安静地赏了一会儿月色。 很快。 陆寒生的身体里再度涌起熟悉的痛意,他的额头上瞬间开始渗出了冷汗。 陆寒生无暇再赏景。 他蜷缩在顾清烟的怀里,脑袋痛苦地蹭着她的颈窝。 顾清烟知道他又发作了,顿时抱紧他。 感受着怀里男人不可抑制的抽搐,顾清烟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这十多天,她似乎成了一只红眼睛的兔子,动不动就眼红。 在陆寒生越来越痛苦,嘴里发出的哀吟声越来越频繁的时候。 顾清烟忽然抱住他的头,将脸贴在他的发顶上。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她说, “陆寒生,我想披着婚纱,重新嫁你一次。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就先哽咽了起来, “你要加油,我等你好起来,重新娶我。” 陆寒生听到她的话了。 他启唇想回答她。 但太痛了,他实在没力气回她。 陆寒生发作的这几个小时。 顾清烟度日如年。 她一直在数着时间。 她希望太阳能快点出来,她不想她爱的男人再痛下去了。 等太阳从天边缓缓升起的那一刻。 顾清烟哭了。 就真的是高兴到哭的那种。 她抱着陆寒生,欣喜若狂地说,“陆寒生,你做到了,你撑过去了!” 她激动地抱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 “你真棒!” 精疲力尽的陆寒生很想冲她笑一笑。 可到底是体力不支,加虚弱过度,直接在她肩头上昏了过去。 顾清烟还没来得及为他的新生庆祝,就被他忽然的昏迷给吓到灵魂出窍。 顾清烟赶紧按响护士铃,叫来了医生。 陆寒生没什么大碍,就是体质透支,加上身子过分虚弱,情绪忽然得到松懈,才会昏过去的。 医生给陆寒生抽了血拿去化验。 化验结果显示,陆寒生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排干净了。 顾清烟听了医生的话,很是为陆寒生高兴。 他终究是坚持过来了。 只是他身体亏损的厉害,需要精心细养些时日才能养好了。 不过这个顾清烟倒也不担心,她会帮他好好养回来的。 - 陆寒生醒来的时候,没见到顾清烟,他不由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刚要下床。 谁知道围着围裙,手里刚端着刚炖好的鸡汤进来的顾清烟看到他准备下床,猛地出声喝住了他, “给我躺回去,不许下床。” 开玩笑,他身子还那么虚弱。 随随便便下床,百分百要摔倒的。 她手里端着汤,可无法第一时间过去扶他。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的话,顿时乖巧地躺回了床上。 顾清烟把炖了两个多小时的乌鸡汤放到一旁,然后掀开盖子,从里面勺了一碗汤水到碗里。 顾清烟端着汤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勺了一口搁置唇边吹凉,然后才开始投喂陆寒生。 陆寒生很顺从地喝下顾清烟喂过来的汤。 这鸡汤估计用了不少滋补的药材。 陆寒生喝完汤没多久,就觉得身体里有股气流在窜,整个人也恢复了不少力气。 陆寒生靠在床头,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顾清烟,忽地问道, “阿烟,昨晚你说的那话,是真心话,还是为了哄我的?” “什么话?” 顾清烟昨晚说了蛮多话的,所以她一时之间,还真没懂陆寒生说的哪一句。 陆寒生抿了抿唇,才说,“就是你说等我好起来,重新娶你那句。” 昨晚说的时候,不觉得不好意思,难为情。 此时忽然被陆寒生重提,顾清烟忽然觉得脸臊的慌。 只是在对上陆寒生那双布满希翼的眼眸,她终究舍不得叫他失望。 她红着脸,略微傲娇地说,“谁会无聊到拿这种话哄你。” 陆寒生眼前忽地一亮,“那……” 见他如此急色的神情,顾清烟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想立马就跟她举行婚礼了。 她可没有那么恨嫁,当即便说, “等你休养好再说。” 这身体还没恢复呢,就想着婚礼了。 他这是生怕她反悔不成? “好。” 陆寒生也意识自己有点心急了。 上一次的婚礼到底是他太心急了一些,没能给她一个更好的。 这一次,他一定要精心准备。 - 律所这边。 阿雪查完资料,准备茶水间泡杯咖啡时,她忽然在门口那,听到两位同事在提到了陆寒廷。 同事a对同事b说, “今早爆出来的陆律师遇害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同事b点头说,“看到了。” “我以为陆律师这半个月没来律所,是因为家里有事。” “谁能想到,他半个月前就遇害了。” 同事b黯然垂泪,很是痛惜地说, “陆律师死得好惨啊,听说尸体都被江水泡得面目全非了。” 哐的一声。 阿雪手里的咖啡杯掉了下来。 两名同事被惊扰,顿时抬眸看向了茶水间门口。 见是阿雪,两人立即冲她唤了声,“穆律师好。” “你们刚刚说谁遇害了?” 阿雪声音发颤地问两人。 同事a说,“穆律师,您还没看新闻吗?” 同事b也跟着说,“新闻报道说咱们的陆大律师半个月前遭人报复,被杀害了。” “什么?” 阿雪猛地后退了一步。 “陆寒廷遇害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两名同事,下意识摇头, “这怎么可能?” 同事b拿出手机,点开那条热搜给她看,“是真的。” 看着热搜上写着晏城知名陆姓律师疑半个月前被人杀害,尸体于今早的六点在江边被路人发现等字眼。 饶是阿雪再痛恨陆寒廷戏耍她,玩弄她感情的事情。 可得知他被人杀害了,阿雪无法抑制地感到呼吸困难。 只觉得整个人要窒息过去一般。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他。” 阿雪不信陆寒廷遇害了。 她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茶水间。 “穆律师这是怎么了?”同事b不解地问同事a。 “不知道啊。”同事a隐隐听说过一些关于陆寒廷追阿雪的传闻,她解释道,“可能是陆律师追过她,她有点不敢相信陆律师就这样没了吧。” 同事b叹息道,“哎,也难怪穆律师不敢相信,我也不太敢相信,但晏城知名律师,除了咱们的陆大律师,还能是谁呢。” 同事a点了点头, “真是天妒蓝颜啊,你说陆律师那样有才华又有颜值的人,怎么就遭遇了这种事?” 阿雪离开茶水间后,一路跑到了陆寒廷的办公室。 她推开陆寒廷的办公室,渴望看到他人在里面。 然而推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简洁的办公桌上。 阿雪看到那日她还回去的项链,还原地不动地摆在那。 阿雪愣了愣,随后走向前去。 阿雪伸手将项链拿了起来。 铂金材质的项链在和煦的光线下,闪闪发亮。 阿雪看着那条断了的项链,喉咙那处,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有点难受。 这时,陆寒廷的助手小柳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忽然出现在这的阿雪,他愣了愣,随后便立马唤了一声, “穆律师?” 阿雪扭头看向门口,她问小柳,“他们说陆寒廷遇害了,是真的吗?” 小柳像是被提及了伤心事,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点了点头说,“我刚从警局那边认领尸体回来,廷哥他……确实遇害了。” 小柳顿了顿,才从口袋里掏出从警局里拿回来的钥匙吊坠递给阿雪, “这是我从警察那边拿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卡文……手僵,写了一下午,写到现在才写好! 第221章 罚你一辈子都对我好,且不能上诉, “我想廷哥会希望我把这个交给你。” 小柳是律所里唯一知道两人关系的人。 阿雪看着小柳递过来的钥匙吊坠,身子猛地一晃。 这个钥匙吊坠她再认识不过了。 这就是陆寒廷戴在脖颈上的那一条。 “穆律师,你没事吧。” 小柳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阿雪稳住身形,故作冷静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看着小柳手里的钥匙吊坠,阿雪只觉得眼睛刺刺的,有酸涩。 伤心吗? 肯定有的。 毕竟爱过。 阿雪伸手颤颤地从小柳的手里接过那个吊坠。 她指腹摩挲着那个钥匙吊坠,心情复杂。 阿雪抬眸看向小柳,欲言又止,“他……” 似乎知道阿雪想问什么,小柳难过至极地说, “杀害廷哥的人很残忍,他在廷哥的脸上划了十几刀,还把廷哥的手脚筋都挑断了。” 小柳回想起自己去认领尸体时看到的那具惨不忍睹的尸身,不经觉得愤然,痛恨。 完了,他又指着阿雪的钥匙吊坠说, “若不是这个吊坠,和身上的衣服,我都认不出来,那就是廷哥了。” 不仅杀人还毁容,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凶杀案了。 甚至可以说是仇家所为了。 “凶手是谁?” 阿雪双手微微发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得。 小柳摇头,“还没找到嫌疑人。” 小柳叹息,“干我们这行的,太容易得罪人了。” 阿雪垂眸,看着手中的项链和钥匙吊坠,未语。 —— 陆寒廷遇害的新闻几乎全国人都知道。 当许安看到陆寒廷遇害的这条新闻时,他不禁寒毛直竖。 他有想过陆寒廷被送去组织,一定会死。 可他没想到组织处理陆寒廷的方式,会如此的残忍。 就在许安浑身冒着冷汗,女人忽然一脸恐惧地跑了进来。 “安哥,你看到新闻了吗?” 女人扑进他的怀里,像是被吓到了一般,一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肢,小身子一颤一颤的。 背脊一阵发凉的许安机械般地冲女人点了点头,“看到了。” “真没想到组织会那么残忍。” 女人将脸埋在许安的怀里,嗓音微微发颤,显然是被组织的残忍给惊到了。 许安在心里告诉自己,陆寒廷落得如今这般田地,皆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一个坏人,偏偏妄想做回好人。 哪有那么容易。 许安安抚女人。 “只要我们不背叛组织,这种结局就永远也不会落在咱们的头上。” “也是。陆寒廷那是自找的。” 女人听了许安的话,稍微安心了许多,她刚刚确实被陆寒廷的死状给吓到了。 “不说这个了。”许安对陆寒廷的惨死还是有点心有余悸,他不想再提。 女人更是不想提这种晦气的事情。 依偎在许安的怀里嗯了一声。 - 陆寒廷遇害的消息,自然是瞒不过顾清烟和陆寒生。 顾清烟看到陆寒廷遇害的新闻时,当即就想到了阿雪。 她下意识给阿雪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到顾清烟打来的电话时,阿雪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着那条项链和钥匙吊坠发呆。 手机响了,她也没有注意看,直接拿起来,划过接听。 “喂~” 刚接起,顾清烟那把独特的小奶音便从电话那头缓缓传了过来: “阿雪,是我。” 是姐姐…… 阿雪微微一愣,随后放下手里的项链和钥匙吊坠, “姐,你怎么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看到新闻了,你……” 顾清烟略微小心翼翼地问,“还好吗?” “没事啊。” 阿雪一脸无碍的说。 前任遇害而已。 她能有什么事情。 顾清烟听着阿雪那毫无波澜的声音,一时也不确定她是在强装冷静,还是真的不在意。 她叹息道,“阿雪,要是难过就说出来,别忍着。” 阿雪依旧是一脸平静。 她声音毫无起伏地说, “姐,我不难过,我和他早就分手了,他出事我为什么要难过?” 她强调说,“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顾清烟,“……” 阿雪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平常了。 平常到顾清烟都觉得她是真的放下陆寒廷了。 可真心爱过一个人,哪有那么轻易放下呢。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执意要戳穿阿雪的伪装。 她和阿雪寒暄了几句,便结束了此次通话。 阿雪在和顾清烟通完电话后。 一直看着桌上的项链和钥匙吊坠发呆。 约莫十分钟左右,一滴晶莹的眼泪啪嗒一声,落在了办公桌上。 “陆寒廷,你混蛋。” 阿雪忽然对着空气骂道。 只是眼角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生命真的是好脆弱啊。 之前还好好站在你面前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纵然再恨再怨,她也从未想过他会死。 而且还死得这么惨。 阿雪真的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陆寒廷是坏,可他坏不至死啊。 顾清烟这边。 她刚和阿雪通完电话。 就忽地被陆寒生抱进了怀中。 “在跟谁通电话?” 陆寒生将头埋进顾清烟的脖颈上,眷恋地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儿。 “跟阿雪。” 闻着身后传来的男性气息,顾清烟莫名感慨。 她依偎在陆寒生的怀中,略微感伤地说, “陆寒生,你说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谁没了?” 陆寒生愣了愣,从她脖颈处缓缓抬起了头来。 顾清烟想起这人刚刚都没看过手机,还不知道陆寒廷出事的事情,她顿时解释说, “你堂弟陆寒廷遇害了。” “陆寒廷死了?”陆寒生拧了拧眉,“怎么死的?” “网上说是仇家报复。” 陆寒生微微眯了眯眼,刚要站直身体,结果杨文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着两人拥抱在一起,杨文立即又倒退了出去。 并且准备帮忙将门带上。 不过顾清烟和陆寒生都看到他了。 顾清烟第一时间从陆寒生怀里退了出来,陆寒生则是眸光深沉地望着他。 “杨秘书,你进来吧。” 顾清烟知道杨文不可能会没事过来的,她退出陆寒生的怀抱后,便立即对他身后说了句。 杨文点点头,随后打量了一下自家陆总的脸色,见他好像并没有被打扰好事的样子,蓦地松了口气。 幸亏他没有打搅陆总和夫人恩爱。 不然…… 杨文走进来,稍微呼了一口气,然后对陆寒生说, “陆总,出事了,廷少被人杀害了。” 陆寒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阿烟刚刚和我说过了。” 杨文倒是没想到顾清烟也知道了,他愣了愣。 想到陆寒廷遇害的事情,人尽皆知,顾清烟会知道,也正常。 只要习惯性看微博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事。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廷少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出事了,他给您寄了封信。” 杨文把信递给了陆寒生。 陆寒生轻挑了一下眉梢,伸手接过信封,打开。 【生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不在了。 其实我是希望你永远都看不到这封信,因为说明我还活着。 但我也知道,几率不大。 我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 很抱歉,曾经做了一些对你不利的事情,也做了不少伤害过嫂子的事情。 顾霜儿是我救的,她现在整容改名为伊璇了。 说真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救过她。 算了。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任何意义。 她应该会疯狂报复嫂子,所以生哥最好派人保护好嫂子。 另外就是生哥你自己要小心了。 晏城有个神秘的组织,专门冲你和陆家来的。 我目前知道参与组织计划的人里有许家,秦家。 甚至赵家也有人参与其中,至于是谁,我并不知道,这个得你自己来查。 生哥,如果我死后,阿雪很伤心,麻烦跟她说,陆寒廷不配让她伤心难过。 生哥,说真的,我好羡慕你。 我啊,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我这一生不曾见到过光,有幸见到了,却是以那样不堪的方式。 生哥,我死后,让嫂子重新帮阿雪觅一良人,别让她为我这样的人伤心难过。 顾霜儿说她和你还有嫂子都是重生了一世的人。 如果人真的能重生,我想重生回到少年时。 到时候我定干干净净做人,没有任何污点去爱她。】 顾清烟就站在陆寒生的身旁,信的内容自然都看到了。 她看到陆寒廷信里提到的重生的事情,不由看向了陆寒生。 顾清烟之前不觉得自己因为上一世的事情迁怒于陆寒生时,他态度有什么问题。 如今想想。 他的态度实在是很不对。 按理来说,他没有重生,她将那些事情按在他头上,对他是不公平的。 可他竟然没有觉得不公平,反而一副自己做过,觉得亏欠她…… 所以,他也重生了? 陆寒生没想过陆寒廷会在信里提及重生的事情。 他见顾清烟盯着他,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人变得无措了起来。 “阿烟……” 他知道,顾清烟愿意原谅他,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他就是上一世的陆寒生。 他不敢想象,一旦她怀疑自己也重生了,是不是又要不要他了。 原本顾清烟还不确定的,但陆寒生这反应,倒是在认证她的想法一般。 难怪他总是那么卑微。 原来他都知道啊。 顾清烟闭了闭眼,倒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愤怒痛恨。 陆寒生见她闭眼,就猜到她起疑了。 他不安地伸手去拉她的手,意图跟她解释, “阿烟,我没想……” 还没等陆寒生解释的话说完,顾清烟便忽地睁开眼看着他说, “老实说,若换做是之前,我想我这个时候,可能会先第一时间给你一巴掌。” 她太恨了。 但现在……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因为她刚刚的话而不自觉做出的惶然神色,只觉得心间无比的柔软,隐隐还有些心疼。 他是曾经将她推入过深渊。 但…… 他又曾解救她于深渊,他深深地救赎了她。 而她…… 也亦恨不起他了。 过往种种,皆在她爱上他的那一瞬间,便注定一笔勾销了。 顾清烟看着因为害怕她旧账重提而面色惶然的傻大儿,心中再无恨意,怨意,有的只有对他的……爱意。 忘了一旁的杨文还在。 在陆寒生惶然不安的注视下,她忽地上前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陆寒生的身体蓦地一僵。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人儿。 漆黑的瞳孔一直在颤动,似乎被她忽如其来的拥抱给吓到了。 顾清烟将脸颊贴在陆寒生的胸膛,听着他那因不安而加速的心跳,忽地启唇问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问的是他什么时候重生的。 她知道他肯定不是和她同个时间段重生的。 不然一开始他也不会那样对她。 陆寒生艰难地滚动喉结,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他也不再隐瞒,“在你去帝都的时候。”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清烟猛地抬眸看向他,“就是你忽然跟我道歉的那一天?” “嗯。” 顾清烟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人那天为什么那么反常了。 不过她死后,陆寒生是怎么发现一切的? 顾清烟忽然想知道他上一世知道顾霜儿骗了他,他都是怎么处理的。 “上一……” 顾清烟原本是想问他上一世顾霜儿的结局,但她间杨文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两个,她才想起病房里还有别人。 她轻咳了一声,松开了陆寒生。 杨文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多么的多余,他当即出声说道,“那个,陆总,没事我就先走了。” 不等陆寒生回话,他就溜了。 待病房只剩下两人的时候。 陆寒生才猛地握起顾清烟的手,歉意地说道,“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我只是……” 还没等陆寒生解释的话说完,顾清烟就用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嘘~” 陆寒生蓦地没了声。 他看着她,因为过分紧张和不安,喉结一直在无意识地咽动。 顾清烟被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给弄得哭笑不得。 却又不得不说,这样的陆寒生真的让人恨不起来。 他爱的太卑微了,好像随时都怕她不要他一般。 这样小心翼翼爱她的他,又如何让人狠心推开。 何况…… 她觉得与其恨他,推开他,还不如让他一辈子都对她好。 “陆寒生,过往种种,烟消云散。” 顾清烟重新上前抱住了陆寒生,她轻轻地蹭着他的胸膛,声音奶糯甜软地说, “罚你一辈子都对我好,且不能上诉,你可服刑?” 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在知道了他就是上一世的陆寒生后,会这般说。 刹那间,他瞳孔剧烈的颤动,眼底隐隐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抬手拥住顾清烟,完全拥抱他的全世界。 “服。” 别说一辈子,哪怕生生世世,他也甘之如殆。 顾清烟满意地勾了勾唇。 她用脸颊蹭了蹭陆寒生的胸膛,随后又问, “上一世,你是怎么发现顾霜儿真面目的?” 陆寒生抱着她的力度忽地收紧,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嗓音略微低沉地说, “手术那天,我其实还有意识,她和医生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第222章 没做措施 那时候,他有意识? 顾霜儿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恶毒。” 陆寒生当时也不敢置信,自己娶回家的妻子竟然是那样的蛇蝎女人。 虽说是为了救他,可抽光另一个人的血来救他的行为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得知自己的命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他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都很厌恶自己的身体。 因为他的这条命,是用无辜女人的性命换来的。 讽刺的是,那个女人,才是他孩子的亲生母亲。 回想起上一世那个愚蠢寡情的自己,陆寒生就觉得内疚不已。 但凡他肯放点心思在顾霜儿的身上,他也不至于被她欺骗那么久。 也不会害的阿烟被囚禁八年,甚至还被抽光了一身血。 想到这里,陆寒生心里不由又生起了无尽的内疚。 他内疚自责地对顾清烟说,“阿烟,我很抱歉,成了害死你的帮凶。” 提及过往,顾清烟虽然谈不上嫉恨如仇了。 但也并非那么轻易地就能放下了。 但她也说了。 过往种种,烟消云散,她不怨也不恨他了。 “都过去了。” 顾清烟抬手拍了拍陆寒生的手背,让他也不要总沉浸在过去。 “后来呢,你把顾霜儿如何了?” 她更想知道这个。 “我把她送进了监狱,她被判了无期徒刑,终身监禁,且不得减刑。” 他当时刚好起来,便让人去查了顾霜儿。 他才知道,这些年来,顾霜儿背着他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顾霜儿做过的事情都不算缜密的,他一查就查出来了。 想想也是讽刺。 随便一查就能查清的事情,他偏偏要等人被害死了,才肯去查。 如果不是他的纵容和漠视,她也不会被顾霜儿残害那么多年。 即便他后来将顾霜儿送进监狱,还命人在里面好好招待。 可终究是改变不了她因他而死的事实。 终究是他,害了她。 得知上一世顾霜儿并没有在害死她后,高枕无忧,反而被陆寒生送进监狱后。 顾清烟的心里忽然得到了一丝安慰。 至少她死后,顾霜儿也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结局里,顾霜儿终究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所以说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别抱着侥幸做坏事,不然你会后悔终身。 顾清烟忽觉得有点口干。 她从陆寒生的怀里退了出来,走到柜台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以为我死后,顾霜儿会踩着我的尸骨与你继续相亲相爱,没想到你当时竟然还有意识,顾霜儿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顾清烟仰头将杯中的温开水喝光,重新看向陆寒生, “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把她送进监狱。” 许是出于醋意,或是疑惑,她轻挑眉梢,忽地又问了他些话, “她怎么说都当了你那么多年的妻子?你就没有一丝不忍? 毕竟她之所以抽光我的血,也是为了救你。” 陆寒生冷冷一笑,“为了我?你太高看她对我的感情了。” “她救我,或许有喜欢的因素在里面。 但更多的是怕我死了,她会失去一切。 毕竟我活着,她才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至于顾霜儿抽光顾清烟的血救他的行为,陆寒生还真一点都不感激。 反之,他很是痛恨。 “知道我的命是靠你的命换来的,我感觉自己的手沾满了鲜血,浑身充满了罪恶感。” 陆寒生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刚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他浑身都止不住在颤抖。 他看着顾清烟,那双眼,都是红的。 “阿烟,你知道吗?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梦到你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让我把你的命还回去。” 但凡一个有点良知的人都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靠别人性命换来的人生。 上一世,陆寒生无时无刻不活在罪恶感里。 尤其是他从顾霜儿的口中得知顾清烟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时,他心中被人插入一把锥子,时不时地钻几下。 有什么事情是比你报错了恩,间接害死自己的恩人还要令人悲痛绝望的事情。 明明他的本意是要给恩人衣食无忧的一生,谁知却不小心成了那把间接要了她命的。 多可笑啊。 顾清烟,“……” 好吧,是她把陆寒生想得太可恶了。 以往,她总觉得他用了她的血,欠了她。 可如今想想。 他被迫用了她的血,成为了害死她的‘刽子手’,肯定也很良心不安的吧。 她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可他也背负了他不该背负的一切。 说到底,她与他,都成为了顾霜儿攀附权势的踏板。 她是踏脚石。 陆寒生便是那个可以攀登的高台。 看着因为自责,紧握的双拳,指节几乎泛白的陆寒生,顾清烟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 她放下手中的水杯,上前抬手抱住陆寒生。 “害我的人是顾霜儿,不是你。” “如果我没有出现在你和顾霜儿的世界里,你也不会遭遇这一切。” 陆寒生红着眼说,“是我的出现,才让她起了害你的心思。” 见陆寒生对间接害死她的事情如此自责,顾清烟才意识到。 顾霜儿的行为不仅仅伤害了她,也伤害到了陆寒生。 一个人但凡有点良心,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命是靠别人以命换来的。 陆寒生上辈子是不是觉得很内疚,很自责,甚至是痛不欲生? 顾清烟忽然有点心疼那个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很可能受了一辈子良心谴责的陆寒生。 “陆寒生,我不怪你了,真的。” 若说之前她还有点怨恨。 那么此时此刻,顾清烟是真的心疼他了。 他们啊。 都是顾霜儿亲手酿造的悲剧。 顾清烟的一句不怪他,瞬间叫陆寒生泪如泉涌。 记起全部前尘往事的陆寒生没有一天是不内疚的。 他就像是被定在罪恶枷锁上的罪徒,一日没有得到神的饶恕,灵魂便一日不得解脱。 即便顾清烟放下一切,与陆寒生重新在一起。 可陆寒生他始终都是没有底气的。 因为他知道顾清烟之所以重新和他走到一起,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他也带着记忆回来的那个陆寒生。 可如今她知道了他就是他。 却仍旧选择和他在一起,还说她不怪他。 人啊,被救赎,其实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上一世永远等不到的饶恕,在这一世,终于得以圆满。 陆寒生眼底翻滚着泪花,可他终究是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阿烟,谢谢你。” 陆寒生此时就像是犯了错的罪徒,苦苦服刑,终于得以释放,获得了新生。 心中欢喜至极,眼底泛着欣喜若狂。 “傻瓜。” 顾清烟觉得挺心酸的。 区区一个顾霜儿,便让她和陆寒生一个早逝,一个备受良心谴责一辈子。 谁都不得善终。 最可恶的是,顾霜儿也回来了。 想到这里。 顾清烟不由气鼓鼓地嗔了句,“你那个堂弟真是闲得没事干,本来顾霜儿都要嗝屁了,偏他事儿多,把她给弄出来,让她继续祸害人。” “你说他这算不算是报应来了?” 顾清烟不想嘴上不留德的,但是她一想到陆寒廷不仅玩弄了阿雪的感情,还把顾霜儿这个祸害从监狱里救了出来,她就没法不气不怨。 她好不容易才把人送进去,结果他给她救出来了。 还害得陆寒生被注射了那些东西,险些前程尽毁,还差点丢了命。 “嗯。一报还一抱,落得这般田地,皆是他咎由自取。” 原本陆寒生对陆寒廷这个堂弟是没什么意见的。 但得知就是他帮顾霜儿越狱,甚至还和顾霜儿狼狈为奸,雇人撞过顾清烟。 他就很难不恨他,不厌恶他。 毕竟顾清烟险些被撞的惊险一幕,他记忆犹新,永生难忘。 不过逝者已逝,过往一切,追究也无用。 好在他还算是有良心。 思及此,陆寒生低眸看了一眼信的内容,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许,秦,赵三家么? 许,秦两家陆寒生倒是可以理解。 倒是…… 赵家也有人参与其中,着实让陆寒生感到有点意外,毕竟赵家怎么说都是他外公家。 但细想,又似乎再正常不过。 陆家在晏城屹立不倒多年,自然是有不服气的想要越过去的。 赵家人也是人,不甘于屈居陆家之下,也正常。 - 因为担心阿雪会为陆寒廷的死难过,顾清烟晚上的时候,特意回来和阿雪一起睡。 阿雪看着有男人不陪,偏要来和她睡的顾清烟,一脸无奈地说, “我说姐,你不去陪陆寒生,来陪我算什么事?” 陆寒生为救顾清烟,不小心染上那种东西的事情,阿雪和穆家人都知道的。 没办法,两家离得近,顾清烟在陆寒生那边住下,很难不惊动穆家人。 何况陆寒生那边并非密不透风,总有动静传过来的。 在陆寒生戒瘾的第七天,也就是险些暴力掐死顾清烟的那天,穆家人就知道了。 当时,华女士看着顾清烟脖颈处的勒痕,是不放心让她继续留下来的。 奈何顾清烟坚持,华女士也没办法。 毕竟女儿也说了,对方是为了救她,才会被注射这些阴损的东西。 她总不能让女儿忘恩负义吧。 顾清烟自然是不会告诉阿雪,自己是不放心她,所以特意回来陪她的。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他都好了,我还陪他做什么,我可还没原谅他的,谁要继续跟他住一块了。” 睡都睡一起了,还没原谅呢? 阿雪自觉自己还没瞎,不至于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你侬我侬)。 嘛,阿雪也知道顾清烟为什么会执意跟她一起睡。 她其实没有她以为的那么脆弱。 但有个姐姐关怀的感觉挺不错的。 阿雪到底是没有戳穿顾清烟,任由她留了下来。 虽说没有睡不着,但阿雪做了个梦。 梦里她梦到陆寒廷穿着白色的燕尾服,面容俊美儒雅。 他手里捧着一束花,正冲她笑的一脸如沐春风,“阿雪,我来娶你了。” 她欢喜地走了过去,他却忽然消失不见。 最后回荡在耳边的是那句,“不过玩玩而已。” 阿雪从梦中醒来。 看着微微敞亮的卧室,阿雪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 对方不过是玩玩她,她却惦记着不放。 贱不贱啊。 阿雪心烦意乱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抬手挠了挠头,将一头披肩的卷发给弄成一窝稻草,她才下床洗漱。 洗漱好便下楼去吃早餐了。 饭桌上。 顾清烟正在给陆寒生盛粥。 看到阿雪下来,顿时冲她招手,“醒来啦,快来喝粥,刚熬好的海鲜粥,贼鲜甜。” 阿雪点点头,踱着小步过来。 坐下来的时候,阿雪礼貌地冲陆寒生颔了颔首。 陆寒生也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接过顾清烟递过来的海鲜粥,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顾清烟也给阿雪盛了一碗粥。 阿雪接过并道了声谢谢。 顾清烟摇头一笑,也给自己碗里盛上海鲜粥。 各种鲜美的海鲜一起炖粥,别说,那粥贼好喝,简直回味无穷。 阿雪一向克制口欲的人,都忍不住,多喝了一碗。 阿珠更别说了,她就一孩子,管不住自己的嘴,直接吃了三碗。 她还想吃的,但穆天凌怕她吃撑了,便制止了她,说还想吃,可以下次再吃。 阿珠虽然自控力差了一些,但好在她乖巧,很听话。 见穆天凌不给吃,她也就没吵着再吃了。 就在大家吃得差不多,快要离席时,先一步吃好坐在那看大家吃的阿珠却忽然捂着肚子,呻吟了起来。 “呃~” “阿珠!” 一旁的穆天凌最先看了过来,他扶住阿珠的手,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阿珠捂着肚子,一张小脸疼得皱成一片,“阿凌,阿珠肚子好疼!” 穆天凌二话不说,直接抱起阿珠直奔门外。 顾清烟他们面面相窥,也放下了碗筷,跟着起身追了出去。 阿珠被穆天凌送到了医院。 本来是去的肠胃科,但肠胃科的医生在得知阿珠已婚且有夫妻生活后,便让穆天凌带她去挂妇科了。 不明所以的穆天凌只好抱起阿珠去了妇科。 去了妇科门诊,医生询问了一些问题。 最后按照程序,医生让阿珠去验尿,看是不是怀孕了。 穆天凌听了医生的话,脑子都懵了。 而后面赶来的华女士和顾清烟是过来人,瞬间就明白医生的意思了。 想到阿珠前面吃了海鲜粥,而海鲜里有孕妇忌讳的螃蟹,华女士慌得不行。 她赶紧陪着阿珠去了洗手间,然后将小便送去检验。 结果半小时就可以领了。 最终证实,阿珠确实怀孕了。 按日子,应该是两人领证那天怀上的。 由于阿珠吃了螃蟹,螃蟹属寒,孕妇吃了容易滑胎,所以才会引发腹痛。 医生给开了保胎药,还给开了住院单子,让其先在医院保胎两日。 阿珠怀孕,穆家即将添新人员。 大家都很是高兴。 纷纷给穆天凌道谢。 穆天凌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就要当爸爸了。 他心里很是忐忑,怕自己没经验,照顾不好阿珠,他只好请华女士帮忙留下来一起照看阿珠。 华女士也是担起一家主母的责任,跟着穆天凌一起留在了医院。 医院到底是容易滋生细菌的地方,见阿珠没事,穆天凌便打发大家回去了。 阿雪直接前往律所。 陆寒生和顾清烟则是开车回家。 陆寒生身体还得养一养,所以还没去公司。 顾清烟想再陪陪陆寒生,所以也没去学校。 而回去的路上。 陆寒生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直盯着顾清烟的肚子看。 顾清烟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 “怀孕的是阿珠,你看我肚子干嘛啊?” 陆寒生眸光复杂地看着她说,“我之前好像都没做措施。” 第223章 阿烟,你眼睛在看哪里? 顾清烟瞬间明白这人为什么这样看着她肚子了,她当即红着脸回了他一句, “我吃药了。” 他被注射了东西,加上她发烧还用了药,根本不适合要孩子,所以她当时就买了四十八小时的短期避孕药吃了。 陆寒生,“……” 空欢喜一场。 陆寒生耸拉着眼皮,略显丧气。 他失落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顾清烟解释了句,“我发烧用了药,不适合要孩子。” “嗯。”他知道。 见他还是无精打采的,顾清烟忍不住嗔道,“我们都有辰辰了,你怎么还……” 陆寒生仰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好似藏着细碎的光, “有了儿子,难免就想要再有个女儿。” 他抬手轻抚顾清烟的脸颊,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轻哄, “阿烟,再给我生个女儿?嗯?” 他这后面这个嗯字,实在是太撩人了。 顾清烟被撩得心跳微微加速了一下,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气息,然后略微傲娇地说, “我还要读博呢,生什么啊。” 她也不是不想生。 但目前,她还真的没有再生的想法。 只要是,她和陆寒生一开始就是因为孩子,才会捆绑在一起。 如今重新开始。 她还是比较想和他从正常的恋爱开始,不想再那么心急了。 “可以一边读,一边怀。” 陆寒生倒是想得美,“博士生怀孕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不要。” 顾清烟想也不想地摇头,她才不要大着肚子读博。 虽然怀陆昱辰的时候,没怎么受罪,但顾清烟还是觉得怀孕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不仅要忌口,还要担心自己的身体变形,脸上长斑啥的。 女人可难了。 “阿烟,就再生一个,嗯?”陆寒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执着想要再生一个。 他就是觉得,如果再生个像她的闺女,他一定跟宝贝似的宠着。 顾清烟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觉得这人是不是让她小叔和阿珠的喜讯给迷了眼,不然怎么那么痴迷于生孩子这个问题。 她抬手在他胸口上轻轻捶了一下,嗔怪道, “难道我于你而言,就是用来生孩子的吗?” 不知道女人是不是有时候就喜欢作上那么一作,顾清烟气鼓鼓地冲陆寒生的怀里退了出来,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 “就只知道生生生,生孩子很痛的好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多痛,毕竟她生辰辰的时候,没什么意识。 只知道一觉起来,孩子都三岁了。 完全没有任何为人母该有的体验。 说起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错过了辰辰成长的童年,哎…… 这难道是命中注定? 听了顾清烟的话,陆寒生瞬间就慌了,“当然不是。” “我只是觉得生个像你的女儿也不错。” 陆寒生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顾清烟给惹毛了,当即握住她的手,重新将她揽入了怀中,柔声细语地哄了起来, “你不想,那我们就不生了。” 顾清烟见这人还真把她刚刚故作生气的话给当真了,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才趴在他的胸膛上。 “没有不想生啦。” 她小手在他的胸膛上划着圈圈,小奶音软糯而温和地与他说,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前的那两次在一起,好像都是因为孩子。” “重新来过,这一次,我想慢慢来。” “我们先恋爱,再结婚,后生子。” 她想和他谈一场真正的恋爱,爱到情浓时,他再跟她求婚,然后他们再举行婚礼,之后,她再给他生个女儿。 “好。” 她都愿意和他重新开始了。 何时生二胎,好像也没有必要那么着急了。 而且她说得对,他们开始的那两次确实不怎么美好。 第二次也还好,就是她失忆了,而他又总是怅然若失,多多少少都有些遗憾。 如今重来,不该留有遗憾。 陆寒生低头亲了亲顾清烟饱满的额, “我们有一辈子,可以慢慢来。” “嗯,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顾清烟仰头冲他微笑,那双弯月般的桃花眸好似会醉人似的,格外的潋滟迷人。 - 今天是陆寒廷出殡的日子。 阿雪素面朝天,着一条庄严的黑裙,和律所的同事一起过来哀悼陆寒廷。 其实至今,阿雪还有点在做梦的感觉。 她站在灵堂下方,看着灵堂上摆放着陆寒廷的黑白照,只觉得那张黑白照,格外的刺眼。 陆寒廷真的死了吗? 阿雪不断地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没想到陆律师那么年轻,就没了。” 一个同事惋惜地说。 阿雪,“……”不是梦呢。 他真的……不在了。 明明他的遗体就躺在不远处的黑棺里,可阿雪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去看一眼。 一旁的同事无意碰到阿雪的手,见她手冰得吓人,不由担忧地看向她, “穆律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手那么冷?” 八月这个时候,晏城还没开始冷下来,还算是热天。 虽说殡仪馆本就比一般地方要阴凉,可还不至于会让凉到手脚冰冷的地步。 所以同事才会在触碰到阿雪的手时,误以为她生病了。 阿雪冲同事摇了摇头,“没事,就是空调有点冷。” 同事也觉得有点冷。 哀悼结束。 阿雪和同事一起走出殡仪馆。 和同事分开,阿雪坐上了自己开来的轿车。 阿雪将车子驶出一段距离的时候。 前方忽然驶来了一辆大卡车。 那辆大卡车司机的头一直点来点去,好像在打盹。 车里的阿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辆逆行的大卡车朝她驶了过来。 眼看车子就要朝阿雪的车撞上来时,前方忽然联系传来几道尖锐而急促的喇叭声。 阿雪被喇叭声拉回神来。 见前方有辆逆向行驶的大卡车正在往她这边驶过来。 阿雪瞳孔微微放大,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转动方向盘。 阿雪及时打了方向盘,直接与那辆大卡车擦车而过。 砰的一声。 大卡车撞飞了一旁的围栏,直接撞上了路边的建筑物。 阿雪因为忽然转动方向盘变道,和隔壁车道的车子撞上了。 车速不快,只是车头撞变形了,人没事。 阿雪心有余悸地坐在车里,手脚发软,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车内的后车镜上,挂在上面的平安福摇摇欲坠,最后不堪负重似的,直接掉了下来。 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脚下。 阿雪不由低头看了一眼。 看着掉落在鞋子背面上的平安福。 阿雪眸光蓦地一顿。 思绪好似瞬间就被扯回了那个下午。 那是一个黄昏。 阿雪开车送手受伤的陆寒廷回家。 当时那男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平安福, “特意去庙里给我们的穆大律师求的平安符,挂着,别丢了,大师说很灵的,必要的时候能挡灾的。” 他把平安福挂上去的时候,像虔诚的信徒,神色是那般的认真专注。 她看着男人挂上去的平安福,忍不住打趣他,“你一个律师还信佛?” 男人抚着挂上去的平安福,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弧, “以前不信,现在信。” 他偏头,抬手刮了刮她的鼻翼, “我啊,偷偷向佛祖许了个愿,让他啊,保佑我家阿雪一生无灾,无痛,快乐无忧。” 她被他刮得脸颊一阵绯红,却又忍不住问他, “那你为什么不求佛祖保佑你?” 他顿了顿,约莫几秒后,才半开玩笑地冲她说, “因为我是坏人,佛祖不佑坏人。” “胡说八道,你哪里坏了?” 她气得瞪他。 他邪魅一笑,倾身过去扣住她的后颈,吻了上来, “我当然坏啦,因为我无时无刻不想把你吃了。” 炙热的吻像即将融化的巧克力。 她好像中了一种名为陆寒廷的毒。 她的男人分明那般好,佛祖怎么可能会不佑他呢。 回忆截止。 阿雪弯身捡起那个平安福,只觉得心口那处,闷闷疼得厉害。 原来他说他是坏人,佛祖不佑他。 都是真的。 - 交通路段发生了事故。 路人帮忙打了急救电话和通知交警过来。 而在交警来的路上。 路人上前帮忙将阿雪从车里扶了出来。 被阿雪的车子撞到的那名车主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了一跳。 路人给扶下车时,眼睛都是呆滞的,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意外中回神呢。 下车后的阿雪隐隐感觉人群里有道熟悉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可等她抬眸望去时,却没有看到任何让她感到熟悉的脸。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顾不上多想。 阿雪看着自己车头都凹进去的车子,掏出手机,给顾清烟打了一个电话。 得知妹妹出了事故,顾清烟连忙赶了过来。 - 在追问事故过程的时候。 交警看了监控,发现除了大卡车的司机在打盹外,阿雪当时好像也在发呆,他不由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开车怎么还发起呆来了?” 阿雪抿了抿唇,没解释。 交警同事见她死里逃生,也不忍说她,只是好心的告诫她, “下次开车可要注意了,可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走运的。” 至少打盹的那位大卡车的司机,就没她幸运。 送医的路上,不治身亡了。 阿雪被交警同志说的有点面臊,她点点头。 由于是大卡车司机全责,阿雪只是出于自保反应,才会撞上另一旁的轿车,所以她并不需要负太大的责任。 一场事故,除了大卡车司机不幸身亡外,阿雪和另一个车主都没什么大碍。 这事,很快就处理好了。 回去的路上。 顾清烟看着副驾驶上,手捏着平安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阿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说,“阿雪,要不你休假几天,去散散心?” 阿雪顿了顿,随后妥协地嗯了一声。 她也许是要去散散心了。 看着这样的阿雪,顾清烟心疼不已。 陆寒廷招惹了阿雪,却又不负责到底。 如今更是一命呜呼,留下阿雪一人伤悲。 也不知道阿雪要多久才能治愈陆寒廷带给她的伤。 顾清烟越想就越恨陆寒廷,越想越觉得他就是个祸害。 将阿雪送回去,顾清烟去了陆寒生那边。 彼时的陆寒生正在健身房举哑铃。 他最近不仅人瘦了一圈,腹肌和胸肌都跟着缩水了。 素来追求好身材的陆寒生自然是不会让自己这样堕落下去的。 该练回去的,他一件都不能落。 顾清烟到的时候,陆寒生正好运动完从健身房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健身服,上衣很贴身,薄薄的衣料,隐隐可见腹部上方方正正的形状。 胸口那两块腹肌,更是明显。 他虽然瘦了不少,但常年健身的基数在,短短半个月,不至于让他干瘪如柴,一点料都没有了 再往上一瞧。 丰神俊朗的五官,宛如天人。 高挺的鼻梁,深邃似海的眼眸宛如浩瀚星辰。 不过是随意抬一下眸,就能让你的心里,像是被爱神的箭击中一般。 噗通噗通的。 跳个不停。 看着某个刘海被汗水打湿,几绺凌乱的发丝落在额前,别提多性感的男人。 顾清烟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要命。 以前她没怎么注意过陆寒生锻炼这方面。 突然撞上这么一副脸上,手臂上都汗水交织,浑身上下都在透着一股我很男人的气息的荷尔蒙画面,顾清烟觉得自己命都要被撩没了。 都说美男出浴,最为诱惑人。 可顾清烟怎么觉得刚运动完,肩头搭着块白毛巾,额头汗水淋漓的陆寒生更谷欠,更令人想要扑倒呢。 原本陆寒生还没看到顾清烟的,无奈她的视线实在是太炙热了。 以至于陆寒生不想发现她都难。 见她回来。 陆寒生放下擦汗的毛巾,流星大步地朝她走了过来。 “回来了?如何?阿雪有受伤吗?” 他一走近,顾清烟就感觉鼻腔间,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很强势,也很令人心跳加速。 顾清烟努力地移开盯着他腹肌看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人没事,就是车子损坏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没忍住,又往他身上瞄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近距离看的原因,她感觉他腹部上的衣服贴的很紧,她都能看到他喘息时,腹肌正上下的起伏。 那画面,真的好谷欠。 顾清烟意识到自己思想开始不健康了。 耳根都不由泛起了红。 她一边忍不住偷看,一边又忍不住埋怨陆寒生故意勾引她。 他穿那么贴身作甚,这不是故意引诱她犯罪吗。 勾的人心痒痒的。 “没事就好。” 陆寒生点点头,刚要说点什么,却看见顾清烟红着耳根在盯着他的腹部看。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便是笑了。 他微微上前两步。 顾清烟被他忽如其来的上前给弄懵了,她呼吸蓦地一紧。 她抬眸愣愣地盯着他,不懂他怎么就忽然靠那么近了。 陆寒生微微俯身,一米八八的个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米六五的个子,就像是一座大山忽然压向一旁的小山一般,那周身的气场,令人窒息。 咕噜。 顾清烟不争气地吞咽了一声。 这个姿势,有种他要吻她的既视感,让她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不过陆寒生并没有吻她。 他只是抬手撩起她精致的下颌,一双凤目带着揶揄地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问她, “阿烟,你眼睛在看哪里?” 第224章 我浑身上下,都是属于你的 问她在看什么? 她当然是在看他腹肌啦。 但这个,她能跟他说吗? 当然不能啦。 她也是要脸的好吗? 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在看他腹肌的顾清烟微微别开头,嘴里含糊地说着, “没看什么啊。” 顾清烟抬手抵在他的胸前,稍微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她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刚运动完,有汗臭味,快去洗澡。” 本以为男人会就此听话地上楼去洗澡。 谁知这人忽地抬手扶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在两唇即将触碰上的咫尺,他却又顿了下来。 他的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扶上了顾清烟的脸颊,高挺的鼻梁暧昧亲昵地蹭着她秀挺的鼻尖, “阿烟嫌弃我有汗臭味?嗯?” 他又故意拉长尾音了,顾清烟差点被他那低音炮的尾音给送走。 他确实出汗了。 但一点都不臭的。 非但不臭,反而周身散发着一股她也说不上来的魅力。 叫她险些被溺死在其中。 顾清烟努力平复自己那过快的心跳,都不敢对他对视了,只顾低着头说, “没……” 嫌弃两字还没说出来,下巴忽地被抬起,唇直接被堵住。 陆寒生覆在她的唇上,伸手拉起她的手,将她纤细柔软的手搁在自己的身上, “阿烟大可不必如此含蓄。” “想看就看,想摸就摸,”他轻啄了一下她的下唇,声音几乎暗哑地道,“我浑身上下,都是属于你的。” 轰—— 顾清烟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线直接崩断了。 她望着男人,咕噜地咽了一下口水。 就真的要疯了。 顾清烟觉得不仅女色祸人,男色也是不遑多让的。 她一个思想纯正的良家妇女,此时竟然只想做个女流氓,对他…… 为所欲为。 不是她想摸的。 是他硬要摸她摸的。 嗯。 这样自我掩饰一番,顾清烟就真的是毫无顾忌了。 她玩得不亦乐乎,却忽视了男人那双愈发幽深晦暗的眼眸。 等她忽然被打横抱起的时候,她还一脸呆萌地眨了眨眼。 “阿烟,陪我洗个澡吧。” 陆寒生直接抱着她往楼上走。 顾清烟下意识看了一眼外头亮堂的天色。 大白天的……这不太好吧? 累…… 顾清烟像只慵懒的小猫咪,软绵绵地趴在男人的怀里。 白里透红的小脸蛋还残留着事后的红晕,及腰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胸前,越发得显得她妩媚动人。 想起两人刚刚的疯狂,顾清烟这会儿倒是害臊了起来。 只是天快黑了,顾清烟打算起来收拾一下,回穆家那边去吃晚餐了。 可她一起身,腰就酸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她重新趴回陆寒生的怀里,娇气地拧着细眉,嘟囔道,“好酸……” “都怪你!” 她气鼓鼓地捶了一下陆寒生的胸膛,腮帮鼓得像海豚似的,可爱又迷人。 她几乎是不费余力就能让他沉沦。 哪怕是一个撒气的动作,都能叫他,心头荡漾,宛如蜜泉流淌过心间,整个心,都是甜蜜的。 “嗯,怪我。” 陆寒生低哑地说着,搭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的手继续力度适中的按揉着。 他很懂按摩的技巧。 是她昏迷那三年,陆寒生特意去学的。 没想到如今倒成了事后安抚顾清烟的绝技了。 顾清烟被按得很舒服。 闭着眼趴在他的胸膛上,像只被人撸顺毛的猫咪,舒服到极致,嘴里还时不时会发出舒适的嘤咛声。 而这个事实。 陆寒生就满眼深情地望着她,眼底像是藏着万千星辰,如此的宠溺耀眼。 按着按着,顾清烟就睡过去了。 到了该去吃饭的点。 陆寒生只好叫醒因为太舒服而睡过去的顾清烟。 顾清烟被折腾得有点累,这会儿被叫醒,不免就带了点起床气。 她拍手啪的一下,甩在男人的脸上,气鼓鼓地瞪着他, “我不要起床,我要继续睡觉!” 她那一巴掌拍得跟猫咪撒娇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陆寒生摇了摇头,知道是自己折腾得太狠了,不怪她这会儿赖床了。 他只能好声好气先把人给哄起来,“阿烟乖,先起来吃饭,晚点再睡。” “不要。” 赖床的大人就跟赖床的小朋友没什么区别。 顾清烟直接拉起被子,准备继续睡。 见她如此,陆寒生无奈地只能搬出儿子来, “你再不起来,辰辰可真要笑话你了。” 提到儿子,顾清烟瞬间睁开了眼。 放纵过后的身体无疑是疲倦的。 想到自己之所以这样,都是他害的。 顾清烟一点都不客气地冲他张开双臂, “你抱我起来。” 她都不知她这样娇气的模样有多动人。 陆寒生被她撒得心间一片柔软,若不是时间不对,加上白日才刚放纵过,他此时还真就想赖她身上不起来了。 到底是来叫她起床的。 陆寒生也没有心思想别的。 他俯身,如忠诚的骑士,将他那矜贵的小公主从床上抱了起来。 顾清烟直接双脚缠在他腰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像只巨婴似的,盘在他的身上。 “抱我去浴室,我先洗个脸。” 顾清烟将脑袋磕他肩头上,还是觉得困的很。 所以她需要洗把脸提提神。 “好。” 陆寒生听从地抱着她进了浴室。 浴室里。 顾清烟坐在盥洗台上,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任由陆寒生拿着温热的毛巾帮她洗脸。 都说女人一旦被宠,就会变得娇气。 这话还真是没毛病。 顾清烟此时此刻就觉得自己就是个娇贵的小公举。 被伺候的真舒服。 娇贵的小公举能自己走路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啊。 于是顾清烟直接让陆寒生背自己回穆家去。 嗯。 叫他白日折腾她,她总要折腾回去的。 就是吧。 有那么一丢丢难为情,怪不好意思的。 在陆寒生背着自己到穆家大铁门外,顾清烟就再也厚不下脸皮,让他背了。 她轻轻拍了一下男人的背,让他放她下来。 谁知男人非但没有,反而还将她往上一掂,就继续背着她,进去了。 趴在陆寒生背上的顾清烟感受着别墅佣人投来的目光,羞愧得想撞墙。 她后悔了。 她就不该让陆寒生背她的。 啊…… 好丢人啊。 华女士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刚要进餐厅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家闺女被陆寒生背了进来。 华女士人都呆住了。 也不是看不惯。 就是…… 感觉被自己的女儿塞狗粮,怪怪的。 客厅里刚放学回来的陆昱辰见自家妈咪那么大个人了,竟然还要他爹地背,顿时就笑话她了, “妈咪羞羞,那么大了,还要爹地背,比辰辰还小孩子。” 顾清烟,“……” 不活了。 被儿子笑话了。 顾清烟气得挣扎着要下来。 说是气倒不如说是羞愧。 到了目的地,陆寒生也没有坚持让顾清烟一直待在自己的背上。 把顾清烟放下来后,陆寒生开始教育儿子了, “没大没小,你妈咪也是你能打趣的?” 陆昱辰顿时闭嘴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 顾清烟见儿子被陆寒生训,也不心疼了。 该。 叫他笑话她。 华女士看着重归于好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至今她还是不能释怀陆寒生在自家闺女怀孕期间出轨的事情。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家闺女都不介意陆寒生干的那些事情,她这个当妈的,好像也没必要怨。 何况陆寒生除了那一次‘出轨’让华女士感到失望之外,他至今做的一切,华女士也说不出一句不好。 算了。 自家女儿都释怀了,她也懒得操心那么多。 华女士收起思绪,冲陆寒生微微一笑,然后对一家三口说, “都去洗手吧,菜上齐了,可以开吃了。” 华女士说完,就先端着菜进餐厅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对视了一眼,带儿子洗澡去了。 饭桌上。 穆天玺看着陆寒生一会儿给顾清烟剥虾,一会儿给她剥蟹的。 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放下筷子,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 “寒生都好了,小烟你就不要老待在那边了,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华女士容易心软,想着两孩子都不计较这些,就不想管两人了。 可穆天玺这个老丈人心里仍旧有点气不过的。 他自诩自己都能做到的事情,凭什么陆寒生就做不到。 既做不到,那就不配成为他的女婿。 他的宝贝女儿值得更好的! 正低头吃着陆寒生剥好的虾肉的顾清烟听了自家父亲这话,当即抬起头来。 见自家父亲一脸不待见陆寒生的神情,顾清烟这才徒然记起,陆寒生在他们家还有个出轨的罪名了。 难怪她爸爸一副阴阳怪气的。 “爸,其实陆寒生他……” 顾清烟放下手里的筷子,刚要解释清楚这件事, 谁知陆寒生就忽地将手按在了她的腿上。 顾清烟下意识偏头看向他,眸底带着不解。 陆寒生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腿面,随后起身对穆天玺说, “穆叔叔,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我跟你发誓,我再也不会犯第二次了。” 顾清烟当即拧眉看向陆寒生,不懂他为什么要继续背负这个罪名。 没看她爸一晚上都在冷脸对着他么? 傻不傻啊? 穆天玺闻言,更加就嗤笑了一声,压根就不相信, “都说狗改不了……” 想起这是在饭桌上,穆天玺蓦地顿住。 顿了两秒,他才继续说,“小烟还那么年轻,你都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谁知道小烟年纪再大一些,你看多了外面的小姑娘,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 穆天玺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就直说了吧,小烟心软,觉得你为了救她才会染上那种东西,所以不计较以前的事情,跟你重归于好。但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我不同意你跟小烟重新在一起。” 他很直接。 “爸。” 顾清烟见穆天玺如此坚决,顿时更加内疚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 “陆寒生他根本……” 顾清烟张嘴刚要解释,结果又就被陆寒生给打断了, “好了,阿烟,我会让叔叔看到我的诚意的。” “陆寒生!” 顾清烟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寒生,不懂他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瞒着。 陆寒生冲她摇头。 顾清烟一阵胸闷,道了句“算了,随你”,直接起身离开了餐桌。 “小烟。” 华女士见女儿被气跑,刚要起身去追,不过陆寒生先她一步追出去了。 华女士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顿时气得瞪了丈夫一眼, “你说你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小烟自己都不计较了,你不同意个屁。” 华女士也是被气的,屁这种略显粗俗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我那是为了小烟好。” 穆天玺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身为一个男人。 他最明白男人的心思了。 什么醉酒乱性,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他认为陆寒生如果真的爱自家闺女,就绝对不会给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什么喝醉了,皆是借口。 华女士蠕了蠕唇,想说点什么,却又好像无从反驳。 最后她轻叹了一口气,啥也没说,低头吃她的饭。 院子里。 顾清烟坐在长椅上,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不知为什么,眼泪就莫名地掉了下来。 “阿烟……” 陆寒生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顾清烟偏头不看他,似乎不想让他瞧见自己哭了。 可院子里有院灯,陆寒生又岂会瞧不见她眼里带着水光。 陆寒生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心疼得要命,“怎么哭了?” 顾清烟转身,顺势扑进他的怀里。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心疼又内疚地质问他, “为什么不让我跟我爸解释?”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问她, “那你要如何跟你爸妈解释你当初执意要离婚的理由呢?” “我……” 顾清烟顿时就没声了。 “阿烟,就这样吧。” 陆寒生倒是不介意这些, “你也不希望他们知道那些事的对不对,所以就这样吧。” 陆寒生还是那句话。 比起间接害了她的命,他想穆家夫妇更能接受他出轨这个事实。 顾清烟仰头看着他,一双桃花眸被水光滋润得湿漉漉的, “我不想你被误解。” 第225章 伊璇约她见面 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看他被众人误解。 何况还是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没关系的。” 陆寒生低头在顾清烟的发顶上吻了吻, “阿烟,只要你知道,我没有背叛过你就行。” 她当然知道他没有背叛她。 可是一想到自家父亲刚刚那样针对他,顾清烟就忍不住为他感到不公, “可是我爸会继续刁难你的。”说不定还会不准她和他继续在一起的。 陆寒生不是没想过穆天玺会棒打鸳鸯,但他有他的考量, “没事,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对你,天地可鉴。” 故意不解释,其实也是陆寒生的一点小心机。 之前一直都是他在单向奔赴,难得顾清烟愿意放下心扉,奔向他。 陆寒生想好好地感受一下,被顾清烟心疼的滋味。 他想她更心疼他一些。 更爱他一些。 穆家人越是不待见陆寒生,知晓真相的顾清烟便会越心疼他。 一个人的单向奔赴是苦的,若对方回应,那之前的苦都会变成甜的。 陆寒生啊。 不过是想委屈一下自己,多尝点甜头罢了。 顾清烟仰头看向他,眸底带着几分不赞同,“真不说吗?” “嗯。” 陆寒生很肯定也很认真地冲她点了点头。 顾清烟,“……” 顾清烟到底是无法心安理得地让陆寒生继续背锅。 晚上陆寒生回去后,她就去了穆天玺和华女士的卧室。 看着坐在梳妆台正在敷面膜的华女士以及站在妻子身后帮妻子捏肩的穆天玺。 顾清烟深呼吸了一口气, “爸,妈,有件事,我想必须跟你们解释一下。” 华女士和穆天玺纷纷看向顾清烟。 顾清烟解释,“陆寒生没有出轨。” “他是为了不让你们追问我为什么执意要离婚,故意那样说的。” 顾清烟说,“原谅我不能跟你们解释我当时为什么要执意离婚的理由,但陆寒生真的没有出轨,我希望……” 说这话的时候,顾清烟看向了穆天玺,“爸您不要因为这事而故意针对他,他确实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华女士和穆天玺没有想到顾清烟要说的是这个。 两人都愣了好几下。 过后,华女士回过神来,不由怪嗔道,“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一个敢说,一个敢瞒。 真是胡闹至极。 一旁的穆天玺沉默地看了顾清烟几秒,随后才发话说,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婚姻不是儿戏,若选择重新在一起,就不要再做出婚礼第二天要离婚这样不成熟的事情来。” 穆天玺之前在饭桌上的话,其实也就是说说。 穆天玺很清楚,自己是做不了顾清烟的主的。 如果顾清烟执意要和陆寒生在一起,他也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他只是不希望两人一时脑热,复了婚,之后又离。 这样儿戏地对待婚姻大事,是真的不成熟。 “我知道。” 顾清烟也知道当时自己的行为在家长看来,多么的任性。 只是她那会儿在死胡同里,转不出来。 见她如此,穆天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棒打鸳鸯的行为还没开始,就夭折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行了,去休息吧。你和他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你自己想好了就行。” “嗯。”顾清烟跟穆天玺和华女士道晚安。 华女士也跟她道了一句晚安。 顾清烟走后。 华女士将身子倚在丈夫的身上,略微怅然地说, “我怎么看都觉得小烟有事瞒着我们。” 穆天玺伸手重新按上妻子的肩头,眸光略显低沉地说, “既然她不想让我们知道,那就不要问。” 女儿不愿说的事情,他也不想去追问。 又或者,他害怕她故意隐瞒的事情,是他和妻子所承受不起的。 不知道为什么,穆天玺在得知顾清烟有事瞒着他们的时候,心里就产生出一种这样莫名的想法。 “嗯。”华女士点点头。 末了,她才又握住丈夫的手,说,“你也别吃寒生的醋了,说到底,我们陪小烟的时间,还没有寒生长呢。” 穆天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在饭桌上针对陆寒生,大部分原因是他吃味了。 他一脸傲娇地说, “我需要吃他的醋?笑话!我是小烟他爸,一辈子都会是!” “但他陆寒生能不能一辈子都是小烟的丈夫,那可就说不定了。” 一想到自己刚认回来的宝贝女儿自己都没来得及好好呵护,就让陆寒生把他该做的都给干光了。 穆天玺的语气就更加阴阳怪气了, “差点忘了,他现在只不过是小烟她前夫。” 华女士,“……” 还说没吃味呢。 这酸味,都快能和酸菜相提并论了。 嘛。 也难怪他会吃醋。 刚找回来的宝贝女儿,自己疼都没疼,就让外头的大灰狼给叼走了。 还是可以理解的。 - 【我跟我爸妈解释了。】 陆寒生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手机里,顾清烟发的信息。 陆寒生凝眸一顿,随后解锁手机,给顾清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进来的时候,顾清烟正靠在床头上看书。 铃声响起,顾清烟放下书本,接起了电话。 “喂~” 她软糯的小奶音隔着音频传过来,陆寒生只觉得心间好似有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有点痒。 陆寒生滚了滚喉结,嗓音略微低哑地问,“你解释了?说了重生的事情?” “没有。”顾清烟说,“就是解释了你没有出轨的事情。” “其实你真的不必刻意解释。” 陆寒生也不知道该乐她心疼自己还是该遗憾自己丢了一个继续让她心疼的机会。 “可你确实没有做过啊,不该让你背负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如今说开了。 她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她的维护让陆寒生心口发暖,“我自愿的。” “我知道。” 顾清烟说,“你不在意我爸妈对你的看法,我在意。” 顾清烟心疼他总是不在意他自己的感受,好似自己是钢铁,任由钢筋铁锤都捶不穿。 明明,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陆寒生,你别总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她声音低柔地说,“我会心疼的啊。” 我会心疼的啊…… 陆寒生没想到这句话从顾清烟的嘴里说出来,如此的令人心动。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幽深的眼眸轻轻一颤, “嗯。” 两人又寒暄了几分钟,最后顾清烟困意爬上来,聊着聊着,自己睡过去了。 陆寒生见那头没了声,猜到顾清烟是睡着了,他不由勾唇笑了笑, “阿烟,晚安。” 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 翌日一早,吃过早餐,顾清烟在陆寒生的护送下,回了学校。 陆寒生把顾清烟送去学校后,也去了公司。 他将近半个月没去公司,公司都快炸开锅了。 尤其是公司里还有猪队友陆二爷给他使绊子。 以至于陆寒生回公司第一天,就遭遇了董事们的弹劾。 董事们弹劾他最近办公不走心,还说什么他若无心公司,便把总裁一职让出来给陆二爷,免得占着茅坑不拉屎。 陆寒生很是不屑地看了众人一眼,“让我二叔带你们吃西北风?” “我陆寒生一年给你们带来多少红利,相信你们有眼目睹。我二叔什么德行,你们更清楚。 别说我半个月不来公司露面了,我就算一年都不来公司,公司也不会垮。 但我敢说,我要是把公司交给我二叔管,不出半月,你们就可以跟他一起喝西北风了。” 几位董事被陆寒生怼得哑口无言。 陆二爷更是面红耳赤。 他啪的一声,不服气地站了起来,“什么叫做把公司交给我不过半个月,大家就跟我一起喝西北风?” “陆寒生,你这是在瞧不起谁呢。我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陆寒生抬眸幽幽地看了陆二爷一眼,那表情分明没有多不屑,却让陆二爷感受到了无尽的藐视, “嗯,学位靠买的。还挺厉害。” 陆二爷,“……” 简直跟被摁在地上摩擦一般的羞耻。 一旁一些中立的董事见会议室的气氛越发不妙, 便出声说,“寒生最近瘦了不少啊,新婚固然甜蜜,可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这话看似在关心,实际在暗示他不要太沉迷于女色,免得亏空了身体。 因为陆寒生这半个月没来公司,被杨文说成是去度蜜月了。 所以大家以为他瘦成这样,是因为纵欲过度所致呢。 陆寒生也是很刁钻地回复那几位董事。 “我就一个女人,如何应付都能招架得住,不像几位叔叔,家里一个,外头还养着一堆,难怪才四十几岁,就要吃保健药强身健体。” 那几个董事顿时被怼得不敢吭声了。 论怼人的口才,他们几个老东西加起来都怼不过陆寒生的。 所以还是没必要献丑了。 回到公司,陆寒生也是雷厉风行地重新整顿了一番公司。 尤其是重点整顿陆二爷。 顾清烟昏迷那三年。 由于陆寒生不肯听老爷子的话,老爷子一气之下,把陆二爷重新安排回了公司,还赋予了他副总的职责。 这三年,陆二爷也是吸取三年前被罢职的教训,做事循规蹈矩,并未犯一丝一毫的过错。 若不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 陆寒生都想夸他一番了。 可惜有些人永远都不懂安分二字怎么写。 在陆寒生戒瘾这半个月。 陆二爷的野心又在蠢蠢欲动了。 这天,会议结束。 陆寒生叫住陆二爷,“听说二叔最近和秦家,许家的人走的挺近?” 陆二爷哼了哼,不满陆寒生一副质问犯人的态度,“是走的挺近的,怎么?你有意见?” “寒生只是想告诫二叔,想要陆家倒台的人,多的是。” 陆寒生也是为了二爷的安危着想,好心提醒他, “您交友的时候,记得多个心眼,别让人给卖了,还替人数钱。” 可惜陆二爷不懂他的好心,一听这语气,当即就炸了。 他怒视陆寒生,“你这是在骂我蠢?” 陆寒生轻挑眉梢,真心觉得无语, “我只是在提醒二叔,二叔若是觉得我是在骂你,我无话可说。” 陆二爷本就不喜欢这个侄子,他的告诫在他看来,更像是挑衅和指点,他很是气愤,“先管好你自己吧。” “忽然半个月不来公司,也不知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陆寒生摇了摇头,懒得跟这个脑子有泡的二叔废话。 他已经知道是谁在整陆氏,他会加以防范。 但如果对方挑陆二爷下手的话…… 这对陆寒生而言,并不是个好事。 陆二爷再如何废,也是陆家嫡系一脉。 一旦陆二爷被拉下水,陆氏也是要受牵连的。 思及此,陆寒生偏头对杨文说,“派人盯紧我二叔,别让有心人可乘。” 杨文点头,“是。”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心头说不上的疲倦。 他走回办公室,给学校的顾清烟发了一个信息。 【在忙?】 顾清烟隔了半个小时,才回复他消息,【嗯,请假落了不少功课,忙着补呢。】 陆寒生知道她是因为请假陪自己戒瘾才会落下功课,他轻叹了一口气,打字回复她, 【抱歉。】 这一次,顾清烟很快就回复了,【不怪你啦。好啦。不许再提这事了,再提我就不理你了。】 【好。不提。】 陆寒生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内疚,才会如此。 他问了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顾清烟回复他,【不行呢。我抽不出时间。】 【好吧,那改天再约。】 陆寒生见此,也不再坚持。 【嗯。】 然而让陆寒生始料未及的是,顾清烟接下来半个月,几乎都没时间和他见面。 她请假十来天,落下了太多功课了,所以这会儿正在疯狂的补回来。 这一眨眼,半个多月过去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也就在学校门口,幽会了那么一两次。 像极了刚确定关系就被异地分居的小情侣,好不可怜。 这日,顾清烟好不容易忙完,刚想着晚上和陆寒生来个甜蜜的约会, 谁知道伊璇忽然约她见面,说是有关于过几日进组的事情,想找她商议。 自从得知伊璇就是顾霜儿后,顾清烟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揭穿她的真面目。 在此之前,陆寒生也让人去查过伊璇这个身份。 伊璇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 是今年才回的国。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廷到底是如何做到让顾霜儿变成伊璇的。 她只知道,顾霜儿替代伊璇的这些日子里。 无论是伊璇的父母还是她的朋友,甚至是她的导师,都无一人发现她是假的伊璇。 这样的认知让顾清烟感到十分棘手。 彼时的顾霜儿已非三年前那个蠢笨如猪的顾霜儿了。 她如今顶着伊璇的面貌,伊璇的身份,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就是三年前那个原本该被执以死刑的顾霜儿。 无凭无据,顾清烟压根就无法揭穿她。 虽然不知道伊璇约她见面,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但她想要揭穿伊璇是顾霜儿的话,就必须和她多接触。 她得想办法弄到她的指纹! 伊璇约她见面的地方是个餐厅。 顾清烟到的时候,伊璇已经到了。 她人就在位置上。 看到她时,还特别热情挥手跟她打招呼。 “清烟,这边。” 老实说,若不是她认出她就是顾霜儿,以她对自己的热情,顾清烟最多觉得她就是好客罢了。 但此时此刻,她怎么都觉得伊璇的热情像是狼外婆,不安好心。 敛去眼底的心思,顾清烟也端起了虚假的笑脸,盈盈走向伊璇,“学姐好。” 她坐下不忘客气地道歉了一句, “我应该没来迟吧。” 伊璇友好地冲她摇头一笑,“没有,是我来早了。” 伊璇笑着递给顾清烟餐牌,“喜欢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顾清烟伸手挡住伊璇递过来的餐牌,“学姐做主就行,我不挑食的。” 伊璇愣了愣,随后也不强求她来点餐,她唤来服务员,点了几个招牌菜,并吩咐服务员早些上菜。 “对了,清烟,我应该还没给你看过我这次要拍的电影的剧本吧。” “这可是我自己亲自写的剧本呢。” 她特意强调了一句,递给了顾清烟一个剧本,“来,给你看看。” 顾清烟笑着接过剧本,只一眼,她眼底的假笑瞬间凝住。 她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伊璇会找她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是因为婚礼上的视频没能让她和陆寒生分开,所以她觉得她是还没有恢复记忆,打算故技重施? 看来,不把她和陆寒生拆散,她是不会甘心的。 可惜呢。 要让她失望了。 她啊。 更想和陆寒生长长久久了呢。 看着剧本上那形似她上一世经历的剧本,顾清烟到底是无法做到心无波澜的。 但好在。 她已经经历过最痛苦的抽丝剥骨了。 再难堪的时刻,她都经历过,又岂会因为剧本的一些文字,而情绪起伏。 她当着伊璇的面,很认真地翻看剧本。 看完后,她还很夸伊璇写的好,“这个剧本写得挺不错的,很催泪。就是吧。我觉得有点暗黑,剧里的主人公有点惨,拍出来,会不会过不了审?” 第226章 阿烟,回来好不好 伊璇从刚刚就一直在盯着顾清烟的反应看。 见她一点痛苦都没有的看完剧本,还点评她写得不错时,伊璇的眼底掠过一丝疑惑和不解。 她就一点都感觉都没有吗? 难道是记忆恢复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恢复记忆的话,她又是如何做到心安理得地跟陆寒生在一起的? 她心里不膈应吗! 想到这里,伊璇不由在心里骂顾清烟贱,但脸上却堆笑道, “不会过不了审的,我有朋友在广电局。” 顾清烟点点头,不可置否。 广电局有人在,确实要方便多了。 思及此,顾清烟不由抬眸看了看伊璇。 完全陌生的人脸,根本找不出昔日顾霜儿一丝的痕迹。 若不是她清楚眼前的人就是顾霜儿,谁又能将她和顾霜儿联想到一块呢。 如今的伊璇可比顾霜儿难搞多了。 她不再鲁莽,更加善于伪装了。 嘛,知道她是谁,也好整多了。 陆寒生已经派人去调查伊璇的过往了。 她就不信,她伪装的就这般毫无破绽! 总有一天,她会将她这张虚假的面皮扒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 两人像打太极似的,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客套的话。 虚与委蛇,谁都不是真心实意。 一晚上下来。 顾清烟也发现了伊璇的谨慎。 比如。 在用餐期间。 伊璇手上的蕾丝手套,就没有脱下来过。 看来,指纹不是那么好弄到了。 和自己的仇人一起共进晚餐,顾清烟没什么胃口。 菜上来后,她也就随意地吃了几口,没怎么吃。 伊璇似乎也是如此。 也没怎么吃。 果然,两看生厌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同席吃饭的。 看见对方就饱了,还吃什么呢。 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进组的事宜,便分道扬镳了。 出来后,顾清烟才发现,下雨了。 她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会下雨,所以都没带雨伞。 晏城快接近秋季时,雨水多。 一旁的伊璇显然也没带雨伞。 不过她是由司机送过来的。 即便下雨了,也不担心走不了。 因为她的私人司机,正打着雨伞,毕恭毕敬地朝她这边走来。 伊璇走之前,还不忘好心地询问顾清烟, “下雨了,这里去路边有点距离,不如我送你?” 顾清烟刚要说不用了,谁知身旁有个女孩忽然抱住她的同伴,格外夸张地叫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姐妹,看到那个撑着黑伞的男人没!那男的好帅啊!啊——我命没了!” 被打断话的顾清烟不由拧了拧眉,心说到底是何等绝色的男人,惹得女孩如此激动。 她偏头看了一眼, 结果就愣在了那。 只见人潮里,那男人黑衣黑裤,手持一把黑伞,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天作男主,那般的清贵优雅,气宇非凡。 看着黑伞下,陆寒生顶着一张英俊如斯的脸庞,步伐从容地踏着水面朝她走来。 顾清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怪不得这世间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 顾清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陆寒生的盛世容颜了。 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陆寒生的魅力了。 都老夫老妻了。 她怎么还会有种情窦初开的感觉,被此时此刻的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明明不过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撑伞动作,可在她看来,却是那般的矜贵迷人。 一旁的路人被他碾压得黯然失色,毫无存在感。 她的眼里。 只有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旁人皆为虚设。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俘虏了多少少女欢心的陆寒生眼里只有他的阿烟。 他流星大步地走到顾清烟的面前,将手中的雨伞倾向她头顶, “阿烟,我来接你了。”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像被天使吻过一般,那般的悦耳好听。 在场的女人,无一不拜倒在他的低音炮上。 还有个别夸张的,直接倒在同伴的怀里,看似奄奄一息,实际声音比谁都浑厚地说, “姐妹,我人没了,这是什么神仙哥哥,长得帅就算了,声音还那么好听。” 顾清烟,“……” 虽说女孩的话夸张了一些。 但顾清烟不得不承认。 她男人,好帅! 声音也贼好听! 大家都在直勾勾地盯着陆寒生,包括一旁的伊璇,她的目光就没有从陆寒生的身上移开过。 炙热得像是要把陆寒生给活吞了。 顾清烟见此,心里顿时腾起一股无名的醋味。 她上前挽着陆寒生的手腕,无声地宣告主权。 “学姐,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就先走啦!” 顾清烟冲伊璇笑的格外幸福。 她幸福的笑脸刺痛了伊璇的眼睛。 伊璇望着紧密不分的两人,手死死地攥着腰间挎包的链子。 明明心里妒忌得要命,却还要笑着说,“好,慢走,路上小心。” “好哩,学姐你也是。” 顾清烟懒得秀恩爱给伊璇看。 她的男人,才不要白白给她欣赏! 哼! 顾清烟回头对陆寒生魅惑众生地一笑,“我们走吧。” “嗯。” 雨伞不是很大。 陆寒生怕她淋湿,直接伸手过来揽住了她的肩头,将她往怀里带。 顾清烟暖心的同时,又觉得虚荣心爆棚。 这么帅,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 真好。 在众人艳羡和伊璇那妒忌如火的目光下,顾清烟被陆寒生亲密无间地搂在怀中,共撑一把伞,缓缓消失在雨幕下。 “刚刚那对情侣真是绝配啊。男的俊,女的美,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可不是嘛。刚刚那男人揽着那女的撑着伞一起走时,像极了小说里,霸总与他的小娇妻,我觉得小说里的男女主有脸了。” “对对对,像霸总与他的小娇妻,刚刚我也有这种感觉。” “果然,俊男还是要配美女,这样才养眼。” “可不是嘛。” 一旁的伊璇听了路人的话,脸都气绿了。 她用力地攥紧拳头,望着雨幕下,已经看不清模样,却隐隐能看到两人在雨伞下交谈甚欢的画面,她妒忌得发狂。 上一世她与他夫妻八载。 却连他的手都没怎么牵过。 这一世,更是连名分都没了。 而此时此刻,陆寒生对顾清烟的温柔体贴,情深宠溺,对伊璇而言,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的两世情深,在陆寒生对顾清烟的情深下,被彰显得一文不值,像个笑话。 陆寒生,顾清烟,你们休想圆满。 她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毁了,也不会便宜别人! 自从记起了上一世的一切,伊璇的目的,就已经不是得到陆寒生,而是毁掉他了。 她要将上辈子,陆寒生加剧在她身上的痛苦,尽数还回去! - 宾利车上。 顾清烟用纸巾将肩头上被溅到的雨水擦掉,然后偏头问一旁的陆寒生, “你怎么会来?” “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陆寒生将滴着水的雨伞放到垃圾桶里,伸手解开自己上衣的衣扣,他衣服湿了,得换下来,不然要着凉。 一不小心就看到男人八块腹肌的顾清烟眸光忽地一顿。 她脸颊微微发烫,终究是矜持地移开了视线, “她还不至于敢如此猖狂。” 众目睽睽之下,顾清烟不信伊璇敢对她如何。 陆寒生伸手将从后尾箱拿出来的衬衣披上,他一边扣扣子,一边拧眉提醒顾清烟, “你别太低估她的阴毒了。” “上一世我把她送进监狱,还命人在里面好好招待她,她也有上一世的记忆,难保不会将我做的一切归咎到你头上。” “阿烟,她对我的恨已成一种病态了,我其实很不赞同你与她周旋。” 上一世得知顾霜儿曾把她关在疯人院八年。 他就跟监狱那边打过招呼。 不让顾霜儿有机会自尽,让她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顾霜儿是在入狱的第十年,被监狱的大姐头给失手弄死的。 临死前,她还在监狱的墙壁上用血写着他和她的名字。 杨文曾和他说过顾霜儿入狱那十年,过得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他当时觉得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可如今顾霜儿有了上一世的记忆,陆寒生就怕顾霜儿会将上一世的怨与恨,都归咎于顾清烟的身上,继而对她下更深的毒手。 “就算我不与她周旋,她就会罢休了?” 顾清烟顿时冷笑了起来, “她不会罢休的!” “同样的,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逍遥法外!” 顾清烟怎么会不懂与顾霜儿周旋和与虎谋皮是一个道理呢。 可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顾霜儿一日不除,她便一日没有安宁的日子。 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家人的安危。 她都必须将顾霜儿绳之以法,让她再也不能出来祸人! 顾清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像极了在怪陆寒生,她不由缓和了语气, “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 陆寒生也知道让顾清烟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联系安乐,让她回来保护你。” 这个顾清烟倒是不反对了, “好。” - 开机那日。 顾清烟才知道,出演伊璇电影的女一号竟然是秦诗意。 看着和伊璇握手,笑容满面的秦诗意,顾清烟的眉梢,微不可查地拧了起来。 秦诗意或许不知道伊璇是谁。 但顾清烟知道啊。 之前的顾霜儿或许没有那么恨秦诗意。 但她敢肯定。 现在的顾霜儿,是巴不得弄死秦诗意的。 她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给秦诗意做嫁衣。 伊璇让秦诗意出演她电影的女一号,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顾清烟看着两人走神的时候,秦诗意像是认出了她,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她奔了过来。 “烟姐?” 她先是不敢确定地唤了一声,直到走近,她才又一脸欣喜地说, “烟姐,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啊。” 三年不见。 秦诗意成长了不少。 脸上褪去了稚嫩,变得成熟明媚了一些。 不过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纯灵动。 看得出来,蔡牧晴这三年将她保护的挺好的,没让她被娱乐圈那些不歪的风气所同化。 “嗯,好久不见。” 顾清烟拉下口罩,抬手和秦诗意挥了挥。 秦诗意看着顾清烟几乎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变化的脸庞,宛如见到失散多年的姐姐,瞬间热泪盈眶。 她扑上来,一把抱住顾清烟,像个找不糖吃的小孩子,冲她哭诉了起来, “烟姐,这三年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来看我一下,也不联系我,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小心肝了,不要我了!” 顾清烟微微拧眉,这话怎么听上去像在跟骂她始乱终弃似的,怪怪的。 不过秦诗意并不觉得怪,她还在抱怨, “烟姐,你回来吧,我现在很有商业价值了,我把你帮我出的违约金都还上了,你看,我这么厉害,不比别人差的。” 顾清烟,“……” 她在哪? 她在干嘛? 就有点懵逼。 以前的秦诗意是这样的吗? 顾清烟严重怀疑秦诗意是不是也让人掉包了。 好在这时,秦诗意的经纪人,也就是蔡牧晴过来了。 蔡牧晴一把拉开秦诗意,让她把戏收一收,“行了,别演了,你看你,都把你烟姐给演懵了。” 确实懵了的顾清烟呆呆地看着两人,还是没搞懂刚刚是怎么回事。 蔡牧晴见此,笑着解释说,“诗意这是在跟你演苦情戏码呢?” 顾清烟,“……” 好吧,她承认,她被她精湛的演技给演懵了。 一旁的秦诗意还一副求夸的问她,“怎么样?烟姐,我演技是不是比三年前好多了?” 顾清烟看着面容娇俏中带着灵动的秦诗意,从心地点了点头,“确实进步了不少。” “嘿,都是烟姐的功劳。” 秦诗意挠了挠腮帮,笑容腼腆中又带着几分灵俏,怪可爱的。 “嗯?”顾清烟不解。 秦诗意笑着解释,“如果不是你将我从之前的经纪公司挖过来,我也不会有今天。” 秦诗意朝顾清烟鞠了鞠躬,深感谢意, “烟姐,谢谢你。” 顾清烟,“……” 这声谢谢,实在是受之有愧。 她有那个能力,即便她不挖她,她也是能发光发热的。 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确实帮到了她。 至少。 她让她少走了不少弯路。 这样一说,这声谢谢,她好像也受得起。 三年不见。 蔡牧晴和秦诗意有千言万语想和顾清烟说。 于是开机结束后,蔡牧晴就和秦诗意便请顾清烟撸串去了。 撸串的时候,顾清烟问蔡牧晴, “诗意接这部剧,是你找的对方,还是对方找的你?” “是导演找的我。” 正在啃烤鱿鱼的蔡牧晴抬眸看向顾清烟,略微不解地问, “怎么了吗?” 有些事情,顾清烟不方便与蔡牧晴说, “没,就是觉得诗意这三年来,好像也没演过这种题材的电影,有点好奇导演为什么会找诗意来拍。” “这个啊,”蔡牧晴解释,“导演说诗意的眼睛很有灵气,看上去不谙世事的,比较符合女一号被拐之前的形象,所以就邀请她来出演了。” 这个解释,倒是没有什么毛病。 “嗯。挺好的。” 顾清烟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大家有说有笑地撸串。 最后一起回了剧组安排的酒店。 秦诗意喝了点酒,有点醉了,回酒店的时候,嚷嚷着要跟顾清烟一起睡。 顾清烟拿她没办法,便让蔡牧晴将秦诗意留在她房里了。 送走蔡牧晴后。 顾清烟看着躺在床上,脸颊坨红,怀里抱着枕头,嘴里嘟囔着她好高兴的秦诗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被大家誉为清冷女神的季女郎,私底下是这么一个软萌可爱的人设呢。 顾清烟其实也没有大秦诗意太多,也才两岁。 可顾清烟经历多了,她的心境远比年龄要成熟一些。 看着如此孩子气的秦诗意,顾清烟就真的是姐姐心爆棚。 一想到伊璇让秦诗意出演女一号可能不安好心,她心情不由沉重了起来。 她对一旁的安乐说,“在片场的时候,你多注意一下诗意。” 以她对顾霜儿的了解,上一世的秦诗意一直压她一头,她势必是不会让秦诗意发展得太好的。 那么毁掉一个女演员,都有哪些办法呢? 要么是毁其清誉,让其口碑破裂。 要么就是……毁容! 顾清烟猛地倒吸了一口气,隐隐明白伊璇的意图了。 秦诗意在她的嘱托下,被晴姐保护的很好。 加上她自己又洁身自爱,绯闻什么的,毁清誉什么的,基本毫无可能。 所以伊璇的目的再直接不过了。 她这是想要在拍摄的时候,制造点什么突发的意外来毁诗意的容貌! 她这算计,可真是阴毒得很! 既不会让人察觉到她头上,又可以毁掉一个人的前程。 她可真是…… 好算计! 可惜有她在,她休想成功! 顾清烟给陆寒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她将伊璇的意图告知陆寒生,让他从盛世那边下手,安排个有身手的助理过来秦诗意身边,她怕安乐一心二用,难免会疏漏。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的话,当即就说,“我马上安排人过去。” “阿烟,要不你回来吧。” 得知伊璇的计划,陆寒生不由慌了。 他很怕伊璇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顾清烟。 她如今远在剧组,不在晏城,他没办法不担心。 “我不能走。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我不能让诗意有事。”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秦诗意,顾清烟这会儿都不能走。 她不仅要秦诗意平安,她还要趁此机会,抓伊璇把柄! 见她不肯走,强大如他,都不由慌了,“阿烟,回来好不好,我不放心你待在那。” 第227章 刚做了个梦,梦到你哭了 到了后面,他声音都跟着发颤,“阿烟,我怕。” 怕自己不在她身边,不能及时护着她。 强大如他,却像个娘们唧唧似的,跟她说,他怕。 顾清烟的心头就真的是软得一塌糊涂,她安抚陆寒生,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信我。” 电话那头的陆寒生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浓稠漆黑的夜空,心口难掩心悸。 他信她会保护好自己,可他赌不起。 真的,赌不起。 可陆寒生也明白,顾霜儿一日不除,他和顾清烟就会永无安宁之日。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才说,“我重新给你安排个司机。” 光是安乐一人,他已经不放心了。 顾清烟听懂他的意思了,她当即嗯了一声,“好。” “你早点休息,别再忙工作了。” 不早了,顾清烟也不想打扰陆寒生休息。 她知道,他最近很忙的。 秦,许两家动手了。 陆氏最近被抢了好几个项目。 他如今腹背受敌,她不想他再为她的事情分心了。 “好。” 陆寒生确实有点困了。 只要是这几日,忙得都没怎么睡。 两人结束了通话。 陆寒生躺在床上,伸手拿过顾清烟之前枕过的枕头抱在怀里。 枕头上,还残留有她之前留下的沁香。 陆寒生用力地闻了闻,心中无比想念远在他乡的顾清烟。 顾清烟倒是没空想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揭发伊璇的计划。 - 顾清烟以为自己看到经历重现的时候,不会再失控了。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看着潮湿肮脏的牛圈里。 秦诗意饰演的阿嫣大着肚子,脖子上带着项圈,像条狗似的,被揣在木桩上,她的拳手下意识就攥了起来。 伊璇的故事,写的是花季少女阿嫣被自己那丧心病狂的家人迷昏,卖到山区去给一个聋哑人当媳妇生子的故事。 可顾清烟知道,阿嫣在剧中遭受到的种种,都是以她上一世为原型的。 聋哑人的原型是她的母亲秦婉莲(负责冷眼旁观),而聋哑人的母亲则是顾霜儿(负责虐她)。 看着饰演聋哑人母亲的女演员扒了阿嫣的衣服,手里拿着棉花针往阿嫣的身上戳。 顾清烟好似又回到了上一世,她逃跑失败,被抓回来的那一天晚上。 顾霜儿发现她逃跑,把她带回来后,直接拿来了她平日里用来揣宠物狗的项圈戴在了她的脖颈上,然后把她揣在地下室的桥梁柱上。 不仅如此。 为了惩罚她逃跑,顾霜儿不知从哪想到的用棉花针惩罚人的法子。 那天晚上,她也是这般,被顾霜儿扒掉衣服,顾霜儿手里捏着棉花针,满脸狰狞地怒视着她,嘴里说着什么‘让你跑,看我不弄死你’之类的话,便捏着棉花针,用力地往她的身上扎。 棉花针小小的,扎起人来,却格外的疼。 尤其是扎指尖的时候,能叫人疼昏过去。 秦诗意的演技很好,在被聋哑人母亲拿针扎她指尖的时候,她疼得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 她疼得头直接趴在地上,眼泪直流,湿润的眼眸像极了一条被虐待的狗,眼神是那般的无助,可怜。 顾清烟闭眼。 她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一幕让她想起上一世,在顾霜儿的魔爪下,苦苦挣扎,渴望被拯救的自己。 她之前那么恨陆寒生,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是因为他间接断了她生路后,她的世界,才从此变为烈狱。 在此之前,她只是被囚禁而已。 可自从她逃跑失败后。 她就像条狗似的,被揣在地下室的桥梁柱下,生理需求,都是就地解决的。 而顾霜儿也是从那天开始,虐她成瘾。 知道她怀孕,打不得,踢不得,所以她就用棉花针扎遍她全身。 棉花针扎人,都是皮外伤。 既不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却又能叫她生不如死。 一旁的伊璇眯着眼,格外享受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她看着趴在地上,抱着聋哑人母亲,苦苦哀求她饶过她的秦诗意(阿嫣),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虐顾清烟的那一幕。 看着顾清烟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卑微地说自己再也不敢逃了,乖乖听她话,说她让她做什么,她都做,她就格外的开心。 只可惜,上一世她让顾清烟给她舔鞋的那一幕不能写出来。 不过没关系。 总有一天。 她要现在的顾清烟跪下来给她舔! 不过…… 伊璇忽然偏头看向一旁的顾清烟,见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她当即眯了眯眼。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倾身附在顾清烟的耳边说,“你说,阿嫣现在是不是特别恨对她见死不救的男主?” 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音色,顾清烟蓦地睁开眼,那双眼睛,堪称血红,眼底的恨意,更是骇人至极。 伊璇被顾清烟猩红的血眸吓了一跳。 很快,她的眼底便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继续对顾清烟蛊惑般地道, “若不是男主对阿嫣见死不救,阿嫣也许就逃出去了,她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可偏偏男主的见死不救,让她承受了这些。” 她故意顿了顿,才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故事的结尾,阿嫣至死都没有原谅男主,是因为她心里还是怨男主的。” “其实我觉得阿嫣不原谅男主也正常。” 她意有所指地说,“毕竟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易化解的,我若是阿嫣,我也不会原谅男主的。” “你觉得呢?” 顾清烟知道伊璇这是在影射她和陆寒生,她敛去眼中的恨意,平静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剧本里也写了,当时的男主并不知道阿嫣是在向他求救,他知道自己一时的漠视害了阿嫣一生后,也一直在弥补,甚至还为了她杀人。” 她反驳伊璇, “另外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觉得,阿嫣后来是原谅男主了。” “是吗?” 伊璇没想到顾清烟会这么说,面色有一瞬没绷住,露出了几分狰狞,不过她很快就掩盖了过去。 她淡笑着,“可能见解不同吧。我还是觉得阿嫣不该原谅男主,纵然男主后来为她杀了人,可哪又如何?” “因为他的漠视,阿嫣被迫在那个山区生子,花一般的年纪,却被关在那个牛圈里整整八年。 八年啊! 岂是一句对不起,能轻易抵消的。” 若不是知道她就是那个施暴者,顾清烟或许会觉得她是真的在为故事里的阿嫣叫屈。 可她是。 她的目的无非是想借此唤起她对陆寒生的恨。 是。 不可否认。 她刚刚确实有被洗脑的迹象。 但…… 顾清烟对伊璇说, “阿嫣或许恨过男主,但不可否认,男主是在阿嫣逃出山区后,遇见的第一个人。 不知学姐可听说这么一句话,有些人既是深渊,也是救赎。 男主曾是阿嫣的深渊起端,但却也是阿嫣的救赎。 在阿嫣逃出山区,无家可归的时候,是他收留了阿嫣。 在阿嫣查出患上胃癌的时候,男主不惜卖掉自己的一颗肾来换取医药费给她做手术。 是,他八年前没有向阿烟伸出援救之手。 可八年后,他用自己的一生,来治愈阿嫣了。 他在阿嫣最不堪的时候,用爱治愈她。 阿嫣或许得知男主就是当年那个对自己见死不救的人时,心中极其恨他。 可恨怎么抵得过深浓的爱意。 阿嫣死的时候,手里还握着男主给她买的戒指。 这个举动恰好证明了她其实是原谅男主了。” 末了,顾清烟还不忘说, “学姐,故事是你写的,你不是应该最明白阿嫣的么?你怎么会认为阿嫣最后是不原谅男主的呢。” 伊璇瞬间僵住。 她怎么可能会告诉顾清烟,故事的大约构架是她说的。 写故事的人,却另有其人。 她只是交代了对方的时候,一定要be。 对方如她所愿的,写出了be的结局。 可她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隐藏的he结局。 不愧是知名编剧。 就是她要被气死了。 谁他妈要她写深情戏码! 她要的是女主永不原谅男主! 伊璇现在真的就是骑虎难下。 好在导演的一声咔,解救了她。 她笑了笑,故作惭愧地说, “剧本快写完的时候,我手受伤了,便让一个编剧帮忙写的结局。我果然是嫩了一些,没想到结局还可以这样写。” 顾清烟脸笑皮不笑地扯了扯唇,没再说什么。 伊璇望着顾清烟,垂着的手慢慢地握成拳头。 之前她还不肯定,但现在,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她确实恢复了记忆。 爱? 呵…… 原来爱就可以抵消一切么? 顾清烟,你也不过是个贱骨头。 就因为陆寒生爱你,所以你就可以忘记他间接给你带来的痛苦,和他恩恩爱爱? 你怎么那么贱呢! 戏结束了。 可秦诗意似乎入戏太深,导演都说咔了。 她却还沉浸在戏里,蔡牧晴去帮她脖颈上的项圈时,她犹如惊弓之鸟,下意识抱头说不要再扎她了,她再也不逃了。 顾清烟见此,拳头又不由捏了起来。 诗意真的是个好演员。 将当时的她,诠释得栩栩如生。 那时的她,也和刚刚的诗意一般。 只要有人接近她,不管是不是顾霜儿,她都会习惯性地抱着头,浑身发颤地发出哀求。 顾清烟是当事人,她懂如何让秦诗意从这场戏里出来。 她上前轻轻抚了抚秦诗意的脑袋,柔声地说,“这是一场戏,戏散了,你该醒来了。” 秦诗意闻言,仰头略微茫然地看着顾清烟, “戏?” 顾清烟继续抚摸她的头,“嗯,你是秦诗意,不是阿嫣。” 秦诗意茫然的目光瞬间变得清明。 她出戏了。 只是下一秒。 她就忽地抱住顾清烟,呜呜地哭了起来,“烟姐,阿嫣好苦啊。” 顾清烟搁在秦诗意肩头的手蓦地一顿。 是啊。 阿嫣好苦。 —— 托伊璇的福。 许久没有做噩梦的顾清烟又做噩梦了。 凌晨一点。 顾清烟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望着空荡荡的套房,忽然好想陆寒生。 想他的怀抱,想他的吻,想他的声音。 拿起手机。 顾清烟想给陆寒生打电话,可一看到手机上显示时间为凌晨一点,她又放下手机。 他肯定睡了,还是不要打搅他好了。 看着冷清空荡的房间,顾清烟正想着让安乐来陪她。 谁知这时,她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顾清烟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陆寒生发来的信息。 【刚做了个梦,梦到你哭了。】 顾清烟微微一愣,心说他该不会在她心里装了个心灵感应吧。 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哭了。 虽说是做噩梦无意识哭的。 但他这梦,未免太神了。 顾清烟见他这个点还给自己发信息,想必是还没有重新入睡,便给他回了一个信息, 【刚刚做噩梦了,嗯,哭了。】 信息刚发送出去,陆寒生的电话就过来了。 顾清烟接起电话,嗓音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娇嗔, “你是不是偷偷在我心里装什么了?” “嗯?”陆寒生的嗓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他不懂顾清烟这是在调侃,语气格外正经地回她, “我能在你心里装什么?” 顾清烟有时候真的为他的情商感到头疼,没听出她是调侃吗? 竟然还如此正经地回没什么。 笨死了。 连土味情话都不会。 可偏偏,她就是喜欢他这副憨直。 陆寒生像是终于明白过来顾清烟这话是什么意思了,猛地又说,“大概是心有灵犀吧。” “陆寒生。” 顾清烟望着前面的墙壁,思念忽然涌上心头,她声音低低中又带着几分空落地说,“我想你了。” “阿烟……” 陆寒生下意识从床上坐起来。 顾清烟很少会主动说想他。 可这个时候,她用这种略微伤感的语气说着想他,这让陆寒生心头宛如被人扼住一般。 非但不觉得甜蜜,反而觉得莫名的心疼。 他忽然很想去找她。 格外的想。 “等我。” 陆寒生是个心动就一定行动的人。 他对顾清烟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去换衣服了。 电话那头的顾清烟放下结束通话的手机,面部呆滞,隐隐还有点没恍过神来。 等他? 他要来? 明白陆寒生意思的顾清烟,蓦地瞪大眼眸。 她给陆寒生打电话,想让他别来了。 奈何…… 这人一直都不接电话。 顾清烟坐在床边,懊恼地挠了挠头。 她是想他了。 可没想过要让他大半夜,来回奔波的。 她就是说说而已。 他怎么…… 顾清烟心里既甜蜜又觉得懊恼。 虽说从晏城到这里,开车也才两个小时。 可大半夜的,他说来就来,这是不是也太冲动了一些? 可是…… 她不得不承认,一想到两个小时后,就能见到他了。 她的心跳就止不住加速,就连面颊都止不住发烫。 像极了异地恋的小情侣,得知男朋友要来找自己,心里期待而激动。 得知陆寒生要来,顾清烟几乎一点困意都没有。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半的时候。 顾清烟的精神更亢奋了。 看到电视剧里,女主因为男主要来找她,而特意换了身性感的吊带睡裙时。 顾清烟不由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 呃…… 真是又土又难看。 不行。 她不能让陆寒生见到这样的自己。 顾清烟赶紧下床,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还算过得去的睡裙换上。 吊带睡裙她没有。 但她这条短袖睡裙还行,比较短。 而且是蕾丝边的。 嗯,还是红色的。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顾清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淡淡的沐浴香味。 香味不够明显。 顾清烟想起前日,秦诗意送了她一瓶香水。 说是这款香水喷了,会给人一种初恋的感觉。 她当即又去行李箱里翻出了那瓶香水给自己喷了喷。 凌晨三点的时候。 顾清烟收到了陆寒生发来的信息,【开门。】 顾清烟立即起身去开门。 开门的时候,顾清烟心跳跳的有点快。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才将房门打开。 门外。 男人手臂挂着西装外套,身上穿着笔直的西裤和黑色的衬衣,十分的禁欲清贵。 再往上,便是一张宛如上天精心雕刻的脸,每一处,都好的十分恰当。 男人立体阳刚的面孔冷峻英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即便认识陆寒生也有四年了。 顾清烟这一刻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惊艳到。 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出色。 出色到她能对他无数次,心动。 明明分开也没有多久。 此时看到他,她不禁鼻头一酸。 她主动上前抱住了他, “你这个傻瓜。” 竟然因为她一句话,千里迢迢地跑来了。 陆寒生抬手拥住她,狭长漆黑的深眸紧紧地锁着怀里的她,眸底带着克制的情。 “阿烟想我了。”所以他就来了。 顾清烟听懂他意思后,又甜蜜又心疼地捶了捶他的后背。 酒店的走廊静悄悄的。 虽说没人经过,但顾清烟到底是穿着睡裙。 虽然不漏,但陆寒生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恨不得将她裹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又怎么会允许她穿成这样,跟自己在门口周旋。 陆寒生单手抱起她,如同抱小孩似的,将她抱进了房里。 他用脚将门踢上,却在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时,不由愣了愣,“你喷香水了?” “你不喜欢?” 顾清烟趴在他肩头上,有点忐忑地问。 她身上本就有股体香,即便不喷香水,也是香的。 顾清烟之前怀孕,为了孩子,她几乎不化妆,更别说喷香水了。 之前昏迷醒来,她因为习惯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很少喷香水。 她忽然喷了香水,也不知道陆寒生能不能适应。 陆寒生情商虽说挺低的,但他不至于不懂她为什么喷香水,他埋头在她的颈间嗅了嗅, “没有不喜欢,味道很好闻,但我更喜欢你的体香。” 香水的味道很好闻,可是没有她原本的味道好闻。 因为她身上原本的香味,是独一无二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顾清烟欲是。 见陆寒生没有嫌弃,还说更喜欢自己的体香,顾清烟当即便说,“那我下次不喷了。” “嗯。” 陆寒生将她放到床上,看着她那一身红色的睡裙,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体里有股火气在横冲直撞。 她极少穿红色。 因为太红,太显眼,顾清烟喜欢低调,所以衣着方面,都不会穿太张扬的。 恰巧红色是张扬的代表。 所以顾清烟素来不穿大红的衣服。 但此时此刻,她却一身红裙,叫陆寒生的眼底好似也染了红光。 陆寒生丢了手中的外套,解开衬衣。 爬上床,双手掐住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俯身在她的耳边狂洒热气。 “阿烟,你这是特意穿给我看的吗?” 第228章 像深夜偷晴的男女 自己的小心机被男人如此直白地指出来。 顾清烟一张温婉清丽的脸庞瞬间爆红了起来。 “嗯。” 她抬手抵在男人健硕光洁的胸膛上,指尖微蜷,心底莫名有点紧张。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为什么她却觉得今晚,更像是他们的第一次。 她心跳噗通噗通的,既紧张,又期待。 陆寒生的瞳孔随着顾清烟的点头,骤然亮了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托住她的后颈,俯首吻了下来。 - 顾清烟忽地仰起头。 她双目迷离地看着陆寒生。 男人因为动了情,眉眼染了谷欠,特别的性感迷人。 汗珠顺着他刚毅英俊的面颊滚落。 她抬手,接住了他的一滴汗。 也不知是脑抽了,还是咋的,她忽然将手掌放到唇边,尝了尝。 最后却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呸,好咸。” 陆寒生,“……” 汗不是咸的,难不成是甜的? 陆寒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脑的问题上。 顾清烟见他不搭理自己,她嘟囔了一下嘴巴。 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忽地勾唇笑了笑, “怎么觉得我们像深夜偷情的男女。” 陆寒生,“……” 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陆寒生顿时掐着她的腰,低头堵住她的嘴,让她再也没心情开玩笑。 温存过后,顾清烟仍旧没有困意。 她身体很累,可精神却莫名的亢奋。 陆寒生见她还不睡,不由抬手抚了抚她的脑袋,“有心事?” 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睡过去了,哪有那个体力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现在还不睡,明显不对劲。 “嗯。” 她确实有心事。 顾清烟仰头。 看着他英俊如斯的面容,她蠕动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上一世,你为什么要给顾霜儿打电话……” 陆寒生身体蓦地一僵。 他抱住她,声音闷闷的,“我见你趴在地上不动,以为你怎么了,所以便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看看。” “阿烟,抱歉,我并不知道你当时的处境……” 他很慌,身体都跟着发抖。 顾清烟闭眼缩在陆寒生的怀里,胸口微微起伏。 “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怨你。” 陆寒生心口一窒,更加用力地抱紧她。 他将头抵在她的肩头上,满眼都是化不开的内疚, “……对不起。” 顾清烟摇头,“现在想想,其实这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你并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能在看到我倒地不起,联系了你认为可靠的人出来看看,也是好心。”只是好心办了坏事罢了。 说到这个,陆寒生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这是他上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真的,很后悔。 “如果我没有执意报恩,她也不会……” 不仅顾清烟心里有心结,陆寒生心里也有。 陆寒生的心结是他报错恩,间接害死了顾清烟。 他很内疚,很自责。 在享受顾清烟爱恋的同时,陆寒生也曾卑微地自我否认过,他是否配得到她的爱。 顾清烟抬手抵在陆寒生的薄唇上,中断了他后面的话,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抬眸看着他,透过他湛黑的双眸,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自己, “我也想过,如果你当初没有报错恩,顾霜儿是不是就不会那样对我,我是不是就不用惨死了。” 很快,她就笑了,笑得那般的冰冷,讽刺, “可是陆寒生,人的贪欲是无尽的,只要顾霜儿心存贪欲,她就还会以各种理由对我出手。” 没有陆寒生,还有顾寒生,许寒生。 顾霜儿那样对她,主要原因并非是因为陆寒生的。 而是顾霜儿本身就对她有着欺凌的胜负欲。 她从小就恨不得将她踩在她脚下,又怎么可能见得她好。 没了陆寒生,不见得她就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而来迫害她了。 她也是现在才看明白。 她命里的劫不是陆寒生,而是顾霜儿。 陆寒生不过是诱发剂,根源还是在顾霜儿自己的身上。 也许。 她的命运从她被送给顾家人抚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生不平。 “子不孝,父母之过,顾霜儿能有今日这般恶毒心肠,她那对父母出了不少力。” 顾霜儿为人如何。 陆寒生再清楚不过。 上一世,被顾霜儿迫害的人,又岂止她一人。 她为了在娱乐圈爬的更高,私下还做了不少祸害人的事情。 想他陆寒生上一世在事业上所向披靡,唯独在识人这方面,栽了一个大跟头。 这种事情,想一次,陆寒生就恨不得掐死上一世的自己。 真的太瞎了。 谁说不是呢。 顾霜儿的恶毒,是顾氏夫妇一手助长起来的。 顾清烟依稀记得,五岁之前的顾霜儿还是善良的。 她也曾真心地唤过她一声姐姐的。 只是后来…… 顾清烟摇摇头,懒得说顾霜儿恶毒的成长史。 她眯了眯眼,眼底尽是滔天的恨意,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绝不会让她再有死遁的机会了!” 提起这个,陆寒生的眉眼不禁冷了下来。 “如果不是寒廷把她救出来,她现在也不会有机会蹦跶。 她也就这么一次机会,如今陆寒廷已死,就算她攀上了许安,她也别想高枕无忧。” 之前是他疏忽,没想到陆寒廷会救她。 这一次,她休想逃。 死,太便宜她了。 这一回,他要让她尝遍阿烟曾经所经历过的苦! 提到陆寒廷,顾清烟心情都不愉快了起来。 她生气地哼了哼,“他就是祸害精!” 顾清烟叹息,“好在阿雪最近振作了不少,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前两日还听她抱怨,说旅游的时候遇见的一个小奶狗现在就在她律所实习,整天缠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喊得她以为自己三十好几了。” 说到这里,顾清烟由衷地说, “虽说姐弟恋不可靠,但他的出现让阿雪开朗了不少,若他能让阿雪忘记陆寒廷,我倒是不介意多个小五岁的妹夫的。” 陆寒生,“……” 他可以说,他介意吗? 本来他就比她大三岁,再来个小五岁的妹夫,他岂不是被衬得更老了? 画面太美,陆寒生都不敢想象。 窗帘缝里渗进来了一道光线,房间忽地亮了不少,顾清烟见此,不由愣了愣, “啊,天亮了?” 这么快的吗? 她以为还是半夜呢。 陆寒生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闭眼睡一会儿。” 一夜没睡,顾清烟这会儿倒是犯起困来。 “嗯。” 她闭着眼,闻着他的气息,渐渐进入梦乡。 陆寒生在顾清烟入睡后,也闭眼睡下了。 九点的时候。 安乐过来敲门,“清烟,你起来了吗?” 顾清烟昨晚一夜没睡,之后又和陆寒生运动了一番,这会儿是真的睡死过去了。 陆寒生见顾清烟没有丝毫反应,索性起身开门。 看到陆寒生从屋里出来,安乐吓了一大跳。 “mr陆,您昨晚来的?” “嗯。”陆寒生披着浴袍,不方便和安乐多说,他道,“她昨晚没睡,你去帮她请假。” 安乐瞬间了然地点了点头,“是。” 陆寒生关门,重新回到床上。 他刚躺下,顾清烟娇软的身躯就缠了上来。 她好像醒了,好像又没醒,眼睛还闭着,但嘴里却嘟囔着, “好困啊?是到点了吗?” 陆寒生低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应道,“让安乐去给你请假了。” “继续睡。”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背。 顾清烟哦了一声,朦朦胧胧中,又睡了过去。 - 剧组。 十一点整。 秦诗意等下要拍的是她饰演的阿嫣已经从山区里逃出来,男主带她去西餐厅用餐的剧情。 镜头下。 被岁月蹉跎多年的阿嫣早就没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她低着头,胆怯懦弱地跟在男主的身后。 在男主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来的时候,她看着这华丽的餐厅,拳头不安的攥起。 她很怕面对人的注视,那样会让她觉得不自在。 男主温柔地询问她,“想吃什么?” 阿嫣声音很小地说,“给我点碗面就行。” 阿嫣从未去过西餐厅,但她也知晓西餐厅的东西有多贵。 她很感激眼前的人收留了她。 她身无分文,无以为报,并不敢让对方为她奢侈。 男主闻言,摇了摇头,“阿嫣,别跟我客气,我有钱的。” 阿嫣还是坚持要面。 男主没办法,只好自己点了些他认为阿嫣会喜欢的菜式。 阿嫣见他点的都是一些比较贵的,启唇想要阻止他。 男主却在她出声前,阻止了她,“阿嫣,今天是你生日。” 阿嫣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她眼底泛着泪光地对男主说了句,“谢谢你。” 男主心疼地看着阿嫣,心底的温柔几乎要溢框而出。 镜头前。 导演看着秦诗意饰演的阿嫣真实地令人挑不出毛病,不由夸了一句, “诗意的演技,真是不得了,假以时日,必定会大火。” 秦诗意的热度已经很好了。 但距离一线演员,还是差了些。 她现在算是二线。 伊璇听了导演的话,眸光掠过一丝阴毒。 她看着镜头里正在和男主对视的秦诗意,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弧。 这时。 秦诗意头顶的吊灯忽地晃了晃。 秦诗意感觉有什么东西掉自己头顶上了。 只是碍于在拍摄中,她并没有去管。 人群里。 无人发现吊灯的异常。 倒是受顾清烟嘱托,前来保护秦诗意的安乐注意到了伊璇的反应后,不由拧了拧眉,用手搓了搓身旁的男保镖,“有情况,多注意。” 安乐话音刚落。 一直盯着秦诗意看的男保镖就看到秦诗意头顶上的吊灯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男保镖瞳孔微微一颤,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 第229章 蓄意伤人 吊灯砸下来的那一刻,秦诗意听到动静了。 她下意识抬起了头来。 看到忽然掉落的吊灯,秦诗意呼吸一窒。 来不及反应,一个黑影便朝她扑了过来。 秦诗意连人带椅,倒在地面上。 而她的腿上,男保镖趴在那,吊灯就砸在他的背上。 秦诗意被吓懵了。 不止秦诗意被吓懵,片场的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这一幕给吓到了。 唯独伊璇看着这一幕,拧起了眉梢,似乎是在对自己的计划被破坏,而感到不快。 到底是在人前。 伊璇的不快也仅仅只是维持了几秒。 她在导演起身过去查看情况的时候,也跟着起身走了过去。 男保镖已经昏过去了。 导演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 - 顾清烟是被手机铃声给扰醒的。 陆寒生起得早。 这会儿拿着电脑在厅房外头办公。 听到顾清烟手机响了,他便放下电脑,打算进过来帮她接听。 不过顾清烟已经醒了。 顾清烟自己伸手摸索到手机,接听了起来。 “喂~” “清烟,出事了。” 原本还有点没睡醒的顾清烟在听了安乐打来的电话,惺忪的眼眸瞬间清明了起来。 她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诗意有没有事?” “没事,保镖及时冲上去护住了她,她只是受了点惊讶,保镖伤得有点重,后背被吊灯砸到,现在在医院缝针。” “你们现在在医院?” “嗯。” “我马上过来。” 顾清烟挂断电话,刚要下床穿鞋。 谁知道只有一只。 顾清烟见此,刚要蹲下去,看看鞋子是不是跑床底下去了。 恰巧这时。 陆寒生从门外进来,见顾清烟准备蹲下去,他顿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找什么?” 顾清烟说,“鞋。” “我来。” 陆寒生闻言,这才发现,床边只有一只拖鞋。 他将顾清烟拉到一旁,自己俯身趴了下来。 鞋子应该是顾清烟昨晚蹬掉的时候,不小心被陆寒生踢到床底下去了。 陆寒生弯身将鞋子给她拿了出来。 看着她踩在地毯上的小脚丫,陆寒生保持蹲着的姿势,将鞋子递到她脚边。 顾清烟穿上鞋子,便急急忙忙地去了浴室。 洗完脸,顾清烟便出来换衣服了。 她之前习惯换衣服的时候,拉上窗帘,直接在房间里换。 这一次她也习惯了,拉了窗帘,便直接拉起睡裙,脱了下来。 身后忽然贴上来一具身躯,顾清烟这才想起来,套房里还有个人。 顾清烟刚刚出来的时候,陆寒生人在厅房,所以她也忘了这茬。 谁知道她换衣服的时候,陆寒生又忽然进来了。 陆寒生也是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看到如此风光。 他上前拥住顾清烟,炙热的吻随之落在她纤细修长的天鹅颈上。 在陆寒生炙热的吻落下的那一瞬间,顾清烟忙阻止了他, “顾霜儿出手了,我现在要去医院。” 陆寒生闻言,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他松开了顾清烟,并且顺手帮顾清烟将内衣的排扣给扣上。 顾清烟脸颊微微发烫,一时也顾不上不好意思。 当着陆寒生的面,将剩下的衣服穿好,然后出门去了。 车上。 陆寒生递给了顾清烟一个三明治, “先填填肚子。” 顾清烟也是有点饿了,她伸手接过。 “你今天不回去吗?” 顾清烟忽然问陆寒生。 陆寒生从车兜里拿出一瓶牛奶,将管子插上,然后递到她唇边, “明早再回。” 来都来了,他还是想多陪陪她。 “嗯。” 他没那么快回去,顾清烟心里有点高兴。 毕竟分开也有些时日了,她是真的舍不得他回去的太快。 三明治吃得有点噎,顾清烟直接咬住陆寒生递过来的管子,咕噜咕噜地吸了好几口牛奶。 到了医院。 顾清烟与陆寒生一起前往急救室。 她过去的时候,急救室的门口围着不少人。 秦诗意被蔡牧晴拥在怀中,才二十四岁的少女,忽然经历这种惊险的事情,害怕是难免的。 顾清烟看得出来,她被吓得不轻。 隐隐可见,她的手脚在发抖。 除了导演,伊璇也在。 她在和秦诗意还有蔡牧晴说话,看口型,应该是在道歉。 看到伊璇一副不知情的姿态,顾清烟的眼底不由掠过一丝戾气。 如果不是现在还无凭无据,顾清烟真想上前扇伊璇一巴掌。 来的路上,她都听安乐说了。 诗意是在拍摄男主和女主去西餐厅吃饭的时候,餐厅的吊灯忽然砸了下来。 当时吊灯砸下来的位置,就是诗意坐的那个位置。 据安乐所言,如果吊灯真的砸到诗意,毁不毁容就不说了,若砸到脑袋,命都有可能丢。 陆寒生说得对,她低估伊璇的恶毒了。 她要的已经不是毁掉诗意的前程,她还想要她的命! 在顾清烟看着伊璇的时候,伊璇也看到了她和陆寒生。 看到两人一起出现在这。 再想起顾清烟今早忽然请假,伊璇的手就不由攥了起来。 她一双眸子不动声色地盯着两人,心里却妒忌如狂。 什么生病了要请假。 她看她分明是陆寒生来了,顾着和他温存,起不来了才是! 该死,他们越是恩爱,她便越是恨! 待顾清烟走近,伊璇立马收敛起心中的妒意,柔着声关怀道, “听你保镖说你生病了,如何,好些了吗?” 顾清烟忍着想要撕了她的心,病弱地一笑,“谢学姐关怀,好多了。” 很快,她就将话题带到了这次的意外上, “我听说拍摄的时候,吊灯忽然砸了下来。” “导演,这是怎么回事?”她面向导演,直击要害,“好端端的,吊灯怎么会忽然松落,这是不是有人在蓄意报复?” 出事到现在,都没人怀疑过这事是有人蓄意的,顾清烟忽然提及,这让伊璇打起了警觉。 她摇头,一副震惊的神色,“这应该不会是人为吧。” “我们的拍摄都是保密的,能进出拍摄场地的人,就只有剧组的人。 诗意为人和善,又没有架子,应该不会有人想要报复她吧?” 她在努力将这件事当意外化了。 可顾清烟就是要追究到底,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清烟直接对导演说,“导演,报警吧,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导演大概也觉得顾清烟的话言之有理。 他点点头,附和道,“确实事有蹊跷。” 导演说着,便打电话报警了。 伊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 见导演拨通了报警电话,她便合上嘴巴,不说了。 - 警方出马。 很快就将罪魁祸首给抓获。 对吊灯动手脚的人,是剧组的一个幕后工作人员。 想必伊璇让他动手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顾清烟以人为的理由,捅到警方面前。 见事情败露,工作人员几乎立马就招了。 说自己是某个女演员的粉丝,因为秦诗意之前抢了他偶像的角色,他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想要借此来教训秦诗意的。 这个说辞看听似很合理,可却过于牵强了。 但无奈对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一时意起,并没有谁指使他。 这事,也只能以那位工作人员故意伤人罪给落幕了。 当然。 那位工作人员口中的女演员也因他所为,被网曝。 秦诗意的粉丝更是去那位女演员的微博下骂,说什么就是你唆使的那个工作人员去害秦诗意等之类的话。 甚至,连蔡牧晴都有这样的错觉。 毕竟那位女演员和秦诗意不合。 在一个剧组的时候,那名女演员也曾恶作剧过秦诗意。 虽说无伤大雅,但行为到底是恶劣的。 蔡牧晴当时可记恨对方了。 就这样。 秦诗意险些被砸一事,伊璇没有沾染任何腥臊。 倒是不动声色地促成了秦诗意和另一个女演员的仇恨大战。 如今,两人的粉丝在微博上掐得不可开交 顾清烟得知这件事查不出任何伊璇的影子,她气得紧握双拳,站了起来。 “真是不公,她明明就做了坏事,可偏偏受到惩罚的人,却不是她!” 陆寒生上前将她拥进怀里,“她不是之前的她,又栽过跟头,岂会再让你抓到把柄。何况她现在跟着许安。” 他叹息,“许安是个不容小觑的男人,我至今都查不到他与秦家人都有哪些来往。” “难道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吗?” 顾清烟不甘地说道。 “那倒也不至于。” “假的终究是假的,杨文已经去伊璇当年出事的地方了。” 陆寒生的眼底闪烁着逼仄的寒意,“只要找到真正的伊璇,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我就怕真正的伊璇已经被他们杀了。” 顾清烟也不想泼陆寒生的冷水,但伊璇如今的滴水不漏,让她很恼火。 她现在做事精明的很,任凭你如何查,也查不到她头上。 “即便是杀了,也还有尸体。” 陆寒生安抚顾清烟,“放心吧。作恶太多,总会自食恶果的。” “嗯。” 她没想过能一下子就将伊璇的虚假面皮撕下来。 只是她的狐狸尾巴掩藏的这般好,未免有些令人心烦气躁。 “好了,别为那种人动气。” 陆寒生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让她过来吃饭,别为了伊璇那样的人,连饭都不吃了。 - 医院。 秦诗意看着趴在病床上,背部缠满纱布的年轻男人,眼底布满了感激。 “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我可能就……” “不用谢我,我是拿钱办事。” 第230章 陆寒生要出事? 男人冷酷不带任何感情的话成功将秦诗意的感激给逼退了。 她看着男人,微微蠕了蠕唇,眼神莫名的执拗,“那还是要谢的。” 男人见她坚持,言简意赅地吐了两字, “照顾。” 男人赤身趴在床上,伸展在枕头上的双臂肌肉结实又健壮,线条不狰狞,很好看。 秦诗意混迹娱乐圈,虽说见过不少男人的二头肌,但这样近距离看的,还是头一回。 不知怎么的,她脸颊忽地有点发烫。 但注意力很快就被男人意味不明的照顾给转走了。 她歪头看着男人,满眼不解,“照顾?” “不是要谢我?”男人面无表情,像个天生就丧失五感的机器人,“我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秦诗意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说, “我白天需要拍戏,恐怕照顾不了你。” “那就晚上。” 男人也没跟她客气。 秦诗意,“……” 这不太好吧? 见她不做声,男人很快又自嘲地说, “算了,我一个保镖不配让秦大明星照顾。” “你别这样说,我答应你就是。” 秦诗意受不了男人这类似嘲讽的语气。 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就是照顾一下他么? 应该的。 “嗯。” 男人得逞地勾了勾唇。 秦诗意,“……” 他刚刚是笑了吗? 很快,秦诗意又摇头否认了。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这个男人看上去那么冷酷,不像是会笑的人。 - “你要照顾那个保镖?” 得知秦诗意要亲自照顾男保镖时,顾清烟人都傻了。 不是…… 现在的保镖都这么勇吗? 他拿钱办事,怎么敢开这个口啊? 虽说确实救了秦诗意没错,可让秦诗意一个黄花大闺女,留在医院照顾他,是不是失了分寸? “嗯。他救了我,我照顾一下他,应该的。” 秦诗意虽然觉得这样确实有点不妥。 但…… 一想到对方趴在病床上,满背都是纱布的模样,她实在是狠不下心。 若不是对方,她现在很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哪怕对方是拿钱办事,可她心里还是很感激对方的。 毕竟如此尽责的保镖,也是不多见的。 “雇个护工照看他就好啦。” 不是顾清烟没有同情心,而是她觉得对方让秦诗意本人亲自照顾他,有点古怪。 像别有用心。 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诗意,我不赞同你去照顾他。” 顾清烟劝秦诗意,“怎么说你都是个公众人物,要是被拍了,你掉入黄河也洗不清。” 秦诗意想了想,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她摇头说, “烟姐,你放心啦,我化妆技术可厉害了,保证不会让人认出来的。” 顾清烟,“……” 见秦诗意如此执着,顾清烟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轻叹了一口气,在送走秦诗意后,当即气得给已经回晏城的陆寒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到她电话的陆寒生面色一喜,刚要问她怎么会这个时候给自己电话。 谁知就听到小女人在电话里头,气咧咧地说道, “你找的那是什么保镖啊,竟然让诗意亲自去照顾他。” “……” “是,他救了诗意,他奉献最大,可他一个保镖,怎么敢开口让诗意去照顾他!” 不是说顾清烟看不起保镖这个职业。 而是你身在其位,你就应该懂分寸。 哪有拿了钱办事,还要求你的保护对方照顾你的保镖? 顾清烟怎么都觉得保镖那是借机占诗意的便宜。 偏偏诗意这个傻姑娘为了良心过得去,还真答应去照顾人家了。 顾清烟真的是又气又恼。 人是她让陆寒生雇的。 结果他借着她当跳板故意接近诗意,顾清烟不生气才怪呢。 顾清烟反正是没遇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 陆寒生听着小娇妻那火气冲冲的话,当即拧了拧眉,他说, “我打电话问问杨文。” “气死我了!” 陆寒生叹息,柔声地哄道,“好了别气了,我让杨文说说他。” 顾清烟也是气疯了,说话都不由冲了一些, “什么人啊,等他好了,就让他走吧,诗意身边不要这种别有居心的人!” 原本顾清烟还挺感激保镖救了秦诗意的,但现在,她真的对对方无感了。 她甚至怕他别有用心,想把他给炒了。 陆寒生哄了顾清烟好半会儿才挂断电话,给杨文打了一个电话。 将顾清烟控诉的事情告诉杨文,他还问他去哪找的保镖,怎么那么没分寸,哪来的脸,敢开口让雇主照看他。 杨文当时都懵逼了。 保镖让自己保护的对象照顾自己? 这他妈疯了吧。 职业操守不要了? 是,你是保护了人家,可他妈是拿了钱的。 哪来的脸敢开这个口。 杨文也是立马给保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刚要问候对方,结果他裂开了。 只因保镖告诉他,他在上任的第一天,就被上头给调走了,他现在人在国外…… 所以现在在医院的那个保镖,压根不是杨文找的那个保镖。 杨文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连忙去查了那个假保镖的资料。 然而当杨文看到假保镖那张脸时,他直接爆出了华国优美的语言:“握草~” 谁能告诉他,华国第一安保集团的太子爷,为什么要冒充保镖去保护秦诗意? 杨文拿着查好的资料,战战兢兢地回来请罪。 “陆总,这事是我疏忽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确认。” 万幸替代保镖的人是安保太子爷,若是旁人,杨文真是不敢想象。 陆寒生听了杨文的话,抬手拧了拧眉。 倒也没有责怪杨文。 保镖被掉包的事情,不常见。 谁能想得到安保集团的太子爷会那么闲,代替一个保镖去保护人呢。 真有意思。 为了追女人,亚洲数一数二的安保集团的太子爷屈尊去当保镖。 到底同为男人。 陆寒生瞬间就明白这位太子爷打什么主意了。 都说拆人姻缘是要招雷劈的。 陆寒生也懒得管。 只要不是泡他女人。 安保太子爷泡谁,都与他无关。 陆寒生挥挥手,送走杨文,然后给顾清烟回了一个电话。 “你说医院那货是安保集团的太子爷?” 听了陆寒生的讲述,顾清烟感觉自己孤陋寡闻了。 是这个世界无奇不有。 还是她见的世面太小了。 堂堂安保集团的太子爷竟然假装保镖守在诗意的身边! 这什么神仙追妹秘诀。 可恶。 她竟然还感动了! 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 没想到现实也有。 但…… 顾清烟还是觉得吃瓜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太子爷的人品到底如何。 于是她问陆寒生,“那位太子爷人品如何?靠得住吗?我可不想诗意这般好的姑娘,让渣男给拱了。” 陆寒生跟这位太子爷还真不熟。 只要是这位爷太低调了。 低调到上流圈子,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这位爷是技术宅。 和陆寒生完全不在一个领域。 若是陆寒生是经商大佬,这位爷就是科技大佬。 人家研发的安保系统在全球那是抢走买的存在。 不过两人曾是校友。 陆寒生对对方的为人还是略知人二的, “他以前跟我是校友,为人低调,就是性子比较孤僻,不爱和人说话。” 当年陆寒生,季慕白,与及这位太子爷,曾是宴城一中的三大校草,是不分伯仲那种。 大概越是优秀的人,越不需要朋友。 这三位都挺独来独往的。 同窗三年。 愣是没有处出什么惊天泣鬼神的友情。 顾清烟闻言,当即就拧眉说,“性子孤僻,不爱说话?” 秦诗意都还没跟人家在一起,顾清烟就操心起了秦诗意日后的生活来了, “诗意那样开朗的人,若跟这么一个闷葫芦,日子一定很苦。” 陆寒生倒不这么觉得,他说, “据我所知,安保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个闷葫芦,但他的妻子却经常在微博夸他可爱,还说他有趣。” 他忽然想到自己,“也许孤僻的人在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变得话多。” 以前他话也没那么多的。 但遇见她后,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叨叨絮絮的老妈子了。 顾清烟也想起了以前的陆寒生,她不禁笑了笑, “你说的也对。” 陆寒生都能寒冰化成水,谁说闷葫芦就不能糖葫芦呢。 秦诗意和那位太子爷如何发展。 顾清烟也懒得去管。 她只要确定对方不会伤害诗意就行。 聊完了秦诗意的事情,顾清烟便又问起了陆寒生工作上的事情。 得知陆寒生今晚要去参加秦家老爷子的生辰宴会。 顾清烟不由提了一嘴,“之前陆寒廷在信上说,秦家有人想搞你,你参加宴会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给阴了。” “我会注意的。” 如果可以,陆寒生也不想去参加。 宴会是非多。 但秦老爷子的生辰宴会,他若不去,容易落话柄,被人借题发挥,说他不敬长辈。 怎么说,秦老爷子也是晏城老一辈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个面子,陆寒生是一定要给的。 “嗯。那我就先忙啦。” 和他通了快半小时的电话,顾清烟也得去忙了。 “好。” 两人结束了通话。 顾清烟转身,刚要回片场。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伊璇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晦涩不明地盯着她。 老实说。 伊璇这副样子,贼吓人。 顾清烟刚转身的时候,就被她吓到了。 顾清烟平复了一下被吓得有些异常的心跳,冲伊璇柔声唤道,“学姐。” 伊璇冲她一笑,“在跟男朋友通电话?” 顾清烟点头,“嗯。” 伊璇看着她脸上掩藏不住的甜蜜,眼底掠过一丝阴冷。 她继续虚假地笑, “你男朋友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吧。真是羡慕你啊。能和陆总那样的人交往。 不过我听说陆总有位隐婚的妻子,你这是在……” 她故意顿了顿,才一副难以启齿地说,“当三?” 不得不说,伊璇恶心人的手段真是一流。 “学姐不是去参加过他和他太太的婚宴么?” 顾清烟抬手将落在脸颊的鬓发拨到耳后,冲她人畜无害的一笑, “你就没认出来,那位新娘就是我?” 伊璇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一脸歉意地说, “你不说,我还真没发觉。” “都怪学妹你平日里不化妆,那日婚宴上,你化了妆,我一时竟没认出来。” “原来你就是陆总那位神秘的妻子啊。” 她笑里藏着刀,似是八卦,又问她了句, “说起来,那日你在婚宴上昏过去,婚宴就结束了,你当时,是怎么了吗?” “还不是让婚礼上的那些视频给气的。” 伊璇笑里藏着刀,顾清烟也不遑多让,笑里藏着棉花针,看上去软绵绵的,却是一针见血, “也不知是哪个混蛋玩意儿,故意在我的婚礼上放那种视频,害我一时气愤,竟气昏了过去。” “这样啊。” 伊璇被顾清烟口中的混蛋玩意儿给气到了,她努力微笑。 可到底还是没能保持住风度,表情略微狰狞了一些, “我当时还以为视频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反应怎么会如此激烈。” “不就是个恶作剧的视频么,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清烟熟络地跟伊璇唠嗑了起来, “学姐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可期待这个婚礼了。 婚礼前一日都没怎么睡,谁知道婚礼当天就遭人破坏。 我当时是真的气啊,恨不得将那个恶作剧的小人给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完了,她又一脸幸福地说道,“陆寒生说婚礼被人破坏了,要还我一个更盛大的。不过我没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伊璇下意识追问。 顾清烟笑,看着伊璇的目光透着几分意味深长, “因为我想先把那个坏我婚礼的人揪出来暴揍一顿,让她知道,坏人姻缘,是要遭天劈的。” “呵呵,这样啊。” 小人伊璇笑了笑,有点维持不住自己虚假的笑脸了。 顾清烟见伊璇的笑脸越来越僵,心里不知多痛快,她故意问她, “学姐,你说那个破坏我婚礼的人,是不是很缺德啊。” 问干坏事的人,她干的事缺不缺德。 顾清烟这招也是绝了。 伊璇被问的面色发僵,也却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句。 大概是忍不下去了,伊璇猛地对顾清烟说, “清烟,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 “好。” 顾清烟笑眯眯地欣赏伊璇不经意露出来的丑态。 伊璇端着咖啡,气冲冲地走了。 顾清烟则是冷冷一笑。 喜欢装是吧。 那就来吧。 演戏谁不会! 伊璇刚脱离顾清烟的视线,就气得将手里的咖啡给砸在了地上。 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想起刚刚被顾清烟架着烤的窘迫,她就恨不得撕咬她的血肉。 挂在胸口的手机忽地震了震。 伊璇平复怒意,抬手将电话接起。 “喂,安哥。” 她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语气带了点火气。 那头的许安瞬间就察觉到她在生气,顿时便问她,“谁惹你生气了?” 伊璇见四周没人,才和许安控诉道,“还不是顾清烟那个贱人。” 电话那头的许安眯了眯眼,“她又欺负你了?” 说到这个,伊璇就更气了,她可怜兮兮地跟许安哭诉,“嗯。她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 “我虽然已经不爱陆寒生了,可是安哥,我还是觉得好恨啊。 她当初用计抢走了陆寒生,还设计害我,还冤枉我杀人,若不是陆寒廷将我救出来,我也不会遇见你。” “安哥,我好恨。我把她当姐姐,她却这般待我!” 伊璇颠倒是非地哭诉着,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璇璇别哭,过了今晚,她也横不起来了。” 伊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顿时就止住眼泪。 “安哥,你们是要……” 许安故意卖关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伊璇顿时就笑了,她娇嗔地说,“好。我等着安哥给我的惊喜。” 许安被她嗔得心头一荡,声音不由也哑了几分,“璇璇,何时杀青,我想你了。” 伊璇知道许安所谓的想是动词。 她当即红着脸,娇羞地说,“快了。” “等你。” “好。” - 晚上。 陆寒生出发去宴会。 途中,给顾清烟打了一个电话。 准备结束通话的时候,顾清烟始终不放心,还特意叮嘱他不要吃宴会的任何东西,以防别人下不干不净的东西。 陆寒生说她想的有多了。 秦老爷子的生辰宴会,有不少政界的大佬参加。 饮食方向,有人把关,是不会给人在里面下东西的机会的。 要是哪位大佬在秦老爷子的宴会上出了意外,秦家就完了。 秦家不至于自毁灭亡。 顾清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她很执拗, “我不管,你不许乱吃东西。” “好好好。听你的。我什么都不碰。” 陆寒生拿她没办法,只好应道。 “记得啊,不许吃宴会的东西,喝得也不行。” “好。” - 九点的时候。 顾清烟沐浴完出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端水的时候,许是手湿,她竟没端稳。 玻璃杯从手中脱落,砸在了地面上。 “哐……” 玻璃杯四分五裂。 四溅的玻璃碎片还划破了她脚踝处的肌肤。 肌肤传来的一阵刺痛,让顾清烟目光恍了恍。 怎么回事? 她怎么忽然觉得好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一章五千字,我又懒得分章了~感觉还是一章数据更稳一些,你们知道我字数是别人的两到三章的字数就行啦~ 第231章 这一次,也要好好的,好不好? 像是验证她内心的不安一般,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顾清烟眉心跳了跳,她越过地上的玻璃碎片,过来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 给她打电话的人是杨文。 顾清烟手微微哆嗦,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害怕这个电话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可即便如此。 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夫人,陆总他……” 那头的杨文声音带着几分沉重, “当着几位政界大佬的面,毒发了。现在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什么?”顾清烟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很快,她猛地追问杨文,“他的毒不是已经戒掉了吗?为什么还会毒发!” 陆寒生明明已经成功戒掉瘾了。 为什么还会毒发。 顾清烟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是二爷。”杨文说,“他在陆总喝的咖啡里,加了毒p。” 原本杨文也没那么快查到陆二爷头上的。 是陆寒生在顾清烟的千叮万嘱下,丝毫没有碰过宴会上的任何东西,以至于他们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很快就查到陆二爷的头顶上。 陆寒生在公司的时候,基本都是跟杨文一起用的餐,杨文没染上,也就证明毒p不是掺在饭菜里的。 而唯一能让人下毒却丝毫不让人察觉的渠道,也就只有陆寒生每日喝的咖啡里了。 杨文第一时间就回去查了公司的监控,发现秘书今日给陆寒生泡咖啡的时候,陆二爷就在现场。 陆寒生一旦出事,那么陆二爷上位的机率就百分百了。 陆二爷是有这个动机的。 杨文只是没想到陆二爷会那么狠,为了上位,不惜毁掉陆寒生这个亲侄子。 顾清烟一听杨文这话,脑子都要炸开了。 她气得破口大骂,“他是不是脑子有病,陆寒生是他亲侄子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陆二爷何止脑子有病,简直就是进水了。 杨文已经能想象得到,陆氏一朝没落的场景了。 如今陆寒生在警局里,杨文也没那个功夫骂陆二爷了。 他想起陆寒生当众毒发,被带走的画面,鼻子不由一酸,他对顾清烟说, “夫人,你看看你要不回来一趟,陆总他之后肯定要被送戒毒所的,我怀疑二爷给陆总下的,是类似之前的那些东西。” 那种东西一旦染上第二次,想要戒掉,就难了。 杨文就怕…… 陆寒生这一次,会真的坚持不下去。 “我马上回去。” 顾清烟肯定是要回去的。 她现在就怕陆寒生被送戒毒所,会坚持不下去。 之前他戒瘾的痛苦,她如今记忆犹新。 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 她更忘不掉那天晚上,陆寒生吞着安眠药,和她说他坚持不下去的画面。 想到这里,顾清烟眼眶不禁都红了起来。 心也跟着提得高高的。 她恨陆二爷心狠至此,恨他不顾亲情也要毁掉陆寒生。 吸毒对一个人而言,那是终身都被打在耻辱柱上的。 即便陆寒生戒毒出来,也要招人指指点点的。 顾清烟一想到高高在上的陆寒生以后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骂之,她的心,如同被人撕碎一般的疼。 顾清烟顾不上和导演打招呼,就换好衣服,让安乐送她回晏城。 回到晏城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回来后,顾清烟才知道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杨文在电话里只是说了陆寒生毒发,却没有告诉她, 陆寒生毒发的时候,因为出现幻觉,差点掐死秦家千金。 如今陆寒生面临的不仅仅是吸毒行为,还有故意伤人等行为。 顾清烟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上涨。 她体内有股戾气在横冲直撞。 “陆文彰人在哪?” 顾清烟是真的火了。 尤其是她去警局探视陆寒生,陆寒生也不知道是被打击过度,还是不想见人,拒绝了她的探视。 被至亲的人捅一刀的痛她是经历过的。 她很能理解陆寒生现在的感受。 陆寒生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至亲的叔叔,竟然帮着外人来搞他。 顾清烟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恼火。 提及陆二爷,杨文脸上除了气愤,还有厌恶。 他语气凉凉地说,“估计在别墅里庆祝自己终于掰倒陆总了吧。” “庆祝?他哪来的脸!” 忍无可忍,顾清烟在问出陆二爷如今的去处后,直接带着安乐杀过去了。 当顾清烟带着安乐杀到陆二爷名下的别墅,却看到陆二爷与几乎赤条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她的怒意值直接达到了顶峰。 把陆寒生害成这样,他妈竟然还有心情搞女人? 顾清烟是真的要被气笑了。 顾清烟直接上前一脚踹在了陆二爷的屁股上,手抡起茶几上喝倒一片的红酒瓶,狠狠地朝陆二爷的头顶砸了下去。 沉迷于有氧运动的陆二爷先是被踹,后被砸,直接吓萎了。 顾清烟那一砸,并没有将陆二爷砸昏。 红酒瓶并非很坚硬,不至于能把一个人给砸昏过去。 陆二爷回头。 见砸自己的人是顾清烟,当即抬手就想抽她。 可惜他速度没有顾清烟快。 顾清烟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陆二爷渗着油光的脸上。 陆二爷捂着脸颊,气得瞪圆了眼珠子, “你敢打我?” 顾清烟冷笑,“我不仅要打你,我他妈还要废了你!” 顾清烟抬脚便是一脚。 陆二爷凄惨地哀嚎一声,夹着双腿,跪坐在地面上。 他面目扭曲地看着顾清烟,“你个贱……” 未等他骂人的话说完,顾清烟上前便是啪啪的几个巴掌抡了上去。 顾清烟边打,边骂他,“他是你亲侄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被扇打的陆二爷满眼快意地看着顾清烟。 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然是不甘心了。 大哥在的时候,老头子拿他和他大哥比。 他大哥没了,老头子又拿陆寒生跟他比。 输给他大哥,他也就算了。 毕竟长幼有序。 可凭什么大哥没了,继承人的位置却让陆寒生这个小他一辈的后辈来坐? 说什么他资质平平,没有经商头脑,宁愿培养陆寒生,却也不肯给他机会! 他倒要看看。 天才没落了,还怎么跟他斗! 顾清烟连着扇了陆二爷十几个巴掌,掌心都打麻了。 她没消气,气得又踹了陆二爷两脚。 最后还是安乐怕她把人给打死了,拖着她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别墅。 车里。 顾清烟忽然捂脸痛哭了起来。 打了陆二爷又如何。 打了他也改变不了陆寒生在政界大佬和商界权贵的面前毒发的事实。 陆寒生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自己在人前,尊严尽失。 更让顾清烟绝望的是。 陆寒生不见她。 也不见杨文。 他谁都不肯见。 …… 拘留室里。 月光隔着窗口透进来。 狭窄的小床上,陆寒生一脸颓然地靠坐在墙壁上。 他西装革履,可头发却乱糟糟,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面容憔悴,一双漆黑的眸,此时好似失去了原本的星光,变得黯淡无光,死寂沉沉。 月光落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像落魄的贵公子。 上一世陆寒生从未经历过这些。 他虽也有落难的时候,却没有一次的遭遇令他如此怀疑人生。 陆二爷在咖啡掺毒p的事情,真的很打击陆寒生。 他以为他与他这位二叔再不和,他也不至于害他。 毒p啊。 那是毁人一生的事情。 他的好二叔,竟毫不犹豫地给他下了。 陆寒生闭着眼,自嘲地笑了。 所以亲情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至亲血肉,也能如此无情,残忍。 阿烟千叮万嘱他不要乱碰宴会的东西,他怕她担心,照做了。 可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栽在自家人的手里。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熟悉的蚀骨痛钻心地袭来。 陆寒生直接痛得从小床上滚到了地面。 他蜷缩着身子趴在地面上,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不堪的呻吟。 痛到难以忍耐时,陆寒生没忍住,一边扒拉自己的胸口,一边用头去撞地面。 没人发现他的异常,没人进来阻止他。 很快,蜜色的胸口,被他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银色的月光下,他胸膛一片血红。 他的右手,更是鲜血淋漓,极其的触目惊心。 毒发的过程很痛苦。 痛苦到陆寒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就此了却余生。 可每当这个念头掠过心头时,他的脑海就会浮现出顾清烟笑容明媚的笑容。 他不能死。 阿烟在等他。 求死和求生的念头一直在陆寒生的脑海里打架。 最后求生的念头战胜了求死的念头。 陆寒生向外界发出了求救的呼声。 他在叫人。 叫人来阻止他自虐。 也许是陆寒生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在他自虐了将近半个小时,拘留所的人终于接受到他的求救信号,前来阻止了他。 他这皮肉伤的有点重,警方只好将他送往医院。 陆寒生不肯见她,顾清烟也执拗。 打完陆二爷后,她就一直待在拘留所的门口。 不肯走。 困了,就躺在座椅上,闭眼小歇一会儿。 只是陆寒生身在所里,她又如何睡得着。 闭眼也全都是陆寒生之前戒毒的各种画面。 稍微睡下不到十分钟,她就会被惊醒。 车外忽然传来动静。 闭眼养神的顾清烟猛地就睁开了眼。 她问安乐,“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乐摇头,随后便下车询问。 送行的警方认出安乐,跟她说了陆寒生毒发自残的事情。 安乐立马上车回禀顾清烟,顾清烟得知陆寒生毒发,自残过重,需要送往医院救治,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让安乐跟上刚刚出去的警车。 陆寒生伤得不算重。 都是皮外伤。 但伤口却格外的触目惊心。 顾清烟跟过来时,护士和医生他们刚把被警方打晕的陆寒生抬上担架。 看着陆寒生胸口那一片狰狞血痕,一夜未眠的顾清烟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 她扶着安乐的手,借住她的力量,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一直不做声地跟陆寒生来医院的四名警员守在急救室门口。 她知道陆寒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她心疼啊。 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血肉,疼得她连呼吸都疼。 他到底是多难受,才能将自己的胸膛抓成那般。 顾清烟丝毫不怀疑,若没人阻止他。 陆寒生很有可能会生生地将自己的血肉抓下来。 医生很快就给陆寒生处理好了伤口。 陆寒生被推出来的时候,顾清烟跪下来求警察让她守着他,让她陪着他。 也许是顾清烟的深情感动了警方,又或者是陆寒生看着就格外可怜,警方还是让顾清烟留了下来。 不过为了防止陆寒生毒发再度伤人。 警方就守在门口。 病床上。 陆寒生赤着上半身,额头缠着纱布,胸口更是裹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陆寒生,顾清烟的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她缓缓走上前,指尖轻柔地抚过额间的纱布,又顺着他的脸,抚到他裹着纱布的胸膛上, “是不是很疼。” 她俯身下去,将脸贴在他昏睡的脸颊上。 手抱住他的脸,埋头在他耳边,声音哽咽地问他, “陆寒生,你当时是不是很疼啊。” 说话的时候,眼泪如豆珠般地顺着顾清烟的脸颊,狠狠地砸在了陆寒生耳后的枕头上。 顾清烟仰头来,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眸无助不安地看着他昏睡的面容。 “陆寒生,答应我,这一次,也要好好的,好不好?” 没人回应她。 顾清烟瞬间泣不成声。 - 即将杨文事先令人盯着网络,一旦发现有关于陆寒生吸毒等字眼出现在网络上,立即命人撤掉。 可却怎么都抵不住有人故意微波助澜。 翌日一早。 #晏城首富陆寒生吸毒# #陆寒生毒瘾发作,暴力伤人#等字眼,还是登上了微博头条热搜。 杨文看到这一幕。 就知道,陆氏完了。 陆寒生,完了。 热搜的事情,不等杨文说,顾清烟自己也看到了。 她看着热搜词条下清一色骂陆寒生吸毒,败坏社会风化,让他赶紧去死等评论,气得卸载了微博。 就在顾清烟卸载完微博抬起头来时。 她忽然对上了一双死寂沉沉,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眸。 第232章 若我没能出去,忘了我 顾清烟不确定陆寒生刚刚有没有看到微博上的内容。 她下意识将手机放到一旁,然后冲他微微一笑, “你醒啦,肚子饿不饿,我让安乐去给你买吃的。” 陆寒生靠坐在床上,看着顾清烟明媚动人的笑脸,眼眸闪了闪。 他用力地抿了一下唇角,声音不冷不淡地问她, “你怎么在这?” 顾清烟没跟他说自己一直在拘留所门外,只说,“警察通知我的。” 陆寒生点点头。 便没有再说什么。 顾清烟有点不习惯和这样冷淡的陆寒生相处,她交握了一下手心。 随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又问了他一遍, “你饿不饿啊?” 陆寒生没回答她的话,反而抬手拧了拧眉心,说, “警方会给我提供早餐,你回去吧,别待在这了。”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又会毒发。 他很久没有如此冷淡对她说过话了。 如今忽然这么冷淡, 顾清烟不禁感到委屈, “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 陆寒生蠕了蠕唇,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仍旧语气淡淡地说, “回去吧。” 顾清烟也是有脾气的,她直接站了起来。 之前他避而不见。 如今见到了,却一心赶她走。 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可他不能因为心里不好受,就拒绝任何人对他的好啊。 顾清烟走到门口那,忽地回头,“陆寒生,我和辰辰在家等你。” 陆寒生眼眸闪了闪,却仍旧什么都没说。 顾清烟见此,红了眼。 他不愿意面对她。 她也不想留下来面对他的冷淡。 她迈步,出了病房。 陆寒生在她走后,偏头看向窗外。 外头阳光明媚,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 - 走出医院的顾清烟仰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 她嘴里倾吐一口浊气。 对于刚刚陆寒生的冷淡,感到无奈又委屈。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如此心灰意冷的他,让她不安。 “清烟,电话。” 一旁的安乐忽然将正在响着的手机递给她。 顾清烟接过电话。 见是伊璇打来的,她面色当即冷了下来。 “学妹,听说你昨晚就回晏城了,怎么了吗?” 按起接听键,她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顾霜儿,你现在很得意吧。” 电话那头的伊璇愣了愣。 她手指卷着发烧,脸色明明一脸得意,却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学妹,谁是顾霜儿啊?” 顾清烟冷笑,“顾霜儿,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伊璇不懂学妹在说什么。” 伊璇还在否认。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 顾清烟恨恨地道,“爱一个人爱到你这般地步,实在是恐怖。” 伊璇还在继续装傻,“学妹,你是不是精神不太好?” 她就差直接说顾清烟有病了。 顾清烟懒得跟她打太极,她没那个时间。 顾清烟直接挂断了伊璇的电话。 “回穆家。” 顾清烟吐了一口恶气,将手机递给安乐,率先一步下了台阶。 安乐接过手机,紧随其后。 陆寒生的事情,穆天玺他们都听穆天凌说了。 当时穆天凌也在受邀名单里。 他也去了宴会。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再清楚不过了。 老实说,穆天凌当时有点被吓到了。 当时的陆寒生就跟个疯子似的。 秦家千金也不知道怎么惹他了,他把人摁在沙发上,双手死死地掐住对方的脖颈。 他还是第一个上前制止他的人。 然后,他挨了陆寒生一拳。 当时,穆天凌不知陆寒生是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被打的一脸懵逼。 心里还暗暗想着,要在他追妻的路上,多使点绊子。 叫他敢打他。 如今陆寒生被验出体内残有毒品。 穆天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个企业的掌管人碰了毒品,那他的口碑绝对是要一落千丈的。 穆天凌也是很为陆寒生的将来感到堪忧。 华女士是看到新闻才得知陆寒生出事的事情的。 此时她就坐在沙发上,一脸焦急地看着家里的两个男人, “你说寒生是不是之前的毒瘾还没戒掉啊?” 得知陆寒生毒发被抓,华女士心里别说多内疚了。 她以为陆寒生这次毒发是之前的毒瘾还没有完全戒掉的原因。 女人到底是比男人们想得单一一些。 穆天玺摇头,“距离他戒瘾都快一个月了,即便没戒掉,也不可能会那么巧在秦老爷子的生辰宴会上才毒发,他这明显是让人给算计了。” “这秦老爷子的生辰宴会,也有人敢在里面下东西?” 华女士不爱应酬,因此极少会去参加上流圈子的宴会,她不是很懂。 但她却很明白主人家宴请宾客什么的,饮食方面肯定要双重把控的。 毕竟出了事,还得自己担着,谁愿意没事摊事儿。 据华女士所知,秦老爷子的宴会上可是来了不少政界权贵的。 谁有那个胆子,敢在宴会上给陆寒生下毒啊。 一旁的穆天凌一句话点出了问题的所在,“他的毒应该不是在宴会染上的。” 秦老爷子不至于敢在饮食上疏忽。 毕竟他宴请了那么晏城权贵。 随便一人在他的宴会上中毒出事,他都得完。 所以他会比谁都注意宴会的安全措施。 宴会上的饮食不可能掺有毒品。 而且毒品这种东西,掺了任何东西,效果都得大打折扣。 即便陆寒生是在宴会上误食了,也不会在现场就发作。 有此可见。 陆寒生这毒,是宴会之前就让人给下了。 而且下的时间,还不会短于两三日。 只怕对方是控制着,又算好了时差,让陆寒生在无法察觉下,摄入了足够的量,继而在秦老爷子的生辰宴会上爆发。 对方这一招,走得实在是阴毒。 华女士听了穆天凌的话,当即一愣。 她呐呐地说,“可是寒生最近的饮食,都是在咱家吃的,我们又不可能害他,那他……” 华女士的话还没说完,忽地又想到了什么,她猛地顿住。 “他……”华女士震惊地瞪大眼眸。 穆天凌似乎知道华女士欲言又止的话,指的是什么,他点点头, “应该是他身边的人给他下的。” 像陆寒生那样站在顶尖的人。 肯定也是想过会有人想要害他。 所以他的饮食上,必定会特别小心。 能接触他饮食的人,必定都是他信得过之人。 但他现在却无声无息地染了毒瘾。 要么就是他所信任之人叛变了。 要么就是对方疏忽,导致他入口的东西被掺了毒品。 得知陆寒生染毒真相的华女士不由觉得唏嘘。 这富人家的孩子,还真是不好当。 想到这里。 华女士不由担忧地看了一眼外孙。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陆昱辰正在客厅的地毯上玩他的积木。 见华女士忽然盯着他,他咧嘴冲她露齿一笑。 八颗大白牙亮闪闪的,那笑,格外的天真无邪,又治愈人心, “外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华女士看着外孙那张酷似陆寒生的小脸蛋,微微叹气。 她冲外孙摇了摇头,“外婆就看看你积木搭得如何了。” 陆昱辰献宝似的,将自己搭到一半的机器人积木拿起来给华女士看, “我搭到一半了,很快就搭好了。” 陆昱辰很聪明。 人家八九岁的小孩子才能搭出来的模型积木,他一个三岁不到四岁的小屁孩几乎都不用怎么费脑子,就会搭了。 可见,他的脑力有多强。 外孙的优秀让华女士欣慰,可一想到他那个苦命的老爸,华女士又忽然笑不出来了。 虽说陆寒生如今和顾清烟离婚了,可以两人如今的关系,复婚那是迟早的事情,华女士也早就重新接纳陆寒生这个女婿了。 女婿出了这样的事情,华女士又如何开怀得起来。 让外孙继续搭积木,华女士便继续忧愁了起来。 顾清烟进门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她愣了愣。 随后心中明了。 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先是一一跟穆天玺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过去揉了揉儿子的发顶,询问他有没有吃饭。 陆昱辰有一阵子没见顾清烟了。 虽说每天都有开视频,可开视频哪有见到真人来的好。 他顿时积木也不搭了,抱着顾清烟,妈咪妈咪地喊个不停。 顾清烟被儿子奶萌奶萌的小奶音喊得心头发软。 她俯身抱起儿子,偏头在他的脸颊上么了一下, “小家伙,你又胖了,妈咪快抱不动你了。” 快一个月没抱过他了,顾清烟觉得自己竟然有点抱不动陆昱辰了。 胖这个词,还真是老幼男女都特别不喜欢听到的一个词呢。 陆昱辰气鼓鼓地嘟起润红的唇,傲娇地说, “妈咪,我这才不是胖,我只是长大了。” 顾清烟被他的鬼才逻辑给逗笑了。 分明就是胖了。 却硬要说是长大了。 嘛。 她的儿子即便是个小胖子,也是萌萌哒。 陪儿子寒暄了片刻。 顾清烟就将他放下来,让他继续搭积木去了。 她则是走向沙发,在华女士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顾清烟一夜未眠,很累,身体累,心也累。 她将头靠在华女士的肩头,如同一个需要安慰的大宝宝。 华女士抬手揽住女儿的肩头,问她,“去看过寒生了?” 顾清烟点头,“嗯。” “如何?他心态还好吗。” “不太好,他昨晚又发作了。” 顾清烟摇头,眼睛有点湿润, “他把自己抓伤了,警方把他送去了医院。” “唉……” 华女士听着闺女那带着鼻腔的声音,心都跟着发疼了起来。 她揽了揽闺女的肩头,稍作安抚, “你也别急,他能戒掉一次,一定能戒掉第二次的。” 陆寒生毒发的样子,华女士没见过。 也不知那东西有多厉害。 所以她才能如此镇定地安慰顾清烟。 可顾清烟见过陆寒生毒发时的狼狈和痛苦,更亲眼目睹过他坚持不下去,吞安眠药自尽的画面。 她无法不慌。 不害怕。 但这些害怕和不安没有必要让她的家人来分担。 所以顾清烟嗯了一声,闭着眼靠在华女士的怀里,仿佛这样,能让她不安的心有片刻的宁静。 华女士知道自己的安慰起不了什么大效果,索性也没有再说什么好听的话, “警方那边怎么说?” 顾清烟闷声回华女士,“说是要把他送戒毒所,强制戒毒。” 华女士也猜到了,她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已定的事情,他们也改变不了。 - 在众人各种隐瞒下,老爷子还是得知了陆寒生吸毒还登上头条的事情。 老爷子得知此事,气得昏了过去。 醒来后,他躺在病床上,恨铁不成钢地骂陆寒生自甘堕落,竟然去碰那种害人家破人亡的东西。 陆二爷当时就坐在陆老爷子的病床上,听着他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自己眼瞎,培养出来这么一个不争气的继承人,心里不知道多得意。 相比,得知老爷子进医院而赶来看老爷子的杨文则是气不过,冷冷地嘲讽道, “老爷子,不是陆总要自甘堕落,而是你生了一个好儿子。” 他看向陆二爷,眼底迸发着滔天怒意, “要不是他在陆总的咖啡里加入毒品,陆总也不会沾染这些东西!” 老爷子当即难以置信地看向二儿子,“阿生染上毒瘾,是你干的?” “爸,您别提他在那放屁,他是我亲侄子,我能干出那种事?” 陆二爷当然不承认了。 “你要是当真陆总是你侄子,你就不会那样对他!” 杨文不是见过厚脸皮的人,可像陆二爷这般厚脸皮的,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明明就是他害的陆总,竟然还有脸说陆总是他亲侄子,他不会害他。 他怎么说得出口,不觉得违心吗。 陆二爷有恃无恐,仿佛笃定了杨文拿他没办法, “你看到我在咖啡里下毒了?” “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他事先有准备,下毒的时候,早就关掉了茶水间的监控。 即便他们怀疑是他做的,又如何? 他们没有证据,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杨文握拳。 他要是有证据,他早就把他送去局子了。 什么玩意,有他这样当叔叔的? 老爷子不是傻子。 自己的二儿子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 他从病床上坐起来,一把揪住了陆二爷的衣襟,“我问你,是不是真的是你给阿生下的毒?” “没有!” 陆二爷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回答的很大声,显得做贼心虚。 老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他气得血压直飙,“你这个孽子,他是你亲侄子,是你亲大哥的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啊!” 即便老爷子和陆寒生的爷孙感情不似平常人家的深厚。 可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老爷子如何能不气陆二爷的所作所为。 陆二爷可能被老爷子的话给气到了。 他一把甩开老爷子,站了起来, “那又如何?” 他这会儿倒是立起来了,“他不顾靖瑶是我的女儿,执意将她遣送出国,害得她被人害死时,他就不再是我陆文彰的侄子,而是我的仇人!” 老爷子没想到陆文彰竟然把陆靖瑶在国外遇害的事情归咎到陆寒生的头上,他当即气骂, “靖瑶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 她若自爱,她也不会惹上那些人! 她本就做错了事情,才会被阿生送出国。 你这个父亲没有加以管教,还任其胡作非为。 阿生将她送出国,也是想让她吃吃苦头,长长教训。 阿生何时亏待过她,在国外,她吃穿,阿生哪里亏待她了? 她自己偏要去勾搭有妇之夫,被人妻子报复,关阿生什么事? 说起,靖瑶之所以会死。 都是因为你这个父亲失责。 若不是你没有给她立好榜样,她会变成那样?” 陆老爷子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想他叱喝商界那么多年,大儿子优秀,孙子也优秀。 唯独这个儿子就像是个讨债的。 从小不学无术,就想着泡妞。 把他气得够呛的。 他都不指望他成才了,他为什么要当大孙子的绊脚石,如此害他! 老爷子气得眼前发黑,他真的要被这个蠢货孽子给气死了。 陆二爷最恨的就是老爷子这副说教的模样, “是是是,你的好孙子最好了,反正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个废物。” “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吗?” 陆二爷站在床边睥睨着老爷子,一脸傲然地说,“我偏要让你看看,陆氏即便没了他陆寒生,在我管理下,一样可以继续辉煌!” “就你?”老爷子真真是气笑了,“就你这个猪脑子,不把陆氏给败光,我都偷笑了,还辉煌。”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老爷子怕自己再继续对着陆二爷,他要被他活活气死。 “滚就滚,你当我乐意来看你。” 陆二爷也很是干脆,转头就走。 老爷子见此,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还是陆松见他气狠了,连忙俯身上前帮他顺气。 陆老爷子稍微缓过那口气后,才拧着眉心问杨文, “阿生现在如何?” 杨文虽然对老爷子一开始的行为很是不满。 但到底是陆家曾经的掌权人,他还不至于敢给陆老爷子甩脸子,他如实回答, “已经被送去戒毒所了。” 老爷子好似瞬间老了好几岁,他哀叹道,“是我,是我的仁慈害了他。” 杨文心说可不就是你害的。 若不是老爷子为了跟陆寒生怄气,让陆二爷回到公司,陆二爷也不会有那么机会算计得了陆寒生。 心里如此想着,口上到底是不敢说的。 杨文说,“二爷没那个脑子,这次的计划,必然是别人给他出谋划策的。” 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到对陆氏虎视眈眈的许,秦,赵三家,杨文便对老爷子说, “老爷子,我劝你尽快将划给二爷的股权收回来,我怕二爷着了人家的道。” 老爷子经由杨文如此提醒,才想起这个二儿子的愚笨。 活了半辈子,他都没有干出过这么精明的事情来。 忽然变得如此精明,可不就是有心人在怂恿么。 老爷子立即对陆松说,“快,给我联系郝律师。” “是。” 这边。 陆二爷回去后,就发现自己手头上的股权,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到了他最近一个比较得宠的小蜜名上了。 而对方,还把他手上的股权卖出去了! 陆二爷这才明白,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 陆二爷掐着那位新宠小蜜的脖颈,愤怒地质问她, “我那么疼爱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个婊子!” “谁稀罕你的疼爱了。” 新宠小蜜满眼恨意地看着陆二爷,冷冷一笑, “陆文彰,当年,你伙同你的朋友迷奸我姐姐,我姐报警,你们倒打一把,诬陷是她勾引你们的。” “你有权有势,我们拿你没办法,如今你完了,你们陆氏完了!” 小蜜趁陆文彰不注意的时候,将她之前削皮果随手搁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给握住。 握住水果刀那一瞬间,她眼底掠过一丝疯狂。 她举起水果刀,趁其不备,朝陆文彰的腰间捅了过去。 “陆文彰,到地狱给我姐赎罪去吧!” 陆文彰避之不及。 直接被捅个正着。 他瞪大眼眸,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位看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小蜜。 那位小蜜一把推开他,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大概是觉得捅一刀还不解气。 她握住刀柄,拔出,随后又捅了他一刀。 血水四溅,喷了小蜜满脸。 可她却浑然不管,仍旧一脸快意地握着水果刀,连着捅了陆文彰好几刀。 陆文彰身下一片血红。 他眼眸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小蜜确定陆文彰没了气息,才丢下水果刀,淡定地去了洗手间,将手洗干净。 她看着镜子里,满身鲜血的自己,忽地勾唇笑了起来,那笑显得有点病态。 “姐姐,我终于替你报仇了。” 小蜜扭开水龙头,捧了把水,将脸上的血迹洗净,随后又去卧室找了身衣服给自己换上。 小蜜似乎并不打算藏尸灭迹。 她换好衣服,就直接离开了陆文彰给她买的公寓。 她出门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谢谢你,我已经成功替我姐报仇了。”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摇头说, “不用了,从我决定做你棋子,接近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挂断电话之后,小蜜将手机卡从手机里取了出来,跟着丢进了一旁的下水道里。 手机则是被她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之后她去了警局。 她去自首了。 - 因为小蜜主动去自首,所以陆文彰遇害的事情。 当天下午。 陆老爷子得知陆文彰被自己养的小蜜给捅死的事情。 虽说恨这个孽子。 可得知他被人捅死了,陆老爷子还是受不住,昏了过去。 从杨文那得知陆文彰被自己养的小蜜捅死,顾清烟不觉得他值得同情,反而觉得他活该。 不作就不会死。 他不仅作,他还作到自家人的头上,害得陆寒生为他的愚蠢买单! 陆寒生已经被转到戒毒所去了。 顾清烟原本是要去见他的。 可是戒毒所的警员说,陆寒生他不接受任何家属的探视。 不仅如此,他还让警员带了一句话给她。 他说,“照顾好自己,我好了就出去见你,若我没能出去,忘了我。” 第233章 他不要我了 什么叫做他没能出去就忘了他。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顾清烟走出戒毒所的那一瞬间,背脊都不由弯了下来。 她蹲在戒毒所门口的地面上,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哪怕之前两人闹成那样,他都没有说过要放过她之类的话。 可现在,他却说这样心灰意冷,令人绝望的话。 陆寒生,你怎么可以这么浑蛋。 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阿雪坐在车里,看到顾清烟忽然像丢了魂似的,蹲在戒毒所的大门口门前, 她不由推开车门,下车来到她跟前。 看着蹲在地上,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了的陆寒生,阿雪心头不由一刺, “姐……” 她心疼地唤道。 顾清烟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阿雪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眼前一片模糊。 “阿雪,他不要我了……” 陆寒生也没说不要顾清烟。 只是他那个意思,好像要放弃顾清烟,同时也放弃了他自己一般。 这让顾清烟心像是被人撕碎一般的疼。 她觉得好难过啊。 她才刚摊开心扉要与他重新开始,可他却想着不要她了。 阿雪下意识说道,“不会的,他那么爱你……” 陆寒生对顾清烟的情意,饶是阿雪都不得不承认,格外的深情。 她不相信陆寒生会不爱顾清烟。 这个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有可能不爱顾清烟。 可陆寒生一定不会不爱顾清烟。 阿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她只是觉得,没有任何男人会比陆寒生更爱顾清烟了。 顾清烟勾唇苦笑。 是啊。 他那么爱她,怎么会不爱她呢。 他只是…… 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熬得过去,提前跟她告别罢了。 浑蛋。 说什么他若不能出来,就让她忘记他。 他以为她会一直记着他吗! 她才不会! 他要是敢不坚持下去,她就带着辰辰改嫁,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顾清烟越想越恼火。 她气得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回戒毒所,臭骂陆寒生一顿。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她睡眠不足,还是没吃早餐,血糖低。 她眼前一黑,竟直接昏了过去。 “姐!” 阿雪见顾清烟忽然往后倒,吓得忙上前抱住她。 阿雪根本抱不动顾清烟,她下意识向戒毒所的辅警求救。 就在这时,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带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 “需要帮忙吗?” 他蹲在阿雪的身旁,声音格外的低哑,像是被烟熏过一般,不是很好听,甚至说是有些难听。 阿雪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微微抬起头来。 看着男人熟悉的身形,眼底掠过一丝疑惑。 碍于顾清烟,阿雪顾不上多想,先缓缓地点了点头。 男人帮她将顾清烟抱上车。 阿雪站在一旁,看着男人的背影,愈发觉得眼熟,隐隐还觉得很熟悉。 一个名字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但她不敢确信。 男人将顾清烟放到副驾,转身的时候,眼睛不小心和阿雪的眼睛对上。 阿雪在看到他那双格外熟悉的眼眸时,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寒廷,是你吗?” 男人瞳孔微微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甩开了阿雪的手。 他抬手拉了拉帽子,声音低哑地说了句‘你认错人了’,便快步离去。 阿雪见男人要走,下意识去追。 只是追了两步,她又猛地顿住。 她转身回到车里。 到底是没有再去追男人,而是启动车子,将顾清烟送往医院。 车子启动的那一瞬间。 阿雪透着后车镜,看到了躲在绿植旁边目送她远去的男人。 阿雪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不管男人到底是不是陆寒廷。 阿雪都不想去深究。 他和她,终究是过去式。 - 顾清烟没事。 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加上近来睡眠不足,又在地上蹲太久,导致血气不通,才会忽然昏过去的。 她到医院的时候,就醒来了。 医生开了口服的营养液,让她喝着补补元气,还劝说她要放宽心胸。 因为顾清烟并不需要住院太久,所以她这会儿是被安排在多人病房里。 她只需要休息片刻,便可以回家去了。 阿雪去付医药费了,顾清烟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孕妇。 孕妇是因为怀孕月份过大,在产检的时候,因为中度贫血,而感到头晕目眩,继而被安排在病房里休息。 在顾清烟望着窗户发呆的时候,一旁的孕妇忽然出声问她, “小姐姐,你这是因啥住院啊?” 顾清烟回神,从那位孕妇微微一笑,“低血糖。” 孕妇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孕妇大概是无聊的,见难得有人住进来,便打开了话闸子。 顾清烟点点头,“嗯。” 大概是她消沉的样子激起了孕妇的怜悯心,孕妇开导她, “你还年轻,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我以前啊,也有过不去的时候。” 她大约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飘忽了起来, “那时候,真的想一死了之。” “但后来想想,好死不如赖活着。” 顾清烟看向那名孕妇,忽地想听听她的故事。 孕妇看上去就是个没什么心眼,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见顾清烟好奇地看着她,当即就和顾清烟说起了自己的一些过往, “我刚和我男人结婚那会儿,我男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怂恿,给染上毒品了。” “得知他染上毒品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天都塌了,我让他去戒毒,他不肯,我就骂他,后来啊,他还是听我的话去了。” “我去探视他的时候,他说他好难受,坚持不下去了,每天都想死。” 顾清烟喉头动了动,她想问她,她男人后来如何了。 但又怕…… 听到不好的结局。 但显然事情和她预料的不太一样,女人说, “听到他说想死的时候,我气得抽了他一巴掌。” 顾清烟,“……”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陆寒生挺善良的。 他自尽那会儿,竟然没抽他耳光。 “我当时真的是气得不行,我他妈都怀孕一个月了,他敢给我寻死,这不是把我们娘俩往绝路上逼么。” 孕妇黛眉一拧,说得很是生动, “我直接把在医院做的b超单甩他脸上,让他无论如何,哪怕是爬着出来,也得活着出来见我。” 顾清烟觉得自己应该像这位孕妇学习。 她就该去抽陆寒生两巴掌。 叫他胡说八道,叫他心灰意冷。 顾清烟问那位孕妇,“后来你先生戒掉毒瘾了吗?” “戒掉了啊,他现在也没有再碰过这些东西了。” 孕妇抚着自己的孕肚,一脸幸福地说, “这不,二胎都怀上了。” 顾清烟看着孕妇圆鼓鼓的肚子以及脸上丝毫不作假的幸福,心里说不上来的艳羡。 她没有放弃她的先生,而她的先生也没有放弃她。 真好。 孕妇的经历让顾清烟心情好转了不少。 这个时候,她不能消沉。 她也不能让陆寒生消沉下去。 她得想个办法,让陆寒生激起斗志。 只是要如何才能激起陆寒生的斗志呢? 眼睛忽然落在孕妇圆鼓鼓的肚皮上,顾清烟灵光一闪,忽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 翌日一早。 顾清烟又去了戒毒所。 陆寒生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愿意见她。 顾清烟也不在意这个。 她直接给了辅警一封信,让他帮忙转交给陆寒生。 回去的路上。 顾清烟看到马路边的广告牌里正在播放着一个新闻。 是一个关于陆氏集团新任总裁上任的新闻。 陆文彰去世,股权又被转让了出去。 陆寒生人在戒毒所。 而老爷子打击过度,人这会儿在医院吊着氧气瓶。 陆氏群龙无首。 陆寒生另外的一个堂弟陆寒轩以高价回购了陆文彰被出售的股权,成为了继陆寒生之下的占据股权最大的陆家子弟。 陆寒轩今年二十七岁。 比陆寒生年幼两岁。 三年前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回来后,便一直在陆氏任职项目总监一职。 陆寒轩算是有头脑的。 可惜在陆寒生的面前,到底是略逊一筹。 不过风水轮流转。 花朵枯萎了,这绿叶不就有出头之路了么。 经由众多股东投票,陆寒轩成为了陆氏的新任总裁。 陆寒轩接替陆寒生成为陆氏集团的总裁的新闻,晏城满城皆知。 这都归咎于陆寒轩接替陆寒生之后,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 他在发布会上演了一场好戏。 他跟全国的观众面前,为陆寒生求情。 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是人都会犯错。我堂哥只是一时糊涂,不小心犯了错,还请大家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戒掉毒瘾,改过自新的。” 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 顾清烟坐在车里,看着广告屏幕里,陆寒轩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满目冰冷。 同时,愈发为陆寒生感到可悲。 陆寒生风光的时候,陆氏人人奉他为神明。 他一朝落难,他们便个个踩之。 人啊,有时候,真的很现实,现实到令人厌恶。 绿亮起,顾清烟转头专心开车,不想再多看陆寒轩那张脸一眼。 直到这一刻,顾清烟这才知道陆家的水,多深。 前有陆寒廷,后有陆寒轩。 陆寒生的这些堂弟们,个个居心叵测。 内有这些搅屎棍堂弟们,外又有许,秦,赵三家在兴风作浪。 这内忧外患的,陆寒生能存活到今日,也纯属算强悍的了。 这一刻。 顾清烟倒是希望陆寒生只是个普通人了。 不去当什么陆氏的掌权人,他或许还能过上几天安宁日子。 提及陆寒生,顾清烟的眼眸瞬间黯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是打击太大,不想面对任何人。 还是单纯地不想让他看到他如今落魄的样子。 她现在就盼自己让辅警带给陆寒生的信,能让陆寒生激起斗志。 此时戒毒所里。 刚激励一场恶战的陆寒生此时就在戒毒所的医疗室里。 他脸上有几处擦伤,衣服也凌乱不堪,看上去,像是跟人打完架一般。 第234章 陆先生,恭喜你,又要当爸爸了 不是像。 而是就是。 陆寒生昨晚毒发了一夜。 好不容易熬过去,被送回来休息。 谁知道跟他同仓戒毒的仓友忽然上来袭击他。 陆寒生当时人是没什么力气的。 对付几个人,显得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不过他从小练习散打,空手道,和普通人干架,即便没什么力气,也能将其撂倒,并且没让自己吃太多亏。 不过多多少少都挨了几拳。 尤其是脸上。 太难避免了。 他这会儿脸上,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的,瞧着,就很是狼狈, 早上顾清烟过来,执意要见他一面时,陆寒生还是冷漠地回绝了。 他不敢见她,怕她看到他脸上的淤青,会难过,会心疼。 陆寒生不见顾清烟,却是愿意见杨文的。 前来探视陆寒生的杨文在得知陆寒生被同仓的人打,当即气得怒斥戒毒所的辅警, “我家陆总被人围殴了半个多小时,你们才出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辅警早就被人收买。 自然不会管陆寒生的死活。 若不是陆寒生太厉害,将几人打得趴在地上。 辅警未必会出来阻止。 只是被杨文如此质问,辅警面子难免挂不住,他冷冷地道, “我没看到你家陆总被人围殴,反倒是另外几人,被他打到肋骨骨折。” 杨文生生被气笑了,他冷眼怒视着那名辅警, “你是不是觉得我家陆总如今落难了,便可以随意欺之?” “我告诉你,我家陆总他即便不再是陆氏总裁,他也还是陆家长孙!” 还没等辅警回话,杨文便冰冷地警告他, “你任人欺打他的时候,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陆家对你的报复!” 杨文的话让辅警面色一白。 这时。 戒毒所的所长走了进来。 刚刚辅警的话,所长都听到了。 他当即踹了那名辅警一脚,“混账东西,陆总也是你能肆意怠慢的?” 完了,所长又跟陆寒生赔笑道, “陆总,这事是我的疏忽,您放心,我这就把他开了,我马上给您安排单人间。” 陆寒生抬眸幽幽地看了所长一眼。 所长被陆寒生看得满头大汗。 脑海里全都是几位大佬对他说的话。 帝都厉少一大早给他打来电话,说, “陆寒生是爷的至交,若他在里面有个好歹,爷头一个先削了你!” 穆家家主说,“陆寒生是我侄女婿,你敢势利眼,或是收了不该收的钱,后果自负!” 神秘人说,“陆寒生哪怕落魄了,也不是你可以欺辱的对象,别动歪主意,不然死的就是你!” 江家公子更是到他的办公室里来,揪着他的衣领说, “我好哥们交给你,他要是少一根毫毛,江家踏平你这小小的戒毒所,懂?” 高高在上的神明即便陨落,也还是神。 非一般蝼蚁可欺之。 “陆总……” 所长被盯得头皮发麻,冷汗直流,生怕陆寒生一声令下,他人头就要落地。 就在所长腿脚直哆嗦的时候,陆寒生终于大发慈悲,开口了, “就按你说的办。” 所长瞬间松了一口气,他面向那名辅警,面带厌恶地说, “你可以滚了。” 辅警讪讪地点着头,转身刚要走。 谁知道这时,身后忽地传来了陆寒生那宛如来自寒冰地狱的寒音, “是谁。” 辅警算是个有脑子的,当即就意会陆寒生这话的意思。 他也不敢有所欺瞒,直接就爆出了收买他的人, “是您的堂弟,陆总……寒轩让我怂恿他们打您的。” “呵……” 陆寒生笑了。 那笑极其的森冷。 陆寒轩啊…… 他一落难,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冒出来了。 先是他二叔,现在是陆寒轩。 秦,许,赵三家倒是会谋划。 搅起陆氏的风云,却丝毫不占任何腥臊。 他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咔咔响。 陆寒生握拳。 几秒后,他忽地看向那名辅警,嘴角勾起了阴冷的笑弧, “你收了他不少钱吧。” 辅警不明所以地看着陆寒生,不知为什么,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下一秒,陆寒生就验证了他的不安,“你冷眼旁观了半个小时,我也不要求太多,就半个小时。” 陆寒生看向所长,笑容幽深地说,“刚刚几个人打得我,便安排几个人打他。” “不要啊……” 辅警下意识跪地求饶。 陆寒生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地看向所长。 所长扶额,暗叹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便直接让人把那名辅警拖出去了。 辅警被拖下去后,所长颤颤巍巍地看着陆寒生,“陆总,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陆寒生对所长的反应略感到疑惑。 按理来说,他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 所长大可不必如此敬畏他的。 但他这反应…… 一旁的杨文心跟个镜子似的,早就看穿了所长的嘴脸,他对陆寒生说, “夫人的小叔和江公子都有警告过他。” 陆寒生瞬间明了。 难怪如此。 陆寒生头一回觉得,人生有几个朋友,也不是个坏事。 所长尴尬地站在那,只想找块东西,将自己掩藏起来。 陆寒生不想看到所长那副战战巍巍的模样,直接挥手打发他出去了。 所长见此,溜得比兔子还快。 杨文轻嗤,“这些人,个个势力的很。” 陆寒生不可置否。 其实人啊,大多都是势力的。 不势力的,那是少数。 经由这一出,陆寒生隐隐猜到外头的动向,他问杨文, “现在陆氏是陆寒轩在掌管?” 杨文点头,“他高价买回了二爷被转让出去的股权,成了继你之下,占股最大的陆家子弟,所以股东们就举荐他胜任总裁一职。” 陆寒生勾唇,意味不明地说,“他怕也只是个傀儡。” “让人盯着他,注意他都跟哪些人密切来往。” 参与计划的人,他目前所知的人里有许家许安,秦家二少秦淮声。 而赵家的鬼,隐藏的太深了。 至今还没有任何苗头。 另外,陆寒生觉得陆寒廷信上说得不对。 那个组织,并非只是冲着他和陆家来的。 对方更像是冲着晏城几大豪门来的。 晏城几大豪门掌握着国内的经济命脉。 拿捏住晏城的几大企业,相当于掌控了一个国家。 上一世的事情,除了与顾清烟有关的,其余记忆,陆寒生其实都是空白的。 但他依稀记得。 上一世,他在位那几十年,陆氏在他手里,并没有出过事。 反倒是许,秦,赵三家,好像变动很大。 三家紧密不分地连在一起,像极了被人肆意操纵的傀儡。 陆寒生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窥破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神秘组织的背后应该是政客在操纵。 华国,也许很快就要变天了。 思及此,陆寒生不由又对杨文说, “我应该会在这里待上一些时日,外面,你多注意一下。” 顿了顿,“陆氏那边,你暂时不用回去了,陆寒轩必定不会信任你,更不会重用你。” 他看着杨文,由衷地说道, “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不希望你在他手底下委曲求全。” 陆寒生的话让杨文感动死了。 虽说陆寒生经常压榨杨文。 可杨文知道。 陆寒生给自己的工薪,是外人所给不了他的。 陆寒生待他,也是极好的。 刚跟陆寒生那会儿。 杨文母亲乳腺癌,急需一笔钱。 当时陆寒生得知了,二话不说,便让财务往杨文的卡里打了一百万。 直接预付了他一年的薪资。 那个时候。 杨文便发誓,誓死跟随他。 他的上司啊,拥有一张冷酷无情的面孔,私下,其实还是有情有义的。 至少,待他有情有义。 值得他跟随。 杨文点点头。 折腾了一宿,陆寒生也是有点倦了。 他躺倒在病床上,疲倦地合上了眼睛。 杨文见此,刚要退出去,然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地又转身走了回来。 “对了,陆总,有您的信。” 陆寒生蓦地睁开眼,“阿烟写的?” “是。” 杨文点头。 陆寒生伸手。 杨文将信封递上去。 陆寒生接过。 杨文退了出去。 陆寒生打开信封。 率先映入眼球的是一张b超检验单。 陆寒生到底是当过爹的人。 看到b超单的那一瞬间,他瞳仁不敢置信地颤了颤。 他忙打开顾清烟写的信。 信上说。 ——陆先生,恭喜你,又要当爸爸了。 昨日去见你,你避而不见,我情绪不稳,便忽然昏了过去。 醒来后,医生说我怀孕一个月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吃了药,怎么可能会怀? 医生说,我吃的避孕药没起到效果。 陆寒生,你看,你闺女都那么顽强。 避孕药都阻挡不住她的到来。 你舍得抛下我们? 我知道你不见我,是不想我看到你狼狈的样子。 我听你的,不去见你了。 我给你写信好不好? 一天一封。 写到你出来为止。 陆寒生,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和辰辰,还有咱们的闺女在家等你归来。 我等你回来给咱们的女儿取名字。 信纸上有几处水渍,陆寒生不知道那是不是顾清烟落下的泪。 他只知道,她的信,让他心疼,惭愧。 他后悔让警员转告她那句话了。 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忘记他,一点都不想。 将信纸重写折好,放进信封里。 陆寒生看着那张b超单,眼睛顿时就湿润了起来。 心里的喜悦一点点的上涨,他嘴角止不住上扬了起来。 真好。 他要有闺女了。 被喜悦冲昏脑子的陆寒生这会儿竟然感觉不到身体里,那渐渐复苏的疼痛感,满脑子都是他闺女起什么名字。 穆家。 刚回到家的顾清烟打了一个喷嚏。 阿雪见此,立即将自己肩头披着的披肩拉下来披到顾清烟的肩头上,同时还不忘握住她略显冰凉的小手,搓了搓。 “他愿意见你了吗?” 阿雪一边搓顾清烟的手,一边询问她。 顾清烟叹了一口气,“没有。” “他大概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落魄的样子。” 阿雪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陆寒生不见顾清烟的行为。 毕竟换做是她,她也不确定自己这种时候,是否会和陆寒生做的不一样。 人遭受重创的时候,是不愿意和人沟通,不愿意见人。 只想封闭自己,自我消沉。 阿雪能理解。 只是理解归理解,见陆寒生对顾清烟避而不见。 阿雪还是忍不住觉得陆寒生不知好歹。 大概,人的心,都是偏的。 虽说没见到陆寒生有点失望,但顾清烟去的时候,就有想过这个结局,倒也没有多失望。 她就是有那么一丢丢不爽。 不过没关系,这一丢丢不爽,她会等陆寒生出来,再跟他算账的。 避而不见她,还敢叫她忘记他。 哼! 看她不好好收拾他! 【作者有话说】 小声地哔哔,我加更了~ 第235章 做亲子鉴定 ——安好,勿挂。 顾清烟还是没能如愿见到陆寒生,不过比起之前的避而不见,陆寒生给她回了信。 看着纸上强劲有力的四个字,顾清烟惶然不安的心,总算能安稳一些了。 另外,杨文这边也带来了有关于真伊璇的消息。 让顾清烟失望的是,真正的伊璇其实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里,就死了。 至于尸体…… 多半已经让人给毁尸灭迹了。 这下子,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 就算她去跟伊璇的父母说,你们现在找回来的这个女儿是假的。 你们的女儿早就死了,只怕对方也只会说她有病,或是无事生非。 顾清烟闭眼,心情烦躁的很。 难怪顾霜儿有恃无恐。 原来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恶! 难道就真的拿她没办法了? 顾清烟不信。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伊璇,顾清烟就不信她身边没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顾清烟忽地睁开眼,对杨文说,“真正的伊璇有兄弟姐妹吗?” 杨文愣了愣,随后回,“有的,她有个小两岁的妹妹。” 妹妹? 顾清烟轻挑了一下眉梢,忽地找到了另外的突破口, “她们关系如何?” 以她对顾霜儿的了解。 顾霜儿八成不会和伊璇的妹妹处好关系。 顾霜儿这个人,自私又带着一股病态的占有欲。 她喜欢什么都独一份。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 这话搁顾霜儿身上,也是一样的。 只要同在一个屋檐下,顾霜儿就必定不会让她之外的女人,活得比她恣意。 杨文说,“据我所知,真正的伊璇很疼爱这个妹妹。 不过顾霜儿取代伊璇的身份后,对这个妹妹就没有以前的伊璇好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又说, “一年前,伊璇的妹妹不知道因何原因,就被她爸妈赶出家门了。” 被赶出家门了? 不会是顾霜儿的杰作吧? 思及此,顾清烟立即对杨文说, “你立即去查一下伊璇妹妹现在的所在之处。” 杨文办事效率还是可行的。 很快就查到了伊璇妹妹现在的落脚处。 伊璇妹妹是一名小学老师。 被家人赶出去后,她便申请到偏远的山区支教去了。 也不知是想历练自己,还是想要逃避一些她不想接受的事情。 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了一天一夜。 顾清烟总算是到了伊璇妹妹伊星月所在的山区学校。 山区学校挺旧的。 看上去,还是以前用黄土盖的房子。 不过山区本来就贫困,能有所学校,就算不错了。 在当地居民的带领下,顾清烟和杨文来到了校长室。 顾清烟并没有立马就去找伊星月,而是和校长谈了一些关于捐助的事宜。 一路走来,顾清烟见了不少留守老人和孩子衣着破烂不堪。 也许是出于同情,也许是想要给自己积点善。 顾清烟决定给这个山区的老人和孩子,捐点物资。 顾清烟捐物资的钱都是用自己的。 就是她之前投资的那部电影攒的钱。 那部电影成功让顾清烟成了亿万小富婆。 她荷包鼓囊囊的,压根不差钱。 和校长谈完了捐助的事宜,顾清烟这才以四处看看为由,前去寻伊星月。 顾清烟找到伊星月的时候,她正在给孩子们上课。 二十几岁的姑娘,穿着朴素,脸上未施任何粉黛,长得很是阳光朝气,笑起来,像个太阳,格外的治愈人心。 伊星月和伊璇长得并不相似。 估摸是一个像爹,一个像妈。 伊星月在上课,顾清烟也不打扰。 她就在一旁,看她讲课。 看得出来,伊星月是在用心教学的。 她教学的方式也很接地气。 她经常和孩子们互动,就像是他们的朋友,一点老师架子都没有。 顾清烟听着听着,都不禁有些入迷了。 下课铃响起。 伊星月告别同学们,走出了教室。 顾清烟见状,抬脚跟上她。 顾清烟追上伊星月,“伊星月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伊星月偏头看了顾清烟一眼。 许是没有见过像她这般温婉动人的女子,眼睛不由亮了亮。 她疑惑不解地拧了拧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去我办公室说吧。” “好。” 顾清烟微微一笑。 两人一同前往伊星月的办公室。 伊星月进去后,用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茶叶给顾清烟泡了杯茶。 顾清烟双手接过茶,“谢谢。” 伊星月摇了摇头。 随后问她,“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清烟是个直接的人,她在伊星月出声询问后,便直言道, “你姐姐被寻回来后,变了许多吧。” 伊星月闻言,眸光略微复杂地看了顾清烟一眼。 “你认识我姐?” 伊星月问。 顾清烟摇头,“我不认识你姐,但我认识现在取代你姐身份的女人。” “咳……” 伊星月被茶水给呛了。 她缓过那股难受的劲后,抬眸看向顾清烟,眸底带着不解和疑问, “什么叫做取代我姐身份的女人?” 顾清烟说,“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你姐姐回来后,几乎和以往形同两人?” 伊星月垂眸,眼底掠过一丝苦涩。 “我姐姐确实变得很多,医生说她脑部受到过重创,失去了以往的记忆。” 失去记忆,性格有所改变。 伊星月是可以理解的。 她唯一不理解的地方。 是一年前,伊璇故意摔下楼,却让她爸妈误以为是她把她推下去的。 她不懂,她是她姐姐,为什么要那样陷害她。 顾清烟倒是没有想到顾霜儿在成为伊璇后,还用失忆为借口来掩饰自己和真正的伊璇不同之处。 不过失忆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 什么都不记得了,即便她做出有不符真正伊璇性格的举止,也没谁会去怀疑她不是真正的伊璇。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人即便失忆,性格也不会变太多的,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你姐姐的口味和一些习惯都改变了?” 伊星月当即愣在了那。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不少她以前忽视了的细节。 她不由背脊一凉,嘴里无意识地吞咽口水。 “我姐姐她……” “虽然很残忍,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姐姐早在三年前的那场空难意外里,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伊璇,是我养父母的女儿,顾霜儿整容的。” “不可能!” 伊星月似乎接受不了姐姐不在的事实,她当即红着眼站了起来。 “我姐姐才不会死,她明明还好好的活着!” 被她算计的时候,伊星月不是没有怀疑过伊璇的。 她只是…… 下意识地去忽视了那个她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的事实罢了。 “星月小姐,不是我危言耸听。 我那养妹是个极其心狠手辣的人,她为达目的,连亲生母亲都可以利用。 继续放任她在你父母身边,难保有一天,她不会利用你的父母来做一些犯法的事情。” 顾清烟也知道揭人痛处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但顾霜儿的心是黑的。 放任她下去,她不仅会祸害她和陆寒生。 她甚至有可能为了达到自己的一些目的,而去害更多的人。 伊星月握拳,“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她才不信她姐姐已经死了! “我与你姐姐素不相识,没必要诬陷她,你若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回去和你姐做一次亲子鉴定。” 顾清烟也没想过一下子就能说服伊星月。 真相如何,还是得她自己去查。 比起别人说的,自己查的,更有可信度。 不过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她还是不得不提醒她, “你做亲子鉴定的时候,记得别用真名,我怕你做的亲子鉴定会被调包。” 话已至此,信不信,全看她想不想弄清事实的真相了。 现在的顾霜儿太贼了,顾清烟想要弄到她的毛发太难了。 这个事情,还得让顾霜儿毫无防备的人来做才行。 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意。 伊星月最后也没有说信不信顾清烟。 顾清烟也不逼她,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伊星月,便离开了。 “夫人,你说她会回去确认吗?” 回去的火路上,忍不住问顾清烟。 低着头专心吃菜的顾清烟闻言,筷子不由一顿。 她抬眸看向杨文,潋滟迷人的桃花眸闪着自信的光芒, “她会。”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伊星月就一定会想回去证实。 她若为自己的家人着想,就不会置之不理。 顾清烟走后。 伊星月上网查了一些关于顾霜儿的资料。 顾霜儿的黑料网上多的是。 伊星月越看,越心惊,以至于她一夜都没睡。 翌日,就跟校长告假,匆匆回了晏城。 伊家父母将近一年没有见过小女儿,忽然见她回来,顿时热泪盈眶。 伊母更是激动地上前抱住她,一边轻轻捶打的背,一边责怪她, “你这孩子,爸妈当时也是气话,你怎么就跑到那种地方去了,这一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头啊,你看你,人都黑了,也瘦了。” 伊父在一旁看着。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底的懊悔也出卖了他这一年对小女儿的牵挂。 看着站在那,明明想上前,却又局促地不敢上前的伊父,伊璇不禁红了眼。 她软糯地冲伊父说道, “爸……我回来了。” 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伊星月早就不记恨伊父当年打她的那一巴掌了。 她虽说是负气去的山区,但去了之后,她是真心留在那教导孩子们。 这一年也没有彻底和家里断了联系。 平常也有和家人报平安的。 只是心里有道隔阂,以至于她平日和他们通电话的时候,总是无话可说。 “回来就好。” 伊父冲伊星月颔了颔首。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端着了,他忽地又说, “想吃什么,让你妈给你做。” “嗯。”伊星月眼底含着泪光的点头。 一家三口寒暄了片刻。 伊星月见自己都回来半天了,也不见姐姐伊璇,不由问伊父伊母, “姐姐不在家吗?” 伊父伊母闻言,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伊母一言难尽地说, “你去山区后,你姐姐另外交了个男朋友,她现在搬去和她男朋友同居了。” “什么……” 伊星月面色一怔。 她姐姐是个完美主义者,曾经立志过婚前绝不和男人同居的。 姐姐说过,人可以谈好几段恋爱。 但第一次,一定要留给自己未来的丈夫。 这是对自己,也是对未来丈夫的负责。 可现在…… 伊星月握拳。 那日顾清烟的话顿时浮现在脑海。 怀疑的种子在伊星月的心里,疯狂地生长。 她确实,要好好确定一下了。 伊星月在和父母聊了片刻后,便上楼去了伊璇的卧室。 伊璇半年前就搬出伊家,去跟许安同居。 她的卧室早就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别说头发了,就算是一粒灰尘,都找不到。 用过的牙刷什么的,皆已经换掉了。 毫无收获。 伊星月气馁地坐到伊璇的床上。 望着这间熟悉,却又好似有哪儿不一样的卧室。 伊星月的眼眶一点一点地在泛红。 “你姐姐早在三年前的空难意外里,就已经死了。” 她亲爱的姐姐,真的不在了吗? 伊星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但现在的伊璇太陌生了,一点都不像她的姐姐。 她不是那个疼她,爱她,会在她不舒服,哄她睡觉的姐姐。 伊星月舟车劳顿了一天一夜,又因为极度思念以前的姐姐。 一不小心,就在伊璇的床上,睡了过去。 最后伊星月是被她的母亲叫醒的。 “月月,起来吃饭了,你姐姐回来了。” 若是之前的伊星月一定会欣喜若狂地狂奔下楼,与姐姐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可一想到楼下的那个伊璇是假冒的,伊星月的心情就很沉重,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勉强地笑了笑,“我洗把脸就下来。” 伊母察觉到小女儿的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她让她快点下来。 伊星月点点头,便洗脸去了。 伊星月下楼的时候,伊璇正依偎在许安的怀里。 她手挽住许安的手臂,画面好不甜蜜。 可伊星月却看得分外别扭。 她的姐姐为人克制受礼,即便和男朋友再恩爱,也不会在人前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可眼前的女人…… 以前没怀疑对方的时候,现在的伊璇做出再多不符以前伊璇性子的行为,伊星月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心有怀疑,伊星月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伊璇和她姐姐形同两人。 除了那张脸,几乎毫无相同之处。 伊星月忍着心里的不适,下楼过来和伊璇打招呼。 伊璇看到伊星月的时候,目光明显掠过一丝意外。 很快的,她就冲伊星月欣喜地一笑,并起身抱了抱她。 “月月,总算舍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得知你去山区后,我多内疚。” 闻着伊璇身上那过分浓郁的香水味。 伊星月的眉梢蹙得更深了几分。 她姐姐不喜欢过分浓郁的香水。 她一贯爱喷比较淡雅的香水。 可眼前的女人,喷的却是香水里,香味最浓郁的那一款。 伊星月有些不适应地咳了咳。 伊璇听到伊星月的闷咳,立马松开了她,一脸关怀地看着伊星月, “怎么了?是着凉了吗?” 伊星月看着伊璇脸上那辩解不出真假的关怀,微微摇头, “没事,就是姐你忽然喷那么浓烈的香水,我有点不习惯。” 她试探性地问,“姐,你以前不是都爱喷淡雅一些的香水么,怎么忽然换味道了。” 伊璇脸上的笑意明显僵了僵。 很快,她就笑道,“以前的那些喷腻了,便换一款试试。” 伊星月垂眸,心中已经有了八分的肯定。 眼前的人,真的不是她姐姐。 她想对方假冒她姐姐的时候,没有打听好她姐姐的性格。 她姐姐啊。 其实是个格外念旧的人。 钟意一样东西,便会钟意很久。 失忆或许真的让人性格突变,但不可能所有的习惯和爱好都一样改变。 她的姐姐,也许真的不在了。 认知到这点的伊星月忽然觉得好难过。 她没有姐姐了……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她姐姐。 - 为了拿到伊璇的毛发。 伊星月在伊璇准备跟许安离开的时候,缠着伊璇,说想要和她一起睡,让她留在家住一晚。 伊璇刚从剧组回来,原本是想着回去和许安颠鸾倒凤的。 谁知半路就接到伊母打来的电话,说她许久没见过她了,想她了,让她回家一起吃个饭。 没办法。 伊璇是个极其孝顺的人。 为了不崩自己的人设。 伊璇只好带着许安一起来了伊家。 本想着吃过饭就回去的。 偏偏伊星月忽然提出让她留下来。 伊璇心里很烦,偏偏她还不能拒绝。 谁让真正的伊璇,是个好姐姐。 伊璇只能答应留下来了。 送许安出去的时候。 伊璇一想到好好的夜晚就这样被浪费了,便忍不住揽住许安的脖颈,与他在别墅门外的路边,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伊家这边是别墅群,路边没什么人。 所以两人接吻也是接得毫无顾忌。 别墅里。 伊星月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路边,毫无公众概念,不知羞耻,热情深吻的两人,眉眼愈发清冷了下来。 若说之前只有八分怀疑,那么此时此刻,看着手不矜持往许安胸膛摸来摸去的伊璇。 伊星月是百分百的怀疑她了。 她的姐姐才不会像她这般轻浮,不知羞耻。 收回视线,伊星月转身回去。 就在伊星月转身的那一瞬间。 楼下与伊璇热吻的许安却忽然抬眸看了一眼伊星月刚刚站着的地方。 那一眼,极其的幽深隐晦。 - 同床共枕一夜。 伊星月要弄到伊璇的头发,还是蛮简单的。 拿到伊璇的头发,伊星月立马就去了当地的鉴定所。 她想起顾清烟说的话,在填表格的时候,选择了匿名。 鉴定结果最快也得三天才能出来。 所以伊星月只好先从鉴定所出来,回家等结果。 许安的别墅。 许安和顾霜儿正打得火热。 一番激战过后。 许安抬手揉了揉顾霜儿的发顶,刚要问她些事。 谁知顾霜儿忽然倒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他的手,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你弄疼我了。” 顾霜儿水雾朦胧地瞪着许安,对于他弄疼她的行为,很不满。 许安轻挑眉梢,“我没用力。” 顾霜儿嘟嘴,“胡说,我头皮刚刚疼了。” 完了,她又嘀咕道,“说起来,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头皮就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伊星月那个贱人起床的时候,不小心压到我头发了。” 许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眯了眯眼, “你那妹妹不是一年前就去山区了,怎么会忽然回来?” 顾霜儿揉着自己发疼的那片头皮,略微不在意地说, “谁知道她,估计是想家了吧。” “一年都没回来,忽然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要求你跟她一起睡。” 许安低眸看向怀里的伊璇,眸底透着几分幽深, “璇璇,你不觉得你这个妹妹,有古怪吗?” 顾霜儿忽地抬起头来。 “你说她该不会是怀疑什么了吧?” 顾霜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瞪大眼眸,“头发。” “一定是她趁我还在睡觉的时候,拔了我头发。” “安哥,怎么办?” 顾霜儿慌了,“她会不会……” 许安揽住顾霜儿,安抚她,“亲子鉴定再快也得三日才能出来。” “这几日我会派人盯着她。” 他低头吻了吻顾霜儿的额头,“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顾霜儿心里的不安被抚平。 她顿时扬起头去亲许安,“是啊,有安哥在,璇璇什么都不怕。” 许安似乎很享受被伊璇信赖的感觉,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吻住她的同时,翻身将她重新压在了身下。 -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伊星月吃过早餐,就过来取鉴定报告了。 报告拿到手的那一瞬间。 伊星月的心情紧张得不行。 她不停地深呼吸,最后还是解开文件袋的绳子,将里面的报告拿了出来。 上面的数据看不懂。 所以她直接拉到了最下面。 看到鉴定报告显示无血缘关系时,伊星月浑身的血液都跟着冰冷了起来。 原来…… 她真的不是她姐姐。 伊星月的眼眶瞬间就泛红了起来。 她看着街头来往的车辆,心像要窒息一般,难过得不行。 明明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可看到结果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的姐姐还那么年轻。 怎么……就不在了呢。 伊星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还要回去揭穿伊璇的真面目。 那个冒牌货,不配顶着她姐姐的脸欺骗世人! 伊星月将鉴定报告收好,然后前往停车场去取自己开来的轿车。 坐上轿车,伊星月将文件袋放到副驾上。 就在这时,后座上忽然伸出一只手。 伊星月吓了一大跳,刚要呼救,就被对方死死地捂住口鼻。 伊星月挣扎了几下,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二合一,我不分章了~ 第236章 中枪 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伊星月,顾清烟精致的黛眉深深地拧了起来, “她如何?有生命危险吗?” 江幸川摇头说,“救上来的及时,并无生命危险。” “那就好。” 顾清烟蓦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江幸川却又一脸凝重地说, “她的后脑勺受到过撞击,想必是逃跑的时候,被凶手用石头或者其他坚硬的物品袭击过,我就怕她醒来,情况会不太好。” 情况会不太好? 顾清烟当时不是很明白江幸川口中所谓的情况不太好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伊星月醒来,一脸傻里傻气喊她姐姐时,顾清烟才明白江幸川口中所谓的不太好指的是什么。 何止是不太好。 简直太不好了。 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忽然成了一个智力不全的傻子。 顾清烟不禁感到内疚和自责。 她后悔了。 她不该去找伊星月的。 如果她没有去找她。 她或许也不会…… “姐姐,月月肚子好饿啊。你能给月月点吃的吗?” 伊星月孩子气地拽了拽顾清烟的衣摆,将走神的顾清烟给拉回了神。 顾清烟看着像个孩子似的,跟她卖萌讨吃的伊星月,眼眶瞬间就泛了红。 “杨文,你给她弄点吃的。” 她看不得伊星月这般模样,交代了一旁的杨文,直接起身走出了病房。 伊星月不明所以地看着顾清烟离去的方向, “姐姐……怎么了?”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地看着一旁的杨文,委屈巴巴地问, “是月月惹姐姐不开心了吗?” 杨文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揉了揉伊星月的发顶, “姐姐不是在生你的气,姐姐她……” 杨文顿了顿,从一旁的柜台上拿过一根香蕉递给伊星月, “只是在生她自己的气。” 伊星月欢喜地接过香蕉,甜甜地冲他笑,“谢谢哥哥。” 杨文看着这样傻里傻气的伊星月,心里一阵唏嘘。 他见过宛如骄阳一般明媚的伊星月,他也认为她该一直都是那样的。 可现在…… 杨文摇了摇头,让一旁的护士帮忙看顾伊星月,他则是寻顾清烟去了。 顾清烟去了天台。 也不知道她从哪儿要来了一根香烟,夹在指尖,正噗嗤着。 她抽得并不熟练,好几次都被呛到了。 明明那么不适应,却固执地吸着。 杨文走过去,将顾清烟嘴里的香烟给抽走, “夫人,这不是您的错。” 顾清烟苦笑,“怎么就不是我的错了,若不是我去找她,若不是我让她回来做什么亲子鉴定,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杨文,你知道吗?我很后悔,后悔那日为什么要去找她。” 顾清烟那双潋滟迷人的桃花眸染上薄薄的水雾,似哭不哭的,格外的令人心酸, “如果我没有去找她,她就不会遭遇毒手,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明明是我和顾霜儿之间的恩怨,我为什么要牵扯别人进来。” 烟被杨文抽走,顾清烟唯一发泄情绪的途径没了。 她崩溃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满心的懊悔, “是我把伊星月害成这样的。” “夫人,不能这样说的,顾霜儿本就不是真正的伊璇,就算您没有去找伊星月,她也总有一天会发现顾霜儿不是她的姐姐,继而去调查她的。” 杨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顾清烟。 他只是客观的觉得。 伊星月或者是伊家人发现现在的伊璇不是真正的伊璇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他家夫人让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何况他家夫人也没有不管伊星月的。 她有安排人盯着她,不然也无法这么及时地将她从江里救起来。 伊星月会变傻,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啊。 不能怪在夫人的头上的。 无论杨文如何劝说顾清烟,顾清烟始终还是把伊星月变傻的事情怪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以至于她都没有心情给戒毒所的陆寒生写信了。 本以为能借此撕开顾霜儿的虚假面皮,不想却连累无辜的人。 顾清烟的良心让她无法心安理得的将这件事和自己撇开干系。 她的心,一直都在受自责和内疚的折磨。 有那么一瞬间。 顾清烟甚至动起了跟顾霜儿同归于尽的念头来。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走秀回来的傅锦瑟给掐灭了。 傅锦瑟看着眼底明显迸发着熊熊恨意的顾清烟,手死死地握着她的手腕, “烟宝,我知道你恨,你痛,但你必须给我忍住,别为了那样的人搭上一辈子!” 傅锦瑟前阵子接了一场秀,离开晏城了。 一回来,就得知了陆寒生吸毒被抓的事情。 杨文怕顾清烟会想不开,便将顾清烟去找伊星月,间接导致伊星月险些被灭口,意外成傻子的事情告知给傅锦瑟知。 傅锦瑟得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穆家。 得知顾清烟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整日都没出来了,她便跟华女士要了顾清烟卧室的钥匙,走了进来。 进来就看到顾清烟将一把水果刀藏在衣袖里。 她当即吓得上前抓住了她。 顾清烟看着傅锦瑟,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的, “锦瑟,我好恨,如果不是她,我上一世也不会惨死,你也不会死,凭什么她活得好好的,好人却屡次被伤害。” “锦瑟,你让开,我要去杀了她,杀了她,一切就都会尘埃落定。” 顾清烟就像是被逼急的狮子,恨不得去咬死伊璇。 见顾清烟如此偏激疯狂,傅锦瑟不由也急了。 她气的冲顾清烟低吼,“为了杀她这么一个祸害,你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值得吗!” 当然不值。 可顾清烟冷静不下来。 伊星月的变傻,成了她疯狂的引火线。 她现在恨不得顾霜儿立刻死。 顾清烟恨恨地道,“她现在整容成伊璇的样子,还攀上了许安。” 陆寒生被许安他们弄进戒毒所。 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跟他们斗! 她等不及了,也等不下去了, 她举着手里的水果刀,眼底尽是疯狂, “锦瑟,想要扳倒她,太难了,我等不了,法律制裁不了她,我来!” “烟宝,老天让你重来一世,不是让你这样自毁前程的。” 傅锦瑟夺过顾清烟手里的水果刀,将其丢在一旁, “顾霜儿那样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咱不要走极端的路,好吗?” “迟早是多久?” 顾清烟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 “锦瑟,我等得太久了。” “三年前,我本以为我成功将她制裁住了。 可偏偏陆寒廷将她从监狱里救了出来,还让她整容成伊璇的样子,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顾清烟越想越无力,顾霜儿就像是她生命里的劫。 无论她如何逃,都逃脱不开她, “而如今,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锦瑟,我好没用。” 顾清烟抬手抱住傅锦瑟,一脸沮丧。 她以为终于要抓到了顾霜儿的把柄。 却不想把好好的伊星月给搭了进去。 “才没有,我的烟宝可是学霸。” 傅锦瑟抱住顾清烟,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背, “恨意会蒙蔽你的双眼,愤怒会降低你的智商。 听我的,先冷静下来,你会找到对付她的办法的。” 在傅锦瑟的安抚下,顾清烟过激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而此时。 卧室门口。 阿雪一脸震惊地站在那。 什么叫做上一世惨死? 她姐姐,死过一次? 还是顾霜儿害死的? 还有…… 顾霜儿她还没死? 而且还是陆寒廷将她救出来的? 阿雪浑浑噩噩地离开了顾清烟的卧室,离开了穆家。 她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行驶。 不知怎么的。 就开到了伊璇所在的娱乐公司楼下。 正好这时。 伊璇从大厦里走了出来。 看着光鲜亮丽,柔美娇丽的伊璇从大厦里走出来。 阿雪的脑海里不由响起了顾清烟刚刚说过的话, “上一世她害我惨死。” “她整容成了伊璇。” 她是顾霜儿。 她曾害死过她的姐姐。 她该死! 阿雪握住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的伊璇。 在伊璇准备过马路的时候,阿雪忽然一脚踩住油门。 车子如火箭一般似的,朝伊璇撞了过去。 就在车子快要撞上伊璇的时候,一辆悍马忽然窜了出来。 直接挡在了阿雪的轿车面前。 阿雪吓得猛踩刹车。 车子被迫停。 阿雪坐在车里,手心背后全是冷汗。 说不害怕是假的。 阿雪连鸡都没有杀过。 可刚刚,她差点杀人了。 险些被车撞的伊璇看着不远处忽然停下来的轿车,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直接坐上前来接她的轿车,扬长而去。 车里。 就在阿雪惊魂未定的时候,她的车门被人拉开。 男人探头进来,满眼都是紧张和焦急, “有没有伤到哪儿?” 他可能是太心急了,口罩没戴好。 此时口罩掉开了,露出了一张斯文俊美的脸庞。 阿雪看着男人那张熟悉的面容,忽地抬手狠狠地扇了上去。 陆寒廷看着她,眼神极其的复杂晦涩。 阿雪满眼恨意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把顾霜儿从监狱里救出来!” 陆寒廷听了阿雪的话,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他握住阿雪的手,亲了亲, “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 他挤身上来,将阿雪挤到了副驾上。 阿雪坐在副驾上,双手慢慢地攥了起来。 白色的奥迪缓缓驶离原地。 而悍马车,也在不久被人开走了。 车里。 阿雪一脸漠然地看着前方,只是垂在腿旁的手,却死死地握着。 陆寒廷时不时看她几眼。 阿雪不笑的时候,面相格外清冷,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周身的气压就会显得很低很低。 陆寒廷知道阿雪在生气。 也大约知道她在气什么。 他将车子开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天桥底下。 “阿雪……” 他伸手去握阿雪的手。 阿雪躲开。 她面色阴寒地盯着陆寒廷,冷冷地质问道, “我问你,顾霜儿是不是你从监狱里救出来的?” 陆寒廷大可以狡辩的。 但他答应过她,再也不骗她的。 他艰难地滚了滚喉结,声音嘶哑地吐了一个字,“是。” 啪的一声。 阿雪又是一巴掌朝他扇了过去。 “你这个浑蛋!” 阿雪气得捶打他,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救出来!” “你和她是不是一伙的,你是不是也害过我姐!” 陆寒廷忏愧地低下头去,“……对不起。” 阿雪捶打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抬眸看向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忽地嗤笑了一声, “原来这才是你接近我的目的,你是不是还想过利用我来害我姐?” 陆寒廷垂头,没吭声。 阿雪见此,气得又是几巴掌冲他脸上招呼了过去。 打累了,阿雪直接让他滚,“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都懒得打他了, 打的她手疼。 陆寒廷没走,他握住阿雪的手,怜爱地帮她揉了揉, “阿雪,我承认接近你的时候,我是别有目的,可是阿雪,我爱上你了,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爱我?” 阿雪笑了,她笑得那般讽刺,“就你这样心怀不轨的人,也配说爱?” 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别说你爱我,你不配!” 陆寒廷受伤地看着阿雪,心在泣血。 他知道他不配。 他原本也不打算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的。 可今天她的行为,吓到他了。 “阿雪,我知道你恨顾霜儿,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她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脏了手。” “如果不是你把她救出来,我需要多此一举?” 阿雪一脸刻薄。 陆寒廷张了张口,想说对不起,却又觉得这话,毫无意义,索性就没说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内存卡递给阿雪, “原本这个我是要寄给你姐的,不过现在给你也行。” 阿雪看着他,没接。 显然是在提防他了。 陆寒廷见此,不由苦笑,“这是顾霜儿整容成伊璇的手术视频。” 阿雪眼眸动了动,却还是没接。 似乎觉得陆寒廷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帮她姐。 毕竟他跟伊璇他们是一伙的。 谁知他安得什么心思。 陆寒廷没想到阿雪会如此提防他。 他叹了一口气,直接强势地将内存卡塞阿雪的掌心上,略微无奈地说, “阿雪,我知道我过去罪不可赦,我也不奢望你们能原谅我。” 顿了顿,他才一脸苦涩地说, “我只是想做点什么,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 “阿雪,或许在此之前,我不是个好人,但遇见你之后,我一直在尝试当个好人。” 阿雪抿了抿唇。 陆寒廷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挺可笑的。 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低眸看了一眼腕表,下午四点整了,他该回去了。 “我该走了。” 他抬手想要抚摸阿雪的发顶,却被阿雪给躲开了。 他苦笑,没再坚持。 他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临走前,他忽地回头对阿雪笑了笑, “阿雪,遇见你后,我才知道什么是温暖。” 他眼底泛着水汽,眼睛却是弯着的, “谢谢你,让我在这人世间,尝到了唯一的爱恋。” 他转身,离去。 阿雪捏着手里的内存卡,看着陆寒廷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闭上眼睛。 阿雪不知道陆寒廷假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不想去深究。 —— 顾清烟冷静下来后,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她先是去医院探望了一下伊星月。 伊星月很喜欢顾清烟。 顾清烟一来,就缠着她。 顾清烟对于伊星月,内心始终是愧疚的。 她觉得伊星月如今这样,长久待在医院也不是办法。 她决定在处理好顾霜儿的事情之前,先把伊星月接回自家去照顾。 这样也防止伊星月再度受到迫害。 接送伊星月回穆家的途中,顾清烟问正在开车的杨文, “伊家那边什么情况?他们知道伊星月出事的消息了吗?” “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伊家那边,并未见他们有什么异常,看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伊星月受害的事情。” 杨文抬头回话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后车镜里,卧在顾清烟怀里,张着小嘴,吮着香蕉的伊星月。 那一瞬间,杨文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像个精虫上脑的禽兽。 他脑子竟然闪过一些不该浮现的画面。 他邪恶了,他有罪。 他赶紧低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顾清烟并没有注意到杨文的不对劲,她冷笑道, “想必是伊璇用了什么伎俩骗了二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应该是。” 杨文也觉得伊家二老不知小女儿出事了,是伊璇用了什么诡计骗了二老。 伊星月香蕉吃完了,扒拉着顾清烟的衣摆,说还要。 顾清烟从一旁的果篮里又拿了一根香蕉递给她, “找到顾弘扬了吗?” 她这话是问杨文的。 顾弘扬的下落,顾清烟在得知伊璇就是顾霜儿的时候,就着手让人去查了。 只是茫茫人海,寻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不。 这么长时间,还没什么好消息。 不过今日杨文倒是带来了好消息, “已经查到他的落脚处了。” 杨文说,“这个点,他应该也快到晏城了。” 总算是有一丝进展了,顾清烟眉头都不由跟着舒展了几分,“很好。” - 许安的别墅。 顾霜儿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她爸爸被几个神秘人带走,不由慌了。 “不是让你们保护好他,怎么还会让他被人带走了!” 这个节骨眼上,顾弘扬忽然被人带走。 伊璇很难不怀疑到顾清烟的身上。 尤其是许安查到伊星月之所以会忽然怀疑她,正是因为顾清烟去找她了。 她就怕带走她爸爸的人是顾清烟。 顾弘扬是除了许安,陆寒廷外,第三个知道她是顾霜儿的人。 伊璇又如何能不慌! 她挂断小弟的电话,给许安打了一个电话, “安哥,我爸失踪了。” 那头的许安闻言,当即眯了眯眼,他问顾霜儿, “你爸嘴巴牢不牢?” 伊璇也不敢保证,“他这些年变了很多,而且还染上了毒瘾,我不确定他要是被断了毒品,会不会将我供出来。” 许安是个果断的人,当即便说,“那就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 伊璇一惊,“安哥,你的意思是……” 她到底还是有点良心的,当即说道,“不可以,安哥,他是我爸爸啊。” “璇璇,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能败露,一旦败露,我也保不住你。” 顾霜儿身上背负的罪名,是许安也无法为她抹去的污点。 伊璇握了握手机,一番挣扎过后,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那就听安哥的吧。” 说完这句话,伊璇背后都出了一身汗。 “嗯。我会安排人去处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安危的。” 伊璇嗯了一声。 只是心里,到底是开心不起来。 毕竟要被处理掉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 机场。 保镖押着顾弘扬走出机场,刚要将其带上车的时候。 路边,一辆摩的驶过。 跟着砰的一声。 被保镖押着往车里走的顾弘扬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个窟窿。 他……中枪了。 第237章 她是冒名顶替的 顾弘扬两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架着他的两名保镖,立即将他抬上车,送去了医院。 顾清烟没想到顾霜儿会真的如此狠心。 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狠得下心去杀害。 看着病床上,因为断了两根肋骨,而昏迷过去的顾弘扬。 她是一点都不同情他,反而觉得他活该。 养出这么一个蛇蝎女儿,他和秦婉莲的功劳真是功不可没。 如今被亲女儿灭口,可不是活该么。 杨文看着病床上的顾弘扬,一脸庆幸地说, “幸亏夫人你事先有交代过,不然顾弘扬还真就被灭口了。” 顾清烟垂眸。 她也只是在伊星月这件事上吸取到了教训。 担心顾弘扬会被杀人灭口,便让杨文托关系找来了这么一件材质特殊,可防子弹,防刀子刺的防弹衣给顾弘扬穿上。 顾霜儿还真是从不让她失望。 竟然还真的出手了。 原本她还想着顾霜儿不出手,她还要演一场杀人灭口的戏码。 如今倒是省事了。 - 晚上。 阿雪将内存卡转交给顾清烟的时候,顾清烟拧着眉问她内存卡哪来的。 阿雪支支吾吾,到底是没有说出是陆寒廷给的。 只说是有个神秘人寄给她的。 顾清烟虽然心有怀疑,却没有追问。 她看穿了阿雪的谎言,但她选择不去拆穿。 不过阿雪今晚看她的眼神,倒是叫她有些不适应。 那是一种顾清烟无法形容,却莫名觉得悲伤的眼神。 阿雪确实挺悲伤的。 她一想到在她所不知的世界里,顾清烟曾死过一次。 而她和她爸妈却浑然不知。 她的心,就如同被人用力撕碎一般,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尤其是她想起初遇顾清烟的时候,还故意阻拦她和家里人相认,她就觉得惭愧,无地自容。 甚至有点无颜面对顾清烟如今对她的疼爱和呵护。 她在设想。 如果她的计划成功了,那她和她爸爸妈妈是不是又要错过顾清烟一世了。 她差一点,就亲手将她给推开了。 想到这里。 阿雪不由上前抱住顾清烟,极其内疚,又极其自责地说, “姐,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参与过你的过去,就轻易揣摩你。 对不起曾经对你怀有敌意,甚至伤害过你。 顾清烟对于阿雪忽如其来的道歉感到很茫然。 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声线温柔地询问, “怎么了?好端端地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阿雪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顾清烟,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追问阿雪到底怎么了。 她轻轻地抚摸阿雪的发顶,任由她抱着自己,低声地啜泣。 - 阿雪把自己哭睡着了。 顾清烟在阿雪睡下后,将内存卡插上电脑。 看着视频里,顾霜儿整容成伊璇的全过程,顾清烟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有种在看恐怖片的感觉。 顾清烟关上电脑。 脑子寻思着如何将这个视频发挥到最大用处。 这一次,她要让顾霜儿再也翻不了身。 可仅仅只是将这些交给警方,顾清烟又觉得不够解气。 就在顾清烟寻思着如何才能将视频和顾弘扬这个证人发挥到最大用处的时候。 第二天,在她去医院看顾弘扬的时候,伊璇忽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学妹,我马上要订婚了,请帖我会托人交给你,你记得要来参加啊。” 伊璇大概是认定顾弘扬中了一枪,药石无医,故而打来这个电话挑衅顾清烟。 而听着伊璇那得意幸福的声音,顾清烟蓦地笑了。 这把刀,递得还真是及时呢。 她还瞅没机会发挥。 这不,机会自个送上门来了。 订婚是吧? 挺好的。 “你很得意?” 不过还演的戏,她还是要演的, “顾霜儿,你是不是觉得你让人杀了顾弘扬,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虽然在顾清烟提到顾弘扬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伊璇面色有瞬间的哀伤。 但也只是片刻,很快她眼底又布满了得意。 她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丝毫把柄都不留,“学妹,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霜儿到底是变聪明了,都不给她录音的机会。 “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 顾清烟也懒得和伊璇多废话,她刚刚那样说,只是让伊璇确定顾弘扬已死,继而放松警惕。 “你的订婚宴,我会去的。” 她不仅要去,她还要送她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 伊璇愣了愣,随后继续笑,“好的,欢迎你。” “那就先这样了。” 顾清烟直接挂断了电话。 眼底一片冰冷。 前后害了两个人,她竟然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去订婚? 不得不说,顾霜儿如今的心理素质,那真的是够强大的。 命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该办喜事,仍旧办她的喜事,可见她是一点都没有愧疚的。 也是。 若会愧疚,她也不会舍得下如此狠手了。 顾霜儿啊,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蛇蝎女人。 电视剧里的恶毒女配,估计都没她歹毒。 挂断通话的顾清烟看着卧在病床上,无言望着她的顾弘扬, 嘴角微微一勾,满脸轻嘲地说, “听见了吗?你的宝贝女儿要订婚了,你这个父亲于她而言,就是个阻碍。” 她晃了晃手机,讽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所以当你的存在威胁到她时,她可以毫不留情地舍弃你。” “……” 顾弘扬不是傻子。 不可能猜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开枪。 他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原本以为顾霜儿会想方设法地来救他。 却不想,她的办法竟然是为了杀他灭口。 顾弘扬真是心寒至极。 “我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顾弘扬喉咙有点沙哑地说。 他断了两根肋骨,至今还不敢轻易动弹。 即便顾清烟事先准备,却也只能保住他的命,并不能让他毫发无损。 子弹虽然被防住了,没射进身体里,可子弹的威力还是震断了顾弘扬的两根肋骨。 “你没想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顾清烟凉凉地讽刺他。 顾弘扬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顾清烟看出了顾弘扬的动容,顿时便说, “医生说你肋骨断了两根,需卧床静养一段时间。你就放心在这里养伤,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顾弘扬听了顾清烟的话,眸底不由掠过水光。 凭良心而论。 比起他那个白眼狼女儿,顾清烟待他更如亲女儿。 以往他应酬喝多了。 她总会第一时间给他煮醒酒汤。 家里富有之后,秦婉莲就爱摆富太太的架子,从不轻易下厨。 更别说在他难受的时候,给他熬醒酒汤了。 这些事情,都是顾清烟在做的。 以前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如今想起,却都是不经意的温暖。 “小烟啊,以往是爸爸对不起你。” 顾弘扬眼眶微微泛红,有些无颜面对顾清烟。 顾清烟语气温凉地说, “伤害已经造成,说对不起也是徒劳。 你若真心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把伊璇的真面目揭穿, 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惩罚。” “我……” 让他亲自去拆穿伊璇的真面目,顾弘扬不由有点犹豫。 顾清烟也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一针见血地道, “当然,你也可以不帮,但你的安危,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你要知道,顾霜儿若是知道你没死,还被我救了, 她八成觉得你已经叛变,继而再次追杀你。” 胸口隐隐作痛。 顾弘扬摇摆的心,瞬间倾斜。 “好,我帮你。” 顾霜儿的所作所为着实让顾弘扬心寒不已。 他想着顾霜儿都没有他亲生父亲的安危当一回事。 他又何必再为她遮遮掩掩。 顾清烟满意地勾了勾唇。 - 看完顾弘扬后,顾清烟抽空去戒毒所看了一下陆寒生。 距离陆寒生被送戒毒所,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顾清烟也不知道陆寒生如今戒得如何了。 杨文说过,陆寒生口服的那些毒品不足以让他上瘾。 坏就坏在,他之前有被注射过。 这二次染毒,可比第一次要艰难多了。 顾清烟想象不到陆寒生这一个多星期,是如何过来的。 陆寒生之前都是对她避而不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给他写信,让他感到不安了, 在她预约见他的时候,他同意见她了。 看到陆寒生的那一瞬间,顾清烟格外地想哭。 半个月都没到。 陆寒生竟然生生瘦了一圈。 蓝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竟然还显得格外的宽松。 顾清烟不敢想象,制服下的他,该瘦成什么样了。 随着陆寒生的走近,顾清烟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陆寒生瞧着她两眼泪汪汪的,嘴里发出无奈的叹息。 他一直不肯见她,就怕她这般。 “别哭了,我没事。” 顾清烟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她抬手抚摸他的脸颊, 带着哭腔地说,“瘦了。” 也憔悴了好多,眼圈重得吓人。 一看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的人。 陆寒生抬手帮她擦拭眼泪,声线温柔而宠溺地说, “会长回来的。” 顾清烟就着鼻音嗯了一下,随后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感受着他明显要比以前清瘦许多的身躯,她眼眶瞬间泛起了热意。 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瘦条。 也不知道要补多久,才能将瘦下去的肉肉补回来。 难过至极的时候,顾清烟却忽然秋后算账了起来, “为什么之前都不肯见我。” “怕你哭。” 陆寒生抬手将她拥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沁香,忽然觉得身体的疲倦感都消散了不少。 “我才没有那么脆弱。” 顾清烟不服气地反驳他。 “那你现在是?” 陆寒生哭笑不得地说。 顾清烟哼了哼,“我是今天水喝多了。” “嗯。” 就她才扯得出来这样离谱的理由,陆寒生也不拆穿她。 其实不见她,苦的是他自己。 但是见了,又怕她哭,自己会受不了。 他这一生,什么苦痛都不怕,唯独怕她哭。 就真的像有人拿着把刀,在割他的肉似的。 “你浑蛋,竟然还说让我忘了你。” 顾清烟轻轻捶了一下他的后腰,不料他的身体却忽然抖了抖。 仿佛她弄疼了他。 顾清烟当即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撩起他的衣摆。 “阿烟,别……” 陆寒生第一时间伸手去挡,只是没能挡住。 看着他劲瘦的腰下一片淤青。 顾清烟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 “怎么弄的?”她仰头问他。 陆寒生抬手边帮她抹眼泪,边说, “发作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顾清烟才不信他是不小心撞的,他这分明是在自残。 知道他肯定是难受到无法忍耐,才会以自残的方式来缓解发作的痛苦,她也没有追问。 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那一片淤青,心疼地问他, “疼不疼。” “不疼。” 陆寒生刚摇头。 结果就被顾清烟按了一下,他顿时疼得直抽气。 他低眸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顾清烟收回手,一脸生气地看着他,又问, “疼吗?” 陆寒生这一回不敢说不疼了,他微微点了点头。 “下次再跟我逞能试试看?” 顾清烟看着他,满眼都是对他在她面前逞能的不满。 “……”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伸手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我不想让你担心。” “可是你的不想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顾清烟又想捶他了。 只是想起他现在脆弱得像个易碎的玻璃瓶,到底是没舍得对他动手。 她抬手拽住他的衣摆,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我不想你擅作主张的逞能,更不喜欢你这阵子对我的视而不见。” “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可能会哭。 可是陆寒生,你没有想过,见不到你,我也会哭的。”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摆,哭诉着这阵子的委屈和不满, “我会担心,会害怕的。” “抱歉。” 陆寒生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心疼得不行。 第一次不见她,是因为当时情绪处于低迷的状态,他确实是谁都不想见。 第二次不见她,是怕被她看到脸上的伤。 之后她不来了,他其实也怕。 但又庆幸她没再坚持,因为他脸上的伤,还没好。 可是人越是克制,就越是想念。 也许是这份想念让他心里有了执念。 每次发作到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他总是在心里跟自己说。 阿烟在等他,他不能倒。 他要活着出去见她。 “我不要你的抱歉,我要你好好的。” 顾清烟摇头。 “你敢不出来,我就带着你儿子还有肚子里的闺女,嫁给别人,我还要让他们都跟对方姓,让你儿子和闺女叫别人——” 爸爸两个字还没吐出来。 头顶忽然传来霸道又蛮横的声音,“不准!” 陆寒生捧住顾清烟的脸,不顾一旁守着的辅警,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我一定会活着出去见你。” “不许骗我。” 顾清烟仰头泪汪汪地看着他。 陆寒生点点头,“决不食言。” 得到他保证的顾清烟笑了。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垫脚吻了吻他, “我在家等你。” “好。” 陆寒生低头回吻她。 探视时间很快就到了。 两人不得不分开。 在陆寒生被辅警带出去的时候,顾清烟忍不住起身,又冲他说道, “我在家等你回来。” 陆寒生回头,冲她扬唇一笑,“好。” 顾清烟也跟着笑了笑。 陆寒生忽然对她吐了两个字,“念安。” 顾清烟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女儿的名字。” 他笑着说。 顾清烟愣在了那。 女儿的名字? 顾清烟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她好像能想象得到陆寒生出来以后,发现她没怀孕,那打击,有多大。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嘛。 这不无中生有一下,陆寒生肯振作? 说来说去,终究是她和辰辰不配就是了。 竟然还没有闺女来得重要。 想到这里,顾清烟觉得等陆寒生出来了,她还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的。 她在陆寒生的心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并不存在的女儿。 岂有此理! - 眼看伊璇的订婚典礼马上就要到了。 伊母想到伊璇订婚典礼,亲妹妹不能不出现,便打电话给伊星月,想叫她回来参加伊璇的订婚典礼。 手机响的时候,伊璇没注意看,便直接接听了起来。 “喂?” “璇璇?”伊母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当即拿下来看了看。 见号码是对的,没打错,她不由蹙起了眉梢,问伊璇, “月月的电话怎么是你接的?” 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伊母的声音,伊璇这才发现自己接错电话了。 她忙道,“妈,我在月月这边呢,我这不是马上要订婚了吗,便想请月月回去参加我的婚礼,不过她说她回不来了,她说走不开。” “这样啊。”伊母也没有多想,她问伊璇,“月月呢,去上课了吗?” “对啊,她上课去了,手机就搁在办公室里呢。” “妈,我不跟你说了,这里信号不太好。” 伊璇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故意制造出信号中断的假象。 山区本来信号就不好。 加上过去一年,伊星月因为心里有着疙瘩,并没有和家里人怎么通电话,大多都是发信息报平安。 所以伊母在伊璇挂断电话后,也没有多想。 只是伊璇到底是为这个事情,烦恼了起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去书房找到许安。 伊璇将自己错接伊星月电话的事情和许安说, “安哥,长久下去,伊星月出事的事情,迟早是要被那两个老东西知道的。” 许安也觉得长久瞒下去,不是办法。 他当即便说,“那就等我们订婚宴结束,随便制造一场伊星月意外身亡的假象就给二老知便可。” 反正伊星月早就被他们丢进江里。 尸体估计早就顺着江水飘到某个海洋里去了。 没有尸体,没有死亡时间,谁也不知道伊星月是何时出的事。 “嗯。” 伊璇听了许安的话,顿时放宽了心。 - 转眼,来到了伊璇的订婚宴。 伊璇身为一名公众人物,加上她个人喜欢兴师动众,现场来了不少媒体。 许安贵为许家独生子,身份无疑是高贵的。 他的订婚宴,来了不少晏城的权贵。 这是一场比婚礼还要奢侈隆重的订婚宴。 今天有大戏看,顾清烟特意邀请了傅锦瑟陪同她一起过来看好戏。 闺蜜两人坐在宴席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红毯那端,一脸幸福,甜蜜待嫁的伊璇。 伊璇或许是真心想要嫁给许安的。 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淡下去过。 看着红毯另一边,含情脉脉,满眼深情望着伊璇的许安, 傅锦瑟凑到顾清烟的耳边,低声说道, “真不知道许安是怎么看上她的,顾霜儿的黑料那么多,他睡她的时候,就不怕得病?” 顾清烟笑了笑,说,“要么是爱到极致,不介意,要么就是顾霜儿骗了他。” 比起前者,顾清烟更倾向于后者,“我猜,应该是顾霜儿骗了他。” “那真够蠢的。”傅锦瑟轻嗤。 顾清烟不可置否。 谁说不是呢。 “烟宝,你准备的大戏,要开始了没?” 傅锦瑟坐得有点无聊,她想早点看完戏,回去睡觉了。 顾清烟看着舞台上的大屏幕,似笑非笑地说,“来了。” 随着顾清烟的话音落下,大屏幕自动亮了起来。 一场整容手术高清地暴露在人前。 伊璇看到后,直接面容失色地怒吼道,“关掉!” 许安因为背对着屏幕,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他是在伊璇发声后,才回头看到的。 他第一时间联系现场的工作人员去关掉电源。 顾清烟剪辑过的视频,简约明了。 不过几十秒,就成功让现场的众人明白了一个事情。 那便是,眼前的女人,不是真正的伊璇,她是整容的。 伊父看到视频后,下意识松开了挽着伊璇的手。 他目光透着打量地看向伊璇。 伊璇见此,不由慌了,她下意识地去伊父的手。 “爸,我就是您的女儿啊。” 伊父下意识躲开她的手,满眼猩红地瞪着她, “你不是我的女儿。” 伊璇愣住。 “她当然不是你的女儿,她是冒名顶替的!” 这时,宴客厅门口忽然闯进了一群警察。 警察的身旁,跟着顾弘扬。 伊璇看到顾弘扬的那一瞬间,面色尽失。 第23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伊璇下意识看向许安。 许安也没料到顾弘扬竟然还没死,他的眸底瞬间就暗了下来。 顾弘扬走到伊璇的面前,满眼痛心地看着她, “霜儿,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警察也上前抓住了伊璇。 “这位女士,我们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假死逃犯顾霜儿,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冰冷的手铐将自己铐住,伊璇求救般地看向许安, “安哥……” 许安走了过来,故作无知地询问警察, “警察同志,请问我未婚妻犯了什么法?” 警察说,“许先生,我们怀疑你未婚妻是三年前的一个假死的死刑犯。” “什么?” 许安震惊地看向伊璇。 “璇璇,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他不敢置信地问。 伊璇到底和许安狼狈为奸了将近三年。 他一个眼神,她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她当即摇头说,“我不是什么死刑犯,我是伊璇啊,我是你的未婚妻伊璇啊。” 许安看向警察,“我相信璇璇不会骗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未婚妻人很善良的。” 末了,他又转头安慰伊璇,“清者自清,璇璇,你就先跟他们去吧。” 伊璇微微瞪大眼眸,似乎不敢相信,许安竟然会让她跟警察走。 许安大概是看出了她不安,顿时笑着安抚她, “别担心,会没事的,你刚怀孕了,情绪不宜太激动,听我的,先跟他们走,嗯?” 怀孕? 她何时怀孕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伊璇猛地点头。 许安一脸温和地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可以让你们带走她,不过我未婚妻怀孕了,还请你们宽容一些,尽快让她自己走,别吓到她了。” 警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何况伊璇现在也只是嫌疑人。 只要她不反抗,他们不会动粗的。 警察将伊璇带走了。 伊父和伊母也跟着警察去了。 他们想要询问真正伊璇的下落。 未婚妻被带走。 订婚宴自然是订不成的了。 许安跟大家说了句抱歉,便宣布订婚宴取消,跟着离场了。 他应该是去找律师了。 车里。 傅锦瑟支着下巴,略微郁闷地问顾清烟,“你说她是真的怀孕了吗?” 顾清烟冷笑,“她怎么可能怀孕。她子宫受损,早就不能生育了!” 傅锦瑟微微挑眉,“那这么说,是许安骗了大家?” “许安这个人太老谋深算了。 这种关头,他竟然还能想得到怀孕这个方法来保顾霜儿。 即便警察验dna证实伊璇就是顾霜儿,她也不可能立马就被收监。 孕期十月,足够的时间,够她二次死遁了。” 顾清烟有点心烦,本以为就此能扳倒顾霜儿。 不想许安竟然当众说伊璇怀孕了。 要知道,华国的律法对孕妇,算得上是宽容的。 即便是死刑犯,也可以缓刑处理。 缓期一两年,足以让顾霜儿做很多手脚了。 她能借陆寒廷之手假死一回。 谁能保证,她就不能借许安的手假死第二回了。 顾清烟如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恨不得亲手了决了她! 傅锦瑟也佩服许安的才智,那种情况下,还能急中生智。 不过…… “这假怀孕,去医院验一下就能验出来的,许安怎么敢撒这样的谎。” 傅锦瑟觉得许安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他就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 顾清烟堵心地道,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认为他敢撒这样的谎?” 许安敢撒这样的谎,必定是有了应对之策。 顾清烟烦就烦在这里。 “这倒也是。” 傅锦瑟觉得顾清烟言之有理,她也很是郁闷, “难道就这样让顾霜儿又逃过一劫了?” 顾清烟握拳,“自然不能。” “她若敢假死,我就敢让她真死!” “烟宝,你不会是……” 傅锦瑟看向顾清烟。 顾清烟点头,“锦瑟,如果法律都制裁不了她,我只能自己动手了。我不会再放虎归山,不然我这辈子,都别想有安宁之日。” 傅锦瑟想劝说顾清烟。 可想想,如果这样都奈何不了顾霜儿。 别说顾清烟了,就连她自己都想亲自动手了解了顾霜儿。 “但愿法律能制裁她。” “但愿吧。” 顾清烟现在还真不抱什么希望了。 本来还信心满满的。 全被许安一句话给搅没了。 顾清烟也是气得够呛的。 - 警察那边很快就给伊璇做了dna对比。 加上有顾弘扬这个证人在。 伊璇是顾霜儿的身份,很快就被验证出来了。 即便dna对比出来了,顾霜儿也并没有被收押。 她很狡猾,在许安给她找的律师暗示下。 她故称肚子痛,继而被送往医院救治。 到了医院后。 早就被收买好的医生跟警方说她动了胎气,需要住院保胎。 孕妇本来就可以取保候审。 虽然顾霜儿之前被判了死刑,加上假死越狱一罪,足够她再次被执以死刑,但由于她怀孕了,她的死刑就被延期了。 在许安请的律师周旋下,最后顾霜儿只是变相地被收押在医院的病房里。 虽然人身自由皆被监视,可这个结果于死刑犯的顾霜儿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 因为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可活。 而许安也托律师转告她,让她放宽心待在医院里‘养胎’,他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 有了许安的保证,顾霜儿更是高枕无忧了。 她坚信着,许安会救她出去的。 三年前,她能逃一次。 三年后,她欲能逃第二次! - 顾霜儿只是被监视,这样的结果,顾清烟自然是不满意的。 可即便她再如何不满意,也暂时拿顾霜儿没办法了。 不过顾霜儿被监视,她一时半刻也作妖不了了。 顾清烟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医院那边。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许安一定会在顾霜儿露馅之前,想方策法帮她脱身。 而她等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 这一次,顾霜儿休想再逃! - 顾清烟抽空又去了戒毒所。 陆寒生已经熬过了最难熬的十四天。 如今虽然还会发作,但已经没有那么煎熬了。 不过他这半个月,又瘦了。 引以为傲的胸肌和腹肌全都不见了,整个人瘦条得惹人心疼。 颜值都跟着下降了。 看得顾清烟又是好一阵心疼。 眼睛更像是水做的,湿漉漉的,惹得陆寒生心疼又无奈。 “都说让你别来了,你偏要来,来了就泪汪汪的。” 分明就泪汪汪还死不承认的顾清烟,“我才没有泪汪汪,我只是早上水喝多了。” 陆寒生,“……” 成吧,水喝多了。 陆寒生抬手帮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 “战绩如何?” 他问的是订婚宴上的事情。 顾清烟翁里翁气地说,“别提了,许安给顾霜儿弄来了虚假的孕检报告,现在暂时被监视在医院的病房里。” 陆寒生闻言,微微蹙起了眉梢。 许安的势力,远比他想的还要深。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许安的背后。 是某位权大势重的政客。 陆寒生不想让顾清烟继续牵扯在这滩浑水里,他安抚顾清烟, “即便如此,她最多也只是缓刑一年,一年后,她依旧是要被执行死刑的。” 顾清烟语气幽幽,“三年前,她都能死遁,谁知道一年后,她会不会死遁二次。” 在顾清烟看不到的角落里,陆寒生的眼眸掠过一丝隐晦的幽光。 “她不会次次都那么好运的。”而他也不会允许。 “嗯,我也不会再让她逃了。” 顾清烟眼底掠过一丝冰寒的杀意。 陆寒生感觉到顾清烟的杀意之心,顿时拧了拧眉。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之后的事情交给杨文,你好好养胎,别再操心这些事情了。” 他知道她恨顾霜儿,可她不能脏了手。 忽然提及肚子里的孩子,顾清烟顿时就心虚了起来。 “我好好养着呢。” 陆寒生摸了摸她的肚子,一如既往的平坦,不像怀孕快两月的人。 他拧着眉问她, “这都快两个月了,你肚子怎么还是那么平,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他掌心带着热度,搁在小腹上,顾清烟瞬间起了战栗感。 她脸颊微微发烫,不自然地唔了一声,心虚地辩解, “有好好吃饭啊。” 她撒娇,“我就是吃不胖的体质,所以才不怎么长肉的嘛。” 她确实是不易胖的体质。 怀陆昱辰的时候,也才一百一十来斤点。 陆寒生信了她说辞,没再追问。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怕她因为气不过顾霜儿只是被监视,继而又去铤而走险, “我应该再有十来天,就能出去了,你乖乖的,别让我担心。” “真的吗?” 听到陆寒生还有十来天就能出来,顾清烟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嗯。” 陆寒生点头。 “太好了。” 顾清烟欢喜地抱住他的脖颈,埋头在他怀里,激动地蹭来蹭去。 陆寒生抬手拥住她,如同拥抱他的整个世界。 “阿烟,出去后,我可能再也不是之前的我了,我也许……” 还没等陆寒生的话说完,一根纤细的手指忽地抵在了他薄唇上。 顾清烟扬头,一双桃花眸柔情似水地望着他, “你就是你,无论你是富有还是落魄,你都是我孩子的爸爸,我心上的人。” 顾清烟冲他微微一笑,眼底满满都是他, “陆寒生,如果你累了,不想回去管陆氏了,那你就在家带辰辰,我养你。”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陆寒生是真的倦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管陆氏了。 他只想和顾清烟做一对平常夫妻。 可是…… 有很多事情,并非陆寒生想,就能实现的。 想到日后自己即将要趟的这滩浑水,陆寒生不禁叹息。 - 顾清烟走后,陆寒生用辅警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说的合作,我同意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对方问他。 “帮我惩治一个人。” 对方哂笑,“杀人的事情,我可不干,我可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陆寒生听了对方的话,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一个准备逼宫当国主的人,跟他说知法守法。 说出来也不知道脸红。 不过他目的不是杀人, “不用杀了她,我只想要她生不如死。” 死,太轻松了。 顾霜儿对阿烟做的那些。 单单只是处死她,太便宜她的。 他要让她加注在阿烟身上的痛苦,一一都尝一遍。 不,是要尝千万遍。 “何人得罪你了。说吧,看在你愿意和我合作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 勉为其难…… 说得还真是勉强。 若不是知道他对外的性格一向如此,陆寒生都觉得对方是在瞧不起他。 不过事情证明,表面越是吊儿郎当的人,越是危险,越是野心勃勃。 陆寒生无心腹诽对方,他直接说, “她叫顾霜儿。” 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女人?” “她可是许安的心头肉。” “许安用计暂时将她保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会在事情败露之前,制造出一场意外,继而将她从医院偷梁换柱调换出来。” “我要你赶在我太太下手之前,先把人带走。” 陆寒生从前面顾清烟的话里,察觉到了顾清烟想要杀顾霜儿的心思。 他不能让她脏了手。 那头的人秒懂。 他调侃陆寒生, “看不出来,你倒还是个痴情种。” 陆寒生语气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 “没您痴情,为了个女人,不惜掀翻华国的天。” 那头的人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谢谢。 他并不喜欢和他那样的笑面虎打交道。 若不是对方拿穆家人的安危威胁他,陆寒生还真不想淌这趟浑水。 “没事我挂了。” 陆寒生说着,直接挂断了,浑然不顾那头的人,是否会生气。 挂断电话的陆寒生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感到有几分惆怅。 踏上了这条贼船,成功倒还好。 若失败…… 没有失败。 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阿烟,他都不能失败。 - 伊家。 伊父和伊母看着顾清烟送回来的伊星月,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伊母更是崩溃地抱着伊星月痛哭不止, “我的月月啊,你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伊星月被伊母抱住,吓得缩了缩脖子, “姐姐,哥哥,月月怕怕。” 她求助地看向顾清烟和杨文。 伊父见妻子太激动,吓到伊星月,忙过来将妻子从伊星月的身上扒拉开。 伊星月一得到自由,立马跑过去拉住了顾清烟和杨文的手。 她站在两人的中间,缩着脑袋,怯怯地看着伊父伊母,那双眼睛,既好奇,又害怕。 “我女儿她……” 伊母看着这样的伊星月,心痛得不行。 顾清烟一脸歉意地说,“很抱歉,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有我的责任,若不是我跟她说了伊璇是假冒的,她也不会回来求证,也就不会险些被人灭口。” 得知伊星月变成这样,是伊璇也就是顾霜儿害的,伊母就忍不住痛心疾首。 她抚着胸口,气得一张脸通红, “那个畜生,她不是人。” “她冒用了我大女儿的身份时,我们一家子待她那般好,她却害我的月月自此。” 伊母又痛又恨地低吼, “我们伊家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伊母一想到自己过去一年多里,还把顾霜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就膈应的不行。 那就是冒牌货,她为什么就没瞧出来是假的呢。 伊母很是自责内疚。 她恨自己眼瞎的连自己的女儿是真是假,都辨认不出来。 更恨顾霜儿的蛇蝎心肠,将她好好的小女儿,给弄成了傻子。 伊母这话顾清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伊家确实没有惹到顾霜儿。 这也算是无妄之灾吧。 顾霜儿恰好看重了伊璇的那张脸,又急需这么一个身份,因此就整容成了伊璇。 因此祸害了他们一家子。 哎,说起来,也是挺不幸的。 “叔叔阿姨,真的很抱歉,是我的鲁莽害了星月。” “你能有什么错呢。你也只是不想我们一家子被那个女人蒙骗。何况若不是你,月月很可能就遭遇毒手了。” 伊母和伊父都算是讲道理的人。 并没有将伊星月变傻的事情,怪罪于顾清烟的头上。 只是好好智力聪慧的女儿忽然成了只会卖萌傻笑的傻子。 这于伊家二老而言,属实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呢。 大女儿已经确定三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唯一的小女儿也成了这样。 二老是瞬间,就沧桑了好几岁。 - 将伊星月送还给二老,顾清烟和杨文也打算离开了,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伊星月却上前握住两人的手。 她一双杏眸无辜的看着他们, “哥哥,姐姐,你不要月月了吗?” 顾清烟抬手摸了摸伊星月的发顶,温柔地与她解释, “没有不要月月哦。以后哥哥姐姐会常来看你的,你也不想爸爸妈妈见不到你,伤心的对不对?” 虽说一开始的时候,伊母确实有点吓到伊星月了。 但在顾清烟的解说下,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爸爸妈妈,自然就不害怕了。 伊星月看着不远处慈爱看着她的伊父伊母,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她很舍不得姐姐,可是也不想让自己的爸爸妈妈伤心难过。 她看着他们,心里就莫名的难过。 总觉得自己应该陪伴在他们的身边。 顾清烟见此,微微一笑, “月月乖,等姐姐空了就来看你。” 伊星月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杨文,一脸期待地问, “哥哥也会来看月月吗?” 也许是见识过她正常的样子,在伊星月一脸期待望着他的时候。 杨文忽然觉得心间酥酥麻麻的。 他点点头,说,“会。” 伊星月顿时笑弯了眼。 “那哥哥姐姐,再见。” 她挥挥手,一蹦一跳地回到了伊父伊母的身边。 顾清烟和杨文挥手跟她告别,一同离开了伊家。 回去的路上。 顾清烟微微叹了一口气,“伊星月变成这样,估计日后嫁人都难。” 杨文正在开车,听了顾清烟这话,下意识便说, “真正爱她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顾清烟大概是想到了阿珠,她笑了笑, “是啊,真正爱她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伊星月也并非是傻到弱智的地步。 她只是智力受损,加上记忆缺失,才会行为举止才会看上去傻里傻气。 实际上,很多事情,她都懂的。 就是心思方面,就比较单一,会比较单纯,容易被骗倒是真的。 “之前暗中保护伊星月的人就不要撤走了,就让他们一直守在伊家吧。” 伊星月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多多少少都跟自己有关,顾清烟觉得自己不能就此对她置之不理了。 她如今心思单纯,她还是得让人盯着才行。 免得她被人骗了。 “好。” 杨文原本想这样提议的,但顾清烟先提,倒是省得他开口了。 - 医院里。 顾霜儿坐在马桶里,看着自己内裤上的血迹,一脸的烦躁。 该死的。 她大姨妈来了。 拿纸巾抵在上面,顾霜儿苦着脸从洗手间里出来。 一出来就遇上前来探望她的许安。 她顿时挽住许安的手腕,哭丧着脸在他耳边轻声说, “安哥,我那个来了。” 许安眸光一顿,随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守着的警察。 他揽住顾霜儿坐在病床上,咬耳朵安抚她, “别慌,晚上我就安排人带你离开这里。” 顾霜儿闻言,激动地不行。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她只好压着激动, “安哥,谢谢你啊。” 顾霜儿看着许安俊朗无比的脸庞。 头一回觉得,眼前的男人如此迷人,如此的令她移不开目光。 “傻瓜,我说过,不会不管你的。” 顾霜儿感动地点了点头。 再度为自己当年救他之举,感到明智。 一个救命之恩,能换来他的不离不弃,多值啊。 顾霜儿如今处于被监视的状态。 许安不方便久留。 假意地对着顾霜儿的肚子说了些即将当爹的贴己话,便走了。 许安走后。 顾霜儿躺在病床上,无比期待晚上的来临。 许安前脚刚走。 后脚顾清烟这边就得到了许安即将行动的消息。 第239章 情况有变 当时傅锦瑟就在顾清烟的身旁,听了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她将手里榨好的果汁递给顾清烟, “许安对顾霜儿倒是情深意切,为了她,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顾清烟伸手接过傅锦瑟递过来的橙汁,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唇, “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看重顾霜儿,顾霜儿也算是一手好牌给打到稀巴烂了。” 她仰头啜着果汁,“你说她都假死过一次了,为什么就是不长教训?” “若她不作妖,我们也未必会知道她还活着。” 傅锦瑟端着自己的那杯果汁,在顾清烟的身旁坐了下来, “大概是她太见不得你好了。” “也是,她的性子决定了她的将来,希望这一次,能彻底永绝后患吧。” 顾清烟笑了笑,那笑丝毫不达眼底。 “会的。” 傅锦瑟看着顾清烟杯中的果汁,眸光闪了闪。 顾清烟没有注意到傅锦瑟的目光,她觉得果汁挺甜的。 她低头继续啜了几口。 喝完后,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锦瑟,你这橙子在哪买的,怎么这么甜?” 傅锦瑟看着她喝光了的空杯,眼眸微垂, “一个朋友的农场里摘来的。” “难怪。” 顾清烟了然地点了点头。 “啊~” 顾清烟忽地打了一个哈欠。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点困。 “奇怪,我白天明明刚睡过午觉,怎么这个点,就困了?” 傅锦瑟笑着说,“可能是最近天变冷了,人困顿?” 顾清烟努力瞪大眼眸,“不应该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在眼睛闭上之前,猛地一把抓住了傅锦瑟的手腕, “锦瑟,你在果汁里下了什么?” 傅锦瑟见被识穿,索性也不瞒着她了, “烟宝,对不起,原谅我不能让你参与这次的行动。” 傅锦瑟将顾清烟一把抱了起来,直接走向她的卧室, “你有家人,还有孩子,不该为了顾霜儿那样的人脏了手。” “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到你了。” 像是知道傅锦瑟要做什么一般,顾清烟猛地摇头, “锦瑟,不可以!” 傅锦瑟将顾清烟放到她的床上,温柔地替她将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 “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傅锦瑟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意。 顾清烟看着傅锦瑟,不断地摇头, “这和你没关系。” “锦瑟,不要……” 顾清烟死死地拉着傅锦瑟的手,不让她走。 可药效发挥作用,她的眼皮越发沉重,最后闭上。 傅锦瑟坐在床边,看着顾清烟熟睡的面容,眼底布满了温柔。 她孤家寡人一人。 没什么可放不下的。 唯一放不下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不过没关系。 可她的烟宝有疼爱她的家人,有心爱她的男人,她日后会幸福终身的。 就让她成为她手中的利刃,替她解决掉对她不利的人。 傅锦瑟将被子给顾清烟掖好,起身走出了卧室。 昏睡的顾清烟像是感觉到傅锦瑟的气息消失了,眼角溢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傅锦瑟出去后,拿起顾清烟的手机,联系了那头的人。 问了地址,她便开车过去了。 面对顾清烟找来的人投来的疑惑目光,傅锦瑟浅浅一笑,解释说, “烟宝有事来不了,我过来看看。” 大家是见过她的,也就没有多想。 与她一同守在了医院附近。 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 也没见许安的人动手。 反倒是医院的大门口。 忽然多了一辆军用的越野车。 越野车里,下来了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忽地偏头朝车里瞧了过来。 傅锦瑟对上男人那双熟悉的眼眸,心头一震。 竟然是厉衍! 他怎么会来晏城? 而且,还出现在这。 傅锦瑟的心跳有点快。 她不确定厉衍刚刚那一眼到底有没有看见她。 因为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带着他的两名手下,走进了医院。 “看到许安的人出现了吗?” 傅锦瑟问车里监视的人。 众人摇头,“按道理来讲,他们这个点,应该动手了。” 一人发出质疑,“难道事情有变?” 事情有变? 傅锦瑟微微拧了拧眉。 难道许安知道烟宝派人跟着他,所以取消计划了? 很快,傅锦瑟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看到厉衍押着顾霜儿从医院里出来,傅锦瑟终于明白许安的人,为什么不动手了。 看着顾霜儿被厉衍的人押上越野车,最后消失在医院门口。 傅锦瑟心头,不由松了口气。 落在厉衍手里,顾霜儿八成是逃不掉了。 要知道。 厉衍如今在军中的官衔,可不低。 即便许安借着背后的势力在晏城只手遮天。 可他却没有那个能力在厉衍的眼皮底下,捏造虚假证据。 顾霜儿假孕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戳穿。 顾霜儿意图死遁,更是毫无可能。 顾霜儿被厉衍带走,她们的计划自然就用不上了。 傅锦瑟让众人都散了,不必再守在这了。 遣散众人,傅锦瑟也自己驱车回了她所在的御庭公寓。 将车子停在车位上,她推门下车。 天空阴沉沉的,估计明日会下雨。 夜里有点凉。 傅锦瑟出门的时候,穿得有点少。 这会儿冷风吹过来,整个人凉飕飕的。 她抱着肩头,刚要往公寓大楼走进去。 谁知就在公寓大楼门口附近的墙壁上,看到了倚在那,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姿态极其痞雅魅惑人心的厉衍。 回国这么久,这还是傅锦瑟第二次见厉衍。 哦不,算是前面那次,应该称之为第三次才对。 哪怕得知他和钟灵是假结婚。 他那个所谓的儿子也不是他的。 傅锦瑟也仍旧提不起勇气去找他。 当时分手的时候,闹得太难看了。 为了推开他,她什么狠话都说尽了。 她还真没那个脸回去找他复合。 更重要的是。 她不确定,他还爱不爱她。 傅锦瑟不知道厉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顾清烟婚礼那日他抱着钟灵的儿子,与她擦肩而过,徒留一个背影给傅锦瑟的感觉,太深刻了。 以至于傅锦瑟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 他到此,是来见她的。 傅锦瑟深呼了一口气,决定当没看见,转头刚要进去。 谁知刚还在那吞云吐雾的男人蓦地将烟头掐灭,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厉衍过来的时候,顺手将烟头弹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一把扼住傅锦瑟的手,拉着她走到了一处阴暗的地带。 他将她抵在墙壁上,面色阴鸷地看着她,那双眼,阴翳的吓人, “你刚刚在医院门口那,想做什么?” 原来他看到她了。 傅锦瑟微微别开头,并未直视他的眼睛, “你那么聪明,会不知道我出现在那的意义?” 厉衍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眸与自己对视。 他眼底喷着火,似乎想弄死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没等她回话,厉衍又咬牙切齿地低吼,“你他妈是在自毁前程!” 傅锦瑟不吭声。 她知道自己那样做是在自毁前程。 可那又如何。 如果真让顾霜儿逃了,那烟宝就永无宁日了。 不是每一次,都能那么好运抓到她把柄的。 她也不见得再傻到送上门来。 见她不吭声,厉衍气得不行。 他将头抵在傅锦瑟的颈窝里,软了声音, “傅锦瑟,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吃醋,等你主动来找我复合。” 傅锦瑟瞳孔蓦地一缩。 她垂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厉衍。 没等傅锦瑟回话,厉衍又说,“你怎么可以……” 他声音逐渐变得颤抖,身体也隐隐在发抖,“你怎么敢那样做。” 在医院门口看到傅锦瑟的那一瞬间,厉衍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那一刻,他的心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后怕感。 害怕冲淡了他的恨意,驱使着他前来寻她。 “你明明可以找我来处理这件事,偏偏要选择那样极端的方式。” 厉衍带着几分轻嘲地说, “傅锦瑟,从以前到现在,我厉衍就这般不值得你需要?” “不是这样的。” 厉衍的质问叫傅锦瑟的心酸涩的厉害。 她抬手攀上厉衍的肩头,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 “厉衍,我没有不需要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 傅锦瑟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两年前他浑身是血,被送进急救室,他亲生母亲跪在她面前,求她离开他的画面。 “傅小姐,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放过他好不好?” 傅锦瑟闭眼,藏起眼底涌起的万千痛楚, “只是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脸再去麻烦你。” 她睁眼看向他,略微自嘲地说,“厉衍,我不想自取其辱……” “就因为你不想在我那自取其辱,所以你选择了自毁前程?” 厉衍冷冷地讽刺她。 “我……” 傅锦瑟闭眼,不知道反驳,索性不说话了。 厉衍托着她的脸颊,明明是那般亲密的举动,可他的眼底,尽是自嘲, “我以为让陆寒生跟你透露我假结婚的消息,你会鼓起勇气来找我一次。” “可是傅锦瑟,你没有来找我,一次都没有。” “这两年里,我像个傻子似的,每天在朋友圈秀并不存在的恩爱,就盼着你能吃一次醋,回来找我一次。” 他神色落寞地看着傅锦瑟,那双眼眸,满满都是受伤, “傅锦瑟,主动跟我服软一次,就那么难吗?” 傅锦瑟看着他,眼眶瞬间就泛起了水光。 她垂眸,眼泪在眼底打转。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她何尝不想他呢。 只是她不可以。 她不能回去找他。 “厉衍,你已经结婚了。” 傅锦瑟用力地握起拳头,话说的很无力。 厉衍幽怨地看着她说,“你知道的,那只是做给你看的。” 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先低头了, “瑟瑟,只要你说你爱我,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 “傅小姐,我知道你很好,你爸爸做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可我儿子身边,应该站着一个身家清白,没有任何污点的女人。” “傅小姐,你子宫壁比一般人薄,经过此次流产,您可能以后都很难再当母亲了。” 原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 她是个身上有污点,还身体残缺,以后再也不能当母亲的人。 她…… 傅锦瑟死死地攥着拳头,心里明明在泣血,却要违心地说, “厉衍,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末了,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地又说, “钟灵人其实挺好,你不如和她……” 试试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厉衍忽地低头吻了下来。 厉衍气愤地撕咬着傅锦瑟的粉唇,恨不得将她的拆了吞入腹中。 将她吻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才松开她。 他额头抵在她的头上,双手捧着她的脸,满眼通红地问她, “傅锦瑟,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傅锦瑟仰头看着他,很诚实地点了点头,“爱过。” “可也仅仅是爱过。” 这话就比较违心了。 有时候,爱一个人,并未一定要占有。 他曾为她众叛亲离过,可换来的是他险些死在手术台上。 两年前的恐惧,傅锦瑟此生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如果她的放手,能够让他平安。 那分开,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至少,他人好好的。 厉衍走了。 许是被她的话给气到了。 临走前,还不忘跟她说,“瑟瑟,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低头了。” 傅锦瑟知道。 她错过了最后一次,厉衍对她的纵容。 回到公寓。 傅锦瑟抱着肩头,滑坐在地面上。 在国外的那半年,她真的很快乐。 没有流言蜚语,没有任何异样的眼光。 她和厉衍爱的明目张胆,不必避讳任何人的目光。 可幸福原来是可以透支的。 他们平静而温馨的日子,在厉衍受伤进急救室的那一瞬间,乍然而止。 厉老爷子的阻拦,傅锦瑟无所畏惧。 可厉夫人的哀求,傅锦瑟却无法视而不见。 厉衍是厉夫人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生下来的。 他们在晏城相依为命。 于厉衍而言,厉夫人的意义重大。 她不想成为害他们母子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 其实陆寒生告诉她厉衍是假结婚的那一天,她去找过厉衍的。 只是还没见到厉衍,就先遇上了厉夫人。 厉夫人一如既往的慈祥。 待她也很是和善。 她没有尖酸刻薄的指着她,让她不要再来找她的儿子。 她只是用着最温柔的姿态,让她明白,她与厉衍,隔着一条银河那般的距离。 厉衍啊,是她贪恋的温柔,却也是她无法肆无忌惮拥抱的明月。 第240章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上你了 “锦瑟,竟然给我下安眠药!” 顾清烟醒来后,想起傅锦瑟给自己下药的事情,气炸了。 她很生气,而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傅锦瑟见此,极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即便你再生气,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你……” 顾清烟又气又觉得窝心。 她的锦瑟,怎么那般好。 好到不惜为了她,自毁前程。 傅锦瑟就坐在床边,目光温和地凝视着顾清烟, “换做是你,你也会像我那样做的,不是吗?” 顾清烟不可置否。 她和锦瑟,都是可以为对方牺牲的人。 顾清烟还不知道顾霜儿被厉衍带走的事情。 她凑过来抱住锦瑟的手臂,翁里翁气地问, “你杀了她?” “没有。”傅锦瑟抬手揽住她的肩头,和她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被厉衍带走了。” 顾清烟一愣,她下意识扬起头来,“被厉衍带走了?” “厉衍为什么会带走她?”顾清烟满脸不解。 “不清楚。”傅锦瑟摇头,这个她还真不清楚,“不过落在厉衍手里,她也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厉衍如今是什么身份,顾清烟还是有所耳闻的。 她点点头,附和道,“落警方手里,可比落军方手里,要好多了。” 傅锦瑟捏了捏顾清烟脸上的肉肉,“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雨过天晴,也不过如此了。 顾清烟点点头,“嗯。” 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又能让顾霜儿受到应有的惩罚,顾清烟自然是开心的。 更重要的是。 傅锦瑟也没有因此脏了手。 “锦瑟,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锦瑟,你要是出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顾清烟如今想起,还是会觉得后怕。 傅锦瑟说,“可是烟宝,你的事,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我不管,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然我就再也不跟你处朋友了。” 顾清烟真心觉得拥有傅锦瑟这样能为她两肋插刀的朋友,是她活了两世,最大的幸运。 傅锦瑟就不爱听这话了,她当即纠正顾清烟的话, “傻烟宝,说什么浑话呢,什么以后,不会有以后了。” 她摸了摸顾清烟的头,“我们烟宝以后都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一生无灾无难的。” 顾清烟觉得此话有理,顿时点头应和, “对,才没有什么以后了。” - 顾霜儿被厉衍带走,于许安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说得上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情。 因为顾霜儿被带走不过一晚上,他就被带去调查了。 调查什么。 自然是调查关于顾霜儿假孕一事了。 当然。 许安也是只狡猾的狐狸。 当警察询问他知不知道顾霜儿是假孕的消息时,他做出了极其震惊的表情, “假怀孕?这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骗我?” 当警察询问是不是他收买了医生,帮顾霜儿造假时,他更是直呼冤枉, “警察同志,我只是区区一介商人,如何敢在你们警方的眼皮底下,去收买医生,做什么造假的证据。 何况我也是受害人,我好好的未婚妻,忽然成了死刑犯。 我本以为她是冤枉的,谁能想到,她竟然真的是死刑犯。” 许安一脸颓然地捂着额,深受打击地说, “我本来打击就很大了。 之前去医院看她,也是因为念着她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可如今你们却跟我说,她是假孕?” 他似乎是不愿相信,忍不住又问了警察一句, “警察同志,她真的没有怀孕吗?” 警察见问不出任何东西,目前也查不到任何有关于他买通医生造假孕报告的证据,也只能将他无罪释放了。 出了警局的许安面色很是阴翳。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都被监视着,所以他在出了警局后,去了酒吧。 他将自己灌醉,做出了大受打击,很是失意的假象。 警察跟了许安将近一个礼拜,见他每天都在醉生梦死,而且喝醉了,还见人就说自己倒大霉,被一个整容的死刑犯给欺骗了,还差点背上官司。 由于许安的戏演得很足,加上顾霜儿那边,始终不松口,不肯供出许安。 警方奈何不了许安,只能按照程序,撤了对许安的监视。 再看顾霜儿这边。 自从被厉衍从医院带走后。 她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在陆寒生的刻意要求下,厉衍在审问她的时候,特意用了她曾经给顾清烟用过的电击刑罚。 这可比她在疯人院给顾清烟用的,电压还要强上千万遍。 可即便如此。 顾霜儿那张嘴,却硬得跟被针给封住了一般,她供认了许多自己干过的坏事。 就是不肯供出是许安帮她造的假孕。 一个星期下来。 顾霜儿被折磨的快成皮包骨,人也差不多快疯了。 可即便如此,厉衍还是从她口中问不到任何有关于许安,以及背后组织的消息。 在一次的审问过程里。 由于厉衍手下过于疏忽,导致顾霜儿夺了他的配枪,直接饮弹自尽了。 顾霜儿身亡,关于组织的线索,直接断了。 厉衍得知顾霜儿饮弹身亡,面色很是难看。 他受人所托,要让顾霜儿生不如死,结果因为自己手下的疏忽,让她给饮弹自尽了。 这让他如何跟人交代? 人死都死了。 厉衍还能咋地。 最后罚了那名属下三十军棍,还降了他的军职,以惩他的失职。 顾霜儿饮弹自尽身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许安的耳里。 那晚。 许安将自己关在房子里。 一双眼睛,红得吓人。 他在军区也有人的。 可帝都军区是厉衍的天下。 他只是打听消息,却不能轻举妄动。 他知道顾霜儿每天都会受刑,他也知道顾霜儿自始至终,都没有供出他。 如同他没有放弃她一般,她也没有出卖他。 许安躺在昔日和顾霜儿寻欢作乐的大床上,怀里抱着两人的合照,那双眼眸,布满了滔天的恨意, “璇璇,你放心,安哥会让害死你的人,全部都去陪你的!” 看。 顾霜儿即便是死,也不忘为自己留得一颗人心在。 她很聪明。 在厉衍将她带走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自己在劫难逃了。 可她不甘心啊。 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败给了顾清烟。 她清楚许安对她的真心,也明白如何才能将他的一片真心发挥到最大的用处。 所以她死都不肯供出许安。 为的就是,将这颗深爱自己的棋子,发挥到最大的用处。 那便是,为她复仇。 顾霜儿饮弹自尽的消息,陆寒生在她自尽的当晚,也知晓了。 对方告诉他的时候,还特意跟他道歉了, “抱歉,答应你的,到底是没做到,让她给饮弹自尽了。” 陆寒生虽然觉得这样未免太便宜顾霜儿,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死了总比逃了的好。 两世的恩怨,在这一刻,好像终于落下帷幕。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才说, “罢了,死了便死了。” “我见你挺痛恨她的,所以尸体我让人丢去喂狼了。这样,你有没有解气一些。” 陆寒生,“……” 光想想,就觉得残忍。 不过那都是顾霜儿咎由自取,她也活该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谢了。” 陆寒生还是跟对方说了声谢。 “客气什么,咱俩什么关系。” 对方侃笑。 陆寒生,“……”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面都没见过,说得好像什么难兄难弟似的,也挺够不要脸的。 对方大抵也是个脸皮够厚的,见陆寒生不接自己的话,顿时又说, “恭喜你,获得二次新生。” “你应该不只是想恭喜我吧?” 陆寒生何其聪明,不至于觉得对方打这个电话,真的只是跟他说顾霜儿已死的事情。 “你这人可真是没意思,那么聪明作甚?” “直言吧。” 陆寒生没那个功夫和对方唠嗑。 对方,“……” 有被气到。 对方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 “你戒毒成功的消息不出意外,已经传到君,南那两个老东西的耳里了。 君家是把你整进去的人,为了不让你回去重管陆氏。 他们必定会你在出去那日,派人暗杀你。 而南家人肯定会借此拉拢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今天就会找上你。” 对方语气正经了不少,“陆寒生,我要你假意投靠南家,假装为他们所用。” 陆寒生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区区一介商人,有一天也会成为这些视政如命的大人物争抢的香饽饽。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骨,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怎么做了。” “委屈你了,陆总。” 那带着笑意的嗓音听上去,有点欠揍。 陆寒生,“……” 若真觉得委屈他,他就不会找上他了。 都说行商的人心黑。 这些搞政治的,也不见得心有多干净。 一个个,心脏得很。 - 对方猜得没错。 南家人确实找上陆寒生了。 南家人告诉陆寒生,君家人派了顶尖的杀手,在他明日回去的必经路上,准备做掉他。 “陆寒生,只要你选择和南家捆绑在一起,我南家便可保你安康。” 对方大概是笃定了陆寒生为了保命,一定会选择加入他们,所以说话的时候,那态度,要多高傲便多高傲。 陆寒生看着对方那高傲的姿态,不由笑了,那笑丝毫不达眼底, “你们南家人拉拢人都这般拉拢人的?” “我们愿意拉拢你都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说这话的人是南家的第三子,南泽翼。 陆寒生眼底的寒意瞬间加深了几分。 他看着南泽翼,却是问的南家大少,南泽明, “南大少,我看你们南家似乎并不是很有诚意拉拢我。” 末了,他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你说,若我自请加入君家的阵营,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欢迎我吧?” “你在威胁我们?” 南泽翼顿时就叫嚣了起来。 陆寒生看了都不看南泽翼一眼,而是盯着南泽明, “你说,君家是愿意大动干戈杀了我,还是笑脸接纳我加入他们的阵营呢?” 南泽明眯了眯眼。 南泽翼听了陆寒生的话,则是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君家都把你整成这样了,你还愿意加入他们,你是不是傻?” 陆寒生好整以暇地说,“只要他们诚意够好,愿意把给我下毒的人交给我处理,我也不是不可以既往不咎。” 顿了顿,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南泽翼一眼,说,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肚量,我还是有的。” 南泽翼听出了陆寒生的影射,当即梗着脖子说, “你在这阴阳怪气地说谁呢,真当我们南家就非你不可了?” 陆寒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移开,仿佛懒得和他这样的傻缺多说一句话。 不是非他不可,又何必找上他。 说话还真是不过脑子。 南泽明心里考量了一番,随后呵斥南泽翼, “阿翼,不可对陆总如此不礼貌。” 末了,他又赔笑道, “陆总,阿翼年纪尚小,不懂事,还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陆寒生先是看了南泽翼一眼,随后一脸嘲弄地对南泽明说, “二十来岁的人了,还小?” 南泽翼和南泽明的脸色都相继难看了起来。 南泽翼更是恨不得开口喷陆寒生不要给脸不要脸。 但被南泽明用眼神制止了。 南泽明维持着一张笑脸说,“陆总也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阿翼刚刚确实有所冒犯,我让他给你道歉,你看,这事,就算了?” 陆寒生很是大度地点了点头。 南泽明见陆寒生竟然还真要南泽翼给他道歉,眼底不由掠过一丝幽光。 但想到自家父亲嘱咐的话,他不得不将那股怒意压了下去。 “阿翼,给陆总道歉。” “让我给他道歉?” 南泽翼当然不干了, “我不要!” “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 南泽明提醒弟弟。 南泽翼咬唇。 好半天。 才支支吾吾,极其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陆寒生轻挑眉梢,故意冲南泽翼问道, “你刚说什么。” 南泽翼气的差点跳起来, “你明明就听到了。” 南泽明也在心里怪陆寒生不见好就收。 无视兄弟两人的不满,陆寒生揉了揉耳廓,微笑, “最近耳朵有点背,能不能劳烦南三少重复说一遍?” 南泽翼自然是不干的。 但架不过南泽明的提醒,只好憋着一口气,语速极快,却毫无诚意地说了句, “对不起!” 陆寒生也没有再故意揪着这事不放。 “说回正事,想要我加入扶持你们南家上位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南泽翼下意识就要叫嚣,好在南泽明按住了他。 南泽明对陆寒生这副明明落魄了,却仍旧高傲的姿态感到有点不快。 但一想到南老爷子交代的事情,他就不得不将不满压下去,笑脸对待, “不知陆总的条件是什么。” 陆寒生抽了口烟,才淡淡地说, “我重新掌管陆氏,需要一个正能量的身份。” 南泽明何其聪明,立马就明白陆寒生的意思, “南家会公开表扬陆总的舍己为人,助国家剿灭贩毒集团的英勇事迹。” 陆寒生笑了笑,没再说话。 显然,是已经达成共识。 - 今天是陆寒生出所的日子。 顾清烟一早就起来捣鼓自己,为了让自己气色好一些,她还特意化了个淡妆。 然而就在她前去接人的时候,却被告知,陆寒生已经被人接走了。 顾清烟满腔的喜悦顿时就焉在了那。 陆寒生被人接走了? 谁接走的? 不可能是杨文来接的人。 因为她告诉过杨文,她今日会亲自前来接陆寒生,让他不用来的。 所以,陆寒生到底是谁接走的? 陆寒生刚出所,手机又不在身上,顾清烟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他,她只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了。 此时。 一间格外雅致的包厢里。 陆寒生看着坐在真皮软沙发上。 看着不远处,身着紧身连衣裙,身材火辣,披着一头熟女大波浪, 身姿妖娆风情,正冲他暗送秋波的秦雨彤, 眸光冷淡的如同在看一件平平无奇的物品,眼底一点欲念都没有。 陆寒生只是礼貌地看了秦雨彤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声线冷酷地问, “不知道秦大小姐特意请人将陆某带来此地,所谓何意?” 秦雨彤拨了拨发梢,风情万种地冲陆寒生笑, “一个月之前,你险些掐死我,如今让你陪我吃顿饭,不为过吧?” 陆寒生不可置否,“那日是陆某不对,是该向你赔礼道歉的。” 秦雨彤直勾勾地盯着陆寒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爱慕, “道歉就免了,今日我生日,恰好又是你戒毒成功的日子,我要你陪我一起庆祝。” 陆寒生淡淡地睨了秦雨彤一眼,拒绝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秦大小姐的生日应该跟家里人一起庆祝,而不是跟陆某。” “年年都是跟他们一起过,有什么意思。” 秦雨彤支着下巴,媚眼如丝地看这陆寒生说, “陆寒生,我这个人向来直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看上你了,我要追求你!” 陆寒生,“……” 大可不必。 如此艳福,他可消受不起。 “陆某已经结婚生子,秦大小姐还是另寻良人比较好。” “据我所知,你与你妻子早就办了离婚手续,陆寒生,男未婚,女未嫁,我有权追求自己的爱情。” 秦雨彤早就把他和顾清烟离婚的事情给打听清楚了,她是有备而来的。 陆寒生有点头疼。 他不懂自己才与秦雨彤见过一次面,还差点掐死了她,她怎么就对他情深根种了。 正常来讲,她不是应该恨他,惧他才对? 不懂这位大小姐的脑回路,陆寒生觉得自己还是赶紧让对方死了这条心比较好, “秦大小姐,恕我直言,我与我妻子虽离婚,但并未分开。” 顿了顿,他眼底难掩甜蜜地说,“而且我们马上就会复婚了。” “……” 陆寒生眼底的甜蜜刺痛了秦雨彤的眼睛。 秦雨彤不甘自己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夭折,她很固执, “马上复婚的意思不就是还没复婚么。” “既然你如今还是未婚,那我就还有机会。” “你,我追定了!” 她势在必得地看着他。 “……” 这一刻,陆寒生恨不得自己奇丑无比。 - 陆寒生是在晚上的时候,被秦雨彤的司机送回来的。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个点才回来。 实在是秦雨彤这个人太强势不讲道理。 她强制地要求陆寒生陪她过生日。 即便陆寒生拒绝,她也能当没听到。 可怜陆寒生身无分文,还因为顾虑暗处君家派来的杀手, 只能憋屈地陪秦雨彤过了一个他自认为很无趣,而秦雨彤却觉得非同一般的生日。 不过也托秦雨彤的福,今日没人对陆寒生出手。 一天的时间。 足以让南家人清理掉暗处的杀手了。 杀手无功而返,君家那边自然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秦雨彤除了强势一些,不听人言上,倒也没有做任何越举的事情。 这也是陆寒生能容忍自己跟她待在一天的原因。 陆寒生被送回来的时候。 顾清烟就在门口。 自然也看到了他被秦雨彤送回来的一幕。 满腔欢喜前去接他,最后却看到他被别的女人送回来。 顾清烟的心情,自然是开心不起来的。 秦雨彤自然也看到了顾清烟。 饶是万人迷的秦雨彤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顾清烟确实长得很美。 可秦雨彤并不觉得自己比她差。 陆寒生下车前,秦雨彤不服气地冲他说, “陆寒生,我承认你前妻长得确实好看,但我长得也并不差,我不会输给她的,你等着看吧!” 陆寒生嘴角抽了抽,头都没回,就赶紧下车。 他流星大步地朝顾清烟走去,宛如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 秦雨彤见此,不高兴地努了努唇,虽然觉得陆寒生的行为气人,但心中却并不气馁。 她反而觉得这样的陆寒生更加的迷人,更加的令她欲罢不能,想要得到他。 嗯。 像是有什么大病似的。 陆寒生很怕顾清烟会误会什么。 他走到她面前,牵起她垂下腰间两侧的手,面色带着紧张地解释, “阿烟,我和她没什么,你别……” 第241章 流产? “我知道。” 顾清烟仰头冲陆寒生微微一笑,那笑看上去有点勉强。 其实她倒不怀疑陆寒生和秦雨彤有什么。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会质疑他对她的情。 她就是心里难受。 明明自己一早就去接他了,可他却跟别的女人走了。 这多多少少都让顾清烟的心里,不太好受。 想到这里,顾清烟就忍不住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我今日去接你了。” “我知道。”陆寒生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抱歉。” “明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接我,我却还是跟她走了。” 陆寒生内疚地吻了吻顾清烟的发间, “我戒毒成功,把我整进去的人自然不会任由我安好地出来,他们安排了杀手,所以无论如何,我今日都不能跟你一块。” 顾清烟闻言,顾不上耍小情绪,她扬起头,紧张地看向陆寒生, “他们……” “没事了。”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陆寒生顿时微笑着安抚她,“已经有人善后了。” 顾清烟蓦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很快的,她的心又忍不住提得高高的, 她抬手抱住陆寒生,莫名的不安, “陆寒生,他们会为什么会盯上你。” “他们盯上的不是我,是陆家雄厚的财力。” 说陆寒生是晏城首富,其实都是夸小了。 陆氏在陆寒生这些年的带领下,飞突猛进,早就问鼎全国第一企业了。 说他一句全国首富,其实都不为过的。 帝都的风云,多多少少都刮了些到晏城来。 一次偶然,顾清烟听见她爸和她小叔说帝都两大世家干起来了。 还说华国,快要变天了。 之前顾清烟没有将陆寒生的事情往这方面想,以为是顾霜儿干的。 如今想想,一个顾霜儿,如何能有那样大的本事。 想起自己前几日偶然听到的话,顾清烟不由揪紧陆寒生的衣袖,略微惶然地问, “帝都那边,是不是要……”变天了。 “嗯。” 晚上的夜风格外的凉。 陆寒生见顾清烟的手被冻得冰凉,顿时牵着她往别墅里头走去。 边走边说,“如今国内的政权都被两大世家把控着,国主几乎如同虚设,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帝都就要彻底变天了。” “他们争权就争权啊,干嘛扯到你身上?” 顾清烟知道权利是个香饽饽,大部分都想要。 但她不能理解的是,你争你的权,扯上无辜的人,算个什么意思。 “树大招风。”陆家有他们所需要的财力,自然就会被盯上。 这就跟古时候打战一般,没有银子,如何招兵买马。 世家和豪门的区别在于,一个有钱,一个有权。 两大世家想要争赢对方,成功上位,就必须拉拢更多的人力。 可他们手里只有权。 钱财与他们而言,就如同鱼儿缺水一般。 所以富可敌国的陆家,以及晏城几大豪门,继而便成为了他们招安的首要目标。 豪门也不是傻子。 谁愿意当权利家的牺牲品。 有钱就有势,这句话不是白讲的。 没有几个豪门的当家人,愿意赌上自己的身家,去扶持一个,并不能保证一定能上位的世家。 当家人不愿意,那他们自然是想方设法地去扶持一个愿意扶持他们的傀儡了。 比如许安,比如秦家秦淮声,再比如陆寒轩。 许安是私生子。 若不是有人扶持他,许家根本轮不到他来当家做主。 秦家二少秦淮声倒是秦家正统嫡子。 可惜,命不好,摊上一个风流成性的爹。 秦老爷子谁都爱,唯独不爱他生养他的母亲,导致了他一个嫡子,却过得比私生子女还要低贱。 不过他的胞姐秦雨彤却格外的受秦老爷喜欢。 也许是因为秦雨彤长得和秦老爷子有几分相似,以至于秦老爷子对她这个正妻生的女儿,格外的好。 反正,秦家即便传给秦雨彤,都未必会传给秦淮声这个嫡子。 这也是秦淮声甘愿当世家傀儡的原因。 至于赵家…… 赵家没有许秦两家复杂。 赵老爷子并无私生子。 目前根红正苗的,也就赵君贺一人。 赵家,将来是势必会传给赵君贺的。 以陆寒生对赵君贺的了解,不管是世家的人开多好的条件,他都不会与世家的人为伍。 更别说,去当世家的傀儡。 只是赵君贺不心动,不代表赵家其他人也对世家开出的条件无动于衷。 得知拉拢几个豪门的人是君家人后。 陆寒生就基本猜到赵家,是谁在和君家人来往了。 这倒也不难猜。 如今赵家当家做主的人是赵君贺的父亲。 而赵君贺的父亲前阵子离婚了,就在前几日,他还和君家老爷子的小女儿火速结合。 陆寒生摇摇头,不知道该说自己的这位舅舅被利益熏了心,还是让人给洗了脑。 别以为娶了君家女儿,就真成君家的乘龙快婿了。 事成之后,或许他可以跟着水涨船高。 可一旦失败,迎接他的,可想而知是什么结局了。 陆寒生的话,顾清烟秒懂。 想起二十几年前,被洗劫的穆家,她不由抿了抿唇, “看来太有钱,也不是什么好事。” 陆寒生不可置否。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也有些许沉重。 顾清烟索性转移了话题。 她偏头问陆寒生,“你饿不饿?” 进了别墅,陆寒生弯身脱鞋,听了顾清烟的话,他下意识点头, “有点。” 和秦雨彤待在一处,陆寒生着实没什么胃口,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我去给你煮碗面。” 顾清烟说。 陆寒生点头。 “好。” 他抬手扣住顾清烟的后颈,带着几分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麻烦你了。” 顾清烟刚要摇头,谁知道鼻翼间就忽地窜进来了一股比较浓郁的香水味。 顾清烟眉梢一皱,眸光带着几分复杂地看向陆寒生。 也许是和秦雨彤待了一天,陆寒生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沾了几分她身上的香水味。 顾清烟心里有点不爽,她推了推陆寒生,带着几分醋意地说, “你身上一股别的女人的香味,先去洗个澡吧。” 陆寒生也闻到了那一股不属于顾清烟的香水味,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嗯了一声,便快步上楼去了。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厨房。 煮个面很快的。 不过为了不让面显得太单调,顾清烟还给陆寒生煎了块牛排。 牛排配意面,在普通人家,算得上是丰盛的晚餐了。 陆寒生洗澡也挺快的。 他直接披了件浴袍就下来了。 他怕自己身上还残留有秦雨彤的味道,连头发都给洗了。 出来的时候,他只是随意擦了几下,将毛巾搭在脖颈上,就着浴袍下来了。 顾清烟见陆寒生连头发都没擦干,就直接下来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朝他走了过去。 陆寒生早在楼上的走廊上时,就闻到那股浓郁的肉香味了。 看到意面旁边摆着一片散发着肉香,卖相格外好的牛排,陆寒生的眼底带着几分惊喜, “你还煎了牛排?” 顾清烟看着他滴着水的发梢,微微点了点头。 “辛苦了。” 陆寒生抬手在她的脸颊上抚了抚。 他手上还带着湿意,且发梢还滴着水,水珠不小心递到顾清烟的手臂上,有点凉。 顾清烟下意识后退躲了一下,“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再下来。” 说话之际,她微微垫脚,拿起他搭在脖颈上的毛巾,将他滴着水珠的发梢给裹住。 陆寒生闻着牛排散发出来的香味,按耐不住,想开动了。 他抬手握住顾清烟的手, “不用管,我吃完面,再擦就行了。” “急什么?” 顾清烟怕他感冒,坚持要帮他擦。 陆寒生见此,只好弯腰,将头低下来, “肚子太饿了,等不及了。” 原本他还只是有点饿。 但洗完澡出来,隔着一个楼层,闻着肉香味,他就馋了。 “能有多饿?”顾清烟嗔他,“我不信你和她在外面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 她自然指的是秦雨彤。 和她? 陆寒生好半天他才明白过来顾清烟口中的她指的是秦雨彤。 他叹息,半解释半陈述地说, “和她相处,太煎熬了,而且她老是盯着我看,让我如坐针毡。” 不夸张地说,和秦雨彤待的这一天,陆寒生的汗简直出了一层又一层。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而秦雨彤就是那饥饿已久的猛兽。 和她多待一秒,他都觉得小命(身子)不保。 陆寒生这辈子,见过的女人无数。 可像秦雨彤那样直白地将对一个人的垂涎表现出来的人,还是头一个。 他一个大男人,都被她盯到怕,生怕下一秒,她就忽然扑上来。 老是盯着他看? 顾清烟当场就打破了酸菜坛子,她擦头发的动作不由粗暴了一些, “人家老是盯着你看,说明你魅力大啊。” 陆寒生听出了她话语间的醋意,当即抬起了头来, “我和她才见过一次,而且还差点掐死了她。” 他头发擦的差不多了,顾清烟索性不管了。 想起他今日都跟对方待在一块,她就忍不住阴阳怪气了起来, “那你真棒棒。才见一面,就把人家的魂都勾走了。” 陆寒生一把将顾清烟扯进了怀里,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意, “阿烟吃醋了?” 吃醋? 她才没有! 顾清烟傲娇地哼了哼,“我向来不爱吃醋。” “那吃我?” 陆寒生忽然不正经了起来。 吃他? 顾清烟一愣,随后脸颊一片羞红地推开了他, “吃你的面去!” 她上楼去了。 像极了落荒而逃。 陆寒生望着她的背影,低低地笑了起来。 回家的感觉,真好。 因为,有她。 陆寒生将餐椅拉开,坐下来,好好享用他小娇妻给他煎的牛排。 七分熟的牛排,口感极佳。 陆寒生发现顾清烟不仅烧菜好吃,连煎的牛排,也格外的美味。 他很快就干完了一块牛排。 牛排分量不算大。 所以吃完了牛排,陆寒生将意面也给干完了。 吃完,将盆子拿进厨房洗净,放好,陆寒生才上楼去寻顾清烟。 陆寒生是七点左右的时候,被送回来的。 现在,还不到八点。 陆寒生上来的时候,顾清烟正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在和傅锦瑟聊天。 傅锦瑟问,【他回来了吗?】 顾清烟回,【回来了,被一个女人送回来了。】 傅锦瑟发来惊讶的表情包。 顾清烟,【我看得出来,那个女人,想泡他。】 傅锦瑟,【……】 傅锦瑟,【撕她!】 顾清烟,【那大可不必,我看得出来,陆寒生被对方吓得不轻。】 傅锦瑟,【吓得不轻?】 顾清烟,【可能是对方太豪放了,吓到他这位优秀的钢铁直男了。】 傅锦瑟,【哈哈哈……】 傅锦瑟,【笑死我了。】 顾清烟,【你说他长那么帅做什么?】 傅锦瑟,【可他要是不帅,你可能就不喜欢他了。】 顾清烟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包,【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本质上是个颜狗?】 傅锦瑟,【难道你不是?】 傅锦瑟开始揭她的短, 【还记得初中那会儿,你不就因为觉得对方好看,惦记一个不知姓名的帅哥三年?】 八百年前的事情忽然被傅锦瑟提及,顾清烟目光不禁恍了恍。 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期。 她也不可避免的,对一个男生心动了。 不过那个让她第一次心动的男生,只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次。 而且,她连对方的正脸,都没瞧清楚。 但对方一晃而过的侧颜,却叫她生生惦记了三年之久。 顾清烟依稀记得。 遇见少年的那一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她和平日一样。 放了学,便和顾霜儿一起步行回家。 回去的路上,顾霜儿忽然作起来,说天热死了,她要吃冰淇淋,命令她去给她买。 顾霜儿娇贵的要命,一吃冰的就肚子疼,她自然是不会去给她买的。 她不买,顾霜儿就骂她。 甚至一气之下,还把她从人行道上推出了马路。 好在那个路段,是学校区域。 车辆低速行驶。 行驶的轿车在撞上她之前,及时踩住刹车,她这才免于受伤。 不过她被顾霜儿推出去的时候,膝盖擦到地面,流血了。 她跛着脚从地面上起来,经过那辆险些撞到她的轿车后座时,后座的车窗忽然降了下来。 少年因处于变声期不算好听的声音从车厢后座里飘了出来。 她当时没抬头,也晓得对方是在看她流血的膝盖,因为她听到少年对前方的人说, “松叔,她受伤了,你下车带她去处理一下。” 少年把话说完,就直接将车窗降上去了。 顾清烟是在车窗快要降上去时,才抬眸去看对方。 只可惜,匆匆一瞥,隐隐只能看到对方长了一张格外帅气的脸。 屁屁忽地一凉,顾清烟的思绪猛地从回忆中被拉了出来。 回神一看,才发现陆寒生不知何时上来了。 而且手里还撩着她的裙摆,看着她挺翘的臀,脸上露出让她无比茫然的惊慌, “阿烟,你流血了。” 第242章 他闺女没了? 她流血了? 哪儿呢? 还没等顾清烟反应过来她到底哪儿流血了。 她就忽地被陆寒生从床上捞了起来,抱着往外走。 忽然被抱在怀中,顾清烟下意识抬手环住陆寒生的脖颈,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你带我去哪呢?” 顾清烟茫然不解地问陆寒生。 “去医院。” 陆寒生回话的时候,已经抱着顾清烟往楼下走了。 “去医院干嘛啊?” 顾清烟忙制止他。 大概是见她出血还如此淡定,陆寒生不由拧了拧眉, “你都出血了,肚子一点都不疼?” “出血?肚子疼?” 还别提,她还真觉得肚子有点闷闷的疼。 灵光一闪。 顾清烟终于反应过来,陆寒生为什么这么紧张。 她尴尬地看了陆寒生一眼。 在他抱着她即将夺门而出时,忙说道, “不用去医院了,我是大姨妈来了。” 说完,她还不忘小心翼翼地瞅了陆寒生一眼。 “大姨妈?” 陆寒生整个人都顿在了那,满脸写着问号。 “怀孕也会来大姨妈的吗?” 他特别傻帽地问了顾清烟一句。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眼神飘忽,略微心虚地说, “怀孕当然不可能来大姨妈了,我……” 她闭上眼睛,直接全盘托出,“压根就没怀孕。” 陆寒生,“……” 怕他生气,顾清烟赶紧抱住陆寒生的脖颈,小心翼翼地解释, “你当时那样,我害怕,就让医生帮忙弄了一个假报告。” “……” 见他不说话,顾清烟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她心里有点忐忑,却又忍不住理直气壮的吧吧, “陆寒生,你不可以怪我的,谁让你那时候跟我说那样的话。” 她潋滟迷人的桃花眸带着几分委屈地盯着他, “我也是太怕你会坚持不下去,才会想出这法子的。” 陆寒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很复杂。 堪比过山车。 轻叹了一口气,陆寒生直接抱着顾清烟转身,重新往楼上走了回去, “不怪你,是我不好。” 他也知道他那个时候的状态,确实令她不安了。 她也是好心。 就是这心里吧。 白欢喜一场,未免有点失落。 顾清烟指腹在他的脖颈上捏了捏,反而还怪起了他来, “本来就是你不好,要不是你说什么出不来,让我忘了你,我也不会扯这种荒唐的理由。” “抱歉。” 陆寒生认错倒是认得贼快。 顾清烟傲娇地哼了哼,开始算起了秋后账, “陆寒生,原来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不存在的闺女!” 说话间,两人已经重新回到了卧室。 陆寒生将顾清烟放到浴室门口,也不知是有意回避她的这个问题,还是顺其而然,他没回答她的话,而是说, “先去把裤子换了。” 顾清烟,“……” 这话题转得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感觉下身有股液体流出,顾清烟下意识夹紧腿,姿势格外别扭地进了浴室。 陆寒生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转身去衣物间。 他面不改色地从专门放小裤裤的抽屉里找出了一条纯棉的小裤裤,还贴心地帮她将姨妈巾给贴了上去。 而此时坐在马桶里的顾清烟想起自己压根就没有拿小裤裤和姨妈巾进来,尴尬得想撞墙。 “叩叩……”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顾清烟下意识抬头看向浴室门口。 一道修长挺拔的黑影倒映在磨砂玻璃门上。 顾清烟知道是陆寒生,她清了清嗓,问他, “怎……怎么了?” “过来拿一下裤子。” 低沉磁性的嗓音隔着一道门,仍旧是那般的悦耳动听。 听得顾清烟耳根发烫,心跳快了一下,有被撩到。 没想到他会给自己拿换洗的裤子,顾清烟又惊又喜。 “噢好。” 她应了声,赶紧过来开门。 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门缝,她把手伸了出去。 “给我吧。” 她甜软奶糯的嗓音从里头飘了出来。 陆寒生看着门缝里探出来的一截莹白的手臂,不禁摇头。 又不是没见过。 至于如此防着他? 将贴好姨妈巾的小裤裤递给她,他转身走了。 省得他的小娇妻以为他是什么豺狼虎豹。 浴室里。 顾清烟看着手里的小裤裤,莫名的脸热。 要命。 他竟然帮她把姨妈巾都给贴上了。 他不觉得尴尬吗? 反正她觉得尴尬得要命。 可惜再尴尬,她也还是将手里陆寒生拿来的小裤裤给换上了。 穿上后,顾清烟总觉得怪难为情的。 看着洗手槽上沾着血迹的小裤裤,顾清烟上前去清洗。 然而就在她放水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跟着,陆寒生那好听到令人耳朵怀孕的低音炮缠缠绵绵地传了进来, “好了吗?给你泡了红糖水,快出来喝。” 顾清烟有痛经的毛病,刚来大姨妈时,小腹会有点不舒服。 想到喝点红糖水,确实能缓解一下不适, 顾清烟便先将水龙头关掉了。 她打开门。 陆寒生随意地朝里头看了一眼。 看到一旁的洗手池里,泡着她的小裤裤时,他眸光一顿。 他挡道了,顾清烟压根出不去。 见这人不知道在看什么,竟然没给她让路。 顾清烟抬眸看向他,笑着调侃, “亲爱的陆先生,能不能劳烦您挪一下贵体,挡到我了。” 陆寒生被她的这语气给逗乐了。 他后退一步,让她出去, “在床头柜那,去喝吧。” “嗯。” 顾清烟出了浴室,便直接往床上走去。 眼里只有红糖水的顾清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出来后,陆寒生进去了。 等她坐在床上,手里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啜着红糖水时。 她才发现,陆寒生没跟她一起过来。 顾清烟疑惑地拧了拧眉。 他干嘛去了? 顾清烟喝完了红糖水,便起身去寻陆寒生。 经过浴室时,听到一些动静。 顾清烟不由一愣。 扭头进去一看,结果她脑子卡壳了。 “你在干嘛?” 看着男人手里那薄薄的衣料,顾清烟觉得自己的脸颊要被烧红了。 陆寒生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手里还在清洗她的小裤裤。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题,而是问她, “红糖水喝完了?” “嗯。” 顾清烟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手里自己的小裤裤。 脸颊越发滚烫,神色也开始变得不自然。 再看看淡定从容,动作还挺自然的陆寒生,顾清烟心里发出了灵魂式的拷问。 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帮她清洗内裤的? “那个……” 她上前,想要把小裤裤给夺过来。 却被陆寒生一把给按住了手, “冷水,别碰。” 他的手因为泡在冷水里,也是冰的。 顾清烟被冰的一震,下意识就把手给收了回去。 陆寒生将小裤裤扭干,将其挂在了一旁的烘干房里。 顾清烟望着这一幕,忍不住启唇说他, “你怎么……” “我怎么了?” 陆寒生倒是不觉得自己帮顾清烟洗个内裤,有什么不对。 又或者说,他习惯了。 顾清烟昏迷那三年。 帮她擦身擦下的内裤,几乎都是陆寒生亲自洗的。 反正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于陆寒生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觉得……” 顾清烟实在是难以启齿。 “觉得如何?” 陆寒生见顾清烟面颊羞红,忽地生起了捉弄之心。 “就是……” 顾清烟都觉得难为情。 见她脸颊红的都快跟猴屁股有得一比,陆寒生轻笑一声,将她拥进怀里。 他低头在她的发间处吻了吻,说, “我记得阿烟以前的脸皮可没有那么薄的。” 他指的是刚领证时,顾清烟当众撩他的事情。 顾清烟听他提及以前的事情,当即翻了一个白眼, “那能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陆寒生追问。 顾清烟顿时不吱声了。 她总不能告诉他。 她那会儿只把他当复仇工具,哪有脸皮之分。 但如今不同。 他是心上人。 女子面对心上人的时候,大多都是脸皮薄,容易害羞的。 她这纯属自然反应。 见她不说话,陆寒生在顾清烟的耳边低低撩撩地拖长尾音, “嗯?” 他问,“怎么不回答了?” 这种修罗问题,让她如何回答? 顾清烟决定先溜了。 她捂着肚子,做出难受的神情, “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去睡了。” 说着,她便出了浴室。 陆寒生倚在门框上,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一脸宠溺。 - 晚上,一起躺床上。 顾清烟的手不安分。 一个劲地在陆寒生的身上摸来摸去。 别误会。 她不是在惹火。 她就是单纯地在摸陆寒生如今还有几两肉。 摸着摸着,这人眼眶就忽然红了起来。 她抬眸,哭唧唧地冲陆寒生说, “没了。” 陆寒生低眸不解地看着她,“什么没了?” “你腹肌没了。” 顾清烟一脸悲痛,好似腹肌没了的人是她一般。 陆寒生,“……” 她抽噎了一下,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摸了摸,又说, “胸肌也缩水了。” 陆寒生,“……”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陆寒生将顾清烟的脸颊摁在胸膛上, “哭什么,又不是长不回来了。” “我没哭。” 顾清烟抽泣了一声,死不承认。 “嗯,你没哭,是红糖水喝多了。” 陆寒生都习惯她的口是心非了。 两人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 跟着, 顾清烟忽然唤道, “陆寒生。” 陆寒生低眸,“嗯?” 顾清烟探头看着他,“你现在太瘦了,这样靠着不舒服。” 陆寒生,“……” “那翻个身?” “嗯。” 顾清烟翻身背对着他。 陆寒生伸手搭在她的腰间,紧紧地将她揽在怀中。 太久没抱她了,陆寒生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顾清烟原本还没察觉,后来就…… 顾清烟红着脸,又羞又恼地说, “你怎么……” “抱歉。” 陆寒生也不想的,但软香在怀。 他又不是和尚,岂能坐怀不乱。 知道自己再抱下去,两个人都无法睡。 他不由松开她,坐了起来。 “你先睡。” 他说着,便要下床。 顾清烟一把拽住他。 “怎么了?” 陆寒生回头问她。 顾清烟红着脸,有点羞涩,“你躺下。” 陆寒生不知她想干嘛。 他浑身难受的慌。 偏偏,她又来了大姨妈。 “乖,你先睡,我去下洗手间。” 陆寒生并没有听顾清烟的,而是揉了揉她的发顶,准备下床。 这时,顾清烟忽然起身贴了上来。 陆寒生眼眸微微瞪大,喉结克制地滚了滚, “阿烟,我可以自己……”解决。 话还没说完,他就遭遇了顾清烟的恶意报复。 他额上的青筋猛地上涨,呼吸也跟着加重。 “闭嘴。” 顾清烟脸颊贴在他的身后,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颤抖,脸颊如火烧一般,身体也不由跟着发起了热。 - 可能是前几日她吃了冰的。 这次的痛经比以往来的还要猛烈。 顾清烟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把刚刚睡着的陆寒生给吵醒了。 陆寒生醒来见她皱着眉,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由慌了, “要不去医院看一下?” 顾清烟摇头,“不要。” “我缓缓就行了。” 以往痛经她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顾清烟以为这一次,也可以。 但她显然低估了这次的痛经。 她直接痛到失去意识。 再度醒来时,人在医院。 陆寒生眼睛红红地坐在她身旁,眼底布满了心疼。 “我……” 顾清烟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痛经会那么痛。 想到陆寒生问自己要不要去医院时,她却说不用,她不禁觉得丢人。 “我没想到这一次会那么疼的。” 她有气无力地看着陆寒生,神色带点窘迫。 “明知道自己宫寒,生理期快到了,还敢吃冰的。” 陆寒生都不知道自己该骂她,还是该说她活该。 “我经期又不准,我怎么知道它这一次会忽然提前嘛?” 顾清烟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 “明日我让幸川找个可靠的中医给你看看。” 他头一回那么痛恨自己不是医生。 无法治好她的痛经。 “这个痛经很多女人都有的,看医生未必有用吧。” 顾清烟忍不住嘟囔。 “不看怎么知道看不好。” 以前她痛得没那么厉害,他也就没太放心上。 但她前面竟然痛到昏过去。 陆寒生不得不重视她痛经这个问题。 一想到调理,顾清烟满脑子都是那苦巴巴的中药,她下意识拒绝, “我觉得不需要啦,最多我以后多注意一些,经期前不喝冰的就是。” “这事就这么定了。” 陆寒生可容不得她拒绝。 顾清烟,“……” 顿时就感觉没爱了。 她闭上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 南家人速度也是挺快的。 一早。 晏城公安官博就发了一则消息。 上面清楚地写了感谢陆氏集团陆总陆寒生的鼎力配合,警方于昨日下午的三点,成功剿灭晏城西街那边的贩毒组织。 同时警方还发出了歉意。 说因为警方的疏忽,导致了陆寒生在此次计划里,不小心染上了毒瘾,他们深感抱歉。 同时又表扬了陆寒生一番,说他戒毒精神可嘉。 同时也借陆寒生戒毒的辛酸来告诫全国人员吸毒的危害。 最后官博后面还附带了那句经典名句, “远离毒品,珍惜生命”。 这主动吸毒,和被迫吸毒的区别完全不同。 前者人人骂之。 后者倒是情有可原。 甚至,还能收到一些同情。 因此。 此消息一出。 之前谩骂陆寒生的人,都清一色地在陆氏集团的官博下,给陆寒生道歉,说自己错怪了他。 这事顾清烟是还不知道的。 她因为痛经,还在床上睡懒觉。 是傅锦瑟忽然打来了电话跟她说的, “烟宝,起床没?” 顾清烟当时睁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呢。” “快看上微博看晏城公安官博。”傅锦瑟说。 顾清烟不解,“怎么了嘛?” “你先看。” 顾清烟应了声好吧,准备打开微博,却找了半天,没找到微博的图标。 她忽然记起,自己好像把微博卸载了,而且至今都没下载回来。 于是她又连忙将微博下载了回来。 下载好,她搜了晏城公安官博。 然后看到了最新发布的那一则消息。 她直接激灵地瞪大了眼眸。 “陆寒生!” 顾清烟掀开被子,直接跑出了卧室。 顾清烟是在厨房找到的陆寒生,他正在煮粥。 顾清烟一脸欢喜地扑进他怀里,扬着手机,让他看。 “晏城公安官博为你说话了吖!” “嗯。” 见陆寒生一点都不意外,顾清烟脸色的欢喜顿时消了一大半, “你都知道了啊?” “你说呢?” 陆寒生满眼笑意地睨着她。 顾清烟脑袋瓜子还是挺机灵的,顿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玄机。 她皱着小脸,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也对,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说不定这一切,尽在他把握之中。 顾清烟顿时焉巴巴的。 陆寒生见她如此,抬手在她发顶上揉了揉, “洗漱了吗?” 顾清烟摇头,“没。” “给你煮了你爱吃的香菇鸡丝粥。” 陆寒生将她的身体往后一转,“去洗漱。” “好。” 闻到肉香味,顾清烟脸上又恢复了生机,她点点头,迈步刚要走。 结果熟悉的坠痛感又来了。 她低低地抽了一口气,心里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痛经,然后慢慢地往楼上走去。 等顾清烟洗漱好,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 陆昱辰被陆寒生从穆家那边接来了。 一个月没见到陆寒生的陆昱辰可想他了。 抱着他的脖颈,缠得紧紧的。 无论陆寒生如何拽,都拽不下来。 更重要的是,这小子一口奶声奶气的呜呜,一口爹地我好想你,直接给陆寒生心肠都给整软了。 一向不溺爱孩子的陆寒生都难得一次破例,抱住陆昱辰坐在餐椅上,主动喂起了他来。 看着儿子坐在陆寒生的怀里,陆寒生一手扶着他,一手拿着勺子喂着他时。 顾清烟感觉自己像个柠檬精。 整个人酸溜溜的。 也不知道吃儿子的醋,还是陆寒生的醋。 总之见不得他们父子歪腻。 她走到餐桌旁,自己拉开餐椅坐了下来。 看着自己碗里的粥,再看看一旁歪腻的父子俩人。 顾清烟没忍住,跟陆寒生提了一嘴, “你之前不是一直提倡独立教导,怎么今日反倒纵容起他来了。” 陆寒生手下动作未停,一边喂陆昱辰,一边回答顾清烟, “偶尔纵容一下,没关系。” 顾清烟,“……”您可真双标啊。 她平日里纵容的时候,老说她溺爱孩子。 自己纵容,却说没关系。 哼,男人。 顾清烟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粥。 嗯。 粥炖的软烂,肉香味在口腔里爆开。 粥里加了玉米粒,一口咬开,一嘴鲜甜,绝了。 算了。 看在粥那么好吃的份上,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他此时的双标了。 吃过早餐,顾清烟因为痛经,又回床上躺尸去了。 陆寒生将陆昱辰送回穆家,让华女士带他去幼儿园,他则是回来陪顾清烟。 顾清烟躺在床上,痛得整个人焉巴巴的。 顾清烟觉得她这痛经比人家生孩子还要难受。 人家也只是生孩子的时候痛一下,她特么每个月都痛一回。 女人,真是命苦啊。 顾清烟这般想着的时候,小腹上忽然传来一阵热源。 顾清烟仰头一看,是陆寒生的手。 他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腹,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有没有好些。” 其实揉肚子并不能起到缓解痛意的效果。 只是人的注意力被引开,不在上面后,痛感会降低一些。 光顾着看陆寒生了,顾清烟还真觉得痛意淡了不少,她点点头, “好多了。” 陆寒生微笑,便继续为她揉肚子。 期间,陆寒生的电话响了。 是陆氏的股东们打来的。 无非是看到公安官博发的消息,得知陆寒生已经从戒毒所出来,想要邀请他回去继续管理陆氏。 陆寒生也清楚这个电话的来意,所以他任由手机响个不停,就是不接。 顾清烟见此,不由问, “干嘛不接电话?” “无关紧要的电话,为什么要接?” 陆寒生动作轻柔地揉着她小腹。 顾清烟,“……” 可她分明瞧着上面备注着某某董事啊。 这应该是陆氏集团的某个股东打来的电话吧。 搞不懂陆寒生在想什么,顾清烟也懒得掺和陆氏集团的事情。 她忽然觉得有点困。 便闭上眼睛,睡觉了。 - 顾清烟睡着后,陆寒生接到了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陆寒生拿起手机,走出了卧室, 他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陆老爷子略微沧桑的嗓音, “阿生,听说你从戒毒所出来了。” 第243章 你们在做什么! “嗯。” “那就好。”陆老爷子话语间夹着喜悦。 “您还有事吗?” 陆寒生的语气极其冷淡,浑然不像是在和自己的爷爷说话。 反倒像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陆老爷子感受到陆寒生话语间的冷淡。 他轻叹了一口气,“是爷爷对不起你。” 陆寒生没说话。 “爷爷年事已高,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陆氏以后就交给你了。” 大概是想到了陆寒生经由此事,可能会倦怠,不想再接手陆氏,陆老爷子不由又说, “爷爷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陆氏到底是陆家的东西,就算你不要,也不能便宜外人。” 陆寒生倒是发声了,不过也就一个嗯字,便没有多余的话。 陆老爷子高傲惯了,自然是受不了陆寒生的冷漠。 他把要说的话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陆寒生看着挂断的通话,眸光阴鸷了起来。 刚刚陆老爷子最后的那句话,陆寒生是极其赞同的。 即便他不要陆氏,也不能便宜别人! - 股东们打陆寒生的电话,陆寒生不接。 几位老功臣只好结伴前来陆寒生的别墅蹲点他。 下午四点。 顾清烟和陆寒生从别墅里出来,刚要回穆家那边去吃晚餐。 昨天陆寒生被秦雨彤接走,以至于他回来的太晚,错过了华女士他们为他办的庆祝宴。 正好今日补回来。 顾清烟还是有些不舒服。 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贴在陆寒生的怀里,几乎是陆寒生带着她在走路。 走着走着,眼前忽然多了几堵肉墙。 顾清烟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从陆寒生的怀中退了出来。 看着挡在眼前的几个董事,陆寒生轻挑了一下眉梢,嗓音冷淡,“有事?” 带头的人先是看了一眼顾清烟,随后才一脸谄媚地对陆寒生说, “寒生啊,听说你从戒毒所出来了,身体可还好?” 陆寒生抬手搭在顾清烟的腰肢上,重新将她的身子往怀里揽了过来,浑然不避讳眼前这些人的目光。 他漫不经心地回, “有劳姜叔关怀,寒生身体挺好的。” “那就好。” 姜董事笑意融融地说, “我就说嘛,寒生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寒生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姜董事酝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 “寒生啊,你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啊?陆氏没你坐镇,可不行啊。” 陆寒生反问, “看江叔这话说的,陆氏现如今不是陆寒轩在管么。” 姜董事想起这阵子陆寒轩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 “寒轩哪能跟你比啊,我们这不是见你不在,这才迫不得已举荐寒轩暂代总裁一职么。” 他讪笑,一脸讨好,“如今你回来了,自然还是得你来管的。” 陆氏陆寒生自然是要回去的。 但不是现在。 有些人,不给点教训,永远不长记性。 陆寒生一脸讽刺地说,“我觉得当个股东挺好的,什么都不用管,就有钱拿。” 几位董事被讽刺的面红耳赤,却不得不低头当孙子, “怎么能让你只当个股东,这简直太屈才了。” 肚子隐隐作痛,顾清烟不舒服地往陆寒生的怀里靠了靠。 感觉到顾清烟的不适,陆寒生也没有和几位董事纠缠的心思。 他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几位叔叔不必多说,寒生刚戒毒出来,身体还需要调养,各位请回吧。” 几位董事,“……” 陆寒生没有管几人难看的脸色,直接揽住顾清烟往穆家别墅那边走去。 几位董事见此,微微叹息。 “看来寒生是不打算回去管陆氏了。” 姜董事叹息。 另一个董事却不这么认为, “陆氏怎么说都是陆家的祖业,寒生不会不管的。 他如今这般,不过是因为我们当时放弃他放弃的太快,故意以此教训我们罢了。” 其他董事不服气地说,“我们当时也是为了陆氏啊。谁知道他染毒是被迫的啊。何况戒毒多艰难,谁想象到,他就真给熬过来了呢。” “说到底,是我们不够信任他。” “寒生这个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是我们把他想的太不堪了,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去碰毒品呢。” 先前应和姜董事话的那个董事叹息, “先走吧,寒生不可能不管陆氏,他如今不回陆氏,想必心里有其他打算。” 几位董事一致点头,转身上了车,扬长而去。 路边。 顾清烟身后看着一掠而过的轿车,忍不住偏头看向陆寒生, “你真打算不管陆氏了?” “自然不会。” 陆寒生抬手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尖, “这些年都是我在经营陆氏,哪怕我不要,也不能便宜别人。” 顾清烟颇为不解,“那你……” 陆寒生眼底掠过一丝腹黑, “就先让某些人再得意一阵子吧。” 他似笑非笑,“毕竟再不得意,就没机会了。” 顾清烟一看陆寒生这表情,顿时什么都明了。 她就说陆寒生不可能如此佛系。 果然。 涅槃归来的陆寒生怕是不会手软。 顾清烟提前为即将要倒霉的陆寒轩点根蜡。 自求多福吧。 走到穆家铁门前,顾清烟看到她妈华女士站在一个火盆旁,正在冲他们招手。 待他们走近后,华女士更是一脸温柔地冲陆寒生说, “寒生啊,昨晚你回来的晚,所以妈也没有给你那边准备火盆,虽然已经过了,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 她朝陆寒生招手,“来,从火盆上跨过去,去去晦气。” “好。” 感受到长辈满满的关怀,陆寒生心间不由涌起一股窝心的暖意。 他大长腿一迈,直接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顾清烟就站在一旁看着,眼底含着和煦的笑意。 在陆寒生过来牵她的时候,顾清烟垫脚在他耳边嘟囔说, “我妈对你可真好。” 陆寒生不可置否。 “妈对我确实很好。” 他偏头看着顾清烟,那双眼眸,缱绻而温柔,格外的缠绵。 他由衷地感激,“阿烟,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没有遇见顾清烟的陆寒生就是一个没有感受过温暖的小可怜。 周边不是利用,就是攀附,几乎毫无真心可言。 就连爱了他两世的顾霜儿,最爱的,也还是他的钱财,其次,才是他这个人。 遇见顾清烟后的陆寒生,有爱人,有亲人。 周边,处处都是令人眷恋的温暖。 他话语间的庆幸让顾清烟有点心疼。 他明明也是有亲人的,可他却那般的孤独,无依无靠。 思及此,顾清烟不由抱紧他的手,仰头缓缓地冲他一笑, “家和你,缺一不可。” 陆寒生眼底爬满笑意。 他抬手罩在顾清烟的发顶上轻轻揉了一下, “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 一个喧闹的酒吧里。 得知董事们去找陆寒生的陆寒轩气得仰头一口将手里的烈酒给闷了。 他重重地放下玻璃酒杯,气到发笑, “凭什么陆寒生一出来,他们就去找他!” 一身宝蓝色休闲西服的许安倚靠在吧台边上,他目光带着几分阴鸷地笑了笑, “凭他是陆寒生,是陆家嫡系一脉。” 陆寒轩又跟吧员续点了一杯酒, “他陆寒生不就是比我会投胎么?” “真他妈晦气,这都搞不垮他。” 陆寒轩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抬眸看向许安,带着几分不满地质问, “你不是说他染上那玩意,绝对戒不掉的吗?” 听了陆寒轩此话的许安禅了禅指尖的烟灰,脸色很是阴郁。 得知陆寒生被注射了新型毒品,却没有二次吸毒的经历,甚至还戒掉了,许安已经够惊讶的了。 他是很确信陆寒生二次染毒绝对戒不掉,他才会走这一步棋的。 可谁能想到陆寒生意志力如此强悍。 他竟然戒掉了二次瘾。 饶是此时站在不同立场的许安也不得不承认,陆寒生的意志力强悍到过人。 换做别人,早就沦为毒品的奴隶了。 陆寒生的强悍,让许安另眼相看,同时也让他心里不安了起来。 之前是他们打陆寒生个措手不及。 但如今…… 陆寒生会如何反击他们,许安还真不知道。 许安心情有点烦闷。 他也跟吧员要了一杯烈酒。 “来杯迷情。” 吧员立即将调好的烈酒倒在酒杯里,递过去给许安。 许安接过酒杯,仰头就是一口闷。 从方才就一直坐在吧台边上,不点酒,也不喝酒的秦淮声看着把烈酒当水喝的两人,微微提醒道, “你们最近行事小心点,君家派去暗杀陆寒生的杀手被秘密处理了,君家那边怀疑陆寒生跟南家那边,达成共识了。” 许安仰头闷酒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放下酒杯,那双看着就不安分的眼眸此时更是透着诡秘的光芒, “他联合厉衍,将我未婚妻害死,我不可能轻易饶过他们。” 秦淮声听了许安的话,不由拧了拧眉, “你可别乱来!” 他告诫许安,“为了一个女人,搭上自己,不值得。” 许安放下酒杯,冷笑,“淮声,你没有爱过人,不懂失去挚爱的痛!” 他只要一想起死了还要被狼群分尸的顾霜儿。 他就恨不得毁掉所有跟顾霜儿有过节的人! 许安说完,不等秦淮声回话,就转身先走了。 秦淮声看着许安离去的背影,眉心蹙得愈发深。 他推了推一旁的陆寒轩,略微不解地说, “安这是让那个女人给灌什么迷魂汤了?” 陆寒轩轻嗤,“英雄难过美人关,安只是栽了罢了。” “不过那个女人临死都没有供出安,倒是情深意切。” 陆寒轩并不知道顾霜儿的心机。 在他看来,顾霜儿宁死也不愿意供出许安,那是深爱。 所以他还挺能理解许安如今的心情的。 一个深爱你的女人为了不供出你,直接饮弹自尽,多么的情深啊。 换做是他,他也会不惜一切,想要帮她报仇的。 秦淮声大概是三人中唯一清醒的人了, “你们都低估一个女人的报复心了。 顾霜儿本就在劫难逃,她饮弹自尽,未必就是在护着安。 说不定,她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利用安帮她报复她那位养姐和陆寒生罢了。” 秦淮声的话陆寒轩没怎么听进去。 他后劲上来了,此时脑袋晕的很。 陆寒轩脑袋一歪,直接靠在秦淮声的肩头上。 “声,我头好晕。” 秦淮声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都说了让你少喝点了,你偏不听。” “走了,回去了。” 秦淮声推了推陆寒轩。 陆寒轩头昏的很,他醉眼朦胧地看着秦淮声, “声,你怎么有两个?” “不是我有两个,是你醉了。” “算了。” 秦淮声认命地从凳子上下来。 他弯身,一把将陆寒轩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将从吧台的椅子上扶了下来。 陆寒轩站都站不稳,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秦淮声的身上。 他扭来扭去的。 秦淮声险些扶不稳他。 好不容易出了酒吧。 谁知路过的一行人忽地撞了一下他和陆寒轩。 结果他和陆寒轩直接摔地上了。 好死不死的,落地的时候,两人嘴唇直接贴一起了。 路人一脸惊呆。 随后直接鄙夷地来了一句,“我靠,原来是对gay。” 直到不能再直的秦淮声,“……” 从陆寒轩的身上爬起,秦淮声一边嫌弃地擦自己的唇,一边阴翳地看向撞倒他们的那一行人, “不会说话,就少说!” 秦淮声生得极其秀美。 明明长了一张男生女相,偏偏那双眼睛发起怒来,带着几分骇人的阴森,令人不自觉地害怕。 路人只是过来喝酒消遣的,并不打算惹事生非。 说了抱歉,就赶紧进酒吧了。 秦淮声吹了一会儿夜风,看着地上,烂醉如泥的陆寒轩,想起两人刚刚那个意外的吻。 他胃里一阵作呕,险些吐了。 “都说让你少喝点了!” 他迁怒地踹了陆寒轩一脚,最后却还是认命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最后送到了附近的酒店。 此时的秦淮声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和陆寒轩意外吻上的画面被人偷拍了。 不仅如此,就连他扶着陆寒轩进酒店的画面,也一并被拍了。 翌日。 陆氏新晋总裁陆寒轩疑是gay的新闻满天飞。 股东们更是气得指着陆寒轩的头骂,说他是变态, 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偏要去喜欢男人,丢光陆氏的颜面。 陆寒轩向股东们解释,说是记者捕风捉影,坚称自己不是gay。 可惜他的解释还没过一小时。 网上就爆出了不少他往日出入男同会所的照片。 不仅如此,还有自称是他的前前任女友在网上爆他是男女同吃的变态。 说他和她在一起时,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导致她染上了脏病。 有了前前女友的爆料,与及他确实出入过男同会所的照片,陆寒轩双性取向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整个晏城。 股东们直接要求他下岗,免得损坏陆氏的颜面。 就这样,陆寒轩上位不过一个月,就‘光荣’下岗了。 得知好兄弟竟然双性取向的秦淮声宛如电击。 他第一时间,便是去刷牙。 嘴都差点刷烂了。 不仅如此,他怕自己染病,还特意去了医院。 陆寒轩得知秦淮声去医院时,脸色很是难看。 他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吼,“秦淮声,老子确实是喜欢男人。可老子没乱搞!更没有病!” 原来陆寒轩确实是个gay。 但他不是双性取向。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男人,对女人,压根没有兴趣。 网上爆料的那个前前前女友,压根就是在无中生有。 陆寒轩让人去查对方了,可惜什么都查不到。 对方是在网吧发的帖子。 其实不用查,陆寒轩也能猜到是谁在搞他。 除了陆寒生,陆寒轩想不到还能是谁。 陆寒轩猜测的也没错。 确实是陆寒生在搞他。 这也算是陆寒生回敬他这一个月以来,到处诋毁自己的事情。 顾清烟得知是陆寒生把陆寒轩是gay的事情给捅出去的,不由感叹这人报复人的手段,是真的损。 国内对gay的包容性并没有国外那么强。 何况陆寒轩还被爆脚踏几船,就更是人人喊打了。 经由此举,陆寒轩不仅在陆氏混不下去。 他甚至在晏城的企业链子里都混不下去。 以后想要发展,估计要去国外。 嘛。 这倒也没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陆寒生戒毒期间,他没少在背后造谣陆寒生的不是。 如今也不过是让他亲自感受一下陆寒生当初的处境罢了。 所谓因果报应,大概就是如此。 陆寒轩下台,陆氏的董事们便一日三餐的问候陆寒生的身体。 电话里,各种暗示陆寒生身体好了,就回来主持大局了。 陆寒生见架子端得差不多,便回去了。 到底是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陆寒生怎么舍得让它没落下去。 只是重新回去掌管陆氏,陆寒生人也变得忙碌了起来。 顾清烟要读博,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 还有一点最为神烦。 就是陆寒轩在位的时候,接了一个和秦氏合作的项目。 如今陆寒轩下台,接手这个项目的人,自然就成了陆寒生。 陆寒生是打算甩手让给项目的人管的。 无奈秦雨彤得知陆寒生重新掌管陆氏后。 直接从项目总监手里拿过这个项目,然后跑到陆氏去找陆寒生,坚持要与陆寒生本人谈。 大概是怕陆寒生拒绝,她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直接了。 她将每日跑去陆氏找陆寒生的行为美名其曰为,谈工作。 秦雨彤天天往陆氏跑的事情,没多久就传到了顾清烟的耳里。 老实说,顾清烟当时一点都不慌。 她丝毫都不担心陆寒生会背叛她。 只是当有一天。 顾清烟得空,去陆氏集团给陆寒生送爱心午餐 推门进去,却看见秦雨彤姿势暧昧地趴在陆寒生身上,而陆寒生的手就搭在秦雨彤的肩膀上时, 顾清烟还是不可避免地怒了。 情绪涌上头,顾清烟听到自己近乎愤怒的声音脱口而出, “你们在做什么!” 第244章 我男人说他看!不!上!你!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当时陆寒生正在和秦雨彤谈项目的事情。 别看秦雨彤行事乖张,还疑是有社交牛逼症。 但她工作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至少,看着像个正常姑娘。 因为秦雨彤这几日行为还算正常,且在陆寒生能够接纳的范围内,所以陆寒生也没有太抵触和她谈论项目上的事情。 饶是陆寒生也不得不承认。 秦雨彤人是疯了些。 可工作能力,还是可观的。 这几日秦雨彤还算矜持的,并没有逾越之举。 但就在陆寒生放下戒心,和她交谈得正投入时。 秦雨彤一时情迷,没控制住自己,起身朝他扑了过去。 察觉到有道阴影朝自己袭来,陆寒生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于是便有了顾清烟看到的这一幕。 随着顾清烟的话音落下,原本就处于防备姿态的陆寒生更是条件反射,直接施力,将扑过来的秦雨彤给狠狠推开。 将秦雨彤推开后,陆寒生急急忙忙地起身与顾清烟解释, “阿烟,刚刚是她忽然……” 顾清烟稍微冷静一下,大概就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陆寒生说,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不用解释了。” 虽然从刚刚的姿势来看,确实引人误会。 但陆寒生为人如何,顾清烟还是清楚的。 想必是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垂涎陆寒生的美色,所以按捺不住,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摊上这么一个厚脸皮的情敌,顾清烟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着。 地上。 原本想来个出其不意,偷个香吻的秦雨彤还没来得及揩到油水,就直接被推开。 她那过分挺翘的臀部直接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落地的那一瞬间。 秦雨彤两眼一黑,感觉屁股上的尾骨要断了。 疼得要命! “陆寒生,你怎么一点男人风度都没有。” 秦雨彤皱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寒生,“竟然那么大力地推我!” 差点被揩油还被顾清烟误会的陆寒生气极反笑, “秦大小姐,你要是实在太缺男人,陆某不介意帮你介绍几个!” 本以为她这几日安分,是真的公私分明。 没想到她竟然趁杨文出去泡咖啡的功夫,占他便宜。 秦大小姐这脸皮,真是堪比城墙还厚。 陆寒生也是怕了她了。 秦雨彤捂着摔疼的小屁屁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对着冷酷英俊,不肯施舍半分温柔给她的陆寒生,秦雨彤微微撅了噘嘴, “他们都不及你。” 顾清烟也是生生被气笑了。 “即便旁人再不及他,那也不该是你假公济私,纠缠心有所属之人的理由。” 她上前挽住陆寒生的手腕,一脸讽刺地说道, “秦大小姐,我承认我的男人很优秀,你心仪他,也正常。 但明知对方是有女朋友的人,还上赶着,未免太不要脸了一些?” 秦大小姐的厚脸皮不是盖的。 面对顾清烟的埋汰和讽刺,一概置之不理。 她抬手扬了扬发梢,笑容妩媚风情地说, “我不觉得自己追求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在我的世界里,我喜欢的东西,便要想尽办法得到,而不是被世俗的眼光所束缚。” 她一脸高傲地睨着顾清烟,拧眉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顾小姐?” 顾清烟一脸冰寒地纠正对方,“我姓穆。” 秦雨彤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下眉梢,语气颇为高傲, “穆小姐,恕我直言,你和陆寒生已经离婚,他如今婚配栏上是单身的状态,我不觉得我自己追求一个单身的男士有什么不对。” 论厚颜无耻,秦大小姐可谓是佼佼者了, “当然,即便你们复婚,可人生如此漫长,你们能离婚一次,自然就能离婚第二次。” 话落,她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何况你们如今还没复婚,凭什么我就不能追求他了?” 好一个厚脸无耻,歪理大堆的秦大小姐。 她和陆寒生还没复婚呢,人家就先咒他们离婚了。 顾清烟被气的血压都飚了上来。 她张口刚要骂人。 结果陆寒生就率先开口了。 “秦大小姐,也请恕我直言,即便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死绝了,我也看不上你。” 听了陆寒生此话的顾清烟极度舒适,顿时气消了一大半。 她看着秦雨彤的眼神,隐隐还带着几分得意。 瞧见没有。 我男人说他看!不!上!你! 原本还在一脸高傲的秦雨彤因为陆寒生这句话,面色顿时露出了几分难堪。 她用力地握起拳头, “她除了长得好看一些,哪里比我好?” 看着陆寒生怀中,温婉清纯,金贵娇嫩,宛如一朵精致却不堪一击的菟丝花的顾清烟, 秦雨彤颇为不服气地说, “像她这样柔弱不堪,在事业上,对你丝毫没有任何帮助,只会依附你生长的菟丝花,到底哪好了?!” 今日的顾清烟穿得很温婉,奶白色的针织及膝长裙。 外面就随便搭了一件薄款的卡其色呢子大衣,脚下一双白色的高跟短靴子。 如今天变冷,顾清烟耳朵怕冻,所以她天冷的时候,都不爱扎头发。 此时一头乌发随意地披在肩头,看着格外的温婉乖顺,还真给人一种乖巧柔弱,宛如菟丝花的感觉。 顾清烟听到秦雨彤将她比喻成菟丝花,微微拧了拧眉。 她没想到自己在秦雨彤的眼里,竟是一朵只会依附男人生长的菟丝花。 陆寒生素来护短,见秦雨彤贬低顾清烟,当即便冷着脸说, “秦大小姐,你逾越了,我的女人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陆寒生是真的生气了。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我看秦大小姐今日也不是来谈工作,既不谈工作,那便请回吧。” 话毕,陆寒生浑然不管秦雨彤铁青的脸色,直接让泡咖啡回来的杨文强行将她请了出去。 秦雨彤一走。 办公室的气氛就忽然沉寂了下来。 顾清烟不爽地嘟囔着,“看你惹的桃花。” 陆寒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非我所愿。” 好一句非他所愿。 顾清烟将手中的保温盒重重地搁在茶几上,转身捧住他的脸,气鼓鼓地揉了揉, “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陆寒生英俊非凡脸被她揉得面目全非, “要不我去整丑一些?” “那还是算了。” 顾清烟下意识摇头。 她还是觉得这张脸挺赏心悦目的,就是太爱惹桃花了。 “你今天没课了?” 陆寒生抬手将她抱在怀里,手隔着布料,轻轻地在她的腰间摩挲。 “没了。” 顾清烟被他的指腹撩得有点腿软。 她一把拿开他的手,弯身将带来的保温盒打开。 陆寒生上前帮忙,“今日留在这陪我办公?” 顾清烟动作一顿,随后傲娇地回他, “不要,陪你办公好无聊的。” 其实还真不是因为无聊。而是她跟阿雪约好了,下午一起去逛街。 她有一阵子没逛街了。 陆寒生顿时上前抱住她,他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嗓音带着几分轻哄地说, “留下来陪我,嗯?” 讲真。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撩人的时候,很有一套。 那故意拖长的尾音,真是叫人心颤腿软。 她又一次不可避免的,被撩到了。 但她可没有见色忘妹,当即便说,“我跟阿雪约好要去逛街的。”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 要是和别人有约,陆寒生还能争取一下。 但是和阿雪…… 陆寒生不想得罪小姨子,索性就委屈一下自己了。 他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揉了揉,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钱包,将里面那张三年前她还回来的黑卡递给她, “你也有一阵子没有逛街了,好好逛,喜欢什么就买,不用替我省钱。” 顾清烟一点都不客气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黑卡。 “好哩。” 完了,她催促他,“饭要凉了,快吃。” 陆寒生嗯了一声,进休息间里洗了下手。 吃的时候,陆寒生喂给了顾清烟一口手工肉丸子, 顾清烟下意识摆手拒绝,“我吃过了,这都是给你带的。” “我吃不下那么多,帮我消灭一点。” 饭菜带的是一个人的量,但陆寒生如今的胃口不是很大。 许是戒毒的后遗症,他近来的食欲挺差的。 平日里能吃两碗饭的他,如今只能吃下一碗。 有时候,甚至一碗都吃不完。 听了陆寒生此话的顾清烟当即心疼地看向他, “你现在的胃口好小。” 陆寒生安抚她,“已经改善很多了,再过阵子,应该就会好了。” 他最近都有在服用一些调养胃脾的药。 华女士也有给他炖养胃的汤。 比起刚出戒毒所那几日,他现在的食欲,算好的。 “嗯。” 顾清烟点点头。 为了让陆寒生多吃一些,顾清烟索性放下手机,拿起勺子,喂起了陆寒生来。 在顾清烟的投喂下,陆寒生勉强吃完了今天带来的饭菜。 顾清烟见陆寒生今日吃得比往日都多,不由欣慰地笑了。 她抱着他,指腹抚摸着他过分清瘦的身躯,心疼地说, “陆寒生,你要多吃饭,你现在还是太瘦了。” 瘦得让她心疼。 “嗯。” 陆寒生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 “我该去找阿雪了。” 顾清烟推了推陆寒生,却被他摁在怀中吻了将近半小时。 拜陆寒生所赐。 顾清烟到和阿雪相约会合的商场时,整整迟到了十分钟。 还被阿雪调侃了一番, “姐,其实我们也可以改天再逛的。” “好啊,你都敢调侃你姐了。” 顾清烟恼羞成怒地去挠阿雪的腰窝。 阿雪吓得连连躲避。 姐妹两人闹了一分钟左右,便手挽手地进了商场。 姐妹两人今天是来买礼物的。 华女士的生辰快到了。 这是顾清烟回归穆家后,第一次给华女士过生日。 顾清烟不知道送什么才合适。 进去之后,顾清烟格外纠结地问阿雪, “你说我给咱妈送什么最合适?” 阿雪看着顾清烟,略微煽情地说, “今年有你在,便是咱妈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往年,华女士的生日多半都是感伤的。 因为她挂念的大女儿不在身边。 但今年…… 顾清烟在。 这于华女士而言,确实是最好的礼物。 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顾清烟听了阿雪的话,微微一愣。 随后她点点头,“嗯呢。” 有他们在,何尝不是她今年生日送到的最好的礼物呢。 姐妹两人逛了半天。 最后阿雪给华女士买了一件花色不错的披肩。 顾清烟则是买了一双鞋。 都是一些日常用得到的东西。 逛累了,两人刚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谁知前方忽然迎来一个女人。 女人披头散发,看着格外的狼狈。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似乎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她一般。 顾清烟和阿雪聊得正投入,忽地就被撞了一下。 女人撞到人,吓得连忙道歉,“对不起。” 听出女人声音的阿雪不由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是你。” 女人也认出了阿雪的声音,当即抬眸错愕地看着她。 “阿……雪?” 看着明明跟自己一样的年纪,却好似步入中年的女人,阿雪有点震惊, “你不是跟他出国了吗?你这是……” 女人羞愧地低下头去,“他出国不久就出轨别人了。” 阿雪顿时无言。 当初她挖她墙角,结果却被别人挖了墙角。 这算不算天道好轮回? “阿雪,当年,对不起。” 女人是有愧于阿雪的,当初阿雪对她那么好,她却鬼迷心窍,抢她未婚夫。 如今想想,她落得这般田地,也是自作自受。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阿雪早就放下了。 面对女人迟来的道歉,她心湖一片平静。 过往恩怨,早就随风而散了。 “过去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 女人愣了愣,随后苦笑,“你走出来便好。” 像是看到了什么,女人忽地一脸惶恐地说,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人说着,就跑了。 女人刚走不到一分钟。 一个男人便从阿雪和顾清烟的面前跑过,对方嘴里气咧咧地骂着, “臭婊子,敢把钱藏起来,看我不弄死你。” 阿雪听了男人的话,微微蹙了蹙眉。 这时。 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阿雪抬眸望去,只见先前跟她说话的女人被刚刚跑过的男人揪住了头发。 看男人的动作,似乎在抢女人怀里的包包。 女人则是抱着包包,苦苦哀求道, “求你不要把钱拿走,这是儿子的救命钱啊!” 男人不管不顾,见女人不肯松手,竟然直接上脚去踹, “把钱给我!” 女人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 路过的人见女人被打,停下来看了看。 许是害怕惹上麻烦,看了一下,便都避开了。 阿雪是律师,不管她与女人过去有什么过节。 到底同为女人,她见不得女人被男人暴力。 她猛地迈步上前,抬手抓住男人即将落到女人脸颊上的手, “住手!” 男人的目光在落在阿雪脸上时,亮了一下。 只是他的声音,却布满了不耐, “我教训自己的婆娘关你何事?” 阿雪张口就是律法,“《婚姻法》第43条第3款规定,“实施家庭暴力或虐待家庭成员,爱害人提出请求的,公安机关应当依照治安管理处罚的法律规定予以行政处罚”。” 她告诫对方,“先生,你的行为,已经处于犯法了。” 男人没想到阿雪张口就是律法,有点被唬住。 他愤愤地瞪了女人一眼,便转身走了。 男人走后,阿雪上前将女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还好吗?” 女人没想到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竟然是阿雪给她解的围, “谢谢,我没事。” 被男人踢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不过她早就习以为常。 她抱着怀里的包包,眼泪一滴一滴地涌了出来。 她儿子的救命钱,保住了。 她喜极而泣。 “他是你丈夫?” 阿雪问女人。 女人点了点头。 看着女人露出来的半截手腕上明显有着深浅不一的疤痕,阿雪心情有点复杂。 她当年抢走她的未婚夫,她是恨她的。 但如今,她却觉得她可怜。 女人大概是急着去哪,她缓过痛意之后,便告别了阿雪,走了。 阿雪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唏嘘。 一旁一直没发话的顾清烟在女人走后,出声询问阿雪, “她就是当年顶替我的那个女人?” 阿雪点头,“嗯。”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顾清烟抬手挽住阿雪的手,不让她有机会心软, “走吧,没必要同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嗯。”阿雪虽然觉得女人可怜,却并未太同情她。 正如顾清烟所言,她没必要去同情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逛完后,顾清烟便和阿雪准备打道回府了。 安乐今日不在。 她感冒,请假了。 今日跟在顾清烟身边的是个男保镖。 顾清烟和阿雪有说有笑地走到轿车旁。 阿雪拉开车门,刚要弯身坐进去。 顾清烟却发现了一丝端倪,她猛地抓住阿雪的肩头。 “等下。” 阿雪看向顾清烟,“怎么了?” 顾清烟看着车里身形明显不对的男保镖,怕打草惊蛇,便对阿雪说,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东西还没买。” 她关上车门,拉着阿雪往回走。 阿雪不解地问顾清烟,“姐,你还有什么东西没买啊?” 顾清烟见走远后,才附在阿雪的耳边,轻声说, “保镖身形不对劲,我怀疑他被……” 话还没说完,顾清烟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顾清烟猛地拉着阿雪拼命地往前跑。 第245章 他快不行了 可惜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差距永远那么大。 还没等顾清烟跟阿雪跑远,她们身后的人就追了上来。 两个男人,一人抓住一个。 将提前准备好的纱布往两人的口鼻上一按。 姐妹两人双双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两名黑衣人直接将姐妹两人扛上车,跟着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 啪嗒。 陆寒生看着地上的钢笔,微微出神。 他习惯在思考的时候,将钢笔在手里转着玩。 熟悉这个举动后,他几乎从不失误。 更别说犯把笔掉到地上的这种低级错误。 陆寒生弯身捡起钢笔,右眼皮忽地跳了一下,心里隐隐不安。 这时,陆寒生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陆寒生拿起一看,是一条信息。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的女人在我手上,想救她,立即孤身一人到西郊码头来。】 对方又特意强调了一点,【别报警,也别搞什么花样,不然就等着替你女人收尸!】 下方还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顾清烟和阿雪的手被绑在身后,嘴里贴着黑胶布。 她们的双眼紧闭,似乎是被迷昏过去了。 陆寒生立即给对方回了信息,【别动她们!】 对方秒回陆寒生,【她们的生死取决于你的决定。】 陆寒生见此,起身将手机塞进裤兜里,走出了办公室。 陆寒生知道抓到顾清烟和阿雪的人是谁,所以他并不敢贸然报警。 许安在警局有眼线,一旦他报警,就会被他知晓。 陆寒生拨通那人的号码,“帮个忙。” 对方吊儿郎当地问, “陆总有何需要啊?” 陆寒生说,“我太太被许安派人抓走了,他在警局有眼线,我不敢求助警局,怕打草惊蛇,你在晏城,可有人手?” 对方稍微严肃了一些,“我在安保集团那有支秘密暗卫队,我让凛风先调给你用。” “谢了。” 虽然有点意外对方竟然和安保太子爷相识。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身份,以及对方目前要做的事情,陆寒生倒也不觉得意外了。 军中方面他有厉衍,财力这边如今有他,就连安保集团那边,也有他的人手。 看来逼宫造反,他是蓄谋已久。 陆寒生对谁当国主没兴趣。 但比起君南两家这种踩着别人尸骨上位的,陆寒生更喜欢那位的光明磊落。 一个国家,一个好的领导人极其重要。 君南两家,都不是善茬。 尤其是君家。 为了上位,不惜妄图操控晏城几大豪门。 南家虽没有操控豪门。 但他们却与海外的人有密切的联系。 不排除,他们不会为了上位,继而去联合外人。 他们一个阴险狡诈,一个堪比卖国。 都不是好东西。 要是真让这两人当了国主,只怕国家都得毁在他们手里。 “咱俩什么交情,说谢谢见外了啊。” 对方爽朗地道,“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习惯了此人的自来熟,陆寒生也没再跟他废话。 “我给你发个定位,你发给楚凛风。” “好。” 和对方结束了通话,将自己的实时位置发给对方。 陆寒生便开车前往对方说的西郊码头。 此时。 西郊码头。 一个废弃的集装箱里。 被迷昏过去的顾清烟悠悠转醒。 集装箱关了门。 里头黑漆漆的。 本就有黑暗恐惧症的顾清烟瞬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她害怕黑暗,如同吸血鬼惧怕阳光一般。 吸血鬼见了鬼,就会死。 而她处于黑暗,就如同那缺了氧气的鱼儿, 有那么一瞬间,顾清烟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就在顾清烟濒临窒息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唔唔的声响。 同时,一双温柔的手抚上了她的手臂。 恰好及时的抚摸,却让顾清烟如同被拯救了一般,她不由自主地靠对方靠了过去。 醒来后的阿雪对上一室的昏黑,便下意识去寻顾清烟。 她被反绑在身后的手不断地到处摸索,终于让她摸到了一具略微冰冷的身躯。 感受到那具冰凉的身躯在颤抖。 阿雪连忙将身子靠了过去。 “唔唔唔唔……!”姐,别怕,我在! 阿雪试图安抚害怕的顾清烟。 可惜嘴巴被封住,她的话语全都给堵在了嘴里。 阿雪焦急之下,嘴里不断地发出声音,试图以此来驱散顾清烟的心中的恐惧。 阿雪的举动也确实驱散了不少顾清烟对黑暗的恐惧。 黑暗中。 顾清烟靠在阿雪的背上,闭上眼睛,努力地平息自己内心对黑暗的恐惧。 “唔唔唔唔……”姐,你还好吗? 虽然听不清阿雪在说什么,但顾清烟大体地能猜得到她在担心自己。 她用手轻轻地握了握阿雪的手。 阿雪见此,手更是死死抓住她的手。 顾清烟的手很凉,阿雪就不断地给她搓手。 顾清烟心中不由一暖。 集装箱的门忽然被人拉开。 忽如其来的光亮让姐妹两人不适应地闭了闭眼。 门外的人在看到她们俩后,便快速地跑了进来。 阿雪看着忽然出现在这的陆寒廷,不由一愣。 陆寒廷率先替阿雪解了绳子,同时撕下了她嘴里的胶布。 嘴巴一得到自由,阿雪就忍不住震惊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陆寒廷一边帮顾清烟解绳子,一边回答阿雪, “你身边有我的人,他发现你被绑后,通知了我,并且跟了过来。” 阿雪,“……” 难怪她这阵子总觉得有人在窥视她。 原来是他的人。 将顾清烟手脚上的绳子解开。 陆寒廷一手拽起顾清烟,一手拉过阿雪,直奔集装箱门口。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出去的时候,集装箱门口忽然聚集了一群人。 陆寒廷拉着两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集装箱门口。 许安手里提着被打得鼻青眼肿,奄奄一息的男人(是陆寒廷派去保护阿雪的人),一脸意外地看着陆寒廷, “当初听说你惨死的时候,我还为你的死感到痛惜,原来你根本就没死。” “是你。” 许安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地阴鸷了起来, “璇璇整容的视频,是你给她的吧!” 陆寒廷看着许安,并未回话,算默认。 许安磨牙,“好你个陆寒廷,我千防万防,却唯独算漏了你。” “璇璇的死,你也有份!” 许安对身旁的手下使了使眼色。 手下顿时蜂拥而上。 陆寒廷身手还行,与几人搏斗,还算占上风的。 但他身边到底还带着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在顾清烟和阿雪被许安手下抓住的那一刻,陆寒廷就直接处于败方了。 许安知道陆寒廷在意阿雪。 所以他从手下的手里拽过了阿雪,将她禁锢在怀中。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枪口直接抵着阿雪的头。 他面色森然地盯着还在和他手下搏斗的陆寒廷, “陆寒廷,你再动一下,我就要了她的命!” “阿雪!” 看着阿雪的头被许安用枪指着, 顾清烟的心急得不行。 陆寒廷看着被许安禁锢在怀中,面色发白,双腿因为害怕而隐隐发抖的阿雪,瞬间放弃了抵抗。 他举起双手,不再打斗。 许安见此,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陆寒廷啊陆寒廷,原来你这般在意她啊。” 想到顾霜儿的死,陆寒廷也占有一份。 许安顿时命令手下上去殴打陆寒廷。 “给我狠狠地打!” 陆寒廷因为阿雪在许安的手里,面对许安手下的拳打脚踢,并未反抗。 他抱着头,任由许安的手下,将他踹倒在地上。 阿雪看着被众人殴打的陆寒廷,眼睛一点点地在泛红。 那些被她刻意忘掉的情意,在这一瞬间,宛如野火一般,迅速重燃了起来。 阿雪看着被打到嘴角淌血,蜷缩在地上,满脸痛楚的陆寒廷,眼泪簌簌地往外涌。 “不要再打了。”阿雪不断地摇头。 试图阻止这场暴力的凌虐。 可许安铁了心要教训陆寒廷,又岂会轻易停手。 眼看陆寒廷被打得趴在集装箱的地面上,嘴里冒着血水,好像随时都会昏死过去,许安才抬手叫停了众人。 许安松开了阿雪,将她随手递给了一旁的手下。 他则是上前蹲在陆寒廷的面前,抬手揪住他额前的发丝,让他仰头看向自己。 陆寒廷眼皮微耸,左眼眉骨上方有一道伤口。 这道伤口,是许安的一个手下打他时,手里带了戒指,因此划伤了他。 涓涓血水顺着陆寒廷眼皮,往下流,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我原本只想引陆寒生前来,倒是没想到会把假死的你给炸出来了。” 许安用枪重重地在陆寒廷的脸上一拍,话语间带着被轻视的怒意, “带着一个人,就敢闯我的地盘,你是多看不起我?嗯?” 陆寒廷并不是看不起他才不带人来的。 而是当时事态紧急,他管不了那么多。 何况,并非人多就能成功。 人多反而更容易引起注意。 他选择孤身前来救援,也只是想要博那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罢了。 显然,他博输了。 许安。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感多疑。 喉咙涌起一股腥甜,陆寒廷将涌上喉的血水给咽了下去,然后对许安说, “许安,你和她们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你抓她们,无非只是想替顾霜儿报仇,可你知不知道,当时救你,本就是顾霜儿的一个局!” “她拥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一世记忆,她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在哪里受害,所以她才会那么巧合地救下你。她救你,不过是为了让你为她所用罢了。” “许安,她一直都在利用你!” 许安默了默,随后说, “我知道她一开始是利用我。” 陆寒廷一愣。 许安丝毫不在意地说, “可那又如何呢?” 许安从小就见识各种各样的谎言。 他不是不知道顾霜儿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可那又如何呢。 这丝毫不影响她在他心中,宛如白月光的存在。 于许安而言。 如果不是顾霜儿救了他。 他许安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她救了他,是事实。 顾霜儿于众人而言,或许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可对于他许安来说,是救赎,是照亮前路的月光,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心上人。 陆寒廷本以为以此就能说服许安,却不想许安深爱顾霜儿如此。 他知道顾霜儿救他是别有用心。 可他却还是任由她利用下去,甚至放纵她胡作非为。 真是个疯子。 许安看着一脸震撼望着他的陆寒廷,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寒廷,痛失所爱的感觉,真的太不好受了。” 他偏头看了一眼阿雪,眼底迸发着诡异的光芒, “兄弟一场,不如你也来体会体会一下我现在的感受如何?” 他嘴角的笑意忽然加深。 陆寒廷意会到许安此话的用意,他下意识抬手抓住许安的手, “你别动她!” 许安看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么在意她啊。” 他又用枪口拍了拍陆寒廷的脸, “听说你和她在一起,都舍不得碰她一下。” 他笑容极其的邪恶阴险, “要是我让我的手下当你的面上了她,你一定会很痛不欲生吧。” 陆寒廷听了许安此话,瞳孔猛地一缩。 许安见此,笑得更加疯狂得意了。 他指着阿雪,对身后的手下说,“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 阿雪长得本就肤白貌美。 见许安这么说,抓着阿雪的那两个手下,瞬间就拉着阿雪往集装箱里头走。 “放开我!” 许安对陆寒廷说的话,阿雪和顾清烟是听不清的。 但从许安说的话,以及对方他们那猥琐的眼神里,阿雪隐隐猜到了他们想做什么。 所以她拼命地挣扎。 对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顾清烟看着被往里拽的阿雪,气得两眼通红, 她发狂地冲许安大吼, “许安,你这个浑蛋!” 许安回头冰冷地睨着顾清烟,冷笑着说, “你不必着急,等陆寒生来了,自然也有你好受的。” 就这说话的功夫,集装箱里忽然传来了衣服撕裂的声音。 跟着响起了阿雪绝望的嘶喊声,“不要碰我,走开!” 不远处。 阿雪被两人按在地上。 其中一人跨坐在她的身上,手里正在撕扯她的衣服。 陆寒廷看着这一幕,眼球欲裂,他愤怒地瞪着许安,双手撑在地上,意图起来。 却被许安一把给按回了地上。 许安阴森地冷笑,“给我看好了,看我的人是怎么玩弄你心爱的女人的。” 陆寒廷愤怒地在地上打滚,挣扎。 而顾清烟看着不断在挣扎的阿雪,眼泪不争气地往外冒。 她愤怒地瞪向许安,“你会不得好死的!” 许安冷笑,“在此之前,我会先弄死你们。” 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阿雪大概是认命了, “姐,你闭眼,不要看我。” 阿雪让顾清烟不要看她,她自己也闭上眼睛,绝望地接受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顾清烟一会儿咒骂许安,一会儿又低声下气地求他放过阿雪。 眼看两个男人就要侵犯阿雪,原本被许安按着头,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陆寒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起身一把将许安扑倒在地上。 他以猎豹的速度,夺过许安手里的枪,将其抵在许安的脑门上。 陆寒廷音色冰寒如霜地命令道, “让他们住手!” 许安没想到陆寒廷都被打成那样了,竟还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还将他擒住。 许安其实大可以不喊停的。 但他今天的主餐不是阿雪和陆寒廷,而是顾清烟和陆寒生。 在毁掉阿雪,让陆寒廷痛不欲生与自己的小命之间,许安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小命。 他喊停了那两位手下。 阿雪被扒得只剩下贴身衣物了。 两个男人松开她的时候。 她整个人崩溃地抱着衣不蔽体的身躯,哭得一颤一颤的。 陆寒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阿雪哭碎了。 陆寒廷多么想脱了自己的外套上去裹住阿雪,可他不能。 他手里还擒着许安,不能为她披上衣服,更别说抱抱她了。 陆寒廷无法上前去拥抱阿雪,但他可以让顾清烟去拥抱她。 所以他命令许安, “放了她们!” 许安自然是不肯的。 “许安,别逼我开枪。” 陆寒廷手指微动。 看着陆寒廷的手指动了动,许安吓得冷汗从额上冒了出来。 他滚了滚喉结,还是惜命的。 他命令手下放开顾清烟。 顾清烟一得到自由,立即上前捡起阿雪被脱下的外衣裹在她的身上。 “没事了。” 顾清烟抱着阿雪颤抖的身躯,心疼坏了。 阿雪吓得不轻。 险些被侵犯的她看着顾清烟,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陆寒廷看得这一幕,心头直发痛。 身体的疼痛让陆寒廷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他催促两人,“快离开这里。” 顾清烟闻言,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揽着阿雪往外走去。 经过陆寒廷面前的时候,阿雪偏头看了他一眼。 陆寒廷冲她笑了笑。 阿雪瞳孔轻轻一颤,嘴巴蠕了蠕,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在顾清烟的搀扶下,阿雪手脚无力地走出了集装箱。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集装箱门口,陆寒廷也到了极限。 他眼神焕发,身形不稳地晃了晃, 抵在许安额头上的枪也跟着移了位。 许安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抬手攻击陆寒廷的头部。 陆寒廷有所防备,仰头躲开了许安的攻击、 不过却被许安逮到机会,抓住了他拿枪的手。 许安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把枪抢回来。 陆寒廷怕许安夺走枪会对阿雪她们不利,自然是不肯松手的。 于是两人便争夺起了枪来。 忽地。 砰的一声。 枪走火了。 陆寒廷看着自己腹部上的枪伤,瞳孔微微放大。 他抬手捂着自己中枪的位置,身体不受控制地从许安的身上倒在了地上。 许安躺在地上,神情也有点怔愣。 他虽然身上带枪,却从未开枪杀过人。 已经走出集装箱有段距离的姐妹两人听到枪声,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 “姐……” 阿雪握着顾清烟的手微微发抖。 顾清烟心情复杂地看着阿雪。 心中祈求着,千万不要是她们想的那样。 虽然顾清烟挺恨陆寒廷的,但他今日到底是解救了她们。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陆寒廷得到法律的制裁。 而不是…… “他是不是……” 阿雪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顾清烟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安抚阿雪, “应该不会的。” 顾清烟话音刚落,许安便带着手下从集装箱里走了出来。 “给抓住她们!” 许安面色阴鸷地吩咐手下。 顾清烟见此,顾不上去关心陆寒廷到底什么情况,便抓起阿雪的手,拼命地往外跑。 阿雪早在看到许安从集装箱出来的那一瞬间,脑子就一片空白了。 许安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也就证明…… 明明已经放下了。 可为什么…… 一想到陆寒廷有可能已经…… 阿雪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一脸麻木地跟着顾清烟往前跑。 也许是因为心不在焉,阿雪一不小心踩到了地面上的一个深坑。 脚一崴,直接摔趴在地上。 “阿雪!” 顾清烟连忙蹲下身去扶她。 “还好吗?” 顾清烟问阿雪。 阿雪却摇头说, “姐,你快跑,别管我了,我脚好像崴到了。” 顾清烟怎么可能会抛下阿雪不管,她直接蹲在阿雪的面前,“上来!” 阿雪不想拖累顾清烟,“姐……” 还没等阿雪的话说完,顾清烟便说, “阿雪,我是不会把你丢下的,不想拖累我,就赶紧上来!” 阿雪怕再耽误下去,就真的要被抓住了,连忙爬上顾清烟的背。 阿雪不重。 顾清烟背她,还是背的动的。 将阿雪往上一掂,顾清烟咬着牙,拼命地往前跑。 阿雪趴在顾清烟的背上,想着有可能已经出事的陆寒廷,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背着阿雪的顾清烟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阿雪很担心,“姐,要不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不要再说这种丧气的话。” 顾清烟喘了一口气,背着阿雪继续往前跑。 码头附近有很多废弃的集装箱。 顾清烟聪慧地利用集装箱来掩饰她和阿雪的身影,让许安无法对她们开枪。 当然。 许安也没有再开枪,估计是想要活捉她们。 东窜西躲的,顾清烟也不知道自己背着阿雪躲了多久。 就在她精疲力尽,陆寒生带人找到了她。 看到陆寒生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直接哭了。 喜极而泣。 陆寒生上前将她抱进怀中,失而不得地吻了吻她的发间,后怕的感慨道, “幸亏你没事。” “我没事,是陆寒廷救了我们,他……”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心情略微复杂地说, “他中了枪,已经送医院救治了。” 陆寒生没说的是,他们找到陆寒廷的时候、 陆寒廷已经奄奄一息,几乎快不行了。 即便送往医院,多半也是救不回来了。 听了陆寒生此话的阿雪身体一僵。 她缓缓地抬起头,早已被痛意氤氲出一层水汽的眼眸忽然变得湿润无比。 她声音哽咽地对陆寒生说, “姐夫,能让人送我过去吗?” 陆寒生点了点头。 陆寒生和顾清烟带着阿雪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的灯刚灭。 跟着医生就走了出来。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第246章 他说他想当个干净的好人 “什么……” 阿雪闻言,身形猛地一晃。 她怔怔地看着医生,有那么一瞬间,她的世界好像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 陆寒廷没抢救回来? “阿雪……” 顾清烟听了医生的话,下意识上前扶着阿雪,满眼都是担忧。 很快,陆寒廷的遗体就被推出来了。 阿雪看着推床上,闭着眼睛,一脸安详,好像睡着了的陆寒廷,眼睛涩的厉害,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陆寒廷真的死了? 明明,他不久之前,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甚至还冲她笑过。 他怎么就……死了呢。 阿雪忽地笑了笑,她转头对顾清烟说, “姐,他是不是又在玩什么假死游戏啊?” 顾清烟看着这样自欺欺人的阿雪,心里很是不好受。 她可能比较冷情。 面对一个曾经害过她的人,始终做不到和阿雪这般,伤心欲绝。 陆寒廷之死,她虽说感到唏嘘,却并没有很难过。 许是因为他于她而言,纯属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可阿雪不同。 她和陆寒廷许过终身。 哪怕两人分手,闹成那样,阿雪心里还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阿雪痛恨着他,却也深爱着他。 阿雪始终接受不了,陆寒廷就这样没了。 “阿雪……” 顾清张了张嘴,想让阿雪认清事实,又心疼她的自欺欺人,继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有个护士忽然上前对阿雪问道, “陆寒廷先生临死前一直喊着阿雪,请问您就是他口中的阿雪吗?” 阿雪茫然不解地看着那名护士,却还是点了点头。 护士将陆寒廷的手机递给阿雪, “是这样的,陆寒廷先生去世前,留了话给你。” 护士的话直接戳破了阿雪的自欺欺人。 遗言都有了,他是真的死了。 阿雪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眼睛很红,却没有眼泪落下来。 她伸手接过了护士递过来的手机,如同捧着一个什么贵重的珍宝。 陆寒廷的遗体被护士推走了。 陆寒廷生前,曾和医院签订了一份遗体捐献书。 所以他的遗体,由医院处理。 阿雪得知此事后,感到很震惊。 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去签订什么遗体捐献书。 他是不是早就预想到,他会死? 从医院回去后。 阿雪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她找来耳机插上陆寒廷的手机。 听着耳机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阿雪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陆寒廷像是预料到阿雪会哭一般,耳机瞬间传来了他有气无力的声音, “阿雪,别哭。” “为了我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伤悲,不值得。” “不要为我的死感到自责或内疚,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 “如果不是我将顾霜儿从监狱里救出来,她也不会遇上许安,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情。” 这几段话,他说的很是艰难,声音也显得极其无力,期间还停停顿顿,时不时喘息。 中间断开了有一分钟的样子。 久到阿雪以为他那时候,就已经没了时, 耳机里却再度传来了他有气无力的嗓音, “阿雪,这辈子,我就不奢求了,我也不配奢求。” 他的声音愈发无力,甚至有些听不清了。 “下辈子……” 阿雪废了很大的劲,才听清楚,他后来说的话, “我定干干净净地遇见你,不带任何目的地爱你。” 录音到此结束。 阿雪捂着嘴,泣不成声。 眼泪如泉涌般地从眼眶溢出。 阿雪拼命地克制,拼命地忍耐,却还是发出呜呜的低泣声。 诚然如陆寒廷所言,他是咎由自取。 若不是他放走顾霜儿,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一切。 阿雪本该恨他的,怨他的。 可是…… 他曾那般真诚地爱过她,也拼了命地护过她。 他坏不假。 可他,悔了。 他有在弥补自己的过错。 甚至,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草木皆有情,何况是人呢。 阿雪又怎么可能做得到无动于衷。 门外。 顾清烟听着里头传来的低泣声,垂眸微微叹了一口气。 顾清烟对陆寒廷的死也只是稍微有些触动。 她不是大度的人,但这一刻,顾清烟不得不承认, 她原谅他了。 原谅陆寒廷曾带给她的伤害。 人死如灯灭,揪着过往过错,也挺没意思的。 何况陆寒廷怎么说,都救了她和阿雪。 人到底是不能恩将仇报啊。 哪怕对方曾经害过她。 顾清烟知道这个时候,阿雪最不需要就是安慰。 这种时候,她需要发泄。 顾清烟转身,离开了阿雪的卧房。 卧室里。 阿雪的手机忽然亮了亮。 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姐姐,适合我的心脏源找到了,我马上要进手术室了,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你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发信人:唐斐。 阿雪顾着哭泣,并没有看到唐斐发来的信息。 医院里。 唐斐等不到阿雪的回信,略微落寞。 他爸妈以为他是担心手术的事情,便安抚他,“医生说成功率很高,不用担心。” 唐斐眼巴巴地看着微信,看着始终无人回复的聊天框,微微呼了一口气。 姐姐,还真是无情呢。 竟然不理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唐斐忽地抬眸问他爸妈, “爸,妈,给我捐赠心脏的是谁啊?” 唐父和唐母一致摇头,“不知道,对方签订了保密协议,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不过我听说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唐斐没什么心情地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 唐斐忍不住又给阿雪发了一条信息, 【姐姐,等我。】 - 顾清烟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陆寒生正站在窗边和人通电话。 他手轻轻地在玻璃上敲打,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声音忽地暗沉了下来, “坠江?找到他尸体了吗?” 跟着便听见他冰寒地说, “继续找,沿江往下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清烟走到陆寒生的身后,抬手抱住他。 “怎么了?” 她问他。 陆寒生放下手机,将手搭在她环在自己腰腹间的双手,语气略微沉闷地说, “警方追捕许安的时候,他走投无路之下,投江自尽了。” “那他……” 知道顾清烟想问什么,陆寒生说, “不好说,还没找到他的尸体。” “他不会借机死遁了吧?” 也许是顾霜儿和陆寒廷之前的死跟闹着玩似的。 顾清烟实在是很担心,许安也来这么一招。 她真是厌倦了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就想图个安宁。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陆寒生转身将顾清烟揽在怀中,为了她的安危,他提议, “在许安没有落网之前,你这阵子,还是不要外出了。” 即便安排了保镖在她身边,也仍旧防不胜防。 陆寒生是彻底怕了。 不过这事也是他疏忽。 没想到许安会为了给顾霜儿报仇,连前程都不要了。 谁能想到他会为了顾霜儿做到如此地步。 如此看来,他倒是个情种。 可惜,爱错了人。 - 陆寒廷的手机相册里,有很多阿雪的照片。 那都是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给她拍的。 看着陆寒廷手里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天被拍的照片,阿雪觉得好气又好觉得好难过。 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竟然偷拍她。 陆寒廷拍照的技术很好,把阿雪拍得跟个小仙女似的。 阿雪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就是陆寒廷视觉里的她么? 阿雪躺在床上,一会哭,一会笑地翻完了陆寒廷这阵子偷拍她的照片。 刚翻完相册,微信里忽然就来信息了。 【廷哥,你真的想好了,要去自首吗?】 阿雪的手顿时就顿在了手机屏幕上。 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那条信息,屏幕直接转到了微信聊天框页面。 阿雪看到了这条信息上面,有陆寒廷跟对方的聊天记录。 阿雪知道偷看他人隐私是不好的行为,可她没忍住。 手机网上翻了翻。 对方应该是陆寒廷极其信任的人。 陆寒廷和他聊得挺多的。 【我想我可能栽了,我好像真的爱上她了。】 【她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她知道我当初接近她是怀有目的了。】 【她恨我。】 【她说我这样的人,不配说爱她。】 【早知道现在会遇见她,我以前就该让自己干干净净。】 【小五,我想去自首。】 【你说我如果服刑了,出来以后是不是就能成为一个干净的好人了。】 阿雪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溢了出来。 他说他想自首。 他说他想当个干净的好人。 对方见他许久不回信息,再度发来了信息, 【廷哥,你不能去自首啊,你要是进去,以往被你送进去的那些人,会弄死你的。】 【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吗? 为了她,你选择退出组织,差点被组织弄死。 可她呢,她什么都不知道,还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将你忘得一干二净。】 【廷哥,我费尽心思才将你从组织里救出来,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算我求你了,别去自首,别去自寻死路,你会被那些人弄死的!】 阿雪在看到那句你为了她退出组织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她没忍住,打字回复对方,【什么叫做,他为了我,退出组织?】 对方先是发来了一个问号。 随后又打来了一段字,【你是小嫂子?你跟廷哥复合了?】 阿雪默了默,最终还是打字告知对方,【他,死了。】 对方直接发来了语音通话。 阿雪接起。 对方颤巍的嗓音隔着音频传了过来, “什么叫做,他死了?” 阿雪闭眼,语气沉重地说,“他为了救我,中枪身亡了。” “不可能。” “廷哥怎么会死。” 很快,对方就忽然破口大骂了起来。 “是你。” “是你害死了廷哥。” 小五带着哭腔地指责阿雪, “如果不是你,廷哥压根不会选择退出组织,也不会被组织追杀,非得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我就说你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他的。” 小五一个大男人,哭成稀里哗啦的,“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这一条条罪责鞭挞下来,阿雪如鲠在喉。 “对不起……” 她酝酿了半天,最终也只剩下这句话可以说。 小五大概是理智回来了,他抽泣了一声,才说,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廷哥自己玩火自焚。” “也怪我,看着他一步步陷下去,却没阻止他。” 阿雪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嫂子,廷哥真的很爱你,比你以为的还要深爱。” 小五说完这句话,大概是遭不住,直接挂断了通话,然后埋头痛哭了起来。 若说之前,阿雪或许还会觉得陆寒廷不爱她。 可现在…… 她无法否认他所做的一切。 他的情深宛如浩瀚星河,将她紧紧包围。 让她清晰地认知到,他曾爱她如痴。 唐斐的信息。 阿雪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才看到的。 唐斐的身体一直不好。 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这些年,也一直到在寻合适的心脏源。 阿雪是在旅游的时候,遇见的唐斐。 当时他站在海里,海水没过他的膝盖。 她当时误以为他是想自杀,便上前将对方从海里拽了回来。 边拽还一边骂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寻不开。 后来才知道,对方只是单纯地想在生命倒计时之前,感受一下海洋而已。 唐斐生得很精致清秀。 是当下最流行的小奶狗模样。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的脸色总是比一般人的要白。 偏偏,那双唇,却跟涂了口红一般,嫣红无比。 可能是因为命不久矣,他的眼睛总是带着淡淡的忧郁,让人看了不自觉地想要心疼他。 这人也很懂得装弱扮可怜。 她在民宿住宿期间,这货就屡次扮可怜,博取她同情。 让她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他的吃喝拉撒。 也托他的福,阿雪在那阵子,暂时忘却了陆寒廷的死。 阿雪想着对方这会儿应该也已经做完手术了,她便回对方说, 【如今医术发达,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率几乎高达百分百,你会平安出来的。】 唐斐并没有回复信息,大概是还没有苏醒过来。 以阿雪和唐斐的那点交情,还不足以让阿雪特意去医院看望他。 何况,也不合适。 放下手机,阿雪便起床洗漱了。 虽然很悲伤,但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 她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哭了一宿的阿雪很快就振作起来。 见到顾清烟时,还会笑着和她打招呼。 顾清烟看着笑容明媚,不见丝毫伤感的阿雪,反倒心疼了起来。 陆寒廷的事情,顾清烟他们并没有告诉穆天玺他们。 一来是在二老心中,陆寒廷早在之前的那场遇害里,就已经没了。 二来是没必要说出来,惹二老担忧。 由于陆寒廷生前签了遗体捐赠协议。 他的后事,一概由医疗机构处理。 阿雪不知道医疗机构那边是如何处理陆寒廷的遗体,那边也没有说明他的遗体去向。 她想,陆寒廷选择遗体捐赠。 是希望自己死后,能成为一个好人吧。 陆寒廷的死,似乎给阿雪的生活带来了影响,又似乎没有。 反正人前,她永远是笑着。 至于人后,她有没有偷偷哭泣,就不得人知了。 许安的尸体迟迟没有打捞上来。 陆寒生不确定他到底是死了,尸体被冲走了,还是被人救了。 以防万一。 他加强了顾清烟周边的防护措施。 不仅让安乐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地跟着她。 还让好几名保镖守在她学校附近巡逻。 以防有陌生人出入,对顾清烟不利。 也许是经由几次绑架,顾清烟认为自己不能老是处于被动。 便让陆寒生给她弄了一些防身的东西。 因此顾清烟的包包里,备了不少魔鬼辣椒喷雾,以及防狼电击棒。 虽说威力都不是很厉害,但却可用于不时之需。 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救命。 -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的样子。 阿雪忽然接到唐斐打来的电话。 唐斐在电话里委屈巴巴地控诉她, “姐姐好狠的心,竟然都不来看我一下。” 阿雪最近很忙。 当然,她是故意让自己忙起来的。 因为只有忙起来的时候,她才不会有时间去想陆寒廷。 接到唐斐的电话时,阿雪还在翻看文件。 听着唐斐清润如泉的嗓音,阿雪无奈地叹息,“抱歉,我最近很忙。” 唐斐才不信,他直接戳穿她,“姐姐若想来看我,肯定是有时间的。” 不等阿雪回话,唐斐吧啦吧啦地说道, “姐姐,我手术成功了,医生说我只要不出现排斥症状,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阿雪抬手揉了揉眉心,“所以呢?” “所以我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来追姐姐了。” 阿雪,“……”大可不必。 唐斐换了心脏后,说话都比以往有力多了,也变得更无赖了, “一个月不行,我就追一年,一年不行,我就追一辈子,总归是要把你追到手的。” 唐斐这个样子,让阿雪想起了以前对她死缠烂打的陆寒廷。 她很无奈。 她在想,她是不是天生就招这种无赖之徒? 怎么一个个追人的手段,都如此赖皮。 “唐斐,我大你五岁。” 阿雪试图让唐斐清醒清醒。 唐斐臭不要脸地说, “我不介意你比我大。” 阿雪,“……”可她介意他比她小! 先不说她还沉浸在陆寒廷的死里,即便没有陆寒廷,阿雪觉得自己和唐斐不可能。 一个小她五岁的弟弟,她还真的是,下不了手。 何况男生年纪小,多半不成熟。 阿雪更喜欢和成熟的男人打交道。 唐斐可不管阿雪怎么想。 他想着自己难得遇上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姐姐,总归是要拐回家的。 于是他擅自地宣布一则喜讯, “姐姐,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一起共事了。” 阿雪,“……” 她在想,她是不是应该考虑辞职了。 唐斐那粘人的性子,她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 这惹不起,总归躲得起了吧。 阿雪到底是没有真的辞职。 这个律所承载着太多她与陆寒廷过往回忆了。 何况她也不是那种遇事就逃避的人。 唐斐果然如他所言的一般,一出院,就重新回到了律师事务所里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阵子没见到唐斐了。 阿雪总觉得他变化挺大的。 就像是一夜间,成熟了不少。 穿衣方面,也有所改变。 以往他都是将自己打扮得有多嫩就有多嫩,如今倒是穿起了西装来。 还别说。 弟弟穿西装,还挺禁欲了。 可惜阿雪无心欣赏。 “姐姐,我回来了。” 唐斐直接上前热情地抱住了阿雪。 唐斐仗着自己年纪小,又体弱,往阿雪怀里扑也不是第一次了。 阿雪从推他,骂他,打他,到最后,干脆一脸麻木地让他抱个够。 这一次,阿雪依旧是拿他没办法。 只是当他抱上来的那一瞬间。 阿雪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这小屁孩今日喷的香水,竟然是陆寒廷平日喷的。 想起陆寒廷,阿雪的心,便不可抑制地抽痛了一下。 见自己今日抱阿雪也有一分钟了,阿雪竟然没有和往日一般,让他松开,唐斐不由乐了。 他献宝似的, “姐姐,我今天的香水是不是很好闻。” 阿雪眷恋地嗅了嗅他身上那款陆寒廷专用的香水,低低地嗯了一声。 “很好闻。” 她曾经很迷恋这个味道。 因为那是属于陆寒廷的味道。 唐斐并不知道其中隐情,还以为自己新换的香水起到了撩妹效果,笑得不知多得意。 他抱着阿雪,得瑟的不行,“姐姐喜欢,就再多闻一下吧。” 他话题刚落,阿雪就忽地推开了他。 “唐斐,换别的吧,这款香水,它不适合你。” 唐斐闻言,顿时大受打击。 他一脸受伤地看着阿雪,“它怎么就不适合我了?” 他以前其实也不太爱喷这种侵略性比较重的香水。 但自从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后,他好像就有点哪儿不对劲。 有许多习惯和爱好,都发生了变化。 不过,即便换了颗心脏,他对姐姐的喜欢也没有消退。 反而比以往更强烈了。 果然。 这颗心脏与他很契合,一样的有品位。 为什么不适合,阿雪说不出来。 “总之,你还小,用这么侵略性太足的香水,和你气质不太搭。” 阿雪随便捏造了一个理由。 唐斐最恨的就是阿雪说他小了。 他气鼓鼓地盯着阿雪,气得口不择言, “姐姐有没有和我试过,凭什么说我小!” 【作者有话说】 关于陆寒廷的结局,早在项链断掉的那一刻,就铺垫好了的。 假死也为他真死埋的伏笔。 原本我设定里,他是自首后,死在监狱里的。 至死,都没有换来阿雪的原谅。 但你们都那么爱他,我就美化了一下他,让他将功抵罪了。 第247章 肮脏如我,怎么敢玷污完美无瑕的明 忽如其来的话给阿雪整懵了。 她仰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唐斐,“你……” 唐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耳根都跟着通红了起来。 他又羞又恼地看着阿雪,理直气壮地说,“姐姐,我不小!” 阿雪明白他所谓的小指的是什么, 她当即哑口无言。 “……” 小屁孩学坏了。 - 许安始终音讯全无,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警方那边也回馈说,当时许安跳江的时候,他们同事开了一枪。 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应该是打中他了的。 许安跳下去的时候,是在上游,江水又那么急,许安肯定是活不成了。 警方让陆寒生他们没必要如此提心吊胆。 不过即便如此。 陆寒生也没有松懈对顾清烟周身的防护。 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蛇绳。 距离陆寒廷逝去也快一个月了。 阿雪总是在顾清烟他们面前装作无恙,却总是透过工作来麻痹自己,这让顾清烟心疼又无奈。 这日,华女士的生日。 阿雪喝多了。 顾清烟亲自扶她回的房间。 将阿雪放倒在床上,顾清烟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颊。 阿雪忽地抓住她的手,嘴里意识不清地喊着, “寒廷。” 许是喝多出现了幻觉,阿雪把顾清烟看成陆寒廷了。 阿雪起身抱住顾清烟,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顾清烟抬手按在阿雪的后脑勺上,轻轻地安抚, “阿雪,我是姐姐。” 顾清烟一出声,阿雪便清醒了过来。 阿雪从顾清烟的怀里退了出来。 跟着,她小嘴一瘪,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喃喃地问顾清烟,“姐,他真的死了吗?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一个月了。 阿雪还是无法从陆寒廷的逝去中走出来。 白天在律师事务所,唐斐缠着她,让阿雪无暇去想陆寒廷。 可回到家里,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悲伤就宛如潮水一般将阿雪淹没。 她躲在房间里,抱着陆寒廷的手机,看着他的微信被她拉黑后,他给自己发的一些信息,悲伤到无法言喻。 ——阿雪,起初我只是想征服你,才会处心积虑地对你好。 但我没想到,在我没有征服你之前,我倒是先被你征服了。 ——你被人拿刀砍的那一次,真的不是我精心策划的局。 我也是从那一天起,才知道,我对你,动了心。 ——遇见你后,我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如此不堪。 ——那日你问我,为什么不要你。 阿雪,肮脏如我,怎么敢玷污完美无瑕的明月。 能与你两情相悦,已是上天恩赐。 ——我的女孩那么干净,那么正义。 若你知道我曾经伤害过你姐,定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吧。 ——想起以前我自己做的孽,我何其庆幸,失败了。 ——阿雪,你说得对,如此脏脏不堪的我,确实不配说爱你。 ——阿雪,我准备去自首了。 待我赎清自己的罪孽,洗去一身污垢,能否有资格爱你? 阿雪从不知道,陆寒廷爱她,爱得如此卑微。 那些她从不知晓的字眼里,尽是他的卑微。 顾清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阿雪。 痛失所爱的悲痛,有几个人能够感同身受呢。 “姐,那天他本来要去自首的。” 阿雪想起他最后给自己微信里发的消息,正是她被抓走的那一天下午,她的眼泪就崩溃地往外涌。 她埋头在顾清烟的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 “如果那天他没有来,而是去自首,他也许就不会死。” 阿雪宁愿陆寒廷去自首,也不想他就这样陨落了。 顾清烟不知还有这样的隐情,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 却在张口的瞬间,词穷了。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将阿雪紧紧地抱住, “哭吧,好好地哭出来。” 顾清烟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肆意哭泣,肆意发泄。 于顾清烟而言,陆寒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可于阿雪而言,陆寒廷却是问心无愧的。 陆寒廷加入组织后,做过不少昧良心的事情。 可唯独在爱阿雪的这件事上,他做得毫无亏欠,且真心可鉴。 酒精催发了阿雪内心的伤悲,让她抱着顾清烟哭了将近一晚上。 翌日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顾清烟一晚上没睡。 阿雪睡下后,她才从阿雪的房间出来,回到自己的卧房去。 她的床上,陆寒廷和陆昱辰两父子正睡得香浓。 顾清烟怕吵醒两人,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麻利地洗了个热水澡,她才掀开被子,爬上床。 她刚躺下,腰间就横来一只大手。 顾清烟吓了一跳,随后仰头看向身后,略微歉意地说,“吵醒你了?” “你没回来,我睡得不沉。” 陆寒生将她紧紧地揽进怀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嘶哑,格外的低沉磁性。 “一夜没睡?” 他问她。 顾清烟嗯了一声,翻身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她声音带点沉闷,“阿雪昨夜哭了一晚上,也许长久憋着自己,情绪被酒精催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陆寒生亲吻她发间的动作一顿,随后轻轻地抚摸她后脑, “她与陆寒廷处过几个月,陆寒廷的死,多多少少又跟她有关,她放不下,也正常。” “你说他明知自己做了什么,何苦来招惹阿雪呢。” 虽说陆寒廷是为了救她和阿雪,才会被许安误杀的。 可想起阿雪在自己怀中哭得如此伤心难过,顾清烟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怨陆寒廷的。 他明知道自己给不了阿雪幸福,却还要去招惹她。 如今惹得阿雪如此难过,如此内疚。 他倒是把阿雪的心给拿捏住了。 可怜阿雪一辈子要惦念着他,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喜欢上别人。 哎…… 顾清烟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怨气愈发深重。 她忍不住感慨说, “如果阿雪从一开始就没遇见他就好了。” 陆寒生不可置否。 阿雪如果没有遇见陆寒廷,或许依旧患有恐男症,无法正常与男人交往。 但,怎么说都比现在好。 所爱因自己而死,这种痛,即便用一生来治愈,也未必能治愈得好。 陆寒廷何其幸运,又何其悲哀。 幸运的是,他的死,将会让阿雪惦念一辈子。 悲哀的是,他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在阿雪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了。 倘若他活着,等待他的结局,只会是阿雪将他淡忘,最后成为对方世界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陆寒廷与阿雪之间,终究是相遇太晚。 从陆寒廷对顾清烟下过死手的那一刻起,他和阿雪的结局,便注定是个悲剧。 陆寒生不想让顾清烟继续烦恼这些,抬手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下, “别烦这些了,赶紧闭眼休息一下。” 顾清烟确实困了,闭上眼睛,在陆寒廷的怀中,沉沉睡去。 - 因为昨晚哭得太厉害,所以嗓子疼眼睛肿的阿雪今日便请假了一天,没去律所。 然而她这一忽然请假,可把唐斐给急坏了。 唐斐给她打来电话,询问她怎么了。 哭了一宿的阿雪,声音有些嘶哑,“有事吗?” 唐斐听着阿雪这堪比鸭公还难听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姐姐,你感冒了?” 阿雪嗓子疼,她不想和唐斐废话。 她嗯了一声,便说,“没事我就先挂了。” 说完,不等唐斐回话,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埋头继续睡。 电话那头的唐斐抬手挠了挠腮帮,想起阿雪在电话里那宛如鸭公的嗓音。 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在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都干完后,唐斐就忍不住,到律所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一个果篮,然后开车来了穆家。 给唐斐开门的是华女士。 难得阿雪有朋友来家里找她,而且还是男性朋友,华女士别提有多意外了。 唐斐一看到华女士,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他顿时礼貌又嘴甜地唤道, “阿姨好,我叫唐斐,是穆律师的实习助手,听说她生病了,我过来看看。” 唐斐长了一张十分令人安心的脸。 他生得清秀却不妖冶。 五官线条柔和,却不会过分柔美,显得娘娘腔。 是当下那种比较纯纯的男生脸。 看着还挺乖巧的。 尤其是那双狗狗眼,奶奶的,水水的,看得老阿姨都有点招架不住他的萌。 “你说你叫唐斐?是阿雪的同事?” 华女士有点意外阿雪的男性朋友里竟然还有如此年轻的。 “是的,阿姨。” 唐斐腰背挺直,站直宛如三好学生。 他那张长得就特外令人喜欢的脸蛋,与及他的谦和有礼让华女士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挺好的。 挺干净爽朗的一个孩子。 看着是个不错的人。 由于陆寒廷遇害去世,阿雪也沉浸在他的逝去里有段时间了。 华女士恨不得来个男人,帮阿雪转移一下心情,免得她沉浸在陆寒廷的离世里,走不出来。 见对方长得不错,也挺有礼貌的,华女士多了几分好感。 她热情地将对方迎进了家里。 给唐斐递水的时候,华女士看着唐斐那张过分嫩的小脸蛋,忍不住问出了天下父母都爱问的一个问题。 “小斐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唐斐双手接过华女士递过来的水杯,礼貌又乖巧地说, “阿姨,我马上二十二岁了。” 华女士一愣,“还不到二十二啊?” 大概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被阿雪小了差不多五岁。 她有点纠结。 虽说她是个开明的家长,也不在乎自己的女婿比自己的女儿小。 但年纪小的,到底不懂得疼人。 华女士叹了一口气,原本心里燃起的那点小心思,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唐斐并不知道华女士心思,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便四处看了看,随后他礼貌地问华女士, “阿姨,我可以上去看看穆律师吗?” “可以啊。” 华女士点点头,领着唐斐上了楼。 她在阿雪的门前敲了敲,“阿雪,你同事来看你了。” 卧房里头,还在睡觉的阿雪听到华女士的话,不由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同事来看她了? 阿雪以为是自己的助理,小淼,也没多想,便说了句, “门没锁,让她进来吧。” 华女士拍了拍唐斐的肩头,“你进去吧。” 唐斐点点头,扭开门锁,走了进去。 华女士没有跟进去。 出于私心。 华女士还是想借此让阿雪多接触一下其他人。 不管是处朋友也好,还是往其他方面发展也好。 华女士希望能有个人帮助阿雪走出眼前的迷雾。 阿雪没想到进来的人是唐斐,她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阿雪撑着身体,靠坐在床头上。 “我担心姐姐,便过来看看,”唐斐微微噘嘴,“姐姐这是不欢迎我?” 那倒不至于。 就是觉得不太合适。 毕竟她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到对方家里做客的地步。 不过来都来了,阿雪还不至于赶人。 “你今天的工作忙完了?” 她例行公事地问他。 “放心,姐姐交给我的事情,我怎么敢懈怠。” 唐斐趴在她床前,冲她露齿一笑,像极了一只摇尾巴求夸赞的萨摩耶。 只是当他看到阿雪明显是哭肿了的眼睛时,他不由愣在了那。 “姐姐,你哭过?” 而且看样子,哭的时间还不短。 唐斐抬手伸向阿雪的眼睛, 心底隐隐作痛。 阿雪下意识偏头躲开唐斐的手。 “姐姐,我在关心你。” 唐斐失落地看着她,那双眼睛,又奶又水,活像阿雪欺负了他一般。 “我没事。”阿雪叹息,轻声道了一声,“昨晚追了个韩剧,不小心把眼睛哭肿了。” 唐斐竟然还真信了,他顿时就拧着眉说她, “姐姐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看个剧,都能把眼睛哭肿。” 完了,他又嘀咕道,“怎么不用冰敷一下,肿成这样,都不好看了呢?” “……” 阿雪觉得这人不是来探病,是来气她的。 “我眼睛肿碍你眼了?” 阿雪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她气骂,“我也没让你过来,是你自己跑来的。” 见阿雪误会,唐斐急了,“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你这样,我看了,心疼。” 说完,他脸颊就染上了一团粉云。 阿雪,“……” 现在的小屁孩这么不得了的吗? 唐斐看着她肿得都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没忍住,又说了句, “姐姐你以后不要看那些催泪的悲情戏了,不仅伤身,还伤眼。” 阿雪,“……” 他真信了? 阿雪看着他那张又纯又乖的小脸蛋,忍不住腹诽。 真是单纯啊。 可真好骗。 阿雪以为唐斐坐一会儿就走了。 谁知这人待了一两小时,都没舍得走。 她多次提醒他,他该走了。 可他全当没看见。 一会儿拿她摆在床头的相册瞅了瞅,一会儿趴在她床前,问她要不要喝水。 华女士原本的小心思都歇息了,但她上来看到唐斐蹲在阿雪的床前,各种嘘寒问暖,她的小心思不由又冒了起来。 虽说年纪小的不懂疼人,可唐斐的举动却让华女士觉得,有时候,还真的不能一竿子打死一棍子人的。 她觉得唐斐性子极好的。 爱笑,而且她看得出来,阿雪拿他没办法。 被吃的死死的。 见阿雪又在变相地催唐斐离开,华女士顿时便进来说, “小斐第一次来作客,吃顿饭再走吧。” 唐斐还瞅着自己找不到理由继续待下去,听了华女士这话,他眼前一亮。 不过他到底是没有冲动到立马就答应,而是略微矜持地说, “阿姨,不了吧,我回家吃就行。” 华女士一看他这话就不是真心话,顿时就强势地说, “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就留在这吃完饭再走。” 唐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倒也没有再矜持,“那我就打搅了。” 阿雪,“……” 阿雪无语到直接翻白眼。 待华女士出去后,她忍不住瞪了唐斐一眼, “我妈就是客套地说一下,你还真应承下来了?” 唐斐无辜地眨眼,“阿姨如此盛情挽留,我要是拒绝,阿姨会下不来面子的。” 阿雪呵呵地冷笑,“我发现你是真的脸皮厚。” 本以为这人会生气,谁知他笑眯眯地说,“脸皮不厚我就追不到姐姐了。” 末了,他还不忘嘚瑟一句, “我看得出来,阿姨很喜欢我。” 阿雪,“……” 你要点脸吧弟弟。 不过后面那句话,阿雪还真无法反驳。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 她妈是真的挺喜欢唐斐的。 自家母亲打什么主意,阿雪还能不知么。 她就觉得挺离谱的。 人家唐斐可是比她小了将近五岁。 她妈是怎么敢昧着良心,撮合他们的。 她就不怕被人笑话她闺女老牛吃嫩草? - 为了让自己的追求之路更顺畅一些。 唐斐可没忘记表现自己。 他在华女士准备做饭时,忙进厨房,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穆家没有请厨师,所以家里也没请什么佣人。 就请一个阿姨帮忙打扫卫生。 阿姨早上打扫完卫生,有事请假了。 今晚华女士一人在厨房忙活。 华女士见唐斐询问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时,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指着菜槽的空心菜对他说, “那就麻烦你帮阿姨择一下菜吧。” 虽说这人她看着不错,但她还是得借此试探一下这孩子有几分耐心才行。 “好的。”唐斐一点架子都没有,直接撸起袖子,便择了菜。 阿雪下楼经过厨房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一脸复杂。 刚刚到过一米的陆昱辰走到阿雪的身边,看着里面正在讨华女士欢心的唐斐,他直接又见血地说, “小姨,那位叔叔八成是想泡你。” 第248章 他死在我最爱他的时候 阿雪听了陆昱辰的话,差点原地去世。 他能不能不要语出惊人。 “你爹地不是给你布置了家庭作业?赶紧做去。” 恼羞成怒的阿雪直接把陆昱辰给赶走了。 厨房里,唐斐撸着袖子,手里择着菜,正冲阿雪笑得一脸荡漾。 阿雪,“……”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骚的吗? 唐斐这笑,实在是和他那张又纯又奶的脸不符合,阿雪没眼看,直接转身走了。 - 家里忽然来了客人。 顾清烟感到很意外。 看着不远处正在她妈身旁又是帮忙端菜,又是帮忙摆桌的唐斐, 顾清烟没忍住,用手肘捅了捅阿雪的腰窝, “这位弟弟很上道啊,咱妈好像很喜欢他。” 阿雪头疼地揉了揉眉,略带烦闷地说, “上道个屁,我快要被他烦死了。” 唐斐不请自来,还不加掩饰地去讨好她妈妈。 这让阿雪觉得很烦,很困扰。 她压根就不喜欢他。 他的纠缠,只会让她心烦意乱,想躲避。 顾清烟其实能理解阿雪此时此刻的心情。 阿雪对唐斐没意思。 他的讨好和喜欢,都会成为困扰。 可从唐斐的角度来看,阿雪单身,恰好他又喜欢她,他努力表现自己,也没什么不对。 如果阿雪有男朋友。 唐斐即便再喜欢,也不会死缠烂打的。 何况唐斐还是有分寸的。 至少目前看来,顾清烟挑不出对方任何不妥之处。 他的讨好张弛有度,也不显卑微,并未引人反感。 顾清烟抬手握住阿雪的肩头,并未跟着起哄让她考虑唐斐,只说, “阿雪,不管是和他还是和别人,你总是要向前看的。” 阿雪垂眸,“要是人能说放下就放下,就好了。” 陆寒廷不是阿雪的那个劈腿的未婚夫,除了他曾经做过伤害过顾清烟的事情,他并没有对阿雪造成任何伤害。 不仅没有。 他还以命护她。 一个人如果死在你正爱他时,你是真的,真的很难放下的。 阿雪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可能忘不掉陆寒廷了,所以她抗拒和别人发展。 她素来专情。 不喜欢带着对他人的喜欢,去和别人在一起。 何况阿雪本来就是个对婚姻不是很热切的人。 于她而言,若非深爱,那一辈子都单身,又何妨。 顾清烟也知道让阿雪立刻忘掉陆寒廷,确实强人所难了。 只是阿雪还年轻,顾清烟自然是不希望她孤独终老的。 她开导阿雪,“顺其自然,若以后遇上合适的对象,也别抗拒着不去接触。” “嗯。” 阿雪应得有点敷衍。 阿雪觉得自己发展第三段恋情的几率不大。 她觉得即便她愿意和别人试试,对方男方未必不会嫌弃她心里永远留有一席之地缅怀别的男人。 不管未来如何。 阿雪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陆寒廷。 一个为她拼过命,还丢了命的恋人,她如何能将他忘记,又如何敢将他忘记。 阿雪觉得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不记得陆寒廷。 唯独她,不可以。 若连她都忘记他,那陆寒廷这个人,就真的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人世间里了。 - 用完餐,阿雪将唐斐送到车库。 在唐斐弯身坐进车里的时候,阿雪很直接地说道, “唐斐,我和你之间,不可能。” “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令人困扰的事情了,我很不喜欢。” 唐斐没想到阿雪会这么说,他弯身的动作蓦地一顿。 也许是阿雪的话说得太狠了,这让唐斐有点遭不住。 他眼眶瞬间就泛了红。 “我的喜欢,就让姐姐这么厌恶吗?” 唐斐这一生,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 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诉说自己的喜欢。 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奶了,眼眶一红,就给人一种委屈哒哒的感觉。 阿雪心想自己说的是不是太伤人了。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决定和他讲明自己的情况,“唐斐,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我知道。” 唐斐早就打听过阿雪的情感经历了。 他知道她曾经被交往多年的未婚夫背叛,也知道她曾和陆寒廷谈过一段。 他只恨自己没有能早生几年,没能早点遇见她。 “我知道姐姐和咱们所里的陆律师交往过,也知道他在三个多月以前,就遇害身亡了。” “我不在意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他,我只想好好爱姐姐,给姐姐我所能给予的一切。” “姐姐,我不求你忘记他,你让我爱你好不好?” 阿雪倒是没想到唐斐竟然知道她和陆寒廷的那一段。 她和陆寒廷的恋情算办公地下恋情,并未公开。 律所很多人是不知道他们关系的。 说实话。 唐斐的话让阿雪觉得有点虚假。 男人真的能做到不计较自己的女朋友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 阿雪自问自己就不可能忍受得了。 她有感情洁癖。 她只接受她的男人心里,只有她一人。 所以她不确定唐斐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不过是追她的时候,下意识说的好听话。 她态度很坚决,就是要让唐斐死心, “唐斐,你还年轻,以后会遇上和你情投意合的女孩,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 唐斐看着阿雪,执拗又认真地说,“可我已经遇见我最想要的女孩了。”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恨不得给她上天摘星星。 最想要的女孩吗? 阿雪并未觉得荣幸,反而觉得不能理解,她问唐斐, “唐斐,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们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月。” 阿雪的问题直接把唐斐给问懵了。 他喜欢她什么? 他说不出来。 起初在民宿客栈的时候,他只是把她当成生命倒计时的最后消遣。 他想着自己这短暂的一生,还从未追过女孩子。 没有感受过爱人的感觉。 于是他便起了玩心,想在临死前,体验一下追求女孩子是什么体验。 说是一时心血来潮。 可在民宿的那段时间,他真的很快乐。 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脸上分明写满了生人勿近的气息,可只要他在她跟前一喊心脏疼,这人就恨不得给他摘星星。 他知道,她对他的纵容全都是因为觉得他可怜,同情他命不久矣。 可他揣着明白当糊涂,借着她的怜悯,处处得寸进尺。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呢。 他想,应该是民宿最后一晚。 他当时心脏病忽然发作,起床拿药吃的时候,手一哆嗦,药瓶不小心掉下床了。 求生的意识让他从床上翻了下去,试图抓住药瓶。 可惜药瓶他没有抓住,身体差点摔散架。 天要亡他。 药瓶不小心滚进了床底下。 他躺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手却始终触摸不到的药瓶,自嘲地想,也许,他的时间到了。 呼吸越发薄弱,意识越发模糊,就在他就要翘辫子时。 她出现了。 看到她满脸担忧地朝他跑过来的那一刻,嘴里大喊着他的名字,心脏好像没有那么疼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酥酥麻麻的悸动。 他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吧。 “姐姐,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多理由呢。” 唐斐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喜欢阿雪什么? 他见过阿雪伤心难过的样子, 也见过她冷漠如霜,不近人情的样子, 更见过她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的喜欢来得没有任何预兆。 只知道分开后,午夜梦回,他脑子里,全都是她。 起初走在路边,看到穿着像她的人,他会忍不住追上去。 见不是她,会满心落寞。 遇见她后,他仿佛还是他,又仿佛不是他了。 他时常会想起他们在民宿那短短几天,却让他快乐无比的点点滴滴。 怀念过后,便是满心的酸涩。 在晏城重逢她那一天。 他觉得比找到合适的心脏源还要开心。 有什么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忽然出现在你面前,还有令人欣喜若狂的呢。 为了不再错过她,他背着她,四处打听她的信息,最后得知她是晏城一家律所的律师,他就让他爸给他弄进去了。 他爸妈都不同意他去律所实习的。 因为他的心脏在衰竭,他随时都可能会离开人世。 可他不甘心啊。 他不想就这样与她形同陌路。 为了去到她身边,他第一次跪下求父母。 求他们成全他。 不要让他让这件事,成为他日后离开人世的最大遗憾。 父母揪不过他,只能随他折腾了。 他如愿以偿地到了她的身边,成了她的实习助理。 同时,他也知晓了她有个遇害刚过世的恋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民宿的时候,她的眼神会那么悲伤。 为了不让她有时间感伤,他死皮烂脸地缠她。 在公司粘着她,她回家,他就在微信里烦她。 他用尽心思,用尽手段,为的就是,不让她再有机会露出难过的表情。 唐斐的话让阿雪哽了一下。 很久她才又说, “唐斐,你可能缺少恋爱的经历,所以压根就不懂恋爱期间,一个人的占有欲有多强。” “你说你不在意我继续想着陆寒廷,可一旦我们在一起,你就会愈发贪心,你会恨不得将他从我心中挤走。” “可是唐斐,他死在我最爱他的时候。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 “所以,唐斐,不要在我身上找虐,你会痛不欲生的。” 阿雪以为自己这样说,唐斐总该知难而退了。 谁知唐斐却说,那笑,带着几分心酸,“姐姐,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从爱上她的那一刻,他就注定回不了头了。 “是,我承认,我之前偶尔会有想要取代他的幼稚想法,可是姐姐,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斗,不该成为你拒绝我的借口。” “何况他是死人,我是活人,即便你想着他,念着他,可陪在你身边的人,终究是我,不是吗?” 唐斐走到阿雪的面前,抬手将阿雪落在额前的一根鬓发拨到耳后,目光坚定又执着地说, “诚如姐姐所言,占有欲人人皆有,我欲有。 我并不大度,我只是有自知之明。 我知我来的太晚,不可能成为姐姐的唯一。 我不妄图将他取代,我只要姐姐心里有我一席之地就行。” “你这是……” 阿雪下意识便要劝说他,可惜唐斐却伸手抵住她的唇瓣,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姐姐,劝我放弃的话,就别说了,我比你小,活得肯定比你久。 来日方长。 总有一天,我会慢慢住进姐姐心房。” 他说完,就转身回去,弯身坐进车里。 他刚刚的样子太强势了。 强势到阿雪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一直奶奶的么? 什么时候,有如此大的气场了? 唐斐将车子停在阿雪的面前,降下车窗,忽地又说, “姐姐你到底在怕什么呢?是怕自己有一天会爱上我吗?” 阿雪神情一怔,她在怕自己有一天会爱上唐斐? 怎么可能…… 唐斐一针见血地说, “姐姐,承认吧,比起别人,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们曾经在民宿里,惺惺相惜。 她或许不记得了。 在民宿的时候,有一天她喝醉了,曾亲过他。 她当时一边亲他,一边说她就喜欢他这样的小奶狗。 奶奶的,看上去就特别好欺负。 都说醉酒吐真言。 他坚信,她那晚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 他敢这般有恃无恐,还归咎于她的纵容。 若没她的纵容,他又如何敢得寸进尺。 她或许放不下她过世的恋人。 但对他唐斐,也绝并非没感觉的。 - 唐家。 凌晨两点。 唐斐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起身坐到床边,嘴里轻轻地吐息。 这不是唐斐第一次半夜惊醒,而是好几次了。 自从移植心脏后,他常常会做一个小男孩。 他梦到他被人鞭打,梦到他被关在漆黑的房间里,撕心裂肺地嘶喊着,放我出去。 明明他不是梦里的小男孩,但每次梦醒,心脏都会闷闷地发疼。 这样的梦已经持续好几晚了。 今晚,他又梦到他了。 不过他不再是小男孩了。 他已经长大成人。 他梦到他在跟人打架,起初,他被人摁在地上打。 后来,他骑着对方,一拳又一拳地往对方的脸上打。 那人被他打得奄奄一息,而他满眼,都是戾气和杀意。 男人抬眸的那一瞬间,他忽然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竟是…… 晏城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姐姐过世的恋人——陆寒廷。 第249章 就在书房 真是诡异。 他为什么会梦到姐姐过世的恋人? 唐斐百思不得其解。 他烦躁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百度,输入了一条词条。 【心脏移植后,经常梦到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唐斐发现这个问题,不止他一个人问过。 他一搜索,下面就跳出了一条类似的词条。 下面还有不少网友的回复。 ——这么玄幻的吗? ——楼主梦到的是不是原先心脏捐献者的记忆哦? ——要真的是捐赠者的记忆,那也太玄幻了。我以为心脏移植,继承捐献者的记忆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没想到会在现实里出现。 ——国外某个精神免疫学的博士曾说过,人类身体拥有记忆功能,而心脏又有唤醒记忆的功能。 ——某位心理学博士也曾将器官移植后的改变现象称为“细胞记忆”。 他所提出的假说称:细胞拥有人体整套基因,器官移植患者会“继承”来自捐献者部分基因,类似形成记忆的细胞条件反射。 ——据科学家的统计数据显示:器官移植患者在术后性格趋向于捐献者性格特点的案例至少有70例。 ——上面的网友未免将事情说得太玄乎了。 哪有人移植心脏,就能继承上一任心脏主人的记忆的。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楼主多半是电视剧看多了。 ——继承记忆这个我觉得有点玄幻了,不过我身边倒是有个朋友,移植心脏后,性格大变,以前不爱学习的他,忽然爱上了学习。 原来给他捐赠心脏的人,曾是一位高学历的博士生。 网上也有许多类似心脏移植后性格转变的例子,不过继承记忆这个,确实有点天马行空了。 唐斐看着词条下的回复,愣了好半晌。 他移植心脏后,性格方面,确实大有不同。 以往不爱喷浓郁香水味的他,忽然喜欢上了。 他素来不爱穿西装。 可有一天,他经过某家西装店,看到橱窗立着的模特身上的宝蓝色西装,没忍住,进去试了一下。 不仅如此。 他以前很多不爱吃的菜,也莫名其妙地变得爱吃。 若说移植心脏后,性格有所改变,可为什么,他会接二连三的梦到姐姐过世恋人的过往? 难道给他捐赠心脏的人,是姐姐过世的恋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唐斐便立马摇头否决了。 在唐斐的认知里,陆寒廷是在三个多月以前遇害身亡的。 医生说过,给他捐赠心脏的人,是在他手术那天,才过世的。 所以绝不能是姐姐过世的恋人给他捐的心脏。 至于他为什么会连续梦到对方,这个他也想不明白。 难道是对方知道他在追求姐姐,故而托梦给他? 可托梦也不该是让他梦到他自己的过往才是。 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唐斐想不明白,索性懒得再想。 一个梦罢了。 唐斐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没有再多想,重新躺回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百度上的词条。 唐斐再度入睡的时候,他又梦到了陆寒廷。 他梦到对方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下。 西装革履,光鲜亮丽。 他微微回头,好像在看着他。 他看到他嘴巴动了动。 他好像在说,“请带着我的那份爱,好好爱她。” 梦醒。 唐斐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连续做了两个梦的他眼底下泛着淡淡的淤青。 精神也有点不济,像极了纵欲过度。 唐斐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洗漱间。 他弯身站在洗漱间的洗手池边,打开了水龙头。 刚要低头洗脸的时候。 他忽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陆寒廷的样子。 他看到镜子里的人对他说, “好好爱她。” 唐斐呆住。 他低头,拼命地往自己的脸上泼水。 再度抬头的时候,镜子里哪有什么陆寒廷,分明就是他自己。 唐斐觉得自己是让昨晚的梦和那些网友说的话给影响了。 他刷好牙,将自己并不怎么明显的胡须刮了一下,便出了洗漱间。 换衣服的时候,他下意识便要去取挂在衣柜里的西装。 在手即将触碰到西装的时候,他猛地顿住。 爱穿西装的人不是他…… 唐斐就像是在跟谁赌气一般,拿起一旁过往自己素来爱穿的白衬衫和工装裤,直接往身上套。 如今天气冷,他便在外头穿了一件牛仔外套。 换好衣服,唐斐站在全身镜面前,看着里头年轻,还有那么一丢丢酷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原本的他。 喷香水的时候,唐斐又下意识地拿起了那款陆寒廷昔日常用的那款香水。 但准备喷的时候,他又猛然惊醒,忙将其放下。 拿一起一旁自己以前最爱喷的橘子味,俗初恋味道的香水往身上喷了喷。 闻着那股淡淡的橘子香,唐斐满意地出门去律所了。 唐斐到的时候,阿雪还没到。 唐斐知道阿雪的上班时间一向规律。 所以他在阿雪上班前一分钟,提前去茶水间,帮她泡好咖啡。 刚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跟着,穿着女士西装的阿雪知性干练地走了进来。 看到唐斐的瞬间,阿雪愣了一下。 许是他最近一个月都是穿西装的,忽然换回原先的小奶狗风格,让她骤然耳目一新。 阿雪轻挑了一下眉梢,客观地评价说, “你还是更适合这样的穿衣风格。” 律所里只要不是去见客户,都不需要穿得太正式,平常穿着就行。 唐斐不过是个实习生,就更没有那么讲究了。 虽然唐斐穿西装的样子挺好看的,但阿雪总觉得他太嫩,太小了。 穿西装有种在强行装大人的感觉,会有那么一丢丢突兀。 听到阿雪的夸赞,唐斐露着八颗大白牙笑了笑, “我也觉得这样穿更符合的气质。” 唐斐笑起来有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嘴角还附带两个浅浅的梨涡,真的……很甜,很治愈人心。 阿雪觉得自己拿唐斐没办法。 大部分原因来至于他那笑起来,格外治愈人心的笑脸。 他纯真治愈的笑颜真的能暖到你心里去。 对上他的笑颜,总是能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嘴角上扬。 阿雪走到办公桌椅上坐了下来。 唐斐立马站到她身旁。 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橘子香,阿雪不由晃了晃神。 这阵子,他一直喷着陆寒廷生前常喷的那款香水。 他忽然换掉,阿雪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空落。 那种感觉就好像。 陆寒廷这个人,真的要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在这人世间,再也寻不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事与物了。 “怎么忽然又换回原来的香水了?” 阿雪没忍住,问了唐斐一句。 唐斐看着她那双明显带着悲伤的眼眸,心头微微刺痛了一下。 “姐姐之前不是说那款香水不适合我么,我想了想,也觉得那款香水太浓郁了,不符合我小奶狗的气质。” “嗯。” 阿雪落寞地垂下眼眸。 换了也好。 也省得她总是闻着他身上的香味,缅怀陆寒廷。 话虽如此。 阿雪却还是忍不住落寞难过。 阿雪的表情,唐斐都看在眼底。 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喷那款香水时,阿雪明显不对劲的神情。 那个荒唐的念头再度冒了出来。 唐斐没忍住,问了阿雪一句, “姐姐,我之前喷的那款香水,是不是陆律师常用的男性香水?” 阿雪愣了愣。 也不欺瞒他,她微微点了点头,“嗯。” 唐斐的神情随着阿雪的点头直接僵住。 他握紧拳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地又问她, “姐姐,陆律师真的是三个月以前遇害的吗?” 阿雪摇头,“不是。” 唐斐闻言,身体蓦地一僵。 有什么真相,要呼之欲出了。 “他是在你做心脏移植手术的那天,为了救我,被人开枪打死的。” 也许是跟唐斐也那么熟悉了,又或者是想要借此让唐斐死心。 她很直接地说道,“他为救我而死,所以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忘记他的。” 唐斐几乎是在阿雪的话语刚落,便忽然问道, “姐姐,他遗体是不是捐赠了?” 阿雪诧异地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 唐斐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原来他身体里的这颗心脏,是属于陆寒廷的。 难怪他手术后,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梦到他。 难怪他对姐姐的喜欢,忽然升华了好几倍。 原来那份喜欢里,除了他原先的感情,还有陆寒廷的。 唐斐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他跟阿雪说了句,“姐姐,我去下洗手间。” 没等阿雪回话,他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阿雪的办公室。 阿雪疑惑地看着唐斐的背影,不解地拧起了眉梢。 他这是怎么了? 这时。 阿雪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是小五发来的。 小五在微信里说,【小嫂子,我打听到廷哥遗体的去处了。】 阿雪面色一喜,刚要当即打字询问他遗体的去处,就看到小五发来信息说, 【廷哥的心脏被移植给了姓唐的男人,眼角膜给了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下面他发来了两张照片。 【这是两位受赠者的照片。】 阿雪看着第一张的照片,瞳孔微微放大。 她点开照片。 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点开后,照片上,唐斐清隽绝美的脸庞,就更加的立体清晰了。 阿雪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她怎么都想不到,陆寒廷的心脏,竟然捐给了唐斐。 难怪他走的那天晚上,唐斐忽然就找到了心脏源。 也好。 一想到在这个世界上,陆寒廷的心脏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跳动,她就忍不住为他欢喜。 他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太彻底。 小女孩会带着他的眼角膜,替他多看这人世间几十年。 唐斐……也会带着他的心脏,连同他的那一份,一块活下去。 眼泪从眼角处汹涌地溢出。 阿雪不知自己到底是欢喜过度,还是难过他真的不在了。 总之,眼泪如泉涌,让她止都止不住。 唐斐回来的时候,阿雪已经止住眼泪,正常办公了。 只是她眼尾泛红,还是让唐斐看出了她刚刚哭过。 唐斐心头一阵钝痛,手几乎是不受控地抚上她泛红的眼角, “怎么哭了?” 他抚摸她的举止太像陆寒廷了,以至于阿雪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陆寒廷回来的错觉。 她下意识握住唐斐的手,嘴里也跟着脱口而出,“寒廷,是你……” 话音刚落。 阿雪和唐斐都僵住了。 阿雪早在抬眸的瞬间,就清醒了。 她忙松开握着唐斐的手,“抱歉。” 过往她竟没发现,唐斐的身上,竟然有几分陆寒廷的影子。 这是阿雪头一回将他当成陆寒廷。 得知心脏真相的唐斐心情很是复杂。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了?” 他何其聪明,岂会看不出阿雪的不对劲。 “知道什么?”阿雪倒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他。 唐斐苦笑,“知道他的心脏被移植给了我。” 阿雪看着他,半晌,才点头嗯了一声,“刚刚知道的。” 唐斐微笑,那笑带着几分落寞,“难怪姐姐会忽然将我当成他。” “对不起。” 阿雪垂眸,很是惭愧。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以为他是陆寒廷。 许是他说话的语气太像他,抚摸她眼角的动作,也像极了他。 她一时魔怔,便以为是他回来了。 “不怪姐姐,我知道,受心脏的影响,我现在有很多习惯都在向他靠拢。” 他忽然语出惊人地来了句, “姐姐,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会被他所取代?”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阿雪惊愕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荒唐的想法。 “姐姐,我时常梦到他。”唐斐漫不经心地说,“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当我梦到他的全部过往,是不是就会被他的意识占领大脑。” “你说那个时候,唐斐还会是唐斐吗?” 他的话太天马行空了。 他是他,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的意识占领大脑呢。 阿雪不知唐斐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荒诞的想法,她无语地吐槽他, “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唐斐微笑,“可能是吧。” 他忽地又问阿雪,“姐姐,如果,我说如果,他的意识真的能借我的身体重生,你会不会很高兴吧?” 阿雪觉得这孩子科幻片看错了。 她抬手在他的脑门弹了一下, “别说这些无厘头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说, “唐斐,鸠占鹊巢不是他的作风。” 陆寒廷不会为了活下去,就去强占他人的身躯。 他连死都想做个好人,他又怎么会做出侵占他人身体的行为。 阿雪的话让唐斐愣了愣。 他抬手挠了挠腮,有点妒忌,又有点羡慕, “姐姐,你就不想他回来吗?” “想。”阿雪很诚实地点头,“我做梦都希望他能回来。” 她看着唐斐,眼里夹着无尽的悲伤,“可我也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即便唐斐受心脏影响,身上有了陆寒廷的影子, 可他终究不是他。 这世间仅有一个陆寒廷。 谁都不可能取代他,谁也不可能成为他。 不想再和唐斐扯这些无厘头的事情,阿雪打发唐斐出去, “你有那个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资料库,帮我找几份类似这次官司的过往档案。” 唐斐,“……” - 不知道是不是帝都那边要变天了。 顾清烟明显地感觉到陆寒生最近心思重了许多。 他本来都说好要戒烟了。 谁知道烟瘾越来越重。 甚至好几次,都背着她躲在书房里,抽了一宿的烟。 这日。 顾清烟和往常一样,因为天冷尿多,不得不起来解决生理需求。 她伸手一探,身旁空空如也。 睁眼一看,果不其然,陆寒生又去书房了。 顾清烟先去将生理需求给解决了,然后披着厚重的浴袍,抬脚朝书房迈去。 抬手刚要敲门,谁知就听到陆寒生嘶哑而愤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不可能为了替你拉拢秦家,而接受秦雨彤的追求。” 顾清烟蓦地一顿,抬起的手,没有敲响的门板。 她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我不会让我的妻子有任何不安,如果你执意要我如此,那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只能终止了。” 对方没想到陆寒生会如此抗拒这个提议,他纳闷, “不过就是一场戏,你至于如此?” 陆寒生直白地说,“利用一个女人,太无耻,我陆寒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同样的,我不会给任何女人靠近我的机会。 我不想让我妻子觉得我有背叛她的行径,即便只是演戏,也不行。 我不想给她带来不好的阴影,请恕我不能从命。” 那头的人叹了一口气,“知道你爱妻如命,倒不知你护妻如此。” “罢了罢了,你不愿,我也不强求你。” “谢谢体谅。” 陆寒生由衷地说。 “说的什么话,你我是互帮互助的关系,谈谢谢,客气了。” “不过……” 对方吸了一口烟,才又说,“若让君家成功拿下秦家,到底是对我不太有利。” “还是得想个法子,让君家拿不下秦家才行。” 陆寒生分析道,“赵家那边,我已经联系了赵君贺,他目前在跟他爸争赵家的话事权,看进展,应该还不错。” “至于秦家。” 他低头噗嗤了一口香烟,“秦老爷子肯定是不会和君家为伍的。 但秦淮声就是一条不会吠的狗。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做什么。” 将吸进嘴里的烟雾轻轻喷出, “我会多盯着些那边,尽量不让秦淮声得手。” “本来只要你答应秦雨彤的追求,趁机怂恿她争下秦家话事权,就万事大吉了,可你偏不要。” 陆寒生将燃尽的香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男人之间的斗争,没必要扯上一个无辜的女人。” 对方调侃,“论绅士,我可比不上你,于我而言,只要能达到目的,凡事皆可利用。” 陆寒生冷笑,“所以才说你们搞政治的,心脏的很。” 对方回他一句,“彼此。” “没事我挂了。” “行。” 陆寒生掐断电话的瞬间,顾清烟推门走了进来。 陆寒生一愣,随后下意识便要将桌上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遮掩起来。 顾清烟看着他那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由气笑, “早就看到了,还藏什么藏?” 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烟味重得呛人。 顾清烟走过去将书房的窗户打开,让其通通风,消消烟味。 陆寒生坐在办公桌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清烟的背影。 生怕她忽然大发雷霆,训他一顿。 不过顾清烟倒是没有发脾气。 她打开窗户后,便朝他走了过来。 她迈开腿,坐在了他的腿上。 陆寒生怕自己身上的烟味熏到她,不由说,“我身上有烟味。” “闻到了。” 顾清烟没起来,仍旧坐在他腿上。 “不好闻。”陆寒生提醒她。 “还行。” 她只是不喜欢烟味,但不至于一点烟味都闻不惯。 见她不介意,陆寒生抬手托住她的臀,与她温存,“怎么忽然醒来了?” “起来方便。” 陆寒生瞬间了然。 顾清烟抬手揽住他的脖颈,一双潋滟迷人的桃花眸尽是风情地睨着他, “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 她笑他,“陆寒生,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还挺守男德的。” 陆寒生低头在她秀挺的鼻尖上蹭了蹭,眼神宠溺而深情地睨着她, “你那么小气,要是我敢和别人的女人演戏,你还不得生剥了我?” 顾清烟也用鼻尖蹭了蹭他的,“生剥了你倒不至于,最多就是带着你儿子改嫁别人罢了。” “不许。” 陆寒生低头啄了啄她的唇角,“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顾清烟被他啄的眼睛湿漉漉的。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便永远都是你的。” 她抬手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按了按,“陆寒生,诚然如你所言,我很小气,所以,不许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 “嗯。” 他抓住她的手,克制地滚了滚喉结, “陆寒生永远忠于穆清烟。” 炙热的吻,随之落下。 顾清烟闭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的口腔里肆意横行,将她吻得气喘吁吁。 书房的气氛随着吻升华。 陆寒生情动了。 他抱起顾清烟,欲要回房。 谁知道顾清烟忽然趴在他耳边,声线格外撩人魅惑地说,“就在这。” 第250章 多锻炼对身体好 陆寒生闻言,瞬间转身将她放到了办公桌上。 办公桌上,顾清烟三千墨丝宛如一张黑网,毫无章法地铺开。 她浴袍领口早在之前,就被扯得大开。 里面是一条白色的蕾丝吊带裙。 细细的裙带挂在那削薄的直角肩上,别提多欲。 香肩裸露,锁骨性感,搭配上她那双迷离妩媚的桃花眼,简直就是情欲的催发剂。 陆寒生无意识地滚动喉结,俯身吻了下去。 同一时间,抬手扯开她浴袍的腰带。 - 这是顾清烟和陆寒生由此起来,最激烈的一次。 书桌,落地窗前,沙发,凡是能用得上的地方,他们都一一尝试了一遍。 折腾了一宿。 顾清烟累得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临睡前,似是想起了什么,顾清烟猛地抓住陆寒生的手,说, “你去把书房收拾了,不能……” 她微微喘息,“不能让佣人看见。” “好。” 陆寒生低头在她的额间亲了亲,让她安心睡下。 顾清烟嗯了一声,总算是放心了,这才闭眼,睡起大觉。 陆寒生在顾清烟睡下后,起身朝书房走去。 一进门。 就看到办公桌下,白色的睡裙和他黑色的小裤混在一起,安静地躺在地毯上。 不仅如此。 地面上,全都是文件纸张。 场面堪称兵荒马乱。 陆寒生先是上前,弯腰将地上的三件衣物捡起来塞浴袍兜里。 随后拿过一旁的纸巾,将桌上擦干净。 最后才将地上散到处都是的文件纸张捡起来,按原位,放回去。 弄好一切,陆寒生便转身回卧室了。 回卧室的他并没有立马就上床睡觉。 他去洗手间了。 从兜里将顾清烟的睡裙和她的小裤裤以及他自己的分开放洗手池里。 手洗干净,挂在烘干房的阳台上。 他才回到床上,抱着顾清烟,进入梦乡。 翌日。 顾清烟成功地赖在床上,起不来了。 怕她三餐不规律,对胃不好,陆寒生用脸盆装来了水,将疲软的她从床上扶了起来,亲力亲为地帮她刷牙。 顾清烟卧在床头,觉得哪儿都疼。 再看看神清气爽,宛如吸食了她精气的陆寒生,她忍不住感叹不公平。 同样运动了一夜。 凭什么事后陆寒生神清气爽,而她焉巴巴,像被妖精吸了精气,浑身酸软不说,还累得要命。 等陆寒生伺候她刷完牙,洗完脸时,顾清烟到底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陆寒生,不公平。” 陆寒生将杯子牙刷都装到盆里,忽地听顾清烟这么一说,不由偏头看向她, “什么不公平?” “明明出力最多的是你,怎么起不来床的却是我?” 顾清烟不能理解地说。 “大概是我体力好。” 陆寒生只能如此回答她。 “你真的不累吗?” 顾清烟不信两人昨晚折腾成那样,他就一点都不累。 “累。”陆寒生如实回答,“但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他说完,便起身,端着脸盆进了洗手间。 顾清烟细细地回味陆寒生的话,半晌才明白这人,拐着弯说自己的身体好。 嘛,也是事实。 毕竟能持续一夜,翌日还能活蹦乱跳的,着实是体力好。 不像她。 感觉命都快折腾没了。 顾清烟觉得她得戒荤一星期。 老公体力太好,她一个小菜鸡实在是招架不住。 某个视频的性知识医生曾说过,性这种事情,应当追求质量,不要过度追求次数。 不然容易伤身。 昨晚质量达标了,所以次数,她还是悠着点吧。 她昨晚那么配合,要求休息一星期,应当不过分吧? 在陆寒生喂自己喝完粥后,顾清烟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陆寒生听了。 陆寒生听了她的话,当即便说,“从明天起,每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跑步。” “what?” 顾清烟不解地看着陆寒生。 “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去跑步?” 她现在有多懒,她是知道的。 大冷天的,谁要出去吹风啊。 这不是硬生生将她如花似玉的小脸蛋送给寒风摧残么。 她才不要。 早上的风,可刺骨了。 跑步什么的。 “增强体力。” 陆寒生解释。 “不,打死我都不去。” 顾清烟一脸拒绝。 陆寒生却仿佛铁了心要锻炼她,没得商量,“明天开始,我喊你。” 顾清烟哀嚎,起身扑到陆寒生的怀里,各种撒娇卖萌, “哥,求你了,饶了你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吧。” “风那么无情,它会把我脸给刮伤的。” 她为了不去跑步,什么话都蹦得出来。 “室内跑,不会有风。” 陆寒生说。 顾清烟啊了一声,“室内啊。”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 “大冬天的,躲被窝里睡懒觉不好吗?” 比起跑步,她更喜欢窝被窝里睡懒觉。 陆寒生摸了摸她的头,“乖,多锻炼对身体好。” “不要~” 顾清烟抱着陆寒生的手晃了晃,“好哥哥,不要这样对人家嘛……” “那夜间运动继续。” 陆寒生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顾清烟瞬间明白这人的用意了。 她顿时呵呵冷笑了一声,不愿意随某个狗男人的愿, “那我还是跑步吧。” 陆寒生,“……” - 项目该聊的事宜,几乎都聊完了。 饶是秦雨彤脸皮再厚,也无法再借着工作的名义,继续来陆氏缠着陆寒生了。 临走前,秦雨彤忽然对陆寒生说,“陆氏作为东道主,请我这个合作商吃顿午餐,不过分吧。” 自然是不过分的。 陆寒生也有事想和她说,索性就顺了她意,让杨文去订餐厅。 陆寒生可没忘记对方对自己的心思,所以和秦雨彤用餐期间,他没让杨文离开。 身为一个名草有主的男人,不和单身女人独处一室,是身为一个优质男人的自觉。 秦雨彤对此,略微不满。 但也没办法。 这阵子,陆寒生避她如鼠疫。 她即便脸皮再厚,也是有傲气的人。 久而久之,她的一腔热情,也跟着消散了。 何况她追求陆寒生,本不是出于爱。 她之所以追求陆寒生,也不过是因为对方优秀,又恰好附合她的择偶标准罢了。 经过陆寒生这阵子对顾清烟的忠贞不二,秦雨彤反倒羡慕起了顾清烟来。 发自真心的羡慕。 能有一个始终不受诱惑,对她专心不二的人,多么的幸运。 秦雨彤虽然贵为秦大小姐,可身边却没有几个真心喜欢她的人。 她也不是没有天真单纯的时候。 她也曾真心喜欢过一个人的。 可对方却把她的喜欢当成虚荣心的胜利品。 最绝的是,对方把秦雨彤献给他的第一次当成炫耀的资本,到处宣扬。 那个时候,秦雨彤才明白,对方爱的哪里是她这个人。 人家爱的是她秦雨彤这个秦家大小姐的身份。 她的真心,她视若珍贵的第一次,皆成了对方炫耀的资本,多么讽刺。 回忆起过往,秦雨彤心情略微烦闷。 她拿过一旁正在醒着的红酒,直接往自己的杯里倒了半杯,随后仰头,一口闷掉。 陆寒生见此,微微蹙眉,却并未阻止。 一来没有立场阻止, 二来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惹秦雨彤误解什么的。 给自己灌了一杯红酒后,秦雨彤抬手擦了擦嘴角上的酒渍, 望向对面,始终戒备她的陆寒生,不由自嘲了句, “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我,我再不要脸,不至于生扑了你。” 陆寒生觉得秦雨彤这话说的很是昧良心。 明明不久前,她就…… 秦雨彤大概也是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次冲动。 她惭愧地扶了扶额,摆手说, “你还是继续戒备我吧,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时鬼迷心窍,忽然又见意起色。” 陆寒生是真的出色。 她这些年,游戏人间太久。 习惯了随心所欲,倒是不懂克制矜持为何物了。 那日,她是真的觉得他认真专注的样子太迷人了,一个没忍住,就…… 如今想起,也是够饥渴的。 不过秦大小姐敢作敢为,做了便是做了,没什么可避讳的。 她就是馋陆寒生的身子,这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陆寒生,“……” 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如此光明磊落,倒是让人生厌不起来。 她疯归疯,优点还是有的。 就是脸皮厚了一些。 服务员很快就将菜上齐。 陆寒生招呼秦雨彤吃饭。 秦雨彤一改往常,没有再刻意去撩拨陆寒生,反而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劲地喝闷酒。 最后陆寒生看不下去,生怕她喝醉了,赖上自己,起身拿走了酒瓶。 秦雨彤的手扑了空,顿时抬眸看向陆寒生。 她喝得有点多了。 眼睛带着几分迷离。 她趴在桌子上,冲陆寒生扬唇笑了笑, “陆寒生,你知道吗?” “你是我见过的男人里,唯一一个让我觉得你丝毫不虚伪的人。” “你拒绝我的时候,是那般无情,不像那些过往我追求的人,嘴上说着拒绝我,暗地里却沉浸在我的撩骚里。” “你喝多了。” 陆寒生冷淡地看着她,并不是很想听她酒后吐真言。 但秦雨彤好像憋太久了一般,话语吧吧地往外蹦。 秦雨彤说, “我有时候挺讨厌你的洁身自爱,因为你让我受挫了。嗝~” 她忽然打了一个酒嗝, “我秦雨彤出手,就没有失手过。你……” 她手指虚虚地指了指陆寒生,带着几分嘲意, “你是我唯一追求不到的男人。” 陆寒生扶额,有点头疼。 秦雨彤支着侧脸,低垂着眸,神情忽然悲伤落寞了下来,“我真羡慕她啊。” “真的,好羡慕。”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她的呢。 为什么一个个都是冲着她的身份,她的钱来的呢。 陆寒生见秦雨彤是彻底醉了,顿时偏头对杨文说, “杨文,你送秦总回去。” “是。” 杨文过去,伸手刚要扶秦雨彤起身。 谁知这人忽然拍开他的手,起身朝陆寒生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陆寒生凝眉,下意识便要起身躲开秦雨彤。 不过秦雨彤并没有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她只是摇摇晃晃地站在陆寒生面前,眼神迷离不定地望着他, “陆寒生,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喜欢我啊?” 陆寒生看着一身酒气,恐怕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的秦雨彤,微微摇头, “不会。” 秦雨彤痴痴地笑了笑,那笑带着几分轻嘲和落寞, “我就知道。” 她话题刚落,便又听陆寒生说, “除了她,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陆寒生就事论事地说,“秦大小姐,不是你没有魅力,而是我这一生,本就是为爱她而来。” 生来就是来爱她的? 到底是多深的情意,才能说出如此真挚的情话。 秦雨彤低头又是痴痴地一笑。 她仰头看向陆寒生,从未如此的正经过,她说, “恭喜你,成功让我死心了。” 她想,她是真的没有那个魅力,能够撼动一个嘴里能说出生来只为爱她的男人的心了。 秦雨彤没有让杨文送她,而是打电话叫来自己的助理,让其上来将自己扶下去。 临走前,秦雨彤没忍住,回头看了陆寒生一眼, “陆寒生。” 陆寒生微微侧目,眸光不明地盯着她。 秦雨彤说,“继续保持你对她的忠贞不二,别让我失望。” 自从她被那个极品男那般羞辱过后,她便再也不信这世间有永恒不变的真爱。 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女人。 她拆了不少婚姻。 她亲眼见证那些口口声声说对老婆(女朋友)专一,却转眼离婚(分手)来爬她床的薄情男人。 陆寒生是唯一一个,她追了两个月之久,仍旧不为所动,始终对妻子(女朋友)忠贞不二的人。 她忽然又相信,这个世间,还是有永恒不变的真情存在。 陆寒生有点意外秦雨彤会这般说。 也许是因为她此时的样子再真诚不过,所以他也真心相劝了句, “秦大小姐,若你收敛以前的作风,终有一天,你也能遇见那个,真心待你,视你为珍宝的男人。” 秦雨彤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遇见那样的人了。 这世间,不是人人都是陆寒生。 她干净纯洁之际,都未能让人将她视若珍宝。 更别提现在阅男无数的她。 好男人她得不到,那她便继续祸害坏男人好了。 比起卑微求爱,她更享受被对方奉承阿谀。 即便是虚心假意,也好过真心付出,却被践踏如尘埃。 “我本就是高高在上,万星拱月的明珠,又何必委屈自己去做一人的掌中宝。” 秦雨彤很是傲气地说着这句话,便在助理的搀扶下,昂首挺胸,傲然地离去。 明珠和珍宝的区别在于明珠乃众人捧着,掌中宝只是一人捧着。 她秦雨彤才不屑不做一人的掌中宝,她只做那万人追捧的明珠。 万人追捧,固然虚荣。 可又怎么敌得上一人的真心呵护。 秦雨彤也不过是在维持自己的骄傲罢了。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俗人,宁当一人的掌中宝,也不想当万人追捧的明珠。 可无人爱她,无人视她为珍宝。 所以她就只能做这万人追捧的明珠了。 秦雨彤倒是说到做到,自此再没有来缠过陆寒生。 即便偶尔在商业酒会上遇见,她也只会站在不远处,举杯颔首,点到为之,再不会如往日那边,恬不知耻地黏上来。 恰好这日顾清烟陪陆寒生出席的酒会。 顾清烟看着不远处,见到陆寒生都没有缠上来的秦雨彤,不禁感到意外。 她仰头问陆寒生,“她放弃追你了?” 陆寒生看着一席抹胸开衩黑裙,身段凹凸有致,妆容妩媚动人的顾清烟,抬手在她那特意弄卷的乌发上轻抚了一把。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早就放弃了。” 顾清烟心里忍不住乐呵,却忍不住嘴瓢, “看来你的魅力也不是很大嘛,竟然让她没得手就失了兴趣。” “是。” 陆寒生哂笑,“我的魅力只够迷倒一个阿烟。” 咦~ 好油腻啊。 顾清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用手肘顶了顶陆寒生的腰窝,嗔他, “陆先生,你现在变得好油啊。” 陆寒生眯眯眼,掐在她不盈一握腰肢上的手轻轻摩挲,“嫌我油?” “怎么会呢?” 顾清烟娇柔做作地说,“我就爱你油腻的样子。” 呕~ 不好意思,她先吐为敬。 “真是勉强你了。” 陆寒生看着她那娇柔做作的样子,生生被气笑了。 他手掌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下,俯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今晚求饶也没有用。” 顾清烟闻言,原地裂开。 她欲哭无泪。 完了…… 她腰不保了。 - 陆寒生在和酒会上的一些合作商谈话,顾清烟去了洗手间。 回来的路上,顾清烟不小心撞破了一场阴谋。 顾清烟看到一个男人往一杯香槟里下了什么东西,然后将那杯加了料的香槟摆在了酒会服务员的托盘上。 跟着服务员就端着那杯掺杂了东西的香槟走到秦雨彤的面前。 顾清烟看到秦雨彤拿起那杯香槟。 记仇的小气让顾清烟不要去管那杯东西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秦雨彤又会遭遇什么。 但身体里的良知却在告诉她。 不能见死不救。 何况对方现在也不算是她的情敌了。 就在顾清烟纠结的这会儿功夫。 她就发现原先坐在雅座上的秦雨彤不见踪影了。 她忙提起裙摆走了出去。 她在宴会上找不到秦雨彤的身影。 没办法,她只能回去找陆寒生。 “我刚刚看到有人在秦雨彤喝的香槟里加了东西,我怀疑酒会上,有人要对她不利。” 陆寒生听了她的话,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唤来杨文, “找几个人去找一下秦雨彤,我怀疑秦淮声出手了。” 杨文立即点点头,连忙穿越人海,唤来了他们带来的保镖,一起去找秦雨彤。 “她不会有事吧。” 顾清烟虽然挺厌恶秦雨彤的,可到底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而且她的出事,事关乎秦家的变动,她不想让陆寒生本就难行的路上,再多一根枝节。 “如果能赶在秦淮声的计划没得逞之前找到她,应该会没事。” 陆寒生就怕,秦雨彤,早就陷入计划里了。 这事也是他疏忽,千算万算。 唯独算漏了秦淮声会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亲姐姐出手。 那可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同父同母那种! “我们也去帮忙找一下吧。” 顾清烟也有点急了。 “嗯。”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因为良心,陆寒生都不能放任秦雨彤在宴会出事。 “她不见的时候,是坐在这里的。” 顾清烟拉着陆寒生回到了刚刚秦雨彤所在的位置。 陆寒生环视了一圈,似是看到了什么。 他猛地拉着顾清烟去了酒店的监控室。 他跟酒店的保安说,自己钱包掉宴会上,让他帮忙调监控,看看是谁捡走了。 保安没有多想,立马帮他将监控调了出来。 根据顾清烟说的时间,陆寒生看到了秦雨彤将香槟喝下后,起身刚要往一个方向走去时,忽然被一个端着酒水的服务员撞到。 对方手里的酒水全都泼在了秦雨彤的身上。 从监控视频上来看,秦雨彤当时是很生气的表情。 那名服务员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忽然就跟着那名服务员走了。 陆寒生追寻着两人的去向,最后发现秦雨彤和那名服务员消失的地方,就在宴会备被客人休息的雅间。 陆寒生和顾清烟对视了一眼。 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握对方的手,然后一同走出了监控室,直奔秦雨彤和服务员消失的地方。 宴会供给客人休息的雅间有好几间。 顾清烟和陆寒生只好逐一都找了一遍。 最后在倒数第二间找到的秦雨彤。 她安静地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像是昏睡了过去。 事关紧急,顾清烟也顾不上吃醋,让陆寒生赶紧先把人抱出去。 陆寒生也知道事情不能耽误,没有时间犹豫,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裹在秦雨彤的身上,抱着她走了出去。 顾清烟紧随其后。 刚出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交谈的声音。 顾清烟下意识推开另一旁休息的门,拉着陆寒生躲了进去。 “人已经在休息室里,你们赶紧进去。” 对方刻意嘱咐,“不需要真动手,脱了衣服,做出上过床的假象就行。” 休息室里。 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秦雨彤,顾清烟不禁为她感到可悲。 亲弟弟为了上位,竟然迷昏她,还找来几个男人演戏毁她名誉。 虽说秦雨彤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 可到底是没有太出格的。 一旦秦淮声此举成功,秦雨彤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继承秦家了。 没有人会要一个名誉受损的继承人当集团的话事人。 估计对方下的迷药成分不重。 进来都不到一分钟。 秦雨彤就醒来了。 醒来后的秦雨彤看了看站在那的顾清烟和陆寒生,又低眸看了看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迷药的后遗症,秦雨彤感觉脑子有点不清醒。 她不由抬手敲了敲脑袋, “你们怎么在这?” 第251章 姐弟反目 迟疑了一下,她才又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弟弟将你迷晕,还找来了几个男人,意图让你在这场宴会里出丑,是我们救了你。” 秦雨彤和秦淮声感情还算不错的。 因此在陆寒生说出这话后,她想也不想地笑了, “怎么可能?”她没信。 “事实如此,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对了,你弟弟一直跟帝都君家人有往来,对方想做什么,想必你也听到风声了。” 他衷心地劝告,“秦大小姐,不想秦家沦落为政治工具,你最好不要给你弟弟上位的机会。 一旦他上位成功,你们秦家,将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当然,若君家能事成,你们秦家,说不定能博个好功臣的位置。 但秦家,到底不再是你们的秦家,它将会成为君家肆意挥霍的金库。” 秦雨彤低垂着眸,神色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面向夫妻俩人,面色虽不好,但语气还算真诚,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了,这事我会去查清楚的。” 她说完,便迈步离开了休息室。 秦雨彤走后。 顾清烟用手戳了戳陆寒生的腰窝,问道,“她看上打击挺大的。” 陆寒生低眸柔情地望着她,“据我所知,早些年秦雨彤对秦淮声这个弟弟还是极好的,几乎可以说是要星星便给摘星星的地步。” “那秦淮声这么做,岂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顾清烟忽然有点同情秦雨彤了。 自己一心呵护的弟弟,竟然给了她最深的一刀子,这…… 是个人都得破防啊。 “有些人的心里,本就阴暗。 权利会放大对方的阴暗。 秦淮声这些年一直不受秦老爷子宠爱,一个私生子都能对他指手画脚。 即便有个接班人姐姐,他未免会心满意足,人啊,一旦有了贪欲,就会妄想得到更多。 秦淮声大地便是如此。” 顾清烟不是很能理解秦淮声是什么心理。 高跟鞋太高了,她站得有点累,脚有点酸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倚向陆寒生。 陆寒生这会儿没有发现顾清烟的异样,他还在认真的分析, “秦淮声估计也不是不爱秦雨彤这个姐姐,他只是更爱秦家继承人的位置。” 完了,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一脸寡淡冷漠地说, “豪门大多数都是薄情之人。 秦淮声会算计秦雨彤,其实也很正常。 豪门里,为了继承权,互相残杀的例子,多的是。 不过秦淮声到底是没有那些人丧心病狂,只是想毁了秦雨彤的名声。 我估摸着他这么做的时候,想的是秦雨彤的为人作风如此开放。 只是牺牲点名声,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对秦淮声的分析后,唏嘘道, “哪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的。” 说着,她弯身揉了揉脚踝。 这鞋跟太高了,她有点顶不住了。 陆寒生顺着她的动作看了一眼她脚下的高跟鞋。 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弯腰一把将顾清烟抱了起来,抱到一旁的沙发上。 顾清烟一坐下,便忍不住脱了高跟鞋,光脚踩在地毯上。 看着她莹白的小脚丫在地毯上蹭来蹭去,陆寒生微微拧眉,“疼?” 顾清烟点头,“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有点累,可能是太高了。” 顾清烟脚下的这双黑色一字凉跟至少有十厘米高。 是顾清烟为了不让自己跟陆寒生站一块的时候,显得太矮,特意搭配的。 陆寒生看着鞋子那又细又高的根,觉得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既然穿得那么不舒服,为什么还要穿呢。 “你可以穿平底鞋的。” 陆寒生说着,便蹲下身去。 握住她莹白的小脚丫,搁在膝盖上,力度适中地按揉。 顾清烟看着单膝跪在自己的身前,手里自然地握着自己的小脚丫的陆寒生,心里像裹了蜜饯似的,甜滋滋的,说不上来的暖。 陆寒生是真的越来越上道了。 她很喜欢两人现在的安宁,很是岁月静好。 “你太高了,穿平底鞋站你身旁,会显得我好矮的。” 她回答陆寒生刚刚的话,随后又一脸艳羡地说,“我要是有锦瑟那个身高就好了。” 陆寒生按揉的动作顿了顿。 “我不喜欢太高的。” 他抬眸认真地看着顾清烟说,“像你这样,刚好。” 傅锦瑟的身高固然出挑,完美。 但对于陆寒生而言,太高挑,就不娇小了。 他不喜欢太高挑的女人。 可能是骨子里,就比较小鸟依人型的。 陆寒生对那种过分高挑的女人,还真的是不感兴趣。 不得不说,顾清烟无论是脸蛋还是身高以及这副温柔起来柔情似水,凶起来冷若冰霜的性子,都是陆寒生的理想型。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小娇妻。 温柔而不怯弱,生动而鲜活。 让人与她待在一块,浑然不觉乏味和无趣。 不得不说,陆寒生的话真是深深地取悦了顾清烟,她弯眸,浅浅一笑, “陆寒生,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陆寒生望着她,笑得灿若星辰,“都是实话。” 顾清烟眯眼一笑,觉得自己必须要奖励他一下。 于是她向他勾了勾手指,“陆寒生,你过来。” “嗯?” 陆寒生不解地挑了挑眉。 却还是倾身将脸凑了过去。 顾清烟捧住他的脸,“我要奖励你一下。” “嗯?” 陆寒生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还没等他发问奖励他什么。 脸颊上忽然传来一道温软的触感。 “木马~” 顾清烟直接在他的脸上赏了一个口红印子。 他们接过很多次吻,可是亲脸颊却很少。 陆寒生感觉被吻的那半边脸颊都是酥麻的。 他柔光似水地睨着顾清烟,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然而顾清烟就没有那么煽情。 她在亲完后,看着陆寒生脸上的口红印,笑得倒在了沙发上。 “哈哈哈哈……” 宛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从顾清烟的嘴里发出。 陆寒生不解地看着她,“笑什么?” “就是觉得好好笑。” “哈哈哈~” 顾清烟看着与陆寒生冷酷禁欲的气质不同的口红印,笑得直捶沙发。 陆寒生一脸无奈,甚至颇为无语地看着她,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顾清烟也不知道自己的笑点怎么会那么低,她现在一看到陆寒生印着红唇的脸,就忍不住发笑。 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可能是她笑得太张狂,太放肆,陆寒生恼羞成怒之下,直接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唔——” 这会儿,顾清烟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 此时酒店门口。 秦淮声和秦雨彤面对面站在露天停车场那。 秦淮声早在那些人给他打电话,说秦雨彤不在休息室里时,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了。 “姐……”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拿命护过他的姐姐,秦淮声说不内疚,是假的。 秦家里,就秦雨彤最疼他。 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因为他不受秦老爷子的疼爱,对他颇为厌恶。 秦夫人觉得他是个没用之人,不能将秦老爷子的心留在她这边。 秦雨彤看着心虚不敢与她对望的秦淮声,忽地笑了。 那笑显得有些寂寥。 她问他,“阿声,这些年姐姐待你如何?” 秦淮声低头回答,“姐姐待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雨彤愤怒地质问他。 “对不起。” 秦淮声双拳紧握,眼睛一直不敢正视秦雨彤。 秦雨彤不接受他的道歉。 她冷冷地质问他, “我不要对不起,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 秦淮声说,“我想要秦氏集团,我想要将那些曾经欺负我,看不起我的人,全都被我踩在脚底下。” 秦雨彤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显得有些嘲弄,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算计我?” 秦淮声小心翼翼地看了秦雨彤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哈~” 秦雨彤又笑了,那笑带着几分讽刺。 不知是在讽刺自己的弟弟薄情。 还是讽刺自己这些年来的付出,竟没有得到他丝毫的信任。 “阿声啊,从小到大,你要什么,姐姐没给你弄来的?”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算计姐姐,姐姐从未想过要与你争秦氏集团。” 秦淮声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秦雨彤。 “其实你只要再等一等就好,只要我拿下秦氏的继承权,我便会让你风光进入秦氏,待时机成熟,我便会退位给你。” “姐~” 秦淮声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我这一生活得就像是个笑话。” 秦雨彤的眼里渐渐蓄满了水雾, “我真心对待的两个人,一个拿我当跳板,一个视我为绊脚石。” “可笑啊可笑。” 秦雨彤从未如此的心灰意冷过。 她这些年来,将自己变得冷情冷心。 不断地打压那些妄图争抢陆氏集团的私生弟弟们。 也许在外人看来,她这么做,是在为自己铺路。 其实不是。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弟弟秦淮声。 他想要秦氏集团,那她在前面为他开路。 可她的付出,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真是讽刺。 比起初恋男友捅的那一刀子,亲弟弟捅得这一刀,更为致命。 她觉得自己活得真的够失败的。 她眼角溢出晶莹的水光,却在下一秒,被她狠狠地抹掉。 秦淮声看着满眼雾气,满脸心碎的秦雨彤,不由慌了, “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她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为了给他铺路。 可他却…… 这一刻,秦淮声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不该听君家人的怂恿,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的。 她对他那么好,可他却…… 他真是该死! “阿声,姐姐对你好失望,真的好失望,我为你掏心掏肺,你怎么可以背后捅我刀子!” 秦雨彤雾蒙蒙地看着秦淮声,始终不愿意相信,她那么疼爱的弟弟,竟然为了上位,设计她。 秦淮声解释道, “姐,我没有让他们真动手的,我只是请他们演一场戏,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秦雨彤再度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在伤口上撒盐。 她看着秦淮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所以在你眼里,你姐姐我的名声就那么不重要?” 秦淮声一愣,随后便是立马道歉。 “对不起。” “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看重名声的,我以为你……”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越说越伤人,秦淮声气地打自己的嘴巴,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雨彤却笑了,“我懂了。” 怪她太放荡,以至于他们都觉得,名声于她而言,不重要。 秦淮声看着这样的秦雨彤,恨极了自己这张不会说话的嘴, “姐,我……” “不用说了。” 秦雨彤已经不想再听他解释了,他的解释只会气死她。 “你以后不用再搞这些动作了,我跟你保证,秦氏将来一定会交到你的手里。但不是现在。” “我……”秦淮声这会儿哪里还敢肖想什么秦氏。 他怕自己会被秦雨彤家暴。 腿都开始哆嗦了。 不过好在秦雨彤并未与他计较, “你太蠢了,蠢到被人利用。” 秦雨彤说,“秦氏若是现在交到你手里,我怕你把整个秦氏都白给了别人。” 她的一腔心血,不能便宜了外人。 秦淮声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秦雨彤一想到陆寒生说秦淮声与君家人有来往,不由头疼。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骨,对秦淮声说, “阿声,出国吧,你的心已经被旁人影响,出国沉淀个两三年,回来后,姐姐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地坐上秦氏总裁一位。”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自掘坟墓,甚至还搭上整个秦氏。 秦淮声不是很想出国。 但在抬眸对上秦雨彤那双近乎失望透顶的眼眸,他终究还是点点头,应下了, “我都听姐姐的。” 见秦淮声还肯听自己的话, 秦雨彤不由迈步来到秦淮声的面前。 她抬手帮他理了理他那因为心慌意乱而抓乱的刘海,推心置腹地说, “阿声,你要明白,这个世间,旁人都可能害你,唯独我这个姐姐不会害你。” “嗯。” 秦淮声自然是信的。 “去了国外,就断了和君家人的联系,别让他们再有机会操控你,我的弟弟不需要依靠旁人,你只要依靠我这个姐姐就行。” “姐,对不起……” 秦淮声到底是稚嫩了一些。 虽然心有报负。 可心性不定,容易被人怂恿和利用。 加上这些年来,秦雨彤和他渐行渐远,以至于让他在外人的怂恿下,就直接鬼迷心窍了。 “怪我,这些年只顾着和那群私生子斗,忽视了你,给了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也许,是她太过于自负了。 这些年来,为了不让他成为靶子。 她特意跟他保持距离,对他颇为冷淡,有意营造他们姐弟感情不太好的假象。 为的就是不让外室那些人以为他不足为惧,继而将所有火气集中在她身上。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秦淮声会被君家人所利用。 甚至还怂恿他这个亲弟弟来咬她。 这笔账,她会慢慢和君家人算的。 君家想要秦家沦为他们夺位和巩固地位的金库,痴人说梦! 她不趁机给他们放把火,都对不起他们这一出‘姐弟反目,窝里反’的戏码! 秦淮声摇头说,“不是姐姐的错,是我自己太蠢了,才会被别人怂恿几句,就将刀尖对向你。” “姐,我不配你对我那么好。” 秦淮声真心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姐姐。 秦雨彤温柔地摸了摸秦淮声的头, “你是我亲弟弟,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可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好。 秦淮声眼眶红红的,是真的内疚又自责。 秦雨彤嗔了他一眼, 行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会给你联系最好的学校,你去个进修三年,三年后,我要看到一个对得起我付出的弟弟,能不能行?” 秦淮声点头,“我不会再让姐姐失望了。” 秦雨彤略微欣慰地点了点头, “阿声,姐姐等你回来做姐姐的顶梁柱。” 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间透着浓浓的疲倦, “姐姐当腻这高高在上的秦家大小姐了,等你回来,姐姐想去环游世界,四处去看看。” 秦淮声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给姐姐当顶梁柱,日后姐你就只需要带着你的三千男宠环游世界,我攒钱养你。” 秦雨彤气得捶了秦淮声一拳, “什么三千男宠,你把你姐当什么人了?” 虽然她爱养鱼,但她还是很有道德的,并没有开后宫好吗。 她的鱼儿都是养完一条放生后,才接着养另一个条的。 她还是很专一的,ok? 秦淮声假装哀嚎,“姐,你轻点。” 秦雨彤气笑,“我都没用力。” 秦淮声握住秦雨彤的手,由衷地说,“姐,谢谢你。” 秦雨彤高冷地哼了一声,“别急着谢,将来是要还的,说好了,以后攒钱给我花的。” 毕竟事情没有发生,何况他也没有真的让人对她做什么。 说恨他,重了一些,何况他终究是她的亲弟弟,能挽回的事情,没必要闹得不可收拾。 况且她是真的倦了。 她说让秦淮声日后攒钱养她,不是说说而已。 而是她真的有这个打算。 这些年,都是她为他遮风挡雨,也该他回报她了。 不用上班,就能每天吃香喝辣,多么惬意的生活,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谁不爱? 秦淮声出国了。 君家老爷子得知这个消息后。 气得一晚上没睡着。 翌日他便吩咐大儿子,“秦淮声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出国,去给我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祸不单行。 还没等君家查清楚秦淮声为什么会出国,君家女儿这边就回馈。 说赵家老爷子让赵君贺这个逆子给搞下台了。 君老爷子得知此消息后,血压那叫一个飙升,当天就进了医院。 南家那边得知了晏城这边的消息。 笑得不知多得意。 为了庆祝陆寒生帮他们砍断君家的两大羽翼。 南家老爷子特意派南明泽前往晏城,特来感激陆寒生。 南明泽约了陆寒生在一家隐秘的私房餐厅里会面。 陆寒生一进门,南明泽便一脸谄媚地拍起了陆寒生的马腿, “不愧是陆总,一出手,就一鸣惊人。” 陆寒生淡淡地应道,“运气好。” 这话倒是没说错。 还真是运气好。 赵家老爷子让赵君贺给整下台,倒是在陆寒生的意料之中。 但秦淮声出国这个,是在意料之外。 若不是顾清烟发现有人给秦雨彤下东西,并且跟陆寒生说了。 陆寒生也不会有机会救下秦雨彤,继而有这个时机,跟秦雨彤说秦淮声与君家人勾结的事情。 要知道,贸然说出来,秦雨彤一定不会相信。 毕竟秦淮声之前一直按兵不动。 陆寒生贸然说这个,秦雨彤只会觉得他是在挑拨。 所以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的。 不知道其中缘由的南明泽却觉得陆寒生在谦虚。 他讪讪地笑道,“陆总谦虚了。” 陆寒生懒得解释,随便南明泽如何说。 南明泽立马又说,“你接二连三地坏了君家的事,他们肯定会恼羞成怒,所以我父亲特意让我带了些人手过来保护你。” 他拍了拍手,门外瞬间进来了七八个穿着西装的人。 “陆总,这些人以后任你差遣。” 陆寒生抬眸看了一眼门口外头立着的那几个高大威武,看上去训练有素的西装男人们,微微点了点头,承下了这份好意。 “有劳了。” 南明泽继续谄媚地笑,“陆总哪里话,您的安危关乎我们的计划,放心吧,我们定不会让君家人伤你一根毫毛的。” 陆寒生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似是不经意地问了句, “不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这边好有个心理准备。” 南明泽自然是不会说的,他狡猾地笑道, “陆总就不必知道这个了,你只需要继续向我们的账户打钱,事成之后,以后咱们华国的金融命圈,便由您说了算。” “如此甚好。” 陆寒生脸笑皮不笑地扯了扯唇,没再多问。 南明泽见此,很满意地勾了勾唇。 两人心照不宣地吃了餐饭,便散了。 南明泽带来的人,自然是跟着陆寒生走了。 陆寒生上车前,看了一眼那几个西装男,眸底掠过一丝幽光。 所谓保护,其实就是变相的监视。 看来…… 南家人这是怕他临时叛变,提前先做好措施。 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从未真心合作,又哪来的叛变。 坐上轿车。 陆寒生打算去顾清烟的学校,接顾清烟一起回家吃饭 博士生的课程并不多,尤其是这种艺术学。 顾清烟几乎快要把课程都学光了,回头便是参与实践了。 顾清烟最近拍了不少片子。 都是一些文艺片。 她自己操刀,然后自己进行剪辑。 弄完了,她就发到一些平台上。 播放量还不错。 陆寒生到的时候,顾清烟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同系的学长。 于是两人便一路交谈地走出了学校。 车里。 看着顾清烟和一个长得还算清秀的男人肩并肩,有说有笑地从校门口走出来。 陆寒生原本一片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暗无比。 第252章 凭什么你一招手,她就要回头?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的身边一向不缺爱慕者。 前有前男友宋晨宇,后有季慕白。 就连陆寒廷都曾对她有过心思. 别提她读博之后,数不清的男性校友们了。 虽然都对他构不成威胁,可陆寒生的心,难免会有所烦躁。 老婆太优秀,到处‘沾花惹草’,让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 并不知这短短的功夫,某个男人又掉醋坛里的顾清烟在看到陆寒生的车停在校门口后, 便挥手与学长道别,“学长,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啦,拜拜。” 顾清烟说完,就转身朝陆寒生跑了过来。 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学长那一脸落寞心碎的表情。 顾清烟没有注意到,不代表陆寒生没有注意。 虽然听不到顾清烟跟对方说了什么。 但从对方的神情来看,陆寒生大概能猜到顾清烟说了什么。 妻子有自觉,懂得自掐烂桃花。 陆寒生还是很骄傲和满意的。 为了表扬顾清烟的自觉。 在顾清烟拉开车门坐上车后。 陆寒生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压向自己这边,赏了她一个热情如火的吻。 车窗没升上去,这个吻,自然是让学长看到了。 眼角余光看着学长低头往一旁走去,陆寒生眼底掠过一丝腹黑。 忽然被吻的顾清烟因为顾忌这里是校门口,没等陆寒生深吻,便抵着他的胸膛,微微挺起身,结束了这个忽如其来的吻。 “干嘛呢?” 顾清烟气鼓鼓地嗔了他一句。 怪他不分场合,拉着她胡闹。 她脸皮还是薄的,不习惯在人前接吻。 何况还是在校门口,万一被校友瞧见,不得调侃她啊。 “想你了。” 陆寒生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又道,“阿烟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真想把她关在家里。 大概天底下的女人都爱听人夸自己好看。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眉眼间不禁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但口头上却还是谦虚的, “哪有,这不是和以前一样么?” “不管什么时候,阿烟都是好看的。” 都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直男。 只要动了心,冰川都能化成水。 陆寒生开窍后,甜言蜜语,真的是,拈手就来。 顾清烟面色有点臊,但心却是甜蜜蜜。 这世间,大概没有任何女人抵挡得住甜言蜜语的攻陷。 顾清烟在副驾上坐好,自己抬手系上安全带。 “我们去哪啊。” “去……” 陆寒生刚发出一个字,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赵君贺,陆寒生不得不放下话题,先把电话接了。 “什么事?” 面对自己的这个小表弟,陆寒生语气还挺冷淡的,浑然没有方才和顾清烟说话时的温柔。 “为了庆祝我扳倒老头子,出来喝一杯?” “今天?”陆寒生挑眉。 “嗯,没空?” 赵君贺问。 “有点,我要陪老婆。” 赵君贺,“……” 有老婆了不起啊。 他也有啊。 哦。 他没了。 就在上个星期,他和林书瑶刚办了离婚证。 “到底来不来。” 赵君贺烦闷地扯了扯领带。 陆寒生想了想,说,“地址。” “夜色会所。” “行,我带你嫂子一块去。” 陆寒生应下是应下了,但他这后面的话,却让赵君贺无语。 算了。 带家属就带家属。 最多他待会儿叫个妹子过来撑场子。 电话挂断后。 顾清烟问陆寒生,“谁啊。” “我表弟赵君贺。” 陆寒生说。 赵君贺顾清烟还是有印象的。 倒不是对赵君贺有印象,而是对他老婆林书瑶有印象。 “他找你干嘛。” “庆祝他扳倒他家老头,特意请我去喝一杯。” 顾清烟,“……” 就挺绝。 扳倒自己老爹还要开庆功宴庆祝,赵君贺是多恨他爹啊。 不过就赵家老爷子那浑样,换做她,估计也喜欢不起来。 一个撬了亲儿子墙角的父亲,着实是有点心理变态。 更别说前不久,他把人踹了,又立马另结新欢的‘风光伟绩’。 要她说,这赵家老爷子这喜新厌旧的习性,也是风流界的佼佼者了。 懒得去评论他人,顾清烟问陆寒生,“你要去吗?” 顾清烟想着陆寒生要是去赴约,她便去找傅锦瑟。 傅锦瑟最近休假,都宅在家里。 正好她也想她了。 “嗯。” 陆寒生知道赵君贺不会无缘无故请他吃饭,想必是有事要和他谈的。 顾清烟说,“那你送我去锦瑟那吧。” “我跟他说了,带你一起去。” 陆寒生不仅吃男人的醋,更吃女人的醋。 尤其是傅锦瑟的。 顾清烟只要和傅锦瑟待一块,准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她能一天不给他发信息,甚至玩疯时,他发的信息,她都会忘记看。 可想而知。 在顾清烟的心里,他和傅锦瑟,孰重孰轻。 所以陆寒生才不会傻到亲自将顾清烟送到傅锦瑟的身边去呢。 “你们男人的聚会,我去不好吧。” 顾清烟一脸不乐意。 她还想着不用陪陆寒生,可以去找锦瑟玩呢。 “没什么不好。都是亲戚。” 末了,他又强调,“况且有你在,我才放心陪他喝。” 顾清烟,“……” 行吧。 只能改天再去找锦瑟了。 顾清烟心中如此想到。 - 会所不仅是供人玩乐消遣,也是有吃饭的包厢的。 本来赵君贺是想直接去会所的酒吧喝酒算了。 但陆寒生带家属来。 他只好将喝酒的地点,改到正规的包厢去。 为了不让自己在夫妻两人之间,显得孤家寡人,他打电话叫来了一个想要攀附他的小明星作陪。 小明星为了讨好赵君贺,坐在他身旁,亲手剥了葡萄皮喂给他吃。 不巧。 这一幕,正好被进门的顾清烟和陆寒生看到了。 陆寒生面上倒是没有任何意外,似乎习以为常。 倒是顾清烟看着这一幕,微微拧了拧眉。 看着小明星那张有两三分酷似林书瑶的脸,顾清烟陷入了沉思。 看到两人进来,赵君贺抬手推开小明星喂过来的葡萄,起身和陆寒生打招呼, “来了?” 随后面向顾清烟,略微别扭地唤了句, “嫂子。” 虽说赵君贺和陆寒生没有一般的表兄弟感情要好。 但这一声嫂子,赵君贺还是要喊的。 赵君贺跟陆寒生同岁,喊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四岁的人嫂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别扭。 顾清烟听得也不习惯,她笑道, “赵公子唤我清烟就行。” 赵君贺点点头,正随他所愿。 虽然疑惑赵君贺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是林书瑶, 但顾清烟不至于没有眼色到现在问陆寒生这个问题。 陆寒生和赵君贺有事交谈,两人结伴出了包厢。 顾清烟坐在沙发上和那位小明星,面面相觑。 小明星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忽然来了句, “姐姐,你皮肤好好哦,平日里是不是经常去美容院做保养啊。” 顾清烟这个人,素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对方忽然阴阳怪气的,她自然也不会忍让,受着。 她当即脸笑皮不笑地回击对方, “我平日里要上学,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美容院。” 小明星捧着脸颊,一脸艳羡地说,“没怎么去美容院还能保养得这么好。” 末了,她忽地一副讨经的语气问道, “姐姐,你是不是打了什么青春养颜针啊,在哪打的啊,介绍一下,回头我要是长皱纹了,也去打打看。” 顾清烟不懂这位小明星对自己的敌意从哪儿来。 她微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啊,这是天生丽质。” 即便小明星没有说,顾清烟能猜到对方在心里骂她臭不要脸。 但怎么办呢。 这是事实。 她毛孔天生就细小,脸上也没有什么瑕疵。 这一切,顾清烟归咎于自己有一对高颜值的父母。 所以说,她这是天赐的容颜。 大概是对方接二连三的挑衅惹恼了顾清烟。 顾清烟看着对方明显动过刀子的脸,幽幽地来一句, “你这眼角开的好像有点过了,是在哪里整的啊,对方技术好像不太行啊。” 她好心地提议,“我有个朋友是开整容医院的,我觉得你可以去她那做一下微整。 她技术可好了,保证把你变得比天仙还美。” “不用了,我这是天生的。” 小明星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整过容的,她咬牙切齿地婉拒了顾清烟的好意。 顾清烟做出歉意的表情,“啊,抱歉,你的双眼皮实在是太像割过的了,我还以为你……” “不过我那朋友的美容院挺有名的,你可以考虑去……” 顾清烟的话还没说完,那位小明星就忍不下去了。 她猛地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说着,她就迈步朝洗手间走去。 见对方被气跑了。 顾清烟哂笑。 就这? - 两个女人之间的小插曲,陆寒生和赵君贺自然是不知道的。 两人回来的时候,顾清烟和小明星相安无事地坐在那。 仿佛刚刚的那点小插曲,未曾发生过。 服务员将菜上齐。 四人纷纷落座用餐。 看到小明星像伺候祖宗似的,又是给赵君贺剥虾,又是夹菜的,顾清烟觉得有点倒胃口。 这小明星的眼珠子,都快掉赵君贺身上了。 还有那嗲嗲的嗓音,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赵君贺也是个渣渣。 娶了林书瑶,还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顾清烟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陪陆寒生过来了。 她感觉自己不是来吃饭的。 是来给自己添膈应的。 真是没眼看。 顾清烟强迫自己低头吃菜,不去看赵君贺和那对小明星。 她怕继续看下去,她会忍不住想吐。 用完餐后。 赵君贺又邀请陆寒生去打台球。 陆寒生大概是难得和赵君贺聚一次,便没有拒绝。 于是,四人便去了会所的台球俱乐部。 四人到了俱乐部门口。 却被告知俱乐部被人包场了。 赵君贺自然是不甘心自己难得约陆寒生一次,却被拂了面子的。 他问台球俱乐部的人,“是谁包的场子?” “是宫小少爷。” 宫洺? 他不是在帝都么,怎么到晏城来了? 想到对方曾经和林书瑶传过绯闻,甚至林书瑶如今还是他的御用化妆师,赵君贺不由抿了抿唇。 他下意识往里头看了一眼,似是看到了什么,他蓦地眸光一顿。 跟着他一把推开台球俱乐部的经理,迈步朝里头走了进去。 俱乐部的经理跟在他身后,为难地叫嚷,“哎,赵公子,您不能……” 顾清烟看了看陆寒生,“他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看。” 陆寒生俯身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啊?”就在顾清烟纳闷陆寒生为什么要把她抱起来。 结果视线就看到偌大的台球室里,中间那张台子前,林书瑶被一个桀骜不羁的男人抱在怀中,似乎在学打台球后, 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好家伙。 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绝。 台球室里。 林书瑶没想到宫洺会贴上来,她有点不适应, “宫洺,我自己可以的。” 宫洺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继续教学, “你姿势不对,我帮你纠正。” 林书瑶,“……” 走进来的赵君贺看着姿势亲密的两人,眼睛都气红了。 他愤怒地上前将两人分开,并且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宫洺的脸上。 宫洺避之不及,挨了赵君贺一拳。 林书瑶见宫洺被打,顿时愤怒地瞪向赵君贺, “你有病啊,干嘛打人?” “宫洺,你没事吧。” 她迈步,刚要上前查看宫洺的伤势,却被赵君贺抓住了手腕。 “林书瑶,你就那么饥渴?一刻都离不了男人?” 赵君贺一双多情的眼眸被逼得通红, “我们才离婚多久啊,你就和他搂搂抱抱。”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又一脸嘲弄地说,“其实你们早就好上了吧?” 林书瑶直接被气笑了。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神色近乎淡漠地说, “赵君贺,你喜欢脚踏两船是你的自由,别把人想得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我和宫洺之前清清白白,你不要含血喷人!” 赵君贺似乎有选择性忽视。 他忽视掉林书瑶骂他脚踏两只船的话,直接重点听了后面那句,并且发出质问, “之前清清白白,所以现在,不清白了?” 林书瑶觉得这人有病。 她懒得搭理他。 她转身刚要询问宫洺伤势。 谁知赵君贺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准她过去关心宫洺, “林书瑶,说话!” 大概是被他烦到了,林书瑶想也不想地说, “是。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 她满眼讽刺地看着他,“你满意了吗?” 赵君贺身形一晃,好似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他怔怔地看着林书瑶,原本就因为愤怒而猩红的眼眸,似乎红得像快要哭了。 他忽然上前一把抱住林书瑶, “瑶瑶,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我承认,之前我对她,确实有所放不下,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瑶瑶,我已经把她送出国了,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们能不能……”重新来过。 还没等赵君贺的话说完,一旁的宫洺发出了轻蔑的啧笑声。 他上前一把将林书瑶从赵君贺的怀中拽了出来。 他单手揽着林书瑶的腰肢,满目冰霜地看着赵君贺说, “赵君贺,凭什么你一招手,她就要回头?” “为了那个女人,你一次又一次地抛下她不管。” “她发烧意识不清的时候,你在陪那个女人。” “她妈妈被人害死,正需要你的时候,你还在陪那个女人。” “你伤她伤得还不够吗?” “和你结婚不过数月,她就被你和那个女人伤得千疮百孔。” “赵君贺,我要是你,我就没那个脸再出现在她面前。” “你知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睡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她差点就死了!” 【作者有话说】 都想看他们俩,那就拉他们出来走一下剧情。 哈哈,这两人的故事我还不知道是从头写,还是就这样一点点的插着写,o(︶︿︶)o唉,我怎么那么多番外要写~ 第253章 一个合格的前夫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够了,宫洺,不要再说了。” 林书瑶是真的没想到宫洺会将她的事情打听得如此清楚。 不过有些话,她必须纠正一下, “我和他之间,没有谁负谁的说法,我们从未相爱过,又何来辜负。” 她与赵君贺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她借他的钱财给自己造势,他借她的容颜膈应前女友。 是她没管好自己的心,动了情,真的不能全怪在赵君贺的身上。 他对她够好的了。 至于宫洺说的那些,更怪不上赵君贺了。 生病那件事,是她没有通知他。 至于她妈妈去世那时候…… 她承认,她是有给赵君贺打过电话,但他当时没接。 事后她也很后悔,因为忽然发现了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依赖他。 过后他给她回了电话,她便什么都不想说了。 最后关于宫洺说的什么赵君贺和那个女人睡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她差点就死了的事情。 这还真是冤枉人家赵君贺了。 同时也太高估她对赵君贺的感情了。 她开车险些撞下沿江大桥,原因在于她疲劳驾驶。 和赵君贺和那个女人去酒店开房,真的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段时间,妈妈的死,给她心里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她整夜失眠。 所以才会在开车的时候,犯困打了一下盹,以至于车子驶离轨道,撞上大桥的护栏。 她其实没有宫洺以为的那么爱赵君贺。 她这个人很凉薄,很难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的地步。 为一个男人寻死觅活这种事,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在她林书瑶的身上。 “什么发烧?什么妈妈被人害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宫洺的话让赵君贺震惊。 因为他说的这些事情,林书瑶都没有跟他说过。 “没事。” 林书瑶倾吐了一口气,淡淡应道。 “没事?” 赵君贺凉凉的哂笑,“他知道你生病,他知道你妈妈过世,而我这个丈夫,却什么都不知!” “林书瑶,我和他,到底谁才是你男人?!” 赵君贺咬牙切齿,愤恨地质问她。 面对他的质问,林书瑶不假思索地问道,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当时被她缠的抽不开身,难道说了,你就会为了我,丢下她不管?” 赵君贺这回是真的被气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林书瑶瞳孔微微扩大,略微诧异地看着他。 “你凭什么妄自揣摩我的想法?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个过去式丢下自己的老婆不管?” 赵君贺自嘲地说,“是,我承认,得知她嫁给老头的真相后,我心有感触。” “她用那种可笑的方式,只为和我在一起。 我无法做到一点都无动于衷。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因为老头跟她说。 说如果她嫁给他,在他赋予恩宠殊荣的熏陶下,始终坚守初心,仍旧保持着爱我不变的话, 他便同意她嫁给我,她就真那样做了。 可她并不知道,老头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进赵家的门。 她身份低微,压根不是老头子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 老头子为的不过是借此消磨我对她的喜欢罢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赵君贺微微眯了眯眼,眼底带起几分轻嘲, “当然,显然老头子是了解我的。 经此消磨,我对她的感情早就消散了。” 虽然说出来挺讽刺,但却是事实。 人心往往是经不起考验的。 沈曼妮不该以这种方式,来成就他们的爱情。 明明她只需要相信他,相信他会让她成为他的新娘便可。 可她却…… 对于沈曼妮的选择,赵君贺觉得她既可恨的,又可怜。 可恨的是她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会扫除一切阻碍,风光迎娶她过门。 可怜的是她赌输了,他不爱了。 “林书瑶,遇见你后,我就没有想过,要走回头路。” 说这话的时候,赵君贺是看着林书瑶的。 林书瑶对上他那双布满情意的眼眸,心跳不禁快了一下。 干嘛这样看着她啊…… 这人的眼睛太勾人了,林书瑶挺怕跟他对视的。 因为每一次对视,她都会有种,自己被他深爱的错觉。 她忙别开眼,错开与他的对视。 赵君贺见此,略微不满地蹙了蹙眉心。他轻挑了一下眉梢,颇为怨念地看着还杵在宫洺怀里的林书瑶,“你凭什么擅作主张地觉得,你在我心里敌不过她?” 林书瑶怔怔地看着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君贺实在是见不得她还靠在宫洺的身上,顿时上前将她扯了回来。 宫洺倒是想将林书瑶拉回来。 但是在看到林书瑶那明显有所动摇的眼眸时,他便没了动作。 认识林书瑶也有些时日了。 宫洺太懂林书瑶那样的眼神代表什么了。 宫洺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这场故事,他始终只是个局外人。 不走。 难不成要留下来看他们互诉衷情,然后深情地拥抱么。 宫洺自嘲地晃了晃头。 他可没有自虐的癖好。 赵君贺很满意宫洺的识相。 他微微抬手,指腹轻抚林书瑶的脸颊,略带几分无奈地说道, “林书瑶,我不敢说自己喜欢你就一定比她深。当然,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我和她交往过五年,我若一下子就放下和她的几年感情,旁无责贷地跟你甜蜜蜜的生活,你估摸还要觉得我是个不靠谱的人。”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她心里头去了。 她曾见过赵君贺深爱沈曼妮的样子,忽然说爱她。 她会觉得,这人说不爱便不爱,简直就是一个极品大渣男。 赵君贺一看林书瑶那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对她,便没有多少感情了。” “之前之所以那般迁就她,不过是她以死要挟,我没办法,只能先安抚她而已。” 林书瑶自然是不会信他的鬼话,她直接拿出证据来怼, “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那一天,你明明就喊她的名字了。” 赵君贺闻言,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故意的。”那天她化了一个神似沈曼妮的妆容,膈应到他了。 所以他就故意在她耳边,喊了沈曼妮的名字,以此膈应回去。 “什么?” 林书瑶错愕的抬起头来。 赵君贺戏谑地轻挑了一下眉梢, “你以为那点酒,真的能灌醉我?” “……” 林书瑶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扬起手指,咬了一下指头, 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那晚,是在装醉? 为什么? 赵君贺将她的手从嘴里拉下来,有点受不了她当着他面啃手指头。 那样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太妙的画面。 “瑶瑶,其实那晚,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在几年前,我就见过你了。” “比遇见沈曼妮还要早。” “那晚,我早就认出你了。” 正因为是她,所以他才会顺势而为。 她自以为自己是沈曼妮的替身。 殊不知他当初之所以会答应沈曼妮的追求。 皆因沈曼妮生了一双,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眼睛。 当然,那五年里,赵君贺对沈曼妮的感情也不假。 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有所相似,但生活习惯是截然不同的。 与沈曼妮的那些年,赵君贺也是真心实意,并没有掺任何水分的去爱对方。 更没有说,将沈曼妮视为谁的替身。 沈曼妮是沈曼妮,林书瑶是林书瑶。 赵君贺一直都将两人分得清清楚楚。 若没有那件事,赵君贺会娶沈曼妮,爱她,呵护她,一生忠诚于她。 可惜没有如果。 命运让沈曼妮选择在赵君贺对她感情还算深浓的时候,选择背弃了他。 即便是假的,可于赵君贺而言,确是真真实实的伤害。 后来重逢林书瑶后,那些被赵君贺淡忘的情意便慢慢地浮上心头。 当然,一开始,并没有很热烈。 毕竟,一见钟情。 说白了,只是见色起意。 哪有多深浓的情意呢。 不然后来赵君贺也不会和沈曼妮相爱,甚至忘了那个让他为什么会接受沈曼妮追求的原主(林书瑶)。 林书瑶在听完赵君贺的话后,人直接麻了。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把控了全局,不想却是这人的顺水推舟。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林书瑶震惊地看向他, “裸照你也是故意让我拍的?” 赵君贺勾唇,笑得一脸腹黑, “不然呢,就你那日早上起来闹出的动静那般大,我会没察觉到?” “我x!” 林书瑶没忍住,爆了一句华国的优美语言。 妈妈咪啊,这人怕不是个病娇吧。 哪有人被算计了,还乖乖任睡,事后还让她拍照威胁的。 “林书瑶,你要知道,那晚如果不是你,我是不会任其摆布的。” 赵君贺这话,算是间接地在跟林书瑶告白了。 林书瑶不傻,她听懂了。 正是因为听懂了,她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爆炸了。 她以为自己和赵君贺的开始,是源于自己的精心算计。 不想从一开始,这货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她以为是自己运筹帷幄。 如今看来。 不过都是她在自以为是。 若无他纵容,她怕就是个跳梁小丑。 太糗了。 林书瑶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地方,躲起来静一静。 于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收场的林书瑶直接推开赵君贺,撒腿跑了。 出门的时候,还不小心和顾清烟来了一个正面碰击。 林书瑶认出了顾清烟,她脚步微顿,礼貌地和顾清烟颔了颔首,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台球俱乐部。 压根不知道赵君贺和林书瑶说了什么的顾清烟看着林书瑶那好似有鬼在追的狂奔速度,不由陷入了沉思, “她这是怎么了?赵君贺跟她说什么了,怎么把她吓成这样?” “不知道。” 陆寒生还真没有那个通天的本事,能隔那么远,听清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顾清烟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个话题问得有点白痴。 她都听不见,陆寒生自然也是听不见的。 “那这台球,你们还要不要打啊?”顾清烟又问陆寒生。 陆寒生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揉了揉,“来都来了。” “走,”他一把牵过顾清烟,领着她走了进去,“看我给你秀一把。” “好啊。” 顾清烟还没有看过陆寒生打台球是什么样的呢,她不由心怀期待。 台球桌旁。 不敢相信林书瑶竟然就这样跑了的赵君贺抬手抚了抚额。 他就知道说出来的结局一定会这样。 可若不说,她定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 赵君贺本想着先说开,再好好盘问一下,宫洺说的那些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她不按套路出来,跑了。 见陆寒生朝他走了过来,赵君贺张口刚要说下回再聚吧,谁知陆寒生就先发话了, “来一把。” 赵君贺闻言,顿时将口中的话给咽下去了。 算了,不急于这一时。 赵君贺微微点了点头。 和陆寒生切磋起了台球技术。 顾清烟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有变身迷妹的时候。 在手持球杆,动作帅气地趴在球桌上,接二连三的进球后。 忍不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激动的欢呼, “啊啊啊,又进球了,陆寒生,你真棒!” 顾清烟话音刚落,陆寒生就不小心,打歪了球。 顾清烟欢呼的声音顿时乍然而止。 一旁的小明星见此,笑了出来。 她阴阳怪气地对顾清烟说,“姐姐,你扰到陆总了,这打台球,最讲究专注了。” 顾清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直接奶凶奶凶地看了那位小明星一眼, “要你管,多事!” 顾清烟说完,直接拿过一旁的水,朝陆寒生走了过去。 小明显没想到顾清烟会如此怼她,愣了一下。 等她回过神来,顾清烟已经去到陆寒生身旁,并且将手中的水递给了他。 看着正在给陆寒生递水的顾清烟,小明星恨恨地咬了咬牙,却愣是一个屁都不敢多放。 赵君贺见顾清烟给陆寒生送水,开玩笑地说道,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我好歹也是你男人的表弟,就不配喝你递的水?” 顾清烟脸笑皮不笑地冲赵君贺说,“赵公子要喝水,让你的小情人拿给你就是。” 赵君贺一听小情人三个字,就浑身不对劲。 他冷漠如斯地解释, “她可不是我的小情人。” 顾清烟呵呵,“不是小情人,还你侬我侬,赵公子,我要是林书瑶,我能削了你,你信不?” 提及林书瑶,赵君贺想起自己和她的那几个月婚姻,不由抿了抿唇。 他略微落寞地说,“她不会在意这些的。” 无论是他和沈曼妮,还是和其他女人。 她从不会过问。 除非在她亲戚面前,或者旁人跟前,她才会和他演恩爱戏码。 说离婚也欲是如此。 在传出他和沈曼妮去酒店开房的绯闻,她没有质问,没有妒忌,完全没有丝毫要挽留这桩婚姻的想法。 只一句‘你既已和沈曼妮和好,那我们便离了吧’,便想要将他们之间的婚姻画上句号。 若不是怕老头子跟君家有牵扯,日后倒台,赵家会受牵连,他也不会轻易答应离婚。 好在。 他把老头给扳倒了。 沈曼妮也被他送出国。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她重新开始了。 大概是赵君贺此时的表情让顾清烟觉得他像一条被抛弃的犬,她忍不住多嘴问了句, “你和她……” 话说到一半,她又觉得不适合,便顿住了。 赵君贺扯唇笑了笑,像是找到了自己和林书要复合的突破口,他冲顾清烟缓缓一笑,道。 “没什么,闹了点矛盾。回头我哄哄她,就好了。” 别人的家事,顾清烟也不好多问。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抬手接过陆寒生手里喝完的瓶子,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坐着。 散场的时候。 也不知道小明星后来是怎么惹到赵君贺了。 赵君贺连车都没让她上,便自己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顾清烟坐在车里,看着小明星站在会所门口,一脸落寞望着赵君贺车子离去的方向,不由摇了摇头。 看来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回去的路上。 顾清烟看着正在开车的陆寒生,想起这人刚刚在台球桌上的帅气风姿,本就被折服的心,似乎又多了几分崇拜。 她的男人好优秀啊。 会攒钱,会做饭,现在还会打台球。 这样的男人,天底下应该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吧。 陆寒生正在开车,谁知就忽然感到有道炙热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看,他不由偏头看了顾清烟一眼。 很少见她如此直白地露出对他的爱慕之情,陆寒生不由挑了挑眉, “怎么了?” 顾清烟傻笑,“你打台球的时候,好帅啊。” 简直把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陆寒生闻言,不禁一笑,“我就只有打台球的时候,才帅?” “那肯定不是啊。” 顾清烟弯着眼睛,笑成了月牙,“你什么时候都是帅的。” “不过打台球的时候,更帅一些。” 她又重申了一遍。 “喜欢看我打台球的话,回头我让人在家里安一张台球桌,天天打给你看。” 陆寒生当即就提议。 “这打台球得需要对手,在自家,怎么打?” 顾清烟不假思索地说。 “找爸和小叔来不就行了。” 陆寒生笑着说。 顾清烟心动了。 她觉得不能管她欣赏自己男人的帅气。 她也应该让妈妈和小珠也看看他们男人打球时的英俊风姿。 顾清烟越想越觉得可行。 顾清烟点头说,“那就安一张吧。” “嗯。” 若顾清烟知道有一天,那张台球桌会成为她和陆寒生胡闹的道具。 她估计,就不会做下今日的举动了。 - 林书瑶的住处。 下楼丢个垃圾的林书瑶看到正朝她这边走来的某位赵大公子,她想也不想地撒腿就跑。 赵君贺迈步上前揪住林书瑶的衣领,颇为纳闷地问她,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赵君贺,你就不能做个合格的前夫?”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得知那晚真相的林书瑶比任何时候,还要不想见到赵君贺。 因为她会觉得这几个月的自己,像是个傻逼。 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掌控者,结果她是被看笑话的那一个。 “怎么样才算是合格的前夫?” 赵君贺问她。 林书瑶想也不想地说,“就是跟死了一样。”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七猫不准再写一夜晴的桥段,所以赵和林的番外我就不单独开了,就这样插着写吧~ 第254章 我若娶妻,必定娶我自己心仪的对象 “跟死了一样?” 赵君贺蓦地笑了。 那双素来漫不经心,好似看谁都不屑的眼眸此时布满了森然的阴鸷。 他上前按住林书瑶的后颈,威胁地捏了捏,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嗯?” 林书瑶,“……” 听不出她这是调侃吗。 林书瑶微微皱眉,一双过人妖冶的眼眸带着几分不耐, “你到底有什么事?” “算账。” 赵君贺将林书瑶拉着往公寓里头走。 “我跟你有什么账好算的?” 林书瑶下意识想要把手抽回来。 不想这人握得太紧,她压根抽不动。 “多了。” 赵君贺按开电梯的门,拉着她走了进去。 林书瑶被迫跟着他走进了电梯。 这个时间段,电梯里没人,就他们两个。 赵君贺偏头看了一下身旁低着头,情绪好像很烦闷的林书瑶,抿了抿唇角, “解释一下宫洺之前说的话。” “有什么好解释的,都过去了。” 林书瑶厌烦地说道。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许是之前在这人身上吃到太多的酸涩了。 她下意识抵触和他有过多的接触,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迷失了方向。 “林、书、瑶!”赵君贺生气了。 林书瑶感觉到男人的怒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解释, “发烧那会,是有个小明星看我不顺眼,让人给我关厕所里,给我泼一桶冷水,是宫洺发现我许久没回去,带人找到的我。” “至于我妈妈……” 许是还无法坦然的直视母亲彻底不在的事实。 谈及她妈妈,林书瑶不争气地红了眼。 就连声音,都稍微变了几分, “疗养院忽然走水,起火源就在我妈妈在的那一层楼,我妈妈……没能救出来。” 一滴泪从林书瑶的眼眶里砸了下来。 她猛地别开头,不让赵君贺看到自己的脆弱。 赵君贺一直盯着她看,又岂会看不见她落泪。 在她别开头的瞬间,赵君贺的拥抱随之而至。 赵君贺紧紧地抱住林书瑶,又怨又心疼。 “为什么不告诉我?” 也许是他的怀抱过分温暖,让林书瑶不舍得推开。 她将头埋在赵君贺的胸膛上,压制那么久的情绪, 在他温柔的询问下,终究是溃不成军,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眶溢出。 林书瑶没说话。 但赵君贺似乎明白她为什么不跟他说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手在她发顶上,轻轻地抚摸, “是我不好,是我这个丈夫没有给你足够的依赖感,所以你才会什么事都藏着掖着,不与我说。” 林书瑶忽然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君贺,我讨厌你。” 讨厌他在撩拨了她心湖,让她以为他有点喜欢上她后,转眼又跟沈曼妮纠缠不清。 赵君贺动作一顿,随后说,“口是心非。” “你明明就很喜欢我。” “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 林书瑶没想到这人如此不正经,忽然开黄腔,她气得捶了他一拳。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赵君贺揶揄地看着她。 林书瑶气得剜了他一眼。 正好这时,电梯到了。 林书瑶直接迈步走出了电梯,直奔自己的公寓。 赵君贺紧随其后。 开门的时候,林书瑶意识到这人想要跟进来,她输密码的手指不由一顿。 她偏头看向他,一脸的不欢迎,“你还有事?” 赵君贺见她一副不欢迎他的样子,轻挑了一下眉梢,微微眯了眯眼, “怎么?里面藏男人了,怕我瞧见?” “有病。” 林书瑶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 赵君贺见她似乎不打算开门让他进去,索性自己去按了密码。 门开的那一瞬间,林书瑶人傻了。 她震惊地看向赵君贺,“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密码?” “你手机屏保密码都是你的生日,家里的密码很难猜?” 完了,他还不忘操心道, “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太容易破解了,要是哪天你身份证若是掉了,别人就能光明正大进你家门了。” 他直接帮她把密码改了,改成了他自己的生日, “这样就不怕了。” 林书瑶,“……” 呵呵。 用他的生日当密码,那她家,日后不就成了随他进? 他可真会给自己长脸。 林书瑶没有立马将密码改回来,她得将这尊大神给送走,回头再换个他不知道的密码! 看着像个无赖一般,先她一步进门,并且已经在她公寓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的赵君贺,林书瑶一脸无语。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已经九点了。 这人是打算赖她这不走了? “赵君贺,你有完没完?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能不能别整的一副我们好像还是夫妻的样子?” 林书瑶有点火了。 她不明白,当初离婚离得那么干脆的男人为什么如今要来缠着她。 见她一脸不高兴,赵君贺抿了抿唇角。 然后说,“瑶瑶,当初答应你离婚,是因为老头跟君家人有牵扯,我怕连累你,才会同意的。” 顿了顿,他才又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真正分开。” 林书瑶愣了愣,随后一脸讥讽地说, “你说你从未想过要和我真正分开,可是赵君贺,你出轨了。” “一个身心皆不洁的你,我要来何用?即便是利益婚姻,那也不代表你就可以婚内出轨。” 她可以容忍他心里有着别人,毕竟她在算计他的时候,便知道他心里有人了。 但他身体都跟着出轨。 这让她觉得很膈应,很恶心。 每每想起他和沈曼妮去开房的新闻,她心里就像是卡着一根刺,刺得她难受。 赵君贺起身走向她。 他一字一顿地跟她解释, “我没有出轨。” “那日,她喝醉酒跑去公司发酒疯,我没办法,只好将她送去了酒店,是酒店的服务员带她进的房。” 他着重强调,“我和她清清白白,没婚内出轨。” 末了,他不忘指责她,“瑶瑶,你总是这样,宁愿跟风揣摩我的想法和心思,也不愿意亲自问我一句。” “生病的事是这样,你妈妈去世的事情也是这样,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从不给我参与的机会,回头,却要埋怨我如何如何?” “瑶瑶,你没发现吗?” “你一直都将我拒在你的世界之外,从未真正地将我视丈夫看待过。” “我……” 赵君贺苦笑, “有时候我真心觉得你这人自私的可怕。 需要时老公,不需要时就赵公子。 入戏时浓情蜜意,出戏时事不关己。” 林书瑶用力地抿了抿唇,想说点反驳的话,却无从开口。 因为她忽然发现他说的话,大部分是实话。 她这个人自私又敏感,怕被伤害,所以就率先支起锋利的棱角,不轻易给别人靠近的机会。 赵君贺抬手轻捻林书瑶面颊,眸光带着几分轻嘲, “明明一开始是你先来招惹我,最后陷在局中的却只有我一个,而你,一直在局外。 这场棋局,终究是我输得一塌糊涂,而你,一子未损。” 他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面颊,带着几分抱怨地说, “瑶瑶啊,你说说,到底我们谁才更像渣男?嗯?” 林书瑶发现赵君贺说起教来,堪比洗脑。 在他的说教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女。 搞得她良心有点过意不去,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渣了他。 “瑶瑶,你说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赵君贺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林书瑶一脸懵,“我要补偿你什么?” “补偿我幸福啊。” 赵君贺抱住她往卧室里走去。 林书瑶脑子乱糟糟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就忽地被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看着立在床前,一边脱衣服,一边浪荡冲她笑的赵君贺,林书瑶出走的理智好像终于找回来了。 在他欺身而上的时候,她忽然翻身躲开了。 赤着上身的赵君贺见此,不由带着几分幽怨地看着林书瑶,“瑶瑶?” 他支着脑袋侧身躺在床上,赤橙的灯光下,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美得动人心魄,林书瑶忽然觉得心湖忽地被搅了一下,心跳蓦地快了几下。 林书瑶深呼吸,平复一下被他无意间扰乱的心湖,淡漠地道, “不管过去如何,现在我们都没关系了。” “赵君贺,你休想再占我便宜!” 即便是她渣了他又如何。 他心里装着白月光,还免费睡了她好几个月。 论亏,还是她亏大了好吗。 她一个没经验的小白跟了他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司机,怎么都是他攒到了! 说什么他输的一塌糊涂,她一子未损。 依她看,分明他捡了便宜又卖乖。 狡诈的狐狸,差点被他给洗脑了。 赵君贺原本还挺恼火的,不过很快,他便又笑了。 他贱兮兮地跟林书瑶说,“瑶瑶这是在提示我,先把关系变回合法?” 林书瑶没想到这人竟然曲解她的意思,气得瞪他一眼, “谁提示你了?” “把衣服穿上,立即从我家里离开的。” 看着他大大方方露在外头的六块腹肌,林书瑶觉得这人在色诱她。 赵君贺非但不走,反而还起身一把将林书瑶拽了过来。 林书瑶惊呼一声,便被赵君贺翻身压在了床上。 赵君贺轻抚林书瑶的面颊,眼神幽怨中又带着几分绵绵情意地说, “早知道跟你离婚,你会到处招花惹草,我就应该拖着你一块下地狱。” “你别含血喷人,我哪有……”招花惹草。 话还没说完,赵君贺忽地低头吻住了她。 林书瑶错愕地瞪大眼眸,随后便是举手去捶打他。 赵君贺任由她的粉拳捶打,依旧我行我素地吻她。 明明才一个星期不见,可他却觉得,恍然隔世。 林书瑶打累了,懒得打了。 也没力气了。 这人吻技太高超。 她直接被吻到浑身酥软。 林书瑶想着,他要是敢硬来,她就剁了他的…… 就在林书瑶这般想着的时候,赵君贺低沉清润的嗓音忽然闯入耳蜗, “瑶瑶,我们重新来过吧,这一次,不谈利益,只谈感情。” 林书瑶一愣。 见她不吭声,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好不好?” 林书瑶微微别开头,带点抗拒地说,“不好。” 赵君贺没想到林书瑶会拒绝,他默了默。 忽然想起以前让人查她的时候,资料显示她一次感情经历都没有。 像是想到了什么,赵君贺不由试探地问道, “瑶瑶,你是有恋爱恐惧症吗?” 林书瑶身体蓦地一僵。 赵君贺感觉到她的僵硬后,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翻身从林书瑶的身上下来,下意识地想要去掏香烟。 只是掏出来后,他又蓦地放了回去。 他看着因为被他说中心事,而感到不自在的林书瑶,有点心疼, “是因为你爸爸?” 被看穿心事的林书瑶坐在床上,略微烦躁地挠了挠头, “嗯。” 也许是气氛刚好,又或者是难得找到一个时机可以吐一吐心里的苦水。 林书瑶说,“我妈妈还没出事之前,我爸爸很爱她的。” “我从小目睹父母的爱情长大,我一直觉得,这世间最好的爱情,莫过于此了。” 说到这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 “我妈妈意外成为植物人后,我爸爸就变了,他变得让我陌生。” “他的改变让我觉得,爱情这东西不会长久的。” “当然,我畏惧感情,也不仅仅是因为我爸爸。” “我高中的时候,有个闺蜜,我们处得很好,她什么话都会跟我说。” “我看着她从开朗到忧郁,最后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相爱多年的男生移情别恋别的女人,而割脉自尽,我觉得感情这种东西,除了伤人伤己,毫无益处。” 闺蜜为爱自残的举止,让林书瑶对感情,对男人,避如鼠疫。 若不是生在林家,又被迫联姻,林书瑶这辈子,都不想和男人这种生物,扯上过分亲密的关系。 林书瑶的话让赵君贺沉默了片刻。 半晌,他忽然将双手靠在脑后,躺了下来。 “和你家恰恰相反。”他说,“我爸妈是商业联姻的。” “从小,我就看着他们人前相敬如宾,婚后互不搭理。” “那时候的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若娶妻,必定娶我自己心仪的对象。” 听到这里,林书瑶没忍住,插了一嘴, “可你最后还不是娶了你不喜欢的我。” “你装糊涂倒是有一手。” 他目光幽深隐晦地看着她,细看,还有几分缠绵情意。 林书瑶对上他那双情意绵绵的眼睛,心跳又不受控地快了好几拍。 她别开了头,嘴硬地说,“什么装糊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意思,你知道的。 你若要装糊涂,我拿你也没办法。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 我从未将就过自己的婚姻。” 顿了顿,他又刻意强调, “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将就。” 没有将就,也没有迫不得己,一切皆是他心甘情愿。 面对赵君贺强势的表白,林书瑶有点不知所措。 她干脆直接转移了话题。 “很晚了,你该走了。” 她逃避得样子太像鸵鸟了。 赵君贺被气到了。 他从床上坐起,气得掐了掐她的后颈,当然,没用力,他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跟个鸵鸟似的,缩着脖子,不敢直起来。” “鼓起勇气跟我谈一回,能让你掉块肉?” 林书瑶点点头,直言道, “你之前那么爱沈曼妮,却忽然不爱了。” “赵君贺,我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沈曼妮。” 赵君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他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松开她,从床上下来, “对沈曼妮,我自觉得自己是问心无愧的。 她提分手那年,我因为这事,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她看着我如此痛苦,却仍旧肆意妄为地选择隐瞒实情,丝毫没想过我能不能熬过老头给她的四年之期。”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往上套, “一段感情,光一个人在撑着,确实走不长久。 我和沈曼妮之间,是她缺少了对我的信任。” 末了,他看向林书瑶,忍不住想要教育她, “你说你不过是看了两段悲剧的人生,就认定世间没有长久的爱情,那你看看我表哥。” “我表嫂成植物人那几年,你没少在他跟前晃悠,他动摇了没?” 林书瑶下意识摇头。 陆寒生算是她见过的男人里,为数不多,专心专一,有责任感的男人了。 “所以说啊,你不能一竹竿打死一船人。” “你说你不想成为下一个沈曼妮,可你得弄明白,我没有负她。 是她亲手毁掉了我对她的情意。 是,她那样做,都是为了如愿嫁给我,可她没问过,我能否接受得了。” 纵容你有百般无奈,可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很难修复。 赵君贺对沈曼妮的爱不是瞬间消失的。 而是经过三年的时间,一点一点消散的。 沈曼妮永远都不知道。 亲眼目睹她披着白纱走向赵老爷子的时候,赵君贺的心有多痛。 如今一句轻飘飘的演戏,便想将一切伤害化成云烟,又怎么可能的。 大概是被林书瑶的话伤到了,赵君贺弯身捡起地上的外套挂在手臂上, “算了,你一目障叶,看谁都像个渣男。” “走了,不留在这碍你眼了。” 他赌气地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林书瑶看到赵君贺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林书瑶隐隐觉得赵君贺在等她开口挽留他。 她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挽留他。 赵君贺见她不挽留,气得大步离去。 “砰”的一声,彰显出关门的人是带着怒意的。 听门外传来的关门声,林书瑶有点头疼,同时,心也有些许茫然。 她喜欢赵君贺吗? 自然是喜欢的。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都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都有着特殊情怀。 他们经常做夫妻间的事情,她很难不动心。 可那个时候,沈曼妮横在他们中间。 她偶尔迷失事后却又分外清醒。 她不敢放任自己沉沦,怕赵君贺和沈曼妮和好后,她会痛不欲生。 可是现在沈曼妮已经被赵君贺送出国,他也跟她表明他的心意,她应该尝试吗? 她不知道。 她想要尝试,却又害怕赵君贺忽然幡然领悟,发现他最爱的还是沈曼妮。 那个时候,他一定会像她爸爸抛弃她妈妈一般,将她抛弃。 - 台球桌前几日就运来了。 就按在一楼陆寒生平日里健身的房间里。 在看了几次陆寒生和穆天玺他们的切磋后。 某日,在大家散场后。 顾清烟抚摸着绿色的桌台,忽然心血来潮,想学打台球。 她扭头对正在整理台球的陆寒生说, “陆寒生,你教我打台球好不好?” “你想学?” 陆寒生抬眸诧异地看向她。 “嗯,我昨日看了一个女生打台球,我觉得超飒的。我也想试一试。” 自从家里安了台球桌后。 顾清烟偶尔会刷一下关于这方面的视频。 看到也有女生打,而且打得超帅得。 她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对于顾清烟求学的要求,陆寒生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他将球子摆好,然后拿过一旁的球杆递给顾清烟一根。 随后他拿着另一根,慢动作演习,教了她一遍动作。 顾清烟觉得自己学会了,点点头。 在陆寒生退开后,她拿着球杆,学着陆寒生刚刚的姿势,弯腰俯卧。 她学习能力强,几乎把动作学的活灵活现。 可惜。 只学会了动作,没学会技巧。 戳了一下,球就只是在原地滚了两下,位置,几乎没变过。 顾清烟这才意识到,打台球比她想象的要难多了。 她扭头颇为沮丧地冲陆寒生撅了撅嘴, “好难啊。” 陆寒生走到她身后,帮她调整姿势, “不是很难,你姿势不是很标准,我帮你调整一下,再教几遍,你就能学会了。” 在陆寒生手把手的教导下,顾清烟终于打进去了一个球。 “进了!” “啊啊啊,陆寒生,我进球了!” 进球的喜悦让顾清烟忍不住勾住陆寒生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好几下。 只是亲着亲着,顾清烟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她拧着眉梢,略微迟疑地问,“陆寒生,兜里装烟了吗?” “没有。” 陆寒生怕她以为自己背着她抽烟,忙说, “最近我都没抽了。” “那是车钥匙?”顾清烟又问。 “没有。”陆寒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问,“怎么了。” 不是烟盒,也不是车钥匙,那刚刚那是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 第255章 锦瑟被抓 陆寒生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 他抬手一把将顾清烟提到了台球桌上坐着。 陆寒生弯腰将头抵在顾清烟的肩膀上。 他似是叹息了一声,语气颇为无奈地道,“阿烟,我发现你脸皮好像变厚了。” 顾清烟望着他,脸颊红砰砰的,像个可口的红苹果。 见陆寒生揶揄她,顾清烟也不甘示弱地反击,“我也发现你是越来越男人本色了。” 顾清烟都不知道该骂他下流,还是该夸她自己魅力太大。 她是真的没想到教个台球的功夫,陆寒生都能发情。 啧,男人啊。 “不怪我。”陆寒生一句话,直接将责任甩给顾清烟。 不怪他? 那就怪她咯? 听了陆寒生这倒打一耙的话,顾清烟忍不住笑了。 “嗯。怪我。” 顾清烟抬手按在陆寒生后颈那,指腹轻轻地摩挲他的颈部,带着揶揄地笑, “是是是,不怪陆先生男人本色,都怪我过分美丽,让你情不自禁。” “……” 见陆寒生被自己撩得耳根发红。 顾清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她忽然抬脚勾住他的腰,倾身在他耳边狂吹热气, “陆先生~” 她故意拖长尾音,小奶音又纯又媚,堪称行走的春药。 她媚眼如丝地勾他,“要不要~” “要!”还没等顾清烟话说完,陆寒生就急切地堵住了她的唇。 顾清烟直接呆住。 天地良心,她刚刚是想说,要不要喝杯水,降降火。 没说让他拿她降火啊! 意识到顾清烟在走神,陆寒生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以示惩罚,“阿烟,专心点。” “哦~”顾清烟一回神,就迷失在男人缠绵温柔的亲吻里。 十几分钟后。 陆寒生忽然将顾清烟托了起来。 顾清烟以为他是要抱她回房,被牢牢地圈住他,以防自己摔下来。 只是在陆寒生把门关上,又将她抱回台球桌时,顾清烟就有点不解了。 她仰头看向陆寒生,眨巴了一下眼睛。 ——干嘛呢? 陆寒生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 无声地对她吐了几个字。 顾清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 后来几日。 顾清烟一次都不敢去台球室看陆寒生和穆天玺他们打台球了。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是越来越男人本色了。 自从那晚她心血来潮,开启了书房趴后。 这人好像有什么瘾似的。 玩得越来越开了。 什么冷酷禁欲霸总。 他现在就只跟欲沾边了。 哎…… 早知道陆寒生会忽然沉迷于各种趴,她那晚就不该提议在书房。 以至于禁欲正经的陆寒生一去不回。 现在的陆寒生,满脑子都想着要跟她玩花样。 - 难得有空。 顾清烟约了傅锦瑟一起去逛街。 两人逛商场的时候,商场里的广告牌里正在插播一则新闻。 新闻上说国主病入膏肓,即将不久人世。 据小道消息透露,国主一位很可能会落到君南这两家的任意一家。 看到这则新闻,顾清烟不禁感慨,“要变天了呢。” “是啊。” “君、南家为了争这个位置,暗里不知斗了几回。这回国主病重,膝下又无可继承大统的王子,这两家,总有一个要上去的。” 傅锦瑟虽然不怎么关注帝都那边,但因为身在娱乐圈,还是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当今国主久病缠身,膝下的继承人,死的死,残的残,最小的,如今也才七岁,压根不堪大任。 国权基本已经被帝都君,南家两大政客世家给把持住了。 如今这两家都对国主的位置虎视眈眈。 据说他们都曾对厉家发出过拉拢。 可惜厉家世代忠诚,只忠于大统一脉。 面对两家抛出的橄榄枝,一概不接。 两家也不是没想过要铲除厉家。 可厉家也不是吃素的。 厉家掌控着军方势力。 君,南两家可不敢随意招惹。 不过夹心饼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大概也是厉老爷子为什么要逼厉衍与钟灵联姻的原因。 两家都是开国元老。 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日后无论是哪一家上位,才不敢轻易对他们出手。 屏幕自动切换下一条新闻。 傅锦瑟刚要收回视线。 谁知道就看到身着高级的军装,带着军帽,身姿笔直,面容邪魅如斯中带着几分痞帅的厉衍出现在大屏幕里。 新闻的内容是厉衍于今日正式继承他父亲的军衔,接管帝都军区一部,成为我国最年轻的高级指挥官。 屏幕里,军装的厉衍又帅又痞,简直就是少女杀手。 就连傅锦瑟和顾清烟都不禁看呆了。 秒变迷妹的顾清烟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傅锦瑟,兴奋的口嗨, “我去,穿军装的厉衍,绝了啊。” 傅锦瑟看着屏幕上的厉衍,一贯清冷的眼眸不禁露出了几分柔情和崇拜。 “嗯。挺帅的。” 果然,军装更适合他。 她无比庆幸自己当年选择将他归还给国家。 她的阿衍本是翱翔于蓝天的雄鹰,不该为了她,自断双翼,成为一只只会与她缠绵贪欢的比翼鸟。 看到傅锦瑟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和泪意,顾清烟欣赏军哥哥的心思忽然尽数消散。 她抬手挽住傅锦瑟的手,直接转移了话题, “锦瑟,我们去喝奶茶吧。” “嗯。” 傅锦瑟点点头。 两人往奶茶店走去,不再看屏幕。 傅锦瑟和顾清烟逛了一天的商场,最后一身疲倦地回到自己的公寓。 进门换鞋的时候,傅锦瑟还没发觉到任何不对劲。 一直到她推开卧室的门进去,看到卧室的窗户被打开了,她忽地蹙了蹙眉。 她记得她出门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 助理有事回乡下了。 所以不可能是助理过来将窗户打开的。 有人进了她屋里! 傅锦瑟立马就联想到了这个。 从小练武,加上被父亲纵容长大的傅锦瑟比一般女人要大胆许多。 在意识到有人闯进她屋内,她第一反应不是尖叫。 而是想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 傅锦瑟不知道进来了多少人,他们手里是否持有武器。 她点开铃声,故意按响来电铃声。 然后她假装是在接电话。 “什么?我有东西漏你车上了?好,我这就下来拿。” 傅锦瑟边说边往外走。 就在傅锦瑟拉开公寓的大门,正要出去的时候,一把枪忽然抵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傅锦瑟拉门的动作蓦地一顿。 “傅大小姐,劳烦跟我们走一趟。” 傅锦瑟,“……” - 顾清烟被噩梦惊醒。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冷汗也不断地溢出。 陆寒生睡眠较浅,一下子就被顾清烟给扰醒了。 他睁开眼睛,见顾清烟惊魂未定地坐在那喘气,不由起身坐了起来。 他将她揽入怀中,怜惜地吻了吻她的发间,“怎么了?” “我梦到锦瑟出事了。” 顾清烟说。 “不会的,好端端的,她能出什么事,别自己吓自己。” 陆寒生安慰她。 顾清烟不放心。 她从陆寒生的怀中退了出来,弯身去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 她给傅锦瑟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没接。 她拧眉,心中愈发不安。 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傅锦瑟都不接后,顾清烟便再也坐不住了, “锦瑟不会不接我电话的。她一定是出事了。” 顾清烟掀开被子下床。 陆寒生也跟着起床,“我陪你过去。” 顾清烟偏头看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嗯。” 两人换好衣服,顶着昏暗的夜色,开始前往傅锦瑟住的高级公寓。 因为两人不是公寓的住客,所以公寓大楼门前的保安将他们拦截了下来,不给进。 在顾清烟的一番说辞下,保安才勉勉强强放他们进去。 当然,为了确保两人不是来闹事的,保安全程跟着他们。 在他们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见人来开门后,保安明显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提出报警。 顾清烟没阻止。 警察来了之后,采用高科技,破解了密码锁,闯了进去。 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寓,警方很快就对大楼进行了封锁,然后地毯上的搜寻傅锦瑟的下落。 从监控来看,傅锦瑟与晚上的六点五十分进的公寓,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当然。 也是有异常的地方。 就是监控视频在某些时间段,会出现跳频的症状。 显然是有人干扰了监控摄像头,让它将本该录进去的画面,没有录进去。 从警局出来,顾清烟眼睛都红了。 “锦瑟回国也没跟谁结仇,到底是谁要对锦瑟不利啊!” 陆寒生安抚焦躁不安的顾清烟,“别急,警察已经在处理了。” “我怕。” 顾清烟泪汪汪地看着陆寒生,眼底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怕锦瑟会出事。” 她怕锦瑟会像她梦里那般,不翼而飞。 她很慌,也很害怕。 陆寒生将顾清烟扯进怀里,低声安抚, “不会有事的。” - 傅锦瑟忽然失踪不见,顾清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之后的每一日。 只要一见到陆寒生,顾清烟几乎都要问上一句,有消息吗? 一旦陆寒生摇头,她就急得原地打转,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距离傅锦瑟失踪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对方不像是劫财的绑架。 因为顾清烟目前都没有接到任何有关于要赎金的电话。 正是因此,顾清烟才怕得不行。 如果对方要钱,最起码,她还能有个解救傅锦瑟的法子。 可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从家里绑走,便毫无音讯, 顾清烟都不知道傅锦瑟如今是生是死。 她如何能不慌,能不怕。 这一星期,顾清烟都睡过一次安稳觉。 只要一闭眼,都是傅锦瑟出事的各种画面。 不过一星期,她就瘦了三斤。 要知道三斤重量与顾清烟这种不易胖的人来说,算消瘦的厉害的。 陆寒生已经派人去寻傅锦瑟,甚至,还通知了帝都的厉衍。 可傅锦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任凭他们如何查找,始终毫无音讯。 他们甚至连是谁绑走的她,都不知。 —— 帝都。 厉公馆。 厉衍坐在弧形的办公桌前,手里夹着雪茄,嘴里不停地扑哧。 白蒙蒙的烟雾至他口中,说不出来的性感雅痞。 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但却遮掩不住他一身骇人的戾气。 自从陆寒生告诉他,傅锦瑟失踪后,厉衍便再也没有正常合过眼。 他一直在秘密寻找傅锦瑟的下落,可惜一直毫无所获。 傅锦瑟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入室带走,厉衍很难不将她的失踪跟自己扯上挂钩。 他坐上高级指挥官的位置,多的是人想要拉他下台。 其中包含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傅锦瑟一日没消息,厉衍的心,便一刻都不能安宁。 钟灵推门进来,就被满屋的烟味给呛了一下。 她抬手捂住鼻子,走过去将紧闭的窗户打开。 开完窗,她走到厉衍的面前,伸手将他咬在嘴里的雪茄给抽走, “别抽了,再抽下去,你嗓子还要不要了?” 厉衍双手掩住面颊,嘶哑无比的声音隐隐在发颤, “我找不到她。” 他放下手,一双烟被烟熏得痛经无比。 厉衍看着钟灵,声音几乎无力地说, “钟灵,一个星期了,她还是没有消息。” 钟灵何曾见过这样的厉衍。 脆弱无助,如同被人捏住命脉的老虎。 明明可以大杀四方,偏偏却像条病猫似的,失去了他以往的威武。 钟灵说,“阿衍,如今正是紧要时刻,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对方抓走傅小姐,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你分寸大乱,你万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厉衍何尝不知这些呢。 但他做不到。 傅锦瑟就是他的软肋。 如今对方捏着他的软肋,他如何能不乱。 “阿衍,傅小姐肯定也不想见你如此。” 厉衍已经两日没有出过书房了。 钟灵真怕傅锦瑟人没找到,厉衍就先将自己抽死在这。 “振作起来,别让敌人的奸计得逞。” 她安抚他, “傅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这样的话其实压根就起不到安慰人的效果。 但钟灵除了说这个,便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一场权利的争斗即将拉开帷幕。 就在此时,厉衍收到了一条信息。 【想要你的女人活命,就不要站任何一方。】 下面附带了一张傅锦瑟的照片。 第256章 你得承受和我同等的伤害,我这恨, 照片的上傅锦瑟被关在类似牢房的密室里。 照片上的傅锦瑟并没有看镜头,而是看着密室的铁栏窗户,那双傲清冷的眼眸丝毫不见任何慌张和恐惧。 厉衍指腹轻轻地抚过屏幕上,傅锦瑟的面颊。 他眼底掠过一丝森然的戾气。 自从她跟了他后,他从不舍得让她吃一丝苦头。 可这些人竟敢把她关在潮湿且暗无天日的地牢,真是该死! 厉衍握紧拳头,拳头的关节被他捏的咯吱咯吱的作响。 他并没有回复对方,而是让情报部的人帮他侦查信息号码的id。 不过对方显然知道他的身份,早就做了防追踪准备。 情报部的人追查过去,显示是个太空号,根本定位不到对方正在的地理位置。 厉衍得知是个太空号,气得一拳锤在了桌子上。 身为情报部部长,钟灵在厉衍命人查号码的时候,就在厉衍的身旁。 和厉衍做了协议夫妻两年,钟灵知道厉衍的脾气极差。 但此时此刻,还是厉衍如此阴戾的模样给吓了一大跳。 她看了一眼照片,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对厉衍说, “阿衍,你先别急。” “当务之急,得确定傅小姐是否还活着,阿衍,你给他们回信息,尽量让他们给你录视频过来,” 厉衍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打字回复对方,【我怎么知道人是不是真的在你手上?是不是还活着?】 对方如钟灵所愿那般,发来了一个只有几秒的视频。 视频里,对方用脚踢了踢了一下傅锦瑟,让她跟厉衍打招呼, 但傅锦瑟显然知道他的意图,就是抿着唇,不做声。 视频的结尾,是对方一脚踹在了傅锦瑟的身上,令她发出了痛楚的闷哼声。 厉衍看着傅锦瑟被踹,眼睛瞬间就猩红了起来。 “老子都舍不得让她疼一下的人,他们竟然敢上脚踹!” 厉衍一脚踹翻跟前的椅子,额上的青筋突突地上涨,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随时都会暴走。 “别让我知道他们是谁,不然我必撕了他们一层皮!” 钟灵看着如此暴戾,好像随时都会暴走的厉衍,难免有点心惊。 她知道厉衍爱傅锦瑟,却不知道傅锦瑟对厉衍的影响力会如此之大。 她不敢想象,若傅锦瑟因此出了什么事情,厉衍是不是会就此疯掉。 思及此,钟灵更是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手里握着无线耳机,不断地重复听,看视频里的内容。 终于。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钟灵猛地将视频暂停,随后将踹了傅锦瑟一脚的那人的手放大。 看到对方手腕处的刺青图腾,钟灵瞳孔微微一缩。 一些不堪的画面随之而来。 钟灵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 她边喘息,边声音发颤地和厉衍说,“我知道这个图腾。” 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钟灵不由抬手按了按眉心,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往下说, “是君瑾瑜让人绑了傅小姐。” “君瑾瑜?”厉衍蓦地一愣,“你确定是他吗?” 不是厉衍不信钟灵的话,而是这位君家大少爷,是出了名的淡泊名利。 君家人在想方设法的夺权,唯独这位大少爷,一心追求艺术。 钟灵捏紧拳头,闭眼说道,“我很肯定,也很确定,是他。” “这个刺青图腾,这是君瑾瑜的专属图标,无论是君瑾瑜还是他身边的人,都有这么一个图腾,不过位置不同而已。” 那个让她绝望又无助的雨夜,这个图腾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永远都忘不掉,就是这么一个胸口刺着这么古老图腾的男人不顾她的哀求,像个恶魔一般,狠狠地夺去了她身为女子的贞操。 她更想不到,那晚的人像头饿狼一般侵犯她的人,竟然就是那位风度翩翩,被世人追捧的钢琴艺术家君家大少爷,君瑾瑜! 若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凑巧看到赤身的君瑾瑜。 她都不知道对方就是那个侵犯了她贞操,害她未婚先孕的浑蛋! 这个图腾,她即便是化成灰,都记得。 也许是这事过于突兀了,突兀到厉衍找不到君瑾瑜为什么会这样做的理由, “他一向不参与君家的计划,为什么会忽然绑走瑟瑟?” 钟灵苦笑,“阿衍,我想我们都被蒙骗了。” “君家里,最想要那个位置的人,恐怕正是君瑾瑜。” “他没有表面那般的淡泊名利,他从一开始,就在声东击西。” “你看啊。君家和南家明斗暗斗这么多年,哪个人没有挨过刀子,可偏偏君瑾瑜就没有。” “他进艺术圈,将自己塑造成不爱政权,只爱艺术的假象,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忽视他的存在。” “那个垄断豪门的计划,怕也是出于他之手。” 厉衍就是一个粗大汉,行军打仗。 他敢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可论心计这方面,厉衍是真的一般般。 厉衍一想到外界对君瑾瑜的传闻,以及自己都觉得他是真的淡泊名利,不禁为对方的心机和谋划,感到细思极恐。 “如果垄断晏城豪门计划的人真的是他的话,那他这心计,实属恐怖。” 钟灵又看了一眼视频,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忽地又说, “君瑾瑜在郊外有栋半山腰别墅,我怀疑傅小姐,就被关在那。” 视频里的声音很安静,不像是在市区。 “我派人去探探。” 厉衍说。 钟灵却说,“先别轻举妄动,君瑾瑜这人心思缜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我无法让瑟瑟待在那多一秒。” 厉衍红着眼说,“她那么爱干净。” 可那些人却把她关在潮湿脏乱的地牢里,让她与四脚虫为伍。 钟灵看着一遇到傅锦瑟,就六神无主的厉衍,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有办法。” 厉衍下意识抬眸看向她,眸底带着不解。 钟灵略微讽刺地说,“君瑾瑜爱慕过我,我若约他见面,他必定不会拒绝我。” “等我把他支开,你再带人前去营救傅小姐。” “委屈你了。” 厉衍虽然觉得这样有点委屈钟灵了,但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何况他是真的无法让傅锦瑟待在君瑾瑜的手里太久。 “委屈什么啊。”钟灵摇摇头,“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厉衍笑了笑,“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钟灵也跟着一笑,“把傅小姐救出来后,你们也别再怄气了。” “我看得出来,你们对彼此,都还有感情,何必为了过去的事情折磨双方呢。” “我还是那句话,孩子的事情也许另有隐情,你应该去查清楚,身为一个母亲,我始终觉得傅小姐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嗯。” 经由此次。 厉衍也不想去追究当年傅锦瑟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他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上了。 —— 一间雅致淡雅的包间里。 身穿白色休闲西服,举止优雅谦和的男人面带笑意地望着坐在他对面,清秀灵动,即便为人母,却始终有着少女神韵的钟灵。 他亲自给钟灵倒了杯茶。 将盛好茶水的茶杯推到钟灵面前,他谦谦有礼地笑道, “难得钟小姐会主动邀瑾瑜会面,瑾瑜实在是深感荣幸。” 钟灵面色淡淡地睨着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勾唇讥笑, “行了,君大公子本就不是谦和的人,何必装出这么一副令人恶心的模样。” 君瑾瑜收起了脸上虚假的笑意,原本一双谦和有礼的眼眸,此时就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直勾勾地盯着钟灵。 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小宝长得越来越像我了。” 钟灵闻言,如同被激怒的小狼崽,嫉愤如斯地瞪着他, “君大公子恶心的手段可真有一套。” “我和阿衍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跟君大公子长得相似。君大公子若实在喜欢给人当爹,不妨自己找个女人生一个!” 君瑾瑜非但不怒,反笑, “钟大小姐,自欺欺人可不好。” “不管你怎么否认,都否认不了小宝身上流着跟我同样的君家血脉,你更否认不了,他长得越来越像我的事实。” 钟灵死死地握紧拳头,蓦地又想起了两年多以前的那个雨夜。 眼前男人的脸和雨夜那个恶魔的脸重叠,她恨得她咬牙切齿, “畜生!” 她起身,欲要挥拳攻向君瑾瑜。 不料却被君瑾瑜轻轻松松地握住。 君瑾瑜握住钟灵的手腕,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腿上。 被迫坐到君瑾瑜腿上的钟灵胃里一阵反感,她气恼地低吼, “放开我!” 君瑾瑜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还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地嗅了嗅。 君瑾瑜的举动成功恶心到钟灵了,钟灵浑身都在抗拒。 她一边挣扎,一边气骂,“你个死变态,给我死开!” 君瑾瑜兀自地将钟灵拥进怀中,埋头在她的颈肩上痴迷地嗅着她的气息。 君瑾瑜的靠近让钟灵觉得好恶心。 她浑身都布满了抗拒和抵触。 钟灵拼命地挣扎。 挣扎不过,她直接抬手去薅他额前的头发。 “你其实可以再用力一点。” 君瑾瑜非但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发怒,反而还调笑起了她来。 钟灵气的脑子都差点炸。 为了让君瑾瑜松开自己,钟灵不惜顶着会彻底惹怒他的后果,直接赏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 包厢里的气息原地降了好几个温度。 钟灵趁君瑾瑜发愣的瞬间,起身从他腿上跳了下来,直接躲得远远的。 君瑾瑜抬手抚了抚自己被扇红的脸颊,诡秘地冲钟灵勾唇笑了笑,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钟灵,“……”这人是真的有病。 而且看上去,病得还不轻。 钟灵原本不想问的,但她没忍住, “君瑾瑜,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当年要那样对我!” 君瑾瑜眸光稍微沉了几分。 他放下抚摸脸颊的手,起身走向钟灵, “小灵儿记性可真是不好。” “也对,于你而言,当年的我不过是你利用来逃跑的工具,你利用我逃出去了,自然就不需要我了。” 钟灵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微微放大。 她震惊地看着君瑾瑜,随后便是一脸惊喜地说, “你是小矮子,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钟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瑾瑜给打断了, “是啊,我就是当年那个被你利用完后便一脚踹之的小矮子。” 君瑾瑜面色阴翳地走向钟灵,眼底是划不开的阴霾。 钟灵被君瑾瑜身上的恨意给吓到。 她跌坐到了沙发上,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管你,我……” 还没等钟灵的话说完,君瑾瑜便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直勾勾盯着她的那双眼除了恨意隐约还藏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 他说,“小灵儿啊,你知不知道当年我等了你多久? 我从白天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手指头都被折断了好几根,可我始终没等回你。” 他带着恨意地质问她,“不是说好逃出去就带人来救我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嗯?” 钟灵被他逼问的眼眶都红了,她无意识地道歉。 “对不起。” 她没有说话不算数。 她只是路上出了点意外,导致她带爸爸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踪影了。 “对不起?” 君瑾瑜意味不明地嚼着这三个字,随后冷冷一笑, “一句对不起,你便想将你赐在我身上的痛苦抵消?” “你知道当年我有多绝望吗?那些人的手段又有多残忍吗?” 君瑾瑜轻轻地拍了拍钟灵的脸颊,无视她布满泪痕的俏容,恨恨地说, “小灵儿,你得承受和我同等的伤害,我这恨,才能抵消啊。” “对不起。” 钟灵不知道自己逃走后,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但她曾在那些人的手底下度过几日,也曾目睹过那些人虐待那些被拐来的孩子的手段。 她能想象得到他当时的处境一定很艰难。 他一定也遭遇了那些孩子曾经历过的对待吧。 甚至,有可能比那些孩子受到的对待还要残忍。 因为他帮她出逃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飘飘了。” 他重重地捏起她的下巴,冷眼逼视着她, “早在好几年前,我就认出你了,我以为你也会认出我,可你没有。我一直在等你给我解释,解释当年为什么不带人回来救我,可你却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钟灵愧疚地望着他,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这几年,她和他见过几回的,她确实没认出他。 君瑾瑜又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约我见面,是为了什么吗?” 钟灵怔怔地看着他。 他如同抚摸恋人一般,温柔地抚摸钟灵的脸颊,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夹着刀子, “为了帮你的心上人救他的心上人,你不惜以身冒险,你可真是高尚啊。” 他冷笑,“怎么?不怕我跟两年前一样,上了你? 还是说你为了帮厉衍,不惜做到将自己送上来让我再上一次?” 钟灵面色发白地看着君瑾瑜,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确实有想过自己来找他,说不定会再度被侵犯。 可她还是来了。 厉衍见不得傅锦瑟受苦受罪。 同样的,她见不得厉衍为其茶饭不思。 钟灵略微无力地吐了一句话, “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没有丢下你,我有带我爸爸回去的,只是去晚了。” 君瑾瑜似乎并不接受她的说辞。 又或者于他而言。 她为什么没有带人回去救他,不重要了。 毕竟人失望太多次,便并不抱所望了。 君瑾瑜曾经为她找过许多说辞。 甚至想过,只要她认出他,他可以不追究她当年为什么没有回来带人回来救他的事情。 毕竟当时她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可她没有认出他。 从几年前,他就频频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还暗示过她,她都没有想起他是谁。 所以她当年到底为什么不带人回来救他,根本不重要。 君瑾瑜现在只想让她感受一下与他平等的对待与绝望。 君瑾瑜轻轻地抚摸钟灵的脸颊,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钟灵,就让我好好地看一看,你为其付出的男人,心里是否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想做什么?” 钟灵的心里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玩个游戏而已。别慌。” 君瑾瑜笑,“我就是想看看在厉衍的心中,你和傅锦瑟,谁更重要一些。” 【作者有话说】 看到你们几个小可爱说想看赵和林的完整版,回头等锦瑟的番外开启,可以找机会,插点他们之前的剧情进去哈,你们也别太遗憾。 第257章 狠狠扇他一巴掌 厉衍没想过自己会扑个空。 看着空无一人的地牢,厉衍的眼眸阴郁得像能滴出水来。 这时。 他兜里的手机忽地响了响。 厉衍掏出手机一看,是钟灵打来的。 他连忙接起,“喂,钟灵。” “厉少。” 那头传来的声音不是钟灵的,厉衍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下意识追问对方, “你把钟灵怎么了?” 君瑾瑜哂笑,“厉少放心,令太太毫发无损。” “君瑾瑜,是个男人,就不要拿女人开涮!” 厉衍气骂。 君瑾瑜轻笑,“我不过是请傅小姐前来做客,厉少若不在意,我自然要挟不了你。” “说真的,我很好奇,厉少到底是更看重前女友,还是更看重你现在的妻子呢?” “你想做什么?” 厉衍瞬间就听出了君谨瑜的话外之意。 君瑾瑜看着被他反绑双手,嘴巴被毛巾塞住,眼睛好似会喷火瞪着他的钟灵,诡秘地勾了勾唇角。 “傅小姐在城东破庙,钟灵在约我见面的餐厅里,厉少,二选一,你选一个去救。” 他将手里的弹珠弹到空中,然后又扬手接住。 “君瑾瑜,惹怒我对你没有好下场。” 厉衍显然是不想要做选择。 于他而言。 锦瑟是心上人,钟灵是他的家人。 无论是谁,在他这里,都是至关重要的人。 “若可以,我也不想与厉少你为敌,可是厉少的选择显然不是君家。” 厉衍闻言,神色微微一变。 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连他效忠于谁,都知道了。 厉衍用力地握紧拳头,算是明白了。 这君家,最不好惹的,是这位看似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君家大少。 见厉衍不吭声,君瑾瑜催促, “厉少赶紧选吧。我怕耽误久了,你的小娇妻和旧情人会受罪。” “你等着!” 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厉衍狠狠地咬了咬唇,丢了一句似是警告的话,便直接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厉衍转身对自己的部下说,“去城东破庙。” 钟灵是钟家大小姐,厉衍料君瑾瑜不敢动她。 可是锦瑟不同。 君瑾瑜捏死她,如同捏死蝼蚁那般简单。 厉衍前脚一走,后脚藏在别墅暗处的人便致电君瑾瑜,告知他,厉衍的选择。 君瑾瑜听完手下的禀告,上前将钟灵嘴里的毛巾拿了下来。 他怜悯地看着她说,“厉衍去城东救傅锦瑟了。” 早就预料到的事实,可钟灵的心难免会有点刺痛。 钟灵不恨厉衍选择去救傅锦瑟。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傅锦瑟在厉衍的心里,无人能替代。 她只是恨君瑾瑜让她置身于如此处境。 确切地让她感受到不被喜欢的人选择是一种多么无奈而苦涩的感觉。 这一刻,钟灵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般的大度。 她其实也想争取,也想光明正大地去爱厉衍。 可是她知道。 厉衍的心已经给了傅锦瑟。 她自诩自己还没那个魅力。 能让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人的厉衍移情别恋爱上自己。 一直以来,钟灵对这段不能启齿的暗恋就不曾抱有幻想。 钟灵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不料君瑾瑜却看穿了她。 不仅看穿了她,还故意借此来挖苦她。 面对君瑾瑜有意的挖苦,钟灵微微闭眼,略微苦涩地说, “如果这是你对我当年没能及时回去救你的报复,我认了。” 君瑾瑜听了钟灵这句略带认命的话,讥讽地勾了勾唇,“报复?” 他俯身捏起钟灵的下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说, “你未免想得太轻巧了。” “我对你的报复,可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滑,最后落在了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上。 “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特别恨我,特别想杀了我?” 他问钟灵。 钟灵呼吸略微急促地看着他,没回话。 怎么可能不恨呢。 他像个疯子一般地压着她,不停地索取。 事后,她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才勉强可以下床。 可如今,她不知道是恨多一些,还是内疚多一些。 因果报应。 若当年她没有让他帮他出逃,更没有错过回去救他的最佳时机。 她也许就不会遭遇他的恶意报复。 “等不到你带人回来救我的那一天一夜,我特别恨你。” 话毕,君瑾瑜忽然一把扯下了钟灵的衬衣,低头狠狠地咬在她削薄的肩头上。 他没有口下留情。 钟灵顿时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呃……” 他松了口,抬起头,一双眼眸恨意绵绵地盯着她。 “真的好恨。” “若不是你诱惑我帮你出逃,他们也不会将所有怒气都撒在我身上。” “都说十指连心,十根手指头被生生折断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你。” “凭什么你逃出去了,我却要留在那承受原本不该承受的一切?” 他掐住她的伤口,恨恨地盯着她。 “对不起。” 面对他的抱怨,钟灵除了道歉还是道歉。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当时因为自己不争气,没能及时带人回去救他而给他所造成的伤害。 也许是她毫无意义的道歉惹怒了君瑾瑜。 他如同疯魔一般地冲她低吼, “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钟灵吓得不敢再说对不起。 她一双剪水秋瞳氤氲着薄薄的水汽,我见犹怜,要多诱人便有多诱人。 君瑾瑜看着钟灵这般模样。 瞬间就想起了两年前那个雨夜。 君瑾瑜不禁滚了滚喉结。 有些滋味,一旦品尝过,就像是有瘾一般。 这两年里。 君瑾瑜曾无数次梦到那晚,钟灵在他身下啜泣不止的画面。 像是想到了什么。 君瑾瑜指腹暧昧地在钟灵裸露的肩头摩挲了一下。 他笑容妖冶诡秘地说, “小灵儿,你说我把傅锦瑟还给他,是不是得拿新的东西来拿捏他啊?” “什么?” 钟灵泪眼朦胧不解地望着他,一时竟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 君瑾瑜看着她那茫然无知的表情,眼底的笑意愈发深浓,危险。 他将自己的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打开了录像的功能,然后将其架在不远处的果篮上。 他重新走向钟灵。 “虽说你和他是协议结婚,但好歹跟他也是法律上的真夫妻。” 他俯身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变态的一笑, “你说,若我拿着你和我的床照要挟他,他会不会为了你,任我差遣?” “不……” “不行。” 钟灵终于意识到君瑾瑜想做什么了,她猛地摇头,“不可以!” “君瑾瑜,你这是强女干,我可以告你的!” 她试图恐吓他。 “强女干?”君瑾瑜低笑了一声,“小灵儿,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邀我前来的。” 他笑得像个斯文败类,“无凭无据,这最多算你我偷晴,怎么能算是女干呢。” 顿了顿,他才又一脸邪肆地说,“何况我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撕拉一声。 君瑾瑜直接撕开了钟灵的衬衣。 胸口腾起的凉意使得钟灵惊呼一声。 君瑾瑜埋头吻上了钟灵的脖颈。 钟灵被反绑在身后的手随着君瑾瑜的亲吻而攥了起来。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钟灵怕了。 她哀求他,“求求你,不要这样。” “君瑾瑜,你若是实在恨我,不如把我的手指头也折断,又或者将他们对你做过的事情都对我做一遍。” 顿了顿,她才强调说,“除了这个。” “除了这个?” 君瑾瑜笑了,笑的是那般的病态,“怎么办呢。我觉得比起那些,还是这个,更能报复你。” 他顺着钟灵的脖颈往上吻。 即将吻到钟灵的唇时,她偏头躲开了。 “不要——” 钟灵苦苦哀求。 君瑾瑜一把攥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了过来。 钟灵抗拒地看着他,“不——唔。” - 就在君瑾瑜即将进入主题的时候,包厢的门忽地被人拍响。 君瑾瑜好事被打断,略微阴鸷地问道,“什么事?” 外面的人回禀,“大少,不好了,厉子航去了城东破庙,还把我们派去的人都给赶走了。” 君瑾瑜神情蓦地一怔。 随后他将解开的裤头重新系上。 钟灵也听到外面的人说的话,她心急如焚地冲君瑾瑜低吼, “君瑾瑜,你最好祈祷傅小姐没事,不然你就等着厉衍跟你拼命吧!” 厉子航是厉衍同父异母的大哥。 两年前派人暗杀厉衍失败后,就被厉老爷子赶出了厉家。 厉子航有多恨厉衍,钟灵比谁都清楚。 傅锦瑟落君瑾瑜手里,最多是囚禁。 可落在厉子航手里,那就不好说了。 显然君瑾瑜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他脸色也不太好看。 厉衍如今身为军区的高级指挥官,君瑾瑜知道拉拢不了他,但牵制他还是可以的。 所以他才会令人绑来傅锦瑟。 但现在他就怕厉子航那个蠢货,会坏了他的事。 君瑾瑜将钟灵手上的绳子解开,弯身捡起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便迈步往外走。 “立即给我联系厉子航,让他给我滚回来!” 君瑾瑜对门外的人吼道。 钟灵穿好衣服,出来经过君瑾瑜身边时,她没忍住,冲他喊了一声, “君瑾瑜。” 君瑾瑜下意识回头。 结果啪的一声。 他被打了。 “人渣!” 钟灵打完君瑾瑜一巴掌后,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握着手机,大步地往外走。 君瑾瑜的手下见君瑾瑜挨巴掌,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他回过神来,下意识询问君瑾瑜,“大少,要不要属下去把她……” “不用。” 君瑾瑜用舌头顶了顶刚刚挨打的那边脸颊的内腮帮,抬手制止了属下欲要去追人的举动。 君瑾瑜对着钟灵的背影眯了眯眼,随后他转头吩咐属下, “先去阻止厉子航,免得他坏了我事情。” “是。” 钟灵这边。 打了君瑾瑜一巴掌后。 钟灵的手心都是麻的。 她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力。 打红君谨瑜脸颊的那一刻,她自己的掌心也跟着打红了。 这会儿正火辣辣地疼。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钟灵甩了甩又疼又麻的手,然后赶紧给厉衍打电话。 “阿衍,你去到城东破庙了吗?” 厉衍此时正在路上。 接到钟灵打来的电话,他有点意外,不过他下意识,问起了她的安危来, “君瑾瑜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差点又被强暴的钟灵鼻头一酸,她仰头将泪意给憋了回去。 他一脸高傲地跟厉衍说,“我可是钟家大小姐吖,他哪敢对我如何。” 厉衍不知她和君瑾瑜之前的过节,信了她的说辞,“那就好。” “对了,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厉衍疑惑地问道,“君瑾瑜把你放了?” 钟灵沉默了片刻,才一脸凝重地跟厉衍说, “阿衍,我刚刚听君瑾瑜的手下回禀,厉子航也去了城东西庙。” 叱的一声。 疑是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蓦地从那头传了过来。 钟灵眉心一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阿衍,你没事吧?” 那头拼命压制怒火的厉衍低沉地回了句,“我没事。” “钟灵,我先不跟你说了。” 厉衍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钟灵看着结束的通话页面,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双手合十,心中不断地祈祷。 平安无事,大吉大利。 - 傅锦瑟感觉自己这几日,真是多灾多难。 从自家公寓被劫持到了帝都某个人家里的地牢里。 现在又被人从地牢里捞了出来,带到这布满灰尘,还破烂不堪的破旧庙。 看到地上有只老鼠窜了过去,傅锦瑟险些原地昏过去。 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老鼠蟑螂这些四脚虫了。 傅锦瑟的意识还有点浑浊。 她让人给喂了迷药,身体软绵绵的,不怎么施展得出来力气。 她双手被绑,头就靠在破庙的庙台旁。 隐约听到有人提到了炸弹,还说要炸死谁。 她努力竖起耳朵,想要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厉衍那个狗杂碎,害我被赶出厉家,看我这次不让他有来无回!” “航哥,你说二少真的会为了这个女人,前来这里吗?” “厉衍有多宝贝这个女人,我还是知道的。放心吧,他肯定会来的。” 顿了顿,厉子航又一脸得意地说, “若不是君大少这次将人劫持了过来,我还找不到机会下手呢。” “航哥,如果我们把厉衍给炸死了,君大少那边该如何交代啊。” 那人略微忌惮地说。 厉子航冷笑,“我帮他除去眼中钉,他感谢我都来不及。” 手下觉得厉子航的话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 他们身后的傅锦瑟随着他们的交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得知这些人想对厉衍不利。 傅锦瑟不得不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恢复点意识。 恢复点意识的傅锦瑟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四周。 庙里就四个人。 而且手里都皆持有枪支。 经由分析后。 傅锦瑟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她得找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地上有一些碎了的玻璃片。 估计是流浪汉捡来酒瓶的,然后又不小心打碎了。 傅锦瑟趁人不注意。 捡了一块握在手里,慢慢地摩擦手腕的绳子。 她一边观看几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摩擦。 约莫十分钟后。 有个人站了起来。 “尿急,不行,我得去方便一下。” 随着那人的话音落下,另外两个人又跟着站了起来。 “我也是。” “航哥,我们先去方便一下哈。” 厉子航,“真是懒人屎尿多,赶紧去,别耽误了正事。” “好咧。” 三人立马结伴出了破庙。 厉子航在同伴离开后。 忽地将视线落在了傅锦瑟的身上。 看着傅锦瑟那张精致高级的模特脸,厉子航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他搓了搓手,心中忽然生起了几分龌龊的心思。 他寻思着反正傅锦瑟都要给厉衍陪葬于死地,他不趁此睡一把,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想到此。 厉子航便起身朝傅锦瑟走了过去。 傅锦瑟在前面三人起身的时候,就闭眼装睡了。 虽然闭着眼,看不到,但傅锦瑟还是感觉到了有人在向她靠近。 厉子航没有发现傅锦瑟已经醒来,而且身后的绳子也已经磨断。 他一心只顾着美色,无心注意其他。 “小美人,临死前,就让哥哥带你快活快活吧。” 当厉子航的手抚摸上傅锦瑟的同时,傅锦瑟也将手腕的绳子给磨断了。 在厉子航来不及反应之际,她猛地睁开眼睛,同时手里那块玻璃片也跟着抵上了厉子航的喉咙。 “别动。” 第258章 锦瑟死了? 傅锦瑟面色清冷地看着厉子航。 厉子航没想到傅锦瑟会忽然清醒过来,而且还用玻璃片抵着他的脖颈。 他被玻璃片抵着的喉结微不可查地滚了滚。 他神色惶恐地看着傅锦瑟,吓得不敢呼救。 “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厉子航在开口的同时,手也在鬼鬼祟祟地往自己腰间摸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握上腰间的配枪时,却被傅锦瑟给一把夺了去。 枪被夺,厉子航作势便要去争夺。 不料却被傅锦瑟刺了一下脖颈,以示警告。 “再乱动,后果自负。” 厉子航瞬间就老实了。 傅锦瑟四处看了看,随后视线落在地上的一个抹布上。 她想也不想地捡起那块抹布塞进厉子航的嘴里。 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抹布塞嘴里,厉子航差点原地去世。 他死死的瞪大眼睛,下意识抬手去拽。 不料却被傅锦瑟眼神警告了一番。 迫于脖颈上的威胁,厉子航生生地忍住了。 只是那味道太窒息了。 厉子航一个大男人生生被逼出了眼泪。 傅锦瑟可不管。 她拿起一旁对方用来绑她的绳子,将厉子航的双手绑了起来。 绑好后。 她便立即起身往外走。 她怕出去方便的那三人突然回来了。 那就不太妙了。 她力气还没有全部恢复,不一定能同时对付得了三人。 刚走到门口。 傅锦瑟就被门外忽然出现的人给惊得后退了一步。 - 破庙在山顶。 山下。 车子无法在台阶上前行。 厉衍下车,带着自己的部下,攀登台阶,直奔破庙。 就在他们即将走到破庙时,忽地砰的一声。 一道宛如蘑菇云的火光朝众人席卷而来。 众人下意识趴在地上。 意识到发生什么后。 一道宛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从厉衍的口中绝望地发出,“瑟瑟!” 厉衍起身,意图冲进那团火光。 “指挥官,危险,您不能过去!” 厉衍的部下见此,冲上去,将厉衍扑倒在地上。 死死地按住他,不让他过去。 “放开我!”厉衍狼狈地趴在地上,疯了一般地挣扎。 可眼前通天的火光,哪是一个凡身肉体能抗得过去的。 厉衍过去,无疑是送死。 “指挥官,请恕属下不能从命。快过来压制指挥官,别让他做傻事。” 那名压着厉衍的部下怕自己一个人制服不了厉衍,还唤来了帮手。 这些人都是跟厉衍出生入死的部下。 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伟大的指挥官去白白送死。 这么大的火光,只怕人还没进去,就得被活活烧死。 不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他们,救不了啊。 被手下死死压制的厉衍眼睛里迸发着两束火光。 有他自己的怒火,也有被眼前火光倒映出来的景象。 厉衍的心在滴血。 那通红的火光,烧的好像不是破庙,而是他的心。 他的瑟瑟还在里头。 他要去救她!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她,她还在里面。” 厉衍不断地挣扎。 可他的几个部下,两个趴在地上按住了他的脚。 两个按住了他的手,还有一个直接趴在他背上。 任凭厉衍身手再好,也甩不开这人形枷锁。 厉衍邪魅如斯的脸庞因为反抗而布满了眼睛。 那双眼眸也随着挣扎无功而逐渐爬满血丝,变得猩红无比。 厉衍眼睁睁地看着这漫天火光吞噬整个破庙,包括他心爱的女人。 “啊——!” 厉衍忽地仰天长啸。 那嘶吼声就像是被万斤枷锁困住的猛兽,绝望而无力。 山下。 听到厉衍嘶吼声的钟灵在看到山顶那漫天的火光,回想起刚刚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钟灵推开车门,拼命地往台阶上跑。 钟灵身后。 仅慢了钟灵一步赶到的君瑾瑜坐在车里,看着山顶那团巨大的蘑菇云,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骨,表情略微烦闷。 “大少……” 手下表情也颇为凝重的看了君瑾瑜一眼。 君瑾瑜重重地揉了揉眉心骨,吩咐手下, “你先上去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是。” 手下推开车门,攀着台阶,往山顶走去。 手下下车后,君瑾瑜从兜里掏出香烟,抽了一根夹在手里,跟着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对着窗外扑哧了起来。 虽说闹成如此境地,并不是君瑾瑜想要的结果。 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看着那高高的台阶上,摔了一跤,却立马又爬起来继续向上爬行的钟灵,君瑾瑜禅了禅烟灰,眼眸微微眯了眯。 她拼命奔向他人的样子真是狼狈又刺眼。 好不容易走到山顶,可看着眼前的画面,钟灵忽然顿在那,走不动路了。 她看着被五个手下死死按在地上,却仍旧不断地往火光处爬行的厉衍,眼睛又疼又涩。 你说一个人得多爱一个人,才能有如此大的毅力。 哪怕手脚皆被束缚,寸步难行,也不肯放弃奔向另一个人。 “阿衍……” 钟灵还是朝厉衍走了过去。 厉衍一看到她,如同看到救星一般, “钟灵,你让他们放开我,她还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钟灵看了一眼那被吞噬在火光中,压根看不到框架的破庙,一眼便明白为什么厉衍的部下要按着他了。 这哪里是去救人,这分明去送死。 “阿衍,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钟灵做出了和厉衍部下一样的选择。 即便厉衍怪她怨她,她也不能让他白白进去送死。 钟灵相信,这也不会是傅锦瑟想要看到的结局。 在钟灵看来,厉子航的目的是厉衍。 可炸弹却在厉衍赶到之前爆炸。 可想而知,这中间,必然是出了什么厉子航不可控的意外。 又或者是谁故意让炸弹提前爆炸了。 至于是谁故意提前引爆炸弹,除了在现场的傅锦瑟,还会有谁会那样做呢。 总不能是厉子航,或者他手下的人。 傅小姐不惜以死也要护住阿衍,她又怎么能够让阿衍白白去送死。 “谁要你们自以为是的为我好!” 厉衍听了钟灵的话,如同愤怒的狮子,凶狠地瞪着钟灵,那眼底的怒火,宛如要撕碎她一般。 钟灵被他满眼的恨意给刺痛了心,她微微别开头,仍旧没有松口。 - 山顶上什么情况,手下都一一跟君瑾瑜禀告了。 君瑾瑜听闻后,沉默了一下。 他抬手按揉了一下太阳穴,隐隐觉得头疼。 他跟手下说, “你先回来,我怕厉衍看到你,会直接毙了你。” “是。” - 厉衍的部下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了消防人员前来支援。 由于火势过重。 甚至有蔓延整个山林的迹象。 消防人员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大火扑灭。 破庙是用木头搭的,所以才会在爆炸后同一时间引起火灾。 破庙的外墙被炸得四崩五裂,里头的木头经由一个多小时,早就烧成了灰烬。 消防人员在破庙的地址里找出了几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全部皆无气息,确定死亡。 厉衍不确定这些尸体里有没有傅锦瑟的。 他压根不敢上前去查看。 从大火被熄灭后,他身子都是软的。 此时勉强能站立,还是他的两位得力干将架着他。 用两人的力量,将他支托起来的。 “指挥官,在现场找到了这个。” 一个部下从里面找到了一枚戒指。 戒指被泥土盖住,所以并没有被烧坏。 厉衍看着部下递过来的那枚戒指,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 厉衍下意识抬手去拿戒指。 可他的手都抖得不像话。 将戒指接过来的那一瞬间,厉衍的手脚跟着发冷。 这是他两年前,他亲自戴到她手里的戒指, 平日里她都是挂在脖子上的。 他以为分手后,她就不会带着它了。 可没想到。 她竟然还戴着。 厉衍收起拳头,将那枚钻戒牢牢地捏在掌心。 心如同被人搅碎了一般,很疼,疼得他连喘口气,仿佛都会窒息。 瑟瑟……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 一滴泪从厉衍的眼眶里砸了下来,正好砸在厉衍紧握的拳头上。 “阿衍……” 钟灵看着魂都像丢了的厉衍,心里很是担忧。 这个时候,厉衍还在想办法说服他自己。 他跟钟灵说,“钟灵,你说她有没有可能已经逃出去了?” 钟灵看着他,。 到底是没办法泼他冷水,她微微启了启唇,点头说, “有可能。” 厉衍咧嘴一笑,眼底流着泪。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闭上了眼睛。 “阿衍!” 钟灵吓得忙伸手去拍打他的脸颊。 可是厉衍始终没有回应。 许是伤心过度,又许是这些天因为锦瑟被劫,厉衍吃不好,睡不好,加上这会儿情绪一起一落的,受不住,厉衍直接昏了过去。 - 厉衍几乎是病来如山倒。 他发烧了两天,期间意识一直浑浑噩噩。 钟灵一直守在他身旁。 厉衍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是昏倒后的第三天。 他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找到她了吗?” 钟灵说,“阿衍,法医已经证实,那几具烧焦的尸体里,” 说到这里,钟灵顿了一下,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说道, “有具是女尸。” “那也不一定是她对不对?” 厉衍忽地说。 见这个时候,厉衍还在自我欺骗。 钟灵既难过又心疼。 他想活在梦里,可她不能任由他这样欺骗自己, “阿衍,别自欺欺人了,当时破庙里就傅小姐一个女子。” 是啊。 当时庙里只有她一个女人。 那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女尸,不是她,又能是谁呢。 “钟灵,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厉衍一脸麻木地闭上眼睛。 钟灵看了他几眼,终究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厉衍躺在病床上。 手里握着他给傅锦瑟求婚的那枚钻戒,心口如同撕裂一般,又疼又难受。 说好护她一生平安呢。 他怎么成了间接害死她的人。 若不是他,他们也不会盯上她。 晶莹的水光连绵不绝地从厉衍紧闭的眼角溢出。 病房外。 钟灵隔着玻璃窗口,看着病床上,厉衍背着对门口的肩头时不时地抽动,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泛了红。 这个世界上最痛的莫过于死别了。 人一死,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钟灵仰起头,试图将溢出的眼泪憋回去。 帝都这边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晏城顾清烟的耳里。 当时顾清烟正在家里给陆昱辰做鱼肉丸子。 听到傅锦瑟丧生于火海的消息时,她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切了。 吓得陆寒生赶紧拉着她去处理伤口。 沙发上。 任由陆寒生帮她包扎伤口的顾清烟像是忽然回神来,她呐呐地问陆寒生, “陆寒生,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 锦瑟丧生于火海? 话还没说完,顾清烟的眼泪倒是先出来了。 陆寒生替她包扎好手指头,起身将她拥进了怀里, “阿烟,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你别勉强自己,想哭就哭。” 她为什么要哭? 别开玩笑了。 她的锦瑟怎么会丧生于火海呢。 顾清烟像是在有意逃避什么一般,她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她开始装聋作哑,“是我刚刚听错了对不对,你是说锦瑟已经被救出来了是吗?” “阿烟……” “别这样压抑自己,我很担心。” 顾清烟靠在陆寒生的怀里,开始左顾言他, “锦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说我到时候穿什么衣服去接她好?” “红色好不好,红色喜庆。” “够了阿烟,傅锦瑟已经死了。” 顾清烟怔怔地看着陆寒生,薄薄的水汽在眼眶里转动。 “不会的。” 顾清烟摇头,“她不可能会死的。” 她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陆寒生, “陆寒生,你骗我!” 锦瑟怎么可能会死呢。 明明之前,她们还一起逛街的。 看着如此自欺欺人,不愿接受事情的顾清烟,陆寒生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他俯身将她牢牢地抱进怀中。 被陆寒生温暖的怀抱包裹,顾清烟的鼻头蓦地一酸。 眼泪就像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暴风雨,说掉就掉。 顾清烟抬手抓住陆寒生后背的衣摆,泪眼婆娑地问,“怎么会这样。” “明明我已经帮她逃离了孟允棠,也让她避开了二十四岁身亡的时间段,为什么她还会死!” 顾清烟接受不了傅锦瑟仅仅只比上一世多活了三年。 她悲痛欲绝地靠在陆寒生的怀里,心痛到快要窒息, “是不是不管我帮她如何避开死亡时间,到头来,她还是会死?” 而且死得比上一世还要惨烈,被活活炸死。 她的锦瑟,为何如此命苦。 这个问题,陆寒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清烟。 这一刻,陆寒生的内心反而腾起了一丝不安。 如果说傅锦瑟的死亡是不可逆转,那么阿烟的呢。 她的早逝是否也不可能逆转? 大师也说过,阿烟的命格大凶,注定一生命运多舛,英年早逝。 那阿烟这一世,是不是还英年早逝? 就像傅锦瑟那般,即便逆转了她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却还会以为其他的原因而死亡? 不——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寒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一下那位大师了。 【作者有话说】 锦瑟没死,没死,没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259章 落叶归根,她要带她回家 在顾清烟的再三坚持下。 陆寒生陪她来了帝都。 顾清烟来此不为别的,只为接傅锦瑟回家。 即便厉衍与傅锦瑟有过一段,可她的骨灰到底是不适合葬在厉家。 名不正言不顺。 身为傅锦瑟最好的姐妹。 顾清烟很清楚傅锦瑟的为人。 知道她是不会喜欢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地待在厉衍的身边的。 落叶归根。 傅锦瑟的根始终在晏城。 顾清烟要带傅锦瑟回生养她的故乡。 厉衍得知顾清烟来帝都是为了带走傅锦瑟的骨灰,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顾清烟一句话,将他噎得死死。 “厉衍,你是个有妇之夫,你觉得把她的骨灰留在你身边,合适?” 厉衍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说自己和钟灵是协议夫妻。 并无夫妻之实。 但从某种角度来看。 不管厉衍和钟灵是因为什么而成为夫妻。 他们在法律上,都是属于合法的。 即便傅锦瑟曾经和厉衍相爱过,但在钟灵这个合法的正室面前,傅锦瑟最多算个前任。 一个前任,无名无分,若是让厉衍葬在厉家祠堂,不是三,是什么? 傅锦瑟曾经被傅潇潇插足过婚姻,她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沦落为那样的人。 顾清烟身为傅锦瑟的好闺蜜,自然是不会让傅锦瑟无名无分地葬在厉家。 顾清烟显然知道厉衍想说什么,她摇了摇头,说, “不管你和钟灵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不得不结合在一起,你们都是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 你以什么身份将锦瑟葬于你厉家祠堂?你厉衍的前女友?” “我……” 厉衍一时无言。 顾清烟知道傅锦瑟的死不能怪厉衍。 她无法怨他。 可今日她说什么也要带走傅锦瑟的骨灰, “厉衍,你若爱她,就不要让她背负小三的骂名,她葬你厉家,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让我带她回晏城葬在傅伯父和傅伯母的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顾清烟的眼底泛着泪光, “有她的爸妈作伴,她也不至于太孤单。” 话已至此。 厉衍还有什么资格不放手呢。 正如顾清烟所言。 傅锦瑟葬厉家,名不正,言不顺。 即便厉衍说服厉家所有人,让傅锦瑟葬进厉家,可她到底不是他名义上的妻。 纵然百般不舍,厉衍也不得不将手中的骨灰盒递给顾清烟, “麻烦你了。” 顾清烟一身黑裙,肃穆又庄严。 她双手接过厉衍递过来的骨灰盒,眼眶一点一点地在泛红。 看着这小小的方盒,却轻易地就把一米七五的锦瑟给装进去了。 顾清烟就止不住难过,心痛。 她的锦瑟从一出生就住着豪房,坐着豪车。 可如今,却只能装在这么一个不过几十厘米的小方盒里。 一滴泪滴在骨灰盒上,顾清烟无比温柔地说, “锦瑟,我们回家。” 她说罢,抱着骨灰盒上了车。 厉衍站在殡仪馆的门口,眼睁睁地顾清烟抱着那个装着他心上人的小方盒坐上轿车,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陆寒生虽然和厉衍的交情谈不上多深,不过临走前,他还是上前握了握厉衍的肩头,宽慰道, “节哀。” 厉衍眼眶泛红地嘱托陆寒生, “我不方便走开,她的后事,就劳烦你们多操心了。” 陆寒生点头,“放心吧,阿烟不舍得委屈她的。” 知道顾清烟和傅锦瑟什么交情,也知道她有多在意锦瑟,厉衍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再度握了握厉衍的肩头,便转身坐进了车里。 车子在陆寒生坐上后,便缓缓启动,直至消失不见。 车子不见后。 厉衍收起眼底的悲伤和难过,取而代之的,是深浓的恨意。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组号码, “我等不到年底了,计划提前,事成之后,我要君瑾瑜!” 那头的人默了默,大概是知晓了什么,他语气严肃却伤感地说, “节哀。” 节哀这个词,于厉衍而言,就是一把利刃,每一次听到这个词,都跟在他心口撒盐一般。 他不要节哀。 他要让参与害死锦瑟一事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厉衍跟对方说,“事成之后把君瑾瑜交给我处置,便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好。” 对方也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 回到晏城后。 顾清烟亲手把傅锦瑟葬在她父母的身旁。 看着两个旧碑旁边新立的新碑上面贴着她亲手选的傅锦瑟十八岁时拍的照片,顾清烟的眼睛又红又肿。 得知傅锦瑟没了的这些天,顾清烟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干了又流。 一双眼直接哭成了核桃眼,肿得几乎不能见人。 傅锦瑟性子比较冷淡,交心的朋友不多。 她在晏城下葬的时候,除了顾清烟一家子和陆寒生与及傅锦瑟的经纪人,便只剩下从外地赶回来的单芷柔了。 之前顾清烟的婚礼,单芷柔因为女儿生病住院,没能回来参加。 这回傅锦瑟的葬礼,她几乎在收到信息的同时,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早已为人母的单芷柔在傅锦瑟下葬时,也没忍住,哭红了眼。 顾清烟昏迷那三年,单芷柔就一直和傅锦瑟保持联系。 她和陆寒生他们不熟,很多顾清烟的事情,都是向傅锦瑟打听的。 联系得密切,感情自然就更深了。 得知傅锦瑟被炸死,单芷柔虽说没顾清烟那般撕心裂肺,但也是极其难过的。 葬礼结束后。 顾清烟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也不爱说话。 应该说从听到傅锦瑟没了的噩耗后,顾清烟这阵子除了在面对陆昱辰的时候,她会强颜欢笑外。 在其他人面前,她连基本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不管陆寒生和华女士他们说什么,都安慰不了顾清烟悲伤成河,以及那种天塌下来的绝望。 傅锦瑟的死于顾清烟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她费尽心思地想要傅锦瑟活下去。 可到头来,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周周转转,傅锦瑟还是死了。 这就像是一场注定逃不过的劫难。 让顾清烟气愤又感到浓浓的无力。 仿佛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已定的结局。 单芷柔这些年都在外地。 得知傅锦瑟去世的噩耗,她带着四岁的女儿,匆匆忙忙地便赶回来了。 刚送葬完傅锦瑟,都没来得及找地方住下。 陆寒生怕顾清烟想不开,想着单芷柔同为傅锦瑟的闺蜜, 或许更能和现在顾清烟沟通交流,便提议让单芷柔带着女儿先到他们家里住一段时间。 让她陪着顾清烟,帮忙开解一下。 单芷柔虽然伤心难过,可到底是比不上顾清烟对傅锦瑟的那种超乎亲情的姐妹情,她还算振作的。 顾清烟会如此郁郁不振。 单芷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比起陆寒生,穆家人,傅锦瑟才是和顾清烟相处最长,感情最浓烈的那个人。 是顾清烟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人。 失去傅锦瑟,于顾清烟而言,如同硬生生切去了她的部分肝脏,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 楼下。 陆寒生唤来陆昱辰,让他带着单芷柔的女儿单沁沁一起玩。 陆昱辰性子高傲,加上智商比一般小孩高,他其实不怎么爱跟同龄的小孩子一块玩,因为他觉得他们太幼稚,跟不上他的思维,太无趣了。 去上幼儿园,他是被迫去上的。 每天看着一群还在嗷嗷待哺,摔一下,都要喊要找妈妈的小奶娃们,陆昱辰内心很不屑,却又不得不与他们为伍。 谁让他还是个四岁的小宝宝。 而上幼稚园又是一个小宝宝人生里的必经之路。 素来不爱跟同龄小孩子玩的陆昱辰看着奶萌肉嘟嘟,无比可爱的单沁沁,难得没有反感。 只要是单沁沁长得太乖了。 她安静地坐在那,如同一个精致的布娃娃,让人很难不喜欢她。 陆昱辰打量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小妹妹,忽然生出一种自己若有妹妹,想必一定跟她一样可爱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单沁沁是唯一到他们家里的小孩子,又或者是因为她是他妈咪闺蜜的女儿。 陆昱辰一改往常的高傲,特别友好和气地上前拉过单沁沁,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他的乐园基地玩。 单沁沁被单芷柔养得很乖,而且特别有礼貌。 虽说外表文静,却一点都不怕生。 在陆昱辰热情邀请下,她软软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小孩,便结伴去玩了。 陆寒生看着不爱和同龄小孩一块玩的陆昱辰竟然主动牵着单沁沁去他的乐园基地,不由扬了扬眉。 小祖宗也有主动交朋友的一天? 可真有意思。 楼上。 单芷柔在陆寒生的授意下,端着一份刚热好的养生粥,扭开他们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看着蜷缩在大床上,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空洞麻木地望着窗外的顾清烟,单芷柔只觉得心疼极了。 单芷柔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从一旁的梳妆台前搬来了小方凳,然后坐在顾清烟的面前。 她伸手端过一旁的养生粥,直接勺了一勺子,喂到顾清烟的唇边, “清烟,喝点粥。” 顾清烟被单芷柔的声音拉回神,她看着单芷柔喂过来的粥,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不饿。” 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伤心,可是清烟,你已经快三日没正常吃过饭了,你这样,让锦瑟在天上看着,如何安心?” 锦瑟能看到? 顾清烟转了转眼珠子,眼睛干涩无神地望着单芷柔,喃喃地问, “芷柔,你说人死后,真的能化成星星吗?” “别人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锦瑟一定能。” 单芷柔将勺子直接搁到顾清烟的唇边, “清烟,多少吃点吧,别让锦瑟走了还要牵挂你。” 也许是单芷柔的话触动到顾清烟的心,又或者是触碰到嘴唇的粥终于让她感受到了饥渴感。 顾清烟微微启唇,吃下了单芷柔喂过来的青菜玉米香菇混炖的鸡肉粥。 吃了第一口。 第二口就轻而易举了。 单芷柔差不多将一碗满满的粥都喂给顾清烟,才肯罢休。 顾清烟这几日没怎么进食,不仅人看着瘦弱,就连脸色都很苍白。 单芷柔怕沉默会让她继续沉浸在伤感的情绪里。 于是为了转移顾清烟的注意力,单芷柔故意和顾清烟说起了自己这些年在外地的一些事情。 顾清烟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在听到单芷柔说当年她生单沁沁差点难产时,她忍不住问了句, “那个时候是不是特别害怕?” 单芷柔点头说,“确实挺害怕的。” “当时我想着沁沁已经没爸爸,若是再没我这个妈妈,日后可怎么办噢,好在,我撑过来了。” 顾清烟即便不在现场,也能感觉到当时单芷柔的处境有多危险。 她庆幸地说,“幸亏你没事。” “是啊。幸亏我没事,不然我哪里看得到沁沁长大成人。” 提及女儿,单芷柔的脸庞都不由布满了温柔。 “沁沁长得和你挺像的。” 单沁沁的照片,顾清烟之前就见过了,不过本人还是前面见的。 但看照片,她不觉得单沁沁跟单芷柔有多像。 但是看到单沁沁本人后,顾清烟觉得单沁沁很像单芷柔,无论是神韵还是模样。 单芷柔却说,“其实她刚出生那会儿,长得很像杨一鸣的。” 提及杨一鸣,顾清烟不由眸光复杂地看了单芷柔一眼, “你……放下了吗?” 单芷柔点头说,“早就放下了。” “可能是因为他破坏了我对初恋的所有幻想,离开晏城后,我一次都没想起过他。如今更是连他长什么样,都快不记得了。” “清烟,原来放下一个不爱你的人,挺容易的。” 单芷柔这话是带着几分释怀的。 之前虽然在微信上会联系,但到底不在一个城市。 有些话,顾清烟不能贸然问单芷柔,如今气氛刚好,她索性便问了。 “既然都放下了,那你这些年怎么没有再找一个?” 单芷柔叹息说,“哪有那么好找的。” “何况找一个对得上眼,又不嫌弃我拖家带口的,太难了。”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追过单芷柔,只是大多数追求者在得知她结过婚,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儿,便很多就歇了那个心思。 单芷柔其实觉得自己带着女儿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等女儿嫁人了,她就环游世界去。 没男人,又如何? 只要她努力挣钱,该潇洒的时候,依然潇洒。 经由单芷柔的调转,顾清烟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压抑沉重了,她都有心情当起红娘来了。 “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应该能对得上你的眼,而且他也不会嫌弃你拖家带口。” “谁啊?” 第260章 你有男朋友吗?你看我行吗? 单芷柔就是随口一问。 顾清烟却毫不犹豫地吐出了江幸川的大名, “江幸川。” “川哥?” 回想起当年江幸川跟自己说过的话,单芷柔眼神不由恍惚了一下。 “他还没结婚吗?” 她去了外地后,换了号码,便连之前的微信都换了。 之后她只把顾清烟和傅锦瑟一些常联系的朋友加了回来。 唯独江幸川的,她没有记住号码,所以没加回来。 四年不见,单芷柔以为对方早就结婚生子了呢。 顾清烟摇头, “没有,据说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前阵子听陆寒生说,江阿姨因为他迟迟不谈女朋友,怀疑他喜欢男人,这阵子不断地找女人往他床上送,吓得他家都不敢回了。” 说到这里,顾清烟难得勾唇笑了一下。 大概是这件事真的挺逗的。 单芷柔也没忍住,勾了勾唇。 大概是被江妈妈的神操作给逗笑了。 “江阿姨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顾清烟顺势就调侃单芷柔, “所以你要不要当下好人,帮江幸川脱下单,免得他再被江阿姨摧残?” “这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让他单着的。” 单芷柔被调侃有点不自然,脸都红了。 “怎么就不关你事了?要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你,他会一直单着?” 顾清烟虽然昏迷了三年,又失忆了一段时间。 可江幸川的宁缺毋滥,是真的叫她佩服。 她觉得在一个女人都不喜欢你的情况下,依旧保持初心不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江幸川却做到了。 四年如一日,他还在暗暗地喜欢单芷柔。 你问她怎么知道的? 那当然是江幸川本人跟她透露的。 她恢复记忆后,江幸川曾向她打听芷柔的动向,还跟她要了芷柔的微信。 只是后来他有没有跟芷柔联系,她就不知道了。 现在看芷柔的反应,估摸是没联系过吧。 没想到顾清烟会这般说,单芷柔微微咋舌。 “他……”一直在等她吗? 顾清烟当起了说客,“芷柔,你如果有意想要发展新的恋情,不妨给他个机会,我相信他会对你们母女好的。” 她昏迷三年,江幸川便也跟因此和单芷柔失联了三年。 江幸川也挺不容易的。 “再说吧,我和他都这么久没见了,或许他早就不喜欢我了呢。” 能有这么一个长情的爱慕者一直爱慕着自己,单芷柔若说一点都不心动是假的。 但到底四年没见了,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还喜欢着她。 又或者,她不确信对方会不会喜欢四年后的她。 毕竟四年前她是少女。 四年后,她是一位单亲妈妈。 顾清烟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神秘兮兮地说, “喜不喜欢,等我发个信息给他,看他来不来就知道了。” 顾清烟说着便翻出江幸川的微信。 准备编辑内容发给他。 单芷柔下意识便要阻止顾清烟, “清烟,别……”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江幸川呢。 顾清烟按住单芷柔的手, “听我的,他若过来,你就跟他试试。” “我……” 就在单芷柔想着江幸川不一定会在得知她回晏城的消息,就跑过来的时候,顾清烟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跟着顾清烟将手机扬起来给她看,“看,这叫不喜欢你?” 【帮我留住她,我十分钟后到!】 单芷柔看着微信上,江幸川发来的消息,脸颊止不住发热。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竟然有点期待他的到来。 其实在没重逢杨一鸣的时候,单芷柔也是对江幸川有过心动。 那时候两人经常约着一起打游戏。 江幸川游戏打的厉害,而且还是个野王。 每一次和江幸川双排。 只要单芷柔被人杀一次,江幸川那局,便会追着杀过单芷柔的人狂砍。 然后对方就会全部发文字问他,【打野,你家法师是你媳妇么,不就杀她一次么,你至于一整局追着我杀么?】 那种被人维护,偏爱的感觉,其实很惹人心动。 每次和江幸川双排,每次看他将那些阴她,越塔杀她的人,被江幸川操纵的英雄追着虐时,单芷柔都会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只是游戏里的那点心动单芷柔在重逢杨一鸣后,便没有那么热烈了。 加上那时候杨一鸣又那般热烈地追求她,她便将游戏里对江幸川产生的一种错觉性心动给淡忘于脑后,专心投入旧时暗恋之人的怀中。 女孩子对于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对象的追求,大多数都是很难抵抗对方的。 这也是单芷柔当初之所以投进去的如此迅速的原因。 本就喜欢过的人,只要他稍微对你温柔一些,你便很容易就迷失了。 江幸川说十分钟后到,便真的十分钟后就到了。 听到楼下传来的车子引擎声,顾清烟暧昧的冲单芷柔眨了眨眼,“来了。” 单芷柔脸颊微微一热,竟不知道待会儿下楼,该用什么心情面对江幸川。 低迷的情绪被转移,顾清烟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颓然了。 她起床拉着单芷柔, “走吧,我们下去。” 单芷柔深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下楼。 与此同时。 楼下的客厅里。 江幸川紧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手时不时地搓着腿面,眼睛一个劲地往楼上瞄。 给他倒水的陆寒生见此,不由摇了摇头。 都三十岁的人,怎么整得跟个初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一样,没出息。 在陆寒生将水递给自己时,江幸川没忍住问道, “陆哥,我这身打扮,应该没有失礼吧。” 陆寒生抬眸瞅了他一眼。 江幸川一身米色的休闲西装,中规中矩,并无不妥。 “没有。”陆寒生如实回答江幸川。 “那就好。” 江幸川闻言,顿时露齿一笑,那八颗大白牙,差点把陆寒生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陆寒生顿时偏头看向楼梯口。 见顾清烟和单芷柔手挽手地从楼上下来,脸上一改往常的悲伤忧郁,陆寒生眼底不由掠过一丝安慰。 好几日了。 她脸上不见任何笑意。 即便面对儿子的时候,不得不微笑,那笑却比哭看上去还要令人难受。 今日看上去倒还是不错。 果然女人还是比较更了解女人。 这会儿,陆寒生不禁心酸自己在顾清烟的心里,永远比不上她的两个闺蜜。 前阵子,顾清烟为了导师布置的作业,熬夜看剧,做分析,写观后感,陆寒生让她注意身体,别熬坏了,她压根不听。 后来有一天顾清烟忽然主动早睡,陆寒生问她今日怎么这么乖。 结果顾清烟来一句,锦瑟不让我熬夜。 当时陆寒生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这几日,顾清烟沉浸在傅锦瑟没了的悲伤里无法走出来。 无论陆寒生如何安慰,她都无法自行走出来。 结果单芷柔一回来,顾清烟走出来了。 陆寒生都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不过顾清烟总算是振作起来了,陆寒生还是很高兴的。 陆寒生觉得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不妄图和老婆的好闺蜜相提并论。 都说闺蜜好起来的时候,可以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顾清烟和傅锦瑟和单芷柔认识的时候,他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都输在了起点,还比什么呢。 看到单芷柔的那一刻,江幸川直接原地呆住。 一如初见她那日。 魂都丢了。 原来第一次心动过的人,哪怕你多年未见,再见,也能二次心动。 顾清烟望着坐在沙发上,傻傻看着她和单芷柔—— 哦不,确切地说,是看着单芷柔呆住的江幸川,不由笑了。 她走上前,伸手在江幸川的眼前晃了晃, “干嘛呢?再见到芷柔太兴奋,僵住了?” 江幸川蓦地回神。 意识到自己失态。 江幸川尴尬地看了单芷柔一眼,清咳了一声,先是讨好地唤了顾清烟一声小嫂子,随后又故作镇定地抬手去和单芷柔打了个招呼, “芷柔回来啦,好久不见。” 江幸川的主动搭话让单芷柔感到了久违的熟悉。 即便四年未见,她和江幸川的再会,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的疏离,不自在。 反而像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自然又不扭捏,令人格外自然,舒适,没有任何突兀,或者勉强的感觉。 单芷柔的性子也不是什么扭捏的性子,她为人开朗乐观, 面对江幸川一如既往热情的打招呼方式,她没有一丝迟疑,笑着点头说, “好久不见啊川哥。”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唤过江幸川‘川哥’,唯独单芷柔的这声‘川哥’叫他乱了呼吸,快了心跳。 江幸川双目清澈明亮地看着单芷柔,眼底好似除了她,再无别物。 顾清烟在两人对视的时候,便上前拉住陆寒生的手,将他拉出了客厅。 临走前,顾清烟还不忘拍了拍江幸川的肩头,眼神鼓励他,加油。 江幸川意会顾清烟的眼神,略微羞涩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会把握住机会。 顾清烟一副孺子可教的点点头,然后便拉着陆寒生走了。 出了客厅。 陆寒生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垂眸看向身侧的小女人, “是你告诉幸川,单芷柔在这的?” “嗯。”顾清烟诚实地点头,“幸川等了芷柔四年,也该让他得偿所愿了。” 顾清烟的眼眸蓦地又黯然了下来。 她略微伤悲地说, “锦瑟走了,我希望芷柔能幸福。” 她的两个闺蜜。 一个已经不幸陨落。 她不希望另一个,因为世俗的眼光而孤独终老。 江幸川是她认识的男人里,无论是家境还是人品,都是极好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江幸川的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 江妈妈更是放言,只要江幸川娶的是个女人,无论美丑、老幼,她都能接受。 可见江幸川一直单身,把他妈都吓得对儿媳妇没任何要求了,只求是个女人就成。 陆寒生听出了顾清烟话语间的伤感,顿时抬手揽住了她的肩头。 他没有特意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说, “他俩若是成了,江阿姨估计这回会直接登门拜访,答谢你。” 顾清烟大概是想起四年前,江家父母欲要上门感谢她开导江幸川,让他一夜成长的事情,眼底的伤悲不禁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江阿姨挺逗的。” 陆寒生跟着说,“单芷柔若嫁给幸川,江阿姨估计能将她宠上天。” “怎么说?” 这个顾清烟就有点不能理解了。 再开明的婆婆,也不至于把媳妇当闺女宠吧。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小到一千个婆婆里,才出一个这样的。 “我应该没跟你说过。” 陆寒生揽着顾清烟往儿子的乐园基地走去, “江阿姨她是个女儿控,幸川三岁之前,被江阿姨当成闺女养,留长发,穿裙子。” “不会吧?” 顾清烟惊呆了。 “嗯,初中的时候,我被迫去了一次他家,江妈妈就给我说了他小时候穿女装的事情,还拿来了相册给我看。” “江妈妈也太有意思了,生儿子,却当闺女养。” 想起江幸川那张干净如尘的脸庞,顾清烟忽然臆想了一下女装的江幸川。 还别说,还挺美的。 “确实挺有意思的。” 江妈妈算是陆寒生见过的母亲里,最风趣的一个了。 有这样有意思的婆婆,应该也是人生的一种趣事。 顾清烟这会儿,倒是希望单芷柔和江幸川能成了。 “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顾清烟由衷地说。 “幸川这一生没对什么人如此执着过,我想他是不会再让自己错过了。” 陆寒生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方向,笃定地说,“你这闺蜜,怕是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那挺好的。” 勇于追求幸福,没什么不好的。 江幸川当年就是太畏畏缩缩,没能早点出击,才会给了杨一鸣追到单芷柔的机会。 如果当年江幸川能够早点跟单芷柔表白。 说不定,单芷柔就跟他在一起了。 毕竟那个时候,单芷柔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的。 