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父何求(伪父女)》 第一章回来收尸,却被拖进窑洞 丁小琴的爹死了,被张叁癞子刺死的。 “我的爹哟,你死得好惨哦!” 半年后,丁小琴在丁老爹落葬前呜呼哀哉、哭天抢地,一度昏死过去。 等醒过来,她一摸包袱,掏出了丁老爹生前爱抽的水烟袋、爱听的梆子戏戏谱,以及她娘的画像。 她把这些家伙什一股脑全塞进了尸袋里。 “我没见过娘,凭想象画的,爹凑合着用吧。” 丁小琴对着丁老爹几近变形腐臭的尸身说。 接着,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被摆放了进去。 “有它们陪着爹,爹在地下不会孤单了,女儿替爹盖棺。” 丁老爹终于在死后半年落土为安。 而半年前,丁老爹因为叁斗白米把丁小琴“嫁”给了张叁癞子,不管她已经有了相好的知青。 当时丁小琴求他让她跟了知青算逑了,丁老爹却不肯,硬逼她这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獐头鼠目的丑八怪张叁癞子,还说知青小白脸不靠谱,张叁癞子丑是丑了点,但日后会有好日子给她过。 可哪里能有什么好日子?!张叁癞子啥品行屯子里的人都知道。 他吃喝嫖赌、挥霍祖业,啥事都不成,四十好几了还光棍一条,不是今天爬自家嫂子的床,就是明天在玉米地里摁倒了肖家媳妇,被人追着打。 有一次他胆大妄为,竟然在田埂间摸了妇女主任的肉腚一把,还猥琐地夸赞“手感很好”。 妇女主任何许人也?新时代的“半边天”,岂是忍气吞声之辈?当即就去乡公社告了张叁癞子一状! 张叁癞子不怕,开除出公社就开除,没工分领不到粮就领不到,反正他可以偷鸡摸狗。 包括迎娶丁小琴的“彩礼”——叁斗白米,都不知他是从哪家哪户顺来的。 要丁小琴嫁给这样的渣滓,丁小琴还不撒丫子跑? 她跟着知青跑省城去了,没和丁老爹招呼一声。 这头丁老爹交不出人,又舍不得归还白米,那头张叁癞子接不到人,气急败坏,失手一刀把丁老爹的肚子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肠子刷啦啦流了一地,丁老爹死逑了,死了叁天才被人发现,张叁癞子早跑没影了。 对此乡公社没辙,把丁老爹拾掇拾掇往镇上冻肉的冷库里一拖,打了份电报给知青,想让丁小琴回来收尸。 可丁小琴没影没信,乡公社捎人上省城托话也没见着人,丁老爹便只能在冷库里“住”了下来。 半年后,丁老爹都快放臭了,丁小琴突然回来了。 她刚走到村口迎面就碰到了屯子上的几个糙老爷们,戴着草帽、扛着犁耙正往地里走。 丁小琴认得,这几人跟她爹是一个生产队的,平日里在队部场院就老爱盯着她看,到了夜间她老爹算工分不留神时他们还会偷偷抓抓她手、拽拽她的麻花辫,或者突然靠近,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说:“小琴真俊。” 眼下冤家路窄,还少了老爹的保护,丁小琴低下头揪着衣角急匆匆绕路。 “站住!” “……” “抬起头来。” “……” “哎哟,这不是俺们的小琴嘛~~舍得回来了?” 他们不比张叁癞子好多少,一个两个闪身拦下她的去路,流里流气地说:“是不是想俺们了?” 说完一阵哄笑。丁小琴羞红了脸,想逃,可无路可逃! “怎么碰见了不叫人?你那死老爹没教你?” “永,永贵,叔……” “叔?叔老了,怎么和你配?叫哥,叫声永贵哥我听听。来。” “永,永贵哥……”丁小琴勉强开口,声音堪比蚊子叫。 “大声点!” “……永贵哥!” “这就对了嘛。” 这名叫永贵的糙汉子听到丁小琴柔声细语的“呼唤”似乎满意了,笑道: “嘿,别说,咱们小琴自从和那厮跑去省城,变得越发俊俏了。瞧这脸蛋,白白净净红扑扑的,还有这身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怕不是个姑娘了。” “不是姑娘那是啥呀?”另一人明知故问,一脸坏笑。 “我见她和那厮钻过高粱地哩,你们说是啥?对不对啊小琴?” 丁小琴哪里敢接话,只能低着脑袋搓揉着衣角。 她想走,这帮子人拦住去路,继续对她污言秽语。 “来嘛,一起耍嘛……” 他们拉扯她的衣服,丁小琴左闪右躲。 “你甘愿倒贴城里来的小白脸,也不让我们几个享享福?” 他们将她团团围住。 “给他吃了肉,汤总能让我们喝一口吧?” “就是说嘛……咱们屯子上的娘们竟被个外来户占了便宜,如果我们还坐视不理,岂不亏了?” 他们才不是要替丁小琴打抱不平呢! 他们是习惯性地把屯子上的黄花闺女都当做了私有“物品”,觉得知青和丁小琴恋爱是对他们最大的冒犯。 “包围圈”越来越小…… 丁小琴被他们连拉带拽拖进了一个废弃窑洞里。 “这是……” 偏于一隅,残垣断壁,屯子上还有什么地方对于她来说是死角?早就漫山遍野跑透了。 但这儿……那日后她没再来过。 那日,她还小,还是个在“枯枝败叶”上摘酸酸甜甜的野棘子吃的小姑娘。 那日,她照常吃得哈喇子流了一地,正亲眼瞧见尚是少年的他们把王寡妇拖进了窑洞里,随后里面传出了女人凄惨的嚎叫,以及连续不断的哭喊。 窑洞里头发生了什么? 对于懵懂的丁小琴来说无法想象,她只隐约觉着当天的野棘子食之无味,不如从前那般酸甜可口了。 之后,她再没来过这儿,也渐渐忘了王寡妇之事。 可某日,全屯子都在传王寡妇投井了。 “死了?” “死透了,都泡发了,没形儿了。” “啧啧……” 她老爹还在一旁说着什么“一尸两命”、“犯贱”、“该死”等等,听得丁小琴一愣一愣的。 年幼的她不知王寡妇的投井和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有没有关系,她隐隐约约觉着有,但是具体怎样她不懂。 如今她被强行带来此地,经历过人事,经历过和知青恋爱,她恍然大悟。 她知道早死了丈夫的王寡妇为何会突然有孕,为何会怀着孩子投井。 她满腔愤懑!可…… 可比起愤怒,取而代之的情绪是恐惧与无助。 因为这些糙老爷们正在对她做着同样的事,像对待王寡妇一样,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毛手毛脚,直接袭胸、摸臀、扯衣,使得丁小琴手足无措、羞愤难当! 她跪地求饶,可“屯霸”刘永贵已经解开裤腰带要她含舔他那鼓胀得快爆炸的家伙了! 第二章想把几个畜牲一起带走 别说,刘永贵的家伙粗、长、大、黑,比知青的要“野性”许多。 现下他当着丁小琴的面把裤子给脱了,露出擎天一柱,臊得丁小琴不知所措。 “来,哥给你吃麦芽糖,乖乖听话。” 他一脸坏笑,抓着那玩意儿甩来甩去。 丁小琴恶心得想吐,别过头去,奈何另叁人押犯人似的钳着她逼她直视。 “剐了。”刘永贵发话。 剐了?丁小琴不懂啥意思,直至钳制住她的叁人动手,野蛮地撕扯她的衣裳,她懂了。 他们是要她光溜溜地跪在这地上被残酷地“行刑”! “哥教你怎么做女人哈……”刘永贵那语气仿佛他是丁小琴的救世主,“给爷们舔鸡巴得跪着、裸着,这样爷们才会喜欢,晓得不?” 丁小琴才不想晓得这狗屁不通的歪理,她只一个劲儿地哭喊着,骂这几个王八羔子总有一天遭天谴、得报应! 她能想象当初王寡妇就是如此这般被他们作贱,最后怀上孽种,羞愧难当,连孽种爹都不知是这几人中的哪一个,最后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一时想不开投井自尽。 “傻女子啊……都敢死了,咋不把这几个畜牲一起带走?!” 比起害怕,丁小琴更为愤怒。怎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王寡妇岂会知道她死了还没清净,还要被人说叁道四? 丁小琴她爹就觉着寡妇有孕肯定是偷了野汉子,该死,不值得同情。 屯子上其他人与他的想法一致,包括王寡妇的娘家人,嫌丢脸,匆匆把尸身裹了层草席子就草草掩埋了,连棺材、墓碑都没置办,生怕人知道王寡妇埋在那儿。 王寡妇就这么没了,悄无声息的,而这几位始作俑者却活得滋润! 乡里成立公社,他们祖上都是贫下中农,队上便给几人最好的照顾,让他们耕种自家田地,轻松惬意。 每天只要下地,无论干活多少都算满工分,公粮可以少交,其他人补足,过年过节肉蛋米面还没少发。 他们饱暖思淫欲,混事没少干,如今把主意打到了回村的丁小琴身上。 丁小琴何其无辜! 知青还在时,老爹没死时,她尚且有人保护,而现在…… 现在丁小琴只能靠自己。她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于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别过来,谁碰我谁不得好死!”丁小琴威胁道。 她不会像王寡妇打碎牙齿和血往肚里吞,最起码,伤她一千她要还敌五百! “小心我咬你!” “呵呵,咬我?樱桃小嘴还挺厉害……”刘永贵邪魅一笑,缓缓走近,把老二提在手上,对准了丁小琴的嘴。 “等下吃鸡巴时你这小嘴最好也厉害起来,放心,哥不怕你白白的小牙齿,尽管咬,越咬我越舒服……” “我呸!”丁小琴跪在地上一口唾液吐在了刘永贵老二上,骂道:“臭不要脸!” 她怒气腾腾的,脸涨得通红通红。 可这并没有击退刘永贵,反而让他兴奋莫名,说丁小琴生起气来是“美人怒”,特别漂亮。 “唔,好滑……”他还把那唾液当做润滑剂随手在肉棒上套弄开。 丁小琴一阵干呕,反胃想吐。 刘永贵似乎很享受让丁小琴直愣愣盯着他套弄老二,她越觉得恶心难受,他越亢奋激动。 他觉得还不够,刺激还不够,转头对另叁人发号施令。 “喂!怎么你们扒拉娘们衣服这么费劲儿?!没吃饭?” “不是的,这丫头死箍着胸口,力气大得很……” “死开!”刘永贵一脚把一人踹得老远,一手对着丁小琴吹弹可破的小脸一巴掌呼过去,丁小琴懵了,被掌掴的面颊瞬间肿得老高,她眼中满是泪花。 趁丁小琴没反应过来,刘永贵抓住她领口猛力一扯,那棉绸连衣裙如同纸张,瞬间撕拉成烂布块从身上滑落下,胜雪肌肤随之裸露。 即便丁小琴立马就用双臂护住胸口,但雪白光滑的美背,盈盈一握的腰身,还有若隐若现的股沟都在告诉在场人,她有多秀色可餐。 几名粗鄙汉子何曾见过这样的身子,他们恨不得马上恶狼扑食尝鲜一把,把她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滚开!”刘永贵自然要吃“头一轮”。 “老规矩,我先来!”他霸道得很。 他现在都不急着要丁小琴含舔吸吮那玩意儿了,他急不可耐想要直捣黄龙! 硬得发烫的东西让他不顾一切扑上去,丁小琴一声凄惨的哀嚎响彻窑洞…… “我说……”突然一把苍劲有力的声音从窑洞口传了进来,打断了侵犯进程。 “原来兄弟伙们在这儿啊,让我一阵好找。” 几人循声望去,门口是个高大健壮的身影。 废弃窑洞乌漆麻黑让人看不分明门口人的脸,直待他走进来,丁小琴才看清他的浓眉大眼。 他皮肤黝黑,常年的农活劳作在他脸庞上留下了岁月的“刀痕”,但看得出来,他年轻时应该称得上剑眉星目。 同样因为常年劳作,他身体线条犹如雕刻,硬朗而分明。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他从天而降,背着光,身后的日光映照在他背上形成一圈银白色的轮廓,凸显得他强壮而俊朗。 可是……他会是救命稻草还是成为助纣为虐的一份子?丁小琴不知道答案。 她瞧见这刚进门的糙汉瞥了她一眼,眼中有光,还有疑惑与惊讶,她连忙用双臂紧紧抱着胸口,又羞又臊。 “秦伟忠?你这厮怎么来了?”刘永贵皱了皱眉,丢下一句“排队去”就继续拉扯丁小琴,丁小琴哇哇叫。 她不敢相信,刘永贵居然把侵犯当成了家常便饭,完全没有要避讳其他人的意思,竟恬不知耻的要人“见者有份”?荒天下之大谬! “放开我!”丁小琴一边挣扎一边叫喊,她不指望秦伟忠会伸出援手,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 若真要救她就该以一敌叁,把刘永贵一干人等直接打趴在地。 而他……只是好言好语打商量…… “永贵、永贵……”秦伟忠轻轻拉住刘永贵。 “干哈?!”刘永贵不耐烦地把手一抡,打掉了秦伟忠伸来的手,嚷道:“没见老子在忙?坏了老子的好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是严队长……” “严队长?那厮怎么了?” “他要派任务了,见你们半晌没到叫我来寻……” “寻个鸡巴寻!早不寻晚不寻,偏偏这时候寻!” “本来每日这个时候就该上工。” “放屁!今儿个老子和兄弟们放假,你不入伙就赶紧走!” 刘永贵下逐客令,秦伟忠却没有挪步。 他继而说:“今日芒种,生产队要咱们收麦子好腾地儿种苞谷,你忘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刘永贵想了起来。生产队人手不够,严队长是叫他们帮忙来着。 奈何他穷心未尽色心又起,路遇丁小琴穿着碎花连衣裙,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在村口步步生莲,让他入迷,孜孜地想一亲芳泽才耽误了事儿。 但刘永贵不会承认搞忘了,便说:“你这地主崽儿也想强出头?平时见你不言不语,今儿个这么多话?” “是差事不敢耽误。影响种苞谷大家日子都会不好过。” 听到这话刘永贵吊儿郎当地说:“别啥都推在活儿上头。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晓得,想英雄救美是吧?” “没有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我可告诉你了,你一个地主家出身的坏分子别想横插一杠子,这婆娘我要了!” 他要了?丁小琴听到这话一惊。 “可人家姑娘刚死了爹,那老汉还冻着没落葬呢,这不是在守孝期嘛,不好那啥……” “你果然对她的事儿门清……”刘永贵眯着眼,满脸怀疑,“看上这小骚货了是不是?” “不是,是全屯子都对她家的事儿门清。兄弟,时候真不早了,咱再东拉西扯严队长该发飙了。” “呵!严队长,他算个球,不过一个老色鬼罢了,也对这骚货动脑筋。” “那没有。” “怎么没有,他不是男人?” “严队长是男人,也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哈哈哈哈……”刘永贵仰头大笑,问道:“那他为啥对这婆娘额外不同?” 的确,严队长对丁小琴分外不同…… 第三章母老虎是终极武器 严队长不但管吃管喝,还安排丁小琴负责队上的养殖工作,工分算一个壮丁劳动力的满六分。 今次丁老爹出事也是他找来的冻库,不然丁老爹非得提前埋了,丁小琴便见不到老爹最后一面了。 这还不止,屯子上的人都晓得在丁小琴读书那会儿,丁老爹可是要她辍学去种地的。 当时严队长出面规劝,劝不动,就把自己的粮票油票肉票换来吃食,保证父女俩吃得饱、吃得好,丁小琴才把小学踏踏实实念完。 别人问严队长为啥这么好,他只说丁小琴应该要读书。 别人又问屯子上没学念的女娃还有好多,怎么独独帮助丁小琴,严队长不说话了。 于是谣言四起。 其一,有人如刘永贵一般,自己脏,看别人也脏,说严队长看上了丁小琴。 毕竟丁小琴面若桃李,身形窈窕,屯子上不少老少爷们都馋她,难道严队长不是男人,成天往丁家跑也坐怀不乱? 其二,与其一的论调出入颇大。 有人说,严队长与丁小琴的娘有过一段“自由恋爱”。 在老一辈的眼中,自由恋爱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它约等于“无媒苟合”。 所以有人猜测严队长其实是丁小琴的亲爹,而丁老爹是个老实人,接了严队长的“盘”,养大了闺女。 现在严队长回乡管着生产大队,屯子正好归大队管,他对丁家父女好上加好也就说得通了。 孰真孰假一直没有定论,当事人也没有回应,丁老爹一死,这事儿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现在屯霸刘永贵把丁小琴拖进废窑洞想实施侵犯不肯放人,对严队长又颇有怨言,其余叁人听到秦伟忠说会耽误种玉米,一想到来年可能没有收成,便跟着劝刘永贵算了。 “算了,操女子嘛,啥时候都可以,可肚子不能饿着,家里还有老人小娃等着吃食下锅哩。” “是啊,小琴婆娘回来了来日方长嘛,今儿个真迟了,俺们还是走吧?” “你不走俺们走,俺们可不想完不成工分饿肚子!” “为了个婆娘不值当。再说了,她可能是严队长的闺女,俺们还是给严队长留点面子,不动她吧?” 秦伟忠趁热打铁,拉着犹豫中的刘永贵就往外头走。 他见刘永贵裤裆里的玩意儿软了下来,猜他兴致应该减了,便说:“走吧走吧,迟了迟了。” “操他娘的!”刘永贵骂骂咧咧,扎紧裤腰带说:“到嘴的鸭子都飞了,真扫兴!” “扫兴就把力气都用在活儿上,先顾一头。” 秦伟忠一边安抚刘永贵,一边回头给了丁小琴一个眼神。 丁小琴一怔。 她看到那眼神中依旧有光。 她知道这外表粗犷的糙汉是救她于危难。 她感激地朝他点点头,把衣服拉上。 不一会儿,窑洞静悄悄。 结束了? 可该如何是好?好好的连衣裙,刚到省城买的,这会儿已经成烂布块了。 丁小琴气得眼泪汪汪,恨死刘永贵了。 “今日你如此待我,将来我必定加倍奉还!”她咬牙切齿,暗自在心中发誓。 环顾四周,废墟中没有可用之物,即便有,也早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 该拿什么遮挡身子? 丁小琴只能解开麻花辫,用头绳和发卡固定住关键部位的衣料,勉强蔽体。 “就这样吧……” 还没松一口气,屯霸刘永贵突然出现,冲进来压住丁小琴想和她亲嘴,秦伟忠拉都没拉住。 “够了!”丁小琴干脆利落甩了刘永贵一个嘴巴子。 “啪”一响,掌掴声特别清脆,秦伟忠都看懵了。 他见刘永贵捂着脸不言不语,忙一个闪身拦在丁小琴身前。 “起开!”出乎意料的,刘永贵没有暴怒,反而露出“可怕的”笑脸。 “好女子,够倔,像辣子,我喜欢。” “可我不喜欢……你!”丁小琴没好气。 “你迟早会喜欢的……” “放你娘的屁!你还是喜欢自家婆娘去吧!” “你……” “我我我啥?听说你婆娘是只母老虎,被她知道你干这勾当,不知会不会罚你跪搓衣板?!” 丁小琴抛出杀手锏,噎得刘永贵吃瘪。 这下没有笑脸了,刘永贵一脸铁青摔门而去。 “呼……终于走了……” 走了也彻底得罪了。丁小琴抹了抹额角的汗。 “管他娘的,先过关再说……” “母老虎”是丁小琴的“终极武器”,前头如果秦伟忠不营救,她打算搬出来试试自救。 此时秦伟忠傻愣在这儿,盯着丁小琴看,眼都不眨。 不知是被她的泼辣吓到了,还是被她的美貌迷住了。 “叔想看到几时?”丁小琴发话。 秦伟忠回过神来尤为尴尬,立马把身上的衫子脱下来递给丁小琴。 “这是……” 丁小琴话未说完,秦伟忠撂下一小包东西就走了。 她披上秦伟忠的衫子,打开油纸一看,里头的红粒粒满满当当。 原来是一包酸棘子。这附近最是丰产,儿时的她常来此边摘边吃。 她捏一颗丢进嘴里,酸甜开胃,还是熟悉的味道。 去了省城半年,那段情亦犹如这小小的红粒粒,一半甘甜,一半酸涩。 不做多想,此处不宜久留,丁小琴丢一把入口,裹着衫子、夹着裙子、嚼着棘子就往家里方向走。 灶屋里还存着“老爹嫁女”得的叁斗白米呢。 为此,她和老爹决裂,老爹还被人捅死了,可不敢浪费了。 她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在省城她已经连着几天只吃一个馒头充饥了,就为了省下票子坐上汽车回家。 那位带她去省城的知青——周楠生,半月前已与她分道扬镳,哪怕她什么都给了他,依旧无法挽回这段感情。 屯霸刘永贵没说错,她与知青周楠生钻过高粱地,但那时她害怕,不敢,完璧归家。 而这次浪漫的“逃婚之旅”让她丧失了理智,半推半就间她也不知道算不算真成事。 她害死了她娘,从小没娘教,只有爹带,何谓男女,她不懂,只能任由周楠生引导、摆弄。 结果命运也被他操纵,她被他丢在人生地不熟的省城自生自灭,靠着打零工捡垃圾维持着生计。 若不是碰到同乡,得知她爹被张叁癞子捅了,她还不会回家。 若不回家,她也不至于差点死了…… 第四章严队长要母女通吃? 丁小琴差点死逑了。 在被屯霸刘永贵几人调戏之后,她被人丢淀里头去了。 调戏她的是几个糙老爷们,而丢她下水的是这几个糙老爷们的娘们。 她们早看她不惯了。 在丁老爹还没被划破肚皮死得像只野狗前,由于丁小琴的相貌她们总对她品头论足。 “一双杏眼最是风骚,勾得我家永贵恨不得爬她床!这样的狐媚子,最好是赶出屯子。” “就是嘛。你瞧她细皮嫩肉,那小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个干农活的好手。严队长居然安排她搞养殖,她懂个逑?!真是滑稽。” “她养殖便养殖吧,喂鸡喂鸭、养猪养狗就是了,她非撅着个臭腚,扭着个水蛇腰,做给谁看?” “给养殖场的老少爷们看呗。你没瞧见她一干活,那些个色坯子都停下手来,流着哈喇子,盯得死死的。” “这样的祸害就不该留。应当和她娘一样,早死早超生。”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就是个未婚先孕的货色,她能有多贞洁?” “还有这事儿?” “你不晓得?” “我到哪里去晓得?” “你没听屯子人说严队长和她娘有一腿吗?” “啊?!还有这事?” “乖乖,都传遍了,说严队长要母女通吃。” “我呸!什么糟践东西!恶不恶心?” “恶心,真恶心。” “究竟咋回事儿?” “好像是说她娘有了她后,严队长正要上省城读书,她娘大着肚子嫁给了丁老汉那头蠢驴。” “哦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头一次听说!” “丁老汉可真是冤枉!” “欸嘿嘿!我咋听说的是严队长想要了这丫头,才处处优待她。明显的包庇嘛……” “哼!要是严队长还给她开小灶,我就去乡公社告他一状,让他提包袱走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生产队嘛!” “别啊!严队长多好的!” “好?我看你是觉着那厮长得俊吧!” 如此对话,多得很,丁小琴从小听到大,诋毁、恶意、诽谤如影随形。 谁叫她家是破落户而她又天生丽质,谁叫她的出生害得她娘血崩而亡,失去了庇护? “娘一定又温柔又泼辣。” 对她温柔,对对她嚼舌根的婆娘一定很泼辣。 娘会怎么做?丁小琴一直在脑中想象。 她想学娘,可她认为自己是个怂包,面对流言蜚语不会站在村口叉着腰骂娘,让人知道她是不好惹的,她只会搓着衣角默默走开,任人在她身后叽叽喳喳。 同样的,面对“咸猪手”和言语骚扰她多数只会逃避。 这一次破天荒,她狠狠拍开刘永贵的手,呼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而此前,她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和插队她们村的知青周楠生好上,还跟他跑了。 “原来爹不是被我气死的,是被张叁癞子捅死的。” 当从同乡口中得知丁老爹的死讯,这句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居然有点庆幸,庆幸自己不是害死老爹的人! “爹,我有脸回家了。” 这次被秦伟忠解困之后,丁小琴没有急着找到队上去接她爹回来安排后事,而是匆匆回到了自家院子,找到了白米,做了锅白粥一饮而尽。 她需要吃饱饭才有勇气面对自己死得透透的老爹。 “爹啊……莫急……” 她用衣袖抹抹嘴,终于落座,发现这是秦伟忠的衫子,遂脱下来换了身衣服,把衫子洗得干干净净晾了起来。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小院子也破破烂烂,大半年没住人,杂草都快长进来了。 可这儿却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夏日里,她爹会在院子里摆上竹篾床,用井水抹净,让她睡在上面透心凉。 而冬日里,院子里的积雪老爹不会及时清理,而是让她在雪里打滚,玩得浑身是汗才把她拖进屋在煤炉子旁帮她换上干净衣裳。 院前的大槐树也承载着十八年来的所有记忆。 只是到了豆蔻年华,那上面便不再是和小伙伴们爬上爬下的欢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老少爷们挂在上头对着院子里张望。 往往这个时候,她爹会拿一根长长的竹竿对着老槐树的枝衩又撮又打,像打核桃、打枣子一般,打下一个个鬼迷心窍的粗鄙汉子。 丁小琴想到此处不禁一笑。 现如今,好的坏的都成了家的回忆了。 “还是家好啊……” 出去了才知道家有多好。 知青周楠生把她带回了他在省城的家,那个叫做“筒子楼”的地方。 几户共用灶屋、厕所,拥挤不堪,让从小在田埂地头间四处撒野的丁小琴极不适应。 “回村了不用勉强去适应了……” 可家中也空无一人了。 一阵苦涩袭来…… 丁小琴内心五味杂陈,这一下她才发现自己彻底成了没爹没娘没有爱人的“孤魂野鬼”。她呜呜地哭了。 在到家前她多少还是抱有半点希望的,可现实…… 现实将她脆弱不堪的“希望”击得支离破碎! 爹真的走了!那院中地面上尚残留着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 “爹!”丁小琴跪在地上泪眼婆娑,轻轻抚摸着那滩干了的血迹。 “闺女啊……” 熟悉的声音悠悠传入丁小琴耳中,直抵她心底。 丁小琴欢喜雀跃,回头朝着声源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爹”。 “欸!”他同样高兴地答应。 可当丁小琴转头,脸立马就掉了下来。 “你不是我爹。”她冷冷地说,语气里尽是寒冷与失望。 “你不要动不动叫我闺女。” “……” “我爹姓丁,我也姓丁,我是丁小琴,不是严小琴!” 原来来的是严队长。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丁小琴觉得奇怪,自己刚进屯子,刚脱离窑洞,怎么严队长就收到风跟了过来? 难道是那几个泼皮无赖?他们有这么好心给严队长通风报信吗? 才不会!他们恨不得她落单,好欺负她! 丁小琴冷冷地哼笑一声。 “是秦伟忠偷偷告诉我的。” “叔?” “嗯。可能你与他不熟,会觉得他生人勿近有点儿古怪,实则他很热心肠的。” “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因为住得近?” “无论住得近还是远,反正没说过一句话。只知道他与我一样,被村里人不待见,同是天涯沦落人。” “小琴……” “别叫我名儿……” “那叫啥?闺女不让叫,名字也不让叫,那我该叫你个啥?” “你别和我说话不就得了。” “……”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你爹那头……” “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丁小琴几乎是在咆哮,“都放半年了,多等一天咋了?” “早一天是一天……老丁他……” “别说了!”丁小琴长吁一口气,把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淡淡地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这要准备个啥?”严队长说得轻巧,“有我在,手续那些没问题。” “我怕的是手续繁琐吗?” “冻库的费用我已经让队上去缴了。你们父女都是公社社员,遇到困难队上会帮忙的。” “我怕的是没银钱吗?” “那你怕啥?” 第五章他吻了过来 丁小琴怕啥严队长都看不出来,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严队长……”丁小琴强忍着泪水,说:“请你出去,我想静静。” 严队长见到丁小琴脸色难看,猜想自己大概说错话了,便安慰道:“小琴,有啥咱都不怕,爹在呢……” “爹已经死了。” “那我……” “滚。” “……”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严队长没法,依照“指示”匆匆走了。 结果他才刚走,丁小琴独自静静的想法再次落空。 不仅落空,来者还把火盆一脚给踢翻了——丁小琴给丁老爹烧钱纸的火盆,哐当一响,在地上接连打滚。 “小贱蹄子!我让你烧!” 来人进门就恶言相向。 火盆里的黑色灰烬散落一地,风一吹,轻飘飘的黑沫飞舞起来,飘得满院子都是。 “谁啊这是?!”丁小琴莫名其妙,抬头一瞧,发现是屯霸刘永贵的婆娘,她瞬间明白了。 这母老虎是个陈年醋坛子,随时会由于她男人说的一句话、做的一件事儿而把醋坛子打翻。 此刻她带着七八个村妇上门找茬,丁小琴心想恐怕是前头刘永贵在窑洞调戏她的事儿传到了母老虎耳中,母老虎跑来兴师问罪了。 “老娘听说那死鬼说要要了你这狐媚婊子?真的假的?” 听到问话丁小琴扶正火盆,拿起扫把扫纸灰,没有搭腔。 “哑巴了?吱声啊!” “婶儿该问自家男人,怎么跑来问我?” “你就回答有没有?” “婶儿听哪个嚼舌根的说的?” “冯二狗子最是耳尖目明,他能听错?” “他怎么不会听错?” “你甭在这儿绕弯,乖乖答老娘的话!” “答啥话?婶儿跑我这儿来撒野算啥?” “撒野?好,老娘让你瞧瞧啥是真撒野!” 母老虎就是两巴掌打得丁小琴一个踉跄。 丁小琴懵了。 接着又是一脚,丁小琴直接被踢翻在地。 她想求救,可屯子上只有严队长一人会不留私心地帮她,她清楚,可……可刚才她喊他滚…… “把这厮给绑喽!” 母老虎一声令下,村妇们七手八脚把丁小琴捆成了颗“粽子”。 “放开我!”丁小琴急了,“你们这是干哈?” “为民除害!”母老虎横眉冷对,命令几人把丁小琴抬走。 村妇们用根粗大的竹竿从丁小琴被捆绑的手脚间穿过,像抬野猪似的把她抬了起来。 “去哪儿?我劝你们最好把我放了。不然闹到队上去大家都不好看。” “你勾引爷们,不好看的是你!” “我刚死了爹怎么会勾引爷们,你们造谣也得有点谱儿……” “死了爹咋了?了不起啊?老娘送你去见他!” “你……” 丁小琴话未说完,母老虎脱下臭袜子就塞进了她嘴里,把她臭昏了。 等醒来,丁小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竹篾篓子里。 透过竹篾篓子诺大的空洞,她看到村妇们冷冷的目光。 这昭示着她们已经下定决心要怎么做了。 “你们这是杀人……” 她终究是低估了女人们的嫉妒心。 或许不止嫉妒,还有屯子上女人的戾气。 “谁让你招惹爷们的。”这就是她们的理由。 可明明是她们的爷们觊觎她、骚扰她,却把罪责加在她身。如此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丁小琴觉着可笑。 “或许你真是无辜的,没勾引过任何一个。”母老虎凑过来低声道:“但我们不可能把自己的爷们丢下水去,所以……下辈子投胎投好点。” “你会后悔的!” “且看吧。扔!” 丁小琴听到“扑通”一声,顿感浑身冰冷! 她被村妇们实施了私刑,旧社会常用的“浸猪笼”。 她无法相信,今时今日还能发生这种事,而且这种事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们敢……” 话未出口,水淹了过来,她沉了下去。 丁小琴从小在淀畔长大,水性极好,但是这次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竹篾篓子遇水扯不开,里头还装了石块。 看来她们是有备而来,打定主意要置她于死地! 丁小琴后悔莫及!后悔当时把严队长骂了出去,不然,她们绝不敢动手! “不……今天不成,她们明天还会继续……” 终究无法逃过这一劫。 她气息越来越弱,没法纠结村妇们到底会如何做。 她心里清楚,自己命不久矣。 也好,她想,这样就可以在下面见到娘和爹了。 “爹,对不起,没有替您收尸,我们父女俩只能靠严队长帮忙了……” 她忍不住呼吸一口,可惜没有吸到半点气,进到鼻腔、口腔里的是大量的水。 