客厅里。 单芷柔和江幸川因为顾清烟刻意让他们独处的行为感到有点尴尬,所以在两人走后,约莫有一分钟左右,两人没有任何的交谈。 最后还是江幸川先发话缓和的气氛,“这些年来,过得好吗?” 也许是因为之前在楼上顾清烟说的那些话,让单芷柔心中起了涟漪。 这会儿单独面对江幸川,单芷柔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常心,可视线一对上江幸川的眼睛,她就会心跳加快,眼睛也下意识地移开。 单芷柔平复了一下异常的心跳,抬手将散落在身前的鬓发挽到耳后,略微羞赧地回答他,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江幸川见她还站着,连忙招呼她坐下。 单芷柔在江幸川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 行为举止都带着说不上来的拘谨和紧张。 “那个……”江幸川看了单芷柔一眼。 单芷柔抬眸,“嗯?” 在她抬眸的瞬间,江幸川忙移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单芷柔摇头,“不走了。这些年因为我,我爸妈跟着到处奔波,如今他们年纪大了,我不想再折腾他们了。” 江幸川声贝蓦地高了几分,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雀跃, “不走挺好的。” 若不知道他此次是为自己而来,单芷柔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劲。 但恰恰是因为知道,单芷柔才忍不住多想。 他好像真的还喜欢着她。 意识到这点的单芷柔下意识地握起了拳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那个……” 她启唇想说点什么。 不料这时,江幸川像是酝酿好了情绪一般,忽地问她, “芷柔,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可能是没想到江幸川会忽然这么问,单芷柔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下意识摇头。 江幸川见此,一鼓作气地说,“那你看我行吗?” 第261章 叔叔会保护我妈妈吗? 江幸川忐忑地看着单芷柔,搁在腿面上的手因为紧张而紧紧握起。 江幸川的表白来的迅速又凶猛。 单芷柔人直接傻了。 知道他还喜欢她是一回事。 可刚重逢就被表白,单芷柔直接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何反应。 江幸川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 他慌乱地搓了搓大腿,然后说,“那个,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才一脸紧张地说, “我只是怕自己不早点说出来,又错过了机会。” 他小心翼翼生怕唐突了她的态度叫单芷柔看了莫名的心酸。 “川哥,谢谢你,谢谢你一如既往地喜欢我。” 单芷柔轻叹了一口气,由衷地跟他说, “只是川哥,你我到底是四年未见,你连我如今什么性子都不知道,若我贸然答应跟你在一起,实属对你的不负责。” 单芷柔这话听上去无疑是在婉拒江幸川。 江幸川显然也听出了单芷柔的话外之意,眼眸瞬间黯然了下来。 他低着头,一副理解的说,“没关系,是我心急了。” 单芷柔却摇了摇头,她感激也感动, “能得川哥喜欢,是芷柔的荣幸。” 一般这种话都是别人用来拒绝爱慕者的话,所以江幸川听了,眼底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但单芷柔下面的话,却让江幸川猛地抬起了头来, “芷柔自知自己配不上川哥,可川哥这般好,又有谁想错过呢。” 单芷柔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幸川,真诚又负责地说, “这次回来,我会在晏城久待,所以川哥,我们来日方长,等你重新认识四年后的我,若还一如既往地喜欢我,我们便在一起,你觉得如何?” 江幸川的眼眸瞬间亮堂了起来。 他狂点头,“好啊。” 江幸川始终坚信,无论是四年前的单芷柔还是四年后的单芷柔,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让他见了,有心动感觉的女人。 单芷柔闻言,不由弯眸浅浅一笑。 当了妈妈后,单芷柔变得越发有女人味,她这一笑,险些把江幸川迷得晕头转向。 他看着她,忍不住勾唇,傻笑了起来。 单芷柔见此,不由觉得心间发暖。 都说一个人若爱一个人,眼底全是她。 此时此刻,她在江幸川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他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呢。 这样深情喜欢她的男人,谁能拒绝得了。 单芷柔不知旁人是否能拒绝得了,她只知道,她拒绝不了。 可能是她空窗太久,又或者是她太想要把握住幸福了。 她此时此刻,并不想错过江幸川。 之后单芷柔又和江幸川寒暄了几句。 说开后,两人也没有那么拘谨了。 不一会儿,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此时陆昱辰的乐园基地里。 顾清烟看着正在耐心教单沁沁搭积木的陆昱辰,不由轻轻地挑了挑眉。 她偏头看向身旁的陆寒生,略微几分诧异地问, “这还是咱那个不爱和同龄孩子玩耍的儿子吗?” 陆寒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他点头说,“不用怀疑,这就是咱儿子。” 顾清烟顿时就更诧异了。 她盯着陆昱辰瞅了几秒,没忍住脑洞大开, “所以他这是让人夺舍了,还是沁沁长得好看,他一见钟情,所以才跟人家一块玩?” 一见钟情…… 这话给陆寒生整不会了。 他一脸无奈地看着顾清烟,“儿子才三多岁,过完年过完生日也才四周岁。” 换个意思是一个四岁不到的小孩,能懂一见钟情是什么? “你儿子有多早熟,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清烟也是理直气壮地说。 想起之前阿雪跟自己说的话,顾清烟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也重生了。 你敢相信一个四岁不到的小孩能说出‘谁想泡你’这样的话来么。 陆昱辰确实早熟。 这个陆寒生是真的无法反驳。 但知子莫若父。 陆寒生觉得单沁沁不是自家儿子的菜。 至于自家儿子为什么会忽然愿意和单沁沁玩,陆寒生更倾向于是因为单沁沁是顾清烟闺蜜的女儿。 陆昱辰那不过是给顾清烟面子,所以才会乐意带单沁沁玩。 还没等陆寒生回话,顾清烟便支着下巴,又当起了红娘来, “虽说娃娃亲当下已经不流行了,不过芷柔的女儿长得太戳我心了,我觉得以后她给咱们当儿媳妇,我也不用担心儿子以后娶不到媳妇了。” 陆寒生,“……” 她这是当红娘当上瘾了? 不过…… 陆寒生下意识看了看不远处的单沁沁。 还别说。 一脸安静乖巧蹲在陆昱辰身旁,认真听陆昱辰讲话的单沁沁顶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又乖又萌,精致如瓷娃娃,还真叫人无法不喜欢。 这一瞬间,陆寒生倒是没觉得单沁沁给自己当儿媳妇好不好。 反而是在想,自己和顾清烟生的女儿,是不是也会像单沁沁这么乖这么奶萌? 一想到闺女,陆寒生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看向顾清烟的肚子。 顾清烟见陆寒生盯着自己的肚子,下意识警觉了起来。 “你看我肚子干嘛?” 陆寒生倒是没说起生女儿的事情,反而是说起了自己和顾清烟复婚的事情, “阿烟,等帝都那边的事情落幕后,我们复婚吧。” 顾清烟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陆寒生口中帝都那边的事情值得是两大世家夺权的事。 想到陆寒生如今是站在南家这边的。 她心不由提了起来。 她上前挽住他的手,略微惆怅地说, “如果南家输了,你会不会受牵连?” 陆寒生冲她摇了摇头,抬手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按了一下, “不会。” 让他和南家捆绑不过是那人使的障眼法。 顾清烟蓦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她已经失去了锦瑟,她不想陆寒生再有事。 感觉到顾清烟的不安,陆寒生反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在她的发顶上抚了抚,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顾清烟闻着陆寒生身上传来的沐浴香味,低低地嗯了一声。 - 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无法接受,到如今的不得不接受事实。 顾清烟已经成功接受傅锦瑟不在的事实。 她也没有刚开始那几日的消沉和悲痛。 毕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她因为傅锦瑟的死,已经让一家子跟着压抑沉痛了些日子。 顾清烟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拖着大家跟着她不开心,不快乐。 放纵自己几日后,顾清烟敛去一切的悲伤,开始如常地对待生活。 虽然偶然间还会面露伤感,但比起一开始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出来,她已经进步很大了。 至少现在,她笑得出来了。 单芷柔和单沁沁在陆寒生的别墅里住了一星期,在顾清烟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她便提议说回自己的家里去住了。 单芷柔带着单沁沁住陆寒生这边的一星期,江幸川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便也在借住了一星期。 那一星期。 陆寒生这边无疑是热闹的。 家里忽然多了一个孩子。 两孩子又玩得来,到处都是笑声。 而那一星期,江幸川为了成功追到单芷柔,没少在单沁沁面前表现。 当然。 江幸川对单沁沁好,也并非出于一时的讨好,而是他真的很喜欢单沁沁。 单沁沁就是单芷柔的小翻版。 本就喜欢单芷柔的江幸川对单沁沁那叫一个爱屋及乌。 说是把对方当亲闺女对待,都不夸张的。 由于从小就缺失父爱。 在江幸川‘父爱如山’的宠爱下,单沁沁几乎是毫不意外的‘沦陷’了。 搬走那天,她因为以后再也不能像这几日这般,被江幸川抱着,背着,甚至是带着骑马马,她就伤心地哭了。 走时,揪着江幸川的裤腿,哭得奶声奶气的, “江叔叔,沁沁舍不得你。” 江幸川也很舍不得单沁沁。 这几日,他把单沁沁当亲闺女般的疼着,宠着。 突然就要分开,他眼眶都跟着发红了, “叔叔也舍不得沁沁。” 穿着英伦风格的小西装,奶酷又不失优雅地倚在门前大柱子上的陆昱辰也是不负他妈咪所望,人小鬼大地来了一句, “江叔叔快点把单阿姨娶回家,这样沁沁就每天都可以和江叔叔玩了。” 陆寒生和顾清烟第一时间就是上前堵自家儿子的嘴。 这孩子还真是敢说。 顾清烟都替单芷柔和江幸川觉得尴尬、难为情。 这一个星期。 江幸川和单芷柔每天同在一个屋檐下,说没进展,那是骗人的。 因为怕太快在一起而显得草率。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先暧昧着,并未正式在一起。 如今这层窗户纸忽然被陆昱辰给捅破。 单芷柔脸颊都红了。 江幸川虽说没脸红,但耳根却红了。 倒是单沁沁听了陆昱辰的话,颇为不解地问单芷柔, “妈妈,江叔叔要给沁沁当爸爸吗?” 单沁沁是明白娶是什么意思的。 听得多,自然就明白了。 单芷柔尴尬地看着女儿,因为两人的关系还没确定,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女儿。 倒是江幸川见此,不由顺势地问起了单沁沁, “江叔叔想给沁沁当爸爸,沁沁愿意让江叔叔当你爸爸吗?” 单沁沁先是看了看江幸川,随后又看了看单芷柔,她并没有说愿意,而是问江幸川, “叔叔会保护我妈妈吗?” 江幸川愣了愣,随后毫不犹豫地应道,“当然。” 单沁沁点点头,又说,“我喜欢江叔叔,可我更喜欢妈妈。” 单沁沁看向单芷柔,“妈妈喜欢才行。” 单沁沁比较小,很多话还不怎么会表达。 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江幸川和单芷柔却明白了。 无非就是,她喜欢江幸川,是她自己的事情。 江幸川若想给她当爸爸,得看她妈妈喜不喜欢。 她不会因为自己喜欢,就要求自己的妈妈也喜欢。 原本还想着等关系稳定下来,再和女儿说的单芷柔不由眼眶泛起了红圈。 怪不得说女儿是贴心袄。 她的女儿,真的很暖心。 有时候,事情一旦被挑明,就没必要再瞻前顾后。 经由一星期的同屋檐相处。 单芷柔很确定自己对江幸川是有感觉的。 同样的,江幸川喜不喜欢现在的她,也一目了然。 他用行动表明,他喜欢她。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若错过江幸川,她怕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喜欢,更爱她的人了。 想到这里。 单芷柔不由蹲下身,温柔地询问女儿, “沁沁喜不喜欢江叔叔当你爸爸啊?” 单沁沁思考了一下,才点头说,“喜欢。” “那就让江叔叔来当沁沁的爸爸好不好?” 话音刚落,单芷柔就收到了来自江幸川震惊且欣喜的目光。 她回予他一笑,同时伸手握住了他搁在一旁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的瞬间,江幸川差点喜极而泣。 单沁沁望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冲单芷柔点了点头, “好。” 谁也没想到,江幸川和单芷柔之所以那么快就在一起,还是陆昱辰间接撮合的。 因为正式确定了关系,所以单芷柔母女两人直接由江幸川给护送回去了。 看着江幸川积极地将单芷柔母女俩的行李箱搬到他自己的车尾箱,随后又去打开车门,温柔细心地护在车顶上,将单芷柔母女两人送上车,顾清烟眼眶微微发热。 真好啊。 芷柔也终于找到了她的幸福。 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芷柔的男人,顾清烟相信,单芷柔这一生,会幸福的。 送走了单芷柔他们。 别墅里瞬间又冷清了下来。 一家三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陆昱辰抬手指了指陆寒生还捂着自己的嘴巴的手,呜呜了两声。 意识到儿子的嘴还被自己捂着,陆寒生赶紧撒手。 顾清烟则是想起自家儿子直言直语的个性,好心提醒, “辰辰,以后说话不要那么直接了。” 顿了顿,她才又说,“容易挨揍。” 陆昱辰茫然地看着他妈咪, “难道我说错了?江叔叔和单阿姨没谈恋爱?” 很快,他又很不解地说,“可是我昨晚看到江叔叔亲单阿姨了啊。” 好家伙,这就亲上了? 顾清烟瞪大眼眸,没忍住露出了八卦的眼神, “你真看到了?” 陆寒生扶额,大概是没想到顾清烟竟然和儿子八卦起来了。 陆昱辰点头,“嗯。” 他也是不小心撞见的。 顾清烟顿时眯了眯眼,得意地冲陆寒生笑,“我就说吧,他们能成!” 不知如何回复的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直接一手一个,将娘俩给拐进了屋里。 这大冷天的,待在外头,鼻子都要冻红了。 - 将单芷柔母女两人送到他们家的小区楼下。 江幸川便下车搬行李。 单芷柔牵着单沁沁从车里下来,下来后,看着任劳任怨,还一脸傻乐的江幸川,她的心间便抵不住发软。 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一个人呢。 她都与他失联四年,他却一直在等她。 不在意她结过婚,生过孩子。 在她决定和他在一起,乐得跟捡到宝贝一般。 这样好的他,真叫她有点自愧形秽了。 江幸川将行李箱搬下来,回头一看,见单芷柔望着他露出一种他难以形容,却隐隐不安的眼神,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不安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她跟前,略微小心翼翼地问她, “在想什么?” 单芷柔回神,冲他微微一笑,说, “我在想我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所以这辈子才能遇见你。” 大概是没想到单芷柔会忽然表白,江幸川脸不由一热,整个人都羞赧了起来。 他纯情羞赧的样子实在是太戳单芷柔的心脏了。 单芷柔没忍住。 她主动上前抱住了江幸川。 她微微偏头,将嘴唇凑到他耳边,宛如情人密语一般地在他耳边低喃, “川哥,不许后悔。” 不要招惹她后,又丢下她。 那样她一定会疯的。 大概是听懂了单芷柔的话外之意,江幸川抬手反手抱住她,偏头在她的耳侧上吻了吻, “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在你嫁给杨一鸣那天,没能遵循本心,上去把你抢走。” 他在跟她说。 他不会后悔和她在一起。 他只后悔曾经选择祝福她,却让她生生被辜负。 “原来你……”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那个时候,便喜欢她了。 知道她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意思,江幸川摇头说, “芷柔,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 单芷柔直接呆住。 “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嗯。” 江幸川点头的时候,又露出了那种纯情少男才有的羞赧。 从来都没想到会有人对自己一见钟情,单芷柔有点受宠若惊。 毕竟她的长相就不是那种能让人一见钟情的类型。 她长相不敌顾清烟那般过人,也不敌傅锦瑟那般有特色。 她就是长得比较可爱而已。 可爱型的女生太多了。 以至于她就被衬得没那么出色了。 想到自己初见他时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禁有点忏愧, “抱歉,我没对你一见钟情。” 顿了顿,她才红着脸说,“不过……我对你日久生情过。” 江幸川一听这话,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松开单芷柔,眼睛直逼她可爱清秀的脸庞,有点不敢置信地问, “你是说四年前,你曾对我……”日久生情过? 单芷柔点点头,“嗯。打游戏的时候。” 江幸川宛如雷击。 过后他忽然俯身哭丧着脸靠在单芷柔的肩头上,嗓音闷闷地问, “如果我早点跟你表白,你会在跟我在一起吗?” 单芷柔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后抬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地回他, “会。” 她和杨一鸣是青梅竹马没错。 可他们并没有很深的感情。 她爱上杨一鸣,是重逢他后。 如果江幸川当时跟她表白,她应该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毕竟她当时也心动过的。 只是…… 人算不如天算。 在她对他的喜欢不算深,又不知他喜欢她的情况下,她重逢了杨一鸣。 还被他那般热烈的追求。 得到单芷柔这个回复的江幸川无比后悔,他开始骂起了自己。 “我是怂蛋。” 明明那么喜欢,为什么就是不表白呢。 单芷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说,当时的她和江幸川缘分到底是浅了一些。 就在两人抱着歪腻的时候,一声奶萌的萝莉音忽然在两人耳边响起。 “妈妈,江叔叔,咱们什么时候上楼啊?” 过的严严实实,就露了一双眼睛在外头的单沁沁眨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呆萌地望着恩爱的两人。 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女儿给忘之脑后的单芷柔别提多尴尬了。 她赶紧推开江幸川,抱起单沁沁,飞快地往自家单元楼走去。 江幸川拉着行李,紧随其后。 到了家,进了家门。 单芷柔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当父母问起单芷柔,江幸川是谁的时候,她也是大大方方地说是自己的男朋友。 二老见女儿终于肯交男朋友,别提多开心。 对着江幸川就是一顿寒暄。 当然,少不了天下父母都爱问的环节。 查户口。 江幸川也很是直率地跟二老表明了自己的家境,以至于职业,以及一穷二白的感情经历。 为讨二老欢心,他甚至将自己贬成没人要的老光棍,还一脸庆幸地说,幸亏单芷柔愿意跟他,不然他怕是娶不到媳妇,要孤独终老。 这种话单爸和单妈自然是不可能信的。 江家虽然没有陆家有权有势。 可也是晏城上得了台面的豪门。 而且还是制药世家。 说江幸川没人要,谁信啊。 不过他愿意贬低自己,只为衬托单芷柔,这对单家二老而言,这就是满满的诚意与及爱意。 单家二老对江幸川的人品倒是放心了。 就是他显赫的家世,倒是成了二老惆怅的地方。 他们就怕江家那样的豪门贵族,不可能会接受一个二婚却生过孩子的女人。 不过单芷柔都已经决定和江幸川在一起,二老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这才开始谈,谈父母反不反对的,好像有点为时过早了。 两人能不能谈到结婚,这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二老暂时也不想操心太多。 也操心不来。 年轻人的事情,就得他们自己去处理。 在江家待了一下午,吃了一顿晚餐,江幸川才从江家离开。 临走前。 单芷柔下来送江幸川。 想起在厨房洗碗时,自家母亲拉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单芷柔到底是没忍住,略微忐忑地问了江幸川一句, “川哥,你爸妈真的能接受我吗?” 【作者有话说】 烟姐和陆总的剧情差不多要进入最后阶段了,正文最多一百一十万左右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赵和林与及阿雪和唐斐的剧情都需要卡一下时间线,所以一下子,不便多写他们的。 填他们的坑之前,我先把这对小甜饼剧情给你们撸出来。 篇章不长~估计没几张,就结束他们的了。 赵林的剧情在锦瑟番外我再多写,你们想看他们婚后详细的剧情,只能在锦瑟番外写了。 关于君和钟的,也是在锦瑟番外才会多写。 第262章 留宿江家 江幸川抬手在单芷柔的发顶上轻轻揉了一下,笑容和煦如沐地看着她, “放心吧,他们都很开明,不会因为你结过婚又离过婚就否定你。” “可是我……” 单芷柔到底是不太自信的。 “相信我。” 江幸川在单芷柔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捏。 单芷柔对上江幸川那胸有成竹的目光,心里的不安,忽然就被抚平了。 她看着他,微微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天寒地冻的,江幸川不忍心单芷柔继续在外头吹风,只好依依不舍地跟单芷柔道别, “走了。” “好,路上小心。” 单芷柔扬手跟江幸川道别。 江幸川望着她蠕了蠕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又碍于什么,到底是没说什么。 只是道了句拜拜,便转身坐进了车里。 就在江幸川拉开车门,刚要弯身坐进去的时候。 身后忽然传来单芷柔略微卡哇伊的绵羊音,“川哥。” 江幸川下意识回头。 只见单芷柔忽然朝他跑了过来。 瞳孔下,她的娇容一点一点地被放大。 跟着,江幸川便感觉脸颊一热,似乎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贴了上来。 江幸川瞳孔微微扩大,满脸不敢置信。 主动献吻的单芷柔红着脸退开。 她羞涩地看着被她吻‘石化’的江幸川,眼底是掩藏不住的甜蜜的和娇羞, “道别吻。” 单芷柔说完,一脸娇羞地转身跑回了单元楼。 江幸川看着单芷柔的背影消失在单元楼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让人给亲了。 他机械般地抬手抚了抚刚刚被单芷柔柔软的嘴唇吻过的脸颊,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傻笑。 芷柔亲他了。 太好了。 回去的路上,江幸川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如同身处云端,犹如在做梦一般。 到了家。 江妈妈又拿江幸川年纪大来说事,让他去相亲。 处于甜蜜热恋中的江幸川听着江妈妈那丝毫都不变的说辞,想起刚刚那个柔软无比的道别吻,想也不想地跟他妈说, “我有女朋友了,您别再给我安排什么相亲了。” “你交女朋友了?” 江妈妈惊讶的同时,眼睛却布满了不信任, “真的假的?” 江妈妈还是不信儿子找女朋友的事情,她认为儿子这是在为不去相亲找的借口, “前几日你都还没女朋友,怎么忽然就有了,不是随口捏造来糊弄我的吧?” “今天有的。” 江幸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往嘴里咔嚓咬了一口。 江妈妈见儿子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顿时走到他身旁。 江妈妈先弯身拿起一个橘子,才在江幸川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江妈妈一边剥橘子一边打量着满面春风的儿子, “真找了?” 江幸川一脸无奈地点头,“比珍珠还真。” “你都三十了,交了女朋友,就赶紧定下来。” 江妈妈也是很直接,直奔主题,“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妈看看?” 想起刚刚单芷柔的担忧,江幸川不由将嘴里的苹果肉咽下,试探性地问他妈, “妈,您介意您的儿媳妇结过婚,生过孩子吗?” 江妈妈一愣,随后便立马就明白过来儿子为什么这么问了。 她当即就问,“你女朋友结过婚,还生过孩子?” 她语气并没有任何歧视,就是很平常的一句问句。 江幸川也没说是或不是,而是说, “怪我,当年太怂,没早点跟她告白,让她被人渣给骗了去。” 江妈妈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就问江幸川, “她就是四年前,那个让你忽然想长大的姑娘?” “什么叫做忽然想长大?”江幸川就不爱听这话了。 他四年前确实有点吊儿郎当,可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说他忽然想长大呢。 他本来就是个大人啊。 江妈妈懒得跟江幸川贫嘴,她直率地说, “妈妈不会因为一个人离过婚便否定她。何况依你的说法,人家小姑娘离婚也是被骗了,只要人品没问题,你妈妈我是不介意那么多的。” 顿了顿,江妈妈才又说,“只是对方到底是二婚。” 她深思熟虑,也很是语重心长地跟儿子说, “你若不是真的想跟人家好一辈子,就不要轻易去招惹人家。” “一个女人离一次婚,世俗的眼光就对她很不善了,若再离第二次,以后怕是要遭遇更多异样的目光。” 同为女人,江妈妈对单芷柔的遭遇还算是同情的。 江妈妈也明白离婚女人带着孩子的不容易。 她并没有因为对方离过婚,便觉得对方高攀了自家儿子。 反而是教育自家儿子不要因为一时兴起而去招惹人家。 江幸川也是推心置腹地跟自家母亲交谈, “妈,您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我这个人一向做事三分热度,唯独喜欢她的这件事,我用了十分。” “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很想和她有个未来。” 自家儿子什么性格,江妈妈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江幸川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很爱对方了。 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江妈妈想着儿子既然如此喜欢,那就早点将婚姻大事定下来。 心动不如行动,江妈妈当即便对儿子说, “既然那么喜欢,那就不要轻怠了人家。这样。你改天找个时间带她回家吃餐饭。” 像是想起了什么,江妈妈又忙道, “对了,让她把她孩子也带上。” 江幸川恨不得立马就把单芷柔娶回家,自然是不会拒绝江妈妈的提议。 晚上躺在床上和单芷柔开视频的时候,江幸川就把自家母亲想见她的事情跟单芷柔说了。 单芷柔一听到江妈妈说想见她,不由整个人都慌了。 她趴在床上,看着镜头那边的江幸川,表情略微纠结, “川哥,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单芷柔曾经快节奏地结过一次婚,她其实还挺怕的。 答应和江幸川谈是一回事,可马上见家长,她就有种在商量婚事的感觉,这流程快的让她应接不暇。 “快吗?” 若是可以,江幸川恨不得明日就跟单芷柔去民政局领证。 他等这天,等的太久了,一刻都快等不下去了。 “不觉得快吗?”单芷柔反问江幸川。 江幸川冲视频里的她羞赧笑了笑, “不瞒你说,我恨不得明天就跟你去领证。” 没想到江幸川会那么心急,单芷柔脸颊一红。 心脏噗通快了好几下,单芷柔忍不住问江幸川, “川哥,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这撩人的话,可不像是一个恋爱小白会说的话啊。 “没有。” 单芷柔不信, “你明明就那么会。” 江幸川抬手挠了挠腮,笑得一脸腼腆,“大概是遇见你后就无师自通。” 啊…… 单芷柔觉得自己命都快被撩没了。 什么叫做遇见她后就无师自通了。 这是几级情话? 怎么如此撩人。 单芷柔有点不敢直视镜头了。 此时此刻的江幸川就像是加了一层滤镜,怎么看都觉得魅力四射,惹得她春心荡漾,好想扑倒。 看得见摸不着,这才最磨人哪。 她想她可能是年纪大了。 不然怎么忽然那么想对江幸川这样,那样。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有点羞人的单芷柔赶紧别开看镜头的眼睛,无意识地咬了咬唇。 江幸川看到她咬唇的动作,不由想起了昨晚两人那个短暂而美好的吻。 当时他喝了点酒。 都说酒精壮人胆。 他借着酒意,在她扶他回房的时候,没忍住,在房门口,低头亲了她一下。 他不敢深入,怕她反感。 好在她并没有推开他,只是红着脸颊,略带羞恼地掐了掐他的腰肉,说他借着醉意占她便宜。 看着屏幕里,穿着粉色睡衣,面容可爱娇俏的单芷柔,宛如一朵任君采摘的娇花。 江幸川轻轻滚动喉头,下意识抬手扯了扯浴袍的领子,忽地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两个刚确定关系的恋人在这深夜,穿着睡衣浴袍,开着视频,几乎不需要刻意去营造,随意一个无声无息的举动,便能轻而易举地生起暧昧。 也许是两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下来。 暧昧的气氛隔着屏幕,包裹住了两人。 “芷柔。” 江幸川清润的嗓音忽然低哑地唤了单芷柔一声。 “嗯?” 单芷柔下意识抬眸看向视频,却不想刚好看到江幸川扯浴袍领口的动作。 那一瞬间,单芷柔只觉得魂都要被撩没了。 因为她不小心,看到江幸川的胸肌了。 脸颊愈发滚烫,单芷柔的眼神愈发游移。 她都开始有点听不清视频那头的江幸川后来说了什么。 满眼都是,冷白色的胸肌,很漂亮,很结实,让人格外的想摸一摸。 这时,视频里忽然传来了江幸川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 “芷柔,你脸怎么那么红?” 单芷柔回神。 她先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点烫,但不是发烧。 是她自己想了不该想的东西。 单芷柔心虚地跟江幸川解释,“我空调开得太高了,有点热。” 江幸川也没多想。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她,“你看什么时候,带沁沁跟我父母见一下?” 虽然觉得见家长有点早了,但她也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何况她是真的想和江幸川步入婚姻殿堂,一辈子在一起的。 所以单芷柔也没有太抗拒这件事,当即便说,“我都行。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江幸川想了想,“那就周六晚上吧。那时候我爸也在家。” “好。” 今天是周日。 距离周六还有几天,也够单芷柔做心理建设了。 单芷柔没意见,“好。” 一周时间。 过得极快。 转眼就到了周六晚上。 单芷柔把自己打扮得比较淑女,没化太浓的妆,就化了一个心机裸妆。 看上去,就跟素颜差不多。 捣鼓完自己。 单芷柔也给单沁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然后母女两人坐上江幸川前来接她们的车,风风火火地就往江家去了。 途中。 单芷柔抱着单沁沁,看着沿路的风景,手心紧张到出汗。 见杨一鸣父母的时候,单芷柔丝毫不紧张。 因为两家是旧相识,而她当时正处青春年华,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被人嫌弃的地方,底气自然是十足的。 可如今。 离婚又带着孩子的她到底是失了当年的底气。 她怕江家父母会看不上她,怕她和江幸川的爱情之路还没真正开始,就先夭折了。 下车的时候。 江幸川上前抱过单沁沁,伸手去牵单芷柔,却发现她手心全都是汗。 江幸川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都跟你说了,让你放宽心就行。” 单芷柔也很想放宽心。 可见江家父母就跟临近高考一样,她想镇定对待,却始终无法镇定下来。 她心里还是会忐忑不安的。 “傻姑娘。” 江幸川握了握她满是汗的手,眼神宠溺地安抚了她一下。 来都来了。 总不能打退堂鼓。 单芷柔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副上战场的姿态,跟着江幸川一起进了江家别墅。 单芷柔以为江妈妈应该会是个很严肃的人。 不想对方是个面目和善,笑起来,格外慈祥优雅的女人。 “这就是沁沁啊。长得可真是可爱啊。” 江妈妈先是笑眯眯地逗了一下江幸川怀里的单沁沁,随后才面带温柔笑意地对单芷柔说, “听小川说你叫芷柔,那阿姨便唤你小柔吧,这样亲昵一些。” 江妈妈很热情也很和善,一点豪门太太的架子都没有,让单芷柔紧张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许多。 她礼貌又乖巧地唤了一声阿姨好,然后赶紧将自己带来的见面礼递了过去, “阿姨,这是我爸妈自己酿的果酒,听川哥说你喜爱果酒,便带了一些过来。” 除了果酒,还有单芷柔托朋友给带的上好红茶。 那是特意给爱喝茶的江爸爸带的。 江妈妈看着单芷柔递过来的果酒和红茶,就知道她为这次的见面,上了心。 “有心了。” 江妈妈接过单芷柔递过来的果酒和红茶,随后唤来保姆,让其拿去放好,她则是亲切地拉着单芷柔和单沁沁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沁沁,叫奶奶。” 江幸川知道自家母亲有多喜欢小孩子,所以为了让自己和单芷柔的婚姻大事能早点落实。 他把单沁沁推到了自家母亲的面前,还教她唤人。 单沁沁也是不负江幸川所望,笑容甜美迷人,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 “奶奶好。” 看着长得几乎和单芷柔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单沁沁,江妈妈这心差点要被萌化。 “好好好,真是个嘴甜的小姑娘。” 江妈妈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粉雕玉琢,可可爱爱的小姑娘。 听着单沁沁那甜化人心的声音,江妈妈没忍住,将她抱起来,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奶奶,吃糖糖。” 单沁沁将自己手里的糖果递给了江妈妈,似乎在讨她欢心。 江妈妈望着单沁沁眼里闪烁着那种生怕长辈不喜欢她的小心翼翼,不由心疼坏了。 只有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才会想着讨好别人。 单沁沁也确实是在故意讨好江妈妈。 因为她知道她的存在,让她的妈妈饱受了许多异样的目光。 单沁沁看出来单芷柔是真的很想和江幸川在一起的。 所以她拼命地想要讨江妈妈的欢心,只为了让自己显得讨人喜欢一些。 仿佛这样,江妈妈就不会因为单芷柔带着她,而反对单芷柔和江幸川在一起了。 不得不说。 单沁沁虽然年纪小,可心思却格外的敏感。 江妈妈也是细腻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不到四岁的小姑娘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心疼的同时又为她的懂事感到心酸。 孩子懂事的背后,往往是不为人知的心酸。 有哪个孩子愿意太懂事呢。 都说太懂事的孩子没糖吃。 可明知懂事没糖吃却还要懂事的人,你说她得多累,多难。 透过单沁沁的一言一行,江妈妈仿佛能看到过去单芷柔带着单沁沁,遭受了多少异样的眼光。 只有遭遇多了,人才会如此懂事。 江妈妈接过单沁沁递过来的糖果,慈爱地跟她道了声谢谢,然后当着单沁沁的面,将糖果的包装纸打开,然后舔了一口。 “沁沁给的糖果可真甜。” 江妈妈笑眯眯地跟单沁沁说。 单沁沁见此,不由也跟着笑弯了眼睛。 那弯弯的眼眸,仿佛藏着万千星辰,格外的亮眼,璀璨。 单芷柔看着江妈妈丝毫没有嫌弃单沁沁,眼眶不由泛起了红圈。 其实单芷柔很怕江妈妈会不接受单沁沁的糖果,那样会很伤孩子的自尊心的。 有时候孩子给你递糖果,你推回来给她,让她自己吃。 她非但不会开心,反而还会在想,对方是不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要她的糖果。 可江妈妈接了,不仅接了,还吃了。 她在用行动告诉对方,奶奶很喜欢你。 她在用心地呵护一个心思敏感的小孩子的心灵。 原本还担心江妈妈会不喜欢单沁沁的单芷柔在看到江妈妈连吃饭都抱着自家闺女还亲自给她喂饭时,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苦尽甘来的喜悦。 她的不安和惶然,好似在这一瞬间,彻底消散了。 江幸川的父母并没有嫌弃她。 不仅没嫌弃,他们还很喜欢她的女儿沁沁。 腿面上的手忽地被人握住,单芷柔偏头一看,江幸川正一脸温和地望着她,眼神里透着一股安抚得瑟的意思。 看,我就说我爸妈不会嫌弃你吧。 看把你给紧张的。 单芷柔从江幸川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一层意思。 她用力地回握江幸川的手,眼底满满都是被人珍视的喜悦。 她此生最大不幸是重逢了杨一鸣,最大的幸运,却是认识了江幸川。 若说杨一鸣是她的劫,那江幸川便是她的福。 她度过了她的劫难,同时,也遇见了她真正的幸福。 江妈妈比单芷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单沁沁。 在单芷柔吃完饭,打算告辞回家的时候, 江妈妈还因为舍不得和单沁沁分开,便提议让单芷柔今晚留住在江家。 当时单芷柔又惊又喜。 她没想过江妈妈会如此喜欢单沁沁。 在江幸川的挽留与及江妈妈的恳求下,单芷柔到底是没忍心拒绝,答应留宿了。 江爸爸和江妈妈带着单沁沁去串邻居了。 而此时。 江幸川的卧室。 单芷柔刚走进江幸川的卧室,就忽地被他绕后给一把抱住。 单芷柔先是吓了一跳。 随后慢慢地放松自己,任由江幸川抱着自己。 江幸川抱着单芷柔什么也没做。 就是单纯地抱着。 单芷柔其实很享受这样被江幸川抱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她闭上眼睛,放任自己依靠着江幸川的怀抱,只是嘴上却不敢相信地说, “我没想到你爸妈会这么喜欢沁沁。” 单芷柔靠在江幸川的怀里,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没想过江家二老会如此开明,真的一点都不嫌弃她和沁沁。 非但不嫌弃,他们还带着沁沁到隔壁家去串门。 这种直接将她们纳为一家人的行为让单芷柔窝心又觉得不真实。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迂腐。” 江幸川将头磕在单芷柔的肩头上,双手顺势握住她的手, “芷柔,你没必要那么不自信,你有你的魅力,沁沁也有她的魅力,我爸妈会喜欢你们,是被你们的魅力所折服。” 顿了顿,他才又说,“我喜欢你,也是因为你个人魅力,与你结没结过婚,生没生过孩子,没太大关系。” “嗯。” 两人就这样温馨地拥抱了几分钟。 谁也没有说话,都很享受这种恋人之间的亲密。 热恋的男女总是会忍不住想要亲近对方的。 这独处一室,又孤男寡女的。 亲吻什么的,再自然不过了。 两人从拥抱到发展到亲吻,过程是那般的水到渠成。 大约亲了有十分钟的样子。 单芷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猛地睁开眼睛,同时抬手推开了压在她身上,正忘情亲吻她的江幸川。 单芷柔眨巴眼睛,一脸懊恼地说, “我忘记给我爸妈打电话,说今晚在你们家留宿了。” 江幸川闻言,顿时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他下床走到门口,将之前被他随手放到门口柜台上的包包给她拿了过来。 单芷柔整理了一下刚刚被江幸川情不自禁之际撩起的衣摆,从床上坐起来。 她抬手接过包包,从里面翻出了手机。 然后走到窗边去给父母打电话。 单妈妈得知女儿要在江家留宿,愣了一下。 她悄咪咪地问女儿,“他爸妈好相处不?” 单芷柔一脸笑意地说,“嗯,叔叔阿姨人很好。” “那就好。” 单妈妈闻言,蓦地也松了一口气,“留宿就留宿,不过你和小江到底才刚开始,切记不要太早同房,以免让人觉得你太随意了,知道不?” 单芷柔脸颊蓦地一红,她娇嗔道, “妈,人家江阿姨准备了客房。” 单妈妈先是一愣,随后眼底便泛起了欣慰的泪光,“挺好的。” 同为人母,单妈妈明白江妈妈的用意,她心里感到很欣慰,欣慰自己的女儿遇见了一家家风很好的人。 并没有因为她闺女是曾经嫁过人生过孩子,就随便轻贱她闺女。 让儿子随意睡别人闺女的父母或许不是什么坏父母。 但不轻易让自家儿子睡他人闺女的父母,一定是对极好的父母。 和母亲又寒暄了片刻,单芷柔红着脸挂断了电话。 江幸川在单芷柔通电话的时候走开了,他怕人家母女两人有什么他不该听的,所以便先离开房间,下楼去给单芷柔拿水果了。 江幸川掐着点上来。 估摸单芷柔应该差不多打完电话后,他便端着洗好的葡萄上楼了。 “跟阿姨讲过了?” 江幸川端着葡萄走到单芷柔面前,自然地摘了一颗无籽葡萄,喂到了单芷柔的唇边。 “嗯。” 单芷柔看了一眼江幸川递过来的葡萄,没犹豫,张口吃了进去。 “阿姨他们没说什么吧?” 江幸川怕单芷柔第一次来他们家做客,就被留宿会给单家父母留下不好的印象,心里难免会有点惶然。 单芷柔嘴里嚼着葡萄肉,看着江幸川一副惶然的样子,不由心中起了捉弄之意。 她笑意阑珊地看着他,坏笑, “我妈说留宿可以,但不准让你太轻易得到我。” 得到她…… 江幸川闻言,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他吓得忙解释, “我没有,我不会碰你的。” 这个江幸川还真没想过,可能是两人才刚开始发展,江幸川压根没想过要碰单芷柔。 应该说,不敢想。 怕自己这样的想法会轻贱了她。 除了会想牵她的手,想亲吻她,和她上床这种事情,压根不在江幸川目前的规划里。 即便江妈妈提出让单芷柔留宿时,江幸川当时想的都是她住客房,并没有想过要让她住自己卧室之类的念头。 不会碰她? 单芷柔挑了挑眉,忽地有点不爽了。 他不想碰她,是因为对她没想法吗? 不给碰和他不想碰可是两个意思。 单芷柔当即凶巴巴地瞪着江幸川, “不会碰我?” 她用手重重地戳了戳江幸川的胸膛, “你就一点都不想跟我睡?” 【作者有话说】 七千字的大肥章~噢,我虚了~ 第263章 锦瑟回来了? 江幸川先是摇头,随后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对,又赶紧点头。 单芷柔被他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给弄得头昏目眩。 她按住江幸川的脑袋,宛如包青天审问犯人似的,威严地审问他, “到底想还是不想?” 江幸川被她逼的没办法,只好如实回答,“想。” 男人天生就爱对喜欢的女孩动手动脚。 因为爱是克制不住的,因为克制不住,便会想要触摸,靠近,进而想要更多,更多。 江幸川对单芷柔肯定是有那方面的想法的。 只是理智告诉他,还不到他想这些的时候, 所以他拼命地压制,哪怕亲吻的时候,他也不敢随意触碰她。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也只敢用指腹摩挲她腰间的软肉。 听到江幸川的回答,单芷柔顿时笑成了一朵娇花。 理智告诉单芷柔,该适可而止。 可看着江幸川如此纯情少男的样子,她没能控制住骨子里的腹黑份子。 她轻扬眉梢,没忍住,调戏起了江幸川, “噢,原来川哥你想……” 江幸川大概是遭不住单芷柔如此戏弄,抬手捂住她的嘴巴。 江幸川将头抵在单芷柔的肩头,粗喘了口气, “芷柔,别轻易撩拨一个男人,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听着江幸川明显不对劲的呼吸声,单芷柔不禁笑了。 她抬手抱住江幸川,一脸暧昧地在他耳边吹气, “就只撩川哥也不行吗?” 江幸川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掉了。 他手按住单芷柔的后颈,抬头就吻了上去。 单芷柔没想到江幸川这么不经撩,竟然忽然吻了上来。 江幸川的吻技不是很好。 算是新手。 可就是这么一个没什么技巧的吻,让单芷柔浑身发软,心里酥麻的不行。 吻着吻着,两人便双双倒在了床上。 江幸川的手托着单芷柔的后脑勺,让她即便倒在床上,也不会摔疼。 感觉到这人的细心,单芷柔满心柔软。 她抬手环住江幸川的脖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后。 单芷柔趴在江幸川的身上,轻轻地低喘。 江幸川情动的厉害,胸膛随着喘息,不停地上下起伏,那画面,别提多欲了。 看着如此秀色可餐的江幸川,单芷柔没忍住,低头在他的唇上啄了啄。 “川哥,真想吃了你。” 她一副妖精上身般勾人媚态地伏在江幸川身上,分明没有过分妖艳的脸庞,可那双无辜的杏仁眼,此刻却勾人的很。 眼底原本就布满情欲的江幸川闻言,那双清润如泉的眼眸瞬间更欲了。 他抬手拉住单芷柔,将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声音几乎低哑地说, “别戏弄我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忍不住的。 被迫趴在江幸川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的单芷柔不争气地乱了呼吸。 她很想说。 她真不是在戏弄他,而是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吃了他。 她的川哥,真的太诱人了。 不过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即便单芷柔再想,也不可能会乱来。 何况她到底是个女人,该矜持的时候还是要矜持一下的。 自从在江家留宿过一夜后。 单芷柔和江幸川的关系突飞猛进,甚至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得知短短不过半月。 单芷柔和江幸川都互相见过对方的父母,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顾清烟也是惊呆了。 “芷柔,你的婚姻大事,一向都如此快效率的吗?” 也觉得自己的婚姻大事好像一直都很快节奏的单芷柔将手肘支撑在桌面上,双手托着下巴,微微叹息, “我倒是不想那么急的,但是江阿姨和我妈,直接把我俩的婚事,给敲定下来了。” 嫁杨一鸣的时候,单芷柔的父母倒是不急。 急的是杨一鸣和当初恋爱脑上身的单芷柔。 如今之所以会那么快定下婚期。 实属是因为两家的家长。 他们一个生怕儿子娶不到媳妇,一个生怕女儿嫁不出去。 于是一鼓作气,让他们先领证,后举行婚礼。 江幸川的为人顾清烟还是很放心的。 对于单芷柔这次的快节奏结婚,顾清烟也是没什么反对的地方。 顾清烟搅了搅杯中的奶茶,由衷地说了句, “你和幸川也错过了四年,他都三十了,快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顾清烟又问单芷柔。 单芷柔端起奶茶抿了一口,“江阿姨让人看了日子,说明年二月十八是个黄道吉日。”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也够你们准备的了。” “恭喜。”顾清烟笑着跟单芷柔道喜。 “谢谢。” 单芷柔羞涩地垂下头,面色娇羞如花,宛如待嫁的新娘子。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清烟忽地问单芷柔, “你怎么没带沁沁一块过来?” 单芷柔笑,“沁沁被江阿姨带去参加她闺蜜的茶话会了。” 顾清烟闻言愣了几秒,随后笑着说,“看来咱们的沁沁宝贝很得江妈妈欢心啊。” “我也没想到江阿姨会那么喜欢沁沁。” 江妈妈对单沁沁的喜欢已经超乎单芷柔的想象。 自从那日留宿江家之后,江妈妈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单芷柔和单沁沁叫去江家。 一来二去的。 单芷柔回晏城这阵子,住在江家的时日反而比住自己家还多。 不仅如此。 前几日。 江妈妈还叫人捣鼓了一个儿童房出来,大有一种让她们长住江家的架势。 这让单芷柔很是受宠若惊。 “陆寒生之前就跟我说过,江妈妈是个女儿控,现在看来,不假,江妈妈是真的很喜欢女儿。” 听了单芷柔的话,顾清烟终于明白那日陆寒生说的那句江妈妈是女儿控不是玩笑话。 江妈妈还真是个女儿控。 只是女儿成了孙女。 嘛,也是能理解的。 单沁沁那乖巧文静的样子,顾清烟觉得天底下,就没几个人会不喜欢的。 “川哥也跟我说过,江阿姨是女儿控的事情。” 在此之前,单芷柔只知道妹控,兄控,弟控,声控,手控,颜控。 女儿控。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顾清烟坏笑地看着单芷柔,问她, “江阿姨有没有给你看幸川小时候的照片?” 单芷柔没想到顾清烟竟然知道这个,愣了一下,随后点头说, “有的,留宿第一天的时候,江阿姨就给我看了。” 单芷柔不得不承认,小时候的江幸川真是又奶又萌,难怪江妈妈会拿他当闺女养。 听了单芷柔这话,顾清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江妈妈好损啊,特意给儿子的女朋友看他穿女装的照片。” 单芷柔笑了笑,不可置否。 江妈妈不仅给她看江幸川穿女装的照片,还和她说了许多江幸川的糗事。 江阿姨啊,真是个可爱又有趣的母亲呢。 和她相处,她一点压力都没有,反而还有种处朋友的感觉,很自在。 单芷柔原本还要和顾清烟继续逛街的,但江妈妈忽然打电话来,说她闺蜜想看看她未来儿媳,问她能不能过来一趟。 单芷柔是不可能驳江妈妈的面子的,于是只好先跟顾清烟道别了。 顾清烟看着风风火火赶去给江妈妈撑场子的单芷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弧。 真好啊。 芷柔的终生大事定下来了呢。 单芷柔走后。 顾清烟也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 顾清烟将头靠在窗户上。 她看着沿路的风景,微微走神。 忽地,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顾清烟瞳孔微微一颤,下意识就叫停了轿车。 保镖将车子停在路边。 刚要问顾清烟怎么了。 顾清烟就忽地推开车门,朝对面街道那道熟悉的身影飞奔而去。 “夫人!” 负责保护顾清烟的保镖见顾清烟忽然下车,还跑了出去,连忙跟着下车,跟了上去。 顾清烟拼命地往对面街道跑,中间还差点闯红灯了,是路人将她拉了回来。 被迫留在对面等红灯的顾清烟望着对面那道熟悉无比的背影,眼眶一点一点地在泛红。 锦瑟,是你吗? 是你回来了吗? 绿灯一亮起。 顾清烟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可惜还没等顾清烟走到女人跟前。 女人跟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男人一把揽过女人的肩头,领着女人往顾清烟相反的地方走去。 顾清烟见此,不由慌了。 她拼命地对着女人的背影大喊,“锦瑟!” 顾清烟一边跑,一边喊。 可女人却始终没回一次头。 仿佛听不见她的声音。 顾清烟因为顾着追人,没注意看路。 一不小心,一只脚踩进了地面上一个凹凸不平的坑里。 脚一崴,顾清烟身体直接失去平衡。 她狼狈地摔趴在地面上。 要不是冬天,穿的多,顾清烟肯定会摔破皮。 就在顾清烟摔倒的瞬间,男人已经揽着女人拐了弯,消失在顾清烟面前。 顾清烟心中一阵惶恐,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脚踝上的刺痛,一拐一拐地又追了上去。 等顾清烟拐着脚,追到拐角处的时候,却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那一瞬间。 顾清烟仿佛魂都丟了。 看着人来人往,却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时,顾清烟的眼眸瞬间变得空洞无比。 她找不到她了。 她找不到锦瑟了。 顾清烟茫然无助地站在街头,看着无数张陌生的面孔从她眼前掠过,却始终没有那张熟悉的脸庞时,她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不是她。 都不是锦瑟。 脚踝上的痛意刺激到了顾清烟的泪囊。 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溢出。 顾清烟抬手抱住肩头,慢慢地蹲了下来。 她蹲在拐角的街道上,泪如泉涌。 “夫人……” 保镖跟在顾清烟的身旁,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一个比较有眼色的,直接打电话给陆寒生。 陆寒生接到保镖的电话,直接终止会议,直奔顾清烟这边。 陆氏就在不远处,所以陆寒生来得极快。 看着顾清烟像是迷失方向的麋鹿,一脸迷茫无助地蹲在地面上,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眼角往下掉。 陆寒生只觉得心口被人撕裂了一般。 他上前将顾清烟打横抱了起来。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到底蹲了多久。 等她再度回神的时候,人已经被陆寒生从地上抱了起来。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英俊非凡的侧颜,没忍住,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陆寒生,我前面看到锦瑟了。” 顾清烟带着哭腔地说。 陆寒生迈步的动作蓦地一顿。 半晌,他才叹息道,“阿烟,傅锦瑟已经死了。” 顾清烟身体一僵,随后她不死心地说, “可是,那道身影真的很像她。” 来龙去脉,陆寒生都听保镖说了,他无奈又残忍地说, “可你并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不是吗?” 陆寒生一句话直接浇灭了顾清烟的期盼。 顾清烟眼底的光亮逐渐灭了下来。 她闭着眼靠在陆寒生的怀里,心空落落的。 “真的不是她吗?”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顾清烟的执着让陆寒生无奈又心酸,他抱着她往车上走, “阿烟,她已经……” 陆寒生的话还没说完,顾清烟就一脸认命地说,“我知道了,是我认错人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傅锦瑟了。 一切。 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 她知道的。 她的锦瑟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行清泪从顾清烟紧闭的眼角潸然落下。 - 顾清烟的脚踝崴到了,到医院的时候,都肿了。 陆寒生看着脚踝都肿到淤青,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的顾清烟,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傅锦瑟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哪怕是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都能叫她魂不守舍,如同丢了三魂七魄。 顾清烟此时的状态不适合一个人待着。 陆寒生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陪在她身边。 受街上那道背影的影响。 顾清烟今日的情绪一直属于低迷的状态。 她神情恍惚。 很多时候,陆寒生跟她说话,时常得不到她的答复。 陆寒生见此,又心酸又无奈。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和傅锦瑟若是同时掉水里。 顾清烟肯定是先救傅锦瑟的。 他在她心里,终究是比不过傅锦瑟的。 不止他。 怕是连她的亲生父母,都敌不过傅锦瑟在她心里的位置。 人一旦陷入负面情绪一直不走出来,情感世界,很容易塌掉。 陆寒生不想让顾清烟一直沉浸在这样悲伤又压抑的情绪里。 在顾清烟第n次忘记回他话后,他便再也忍不住,翻身压在顾清烟的身上。 “阿烟,要是实在睡不着,那我们来做点别的。” 顾清烟眼眸空洞地看着他,像是把他的话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 陆寒生见此,直接俯身吻住顾清烟的唇,同时抬手解开了她睡衣的扣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清烟忽然抬手抱住陆寒生,声音很轻地说道, “对不起。” 陆寒生抬手抹了把汗珠,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好点了吗?” 顾清烟点点头,“嗯。” 陆寒生握住她的腰,音色暗哑地说,“那就配合我点。” “好~” 顾清烟抬手抱住他的脖颈,扬起身子迎合他。 第264章 祈福 “我们这是去哪?” 忽然被带上飞机的顾清烟一脸郁闷地问陆寒生。 陆寒生轻轻地抚了抚顾清烟的发顶,故意买关子, “到了,就便知道了。” 顾清烟不解地望着陆寒生,到底是没有再追问。 她很久没出远门了,忽然出去一下,也挺好的。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生到底带她去了哪。 只知道坐飞机,就坐了两个小时。 然后坐大巴,又坐了一个小时。 一路颠簸,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顾清烟原本以为陆寒生是见她心情不好,想带她出来散心。 不想这人竟然带她来爬山。 嗯,还是一座看着就不低的高山。 看着眼前这一条宛如天梯的台阶,顾清烟热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爬上去,估摸得一小时吧? 隐隐可见山顶有座寺庙。 顾清烟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偏头看向一旁穿着黑色运动装,宛如大学生一般英俊年轻的陆寒生。 “我们这是要上山祈福吗?” 顾清烟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陆寒生还真点头了。 “嗯。” “怎么会忽然想到来祈福了。” 顾清烟不解地问陆寒生。 陆寒生说,“马上过年了,我想给你,给辰辰,还有爸妈他们祈一下福。” “就当是图个好运吧。” 今年确实发生了不少不顺的事情。 祈一下福,去去霉运,挺好的。 顾清烟握着陆寒生的手,与他一同踩上坚固的台阶。 长龙般的台阶两侧并没有多余的建筑物,四周都是树木。 往上走,大自然的气息扑鼻而来。 没有任何污染的空气闻起来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爬到半路,顾清烟便有些倦了。 陆寒生怕她吃不消,便拉着她在台阶平台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将包里带来的水和面包拿出来,给她补充体力。 顾清烟接过水,一把扭开,仰头便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灵山所在的城市比较南方,并不是很冷。 哪怕晏城这时候都下雪了,灵山所在的幽州最多算入秋。 两件衣服,便可轻轻松松地抵寒。 顾清烟今日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和陆寒生的算是情侣装。 爬了半小时的山,她早就热出了一层汗。 外套被她脱下来,就围在腰间。 身上,就穿了一件紧身的打底衣,很贴身。 显得她上半身极其的曼妙多姿。 顾清烟的身材极好,该瘦的地方瘦,该长肉的地方长肉,她不穿贴身的衣服,还不显得她身材傲人。 一穿贴身的,那身材,堪称火辣。 饶是早就见识过顾清烟身材有多好的陆寒生在顾清烟仰着头喝水的时候,视线避免不了,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不过他倒也没有多看。 因为顾清烟汗珠滚下来了。 陆寒生顾不上欣赏顾清烟的傲人身材,便赶紧从背包里拿出抽纸,抽了两张,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汗珠。 顾清烟不敢喝太多水,怕一会儿尿急,找不到厕所解放。 她喝了大约五口的样子,便将瓶子递给了陆寒生。 陆寒生接过顾清烟递过来的瓶子,就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 顾清烟瞅着这一幕,愣了一下,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接吻都接过不止多少回了,不至于喝一同瓶水,就嫌弃啥的。 两人在原地歇息了十分钟。 便又继续往上攀爬了。 中间顾清烟倒是没有再停下来歇息过。 她见都下午三点了。 怕他们再不早点爬上去,晚上就该摸黑下山了。 历时一小时。 顾清烟和陆寒生总算登顶了。 登顶一看,顾清烟才发现寺庙比她想象中的规模要大一些。 寺庙不是新建的。 所以看上去,比较古老陈旧。 黄色的墙面,黑色的瓦顶,寺庙一共有三道门,隐约可见寥寥几人在里头上香膜拜。 寺庙的墙边,立着一棵古树,枝繁叶茂,不见任何枯枝。 就是古树的形状,顾清烟有点形容不来。 反正看着就很是神神秘秘的。 顾清烟看到有个中年人站在树底下,正挤着手指,往树根上滴血,不由诧异地挑了挑眉。 她拉了拉陆寒生的衣摆,忍不住问他,“他这是在干嘛啊?” 陆寒生也看到了那位中年人的举动,他抿了抿唇,说, “那是转生树,传闻只要往树上滴血,让树开花,那便可转生下一世,与这一世错过的恋人重聚前缘。” “真有这么玄乎吗?该不会是寺庙故意用来吸引游客的吧?” 顾清烟不信随便往这么一棵看着稀奇古怪的古树,就能让人转世重生。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笑了笑,很是随口一说, “说不定能呢。” 顾清烟不以为然,明显是不信的,怕被人听到,她凑到陆寒生的耳边,很小声地说, “多半是为了吸引游客故意搞出来的噱头。” “走吧。” 陆寒生不知如何跟她解释转生树确实能令人转世重生的本事。 索性让她将衣服穿好,然后帮着她整理好仪容,然后才拉着她,一同往寺庙里走去。 顾清烟点点头,收回视线,跟着陆寒生一起走进了寺庙。 也许是因为地形偏僻,此时庙里膜拜祈福的人不多。 除了顾清烟和陆寒生,就寥寥几人跪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闭着眼在祈福。 见陆寒生牵着顾清烟走进来,寺庙负责迎宾的小和尚便立马迎了上来。 “两位施主,可是要祈福?” “嗯。” 小和尚又是询问两人是为自己祈福还是为长辈祈福。 “为长辈。” 长辈为先,陆寒生自然是要先为长辈祈福的。 小和尚跟两人讲解了一番上香的流程。 陆寒生来过,在小和尚讲解完后,便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香油钱放在一旁的箱子里。 小和尚让两人先净手,随后把香递给两人。 陆寒生和顾清烟分别各六根。 左手拿香,右手拿烛。 各自将香点燃后。 两人将香高举头顶作揖,然后将香插进一旁的香灰里。 之后便是进门叩拜。 一道复杂繁琐的叩拜程序做完,顾清烟和陆寒生默契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地祈起福来。 祈完福,陆寒生便对小和尚说, “我叫陆寒生,之前就递了牌子,预约了云寂大师的会面。” 小和尚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做出请的手势,将顾清烟和陆寒生请到了寺庙的后院。 顾清烟疑惑不解地跟着陆寒生从佛堂来到了后院。 小和尚将两人带到云寂大师的院子,请示过后,便把两人请了进去。 进去之前。 云寂大师打量了两人片刻。 目光落在顾清烟的身上时,云寂大师的瞳孔明显颤了一下,露出了几分难以置信。 陆寒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转身对顾清烟说, “阿烟,我和云寂大师有点事情要谈,你先自己四处去看看吧。” 顾清烟哦了一声。 虽然有点搞不懂陆寒生到底在干嘛,神秘兮兮的,不过她还是听他的话,自己先到处逛一逛了。 顾清烟离开后。 陆寒生便对云寂大师说,“寒生有点事情,想要询问一下云寂大师。” 云寂大师做出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生到底要和云寂大师说什么。 她从庙里出来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棵转生树前。 她站在转生树底下,仰头看着这棵说不出形态的古树,眼底布满了好奇。 她围着转生树转了一圈,也没看出这树有什么奇特之处。 顾清烟摇摇头,心中愈发觉得是寺庙的人为了吸引更多游客,故意搞的噱头。 顾清烟转身,刚要到别处去。 谁知这时,有个人疯疯癫癫地朝她跑来。 还把她给一把撞了出去。 意外来得突然。 顾清烟当场跌坐在地上,手直接被转生树盘根交错的根部给刮破了掌心。 涓涓血水顺着掌心,缓缓滴在了转生树的根部。 她滴落的血液很快就被转生树的根部给吸收了。 可顾清烟并没有注意到。 她掌心被划破皮了,疼得她直皱眉。 撞她的人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走到她面前,用一双不算清明的眼眸傻兮兮地盯着她。 那人伸了伸手,似乎想要去扶顾清烟。 这人神志看着就不太清醒的样子,顾清烟哪敢要他扶,下意识便要躲开。 “别碰我。” 恰好这时,和云寂大师说完话的陆寒生从庙里走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你干嘛!” 陆寒生以为对方要对顾清烟不利,先是厉声喝了一声,同时朝顾清烟飞奔而来。 陆寒生一把揪住对方的后领,将他甩了出去。 同时蹲下身来查看顾清烟的情况。“” 见顾清烟的掌心划过了皮,此时冒着血水。 陆寒生想也不想地将顾清烟打横抱了起来,直奔山下。 上去用了一小时。 下来,竟然只用了半小时不到。 陆寒生背着顾清烟,一路跑下山的。 山下是有人家的。 陆寒生把顾清烟带到山下小镇的小诊所里,让大夫帮她处理伤口。 她的伤口需要消毒。 大夫往里头浇消毒水的时候,顾清烟叫的宛如杀猪。 太疼了。 包扎好,回他们预订的民宿时,顾清烟整个人看上去很丧。 第265章 以命换命 “是不是很疼?” 陆寒生看着她裹着纱布的手,心疼坏了。 怕惊扰佛门圣地,他们并没有让保镖跟着上山。 陆寒生没想到他离开她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她便受伤了。 他有点内疚自己并没有保护好她。 “还行。” 擦破皮倒不是很疼,就是消毒的时候,贼疼。 好在都过去了。 只是伤口还有点隐隐作痛,让顾清烟的心情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抱歉。” 陆寒生怜惜地将她拥进怀里。 顾清烟摇头,“又不怪你,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是我没保护好你。”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嘛,你别自责了。” 即便与自己无关,可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门外传来老板娘的叫唤声,说是饭菜做好了,可以下去吃饭了。 陆寒生礼貌地应了声好,随后便问顾清烟, “下去吃,还是我给你端上来?” 顾清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焉巴巴的, “你端上来吧,我这样,下去也没法吃。” “行。” 陆寒生轻轻地揉了揉顾清烟的发顶,起身离开了房间。 顾清烟靠在床头,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不禁叹息。 她可能上上辈子,是一只倒霉鬼。 不然怎么那么背呢。 陆寒生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一起上来的还有民宿的老板娘。 老板娘是帮忙送餐上来的。 四菜一汤。 挺朴素的。 就是家常菜。 蔬菜是老板娘自家种的,鸡肉是农家鸡,所以这顿饭,看似朴素,可价钱却不低。 顾清烟伤的是右手。 所以不方便自己吃饭。 陆寒生喂的她。 吃过饭后。 陆寒生陪着顾清烟坐在房间露台的长椅上,看夕阳西下。 民宿建在半山。 站在露台上,可以瞭望乡镇周边的田野。 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这是个适合养老隐居的城市。 这边将近七点才天黑。 所以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而是带有一种明丽的蓝色。 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顾清烟将头靠在陆寒生的肩头上,左手与他的右手紧紧相扣。 黄昏时刻的光辉带着少许桃红。 两人相互依偎地坐在露台的长椅上,头顶散上了淡淡的桃花色。 远看,像一幅唯美的画像,温馨而淡雅。 “真希望我们能一直都这样。” 远离了城市的喧闹,放下周边潜在的危险,顾清烟倒是忽然有点眷恋此时此刻与陆寒生温馨的片刻。 这样祥和安宁的日子,从未在她和陆寒生的身上体现过。 自从他们在一起,不是她出事,便是他出事。 他们人生就像是一艘行走在海面的帆船,哪有什么风平浪静,大多数都是大风大浪。 “会有的。” 陆寒生偏头看向身侧的顾清烟,橘红色的光辉洒在她精致秀挺的鼻尖上,显得她格外的梦幻缥缈。 他松开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搭在她的肩头上,将她揽入怀着,声音轻柔而温和, “等帝都那边的事情落幕后,我便把陆氏交给杨文搭理,我们去环游世界。” “你舍得?” 环游世界啊。 挺诱人的。 但顾清烟觉得有点不切实际。 他们可是为人父为人母的,哪能说旅游就旅游啊。 孩子不管了么? 再说了。 顾清烟不觉得陆寒生这样的工作狂能放下工作,陪她去环游世界。 他又不是六七十岁,干不动了。 “上一世,我一直在扩展事业,几乎没有休息过一日,重来一世,我只想及时享乐。” “阿烟,我是认真的。明天等我们举行完婚礼,我们就环球度蜜月去。”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竟然是来真的,她愣了愣,有点心动,却到底没忘记自己还是一名母亲, “若我们去环游世界,辰辰怎么办?” 此时此刻已经忘记儿子还是个四岁小奶娃的陆寒生不禁一愣。 随后他良心一点都不疼地说, “可以让你爸妈帮我们带一下。” 顾清烟,“……” 你可真会打算哈。 “再说吧。” 顾清烟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婚礼什么时候办,都还没定下来,谈蜜月旅行去哪也太早了。 “嗯。” 陆寒生也没有再多说。 不过他现在是如此盘算的。 只待时机一到。 因为顾清烟的手受伤不能碰水,所以晚上洗澡的时候,是陆寒生帮她洗的。 洗完澡后,衣服什么的,也都是陆寒生在洗。 顾清烟就躺在床上刷剧。 等陆寒生弄好一切上床,顾清烟就主动地滚进了陆寒生的怀里。 由于长途跋涉了一日,又爬了一小时的山,所以顾清烟这会儿还挺困的。 她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便说要睡了。 陆寒生嗯了一声,抬手拿过一旁的遥控器,将电视关掉,便揽着顾清烟躺了下来。 顾清烟在陆寒生的怀里蹭了蹭,然后寻了一个比较舒适的睡姿,便昏昏欲睡了起来。 陆寒生倒是没什么困意。 他看着顾清烟熟睡的面庞,脑海里是下午和云寂大师的对话。 “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改命之法,按您给的生辰八字来看。 您妻子命格犯凶,注定英年早逝。 即便重来一次,她的命格里的煞气也还在。 该发生的事情,它还是会发生。 您问我有什么法子可以改变她的命格,老衲就是个会看点面相的老和尚,如何懂得能帮人逆天改命。” “陆先生,您还是不要为难老衲了。” “我知大师会点玄学,您肯定是有办法的。” “不是老衲不肯帮您,而是逆天改命本就是有违天命,帮人改变命格,那是大阴损的事情,行不得。” “听说原先答应给大师孙女捐骨髓的人反悔了,寒生有办法让对方答应给您孙女捐骨髓,还请大师帮帮寒生。” “唉……” “陆先生真的能让对方答应给我孙女捐骨髓?” “只要大师愿意帮寒生,寒生不仅能让对方给您孙女捐骨髓,我还能保你子孙后代一生富贵。” “富贵什么的,就不必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衲不想自己的儿孙只会坐着吃喝等死。您就帮帮我那可怜的孙女就行。” “行。” 大师说,“想要改变您妻子的命格也不是不行。只是此法很风险,需以命换命。老衲不能干缺德的事情,这以命换命,需得一人心甘情愿方可行。” “我来。” “我算过您的生辰八字,您属于阎罗王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命格,又是长寿之人。由您来替你妻子挡煞,说不定能挡得过去。” “只是此法到底是阴损之法,稍有不慎,您很可能会直接丢命。” 这以命换命,相当于将两人的命格逆转。 让原本该有另一个人承受的劫难转接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此法,不仅阴损,还阴毒。 若用在心术不正之人的身上,那就是邪魔歪道,是要诛之的。 “是不是只要将她命格里的煞气转移到我身上,她就不会再英年早逝?” “可以这么讲。您妻子之所以会英年早逝,皆是因为她命里犯煞。 若没了煞气,她便如同普通一个人一般,生老病死。” “要怎么才能将她的煞气转到我身上?” “你取来您妻子的一绺头发,待我给你们作法就行。” “好。” —— “阿烟?” 陆寒生在顾清烟睡着的十分钟后,轻轻地推了推她。 顾清烟睡得昏沉,并没有听到他的叫唤。 陆寒生见她没反应,这才将被她枕在脑后的手给抽了出来。 他下床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然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趁她熟睡,剪下了她的一绺秀发放入他事先命人买来的真空袋里。 将头发剪下来后,陆寒生拿着头发,上山去了。 陆寒生走后。 顾清烟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来到了寺庙的转生树底下。 她茫然地站在树底下,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这时。 不远处的台阶上,走上来了一个男人。 一个令她格外熟悉,却隐隐有点陌生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长着陆寒生的样子,可他比陆寒生老。 虽然不懂陆寒生怎么忽然变老了,但顾清烟还是忍不住抬脚奔向对方。 “陆寒生!” 顾清烟本以为自己会被男人拥进怀中。 不曾她竟然从男人的身上穿了过去。 顾清烟蓦地一愣。 她转头。 看着陆寒生高大挺拔的身影,面露疑惑。 奇怪? 陆寒生看不到她么? 顾清烟秉着好奇,她转头跑到陆寒生的面前。 一边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一边唤他的名字, “陆寒生,你能看到我啊?” 显然。 男人看不到她。 男人继续穿过她的身躯,走向那颗形状怪异的古树。 男人熟稔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 对着左手的食腹一划。 “陆寒生,你干嘛!” 顾清烟瞧见后,下意识冲上去抓住他的手。 可惜她触碰不到男人。 看着陆寒生熟练地将血从指腹里挤出来,然后滴在转生树的根部,顾清烟微微发怔。 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陆寒生滴完血就走了。 顾清烟看着他走的。 她原本是想跟着他走的。 可是她的灵魂像是被束缚在这棵转生树上。 除了待在这棵转生树周边,她哪儿都去不了。 之后的几日里,顾清烟都能看到陆寒生在同一时段上来给转生树滴血。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她想醒来,可是却怎么都醒不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陆寒生从一头乌发变银丝。 看着他从健壮到垂暮。 一年又一年,她看着那个背脊挺拔,到最后白发苍苍,需要撑着拐杖才能走动陆的男人风雨无阻地上山给转生树滴血,心里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 这天。 梦境让她分不清年月。 顾清烟不知道眼前的陆寒生到底几岁了。 只知道他最后是被人抬上来的。 他躺在担架上,一头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一双漆黑如潭的眼眸也变得浑浊不堪,无神焕发的眼眸,看上去像是快挂了一般。 那具让她痴迷移不开眼的身躯已经进入了迟暮之年,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水分,真是丑极了。 见陆寒生又来了。 顾清烟从树梢上跳了下来。 她先是蹲在陆寒生的面前,看着他迟暮的面容,略微嫌弃地打趣, “陆寒生,你现在的样子,好丑啊。” 说完,她又偏头,看着一旁和陆寒生长的有几分相似,同样白了发的男人,眼眶微微泛红, “辰辰都这么老了啊。” “你和你爸爸不愧是父子,老了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父子俩人自然是听不见她说话,更是看不到她的。 顾清烟看到她的老儿子拿着刀在他老父亲那干巴巴的指腹上滑了一下。 人老了。 血都变得浓稠了。 看着老儿子费劲地从他老父亲的指腹上挤出一滴血滴在转生树上。 跟着,顾清烟听到陆寒生问老儿子, “开花了吗?” 老儿子看了一眼一年四季始终繁茂的转生树,摇头, “……没有。” 顾清烟明显看到陆寒生那双本就浑浊不清明的眼眸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没开啊……” 他的语气听上去格外的落寞, “看来你妈妈是不想我去烦她了。” 顾清烟闻言,不由点头附和。 你这么丑,谁要你啊。 顾清烟又听他说,“我啊。” “到底是偿还大不了她了。” 顾清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顿住。 “儿啊,我死后,把我和她葬一起吧。” “算了,她不见得肯跟我待在同一片地底,还是……别葬在一起了。” 顾清烟,“……” 他说的有点吃力,顾清烟感觉他快到极限了, “我不想她死了还要被我叨扰。” 他说完这句话,喘了好一会儿。 看的顾清烟心头莫名一揪,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忽然…… 心口胀胀的,酸酸的,明明是在做梦。 可为什么,她心里,那么不舒服呢。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陆寒生,喃喃道, “陆寒生,你说我是在做梦,还是梦回了过去?” “儿啊,爸爸很后悔……后悔那天为了十几个亿,亲手断了你妈妈唯一的生路。” 他忽地扬起了手,好像隔空在抓什么。 顾清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下意识站起身来。 看着他越来越焕发的眼睛,顾清烟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 她俯身握住他半扬在空中的手。 当然,握不住,只是虚握。 看着这人逐渐下阖的眼皮,顾清烟想也不想地说, “陆寒生,她原谅你了。” 陆寒生自然是听不见她的话的。 他痴痴地望着转生树,眼底是无尽的寂寥, “如果真有转生,我愿用一生苦难,换她一生安康。” 随着他有气无力的话音结束,陆寒生扬起的手忽然想断了线的提丝木偶,直接垂下。 顾清烟瞳孔蓦地一缩,心口那处,像是忽然被人用力按了一下。 “陆寒生!” 她明知在做梦,可看到陆寒生闭眼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腾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爸,开花了,转生树它开花了!” 耳边忽然响起老儿子欣喜若狂的声音,顾清烟下意识抬眸看向那颗数十年,都不开花的古树。 看着转生树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顾清烟微张着嘴巴,震惊到无法言语。 原来,转生树的传说,是真的。 - “阿烟,起床了。” 顾清烟是被陆寒生叫醒的。 睁开眼,看着眼前风华正茂的陆寒生。 顾清烟眼眶没来由地红了。 “陆寒生,你这个傻瓜。” 第266章 变相挟持 难怪她会重生。 原来根本不是上天垂怜她。 而是陆寒生用一世孤独跟转生树求来的。 难怪只有她重生了。 难怪…… “怎么了?” 陆寒生低眸疑惑不解地望着她。 “为什么?” 顾清烟仰头看向他,一双桃花眼水光滟敛,格外的魅惑, “上一世你与我除了那一夜,便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傻。 那么执着地想要求一个我与你的转世。 “用一世孤独换一个并不确定会有的转世,值得吗?” 陆寒生瞳孔轻轻一颤,没料到顾清烟竟然会知道这个, “你……” “我梦到了,梦到你给转生树滴了几十年的血。” 须臾,顾清烟又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重生是你跟转生树求来的?”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缱绻缠绵地凝望着她。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梦到这些,但他多多少少都猜到了跟转生树有关。 陆寒生轻抚顾清烟的脸颊,嗓音很是温和柔情, “你问我值不值得。” “我认为特别值。”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我觉得没必要。” 他做的那一切,并非想借此来感动谁。 他只是想要一个能够弥补她的机会。 “你真傻。”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就是一个大傻子。 为了一个荒唐的传闻,给一棵树滴血了数十年。 虽说每次都只是一点血。 可几十年不落一日。 且无论风雨,都坚持上山滴血。 如此毅力,如此执着,就仅仅只为了求一个她与他重来的机会。 真是傻得要命。 万一那就是一个虚假的传说呢。 “事实证明我不傻。” 陆寒生用指腹轻轻地摩挲顾清烟的脸颊,如同在摩挲什么珍贵的珍宝, “我赌赢了。” 用漫漫余生换一个与她相爱的机会,很值。 特别的值。 傻子。 大傻子。 顾清烟眼眶止不住发热。 她紧紧地抱住陆寒生,将头埋在他的胸膛。 她知道他爱她。 却不知道在上一世,他便如此深爱她了。 到底为什么呢。 上一世她与他除了那一夜,便再无任何交集,他怎么会…… 顾清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她心中有疑惑,便问了出来。 “我在梦里听庙里的小和尚说,想要转生树开花,需你一生不变心,一直深爱我才会有效。” 顿了顿,她才继续说, “可上一世,你明明就没见过我,你怎么会……”深爱我至此。 陆寒生眼神微微恍惚,似是在回忆什么, “起初,我对你只有愧疚。” “嗯?” 顾清烟微微挑眉。 陆寒生人是坐在床上被顾清烟抱着的。 这样的姿势有点累,陆寒生索性脱了鞋,躺了下来。 “那个时候的我格外的冷情冷心,即便得知你为救我,被顾霜儿抽光血,我也只是觉得自己对你有所亏欠。 为了弥补自己对你的亏欠,我亲自把顾霜儿送进了监狱。” 这个倒是附和上一世的陆寒生的性子。 也许是上一世的事情,顾清烟已经放下得七七八八了。 如今提及,她竟没有以往那种绵绵的恨意了。 倒是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仿佛那个悲惨的一生,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那你后来是怎么爱上我的?” 顾清烟最好奇的还是这个。 她与陆寒生上一世几乎毫无交集,是什么原因,让他对她…… 陆寒生说,“后来顾霜儿鱼死网破,想着自己不好过,也不让我好过,便把当年是你救我的事情给曝了出来。” 顾清烟震惊地看着他,一副如同看奇葩的表情, “就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爱上了?” “当然不是。” 陆寒生否认。 他才不是那样肤浅之人。 怎么可能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忽然爱上她。 要他真如此,估计早就爱上顾霜儿了。 “那……” 顾清烟又露出好奇的目光。 “我对你的情愫,是始于你的厨艺。” “嗯?”顾清烟一脸震惊。 “你还记得顾霜儿经常让你下厨宴客的事情吗?” “嗯。”顾清烟自然是记得。 “其实起因是因为我。” “?” 顾清烟迷茫眼。 陆寒生解释,“自从吃过一次你烧的饭菜后,我就喜欢上了你做的饭菜的味道。” “为此我还跟顾霜儿提出想要挖你回家给我当厨子的提议,不过顾霜儿以她也很爱吃你烧的菜为由拒绝了我。” “也许是因为看出了我很喜欢吃你烧的菜,顾霜儿便借此缘由,经常邀请我去顾家用餐。” 为了口腹之欲,而频繁去别人家做客,说来也是有点丢人。 但陆寒生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他就像是着了魔似的,格外地痴迷顾清烟烧的饭菜。 听完陆寒生的解释,顾清烟瞬间了然。 怪不得有段时间,那一家三口总是把她叫回去下厨。 敢情是因为他。 “就因为这个,你便喜欢我?” 顾清烟还是觉得他的情深来得荒唐。 “不全是,喜欢你烧的饭菜只是好感的开始。” “若要说我真正喜欢上你,大概是从听了疯人院护士讲述你在里面的点点滴滴开始。” “你还去过疯人院?”顾清烟一愣。 “嗯。” “我曾把自己关在你待过的病房一个月。” 他苦笑,眼里布满了内疚和自责, “不过一个月而已,我就觉得自己要疯了,可你却在里面待了八年。” “我不敢想象那无数个日夜,你是靠着什么坚持过来的。” 靠着什么? 也许是恨,也许是怨,又或者是不甘。 一开始是顾霜儿不准她死,后来是她不想死,她想着只要她活着一天,来日必手刃顾霜儿。 可惜,她从一开始就失了反扑的能力,以至于到死,也没能为自己报仇。 回想疯人院的点点滴滴,顾清烟已经不似以往那般的歇斯底里,难以回忆了。 治愈伤痛便要勇于面对它。 她如今已经能用平常心说起自己的前尘往事,可见她已经在治愈了。 看着陆寒生布满内疚自责的脸庞,顾清烟抬手在他的脸颊上抚了抚。 她嗓音温和地说, “陆寒生,我已经放下了。” 她浓情蜜意地看着他,须臾,才又说,“你也放下吧。” “嗯。” “我还是觉得你上一世喜欢我喜欢的有点莫名其妙。” 顾清烟靠在陆寒生的肩头上,忍不住又补充道。 陆寒生握着她没有受伤的手,微微一笑,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理由。” “从一开始的愧疚,到后来得知你遭遇的心疼,这些情感聚在一块,慢慢地就变成了爱意。当然,我那时候,还不是很懂什么是爱。我认为当时对你的愧疚感更多一些。” 陆寒生其实觉得自己上一世对顾清烟的感情更多是愧疚。 因为愧疚,所以把她放于心尖一辈子。 他真正学会爱一个人,是这一世重遇她后。 “嗯哪。” 顾清烟也懒得再去琢磨上辈子陆寒生到底是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感情。 “起来洗漱吧,待你洗漱好,下楼吃完早餐,我们在附近的景点逛逛,然后乘坐晚上的飞机回晏城。”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顾清烟还以为这次回来,能耍个三四天呢。 原本陆寒生也是这样定的。 只是事发突然,他不得不提前终止旅行, “嗯。帝都情况有变。” 顾清烟一见陆寒生紧缩眉心的,就知道帝都那边要变天了。 虽然有点遗憾不能多玩,但事态紧急,她还是能理解的。 在陆寒生的帮助下,顾清烟刷了牙,洗了脸,换了衣服,然后下楼去吃早餐。 吃过早餐,两人便到附近的景点去拍照。 来都来了,不逛一下,挺亏的。 顾清烟出来的时候带了相机,原本是要给陆寒生拍照的。 不想最后却成陆寒生拍她了。 回到晏城的时候,已是半夜。 陆寒生叫了杨文前来接机。 只是来接机的人却不仅仅只有杨文。 看着站在杨文身旁的南明泽,陆寒生牵着顾清烟的手不由紧了紧。 顾清烟感觉到陆寒生的劲大了一些,不由偏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眉心深锁,她便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站在杨文身旁的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身上。 对方长得彬彬尔雅,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 但能让陆寒生露出这般神情的人,想必是帝都那边的人。 顿时间,顾清烟就对对方没什么好感。 她可没忘记,就是因为帝都那些世家想要夺权,害得陆寒生被关戒毒所,就连锦瑟也…… 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顾清烟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 “陆总。” 杨文快步迎了上来,他用眼神与陆寒生交流了一番。 陆寒生明白南明泽出现在这,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微微拧了拧眉,偏头看向杨文身后,正一脸笑意望着他的南明泽。 对方冲他缓缓一笑,将插在兜里的手抽了出来,往陆寒生和顾清烟这边走了过来。 南明泽的视线在掠过顾清烟面颊时,明显停顿了一下。 意识到南明泽在看顾清烟的陆寒生下意识将顾清烟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南明泽透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目光, “不知南大少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南明泽收回打量顾清烟的目光,重新看向陆寒生。 他款款笑道, “我此番前来,是想邀请陆总与您的女朋友一同参加家父的生辰宴会。” “既然是邀请,南大少通个电话就行,何需亲自走一趟。” 陆寒生扯了一个并不怎么走心的假笑。 “陆总是南家的座上宾,理应明泽亲自前来接你过去的。” 南明泽的笑意同样是不怎么走心,只是没陆寒生的看上去那么虚假。 亲自接他过去。 陆寒生下意识看向杨文。 杨文用眼神暗示一下陆寒生。 陆寒生四处看了一眼,很快就发现周边的不寻常。 虽然都是便装,但看得出来,对方是训练有序的杀手。 陆寒生眸光一沉,瞬间就明白过来。 南明泽这不是请人,而是变相挟持。 南明泽自然也看到了陆寒生和杨文的互动。 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为了让陆总能及时赶上我父亲的生辰宴会,我特意给您申请了专机。” 他一副笃定陆寒生会跟他们走的姿态,朝陆寒生做出了请的手势, “陆总,请。” 陆寒生眼眸瞬间幽深了几分。 “既然南老爷子盛情邀约,我跟南大少走一趟便是,不过我的女朋友就不去了,她性子懒惰,不爱凑热闹。” “杨文,送夫人回去。” 他松开顾清烟,将她推到杨文的跟前。 忽然被推到杨文跟前的顾清烟不由拧了拧眉。 她看向陆寒生,眼底透着不满。 知道她在不满些什么,陆寒生柔和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坐了一小时的大巴又坐了一小时的飞机,你累了,先回去休息。” 顾清烟噘嘴,明显是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前往帝都。 一旁的南明泽勾唇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地说, “陆总,我看穆小姐并不是很想和你分开,还是让穆小姐跟着一块去吧。” 顿了顿,他才意味深长地说,“何况我父亲特意嘱咐了,说是务必让陆总和穆小姐一块出席。” “南老先生与阿烟素不相识,没必要一定要阿烟跟着去。” 陆寒生又岂会不懂南明泽让他带顾清烟一块去的用意。 他是不可能同意让顾清烟跟去的。 “陆总,只是去参加个宴会而已,我们又不会对陆总你们做什么,你大可不必如此提防我们。” 顿了顿,南明泽才眯着眼说,“还是说陆总你心里有鬼?” 陆寒生厉色地看着南明泽,“南大少,说话是要负责的。” ”陆总,你这样,很难不让人不怀疑你的用意。“南明泽似笑非笑地说。 这个时候陆寒生还要推脱,就要引人怀疑了。 顾清烟不想在这种紧要关头扯陆寒生的后腿。 她当即上前抱住陆寒生的手肘,半撒娇地说, “不就是去参加宴会么,陆寒生,就带我去呗。” 她眨巴眼睛,举着一只手发誓,“我保证,绝不给你惹麻烦。” 在南明泽看不到的角度里,顾清烟的手在陆寒生的掌心里比划。 【带、我、去。】 她态度很坚定,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涉险。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她眼神不断地跟他传递要跟着去的信息。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后陆寒生妥协。 他抬手在顾清烟的发顶上抚了抚,温柔地询问, “你刚坐完飞机,又坐,吃得消?” “嗯。” 顾清烟点头。 陆寒生见此,便对南明泽说,“既然阿烟想去,那就走吧。” 南明泽笑了笑,随后上前为两人引路。 杨文想要跟上去,却被拦了下来。 陆寒生偏头看向南明泽,对方笑着解释, “只是去参加个宴会,陆总就没必要带秘书了吧。” 陆寒生拧了拧眉,倒也没说什么。 他转头对杨文说,“杨文,你回去吧。” 收到陆寒生眼神的暗示,杨文顿时服从地应了声, “……是。” 见对方连杨文都不让跟,顾清烟不由警惕了起来。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对方忽然来晏城,还要把她和陆寒生都给请到帝都去,摆明了就是挟持。 虽然不知道南家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顾清烟打算先静观其变,随后才对症下药。 第267章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帝都,一间隐秘的包厢里。 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英年男人坐在屏风对面,淡声问另一边靠着屏风而坐的厉衍。 “听说南明泽亲自去晏城把陆总请来了帝都?” “估计是听到什么风声,起疑了。” 痛失挚爱的厉衍面色阴戾,原本野性邪魅的脸庞,此时布满了森然的寒意,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 “看来是我小瞧南家那个老不死的了。” 男人轻笑,那笑却丝毫不带笑意。 须臾,男人又问厉衍, “计划都准备妥当了?” 厉衍抿了一口茶水, “嗯。” “真好,为这一天,我蛰伏了近三十年。” “待我拿回慕容家的江山。” 男人举起茶杯,敬厉衍, “阿衍,你便是我唯一的权臣。” 权臣? 厉衍摇头嗤笑,眼底满满都是悲伤, “算了吧,我不要当什么权臣,待你事成之后,我只想去晏城,陪在她身边,伴她一生。” “阿衍,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男人颇为不解地看向厉衍,不懂他竟然要为了一个已逝的女人,竟要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 “一个女人而已?” 厉衍摇头,“阿锦,你这一生都活在算计之中,从未真心爱过一人。” “倘若你真心爱一个人,你就会知道,那不仅只是一个女人。” 他抬手握住脖颈上的戒指,满眼悲伤地说,“她是你的肋骨,拔了会生不如死。” “失去她后,自此人间皆为地狱。” “如果爱一个人会让自己变成这般懦弱,我宁愿自己一直无情。” 男人还是无法理解地摇头。 “你是如此,那位陆总欲是如此。” “我不懂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们一个个成为痴儿。” 自诩女人只会影响自己复仇的男人对情一字,很是嗤之以鼻。 厉衍说,“自古以来,情一字,最难解。” “阿锦,你只是恰好没有心爱的女人,才能如此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些话。” “但愿你能一直这样冷血无情,不会体会我如今的感受。” 厉衍由衷提醒男人。 男人轻挑眉梢,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女人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件。” “温珂公主也是如此?” 厉衍下意识问。 男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才语气不定地说,“当然。她不过是我对迷惑外人的障眼法。” 厉衍不可置否。 男人一向如此无心。 为了夺回他慕容家的江山,任何人皆可利用。 想起那位无辜而被牵扯进来的温珂公主,厉衍想了想,便说, “夺你慕容家江山的人是国主,与温珂公主没太大的关系。 她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事成之后,你把她放了吧。” 男人轻挑眉梢,带着几分被质疑的不悦, “阿衍,你逾越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不该多问。” “我只是想提醒你,既不爱,就不要耽误人家。” 厉衍抬手捏了捏眉心,“她不欠你什么,你不该将国仇怪在她头上。” “行了。”男人略微烦躁地打断了厉衍的话,“这事我自有主意,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就行。” 厉衍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你永远都唤不醒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把气氛搞僵了,男人清了一下嗓子,又把话说回了陆寒生身上, “计划行施时,千万别误伤了陆总,怎么说他跟咱们是一条船的人。” “嗯。” 厉衍放下揉眉心的手,抬手握住了脖颈上挂着的戒指。 相识一场,又是他举荐男人去拉拢的陆寒生。 于情于理,厉衍都会护陆寒生安全。 何况顾清烟也在。 凡是傅锦瑟在意的人,厉衍是不会让其出事的。 护好顾清烟,这是厉衍认为自己能再为傅锦瑟做的唯一事情了。 男人留意到厉衍的举动,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握了握厉衍的肩头,却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男人走后,厉衍坐在原地,握着脖颈上的戒指摩挲了好一会儿。 直到钟灵打来电话,说小宝想他了,他才起身离开包厢。 南家。 顾清烟和陆寒生被安置在南公馆的客房里。 将客人留在自己的家里过夜,也算是对此人的看重。 南老爷子让南明泽去把陆寒生带来帝都,还点名要让顾清烟一起,实则是在敲打陆寒生。 让他们住进许多人梦寐以求都住不进来的南公馆。 算是在暗示陆寒生,南家是很看重他的。 他要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 顾清烟坐在南公馆客房的大床上,特意留意了一下四周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陆寒生瞧见她的举动后,便说,“他们还不至于敢明目张胆的监视我们。放心,这里没那些东西。” 顾清烟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将身上的米色大衣脱掉,丢给陆寒生后,便躺倒在大床上。 连续坐了两趟飞机,她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此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真心觉得舒适的飞起来。 陆寒生将顾清烟丢过来的外套接住,然后挂在一旁的挂衣架上。 他自己也脱了大衣挂在上面。 一白一黑,十分的登对。 陆寒生爬上床,手轻轻地在顾清烟的肩头上捏了捏,“是不是很累?” 顾清烟闭着眼睛,嘴里舒适地哼了哼,“嗯。” “都让你不要跟来了,你偏不听。” 陆寒生将她的身体翻了个面,然后跪趴在她身侧,帮她揉捏起了肩膀。 陆寒生学过按摩,所以手法极好。 顾清烟被按得舒适极了。 她趴在床上,舒服的叹息,却不忘回陆寒生的话, “他们本就有意要让我跟你过来,如果你推三阻四,反而显得心虚有鬼。” 她忽地睁开眼,偏头看向陆寒生,眼底带着丝丝绵绵情意, “陆寒生,我不想拖你后腿。” 她是他的软肋,他若不肯将她置于刀口,那必定会惹人怀疑。 她不是依附他生长的菟丝花。 她也可以站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的。 “抱歉,让你身处险境。” 是他的爱意太明显浓烈,才会让众人知晓她是他的软肋。 顾清烟摇头,同时手握住了陆寒生在她肩头上揉捏的手背, “陆寒生,我是心甘情愿陪你过来的。你不用跟我道歉。” 顿了顿,她才又一脸笃定地说, “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嗯。” 陆寒生抬手在她后脑勺处轻轻地抚了抚。 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旁人想要伤害她,也得从他的尸身上踏过去。 不然,休想碰她一根毛发。 陆寒生继续给顾清烟按揉,可顾清烟心疼他,将他拉了下来, “别捏了,你也累了,先睡觉。” 明日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还得养足精神,才能从容面对接下来的危险啊。 “嗯。” 陆寒生熟稔地将手伸到顾清烟的脖颈下,让她枕着自己的臂膀睡。 顾清烟很喜欢窝在陆寒生的怀里睡觉,因为那样会让她觉得格外的安心。 她太缺安全感了。 而他的怀抱,能让她无比安心。 “晚安,陆寒生。” 顾清烟窝在陆寒生的怀里,懒洋洋地说了句。 “晚安。” 陆寒生低头在她饱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也跟着闭眼睡觉了。 - 翌日早晨。 陆寒生和顾清烟被南公馆的下人唤醒。 两人拿着下人送进去的洗漱用品,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后便下楼去用早餐。 南老爷子一家子人都已经落座于长方桌前。 看到两人下来,都纷纷扬起了伪善的笑脸。 南老爷子更是如同招待老友一般,一脸亲切地问候陆寒生和顾清烟, “两位醒啦,快坐下来吃早餐。” 他给佣人使了使眼色,佣人立即上前将老爷子左手边两个空位的餐椅给拉了出来,然后恭敬地将两人迎进了座位。 待陆寒生和顾清烟落座后,南老爷子再度发声, “也不知你们爱吃什么,南某就让厨房随意弄了一下,还望不要嫌弃。” 顾清烟看了一眼餐桌。 中西合璧的早点铺满了餐桌,倒是一点都不像随意弄的样子。 陆寒生疏离而不失礼貌地说, “南老先生说笑了,你们已经如此盛情款待,寒生若嫌弃,岂不是不知好歹?” “谈不上款待,就是随意弄了点。” 南老爷子一脸谦虚。 “挺丰富的,有心了。” 陆寒生诚恳地评价。 南老爷子哈哈一笑,吩咐佣人给陆寒生他们盛粥。 饭桌上。 大家安静地吃早餐。 南老爷子偶尔会问陆寒生几句话,陆寒生都还算礼貌地回复对方。 吃过早餐。 南老爷子便以有事要以陆寒生商谈,让家里的女眷陪同顾清烟一块去选今晚要穿的礼服。 陆寒生一听说要让顾清烟离开自己的视线,下意识蹙了蹙眉。 他想也不想地拒绝,“南老先生的好意,寒生心领了。” 他爱怜地抚摸顾清烟的脑袋,“人生地不熟,我这个女朋友性子慢热,不爱和生人接近,就不必让令媛带她去挑选礼服了,回头我亲自带她去挑选就好。” 南老爷子一脸老谋深算, “寒生啊,你这样可不行啊。” 他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顾清烟的身上, “身为你陆寒生的未来夫人,怎么能如此胆怯怕生。 你该放手让她多交点朋友,这样以后才能在事业上帮助你啊。” 陆寒生淡笑,笑意并不达眼底, “寒生的事业不需要靠女人,她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在我身心疲倦时,给我递上那么一口暖心的热汤,便行。” “穆小姐也是这样想的吗?” 南老爷子将话题转向顾清烟。 顾清烟知道南老爷子是在有意试探他们。 陆寒生明知对方是在试探,却还是不愿意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可他越是不想,就显得他心里有鬼。 她不能拖他后腿。 顾清烟笑了笑,“南老先生说的是。清烟确实应该多交点朋友。” “阿烟。” 陆寒生下意识握了握顾清烟的手,不希望她顺着南老爷子。 “好了,知道你心疼我,可南老先生说的挺对的。 身为你陆寒生的未来妻子,我不该是胆怯怕生之人。 我既站在了你的身边,就应该成为你的助力。 而不是只能站在你身后,自私地享受你的付出。” 陆寒生深深地注视着她,满眼地不赞同。 顾清烟握了握他的手,眨眼暗示他,相信她。 陆寒生还是不赞同她跟南家的女眷走。 可顾清烟却坚持。 “好了,你快跟南老先生去谈事情吧。” 她一把将陆寒生推了出去,然后转身走向不远处站在那等候她的南家三小姐,南明溪。 “南小姐,麻烦你了。” 端庄而不失温和的南明溪微微点头,领着她走出了南公馆。 陆寒生望着顾清烟和南明溪远去的背影,眉心微蹙。 事已至此,陆寒生也无法上前去把顾清烟拉回来,不然就真成心里有鬼了。 “寒生,我们上去吧。” 南老爷子对陆寒生做出了请的手势。 陆寒生转头,不冷不淡地冲南老爷子点了点头,“嗯。” - 顾清烟以为南明溪会是个很难相处的世家小姐。 毕竟出生不凡,傲然必定少不了。 但南明溪的身上却没有什么傲气。 她为人温和友好,一路上都很照顾她的情绪。 比起南老爷子和南明泽的虚伪,南明溪身上倒是没有那股令人反感的伪善。 她似乎本性就如此。 “穆小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南明溪见顾清烟一直盯着自己,不由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顾清烟回神冲南明溪歉意地一笑,“抱歉,我刚走神了。” 南明溪摆摆头,并不在意她刚刚走神的事情,反而一脸了然地说, “穆小姐是在想陆先生吗?” 并非是在想陆寒生的顾清烟听了南明溪的话,也只好故作羞赧地点点头, “嗯。” “看得出来,你们很相爱。”南明溪一脸艳羡地看着她,“我挺羡慕你们的。” 吃早餐的时候,她看到那位陆先生的眼睛就一直没有过这位穆小姐的身上。 那一刻,她想起书中写的一句话。 真正爱你的人,满眼皆是你。 不像她和丈夫。 表面恩爱,实际和陌生人无异。 身为南家女,她的命运注定了她的婚姻只能是联姻。 联姻无论是在世家还是豪门,都是一场交易。 即便是夫妻,也没有几分真情,不过是捆绑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顾清烟不知道南明溪是政治联姻。 她想起之前在饭桌上,南明溪与其丈夫的互动,便顺口说了句, “你和你先生不也挺恩爱的嘛,有什么可羡慕我们的呢。” “我和他……” 南明溪垂下眼眸,眼底略微黯淡。 第268章 吃着碗里,又惦记着锅里 南明溪到底不是那种能随便和人说心事的人。 何况眼前的人,还算是他们南家‘挟持’的人质。 “没你们恩爱。”她对顾清烟笑了笑,随后便偏头看向窗外。 顾清烟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南明溪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同情。 原来南家人不仅对外虚伪,就连对自家人,都如此。 难怪吃早餐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位南三小姐和其丈夫的互动有点莫名的……违和。 南明溪带顾清烟去了帝都名媛都爱去的那个礼服店挑选礼服。 南明溪给顾清烟挑了一身银白色的抹胸鱼尾晚礼服。 这件礼服很挑身段,但南明溪觉得顾清烟穿上去,一定很好看。 南明溪的眼光独到,饶是顾清烟,也不得不说,南明溪挑选的晚礼服,很合适她。 修身的剪裁,将她曼妙的身段展露得恰好。 礼服算是保守的。 虽是抹胸的设计,但却丝毫没有露一丝事业线。 遮掩得严严实实,就露了锁骨和肩头。 挑好了顾清烟的晚礼服,该挑南明溪的了。 礼尚往来。 顾清烟也为南明溪挑了一件鹅黄色的单肩晚礼服。 肩带镶着白色的碎钻,使这件剪裁简约单调的晚礼服多了几分不容忽视的高贵。 南明溪的气质端正静雅,很适合穿这种看上去优雅大气的晚礼服。 不过在选礼服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就在顾清烟拿着晚礼服,正要拿去给南明溪试穿时,一个年轻貌美,看着还有点跋扈的女人忽地一把夺过了顾清烟手中的晚礼服。 “这个,我要了!” 女人显然是把顾清烟当成了礼服店的店员,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股趾高气扬。 顾清烟眉眼冷淡了下来。 她一把夺回了女人手中的晚礼服,冷若冰霜地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先看上的。” “你谁啊?” 女人拧着眉问顾清烟。 “不管我是谁,都不是你随便抢人东西的理由。” 顾清烟直接越过女人,准备回沙发区等前去方便的南明溪。 就在这时,女人忽地一把抓住了顾清烟的手腕。 顾清烟脚步一顿,回头近乎冰冷地看着女人,“放手!”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跟我讲话。” 女人瞪圆眼珠子,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和她抢东西。 顾清烟冷笑,一把甩开对方的手, “我管你是谁。” 女人用手指着顾清烟,“你……” “竟敢无视我,给我把她按住!” 女人见顾清烟无视她,立即命令自己的保镖上前去抓住顾清烟。 听了女人如此嚣张跋扈的话,顾清烟下意识便要去包里掏电击棒。 这时,刚方便回来的南明溪见到这一幕,当即冲女人厉喝道, “放肆!” “我南家的座上宾,是你蒋明珠能轻易招惹的人?” “都给我退下!” 顾清烟默默地将手里的电击棒放回了包里。 她转身看向南明溪,不知是不是店里射灯太亮了的原因。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南明溪的身上,看到了一束耀眼的光芒。 她身着修身的高定名媛裙,端庄高贵地站在那。 天花板的射灯照耀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绰绰生辉,宛如仙女下凡,如此迷人。 这样的南明溪让顾清烟知道了什么是世家小姐。 即便南明溪生了一张看上去就格外文静娴雅的样子,她的身份,她的家世,却足以震慑许多人。 比如刚刚找顾清烟茬的女人。 又比如那些准备上来擒拿顾清烟的保镖。 几人顿在那,像是被震慑住了一般,不敢再轻举妄动。 女人在看到南明溪的那一瞬间,眼底明显掠过一丝妒忌。 不过片刻,她又笑了。 她一脸柔媚地道,“原来是明溪姐姐的朋友啊。” “算了,我大度一些,就把这件礼服让给她好了。” 南明溪依旧维持着端正贤淑的面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和善了, “这件礼服本就是我朋友先看上的,何来让字一说。” “蒋大小姐,这里不是你蒋家,并非所有人都该迎合你。” 她顶着一张大家闺秀的脸庞,却句句诛人心。 蒋明珠被讽刺得面红耳赤。 她用力地捏紧拳头,一双眼眸怨毒地瞪着南明溪。 随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她忽地委屈地撅了噘嘴, “明溪姐姐,你是因为毅哥哥,才故意给我气受的吗?” 蒋明珠忽如其来的话让南明溪下意识蹙眉。 就连顾清烟听了蒋明珠这话,也不禁拧起了眉梢。 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只是未等顾清烟深想。 蒋明珠的表情忽然变得更委屈了。 她看着南明溪,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明溪姐姐,我和毅哥哥真的没什么的,你大可不必如此针对我。” 南明溪觉得蒋明珠是个戏精。 好端端的,怎么就演起来了。 演给谁看呢。 谁看? 像是想到了什么,南明溪下意识回头。 男人玉树临风,宛如芝兰的面容忽地撞入眼帘。 这一刻,南明溪终于明白蒋明珠是演给谁看了。 看着忽然出现在这的男人,南明溪眼眸微微暗了几分。 垂在身前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 严毅走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南明溪,随后才将视线落在蒋明珠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 蒋明珠委屈哒哒地看向严毅,眼底泛着水光,欲泣不泣的, “毅哥哥,你之前陪我过生日,明溪姐姐她好像生气了。” 严毅偏头看向南明溪,完全没有先前在南家的温情。 他目光带着几分呵责地道, “我和明珠自幼一起长大,不过是陪她过个生日,这种醋,你也吃?” 顾清烟微微瞪大眼眸,三观都差点被炸裂。 还没等她从此人的渣男语录里缓过神来,对方又道, “南明溪,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心眼了?” 顾清烟,“……”她有句粗口不知该爆不该爆。 这什么极品渣男。 南明溪听了严毅的话,笑了。 是带着嘲讽的讥笑。 她小心眼? 她的丈夫,从不陪她过生日。 却年年都为他的青梅庆祝生日。 身为妻子,她不该吃醋? 原本就对这桩婚姻疲倦的南明溪在这一刻,更倦了。 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很累。 嫁给一个心有所属之人,更是累上加累。 “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信?” 南明溪抬手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 素来修身养性的她,都止不住心中一阵烦躁,她有点受够这样憋屈的婚姻了。 严毅反问,“难道你没有针对她?” 他刚刚在门口,就听到她在故意给珠珠难堪了。 南明溪失笑,“我针对她?” 饶是脾气再好,南明溪也被活生生气笑了。 “不经查证就断言是我在针对她,严先生的心果然够偏的。” “既然那么在意她,当初又何必答应和南家联姻?” “吃着碗里,又惦记着锅里。” 隐忍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南明溪打破罐子不怕摔地说, “严毅,你真的令人恶心。” 南明溪其实是有点恨严毅的。 身为南家女,她做主不了自己的婚姻。 可严毅不是。 他在严家还算是有发言权的。 他明明有喜欢的女孩,却为了攀附南家的权势,答应联姻。 联姻后,却又不和青梅断干净。 他频繁和青梅纠缠,让她成为帝都贵妇圈里的笑话。 是。 他们是没上床,来往也还算规矩,并没有肉体出轨。 可精神出轨比身体出轨,更为恶心。 纵然南明溪是南家三小姐,可严毅到底是个男人,怎么忍得了被自己的妻子这样当面指责。 他当即面色铁青地瞪着她,“我恶心?” 像是不甘示弱,他直接往南明溪的心窝里捅刀子, “南明溪,你以为你自己就多高贵?” “婚前一直标榜自己是处女,结果新婚夜连落红都没有。” “南明溪,你才是最令人恶心的那个!” 严毅的一席话直接让南明溪面色尽失。 严毅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但新婚夜,她确实没有落红。 因为这事,她还特意去医院找医生询问了缘由。 医生告诉她,女子并非每个人第一次都会见红的。 因体质而异。 全球有百分之十的女人,第一次就没有落红。 她当时跟他解释过,他明明…… 想起两人结婚五年。 他碰她的数次,却寥寥如几。 就连那仅有的几次,都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才碰她。 之前她以为他是因为不爱她,才不愿意碰她。 但这一刻,南明溪忽然就明了。 原来不是因为不爱她而不碰她,而是他嫌弃她不是‘第一次’。 “既然我们都互相恶心对方,不如严先生给我一纸离婚协议,咱们互相放过对方。” 她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没有一刻比这一刻那么渴望结束这段恶心又糟糕的婚姻的。 “离婚?” 严毅忽地冷笑了一声,他上前捏起南明溪的下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怎么?旧情人回来了,你就想甩开我?” “南明溪,我告诉你,这辈子,即便是死,你也只能是我严毅的太太!” 严毅说完,就甩开她的下巴,走了出去。 原本看戏看得正精彩的蒋明珠见事情和她料想的不一样,又气又恼。 只是见严毅走了,她也顾不上生气,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毅哥哥,你等等我啊。” 耳根清净后,南明溪闭眼,深呼吸。 她不懂,为什么严毅都那么恶心她了,为什么还不肯跟她离婚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南明溪不由笑了。 瞧她都气糊涂了。 南家马上就要登顶那个位置。 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跟她离婚。 顾清烟见南明溪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由跟店员要了一杯温开水,然后端着走到南明溪的面前, “还好吗?” 南明溪睁开眼,略微窘迫地看了顾清烟一眼,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顾清烟摇摇头,说了句没有,便将手中的温开水递过去给她。 南明溪接过顾清烟递过来的温开水,柔声地道了一声谢谢。 温热的水入腹,让南明溪冰凉的心稍稍回温了几分。 不经意的温柔,真的能让人产生信赖。 南明溪握着水杯,看着顾清烟的目光,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苦涩, “穆小姐,你说女子的贞洁,就非得落红,才能证明吗?” “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一个只靠一层膜来断定一个人是否干净的男人,可见他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有多重。” “南小姐,恕我直言,他那样的人,配不上你。” 顾清烟有过类似的经历。 她其实能理解南明溪被误解时的心里,有多难受,有多糟心。 但她比南明溪幸运。 她遇上了一个并不怎么看重女子贞洁的陆寒生。 即便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该发情的时候,陆寒生还是照样对她发情。 丝毫不觉得她脏了,就心有膈应什么的。 说起来,至今,陆寒生都不知道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呢。 顾清烟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陆寒生。 女生是不是第一次。 他们男人就真的察觉不出来吗? 不然他们怎么一个个都只看见红来断定女人是不是第一次? 经由顾清烟一番开解,南明溪倒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正如顾清烟所言,严毅这样肤浅的人,配不上她。 一个渣男,还不配主导她的情绪。 南明溪很快就重新燃起了笑意。 她看着顾清烟手里的礼服,顿时便问,“这是你帮我挑的礼服?” 顾清烟点头,“是啊,刚刚那位蒋大小姐还想跟我抢来着。” 南明溪拿起顾清烟手里的晚礼服打量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 “就算让她抢了去,她也驾驭不住。” 南明溪声音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顾清烟却听出了几分嘲讽。 想起那位蒋大小姐的身材,顾清烟不可置否。 这件晚礼服同样也很挑身段。 就那位一马平川,腰肢还略粗的蒋大小姐,还真驾驭不了这件修身掐腰的晚礼服。 当然,顾清烟觉得南明溪刚刚的话,应该有两层意思。 她在暗讽礼服和严毅,蒋明珠都驾驭不了。 不过嘛。 也是事实。 如果蒋明珠能驾驭得了严毅,那南明溪也不会成为严太太。 选好礼服,南明溪便带着顾清烟去了美容院。 - 按摩师傅按得很舒服,顾清烟趴在小床上,昏昏欲睡。 就在顾清烟就要睡过去的时候,鼻间一阵清凉。 跟着她就看到安乐忽然穿着美容院技师的衣服,出现在她的面前。 “清烟,我来救你了。” 看到忽然出现在这的安乐,顾清烟下意识看向身侧。 只见南明溪趴在小床上,双眼紧闭,似是睡着了。 意识到南明溪是被迷昏了,顾清烟这才放心问安乐, “你怎么来了?” “mr陆让我来带你离开帝都。” 安乐说。 安乐一边说,一边将顾清烟从小床上扶了起来。 她拿着美容院的制服给顾清烟套上。 这时,顾清烟抬手按住安乐的手, “不行,我不可以走。” 她一走,陆寒生就直接暴露了。 他会有危险的! 顾清烟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忽地问安乐,“对了,你怎么进来的?” “就直接进来的啊。” “门外没人? “没有啊。”安乐摇头。 顾清烟猛地说道,“不好!” “你快把南明溪和她们给弄醒,然后赶紧让她们继续给我们按摩。” 她们指的是被安乐迷昏的技师。 安乐不解地看着顾清烟。 顾清烟来不及跟她解释,只顾催她, “听我的。” “是。” 安乐赶紧照顾清烟说的,将一瓶不知是什么液体的东西搁在那两名技师的鼻间。 技师刚清醒过来,看到忽然出现在包房里的安乐,更要质问是谁时,就被顾清烟要挟, “闭牢你们的嘴,不该说的一句不要说,不然……” 不然什么,顾清烟未点明,技术们都了解。 大家只是想要攒点钱,可不想赔上命。 让技师继续按摩,安乐便去把南明溪弄醒。 弄完一切,安乐就直接离开了包房。 就在安乐前脚刚走,下一秒,一个保镖破门而入。 清醒过来的南明溪看着忽然闯进来的保镖,眸光微冷。 “谁让你进来的?” 她抬手拉了拉身上的薄被,带着几分愠怒地冲保镖低吼,“给我滚出去!” 那名保镖看了一眼顾清烟的位置,见她还在,便退了出去。 随着她的低吼声,一旁趴在小床上装睡的顾清烟微微扬起头,故作一脸迷茫, “怎么了?” 南明溪一脸歉意地看着她,“没事,就是个不长眼的东西误闯了进来。” 顾清烟疑惑地啊了一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南明溪见此,不禁更恼刚刚保镖的行为了。 她知道自家父亲一直在派人监视着她们。 但她怎么都想不到,保镖会如此无礼,竟然在她们做按摩的时候,闯进来。 但这个,她无法跟顾清烟细谈。 见顾清烟好像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南明溪索性就不详说了。 她转移话题, “也按得差不多了,该回去做造型了。” 顾清烟点点头,“好。” 从美容院离开。 南明溪带着顾清烟回去礼服店去化妆做造型,换上晚礼服。 两人乘坐轿车,重新回了南公馆。 看到顾清烟和南明溪一同回来。 陆寒生瞳孔蓦地一颤。 在顾清烟走向他的时候,他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 陆寒生附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问她, “安乐没能找到你?” 顾清烟回答他,“找到了。” “那你……” “我不能走,我一走,就证明你心里有鬼。” “而且,南家人一直在监视我和南明溪,我不一定能走的成。” 顾清烟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更何况我不能弃你而不顾。” 她恨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幕后护她周全。 却从不考虑她若是走了,他会面临什么危险。 他是她的爱人,她如何能舍他自行逃生。 南家人派人监视顾清烟她们,陆寒生是知道的。 但他坚信,只要顾清烟肯走,安乐她们自然能带她离开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让她远离斗争,可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扎了进来。 “不出意外,今晚这场宴会是鸿门宴。” 陆寒生无奈地叹息,“阿烟,你不该回来的。” “管他是刀山还是火海,”顾清烟看着他,一脸坚定,“我只知道,我的爱人在这。” 如果这一场仗输了,大不了她和陆寒生一起成为阶下囚。 但她若逃了。 她知道,这场仗未开始,陆寒生就先输了。 她怎么舍得让他输。 他不愿拿她的性命去赌。 可她又怎么舍得踩着他的尸身苟活下去。 所以就让他们一起面对。 是死是活。 今晚便会见真章。 她坚信,黎明会站在他们这边。 第269章 仗势欺人 爱人。 这个字宛如一团暖阳,暖暖地照进了陆寒生的心里。 他这一生,为弥补她而来。 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被她如此深爱。 陆寒生心头一暖,目光柔情似水地望着她, “阿烟,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爱我这个曾经带给你满身风雨的罪人。 人在赎罪的时候,往往都是卑微的。 陆寒生从不奢望顾清烟会像他爱她那般的深爱自己。 可当自己付出的爱意得到相同的回报时,陆寒生的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激动,雀跃。 听明白他在谢自己什么的顾清烟水光潋滟地望着他,眸底带着几分自然而然的娇嗔, “你这个大傻子。” 谢她做什么。 说来,她或许才是该和他道谢的那个人。 没有他,她便不会重生。 陆寒生知道顾清烟说他哪儿傻。 他握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傻人有傻福。” 他扬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意有所指, “你看,我这不就是来福气了么。” 傻一点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傻一点,能换来一个媳妇儿,挺好。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这话,简直哭笑不得。 空闲下来,陆寒生打量了一下顾清烟今晚的妆容。 看着带着流苏耳环,一身银白色鱼尾晚礼服,宛如深海里走出来的美人鱼的顾清烟,陆寒生忍不住附在顾清烟的耳边夸赞道, “阿烟,你今晚真美。” 陆寒生这个人直男,很少会夸人。 忽然被他夸赞,顾清烟不禁愣了愣,随后便绯红了脸颊。 她羞赧地垂下眼眸,却故作不高兴地说,“我就今晚才美?” 陆寒生摇头,“你什么时候都美,但今晚,更美一些。” 这件礼服剪裁的恰好,穿在顾清烟的身上,简直跟为她量身定制一般,一丝瑕疵都挑不出来。 也许是许久没有见过她如此惊艳的模样,所以陆寒生才会觉得她今晚格外的美。 女人都爱听人夸自己漂亮,顾清烟也不能免俗。 纵然她天生丽质,可谁不喜欢被人夸漂亮呢。 她弯着眼眸,眼底含笑地看着陆寒生,略微傲娇地说, “我知道我好看,你不要老是盯着我看了。”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真当她不会害羞么? 陆寒生笑了笑,倒也没有在一直盯着她看了。 毕竟看久了,难免会有些不该有的想法。 这可不是他们调情的好地方,还是严肃些更好。 宴会上的来宾越来越多。 即便有过宴会经历的顾清烟,也不由束手束脚了起来。 南老爷子生辰宴会实在是太隆重了。 顾清烟看到许多在电视里才看得到的大人物们也出席了。 这让她有种学生见领导的既视感,整个人都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 她看到好多在电视里才出现的大人物在她眼前一掠而过。 比起晏城那些豪门大佬,这些手握国权的大人物们,这才是真正的大佬啊。 “别怕,有我在。” 感觉到顾清烟的紧张,陆寒生不由握了握她的手,稍作安抚。 这时,不远处,一身唐装的南老爷子忽然朝陆寒生招了招手, “寒生啊,过来,介绍一下几位部长给你认识认识。” 心里真的很不想鸟对方的陆寒生还是牵着顾清烟来到了南老爷子的面前。 南老先生顿时跟他面前几个大人物,介绍陆寒生, “几位部长,这是晏城陆氏集团的陆总。” 须臾,南老爷子又跟陆寒生介绍几位大佬。 “这是莫部长,王部长,陈部长,与及海部长。” 顾清烟一听。 好家伙,都是名头响当当的大人物。 国防,财政,外交,司法。 “莫部长,王部长,陈部长,海部长,你们好,我是陆寒生。” 几位部长自然是认识陆寒生的。 毕竟华国一半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陆寒生的手里。 他可是许多权贵想要攀附的对象。 “你好。” 几位部长都挺清高的。 并没有因为陆寒生有钱,就对他诸多谄媚。 不过对南老爷子的态度,明显要比先前柔缓了一些。 如今国主病入膏肓,几位部长本就在君南两家谁上位中摇摆不定。 如今见南家拉拢了陆寒生这个华国首富。 原本摇摆不定的心,瞬间就往南家这边倾斜了。 南老爷子明显也感觉到这些人的态度有所变化,不由勾唇笑了笑。 顾清烟看到南老爷子那个借势嚣张的笑脸,心里很是鄙夷。 得瑟什么。 就只会借她男人的财力威风。 有本事,自己去攒个千亿啊。 见过几位部长,南老爷子又拉着陆寒生和顾清烟连续见了好几位逼格没有几位部长高,却也称得上大人物的大佬们。 看着那些大佬在看到陆寒生与南老爷子交好,而明显多了几分谄媚讨好的神色时,顾清烟心里无比的讽刺。 论脸皮厚者,南老爷子算是这方面的佼佼者了。 一边变相挟持陆寒生和她,一边又借着陆寒生的财势,到处拉拢助力,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要不是如今身在虎穴,她不能轻举妄动。 顾清烟真想往南老爷子的脸上泼奥利给。 太贱了。 一顿变相显摆的流程下来,顾清烟脸都快笑僵了。 好在南老爷子也显摆完了。 当然,顾清烟知道,马上就要到了晏会的重场戏。 今天国主虽没来,但国主身边的秘书长来了。 顾清烟瞧着秘书长对君南两家的态度,明显是站在南家这边了。 君家人也来参加宴会了。 顾清烟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得到君家人看南家人的眼里带着火光。 是一种恨不得将对方烧成灰烬的火光。 但君家人显然是落了下风的。 他们垄断晏城豪门的计划被陆寒生从中作梗。 以至于晏城的几大豪门,他们一个都没有拉拢到。 反观南家这边。 有陆寒生这个商界大佬坐镇,稳如老狗。 正所谓是拥有陆寒生者,如同拥有一个财力充沛的国库。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家人会闲着没事,把手伸到晏城去。 君家落得如今下场,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他们不走邪魔外道。 正常的和南家争一争,或许还有胜算。 如今君家垄断豪门的计划失败。 君瑾瑜还得罪了厉衍。 哦了,忘了说了,厉衍今晚也在。 而且还和南老爷子相谈甚欢。 顾清烟瞧着这架势,好像是厉衍选择了站南家这边。 顾清烟顿时就明白今晚南老爷子和南家人为什么会如此笑不拢嘴了。 感情是胜券在握了。 随着宴会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顾清烟忽然让一佣人给泼了一身酒水。 酒红色的酒液尽数洒在顾清烟的身上,真是狼狈至极。 顾清烟郁闷地看着那名佣人。 对方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疯狂地道歉。 见顾清烟晚礼服脏了,南明溪第一时间提着裙摆走了上来。 “我楼上还有新的晚礼服,你先跟我去换一件吧。” 顾清烟这副样子,是没法在宴会上待了。 在和陆寒生对视了一眼,得到陆寒生的点头后,顾清烟便跟着南明溪上楼去换晚礼服了。 顾清烟前脚刚走,后脚宴会上就发生了暴乱。 原来是君家人动手了。 君家人知道,若今晚让南家成功登顶那个位置,君家必定会被灭族。 所以他们今晚打算孤注一掷,跟南家人拼个你死我活。 南家人当然早有准备。 现场厮杀一片。 最终,君家落了下风。 没办法。 君家在南家的地盘打架,这如同蚂蚁自行跑进火坑里一般。 自然是输的一败涂地。 现场的君家人全数被南家人拿下。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素来不在明面上参与君家夺权的君瑾瑜。 君家到底是留了底牌的。 在君家人准备今晚跟南家人拼个你死我活之前,君老爷子就打昏君瑾瑜,将他秘密送出国去了。 拿下了在宴会上制造动乱的君家人,南家人的嘴角都快能和太阳肩并肩了。 就在南家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 南公馆门口,忽然出现了好几辆军用越野车。 为首的那辆车里下来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的高级军装,军帽下的五官深邃而俊朗。 他一双褐眸幽深而犀利。 往南公馆门前一站,犹如出行的帝王, 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男人腰间别着一把配枪,在他抬手的瞬间,数十名士兵一举闯入了南公馆。 看到男人带人闯进来的瞬间,南老爷子与及南家人的面色皆是一变。 南老爷子更是面色如灰。 他震惊地看着男人额前佩戴的徽章,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是慕容家的人。” 男人抬手禅了禅徽章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难得南老先生还知道这个徽章。” “一百年前。” “你们君,南,温三家,联手灭了我慕容皇室一脉,然后维持了如今这个三足鼎立的局势。 现在你们贪心不足,互相厮杀。” 男人朗朗一笑,抬手鼓了鼓掌, “真是好一场狗咬狗的戏码,精彩极了。” 男人淡笑,那双眼明明是弯着的,却丝毫不见任何笑意, “可惜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抢去的东西,总归是要物归原主的。” “一百年前的今日,你们颠覆了我慕容一族的皇权,一百年后的今日,我慕容锦便要亲手夺回来!” 男人举起手,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 “将谋反的逆贼给我拿下!” 男人带来的士兵顿时朝南家人蜂拥而上。 南老爷子下意识叫厉衍的名字,“厉大指挥官,快叫你的人出来!” 同样是一身高级军装的厉衍站在原地,略微讥讽的朝南老爷子勾了勾唇, “你在教我叛主?” 叛主? 南老爷子一愣。 随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猛地抬手指着厉衍, “他什么时候收买的你?” “收买?” 厉衍咧嘴一笑,笑得格外的雅痞、邪冷。 “南老先生,你记性可能有点不好。所以才会忘记,当年慕容皇室那支神秘的暗卫部队首领就姓厉。” “无论是一百年前,还是一百年后,厉家效忠的,一直都是慕容皇室一脉。” 厉家世代守护慕容皇室血脉,是钱财便随便能收买的? 何为忠臣。 忠臣是无论身处逆境还是顺境,都只效忠于对方。 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所不惜。 南老爷子微微瞪大眼眸,像是终于想起这么一个人。 他嘴唇微微哆嗦,“你们厉家竟然是……” 是什么。 南老爷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当年还是三十来岁的老爷子跟着父辈一起参与了那场皇室的屠杀。 他亲眼见证一个皇室的没落。 本以为早就斩草除根了。 谁能想到。 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如今的漏网之鱼已经长成大鲨鱼,回来向他们复仇了。 让南老爷子愤恨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厉衍的假意合作。 还有…… “陆总,抱歉,让你受惊了,如今尘埃落定,陆总就不必再委屈自己与这些人虚以为蛇了。” 在男人向陆寒生致歉之后,南老爷子这回更是震惊了。 他错愕加愤怒地瞪着陆寒生, “你也是他的人?” 陆寒生鸟都不鸟南老爷子一眼。 他淡淡地冲慕容锦颔了颔首。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特意说了句, “还望慕容少主不要与这些人一般,仗势欺人。” 慕容锦一愣,随后便是哈哈大笑,“陆总还挺幽默的啊。” 末了,他一脸讥讽地看着南老爷子铁青的面色,正儿八经地说, “放心,陆总竟选择相信我慕容锦,我自然不会像他们这般,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被内涵的南老爷子脸色都气绿了。 “你们……” 他愤愤地看着陆寒生,厉衍与及慕容锦三人,好半天都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还被气吐血了。 看着南老爷子弓着腰,嘴里淌着血水。 慕容锦讥讽地说,“看来南老先生是真的老了,不过这点刺激,竟然吐血了。” 慕容锦示意自己的部下上前将南老爷子他们带下去。 同时被押走的还有君家人。 多亏了南老爷子请了不少大人物过来。 慕容锦借此,直接向众人宣布,自己即将接任国主一位。 在场的大人物,无一人敢附议。 毕竟慕容锦一手捏着军权(厉衍),一手握着国库(陆寒生),傻子才会站出来附议。 何况慕容锦继承正统,名正言顺。 一切,尘埃落定。 这场权利的斗争,最终赢家乃慕容锦。 事情落幕后。 陆寒生向慕容锦告辞,便要去与顾清烟会合。 谁知这时,陆寒生裤兜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暗卫在电话里告诉陆寒生,他们被发现了。 顾清烟被南明翼给带走了。 陆寒生得知计划失败,没能提前将顾清烟救出去,气得对着电话那头怒吼了一声。 “废物!” 被训斥的暗卫也觉得挺委屈的。 他们一直隐藏的挺好的。 按照计划,他们故意让佣人弄脏顾清烟的晚礼服,然后等顾清烟离开宴会厅,他们再偷偷将人给带出去。 可偏偏就是那么凑巧。 就在南明溪带着顾清烟去她房间换礼服的时候,南明翼发现有人偷偷地跟上两人,出于对双胞胎姐姐安危的考量,他便跟了上去。 谁知跟上去才知道那是陆寒生的人。 南明翼虽然桀骜不驯,却是个鬼才。 不仅身手好,还会自己研制各种弹药。 陆寒生的人根本不是南明翼的身手。 三两下,他就将对方撂倒,将顾清烟给挟持了。 得知顾清烟被南明翼给挟持了,陆寒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他正要求助慕容锦的时候,宴会厅的门口忽然被人踢开。 跟着,顾清烟被人推了进来。 一人忽然发出一道惶然的惊呼, “我天,她身上绑着的,是炸弹吗?” 看到顾清烟身上捆绑着的炸弹,陆寒生瞳孔不禁一阵紧缩, “阿烟!” 【作者有话说】 我把南大少的名字,给搞错了,之前是南泽明和~后来我写成了南明泽~然后呢,我索性把南三少的名字也给改成南明翼算了,正好兄妹姐弟几人,都同名· 第270章 放他们离开 时间退回半个小时前。 彼时。 顾清烟刚和南明溪离开宴会厅,前去南明溪的卧室。 在南明溪去给顾清烟拿晚礼服的时候。 顾清烟从手包里拿出一瓶小喷雾。 “那个,你喜欢什么款式的……”礼服。 看准时机,趁南明溪回头跟她说话的空档,顾清烟率先捂住口鼻,猛地对着南明溪脸上一喷。 一股有点刺鼻的味道忽然窜入鼻间,南明溪稍微拧了拧眉,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口鼻。 她满眼震愕地看着顾清烟, “你……” 顾清烟紧握着手里的小喷雾,一脸歉意地跟南明溪说, “抱歉,南三小姐,冒犯了。” 佣人不是故意弄脏她礼服的,而是有意的。 这是在南老爷子没有让她跟南明溪去挑选礼服时,陆寒生头一天晚上就想好的应对之策。 那个佣人也是陆寒生的人。 哦不。 确切地说,那是慕容锦的人。 佣人故意往顾清烟的身上泼酒液,不过是想让她以一个合理的理由,从宴会上离开,继而好脱身罢了。 顾清烟猜测楼下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暴乱了。 她要做的,就是听陆寒生的话,先把自己置身于安全之地,不让他分心。 顾清烟给南明溪喷的喷雾带有迷药的成分。 这是陆寒生托人找来给顾清烟防身用的特制迷药。 只要摄入口鼻,几秒便能使人四肢酸软无力,没有反抗能力。 不过这玩意到底是迷药。 必须对着敌人的脸喷,而且喷之前,要先捂自己的口鼻,免得自己误吸了。 身体渐渐失去力气,南明溪滑坐在地上。 偷袭人还带道歉的,南明溪还是第一次见。 南明溪仰头看向顾清烟,勾唇轻嘲了一下,倒也没有怪她搞偷袭,她甚至理解地说道, “不怪穆小姐搞偷袭,是我南家先欺你们在先。” 若不是立场不同,顾清烟其实很想和南明溪交个朋友的。 可惜,她们站在了敌对的立场。 南家人变相挟持她和陆寒生。 他们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挨打。 顾清烟看着南明溪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眼底没有一丝责怪和愤怒地看着她,心里难免有点过意不去。 她知道,南明溪是真的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迷到她。 “这款喷雾的迷药成分不重,最多让你手脚无力半小时。” 顾清烟抿了抿唇,还是随心地说了句, “我无意伤南三小姐,但我不能成为你们南家肆意拿捏陆寒生的软肋。” 门外传来一些细碎的动静。 顾清烟知道,那是陆寒生派来接应她的人来了。 “再见了,南三小姐。” 顾清烟转身。 准备前去跟陆寒生的人会合。 拉开门却看到是一个英俊的男人,顾清烟倏地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了什么,顾清烟第一时间便要关门。 可惜她慢了一步。 南明翼一脚踹在门板上,顾清烟直接被门板弹出了好几米远。 顾清烟重重地摔在地毯上。 虽然没有摔在地砖上那般锥心的疼。 可到底是细皮嫩肉的,还是会疼。 不仅如此。 顾清烟落地的时候。 手肘重重地磕在地上,手中的小喷雾掉了出去。 顾清烟下意识便要去捡小喷雾。 毕竟那是她能自救的‘武器’。 可南明翼压根不给她机会。 南明翼在看到衣帽间门口瘫软坐在那的南明溪,姐控的他瞬间怒火烧心。 他上前一把揪住顾清烟半挽的秀发,阴狠地瞪着她, “臭女人,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南明翼之所以会跟上来,纯属是巧合。 他从洗手间回来,无意间发现有人偷偷跟着他姐和顾清烟上楼了。 出于对双胞胎姐姐安危的考量,南明翼便跟了上来。 谁知跟上来就看到那两人守在他姐卧室门口。 南明翼担心自家姐姐有危险,便出手撂倒了这两人。 谁知打开门,就看到顾清烟从里头走了出来。 南明翼似乎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他很用劲。 顾清烟头皮都快被揪下来了,疼得她直呲牙。 喷雾离她太远了。 顾清烟无法再利用这个来自救。 她把手放到了手包上。 她包里还有电击棒。 握住电击棒,顾清烟准备趁南明翼不备,直接给他一击。 可不远处的南明溪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在她出手之前,出声提醒了南明翼, “阿翼,小心!” 习武之人,反应速度就是快。 即便顾清烟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还是电空了。 南明翼在南明溪提醒下,早已弹跳着起身,躲开了她的电击攻击。 同时,一脚踢飞了顾清烟手中的电击棒。 两个能自保的武器皆不在手里,顾清烟根本不可能打得过南明翼。 “臭女人,敢阴我?” 南明翼俯身揪住顾清烟的头发,想要动脚踹顾清烟。 不过被南明溪阻止了。 “阿翼,住手。” 纵然顾清烟算计了她,但南明溪心里实在是恨不起来。 在南明溪看来,顾清烟给她喷迷药,也不过是想自救,她又有什么错呢。 没必要看着她被自家弟弟暴打。 听到自家姐姐的制止声,南明翼即便心里再动怒,也还是收住了脚。 他偏头询问南明溪,“姐,你还好吗?” 南明溪摇头,“我没事。”就是没什么力气而已。 见南明溪一直坐在地上,南明翼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更阴郁了, “她给你下迷药了?” “嗯。” 这是事实,南明溪没有必要否认。 南明翼低咒了一声,挥手便又要揍顾清烟。 南明溪却在他的巴掌落下时,对他说, “阿翼,先把她绑起来,我怀疑楼下出事了,你先去看看。” 南明翼闻言,下意识顿住了动作。 他虽然没有他大哥和南明溪那般聪明,可到底也不是傻子。 他嗯了一声,便将顾清烟拖到了南明溪的衣帽间。 他从柜子里面找出了南明溪的两根围巾,将顾清烟的手脚都给绑住。 确定顾清烟挣脱不了,他才起身出去查看楼下的情况。 当看到慕容锦带着人闯进来,得知厉衍‘叛变’,陆寒生是‘卧底’时,南明翼气得恨不得杀人。 但他也明白,自己这会儿要是下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他转身,回去将楼下的情况与姐姐南明溪说了一遍。 南明溪听了南明翼的话,不由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素来不赞同父亲去争那个位置。 但君家人若是问鼎那个位置,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他们不争不行。 只是他们和君家争个你死我活的,最后却被旁人坐收渔利。 还真是…… 一报还一报了。 一百年前父亲和祖辈他们联合君,温两家灭了慕容皇室。 一百年后,人家的子孙杀回来了。 这大概是世人所说的,天道好轮回吧。 父辈与祖辈做的事情,南明溪不好评价好坏。 他们享受了父辈打下来的富贵,再去埋汰他们做的不仁道,未免显得虚伪。 但他们的祖辈和父辈确实犯了杀戮,所以才会招来今日的报应。 南家落得如此报应,是活该。 即便知道南家落得这般田地,也是罪有应得。 可身为南家女,南明溪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被俘虏。 南明溪很清楚,慕容锦是不会放过她父亲他们的。 一百年前,父亲与君老爷子还有当今国主都参与了那场皇室的屠杀。 慕容锦为血仇而来,又怎么可能会放虎归山。 此番父亲和大哥落他手里,结局肯定是必死无疑。 南明溪睁开眼,看着不远处被绑着手脚的顾清烟,像是想到了什么应对的办法,她忽地对南明翼说, “阿翼,去把你最新研制的炸弹取来。” 南明翼虽然智商不如他大哥和南明溪,但他却在研究弹药这方面,很有天赋。 听了南明溪的话,南明翼眼前一亮。 像是意识到南明溪要做什么,他立即去地下的实验室,取来了炸弹。 南明溪让南明翼将炸弹绑到顾清烟的身上。 “姐是要用她要挟外面那些人么?” 南明翼边往顾清烟身上绑炸弹边问南明溪。 “嗯。” 南明溪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慕容锦一定会看在陆寒生的面子上,答应放人。 但她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将炸弹好,南明翼伸手解开顾清烟脚上的围巾。 刚要拽她起来。 不想这时,南明溪忽然唤了他一声, “阿翼。” 南明翼偏头,刚要问南明溪怎么了。 南明溪握着之前从地上捡起来的小喷雾,对着南明翼就是一喷。 南明翼认出了那个小喷雾是顾清烟先前手里掉落的东西。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他顿时瞪大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南明溪, “姐,你……” 南明溪歉意地说,“阿翼,原谅姐姐不能让你去冒险,爸和大哥由我来救,你先走。” “带着三少从地下通道离开。” 在南明翼取炸弹的时候,南明溪就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贴身暗卫。 “不要……” 意识到南明溪这是孤注一掷,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 南明翼瞪大眼眸,下意识想要挣扎。 南明溪抬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阿翼,如果姐姐成功把父亲和大哥救出来,我们就去找你。” 顿了顿,她才红着眼眶说, “若我们回不来,你就听姐的话,在国外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下去。” 顿了顿,她才又说, “别想着回来替我们报仇,是我们南家先招惹的慕容一族,即便被灭族,也是我们南家的命数。忘了这一切,好好过你自己的余生。” 南明翼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姐姐去涉险,他拼命地挣扎, “我不走!” 暗卫将南明翼拉了起来,他歇斯底里地喊着, “姐,我不走!” 他太吵了,南明溪怕他引来注意,索性用之前他用来绑顾清烟脚的围巾塞住了他的嘴巴,避免他大声喧哗,被发现。 被堵着嘴巴的南明翼眼睛通红似血,他死死地盯着南明溪,略显狰狞的面部写满,我不要走的四个大字。 南明溪不舍看他如此悲愤的眼眸,她狠下心,对暗卫说, “带他走!” 南明翼被暗卫带走了,从南家的密道里离开的。 在南明翼被带走后,南明溪一脸歉意地跟顾清烟说, “穆小姐,事态紧急,只能借你的安危一用了。” 顾清烟,“……” - 宴会厅门口。 在陆寒生意图朝顾清烟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体力的南明溪从顾清烟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手里捏着操控炸弹的遥控器,淡定冷然地跟陆寒生谈判, “陆总,想要您妻子完好无缺,就让他放了我家人。”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陆寒生身旁的慕容锦。 陆寒生当即就看向慕容锦,眼底的恳求之意,再明显不过。 慕容锦抿了抿唇,脸色不怎么好看。 放虎归山,如同养虎为患一个道理。 慕容锦好不容易才将君南两家人一网打尽。 让他放人,他心里自然是要斟酌一番的。 “慕容少主,人放了,以你如今的能力,想要抓回来,不是什么难事。 可寒生就这么一个妻子,还请慕容少主高抬贵手。” 陆寒生才不管慕容锦跟对方什么血海深仇。 因为他们这些人的争斗。 他被迫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连同他心爱的女人,也一并被牵扯进来。 原本按照计划,由他安插在宴会的人帮他把顾清烟救出去的。 可他的人,却连这点事情,都没办好。 陆寒生如何能不气。 陆寒生这会儿都快炸了。 他想着慕容锦若不能平安帮他把顾清烟救回来。 哪怕赔上他的全部身家以及性命,他也要颠覆这人人想要争夺的皇权。 顾清烟对陆寒生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慕容锦还是心里有数的。 他虽说并不是很想放人。 可有一个失去挚爱,便无心事事的厉衍已经够他头疼了。 若再来一个陆寒生。 慕容锦怕自己即便坐上这个位置,也会因根基不稳,被那些对这位置虎视眈眈的人拉下来。 轻叹了一口气,慕容锦最终还是放人了。 “把南老先生和南大少给放了。” 慕容锦吩咐自己的属下。 南明溪见此,自然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 她手里捏着那个可决定顾清烟生死的炸弹遥控器,跟慕容锦讨价还价, “麻烦慕容少主给我们准备一辆直升机。” 慕容锦微微挑眉,不得不佩服南明溪此时的聪慧与镇定。 要他说,这南家,最聪慧的还是这位三小姐。 也是。 这南家三小姐本就聪明才智,曾是帝都有名的才女。 只是结婚后。 她深居不露,以至于许多人与及他都忘了她曾是帝都第一才女了。 都答应放人了,慕容锦还不至于吝啬一辆直升机。 他当即就让人安排了直升机给南明溪他们。 直升机来了之后。 南明溪让南明泽带着南老爷子先上去,她则是挟持着顾清烟紧随其后。 南明溪就把顾清烟给推回了陆寒生的怀里,跟着转身麻利地爬上了直升机的步梯。 “怕吗?” 陆寒生抱着顾清烟,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差点热泪盈眶。 天知道他看到她被绑着炸弹推进来的时候,心里有多惶恐。 顾清烟窝在陆寒生的怀里,微微摇了摇头。 她并不怕。 因为她知道,南明溪不会伤她。 她只是需要她当人质,好解救她的家人罢了。 看着直升机的步梯上,衣摆飘飘,却不断往上攀爬的南明溪,顾清烟由衷地希望她能够逃出去。 祖辈和父辈造的孽,不该她这个小辈来还。 因为南明溪的手里还捏着炸弹遥控器,即便顾清烟已经被她归还给陆寒生,慕容锦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炸弹若爆炸。 不仅顾清烟尸骨无存,她周边的人,也得跟着受牵连。 半空中,那道杏黄色的身影越攀越高。 这时,人群里忽然冲出来了一个男人。 “南明溪,你要去哪。” 严毅看着直升机步梯上的南明溪,忽然有种要失去她的恐慌感。 南明溪听到严毅的声音,回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离婚协议日后我会想办法寄给你。” 她没说自己要去哪,因为她也不知道她日后会在哪落脚。 慕容锦未必就此罢休了。 他们的前路,还一片昏黑。 前方等待他们的,还不知道是暴风雨还是台风。 此地不宜久留,南明溪无心与严毅废话。 “严毅,再也不见。” 她道了别,便转头走进了机舱。 随着机舱门的关闭,直升机直接飞离原地,朝半空飞去。 “南明溪!” 严毅下意识追着直升机的方向跑去。 但他被他的父母拉住了。 开什么玩笑。 南家人在慕容锦的眼里,就是灭族血仇。 他们本就因为跟南家是亲家,而心惊胆战。 再让严毅去追南明溪,这不是摆明撞枪口上去找死么。 严毅眼睁睁地看着直升机越飞越远,心口忽然空落了下来。 那一瞬间,严毅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之间,弄丢了什么东西。 不管南家人此番能不能逃过慕容锦日后的追捕,严毅知道,他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南明溪了。 明明以往不怎么在意的人,忽然离开了,严毅才赫然发现,对方早已深扎在自己的心窝里。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那么在意她和那个男人的一切。 在意她的第一次给了那个男人。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那么愤怒她为了别的男人要跟自己离婚。 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在知道她不爱自己时,以各种理由不回家,不想面对眼里无他的她。 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妒忌的心,以各种理由,占有她,逼她行妻子的义务。 可从此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茫茫人海,他不可能再寻得到她。 严毅失魂落魄地转身,像丟了魂似的,心不在焉地离开了南公馆。 第271章 将她送到严家 陆寒生将顾清烟身上的炸弹拆了下来,然后交由给厉衍,让他带去处理了。 之后他牵着顾清烟,告辞慕容锦和厉衍,便离开了南公馆。 也许是觉得待在帝都太晦气。 陆寒生直接让人安排专机,即刻启程回晏城去了。 慕容锦自然是不会放任南家人就此逃走的。 他在炸弹从顾清烟身上拆下来的瞬间,便立即让人去缉拿南明溪他们了。 慕容锦就是个老狐狸。 他虽然答应给南明溪准备了直升机,却不忘叫人在直升机上安装了卫星定位。 此时南明溪他们的去向。 慕容锦了如指掌。 南明溪并不知道慕容锦会在直升机上装定位追踪器。 她此时和南老爷子与及南明泽还在直升机上,准备找一个安全的地点降落。 直升飞机太引人注目了。 他们必须赶紧换回轿车。 慕容锦如今掌握了国权。 那么国道,他们是无法再走了。 想要离开华国,便只能走水路。 南明溪思路还算清晰的。 也许人在困境中,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南明溪对正在开直升机的南明泽说, “大哥,找个偏僻的周边城镇,把直升机降落,我们去乘坐汽车走水路离开华国。” “知道了。” 从尊贵的世家子弟沦落为逃亡的犯人,南明泽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 好在他们在国外还有点势力。 南明泽都想好了,等他到了国外。 一定要借着国外的势力,回来找慕容锦出这口恶气。 南明溪并不知道自家大哥心中打算。 她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景色。 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泛着一股不安。 明明他们已经逃离南公馆有些路程了。 可她总觉得慕容锦答应得太干脆了,反而有诈。 最后。 南明溪他们在帝都周边的一个小城镇落了脚。 大晚上的。 南明溪他们也没办法再继续赶路,于是便找了一个小旅馆先住下来了。 不过小旅馆房间有限。 最后南明溪他们就开了两间。 南老爷子和南明泽一间,南明溪自己一间。 劳碌奔波了一晚上,南明溪几乎身心疲倦。 她躺在小旅馆的床上,素来锦衣玉食的她,还真是睡不惯这张不怎么柔软的床,也闻不惯这小旅馆房间的味道。 明明很累了。 可南明溪却睁着眼,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南明溪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睡过去不到一会儿。 她就忽然被一声异响给惊醒。 南明溪猛地睁开眼,迅速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她下床穿上鞋子。 南明溪刚要前去和她父亲还有大哥南明泽会合。 谁知道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立着一群黑衣人。 为首的男人,赫然是慕容锦。 南明溪很快就看到南老爷子和南明泽被人从隔壁的房间里押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南明溪的脸色瞬间煞白。 逃亡不到三小时,就被逮住。 南明溪不由自嘲他们运气太差。 看着走廊上,黑色大衣,帝王之气布满周身的慕容锦,她又恨又恼地道, “慕容少主好本事,竟然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 顿了顿,南明溪才又说,“若我没猜错,你在直升机上安装了卫星定位?” 南明溪到底是聪慧的。 不过瞬间,就明白过来直升机让人给定位。 除了定位,南明溪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释慕容锦为什么能如此快速地掌握他们的去向。 并且将他们抓获。 “不愧是曾经的帝都才女。” 南明溪的聪慧再度让南宫锦另眼相看。 只是她到底稚嫩了一些,不懂战场上到底有多深。 “你不该向我要逃跑工具,更不该疏忽我会在直升机上动手脚这个关键性问题。” 技不如人,南明溪也不辩解。 “把他们带走。” 慕容锦挥挥手,示意属下将三人拿下。 “慢着!” 这时,南老爷子忽然出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当年颠覆慕容一族的事情,是我与我父亲他们联合君,温两家干的,跟我的孩子们无关。”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 慕容锦轻挑了一下眉梢,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当年你们灭我全族的时候,也没见手下留情,若不是我父亲命大,逃了出来,慕容一族,就彻底灭族了。” 慕容一族被灭的时候,慕容锦虽未出生。 可从小就听父亲提及当年慕容一族惨状的他,做不到同情任何一个南家人。 他目光阴戾的看着南老爷子,森然的冷笑, “如今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了你的子孙?” 南老爷子哆嗦了一下唇瓣,终究是无话可说。 “带走。” 慕容锦挥挥手,示意属下将他们带回去。 孤注一掷,她到底是赌输了。 南明溪微微闭眼,倒也不做徒劳的挣扎,任由慕容锦的人上前将她拿下。 - 军区监狱。 就在慕容锦的人刚把南明泽押下车时。 不甘就此成为阶下囚的南明泽忽然一把挣脱开慕容锦属下的束缚,跑了出去。 慕容锦面色微冷,让人追上。 只是还没等他的人追上南明泽。 南明泽就因为慌不择路,跑到了马路上去。 运气不好的他,直接被路上快速经过的一辆大车给撞飞了出去。 “明泽!” “大哥!” 两道凄厉的声音同时在黑夜中响起。 南明溪浑身冰冷地看着南明泽宛如一片落叶一般地被撞飞出去,心痛到无法呼吸。 南老爷子更是急红了眼。 不断地挣扎,想要上前去查看大儿子的伤势。 慕容锦面色凉薄地看着这一幕,那双过分薄情的眼眸更是没有丝毫温度。 南明溪看着路上还没有断气,手脚明显还在抖动的南明泽,几乎哀求地看向慕容锦, “慕容少主,求求你,帮忙送我大哥去军区医院抢救。” 南老爷子也是一脸请求。 “千错万错,都是我与父辈的错,求慕容少主高抬贵手,救救我大儿。” 慕容锦不为所动地看着两人,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一个灭了我全族的南家人?” “求求你……” 南明溪直接给慕容锦跪了下来。 慕容锦瞳孔微微一缩,却依旧没有动容。 一旁的南老爷子更是忏悔地道,“只要你肯救我大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慕容锦眸光一闪,目光如炬地看向南老爷子, “让你做什么都行?” 南老爷子顿了顿,随后斩钉截铁地说, “是。” “跪下,求我。” 慕容锦口吻冷淡地吩咐。 南老爷子一愣,随后面色铁青地看着慕容锦。 慕容锦面带讥笑地看着南老爷子,“怎么?不是说做什么都行?” 南老爷子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他还是跪了。 南老爷子跪在慕容锦的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大响头。 “求慕容少主救救我大儿。” 慕容锦看着头发都泛白了的南老爷子,心里的血海深仇却没有因此而消失。 他想起自家父亲当年说的话。 说他的爷爷为了无辜的慕容族人,也曾给君,南,三家的人跪下,求他们高抬贵手,放幼儿一马。 可他们为了斩草除根,一把火,烧了整个慕容家族,制造出是意外的假象。 如今南明泽不过是被车撞了一下,他就心痛了。 可他慕容一族,几十个人口,他们说杀就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想要我送你大儿子去医院抢救也不是不行。” “你自裁,我便让人送你大儿子去医院抢救。” 慕容锦丢给了南老爷子一把匕首。 “当年你杀了我慕容家几个人,便在你自己的身上捅几刀。” 南老爷子看着地上的匕首,手微微哆嗦。 他杀了几个慕容家的人? 他不记得了。 当年所有人都杀疯了。 为了那个位置,都红了眼。 他年轻气盛,为了表现,更是冲在最前面。 他依稀只记得,自己好像杀了四个,还是六个。 “是不是只要我照你的话做了,你就会送我大儿子去医院抢救?” 慕容锦并没有明说要给南明泽一条生路,他只是一脸戏谑地说, “你不做,你大儿子必死无疑。至于你照做了,我会不会送,得看我心情。” 明知道慕容锦不一定会真的送南明泽去医院。 可南老爷子还是想要赌一把。 参与其中的人是他,该死的人也是他。 不该他的孩子们来承担。 南老爷子捡起地上的匕首。 他拔掉刀鞘。 将刀尖抵向自己的腰腹,“南某自知自己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但南某与其父辈犯下的杀戮,与他们兄弟无关,还望慕容少主高抬贵手,留他们一命,也好以示你明君的风范。” 慕容锦看着南老爷子,没吭声。 倒是一旁的南明溪不断地摇头,“不要。” 南老爷子泪眼朦胧地看着南明溪,知道自己多多少少都有愧于这个三女的, “明溪啊,爸知道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为了那个位置,爸连你的婚姻都要利用。” “爸走后,你和你大哥他们若侥幸能活下来,就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别想不该想的。” 纵然南老爷子再罪孽深重,可他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南明溪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傻事,而无动于衷。 她仰头看向慕容锦,“慕容少主,如果非得死一个人才能解你的心头之恨,让我来替我父亲行不行?” “这里没你插话的份上。” 还没等慕容锦回话,南老爷子忽然低声喝了南明溪一句。 “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来偿还。” 南老爷子说罢,便一脸决然地将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不!” 南明溪满眼通红地看着南老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砸了下来。 她不想自己的大哥死,可她也不想自己的父亲死啊。 “这是爸爸该受的。” 南老爷子边抽气,边将匕首拔出。 然后又继续捅。 南明溪早已泣不成声。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切腹自裁,而无能为力。 自捅六刀,南老爷子才一脸痛楚地看向慕容锦, “还请慕容少主说话算话。” 他说话都有点提不上气,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的状态。 慕容锦冷笑了一声,眼神更冷了。 “六刀,六个人。” “南老先生,你可真够心狠手辣啊。” “人是我杀的,跟他们无关。” 失血过多的南老爷子身体猛地一摇晃,跟着倒在地上。 “爸!” 南明溪下意识瞪大眼眸。 慕容锦见此,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手下。 手下意会他的意思,上前蹲下身,去探南老爷子的鼻息。 几秒后。 手下朝慕容锦摇了摇头。 表示没气了。 南明溪见此,情绪起伏过大,竟然昏过去了。 负责钳制南明溪的手下看着忽然昏过去的南明溪,下意识问慕容锦, “少主,这……” 慕容锦偏头看了南明溪一眼。 她端庄贤淑的脸庞布满了泪痕,倒是个可人儿。 可惜命不好。 生在了南家。 慕容锦收回视线,淡淡地吩咐手下, “将南老爷子丢到乱葬岗,把南明泽送去医院,活着就关起来,若是死了,就找个地埋了。” “至于她……” 视线再度落在南明溪身上时,慕容锦的面色带着淡淡的疲倦。 “送到严家去吧。” 既已出嫁,那便算不得南家人了。 他不至于连一个女人都容不得。 不过…… “注意她之后的一举一动,一旦南明翼跟她联系,立即将南明翼拿下。” “是。” - 南明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她和严毅的婚房里。 她住了五年,不会认错的。 南明溪支着手肘从床上坐了起来。 嗓子有点疼,是她用力嘶吼造成的。 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跟着,一身居家服的严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看到床上已经坐起来的南明溪,严毅欣喜地迎了上来。 “溪溪,你醒啦。” 溪溪? 南明溪诧异地看着严毅。 不懂他为什么会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这般唤她。 虽然心里想的是称呼问题,可南明溪问的却是别的事情, “我怎么会在这?” “慕容少主派人将你送到我这里来的,慕容少主的人说,你嫁进了严家,算严家的人,慕容家与南家的恩怨,与你无关。” 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南明溪的严毅在慕容锦派人将南明溪送到严家的时候,欢喜得如同捡回了自己丢失的珍贵宝贝。 认清自己的感情后,严毅对南明溪的心意,是丝毫不带掩饰和克制的。 他语气温柔地询问南明溪, “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先喝点粥?” 第272章 迟来的深情,她丑拒 南明溪直接忽视掉严毅后面的话,喃喃自语, “慕容锦让人把我送回来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南明溪猛地又问严毅,“我爸和我大哥怎么样了?” 听了南明溪的话,严毅柔和的脸色,瞬间僵硬了起来。 他看着南明溪,眸底明显带着心疼和怜惜, “岳父他……” “去了。” 他到底是没用死字,怕南明溪会承受不住。 南明溪呆呆地看着严毅,半晌都不发声。 “溪溪,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 严毅心疼地看着南明溪,真怕她给憋坏了。 然而南明溪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 南明溪眨了眨眼,既没哭,也没有悲痛,她表情看着挺平静的,只是嗓子明显比之前哑了好几分, “我大哥呢?还活着吗?” 严毅点头,“明泽哥抢救回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南明溪下意识抬眸看着严毅。 严毅深呼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如实告诉她, “他重度瘫痪,以后只能在病床上,过一辈子了。” 南明溪猛地闭眼,胸口微微起伏。 父亲没了,大哥重度瘫痪…… 南家。 算是彻底的没落了。 她如此安静的模样,让严毅感到有点不安,他下意识唤她的名字, “溪溪……” 南明溪重新睁开眼睛。 她目无波澜地看着严毅,如同看待一个陌路人, “谢谢你告知我这些。” 她眼底的生疏让严毅喉咙微微一哽, “溪溪,我们是夫妻,你其实不必……”跟我这般生疏的。 南明溪自始至终,都活得很明白, “严毅,南家没落了,你我之间的婚约,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真的没有延续的必要。 南明溪觉得挺没意思的。 “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认真的。我想跟你离婚。” 严毅做梦都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 南明溪还是坚持要跟他离婚。 他用力地捏紧拳头,一双眼眸,带着几分南明溪无能理解的受伤, “你跟我离婚,是想和沈钰那个小白脸在一起吗?” “我和沈钰?” 南明溪愣了愣,“什么小白脸?人家沈钰是女的。” 她无法理解地说,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你离婚,是想和她在一起?” “沈钰是女的?” 严毅人傻了,“她不是……”男的吗? 虽说沈钰确实看着有点女生相,可他以为一直以为他纯属是娘了而已。 南明溪摇头,难得解释, “沈钰只是从小被当成男孩子养罢了,她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严毅,“……” 他人麻了。 所以他吃了一个女人的醋,吃了五年? “所以传闻你和沈钰两情相悦……” “我和沈钰两情相悦?” 南明溪一脸懵逼, “谁造的谣?” 严毅,“……” 谁造的谣他不知道。 但她和沈钰‘恩爱’的照片,他倒是收到不少。 就连两人一起去酒店开房的照片,他都收到过。 他之前以为是沈钰在挑衅他,故意将她和南明溪恩爱的照片寄给他。 可沈钰是个女人的话。 她应该没有理由那么做。 所以到底是谁给他寄的那些照片,故意误导他的呢? “抱歉,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沈钰,所以我才……” 严毅揉着眉,觉得自己可真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为了一个女人,他冷落自己的妻子五年。 他可真够浑蛋的。 南明溪何其聪慧。 很快就明白过来严毅为什么婚后没多久,就忽然冷落她了。 她苦笑,“严毅,我不知道到底是谁误导了你,让你觉得我喜欢沈钰,但我必须跟你澄清一件事。” “我想跟你离婚,只是因为我对这桩婚姻感到很疲倦。 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谁,又或者想和谁在一起。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两个不相爱的人硬生生捆绑在一起,你难受,我也不好受。” 两个不相爱的人…… 严毅眼底的光瞬间就暗了下去。 所以即便她和沈钰的那段是乌龙。 可她不爱他,却是真的。 也是。 如果她爱他,就不会对他夜不归宿不管不问。 严毅不是那种特别会挽留人的人,他不想离婚,却又不好意思明说, “如今南家没落,你要是跟我离婚,你住哪?” 南公馆已经被封了。 除了严家,她根本无处可去。 “我自有去处,这个你不必担心。” 在得知南明泽重度瘫痪后,南明溪就知道自己日后该去哪了。 她知道即便自己的哥哥重度瘫痪,慕容锦也不会让他离开他的眼皮底下。 所以,她要去军区医院。 她要去照顾大哥。 “一定要离吗?” 严毅小心翼翼地看着南明溪,渴望在她的眼睛里找到一丝对自己的情意。 可是,没有。 她的眼睛很清明,清明到他足以看到,那里面,没有他。 南明溪点头,“不管你是同情我也好,还是念在五年的夫妻之情上,想要帮我一把也好。 不过我去意已决。” 她语气郑重而认真地说,“我想离婚,不是一时置气,而是深思熟虑。” 严毅抿了抿唇,有点不高兴的别开头, “我没有要同情你,我只是……” 他红着耳根,明明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却还像个纯情少男似的。 南明溪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不会看不懂严毅为什么忽然羞赧的原因。 她微微咋舌,对严毅有可能喜欢上她的想法,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很可惜。 太迟了。 她的心,封闭太久,久到她不会爱人了。 知道严毅对她不是没感情的。 南明溪并没有因此感到庆幸。 反而觉得他忽如其来的喜欢,有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格外残忍地说, “严毅,当年嫁给你,非我所愿。与你将就五年,我觉得身心疲倦,我不想在将就过日子了。” 默了默,她才又说,“何况你父母也不会同意我再继续当你们严家的媳妇。” 南明溪说这话的时候,楼下的严父和严母就正好在说严毅赶紧和南明溪离婚的事情。 由于说的太大声。 南明溪都听到严母那句‘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 严毅自然也听到了,他下意识起身去把卧室的门给关上了。 南明溪看着他这个举动,微微扯了扯唇,笑了。 可似乎,又没笑。 她的表情,更像是在轻嘲什么。 南明溪看着张口意图解释什么的严毅,率先说道, “其实我真的不是那种特别能受气的人,我性子虽好,但我也有脾气的。 我不想自己日后的每天都活在勾心斗角,互相埋汰里,这样,实在是太累了。” “严毅,你的父母不可能再接纳我,而我,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受气。” 她抬眸看向严毅,很决然地说, “所以,离婚吧。对你,对我,都好。” 南明溪的话,严毅一句都反驳不了。 他的父母势利眼。 如今南家没落,他父母恨不得他跟南明溪断得一干二净。 就连刚刚上楼时,他们都在说让他赶紧和她离婚的事情。 其实只要南明溪说一句,她想继续下去。 严毅也不是不能为了她跟父母力争到底的。 可南明溪的一句嫁他非她所愿,与及将就二字。 让骄傲的他,说不出任何一句挽留的话。 “好,我同意离婚。” 严毅声音干涩地应道。 南明溪点点头,随后又说, “就今天吧。” 严毅没想到她会这么急,愣了一下。 南明溪解释,“弄好这一切,我才放心去照顾我大哥。” 严毅终于明白她刚刚所说的自有去处,指得是哪儿了。 他目光带着几分怜悯,“你要到慕容锦的眼皮底下去讨生活?” 南明溪摇头一笑,“讨生活倒不至于,他都能大度地将我送到严家,想必日后也不会特意为难我。” 这话严毅没法反驳。 - 办个离婚证还是挺快的。 比领证的程序要快许多。 长达五年的婚姻,终于在这一刻,得以结束。 南明溪就像是同于挣扎束缚她的枷锁,无比的解脱。 再也不用特意演戏,真好。 将离婚证收进包里,南明溪挥手跟严毅道别。 “先走了,拜拜。” 她用的是拜拜而不是再见。 显然,她是想好了余生,与他不再见了。 明明今日阳光明媚。 明明他穿着大衣,裹得严严实实。 可严毅却觉得今日格外的风尤其刺骨。 呼呼的寒风刮在他脸上,刮得眼角湿润,莫名地想要落泪。 奇怪了。 怎么今日的风如此之刺骨? 在南明溪刚要去打车,准备前往南明泽所在的军区医院。 严毅忽然喊住了她,“溪溪。” 南明溪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 台阶上,他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落寞和黯然。 这样的严毅莫名地让人觉得心疼。 可南明溪也只是眸光微闪,心却无一丝波澜。 她红唇轻启,淡淡地问道, “还有事吗?” 犹豫了许久,严毅才支支吾吾地问她, “这些年来,你有没有一瞬间,曾对我动过心?” 南明溪微愣,随后摇了摇头, “没有。” 严毅苦笑。 随后像是赌气一般,他也回了她一句, “我也没有。” 也没有什么。 南明溪没问。 她笑了笑,应了声,“那挺好的。” 昨晚她离去的背影让他的心脏宛如上千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格外的不好受。 不想再看她离开,严毅索性自己先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他满眼落寞。 根本就没有什么失而复得。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看着严毅头也不回地离去的背影,南明溪微微呼了一口气。 她其实骗了他。 她动过心的。 只是心动还没有转化成爱恋。 他忽如其来的冷落,便将她那刚刚燃起的心动之火,给浇灭了。 她是个很理智的人。 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 怕被辜负,所以她不愿意投心其中。 刹那的心动,就像是烟火。 火光燃尽,心动易不存在。 南明溪不说自己心动过,只是不想平添麻烦。 若被严毅知道她曾心动过,搞不好他会来纠缠她。 她不喜欢三心二意的男人。 特别不喜欢。 - 宫里。 慕容锦刚开完国会出来,他的暗卫就忽地上前在他耳边说, “国主,南三小姐说要亲自照顾南大少,说是请您通融一下。” 慕容锦一愣,“她要亲自去照顾南明泽?” “是的。” 慕容锦抬手敲了敲手背,倒也没有拒绝,“让她去。” “是。” - 晏城。 不知道是不是连续三日劳累奔波,加上情绪紧张之际还遭遇了被绑炸弹一事。 顾清烟很不幸地,在回晏城的路上,发起了高烧来。 等顾清烟退烧醒来,已经是回晏城的第二天了。 意识稍微清明一些后。 顾清烟便跟跟陆寒生打听南明溪的消息。 陆寒生对南明溪谈不上怨恨。 他如实跟顾清烟汇报帝都那边的情况。 “慕容锦在直升机上装了卫星定位系统,南明溪他们前天的凌晨就被慕容锦带人给抓回来了。” 顾清烟几乎是下意识地问,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陆寒生说,“南老爷子在被擒的当晚,便自裁了。 南明泽意图逃跑,不幸被大车撞上,重度瘫痪。 南明溪好像和她丈夫离婚了,听说还自请去军区医院照看南明泽了。” 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 顾清烟依偎在陆寒生的怀里,不由感到唏嘘, “这上一代人造的孽,却要下一代人跟着承担。” 顾清烟假设性地问陆寒生, “你说南老爷子若事先知道自己的家族会落得这般田地,他可会后悔当年那样对慕容一族?” 陆寒生摇头,“我想他可能更后悔当年没有彻查清楚慕容一族还有人生还。” “人一旦有了野心,便很容易失了良心。” “南老爷子可能会悔,但我认为,他悔的不是联合君,温两家灭了慕容皇族。 而是悔在自己一时疏忽,漏了一条鱼没有打死,造成了如今错失高位的好机会。” 听了陆寒生的话,顾清烟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男人所谓的野心给怵的。 “搞不懂你们男人。” 她嗔道。 “你懂我就行了,不必懂他们。” 陆寒生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闭着眼,痴迷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嗯。” 顾清烟刚退烧,身子还是有点乏。 她闭着眼在陆寒生的怀里蹭了蹭,有气无力地说, “好累,还想睡觉。” 陆寒生低头在她饱满的额头上亲了亲, “睡吧,我去接辰辰放学。晚点再叫你起来吃饭。” “嗯。” 第273章 冰糖味儿的吻 顾清烟这一病,直接病到了过年。 倒也不是一直发烧。 只是反反复复,极其的磨人。 顾清烟本人倒是没觉得有多大问题,但陆寒生可心疼坏了。 为了能好好地照顾顾清烟。 陆寒生最近都待在家里办公。 生怕旁人照顾不好她,执意亲力亲为。 顾清烟这几日经常会在半夜烧醒。 有时候她醒来。 睁眼看着坐在身旁,给她量体温,喂她吃退烧药的陆寒生。 明明身体很难受,可顾清烟的心,就好像跟裹了蜜饯似的,甜如蜜。 慕容锦登位后,杀伐果断,直接将君,南,温三家的家产尽数充国库。 谁当国主,对市民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如今不是古时候了。 即便夺权,也不会那般的血腥残忍。 当然。 即便有血腥,也不会公布于众。 如今人人都在适应新国主的管制。 顾清烟因为生病的原因,一直窝在家里,养身体。 大家都在迎新年。 顾清烟也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男人递上来的药,面色愁苦地皱着, “我已经退烧了,就不用吃药了吧。” “医生说你还要再吃两日药才能断药。” 陆寒生一手递药,一手递水。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过陆寒生手里的药丸塞进嘴里。 她仰头喝了一口水,艰难地将药丸咽了下去。 药丸有点苦。 顾清烟吃的眉头紧皱。 陆寒生抬起拿水的那只手揉了揉她的头,稍作安抚, “多喝点水去取药味,不能吃糖,吃糖药效少一半。” 随着陆寒生的话音落下,顾清烟更是愁眉苦脸了。 真的好苦。 她拧着两根细眉,隔着表情,陆寒生都能感觉得到她有多难。 都说痛在她身,疼在他心。 陆寒生到底是没舍得看她难受。 他拿起一旁佣人事先有准备的冰糖往自己嘴里一塞。。 冰糖在口腔里化开后,他将冰糖吐出。 跟着一把扣住顾清烟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他吃了冰糖,嘴里全是甜味儿。 原本还郁闷他竟然吃糖给她看的顾清烟这会儿正一脸贪婪地抱住他的脖颈,如同一个饥渴已久的鱼儿,疯狂地在他嘴里夺蜜。 一个夹着冰糖味儿的吻整整持续了十多分钟。 最后还是陆昱辰这个不长眼色的小家伙闯进来,惊扰了两人。 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陆寒生是不舍顾清烟的美味。 顾清烟则是不舍他嘴里的甜味了。 不过吻那么就,那点甜味儿早就淡了。 所以分开就分开,顾清烟倒也没有多不舍。 只是和自己男人亲热,却被自己的小情人看见。 顾清烟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她的小情人一副明明就想看,却又做作地用手捂着脸。 捂脸就算了。 关键他还叉开指缝,用一只眼睛,好奇中又带着几分鬼灵精地瞅着她和陆寒生,那样子,好气又可爱。 “怎么了?” 亲热被打断,陆寒生可没有顾清烟那么好脸色。 他面色稍冷地看着儿子,如同一只忽然被惊醒的雄狮。 陆昱辰看着自己爹地臭臭的脸色,微微噘嘴, “爹地,帮我洗澡,我要穿新衣服。” “外婆说,大年三十,穿新衣服,长高高。” 今天是大年三十。 原本陆寒生是要回老宅那边陪陆老爷子吃年夜饭的。 但奈何陆老爷子没能管住自己爱说教的性子。 见陆寒生这几日为了照顾顾清烟,连公司都不去,就忍不住巴拉了两句。 明里暗里地说了几句顾清烟娇气,不过就是生个病,也要粘着他,不像话什么的。 陆老爷子这人么。 高傲嘴又毒。 说话自然是不太好听的。 这不,本就不怎么好的爷孙情,再度降到冰点。 大年三十,陆寒生去都不去。 直接让陆老爷子跟陆管家他们一块过年。 他不是不喜欢他女人么。 得。 他懂事点,就不去扰他老人家的清静了。 “知道了。” 陆寒生倒也没有拒绝陆昱辰的要求。 他起身,将桌上佣人事先背着的冰糖给端走。 然后才牵着陆昱辰出了卧室。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将冰糖带走,不高兴地努了努唇。 她刚想着等陆寒生去给儿子洗澡,自己偷偷尝一块来着。 可谁知道这人竟料事如神,好似事先就知道她心中所想,走前,竟然不忘把冰糖也一并给带走了。 真是可气啊。 顾清烟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倒也不是真的生气。 女人有时候,就爱作上那么一作。 尤其是深受宠爱的女人。 晏城人过年,也没什么大花样。 无非就是全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然后一起坐在客厅里,吃着汤圆,看春节晚会。 又或者是一家人坐在一起打打牌,唠嗑唠嗑。 虽然很平淡,但却很温馨。 今年算是陆寒生有史以来,过得最温馨的一个年了。 彼时。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穿着和陆昱辰同款的亲子装,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气色明显好了不少的顾清烟,眼底一片柔和。 尤其是看到陆昱辰跟几位长辈讨要红包的时候, 顾清烟也跟个孩子似的,向穆天玺,华女士与及穆天凌讨要红包时,他嘴角都忍不住上扬起来,那张素来冷酷的脸庞,此时宛如冰川化水,柔得不像话。 家里人多,就显得格外热闹。 还是孩子脾性的阿珠的情绪也比往年要高涨许多。 阿珠挺着六个来月的肚子,一脸孩子气地抱着慕天凌的手撒娇, “阿凌,我也要红包。” “好好好,给你红包。” 慕天凌笑意融融地从口袋里掏了一个红包出来给阿珠。 阿珠欢喜地谢过,“谢谢阿凌给的大红包。” “我的不都是你的?” 慕天凌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孩子气的小娇妻。 阿珠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只是这时。 肚子忽地被踢了一下,阿珠忽地叫了起来。 “啊!” 穆天凌吓得连忙走向她。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阿珠语气欢快地说,“阿凌,宝宝踢我。” 穆天凌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扶着阿珠回到沙发上坐好。 随后抬手覆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大概是肚子里的孩子跟父亲有所感应。 在穆天凌的手掌覆上去的瞬间,她顶起小脚丫,用力地踹了一下穆天凌的手心。 第274章 他没有资格妒忌他的存在 阿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 之前产检的时候,医生说的。 一般情况下,医生不会跟你说这些的。 但阿珠是在江幸川家里的医院里做产检. 这说与不是说,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穆天凌一直都觉得自己的闺女是个特别文静的小姑娘。 因为她一直以来,就没怎么大幅度动过。 以至于穆太凌想要真实地感受一下胎动是什么样的,都未能如愿。 如今小丫头忽然动了起来,而且还跟自己互动。 穆天凌的这颗慈父心,软得一塌糊涂。 还没出来,就小宝贝的先喊着了。 结果这一喊,阿珠倒是打翻了醋坛子。 “我才是阿凌的小宝贝!” 穆天凌被阿珠忽如其来的醋意给弄得哭笑不得。 他抬手在阿珠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语气宠溺而温情, “嗯,阿珠是我的小宝贝。” 随后,他看着阿珠的肚子,又满眼笑意地说, “她是我们两个人的宝贝。” “嗯。我们的宝贝。” 阿珠似懂非懂地附和穆天凌。 穆天凌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弯身坐到了她身侧。 阿珠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怀里,时不时抬眸看他一眼,然后就是星星眼,傻笑。 每每阿珠用这种全世界,眼底只有他一人的目光望着他时,穆天凌心都会止不住柔情泛滥。 格外的想要亲吻她,爱怜她。 心动不如行动。 趁大伙们不注意。 穆天凌偷偷把阿珠拐回了房间。 正在陪华女士还有阿雪斗地主的顾清烟看见穆天凌带着阿珠,微微愣了愣,随后笑了笑。 想不到她小叔一把年纪了,还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该顾清烟出牌了,可她却愣着不出。 正在看顾清烟打牌的陆寒生见此,附耳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到你出牌了,在看什么呢?” 顾清烟回神,摇摇头,出了一对二。 晏城人都有守年的习惯。 顾清烟一行人都做好通宵的准备了。 只不过陆昱辰是小孩子。 熬到十二点就熬不住,睡着了。 陆寒生只好先把他抱上楼,让他先睡。 华女士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硬朗,一点半的时候,也熬不住,去睡觉了。 穆天玺精神倒还好,但为了陪老婆,也跟着华女士一起回房了。 最后客厅里就只剩顾清烟,陆寒生与及阿雪在正正经经地守年。 三人直接打牌通宵到天亮。 天刚大亮。 顾清烟就忍不住打哈欠,跟着人直接倒陆寒生怀里。 陆寒生见此,便说,“上去睡觉?” 顾清烟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敞亮了。 她点点头,“嗯。” 陆寒生一把将她抱起。 上楼前,顾清烟不忘对一旁的阿雪说, “阿雪,你也去睡会儿吧。” 阿雪倒不觉得有多困。 毕竟熬夜,对她而言,不过是小意思。 但到底不是在工作,既已经守完年,也没必要再继续熬着。 休息一下,总归是好的。 阿雪在陆寒生抱着顾清烟上楼后,也跟着上楼去补觉了。 就在阿雪进卧室的时候,她手机忽然亮了亮。 她把手机拿起来一看。 唐斐给她发了一张日出照。 【姐姐,日出好美啊,希望明年,我们能一起去看日出。】 阿雪点开一看。 满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晶莹耀眼,很是好看。 看了一些时间。 已经五点,快六点了。 阿雪轻叹了一口气,打字回复他,【你身体不好,怎么还熬夜?】 那头的唐斐几乎是秒回, 【没事的,就熬这一日。】 【姐姐也是刚守完年?】 他又发来消息。 阿雪回,【嗯。】 【那姐姐快去补觉。我也要睡了。】 【好。】 阿雪和唐斐还是老样子。 即便知道唐斐身体里的那颗心脏是陆寒廷的,阿雪也没有想过要和唐斐在一起。 唐斐在阿雪心里,始终是个弟弟辈。 她很难对他起男女之情。 虽然唐斐总是一口咬定阿雪其实是喜欢他这种奶狗类型的。 但阿雪并不这么认为。 毕竟阿雪的前两段感情里,男方都是比她大的。 阿雪不觉得自己会喜欢比自己小的男人。 两人如今的关系不好不坏。 不过唐斐还是一如既往的赖皮。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 如今几乎整个律师所的人都知道,他爱慕阿雪。 为此,阿雪很是头疼。 可偏偏,她拿唐斐没办法。 唐斐这个人太会装了。 只要阿雪说话重一些,他就会装心脏不舒服。 本就因为他年纪小,对他诸多包容的阿雪在得知陆寒廷的心脏在他身上后。 更是拿他没办法了。 - 唐斐现在依然还会做梦。 陆寒廷短暂的三十年人生,在唐斐的梦里,如同录像一般的播放着。 唐斐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尽了陆寒廷近乎不幸的一生,心中不由感到唏嘘。 唐斐的童年或许是不幸的,但他至少是幸福的。 可陆寒廷不一样。 他的人生,自此以来,都是黑的。 没人教陆寒廷做个好人。 周边人包括他名义上的父亲灌输给他的,全都是坏的思想。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陆寒廷长期被灌输一些不健康的思想,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好人呢。 可就是这么一个从骨子里就坏透的人,忽然有一天,想要当个好人。 当个好人难吗? 说难倒也不难。 可一个坏人想要当一个好人。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人都是记坏不记好的。 就算你做一百件好事,都抵不过你干了一件坏事。 就好比小偷,他偷了东西,坐了牢。 即便他洗心改面,刑满结束出来。 在世人的眼中,他也还是个小偷。 无论他出来后做了多少好事。 只要他在的地方不见什么了什么,大家都会下意识以为是他干的。 为什么人们会如此理直气壮呢。 因为他偷过东西,坐过牢,他是惯犯。 对于陆寒廷的遭遇,唐斐除了唏嘘,大概就是同情了。 他没能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以至于他从一开始走的便是不归路。 拥有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一种什么体验? 唐斐只能说,并不太美好。 对他而言,甚至有点残忍。 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另一个男人从厌恶到相爱,有点心酸。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 他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新生是陆寒廷赋予他的。 甚至他喜欢的女孩,都是陆寒廷用命护下来的。 他有什么资格妒忌他在阿雪的心里扎根? 第275章 阿烟,再给我生个女儿吧 就像陆寒廷说的,他恨自己没能在干净的时候遇上阿雪。 唐斐也怨自己出生太晚,没能早点遇见阿雪,以至于他遇见她的时候,她早已心有所属。 - 二月十四号。 是西方国家的情人节。 不过这个节日。 华国人也过。 尤其是小情侣们,尤为注重这个节日。 情人节,顾清烟和陆寒生又岂会没有安排。 两人一致决定带娃出来游玩。 陆寒生本来是不想带陆昱辰的,奈何陆昱辰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意外得知两人要去私人海岛玩,直接一哭二闹上吊的,愣给自己争取了一个一同出行的机会。 晏城还是大冷天。 可私人海岛上却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脱去厚重的衣服,穿上清凉的夏装。 顾清烟表示,她真想一直在待在这,不回晏城了。 晏城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待在家里有暖气倒还好。 可一出门,真是耳朵都要冻掉。 海岛是私人岛屿。 被陆寒生包了,便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了。 岛屿上也只有一栋别墅。 很浪漫唯美的欧式别墅,外形精美壮观、大气辉煌。 别墅的门前,就是海滩。 陆寒生和顾清烟住的那间卧室,就是朝着大海的。 清晨站在窗边,日出从海面升起的景色,可一览无遗。 彼时。 柔软的沙滩上。 陆寒生穿了一套蓝白色竖条纹套装的沙滩服,正陪着陆昱辰在堆沙滩城堡。 不远处的遮阳伞下方。 顾清烟带着沙滩帽,穿着沙滩裙,手里捧着一个椰子,懒洋洋地坐在太阳伞下方,嘴里咬着吸管,正小口小口地啜着鲜甜的椰汁。 沙滩上,陆寒生父子俩人已经堆起了三栋城堡,现在正在堆围墙。 原本顾清烟也参与其中的。 奈何她现在的身子太容易疲倦了。 堆了一会儿,就有点遭不住。 便过来歇息了。 放下椰子,顾清烟拿起一旁桌上的手机,刷了一下朋友圈。 刚打开朋友圈。 就看到单芷柔在十分钟前,发了一张结婚证,并且配文说:【江先生,余生请指教。】 下面有江幸川的回复,【江太太,请指教。】 好家伙。 情人节当天领证。 顾清烟先是点了个赞,然后才留言, 【恭喜喜结连理。】 打完字,似是想到了什么。 顾清烟又猛地退出朋友圈,回到微信首页。 她找到单芷柔的微信号,给她发了一个消息, 【情人节是不是很多人去领证?】 没多久,单芷柔就回复她了,【是的,好在川哥提前预约了,不然我们可能得排到下午才能领到证。】 【话说清烟,你和陆总打算什么时候再领证啊?】 单芷柔又打字问她。 顾清烟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父子俩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按, 【目前还没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我看陆寒生好像有什么规划,今年应该也要领的,就不知道是哪天了。】 【反正你们也不急,等办完婚礼,再去领证也不迟。】 【你和幸川很急?】 顾清烟反问单芷柔。 单芷柔回复说,【其实也不是很急啦,只是我们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是川哥说情人节领证,以后每年的情人节便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比较好记,所以便这日先领证了。】 【可我觉得你亏了。】 顾清烟打字说。 单芷柔发来一个,【?】 顾清烟解释,【本来你完全可以情人节也过,结婚纪念日也过的,可你凑一块,这不就少一个节日了吗?】 单芷柔恍然大悟,【这么说,好像是有点不划算啊。】 【没事,你可以把婚礼那日当做结婚纪念日,这样一来,你们依然可以过两个节日。】 顾清烟给她出主意。 单芷柔回了一个竖拇指的表情,【好像也可以吖。】 终于把城堡堆好的陆昱辰一脸求表扬地唤顾清烟, “妈咪,快过来。” “哎,来了。” 顾清烟先是回应了陆昱辰一声,然后回复单芷柔, 【辰辰叫我了,回聊。】 打完字她就将手机放桌上,起身朝父子俩人走去。 陆昱辰扯了扯顾清烟的衣摆,一脸激动地说, “妈咪,快给我和爹地堆的城堡拍照。” “好。” 顾清烟拿起脖子上挂着的相机,给两人堆的城堡拍照,顺带将两人也拍了进去。 陆寒生在顾清烟将相机放下的时候,提议说, “你过来,咱们三人一起拍几张。” 顾清烟觉得这个好。 顿时将相机放到了一栋城堡的上面。 设定好定时, 然后提着裙摆,走到两人的身侧蹲了下来。 陆寒生下意识抬手揽住顾清烟的肩头,将她往怀里带。 陆昱辰不甘心自己孤零零蹲在一旁,顿时扑进了顾清烟的怀里。 顾清烟下意识抬手接住他。 相机定格的瞬间。 陆寒生正低头看着顾清烟,而顾清烟看着怀里的陆昱辰,陆昱辰则是噘着嘴,疑是在向陆寒生吐舌。 很自然的一张合照。 照片布满了温馨与美好。 -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的撩人。 陆昱辰玩累了,早早就睡过去了。 陆寒生趁着儿子早睡,将顾清烟也给扯进了浴室。 偌大的浴室里。 陆寒生坐在浴缸里,而顾清烟就坐在他的怀里。 两人背贴胸地坐在一块泡澡。 蓝色的泡沫将两人的身体覆盖,不该露的,是一点都没露。 顾清烟慵懒地靠在陆寒生的怀里,仰头问他, “幸川和芷柔今天领证了,你看到了吗?” 陆寒生低眸看着她,眸光一片柔和,“嗯。” “那我们……” 顾清烟脸皮到底是不够厚,终究没好意思问得太直接。 陆寒生却听懂了。 他将手搭在她胸前,双臂一环,牢牢地抱紧她。 “之前我们领证领的太随意,这一次,我希望将所有的程序都走完,再与你领证。” 他说的程序指的是,先求婚,然后办婚礼,最后再领证。 “嗯。” 陆寒生忽然捏住顾清烟的下巴,将她的头转向自己。 他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然后嗓音低沉磁性地说, “阿烟,再给我生个女儿吧。” 自从穆天凌知道阿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姑娘,便一天到晚我闺女的喊着。 每每听得陆寒生都好一阵羡慕。 “啊?” 顾清烟没想到陆寒生会忽然说这个。 她愣了愣,倒也没有不可以。 当然。 她也没有那个机会说话了。 因为陆寒生已经再度堵上了她的唇。 第276章 格外熟悉的身影 顾清烟和陆寒生倒也没有在海岛待多久。 毕竟情人节过后,便是元宵节了。 元宵节后,顾清烟的假期也放完了,陆昱辰也要开学了。 一家三口加起来,一共也才待了五天。 正月十四那天,便回来了。 回来与家人一块过了一个和乐融融的元宵。 大家便回到自己的岗位,开始新的一年的征程。 还有一个来月,便是江幸川和单芷柔的婚礼了。 单芷柔虽然是二婚,可江幸川却是头婚。 江妈妈和江爸爸也没有因为单芷柔是二婚,就简单操办。 据单芷柔透露给顾清烟所知的,她和江幸川婚礼的开销,不低于一亿。 其中还不包含江幸川给单芷柔私人订制的婚纱以及项链戒指等贵重物品。 江幸川要娶妻的消息在上流社会爆开后,不少豪门公子哥笑话他捡二手货。 不过这些嚼舌根的人,都被江幸川以雷霆手段,将嘴巴给堵得死死的。 贵妇圈里。 也有不少豪门太太会问江妈妈为什么会同意江幸川娶一个二婚女人。 甚至有个别嘴贱的,直接取笑江妈妈娶了一个二手货儿媳妇。 江妈妈当时是一刻都忍不了,立马就怼了回去。 “怎么?你嫁你男人的时候,就是原装?你没在和你男人结婚之前,跟别的男人谈过?” 江妈妈这话当时怼得那个女人面红耳赤,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仅如此,往后谁敢说单芷柔是二婚的。 江妈妈都会气愤地回怼对方。 “二婚怎么了?” “二婚女人得罪你了?同为女人,竟然还看低女人,丢尽我们女人的脸。” 当今社会,离异的女人几乎占全国女性的三分之一。 既然一婚过的不好,为什么不能离? 谁规定女人就只能嫁一次人? 都什么年代了,还因为二婚而瞧不起对方,或者看轻对方,真是迂腐。 圈子里的风声,顾清烟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些。 为此,她还挺担心单芷柔的。 尤其是此时,单芷柔一脸愁眉苦展的。 看得顾清烟心=眉头都不由跟着皱了起来。 “怎么了?有心事?” 单芷柔站在一排的敬酒服前,一边漫不经心地挑选着婚礼当日要穿的敬酒服,一边叹息, “江阿姨他们把婚礼弄得这么隆重,可却因为我,让他们被人评头论足,还屡次被取笑。” 她低垂着眸,眼底微微黯然, “其实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因为我,让他们遭受了许多平白无故的嘲讽。” 顾清烟并不赞同单芷柔的说法, “芷柔,你不能这样想,你这样想,是在轻贱自己。” 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单芷柔的面前, “芷柔,你记住,人的贵贱,在于自己。” “你一没出轨,二没抢人老公。” “二婚怎么了?二婚难道就不能得到幸福了? 眼看婚期即将到来。 顾清烟真怕单芷柔被外界的声音所影响,继而否定自己。 她柔声的开导单芷柔, “你不要因为之前一段错误的婚姻,就自我否定。” “嗯。我就是心里有点烦躁。” 单芷柔的心确实有过动摇。 但也不过是情绪低迷所散发的负面情绪罢了。 自始至终,单芷柔都没想过放开江幸川的手。 人生难得遇上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 单芷柔真的不想错过江幸川。 因为单芷柔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像江幸川那样爱她了。 而她。 再也遇不上让她如此安心,丝毫不敢担心对方另有图谋的人了。 顾清烟握了握单芷柔的肩头上,表示理解, “闲人嘴碎,那些妇人就是因为太闲了,所以才会揪着别人家的事情,喋喋不休。” 顾清烟觉得那些贵妇大多数都是表面风光,实际就是个可怜虫。 毕竟他们的老公,养小蜜的养小蜜。 不养小蜜的就是和小明星眉来眼去,反正身边不缺女人。 没几个是真正顾家的。 被顾清烟开解一番,单芷柔脸上的郁色也消散了不少。 “算了,她们爱说就随她们说去,反正我又不跟她们过日子。” 她弯唇一笑,觉得自己这几日可能是太闲了,所以才会那么在意那些人的目光。 仔细想想。 她要嫁的人是江幸川。 只要江妈妈和江爸爸他们不说什么。 她又何必在意那些没多大营养的话呢。 “这样想就对了,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我看江妈妈可喜欢你了,之前不是还为了你,手撕塑料闺蜜来找?” 说到这个。 单芷柔的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是啊。听川哥说,江阿姨好像和对方断绝来往了。” 顾清烟听到江妈妈跟对方断绝来往,恨不得鼓掌,说干得漂亮。 “要我说,就该断绝来往。” “真正的闺蜜,才不会诋毁对方的儿媳妇。” 顾清烟摇头,嗤之以鼻, “江阿姨那闺蜜,显然就没将江阿姨当闺蜜看待。” “上流圈子里,哪有多少真心朋友呢。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做私人侦探的时候,可是磕了不少这上流圈里的瓜。 上一秒跟你称兄道弟,下一秒睡你女朋友,还有前一秒跟你姐妹情深,后一秒跟你男人滚床单的,几乎数不其数。” 单芷柔先前混迹在晏城的上流圈里,豪门里的那些龌龊事情,她几乎都看麻木了。 “有利可图是姐妹,无利可图是敌人。” “你这点评绝了。简直一刀到位。” 单芷柔轻笑。 顾清烟对上流圈子这些毁三观的事情不感兴趣。 她看了看单芷柔面前的一排敬酒服,动手帮她挑选了起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给单芷柔提议, “我觉得你可以走红毯的时候穿婚纱,敬酒的时候,穿秀禾服。这样一中一西,完美。” 单芷柔闻言,眼睛不由一亮。 “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要不,你跟幸川商量一下?” “好啊。” 单芷柔格外的心动,她拿起一旁的手机,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电话给江幸川,跟他说这个。 顾清烟见此,微微一笑。 在单芷柔给江幸川打电话的时候,顾清烟偏头看向婚纱店的橱窗。 忽然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从橱窗前经过。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顾清烟起身追了过去。 第277章 那具女尸不是锦瑟! “清烟,你去哪?” 见顾清烟忽然起身往外跑,单芷柔顾不上给江幸川打电话。 赶紧追顾清烟去。 顾清烟追出婚纱店的时候,正好看到女人正在马路边上,等绿灯。 从顾清烟的这个角度来看,她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女人的侧脸。 那分明就是傅锦瑟。 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在意的人还活着还要欢喜的呢。 顾清烟面色一喜,赶紧朝她奔了上去。 “锦瑟!” 顾清烟一边跑向对方,一边喊着傅锦瑟的名字。 可走在前面的女人似乎压根听不到她的叫唤声, 在绿灯亮起的瞬间,径直地往斑马线走去。 女人一双大长腿,没穿高跟鞋,就穿了一双小白鞋。 两腿一迈,走起路来,快如一阵风。 还没等顾清烟追上,女人便已经随着人潮走过了马路。 等顾清烟跟着过了马路,女人的身影却早就淹没在人海里。 任凭顾清烟四处张望,始终是没了那道熟悉的影子。 女人彻底消失在顾清烟的视野里。 顾清烟站在十字街头,眼底爬满了难过。 顾清烟很确定,那就是傅锦瑟。 她不会认错的。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单芷柔看着顾清烟通红的眼眶,心疼极了。 单芷柔粗粗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才上前柔声地询问顾清烟, “怎么了?” 顾清烟偏头看向单芷柔,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眼。 “芷柔,我刚刚看到锦瑟了。” 单芷柔喉间一哽,近乎悲伤地说,“清烟,锦瑟她已经不在了。” 顾清烟摇头,“不,她没死。” “芷柔,我刚刚真的看到她了,我很肯定,那就是她。” 如果说之前那一次是错认,顾清烟也就信了。 但这一次,顾清烟却很肯定,那就是傅锦瑟。 因为她看到她的侧脸了。 怕单芷柔不相信自己,顾清烟又重申了一遍, “芷柔,我真的看到她了。” “清烟,你是不是太想锦瑟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不是单芷柔不信顾清烟,而是她分明和顾清烟亲手将傅锦瑟下的葬。 忽然跟她说,傅锦瑟没死,她首先怀疑的,自然是顾清烟的精神状态。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总不可能是傅锦瑟借尸还魂了。 这压根不可能的。 单芷柔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 顾清烟,“……” 看着单芷柔一脸担忧的表情,顾清烟知道自己一时半刻也跟她说不清。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顾清烟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一下厉衍。 “也许吧。”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过多解释。 单芷柔心疼地将顾清烟揽进怀中, “锦瑟要是知道你这般想她,肯定要心疼坏了。” 顾清烟牵强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有些事情,她得去认证了,才具有说服力。 顾清烟调整了一下状态,重新陪单芷柔回到婚纱店。 - 和单芷柔分开后,顾清烟并没有立马回别墅。 而是让司机开车送她去了厉衍在晏城的那栋别墅里。 慕容锦上任后,厉衍还真就辞了指挥官一职,来到了晏城定居。 听说他过年都是在这边过的,并没有回帝都厉家。 顾清烟隐约能察觉得到厉衍跟厉家可能发生了什么摩擦,不然他也不会过年都不回帝都去过。 宁愿在冷冰冰的墓园陪傅锦瑟过年,也不肯回帝都去阖家团圆。 可见厉衍对厉家,是带着恨意,又或者说是带着怒意的。 至于是在恨谁,又是怒谁,那顾清烟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厉衍先是辞了军职,然后又和钟灵解除了夫妻关系,继而来到了这座他曾生活过,却不算长久的城市。 听管家过来回禀,说是顾清烟来了。 厉衍微微挑了挑眉,却还是让管家将顾清烟请了进来。 顾清烟一进门,就看到厉衍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圆形石桌上。 桌面上摆着瓜果和茶水。 自从傅锦瑟过世后,厉衍身上的气息就偏暗沉了许多。 原本就爱穿白色的男人,此时是一身死气沉沉的黑。 过往他的脸上还会有几分狂野不羁的痞笑。 可如今,他俊美邪魅的脸庞,再不见一丝痞笑。 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沧桑。 “先生,穆小姐来了。” 随着管家的话音落下,顾清烟微微上前,对着正在剥山竹的厉衍,略微歉意地说, “抱歉,没打一声招呼,就擅自过来打搅。” 厉衍摇了摇头,倒没有被打搅的不悦, “你来找我想必是有事吧。” “坐吧。”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下来说话。 顾清烟嗯了一声,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顾清烟坐下来的时候,厉衍忽然把将手里剥好的山竹递到对方的空位上。 他的举动看着有些诡异。 仿佛在隔着空气,跟谁互动一般。 顾清烟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 随后下意识看向厉衍。 表情有点难以形容,“你这是……” 厉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摇头一哂。 将剥好的山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看向顾清烟,眸底带着悲伤地说, “最近总是感觉她就在身边。” 他在跟她解释他刚刚的行为。 顾清烟微微点头,还算是理解。 也许一个人思念一个人过度,真的会产生幻觉吧。 可顾清烟始终觉得自己在街上看到的傅锦瑟不是她的幻觉。 她握了握挎包的肩带,语气极其严肃正经地问厉衍, “我问你,当时锦瑟的尸身,你让人做过鉴定了吗?” 厉衍嚼山竹肉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偏头看向顾清烟,眸底带着几分复杂, “没有。” 厉衍摇头。 当时庙里就只有傅锦瑟一个女人。 加上有他送的戒指为证。 所以他并没有特意地去做鉴定核实她的身份。 “我怀疑锦瑟压根就没死。” 顾清烟说,“我今天在晏北东路的十字街那边看到她了。” 厉衍瞳孔蓦地一缩。 不等厉衍发话,顾清烟便又继续说, “其实不止今天。” “她出事的那一个月里,我也看到她了,不过当时我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所以便以为是看错了。” 厉衍喉咙艰涩地问道, “如果她没死,那那具女尸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 顾清烟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敢肯定,那具女尸,肯定不是锦瑟的。” 顾清烟笃定地说,“锦瑟她一定还活着!” 厉衍眯了眯眼,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忽地问顾清烟,“你刚刚说是在晏北东路的十字街看到她了?” “嗯。” “上一次是在哪儿?” 厉衍又问。 顾清烟歪头思索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说, “好像也是在晏北东路这边,但不是在十字街。” 顾清烟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蓦地看向厉衍, “若我没记错的话,孟允棠在这边,好像有栋公寓?” 脑海里有什么清晰了起来,顾清烟猛地拍了拍大腿, “啊,我想起来了!” “我第一次见锦瑟的时候,她被一个过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带走了。 如今想想,那个男人的身高和体型,都像极了孟允棠。” 第278章 孟允棠要把傅锦瑟带出国? “孟允棠!” 厉衍猛地攥紧拳头,腮帮子咬紧,深褐色的眼眸瞬间卷起了滔天风云, “难道是他把锦瑟藏起来了?” 顾清烟附和,“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想起这两次傅锦瑟的反应,顾清烟深深地拧了拧眉, “我怀疑锦瑟的记忆被动了手脚,不然她不可能会不理我的。” 顾清烟很确定自己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的声音都是足以让傅锦瑟听到的。 可她却像个陌路人一般,对她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一点都不寻常。 听了顾清烟的分析后,厉衍的眼眸更加阴鸷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拨打了一组电话, “帮我查一下两个月以前,孟允棠有没有去过帝都。” 播完电话后,厉衍始终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干等着,他得去将傅锦瑟要回来。 他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看看。” 厉衍说罢,便直接转身往外走。 如果锦瑟真的在孟允棠的手里,那她就一定还在孟允棠在晏北一街那边的住处里。 得知傅锦瑟还活着,厉衍心中很是激动。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热泪盈眶。 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了。 他妈求她离开他,逼她放弃他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他的姑娘为了他的前程和未来,甘愿一个人扛着一切的委屈,默默地受着。 她怎么可以那么傻。 前程与她,他的第一选择,永远都是她的。 她怎么就那么傻,为什么要那么委屈自己。 见厉衍忽然出门,顾清烟也顾不上坐着,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去孟允棠晏北一街住宅的路上。 顾清烟的心情有些惆怅,隐隐还带点沉重。 傅锦瑟记忆被动手脚的事情,顾清烟基本可以确定的七七八八了。 傅锦瑟曾经跟顾清烟说过,孟允棠大学的时候学过心理学。 因为过分热爱,他还专门去研究过催眠术这种东西。 期间,还认识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催眠大师。 都这么多年了,孟允棠的催眠术说不定早就学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不排除孟允棠为了让锦瑟回到他身边,继而催眠了锦瑟的记忆。 也只有这个说法,能说得清为什么傅锦瑟两次都像个陌生人似的,对她的叫唤,没有丝毫反应。 顾清烟用力地握紧拳头,真心觉得孟允棠贼恶心。 锦瑟爱他的时候,他不屑一顾,如今反倒深情起来了。 还玩催眠记忆这一套,真晦气。 看着前方正在开车,表情阴郁无比的厉衍,顾清烟真怕待会儿见到锦瑟真的在孟允棠那,他会不会气得想杀人。 不过也能理解。 要是锦瑟真的在孟允棠手里,且被他催眠了记忆的话。 别说厉衍了,顾清烟都恨不得捅死孟允棠。 傅锦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可以肆意操纵的傀儡,他凭什么对锦瑟的记忆动手脚! 一路无言。 两人都格外的默契,谁也没有出声打扰谁。 到了孟允棠晏北一街的公寓大楼。 厉衍冷沉着一张脸,像是要去干架似的,走进了公寓大楼。 他们眼生,门卫自然是要把他们拦下来的。 门卫大叔哎哎了两下,将顾清烟和厉衍给拦在公寓大楼门前, “你们不是这里的住户,这是干嘛来的?” “滚开!” 厉衍因为急着去找傅锦瑟,表情略微不耐。 倒是顾清烟一脸和善地看着门卫大叔,说, “大叔,我们来找个朋友。” “朋友?” 门卫大叔狐疑地看着顾清烟,并没有立马就信她。 顾清烟点点头,随后拿出手机,从朋友圈里找出了一张傅锦瑟的照片递给门卫大叔看, “我朋友住这,我就是来找她的。” 门卫大叔看了一眼顾清烟的手机,像是认出了傅锦瑟,眸光微微一顿。 “你朋友是她啊。” 顾清烟面色一喜,“大叔,她真的住这里吗?” 门卫大叔微微点了点头,“这姑娘是跟她男朋友一块住的,不过你们来晚了,他们刚刚搬走,听说是要去国外,不回来了。” “什么?”顾清烟面色一怔。 厉衍倒是急了,他一把上前揪住门卫大叔的衣领,几乎愤怒地说, “那个人渣才不是她男朋友!” 门卫大叔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顾清烟,似乎向她求救。 顾清烟连忙上前拉开厉衍,同时好声好气地询问门卫大叔, “大叔,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啊?” 门卫大叔也是看在顾清烟态度不错,才愿意跟她多提那么一嘴, “没多久,就在你们刚进来的时候,走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清烟猛地看向厉衍, “是刚刚出去的那辆橙色的计程车。” “快追!” 顾不上多想,顾清烟直接拉着厉衍往外跑。 两人匆匆地上了车,直奔晏城市区唯一的机场。 去机场的路有好几条。 而且晏城计程车都是统一的橙色车,想要追上孟允棠,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选择去机场,也不过是博取在机场将人拦截下来的一丝机率罢了。 去机场的路上,厉衍跟朋友要来了晏城机场负责人的号码,然后致电给对方,让其帮忙将傅锦瑟和孟允棠两人拦截下来。 结束通话后。 厉衍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 反而越来愈发的暴躁阴郁。 顾清烟坐在后座,看着厉衍紧握方向盘的手都暴起一条条狰狞的青筋,心里说不上来的心悸。 是被吓的。 厉衍的气场不同于陆寒生。 陆寒生的气场虽然也强大,冷冽,但没有那么暴戾。 可厉衍出入战场,身上难免沾染了一些煞气,和他相处,属实有点让人害怕。 何况顾清烟骨子里就格外的畏惧像厉衍这种易怒暴躁的人。 怎么说呢,厉衍一身肌肉略微发达,瞧着就特别的有劲。 虽然看上去很令人有安全感,可他一身腱子肉加上那副易怒暴躁的脾气,同时也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若是家暴,绝对会被打死或者打残的错觉。 好在厉衍脾气再坏,也不会冲她发。 顾清烟这才放心和他一同前去拦截孟允棠带傅锦瑟出国。 在此期间。 顾清烟还接到了陆寒生打来的电话。 大概是见她还没回来,担心她,所以打来的电话。 顾清烟因为心系傅锦瑟的事情,都忘记了今天陆寒生在家,且之前就说了,要给她弄好吃的,让她早点回来尝一尝的。 接起电话后,顾清烟很是歉意地跟陆寒生说了句抱歉。 然后将自己看到傅锦瑟,与及现在正在陪厉衍去追人的事情跟他讲述了一番。 陆寒生虽然恼她竟然将自己抛之脑后,但能理解她。 他道了声没关系,并且问她现在情况如何了。 顾清烟将自己想到的,都跟陆寒生说了。 陆寒生沉默了片刻,还算认同她的看法。 陆寒生说,“如果傅锦瑟真的在孟允棠手上,除了不记得一切,我确实想不到她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 似是想起了什么,陆寒生不由又说, “其实孟允棠准备出国的事情,早就有风声了。 只是那时候傅锦瑟还没有出事,我便没有多想。 如今看来,将傅锦瑟拐出国,怕是孟允棠早就在计划的事情了。 而那一次的绑架,反而成了他名正言顺拐带傅锦瑟的好时机。” 如果事情真的像自己预想的这般,陆寒生不得不佩服孟允棠的谋划。 他让所有人都以为傅锦瑟死了,然后再将其带在自己的身边。 他如果一直跟养金丝雀一般养着傅锦瑟,没让顾清烟接连两次撞见傅锦瑟的话。 陆寒生觉得,他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傅锦瑟还活着。 第279章 扑了个空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后,只觉得胃里一阵反感。 她面色极冷的嗤道,“他凭什么这般心安理得地算计锦瑟?就因为锦瑟爱过他?” 还没等陆寒生回话,顾清烟便又气的说道, “当初锦瑟那么爱他,他不屑一顾。如今倒是玩起了囚禁,他是不是有病啊。” 陆寒生回,“或许吧。” 人过于偏执一个人,可不就是一种病么。 顾清烟眼睛都气红了,“他凭什么将锦瑟变成可以供他操纵的木偶!” 还男朋友? 就他,也配? 顾清烟最是了解傅锦瑟的。 她始终认为,若不是被催眠了记忆。 就凭孟允棠做过的那些恶心人的事情。 傅锦瑟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孟允棠和平相处。 更别说让他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甚至与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前面开车的厉衍听了后座顾清烟气急败坏的话,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布满了阴鸷。 他用力地攥紧方向盘,真心觉得孟允棠就是个垃圾。 他当年行事那般乖张且叛道离经,都没有想过要用强横的手段将傅锦瑟从孟允棠的身边带走。 他知道,傅锦瑟若不爱他,即便他囚她一世,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没有心的躯壳。 孟允棠怎么敢将她变成没有灵魂的傀儡! 就算他催眠了她的记忆又如何。 她不会爱他的。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他的。 从孟允棠将锦瑟他爸送进监狱的那一刻起。 他孟允棠与锦瑟之间,注定隔着山海,永无可能。 他的锦瑟或许曾经为爱卑微过。 但她绝不是那种受了伤,还能轻飘飘说没关系的人。 她或许不会恨孟允棠,更不会为了给父亲报仇继而报复他。 但爱,绝无可能。 孟允棠永远都不知道,他曾经的行为带给锦瑟多大的伤害。 他更不知,刚去帝都的那几个月里。 锦瑟好几次在深夜中惊醒,然后便是一个人啜泣到天亮。 锦瑟或许不恨孟允棠为父母报仇。 可他看得出来。 她恨自己引狼入室,间接成了那一把送自己父亲归西的夺命刀。 她自责,她内疚,她懊悔。 所以她才会常常在深夜中被噩梦惊醒,然后就是不停地道歉,说对不起。 那样的傅锦瑟让厉衍无比的痛心。 记忆里的傅锦瑟高傲冷艳,即便长了一张厌世脸,可眼底多多少少都有光的。 可被他接到帝都的傅锦瑟眼底没了光,而且整个人了无生机。 每天淡漠着一张极度厌世的脸庞。 仿佛这人世间,除了顾清烟,便再无什么可值得她留恋。 有一段时间,厉衍常常觉得傅锦瑟活着,是为了不让顾清烟担心。 她的内心千疮百孔,若不是有个人让她惦记着。 她或许早就远离这人世间,随她父亲一并去了。 厉衍恨孟允棠给傅锦瑟伤害的时候,毫不留情。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从地狱拉回人间,让她多了几分生机,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留恋。 可现在他却为了他自己的私欲,硬生生将他的锦瑟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傀儡。 没有过往记忆的傅锦瑟还是傅锦瑟吗? 当然不是。 那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孟允棠操控的傀儡。 厉衍觉得说孟允棠垃圾都侮辱了垃圾。 他就是一个大烂人。 车子不断地往前行驶。 顾清烟也结束了和陆寒生的通话。 结束通话后的顾清烟还是很气的。 她气呼呼地鼓着嘴,不停地吸气,吐气。 真的要被孟允棠自私的举止给生生气疯。 到了机场。 顾清烟几乎是厉衍一同下的车。 两人直奔机场大楼。 刚过元宵节没几日。 此时机场人山人海的。 想要从人海里找到孟允棠和傅锦瑟,还是十分艰难的。 好在厉衍在来的路上给机场的负责人打过电话。 所以在孟允棠带着傅锦瑟进入机场大楼的时候,便有人时刻留意他们的去向了。 门口的安检人员认出了厉衍,不等他询问,便立马说, “厉少,您让注意的那两位乘客十分钟前,往vip候机室的方向去了。” 厉衍微微颔首,疏离而不失礼貌地应了声谢谢,便拔腿朝vip候机室跑去。 顾清烟紧随其后,尤其腿没有厉衍的长,被甩了一大截路。 厉衍和顾清烟立即往贵宾vip候机室走去。 穿过一长龙的候机区域,厉衍来到了晏城机场最靠边的vip候机室。 vip候机室说大不大。。 但也有一百来平方。 厉衍绕着vip候机室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孟允棠和傅锦瑟的人影。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厉衍蓦地拧了拧眉。 他转身去询问vip候机室的检票员。 “他们人呢?” 身为华国史上最年轻的大指挥官,还上过电视。 大多数人,都是知道厉衍的。 检票人员欲不例外。 上头通过气,所以检票人员认出厉衍后,便知道他问的是谁了。 他当时带着厉衍去了一个沙发区, “就在这呢。” 话音刚落,检票人员就因为没看到孟允棠和傅锦瑟的人影,而面色微微发白。 检票人员受上头指令,有留意孟允棠和傅锦瑟的去向的。 但他不可能时刻都盯着对方,容易露馅, 所以有乘客询问他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会偶尔移开视线。 谁知这一移,刚还坐在那的两人,就不见了。 检票人员望着厉衍那张布满阴鸷的脸庞,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他颤颤巍巍地解释说, “我刚刚还看到他们在的。” 意识到孟允棠有可能察觉到不对劲,带傅锦瑟躲起来了,厉衍的面色愈发阴鸷。 他转身走出了vip候机室,和刚追上来的顾清烟打了一个照面。 看着去而复返,身旁空空,显然是没有逮到人的厉衍,顾清烟面色微微一怔, “怎么了?” 她问。 厉衍烦躁地揉了把脸,“孟允棠可能察觉到什么了。” 顾清烟秒懂,她偏头看了一眼厉衍身后的vip候机室的进口,微微叹气, “他们不在里面?” 厉衍点点头。 顾清烟急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查监控。”厉衍眯了眯眼,“看看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顾清烟原本以为能马上就见到傅锦瑟了。 谁知道扑了个空,心里满满都是失落。 “那我们快去吧。” 顾清烟担心孟允棠知道他们在找锦瑟,会再度将锦瑟藏起来,心里也是急得不行。 厉衍就更别说了。 两人又匆匆地往机场的监控室走去。 透过监控视频,顾清烟和厉衍可以看到孟允棠在他们过来的前一分钟,拉着傅锦瑟往他们相反的通道离开了。 第280章 她说厉衍是谁? “他怎么那么敏锐?” 看着监控视频里,频频回头,像是在刻意躲避什么人的孟允棠,顾清烟心里头说不上来的恼火。 同时监控视频里,傅锦瑟的反应也验证了顾清烟的想法。 傅锦瑟绝对是被催眠了记忆。 顾清烟看得出来,现在的傅锦瑟,对孟允棠,是有依赖和信任的。 如果不是记忆被催眠,傅锦瑟绝不可能会信赖孟允棠。 更别说任由他拉着她到处躲避。 厉衍眸光深深地盯着屏幕上双手紧握的两人,一双眼睛,因为愤怒,布满了猩红。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转身跑了出去。 顾清烟下意识询问厉衍,“你去哪?” 厉衍没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顾清烟见此,也只好跟了出去。 厉衍跑得很快,顾清烟拼命追赶,也仅仅是不让自己被他甩掉而已。 厉衍去的是机场的后门。 他在看到监控视频上看到孟允棠和傅锦瑟离开的方向正是机场的后门。 厉衍刚走到后门,就看到一辆计程车从他眼前一掠而过。 降下的后排车窗,俨然露出了一张他极为熟悉的侧脸。 厉衍瞳孔一缩,猛地把腿追了上去。 “锦瑟!” 厉衍像是疯了一般,疯狂地追着计程车跑。 追上来的顾清烟看到这一幕,只能趴在原地,粗粗地喘着气,她不行了。 太久没有跑过步的她,这会儿体力消耗的特别严重。 她得喘口气。 而计程车里。 车里的傅锦瑟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便要回头。 不想这时,一只大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头上,将她的视线转走了。 “抱歉,因为我的私人恩怨,连累你跟我东躲西藏的。” 孟允棠透过后车镜,看到了后面正在追赶计程车的厉衍,镜片下的眼眸掠过一丝丝冷意。 只是在看向傅锦瑟的时候,他眸底一片柔和,仿佛刚刚的冷意不复存在。 傅锦瑟的注意力被转移,她也没有再坚持往车后看。 她冲孟允棠摇了摇头,“没事。” 末了,她又问, “我们今天不走了吗?” “走,不过我们得换个代步工具。” 傅锦瑟微微挑眉,略微不解。 孟允棠解释,“我们被人跟踪了,不能再坐飞机离开晏城了。” 傅锦瑟闻言,微微咬了咬唇,尔后问道, “是那些人吗?” 听了傅锦瑟的话,孟允棠愣了愣。 随后像是终于明白她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自己之前随口编造的他的仇人。 他眸光微微一闪,点了点头,“嗯。” 傅锦瑟嫉恶如仇地说,“你不是已经把总裁一位让出来了吗?他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孟允棠苦笑,“我其实还挺理解他们的。” 傅锦瑟冷哼,“理解什么啊,人家想要你的命,你还理解人家,是不是傻?” 孟允棠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不怕他们要我的命,我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面对他忽如其来的表白,傅锦瑟脸颊微微一红。 她娇羞的模样让孟允棠心头一动。 他一把握住傅锦瑟的手,含情脉脉地说, “瑟瑟,等离开华国,我们便去爱尔兰领证吧。” “我……” 傅锦瑟看着孟允棠温润俊雅的脸庞,下意识地就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明明记忆告诉她。 眼前的男人是她从小就喜欢,做梦都想要嫁的人。 可自从她出意外醒来后,再度面对他的时候,她心里总说不上来的怪异。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好像不爱他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对他的感情,没有那么热切了。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再也荡不起任何波澜。 明明以前,她那么的想要靠近他,触碰他。 甚至还为爱献过身。 可为什么,现在她却对他的触碰与亲近,莫名的排斥和抵触? “再说吧。” 傅锦瑟倒也没说不行,不过也没说好。 她内心是矛盾的。 她总觉得自己上次从舞台上摔下来,不小心磕到脑袋后。 好像遗忘了什么。 即便记忆告诉她,她记得一切。 但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可她一时半会又说不上到底哪儿不对劲。 “好,那就出国再说。” 孟允棠深知急不得。 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他无视了傅锦瑟刚刚的抵触,重新扣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同时,眼睛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 见厉衍还在追着他们,他微微拧眉,随后吩咐司机, “司机大哥,麻烦开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哦好。” 司机闻言,顿时往上提了提速。 傅锦瑟看着她和孟允棠交握的双手,唇角微微一抿。 即便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傅锦瑟到底是没有再把手抽回来。 他是她男朋友,她若把手抽回去,也不太说得去。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变得那么抵触孟允棠。 傅锦瑟觉得,大概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她在单方面奔向孟允棠,忽然得到了,所以就倦怠了? 除了这个原因,傅锦瑟解释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对他的触碰,那么排斥。 只是,她有这么渣的吗? 曾经那么爱,得到了就不爱了? 这样一想,她简直渣的不要不要的。 傅锦瑟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种行为是不耻的,也是特别伤人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重燃对孟允棠的激情。 不然把人追到手了,就不爱了,这不是耍流氓吗? 何况孟允棠还救过她呢。 她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这也太渣了。 自我反省的傅锦瑟内心无比的唾弃自己的渣女行径。 车子忽然被撞了一下,跟着傅锦瑟再度听到窗外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看向窗外。 “锦瑟,我是厉衍!” 在孟允棠让司机加速的时候,厉衍情急之下,从路上抢了一辆计程车追了上来。 他以超速的速度赶了上来。 此时试图跟傅锦瑟沟通。 车里的傅锦瑟听着厉衍那似曾相识的声音,脑袋忽地刺痛了起来。 她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呢喃,“厉衍?” “厉衍是谁?” “阿棠,我头好痛,我是不是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孟允棠没想到傅锦瑟不过是听了厉衍的声音,反应就如此之大。 他下意识将傅锦瑟抱进了怀中,同时抬手将双手覆在她耳边,不想让厉衍的声音再动摇她的记忆。 他将她的脸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睡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助眠的魔力。 在他的安抚下,傅锦瑟眼睛慢慢合上,不过几秒,便进入了休眠状态。 “孟允棠,你个垃圾,给我放开她!” 虽然听不到孟允棠到底和傅锦瑟说了什么。 但自己的女人被孟允棠当面抱进怀中,厉衍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厉衍不断地将车子靠向计程车,试图将它迫停。 【作者有话说】 推荐我好基友小鱼儿的书《陆爷今天吃醋了吗?》超级好看的甜宠文,女主飒气不软弱,男主霸气侧漏,喜欢的集美们可以去瞅一瞅。 第281章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你! 孟允棠意识到厉衍的意图,便对司机说, “这人是个疯子,对我女朋友有臆想症。你要是不想他把我们都杀了,就赶紧提速甩掉他。” 司机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赶紧提速。 厉衍自然也听到了孟允棠跟司机的对话,他一边加速追上,一边怒吼, “你放屁!” “她才不是你女朋友!” “孟允棠,别以为你催眠了她的记忆,她就会爱你,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你!” 厉衍不停将车子靠向计程车,同时命令司机,“给我停车!” 司机先是看了看另一辆计程车里的厉衍,随后又回头抬头看了看后车镜里的孟允棠, “看我做什么,专心开你的车!” 孟允棠见司机竟然还有心思看他,温雅俊逸的脸庞顿时腾起了一抹戾气。 司机大哥被吓得一惊一乍的,噢了一声,便赶紧专心开车了。 厉衍一边驱车逼向计程车,一边阴鸷地讽刺孟允棠, “孟允棠,你贱不贱啊,当初她满心满眼都是你,你不要,如今却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强留她在身边。” 孟允棠揽着傅锦瑟的手微微收紧,他抿着唇,并没有回答厉衍的话。 身后忽然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跟着孟允棠等人就听到警车的喇叭在说,“前方晏a2015c的人听好了,你强抢出租车已经构成抢劫行为,现在停车,可从轻发落!” 警察来了,孟允棠更不想再跟厉衍纠缠下去了。 他见前方绿灯还有五秒就转红灯,便轻声吩咐司机,“趁红灯亮起之前,加速甩开他!” 前方是十字路口。 每条车道上分别为三条道,厉衍他们所在的车道左边两条是直行道,右边那一条是右拐弯道。 此时厉衍在第二直行道,孟允棠和傅锦瑟所乘坐的计程车在右转弯道上。 右转弯必须在转弯之前,变换车道。 而厉衍此时还在直行道上。 所以司机很快就明白孟允棠的意思,他脚踩油门,赶在红灯亮起前,超速拐了出去。 厉衍虽说也第一时间强行变道跟上,但是却被后面追上来的警车给超车拦了下来。 被拦下来的厉衍眼睁睁地看着孟允棠他们乘坐的计程车消失在车流里,气恼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盘。 随着他的捶打,不小心按到了喇叭。 汽车发出一声几乎刺耳的鸣笛声,这让车外的警方觉得厉衍是在挑衅他们。 警方冷着脸上去敲响车窗, “这位先生,麻烦下车!” 人跟丢了,就算自己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面对窗外警方的警告,厉衍终究还是推开车门,下了车。 “为什么抢车?” 警察问厉衍。 厉衍这会儿根本没心情录口供。 他直接对警察说, “我是厉衍,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我有事找他。” 那两名出勤的警察显然是没认出厉衍,当即呵呵笑了两声,态度很是轻蔑, “你是厉衍?呵,我还是厉衍他爹呢!给我老实点!赶紧交代!为什么要抢车!” “你是我爹?”厉衍生生被气笑了。 他以为自己这张脸应该很有辨识度。 不想竟还有人不认识他。 厉衍懒得跟他们废话。 他直接给江幸川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把晏城公安局局长的号码发我。我有事找他。” 他必须将晏城的所有出口都给堵死了,绝不能给孟允棠带走锦瑟的机会! 那头的江幸川虽然好奇厉衍万警局局长的号码做什么,却也没有立马就追问。 他从联系录那把局长的号码翻出来,报给厉衍,才按捺不住地问了句,“衍哥,你要警局局长号码干嘛呢?” “有点事。”厉衍说完,直接挂断了。 跟着他给局长打了一个电话。 “是我,厉衍,嗯,有事需要你帮忙。” 晏城警局的局长是见过厉衍的,对他的声音也略微熟悉。 听厉衍说他女朋友让人给拐走了,让他帮忙锁住晏城所有能出去的出口,局长应承得那叫一个迅速。 立马就通知下去了。 厉衍也将自己临时抢车,如今被警方扣押在原地的事情跟局长提了一嘴。 局长立马致电给出勤的那两位同事的顶头上司,让他赶紧放人。 两位警官在接到顶头上司打来的电话,才意识到厉衍是真的厉衍。 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不好惹,隐隐还有点暴走迹象的男人真的就是帝都那个刚上任没多久,就主动请辞不干的厉大指挥官。 两位警员连连赔不是,尤其是那位自称是厉衍他爹的警员腿都快抖成了筛子。 “厉爷,对不住了,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厉衍也知道他们是依法办事,也没在意他们的冒犯。 他将车钥匙递给两人,“跟那位司机大哥说,他今日的损失,我包了。让他明日到御庭锦园八号去找我要损失费。” “是。”两位警员立马点点头。 没能立马将傅锦瑟从孟允棠那里要回来,厉衍心情有点烦躁。 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却忽然想起被他丢在机场的顾清烟。 厉衍放下手,对两位警官说,“能麻烦你们送我回机场吗?” 警员自然是不敢拒绝的,连连点头,“不麻烦不麻烦,能为长官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由此可见,厉衍即便不当指挥官了,也还是能让人敬畏的。 厉衍点点头,绕到一旁停靠的警车房,自己拉开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两名警员原本要上去给厉衍开门的,但厉衍已经上车了。 两人面面相窥,一段无言的眼神沟通后。 拿着计程车钥匙的那位警员转身拉开了计程车的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两位警员一个负责送厉衍回机场,一个则是负责将厉衍抢来的计程车给计程车司机送回去。 此时,机场。 顾清烟人正在和陆寒生通电话。 “厉衍跑出去了,我没跟上他,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你先在机场里等着,别乱跑,我马上过来。” 陆寒生不放心顾清烟一个人在机场里,说要过来。 顾清烟刚要说好,结果就看到厉衍从警车上下来了。 顾清烟想着厉衍也许把锦瑟带回来了,脸上不由一喜, “厉衍回来了,你不用过来了。” 她急着去询问厉衍情况,便又说,“先不跟你说啦。挂了。”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走向厉衍。 陆寒生,“……” 第282章 迎娶她,是他毕生所愿 顾清烟走近一看,没见到锦瑟,脸上的欢喜瞬间消失了。 “锦瑟呢?” 她不死心地往警车里看了一眼。 “没追上。” 厉衍面色不是很好,整个人显得有点阴郁低沉。 顾清烟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见厉衍没能带回锦瑟,顾清烟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她有点难过地问厉衍,“锦瑟会找回来的,对吧?” 厉衍抬手扯了扯领口,嗯了一声,眸底一片坚定和执着, “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把锦瑟找回来。” 顾清烟苦笑。 不知为什么。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怕是要有段时间,见不到锦瑟了。 这次让孟允棠给逃了。 他还会再给他们找到锦瑟的机会吗? 很明显,不会。 他栽过一次,日后行事自然会万分小心。 她就怕锦瑟啊,再也回不来了。 顾清烟垂头丧气地转过身,仰头看了一眼还算明媚的天空,一颗心,始终沉甸甸的。 锦瑟还活着,她无比高兴。 可现在她在孟允棠的手里。 即便知道孟允棠不会伤害傅锦瑟。 可顾清烟的心,始终是不好受的。 她太了解锦瑟。 要是日后她记起一切,发现自己又和孟允棠牵扯不清,她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顾清烟愤然地紧握双拳,一双眼眸布满了怒意和恨意。 该死的孟允棠,他凭什么这样对锦瑟啊。 他害了锦瑟一世,还要祸害她这一世。 他怎么不去死啊! 锦瑟好不容易才忘却前尘往前走,可孟允棠这个人渣却偏要将她拉回泥泽。 为什么就不能让锦瑟拥有真正的幸福? 为什么要让锦瑟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精神折磨。 顾清烟闭眼,一行清泪从她眼角快速地滑过。 - 事实证明顾清烟的不安不是莫名生起的。 过后的一个月,他们都没能寻回傅锦瑟。 孟允棠带着她躲起来了。 任凭厉衍地毯上的搜捕,始终毫无所获。 这一个月。 厉衍活生生地瘦了一大圈,脾气也变得愈发的暴躁易怒。 他动不动就踢东西,摔杯子。 有一回,还冲关心他身体的顾清烟发脾气了。 好心劝他吃点东西,别熬坏身子的顾清烟生生被厉衍吓哭,气得陆寒生这个爱妻狂魔暴揍了厉衍一顿。 厉衍也知道是自己不该冲顾清烟乱发脾气。 所以躺平任打,倒也不还手。 被陆寒生暴揍了一顿,厉衍也稍微振作了一些。 只不过状态还是不怎么好的并没有出席江幸川的婚礼。 这个情况,让厉衍去参加婚礼,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所以江幸川也没有强求他一定要出席。 顾清烟和陆寒生倒是出席了江幸川和单芷柔的婚礼。 傅锦瑟还活着的事情,顾清烟到底是没有告诉单芷柔。 只要是傅锦瑟一直没找到,她不想多一个人跟着失望。 婚礼那日。 整个酒店被布置成了一片紫色的花海,格外的浪漫而梦幻。 单芷柔一袭白纱,圣洁而高贵。 由着单爸爸挽着她出嫁。 今日单沁沁和陆昱辰是花童。 陆昱辰一头细碎的软发弄了一个特别酷的发型,穿着小西装,简直就是全世界最靓的崽崽。 单沁沁则是一条没过膝盖的小婚纱,上面带着公主皇冠,可爱又高贵,活脱脱的小公主一枚。 两个人,一人各端着一个篮子,走在单沁沁的面前,为她撒花瓣开路。 红毯尽头的江幸川看着妆容清纯倩丽,一席白纱,宛如仙子下凡的单芷柔,激动的红了眼眶。 那年。 他盛装出席,只为送她出嫁。 而现在,他盛装出席,只为亲手给她幸福。 江幸川的伴郎是季慕白,单沁沁的伴娘是秦诗意。 季慕白是江幸川找来的。 两人是初中同学,所以多多少少都有点交情。 季慕白和陆寒生交情不深。 但和江幸川还算是有点革命情谊的。 毕竟初中的时候,两人还同一个宿舍,睡过同一张上下铺。 秦诗意倒是和单芷柔不相识,她是顾清烟特意请来帮单芷柔镇场子的。 二婚怎么了? 顾清烟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的闺蜜,即便二婚,也嫁得比别人一婚还要风光。 这场婚礼,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奢侈高调的了。 婚礼的进行曲是江妈妈请来的钢琴艺术家帮忙友情弹奏的。 司仪是江爸爸请来的某位医学界大佬。 再加上知名导演当伴郎,当红小花旦当伴娘,单芷柔三个字,在当天的微博头条里,整整占了十来条热搜。 一夜间,许多女人都恨不得自己是单芷柔。 一个二婚,都能嫁得如此风光。 真是叫人羡慕妒忌恨。 同时单芷柔的幸福和风光也让不少离过婚的女人引以为傲。 谁说二婚的女人就得廉价? 看人家单芷柔,嫁得不就挺好的。 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不可怕。 怕就怕在你被世俗的目光所束缚,认为自己二婚就得廉价。 哪个女人不想自己一婚到白头? 可不是所有女人都能一次就遇见那个对的人。 人啊,不管生活过得多艰难,都要记得爱自己。 只有爱自己的人们,才能享受被爱的权利。 若连你自己都低看自己,那别人自然是毋庸置疑地也跟着看低你了。 婚礼结束后,顾清烟略微疲倦地靠在陆寒生的怀里。 笑了一天,她脸都有点僵了。 窝在陆寒生怀里的顾清烟无意看到酒店门口上的大屏幕上—— 正在播放着单芷柔和江幸川交换戒指的片段, 她不禁湿了眼眶。 她往陆寒生的怀里蹭了蹭,闷闷地发声, “陆寒生,我想等锦瑟回来再举行婚礼。” 她们约好的,谁先结婚,谁就给谁当伴娘。 她想等锦瑟回来,再举行婚礼。 她不想锦瑟错过她的婚礼。 第一次傅锦瑟没有缺席。 第二次,顾清烟也不想她缺席了。 她顾清烟结婚,伴娘必须是傅锦瑟。 原本想着六月份就举办婚礼的陆寒生听了顾清烟此话,不由叹了一口气。 “好。” 他终究是遵从了她的意愿。 反正何时举行婚礼,对现在的陆寒生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暂时不举行婚礼,也不会耽误他们的感情。 就是不知道傅锦瑟何时才能寻得回来。 陆寒生就怕……她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出来,陆寒生就赶紧掐灭了。 怎么说都跟厉衍相识一场,他不该抱有这样悲观的想法。 还是祈祷他们能够早日找回傅锦瑟吧。 他可不想当个一辈子都没婚礼的人。 【作者有话说】 知道很多小可爱在抱怨这几日的更新少。 这个笙笙不否认,这几日更新字数确实比之前的少。 马上年底了,笙笙事情很多,所以更新就少了。 一号会恢复四千字一章,不过现在我得存点稿子。 因为初一到初六这几日要拜访亲戚,不一定有空码字~ 第283章 你这是在吃锦瑟的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傅锦瑟却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她和孟允棠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他们如何寻,都根本寻不到一丝有关于他们的影子。 渐渐的,顾清烟也有点绝望了。 这日,还是得不到任何好消息的顾清烟趴在陆寒生办公的桌上,手托着下巴,一脸的愁容。 “你说孟允棠到底带着锦瑟藏到哪儿去了?” 正在批阅文件的陆寒生闻言,微微抬眸看向顾清烟。 见她眉心紧蹙,满脸忧愁,都快把自己愁成老妈子了。 陆寒生不由抬手在顾清烟的眉心上抚了抚, “你最近皱眉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小心长抬头纹。” 顾清烟叹气,“我这不是想着锦瑟嘛。” 陆寒生觉得情敌这种东西,真的是不分男女的。 他的女人,整天日思夜想着一个女人。 虽然理解她们的闺蜜情谊,可这丝毫不影响他打翻醋坛子。 陆寒生一把将顾清烟给扯进了怀里。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抚过顾清烟的眉眼,略微吃味地说, “我不知道你不想傅锦瑟待在孟允棠的身边,但你应该也明白,孟允棠不会伤害她的。” 想到就因为傅锦瑟,他们的婚礼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举行。 陆寒生就彻底的打翻了醋坛子, “你能不能,多把我放心上?” 顾清烟被迫坐在陆寒生的腿上,听着他那带着醋意的话,微微眨了眨眼, “你在吃锦瑟的醋?” 顾清烟将手搭在陆寒生的脖颈上,略微不理解地问道。 陆寒生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上,话语间透着一股酸味儿, “你不觉得你对傅锦瑟的在意,有点超过友谊了?” “有吗?”顾清烟倒没有这么觉得。 一直以来,她和锦瑟都是互相依赖的两人。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怀疑她和傅锦瑟的关系过于亲密。 可女生之间的友谊,不都是这样的吗? 就好比男生。 感情好的能也为对方去死啊。 这种感情,难道就是不正常的吗? “在你心里,她比我重要。” 陆寒生的意思倒也不是说她们两人之间的友谊不正常。 毕竟要是她们俩真有什么,那还有他和厉衍什么事。 他不过是吃醋罢了。 听了陆寒生这满满醋意的话,顾清烟简直哭笑不得。 “你是爱人,她是闺蜜,能混为一谈吗?” “再说了,我和锦瑟认识的时候,咱俩都还不认识呢。” 顾清烟也是无奈得很,她轻哄道, “在我心里,你们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若非要争个谁才是她心里第一位的话。 顾清烟只能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 她最先遇见的傅锦瑟。 最先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也是傅锦瑟。 在顾清烟心里,傅锦瑟不仅仅是闺蜜,还是家人,是至亲的姐妹。 更是阴郁童年里的一道救赎。 没有人愿意舍弃自己原先的光。 哪怕她后来遇上了更亮的光。 再说了,哪有爱人跟闺蜜争风吃醋的。 顾清烟也是给整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男人怎么还吃起了她闺蜜的醋来了。 原来陆寒生吃醋起来,还不分男女? 见陆寒生像只大狗狗似的,一直蹭自己的脖颈疑似在求疼爱,顾清烟的心不由软了软。 她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陆寒生的后颈,细语柔声地问道, “我说要等锦瑟回来再举行婚礼,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生气倒不至于。 就是有点吃味儿。 她和傅锦瑟的闺蜜情谊太好了。 好到令人妒忌。 “真没有?”顾清烟有点不信呢。 他都吃醋了,肯定是生气了。 陆寒生点头,“真没生气。” 他解释说,“婚礼,是我想要给你的一个体面,若她不能出席,因此导致你心里有遗憾的话,我宁愿一直不举办婚礼。” 他仰头,一双深邃狭长的丹凤眼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阿烟,我想要举办婚礼,为的从来就不是我,而是你。” 顾清烟被陆寒生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低下头,满眼爱意地在他的鼻尖上蹭了蹭, “陆寒生,你真好。” 一个满心为她着想的人,如何能让人不爱呢。 顾清烟忍不住低头亲了亲陆寒生的嘴,“谢谢你总是这般包容我。” 顾清烟也不是不想要一个婚礼。 只是她梦想中的婚礼一直都是——家人,闺蜜,与及心爱的他,都在场。 缺一不可。 缺了哪样,都会觉得遗憾。 “傻瓜,你是我女人,我不包容你,谁包容你?” 陆寒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好。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内心曾经有多惶恐。 拼命地对她好,不仅仅是因为爱她,更多的是想要弥补上一世间接给她带来的一切伤害。 他想要用余生的甜,来抚平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伤痛。 “说起来,你和傅锦瑟是怎么认识的?” 陆寒生忽然好奇起了这个。 这原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怎么走到一块,还如此的惺惺相惜? “我和锦瑟怎么认识的啊……” 顾清烟的目光不禁变得悠远。 思绪不由飘回了十几年前,她与傅锦瑟相识的那一天。 那年。 她才刚上初一。 顾霜儿的人品真的是从小就是歪的。 才初一,她就到处勾搭男人了。 那会儿,顾霜儿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家里有点小钱。 和学校里的一个女校霸的男朋友好上了。 那女校霸是个狠角色。 得知有人挖她墙角。 直接就把她和顾霜儿拖进了女生洗手间里盘问了一番。 顾霜儿当时见情况不妙,当即就把勾搭那名男生的罪名,甩到了顾清烟的身上。 那时候的顾清烟几乎是许多男生心目中的暗恋对象。 她成绩好,长相好,脾气还特别好。 尤其是那时候,她才刚步入青春期。 一把萌化人心的小奶音说话软绵绵的,特别的软糯可人。 人一旦过分优秀,总是容易引来敌视。 也许正是因为顾清烟长得好看,加上成绩又好,是老师们口中的三好学生。 女校霸很是看不惯她。 加上她的男朋友还曾夸过顾清烟长得好看。 女校霸知道不是顾清烟撬她的墙,可还是将气撒在了她的身上。 许是妒忌她长得好看,成绩又好。 借着这莫须有的罪名,女校霸联合几个小女生将顾清烟打了一顿。 当时顾霜儿就在一旁看戏。 女校霸家里有点灰色背景。 许是父母没有树立好榜样,以至于她年纪轻轻的,下手便没个轻重的。 那天要不是傅锦瑟进来,看到顾清烟被欺凌,继而出手将那些人撂倒。 顾清烟很可能会被对方踢到内伤,不死也得在医院躺上个把来月。 有些人,不需要出场多惊艳,却轻易地在你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顾清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傅锦瑟将那位女校霸的脑袋摁在厕所的墙壁上,又酷又飒地说, “打我宿友,经我同意了吗?” 那一天的傅锦瑟如同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顾清烟的世界。 没遇见傅锦瑟之前,顾清烟是任何人都能肆意揉捏她的蝼蚁。 认识傅锦瑟后,顾清烟就是那朵被娇贵的大小姐呵护的娇花。 谁动,谁倒霉。 至少,在学校里,顾霜儿再也不敢欺负她了。 她也只敢回家给她气受。 但一个学校,顾清烟在家也就那么两日。 顾霜儿也给不了她什么气受。 在没有遇见陆寒生的前半生。 是傅锦瑟在呵护着顾清烟长大的。 傅锦瑟对顾清烟的好,是那种但凡她有口吃的,她都会先递给顾清烟吃的那种。 试问,有此朋友,谁能不将她深深地放在心上。 对于内心极度缺爱的顾清烟而言。 那个时候的傅锦瑟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全世界。 听完顾清烟和傅锦瑟相遇的全过程,陆寒生的内心泛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他忽然生出一种遗憾。 陆寒生满心惆怅地说,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有上一世的记忆,就好了。” 那样,他一定会赶在傅锦瑟为她遮风挡雨之前。 先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成为她生命里的第一束光。 第284章 上苍从未眷顾过他的女孩 顾清烟愣了愣,不由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如果一开始你就有记忆,你会怎么做?” 陆寒生微笑,“我想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在身边,让你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顾清烟试着幻想了一下陆寒生口中的场景。 画面过分美好,让她都不由有点泪目。 顾清烟眼角泛着湿意的说, “那样,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吧?” 陆寒生想到顾清烟那几乎说得上是没有什么色彩的前半生,心就疼得慌。 他好像还得感激傅锦瑟。 若没有她在顾清烟前半生的世界里给她照亮前路,让她勇敢前行。 他也许还遇不上如今的她。 陆寒生怜惜的抚了抚她的发, “抱歉,是我来的太晚了,还是让你遭遇了那么多不幸。” “我的前半生有锦瑟,后半生有你。” 顾清烟摇头,觉得话不能这样说。 她现在还挺知足的。 顾清烟由衷地说, “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 “我很庆幸,此生能遇见你们两个。” 顾清烟淡笑着调侃,“老天还是挺眷顾我的。” 也许她的过去是惨了一些。 但在那种情况下,她遇见了锦瑟。 在锦瑟的羽翼下,过了几年带甜味儿的日子。 而如今,她又遇上了陆寒生。 往后余生,尽是甜蜜。 友情与爱情,亲情,她现在皆拥有,其实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至于过去经历的那些伤痛,就当是她成长的历练,没什么可抱怨的。 她就当那是自己历的一场劫难。 她相信,历劫成功后的人生,会顺风顺水的。 老天眷顾她? 傻姑娘。 如果老天真的眷顾她,她就不会是英年早逝的命格。 上天它啊,其实从未眷顾过他的女孩。 不然她又怎么会经历上一世的种种呢。 想起她那注定英年早逝的命格,陆寒生不由用力地抱紧她。 陆寒生将头埋在顾清烟的颈窝里,深深地说道, “有我在。” “以后都会一直好下去的。” 上天不眷顾她,他来护她。 注定英年早逝又如何? 天要她短命,他偏要她长寿安康。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烟下意识的,便说出了这句话, “你也要好好的。” 陆寒生身体蓦地僵了僵,随后恢复如常, “嗯。” - 厉衍最近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他把‘傅锦瑟’的坟给挖了。 事后让人将原先葬在地底的骨灰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骨灰到底是谁的,但到底是自己没走心造的孽。 厉衍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尸体都烧成灰了。 想要知道受害人到底是谁,还是比较困难的。 所以厉衍让人先把骨灰安置妥当了。 怎么说,都得让人家先入土为安。 干完一切后,厉衍蹲在傅爸爸和傅妈妈的墓前,一边用袖子帮两人的墓碑擦尘,一边格外郑重地与两位老人家道歉, “抱歉,岳父岳母,是女婿没事先搞明白,就把不知名的骨灰往你们身边埋。” “瑟瑟被孟允棠藏起来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瑟瑟待在他身边太久。” 他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为愚弄瑟瑟的事情付出代价。” “如果您们在天上看着,还请帮忙佑着她一些。” 他声音稍微哽咽了一下下,“别让她被孟允棠那个垃圾给占便宜了。” 完了,大概是觉得不妥,他又连忙解释, “我倒是不在意这些。” 他满眼心疼, “我就怕瑟瑟日后醒来,会唾弃自己。” 说着说着,他就红了眼眶。 从出事到现在,傅锦瑟已经和孟允棠独处不少于三个月了。 厉衍不觉得孟允棠会放着傅锦瑟一个大美人不碰。 何况还是他心上的人。 厉衍是真的不在意这些。 他若在意,一开始就不会碰傅锦瑟了。 他更怕的是傅锦瑟那刚烈的性子。 一旦孟允棠碰了她,事后她清醒过来,她会因此跌入尘埃。 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不说。 她怕是一辈子,都不能释怀自己像个玩物一般,被人戏弄于股掌之间,继而精神崩溃。 现在厉衍就盼孟允棠和以前一样,‘不行’。 为什么厉衍要说孟允棠不行呢。 这得从厉衍和傅锦瑟第一次发生关系的第二天早上他发现床单上有一滩血迹说起。 当时厉衍人都傻了。 一个已婚女人,竟然还有落红。 这不是孟允棠不行,是什么? 觉得自己捡到大宝贝的厉衍当时无比感激孟允棠的不碰之恩。 让他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傅锦瑟。 但现在。 说真的,厉衍心里很是没底。 他其实能明白当时孟允棠为什么不碰傅锦瑟。 无非是心里在作怪。 觉得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儿。 自己要是碰了她,就对不起去世的父母。 可如今孟允棠一改常态,忽然从不行变成病娇囚爱。 同为男人,厉衍深知孟允棠这么做的原因是出于什么。 如果不爱,又怎么会不择手段,也要将其强留在身边呢。 不管孟允棠的爱是否自私。 他爱傅锦瑟,毋庸置疑。 一个男人一旦对女人动了心,你指望他继续清心寡欲,怎么可能。 以前的孟允棠不碰傅锦瑟。 现在的孟允棠就说不准了。 男人一旦没了束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以前的孟允棠或许会因为仇恨克制自己。 现在的他,已经如同疯子无异。 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扭曲的事情来。 厉衍一想到这个,就心烦意乱。 他靠在傅爸爸的墓碑上,如同儿子跟父亲诉苦一般,喋喋不休地说着, “岳父,您最疼爱瑟瑟了,您可得佑着她,千万别让孟允棠那个垃圾毁了她。” 末了,厉衍又止不住叹气。 墓碑上傅爸爸的照片有点模糊。 厉衍直接用袖子擦了擦,然后继续跟他吐槽, “以前我觉得孟允棠是个鳖孙,现在我觉得他是黄鼠狼,这么能藏。” 他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钻地里了,任凭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踪影。” 他看着傅爸爸墓碑上的照片,呐呐, “岳父,您听得见吗?” “听得见就帮帮我,让我早点把瑟瑟带回家。” 微风轻轻地刮过厉衍的面颊。 晏城三月的天气,还是有点凉。 微风的凉意让厉衍身体哆嗦了一下。 他今日穿得属实有点少。 才一件黑色的衬衣加一条黑裤。 偌大的墓园,除了一排排冰冷的墓碑,哪有人回复他呢。 厉衍不禁仰头一笑,笑意带着苦涩。 傅锦瑟,你到底在哪? 我好想你。 厉衍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此时泛着晶莹的水雾,好似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 第285章 我重生的意义是为你而来 时间一晃,来到了润四月。 晏城这会儿已经不是很冷了。 但还没到夏天的地步。 早晚还有点冷。 但中午穿一件衣服,就行了。 傅锦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陆寒生说,孟允棠应该是用了什么法子,带着傅锦瑟离开晏城了。 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没一点踪迹。 要知道。 厉衍可是令人把守了所有关口。 甚至还发了寻人启事。 任凭孟允棠躲得再深,他也得出来觅食。 可他却好像根本不需要吃饭一般,一直毫无动静。 没有人能在不吃东西的情况下,坚持一两个月不出门觅食的。 由此推断,孟允棠恐怕早就离开晏城了。 至于如何离开的。 那就不知道了。 厉衍可以用权势封闭所有出口,但不代表孟允棠就不能用钱财买一条出路。 人虽然畏惧权势,但也有贪财之人。 难免不会有人贪钱,继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人给放了出去。 意识到傅锦瑟可能已经不在晏城的厉衍发了好大一通气。 警局局长被他骂得老惨。 厉衍还命他三日之内,把放走孟允棠和傅锦瑟的人揪出来。 顾清烟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但好在顾清烟身边有陆寒生等人陪着,心态倒也还好。 比起在那一场爆炸中死去。 傅锦瑟如今的结局,算好的了。 至少人还在。 即便如此安慰自己,顾清烟还是忍不住忧愁。 距离上一次见傅锦瑟,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 空闲下来的顾清烟只要一个人独处,心里就会很烦。 比如此时,她就一脸烦心趴陆寒生休息室的床上,一双莹白的小脚丫往后翘起,前后晃动。 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幽怨的叹息。 陆寒生办完公,推门进来,看到便是顾清烟趴在他休息室的大床上,翘着脚丫子,百般无聊地晃着。 那白白的脚丫,看得陆寒生口舌微燥。 陆寒生抬手扯了扯领口,迈步上前。 “在想什么。” 陆寒生坐到床上,抬手搭在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腰上。 宽大的掌心隔着一层衣物罩在她腰侧,带起几分暧昧的亲昵。 腰间是顾清烟的敏感部位。 她身体微微一颤,随后翻身避开陆寒生带着几分暧昧举止的手掌。 “我在想锦瑟现在过得好不好。” 顾清烟起身扑进陆寒生的怀里,像只狗狗似的,在他怀里拱了拱。 陆寒生心说果然如此。 这阵子,她每每露出愁容,百分百都是为了傅锦瑟。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扬手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揉了揉, “你之前不是说,孟允棠也重生了?” 陆寒生虽然不懂孟允棠为什么会重生,但他都能求来与顾清烟的一世。 难保孟允棠不会也使了什么法子,让自己重生回到过去了。 “嗯。” 自从得知陆寒生也有上一世的记忆,顾清烟几乎是什么话都跟他说。 其中也包括孟允棠重生的事情。 身为一个跟孟允棠一样犯过大错的人,陆寒生大概的能明白孟允棠会如此疯狂的原因。 他试图开解顾清烟, “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忧心。” “怎么说?”顾清烟不解地看向陆寒生。 陆寒生将她拉到腿上抱着,“我重生的意义是为你而来,那你认为孟允棠重生的意义在哪?” 顾清烟坐在陆寒生的腿上,不高兴地噘嘴, “他跟你能一样?” 顾清烟就事论事,“至少我受的那些伤害,没有一样是你直接造成的。” “可是他呢。” “把锦瑟当成行走的血包,不管死活地抽血。他凭什么跟你相提并论!”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拿自己去跟孟允棠相提并论,是作贱了自己。 孟允棠那样的人渣,凭什么和陆寒生相提并论。 陆寒生虽然给她的人生里带来了风雨,可这些风雨都不是他直接造成的。 可孟允棠呢。 他可是直接将刀子捅进锦瑟心窝,让锦瑟鲜血淋漓,最后死亡的人。 “就算他重生的意义是为锦瑟而来,那又如何!” “他所做的一切不会因为隔了一世,就不复存在。” “何况这一世,他仍旧害得锦瑟家破人亡,也抽了她的血给傅潇潇那个白莲花。” “这些伤害,永远都存在。” “他没有资格与锦瑟重新开始,他也不配!” 顾清烟不接受孟允棠重生是为傅锦瑟而来的说法。 她只知道。 避免傅锦瑟被当成行走的血包的人,是她。 后来为锦瑟遮风挡雨的人是厉衍。 凭什么他孟允棠在做尽伤害锦瑟的事情后,就因为他获得重生,他悔了,他就能肆意地操纵锦瑟的人生? 老天真是不公平。 像孟允棠那样的烂人,就该上一世死得透透的! 别来这一世,恶心人。 “我就说说,你别那么激动。” 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会如此激动。 他并不知道上一世傅锦瑟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据他所知,上一世的孟允棠,好像跟他一样,孤独终老。 不过他比他好,他有个儿子。 而孟允棠什么都没有。 据说才三十,就白了头。 他有幸见过白了头的孟允棠一回。 那一头白发,真的是白得耀眼。 顾清烟深呼吸,却还是觉得特别愤怒。 她气愤地说, “我真的觉得他不配重生,更不配用他迟来的爱去恶心锦瑟!” “是是是,他不配。” 生怕顾清烟气坏了身子,陆寒生忙给她顺气。 顾清烟微微噘嘴,不满陆寒生刚刚竟然试图给孟允棠洗白, “不许给他辩解,他那样的人,早就烂透了,什么言论都洗不白他骨子里的渣。” 陆寒生哭笑不得地解释,“没为他洗白,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傅锦瑟和他待在一起,暂时不会有事,让你别太忧心了。” 顾清烟何尝不知这个呢, “他或许是不会再对锦瑟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但他催眠了锦瑟的记忆,把她当猴耍。” “让锦瑟多待他身边一秒,我都觉得是对锦瑟的残忍。” 顾清烟信孟允棠不会伤害傅锦瑟的身体。 但有些伤害,不一定得伤在肉体上。 有时候心灵上的,更为致命。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了。 傅锦瑟就是她的逆鳞,踩一下,她能咬死你。 “我已经联系周边国家的一些朋友了,但凡他们在国外遇见他们,就会给我通个信。” “你也别太担心了。” 顾清烟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过激。 她将手搭在陆寒生的脖颈上,脸往他的脖颈处埋, “以前总是锦瑟护着我,可我却一次都没护到她。” 她喃喃地问陆寒生,声音布满了丧意, “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自我怀疑的话让陆寒生心头一阵刺痛。 陆寒生低头吻了吻顾清烟的额,安慰道, “你怎么会没用呢。” “如今傅锦瑟还活着,这便是你努力的成果。” “你改变了她原先的命运走向,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 没有顾清烟一开始的坚持,他不会插手进来。 正如没有她把厉衍脑袋砸那么一下,也给不了厉衍合理留傅锦瑟在身边的理由。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并非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我到底是没能让她远离孟允棠。” 顾清烟满脸悲观,“现在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陆寒生叹息,“也许冥冥之中,傅锦瑟和孟允棠会有此纠缠。” 他继续开导顾清烟,“这是傅锦瑟和孟允棠两人的事情,你也不必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 “果命中注定傅锦瑟与孟允棠有所纠缠,就算你费尽心思,他们也还会纠缠在一起。” “前世的因,今生的果。” “就像你我的这一世,是我跟转生树求来的,难保孟允棠和傅锦瑟就不是。” 第286章 生了! 听了陆寒生最后一席话,顾清烟一脸鄙夷, “就他那样白眼狼,也有爱?” “我宁愿相信猪会上树,也不信他会爱锦瑟一辈子。” 转生树需要一个人至死不渝地深爱一个人,才会开花。 顾清烟不信上一世的孟允棠深爱傅锦瑟。 再说了。 把人弄死了,再来说爱,简直就是侮辱了爱一字。 孟允棠他就不配! 陆寒生似乎永远都讲不过顾清烟。 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顾清烟的秀发,不作多感言, “别人的感情,我们也插手不进去。” “且看傅锦瑟与他的造化吧。” 陆寒生也就感叹了一句,谁知就把顾清烟给惹炸毛了。 顾清烟气呼呼地鼓着腮帮,眼底犹如喷火, “什么造化?” “别人有追妻火葬场的资格,就他孟允棠没有。” 顾清烟对孟允棠是真的一点善良都没有。 她恶狠狠地道, “像他那样的人,就该直接炮成灰。” “他以为催眠了锦瑟的记忆,就能和锦瑟重新来过了?” “做梦!” “我相信锦瑟,不可能再爱上他。” “他这辈子,都休想得偿所愿!” 陆寒生,“……” 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上一世并没有做过什么直接性伤害她的事情? 不然以她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怕是连忏悔的资格,都没有…… 怕再说下去,顾清烟得气上一天,陆寒生赶紧转移话题, “饿不饿,要不,去吃饭?” 满心怒火的顾清烟闻言,顿时火气消了一半。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还别说。 她还真的饿了。 顾清烟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没必要为了孟允棠那样的垃圾影响自己的食欲。 - 吃饭吃到一半,顾清烟就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说是阿珠不小心摔了一跤,提前发动了,现在正在医院待产。 听说阿珠要生了,顾清烟也是顾不上继续吃,直接拉着陆寒生,直奔医院。 顾清烟到的时候,阿珠已经送进待产室了。 她妈华女士就守在生产室的门外。 顾清烟闻华女士,“妈,情况怎么样?” 华女士摇头,“不清楚,护士刚把她送进去。” 顾清烟又问,“小叔呢,通知他了吗?” 华女士点头,“嗯,通知了,在回来的路上。” 末了,华女士又忍不住自责道, “都怪我不仔细,竟然让她给摔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华女士急得眼眶都红了。 阿珠的预产期是在月底。 现在距离月底还有十日左右。 穆天凌去隔壁市出差了。 本来明日才会回来。 但现下,也不得提前坐飞机赶回来。 顾清烟握了握华女士的肩头,安抚她,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阿珠怀孕以来,一直都是您在照顾的,我们都看在眼底的,我想小叔也不会怪您的。” “我要是再仔细一点,她就不会摔了,你说若她有个……”好歹。 大概是觉得后面的话不吉利,华女士愣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她泪眼朦胧,慌乱无措地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小叔交代。” 见华女士慌得手都在发抖。 顾清烟赶紧上前抱住她,手握住她的双手,安抚地搓了搓, “不会的,阿珠已经到孕后期了。只是再平地上摔一跤,不会有事的。” “都怪我。”华女士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虽然阿珠那一跤摔得不算很严重。 可到底是个孕妇,华女士当时都吓坏了。 “不会有事的。” 顾清烟如此安慰华女士,也这般安慰自己。 陆寒生见母女两人依偎在一起,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赶紧走到一旁,掏出手机,给江幸川打了一个电话。 “阿烟她小婶婶在家摔了一脚,要生了,你赶紧让你医院资历最深的妇产科医生过来。” “我马上安排。” 江幸川听了陆寒生的话,赶紧联系他医院资历最深的妇产科医生前往阿珠所在的生产房。 阿珠那一跤摔得确实不算严重。 但她羊水破了。 现在医生正在给她做羊水监控,与及查看羊水是否浑浊,或者过少,是否需要立马打催产针催产等急救措施。 医生检查过后,一切都还在正常指标。 所以医生让阿珠平躺在生产床,等自然发动。 穆天凌赶回来的时候,阿珠还没开始生。 穆天凌一回来,就要求要进去陪产。 阿珠和别人的情况不一样。 穆天凌担心她一个人在待产房里会害怕。 所以他必须陪着她。 事实阿珠确实很害怕。 只是怀孕后,阿珠好像也长大了不少。 穆天凌没进来的时候,她一直忍着害怕,没哭。 可穆天凌一进去,她就泪奔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穆天凌。 她抬起一只手伸向他,同时语气软绵绵地喊着他的名字, “阿凌。” 穆天凌看着躺在待产床,眼泪蓄满眼眶的阿珠,心疼得不行。 他上前握住阿珠的手,低头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不怕,阿凌在。” 有穆天凌在身边,阿珠也不害怕了。 倒是穆天凌心疼地看着她,问,“疼不疼?” “不疼。” 阿珠目前还是没有宫缩阵痛的迹象,确实不疼。 “我妻子大概什么时候才会生?” 穆天凌询问一旁的助产护士。 助产护士告诉穆天凌,“您妻子的羊水清澈度可以,而且流出的量不多,我们这边建议等她自然发动。”, “那大概什么时候会自然发动?” 穆天凌又问。 助产士说,“二十四小时内。” 末了,助产护士又补充道,“二十四小时后,还不自行发动的话,那就要开始打催产针了。” 穆天凌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他用力地握着阿珠的手,不停地安抚她的情绪。 阿安不安的情绪随着穆天凌的到来,逐渐恢复如常。 大概是肚子里的小女娃急着出来见爸爸妈妈。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阿珠就开始有阵痛的迹象了。 傍晚的六点整,阿珠就生了。 过程很不易。 穆天凌的手都被阿珠掐出了一个个深深的指印。 好在娃娃还是落地了。 阿珠贪吃,孩子生出来的时候,整整有七斤多重。 算个胖娃娃了。 孩子长得特别像穆天凌,而且不像一般的新生儿一样,皱巴巴,黑红黑红的。 穆天凌家的闺女长得特别白净。 大概是因为在肚子里发育得特别好。 她一出生,就有人家满月的孩子一般老气了。 她有着一头还算茂盛的胎发。 发色是金黄色的。 这个是遗传阿珠的。 阿珠的发色便是自然的金黄色。 不仅是头发,就连眉毛和睫毛,看着都带点黄。 睫毛很长,而且还自然翘起。 不难看出来,以后也是个了不得的大美人。 也是,穆天凌颜值不低,阿珠的更是不差。 这小女娃,注定颜值不低。 以后怕是个‘小祸水’,不知道要令多少男人为她折腰。 护士把孩子递过去给穆天凌看。 穆天凌看着襁褓里白净漂亮的小女孩,惊艳地睁大了眼眸。 “这是漂亮的小娃娃真是我闺女?” 他略带疑惑地询问护士, “小孩子不是一出生都皱巴巴的?” 第287章 婚礼直播 穆天凌一直以为小孩子应该都像陆昱辰小时候还有顾清烟她们小时候那般。 皱巴巴的,像只猴子的。 不想他的闺女一出生,却如此好看。 一股自豪涌上心头,穆天凌别提多欢喜了。 这是他的闺女,长得可真好看! 护士听了穆天凌的话,不由笑了笑, “一般来说,足月出生的小孩子,大部分都是像你闺女这样的,不皱巴巴了。” “这样啊。” 穆天凌接过女儿抱了一下。 看着闭着眼睛,在襁褓里安静睡着的闺女,穆天凌的心都要萌化了。 他的闺女,长得可真标致。 “阿珠,你看咱们的闺女,长得可好看。” 他将怀中的闺女递过去给虚弱的阿珠看。 阿珠刚生完,身体很虚弱。 她撩起眼皮,没什么力气地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便惊奇地道, “宝宝长得和阿凌一样吖。” 穆天凌闻言,低头又盯着闺女瞅了瞅。 “还真是。” 闺女长得像自己,这个认知让穆天凌更乐了。 只是在看到阿珠布满憔悴的脸庞,乐意被心疼取代。 他顿时没了抱闺女的兴致。 穆天凌把孩子交给护士, “把她抱出去给我大嫂吧。” 比起闺女,穆天凌此时此刻,更想抱抱他的大宝贝。 他的大宝贝受苦了。 护士把孩子抱出去了。 穆天凌则是抬手帮阿珠整理了一下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梢, “辛苦了。” 阿珠摇了摇头。 给阿凌生宝宝,才不辛苦呢。 也许是耗光了力气,阿珠此时觉得特别的困, “阿凌,我想睡觉。” 穆天凌下意识看向负责给阿珠接生的医生。 医生也听见阿珠的话了,她点头说,“可以睡。” 穆天凌闻言,顿时轻轻地抚摸阿珠的额头, “睡吧,我一直陪着你。” 阿珠闻言,手握着穆天凌的手,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 产室门外。 护士将奶嘟嘟的小女娃递给华女士。 华女士看着襁褓里一点都不皱的小奶娃,惊讶连连地说道, “阿凌家的小闺女长得可真是好看,比咱家辰辰出生那会儿,好看多了。” 陆昱辰大概会很庆幸自己此时不在医院,不然听了他外婆的话,他该多伤心啊。 别看他小时候长得皱巴巴的,他现在可俊了。 望眼整个晏城,就没有比他还帅的崽。 顾清烟是不知道自家儿子刚出生的时候什么样。 没法对比。 但她此时看着襁褓里,白白净净,一双睫毛又长又翘的小公举,只觉得心都要软化了。 太萌了。 顾清烟语气酸溜溜的,有点艳羡, “小叔也太幸福了。” 老来得女,还是如此好看的闺女。 真是羡煞旁人。 旁人·陆寒生瞅着华女士怀里那奶嘟嘟,看着就特别软萌,脸上的肉肉让人恨不得上手捏两把的小公举,不得不承认,他酸了。 他也好想要闺女! 陆寒生下意识瞅了瞅顾清烟。 顾清烟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也许是心有灵犀,顾清烟竟然看懂陆寒生目光里的想要闺女的信息。 讲真,她其实也是有点心动了的。 但就是一点点。 虽然陆昱辰已经四岁了。 可她的记忆好像也才刚过了一段不怀崽的日子。 顾清烟不是很想那么快又回到那种啥都得谨慎吃的苦逼日子。 再说了,她还在读博呢。 她是真的不想大着肚子去上学啊。 陆寒生心动归心动。 只是一想到要闺女,自己就要守活寡。 他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这个心思。 晚点吧。 他还没过够二人世界。 还是先不要造那么多娃出来跟他抢老婆了。 本来地位就够低的了。 - 阿珠是顺产。 所以第三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坐月子去了。 家里忽然多了一个软萌又漂亮的小奶娃,简直就是个小团宠。 大人们恨不得轮流抱在怀里耍。 就连陆昱辰这个哥哥也是宝贝得很。 噢不,是他喊对方姑姑才对。 自从陆昱辰喊穆天凌家的闺女妹妹被顾清烟纠正后。 陆昱辰每天都在怀疑人生。 好家伙。 妹妹不是妹妹。 而是大自己一辈的小姑姑。 他堂堂陆小爷竟然要管一个小奶娃叫姑姑! 阿这…… 再次因为喊妹妹而被顾清烟批评的陆昱辰同志瘫在沙发上,不死心地问他妈咪·顾清烟, “妈咪,那真的不是妹妹吗?” 顾清烟微笑,很认真,也很笃定地与他说, “那是你小姑姑。” 陆昱辰,“……” 哦~ 他人没了。 陆昱辰闭眼倒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顾清烟笑了笑,起身坐到儿子的身旁。 她抬手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柔声地教育他, “不管是妹妹也好,还是小姑姑也好,你以后可要好好保护好咱家的小公主,知道吗?” “知道了。” 陆昱辰郑重地点点头,谨遵妈咪教导。 “辰辰真乖。” 顾清烟怜惜地揉了揉儿子的发顶,随后却说了一句近乎丧心病狂的话, “对了,你爹地让你背的三字经,背会了吗?” 陆昱辰,“……” 他可以申请换妈咪吗? 他妈咪太鬼畜了! 平日里不关心他学习。 一关心,就直击他要害。 陆昱辰垂着头,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我马上去背。” 顾清烟又撸了撸儿子柔软的毛发,语气温柔而宠溺, “乖,等你背会了,妈咪给你弄芒果布丁吃。” 陆昱辰眼睛亮了亮,“好啊。” “去吧。” 顾清烟拍了拍陆昱辰。 陆昱辰立马从她腿上滑了下来,然后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今儿周末。 陆寒生没去公司。 在家监督儿子读书,顺带伺候他家的祖宗·顾清烟。 陆寒生端着刚榨好的橙汁从厨房出来,没见儿子,便问倚在沙发上,正在观看电影的顾清烟, “辰辰呢?” 说话间,他弯身将榨好的果汁递给了顾清烟。 顾清烟抬手接过,“上楼背三字经去了。” 说着她低头啜了啜杯里的橙汁。 鲜榨的橙汁十分的鲜甜。 顾清烟贪婪地啜着。 听到儿子上去背书了,陆寒生满意地点点头。 儿子肯自觉读书,是件好事。 陆寒生在顾清烟身旁坐了下来。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剧作,陆寒生下意识拧了拧眉, “又在看这部电影?” 顾清烟点头,“这是国外口碑最好的一部科幻电影,我得多看,学习里面的色彩运用,还有镜头剪辑等方面的知识。” 顾清烟算是学得晚的。 所以很多东西,都要比别人要更努力一些。 好在她对这方面本就有着非一般的热情。 哪怕屡战屡败,她也能立马爬起来,继续前行。 “注意用眼。” 陆寒生也没说什么,只是她这都看了一早上,便提醒了她一下。 “嗯。” 再好看的电影,看个四五遍,也腻了。 顾清烟抬手捏了捏眉心骨,打算停下来了。 知识吸收得差不多,就要及时停止。 变不然吸收太多,来不及消化,到头来,白忙一场。 将电影暂停,顾清烟起身倚进了陆寒生的怀里。 陆寒生抬手抱住她,手搭在她的腰侧,半捧她的玉臀。 陆寒生低头看着她,嗓音柔和地询问,“累了?” “还好。”顾清烟摇头。 随后抬手环住陆寒生的脖颈,像个黏人精似的,粘在陆寒生身上。 她仰头看着陆寒生,一双潋滟迷人的桃花眼雾蒙蒙的,妖冶灵动。 “我刚看到一个婚礼视频,新娘在婚礼上直播寻人启事。” 她突发奇想,有点跃跃欲试,“你说,要不我们也来场婚礼直播?” 第288章 穆爸爸撞见两人亲热 陆寒生意外地挑了挑眉,“婚礼直播?” 顾清烟想起如今还是没踪影的傅锦瑟,面容不禁又忧愁了起来, “我还是觉得现在的效率太低了。” 她叹息,“这样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锦瑟找回来。” 末了,她又说, “一般的寻人启事,有的人会下意识的忽视。” “但如果以婚礼为铺垫,在婚礼上放出寻人启事,想必应该会更深入人心。” 她眼底闪着亮光,仿佛从这个方式里,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样,是不是就能快一点找到锦瑟了?” 陆寒生听了顾清烟的话,沉默了一下,随后便问她,“你想好了?” “我是这样想的,可我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顾清烟有点矛盾地看着陆寒生,不确定他会不会因此生气。 毕竟婚礼是两个人的事情。 之前她因为锦瑟,说暂时不想举办。 现在又因为锦瑟,忽然想要举办。 顾清烟觉得自己这样多多少少都显得有点任性。 但婚礼就只有那么一次。 她还是想要锦瑟能出席她的婚礼,见证她的最美时刻。 只是现在看来,锦瑟归来,还不知要何时。 世界那么大,茫茫人海,寻一个人,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无比的渺茫。 如果一直寻不回锦瑟,她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办婚礼。 所以她想着,不如一计二用。 举行婚礼,圆满她和陆寒生的幸福人生。 在婚礼上直播寻人启事,是希望锦瑟能够看到他们的寻人启事,想起些什么,继而回来找他们。 “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没意见。” 陆寒生看到顾清烟眼底的不自信,不由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梢, “我说过,婚礼是我给你的一个体面,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嗷呜,你真好!” 顾清烟又被感动到了。 她扑进陆寒生的怀里,使劲地蹭。 像只使劲跟主人撒娇的小猫咪。 两人在客厅里的歪腻被不远处的穆天玺同志尽收眼底。 穆天玺同志看着坐在陆寒生腿上,像个孩子似的跟他撒娇的顾清烟,只觉得心里苦。 他大闺女都没这样跟他撒过娇。 真是太令人眼红了。 穆天玺同志这会儿觉得陆寒生无比的碍眼. 尤其是看到陆寒生捏着自家大闺女的下巴,便要吻下来。 眼看两人就要唇齿相依,穆天玺同志想也没想地咳了一声。 忽然起来的动静让客厅里。 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眼看就要吻上的两人吓得立马分开。 尤其顾清烟反应最为激烈,宛如一只受惊的猫咪,立马从陆寒生怀里滚回了沙发上。 陆寒生倒是还算镇定,就是心情有点复杂。 “爸,您在啊?” 被扰了亲热的陆寒生看着坐在露台外头也不知是晒太阳还是看晴空的穆天玺,只觉得岳父这种东西,也是个令人头疼的存在。 穆天玺,“……” 怎么? 你是巴不得我不在,好占我大闺女的便宜? 穆天玺同志觉得陆寒生同志最近有点得意忘形。 在他家对他大闺女‘动手动脚’,是丝毫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抢了他大闺女就算了。 还秀恩爱给他看。 黑心肝的。 “下次恩爱注意点场合,家里还有孩子。” 穆天玺黑着脸提点两人。 “好的,爸。” 陆寒生谨遵教诲。 倒是顾清烟一张脸羞的通红。 “爸!” 她嗔怪地睨着穆天玺,怪他说话太直接了。 穆天玺被女儿瞪,心里别说多委屈了。 “我看你妈去。” 委屈巴巴的穆同志起身找老婆寻安慰去了。 顾清烟,“……” 她怎么觉得她爸忽然有点孩子气? 陆寒生像是看懂了顾清烟的疑惑,好心地提醒她, “爸吃味了。” 顾清烟诧异地看向陆寒生,“吃醋?” 阿这…… 陆寒生看事还算是透彻,直接就道出了穆天玺吃醋的重点, “你是不是没跟咱爸撒过娇?” 顾清烟一愣,随后想了想。 她好像还真没有和穆天玺撒过娇。 她倒是和她妈撒过。 也许是女大避父。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跟华女士撒娇。 却做不到跟穆天玺撒娇。 父亲这个词,在过去,一直都是个严父。 她从未跟顾弘扬撒过娇,以至于如今也不懂得跟穆天玺撒娇。 “我爸他……” 顾清烟忽地有点内疚。 回归这个家庭,她和谁都处好了关系,唯独生疏了穆天玺。 平日里虽然看不出什么。 但如今经由陆寒生一提。 顾清烟才意识到她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是那般的疏离。 她从不会跟他撒娇。 他们之间的互动完全没有平常父女该有的亲昵。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自责内疚的模样,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按了按。 “我知道你重逢他们的时候,已经长大了。” “可是阿烟,在你爸爸的眼中,你说不定还是个孩子。” “他也会希望你偶尔能跟他撒撒娇。” 同为男人,同为父亲,陆寒生太明白孩子和自己生疏的心情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点一下顾清烟。 她或许都没有发觉,她与穆天玺之间,隔着一道说不明道不清的隔阂。 顾清烟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从未跟男性长辈撒过娇。 她也就跟陆寒生撒过娇而已。 陆寒生那会儿是演戏演多了。 如今热恋,撒娇似乎都是自然而然就撒上了。 但…… 顾清烟和穆天玺他们相认的时候,都二十几岁了,早就过了爱和爸爸撒娇的年纪。 和华女士撒娇,那是因为华女士是女人。 顾清烟和她撒娇就跟平日里跟傅锦瑟撒娇一般,没什么可别扭的。 可让她去跟穆天玺撒娇,她总觉得不自然。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顾清烟看向陆寒生,直言道,“我从来都没有跟男性长辈撒过娇,我不知道怎么样的撒娇才最合宜。” “慢慢来。” 陆寒生也知道让她忽然适应跟父亲撒娇,确实有点为难她了。 她就连跟他撒娇,也是这阵子才多起来的。 “嗯。” - 自从顾清烟提议说想要婚礼直播,陆寒生便立马让人去准备了。 由于有过一次经历,所以婚礼需要准备的流程,陆寒生也早熟稔于心。 婚纱什么,也早就订制好了。 只需要再按顾清烟如今的尺寸改一下就成。 婚礼就定在五月二十八。 那会儿阿珠也坐完月子了,正好可以赶上吃喜酒。 虽说只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了。 但原本就打算在这个夏季,与顾清烟完成婚礼的陆寒生早就事先有所准备,倒也不会显得太赶。 一切都在按着正常程序走。 儿童节那日。 陆寒生向顾清烟求婚了。 第289章 他准备的惊喜 儿童节作为陆昱辰一年里唯一个专属于他的节日。 顾清烟自然是要好好给儿子庆祝庆祝的。 她当晚就订了陆昱辰想看的那部国产动画片。 然后和陆寒生一起陪着陆昱辰去电影院观看。 电影是七点二十分钟开始的。 结束时,不到一个小时。 看完电影后。 陆寒生见时间还早,便提议说去电影院附近的广场上去走走。 顾清烟想着反正还早,便说好。 于是两人便带着陆昱辰前往电影院对面的广场上去。 夜晚,广场上的人很多。 许多大爷和大妈与及一些年轻人正在跳广场舞。 嗯,还有成双成对跳交际舞的大爷和大妈。 顾清烟看着几对年过半百的夫妻正在舞池里翩翩起舞,不由露出了几分艳羡。 她觉得大爷大妈都这个年纪了,还能这么温馨地跳交际舞。 互动是那般温馨,且令人羡慕。 顾清烟意动之下,不由看向了陆寒生, “你说等我们都老了,会不会也跟这些大爷大妈一样,永远陪伴在对方的身边?” 陆寒生手里牵着陆昱辰,目光烁烁生辉地望着被陆昱辰隔着一个位置的顾清烟,郑重地点了点头, “会。” 顾清烟顿时弯了弯眼,眼底好似闪烁着星光,如此耀眼, “那说好了,等我们也成大爷大妈了,我们也来这里跳舞。” 人一旦活在舒适的圈子里,就会忍不住贪恋更多。 顾清烟是真的真的,很想和陆寒生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好。” 陆寒生也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无论年轻还是中年亦是老年,他都想要常伴她左右。 顾清烟笑了笑,继续和陆寒生一起牵着陆昱辰往广场中心走去。 夜晚的广场就是绚丽耀眼。 五颜六色的灯柱笔直地立在广场的四周。 旁边的大楼外墙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广场很宽,除了跳舞的大爷大妈们,还有小孩子圈个块地,在那溜冰。 孩子们年纪都不算大。 目测最大的估计也才七八岁。 其中四五岁的更多。 可就是这些四五岁,身高估计也才刚一百的小家伙们溜起冰,个个溜的行云流水,帅气得很。 顾清烟见陆昱辰对溜冰似乎很感兴趣,便问他要不要去玩儿。 陆昱辰下意识想要点头,只是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猛地摇了摇头。 “不溜吗?” 顾清烟觉得他分明就是心动了,但他为什么会摇头呢。 这个很令顾清烟费解。 陆寒生大概是最了解陆昱辰的人了,他当即便说, “你还不懂你儿子什么性子?” “他都没学过,忽然上去溜,肯定会摔倒。他能让别人看到他的糗事?” 知子莫若父,陆寒生也算是将陆昱辰的傲娇好面子给拿捏的死死的。 顾清烟,“……” 原来如此啊。 果然。 你爹还是你爹。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儿子的人,莫过于陆寒生这个和儿子相处了几十年,又处了两世的老父亲了。 顾清烟身为母亲,上一世被迫失职。 这一世生下陆昱辰后便昏迷了三年,也没有怎么尽到母亲的义务。 所以顾清烟多多少少都有些溺爱陆昱辰,她简直恨不得给陆昱辰摘星星。 见陆昱辰分明喜欢,顾清烟便跟陆寒生商量说, “要不你回头给他找个溜冰培训班吧。” 陆昱辰闻言,眼睛亮了亮。 他仰头看向陆寒生,一双和顾清烟神似的眼眸灵动而清澈地望着他。 从小就是按着陆老爷子给的人生方向走的陆寒生其实也有对后代的掌控欲。 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将时间浪费在一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情上。 但到底经历过两世。 陆寒生知道上一世的自己对陆昱辰而言,不是个好父亲。 上一世的陆昱辰就曾跟陆寒生爆发过一次脾气。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陆昱辰骂陆寒生冷血,没心,还说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说什么对待他,就跟对待他的下属一般,永远一副命令式,让人窒息。 上一世他限制了儿子的兴趣爱好,一心将他培养成另一个自己。 如今重来一世,陆寒生不想再留任何遗憾。 他看着儿子布满期盼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 “我让杨文去找。” 陆昱辰见陆寒生同意让他学溜冰,顿时嘴角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顾清烟看着儿子布满欢喜的脸庞,眼底蓄满了柔和的爱意。 陆寒生低眸看了一眼腕表,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处理, “我去方便一下,你跟儿子在这里等我。” 顾清烟也没有多想,点点头,“去吧。” 陆寒生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身离去。 陆寒生离开后,顾清烟便问陆昱辰想玩什么。 广场上除了溜冰,还有碰碰车,还有气垫乐园可以玩。 知识除了溜冰,陆昱辰对这些小孩子才玩的游戏,并不感兴趣。 他摇了摇头,拉着顾清烟坐到了广场喷泉的正对面。 母子两人一起观看那灯光璀璨,宛如天女散花的喷泉。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顾清烟支着下巴,有点无聊地问儿子, “你爹地怎么去那么久?” 陆昱辰眼珠子转了转,“爹地可能在拉臭臭。” “你爹地又不便秘,大号也不需要那么久啊。” 顾清烟想也不想地说。 陆昱辰摊摊手,一脸小大人的模样, “那可能是人多,需要排队?” 这个顾清烟觉得有可能。 公厕确实人比较多,需要排队也说不定。 顾清烟没有再多问。 看到不远处有个漂亮的小姐姐在吃棉花糖,顾清烟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忽地有点馋了。 她用手肘轻轻地戳了戳儿子的腰窝,“辰辰,你想吃棉花糖吗?” 陆昱辰看到那位小姐姐手里的粉色棉花糖,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他点头,“想。” “那我们去买个来尝尝?” 顾清烟提议。 陆昱辰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好啊。” 顾清烟一把拉起儿子,去了不远处卖棉花糖的大爷摊子前。 十块钱一个的棉花糖超大的。 顾清烟怕自己一个人吃不完一个。 便让大爷一个分两个卷。 然后她和陆昱辰一人捧着一个缩小版的棉花糖,欢乐地吃着。 这时。 陆昱辰忽然扯了扯顾清烟的袖子。 “妈咪,快看大屏幕!” 正在吃棉花糖的顾清烟顿时闻声朝陆昱辰指着的地方望去。 只见先前正在播放着香水广告的屏幕此时出现了一组她的照片。 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的照片。 顾清烟瞬间呆愣住。 也不知道陆寒生从哪里弄来了她过去的旧照。 照片在大荧幕前滚动。 从儿时到青年,从青年再到现在。 每一张都选得格外好。 不仅如此,每张照片的旁边,都会配着文字。 例如,她儿时的照片下就搭配着【很遗憾,没能陪你一块长大。】 然后青年的照片上配着【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个时期的你,但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好在,现在相识也未晚。】 现在时期的照片上则是配着【此生遇见你,是我毕生之福气。】 都不是什么特别煽情的文字。 可顾清烟却看红了眼。 她痴痴地盯着大屏幕,晶莹的泪光在眼底闪烁。 没等顾清烟领悟这些照片的用意。 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喧哗。 “哇!有人求婚耶!”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 顾清烟就看到说去上大号的陆寒生此时西装革履,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正一脸柔情地朝她走来。 【作者有话说】 大家除夕快乐呀~ 第290章 嫁给我 早就经历过一次求婚的顾清烟其实都不怎么期待这些表面浪漫了。 可当陆寒生手捧着鲜花出现的那一瞬间,顾清烟还是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同时眼底泛着难以置信的泪光。 陆寒生走到顾清烟的面前,满眼柔情蜜意地看着她,情话拈手就来, “如果知道我们未来会有所牵绊,我定在初遇你的那天,牢牢地抓住你的手。” 还没等顾清烟回话,他便单手捧住鲜花,一手执起顾清烟的手,弯身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近乎虔诚的一吻, “抱歉,不能及时地出现在你的人生里,为你遮风挡雨。 好在现在相遇得也不太晚。 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陆寒生说着将鲜花递给了顾清烟。 顾清烟眼角泛着湿意地接过,一双眼眸,雾气缭绕地望着他,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陆寒生抬手帮她擦了擦眼角即将溢出的泪光,然后从兜里掏出钻戒,单膝跪在顾清烟的面前。 他抬眸看向顾清烟,眼底的深情犹如瀚海星辰般醉人, “阿烟,嫁给我,让我用余生来呵护你。” 顾清烟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还没等顾清烟回答,一旁的吃瓜群众就忍不住起哄道,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顾清烟是真的没想到陆寒生会在今日跟她求婚。 婚期都定了。 其实求不求婚,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婚期。 但陆寒生显然不愿意委屈她。 意识到这点后,顾清烟的泪意就更汹涌了,大有一股止不住的架势。 她看着陆寒生,想开口,可眼泪就跟下雨似的,哗哗地往下掉。 最后还把陆寒生给紧张地站了起来。 “怎么哭了。” 陆寒生一边帮她擦拭眼泪,一边安抚她。 顾清烟抽抽噎噎,“我没想到你会求婚。” 毕竟求婚这种事,他已经干过一回了。 加上不到一个月,就是他们的婚礼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陆寒生会在婚前给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她真的,真的很感动。 “傻瓜。” 见她喜极而泣,陆寒生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间。 “小伙子,你这婚还求不求啦?” 一个吃瓜群众见两人抱在一块,不由调侃了起来。 顾清烟闻言,赶紧抬手擦了擦眼泪,一脸期待地看着陆寒生。 陆寒生回头对那位吃瓜群众一笑,点头说,“自然。” “那不赶紧重新跪好啊。” 群众大哥也是不嫌事大的,笑哈哈地打趣道, “人家小姑娘可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陆寒生倒不觉得对方多事。 他笑着谢过那个群众大哥,跟着又单膝跪了回去,重新求婚道, “阿烟,嫁给我。” 这一次,他用的是陈述句。 是自信的表现。 众人又开始起哄,“嫁给他!” 陆昱辰也跟着凑热闹,扬起肉嘟嘟的小手,拍了拍,语气高昂地喊着, “嫁给他!” 顾清烟在众人的起哄下,红着脸,却满眼蜜意地伸出了手来。 “好。” 陆寒生唇角绽放出星河般璀璨的笑意。 同时将钻戒套进她左手的中指上。 提点陆寒生的那位群众大哥开始嚷嚷道, “亲一个!” 大伙们也跟着起哄,“亲一个!” 顾清烟还没有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跟陆寒生接过吻。 见那么多人起哄陆寒生亲她,她脸瞬间就红了。 陆寒生倒是丝毫不害羞。 此时此景,就算大家不起哄,他也想吻她了。 陆寒生起身揽住顾清烟的腰,将她的脚带到自己的脚面上,跟着低头,吻了下来。 两人的身高差,注定了陆寒生永远是向顾清烟低头的那一个。 同时,他也是顾清烟仰望的那一个。 这个吻整整持续了五分钟。 顾清烟不知道的是。 从她被求婚的那一刻起,上面的无人机便将过程录制了进去。 这一次的求婚并不单调。 陆寒生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的爱人是顾清烟。 不仅启用无人机拍摄他求婚的过程。 他还高调包下了所有一线城市地标大楼的荧幕广告,将他向顾清烟求婚的视频放满全国各地。 视频一出。 整座晏城的人,哦不,应该说是整个华国的人都被陆寒生的高调求婚震惊到了。 阿烟这个名字,一夜间,成了华国女人无比艳羡的存在。 大家都在猜顾清烟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能使得素来低调的陆氏集团总裁这般高调地跟她求婚。 许多人去扒顾清烟的马甲,却扒了不出她的家世。 倒是眼尖的网友扒出当晚顾清烟的裙子是某个奢侈品牌最新出的,据说价值十万元。 还有她腰间的那个迷你款的挎包更是几十万起步。 如此土壕的穿着让大家都纷纷猜测顾清烟是某个豪门的千金大小姐。 毕竟她看着,就很有大小姐的气质。 不过任凭他们怎么扒,也扒不出来顾清烟的身家背景。 众人只知道她叫阿烟,是陆寒生心爱的女人,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 即便不知道对方真实姓名,却丝毫不影响大家羡慕她。 而被大家羡慕的顾清烟被压榨了一整夜。 从天黑到天亮,一夜未眠。 最后天大亮,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始作俑者陆寒生则是在顾清烟沉沉睡去后,餍足地抱着她,也跟着沉沉睡去。 等顾清烟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当时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架了。 一双腿,酸软得像爬了好几座山,一点力气都没有。 唯一庆幸的,大概是…… 她住陆寒生这边,即便一整日没起床,也不用觉得尴尬。 如果是在她父母那边,顾清烟觉得自己可能会羞到无地自容。 浑身无力,靠在陆寒生怀里,任由他跟伺候废物一般伺候她吃喝拉撒的顾清烟在吃完晚饭后,气得捶打了一下陆寒生的胸口, “你昨晚发什么疯?” 真会折腾人。 她都快让他给弄散架了。 “我高兴。” 陆寒生确实高兴。 比第一次求婚成功还要高兴好几分。 第一次他心里其实是没什么底气的。 毕竟那会儿的顾清烟什么都不记得了。 即便求婚成功,他心里始终是没有什么实在感的。 如今不同了。 顾清烟是记忆完整的顾清烟,她的答应,给了他无尽的底气。 所以他自然高兴。 “你高兴也不能那样啊。” “你一点都不怜惜人家,哼!” 顾清烟觉得自己伤到了,不然她为什么总觉得刺刺的痛,贼难受。 “抱歉。” 陆寒生立马就道歉道。 顾清烟倒也不是真的怪他。 毕竟昨晚,她也有享受的。 就是这放纵之后的后劲不是一般的大。 顾清烟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认命地附在陆寒生的耳边,有点羞赧地跟他说, “我好像伤到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药膏来。” “伤到了?” 陆寒生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她摁在床上。 “我看看。” 他想要查看伤情。 顾清烟却羞得满脸通红,死死地夹着腿,不给看。 “你就帮我把药膏弄来就行,看就不必了。” 让他看,她会直接社死的。 陆寒生知她脸皮薄,也不坚持。 他起身,“我去给你买药膏。” “嗯。” 顾清烟躺在床上,羞得没脸见人。 - 顾清烟和陆寒生在求婚第二天,应该说是第三天就去把结婚证给领了。 然后当晚,xx微博瘫痪了。 只因陆寒生将两人的结婚证发在了微博上。 毕竟配文说,【已婚。】 一大批网友在陆寒生新开的微博号评论。 【这是个假陆总吧?】 【楼上大可不必如此惊讶,陆总也是人啊,是个人都难过美人关,何况美人还如此妖娆。】 【可不是嘛。陆总那夫人堪称国色天香,如花似玉,要换成是我,我也沦陷。】 【我看过那个求婚的视频,小姐姐人美还腿长,更要命的是,她皮肤超白!】 【只有我一个人关心陆总这流程速度有点快吗?刚求婚就宣布领证,这该不会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吧?】 楼下应和,【搞不好还真是,哈哈。】 【容我爆个料,据可靠消息说,陆总和他那位夫人,确实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而且婚礼还是全程直播噢!】 【握草!真的假的!】 【慕了慕了,陆总这是要把陆夫人宠上天啊。】 【难以想象,陆总那样低调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高调的一天。婚礼直播啊,这是得多喜欢,才如此纵容,要知道,婚礼闹得也大,日后离婚了,可就不好看了。】 【楼上嘴巴就不能说点好的吗?人家陆总和陆夫人刚领证,你就诅咒人家离婚,什么心理啊。】 【就是就是,快删了吧。】 上面的帖子没多久就被删掉了。 而以上内容,顾清烟皆不知。 她这会儿在医院陪单芷柔做孕检。 单芷柔月经推迟一个星期了。 她怀疑自己有了。 她买了孕纸测了。 是两条线。 但第二条线不太明显,她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怀了。 江家人一直都很期待她能早日为江家开枝散叶。 单芷柔自己也是愿意给江幸川生孩子的。 毕竟江幸川都三十了,再不生,就要老来得子了。 何况他都等了自己四年,单芷柔是恨不得立马给他变出个儿子来。 也许越是期待,单芷柔便越害怕是乌龙。 她坐在马桶上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联系顾清烟,让她陪她去医院确定一下。 顾清烟当时一听此话,当时激动得好像自己要当爹似的,连忙说自己马上过来。 孕检的第一流程是验尿。 如果验尿还不能确定的话,还可以照b超与及验血。 不过一般来说,验尿就行了。 单芷柔已经去验过尿了,这会儿正在等报告单。 报告单需要十五分钟。 而这十五分钟对单芷柔而言,是期待又紧张的。 顾清烟感觉到单芷柔的手在抖,不由握住她的手,嗓音温和地询问她, “很紧张?” “也不是紧张,就是……” 单芷柔形容不出来自己此刻此刻的心情。 “左右不过两个结果。” 顾清烟还算理解单芷柔的,但她不能放任单芷柔这样紧绷下去。 要是真怀了,她这情绪波动过大,对还没完全发育好的胚芽也不好。 她顿时安抚单芷柔, “别绷着情绪了,小心动胎气。” “嗯。” 单芷柔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 十五分钟后。 单芷柔看了一眼尿检报告单,她不是内行人,压根看不懂。 顾清烟也看不懂。 虽说两人都当了妈,但之前也没有留意过这些事情。 因此两个外行人只能去找内行人·妇科医生讲解了。 医生接过尿检报告单看了一眼,随后便笑道,“是怀孕了。” 很快医生又说,“去做个b超吧。” 做b超是为了查看是宫内早孕还是宫外孕。 这个几乎是孕检必备流程。 等单芷柔做完b超回来,医生确定是宫内早孕后,便询问她,“这孩子是要的吧?” 单芷柔被怀上的喜悦所冲击,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大了几分,“要的要的。” 由于她语气过分激动。 惹得医生抬眸看了一眼。 不过医生早已见怪不怪,笑了笑,又说,“家里有叶酸片吗?” 单芷柔点头,“有的。之前一直在吃。” 从决定要孩子的那一刻起,单芷柔便已经在吃叶酸了。 医生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你回去继续吃着,再吃三个月,两个月后过来建卡,然后开始做产检。” “好的。” 单芷柔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 出了妇科门诊,单芷柔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她有了川哥的孩子? 缓过神来后,单芷柔握着顾清烟的手,有点激动地说道,“清烟,我怀上了!” “是啊,恭喜你啊,又要当妈妈了。” 顾清烟由衷地贺喜她。 单芷柔激动的眼眶都泛起了泪光。 结婚后,她一直都不避讳怀孕。 她很清楚。 江幸川不年轻了。 而且江爸和江妈之所以催他结婚,无非是想要他早日为江家开枝散叶。 作为他的妻子,她自然是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的。 只是事情总是不尽人意。 即便单芷柔和江幸川从不做措施,单芷柔也没有怀上。 这样的异常对于不过一次就怀上单沁沁的单芷柔而已,是不太正常的。 要知道易孕体质的人,是只要一次不做措施,百分百都会怀上的。 可她和江幸川从不做措施,她都没怀上。 怕自己辜负江爸和江妈他们的期待。 单芷柔还特意找医生看过。 医生看过后,倒也没说她如何。 只是说她气血不足,需调养。 分明医生都没说什么,可单芷柔却还是莫名的心生起不安。 她之前那么容易受孕,忽然就怀不上了,搁谁谁不慌? 怕自己会成为江家的罪人。 单芷柔背着江幸川吃了两个月的中药调理。 如今忽然怀上,她如何能不欢喜呢。 她没有让爱她的男人失望。 现在她肚子里,孕育着他们爱情的结晶。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芷柔!” 一道急促的声音忽地从两人的身侧响起,顾清烟和单芷柔一同望了过去。 第291章 许安出现 只见江幸川披着白大褂,一脸担忧地朝她们跑了过来。 单芷柔没想到江幸川会出现在这。 看着江幸川额上滚落的汗珠,单芷柔就明白他是一路跑来的。 她心疼地从包里掏出纸巾,帮他擦了擦,然后惊讶地问, “你怎么来了。” 江幸川轻喘了一口气, “我朋友见到你了,说你在这。” 江幸川上前握着单芷柔的肩头,眼底布满了担忧, “怎么来医院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实在是太担心单芷柔了,以至于他都忘了跟一旁的顾清烟打招呼了。 “没有。”单芷柔摇头。 “那怎么来医院了?” 江幸川想不通单芷柔为什么不去自家医院,跑到这妇保院来。 他生怕她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所以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说在妇保院看到单芷柔后,他推了一个病患的预约单子,匆匆赶了过来。 “我是来……” 单芷柔刚要解释,谁知江幸川就看到了她手里b超单子。 他瞳孔一缩,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看向单芷柔。 “芷柔,这是……” 单芷柔见他都看见了,也不藏着掖着了。 她将b超单递给他看,然后璀璨一笑, “川哥,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江幸川听了单芷柔的话,瞳孔又是一阵瑟缩。 他呆呆地看着单芷柔,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突然到他忘了做反应,就那样傻愣地站着,一点动作都没有。 最后还是顾清烟看不下去了,好声提醒, “你都要当爸爸了,还不赶紧给芷柔一个拥抱?” 江幸川回神,激动地上前抱住单芷柔。 “我要当爸爸了?” “我要当爸爸了!” 激动到语无伦次的江幸川兴奋地抱着单芷柔原地转起了圈圈。 顾清烟瞧见后,心脏都差点被他吓出来。 生怕他没个分寸,把人给伤着。 顾清烟忙上前拍打他肩头,“你可走点心吧!她还怀着孕呢!” “对对对。” 江幸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他忙把单芷柔放了下来。 末了,还不忘紧张地问,“没事吧?” 单芷柔摇头。 她没那么脆弱啦。 “芷柔,你太棒了!” 江幸川忍不住低头在单芷柔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顾清烟只觉得冰冷的狗粮无情地往自己的脸上撒。 真是看不下去了。 溜了溜了。 “我先回去了,你们夫妻聊。” 不等单芷柔回话,顾清烟便提步先走了。 单芷柔见顾清烟走得飞快,也作罢了要喊住她的心思。 她抬眸看向江幸川,满眼都是掩藏不住的欢喜, “川哥,我们有孩子了。” 分明不是第一次当母亲了,可比起第一次的惶然无措。 这一次,单芷柔满心欢喜。 “嗯。” 江幸川重新将单芷柔揽入怀里,满眼的柔情和爱怜地夸道, “我们芷柔就是棒。” “嘿嘿。” 单芷柔腼腆地笑了笑。 她抬手回抱江幸川。 这一刻,才觉得真正的圆满了。 虽然结婚以来,江幸川从来都不说孩子的事情。 每次江爸爸和江妈妈提及时,他还会出声说刚结婚,还不想要孩子。 可单芷柔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很渴望能有个属于她跟他骨血的孩子的。 到底是在医院里,江幸川松开单芷柔,改为牵, “走吧,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 “嗯。” 单芷柔握住江幸川的手,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出医院。 - 出了医院的顾清烟想着自己今日也没课,不需要再回学校,索性就让司机送她去陆氏了。 顾清烟到陆氏的时候,秦雨彤正被众人拥簇着从里头出来。 两人直接在大厦门前打了一个照面。 “夫人。” 负责送秦雨彤出来的陆氏员工一看到顾清烟,便恭敬地向她行礼。 顾清烟面色柔和地跟众人点了点头。 随后目光在落到秦雨彤的身上时,她还算礼貌地朝对方打了声招呼。 “秦总好。” 也许是顾清烟救过自己一回, 秦雨彤这会儿面对她,没有昔日那般的看不起了。 她虽然还是很端着,但至少回应顾清烟了。 “恭喜。” 她指的是两人复婚且不久就要举行婚礼的事情。 顾清烟疏离而不失礼貌地点头,“谢谢。”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顾清烟和秦雨彤也没有什么好唠嗑的。 两人不失礼貌地互打过招呼,便越过对方,各走各的。 倒是负责送秦雨彤出来的陆氏员工在两人和平分开后,蓦地松了一口气。 刚撞上的时候,陆氏员工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喊起了大事不好。 几人想着要是顾清烟和秦雨彤撕起来,那她们总归要帮自己老板娘的。 不想是她们格局小了。 一个陆氏集团的女主人。 一个秦氏总经理。 又怎么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开撕的人呢。 并不知道在员工心里,自己就是个爱吃醋干架的泼妇的顾清烟一路来到陆寒生的办公室门口。 秘书为她打开门。 她挥手驱退了秘书,自己走了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 陆寒生就坐在弧形办公桌前,安安静静地办公。 许是听到了动静,他微微抬眸。 见是顾清烟,他诧异地挑了挑眉。 随后放下手中正在签字的钢笔,朝她伸了伸手。 顾清烟意会他的意思。 立马走到他面前,侧身横坐在他大腿上。 陆寒生双手一收,跟抱小孩子似的,抱着她。 “不是陪幸川他媳妇去了,怎么有空过来?”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地嗅了嗅。 分明没有分开多久,可他却如此想她。 “事情办完了。” 顾清烟抬手摸了摸陆寒生的后脑勺,如同抚摸一只求疼爱的大狗狗, “你忙完没有?” 她问他。 陆寒生维持原姿势,未变,“快了。” “那你快点忙完,我们吃饭去。” 顾清烟推了推他。 陆寒生深吸了一口气,从她颈窝里退出来。 顾清烟准备起身。 陆寒生却一把按住她,不让她起身, “就这样。” “就这样?” 顾清烟有点错愕。 “嗯。” 陆寒生点头。 顾清烟抿了抿唇,倒也没坚持起来。 陆寒生倒是按耐得住,还真正儿八经地处理起了文件来。 倒是顾清烟坐在他腿上,颇为无聊。 她很少会在他办公的时候打扰他。 像现在这样坐在他大腿上,看他工作,还是第一次。 她虽然觉得这样有点无聊。 可被他抱在怀里,又是那般的温暖且人贪恋。 虽然有点歪腻,但她很喜欢这样的相处。 心里甜滋滋的。 这大概,就是两情两悦的美好吧。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其实有点累。 顾清烟索性将头贴在他的肩头上,无聊地看着他批阅文件。 顾清烟以为陆寒生说的快了,应该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不想都半个小时了。 他还没处理好。 她想看看他到底在处理些什么。 只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生生把她劝退。 “还要多久啊?” 她有点坐不住了。 “马上。” 陆寒生说完,大字一签,合上文件,“好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 顾清烟从陆寒生的腿上跳了下来,然后朝他伸了伸手。 陆寒生看着顾清烟伸过来的手,眼底布满了柔和的笑意。 “好。” 他起身拿过一旁的外套搭在手肘上,然后握住她的手,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 - 出来的时候,说好的去吃西餐。 可途经某个商场,看到某个火锅店的logo,顾清烟又忽然改变了主意。 “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 顾清烟有一阵子没吃火锅了。 忽然就馋了。 “……” 大热天吃火锅,这纯属有点重口味。 不过娇妻爱吃,陆寒生自然是愿意奉陪的。 “好。” 两人直接让司机开车进了商场。 火锅自然是xx味的更正宗。 所以顾清烟和陆寒生去的是一家xx火锅店。 顾清烟点的是全红锅,要求中辣。 她和陆寒生都是能吃辣的人。 不过平日里的饮食大多清淡为主,所以她也没敢点太辣的。 就点了一个中辣,过过瘾。 点好菜,两人便面对面坐着聊天。 火锅上菜速度还是挺快的。 几分钟汤底就上来了,跟着紧随着而来的就是火锅食材。 汤底一滚开,顾清烟就迫不得已地往里头烫毛肚吃。 吃的同时,还不忘招呼陆寒生也吃。 也得亏顾清烟他们开的包厢。 要是让人看到堂堂陆氏总裁与及其夫人在商场的火锅店里吃火锅。 说不定还会因为过于接地气,而上热搜。 吃火锅,鸭肠,鸭血,牛百叶,毛肚,黄喉等都是必备食材。 顾清烟尤为爱这几样。 真的是,吃一口爽一时,吃十口,爽一天。 陆寒生倒是没有特别爱吃的。 顾清烟让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简直好养活得很。 两人吃完火锅出来,身上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火锅底料的味道。 顾清烟嗅着自己身上的火锅味儿,尴尬地笑了笑, “中午说火锅,好像不太明智。” 陆寒生倒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没了。” 顾清烟觉得好有道理,顿时点头说,“也对哦。” 刚吃饱,顾清烟还不想坐车,于是便挽着陆寒生的手,让他陪自己到处逛一逛。 陆寒生没意见。 两人便开始在商场里逛了起来。 只是逛着逛着,顾清烟就忽然偏头四处张望了起来。 陆寒生看到她这个举动后,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顾清烟拧眉,“不知是不是我错觉,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咱们看。” 可她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有人盯着我们?” 陆寒生下意识也跟着东张西望了起来。 商场里人来人往的。 以他们的肉眼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到底是谁在看他们。 见陆寒生面色忽然谨慎起来,顾清烟担心他多想,不由又说, “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不是很舒服,顾清烟忽然就不想逛了, “走吧,回去了。” 她挽住陆寒生的手肘,半拉半挽地往外走。 “嗯。” 陆寒生虽然未说什么,但心里却不安了起来。 陆寒生忽然想起半年前投江的许安。 至今他的生死,都是未解之谜。 因为商场那点的异样,陆寒生不得不再次加强对顾清烟周身的防护。 这个安排,陆寒生并未没有告诉顾清烟。 他怕她知道了,会坐定不安。 他不想她惶惶度日。 只是陆寒生到底是低估了顾清烟的敏感度了。 顾清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她最近总是能感觉得到有股阴暗隐晦的目光在暗处盯着她。 除了在家的时候,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她去婚纱店试礼服,她都能感觉得到那股令人格外不自在,而且还容易起鸡皮疙瘩的目光在暗处窥视着她。 偏偏她四处寻找,却寻无一人。 眼看婚礼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 可顾清烟却觉得自己要抑郁了。 她觉得自己被变态盯上了。 关键是,负责保护她的保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也就代表,窥视她的人,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对方很善于躲藏。 加上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就更难将他揪出来了。 因为这道目光,顾清烟都不敢轻易出门了。 整天提心吊胆的。 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星期。 顾清烟怕极那道阴暗隐晦的目光,干脆请假宅在家,门都不出了。 可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说避它就能避开的。 婚礼倒计时第三天。 顾清烟忽然接到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说陆昱辰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 现在正送往市医院救治,让她赶紧过来一趟。 顾清烟一听儿子出事,赶紧叫司机送她前往市医院。 与此同时。 陆氏集团。 杨文敲响办公室的门,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陆总,果真如您所料,在暗处窥视夫人的人,正是许安。” 陆寒生瞬间抬起头,一双黑瞳闪着阴冷幽暗的光芒, “通知警方没有?” 杨文点头,“通知了,现在我们的人已经锁定了他的地理位置,警方正在往那边赶去。” “让我们的人暗中盯着,如果警方有所顾忌,让我们的人直接把他……” 陆寒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活了两世,一向守法。 可这一次,如果警方再失利,他只能自己动手除根了。 他绝不能放虎归山! “是。” 陆寒生的话让杨文心中大骇,却也明白陆寒生为什么会想要这样做。 毕竟留着一个定时炸弹,实在是太令人提心吊胆了。 这时, 陆寒生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起。 陆寒生看了一眼,见是顾清烟,顿时抬手接起。 “阿烟,怎么了?” “陆寒生,幼儿园的老师来电话说,咱们辰辰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正在市医院抢救。” “陆寒生,我好怕。” 第292章 同归于尽 顾清烟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音频传过来,陆寒生的心都快要被她哭碎了。 他面色一沉,猛地从办公桌上站了起来, “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陆寒生说完,大步地往外走。 门口的杨文见此,便多嘴问了一句, “陆总,怎么了?” “阿烟说幼儿园的老师打电话给她,说辰辰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得过去一趟。” 陆寒生边说边往外走。 “啊?” 杨文愣了愣。 没等杨文说什么,陆寒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办公室里了。 被留在原地的杨文神情有点怔愣,眉宇间隐隐还透着几分不解。 辰少爷从楼梯上摔下来? 这怎么可能。 辰少爷上的可是一对一服务的私立贵族幼儿园。 每个孩子身边都有一个生活幼师在身旁跟着的。 她们怎么会任由孩子在跟前摔下楼? 这事,显然不对劲。 不好,这事有诈! 杨文反应过来后,赶紧追陆寒生去了。 他边追边给陆寒生打电话。 此时陆寒生已经进入电梯。 进入电梯的那一瞬间。 陆寒生的眼前忽然一阵恍惚。 跟着,他的脑海里就忽然涌出了一段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 画面里, 两辆汽车相撞。 白色的那辆被撞的车头凹了进去。 车头玻璃镜面成蜘蛛网状。 在一片还算清晰的玻璃镜面里,陆寒生看到了后座上,双眸紧闭,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的顾清烟安静地靠坐在那。 她的面容是那般的安详。 忽地,一道冲天的火光在两辆车中爆开。 火光瞬间吞噬女人娇媚柔美的面容。 “不——!” 如此令人惊心的画面让陆寒生猛地叫出了声来。 意识从片段中抽离出来。 陆寒生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跟着,他就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不停。 陆寒生掏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接听了起来。 “喂。” 杨文着急的话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陆总,辰少爷上的可是私立幼儿园,有专门的幼师随身跟着的,辰少爷不可能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顿了顿,他才说出自己的见解, “这事,恐怕是别人骗夫人出门的幌子。” 陆寒生这会儿额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抬手抹了把汗珠,声音近乎暗哑地应了声“知道了。” 杨文又说,“你赶紧给夫人打电话,让她别去医院了。” 去了也是白去。 说不定人根本都不在医院里。 “嗯。” 陆寒生挂断电话,给顾清烟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秒,顾清烟才接起,“陆寒生……” 那头的顾清烟声音发颤,显然属于六神无主的状态。 一位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出事,又如何能够镇定。 顾清烟心中惶然不安。 期间还不断地拨打幼儿园老师的电话,想要询问实际情况。 可偏偏幼儿园老师不接电话,顾清烟都快急疯了。 她眼泪随着急而潸然泪下。 顾清烟发颤带着哭意的声音让陆寒生心头一刺。 他想起杨文说的话,还有刚刚那个匪夷所思的记忆片段,连忙对她说, “阿烟,你听说我,咱们辰辰没事,你……” 先回家。 话还没说完。 陆寒生就听到砰的一声。 想起刚刚那惊心动魄的片段,陆寒生的呼吸都不由停滞了。 陆寒生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对着挂断的电话叫唤道,“阿烟?” 那头的人没有任何回应,陆寒生心头瞬间被不安所卷席。 他又是一声紧促的叫唤, “阿烟?”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陆寒生急得眼眶发红,“阿烟,回答我!” 得不到顾清烟的回应,陆寒生拿下手机,想要给暗中保护顾清烟的人打电话。 谁知按亮屏幕,才发现通话不知何时被挂断了。 显然他刚刚的叫唤根本没有传达到。 他赶紧重拨顾清烟的电话。 但…… 电话拨不通。 恰好电梯门在这一刻开启。 陆寒生几乎是疾步跑了出去。 坐上车的瞬间,陆寒生拨通了暗中保护顾清烟的保镖的电话。 保镖倒是立马就接电话了。 陆寒生立即问对方,“我给阿烟打电话打不通,你们那发生了什么事?她……”是不是出事了? 后面的话,陆寒生竟问都不敢问。 保镖很快就回复她了, “沿江大桥这边的路段发生了意外事故,我们的车和夫人的车都被堵在上面了。” 保镖大概明白陆寒生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当即就回复说,“夫人没事。” 顾清烟确实没事。 但她的手机有事。 刚刚在接听陆寒生的电话时,她正好是开着车窗的。 结果前方车子出了事故,他们的车子被迫截停。 这忽然急刹车,她身体出于惯性而被甩了出去。 因为系着安全带,人没事。 可手中的手机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直接从顾清烟的手里飞出了车窗,最后啪嗒落在地面上,还被路过的一辆车给碾压了。 简直就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一个字,惨。 “能掉头回去吗?” 陆寒生一听沿江大桥四个字,心就悬得慌。 画面里,顾清烟好像就是在桥上出的事。 陆寒生不信那个片段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他相信,这一定是什么预兆。 一个提醒他顾清烟有危险的预兆。 保镖回答,“我们已经在上桥的地段了,只能前行,不能掉头。” 陆寒生抬手按压了一下眉心,事已至此,他也没说什么掉头回去之类的话, “那你下车去跟夫人说一声,说我已经联系过幼儿园那边,说辰辰只是轻微摔伤,没什么大碍,让她别太担心。” 事情还没弄清楚,陆寒生也不能保证陆昱辰就一定不在医院。 所以他也就说什么陆昱辰可能不在医院之类的话。 只是说了一些能让顾清烟暂时不那么担忧的话。 “是。” 挂断保镖电话后。 陆寒生心里始终不踏实。 于是他驱动车子,前往沿江大桥。 从陆氏集团开往沿江大桥,只需十来分钟。 陆寒生到的时候,事故现场已经疏通得差不多了。 路段恢复了正常行驶。 就在陆寒生的车子上桥的瞬间。 杨文忽然又来电话了。 “陆总,你在哪?” 杨文着急地问陆寒生。 “沿江大桥这边。” 陆寒生一边上桥,一边回复杨文。 “沿江大桥?” 杨文忽地倒吸了一口气,他说,“许安正在往那边逃。” “陆总,他现在走投无路,很可能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情,你和夫人小心。” 杨文提醒。 陆寒生还没来得及回话。 上桥后的他就看到大桥对面的轨道上,忽然窜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 那辆车,分明就是他记忆片段里的那辆和顾清烟车子相撞的黑车! 再看和他同一条轨道的大桥中间,几辆颇为眼熟的轿车正以正常的速度行驶着。 陆寒生认出,那是他派送给保护顾清烟的保镖们出行的车。 顾清烟的车子就在那几辆车的前面。 平日顾清烟的车都被夹在中间的。 可偏偏今日,顾清烟出门得急。 她没等保镖们准备好,就率先出门了。 所以保镖们的车跟在她的后面。 想起那个爆炸的记忆片段,陆寒生呼吸一窒。 几乎是来不及思考。 陆寒生挂断电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直接逆向行驶,朝那辆忽然窜在前面的黑色悍马开去。 两辆黑色的轿车在同一个轨道,都在以闪电般的速度开着。 车子爆炸的那个片段一直在陆寒生的脑海里来回循环播放。 陆寒生被刺激得眼睛血红。 他紧握方向盘,右脚死死地踩着油门。 在那辆黑色的轿车变轨撞向顾清烟所乘坐的轿车之前。 不要命地朝那辆黑色的轿车狠狠地撞了上去。 两车相撞。 砰的一声。 陆寒生的车子生生将许安的车迫停在原先轨道,阻止了他的临时变道,也阻止了他意图和顾清烟同归于尽的自杀性行为。 而白色轿车里,再度被强行刹车而身体往前飞去的顾清烟被晃得头晕想吐。 睁眼的瞬间,便看到眼前心惊动魄的画面。 顾清烟倒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吐槽了一句, “疯了吧。谁这么开车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 前方的司机忽然来了一句,“刚刚撞上去的那辆车好像是陆总的。” 顾清烟直接愣住。 她下意识抬眸去看前方车子的车牌号。 熟悉的车牌号映入眼帘。 刹那间,顾清烟脸色的血色尽失。 没有留意到顾清烟的面色。 回想起车子相撞之前的异样,司机不由咽了咽口水,又说, “夫人,我看到了,那辆车好像是打算变道撞我们的,是陆总的车子忽然驶出来,将它给迫停的。” 司机的话让顾清烟有一瞬间的耳鸣。 那辆车原本是要撞向她的车子, 是陆寒生冲出来,挡住了对方? 顾清烟像是终于找到了失散的七魂六魄,猛地推开车门,疯了一般地朝陆寒生的车跑去。 还没等她跑过去。 忽地。 一声宛如雷鸣的爆炸声就在两车之间炸开了起来。 爆炸声响彻天际。 “夫人小心!” 司机在顾清烟下车前一秒也跟着下车了。 火焰袭来的瞬间。 司机上前拉着她一起趴在了地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趴在地上的两人久久回不了神。 半晌,顾清烟才抬头冲着那漫天的红光,发出了一道难以置信的嘶吼声,“不——!” 她从地上爬起来。 欲要朝火光跑去。 司机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夫人,你不能过去。” 顾清烟满眼猩红地看着那两辆还在燃烧的轿车,疯了一般地挣脱开司机的阻拦, “让我过去,陆寒生还在车里!” 司机不肯放手,他语重心长地说, “夫人,就算你过去也于事无补啊。” 这火势太猛了。 让她过去只会平白多添一条人命罢了。 身为她的随身司机兼保镖,司机不可能会让顾清烟过去的。 毕竟陆寒生交给他的职责是保护顾清烟。 他不能让顾清烟陷入危险之中。 都还没来得及撤下大桥的交警们听到爆炸声,又连忙掉头回来了。 由于轿车产生了爆炸,为防止二次爆破。 交警们都不敢擅自上前拿灭火器去灭火。 只能等消防人员过来远程灭火。 两车被通红的火焰给包围。 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救助车里的人了,而是担心车子会不会再度爆炸继而祸及周边人。 所以交警们将后来的车辆全都拦在了一百米开外的地方。 被拦下的顾清烟不断地挣扎。 她让人去救陆寒生。 可无一人肯上前。 哪怕是负责保护她的保镖们。 大伙们都知道。 车里的人,必死无疑。 去救,无疑是白白送命。 谁又愿意冒险去救一个根本没有生路可言的人呢。 这场大火烧得顾清烟心头发颤。 她面色很白,白得像跟白纸似的。 眼睛通红,像红宝石,但却没哭,只是眼底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欲哭不哭的,才更令人心碎。 她根本站不稳。 整个人靠在那名拦着她,不让她过去的司机身上。 眼看着大火越烧越猛。 顾清烟的呼吸越来越紧促。 人也越来越崩溃。 没等到消防人员前来灭火,顾清烟倒是因为路人一句‘烧成这样,不可能生还’,给刺激得昏了过去。 顾清烟再度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里。 她睁眼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天花板,半晌才回想起来昏倒前发生的事情。 “陆寒生!” 顾清烟猛地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正在和护士说话的阿雪听到顾清烟的叫唤,猛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你醒了?” 阿雪看着坐起来的顾清烟,面上一喜。 顾清烟看向阿雪,着急地问,“陆寒生呢?” 阿雪面色瞬间凝重了起来,“姐夫他……” 像是自我逃避一般,又或者是不愿意听到任何她不想听的话,顾清烟猛地顺着阿雪的话往下说, “他没事的,对不对?” 她自我催眠地道,“他根本就不在现场,对不对?” “姐……” 顾清烟的自欺欺人让阿雪很是心疼。 她坐下来,将顾清烟一把抱进了怀里。 阿雪的反应让顾清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疯了一般撞向别的车子的人真的是陆寒生。 他是为了救她才会不要命地撞上去的。 他是为了她! 顾清烟趴在阿雪的肩头上,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还有三天,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顾清烟紧紧地抱住阿雪,眼前一片模糊。 - 从阿雪的口中,顾清烟得知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陆昱辰根本就没有从楼梯上摔下来,人就好好地在幼儿园里。 是幼儿园的老师骗了她。 看着被保镖摁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跟自己说对不起,说她也是被要挟才那样说的年轻女人,顾清烟满目冰霜。 她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整个人如同从寒冰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原谅你?” 顾清烟气得拿起一旁的苹果,狠狠地朝女人砸了过去, “你一句话,就害得我失去了爱人,你凭什么让我原谅你。” 顾清烟歇斯底里地冲她怒吼, “你知不知道,还有三天,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 她闭眼,泪从眼角滑落。 第293章 是不是只要我睡一觉,一切就好了? 苹果在地面上砸开,果肉支离破碎,果汁四溅。 年轻女人吓得缩了缩脖子,满眼惶然地看着顾清烟。 顾清烟看上去温温婉婉的,可谁也没想到,她发起脾气来,如此的摄人。 女人丝毫不怀疑。 顾清烟手里若是有一把刀,誓必是要捅她个十七八刀的。 女人从未想过自己一句谎言,会害得顾清烟失去爱人。 她内疚而自责。 同时嘴里再一度说起了对不起。 她毫无意义的道歉只会让顾清烟更加愤怒,更加怨恨。 顾清烟声嘶力竭地冲她低吼,“你给我闭嘴!” 对不起有什么用? 对不起能把陆寒生完完整整地还给她吗? 她能吗! 阿雪见顾清烟情绪激动,忙上前安抚她, “姐,你消消气,小心动了胎气。” 顾清烟暴走的情绪随着阿雪这话,稍微有所克制。 她闭眼,满心悲凉。 她怀孕了。 一个半月了。 是求婚那天怀上的。 原本这个喜讯该顾清烟和陆寒生一起分享的。 可是…… 顾清烟看着该跪在那,颤颤巍巍,好似她欺负了她的年轻女人,心里无比的恨。 如果不是她打电话给她,她不会出门。 陆寒生也不会为了救她,而…… 思及此,顾清烟便眸光冰冷地看着女人,声如寒冰, “我不想在晏城再看到这个人。” 末了,她又强调, “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师表。” “让学校那边将她开除,并附上开除原因。” 人,总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点代价的。 顾清烟不打算轻飘飘地放过女人。 她的行为构不成犯罪。 最多算戏弄。 但顾清烟不想让她余生太好过。 被要挟又如何? 她被人要挟,便可随便欺骗人么。 她的一句不得已的谎言,却让她失去这世间,最爱她的男人。 她放过她。 谁又来饶过她。 谁又来心疼那被大火吞噬,让她都没有勇气亲自去确认他死讯的陆寒生! 那是她的爱人啊! 女人听了顾清烟的话,面色尽失。 “不——陆太太,求您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的,我不是有心的啊。” 她不断地辩解,试图让顾清烟收回成命。 不是故意的? 顾清烟觉得可笑极了。 她怎么能如此厚脸皮呢。 她间接害死了陆寒生,她怎么有脸求她。 她怎么有脸! 顾清烟怕自己在听她狡辩下去,她真的会恨不得杀了她。 “把她拖出去!” 顾清烟挥挥手,示意保镖将人拖出去,别在这碍她的眼。 保镖立马将女人拖出病房。 临走前女人还在求顾清烟高抬贵手。 而听着女人苦苦哀求的话语。 顾清烟眸光却是一片刺骨的寒意。 高抬贵手? 她骗她的时候,可想过她身为一名母亲得知自己的孩子出事有多着急。 她怎么可以用孩子出事来欺骗一位那么信任她的母亲。 这阵子,她那么小心翼翼地躲在家里。 没事都不敢出门。 就因为她一个电话,一句谎言。 她这些天的隐忍和憋屈,全都白费了。 她不杀了她都算好的,还高抬贵手。 病房安静下来后,阿雪看着眼角泪痕还未干的顾清烟,很是心疼不已, “姐……” 顾清烟没看阿雪,只是看着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喃喃道, “会不会我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是我做的一场噩梦对不对?” “只要梦醒了,陆寒生就会好好的?” “对,一定是这样。” 顾清烟忽然闭眼躺倒在床上。 阿雪看着如此欺人的顾清烟,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坐在顾清烟的身旁,看着她闭着眼,却时不时有泪水从眼角溢出,心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小刀,正一刀一刀地往里头剜了。 她明白痛失所爱的感觉有多痛。 所以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任何安慰,都缓解不了,那剜心之痛。 就像是有人生生将你的心脏给剜了出来,鲜血淋漓。 无论你怎么止,都止不住那外涌的血水。 - 杨文来电话的时候,顾清烟连接的勇气都没有。 她害怕杨文说什么他已经去认领尸体,让她节哀顺变等令人窒息心痛的话。 最后还是阿雪帮顾清烟接听的电话。 听到杨文在那头说的话,阿雪微微一愣。 随后便是一脸欣喜的追问,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姐夫当时人不在车里?” 顾清烟听到阿雪的话,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阿雪,迫不及待地想要询问她事情的经过。 也不知道那头的杨文说了什么,阿雪喜极而泣地看向顾清烟。 她声音雀跃地说, “姐,姐夫的秘书说姐夫没在车里,大桥的监控显示,爆炸的时候,姐夫跳车跳进江里了。现在警察正在江里搜救。” 顾清烟闻言,脸上渐渐地也跟着染上了几分喜悦。 “太好了。” 她眼角泛着欣喜的泪光,看着阿雪的目光,布满了不言而喻的庆幸, “真是太好了,他还活着。” 说着说着,顾清烟眼泪就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就真的是欢喜到哭。 “姐夫一定会没事的。” 阿雪一边替顾清烟擦拭眼泪,一边却止不住落泪。 失去爱人的人一个就够了。 她不想姐姐步自己的后尘。 她和陆寒廷都没到她姐和她姐夫这般夫妻情深,都这般的难以忘怀。 可想而知,她姐夫要是没了。 她姐得多么的晴天霹雳、天崩地裂。 “嗯。”顾清烟重重地点头。 她就知道。 他上辈子那么长寿,怎么可能会葬身火海呢。 都怪她自己吓自己。 什么葬身火海,呸呸呸…… 她的陆寒生好好的。 他一定会及时回来出席他们的婚礼的。 -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二十四个小时。 陆寒生还没被打捞到。 原本还雀跃陆寒生死里逃生的顾清烟的情绪忽然变得很低落。 她脸上连基本的笑意都维持不住。 甚至在第二日的傍晚,她还背着阿雪来到了大桥上。 顾清烟站在大桥上,俯身看着距离大桥至少有十几米高的江面,心,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一般,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陆寒生熟水性。 而是水性极好。 若自救,他肯定是可以游到岸边的。 可是…… 他要是受伤了呢? 顾清烟看过杨文给她发的那个陆寒生跳江的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显示,陆寒生跳江的瞬间,爆炸就发生了。 隐约,还能看到有火苗燎到他了。 那么近距离,他应该是受了伤的。 受了伤,还从这么高跳下去,陆寒生还有活路吗? 原本还想着陆寒生肯定会没事的顾清烟忽然又开始绝望悲观了起来。 她想起监控视频里那更像是被炸飞出去的陆寒生,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许安都被炸的尸身分离。 陆寒生,又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身体渐渐无力。 顾清烟蜷缩着身体,无助地蹲在桥边。 她望着桥底一望无际的江水,眼眶止不住地泛红。 陆寒生,你到底在哪? 快回来,好不好? “姐!” 远处忽然传来阿雪的叫唤声。 顾清烟泪眼朦胧地看着阿雪顶着黄昏夜色,满脸焦急地奔向她。 顾清烟抬手擦了擦即将溢出的水光,起身站了起来。 也许是怀孕加上早餐都没吃就突然跑出来,顾清烟起来的时候,头有一瞬间的眩晕,眼前更是一片昏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身体晃了一下,吓得阿雪飞奔而来。 阿雪握住顾清烟的手,将她半揽在怀中,同时又气又恼地说, “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到这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 阿雪是一路跑来的。 一大早,她就跑得满头都是汗。 眩晕感消失,顾清烟回神看着满头大汗,面色带着担忧的阿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垂着头,诺诺地道歉, “抱歉,阿雪。” 顾清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令人恐慌。 可一日见不到陆寒生,她就难以心安。 “你没事就好。” 她满脸悲痛,阿雪怎么舍不得责骂她。 见她没事。 阿雪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担心姐夫,可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阿雪上前揽住顾清烟的肩头,一边将她往桥下带, “你且耐心等一下,一定会有消息的。” 阿雪如此安慰顾清烟。 顾清烟点点头。 心里却沉甸甸的。 沿江大桥下的这条江水连着太多城市了。 如果人顺着往下流,很可能会流向大海都说不定。 最佳的黄金二十四小时搜救都没能将人打捞上来。 可想而知,后面的搜救有多困难。 可即便如此,顾清烟却不得劝自己想开点。 正如阿雪所言,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少。 比起葬身火海,如今的陆寒生,还有一片生机。 只要不见尸体,他便有可能还活着。 回到医院。 顾清烟就被爱女心切的华女士给狠狠地训了一顿, “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想一下啊!都动了胎气,还不好好躺床上静养,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华女士极少会红脸。 她大部分时候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 但顾清烟忽然离开医院,跑到大桥上的行为,是真的把她给气着了。 与其说是气着,倒不如说是吓着了。 她可是怀着两个孩子的孕妇啊。 还动了胎气。 华女士如何能不担忧呢。 知道自己让大家担忧了的顾清烟缩着脑子,乖乖地挨训。 一旁的阿雪不忍心看自家姐姐挨骂,忙安抚起了华女士, “妈,您就别骂姐了,她也是太担心姐夫了,再说了,姐这不是好好的嘛。” “不是让你看着你姐,你怎么还让她跑出去了?” 好了,安抚安到马腿上了。 越想越后怕的华女士连小女儿都给训了一顿。 “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姐。” 没看好顾清烟让她给跑出去,确实是自己这个监护人失责。 阿雪挨骂也是挨得毫无怨言。 倒是顾清烟过意不去,忍不住为阿雪辩解, “不怪阿雪,是我趁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偷跑出去的。” 华女士黛眉一拧,凶巴巴地瞪着顾清烟。 “你还还意思说?给我躺床上去。” 顾清烟赶紧爬上床去躺好。 华女士见此,这才满意地转身去门口的柜台上拿来自己从家里拿过来的保温瓶,将里面自己刚熬好的营养粥给倒出来,然后喂顾清烟喝。 - 由于陆寒生还是没有下落。 阿雪便问顾清烟,要不要取消明日的婚礼。 顾清烟却摇头说,“不用取消,婚礼依旧。” 原本婚礼直播的意义是为了给傅锦瑟做寻人启事。 可现在,顾清烟觉得,陆寒生也需要这个。 说不定直播一出,有心人看到,他们就能更快地找到陆寒生了。 再说了,媒体都联系好了。 没必要白白浪费掉这一次的开销。 五月二十八。 也是公历的七月十八。 顾清烟还是披上了陆寒生给她私人订制的婚纱,由她的父亲穆天玺挽着她走红毯。 红毯尽头,原本应该站着新郎的地方,此时却空空如也。 婚礼过程是直播的,所以并没有宴请太多宾客。 来的都是些亲朋好友。 比如厉衍,江幸川,单芷柔,秦诗意,赵君贺,林书瑶等这些跟顾清烟或陆寒生比较熟的人。 顾清烟今天的伴娘是秦诗意。 有秦诗意这个当红小花旦当伴娘。 这场婚礼的直播,注定热度不凡。 婚礼现场安安静静,隐约还透着几分沉重。 众人脸上不见任何笑意,都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痛。 可婚礼外头看直播的人,却炸开了。 众人纷纷发弹幕询问,“什么情况,新郎人呢?” “怎么只有新娘一个人啊,新娘这是逃婚了?” 有个关注点稀奇的网友说,“天啊。诗意竟然是伴娘。什么情况!新娘什么来头啊,竟然能请我们诗意当伴娘!” “楼上的有点好笑了吧,人家新娘可是盛世的老板娘,让自己公司的艺人当伴娘,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就是就是,说的你们诗意好像是什么大咖似的。充其量还不是个打工人。” “楼上几位的别跑题了,给老子顶上去,请问新郎去哪了!” “顶楼上!” “加1+。” 在直播间弹幕满天飞时。 婚礼现场。 顾清烟站在牧师台前。 屏幕上放起了顾清烟和陆寒生的婚纱照。 屏幕里的她嫣笑如花地挽着陆寒生的手肘,笑的要多甜蜜便有多甜蜜。 可屏幕前的她,一张浓妆淡抹的精致面容除了悲痛,便是难以掩饰的憔悴心伤。 陆寒生的出事,对她打击很大。 以至于她那般潋滟迷人的眼眸里再无一丝光亮,死气沉沉的,整个人显得也很是低迷。 顾青烟拿着麦克风,对着下方的媒体,与及直播设备,强颜欢笑了一下。 “大家一定很好奇,我的新郎去哪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先生,也就是陆氏集团的总裁陆寒生,于两日前的中午,在沿江大桥上,因为意外事故,坠江了。” 一开始,顾清烟情绪还算平稳的,但到了后面,她声音忽地就哽咽了起来, “这是件悲痛的事情,本不应该大肆宣扬。但我希望看到直播的网友们能够帮帮我,我很需要你们的帮助。” 她很努力地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毁了她精致的妆容。 “我恳请广大的华国人民,如果有见到我先生,请到陆氏集团找杨文杨秘书,或者拨打1342xxxxx89联系我。” 说完,她便直接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愿重金答谢各位。” 第294章 她是他掌心的娇花,也能是他手里的 弄完陆寒生的寻人启事,顾清烟又让人在大屏幕上放起了傅锦瑟的照片。 “这位是我的好闺蜜,傅锦瑟。半年多以前,她被她的前夫孟允棠催眠记忆,随后将其拐走,如果有人看到他们,也还请联系我。” “清烟在此,先谢过各位了。” 她又深深地一鞠躬。 直播到这,就结束了。 婚礼没有新郎。 陆氏集团总裁陆寒生意外坠江,其妻子直播寻人启事。 这场直播,让顾清烟,陆寒生,傅锦瑟与及孟允棠的名字挂在了xx微博热搜榜,将近一个月之久。 而这一个月里。 顾清烟都没有接到任何一个有关于陆寒生,或者傅锦瑟的电话。 如今天气已经正式进入夏季。 天蓝色的卧室里。 顾清烟穿着一条清凉宽松的连衣裙靠坐在大床上。 背靠着靠枕,一双纤细莹白的手随意地搭在身体的两侧。 两个多来月的孕肚因为是双胎,此时已经有点凸起了。 她披着一头及腰的长发,眼眸忧郁地看着外头日头正好的晌午。 外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可室内,却一室的孤寂和冷清。 床头上挂着的婚纱照有多唯美幸福,此时的顾清烟就有多落寞。 一个多月了。 陆寒生还是音讯全无。 顾清烟都不敢去深想他到底是否活着。 顾清烟闭着眼靠在床头,满脸黯然和心伤。 她勾唇苦涩地一笑,那笑比哭还要难看。 陆寒生—— 没你在的日子,原来这么的孤独。 陆寒生,我好想你。 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缓缓投掷在顾清烟那略微苍白憔悴的脸庞上, 使她看上去,更加的忧郁,难过很是令人心疼。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清烟顿时睁开眼睛,侧目看向门口。 只见穆天玺穿着棕色的居家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年过五十,仍旧俊美如斯,穆天玺这张不老的容颜,算是逆天了。 看着穆天玺端着托盘走进来,顾清烟敛起眼底的情绪,低低地冲他唤了一声, “爸。” 穆天玺哎了一声,将托盘里的鸡汤放到了床头柜上。 “你妈还在给你煮粥,怕你饿,让我先给你端点汤上来果果腹。” 穆天玺拉过一旁的沙发圆凳,坐在了顾清烟的床前。 “饿了吧,爸喂你。” 他端起一旁的鸡汤,作势便要喂她。 顾清烟有点不习惯,下意识伸手想要接过来自己喝。 不料穆天玺却躲开了。 “你现在哪有力气自己喝?” 顾清烟一胎怀得不太容易,孕吐特别厉害。 许是心情郁结,情绪波动太大。 她这几日,吐得几乎脱力。 此时也只能躺在床上,靠着床头来支撑,才勉勉强强能坐稳。 “没事的,我可以的。” 顾清烟不碍事地摇了摇头,伸手便要接过汤碗。 谁知穆天玺却一脸沮丧地看着她, “要是让你妈来,你是不是就不会这般逞强了?”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怪我不会表达,所以你才会跟我那么疏离。” 顾清烟下意识摇头。 “不是的。” 穆天玺苦笑道,“找回你的时候,你已经过了跟父亲撒娇的年纪,也不需要爸爸为你做什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穆天玺眼底满满都是落寞。 他的小女儿至少还享受过他的父爱。 可这个大女儿,是从小到大,一份父爱都没有感受过。 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可是寻回她的时候。 她已为人妇。 身边也早就有了可以依赖的男人。 他终究是来迟了。 身为她的父亲,却从未为她遮过风,挡过雨。 说来也是忏愧。 听着穆天玺那带着自嘲的话,顾清烟忙摇头说,“没有的,您很好。” 他虽然不善于表达,可顾清烟知道,他心里是疼爱着她的。 不然也不会在以为陆寒生出轨的时候,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冲过去把人打一顿。 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是她习惯了不依赖,从而忽视了一位父亲,也会有想要被女儿依赖的时候。 想到这里,顾清烟不由歉意地说, “抱歉,我以后会试着多依赖您的。” “好。” 穆天玺泪光闪烁地笑了笑,勺起鸡汤喂到顾清烟的唇边。 顾清烟看着穆天玺喂过来的鸡汤。 虽然还是有点不自在,却还是张嘴,将穆天玺喂过来的鸡汤,给食了进去。 穆天玺一边喂她喝汤,一边安慰她, “他那么紧张你,不会舍得让你等他太久的。” “你就安心养好身子,等他回来就是。” 这样的话其实起不了什么安慰效果,但顾清烟还是努力扯了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弧, “嗯。” 她与陆寒生两世纠缠。 她不信。 不信她和陆寒生的缘分,就这么点深。 她相信陆寒生会回来的。 至于何时归家,顾清烟也不知道。 不过—— 不管多久,她都会等他。 只要他还活着,即便等到天荒地老,她也会一直等下去。 -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转瞬,已是三年过去了。 已过三十的顾清烟已经是演艺圈一位冉冉上升的新晋导演。 两年前。 她凭着自己的处女作《寻》,拿下了最佳导演奖。 同时,还将出演女一号的秦诗意,推上了双金影后的宝座。 如今,秦诗意已然是电影圈里当之无愧的票房女王。 凭借着毒辣的选角目光,与及镜头色彩运用如神。 顾清烟如今是许多演艺圈大咖挤破头皮,都想要与她合作的热门导演。 可惜顾清烟是个产量不大的导演,一年只拍一部作品。 三年的时间,她就拍了两部电影。 一部是《寻》,一部是《归》。 这两部作品,一部讲的是闺蜜情,一部讲的是跨越世纪的爱情。 特点——都特别的催泪。 是那种让人笑着进电影院,哭着走出来的催泪大剧。 当时顾清烟的这两部作品都取得了特别好的成绩。 还拿了年度最佳影片奖。 至今,票房还处于同类型里无人超越的存在。 三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东西。 比如。 杨文成家了。 娶的是伊家小姐伊星月。 伊星月到底是受自己牵连,才会落得智力受损的下场。 这几年,顾清烟一直没有放弃过为伊星月寻找能人异士。 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 经过几年的智力训练治疗。 伊星月已经恢复得跟正常人差不多。 但后遗症是,她不能用脑过度。 不然智力容易受损,继而记忆差,健忘等。 杨文和伊星月能成,这确实让顾清烟有点诧异。 毕竟杨文这三年一直都在帮她忙陆氏集团的事情。 三年前,陆寒生坠江下落不明。 陆氏群龙无首。 陆氏那些旁支蠢蠢欲动。 可一份股权转让书,却让顾清烟成为了陆氏的新一代话权人。 没有人能想到陆寒生在出事之前,就签了股权转让书。 甚至连遗嘱都早已立好。 看到股权转让书和遗嘱的那一瞬间,顾清烟当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陆寒生的有备而来,让顾清烟觉得,他似乎早就料到有一天,他终将离她而去。 顾清烟恨陆寒生连后路都安排好了,却没有走漏一丝风声给她。 他瞒着她,给她铺好了锦绣前程。 可唯独,都没有把他自己考虑在内。 明明说好的要白头到老的,可他却背着她偷偷立了遗嘱! 陆寒生的这个行为,生生把顾清烟气到动了胎气,人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 之后,顾清烟还是支棱了起来。 顺了陆寒生的意,在杨文的帮助下,成为了陆氏集团新一任的行政总裁。 也是陆氏集团百年来,唯一一个女总裁。 陆氏的老股东们无一不反对顾清烟上位。 但奈何顾清烟手里的股权最多。 即便他们有异议,也改变不了顾清烟成为新一任总裁的事实。 得知孙子将股权全都转让给了顾清烟。 本就因为孙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事情给打击的一病不起的陆老爷子,差点直接归西。 他自然也是反对顾清烟上任的。 可惜他在陆氏已经没有实权。 最后也只能躺在病床上,气陆寒生被女人迷了心,失了智,竟把集团拱手让外人。 哪怕陆寒生是把股权转让给陆昱辰,老爷子都不至于那么生气。 偏偏陆寒生转让的人是顾清烟,老爷子如何能不气。 本就觉得顾清烟是祸国妖姬的陆老爷子在孙子坠江下落不明后,更加认定她是扫把星,专门来克他孙子的。 在顾清烟每一次去看他的时候,他都没少给顾清烟脸色瞧。 不过顾清烟也不在意。 陆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是陆寒生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顾清烟就算再不爱搭理陆老爷子,也是要帮他把人照顾好的。 所以这三年来,顾清烟每个星期都会去看老爷子一回。 去的时候,都会带上陆昱辰一块。 没办法。 她和老爷子实在没话可说。 带陆昱辰过去。 老爷子至少会看在小曾孙的面上,不会当面给她甩脸子。 这样的来往持续到顾清烟的两个女儿出生后。 顾清烟和陆老爷子的关系,才没有那么僵硬。 顾清烟的两个女儿都长得跟她和陆寒生都挺像的。 算是他们的结合体。 大女儿名为陆念安,小女儿则是陆念君。 合起来就是念君安康的意思。 陆念安和陆念君两位小宝贝的到来间接缓和了顾清烟和陆老爷子的关系。 也许是年纪大了。 又或者是见顾清烟大着个肚子,还能将陆氏管理得井井有条。 陆老爷子就对顾清烟改观了不少。 他会主动到陆寒生的别墅去看两个小曾孙女。 甚至在听到一些不利于顾清烟在公司的风声时,还会主动询问她有没有解决法子。 问完后。 还会主动给顾清烟一些意见,教她如何拿捏对方。 有了陆老爷子时不时的指点,顾清烟之后在陆氏的日子,也愈发的得心应手。 陆老爷子或许不是一个好的长辈。 但他在经营公司上,绝对是个值得令人学习的导师。 有陆老爷子时不时的教诲,顾清烟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像陆寒生了。 行事作风上,有时候都会如同复制一般。 如今三年过去。 那些曾经笑话顾清烟是个女人,不会管理公司的人,一个个脸都被打肿了。 顾清烟用三年的时间告诉众人。 她不是躲在王身后,只会嘤嘤嘤撒娇的小娇妻。 她也可以是随王征讨战场的女将军。 没有陆寒生的庇护。 她便把自己活成了另一个陆寒生。 如今晏城人民谈论顾清烟时,不再称呼她为陆太太。 而是一声毕恭毕敬的穆总。 事实证明。 顾清烟啊。 她既可以是陆寒生呵护在掌心的娇花。 也可以是他手里的利刃,替他守卫他的事业王国。 这三年来。 顾清烟有多忙,杨文只会比她更忙。 顾清烟想不到都忙成那样,杨文竟还有功夫谈恋爱。 原本还担心自己压榨杨文太狠,让他讨不到媳妇的顾清烟在他官宣婚期的时候,也是大大的放宽了心。 说来杨文能娶到媳妇。 还是顾清烟间接促成的好事呢。 所以两人结婚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让顾清烟来给他们当证婚人。 除了杨文成家外。 阿雪也走出阴云,选择奔向阳光。 都这么多年了。 阿雪也渐渐放下了陆寒廷的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虽然偶尔想起,心还是会挂念,会心痛。 但已经没有那么难以难受了。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怕父母担心自己。 阿雪开始接受华女士给她安排的相亲。 不过都没成。 都被唐斐给搅了。 阿雪和唐斐还是老样子。 一个追逐,一个拒绝。 阿雪始终把唐斐当弟弟看待。 并没有因为他的身体里装着陆寒廷的心脏,就继而移情别恋爱上他。 再说了,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爱对方的心脏。 - 最近唐斐没怎么来找过阿雪了。 按照往常。 唐斐就像是那甩都甩不掉的跟屁虫,准时准点出现在阿雪面前的。 所以当唐斐连着几日都没有出现后,顾清烟便好奇地问了阿雪一句, “唐斐最近怎么没来烦你。” 阿雪默了默,才不咸不淡地吐了句,“他出国深造了。” 第295章 我会长大的,爱我好不好? “出国深造了?” 顾清烟诧异,“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出国了。” 前几日唐斐还帮自己哄过孩子,他出国,顾清烟确实觉得很意外,甚至觉得有点突然。 似是想起了什么,顾清烟不由问阿雪,“你们吵架了?” 阿雪手里捧着热咖啡慢条斯理地喝着。 “没有。” 她不甚在意地说,“去哪是他的自由。” 她语气很是平静,丝毫没有被唐斐的出国所影响,依旧很从容。 顾清烟是看着两人追逐过来的。 唐斐忽然离开,顾清烟不信阿雪就一点都不伤心。 她用手戳了戳阿雪的腰窝, “他走了,你就一点都不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 阿雪放下咖啡,面容清淡,不见任何伤悲。 好像唐斐的离开,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见阿雪面色丝毫不见伤悲,顾清烟不由叹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又一脸笃定地说, “我不信你对唐斐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三年,唐斐对阿雪如何,顾清烟和穆家人都看在眼底。 说实话。 顾清烟还蛮希望两人能成的。 陆寒廷到底是过去式了。 阿雪总要向前看的。 如果可以,顾清烟何尝不希望陆寒廷活着呢。 他活着,阿雪若要放下他。 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他死了。 还是为救阿雪而死的。 阿雪会惦念他一辈子。 唉…… 顾清烟忽然又想骂娘了。 顾清烟的话让阿雪目光恍惚了一下。 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第一次喜欢人的人似乎都很热情,有着怎么耗都耗不尽的勇气和执着。 面对唐斐三年如一日的追求,阿雪自然也会有动摇的时候。 尤其是前几日,她去相亲,唐斐把她的相亲给搅和后,将她堵在车旁,红着眼,声音哽咽地求她把他当成陆寒廷的替身来爱他的时候,阿雪心间都止不住发颤。 可是…… 他太年轻了。 “唐斐确实很好,可我们不合适。” 跟自家姐姐也无需藏着掖着,阿雪实话实说, “他前二十二年的人生都没怎么接触过女性,忽然遇见了我,便对我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也不过是见色起意,如今我尚且有几分姿色,可再过几年,我就会慢慢老去。” 女人年纪大了,想的事情似乎也更多了。 阿雪本就不是那种可以放开手脚恋爱的人,如今更是把自己缩在壳里,不轻易露出头来, “姐,陪一个男孩长大的代价蛮大的,我不想赌,何况,我也没有精力。” 她今年三十岁了。 三十岁的女人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眼角会慢慢爬满皱纹。 可唐斐才二十五岁,正值风华正茂。 他日后会有许多许多的追求者。 那些女人比她年轻,比她漂亮。 那个时候,唐斐又是否受得住诱惑? 经历过背叛,经历过离别。 阿雪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往后余生。 唐斐出国前一夜给她打过电话。 他说,“姐姐,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为你留下来。” 她知道。 只要她开口挽留,他一定会留下来。 可她并未挽留。 他的世界不该只围着她一个人转。 等他到了国外,见识更多各色各样的女人, 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执着于她了。 她穆清雪固然有几分姿色,可也不年轻了。 她实在没有那个信心,能让一个小她五岁的小伙子一直对她热情依旧。 爱情这个东西,阿雪是真的有点怕了。 她这一生,曾真心爱过两个男人。 一个将她的真心践踏,一个却是带着目的接近她。 是。 陆寒廷爱阿雪不假。 可他一开始目的本就不纯。 设想。 如果他没有爱上阿雪呢。 他会不会在阿雪爱上他之后,狠狠地给阿雪一刀? 阿雪不是恋爱脑。 不会因为陆寒廷后来真的爱她,就可以对他怀有目的接近她的事情既往不咎。 阿雪如今之所以念着陆寒廷,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他为了救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倘若陆寒廷还活着。 阿雪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原谅他的。 阿雪容忍不了一个带着目的接近她,甚至还伤害过她家人的人。 偏偏他死了,还为她而死。 有时候,阿雪觉得陆寒廷还挺卑鄙的。 他夹着目的来招惹她。 擅自闯入她心房。 又在她发现他接近她真实目的时,用鲜红的色彩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他。 让她一辈子都念着他,算不算是他最后的算计? 阿雪不知道着到底有没有含着算计。 她只知道,她这辈子啊,都不会忘记陆寒廷这个人。 无关爱与不爱。 阿雪的话不无道理,顾清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清烟轻叹了一口气,“唐斐确实年轻了一些。” 唐斐确实太年轻了。 年轻到让一个成熟女人不敢轻易将终身交付给他。 他还有青春可霍霍。 可阿雪没有了。 她已经过了女人最好的年纪。 此时此刻,顾清烟也只能感叹不是对的时间,遇见喜欢的人,还蛮伤悲的。 但凡唐斐早生几年,顾清烟想,什么陆寒廷,还有阿雪的那个前未婚夫。 在唐斐那个小绿箭的面前,都是不经看的。 像唐斐这样可奶可攻的小鲜肉,没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如果不是自己早就有了陆寒生,顾清烟觉得自己都未必能抵抗得了唐斐这样长得又帅,还贼会讨人欢心的暖男。 他暖归暖,偏偏还不是个中央空调。 这点,真是绝绝子。 哎。 她想着有个小暖男妹夫其实还挺不错的。 尤其还是个会哄小孩子的妹夫。 一想到自家两闺女闹腾的时候,再也没有唐斐来帮她哄人,顾清烟就还真的有点惋惜。 她家两闺女,是真的真的,超喜欢唐斐的。 顾清烟又问阿雪,“那你还要继续相亲吗?” 阿雪摇头,“先不了吧。” 她都让唐斐给整出阴影了。 生怕下一次相亲,这人又忽然神出鬼没,跟她相亲对象说什么‘她的内衣掉他那’等引人遐想的话。 何况相亲了几次,阿雪觉得,即便让父母放心,也不该草率行事。 所以她打算先缓缓。 顾清烟见阿雪自有主张,也不再多说什么。 “行吧,你加油。我先回去了。” 她握了握阿雪的肩头,准备下楼带两闺女回家洗洗睡觉了。 “嗯。” 顾清烟走后,阿雪的手机忽然响了。 阿雪拿起手机一看。 是唐斐打来的电话。 阿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这是唐斐出国后,第一次给阿雪打电话。 “姐姐……” 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沙哑,隐隐还带着几分醉意。 他大概是喝醉了。 阿雪无奈地问道,“你喝酒了?” “嗯。”他很诚实,“姐姐,我好难受。” “酒一点都不好喝。可是我不喝,心更难受。” 阿雪,“……” 还没等阿雪回话,电话那头的唐斐就委屈哒哒地问她, “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你宁愿跟别人相亲,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那么差劲?” 阿雪不知道唐斐是不是哭了。 但他的声音明显染了鼻腔,听得她心里莫名的难受。 “唐斐,你喝多了。” 那头的唐斐忽然不说话了。 久到阿雪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挂断电话时。 那头忽然传来他格外落寞且卑微的话, “姐姐,我会长大的,爱我好不好?” - 下楼,从华女士手里接过两个女儿。 顾清烟一手拉着一个,走前,还不忘让闺女们跟华女士他们说再见, “安安,君君,跟外婆说拜拜。” 才两岁的陆念安和陆念君咬字已经很清晰了。 两人齐声地说了声“外公外婆再见”,便拉着顾清烟往家的方向走去。 即便陆寒生不在,顾清烟也坚持带着孩子们住在陆寒生那边。 对顾清烟而言。 那才是她的家。 是她和陆寒生的家。 这三年,顾清烟都宿在自己和陆寒生的卧室里。 无论在父母这边待多晚,她都会选择回去睡。 没办法。 现在的顾清烟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不在布满陆寒生气息的卧室,她根本无法入眠。 两年前,还不到一个月的陆念君小朋友不小心把奶吐到陆寒生的枕头上,顾清烟差点疯掉。 因为枕头被吐过奶后。 洗干净后,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于陆寒生的气息。 连续失眠好个夜晚的顾清烟最后是靠着从衣柜里找出来的,陆寒生穿过的衬衣,才得以闭目入眠。 如今只有闻着衬衣上那股淡淡,属于陆寒生仅有的气息,顾清烟才觉得,不那么孤独,孤寂。 仿佛,陆寒生不曾离开过。 他一直在。 和往常一样。 给两个孩子洗干净,哄她们入睡,顾清烟才回到自己和陆寒生的卧室。 躺倒在大床上,顾清烟将枕头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衣抱入怀中。 闻着衬衣上陆寒生的味道。 思念宛如潮水一般的涌来,顾清烟痴迷地用脸蹭了蹭怀中的衬衣。 如同昔日蹭陆寒生胸膛一般。 她闭着眼,晶莹的泪珠止不住地从眼角潸然滑落。 这三年来,她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 为了孩子。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 这三年里。 顾清烟从不在他们面前流露对陆寒生的思念。 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对陆寒生的无尽思念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水,多到能把她淹没。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在夜里因为思念而哭到天亮。 翌日还要提前起来冰敷眼睛,生怕被别人看出她哭过。 顾清烟紧紧地抱着怀中黑色的衬衣。闻着那上面已经淡到不怎么闻得到的气味,鼻头满是酸涩,眼泪如泉涌, “陆寒生,你到底在哪里,快点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 夜晚的脆弱随着天亮消失殆尽。 白天的顾清烟又成了那个杀伐果断,发号施令,人敬人畏的穆总。 总裁办公室。 进来送文件的杨文看着眼下一片淤青,明显就是没睡好的顾清烟,略微关怀地询问了一句, “穆总,您昨晚没睡好?” 正在翻看文件的顾清烟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又抬手捏了捏眉心骨。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忽地抬眸看向杨文,问, “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也许是顾清烟转移话题转得太快,杨文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愣了一下,随后才摇头说,“没有。” 顾清烟眼底一片落寞,满心失望,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顾清烟挥挥手,忽然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 杨文顿时退了出去。 关门前,看着坐在办公桌前,一身寂寥的顾清烟,杨文嘴巴忽然蠕了蠕。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碍于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他无声地叹息一声,随后关上门,离开。 办公室里。 顾清烟看着桌面上陆寒生的单人照,潋滟迷人的眼眸一片黯然。 她抬手,指腹在陆寒生的照片上抚了抚,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蹙着一双秀气的黛眉,对着他的照片,抱怨, “陆寒生,当霸总好累啊,尤其是女霸总。” “你快回来,好不好?” 满室寂静,自然是无人回她。 顾清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照片放回原位。 跟着继续处理文件。 晚五点。 顾清烟从公司离开。 六点。 她回家接了三孩子前往一间私人餐厅。 六点半。 她到达餐厅。 顾清烟到的时候,单芷柔已经在包厢里了。 里面除了单芷柔,还有她的一双儿女。 两年前,单芷柔和顾清烟同一天生产。 单芷柔先发动的。 两人都不在预产期发动。 单芷柔是提前了一个星期。 顾清烟则是提前了一个月。 生之前,两人还在聚会。 谁知单芷柔忽然就发动了。 顾清烟虽然生过孩子,可却没有真正地经历过生子经验,新手入门的她被单芷柔的情绪所牵引,竟也跟着提前发动了。 单芷柔生的是儿子。 原本是哥哥的江一凡因为顾清烟是剖腹产,生的比较快,愣是成了陆念安和陆念君她们小两小时出生的弟弟。 因为这个事情,江幸川直呼太离谱。 原本自家儿子大顾清烟两闺女一个月,结果因为顾清烟两闺女心急着出来,结果让他儿子从哥哥变成了弟弟。 这让江幸川很怀疑人生。 不过这也改变不了江一凡小朋友从哥哥变弟弟的事实。 江一凡小朋友完美地继承了他爸爸和他妈妈的优点,颜值丝毫不低于陆昱辰小朋友。 比起如今越来越冷酷,像极了他爹地的陆昱辰。 江一凡小朋友的暖男体质让他更招陆家两闺女和他姐姐单沁沁的喜欢。 尤其是陆念君。 陆念君特别喜欢江一凡小朋友。 每一次见面,都要亲上一口。 比如此时。 陆念君小朋友一看到江一凡同志,就两眼发亮。 甩开顾清烟的手,走到江一凡面前,奶声奶气地唤声弟弟。 跟着,抱住他,吧唧一口,直接在他小脸蛋上落下一枚沾着口水的香吻。 陆念君从小就爱亲人。 而且超级热情。 家里的长辈,就没有她没亲过的。 但江一凡却是陆念君亲的最多的同龄人了。 几乎每次见面,她都要亲一下作为见面礼。 江一凡小朋友已经习惯被陆小美女偷袭了。 他抬手肉嘟嘟的手,淡然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不忘纠正陆小美女对他的称呼, “我是哥哥。” 【作者有话说】 陆总可能要明日才出来~嘤嘤嘤 第296章 陆寒生,我好疼啊! 陆念君奶萌地看着江一凡,很认真地又叫了一声, “弟弟。” 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弟弟的江一凡小朋友继续纠正,“是哥哥。” “是弟弟!” 一旁的陆念安不嫌事大,也跟着掺和了进来。 江一凡小朋友直接自闭了。 他扭头爬上沙发,不搭理两人了。 陆念君最爱粘着江一凡了。 她直接也跟着爬上了沙发,就坐在江一凡身旁。 陆念安见此,也爬上了沙发。 不过她坐在了她自家哥哥陆昱辰的身旁。 陆昱辰担心妹妹摔了,在她坐到自己身旁后,用手揽住了她。 一旁的陆念君见江一凡手里有吃的,顿时指了指他手里咬了一口的草莓, “弟弟,君君吃。” 她的意思是给她吃。 江一凡显然是听懂了。 直接把自己手里的草莓给她吃了。 陆念君也不接,就那样着江一凡的手吃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顾清烟心情很是复杂。 她家念君是不是太黏芷柔她儿子了? “清烟,我忽然觉得你家念君可以给我当儿媳妇。” 单芷柔看着坐在那,两小无猜,无比登对的两小屁孩,忍不住打起了娃娃亲的主意。 顾清烟闻言,不由笑了笑,“我原本还想着让你家沁沁给我当儿媳妇来着。” 单沁沁憨笑,“那也行啊,我家沁沁给你当儿媳妇,你家念君给我当儿媳妇,多划算啊。” 确实挺划算的。 顾清烟轻笑,却不跟着附和了。 这种事情,哪是他们大人做得了主的。 还是让他们这些小的自由恋爱吧。 环视了一圈,没看到秦诗意,顾清烟顿时问道,“诗意还没来?” 单芷柔起身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了一个草莓递给顾清烟, “她可是大明星,出门自然不比咱们方便,再等等吧,估计也要到了。” 顾清烟接过草莓,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坐到了单芷柔的身旁。 单芷柔身旁的单沁沁一脸乖巧地跟顾清烟打招呼, “烟姨好。” “哎~” 顾清烟怜爱地看着眉眼间像极了单芷柔的单沁沁,微微一笑。 “半月不见,咱们沁沁又长高了呢。” 单沁沁腼腆地垂下头,害羞了。 秦诗意是在顾清烟夸单沁沁的时候到的。 看着门口那裹着跟个粽子一样的秦诗意,顾清烟无语了。 “大热天的,你裹成这样,不热吗?” 秦诗意一把扯掉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明媚娇俏的脸庞, “热啊,可不裹成这样,我根本出不了门。” 单芷柔说话的同时,将被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儿子从怀里给解放出来。 八个月大的楚公子生得极其标致。 像极了秦诗意。 “也对。你现在出门确实挺难的。” 想起半个月前,秦诗意隐婚被爆的事情,顾清烟多多少少都有点同情秦诗意。 大明星太难了,毫无隐私可言。 顾清烟了然地问秦诗意,“你家公寓门口还有记者在蹲点?” “对啊。” 秦诗意抱着儿子坐到顾清烟的身旁。 单芷柔对粉雕玉琢的楚公子很是喜爱,当即抬手抱了过去。 秦诗意任由单芷柔将儿子抱走,她则是弯身端起茶几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完了,拼命吐槽,“都怪楚凛风啦。平日里压了那么多对我不利的绯闻,偏偏隐婚的新闻,让它给爆了出去。” 秦诗意心痛地扶额,“我都掉粉了。” 虽然掉的粉量不算多,也才两百万。 她差不多一亿的微博粉丝,才掉两百万,算好的了。 可是隐婚的消息一爆开,她天天都要被问东问西。 这点,着实有点烦人。 顾清烟想到秦诗意家那位的本事,不由说,“他是故意不拦的吧?” 要知道,过去,但凡跟秦诗意有关的绯闻,在网上都不可能发酵得起来。 毕竟有个会码数据,黑人电脑的大佬当粉丝,谁都黑不了秦诗意。 但秦诗意隐婚生子的绯闻却忽然被爆出来。 除了楚凛风放任的。 顾清烟想不到还能有谁有那个本事,能在楚凛风的眼皮底下,爆秦诗意的料。 秦诗意叹息,一脸无奈地说,“是的。” 楚凛风确实是故意不拦的。 前阵子她上了一个综艺节目。 节目播出后。 为了热度。 剧组擅自炒她和一个男明星的cp,还遭到了大批网友磕。 然后楚凛风看到后,就醋意大发了。 所以就对别人爆她隐婚的事情视而不见。 不仅如此,他还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广大网友挖出了他这个影后‘背后’的男人。 秦诗意倒是不在意结婚的消息被爆出去。 就是楚凛风太狗了。 套路一套又一套。 先是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糊里糊涂地就扯了证。 后来又是各种糖衣炮弹,哄得她怀上孩子。 现在更是逼着她给他正名。 真是狗的一比。 偏偏他把所有事情,甩得一干二净。 一句网友干的,不怪他,把‘罪行’撇得一干二净。 自己嫁的男人,再狗也得惯着。 秦诗意除了委屈自己出门的时候多裹点,也只能在床事上惩罚某个一肚子坏水的狗男人了。 “你家那位醋意还挺大的。” 顾清烟勾唇,轻笑着调侃。 “谁说不是呢。” 秦诗意也觉得楚凛风醋意大。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她就没有接过有吻戏的剧作。 虽然她以前拍吻戏,都是借位。 可楚凛风真的很霸道。 他允许她继续拍戏,但不准她接那种动不动就接吻,上床,有暧昧戏份的戏。 哪怕是借位,他也不允许。 对于楚凛风的霸道行为,秦诗意倒也是乐在其中。 她其实没有那么在意名利。 演艺圈的水很深。 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秦诗意很庆幸自己遇见了顾清烟。 她为她铺了一道光明大道。 没让她被演艺圈的黑暗所污染。 如今名利双丰收的秦诗意,更看重家庭和睦。 从小秦诗意的梦想就是在家相夫教子,然后夫妻恩爱,两不疑。 如今家庭和美,有儿有夫。 她对名利就更不怎么看重了。 不退圈是为自己的粉丝负责。 不接吻戏和激情戏,是为自己的家庭和睦负责。 一个家庭的和睦,不能总是一人在付出。 楚凛风爱吃醋,却还是愿意让她继续拍戏,那她总归要让对得起他的‘牺牲’,不接让他吃醋的剧作。 反正,不演那些歪腻的言情剧,也不会影响她的热度。 如今多的是清水热剧。 她今年接的一个古装玄幻剧就全程清水。 男女主就最后才吻了一下额头,堪称史上最清水的剧作。 “算了,不说他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点在秀恩爱的成分,秦诗意忙转移话题, “点菜了吗?” “没呢。”这话是单芷柔说的。 “那开始点吧。”秦诗意很是大方地说,“今儿这顿,我请,你们都别跟我抢。” 顾清烟和单芷柔也不跟秦诗意客气,笑了笑,当即就点起了菜来。 反正她们三个吃饭聚会的消费都是轮流制的。 谁也不跟谁客气。 客气就生疏了。 没有男人在,三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欢乐的很。 吃完饭,还在包厢里k起了歌来。 顾清烟还是老样子,五音不全。 一唱歌就要人命。 她唱了一首,就不唱了。 实在是不想茶毒两位闺蜜和几个孩子的耳朵了。 唱完一首歌的顾清烟烟瘾犯了。 她让单芷柔帮忙看一下孩子,自己则是出去找个空地,抽根烟。 顾清烟是戒掉母乳后,才开始染上的烟瘾。 没办法。 白日工作上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 夜里对陆寒生的思念又如潮水一般汹涌。 日子太煎熬了。 不抽根烟消消愁。 顾清烟可能会撑不下去。 刚重生那会儿。 苦了,顾清烟只想吃甜的。 可后来陆寒生给的‘甜’太多了。 如今没他在的日子,顾清烟连甜点都不轻易碰触。 再多的甜,都填补不了她心里缺失的那块‘甜饼’。 餐厅门前院子里的凉亭上。 顾清烟坐在长椅上,背靠着凉亭的圆柱。 她伸手从包包里掏出香烟盒和打火机。 如葱白般纤细的手从香烟盒里拿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咬在了唇上,微微偏头,用一个幽蓝色的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她像一个烟瘾子似的,狠狠地抽吸了一口,然后对着漆黑的夜幕,吞云吐雾。 云雾缭绕的画面模糊了她精致的五官,平白添加了几分女王被拽下神坛的颓然。 红唇轻吐白烟的样子,看上去又堕又仙,飒得很。 正在抽烟的顾清烟隐隐感觉有道炙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可她偏头望去,却看不到任何人。 她也没有多想。 毕竟这三年来。 她无论去哪。 身边都会跟着六到八个保镖。 餐厅外头,她的人就守在外面。 不可能有人再靠得近她身一步了。 顾清烟继续抽她的烟。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幻听。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记忆里那人温柔地唤她了一声, “阿烟。”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蜗。 顾清烟魔怔似的从凉亭的长椅上站了起来。 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道让她熟悉的身影。 顾清烟对着院子外头漆黑的道路,满眼期盼地问道, “陆寒生,是你吗?” 静寂的庭院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和餐厅里的包厢时不时传出的喧哗声,并没有她熟悉的那道声音响起。 顾清烟自嘲地笑了一声,猛地又坐了回去。 她颓然地靠在圆柱上,眼眶瞬间就湿了。 陆寒生啊陆寒生,你怎么就这般狠心。 你怎么可以三年都不回来找我? 顾清烟将眼角即将溢出的眼泪一点点地逼了回去。 她抬手,继续将手中还未燃尽的香烟往嘴里送。 这一回,她抽得格外的凶。 好似在借此缓解着内心的孤独和落寞。 淡淡的青烟至顾清烟艳红而且性感的嘴唇喷出,白色的烟雾往上缭绕,模糊了顾清烟那张温婉动人的鹅蛋脸。 都说抽烟的女人最性感。 此时顾清烟葱白如玉的两指夹着细长的香烟,半眯眼着吞烟吐雾的样子,简直就是又飒又魅, 像极了老港剧里大佬女人的做派,隐约还带着几分堕落黑暗的妖冶。 院子外面的路边。 一道人影隐藏在一棵风景树后面。 他痴痴地望着凉亭里的顾清烟,眼睛眨都不眨,犹如一个望妻石。 路边。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大妈经过这条路时,被躲在树后面的黑影给吓了一大跳。 大妈连人带车地摔在地上,嘴里更是惊惶地叫了起来。 “啊啊啊,鬼啊!” 大妈的声音引起了顾清烟的注意。 顾清烟侧目看了过去。 她的视线隔着院子里朦胧的灯光与隐在路边大树后面的黑影对接上。 熟悉的眼眸叫顾清烟心间一颤。 几乎不加思考,顾清烟迈步走出凉亭。 跟着她提步跑了起来。 她跑出了餐厅,直奔路边那道黑影。 分明是炎热的夏天,可路边那人却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了眼睛。 即便如何,顾清烟还是认出了那就是陆寒生! 黑影在顾清烟奔向他的瞬间,似乎慌了。 他扭头,近乎落荒而逃。 顾清烟见此,猛地追上去。 同时嘴里不忘大喊着,“陆寒生,你给我站住!” 被顾清烟追逐的黑影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快速地拐弯,消失在夜幕下。 顾清烟穿着高跟鞋,本就跑不快。 偏偏她还不小心崴了一下脚。 脚扭伤的疼痛比不上心上的委屈和气愤。 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路。 顾清烟气得对着男人消失的地方怒吼, “陆寒生,你这个王八蛋,你跑什么!” 餐厅建在隐秘的地段。 这条路段没什么人。 不过这条路不远处有个规模不大但也不算小的露天停车场。 男人就是往停车场的方向跑去了。 顾清烟一拐一拐地来到停车场。 她知道男人就在这个停车场里。 停车场就一个出口。 他刚刚才跑进去,是不可能那么快从她眼皮底下跑出来的。 顾清烟不明白,陆寒生为什么不见她。 她委屈,她难过。 她气愤陆寒生不肯见她的同时又欢喜他还活着。 停车场里停满了车辆。 顾清烟知道,如果陆寒生不肯出来。 纵然她一辆又一辆地寻找,也未必能把他找出来。 何况她的脚是真的疼。 她实在是没那个力气去翻车倒海地找他。 顾清烟蹲在停车场入口的人行道上,手捂着崴伤的脚,对着停车场那边的空气,可怜兮兮地哀嚎, “陆寒生,我脚崴到了,好疼啊。” 第297章 他不肯出来见她 停车场里静谧一片,压根就没有人回复她。 顾清烟不信邪,她继续捂着脚踝,惨兮兮地哀嚎,“陆寒生,我真的崴到脚了,你出来帮我看看行不行?好疼啊。” 若是搁在以往,陆寒生听到顾清烟这般说,早就出现了。 可是停车场里除了数不清的车辆,一个鬼影都没有。 哪有什么陆寒生啊。 夜风轻轻拂过顾清烟的面颊,让顾清烟的眼眸不禁染上了几分薄雾。 脚踝疼痛得厉害,可却不及心上。 难过爬满心头,顾清烟眼眶不由发涩。 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人了? 刚刚那人不是陆寒生? 不。 顾清烟很快摇头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她不会认错的。 那就是陆寒生没错。 可是为什么啊。 他为什么不肯出来见她。 他是不是……不在乎她了? 她都说疼了,他怎么还是不出现。 那个满眼满心都是她的陆寒生怎么可能会对她的受伤视而不见。 他到底怎么了? 顾清烟鼻头一酸,一颗眼泪措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顾清烟抬手擦了擦泪,无助又委屈地看着前方, “陆寒生,你别躲了,我认出你了。” 静谧的停车场始终无一人回复她。 顾清烟越来越难过,眼底的水雾仿佛能水漫金山 “到底为什么啊。” “你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 想起监控视频里,他有被火苗燎到,顾清烟不由又说, “是不是脸受伤了?” 不等对方回复,她又掷地有声地说, “没关系的。” “陆寒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 她语气急切,生怕陆寒生误会自己是个只看颜值的肤浅人, “没有什么比得上你的安危。我不在意那些的。” “你出来我好不好?” 望着始终无人出现的停车场,顾清烟声音不由多了几分哽咽, 顾清烟不知道陆寒生是不是真的毁容了,所以才那么害怕出来见她。 她不在乎的。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她爱的陆寒生啊。 可无论顾清烟说什么,如何哀求,躲藏在暗处黑影始终就是不肯出现。 顾清烟渐渐恼了。 她咬牙切齿, “陆寒生,你若再不肯出来见我,日后就算你回来,我也不会再搭理你了。” 她加重语气,威胁满满, “我说到做到!” 可即便她如此威胁,那人也仍旧不为所动。 顾清烟简直要被气哭了。 她如同一个泼妇似的,对着空气气咧咧地骂道, “不就是毁个容吗,你躲什么?” “我穆清烟是那种肤浅的人?就只爱你英俊的容颜?” 停车场里还是无人回应她。 脚踝的痛意和陆寒生的避而不见让顾清烟的脸庞爬满委屈和难过。 她蹲在地上,眼泪如雨滴般落下。 “陆寒生,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才不肯出来见我?” 崩溃的情绪如同一头破笼而出的野兽。 顾清烟忽地仰头,冲着停车场那边,歇斯底里地喊, “陆寒生,你出来啊!” “你给我出来!” 她喊的嗓子都破音了。 可那人始终不肯出来见她。 顾清烟气得原地捂脸痛哭, “你出来好不好?” 她声音逐渐变得微弱,甚至没什么力气。 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空了一般,如此的无力,又如此的无助。 - 停车场里,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就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车里昏暗一片。 若不是今晚有月光。 你压根都看不到车里坐着人。 看着顾清烟蹲在地上,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偏偏自己一句都听不见的男人自嘲地勾了勾唇。 虽然听不到顾清烟在说了什么。 但陆寒生还是从顾清烟的言行举止感受到她的委屈和难过。 他知道她在找他。 可他却不能出去见她。 他没有勇气以这副丑陋的面容去面对她。 何况…… 前座的保镖听到了顾清烟的话后,怕男人错过顾清烟说的话,忙在手机上打字翻译给男人看, 【先生,夫人说她脚崴伤了。】 陆寒生看着手机里的文字,不由自嘲地勾了勾唇。 看啊。 他已经没用到这种地步了。 自己的女人说了什么,还得靠别人来文字翻译。 保镖不断地用文字复述顾清烟刚刚说过的话给陆寒生看, 【先生,夫人问您是不是毁容了。】 陆寒生看到这一句,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掌心下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如今有多丑陋。 他猛地放下手,不愿再去触碰那块让他厌恶至极的地方。 【夫人说她不介意您变成什么样子,她让您出去见她。】 陆寒生眸底一片涩然。 她知道她不会嫌弃。 可是他现在的样子,丑陋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勇气多看了一眼。 陆寒生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他从医院苏醒过来,鼓起勇气想要回去见顾清烟时,却在出医院的走廊上,因口罩不下心掉下来,生生将一名孩童给吓哭的场景。 那崩溃的孩童哭声,还有路人害怕恐惧的目光都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在陆寒生的心口上。 也正是这点小插曲,生生地止住了陆寒生想回去见顾清烟的心思。 他如今这般样子,人见人惧,孩见孩哭。 他怎么舍得吓到她和孩子们。 更何况他如今的身体…… 陆寒生垂眸,眼底是化不开的苦涩和黯然。 既然不确定能陪她多久。 那还不如就让他以最美好的容颜停留在她的时光里。 有孩子,有家人,她以后会幸福的。 这两年,陆寒生一直躲在暗处看着顾清烟一步一步强大起来,心中既心疼又无比的欣喜。 他的阿烟如此坚强。 即便没他在身边,也可以过得很好。 往后他若是不在了,她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他不想给了她希望,又再给她绝望。 就当陆寒生已经死在那年的盛夏了吧。 【夫人说,您如果再不出去见她,日后回去找她,她不会再搭理您了。】 何尝不想见她,何尝不想好好地拥抱她一回。 可是,他不能。 实在是不忍心看她伤心落泪的样子,陆寒生闭眼吩咐保镖, “让守在附近的保镖过来把她带回去。” 见他始终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保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把手机拿了回去。 低头给附近的保镖发信息。 【先生让你们过来把夫人带回去。】 那头很快就回复他,【是。】 - 时间一秒一滴地流逝,可顾清烟等啊等,都没等到她爱的那个人出现。 顾清烟从来都不知道,陆寒生可以这样狠心。 他怎么舍得她如此难过。 他怎么可以不出来见她! 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他知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想他。 她想他想得都快疯了! 身前忽然多了一道影子。 “陆寒生,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顾清烟面色一喜,仰起头,欢喜的话刚要脱口而出,谁知却在看清对方容颜的时候,后面的话,生生哽在了喉间。 她脸上的欣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了下来。 顾清烟低眸,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失落和黯然。 她声音有气无力,“是你啊,季大哥。” 季慕白是来赴约的。 有个投资商约他在这吃饭。 他刚到。 车子经过停车场这条路口时,他无意间看到蹲在门口旁边的顾清烟。 认出她后,他便让司机停车了。 本来不确定是她的,走近一看,还真是。 看着眼睛红的像个兔子眼一般的顾清烟,季慕白心口微微一刺。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很好的距离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 三年前,陆寒生坠江失踪。 他看着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冷漠。 越来越不爱笑。 就连那双眼,也渐渐变得忧郁。 季慕白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恨自己出现的太迟,终究错过了她。 在心中长吁一口气,季慕白慢慢地在顾清烟跟前蹲了下来。 他嗓音清冷中又透着几分熟稔地问顾清烟, “你在这干嘛呢?” “我在等陆……” 顾清烟蠕了蠕唇,下意识想说自己在等陆寒生,可最后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已经不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陆寒生了。 她的陆寒生才不会狠心不肯出来见她。 “你脚受伤了?” 心细的季慕白看到她红肿的脚踝,他瞳孔微微一缩。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她受伤的脚踝。 见季慕白看到她脚受伤都会着急。 可一想到陆寒生对她的哀嚎无动于衷,顾清烟的鼻子就不由一酸。 来人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顾清烟摇头,并不想在陆寒生之外的男人面前示弱。 “我没事。” 顾清烟的疏离有度让季慕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止不住落寞。 他查看了一下她的伤情,情况不太乐观,都肿起来了。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放任她不管, “你的脚急需冰敷处理,再不冰敷,你这得肿好几日。” “冒犯了。”他绅士地跟顾清烟道了声歉,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忽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顾清烟下意识抬手环住季慕白的脖颈。 顾清烟怔怔地看着季慕白,泛红的眼眸带着几分迷茫,“季大哥,你这是……” 她和季慕白这两年联系的还算频繁的,但私下却不怎么见面。 而且平日里大部分说的都是有关于电影拍摄的事情。 忽然被季慕白抱着,顾清烟内心别提多尴尬了。 尤其是她想到陆寒生人就在附近,她就别扭的很。 “你都这样了,还打算自己走回去?” 季慕白倒是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她确实走不了。 可她想得是让陆寒生出来抱她的。 可是…… 一想到陆寒生的避而不见,顾清烟心里不由生起了几分赌气。 她没有拒绝季慕白的好意,反而还为了缓解尴尬和不自在,继而调侃了一句, “那就谢季大哥啦,麻烦你出点力气了,我可能有点重。” “你太瘦了。” 季慕白觉得顾清烟都没有他平日里提的哑铃重。 她太轻了。 轻的让他有种稍微不注意,她就被风给吹走了。 “我有九十五斤的。” 顾清烟觉得季慕白完全就是在哄她开心。 生完孩子后,她虽然廋得快。 可瘦到九十五斤后,便再也减不下去了。 “以你的身高,九十五斤算轻的。” 季慕白着事实说道。 顾清烟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在季慕白抱着她离开停车场的时候,她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停车场。 她还在期盼陆寒生能冲出来,将她从季慕白的怀里接过去。 可是他没有。 平日里连女人醋都要吃的他,竟然大度到让其他男人当着他的面,将她抱走。 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人了? 那不是陆寒生? 这一刻,原本还笃定那就是陆寒生的顾清烟不由开始自我产生怀疑了。 此时车里。 陆寒生在看到季慕白将顾清烟抱走后,一双拳捏得死死的。 他拼命地克制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失控下车去夺人。 - 收到信息过来接人的保镖们看着被季慕白抱在怀中的顾清烟,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顾清烟看到他们,眼前一亮。 她吩咐他们, “你们给我去停车场里找陆寒生,掘地三尺,你们也得给我把他找出来!” 顾清烟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陆寒生躲他的,她找她的。 他最好祈祷她的人找不到他,不然她非得…… 狠狠揍他。 让他躲着不出来见她! 顾清烟说话的时候,季慕白垂眸看了她一眼, 随后眸光一片了然。 似乎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蹲在停车场那了。 自始自终都知道陆寒生在这里的保镖听了顾清烟的话,好一阵心虚。 “是!”他们异口同声地回复着。 心里却不约而同地想。 难搞哦。 一个不让他们暴露下落,一个却要他们找。 他们这对主子,也太为难人了。 保镖们两头不是人。 为了怕顾清烟起疑,保镖们也只能装模作样地去停车场找人了。 保镖走后,季慕白边抱着顾清烟往餐厅走去,边随口一问, “你刚刚是在那等陆寒生?” “嗯。”顾清烟情绪不怎么高涨,隐约还有点低落。 她想不明白,便忍不住问季慕白,“如果你是陆寒生,什么原因才会让你一直不肯出来见我?” 第298章 她找到他了! 这个问题可把季慕白给问难了, “这……” 顾清烟眼眸低垂,眼底是掩藏不住的落寞和忧伤, “当年的监控视频里,我看到他被火苗燎了,他可能毁容了。” 她仰头问季慕白,“你们男人的自尊心都那么强的吗? 即便毁容了,又有什么好躲的? 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他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 “或许他有他的难言之隐吧。” 未经他人苦,季慕白也不好随意揣摩陆寒生的做法。 “也许吧。” 顾清烟自嘲地说。 她不明白,她和陆寒生孩子都生了三个,他在害怕什么。 他的躲避如同一阵鱼刺卡在她喉咙间,叫她无比的难受。 她在他心里,难道就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么? 不然他为什么不肯出来见她? 季慕白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加快脚步,将顾清烟抱进餐厅。 进门的时候,他让门前的咨客帮忙去拿冰块和毛巾过来。 顾清烟被季慕白抱着回来的画面被楼上包厢的单芷柔看到了。 单芷柔把几个孩子留在楼上,让秦诗意帮忙看着,她则是飞奔下楼,查看顾清烟情况。 顾清烟就坐在餐厅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 季慕白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毛巾裹着冰块正在给她冰敷。 从单芷柔的这个角度来看。 男的俊,女的美,还别说,真是配一脸。 如果没有陆寒生,单芷柔是真的很想磕季慕白和顾清烟的cp。 可是陆寒生的深情在前,让单芷柔连多余的想法都不敢生。 生怕自己的想法冒犯了顾清烟与陆寒生圣洁的爱情。 单芷柔摇摇头,赶紧迈步过来。 单芷柔过来的时候,顾清烟正在和季慕白抢毛巾。 “季大哥,你把毛巾给我吧,我自己来就行。” 虽然自己和季慕白之间清清白白。 可季慕白为自己冰敷脚踝的举动还是太暧昧了。 男女有别,顾清烟还是有分寸的。 她一个已婚之妇,到底不适合和丈夫之外的男人举止过于亲密。 所以她让季慕白把裹着冰块的毛巾给她就行了。 “你自己来不太方便,还是我来吧。” 沙发有点高,顾清烟坐在上面,弯身还是有点不方便的。 尤其是顾清烟今天穿的裙子领子有点宽。 她一弯腰,准曝光。 这大堂人来人往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便。 季慕白就是思及这点。 才会不顾分寸,坚持自己帮她冰敷。 顾清烟一开始没明白季慕白口中的不方便指的是什么。 直到他的视线不带冒犯地落在她的胸口。 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太方便弯腰。 顾清烟忽然有点犯难。 好在单芷柔的出现解救了顾清烟的犯难。 单芷柔善解人意地上前,“白哥,我来吧。” 大家都是女人,单芷柔自然懂顾清烟的顾虑。 见单芷柔来了,季慕白也不再坚持。 他起身,让单芷柔蹲下来帮顾清烟冰敷。 单芷柔来了,顾清烟也不想再耽误季慕白的时间,毕竟他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吃饭, “季大哥,你不是还有约?你先去吧,这里有芷柔。” 季慕白见顾清烟身边有人,也不再坚持留下来。 不过走前,他嘱咐单芷柔, “她这得冰敷五六小时左右,我已经让咨客去帮忙买冰袋了,回头你们回去的时候,让她继续冰敷着。” “好的咧。” 单芷柔冲季慕白甜甜一笑。 “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拜拜。” 顾清烟和单芷柔同时跟季慕白挥手道别。 季慕白颔首,转身往楼上走。 季慕白走后。 单芷柔才小声地询问顾清烟,“怎么搞的?” 她问的是顾清烟的脚伤怎么搞的。 顾清烟带着几分愤然地回她,“被一个混蛋给气的。” “嗯?”单芷柔不解地看着她。 顾清烟解释,“我刚刚看到陆寒生了。” 单芷柔面色一喜,“真的吗?你看到他了?” “嗯。”顾清烟苦笑,“但被我认出后,他跑了。” “他……” 单芷柔神情一怔。 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大概是毁容了。” 完了,她又止不住心疼地说, “芷柔,你说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不然他怎么会躲起来,不肯见我?” 顾清烟虽然觉得陆寒生避而不见的行为很可恶,但更多的是心疼。 到底是伤得多重,才会让他一直躲着,不肯出来见她。 “大概是的吧。” 单芷柔没看过事发的监控视频,但她看到过新闻报道。 那冲天的火光,能活着,都算是侥幸。 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在闺蜜面前,顾清烟也不逞能了。 顾清烟望着单芷柔,眸底泪光闪烁, “芷柔,我好想他啊。” “想马上见到他,想知道他到底伤到哪儿。” 更想抱抱他,亲亲他。 想告诉他,这三年,没他在,她过得有多么不好。 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 可是顾清烟没了陆寒生,就再也幸福不起来了。 没有他。 人间也失了色彩。 活着是活着,可却只是活着罢了。 “只要他还活着,你总会见到他的。” 单芷柔安慰顾清烟。 “嗯。” 顾清烟如今就寄望保镖们能把陆寒生找出来了。 只是事与愿违。 当保镖回来告诉顾清烟,停车场里并没有陆寒生人影时,顾清烟表现得格外沉默。 单芷柔望着脸色不怎么好的顾清烟,不由担心地唤道,“清烟……” “所以,真的是我看错了?” 顾清烟一双眼眸雾蒙蒙的望着单芷柔。 虽说没哭,可比落泪,她此时一脸无助,自我怀疑的样子,更惹人心疼。 单芷柔看着这样的顾清烟,心里别提多心疼了。 可是面对顾清烟迷茫的发问,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了想,她才斟酌地问她,“清烟,会不会是你太想陆寒生了?” 单芷柔并没有见到人影,并不敢确定,顾清烟见到的人影,就一定是陆寒生。 一次一次的笃定,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顾清烟开始变得不相信自己了。 她有点丧气, “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吧。” 先是脚崴伤,如今又寻不到陆寒生,顾清烟没了聚会的心思, “不早了,我先带孩子们回去了。” “好。”单芷柔见顾清烟脸色明显不对,也不留她。 她把裹着冰块的毛巾递给一名保镖,让他蹲下来帮顾清烟敷脚,她则是上楼帮顾清烟把孩子们带下来。 听说顾清烟在楼下等他们。 陆昱辰立即帮忙牵住陆念安,准备跟单芷柔下楼。 但陆念君有点闹腾。 她吵着要弟弟。 她拉着江一凡的衣摆,不想和他分开。 单芷柔见陆念君如此黏自家儿子,真想把她给带回家。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清烟还在楼下等着,单芷柔只好蹲下来安抚陆念君, “君君乖,麻麻在楼下等君君,君君先跟麻麻回家,回头姨姨再带弟弟去找你玩哈。” 不想让麻麻等,又想要弟弟的陆念君有点难以选择。 最后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为了弟弟不要麻麻。 于是乖乖地跟单芷柔走了。 下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顾清烟,陆念君立马甩开单芷柔的手,直扑顾清烟的怀里, “麻麻。” 陆念君黏完江一凡,这会儿开始黏顾清烟了。 陆念安见妹妹黏着麻麻,争宠似的,也跟着扑了过去。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爬进顾清烟的怀里。 顾清烟看着怀中两个软软的糯米团子,想到停车场里对自己避而不见的黑影,心不由刺痛了起来。 他怎么如此狠心。 不见她也就罢了,连两孩子都不肯出来见一面。 亏他还一直吵着要女儿。 如今女儿有了。 可是,他人在哪。 陆寒生,你知不知道,咱们的女儿已经会喊爹地了。 你就不想回来听她们唤你一声爹地么。 - 车子经过停车场那条路段时,顾清烟忍不住偏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她始终觉得那个黑影是陆寒生没错。 可是保镖为什么会找不到人? 这个问题顾清烟从回去的路上便一直在思考着。 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下,顾清烟忽然想起了一个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她去餐厅吃饭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 除了她身边的保镖,就连杨文都不知道今晚她在那吃饭。 陆寒生又怎么会出现在那?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不由眯了眯眼。 下车将三个孩子领进家,让陆昱辰帮忙带两个妹妹玩,她则是从包里掏出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给杨文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意识到陆寒生有可能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的顾清烟很生气。 电话接通后。 她也不跟杨文藏着掖着。 她直入主题, “你是不是早就找到陆寒生了?” “穆总,我……” 杨文刚开口,顾清烟就格外严肃地警告他, “杨文,现在给你颁发工资的人是我,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开口。” 想要否认的杨文听了此话,不由顿在了那。 杨文觉得顾清烟现在的气场丝毫不输于陆寒生。 一句话,就掐住了他的要害。 本就想说出来的杨文也是丝毫压力都没有的,就老实交代了, “是。” “什么时候找到的。” 顾清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暴脾气。 “您在医院保胎那会儿,我们就找到陆总了,只是陆总的情况很不乐观,我怕您承受不住,便没有告诉您。” 顾清烟二胎怀相特别差。 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严重时,一天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 最后还因为孕吐太严重而不得不住进医院。 顾清烟怀相如此之差。 杨文根本不敢告诉顾清烟,他们已经找到陆寒生了。 毕竟当时的陆寒生几乎半截身子都踏入了鬼门关。 他重度烧身,还因为浸泡在江里太久,烧伤的地方大面积感染,人处于重度昏迷的状态。 每天不是在抢救的路上,就是在抢救中。 如果不是陆寒生的求生意志惊人。 他恐怕早就死了。 当时陆寒生随时都有可能挂掉,杨文怎么敢告诉顾清烟。 万一陆寒生人忽然没了,顾清烟一受刺激,孩子估计都保不住。 “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清烟没想到杨文在三年前就找到陆寒生了,他竟然瞒了她三年! 顾清烟的火气已经达到了爆发的边缘。 不过急于问清一切真相的她到底是忍着脾气没发。 “后来是陆总不让我告诉你。” 杨文这倒不是甩锅。 这还真是陆寒生不让他说的。 “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 顾清烟到底是没忍住,气骂了一句。 挨骂的杨文心里苦啊。 他不知道如何狡辩。 毕竟一个是他前上司,一个是现上司。 他也很为难的啊。 顾清烟也懒得追究杨文的过错了,她现在只想知道陆寒生的下落。 她问杨文, “他现在在哪。” “在江家医院不对外开放的病房里。” 说都说了,杨文也不再瞒着顾清烟,陆寒生的下落。 “江家医院?” 顾清烟这会是真的生气了, “这么说,江幸川也早就知道陆寒生的下落了?” “是的。” 杨文默默地在心底为江幸川点一根蜡烛。 顾清烟磨牙,“好啊,你们真是好得很啊!” 一个个联合起来骗她! 真是好极了。 “穆总,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杨文试图狡辩。 顾清烟生生气笑了,“好一个听命行事!” “行啊,你那么听他的话,那今年的年终奖,你找陆寒生要去!” 顾清烟气得把电话都给挂了。 听命行事是吧? 那就找他的雇主要钱去。 她倒要看看,一个全部身家都给了她的陆寒生如何支付杨文那近乎天价的年终奖。 肯骗她。 总得付出点代价的! 杨文嗜钱如命,扣他年终奖,跟剜着他血肉无疑。 杀人就得不见血。 顾清烟这两年可是将这招拿捏得死死的。 被挂断电话的杨文,“……” 他也太难了吧。 挂断杨文电话后,顾清烟就打电话给华女士,说她有事要出去处理一下,让她帮忙过来看一下孩子们。 华女士接到电话后,很快就来了。 将孩子们托付给华女士,顾清烟直接驱车来到了江家医院。 她知道没有江幸川的首肯,她是进不了医院不对外开放的病区的。 所以她来的路上就给江幸川打过电话。 当时顾清烟话里话外都无一不在威胁江幸川。 说他要是敢不放行,她就打电话给单芷柔,让单芷柔收拾他。 江幸川就一个妻奴,他哪管不从。 一句“嫂子我错了”,就赶紧给医院打电话,让人放顾清烟进不对外开放的病区。 不对外开房的病区楼层很冷清。 冷清到顾清烟走在走廊上,都瞧不见一个人。 从护士那,顾清烟得到了陆寒生所在的无菌病房号。 走到门口那,顾清烟忽然有点胆怯。 她站在门口,不停地深呼吸,有点紧张。 大约酝酿了一分钟的样子,她才鼓起勇气,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病房是一厅一室的。 厅房里面摆着一套真皮沙发,墙壁上挂着52寸的液晶电视。 从室内的陈设来看,像极了一个家,倒是一点都没有病房的氛围。 厅房里没人。 说明人在房间里。 顾清烟走到厅房仅有的一扇门前。 她抬手握住门把。 一想到这扇门后面,有她爱的男人,顾清烟的心跳就止不住加快。 她心里无比期待,却又因为对方今晚的避而不见而感到惶然不安。 她不知道待会儿陆寒生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跟之前在餐厅那般,转头就跑。 但她真的太想太想见到他了。 一刻都等不及了。 她才不管他什么反应,总之这回,她定不可能让他躲起来的。 想到这里,顾清烟便一把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二十来平方的病房一目了然。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一身蓝色格子病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男人。 第299章 她垫脚朝他吻了上去 宽松的病服套在他身上,使他看上去,格外的瘦削。 肥大的病服衣袖,让他垂落在腰间两侧的手臂看上去特别的细。 用枯骨来形容他此时的双手,都不为过的。 顾清烟不争气地红了眼。 怕惊扰到他,顾清烟都不敢出声唤他,只轻手轻脚地朝他走去。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抱抱。 抱抱这个与她分离了三年,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顾清烟的脚步声虽轻,却并非一点声音都没有。 医院的地面铺得是地砖。 人走在上面,多多少少都有点动静的。 只是男人却丝毫都听不见。 一直到顾清烟来到他身后,抬手拥抱他时,男人才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正在窗前发愣的陆寒生没想到会有人忽然抱上来。 那瞬间,怒火涌上心头。 他刚要扯开对方,谁知鼻间就窜入一股熟悉的女人香。 意识到拥抱自己的人是顾清烟,陆寒生身体僵硬得不像话。 他垂在腰间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 陆寒生没有抬手去扯开顾清烟。 毕竟事已至此,再逃已无意义。 虽然不知道顾清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陆寒生意识到有些事情,即便他努力地想要避免,它还是发生了。 这一刻的陆寒生无比后悔今日跑出去看顾清烟。 如果他没出去,就不会被顾清烟发现。 如果没有被她发现,她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 拥抱住陆寒生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 她多么想再次拥抱这个男人。 如今终于再次拥抱到他,顾清烟心中无比的欢喜,同时有无比的心痛。 掌心下触及的身躯远比她看上去的还要瘦削。 顾清烟怀疑他是不是瘦得就剩一具骨架了。 太令人心疼了。 时光都对她的陆寒生做了什么。 眼泪如泉般地从眼角溢出,瞬间染湿了陆寒生后背的病服。 后背传来的温热的湿意让陆寒生意识到身后的人哭了。 他浑身一震,低哑嗓音中夹着心疼从薄唇发出, “别哭,阿烟。” 顾清烟听着陆寒生那熟悉的嗓音,眼泪更是肆意地滚了下来。 “陆寒生,你混蛋。” 她双手死死地环在他的腰间,脸埋在他身后,委屈又心疼无比地向他哭诉, “为什么不让杨文告诉我,这三年来,你就在这里。” “你知不知这三年来,我有多想你!”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让我整整三年见不到你。” “你个混蛋,你怎么忍心啊!” 顾清烟气得轻捶他胸膛。 陆寒生听不见顾清烟在说什么。 但从她嘴里哈出来的热气,隐约猜到她有在开口讲话。 他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但隐约能猜到是一些埋怨他的话。 陆寒生轻叹了一口气,对现在的局面感到有几分头疼。 他就不该出去见她的。 眼看过几日就要做手术了,却让她给认出来了。 唉…… 陆寒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阿烟,你先放开我。” 她抱得太紧了,陆寒生感觉有点不舒服。 “不。” 顾清烟哪里肯听他的。 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 她怎么肯给他逃离的机会。 她不松开,反而越抱越紧,这让陆寒生极其无奈。 即便听不见声音,他也知道她为什么不肯放开他。 无非是怕他跑了。 陆寒生无奈地保证,“你松开,我不走。” 他的保证对顾清烟来说,毫无信任可言。 顾清烟没有放开他,依旧兀自地抱牢他。 陆寒生被勒得有点疼,不得不示弱, “阿烟,你弄疼我了。” 顾清烟闻言,下意识就松了力度。 但手还是没有离开他的腰。 她真的太想他了。 她怕自己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 任凭她怎么呼唤,都不出现。 顾清烟执意要抱,陆寒生拿她没办法。 只能随她了。 其实顾清烟这样,陆寒生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这会儿没戴口罩,他怕自己会吓到她。 只是他庆幸得还是太早了。 “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伤到哪里了。” 两只耳朵暂时性失聪的他并没有听到顾清烟这话,他仍旧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里。 即便猜到他有可能毁容了。 可当陆寒生右脸的疤痕暴露在她眼前时,顾清烟还是止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你的脸……” 陆寒生没想到顾清烟会忽然窜到他跟前来。 看着她因为震惊过收缩的瞳孔,陆寒生猛地捂着脸背过身去。 “抱歉,吓到你了。” 顾清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可能伤到陆寒生了,她忙摇头,“不是这样的。” 她绕到陆寒生面前,想跟他说,她没有被吓到。 她只是…… 有点难以接受他伤得这么严重。 她是太心痛了。 可陆寒生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看到她到跟前来,就忙背过身去。 “阿烟,别看我。” 他不想让她记住他如今的模样。 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光里,给她留下这么一个近乎狰狞恐怖的印象。 陆寒生躲避的动作和害怕被人窥视伤疤的自卑让顾清烟的心口如同撕裂一般的生疼。 她怎么可能不看。 她不仅看。 她还要…… 顾清烟想也不想地上前扯开陆寒生的手。 手抓住他的领子,垫脚朝他脸上的粉色疤痕亲了上去。 陆寒生,伤疤一点都不可怕的。 它是你爱我甚过于生命的证据。 我又怎么会害怕它呢。 这是为她而伤的,她又怎么会嫌弃他。 她爱他都来不及。 温软的唇落在烧伤的那半边脸颊,如同电击一般,激起一阵阵电流。 陆寒生瞳孔蓦地放大。 看着顾清烟放大的倩丽娇容,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你……” 像是要向他证明自己一点都不害怕他现在的样子一般。 