丁小琴呛水,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陷入进深深的黑暗里。 “原来这就是死呀……” 死是无尽黑暗,而黑暗之后来了一束极其明亮的光。 她试图睁开眼,发觉四周亮堂堂的空无一物。 “咦?水呢?” 她依旧如同泡在水中那般漂浮着,心中却与往常不同。 此刻的她了然清明、毫无杂念,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详。 “原来死是这样的,不悲不喜、毫无感觉……” 丁小琴看到白光中悠悠飘来一人。 “怎么会有人?孟婆?” 丁小琴没想到自己死了依旧像一名问题少女,犹如生前,她因为貌美而令屯子上的妇女们不安,骂她是破鞋、贱蹄子,于是她真的破罐子破摔,和知青钻高粱地,去淀里鸳鸯戏水,还私定终身跑省城结婚。 她的出格让她们有了正当理由丢她下水“浸猪笼”。 如今,她在黄泉路上看到漂浮的人近在咫尺,好奇心驱使她想瞧个仔细。 “这谁啊?” 她端详,发现那人的脸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转眼从平静祥和的光束里回到了竹篾篓子里。 周遭是冰冷的水,口中是憋着的气,好不难受! 没死? 没死比死还糟糕透顶!丁小琴快憋不住了,逐渐沉到了水底。 又是一个“扑通”,水中的她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抬头看到一串白色水泡环绕着什么从“天”而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人手执着割猪草用的镰刀叁下五除二即把竹篾篓子划拉开来。 他动作麻溜,手起刀落,好不潇洒,看得丁小琴忘了憋气,吐出一串泡泡,仿似一条可爱的小鱼。 他一个干脆的拉拽,丁小琴终于脱离开竹篾篓子的束缚,被他抱在了怀里。 不止如此,他低头一吻,略显粗糙的唇贴在了她嘴上,惊得丁小琴瞪大了眼睛,想挣脱开他的怀抱。 可她被他箍得紧紧的,那雄壮力道让她极其被动,却莫名其妙激动。 还好,他没如同知青周楠生那般两唇一接触就迫不及待地把舌头伸进来撩拨,他只是朝她口腔里、肚里吹气,使她不那么憋得慌了。 第六章大熊与小白兔 丁小琴心明,这并非一个吻。 即便因为气短而让她意识越来越模糊,但落吻之人的一举一动却没让她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 他老老实实吐气,安安静静“输氧”,她觉着如沐春风。 他甚至给她带来了大地的芬芳。酸甜的棘子,甘醇的艾草,以及清香的栀子花。 “你是牛吗?马吗?”丁小琴很想当面这么一问。 她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摘这些花草放在口中咀嚼,不苦吗? 难道他是怕臭到她,特意为之?如此,倒真是贴心至极了。 丁小琴睁开眼,发现他正望着她。 她没想到当四目相接时他眼神中没有慌张、羞涩,唯有一抹喜色。 “难不成他以为我刚才死了?”丁小琴也不知他的吻落下时她为何要闭眼,显得挺享受似的。 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尽管这男子身躯庞大,像一只熊,可以抱小白兔般的把她轻松搂在怀中给予最大的安全感,但“气不等人”,他们需要尽快浮出水面。 “懂了。” 丁小琴见他朝她做了个上升的手势,立马心领神会,学他“神龙摆尾”——收紧双臂减少阻力,双腿一前一后富有节奏地摆动,仿若鲛人。 她从未见过有人游得如此矫健,从水底突破出水面就在须臾一瞬间。 “哗~~”随着“哗”一声,两人终于吐纳到了新鲜的空气。 “还好吗?”丁小琴听到身旁人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她这才看清,救她脱困的是怪人秦伟忠! “叔?”她十分诧异,不知秦伟忠怎么会正好在现场,正好知道她落水,又正好救了她。 “没事没事。” 她缓过神来,踩着水,不再靠在他怀中了。 “哟!这贱蹄子命还挺硬的,这都能上来!” 岸上那群凶手居然没有急慌慌离开,反而大喇喇确定她死没死? 丁小琴对于她们的冷血与大胆叹为观止。 “都说她是桃花眼、桃花命,到哪儿都招惹男人。这不,连屯子上最……最不与人亲近的伟忠兄弟都被收服了,当真有手段哟~~” “就是。伟忠兄弟平时少与我们来往,这会儿竟然英雄救美,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哎!我可听说了啊,他们两家住得近嘿……” “是不是哦……” 她们不但没有半点反思,反而在岸上吧啦吧啦乱嚼舌根。 秦伟忠抓起岸边的石块就朝这群婆娘掷了过去,吓得她们一个个做鸟兽散。 “你个怪汉子做甚?!” “发什么疯?!” “怕是被小妖精迷了眼……” 又是诺大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落在她们脚前。 “滚。”只听得秦伟忠冷冷地说,不怒自威。 “你,你,你凶啥?怕你不成?!” “你们在作孽……”秦伟忠又是“锋利”一句。 “作孽?做屁的孽!几千年来对付不守妇道的红颜祸水就是浸猪笼伺候!我们有什么错?错的是勾引你的骚货!” 闻言,秦伟忠缓缓举起了割猪草的镰刀。 “你,你,你想干哈?” “杀人了杀人了……” 村妇们大喊大叫,恨不得把全屯子的人都叫出来给她们做主。 但丁小琴一点儿都不觉得秦伟忠身上有杀气,反而看见他眼神中的坚毅闪闪发光,她为之一颤。 她没想到,这个独居于后山的怪人会替她打抱不平,会为了她叁番两次站出来“挑战”屯上人。 她不记得这人是何时住在她家后山不远处的废弃房屋里的。 那时她还小,只听她爹说原本半个屯子都属于他家,几乎每家每户都是他家的佃农,他是正儿八百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 可惜“大少爷”后头被划为了“成分不好”一类,上学、提干、参军全没他的份。 不久他家人病的病、死得死,出走讨生活的讨生活,只有他这根独苗留了下来,留在了屯子上。 可他家的地被分了,大宅院也让十几个原本的破落户给“割据”了,他便跟着人去到了关外。 一别数年,直到乡里成立了公社,村民们全成了社员,大家伙替队上干活,挣工分、吃大锅饭,日子红红火火有奔头了,这人才又被叫了回来。 没屋住,严队长找丁老爹给他收拾出了后山小屋。 没地种,严队长让他加入生产小组,说他是双抢、秋收的一把好手。 偶尔,记工员忙不开时,严队长便叫他顶上,说他上过私塾有文化。 但就是这样处处被“照顾”,回屯子后这人依旧不苟言笑,没事绝不和人多说一句话,下工就急匆匆回他的小屋闭门不出,屯子上的人都说他不合群。 按说闯过关的人与各色人等打过交道应当很会来事儿,但秦伟忠却如同一只刺猬,浑身写着“请勿靠近”。 站在丁家院子中央,抬眼可以远远看到他那小屋。 丁小琴从前在院子中踢毽子、跳房子,偶尔一抬眼可以看见他在浇菜犁地,只是当他发现了丁小琴便会转身回屋,活儿都不干了。 即便如此,丁小琴还是察觉出了“猫腻”——他把他那一亩叁分地归置得极好。 门前一小片土地被他有效利用种上了葱和当季蔬菜,两旁移栽了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小野花,门帘子上虽然没有绣任何图案,略显简陋,但是门框上方挂满了玉米与辣椒,红的、黄的,热闹得很,让那冷清的独立小屋添了一丝活泼与烟火气。 他回屯子也有十几个年头了,每个年关严队长给丁家送来熏好的腊肉、腊肠,也会在他小屋的火炉子上挂一溜,不多,严队长自己也紧巴。 而丁小琴偶尔会因为闲得出油,缝些什么双鱼戏珠、鲤鱼跃龙门的图案丢在他小屋门口。 秦伟忠竟也真的会把这些不成熟的绣品缝到门帘子上去。 丁小琴看到自己的“作品”被用上了,别提多高兴了,一到年关就会熬夜做女工。 往往此时丁老爹就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袋陪她熬到下半夜,不说一句话。 “作品”送出后,丁家院子中总会突然多出一筐枣、核桃或者晒干的柿饼。 丁小琴猜,这些个东西是不是从秦伟忠家门前的枣树、核桃树与柿子树上摘下来的。 既然无人认领,这些吃食便全倒进了她与她爹的肚子里。 到了冬日大雪,丁家父女俩老的老、小的小,门前的路经常被雪封了,但当丁小琴要去队上时,那条路绝对会被扫得干干净净。 丁小琴不知扫雪的是不是怪人秦伟忠,反正两家叁口人就这样一来一回地“交往”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从没有过实质性的接触,甚至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今日,为了救她于危难,秦伟忠居然叁番五次出手,也是神奇。 看热闹、起吆喝的村妇似乎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纷纷后退,拍拍屁股想走人。 唯独母老虎死鸭子嘴硬,就是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丁小琴身上,竟倒打一耙说丁秦两家住得近,肯定有染,骂丁小琴是破鞋、是婊子,连怪汉都不放过。 “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货!” 一边骂,母老虎一边纠集同伙堵在岸边不让两人上岸。 丁小琴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白,秦伟忠不顾众目一把把她搂在怀中,向别处划水而去。 岸上人群见此正合了她们污秽的心意,造谣两人有一腿,大声嘲笑丁小琴在和知青好上之前就已经不是完璧了。 “哟嚯!破她瓜的是怪汉子秦伟忠哟~这会儿揭盅了!” 岸上哄笑成一团。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丁小琴挣脱开秦伟忠的怀抱,抢过他手中的镰刀就要往岸上去。 “丫头。”秦伟忠知道丁小琴要做什么,一把夺过镰刀。 这是他初次唤她,唤她做“丫头”。丁小琴停下来,想听听他究竟要说啥。 “我晓得你想干哈。”秦伟忠朝她摇了摇头,劝道:“算了。” “都算了多少次了。” “为这些人不值当。” “我有分寸,叔放心。” 丁小琴的眼神告诉他,他只能相信她。 “给我吧。”丁小琴再次把镰刀抢到手,说:“我不能再软弱下去,娘没了,爹死了,我得自个儿保护自个儿。” “其实我……我可以的……” “可以?可以什么?” 问到这个,秦伟忠不说话了。 “那我去了。”说罢,丁小琴如同一条美人鱼,乘风破浪、踏浪无形。不一会儿就悄默声地上了岸。 岸上的村妇愣是无一人看到她。她提着镰刀朝母老虎就是一劈,不带半点犹豫。 第七章互相吸引 在丁小琴镰刀落下前的电光火石间,母老虎余光瞟到了“刀气”。 她一个闪身,往下一蹲,锋利的镰刀从她头顶呼啸而过,那高耸的发髻即刻便被划拉成了半球,落下黑发无数。 这一脸横肉的女人从油光满面成了披头散发,好似一头野猪,惊恐地张着双眼与大嘴,哇啦哇啦大叫。 “你个贱蹄子疯了?!”她几近歇斯底里,她不相信一个死了爹娘的孤女会如此胆大包天,敢杀人。 “你再动老娘试试……” 试试就试试。她话音未落,丁小琴的镰刀就极速而来,其他村妇作壁上观,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自己。 母老虎骂归骂,躲也会躲。丁小琴第一刀横着劈,直接帮她理了个发,她及时蹲下保住了脑袋。 第二刀丁小琴竖着砍,把母老虎衫前的盘扣哗啦啦全劈到了地下,母老虎一个后退保住了她的大胸脯子。不然,奶头当下就没了。 不过,母老虎的大胸脯子在衫子敞开的一瞬跳了出来,众人哗然,使她羞愧难当。 “哎呀!丢死老娘的人喽!” 她叫嚷着抱住双臂,落荒而逃,貌似当真怕了发疯的丁小琴。 “你个小贱蹄子给老娘等着!” 临了,她撂下狠话,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丁小琴提着镰刀对着那膀大腰圆的背影就追了上去,仿佛非把母老虎砍死不可。 母老虎见状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围观人群跟着四散。 谁都不想鸡蛋碰石头,招惹“疯子”。 她们精明着呢,知道为了母老虎被砍一刀丢了性命不划算。 热闹的水淀岸边顷刻安静下来。 “好了……”秦伟忠这才上岸,收了丁小琴手中的镰刀,安慰道:“消消气,别真的伤人伤己。” 他知道丁小琴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但他担心她用不好刀伤了自个儿。 “怕不怕……”他问她怕不怕被母老虎报复。 “嘁!”丁小琴一脸鄙夷,高声道:“她若上乡公社告状,那我就把她丢我进淀里的事儿全抖落出来!” “嗯。”秦伟忠点点头,若有所思。 “其实……她上乡公社还好些……” “还好些?”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秦伟忠的意思丁小琴明白。上乡公社在明,好应付,怕就怕她们暗中搞鬼。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丁小琴语气是轻松,可心里没啥谱。 “有啥事找我。我在。”秦伟忠轻描淡写地说,似乎是不经意间抛出的话。 “好,谢谢叔。”丁小琴圆圆的脸蛋儿瞬间从气呼呼变成了红扑扑,双眼笑成了月牙儿。 秦伟忠抚抚后脑勺避开了她的目光。 两人之间一阵静默。 忽而风起,凉飕飕的,带来些许寒意。 可不是吗,折腾了一整天,此刻已是夕阳西下,暑气消了不少。 丁小琴心叹这是六月天被浸猪笼,若换作腊月,她不定有此般幸运可以上岸。 她抬眼望去,水淀周围的风光依旧,芦苇环抱,荷花簇拥,波光粼粼,淀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 可如今此处只剩下景色宜人,记忆恐怕会因为“浸猪笼”而全然变成负面情绪。 好比废窑洞,那儿酸棘子生长得最好,却因为王寡妇,因为刘永贵,今后她不会再去找不痛快了。 丁小琴叹了口气,蓦然抬首,发现眼前的汉子已经褪去湿漉漉的衫子,袒露出结实的身躯了。 他年纪应该和她爹一般大,至多年轻个五六七八岁,却没有一丝暮气,甚至比屯子上的年轻后生还要健壮。 丁小琴被他浑身的男子气概吸引得挪不开眼。 她知道不该直愣愣地盯着看,可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他那儿瞄。 突出的喉结,刀削般的锁骨线条,发达的胸肌,以及让人觉得分外安心的强壮的手臂,都在宣称他尚处于男子最精壮的时期。 若不是他发间偶尔闪烁的银丝,丁小琴甚至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其实她更喜爱他腰腹线以下的部分,那平坦又有沟壑起伏的腹部着实引人浮想联翩。 她目光向下移,看见了他干净而深邃的肚脐眼下头有一撮毛发,那是啥东西延伸过来的,丁小琴心知肚明。 再往下……再往下她不好意思盯着了。 总之他黝黑发亮的肌与肉,她光看一看就身子苏麻,连腿都软了。 其实她不知道,更不好意思的是秦伟忠。 他这一边也是心理活动多多。 他先是不知她好端端的怎么失了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满脸潮红。 “受寒了?” 他看她还穿着湿衣服,想提醒她换下来,却发现湿衣服下她婀娜多姿的身躯几乎透明。 他毫不费力地便看到她丰满的双乳高高地挺立着,上面两颗“小酸枣”凸出得尤为可爱。 特别是它们已经明显勃起、肿胀,把她的外衣挺挺地撑起,露出桃色,诱惑得人想一口含在嘴中吮吸、含舔,使得花香、奶香穿梭于舌间、齿间,沁人心脾。 他本不想看,奈何那副身子实在太好看了,让他没办法不目不转睛。 哪怕她小腹下、双腿间明显透出一簇黑色在告诉他,再往里便是她的私处,那里有她身子最柔软的地方,热烘烘、湿漉漉、滑溜溜的,可以让他享受到人间最销魂的快乐。 但这是不对的,不应该联想,他拼命控制自己,告诫自己再这般胡思乱想便和刘永贵那帮子下流坯子无异了。 可惜,他控制不住,他双足好似被钉在了地上,裤裆里的大家伙已经堪比铁棒,让他恨不得直捣黄龙与她最柔软之处来个激烈碰撞、猛烈摩擦、剧烈挺入。 “呜~~山羊角,对青滩,青滩才算鬼门关。呜~~鸡冠石,生得高,豆子石上浪滔滔~~” 晚风吹行舟,远处渔人的号子声惊醒了气血上涌的两个人。 秦伟忠毫无征兆地跳入淀中,激起浪花无数,吓得丁小琴一跳。 “叔,你干嘛?”丁小琴左右张望,转眼就不见了秦伟忠的人。 但她一点儿都不忧心他会怎样。 这人只差一个鱼鳃就是活脱脱鲛人一只了,她担心个啥? 还有,她需要担心吗? 不久,秦伟忠破水而出,双手把他一头浓密而又带着少许银丝的黑发向后一抚,满脸水珠照映出他轮廓的深邃,而那双臂硬朗的线条再次展露无遗。 “叔……”丁小琴第一次知道何谓真男人,哪怕她只是肤浅地被他的外形所吸引。 “从前咋不觉得咧?”她很好奇。 此时秦伟忠在淀里游来游去,摘下两片荷叶拿上岸,一前一后贴在了丁小琴胸前、背上。 “干哈?”丁小琴一头雾水。 在省城时她看过人家城里人讲派头,爷们会送婆娘鲜花,不知这怪人送荷叶干啥? “那淀里或含苞待放,或鲜艳盛放的芙蕖不比荷叶好看?”她心里面直打鼓。 “给丫头拿来挡一挡。” 经他提醒,她才发现她浑身几乎透明,几乎裸露在他面前。 丁小琴羞得满脸火烧,乖乖抱着两片荷叶在村民们奇异的目光下由秦伟忠护送回家。 可还没跨进家门,远远在院外她就傻眼了…… “这群天杀的!”她气得怒火中烧,一口鲜血涌上来直冲头顶。 “丫头、丫头……” 似乎秦伟忠有呼唤她,但丁小琴啥都听不见了。 。。。。。。。。。。。。。。。。。。 预告明日章节:第八章 春梦(H) 第八章春梦(H) 丁小琴被眼前的一幕气得昏死过去,却幸运地没有坠入到无尽黑暗里,而是莫名其妙来到了水底。 淀?海?还是哪儿的江川湖泊? 丁小琴不清楚。 “丫头……丫头……”那人的呼唤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咕噜咕噜”水声…… 丁小琴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从未见过的炫彩夺目。 透明的水母、五颜六色的珊瑚、随波飘荡的水草,以及忙碌穿行的小鱼。 小鱼?她发现自己是一条人形小鱼,鱼鳞鱼鳍成了她洁白肌肤上银光闪闪的装饰,鱼鳃让她在水底自由呼吸。 她好像生来如此,她对此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贝壳屋是她的家,她躺在柔软的贝肉床上闭目养神,周围散落一地珍珠,闪着柔和的银光,把贝壳屋照得通明透亮。 “唔~~”她不由自主地哼出一声喉音。 这声音足够浪荡,让人害羞极了,丁小琴奇怪自己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哼叫。 可体内有波浪潮,从下至上汹涌而至,让她一声声、一次次想要如同淫娃荡妇般发出秽涩的叫喊,不然,憋在体内会引致内伤! “唔~~”她长吁一口气,发现躺在贝肉床上的自己赤条条,肌肤白得发光,鳞片闪闪发亮,比之珍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修长的两腿史无前例地被大大地撑开,让那最私密的软嘴毫无保留地向两腿间的那个人袒露着、展示着。 不知怎的,她喜欢那个人仔细端详她的私处,由衷地喜欢。 “叔~~”她亲热地唤他,不知羞地继续索要。 “还要~~” 她还要他用灵活的软舌在她柔软而湿润的地带把每一处皱褶都舔舐一遍。 嘴最好也别闲着,配合着亲吻、吮吸,让她登上极乐境界。 他不负所望,不但大口大口地用整条舌头贴敷在蜜唇上头,还用舌尖在肉缝中穿行,乃至整个儿伸进蜜穴里采蜜。 渐渐的,她不满足于软舌像小蛇一样在里面穿行、搅动了。 她想要…… “想要什么?”他俯身而上,用巨大的身躯压着她,用犀利的眼神俯视着她,让她既觉得压迫,又无比受落。 她自然而然地搂住他脖子,撒娇道:“想要叔操我。” 如此直白地表明心迹好不害羞,可此时此刻的她就是想大胆“表白”,想他用他最硬的地方直抵她的柔软。 如她所愿,他粗壮的根茎与他魁梧的身子一样苍劲有力,毫不费力就撑开了她紧致的秘径。 只是他坏得很,不一口气长驱直入,反而提着那家伙在入口处上下摩挲,弄得春水泛滥,弄得她差点驾鹤西去! 不止如此,他还低头含吸她双峰的小酸枣,甚至坏坏地用牙齿轻咬。 “疼……”她哼唧道。 疼吗?疼下面是极端的爽感。 他居然把小小的粉色粒粒用齿咬住,关在口腔中迅速地用舌尖来回拨弄,使得她全身有如电流过境,噼里啪啦“开花”,毛孔全都炸开! “叔好坏……”她娇嗔喘息,“还要……” 她索求无度。 “好。”直到这一刻他才把家伙什猛然一插到底,让她直飞云端。 他还不肯让她从云端上坠落下来,一下一下猛烈而强力地送她上了九霄云外! “好舒服……”她到达顶端,哼道:“要来了……” 她要来了,他亦然,只见他转瞬化成一条周身披满鳞甲的银龙,身躯缠着她,硬根依旧嵌入在她身体里,带她从水底一下子突破水面飞入云霄。 同时、同步,她一泻千里,他射程万里,两股液体在她体内交汇,一鱼一龙于半空中合二为一。 “啊!” 丁小琴张口大叫,脑袋一片混沌,接着周身疼痛。 “丫头!丫头!” 真切的呼唤,让她逐渐感受到了冰凉。一摸,摸得一手灰尘。 “好好的怎么翻地上去了?” 还是那个声音,里面有着担忧与焦急。 她被扶到了炕上,可比地上好不了多少,依旧硬邦邦的,不比贝肉床。 “你年纪小,喜欢睡得软,我这儿睡不惯吧?” 他自顾自说着话,好似在收拾着什么。 他这儿?哪儿? 丁小琴头昏脑胀地眯着眼,看到那张硬朗的脸。 “银龙?”她发现面前俊朗却带有少许岁月痕迹的面庞与刚才和她交合缠绵的那只龙人所拥有的一模一样。 或者,那根本就是他! 丁小琴无不慌张,绯红爬上了面颊。 “我怎么能和长辈……那啥……” 丁小琴心中小鹿乱撞。 可这儿不是贝壳屋,也没有贝肉床,更没有珍珠闪闪发光。 这儿只有土炕,土炕旁是只老木桌,老木桌不远处有只火炉子,上面正煨着壶水,咕噜咕噜,开了。 丁小琴知道在水底听到的“泡泡音”来源是啥了。 原来是梦啊!她松了一口气。 “不是真的就好……” 再扭头看看,这里陌生得很,但没有让她忐忑不安,反而每一个局部都透着点点温馨与舒适。 煤油灯,老年画,用饲料袋镶边的门帘子……一切被收拾得熨熨帖帖,老木桌上甚至有只陶罐插着一把栀子花。 “难怪屋里悠悠香……”丁小琴淡淡地笑了笑。 “咦?栀子花?!” 她蓦然想起在水底与秦伟忠亲过嘴,当时他口中就有一味栀子香。 难道…… 丁小琴恍惚意识到,刚才她发了春梦,而对象竟是屯子上公认的不近人的怪汉子——秦伟忠! “哎呀呀!”丁小琴羞都羞死了,心突突突地跳。 “所以这儿是他家?这是他炕?” 这可不得了!她发现她屁股下面湿乎乎一摊,把他的被褥浸了个彻彻底底。 是失禁还是……丁小琴心知肚明她没有尿床。 但她不知啥是高潮,也不懂啥潮喷、水喷的,她只晓得屁股下的这滩水是她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流出来的,比尿液更不堪,更让人难为情。 丁小琴无地自容。 “怎么了这是?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秦伟忠端来了水,要她润润嗓子,“还不舒服吗?” 丁小琴低着头甩了甩腮帮子,闷闷地抿了一口,答道:“没有……” “饿不饿?我刚醒了面,待会拉给你吃。” “谢谢叔。但对不起叔,我……”丁小琴掀开那层薄薄的被单,没掩藏她犯的过错。 “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替叔洗干净。” “没事没事。你还小,可能认床……我搓搓就行。” “我弄脏的我来洗。” “那成。” “嗯,所以这儿是叔家?” “对。” “我怎么在这儿?” “丫头不记得了?” “记得啥?” 第九章秦伟忠快疯了 丁小琴绞尽脑汁终于想了起来。 想起来了她为什么会昏,为什么会气血上涌,为什么会一口恶气顶在胸口眼前一黑。 她掀开被单,夺门而出,站在山坡边边向下眺望,只看到乌漆麻黑中的一抹红光。 露似真珠月似弓,山中的夜是凉的,一阵风起,吹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紧紧抱住了臂。 “披上,仔细受寒。” 一件厚外衣及时搭了过来,丁小琴顿感温暖。 他说的、做的和她老爹一样,只不过他温柔,老爹分外急躁,关心完总要疾言厉色一番: “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个儿,干脆嫁出去得了!不然不晓得老子死逑喽你个娇妮子活不活得下去!” 言犹在耳。人去楼空。 不,是人去屋毁!老爹的屋子,她从小长大的院子被烧得面目全非! 早几个时辰前,丁小琴和秦伟忠从淀里头上来不久,离她家院子怕还有里把路就看到远处火光冲天。 丁小琴还纳闷来着,以为哪家在烧秸秆,但季节不对啊。 直到…… “走水咯走水咯!丁家完了!” “小琴你还在外头耍啊?出大事了!” “你老子的院子着了!” “快烧穿了,你个女子上哪儿去了?我们想救都没法救!” “你老爹没了,屋子也垮了。我就说屋子不能没人住吧。” “女大不中留,烧完算逑了,你快寻个去处。” “去大队,找严队长,快!” 屯上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丁小琴耳旁叨叨叨,把丁小琴都说懵了。 她走近一瞧,“我滴个乖乖!” 不知哪个狗日的点了把火把她家给烧了。 火势忒大,里头又没人,救火的意义不大。 丁小琴眼睁睁看着家就这样被大火吞噬啥都做不了! “叔,莫去。”她叫停秦伟忠的前行,要他放下手中的水桶,异常冷静,“没用的。烧得这么旺,救不过来了,别伤了你。” 她转身想逃离现场,岂料一时急火攻心昏倒在地。 秦伟忠惊慌失措,抱着她狂奔几里路,幸而卫生所还留有夜班医生。 夜班医生原是位老中医,一剂汤药送下去,丁小琴脸色转好,秦伟忠悬着的心方才落地,又抱着她跑回去,安安生生地把她放在炕上才敢歇口气。 他知道,这女子今儿个一进屯子就接二连叁受各种刺激,她小小的身子受不住。 眼下,山下那院子还在红光中噼里啪啦作响,看势头不烧个彻夜,不烧个干干净净不会罢休! “今夜,谁都别想睡好。” 丁小琴颤抖着、抽泣着、咬牙切齿着…… 秦伟忠则柔声道:“别看了吧,徒增伤感。” 她噙着泪转身,正撞击在他胸膛上。 “好疼……” 她忍不住了,先头压抑着的呜呜咽咽彻底变成了号啕大哭。 哭院子,哭老爹,更哭自己。从此,她当真是孤女了。 本预备回了屯子,安顿好老爹后她就独居,再去队上安安分分搞养殖,一个人也可以勉强把日子过下去。何曾想…… “何曾想……连半点念想都不留给我……我……”丁小琴泪眼朦胧,断断续续说着:“是我,是我啥都留不住……都怪我……都怪我……” 她哭得昏天暗地,秦伟忠劝都劝不住。 既劝不住便不劝了,他默默守在一旁。 丁小琴捶胸顿足,“人没了,物都不剩一星半点……我真该死!我,我没守住家,我……我不孝!” 她瘫坐在地,双手扇自己嘴巴,比母老虎下手都重,嘴角一下就渗血了。 “住手!”秦伟忠呵止道。可哪里能呵止得住,丁小琴像着了道,扇得自己七荤八素头晕眼花,不顾脸已肿得老高。 “够了!”秦伟忠几乎是咆哮,惊得丁小琴一怔,“你不疼,我疼!” 他把她搂在怀中,用紧实的胸膛贴紧她脸蛋,让她挣扎,让她在他胸口上打、捶、咬,放肆发泄,他哼都不哼一声。 丁小琴见此气呼呼地说:“你痛就叫啊!替我受着干哈?你又不欠我的!” 他还是静默,还是把她箍在胸口。 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似乎是镇定剂,她才躺上面侧耳倾听片刻就平静了,恸哭转而成了小声抽泣。 他见起了作用,轻抚她的背与肩,喃喃说:“有我在,不怕,不怕……” 她没搭话,只时不时吸溜吸溜鼻涕水,抹抹泪花。 树下,树叶被夏风吹得沙沙响,他跟着轻轻哼起童谣: “芦苇高咯,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一声声,声声入耳;一句句,句句入心。 曾几何时,在她烦郁不安时,老爹也是这么打着蒲扇,翻来覆去哼同一首童谣哄她入睡。 “爹……” 唤了一声爹后丁小琴没声了。 她被折腾坏了,累极了,在他温柔的抚触与歌声下再一次酣然入梦。 秦伟忠怕扰她清梦,抱着她坐在泥地上不动。 繁星满夜空,虫儿叫唤忙,仲夏夜里这山上因为她的到来显得热闹非凡。 他宠溺地低头浅笑,呆呆看着枕在他胸口上的小脸蛋又红又肿,不免心疼。 “傻女子……” 他抬手,想把她额间的乱发捋顺,却不经意看到她领口里袒露的胸,以及挤压下那又深又长的沟壑。 他连忙移开目光,生怕胡思乱想破坏了心中清净,亵渎了她。 可那乳沟着实美极了,美得让他脑中生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为何她清纯得如同少女,同时又可以丰腴得堪比熟女? 秦伟忠别着头把披在她肩头的外衣拉了拉,遮住了半露着的酥胸。 他怕自己不老实,会再次被小女子丰满的乳房所吸引,会盯着看。 他不想在她痛苦的时刻还占她便宜,哪怕只是眼睛! 可怀中的她柔若无骨,这份“软”能让他血气上涌。 他连忙起身,抱着她转身进屋把她放在了炕上。 早分离早好,如此才不会心猿意马。 秦伟忠松了口气,掖好她的小被子预备出屋打地铺,哪知却被迷离迷糊的她抓住大手直接抱在了胸口。 “叔莫走,陪我,我怕……”她娇滴滴地恳求,那胸前的软物在他手背上一起一伏,弄得他心一跳一跳的。 “我这就来。”他想抽手。 “不,等我睡着你再走。” “我不走。” “唔……我的意思是叔可以去忙别的。求你了~~” “求你了”叁个字秦伟忠不知她是用鼻、用喉,还是什么别的器官发出声的,总之听来让人全身苏麻。 他一颤,那家伙顷刻就硬成了铁棒,只好强忍着欲望,轻声道:“好,那丫头快睡吧。” “嗯。但炕被我占了,叔睡哪儿?” “屋外菜棚子下可打地铺。” “不要。” “怎么了?” “屋外蚊虫多。” “我皮糙肉厚,无妨。” “夏日多雨。保不齐晚上会有瓢泼大雨。” “没事。” “叔何不就在炕下头打地铺?离我也近。” “这……” “这啥?” 就是离她近才不好。但再被她这样用乳抵着,他怕他会冲动。 其实他已经冲动得不行了。 “不好。”他依旧拒绝,表面冷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丫头的名声不好。” “名声?”丁小琴笑了笑,反问道:“我啥事都没做,她们都能丢我下淀,叔还认为名声重要吗?” 秦伟忠无语。 丁小琴又说:“从小,她们就骂我骚货,长大,她们又说我勾她们的汉子,是破鞋。所以名不名声的对我来说没啥好不好的,反正已经坏透了。” 对这话秦伟忠不认同,说:“不是人人都那样,咱不能破罐子破摔。” 丁小琴不高兴了,哭丧着脸问道:“清者自清,管那群王八羔子怎么想干哈?叔怕她们说你?” “不是。我一糙老爷们怕啥?”他不在乎自己,只在乎丁小琴被议论。 “好了,我在这儿打地铺还不成吗?” 他终究败下阵来,拿她没法。丁小琴破涕为笑。 “睡吧。”秦伟忠一手被她抓握在胸前,遂抬起另一手抚了她前额叁下,如同老爹哄闺女入睡。 即便丁小琴已经成年,但这种安抚依旧有效。 不一会儿她轻鼾声起,睡沉了,秦伟忠终于抽手而回。 别说,短短半刻钟,他青筋暴露骨瘦如柴的手上就留有了丁小琴独特的奶味。 “好香。” 这香味如同迷情药,撩得秦伟忠心潮澎湃。他出屋打来山泉水从头浇到尾,半天才冷静下来。 可半夜他又被“祸害”了。睡着睡着便有只软软糯糯的“小白兔”钻进了他被窝里,娇憨地在他耳边低语道:“爹,怕,抱……” 秦伟忠快疯了。 第十章周公之礼(H) 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夏夜里天气突变,前一刻还月朗风清,这一刻就落下了滂沱大雨。 哗啦啦~轰隆隆~屋外像来了个戏班子,吹拉弹唱、吹锣打鼓,好不热闹。 那会子丁小琴被惊醒,这会儿躲在秦伟忠被窝里,外头的风雨雷电好像与她无关,她睡得特别香。 “爹……”她呓语一句,复又陷入了梦境。 秦伟忠心道幸运,前面听她的话,没死犟着在外头打地铺,不然此刻在菜棚子下的他恐怕直接被雨浇醒,成为一只落汤鸡,只能傻怵着到天明。 “聪明。”除了聪明,她还过分可爱,在他身旁像极了那只乖巧的月兔。 “此人只应天上有。”她酣睡的模样惹得黑暗中的秦伟忠轻轻一笑。 哪里还睡得着?他只能微挪身体,与她保持一点点距离。 可他每躲开一寸,她就靠近一分,好似他身上有磁铁在吸引着她。 不是睡着了? “爹……莫走……” 她反反复复叫爹,看来真把他当做丁老汉了,秦伟忠叹了口气。 既然躲不了,便不躲了。他搂住她的蜂腰,让她背靠在自己胸口上,用体温暖她。 可最后被暖的却是他,一嗅到她头顶发丝的香气,他便去见周公了,随后与她行了“周公之礼”,舒爽得无以复加。 但与丁小琴的春梦不同,他有着完全不同的版本。 或许是年纪相差太大的缘故,丁小琴的春梦天马行空,唯美而浪漫,而他的却朴实无华,与现实非常相近。 他梦到在淀里与丁小琴捞莲蓬时在船上做爱。 婚后。 梦里他与丁小琴已成了夫妻。 他便是这样。没有一纸婚约,没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不会上女子的身。 哪怕只是在梦中,他也要先夫妻后交合,如此,名正才言顺。 这人就是这么规矩,规矩到骨子里,都有点儿迂腐与死板了。 “丫头,那儿多,咱们过去。” 梦里是七八月份的雨后,淀里的芙蕖已经满满当当了,夜幕即将拉开序幕,他们撑船而入,在荷叶间来回穿梭。 他光着膀子撑船,她则靠在船边玩水,时不时用手舀水泼他,一如既往的古灵精怪。 梦中的她与现实一样纤瘦,细胳膊细腿,肩背窄窄的,胸前的肉却多得很,圆圆鼓鼓,高高耸起,撑得连衣裙显得紧巴巴的,动一下还不停地晃动。 她穿的是那件从省城回来后被刘永贵在废窑洞里扯烂的碎花连衣裙,薄薄透透,隐约可见里面胸罩的轮廓。 她扎了两条麻花辫,一会儿搭在胸前,一会儿又甩到背后,上头还绑了与连衣裙同色的蝴蝶结,显得娇俏可爱。 只见她伸手抓着莲蓬头向下一掰,动作干脆,硕大的果实轻轻松松到手。 天还没黑下来,绿果就已经占了半船,果然是屯子上采莲蓬的一把好手。 她不歇气,抬起身子撅起屁股去够远处的,露了裙底也浑然不知。 秦伟忠看得失神,差点让她一头栽进了淀里。 还好他反应灵敏,回过神来扔掉撑杆,一个箭步把她搂在了怀中。 怀中的她不老实,不心惊差点失足落水,却调皮地摇晃着肥硕的圆臀在他裆前蹭来蹭去,蹭得他那玩意儿硬邦邦的,当即掀开她的裙子,剐下小短裤,即要后入。 可她不肯,反过身来蹲下,替他把裤腰带解开,掏出擎天一柱握在手中抚摸。 她一边抚摸一边褪去连衣裙和奶罩、短裤,还解开麻花辫,披头散发,以最“原始”的状态把硬如铁的肉棒含进了嘴里。 深吞、侧吸,她吃得十分享受。看到头头“嘴”里分泌出透明的液体,她如获至宝,亲上去吮吸,仿佛在吸花蜜。 秦伟忠爱意满满地俯视着含舔着他男根的丁小琴,看她伸出柔软湿润的小舌投入地舔舐,好似在吃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忍不住抚她的秀发、摸她的耳朵。 爱着的人在替他做最羞耻的事儿,他既觉得幸福,又爽得无法言语。 他急急想进入她的身体,可她再一次拒绝了。 她要他先在她嘴里做一次。 “可以吗?”他问道。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她早说过喜欢吃他的精液。 他如愿以偿地在她的樱桃小口里抽插。 口中温热湿润的环境比之她的小穴来不遑多让,他想射就射了,射在她嘴里,她吞了一些又吐了一半在掌中,抹在两乳上当做润滑剂,用双乳夹着肉棒套弄,帮他再次勃起。 这下她肯让他操了。他急慌慌一插到底,像动物一般爬她的背,抓着白花花的大屁股把大家伙顶到最深处。 整个水淀都是她撩人心弦的叫喊,听得秦伟忠更用力地挺入,睾丸“啪啪”打在她屁股上,一下一下。 终于可以摸她硕大的双乳了,他馋了好久,急急上手,抚摸抓揉,还借助抓奶的力,用巨根把小穴撑得满满的,使每一下摩擦都足够实在。 她抬起身来,翘着屁股,夹着男根,双臂被他反扣着,站着被他操。 “好紧。” 紧得他又想射了。她却哼哼唧唧地说:“还要~~还要~~” “射了你弄硬了再操好不好?” “不,我现在就要,爹用力操!操我!” “爹?”秦伟忠一个惊诧,射了,也醒了。 原来他们没躲在荷叶间偷偷摸摸交媾,而是躺在地铺上抱一起睡觉。 此“睡觉”非彼“睡觉”,她依旧在与周公“周旋”,而他梦中与她行了虚幻的周公之礼,弄得裤裆真的湿漉漉。 他很惭愧,惭愧自己太“污秽”,竟然对丁小琴起了刘永贵之流的心思。 巧的是,他们的睡姿与梦中的体位一致——她背对着他,圆润的肥腚正好“停靠”在他的大家伙上。 “难怪会发那样可耻的梦……” 秦伟忠无地自容。太久不近女色,眼前的女子又秀色可餐,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难以抵抗如此诱惑。 可他不想拿“正常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来开脱。 想了就是想了,梦了就是梦了。 “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承认,“心思不正。” 躺在地铺上,怀里有可人儿,他开始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问题还没想明白,“哐当”一响,木门差点倒下砸到他俩。 丁小琴吓得一哆嗦,揉揉眼睛,没好气地问:“谁啊?干哈弄这么大动静?” 说完裹紧小被子又呼呼睡着了。 可来人不怕吵了他俩的瞌睡,一进门就破口大骂:“秦伟忠!你个狗日的,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对得起我吗?!” 第十一章亲戚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来人是严队长。踹门的是他,骂人的是他,打人的也是他。 现在他抬手遮住眼睛,眉头皱起来可以夹死只苍蝇。 全因眼前的一幕——丁小琴与秦伟忠相拥而眠,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造孽哦……我说……你们真是……真是不怕丑哦!”他急得上蹿下跳、左右踱步,絮叨个不停。 “起来!还躺着?!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上前把被子一掀,想揪两人起来理论,哪知看到秦伟忠裤裆湿了一片。 那是啥?身为男人谁不知道。他顿时火冒叁丈。 “我打不死你个狗日的!”他拿起门后的扫把就扑,弄得一屋子鸡飞狗跳。 秦伟忠也不躲,任他“痛下杀手”。 “她年纪小,不懂事。秦伟忠你个过来人也不懂?” 又是一扫把。 “我不小了,都十九了。”丁小琴插话进来,拦在了秦伟忠身前,“我娘在我这个年纪都生我了。然后……” 然后香消玉殒。 “什么十九,不是十八吗?”严队长似乎更关心她,而非她娘,问道:“什么时候满的十九?” “昨儿个。” “昨儿个?”严队长想了起来,“哎呀呀忙昏了,忘了夏至到了。” 丁小琴夏至出生。那年那个夏至她娘还没来得及抱抱新生的她便撒手人寰。 而昨日,她的生辰,她家却葬身火海,让她无家可归。 “呵!真是讽刺。”丁小琴冷笑一声。 “你怎么不早说?”秦伟忠不无遗憾,“生辰这么大的事儿,告诉我,也好和你庆贺庆贺。” 说罢他又觉着这话很是不妥,昨日那般苦难,难道还庆贺? “没事。”丁小琴强颜欢笑道:“粗野惯了,庆贺啥?叔不是拉了面给我吃?就算作长寿面吧……” 白面秦伟忠自己可不舍得吃,他惯常就吃吃玉米面。 昨晚的“长寿面”是他在卫生所看到喝了汤药的丁小琴脸色转好才临时跑供销社兑了些给她现拉的,为了给她补身。 “没想到叔做的哨子面那么好吃,今后就在叔家搭伙了,成不成?” “成。” 两人相视一笑。 “住嘴!”严队长本来兴师问罪的,岂料两人在他面前大喇喇眉来眼去,还有没有王法? 他要打丁小琴,尽管下不去手,可他太生气了,自责、痛心让他心碎。 “你个女子不知羞,还打算和他搭伙过日子?” 他一扫把抡了过去,丁小琴不知躲,秦伟忠转身护着她,背被扑了个正着。 扫把断了。 “叔!”丁小琴急了,嚷道:“严队长!你怎么乱打人?下手还这么重!” “打的就是他!还有你,你知不知羞?懂不懂事?先头和知青跑了,如今又和他睡觉!疯逑了?!” 丁小琴没管他的质问,只问秦伟忠:“叔没事吧?痛不痛呀?” 秦伟忠摇摇脑袋,“我皮糙肉厚经得起打,你没事就好。” 两人从“眉来眼去”进化到了“卿卿我我”,好似一对落难鸳鸯,严队长俨然成了拆人婚的坏人。 这可把严队长气饱了。 “你俩给我分开些!”他咆哮道:“男女授受不亲!” “够了!”丁小琴本来被搅扰了好梦有起床气,见秦伟忠为了护她背都被扑红了,莫名生气,质问道:“你一大早发哪门子疯?你不要张嘴乱骂!我和叔是清白的!” “清白?!”严队长笑了,“两人都睡一块儿了,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天老爷啊,你老爹还在冻柜里啊!” “我知道……”丁小琴一想起惨死的老爹就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闷闷的。 “事情不是严队长想的那样儿,是叔救了我,两次……” “所以你以身相许?” “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说不出什么花,我就是实话实说。严队长不想听,只顾自己乱猜乱想,我不必过多解释。反正清者自清。” “你这闺女怎么一点就着?我是关心你,教育你……” “诶!打住!你不是我爹,关心我、教育我不劳您费心。说实话,你还不如叔,认他做爹我也不会认你!” “不!” “不!” 没想到严队长和秦伟忠异口同声说“不”。两人面面相觑愣住了。 “我是打个比方。”丁小琴解释:“总之我与爹……不是,我与叔什么都没发生,我把叔当长辈尊重,叔把我当闺女心疼,才没有严队长说的那般龌蹉肮脏!” 此话一出,秦伟忠无语哽咽,心中五味杂陈。 “夜里雷雨大,我害怕才和叔躺一块儿,老爹在时就这样,严队长欲加之罪我也没办法。” “我是怕你吃亏……” “叔是正人君子,吃啥亏?” “呵!他正人君子?那怎么会……会……” 严队长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秦伟忠裤裆那湿的一大片是啥玩意儿,他心知肚明。 “会什么?”丁小琴追问。 “算了。”严队长叹了口气,柔声道:“闺女呐,秦伟忠可能是很好,但他也是个男人呐。” 这话倒是实在,也很无奈,严队长知道他这闺女倔强又叛逆,大抵不会听他的。 他看见她身上穿的是秦伟忠的衫子,猜他俩可能真的睡过觉了,但丁小琴死活不认,他也不可能一直逼她。 丁小琴哪里晓得严队长的心思,只说:“你老人家不要看谁都是刘永贵好吧。” “好。我管不了,只求你两人以后断了来往。” “我不。”丁小琴撅着嘴说:“我偏要赖在这儿,天天吃叔的拉面。” 听到这话秦伟忠不知该高兴还是苦恼,看样子她是看上了“面”,而非他。 “那不行!”严队长明确反对,你们非亲非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同居”二字严队长实在说不出口,在他的字典里这基本属于“粗言秽语”一类。 “那我屋没了,我住哪儿?” “大不了上大队办公室,找间不用的医务室,给你开个铺。” 对这提议丁小琴充耳不闻,转头对秦伟忠说:“叔,我喜欢你这儿,要不你睡炕,我打地铺。我去队上挣工分,换了粮油我都交给你,算作佃钱。” 秦伟忠连忙拒绝,不是拒绝她同居的请求,而是拒绝“佃钱”。 “不用不用,菜棚子那儿我可以砌个土炕,围间屋子出来。吃的都是自个儿种的,哪里需要佃钱?” “不成。”严队长还有额外的考量,“闺女和男人同处一室以后怎么嫁人?婆家知道断不会答应的。” 他为丁小琴计之深远。 “我不嫁。”可丁小琴不领情,“我就安安生生搞好养殖,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算逑了。莫折腾了。” “你才多大就说不嫁,老来老去总归要有个伴儿。”严队长耐着性子劝,最后出了个主意:“你不上大队也可以,你大伯一家不是住屯子下面来着,你去他家凑合凑合,我找人看能不能修葺好院子再说。” “大伯?” 丁小琴不但有大伯,还有嫁到外村的姑姑。 但这些亲戚都靠不住,尤其她大伯,与她老爹虽是亲兄弟,但有隔阂,据闻当年分家时结了仇。 要丁小琴去他们家寄人篱下,她才不会那么傻。 这次收尸就看得出来,大伯没响动,姑姑就更不顶事儿了。 “反正他俩指望不上。”丁小琴心明亲戚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要是真怕人说闲话,我和叔有个名分不就行了。” “名分?” “名分?” 严队长与秦伟忠再一次“默契”地异口同声。 第十二章我爱她 丁小琴口中的“名分”居然是要把传言——她娘和秦伟忠睡过,秦伟忠有可能是她生爹,变为既成事实。 “我认叔做爹不就好了。”丁小琴说得轻描淡写,“那就没人说闲话了。” “不行!” “这怎么可以?!” 秦伟忠与严队长双双否定这个“提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当成儿戏?” “严队长说得对,这事儿不靠谱。” 丁小琴看他俩一唱一和,瞪大了眼睛,“呵!这会儿亲兄弟似的,一个鼻孔出气了。刚才……” “总之……”严队长打断她,端起老木桌上的陶瓷缸子一顿咕噜咕噜,“总之你先跟我走,其他的事儿从长计议。” “跟你走?去哪儿?” “去大队。” “有哨子面吃吗?” “杂酱面都给你整出来,祖宗!” 严队长就差跪下来求她了。 “好吧。”丁小琴撑了个懒腰,说:“走就走吧。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叔这么久。” “没事。”秦伟忠恨不得她打搅一辈子,“我这儿……你……” 后半句话他咽了下去。他本想说他家大门随时为她敞开,可又觉着太露骨了。 她正如花似玉,他却已至中年,勉强“凑对”如何共白头?何况他发间提早斑驳了。 若他早去,她成了寡妇,如同王寡妇,何种下场,他不敢想。 他无法保证屯子上不会有第二个、第叁个刘永贵。 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男人——这是他理智与欲望的和解,是达成的共识。 秦伟忠看着丁小琴,她那么朝气蓬勃,含苞待放,他这个小屋子只会让她失去阳光的照射而枯萎。 所以要对她好,唯有放手,把爱藏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他客客气气,随后画蛇添足地说:“屯子上谁遇到困难我都会帮,只要在能力范围内……” “哦?是吗?”丁小琴挑着眉问,秦伟忠躲避开她凛冽的目光,转身从柜里取出一套“珍藏”给她。 是毛巾、脸盆和牙刷。 “全新的,放心用。上次和严队长上省城采购农机时顺道买的。”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严队长。严队长默不作声,还在生他“不懂分寸”的气。 丁小琴很是喜欢,雀跃着道谢,严队长瞟了瞟,揶揄道:“一点这东西就心花怒放,闺女你还真是好骗。” “对。”丁小琴居然说“对”,“我不但好骗,还好欺负。” “好欺负?”严队长警觉起来,问道:“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他?” “不是,你莫啥事都扯叔身上去。” “那是谁?” “严队长不觉得我家院子烧得很奇怪吗?” “你这话啥意思?” “意思是起火不是意外呗。哼,我要向队里举报。” “举报啥?举报谁?” 严队长来秦伟忠这后山小屋前,去丁家院子转过一圈,除了废墟和黑渣,那儿啥都没留下。实惨。 “说起来……烧着时我们都闻到了火油味。”秦伟忠心细如尘,“如果是失火,不会处处都有这么强烈的味道,除非……” “除非有人纵火。”严队长接话道:“我也觉得这火来得突然了点。按说失火是局部一块块烧过去的,哪有像这样一下都燃起来的,还这么大,救都救不了。若说没有用易燃物,我是不信的。不过,也只是怀疑。” “如果没问题大家也就不会不约而同地怀疑了。”丁小琴点出了重点。 严队长想了想,问道:“闺女你得罪谁了?” “还能有谁?刘永贵的婆娘,母老虎杨素娥呗。” “杨素娥?”严队长一脸不可置信,“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办出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丁小琴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晓不晓得,你口中最疼爱的闺女差点被她丢淀里淹死了?她敢在屯子上行私刑,咋就不敢放火烧屋?”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不信问叔,不是叔,你现在就在给我收尸!” “我滴个亲娘哪!你是要吓死老爹我啊!”严队长显得十分后怕,不免对秦伟忠有点儿感激了。 “上岸后我拿镰刀砍她……” “啥?砍死了?” “当然没有,我吓唬她的,让她当众出丑呗。” “哦,这杨素娥最是小气,想报复不无可能。但火油不是人人搞得到的,还这么大量,我得先去供销社那头问一问。” “好。” 叁人话罢,丁小琴把两个男人赶了出去,说要漱洗换衣。 她今儿个想去接爹。屋子毁了设不了灵堂,她打定了另外的主意。 门外,严队长摸出香烟,划了根火柴点燃,随后急不可耐地吧嗒吧嗒抽起来。 看来是怕丁小琴嫌弃,他一直憋着。 见此秦伟忠说:“据我所知,丁老汉是抽水烟的。” “嗯。”严队长分外严肃,不多话。 “丫头……我意思是小琴,可能不会介意严队长抽烟。” “那你抽吗?” “戒了。” “戒了好。”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不一会儿,严队长突然问:“你给我交个底,对我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伟忠默不作声。 严队长抽了一口深的,把烟头丢地上用鞋底子碾了碾,显得焦躁。 “伟忠啊……”他叹道:“自从你回屯子,身为大队长,我自认对你这个社员还是关怀备至的。你觉得呢?” 秦伟忠点了点头。 严队长又说:“我晓得你情况特殊。牺牲了个人利益、家族利益,成全了集体利益。你做得很好,没有给组织上添过麻烦。” 秦伟忠依旧一句话没说,又成了闷葫芦。 严队长接着跟“闷葫芦”推心置腹,“因为改革,因为动荡,一不小心就把你给耽误了,这是组织上工作的失误。我承认。这几年我也在尽力挽救。当然对你的关心不只是工作,我是把你作队上的积极分子培养的。你人聪明,有干劲,前途无量。但,那啥,感情上不能胡来不是?” “嗯,对。”秦伟忠开口了,“严队长有话尽管直说。” “我就想问问你,那时候在关外讨生活时,你那个婆娘去哪儿了?” 严队长是指秦伟忠年轻时成过婚的事。 “离婚了。”秦伟忠没藏着掖着,“跟着我有个一年吧,她就回娘家了,随后听说改嫁省城了。” “哦,这样啊……” “关外日子太苦了,我也不想她跟着,原本就没打算成亲来着。” “是,是苦,咱屯子也是近两年才算家家户户吃得饱饭。队上工作任重而道远啊。话说你二人有娃儿没有?” “没有。” “哦,那就好。你婆娘能去省城还是挺不错的,她后来的对象是……” “好像是个高干。” “高干。那很好啊,但怎么……” 严队长是想问,城里的高干怎么会娶个村里的媳妇。 秦伟忠明了,但他的确不知个中细节,只得说:“好像是经人介绍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她能过上好日子就行。” “也是。咱们身为爷们,哪个不想自己的婆娘能过得好?” “是呢。” “可惜我对不起小琴她娘……唉~” “……” 又是沉默。半晌,严队长开口问重点了。 “那对我闺女呢?你就不想她过好日子?” “没有……” “你个大老爷们别忸忸怩怩跟个娘们似的,给老子交个底!” “……” “我就问你对小琴,是咋想的?” “……” “我晓得我家闺女俊俏,你又太久没上女子的身,所以只想睡她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了,你别以为……” “不,我爱她。” “啥?” “我爱她。” 第十三章我心匪石 听到“我爱她”叁个字,严队长一怔,点烟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扔掉燃尽的火柴,再次划燃了一根,可又被风吹灭了。 “狗日的!点个烟都不顺!”他骂骂咧咧,显然,秦伟忠脱口而出的叁个字扰得他心烦。 背着风,他终于吸上了烟,眉头舒展开来。 “没这玩意儿我的拳头可能在你脸上了。”严队长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他指的是烟,说香烟能让他镇静。 还好有香烟。 秦伟忠没搭话,只安静地伫立在一旁,看着不远处山脚下的“风景”——黑黢黢的废墟,丁小琴她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家。 她曾在那儿跳房子、跳皮筋,也曾在那儿纳凉、堆雪人。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瞧着她在那院中一天天长大。 可惜院子毁了,丁老汉死逑了,父女俩相依为命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爱个鸡巴爱,你懂啥是爱?”这时严队长铁青着脸,不客气地说:“你就是想睡她,莫说得冠冕堂皇。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了。” 听到这话秦伟忠笑了。 严队长看到朝日的光辉红彤彤地照在他脸上,使他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或许是这两日和丁小琴多有亲近,让他重焕新生。 “笑啥?我说错了?”严队长吧嗒猛吸一口,吐着烟圈说:“不对,我是说中了,是吧?” “对。”秦伟忠竟承认了,承认他想和丁小琴睡觉。 “我就说嘛,老爷们色就色,没啥,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爱不爱,怪膈应人的!” 自以为猜准了秦伟忠的小心思,严队长颇有成就感,说话也眉飞色舞起来。 “那是小资产阶级瞎糊弄人的,咱老百姓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得嘞。” “是呢。”秦伟忠表示赞同。 严队长抬抬眉,用肘戳戳秦伟忠,意味深长地问:“话说你裤裆那玩意儿弄出来的家伙有点儿多啊,许久不曾遗了吧?” 他意思是他看见秦伟忠遗精了。 “早起还有吗?” 他又问秦伟忠晨勃还在不在。 秦伟忠点了点头,严队长惊诧不已,高声道:“那你可以啊!” 年轻男子才有的晨勃秦伟忠居然日日都有,严队长只比他大个五六岁,却近乎十年不曾体会过了。 这让他一时不知该羡慕还是嫉妒。 身子好又如何?他继续“劝退”秦伟忠。 “你呢,比我闺女大一倍吧?奔四的人了,要生她都生得出来。纵使现在身子好,能满足,可到她叁十呢?如狼似虎的年纪你还能这么龙精虎猛吗?老夫少妻不靠谱,兄弟,别想了!” 严队长长篇大论,秦伟忠屁都不放一个。 “嘿!你表个态哇!”严队长急了。他一度怀疑秦伟忠是个聋子。 其实秦伟忠的沉默就是“不敢苟同”,严队长尚未摸清他的门路,只说:“你一个人孤单了十来年,也是时候找个婆娘搭伙了。要不是今儿个问你,我还不知道你和你婆娘离了,不然我早替你张罗了。” 严队长热心,奈何照了沟渠。秦伟忠不领情。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秦伟忠就这态度。 “啥?” “我爱小琴便只要小琴。” “嘁!可拉倒吧!”严队长不屑一顾,“你不就是想和漂亮姑娘睡觉吗?咋个非她不要了?” “是,我是想和她睡觉,想要了她……”秦伟忠话锋一转,“但我也爱她,这并不矛盾。” “得了得了,几十岁了就莫学小年轻搞啥情情爱爱的了。我看屯子下的张家嫂子不错,是个踏实人,哪天我领她来这儿瞧瞧。” “不用了。”秦伟忠拒绝得挺干脆。 “不行就李家闺女,肖家媳妇,外村还有邓寡妇,都是好女子。” “多谢严队长关心,但……” “但啥但?没有但,老子告诉你,你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人正“激烈交火”,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丁小琴打扮完毕从屋子里头跳出来。 她光彩夺人、亭亭玉立,把两个汉子看呆。 “我说闺女啊……”严队长看呆是看呆,却不喜欢,“你是去接老爹置办后事,不是去吃喜酒,打扮这么漂亮干啥?” 尤其看到秦伟忠目不转睛的样子他就来火。 可丁小琴不以为然,说:“我百无禁忌!我想爹也希望我精精神神干干净净去接他。” 说完她背着手,羞答答地走到秦伟忠面前问道:“叔,丫头好不好看?” 她哪能不好看?虽穿的是洗旧的裙子,但别出心裁地在腰间系了根绸子,显得腰身格外玲珑。 两条麻花辫绑住末端,垂在背后,更淑女端庄。 这样一个可人儿近在眼前哪个男人不喜欢? 连不善言辞的秦伟忠也不禁连连夸“好看、好看”。 丁小琴高兴地挺起胸脯子转了转,臭美极了。 可秦伟忠却发现这大姑娘里面居然没穿肚兜,两颗“枸杞子”挺立在前胸特别突兀。 都怪她胸太大,又不收,还挺得高高的,挤得那上身衣裳紧巴巴的,把“枸杞子”都莽住了。 这与春梦中的情形大不同。在梦中,他明明看见她主动拉开衣服露出奶罩,替他口时才脱掉。 而现实中的她却不懂得要穿那么件玩意儿,连肚兜是啥都不知道。 可能真如严队长所说,她从小没娘,该如何做女子丁老爹不懂教,对于与男人之间的分寸就更不会把握了。 秦伟忠突然觉着肩头多了份责任。 “既然爱她,就应该把她当闺女来宠、来教。” 于是保护她的第一步——把自个儿身上的衫子脱下来套在她连衣裙外头,让她多穿一层遮住胸口。 “叔想热死我啊!”丁小琴不理解干嘛非要加这么件大衫子遮住好看的裙子。 “清晨凉,等会儿冻柜更凉。”秦伟忠找到了好借口。 “你叔说得对。听话,莫受寒了。”严队长捧哏到位。 丁小琴没法,只得让留有秦伟忠气味的衫子待在自个儿身上。 不知怎的,一闻到这个男人味儿,她就想起秦伟忠那一身腱子肉来,突然两腿间有股热流一涌,她忙夹住不让漏。 她不知道热流是啥,只知道流下来被两个糙汉子看到不好,遂打岔问道:“刚你俩说啥?啥媳妇、闺女的?谁家姑娘又出阁了?” 严队长接话道:“是你叔,我想给他相个对象。” “相个对象?干哈?” “成婚啊,能干哈?” “啊?” “别啊了,你叔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生几个娃了。正好也给你找个婶儿,教教你如何做婆娘。” 严队长这话一出口,秦伟忠看到丁小琴的俏脸蛋立马就阴郁了下来,快梨花带雨了。 第十四章带刺的玫瑰 “咋了?”严队长见丁小琴脸色不对,歪着脖子问:“我又哪句话说得不好了?” 他粗糙,琢磨不透丁小琴细腻的心思,看她从兴高采烈一下子变得闷闷不乐,只能投个眼神给秦伟忠求助。 秦伟忠也拿不准,想问又问不出口,便进了屋。 一见秦伟忠进屋,丁小琴的眼耳口鼻都快拧成一团了,把严队长弄得一头雾水。 “这倒霉孩子,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真搞不懂……” 女人心海底针,他个粗老爷们怎能感同身受。 “快走吧,不早了,咱上镇东头吃面去。杂酱面好不好?”他尽量哄。 可丁小琴闷声不吭,杵着不动,连杂酱面都哄不住。 “呵!好大的气性!”严队长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在这儿。”秦伟忠从屋里出来把手中的包袱递给了严队长。严队长问是啥。 “前几天你要我去丁家院子取的东西。” “得亏你取了,不然……好,我晓得了,你回吧。” 严队长不要秦伟忠跟去冻库,嫌他碍事儿。 最主要的是秦伟忠这两天为了丁小琴来回奔波都没上工,地里缺了好帮手。 队里马上要种玉米了,农活不能耽搁。 “看好刘永贵那几个混子……”严队长交代道。 “好。” 秦伟忠瞥一眼丁小琴,见她噙着泪、嘟着嘴,气呼呼的样子煞是可爱,想招呼一声,奈何她不理人。 “丫头?丫头?”他唤她,她充耳不闻。 “丫头和严队长好生去镇里头,有啥事吱一声。” 说罢他转身回屋。 这还得了,就不哄了?丁小琴气得撒丫子跑,严队长叫都叫不住。 “这……”严队长急了,“我这腿脚……哎哟,伟忠啊,快来,快帮我追……” 严队长上山下乡,膝盖差不多累废了,平日里走走路还将就,要他跑估计得散架。 秦伟忠听到呼喊,跳出屋朝丁小琴的方向拼命追,犹如一阵风,顷刻就不见他身影了。 严队长啐一口在地,无不羡慕地说:“狗日的是豹子吗?” 秦伟忠的腿脚的确快,加上个子高腿长,叁下两下就擒住了在前头捂着嘴跑的丁小琴。 “怎么了丫头?”他抓住她双臂,问道:“好好的发啥脾气?” 他不是没猜她态度突变的原因,但他不敢奢求是那个原因。 丁小琴依旧不肯与他对视,一个劲儿地别着头、垮着脸,任他说什么话都不接,犟得似头小牛。 此时日头逐渐猛烈,篱笆影子随着太阳升高而越来越短,快正午了。 时间不等人。 秦伟忠不管不顾,一把把眼前“带刺的玫瑰”搂进了怀中。 “放开我!”这下她说话了,尽管是叫喊。 “我不放。”秦伟忠差点冲口而出“这辈子都不放”。终究是忍下了。 丁小琴挣扎着、吵闹着,花拳绣腿纷纷落在秦伟忠身上,犹如蚂蚁咬大象,无半点攻击力量。 “丫头尽管打,只要丫头高兴。” “讨厌,快放开我!” “真要放?” “难不成还假的?” “那好吧。” “啥?” “是要放开还是要抱住,丫头可想清楚喽。”他语气变得严肃,竟开始倒数! “一……二……叁……” 当然是要抱住。丁小琴识时务,立马做了决定,乖乖把脸枕在他胸肌上,用双手环住他腰,贴得紧紧的。 她知道,若说放下,他真的会放下。 “这就对了。”秦伟忠脸上有了笑意,而丁小琴也跟着破涕为笑。 夏木阴阴,梅黄杏肥,正是农事最忙的时候,屯子里的人上工的上工、下地的下地,四周静悄悄,只偶尔有蜻蜓与蝴蝶飞过。 “僵持着”的两个人心无旁骛,不担心会有人对他们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指指点点。 他抚着她背、摸着她头,和她一起享受夏风轻拂。 良久,他才柔声问说:“是不高兴我不陪你去冻库,还是不高兴严队长要我去相对象?” 她沉默,他又问了一遍。 “唔……”她想了一阵才退出身来举起粉拳在他胸前一阵“锤击”。 “都不高兴?”他抓着她的小拳头正儿八经地问。 被看穿心思的姑娘哪能不害臊?丁小琴转身撅着嘴又要跑,结果被秦伟忠整个儿打横抱起,哪里都去不了。 她也是大胆,跑不了就干脆箍着他的脖子娇滴滴埋怨道:“我是谁?我有啥资格高不高兴?叔要干啥我可管不了!” “可我喜欢被丫头管……” “我才不管!让严队长那个爱管闲事的管吧,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要婶儿管。” “婶儿……丫头,我有话跟你说,我……” 话说半句,他的嘴便被丁小琴用两指堵住了,要他不要说。 他握住那纤纤玉指,单手搂着她,手臂的肌肉和青筋一同暴起,丁小琴抓着又是满脸娇羞,下身热热的。 “有些事我还是要提前知会丫头……” “啥事?” “关于我的过去。” “哦。” “我想一五一十告诉你,好让你了解了解。” “我了解那玩意儿干哈?” “为了……为了……”秦伟忠有点说不出口。 “说不出就莫说。”丁小琴一个挑眉。 谁没过去?于她而言,只要了解他的现在,把握未来就足够了。 “我去你娘的!” 两人搂在一起还在说着体己话,追上来的严队长对着秦伟忠屁股就是一脚。 幸亏秦伟忠底盘稳,不然连同丁小琴非得摔个狗吃屎不可。 “丫头先下来。” 秦伟忠小心翼翼把丁小琴放下,转身一掌就钳住了严队长的胳膊。 “差点伤到丫头,你这爹怎么当的?” 严队长哪里经得起秦伟忠的“大力金刚掌”的抓握,当即痛得哇啦哇啦怪叫。 “以后有话好好说。踹我没事,别踹到丫头。” “你真要保护她就离她远点!” “……” “这么不要脸地抱在一起,让人看见该如何说?” “严队长你消停会儿。”丁小琴看不得秦伟忠被骂得狗血淋头,“骂一早上了。” “那是你们该骂!秦伟忠个糙老爷们脸皮厚没事,你可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和人当街亲热成何体统!” 这话说到了“症结”,秦伟忠缓缓松开了严队长的手。 “又没人……”丁小琴嘴硬。 “没人就能瞎胡闹?那是不是我不来,你们……你们准备就地来一炮?” “咦~~恶心~”丁小琴捂住耳朵、吐吐舌头,嘟囔说:“他们眼睛脏,没想到严队长也是。” “好了好了,别尽扯这些没用的了。今儿个该处理的是你老爹,让他等急了小心半夜去找你!”严队长倒会吓唬人。 但他考虑事情也极其周全,这源于多年当干部的经验。 叁人走到屯子口,严队长丢给秦伟忠一把钥匙。 “这是……” “会不会骑?” “会。” “那好。咱们骑车上去。” 那屯子口老槐树下停了两辆二八自行车。 这可是稀罕物。整个屯子,不,整个乡,都没见有哪户有。就是省城,恐怕也只有高干子弟有那么一辆两辆。 “这是公物,我借的。”严队长不无得意地说:“永久牌,载物驮人不在话下。你可莫搞坏喽。” “这自行车真漂亮。”丁小琴摸着那金属把手夸道:“叔会骑好厉害。” “你老爹我也会骑,你咋个不说厉害?”严队长“争风吃醋”。 丁小琴白了他一眼,紧接着一句话差点噎得他吐血。 “我爹是躺在冻库里的那一个,你老自称我爹,是也想进里头躺躺?” “呸呸呸!”严队长对这不吉利的话颇为忌讳,骂道:“你个傻孩子别乱说话!” 转而他又“迁怒于”秦伟忠,给他布置任务说:“咱们农村人谈农村事,省城的条件咱比不了。就说这男婚女嫁,我闺女起码配得上叁转一响,没有的话就别想了。” “啥是叁转一响?”丁小琴伸过头来好奇地打听。 “去!”严队长赶她,“大人说话小孩子莫插嘴。” 丁小琴瘪瘪嘴,转头去玩自行车上的铃铛,弄得叮铃铃响,惹得严队长心烦意乱。 他耐着性子说:“如果你要其他婆娘,人家家里有啥要求是人家的事儿。反正在我这儿,我要嫁小琴,那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缺一不可。” 第十五章情敌 严队长下达了任务指标,秦伟忠没表态,倒是丁小琴接话道:“原来这些就是叁转一响啊!这不是为难人吗?” 她曾跟着丁老爹去帮手过几次别户人家娶亲,没见过谁家凑齐过这几样东西。 别说凑齐,哪怕拥有其中一样,在屯子上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为难啥为难?”严队长怪丁小琴胳膊肘往外拐,“男方出,你急个啥劲儿?” “可我听说这些东西是陪嫁,而不是彩礼?”丁小琴直接将了严队长一军,“我看男方就准备些被褥、痰盂、脸盆还有暖水瓶啥的……” “不会吧?”严队长大跌眼镜,说丁小琴胡诌。 “我没乱说,是……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你哪里来的经验?” 经验来自于那时候她上省城,见过知青周楠生的父母。 不过,当着秦伟忠的面,她没提这茬儿。 她只调皮地说:“严队长真要送我出嫁,那现在就得努力攒叁转一响喽!” 这话吓得严队长一脚踩空,差点骑到沟里去。丁小琴掩嘴而笑。 接近正午,天热得知了“知了知了”地叫,严队长和秦伟忠骑着自行车载着丁小琴往镇子上赶。 丁小琴选择坐秦伟忠的后座,这样她可以搂着他紧实的腰,伸手进他的衫子里抚摸他平坦的腹部。 他腹部有沟壑,一块一块的,丁小琴数了数有八块之多。 再往上就是他鼓鼓的胸,同样结实有力。 丁小琴忍不住把小爪子越伸越里,在秦伟忠衫子里捣鼓来、捣鼓去,乃至掌心掠过他裤裆,激得他手一抖,单车头一扭,差点撞上一名背着柴火的老乡。 “看着点路!”严队长呵斥道:“闺女你老实点,把手拿出来!” 丁小琴手是拿出来了,可话也说出口了。 “奇怪~为啥严队长的肚子鼓鼓的、软软的,像个面团,而叔的肚子却平平的、紧紧的,像梯田?” “……你笑话爹不是?” “没呢,只是奇怪男人叁十的差距。” “你爹我都四十好几了,有这模样可以了。老爷们不讲究这些。” “嗯,看得出来严队长还是挺受屯子上五六十岁奶奶们的欢迎的。” 严队长无语哽咽。可“父女俩”一个样,都爱逞口舌之快,严队长反将一军,说: “是啊,老爹我自叹不如你叔,你叔可是上至大闺女、下至小媳妇都想吃他的豆腐。就是他人怪,生人勿近,不然,你看我把他找媳妇的话放出去,保准门槛给踏烂。” “是吗?”丁小琴随即在后座上站起,一手扶着秦伟忠的肩,一手在单车呼啸而过的一瞬间抓住树枝间的石榴,用力一扯,一颗得手,朝严队长扔过去,可惜没中。 她还想故技重施,秦伟忠停下车来,厉声道:“丫头坐好!” 丁小琴这才乖乖听话。 一路骑行,叁人饥肠辘辘。好不容易到了镇东头的面铺,离冻库不远了,丁小琴却对眼前的杂酱面不愿下口。 “我吃不进。”她说。 秦伟忠与严队长知道她这是要见着丁老爹了,心中紧张又难过。 原来前头她的无所谓,她的漠不关心,她的开开心心全是装的,如今与丁老爹近在咫尺,杂酱面把她真实的心情给“暴露”了出来。 “饭还是要吃的。”秦伟忠舀了一小碗出来,劝道:“随便吃吃,不然顶不住。” 他的“顶不住”丁小琴知道,是怕她太过伤心再一次情绪波动,如同发现院子被烧时气得急火攻心,差点没命。 “你舍得你爹看你饿肚子吗?”秦伟忠把面递到她嘴边,就差喂了。 丁小琴听他话,就着眼泪扒拉,秦伟忠与严队长不打扰,叁人自顾自扒着面条,吸溜声此起彼伏。 “还是杂酱面好吃吧?”秦伟忠没话找话,“夏至那晚不知丫头生辰,只做了碗阳春面。下次补偿。” 可丁小琴不搭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严队长朝秦伟忠摇摇头,要他随她去。 “咱吃面。”他说。 良久…… “那他为何叁斗白米就把我给卖了?”丁小琴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还卖给张叁癞子那样的无赖……” 看来这事儿在丁小琴心中是根刺。 最主要的是,她一直在假设,如果当时自己没跟知青周楠生跑,听从安排,她爹会不会还活着? 严队长没想到这层,直说:“你怎能用卖这个字呢?彩礼家家都收,难道家家卖闺女。” “差不多……” 严队长无语。 “所以在爹眼中,我不如叁斗白米?”丁小琴似乎钻进了死胡同。 可严队长只顾自己表态,“反正如果闺女你出嫁,爹不会要任何东西,就说那叁转一响,也是为了给你的小家庭添置上。” 丁小琴吞了口面,“毫不留情”地让严队长吃瘪。 “你又不是我爹,当然啥都不能收。” 严队长差点一口老血吐碗里,不过这次他挺霸气,拍着桌子打包票,“你不认我是爹,可我认你是闺女。陪嫁我出!” 说到陪嫁,严队长不免“阴谋论”一把,猜测道:“会不会丁老汉因为张叁癞子不要陪嫁,所以……” “就因为区区陪嫁、区区白米把我推火坑里?” “这肯定不是初衷。”秦伟忠分析说:“丁老爹应该是当时遇到了什么困难才出此下策,丫头莫多想。” “死无对证了。”丁小琴摇摇头,无奈道:“老爹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把性命都搭进去了……” 这个“未解之谜”随着丁老汉的离世恐怕今生都没有答案了。 丁小琴掩面痛哭。 “闺女呐……”严队长拍了拍丁小琴颤抖的肩膀,正色道:“老丁我是了解的。别的我不说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基本事实,其余你自个儿去想。” “啥事实?”丁小琴泪眼婆娑,秦伟忠摸出手帕来递给她。 她不接,他只能帮她拭泪了。 “就一句话,你娘去了十几年,这中间他完全可以再找个伴儿,可他没有,就安心安意伺候你。这是啥?就是养只狗恐怕都有感情吧?他会为了白米和嫁妆随意卖掉自己劳神费力养大的闺女?” “可能爹穷,讨不起二媳妇?” “穷啥穷?集体经济大家伙差不多。屯子上、屯子下,不都是凑一块过日子吗?真没那么多讲究。” 听到严队长的话,丁小琴歪着脑袋问:“你俩不是情敌吗?你咋个老替我爹说话?” 情敌?严队长一口茶直接喷秦伟忠脸上。秦伟忠只得拿着手帕又擦自个儿的脸。 “谁说我们是情敌?我们不过是……是……” “是啥?” “是……是……” “快说啊!” “哎呀,好吧好吧,不过就是我俩曾经都喜欢同一个女子罢了,啥情敌不情敌的。” “喜欢我娘?” “不然呢?”严队长拿起筷子就是一敲,敲得丁小琴脑袋生疼。 结果他反手就被秦伟忠抓住手脖子,痛得哎哟哎哟求饶。 “好你个秦伟忠,我都管不得自家闺女咯?” “管归管,莫动手动脚。”秦伟忠语气冷得要死,一脸严肃。 严队长叫嚷道:“要不要这么宠?这还没怎么样呢,要那啥了,还不得上天啊?” “那啥?”丁小琴不知俩爷们打的啥哑迷,只问:“哪啥?” 严队长自然不会告诉丁小琴秦伟忠有多想要她了。 叁人才相处半天,严队长就看出来秦伟忠如果真和丁小琴在一起,非得把丁小琴宠上天,甚至溺爱到无法无天! “仔细想想,这厮除了年纪大闺女多了一点,别的方面好像没啥毛病……”严队长心想,“呵,老丁啊……你还是没我有眼光啊,怎么就应承了张叁癞子那么个东西?人秦伟忠对咱小琴多好啊……” “对了。”秦伟忠突然的问话打断了严队长的遐想…… “咋了?” “张叁癞子杀了人跑了,还没抓到吗?” 第十六章叔和娘有没有过? 张叁癞子自从把丁老爹的肚子划开,看到丁老爹的肠子流了出来躺地下打摆子,他就吓得一溜烟跑了。 派出所的人来屯子上查,走访了近个把月,愣是一无所获。 有人说张叁癞子躲后山上去了,有人说他逃去了省城,还有的说他掉窨井里死逑了,反正说啥的都有,就是生没见人、死没见尸。 “难道我爹白死了?”丁小琴气得七窍生烟,“一点信儿都没有,这样大海捞针啥时候是个头?” “那也没办法,只能等。先安置好你老爹再说吧。” 吃完杂酱面,严队长推着单车带着秦伟忠和丁小琴来到了棺材铺。 “同志,我来取货。” 除了丁老爹刚出事时就来订的一口棺材,严队长还给丁小琴置办了一身。 “给我置办了一身啥?” 掌柜取来了“孝衣”。 原来严队长替丁小琴准备好了披麻戴孝的装束。 除此,还安排好了灵车。 “走,咱接老丁回家。”严队长一声令下,丁小琴感动非常,当即跪下。 “大恩不言谢。严队长受小琴一拜!” 不止一拜,丁小琴硬生生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膝盖上一片血红。 严队长也没客气,受着,说他受得起。 “以后我还要喝你和姑爷的敬酒。”他笑着说,说完瞥了眼秦伟忠。 秦伟忠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儿严肃,把衫子一脱,力拔山兮气盖世,拖着丁老爹的新棺材就走。 “叔。”丁小琴拦下他,“还是几人合力抬吧。叔有力气也别瞎用,往后要叔使劲儿的地方还多着呢。” “哟,还没怎么样呢就晓得心疼男人了?”严队长揶揄道。 “是啊,你吃醋啊?”丁小琴翻了个白眼,“气死你!” 严队长语塞,转头打着笑脸对棺材铺老板说:“来,掌柜的,叫几个伙计搭把手。”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儿就装车完毕。 严队长拍了拍棺材板叹道:“老丁啊,今儿个可以回家躺着了。” 没多久,灵车开到了冻库门口,严队长抬手拦下了丁小琴。 “我和伟忠进去就是了,闺女在门口候着。” 他怕丁小琴看到遗体受不了。 可丁小琴却说:“不,半年没见,我必须去看看爹。” “回屯子还要设灵堂的,到时候再看不迟……” “不。”丁小琴眼神冷冽,“到时候都解冻了……现在……现在还是爹,爹断气没多久的模样,我想看看。” 严队长拗不过她,只得放行。 “小姑娘确定要去?”守冻库的工人叼着烟说:“里头气味可不咋地。” “是呢是呢。麻烦同志你开下门。”严队长堆着笑脸,连忙开烟,工人眯着眼接过来别在了耳朵后面,温馨提示道:“一刻钟,最晚一刻钟,我这没多的军大衣,待久了把人冻坏了我可不负责。” “得嘞!” 叁人赶紧往里走。 好家伙,就一张铁门的距离,一跨过去便从夏天直接来到了冬天。 丁小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因为冷,因为臭。 这儿啥都有,联排挂着的整猪,臭不可闻的下水,还有乱七八糟的蔬果,乃至一筐筐的鸡蛋。 当然,角落里应该还停着一具人的尸首——丁老爹。 谁叫派出所没地方搁,凶手又逍遥法外,最主要的是…… “最主要的是,不孝女儿没来收。”丁小琴呜呜咽咽,“若早来了,爹也就落土为安了。” “晚来总比不来好。”秦伟忠不顾严队长的目光,揽丁小琴入怀,怕她冻着。 丁小琴在他胸口蹭了蹭,把泪水全蹭在了他领口上,搂着他脖子要他抱着走。 抱着走就抱着走,反正他孔武有力,八十来斤的大姑娘不在话下。 严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管两人如何腻歪。 腻歪总比哭哭啼啼的好。哪怕被丁老爹瞧见,泉下有知他闺女有了去处,想必也能安息了。 想到这儿,严队长心中忽而敞亮,想通了。 “爹在哪儿?” 丁小琴屁股墩子被秦伟忠捧在手中,两人还胸贴着胸,却没丝毫杂念,只想把丁老爹快些找见。 “咋没瞧见爹?” 丁小琴把下巴枕在秦伟忠那宽阔的肩头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四处张望。 叁人找了一圈,没找着。 “怪了。” 严队长跑出去叫工人进来帮忙,秦伟忠则找了张稍干净的桌子,把丁小琴放在桌边坐着。 “叔累了?丫头是不是很重?”她不撒手,依旧靠在他胸口吐着热气说话,甚至用白皙的长腿缠住他腰。 “好冷。”她说:“叔抱。” 秦伟忠本紧挨着桌边站着,几乎贴在她身上了,可她还是冷得直哆嗦,他只能用手来回抚她的背、摸她的腿,搓热她的肌肤。 “好些了吗?”他柔声问道。 他的掌略显粗糙,游走在她光溜溜的大腿上,他怕刮伤她。 “好些了。叔浑身滚烫,丫头就像抱着个火炉子。” 即便是身处零下一二十度的冷库,娇软美人在怀也很难不热血喷张。 “叔说严队长是我生爹不是?” 丁小琴突然发问,还是个长久以来无解的问题。 “为啥这么问?” “因为他对我太好了。他还承认和我娘有过一段。” “有可能吧,不过丁老爹养大你更不容易。” “也是。那叔呢?” “我?我咋了?” “叔和我娘有没有过?” 秦伟忠没想到丁小琴会问这么个无头无脑的问题。 一生气,他捧起她的小脑袋瓜子俯视着她,满眼怒火。 “怎么了?”她显得无辜极了。 “还怎么了……”他高高在上压迫着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没有,叔这么凶干哈?” “乱问!” “就问问呗。没有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放心啥?” “放心问下一个问题。” “你咋有这么多问题?” “叔不喜欢?” “没有。” “那叔喜欢?” 秦伟忠没答这似是而非的“喜不喜欢”,他知道古灵精怪的她肯定在问题下面设了陷阱。 “叔说话呀。” 丁小琴欲追问,严队长和工人进来了。 “咦?”工人摸了摸后脑勺,四处找,又蹲下身子翻了翻,说:“明明一直停放在桌子下边的呀。咋不见了?” “桌子下边?咋不是柜子里边?” “柜子里?呵!你这姑娘说得轻巧。柜子是用来放生肉的,放了死人那肉还有人吃吗?” “可也应该没人要吧?”严队长抓耳挠腮。 “那可保不齐。”工人语出惊人,“经常有人偷尸体,卖给省城的医学院做实验。” “啊?不会吧?” “真的。不过老头嘛~好点儿。” “老头咋好点?” “老头没那么紧俏。若是她这样俊俏的姑娘……”工人在丁小琴身上来回打量,“价格很高。” “为啥?” “缺货呗。好些人卖大姑娘到山沟沟里给人配冥婚。” 这话听得丁小琴一阵寒颤,直往秦伟忠怀里钻。 工人一拍脑袋,接下来说出的话比“配冥婚”更糟。 “想起来了。”工人说:“一大清早肉联厂来人收货,不晓得是不是顺道收走了……” “我操!”严队长怒了,“明晃晃一个人,咋能和猪搞混?!” “都冻成冰棍了,包在尸袋里,可能运货的毛头小子没看清……” “狗日的!肉联厂在哪儿?!” 得了地址开着灵车叁人直往肉联厂奔。 第十七章全都小了 到了肉联厂,急慌慌找到厂长,厂长一拉闸,全厂停工! 厂长也怕他的猪肉里面混进“黄油”。 猪油白花花,人油金灿灿,哪怕只要线上沾了点“金黄”,他这厂子就别想做下去了。何况还是放置了大半年的“变质肉”! 几人匆匆来到厂房,丁小琴一眼就看到了丢地上那黑不溜秋的尸袋。 她不认得啥是尸袋,她就觉得她爹在里头。 她奔过去。 “嘿!你谁啊?干啥?” 工人们哪里想得到这里会有尸体,全都吓得一跳,站起身来围观。 尤其负责切割的工人,瑟瑟发抖,后怕自己不小心把人给“庖丁解牛”了。 丁小琴急急拉开袋子,里面果然有他——丁老汉。 只见死透了的丁老汉微张着嘴,一脸一头的“雪白”,满身冰渣子几乎快化成水了,到处是污绿色的斑块。 “我的爹哟,你死得好惨哦!” 丁小琴呜呼哀哉、哭天抢地,一下没收住,昏死了过去。 父女俩总算“见面”,可如此这般的见面让人心酸。 秦伟忠连忙掐人中,丁小琴醒了过来,闻着风油精,她在他怀中哭湿了汗衫。 “来,看看这个。”秦伟忠把严队长随身的包袱递给了她。 丁小琴一打开,里头有丁老爹生前爱抽的水烟袋、爱听的梆子戏戏谱,以及她娘的画像。 “这是……” “原本是严队长要我取来给你爹准备后事用的,哪知你家院子突然失火,这些被意外保留了下来。” 这时候给她,也算是种安慰了。 可丁小琴没有自留,全把这些家伙什一股脑塞进了尸袋里。 接着,一对在棺材铺现买的“童男童女”也被摆放了进去。 “有它们陪着,爹就不会孤单了。抬走吧。” 丁老爹顺利“出库”、顺利入棺,顺利被装上车,只留下一厂子的人议论纷纷、骂骂咧咧,说“好晦气”,“厂子要垮了”云云。 于是严队长拿出元宝纸钱,在厂门口角落里点了香和蜡,全厂的人上赶着拜。 “老丁啊,风光了,这么多人送你。”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叁人准备回程。 严队长“身手敏捷”,一跳跳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严队长你悠着点儿,小心老寒腿。” “啥老寒腿?闺女一点都不关心爹,我这是脆膝盖!” “哦,总之你几十岁的人别这么猫弹鬼跳。” 严队长:…… “走不走?”灵车司机催了。 严队长抬头一望,夕阳西下,湛蓝的天空上一抹橘红,橘红之上已经可以瞧见点点星辰了。 “天色不早了。”司机说。 “就走就走。”严队长转头对车外的秦伟忠与丁小琴说:“我跟车,你俩自个儿骑车回。” “啊?” “严队长!”丁小琴叫住他。 “咋了?” “回去把我爹放院子中央。” “院中央?不是烧得乌漆麻黑的到处都是黑灰,哪能设灵?” “爹肯定要回家,也要在家见亲朋最后一面,不能在外头,哪怕家毁了。” 毁了也是家。丁小琴忧心丁老爹设灵在外头,叁魂七魄会没有归属。 “那好吧。”严队长只得听从“家属”的安排。 临了,他摆摆手,对秦伟忠说:“照顾好闺女。晚了就明日回。夜里踩车危险。” “明日?今晚我们住哪儿?” “大老爷们自己看着办,老子又不是你家从前的佃农!” “那我们也跟车吧,就坐……” “坐后面?”严队长脸色一变,斥道:“你傻啊!” 的确是傻。前头只是一副空棺材没啥,如今丁老爹在里头,生人就不好同车厢了,不吉利。 “走了。”严队长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秦伟忠没法,推着单车与丁小琴并排在马路上缓缓走。 镇子可谓隽秀美丽,一条小河从镇中心穿过,像条飘逸的丝带。 “这河是不是和咱们乡的水淀连在了一起?” “应该是。其实……” 两人不由得异口同声说:“我们可以乘船回。” 说罢,相视一笑。 而一提起乘船,秦伟忠不自觉想起前夜里的那次冲动,梦见和她一起摘莲蓬,随后在船上来了个游龙戏凤。 “河对面是另一省的小乡村。”秦伟忠介绍说,好打断自己“污秽”的思路,“听说河底还有沉船,潜下去或许可以摸到铜钱、现洋。” “真的?”丁小琴觉着神奇,她朝对岸眺望,果然看见有不少人在下水游泳。 而他们这一边,一排妇女蹲在河边洗衣服。 搓衣声、棒槌声,谈笑声、流水声,伴随着孩童们跳下水的嬉戏打闹给傍晚添了十足热闹。 “想划船?”秦伟忠这时问,“爱不爱吃鱼?” “叔会捉?” 秦伟忠摇了摇头,指了指岸边停靠着的渔船。 丁小琴望去,一片赤红的晚霞落在了河面上,波光粼粼中闪出紫光,而笼罩在紫光里的正是一排排渔船。 以船为生的渔民已经开火,袅袅炊烟升起,青烟氤氲。 丁小琴饿了。 “等等,上船前得带你去买一样东西。” “啥?” “队上买不到的。” 队上真买不到。镇上的供销社又大又敞亮,品类还丰富,把丁小琴看花眼了。 她扯了几尺花色好看的布,预备回屯子裁裙子穿。 她还想要头绳、头花,以及一套针头线脑。 “都可以买吗?”丁小琴不好意思要秦伟忠花票子。换作严队长她就不会客气了。 “喜欢吗?” “喜欢。” “那就买。” “谢谢叔。” 玻璃柜台后的营业员磕着瓜子,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催道:“快些,已经下班了,我这还没吃饭呢。” “马上马上。那个……同志,是这样的……”秦伟忠吞吞吐吐。 “还要啥?”营业员已经不大耐烦。 秦伟忠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屯子上又没那玩意儿买,错过今日不知要耽误到几时。 “就是就是……”秦伟忠东张西望,做贼似的。 “嘿你这个同志咋回事?要就快点,不要我这就关板子了!” “好好!您别急,就是这丫头……”秦伟忠把丁小琴牵上前来,比划道:“您看丫头大了,娘又死得早,有些姑娘家该穿的,她不知道……” 他指了指丁小琴的胸口。营业员费了老劲儿,终于明白了。 “哦,你是要给你家姑娘买胸衣是吧?” “对!就是这个。” 这对话把丁小琴羞得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秦伟忠考虑得这么“周全”,居然帮她买胸衣! “不要不要……”丁小琴拖着秦伟忠就往门口走。 结果营业员说:“姑娘别羞,你不穿更羞。也是难为你爸了。” “我爸……”听到这称呼丁小琴笑了,秦伟忠则无比尴尬。 “哎呀~”可惜营业员一脸难色,问说:“你家姑娘吃啥长大的呀?我这儿的货就没合适的,全都小了。” 第十八章共枕眠 丁小琴没买到合适的胸衣,只能任由肥硕的双乳在薄透的连衣裙里晃来晃去。 秦伟忠尽量不去瞟,哪怕和她并排走也一直高高仰起头,正视着前方,连余光都不曾朝她移动一星半点。 还好夜幕已经降临,她不会因为夺目而吸引路人的目光,秦伟忠松了口气。岂料她却显得不那么高兴。 “叔,丫头很丑吗?” “丑?”秦伟忠愕然,“咋这么问?” 他从未把她和那个字联系到一块儿过。 “那为何叔看都不看丫头一眼?不是丑是啥?” “是……” 是什么他怎好意思说出口? 他转过身来,看到月色下的她仿若天仙下凡,身披银辉,熠熠生辉,让人怦然心动。 “是什么?”她追问,他没答。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是因为丫头没穿那个东西吗?所有女人都要穿吗?” “这……”秦伟忠真不懂得答。 “我试过,勒着胸口好不舒服。” “这样啊……”身为男人哪里能感同身受,他只是忧心她太惹眼会招来麻烦,比如张叁癞子,比如刘永贵。 “那就不穿城里人那种吧。”他退而求其次,建议道:“可以试试肚兜。挡一下比较好。” “哦,肚兜……”丁小琴若有所思,随后猛地转身,秦伟忠看到月光中那突兀的软肉左右颤了颤,颤得他心一跳,漏了一拍。 “那叔是喜欢我穿,还是不喜欢我穿?” 丁小琴居然抛过来这样一个问题。 要知道,在最罪恶的意识当中,他既喜欢又不喜欢。 他可耻地希望,独自面对他一个人时她不穿,不止肚兜,最好连所有衣物都不要,不着寸缕,一丝不挂。 他就喜欢她赤裸裸的。 但理智告诉他,她太过于耀眼,对于身处穷乡僻壤又没有家世、家人庇佑的她来说,美貌是极其危险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忧心忡忡。 胸衣、肚兜只是稍微把她的“优处”遮挡一下罢了。可脸呢?她的脸怎么挡?总不能把她锁在家中。 秦伟忠第一次动了想要离开那个封闭的地方的念头。 那时在关外苦虽苦,但精神自由。四面八方的来客齐聚一堂,其中就有国外商旅的舞娘身着胸衣当着众人的面舞动腰肢。 众人只觉得舞娘美、舞蹈美,没人会想着去轻薄她们,除非她们给出陪夜的价格。 “那叔叫她们陪夜过吗?”丁小琴听着秦伟忠说的所见所闻,不好奇别的,只好奇这个。 秦伟忠一怔,忙说没有。 “真的?”丁小琴不相信。 “真的,我可以发誓……”秦伟忠举起手,“我不会乱来的。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叔乱不乱来关我啥事?干啥对我下保证?”丁小琴娇羞地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头含笑。 他扶住她肩,在她耳旁说:“为啥对你下保证,真要我说出来吗?” “要。”她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想听他的心里话,想知道他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星空下、河水边,他俯下身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就是答案。 还是不善言辞,还是榆木脑袋,闷葫芦关键时刻卡壳,始终没把心里话说出口。 蜻蜓点水算什么?她想要得更多,于是大胆地踮起脚,搂住了他脖。 “叔……” 她心跳加速,他亦然,她小鹿乱撞,他情难自控! 她已经仰起头闭上眼,唇与春梦中的一致,一样娇艳欲滴,他恨不得马上迎上去吸入嘴中,然后两舌交缠,不眠不休。 可…… “好了喂!来吃咯!”可有人在河边呼唤,呼唤夜色中路灯下相拥着的两个人。 “来客来吃哦喂……”渔民的声音抑扬顿挫,犹如歌调,富有韵律与节奏,煞是悦耳。 “讨厌。”丁小琴收回了手。再好听的号子现在都难入她的耳! 去买胸衣前,他们和渔民商量好在船上吃一顿“晚餐”——藕夹、炸莲花、红心老腌蛋、鱼鳞冻,以及难得吃到口的白米饭。 终究敌不过饥肠辘辘,他们乖乖分开身来,十指紧扣上了船。 饭后,渔民借给他们一艘乌篷船。 “借?”秦伟忠预备租的。 “船闲着也是闲着。完了你们有人上这头来时再摇回来就成。”渔民说看他们是屯子上的人,信得过。 道过谢,秦伟忠牵着丁小琴上了乌篷船。 船身狭小,船篷低矮,船板上铺着副草席子,倒也干干净净,好像刚刚被水清洗过,凉沁沁的。 丁小琴一会儿坐,一会儿卧,看来挺喜欢这小船。 秦伟忠站在船身后艄,踏桨柄末端,木桨击水推进。 其实水淀在下游,不用摇,顺着漂都能到,但有丁小琴在,秦伟忠怕出事,于是停船靠岸,打算天明再划。 丁小琴不干,想试夜间漂流。 “叔忘了,我划水不比叔差。” “万一靠不了岸咋办?” “有叔在,没事。再说了,爹会保佑我们的。” “保佑我们?” “嗯,你和我,他闺女和……” 和谁她没说,只笑魇如花,看他解开船绳把单车结结实实绑在船头,然后吹着风顺流直下。 主人家贴心,备了两床毯子在船内,丁小琴躺下,秦伟忠替她盖好。 “睡吧。”他刚一抚她前额,她便入梦,也是累到了。 他知道为了她爹的事儿她心力交瘁,伤心难过。 “傻丫头……”他心疼她,年纪小小经历坎坷。 与他一般,在最好的年纪失了亲人,独活于世。 “叔陪你……” 他出了篷,在船尾看小小乌篷船自由飘荡在河中央,时而轻快,时而闲雅。 等她睡沉了他才再次进到篷里来,悄悄躺在她身旁,替她把毯子掖好。 兴许是风大,温度骤降,她蜷缩着身子裹紧了毯子。 见此,他把自己的那一床也搭在了她身上,抱住双臂闭目养神。 他就打算这样打发一晚,仗着自己身体好。 丁小琴醒了,不忍这糙汉子生生抗冻,拉下脸面硬扯着把他拽进了毯子里。 “叔不怕冻?”她和他共枕眠,共毯子,身子靠在一起。 “叔是怕我咬人才躲那么远吗?” 说着她真的咬了过来。 第十九章船戏(H) 秦伟忠被丁小琴拉进了毯子中。 她“逼”他望着她。 “丫头很丑吗?是会咬人的母老虎吗?”她嘟着嘴娇嗔道,“叔不看,还躲起老远,是不是不喜欢丫头了?!” 他们侧卧着,面对着面,近得连彼此脸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楚。 乌篷顶上挂了一盏小小的马灯,照耀得小船内暖烘烘的,两人脸上、脖上、身上泌出汗珠湿乎乎。 “不是……”他眼神闪烁,想逃避掉她炽热的目光。 “那是什么?”她追问。 “是……”他正踌躇着想要如何回答,却瞧见她咽了下口水,那胸前鼓胀的沟壑跟着吞咽起伏,让他不得不侧目。 还没稳定好心绪,岂料她大胆地把衣领往下一拉,酥胸半露,他喉结不自觉跟着一起滑动。 “叔明明喜欢我这儿……”她指的是她硕大的胸,“为啥总要逃避?” 这傻女子又乱说话了。她那样的美乳哪个男子不喜欢、不被吸引,逃避是没办法。 毕竟秦伟忠与她仔细说来只是“邻居”,还应该是长幼有序的邻居。 “啥长幼有序,啥尊卑有别,丫头不懂。”她向来从心而为,我行我素。 这次也一样,做着令她叔瞠目结舌的事——直接把裙子脱到了腰间,袒露着上身,让美乳暴露在他眼前,晃动。 “疯了。”秦伟忠惊了,闭上眼睛,但不该看的还是看到了。 他很想要她穿上,可“穿上衣服”这几个字他偏偏没说。 良久,双方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有雨滴落在顶棚上所发出的嘀嗒声,以及河面上的淅淅沥沥在两人之间“穿梭”。 “叔好俊。”她光着身子覆手而上,抚摸着他的脸,盯着他看,哪怕他闭着眼。 “丰神俊朗。”她学过这个词,懂它是啥意思,“说的便是叔这样的男人。” 在他粗糙的、不加修饰的外表下,她看到了糙汉子有着雕刻一般硬朗的男子轮廓。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被这样的男子气概所深深吸引,使得她的小手在他脸上流连往返,一会儿扯扯胡须,一会儿又轻轻掠过他的喉结。 “叔是真男人,天下第一的男人。”她不吝赞美,大胆表白,“丫头好爱。” 秦伟忠睁开了眼。四目相对,情意绵绵。她的手捂着他的脸,停留了一小会儿又回到了自己胸前。 “叔,好不好看?”她问她的身子美不美,他喜不喜欢。 她挺起胸脯子自个儿抓抓挤挤,“展示”给秦伟忠看。 他目光随着汗滴从她鬓角一直流到脖子、锁骨,很自然地停留在了她胸前,呆了。 对于他的目不转睛,她兴奋莫名。 比她脸还大的肉乳又白又圆,侧卧着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深沟。若深沟与那啥相交,会怎样? 丁小琴向下望,看到秦伟忠裤裆已经被撑得高高的了,于是浅浅一笑。 而秦伟忠是第一次看到丁小琴的乳晕,他没想到那颜色十分浅,比淡粉色还要浅,衬托得上面的乳头红红的。 如此双乳让他体会到了年轻女子独有的纯洁与可爱。 “叔,喜欢吗?”说话间她牵起了他手,出乎意料地捧着含舔。 她用她微翘的嘴一口一口轻咬着他的掌,然后一根根吞含他手指,一进一出,时而舔舐,时而吮吸,甚至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一下,从下至上舔他的掌心,像只猫儿,弄得他痒痒的。 