顾清烟抬手轻轻地抚摸他的伤疤, 每抚一下,她的心就痛一分。 眼泪更是如雨滴般,顺着眼角滑落。 陆寒生下意识抬手帮她擦拭眼泪。 顾清烟泪如雨下地望着他,努力将自己的心情传递给他知, “你看,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所以,在我面前,不用遮遮掩掩。” 她微笑着开导他,“伤疤一点都不可怕,它很漂亮。” “在我心里,它是你爱我甚过自己的证据,它又怎么会是丑陋的代言词。”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丝毫不惧他右脸上那凹凸不平,隐隐还有几分狰狞的粉色疤痕,仍旧情意绵绵地望着他, “陆寒生,别再躲着我了,好吗?” 她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恳求。 第300章 阿烟,我听不见 顾清烟的情深意绵绵陆寒生是感受到了。 可她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 明明他已经很努力地去读她的唇形,却仍旧解读不出她到底说了什么。 陆寒生不禁深感无力。 见顾清烟嘴唇还在一开一合地说着,他不得不自揭伤疤, “阿烟,我听不见你说话。” 顾清烟蓦地一怔。 她神情怔愣地看着陆寒生,像是终于领会了他这话的意思一般。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忽地又涌了出来。 难怪她说了这么多话,他就跟没听见似的,一直不回。 原来他不是像没听见,而是他真的听不见。 右脸毁容,两耳失聪。 三年前的那场自杀性的车祸,到底夺走了陆寒生多少东西! 本以为陆寒生只是毁容的顾清烟在得知陆寒生听不见后。 终是崩溃了。 眼泪就像是打开的水龙头,哗哗地往下掉。 她看了看陆寒生脸上的伤疤,又看了看他的两边耳朵,而后大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顾清烟将脸埋在陆寒生的胸口,哭得一颤一颤的。 她太难过了。 她本以为陆寒生只是毁容。 可老天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忍。 它不仅夺走了陆寒生的美貌,他还夺去了他的听力。 听力于人类而言,多么重要。 可她的陆寒生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都没来得及听两个女儿唤他爹地,他便再听不到了。 老天太残忍了。 虽然听不见顾清烟的哭声,但陆寒生还是从她的身体颤抖程度上感受到了她此时此刻的崩溃和难过。 他抬手托住她的背,温声地安抚她,“阿烟,别哭。” 顾清烟怎么能不哭呢。 她的爱人,为了救她,失去了俊美的容颜,失去了听觉。 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在她不知道的那些日夜里,他可曾因为听不见而惶惶不安? 他是不是又曾因为这半张被烧伤的脸颊自愧形秽到想死? 他明明受了那么的苦,却只想着将苦难收起来,不让她知道。 他把一切都考虑好了,唯独没有考虑过他自己。 他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 他又怎么可以让她如此心疼。 以前,顾清烟总觉得陆寒生是她生命里的煞星。 她的苦与难都是他间接带来的。 可如今。 顾清烟觉得自己才是陆寒生的煞星。 他这一世经历的苦与难,都是她给他带来的。 上一世,他容貌无损,听力完好,健健康康地活到了一百来岁。 可这一世的他。 好像跟医院结缘了一般。 自她重生跟他在一起,他要么在住院,要么就是在去住院的路上。 那招灾的体质,不能说跟她差不多,简直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顾清烟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堪堪止住眼泪。 哭完后,她便打电话给江幸川,询问他陆寒生的身体情况。 江幸川也是丝毫不隐瞒地跟她交代了全部。 听到江幸川讲述的过去三年里,陆寒生一次又一次地在死亡边缘徘徊。 顾清烟的心又开始像有人拿着刀在割一般地生疼着。 难怪他一直不见她。 原来这三年里,他手术就没停过。 陆寒生不仅是脸上被炸伤了。 他整个右边身躯都被弹药溅到。 身上有着程度不一的烧伤。 这三年。 一千多天里。 陆寒生最起码有八百多天是躺在病床上度过的。 看着床上已经找出口罩戴上的陆寒生,顾清烟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她想象不到这一千多天,陆寒生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走到他身旁,一把将他戴上的口罩给拽了下来。 然后垫脚吻了上去。 亲完后,她不顾陆寒生反抗,又亲了亲他脸上的疤痕。 最后还是未挂断电话的江幸川听着两人细微的亲吻声,发出了尴尬的咳嗽声。 然后通话继续。 顾清烟本以为毁容,失聪已经是老天对陆寒生最大的残忍。 可江幸川后面的话,却让顾清烟血液凝固,心间拔凉。 江幸川跟顾清烟说,“陆哥脸上的疤痕不是最难处理的,最难处理的是三年前,飞进陆哥脑子里的弹片。” “陆哥现在之所以失聪,正是因为那块弹片压到了他的听力神经。” “如果不赶紧将弹片取出来,陆哥不仅失去听力,他接下来还会面临失明,五官尽失,最后有可能还会因为主要神经完全被压迫,继而脑死亡。” 顾清烟从来都不知命运可以如此残忍。 让她和陆寒生重逢,却又埋下了祸根。 顾清烟声音沙哑地问,“手术成功率多少。” “百分之五十。” 江幸川回答。 百分之五十! 也就说,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 “怎么几率这么低。” 顾清烟问。 江幸川叹息,“没办法,弹片所在的地方是人脑最复杂的地方。” 开颅手术本就风险高。 偏偏弹片所在的位置,又太接近主要神经。 若不是江幸川搜遍全球,寻来这方面有过经验的脑科医生。 这手术,江家医院都不敢轻易给陆寒生做。 不做是死路,做却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命运可真是爱作弄人。 顾清烟抬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珠,不想让陆寒生看到她哭了。 “什么时候手术。”她又问江幸川。 “十天后。” “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 顾清烟整个人都是冷的。 陆寒生虽然听不见她和江幸川到底说了什么,但具体内容不难猜到。 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和幸川聊完了?” 顾清烟望着又把口罩给戴回去的陆寒生。 刚压回去的泪意,忽地又涌了出来。 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瞬间。 顾清烟一把抱住陆寒生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腹上。 即便她什么都没说。 陆寒生还是从她的反应与及神情上,猜到是江幸川跟她说了他不久就要手术的事情。 他轻叹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脑勺, “就知道你会这样。” “阿烟,本来你可以不用面对这些的。” 如果他没有让她发现,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经经历了什么。 他若活着,他会以最好的姿态回到她身边。 倘若他没能活着走出手术室,杨文会负责他的遗体后事。 不会让她知道他生前,都经历了哪些。 她能接受他失踪三年的消息,自然也能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死讯。 毕竟三年的准备,足以让她接受他其实早就不在世上的事实。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得了希望,又要面临绝望。 陆寒生的话让顾清烟的泪意更凶了。 难怪他今晚怎么都不肯出来见她一面。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有时候真的恨透了他这个凡事都只为她考虑的性子。 他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 为什么不知道多为自己想一想。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 第301章 天天带着野男人到你坟头恩爱给你看 “阿烟,别这样。” 病房的卧室里。 陆寒生看着忽然上来解他衣服的顾清烟,有点无奈。 顾清烟仰着头一脸坚持地望着陆寒生,用手机打完字给他看,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陆寒生下意识拒绝,“没什么好看的。” 【我要看!】 顾清烟一边用语音转换文字,一手势在必行地抓着他的病服扣子。 “没什么好看的。” 陆寒生几乎无奈地看着她,并不是很想让她看到那些比脸上还要狰狞的疤痕。 “我要看!” 顾清烟才不管。 他越是不让看,她越想看。 她想知道,他到底都伤到哪儿了。 不顾陆寒生的反抗,顾清烟麻利地解开他病服上衣的扣子。 她一鼓作气,一把褪下了他的上衣,将他上半身全都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他现在真的很瘦。 以往那两块健硕结实的胸肌,此时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根根隐约可见的胸肋骨。 很突兀。 同时也很令人心疼。 这些都不是最让顾清烟心痛的。 让她心痛的是他的右半边身子。 从肩头到手臂以及右侧腰腹,全都是令人心痛的粉色疤痕。 那烧伤膏过的痕迹凹凸不平,特别的明显。 顾清烟心痛极了。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抚上陆寒生被烧伤的地方,泪眼婆娑地望着陆寒生, “是不是很疼?” 她嘴里无声地朝他慢慢吐地吐了几个字。 她刻意放慢语速,陆寒生看懂了。 他当即摇头说,“不疼。” 他轻飘飘的语气让顾清烟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涌出来了。 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那么大面积的烧伤,他当时一定,疼极了。 她不过是被开水烫一下手指,都疼得要命。 他这烧伤,怕是她的千万倍。 他怎么可以用这么风轻云淡的语气,跟她说,不疼。 顾清烟心疼至极地抚摸着陆寒生的伤疤。 心疼到极致时,她没忍住,垫脚朝他身上的伤疤亲了上去。 “别……” 陆寒生下意识抬手抵住她的额头,不让她亲。 可顾清烟实在是心疼坏了。 她抬手拽下陆寒生的手,只想用此举来抚慰他当时所承受的一切疼痛。 顾清烟心疼地吻上陆寒生胸前的伤疤。 温软且带着深浓爱意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陆寒生身上的伤疤上,带起了丝丝涟漪。 陆寒生仰头深呼吸,身体紧绷得不像话。 三年未曾开过荤的他,几乎是瞬间就有反应了。 可是女人边亲边哭的行为,又让他提不起任何的兽欲, 更多的是心灵被抚慰的温暖。 “好了,阿烟。” 怕再让顾清烟亲下去,自己真的会忍不住。。 陆寒生忙抬手将低头亲吻他胸膛的顾清烟的脸给抬了起来。 看着她被泪水浸染得湿漉漉的眼眸,他抬手轻轻地帮她擦拭两边眼角沁出的泪光, 心疼地说道,“怎么又哭了。” 他无奈地叹息,“再哭下去,明日就该肿了。” 顾清烟也不想哭的。 可是她心疼啊。 你说他当时哪来的勇气敢开车撞上去的。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怕死吗? 思及此,顾清烟忍不住打字问陆寒生, 【为什么要那么傻?你就不怕自己会……?】 那个字到底是不太吉利,顾清烟也就没有打出来。 但陆寒生看懂了。 他抬手在顾清烟有点冰冷的手臂上搓了搓,生怕空调冷到她, “没有人会不怕死,可是阿烟,我更怕你有事。” 顾清烟瞬间泪目。 他说没有人不怕死,可他更怕她会有事。 他怎么能如此无私呢。 她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她没了。 他再找一个就是。 何苦…… 将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他难道就不曾后悔过吗?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回到过去,你还会不顾一切冲上去吗?】 陆寒生回答的毫不犹豫,“会。” 无论给他几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也仍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于他而言,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事物能比得上她。 包括他自己。 他很庆幸,遭遇这一切苦难的人是他。 而不是她。 【你真傻。】 【你就不怕你为我赴死,我却区区数年便将你的好忘得一干二净?】 他知不知道世间有这么一句流传的话。 说越是用情最深的人,越是容易被辜负。 他如此毫无保留的爱她,甚至不惜为她赴死。 可他有没有想过, 人心都是薄凉的。 他就不怕他为她做尽一切,她却不过区区几年,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继而投入他人怀抱? “如果真如此,我会很欣慰。” 他做这一切从来都不是让她记住他的好。 而是只想让她幸福安康。 倘若他真的不在了,她能忘记他,他会很欢喜。 至少。 她幸福了。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气得恶狠狠地在他胸口咬了一口。 当然,没怎么用力。 【欣慰你个头!】 顾清烟气鼓鼓地打字警告他,【给我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会惹我生气的想法。】 【陆寒生,是你说的,要跟我一起白头到老,陪我一生一世的。】 【你不可以食言。】 【你敢食言,我就天天带着野男人到你坟头恩爱给你看。】 【一天一个不重复,气死你!】 被她接二连三的话给弄得没机会开口的陆寒生试图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跟着,他脸一绿。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都要受不了。 顾清烟扑进陆寒生的怀里,一手紧紧地抱着他,一手拿着手机语音转换文字给他看, 【陆寒生,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你都敢为我勇于赴死,那现在就努力为我活下来!】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真的无法忍受以后没有他的人生,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 【陆寒生,别再丢下我了。我疼啊。】 【这里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剜出来一般。】 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捂着胸口。 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即便听不到她说话的语气,可从她的行为和文字,陆寒生能感觉得到她的痛苦。 陆寒生抬手心疼地将顾清烟揽住。 他爱怜地在她发间吻了吻。 他以为这三年,她过得算好的。 她那么坚强。 可她赤裸裸地将鲜血淋漓的心脏拨开给他看。 让他知道,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有多痛苦。 “我一定会活着出来见你。” 他紧紧地抱着她,那些低迷的情绪好像被她的话所驱散。 他忽然充满了力量。 【我等你。】 看着语音成功转换文字,顾清烟闭眼靠在陆寒生的怀里。 第302章 一家团聚 夜色已深。 可顾清烟却丝毫没有要睡觉的迹象。 久别重逢,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陆寒生。 从夜里的十点,一直盯到凌晨的一点。 顾清烟也不是不困。 期间她打了好几次哈欠的。 只是她好像在畏惧着什么,一直强撑着不肯睡。 陆寒生见她分明都已经很困顿了,却强撑着不肯睡,不由抬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她面颊,无奈地说道, “睡吧,我不走。” 顾清烟苦笑。 “我-怕。” 她用手机打字给看他,【我怕这一切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不见了。】 “不会的。” 陆寒生没想到她一直不肯睡,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心脏微微刺痛。 他抬手托住顾清烟的脸颊,低头在她饱满的额间落下温柔的一吻, “睡吧。我保证等你明日醒来,我一定在。” 【真的?】 顾清烟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不确信的看着他,手里打字道,【真的?】 “真的。” 【那你抱着我睡。】 顾清烟打完字给他看后,直接趴在他身上,压根没有给他反对的机会。 陆寒生也没想要推开她。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很想很想,这样抱抱她了。 如今得偿所愿,他又怎么舍得推开。 - 陆寒生的手术是在十天后。 目前还有时间。 所以顾清烟便提议让陆寒生回家住。 趁着手术前,好好地享受一下家庭的温馨。 虽然顾清烟一直强调要陆寒生活着出来见她。 可这种事情,又岂是陆寒生说得定的。 陆寒生和顾清烟都很清楚。 这十天。 很可能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间。 所以这十天,顾清烟连公司都不去。 一直粘着陆寒生。 陆寒生回家第一天,可把华女士高兴坏了。 一会哭,一会笑的。 之后便是跑进厨房,说要给陆寒生弄他爱吃的菜。 而期间,华女士自始自终,都没有过问陆寒生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穆天玺看到女婿平安回来,心里也很是欢喜。 还把他喊上书房,秘密地说了一通话。 至于说了什么,那只有他们岳婿两人才知道了。 顾清烟有好奇地问过陆寒生,他和自家父亲到底说了什么,但陆寒生却不肯说,说这是他和岳父之间的秘密。 顾清烟见此,也只好作罢了追问的心思。 回家后的陆寒生自然是免不了要跟儿子还有两个女儿见面的。 陆寒生以为女儿们看到自己的脸,会被吓哭。 不曾想陆念安和陆念君在看到他脸上的伤疤时,不仅没哭,反而还抱着他,亲昵无比地喊爹地。 不仅如此。 陆念君更是亲得他满脸口水。 陆念安也亲了,但她没有她妹妹彪悍,能糊陆寒生一脸的口水。 那一瞬间,陆寒生的心都软化了。 有女如此,父复何求啊。 原本都快要跟命运妥协的陆寒生在回归家庭,感受过温馨后,忽然就不想认命了。 他想活下去。 无比的想要活下去。 虽然是两个孩子长那么大第一次见陆寒生。 但有一个经常会跟她们提及父亲,还会给她们看父亲照片的妈妈。 陆念安、陆念君与陆寒生并没有太生疏。 很快就和他闹成了一片。 陆念安和陆念君都很喜欢爹地。 几乎黏了陆寒生一整日。 晚上还吵着要跟爹地一起睡觉觉。 一家团聚,顾清烟也不想分开,索性让陆昱辰今晚也跟着一起留下来睡。 陆念安和陆念君闹了陆寒生一天,洗完澡没多久,就睡着了。 看着两个熟睡中的女儿的睡容,陆寒生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在两个女儿的额间都亲了亲。 正要抬头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有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陆寒生抬眸望去,只见陆昱辰顶着一张他缩小版的脸故作坚强地望着他。 陆寒生忽然心疼极了。 他坐直身体,然后抬手朝陆昱辰伸出手,冲他温和地说道, “过来,让爹地抱抱你。” 陆昱辰几乎是立马就爬过来,红着眼,狠狠地扑进了陆寒生的怀里。 白天两个妹妹一直黏着陆寒生。 身为哥哥,又是半个小大人的陆昱辰到底是没好意思跟妹妹们争宠。 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而且还是一个缺失父爱三年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不想念爹地呢。 如今被爹地抱在怀中的他,不争气地湿了眼眶。 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碍于自己是个男孩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愣是憋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不过也因此把眼睛给憋的通红。 抱着陆昱辰明显感觉和三年前不同的陆寒生不禁感叹, “宸宸长大了,都快比爹地还高了。” 快八岁的陆昱辰已经有一米三高了。 他个子高挑,褪去了婴儿肥,有时候,成熟得像个大人。 家里的顶梁柱忽然失踪不明,陆昱辰好像也被迫成长。 这三年里。 他不再是那个在妈咪怀里撒娇的小奶娃,而是可以让顾清烟信赖,帮忙带妹妹的好帮手。 陆昱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陆寒生,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顾清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温馨的一幕。 顾清烟有点泪目。 这三年。 她是眼看着儿子一夜成长,变得越来越冷酷,不爱笑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孩子气的陆昱辰了。 她的儿子为了让她有所依靠。 在陆寒生不在的时光里,逼着自己快速成长。 可他明明也还是个孩子啊。 陆昱辰大抵还是要面子的。 没抱陆寒生太久,就便松开了。 松开的时候,他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概是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时候一般撒娇,怪难为情的。 见他还不好意思上了,陆寒生不由摇了摇头。 他抬手在陆昱辰的发顶上揉了揉,随后说, “在爹地这里,你永远三岁。” “嗯。”陆昱辰微微点头。 想了想,他又重新扑进了陆寒生的怀里。 陆寒生许久没有抱过陆昱辰,也愿意纵着他。 顾清烟不想打扰父子两人的温馨,转身去衣物间吹头发。 等顾清烟吹完头发出来,陆昱辰已经睡着了。 洗漱好的顾清烟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打字, 【去洗澡吧。】 陆寒生点点头。 起身去洗澡。 第303章 点火,可是要负责的 雾气缭绕的浴室。 陆寒生赤着身站在花洒下,头微仰起,眼睛紧闭。 温热的水流顺着他一半英俊如斯,一半狰狞恐怖的脸庞往下流。 忽地。 一双纤细莹白的小手至他身后伸出,缓缓地落在了他那没什么肉的胸膛上。 正在专心洗澡的陆寒生蓦地睁开眼睛。 他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喉头不由自主地上下咽动。 水流顺着他头顶往下流,原本往后倒的短发,此时服服帖帖地贴在额前,使他看上去,莫名的性感。 他身后。 顾清烟看着陆寒生那半边身子上狰狞的疤痕,心疼得要命。 她裹着水流,就那样地吻在他后背的疤痕上。 由上往下。 恨不得用自己温软的吻抚去那一道道令她窒息心痛的疤痕。 感受着女人温软的唇夹着热度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自己的后背上,陆寒生的一颗心,颤动得厉害。 刹那间,情欲涌上来。 陆寒生声音低哑而难耐地唤着顾清烟的名字, “阿烟……” 他想让她停下,却又特别的眷恋被她呵护疼惜的感觉。 他听不见,所以顾清烟也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怜惜地将他后背的伤疤一一吻了个遍。 淋浴头的水还在流着,因此陆寒生也感受不到顾清烟那因为心疼而不受控溢出的眼泪。 这些伤疤,顾清烟是看一次,心便痛一次。 因为它们的存在,是他为她不顾一切性命的证据。 是他爱过她甚于他自己的鲜明存在。 它们告诉她,这个男人有多爱她。 简直就是爱到了骨子里。 顾清烟的吻越频,陆寒生的煎熬便越多。 他立在花洒下,被动地承受着顾清烟那布满爱怜的吻。 他想挣脱开她,却不敢贸然动作,怕会误伤她。 可她的吻如燎原之火,烧得他心头滚烫,浑身发热。 在自己即将失控之前,陆寒生抬手握住顾清烟那还环在自己身前的手,并且出声制止了她, “够了,阿烟。” 够了? 怎么会够了呢。 时隔三年。 再度拥抱他,光是亲亲,怎么够呢。 顾清烟趁他洗澡的时候混进来,可不只是单纯地想要亲亲他的伤疤那么简单的。 她的来意如此明确,又怎么会就此止步于此。 顾清烟抬手将陆寒生的身体转了过来。 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垫脚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吻来得凶猛而热切,像是要将这三年的思念和想念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知。 许是顾清烟的吻来得太突然,打得陆寒生措手不及。 他两手微垂,表情看上去有点呆。 倒是显得顾清烟好像在霸王硬上弓一样。 不过陆寒生到底不是柳下惠。 在顾清烟撬开他唇关,闯进来的那一瞬间, 他一手托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 热切而凶猛地回吻她。‘ 久别重逢,爱火一触即发。 这狭窄的淋浴间,在温热的水流下,顾清烟和陆寒生都很热情地拥吻对方。 谁也不能愿意输给对方,如同发情的野兽,不断地摄取对方口腔里的氧气。’ 女人的力气天生不敌男人。 哪怕陆寒生如今瘦削的只有一百三十斤不到。 却丝毫不影响他在体力这方面上完胜顾清烟。 还没吻多久,顾清烟就不行了。 她缺氧了。 分开。 人靠在陆寒生怀里,胸口上下起伏,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就在顾清烟两眼冒星星,大口大口喘气的时候。 耳朵忽然被人袭击,顾清烟听到陆寒生暗哑而撩人的声音在耳蜗里响起, “阿烟,你这三年是不是没怎么运动,体力怎么还是这么差?” 怀孕一年,哺乳一年,她哪有时间运动啊。 他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顾清烟刚要抬头白他一眼,谁知就被推到一旁的墙壁上。 瓷砖的凉意刺激得顾清烟浑身一哆嗦。 她拱起身子想要站直。 可是双手却被陆寒生一把扣住。 紧随而来的,是他夹着欲念的深吻。 身后冰冷。 身前,他炙热的吻如同岩浆火焰一般滚烫。 在冰火两重的刺激下,顾清烟露在拖鞋外头的脚指头都止不住蜷缩了起来。 - 被抱着出来的顾清烟靠在陆寒生的怀里,一张脸颊,红得跟涂了胭脂似的。 她身上裹着浴巾,性感的直角肩暴露在空气间,隐隐可见上面暧昧的红痕。 顾清烟有气无力地用手搓了搓陆寒生的下巴,略微郁闷地问, “陆寒生,你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力气,你明明都那么瘦了。” 刚问完,她就给自己无语到了。 啊,她忘了他现在听不见了。 想到这个。 顾清烟的心又开始疼了。 她看着陆寒生性感的下颌,忍不住勾住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顾清烟这一次,真的只是单纯地心疼陆寒生,想亲亲他而已,没其他意思。 可陆寒生却误以为她是在跟他求欢。 大床被三个孩子霸占了,陆寒生怕动静太大,会把孩子们给吵醒,索性抱着她往卧室的厅房走去。 顾清烟见陆寒生越过大床,往门口走去,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是要去哪呢? 手机不在身边,顾清烟无法打字给他看。 索性抬手戳了戳他的下巴,想要让他低头,然后自己慢慢地读字给他看。 谁知这人好像误会了什么,忽然说道,“床被霸占了,我们去厅房的沙发上。” 顾清烟一脸问号。 去厅房的沙发上——干嘛? 当陆寒生将她放在沙发上,低头吻下来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终于明白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别……” 感觉自己经不起二次折腾的顾清烟忙抬手抓住陆寒生欲要扯她浴巾的手。 陆寒生不解地看着她,“不是还想?” 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羞愧得想要去撞墙。 是因为刚刚在浴室里她太主动了吗。 他怎么会觉得她刚刚是在向他…… 手机不在身边,顾清烟只好一字一顿,慢慢地读给他看, “我-没-有-还-想!” 怕他看不懂,她还动作解释了一番。 陆寒生看着她一开一合的嘴唇,和她摆手摇头的动作, 大概的看懂她的话了。 他不想承认是自己思想龌龊,直接往顾清烟的身上甩锅, “你刚刚亲我……” 顾清烟要被气死了,她哼了哼, “单-纯-的-想-亲-你,不—行?” 读懂她这话的陆寒生不禁扬唇一笑,“行。” 顾清烟刚要读‘这不就行了’给陆寒生看。 谁知道陆寒生的手忽然又握住了她的浴巾。 浴巾脱落的瞬间,顾清烟听到他声音低哑地说, “只是阿烟,点火,可要负责的。” 第304章 那个叔叔的脸好可怕! 顾清烟,“……” 顾清烟以后都不敢小瞧男人了。 哪怕是一个瘦得让人觉得他弱不禁风的男人。 陆寒生昨晚的生猛让顾清烟认知到。 一个男人就算是骨瘦如柴。 他折腾起你来,一样叫你喊破喉咙。 成功睡到第二天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的顾清烟看着楼下客厅里, 某个正在陪两闺女玩闹的男人, 扶着酸软的腰,心里又开始干咧咧地骂了起来。 她以后再也不作死了。 陆寒生就是一头饿狼。 一旦让他尝到甜头,她准被榨得一干二净。 最可气的是,明明出气的人是他,为什么到头来受累的却是她? 这就是男女悬殊的区别? “麻麻!” 看到顾清烟从楼上下来。 陆念君第一时间迈腿朝她奔了过来。 她个子矮矮的,跑起来身形有点不稳。 顾清烟生怕她摔了。 忙大步从楼梯上下来,然后弯身将奶嘟嘟的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木马~” 热情的陆念君直接在顾清烟的脸上落下一枚带着奶味儿的早安吻。 顾清烟偏头回吻了一下小女儿的脸颊,眼底闪烁着柔和的母性光辉, “君君宝贝真乖。” “麻麻~” 见顾清烟亲妹妹,陆寒生怀里的陆念安不干了。 她委屈巴巴地望着顾清烟,展开双手,也要顾清烟抱抱亲亲。 顾清烟自然是不会偏心的。 她抱着陆念君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让陆寒生将陆念安放到她右腿上。 她一手一个。 不偏不倚。 陆寒生见两个女儿都去粘着顾清烟,顿时便说, “我去给你热早餐。” 这边的别墅依然没有请厨师。 这三年,顾清烟都是在穆家那边吃的。 大概是怕陆寒生不愿在他们的面前摘下口罩。 华女士很体贴地让人将早餐送到了这边的别墅来。 早餐送来的那会儿顾清烟还在睡觉,所以陆寒生就带着几个孩子先吃了。 陆昱辰上学去了,今儿不是周末。 两个孩子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年纪,所以在家。 正在亲陆念安脸颊的顾清烟听了陆寒生的话,冲他点了点头。 如今别墅里并没有佣人。 陆寒生很避讳自己的脸被人看到,为了让他自在,不用整天戴着口罩,顾清烟直接让佣人都到穆家那边去了。 需要佣人的时候,再唤回来。 所以这会儿也只能是陆寒生给顾清烟热早餐了。 毕竟顾清烟怀里揣着两娃,实在是没有分身去给自己热早餐。 顾清烟他们家的早餐比较家常。 就粥和包子。 都是华女士亲手煮的。 陆寒生热好粥,便过来将两孩子从顾清烟的怀里接了过来。 他力气大,一手一个,直接并抱在怀里。 顾清烟去吃早餐。 陆寒生陪着两个女儿在客厅的地毯上看她们玩玩具。 餐厅的门口是对着客厅的。 正在吃喝粥的顾清烟看着客厅里的父女三人。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真好。 有他在,家似乎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只是想起再过不久,陆寒生就要手术, 顾清烟嘴角刚扬起的笑意,不由又顿在了那。 她垂眸看着碗里米粒分明的,看着就格外有食欲的排骨山药粥,忽然没了食欲。 - 晚上。 在孩子们都熟睡后。 顾清烟窝在陆寒生的怀里,忽地提议。 【陆寒生,明天我们一起带孩子们去动物园玩吧。】 不等陆寒生回复,她又打字说, 【咱们君君和安安都还没去过动物园呢。】 生完两孩子后,顾清烟几乎忙得不行。 每天公司和家两头跑。 她哪有时间带孩子们去动物园呢。 “好。” 看着手机上顾清烟打出来的话,陆寒生的心犹如针扎过一般。 这三年。 他错过了太多东西了。 她的十月孕期。 孩子们的出生和成长。 照顾一个孩子有多辛苦,陆寒生是知道的。 本就错过了儿子成长时光的她肯定是不愿意将孩子们甩手给岳母和佣人,然后不管不顾的。 想到顾清烟这三年来的不易,陆寒生更是心疼地将她怀里按,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这三年,你受苦了。”陆寒生偏头,在她发顶上落下怜惜的一吻。 顾清烟摇头。 比起他受的苦难,她的这点苦算什么呢。 “睡吧。以后有我。” 时候不早了。 顾清烟这两日其实睡得不算安稳。 她总是梦中忽然被惊醒。 陆寒生心事重,睡眠浅。 所以即便听不见,但顾清烟每一次从梦中惊醒,他都知道。 在医院那天晚上。 他水喝多,半夜忽然起来上厕所。 结果打开门一看,就看到她赤着脚站在门口那,满眼水光地望着他。 当时她眼神里的惶恐不安,与及见到他便直接失而复得地扑上来抱住他的行为,让陆寒生心口如同被人撕裂开了一个口子。 特别疼。 也是那一瞬间。 陆寒生才意识到顾清烟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在意他。 她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看不到他,她会害怕,会哭泣,甚至会伤心欲绝。 那一刻,陆寒生忽然变得特别怕死。 他怕有人趁他不在,又来欺负他的女孩。 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能像他这般,爱她如自己的命的。 他怕自己用命去护着的女孩,最后却被别人辜负。 想想,陆寒生就心痛不甘。 他不想认命。 他想活下去。 他想护她到百年。 想让她百岁无忧。 “嗯。” 确实困了的顾清烟也不逞能。 她将身体蜷缩在陆寒生的怀里,搁在他胸前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消失不见。 翌日一早。 两人便起床带着三个孩子前往当地的动物园。 这是陆念安和陆念君第一次到动物园来。 两人都觉得新鲜。 进去里面。 看到长颈鹿,鸵鸟什么的,两人嘴巴张得能塞鸡蛋。 陆昱辰对这些在电视上就能看到的动物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他更偏爱于各种复杂的模型玩具。 比起观看这些并不是很稀奇的动物,陆昱辰其实更喜欢安静地搭积木,或者破译魔方。 一家五口出现在动物园里。 高颜值的顾清烟和她的三个孩子收获了不少路人频频投来的注视。 陆寒生脸上带着口罩。 大家看不到他的样子,所以对他倒是没有多看。 天气热。 陆念君这个小吃货闹着要吃冰淇淋。 顾清烟见天气热,平日里也不常吃,便准许她今日吃了。 顾清烟让陆寒生去给孩子们买冰淇淋。 她则是带着三孩子找了个可以休息的位置,坐下来等。 陆寒生很快就把冰淇淋买回来了。 他买了四根,母子四人,一人一根,他没给自己买。 看到陆寒生只买了四根,顾清烟眼底一片了然。 她看着他脸上的黑色口罩,心又开始涩涩地疼了起来。 将冰淇淋分给母子四人,陆寒生便坐在那,看着四人吃。 陆念君以为陆寒生不吃,是因为钱不够,所以才不给自己买。 她心疼爹地没得吃。 便将自己舔了一口的冰淇淋递了过去, “爹地,吃。” 望着小女儿递过来的冰淇淋,陆寒生微微一愣。 他虽说听不见陆念君的话,但从陆念君的眼神里,他明白了她这是让他吃的意思。 这是孩子第一次跟他分享东西。 陆寒生拒绝不了一个来自小棉袄的贴心之举。 他抬手将左边脸颊的带子拉下,打算尝一口,就把口罩戴回去。 然而就在他低头吃冰淇淋的时候。 一阵微风吹来。 口罩被风吹起,将陆寒生一直掩藏的那半边烧伤的疤痕给漏了出来。 恰巧他们对面位置上坐着对母子。 小男孩因为馋冰淇淋,一直盯着顾清烟这桌。 谁知就是那么凑巧,口罩被吹起的瞬间,他被陆寒生脸上狰狞的疤痕给吓到了。 他哇的一声,扑进他母亲的怀里,嘴里哭喊着,“妈妈,有妖怪,那个叔叔的脸好可怕啊!” 第305章 我爹地才不是妖怪,他是我妈咪的大 随着小男孩的哭喊声,不少人朝陆寒生看了过来。 不过他们却没有看到什么。 因为陆寒生早就在风将口罩吹起的瞬间,便一把将口罩给按回去了。 看见陆寒生脸上疤痕的人也只有那名哭喊的小男孩以及小男孩的母亲。 陆寒生虽然听不见,但他正对着小男孩,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对方是被自己的脸吓到了。 他捂着口罩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将口罩戴好。 顾清烟几乎是瞬间红了眼。 她此时多么庆幸陆寒生此时听不见啊。 不然他听到这话,心里该多难受。 而坐在陆寒生身旁的陆昱辰听到小男孩说自己爹地是妖怪,顿时红着眼吼了回去, “我爹地才不是什么妖怪,他是我妈咪的大英雄!” 不管陆寒生面容如何。 小男孩当众说陆寒生脸可怕的话语,到底是惹了路人的闲话。 虽说童言无忌。 但小男孩都四五岁了,还如此不懂事。 当人面说人坏话,实在是不讨喜。 不过小孩子犯错,一般遭殃的是为人父母。 毕竟子不教,父之过。 于是路人纷纷对小男孩的母亲指指点点了起来。 陆昱辰愤怒的嘶吼和路人的指指点点都让小男孩的母亲很是尴尬。 她气恼地训斥了一下儿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女人虽然也被陆寒生脸上的疤痕吓到了,但吓到归吓到。 却也深知不当面揭人伤疤的道理。 自家儿子如此口无遮掩,这让女人很丢人。 在路人的议论下,女人不得不赔笑跟顾清烟一家道歉。 顾清烟看了看女人,随后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小男孩。 说实话。 顾清烟此刻的心里是有点厌恶小男孩的。 因为他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一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 她的男人曾无数次面对这样的眼神以及伤人的话语, 她的心,就犹如刀割。 可对方到底是一个男孩,顾清烟也不至于去跟一个孩子计较。 不过她的脸色到底是不怎么好看的。 音色也偏冷,“你们走吧。” 顾清烟实在是不想看到小男孩那张哭唧唧的脸, 因为他此时哭闹惶恐的样子,深深地伤害到了她的陆寒生。 偏偏她还不能责怪对方。 女人见顾清烟接受道歉,顿时抱起小男孩,飞一般地逃离了现场。 女人带着孩子离开后,顾清烟小心翼翼地看向陆寒生,生怕他难过。 不想陆寒生却朝她眨了眨眼,很是无碍地说,“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他越是表现得风轻云淡,顾清烟便越是痛心。 一个人得承受多少次这样无意的话,才能表现出如此不在意的样子。 这点小插曲,导致顾清烟一家五口接下来的行程没有一开始那么的愉快了。 不知是不是顾清烟的心理原因。 从小男孩被陆寒生吓哭后,他们走在路上,顾清烟都能感觉到有不少隐晦的目光落在了陆寒生的脸上。 那目光带着探究,又好像带着同情和怜悯。 看得顾清烟心头发堵,很是难受。 回到家里,顾清烟更是烦闷地坐在沙发上。 回想起在动物园发生的种种,顾清烟越想越难受。 这时, 一只手忽然落在顾清烟的肩头上.。 陆寒生在顾清烟的身旁坐了下来,他柔声安抚她, “好了,别生气了,我没事。” 顾清烟偏头看向陆寒生。 见陆寒生一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顾清烟的眼眸瞬间就滚烫了起来。 她倾身扑进他的怀里。 心疼得要命。 陆寒生抱住她,手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抚摸,如同抚摸自己的小宠物一般, “好了,别再为今日的事情难受了,我真的没关系的。” 或许一开始真的会有点难以接受。 但看过太多类似的目光,陆寒生都已经免疫了。 比起路人的目光,他其实最在意的还是顾清烟的。 如今她不嫌弃他面容恐怖如斯,他又何必去在意旁人的目光。 这世间,也只有她能真正伤害到他。 其他人,不过云云。 那日。 陆寒生哄了顾清烟很久,顾清烟心里才没有那么难受了。 - 十天,其实眨眼就过去了。 越是临近手术的日子,顾清烟的心就越发的无法安定。 都说诚心拜佛,可心想事成。 顾清烟这个人是不信佛的。 她觉得佛从不佑她。 但凡佛佑她,她上一世也不至于过得如此悲惨。 可不信佛的她却背着陆寒生来到了陆寒生曾经带她来的那个寺庙。 她秉着诚信拜佛,功德无量的信念。 选择了步行上山。 不仅如此。 她还三步台阶,三叩首。 每一叩,都不带敷衍,都叩出声音的那种。 每叩一下,顾清烟都会在心里默念一句‘信女在上,诚恳我佛佑我夫度过眼前苦难’。 上山的阶梯一共1008级。 顾清烟就这样三步阶,三叩首,叩到山顶。 1008个台阶,三个台阶三个叩首,一共三百三十六个叩首。 到山顶的时候,顾清烟的膝盖都跪肿了,额头更是红肿一片。 她本就生得白皙。 因此额头那抹红痕迹不要太明显。 庙里的小和尚看到她额上的红痕,不由诧异地瞪大眼眸。 大概是没有见过如此诚心拜佛之人。 由于膝盖都给跪肿了。 顾清烟走路的姿势纯属不太好看。 一拐一拐的。 像是膝盖让人给敲了十七八棍似的。 每走一步,骨头就刺痛得慌。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顶着一头大汗,来到了庙前。 上完香,祈完福。 顾清烟准备下山时,却忽然被一个小和尚给喊住, “这位女施主,请留步,我们云寂大师有请。” 顾清烟诧异地看向那名小和尚,虽然心有疑惑,却还是跟着那名小和尚前往了寺庙的后院。 顾清烟从拱门那进来的时候,云寂大师就站在老树底下。 他一身袈裟,衣诀飘飘,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云寂大师微微回头。 他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地向顾清烟行了一个礼。 顾清烟忙跟着双手合十,回了一个礼。 “不知大师找清烟所为何事?” 顾清烟率先不解地发问道。 云寂大师并未回话,而是抬手,比划了一下手指,似乎在算着什么。 很快,云寂大师的手指就停了下来。 他那双因修道而散发着睿智的眼眸带着几分犹豫地问, “不知您丈夫可还健在?” 第306章 用我一命,换你百年安康 一般这种话还挺冒犯人的, 可从云寂大师的口中传出,却又隐隐带着几分关怀,让人生厌不起来。 虽然不知道云寂大师为什么会这么问,顾清烟还是点了点头,如实回答, “在的。” 云寂大师长吁了一口气,忽地像松了一口气一般, “那就好。” 顾清烟不解地看着大师, “您似乎对我丈夫很是关怀。” 云寂大师轻叹了一口气,“您有所不知。” “四年前,您丈夫曾找我算过您的命格,当时我算出您命格大凶,命里带煞,注定英年早逝。 之后您丈夫以我孙女的骨髓一事,恳求我帮你篡改命格。 我当时爱孙心切,又见他执意如此,便心软帮了他。” 不等顾清烟回话,云寂大师又说, “大概是三年前,也是这个时候,我发现我给您和您先生作法的信物莫名其妙着火了。” “这信物一旦出现损坏,代表你们之间,有人要损落,或是已经损落。” 说这话的时候,大师的眉头是微拧的, “按照我给您算的命格,您应该于今年的夏季,也就是这几日,才会大限将至,可却忽然提前了三年。” 其实在帮陆寒生和顾清烟做完法,云寂大师就后悔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定数。 他强行帮两人改命,也不知道会不会为两人招来无辜的祸端。 所以看到信物着火的那一刻,云寂大师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三年,云寂大师一想到自己无意间害顾清烟大限将至,而陆寒生的命格也彻底乱了,他就良心难安。 这一折腾下来,人都跟着苍老了好几岁。 之前在庙内看到顾清烟跪在佛像前祈福,而且身上明显有了长寿之兆,云寂大师这才稍微宽了一口气。 只是见她身边没有陆寒生陪同,他不由又往坏处想。 所以才会让人请她前来,顶着冒犯,问出了刚刚那句的话。 不过在听到顾清烟说陆寒生还健在时,云寂大师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能放下来了。 云寂大师的话让顾清烟脑子一片空白。 她甚至都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大师,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清烟怔怔地看着大师,有点没有弄清白他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呆呆地问道,“帮我篡改命格是指……” 云寂大师解释,“您命中带煞,容易招灾,改变命格就是将原先会降落在您身上的灾难转移到您先生的身上,由他帮你挡着。” “什么……” 顾清烟身形一晃,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清晰了起来。 难怪陆寒生明明在上一世没有遭遇毁容这些事情,偏偏这一世却遭遇了。 原来,他是在替她挡灾。 一想到早在四年前,陆寒生就默默地在策划一切,顾清烟就忍不住红了眼。 怎么会有如此之傻的人。 上一世用一世孤独跟转生树求来她一世重生。 这一世又背着她弄什么篡改命格。 而且每一次都不跟她说,都是她自己去发觉。 你说他这闷骚的性子,到底图什么。 若不是她忽然来庙里,她是不是就不知道他曾经默默地为她付出了多少。 想到大师刚刚说的话,再结合陆寒生过几日的手术。 顾清烟忽然想起了一件被她淡忘掉的事情。 陆寒生手术那日,好像正是上一世,她被带去抽血的日子。 大师也说过,她原本的大限是在这几日。 如果真如大师所言,陆寒生承受了原本该她承受的命运。 那么几日后的手术,陆寒生岂不是在替她…… 不—— 不可以。 顾清烟忽地慌了。 她下意识求助云寂大师, “大师,您那么厉害,您可不可以帮我丈夫再算一算,他过几日要做一个开颅手术,你帮我算一算他是否能成功?” “开颅手术?” 顾清烟的话成功让云寂大师蹙起了眉梢,“您丈夫他……” 顾清烟向大师讲述了三年前发生的事情。 云寂大师听闻后,整个人很是沉默。 半晌,他才又叹息道,“难怪我算不到他的未来,原来是你们的命格彻底转换了,我本以为是已经篡改成功了,不想竟是这样。” 云寂大师也是此时此刻才意识到。 顾清烟和陆寒生的命格互换了。 顾清烟拥有了长寿之兆,可陆寒生却好像在按着顾清烟上一世的命运轨迹走。 果然人斗不过天么? 云寂大师不由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大师的话让顾清烟身形一僵, 她难以接受地看向大师,声音有些发颤, “你的意思是他将于几日后……” 云寂大师摇头,“这个老衲也不好说,他的命格已经乱了,老衲算不到。 也许会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云寂大师的话音刚落下,便有一个小和尚跑了进来, “大师,有人找您。” 云寂大师冲小和尚颔了颔首。 小和尚跑开。 云寂大师目送小和尚走远。 回头见顾清烟一脸天崩地裂,好似天都塌了一般的神情,他不由摇了摇头。 大概是见顾清烟此时神情过于令人心揪,云寂大师不由宽慰了一句, “我佛慈悲,陆太太今日如此诚心叩拜,未必不能心想事成。” “不早了,陆太太早点下山吧,老衲也先去忙了。” “告辞。” 不等顾清烟回答,云寂大师便双手合十地跟顾清烟告别,随后迈步离开。 顾清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走了。 - 顾清烟不是一个人出行的,她带了阿雪一块过来的。 只是上山的时候,她没让阿雪跟着去。 回到民宿客栈,阿雪看着脚一拐一拐,额头还红肿不堪的顾清烟,心疼坏了。 她快步迎了上去,声音布满关切,“姐,你这是不小心摔了?” 顾清烟摇头,“不是,我这是自己磕的。” “自己磕的?” 阿雪不解。 但顾清烟也没有解释。 顾清烟现在很累,身心都很疲倦。 她跟阿雪说,“我先去睡一下,不用喊我吃饭了。” 她没胃口吃。 阿雪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但顾清烟已经越过她进客栈,上楼去休息了。 阿雪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她姐不对劲。 回到房里。 顾清烟就把自己埋在被窝里。 然后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只要一想到陆寒生所做的一切。 她这眼泪,就跟坏掉的水龙头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傻呢。 用自己的命去改另一个人的命,他就不怕死吗? 他明明有百岁的寿命,何苦跟她换这短短的三十年人生。 就在顾清烟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她随手搁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 人在外面,顾清烟担心是陆寒生或者是两孩子找她,也不敢不接电话。 她擦掉眼泪,从被窝里钻出来。 拿过手机,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将电话接起。 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陆寒生磁性低沉的嗓音,他问她, “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回?” 顾清烟闻言,赶紧切换到微信里。 果然有陆寒生发来的信息。 【你是不是去上次我带你去的那个庙里了?】 看到他发的内容,顾清烟好不容易憋住的泪意,又汹涌地飙了出来。 她啪啪地打字问他,【陆寒生,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那头的人一会儿显示正在输入,一会儿又没了。 大约过了一分钟的样子,顾清烟看到他发来消息说, 【你都知道了?】 【我若不自己来一趟,是不是这辈子我都不知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蠢事!】 这一回,陆寒生很快就回复了,【不是蠢事。】 【用自己的命来替我改命,你这还不蠢?】 顾清烟眼泪又开始往外冒了。 陆寒生回复顾清烟,【阿烟,我上一世活了一百年,早就看腻了这人世间。 可是你不同。 上一世,你都没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被囚于黑暗之中。 你好不容易迎来光明,我怎么舍得让它昙花一现。】 【用我一命,换你百年安康,很值。】 第307章 这个世间,从此不会再有陆寒生这个 值个屁。 顾清烟眼前一片模糊。 他怎么能这么好? 好到她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他的无私大爱显得她一点都不在意他一般。 她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可他却把命都给了她。 他那么那么傻。 顾清烟眼泪哗哗地往外涌。 就真的是憋都憋不住那种,完全不受控制。 电话还没有挂断。 见顾清烟许久没回复,陆寒生大概是猜到了她在哭。 他顿时就说,“别哭。” “也不要觉得有亏欠于我。” 陆寒生语重心长地说,“你从来就不亏欠我,倒是我,亏欠了你一辈子。” “纵然我求来了与你的这一世。 可是阿烟,那些伤害并没有因为你的重生而消磨。 你终究是在上一世,为我丢了命。” 陆寒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这样做真的很无私。 其实他也只是想无亏无欠地去爱她罢了。 并非他爱得比她深浓,而是他本就亏欠她太多。 “上一世,你因为我,被放干一身血,这一世,我赠你百年余生,就当我们扯平了。” 不管自己对顾清烟付出多少,陆寒生都觉得是自己应该的。 他上一世的百年长寿是她用命换来了。 这一世,他赠她百年余生。 于情于理,都是应当的。 倘若有幸他能度过此大劫。 他与她之间,才算得上是无亏无欠吧。 陆寒生的话成功让顾清烟泣不成声。 她蜷缩在被窝里,手握着手机,哭得不能自已。 她曾经怨过他,也恨过他。 甚至偏激地想过,这世间若是没有陆寒生的存在,她的人生是不是就会少许多腥风血雨。 可是现在陆寒生真的要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 她当初一时的偏激想法竟然要成真了。 他终将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这个世间,从此不会再有陆寒生这个人了。 原来,久别的重逢未必就会圆满。 也可能是彻底失去。 一直收不到顾清烟回复,自己又听不见的陆寒生只好给阿雪发了一条信息, 【帮我去看一下你姐姐。】 门外。 刚要敲门的阿雪收到陆寒生发来的信息, 再听着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的抽泣声, 打字回复陆寒生, 【我姐哭的很伤心。你们怎么了?】 【是我不好。】 陆寒生看着阿雪发来的信息,眼底一片忧愁。 他若知道她说出去是去庙里,说什么都要阻止她。 【也不知道我姐到底做了什么,我看她额头一片红肿,膝盖好像也受伤了。】 陆寒生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他眼底布满了心疼。 远在千里之外,他无法上前拥抱顾清烟,只能拜托阿雪看着她, 【你进去陪陪她吧。尽量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 【嗯。】 不用陆寒生说,阿雪也是要看着顾清烟的。 结束和陆寒生的聊天。 阿雪敲响顾清烟的房门, “姐,我可以进来吗?” 顾清烟不想让阿雪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故作出一副在睡觉的慵懒语气, “唔,阿雪,你有事吗,我好困啊,如果不是很急的事情,那就晚点再说吧,我想先睡一下。” 阿雪见顾清烟并不想让人打扰后,也没再坚持, “好吧,那我晚点再来喊你。” “嗯。” 阿雪转身离开顾清烟的房间,推开隔壁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阿雪走后,顾清烟眼泪又开始无声地往外涌。 哭着哭着,人就睡着了。 等顾清烟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连哭带睡,睡了五个小时。 回来是三点多。 醒来却是晚上的九点。 顾清烟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清瘦的身形让顾清烟神色一怔。 随后她一脸吃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嘴里也脱口而出, “陆寒生,你怎么来了。” 顾清烟说话的时候,陆寒生正好看了过来。 虽然听不见,但从她的表情和口型来看,他大概猜到了她说了什么。 陆寒生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一双眼眸柔情似水地注视着她, “醒了?” 顾清烟眨巴眼睛。 有点懵。 似乎不解陆寒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倒是陆寒生被他小娇妻呆萌的眼神给弄得极其无奈。 他抬手将她从被子里扯了过来,然后跟抱小孩似的,抱在腿上, “傻了?” 顾清烟回神。 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幻觉,而是真的陆寒生,不由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她用脚将床头上的手机给勾到身旁,然后伸手握起。 她打字问陆寒生,【你怎么来了。】 “你一直不回我信息,我怕你眼睛哭坏了,过来看看。” 【那还不是你把我给惹哭了。】 “抱歉。” 顾清烟怎么舍得怪他。 她只是太心疼他所做的一切了。 他的好带着千斤重,让负责接纳他的好的她,感到无比沉重。 她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付出。 【我明天就去找大师,让他帮忙把我们的命格换回来。】 顾清烟忽地打字说。 陆寒生摇头,说,“阿烟,开弓没有回头箭。” 就算有,他也不会让箭往回射。 【陆寒生,我不要你替我背负一切。】 顾清烟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着。 陆寒生看着她敲打出来的文字,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知道你是来这里,我一定阻止你。” 如果她从来都不知这些事情。 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的有负担了。 他从未想过要透过这个来感动谁。 更不想感动她。 他只是想自己的本能,护她所有。 至于她到底知不知道,并不重要。 【你还敢说。】 【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做这些?】 “你不会同意的。” 陆寒生倒是实诚。 顾清烟,“……”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挡灾后,我的心有多痛。】 【如果注定英年早逝是我的命,我认了。】 【可是陆寒生,这一切不该你来背负的。 你这样,让我怎么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顾清烟是用语音转换文字的。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相当激动。 顾清烟想,大概是没有任何人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抵命为她换来的锦绣人生。 她做不到啊。 一想到她往后的余生,靠的是陆寒生一命抵一命得来的。 顾清烟的心就像是千万重的巨石压在那上面, 让她喘不过气来。 顾清烟的崩溃和难过让陆寒生很无措,他抱住她,柔声开导, “阿烟,我说过了,这是我偿还你的,你只管受着就行,不用想其他的。” 顾清烟眼眶又开始蓄满了水雾,她苦笑,【我做不到。】 第308章 手术失败? 顾清烟泪眼婆娑地看着陆寒生,手按着语音输入, 【陆寒生,我做不到毫无负担地享受你用生命给我换来的人生。 那不是我的人生,那是你的。】 “阿烟……” 顾清烟的痛苦让陆寒生感到很棘手。 他做这一切,没想告诉她的。 顾清烟真的觉得很痛苦。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忽然偷了别人的人生。 罪恶感充斥着她周身。 顾清烟崩溃地说着,【陆寒生,如果几日后,你不能活着走出手术室,你让我往后余生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你让我怎么面对没有你的余生。】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顾清烟已经泪流满面。 顾清烟真的无法想象没有陆寒生的人生该怎么过下去。 分离这三年,她已经够痛苦的。 她不敢想象,往后数十年,身边无陆寒生的日子,她该如何度过。 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你明明活着,却如同死了一般。 “阿烟别哭。” 耳边虽无声,可她无声落泪的神情却深深地刺痛了陆寒生的心。 陆寒生一把将顾清烟给拥进了怀里。 低声跟她保证,“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一定会活着出来见你。” 若说在此之前,陆寒生只是很想活下去。 那么此时此刻。 陆寒生告诉自己,他必须活着出来见她。 顾清烟抬手抱住陆寒生,脸靠在他的肩头,眼泪肆意地纵流。 顾清烟知道她说再多都改变不了陆寒生逆天而行,帮她篡改命格的事情。 可她不给陆寒生心里施加点压力。 她怕他一狠心,就真的舍她而去了。 - 顾清烟到底是没有再去寻云寂大师。 因为陆寒生的病情忽然加重。 早上起来时候,他突然看不见了。 由于陆寒生的情况忽然恶化,顾清烟不得不跟阿雪带着陆寒生赶最早的飞机回晏城。 不过在顾清烟准备离开客栈的时候,一个小和尚给她送来了一个锦囊。 小和尚说,“女施主,这是云寂大师让转交给您的。” “云寂大师说,手术前,让您将这个锦囊给您丈夫戴上。” 顾清烟没想到云寂大师会让人送来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锦囊可以救陆寒生一命。 顾清烟抬手接过,并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小和尚将东西送到,也不久留。 他双手合十地跟顾清烟道了别,便离开了。 顾清烟在小和尚走后,转头将锦囊放入陆寒生的口袋里。 阿雪对此,一脸不解。 虽然不太听得懂顾清烟和小和尚的对话,但阿雪也没有多问。 她和顾清烟一块将忽然失去光明的陆寒生送回了晏城。 回到晏城。 顾清烟直接将陆寒生送去了江家医院。 专家给陆寒生做了颅脑ct,发现他脑子里的那块弹片又往前移动了一公分。 专家表示,得立即进行手术,不能再拖下去了。 和顾清烟他们商量了一番,最终敲定即刻为了陆寒生进行手术。 陆寒生被推进去之前。 顾清烟一直握着陆寒生的手,不愿意松开。 她没有说话。 因为陆寒生压根听不见,打字他也看不见了。 看着推床上眼睛明明睁着,却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平日里漆黑沉冷的眼眸,似乎死寂沉沉,犹如一潭死水的陆寒生,顾清烟心里害怕得要命。 她害怕她这一松手,便是永别。 陆寒生感觉到顾清烟的不安,不由安慰她, “没事的。我一定会出来见你。” 阿雪看着顾清烟几乎泛白的嘴唇,也跟着上前安抚她, “姐,会没事的,这么多难关姐夫都熬过来的。” “这一次,他一定也可以成功度过的。” 任何的安抚都安抚不了顾清烟现在的心情。 顾清烟还是不肯松开陆寒生的手。 最后还是赶来的江幸川拉开了她, “小嫂子,相信陆哥。” 顾清烟看着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的陆寒生。 明知道他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对着即将关闭的手术门说道, “陆寒生,我等你,你可一定要活着出来见我啊。” 陆寒生自然是回复不了顾清烟的。 手术的门关闭。 陆寒生的身影彻底被隔绝。 顾清烟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不停地祈祷。 阿雪也跟着在顾清烟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也合起了双手,开始祈祷。 江幸川修的是心理学,因此这场手术,他并未参与。 这场开颅手术一直持续了十来个小时。 这期间。 顾清烟滴水未沾。 她就像是感觉不到饿一般。 无论是阿雪还是江幸川让她吃点东西,她都摇头拒绝了。 从陆寒生进去到现在,她要么是闭眼祈祷,要么就是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的门看。 江幸川和阿雪拿顾清烟没办法,最后也只能随着她这样下去了。 江幸川和阿雪也没什么胃口,不太吃得下东西。 这十个小时里。 两人也只是喝了一次粥,也没有再进食其他东西。 手术是中午的十二点开始的。 可到了晚上的十二点都没有结束。 已经十二小时了。 顾清烟还是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阿雪实在怕她扛不住,忽然饿昏过去。 阿雪让江幸川去买粥回来,她半哄半逼地喂了顾清烟几口粥水。 顾清烟是真的感觉不到饿。 若不是阿雪搬出陆寒生,她都不想张嘴。 不过她嘴巴是张了,但全程都没嚼,就那样咽下去了。 看着这样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顾清烟,阿雪心里无比的担心。 她怕陆寒生如果有个好歹,她姐怕是也得去半条命。 手术的灯忽然灭掉。 一直盯着手术室方向的顾清烟立即推开阿雪喂过来的粥,起身站了起来。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顾清烟一脸急切地迎了上去。 “医生,如何,手术顺利吗?” 她满眼希翼,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医生的身后瞄。 专家朝顾清烟摇了摇头, “抱歉,我们尽力了。” 顾清烟的耳朵嗡得一声,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一般。 她怔怔地看着医生,想要问他‘尽力了,是什么意思’。 可她嘴巴张了张,却怎么都发不出一句声音。 最后她眼前一黑,竟然生生昏了过去。 第309章 阿烟,我回来了 十月末的晏城已经开始大幅度降温了。 像顾清烟这样怕冷的人,已经开始穿风衣了。 薄款的风衣搭配着靴子,几乎永不过时。 三十岁的顾清烟留着一头不长不短的成熟风卷发。 没染发色,依旧是乌黑亮丽的黑发。 发梢做了内卷,此时随意地披着,成熟而知性。 彼时。 影视城里。 顾清烟正在影棚的休息区里,和季慕白讨论剧本。 不久前,季慕白接了部大型古装剧。 开机的时候,副导演忽然辞职不干。 季慕白一个人监管不过来,便问顾清烟有没有空,过来替个职位。 顾清烟这会儿正好不太忙,便应承了下来。 “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啊。” 正在和季慕白讨论的顾清烟被一声厉喝声给惊了一下。 她抬眸看着不远处正在冲助理发脾气的女一号,不由拧了拧眉, “这小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脾气这么暴。” 真是人不可貌相,顾清烟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脾气如此之大, 她摇了摇头,有点同情那位被指着鼻子骂的助理, “也真是难为她那小助理了。” 季慕白看都不看那女一号一眼,只淡淡地回顾清烟, “只要不耽误剧的进度。她脾气如何,跟我无关。” 那倒也是。 顾清烟点点头,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咬在嘴里。 她烟瘾犯了,忍不住想抽。 季慕白看着将细长的香烟咬在嘴里得顾清烟,眸光微微一顿。 他移开视线,带着几分不解地问, “他不是醒来了吗?你怎么还没把烟瘾戒掉?” “都习惯了,哪能说戒就戒啊。” 顾清烟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偏头熟稔地点火。 “他就没让你戒?” 虽说女人抽烟也是常事,可抽烟到底有害健康。 季慕白都见不得顾清烟抽烟,怕她伤身。 他不信陆寒生能放任她继续抽下去。 陆寒生自然是要管的。 可惜他现在管不着顾清烟。 顾清烟别开头,吐了一口烟雾,“他人在国外,哪能管得了我。” 季慕白顿了顿,才又问,“他恢复得如何?” 顾清烟将香烟夹在两指之间,微微一笑, “挺好的,脸上的疤痕也修复平整得和之前相差不多了。” 脸上的伤疤好修复,就是身上的那些,就不太好弄。 不过对顾清烟而言,那些疤痕去不去掉,对她来说,都没太大关系。 疤痕不会影响她对陆寒生的爱。 相反,每一次看到那些疤痕,她只会更爱他。 顾清烟永远都忘不掉,陆寒生为了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当时医生说他们尽力的时候,她真的以为陆寒生就这样没了。 当时她一天没吃喝,忽然进食,胃忽然剧痛无比。 她当时,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胃痛加剧,才会忽然昏过去的。 醒来后阿雪告诉她,陆寒生还活着。 其实当时医生的话还没说完的,是她当时的心理素质太差了,没能等到医生的话说完,就给生生吓昏过去。 医生当时之所以会说那些话,是因为手术虽然成功了,但陆寒生却陷入了深度昏迷。 由于不确定陆寒生几时能清醒过来。 甚至还能不能清醒过来,所以医生才会跟他们说抱歉。 陆寒生是在术后的第十八天清醒过来的。 当时顾清烟正在倒水喝,谁知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声。 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却和男人柔和深情的目光直接对上。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顾清烟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她捂着嘴,不敢置信 直到陆寒生朝她抬起了双手,她才激动地扑进他怀里。 …… 听了顾清烟的话,季慕白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好。” 大概是为了调解气氛,季慕白浅浅一笑,半开玩笑地调侃, “陆总那张脸毁了纯属太可惜了。” 顾清烟禅了禅烟灰,笑了。 其实她倒不在意这些。 有疤的陆寒生在她眼里,依然是那般的俊美如斯,丰神俊朗,是她的心尖尖。 将烟头掐灭。 顾清烟低眸看了一眼腕表。 四点五十分。 她该去机场接机了。 顾清烟立马对季慕白说,“季大哥,我要去机场了,剧本不足之处,回头我再与你商讨。” “行。” 季慕白应得爽快。 “拜拜。” 顾清烟起身离开。 季慕白目送她离开。 看着顾清烟渐行渐远的背影,季慕白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季慕白的叹息音落下,一旁一个带着黄色鸭舌帽,带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剪水秋瞳的女人忽然说了句, “那么喜欢,为什么不表白呢?” 季慕白目光幽幽地看向女人。 明明目光平和,没有任何不悦之意 可女人却莫名地感到有股摄人的力量在里头。 女人自行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然后低头不再多言。 倒是季慕白在女人不吭声后,忽然往顾清烟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过去。 为什么不表白? 他不知道。 他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但只要她在,他总会习惯性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季慕白也说不清自己对顾清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看到她和陆寒生在一起,他心里会有点苦涩。 可每当看到她脸上洋溢着幸福,他却是欢喜的。 就好像是,她安好,他便欢喜。 电影里许多偏执的人为爱疯狂的念头在他身上从未体现过。 他好像从未渴望过要和谁在一起。 哪怕是顾清烟。 他最出格的想法也是在她不开心甚至是难过的时候,想要做点什么,让她开心而已。 却从未想过要跟她表白。 他好像习惯了这样默默关注一个人,不去打扰的状态。 又或者说,他这个人其实更喜欢孤独。 他不太喜欢与人为伍。 不喜欢有人进入他的世界。 即便喜欢,也不想将对方拉进自己的世界。 经历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开自己,季慕白骨子里其实很害怕失去。 他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东西。 所以他选择不曾拥有。 从未拥有过,就不会失去。 - 从影视城去机场差不多要两小时。 到机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机场灯光通明,顾清烟就在陆寒生下机的那个出口处等他出来。 距离陆寒生出国做手术到现在。 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这四个月里顾清烟不是没去过国外看陆寒生。 但因为手术的原因,陆寒生的脸一直裹着纱布,根本看不到脸。 而且也不方便他们亲热。 久而久之。 顾清烟就有一种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见陆寒生——的脸的感觉。 心里还蛮难受的。 好在她马上就要见到陆寒生了。 真好。 陆寒生是跟江幸川一起出来的。 明明出来的人不止陆寒生一人。 可顾清烟的眼里却好像只看得见他。 看着人群里,高挑挺拔,英俊冷酷,一双逆天大长腿走起路来,好像都带着风的陆寒生,顾清烟的一颗心脏止不住砰砰的乱跳。 明明都老夫老妻了。 竟然还会被忽然惊艳到。 顾清烟不由在心里暗叹自己没出息。 陆寒生似乎也瞧见她了。 直接迈着大步子,往她这边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陆寒生,顾清烟的眼底不由泛起了水光。 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好想他。 没等陆寒生走到面前,顾清烟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第310章 陆老爷子低头,“她很好。” 陆寒生抬手接住顾清烟,低头眷恋地在她发顶上吻了吻。 “阿烟,我回来了。” 出国做整容修复手术四个月,期间他们只见了几次面,陆寒生真的非常想念自家小娇妻了。 “欢迎回来。” 顾清烟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舍得地从他怀里退出来。 自从他进手术那天开始,她就没有再这样好好地抱过他了。 江幸川在后面看着这近乎虐狗的一面,不由掏出手机,给自家老婆发了个信息, 【老婆,我下飞机了。】 单芷柔很快回复他,【我和妈一起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等你回来。】 【好。】 按灭手机,见前面夫妻两人还抱着,急着回家吃老婆做的爱心晚餐的江幸川看不下去了。 他把陆寒生的行李推了过来, “陆哥,我们不同路,既然小嫂子来接你了,那我就先走啦。” 江幸川的声音成功让顾清烟记起他们还在机场,她迅速地从陆寒生怀里,然后扬手跟江幸川打招呼。 “幸川,这四个月,麻烦你啦。” 江幸川摆了摆手, “没事,陆哥的事情就是我江幸川的事情。” 虽说因为这事,江幸川已经四个月没抱到老婆了。 可是亲眼见证自己的好兄弟恢复如初,江幸川又觉得很值。 怕顾清烟客气,他又补充道, “再说了,陆哥又没有白请我作陪,他付了钱的。我又不吃亏。” “确实不用特意谢他。” 陆寒生揽着顾清烟的腰肢,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地说道, “这四个月,他攒了不少。” 一亿的医疗器材。 他不过就是在医院陪他就到手了。 这钱,来得不知多容易。 顾清烟见陆寒生说话这么直,不由抬手掐了掐他的腰,让他收敛收敛。 被掐的陆寒生低头满眼笑意的看着她,画面像极了调情。 四个月没有抱过老婆的江幸川看着歪腻的两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也要回家抱老婆去了。 于是他跟二人挥手道别, “芷柔和孩子们还在家等我,我就先走了,拜拜。” 不等两人回话,江幸川就拉着行李箱往一旁的出口走去。 见江幸川离开,顾清烟不由挽着陆寒生的手,甜甜一笑, “我们也回家吧。” “嗯。” 陆寒生拉过江幸川推过来的行李箱,揽着顾清烟,与她一同离开了机场。 灯光通明的穆家。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华女士,不停地问被她赶去门口接人的丈夫, “回来了没啊?” 穆天玺看着弯曲的山路大道没有任何车辆过来,微微叹气, “七点才下机,现在才七点二十分,哪有那么快。” “那我再去给寒生做个蛋羹,他这几个月在外,肯定没吃多少好东西。” 鸡蛋是土鸡蛋。 三块钱一个。 是华女士托人从乡下带过来的。 营养杠杠的。 “你看着弄就行。” 穆天玺就是一个大老爷们,哪懂这方面。 他一想到自己从七点就被赶出来接人,他就…… 也得亏天气冷了。 没蚊子了。 不然大晚上蹲门口,他不得让蚊子给啃了。 “你怎么那么冷漠?” 丈夫的过分敷衍惹来了华女士的嗔怪, “寒生可是为了咱们小烟受了那么苦,你这个岳父,就不能对他热情一些?” 穆天玺,“……” 他又没有儿子。 没养过儿子的他忽然蹦出来一个半生不熟的女婿,他能对他有多少感情? 不过妻子的话也没有任何毛病。 陆寒生为顾清烟所做的一切。 穆天玺确实无话可说。 但让他热情一些,他…… 穆天玺怕妻子又叨叨他,赶紧顺着台阶说, “我待会儿热情一些。” “你啊,多笑笑,别整得自己跟个面瘫似的,人家寒生又不欠你钱。” 穆天玺面相虽儒雅,但他不怎么爱笑,所以看上去,偏严肃。 在陆寒生面前,他爱端长辈架子,就显得他更严肃了。 “我知道了。” 心累的穆天玺对妻子的话言听计从。 “行了,先不跟你说了,我去炖蛋羹了。” 通话结束不到五分钟。 门前的山路被一道耀眼的灯光给照亮。 灯光过分耀眼。 穆天玺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眼睛。 大概是看到他了,车子顿时从远灯光切换成了近灯光。 车子缓缓地驶过来。 最后在门口那停了下来。 车上。 顾清烟和陆寒生分别从两边的车门下来。 “爸,您守在这干嘛呢。” 顾清烟上前问穆天玺。 穆天玺也是实在人,实话实说, “你妈让我出来接你们。” 晚上,这个季节的天气怪冷的。 顾清烟没想到自家父亲会在门口等她和陆寒生,她心中微微一暖。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心疼地说道, “我们又不是小孩子的,用不着您特意出来接,大晚上的,多冷啊。” 看着身子单薄的穆天玺,顾清烟心疼坏了,“您穿得还那么少。” 穆天玺心里苦啊,不是他想出来接。 是他老婆觉得出来接显得热情,然后就把他给赶出来了。 可他寻思着,都是一家人,那么热情做什么呢。 又不是外人。 心里想归想。 穆天玺还不至于低智商地说出来。 他见顾清烟从车里下来,身上穿得少,怕她着凉,忙说, “你妈饭做好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好。” 顾清烟点点头,伸手过去握住陆寒生的手。 陆寒生上前的时候,顺道跟穆天玺打了一个招呼。 “爸。” 看着陆寒生已经修复得和以往无异的面颊,穆天玺眸光微微一闪。 “嗯。” 他点了点头。 想起妻子嘱咐的话。 他努力朝陆寒生扯了扯唇,笑容有点僵硬,显得不太自然。 最后穆天玺放弃了,他又恢复了严肃的面容,不过声音却充满了关怀, “回来了也不要急着去公司,多休息几日。” “嗯好。” 陆寒生确实想过个两日就回公司。 毕竟他甩手公司太久了。 总要回去担起自己的责任的。 而且杨文他媳妇再过一个月就要生了,他得回去跟杨文交接好,好让杨文休假陪媳妇生产。 算了。 多休息几日。 先让杨文再辛苦一些,最多他多放他半个月的假,让他陪完妻子月子。 进了门。 陆寒生才发现他爷爷也在。 客厅的沙发上,一头银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目的陆老爷子手里正剥着虾壳。 茶几上,摆着一个盘子。 盘子里还放着两个已经剥好虾壳的虾肉。 沙发上。 他家念安和念君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剥好壳的虾肉在咬着。 显然。 陆老爷子手里的虾是给小曾孙女们剥的。 看着这一幕, 陆寒生的眼底不由掠过一丝意外。 他爷爷可是那种能不自己动手就不自己动手的人。 他自己吃的虾壳都是管家给剥好的。 可现在那个不可一世的老头子竟然亲自剥虾给他两闺女吃。 到底是他眼睛出现了幻觉,还是他爷爷让人给夺了舍? “爹地!” 陆念君率先发现了陆寒生。 她从沙发上滑下来,肉嘟嘟的身子直接朝陆寒生扑了过来。 陆念安听到妹妹的叫唤声也看到了陆寒生,她顿时也从沙发上滑了下来。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扑到陆寒生的腿上的。 陆寒生蹲下身,一手一个,同时将两人抱了起来。 “想爹地。” 刚见到爹地又分离了数月的陆念君连虾都不吃了,直接抱着陆寒生,委屈哒哒地哭了起来。 陆念安没有妹妹那么娇气,但她眼底也有泪光在闪烁,显然也是想爹地的了。 陆寒生心疼地在两闺女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然后柔声地安抚她们, “以后爹地都不会离开你们那么久了。” “嗯。不许爹地走。” 陆念君借机得寸进尺。 “好。” 陆寒生微笑着回复小女儿。 陆念安没有她妹妹话多,但她环着陆寒生的手,却很紧。 明显是在用行动附和妹妹的话,不准陆寒生再离开她们那么长时间了。 “回来了?” 沙发上的陆老爷子看着体魄不比从前的孙子,一向冷硬的心肠,终于学会了心疼。 那双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眸多了以往不曾有过的关怀。 “身体好些了没?” “嗯。” 顾清烟觉得这对爷孙大概是她见过的爷孙里,关系最像陌生人的人。 见两人都沉默着,无话可说,顾清烟只能站出来当气氛调节剂了。 “君君,安安,你们手里还吃着虾,就别黏在你们爹地的身上了,待会儿把你们爹地的衣服都给弄脏了,快下来。” 陆念安和陆念君都算听话的。 立马就让陆寒生放她们下来了。 倒是陆寒生有点舍不得。 便说,“没关系,衣服脏了就换掉不要了。” “你别惯着她们。放她们下来吧。” 但顾清烟可不想惯着两孩子。 吃东西就应该坐着吃,抱着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陆寒生虽然还是有点舍不得,但却还是听顾清烟的。 将两闺女从怀里放了下来。 陆念安和陆念君一下地,就立马回到沙发上坐好。 待两闺女坐好后,顾清烟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然后对陆老爷子说, “爷爷今晚就在别墅住下吧,省得来回跑了。” 老爷子平日里会过来看陆昱辰他们。 不过他从不留宿。 但今晚有点晚。 加上陆寒生回归的第一天,顾清烟还是想为他争取一下。 他和老爷子到底是亲人,不该弄得跟个陌生人一般。 原本陆老爷子是想要摇头的,但是在看到顾清烟身旁的陆寒生时,忽地改变了主意, “……好。” 没想到陆老爷子会真的同意留下来,顾清烟面色一喜, “那我先让人回去收拾房间。” 顾清烟说罢,就转身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 陆寒生和陆老爷子两两相望,刚好起来不到两秒的气氛随着顾清烟的离开而再度变僵。 “咳……” 陆老爷子有点不自然地咳了咳。 “感冒了?” 陆寒生下意识问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摇头,“没有。刚降温你那媳妇就打电话给陆松,让他及时给我添衣,感冒不了。” “嗯。” 提及顾清烟,陆寒生的面色都跟着柔和了许多。 看着满面春光的孙子。 再想想这几年顾清烟的所作所为。 陆老爷子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往太执拗,也对顾清烟太多偏见了。 他发自肺腑地说,“她确实很好,你的选择是对的。” 第311章 陆总掐着烟姐的腰说,“再洗一次? “嗯。” 陆寒生望向客厅门口。 顾清烟正在吩咐佣人回别墅去给老爷子收拾客房。 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回头一看。 见是陆寒生在看她,她顿时冲他一笑。 快速地交代完所有事情,她走了回来。 “吃饭了。” 就在顾清烟快要走到客厅的时候,餐厅里就传来了华女士娓娓动听的嗓音。 顾清烟顿时应了声哎,“来了。” 她回头对客厅的爷孙几人喊道, “爷爷,陆寒生,过来吃饭了。” 陆寒生点点头,和陆老爷子一起带着两孩子过来吃饭。 进到餐厅。 华女士出来没见到外孙,顿时对顾清烟说, “辰辰还在楼上做作业,你上去喊他一下。” “嗯。” 顾清烟转身走出餐厅。 “小叔。” 顾清烟刚走到楼梯那,就看到她穆天凌牵着四岁的女儿穆心怡从楼梯间下来。 阿珠没下来。 阿珠还在坐月子。 前不久,阿珠又为穆天凌生了个儿子。 阿珠二胎生得有点惊险,大出血,差点没能活着出生产室。 好在她傻人有傻福。 最后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但穆天凌却被她吓个半死。 这几日还预约了绝育手术,准备彻底永绝后患。 没办法,阿珠对乳胶过敏。 所以每一次,穆天凌都得体外避孕。 可这种避孕方式又不是百分百能避的。 这不。 顽强的小蝌蚪还是自己找到了窝,生长了起来。 因为流产也伤身,加上阿珠自己不愿意打掉,所以穆天凌就随阿生了。 若知道这个孩子会差点害自己失去阿珠,穆天凌说什么都不会让阿珠去生这个孩子的。 也许是因为儿子的到来,差点让阿珠丢命。 穆天凌对这个儿子,不是很疼爱。 月子里,就没有抱过儿子。 全程都是让月嫂帮忙带,他则是一颗心都在阿珠的身上。 可怜穆小少爷刚出生就失了宠。 看到顾清烟,像是知道她是上来叫陆昱辰下楼吃饭一般,穆天凌冲她说道, “我已经叫过辰辰了,他说还有点作业,做完就下来。” “这样啊。” 陆昱辰长大了,做事都很有主见。 顾清烟知道儿子心里有数,也就不上楼再喊他了。 顾清烟和穆天凌一起下楼回到餐厅。 穆天凌第一时间跟家里唯一的长辈陆老爷子打招呼。 陆老爷子在别人家,到底没端着,态度还算慈和的冲穆天凌点了点头。 华女士招呼众人入座。 回头又拉着顾清烟询问了一下外孙陆昱辰怎么还没下来。 顾清烟告诉她陆昱辰还有点作业,说做完再下来。 华女士深知陆昱辰的性子。 知道他不喜欢做事半途而废。 点点头,也没有说上去喊他什么的。 落座后。 她呦呵大家起筷。 今日是团圆日。 但阿雪却不在。 阿雪接了一个单子,去外地了。 赶不回来。 不过她有发信息跟顾清烟表示歉意,说这样的好日子,自己不在,很抱歉什么的。 顾清烟倒是没觉得如何。 往后他们一家人多的是机会团聚,也不差这一天。 陆昱辰是在大家开席的五分钟后下来的。 他一进来,几张口一起喊他坐下吃饭, 陆昱辰一一跟长辈们打过招呼,然后坐到顾清烟的身旁。 陆寒生的两侧被陆念安和陆念君给霸占了。 陆昱辰就只能坐在他妈咪的身旁了。 由此一来。 饭桌上的位置就是这样的。 陆老爷子在主位。 陆寒生一家霸占了一边桌子。 华女士和穆天玺夫妇还有穆天凌父女则是坐在一家五口的正对面。 饭桌上和乐融融。 陆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感受着家庭温馨的氛围,眼眶不禁一热。 如果从未感受过真正的家庭温暖,或许陆老爷子不会意识到,他曾经跟小儿子小儿媳他们过的那些日子,有多虚情假意。 小儿子玩世不恭,就知道吃喝嫖赌。 小儿媳就只会买买买,然后搓麻将。 孙女则是被养歪了,对长辈并没有太多的怜悯心。 过年送给红包的时候,她就爷爷地喊个不停。 可平日里,却来都不来看他一下。 更别说去老宅陪他吃饭什么的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穆家温馨的家庭氛围让陆老爷子意识到自己这几十年,是白活了。 何为家。 家就是一家人完完整整,和和睦睦地坐在一起。 没有温度的家又怎么能被称之为家呢。 那充其量不过是个住所。 年老了,似乎就格外的害怕冷清。 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硬气自傲。 没尝过温暖之间,没觉得冷清一些有什么不好的。 可人啊。 一旦尝过温暖,便再也不想再回到冷清的氛围了。 这一餐饭。 算是陆老爷子有生之年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饭了。 —— 从穆家那边回来,顾清烟首先是先安置好陆老爷子,随后才带着三孩子上楼去洗漱,然后逐个将他们哄睡。 陆昱辰如今大了,都不需要顾清烟他们哄睡了。 他自己放水洗完澡,然后就上床看书。 睡前看半小时书,是陆昱辰四岁起就开始养成的习惯。 如今一看,便是三年。 看完书后,陆昱辰就关灯睡觉了。 陆念君和陆念安两姐妹今儿有点兴奋。 一直黏在陆寒生的身上,爹地个不停。 不过十点钟的时候,还是熬不住,睡觉了。 好不容易把孩子陆寒生回到卧室。 刚推开门。 就看到顾清烟顶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发梢抵着水珠,宛如出水芙蓉。 一身枣红色的两件套睡裙,肤白如雪。 裙子的长度不算长。 也就刚好没过大腿。 并拢的双腿笔直而纤长。 看得人精神亢奋。 刹那间,陆寒生觉得身体好像着了火一般,口干得厉害。 顾清烟也没想到自己一出来,就遇见哄孩子睡觉回来的陆寒生。 她微微一愣,随后便说,“回来就去洗澡吧。” 小别胜新婚。 两人又是合法夫妻。 都还处于壮年。 有些气氛,不需要刻意营造。 ’只需一个简单的对视,便可点燃。 当顾清烟用一双被雾气氤氲的水光潋滟的眼眸柔情似水地望着门口的陆寒生,并且让他去洗澡时。 陆寒生几乎是瞬间就硬了。 他应了声嗯,人却是朝顾清烟走去。 顾清烟有想过今晚要发生点什么。 但这会儿,她还真的是单纯地想让男人去洗澡而已。 她见男人回应,便说, “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转身,刚要去衣物间。 谁知手腕忽地被人摁住。 跟着她就被陆寒生抵在墙上吻了起来。 顾清烟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闭眼回应他这个炙热而深切的吻。 房间的温度随着两人的拥吻而逐渐上升。 绵长的一吻结束。 陆寒生额抵在顾清烟的额上,硬挺的鼻翼与她秀挺的鼻尖相抵,姿势很是亲昵暧昧。 两人胸口不断地起伏,喘得厉害,都动情了。 尤其是顾清烟,那双眼眸,此时媚得跟被人狠狠疼爱过一般。 叫人望一眼,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她这般模样惹得陆寒生情不自禁地低头吮了吮她的下唇。 “再洗一次?” 他掐在顾清烟腰间的手微微打转,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暧昧而富有暗示的摩挲。 第312章 地震 顾清烟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懂他的意思。 她微微点了点头。 跟着她就被陆寒生一把抱起。 重新进了浴室。 一夜沉浮。 顾清烟翌日醒来,只觉得自己老了。 她越来越经不起陆寒生折腾了。 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他都三十四岁了,他怎么还那么精力旺盛。 不知是不是随着年纪的生长,顾清烟觉得陆寒生越来越那啥了。 都开始说骚话了。 弄得她羞愧不已,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一早醒来,就可以拥抱枕边人的感觉,真好。 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男人。 顾清烟忍不住滚进他的怀里,亲昵地用鼻子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被娇妻蹭醒的陆寒生睁开眼睛,惺忪地望着她,刚苏醒的嗓音低哑而性感。 “早。” 顾清烟被他那低音炮迷得不要不要的。 她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笑眯眯地回了句, “早。” “几点了。” 陆寒生将顾清烟揽在怀里,还有点困。 他睡得太晚,这会儿眼睛还无法正常打开。 睁一会儿就又闭上了眼。 顾清烟摇头,“不知道。” 她也刚醒来。 陆寒生抬手去床头柜上拿手机看了一眼。 才六点半。 他诧异地问顾清烟,“你怎么这么早。” 昨晚他们折腾到两点才睡的。 按照平日,顾清烟定要睡到中午才醒来。 “我昨天白天睡过一觉,本来是要开夜工的。” 她趴在他怀里,小手不安分地在他胸膛上画圈圈, “只是你说今天回来,所以我就请假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跟他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了。 顾清烟此时特别的黏陆寒生。 可她的黏却让陆寒生会错了意。 尤其是她那四处点火的手。 原本还挺困的陆寒生蓦地翻身将顾清烟压在身下, “既然睡不着,那继续。” 还没等顾清烟回话。 男人的吻就狠狠地落了下来。 最后顾清烟成功又睡过去了。 看着怀里累到睡着的小娇妻,陆寒生总算可以安心睡觉了。 都说三十岁的女人如狼似虎。 陆寒生觉得顾清烟性欲忽然变强了。 以前对这事情都是半推半就的她,忽然变得热衷了起来。 老婆开始沉迷于自己的身体是件好事。 但对于陆寒生如今的身体却不怎么友好。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这几年他折腾得太频繁。 陆寒生这会儿的身体有点吃不消的虚。 陆寒生寻思着自己得赶快锻炼回去,不然都招架不住欲望忽然变得旺盛的顾清烟。 - 并不知道自己忽然多了一个如狼似虎的标签的顾清烟一觉睡到了下午才起来。 刚起来的顾清烟就忽闻一个噩耗。 那便是阿雪出差的那个城市于凌晨的两点爆发地震。 而现在,阿雪属于失联的状态。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陆寒生刚新生回来,阿雪却遇险了。 老天爷似乎很爱开顾清烟他们一家人的玩笑一般。 顾清烟不知该说他们穆家是不是从祖源上就招了灾。 从她爷爷那一代起,一家子,几乎没一个人能逃过命运的摧残。 爷爷奶奶中年遇害。 她爸年轻的时候让人撞成植物人,他小叔剿匪当卧底的时候,被人出卖。 阿雪体弱多病,她自小与家人分离,受尽苦难。 如今阿雪又遭遇地震。 他们一家子,真的是……多灾多难啊。 华女士打不通小女儿的电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也不知道你妹妹现在如何了。” 华女士眼眶浅。 一着急,眼眶准有泪光。 这会儿她的眼眶已经湿了。 顾清烟坐到华女士的身旁。 她揽住华女士,轻声安抚,“咱们阿雪是个有福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她又说, “要不晚点我和陆寒生一起到灾区去看看。” “不——” 华女士几乎是瞬间就摇头说道, “我听说地震过后还有余震的,你和寒生好不容易才重逢,就不要再去冒险了。” “你放心,我们只是过去了解情况,不会涉险。” 陆寒生也跟着附和道, “陆氏会往灾区送物资,到时候我和阿烟跟车过去看看。” 大概是华女士心里在顾虑什么,陆寒生保证道, “您放心,我会看着阿烟的,不会让她乱来的。” “很危险的。” 华女士还是有点犹豫。 “我们这些外来人员,是不被允许靠近灾区太近的,就算有余震,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 陆寒生安抚丈母娘, “您就放心吧,没事的。” 华女士闻言,这才放心,“那你们注意安全。” “嗯。” 顾清烟随便吃了一下早餐,就跟陆寒生一同前往灾区了。 路上。 顾清烟靠在陆寒生的怀里,既心疼又内疚地看着他, “你刚回来又让你劳累奔波,对不起啊。” 陆寒生揽着顾清烟,责怪地刮了刮她的鼻翼, “说什么呢。” “你说阿雪会不会……” 一路上,顾清烟查了不少关于灾情的新闻。 看到一些媒体官方发的一些关于灾情的照片上,那些高楼全都成了一片废墟。 顾清烟一颗心忍不住提得高高的。 她害怕那些废墟里,埋着她家阿雪。 灾区如此惨状,她难以想象,如果阿雪真的被埋在废墟里,是否能存活。 “别自己吓自己。” 陆寒生揽紧她,不让她胡思乱想。 顾清烟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地祈祷着。 到了灾区。 果然如陆寒生所言的那般。 他们被拦下来了。 除了前来救援的部队,其余人都不能靠近灾区,以防造成更多的伤亡。 陆寒生带来了不少物资,吃的,喝的,穿的。 大家在帮忙卸物资。 顾清烟则是拿着阿雪的照片,去询问现场负责搜救的救援人员。 问被救出来的人里,有没有阿雪。 当问完所有人,都说没有见着阿雪后,顾清烟不由有点绝望了。 陆寒生见顾清烟耸拉着双肩,好像肩头被人压垮了一般地走回来。 他快步上前揽住她的肩头,安抚地搓了搓, “别急,说不定阿雪没在这边。” 顾清烟将头埋在陆寒生的怀里,闭眼没有说话。 此时。 某片废墟里。 阿雪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的脸上滴了下来。 她抬手抹了一下,发现黏黏的,隐隐还有点热度。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不由着急地出声, “唐斐,你是不是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知道你们都想看锦瑟的,等我把阿雪和唐斐的剧情走完,就走锦瑟的了~阿雪他们两人的剧情不会太多~ 第313章 姐姐,好疼啊,你亲亲我好不好? 回答她的只有粗重的喘气声,以及不断往脸上滴落的血液。 “唐斐?” 阿雪瞬间就慌了。 “你说句话,别吓我。” 她下意识抬手去摸索唐斐的身体。 只是还没等她触及到唐斐的身体,唐斐回她了, “我没事。” “别担心。” 他这六个字,说得十分艰难,隐隐还夹着抽吸声,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楚。 虽然里头一片黑暗,可阿雪还是从他那不断滴下的血液与及他过于异常的声音察觉到他受伤了。 阿雪心里很是着急,“你伤到哪里了。” 一边肩胛骨都被钢筋穿透的唐斐风轻云淡地说, “只是点小伤,没事的。” 他努力忍着痛楚,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跟阿雪说话。 可下一秒。 阿雪却失声尖叫了起来。 只因阿雪用手机打开手电筒,看到了他那横穿整个右肩胛的钢筋。 看着唐斐胸口上方那凸出来一小块的钢筋, 阿雪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是不是很疼?” 手机的光亮让唐斐看到了阿雪布满担忧的面容,以及那满眼的水光。 唐斐忽然间觉得,好像也不怎么疼了。 她哭了。 为他而哭的。 “不疼。” 唐斐问她,“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 房屋倒塌的时候,他将她护在了身下,她并没有哪里受伤。 “没事就好。” 唐斐像是忽地松了一口气。 阿雪却难受得要命。 她抬手心疼地捧住唐斐的脸,却发现他早就满头大汗。 “你怎么那么傻,明明可以跑出去了,为什么还要退回来?” “你还没出来。” 唐斐如此回答她。 因为你还没出来,所以我不能丢下你。 理解他这句话的阿雪只觉得牢固的那堵心墙忽然被人狠狠凿开,将她里头的柔软给暴露了出来。 “值得吗?” 她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他却甘愿为她放弃一线生机,值得吗? “值得。” 他咧嘴一笑,像个得意的小孩, “姐姐,我终于不用羡慕他了。” 他可以为你拼命,我亦是。 阿雪知道唐斐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也知道他所谓的羡慕,指的是什么。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唐斐竟然羡慕陆寒生为她死。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 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个傻瓜。” 阿雪将额头抵在唐斐没有受伤的那片胸膛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唐斐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她内心的松动,忽然开始得寸进尺, “姐姐,好疼啊,你亲亲我好不好?” 若是以往,阿雪定觉得唐斐是在借机占她便宜。 可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 他这不是在趁机占她便宜。 他是真的疼。 因为他是以半跪的姿势将她护在墙角,所以她得调整一下姿势,才能亲得到他。 阿雪将双膝跪在地上,然后仰起头,爱怜地在他唇上亲了亲。 唐斐其实就是开个玩笑,调侃一下气氛。 他没想到阿雪会真的亲上来。 那一瞬间,他心头犹如烟火绽放一般的璀璨。 他瞳孔微颤,那是欣喜若狂和不敢置信, “姐姐……” 唐斐活了二十五年,就接过两次吻。 一次被喝醉酒的阿雪强吻。 一次便是现在。 他怔愣着身躯,像个青涩懵懂的小娇夫似的,任由阿雪吻他,也不懂回应。 阿雪吻了他十来秒就松开了。 完了,阿雪问他,“够不够?” 唐斐摇头。 阿雪又吻了上去。 这一回。 倒是没有那么快就分开了。 因为唐斐学会回吻了。 如果不是空间限制,而他身后又是钢筋水泥,不能随意乱动的话,唐斐这会儿很可能会扣住阿雪的脑袋,恨不得狠狠地榨取她口腔的气息。 一吻结束后。 唐斐更是趁热打铁, “姐姐,若我们能活着出去,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好。” 阿雪也是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 对他年纪小的那些顾虑,好像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这一刻的唐斐让阿雪心动不已,让她不想再错过。 “那就这么说定了。” 唐斐微笑。 “嗯。” 阿雪笑着点头。 “姐姐,我好开心。” 总算得她点头的唐斐高兴不已。 他好像忘了肩胛上的痛楚,竟然和阿雪唠嗑了起来, “出国那天,我一直在等姐姐,可是你没来。” 阿雪看着他,没说话。 其实她去了。 但她没有出现。 唐斐又说,“坐上飞机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不要再爱姐姐了。” 他语气委屈哒哒的,“爱姐姐好累的。” 阿雪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眼底带着无奈, “那为什么还回国找我?” 如果他没回来找她,现在也不会和她一起被埋在这里。 “因为做不到。” “我做不到不爱姐姐。” “这颗心脏它只认姐姐。” 阿雪下意识将手抚在唐斐的心口上。 那里怦然跳动的心脏,是属于陆寒廷的。 “是它认我,不是你认我。” 阿雪忍不住反驳他。 “才没有。”唐斐摇头,“我的眼里,也只看得见姐姐的。” “你总说我年纪太小,又见识过的女人太少,才会执着于你。” “可我在国外这半年遇见了不少追求者,我始终觉得还是姐姐最好看,最迷人。” 他郑重的表明,“姐姐,我和它一样,都非你不可。” 它指的是陆寒廷的心脏。 “不会后悔吗?我比你大五岁,等你三十岁的时候,我已经年老色衰了。” 阿雪忍不住跟他说起自己的顾虑。 “我若说不后悔,你估计也不一定信。” 阿雪微微一笑,那倒也是。 她这个人太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这个不敢,那个不敢。 其实和她这样的人在一起,挺累的。 难为他坚持那么久。 “姐姐,每个人都会老的。我也会。” “你担心我嫌你老,可姐姐,其实我更怕你嫌我年纪小,嫌我没有他温柔体贴。” “你的前任给你太多美好的体验感,我怕自己不及他。” “你是你,他是他,你犯不着跟他比的。” 陆寒廷有他的优点,可唐斐也有他自己的优点。 他们本身就不是一类人,又如何能拿来做比较呢。 “可是他比我先遇见姐姐。” 甚至还赶在他前面,护了她一时周全。 唐斐妒忌的同时,又无比痛恨自己出现得太晚。 迟了一步,相当于输了一生。 【作者有话说】 先更一章~ 第314章 不许睡,不许丢下我 “可是相遇太早,未必就是好事。” 那次在民宿遇见他的那一天。 她曾在当地的命婆那算过一卦姻缘。 命婆说她情路坎坷,命里泛桃花,会很多人追她,但若谈的话,基本都会无疾而终。 还说她命中注定的良人在她三十岁以后才会出现。 算命这种东西,虽说迷信,不能信。 可命婆却偏偏说中了一些。 她动了两次心,谈了两段恋情,全都无疾而终。 因为命婆算的太准,所以阿雪不接受唐斐,其实也有命婆的话影响吧。 命婆说她的良人在三十岁以后才出现。 可唐斐是在她二十七岁时就出现了。 由此可见他并不是她的良人。 既然又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那又何必谈呢。 可现在阿雪觉得命婆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 她今年三十岁了,马上就要三十一了。 可她身边,好像并没有什么良人。 唯有一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小孩’。 其实所谓的良人出现,指的应该不是对方出现的时间。 而是他们在对的时间确定心意并且在一起,因此称之为‘命中良人’吧? 唐斐并没有再回答阿雪。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一下子费了太多力气,他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阿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不由抬手摸了摸唐斐的额头。 好烫。 “唐斐,你发烧了。” 唐斐听见阿雪的声音,微微撩了一下眼皮,“嗯?” 他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好想睡一觉。 见他眼帘往下合,阿雪忙拍了拍他的脸, “唐斐,不许睡。” 被她一拍,唐斐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他目光却十分涣散,给人一种他大限将至的感觉, “姐姐,好困啊。” “困也不许睡。” 阿雪看到他胸口已经红了一大片。 看得出来,他已经到极限了。 她哭着哀求他,“唐斐,不要睡,不要丢下我。” “姐姐……” 唐斐很想用手帮她擦擦眼泪,可他不能。 他的双手是支托。 身体是城墙。 他得为她支撑起一片空间。 不能随意挪动身体,以免倒塌的墙面压向她。 “姐姐不哭,留点体力,等救援。” 这一句话,几乎费劲了他全部的力气。 以至于他接下来,一句话都回复不了阿雪。 只能任由阿雪不停地拍打他的脸颊,不让他意识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 空间的空气越来越薄弱,阿雪隐隐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此时的唐斐已经烧到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 只有滚烫的身躯,微弱的心跳,证明他还活着, “唐斐,你坚持住,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阿雪看着意识越来越不清的唐斐,心焦不已。 她尝试着呼救。 但是都没用。 也许是因为埋的太深了,救援还没有救到他们这一块。 阿雪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了。 她隐隐觉得好像很久了,久到她觉得好像一个世纪都过去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源。 阿雪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 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阿雪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叫声, “阿雪,你在里面吗!” 阿雪努力睁开眼,“我在。” “姐,我在!” 昏暗的天,好似忽然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一道光亮照了进来。 阿雪欣喜若狂,嘴里不断地大喊着, “姐,我在!” 她声音嘶哑,且没什么力气。 声音显得很小。 外头的人压根见不到。 阿雪见此,不由急了。 尤其是她感觉身前的唐斐已经彻底失去意识后,她更是拼命地用手去摸索手机。 手机还有百分之十五的电。 她之前怕手机没电,所以开了一会儿就关掉了。 阿雪将手机的铃声页面点开。 然后将声音调到最大。 随着铃声的响起,阿雪好像听到了顾清烟欣喜若狂的声音, “在那边,铃声是从那边传来了,快救人!” - 救援人员不是没有救过灾区一些感动人的场景。 可当他们搬开一层层石块。 看到被钢筋穿透肩胛骨, 气息几乎全无,人好像昏死过去的唐斐和被他护在身前,却完好无缺, 只是因为空气太少,出现缺氧现状的阿雪时, 众人都不禁泪目了。 得多深浓的爱意才能让一个不过才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孩十几个小时,将近二十小时,以一个单膝下跪且一直不变的姿势,牢牢地护着身前的女人。 顾清烟看着这一幕,都不禁红了眼。 都说唐斐年轻,不可靠。 可当他用身躯牢牢地护住心上人的那一刻起,谁都没有资格质疑他不可靠。 一个男人的担当,不该局限于对方的年龄。 年纪太小,或许在大人面前,会显得他们吊儿郎当,幼稚,没什么担当。 可事实证明,不是所有年纪小的男孩都如此。 唐斐用行动证明。 他不是一个只会跟姐姐撒娇的小男孩,他是一个可以保护心上人的大英雄。 由于唐斐的身体被石块上断裂的钢筋穿透。 救援人员不得不寻来钢筋隔断机。 看着原本昏死过去的唐斐因为钢筋割断机带来的震动而无意识地痛吟, 顾清烟不忍地将头埋进了陆寒生的怀里。 这个场面看得人眼泪哗哗流。 顾清烟怕自己眼睛都要哭肿。 阿雪没事,只是缺氧,医护人员给她氧气吸了一下,她就恢复意识了。 当她看到医护人员抬着胸口还插着钢筋的唐斐经过眼前时,她下意识就起身跟了过去。 看着担架上,鼻子插着氧气管,面色近乎苍白,好像已经……的唐斐。 阿雪声音不由自主地在发抖, “医生,我男朋友他……” 医生回复阿雪,“还有心跳,但是失血过多,得立马送医院抢救。” “那我跟你们一块去。” 阿雪下意识说道。 医生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行吧,你跟过来。” 就这样,阿雪跟着去了医院。 唐斐伤得远比阿雪以为的要重。 他不仅被钢筋穿透了肩胛骨。 他的腰椎还因为长时间过度负重,骨折了。 但好在钢筋没伤及心脏,不致命。 命算是保住了。 得知唐斐性命无忧的那一刻,阿雪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因为紧绷的情绪忽然得以放松,十几个小时将近二十小时没进食的阿雪不争气地昏过去了。 第315章 想亲亲 阿雪一醒来,就去看唐斐了。 只是让阿雪没想到的是。 唐斐的父母都在。 看着一站一坐的唐氏夫妇。 素来冷静从容的阿雪都不禁变得拘谨了起来。 她走进去,礼貌地跟两人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 唐妈妈今年才四十五岁,还很年轻。 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长得很漂亮,也很温婉,很有江南女子的那韵味,格外的亲切温和。 阿雪算是明白为什么唐斐看上去那么奶了。 原来是因为他像他妈妈。 看到阿雪,唐母弯眼笑了笑, “你就是阿雪吧。” 唐母起身握住了阿雪的手,满眼亲和地看着她,眼底透着准婆婆对准儿媳的满意, “长得可真漂亮,难怪我们家斐斐会那么喜欢。” 阿雪没想到唐母会如此亲切温和。 原本紧张的心情稍微没有那么紧绷了。 不过她被唐母的话调侃的脸都红了。 她羞赧地笑了笑。 “没有啦,您过奖了。” “不必谦虚。” 唐母笑着说道,“长得这么好看,倒是我家斐斐高攀了。” “没有的事,唐斐也很优秀的。” 阿雪忙道。 “他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么,能找到你这样的女朋友,是我们祖上积了八辈子德了。” 为了夸未来儿媳。 唐母也是够拼的。 直接将自家儿子贬得一文不值。 唐斐躺在床上,听了自家母上大人这话,心里不由呵呵了两声。 还真是他的好妈妈。 他怕不是捡来的? “真没有。我比唐斐大,是我高攀他才是。” 阿雪没想到在唐母的眼里,她这般好。 她真是担不起这样的夸赞。 她内心其实还是有点自卑。 没办法。 阿雪和唐斐的年龄差,让阿雪在面对唐氏夫妇时,没太大的底气。 她打官司的时候,一向是信心满满。 唯独在年龄差这件事,让她有点自卑。 唐母摇了摇头,说, “都说女大男三,抱金砖,你大我们斐斐五岁,相当于抱两个金砖了。” “你不用妄自菲薄,年龄不是衡量一个人优秀的标准。 在阿姨这里,你可比我们斐斐优秀不知多少。 他啊,能追到你,我都觉得是他的福气。” 唐母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的。 阿雪独立又优秀,身世好,又是金牌律师。 无论是哪方面,都是上上乘的。 除了比唐斐大点,她算是无可挑剔的了。 “嗯。” 阿雪见唐母他们好像是真的不在意她和唐斐的年龄差,悬在心头的那颗石头可就放下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无法肆意动弹。 此时只能用眼睛望着他们的唐斐,阿雪很是心疼。 她一脸歉意地向唐父唐母道歉, “叔叔阿姨,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唐斐才会伤成这样。” “有什么可抱歉的。” 唐母说,“这是他应该的。” “他当时若丢下你一个人跑了,我还要看不起他呢。” 唐母的话让阿雪内心的担忧少了不少。 她其实很怕唐斐的父母会觉得唐斐是因为她,才会遭遇地震什么的。 那样他们说不定就会反对她和唐斐在一起。 “他是男人,本就应该保护弱小。” 唐父也适时地出声说道。 阿雪看着如此通情达理的唐家父母,不由暗叹是自己狭隘了。 恨不得跟阿雪贴贴的唐斐见他妈一直和阿雪叨叨个不停,不由出声说道, “妈,你刚和我爸不是说要去帮我买洗脸用的脸盆么?” 唐母下意识说,“我什么……” 唐斐拼命地跟她使眼色。 唐母意会儿子的意思,不由笑了。 她温和地对阿雪说,“阿雪啊,麻烦你在这陪我们斐斐一下了, 我和他爸先去对面的商场给他买洗漱用品。” “好。” 阿雪本来就是来看望唐斐的,自然是不会推辞。 “那你们聊。” 唐母将阿雪推到床边,然后拉着丈夫笑眯眯地走出了病房。 阿雪目送夫妇两人离开。 随后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猛地呼了一口气。 唐斐看到阿雪这副样子,不由调侃她, “姐姐,我爸妈很开明的,你不用担心他们会不喜欢你。” “我比你大五岁,刚刚看到你妈时,我都觉得自己完了。” “你妈好年轻啊。” 阿雪是真的很震惊。 她没想到唐斐的母亲竟然那么年轻。 跟她站在一起,不像是长辈,更像是平辈,弄得她心慌死了。 她想,任何人都接受不了一个大自己儿子五岁的女人吧。 “我妈本来还年轻啊,她才四十五, 加上平时注意保养,年轻也很正常啊。” 唐斐倒是对他妈的年轻见怪不怪了。 他开阿雪的玩笑, “等姐姐嫁给我,我让我妈将她的保养秘诀分享给你, 保证姐姐二十年后,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阿雪嗔了唐斐一句,“谁要嫁你了。” 才确定关系,他就想着她嫁他了。 他也太敢想了。 “姐姐都答应跟我在一起。” 唐斐委屈巴巴地看着阿雪。 阿雪真心觉得唐斐这人很会拿捏人心, 他说他一个男孩子,怎么能如此会撒娇? “我们八字还没有一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还是先把伤养好。” 刚在一起,阿雪从未想过要立马嫁人。 她喜欢深思熟虑。 无论是对感情,还是对婚姻。 唐斐噘着嘴,哼了哼, “反正我不管,姐姐已经答应我了,我是姐姐的人了,姐姐要对我负责。” 阿雪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 唐斐见阿雪不搭理自己,不由用手拽了拽她的衣摆。 “姐姐……” 他一双无辜的狗狗眼圆溜溜地盯着阿雪,活像跟主人撒娇的博美幼犬,奶嘟嘟的。 阿雪心头微微荡漾,只觉得这人可真会卖乖。 偏偏,她对他这种卖乖的行为没有免疫力。 屡次屡受,真是怕了他了。 阿雪问他,“怎么了?” “想亲亲。” 他倒是一点都不害臊,直接就提出来了。 阿雪脸色猛地涨红。 “这是医院。” 唐斐软萌地眨了眨眼,好心地提议, “姐姐把帘子拉上,别人就看不到了。” “你……” 阿雪也是服了。 他可真会借机占便宜。 阿雪脸皮薄,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再说了。 万一他爸妈忽然回来,她还要不要活了。 见阿雪不肯亲自己,唐斐无耻地卖起了可怜来, “姐姐,伤口好疼呀~” 阿雪,“……” 明知道他是在卖惨。 可一想到他那被钢筋横穿肩胛骨的场景,阿雪的心就止不住抽了抽,心疼了。 阿雪看了一眼门口,见没什么人会经过。 她抬手将一旁的窗帘拉了拉,然后俯身下去亲了亲唐斐那双过分红润的嘴唇。 阿雪亲一下就直起身了。 可唐斐都还没尝到滋味呢。 他无辜而软萌地看着阿雪,不断地向她卖乖, “姐姐,还要~” 阿雪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到底是抵不住心里的心软,低头又亲了亲他。 就在她准备起身撤离的时候,唐斐却忽然想起肩胛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撬开唇关,直捣长龙。 直到将阿雪吻到气喘吁吁,他才抚着阿雪的唇,满眼欲色地说, “姐姐,要这样的。” 他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情欲。 那张乖巧的脸庞忽地变得欲欲的。 想起他刚刚用指腹抚摸她嘴唇时,那欲欲的眼神,阿雪的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只是当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靠在唐斐的身上,阿雪脸色猛地变了变。 怕自己会压到唐斐伤口,阿雪忙直起身来。 想起就是唐斐按着自己的头,让自己不得不靠在他身上的,阿雪不由娇嗔地瞪了唐斐一眼。 “胡闹。压到伤口怎么办?” 话虽如此,声音里却并没有责怪。 反而带了一股调情的腔调。 ‘吃饱餍足’的唐斐心情极好。 他笑颜逐开地看着阿雪,说, “我心里有数,不会让姐姐压到我的。”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亲你了。” 阿雪微带警告地看着唐斐。 唐斐嘟着嘴,委屈巴巴地说,“行吧,都听姐姐的。” 阿雪看着他又在卖萌,不由叹了一口气。 找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总会有种随时在哄孩子的感觉。 你说他平日里看似那么成熟的一个人。 怎么在她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就知道撒娇卖乖。 - 唐斐得在医院养伤三个月左右。 阿雪平日里没事就在医院里陪他。 唐父和唐母每天都会来看唐斐,但唐斐只想要阿雪,所以夫妻两人基本没久待。 每天只要阿雪一来,两人便立马找理由离开了。 唐斐住院期间,华女士也会经常来看他。 来的时候,带着自己精心熬制的骨头汤,给他补补。 阿雪和唐斐这算是都见过家长了。 日后感情稳定。 谈婚论嫁,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看到妹妹也有了好的归宿,顾清烟心里很是为阿雪高兴。 马上又来迎来新的一年。 顾清烟却忽然伤悲了起来。 她想锦瑟了。 距离傅锦瑟出事到现在,顾清烟已经四年之久没有见过她了。 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之前婚礼直播的寻人启事,一直也没有见有什么消息回馈。 也不知是不是孟允棠太会藏了, 以至于他们茫茫人海寻一个人,堪比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将手机放到茶几上,顾清烟准备去洗澡了。 然而就在顾清烟转身的瞬间。 身后的手机忽然响了。 顾清烟回头。 是一组陌生来电。 顾清烟猛地转身回去拿起手机,划开、接起, “喂,您好,我是穆清烟。” “那个,穆小姐,您好,我叫小艾,前几日无意间刷到您婚礼直播的寻人启事。 那个,我觉得您闺蜜我跟见过的一个夫人长得很相似。 她好像也叫瑟瑟。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您要找的人,但我觉得有必要跟您说一声。” 第316章 前往傅锦瑟所在之地 “很感谢你的来电,你能告诉我,你是在哪儿看到的她吗?” 顾清烟先是感激对方的来电,然后才询问对方傅锦瑟现如今的下落。 “g国一个私人的岛屿上。” “我当时是陪我父亲去见岛主先生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她的。” “岛上的人都称呼她为岛主夫人。” “能把具体的位置发给我吗?”顾清烟问对方。 对方点头,“可以的。” “麻烦了。” 顾清烟感激道。 “不用客气。” 对方挂断电话后,给顾清烟发来了一个具体位置。 上面还附带话说,【对了,那位岛主还邀请了我父亲和我前去参加他和他夫人的婚礼。 他们过两日就要举行婚礼了。 那个时候,岛上的戒备会放松一些。 你们可以趁那个时候混进岛上,看看那位夫人是不是你们要寻的人。】 顾清烟打字回复对方,【好的,感谢你。】 结束和小艾的聊天,顾清烟欣喜若狂地去找陆寒生, “陆寒生,有锦瑟消息了!” 人未进,声先进。 正在书房处理一些加急文件的陆寒生闻言,不由抬眸看向门口跑进来的顾清烟。 他放下钢笔,起身走向她。 看着她因为跑过来而不停上下起伏的胸口。 他到一旁的饮水机上给她倒了杯温开水。 他将开水递给她的同时,并问道, “有锦瑟消息了?” “嗯。” 顾清烟抬手接过杯子,低头抿了一口,然后说, “刚刚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她在g国的一个私人岛屿上见过锦瑟。” “确定真的是她吗?” 陆寒生见顾清烟好像笃定对方说的人就是傅锦瑟,不由提醒她,免得她空欢喜。 好不容易才迎来有关于傅锦瑟的消息,顾清烟直接一口咬定, “一定是锦瑟。” 好不容易才有一丝关于傅锦瑟的消息,陆寒生也不忍心泼顾清烟冷水, “那我明天陪你走一趟?” “好啊。” 顾清烟点头。 “今晚早点睡。” 陆寒生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顾清烟颔首,“嗯呐。” 完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忙说, “我给厉衍打个电话。” “去吧。” 陆寒生还有点文件需要处理。 “嗯。” 顾清烟抬脚离开了书房。 回到卧室。 顾清烟打了厉衍电话好一会儿,厉衍才接起。 “厉衍,有锦瑟消息了。” 顾清烟直接就说道。 那头的厉衍顿了顿,随后像是不敢置信地问, “真的有她的消息了?” “嗯。刚刚有个人打电话给我,说在g国的一个私人岛屿上见过锦瑟。” “g国,私人岛屿。” 厉衍喃喃自语。 随后他一脸了然, “难怪这几年我的人怎么都找不到他们。” 顾清烟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说, “孟允棠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有计谋,他怕是早就买好了私人岛屿,就等把锦瑟带过去的了。” 顾清烟不禁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心惊。 要知道。 每个私人岛屿,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出来购买食材。 只要孟允棠和傅锦瑟一直不出岛屿,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他们。 孟允棠,可真够卑鄙的! 厉衍并不想过多谈论孟允棠。 他现在一听到孟允棠三个字,就恨不得杀了他。 “把具体地址发我手机上,我现在就前往g国。” 厉衍说。 “现在这个点国内已经没有飞g国的飞机了。” 顾清烟说。 “我可以申请调用国主的专机。” 厉衍为了寻找锦瑟,三年以前就再度回去胜任大指挥官一职。 当时慕容锦正式用人之际,便以帮忙让周边国家找人的条件让厉衍回来帮他。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仍旧是没有傅锦瑟的消息。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 只要是孟允棠事先预料到这一步,提前做好了措施。 他成日躲在岛上闭门不出,能找得到人那才奇怪呢。 顾清烟听了厉衍的话,顿时便由说, “那你顺道过来接我和陆寒生一下吧,我们也去。” 厉衍没有反对,应下了,“你们准备一下,两个小时左右,晏城机场见。” “好的。” 顾清烟挂断电话。 她回到书房和陆寒生说, “厉衍待会儿会乘专机过来,我们等下就跟他一起前往g国吧。” “好。” 陆寒生点点头,继续处理文件。 顾清烟则是去换衣服,准备出发。 两个小时后。 顾清烟和陆寒生坐上厉衍从帝都开来的专机,前往g国。 前往g国,得十几个小时。 好在专机豪华,设有可以躺睡的功能座椅。 一路过来,顾清烟也没觉得太累。 由于是专机出行。 所以到了g国,g国大使馆那边就派了人过来接机。 大使馆的人将厉衍、陆寒生、顾清烟三人安排在当地最顶级的酒店里。 厉衍无心休息,他问大使馆来的人,“让你们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大使馆的人递了三个红色的本子给厉衍,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位岛主的结婚请帖。 那位岛主很神秘,平日里不经常出岛。 此次举行婚礼也只是请一些来往比较频的人过去做见证人。 这请帖还是我们威逼利诱,从一个华商手里要来的。” 厉衍接过请帖,打开一看,忽地笑了笑,冷笑那种, “结婚请帖都是用假名,他可真是只老狐狸。” 顾清烟也看到请帖上面的名字了。 孟棠·孟瑟瑟。 他可真是有脸。 顾清烟眼底也尽是冷笑。 婚礼是在后日举行。 所以顾清烟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决定先在酒店里等候一日。 待婚礼当天,岛上开始迎宾,再前去。 婚礼前一日。 某个不知名的岛屿上。 身穿白色浴袍,披着一头波浪卷长及腰, 脚下踩着一双白色棉拖的傅锦瑟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 正对着窗外姣白的月亮,发呆。 “在想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润清洌的嗓音。 跟着,傅锦瑟就被人从后给一把抱住。 被来人抱住的瞬间,傅锦瑟身体一如既往地僵了僵。 只是她到底没有挣扎,也没说什么。 只是强忍着一股她自己说不上来的排斥,故作无异地说, “明天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 “我在想,如果爸爸还在就好了,他就能挽着我出嫁了。” 孟允棠的身体蓦地一僵。 他将头埋在傅锦瑟的后颈,轻轻地说了声, “对不起。” 傅锦瑟摇头,“不关你的事情,是我爸爸自己做了错事,才会被人揭发,不怪你。” 明明她的眼底没有一丝责怪,可孟允棠却还是心虚了。 他抬手握住傅锦瑟的肩头,假设地问她, “瑟瑟,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你了,你会恨我吗?” 第317章 深情的戏码到此为止 傅锦瑟想了想,说,“如果是小事,我不会,但如果是大事,可能会。” 她转头看向孟允棠,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孟元棠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早点睡。” 明日就要举行婚礼了。 按理来说,他们不该见面的。 但不知为什么,孟允棠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为了让自己安心,他还是决定不顾所谓的习俗,过来看一下。 如今见傅锦瑟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他便安心多了。 “好。” 傅锦瑟也不留他,微微一笑,送他离开。 孟允棠走后。 傅锦瑟将卧室的门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 傅锦瑟靠在门板上,神色一点点地冷漠下来。 她想起来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今天试婚纱的时候,有个小姑娘递给了她一个视频,并询问她还记不记得视频上的人。 傅锦瑟看到顾清烟的那一瞬间,记忆就涌上来了一半。 当厉衍的身影出现在视频里的时候,傅锦瑟更是直接全部都记起来了。 孟允棠的催眠术并非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加上傅锦瑟自己本身执念也很强。 即便被催眠了记忆,她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从骨子里抵触孟允棠,抗拒他的所有触碰。 这四年。 孟允棠对她很好。 可以说是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她不愿意跟他有过多的接触。 他便除了拥抱牵手外,再无其他亲密之举。 如果她只是被催眠记忆的瑟瑟,或许会在这四年的点点滴滴里爱上孟允棠。 可她不是。 她是与孟允棠隔着父仇的傅锦瑟。 傅锦瑟这辈子,爱谁都不会再爱孟允棠。 无论这四年来,孟允棠对她多好,她骨子里始终是抵触他,抗拒他。 以前傅锦瑟觉得自己可能有什么心理毛病,还为此想要让孟允棠找心理医生帮她看来着。 如今傅锦瑟才明白自己失忆后的那些举止,叫无意识的自我防护。 她虽然被催眠了记忆,但身体却在无意识地保护她自己。 傅锦瑟很庆幸自己这四年来都没有因为孟允棠的所作所为而心动。 不然她会忍不住唾弃自己。 以前爱孟允棠是年少轻狂加上不懂事。 如今她若再爱他,那就是不孝了。 她怎么能够继续爱一个害死爸爸的刽子手。 就像过去的孟允棠一般。 他因为父母之仇,爱谁都不愿意爱她。 她现在也是如此。 其实孟允棠若一直不爱她,她倒还敬他是一条汉子。 可偏偏,他说他爱她。 还说什么上一世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他们这些小辈。 可他似乎忘了。 在他们新婚那日,他亲手把疼爱她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他不仅是复仇,他还深深地伤害了她。 伤痕会愈合,可受过的伤害,无法抵消。 她可以不找他报父亲的仇。 但不代表她和他之间能一笑泯恩仇, 甚至还能继续甜甜蜜蜜的在一起。 他有他的立场,她也有她的立场。 他们明明只要当个陌路人,就皆大欢喜的。 为什么…… 为什么在那般伤害她后,还要用他那莫名其妙的爱来恶心她。 傅锦瑟闭眼深呼吸,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让孟允棠察觉到她已经恢复记忆。 不然他很可能会再度催眠她的记忆。 毕竟四年前,她就曾苏醒过一次记忆。 那时,记忆来得太凶猛,把她刺激的昏过去。 这一次,好在她是在孟允棠不在的时候记起一切。 记起后,又继续装着被催眠的样子。 这才没有让他发觉。 不过他显然比她想象中的要敏感。 他刚刚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傅锦瑟将门反锁,然后扑倒在大床上。 她盼望着明日快点到来,她好趁乱逃离这里。 —— 傅锦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一着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天刚亮。 傅锦瑟就被佣人叫醒。 在佣人的伺候下,傅锦瑟洗漱完后,木着一张脸坐在化妆台前。 然后化妆师们开始给她上妆,护肤等。 看着镜子里正被化妆师们拿着各种护肤品在脸上涂抹来涂抹去的自己,傅锦瑟的眼底不由掠过一丝讥笑。 说来也是可笑。 八年前,同样身为新嫁娘,她却是满腔欢喜,就连婚礼的点点滴滴都是她亲手布置的。 可她精心布置的婚礼被他亲手给毁掉。 她对他的爱,就如同那场被毁掉的婚礼,一去不复返。 如今的她,再也没有八年前当新嫁娘的欢喜,有的只有淡淡的讽刺。 也许今日过后。 孟允棠也能尝到她昔日心碎的滋味了。 一报还一报,这也算是孟允棠自己给自己找的报应了。 从梳妆到穿上婚纱。 历时将近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里,傅锦瑟都找不到机会逃跑, 于是她只能将希望寄予在外面的外宾身上。 婚礼是在别墅门前的海滩上举行的。 长龙般的红毯从别墅门前铺到海滩的舞台上。 婚礼的布置采用了蓝天和海洋的蓝色,整体布置显得梦幻又浪漫。 就连鲜花都是采用上好的蓝玫瑰。 蓝色玫瑰别名蓝色妖姬。 它寓意是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的爱。 不同枝数的花束寓意又稍有不同。 其中三十三枝蓝色妖姬花语是想与你永结美好, 手牵手,去一个叫永远的地方, 不分不离,直到终老。 而九十九枝蓝色妖姬花语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我的爱注定今生只为你一个人。 求婚的时候,孟允棠就是用的九十九枝蓝色妖姬求的。 婚礼上的捧花则是三十三枝。 当喜婆将那三十三枝蓝色的妖姬递到傅锦瑟的手里时,傅锦瑟眼底的讽刺就更深了。 八年前。 她因为喜欢蓝色妖姬的寓意,所以婚礼的捧花便是蓝色妖姬。 当时她特别的想要和孟允棠永结美好, 想要和他一辈子不分不离,直到终老。 可那束充满她满腔爱意的花束被他跟丢垃圾似的,随手丢在地上。 不仅如此,他还往上面踩了一脚。 他大概不知道,当时他踩的不是花束,而是她赤诚的心。 从那一刻起。 她就告诉自己。 她再也不要爱孟允棠了。 - 看着红毯那边,一席白纱圣洁又高贵的傅锦瑟捧着那束他精心准备的蓝色妖姬,缓缓朝自己走来,孟允棠镜片下的眼睛不禁微微泛红。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八年前。 眼前的傅锦瑟也变成了八年前那个怀着一腔热情,满心欢喜想要嫁给他的傅锦瑟。 他看着她满脸笑意,满眼爱意地朝他走来。 他猛地抬脚朝傅锦瑟走了过去。 他伸手握住起傅锦瑟那带着薄薄的蕾丝手套的双手,眼睛泛红地看着她, “瑟瑟,这一次,换我来走向你。” 傅锦瑟看着孟允棠那泛红的眼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她一把将手收了回来,“可是我没有在原地等你了。” 孟允棠震惊地看着傅锦瑟, “瑟瑟,你……” “我都想起来了。” 傅锦瑟一把扯掉头纱,同时将手里的蓝色妖姬丢给他, “孟允棠,深情的戏码到此为止。” 傅锦瑟说完,直接用英文向四周的来宾求救。 她跟来宾说自己被催眠了记忆,并不是孟允棠的爱人。 她恳求在场的好心人帮帮她,帮她逃离眼前的恶魔。 听着傅锦瑟一口恶魔一口人贩子的说自己,孟允棠心痛至极。 他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拉傅锦瑟,妄图挽回她, “不,瑟瑟。”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握住傅锦瑟的手,就被忽然从人群里冲出来的厉衍给一拳抡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以后我都换到早上更新,小可爱们不用熬夜追了。 第318章 我好像想她了 孟允棠闪躲不及,脸上直接结实地挨了厉衍一拳。 他嘴角直接流血了。 足以可见厉衍的这一拳,是下了多大的力气。 傅锦瑟看着背对着她的厉衍,不敢置信地唤道,“阿衍?” 厉衍蓦地回头。 他目光猩红地看着傅锦瑟,炙热深情的眼眸仿佛要将她永久定格在自己的眼眶里。 像是终于认清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厉衍猛地大步走向傅锦瑟。 厉衍抬手一把将傅锦瑟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是我。” “瑟瑟,我找你找的好苦。” 厉衍将头埋在傅锦瑟的肩窝里,滚烫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四年。 一千多个日夜。 他夜夜都在想她。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可厉衍却不在意那些。 他太欢喜了。 思了四年的人,终于再度回到他身边。 落个泪算什么。 就算让他原地给她跪下,都行。 肩头上滚烫的湿意叫傅锦瑟心间一颤。 她忘了那一层层阻止他们在一起的枷锁, 抬手拥抱住眼前让她又爱又心疼的男人, “阿衍。” 傅锦瑟也红了眼。 不远处。 顾清烟和陆寒生走了过来。 顾清烟挽着陆寒生的手肘,就站在不远处,眼眶泛红地看着被厉衍紧紧抱住的傅锦瑟。 两人久别重逢,顾清烟也没有上前打扰两人。 只是站在那,眼眸泛着欢喜地看着傅锦瑟。 傅锦瑟瞧见顾清烟,眼底掠过一丝欣喜。 她激动地出声唤道,“烟宝,你也在啊。” 同时,眼泪直接落下来。 有什么比你正好记起一切,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在还要令人欢喜的呢。 她不完整的人生,好似在这一瞬间,终将圆满了。 “嗯。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好,我们一起回家。” 傅锦瑟泪眼朦胧地看着顾清烟,嘴角却是弯着的。 现场的来宾看着这一幕,纷纷一头雾水。 倒是被厉衍撂倒在地上的孟允棠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心如刀绞。 他必须承认。 这四年来,他就是个笑话。 孟允棠从地上爬起来,他手扶着额,寂寥地笑了起来。 可笑他以为催眠了瑟瑟的记忆,他们就能重新来过。 可眼前郎情妾意的两人,又岂是他能插得进去的? 孟允棠的脑海里不由响起上一世傅锦瑟临死前跟他说的话, “孟允棠,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不要再遇见你了。 即便遇见,也绝不会再爱你。” 她说到并且也做到了。 她真的不会再爱他了。 原来,不是所有的相聚,都能换来圆满的结局。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上天安排他重生,是让他弥补上一世的过错和遗憾。 是给他机会,与瑟瑟重新开始。 可现在他才明白。 上天是在惩罚他上辈子不懂珍惜,它要让他亲眼看着她爱别人。 原来,做错了,就真的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他为了挽回,卑鄙过,下作过。 最后却仍旧不能得偿所愿,她还是不爱他。 上一世他让瑟瑟爱而不得。 所以这辈子,他也要爱而不得。 算了吧。 孟允棠,如果这是上天给你的惩罚,你就活该受着! 孟允棠原本准备离开了。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混迹在人群里。 看到对方举着手枪对着傅锦瑟,孟允棠面色忽地一变。 “瑟瑟,小心!”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转身跑向傅锦瑟。 孟允棠的提醒让傅锦瑟,顾清烟等人都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们都不明白孟允棠忽然让傅锦瑟小心什么。 唯独厉衍这个上过战场的人,察觉了潜在危险。 他在子弹射向傅锦瑟的瞬间,猛地跟她调换了位置。 噗嗤一声。 厉衍身体蓦地一颤。 被厉衍抱着头,护在怀里的傅锦瑟感觉到厉衍身体的颤动,不由抬眸看向他。 “阿衍,怎么了?” 她眼眸怔愣地看着厉衍,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厉衍闭着眼靠在傅锦瑟的身上,子弹刚进去的瞬间,其实不疼。 但这会儿伤口处灼热的疼痛却让厉衍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很想回傅锦瑟一句没事。 可太疼了。 现在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迟了一步的孟允棠站在傅锦瑟和厉衍一步之外,自嘲地勾了勾唇。 看啊。 老天连英雄救美的机会,都不给他。 由于是消音枪,除了厉衍后面的宾客看到厉衍受伤了,其余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个外国宾客指着厉衍后背正淌血水的伤口,惊惶地说道,“杀人了。” 对方说的是英文。 但傅锦瑟与及顾清烟和陆寒生夫妻两人都听懂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下意识绕过来看厉衍的伤口。 傅锦瑟更是立马从厉衍的怀里退出来。 她将头伸向厉衍身后。 看到厉衍肩头下方那个正淌着血水的伤口,傅锦瑟瞳孔微微一瑟,整个人都慌了, “阿衍!” 顾清烟和陆寒生也看到厉衍后背上的枪伤了。 “天啊。” 顾清烟猛地抬手捂住嘴巴。 陆寒生则是第一时间,联系人过来送厉衍去医院救治。 厉衍缓过那股痛意后,看着傅锦瑟布满担忧的脸庞,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别哭,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中枪了,放心。” 厉衍还真不是第一次中枪了。 身为一个军人,挨几次刀子,挨几次子弹,挺正常的。 大概是太疼了。 厉衍刚说完话,嘴里就不由自主地喘着气。 听着厉衍那粗重的呼吸声,傅锦瑟心痛到不行。 她抬手紧紧地抱住他,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阿衍,你不可以有事。” 血水不断地从厉衍后背的伤口流出。 可他却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不正经地调侃傅锦瑟, “还没把你娶回家,我怎么会有事。” 到底是心有余力不足。 他不过是说句话而已,就喘息得厉害。 额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傅锦瑟红着眼说,“对,你还没有把我娶回去,我也还没给你生个小锦瑟,所以你要撑住。” 感觉厉衍喘息的越来越厉害,傅锦瑟的眼泪掉的越来越凶。 她抬手捧住厉衍的脸,将额抵住他的额上,说, “等你好了,我就给你生个小锦瑟。” “不,还要生个小厉衍。” “好。那就生两个。” 血液一直在流失,厉衍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他眼皮一直在往下掉,整个人昏昏欲睡。 傅锦瑟见此,忙继续跟他讲话,试图让他打起精神来, “阿衍,别睡。” 失血过多导致厉衍意识越来越涣散。 他开始听不清傅锦瑟说了什么。。 四周开始变得混沌。 意识消失前,他好像听到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 “这破树真的能让人续来世姻缘?” “听陆总身边的人是这么说的,陆总已经给这棵树滴血二年了,厉爷您不如也试试?” “试什么试,那个傻女人那么讨厌我。 我要是下辈子去缠着她,说不定还会继续被她虐。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是不要试了。” “厉爷您不是说不试吗?”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我就是想试一试,这玩意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玄乎。” “厉爷您撑住,医生马上来了。” “你说我这血才滴那么几回,那破树愿意让我和她有来世吗?” “……” “你说如果我当年要是去抢婚,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孟允棠那个垃圾给害的得什么败血症,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 “小五,我好像想她了。” 第319章 她被我宠坏了 厉衍都没来得及弄清那是什么。 他的眼前就一片昏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见厉衍忽然失去意识。 傅锦瑟彻底慌了。 她紧紧地抱着厉衍,声嘶力竭地嘶喊道, “不,阿衍!” 被傅锦瑟紧紧抱在怀里的厉衍双眸紧闭,双手垂落,仿佛已经…… 顾清烟见傅锦瑟哭得如此慌张且难过,心都不由跟着揪了揪。 她下意识握紧陆寒生的手,着急的道,“陆寒生,救援的人还没到么?” “应该……” 陆寒生刚要说话,这时,大使馆的人就跑了过来。 陆寒生立即对对方说,“快把厉衍抬上担架。” 大使馆的人点点头,立即走向傅锦瑟。 “这位小姐,麻烦把厉大指挥官给我们。” 傅锦瑟呆呆地看着对方,因为不认识,并没有选择将厉衍交给对方。 最后还是顾清烟上前跟她说,是大使馆的人,是过来送厉衍去救治的人,她才放心地将厉衍交给对方。 不过在对方抬着厉衍往外走的时候,她提着婚纱的裙摆,也跟了上去。 看着傅锦瑟提着婚纱转身的背影,孟允棠心猛地空落了下来。 也许是出于条件反射,他忽然上前拉住了傅锦瑟。 手腕被人握住,傅锦瑟回头看向他,眸底一片冰冷,“放手!” 孟允棠蓦地松开了她。 傅锦瑟拎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也紧随其后离开。 孟允棠就站在原地,目送傅锦瑟几人离开,眼底渐渐染上了悲伤。 只是悲伤不过三秒,他忽地想起了什么,猛地朝人群里看了过去。 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遁迹。 孟允棠阴戾地眯了眯眼眸,抬手对不远处,他在这个岛上的生活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此时早已汗水涔涔。 婚礼上忽然出现那么多陌生面孔,他却没有发现,还让自家主人的婚事泡了汤,他如何能不慌呢。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抖着双腿,走向了孟允棠。 事已至此。 孟允棠知道责怪管家也于事无补。 认清事实的他也懒得再责怪任何人。 他还算是和颜悦色地偏头在管家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管家连着点了三头,跟着回了句嗯,便迈步离开。 孟允棠则是在管家走后,迈步往傅锦瑟他们消失的方向走去。 -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厉衍才暂时脱离危险。 子弹在距离他心脏的一公分之上。 子弹虽然已经成功取出,但伤势过重。 厉衍还有黄金四十八小时的高危期。 他需安稳地度过这四十八小时,没有出现任何突发情况,比如伤口感染发烧等症状,才能彻底的脱离生命危险。 如今手术结束,厉衍仍旧属于昏迷中。 为了预防感染。 厉衍被安排在重症病房,除了医生,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探望。 傅锦瑟只能隔着玻璃穿着里头浑身插满管子,还处于危险期的厉衍。 “锦瑟,吃点东西吧。” 从手术到现在,除了喝水,傅锦瑟一口饭食都吃不下。 顾清烟很是担心她的身体。 傅锦瑟看着顾清烟递过来的面包,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饿。” “多多少少吃点,你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回头怎么照顾厉衍?” 顾清烟将面包塞到傅锦瑟的手里。 傅锦瑟大概是被顾清烟的话说动,捏着面包干巴巴地往嘴里塞。 “你慢点。” 顾清烟忙递给她一瓶牛奶。 傅锦瑟接过牛奶,一口面包一口牛奶,食不知味地吃着。 顾清烟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偏头看了一眼重症病房的厉衍,不断地在心里祈祷安康。 傅锦瑟吃完这东西后,顾清烟便让她回去休息一下。 可傅锦瑟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离开厉衍半步。 顾清烟索性坐在她身旁,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头闭眼小歇一会儿。 傅锦瑟睡不着,她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一片血红。 与及厉衍奄奄一息,毫无生机的病容。 这不是傅锦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六年前,她就曾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 当时她也像现在这般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恐惧和惶然。 厉衍出事的事情,自然是通知了厉老爷子和厉夫人的。 只是从国内过来,得十几个小时。 所以厉老爷子和厉夫人到的时候,厉衍已经手术完,转重症病房了。 厉老爷子一如既往地不喜欢傅锦瑟,一过来,就横眉怒目地瞪着她, “我就说你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 但凡你在,他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受伤!” 厉衍两次频临死亡的意外确实都跟自己有关,傅锦瑟被厉老爷子的话给说得无法反驳,她低着头,深感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厉老爷子反呛傅锦瑟,“我大儿子因你而死,小儿子如今又因你生死未卜,你还真是个红颜祸水!” “够了!” 还没等傅锦瑟回复厉老爷子,一旁的顾清烟彻底忍不下去了, “您别仗着一把年纪,就在这倚老卖老!” 顾清烟在厉老爷子发声训斥傅锦瑟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发飙了。 只是碍于对方是个长辈,又是厉衍的父亲,她便忍了。 可厉老爷子一句比一句难听,顾清烟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愤愤地回怼厉老爷子, “厉衍为锦瑟挡枪,是因为他把锦瑟看得比他命还重。 他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不是锦瑟逼他这么做的。 还有,你大儿子是自己作茧自缚,自作自受,什么因锦瑟而死?你这人这真会给人泼脏水!” 厉老爷子素来高傲,从不容许旁人忤逆自己。 见顾清烟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敢出口呛自己,厉老爷子也是气笑了。 他怒意森然地看着顾清烟,眼底满满都是不屑和轻蔑, “你是谁?” 顾清烟刚要回厉老爷子我是谁关你屁事,谁知这时,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 随着响起的是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她是我太太。” 陆寒生大步地走了过来。 他将手搭在顾清烟的肩头上,目光深冷地看着咄咄逼人,隐约还有点不讲道理的厉老爷子,神色带着一丝不虞。 “阿烟被我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还望厉老先生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虽然心中恼火厉老爷子的咄咄逼人。 但该说的表面话,陆寒生还是没有不顾,也算是给厉老爷子几分薄面了。 见顾清烟是陆寒生的太太,厉老爷子也没再说什么。 但被小辈顶嘴,心里头到底是憋着口火气的,因此说话,也不怎么好听, “身为陆总的夫人,陆太太说话还是有分寸一些好。 不要跟个市井之妇一般,免得给陆总闹什么笑话。” 顾清烟也是气笑了。 她瞪圆眼珠子,正好回怼厉老爷子,不想陆寒生却说, “虽说我把她宠坏了,但她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她会忽然出言顶撞厉老先生,想必您也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厉老先生一介长辈,又何必跟阿烟一个晚辈计较。” “何况阿烟刚刚有句话没说错,厉衍护傅锦瑟,是他心甘情愿,您不该如此出口伤人。” 他说着,忽然偏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厉衍一眼,若有深意地说, “厉衍若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您是这样刁难他心爱的姑娘,他会有什么感想呢?” “寒生劝厉老先生还是不要过度掺和晚辈的感情之事比较好,毕竟……” 第320章 他指了指自己的薄唇,“要亲就亲这 毕竟什么,陆寒生没有点明。 但厉老爷子却心知肚明。 他管不了这个儿子的任何事了。 唯一能拿捏他的软肋(厉夫人)也因为跪下求傅锦瑟离开厉衍的事情和厉衍生了疏,离了心。 因为厉夫人下跪求傅锦瑟离开的这件事, 厉衍已经四年之久没有踏入过厉家老宅一步了。 即便是回帝都任职,他也是住在军区大院,从不肯回家看一眼。 哪怕是逢年过节,他都未曾回去过一次。 可见他对此事,有多耿耿于怀。 已经四年之久没怎么见过儿子,更没有听儿子叫过自己一声妈的厉夫人头一回那么硬气。 她上前将丈夫推到一旁,还略带嫌恶地说,“不会说话,就站一边去。” “你……” 厉老爷子瞪大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唯他是从,几乎他说东,她便绝对不敢往西的妻子,不敢相信她竟然敢这样硬气的跟自己说话。 “我什么我!我忍你很久了。” 厉夫人大概也是忍耐太久了,忽然就不想再忍了。 她愤愤地看着厉老爷子,开始细数他的种种恶行, “四年前,要不是你非逼我拆散他们,两孩子至于受那么多苦?” 厉夫人其实没有那么深的门第之见。 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个千金小姐。 她是厉家管家的女儿。 因一次意外,和当时丧妻的厉老爷子有了一夜露水情缘,继而怀上了厉衍。 因为厉家的管家对厉老爷子有过救命之人,所以厉老爷子不能随意打发厉夫人。 厉夫人虽然算不上绝色佳人,但年轻时候,那温婉动人的模样,也是很讨男人喜欢的。 当时厉老爷子便是想着她有几分姿色,性子温温柔柔,娶了也无妨。 因为是二婚,所以厉老爷子也没有太讲究门当户对。 只是身世低微,哪怕嫁给厉老爷子当续室夫人,厉夫人骨子里也是自卑的。 在她没有嫁给厉老爷子之前,这个男人是她伺候的少爷。 主仆尊卑几乎从骨子里就刻下了, 以至于婚后的她在厉老爷子的面前仍旧一直唯唯诺诺,唯命是从。 这三十多年来,与其说厉夫人是厉老爷子的妻子。 还不如说是他身边一个拥有着厉家主母名头的特殊佣人。 每天伺候他吃喝拉撒,就没有假手于人过。 虽然,在没有嫁厉老爷子之前,这些工作一直都是厉夫人在做。 可嫁给对方后,却依旧做着以前身份做的工作,就显得她太微不足道,也显得厉老爷子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虽说这本就是事实。 可到底是夫妻,有过肌肤之亲。 意乱情迷的时候,厉夫人也曾幻想过厉老爷子是喜欢她的。 不然他也不会娶她一个管家之女为继室夫人。 只是这种念头在厉老爷子一次又一次偏爱大儿子厉子航, 甚至因为对方一些任性的行为,而怪罪于她和厉衍时,厉夫人就再也生不起这个念头了。 只是厉夫人骨子里的观念很封建的,即便对丈夫没有抱有任何的所望,她也不会提离婚。 何况她也离不了。 厉老爷子是个很刻板的人。 娶了厉夫人,就不可能会跟她离婚。 他不会让自己出现婚姻不合,离异等丑闻。 为了厉衍,厉夫人也确实没想过要和厉老爷子离婚。 厉老爷子可能性格自负且不讨喜,但他却是个对婚姻绝对忠诚的人。 结婚三十余载,厉老爷子没有再沾染过除了厉夫人之外的女人。 厉老爷子没有任何过错,厉夫人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提离婚。 加上骨子里封建保守,索性就这样将就的过了几十年。 可人的脾气一旦被压迫太久,忽然释放的时候,就会极其恐怖。 就比如此时的厉夫人。 “儿子是我生的,你不心疼,我心疼,以后儿子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反正他小的时候,你也没管过他。” 也许是儿子大了,加上自己年纪也大,快更年期了。 从不敢和丈夫大声说一句话的厉夫人此时一脸刚气,隐隐还有几分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气势, “锦瑟是阿衍喜欢的人,你要是看她不爽,你现在走就是。” 忽然被怼的厉老爷子直接傻眼了。 好好的菟丝花忽然变成了带刺的玫瑰,厉老爷子也是震惊了。 几十年夫妻了。 厉老爷子早就习惯厉夫人在身边了。 一想到她为了儿子都能忽然呛他,指不定后面还能干出别的。 厉老爷子面色不佳地看着厉夫人,却不敢多说一句。 厉老爷子的怂让在场的几人神色诡异了起来。 尤其是顾清烟,她差点笑出来。 刚刚还猛如虎的老头,忽然像夹着尾巴的狼,不敢作声。 如此画面纯属反差萌,倒是让厉老爷子看上去,忽然没有让人生厌了。 男人嘛,不管在外头如何横,却能跟自己妻子低头的,就绝对是个好男人。 这点上,还是值得表扬的。 将丈夫训斥了一通。 厉夫人才转身走向傅锦瑟。 她一脸歉意地上前握住傅锦瑟的手,眼底满满都是愧疚, “孩子,是阿姨对不起你,当时阿姨光想着厉衍如何,却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阿姨很抱歉。” “没关系的。我知道阿姨和我一样,都只是想要阿衍好而已。” 傅锦瑟没有因此怨怪过厉夫人。 她明白一个母亲为孩子思虑的心情。 何况当时厉衍还…… 她当初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到了许多,才决定和厉衍分开的。 当时的厉衍太黏她了,为了她,不惜丢下帝都的一切,飞到国外去经商。 可那样的厉衍如同丢了翼膀的雄鹰,别人想要弄他,太容易了。 差点就失去他的他,如何能继续让他留在身边。 爱一个人不该让他因此凋零没落。 厉衍不该为了她,放弃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陪她当个普通人。 她也不允许。 “阿姨对不起你,阿姨知道。” 厉夫人心里确实是有愧于傅锦瑟的。 她这一生素来纯良,可她却把唯一的恶给了傅锦瑟。 傅锦瑟如何担得起厉夫人的道歉,她忙摇头, “锦瑟没有怨过阿姨的,真的,没有。” 傅锦瑟越是说自己没有怨自己,厉夫人就越发觉得自己对不住她, “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末了,她像是终于弄明白厉衍如此执着于傅锦瑟的原因了,她由衷地说道, “难怪阿衍如此喜欢你。 见傅锦瑟脸色不怎么好,厉夫人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安抚她,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家阿衍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受几次伤了。 他不会有事的。” “你要注意休息啊,不然阿衍日后醒来,你却把自己累垮了,他势必要心疼的。” “嗯。” 傅锦瑟点头。 之后大家都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守着厉衍。 厉老爷子倒是时不时地瞅厉夫人一眼, 那表情就像是在怀疑厉夫人是不是让人夺舍了。 当然,他那怀疑的眼神惹到厉夫人了。 厉夫人对着他又是一顿骂。 厉老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老婆不是让人夺舍了,而是更年期到了。 厉老爷子觉得这样的厉夫人有点凶,但莫名的又觉得凶巴巴的她,还挺可爱的。 过去她总是唯唯诺诺,虽然模样长得不错,可性子到底是木讷无趣了些。 所以厉老爷子对她,也谈不上喜欢。 只是因为孩子都有了,婚也结了,就那样处着。 如今瞧着忽然有了脾气的厉夫人,厉老爷子心里倒是忽然生起了几分年轻时没有的怦然心动感。 一把年纪了,才忽然对自己的妻子有心动感,也真真是个奇葩。 - 四十八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或许对别人而言,很快。 但对傅锦瑟而言,那绝对是极度漫长的。 不过好在再漫长,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终究是过去了。 听到医生说厉衍熬过去时,傅锦瑟人直接瘫软在地上。 由里到外的放松让她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 在顾清烟的劝说下。 傅锦瑟总算是愿意上床闭眼睡一会儿了。 而脱离危险的厉衍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很悲伤,也很压抑。 因为梦里,他的瑟瑟年纪轻轻地就没了。 厉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离谱的梦。 他很不喜欢那个梦。 因为那个梦里,他喜欢的姑娘死得极其凄惨。 他不想继续这个让他充满悲伤的梦。 所以他拼命地挣扎,努力将自己从这个悲伤的梦里,苏醒过来。 经过他的努力挣扎,终于撕开重重梦境,脱离了这个令他抵触的噩梦。 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厉衍神色有点怔愣,似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躺着,他隐隐觉得后背有股刺痛感。 厉衍有点难受。 他支起身,想要坐起来。 谁知他一动,手好似碰到了什么。 跟着耳边就想起熟悉而令人怀念的声音, “阿衍,你终于醒了。” 看到床上已经苏醒过来的厉衍,傅锦瑟眼眶蓦地红了。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三天三夜。” “你吓死我了。”她眼泪忍禁不住落了下来。 看着傅锦瑟那也不知是哭红的还是熬夜熬红的眼睛,厉衍心疼坏了。 他抬手在她眼底下抚了抚, “都肿成核桃了,就别哭了。” “看的老子心疼。” 傅锦瑟抬手擦了擦眼泪,嗔道, “你若真心疼我,就不会睡几天几夜了。” 她眼睛红红的,刚止住的眼泪,又忽然汹涌地涌了出来, “幸亏你醒来了,不然我……” 厉衍指腹轻轻地抚过傅锦瑟的面颊,眼底一片温柔和宠溺, “都说了还没把你娶回家,我怎么会有事。” “嗯。” 傅锦瑟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好好的,傅锦瑟忍不住仰头在他额上亲了亲, “阿衍,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厉衍得了便宜又卖乖, “亲额头有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自己的薄唇,“要亲就亲这里。” 【作者有话说】 锦瑟和厉爷的番外我不打算从头写了,就这样吧,锦瑟和厉爷的剧情走完后,后面会详细写一下赵公子和他小娇妻林书瑶的剧情,你们想看的后代,我就不写了,着实没有精力写~ 第321章 厉也霸道求宠:抱一下? 傅锦瑟如他所愿,凑过去,在他唇角上亲了亲。 “可以了吗?” 厉衍摇头,“再亲一下。” 时隔数年再次与她亲热,厉衍怎么可能不贪心。 要不是受伤,他恨不得把她摁在床上,狠狠占有。 只有这样,方能解他这几年的思念之情。 傅锦瑟又亲了亲他。 正当厉衍说还要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顾清烟和陆寒生夫妻两人尴尬地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心中直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可进都进来了,退出去,就太多此一举了。 何况,他们身后,还跟着前来给厉衍查看伤势的主治医师。 所以为了好闺蜜不那么社死,顾清烟决定当个恶人,先出声打破这温馨旖旎的一幕。 有人来了。 傅锦瑟便直起身,不再与厉衍歪腻。 顾清烟看着傅锦瑟面不改色的面容,不由感叹傅锦瑟就是傅锦瑟。 即便亲热被撞破,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这心理素质,杠杠的。 后面进来的医生不知道病房里头的情况。 只是进来后,隐隐觉得这里头的空气,带着一股甜腻。 尤其是他负责的那位伤患,一脸的春风得意,叫人遐想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医生到底不是八卦师,他和蔼地跟顾清烟等人打过招呼,便上前去查看厉衍的伤口,然后顺带换个纱布。 医生弄好一切,就走了。 顾清烟和陆寒生就是来看看厉衍醒没醒。 既然厉衍已经醒来,顾清烟也很是有眼色地拉着陆寒生走了。 把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二人。 厉衍在换药的时候,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此时他赤着上身坐在病床上,满目温柔地睨着傅锦瑟。 他展开双臂,雅痞地冲她歪了歪头,“抱一下?” 傅锦瑟嗯了一声,走过去,轻轻地扑进了他怀里。 闻着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傅锦瑟空落的心,才终于充实了起来。 厉衍眷恋地将头埋在傅锦瑟颈窝里,深深地嗅了嗅, “想死爷了,以后不准再擅自离开我身边了。” 经历那么多,又从顾清烟的口中知道他这四年来一直在等自己。 傅锦瑟也不再畏畏缩缩,她点点头,诚恳地应道, “好。” “你这个傻女人。” 厉衍忽然用力地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亲,然后内疚地说,“对不起。” 厉衍是在为刚分手的那两年故意在朋友圈秀恩爱给她看的行为道歉。 “没关系。” 傅锦瑟从来都没有怪过厉衍。 从选择将他推离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此生与他各自安好的心理准备。 其实只要他好好的。 在不在一起,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傅锦瑟可以忍受和厉衍的生离,却承受不起死别。 生离比死别,总归是生离更好一些。 厉衍伤势还算严重的,还得在医院待上半个月才能出院回国。 顾清烟和陆寒生因为还要管理集团的事情,待不了那么久。 在厉衍醒来的第二天,夫妻两人就回国去了。 厉老爷子只会板着脸,所以讨人嫌的他也被厉夫人给赶回国去了。 最后在国外陪着厉衍的人,就只有傅锦瑟和厉夫人。 厉衍养伤的这期间。 孟允棠来找过傅锦瑟。 看到门外的孟允棠,厉衍几乎是如同护食的雄狮,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他满脸不善地盯着孟允棠,“你来干嘛?” 厉衍的脸色很臭,若不是因为还受着伤,他这会儿可能已经挥拳上去了。 没办法,厉衍现在一看到孟允棠那张脸,就恼火。 孟允棠并没有回答厉衍,而是看向病床边,正在给厉衍削苹果的傅锦瑟,心底涩然地说, “婚礼上冲你开枪的人是潇潇,她现在攀上了g国道上的一个大佬,你此次无事,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小心。” 傅锦瑟将削好果皮的苹果递给厉衍,然后眸光淡漠地看向孟允棠, “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个。” “若没有其他事,孟总请离开吧,我和我男朋友都不太想见到你。” 我和我男朋友…… 这几个字,如同一把刀子,狠狠扎在孟允棠的心口上。 哪怕心在泣血,他也只能故作无恙, “我会想办法将潇潇找出来,这阵子,你先自己小心。” “不用了,我和她之间的帐,我会自己跟她清算。” 傅锦瑟直接拒绝了孟允棠的好意。 孟允棠苦笑, “瑟瑟,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余生都安康。” 傅锦瑟没有再回答他,只是见厉衍因为他的出现,明显暴躁了许多,便直接下驱逐令, “你走吧。” 孟允棠见此,只能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孟允棠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傅锦瑟柔声细语的安抚声。 “只爱你,别吃醋了,嗯?” 他好奇地回头一看,结果就看到傅锦瑟被厉衍摁着后脑勺,给亲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妒忌涌上心头,孟允棠发了疯地想要进去分开两人。 可到底是理智战胜了妒忌。 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那样做。 他亲手把那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傅锦瑟给弄丢了。 现在的他,连妒忌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孟允棠强迫自己转头,不去多看一眼那令他妒忌且心碎的画面,快步地离开这让他近乎窒息的地方。 孟允棠一走,傅锦瑟便抬手推开了厉衍。 傅锦瑟轻咬红唇,略无奈地看了厉衍一眼, “你幼不幼稚?” 显然,傅锦瑟这是知道厉衍刚刚是故意亲给孟允棠看的了。 对于厉衍这般幼稚的行为,傅锦瑟挺无语的。 厉衍挑眉,“我得让他看清事实,你现在是属于谁的。” “无聊。” 她早就不爱孟允棠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吃那种无谓的醋。 还故意在孟允棠的面前亲她,真是幼稚至极。 傅锦瑟懒得搭理厉衍。 将原本削给厉衍吃的苹果塞进自己的嘴里,咔嚓咔嚓地咬了进来。 看着正在咔嚓咔嚓咬着苹果的傅锦瑟,厉衍忽然说, “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多妒忌他。” 傅锦瑟咬苹果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下意识偏头看向厉衍。 还没等她看清他,他就忽地抱了上来。 厉衍将傅锦瑟给紧紧地捞进怀里,如同一个缺失安全感的孩子,特别无助地说, “这四年,我多怕你再次爱上他啊。” 第322章 我最爱的两个男人,都只爱你 傅锦瑟心口忽然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莫名的很难受。 将嘴里咬着的苹果放下,傅锦瑟抬起另外一只手握了握厉衍的手背, “我曾经是爱过他,但现在我只爱你。” “记忆可以被催眠,但感觉不会。” “无论被催眠多少次,傅锦瑟都不会再爱孟允棠。 同样的,无论被催眠多少次, 我仍旧能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再度记起你。” 说到这个,厉衍不由问傅锦瑟, “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婚礼前一日。” 厉衍忽然笑了,“所以那天即便我没出现,你也不会嫁给他,对吗?” “嗯。” 傅锦瑟将身体依偎进厉衍的怀里,她抬手抱住他的一只臂膀。 “其实这四年来,我一直都很抵触他的碰触。” “记忆告诉我,我爱他,可身体的本能告诉我,我好像不爱他了。” 厉衍微微挑眉,有点意外, “这么说,这四年来,他没有碰过你?” “嗯。” “他有那么正人君子?” 不是厉衍希望傅锦瑟被孟允棠碰。 而是他不相信孟允棠会是个正人君子。 不惜催眠对方的记忆,将对方拐到这偏僻无人的岛上来,就只为了纯交流? 厉衍怎么想,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厉衍这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傅锦瑟猛地从厉衍的怀里退了出来。 “你不信我?” 她眸光复杂地看着厉衍,隐隐还有点受伤,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他这四年里,早就……” “不是不信你。” 厉衍一把将傅锦瑟按回了怀里,“我只是不信他为人会如此君子罢了。” 同为一个男人,厉衍不信孟允棠常年对着傅锦瑟会无动于衷。 何况傅锦瑟还被催眠了记忆。 两个‘相爱’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合情合理。 所以对于孟允棠这四年来竟然不曾碰过傅锦瑟的行为,厉衍真的觉得很意外。 “他真的没有碰过我。” 傅锦瑟其实不是那种特别爱解释的人。 可她不想让厉衍误会她这四年里,和孟允棠发生过关系。 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太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了。 “我信你。” 厉衍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不经意的话,可能伤到傅锦瑟了,他忙安抚道, “你知道我的,我要是在意,我当年就不会非你不可了。” 厉衍其实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他想着,不管这四年来,她和孟允棠如何,那都非她本意。 他不能去在意。 因为事情变成这样,她已经很难过。 他若在意这个,那她日后就更加无法面对他了。 没想到,孟允棠竟然这么能忍,竟然没碰过瑟瑟。 这么说,孟允棠也算是做了件人事。 算他还有点良心。 知道他要是碰了瑟瑟,瑟瑟恢复记忆,必定会崩溃。 由此看得出来,孟允棠对瑟瑟确实是动了真心的。 不然他也不会……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低贱。 哪有男人真的不在意这个呢。 不过是爱她更甚于这些表面东西罢了。 傅锦瑟靠在厉衍的怀里,发自内心的感慨, “阿衍,此生能遇见你,真好。” “是我能拥有你,真好。” 厉衍将她的头往自己面前一转,低头吻了上去。 傅锦瑟抬起没有拿苹果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回吻他。 她刚刚吃了苹果。 所以这个吻充满了甜甜的果香味。 如此让人流连忘返,舍不得分开。 - 得知是谁开的枪,想要找人就容易多了。 傅潇潇自以为自己攀上了g国道上的大佬,便可高枕无忧了。 但…… 她显然低估了厉衍在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厉衍不过是托大使馆的人去找g国的国君谈了几句。 g国的国君就颁发了对那位大佬和傅潇潇的通缉令。 不过半月。 傅潇潇与那位大佬就被双双擒住了。 据说被擒的时候,两人还在滚床单,画面堪称刺激且不堪入目。 傅锦瑟对那位大佬不感兴趣,她只要求对方把傅潇潇带来见她。 时隔数年,再度见到傅潇潇,傅锦瑟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感到很陌生。 以前的傅潇潇是那种看上去柔柔弱弱,很需要人呵护的邻家妹妹。 可此时此刻的她烈焰红唇,浓妆艳抹,贴身且暴露的红色紧身连衣裙让她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风尘女子。 看着双手铐着手铐,两边肩头被两个高大威武的g国警员按住,眼底却没有丝毫悔意,隐隐还带着几分恨意地瞪着她的傅潇潇。 傅锦瑟不解地问她, “我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让你非要杀了我的事情。” 对于这个妹妹,傅锦瑟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一直以来,两人都是各过各的。 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不是傅潇潇忽然和孟允棠牵扯不清,傅锦瑟也不会和傅潇潇闹到对立面的地步。 傅锦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妹妹先是抢她男人恶心她,然后又是持枪杀她。 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她如此狠心,想要她死。 “你不用做什么,你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碍我的眼。” 看着还好好活着的傅锦瑟,傅潇潇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把傅锦瑟给活活撕碎, “都是傅家女,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傅家大小姐,我却只是爸爸不受待见的私生女?” 傅锦瑟也很是直白,“这个你应该问你妈。” “我爸对我妈忠贞不二,可你妈却趁我爸为我妈的死买醉消愁的时候,用下作的手段爬上了他的床,事后还躲起来偷偷把你生了下来。” “即便如此,在你妈妈将你送到傅家的时候,爸爸也还是接受了你,给了你傅家二小姐的名分,给了你富裕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等傅潇潇回话,傅锦瑟又说,“是,你可以怨爸爸不爱你,但你不该因此来迁怒于我。 造就你不被爸爸所疼爱的人,是你那个一心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母亲。” “不是我。” 傅锦瑟的父亲虽然是个女儿奴,但却不是谁给他生的女儿,他都疼的。 傅潇潇不是傅爸爸所爱之人生的孩子,又是以那样卑劣下作的手段怀上的。 对傅爸爸而言,傅潇潇的存在是他‘背叛’妻子的耻辱。 傅爸爸对她生不起任何爱意,其实也正常。 毕竟傅爸爸当时对妻子的感情很深,可偏偏妻子刚过世没多久,就有个不要脸的佣人爬他的床,玷污了他对妻子忠贞不渝的爱情。 傅爸爸当时没有杀了那个佣人,都算是好的。 你让他疼爱一个长得还像极了那个佣人的女儿,原谅他,他还真的做不到。 他最多就是以父亲的名义,给她富裕优越的生活。 至于其他,他爱莫能助。 非要说傅潇潇的不幸是谁造成的。 她那个不负责任,想要借她攀高枝的母亲无疑是直接造成她一生不幸的人。 如果没有她母亲当时的坏心思,她也不会以这样不堪的方式降生于这个世界上。 若说这事,傅爸爸没有任何责任,那也说不过去。 但正如傅锦瑟所言。 傅潇潇可以怨也可以恨傅爸爸,但唯独不该迁怒于她。 她又左右不了自己的父亲爱谁或者不爱谁。 傅潇潇可不会去深想父亲为什么不爱自己的原因,她将一切的责任都归咎于傅锦瑟的头上。 她偏激地认定傅爸爸不爱她是因为傅锦瑟, “如果没有你,爸爸一定会疼爱我! 如果没有你,阿棠他也不会抛弃我。 凭什么我最爱的两个男人,都只爱你。 不公平。 凭什么你天生就拥有比别人多一倍的幸福!” 第323章 傅锦瑟你完了,我有艾滋 “我的幸福承于我妈。 我妈是我爸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他一生挚爱。 他爱屋及乌,自然是爱我的。 而你的不幸,承于你的母亲。 父亲厌她,自然也就厌你。 换句话说,即便没有我,只有你的生母还是那个女人。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爸爸的爱。 这种事情,你怪不得别人。 要怨就怨你妈为什么要以这么不堪的方式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傅锦瑟真心觉得傅潇潇这个人心思狭隘。 而且养不熟。 她爸爸除了不能像爱她一样爱她。 她有的,哪样缺她了? 有那么一个下作的母亲,她本来就该活在烂泥里的。 可爸爸给了她一个温室,让她无忧无虑地绽放。 虽没有细心呵护,但至少让她衣食无忧,无人敢欺了。 她也自问自己从来都没有针对过她。 甚至在她唤她姐姐的时候,也有礼貌地回应。 可她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在怨恨着她。 她的苦果皆是她母亲酿成的,她怨她有什么用。 是她让她妈不要脸爬她爸爸的床上,继而生下她的? 做人不是这样做的。 身为私生女或许不是她想要的。 可你不能因此就去妒忌旁的人,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觉得是对方害你如此。 命运本来就是不公的。 好比烟宝。 她从小就不受顾家夫妇待见,可她因此怨恨顾霜儿了吗? 她没有。 她只是拼命地表现,想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换取父母的疼爱。 可她呢。 一边享受着爸爸赋予她的荣华富贵,一边故作亲昵地唤她姐姐, 可背地里却联合孟允棠将爸爸送进监狱,又抢走孟允棠,让她心碎。 就她这样两面的人,还想别人爱她。 怎么可能呢。 她想爸爸一直不爱她,想必早就从本质上,就看穿了她吧。 都说人本善,自然有人爱。 她若心思不正,谁敢爱她? 傅锦瑟的话刺激到了傅潇潇。 她目次欲裂地瞪着傅锦瑟,如癫如狂地低吼, “你给我闭嘴!” “你们都该死!” “那个老东西至死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她用手指着傅锦瑟,满眼恨意, “而你,明明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却还要跟我抢阿棠。” “我就只有他了,你为什么要跟我抢啊!” 她好恨。 她费尽心思,才将孟允棠从傅锦瑟的身边抢过来。 可她什么都不做,就轻易地把他从她身边给勾走了。 “这个你应该是去问孟允棠。” 傅锦瑟真心觉得孟允棠和傅潇潇绝配。 一个比一个疯癫。 她本来好好地过她自己的日子,他们却硬要她不得安生。 一个催眠她,一个想杀她。 她到底是怎么他们了,惹他们如此阴魂不散。 问孟允棠? 傅潇潇想起五年前,孟允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事后醒来却性格大变的事情。 她永远都忘不掉当时孟允棠醒来,她一脸关切的上前, 他却一脸冷漠地跟她说,说以后她的生死跟他无关。 当时他们都要举行婚礼了。 可他一句‘生死跟他无关’,便取消了他们的婚礼,然后连夜出国去找傅锦瑟。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就不要她了。 凭什么这样对她。 孟允棠无情无义,傅锦瑟水性杨花,他们都应该下地狱! 傅潇潇一脸阴暗地看着傅锦瑟,心里似是打着什么小九九。 傅锦瑟懒得再跟傅潇潇废话。 她直接让g国的警员将傅潇潇交给大使馆的人,直接将其遣送回国。 国外没有死刑。 国内有。 像傅潇潇这样因为妒忌就要杀人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警员押着傅潇潇往外走的时候,傅潇潇忽然冲傅锦瑟叫喊道, “你知道爸爸自杀的刀片是谁给的吗?” 傅锦瑟猛地看向傅潇潇,一脸笃定地道, “是你!” 傅潇潇大笑,“是,是我。”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吗?” “为什么?” 傅锦瑟双拳紧握,一双眼眸因为愤怒而爬满血丝。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傅潇潇说。 傅锦瑟未动。 傅潇潇轻呵了一声,“怎么,你自小习武,我双手又被铐着,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傅锦瑟闻言,微微上前了两步。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她眸光冰冷地看着傅潇潇, 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为什么会自杀。 他分明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 傅潇潇满脸笑意地看着傅锦瑟,说, “我跟他说他要是不死,孟允棠就要将你送给流氓糟蹋。” “我不过是随口吓唬他一句,他竟然就真的信了。” 她满眼嘲讽,却又满是妒忌地说, “傅锦瑟,你看啊,他多爱你啊。” 竟是这样吗? 爸爸是因为怕孟允棠对他出手,继而选择自杀的? 傅锦瑟晃了晃神。 傅潇潇借着傅锦瑟走神的瞬间,猛地低头冲她的手臂咬了上去。 傅锦瑟今日正好穿了一件短袖,两只臂膀光秃秃地露着,谁知正好就给了傅潇潇这个机会。 手臂上的痛意让傅锦瑟眉头一皱,她蓦地回过神来。 看着像条疯狗一般咬着她不放的傅潇潇。 傅锦瑟抬手。 刚要推开她。 谁知还没等她的手碰到傅潇潇,厉衍就一脸阴翳地出现在傅潇潇的身后。 他厉衍单手掐着傅潇潇的后颈,强迫她松了口。 傅潇潇一松口,厉衍看着傅锦瑟手臂上冒着血丝的咬痕,气得一脚踹在了傅潇潇的肚子上。 傅潇潇吃痛,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哀嚎。 可她表情却是极其疯狂的。 她仰着头,看着傅锦瑟被她咬出血的手臂,得意的大笑, “傅锦瑟,你完了,我有艾滋,你被我咬伤,你也要得艾滋了。” 什么? 傅锦瑟闻言,蓦地抬起了头来。 看到厉衍伸过来的手,傅锦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厉衍见傅锦瑟往后躲,直接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重新拉回了身前。 “阿衍,我……” 傅锦瑟虽然不太了解艾滋,但知道这玩意的厉害。 她怕自己被咬伤,真的会感染。 她很怕厉衍碰她的伤口,她会把艾滋病原传染给厉衍。 厉衍看着她那惶然不安的样子,直接被气笑了。 “要真那么好传染,那些心思不正的艾滋病患需要去特意跟人打炮传染给别人?” “别听她胡扯。咬一口,根本传染不了。” 厉衍握着她的手臂,目光死死地盯着傅锦瑟手臂上的咬痕,眼底的戾气能把人给生生吓死。 很快,他又布满了心疼。 他柔声地问傅锦瑟, “疼不疼?” 傅锦瑟摇头。 而地上跪在那的傅潇潇听了厉衍的话,当即就不相信地反驳,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不感染。” “我之前饰演的一部剧里,就有写有人被艾滋病患咬伤后,继而感染上艾滋的。” 厉衍如同看傻缺的眼神看着她, “电视剧什么不能扯?” “也幸好你蠢。” 第324章 当初为什么狠心打掉孩子? 咬人或许能让人感染。 但前提是咬人的人口腔里得有血液。 光靠唾液,是传播不了的。 傅潇潇估计没注意看剧本讲解,所以才会觉得咬一口就能让人染上艾滋。 也得亏她蠢得可以,不然就真让她得逞了。 厉衍不想再让这样的毒瘤待在自己的病房污染空气,他小心叮嘱大使馆的人, “她患有艾滋,你们押送她的时候注意防护。” “是。” 大使馆的人立即将傅潇潇从地上拽进来,然后将她拖出了病房。 为了防止她再咬人,大使馆的人往她嘴里塞了一个纱布。 病房安静下来后。 傅锦瑟有点不安地看着厉衍,“真的不会感染吗?” 厉衍定定地看着她。 而后认真又笃定地跟她保证, “不会。” 就她手臂上的那点血丝,一看就知道是她自己的。 只要她伤口没有接触到傅潇潇的血液,就不可能会感染。 当然,安全起见,厉衍建议,“先去找医生处理一下伤口,然后让他开个阻断药。” 见傅锦瑟望着自己,明显因为他说吃药而眉头紧蹙的样子。 他抬手在她眉心上按了按,然后说, “放心,吃药只是为了预防,不会感染的。” “嗯。” 傅锦瑟是真的没想到傅潇潇竟然会患上艾滋。 当时她想着她总归是奈何不了她的。 谁能想到她竟然有艾滋。 她终究是大意了。 希望她真的不会被感染吧。 傅锦瑟心里始终惶惶然的。 - 医生说的几乎和厉衍说的如出一辙。 说被咬一下感染的可能性不大。 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她开了阻断药服用。 吃了阻断药,还得观察28天。 医生见两人举止亲密,猜到两人是夫妻或是情侣,便嘱咐两人这28天里最好不要发生性行为。 如果实在是干柴烈火,挡不住,一定要做措施。 另外也要预防受伤,以免通过血液传播病原。 其实后面的话,医生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说的,并非说傅锦瑟已经感染。 可傅锦瑟自己大惊小怪。 从医生那里回来后,她不仅戴起了口罩,她还特意买来了手套。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自己是个什么毒菌一般。 厉衍为此,很是无奈。 真的大可不必如此。 28天后,医生给傅锦瑟做了检查,确认并没有感染。 于是傅锦瑟才终于将自己从“蚕蛹”里解放出来。 确定无感染的那天,厉衍整整把傅锦瑟压在病床上吻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把她的唇都给吻红肿了,才放过她。 将近一个月没亲她了,厉衍憋得慌。 即便他多次说没有感染,而且正常的接吻也不会传染病原,让她给自己亲一下。 奈何傅锦瑟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她连睡觉都戴着口罩,压根不给厉衍亲热的机会。 厉衍支撑在傅锦瑟的身上,一手轻抚她面颊,双目深情又缱绻地望着她, “回国我们就去领证,嗯?” 被吻得有点缺氧的傅锦瑟点点头,“嗯。” 厉衍低头又亲了亲傅锦瑟。 傅锦瑟确定自己无感染后,对他的亲昵来者不拒。 她抬手环住厉衍的脖颈,与他一同沉醉在这个时隔两周的深吻里。 傅锦瑟确定无感染,厉衍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 两人准备回国了。 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 厉衍搂着傅锦瑟的小蛮腰,直奔机场门口。 两人行走在机场里,宛如神仙眷侣,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一个小孩子忽然不小心撞到了傅锦瑟。 傅锦瑟低眸,看着眼前大约四五岁,长得很是卡哇伊的华人小姑娘,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尤其是当对方奶声奶气,很有礼貌地跟她说对不起时, 傅锦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萌化了。 面对小女孩礼貌又奶萌的道歉,傅锦瑟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她抬手在小女孩的发顶上抚了抚,声音很是温柔地说, “没关系哦,不过下次走路可得注意走路了哦。” “好。” 小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就跑开了。 傅锦瑟望着小女孩奔向她父母的身影,眼底忽然染上了淡淡的忧愁。 她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眼底黯然地下来。 如果那个孩子是正常孕育在她的宫内,那么现在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厉衍看到了傅锦瑟捂小腹的动作,他微微抿了抿唇,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她, “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地打掉那个孩子。” 厉衍的话让傅锦瑟抚着腹部的手蓦地一顿。 随后她放下手,倾身扑进厉衍的怀里。 “没有孩子。” 她声音翁里翁气的,隐隐还带着几分难过, “那天你出差后,我肚子就开始疼了。我怕孩子有事,就赶紧打车去医院看一下。” “然后医生告诉我,我是宫外孕,孩子不能要。” 虽说怀孕不在傅锦瑟当时的计划之内。 可得知怀孕后,她也是很期待的。 可她没想到…… “宫外孕?”厉衍抬手将她拥进怀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我输卵管发育不全,容易不孕或异位妊娠,而我那一次,就属于异位妊娠。” 傅锦瑟紧紧地抱住厉衍,无尽哀伤地说, “医生说我日后怀孕还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怀孕生子。” “阿衍,我可能给你生不了小锦瑟和小厉衍了。” 傅潇潇说她天生就拥有比别人多一倍的幸福。 可她并不知道,她身体的残缺,让她这辈子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怀孕生子。 甚至连为人母的资格都可能没有。 命运本来就不是完美的。 她的前二十二年确实顺风顺水,可她之后的余生,却满是荆棘。 她好像把前二十二年的运气都用光了,所以后半生才会如此坎坷。 傅锦瑟的话让厉衍愣了愣,随后他立马就拥紧她说, “生不了就不生,我又不是非要后代不可。” 厉衍要傅锦瑟,从来就不是为了后代。 后代不过是为他们的爱情添加点缀。 没有固然可惜遗憾,但这并不妨碍厉衍想要与傅锦瑟白头偕老,相伴一生的想法。 傅锦瑟从厉衍的怀里抬起头来,“可我舍不得让阿衍绝后。” 因为舍不得,所以她当初选择了放过他。 他身上担着大任,她一个连孩子都不一定生得出来的人,又何必去耽误他。 厉衍问她, “当初提分手,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第325章 又怀上了 傅锦瑟顿了顿,老实回答,“算是吧。” 厉衍生气地掐了掐傅锦瑟的腰,当然,力气还是恰当,不至于真的弄疼她, “我厉衍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 腰间有点痒,傅锦瑟下意识将身体倚向厉衍胸膛。 “只是当时太多的困难阻挡在我们面前了。” 傅锦瑟苦笑。 厉衍抿唇,不高兴地说, “只要你信我,无论面前多少困难,我自会为你铲平。” 傅锦瑟抬手轻抚厉衍那张雅痞俊美的脸庞,满眼柔光地说, “可是阿衍,我怕。” 他都不知道。 他当时在抢救的时候,她内心有多恐慌。 他也许真的能为她铲平所有困难。 但如果是以他的生命安危为代价,她宁愿…… 不跟他在一起。 过去的事情就跟死结一样,厉衍觉得有点心堵, “好了。不说这些了。” 傅锦瑟点点头,“嗯。” 厉衍似是想起了什么,忽地又紧紧地将傅锦瑟抱进怀里, “当时一个人去做手术,是不是很害怕?” “嗯。” 那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他,想要他抱抱她,亲亲她。 可她等来的却是他在手术里,生死未卜。 那时候的她,真的很惶然。 他遇袭,她宫外孕,他妈妈跪下求她放他一条生路。 医生的话,厉夫人的话都让当时的傅锦瑟备受煎熬。 没人知道傅锦瑟答应放过厉衍的那一刻,等于间接放弃了她自己。 于傅锦瑟而言,厉衍是她的光,是她拼命抓住,舍不得割舍的暖阳。 可最后,她却亲手放走了那抹让她无比眷恋的光。 和厉衍刚分手那半年,傅锦瑟的状态很差。 最好的闺蜜成植物人,她宫外孕,又和厉衍分了手。 那段时间的傅锦瑟真的随时都可能抑郁。 可她还是熬过来了。 “抱歉,没能陪在你身边。” 厉衍心疼地吻了吻傅锦瑟的鬓发。 难以想象当时的她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多么恐慌。 傅锦瑟将脸贴在厉衍的胸膛上,“都过去了。” 厉衍没有说话,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不怪你的。是我自己的身体问题。” 傅锦瑟猜到厉衍在自责,可那并不是他的责任,他没必要自责的。 “不只是这件事。” 厉衍自责的又何止这么一件事。 他只要一想到自家母亲曾跪下求她离开自己,他心就疼得厉害。 她本就因为她父亲的事情,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偏偏他母亲这一跪,更是叫她自愧形秽,再也生不起任何奢望。 她那个时候一定很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吧。 她曾经那般的骄傲高贵,是他高不可攀的皎月。 最后却一朝落魄,成了人人皆可踩踏的淤泥。 傅锦瑟大概猜到厉衍的想法。 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抬手捧着他的面颊, “阿衍,别怪阿姨,她也是为了你好。” 明明生了一张冷傲无双的脸庞,此时却满脸柔情。 厉衍看着她,眸光闪了闪,“为了我好就要委屈你么?” 厉衍始终对这事情耿耿于怀。 他恨不得宠于心尖的人,他妈却一把‘刀子’直扎她心里。 “我不觉得委屈啊。” 傅锦瑟摇头,由衷地说, “看到你好好的,我觉得很值。” 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么会觉得为他好是委屈自己呢。 虽然他故意在朋友圈秀恩爱给她看的时候,她偶尔会落寞难过。 可其实更多的是喜悦,和对当初选择放手的欣慰。 他过得越好,证明她的放手是正确的。 他过得好,她便好。 “好个屁。” 厉衍又一把将傅锦瑟给捞回了怀里,“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过得好。” 若知道当初的赌气行为会让她觉得她自己选择离开他是对的。 他就应该天天在朋友圈卖惨。 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狠心地一次都不回来找他了? 由于此时还在机场里,而两人一会儿抱着,一会儿又松开的,让路过的路人一头雾水。 也许是出于好奇两人这是在干嘛。 路人纷纷停下来围观两人诡异的行为。 傅锦瑟看到围观的路人,尴尬得要死。 她忙对厉衍说,“我们还是赶紧先离开这里吧。” 厉衍像是才想起两人这会儿还在机场,忙松开了她。 但手却霸道地扼着傅锦瑟的腰肢,揽着她往门外走去。 顾清烟得知两人今日回国。 所以一早就安排了人过来接机。 她本人没来。 因为就在前几日,她忽然犯恶心,然后就查出又怀上了。 没办法,顾清烟这一胎妊娠反应来得早。 她这会儿坐不得车。 一坐车就吐,完全顶不住。 所以就没法亲自来接傅锦瑟。 傅锦瑟倒也不计较这些表面关怀。 相比这些,她还是更关心好闺蜜的身体。 听说顾清烟最近闻不得油烟味,又坐不了车的,傅锦瑟听了,都替她难受。 坐上顾清烟派人的专车。 厉衍和傅锦瑟一同前往陆寒生的别墅。 没法坐车出门,顾清烟就只能在别墅里为两人举办接风宴了。 傅锦瑟到的时候,别墅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顾清烟一家五口,还有江幸川一家四口。 为了热闹,顾清烟还把秦诗意一家子给请来了。 三家人,六个小孩子,好不热闹。 加院子有近千平方的山顶别墅此时充满了小孩子的欢声笑语。 楼下,陆念安和陆念君两姐妹带着两弟弟江一凡和楚煜这个刚开始会走路的小孩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 楼上。 陆昱辰带着单沁沁,哦不,应该说是江沁沁才对。 单沁沁上小学后,就把姓给改成江了。 陆昱辰带着她在楼上的书房做作业。 顾清烟则是坐在客厅里陪单芷柔还有秦诗意聊天。 至于她们的男人们。 哦,在厨房准备饭菜呢。 陆寒生和江幸川都是会做饭的。 但太子爷楚凛风嘛,就是个充数的。 他就只会码程序。 对厨房的东西,他一窍不通。 家里的饭菜要么是秦诗意做,要么是保姆做。 因为陆寒生和江幸川都会做饭,身为闺蜜团里的秦诗意自然是不甘于落后的。 她想着不能就自家男人不会下厨,所以有让这位爷去学过。 但这位爷差点把厨房都给炸了。 从那以后,秦诗意就放弃让这位爷学习做饭了。 江幸川不知楚凛风是厨房小白。 见他也跟着进厨房,便以为他跟他和陆寒生一样,都是厨房小能手, 于是便递给楚凛风一把空心菜,让他帮忙洗一下,顺带切一下。 楚凛风那张天生就不会笑的扑克脸略显迷茫地看着手里的空心菜。 半晌,他才开始动作。 等江幸川处理好龙虾回来。 看到砧板上,那一坨绿色,看不出是菜的东西,江幸川一脸懵逼, “你这是在剁菜还是切菜?” 第326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把菜剁得这么碎,他当是在给小孩子弄辅食呢? 楚凛风,“……切。” 江幸川,“……” 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江幸川了然地问他,“没下过厨?” 楚凛风先是摇头,尔后才开口说,“下过,但诗意不准了。” 为什么不准。 江幸川一看砧板上那碎得跟包饺子用的韭菜似的空心菜就明白原因了。 江幸川叹了一口气,上前接过楚凛风手里的刀,近乎无奈地说道, “你要不出去坐一会儿?” 楚凛风,“……” 如此委婉让他离开厨房的话,楚凛风没少听。 他抿了抿唇,有点不想就这样被撵出去,却还是转身离开了厨房。 没办法,他天生跟厨房不合。 明明在写程序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他,唯独在厨艺这二字上,屡栽跟头。 楚凛风一走,江幸川就忍不住跟一旁正在弄刺身的陆寒生致命吐槽, “刚刚他跟咱们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很会呢,没想到……” 看着那一坨菜不像菜的‘绿色小山’,江幸川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你说他是不是把这菜当成是给他儿子做的辅食了。” 身为今天的东道主,陆寒生忙活着招待客人,哪有心情说笑, “行了,厉衍他们差不多到了,你赶紧帮忙把菜弄好。” “好哩。” 江幸川止住笑,正经认真地开干去了。 客厅里。 和顾清烟她们聊着天的秦诗意看到自家男人从厨房出来,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开心的样子,她不由起身走向对方。 “怎么了?” 她声音温柔地问楚凛风。 楚凛风看到秦诗意,略带几分丧气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 “幸川让我帮忙切菜,我按你平日里给儿子切的那样,给切了。” “他好像,不太满意。” 他似乎有点没理解自己到底哪儿做得不对,声音带点郁闷。 秦诗意听了他的话,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就挺绝。 让你帮忙切菜,你当是在给你儿子切辅食,你当大家小孩儿呢。 算了。 上帝它还是很公平的。 她男人长得好看,又会攒钱,不会做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诗意安慰丈夫,“没事啦。不会下厨又不丢人,你其他方面还是很优秀的。” “我去看儿子。” 被夸奖的楚凛风立马借机表现。 秦诗意扬唇一笑,“去吧。” 楚凛风去陪几个孩子玩儿,秦诗意继续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目睹夫妻两人歪腻的顾清烟在秦诗意重新坐下后,八卦地调侃秦诗意, “都结婚两年多,你们怎么还跟新婚一样,这么歪腻。” “就是就是,可把我们给甜死了。”单芷柔也加入调侃。 秦诗意当了两年的已婚妇女,脸皮也不似少女时的薄了,她当即就不服气地反驳两人, “烟姐和芷柔姐还不是一样。” 她看着顾清烟眨了眨眼,“前面我看到陆总给烟姐你喂水果了哦。” “清烟,原来你……” 单芷柔闻言,刚要附和调侃顾清烟,谁知秦诗意这女人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她当即又对单芷柔笑道, “还有芷柔姐,你们进门前,我看到你和江总背着两孩子亲亲了哦。” 单芷柔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顾清烟倒还好,毕竟她和陆寒生没有亲亲被人撞见。 秦诗意看着两人吃瘪,顿时得意地大笑, “如此看来,还是烟姐、芷柔姐你们比我们恩爱一些。” 秦诗意忽然一脸羡慕,“真是羡慕你们呢。尤其是烟姐。” “和陆总在一起八年多,孩子都好几个了,还一如既往的恩爱,真是让人羡慕呢。” “你烟姐和她家陆总确实是情比金坚的。” 单芷柔也跟着附和道, “八年啊,有多少夫妻因为七年之痒而分道扬镳,可她和陆总反而越来越甜蜜。” 单芷柔故作夸张,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艳羡, “啊,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顾清烟看单芷柔那作怪的样子,气笑地在她腿上拍了一下, “行了,你跟我又能差到哪儿去?人家幸川还不是爱了你八年。” 单芷柔顺口就说,“这样说的话,那锦瑟不是更让人羡慕?” “人家厉爷可是爱了她十来年呢。” 顾清烟顿了顿,倒也不可置否, “是啊,论长情,怕是没人比得过厉衍了。” 从傅锦瑟十五岁到如今,差不多十五年。 一个人能有几个十五年呢。 可厉衍却用了整整十五年来爱傅锦瑟。 “如果锦瑟一开始爱的人就是厉爷,现在应该会很幸福吧。” 单芷柔微微感慨。 “也许吧。” 顾清烟微笑,倒也不保证。 有时候,人之所以那么长情,何尝不是出于不甘心呢。 因为不甘心没有得到过,所以就一直惦记。 当然,顾清烟也不是在否决厉衍的深情。 她只是不敢确保,那个时候的厉衍若和傅锦瑟两情相悦,两人是否能走到如今的年岁。 毕竟当时的厉衍年少轻狂,而傅锦瑟又骄傲强势。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摩擦必不可少。 尤其是厉衍年少的时候极其招桃花。 而锦瑟那时候大小姐脾气也重,且眼底容不得沙子。 就厉衍那股招桃花的劲,锦瑟还不得天天掉醋坛里。 若两人当时就在一起,顾清烟总觉得会走不长远。 他们都太年轻,未必懂得珍惜。 说不定一言不合就分开了。 毕竟多少年少情侣是真正能走到最后的呢。 她和宋晨宇不也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么。 凡事都没有绝对。 所以顾清烟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在对的年纪,遇上对的人,然后与其相伴度过一生。 何其幸运,又何其浪漫。 “都在说什么呢?” 几人话音刚落,姗姗来迟的傅锦瑟出现客厅门口那。 厉衍就在她身后。 厉衍人高马大的,坐着瞅他,他就像是一座海拔。 那视觉,简直绝了。 几个女人都不约而同被厉衍惊艳到了。 雅痞的男人总是要迷人一些。 何况他腿最长。 为什么说他腿最长的。 那因为几个男人里,厉衍是最高一个了。 他足足有一米九三高。 一米九三,那双腿得有多长,可想而知。 陆寒生也才一米八八。 楚凛风一米八七。 江幸川最矮,他才一米八六。 被几个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厉衍隐约觉得自己陷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里,怪不自在的。 他听到厨房有陆寒生和江幸川说话的声音,索性迈步朝厨房走了去。 厉衍一走,顾清烟就上前拉过傅锦瑟,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第327章 打算什么时候把关系正式定下来? 看着傅锦瑟略尖的下巴,顾清烟心疼地说, “比我回国的时候瘦了些,果然国外的食物就是不养人。” “还好啦,我本来就瘦。” 傅锦瑟天天照镜子,倒并不觉得自己瘦。 傅锦瑟话音刚落,肩头就忽地被人一把抱住。 她偏头,就看到单芷柔红着眼对她说, “呜呜呜,锦瑟,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好久不见啊,芷柔。” 傅锦瑟微微一笑,对于这个只相识几年,却不经常见面的闺蜜也还蛮思念的。 虽说没怎么见面,但却会经常在微信里问候对方。 有时候,有些友谊并非天天见面才能处。 相隔千里,也是可以的。 傅锦瑟和单芷柔便是如此。 久别重逢,单芷柔多的是话想要和傅锦瑟说。 只是现下,不适合太煽情。 所以单芷柔也就没有太放纵自己,就随意煽情了几下,大家便有说有笑起来了。 客厅里,女人们聊的火热。 不远处,孩子们玩得忘我。 厨房里。 江幸川和陆寒生一一跟厉衍打招呼。 陆寒生就一句简单的“回来了。” 倒是江幸川话比较多,也比较关切, “衍哥,身体恢复的如何?” 厉衍先是跟陆寒生点点头,随后回答江幸川,“挺好的。” 见两人手里都忙活着,厉衍也没好意思空着,便问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有了楚太子爷在前,江幸川这回警惕多了,他当即问道, “你会下厨?” 厉衍微微挑眉,一副你别瞧不起人的样子, “怎么?下厨很难?” 想到把菜切成菜碎的楚太子爷,江幸川觉得下厨也是门技术活, “不是很难,但也不是很容易。” “少瞧不起人。” 厉衍很是嚣张张狂地说, “爸爸我开始进厨房的时候,你指不定还在穿尿不湿。” 厉衍这话倒也不算夸张的。 他两岁多就开始在厨房里帮厉夫人忙上忙下。 因为他生母身世背景一般,以至于他这个厉家小少爷一点都不受下人待见。 厉老爷子当时在部队多,对厉夫人又不是特别上心。 家里的佣人都不怎么将厉夫人放眼里。 而厉老爷子的父母更是一如既往地使唤厉夫人,家里的晚饭几乎都是厉夫人做的。 厉衍心疼母亲,在母亲在厨房给他爷爷奶奶他们做饭时,他总会上前帮忙。 久而久之,厨房几乎成了小厉衍儿时待过最多的地方。 常年积累,又加上他十三岁便独立一人跑到晏城来读书。 他早就学会了自力更生。 下厨于厉衍而言,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见江幸川在开生蚝,为了证明自己很会的厉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工具刀,信誓旦旦地说, “你去弄别的,我来弄这个。” 生蚝这种东西吃起来贼香,但开壳是个费体力的活儿。 见有人抢着干,江幸川自然不会傻到抢回来。 “行,你来。” 江幸川换个地,去弄其他的东西。 今天的食材海鲜居多。 宴客嘛。 大多人都会选择海鲜。 因为海鲜大宴更显大气,高端。 毕竟海鲜,它贵。 一只澳洲龙虾就上千块。 其他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顿饭,至少不低于一万块。 更别提餐桌上,早就提前醒着的上好红酒。 不过今天的美食注定与顾清烟无缘。 顾清烟除了白粥,啥都吃不下。 这不。 和闺蜜们说着话的她,也不知是忽然闻到了什么味儿,又开始干呕了起来。 看着顾清烟弯着腰,对着垃圾桶,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傅锦瑟都替她觉得无比难受。 她心疼地嗔道,“你怎么怀相越来越差了。” “看你怀辰辰的时候,能吃能喝的,我还以为怀孕多轻松呢。” “谁说不是呢。” 顾清烟也是因为怀陆昱辰的时候,怀相极好,所以对生孩子什么的,没太大恐惧。 可经历陆念安、陆念君姐妹两人,再到如今肚子里这一个。 顾清烟发誓,她再也不生了。 真的。 一个怀相比一个差。 简直要人命。 “话说你和陆寒生都三个孩子了,怎么还要孩子?” 八年生三孩子,如今又一个。 傅锦瑟有点佩服顾清烟生孩子的勇气。 “还不是不小心怀上的。” 一说到这个,顾清烟就无比郁闷。 怀上二胎不能算是意外。 当时她明知道不做措施,肯定会怀上。 可那时候她和陆寒生都被求婚的气氛冲昏了脑子,只想着紧密不分地拥抱对方。 见家里备用的套没有了,索性就不做措施了。 反正都打算复婚了。 她就没太避讳避孕了。 但现在肚子里这个,真的是意外。 嘛,也怪她忽然矫情了。 平日里对套不过敏。 偏偏当时在国外的时候,忽然对套过敏。 当时都箭在弦上了,谁能刹得住车? 仗着自己安全期,她就侥幸。 谁知现实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事实证明,易孕体质的人,是没有安全期的。 对于这辈子都无法自然受孕的傅锦瑟来说,顾清烟的这该死的意外,还真是让人羡慕。 她轻叹了一口气,关怀地说, “只能说你这体质,天生就容易怀孕,不过日后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这都三胎了,再生,我怕你身体会吃不消。” 生一次孩子,相当于历一次劫。 女人生孩子生太多次,容易亏损身体。 纵然你再富有,产后如何滋补调养。 可到底不可能是恢复到少女时期的。 “那肯定不生了。” 不用傅锦瑟提醒,顾清烟也不可能再生的了。 她又不是猪,生那么多干嘛。 其实这一次陆寒生都不太想要顾清烟生的。 因为她前两次生产都是剖腹产。 一般来说,剖腹产不好超过两次以上。 但顾清烟第一次和第二次生的时候,都还年轻,刀口恢复得也很好。 医生说她这一胎是可以考虑顺产,不需要再剖。 陆寒生这才放心让顾清烟生。 不过在确定让顾清烟生下这个孩子后,陆寒生就去做结扎手术了。 所以顾清烟以后也不用担心自己身体忽然又矫情,导致意外发生了。 陆寒生结扎的事情不算什么隐秘的事情。 至少对于有个开医院的老公的单芷柔而言,不是什么秘事。 她当即就跟傅锦瑟调侃说,“锦瑟你就放心吧,陆总都做结扎手术了。” “她啊,以后都不用担心再意外怀上了。” 傅锦瑟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很是欣慰, “挺好的。” 男人结扎这种事情,其实不多。 大部分男人都不愿意做结扎手术的。 总觉得结扎了自己就不是真男人什么的。 陆寒生能在烟宝意外怀上后的第一时间就去做结扎手术。 可见他也是怕极了烟宝再次意外怀上了吧。 以烟宝的身体,以后无论是继续生还是流产,都是伤身体的。 所以,不再怀孕,才是最好的。 果然。 真正爱你的人,根本就不用你去提点。 他就能第一时间为你考虑,并且做出牺牲。 自己的事情被八卦完了。 顾清烟开始八卦傅锦瑟了。 她轻轻地撞了撞傅锦瑟的肩头,问她, “你和厉衍打算什么时候把关系正式定下来?” 第328章 我即可是你父亲,也可是你男人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厉衍就说回国就领证。” “就这?” 顾清烟瞪大眼睛,像是不敢置信,复问道,“没说婚礼?” 婚礼? 傅锦瑟一愣,随后摇头,“没有。” “他什么意思?” 顾清烟顿时不高兴了,“他当初和钟灵假结婚都办婚礼了。而且还办得那么隆重。” 她替闺蜜觉得委屈, “凭什么到了你,就领证两个字?” “我不管。” “没有婚礼,你不许跟他领证。” 多少男人因为和女方领了证,就不再重视婚礼这件事。 顾清烟怕厉衍因为领了证,而觉得尘埃落定,索性连婚礼都省了。 傅锦瑟递给了顾清烟一个酸果子,然后微微一笑, “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又岂能用一个婚礼来衡量。 她垂眸,眼底忽然掠过一丝悲伤, “再说了,我对婚礼什么,有阴影。” 也许是因为她举行过婚礼,然后还被肆意践踏,傅锦瑟对婚礼并不热衷。 相反,一提及婚礼,她更多的是恐惧和不可抑制的心痛。 她爸爸啊,就是在她婚礼那日被警察带走的。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听了傅锦瑟这话,顾清烟默了默。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清烟忽然愤愤地骂道,“都怪孟允棠!” 若不是他在婚礼上让警方带走傅伯父,毁了锦瑟对婚礼的期待。 锦瑟如今也不会那么惧怕婚礼。 虽说傅锦瑟自己本人也畏惧举办婚礼,但厉衍绝口不提的事情还是让顾清烟很不满的。 她嘟囔, “就算你自己不期待,可他一句都不提,算什么意思?” 厉衍为什么从不提婚礼? 傅锦瑟微微一怔,倒是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心,她解释说, “也许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 傅锦瑟相信厉衍是不舍得委屈她的。 没提,也许是忘记了。 顾清烟的维护让傅锦瑟心暖,但她还是不想因为这事,让厉衍在顾清烟心里的印象变差。 她安抚顾清烟, “好了,他对我如何,你也是有目可睹的。” 这个顾清烟无法反驳。 她轻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抱住傅锦瑟, “虽然你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但他若不肯给你一个婚礼,我是不同意你跟他领证的。” 顾清烟在意的不是婚礼不婚礼,而是厉衍的那份心思, “他和钟灵都有婚礼,凭什么和你就没有。” “锦瑟,我不要你委曲求全。” 爱一个人没错,但不能爱得太卑微。 那样,容易被辜负。 如果厉衍绝口不提婚礼一事。 顾清烟宁愿他们继续处朋友, 也不想傅锦瑟就这样和厉衍领证,然后没有任何仪式感的过一生。 “我……” 傅锦瑟下意识想说她并没有委屈求全,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 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门口那的厉衍忽然走了过来。 “她不需要委曲求全。” 厉衍诚恳地跟顾清烟和傅锦瑟认错, “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了。” 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厉衍,顾清烟有点尴尬。 说人坏话,忽然被本人听到。 嗯。 有点社死。 可即便被人厌恶,觉得她是搅屎棍,她还是要说的。 谁也别想仗着她家锦瑟身后无人,就轻视她。 以前都是锦瑟替她撑腰,如今该她来替锦瑟撑腰了。 没有婚礼,厉衍别想把锦瑟娶回家!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就直说了。” “你对这事怎么想的?” 顾清烟看着厉衍,直言道,“就只领证不办婚礼?” “自然不是。” 厉衍保证,“厉衍娶傅锦瑟,必风光大娶,绝不会敷衍了事。” “说到就要做到啊。” 顾清烟哼了哼,振振有词地说, “别以为锦瑟没有娘家人,就可以随意欺负她。” “她身后并非无人,我整个穆家都是她的后盾。 