看他被撩拨得满头大汗,她扯着他的衫子要他也脱了。 “我喜欢叔的身子。”她直白地说,说她喜欢他宽阔的胸膛,平坦的腹部,还有肚脐眼之下的那玩意儿。 “时常看到它鼓出来呢,好大啊。”她直言不讳。 谁叫她总是粘着他,让他血气方刚,那玩意儿自然时时勃起了。 “丫头可以看看吗?”她要他脱裤子,“好奇它啥样子。” 秦伟忠已经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头晕眼花,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只是当着小女子的面,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脱裤子似乎显得猥琐了点,特别他怕那耸立的大家伙吓得她花容失色,便又有所犹豫。 “好吧,那算了。”她显得有点儿失落,结果…… 结果转头她就握着他的手放在了她胸口! 秦伟忠全身宛若电击,炸得毛孔全都胀开、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脑勺的头发“砰”一下,全都撒开了。 “叔许久都没摸过女子的身子了吧?摸摸丫头的吧。” 她竟为了满足他的需求而牺牲至此! “不,不是牺牲,丫头喜欢被叔摸。” 他的手本就大,奈何抓着她的奶却无法一手掌握,两人干脆坐起身来。 坐起来乳沟自然呈现,并不用刻意去挤,肉团还大而不垂,高高地挺立着,惹得秦伟忠盯着看,眼中全是她丰满的身子。 他直愣愣的视线让她激动,随即直起腰杆挺起背来甩了甩,让白花花的大肉左右摇摆。 “叔试试,好软。”她又抖了抖身子,让奶子弹来弹去。 秦伟忠哪里还忍得了,双手上去就是一顿揉抓,舒服得丁小琴哼叫不断。 听到这浪荡的叫喊秦伟忠栽进乳里用脸来回蹭,眼耳口鼻便都在摸奶,使她叫得越发厉害。 幽静的河道除了流水声就都是她的声音。秦伟忠连忙用嘴堵住她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唔唔唔……”她闷闷发声,不得不发声,他双手在不停地压着奶头揉捏着她敏感的大奶。 而嘴,他的嘴还在她唇上拨弄,让她禁不住放出软舌来被他“逮住”,一下子就吸进了他口中。 上一次亲嘴尚是在水底,他吐气给她救了她一命。这一次…… 这一次只有男女之间的性,无关乎道德,仅是最原始的冲动。 “呜呜呜~~”她发出类似于哭声的呜呜声,格外撩人。 “骚丫头,别叫了。叔受不了……”他腾出嘴来含糊不清地说,尔后舌头又与她的急急交缠在一起,水乳交融。 “就喜欢叔受不了。”她调皮,喜欢恶作剧,秦伟忠被勾引得越厉害她越有成就感。 “谁叫叔平日里那般正经。” 还是如此叛逆,喜欢搞破坏,破坏他的“伟光正”。 “晓不晓得后果?”他咬着她耳垂问,热气扑耳,使得她浑身一阵苏麻,双腿间的热流一浪接一浪涌出,湿透了小里裤。 “晓得。”她哼叫着说:“丫头会被叔操。” 他已翻身而上压着她,埋首乳里侧着头吃奶,如同梦遗那次,吃一只摸一只,不让任何一只放空。 “唔~好害羞~”丁小琴低头看着秦伟忠在她胸间干的事儿,满脸潮红。 她爱意满满地抱住他头,一边看他恶狼扑食,一边拨弄他黑白相间而又浓密的头发。 “叔想不想呢?”她问他想不想与她共赴巫山云雨。 “想什么?”他却明知故问。 “咦~讨厌~”她在他身下如蛇一般扭动,两人的肉体浸着汗水紧贴一起摩挲。 “非要人家说出口吗?”她娇滴滴地喘息着。还没正式开始,这船戏已经让她“瘙痒”难耐。 “是啊,要你说,不说就不给。”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坏”,没有有求必应! “坏叔,真是坏死了。”她灵机一动,使出“阴招”,把小爪子伸到他胯间抓住硬成铁棒的男根,来回抚弄。 如她所料,他果然败下阵来,猛然撑开她双腿,隔着裤子用那硬棒子对着她的私密之处就是一顿猛顶。 第二十章侵犯(H) 纵然隔着裤子,硬物与软处一碰撞,也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使两人欲仙欲死。 “叔,我要~”真正败的是丁小琴,她还是开口求了,求他要了她。 “我要~叔给我~~”她朱唇微张,杏眼迷离,双乳肿胀,双腿大开,等待与他真正的交合。 可秦伟忠这人死脑筋到了让人不可理喻的地步,没有一纸婚书,他无法说服自己进入她体内肉碰着肉,体液交汇,让她做他的婆娘。 但他又是极其疼爱她的,不忍心让她欲求不满,何况她的身子足够香软,还有许多秘密区域亟待他探索和尝试。 自然而然的,他用手在她身上游走。她一头浓密的黑丝已经散开,他帮她把散乱的几缕卡在耳后。 顺着耳垂下来他“掐”住她修长的脖颈,轻微的窒息让她一下子就冲上了快乐的巅峰。 其实与其说是窒息带来的快感,不如说是他身为男子,独有的强劲力量让她从身心彻底被征服。 “好喜欢~” 她喜欢他恰到好处的“虐待”。 而对于他来讲,她的巨乳与她窄瘦的锁骨、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纤瘦的四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全身上下,唯有肥臀能与之媲美,其余部位皆瘦瘦的、细细的,使她既像少女,又似熟妇,美艳动人。 对,她的美具有攻击性,令他觉得此人只应天上有。 要不,如此尤物怎可存在于这世间、这乌篷船内,还死心塌地要和他颠鸾倒凤? 想着、爱着,爱抚着,他的手来到了她腹部,把那薄薄的连衣裙从她腰间扯下。 “唔……” 她长舒了一口气,忐忑马上要全身赤裸了面对他了。 可他却没急着脱掉她的小里裤,继续隔着裤子摸她的私处。 “呃~~”她引颈高吭,发出一声诱人至极的哼叹。 他知道,她不满足于此,她腰肢已经前后拱动得特别厉害了。 他及时把手伸了进去,伸到小里裤里,摸得一手滑腻的粘液,以及粘液粘附着的“肉瓣”。 “丫头好多水……” “讨厌~叔笑话我~” “好烫……” 肉瓣一层一层,如同火烧,他用粗糙的大掌整个儿覆盖住上下摩挲,把那儿点燃。 “唔,不要~”丁小琴感觉被侵犯,挣扎道:“叔住手~” “住手?不要?” 要他住手却还叫得欢,说不要却把双腿展开到极限任他用手掌上的茧来磨私处。 “不要不要~” 她爱极了被他这般“侵犯”,更爱他扒掉小里裤时的狂野,让她被粗暴地对待,继而赤裸裸的任他从上看到下。 他冷静地看着,看着她发浪、发骚,看着她双手抱着他强而有力的手臂主动地扭来扭去,用下体来回磨他的掌。 “丫头是不是早就想了?” 成年两载,她这样一副熟透的身子恐怕早就寂寞难耐,想享受鱼水之欢了。 “唔~那叔呢?” “我?”他让她光着屁股坐在他手肘上,把手臂上那滑溜溜的春水当做润滑剂,拉锯子似的拉动手臂,来回在她肉穴上滑动。 她更饥渴了,恨不得被他吞掉。 “我在等丫头长大。”他说。言下之意,她成年了他就可以肏了。 丁小琴第一次听到这话,猜想他是不是早有意于她? “好坏~原来叔早就想对我这么做~” 她逐渐疯狂,他趁热打铁,动作越来越猛烈。 “好舒服~~”她挺起了身子,甩胸前的肉团子打在秦伟忠脸上。 秦伟忠反应灵敏,大奶子一甩过来他一口咬住奶头,吮吸、抚摸,用舌子舔,激得她喷水,兴奋地推倒他,一屁股坐在他腹上,用肉穴在他腹肌上涂抹,涂抹她那源源不断分泌的淫水。 淫水潺潺,汩汩涓涓,流了他一身。要不是坚守所谓的原则,此刻他早解开裤腰带掏出家伙直捣黄龙,操她个七荤八素。 他忍着欲望,先满足她,猛地一个起身重新男上女下。 “叔干哈?” 他能干啥,他撑开她的腿,趴在她两腿间,视奸。 “不要看~”她害羞得很。 让他这么直愣愣地盯着私处看,看到她所有的秘密,她该开心还是担忧? 开心他这么喜欢性事,担忧他不喜欢她的身子。 “讨厌~”阻止不了他便只能“骂”,丁小琴张口闭口“讨厌的叔”,“好色的叔”。 他当然讨厌,当然好色,面对她粉嫩的、正一张一合等待阳物插入的穴洞看入了神,等回过神来便是心无旁骛地帮她舔阴毛、吸阴蒂、吃阴唇,让她欲仙欲死。 他太会了,那灵舌拨开肉缝,像一条小蛇,在里面转来转去、钻来钻去,撩拨到极致,刺激到顶点。 丁小琴爽翻了,却也害怕了。 “叔不要,那儿……那儿不干净……” 人人都说女子那儿脏。美好如秦伟忠般的真男人怎么能趴在女子腿间做那种事? 但秦伟忠却说:“没有,丫头这儿又香又甜。” “真的吗?”丁小琴不自信。 “真的。”他实诚。实诚得把舌头一收回来就上唇,含住她的小豆豆,吸溜、吞吐,刺激得她高潮迭起,久久不落。 “叔,想要那个……进来……”她第二次求了。求软物之后的硬物。 他用手用指替代,可…… “不够。”她几乎哭闹着,想自己上手去“抢”他的“枪”。 “不行。”他无情地拒绝了。 他没想到她骚成这样,性欲如此之强,看她全裸躺在船舱狭小的空间里,与他近在咫尺,对他搔首弄姿,他几近坚持不住,破功。 她彻底发情,人已至半癫狂状态,如果没有硬物侵入,恐怕难以安抚。 “丫头,就在外面摸摸,不进去好不?” “啊?为啥?” “等叔娶了你再……” “那还不如不要,丫头不食嗟来之食。哼!” 她气呼呼地把毯子裹住身子不让他看。 “讨厌!”她侧过身去不与他说话。哪怕他搭手在她肩,也立马甩开。 “就不要叔了?”他好言好语哄她。她却说:“是叔不要我,嫌弃我。” “没有。” “那为啥叔不肯碰我?” “怕对你不好……” “冠冕堂皇!” “丫头……” “别喊我!” 他没作声了。乌篷船内顷刻从激情四射变成了一片寂静。 船依旧漂流在河面上,偶尔颠簸摇晃,晃得两人昏昏欲睡,似乎扑灭了欲望。 大半夜不睡觉玩性游戏的确累,可睡到天蒙蒙亮时,丁小琴感觉屁股后面被什么东西顶着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即在背后抱过来,手不老实地穿过毯子摸胸抓奶,一边吻她的脖子和耳朵。 “叔,怎么……”她不知一大早他怎么就这么色,“昨夜里不够是不是?” 当然不够,他还没插没射,连裤子都没脱,何其可怜! 她明了了,为了她好,他忍得比她更难受。 “所以这下又来示好?” 他所谓的示好就是可劲儿地摸她,亲她,最好能操她。 “晨勃了。”他说,那玩意儿一大早就把他弄醒了。 “咦~讨厌,跟我说这些干啥,羞死了。” “你摸摸硬不硬?” “不要!” 说是不摸,大屁股却往后撅得老高,刻意地蹭他裤裆。 结果与隔着裤子顶不同,洞口被肉棒堵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有。 “好硬~叔好厉害。” 他用后入体位蹭她已经湿透了的骚穴洞口,并不打算插进去。结果没蹭两下,乌篷船猛然晃动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破处(微H)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 清晨河面凉风习习,尽管是在夏日,热风还是裹着水面上的寒凉吹进了小小的乌篷船里。 秦伟忠被生生冷醒。 转身一看身旁的小女子,尚在毯子里,却还是赤身裸体的。 怕凉到她,他从背后抱紧她。 天蒙蒙亮了,他的老伙计也苏醒了。即便没有美人在怀,这“不服老”的老二永远雷打不动地“昂首挺胸”。 老人们常说,于女子而言,不会身上来红了便是衰老了。 而一个男子若毫无征兆地失去了晨勃,即意味着初老的开始。 秦伟忠少年白头,如今处在奔四的年纪上已华发丛生。偏偏胯下的老伙计几十年如一日地“早起”,让他怀疑自己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 今次,老伙计派上了用场,可以满足他心爱女子的性欲了,奈何他却纠结于“没有名分”。 他想先给她一个名分、一个家,然后所有的一切才顺理成章。他就是这么固执,这么死脑筋。 可惜,所有的顽固都在丁小琴这只小狐狸精的软磨硬泡中消失殆尽! 知晓他勃起了,还脱了裤子,她故意翘起屁股蹭他的硬根,把她那丝滑黏腻的春水往上头蹭。 秦伟忠下半身哪里受得住此般诱惑,何况上半身正在与她亲热。 她极其敏感,还没怎么着那对巨乳已经发胀,乳头挺立着,任由他捏住搓揉玩弄。 她回头与他唇舌交缠还不忘微微抬腿,好让龟头顺利接近“穴位”。 只是没想到他说到做到,真的只用头头在洞口磨磨蹭蹭,就是不越雷池一步,丁小琴急都快急死了。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与自尊,不愿意一而再再而叁地恳求。 于是任他摆弄,她只配合,配合地被他翻转过来,赤身裸体仰面正对着他。 他们“坦诚相对”,羞得她连忙一手抱住胸口,一手遮住下体,双腿并拢。 这可是大白天,光天化日就行性事,真的可以吗? 丁小琴看到头顶的小马灯点了一夜已经息了,估摸着水淀也不远了。 “回了屯子叔是不是就得和丫头分道扬镳了?”她一副失落的样子。 “怎会?”他惊讶于她的胡思乱想,忙说:“等你爹的事办好了就办咱俩的事儿。” “咱俩有啥事要办?”她轻笑着侧过头去,明知故问。 “当然是成婚。” “谁说要嫁给你了?想得美!” 他淡淡笑了笑没接话,只双手抓住她腿,把它们分开来,让她的下体在他眼前展露无遗。 “叔干哈?”她又羞又急,“不要过来!” 她忸忸怩怩,羞羞答答,假意挣扎着。 不过乌篷船越接近水淀,便不再是在深山老林中穿行了,而是随时可能会碰见别的船、别的人! “我干啥?” 他干啥一下子就给出了答案——提着那家伙开始抚弄美穴。 “别~好痒~”她娇喘,喘息,急促喘息。 秦伟忠没停手,让肉棒一会儿在洞口打圈,一会儿又在肉缝中上下穿梭。 他握着它甩动、敲打,敲打她蜜汁流出的地方,弄得上面全是拉丝,黏糊糊的。 他肉棒粗、龟头大,在阴穴中推动时把肥美的肉瓣挤得变形扩张,乃至阴蒂胀得通红。 丁小琴禁不住叫床。 她一想到秦伟忠的大肉棒子正在她私处磨蹭搅动,不插入的不快随即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爽感 “叔好会弄。”她打定了主意,要和他干一辈子,一辈子被他操。 结了婚有了名分,她要天天用各种姿势,在各个地方和他交。交合、性交,甭管哪种,她反正要和他做到天荒地老。 恰如此刻,他尚未进入已经让她如痴如醉如梦似幻,分不清天地为何物,只想要他继续下去不停。 可他停了,那大家伙堵在门口顶在洞前犹豫不决。 丁小琴知道她叔忍得比她难过、难受、辛苦! “叔……” 突然间妖风大作,船身左右摇摆,一个震动,丁小琴以为要落水了,还没来得及叫唤,顿觉下身又痛又……舒爽? “咋回事?” 她低头一望,只见秦伟忠在她身上,而他那玩意儿居然进去了一半! “叔……咋办?” 两人停顿了下来,左右为难。这一次丁小琴没有恳求、没有发脾气,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中。 从昨夜那场亲密开始,在心中,她把他正式当做了自个儿的爷们。 疼爷们的第一步——尊重他。她不想因为私心和欲望为难他,要他放弃原则。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随着船身的晃动,上苍替他们做了选择,半个选择。 是退是进?丁小琴和秦伟忠还没有主意,又一个浪打了过来,船身晃动得比上一次更为剧烈。 “要翻了!”丁小琴惊呼。 真的翻了,翻船了,两人抱在一起双双落水。 “咕噜咕噜”,一连串水花与泡泡,把时间带回到了那一天——他在水淀里救了被浸猪笼的她,吐气给她,让她获得一线生机,如今要把身子给他。 没有惊慌,两条“人鱼”是不怕水的,他们学上一次那般两唇相依。 只是这一次水里的他们是全裸的,是抱在一起的。 不仅抱在一起,他那话儿在混乱中彻底顶到了穴穴尽头,死死被她夹住! 这是天意吗?两人都惊呆了。 更惊的是丁小琴,这一幕与春梦中她和银龙交媾飞天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这暗暗预示着什么?她着实没想到梦能成真。 “叔如今飞龙在渊……”她不禁想,“迟早有一天会飞龙在天!” 她相信她的爷们。 “爹啊,叔才是那个给我过好日子的人,不是张叁癞子!” 丁老爹错了,错得离谱。 “不想了……” 她双手箍着他脖,双腿勾着他腰,好让他抱着她的屁股抽插。 他们在水里交媾。可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相反,丁小琴痛得撕心裂肺! 秦伟忠每动一下都有莫名其妙的撕裂感从下体袭击她全身。 “好痛!”她几乎喊出声来,吐出一串泡泡,差点呛水。 秦伟忠也瞪大了眼睛,退出身来,示意先浮到水面上去。 而当他抽出肉棒的一瞬间,鲜血淋漓,浸红了河水。 顾不得惊讶,两人牵手一同朝乌篷船游去。 还好船没覆没,也没漂得太远,他们光溜溜地爬了上去,弄得一船湿漉漉的。 丁小琴腿软,瘫坐在席子上。秦伟忠连忙把毯子裹紧她,用自己尚未打湿的衫子替她擦头,完了把她抱在怀中。 稍歇片刻,他吻着她的头顶说:“丫头,今日起,你已不是处子,而是叔的婆娘了……” “但……”丁小琴不懂,“为啥会见红?” 所以,知青周楠生对她啥都没干?还是没干成? 丁小琴那时不懂,现在更糊涂。 “叔,我没想瞒你什么……我的事儿你从前也知道。” “嗯,我知道。我没介意过这个。” “那如果你早早就想要我,我跑去省城你急不急?” “急。” “急你不追?不拦?” “丫头这样的女子不撞南墙如何回头?” “那你就看着我被骗?” “骗?” “我真以为和周楠生谈婚论嫁了,可以去省城过好日子了。他说可以救我出火坑,不用嫁给张叁癞子。结果……” “结果怎么了?” “结果他转头和父母安排的婆娘结婚了。” “人总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不然如何长大,如何知道自己需要啥?” “叔说得对,丫头现在需要的就是叔。所以丫头的身子是叔破的?为何周楠生……没成功?太短小了没触线,白瞎了?” 秦伟忠:“……” 第二十二章销魂蚀骨(H) 知青周楠生如何,丁小琴与之分道扬镳太久已经无从考证。 但刚才在水底,秦伟忠把家伙一拔出来,处子血实实在在流了许多。 “丫头痛不痛?”秦伟忠心疼地问道。那样的血量,他猜会有撕裂伤。 “哪能不痛?”靠在他怀中的丁小琴还不赶紧撒娇,“都怪叔的家伙太粗太长了,把丫头的身子破成这样,估计好几个月都不能……那啥了。” “几个月?” “叔就再做几个月的和尚呗。反正都做了十来年了。” “那可不行。” “叔忍心再伤丫头吗?” “我会小心的。” “叔再小心也耐不住家伙大呀,丫头那儿受不了。” “我看看严不严重。” “不要……” 丁小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秦伟忠放倒在了席子上。 “讨厌~叔,干啥啊,不要看~” “别动。” 秦伟忠已经打开了丁小琴腿部的毯子,一双白皙长腿露了出来。 丁小琴害羞,两腿夹得紧紧的,不肯给他看私处。 “让叔看看。” “不要!丑死了。” “哪里丑了,美得很。” “哼,叔为了色,啥瞎话鬼话都能说。原来爷们都一个样,油嘴滑舌!” “我是实话实说。” “我才不信呢!” 秦伟忠没管她信不信,只管把她的玉足握在手中抚摸。 “丫头的脚好小。” 看样子他觉得很可爱,很喜欢,居然一下就含住了玉脂般的脚趾头。 “咦~~”丁小琴痒死了,笑道:“叔饥不择食了?” 岂料他答:“是秀色可餐。” 丁小琴顿悟了,她这不多话的爷们实际上会哄人得很,关键只在于他愿不愿意哄。 “哼,叔贫嘴。讨厌死了。” 还有更讨厌的。他的舔舐又来了,从脚趾头开始,脚踝、小腿、大腿,一路向上,直至到达目的地——大腿根部,她的阴穴,他的舌子才停止。 他用手轻轻掰开看,像是卫生所的大夫帮妇女们检查妇科病一般仔细。 丁小琴羞归羞,却由衷地喜欢,喜欢他趴在她两腿间,对她那地儿爱不释“口”,仿佛这也是她魅力的一种。 她突然想起来,从昨夜的亲密开始,这爷们一直在“伺候”她,摸她、亲她、口她,让她体会到了性爱的快乐。可他自己…… 哪怕水下意外插入,他也才动了两叁下而已。想必那鼓胀的睾丸,还有勃起又疲软再勃起的男根难受死了。 身为女子,情绪被调动起来又得不到满足有多抓心挠肺,丁小琴清楚。她心疼她的爷们为了她一忍再忍。 “叔要看就看吧,哪怕现在要忍痛满足他,我也愿意。”她这般想来便十分配合地张开腿,任他捣鼓。 “我知道了。”这时秦伟忠略带喜悦的声音打断了丁小琴乱七八糟的思绪,她都忘了这爷们在干嘛了,便问道:“叔知道啥了?” “知道了出血的原因。” “啊?” “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撕裂伤口。” “哦。所以呢?” “所以出血是因为膜破裂。” “膜破裂?那是个啥?” “就是出血是正常的,不严重。” “不严重……”丁小琴坐了起来,摸着秦伟忠紧实的胸膛问道:“叔的意思是……现在就可以继续做,对吧?” “不是。”秦伟忠连忙否认,“我只是担心伤到丫头,怕有伤口河水又不干净,万一感染……” 他话还没说完,丁小琴就把身上的毯子丢开了,全裸。 秦伟忠愣住了。 她喜欢他被自己吸引时那亢奋的眼神。 “叔,丫头身子好看不?” 秦伟忠眼中都有光了,哪能不好看。 她一撒娇就容易不自觉晃动身体,那对巨乳富有弹性,跟着抖动起来,他忍不住两手抓住,揉来揉去。 “岂止身子?”他意思是她的脸更耐看。 “又哄我。”她含颌浅笑,人比花娇,勾得他恨不得马上就办了她。 但当下她想做一次主动,伺候伺候她爷们。 她如同妖艳女子化身成了美女蛇,柔软无骨,扭动着身躯贴了过去,用胸前高耸的双乳在他心口磨来磨去,甚至吐出粉嫩的小舌要他含舔。 他自然无法抗拒,乖乖听话与她“唇枪舌战”,任她上下左右用乳刺激他的身体。 没多久她松开了口,舌头在他下巴、喉结、心窝、腹部一口一口“走”。 “走”到肚脐眼以下,破她身子的大家伙毫无意外地再一次粗壮雄伟,她双手握住低头含住,在口腔中搅动舌头围着他的根茎转,舔舐缝隙、吸汁、啜饮,好似那淫根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退出口来,她侧着头先用舌一下一下把布满青筋的“柱体”弄得湿湿的,随后俯下身子含住饱满的睾丸。 “叔的蛋好大~”她知道里头装的是浓稠的精液,就是这些白色的东西让他躁动。 “丫头会帮叔放出来,让叔好好舒服舒服。” 刚破处的她那地儿还痛得很,万不敢被爷们上,于是…… “丫头有手有口,还有……” 还有巨乳…… 她瞧见那粗壮肉棒的“小嘴”吐出了透明的汁水,连忙把大奶凑上去,用乳头化开。 汁水变成了润滑剂,让她的奶和他的根可以自由顺滑地“接吻”——她握着他阴茎在自己乳头、乳晕上打圈,爽得秦伟忠一直憋,不然当即会射她一脸! 此般于她而言也是强烈的刺激,她下体已经湿了一大片,秦伟忠想帮她摸,却又怕伤了她。 “叔别动,享受即可。丫头来伺候叔。” “辛苦丫头了。” “只要爷们开心,丫头就开心。” “爷们……” “是啊,叔是丫头的爷们,丫头啥都是爷们的……” 说罢,她站起身来,挺起腰身,用下体来回蹭秦伟忠的睾丸、阴茎。秦伟忠差点没忍住推倒她,当场奸淫。 可她不是为了秦伟忠插她,而是为了抹蜜汁在那坚硬如铁的肉棒上继而奶推。 “奶推?” “嗯,叔喜欢吗?” 哪个男人不喜欢? 而只有足够丰满的女子才好做这一“活计”,才能做得有滋有味。 只见丁小琴把那大家伙夹在了乳沟中央,借助下体淫水的润滑来回套弄——用大奶套弄大屌。 此般比真正的操穴不遑多让,同样能让爷们销魂蚀骨。 秦伟忠从被动,兴奋得转变成了主动,忍不住站起来,一下下向前用力操丁小琴的大奶。 那用足够丰满的双乳对压出来的“空洞”有了淫水的润滑,让人一时分不清是真小穴还是假的,总之一样骚痞,一样刺激。 秦伟忠体力好,即便有丁小琴这般鼎力的配合,一边被操,一边浪叫,他还坚持了十来分钟。 “叔好厉害……”还没夸完,他就猛烈地射出了白浆,那气势,磅礴恢宏。 “好多。”丁小琴一脸一胸一嘴全是,让渐渐恢复理智的秦伟忠很不好意思。 “我帮丫头擦。”他想用河水帮她洗去,哪知丁小琴用手指抹起来放入嘴中。 看到他龟头上有残留,她低头吸走。仿似在丁小琴这儿,秦伟忠的阴茎是第一美味,而精液并列。 “正好肚饿了。” 她用手懒懒地一下下把脸上、身上的精液抹开,继而舔手,最后吞咽,秦伟忠觉着这一幕比和她做爱还情色。他更为心动了。 接近正午,看到第一株芙蕖,他们知道水淀到了。 秦伟忠一个猛子扎下去,没多久就举着一把莲蓬交到丁小琴手中。 丁小琴伸手拉他上船,他重又在船尾摇橹,乌篷船朝水淀中心驶去。 “微雨过,小荷翻咧~榴花开欲然喔……”丁小琴靠在船边哼起歌来,“玉盆纤手哦喂弄清泉~琼珠碎却圆哟……” “丫头唱得真好听。是啥曲子?”秦伟忠摇着橹问。 丁小琴玩着水回道:“瞎编的。” “瞎编的都这么好听。”秦伟忠的嘴是越来越甜了,“以后多唱唱。” 待下船,丁小琴已经剥了一兜的莲子,吃了一肚子。 “丫头饿了~”她娇滴滴地说:“早饭没吃,中饭也没吃。” “我赶紧回屋做。”秦伟忠匆匆把船绑好,又把单车卸下船,催道:“上来。” “去哪儿?” “回家。给丫头做好吃的。” “叔意思是要我住小屋?” “我知道屋子小了一点。成婚前我会再修个院子出来的。” “谁说要和叔成婚的。讨厌!” “丫头是我的婆娘,至死不渝。”他突然发誓。 听到这话,丁小琴心里乐开了花,屁颠屁颠坐到了单车后座上。在此之前,她先往他嘴里塞了一把莲子。 “叔也吃。补补。” 有屯子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大多数是说:“他俩怎么搞到一块的?” “定然是那骚货勾引的呗,还能有啥?” “伟忠兄弟多老实的,兢兢业业,不声不吭,没想到也逃不出这妖精的裙底。我呸!” “喔嚯!那李家闺女,张家嫂子恐怕得哭死咯。” “她们哭个鸡巴哭?和她们有屁个关系?” “有啊。她俩一个未出阁,一个爷们死逑了还在夫家孝顺,都对这怪人秦伟忠有意哩……” “是不是哦?” 第二十三章勾魂摄魄 屯子上的蜚短流长、是是非非都在妇女们的口中来回“翻炒”。 有时候炒得香,大伙儿吃得爽,有时候炒糊了,让人反胃。 关于秦伟忠,虽然他惯爱做透明人,存在感不强,但是注意到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颇高。 他不多话,不讨嫌,有啥肩扛手提的力气活儿,只要他看见,都会伸手帮忙。 其实大老爷们本该如此,不用特别拿出来夸,奈何屯子上混账东西太多,一对比下来,秦伟忠无疑是个全方位的好爷们。 好爷们没人嫁,是因为出身不好。他祖上是乡绅地主,富甲一方,尽管没有为富不仁,但一改革,“资产阶级”成为了被打倒的对象。美其名曰“剥削”过屯子里的人。 他家田地、产业全数充公,分给了屯子上的贫下中农,秦家一朝成了光杆司令,啥都没有了。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又如何?对不起,上学、入伍、从军、做干部,统统没份儿! 那时候屯子上还弄“忆苦思甜”大会,地主阶层就是遭众人痛批的对象,是“反面典型”,哪怕当时秦伟忠才十二叁岁,啥都没做过,还是被人唾骂。 会后喝“忆苦粥”,那味道秦伟忠终生难忘。但苦味提醒了他,做人做事尽可能“低调”。 到了十八,成年了,屯子下有人到关外讨生活。 他一合计,男儿志在四方,乡里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想外出看看,便远走他乡。 走那天是夏至,屯子上时兴用苋菜和葫芦做菜。 俗话说吃了苋菜不会发痧,吃了葫芦腿杆子有力气。 他吃完抹了抹嘴,背起包袱就走。 这是去关外前在屯子上他吃的最后一顿饭。 刚走到离他住的地儿不远的丁家院子,他听到里头闹哄哄的。 好奇心驱使他走进去瞧瞧,正迎面碰见抱着新生儿的稳婆。 稳婆嘴中念念有词:“不吉利不吉利,娘血崩,不能抱女娃儿,不然女娃儿大了生娃也得跟娘一样。” 说完,听那屋子里头哭声震天,是产妇没了。 “哎哟,真晦气,这喜事变丧事,拖累了我!” 稳婆说罢把新生儿对秦伟忠一递,“你给我抱一会儿,我去给那倒霉催的磕个响头,省得晚上来找我。” 秦伟忠怔怔抱着新生儿,见还没睁眼的小家伙在襁褓中煞是可爱,奈何没了娘,顿时心生怜爱。 十年后他回了屯子,住进了严队长安排的后山小屋,正可以远远望见那个院子。 他看到当初怀中的小婴儿成了小姑娘,时不时悄悄跑到他屋前丢些吃的用的,他一开门就一溜烟跑了,只感叹时间好快。 而“相处”久了,她本性暴露,会搞搞恶作剧,会在缝得漂漂亮亮的香包里丢个虫子什么的吓唬他。 他哪里会被吓到,只觉得可爱与好笑。但看到院中的她朝他小屋张望,他会配合地做个被虫咬了痛得要命的样子,让捣蛋鬼以为自己奸计得逞。 接着又是一个十年,期间两家人相安无事地“相伴”着。 用严队长这种有“思想觉悟”的人的话来说,这叫做“互帮互助”。 你给我熏肉、我给你扫雪,相亲相爱。只是与别家不同,他们都是默默的,没有正面交流。 唯独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大概四五年前。从前的小姑娘已经袅袅婷婷、风仪玉立,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 那日风和日丽、春意盎然,秦伟忠去队上报道,一眼就看到了树上的她。 她没去养殖场上工,却与同龄人在爬树,秦伟忠摇了摇脑袋。 他本绕过去了,可听到了一声树杈的脆响,他敏锐地察觉她有危险。 果不其然,他才一个箭步奔回树下,她就掉了下来,正掉入他怀中。 杏花微雨,杨柳清风,她落下时桃树、杏树落英缤纷。 那一霎那,她在他怀中面对面与他眼神接触的一霎那,在花海下,他骤然发现,那个新生儿、那个捣蛋鬼,长大了会害羞了。 但把她和女人这个词真正联系起来是前两年,关于她的“传言”甚嚣尘上,屯子里的人似乎很喜欢拿她说道。 秦伟忠听来听去不是男人们对她有所觊觎,就是女人们对她恶意满满。 而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无非八个字——突出、惹眼,明艳动人。 秦伟忠瞧了个仔细、看了个分明,一笑置之。 但从此,他也开始忍不住留意她,特别刻意。 如今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他让她心甘情愿做了他的婆娘,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今日回了屯子,他骑单车载她回家,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她干脆就不坐后座了。 秦伟忠心领神会停下车来,一脚触底,一手展开,说:“上来吧。” 她雀跃地跳上去,坐在把手后的车架子上,让秦伟忠搂在怀里“招摇过市”,惹得路上的乡亲纷纷驻足,窃窃私语。 “不怕吗?”他问。 “管逑他们哦。”她说。 两人不管,迎着风骑行,把汗水吹干。 一到屋,秦伟忠就忙活开了,生怕饿着他婆娘。 丁小琴要帮忙,他不让,说她累了得歇息好。 “我不累。”她闲不住,“吃饱了我还要去看爹呢。” “但昨夜一直在折腾,丫头身子又刚被我……那啥……坐那儿等吃就行了。” 她哪里肯。她正浪得很,秦伟忠一说起这个,她就扭着身子上前搂着他脖子撒娇。 “折腾?折腾啥?”她骚里骚气地明知故问,“我身子被叔怎么了?叔说呀。” “别捣乱,让叔给你做吃的。乖,去炕上歇歇。” “不,去炕上一躺下来就会想要,想要叔操。” “我知道。但丫头那儿还没好,乖乖忍几天。” 她一刻都忍不了。回到了温馨惬意的自己的地儿,哪能不性致盎然?她又贴上他身了。 “会痛,会出血的。”秦伟忠警告道。 他实在拿这美女小蛇没办法,只能扔出杀手锏。 “叔给丫头做好吃的,咱不饿着肚子做。” 饿肚子是不能饿肚子的,这辈子都不想再饿肚子。她勉强听话,放行了。 放行是放行了,她一如既往地调皮捣蛋。百无聊赖之际,她不是故意在他眼前弯腰拾柴火,酥胸半露、乳沟尽显,就是刻意踮起脚尖攀高,露出裙底给他瞧。 关键是,裙底里啥都没穿,她光屁股勾引他。 她撅起白白的大屁股,那粉嫩的肉缝就清晰可见。她还趴在老木桌桌旁,摆出了让他随时可以后入的姿势。 秦伟忠忍了又忍。 可恶的是,在他烧菜时她从身后搂住他,用双乳挤压、磨蹭他的背,双手还伸到他裤裆里摸来摸去。一会儿抓抓,一会儿挠挠,把那玩意儿弄得硬邦邦。 如此干扰下,秦伟忠还是火速做好了饭。一碗胡萝卜小菜,两个玉米饼,叁四个山药蛋子,还有一锅小米粥。 多了一人,可不是仅仅多了一双筷子那么简单。 秦伟忠尽量做得丰盛点,因为…… “丫头还在长个儿,多吃点。” 刚回屯子时,丁小琴才齐他腰。等那次树下救美,她已经与他的胸齐平了。 如今她比他矮一个头,正好到他脖子那儿,在屯子里的同龄人中也算是拔得头筹。 “真是看着丫头一点点长大。”秦伟忠不无感慨,“丁老爹伺候得好,丫头长得好。叔不想丫头跟着叔反而受苦。” “没事,叔有白浆,那玩意儿就很滋补。” 这没娘带大的女子真是啥话都敢往外头倒,秦伟忠不免抬手轻轻拍了拍她脑门。 他一个大老爷们尚且面子薄顶不住,丁小琴个小女子却满嘴跑火车。 “有啥?”她不以为然,“丫头和叔的闺房话当然想说啥就说啥。” 她惯来百无禁忌。秦伟忠心叹得好好适应。 吃饱了饭两人没有如约上炕“打炮”,而是急着下山。 先头丁小琴站在山坡上遥望她家黑黢黢的院子时,没看到她爹的棺材停放在院中央。 咋回事? “和严队长说好的。”丁小琴就知道严队长要整出啥狗屁幺蛾子来,“开始说停院里他就不同意!” “丫头不急。”秦伟忠踩着单车驮着她匆匆往队里奔,“咱们去场院问问。” 一到场院,两人傻眼了。妇女主任说严队长压根还没回来。 “咋会?”丁小琴急了,“咱们走的水路,他们走的陆路,怎么算都是他们先到。” “就是啊。” “不会出啥事了吧?” 第二十四章登记 丁小琴第一次这么担心严队长。不是因为她爹也在车上,而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真把他当半个爹看待。 虽然丁小琴嘴上对严队长从来不客气,不准他自称她爹,但打内心里她知道,没有严队长这些年她和爹的日子不会这么顺畅。 她由衷的不希望他出啥事。 “不会的。”秦伟忠安慰道,“不会出啥事的。” “但这么长时间了,他能去哪儿?” 昨日他们是在傍晚时分分手。而开车从镇子回屯子,也就叁四个小时的路程。 “现在已经过去快二十个小时了!”丁小琴不敢想,“夜里咋过的?” “不是还有司机一路吗?两大男人没事的。” “希望……” 说完,丁小琴一头扎进秦伟忠胸口求抱。 秦伟忠见妇女主任在场,不好意思腻歪得太露骨,只好拿出手帕来替丁小琴擦掉泪珠。 可妇女主任还是看出了端倪,问道:“你俩……这是啥情况?喂,分开分开,注意点影响,这儿可是场院,人来人往的。” 丁小琴和秦伟忠被迫分站办公桌两头,隔得老远。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丁小琴话不客气,直问:“严队长没回,卢主任就不担心吗?” “轮不到我担心吧?”妇女主任端起搪瓷杯子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说:“我是他谁呀?” “同事啊。” “你都说是同事了。现在他不在,我一个人帮他看着场院忙一上午了。我才刚歇口气,你俩来了。” 丁小琴无话可说。 “我是做妇女工作的,你俩要是好上了就在我这儿登记一下。” “登记?” “登记感情状况。屯子上,屯子下,这队上的婚丧嫁娶我得知道。” 丁小琴当真觉得今儿个撞枪口上了。严队长和死老爹没找到,却被要求和秦伟忠“登记注册”。 羞死人的是,她那一栏全是满的。 “和知青周楠生私奔”几个字赫然在册,还有“和张叁癞子定亲”也白纸黑字写得清清白白。 丁小琴只能划掉,不想秦伟忠看到。问题是,在那两段历史之后,该怎么填和秦伟忠的情况? “我来吧。”妇女主任拿起本子“采访”,问道:“你两人啥时候好上的?具体时间。” “呃……昨天吧。” “昨天才好上今儿个就搂搂抱抱了,够快啊!” “……” “没那啥吧?” “哪啥?” “好吧,当你没有。女孩子要自爱自重哈。婚前不能乱来,明白吗?” “哦。” “要注意卫生。” “嗯。” “打算结婚吗?” “呃……应该会吧。” “啥叫应该会?”妇女主任转头对秦伟忠说:“你老大不小了,既然和人姑娘好上了,结婚的事就要提上日程。别耽误人家。” 秦伟忠忙表态:“是要成婚的。等丁老爹的丧期过了就办。” “嗯。行。结婚要是缺啥短啥的有困难可以向队里申请,我帮你报上去。总能解决一部分。” “谢谢卢主任。我就想再修间屋子出来,如今不够住。” “哦,她家是被烧没了。” “对。” “修屋……”妇女主任一笔一划记下来,一边嘟囔,“你那屋是小了。今后娃儿出来更不行。” “娃儿……”丁小琴脸羞得通红,一眼瞧到秦伟忠,他也很不自在。 妇女主任又问:“丁小琴你现在住哪儿?” “唔,就住……叔那儿……” “啊?非法同居啊?” “没有没有。分炕睡的。” “那也不成啊。谁知道关了门你们分没分炕。”妇女主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提议道:“养殖场还有空房。那儿虽有股味吧,但方便你上工。今儿个我就去那边帮你腾床位出来。” 丁小琴和秦伟忠再次傻眼,没想到来场院会被要求分开。 “怎么?不乐意啊?男未婚女未嫁就住一块,丑不丑啊?整出幺蛾子来又是我的事儿。” “没有……” “我可警告你秦伟忠,人小姑娘不懂事,你个大老爷们得担着点,有些事甭着急,留到婚后再去做。” 妇女主任嘴中说的“幺蛾子”就是自从知青下放到他们乡,已经发生好几起偷食禁果差点闹出人命——未婚先孕,打胎大出血,私奔的烂事儿。整得她被组织上批评。 “也不完全是知青的祸。是现在时兴啥自由恋爱,风气不好。从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这种破事儿……你们也是自由恋爱哈?” “是。”秦伟忠不免担心,“小琴一个人住养殖场,会不会不好?” “哪里她一个人?女知青还有些工人也住那儿。有宿舍的。” “哦,那就好。” “好了,该登记的都登记了。情况我都清楚了,有啥状况随时向我汇报。严队长那头,你们去他家看看,兴许在家呢。” 经她提醒,秦伟忠忙驮着丁小琴去往严队长家中。 可推门而入,院子空空,显然没人在屋。丁小琴无比失落。 她去到灶屋捡了些烂菜叶子丢在鸡笼子里,喂喂饿了一天的老母鸡。 猪圈里的猪哼哧哼哧叫了,她又舀了点潲水进食槽里。 看到棚子下的丝瓜黄瓜结成一溜一溜的,她把熟了的掰了下来装进了自行车篮子里。 “叔。”她用衣袖抹了两根黄瓜,和秦伟忠一人一根咬得嘎嘣脆响。 “这些年,他一个人。”丁小琴苦笑着说:“也不知他怎么过的。” “他有你这个闺女就够了。” “我是不是他闺女还不一定呢~” “他肯定就行了。就算不是亲闺女也没啥。” “为啥?” “或许他觉着这样是对你娘好,他心里踏实。” “真要对我娘好当年就不该抛下她去省城读书。现在来补偿,为时已晚。” “孰是孰非都是二十年前的恩怨了。咱不想了。要不咱原路返回,去找找严队长?”秦伟忠建议道。 从屯子去镇上陆路就一条,的确可以碰碰运气。 两人当即乘风出发,沿着昨日上镇子的旧路一路踩过去。 秦伟忠骑车,丁小琴负责左右两头张望,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踩了个把两个小时,大概走了叁分之一的路程,期间也遇见一两辆车子,可都不是灵车。 正踌躇,丁小琴远远看到正前方似乎又有车靠近。 她定睛一瞧,眼前一亮。 第二十五章不可能是丁老爹的种 丁小琴期盼着、期盼着…… 一定要是灵车啊!她在心中祈祷。 秦伟忠停下车来,等待拐过弯道,从遮挡视线的草丛里开出来的车会是载着严队长的那辆。 这儿路况不好。虽然算不上深山老林,但是七拐十八弯,可行的路还没两个车道宽,开车需十分小心。 两人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前面路口。那车终于晃晃悠悠开了出来,丁小琴捂嘴,喜极而泣。 她仰头望向秦伟忠,问道:“叔,是不是?!” “是。”秦伟忠肯定地点点头。 “咱们快过去!” “好。” 单车向前快速飞奔,汽车越来越近。副驾驶座上的严队长同样看到了两人,从窗口探出半截身子来向他们招手。 “狗日的!你们怎么来了?!”严队长扯起嗓子喊,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丁小琴用手做喇叭,喊道:“去哪儿了?!怎么才回?!” “车烂逑喽!” “急死个人!” “闺女会疼爹喽!” “美得你!” 两人一来一往隔空喊话,山谷里全是时远时近的回音。 而这些回音中无不透露着喜悦之情。 秦伟忠朝汽车打了个手势,随后调转车头,载着丁小琴又往屯子方向踩。 “你们先回!”他回头对严队长喊话,“我和丫头走后。” 严队长点点头,却还不肯收回身子,半截露在车外头骂道:“你个狗娘养的,把我闺女给睡喽你!老子下车打不死你!” 他火眼金睛,一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就猜到了。 秦伟忠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踩。可踩了好几圈还不见汽车超前。 车子烂渣渣,司机一路开得慢,难不成熄火了? 突然“簌~”的刺耳声传来,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引发了地动山摇。 “地震了?” 秦伟忠停下车来,丁小琴跃身跳下,两人回头一看,车呢? 灵车不见了,严队长也不见了! 好端端的车怎会不见?两人莫名其妙,四处张望,最后看到路牙子边边有一处刹车痕。而刹车痕消失处正是下面的山沟子…… “不要……”丁小琴哭着奔过去,还没肯定那是灵车掉下山沟子的位置,又是轰隆一声,火光冲天,“砰砰砰”,爆炸声响起。 巨力、巨响直接把丁小琴“轰”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伟忠想把她拖离开危险的路边,可她疯了般朝沟子里跑,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那儿已经窜出了熊熊火光!很显然,是灵车爆炸造成的。 “丫头危险!”秦伟忠喊道:“别下去,你会摔死的!” “我两个爹在下面,我必须去,我要救爹!” “都爆炸了,救不了的!” “不,我要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丁小琴顽固得很。秦伟忠心明劝不动,便说:“冷静,先冷静……” 丁小琴泣不成声。 “深呼吸……” 丁小琴照做。 “好,忍住别哭。” 丁小琴收起眼泪,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 “起来。”秦伟忠扶她起身,“咱试试。” 山沟子不深,但也有四五米,该死的是路旁没有护栏,只有茂盛的杂草和树枝藤蔓,以及形状各异的石头。 “看刹车痕,灵车应该是俯冲而下。”秦伟忠探了探头,望向起火的方向,判断道:“这儿不算陡,我们揪着藤应该能下去。” “那快。” “丫头,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秦伟忠正色道:“可能下面啥都没了。严队长没了,爹的尸首也没了……” “无论如何,我得去,我必须去!”丁小琴倔强地抹了抹眼泪。 跟着秦伟忠,她小心翼翼地揪住藤蔓慢慢往沟子里下。 还好她从小爱爬树,虽然身手不算一流,但攀爬她很熟,身子也柔软灵活。 何况有秦伟忠“战术级”的路线指挥。十几分钟后他们安全落地。 秦伟忠担心二次爆炸,不让她接近燃烧中的车辆。更主要的是,他眼神好,远远看到驾驶位上燃烧中的尸体。 那是司机。活生生的人坐在驾驶室内被烧得黑黢黢,眼鼓着、嘴张着,煞是骇人。 “别看!”秦伟忠拽住丁小琴一个转身。 这一幕何其残忍与恐怖,她若看到可能会有心理阴影,落下病根。 “那严队长呢?”丁小琴生怕严队长同样被烧得面目全非。 “他没系安全带,估计被甩出了车外。” 秦伟忠一席话让丁小琴心中顿生一丝希望。 “叔的意思是或许还有救……” “时间就是生命,咱们赶紧找。” 一个东,一个西,秦伟忠与丁小琴兵分两路,在灌木丛、杂石堆和杂草丛生的沟子里分头寻找。 “叔,这边!” 终于,在离车十几米远的树下发现了血迹,以及喘着粗气,还没断气的严队长。 满脸满身的血,腿还呈现出怪异的扭曲状,可能已经完全断掉了,唯一幸运的是他尚有呼吸。 “咱俩赶紧抬他上去,去卫生所!去找大夫!” “丫头别急,且不说咱俩抬不动,就是重摔的人你不能随便移动他,怕再伤着他。” “那怎么办?”丁小琴急都快急死了,“看样子他伤得不轻,如果不治会死的……” “我去找人救援。”秦伟忠站起身来,问道:“丫头一个人守这儿行不行?” “行,行,叔快去!” “不,不用了,不用……”严队长突然醒了,还意识清醒,丁小琴喜极而泣。 “我们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岂料严队长摇了摇头,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肚子。 “怎么了?肚子疼?” 他笑笑说:“你爷们说得对,摔过的人不能动,爹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都稀碎的了……和豆腐渣差不多了……” “稀碎……”这词吓到丁小琴了,噙着泪说:“不可能……你明明还好好的……” 的确,此刻的他意识清醒、口齿清晰,不像将死之人。 “闺女啊,爹这是回光返照了……” 说完这四个字,他一时没忍住,胸中某物一涌,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惊人的血量,让秦伟忠和丁小琴当下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我很高兴。”他缓了缓,可以接着说话了,“有我闺女和姑爷给我送终。” “我不许你说送终不送终的傻话……” “孩子啊,时间不多了,有些话爹得给你交代下……” “你好了咱再说,叔先去喊人……” “不用了。伟忠,别去。先听我说。咳咳咳……” “严队长别激动。”秦伟忠忙抚了抚他胸口,让他尽量平缓、顺气,“我不走。你有话就说。” “说之前你先叫我声爹。”严队长特别要求,“老子当你是兄弟,你却睡了老子闺女,那就老老实实喊老子作爹!” 秦伟忠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生离死别之际,这人还怕吃亏。 “闺女也叫。” “好,爹。” “爹……” 两人听话。 “诶!”严队长满意地应答,嘴角流着血却还是笑容满面。 “我也算此生无憾了。但闺女啊,我对不住你和你娘啊,没有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 “从前的事过去了,咱们向前看。以后闺女孝顺爹。” “好,好,闺女有心,爹也瞑目了。”严队长已经老泪纵横,“当年我和你娘好,答应了娶她,她才把身子给我,结果我去了省城……” “你咋个不娶了她带她一起去?怎把她一个人留屯子里?” “你姥姥姥爷就她这么个女娃,没儿子,不放她走啊。结果没想到她有了你,未婚先孕,你姥姥姥爷怕丑,转头就把她嫁给了老丁。还没等我回来,也没等你出生,老人家就撒手人寰了。” “你确定我不是娘和爹后头成亲生的?” “算算时间就知道了……而且老丁有个秘密,我证实过,你不可能是他的种……” 第二十六章严队长揭露老丁的秘密(剧情) 严队长在说完丁老爹的秘密后一命呜呼。 在此之前,秦伟忠拉着丁小琴跪在严队长身前,向他磕了叁个响头。 “好、好……”严队长老怀安慰,费力地说着最后的话,“这辈子我做得最对的事就是、就是把……把闺女交给了伟忠……还有,闺女啊……在屯子上有啥事、卢、卢主任可以、可以信任……去找她。” 说罢,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严队长七窍流血而死,死不瞑目。 夕阳下的山沟子里响彻起丁小琴撕心裂肺的哭喊,凄厉而凄惨。 谁也无法阻止一个闺女哭爹。一哭还是两个。 秦伟忠默默流泪,帮严队长合上了眼。 不远处的灵车还在燃烧,把车上的两具尸体烧得乌漆麻黑。 兴许是有棺材的缘故,那火势没有要小的意思,丁老爹直接在里面被火化。 秦伟忠犹记得昨儿个也是黄昏,他要带丁小琴上车,可严队长不准,说不吉利。 如今想来后怕。若当时坚持,现在这儿恐怕就会多出两个死人。 路过的乡邻见到此情此景急慌慌叫来了人,乡公社的来了,派出所的来了,队上的来了,屯子上的都来了。 现场挤得水泄不通。 灵车的火终于被“救援队”扑灭。烧得只剩个木框子的棺材丁小琴却坚持要送回自家院子设灵。 乡亲们不理解,丁小琴也不用他们理解,按规矩披麻戴孝给丁老爹守夜便是。 有没有人来拜无所谓,这个过场丁小琴死活要走。 至于明天,严队长应该“验尸”完毕了。她同样会为他守夜。 “那骚狐狸凭啥替严队长披麻戴孝?”乡亲们又不理解了,“难道传言他们是父女这事儿是真的?” “嗨!说不定是姘头呢?也算是家属嘛……” “真是人尽可夫!” “可不是?最近又赖上了伟忠兄弟,真倒霉。” 她们还在哄笑,还在磕瓜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造谣,丁小琴能奈几何?只能充耳不闻。 严队长一世人不婚不娶、无儿无女,尽管临终前证实了丁老爹不是丁小琴的生爹,但是也不代表他自己就是。 丁小琴感激他、心疼他,但还是心存疑惑。 “我和严队长一点都不像。长相、脾气都不像。”丁小琴对秦伟忠说:“不是说儿像母、女像父吗?” “也不尽然。有的闺女就像娘。” “叔见过我娘,啥样?还记得不?” “好像就是丫头这样。” 如果丁小琴像爹,那这个“悬案”也不会迟迟悬而不决了。 可她偏偏只像娘。不止长得像,命运似乎也有点儿类似。也是被娘家人不出陪嫁,收叁斗白米就嫁了。 “我害了你娘。”严队长临终前说:“不该越雷池一步。如果知道她有了,我绝不会去省城读书。” 命运如此交错。 而严队长还说,她娘当时是可以大着肚子上省城找他的,可她傻傻地怕影响到他的仕途,便任由爹娘打发了。 “你姥姥姥爷就把她打发给了老丁。” “我娘为啥肯嫁,我爹又为啥肯娶?” “因为老丁的秘密。” “啥秘密?” “他有缺陷。” 这个缺陷“完美”地让心有所属的新娘嫁给了对她情有独钟的新郎。 “老丁不能人道。”严队长死前揭秘。 丁老爹不仅不能人道,那玩意儿还残缺不全。 全因他儿时在外村吃酒席,非要逗野狗子玩,结果被围攻,差点丢了性命。 等救活,裤裆里的玩意儿被吃剩下一点点,蛋蛋也全没了。 丁小琴娘正需要这样一位“六根清净”之人。 而丁老爹抱得美人归,虽然有遗憾,不能一亲芳泽,但是能和喜欢的姑娘搭伴过日子,还能有后送终,也是难得。 所以两家一拍即合。 “去吧,爹安心去吧,早日投胎找个好人家……” 这些前尘往事随着丁老爹和严队长的离世而归于尘土。 丁小琴只管烧着钱纸,让那盆火彻夜不息,明儿个一早就让丁老爹落土为安,替他哭坟。从此,世上查无此人。 丁小琴抹了把眼泪。 秦伟忠抱上来,安慰道:“丫头莫太伤神。去睡会儿吧,我替你看火盆。” “不。这是我这个闺女该做的。我得自己完成。” “那我也是……也是爹的……那谁。有义务替他守夜。” “啥?叔是谁?” 秦伟忠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可还是说出了口。 “咱俩虽还没正式摆酒,但已经昭告过日月天地了,我身为丁家女婿就该替爹守夜。” “谢谢叔,叔真好。”丁小琴无不感动,心想若没秦伟忠的陪伴,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挺得过去。 夏日夜晚,清风徐来,远处山坡上的百合花香味阵阵袭来。院外的老槐树跟着发出沙沙声,显得此刻尤为静谧。 丁小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上来。”秦伟忠要她坐在自己身上。 丁小琴听话,攀过去,窝在秦伟忠怀里蹭了蹭。 “丫头睡会儿。我看着。” “叔不困吗?” “困了我再叫丫头。咱俩轮流。” “好。”好字才出口,一闭眼她就睡着了。 秦伟忠给她搭上自己的衫子,仔细掖好,看她额发凌乱,又替她捋了捋。 火盆里的黄纸烧得快,秦伟忠不敢掉以轻心,时不时丢几张下去续火,兢兢业业守到天明。他怎么舍得叫醒熟睡的她。 天刚蒙蒙亮,黑黢黢的院子外头人声鼎沸。 “谁来了……” 丁小琴睁开眼,撑了撑懒腰,定睛一看,抬棺的帮工,还有来给丁老爹送别的部分乡亲已经在院门口东张西望了。 稀奇的是,这一大清早,她大伯和姑姑携家眷也都来了。 “哟,大伯大姑还真是稀客。”丁小琴不禁阴阳怪气,“伯母姑父,表哥表姐堂哥堂妹,大家好久不见。来,上一柱香吧。” 丁小琴“殷勤”地招呼。 “节哀……”众人面无表情地寒暄,一一上前鞠躬。 家人到齐,屯子上的乡民该来的也都来了,大家有序拜别,丁小琴恭敬拜谢。 仪式完毕,丁小琴宣布道:“出殡!” 帮工们上好绳准备抬棺。 “且慢!”这时候她大伯却突然叫停,说有些规矩得守,有些话得说清楚。 “啥规矩?”丁小琴就知道来者不善,“有话快说,莫耽误我爹下葬。” 她准备开战。 第二十七章欺人太甚吃绝户(剧情) 丁家院子内内外外已经围满了人。包括大槐树上,树枝树杈间,只要能够承力的地方都有人蹲在上头。 那院中央仿佛是个戏台,扯皮的一家人就是卖力演出的生旦净末丑,正给大家伙唱一出大龙凤。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大伯,有话请讲,莫耽误了我爹下葬。”丁小琴不怕,挺着胸、叉着腰正面回应。 丁大伯拿着旱烟枪,在布鞋上敲了叁下,不紧不慢地说:“你先把丧盆子放下。丁家有的是男丁,轮不到你一个妮子摔盆。” 屯子上的规矩,爹娘死了由儿女摔那在灵前祭奠烧纸的瓦盆子,以此告诉死者莫忘了阳间的亲人,也保佑亲人们岁岁平安。 前头丁小琴一声“出殡”,正举起火盆,预备摔个稀碎,哪知丁大伯一把给拦了下来。 他把自己的儿子——丁老爹的侄子给推了出来。 “啥意思?”丁小琴没好气,“我是爹的闺女,理应由我来摔盆。” 丁大伯不以为然,鄙夷道:“你一个闺女迟早要嫁人,是别家的人,我们丁家的盆轮不到你来摔!你堂哥在此,是你爹的亲侄子,跟你比起来可更近一些。他也是为咱们丁家后继香灯之人,当然得由他来摔。” 这话把丁小琴整笑了,回道:“大伯说得我好像不是姓丁的一样。对,我是闺女,我以后要嫁人,但此刻我还没出阁,就还是丁家人。” 丁大伯正欲反驳,丁小琴嘴快,接着说:“诶!您也甭提规矩不规矩的,真按照屯子里的规矩,我爹无儿无女才轮得到子侄。现在我这闺女好好的在这儿呢,堂哥才应该靠边站!” “你……”丁大伯被堵得哑言,骂道:“你个妮子伶牙俐齿,我老汉说不过你。但你既然说到闺女不闺女了,这个咱就可以好好唠一唠了。” 听到这话,丁小琴一惊,心道不好,难不成大伯知晓老爹身残之事? 她想自己之所以可以底气十足地维护老爹的利益,是因为亲闺女的身份,若大伯推翻这个身份,可就不好办了。 她心善,认为大伯纵使与老爹不对付,可逝者为大,怎么着大伯也不会破坏一个死者的声誉。何况这个死者是他的亲弟弟! 可惜丁小琴太天真了。她没想到人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啥都不顾。亲情?呵!顶多是脚底泥,算个逑! 丁大伯为了儿子能摔盆,真真是脸都不要了,他居然当着一院子人的面,把丁老爹的缺陷大喇喇公布了出来! “我这个弟弟贪玩,性子野。”丁大伯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无耻地说:“你说他去邻村吃酒就吃酒吧,非要逗那啥野狗子还是狼崽子,惹得那群畜牲撕咬,命都差点咬没了,生生成了太监没了那玩意儿。你们说说,爷们没了那家伙咋个生出闺女来?!”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丁小琴气得脸煞白。 这个惊天炸雷不但打了她爹的脸,也把她娘带着身子嫁人的传言给坐实了! 她丁小琴瞬间就成了私生女,还想摔盆?放屁! “高。”丁小琴不得不佩服丁大伯的阴狠,瞥他一眼,那站在院中央的一家人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气得她脸通红。 围观的乡亲议论纷纷,丁家院子瞬间人声鼎沸。 “丫头,不气,深吸气。”秦伟忠在丁小琴身后提醒道:“不要自乱分寸。他可以说,你也可以否认。” “否认?” “死无对证,他如何自证?” “死无对证?”这话提醒了丁小琴,她捋捋思绪、顺顺思路,随后气定神闲地朝所有人挥了挥手,说:“大家伙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你个野种还有啥话可说?照我说,你不是我们丁家人就没资格在此指手画脚!”丁大伯是打算把丁小琴彻底从族谱里划出去。 可丁小琴不会被他摁着头打,回嘴道:“大伯预备一言堂?许你胡诌,就不容许我辩驳?这是啥理?还是你信口雌黄怕我揭露?!” “你……” “是啊!”这时有人起吆喝,喊话道:“人家城里人打官司都要原告被告辩论一番呢!咱们乡公社有纷争也得两方合计合计不是,咋不让小琴说哩?!” “对哦!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公婆也都得说说嘛……” “就是就是……” “在理。” 舆论如此,丁大伯不得不让丁小琴继续。 丁小琴当然直接否认,说她大伯这是吃绝户。 “乡亲们……”她噙着泪,显得娇弱无助,一句一句全是血泪,“我爹惨啊,先头死于非命,后头又被火烧。好不容易要下葬了,这会儿却被亲哥哥诋毁!把身为一个爷们最大的耻辱——无根,栽在他身上!还笑话他是太监。这是一个亲哥哥的所为吗?” 众人交头接耳,大多数说丁大伯不地道,应该逝者为大才对。 “大伯,要知道,今天躺这棺材里的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为了他的这点小小私产,真要做得如此绝吗?”丁小琴连番质问,问得丁大伯连连后退,哑口无言。 她知道,所谓的“摔盆”,如果由她堂哥执行,那么她爹的遗产就都归堂哥所有了。因为摔盆人等同于“孝子”,也就是继承人。 而一场火已经把丁老爹一辈子的心血都付诸一炬。还有啥值得丁大伯撕破脸皮,如此兴师动众的? 丁小琴猜测应该是她家院子的这块地,她大伯想占地。因为除此,她爹已经一无所有。 丁小琴趁热打铁,继续发难,“大伯你随便编个故事就说我爹没了根,可有证据?凭啥?就为了污蔑我是野种好私吞我家土地?可不要欺人太甚喽!” “小琴娘们说得好!” “这大伯脸皮也是厚。” “就是,人都死了还不放过。从前他们分家,听说是扯了大皮的。” “谁不知道呢。如今趁着死人倒打一耙,欺负人家不会说话,这不是吃绝户吗?” “可不是。这回这丫头争气!” “他们是屯子下的人吧,凭啥来我们屯子上撒野?!” “就是,滚出去!” “对。” “滚出去!” 此刻风向已经一边倒,全都是叫嚷着要丁大伯一家不要欺负丁小琴这名孤女。 丁小琴头一次见屯子上的人如此团结,不由得感动不已。 哪知刚感动完就差点恶心得想吐。丁大伯居然提议“开棺验尸”! “你这妮子说我信口胡说。”丁大伯挑衅道:“真金不怕火炼。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一看,看看我那死老弟有没有那玩意儿不就是了?何必多费唇舌?” “你……” 第二十八章牺牲(高能剧情) 丁大伯居然要开棺验尸,这是丁小琴万万想不到的。她又一次轻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没见过啥恶人,不知道人心险恶至此! “佩服佩服。”她苦笑道,着实佩服她大伯的无耻。 日头渐渐升高,天气逐渐炎热,南方吹来的薰风和暖,带来了湿气,丁小琴担心老爹不能久放,哪怕他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干扁扁的。 其实丁小琴不晓得她老爹到底有没有乌漆麻黑干扁扁的。他们救他上来时她没忍心看。这会儿她大伯死咬着要开棺,她不得不面对黢黑的老爹。 围观的人群又在议论纷纷,等着丁小琴做决断。 丁小琴放眼望去,看热闹的人何其多,又何其轻松自在。 他们有的叁五两个磕着瓜子,有的抱娃牵娃看他们这出样板戏,还有的趁“戏中人”打商量的空档,绣花的绣花、打毛衣的打毛衣,甚至有人觉得太无聊而打起了牌、下起了棋。 只有她和大伯一家开始针锋相对时,他们才会收起家伙什认真“看戏”。 对此,丁小琴无奈、无语,又觉得滑稽可笑…… 她忍不住笑了笑,苦笑。 丁大伯见她笑,哼道:“笑个鸡巴笑,要咋样快做决定吧!不然耽误了吉时,老子唯你是问!” 好家伙,明明是他做拦路虎想打劫,却黑白颠倒,丁小琴笑得更厉害了。 “疯逑了!”丁大伯抽着旱烟脸拉得老长,吧唧着嘴骂。 丁小琴心想,是啊,她是疯了,都快二十的人了,才知道这世间不止真善美,还有许多的污秽。 在丁大伯面前,张叁癞子、刘永贵恐怕是小巫见大巫,甘拜下风! “丫头,你怎么打算的?”秦伟忠见丁小琴拿不定主意轻声与她商量,希望能给她另一种思路,“其实烧过之后,啥都看不出,可以……” “我知道我可以不认账,把罪魁祸首推到火上面,但是……”丁小琴哽咽道,“但是开棺……” “开棺是侮辱。”秦伟忠懂,“众目睽睽之下展露烧后的尸首,还要被检查那处,丫头无论如何无法接受,对吧?” 丁小琴轻轻点了点头,“知我者莫若叔……” 不得不说丁大伯真是打了张好牌,让丁小琴进退维谷。 开棺或许能用火烧化了那玩意儿以证“清白”,但丁老爹就会倍受屈辱。 若不开棺,可以预见,丁大伯会如何死咬着丁小琴心虚这点来打。 家要守,爹也要护,该怎么办? 丁小琴想到了自己。或许牺牲掉自己还能最后一搏,大不了与该死的大伯鱼死网破! 可叔呢,她最爱的叔呢,会不会生气? 丁小琴低着头,不敢与秦伟忠对视,闷闷地说:“叔,我想好了……” “想好了就去做。” “但……叔会不会怪丫头?” “丫头做什么叔都支持。” “那丑话说在前,如果丫头做得不对,叔生气,叔可以……可以去寻其他婆娘……” “不,这辈子叔和丫头死磕到底。” “叔……” 人群开始聒噪,事情似乎刻不容缓。 “丫头去吧,去做吧。”秦伟忠已经猜到了她想咋办,“无论外界咋想,叔永远都是丫头的爷们。” “叔……” “叔今生只操丫头一人,操到天荒地老,操到至死方休。” “好,叔等着……”说到这个丁小琴来劲儿了,她又一次体会到她爷们如何会撩拨人,“完事给叔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当然这一笑又给了长舌妇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将才丁小琴与她大伯打擂台,不落下风,不卑不亢,让长舌妇们忘了她是她们口中最水性杨花之人,一个个为丁小琴叫好来着。 这会儿见她与秦伟忠眉来眼去,她们想起了这茬,又在一旁说她坏话。 “贱蹄子就是贱蹄子。任何时候都不忘和爷们打情骂俏。” “操!老娘的好都白叫了!” “算了,骚狐狸怎么着也算为咱们屯子上的人涨了脸面,不然都以为下头的人可以把咱们踩泥里呢!” “不就是每年他们交的公粮比咱们多了一些嘛,有啥了不起的!” “就是!” “唉唉唉,来了,看戏!骚狐狸出来了。别说,她这身碎花裙子真她妈好看!” “……” 秦伟忠的一番话仿佛给丁小琴打了强心剂,只见她缓缓走到院中央,双手举起火盆,高高举过头顶,对众人宣布道:“开棺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作为闺女,我万万不同意!”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不开棺就是心虚。”堂哥看到自家势头强劲,料想胜券在握,蹦出来抢他爹话说:“今日不开叁叔这棺,那这盆就让哥哥我来摔。” 说罢,他想抢盆,结果被秦伟忠侧身拦下。 