你若敢委屈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被维护的感觉就是温暖。 傅锦瑟下意识看向顾清烟。 顾清烟握了握她的手,缓缓一笑, “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我来护你。” 傅锦瑟微微点头,“嗯。” 厉衍深情款款地看着傅锦瑟,满眼爱意, “我怎么舍得委屈她。” “如此甚好。”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又忧心忡忡地问道,“你父母那边……” 顾清烟可没忘记之前厉老爷子对傅锦瑟的态度有多恶劣。 为了傅锦瑟日后的幸福着想,顾清烟还是有必要问一句的。 厉衍说,“他们做不了我的主。” “我娶锦瑟已是定局,他们的意见改变不了什么。” 他态度很坚定也很笃定。 顾清烟满意地点了点头。 - 回去的路上,傅锦瑟想了想,还是和厉衍提了一嘴, “烟宝说的话,你不用太放心上,我其实没有那么想要婚礼。” “为什么?” 厉衍问她。 “什么?” 傅锦瑟有点没听懂厉衍的意思。 “为什么不想要婚礼?” 厉衍目光深沉地望着她,又问了一遍。 “就是……” 傅锦瑟对上厉衍那双饱含深意的眼眸,忽地说不出缘由了。 厉衍见她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顿时就猜到了什么。 他问, “是因为孟允棠?” “嗯。” 傅锦瑟微微点头。 “以前我跟他的那次婚礼给我留下了很不好的影响。” “婚礼本该是幸福美好的。” “可对我而言,那是噩耗的开始。” “我爸爸就是在那一天被警察带走了。” 她眼眸渐渐蓄满了哀伤,声音微微哽咽,眼睛也泛了红, “我也是从那天起,便再也没有见过爸爸了。” 看着傅锦瑟红着眼,表情伤感地讲述着那段他不知的过去,厉衍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一把将傅锦瑟给揽进了怀里, “早知道他如此不懂珍惜你,我就算当个强盗,也应该把你抢回帝都的。” 傅锦瑟将脸埋进厉衍的胸膛,内心忽然腾起无尽的自责和内疚,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孟允棠带回家,是不是爸爸就不会……” 厉衍不想让傅锦瑟处于这种负面的情绪里,他开导傅锦瑟, “瑟瑟,你爸爸本就犯了错,他会入狱,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即便你没有把孟允棠带回家,他也还是会报复你爸爸, 这跟你没太大关系。” “你不该将责任揽在身上。” 傅锦瑟顿时闭眼不说话了。 厉衍轻轻地抚了抚傅锦瑟的后脑勺,柔声安抚她, “我不能让时光倒流,我也不能让叔叔起死回生。 但只要你想,我即可是你父亲,也可是你男人。” “……” 原本还有点小伤感的傅锦瑟听了厉衍这话,生生地止住了悲伤。 当她爸爸? 大可不必。 第329章 因为他,她受尽委屈 晏城墓园。 傅锦瑟在回来的第二日,便带着厉衍一起去了墓园看望自己的父母。 她蹲在二老的墓前,一边用帕子帮两人的墓擦尘,一边跟他们介绍厉衍, “爸,妈,这是厉衍,是你们的未来女婿。” 厉衍不满地打断傅锦瑟。“什么未来女婿。” 他也跟着蹲了下来。 厉衍单膝跪在二老的面前,熟稔地开口说道, “感谢岳母岳父的保佑,我已经寻回瑟瑟。” “岳父岳母?” 傅锦瑟轻挑眉梢,对厉衍如此熟稔的称呼感到有几分不适应。 他这是不是喊得太顺口了一些? “难道不是?” 厉衍的反问让傅锦瑟不知如何反驳。 她轻叹了一口气,问,“你怎么喊得一点都不别扭?” 一般人,第一次唤人岳母岳父,多多少少都有些生疏的吧。 他却…… 厉衍素来直言直语,他当即就回复说, “都喊了四年了,有什么别扭的。” “……” 像是想到了什么,傅锦瑟猛地看向厉衍,她瞳孔微颤,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这四年,你一直都有来看他们?” 厉衍将歪倒的花束给扶正,义正言辞地说, “你不在,我总要帮你尽尽孝道的。” 默了,他一副无可奈何地说, “当时你音讯全无,我想着他们是你父母,肯定不愿意看你受罪,便特来恳请他们在天上帮忙看着你一些。” 他说,“我想请他们保佑你,不要让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人欺负。” 因为找不到她,所以特意来恳求她过世的父母保佑她。 他那个时候是不是特别的无力。 傅锦瑟眼眶泛红地看着厉衍。 忽然有点心疼那个等了自己将近四年的他。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特别牵挂自己? 傅锦瑟倾身上前抱住厉衍,翁里翁气地说, “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四年,她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除了对孟允棠的接触莫名的抵触,每天却过得算无忧无虑的。 孟允棠就跟圈养金丝雀似的圈养着她。 她无需为生活奔波,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神仙生活,也不过如此。 可他呢。 她不在的这四年,他是否夜夜思念她。 是否会因为想她而想到夜不能寐? 听着傅锦瑟略带歉意的话,厉衍的心犹如被刀子绞过一般。 怎么能够让她跟他说抱歉呢。 她有什么可歉于他的。 因为他,她受尽委屈。 是他该说抱歉才对。 厉衍抬手轻轻地揽住傅锦瑟的肩头,摇头, “是我不好,是我没能处理好一切,让你不得不做出那样的选择,还……” 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结婚,故意秀恩爱给她看。 如果不是他当时太任性,又太没有安全感。 执意要跟她一起去国外,给了别人对他出手的机会。 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受伤而害怕自责,继而选择分手将他逼回国内。 傅锦瑟拨浪鼓般的摇头,“不是你的错。” “若不是我坚持出国,你也不会没有安全感……” 但凡她没有那么自卑,没有执意要去追梦寻回自我。 她和厉衍的爱情之路,是否就不会……如此曲折。 厉衍忽地打断她,“若我能堵住悠悠之口,你又怎么会忽然想出国?” 终究是他没能护好她,才会叫她被流言蜚语所中伤。 傅锦瑟瞬间沉默。 到底是谁的错呢? 好像他们都有错。 又好像谁都没错。 “以前我堵不住他们的嘴。” 厉衍紧紧地将傅锦瑟揽在怀中,很是霸气侧漏地说, “可现在,我可以。” 他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指挥官。 谁敢议论他女人的一句不是? “嗯。” 傅锦瑟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那时候的他们都太弱小。 她承受不起那些流言蜚语,又怕厉衍的真心敌不过现实。 可是现在。 他的深情等待给了她无尽的勇气。 哪怕再次置身于刀尖,她也能从容地走过去了。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奔向他的脚步了。 因为爱,所以害怕失去。 同样的。 因为被爱,所以她无需畏惧。 年底最后几日。 傅锦瑟和厉衍低调的领了证。 领证当晚,厉衍请客吃饭。 吃过饭后,顾清烟把傅锦瑟堵在洗手间里,小声地问她, “这证都领了,厉衍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妈当久了,顾清烟觉得自己越来越鸡婆了。 为了锦瑟,她真是心都要操碎了。 傅锦瑟说,“阿姨托人给我们算了一下生辰八字,说明年的二月,八月还有十一月有适合我们结合的日子。 厉衍嫌八月和十一月太久了,便选了二月。 但二月太冷了,我不是很想办,所以现在我们还在纠结中。 两人都老大不小了,顾清烟也比较偏向于二月举行婚礼。 她想着如果等到八月或十一月,锦瑟要是跟她一样,不小心怀上,那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但二月举行婚礼,确实冷得慌。 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清烟建议, “我觉得你们要是不嫌弃麻烦,又想早一些把婚礼办了,可以去海岛。” 顾清烟瞬间觉得自己是个机灵鬼, “海岛冬季少夏季多,二月已经开春,一点都不冷了。” 海岛是个冬季很短的城市,是个特别适合度假的城市。 同样,也是国内出了名的婚礼圣地。 “回头我问问阿衍。” 傅锦瑟觉得顾清烟的提议还挺好的。 去外地办婚礼还是比较麻烦的,傅锦瑟一人做不得主。 顾清烟也就是提议,具体还得他们夫妻两人自己商量, “嗯哪。你们好好商量。” 傅锦瑟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偏头看向顾清烟。 她扬了扬下巴,问顾清烟, “你和陆寒生不打算补办一个?” “还办?” 顾清烟一想到自己那两个都尚未能成功举行的婚礼,下意识摇头, “还是别了。” 不是她不期待婚礼,而是她每次婚礼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她自我调侃,“我跟你一样,我现在对婚礼二字,阴影贼大。” “就这样吧。” 反正她和陆寒生孩子都好几个了。 婚礼不婚礼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傅锦瑟闻言,蓦地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我们两个跟婚礼天生犯冲,你的两次婚礼没举行成功,我的两次也是。” “你那不一样。” 顾清烟说,“你的前两次婚礼是因为没跟对的人,所以才会不成功。” “而我和陆寒生……” “算了,不说我们了。” 顾清烟也不知该如何说,摇了摇头,只叹自己和婚礼无缘,也懒得再多谈。 完了,她又立马抱住傅锦瑟的手腕,笑颜兮兮地说, “我相信,你这一次的婚礼,一定顺顺利利的。” 两情相悦,又没有任何人再反对他们在一起。 这都不能顺利举行,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嗯。” 傅锦瑟也相信,她这一次的婚礼,一定能顺利举行。 公历的二月十四。 西方情人节。 傅锦瑟是被厉衍生生给吻醒的。 昨晚被折腾了一夜,傅锦瑟此时困得要命。 感觉到厉衍的手在不安分地摩挲着腰间的嫩肉,她敏感地嘤咛一声。 蓦地抬手抵在厉衍那结实坚硬的胸膛上。 对上厉衍那双过分火热的眼眸,傅锦瑟眼眸惺忪,一脸困顿地娇嗔, “不要了,好累啊,让我再睡一会儿。” 第330章 太厉害,吃不消 厉衍可没有禽兽到如此地步,昨晚折腾她到半夜,他怎么舍得再折腾她。 他低头亲了亲傅锦瑟的唇,声线慵懒且迷人地说, “不弄你。” “今天情人节,我们去约会。” 傅锦瑟闻言,问他,“几点了?” “九点了。” 傅锦瑟蓦地睁开眼睛。 眼睛虽睁了,可人还是困顿的。 她还是有点困,昨晚三点多才睡。 即便睡足了六小时。 可运动过量的傅锦瑟而言。 这六小时,没让她养好精神,反而越睡越累。 尤其是身体,像是散架了一般。 傅锦瑟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身体像是被人灌了铅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傅锦瑟看着生龙活虎的厉衍,只觉得他不是人。 是吸食女人精气的男妖精。 昨晚分明都是在他出力,怎么最后累得动弹不得的人却是她? “你怎么一点都不累。” 傅锦瑟用手戳了戳精神奕奕的厉衍,真心觉得他体力好的惊人。 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二十几岁时一样? 甚至比那时候,还要……生猛。 “就这?还累?” 对于在军区每天都要负重跑步五公里以上的厉衍而言。 别说劳累半宿。 即便劳累一天一夜,他估计都还能蹦跶。 没办法,军人的体质,总归是要强悍一些的。 “……” 还就这? 敢情在他眼里,这点体力活不过是小意思? 傅锦瑟瞬间不想和厉衍说话了。 她觉得他在凡尔赛。 且有证据。 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什么一般,厉衍忽然俯身亲了亲傅锦瑟的唇角,雅痞的坏笑, “怎么?你男人太厉害,你吃不消了?” 饶是脸皮再厚的傅锦瑟都受不了厉衍这骚言骚语。 她抬手捂住厉衍的唇,恶狠狠地说, “闭嘴吧你。” 傅锦瑟此时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让厉衍很是担心日后她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他高强度的夜生活。 他想了想,拉下她捂着他嘴唇的手,一脸正经地说道, “瑟瑟,为了能让我们的生活更有效率,等回帝都,你以后还是跟我一起去晨训吧。” “……” 晨训? 你当我是你的兵呢? “我才不要。” 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傅锦瑟还是知道军区的晨训有多恐怖的。 让她跟着晨训,她还不如每天去多打几小时的沙包。 最后这个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 怕傅锦瑟继续躺下去耽误时间,厉衍直接将她从被窝里抱了起来。 跟伺候小孩子穿衣似的,帮她把衣裙套上,然后抱着她去浴室洗漱。 完了,他还顺带喂了她早餐。 整个过程,傅锦瑟的脚就没有着过地,手更是没有碰过任何瓷器。 简直就像是个巨婴,被伺候得妥妥的。 弄好一切,厉衍就把傅锦瑟抱上车。 然后开车前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厉衍第一次见傅锦瑟是在他们学校的后巷里。 那时候,她初中,他高中。 两人同一个学校。 只是一个在高中部,一个在初中部。 时隔十几年再次回到母校,傅锦瑟不禁觉得恍若隔世。 学校早就变了样,已然没有过去的模样。 厉衍看着这近乎面目全非的学校,目光也有点恍惚。 原来十来年的时光,能将一个地方彻底变了样。 不知道,那棵樱花树,是否还在? 想到当年樱花树下的那个吻,厉衍眉心微微一动。 “走吧,进去看看。” 他拉过傅锦瑟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这间变了样,却承载着不少他与傅锦瑟过去的学校。 “嗯。” 傅锦瑟微微点头,两人一同进了学校。 长而宽敞的校道种着比例相差不多的梧桐树。 因为还没正式开春,梧桐树树干光秃秃的,看着怪孤零零的。 因为没有树叶,也就没有落叶。 因此校道上看着一尘不染,很是干净。 傅锦瑟和厉衍手牵手地漫步在校道上。 看着这看似熟悉却又很陌生的校园,心中蓦然升起了几分伤感。 终究是新物取代了旧物。 那些熟悉的建筑物皆已经变了样。 时光啊,真的是一去不复返。 过去无数次,她曾在这条校道上追逐孟允棠的身影。 每一次,她都盼望着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可他却从未回过头。 如今她不需要在追逐谁的身影。 因为她身旁,有人如影随形。 想到这里,傅锦瑟不由仰头看向身旁的厉衍,目光一点一点的放柔, 过去他不曾入过她的眼。 如今,她却满眼皆是他。 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正在观望四周的厉衍忽然回头看向傅锦瑟, “怎么了?” “就是忽然觉得好意外。” 傅锦瑟淡淡一笑,“以前我对你避之不及,现在我们却在一起了,若是放在以前,我压根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可意外的?” 厉衍哼了哼,很是傲娇, “这叫缘分天注定,你逃不掉的。” “是啊,逃不掉。” 傅锦瑟挽住他的手肘,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感慨地说, “兜兜转转,我到底还是栽你掌心了。” 厉衍轻挑眉梢,“怎么?后悔栽爷身上了?” 傅锦瑟摇头,“并不。” 她看着他,明媚一笑, “我很庆幸,是你。” 庆幸日后陪她余生的人是他。 庆幸他如此爱她。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操场。 操场旁边的图书馆门口有棵樱花树。 此时树干光秃秃,还没有开始长嫩芽,所以并不算特别好看。 看着校园里唯一没有变化的樱花树,傅锦瑟不由感叹, “没想到它还在。” “我以为学校翻新后,会将它给移除了呢。” 厉衍说,“晏城高校就是以这棵樱花闻名,他们又怎么舍得移除。” 华国有樱花树的学校不多。 晏城高校更是初中和高中学校里,唯一一间有樱花树的学校。 在开满樱花的树下看书,是何等浪漫。 当然,对厉衍来说,比起在樱花树下看书更浪漫的是,是亲吻。 当年,他便是在这棵樱花树底下,当众吻了当年还未满十八岁的傅锦瑟。 显然,傅锦瑟也想起了樱花树下,那个猝不及防被夺走的初吻。 她用手捅了捅厉衍的腰窝,问他,“你当年为什么那么突然就吻上来?” 第331章 吻背后的真正动机 以前把他当登徒子,所以觉得他当时吻她可能纯属是想要占她便宜。 但现在想想,他当时或许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放浪不羁。 “因为我想占你便宜啊。” 厉衍一脸痞笑。 傅锦瑟瞪了他一眼,随后语气正经地说, “我要听真话。” “确定要听?” 厉衍忽然收敛了一下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嗯。” 傅锦瑟点头。 厉衍如实说道,“当时你过来的时候,傅潇潇正在这里跟孟允棠表白了,那时她和孟允棠正在接吻。我怕你看到,所以……” 傅锦瑟愣住。 脑海里开始一点一点地浮现当时一些被她忽视的细节。 她忽然勾唇一笑,笑意裹着嘲弄, “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了吗?” 厉衍盯着傅锦瑟嘴角的那抹嘲意,不由打翻了醋坛子, “很在意?” 傅锦瑟闻言,不由摇头。 “没有。”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在意。 但如今,她除了嘲讽自己眼瞎心盲,别无他意。 “真没有?” 厉衍一副掉醋坛子的样子。 “真没有。” 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醋味的厉衍,傅锦瑟哭笑不得。 “我现在满眼满心都是你,我在意这个做什么?” “倒是你……” 傅锦瑟忽然抬手抚上厉衍的左边脸颊,无比心疼地问, “当时那一巴掌,是不是很疼?” 当时他忽然吻上来,事后她恼羞成怒,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现在想想,他应该也挺委屈的吧。 明明只是好心想帮她,最后却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当时手都打麻了。 他应该挺疼的。 厉衍抬手握住傅锦瑟摩挲他面颊的手,很是不屑地轻啧了一声, “我脸皮厚,就你那点力气还能打疼我?而且……” 厉衍忽然一脸痞气地看着傅锦瑟,眼神也变得有点暧昧,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的唇好软,好想再亲一次,哪里感觉的到脸疼不疼。” 傅锦瑟,“……” 所以她这巴掌打得也不算冤枉了。 这人当时就是在故意占她便宜! 厉衍抬手扶住傅锦瑟的面颊,眼神缱绻中带着几分蛊惑地说, “以前,我就想在这里再吻你一次。” “今日我总算是能圆这个梦了。” 厉衍说着,忽地低头朝傅锦瑟吻了下来。 傅锦瑟在他吻下来的那一刻,缓缓闭上了眼。 时光重现。 傅锦瑟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 那个樱花盛开的季节。 她曾在此地,被一人亲吻。 和当时不一样的是。 她那时满心羞恼和愤怒。 如今却满心欢喜和甜蜜。 - 从校园离开后,两人陆续去了许多地方。 像是要把过去错过的时光一一补回来。 到了晚上。 两人找了家西餐厅,吃了个烛光晚餐。 吃完浪漫的烛光晚餐。 两人便去了电影院看电影。 情人节看电影,算是火爆的。 得亏厉衍提前买了票。 今日电影院上映的电影是季慕白拍摄的。 剧本是顾清烟写的。 得知陆寒生为了给自己改命而擅自让云寂大师帮他作法时,顾清烟就有感而发,继而写了这个剧本。 电影主要讲述的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男人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去拯救初恋的故事。 故事很感人,同时,也带点悲伤。 因为这个故事有个循环的点。 那就是女主会死好几次。 而男主一次又一次目睹女主死亡而撕心裂肺。 为了帮女主改变死亡的悲剧,男主一直以燃烧生命的代价。 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过去。 最后在第七次穿越的时候,以自己为代价,帮女主挡掉了那命定的死劫。 故事的结局是女主成功逃过死劫,男主却因为伤势过重,昏迷了十年。 故事结束的也很抓人心。 选择在男主醒来,和女主相拥的时候,截然而止。 让人看完了还意犹未尽,颇有一种故事未完的感觉。 傅锦瑟其实是个泪点特别高的人。 但看完电影的那一瞬间,她却已经泪流满面。 厉衍心疼地将她拥进怀中, “以前看再悲情的剧都没见你哭成这样,现在怎么泪点这么低了?” 傅锦瑟调侃, “可能是烟宝这个故事写的太催泪了。” 尤其是男主开车撞向那辆撞向女主的车后,女主下车疯了一般地赶过去拍打车窗,哭着求男主坚持住,她马上救他出来的画面,特别的让人揪心。 傅锦瑟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故事代入到顾清烟和陆寒生的身上。 她把女主的情绪代入了顾清烟,所以就会觉得特别的心痛,难过。 她当时在想,当年陆寒生出事的时候。 顾清烟是否也如同剧中的女主一般,崩溃无措。 她很抱歉自己那个时候,没能陪在她身边。 厉衍点头附和,“她在这方面,确实天赋异禀。” 顾清烟上映的作品不多。 她自己拍摄的两部。 再来便是这部季慕白拍摄,她主笔的电影。 厉衍不得不承认,顾清烟在写故事这方面,属实是个天才。 她的三部作品,都很优秀。 虽说这部电影今天才上映,但从大伙们看完电影后还坐在原地擦眼泪的行为来看,厉衍能预料到这部电影的口碑有多好了。 “经历多了,写的故事就更具灵魂了。” 对于厉衍对闺蜜的评价,傅锦瑟并不怎么认同。 在她看来,顾清烟能写出如此令人有共鸣的作品并非她天赋异禀。 而是她经历了太多。 她的故事,大多次都是来源于她本人的亲身经历。 只有知道她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这其中苦楚。 而傅锦瑟恰恰就是那个知道的人。 所以她才会被一个电影,给破了心防。 别人看的是故事,而傅锦瑟看的却是顾清烟真实经历过的人生。 别人哭是因为被故事的情节所感动。 而傅锦瑟哭却是在心疼那个用自己亲身经历写故事的顾清烟。 她的烟宝以前太苦了,太令人心疼了。 好在现在苦尽甘来。 真好。 从电影院离开,傅锦瑟就和厉衍回傅家了。 傅家老宅如今在傅锦瑟的名下。 确切的说,一直都在她名下。 只是之前被傅潇潇和孟允棠占领了。 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傅氏集团其实也还在傅锦瑟名下。 但傅锦瑟一想到傅氏的原身是孟氏集团,就把她名下傅氏集团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了孟允棠。 孟允棠接没接,傅锦瑟不知道。 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至于别人领不领情,她不管。 回到家,傅锦瑟累的不行。 她解锁了别墅门前的电子锁,想着先上楼躺床上补补元气。 可就在她踏进别墅的那一瞬间。 她就被地上用蜡烛和鲜花铺出来的小路给惊到了。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厉衍,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身后空空的,原本应该跟在她后面的厉衍不知何时不见了。 看着无一人的身后,再看看脚下排的整齐有序的红色蜡烛。 像是想到了什么,傅锦瑟猛地捂住嘴巴。 第332章 他给的求婚惊喜 这是! 恰巧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傅锦瑟忙掏出手机一看。 【上来。】 是厉衍发来的消息。 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终被证实。 傅锦瑟忍着激动的心情,提着裙摆,走在烛火照亮的小道上,脸上洋溢着几分期待。 蜡烛小道一路铺到了别墅里的影视厅。 影视厅门是开着的。 里面有烛火的光亮。 显然,厉衍就在那里。 想到厉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傅锦瑟不由加快了脚步。 当傅锦瑟走到影视厅门口时,整个人都被里面的光景给惊艳到了。 也不知厉衍是怎么做到的,整个影视厅被他布置的宛如浩瀚星河。 墙面,地面,与及天花板,像是细碎的星辰在泼洒在那上面,星光闪耀,炫彩夺目。 傅锦瑟感觉自己忽然置身于一片星海之中。 如此梦幻,又如此地让人觉得浪漫。 一道强光忽然打在傅锦瑟的身上。 跟着影视厅的中央慢慢燃起橙色的烛光。 烛火中间。 身穿军装制服的厉衍捧着一束蓝色妖姬站在光圈里。 不算明亮的灯火照出他的模样。 雅痞邪魅的脸庞尤为出众。 许是因为她在,他性感的薄唇噙着一丝痞笑,很是魅惑人心。 傅锦瑟心跳不禁快了一下。 这样的厉衍太像颠倒众生的神魔了,让人不自觉地沉沦于他的魅力之下。 与此同时。 厉衍身后的大屏幕开始播放两人相遇的点点滴滴。 当然,厉衍和傅锦瑟的点点滴滴是没有被记录下来的。 视频呈现的故事来源于厉衍和傅锦瑟的真实经历。 但视频里的人,却是顾清烟采用换脸ai合成的。 为了给傅锦瑟这个惊喜,厉衍特意找顾清烟制作了这个短短几分钟,却将他和傅锦瑟从初遇到相爱的全过程给录进去的微电影。 故事有悲欢,也有离合。 所幸的是,时境过迁,他们还是相爱了。 屏幕的最后,有厉衍对傅锦瑟的深情表白。 屏幕里的厉衍说, “一见是钟情,二见是倾心。” 屏幕外的厉衍走到傅锦瑟的面前,将手里的花束递给她。 傅锦瑟眸光带泪地看着厉衍,被他准备的惊喜给感动到了,也浪漫到了。 看着厉衍递过来的花束,傅锦瑟下意识抬手接住。 在她接住后,厉衍牵着她往心形中央走去。 “遇见你后,世间女子在我眼里好像都长了一张和你相似的脸。” 音响里,厉衍那低沉独特的烟嗓,极其惑人。 尤其是他深情告白的时候,那嗓音,苏得让人头皮发麻, “过去我曾无数次在别人的身上寻找你的影子,可她们都不是你。”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个人让我日思夜想。” “傅锦瑟,进来了我的领地,便不准再擅自离开了。” “我也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所以……”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原本牵着傅锦瑟的厉衍忽然回身,同时朝傅锦瑟单膝下跪。 他双手举着戒盒,满目柔光地望着傅锦瑟,很是大声地说道, “嫁给我,好吗!” 傅锦瑟看着厉衍的眼眸泛着泪光。 她不是没有被人求过婚。 甚至就在不久前,孟允棠才跟她求过婚。 可那时候的她没有欢喜,更多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点头答应的无可奈何。 可当看到荧屏面前容貌出色,身材高挑,同样捧着99朵蓝色妖姬站在烛火中央,一句话都没说的厉衍,她却满心悸动。 原来,不是所有的求婚都能换来她的怦然心动。 至少,在她这里,唯有厉衍的求婚,才能叫她感动欢喜。 对上厉衍那过分情深的眼眸,傅锦瑟笑中带泪地点了点头, “嗯,永不离开,我嫁。” 她单手抱住花束,将自己的左手递了出去。 厉衍握住她的左手,将十克拉的钻戒戴进傅锦瑟的无名指。 末了,他不忘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再长的噩梦也会被晨曦所撕碎。” 厉衍抬眸看向傅锦瑟,那双看似风流多情的眼眸却满是认真, “以后,我与你同在。” “嗯。” 随着傅锦瑟的点头,影视厅里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亲一个!” 傅锦瑟难以置信地看向声源处。 只见顾清烟,陆寒生,江幸川,单芷柔等人就坐在影视厅的角落里。 之前没看到是因为灯线太暗。 此时灯光通明,所以傅锦瑟一眼就能看到整整齐齐坐在那儿的他们。 傅锦瑟震惊地看着几人,“你们……” 厉衍跟傅锦瑟解释, “知道你喜欢低调。 但求婚这样的好日子,又怎么能没有人见证呢。 所以我把他们请来了。” 原本厉衍是想在电影院求婚的,但想到傅锦瑟身上还背负着父亲是谋杀犯的骂名,就没有太高调。 他不想在如此美好的日子。 忽然跳出来一个人骂傅锦瑟是谋杀犯的女儿。 纵然他权势滔天,也不可能让全天下的人都闭上嘴巴。 所以低调求婚,准没错了。 厉衍相信,傅锦瑟也不会喜欢他那么高调地向她求婚。 所以权衡之下,他选择了在家里向她求婚,同时又请来了她人生中最好的两个闺蜜来见证。 他想,比起路人的见证,傅锦瑟会更加想要两位闺蜜的见证 事实也确实如此。 比起在路人面前如何被风光求婚。 傅锦瑟更喜欢这个人不多,却又让她觉得极其浪漫感动的求婚场面。 傅锦瑟泪光闪烁地看着厉衍,真心觉得他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如此懂她。 不远处,顾清烟俏皮地冲傅锦瑟眨了眨眼,然后不嫌事大地调侃着, “这么好的日子,你们确定不亲一个嘛?” 单芷柔也跟着喊,“亲一个!” 陆寒生事不关己地坐在那,目光带着宠溺地落在顾清烟的身上。 江幸川则是将手搭在单芷柔的肩头上,也跟着起哄。 傅锦瑟看着两位起哄的闺蜜,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这时,唇上一热。 是厉衍忽然俯身吻了上来。 傅锦瑟微微一愣,随后便是随他吻。 厉衍捧着傅锦瑟的脸颊,吻得极其温柔且珍视。 这个吻持续了一分钟就停下了。 待两人的吻结束,顾清烟四人走向二人。 顾清烟更是上来拥抱傅锦瑟,“要幸福啊。” 傅锦瑟在顾清烟抱上来的瞬间,将手里的花递给了厉衍。 她抬手轻轻地搭在顾清烟的背上,“嗯。” 一抱即离。 顾清烟松开傅锦瑟,然后微笑, “既然已经见证完你们的求婚时刻,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恩爱了。” “走了。” 顾清烟拉过一旁的单芷柔,笑着跟傅锦瑟道别。 傅锦瑟原本是想要送大家的,但是被顾清烟给制止了, “我们熟路,就不用送了。” 傅锦瑟闻言,作罢了心思。 “路上小心。” 她站在原地,目送几人离开。 待顾清烟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上。 厉衍上前抱住傅锦瑟。 他将下巴磕在傅锦瑟的肩头上,嘴唇轻轻地拂过她的发间, “这个求婚,你喜欢吗?” “喜欢。” 傅锦瑟诚实地点头,“我很喜欢。” “谢谢你。” 她偏头在厉衍的脸颊上亲了亲。 厉衍没想到她会忽然亲上来,愣了一下,却是不高兴地说, “这本就该给你的体面。” “谢我做什么。” 厉衍略微不满地吮了吮傅锦瑟那纤细的天鹅颈。 像是在有意惩罚她,他故意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痕迹。 傅锦瑟觉得有点痛,便偏头躲了躲。 “干嘛呢?”她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原本没想做什么的厉衍被傅锦瑟这娇嗔的一瞪,瞬间上火了。 他一把将傅锦瑟打横抱了起来。 同时意味不明地吐了一个字,“你。” 傅锦瑟,“?” 【作者有话说】 下章婚礼了~ 第333章 一起举行婚礼 海岛是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 阳光、海水、沙滩、绿色、空气五大旅游要素俱全,具有得天独厚的热带海岛自然风光。 它冬日暖阳,繁花盛开。 在其他城市还寒风瑟瑟的时候,它却早已阳光温暖。 顾清烟一行人是在婚礼的前两日就乘坐专机过来了。 此时顾清烟正和傅锦瑟和单芷柔两人在落脚处的酒店喝下午茶。 许是因为三个来月了,妊娠反应消失了,顾清烟的胃口出奇的好。 见顾清烟都吃了大半桌茶点,却还没有要停筷的意思,单芷柔不由问她, “清烟,你现在胃口这么好了?” 单芷柔问顾清烟话的时候,顾清烟正在往嘴里塞豉汁蒸的排骨。 听了单芷柔这话,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前。 好几个空笼子和空碟子。 顾清烟尴尬地一笑,却并没有放下筷子。 “自从孕吐反应消失后,我一天得吃五顿以上。” 她又往嘴里夹了一块芋块。 芋块裹着豉汁,很是入味,很合顾清烟的胃口。 “五顿。” 单芷柔倒吸了一口气,“你就不怕生的时候,体重超标?” 顾清烟微笑,“不会,我每餐吃的都不多。” 她倒是想要多吃的。 但陆寒生不准。 他在任何事情上都会百般纵容她。 唯独不会在健康这件事上放纵她。 看着顾清烟面前已经空掉的笼子和盘子,单芷柔怎么觉得这话,怎么这么不可信呢。 顾清烟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她当即尬笑, “我平时不多吃的,这不是陆寒生不在,恰好这茶点又太好吃了,所以我才……” 单芷柔一副我理解的表情,“能吃好过吃不下去。” 她吃得有点撑了,干脆支着下巴看顾清烟吃。 边看还边羡慕地说, “我看你好像也没怎么胖,这吃不胖的体质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芋块的顾清烟嚼了嚼,咽下, “也有胖的时候吧,怀念君和念安她们的时候,我就胖了。” 胖是胖了,但都胖在两娃的身上。 她的重量就重在孩子和羊水上。 孩子生出来,羊水排干净,她的体重几乎和没怀上的时候相差不了几斤。 顾清烟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单芷柔整个人都炸了。 “你那还叫胖?怀个双胞胎,也才一百三十来斤,哪像我,怀一个,就一百二十来斤!” 单芷柔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不易胖的体质。 毕竟她当初怀江沁沁的时候,都没怎么胖。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江一凡的时候,日子过得太幸福。 婆婆疼,老公爱的。 没什么心思,整天除了吃还是吃。 因此一个孕期下来,她生生胖了三十来斤。 当时单芷柔差点就压抑了。 因为变胖。 她在孕期的时候变得极其敏感。 动不动就怀疑江幸川是不爱她了。 只要一闻到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她就会胡思乱想。 想着他是不是背着她在外勾搭小姑娘。 那个时候的单芷柔敏感的让她自己都觉得作。 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她每天都在怀疑江幸川出轨和厌弃自己作的心情里来回变转,差点把自己给整压抑了。 好在江幸川是个心理医生,又在发现单芷柔有产前抑郁的先兆时,及时帮她做了疏导。 事后也给足了她安全感,这才没有让事态变得更严重。 感觉自己好像凡尔赛的顾清烟顿时不说话了。 她怕自己越说越凡了。 她低头继续吃她的排骨。 傅锦瑟从刚刚就一直眸光宠溺的望着两人。 虽然没有插嘴,但她温和中又带着宠溺的目光,却仿佛参与了其中。 又干掉一小笼小排的顾清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蓦地抬眸看向傅锦瑟, “到点了吧。” “还有十分钟。”傅锦瑟看了一眼腕表。 “我吃饱了,走吧,我们回去了。” 顾清烟可不想耽误傅锦瑟试婚纱。 傅锦瑟知道顾清烟心思,顿时便说, “你若还想吃,可以再吃一会儿的,又不差这点时间。” “不吃了,再吃我就真成猪了。” 顾清烟摇头,还真不敢再继续吃下去了。 要是让陆寒生知道她又贪吃。 她今晚又得‘挨揍’了。 傅锦瑟似是猜到了什么,噗嗤一笑,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句, “那就走吧。” “嗯。” 闺蜜三人开始往套房走回去。 婚纱送到了傅锦瑟和厉衍的总统套房里来了。 傅锦瑟的婚纱是定制的。 是厉衍让人在一个月内赶工出来的。 前几日才完工就连夜从国外送过来了。 婚纱是连着假模特一块送来的。 镶满碎钻的婚纱就像是一片银河披在那假模特的身上,很是耀眼照人。 还没看过婚纱稿子的顾清烟和单芷柔直接看呆了。 婚纱是一字肩宫廷款鱼尾式的。 婚纱的外层是鲜花点缀出的花纹,显得很仙。 后腰有个蝴蝶结。 蝴蝶结上镶着碎钻。 在灯光的照耀下,碎钻银光闪烁,宛如星星一般耀眼。 整件婚纱看上去圣洁又高贵。 如此高贵圣洁的婚纱,还真就傅锦瑟才撑得住。 顾清烟觉得自己都未必撑得起这件一看就是女王穿的婚纱。 摸着腰围上那闪闪发光的碎钻,顾清烟不禁感叹, “没想到厉衍一个当官的,还能这么有钱。” 傅锦瑟轻笑,“他哪有钱,这件婚纱,是品牌商家赞助的。” 厉衍自然是没有陆寒生钱多的,但架不住他势大。 多的是有人愿意送钱上门给他花。 这件婚纱,便是品牌婚纱店为了巴结厉衍,而赞助的婚纱。 虽说是赞助,可却是私人订制。 可见对方为了巴结厉衍,也算是下血本了。 因为对方巴结自己,也只是为了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军区,让他帮忙训一下性子,锻炼一二。 没有涉及什么官场的事情,所以厉衍也是不客气地就接下了对方的赞助。 见婚纱的后面还藏着一个模特, 且身上也套着一套不逊色于第一件婚纱的蕾丝抹胸式大拖尾婚纱, 顾清烟惊讶地问傅锦瑟,“咦,怎么有两件婚纱?” “这一件,是给你的。” 傅锦瑟吩咐送婚纱过来的工作人员将婚纱脱下来。 “给我的?” 顾清烟错愕。 傅锦瑟捧着婚纱对着顾清烟比了比, “说好谁结婚,我们就当对方伴娘的。” “可是我已经结婚,且生过孩子了,当伴娘不适合。” 看着傅锦瑟手里只有新娘子才会穿的婚纱,她更是反对地说, “再说了,哪有伴娘穿得跟新娘子一样隆重的。” 傅锦瑟微笑,“所以你跟我一起当新娘。” “既然当不成伴娘,那我们就一起举行婚礼。” “走,去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傅锦瑟拉着顾清烟一起走向换衣室。 【作者有话说】 草率了,一章写不完~ 第334章 婚礼进行时 当自己穿上婚纱,与同样穿着婚纱的傅锦瑟站在一块,顾清烟有种梦回过去的感觉。 那年,她们发誓要成为对方婚礼上的唯一伴娘。 如今却要一起穿着婚纱,步入殿堂。 怎么都觉得有有点梦幻。 她们,要一起举行婚礼? 傅锦瑟站在顾清烟的身后。 看着镜子里,落落大方,宛如仙女下凡的顾清烟,满眼笑意, “我们烟宝穿婚纱就是好看。” “你也不赖啊。” 顾清烟回予傅锦瑟一笑。 她温婉,她冷魅。 一冷一热,犹如冰与火。 站在一起,如此矛盾,又如此的和谐。 “你真的要我跟你一起举行婚礼吗?” 顾清烟始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占傅锦瑟便宜似的。 傅锦瑟微微挑眉,目光深深地盯着镜子里的顾清烟, “你不愿意?” 顾清烟摇头,“不是。” 她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婚礼的事情都是你和厉衍在弄,我若跟你一起举行婚礼,好像占你便宜似的。” “跟我你还分这个啊。” 傅锦瑟摇头轻笑,随后又说, “其实这个建议是陆寒生提出来的。” “什么?” 顾清烟一脸震惊。 傅锦瑟说, “他说,四年前你一直都在等我,等我出席你们的婚礼,可你不仅没有等到我,就连他也没能如愿出席。” “他想着我们都不能成为彼此的伴娘,何不趁此机会,一块举行婚礼呢。” 傅锦瑟握住顾清烟的肩头, “你也不用担心会占我便宜,毕竟婚礼的钱,还是你家陆寒生出的。” “他啊,为了给你这个惊喜,一直瞒着你,跟我们商量婚礼的事宜呢。” 顾清烟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她想起锦瑟和厉衍领证的那一夜。 陆寒生问她要不要再补办个婚礼。 她当时真的怕了,便毫不犹豫地说不要。 他当时的表情还挺遗憾的,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以为他都已经放弃婚礼这个事情了。 没想到他竟然背着她,偷偷策划这一切。 傅锦瑟抬手帮顾清烟揩了揩眼角冒出来的泪花,由衷地感叹, “他真的很爱你。” “嗯。” 顾清烟比任何人都清楚,陆寒生有多爱她。 见两人许久不出来,单芷柔不由推门进来, “都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话音刚落,单芷柔就被镜子前,一冷一柔的傅锦瑟和顾清烟给看直了眼。 傅锦瑟骨相偏冷。 即便穿上婚纱,也仍旧带着一股难以令人接近的疏离冷漠感。 相反顾清烟就很温婉,瞧着就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此时,看着冷飒温婉的两人,单芷柔微微感叹, “每次看你们同框,我总有一种女霸总与她的小娇妻既视感。” “我们纯友谊,别瞎磕cp。” 这也不是单芷柔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以往顾清烟倒是无所谓。 但现在她可是有夫之妇。 且丈夫还是个男女醋都吃的大醋王,她可不想在这种大好日子里,惹得某人狂吃飞醋。 傅锦瑟也微微调侃, “你最好不要当着厉衍的面说这种话,我怕他会给你男人穿小鞋。”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单芷柔恶寒地打了寒颤, “你们两个的男人,占有欲一个比一个强。” “算了,我还是偷偷在心里磕吧。” 看着单芷柔如此怂样,顾清烟和傅锦瑟对视了一眼,随后微微一笑。 说她们男人占有欲强,她家江幸川也没好到哪儿去。 按照习俗。 婚礼前一夜,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所以顾清烟闺蜜几人住一个楼层。 陆寒生几个兄弟团又住一个楼层。 一个在东,一个在南。 以防太接近,出门就遇上。 酒店里设备齐全。 还有温泉可以泡。 难得来一趟,自然是不能白来的。 所以傅锦瑟几人组团泡温泉去了。 顾清烟怀孕是不能泡温泉的,所以她就没去。 顾清烟让大家把孩子都放到她这边。 她来看孩子,让大伙们好好地去泡一下温泉。 孩子们都挺大了。 又有早熟的陆昱辰以及江沁沁在。 顾清烟其实也不用怎么看。 她只要躺在沙发上,防止几个小的开门出去就成。 几个大人们泡温泉去了。 几个小的由陆昱辰和江沁沁带领着在套房的厅房上玩剪纸。 厅房里,几个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顾清烟则是躺在沙发上,和陆寒生文字聊天。 聊到一半的时候,陆寒生忽然发了两个字过来, 【开门。】 顾清烟下意识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门铃声随即响起。 顾清烟微微抿唇,心想陆寒生怎么来了。 不过脚还是自觉地往门口走去。 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确实是陆寒生,顾清烟这才放心地将门打开。 看着门外穿着休闲西装的陆寒生,她微微拧眉, “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 陆寒生走了进来。 “不是说婚礼前一天,不好见面吗?” 顾清烟训他。 “我们不一样。” 陆寒生抬手罩在她的发顶上,眸光温和得能掐出水来,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婚礼不过是锦上添花,无需守那些礼节。” 这倒也是。 顾清烟也不太讲究这些。 她顺势挽住陆寒生的手腕,边和他往沙发上走去,边询问他, “你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一切的?” 她指的是让她和锦瑟一起举行婚礼的事。 “很早之前就在策划了,婚纱也是之前就让人开始订制了。 谁知你忽然就怀上了。 我见你反应那么厉害,不想折腾你,所以就暂时搁着了。” “后来我有意询问你意见,谁知你说怕婚礼又出什么岔子,不想再办。” “可别人都有婚礼,你又怎么能没有呢。” “我想着你之前说想要傅锦瑟见证你的幸福时刻,索性便找傅锦瑟他们提议一起举行婚礼。” “与其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终不能圆年少时的梦,不如你们一起携手走红毯,一举两得。” “你可真是太棒了。” 顾清烟忍不住捧住陆寒生的脸颊,星星眼的看着他, “我很喜欢你给的这个惊喜。” 完了,她又忍不住夸赞道, “我再也不说你是木头,不懂浪漫了。” “喜欢就好。” 陆寒生知道自己和浪漫二字是不搭边的。 但为了她,他可以学着浪漫。 “喜欢。” “超喜欢的。” 趁着几个小的没注意,顾清烟仰头在陆寒生的嘴角上奖励地啄了啄。 陆寒生眼底晕染开一层柔柔的微光。 他抬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往怀里按。 因为有孩子在,所以陆寒生并没有在顾清烟撩拨他后反撩回去。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与她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着几个孩子玩剪纸。 不过他到底是不安分的。 手一直握着顾清烟那柔软无骨头的手,时不时地捏几下。 弄得顾清烟心痒痒的,想亲他,却又不能亲,怕被孩子们撞见,影响不好。 最后顾清烟看着看着,把自己给看睡着了。 陆寒生把顾清烟抱回床上睡,他则是出来看孩子。 后来陆寒生具体是什么时候走的,顾清烟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一觉睡到自然醒。 许是因为平日里都是跟陆寒生一块睡的。 顾清烟这一夜,睡得并不是很安稳。 不过她睡得早,精神还是不错的。 顾清烟刚醒来,单芷柔就推门进来了。 看到已经自行坐在床上的顾清烟,单芷柔浅浅一笑, “正想着叫你起床呢。” “怀孕不是都挺贪睡的吗,你怎么这么早就醒来了?” 单芷柔走过去拉开阳台的窗帘。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阳光透进来,洒落在顾清烟的身上。 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 脸上的绒毛柔和了她面部的轮廓,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温顺平和。 单芷柔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句‘人间尤物’。 她的两个闺蜜,起床的时候,都比别人有韵味,瞧着怪迷人的。 见顾清烟还坐在床上,单芷柔忙催促, “快去洗漱吧,化妆师已经在厅房等着了。” 海边举行婚礼就得趁早。 不然下午太阳就太晒了。 何况海岛的紫外线不是一般的毒。 “嗯。” 顾清烟下床去洗漱。 在酒店举行婚礼,虽然省去了接亲的时间,但却加倍了新郎的体力活。 因为陆寒生他们要把顾清烟和傅锦瑟直接从酒店套房,抱到婚礼现场去。 从酒店套房到婚礼场地,也有上千米。 体力弱点的,还真抱不了那么久。 不过对于陆寒生和厉衍而言,这都不过是小意思。 所以为了加大两人今天的肺活量,单芷柔、阿雪和秦诗意她们可没少整两人。 比如开门的时候,她们要求陆寒生和厉衍做俯卧撑。 边做边说我爱你。 顾清烟和傅锦瑟的这次婚礼,并没有邀请任何人当她们的伴娘。 因为她们就是彼此的伴娘。 不过她们有闺蜜团。 阿雪和单芷柔,秦诗意还有赵君贺的妻子林书瑶都被邀请过来凑数了。 陆寒生那边也没有伴郎。 就几个兄弟团,就负责跟团接亲。 想对来说,兄弟团的人要多一些。 除了陆寒生和厉衍共有兄弟江幸川,陆寒生的表弟赵君贺也在。 唐斐和楚凛风完全是因为自家媳妇(女朋友)在,所以也跟着来凑热闹。 毕竟接亲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嘛。 此时总统套房的门口围满了人。 里头,两位新娘见自己的闺蜜团刁难她们的男人,也不心疼。 坐在床上,嘴角噙着幸福笑意,就是不出声阻止。 单芷柔隔着门对外头的两位新郎官说, “请问你们第一次见新娘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第335章 婚礼进行时2 “她六岁。” “她十五岁。” 第一句是陆寒生说的。 第二句则是厉衍说。 厉衍在傅锦瑟十五岁的时候就惦记对方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但陆寒生和顾清烟那么早就见过,却让众人无比震惊了。 门外,江幸川难以置信地撞了撞陆寒生的肩头, “陆哥,可以啊。” “六岁相识的女孩,二十来岁被你拐回了家。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啊。” 江幸川挤眉弄眼,表情很是夸张, “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陆寒生虽未言语,可脸上的得瑟却丝毫没有减少。 里头,众人听了陆寒生的那句六岁,纷纷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清烟。 就连傅锦瑟也很是意外地看向了顾清烟, “你六岁的时候,就见过他了?” “嗯。” 顾清烟点头。 单芷柔闻言,默默地竖起拇指, “看来清烟你和陆总真的是缘分天注定啊。” 顾清烟微微一笑,未答。 谁说不是呢。 冥冥之中,她和陆寒生早就被捆绑在一起了。 单芷柔继续刁难两人, “都说说新娘有什么令你们最无法容忍的缺点?” 衣冠楚楚的赵君贺听了单芷柔这话,不由撞了撞江幸川的肩头,玩味地笑道, “我发现你媳妇是真的损。” 大喜之日,让两人说自己媳妇的缺点。 这不是明摆着让两人今晚入不了洞房么。 江幸川在陆寒生和厉衍的面前可能会有点怂。 可在赵君贺的面前,他可是一点都不怂的。 他直接白了赵君贺一眼,霸气侧漏地回他, “我惯着的,你有意见?” “臭小子。” 赵君贺抬手去掐江幸川的脖子,江幸川直接躲开。 完了,还特别得瑟地跟对方做鬼脸。 赵君贺直接气笑。 碍于现在正在接亲中,赵君贺到底是没有跟江幸川一般计较。 而面对单芷柔出的难题。 陆寒生和厉衍两人很是轻巧地就化解了。 “在我这里,她没有任何缺点。” “她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乖,总是背着我让自己受委屈。” 依旧是异口同声回答的。 上面是陆寒生,下面是厉衍。 顾清烟和傅锦瑟听了自家男人的话,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顾清烟是害羞。 傅锦瑟却是感动。 厉衍的话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灵。 由于两人的回答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单芷柔也找不到什么再刁难两人了。 索性痛快地放行了。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贫困人家结婚,总是少不了伴娘藏婚鞋这个‘闹婚’仪式。 厉衍和陆寒生与及几个兄弟团的人把房间都翻过来了,也才找到一只婚鞋。 准确的来说,是两只。 一只傅锦瑟的,一只顾清烟的。 凑不成双,故而称为一只。 找不到另外一只鞋子的厉衍开始向傅锦瑟求救, “瑟瑟,乖,告诉我,她们把另外一只鞋子藏哪儿了。” “厉爷,你不能作弊啊。” 单芷柔当即跳出来反对厉衍公然作弊。 傅锦瑟对厉衍弯了弯唇,很是爱莫能助地说, “你也听到了,不能作弊,所以别对我使美男计了。” 这是不会告诉他的意思了。 厉衍顿时舔了舔后槽牙。 似是想到了什么,厉衍蓦地冲江幸川喊道, “幸川,去搜你媳妇的身,看看她是不是把鞋子藏身上了。” 完了,他又对着赵君贺、楚凛风和唐斐说, “还有你们,也去搜你们女人的身。” 厉衍不信鞋子能不翼而飞。 房间他们都找遍了。 那肯定在她们这些人的身上了。 她们个个都穿着蓬松的礼服。 即便藏了鞋子,他们也看不出来。 几个男人听了厉衍的话,纷纷朝自己的女人伸出了‘魔爪’。 顿时间,房间一阵‘鸡飞狗跳’, 几个女人扭来扭去,似乎不想把鞋子交出来。 然而几个男人搜完身后,却对着厉衍摇了摇头, “鞋子不在她们身上。” 厉衍一听这话,头都要炸了。 就这么点大的地方,鞋子不在这几个女人的身上,还能藏在哪? “想要婚鞋吗?” 单芷柔贱兮兮地上前对两位新郎官说, “红包拿来,我就给你们提示。” 厉衍实在是没法子了,正要给单芷柔红包,让她帮忙给提示。 然而就在厉衍让人给单芷柔红包时,方才就一直没动作的陆寒生忽然走到床头。 他抬手在床头墙壁上贴着的气球上挨个摸了遍。 最后在心形的最中间,找到了被单芷柔她们藏起来的两只婚鞋。 单芷柔看着这一幕,直接傻眼了。 “不是,陆总你怎么知道鞋子藏在那的?” “秘密。” 陆寒生把傅锦瑟的婚纱递给厉衍。 厉衍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行啊,火眼金睛。” 陆寒生微微一笑,直接蹲在顾清烟的面前,将银光闪闪的水晶鞋套在顾清烟莹白的脚丫上。 厉衍见此,也赶紧蹲下去给傅锦瑟穿鞋。 “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我明明藏得那么隐秘。” 单芷柔歪着头,始终觉得无法相信陆寒生竟然看穿了她的把戏。 她可是查了一晚上的资料,看了许多婚礼的藏鞋方法,才找到这么一个绝妙的法子,怎么还会被找到呢。 陆寒生他是未卜先知么。 不然他怎么会猜到婚鞋被她们藏在气球里。 很快,单芷柔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着正在和陆寒生对视一笑的顾清烟,她觉得好气又好笑。 “清烟啊清烟,没你这么恨嫁的,你怎么能偷偷给陆总放水呢。” 偷偷给了陆寒生提示的顾清烟被单芷柔调侃的脸都红了。 她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自己恨嫁,舍不得再拖下去。 “我没有放水啊,是他自己联想到的。” 显然这话没什么可信度。 大家一副心知肚明地看着她。 鞋子找到,那么‘闹婚’仪式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就是考验两位新郎官体力的时刻了。 不过显然,这点体力活于两位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事儿。 两人一脸轻松地将自己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然后在接亲队伍的开路下,一前一后,有序地出了套房。 两部电梯同时开启。 两对新人分别走向各自下行的电梯。 酒店的服务很周到。 把电梯布置得格外喜庆。 一看就知道有人在办婚礼。 出了电梯,就是一条长长的红毯。 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地走在红毯上。 厉衍腿比较长,所以他们走在前面。 顾清烟和陆寒生走在后面。 相对于厉衍的流星大步,陆寒生走得要稳妥一些。 毕竟顾清烟的肚子里,还揣着个娃,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酒店门口停着好几辆南瓜马车。 为首的那两辆最为突出,也装扮得最为唯美梦幻。 一看就是主婚车。 每辆南瓜车前都配着一匹白马。 马车也是清一色的白。 长龙般的南瓜马车停在酒店门口。 那场面,可丝毫不输于什么法拉利,兰博基尼什么的。 甚至比起跑车的奢侈。 南瓜马车婚车,更具浪漫童话。 尤其是当男性们骑在白马上,后面坐着他们的新娘子。 像极了白马王子与他的白雪公主。 顾清烟和傅锦瑟分别被抱上南瓜马车。 主婚车是双人座的。 所以新郎和新娘坐一起。 后面的马车则是单人座。 闺蜜团坐马车,兄弟团则是骑着马。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朝婚礼场地出发。 婚礼是在海边举行的。 婚礼的布置采自天空的颜色,蓝白色调。 布置得很是唯美浪漫。 纯天然的椰子树以及湛蓝的大海作为舞台前景,很有大自然的气息。 整个婚礼现场布置的比较单调,并没有搞太多花里胡哨的布置。 虽说没有室内婚礼那般的奢华高调,却比其要浪漫许多。 尤其今天还是顾清烟和傅锦瑟一起举行婚礼。 在蓝天白云和大海的见证下,她们将一起走向属于婚姻的殿堂,这是何等的浪漫。 傅锦瑟没有父亲可以挽着她走红毯。 所以她和顾清烟,一起由着穆天玺挽着走向她们的新郎。 迎着腥甜的海风,听着浪漫的婚礼进行曲。 顾清烟和傅锦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缓缓走向她们各自的男人。 司仪台前。 陆寒生和厉衍一白一黑,一左一右,一俊一痞。 一个穿着西装,一个却是穿着军装。 西装凛然,军装霸气。 谁也没有逊色于谁。 天地在他们面前,仿佛都失了色。 看着红毯上缓缓朝他们走来的心上人,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柔和了起来。 他们痴痴地望着她们,仿佛四周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而他们的眼里,也只有各自的爱人。 在蓝天白云与及浩瀚大海的见证下。 她们最终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婚礼过程很顺利。 没有任何波折。 以至于婚礼结束后,顾清烟坐在酒店布置的新房里,神情有点恍惚。 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和陆寒生,真的顺利举行完了婚礼。 婚礼举行的早,所以晚上还准备了篝火晚会。 这会儿大家都在酒店里休息,准备晚上的狂欢。 陆寒生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神色有点呆愣的顾清烟,微微挑眉。 他走到顾清烟的身旁坐下,抬手揽住她的肩头,一手在她长肉的脸颊上捏了捏, “怎么呆呆的?在想什么?” 顾清烟回神,微微摇头,“难得这次的婚礼这么顺利,我有点不真实罢了。” “傻。” 没想到她竟然在想这个。 陆寒生微微摇头,随后抬手帮她将头纱摘下, “累了吧,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晚点叫你起来。” “嗯。” 顾清烟怀孕后习惯了午睡。 折腾了一早上,她确实累了。 “你陪我一起睡。” 顾清烟躺在的同时,抬手拉住了陆寒生的衣袖。 陆寒生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好。” 陆寒生脱了鞋,一同躺了上去。 顾清烟蜷缩进陆寒生的怀里,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闻着陆寒生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顾清烟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梦乡。 陆寒生低头在顾清烟的额间吻了吻,随后跟着闭上眼睛。 比起两人这边的安静和谐。 厉衍和傅锦瑟那边,可就激烈多了。 头纱,婚鞋,婚纱,还有厉衍的军装洒落的满地都是。 昏暗的卧室虽然看不清人影。 但隐约能看得清大床上,凸起的被子在起伏不定,似有谁在里头打滚一般。 紧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响遍整个套房。 第336章 她对他的惩罚 别人都是过新婚夜。 但厉衍和傅锦瑟就不一样了。 他们过新婚日。 大白天的。 两人在床上打得火热。 等傍晚两人从房间出来时,大家看他们的目光都布满了深意。 好在两人脸皮也是顶得住。 面对众人深意的目光,厉衍和傅锦瑟丝毫不带虚的。 合法夫妻正常办事,谁敢说闲话。 再说了,在场的几位,哪个不是过来人。 谁没个情不自禁的时候呢。 何况今日还是人家厉衍和傅锦瑟的大喜之日。 情不自禁。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大伙儿对这种事情,倒是看得很开。 毕竟谁都有白日……那啥的时候。 这次的婚礼,邀请的人不多。 无论是厉衍还是陆寒生,都只是邀请了一些关系比较铁的人过来而已。 篝火晚会是在沙滩上举行的。 一群人在沙滩上烧烤。 为了这次的篝火晚会,酒店特意请来了乐师在沙滩上伴奏演唱。 听着抒情的歌曲,穿着轻纱礼服,光着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翩翩起舞,画面别提多恣意潇洒。 几个小屁孩看着大人们手拉手地跳舞,也跟着凑热闹。 于是大人小孩凑一堆。 大家光着脚,在细腻的沙滩上,跳着欢乐的民族舞。 顾清烟因为怀孕,没法凑热闹。 此时她手拿着一根陆寒生烤好的玉米,边小口地啃食,边眼底带着融融笑意地看大家跳舞。 她身旁,坐着不爱热闹的傅锦瑟。 顾清烟将嘴里的玉米粒咽下,随口问了傅锦瑟一句, “婚礼办完了,你打算和厉衍何时要孩子?” 傅锦瑟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艳了起来。 她低垂着眸,忧心忡忡地说, “回国后,我一直在看妇科医生,所有医生都说我很难自然受孕,想要孩子,便只能试管。” “厉衍不想我受试管的罪,说不想要孩子,说要过两人世界。” 傅锦瑟说完,微微苦笑,“我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孩子的。” 正是因为厉衍太喜欢小孩了。 所以当年误以为她把孩子打掉后,他才会继而生恨,怨上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 顾清烟心疼地抱住傅锦瑟,嘴里不由脱口而出, “明明上一世……” 话还没说完,顾清烟忽地顿住。 傅锦瑟疑惑地嗯了一声,见她话说一半又不说了,好奇心被提了起来, “上一世怎么了?” “没。” 顾清烟像是忽然领悟了什么,她顿时心疼得慌。 所以上一世,锦瑟的孩子,也是靠试管怀上的,是吗? 同样都是男人。 厉衍能在得知锦瑟无法自然受孕后,宁愿不要孩子。 可孟允棠明知试管对女人而言,有多受罪。 却还是为了博傅潇潇一笑,让锦瑟试管怀上孩子。 在锦瑟怀上之后,又强行剥夺孩子的生命。 最后害得锦瑟身体支离破碎,宛如残花,逐渐凋零。 “不公平。” 顾清烟捧住傅锦瑟的脸,满眼心疼地说, “锦瑟,我真心觉得老天待你太不公平了。” 孟允棠在上一世不仅辜负锦瑟,且害得她英年早逝。 这一世又强行催眠锦瑟的记忆,把她当猴子耍。 可他却只是因非法囚禁她人,擅自剥夺她人人身自由而被判了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就这三年也还是厉衍不断地给法院施压,才判决下来的。 之所以罚的那么轻。 是因为孟允棠这四年来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傅锦瑟身心的事情,继而构不成太大的罪。 顾清烟想想都觉得可气。 偏偏她又不能拿上一世的罪行来惩治这一世的孟允棠。 见顾清烟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傅锦瑟隐约猜到了什么,她略微无奈地说, “烟宝,你是不是又在想上一世的事情了?” “嗯。” 顾清烟咬牙切齿,“我一想到上一世孟允棠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就恨不得喝他的血,啃他的肉。” “好啦,不气不气,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就当那所谓的上一世,只是你做的一个噩梦。” “别想了,大好日子,生什么气呢。” 傅锦瑟连连安抚顾清烟, “没必要。” 傅锦瑟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她对孟允棠并没有什么恨意。 虽然孟允棠催眠过她的记忆,行为属实很可恶。 但傅锦瑟不想恨他。 她不想浪费任何心思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于傅锦瑟而言,孟允棠这个人,只是陌路人,陌路到连让她恨的资格都没有。 “我就是太心疼你,太难受了。” 顾清烟将头靠在傅锦瑟的肩头上,心脏如同被人撕裂一般,疼得她难受。 “好啦,不想了。” 傅锦瑟将顾清烟的肩头按住,柔声地安抚她。 顾清烟也不想因为上一世的事情来搅坏今晚的气氛。 她努力平复内心的疼痛和恨意,不断地告诉自己,恶人自有恶人磨。 孟允棠拐走锦瑟四年,厉衍想必也不会让他在狱中好过的。 顾清烟想得确实没错。 厉衍确实没有让孟允棠在监狱里太好过。 他私下安排了不少人进去。 一日三餐,都会有人好好地‘招待’孟允棠。 毕竟四年的思妻之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三年牢狱之灾就能一笔带过的。 若不是厉衍心中还有法,他早就偷偷弄死孟允棠了。 不过比起杀人,厉衍觉得诛心更好一些。 晏城的监狱里。 孟允棠吃了一顿揍后,还被迫欣赏了一场世纪婚礼。 看着视频里,傅锦瑟满眼幸福地看着厉衍,嘴里说出我愿意时,孟允棠满心苦涩。 厉衍是真的损。 明知孟允棠最见不得什么,偏偏就要让他看什么。 他就是要让孟允棠看清现实。 那个曾经满眼满心都是他孟允棠的女孩,如今成了他厉衍的妻。 他们在神父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 自此以后,孟允棠三个字在傅锦瑟的人生里,最多算个陌路人。 看着视频里的两人相拥接吻。 孟允棠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 他双拳紧握,闭上眼睛,眼泪忍禁不住地落了下来。 明明曾经只要他想,他就能随时随刻拥有她的。 可他没能珍惜,任由她的爱意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最后亲手葬送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傅锦瑟。 “瑟瑟,我后悔了,我真的好后悔。” “为什么我没能早点发觉自己对你的心意。” 孟允棠仰头看着天花板,眼泪疯狂地在眼底打转。 他恨上天不早点安排他回来。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傅锦瑟爱上别人,甚至嫁给对方。 他以为重来一次,他就能和她重新来过。 他会好好珍惜她,好好爱她的。 可是为什么…… 要让他回来得那么晚。 孟允棠满眼苦涩,他勾唇苦笑。 瑟瑟。 这是上一世的你对我的惩罚吗? 你恨我没能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恨我一次又一次为了傅潇潇伤害你。 所以你这一世,你惩罚我看着你爱别人。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会以孟允棠的视角写一下关于锦瑟的事情。写完这个视角,你们期待的小锦瑟就出来啦~ 第337章 厉三岁,厉醋王 孟允棠第一次见傅锦瑟的时候。 是她七岁那年。 那年他九岁。 她穿着华丽的公主裙,头顶着一副皇冠,宛如二十世纪里走出来的贵族公主。 当时的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指着脏兮兮的他,欢喜地对她身旁高大威武,分明长得一脸严肃,面色却带着几分温柔的傅振豪说, “爸爸,我要他。” 她一句话,便将他和她的人生捆绑在一起。 从此别人见了他,不再骂他孤儿。 但他多了一个耻辱的称号,那便是——傅锦瑟的童养夫。 整个晏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孟允棠是傅锦瑟的童养夫。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和她爸爸,都是他恨之入骨的人。 他恨极了她的光鲜亮丽。 每一次她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摧毁她。 她如今的荣华富贵,都是她爸爸踩着他父母的尸身换来的。 她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 是的。 那个时候的傅锦瑟在孟允棠的眼中,就是个耀武扬威的侵占者。 她爸爸侵占了他们孟家的财产,让她打扮得光鲜亮丽,她却来羞辱他。 让大家都笑话他是靠女人而活的窝囊废。 孟允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傅锦瑟的。 许是别人骂他窝囊废,她霸气护在他身前,说他不是什么窝囊废, 是她傅锦瑟万里挑一的未来丈夫时。 或者是十三岁那年,他考试没考好,被傅振豪罚不许吃饭,她偷偷给他送饭时。 又或者是十四岁那年,她第一次来月经,哭丧着脸扑进他怀里,说她流血了,要死时。 为父母报仇,孟允棠自觉自己是没错的。 唯一错的地方,大概是,他明知她喜欢他,却还是亲手毁掉了她满心欢喜准备的婚礼。 那个时候的他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她,又太过于仇恨化,所以践踏起她的爱意,从不手软。 可当她浑身冰冷,面色发紫的被厉衍抱在怀里步步走向他的时候,他才明白,他其实是爱她的。 因为爱,所以当年她来月经说她要死时,他才会莫名的心慌,继而恼羞成怒凶她。 因为爱,所以那年夏天,厉衍当着大家的面强吻她时,他恨不得撕了厉衍。 可他意识得太晚。 还没等他发现自己爱她时,她便死在她二十四岁那年的三月。 那一年从不三月下雪的晏城下了好大的雪。 那天白雪皑皑,那个叫会霸道说着他是她男人的女孩,彻底陨落于世。 她走后,他就像是病入膏肓的重症病人。 午夜梦回,全都是她的影子。 他常年的失眠,以至于不到三十就白了头。 后来,他剃发修行数十年。 他吃斋念佛,苦心修行数十年,只愿佛赐他一个再见她的机会。 我佛慈悲。 赐予他重生。 一朝眨眼,他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 与其说是回到过去,倒不如说是他穿越到某个平行时空。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与他熟知的那个世界相差太多。 本该下落不明的顾清烟非但活得好好的。 她甚至还嫁给了原本她该唤之为妹夫的陆寒生。 而他和傅锦瑟,竟然离婚了。 不管是平行时空还是他真的回到了过去。 这一世,他不想再错过她。 所以他醒来的第一时刻,便是和傅潇潇划清界限,去国外找她。 上一世。 他为傅潇潇伤透了她。 甚至还间接促成了她的死。 如果不是他为了救命之恩纵容傅潇潇。 傅潇潇也不会有机会给她的食物里下慢性毒药。 最后导致她毒发身亡,甚至还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他知道,傅潇潇杀她,是因为早已看穿了他爱她的心思。 多么可笑。 明明他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他爱她,偏偏他自己却看不清自己的心。 偏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好在一切重来。 他还有机会。 起初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可当他去了国外,看到她和厉衍是如何恩爱时,他忽然就没有那么笃定了。 他回来得太晚了。 她爱上厉衍了。 这是多么令人悲痛的一件事。 可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又怎么甘愿就此错过她。 他一直在国外关注着她和厉衍的一举一动。 老天不负有心人。 她和厉衍分手了。 在她和厉衍分手后,他不断地在她跟前献殷勤。 他把过去她对他做的事情都一一做了一遍。 可她除了不耐还是不耐。 她说,“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看到你就烦。” 曾经他对她说的话,一一被她还了回来。 那一刻他才知道。 他有多浑蛋。 他在国外陪了她两年。 而这两年里,他算是领教到不爱他的傅锦瑟有多难以相处了。 她很高冷。 高冷到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可他却还是觉得好欢喜。 因为她还好好的活着。 这一世,他还没有做那些伤害她太深的事情。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放下仇恨,与他重归于好的。 可能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固执地认为傅振豪的死是咎由自取。 却忘记了那个男人再坏,也是她的父亲。 他亲手把对方送进监狱,害得她没了父亲,她怎么可能还会再爱他呢。 大概是被他弄烦了,她特别冷漠坚决地跟他说, “想要我和你重归于好,除非你让我爸起死回生,不然我此生都不可能跟你重归于好。” 让傅振豪起死回生,他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他要是有。 他早就让自己的父母起死回生。 这样,他和她之间,就不用隔着血海深仇。 他也无需因为仇恨,而刻意去恨她,继而错过了她。 许是执念太深。 他太想要和她重新开始了。 一次又一次的求爱无果后,他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她是因为他把傅振豪送进监狱继而不愿意再和他好。 要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她是不是就会重新爱上他了? 这个念头本来只是忽然萌发。 后来在她一次比一次冷漠的态度下,继而变得坚定。 他想要和她重新开始。 他想让她给他一次机会。 他发誓,他会好好对她的。 他想好了,她喜欢大海,那他就去国外买个私人岛屿。 等她忘记一切后,他们就在岛屿上重新来过。 他还在计划着这一切的时候,她却失踪了。 他急忙地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 得知她在帝都,他马不停蹄地飞了过去。 她这一次的出事竟然是因为厉衍,他很生气。 明明她都和厉衍分手两年多了,为什么厉衍的那些破事,还要牵扯上她。 这次的出事让他更加坚定的要带走她。 找到她的时候,是在帝都的一间破庙。 当时他赶到的时候。 她正在和一个女人纠缠。 那个女人似乎误会她跟谁有一腿,骂她骂得很是难听。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便直接进去砍晕了对方。 看到他出现在那,她很意外。 他说自己是来救她的,让她跟他走。 她一点都不领情,她说她可以自救,用不着他来救。 她确实很厉害,没他,她也可以逃出去。 可机会难得,他又怎么甘愿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上前劈晕她。 他要借此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她。 抱着她离开的那一瞬间。 那个被她捆住的男人不知何时挣脱开了束缚。 他手里拿着一个迷你遥控器,嘴里叫嚣着让他放下她,不然他就点燃炸弹。 他看着那个男人手里的迷你遥控器,忽然生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一个让他和她无任何后顾之忧在一起的法子。 他利用了那个男人手里的炸弹,来了一招移花接木。 他的计划十分成功。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而他,也成功地催眠了她。 催眠后的她和往常一样依赖他。 她的眼底开始恢复了以往看他时的柔情蜜意。 他成功把她变回那个爱他的傅锦瑟了。 那段时间,他真的好欢喜。 唯一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她很排斥他的触碰。 起初他当是催眠得不够彻底,想着等她适应了一些,再给她二度催眠。 催眠后的她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有一次,她背着他偷偷跑出去,还遇上顾清烟了。 好在,他出现的及时,把她带走了。 为了防止她假死的消息走漏,他加快了出国的计划。 可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他准备带她出国的那一天,她又跑了出去, 还又被顾清烟遇见了。 顾清烟那个女人属实有点烦人。 她目光太犀利,竟然认出了她。 他预料到顾清烟会猜到点什么,但他还是低估了她的灵敏聪慧。 她竟然那么快就联想到她在他手里,还得知他要出国的消息,带着厉衍来机场堵他。 幸亏他足够警惕,发现不对劲,赶紧带着她走了。 她似乎真的很爱厉衍。 她竟然看到厉衍的第一眼,就有记忆恢复的迹象。 那个时候,他真的很慌。 好在他还是摆脱掉厉衍,成功带着她逃离了机场。 厉衍让人封锁了晏城的所有出口。 没办法,他只能求助于自己在道上的一个朋友。 让他想办法,将他和她送出晏城去。 对方也很是给力,帮他买通了一个出口的守关人。 最后他成功带她离开了晏城,来到了后来他们居住了三年多的私人岛屿。 这三年多以来,他和她过得还算和谐美满。 她每天都会对他笑,从不会冷脸待他。 如果不是每一次碰她,她都会身体僵硬,他真的会以为他们回到过去了。 终究是他把一切想的太天真了。 以为催眠了她的记忆,就能和她回到过去。 可她却以她的身体反应告诉他,就算他催眠了她的记忆。 她和他,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世上没有包住火的纸。 厉衍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她。 而他也知道终有一天,她还是会想起来。 为了不给自己留遗憾,他还是冒险,给他和她办了个婚礼。 他想着哪天她若真想起来了。 至少,他们举行过婚礼,宣过誓,也算是夫妻了。 可他希望还是幻灭了。 她想起来了。 当她对着众来宾说他是诱拐她的恶魔时,他的心,真的好痛。 三年多以来的相处,就没有让她动一丝的恻隐之心么? 她就真的不能再爱他一次么? 他宁愿相信,可却又不得不接受事实。 她真的不可能再爱他了。 即便重来一次,她也不会爱他了。 … 大概是受了厉衍视频的刺激,孟允棠当晚因为自杀,继而被送进了医院。 - “孟允棠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傅锦瑟正躺在厉衍的怀里。 两人都是光溜溜的。 昨晚两人闹得太疯,最后累得澡都没洗,就睡过去了。 这会儿被厉衍的电话吵醒。 这不,还没来得及起来换衣呢。 厉衍低头在傅锦瑟的额间吻了吻,随后又打翻了醋坛子, “他自杀,你紧张什么?” 傅锦瑟无语地看了厉衍一眼, “我这是惊讶,你哪里看出来我是紧张了。” 厉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恶狠狠地说, “不许对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吃醋啊。” 锦瑟无奈又好笑地用手指搓了搓厉衍的下巴, “你是厉三岁么?” “男人吃醋分年纪?” “三十几岁怎么了?有谁规定三十几岁就不能吃醋了么?” 厉衍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小气,小心眼。” “哪怕到了七八十岁,你敢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我也照样吃醋。” “厉醋王。” 傅锦瑟笑着点了点他的下颌。 “我醋我乐意。” 完了,他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你该高兴,我越醋证明我越爱你。” 忽然被偷亲,傅锦瑟嫌弃地皱眉, “还没刷牙。” “嫌弃我?”厉衍气笑。 傅锦瑟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实话实说,“不卫生。” “老子没病。” 他说完,直接翻身压着傅锦瑟,缠缠绵绵地来了个深吻。 傅锦瑟,“……” 傅锦瑟也是后面才知道孟允棠自杀没能成功,被救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孟允棠为什么会想不开自杀,但她也懒得多问。 婚礼办完后。 傅锦瑟和厉衍直接度蜜月去了。 顾清烟还怀着孕,就没折腾这些。 在海岛逗留了一天,陆寒生和顾清烟就带着一家老小,回晏城去了。 【作者有话说】 请假了一天,我直接四千字补回来了。下章锦瑟生崽崽~ 第338章 正文完结 正在陪客户吃饭的陆寒生忽然接到华女士打来的电话,说是顾清烟要生了。 陆寒生赶到医院的时候,顾清烟已经开始生了。 听着产房里头不断传来的哀嚎,陆寒生急得在门口转来转去。 华女士差点让陆寒生给转晕过去。 “寒生啊,你坐下来等吧,顺产没有那么快的。” 华女士试图安抚焦虑的女婿。 陆寒生看了华女士一眼,微微点头。 他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不过到底是坐不定的。 他时不时就揉搓几下双手。 要么就是频繁看向产房的门口。 他过分紧张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仿佛顾清烟不是在生孩子,是在经历生死。 虽说生孩子也有风险,但到底是寻常事。 在产房丢命的产妇还是比较少的。 顾清烟生得还算顺利的。 从发动到生,也才用了两个多小时。 顾清烟这一胎生的是个小子。 陆寒生给他取名为陆昱临。 陆昱临小朋友算是人生赢家了。 他是兄妹里唯一被爸妈守着长大的小孩子。 不像他大哥和两位姐姐。 母亲缺席了大哥的前三年人生。 父亲缺席了两位姐姐的前两年人生。 陆昱临小朋友满月当天,傅锦瑟也传来了喜讯。 她试管受孕成功,一次怀两,可把大伙们给乐坏了。 最乐的还是顾清烟。 她抱着傅锦瑟,不停地恭喜她。 “太好了,锦瑟,你也要当妈妈了。” “嗯呐。” 傅锦瑟面上带着微笑。 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 素来冷艳的她,似乎变得温柔了许多。 没有以往那般的高冷,给人一种不易相处的感觉了。 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那是一种纯天然的温柔。 到底是过来人。 顾清烟一想到傅锦瑟第一次怀孕,就怀两,很是为她之后的孕期感到辛苦, “怎么一次要两个,一次怀两个很辛苦的。” 傅锦瑟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 “我年纪不小了,我等不到几年后再生二胎。 既然能选择数量,我自然是想要儿女双全的。” “这倒也是。” “不过你这个年纪才生,又是双胎,我怕你孕后期会不太好过。” 顾清烟还是比较担心傅锦瑟的孕期情况。 “没事,我体质好。” 傅锦瑟身子骨要比一般人的硬朗多,毕竟她从小就习武。 “不管怎么说,你怀两,让厉衍多陪陪你。” 说到这个,傅锦瑟忍禁不住笑了, “他啊,这会儿正在跟国主闹假呢。” 傅锦瑟一查出怀孕,厉衍就跟慕容锦申请休假,说要陪媳妇待产。 顾清烟一听这话,瞬间对厉衍满意的不行,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厉衍这假,批了没? 她问傅锦瑟,“国主批他假期了?” “怎么可能。” 傅锦瑟摇头。 慕容锦怎么可能现在就让厉衍休假。 去年年尾厉衍中枪休假了两个月。 后来婚假又休了大半个月。 这才过去半年,他竟然又要请假,而且还请一年的陪产假,慕容锦愿意批假那才出奇呢。 慕容锦好不容易才坐稳位置,手下就厉衍一个能全心全意信任的大官。 怎么可能让厉衍随心所欲过他想要的生活。 正所谓是,你上司还在累死累活地管国政,你个下属凭什么潇洒。 “也是。” “他如今身处那个位置,哪能说休假就休假呢。” “嗯。” 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傅锦瑟了,顾清烟有一丢丢伤感地说, “忽然有点后悔让你跟他在一起了,你这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帝都,我都不能天天见到你。” “没办法,他身处那个位置,总不能孑然一身陪我来晏城定居。” 背井离乡跟厉衍去帝都生活。 傅锦瑟有时候也会觉得孤单,寂寞的。 但好在,今时不同往日。 曾经软弱,委曲求全的厉夫人立起来了。 如今厉夫人当家做主,厉老爷子如今都不敢给厉夫人脸色瞧,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找傅锦瑟麻烦。 厉夫人一生无女,对傅锦瑟也是百般疼爱。 尤其是得知两年前,傅锦瑟宫外孕,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她就更加的心疼她了。 新婚这半年在帝都,厉夫人几乎每天都会去两人的住处看望傅锦瑟。 每次过来,都会给傅锦瑟带各种各样的吃食。 偶尔还会带傅锦瑟出去应酬贵妇。 大家知道傅锦瑟有个谋杀犯的父亲。 私下也有议论过厉衍娶谁不好,偏娶一个父亲是谋杀犯的傅锦瑟。 不过如今也没有人敢偷偷说这种话给傅锦瑟听到了。 这还归咎半年前,厉衍杀鸡儆猴,将背地里一个议论傅锦瑟是非的贵妇的丈夫给贬职。 他用这种敲山打虎的方式成功震慑那些长舌妇。 让她们不敢轻易在外头说人闲话,免得害了自家男人。 男人没有女人八卦,加上男人忌讳厉衍,不敢说三道四。 但是一些贵妇就不同了,仗着不跟厉衍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圈子。 加上她们又不是凭空诬蔑,便心安理得地踩着别人的痛处到处宣扬。 厉衍绝就绝在女人犯错,男人承担上。 所以现在帝都无人再敢说傅锦瑟一句闲话。 毕竟大多数贵妇都是靠自己的男人荣耀加身,惹恼厉衍,让自己男人丢官职,对她们没一点好处。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别人闲话既不能让自己更加光鲜亮丽,还会连累自己男人丢职,所以为什么还要说呢。 如今帝都贵妇圈里的人见了傅锦瑟,大多都是带着敬畏感,不敢敷衍了事的。 谁让人家男人后台硬呢。 你就算再眼红人家出身不好,人家就是嫁得比你好,你又能如何呢。 “也是,他也挺不容易的。” 顾清烟知道厉衍不容易,她也就是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 傅锦瑟说,“你反正孩子也落地了,想我了,就去帝都找我。” “我要是想你了,就来晏城找你。” “还和以前一样。” “嗯。” 这十年来,她们也分分合合。 对这种事情,都习以为常了。 这次分离后,顾清烟再见傅锦瑟,是她两孩子满月的时候。 傅锦瑟生的是一对龙凤胎。 两孩子是异卵,一个长得像爸,一个像妈。 姐姐像厉衍,弟弟则是像傅锦瑟。 陆昱临还不到一岁,这会儿还得顾清烟时刻抱在怀里。 顾清烟抱着小儿子在和傅锦瑟说话。 陆昱辰和陆念君和陆念安三兄妹则是围到婴儿床去看弟弟妹妹。 陆念君比较俏皮,见姐姐长得奶嘟嘟的。 就用小手戳了戳人家的小脸蛋,结果把姐姐给弄哭了。 陆昱辰见自家妹妹把姐姐给弄哭,当即拍了拍她作乱的小手。 同时他俯身将嚎啕大哭的姐姐给抱起来安抚。 “妹妹不哭,辰哥哥抱。” 十岁的陆昱辰已经很有大哥哥的风范了。 安抚起姐姐来,很是游刃有余。 他抱娃的动作也熟练的让傅锦瑟感叹, “你家辰辰真是甩同龄小孩十条街,我抱娃的姿势估计都没他标准。” 顾清烟看着对抱娃与及哄娃十分熟稔的儿子,既然欣慰又心酸, “如果我可以,我希望他不要那么优秀,他现在太独立了,独立得让我觉得我这个母亲很失职,我似乎没有给他太多的陪伴。” 四个孩子里。 顾清烟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大儿子。 上一世,她未尽一丝一毫的母亲职责。 这一世,她虽然在他身边,却也没有给他太多的关爱。 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三岁了。 后来陆寒生出事,她怀上二胎。 孩子越多,她对他的关爱就被分散得越多。 他没有抱怨过这些,还很体贴地帮她照顾妹妹们。 都说孩子多了,父母很难不偏爱。 顾清烟虽然没有偏爱谁。 可也不得不承认,陆昱辰是她身为母亲,关爱最少的一个孩子。 她错过了他人生的前三年。 错过了孩子与母亲培养感情最珍贵的三年。 以至于她和陆昱辰之间,一直以来总是缺了点什么。 那是你费尽心思,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男孩子不比女孩子。 陆寒生虽然也错失了两个女儿的两年人生,但女孩子爱跟父亲撒娇是天性。 所以后来陆寒生回归了,两孩子和他的感情也没有太生疏。 自从陆昱辰不再和自己撒娇后,顾清烟总觉得自己和他好像都不太亲疏了。 “你又不是故意的。” 傅锦瑟见顾清烟伤感起来,不由拍了拍她的肩头,将她从低迷的情绪里拉扯出来, “别胡思乱想,独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傅锦瑟就事说事,“他是陆寒生的长子,注定要背负起家庭繁荣的大任。独立好过纨绔,不然以陆寒生的性子,日后能削了他。” 想到如今陆寒生对陆昱辰的苛刻,顾清烟忍不住跟傅锦瑟吐槽了起来, “说到陆寒生,我就来气。” 顾清烟向闺蜜抱怨陆寒生的丧心病狂,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辰辰才十岁,他竟然就让辰辰去公司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了。” 傅锦瑟微微蹙眉,“他这是不是也太早了一些?” 顾清烟觉得陆寒生在望子成龙的路上走火入魔, “何止早,简直就是在拔苗助长。” “辰辰有说什么吗?” 傅锦瑟看向正在抱着她闺女轻哄的陆昱辰,觉得他摊上陆寒生这么一个爹,也挺不幸的。 “他倒是没什么意见,我劝陆寒生的时候,他还说自己身为陆家长子,本就该早早地锻炼管理能力。”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太担心了。” “我不担心啊,我就是心疼。而且陆寒生这个举动,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和傅锦瑟,顾清烟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她当即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总觉得他像是在交代什么后事的感觉,心里莫名的不安。” 顾清烟总觉得陆寒生这举动像极了古时候的君王未雨绸缪,怕自己早逝,提前交代后事的感觉,让她心里很不爽。 “别瞎想。” 傅锦瑟轻挑眉梢,觉得顾清烟多虑了。 陆寒生好好的,交代后事做什么。 她安抚顾清烟,“他应该真的只是想早点锻炼辰辰而已,毕竟他八岁就被陆老爷子带在身边学习如何接管陆氏集团了。” “嗯呐。” 顾清烟闻言,稍微安心了一下。 可能真的是她太敏感了。 安抚好顾清烟,傅锦瑟起身走到陆昱辰的身边,看着早已睡下的女儿,轻声地说道, “辰辰,她不哭了,把她放下来睡吧。” 陆昱辰点点头,弯身将已经进入熟睡的姐姐放回婴儿床上。 然而陆昱辰刚放下,姐姐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忽地又瘪嘴哭闹了起来。 陆昱辰见此,又连忙将她抱了起来。 傅锦瑟,“……” 陆昱辰到底还是个孩子,傅锦瑟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帮她带孩子。 她让陆昱辰把姐姐给她。 陆昱辰其实不在意帮忙抱一下的,毕竟妹妹奶嘟嘟的,看着贼可爱。 但傅锦瑟说把姐姐给她,他只好照做。 按理来说,小孩子黏母亲是天性。 偏偏姐姐不按套路出牌。 在陆昱辰将姐姐递给傅锦瑟的时候,这小姑娘又开始闹腾了起来。 见小姑娘哭闹,陆昱辰也是下意识地就把她又抱回了怀里。 结果小姑娘竟然不哭了。 看着这离谱的一幕,傅锦瑟觉得好笑又可气。 怎么的。 小哥哥抱着更香一些还是怎么的? 竟然连她这个麻麻都不要了。 傅锦瑟不信邪,抬手将女儿从陆昱辰怀里接了过来。 结果哇哇哇的几声,小姑娘又闹起来了。 陆昱辰听着小姑娘那嘶哑的嗓门,心揪得很, “锦姨,要不还是我来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傅锦瑟把女儿递了过去。 好家伙。 刚还嚎着的小姑娘竟然不哭了。 她非但不哭,她还笑了。 无声的微笑。 没有牙齿的牙床,笑起来像月牙,真的是萌化人心。 可傅锦瑟却气乐了。 她闺女这是成精了吧。 这么小就知道小哥哥更香了? 顾清烟也被这离谱的一幕给逗乐了。 她把熟睡的儿子放到傅锦瑟的床上安置好,然后过来握住姐姐的小手,玩笑道, “就这么喜欢你辰辰哥哥啊,那以后宁宁给辰辰哥哥当小媳妇好不好啊?” 小媳妇…… 知道媳妇代表什么意思的陆昱辰直接脸红了。 他看着厉绾宁那张奶嘟嘟却漂亮得不可思议的。 心想以后要是她给自己当媳妇儿,也不是不行。 谁也没想到。 顾清烟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陆昱辰惦记厉绾宁二十年。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此结束啦,下一章走赵林剧情了,后代的等后面写吧。 我其实不太想写。 但你们都想看,那我就写小陆总和小锦瑟的吧。 第339章 赵林番外1 【今晚加班,不回来了。】 看着赵君贺发来的信息,林书瑶坐在床上,面色微微发怔。 【知道了。】 她打字回复对方。 她的回复没有再得到回复。 放下手机,林书瑶疲倦地躺倒在大床上。 脑海里,父亲刻薄的话蓦地响起, “别整日忙你那破工作,抓紧时间和君贺怀一个孩子,你一个女人那么在意事业做什么?” 在意事业做什么? 但凡他有点为人父的自觉,她需要视钱如命? 怀孩子。 他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砰砰响。 可惜啊。 她不可能如他所愿。 她不会把孩子当成巩固地位的工具的。 她的孩子若出生,必然生于感情稳定的家庭。 而不是她与赵君贺这样注定走不长远的塑料夫妻上。 赵君贺不回来,林书瑶也不在意,她洗漱好,便歇下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林书瑶忽然感觉身体一重。 跟着就感觉有一双手在身上游移。 林书瑶微微拧了拧眉,从睡梦中睁开眼来。 看着伏在她身上,满脸潮红,明显喝酒了的赵君贺,她微微拧眉, “喝酒了?” 赵君贺将她翻了身,“嗯,喝了点。” “应酬?” 林书瑶握了握床单。 “嗯。” 赵君贺俯身在她脖颈处亲吻。 林书瑶微微一颤,将脸埋进枕头里。 云雨过后。 林书瑶香汗淋漓地窝在赵君贺的怀里,葱白般纤细的指尖在他坚硬有力的胸膛上画了画, “你今晚不对劲,有心事?” 赵君贺垂眸看了她一眼,神色带着几分晦涩难懂的情绪。 他意味不明地问她,“你会为了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不得已嫁给对方的亲人吗?” 他大概也没想瞒着她。 毕竟他这话暗示得太明显了。 林书瑶一听这话,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他指的是谁。 沈漫妮嫁给赵君贺嫁给他爸是为了能嫁给赵君贺? 林书瑶瞳孔微微扩大。 为这个忽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有几分震惊,甚至觉得有点毁三观。 她有点无法理解沈漫妮的做法。 为了能嫁给赵君贺而不得已嫁给他爸,这什么奇葩理由。 这确定不是在彻底绝了两人的后路? “嗯?怎么不说话了?” 见她不做声,赵君贺捏了捏她的肩头。 林书瑶回过神来,启唇说道,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可能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长辈,这对他,对我,都是一种侮辱。” 赵君贺顿了顿,又问,“即便只是假结婚?” 林书瑶点头, “就算是假结婚,也人言可畏。” 林书瑶并没有想要贬低沈漫妮的意思。 她就事论事地说, “无论出于何原因,我都不可能这样做。 因为我明白,一旦我这么做,我和他便再无可能。” 赵君贺自嘲的一笑,“这么简单的道理,她……” 他及时收住,没有再说。 他把手从林书瑶的脖颈下抽了出来,倾身过去拿起香烟。 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咬在唇上。 拿起火机刚要点火,谁知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 赵君贺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林书瑶一手拉着被子挡身,一手拿着从男人嘴里拔下来的香烟,神色有点冷, “尊重一下我,别在卧室抽烟,ok?” “行。” 赵君贺只是想抽根烟解解烦,但既然林书瑶都发话了,他自然是要尊重她的。 毕竟他素来尊重女性。 何况眼前的女性还是他妻子。 那更是要尊重的。 赵君贺原本是想要出去抽的,但是看着林书瑶那裸露的香肩满满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把林书瑶手里的香烟给拿走,丢在床边的垃圾桶里,跟着就把她按倒在床上。 “你……” 林书瑶错愕地看着双眸发亮,犹如饿狼的男人,刚要问他做什么,结果唇就被堵上了。 如果知道不让他抽烟的后果是被他折腾,林书瑶一定不会去拿走他的烟了。 连续两次运动,赵君贺完事后就睡下了。 睡了一觉的林书瑶却忽然睡不着了。 她躺在赵君贺的怀里,听着他缓慢而轻稳的呼吸声,莫名的心烦。 赵君贺刚刚的话以及他明显拿自己发泄的态度都让她很不舒服。 他这是在沈漫妮身上受了憋屈气,回来找她发? 林书瑶将赵君贺握着自己的手给拨开,故意挪得离他远一些。 讲真,她挺烦他这个流氓习惯。 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睡觉握着她睡。 她超级不习惯的。 林书瑶刚拨开,对方就习惯性地缠了过来。 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手准确无语地落在他最爱的地方。 林书瑶,“……” 她气得又将其拨开。 但这一次似乎弄醒赵君贺了。 他凑过去,用身体抵着她,声音暗哑地问她, “还不困?” 他的话带着动作都太引人遐想了,林书瑶立马就感觉到了威胁。 “要睡了。” 林书瑶怕赵君贺再来一次,所以吓得赶紧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了。 “睡吧。” 赵君贺其实也就恐吓她,没想再来一次。 毕竟他有心无力啊。 喝得有点多,这会儿是真的不行了。 见她老实睡觉,他也重新闭眼睡觉了。 也许是昨晚赵君贺的话影响了林书瑶。 隔天她陪赵君贺回赵家吃晚饭。 看到坐在餐桌上貌合神离的赵恒和沈漫妮,林书瑶愈发觉得两人不像夫妻。 甚至她还发现沈漫妮在赵恒面前,似乎从不掩饰对她的妒忌。 压根不怕赵恒看见。 无视对方对她的敌视,林书瑶礼貌地跟两人问好, “爸,小妈。” 沈漫妮听着林书瑶唤她小妈,脸都绿了。 正准备喝汤的她啪嗒一声,气得将汤匙放回了碗里。 赵恒看了她一眼,表情略微不悦,却没有说什么。 赵恒对林书瑶似乎还算喜爱的,笑容和蔼地冲她点了点头,开口让她快坐下来吃晚饭。 林书瑶照做了。 她刚坐下,和她一起下来的赵君贺也坐了下来。 赵君贺一坐下,沈漫妮就献殷勤般地起身给他盛汤。 “瞧你连续一星期加班,都瘦了,来喝点汤补补。” 她把盛好的汤转到赵君贺的面前。 赵君贺抬眸看了一眼,直接把汤转到他爸面前去, “谢小妈关心,但我觉得我爸更辛苦,这汤还是给我爸补比较好。” 第340章 赵林番外2 林书瑶看到沈曼妮在赵君贺唤她小妈时,脸都白了。 她泫然欲泣地看着赵君贺,委屈地瘪了瘪唇, “阿贺,我是在关心你。” 林书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心觉得沈曼妮脸皮挺厚的。 先不管她和她公公是不是真的是假结婚。 只要他们一日不澄清,她在大家的印象里,就还是赵君贺的小妈。 她这小妈一副对自个情郎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继子,真的有点是三观不正,还很恶心人。 大概是她情意表现得太明显了,她公公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警告她, “有瑶瑶照顾阿贺,你就不用操心他加班是否辛苦了。” 这话听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却明显在告诉沈曼妮。 林书瑶才是赵君贺明媒正娶的妻子,让她别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沈曼妮一听这话,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 她看了看林书瑶,而后又看了看赵恒,最后憋屈地说了句‘不舒服’,就起身离开了餐厅。 赵恒对沈曼妮这般作为,很是不悦。 但到底是没有把沈曼妮喊回来。 他缓解气氛地冲林书瑶说, “不用管她,我们吃我们的。” “嗯。” 林书瑶才懒得管沈曼妮如何。 她只想快点吃完这餐饭,然后离开这是非之地。 吃过晚饭后,赵君贺被赵恒叫去了书房谈事情。 林书瑶本想着吃完饭就能离开的,不想又得在此逗留些时间。 实在太无聊的林书瑶打算去赵君贺的房间待一会儿。 谁知刚上楼就冤家路窄地在楼梯口那遇见了沈曼妮。 林书瑶一点想要和沈曼妮攀谈的欲望都没有。 她错越过沈曼妮,继续往赵君贺的卧室走去。 谁知道沈曼妮忽然叫住她。 “你这是要去哪?” 本不想搭理她的林书瑶回头冲沈曼妮冷冷说道, “我去我男人的卧室,你有意见?” 林书瑶是真的没想到沈曼妮的脸皮如此之厚,这人既然呛她, “什么你男人?” 沈曼妮一副正宫娘娘的姿态,趾高气扬地看着林书瑶, “你不过是阿贺娶来气我的工具罢了。” 完了,她又跟个泼妇似的,喋喋不休地冲林书瑶叫嚣, “要不是你长得跟我有几分相似,阿贺才不会娶你!” 林书瑶双手环胸,一脸无语地看着沈曼妮, “所以呢?” 纵然她说的是事实,但又如何呢? 她不爱赵君贺。 也不在意他答应娶她的原因出于什么。 所以呢? 沈曼妮大概是没想到林书瑶都被说是替身了,竟然还这么风轻云淡。 她快气死了。 怎么会有人和她一样,听到别人说她是替身,她还不生气的? 沈曼妮越想越气。 可看着林书瑶那柴油不进的模样,她又拿她没办法。 林书瑶总觉得沈曼妮是个定时炸弹,她决定能避就避, “小妈若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再度被小妈二字给气到的沈曼妮忽然喊住她, “等下。” 林书瑶不耐烦地看向沈曼妮, “您还有什么事?” 沈曼妮看着她身后的方向,忽然露出了诡秘的神情。 “我就是想告诉你,阿贺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抢走他!” 她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林书瑶的手。 许是沈曼妮这个疯魔的样子叫人心怵,林书瑶下意识甩开她握着她的手, “有病吧你。” 沈曼妮看着林书瑶,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弧。 林书瑶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曼妮这个笑容背后的深意,她猛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声, “林书瑶,你做什么?!” 跟着她就听到沈曼妮啊的一声,跟着就是咚咚咚,物体滚下来的声响响起。 林书瑶看着沈曼妮像滚皮球似的,滚下楼梯,一脸错愕。 肩头忽然被人用力地一撞。 林书瑶一阵吃痛,瞬间回过神来。 看着宛如一道闪电一般飞奔下楼的赵君贺,林书瑶心口微窒。 楼下。 沈曼妮倒在楼梯口的地面上。 她额头冒着血水,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脆弱。 看到赵君贺,她无助又可怜地唤道, “阿贺……” “我在。” 赵君贺俯身将她一把抱起。 在赵君贺抱起她的瞬间,沈曼妮吃力地跟赵君贺解释, “不关瑶瑶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摔下来的。” 听了沈曼妮此话的赵君贺下意识回身看了楼上的林书瑶一眼。 只是一眼,他就抱着沈曼妮往外走去了。 林书瑶不知道沈曼妮到底和赵君贺说了什么,他才会特意看向她。 但她隐隐能感觉得到赵君贺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责怪。 他以为是她把沈曼妮推下楼的? 意识到这点的林书瑶心口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不爽。 听到动静姗姗来迟的赵恒看着站在楼梯口发呆的林书瑶,不解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刚好像听到曼妮的惨叫声,她怎么了?” 还没等林书瑶回话,楼下的佣人便回话说, “先生,太太从二楼滚下来了。是……” 佣人看了林书瑶一眼,才战战兢兢地把话说完, “是少夫人不小心把太太给推下楼的。” 林书瑶听了佣人的话,眼底寒光乍现。 她目光幽冷地看向那名佣人,只觉得心口涌起一股无名的火气,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滚下去的。” 佣人被林书瑶眼底的寒意给吓到,她忙低下头去。 赵恒闻言,抬手捏了捏眉心骨,倒也没有责怪林书瑶,只说, “瑶瑶啊,你先回去吧。。” 赵恒这副不说信不信的态度让林书瑶很不舒服。 但她也懒得再解释。 她点点头,直接下楼离开了赵家老宅。 回到她和赵君贺的婚房,林书瑶心里的那股郁结之火还是没能发出来。 她坐在床上,思来思去。 到底是没忍住,拨了一个电话给赵君贺。 电话响了十来秒,赵君贺才接听起来。 电话一接通,林书瑶就解释说, “我没有推她。” 电话那头的赵君贺并没有说话,大概是不信她的。 迟迟得不到他的回应,林书瑶用力地捏紧手机,她再度发声道, “是她自己故意滚下去的。”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赵君贺这会儿发声了,他声音有点冷,隐隐还夹着几分不悦, “林书瑶,承认自己不小心把人推下去很难?” “你什么意思?” 林书瑶直接愣在了那。 “我亲眼所见,是你甩开她,她才会滚下楼去的。” 第341章 赵林番外3 “哈?” 林书瑶闻言,气笑了,“亲眼所见就一定为实吗?”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不小心把她推下楼,是她自己故意滚下楼陷害我的。” “陷害你。” 赵君贺呵笑了一声,声音更冷了, “她昏迷之前都还在为你解释,你说她陷害你?” 林书瑶听闻赵君贺此话,不由更气了。 她心口像是堵着一团火气,偏偏又无处可发。 “反正我没有推她。” “你爱信不信!” 林书瑶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 她怕自己会生生被他气死。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医院。 赵君贺看着通话已结束几个字,眸底微微暗沉。 不就是不小心错手把人推下去么。 他又没有责怪她什么,她至于抵死不认么? 沈曼妮自己滚下楼去? 她图什么? 图自己一身伤? 赵君贺始终觉得林书瑶说的沈曼妮自己故意摔下去的话很荒唐。 他认识的沈曼妮是个极其胆小怕死的人。 她怎么可能会自己滚下楼梯。 她就算要推却责任,好歹也找个说得去的理由。 赵君贺抬手扯了扯领子,始终想不通林书瑶为什么要推却责任,又没人要追究她的责任。 恰好这时急救室的灯灭掉,门打开,赵君贺也无暇去想那么多。 他上前询问沈曼妮伤势情况。 医生告诉他,“患者有脑震荡的迹象,除了左边眼角处的伤口,患者还右臂粉碎性骨折,需要送往手术室,进行闭合复位。” 赵君贺眉梢紧蹙,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他让医生直接安排手术。 医生点点头,便吩咐下去。 于是沈曼妮从急救室又送往了手术室。 在沈曼妮送往手术室的时候,赵恒终于赶过来了。 赵恒问赵君贺,“伤得如何?” “中度脑震荡,外加右臂粉碎性骨折。” 赵恒一听,微微拧眉。 “怎么伤得那么严重。” “女人家本来身子骨就比较娇气,何况她天生不爱运动,身子骨能有多硬朗?” 赵恒被儿子的话噎了一下, 而后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你倒是挺了解她。” 赵君贺没有再回答赵恒。 赵恒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 “阿贺,我不管她和你说了什么,你既然娶了瑶瑶,就好好对瑶瑶,别想着和她如何。” 赵君贺听了赵恒这话,冷冷地嗤笑道, “你把她变成我小妈,还弄得人尽皆知,我还能和她如何?” “你和她谈恋爱还行,但若当赵家的儿媳妇。” 赵恒一针见血地说,“她不适合。” 赵君贺讽刺他,“不适合当赵家的儿媳妇,就适合当你夫人了?” “我那是续弦,不一样。” 何况沈曼妮还算不上是他妻子。 没有夫妻之实,一张假的结婚证书。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做给他这个儿子看的罢了。 “赵家未来的女主人不该是如此肤浅无能之人,就她那随便就能糊弄的智商,你指望她日后能帮你什么?” 沈曼妮若在,听了赵恒这话,估计得哭死。 肤浅无能 就算赵君贺如今对沈曼妮没有了过去的那份心思。 可到底是自己曾经捧在心尖宠着的人。 他又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父亲如此贬低他喜欢过的人。 在赵君贺看来,沈曼妮虽然智商谈不上多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点笨。 可她也有她的闪光点。 她没有他父亲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过去的沈曼妮是个极其努力的人。 不会的事情,她可以通宵几夜学到会。 平庸不是罪。 他父亲实在不该以别人的平庸来衡量一个人的好坏。 更不该以此来断定沈曼妮不适合他。 适不适合,他说了才算。 赵君贺说, “别用你的标准来衡量我择偶的标准。” 赵君贺从小就与他父亲不对付。 只因他父亲是个情场浪子,曾负过他生母,还把她弄得抑郁,最后割脉自尽而亡。 他最反感的就是他打着为他好的幌子,做一些让人厌恶的事情。 “我的妻子她可以什么都不会,她只要一心爱我,在我累了倦了,能给我一份温暖即可。” 赵君贺从不觉得自己娶妻就一定要娶一个在事业上帮得上忙的人。 他娶的是妻子,不是助理。 他需要她那么能干做什么。 “还有——” “就算她不怎么聪明,那也不该成为你戏耍她的理由。” “她若不是太爱我,她能听你瞎掰?” “不过你也算是走了一盘好棋,彻底断了我与她的后路。” 事已至此,赵君贺还能说什么呢。 沈曼妮最不该的就是不相信他。 去听他家老头子那什么五年之约。 人家逗她玩儿呢。 偏偏她还一直相信着。 坚信着五年一到,她就能如愿嫁给他。 到底是相爱一场。 赵君贺不希望沈曼妮继续被自己的父亲消费下去。 他对赵恒说, “既然你和她不是夫妻,那就对外澄清,别再消费她的名声。” “至于我和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和她复合。” “正如你所预料的,五年的时间,足以消磨掉我对她的爱。” 赵恒思索了一下,目光颇为幽深地看向赵君贺, “澄清可以,但你得跟我保证,你和她,不会复合。” “你觉得我和她还有复合的可能性吗? 你走这步棋,为的不就是要我和她永无后路么。” 赵君贺冷冷地讽刺他父亲,“你都已经做到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赵恒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不管你是否怨我,事实证明,她非你良配。” “我当年给过她选择。 我说要么你舍弃赵家公子的身份和她双宿双飞, 要么她接受我的考验,假装嫁给我,只要她不沉沦于我的宠爱之下,依旧能够保持初心不变,我就同意你娶她。” 他掏出打火机,准备将香烟点燃, “显然,她比较贪心,既想要你,又想要赵家的财富。” 沈曼妮是否贪心。 赵君贺不想评价。 见赵恒准备点烟,他直接上前一把将烟从他嘴里给拔了下来, “不知医院禁烟啊,还抽?” 赵恒烟瘾犯了, 不抽浑身难受。 “那我去外面抽。” 说着他便起身往外走。 赵君贺看着他爸那副瘾君子的模样,懒得说他。 - 沈曼妮以为自己最多就是摔个轻微骨折。 可她没想到她这一摔,不仅脑震荡,右臂粉碎性骨折,她左边眉眼还多了一道伤口。 医生说伤口虽小,但比较深,以后怕是要留疤了。 意识到自己破相的沈曼妮直接崩溃地朝赵君贺大哭, “阿贺,我破相了,我再也不好看了。” “医生不是说了,伤口面积不大,就算留疤也不会太明显的,何况你还有刘海遮挡,不会有太大影响。” “那不一样。” 沈曼妮哭诉道,“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我眼睛了,可我眼睛却破相了。” 赵君贺,“……” 第342章 赵林番外4 这个赵君贺确实无法否认。 过去他确实挺喜欢沈曼妮这双眼的。 尤其是她眼角处的那颗痣。 赵君贺有个难以启齿的怪癖。 别人是颜控声控,赵君贺却是个痣控。 而且还得是长在眼角上的痣。 也许是因为他母亲眉眼处有个痣,所以赵君贺天生就对眼角有痣的女人,容易产生好感。 面对一脸难过的沈曼妮,赵君贺耐性不是很足。 他甚至连哄她的欲望都没有。 换做以前,他早就好声好气哄着。 时过境迁。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对她耐性十足,任由她作上天也仍旧乐得其中的赵君贺了。 面对沈曼妮无意识的撒娇,赵君贺只是面色冷淡地说, “我已经和老头说了,他会找个时机对外澄清你和他的关系。” 刚还哭自己破相的沈曼妮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我们……” 她雀跃的表情让赵君贺感到几分讽刺, “你到底明不明白,从你答应老头应下那狗屁五年之约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为什么没有了?” 沈曼妮似是不能理解地说道,“我和你爸爸清清白白,这个你爸爸也知道的。 他答应过我,只要我坚持五年不变,仍旧如从前那般的爱你,他就不会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她无法相信,也不肯相信地说,“你为什么却说我们没以后了?” 和赵君贺的想法截然相反。 沈曼妮觉得自己为爱蛰伏五年。 忍着五年之约的束缚,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抱他。 还要忍受他一次又一次找长得和她相似的女人来气她,她已经够难的了。 为什么眼看就要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时候,他却告诉她。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以后了。 怎么会没有以后呢。 她熬了五年,好不容易熬完这五年之约,怎么可以和他没有以后。 那她这五年来的付出,算什么! “曼妮,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赵君贺不信沈曼妮真的那么蠢。 都到如今这一步,还察觉不到老头的用意。 沈曼妮忽然嘶吼道,“我不明白!” 她看着赵君贺,眼眶一点一点的泛红, “我不想明白。” “我不想知道自己让人耍了五年,我更不想知道,因为自己的愚蠢,导致你不再爱我了。” 她自哀自怜地问道, “阿贺,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又或者觉得我就是贪你们赵家的钱财?” 赵君贺沉默,没给予她回答。 沈曼妮呵呵一笑。 她偏头看向窗外,眼泪成群地往下掉。 或许之前她真的察觉不到赵恒的用意。 但从赵恒答应赵君贺娶林书瑶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 她不明白赵恒为什么要苦心积虑骗她。 她是不是就长了一张特别好欺负的模样。 他要如此作践她的爱。 她不甘心。 她为爱隐忍多年,既让赵君贺保全了赵家公子的身份,又一如既往的深爱他多年。 他怎么可以不要她了! 沈曼妮用力地咬紧唇瓣,始终无法接受自己跟个傻子,让人戏耍了五年。 更无法接受赵君贺不爱她了的这个事实。 夜色已深,自己是已婚人士,到底不适合在此逗留太久,赵君贺对沈曼妮说, “我已经联系了护工过来照看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沈曼妮闻言,默默地握起拳头。 她看着赵君贺的背影,不甘心的问道, “阿贺,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赵君贺身形一顿。 他头都没有回,就那样回答她, “我已经结婚了。” 沈曼妮想也不想地说,“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啊,反正你娶她也只是因为她的眼睛长得跟我有几分相似,故而娶来气我的而已。” 赵君贺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他回头看向沈曼妮,出声否决了沈曼妮说林书瑶是替身的说法, “曼妮,你错了,我娶她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你。” “不可能!你和她之前见都没见过,要不是因为长得有几分像我,你怎么可能会娶她!” 沈曼妮似乎有些迷之自信。 她自信地认定赵君贺就是因为林书瑶长得和她有几分像,才得以入赵君贺的眼。 赵君贺不懂自己到底哪里给了沈曼妮,他娶林书瑶是因为她这样的错觉。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见过她了,甚至,比遇见你的时候要早一些。” 他本可以不解释的,可他就是莫名的不想让沈曼妮误会。 又或者,他有意决了她的念想。 “什么意思?” 沈曼妮闻言,蓦地一愣。 他认识林书瑶比认识她更早。 那她岂不是……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沈曼妮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她咬住唇瓣,死死地咬住,“这么说,我才是她的替代品?” 赵君贺皱眉,“你是你,她是她,我从未将你们混为一谈过,何来谁替谁?” 听到自己不是林书瑶的替代品,沈曼妮心里好受了一些。 但很快,她心里就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妒忌。 她本来就觉得林书瑶挺碍眼的。 现在她觉得她更碍眼了。 一个比她早出现在赵君贺视线里的人,现在还嫁给了他为妻。 这让她如何能不觉得她碍眼?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沈曼妮酸溜溜地追问赵君贺, “你之前是不是喜欢过她?” “见色起意过,喜欢还谈不上。” 赵君贺如实回答她。 “那现在呢。你爱她吗?” 沈曼妮继续追问。 但赵君贺却不答了。 “好了,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赵君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曼妮看着赵君贺离开的背影,眼底的黑暗一寸一寸地生长了起来。 阿贺,我不允许你爱别的女人。 我也不允许你不要我。 - 爱林书瑶吗? 回去的路上,赵君贺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经历过沈曼妮的‘背叛’,他早就不轻易对女人动心了。 林书瑶是他情窦初开时一见钟情的人。 后来虽然没有再遇见上,但她无形之间,好像成了他找女人的标准。 在和沈曼妮开始之前,他找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林书瑶的影子。 就连沈曼妮也是因为长得有几分与林书瑶相似,才让他有了深入了解的欲望。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心里住进了沈曼妮后。 赵君贺有段时间倒是不太记得清林书瑶长什么样子了。 可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天晚上,林书瑶找上他的时候,他却还是一眼就记起了自己曾经见过她。 赵君贺自己都说不清当时对林书瑶的这种感情算什么。 说喜欢吧。 他可以在心动之后没多久,继续游戏他的人间。 说不喜欢吧。 他无形之间,又按着她的模样与及气质来找伴侣。 不过如今婚都结了。 赵君贺也懒得琢磨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爱与不爱,都不会改变他们如今已经是夫妻的事实。 他还算满意现在的新婚生活,也不打算改变。 所以这样就挺好的。 何必纠结爱与不爱,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 回到别墅。 看着黑漆漆的别墅主楼。 赵君贺微微皱眉。 林书瑶是个夜猫子,一般不过十二点,她都不熄灯睡觉的。 所以这会儿见别墅没有一丝光亮,赵君贺不由拧起了眉梢。 他将车子驶进车库。 下车进门。 跟着上楼。 赵君贺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一看。 床上空无一人。 林书瑶人不在。 赵君贺下意识拿出手机给林书瑶拨打电话。 他本想问她去哪了。 结果对方的电话却显示已关机。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他被绿了? 第343章 赵林番外5 关机? 赵君贺眉心拧得死死的,像个麻花似的。 忙工作去了? 林书瑶是一名化妆师,晚上忽然上岗都是常事。 赵君贺以为她是忙工作去了,也没有想太多。 他去洗漱,打算歇下了。 林书瑶这边。 她拐了好几条小巷,才在深巷里找到宫泽所说的那间特色清吧。 看着趴在吧台上,一头奶奶灰极其显眼的宫泽, 林书瑶大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说宫大少,你是不是疯了,大晚上的,你喝什么酒啊。” “来了?” 看到林书瑶,宫泽桀骜不羁地冲她扬了扬唇。 他笑得有点浪荡,还带点坏。 偏偏他的坏是那种比较迷人,不会显得猥琐下流的那种。 见他素面朝天,一张祸害人间的俊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林书瑶猛地倒吸了一口气。 她下意识四处张望了几下,见清吧寂寥,压根没几个人,不像有记者蹲守的样子,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看着宫泽那张比她还要白净粉红的脸,林书瑶微微叹了一口气,尔后气骂对方, “我看你是真的飘了,伪装都不做一下,就敢跑来酒吧喝酒。” “行了,你别跟兰姐一样,一天到晚,吧啦吧啦个不停。我就是为了图个清静,才躲到这边来的。” 宫泽一把拉过林书瑶,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心烦。陪我喝几杯?” “嗯。” 林书瑶心里正好也烦着,也就没有拒绝宫泽的提议。 她跟吧台的调酒师点了杯度数不大的鸡尾酒,然后偏头问宫泽, “你跑晏城来,兰姐知道不?” “我跟她说我需要空间才能写出新歌,只要我按时出歌,她压根不会管我去哪的。” 宫泽懒洋洋地趴在吧台上,一双比洋娃娃还要好看精致的大眼眸被酒精熏得几分迷离,显得更加妖冶魅惑了。 调酒师调好了酒,递了过来。 林书瑶接过,举起抿了一口,然后问宫泽, “那你写多少了?” “一个字都没写。” 宫泽轻飘飘地说着。 林书瑶顿了顿,“兰姐这次给你多少时间?” “她压榨我压疯了,让我半个月写出来。” 宫泽抓狂地挠了挠头, “我脑子都快被榨干了,哪里写得出东西,那个老妖婆真不是人。” 林书瑶没有写过歌曲,不懂这些。 她比较好奇宫泽现在是第几天了, “那距离兰姐给你的交曲日,还有几天?” 宫泽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不是很确定地说,“一个礼拜吧?” “一个礼拜吧?” 所以他到底还有几天就到交稿日了? “应该只有六天了。” 宫泽手指头算了一下日子。 林书瑶递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加油吧,少年。” 宫泽举起酒杯和林书瑶的杯子碰了碰,“不说这些了,烦。” “行。” 喝酒嘛。 本来就是消愁,要是愁上加愁就没意思了。 不远处。 一个男人经过吧台的时候,忽然盯着林书瑶那张明艳大气的脸庞瞧了好一会儿。 他略微迟疑地问自己身后的白衣男人, “那是君贺他媳妇吧?” 白衣男人看了一眼,随后眼睛瞪直,“好像是。” “她旁边的男人好像是个大明星啊。” 见林书瑶身边的人不是赵君贺,黑衣男人摸着下巴,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君贺这是又让人给绿了?” 这个又字用得就特别魔性了。 白衣男人不厚道地笑了。 他举起手机,对着两人拍了一张照,然后发给赵君贺, 【深巷酒吧。】 黑衣男人看到白衣男人给赵君贺发信息,笑得一脸邪恶, “哥们,你这多损了。” “被绿这种事情,不把君贺叫过来看看,就没意思了。” 白衣男人笑得一脸高深。 “走吧,上楼去等看好戏。” “走走走。” 黑衣男人兴奋地推着白衣男人往楼梯走去。 赵君贺这边。 洗漱完刚要歇下的他看到狐朋狗友发来的照片,瞬间睡意全无。 他看着对方看来的地址,狭长湛黑的眼眸阴鸷地眯起。 好一个林书瑶,大晚上不好好待在家里,竟然跑去幽会野男人! 赵君贺去衣物间换好衣服,便直接去车库开着他的布加迪,风风火火的‘抓奸’来了。 还不知自己和宫泽一起喝酒的照片被人发给赵君贺的林书瑶连续喝了三杯鸡尾酒后,酒劲就上来了。 她趴在吧台上,一双眼眸湿漉漉地看着前方的酒架。 在吧台的灯光氛围下,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多了几分朦胧的委屈。 宫泽瞧见她这神情,当即抬手罩在她的发顶上, “怎么了?受委屈了?” 没有注意到宫泽这动作有点亲密的林书瑶想起晚上在赵家老宅和赵君贺那里受的窝囊气,就格外糟心。 嫁给赵君贺,林书瑶就预料到有一天会惹臊上身。 可她没想到这臊来得如此之快。 想起不信任她的赵君贺,她忍不住问宫泽,“宫泽,是不是你们男人看事都只看表面啊。” “怎么说?” 宫泽挑眉。 “就是……” 林书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算了。” 她和赵君贺结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宫泽也不知道她结婚了。 她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宫泽和林书瑶是在国外认识的。 那会儿两人住在同一片地区。 异国他乡难得遇见友人,两人还挺惺惺相惜的。 这一处,就是好几年的友谊。 回国后,两人又在剧组遇上,所以宫泽直接聘请林书瑶当他的御用化妆师了。 认识林书瑶那么久,宫泽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么委屈好像被欺负了的表情。 他轻轻地抚了一下林书瑶的发顶,嗓音很是温柔地说,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但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无过失的一方。” 顿了顿,他才又说,“就算有,我相信,也是别人先招惹的你。” 宫泽的话让林书瑶鼻头一酸。 同样都是男人。 为什么赵君贺却…… 宫泽就像是个大哥哥一般地安慰林书瑶, “要是受欺负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打回去。” 林书瑶看着明明还比她小几个月,却硬要装大哥哥的宫泽,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宫泽,说真的,你这样,我还挺不适应的。” 宫泽摸她头的动作蓦地一顿。 他将身体往前一倾,靠近她的脸, “怎么?还想跟以前一样,哄我喊你姐姐?” 他忽然靠近,林书瑶的呼吸蓦地一滞。 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的赵君贺面色阴郁得像滴出水来。 他上前拎起宫泽,将两人的距离拉车开。 “混蛋!” 他举拳二话不说地就往宫泽的脸上挥了过去。 第344章 赵林番外6 宫泽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 他舌头舔了舔唇角,尝到血腥味后,他面色阴沉得可怕。 他指腹擦拭掉嘴角的血丝,满眼怒意地看向忽然窜出来打人的赵君贺。 “有病吧你。” “你他妈才有病!” “敢觊觎我赵君贺的女人,你小子胆子不小!” 赵君贺撸起袖子,面色阴狠地又打了过去。 宫泽虽然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可也不是好惹的。 见赵君贺不仅口出狂言,还又挥拳打上来,宫泽顿时就反击了回去, “什么你的女人,你他妈在放什么屁!” “不是我的女人难道还是你的不成?” 就这样。 两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扭打成一块。 原本还有几分醉意的林书瑶看着这一幕,酒意都跑光了。 她吓得忙从圆凳上下来,前去拉架。 谁知两个男人一见她过来,异口同声地朝她喝道, “别过来。” “躲远点。” 林书瑶,“……” “你们别打了。” 她无奈地叫唤着。 可两个男人就像是在上赶着表现自己的武力一般,就是不肯停手。 林书瑶见两人压根不听人劝。 她气得操起吧台上的一瓶啤酒,对着吧台面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紧随着响起的是她裹着怒意的声音。 “打够了吗!” 被林书瑶这么猛地一喝,你一拳我一拳互殴的两人瞬间停了下来。 两人看向林书瑶,只见她满脸冰霜。 “你们以为你们是小孩子啊,还打架。” 林书瑶看向赵君贺,眼底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 “你是流氓头子吗,说打人就打人?” 赵君贺冷哼,“他都快亲上你了,我打他怎么了?” 亲上…… 林书瑶想起刚刚两人的距离确实有点暧昧,容易让人误解。 “我和宫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见林书瑶竟然跟赵君贺解释,宫泽顿时不爽地说, “瑶瑶,你跟他解释什么啊。他又不是你的谁啊。” “我是她男人!” 赵君贺上前揽住林书瑶的肩头,宣告主权。 宫泽见赵君贺对林书瑶动手动脚,顿时就阴鸷着脸上前抓住他的手, “别动手动脚。” 赵君贺一把甩开宫泽的手,很是嚣张地睥睨着他, “我抱我老婆,关你什么事?” “瑶瑶,到我这里来。” 宫泽上前意图把林书瑶从赵君贺怀里解救出来。 赵君贺猛地抓住宫泽伸向林书瑶的手,面色冷鸷, “你碰她一下试试?” 眼看战火又要一触即发。 林书瑶猛地站了出来。 她看向宫泽, “宫泽,他确实是我丈夫。” 他是我丈夫。 宫泽身形微微一晃,目光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书瑶,瞬间觉得吞咽唾沫都有些困难, “你结婚了?” 他双拳死死地捏起, “嗯。” 不知道是不是林书瑶的错觉,她总觉得宫泽的眼睛忽然红了。 但由于他忽然低下头去,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林书瑶简单的一个嗯字好像一把刀,突然剖开了宫泽的心房。 他猝不及防,鲜血就猛地涌了出来。 宫泽怕自己的情绪被她看到,所以就低下了头去。 他努力装作如常地问她, “什么时候结的,怎么没告诉我啊?” 也许是因为宫泽最近拍了不少剧,越来越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以至于林书瑶就真的没有看出他在得知她结婚后的落寞。 她还和以前一般,直话直说,“快一个月了,当初结得匆忙,而你又在外面拍戏,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这样啊。” 原来那个时候她忽然请假,是去结婚了? 宫泽竟然有点后悔当初同意她请假了。 如果他没有批假,她是不是就…… 很快,宫泽就摇了摇头。 他认识她几年了。 她若喜欢他,早就喜欢上了。 宫泽觉得挺伤的。 明明最先遇见她的人是他,怎么她就…… 轻叹了一口气,宫泽有点伤感却又不得不认清事实, “你结婚的时候,我没有随礼,回头我补你一份。” “不用了啦。” 林书瑶摆手。 宫泽却坚持,“身为你的雇主兼老友,这份礼钱,还是要给的。” 见赵君贺一副看奸夫的表情瞅着自己,宫泽不想让林书瑶难做。 他跟林书瑶挥手,“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好。” 刚刚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情,林书瑶这会儿也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宫泽,所以也就没有挽留他。 “还看?当我死的啊?” 赵君贺见林书瑶一直看着宫泽离开的方向,气得捏了一下她的肩头。 她被赵君贺掐得有点疼,气得回头剜了他一眼, “你发什么疯啊。” 掐得她疼死了。 “我发疯?” 赵君贺气笑。 他凑到林书瑶的耳边,以两个人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你他妈都给我戴绿帽子了,我还不能疯一下了?” “你胡说什么啊。我和宫泽清清白白,你别冤枉人。” 林书瑶皱眉,下意识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窝。 但是被他躲开了。 “我胡说?” “你敢说刚刚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们不会亲上?” 赵君贺一想到刚刚的画面,就恨不得弄死她。 她是他老婆,竟然和别人的男人暧昧,谁给她的胆子! 回想起刚刚的那个画面,林书瑶不免一阵心虚。 心虚归心虚,但林书瑶还是很底气地反驳赵君贺, “才不会亲上。” 她和宫泽是朋友,怎么可能会亲吻。 刚刚应该是宫泽喝多了,所以才会忽然凑过来的。 “谁信啊。” 赵君贺冷笑。 见到他她心情本来就不舒坦。 偏偏他还打人。 打人就算了。 现在还硬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她林书瑶是恼了。 “你爱信不信!” 林书瑶一把抓开他的手,生气地往外走。 她可还没忘记他之前是怎么气到她的。 “你干嘛去!” 赵君贺见林书瑶忽然丢下他往外走,当即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你管我去哪。” 林书瑶有点烦他,她一把甩开他的手。 可惜,没能甩掉。 她为此,很是烦躁,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能。” “……”就真的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甩又甩不掉,她索性故意用话来刺他, “你不好好地待在医院陪沈曼妮,找我做什么?” 第345章 赵林番外7 “医院有医生和护士,我为什么要在医院陪她?” 这话说得林书瑶竟无言以对。 “大晚上的,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你不心疼?”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听了赵君贺这话,林书瑶直接翻白眼。 还说没什么好心疼呢。 也不知是谁在沈曼妮出事的第一时间,跑得比谁都快的。 赵君贺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把揽住林书瑶的腰肢,附耳在她耳边,一把烟嗓低醇而撩人, “怎么?吃醋了?” 吃醋? 这个词对于感情世界空白的林书瑶而言,就是陌生词汇。 她不认为自己会吃沈曼妮的醋。 她又不爱赵君贺,她怎么可能会吃醋。 林书瑶想也不想地反驳赵君贺,“谁吃醋了!” “噢?” 赵君贺一脸不信,“没吃醋那话怎么那么酸?” “承认你吃曼妮的醋,所以才会不小心把她推下楼就有那么难吗?” 赵君贺倒是没有责怪林书瑶之意。 他就是觉得每个人都有失手的时候。 没必要做了还死不承认的。 毕竟又没有人怪她,有什么可不敢承认的? 他不提这个还好。 他一提这个,林书瑶直接炸了。 她冷冷一笑,“我因为吃醋而把沈曼妮推下楼?” “赵君贺,你应该去照照镜子。”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自恋的人。 林书瑶气得大步往前。 赵君贺跟上林书瑶,颇为不解地问她, “为什么让我照镜子?” 林书瑶差点要被气笑。 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听不出她在内涵他? 懒得跟他废话。 林书瑶迈着大步,继续往前。 许是吹了风,先前就有点醉意的林书瑶这会儿又开始意识不清了。 她走路都开始一飘一飘的。 见她走路都在飘。 赵君贺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这到底喝了多少?” 他微微皱眉。 林书瑶还在生气,她见赵君贺过来扶他,气得一把甩开他。 “不要你管,你管你的沈曼妮去。” 她把赵君贺甩开后,身形就跟着不稳。 人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恰好这时。 拐角的地方忽然出现一个阿姨。 阿姨推着垃圾车,正摸黑往这边走来。 许是年纪大了,加上林书瑶黑衣黑发,夜晚就更不好辨认。 老人家愣是没有看见她,直接推着垃圾车就往她撞了过来。 千钧一发。 赵君贺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没事吧?” 推着垃圾车的阿姨见自己差点撞到人,忙停下车过来询问夫妻两人。 赵君贺紧张地在林书瑶的身上打量,“吓到没?” 林书瑶还沉浸在刚刚被他忽然拽进怀里的心跳加速里。 她这会儿心跳有点快。 呼吸也有点快。 “没。” 她微微摇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要命。 她怎么觉得此时此刻的赵君贺超帅的? 看她身形还在晃。 赵君贺索性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骨子里的倔强让林书瑶反骨地挣扎,“不要你抱,放我下来。” 赵君贺啪的一下,在她的侧臀上拍了拍, “路都走不了了,还逞能呢。” 林书瑶一双杏眸难以置信地看向赵君贺, “你打我屁股。” 许是醉意上头,几乎没有这么孩子气跟谁说过话的林书瑶忽然跟个孩童似的,哭闹了起来。 “呜呜呜,你竟然打我屁股。” 她微微撅唇,表情很是委屈,“我爸都没打过我屁股!” 结婚一个月,从未见过林书瑶这一面的赵君贺不由有点无措, “我都没用力,你哭什么?” 林书瑶委屈巴巴地控诉, “你打我屁股!” 赵君贺,“……” “我只是想要让你老实点而已。” 林书瑶就跟闹脾气的孩童,说来说去,就那一句, “呜呜呜,你打我屁股!” 赵君贺,“……” 实在没办法,赵君贺只好提议说,“要不,你打回来?” “好啊。” 林书瑶秒变正经脸。 赵君贺,“……” 她该不会是装的吧? 即便知道她可能是装的,赵君贺还是把她放下来,然后用臀部对着她。 “你打吧。” 他一脸生无可恋。 临了,还不忘看四周有没有人经过。 “嘿嘿……” 林书瑶一点都没有客气,抬手啪的一下,打了回去。 打完她还夸道,“好翘啊。” 赵君贺闻言,直接一脸黑线。 “林书瑶,你装的吧。” 他死死地盯着她。 林书瑶咧嘴笑,仍旧是一副不太清醒的表情, “装什么啊?” “装糖了吗?” 她忽然上前去摸赵君贺的裤兜。 “我要吃糖,给我糖。” 她忽然凑过来,还到处乱摸,赵君贺差点被她摸起反应。 他一把抓住林书瑶乱摸的手,不让她再惹火。 “林书瑶,你乖点,别惹火,嗯?” 虽然他和林书瑶在床事方面玩得挺开的。 但野战,还真没有过。 他虽然喜欢刺激,但这种刺激,他可不想要。 “糖!” 林书瑶皱眉,小手对着他伸,执意要糖。 “兜里没糖。” 林书瑶没有在赵君贺的面前喝醉多,所以他都不知她喝醉酒竟然如此孩子气。 还别说,蛮有意思的。 她顶着一张娇艳大气的脸做着孩子气的表情,还挺萌的。 特别的戳赵君贺的心。 见他没糖。 林书瑶眼底瞬间腾起一层薄雾,她气鼓鼓地用手戳赵君贺的胸肌。 很生气地说,“要糖糖!” “……” 赵君贺哂笑。 “要糖是吧?” 他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林书瑶歪着头,一脸呆萌和不解地看着他。 他拍了拍自己的背,说, “上来,带你去买糖。” “哦。” 林书瑶听话地爬到赵君贺的背上去。 赵君贺大掌托住她的大腿,将她往上一踮。 她吓得用双腿死死地夹着他,同时手也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 赵君贺差点被她环在脖颈上的手给勒断气。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说, “瑶瑶,你松点,你这样,我喘不过气了。” “哦。” 林书瑶稍微松了一些手劲。 脖颈的紧勒感消失。 赵君贺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 清冷的月色下,赵君贺背着他那孩子气的娇妻穿过昏暗小巷,直奔小巷外头的露天停车场。 到停车场的时候,赵君贺发现林书瑶睡着了。 最后他也没有带她去买糖,而是直接载着她回家去了。 将车子停在车库。 偏头看着靠在副驾睡得酣然安静的林书瑶,赵君贺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叫醒她,而是下车绕到副驾去抱她下车。 弯身抱林书瑶下车的时候,赵君贺被她安静的睡容给恍了一下眼。 赵君贺去过很多国家。 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 但能让他一眼记住,却一直不忘的人,好像就只有林书瑶。 明明只在人潮里看过一眼的人,却让他惦记了好几年。 赵君贺抬手托住林书瑶的一边脸颊,低头慢慢地吻了下来。 赵君贺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对自己第一眼喜欢上的女孩有着特别的情怀和冲动。 他只知道。 他一看到林书瑶,就只想当个禽兽。 他对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克制力。 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易地引起他的兴致。 就在赵君贺快要吻上林书瑶的瞬间。 林书瑶忽然睁开眼。 跟着。 “呕——” 【作者有话说】 宝们,笙笙的新书已经正式上架七猫app了~还望大家多多支持笙笙的新书~ 第346章 赵林番外8 林书瑶身体一拱。 直接ye了赵君贺一身。 林书瑶的这番操作直接让有洁癖的赵君贺宛如雷击,整个人僵直在那。 他不敢置信地颤动瞳孔,呼吸都不敢呼吸。 生怕自己闻到异样的味道会抓狂。 半晌。 他才狠狠闭了一下眼。 睁开眼,看着某个吐完又倒回去的女人,赵君贺好气又无奈。 他直接退出去,将衣服给脱掉,然后就丢地上。 把衣服脱好,赵君贺这才重新俯身进来将林书瑶抱起。 这一回,他倒是没什么心思了。 身上的味道难闻得让他只想快点上去洗澡。 把林书瑶丢在床上,赵君贺直接进浴室洗澡去了。 他连门都顾不上关,就开始脱裤子,然后站到淋浴间的花洒下。 打开花洒的开关。 赵君贺闭上眼睛,双手支撑在墙壁上。 温热的水流顺着他宽敞的肩头流向那窄而性感的公狗腰。 滑过挺翘的臀和如钢铁一般坚硬的双腿,最后流向淋浴间的下水口。 忽地,砰的一声。 赵君贺被忽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 他关掉水龙头。 偏头看向浴室门口。 只见门口上趴着一个人。 那人顶着颗黑黝黝的脑袋,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赵君贺轻轻叹气,拿过一旁的浴巾围上。 “怎么了?” 他走过去,蹲下身去抚摸林书瑶黑黝黝的脑袋。 林书瑶扬起头来,一双雾眸迷离而布满水汽,看着就很是娇媚。 她鼻子似是被撞到了,此时红彤彤的。 “痛痛!” 她指着鼻子,委屈地噘嘴。 “我看看。” 赵君贺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还疼不疼?” 他凑过去帮她吹了一下鼻子。 林书瑶被他这温柔的举止给弄得微微发愣。 她直直地盯着他,半晌没反应。 见她不做声,赵君贺继续吹了一下,“很疼?” 林书瑶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 赵君贺看不懂她这什么意思,顿时又问,“到底是痛还是不痛。” “痛。” 她娇气地嘟囔。 赵君贺又给她吹了几下。 “现在呢?” 他声音无比温柔,且充满耐性。 林书瑶怔怔地看着他,表情呆呆的。 “怎么了?”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赵君贺微微一愣。 “好看。” 林书瑶抬手抚了一下他那无需描绘就十分立体精致的剑眉,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你长得可真好看。” “……” “撩我?” 赵君贺觉得喝醉酒的林书瑶很会撩人。 那双眼睛眨来眨去的,跟会说话一般,格外的传神。 “嗯?” 林书瑶歪着头,茫然不解的看着赵君贺,压根听不懂他的话。 对上她那比麋鹿还要天真单纯的眼睛,赵君贺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他摇头,“没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又问她, “你进来是要方便?” “啊对对对,我要嘘嘘。” 林书瑶像是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一般,夹着腿,飞快地越过赵君贺走向马桶。 她掀起马桶盖,一点都没有避讳赵君贺,脱下裤子,就开始方便。 被迫看娇妻小解的赵君贺,“……” 赵君贺抬手扶了扶额,下意识背过身去。 喝醉酒的她是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还是说,是谁她都可以这样? 想到她前面在酒吧和宫泽那么亲密。 赵君贺顿时又打翻了醋坛子。 他走过去,对着明明已经穿上裤子,却坐在马桶上,托着腮不知在想什么的林书瑶问道, “我是谁?” 林书瑶抬头看向他,迷离的眼眸带着一丝茫然。 见她这副模样,赵君贺就更加不满了。 他俯身,两指捏住她精致的下颌,眼眸微眯, “林书瑶,告诉我,现在在你眼里,我是谁?” 现在在她眼里,他是谁? 林书瑶微微瘪嘴,委屈巴巴地说,“坏人。” “你是坏人。” “我是坏人?” 赵君贺气笑了都,“我怎么就是坏人了?” “你凶我。” “什么时候?” 林书瑶眼底掠过一丝难过,她低眸看着自己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委屈, “你为了沈曼妮凶我。” “你还冤枉我。” 她重新仰起头,一双杏眸泛着水汽地望着他, “我没有推沈曼妮下楼,你不信我。” 她又一次强调,“你是坏人。” 赵君贺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说, “我也没说你是故意的。” “可我也不是无意的啊,明明是她自己忽然上来拉我,我就那么轻轻一甩。” “她就是故意摔下去的。” 像是憋在心口很久了一般,她跟吐苦水似的,吧吧地跟赵君贺说了一堆话, “我经常看人拍戏,我知道的。她就是在故意陷害我,她想要你怜悯她。” 赵君贺,“……” 虽然他还是觉得沈曼妮故意摔下去导致自己破相的这个说法有点难以置信,但细想,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首先,喝醉酒的人,是不懂说谎的。 其二是沈曼妮今晚的态度。 她还在幻想着他能和她复合。 如此看来,她也确实有动机那样做。 一想到今晚这一出是沈曼妮自导自演。 赵君贺不禁摇头。 到底是时过境迁。 记忆里那个胆小却善良的沈曼妮好像已经被这个圈子同化了。 赵君贺抬手揉了揉林书瑶的发顶,略感歉意地说, “抱歉。这事是我太表面化了。” 当时他看到的确实是她把人甩开,沈曼妮才会摔下去。 当时他先入为主,加上又被沈曼妮事先的话所迷惑,所以便认定是她失手把人给推下去。 “哼。” 林书瑶傲娇地别开头,“才不原谅你。” 她如此孩子气的样子让赵君贺忍禁不住笑了笑, “以后女儿要是像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谁要跟你有女儿了。” 林书瑶继续哼了哼,“我才不要跟你生孩子。” 明知道她说的是赌气话,可赵君贺还是当真了。 他把林书瑶的脸转了过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不跟我生,你想和谁生?” 对上他那宛如浩瀚星河般迷人的眼眸,林书瑶心跳蓦地一快。 她下意识别开头,“反正不和你……” 生字还没说完。 唇忽地被人堵住。 林书瑶瞳孔微微放大。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赵君贺刚准备深入。 忽然想起她前不久才吐过。 他顿时就松开她,直起了身来。 “除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 赵君贺直接把林书瑶从马桶上揪了起来,一把打横抱起。 赵君贺并没有把林书瑶抱出去,反而是抱着她去了不远处的浴缸。 将她放进浴缸里。 他打开水龙头,然后捧了把水给她, “含口水,把口漱了。” 他掌心盛水,递到林书瑶的唇边。 林书瑶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他的话,低头含了口水,把口给漱了。 她把水吐出,声音软萌地冲他说, “漱好了。” 赵君贺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弧,“乖。” 随着‘乖’字的话音落下,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忽然又被吻,林书瑶呆呆地眨了眨眼。 她倒也不反抗,就只是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赵君贺觉得有点影响兴致,不由对她说了句, “闭眼。” 喝醉酒的林书瑶真的是又呆又乖,他让她闭眼,她还真闭了。 见她闭眼,赵君贺加深了吻。 同时,他抬腿跨进了浴缸。 第347章 赵林番外9 林书瑶是被渴醒的。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加上大半夜又被人折腾叫了一宿。 她渴得嗓子眼冒烟,所以人就醒了。 醒来看到自己被某只禽兽抱在怀里。 她与他,都皆是身无寸缕。 肌肤与肌肤触碰的热度让林书瑶心里泛起了一层疙瘩。 回想起这人在她喝醉后,如何哄得她在浴室里做不可言说的事情。 林书瑶气得恨不得咬死他。 他还能再禽兽一些吗? 醉酒的女人都搞,他是有多饥渴? 将某人流氓的爪子从自己的胸口挪开,林书瑶下床去洗漱。 洗漱的时候,看到那跟被狗啃了似的自己脖颈上,林书瑶差点气得出去踹赵君贺几脚。 但是一想到自己那躺在医院还不知要贴进去多少钱的母亲,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桩婚姻,本就是她威逼利诱来的。 惹怒赵君贺,对她来说,不是明智的选择。 算了。 用点遮瑕,应该能遮掩住。 洗漱好后,林书瑶便开始给自己的脖颈上妆。 出来后。 就看到之前还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人,此时正光溜溜地站在床边。 他应该是刚醒来。 这会儿什么都没穿。 林书瑶饶是性子再大胆开放,看到眼前这过分香艳辣眼的一幕,也下意识别开了眼。 赵君贺瞥见她别头的动作,微微勾了勾唇。 “帮我拿一下浴巾。” 他手指着不远处,叠得方块块的浴巾。 “哦。” 林书瑶弯腰拿起浴巾,朝他走了过来。 “给。” 赵君贺接过浴巾围上。 林书瑶刚要转身下楼。 谁知手腕忽地被人握住。 跟着。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某人扯进了怀里。 赵君贺将矮了他一个头的林书瑶给牢牢地箍在怀里,习惯性地低头在她的脖颈上落下一吻。 和往常不太一样,他感觉自己好像吻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将唇从她的脖颈撤开。 看着昨晚他故意弄上去的痕迹凭空消失了。 他静静地盯着她的脖颈看了几秒。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抬手在那上面一擦。 明显感觉那上面抹什么,他微微挑眉, “脖子上抹东西了?” “不然呢?” 林书瑶下意识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没穿衣服,这样抱着她,她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他腹部那坚硬结实的腹肌紧贴着她后背,肌肤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火烧火燎的。 赵君贺又开始不爽了,他将她的身体转正,让她面向自己, “就那么怕别人看到我在你身上的痕迹?” 忽然对上他那发达的胸肌,林书瑶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一个男人,怎么感觉比她的……还大? “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顶着这么一身痕迹出现见人,好吗?” 林书瑶将眼眸垂下。 想着低头就看不到他发达的胸肌,就不会觉得那么热了。 谁知这一低头。 差点喷鼻血。 他浴巾围得很随意,而且很下。 她不仅能看到他那性感迷人的腹肌壁垒,还能看到他腰侧两边那引人呼吸加快的人鱼线。 如此香艳的画面映入眼球,是真的要人命。 是个正常女人看到这一幕,都很难没点反应。 何况还是和对方有过肌肤之亲的林书瑶。 林书瑶瞬间觉得口干舌燥,身体莫名的燥热。 林书瑶狠狠地闭上眼睛,生怕再看下去,她真的要喷鼻血了。 都怪赵君贺,平时都不这样,偏偏今儿大方的要命。 好身材,秀给谁看呢。 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已经惹得某位女人心猿意马的赵君贺听了林书瑶这话,想想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他当时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就是想着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别人看到后,就知道她名花有主,就不敢轻易觊觎她了。 但顶着出去招摇过市的话,确实有点不太合适,而且对她名声也不太好。 虽然林书瑶说的都在情理之中,可赵君贺还是很不爽。 尤其是在看到林书瑶光秃秃的无名指时,那股不满就更加明显了。 他握起她的手,指腹在她原本该戴婚戒的无名指上摩挲, “婚戒为什么不戴?”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忽然跳跃话题,林书瑶愣了一下, “我经常要给人化妆,戴那个戒指不方便。” 林书瑶回答的十分利索且挑不出毛病。 可赵君贺总觉得林书瑶不戴戒指,还有另一层意思。 那便是她从未想过要真心经营与他的这段婚姻。 这个女人,心藏得很深。 明明是她执意要嫁,怎么搞得跟他强娶似的,天天搁那给他演戏。 赵君贺从答应结婚的那一刻起,就不打算随随便便结束。 所以他不准许林书瑶在这桩婚姻里过于儿戏。 更不想她像其他豪门贵妇那般,与自己的丈夫貌合神离。 “我让人重新订制一个戒环,不镶钻石,你不许不戴!” 林书瑶顶着这么一张妖艳而不俗,天下男人皆爱之的妖精脸,很清楚大部分男人都吃她这个颜的赵君贺不得不时时警觉。 这张脸长得过分妖艳,就算她不去勾男人,男人也会扑上来。 是该给她烙上他的印章,让旁人不敢觊觎才行! “知道了。” 一睁眼便又对上他那性感迷人的腹肌,林书瑶只觉得自己的鼻血都要下来了。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把手收回来,直接背过身去,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再来说事情?” 听了林书瑶这话的赵君贺微微挑眉。 他就是不去穿衣服。 不穿就算了,他还故意上去抱林书瑶。 他附耳在她耳边,用那低低的音线,撩人地吹气,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害羞啊?” 他揶揄她,“第一次的时候,赵太太可是十分生猛呢,撕我衣服,那叫一个老司机。” 他温热的气息顺着耳蜗钻入,林书瑶真的要跪了。 太他娘的勾人了。 她抵不住了。 一把挣脱开男人的怀抱,跑了。 看着某位落荒而逃的小女人,赵君贺心情极好。 他印象里的林书瑶都是比较大胆开放的。 在床事上,她很放得开,几乎任他予求。 不曾想,今日倒是撞见了她别样的一面。 哦,还有昨日。 多变的林书瑶打破了赵君贺先前给她框定的形象,以至于赵君贺对她越发感兴趣。 楼下。 餐厅。 林书瑶坐在餐位上,脸滚烫得像跟烧开的开水。 她双手托着腮帮,总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不正常。 明明平日里面对赵君贺时,她也不会心跳如此失控。 为什么今日却偏偏…… 想起昨晚那个对自己温柔至极,百般纵容的赵君贺,林书瑶不禁有点走神。 忘了多久,没有被人背过了。 有二十来年了吧? 不得不说,赵君贺的背真的好宽敞,让人觉得好安心。 第348章 赵林番外10 “少夫人,可以喝粥了。” “噢好。” 林书瑶被佣人王妈的声音拉回神。 她朝王妈微微一笑,随后便拿起粥勺,喝粥。 赵君贺和林书瑶都是在国外待了几年回来的人,在国外吃腻了西式早餐,回到自己的故乡,自然是更喜食中式早餐的。 这点上。 林书瑶觉得她和赵君贺还蛮配的。 吃食一样,这样相处起来,会轻松很多。 “王妈,给我盛碗粥。” 餐厅门口忽然传来赵君贺低沉磁性的烟嗓,正在喝粥的林书瑶下意识抬眸望了过去。 和往常一样。 白色的休闲西装,潮流又不失优雅矜贵。 一头亚麻色的短发简单地吹了一个比较帅气的造型。 赵君贺算是林书瑶见过的公子哥里最会打扮的人了。 他虽然不化妆,但他的造型必定弄。 他不爱梳职场上的那种背头,他就爱折腾自己的刘海。 今天三七分。 明天六四, 后天五五分。 反正看心情吹。 他不爱穿三件套的商务西装,非必要场合,他必定是休闲西装。 别人穿皮鞋,都会把脚踝裹住。 他不。 他穿隐形船袜。 故意把那骨感的脚踝露在外头。 如此不羁的穿着像极了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可偏偏,却是他的个人特色。 至少,人群里,她一眼便能辨认出他。 就在林书瑶盯着赵君贺看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她面前。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赵君贺微微挑眉。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忽然勾唇一笑。 他微微俯身,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搭在林书瑶身后的椅背上,薄唇附在她耳边,揶揄地笑道, “赵太太,你口水流出来了。” 什么? 林书瑶闻言,下意识抬手抹了抹嘴角。 “噗……” 赵君贺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逗弄的林书瑶气得低头喝粥,不想搭理他。 赵君贺止住笑,拉开一旁的餐椅坐了下来。 两人默契地吃早餐,都不再言语。 吃过早餐后,赵君贺问林书瑶,“去哪,送你。” 林书瑶也不跟他客气,“去疗养院看我妈。” 说到林母,赵君贺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去拜见过这位岳母娘。 赵君贺朝林书瑶歪了一下头,“上车。” 林书瑶拉开副驾,坐了进去。 赵君贺自然地俯身朝她身上靠了过去。 见他忽然靠过来,林书瑶呼吸一滞。 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他意义何为。 直到他拉着安全带往一旁的扣槽插进去。 林书瑶才意识到自己想歪了。 她在赵君贺坐回去后,偏头对着窗外吐了一口气。 心跳却久久没有平复回去。 要命。 从今早开始,她就怪怪的。 车子一路开出别墅。 直接朝晏城的疗养院开去。 到了疗养院的门口。 林书瑶偏头对赵君贺说, “这里放我下去就行。” “我陪你进去。” 赵君贺直接将车子开进了疗养院。 他陪她进去? 林书瑶愣了愣。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忽然献起殷勤来了? 怪怪的。 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赵君贺偏头看向林书瑶。 见她面色不是很好,不由抬手在她的面颊上抚了抚, “怎么了?” 正在想事情的林书瑶忽然被他这么一碰,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赵君贺微微眯起眼眸,眼底的不悦自然流露, “我的手带刺?” “不是。” 林书瑶下意识摇头。 赵君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从一旁的车头拿起香烟盒,打开从里面抽了一根夹在嘴里。 他将香烟点燃后,抬手把车窗按了下去。 他对着车外吐了一口烟雾,表情略微晦涩地说, “你不想我陪你来看你妈妈。” 他这话并非问句,而是肯定句。 “没有。” 林书瑶下意识回答。 她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心虚。 赵君贺烦躁地吸了口烟。 大概是因为不专心,他把自己给呛了。 他气得把香烟捻灭。 他看向林书瑶,带着几分恼火地说, “什么时候我来看我岳母都是错了?” 不等林书瑶回话,他便冷下脸来, “下去。” 林书瑶看着他忽然乌云密布的脸,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可她不是那种能轻易和人坦露心事的人。 她最终还是听赵君贺的,推门下车了。 赵君贺见她还真下。 气的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林书瑶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微微抿了抿唇。 他变得好奇怪。 明明之前他们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地过着互不打扰的日子。 他怎么会忽然想陪她一起看妈妈呢。 怀着浓浓的疑惑,林书瑶乘坐电梯,前往自家母亲的病房。 刚走到病房,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林书瑶蓦地喝道,“你在干嘛!” 床边的人被林书瑶这么一喝,猛地转过身来。 林珍珍看着门外一身高定,奢华又高贵的林书瑶,眼底掠过一丝妒忌, “妹妹,我来看看母亲。” 对于自己这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姐姐,林书瑶很是厌恶, “不需要你假惺惺,离我妈远点!” 林书瑶把林珍珍给扯开,然后弯身检查了一下自家母亲是否安好。 林书瑶的这个举动无疑刺激到林珍珍的。 她双拳紧握,气得发抖, “我不过就是来看一下母亲,你至于跟防狼似的,防我吗?她怎么说也是我从小喊到大的妈!” 她不提这事还好,她一提,林书瑶就更气了。 “我为什么防着你,你心里没数吗?” 林书瑶的眼底染上了几分恨意, “如果不是你,我妈妈根本不会出车祸!” “林珍珍,当年你为什么会跑到大路上去?” 如果不是她忽然跑到大路上去,她妈妈也不会为了救她,而被撞得昏迷不醒,成为植物人。 后母难为。 当年妈妈若不救林珍珍,必定遭遇话柄。 林珍珍当年也不小了。 都十八岁的人了。 她为什么会无端端跑到大路上去! 以前她年纪小,不懂其中利害。 可如今,她越想越觉得心惊。 林珍珍眼底掠过一丝心虚, “我就是气爸爸给你买礼物,不给我买,我不知道母亲会忽然跟出来的。” 她泫然欲泣,很是自责痛心地说,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被撞的人是我啊。” “当年真相究竟如何,你自己清楚!” “林珍珍,你最好别让我找出车祸的隐情,不然我定要让你为我妈妈的昏迷不醒,付出代价!” “滚!别再出现在这里!” 看着林珍珍那张虚伪的嘴脸,林书瑶就恨不得弄死她。 可无凭无据,她拿她没办法。 她真的不想看到这张脸,尤其是在她母亲的病房里。 林珍珍大概是心虚了,恼羞成怒地说了句‘妹妹少冤枉人,’就扭头跑了。 林珍珍走后。 林书瑶拉过一旁的凳子,在林母的床前坐了下来。 她抬手抓起母亲的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妈,十年了,您是不是该起来了。” “妈,我好想你啊,自从您出事到现在,您已经十年没有抱过我了,您醒来抱抱我好不好。” 林书瑶将母亲的手掌放到掌心,和小时候一般地与她撒娇, “我想要妈和小时候那样抱抱我。” 床上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 林书瑶在医院陪了她妈一天。 她每个星期都会抽一天在医院里陪自己的母亲说话聊天什么的。 在医院待到十一点多,林书瑶才回来。 回来看到昏暗一片的卧室,林书瑶不由愣了愣。 她下意识想到, 赵君贺今天又加班吗? 林书瑶拿出手机,看着她和赵君贺的聊天信息框的最新消息还停留在前天晚上。 结婚一个月。 她和赵君贺鲜少会联系。 一般的交集多半在床上。 白天他忙工作,她到处飞。 两人很难在白天说得上话。 赵君贺没有回来,林书瑶也没有太在意。 赵君贺才刚回来接手公司的事务,他大多时候都比较忙。 有时候忙得太晚时,他还会直接宿在公司。 林书瑶洗漱完后,便直接歇下了。 翌日醒来看到空无一人的身侧,林书瑶有点不习惯。 虽说赵君贺刚结婚那几日确实有忙得不回来睡的时候,但最近大半个月,却天天都回的。 而且一回来,都会夜袭她。 忽然没被夜袭,林书瑶倒是不习惯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两人闹了点不愉快,赵君贺一夜未归,这让林书瑶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她不是呆子。 她隐约能感觉得到,赵君贺在生她的气。 但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轻叹了一口气,林书瑶决定不想了。 林书瑶起床去洗漱,然后下楼去吃早餐。 在王妈把早餐端上来期间,她习惯性地拿手机刷微博。 当刷到某个女星的绯闻时,林书瑶好奇地点了进去。 帖子说某位知名女星夜会绯闻男友。 有照片。 但都是背影照。 看不清人脸。 但林书瑶却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背影的主人,是赵君贺。 他身上的那件白色西装是他今日的穿着,她记得清清楚楚。 林书瑶面色微微一怔,目光有点恍惚。 他昨晚一夜未归,不是在公司加班,而是幽会女明星去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三千字,我出息了 第349章 赵林番外11 赵君贺刚从休息室出来。 助理就忽然来了一句。 “赵总,您上热搜了。” 一手推着门,一手拽着领带的赵君贺蓦地一愣。 “我和谁上热搜了?” “章小姐。” “谁?” “就是昨晚您去见谷局时,在皇家私人俱乐部撞见的那位女明星。” “哦。” 赵君贺低头系领带,“让人去澄清。” 顿了顿,他忽地又说,“算了,随它,不用管。” “是。” 虽然有点疑惑赵君贺为什么改口,但助理也懒得多问。 毕竟上司的心思,你不要乱猜。 在办公桌前坐下来。 赵君贺一边开电脑,一边拉过助理刚刚拿进来的早餐开始食用。 吃着吃着,他忽然拿出手机。 点开自己之前和林书瑶的聊天信息框。 看着那上面少得可怜的对话,赵君贺不满地抿起了唇角。 他昨天一夜未归,她一个信息都没有吗? 有她当妻子的么? 自家男人一夜未归,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赵君贺气地把手机甩到一旁。 看着桌上的小笼包,也没什么食欲。 赵君贺和谁上热搜对林书瑶而言,都没太大关系。 除了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外,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绯闻。 毕竟这对赵君贺而言。 是家常便饭。 赵君贺在国外都能经常上热搜。 何况在国外呢。 没办法。 谁让赵君贺长了一副男女通吃的容貌, 宫泽有个活动要出席。 林书瑶得跟着去。 她也没和赵君贺说,便收拾了行李,出发了。 当晚。 赵君贺回家看着满室的孤寂,不由气笑了。 他没有林书瑶那么没心没肺,他当场就给林书瑶打去了电话。 可惜林书瑶当时在忙,手机调静音,放包里了。 等林书瑶看到赵君贺来电的时候。 已经临近半夜了。 林书瑶想着赵君贺这个时间点,应该睡觉了。 所以她就没有回电。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赵君贺压根没睡,一直在等她回电话。 赵君贺这个人高傲惯了,很少主动给女人打电话。 难得打一次,结果林书瑶却没接。 本想着对方看到会回复自己一下。 谁知人家屁都没有一个。 赵君贺最后是气到睡着的。 最可气的是。 一大早,赵君贺就看到宫泽和林书瑶上热搜了。 看着热搜上说什么林书瑶是宫泽的地下女友,而且还有林书瑶捧着奶茶喂宫泽喝的照片。 可能是因为角度问题,两人看着还真有那么几分含情脉脉在里头。 本就在意着前日两人接触得近的赵君贺脸都气绿了。 当即就给林书瑶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接到赵君贺打来的电话时,林书瑶还在睡觉。 宫泽这个活动持续三天,她得在这边待三天 昨晚弄的太晚才睡,她这会儿还没有睡醒。 “喂,谁啊?” 她眼睛都没有睁开,随便摸索到手机,便接听了起来。 赵君贺听了林书瑶的话,火气冒得更大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你老公!” 本以为自己这么说,林书瑶总该知道自己是谁了。 结果并没有。 林书瑶回了他一句‘有病’,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蒙头继续睡。 而被挂断电话的赵君贺气笑了。 找人打听林书瑶现在的行程,直接起飞。 某人以为身为外地,他就奈何不了她。 他非要让她长长记性! 而林书瑶在挂断赵君贺的半个小时后,像是忽然记起了他是谁,连滚带爬地床上坐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 看到上面备注的【赵公子】三个字,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刚挂了赵君贺的电话? 她还骂着他有病? 完了。 赵君贺这个男人特别小气。 她敢惹他,她死定了。 林书瑶赶紧给赵君贺回电话,想着亡羊补劳,然而回拨却显示关机。 听着那头传来的冰冷女音,林书瑶只觉得…… 头疼。 不过林书瑶并没有想过赵君贺会来找她。 一个小时后。 她又跟着出活动去了。 活动现场的后台化妆间。 宫泽看着在自己面前专注上妆的林书瑶,略微内疚地说, “抱歉,昨天让你喂我喝奶茶的画面被记者拍到了。” “啊?” 一开始林书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她猛地顿住, “我和你一起上热搜了?” “你还不知道啊?” 宫泽见她还什么都不知的神情,微微一愣。 “没有啊,我刚睡醒没多久。” 因为电话的时候,她前面醒来,都没来得及去刷微博, 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她和宫泽上热搜了。 宫泽,“……” “很抱歉,因为我,让你的名誉受损。” 若是换作是之前被拍,宫泽都不会觉得如此不满。 但林书瑶结婚了,他不希望给她的清誉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没事啦。不就是化妆的时候,你手不方便,我帮你拿了一下奶茶么,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就行。” 话虽如此。 林书瑶却忽然想起那通电话。 她心说赵君贺前面给她打电话,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清者自清,问心无愧。 宫泽微微抿了抿唇,神色有几分晦涩。 她或许自清,可他并非无愧。 让她帮忙喂奶茶,是他下意识的一个举动。 过去她单身,他享受着她的这份荣光。 可他到底是忘了她现在是个已婚人士了。 有些事情,以前适合做,但现在,不适合。 宫泽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没有再说话扰她分心。 等林书瑶把妆给宫泽上好。 她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准备又给赵君贺回一个电话。 这回。 赵君贺倒是接了。 正在坐车前往林书瑶这边的赵君贺接起电话,一脸傲娇, “有事?” 他这语气倒是让准备解释的林书瑶给哽了一下。 林书瑶酝酿了一下情绪,“你前面打电话给我,是怎么了吗?” 问他怎么了? 她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 赵君贺气笑了。 他语气阴冷冷,“林书瑶,你还知道你已婚么?” 林书瑶,“……” “我和宫泽没什么,微博上是乱写的。当时他就是手不方便,我帮忙拿一下奶茶而已。” “他手不方便,需要你一个化妆师喂他?” “他没经纪人?没助理?” 这话林书瑶没法反驳。 “我就顺手帮忙拿一下奶茶,你至于吗?” 当时宫泽口渴,想喝水。 她看到奶茶就在一旁,就帮忙拿了一下。 这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毕竟以前,她也这样做过啊。 不过就是顺手缓个急而已。 第350章 赵林番外12 “至于吗?” 赵君贺气笑了,“林书瑶,你一个已婚人士,你觉得你喂一个男人喝奶茶合适?” 林书瑶想了想,好像还真的不太合适。 但她和宫泽真的没什么啊。 他这般计较,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林书瑶没忍住,怼了他一句, “怎么?就准你和女明星去俱乐部幽会闹上热搜,不准我喂别的男人奶茶?” “我和那个女明星认都不认识,我们是巧合遇上的。” 赵君贺见她终于问起这件事,立马就解释了。 林书瑶呵呵两声,信他个鬼, “巧合啊,那还真是巧呢。” 跟他上热搜的那位女明显可是长得跟沈曼妮一个款的。 她不信这里头一点猫腻都没有。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找我助理跟你解释。” “你助理的工薪是你发的,他能说实话?” 林书瑶化身小怼怼。 大概是见她终于对自己的事情上心,赵君贺没有之前那么恼火了。 赵君贺开始心平气和地跟林书瑶交谈, “你若还不信,我还可以找税务局的谷局作证,我昨晚是去见他的。真没有幽会什么女明星。” 赵君贺忽然认真起来,林书瑶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她下意识说道,“其实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个的。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你依然可以继续当你的情场浪子,你只需要在我亲戚面前,陪我演一下戏便可。” 当然,她还有个条件就是。 他如果碰其他女人的话,那她就不负责履行夫妻义务。 如果非要她履行时,他得先去做检查。 她得看他得没得病,他才可以碰她。 人活一世,不容易,她还是惜命一些比较好。 “林书瑶,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 赵君贺气得把电话给挂了。 林书瑶,“???” 她说错什么了吗? 有她这么开明的老婆,他怎么还不满意?! 林书瑶在赵君贺挂断电弧后,苦恼了一会儿,没想明白赵君贺这到底咋了,索性就懒得想了。 她这个人素来如此。 太复杂的问题,她懒得思考。 活动结束。 她便直接打车回下榻的酒店了。 宫泽本来说要送她的。 但林书瑶拒绝了。 虽说她和宫泽之间是纯到不能再纯的纯友谊,但她到底是个有夫之妇。 还是不要跟他过于亲密的好。 这样对她,对宫泽也不好。 回到酒店。 刚用门卡把门刷开。 林书瑶就忽然被人一把推到墙壁上。 跟着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忽然被人强吻,林书瑶吓得不轻。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认出眼前的人是赵君贺。 看着忽然出现在这的赵君贺,林书瑶人都懵了。 她怔怔地看着赵君贺,表情呆呆的。 她张嘴刚要问他怎么了。 谁知道这人便趁机闯了进来。 他吻得跟要吞了她似的。 没一会儿。 林书瑶就招架不住,头晕目眩,缺氧了。 赵君贺一把抱起林书瑶。 将她丢在床上,直接欺身而上。 在他的吻快要落下的时候,林书瑶下意识别开了头。 她微微喘气,声音有点媚地问男人, “你怎么在这?” “有人欠收拾。我特意来收拾她。” 赵君贺直接捏住她下巴,将她头转了回来。 他将唇覆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 “你这张嘴,还是更适合用来接吻。” 说着,不给她回话的机会,他便深深地吻了下来。 “……” 身体明明得到了纾解,可赵君贺仍旧觉得心空虚的厉害。 他烦躁地拿过床头的烟盒,抽了一根咬在嘴里,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香烟点燃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跟着就直接对着空气吐出。 看着身侧累到昏睡过去的林书瑶,赵君贺抬手在她嫩滑的面颊上抚了抚,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怎么会有人活得跟她这般没心没肺。 说不干涉他就真的不干涉。 他的魅力就如此之差了? 竟不能让她吃个小醋? 林书瑶是被烟味呛醒的。 一仰头就忽然对上男人那张堪称妖孽的脸庞,林书瑶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人称妖精转世的林书瑶在赵君贺的面前,都差点被压了一筹。 赵君贺长得太美了。 浓密自然卷的睫毛,搭配上一双漂亮迷人的双眼皮大眼,配上英挺的鼻子,五官精致得像漫画家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男主角,每一寸都好的恰当。 比起林书瑶过往上妆的那些拥有花美男之称的男明星。 林书瑶觉得,花美男三个字用在赵君贺的身上才最合适。 美男不仅美就行,你还得阳刚,不然你纯属就是个娘炮。 如今娱乐圈的花美男都太水了。 美是美,但娘也是真的娘。 个个细皮嫩肉,一拳就能撂倒,实在是担不起‘男’这个字。 但赵君贺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人美,身材还很爆表。 顶着一张美人脸,却长了一张令人流鼻血的身材,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娘。 一个骨子里阳刚的人,是不会透着娘气的。 赵君贺便是如此。 在林书瑶看着赵君贺那张盛世美颜走神之际,一口浓烟忽然朝她脸上喷了过来。 “能不能对我上心点,赵太太?” 赵君贺捏着林书瑶的下巴,嘴里吐纳着烟雾,一身的男人之气,自然形成。 林书瑶没想到这人这么坏,竟然故意往她脸上喷二手烟。 她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烟雾,直接被呛得眼泪直流。 赵君贺没想到她会被呛到,连忙掐灭香烟,一边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没事吧?” 林书瑶丝毫不领情地冷哼,“有你这样抽烟的吗?” “没有。” 赵君贺轻挑眉梢,如实回答。 林书瑶总算是察觉到什么了,她猛地问道, “你心情不好?” “有个能气死人的赵太太,你说我心情能好?” 林书瑶直呼冤枉, “什么叫做有个能气死人的赵太太,我气死谁了?” 赵君贺埋汰她,“你还不气人?” “没有。我那么可爱,怎么会气死人呢。” 林书瑶微笑,一副抵死不认的表情。 赵君贺见此,不由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一把年纪了还装萌,你羞不羞?” “我才二十八,我怎么就一把年纪了?” “再说了,我要是一把年纪,你这个已经过了三十岁的老男人岂不是更老?” “老男人?” 赵君贺危险的眯起眼眸,随后勾唇邪肆地在她耳边说, “你见过这么能干的老男人吗?嗯?” 第351章 赵林番外13 “……” 说什么呢。 林书瑶脸色一臊,羞恼地去掐男人腰间的肉。 可惜硬邦邦,根本找不到一块软肉来下手。 她放弃了。 倒是赵君贺被她这无意的一撩拨,火气瞬间又腾了起来。 他直接翻身把人压住,再次吃干抹净。 等林书瑶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林书瑶扶着酸胀的腰从床上坐起。 看着窗外昏黑的夜色,她嘴里干咧咧的骂着,“混蛋。” “骂谁混蛋呢?” 耳边忽然响起男人那宛如大提琴音色的烟嗓。 林书瑶侧目看去。 只见赵君贺穿着酒店的浴袍,正推着一辆餐车从门口进来。 大概是听到她骂他了,表情看上去有点臭。 看着餐车上那令人流口水的食物,林书瑶决定不惹他不快了。 免得某人一气之下,饭都不给她吃。 林书瑶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一脸无辜地说, “没骂谁啊。” 见她一脸怂样。 赵君贺微微摇了摇头。 她倒是能屈能伸得很。 “过来吃饭吧。” “嗯。” 林书瑶用被子裹着自己,然后去床下把自己的衣服捡起来套上。 弯腰穿内衣的时候,许是手太酸了。 她扣好一会儿,都没能对上扣。 最后还是赵君贺看不过去,走了过来。 赵君贺抓着她的两边扣子往中间靠拢, 完了,还不忘说道, “其实你可以不穿的。” 这里就他们两人,赵君贺觉得她直接套上衣就行了。 穿这个,一会儿睡觉还得脱。 多此一举。 林书瑶没想到赵君贺会忽然过来。 他指尖无意划过她背后的肌肤,忽然像过电似的。 林书瑶下意识挺了挺腰背。 只觉得被触碰过的地方,一阵滚烫。 心跳也止不住地砰砰乱跳。 明明再亲密的事情,两人都做过。 可为什么他有时候一些不经意的动作,却总是能叫她心跳如雷? 压下心底的那抹异样,林书瑶故作如常地回他, “我不习惯。” 除了睡觉,她还从未真空示人过。 “睡觉的时候,你不是没穿么,有什么可不习惯的?” 话虽如此,赵君贺却还是把她把扣子给扣上了。 “那不一样。” 见他已经帮忙把扣子扣好, 林书瑶快速地将上衣套上,然后跑进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红耳赤,林书瑶不由呼了一口气。 她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心跳会那么快? 感觉自己的情绪冷静不下来。 林书瑶扭开水龙头,不停地用水浇自己的脸。 大概是见她好半天不出来,外头的赵君贺催促道, “你掉里面了?还不出来?” “来了。” 林书瑶抬手将水龙头关掉,然后走了出去。 她刚坐下。 赵君贺就把剥好的一碗虾放到她面前, “吃吧。” 林书瑶看着面前剥好的虾肉,微微一怔。 记忆里,除了妈妈和家里的佣人,好像还没有谁给她剥过虾。 因为剥虾壳太麻烦,而且容易划伤手,所以在外面,她很少吃虾。 她没想到赵君贺竟然会给她剥虾。 见她光看着,也不动筷子,赵君贺不由问她, “怎么了?” 林书瑶回神,微微摇头, “没什么。”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君贺低头挑鱼刺。 “嗯。” 林书瑶夹起一颗虾放进嘴里。 虾肉鲜甜又可口。 林书瑶吃的眼睛都忍不住眯成了一条缝。 真美味啊。 “吃鱼。” 她刚把虾肉吃完,赵君贺就把挑好鱼刺的鱼肉端了过来。 林书瑶先是看了看碗里的鱼肉,而后又看了看他面前挑出来的一根根银白色的鱼刺。 心口的某一处,微微滚烫。 “你也吃啊。” 她扬起筷子,给他碗里夹了块肉。 赵君贺看着碗里她嫁过来的排骨,微微一笑。 还知道给他夹菜。 看来虾没白剥,鱼刺没白挑。 赵君贺夹起排骨,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赵君贺到底不是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在这待了不到一天,便要回去了。 临走前,他恶狠狠地把林书瑶吻了一通。 然后警告她不要沾花惹草,不然回去,他就收拾她。 “谁招花惹草了。” 林书瑶见赵君贺竟然在酒店门口吻她,气得捶他胸口。 赵君贺不痛不痒。 他捏着她细白的手腕,再三警告, “不许跟那个宫什么的有过密的接触。” “人家叫宫泽。” 林书瑶无语地纠正道。 “管他是宫泽还是公民,总之不许再跟他拉拉扯扯,更不准喂他喝什么奶茶,你要再和他上一次热搜,我就‘弄’死你了。” “说到做到。” 他强调。 “车来了,你赶紧走吧。” 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如此霸道的话语。 林书瑶在计程车开过来后,上前拉开车门,然后把他给按了进去。 “你……” 赵君贺面色阴郁地看向她,她就那么恨不得和他分开? “拜拜。” 林书瑶直接扬手跟他说再见。 赵君贺,“……” 心口堵着一股气。 这女人。 还真是一点不舍都没有啊。 素来都是女人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赵君贺在林书瑶身上屡次受创,他都快emo了。 他魅力就这么低了? 送走赵君贺,林书瑶转身,刚要回酒店。 谁知一转身,就看到酒店门口的大圆柱旁。 宫泽着一身黑,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目光极其幽深地看着她。 林书瑶想起刚刚那个离别吻,脸上不由一臊。 她咬着唇瓣,有点气赵君贺不顾场合乱亲吻。 也不知宫泽有没有看到。 啊,烦死了。 被熟人撞见自己和赵君贺亲热,林书瑶多多少少都有点尴尬。 她抬手抚了抚后颈,思考着要不要过去跟宫泽打招呼, 还是就当没看到,干脆就这样掩盖过去算了。 不过还没等她做出选择。 宫泽就忽地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既然宫泽已经过来,那林书瑶也不能视而不见了。 她直接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 “嗨~” 宫泽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的唇。 因为刚被赵君贺吻过,她的唇还泛着几分红润,瞧着就格外的旖旎。 想起刚刚出来时,无意看到的那一幕。 宫泽微微攥紧拳头,心口那处仿佛有上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他废了好大的劲,才将即将失控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他故作没看到她刚刚和赵君贺的温情画面,不解地询问道, “这么晚,你要出去吗?” 林书瑶微微摇头,“我就下来走走。” “你呢?” 她反问他。 他指着自己一边鼓起的腮帮, “糖瘾犯了,下来买糖吃。” 说完,他又立马问道,“肚子饿吗?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 “不了。” 林书瑶摇头。 婉拒了他的好意。 她晚饭吃的晚,这会儿并不觉得饿。 二来是赵君贺的话多多少少都起了点效果。 就算她和赵君贺的婚姻再塑料,她也该和男性避讳一些,尽量少独处。 毕竟。 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要苛刻一些的。 已婚男人传绯闻,最多是被骂风流而已。 可已婚女人要是和丈夫之外的人传绯闻,那简直就是世道不容,网友能把你喷的体无完肤。 她还是想清净点过日子,就不招无谓的是非了。 宫泽看出林书瑶有意在疏离,他心中微微苦涩。 却也没有戳穿。 他点点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行吧。那我叫个外卖,自己吃。” “嗯。” 不早了,林书瑶和宫泽挥手道别,便回去了。 宫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将嘴里的糖果拔了出来。 明明他嘴里吃的是糖,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苦? 第352章 赵林番外14 赵君贺刚回到晏城,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请问是赵先生吗?” “你是?” “我是医院里的程护士,是这样的,沈曼妮女士趁我们不在,偷偷离开医院,现在我们联系不上她,不知道沈女士是不是回家去了?” 护士的话成功让赵君贺蹙起了眉梢。 他跟护士说了句我问问,便把电话给挂了。 赵君贺先是给沈曼妮打了一个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之后他又给他爸赵恒打了个电话,问沈曼妮是否在老宅。 听到赵恒说沈曼妮并不在时,赵君贺眉心越蹙越深。 赵君贺给沈曼妮发信息,【在哪?】 半天沈曼妮都没回他。 他再度发去信息,【你又在闹什么?】 这一回,沈曼妮回他了,【我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赵君贺立即驱车前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赵君贺和沈曼妮的遇见谈不上多浪漫。 当时赵君贺是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局。 然后就在那里遇见了沈曼妮。 沈曼妮当时是酒店的服务员。 因为年纪小,长得比较清纯且不谙世事。 被一些公子哥给调戏。 当时在酒局的时候,她被人明里暗里的揩油。 赵君贺看不下去,就出手帮忙收拾了一下揩她油的公子哥。 当时沈曼妮对赵君贺一见钟情。 借着救命之恩,要到了赵君贺的联系方式。 赵君贺一开始是无心和沈曼妮开始的。 但见她追得那么认真,加上他对她那张脸还算满意,于是就答应了。 来到当初两人初遇的那家酒店。 赵君贺又发信息问沈曼妮,【在哪?】 沈曼妮回他,【楼顶。】 赵君贺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酒店大楼。 大楼有点高。 不低于三十层。 搞不懂沈曼妮跑到酒店顶楼做什么,赵君贺迈步走进酒店。 酒店的楼顶也不是那么容易上的。 得住宿才行。 所以赵君贺还得去前台那,办张入住卡。 之后才拿着房卡去乘坐电梯。 如今的酒店,进个电梯,没房卡,都进不了。 赵君贺用房卡将电梯刷开,然后走了进去。 期间他用了两分钟。 到了顶楼。 赵君贺费了好几分钟,才找到坐在楼顶露台外头的沈曼妮。 她一身白裙,披头散发地坐在那,倒是有几分女鬼的既视感。 舟车劳顿,赵君贺其实很累了。 他并不是很有耐性去应付沈曼妮。 他微微上前,神色有点冷漠, “你不好好待在医院,跑到这里做什么?” 沈曼妮转头看向他,“阿贺,你来啦。” “你喝酒了?” 看到她手里的啤酒瓶,赵君贺太阳穴微微一凸。 沈曼妮满脸落寞地看着赵君贺,那双眸子,充满了悲伤和难过。 她委屈巴巴地指控他, “阿贺,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不等赵君贺说话,沈曼妮立马又说, “阿贺,我真的只是想要我们都能好好的在一起, 才会答应你爸爸提出的交易的。 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她忽然站了起来。 昏暗的夜色下,她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看着很是吓人, “你下来。” 赵君贺心脏都要被她吓停。 沈曼妮痴痴一笑,眼底带着几分朦胧的泪意。 她不愿相信事实地问他, “阿贺,我们是不是真的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你先下来。” 赵君贺深知现在她受不得刺激,并没有说那些她不想听的话去刺激她。 可沈曼妮偏偏不如他所愿,她就是要逼着他说, “我要听你说!” “说你真的和我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大概是被她弄烦了。 赵君贺神色不耐地看着她, “你就非要把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如此不堪?” 不等她回话,他便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音色也很是冷漠无情, “曼妮你要清楚,不是我负了你,是你自己先推开我的。 就算我真的不爱你了,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作出来的。” 他的话让沈曼妮身形微微一晃。 她看着赵君贺,满眼哀伤,“所以是我错了吗?” “我只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嫁给你,我错了吗?” 赵君贺嗤笑, “你到底是想要堂堂正正地嫁给我,还是嫁给赵家公子?” “曼妮,别把自己的私心说的那么高尚,行吗?” “高尚?” 沈曼妮痴痴一笑,“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呵……” “咎由自取。” “好一个咎由自取,所以说,你真的不爱我了?” 赵君贺看着她,没说话。 算是默认。 沈曼妮见此,眼底掠过一丝狠绝。 她微微往后退,同时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弧, “既然如此,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阿贺,永别了。” 她忽然摊开双手,猛地往后一仰。 赵君贺被她如此极端的一幕给刺得瞳孔一震。 他下意识朝她奔去。 他赶在她坠落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赵君贺趴在露台上,一张脸因为脑袋倒仰,而充血。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沈曼妮仰头看向他,眼底尽是心碎的光芒, “是我,我疯了,从我得知自己这几年来所做的一切, 都不过是在摧毁你对我的爱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她自嘲一笑,“阿贺,我真的好蠢啊。 蠢到别人说什么我就信,蠢到亲手葬送到我们的爱情。” “我这么蠢,我活着干嘛啊。” “反正,你也不会再爱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放开我,让我去死。” 她抬手去推赵君贺抓着她手腕的手。 赵君贺本就抓得很是辛苦。 她这一推,险些让他也跟着被拽下去。 他恼了,“给我闭嘴。” “把手给我。” 他命令她。 沈曼妮看着他,没伸手。 眼看自己就要坚持不住,赵君贺只能先哄着她了, “还爱着。” “阿贺,你说什么?” “我说我还爱着你。” 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忙道, “你先上来,上来我们再好好说。” “真的还爱着吗?” 沈曼妮像是不相信地问他。 “我要是不爱,你觉得我会管你死活?” “好了,别闹了,行吗?” “把手给我,我把你拉上来。” 他试图引诱她把手伸过来。 沈曼妮大概也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借此来试探赵君贺是否真的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如今见已经试探出来,她自然是不想死了的。 她把手伸向赵君贺。 赵君贺握住她的双手,腰腹使劲,将她慢慢地拽了上来。 等把她弄上来后,他已经精疲力尽,躺在天台的地面上,粗粗地喘着气。 沈曼妮则是一脸得逞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满满都是试探成功后的得意。 他果然还是爱她的。 几百里之外的城市。 林书瑶听着电话那头的对话,默默地挂断了通话。 她蜷缩在被窝里。 想起刚刚赵君贺在电话里说还爱着沈曼妮时,心竟有点刺痛。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在得知赵君贺还爱着沈曼妮时,竟然会感到难过。 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么。 明明过去她都不会为此感到难过在意。 为什么这一次,却在意了。 她,喜欢上赵君贺了吗? 第353章 赵林番外15 都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都会产生一种异样的情愫。 她对赵君贺也是如此吗? 她其实和赵君贺很多方面都挺合拍的。 赵君贺是情场浪子,他经验丰富。 在床上能给予许多她所意想不到的快乐。 林书瑶不知道别人的第一次痛不痛。 她的第一次,其实没多疼。 许是因为当时赵君贺以为她是沈曼妮,前戏什么的,都做得特别足。 所以后来与他的每一次,她都不会感到恐惧,甚至偶尔还会期待一下。 毕竟这种事情,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的痴男怨女为这种事情疯狂了。 说好的走肾不走心的。 她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赵君贺和沈曼妮的事情了呢? 明明结婚之前,她从未要想过要跟赵君贺走心过日子。 她是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 她不愿意交付真心去待人。 父亲的凉薄让她觉得这世间,没什么可靠的男人。 她可以和赵君贺做尽夫妻间的亲密事。 唯独,不想爱他。 一直以来,她都很清楚赵君贺对沈曼妮的感情。 也从未想过要让赵君贺忘掉对方,来爱她。 她要的只是一桩能给她带来用处的婚姻。 至于其他,她从未奢想,也不曾期盼过。 可是为什么…… 她还是在意了呢? 是因为这阵子赵君贺忽然归家归得频? 又或者是那年匆匆的一瞥,还是让他在她心里,比别人特殊了那么一点点? 心动的预兆让林书瑶感到十分的茫然与不安。 身体的自我防护意识让她下意识便想要和赵君贺保持距离。 她和赵君贺最近几日太腻歪了。 也许,该‘分一分’了,冷静一下了。 “你要去临城两个月?” 得知林书瑶忽然要出差两个月之久。 赵君贺很是不满。 他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林书瑶,一想到两个月见不着她,心口就郁结得很, “我说你堂堂林家大小姐,赵家少夫人,非要去攒那点钱么?” “那点钱怎么了?” 见赵君贺竟然歧视自己的工作,林书瑶不高兴地怼了回去, “就算我的工资还没你一天的花销多,那也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攒来的。” 赵君贺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林书瑶就那么冲。 他微微抿了抿唇,不由问她, “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后,哪里怪怪的?” 办事的时候,他想亲她,她总是下意识别开头。 一次两次他不觉有什么不对,可四次,五次,就太反常了。 正叠着衣服往行李箱塞的林书瑶动作一顿, “哪里怪了?” “我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怪的不是现在的她,而是之前的她。 她如今不过是恢复正常罢了。 这话赵君贺无法反驳。 可明明两日前在外地的时候,她就不是这样的。 她到底怎么了? 赵君贺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林书瑶离开了,赵君贺都没想明白,她到底怎么了。 前脚刚送走林书瑶,后脚就接到沈曼妮打来的电话。 “阿贺,你为什么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听着沈曼妮在电话那头要死不活的,赵君贺是真的要被气笑了。 “曼妮,咱能不作了吗?” 那天把她救上来的之后,他就把她狠狠训了一顿。 他以为当时他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不想她变本加厉。 听着沈曼妮在电话里说他要不过去,她就割脉自杀,赵君贺是真的有被烦到了。 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了。 他想也不想地冲电话那头的沈曼妮说, “你要真的那么想死,那你不应该给我打电话,你打这个电话的意义在哪?” “那天救你纯属是因为你喝了酒。 我以为你只是喝多了,才会这样想不开,我不想你一时偏激丢了命。” “可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以死要挟我?” “我若还爱你,你的要挟才会有用,我若不爱你了,就算你死千万次,我也不会在意。” 完了,赵君贺又说她, “沈曼妮,路是你自己选的,你现在折腾给谁看?” “当初我难过得要死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别整得好像我负了你一般。” “对你,我问心无愧。” “你想死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那个功夫陪你玩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赵君贺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断的。 他是真的很恼火沈曼妮如今的行为。 他本以为那天她会忽然轻生,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 没想到她如今清醒了,也还如此极端。 伤害自己来博取他人的同情,既作践自己,又愚蠢至极。 原本他对她还有几分旧情的。 但这点旧情从她自己摔下楼陷害林书瑶的那天起,就一点点地消磨掉了。 她闹一次,他勉强还能配合她演出一把。 闹多了,也就没意思了。 真正想死的人,根本不会提前通知别人。 赵君贺料定沈曼妮不是真的想死,所以他挂断电话后,就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可是赵君贺还是低估了沈曼妮。 两个小时后。 赵君贺就让警察给找上门了。 “赵公子,是这样的,你的前女友沈曼妮女士于早上九点钟在家里割脉轻生,现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我们查到她在轻生前,曾给你打过电话。现在还请你配合我们,去一趟警局。” 被警方带走的那一瞬间。 赵君贺想骂娘。 他恨沈曼妮当初擅自主张。 如今又一意孤行,从不考虑旁人的感受。 - “赵公子,你知不知道你的前女友沈曼妮女士她患有抑郁症?你那样说话,是在刺激她,催化了她的求死意志。” 从警局出来。 赵君贺满脑子都是刚刚警方说的话。 沈曼妮有抑郁症? 什么鬼。 赵君贺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然后开车前往医院。 沈曼妮还在昏迷中。 赵君贺听医生说她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仅割了脉,她还开了煤气。 现下她既失血过多,还煤气中毒。 赵君贺从来都没想过记忆里,那个胆小怕死的沈曼妮竟然会真的自杀。 说不自责,肯定有的。 怎么说都相爱过一场。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她去死。 人活在世上,又不是非为了谁而活。 她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赵君贺问沈曼妮玩得比较好,也是发现她轻生,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一个朋友, “你知不知道她的抑郁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妈妈有抑郁症,她这病,应该是属于遗传的。” “不过病因应该是在你。” 赵君贺听了这话,不由想笑。 所以不爱了,还是他的错了? 第354章 赵林番外16 “我知道你很不能理解曼妮为什么会那样做的原因。” “其实曼妮她只是太害怕贫贱夫妻百事哀的这个道理了。” “曼妮啊,她七岁之前,其实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 她的父母在他们家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十分相爱。 可后来啊,她亲眼看着她父母从富有时的相爱亲密到贫贱时相看两厌。” “那两人啊,谁都不想要曼妮,都觉得她是个负担。最后就把她丢给了她乡下的外婆。” “父母的经历在前,曼妮她怕啊。” “怕你们会成为下一个她父母。” 平凡女与富家少爷私奔,听似很浪漫,可真的很不实际。 沈曼妮不敢赌,也不愿去赌。 所以当一个她自以为可以两全的机会出现在面前,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把握住。 见赵君贺始终没有任何言语,沈曼妮的朋友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与你相配的家世,若她不付出点什么,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你父亲的认同。 那个时候,你父亲找上她,她以为这真的只是你父亲给她的考验。 想着既不用你舍弃赵家公子的身份,又能赢得你父亲的认可,便答应了。” “其实这些年来。看你和别的女人不断地传绯闻,她何尝不害怕呢。 她也会怕你变心,怕你真的以为她不爱你,继而和别人在一起。 所以她背地里都会去警告那些女人离你远点。” “曼妮这个人吧。 爱情观和别人不太一样。 她想的是若相爱,分开些日子,又何妨。 只要未来能够与你厮守,她委屈点又如何呢。 可她高估了你对她的爱。” 沈曼妮的朋友站在沈曼妮的角度看事,自然是为自己的朋友感到委屈的。 在她看来。 沈曼妮这些年来洁身自好,从未与旁人交往过。 一心一意地在为这段感情付出,可赵君贺却绯闻满天飞,最后还娶了别人,甚至是不爱她了。 她为沈曼妮感到委屈和悲哀。 她努力付出一切,到头来,别人却是在愚弄她。 她既觉得赵父缺德,又觉得赵君贺薄情。 可她到底不敢太直接地指责赵君贺的, 她比较委婉地说, “赵公子,曼妮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的不爱,简直就是要她命的刀子。 明明她都已经坚持过来,可你却不要她了,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赵君贺没吭声。 每个人的三观都不一样。 就算沈曼妮的出发点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可还是不能说服赵君贺赞同她的做法。 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赵君贺懂。 可赵君贺坚信就算没有赵家公子这一层身份,他也能让沈曼妮做他心上的公主。 不管顺境与逆境,只要他还有力气,他就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吃苦。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信任他。 不相信他能够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 【这是妹夫吧?他好像在陪别的女人啊。】 看着林珍珍发来的照片上,赵君贺坐在一个病房里。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虽然看不到脸,但林书瑶能猜得到那是沈曼妮。 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林书瑶想的是,沈曼妮这又咋了? 本以为离开了晏城,能图个清静,不想总有人想要给她添堵。 林书瑶按灭手机,懒得回复林珍珍。 林珍珍发这个信息的用意无非就是想看她抓心挠肺。 可惜了。 她并不觉得抓心挠肺。 在她看来,沈曼妮和赵君贺就算是复合,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林书瑶本以为沈曼妮住院,赵君贺不会有空搭理她。 不曾想他竟然打来了电话。 “到剧组了?” 听着赵君贺那低沉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稍微冷静一些的林书瑶心无波澜,她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嗯。” 赵君贺这会儿还没发现林书瑶的冷淡,又问她,“吃过饭没?” 林书瑶,“吃了。” 这一回赵君贺明确地感觉到林书瑶的冷淡。 他抿了抿唇。 他不是傻子,不会感觉不到林书瑶这几日的不对劲。 她明显的疏离,让他心烦气躁。 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如此殷勤过。 就连和沈曼妮那会儿,都是沈曼妮给他打电话更多一些。 本就不是那种可以热屁股贴冷脸的赵君贺忽然没有聊下去的欲望。 “你若忙,那就先这样。” 他语气明显冷了下去。 林书瑶感觉到了,但她并不想管,她顺势嗯了一声。 赵君贺见她态度极为冷淡,说了句挂了,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书瑶看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页面,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如果赵君贺真的和沈曼妮复合,她也该做另外的打算了。 林怀生不可能会放弃任何可以压榨她价值的可能性。 如果她和赵君贺离婚,林怀生很可能还会让她另外找一个目标嫁人。 当下,她还是要多搞点钱才行。 只是母亲的医药费,是个无底洞。 光靠她那点钱,根本维持不住母亲两个月的费用。 想到这里,林书瑶便更加怨恨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薄情寡义的父亲。 他明明都不缺钱,为什么却连那点钱,都不愿意给妈妈出? 人心凉薄,冷暖自知。 有如此不靠谱的父亲,林书瑶是真的不敢依靠任何人。 —— 挂断电话后的赵君贺烦躁地捋一下头发。 沈曼妮的自尽,林书瑶明显的冷淡,都叫他无比心烦。 “赵公子,曼妮醒了。” 身后忽然传来沈曼妮朋友的叫唤声, 赵君贺转身往病房里走了进去。 病房里。 沈曼妮正歇斯底里地问医生为什么要把她救回来。 为什么不让她死了。 然后在看到赵君贺后,她更是失控地冲他低吼,“你走。” “不是不管我死活么,你还来做什么?” 她又继续推搡床边的医生, “为什么要救我啊,为什么要让我继续承受这一切。” 她忽然去拉扯手腕的绑带。 刚包扎好的纱布被她这么一扯,伤口立马就开始溢出血水。 沈曼妮的朋友见此,不由哀求赵君贺, “赵公子,你就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吧。 这样下去,她又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了。” 说点什么? 他能说什么? 哄得了一时,哄不了一世。 这时,沈曼妮忽然从床上滚了上来。 咚的一声。 狠狠地震在赵君贺的心口上。 他到底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脚步,走向了她。 沈曼妮躺在地上,眼泪模糊地看着走近的赵君贺,她委屈地抿着嘴唇,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赵君贺看着她这般委屈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俯身将地上泪眼朦胧的沈曼妮给抱了起来。 他安抚她,“没有不管你死活,我只是不喜欢你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曼妮,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该如此作贱自己。” 沈曼妮将脸埋在他胸膛,小声地呜呼, “阿贺,不要不要我,我只有你了。不能连你也不要我。” 赵君贺蠕了蠕唇,有很多话想说。 最后他却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句, “好好养伤,别惹我生气,嗯?” 见他态度明显软化,沈曼妮也不再继续折腾, “好。都听阿贺的。” 赵君贺见她如此,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一旦心软,必定后患无穷。 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折腾,他又做不到。 第355章 赵林番外17 “书瑶,一起吃个饭啊?” 剧组刚收工,林书瑶刚准备回酒店。 这时,一个同剧组的男演员便喊住了她。 林书瑶回头看向那位男演员,微微摇了摇头, “不了,你们去吃吧,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了。” “行吧。” 男演员见没约上林书瑶,神色有点失望。 林书瑶点点头。 没有太在意男演员什么表情。 刚到陌生的地带,加上这边气温比晏城的低。 林书瑶没适应,这会儿身体有点不舒服。 在告别男演员后,她便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了。 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尿急,她便去了一趟厕所。 上厕所的时候,林书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些动静,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专心方便。 然而等她方便完,抬手拉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隔间的门被人在外头卡死了。 林书瑶拽了好半天,都没能拽开隔间的门。 更过分的是。 头顶忽然倒了盆冷水下来。 本就身子不适的林书瑶被浇得透心凉,瞬间觉得寒气上身,整个人都止不住在发抖。 “谁啊。有病啊!” 林书瑶抱着湿透的身子,气愤地冲外面的人骂道。 可惜对方显然是不打算让她知道她是谁。 倒了她一盆冷水,便跑了。 林书瑶看着自己浑身湿透的胸口,气得狠狠闭了闭眼。 手机就在她兜里。 她拿出来,想要给自己的助理打个电话。 谁知手机进水,根本打不开。 放下黑屏没反应的手机,林书瑶大力地拍打着隔间的门板,并大声呼喊, “外面有人吗?” “能不能来个人帮忙开一下门!” 这个点。 大家都收工了。 林书瑶很担心自己会被关在这里一晚上。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在她喊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就有人过来了。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林书瑶欣喜若狂,她连忙喊道, “外面的人,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被人关起来了,能不能麻烦你进来帮我开一下门?” 外头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后林书瑶就感觉有脚步声往在女士洗手间走来。 跟着。 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瑶瑶?” 林书瑶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宫泽?” 见被关在里面的人真的是林书瑶,宫泽连忙把卡在隔间门口的木棍拿开。 林书瑶在感觉到门外没束缚后,立马就扭开门锁,将门给打开来。 “你这是?” 看到林书瑶从头湿到脚,宫泽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套上。 林书瑶拢了拢宫泽披过来的外套,微微叹气, “别提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我关在里面,还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宫泽闻言,眼眸掠过一丝阴霾。 他让林书瑶先回去泡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林书瑶也正有此意,告别宫泽后,她就立马打车回酒店。 回到酒店,林书瑶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然后进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 林书瑶刚泡完澡出来,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有没有未接来电。 看到宫泽几分钟前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她赶紧回了一个过去。 “喂,宫泽,你刚刚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宫泽似乎人在外面,他那边有点吵, “我叫人熬了点姜汤,你现在方便喝吗?我让人给你送上去。” “有的。” 林书瑶没想到宫泽如此细心,她很是感激,“谢谢你啊宫泽。” “跟我客气什么?” 宫泽很不喜欢林书瑶跟他这般疏离。 他嘱咐她,“喝完姜汤就赶紧睡一觉。” 鼻子有点痒,林书瑶抬手揉了揉, “嗯好。” 和宫泽通完电话不到五分钟,门铃声就响了。 林书瑶去开门。 开门前,她习惯性地瞄了一眼猫眼。 