他想造次,可看秦伟忠扭了扭脖子、握了握拳头,骨头咔次咔次作响,又看到秦伟忠高高的个头、粗粗的手臂,知道秦伟忠可以捏鸡崽子般把他捏得死死地,他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缩了回去。 丁小琴翻了个白眼,继续高声道:“举头叁尺有神明,我丁小琴今儿个当着大家伙的面发誓,今生不嫁,永不出阁,永远都是丁家的闺女!不让爹的地落到外姓人手上!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说完她重重把瓦盆往地下一摔,瓦盆碎成了渣滓,众人拍掌叫好。 谁都没想到,水性杨花的骚狐狸,跟知青私奔一心想过浪荡好日子的贱蹄子竟会为了所谓的“挂名爹”而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就为了守护爹的声誉与财产!父女俩的感情竟如此之深!还有谁相信这不是亲闺女? 相形之下,血脉相连的兄弟却可以为了区区土地没脸没皮,高下立判,所有人调转枪头痛骂丁大伯一家。 被叫来壮声势的大姑一家见状不好,灰溜溜地走了。 丁小琴的举动实在是出乎屯子上所有人的意料。她不该是任人鱼肉,任人宰割,任人欺负的吗?怎么会据理力争,霸气侧漏,不怕牺牲?! 连在树上看热闹的刘永贵都不得不拍手叫绝,啐一口在地咬牙切齿地说:“那天在窑洞就该奸了这小娘们,这心性,多带劲儿!说出去多有面子!今后谁敢欺负这娘们就是跟我刘永贵过不去!” 在场之人无不解气,只有秦伟忠一人心痛不已,眼含热泪道:“我婆娘好苦……” 今后两人该如何相处。秦伟忠悄悄拿定了个主意。他知道丁小琴不会同意。 “唯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从长计议……” 而丁大伯,都这样了,还不肯放弃,还说没有他这个丁家大族长的授意丁老爹不能落葬,不然就把丁小琴从族谱上除名。 “好,你不肯是吧,那我就让你肯!”丁小琴一声令下,“抬棺!” “好嘞!”帮工们蓄势待发,不管丁大伯一家的阻拦,“起!” “出发!” “走!” 丁老爹躺在黑乎乎的木框子棺材里被抬出了院子。 “去往何处?”领头帮工问,“主人家带路。” “跟我走。”丁小琴在前领路。 而她领的不止是抬棺的帮工,还有全屯子上的人。 第二十九章白纸黑字(剧情) 全屯子上的人都跟着丁小琴往屯子下走。 “盆已经摔了。”丁小琴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不会让大伯独占爹辛苦一辈子攒下的任何东西!” 对丁大伯一家来说,丁小琴家的院子只是一块地,拿过来顶多就是给自家儿子修屋娶媳妇用,锦上添花罢了。 但于丁小琴而言,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是回忆,是念想。 她娘就在灶屋里头产她时血崩而亡。儿时与秦伟忠“相处”的十年间,也是在院子中央眺望那个独立小屋一点一滴积累而成。 要她把前十九年的生活一股脑抹去,她会拼命! 她已非与知青周楠生私奔前的那个“怂包”丁小琴了。 麻辣如她,厉害如她,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就往屯子下走。 其他人都好奇她要怎么做才能把与丁大伯的矛盾化解。 可丁小琴才不要化解啥矛盾呢,她反而要激化,无限大激化矛盾。 她命帮工们把棺材直接停在了丁大伯一家叁口的院子里,还前前后后压了好几块大麻石在上头,稳稳妥妥,不可撼动。 她几个屋来回蹿,寻到要找的东西就上手搬。 “丫头,我来。”秦伟忠把丁大伯家的竹篾床铺给抬了出来。 乡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这么个床铺,到夏天,晚饭后倒盆水上去抹干,一整夜沁凉。 此刻秦伟忠把床打整好就摆在丁老爹棺材旁,丁小琴对上头一躺,众目睽睽之下睡觉。 “我累了,歇会儿~” 她披麻戴孝,孝衣之下是一条碎花裙子。秦伟忠也不避讳,脱下自个儿的衫子给她盖上,以防那白皙大腿露太多出来。 他健硕的身子一展露人前,不少老少娘们流着哈喇子开馋,不时掩嘴窃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秦伟忠胸肌发达,手臂粗壮,腰身腹部还异常平坦,肌肉上的皮肤油黑发亮,着实惹眼。 “哎哟,这伟忠兄弟当真是爷们中的极品哟。看那个子,咱们乡里就没谁比得过他。” “关键脸还硬朗俊俏哩……” “是了是了,啧啧啧……” “小贱蹄子眼光毒辣。把个怪汉子收服了。看他对她多好,有求必应的。” “可惜老娘嫁人早,不然定要和他睡一觉!” “呸呸呸……” “骚狐狸现在不嫁人咯,伟忠兄弟咋办?” “喂他们真有一腿啊?” 围观娘们又把重点关注歪了,都忘了跟丁小琴来此的初衷。 一路看热闹的刘永贵见到丁小琴如此“无赖”,笑得捂住肚子拍案叫绝。 “这小娘们真是……哈哈哈,我都佩服她了。” 他就喜欢看丁小琴给人吃瘪的戏码,在院外头的枣树上看得直乐呵。 可底下的丁大伯一家叁口却气得火冒叁丈。 “呸!真晦气!” “爹、娘,这骚贱蹄子是诚心给咱们找不痛快啊!” “你你你你……你个死妮子是要干啥?!”丁大伯血压升高,颤抖着身子说:“咋咋把你死老爹抬我这儿来了?!滚!赶紧把这污糟东西拖出去!” “嘿我爹咋就是糟污东西了?”丁小琴挺着小身板说:“他可是你亲弟弟。今儿个夜里本来他老人家要躺地下的,但你不肯,非要除她女儿的名儿,借此威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那我这作闺女的便只能陪爹在这儿和您叁位一起过夜了。” “我哪里威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你个妮子休要胡诌!” “谁说要在族谱上划掉我名字,赶我出丁家的?是不是大伯说的?大家伙都有听见吧?” 丁小琴故意高声对围观的乡亲喊话,惹得他们一窝蜂答话:“是呢,是呢,我们都听到了,丁大伯不地道。欺负孤女,吃绝户,好阴狠哦!”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丁大伯说得面无血色,一口气没抽上来往地下一躺打起了摆子,口吐白沫。 “爹,爹,你咋了!” “老头子,你可别吓我!” 堂哥和伯娘看到丁大伯发病,吓傻了。除了鬼喊鬼叫就是哭天抢地。 “闭嘴!”丁小琴大声说:“大伯还没死呢,哭啥?等他死逑了再哭不迟!” 她翻身而下,冲进看热闹的人群里把屯子上的赤脚郎中给揪了出来。 “莫打牌了,我大伯快死逑了!”丁小琴抓他去给她大伯看病。 郎中摸摸脉,掐掐人中,又从衣服兜里掏出根银针来在丁大伯眉心扎了扎,放了点污血出来,丁大伯醒了。 “好了好了,醒来了。再不醒来可以和我爹一块儿下葬了。”丁小琴嘴不饶人,这话差点气得把丁大伯送走。 “怎么?”丁小琴一个挑眉,“咱们这十几年井水不犯河水,我爹一死,你们以为我好欺负,跑来占我爹的地。我起誓不嫁了,都说了会帮丁家守着了,可大伯你呢,得寸进尺!那就别怪我这个侄女不义了。” 丁大伯躺地上说不出一句话,光喘粗气,等胸口那口气顺了他才说:“好,好,我不要地了,你去把你爹埋了吧。” “那可不行。”岂料丁小琴这会儿却不干了,“今天你说埋了我爹,明天又说要除我名,变来变去,我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可无法招架。” “那你想如何?” “很简单。白纸黑字写清楚,今后两不相干,省得麻烦。” “如何写?” “就写族谱上我有一席之地,和堂哥平起平坐,族上有啥都预我一份。” “你……你个小小妮子好大的胃口,好大的野心!” “不不不,大伯误会了。我只要我应得的。毕竟我赔了一辈子进去。” “你过分!” “大家伙说说,我过分不过分?!”丁小琴又“煽动”群众。 她有理有据,真情实意,群众当然站在她一边。 “妇女能顶半边天。今儿个的小琴没了严队长的庇护,却已能独当一面,严队长可以放心了。” 妇女主任全程“观战”,本预备必要时站出来,现在看丁小琴并不需要她,便踩着单车回了。 严队长生前曾把丁小琴托付给她,她想,有些东西是时候交给丁小琴了。 而丁家共同的营生这些年被死死抓在丁大伯手上,丁老爹撼动不了,丁小琴也没觉得有多重要。 她摆出姿态是要今后同样姓丁的,不,不止丁家人,还有全屯子全乡,所有人都知道她六亲不认,疯起来啥事都做得出。 她的目的达到了。可怜“白纸黑字”板上钉钉,也意味着她不能嫁人的承诺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丁大伯按手印时秦伟忠的心在滴血。那红印一上去,他和丁小琴从此不能光明正大,只能偷偷摸摸。 如果他们“不幸”有了娃儿,也只能算作私生子,没名没分。 “爹……”此刻丁小琴趴在丁老爹黢黑的棺材上泪流满面,“闺女这就送你入土,今夜您老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素车白马,拽布披麻,唢呐声声,呜呼哀哉,丁老爹终于归于黄土。 夕阳西下,人群四散,坟前两人相依相伴。 “走,丫头,我们回家……”秦伟忠打横抱起丁小琴,走向后山小屋。 她太累了,在他怀中,在这个温暖的“窝”中一下就沉沉睡去,直到半夜被他弄醒…… 第三十章鬼压床(微H) 半夜丁小琴被秦伟忠弄醒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哭一直哭。梦里哭,半梦半醒之间哭,像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堵得慌,只有流泪才能舒缓。 前半夜,等泪流得差不多了,她渐渐喘不上气来,仿若有人用双手掐着她脖子,使她既醒不了,也睡不过去。 直到…… “丫头丫头,醒一醒。”她爷们在身后唤她,她听见了,可眼皮似有千斤重,睁也睁不开。 她感受到月辉洒在她面上,冷冰冰的。 他的炕睡头的这一边正对着窗户,那窗帘薄透,遮不住光。 日光早早催人醒,月光时时扰人梦。 “叔~”她想喊秦伟忠,奈何意识醒了,身子却还在“放空”,她发不出声,被鬼压床了。 儿时午休,钟爱于伏着睡的她常常如此“昏迷不醒”,每每挣扎老半天,要到她爹发现不对劲,在她额上、脖后抹一缕清凉的井水方才“破阵”。 “老爹……”老爹落土为安,从此世上查无此人,要看他,得去坟上。 可半年前明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就归于黄土,包括严队长,两天前还与她有说有笑来着。 一念及此,她的泪再次决堤。如此,终于冲破了鬼压床的“封锁”。 “叔……”她想了起来,对不起的还有身后的爷们,发毒誓前没有与他好生商量,伤了他。 “喝不喝水,尿不尿?”他关切地问她的生理需要,不提她哭泣的这一茬。 “想尿。” “我扶你下炕。” “没事,我自个儿可以。叔接着睡。” 就着月辉落下的“地上霜”,丁小琴在老木桌下抽出痰盂来预备尿尿。 多少还是害臊的,她想了想,提着痰盂到了屋外,怕他听见动静。 刚提上裤子,他追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夜里凉,披上。”原来他特意来给她披衫子。 丁小琴心中温柔化开,又想哭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闷声帮她把尿倒了,接着扛起她转身进屋放在了炕上,卧了过来。 屋里没点灯,只有月光洒满一屋,她看到他眼中有星光,很冷,但也有微微怒火在燃烧。 “对不起叔……”她知道他生气她的冲动,一辈子的事就这么轻易定死,让他措手不及。 “说好的摆酒恐怕不行了。叔还是去寻个中意的婆娘共度余生吧,不用管丫头了……” “又说傻话了。” “丫头不能嫁了,不能拖累了叔。” “不嫁,那就恋爱,和叔一辈子自由恋爱。” “可是,卢主任不让咱们住一块儿。明儿个严队长的事儿落妥,我就得去养殖场了。” “我有办法。” “叔有啥办法?” “丫头没了爹,没了严队长,早早的也没了娘,如今是正经孤女一名。” “可我大伯和大姑尚在,严格来说是有依靠的。”丁小琴猜到了秦伟忠的心思,“他们不会让我单单和叔过的。” “可你大伯大姑的所作所为队上的干部都见着了。” “那又如何?他们死脑筋得很。叔有办法说服他们?” “有。” 一字千斤重,丁小琴顿觉豁然开朗心潮澎湃,仿佛后半生有望了。 “叔,点灯吧。”她催他把煤油灯点上。她要屋子里暖暖的、亮堂堂的,而不是阴冷阴冷的。 “点灯还如何睡得着?”他嘴巴这么说,却下炕划了根火柴,把灯芯点燃,随后盖上玻璃盖子。 她一边看他操持着,一边在炕上滚来滚去,娇嗔道:“谁说要睡觉了。” “不睡觉干啥?”他跳上炕来,与她躺成一排,显得有点儿期待。 丁小琴没有回答,只把小裤头脱下,下半身赤条条的,分外诱人。 “丫头想叔上身。”她直言不讳,言语挑逗,“丫头想要了,下面都湿透了。” 她握住他手往她那儿摸,湿了他一手。 可是姑娘与爷们颠鸾倒凤惯常都喜爱黑漆漆的,她倒好,还刻意点灯。 “我想要看着叔,也想要叔看着我。” “不怕丑?” “丑啥?叔做起来那样子俊得很。” “丫头也是。” 他喜欢那天在乌篷船上她兴奋起来满脸潮红的模样,如桃似李,千娇百媚,让他觉着这辈子做爷们值了。 而这一次,她要他直接来,不做前戏。 “真的可以?”他不确定,掰开她的腿,提着家伙靠近,用龟头摸了摸那地儿,水嗒嗒,滑溜溜,勾得他对准入口一个挺入。 还是有撑开的痛,毕竟她刚被他破处,口子尤其紧,夹得他只说舒服。 可她痛,又痛得意犹未尽,要他继续。 她把腿张得更开了,要他整根进入。 她就想要最原始的性交,不要一切华而不实的“点缀”助兴,什么摸、舔、亲,动物们没有这些。今夜她想做回动物。 “小白兔被大灰狼逮回去吃了。”她说。 可他却回道:“不吃,光操。” 他推进,把她里面炸裂式撑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玩意儿被肉壁包裹得多紧。 自从从乌篷船上落水意外插入后,这还是第一次两人负距离亲密。 今夜他没有疾速前进,而是缓慢抽动,甚至顶在最深处死死不动,让巨根整个儿填满她的空洞,让蛋蛋贴着她屁股。 她屁股是凉的,肉道里面却是极致的滚烫,他顷刻就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爽快。 丁小琴这边,极大的异物感袭来,她只觉得子宫被侵犯,可恶的是,侵犯子宫的那个东西还在里面“蠕动”,抚摸她里面的肉壁。 “叔,放开~”她要他退出来。可他用身子压着她,用巨根顶着她,冷冷地看着身下的她发浪发骚,男子力爆棚。 “不要~”她几乎动弹不得,只能扭动屁股让他的大家伙在她穴穴里面搅来搅去。 “唔~叔讨厌~这样都顶到子宫了~”她感受到他那龟头上又分泌出了透明的液体,直接蹭到了她里面的肉上,刺激得她兴奋不已。 “叔还没动~就顶得丫头好舒服~感觉~感觉要来了~~” 秦伟忠的确一动不动,发挥肉棒巨大的优势,光撑开那紧紧的肉穴就足够让没怎么经历过爷们的丁小琴舒爽不已了。 可他突然松开,让她一阵莫名空虚,正要他继续顶上来,他整个儿粗粗一根猛地顶到头,一股电流冲得她全身颤动。 他丝毫不怜香惜玉,用力往返几次,丁小琴毫无意外地高潮了,夹着肉棒宫缩,秦伟忠一笑,节奏在握,趁势开始疾速抽插,一下一下足够实在,操得丁小琴在高潮上不落下,一直畅游在顶端。 她只能叫,一边看着下体喷射出奇怪的液体弄得他全身都是,一边骚叫。 “叔~对不起~我……”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又抑制不住地想要看他被水溅得一身都是的模样。 “骚丫头潮喷了。”他邪魅地说,嘴角上扬,眼神犀利,和平时的温润截然不同。 丁小琴被迷得五魂叁道,她喜欢带有那么一点邪气的他。 没有脱下衣服,光着屁股的两个人在炕上一动一动,一叫一喊,整个屋子都是他们体液的味道。 除了味道,那肉棒与肉穴的摩擦因为有了淫水的润滑,每一下都带着粘稠液体搅和时独特的啪啪声。 秦伟忠喜爱听交合的声音,喜欢得几乎失守。 “叔,射里头。”丁小琴知道他忍了一会儿了,而只有内射才能让他彻底爽够。 “不怕怀上吗?”他犹豫了,“许多事还未尘埃落定。” 说着,他抽出来射了她一身。 而窗外,突然有响动。 “谁?!” 深更半夜外头怎么会有人?秦伟忠似乎看到玻璃上透出个人影来。 第三十一章来回穿插(高H) 窗户外的人影还是有几分真切的。秦伟忠翻身下炕,光着屌开门预备追追看,但是丁小琴怕。 “叔,别去,危险。”丁小琴一身的精液躺炕上说:“可能只是个偷听墙角的。” 屯子里惯常有下流坯子跑人家夫妻房外偷听屋内动静,无非就是满足下他们龌蹉的性幻想而已,不值得叁更半夜的与之纠缠。 “走了就行。”丁小琴叫住秦伟忠,秦伟忠只得捡起块窑砖朝远处一扔,警告道:“哪个敢再来,窑砖伺候!” 窑砖砸得砰咚一响,惊得山下好几户院里的狗汪汪直叫,接着便听到主人家骂骂咧咧的。 “这点声响就开骂……”丁小琴想起刚才被秦伟忠操时自己的大喊大叫,羞红了脸。 “恐怕就是丫头那叫床声引来的流氓。”秦伟还不死心,还在门口徘徊、“侦查”,“太大声了……” “大声还不是因为被叔操的?哼,如今来怪我!” 丁小琴撅起嘴,假意生气。她看到他两腿间的大家伙还直直的硬着,便想着别浪费。 她坐起身来把胸前的扣子解了,辫子散开,浪荡地唤道:“叔~~” 她扭着腰,单手撑在炕上,身体自然而然形成一道曲线,煞是好看。 她眼神迷离,朱唇微张,双乳在半敞开的衫子里若隐若现。 她将一绺长发揪在乳沟处拨弄,风骚非常而又清纯无敌,女人味十足。 侧放着的美腿修长笔直,美腿之上、小腹以下的一簇黑毛诱人无比,好似在告诉门口的那个爷们——来吃,我已至蜜桃成熟时了。 “丫头……” 秦伟忠看呆了。方觉乌篷船那次破处吞精之后,她彻底长大了。 哪里还管啥偷窥者不偷窥者,他一个箭步冲上炕头就把她要遮不遮的衫子双手扯开,让那胸前两坨白花花的大肉弹跳着蹦出来,好让他覆手而上搓揉抓捏。 她就喜欢他色急的模样,她就喜欢他野蛮地撕扯她衫子,越猛烈越好。 她柔软无骨,向后倒,却又用双手撑着身子要倒不倒,敞开前胸任他玩弄。 他兴奋得双手打圈抚弄,时而压一压,把两只奶压得扁扁的,让乳头紧紧地抵压在他掌心。时而又抓一抓,让软肉几乎从他指缝间钻过。 “好大……”见过世面有过婆娘的他仍忍不住惊叹丁小琴身子的突出,“真好看,真好耍……” 乳大,如果虎背熊腰的也不甚唯美,丁小琴偏偏身形纤瘦,弱柳扶风。 想必就是这强烈的差异对比,让眼前的爷们上瘾。 光这双乳已让他沉醉不已,上手摸还不够,还让它们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抖来抖去,乃至拨弄得颤动,仿似薄薄的气球里面全是水,晃得人头晕。 他晕奶了。呼吸急促,心跳加剧,可还舍不得松手,一直摸一直揉,弄得丁小琴饥渴难耐。 她心醉于她爷们对她性器的着迷。 成功勾引到他让她兴奋、亢奋,下身的春水滚烫,一缕缕往外浸,浸湿了炕头。 他把她搂在怀里,双手伸到前头急不可待地抚弄着巨乳。 丁小琴回头仰起她那姣好的面容,伸出嫩嫩的小舌要秦伟忠含着。 可秦伟忠没含,而是同样伸出舌来与她的在空中交会、纠缠。 两舌相贴,互舔、互吸、互吃,你的跑到我的嘴中亲昵,我的又到你的口腔里搅动风云,拉出一根根银色的唾液。 吃过她的淫水还不够,他还喜欢吞咽她的口水。 而手,爷们的双手在婆娘的奶子上一刻不停地揉搓,而婆娘则反手抓住爷们的肉棒套弄,帮他手淫。 夏夜的凉风吹走了炕上因为前戏动作而不断分泌出的汗水,给交媾的两人带来了丝丝沁凉。 他还是没有让她彻底脱得光溜溜,而是留着那薄透的衫子挂在她身上,似有似无,让她的身躯在里面若隐若现。 她好像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穿这样半透明的上衣,让他馋她在那面料之下的肉体。 “叔喜欢吗?”她让他肆意亲吻自己修长的脖子,让他不老实的手在她的乳上横行。 “喜欢啥?”他亲吻她的长发、肩膀,一手抓奶揉捏,一手用粗糙的手掌摩挲湿漉漉的肉穴,继而塞手指进去插,指奸她。 他还让她在他怀里浪叫、高潮,张开腿任他夺取她的贞操。 “喜不喜欢丫头?”都这个时候了,都被他彻底用手“控制”住了,她还在问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 “喜欢。”他的回答波澜不惊,也许是太忙,忙着抠穴,玩他婆娘熟透了的身子。 “不,我不是喜欢,是爱。叔爱丫头。”他含着她耳垂说,随后亲到了她唇,与之接吻,可她已经动弹不得,所有意识几乎都汇聚到了下体那个淫贱的小洞里,享受他手指在里面的抚触。 “叔,想要~” “要啥?” “要~要大肉棒子~” “干啥?” “叔快用大肉棒子操丫头的穴穴,好痒好痒,好想要~” 兴许是秦伟忠指奸她指奸得过于痛快,让她欲求不满,使她需要更粗硬的家伙进去穴里面捣鼓了。 可秦伟忠还没来得及把手抽离,她就从他怀里退出身来,面对着他,不打招呼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主动把小穴套上肉棒顶到自己的最深处,让他猝不及防。 “骚丫头真猴急。” “那叔喜不喜欢丫头这么骚?” “早几年前就喜欢了。” “那叔当时怎么不追丫头?” “想等丫头长大再说。” “等我长大干啥?” “长大了就好操了。”他抱住她屁股使力,向内推送。 男子力一上来,直接就把小女子给操晕了,半天回过神来才说:“叔好厉害,好舒服。” 她握起他手,重新放到了她奶上,让他摸。 “我来动,叔摸这儿。” “哪儿?”他故意逗她。 “咦~真讨厌~” “说。” 她轻轻打了他一巴掌,骂道:“叔好色、好痞,早就想摸丫头的大奶奶了是不是?” 那年她从树上掉下来,他鬼使神差地接住了她,她胸前的扣子却正好崩了。 她发育得快,那身衣服早就小了,一摔下来双乳一颤动直接把扣子给顶掉了,恰好让他从领口看见了那白花花的大奶子,包括粉红色的小奶头,撩拨得他当下就硬了。 “叔那时就想要了丫头是不是?”时移世易,事过境迁,她想确认猜测对不对。 “是。”他承认了,异常直白,让丁小琴肯定他是故意这么说好勾引她。 “每晚都在想丫头的身子。” “那叔是不是自己用手解决了?”对此,她有强烈的好奇心,“像这样?” 她演示,抬起屁股又狠狠地坐下去,使肥嫩的穴口被大屌强行撑开。 “唔……”她引颈长叹,继而哼叫。仍不忘蹲着上上下下,撅起屁股用阴户摩擦他粗壮的阴茎。胸前的大肉弹来弹去打在他脸上“逼”他吃奶。 “丫头好骚。”他被她的主动迷得七荤八素,不怕告诉她,“那时一边用手,一边幻想和丫头在做。” “就在这个屋子里,是不是?” “是。” “好可怜的叔,只能自渎,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苦尽甘来。” “可那时忍不住叔怎么没想来强奸丫头?” “丫头想被强奸?” “想,想叔硬上身,操我,射我。” “好。” 他说着就端起她屁股从他巨屌上抽出,随后抱她下地,一把把她丢到老木桌旁,让她趴在桌上。 “不要~”她知道他的厉害。 哪里容她鬼喊鬼叫,现在怎么叫都来不及了,谁叫她骚,勾引他。 他不由分说地后入她。插完一个洞又奸淫另一个洞,双洞齐插,来回穿插,爽得丁小琴潮喷又失禁,淫水、尿液弄了一地,最后还被射了一穴,满满一穴。 可这并没有让“强奸”停止,射完,他不等那穴里的白浆流出来便又重新勃起插入,把多出的白浆捅了出来,顺着她腿流到了地上。 于是地面尽是污秽,混杂着各种体液散发着怪味。 怪味好似春药、迷药,吸入进肺里就入了生殖器,两人做了还想做,欲罢不能。 从后半夜做到天明,直到有人敲门又不断叩窗户上的玻璃,两人才分开身来,急慌慌穿戴得不那么整齐开门。 来人一进来马上就捂住鼻子跳了出去。 “我滴个乖乖,这啥味啊这是?你两人在里头干啥?杀人烹尸呢,味这么冲!” 第三十二章计生用品(剧情) 来人是妇女主任——卢主任,只见她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嫌弃地退至屋外。 可能真被熏到了,她又从包里拿出风油精在额头、太阳穴抹了抹,还放在鼻前使劲嗅了嗅,半天才缓过气。 “有没有那么臭哦……”丁小琴说着走出屋子,顿觉山里的空气分外清新,连忙把老木桌前的窗子打开来透气。 秦伟忠则从炉子里铲了点煤灰倒在那滩东西上面,慌忙用脚碾平。 浮云自开,万物苏醒,从半夜到天明,秦伟忠和丁小琴两人激情四射,从炕上做到桌上,正兴致盎然,不料管队上妇女工作的卢主任会不请自来。 前头叩门不开,卢主任还趴在窗户前叫人,两人只能恹恹开门。 “卢主任这么早来,找我有事?” 丁小琴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率先出门。可慌乱穿衣中前胸的扣子却没扣好,使得她那硕大的乳房颤了颤,颤得乳头差点从缝隙中钻出来。 见丁小琴如此衣冠不整,卢主任没好气地拉着她就走。 “去哪儿?”丁小琴挣脱开她的手,跑回去抱着秦伟忠的腰靠在他胸口不肯走。 “哎哟喂!”卢主任急急用手遮眼睛,一副看到了脏东西的样子,说:“我还以为你这闺女能独当一面了,做事情会有分寸,结果连自爱自重都不懂。这……你们孤男寡女共居一室,现在还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快!快松开!” “我不!”丁小琴回嘴道:“他是我爷们,我要给他生娃。同居一室咋了?搂搂抱抱又咋了?” 这话把卢主任惊呆了,问道:“你意思是你俩已经……那啥了?” “卢主任有事说事,莫动不动教训我和叔。我晓得您是关心我们,但这是我自个儿的事儿,我有分寸。” “有分寸?有啥分寸?有分寸会在里头捣鼓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见不得光?”丁小琴被这几个字气到了,辩驳道:“我和叔是两情相悦,没卢主任说的那么不堪。” “那你这是承认和他有夫妻之实了?” “叔爱我,我爱叔,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我们想干啥就干啥!” “好,明白了,别激动。我是照常要询问清楚。”卢主任拿出黑皮本和钢笔,认真做着笔记,一边说:“平心而论,你们干啥真不关我事。可我是做妇女工作的,有些事不得不管,还得管好!何况严队长交代了……” “交代了啥?” “交代我多照顾你呀。” “他生前说的?” “不然呢?死后咋说?” “……也是。那个……派出所那边,严队长回来了吗?” 当时灵车冲下山沟子,派出所把几人都带了回去。 秦伟忠与丁小琴录了口供,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没有疑问才被允许把烧成干尸的丁老爹带回去安葬。 而严队长和司机,派出所则说要法医验尸,确定死亡原因。 “人死都死了,还要被开膛破肚……”丁小琴开头是不愿意派出所这么做的,她不同意,但公家说得按流程调查,她无名无分也插不上嘴,只能心疼严队长遇到如此不幸。 “还没呢。”这时卢主任叹了口气,道:“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那后事……”丁小琴心想这么多年严队长都是一个人,没见他走过亲戚,也没见他讨一房媳妇,后事咋办? “放心,组织上会安排好的。你们也节哀。” “谢谢卢主任,有啥叫我,我去帮忙。” “行。严队长那边不用操心,关键是你俩这情况难办……” “咋了?” 卢主任摇摇头,一脸难色,“一边是既成事实,另一边是……” 她所谓的“既成事实”,丁小琴猜是说她和她叔睡了,不能挽回。 至于另一边是啥,丁小琴猜不到。干部的心,海底的针,他们想到的总是比她这个平头老百姓想得远和深。 果然…… “当然我知道你这闺女发毒誓是为了护住你爹的土地,不得已而为之。”卢主任语重心长,“但是不能成婚,你们也不能这样半吊子挂着呀。让组织上的领导知道,我管辖的范围内还有未婚同居的事儿,我这工作还要不要了?” “那卢主任说咋办?” “我也没辙了。喏!先发点计生用品给你们吧,顾好一头再从长计议。” “计生用品?是啥?”丁小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词。 她接过卢主任递过来的东西一瞧,上面都有“避孕”二字。 一个是“避孕药”,一个是“避孕套”,还有一本宣传画册,印着“晚婚晚育好”之类的标语和连环画。 “啥呀?”丁小琴一脸懵。卢主任只得现场教授,也没不好意思,看来“宣传”这块她已经得心应手。 “咱们现在提倡科学避孕,不兴从前那套了。你们既已那啥,为避免麻烦,丁小琴你得按时吃药,免得未婚生子。秦伟忠你呢,不是我要说你哈,你个男同志要多注意保护女同志,别瞎来。硬是没办法忍不住,就得用上避孕套。咋用上头有说明,回去自己仔细看看。” 卢主任和丁小琴倒没什么,反而秦伟忠面子薄,不好意思了,忙应声“好、好”,恨不得马上转身回屋。 “现在知道丑了?”卢主任又“教导主任”上身,教训道:“发乎情本应当止乎礼,可你们……唉,不说了不说了。总之,你们俩的事自己再好好合计合计。我先走了。” “好。”丁小琴忙热情招呼,“卢主任慢走。” 可秦伟忠却叫住了她,语出惊人,“卢主任,我想领养丫头。” “啥?” “啥?” 卢主任与丁小琴异口同声,不知秦伟忠的“领养”是啥意思。 “今生不能成夫妻,便做父女好了。”秦伟忠一脸正色,不像在开玩笑,“或者说收养。具体应该咋说我不晓得,就那个意思。” “契父契女?” “对。” “这不是瞎胡闹吗?你们都……那样了……” “可只有这样我才能正大光明和丫头在一起。” 他讲究名分,在意名正言顺,但为了丁小琴,这个名、这个分,他无所谓是夫妻还是父女。 卢主任一阵头晕,一时消化不了这千回百转的“剧情”,只能掏出风油精,说:“我考虑考虑……” 没有一口回绝就是有希望,目送卢主任走远,秦伟忠急急拖丁小琴进屋。 “叔认真的?” “当然。” “那咋可以?” “不管可不可以,咱们先来试试计生用品……” “咦~叔真讨厌!” 第三十三章欲拒还迎(剧情+微H) 计生用品咋用丁小琴不清楚,她只知道卢主任劳神费力送来肯定有它的用处。 可秦伟忠没用。不是没用,是没来得及用。他太猴急了。 卢主任没走多远他就匆匆扒了丁小琴的裤衩,把她放在老木桌上,让她张开腿,站着一下一下操她。 “叔真讨厌,卢主任才刚走……” “不管。” 他不管丁小琴后仰时撞击窗子所发出的响声会不会让远处的卢主任听见,反正只要丁小琴在身边他裤裆里的玩意儿就一直硬着,一直想要插进她穴里面与她不停地交媾。 想,便做了。 “叔都射了四五回了,会不会……”丁小琴担心她爷们的身体,毕竟他不是小年轻,如此掏空,她怕他吃不消。 “顶得住。”他猛地用力,比刚才插得更快速更深入,好似在告诉她:我是条真汉子,那方面最牛逼,莫瞎操心。 可丁小琴还有别的担心,“唔~好喜欢叔射里面……可……丫头会不会有身子?” “有了就生,生了叔养你娘俩就是。” “但是叔跟卢主任说要和丫头做契父女……那岂不乱套了?” “就说是抱养的好了。” “哦好……” “别说话,认真点!” “唔~叔~~” “又咋了?” “就是,就是卢主任给的药~是不是不让有娃的?” “嗯。” “吃不吃呀?” “不吃。” “那那个套呢?啥孕套来着?用不用?” “不用。” “为啥?” “丫头想和叔隔着一层膜做还是喜欢下面肉碰着肉?” “唔~丫头喜欢叔的大家伙直接插骚肉肉,好舒服~不想隔着别的东西~唔……” “那就对了。” 东西是没用,可丁小琴终究好奇,完事就拿着避孕套来回看,只见那纸包装上写着:“xx橡胶厂优质橡胶,用后洗净擦干保存,扑上滑石粉,放在小盒子内,以备下次再用,每只可用数次。” 用后事项很具体,但如何用上面没写,丁小琴忍不住问秦伟忠说:“叔知道咋用吗?” 秦伟忠没答话,丁小琴又追问,他只随便点了点头。 他这态度着实奇怪,丁小琴不明所以,后来一想,恐怕是与他的过去有关。 他去过关外,还年长于她近二十岁,有过其他婆娘很正常。 “所以叔没娃儿是因为用过这个?”丁小琴莫名有点儿吃醋。道理她懂,就是情感上难以不当一回事。 “没有。从前哪有这种东西。”