见门外是酒店的服务员,她这才放心将门打开。 服务员把姜汤端了进来, “林女士,这是宫先生给您点的姜汤。” “您请用。” 她把姜汤放到房间的吧台上,然后便退出去了。 服务员出去后。 林书瑶在吧台前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她披头散发,头发略显潮湿,发梢还滴着水珠。 将头发往后一甩,林书瑶端起姜汤,边吹边喝。 喝完,她都跟着出了一身汗。 她拿纸巾将额上冒出的汗珠擦掉,然后拿起一旁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拭发梢的水珠。跟着用吹风机将其吹干。 把头发吹干后,林书瑶便上床睡觉了。 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林书瑶便烧起来了。 烧得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一阵口渴,便起床喝水。 下床的时候,还没觉得哪儿不舒服。 可就在她喝完水,准备回床上的时候,她一阵天旋地转。 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意识到自己发烧的林书瑶就地挪动身躯。 她来到床上。 抬手摸索到手机。 她本来是要给助理打电话的。 但不小心。 拨通了宫泽的号码。 林书瑶没注意自己拨错了电话,她在电话接通后,一口气说道, “小琳,我发烧了,你过来送我去下医院。” 几乎是刚说完,她意识就不行了。 手机从手里掉落,就落在她耳侧那。 “瑶瑶?” 那头的宫泽听了林书瑶的话,立马就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他对着手机喊了林书瑶好几声,见她一直没回应,他赶紧起床穿衣服。 宫泽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前台,让她立刻叫人去林书瑶的房间看看她是不是出事了。 宫泽几乎是和楼层服务员一同到的房间门口。 服务员把门刷开后,宫泽立马就跑了进去。 看到倒在地毯上,明显意识不清的林书瑶,他瞳孔微微一缩,顾不上男女之别,他连忙抱起她,夺门而出。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量了体温。 39.8。 将近四十度。 若发现得晚,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又是开药又说得挂点滴才行。 于是大晚上的,林书瑶就住进了住院部。 吃了药,林书瑶的烧就慢慢退了下去,人也恢复意识。 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宫泽,林书瑶感觉不妥,便让他把手机拿来,她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医院陪自己。 宫泽见她如此,也没说什么。 只不过见她给自己打完电话,并没有要给赵君贺打电话时,他不由蹙了蹙眉。 “你不给他个打电话么?” 林书瑶微微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宫泽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不过她反应弧度还算快的。 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 她微微摇头,“不了。打给他也没用。他又不在这里。” “你和他……” 第356章 赵林番外18 林书瑶把手机还给他,然后靠在床头,轻描淡写地说, “商业联姻罢了。” 原本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才结婚的宫泽听了林书瑶此话,蓦地攥紧了拳头。 他脱口而出, “既然是商业联姻,为什么不找我?” “啊?” 林书瑶错愕地看向宫泽。 宫泽一见她这满脸错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坏事了。 他清了一下嗓子,解释说, “我们相识多年,都知根知底,你找他那样的花花公子,还不如嫁给我呢。” 林书瑶想也不想地回他, “可是我们是朋友啊。” 他多想说,他才没有把她当什么朋友。 他一直都是把她当心上人看待的。 可他知道。 不能说。 一旦说了。 林书瑶很可能会因此疏远他。 与她相识多年,他很清楚林书瑶有很严重的恋爱障碍。 也俗称是恋爱恐惧症。 她不愿意和人交往,更不愿意摊开心扉去爱别人。 用她以前说的一句话。 那便是。 宁愿孤独老死,也不找男人谈情说爱。 她父亲给她带来的影响太大了。 以至于她无比抵触去爱一个人。 这几年来,他小心翼翼地守着她,以她身边唯一的异性朋友站在她身边。 她不愿意爱人,那他便以朋友的身份在她身边守护她。 他以为她会一直不嫁,而他则是一直不娶。 可他没想到会忽然半路杀出个赵君贺。 说真的。 一开始。 宫泽真的很难接受林书瑶嫁给赵君贺的这个事实。 在宫泽看来。 赵君贺是情场浪子,林书瑶是个情场小白,他们压根就走不到一块。 偏偏。 他们结婚了。 之前宫泽还不理解林书瑶为什么会嫁给赵君贺那样的情场浪子。 如今,宫泽明白了。 林书瑶需要的只是一个联姻对象。 只要没有感情,谁都可以。 轻轻叹了一口气,宫泽才又说, “正因是朋友,我们如果结婚,才能相助扶持到老啊。” “反正我又不打算结婚,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太好,估计没哪个女人能受的了我,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打光棍的了。” 林书瑶下意识摇头, “不会啊。” “阿泽你脾气很好的啊。你看你刚刚还给我点姜汤。” “你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会打光棍呢。别闹了。” 林书瑶觉得宫泽这话不对。 他或许在写歌的时候,会不喜欢别人打扰。 其他时候,不是挺温柔的嘛。 至少在她面前的宫泽,就十分温柔。 前面还给她点姜汤,多体贴啊。 宫泽说,“我的温柔也是分人的。” 林书瑶微微一愣。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 她总觉得宫泽这话说的有点暧昧。 什么叫做温柔也分人。 他是想说,他待她是和别人不太一样吗? 不等林书瑶多想,便又听宫泽说, “你要不是我朋友,我才不管你死活。” 听到宫泽这话,林书瑶蓦地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她其实很害怕和宫泽的关系有所变化。 他是她唯数不多的朋友。 她长相太招女人恨,所以大部分女人都是不爱和她处朋友的。 而男人们,总是爱用猥琐的神色看她。 想上她的人多于想跟她做朋友的。 能做到规规矩矩看她的男人。 其实没几个。 宫泽算是最正经的一个。 在他面前,她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吃亏。 想到这里。 林书瑶不由微微一笑,调侃说, “那我谢谢宫大少对我如此特殊对待啦,当你朋友可真好啊。” “能当我宫泽的朋友,你就偷笑吧。” 宫泽傲娇的打趣她。 “是是是。荣幸至极。” 林书瑶笑弯了眼。 宫泽看着她笑颜如花的面容,心中暗暗地叹气。 就这样吧。 当不成恋人,就当她唯一的异性朋友。 至少在她心里,朋友好像还比那什么联姻对象要有分量一些。 - 林书瑶整整病了三天,才彻底好起来。 好起来之后,她一心埋头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被关的事情。 宫泽帮她把人给揪出来了。 是剧组的一个女演员干的。 起因是因为那个女演员喜欢那日约林书瑶一起吃饭的那个男演员。 她妒忌林书瑶,觉得她妖里妖气,像个狐媚子,便生了坏心思。 将她关在洗手间里,小小地教训了一下。 为了给林书瑶报仇。 宫泽隔天就把那名女演员的丑闻给捅了出去。 然后那名女演员直接被踢出了剧组。 林书瑶知道这事后,特意请宫泽吃饭,以此感激他。 没了作妖的小人,林书瑶之后在剧组的日子过得很是舒服。 日子一晃,半月就过去了。 而这期间。 林书瑶和赵君贺,从未联系过。 许是那日她过分冷淡,让一直都高高在上的赵公子觉得自讨没趣,所以人家也不热屁股贴冷脸了。 又或者是他忙着陪前女友,没空搭理她。 不过是哪个原因,林书瑶都不在意。 左右不过是塑料婚姻,只要赵君贺一日不提离婚,那她就安心当她的赵太太。 至于赵君贺和沈曼妮如何,她不想管,也管不住,所以何必给自己添堵呢。 就在林书瑶以为她和赵君贺会一直不联系的时候。 她忽然跟赵君贺在酒店偶遇上了。 说来那是巧。 当时她正和助理小琳到餐厅去吃饭。 然后就遇见了和一个外国男人一起有说有笑从门口进来的赵君贺。 赵君贺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愣了愣。 随后他朝她招了招手。 林书瑶见他跟自己招手,想到两人到底是夫妻,也就没有博他面子。 她让助理先去找位置坐下,而她则是走向赵君贺。 她一过去。 赵君贺就揽着她的肩头,用外语跟身旁的外国男人介绍, “这是我太太,林书瑶。” 外国男人跟林书瑶打招呼。 林书瑶也礼貌地打了招呼回去。 林书瑶打完招呼,便想走了。 但赵君贺却附耳在她耳边说, “威廉先生曾用他独创的医治方式治愈过一个昏迷二十年的植物人,也许他的办法,可以治好你妈妈。” 林书瑶听了赵君贺的话,眼底忽然腾起一抹亮光。 她激动地抓住赵君贺的手,“真的吗?” 她抓得有点用力,赵君贺被她指甲给抓疼了。 他拧了拧眉,倒也没有责怪她。 他只是将她抓着他手背的手改成了牵, “你跟我们一起吃饭,正好可以给威廉先生说说你妈妈的情况。” 林书瑶点头,“嗯好。” 林书瑶给助理说一声后,便跟着赵君贺一起走了。 和威廉先生谈过后。 林书瑶瞬间感觉人生充满了希望。 “赵君贺,谢谢你啊。” 她知道威廉先生不一定真的能帮她唤醒妈妈。 但有一丝生机,那总归是好的盼头。 赵君贺微微挑眉,“就口头谢谢,没点别的?” 第357章 赵林番外19 林书瑶轻挑了一下眉梢,一脸不解地问,“还要啥?” “……”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那么木。 算了。 身体浓重的疲倦感让赵君贺只想找个地好好休息一下。 “你住哪间房?” 赵君贺问林书瑶。 他原本想着跟威廉先生说完事,就去找她的,没想过会在餐厅遇上,说来也是巧。 “3089。” 林书瑶也没有多想,直接回了他一句。 “走吧。” 赵君贺过来牵她。 林书瑶微微错愕,“你要去我那?” 赵君贺挑眉,“你就在这,我不住你那,我还去开房,我钱多?” 不等林书瑶回话,他就把身体倚向她, “为了见威廉先生,我从国内飞到国外,然后又从国外飞回国内,大半个月的时间,我几乎全在飞机上了。” 他闭着眼靠在林书瑶的肩头上,语气充满了疲倦, “飞来飞去,很累的,宝贝。” 这话他应该是随意说的,但林书瑶却浑身一震。 她偏头看向他,“你这半个月都在找威廉先生?” 他不是在陪沈曼妮吗? 赵君贺睁眼,“他飞来飞去,不好找,今日要不是我赶得及时,估计又得折腾半个月。” 去国外一趟就十来个小时。 他还跑了好几个国家。 没办法,威廉先生的下落不好找。 加上他那不靠谱的助理给的消息水的要死。 让他大半个月都在折腾。 林书瑶没想过赵君贺竟然为了给她妈妈找医生,跑了大半个地球,她内心还是有点小小的触动。 她扶着他往电梯走去,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想到要给我妈找医生啊。” 赵君贺说, “也不算好端端吧。 有日在饭局上忽然听到有人说及威廉先生,便想寻来为你妈治疗一下。” “怎么说你妈也算是我半个妈,尽点责任,也是应该的。” 飞机坐多了,赵君贺觉得这会儿头晕脑胀的,难受得很。 他将脸往林书瑶脖颈上靠了靠。 林书瑶被他呼出来的热气给弄得痒痒的,她下意识扭头躲避, “你别这样,这样弄得我好痒。” “怎么那么娇气。” 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他却还是将头抬起来了。 进入电梯后。 他便将脸贴在电梯的墙面上。 林书瑶抬眸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圈下有一层淡淡的淤青。 看着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的人一般。 林书瑶的心说不上来的复杂。 赵君贺的行为总是令人琢磨不透。 电梯到了。 林书瑶推了推闭着眼,也不知道睡没睡着的赵君贺,“到了。” 赵君贺似乎是睡过去了。 因为他睁眼的时候,神情有点迷糊。 林书瑶还没见过这样的赵君贺。 心好似被人挠了一下,莫名地悸动。 林书瑶觉得他这般模样,有点迷人。 “走吧。” “嗯。” 林书瑶扶着赵君贺走出了电梯。 到了房门。 林书瑶让赵君贺自己站好。 她则是掏门卡把门给刷开。 门一开。 她就重新扶住赵君贺,把他带进了房间。 赵君贺似乎是真的很疲倦。 他倒在床上,就不动了。 林书瑶唤了他几声,他也是朦胧地应了,却没有把眼睛睁开。 林书瑶见他困成这样。 也不再叫他。 帮他把鞋子脱了。 她弯身帮他盖被子。 却忽然被他一把给抱住。 被迫趴在男人怀里的林书瑶很是无语。 她用手搓了搓他胸膛。 “你是不是在装睡啊。” 赵君贺眼睛都没睁开,就那样回答她, “没睡,就是累,不想动。” “那你还抱着我。” 林书瑶嘟囔。 “要不是没力气,我还想吃了你。” “我半个月没纾解了。” “憋得慌。” 赵公子不愧是赵公子,累极了也不忘耍个流氓。 林书瑶翻白眼。 大可不必跟她交代。 她不想知道这个好吗。 这样趴着很不舒服,林书瑶抗议, “你放开我,这样我不舒服。” 赵君贺没放开她,不过抱住她转了一下身体。 将原本她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改为了她与他一起躺在床上,面对面的姿势。 赵君贺睁开眼看着她,颇带几分怨气地说, “那天干嘛对我那么冷淡?” “哪天?” 林书瑶下意识问。 “就是你刚去剧组那天。” 林书瑶想起那天林珍珍发的照片,刚好转一些的心情,尽是给败坏得彻彻底底。 她翻身看着天花板,眼神很冷漠,“我有很冷淡吗?” “没有吗?” 赵君贺喋喋不休地指控她, “我不给你发信息,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给我发?” 林书瑶转了转眼珠子, “那没事说,就不发咯。” “没事说?” 赵君贺忽然翻身压在她身上, “跟我就这么没话可说吗?” 确实有点。 他们在不同领域,加上认识也就那么一两个月。 平日相处又多半在床上。 对于慢热性子的林书瑶而言,她对赵君贺,多半时候,还真的是无话可说的。 赵君贺见她沉默不言,气死了。 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恶狠狠地说,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林书瑶煞有其事地问道。 “像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渣女。” 没结婚之前,天天给他打电话。 虽然说的也不是什么甜言蜜语,甚至还有点欠揍,但至少一天一个电话必不可少。 可结婚后。 她愣是一个电话都没有再主动给他打过。 像极了得到了就没新鲜热情感的渣女。 “你才是渣吧。” 林书瑶没忍住,小声怼了他一句, “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 正好这时,赵君贺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压过了林书瑶的声音, 以至于赵君贺没有听到她这句带着几分醋意和不爽的话。 赵君贺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便下意识蹙起眉梢。 他似乎在抵触着什么。 最后却又不得不爬起来,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去接听。 如赵君贺所料。 打电话来的人正是沈曼妮。 未等赵君贺发话,电话里就传来沈曼妮的朋友急躁的嗓音, “赵公子,不好了,曼妮不见了。” 赵君贺下意识拧眉,“她又怎么了?” “之前她都有听你的话,好好的治病的,但今天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背着我跑出去了。” “怎么办啊。她这还病着呢,这样跑出去,会不会出事啊。” 赵君贺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让人去帮忙找,你让医院调一下监控,看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额好。” 顿了顿,沈曼妮朋友才又说,“赵公子,您不回来吗?” 赵君贺想也不想地说,“我人在外地,我怎么回?” 沈曼妮的朋友立马嘘声。 “那我先去找人了。” “嗯。” 结束通话后。 赵君贺看着窗外,心情烦躁到极致。 他抬手扯了扯领口,莫名地觉得心口发堵。 想到沈曼妮那病,赵君贺始终放心不下。 沈曼妮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跟他,还有他老子都脱不了关系。 若对生病中的她置之不理,未免太薄情了一些。 医生说她的病情算轻的,积极治疗,还是可以治好的。 没生病之前的沈曼妮性子没有那么偏激的。 以往他们也不是没有闹过分手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沈曼妮都是说分就分的。 还未曾如此闹腾过。 想到这里。 赵君贺不由转身往外走。 林书瑶坐在床边,见赵君贺迈步往外走,便出声问他, “要走了吗?” 赵君贺点头,“有点事得回去处理一下。” 赵君贺原本是想着这次在这里停留两日再走的。 如今又得赶回晏城。 没有得以纾解的赵君贺上前捧住林书瑶的脸,低头在她的唇上狠狠解馋了一把。 他额抵着她的额,情欲上身,呼吸有点喘。 但他到底是没有留下来。 他指腹轻轻在林书瑶的脸颊上刮了刮,力度带起几分缱绻, “过几日空了,我再来看你。”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 林书瑶没起身相送,只是坐在床上目送他离去。 直到房门关闭,再无他的身影。 林书瑶才垂眸抚了抚自己刚刚被吻过的唇。 然后噘嘴骂道,“渣男。” 一会儿对她好,一会儿对别人好。 他当他是何书恒呢? 前任现任一手抓? 第358章 赵林番外20 林书瑶是在第二日看到沈曼妮因抑郁症意图投江自杀的新闻, 才知道昨晚赵君贺为什么都那么疲倦了,还要走了。 原来是沈曼妮出事了。 不辞辛苦从几百公里的城市跑回去。 赵君贺对沈曼妮倒也算是看重的。 林书瑶说不清此时心里什么心情。 但她知道。 她和赵君贺的婚姻,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赵君贺是热搜榜的人物。 加上他往年和沈曼妮在一起的时候,没丝毫遮遮掩掩。 眼尖的网友认出两人曾是男女朋友关系。 纷纷在下面高呼在一起什么的。 林书瑶和赵君贺算是隐婚。 知道他们是夫妻的人不多。 林书瑶随意扫了评论,便退了出来。 她倒不觉得难过,甚至愤怒都没有。 刚要把手机放下,林书瑶就接到了赵君贺打来的电话。 “看到热搜了?” 听着赵君贺带着无尽疲倦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林书瑶不由想起他昨晚那疲倦的神情。 昨晚他忽然赶回晏城,又遇上沈曼妮投江自尽,估计这会儿还没合眼吧。 她微微努嘴,却一点都不心疼他。 他自己要把自己弄得如此疲倦,她干嘛心疼他。 “嗯。” 林书瑶淡淡的应了声。 “微博头条那上面瞎说的,我没有和她复合的想法,我只是……” 她并不是很想听他解释。 她总觉得他说了,也不会是她爱听的, 索性直接打断了他, “你不用解释,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如果你们复合了,你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我会让人准备好离婚协议书的。” “呵……” 原本还担心她看到热搜会吃醋的赵君贺蓦地笑了一声。 那笑透着几分寂寥。 “我明白了。” “就这样,挂了。” 挂断电话后的赵君贺将手机往地上一摔。 他双手扶着额,脾气暴躁到了极致。 他一直在试图向她靠近。 可她却依旧占着她的那一方天地,不愿意前行一步。 甚至在他意图闯进她天地的时候,还将他反弹出来。 他到底娶了个什么玩意儿。 有她这样当人妻子的吗? 和赵君贺结束通话没一会儿,她公公赵恒又打来了电话。 她公公的意思无非是想要告诉她。 赵君贺和沈曼妮纠缠不清,那也是因为沈曼妮以病要挟,让她别太在意。 说什么她才是他认可的赵家少夫人。 大概是怕她跟赵君贺闹。 他老人家还特意为赵君贺说话。 说赵君贺的妈就是得抑郁症自尽身亡的。 他对沈曼妮的不忍,也有几分他母亲的成分在里面。 林书瑶不想去理解赵君贺为什么那样做。 她只知道。 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的赵君贺,让她很烦。 他跟沈曼妮如何,她其实不怎么在意。 她在意的是,他总是在做了一些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后,又立马跟沈曼妮纠缠在一块。 这让她很烦。 至于烦什么。 她也说不清楚。 她其实宁愿赵君贺坚定一些。 要么对沈曼妮狠一些,要么就对沈曼妮好一些。 别再做一些让她心烦意乱的事情来扰乱她的心弦。 因为这点小插曲,林书瑶和赵君贺刚缓和起来一些的关系再度僵持了起来。 林书瑶专心忙她的工作。 忙完就打电话给疗养院负责看护她母亲的护士,询问自家母亲的身体情况。 听疗养院的护士说,治疗效果好像还不错。 甚至威廉先生还说她母亲有望醒来。 林书瑶心里无比高兴。 高兴之下的她没忍住,给赵君贺发了一条信息。 【威廉先生说我妈有八成的几率可以醒来,谢谢你帮我找来他。】 这个消息发送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复。 林书瑶原本雀跃的心情便沉寂了下来。 不过她也没有再太在意这条没有被回复的信息。 她继续投身于工作之中。 大约过了一个来月的样子。 林书瑶忽然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疗养院意外走水。 她妈妈,没能救出来,他们很抱歉。 林书瑶当时整个人都懵在了那。 她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林小姐,您有在听吗?” 林书瑶回神,酸涩地眨了眨眼。 她声音略微哽咽地回道,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她挂断电话,匆匆地下了床。 她上了车,才打电话给宫泽的经纪人请的假。 说她有事得离开一趟,让她安排其他人给宫泽上妆。 之后上飞机,她就把手机关机了。 一路上,林书瑶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 她就像是丢了七魂六魄的人,双目失神,心不在焉。 眼眶虽红,但却全程没有掉一滴眼泪下来。 直到到了殡仪馆,看到母亲僵硬冰冷的尸身,林书瑶才失控地嚎啕出声。 “不……” 不顾殡仪馆工作人员的阻拦,林书瑶扑向了那具冷冰冰的尸身。 “怎么会这样?” 林书瑶跪在地上,抱着她妈已经完全没有气息的尸体,哭得不能自已。 明明妈妈都快要醒过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老天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却用一场大火带走了她的妈妈。 那天。 林书瑶跪在她妈妈的尸身前,整整哭了一日。 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不堪。 过后林书瑶问疗养院的负责人,为什么会无端端起火,他们说意外。 路线忽然发生故障,故而引发了火灾。 正好发生电路故障的那一层楼是她母亲所在的楼层。 等他们发现走水的时候。 火势已经很大,根本来不及救人了。 因为她的母亲是植物人,火灾发生的时候,没有自救的能力。 所以…… 整栋楼层。 十来个病人。 仅仅只是死了林书瑶的母亲。 所有人都活了下来,却唯独死了她妈妈。 这对林书瑶来说,打击太大了。 她恨老天太残忍。 夜色沉沉。 林书瑶靠坐在殡仪馆大堂的墙壁上,满脸麻木和悲伤。 她眼睛红彤彤的。 却没有眼泪出来。 她哭得太多了。 泪早就流干了。 她拿出手机,将之前乘飞机时关机的手机开机。 此时此刻的她太需要陪伴了。 而这个时候,她首先能想到的人就是赵君贺。 她给赵君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她想让他过来陪她守夜。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听。 将手机从耳边放下。 林书瑶蜷缩起身体,将头埋进膝盖里。 她藏起了面部表情,却掩藏不住满身的沉痛气息。 那个未能打通的电话让林书瑶意识到,她比她想象中的依赖赵君贺。 在这种无助的时刻,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他。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林书瑶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书瑶抬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见是赵君贺打来的。 她眼眸闪了闪,随后划开接听。 “喂……” 她声音哭得有些嘶哑。 但男人显然没有发觉她的异常,只是有点急切地问道, “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怎么了吗?” 他那边很吵。 林书瑶隐隐还能听到沈曼妮的声音。 林书瑶无声地扯了扯唇。 “没事。” 原本想要开口跟他诉说悲伤的欲望在此时此刻,被他那头传来的沈曼妮的声音给浇灭。 她声音明显冷淡了下去,同时还多了一股刻意的冷意, “不小心按错了。” 那头的赵君贺顿了顿,随后什么都没说,便直接按灭了电话。 林书瑶看着被掐断的通话,仰头对着天花板笑了笑。 一行清泪从她左边眼角滑了下来。 她看上去,特别的伤心和难过。 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林书瑶却满心不解。 明明她刚刚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可为什么,她却忽然觉得很难过? 是因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的丈夫,陪在别的女人身边么? 林书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 她只知道。 妈妈没了。 她和赵君贺这桩无爱的婚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第359章 赵林番外21 浑浑噩噩地办完母亲的葬礼。 林书瑶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说来也是讽刺。 她母亲都下葬了。 她那薄情的父亲才知道。 看着站在她母亲的墓前,惺惺作态的林怀生,林书瑶如同被激怒的小兽。 她忽地上前将林怀生放下的鲜花给一脚踢飞。 她转身去推林怀生,“滚!”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林怀生被林书瑶推搡得险些站不稳。 他一把甩开林书瑶,一脸不悦,“你这是什么态度!” 林书瑶被林怀生甩倒在地。 她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林怀生,眼底满满都是刺骨的恨意。 她冷冷呵笑,“我什么态度?” “我这是对待畜生的态度!” 林书瑶指着他领口处的口红印,愤怒地吼道, “我拜托你拜祭亡魂之前,先把你领子上的口红印擦一擦!” 看到林怀生领子上的口红印,林书瑶真的是觉得此人肮脏得令她恶心。 她妈都死了三天。 他现在才知道。 知道后,竟然还有与别人亲热的心思。 他到底有没有心! 林怀生看了一眼自己领子上的口红印,似是有些恼羞成怒。 他低斥了一声没规矩,便直接转身离去。 林怀生一走,林书瑶便抱着身子,蜷缩在她妈的墓前。 看着墓碑的黑白照片上,母亲笑颜如花的面容,眼泪一点一点地盛满林书瑶的眼眶。 她仰头望着天,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妈,我真是替您不值。” 老婆都死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寻欢作乐。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凉薄之人! 林书瑶闭眼,为自己有这样薄情的生父感到可耻。 处理好母亲的后事。 林书瑶才得空回自己和赵君贺的婚房。 卧室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她走前是什么样,现在便是什么样。 由此可见,自从她出差后,赵君贺便没有回来住过了。 无瑕去深想赵君贺这阵子都住哪。 林书瑶身心俱疲地躺倒在大床上。 看着床头她与赵君贺的婚纱照,林书瑶忽然扯唇笑了笑。 那笑裹着几分自嘲。 看啊。 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到处都是不幸福的痕迹。 婚纱照上,无论是她还是赵君贺,笑得都十分的虚情假意。 本就不是两情相悦结合的婚姻,又能有多幸福呢。 林书瑶将手搭在眼帘上,心想着明日得去一趟律师所。 - 赵君贺最近很忙。 忙到吃饭都得争分夺秒地吃。 甚至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他表哥陆寒生告诉他,他老子跟帝都的君家人有来往。 而且他老子在前不久,还秘密和君家的三小姐领证了。 这事他老子办得低调,要不是他表哥陆寒生跟他说,他还不知道他老子竟然有那样的野心。 为了夺赵恒手里的权,赵君贺不得不全心投入这场父与子的战斗里。 赵君贺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联系林书瑶。 但是他们最近两次通话都闹得很不愉快。 加上他忙得焦头烂额,也顾不上她。 相比去缓解自己和林书瑶的关系,赵君贺觉得目前还是夺权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毕竟不能及时阻止他老子跟君家人来往,日后君家夺权失败了,他们小命都得跟着赔进去。 没有命,还跟老婆缓解个屁的关系。 就在赵君贺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又来给他添堵了。 “赵总,沈小姐喝多了,正在公司楼下吵着要见您呢。” 听着助理在电话里说的话,赵君贺脸上布满了不耐与烦躁。 若说之前赵君贺对沈曼妮怀有那么几分内疚与旧情。 此时此刻,他对她那点内疚与旧情就快要被她消耗光了。 沈曼妮太会折腾了。 折腾得赵君贺心力交瘁。 有那么一瞬间,赵君贺都不想搭理她了,随她去死。 但几年的情面还是让赵君贺狠不下心。 对沈曼妮,赵君贺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 虽然他未负她,但她被自家老头戏耍确是事实。 他老子戏耍沈曼妮,而他又彻底放下对她的感情。 这对沈曼妮而言,其实还挺残忍的。 也不怪她会把抑郁症搞出来,这搁谁,谁不疯癫。 但这又不是自己的错。 赵君贺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无奈的。 可沈曼妮好歹也是自己正式交往的第一个女人。 赵君贺还是希望她能够治好病,然后找个对她好的人,好好过完下半生的。 虽然心里很烦,但赵君贺还是下楼了。 一看到赵君贺,沈曼妮就跌跌撞撞地朝他扑了过来, “阿贺,你最近怎么都不去看我,而且还不接我电话?” 出于惯性,赵君贺在沈曼妮扑过来的瞬间,抬手扶住了她。 一扶住,就闻到她满身的酒味。 赵君贺蓦地蹙眉,“你喝酒了?” 本就抑郁,还喝酒,她不要命了? 沈曼妮醉眼朦胧地点头,“你最近都不理我,阿贺,我心里不开心。” “就因为我不理你,所以你就跑到这里来耍酒疯?” 本就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赵君贺真的是没有那么耐性应付她了。 她把他折磨得快疯了。 见公司的人好奇地看着他们,赵君贺怕惹闲话,就拉着沈曼妮出了公司。 他把沈曼妮塞进车里。 让司机把车开去酒店。 同时用沈曼妮的手机联系了她的朋友。 将沈曼妮送到酒店。 赵君贺直接开了房,让服务员扶她上去。 看着服务员将沈曼妮扶进电梯,赵君贺才转头离开。 赵君贺没有发现有记者在附近,不巧,对方还把他扶着沈曼妮进酒店的画面给拍了进去。 差不多两天没正常睡过觉的赵君贺满心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司机透过车头上方的后车镜看了一眼后座闭目假寐的赵君贺, “老板,我们去哪?” “回公司。” 他还得加把劲,争取早日把老头拉下马。 “是。” 又是一夜噩梦连连。 林书瑶从床上坐起来。 她抬手抹了把脸,然后下床去洗漱。 因为不知道她回来,平日里给他们做饭的家政阿姨就没有过来。 所以林书瑶得自己煮早餐吃。 林书瑶是个厨房小白。 活了二十八年。 她就只会熬粥。 不过会熬粥就行了。 至少早餐有着落了。 煮粥的时候,林书瑶下意识拿手机刷微博。 看到微博热搜榜上有一条关于赵君贺与其前女友酒店共度良宵的帖子,林书瑶的手指蓦地一顿。 林书瑶面无表情地点开帖子。 看着那上面赵君贺揽着沈曼妮进酒店的照片, 林书瑶微微一笑。 那笑没什么太多笑意。 将微博关掉。 林书瑶旁若无事地继续煮她的粥。 仿佛丈夫大晚上和前任进酒店开房的事情和她没太大关系。 煮好粥,吃过后。 林书瑶直接去车库开了一辆车出来。 跟着,她驱动车子,前往律师所。 上大桥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她最近失眠太多,没睡好。 林书瑶忽然觉得犯困。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眼皮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这一会儿走神的功夫。 林书瑶的车就偏离原来的轨道了。 眼看就要撞向对向车道的车子,林书瑶猛打方向盘,往右边靠。 许是方向盘打得太猛。 她车头直接就撞向了大桥的护栏。 砰的一声。 林书瑶身体惯性地往前一倾。 她的额头狠狠地撞上方向盘。 瞬间,头晕目眩感就袭了上来。 不过三秒。 她眼前就一片黑暗,跟着,人便失去了意识。 第360章 赵林番外22 “签了它。” 看着林书瑶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事的赵君贺瞳孔一颤。 “什么意思?”他不明所以地问她。 林书瑶面无表情地说, “既然你已经和沈曼妮和好,那我们就离婚吧。” 赵君贺猜到她应该是看到绯闻了,他下意识解释,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林书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你和她如何,我并不想知道。” “这桩婚姻本就是我算计而来的,如今我放你自由,签了,别浪费我时间。” 她刚死里逃生,这会儿真的没有太多心情听他废话。 她只想快点离婚,离他远远的! 赵君贺看着一脸决然的林书瑶,只觉得胸口那个地方,要炸了。 她就这般的无情? 当初是她执意要他娶她,如今又执意要离婚。 她把他当什么了? 赵君贺气得要命。 他伸手拿起那张离婚协议,扬手便要撕了。 然而就在他快要撕的时候。 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忽地把离婚协议放了下来。 他抬眸看向林书瑶,一双多情的眼眸带着几分复杂地看着她, “非离不可?” “嗯。” 林书瑶毫不犹豫地点头,“非离不可。” “好。我签。”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彻底掰倒老头,没必要拖着她一起死。 赵君贺拿过一旁的钢笔,也没注意看上面的内容,便干脆利索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林书瑶见他没有多想,就把离婚协议给签了,心口微微刺痛了一下。 但不是很明显。 她也没有太在意。 她拿过桌上已经签好的协议,转身就走。 “瑶瑶。” 赵君贺忽然喊住她。 而且还是用在床上才会称呼的昵称喊的她。 林书瑶想起那些他们缠绵的日夜,呼吸微微紧促了几分。 她用力地攥紧手里的离婚协议。 “还有事吗?” 她回都没回头。 就那样问他。 赵君贺见她如此冷漠,原本想说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没事。” “那我先走了。” 赵君贺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盯着林书瑶的背影。 林书瑶见身后没声,直接拉开他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赵君贺在门关上的瞬间,抬手抚了抚胸口,低眸,笑了笑。 那笑,透着几分自嘲。 因为没有喜欢,所以才能走得如此毫不留恋吧。 结婚数月,他到底是没能走进她的心。 她也从不给他机会。 罢了罢了。 他都自身难保了。 谈什么情爱。 还是等他先缓解眼前的劫难,再与她谈情说爱吧。 赵君贺低眸,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而林书瑶这边。 在弯身坐进计程车里的那一瞬间。 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原来她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洒脱不在意。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底还是入了她的眼。 他大概不知道吧。 她其实早就见过他了。 在她十五岁那一年。 若没有那时的惊鸿一瞥,那一夜,她也许做不到那般坦率地把自己给他。 不是谁都可以。 正因为是他,所以她才…… 林书瑶闭上眼睛。 任由眼泪落下。 她不是不会喜欢人。 她只是,太害怕被辜负了。 - 在赵君贺签了离婚协议后,林书瑶就直接搬离了他们的婚房。 她搬到了自己以前买的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里。 离婚证是在协议签好的第二天,林书瑶联系的赵君贺去领的。 赵君贺当时很忙。 却还是抽空去了一趟民政局,与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大概是见她面色不怎么好看。 临走前,赵君贺到底是没忍住,问了她一句, “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书瑶淡漠地回答他, “有点小感冒,不碍事。” 那日她车子撞上护栏,车子的安全气囊及时护住了她。 路人及时将她从车里拖了出来,所以她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并没有什么大碍。 住院观察了一天,她就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时间,她就去律师所,让律师帮忙拟了两份离婚协议。 千言万语的关怀在她过分冷漠的态度下,最终只化为了四个字, “注意身体。” “嗯。” 林书瑶不愿意和他多待。 敷衍地应了句,便转身去路边拦车。 赵君贺看着她瘦条的身影,心脏微微抽痛。 来不及多心疼她,他就被兜里震动的手机给转移了注意力。 赵君贺拿出手机一看。 见是之前他游说了许久的一个股东打来的电话,他立马接听了起来。 “喂,江叔叔。” “有的,好,我们见面详谈。” 赵君贺将手里的离婚证塞进兜里,直接走到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 找到自己的车,开了锁,弯身坐进去,然后驱动车子,扬长而去。 结婚的时候没告诉任何人,离婚的时候,她亦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她离婚的消息,还是让宫泽知道了。 宫泽看着从她包里掉落的离婚证,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你离婚了?” 林书瑶将离婚证收回包里,面色寡淡地点了点头, “嗯。” “因为他出轨别的女人?” 宫泽立马就联想到了那天的热搜。 “不是。” 林书瑶摇头。 宫泽以为她是在遮掩伤痛,也就没有再多问。 只是见她面容憔悴,他心疼极了。 “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他问她。 林书瑶勉强地扯了一个笑容,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其实自从她母亲过世后,林书瑶的状态就一直时好时坏。 她没有什么朋友,也无人可诉说。 心事堆积多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的。 宫泽诧异,“你想要休假了?休多久?” 林书瑶摇头,“不知道,想休息出去走走。” 她只是有点累了。 这些年来,为了母亲,她被困在这一方天地,身不由己,处处受牵制。 如今母亲不在了,她好像也用不着委屈自己了。 去世界各地看看吧。 宫泽也不问她为什么会忽然想休息,只是体贴地说, “什么时候走,跟我说一声,我让兰姐找人替代你。” “好。” 林书瑶感激地冲宫泽一笑。 宫泽看着她那过分苍白的笑容,终究是没忍住,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抚了抚, “好好玩,钱不够,跟我说。” 第361章 赵林番外23 林书瑶也没跟他客气,顺势就回道, “好啊,不够就找你赊账。” “好。” 宫泽也是一口就应下了。 - “事情查得如何?” “我们查到林小姐的母亲于一周前过世了。” “她之前请假就是回去处理她母亲的后事。” 她母亲过世了? 怎么会? 不是说马上就要醒来了? 想起前不久林书瑶喝了点酒,一脸高兴和他说,她很开心,说她妈妈再过不久就会醒来的事情,宫泽直觉这事有蹊跷。 他问助理,“什么原因导致的过世?” “说是疗养院意外走水,人没能及时救出来。” 男人似乎天生比女人敏锐。 宫泽当即犀利地看向助理,“无端端的,疗养院怎么会忽然走水?” “说是线路问题。” 不等宫泽回话,助理便一脸同情惋惜地说道, “说起来,林小姐的母亲也是蛮悲催的,整栋楼层十几个病人都救出来了,唯独她没能救出来。” 整栋楼层就死了林书瑶的母亲一个? 宫泽更是觉得这事不对劲了。 他吩咐助理, “去仔细查一下这件事,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是。” “对了,我还查到,就在不久前的28号,林小姐曾出过车祸,当时她车子差点坠下沿江大桥。” “你说什么?” 宫泽蓦地抬起头来。 - 关于宫泽想到的那个问题。 林书瑶是在收拾行李,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时,忽然想到的。 之前她沉浸在母亲去世的噩耗里,迟迟走不出来。 脑子也就比较迟钝了一些。 但现在她慢慢地静下心来。 便越发觉得这事有所蹊跷。 为什么疗养院的线路好端端的会起火? 林书瑶放下手里的行李,拿出手机给之前负责看护她母亲的看护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医院走火那天,疗养院有什么异常吗?又或者是,那段时间,有谁去看过我妈吗?” 看护回答她,“异常倒是没有。” “至于谁看过你母亲……” “啊!我想起来了!” “你那姐姐林珍珍曾来看过你母亲,我记得她当时听到你母亲马上就要醒来的消息时,她还激动地撞翻了医疗器材车呢。” 是激动,还是惊吓? 林书瑶用力地攥紧拳头。 她已经八成可以确定走水的事情,跟林珍珍脱不了关系了。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告知我这个。” 和看护通完电话。 林书瑶满脸冰霜。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如果当年的车祸真的另有隐情。 那么林珍珍必然是第一个不想让母亲醒来的人。 所以疗养院的失火,一定跟林珍珍脱不了关系! 林书瑶本来打算去找林珍珍的。 但是宫泽忽然把她叫了出去。 台球厅里。 林书瑶看着宫泽俯身趴在桌面上,精准地将一个球射进洞里, 她微微挑了挑眉。 看不出来。 宫泽的球技如此之好。 这双手,光是用来写歌,似乎委屈了他。 林书瑶微微上前,双手抱着肩地问他, “怎么忽然来晏城了?” “你今日就要走了,我过来送送你。” 其实他是想问她,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他说一声,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朋友看待。 只是在看到她那明显带着几分憔悴清瘦的面容时,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暂时先不走了。” 想起自己妈妈的死有所蹊跷,她还哪有心情去旅游。 她得把林珍珍的真面目给揭出来! “怎么了?” 宫泽没想到她会忽然又不走了。 林书瑶叹了一口气,并不是很想将这些事情与别人说, “没。就是想再缓几日。” “来都来了,打一把?” 见她有意瞒着,宫泽也不多问。 他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有事就憋心里的脾气。 “我不太会。” 林书瑶实话实说。 “没事,我教你。” “行吧。” 正好自己的心情也需要纾解。 林书瑶也就没有拒绝。 她走了过去。 宫泽从一旁服务员的手里拿了一根台球杆递给她。 林书瑶接过台球杆,一副请赐教的神色睨着宫泽。 宫泽耸耸肩头,开始手把手地教她。 林书瑶学得有模有样。 奈何就是老是不进球。 后面她直接气馁了。 “算了,不练了。” 就在林书瑶打算放弃的时候,宫泽忽然从身后抱了上来。 林书瑶吓了一大跳。 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 连呼吸都不由变得紧促了几分。 “放轻松。” 宫泽丝毫没有别的想法,仿佛只是一心想教她。 林书瑶觉得怪不习惯的。 但一想到自己也不是已婚妇女,没必要太畏畏缩缩,索性也就放宽心,任由宫泽带动自己打起台球来。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始。 宫泽的肩头就忽地被人一把攥住。 跟着,赵君贺就像是一条疯狗似的,挥着拳头就抡了上来。 第362章 赵林番外24 从林书瑶那出来后,赵君贺越想越不得劲。 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 “去查一下林书瑶母亲的死是怎么一回事。” 赵君贺的助理微微一愣,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少夫人的妈妈去世了吗?” 自己岳母去世,他这个女婿却浑然不知。 赵君贺真心觉得蛋疼。 林书瑶是真的没把他当丈夫看待啊。 连母亲去世了都不跟他说一声。 心下一阵烦躁。 赵君贺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他忍不住问助理,“我长得很差?” 助理不解,“赵总您说笑了,晏城就没谁能好看得过您的。” 其实是美不过才对。 论英俊,晏城还得是陆寒生。 可论美,赵君贺则是更胜一筹。 他雌雄莫辩,男女见了,都得自愧形秽。 助理的话并没有讨好到赵君贺。 赵君贺烦躁地骂了句, “好看有个屁用啊。” 林书瑶提离婚的时候,连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助理,“……” 不等助理说点什么,赵君贺已经挂断电话了。 他将手机随手丢进一旁的车兜里,然后拿起一旁的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点燃香烟后,他把夹着香烟的手伸到了车窗外去。 昏黑的夜幕下。 赵君贺独自一人坐在车里,对着林书瑶的公寓大楼,黯然地吐着烟雾。 赵君贺没有追女人的经验。 从来都是女人追的他。 他真的不知该拿林书瑶怎么办? 她油盐不进。 永远像只河蚌似的,任凭你如何撬,她就是不开壳。 赵君贺觉得自己也挺找虐的。 为什么非要林书瑶呢。 明明在她之前,谁都行。 为什么在她之后,谁都不行了? 真他妈见鬼了,她到底给他施了什么魔法。 让他如此为她神魂颠倒。 不惜热屁股去贴冷脸。 赵君贺深深地吸了口烟。 想不通。 也懒得想。 既然非她不可,那他总归是要重新将她拿下的。 猛吸一顿,赵君贺将燃尽的香烟熄灭在车内的烟灰缸里, 然后驱动车子从林书瑶的小区离开。 - 一大早就忽然看到某个男人捧着鲜花出现在这,林书瑶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看着一身白,怀里却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的赵君贺,林书瑶无语地问道, “你这是在干嘛?” “追你。” 赵君贺也是不嫌臊,直接捧着鲜花过来,然后强行往林书瑶怀里塞。 被迫接住这束至少有十来斤的鲜花。 林书瑶瞬间感觉自己的怀里被揣了一颗石头,压死她了。 她连忙对赵君贺说,“拿走,好重。” 赵君贺,“……” 准备好的说辞被她这一整,他尽数忘光光。 见她实在抱得困难。 赵君贺只好上前重新抱起了鲜花。 “你怎么那么娇气。” 他一边往她屋里走,一边吐槽她太娇气, “以前没收过花?” 送花的人倒是不少。 但林书瑶一束都没有收过。 生日的时候,倒是收过宫泽送的花, 不过那是很普通的祝福花。 没那么大束。 林书瑶看着赵君贺将鲜花放到她的餐桌上,还一副自来熟用她杯子喝水。 她不高兴地抿了抿唇,语气不怎么友好地道, “你到底想干嘛?” 赵君贺将她杯中的水喝光,然后看向她, “不是说了,追你?” “我不接受,你可以走了。” 林书瑶皱眉,并不想和他再有牵扯。 “拒绝是你的事,追你是我的事情。” 赵君贺一脸赖皮。 林书瑶有被赖到了。 见他这么有空来缠着自己,林书瑶当即问道, “沈曼妮病好了?” “没好。” “那你不去陪她?” “我又不是医生,我陪她有什么用。” 末了,他又说,“我已经送她出国治疗了。” 他也算是在暗示林书瑶,他不会再管沈曼妮的事情。 当然。 他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管着沈曼妮 这事,还得沈曼妮自己想开。 她还有大好的人生,没必要浪费在他身上。 沈曼妮姿色不差,又有不错的学历。 她若想要男人,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 就算她不想找男人,那也无需担心日后的生活。 凭他从老头账上划给她的那些补偿费,足以够她挥霍一辈子的了。 “哦。” 林书瑶表情寡淡,并不是很感兴趣。 明知她不一定想听,可赵君贺还是忍不住想要解释给她听, “我知道我之前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不够干脆。” “我已经把她送出国,也跟她说清楚了,她不会再犯浑了。” 沈曼妮到底是聪明的。 在他送她出国后,她就清楚他是真的不可能再回头了。 这阵子她也没有再联系他。 想必是已经想清楚了。 “哦。” 林书瑶还是那样,情绪没太大变化。 大约过了十来秒的样子,见赵君贺无话可说,又不肯走人。 林书瑶不由扬了扬下巴,问道, “你还有事吗?” 看着始终油盐不进的林书瑶,赵君贺忽然有种无力感。 他问她,“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如何,你才愿意把你的世界之门对我敞开?” 林书瑶顿了顿,直言道, “别费力气了,我不打算碰感情。” “之前嫁给你,也不过是林怀生逼我嫁人。” 赵君贺恍然大悟, “难怪你之前那么勤奋地去追我表哥。原来他才是你的第一选择。” 这话,赵君贺的语气听上去带着几分嘲意。 听了赵君贺这话,林书瑶下意识抿了抿唇。 陆寒生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他才是。 不过林书瑶并不打算解释。 她只说,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一时之需,算计了你。” 赵君贺语气凉凉地说, “知道是你先算计的我,你倒是负责到底啊。” 林书瑶被他这副她是渣女的语气给哽到了。 正想着如何打发他走。 恰巧这时,手机响了。 林书瑶接起电话, “喂~” “是我,瑶瑶,有空吗,来我这一趟,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宫泽。 林书瑶微微点头。 随后像是意识到这是在电话里,宫泽压根看不到她点头,于是她又立马回道, “我这就过来。” 结束通话后。 林书瑶看向赵君贺,“我要出去了,你也请离开吧。” 说罢,她直接去卧室拿包包。 出来看到赵君贺还杵在那,她便过去将他拽了出去。 把人拽出家门后,林书瑶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君贺原地待了几秒,随后迈步追上她。 “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没了婚姻的束缚,林书瑶拒绝起赵君贺来,是丝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 生怕犹豫了,就会因此被缠上。 第363章 赵林番外25 “我送你。” 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在出了电梯后,赵君贺直接将人往自己车里带。 林书瑶都要无语死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蛮横。” “我说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她强调。 “你确定打车有我方便?” “……” 确实没他方便。 “地址。” 赵君贺问她。 都已经被推上车了,林书瑶也懒得折腾。 她直接报了宫泽所在的酒店地址给他。 “去找宫泽?” 赵君贺一听她要去的地方是酒店。 立马就联想到她是要去见宫泽。 他当即就笑了。 冷笑那种。 他直接转了方向盘,拐弯。 林书瑶拧眉,“这不是去宁苑大酒店的路。” 赵君贺当然知道这不是去宁苑大酒店的路。 他脑子进水了,才会送她去酒店见情敌。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头说,非得去酒店说? 见赵君贺不送自己去酒店。 林书瑶生气地喊道,“停车。” “你让他有事电话里说,孤男寡女去酒店见面,像什么话。” 赵君贺一边满是醋意地说,一边继续开他的车。 林书瑶无语, “我离异,他单身,去酒店见个面怎么了?” 何况酒店多的是包厢,又不是非得在酒店套房见面,他想什么龌鹾东西呢。 “我不准。”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无权干涉我去见谁。” 林书瑶气得火冒三丈。 “你给我停车!” 她气得抬手拍了一下他。 就在林书瑶拍赵君贺的时候,路边的过道上忽然蹿出来一条狗。 赵君贺怕压到那条狗,不得不踩刹车,将车子停下。 林书瑶看准时机,解开安全带,直接推门下车。 赵君贺下意识便要去追她。 不过因为这个地方不能停车。 后面的车喇叭吧个不停。 赵君贺不得不重新启动车子。 赵君贺驱动车子跟在林书瑶的身后。 看着她拦下一辆计程车离去,他无奈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他驱动车子,刚要追上去。 谁知手机就响了。 赵君贺接起电话,语气凶巴巴的, “什么事,说!” “关于少夫人母亲住的那间疗养院失火的起源,我们查到了。” 和助理通完电话,赵君贺下意识拨打林书瑶的电话。 但是林书瑶因为生气,没接他电话。 赵君贺见此,只好开车前往宁菀大酒店。 宁菀大酒店。 为了防止被拍。 宫泽并没有约林书瑶在酒店的套房见面。 而是提前开了一个包厢,然后先一步到包厢去等她。 林书瑶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一米五宽的圆桌上,身穿黑色的冲锋衣,顶着一头显眼的奶奶灰,很是桀骜不驯的宫泽听到动静,抬眸看向了她。 见她来了,他面色温和地朝她微微一笑, “来了?” “嗯。” 林书瑶点点头。 “过来坐吧。” 宫泽倒了杯水给她。 林书瑶上前坐到位置上。 她抬手端起桌上刚刚宫泽倒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问他, “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怎么了吗?” 宫泽点头,随后便拿出一个平板,点开一段视频给她看, “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林书瑶接过平板电脑,细细地端看了起来。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林书瑶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么一张脸,很快,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副画面。 她猛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他是林珍珍的上上任前男友。” 很快,林书瑶就发现视频里的背景也有些眼熟,她不由说, “这好像是我妈住的那个疗养院。” 她偏头看向宫泽,略微震惊地问道,“你这哪里弄来的。” 她原本今日是要去找林珍珍的,她想套一下她的话。 看自家母亲的死是不是真的跟她有关。 “我有个朋友是学计算机的,他帮我黑进疗养院的监控系统,我看到后,便用手机录制下来的。” “我仔细观看过疗养院当天的监控视频。 里面没有任何异常,唯独这个男人在疗养院的门口逗留了几分钟,而且神色看上去有点异样。 在他消失在监控镜头没多久,你妈妈的那一楼层就起火了。” 因为是夜晚,男人的面容在监控下拍得不算清晰,但勉强能看得清模样。 林书瑶听了宫泽的话,捧着平板电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平板电脑的边沿。 她眼睛因为愤怒而被逼得通红。 林书瑶咬牙切齿,“是林珍珍干的,一定是她怕我妈醒来,会说出十年前车祸的真相,所以让人杀了我妈妈!” “我要去找她!” 林书瑶放下平板电脑,作势就要起身。 宫泽及时拉住了她,“无凭无据,你奈何不了她。” “我喊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你先别冲动。” 宫泽安抚林书瑶。 林书瑶坐在位置上,气得胸口直起伏。 “难道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逍遥法外了吗?” “自然不会。” “你听我说。” 宫泽附耳在林书瑶的耳边说…… 林书瑶听了宫泽的话,连连点头。 完了,她忍不住夸道,“还好有你。” 宫泽闻言,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有我在,不会让阿姨白白冤死的。” 她从未想过要依赖任何人。 就算是觉得妈妈的死跟林珍珍有关,她也没有想过要请别人帮忙。 原来,有人帮助,是这么一件令人温暖的事情。 林书瑶心暖之下,忍不住由衷地说道, “阿泽,有你这个朋友真的挺好的。” “来,我敬你一杯。” 林书瑶拿起一旁的杯子举向宫泽。 宫泽看着她举起的杯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心中无奈地叹息。 其实认识得太久,也有不好的地方。 就是有些事情吧。 你不敢明说,畏手畏脚,担心这担心那。 宫泽很想和林书瑶坦白自己的感情,但又怕坦白之后,她若拒绝,他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唉…… 做什么都不曾犹豫半分的他。 唯独在表白她的这件事上,是个胆小鬼。 林书瑶陪宫泽一起吃了个午餐,才从酒店离开。 就在林书瑶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迎了上来。 看着眼前双眼通红,宛如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的赵君贺,林书瑶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不接电话?” 赵君贺在楼下等了林书瑶差不多三个小时。 他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得说三个小时那么久。 这三个小时里,赵君贺拨了不少于100个电话给她。 平均一分钟一个。 但她一个都没接。 她一直不接电话,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试图去前台要宫泽的房间号,但由于宫泽是公众人物,酒店根本不愿意给他房号。 担心他是狗仔。 整整三个小时。 赵君贺觉得自己好像等了她几十年。 他从未如此焦灼过,也从未如此煎熬过。 有那么一瞬间,赵君贺觉得自己要疯了。 “我为什么要接电话?” 林书瑶可没忘记他前面的行为,她还气着呢。 “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现在说吧。” 林书瑶表情很冷漠。 赵君贺虽然很在意她和宫泽在里面待了三个小时的事情。 但现下,他就重避轻,决定先说自己查到的事情, “关于你妈妈疗养院失火的事情……” 林书瑶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原来是这个。 不等他话说完,她便说, “这个事情宫泽已经帮我查清楚了。我已经知道是谁害得我妈妈了。” 赵君贺原本要说的话瞬间被哽在了喉间。 赵君贺低低一笑,喉咙溢出一道极其讽刺的笑声。 “呵……” 原来…… 在她的世界里。 他永远都是后来者。 她生病,宫泽比他先知道。 她妈妈过世,宫泽也先他一步知道。 现在就连她妈妈是被谁害死的,宫泽也先他一步帮她查到。 是不是他永远都无法赶在宫泽面前知晓她的事情? 第364章 赵林番外26 无尽的心酸与落寞涌上心头。 赵君贺忽然就没了纠缠她的心思。 他转身,黯然地离去。 瞧着赵君贺那看上去像是被人抛弃了,分外可怜落寞的背影,林书瑶心口那处忽然有点刺痛。 她用力地抿了抿唇,却没有太在意。 走到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林书瑶弯身坐了进去。 坐上去后,报了公寓的地址。 她便看向窗外。 到了目的地。 林书瑶拿出手机扫码付钱。 打开微信准备扫码时,却发现微信的聊天信息框里有九十九条未读信息。 林书瑶微微一愣。 “女士,你扫好了吗?我不能停车太久的。” “这就扫。” 在司机的催促下。 林书瑶扫码将钱给付了。 下车后。 林书瑶拿着手机翻看了一下信息。 【接电话。有事跟你说。】 【我查到你妈妈所在的疗养院失火的原因了。】 【瑶瑶,看到回我电话。】 …… 【林书瑶,我错了,我不该拦着你,不让你见他。】 …… 【为什么不接电话。】 …… 【你们在做什么?】 【林书瑶,接电话!】 【该死的,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 【两个小时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要说那么久!】 …… 【两个半小时了,林书瑶,你们是不是在上床?】 …… 【林书瑶,你要敢和他睡,我弄死你。】 …… 【林书瑶,他哪里比我好,我改。】 【别爱他,爱我行吗?】 【……+】 后面还有许多他自言自语的话。 将信息刷到底。 林书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从来都不知道,赵君贺这么会脑补。 不就是跟宫泽一起吃个饭的功夫,怎么就联想到上床去了。 他的思想就不能健康一些? 退出微信后。 林书瑶才看到赵君贺给她打一百多个电话。 信息和电话是差不多的数次。 应该是他打完一个,发一条。 结婚数月。 他们通电话的数次和发信息的数次都没有他今天打的频,发的多。 林书瑶不知道赵君贺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她只知道,她是真的不想碰感情。 不爱就不会受伤。 这些年来,她不都这样过来了。 可见没有爱情,人也是可以过得好好的。 人生不是一定得谈一段恋爱的。 反正她不想谈。 爱情只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变得不像自己。 - 赵君贺实在是没招了。 他已经郁郁不振了。 他趴在吧台的桌面上。 看着坐在那,长身玉立,英俊如斯,宛如二十世纪走出来的贵公子的陆寒生,赵君贺忍不住开口向他取经, “你之前也跟嫂子闹过矛盾,你都是怎么哄嫂子的?” 陆寒生听了赵君贺这话,放下手里正喝着的饮品。 他沉默了一下,才问他, “后悔离婚了?” “本就没打算真的分开,还不是老头的事情给弄的。” 赵君贺抓起桌上的酒杯往嘴里灌, “早知道签了,她就跟脱了缰的野马,怎么都拽不回来,还到处留情,我就不签了。” 赵君贺挺后悔的。 后悔连最后能揣住林书瑶的牵绊都给斩断了。 以至于她如今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原本她只是将他拒在心房之外。 如今是直接拒在距离她一米之外了。 头疼。 真是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慢慢来吧,你和她之间,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前阵子你还和前女友牵扯不清,忽然说喜欢人家,鬼信你是真心的。” “那我总不能任由她去死吧。” “怎么说都是老头造的孽。” 那倒也是。 虽说沈曼妮多多少少都有些咎由自取,可如果不是赵恒给她画大饼,她也不至于一头栽下去。 陆寒生不想评价赵君贺做的是否合适,毕竟你不是当事人,永远无法与其感同身受。 他宽慰赵君贺, “耐心点。脸皮厚点。总能把她磨到心软的。” “女人总是容易心软的。” 难得见陆寒生这般好说话,赵君贺挑了挑眉,倒是觉得现在的陆寒生,活得更像个人了, “你也是这样挽回的嫂子?” “算是吧。” 陆寒生点点头,随后又说,“我与你嫂子跟你和林书瑶的情况不同,你嫂子对我是有感情的。” “林书瑶对你似乎没太多感情,你想要她摊开心扉,恐怕得废点功夫。” “她现在压根都不给我机会接近她。” 赵君贺挠头,一脸的烦躁。 陆寒生却是神秘的一笑, “正是因此,才愈发显得她对你,和别人是不同的。” “怎么说?” 赵君贺没觉得林书瑶对他和别人有所不同。 哦,好像有的。 她对他和对宫泽就不是一个态度。 “人啊,感到有威胁性的东西靠近自己时,都会下意识去躲避。” “她越是逃避你,证明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她了。” “她应该是怕你动摇她的内心世界,所以才会那么反感你接近她。” 真的是这样的吗? 赵君贺不是很明白。 他虽是情场浪子,可却不是泡妞高手。 素来都是别人泡他多,他只需要勾勾手指,就有女人上赶着扑上来。 他还真不太懂女人的心思。 兜里的电话响了响,陆寒生拿出来一看,见是顾清烟打来的。 他立马又对赵君贺说,“好了,你嫂子找我了,我得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喝。” 陆寒生说罢,就直接转身接起电话。 边柔声细语地跟顾清烟通电话,边往外走。 赵君贺看到他那个过去不曾近女色的表哥像哄祖宗似的,对着那头的人温声细语,不禁觉得这个世界,还挺疯狂的。 那个连笑都不会笑的冷修罗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真是稀奇。 陆寒生走后,赵君贺一个人觉得没劲,也就没再继续。 他起身,走出了清吧。 喝了酒,他没办法开车,所以叫了代驾。 让代驾将他送到林书瑶的公寓楼下。 夜晚的风有点凉。 加上喝了酒。 一着风,赵君贺就感觉自己醉意有点上头了。 他抬手拍了拍脑袋。 然后跌跌撞撞地就往公寓大楼里头走。 他走进了电梯,按了林书瑶所在楼层的字数。 到了林书瑶住的楼层,他身形摇摇晃晃地就走到了林书瑶家门口。 他抬手去输密码。 密码显示错误。 他只好去按门铃。 按了半天,都没人来开门。 他便伸手去裤兜里掏手机,想要给林书瑶打电话。 这时。 电梯忽然开了。 赵君贺不过随意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眼,却让他眼底犹如喷火。 只见几平方的电梯里。 林书瑶背对着他,里面的宫泽低着头,疑是在吻她。 这一幕刺激得赵君贺双眼猩红。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迈步走向两人。 专心‘接吻’的两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还在继续。 赵君贺气得目赤欲裂。 他猛地上前将林书瑶从电梯里拽了出来。 醋意上头加醉意翻涌的他没注意到在他把林书瑶拽出来的时候, 林书瑶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痛吟声。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弄疼林书瑶的赵君贺将林书瑶揽在怀中,宣告主权般地警告宫泽。 “离她远点!” “你是不是有病。” 宫泽黑着脸从电梯里出来。 他无视酒鬼赵君贺,看着林书瑶不停地揉搓头皮,心疼地问她, “疼不疼?” 林书瑶揉着发疼的头皮,嗯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差点要被揪下来了。 赵君贺这个疯子。 后知后觉的赵君贺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他蓦地看向林书瑶,“什么疼不疼?” 林书瑶边揉头皮,边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到处发疯?” 见自己好像误解了什么,赵君贺手足无措地解释, “我以为你们刚刚是在……” 林书瑶是真的觉得这样的赵君贺很烦人,她想也不想地说, “就算我们真的在做什么,那也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赵君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烦人!” 林书瑶从他怀里挣脱开,直接扭头往公寓走去。 宫泽看了赵君贺一眼,冷哼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便跟上了林书瑶。 赵君贺站在原地,看着林书瑶的背影,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一般。 各种冷风冰碴子呼呼地往里头刮。 他……真的很……烦人……吗? 第365章 赵林番外27 他不是故意弄疼她的。 他不知道她…… 他只是误以为他们刚刚是在接吻。 - 公寓里。 林书瑶放下还在揉着头皮的手,然后对身后进来的宫泽说, “把衣服脱了坐到沙发上,我去给你拿药酒。” “嗯。” 宫泽听林书瑶的,坐到沙发上,并且将上衣脱了下来。 只见他白皙的后背上,一大片青紫。 林书瑶没有想到宫泽会伤得那么严重。 拿着药酒过来的她在看到他左边肩胛那拳头大小的淤青,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伤得那么严重,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宫泽拒绝了林书瑶的提议, “不用,你给我推几下,让淤青散开就行了。” 林书瑶想到他的身份去医院若是被拍到,必然会上热搜。 到时候又是一堆解释通告要发,也挺麻烦的。 林书瑶轻叹了一口气,一边往手里倒药酒,一边自责地说道, “她砸的是我,你为什么要扑过来挡着啊,不知疼的么?” 得知她妈的死跟林珍珍有关后。 她和宫泽就导了一场戏。 利用林珍珍的前前任男友,上演了一场狗咬狗的大戏。 而在这场戏里。 林珍珍自爆自己色诱前前任男友,唆使他帮她杀害她妈妈。 疗养院起火,皆是林珍珍的前前男友所为。 他摸黑混进疗养院,又避开监控摄像头去了线路房,故意引起线路故障。 他弄出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伪造一场意外。 其实她妈妈早就在失火的时候,就被他用枕头给捂死了。 让疗养院走火不过是他的掩人耳目。 为的就是让大家觉得,这就是一场意外走火引发的命案。 这样大家就不会去查。 他自以为自己策划得天衣无缝。 却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做过的事情,必有痕迹。 总会有人起疑的。 宫泽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林珍珍见林书瑶带着警察闯进去抓她。 她意识到自己让林书瑶给阴了。 恼羞成怒下,就拿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朝林书瑶丢了过去。 宫泽就是在那个时候,挺身挡在了林书瑶的面前。 这点伤宫泽还真的一点没有放在眼里,他安抚林书瑶, “不就是被砸了一下么,你别自责。” 顿了顿,他才又说,“你没事,就好。” 林书瑶准备给宫泽推拿了。 动手之前,她不忘提前提醒他, “你忍着点,得用点力才行。” “来吧。” 宫泽就没把这点伤放在眼里。 他拍打戏的时候,经常磕磕撞撞,身上淤青几块,那都是常事。 “嗯。” 林书瑶没有再说话。 专心给宫泽推拿。 门外。 赵君贺一直没有走。 他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他头有点晕,人很难受。 但他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林书瑶的公寓门口。 他一直都在数着时间。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快半个小时的时候,他到底是没忍住。 起身去按了一下门铃。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林书瑶刚好给宫泽推拿完。 看着宫泽穿上衣服,林书瑶说, “你这几日回去让助理再帮你推几日,淤青消了,就不用再推了。” “嗯。”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到底是不适合多待。 即便他们男未婚,女离异。 “嗯。” 宫泽点点头,也没有逗留。 他起身。 林书瑶将他送到门口。 刚把门打开,门口就撞进来了一个酒鬼。 恰好就撞进了宫泽的怀里。 见过美人投怀送抱,没见过美男投怀送抱的。 “草(一种植物)。” 宫泽看着撞进他怀里的赵美男,心中一阵恶寒,猛地抬手将他一把扯了出来。 赵君贺心里也没有比宫泽好到哪儿去。 他还是第一次撞男人怀里。 宫泽身上一股药酒味,熏得他想吐。 哦不。 他已经快要吐了。 赵君贺捂着嘴,一把拨开宫泽,跌跌撞撞地就往林书瑶屋里的洗手间冲。 林书瑶刚要问他进来干嘛,结果呕的一声,成功止住了她的问话。 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呕吐声。 林书瑶无语又无奈。 宫泽眉头紧锁,忽然就不想走了。 他担心赵君贺借醉意占林书瑶便宜。 林书瑶像是知道宫泽的想法一般,她微笑着对他说, “没事,你先走吧,别耽误了飞机。” 宫泽今晚十一点的飞机。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她可不想误了他的飞机。 宫泽这才想起自己今晚要飞别处的事情。 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嘱咐林书瑶,“保护好自己,别让他……” 别让他如何,宫泽到底没说。 有些话,他不好意思明说。 但林书瑶却明白他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笑,“放心吧。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举起剪刀手,恶狠狠地说, “他敢乱来,我就让他成太监。” 见她做出凶狠的模样,宫泽忍禁不住,笑了笑。 “走了。” 他抬手拍了拍林书瑶的肩头。 “好。” 林书瑶挥手。 宫泽抬手扬了扬,走了。 目送宫泽进电梯。 林书瑶这才把门给带上。 在她把门带上后。 身后忽然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 “林书瑶,我好难受。” 赵君贺像只大狗狗似的,埋头在她的脖颈上蹭来蹭去。 林书瑶被他蹭得脖颈发痒。 她抬手去推他,“你难受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喝那么多的。” “谁说不关你的事了。” 赵君贺将呼吸洒在她颈窝里, “我是为你才会去借酒消愁的。” “我拿刀逼你了?” 林书瑶气笑了,她没好气地怼他。 “你没有拿刀逼我,可你在我心口捅刀子。” “我哪有?” 林书瑶一愣,随后就是反驳。 赵君贺没说她有没有,只是难受地冲她说, “林书瑶,我心好疼。” “除了沈曼妮,你是第二个给我心口捅刀子的人。” “我离婚不是为了方便你和别人暧昧的。” 他忽然埋头在她的脖颈上狠狠地吮了一口, “林书瑶,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能始乱终弃,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林书瑶吃痛,气得抬手给了他一嘴巴。 林书瑶推开他,抬手捂着自己被吮疼的地方,又气又怒地冲他骂道, “你是狗吗?” “我不是狗。” “我是你男人。” “林书瑶,我不准你和别的男人好,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也只能死我怀里。” 赵君贺上前捧住她的脸,低头作势就要亲她。 第366章 赵林番外28 看着赵君贺这逐渐落下的薄唇,林书瑶满脑子都是他刚刚呕吐的声音。 胃里止不住一阵反胃。 情急之下,林书瑶抬手按住他的脸, “别用你刚吐过的嘴来恶心我啊。” 他是不是想她也跟着一起吐啊。 醉鬼! 听了林书瑶的话,赵君贺下意识解释道, “我涑过口了。” 说罢,赵君贺拉下她的手,低头便又要继续。 林书瑶忍无可忍,气得给了他一巴掌,“那也不行!” 啪的一巴掌。 不算重,但至少把赵君贺给打醒了。 赵君贺捂着脸,神色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不行就不行,干嘛打人。” 林书瑶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不打你,你能清醒?” 赵君贺揉脸。 当没听见。 能亲谁停。 谁停谁傻逼。 懒得跟醉鬼说话,林书瑶见他吐也吐过了,癫也癫完了,她直接把人往门外推, “快给我出去。我要休息了。” 赵君贺原地躺下装死,“我头好晕,我走不动了。” 林书瑶看着躺在地上,意图装死的赵君贺,傻眼了。 她忍不住气骂, “别装了,给我起来。” 赵君贺背贴着地板,就是不起来。 “你让我在这歇一下。” “我酒醒了就走。” 他五官本就不算硬朗,甚至还有点阴柔,这卖起可怜来,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 林书瑶轻叹了一口气,他可真是个无赖! 算了,他爱躺就躺吧。 她有点累,不想陪他折腾。 反正她卧室有门锁。 屋外也没有什么可给赵君贺图的。 “随你。” 林书瑶冷哼了一声,随他造作了。 她直接进房锁上门,然后拿衣服洗漱去了。 成功留下来的赵君贺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表哥果然没说错。 追女人就得死皮赖脸。 虽说成功留下来了。 但赵君贺却无心其他。 他是真醉了。 从地上爬起来躺到沙发上,他就睡过去了。 不过早上他醒来得早。 所以就提前给林书瑶准备好了早餐。 林书瑶昨晚洗漱完出来,收拾好出行的行李,就睡下了。 她太累了。 自从母亲过世后,她就很久没有正常的睡过觉了。 不知是不是谋害母亲的真凶已经被缉拿归案。 她忽然觉得好疲倦,好累,特别的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一夜无梦。 这是林书瑶在母亲过世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日。 起来洗漱好。 换好衣服。 打开房门,刚要出去煮早餐的林书瑶看到坐在沙发上,神清气爽,浑然没有昨晚那股醉意颓然的赵君贺,微微一愣,嘴里也不由脱口而出, “你还在啊。” 赵君贺点头,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餐桌, “给你叫了早餐,去吃吧。” “哦。” 买都买了,林书瑶也懒得矫情。 毕竟她是真的挺饿了。 林书瑶走到餐桌上坐了下来。 她随手拿起一个包子。 咬了一口,她才想起来问他吃没吃, “你吃了吗?” “没。” 赵君贺走了过来。 他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等你一起。” “哦。” 林书瑶低头吃包子。 赵君贺昨天喝了酒,这会儿没什么食欲,他就吃了一碗粥。 倒是林书瑶吃了不少。 两个包子,一碗粥,还吃了一个水煮鸡蛋。 吃过饭,林书瑶便跟赵君贺说, “我马上要去旅游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正在收拾桌面的赵君贺蓦地一顿。 他抬眸看向林书瑶,目光晦涩不明地问她, “去哪旅游?还回来吗?” 林书瑶微笑,“先去大理,之后若有想去的地方,再安排。” 顿了顿,她才又说, “应该会回来吧。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非走不可吗?” 他刚接手赵氏,没办法跟着她满世界跑。 “嗯。这些年我被困在这里,如今我妈不在了,我想到处去看看。” 赵君贺闻言,默了默。 他很想说,不准走。 可她那句被困,让他说不出强留的话。 她似乎,真的很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赵君贺上前将她揽进怀里,有点难受地说道, “能不能等再半年?” “嗯?” 林书瑶不是很懂赵君贺的意思。 赵君贺解释,“给我半年,我把赵氏稳定下来,我陪你旅行。” 林书瑶一怔,而后她抬手推开了他。 “赵君贺,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是真的不想碰感情,如果不是林怀生逼我联姻,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 “我其实是个不婚主义者。” 她没有想要一个家的欲望,也没有经营一段婚姻的心思,更不想去沾染那令人痛彻心扉的情爱。 她只想一个人慢慢地老去,直到死去。 赵君贺上前握住她的肩头, “凡事都有个例外。” “林书瑶,你都已经跟我结过婚了。” “你已经不是不婚主义者了,而且不婚主义者还有另一层意思。 你要是实在害怕婚姻,那我们就不复婚了,我们就这样谈着。” 林书瑶张嘴,刚要说话,谁知赵君贺又说,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你只是太害怕受伤了,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 “给我一个机会,我用一生向你证明,爱我,不会让你输的。” 林书瑶看着赵君贺眼底的真诚,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动了。 可是她还是退缩了。 她抬手拂开赵君贺的双手,不为所动。 “不了,我还是觉得一个人会更好。” 说罢。 她就转身回卧室拉出自己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 经过赵君贺身边时,她温和地跟他挥了挥手。 “有缘再见。” 赵君贺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眼睛很红。 有急的,有气的,也有无奈的。 赵君贺知道强留林书瑶,只会让她更加生厌。 可是口头挽留,她又不听。 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只能尽力去说服她, “非要把自己缩在壳里才最安全吗?” “林书瑶,只要你愿意探出头来看看这个世界,你会发现,爱情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可怕的。” “不可怕吗?” “你和沈曼妮都谈了那么多年却还是分开了。可见爱情这个东西,变数太多,危险指数也高。” 赵君贺直接被她一句话给怼死了。 见他无法反驳,林书瑶微微一笑, 她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还是觉得,壳里更安全。” “我要走了。” 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林书瑶拉着行李往外走。 赵君贺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如果你坚持要走,我也不拦你,但不能不接我电话,让我随时随刻能联系上你。” 林书瑶颇为敷衍地说道,“哦。” 她不认为自己离开后,赵君贺对她的心思还能像现在这般浓烈。 搞不好他只是一时兴趣,等她走后,他淡了。 但赵君贺显然不这么想,赵君贺跟她说, “不准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哦。” “等我去找你。” “哦。”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哦。” “……” 一路上。 赵君贺喋喋不休。 林书瑶感觉耳朵都要被他唠出茧子了。 她在公寓大楼门前的路上停了下来。 她转身面向赵君贺。 刚要说你能不能休息一下,谁知赵君贺忽然一把将她给推了出去。 跟着…… 她就看到一辆车,把赵君贺给撞飞了。 第367章 赵林番外29 看到赵君贺被撞,林书瑶脑子一片空白。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耳边忽然响起赵君贺惊惶的声音。 “瑶瑶,快跑!” 林书瑶回神,见原本撞向赵君贺的车子忽然掉头,直直地朝她驶来。 林书瑶瞳孔一震。 连忙从地面上爬起来。 她拼命地向前跑。 她一边跑,一边去包里掏手机。 因为过于慌张,她掏了好几次,都没能把手机掏出来。 好不容易掏出来,还因为太慌张,把手机给掉地上了。 她连忙弯身去拿手机。 他一边看着身后开着车追赶她的林珍珍,一边拨打了110。 眼看车子马上就要朝她撞来,林书瑶使劲吃奶的劲,猛地跑进了公寓大楼里。 公寓门前有台阶。 车子被迫停在门口那。 车里林珍珍满面狰狞地瞪着他。 许是因为车子被台阶挡住去路,她无法撞到她,这会儿气得不行。 而这时,林书瑶的电话也拨通了。 还没等对方开口说话。 林书瑶就一连串地说道, “我要报警,有人开车撞我,我在xx花园,请速派人来。” 她声音发颤,危险就在眼前,她压根来不及去拨打120的电话,所以她干脆请求警方, “另外这里有人受伤了,麻烦帮忙叫一下救护车!” 话刚说完,林书瑶就看到林珍珍从车里下来。 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商贩用来切西瓜的那种比较长的刀子。 林珍珍的神情极其恐怖,看上去,有点像电视剧里的杀人狂魔。 林书瑶吓得赶紧往电梯那边跑去。 林珍珍顶着一张阴森恐怖的脸,手里持着刀,阴恻地追了上来。 林书瑶跑到电梯那,急得不停按电梯。 电梯门一开,她立马就跑了进去。 林书瑶赶紧按关门键。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 林珍珍提着刀跑了过来。 林书瑶心都快提起来了。 她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乘坐电梯,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了吗? 就在林书瑶以为自己死定了时。 突然。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珍珍的身后。 林书瑶看见赵君贺一把拽住了林珍珍的头发,将她往后一扯。 林珍珍吃痛,回头便是一刀劈了过去。 林书瑶看到这一幕,吓得失声尖叫。 “不——” 林书瑶意图出去帮忙。 可就在她出去的前一秒,电梯门正好关上了。 怔愣了两秒,林书瑶下意识去按开门键。 可是来不及了。 电梯已经上升了。 林书瑶无力地瘫坐在电梯里。 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 她不知道那一刀有没有砍中赵君贺。 但她知道。 赵君贺肯定抵挡不住疯魔般的林珍珍。 毕竟他刚刚才被撞飞过,他肯定伤得不轻。 他不一定能制服得了林珍珍。 不行。 她得去帮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 林书瑶赶紧抬手去按数字2。 电梯一停,门打开。 林书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她直接从人工楼梯那跑了下来。 等林书瑶下来的时候。 赵君贺还在和林珍珍纠缠。 从她的这个角度来看,林书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赵君贺左边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猜测应该是刚刚林珍珍挥刀砍向他的时候,他抬手挡住了攻击。 看着那道血肉外翻的伤口,林书瑶心痛得要命。 顾不上多想。 林书瑶四处张望,寻找可以利用的武器。 看到走廊那立着一个一米高的花瓶 她想也不想地走过去,抱起了那个一米高的花瓶。 走过去,对着林珍珍的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林珍珍正在和赵君贺纠缠,压根没有发现身后忽然出现的林书瑶。 于是后脑勺被砸了个正着。 剧痛传来,林珍珍都没来得及回头看到底是谁砸的她,便双眸一闭,瘫软在地上。 林书瑶在林珍珍昏过去后。 连忙弯身捡起她带来的那把大刀,狠狠地一丢。 哐的一声。 刀子落在门口那冰冷的瓷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赵君贺似乎也到了极限。 他眼神涣散地看了林书瑶一眼。 紧随着,身子一软。 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不过他倒下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林书瑶给接住了。 林书瑶跪坐在地上。 怀里紧紧地抱着面色苍白如纸,手臂还淌着涓涓血水的赵君贺。 林书瑶心跳跳得很快,那是被吓的。 她整个人悸动得厉害。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是害怕极了。 看着地上,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此时正冒着血水的赵君贺。 林书瑶的眼泪,就跟那坏了的水龙头,哗啦啦地往下流。 她无措地看着赵君贺,想伸手触碰他,又怕弄疼他。 最后只能轻轻地将他放到地上,不敢随意动弹他, 她跪坐在一旁,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吓得近乎发白。 她声音微微颤抖,隐隐夹着几分鼻腔, “赵君贺,你没事吧?” 赵君贺面色有点苍白。 但人还是有意识的。 见林书瑶哭。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别哭,我没事。” 其实他很有事。 本就被撞,不该随意乱动的。 可是看到林珍珍提着刀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他还是慌了。 怕林书瑶会受伤,便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被撞的时候,身体不是很痛。 但这会儿,却疼得厉害。 赵君贺怀疑自己肋骨被撞断了,不然他不会连喘息都觉得疼。 他不安慰还好,他一安慰,林书瑶的眼泪就更是招架不住,汹涌地冒了出来。 “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推开我?” 她声音哽咽住,语速也跟着顿了一秒, “又为什么要跟过来,她的目标明明只是我。” 他是傻子吗? 看到危险不第一时间躲开,反而是先把她推开。 被撞了,还不安分地躺在地上等救援。 还跑过来阻止林珍珍。 他当他是铁做的啊。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赵君贺有气无力地回她。 林书瑶用力地抿紧嘴唇。 她很想说。 他们已经离婚了。 她已经不是他的女人了。 可是看着面色愈发苍白,整个人好像随时随刻都会昏死过去的赵君贺, 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地上的赵君贺忽然一阵咳嗽。 跟着他嘴里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林书瑶蓦地睁大眼眸。 她整个人都慌了。 “赵君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林书瑶下意识抬手去给他抹嘴边的血。 谁知血水越涌越多。 林书瑶急得眼泪直流。 手也越来越抖。 赵君贺抬手想要安抚林书瑶,说他没事。 可他一张口,便是满嘴的血。 第368章 赵林番外30 “你别说话了。” “救护车应该马上到了,你坚持住。” 林书瑶捧着他的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有不少落在了赵君贺的手上,脸上。 脸颊一阵温热。 赵君贺感觉到林书瑶的眼泪。 忽然觉得这顿伤,挨得挺值的。 她终于不会再无视他了。 她终于愿意把自己的情绪外露。 他终于感觉到,她的在意了。 只是…… 嘴里一阵咳嗽。 赵君贺嘴里再度涌出了鲜红的血水。 “怎么那么多血。” 林书瑶看到他又开始吐血。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眼泪一颗颗地往下坠。 林书瑶神色慌张地往门外瞅,想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好在这时。 救护人员来了。 而之前不知去哪的保安也回来了。 看到这突发的一幕,保安面色都吓青了。 他似乎在疑惑着为什么自己不过是上个厕所的功夫,怎么还差点闹出了人命呢。 警方和救护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 警方把林珍珍给扣押了起来。 那把刀自然也被收起来当证据。 救护车则是立马将赵君贺给接走了。 林书瑶也跟去了医院。 经过长达十个小时的时间。 赵君贺才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医生告诉林书瑶。 赵君贺右边腰腹的肋骨断了四根。 有两根还插进了肺里。 幸亏救治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手臂上的刀伤倒是不严重。 就是伤痕有点深,日后愈合了,也会留下疤痕。 但比起活着,一道疤算不了什么。 听到赵君贺没生病危险。 林书瑶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松口气。 只是她的心,却止不住闷闷地刺痛。 断了四根肋骨,他却还从地上爬起来阻止林珍珍伤害她。 他就真的那么爱她吗? 可明明他们结婚也不过数月…… 林书瑶不是很明白赵君贺为什么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她的父亲在她母亲昏迷后,选择舍弃。 他为什么在危险来临时,却选择护她? 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警察过来找林书瑶录口供。 林书瑶想不明白林珍珍明明已经被抓,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她公寓门口,还开车撞人和持刀伤人。 于是便问了警方缘由。 谁知一问,她就气笑了。 原来林珍珍是她爸去保释出来的。 他怕林珍珍唆使人谋害她母亲的事情曝光后,他对母亲多年的不管不问也会随之曝光,到时候会影响林氏的发展。 所以他用了点手段,让林珍珍的前前任改了口供。 说一切都是自己憎恨林珍珍当年的抛弃,故而杀了她妈来陷害林珍珍。 分明就是一个可笑的口供。 可偏偏,警察信了。 他们放人了! 至于林珍珍为什么今早会开车撞她,是她有精神病。 林书瑶也是刚刚才知道,林珍珍有精神分裂症。 也许是因为昨晚她阴了她一把,激怒了林珍珍,让她犯病了。 所以她动了杀意,才会想要弄死她。 以前想不通的事情,这一刻,好像水落石出了。 为什么她老是觉得林珍珍身上有股特别违和的感觉。 原来是因为她是双面人。 一面软弱不堪,一面却残忍血腥。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情况下。 林珍珍竟然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了好几个人。 这里面,有她的同学(这个当时是以失足摔下山,判定意外死亡的), 她的闺蜜(当时为情所困,又遭遇男友抛弃,吃了安眠药,便判定自杀), 还有她的同事(加班的时候,因为地面有水,插座漏电,判定为不小心触电身亡), 这原本该是正常死亡的案子。 在林珍珍自己的招供下,竟是她推同学下山,强灌闺蜜安眠药,以及故意往地面洒水,致同事触电身亡。 而她杀这三个人的原因,也离谱至极。 杀同学是因为对方跟她玩得好时,却忽然转头跟别人好了。 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一气之下,就把人推下了山。 杀闺蜜是因为闺蜜的男友,正好是她喜欢的人。 杀同事是因为同事在背后嚼她舌根,说她是佣人爬床生的贱种。 而她妈妈之所以会出车祸。 是因为她不小心看到了林珍珍的日记, 看到林珍珍在日记里写着自己把同学推下山后的得意感言。 她妈妈当时是想要带林珍珍去自首的。 林珍珍怕坐牢,于是就和她妈妈起了争执。 最后林珍珍恼羞成怒之下,将她妈妈给推到了马路。 只是因为撞了她妈妈的那人本身喝了酒。 加上那个路段没有监控。 所以当时的车祸事故才会定义为醉酒驾驶。 司机喝了酒,记不清事情,就生生背了个锅。 许是林珍珍胆小弱懦的性子给了人假象,让人无法将她和杀人狂魔混为一谈。 这几年来。 她每次犯案,都恰好被遮掩过去了。 若不是她此次激怒她。 让她失心疯,连伪装都不做。 恐怕大伙们还真不知她这胆小懦弱的外表下,是何等的蛇蝎。 一想到自己曾经和和这些丧心病狂的杀人凶徒曾同一个屋檐下待过。 林书瑶都不禁头皮发麻。 浑身都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爸到底培养出了一个什么怪物。 - 最终林氏的口碑还是下滑了。 只因为林书瑶召开发布会,痛诉林怀生这些年无情无义,对她母亲不管不问,还要挟她的这个女儿牺牲自身的婚姻来巩固集团的利益。 林书瑶就是要毁了林氏,毁了林怀生。 她一想到正是因为林怀生把林珍珍从局里捞出来,才害得赵君贺身受重伤,差点身亡,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林怀生不是看中林氏么。 那她便将其毁了! 林氏口碑彻底毁掉。 林怀生气得跟林书瑶断绝父女关系。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保住自己林氏总裁的位置。 他被股东们集火踢下台了。 亲手毁掉自家父亲毕生心血的林书瑶看到林氏集团发布的官方消息,说林怀生已经不再是林氏总裁时,她没有丝毫内疚。 反而觉得舒了一口气。 病房里。 林书瑶正伺候醒来的赵君贺喝粥。 赵君贺这一伤,林书瑶也只好退了机票,暂缓了旅行。 墙壁上的电视机开着。 赵君贺看到电视机里,林书瑶在发布会上痛诉林怀生这些年如何用昏迷的母亲拿捏她,逼她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情,他心疼极了。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曾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想到这里,赵君贺不由看向林书瑶。 他握住林书瑶的手,深情流露地说道, “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的。” 林书瑶看着他,半晌才说,“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 第369章 赵林番外31 不等林书瑶的话说完,赵君贺就急了, “瑶瑶,难道经过此番,你还是不肯与我试一试吗?” “我……” 她并不是那种一感动,就昏了头的人。 她确实很感激赵君贺的舍身相救。 她也确实是很在意他。 可是…… 大概知道她到底在不安着什么。 赵君贺抬手将她手里的粥碗给拿走放到一旁的柜台上。 跟着,他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我知道你爸爸寒了你的心,你怕我会跟你爸爸一样,热恋期浓情蜜语,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是你也看到,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说到这里,赵君贺勾唇哂笑,“其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能为你做到这一步。” 是人都会怕死,可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她,浑然忘了自己是否会死。 原来他竟然是如此的喜欢她了么? 想到这里,赵君贺不由偏头在林书瑶的发间吻了吻。 他神情缱绻地说道,“瑶瑶,我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 林书瑶闭着眼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她好像也比想象中的要喜欢他。 看到他吐血的那瞬间,她好害怕。 怕他和妈妈一样,忽然就离开她了。 明显感觉到她的态度在软化,赵君贺趁热打铁地说, “未来还有那么长,你仅仅只是因为那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就将我拒之心门外,是否对我公平?” 确实不公平。 林书瑶慢慢地抬起手。 她抱住赵君贺的脖颈,将脸埋了进去。 她动作很轻,怕压到他,所以也只是虚虚地靠着他的肩头。 林书瑶翁里翁气,不太自信地说道, “我没谈过恋爱,我怕自己会当不好女朋友这个角色。” 其实她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的。 她这个人自私惯了。 常常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顾自己。 她怕赵君贺跟她待久了,就会发现她没有那么好,继而嫌弃她。 赵君贺闻言,蓦地将她从怀里扯了出来。 他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调侃道, “你怎么会当不好呢,你只要站在那,让我宠就行了。” 须臾,他又莞尔,“赵太太你不就当得挺好的么。” 无论他想要在哪做,或是用哪个姿势,她都十分配合。 各方面都跟他很合拍。 性子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若说哪儿不好,只能是…… 赵君贺指腹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摩挲,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眸带着怨念地盯着她, “你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不关心我,也不知道吃醋,也不知约束我,让我觉得自己很不重要,我很不高兴。” 说到这些,林书瑶抿了抿唇,然后才说, “那我们结婚之前就说好的,婚后互不干涉的,我哪有资格吃醋啊。” 一直以来,她以为那桩婚姻是自己算计来的。 所以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心,未敢逾越一步。 林书瑶的话让赵君贺沉默了一下。 两人的开始确实不怎么美好。 他一开始对她确实没太走心。 虽说她是他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唯一有过心动感的女人。 可他从不缺女人。 何况还是个主动贴上来的女人。 他没想过要和她事后再有什么发展。 只不过事后她拍他裸照,要挟他若不娶她,她就把他裸照给曝光,他觉得有点意思,于是就起了玩味之心。 他没想到当时的一时兴起,会让他彻底栽在她身上。 婚后,他总是忍不住想起她在床上那勾人的模样。 上班都上得心不在焉。 以至于他把一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生生赶在半个月内就完成了。 然后,他终于可以夜夜拥她入怀。 肆无忌惮地与她欢好。 明明是她设的局,他却心甘情愿地往里钻。 也许,很早之前,他就中了她的毒。 只是那会儿毒素不算重,也就没有什么瘾。 但现在…… 他已然对她上瘾。 甚至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想到这,赵君贺不由抬手在林书瑶那秀挺的鼻尖上勾了勾,“现在有了。” “我允许你吃醋。” 他的手轻轻地抚过鼻尖,最后落在她樱粉色的唇瓣上。 “我允许你管我,在意我,喜欢我。” 他指腹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眼神暧昧中带着几分蛊惑, “把你的心房之门开开,让我进去好不好?” 心门三番两次地被动摇。 即便是内心世界封闭的厉害的林书瑶也止不住这三顾茅庐的诚意与真心。 看着赵君贺那雌雄莫辩的脸庞,林书瑶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她微微点点头,“好。” 虽然缩在壳里是很安全。 但人总要试着冒险一次的。 就让她大胆地冒险一次吧。 也许,结局不会让她失望呢。 大不了,试一次如果失败了,那她便再也不碰这些就是。 她畏畏缩缩了大半辈子,也该勇敢一些了。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赵君贺咧嘴一笑。 他抬手按住林书瑶的后脑勺。 将她的脸贴向他自己,“可以亲一个庆祝一下吗?” “嗯。” 林书瑶怕自己压到他。 伸手支撑在床头上。 赵君贺歪头,颠倒终生的一笑。 手微微施力。 两唇便碰在了一起。 两人唇齿交依,唾沫交换,吻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动情。 - 门外。 前来探视的宫泽看着里头这一幕,默默地转身,离去。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瑶瑶,要幸福啊。 宫泽走出医院,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心里默默地说道, 再见了,他心上的姑娘。 - 宫泽刚要将手里的花丢进垃圾桶。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工装,带着鸭舌帽,戴着墨镜,浑身武装的跟个特工似的女人忽然撞进了他的怀里。 出于惯性,他伸手扶了一下对方。 许是撞得太用力。 对方的帽子和墨镜都被撞掉了。 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帽子的脱落,缓缓地从头顶上洒落。 墨镜直接掉地上。 还没等宫泽开口说点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茉莉往那边跑了,快追!” 宫泽顺着声源看去,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相机,他下意识低下头去。 谁知…… 便和一双圆溜溜,炯炯有神,宛如两颗黑珍珠的杏仁眼对上。 四目相对,两人同步地眨了眨眼。 一个凉薄淡泊,一个呆萌清纯。 眼看自己的粉丝就要往这边过来,女人下意识抱住了宫泽, “抱歉啊,江湖救个急,借你用一下。” 女人说罢,将宫泽的手抬起搭在自己的背上,而她整个人直接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宫泽,“……” 风风火火的一群人从他们身前掠过。 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女人在看到自己的粉丝消失后,蓦地松了一口气。 同时,她也松开了宫泽。 “抱歉啊,情急之下,我只能这样了,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 女人满是歉意地朝宫泽鞠了鞠躬,随后又道谢道,“谢谢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不等宫泽回话,女人就直接弯身捡起地上的帽子和墨镜,然后快速地消失在宫泽的视野里。 宫泽,“……” 莫名其妙被抱,宫泽也是挺无语的。 好在,他戴着口罩,倒是没人认出他。 宫泽抬脚刚要离开。 谁知一抬脚,脚下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抬脚一看,发现是一张身份证。 宫泽微微俯身。 身份证女人的模样以及出生年月还有姓名瞬间映入了他的眼里。 许茉。 她就是那位被音乐界称之为海豚音女王的女歌手——茉莉? 抬手将身份证捡起,宫泽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经纪人兰姐打了一个电话。 “联系一下海豚音女王茉莉的经纪人,说他家优秀且出色的女艺人的身份证在我手上,让他家艺人过来找我领回身份证。我在xx医院。” 第370章 宁辰夫妇1 影视城。 六伏天的。 厉绾宁穿着红色的衣裙,束着高马尾,身上吊着威亚,挥着长剑,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在高空厮杀。 “女魔头,受死吧!” 这时,饰演女主穿着白色衣裙的女演员大喝一声,举着长剑也一并加入厮杀中。 厉绾宁三两下就撂倒了一堆同时吊着威亚的群演们。 最后和同剧组女演员饰演的女主正面交锋上。 她们一个是反派女魔头,一个是正道女侠。 一红一白,在半空,你一剑,我一剑,互相刺向对方,个个眼神阴狠凌厉,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最后是饰演女魔头的厉绾宁一脚踹在女演员饰演的女侠的身上,将其踹下山崖。 “卡!” 这一段演得很逼真,导演很是满意,当即就喊了卡。 “绾宁,诗诗,可以了,过了。” 厉绾宁被放下来的第一时间,先是去询问饰演女主的那名女演员,“刚刚没伤到你吧?” 许是她长得太好看,加上性子又温柔。 那名饰演女主的女演员直接红了脸,摇头说,“我没事。” “那就好。” 厉绾宁温温一笑。 随后往自己的经纪人走去。 “棒棒哒。” 经纪人秦淼淼给厉绾宁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把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她。 厉绾宁笑了笑,伸手接过经纪人递过来的水杯。 扭开,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喝完后,厉绾宁说,“今晚的杀青宴我就不去了,我得回去给我烟姨庆生。” “ok,我帮你跟导演说。” 秦淼淼忽然撞了撞厉绾宁的肩头,八卦地道,“又是那位昱辰哥哥来接你一起回去?” “他是顺路。”厉绾宁将水杯的盖子拧紧,解释,“他今天从海市回来。” 秦淼淼一脸八卦地看着厉绾宁,挑了挑眉尾,暧昧至极地说,“你昱辰哥哥对你可真是好啊,出个差,都不忘来接你。” 听着秦淼淼那故作暧昧的语气,厉绾宁皱了皱眉,当即就白了秦淼淼一眼,似是不悦: “那是我哥。” 秦淼淼嘁了一声,“又不是亲的。” “不过是你妈妈闺蜜的儿子。” “那也是我从小喊到大的哥。”厉绾宁语气正经且严肃。 秦淼淼唉了一声,“你啊。真是榆木脑袋,不可雕也。” 傻子都看得出来那位昱辰哥哥对她意图不轨,就她才会觉得对方待她是哥哥对妹妹的心思。 你见过在妹妹拍戏累到睡着后,在一旁深情款款凝视着对方睡容一夜不走的哥哥? 不过也不怪绾宁看不清那位哥哥对她的心思。 她本来就缺心眼儿。 大概是上天给了她美貌,忘记给她安脑子了。 这人情商低的感人。 加上那位爷也太沉得住气了,就是不挑明。 她就搞不明白了。 喜欢就表白呗。 何必藏着掖着。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更刺激? 厉绾宁无语地扯了扯唇,完全没把秦淼淼说的话当一回事。 也不知秦淼淼怎么想的。 老是调侃昱辰哥哥和她。 她对昱辰哥哥真没那种想法。 毕竟…… 他一直都是她最敬重的长辈啊。 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 何况她也不觉得昱辰哥哥对她有别的心思。 昱辰哥哥清心寡欲,高冷的一比,对女人更是视若无睹。 除了烟姨,念君姐和念安姐,沁沁姐她们,昱辰哥哥估计连其他女人的名字都没记住几个。 如今都快三十了。 还单着呢。 而且有一回,她顺路去昱辰哥哥出差的公寓,帮烟姨给他送东西时,曾撞见过昱辰哥哥和一个男的…… 在亲嘴。 她觉得吧,昱辰哥哥可能是……弯的。 所以秦淼淼绝壁是大叔萝莉霸总小说看多了,才会歪歪她和昱辰哥哥。 要是她知道昱辰哥哥是个同,只怕会希望幻灭吧。 算了。 给她留点念想吧,免得她大受打击。 毕竟她可是被男人抢走过男朋友的可怜娃。 * 陆昱辰是三点半到的影视城。 车子就停在厉绾宁住的酒店大门口。 陆昱辰给厉绾宁打了电话,说自己到了。 厉绾宁让他等等,她马上下来。 车里。 陆昱辰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副成功人士的清贵模样。 他看上去十分年轻,虽说已经二十九岁快三十了。 可瞧着,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华。 他轮廓立体完美,五官清冷隽美,超级好看。 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狭长的眼眸漆黑深邃,充满睿智精算。 英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给他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温润,看上去,斯斯文文,却有带欲欲的感觉,挺让人想犯罪的。 他唇形很完美,而且很薄,薄薄的两片稍抿,性感得让人看了就想亲上去。 彼时他沉默不言地坐在车厢里,笔直的长腿并拢而立。 腿面上,放着一台薄如翼的笔记本电脑,骨节分明,根根如葱白般一般的手指在键盘上像弹钢琴一般地弹奏着,优雅且迷人。 那画面,真的很养眼。 厉绾宁拉开车门,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多月没见着眼前的人了,厉绾宁感觉对方好像更好看了。 怪迷人的。 这么一张神仙俊容,也不知哪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 噢不。 应该是男的才对。 摇了摇头,厉绾宁一边上车,一边冲陆昱辰喊了句:“昱辰哥哥。” “嗯。” 陆昱辰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身穿白色字母t桖,下身就一条笔直的黑裤,打扮简约,却带着朝气,只是脸上带着口罩,看不到面容。 但整体一看,就知道是个朝气蓬勃,青春无敌的小姑娘。 他眼底一抹柔情稍纵即逝。 厉绾宁将车门带上,自己系上安全带,然后拉下口罩,偏头问陆昱辰,“昱辰哥哥吃过了吗?” 陆昱辰已经将视线重新放回了笔记本上,听了厉绾宁的问话,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嗓音低沉磁性地反问她,“你呢。” 厉绾宁早已习惯对方的寡淡,她微微点了点头,“吃过了。” “嗯。” 厉绾宁见陆昱辰一直忙着敲电脑,说了句你忙,就不再开口。 陆昱辰闻言,敲打的动作顿了顿,却没说什么,便又继续了。 车子在厉绾宁上车后便缓缓开启了,此时已经平稳地行驶在大路上了。 厉绾宁靠在椅背上,觉得甚是无聊。 索性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听到身旁传来的游戏音乐背景,陆昱辰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 车子正好驶进了隧道。 车厢一下子暗了下来。 男人那俊美如斯的容颜在屏幕蓝光的照耀下,绰绰生辉,格外的迷人。 第371章 宁辰夫妇2 “吵到你了吗?” 厉绾宁以为是自己扰了对方,便从包里拿出了蓝牙耳机,带上。 陆昱辰,“……”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骨,温声提醒道:“坐车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厉绾宁挑眉,看了一眼他腿上的笔记本,微微撅了噘嘴:“我还觉得坐车看电脑对眼睛不好呢。” 陆昱辰闻言,直接合上笔记本,将其放到前面车座的椅袋里。 厉绾宁,“……” 感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的厉绾宁脸笑皮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都开局了,直接退出不好。” 陆昱辰就那样瞳孔温温地看着她。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厉绾宁秒怂,“匹配而已,不打也没关系。” 她生无可恋地退出了游戏,然后把蓝牙耳机一并扯了下来,一同放进了包包里。 大概是怕她无聊,一向在人前沉默寡言的男人主动和她说话: “戏都拍完了?” 他换了一下坐姿,身子微微往厉绾宁那边偏了偏。 鼻间忽然窜进来一股有点熟悉的香水味,厉绾宁下意识看了男人一眼,鼻子灵敏地嗅了嗅。 这个味道…… 昱辰哥哥身上用的香水好像和她身上的那款是情侣款。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淼淼平日调侃多了,厉绾宁忽然不对劲了起来。 就是莫名的觉得怪怪的。 两个坐在一起的人,用着情侣香水。 两人身上的香水味交缠在一起,带起了丝丝旖旎。 一股无形的暧昧在空气里流动,让一向在男人面前自在悠然的厉绾宁忽然变得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没回答。 陆昱辰挑了一下眉梢,深邃的眼眸专注的望着她,薄薄的两片镜面下,那湛黑的瞳仁仿如两颗星辰,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厉绾宁就那样望着,差点被男人眼底的小星星给勾走了魂。 陆昱辰被小丫头那火热着迷的眼神给盯得有点受不了。 他滚了滚喉结,抬手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皱着眉说:“丫头,看什么呢?” 厉绾宁捂着被陆昱辰弹过的额头,嗷呜了一声:“疼啊,昱辰哥哥~” 想起自己在陆昱辰面前,接二连三的走神。 厉绾宁既尴尬又觉得不好意思,脸不自觉的又红了。 她赶紧冲陆昱辰摇了摇头,回他方才的问话: “嗯,杀青了。” 同时身子也下意识地往车窗那边偏了偏,稍微和男人拉开了一丝距离。 陆昱辰将厉绾宁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的眼眸掠过一丝幽光,稍纵即逝。 “这次的戏拍完,还接其他戏吗?” 陆昱辰拽下鼻梁上防蓝光的眼镜,拿过一旁的眼镜盒,将眼镜放了进去。 稍微拉开和男人的距离后,厉绾宁感觉没有那么不自在了,她托着下巴说,“暂时不接了,想休息一阵子。” “嗯,挺好的。别太累着自己了。” “嗯。” 陆昱辰从口袋里掏出了先前装在口袋里的奶白兔糖给她,“吃?” “吃!”厉绾宁眼睛一亮,一把就抓过陆昱辰手心里的几个奶白兔糖。 她小时候喜欢喝奶粉,大了以后,就爱上了吃奶白兔糖。 只是因为怕吃多,身上奶味太重会被人取笑。 她初中以后,就很克制吃了。 除了在家,她很少会在人前吃这么幼稚的糖。 但偶尔还是有点瘾,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喜欢吃。 厉绾宁在陆昱辰的面前,一向都不藏本性,也不担心会被取笑,直接剥了一个,塞进嘴里。 “嗯~真好吃。”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陆昱辰看着她这般,抬手克制地在她发顶上抚了一下,“还是这么爱吃糖。” 厉绾宁眯眼笑,“好吃。” 甜甜的,有股奶味,有儿时的味道。 “少吃点。” 陆昱辰见自己好像给太多了,伸手刚要从她手心里拿走几个。 谁知这丫头直接抬手拍开了他,像炸了毛的猫儿似的,瞪圆珠子,凶巴巴地看着他,一副‘我的,你不准抢’的表情。 陆昱辰哑然失笑,收回手,“我不跟你抢,但你不能全吃了。” “哦。”厉绾宁并不怎么走心地应了下,却是握紧糖果,一副防抢的姿势。 陆昱辰摇了摇头,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很想捏她的脸颊。 但一想到两人的关系并不适合这样暧昧亲昵的举止,就作罢了心思。 他微微偏头,努力克制自己内心里那些翻腾的情感,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而厉绾宁有了吃的,就更不会开口说话了。 后来。 厉绾宁一路睡到家。 到了晏城,差不多四点多快五点了。 车子刚停下,厉绾宁就自己醒来了。 一张眼,就忽然对上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庞。 厉绾宁眨了眨眼,心跳忽然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车厢里。 男人双手环着胸,优雅地叠着双腿,背靠着椅背而坐,头微微歪向她这边。 因为脸正好是对着她这边,所以厉绾宁一偏头,就看到男人恬静优雅的睡容。 看着陆昱辰那张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俊容,厉绾宁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救命。 怎么会有男人睡觉都睡得如此优雅迷人的。 这睡姿,妥妥的漫画男神嘛。 还有这睫毛。 未免长得太变态了些? 厉绾宁忍不住抬手对比了一下。 然后震惊地捂嘴。 好长啊。 至少五毫米。 简直就是睫毛精嘛。 真是让人羡慕呢。 而且还自然翘起。 厉绾宁都快要成柠檬精了。 一个男人,睫毛生得比女人的还要浓密翘长,这让女人咋活啊。 正当厉绾宁变身柠檬精,心里各种歪歪时,闭目养神的陆昱辰感觉到有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便缓缓地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到厉绾宁用一种他形容不来的眼神盯着他。 他脖子左右扭动,伸了个懒腰,“怎么这么看着我?” 许是因为小歇了一会儿,他这会儿的嗓音慵懒而迷人,特别的磁性低沉。 厉绾宁觉得自己的耳朵被撩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 要命。 厉绾宁抬手摸了摸耳垂,努力掩饰自己的异常,“好像到你家了。” 陆昱辰目光先掠过她粉红的小耳垂,随后才看向窗外。 见确实到家了,陆昱辰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然后倾身过去帮厉绾宁解。 厉绾宁没想到他会忽然靠过来。 闻着他身上跟自己同款的香水,厉绾宁的心,不由自主地又开始砰砰乱跳了。 第372章 宁辰夫妇3 要命。 都怪淼淼姐。 乱凑什么cp。 害得她都开始不正常了。 啪嗒一声。 安全带解开了。 身前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厉绾宁蓦地松了一口气。 不等男人下车帮她开门,她自己就先一步推开车门下车了。 麻利地跳出了车厢。 呼吸着室外的空气,厉绾宁的心跳,这才稍微平静了许多。 陆昱辰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他对厉绾宁扬了扬下巴,声音低沉磁性,“走吧。” “嗯。”厉绾宁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走进别墅。 别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进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烟姨、雪姨、单姨、大家晚上好啊。” 跟几位长辈打过招呼。 厉绾宁又跟几位哥哥姐姐打招呼,“沁沁姐、一凡哥、念安姐、念君姐、还有昱临哥,大家好。” “绾宁妹妹好。” “绾宁妹妹快过来坐。”大着肚子的陆念君招呼厉绾宁过来坐下。 厉绾宁微笑着坐到陆念君的身旁,看着她已经隆起的小腹,关怀地问,“小宝宝有没有闹腾念君姐姐啊?” 陆念君摇头,“没有啊,他很乖的。” “那就好。” 和陆念君说完话,厉绾宁又偏头看向一旁戴着副金丝框眼镜,很是冷魅无双的陆念安, “念君姐姐都快生了,念安姐不打算找个男朋友贴贴吗?” 陆念安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面无表情地说,“男人只会影响我看书的速度,没必要找。” 陆念安是出了名的书呆子。 一天到晚除了看书还是看书。 她眼睛就是因为看书看太多了才近视的。 如今她在专攻法律,励志要跟她小姨一样,当名律师。 厉绾宁,“……”好的,打扰了。 陆昱辰这边。 弟弟陆昱临贱兮兮地撞了撞他的肩头,“哥,不说你啊,你怎么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啊,如今小绾宁也20了,你再不出手,别人可就要出手了。” 陆昱辰叹息,“她现在对我没那方面的想法,贸然出击,会吓到她的。” “但凡你年轻个几岁,也不至于被小绾宁当成长辈。” 陆昱临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哥,祝你好运。” 一旁正在打游戏的厉星澜听了两人的悄悄话,顿时便说,“昱辰哥,你可别祸害我姐,我老爹绝对会杀了你的。” 陆昱辰,“……” 正是因为未来岳父太难搞,他才不敢贸然出击啊。 他得让小绾宁喜欢上他,他才有那个底气去跟厉叔叔叫板。 不然,他怕是刚出击,就被厉叔叔给摁回娘胎。 今天是顾清烟51岁的生辰。 51岁的顾清烟仍旧貌美如花,保养得跟三十来岁似的。 不仅仅是她。 就连她的几个闺蜜也都一样。 一个个五十出头,四十好几了,仍旧是美少妇一个。 大伙们一起给顾清烟庆祝完生辰,便都散了。 厉绾宁直接跟自家爸爸妈妈弟弟一起回家。 回的自然是晏城的家。 这些年,厉衍和傅锦瑟都是两边换着住的。 过年过节就回晏城。 平日里在帝都。 所以整体意义上来看,厉绾宁和陆昱辰也算不上真正的青梅竹马。 毕竟在一起的时间还是比较少。 不过这似乎并不妨碍大家玩得好。 这年轻一代人。 十来岁就一人一手机,然后搞个家族群。 即便异地,也能处得跟同城般好。 厉绾宁回到家就倒头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就被妈妈傅锦瑟叫醒。 厉绾宁睡眼惺忪地看着妈妈傅锦瑟,嗓音慵懒地问道,“妈,怎么啦?” “你陆叔叔去了,赶紧爬起来,跟爸爸妈妈走一趟。” “陆叔叔去哪了?” 厉绾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是去世了的意思。” “什么?”厉绾宁闻言,震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会?” 明明晚上的时候,陆叔叔还好好的啊。 怎么那么突然就…… 傅锦瑟叹息,“这事妈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赶紧起来吧。” “噢好。” 厉绾宁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 一家子人风风火火地前往陆家。 厉绾宁到的时候,陆家已经聚满了人。 男人们在帮忙处理陆寒生的后事。 女人们则是安慰顾清烟。 傅锦瑟更是第一时间上前抱住了顾清烟,“烟宝,想哭就哭吧,别忍着。” 顾清烟面色不见任何悲伤,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一般。 她摇摇头,笑着对傅锦瑟说,“上天已经让他多陪了我二十年,我已经知足了,我答应过他,他走的时候,要微笑相送的。” 陆寒生的去世不是没有预兆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寿命不长。 所以他当年才会那么急切的培养陆昱辰。 顾清烟靠在傅锦瑟的怀里,满怀期待地说,“我们约好下辈子还要在一起,他只是先去为我们的下一世铺路。我不难过,因为再过五十年,或许不用五十年,我就可以去跟他团聚了。” 顾清烟是真的不觉得难过。 相反,她真的觉得很知足了。 陆寒生现在的人生本来就是云寂大师渡给他的。 云寂大师见不得他们苦鸳鸯年纪轻轻的,就要阴阳相隔。 便把自己最后的二十年人生渡给了陆寒生,他则是仙游去了。 如今二十年已过,陆寒生的寿命也到了终点。 其实早在去年的时候,陆寒生的身体各项功能就在急速衰竭。 只是他太舍不得顾清烟,硬生生吃药才又拖到了今年。 一直到陪她过完51岁的生日,才不得不遗憾地先离她而去。 傅锦瑟听了顾清烟的话,心疼地抱紧她,“嗯,他会在下一世铺好锦绣前程等你去享福。” “他也是这样说的。”顾清烟点头说,“几十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 顾清烟没哭。 众人哭了。 厉绾宁更是哭成了泪人。 可能是因为她是演戏的。 一落泪,眼泪就哗啦啦的,止不住。 厉绾宁怕自己哭得太凶,惹笑话,忙退出了房间。 她原本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哭一下的。 谁知经过陆昱辰卧室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人坐在床尾那,手里拿着个相框,眼泪正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那一瞬间。 厉绾宁心疼了。 她记忆里的陆昱辰一直都是冷酷且寡言的一个人。 她认为,天塌下来,陆昱辰都不会哭的。 可现在。 那个高高在上,好似无懈可击的男人变得无比脆弱。 原来强大的昱辰哥哥在失去爸爸后,也会偷偷掉眼泪的啊。 许是厉绾宁在门口驻伫留的太久,以至于被陆昱辰一不小心就发现了她。 见陆昱辰看了过来,厉绾宁挺直腰背,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见门外的人是厉绾宁,陆昱辰忽然朝她招了招手,“进来。” 厉绾宁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进来。 “昱辰哥哥,你还好吗?” 厉绾宁担忧地看着他。 陆昱辰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厉绾宁吓了一跳,惊呼道,“昱辰哥哥……” 陆昱辰抬手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柔软的小腹部上。 陆昱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甚至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向她讨要安慰,“宁宁,我很不好。” 第373章 宁辰夫妇4 “昱辰哥哥。” 许是他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强大如斯,无懈可击的。 这会儿他忽然在她面前露出脆弱无助的模样,厉绾宁的心不由一抽一抽的。 她抬手轻轻地在陆昱辰的后脑勺抚了抚,“哭吧,尽情地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陆昱辰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脸紧紧地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 “宁宁,我没有爸爸了。” 陆昱辰自小就是陆寒生带大的,之后又被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育。 比起依赖顾清烟,陆昱辰其实更依赖父亲陆寒生。 陆昱辰做梦都想不到,那个伟大如山,好似天塌下来都有他扛着的父亲,会那么早就离开他们。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他娶妻。 陆昱辰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再跟小时候一般哭鼻子。 可此时此刻。 他鼻子酸得不行。 他接受不了父亲离开的这个事实。 厉绾宁感觉到腹部的热意,顿时抬手抱住陆昱辰的脑袋。 她像抚大狗狗似的,抚摸着他的发顶,“你还有烟姨,还有念安姐,念君姐,昱临哥们。” 末了,她又说,“陆叔叔并没有离开,他依旧活在我们心里。” 陆昱辰好半晌才回她,“以前,他管我管得太严时,我总是忍不住埋怨他偏心。为什么对弟弟妹妹们那么慈爱,对我却如此严厉。” “现在我才明白他的用意。” “他早就知道自己陪不了我们太久。所以他一直在等我长大,等我能接替他肩头的大任,等我能支撑起这个家。” 厉绾宁默了默,心疼地说了句,“我们昱辰哥哥辛苦了。” 陆昱辰倒不觉得辛苦,就是有点后悔。 后悔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在叛逆期的时候不服从管教。 因为一点鸡毛小事就跟父亲争执,惹他生气。 以至于如今追忆与父亲的点点滴滴,竟大多数都是些不怎么好的回忆。 门外。 陆昱临发现哥哥不知何时不见了,本想过来看看他如何了。 谁知一过来就看到这亲昵温情的一幕。 他默默地将房门带上,然后,转身离开。 - 陆寒生的离去并没有带给顾清烟多少悲伤。 在大家都红着眼的时候,她却跟大伙们有说有笑的。 还安慰自己四个子女不要太伤心。 说人终有一死,没必要太伤感。 还说她和陆寒生只是暂时离别,终有一天,还会再遇的。 因为转生树续缘需要以血为媒,所以陆寒生头七一过,顾清烟就启程出发前往转生树所在的小镇。 她在那买下了一间民宿,然后定居了下来。 怕顾清烟一人孤单。 华女士和穆天玺执意要跟着顾清烟一起去。 顾清烟拗不过二老,想着小镇空气好,适合养老。 于是就没有再阻拦两人,随他们跟着她一块离开。 几个子女都大了,顾清烟也无需再操心他们。 陆念君嫁人嫁得早,然后嫁的还是自己闺蜜的儿子。 单芷柔把陆念君当成亲闺女疼爱,所以顾清烟也不需要担心自己不在,她会受婆家欺负。 陆念安有阿雪这个小姨看着,顾清烟更不需要关心。 陆昱辰和陆昱临两兄弟就更不需要她操心了。 反正交通发达,他们要是想她了,可以随时随刻去小镇见她。 顾清烟走后。 傅锦瑟的情绪也受了些许影响。 这几日郁郁寡欢,好似做什么都没劲儿。 见傅锦瑟如此舍不得顾清烟,厉衍便安抚她说,“等再过两年,我退位了,我们也去那养老。” 顿了顿,厉衍又说,“这两年你要是想她了,你就飞去陪她,反正我在家的时候,你在家就行。” 厉衍也到快退位的年纪了。 想着转生树真的能给人续转世情缘,他也要去试一试。 厉衍觉得这一世,还不够。 他也还想和傅锦瑟有下一世。 傅锦瑟闻言,豁然开朗了起来,“好啊。” 此时的夫妻两人似乎忘了自己还有对子女,而且他们才刚成年两年。 “果然,你最爱的还是你的好闺蜜。” 见她应得如此之快,厉衍不由打翻了老坛万年醋。 傅锦瑟哭笑不得地看着都五十几岁,还跟个大男孩似的,天天打翻醋坛子的厉衍,“不是你自己提议要去养老的吗?怎么还醋上了?” “那还不是见你舍不得她。” “我和老陆一直觉得我们两个是多余的,你们俩才是真爱。” 一言不合就吃起醋来的老男人开始翻旧账,“我就没见过哪对闺蜜处成你们这般好的,几十岁了,还时不时地黏在一起。” 每天打电话视频就算了。 每个月还特意飞去对方的城市,聚上那么两日。 而且一见面,就把他们两个男人晾在那。 每逢这个时候,厉衍都会和陆寒生一起怀疑人生。 没想到厉衍几十岁,还能这般醋。 傅锦瑟无奈却又觉得很幸福。 傅锦瑟捧住厉衍的脸颊,一脸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好啦,多大个人了,还吃这种无谓的醋。” 她偏头在他唇角上亲了亲,“最爱你了。别醋了,嗯?” 厉衍自然是不满意这蜻蜓点水,不痛不痒的吻的。 他扣住傅锦瑟的后颈,来了一个缠绵的深吻。 “爸妈,我出门……” 从楼上下来的厉绾宁看着眼前这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恨不得找块布,把自己给藏起来。 这也太尴尬了吧。 她把剩余的‘啦’字给收回去,然后当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嗖的一下,出门去了。 傅锦瑟见自己和厉衍亲热被女儿撞见,别提多尴尬了。 她推了推厉衍,想要他停下来。 但厉衍却不管不顾。 在厉绾宁走后,直接将傅锦瑟一把扯到腿上,然后继续亲。 厉绾宁一路狂奔跑出自家家门。 她捂着脸,只觉得脸颊都被刚刚那一幕给刺激得滚烫滚烫的。 她一直都知道她爸妈感情好。 可她没想到这两人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如此歪腻。 真是丧心病狂,撒起狗粮来,连自家娃儿都不放过。 厉绾宁拍了拍脸颊,然后去车库随便开了辆白色的跑车,直奔陆氏集团。 自从那日陆昱辰对厉绾宁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两人的关系无形之间,拉近了许多。 厉绾宁这阵子,更是时刻关注着陆昱辰的精神状态。 怕他伤心。 她每天都会主动给陆昱辰发信息,然后发一些萌萌的表情包安抚他,逗他开心。 许是最近联系的有点频繁。 陆昱辰今日给她来电话,问她有没有空。 说自己的一个秘书忽然辞职不干了,一时半刻还找不到人,问她能不能过来暂代几日岗位。 厉绾宁想着自己最近不接戏,学校里有没什么课需要上,于是就应下了。 所以她今日就过来报道了。 不过因为不经常来,厉绾宁一说自己是来给陆昱辰当秘书的。 前台就用一副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眼神看着她,而且还将她给拦下来了。 “这位小姐,我们小陆总不缺秘书,你若是想见我们陆总,好歹也找个好点的理由。” “不缺秘书?” 厉绾宁微微挑眉。 她拿出手机,刚要给陆昱辰打电话。 谁知道身后就忽然响起一道沉冷而磁性的嗓音,“谁说我不缺秘书了?” 第374章 宁辰夫妇5 听到熟悉的男音传入耳中,厉绾宁欢喜地回过头去。 只见陆昱辰穿着深灰色的西服站在几位高层的中间。 人群里,他优秀得如耀眼的明珠,让人除了他,便看不见旁人。 厉绾宁痴痴地看着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只觉得心跳忽然快了好几分。 要命。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昱辰哥哥穿西装了。 为什么今日她却觉得穿着西装的昱辰哥哥帅到炸裂? 娱乐圈的男明星都没他好看。 厉绾宁觉得自己不对劲。 自从那日她发现陆昱辰跟她用同款香水后,她就觉得自己变得很不对劲。 以前看到昱辰哥哥从不会心跳加速的她,现在光是看他一眼,她就觉得心中似有小鹿乱撞。 厉绾宁虽然没喜欢过别人,但也不至于不明白男女之情。 毕竟是学表演的。 她很清楚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是春心萌动,对陆昱辰动了别样的心思。 她这是迟来的思春么? 可是…… 她怎么能够喜欢昱辰哥哥呢。 昱辰哥哥压根不喜欢女人,她要是喜欢他,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厉绾宁,快把你脑海里危险的想法打住! 摇了摇头,厉绾宁恢复平常心态。 “昱辰哥哥。”她眉眼弯弯地看着男人,一双琥珀色的瞳眸漂亮得像洋娃娃。 陆昱辰瞳孔蓦地深了深,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是。” 厉绾宁立马小跑着走向陆昱辰。 陆昱辰在她过来后,面色冷酷幽冷地看着那名前台,“陆氏不需要这么不礼貌的前台接待员,你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无论厉绾宁是不是真的来应聘秘书,这都不是前台狗眼看人低的理由。 身为一个集团的前台接待,如此没有素质,只会败坏集团的门风。 陆昱辰不会要这样低素质的人当前台接待员。 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态度稍微不好了一些,就被开除。 前台努了努嘴,似是有点不服气。 但看着明明没有特意发怒,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却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的陆昱辰,她到底是没敢吱声,乖乖地摘了胸牌,跟前台接待经理去办离职手续去了。 陆昱辰在处理完前台后,便带着厉绾宁上了顶层的办公室。 厉绾宁东看看西瞅瞅,不一会儿,就到了陆昱辰的办公室。 陆昱辰如今的办公室是陆寒生先前用的那间。 冷色调的办公室简洁大气,并没有多余的家具,就一张办公桌,和一套沙发茶几,一目了然。 上面摆着的水晶座牌,也变成了陆氏行政总裁:陆昱辰。 打量完陆昱辰的办公室,厉绾宁便问他,“昱辰哥哥,我的办公桌在哪呢?” 陆昱辰闻言,蓦地一顿,随后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特助,“让你给办的事情,还没办好?” 特助立马说,“应该快了。” 说曹操曹操到。 特助话语刚落。 敞开的办公室门口,就忽然出现两个人。 不,确切地说,是一群人才对。 前面两个人搬着一张白色的办公桌,后面一人搬着一张同色的办公椅。 再后面的人则是搬着台式电脑。 厉绾宁看着这一幕,满脑子问号。 等大伙们把办公桌安置好,电脑装好,厉绾宁才忍不住问了句,“昱辰哥哥,这是……”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位置。” “啊?” 厉绾宁惊呆了。 一般秘书不都是在外办公的么? 怎么到了昱辰哥哥这里,却是跟他一块办公? “你到底不是我真正的员工,无需和正常职工一般。”陆昱辰解释,“你要负责的就是帮我核实合同,确定无误后,给我签字即可。” “哦好。” 厉绾宁想着自己就是过来帮忙的,陆昱辰如何安排,她听他的就是。 看着她如此乖巧的模样,陆昱辰忍不住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抚了抚,“这几日麻烦你了。” 厉绾宁立马拨浪鼓般地摇头,“不麻烦,反正我这几日也没事干。” “还是我们小绾宁可靠。” 厉绾宁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人是在夸自己,不由红了耳根。 到底不是来游玩的。 厉绾宁立马就进入工作状态。 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哪些文件需要先核实的啊。” 陆昱辰走过来。 他伸手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来了一叠文件。 “先看这些。” “好。” 厉绾宁微微一笑,立马就开干了起来。 陆昱辰看她专心翻阅文件,眼底掠过一丝柔光,稍纵即逝。 他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拿起座机,让外面的人泡咖啡进来,而他也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负责泡茶水的助理敲门进来。 看着里头一灰一白正在各自桌前忙碌的两人,不禁觉得配一脸。 两人全神贯注工作的样子,真的好有夫妻相啊。 助理将泡好的咖啡分别分到两人的桌子上,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临走前,又不忘往里头瞅了一眼。 结果这一眼,差点没把助理原地送走。 看着陆昱辰端起桌上的咖啡,满眼深情缱绻地望着正在专心翻看文件的厉绾宁,助理感觉自己好像窥破到什么秘密了。 她捂嘴,激动得想要跺脚。 哎妈呀。 她被那样含情脉脉看着小姐姐的小陆总苏到了。 原来小陆总也可以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啊。 助理将门关上,心里忍不住炸起了烟花。 她太激动了。 不一小心,就磕到了糖,真是甜死她了。 厉绾宁把自己仔细检查过的文件递过去给陆昱辰,“昱辰哥哥,这些我都帮你核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你自己过滤一遍,看看有没有哪儿疏漏的。” 陆昱辰接过。 他并没有自己再刻意看一遍,便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厉绾宁见此,微微一愣,“昱辰哥哥,你不自己在看一遍吗?” 这些可都是上亿的合同,他都不看一下,就给签了? 陆昱辰看向厉绾宁,湛黑的眼眸里带着细碎的柔光与信任,“对你,我放心。” 被他用如此信任的目光盯着,厉绾宁不争气地乱了心跳。 她呼吸紧促,眼珠子忍不住四处乱转。 不小心和他眼睛对上时,她心中跟有只小鹿在乱撞似的,瞬间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她吓得又忙移开视线。 “你就这么信任我啊。”她低声调侃。 陆昱辰将签好的文件合上,抬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厉绾宁,“对你,无需提防。” 他嘴角微勾,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我相信小绾宁不会害我。” 第375章 宁辰夫妇6 被他如此信赖,厉绾宁脸颊染上了几分成就感和虚荣感。 她忍不住嘚瑟,“那是。” 连续将几份重要的文件都签上自己的大名。 陆昱辰将钢笔合上,“肚子饿了吧,走吧,带你去吃饭。” “嗯好。” 厉绾宁立马起身。 两人一同前往公司楼下的餐厅。 当两人一同出现在餐厅时,餐厅里原本正用着餐的员工们纷纷炸开了话题。 “天啊,是小陆总!小陆总今天怎么下来吃饭了,他平日里不都是等着章特助带上去给他的么。咦,小陆总身旁的女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是新来的秘书?” “应该不是吧,秘书有那个排场让小陆总亲自带她来员工餐厅吃饭?” “管她是谁,反正跟小陆总关系肯定非一般。还别说,这位小姐姐跟咱们小陆总可真是配一脸啊。” “还真是挺登对的,就是小姐姐看上去好年轻啊,也不知道二十了没。” “应该有了吧。” “你们说,这位小姐姐不会是我们未来的老板娘吧?” “搞不好还真有可能。这么多年,除了咱们陆总那对双胞胎千金外的,就没有见过谁有那个荣幸,能让小陆总亲自领人到餐厅吃饭的。依我看,这位,八成是未来老板娘。” “如果还真是,那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可别冲撞了未来老板娘。” - 餐厅里。 员工们围坐一团,接头接耳,讨论的如火如荼。 尽管众人议论得飞起,可却无一句传入厉绾宁的耳中。 此时的厉绾宁跟在陆昱辰的身后,眼角余光打量着这跟酒店自助餐厅差不多规模的员工餐厅,不禁生出一种壕气十足的大气感。 难怪人人都争抢着进陆氏集团。 就这规模堪比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厅的员工餐厅,就足以让人心动不已得了。 忙碌一天,谁不想吃顿好的。 这点,陆氏集团显然是注重的。 所以才会在员工餐厅里下了功夫。 就在厉绾宁走神之际,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中,“想吃什么?” 男人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洒到她耳蜗,厉绾宁瞬间有种触电的感觉。 她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 见她忽然闪躲,陆昱辰还以为怎么了,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事。” 厉绾宁抬手揉了揉耳垂,只觉得耳垂一阵滚烫。 她不知道耳朵红没红。 她只知道,好烫。 见她揉耳垂,像是意会到了什么,陆昱辰眼底不由掠过一丝笑意。 他心情极好地看着厉绾宁,那双平日里一向冷漠的眼眸此时染上了几分春意,柔情似水,“想吃什么,随便拿。” “哦好。” 厉绾宁挑了几个吃了不容易长胖的菜,然后拿了一碗米饭。 她习惯了中午吃米饭。 拍戏的时候,不吃米饭,容易会饿。 陆昱辰手里拿着装菜的托盘,他抽不出手来拿菜,于是厉绾宁便问他,“昱辰哥哥吃什么,我给你拿。” 陆昱辰不客气地说了几个菜名。 厉绾宁立马把他说的那几个菜给拿到他手里的托盘里。 最后两个人,一共拿了八菜一汤一饭。 说是八道菜,其实一个菜也就那么一小盘。 一个人吃四个菜,完全不多的。 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们一入座,又惹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不过没人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地看就是,都是悄咪咪看的。 厉绾宁拿了一盘虾,她撸起衣袖,刚准备剥,谁知就被陆昱辰给制止了。 “你吃,我来剥。” 陆昱辰将那盘虾端到自己面前,然后将衬衣袖子给撸了起来。 厉绾宁无意间扫到陆昱辰那露出来的半截小臂,目光蓦地一顿。 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天啊。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昱辰哥哥的手这么好看! 他手掌宽大且修长,十根手指骨节分明,纤细还笔直,特别的漂亮。 厉绾宁都觉得,这么好看的手用来剥虾壳,太暴殄天物了。 呜呜呜,昱辰哥哥的手好好看啊。 好想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厉绾宁恨不得给自己脑子敲一下。 完了。 她中邪了。 她不仅垂涎昱辰哥哥的颜,她现在还馋昱辰哥哥的手。 生怕被陆昱辰瞧见自己的异样,厉绾宁赶紧低下头去扒饭吃。 陆昱辰将全部的虾都剥完,才将整盘虾都给放到厉绾宁的面前, “好了,吃吧。” 陆昱辰剥得还挺快的。 不过两三分钟。 十来颗虾就让他给剥好了。 当然,这还得归咎于他平日里经常剥虾剥出来的经验。 因为比弟弟妹妹大,所以平日在家,他和陆寒生都是专业剥虾人。 他负责剥给弟弟妹妹们,陆寒生则是剥给顾清烟。 两人分工合作,分得明明白白。 看着陆昱辰推过来的盘里,剥了壳,肉质饱满,一看就特别可口的虾肉,厉绾宁柔声地跟他道了声谢。 陆昱辰道了声不客气,便拿过一旁的一次性湿毛巾将手给擦净。 之后,两人开始无言地用餐,谁都没有再开口。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直接炸了。 有女员工捂嘴,语气莫名兴奋,“我的天啊,给小姐姐剥虾的小陆总也太温柔了吧。这还是我们那个冷面如斯的小陆总嘛?这确定不是天使小哥哥吗?” “就我一个人关注小陆总的手吗?这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简直绝了。” “我也看了。不得不说,小陆总的手是真的好看。我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盘虾,让小陆总剥。” “咦。你好恶啊。” “恶什么啊,我就不信你不馋小陆总的手!” “馋又如何,那注定是你我得不到的男人。” “哎~是啊,再好看,也不属于我们。呜呜呜~” 在大伙们犯花痴的时候,厉绾宁和陆昱辰已经用完餐,离开了餐厅。 回到办公室。 厉绾宁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拿过一本合同,又准备开干。 陆昱辰走过去,将她准备翻开的合同给一把按住,“先别看了。公司都有午休的。去我休息室休息一下。” “这不太好吧?” 厉绾宁下意识说道。 “你又不是我员工,有什么不好的,去吧,去躺一会儿。” 厉绾宁闻言,也不再犹豫,她点点头,起身去推开一旁的休息室门。 目送她进去,陆昱辰才继续坐下来办公。 休息室里除了大床外,还有一套沙发家具。 厉绾宁到底是没好意思躺陆昱辰休息的大床,她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休息室里有电视机。 不过厉绾宁没看电视,这年头,大家都用手机刷剧,用电视机看电视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年轻一代人,更是不爱看。 厉绾宁刷了半个来小时的手机,便觉得有点困了。 将手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她侧身躺倒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闭眼慢慢地睡了过去。 陆昱辰是在厉绾宁进去快一小时的时候,才推门探头看了一眼。 见她躺在沙发上,他不由拧了拧眉。 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俯身,将她抱起。 来到床上,将她放下。 看着她恬静温和的睡容,陆昱辰满目温柔。 视线落在厉绾宁那粉嘟嘟,无比誘人的红唇上时,陆昱辰忍不住滚动喉结。 他将手支撑在厉绾宁身体的两侧,慢慢地俯下身去。 第376章 宁辰夫妇7 就在陆昱辰的唇快落下的时候,厉绾宁那犹如密梳般的睫羽忽然颤了颤。 陆昱辰见此,忙直起了身来。 他刚挺直,厉绾宁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 看着坐在床边,修长笔直,背对着自己的陆昱辰,厉绾宁惺忪的眼眸不禁茫然地眨了眨。 “我不是睡在沙发上吗?怎么躺到床上来了?” “我抱你过来的。” 偷香不成,差点被撞破的陆昱辰这会儿有点心虚。 “哦。” 厉绾宁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发觉陆昱辰的异样。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厉绾宁猛地睁大眼睛。 “几点了,我睡过头了吗?” 她蓦地问道。 “没有。还早,还没到两点。” 意识到两人如今的距离过于暧昧,陆昱辰站起身。 厉绾宁打了个哈欠,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见陆昱辰不像是休息过的样子,厉绾宁不由问道,“昱辰哥哥,你一直没休息吗?” “没有。”陆昱辰嗯了一声,“这几日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 “昱辰哥哥真辛苦呢。” 厉绾宁立马心疼地看向他,一双好看清冷的狐狸眼眨啊眨。 陆昱辰看着她娇憨迷人的模样,眸色不禁深了深,“还好,习惯了。” “那我赶紧起来帮昱辰哥哥。”厉绾宁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陆昱辰瞧见她光脚踩在地毯上,立马弯身从一旁,将她的鞋子拿了过来。 看着弯身蹲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厉绾宁礼貌地到了声谢,“谢谢昱辰哥哥。” 陆昱辰微微扯了扯唇,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厉绾宁穿好鞋子,进一旁的洗漱间里洗了把脸,然后整理了一下仪容,便重新出来了。 之后两人一直没有再交谈,专心忙事情。 晚上。 下班准备开车回家的厉绾宁看着自己那干瘪瘪的四个轮胎,一脸郁闷。 谁那么缺德,竟然把她四个轮胎给扎破了。 正好下来取车,准备回家的陆昱辰见厉绾宁站在她自己的轿车前,迟迟没上车离开。 他不由走了过来。 “怎么了?” 人未到,声倒是先到了。 听到陆昱辰的声音,厉绾宁回头,手指着自己那干瘪的车轮胎,一脸无语地说道,“不知道是谁把我车轮胎都给扎破了。” 陆昱辰看了一眼,“许是谁的恶作剧。” 末了,他又说,“晚点我喊人过来拖去修。” “我送你回去?” 他偏头看向厉绾宁,提议。 “那就麻烦昱辰哥哥了。” 自己的代步车没法开,厉绾宁只能麻烦陆昱辰了。 陆昱辰摇头,“你帮我忙,我送你回去,应该的。” “走吧。” 他双手插兜里,示意厉绾宁跟上自己。 厉绾宁立马跟上他。 到了家门口,厉绾宁推门下车。 随后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跟他挥手道别,“昱辰哥哥再见。” 车里的陆昱辰微微颔首,扬手跟她挥了挥,跟着便驱动车子,扬长而去。 别墅里头。 二楼的露台上。 厉衍手扶着围栏,一双眼眸精算地眯了眯眼,“瑟儿,我怎么觉得陆昱辰那小子对咱们家宁宁不太对劲。” 正浇着花的傅锦瑟不由一顿,她扭头看向丈夫,只见他气鼓鼓地盯着陆昱辰车子离开的方向,眼眸微眯,似在沉思着什么。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闺女被人惦记吗? 傅锦瑟老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当厉绾宁说她要去陆氏帮陆昱辰的时候,她没反对。 “他是不是想泡我们宁宁?” 厉衍一惊一乍,猛地又说道。 傅锦瑟,“……”你可真够迟钝的。 “那个兔崽子,藏的可真够深的!”厉衍气鼓鼓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背。 傅锦瑟心疼的睨了他一眼,“你打自己做什么,不疼?” 厉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立马走过来靠在傅锦瑟的肩头上,带着点撒娇的说:“疼~” 刚刚还霸气威武的男人此时像个娇夫似的,靠在傅锦瑟的肩头上,画面,有点反差萌。 面对厉衍二十多年如一日的撒娇,傅锦瑟哑然失笑,却还是伸手替厉衍揉了揉,“还疼不?” “好多了,谢谢老婆大人。”厉衍在傅锦瑟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傅锦瑟老脸一红,恼羞成怒的给了厉衍一巴掌,当然,只是轻轻的刮了一下下,“老夫老妻的,也不害臊。” “又没有人看见。”厉衍说着,直接摁住傅锦瑟的脸颊,来了一个缠绵的深吻。 傅锦瑟又羞又怒,到底是没推开他,任由他胡作非为。 厉绾宁目送陆昱辰走后,转身往屋里走。 一进门,就无意间瞅见二楼露台上拥吻的两人。 “……”这两人,是没完没了了吗? 亲热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啊。 能不能别到处撒狗粮了,会撑死人的! 厉绾宁气鼓鼓地吹了一口气。 真心觉得自家爸妈不害臊。 一把年纪,还整得跟年轻小情侣似的,他们都亲不腻吗? 小时候就老是让她撞见他们亲热,怎么长大了,还来。 她都快给整出阴影了。 眼不看为净。 厉绾宁快步地走进别墅。 厉绾宁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秦淼淼就给她来了个电话,“宁宁,有个剧本还不错,接不?” “什么剧本啊?” 厉绾宁下意识问道。 “一个古偶像剧的女三号角色,角色还挺讨喜的,是古灵精怪型的,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拍?”厉绾宁问。 “没那么快,男女主还没定下来,估摸得一两个月以后才开拍。” 两个月的时间,够她休息的了。 厉绾宁也就没拒绝,“那就接吧。” “那行,我去跟导演谈合同的事情了。” “ok。” 结束和秦淼淼的通话。 厉绾宁倒趴在床上。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今日在陆昱辰休息室的画面。 其实她在陆昱辰抱起她的时候,就有点清醒了。 后来被抱到床上的时候,人基本就醒来了。 她原本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她感觉鼻子上有温热的气息靠近,她就没忍住,眼睛眨了一下。 厉绾宁抬手抚了抚唇瓣。 心中忍不住在想。 那个时候,昱辰哥哥是想干嘛? 想亲她? 不……不可能吧? 昱辰哥哥不是弯的吗? 可是…… 那个距离感觉真的好像昱辰哥哥想亲她啊。 厉绾宁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她不懂为什么喜欢男人的陆昱辰会想亲她。 难道他是双性人? 男女通吃?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晚上,厉绾宁做了一个稍微带点颜色的梦。 梦里她垫着脚靠坐在办公桌上。 男人一只手支撑在办公桌面上,一手托着她脸颊,低头,便要吻下来。 眼看两唇就要相碰。 然后。 厉绾宁就被闹钟吵醒了。 醒来后的厉绾宁有点生气地按灭了闹钟。 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为什么不让她把梦做完! 厉绾宁快气死了。 第377章 宁辰夫妇8 陆昱辰一早就过来接厉绾宁了。 别墅门前,他倚靠在车身旁,优雅地叠着大长腿。 晨光下,他俊美清隽,气宇非凡,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厉绾宁走出家门,正好看到男人双手插着兜,优雅惬意地倚靠在车身旁,那笔直的大长腿,简直就是视觉盛宴。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有了变化,厉绾宁如今看待陆昱辰,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的淡定了。 她心中那只沉睡的小鹿就像是忽然觉醒了一般,每次见到男人,都忍不住想要冲破胸膛跳出来。 不同心境看人,心情也有所不同。 以前只把对方当哥哥,她并没有太关注对方。 可自从心境有了变化后。 厉绾宁总觉得眼前的男人越看越迷人,越看越上瘾。 昱辰哥哥和她见识过的那些小鲜肉,还有学弟学长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成熟内敛,气质非凡,是人中翘楚。 越是心思不纯的看他,越是觉得他优秀得让人高不可攀。 好在,她厉绾宁也不差。 平复了一下心情。 厉绾宁朝陆昱辰走了过来。 看到厉绾宁出来,陆昱辰立马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因为昨晚做了那样的梦,此时看到陆昱辰,厉绾宁的耳根都不禁泛起了红圈。 她低头,怯怯地不敢对他对视,“早安,昱辰哥哥。” “早。” 并没有发觉厉绾宁的异常,陆昱辰错开身子,让她进去。 “谢谢。” 厉绾宁习惯性地道了声谢,然后弯身坐进车里。 陆昱辰将车门带上,然后绕过来,弯身坐上驾驶座。 将车门带上,偏头看向身旁的厉绾宁。 本来是要帮她系安全带的。 但却见厉绾宁已经自己系上安全带,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启动车子,直接扬长而去。 到了公司。 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前台看到两人一同出现,诧异且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目送两人进电梯,前台们才忍不住交头接耳了起来。 “天啊。小陆总和前来的那个小秘书是一起来的吖,难不成是小陆总去接的人?” “说不定是巧合遇上的呢?” “看着不像是巧合,倒像是本来就一起的。” “管她呢。上头的私事,还是不要八卦的好。” “也是,都赶紧散了吧。” 众人纷纷各回各位。 顶层。 陆昱辰一上去,就召集了人,开了一个多小时的晨会。 厉绾宁没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去了,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就没去。 陆昱辰大概也是怕她觉得无聊,便让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等陆昱辰开完会回来,厉绾宁便将他今日要先批阅的文件递给他,“昱辰哥哥,这些我都检阅过了,没问题。” “好。” 陆昱辰抬手接过厉绾宁递过来的文件,放到了桌上。 他脱了外套坐了下来。 厉绾宁抬眸随意地看了他一眼。 结果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男人脱去西装外套,里面就简单的穿着白色衬衣。 烫慰挺括的白衬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禁欲又冷酷,保守又迷人。 衣领上方,凸起的部分,尤为显眼。 随着他无意识的滚动,极其性感迷人。 敞开的双臂搭在办公桌上,一手翻阅文件,一手拿着钢笔签字的姿态,真的是太勾人了。 厉绾宁痴痴地看着,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专注。 以至于刚刚还一直专心签字的陆昱辰想忽视都难。 陆昱辰微微偏头,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地问她,“在偷看我?” 被抓包。 厉绾宁脸色忽然泛起了粉色的红云。 “对啊。”她没有扭捏的逃避,而是坦率地承认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昱辰哥哥长得这般好看呢。” 终于让小丫头意识到自己长得不差,陆昱辰心情甚好,他莞尔,“现在知道也不迟。” 既然带起了话题,厉绾宁便忍不住试探了起来,“昱辰哥哥,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女朋友啊?” 陆昱辰闻言,蓦地放下手里的笔。 他目光深深地锁着她,眼神专注的像要表白,“我在等一个人。” 在等一个人? 等谁? 厉绾宁的心跳忽然快了好几分。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昱辰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嗯。”陆昱辰点头,眼睛深情款款地注视她,眼底弥漫着绵绵情意,“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许是他眼睛此时过于深情。 厉绾宁忽然有种被他深爱着的错觉,她的心跳瞬间跳得更快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但她又不太敢确定,于是就忍不住求证,“昱辰哥哥喜欢的人,是女人嘛?” 这个问题成功让陆昱辰蹙起了眉梢。 他启唇,刚要回答。 谁知这时,门被人敲响了,跟着章特助推门走了进来。 厉绾宁看着忽然进来的章特助,微微鼓了鼓腮帮。 差一点点,她就要知道昱辰哥哥到底喜欢谁了! 啊,好气人。 陆昱辰的心情也没有比厉绾宁的好多少。 难得气氛刚好,他刚要表白来着。 结果! 陆昱辰眼神凶神恶煞,杀意腾腾地看着章特助——他最好有天大的事情! 进来的章特助明显感觉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劲。 他家小陆总看他的眼神还充满了杀气。 章特助微微一愣,心说自己这是不小心,打断什么了吗? 容不得他多想,他便赶紧开口说道,“小陆总,t市那边的项目施工出了点问题,原本砌好的墙面忽然倒塌,压了好几个施工人员。” “什么?” 刚还恼章特助坏他好事的陆昱辰顾不上儿女情长,立即站起了身来,“走,过去看看。” 厉绾宁见陆昱辰要走,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昱辰哥哥,我……”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陆昱辰说,“一起去?” 厉绾宁立马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好啊。” 她迈步走向陆昱辰。 陆昱辰等她走近后,才迈步继续往外走。 许是因为心系工人,陆昱辰一路上无心谈及其他事情。 一直蹙着眉梢与项目的负责人通电话。 期间,骂声不断。 自然是陆昱辰骂的别人。 这还是厉绾宁第一次听陆昱辰骂人。 真的超凶的。 她以为昱辰哥哥最多就是冷而已,原来他也有这么凶的一面啊。 好在。 昱辰哥哥从不凶她。 厉绾宁托着腮帮,听着陆昱辰在骂项目的负责人。 脑海里,想的却是他刚刚在办公室,未能说出口的话。 昱辰哥哥说他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喜欢了很多年的人,是谁呢? 是她吗? 并非她想要自作多情,而是昱辰哥哥刚刚看她的眼神,真的好深情啊。 深情到她不想多想都难。 而且昨日昱辰哥哥还…… 一想到昨天那几秒的呼吸交缠,厉绾宁就止不住胡思乱想。 厉绾宁觉得非她多想,昱辰哥哥好像真的喜欢她呀。 她好想弄清楚昱辰哥哥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啊。 反正就特别特别好奇。 那种心情,她实在不知如何表达。 就是特别特别兴奋就是了。 她刚对昱辰哥哥动心,就发现昱辰哥哥可能也喜欢她。 这种心情,是用言语都无法表达的。 要不是气氛不对,她真的很想追问下去的。 啊,好磨人啊。 第378章 宁辰夫妇9 最后厉绾宁也没能成功问出陆昱辰到底喜欢谁这个问题。 因为到了t市,陆昱辰就一直在忙。 陆昱辰先是去了一场施工现场,而后又去了一趟医院。 去医院的时候。 有家属在闹事。 陆昱辰沉着脸走了过去。 在那吵吵闹闹的家属们并没有因为陆昱辰的到来而适可而止,反而闹得更大了。 家属推搡间,也不知是谁把厉绾宁给推倒了。 当时陆昱辰火气就上来了。 他俯身抱起跌坐在地上,蹙着眉心,明显是摔疼了的厉绾宁,厉声地朝众人喝道,“都给我闭嘴!” 许是他的气势震到了大家,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陆昱辰怀里抱着厉绾宁,声线低沉且魄力地对众人说,“受伤的几位,陆氏会全程负责他们的医药费,也会按工伤给他们算工资。你们大可不必在这闹,陆氏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为陆氏做事的员工!” “都别再闹了,这里是医院!” 他强调。 众人见此,都不再做声,只是坐在一旁,等候自己的亲人从急救室出来。 安抚好众人。 陆昱辰直接将厉绾宁抱到了比较少人的长椅上。 “有没有伤到哪儿?” 陆昱辰紧张地问厉绾宁。 厉绾宁摇头,有点窘迫地说,“我没事。就是刚摔的时候,屁股有点疼。” “抱歉,没保护好你。” 陆昱辰有点后悔带她一起过来了。 厉绾宁见陆昱辰内疚,连忙握住他的手说,“我没事,你别太放心上。” 她忽然抬手握上来,陆昱辰下意识低眸看着她握着他手臂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压根握不住他的手臂。 厉绾宁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过于亲昵了,连忙撒手。 陆昱辰上下滚了滚喉结,“我让人先送你去酒店,今天可能赶不回去了,得在这边住一晚。” “好。” 厉绾宁顺从地点点头,决定听他的,不给他惹麻烦了。 “好点了吗?”他问她。 厉绾宁点头,“嗯。” “那我先送你下去。” “好。” 陆昱辰把厉绾宁送回车里,目送她离开,才又重新转身回住院大楼。 到了酒店。 章特助直接开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总统套房给厉绾宁住进去。 厉绾宁随意挑了一间卧室,剩下一间,留给陆昱辰住。 一直在厅房等了十点多,都没见陆昱辰回来,厉绾宁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只好回卧室睡觉去了。 许是因为前面水喝多了。 厉绾宁睡着睡着,就被尿意给憋醒了。 她只能从被窝里爬起来方便了。 她不喜欢在卧室里上厕所,习惯了出来外面的洗手间方便。 许是忘记这会儿人在酒店,不在家。 回去的时候,她下意识推开了左手边的卧室门,走了进去。 哪怕是眯着眼,厉绾宁也能准确无误地走到了大床上,掀开被子爬了上去。 末了,还把半张被子夹在腿间,然后将脸颊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继续酣然入睡。 浴室里。 并不知道卧室里多了小人儿的陆昱辰关掉花洒,直接拿过挂架上的浴巾围上,然后拿着毛巾,边擦拭头发,边出了浴室。 空气间,隐隐泛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房门也开着,陆昱辰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擦头发的动作不由一顿。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大床的位置。 果不其然。 原本空无一人的白色被子下,多了一个娇软的人儿。 没有去理会床上的人儿,陆昱辰继续低头擦拭自己刚洗过的短发。 他发丝柔软,洗过后,就服服帖帖地贴在额间,让他看上去,比白日一丝不苟的正经样多了几分慵懒随和。 仿佛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的冷漠疏离,没有那么的难以相处。 厉绾宁刚重新入睡,并没有睡稳。 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嗡嗡疑是吹风机的声音,吵得很。 她抬手揉了一下脸颊,嘤咛了一声,有点不高兴地睁开一只眼。 “谁在——”吵啊? 她没睡醒,眼眸惺忪,好似睁不开一般。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看到的美色。 画面太刺激,导致她说一半就断了。 咕噜。 厉绾宁好像听到了自己吞咽的声音。 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这画面。 太上头了。 厉绾宁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真的,太刺激了。 天,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昱辰哥哥会在这? 还有……昱辰哥哥这到底是什么神仙身材啊。 怎么能好看到这种地步! 用众多粉丝形容她们爱豆的话来说的话那就是: 昱辰的哥哥胸肌不是胸肌啊,是勾人的春水。 昱辰哥哥是腹肌不是腹肌啊,是行走的春药。 这帅气挺拔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发达的肌肉,尤其是块状的胸肌和腹肌,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结实、高大、有力量。 好nan。 比她在拍戏时,见到的那些裸着上身的男演员的要好看多了。 好上头。 吹风机的声音骤然停下。 陆昱辰侧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床上的某只色女,他勾唇一笑,“好看吗?” 厉绾宁点头,诚实得不行,“好看。” 不仅好看,还让人忍不住想…… 似是看穿了某女的心思,陆昱辰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半诱惑半哄骗,“那……想摸吗?” 咕噜。 厉绾宁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差点就脱口而出,说想了。 好在,她克制住了。 同时。 也清醒了。 她抬手捂住自己那无处安放的眼睛,尴尬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呐呐地道:“昱辰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啊?” 陆昱辰看着她掩着眼睛的莹白手背,嘴角勾了勾唇,嗓音低醇迷人,“这是我的房间。” “啊?” 厉绾宁一愣,随后脸直接爆红了起来。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意识到自己走错房间的厉绾宁赶紧从床上下来,怪不好意思的,“我就不打扰昱辰哥哥休息了。” “我先回去了。” 厉绾宁逃命般地走出了陆昱辰的卧室,出了门口,便放下手掌,一路跑进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厉绾宁靠在门板上,双手捂着脸颊,脸颊又红又烫。 她尴尬地挠着门板,差点被自己气哭了。 她…… 都做了什么啊。 要死了。 厉绾宁扑倒在房间的大床上,尴尬地在床上打滚。 她双手抚着自己的面颊,觉得自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她怎么能够盯着昱辰哥哥的腹肌看呢…… 再好看,也不能直勾勾地盯着啊。 多涩啊。 不过…… 厉绾宁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掠过男人围着浴巾的场景。 那一身漂亮流畅迷人的肌理好似泛着光泽,真的好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上手。 而且…… 画面好色气啊。 尤其是浴巾松松垮垮地围着,要掉不掉的,格外的挠人心。 啊啊啊—— 她在想什么啊。 厉绾宁脸颊瞬间就爆红了起来。 头顶好像都能冒烟了。 整个人像蒸熟的龙虾,红彤彤的。 厉绾宁觉得自己这样想下去,那就可不太妙了。 厉绾宁抬手捧住脸颊,使劲地晃了晃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给甩飞,然后闭上眼睛,不断地自我催眠,让自己快点入睡,不要再想这些儿童不宜的事情了。 隔壁。 陆昱辰望着敞开的房门,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这算不算是……惊喜? 抬手将额前的刘海捋了上去,陆昱辰慢慢地上前去将房门关上。 只关,没锁。 而且在关门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那神情,像是又在期待着什么意外惊喜似的。 第379章 宁辰夫妇10 “宁宁……” 厉绾宁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身体一沉。 她朦胧地睁开眼睛,却见陆昱辰双手支撑在她身侧,压在她上方。 没有拉紧实的窗户投掷进了一缕月光。 光线恰好搭在男人的身上。 他衬衣扣子全开,没扣扣子,下身的西裤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没系皮带,裤头有点松,内裤的黑色宽边露了出来,整个人色气到不行。 冷白色的肌肤在昏暗的房间里,好似白得发光。 厉绾宁痴痴地盯着男人胸前那两块富有光泽,健硕有力的胸肌,脑子一片空白。 “昱辰哥哥,你怎么在这啊?” 厉绾宁抬手抵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感受着掌心那强劲结实的胸肌,心跳噗通噗通地狂跳。 “宁宁……”陆昱辰什么都没说,只是俯身朝她亲了下来。 感受着男人温热的气息在脸上交错,厉绾宁搁在男人胸膛的手蓦地握紧成拳。 这一刻,厉绾宁竟不知是该闭眼还是该推开男人。 “宁宁……” 在男人的唇即将落下的时候,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比起推开,她好像,更期待。 唇迟迟没有落下。 厉绾宁不由睁眼,却见男人将唇往下移,从脖颈一路往下。 “昱辰哥哥,不……不可以……” 意识到男人想做什么,厉绾宁呼吸不由紧促了起来。 她下意识抬手去拉男人,但没能阻止他的行为。 —— 快感来临的那一瞬间,厉绾宁醒了。 她躺在床上,看着一片亮堂的房间,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半晌。 她忽然捂着脸,羞涩地在床上打滚。 天啊。 她竟然做春梦! 而且还如此真实。 感觉到两腿之间的异样,厉绾宁赶紧爬起来,走进了浴室。 淋浴间,身无寸缕,一身雪肌泛着粉色光晕,双手捂着脸颊,对着花洒狂冲的厉绾宁隐隐觉得身体里有团未消的火气。 要命。 为什么会做这么刺激的梦啊! 而且那感觉也太真实了一些。 她到现在都感觉那余温未消,莫名的想要夹腿。 - 对面卧室。 陆昱辰也刚醒。 他睁眼的第一时间,是先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随后抬手抚在额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跟着,他掀开被子起身,走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 男人站在洗脸槽里,正在洗-内-裤! * 等两人都弄好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没办法,来的时候,没带换洗的衣服,唯一的一件内裤洗了,需要时间烘干。 厉绾宁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对门的房门也被人打开。 紧随着,高大挺拔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对面走出来的陆昱辰,那些污污的画面又开始从脑海里开火车般闪过,厉绾宁脸颊当场爆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她低着头对陆昱辰说了声早安。 陆昱辰并没有发现厉绾宁的不对劲,也回了她一句早。 “一起下去吃早餐?”陆昱辰问她。 厉绾宁有点不自在地攥了攥衣摆,“嗯。” “怎么了吗?” 见她一直低着头,陆昱辰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异样,不由抬手探向她的头。 肌肤相碰的瞬间,厉绾宁宛如被电触了一下一般,猛地后退躲了一下。 陆昱辰看着反应如此之大的厉绾宁,微微蹙了蹙眉,“怎么了?” 厉绾宁尴尬又窘迫地摇了摇头,“没事。” “走吧。”为了缓解尴尬,她率先走在了前头。 陆昱辰跟在她身后,始终对她刚刚的躲避耿耿于怀。 是昨天他太激进,吓到她了? 可她最近的反应让他有点得意忘形。 难得她终于正眼看待他,他就有点…… 他是不是应该收敛收敛? 吃早餐时。 实在是无法直视陆昱辰那张脸,厉绾宁草草地吃了几口粥,就跟陆昱辰说吃饱了,先一步上楼去了。 陆昱辰看着厉绾宁对他避之如蛇蝎的态度,稍抿了一下唇,两边唇角微微拉下,彰显出他此时心情的烦躁。 回到套房。 厉绾宁坐在床上,懊恼自己反应太过于反常,这样会把气氛弄僵的。 不。 她已经把气氛闹僵了。 前面她闪躲的时候,昱辰哥哥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啊。 好烦啊。 她为什么会做那种梦啊。 弄得她如今面对昱辰哥哥,好心虚啊。 她亵渎了昱辰哥哥。 她没脸见昱辰哥哥了。 许是因为厉绾宁前面的态度太反常了。 以至于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格外的沉默。 陆昱辰的心情更是阴郁到了极致。 他认为自己太过于激进,才会吓得厉绾宁跟他保持距离。 而厉绾宁则是因为自己在梦里亵渎了陆昱辰,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就索性躲着他了。 心思各异的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到了晏城。 厉绾宁更是以身体不适,先让陆昱辰送她回家去了。 厉绾宁觉得今天她都无法直视陆昱辰那张脸,她想缓一缓。 殊不知她这般的行为让陆昱辰更加确信自己行为激进,吓到她了,所以她现在都开始跟自己保持距离了。 虽然心里很难受,但陆昱辰还是让章特助先把厉绾宁送回厉家。 把人送到厉家,目送她进去,陆昱辰才长吁了一口气。 是他太心急了吗? 一想到明日厉绾宁有可能不会再来公司,陆昱辰心中就忍不住一阵难过。 他闭上眼睛,思忖着到底该把事情圆回来,让他和厉绾宁的关系回到最初。 他真的,很不喜欢今日的她。 躲避着他的厉绾宁,让他心里太难受了。 他小心翼翼地藏着心思,就怕有这一天。 没想到,最后这一天,还是来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应该等她再喜欢他一些,才表露自己的心意的。 如今好了。 把她给吓跑了。 并不知道陆昱辰脑补这么多的厉绾宁只是觉得做了那样的梦,太过于羞耻,以至于她一时半刻,不知道如何面对陆昱辰罢了。 第二日。 厉绾宁就忽然发起了高烧。 也不能说是忽然,是昨天她洗了冷水澡。 没办法,火气迟迟下不去,她就换冷水给自己浇浇火。 谁能想到,这一浇,就把自己给浇病了。 实在是起不来的厉绾宁不得不打电话给陆昱辰,说她生病了,暂时没法去公司帮他了。 陆昱辰一听这话,以为她在找借口躲避自己了。 他嘴上说着没关系,实际心里都快酸成柠檬了。 恰好当晚有个酒局。 心情不好的陆昱辰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喝多了的陆昱辰直接让司机把他送到了厉家门外。 他则是给厉绾宁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陆昱辰的电话,说他在她家门口,让她出来一下,厉绾宁立马就披了件风衣外套,走了出来。 厉家门外是有着壁灯的。 一出门,厉绾宁就看到穿着银灰色西服,禁欲冷酷的陆昱辰倚靠在车身旁。 他双手环臂,低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厉绾宁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张口刚要问他怎么了。 谁知男人忽然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宁宁,别躲着我,好吗?” 第380章 宁辰夫妇11 男人身上浓郁的酒味熏得厉绾宁不适地蹙起了眉梢。 未等她发话,男人带着几分恳求的话语蓦地蹦进了耳里。 厉绾宁蓦地一愣。 躲他? 厉绾宁诧异地抬起头来,她双眸水润迷人地望着男人,“我没躲你啊。” “你有。” 陆昱辰将下巴磕在她的肩头上,可怜巴巴地说,“为了躲我,你故意称病不去公司。” 厉绾宁闻言,不由直呼冤枉,“昱辰哥哥,我真生病了。” “不信你摸摸,看是不是还烫着?” 她说着,将还烫着的额头抵在陆昱辰的掌心上。 感受到掌心微烫的额,陆昱辰微微蹙眉,“怎么那么烫。” 厉绾宁语塞。 都说生病了。 昱辰哥哥平日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喝了酒,智商都低了。 厉绾宁无奈地说,“发烧了。” “吃药了吗?” 陆昱辰立马问她。 厉绾宁点头,“吃了。” 他身上的酒味实在是太重了,熏得她难受。 厉绾宁挣了挣,见挣不开,只能让陆昱辰自己松了,“昱辰哥哥,你身上酒味好重,你快松开我。” 陆昱辰闻言,立马松开了她。 “抱歉。” 陆昱辰这会儿醉意散了不少。 厉绾宁摇了摇头,随后很是担忧地看着他,“昱辰哥哥,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啊。” “我以为有人被我吓跑了。” 陆昱辰一双眼眸在昏黄的壁灯下,显得格外明亮。 他粲然一笑,“如今看来,显然是我多想了。” 听懂男人话外之意的厉绾宁只觉得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陆昱辰这话暗示性太强了。 容不得厉绾宁装傻充愣。 厉绾宁明显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烫了。 “昱辰哥哥,你……”她咬着唇,眼珠四处瞄着,嘴里支支吾吾,就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宁宁,我喜欢你。” 陆昱辰显然是不想再藏着掖着。 窗户纸既已经捅破,没必要再掖着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厉绾宁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她心跳加速下,却没能管住自己的嘴,问了句,“昱辰哥哥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什么?” 陆昱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走上前来,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厉绾宁。 他抬手捧住厉绾宁的脸颊,让她跟自己对视,“谁跟你说,我喜欢男人的?” 许是他此时的神情太过于凶神恶煞,厉绾宁有些害怕,她眼珠子转了转,声音显得很微弱,“我自己看到的。” “什么时候?” 陆昱辰闭了闭眼,只觉得厉绾宁误会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实在太荒唐了。 “就是三年前,在你出差的公寓里,我帮烟姨给你带东西过去给你时,撞见你和一个男人在……亲吻。” 陆昱辰努力回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么一件事情。 他气的扶额,“什么亲吻,那是他眼里进沙子了,我帮他吹而已。” 厉绾宁,“……” 草率了。 一想到厉绾宁这些年就因为误以为他喜欢男人才没有正眼把他当男人看待。 陆昱辰就气得想打人。 他看着一副因为闹了乌龙而面露尴尬的厉绾宁,深呼吸了一口气。 像是想到了什么证明自己不是弯的好办法。 他忽然俯身朝她压了过来。 唇上忽地一软,厉绾宁蓦地瞪大眼眸。 轻轻地在她柔软的唇上碰了一下,陆昱辰声音低哑迷人地说,“小绾宁,这才是亲吻。” 突然被袭击。 厉绾宁脑子一片空白。 她怔怔地看着陆昱辰,只觉得心跳快得想要跳出来一般。 不仅如此,她还呼吸困难,脑子晕乎乎的。 她…… 要晕了。 厉绾宁忽然两眼一闭,直直地朝陆昱辰倒了过来。 陆昱辰吓得一把揽住她。 “宁宁!” 他的声音过于凄厉,在这夜晚里,显得格外响亮。 里头的厉衍被惊动了。 他跑了出来。 看到陆昱辰抱着厉绾宁,他立马大步奔过来。 将厉绾宁从陆昱辰怀里夺了回来,他怒气腾腾地瞪着他,“小子,你对宁宁做了什么?” 看着怒气腾腾的厉衍,陆昱辰可不敢说自己刚刚占了厉绾宁的便宜,甚至还把她亲昏过去了。 当然,陆昱辰也不至于真的认为厉绾宁是被他亲昏的。 陆昱辰刚刚抱住厉绾宁的时候,明显就感觉她身上异常的烫。 所以他立马对厉衍说,“厉叔叔,宁宁发烧了,赶紧先送她去医院吧。” 他边说,边打开了轿车的车门。 厉衍也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顾不上质问陆昱辰为什么会大晚上来找厉绾宁,连忙抱着厉绾宁上了陆昱辰的车。 两人把厉绾宁送去了医院。 护士一测。 好家伙。 将近四十度。 难怪会忽然昏过去。 医生给厉绾宁挂上了点滴。 厉衍和陆昱辰一起守在床前。 因为厉绾宁一直没醒来,所以厉衍就跟陆昱辰算起了账来。 厉衍一把扯过陆昱辰的衣领,怒气腾腾的: “好小子,老子小瞧你了啊。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昱辰没有一丝被窥视到心事的慌乱和心虚,反而镇定自若,老神在在地回答: “大概是宁宁刚出生的时候。” “什么?!”厉衍猛地膛大眼眸,“你这个臭小子,你竟然……你个臭不要脸的……!” 他举起拳头,作势就要打人。 “抱歉。”陆昱辰不闪也不躲。 见他一副任打的模样,厉衍倒是忽然下不去手了。 想到他前阵子才没了爹,厉衍就更下不去手了。 “你这小子!”厉衍气骂,却放下了手。 陆昱辰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娃儿。 厉绾宁若跟他在一起,厉衍是百分百可以放心的。 陆昱辰这二十九年的人生,没有可以让人挑剔的地方。 他完美得让人找不出一丝他的不好之处。 洁身自好,不抽烟。 酒嘛,也不常喝。 除了偶尔应酬推不了外,陆昱辰平日里几乎不沾烟酒。 饶是厉衍也不得不承认,陆昱辰优秀得让他找不到不让女儿跟他在一起的理由。 轻叹了一口气,厉衍到底是同意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敢欺负她,你就死定了。” 陆昱辰没想到厉衍竟然这么好说话,意外的同时,立马保证道,“厉叔放心,宁宁就是我的命。” “哼!” 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觊觎,厉衍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爽的。 傅锦瑟听说女儿发烧住院,也赶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两个男人之间散发着她说不上来的违和气息。 傅锦瑟走进来,经过陆昱辰身边时,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她顿时拧了拧眉,“辰辰喝酒了?” 陆昱辰唤了声锦姨后,略有点心虚地说,“应酬喝了点。” 傅锦瑟点点头,倒也没有追问,她只说,“这里有我和厉叔就行了,你喝了酒,身体肯定不太舒服,先回去吧。” 陆昱辰倒是想留下,但他头确实不太好受。 为了不给两人添麻烦。 他还是告辞两人,离开了。 陆昱辰走后,傅锦瑟便上前摸了摸厉绾宁的额头。 她已经慢慢地退烧了。 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看着坐在那,不知在生什么闷气的厉衍,傅锦瑟走过去,用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这是怎么了?” 厉衍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转眼我们宁宁都到嫁人的年纪了。” 厉衍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 傅锦瑟抬手环住厉衍的脖颈,也深有感触,“是挺快的,眨眼,我们都年过半百了。” “我同意宁宁和陆家那小子在一块了。” 厉衍把头埋在傅锦瑟的肩窝里,分明是赞同的语气,却说得酸不溜秋的。 傅锦瑟哑然失笑。 她安慰厉衍,“宁宁有他照顾,你也可以放心了。” 默了默,她才又说,“我们都不年轻了,可宁宁还小,有辰辰看着她,我放心多了。” “嗯。”厉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他已经老了。 五十多岁了。 最多也就陪两孩子二三十年。 他们的路还那么长,总得有人来为他们保驾护航的。 而这个人,非陆昱辰莫属了。 - 厉绾宁是早上的时候,才彻底清醒过来。 醒来后的她想起昨晚那一触即离的触感,刚降下去的热度隐隐有上升的局势。 “在想什么呢?脸那么红。”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音。 厉绾宁立马收起脑海里那些粉红画面,朝傅锦瑟软软地喊道,“妈。” “好点没有?”傅锦瑟问她。 厉绾宁点头,“好多了。” 傅锦瑟摸了摸她的头,“嗯,烧已经退了,今天应该能出院回家了。” 对于自己昏过去的事情,厉绾宁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忍不住问傅锦瑟,“妈,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啊?” “是你爸和你昱辰哥哥一起送你过来的。” “那他们呢?” 厉绾宁下意识问道。 傅锦瑟笑,“你爸去给你买早餐了,你昱辰哥哥应该在来看你的路上。” “哦。” 一想到待会儿陆昱辰要来,厉绾宁的脸颊忽然又开始发烫了。 白也表了,亲也亲了。 可她至今都不知道,她和昱辰哥哥这算不算在一起了。 应该不算吧? 毕竟昱辰哥哥也没说要交往。 啊。好烦啊。 如果她没有昏过去就好了。 第381章 宁辰夫妇12 陆昱辰来了之后,傅锦瑟就拉着厉衍走了。 厉衍走得心不甘情不愿。 待病房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 厉绾宁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她脑海里,不停地播放男人说喜欢她,以及低头吻下来的画面。 不一会儿,她脸颊就红得跟涂了胭脂似的。 陆昱辰拉开一旁的家属椅,坐了下来,“烧退了吗?” 厉绾宁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嗯,退了。” “那就好。” 陆昱辰微微一笑,放心了。 “嗯。” 许是因为昨晚表白表一半自己就昏过去了,厉绾宁这会儿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陆昱辰。 她不想扭扭捏捏,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一番纠结,她和陆昱辰近一分钟没有再对过话。 陆昱辰在酝酿情绪。 酝酿得差不多,他总算是开口了。 “宁宁,那个……” 厉绾宁立马看向陆昱辰,眼睛眨了眨,很是呆萌可爱。 “我……” 谈几十个亿的项目,陆昱辰都未如此紧张过。 可此时,他却紧张得像小学生要中考似的,神经都跟着紧绷。 昨晚喝了酒,有些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 如今人清醒着,他反倒没有那么干脆了。 心里还是会怕。 怕被拒绝。 怕以后两人再也不能像现在这般。 “?”厉绾宁神色疑惑地看着陆昱辰,不懂他怎么忽然扭捏了起来。 昱辰哥哥到底想说什么啊。 深呼吸了一口气,陆昱辰猛地把话给蹦了出来,“我喜欢你。” 完了他又立马补充道,“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余生的机会吗?” 虽然昨晚就听他说过喜欢自己了,但第二次听他说。 厉绾宁的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快了起来。 尤其当他第二句话蹦出来的时候,她心中更是宛如小鹿乱撞。 “可以吗?” 见她盯着自己,却没回复,陆昱辰不由紧张了起来。 陆昱辰能感觉得到厉绾宁对他跟以前不同了。 但喜欢可能还说不上。 最多就是不再把他当单纯的哥哥了。 厉绾宁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了,她也还算淡定。 她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说,“我可能还没有昱辰哥哥喜欢我那般的喜欢你。” 陆昱辰如释负重地说,“没关系,未来还有几十年,你可以慢慢喜欢我。” 厉绾宁弯了弯眼眸,随后朝陆昱辰伸出了手,“男朋友,以后请多指教。” 事情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顺利。 陆昱辰感觉自己此时比谈下了几十个亿的项目还要激动欢喜。 “请多指教,女朋友。” 他握住厉绾宁的手,如同握住价值几百亿的合同,那般欢喜,又那般的小心翼翼。 感觉到男人的手有点潮湿,厉绾宁俏皮地朝陆昱辰笑道,“昱辰哥哥,你的手出汗了吖。” 陆昱辰面色微微一囧,却丝毫不怕丢人地说,“我很紧张。比以前中考还要紧张。” 厉绾宁闻言,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笑着打趣他,“昱辰哥哥就这么喜欢我啊。” “是啊。”陆昱辰神色认真且深情地说,“喜欢到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思,生怕唐突了你。” 厉绾宁忽然笑不出来了。 她有点想哭。 感动的。 她忽然坐起身来。 她抬手拉了拉陆昱辰衣袖,眼眸湿漉漉的,“昱辰哥哥,可以抱一下吗?” 陆昱辰愣了愣,随后起身拥抱她。 厉绾宁将脸埋在陆昱辰的胸膛上,“昱辰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陆昱辰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抚了抚,“大概是在你刚出生的时候。” “哈?” 厉绾宁震惊地扬起头来。 她眨巴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陆昱辰微笑,倒也不说笑了,“不过那会儿只是觉得你长大了是要给我当小媳妇的,谈不上喜欢。” “哦。” 厉绾宁有听她妈说过这么一回事。 “那昱辰哥哥真正喜欢我,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你十四岁那年吧。” 十四岁的厉绾宁身姿已经很曼妙了。 陆昱辰知道自己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动了欲念是一件很变态的事情。 但不可否认。 那一年两家相聚出去游玩。 那日在海边,穿着泳装的少女,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甚至晚上,他还…… 那是他第一次做春梦。 而且对象还是个未成年。 原来昱辰哥哥那么早就喜欢她了啊。 十四岁,五年多了呢。 昱辰哥哥好能忍哦。 她之前竟然都没有瞧出来他喜欢她。 哦,淼淼有暗示过她昱辰哥哥喜欢她的,是她自己不信。 被一个人默默喜欢那么多年是什么滋味。 大概就是跟中了大奖似的,很兴奋,很开心,也有点不敢置信。 尽管心里已经乐得开花。 可厉绾宁就是没忍住,借机调侃了一下陆昱辰,“昱辰哥哥,看不出来,你还有恋童癖呢。” “我对别人没这个癖好,也就对你有。” 陆昱辰抚了抚厉绾宁的后脑勺,“你要对我负责。” 厉绾宁露齿一笑,“是是是。” 许是她笑起来的模样太勾人了。 陆昱辰没忍住,滚了滚喉结。 他低头,“宁宁,可以吗?” 厉绾宁瞬间脸红了起来。 她没做声,但却闭上了眼睛。 陆昱辰见此。 慢慢地低下头。 眼看两唇就想要相碰。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即将吻上的两人立马分开。 陆昱辰直起身,厉绾宁则是第一时间,躺回了床上。 门口。 厉衍面色阴恻地走了进来。 一旁,傅锦瑟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被打断好事的陆昱辰也不恼。 他转身跟两人问好。 傅锦瑟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望着他。 厉衍则是过来将陆昱辰挤开。 他后悔了。 他受不了自家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拱。 太难受了。 “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起来吧,回家了。” 厉衍对厉绾宁说。 厉绾宁看着厉衍,心里有些不高兴。 爸爸太坏了。 故意坏她好事。 哼。 厉绾宁出院后。 厉衍把她盯得死死的。 以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将她关在家里两日,害得厉绾宁只能和陆昱辰视频诉衷情。 陆昱辰知道厉衍那日在医院撞见他想亲厉绾宁,心里不舒服,所以故意不让厉绾宁见他,他也没有去触他霉头。 拐了人家的宝贝女儿,总要给人家时间适应的。 厉绾宁的性子其实还是有点像厉衍的。 在确定和陆昱辰交往后,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着陆昱辰,亦如当初的厉衍粘着傅锦瑟一般。 病完全好后,厉绾宁就归心似箭地跑去陆氏集团找陆昱辰了。 自从第一天陆昱辰带她去餐厅打过照面后。 厉绾宁出入陆氏,就跟进出自家一般,畅通无阻。 她到了陆氏,直接乘坐总裁专用梯上楼去找陆昱辰。 到了顶层,她从电梯出来,就有人跟她打招呼。 她一一回复后,来到了陆昱辰的办公室。 抬手敲响办公室的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她这才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看着低着头专心办公的男人。 厉绾宁生起了玩心。 她慢慢地走到男人身后。 趁男人不备,一把捂上了男人的眼睛。 厉绾宁故意扯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 第382章 宁辰夫妇大结局 陆昱辰勾唇一笑,“是我的女朋友。” 厉绾宁见他这么快就认出来了,不由撅了噘嘴。 太没意思了。 厉绾宁不服气自己这么快就被认出来,故意用极其粗犷的声音说道,“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 陆昱辰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扯到了腿面上。 他宽大的手掌坚硬如铁地锢在她的细腰上,“不是我的女朋友,那是什么?嗯?” 被迫跪趴在男人的身上,厉绾宁心跳略快了几分。 她仰头,看着男人清隽俊美的脸庞,俏皮地眨眼说,“是你的小宝贝呀。” “嗯。”陆昱辰喉间溢出一抹笑意,目光瞬间柔和了起来,“是我的小宝贝。” 跪趴的姿势不太舒服,厉绾宁直接侧身坐在了陆昱辰的腿面上。 她手环着他的脖子,满脸娇俏地问道,“昱辰哥哥怎么一猜就猜到是我了。” “除了你,谁敢靠近我。” 陆昱辰把手搭在她的腰间,指腹忍不住轻轻摩挲。 真软。 “嘿嘿。” 这种特殊的对待让厉绾宁心花怒放。 “身体好些了吗?” 陆昱辰将下巴磕在她的肩头上,闻着她身上跟自己同款的香水味,不禁有些着迷。 “已经全好啦。” 厉绾宁像个没骨头的人似的,倚进陆昱辰的怀里,丝毫不扭捏地询问,“这两日昱辰哥哥有没有想我。” “你说呢。” 陆昱辰抬手撩起她的下巴,偏头在她的唇角处亲了亲,“想得大半夜睡不着觉,想给你打电话,又怕扰到你休息。” 厉绾宁主动地回亲了一下陆昱辰,“我也好想昱辰哥哥。” 她的主动让陆昱辰瞳色蓦地一暗。 陆昱辰托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在她的唇上亲吮一口,才哑着声问道,“有多想?” 他微微喘息,继续保持着亲吻她的姿势,两唇相贴,气息交错,画面很是暧昧旖旎。 厉绾宁脸颊微微滚烫,却很是直率地说道,“很想很想,想到做梦都是昱辰哥哥的身影。” 厉绾宁不是说甜言蜜语哄陆昱辰,而是她真的做梦了。 厉绾宁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跟她一般。 一旦陷入热恋,便满脑子都是对方。 她就真的是,做梦都在想着对方。 她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昱辰哥哥呢。 陆昱辰哪里抵得住厉绾宁这般坦率的坦白。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唇立马重新覆了上来。 和方才那些蜻蜓点水的吻不同。 这个吻极其的热烈,强势,霸道。 许是心上人就在怀里,饶是正人君子,也免不了会‘咸猪手’。 在亲吻厉绾宁的同时,陆昱辰忍不住把手探进了厉绾宁的衣摆里。 没敢太放肆,只敢在腰间一直来回摩挲。 感受着那嫩滑如剥了壳的肌肤,陆昱辰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滋味。 厉绾宁平时演戏时,和一些男演员也会有肢体接触。 但此时此刻,面对陆昱辰的触碰,她却宛如有团火在烧一般。 又烫又痒,偏偏,她又舍不得推开他。 不知为什么,别人碰她,她会觉得被冒犯,但昱辰哥哥碰她,她却一点都不反感。 非但不反感,还有点喜欢。 她喜欢昱辰哥哥的吻,也喜欢他的触碰。 绵长的一吻结束后,厉绾宁将脸埋在陆昱辰的胸膛上,喘得不行。 厉绾宁虽然演过戏,但却没有演过接吻戏。 最多就是被男演员搂腰。 今天是厉绾宁第一次和人接吻。 毫无技巧,全程由陆昱辰带领着。 第一次接吻。 厉绾宁感觉很刺激。 就是有点耗肺活量。 厉绾宁感觉自己肺里的氧气都被耗光了。 身体滚烫不说,脸颊更是红得像红苹果。 只是陆昱辰过分娴熟的技巧让厉绾宁心里忍不住泛起了酸泡泡。 她用手指戳了戳陆昱辰的胸膛,“昱辰哥哥,你怎么那么会啊?你是不是和别人也亲过?” “没有别人,你是第一个。”顿了顿,陆昱辰才又说,“至于为什么那么会,我只能说,无师自通。” 陆昱辰到底不是十几岁的青年。 他虽然没有实践过,但也是见过猪跑的人。 再说了。 这种事情,好像不需要学习的吧? 应该是个男人都会吧? “这么说,我是昱辰哥哥第一个亲吻的人了?” 厉绾宁如同捡到宝似的晃了晃脚丫。 “嗯。” 陆昱辰看着她那得意的小表情,不禁勾唇一笑,“初恋是你,初吻是你,初次也给你。” 说前面那两个的时候,陆昱辰语气还挺正常。 但说到后面那个,他声音都变了。 变得极其暧昧勾人。 厉绾宁不经逗,脸颊直接爆红了起来。 陆昱辰见不得她如此模样,摁住她的下巴,又吻了上来。 最后一个早上。 两人光亲吻,就亲了两个多小时, 不夸张地说。 厉绾宁的嘴皮子都亲秃了。 怕人笑话。 中午她都没好意思下去吃饭,最后饭菜是陆昱辰叫特助去打包上来,两人在办公室里吃的。 - 得知两人正式交往的顾清烟特意给大儿子来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各种敲打陆昱辰不准辜负厉绾宁,说他要是敢做对不起厉绾宁的事情,就别说是她儿子。 为此,陆昱辰不禁怀疑厉绾宁才是顾清烟亲生的。 - 许是因为从小就认识,厉绾宁和陆昱辰的这场恋爱谈得极其顺利。 从恋爱到谈婚论嫁,仅仅只是用了三年的时间。 厉绾宁二十四岁那年,为三十三岁的陆昱辰生了个儿子。 陆念君在陆昱辰和厉绾宁两人确定关系那年就给江家生了一对双生女。 当时可把单芷柔给乐坏了。 她之前一直羡慕顾清烟有对双胞胎女儿,这下轮到他们家有双胞胎女儿了。 如此看来,顾清烟家的双生基因是传女不传男的。 陆念安虽然早些年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但后来,嫁了一名军人,当起了军嫂。 陆昱临二十岁的时候,就迷上当红女歌手宫嘉雯。 宫嘉雯是宫泽和许茉的女儿。 当年宫泽和许茉于医院结缘,后来因参加一个综艺节目而定情。 宫嘉雯比陆昱临大两岁。 所以当陆昱临去追求对方的时候,对方嫌他是弟弟,太过于幼稚,不愿意跟他谈。 不过经过陆昱临长达七年的深(死)情(缠)守(烂)候(打),最终也成功抱得美人归,与其育有一女。 看到自己的四个孩子都过得很幸福。 顾清烟心中无比的欣慰。 许是太想去见陆寒生了,顾清烟并没有熬到百岁。 她于八十六岁那年,在转生树下,与世长辞。 那一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转生树下,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褶的顾清烟嘴角带着笑意地离开了人间。 第383章 全书完结 转生树下,她握住那人的手,与他一起走向新的未来。 ——完结—— 将完结二字敲定下来。 书桌前的女人抬手伸了伸懒腰。 闭关半个月。 总算是把剧本写好了。 不容易啊。 女人拿起一旁的手机,看到上面有未读信息。 【今天回家。】 穆清烟看着手机里男人发来的信息,微微勾了勾唇角。 她纤细的五指在屏幕上来回敲打,回了句:【好的,等你回来。】 起身换身衣服,穆清烟去了超市。 买了一些男人爱吃的菜。 结账的时候,穆清烟看着身旁架子上那一排排的盒子,脸微微红了起来。 但是一想到家里的存货已经用光了,她左顾右盼了一下。 见这个时候超市没什么人,她咬了咬牙,将上面标着最大号的几个不同颜色的盒子扫进了购物车里,然后红着脸站在那,羞赧的脚指头都要蜷起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买这玩意了,可穆清烟每一次都觉得难为情。 可男人实在是太忙了,她可不敢指望男人会去备这个东西。 回到枫叶山庄,穆清烟将买回来的食材洗干净,切好,戴上围裙,便开始为男人做饭。 他刚出差回来,肯定是没吃饭的,所以她要给他备上。 男人和她一样,都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所以他们所在的枫叶山庄是没有佣人的,只有每个星期定时过来搞卫生的保洁员。 做好饭,穆清烟便给男人发信息:【什么时候能到家。】 那边过了一分钟,才回她:【十分钟。】 穆清烟回复对方:【好,已经做好饭了,等你。】 对方:【好。】 穆清烟脱下围裙。 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男人归来。 十分钟后。 门铃声准时响起。 穆清烟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男人手臂挂着西装外套,身上穿着笔直的西裤和黑色的衬衣,十分的禁欲清贵。 立体深邃的面孔俊美冷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即便近距离对着这张脸快三个月了。 穆清烟却还是时不时的被惊艳到。 她嫁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出色。 华国首富之子。 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业。 用三年不到的时间,就将公司发展到全球五百强。 虽说她家家境也不错,但和眼前的男人的财力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其实至今,她都没有弄清楚,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她这个还没几分名气的导演。 不过当下,她也没有心情管这些。 望着俊美出尘的男人,穆清烟声音有些紧张,像极了怀春的少女看到心上人而不知所措, “欢迎回家。” 陆寒生懒懒地嗯了一声,那双狭长彷若洞穿一切的深眸紧紧地锁着她,不放过她面上的一丝表情。 当看到她脸颊明显红了时,陆寒生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愉悦的笑声。 他推着行李箱进门,用脚将门踢上,随即双手掐住女人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他俯身在她的耳边狂洒热气。 “想我了?” 穆清烟一张温婉清丽的脸庞瞬间爆红了起来。 对上男人那如泼了墨一般的深眸,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微微点了点头。 “嗯。” 穆清烟抬手攥住男人胸前的衣襟,有点紧张。 “正好。我也想你了。” 陆寒生将穆清烟抱到鞋柜上坐好,然后托住她的后颈,俯首吻了下来。 意识迷离时,穆清烟似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推了推身前的男人。 “去拿那个……” 陆寒生握住她的手,吻着她的唇说:“老婆,给我生个孩子吧。” 穆清烟仰头看着男人。 男人因为动了情,眉眼染了欲,特别的性感迷人。 她忽然在想,生个像男人一样的小孩,应该也很不错。 穆清烟微微勾唇,声音温柔无比地说,“好啊。” 夜色渐深。 今儿天气不错。 不仅有月儿。 暗蓝色的夜空更是点缀着无数的星辰。 夜色极美。 屋里。 穆清烟在一场极致的欢爱中昏睡了过去。 陆寒生并没有睡。 他看着怀里,睡得酣然香甜的美人儿,满目温柔。 他低头在女人的脸颊上亲了亲。 你信人有今生来世吗? 他信。 从他十三岁那年开始,他就时常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深爱着一个叫阿烟的女人。 他们做了三十年夫妻,她给他生了四个孩子。 他们约定,来世还要在一起。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他梦里的女人。 是他爱了一世,这一世仍旧要爱的人。 熟睡中的女人忽然呓语出声,“老公,我爱你。” 陆寒生满脸柔情地笑了笑。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我也爱你。” 抬手将灯按灭。 陆寒生拥着女人入睡。 - 顾清烟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极其漫长的梦。 梦里她与陆寒生经历了许多磨难,最终才真正走到一起。 梦中的结局不太美满。 因为他们只做了三十年夫妻,她亲手将他归还人海。 - 梦醒。 穆清烟的眼角渗着泪光。 睁开眼看着身旁的男人。 她忽然抬手紧紧地抱了上去。 “老公。” 她低低地唤着。 陆寒生被她扰醒,睁眼回了她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 穆清烟摇了摇头,手却无意识地收紧。 陆寒生感觉到她的异样,顿时翻身面向她。 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满是担忧地问道,“到底怎么了?” 她将脸埋进陆寒生的胸膛,很是难过地说,“做了个梦,梦到我们只做了三十年的夫妻,你就离开我了。” 陆寒生顿了顿,而后他安抚她,“只是个梦而已。” “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穆清烟重新闭上眼。 她相信,她和陆寒生会白头到老,不会像梦中那般,仅仅只做了三十年的夫妻。 一年后。 穆清烟为陆寒生诞下一子。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为孩子取名——昱辰。 默契十足的两人相视一笑。 “你是不是也做那个梦了?” 穆清烟问陆寒生。 陆寒生低头亲吻她额,“嗯。” “你说那真的是梦吗?” 穆清烟不由问道。 陆寒生微笑,“也许是,也许不是。” 不管是不是梦。 于陆寒生而言,爱穆清烟,是他生生世世都要做的事情。 他这个人太贪心了,不只想要和她做一世夫妻,他还想要她的生生世世。 穆清烟抬手握住陆寒生的手,满目温柔与眷恋地说,“哪天空了,我们去找一下那棵树吧。” 她指的是转生树,“我想要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好。” 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贪心。 她也是。 - 后来他们儿女成群,子孙满堂。 他们一起白头,一起在转生树下,许下又一世相约的诺言。 - 他们的故事似乎还很长很长。 相信在未知的时空,他们仍旧能找到对方,并且厮守一生。 -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