秦伟忠一边切菜,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纯粹是用起来不舒服。我不舒服,丫头也不舒服。” “哦,好吧。所以叔还是用过的,不然咋晓得用起来不舒服?” “……” 秦伟忠无力反驳,两人静默了一小会儿。 他悄悄瞥一眼丁小琴,只见她拉开老木桌的抽屉把计生用品都丢了进去,随手翻着晚婚晚育的宣传画册,面无表情。 那樱桃小嘴已经高高嘟起,明显不高兴了。 秦伟忠没说什么,继续捣鼓午饭,因为丁小琴和严队长的事儿,他已经好几天没上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让丁小琴饿肚子。 “我有手有脚,也能挣工分。”丁小琴嘟囔道,“能养活自个儿” “可我就是想娇惯丫头。”秦伟忠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啥事都不用干。” “那我岂不是个废人?严队长好歹还会逼我干活,叔是整个儿把我养得游手好闲。” “歇息几天不怕,毕竟身子刚破得养养。” “可是……” “可是啥?” “可是卢主任那样的女子,便是最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呢。” “哦?咋说?” 卢主任是严队长的同窗,在省城读的书,是为数不多的新时代女性,更是代表和表率,因此自视过高,年纪不小了仍旧未婚未育。 在她眼中,丁小琴般的农村年青人,早早经历婚育,人生考虑的也只有这么一件事,多少有点文化水平不高的原因。 “丫头读完了小学已经比许多婆娘厉害了。”秦伟忠夸她,还放下锅铲特意打开老木箱子给她看,“喏,丫头在屋头无聊,想学习,就看这些吧。” 他居然有一大箱子的书!这可把丁小琴惊呆了。 “我只听严队长说叔上过私塾,是有文化的人,不成想叔能读这么多书!” 秦伟忠浅笑,只说:“识字方能读书,读书方能明理,这是从前家里头的家训,我不敢忘。在路上、在关外,断断续续念完了高中。” “高中?”听到“高中”二字丁小琴更惊讶了,她没想她爷们并非外表那般的“糙”,内在还很有可能是个秀才、进士、举人! “夸张了……”秦伟忠轻描淡写,“哪有那么厉害,不过闲暇时用用功罢了。” “叔谦虚了。”丁小琴不免想,现在除了爱慕之外,恐怕对秦伟忠得多添一份孺慕之情。 “不瞒丫头说……”秦伟忠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以后如果能高考,我还想上大学。” “大学?”大学是啥丁小琴完全没有概念。 “总之读完出来如果能留下,便可以让丫头在省城过上好日子,咱们的娃儿将来也能有个好前程。” 他这是把她规划进了未来。丁小琴本应该感动,可她一听到“去省城过好日子”就有点儿杯弓蛇影。 一模一样的话。当初知青周楠生就是凭借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承诺让她奋不顾身,行差踏错! 她怕重蹈覆辙。 “咋了丫头?”秦伟忠见丁小琴翻着翻着书愣住了,连忙放下碗筷扶她坐在矮几旁,说:“吃饭了。” 今日他烧了个茄子,用土豆、西葫芦、地瓜作配,简单弄了个烩菜,搭白米饭吃特别爽口。 “咱丫头不喝粥,就吃饭,白米饭。”他当真把她做闺女养,攒的好的吃的都优先她,生怕她吃少了不长个儿。 可她“不知好歹”,放着美食不吃,却突然双膝着地跪在他面前解开他裤腰带,低头吃鸡巴。 “你这骚丫头……”秦伟忠笑了,也硬了,低头看他胯间的小脑袋一上一下地吞吐,吃得津津有味恨不得立马射她一嘴。 婆娘年轻就是性欲强如狼似虎。他想今日上工恐怕又无望了。 于是干脆起身抱起她想日她。可她又偏偏不肯,逼他出手用力撕扯衣服、剐裤子,胡乱摸奶子。 “别乱动!”他厉声道,不好插那玩意儿了。 可她不听他的,依旧挣扎着乱踢乱踹,他只好用强,“强奸”她。 可有哪个被“强奸”的姑娘穴里那么骚,全是水,把裤衩都浸湿了,让巨根一挺就进去了半根。 而且才一进去她就叫床,叫得特别浪,叫得秦伟忠拼命插,内心爱意满满。 他着实喜欢她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在屋子里玩不过瘾,他还把她带到后山无人处幕天席地地用各种体位野合,合到日落西山,做到饥肠辘辘。 内射她、外射她、颜射她,让她的身子没有哪一处地方不曾被他的精液洗涤,让她浑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丫头是叔的人,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唔~晓得了。叔~那个~” “啥?” “觉不觉得这儿不止咱俩?” 隐隐约约的,他们都感觉到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如何放纵。可秦伟忠四处“勘探”,一无所获。 “不管了,先把丫头操爽喽。” “嘻嘻~” 两人继续“嬉戏”。直到穿衣准备回屋,听到草丛异动,秦伟忠抓起地上的石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过去,反应神速,方听得远处一声“哎呀”。 果然有人。 第三十四章鸳鸯戏水(中H) 秦伟忠一个箭步冲过去,却不料那人“滑”得像只泥鳅,他刚把手伸进灌木丛里触到衣料,那人“呲溜”一下就不见了,也是有本事。 “叔,真有人?”丁小琴理了理裙子赶了过来。 “嗯,一闪就跑了,只看到一道黑影。” “能看出是谁吗?” “看不出。” “唉,天色太暗了……” “但可以肯定是个爷们。” “哦。那会不会被他看到咱们……干那事?早知道就不来外头野了……” “丫头觉得外头好不好耍?” 秦伟忠的“耍”是啥意思,丁小琴心明。幕天席地的确与在室内有别。 在野外交欢使得他们像两只发情的野兽,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状态,为了交配而交配,尤为刺激。 他们取消了前戏,连衣服都不脱,上来就动真格。 “好耍,就是被这人扫了兴,讨嫌!” 可不是,偷窥者使得风骚小女子的“小心机”没有发挥得淋漓尽致,何其不爽! 为了勾引爷们,为了爷们耍得痛快,出门前丁小琴特意只着一条碎花裙,又薄又透的那条,让秦伟忠一路上眼睛就没从她胸口位置挪开过。 “最喜欢叔色咪咪地看着我……”不止看,遇到无人的岔路他还会上手。 不过重点不是丁小琴凸显的巨乳与凸起的奶头,而是裙子底下光着的大肉腚子,以及一大簇阴毛又黑又亮在裙子里时而闪现。 她底下啥都没穿,没穿小裤衩,光用裙子意思意思遮一下。 当她走在高处,低处的他便可以把裙底风光尽收眼底,而等她一翘起屁股,他撩起裙摆从裤裆里掏出大家伙就可以单刀直入。 在野外,他们独爱后入的体位,和绝大多数动物爬背一样。 丁小琴由此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一到目的地——后山深处某棵巨大的合欢树下,她就乖乖趴在草堆子上,高高抬起屁股任他操。 没有任何前戏,光露出肉腚与两洞让爷们看,她就已经湿透,爷们操起来毫不费力。 “叔,射里面……” 她觉得他射精的力度比前头更强劲有力,极富生命力,哪怕已经十二个时辰内射了快十次了。 “丫头喜欢野合,咱们明儿个也来?” “明儿个换地方。” “丫头喜欢哪儿?我知道屯子下有个废旧厂房……” “不要,那儿好脏。” “想不想上树?” “在树上做?那和蝉差不多了。” “行,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先把今夜整了。” “今夜干哈?” 今夜他把她扛在肩上,说去水淀一起洗澡。 “咦~鸳鸯戏水好讨厌~”丁小琴嘴上不愿,可心里别提多喜欢秦伟忠玩的这些花样了。他总让她有新奇的体验,刺激得她越来越骚。 而水淀与别处不同,那是他俩的“定情之地”。 就在不久前他救了被浸猪笼的她,后来从镇子上走水路回来,乌篷船内的甜蜜让他们彼此认定。 趁着月色,他从扛改为了背,背着她迎着月光走去。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哦喂~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喽……七八个星天外,两叁点雨山前嘞~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哟……” 丁小琴又自我谱曲,把词吟唱了出来。 “丫头以前读过《西江月》?”秦伟忠挺好奇。 “哪有?”丁小琴趴在他背上说:“前面在叔箱子里翻到本《唐诗宋词》,瞄了一眼,觉得这首挺优美就试着唱唱。” “瞄一眼就记住了,还能抑扬顿挫地唱出来,丫头天赋异禀。” “啥天赋异禀,叔以为我打武功呢!” “起码是过目不忘。不像叔,年纪大了,学啥都费力。” “那叔还想高考上大学?” “为了丫头,为了娃儿,难也得做。” “咦~叔老把娃儿娃儿的挂嘴边说,想儿子想疯了吧?” “闺女也很好,只要是丫头生的,叔都喜欢。” “不,闺女是我,就让闺女帮叔生个大胖小子吧!” “啥乱七八糟的,丫头又在胡言乱语。” “嘻嘻,我就爱瞎说,叔来打我呀!” “打是舍不得打,操可以。” “还来?叔,凡事过犹不及哦……” 话音未落,旁边的灌木丛里似乎又有响动,吓得丁小琴发抖,忙抱紧秦伟忠的背,死死贴在上头。 “叔,丫头怕……”她怕有人在后头袭击她。 秦伟忠听到这话,反手一提溜,直接把丁小琴从背上抱到了怀里,轻松得犹如捏一只小兔几。 他胸膛宽阔而温暖,安了她的心。可是她好奇,仿佛有个人在如影相随。 “究竟是谁阴魂不散?”丁小琴难免把昨夜偷听墙角的人和今日户外偷看的人联系起来,“是不是一个人?刘永贵那一伙儿?” “有可能。但别急着下判断,再看看。” “不如咱们回吧,别去水淀了,怪瘆人的。” “不行。” “为啥?” “丫头闻不到自个儿身上的味?” 丁小琴这才意识到她浑身上下散发出臭鸡蛋的味儿! “都怪叔!”是他精液的味道,丁小琴娇嗔:“吹干了还冲鼻子,真讨厌!” 丁小琴脸上、身上,口里、穴里,以及整个背部,屁股蛋子,屁眼,四肢,没有一处地方没被秦伟忠用白浆“清洗”过。 她发现他不但喜欢内射,还喜欢外射,喜欢用那白浆涂抹满她全身,如此占有。 他还热衷于看她吞咽,看她把东西吃进肚子里,似乎这样五脏六腑也能跟着有所裨益。 “坏叔,那么会产粮,都把丫头喂饱了。”丁小琴所言非虚,前头喝了一顿好的,这会儿五脏庙都是鼓的。 “正好上淀里洗洗,消消食。”秦伟忠越来越会与丁小琴“过招”。 还好今夜的水淀不热闹,寻个没人的角落两人脱光光下水,就着荷叶芙蕖的遮挡,互相擦背、洁身。 只是擦着擦着、搓着搓着,秦伟忠的手不老实了,摸到丁小琴胸前又开始揉奶,揉不够还吃、舔,甚至潜到水里头吸她下身,化身成一尾鱼钻她穴穴,弄得她痒得很,咯咯咯直笑。 她觉得好玩,依葫芦画瓢,也下水给他口交。他没忍住,当即就射了一发。丁小琴连忙躲开,眼睁睁看着水面上划过一道白白的长线,顿觉有趣极了。 两人耍得正起劲儿,突闻“扑通”一声响,好像有人“入场”。 怕被人瞧见,他们急慌慌上岸披起了衣服,却半晌不见那人上浮。 “听那声儿闷闷的,不像扎猛子。”游水这事儿他俩是“专家”,如鱼在水,丁小琴问说:“叔觉不觉得像落水?” 扎猛子要不没声,要不就如鱼吐泡泡,咕噜咕噜,只有整副身子撞击在水面上动静才那么大。 “我下去看看。”秦伟忠转身再次跳入水中,不多会儿捞上来一人。 丁小琴定睛一瞧,惊呼:“卢主任?!” 第三十五章趁卢主任睡着在一旁酱酱酿酿(微 丁小琴和秦伟忠没想到落水的会是卢主任,而且还是浑身酒气的卢主任! “喝瘫了……”丁小琴背起她围着水淀跑,跑了一大圈,卢主任终于把水全吐了出来,呼吸渐渐平稳。 丁小琴和秦伟忠松了口气、抹了把冷汗,庆幸她落水的时间不长。 如果不是他两人一拍脑袋想鸳鸯戏水,恐怕卢主任这会儿人都没了,到明儿个就成浮尸了。 “咋喝成这样?喂,醒醒!”丁小琴拍了拍卢主任的脸,可叫不醒。只见她呼噜呼噜打鼾睡得沉。 “……” 丁小琴与秦伟忠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脑袋,没办法,揪几片荷叶,铺一些干草让她就地入眠。 “叔,咱还是守这儿吧?” 担心她一人在外头睡不安全,两人便陪在一旁。 今夜满月,月儿如银盘悬在天幕里,与闪烁的星辰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暑气正浓,吹过水面的风不至于太过于寒凉,尚能让躺在草堆子上的叁人不得风寒。 秦伟忠轻哼着古老的童谣,搂丁小琴入怀,和她一边看星星一边闲聊。 “丫头睏觉吧。” “不,我不困。”好奇心重的她正想议论卢主任呢,“叔说卢主任一个女子咋喝那么多酒?” 她觉得奇怪,卢主任绝非豪情女子,无端端喝得酩酊大醉还跑来水淀,说她不是找死丁小琴都不信。 “不会是寻短见吧?” 虽然这想法丁小琴觉得挺无稽的,但除此之外,她不知还有别的啥可能。 “兴许是喝高兴了才失足落水,咱哪能晓得?” 清晨见她还好好的,一如既往地爱说教,咋到晚上就自戕?秦伟忠不大相信。 “也是,确实说不通。”丁小琴冥思苦想,皱着眉头说:“还是等她醒了直接问她得了。” “算了莫问了,问了她也不会说。” “为啥?” “她就这性格。” “啥性格?” “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哦,确实是……唔……那啥……叔干哈?” “干你。” 明明在好好闲扯,这爷们却趁着美人在怀上下其手,伸手进那漂亮裙子里用掌摩挲女子下体的嫩肉。 这边手刚进入,嘴就勾引上了舌头。他用吻让她放松,好任他侵入。 “叔,不要啦~”丁小琴害羞,忌惮卢主任在身旁,退出唇来说:“把卢主任弄醒了咋办?快住手。” 他哪里能住手?即便他住手,恐怕她也不得肯。 秦伟忠没心思管有没有卢主任在侧,性欲来了他只想把她干得服服帖帖。 他手掌带有老茧,这是长期劳作的结果。而恰恰是这份粗糙让丁小琴得以享受最舒服的爱抚。 他整个掌心贴在她滑嫩的私穴上,上下来回抚弄,老茧摩擦得嫩肉像是极度瘙痒之时得到了最快速的抠弄,特别“解馋”,特别过瘾! 仅仅手掌已经让丁小琴觉着秦伟忠的男子力无敌,下面不断涌出“花蜜”,不自觉打开了腿,方便他伸指头进去,“按摩”里面的肉壁。 “唔~”丁小琴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叫声,只能悄悄在秦伟忠耳边哼哼唧唧。 她怕他们这般甜蜜而下流的“玩耍”会惊到身旁的另一个人。 可秦伟忠调皮,丁小琴越紧张越害怕,他玩得越过分! 他掀开裙子躲进裙底一口一口吃那一兴奋就一张一合的肥嫩软肉,用上嘴和舌,包括手,轮流捏住豆豆拨弄! 还有两瓣如唇般的肥肉他也没放过,一直吸溜,如同吃螺。 最后是穴洞,手抠着、捅着、插着,让它发出“啪叽啪叽”的水声。 “别闹了叔~~”丁小琴压抑着声音,对腿间的秦伟忠悄声说:“好舒服~” 她本想说要他别口了,哪知出口的竟然是“好舒服”! 她的心思彻底暴露,激励得秦伟忠舔穴舔得更来劲了。 他把她的裙子从下翻到她脖子上,让她露出双乳来,如此他便可以一边低头舔穴一边伸手摸乳,给丁小琴双份的快乐。 “盖住。” 丁小琴听话,用裙子盖住头,不看不管,整个身子交给他,任他摆弄。 今夜,在水淀旁、在月辉下,他伺候她,不再射了。 等她高潮、宫缩、潮喷后他方才罢手。 两个人都累极了,相拥而眠,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等听到鸡鸣,丁小琴被一阵哭泣声给吵得不得不坐起身来,烦躁地说:“谁啊……” 原是卢主任在哭,并非歇斯底里的大哭,而是伤心地抽泣,持续不断。 见秦伟忠还在打呼噜,丁小琴把荷叶干草帮他盖严实了一点儿,随后拖着卢主任走远,生怕吵到她爷们。 “到底咋了?你晓不晓得昨儿个夜里你差点见了阎王?”丁小琴噼里啪啦丢出一堆话,“好端端的你喝酒干哈?喝了就喝了,还走到这水淀来,多危险呐!” 本以为“女强人”会霸气地回应,要她莫罗里吧嗦,岂料女强人居然娇弱地靠过来,倒在她怀里呜呜咽咽的,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姑娘。 这可把丁小琴整懵了。到底发生啥事让卢主任脆弱至此? 她虽不知真相,但也明白凡是婆娘都会有脆弱的时候,谁还没个头痛脑热、没遇见过个把困难呢? 于是抱着卢主任,抚抚她背,丁小琴柔声安慰,“我和叔都在,卢主任有啥尽管开口,别客气。” 丁小琴难得豪气一把。 “谢谢。”卢主任直起身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滴,收起哭腔说:“严队长看重的人一定是好人,我一直相信这一点。” “那你别想不开哈。”看卢主任这样子,丁小琴估摸着昨夜的落水很可能是她主动为之,忙劝道:“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要是命没了可就啥希望都没有了。” “嗯,我知道。谢谢你。”卢主任立马恢复了强人本色,收拾干净哭花了的面容,匆匆走了。 走之前她还不忘发个通知,“今下午叁点严队长追悼会,场院,可别迟到。” “严队长回来了?”丁小琴颇为震惊,心为之一颤,既期待又害怕。 “嗯。别穿得花里胡哨的,端庄点。”卢主任冷冷地上下瞥了瞥丁小琴,交代道:“这叁天禁欲,以示对逝者的尊重。” “哦。”丁小琴弱弱地“哦”了一声,尴尬地目送卢主任走远。 下午她与秦伟忠提前到达。可和众人的黑衣不同,他俩一身缟素披麻戴孝,引人纷纷侧目。 “你俩咋穿成这样?”卢主任上前质问,丁小琴没答,只默默坐在火盆子前替严队长烧纸钱。 卢主任管不了只能听之任之,她不知道在严队长临终前丁小琴与秦伟忠一起“认过爹”。 叫过爹,磕过头,下过跪,那么就应该替老子披麻戴孝。秦伟忠身为“女婿”也一样。 不过,当着众人他们没有过多解释,只平静地一起缅怀严队长短暂的一生,接着看他下葬,最后替他哭坟。 “你俩跟我走一趟。”仪式完毕,众人四散,卢主任揪着丁小琴和秦伟忠来到了严队长空置的院子里。 她翻箱倒柜,随后把一只精美的木匣子递给了丁小琴。 “啥?”丁小琴莫名其妙,不知为何要来到这儿,又为何要给她这么个东西。 “打开看看。”卢主任忙活开来,泡了两杯茶,喂鸡喂鸭,收黄瓜丝瓜,又揪白菜,俨然这儿的女主人。 秦伟忠环顾四周,这儿桌椅板凳干干净净,每个地方都被拾掇得熨熨帖帖,完全不像主人家已经离开一段时间的样子。他猜,这儿一直有卢主任照看。 “叔……”这时只听得丁小琴愣愣地说:“严队长说要把这院子、屋子都还给你。” “啥?”秦伟忠大吃一惊,“还给我?” 第三十六章物归原主(主剧情+零星H) 为何是“还”给秦伟忠,而不是赠予?严队长的“遗书”里头有说。 木匣子里除了房契地契,还有一对龙凤镯子、一对金耳环和一根金项链,其余零零散散有些玉器、银器,以及一支钢笔。 “这是……” “应该是严队长给你准备的嫁妆。”卢主任感慨地说:“他真把你当闺女看。” 严队长对丁小琴如何上心,卢主任已经见怪不怪。 “可说好给我叁转一响的,没凑齐就走人了,说话不算数!”丁小琴表面在“埋怨”严队长,实则是想念他。 说着说着丁小琴哭了。 木匣子里还有一封信,是严队长未雨绸缪写的“遗书”。 他在里头写到:“闺女啊,今个儿乡里成立公社,以后咱们日子有奔头了,爹我高兴得很啊! 可不高兴的是,老子今天咳出血来了,肺不好,怕哪天突然翘辫子了,就先把信写了吧,望你一辈子看不到。 若看到了,老子就埋土里去了。东西你收好,爹没啥本事,挣不下太多东西,你凑合着用吧。” 看着这发黄变脆的信纸,丁小琴不得不相信十年前严队长就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 他老咳嗽,她一直以为是他抽烟太凶所致,现在想来,他应该早早就察觉到了身体不适。 阴差阳错,病痛让他留下了只言片语。不然意外来临,他只能措手不及。 “爹……”丁小琴泪眼婆娑,看不清字迹,呢喃道:“闺女不孝……” 她想起自己不认他,时常与他发生口角,也从不听他的话。刚进养殖场时她搞得那儿鸡飞狗跳,让他颜面扫地。 如此种种,“罄竹难书”…… “不至于。其实严队长就喜欢你对他发火,与他作对,让他善后,这是他的乐趣……”秦伟忠如是安慰。安慰得丁小琴“哇”一声哭了。 除了丁小琴哭,秦伟忠还见卢主任在一旁假意忙活,不时用手快速地揩一下眼角的泪水,想必对于严队长信中的内容,她听来也十分动容。 而这信与其说是遗书,不如说是日记,由严队长断断续续记录着一些乡里、屯子上的片段,和丁小琴有关的生活片段。 比如…… “闺女小学毕业了,正好及笄,可以找婆家了。我给闺女看中的夫婿是隔壁老樊家叁姨婆二嫂子的邻居曾二狗。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是个人才。” 秦伟忠念到这段不禁笑了。丁小琴也无奈地摇摇脑袋,跟着破涕为笑。 她怕泪湿了信纸,便交给秦伟忠念信,奈何信中内容杂七杂八,没个正经。 “严队长就是这样,笑对人生。”卢主任总结,“该严肃时严肃,该嬉皮笑脸时嬉皮……笑脸……” 这是夸吗? 卢主任“夸”不下去了,只说:“左右……是个好人……” 严队长的确是个好人。当年秦家没落,秦伟忠因为成分是地主阶层,在乡里没奔头,便去了关外讨生活。 严队长一直记挂着,等有大锅饭吃了,他立马叫老乡传信给秦伟忠,把秦伟忠叫了回来,安排住、安排吃、安排活计给他做。 如今他第一时间把院子还给秦伟忠,也是仁至义尽了。 据信中交代,这院子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一直觉得是自己霸占了原本属于秦家的家产。 那年改革,这秦家别院分给了屯子上一绝户,是组织上给予孤寡的照顾。 孤寡死后空置着,待严队长回乡上任才又转手到了严队长手中。严格说来,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并非严队长的错。 其实严队长不表明,这些弯弯绕绕秦伟忠并不清楚,也不会去争抢,更不会去组织上要个啥说法。在后山独立小屋有片瓦遮头他已觉足够。 “如今有了小琴,小屋哪里足够?呐,秦伟忠你拿着吧。” 除了房契、地契,还有院门大锁和几个屋的小锁钥匙,卢主任把一大串“铁疙瘩”叮叮哐哐全交给了秦伟忠,完了加了一句,“物归原主。” 秦伟忠无语哽咽。没想到兜兜转转半个世纪,族上的部分产业还有回来的一天。 “这下子不用修屋了。”卢主任语气显得轻松,“和丁小琴搬来这儿吧,宽敞。” “我和丫头搬来?卢主任同意我们同居?”秦伟忠与丁小琴不大相信。 “你俩难分难舍,难不成我这妇女主任还棒打鸳鸯不成?再说了,我想打打得了吗?” “谢谢卢主任体谅。” “不是我体谅,是我务实。认契父女那事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寻个黄道吉日摆酒吧!”说罢,卢主任起身要走,“队上还有会,我先忙。这儿的一切从今往后归你们管了,我任务完成。” 丁小琴没回过味来,卢主任已经到了大门口。 “卢主任你还好吧?” 丁小琴还惦记着卢主任落水、落泪之事。卢主任没回答,挎着她的干部黑包就走了,临了“画蛇添足”说了一句:“晚上锁好门睡觉,房门。” 问她为啥这么说,她只说最近屯子上治安没有从前好,要他们多注意。 她话中有太多丁小琴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好好揣摩。 可看到秦伟忠的笑脸,丁小琴知道,一切正朝着她希望的方向在前进。 其余小细节,譬如黑影,譬如偷窥者,她不在意。 “有叔呢,不怕。”秦伟忠搂她入怀,摸摸她额头给予安慰,“对了,丫头想睡哪间房?” 这儿除了灶屋和存粮食的小屋,还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 “大屋肯定做堂屋用,我和叔就睡小屋吧。”丁小琴如此规划,可秦伟忠说不行。 “为啥?”丁小琴不明白。 “我们得分房。丫头睡小屋好了,我睡堂屋。” “啊?”丁小琴满脸的不高兴,拒绝道:“不要!” “乖,听话。咱们是以契父契女的名义同居,不是夫妻,得注意。” “所以咱们一摆酒,认了契,从今往后就不能一起睡觉了?” “大概吧……”秦伟忠一脸难色地点点头。 “那我不认了!”丁小琴马上反悔,“该咋样咋样!你就是我叔,不是啥狗屁契父!” 为了和秦伟忠睡觉,丁小琴啥都愿意干,说着就扑了过来,把手伸进他裤裆摸硬那玩意儿,还露出奶子发骚勾引。 “叔,快上丫头身,丫头想要了。”她边说边喘,显得饥渴难耐。 可衣服脱了一半,她突然想起卢主任的话——禁欲叁天,立马又萎了。 秦伟忠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萎得了。抱起她去到粮食屋,把她按在谷堆子上扒拉个精光就“强奸”上了。 “讨厌的叔,成天就爱干这档子事儿……” 不止他爱干,她更爱被他用各种姿势干——老汉推车、观音坐莲、金鸡独立、狗爬蛙俯,每个轮流来一遍,做得两人欲仙欲死。 可可惜了谷子,被浸湿了一大片,吃不得了。 “晒晒就好了。” 这边厢晒上谷子,那边厢向队上借辆牛车,两人开始搬家。 等一切安置妥当,表面上布置出了两间房堵人口舌。实则,真正的寝卧在粮食屋上头的阁楼里。 阁楼要搭梯子方能上得去。所谓的门即是入口的一块板子,从里扣下来上锁,来者无论如何无法进入,私密性最好,自然而然成为最佳的偷欢场所。 打点好,两人摆酒。黄道吉日,敲锣打鼓,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严队长的院子从未如此热闹过。 丁小琴与秦伟忠一身红装,不像认契,倒像成亲,站在院外招呼来宾。 除了屯子上的乡民,屯子下的大伯一家,外村的大姑一家也都来了。 他们虽不喜丁小琴乱认契,但丁小琴入了秦家门或许丁家这头她就能少占点便宜,如此想来,两家人都抱着探探口风的目的到来。 丁小琴心明他们各怀鬼胎,但人既然来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她一脸假笑热情招待。 但这不是最讨嫌的,最惹人厌的是二流子刘永贵。 他居然带着叁名曾经想轻薄丁小琴的同伙以及母老虎杨素娥大喇喇不请自来,来给丁小琴和秦伟忠添堵! 这下,丁小琴是无论如何笑不出来了。 第三十七章搅黄认契(剧情) 丁小琴笑不出来,但秦伟忠老道,不卑不亢,应对自如。 面对刘永贵,他大大方方,该客气客气,该掉脸掉脸,整得刘永贵摸不透他的脾气,只隐隐觉着今日最好别惹他,试探性地陪着笑脸嘻嘻哈哈。 “你们真是的,咋不叫我?我来也只是讨杯酒喝、讨根烟抽嘛……” “没有。”秦伟忠打太极,“种玉米你们是主力军,如今严队长不在了,新的队长又没上任,我和丫头的这种小事哪里敢打搅?” “成亲哪里是小事……哦,不,不是,认契认契,说错了,这可真是咱们屯子上的美谈啊!” 听到这话母老虎杨素娥白了她爷们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嘁!张嘴胡诌,啥美谈?简直丢死个人!” “人家好好的摆酒咋就丢人了?你个猪婆娘莫在这儿瞎掰!去去去,敬杯酒跟老子回去!” “我不!我来了饭都没吃一口,走个卵?咋地?那小贱蹄子给你灌了迷魂汤了,处处维护她!” “哪有?”刘永贵眯缝着眼,远远打量正招呼着乡亲的丁小琴感慨万千,“你们瞧,这小琴丫头真是长大了越发水灵了哈~那身段,啧啧啧,前面凸凸的,后头大大的,好生养,兄弟你真是艳福不浅呐!” 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秦伟忠的胸口。 母老虎杨素娥一看到刘永贵色咪咪的模样,一听到他夸丁小琴,揪着他耳朵问道:“你也想开荤?” 刘永贵当然想,不但想还做了。那次若不是秦伟忠“营救”,他已经在废窑洞把丁小琴强了。 到口的鸭子飞了,还眼见鸭子越来越肥美,他心里那个悔哟!他恨死秦伟忠了! 认契?想日他看上的女子?做梦!他今日纠集他婆娘上门就是要来找秦伟忠的不痛快。 “谁不晓得认契就是个幌子,实际上两个人……那啥那啥……”杨素娥被当枪使了,替她爷们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哎哟哎哟,你给老子收手。”刘永贵窃喜,表面上装痛直叫唤,惹人纷纷投来目光,“你说的那啥是哪啥?” “还有啥?就是男盗女娼呗。” 杨素娥口无遮拦,当着众人的面数落秦伟忠与丁小琴的关系污糟。 “我让你乱嚼舌根!”刘永贵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杨素娥脸上,直接把她打得转了好几个车轱辘。 也是舍得下手,掌掴使得这场戏精彩纷呈,来吃酒的人无不朝两口子看,哪里还管仪式不仪式的,恨不得拍手叫好。 上演完全武行,杨素娥又开始唱一曲窦娥冤,呜呜咽咽。 只见她趴在地上留着假惺惺的眼泪,控诉刘永贵如何被丁小琴勾引,势必要把认契搅黄不可。 丁小琴气得脸通红,叉着腰一句话都不说。她倒想冷眼瞧瞧还有啥花招他们耍得出来。 两口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说来说去无非想把骂丁小琴的话一股脑全倒出来给屯子上的人听,搞臭她的名声。 可恶的是有“捧哏”一唱一和,丁小琴大伯、大姑、堂哥、表妹,时不时接母老虎的话,好让她骂丁小琴骂个痛快。 丁小琴忍无可忍,转身去灶屋取来菜刀,准备发飙。 像上次,耍割猪草的镰刀她把母老虎杨素娥的发髻给砍了下来,这次…… 这次菜刀被秦伟忠一把夺下。 “我来。”他铁着面冷冷地说,“这是爷们该做的,婆娘后头去。” “丫头也能做,大不了鱼死网破。” “死什么死,该死的还没死呢。你去找阿婆。” “找阿婆?” “嗯。” “哦~我知道了。还是叔脑子快!” 说罢兵分两路,丁小琴在席间寻到了吧唧吧唧啃鸡脖子啃得欢的耆老——阿婆,说要孝敬她。 而秦伟忠则提着菜刀不由分说一刀劈在了放贡果的桌子上。 老木桌子是后山小屋里的那张,上头本要摆放一尊菩萨,不过因为乡里不提倡,便只摆了些瓜子、花生、枣子和猪肉冻、花馍啥的充门面。 这一挥刀,刀直接剁在了老木桌上立了起来。贡果在盘子里震了几下,好些洒到地上引得娃娃们哄抢。 刘永贵两口子见秦伟忠这架势,不知他要动真格还是装腔作势,嚣张的气焰稍微收敛了一丁点儿,停止了污蔑。 做捧哏的亲戚见状,缩回脖子老老实实吃席,不再言语。 唯独杨素娥眼见大家伙儿全都被秦伟忠的一身杀气吓得偃旗息鼓,顿觉憋屈,准备大放厥词,却被刘永贵拦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瞧他那样子,爱极了小琴婆娘,已成疯狗。待会儿咬了你,老子可不帮你。走,咱俩吃他一顿好的,也对得起刚给的礼金了。” “死鬼你还送了礼金?!”杨素娥听到自家“出了血”,气急,“你就是想补贴那骚狐狸是吧?” 说完母老虎本性难改,对着刘永贵的脸又是一顿挠。秦伟忠还没出手,两人已经再次大打出手。 于是秦伟忠默默拿刀削了几根黄瓜给娃娃们一人一截咬,一边冷眼旁观,一边招待宾客。 “叔,取来了。”丁小琴端着搪瓷脸盆小心翼翼步了过来。 秦伟忠啥都没说,只朝两口子抬了抬下巴。 丁小琴心领神会,碎步靠近,刘永贵见丁小琴摇曳生姿款款而来,不自觉两眼放光,面露馋色。 母老虎七窍生烟,上来就要给丁小琴两个耳刮子,岂料丁小琴先发制人,端着搪瓷脸盆朝两人泼水过去,臭得两人哇啦啦怪叫。 “哎呀你们别打了。”丁小琴故作劝架,忍笑道:“天气这么热,阿婆的洗脚水可以让两位冷静冷静。” 一听是阿婆的洗脚水,还灌了点进嘴巴里,两口子急得团团转,不断吐着口水。 “啊呸!我去你娘的!” 刘永贵抹了把脸就往门外奔,后头的杨素娥大喊大叫道:“死鬼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屋里洗澡!” “等等我!” “等你个鸡巴!老子被你害惨喽!” 杨素娥骂骂咧咧往门口追,回头恶狠狠地对丁小琴说:“小婊子你等着!” 就因为这句话,因为“小婊子”叁个字,她被秦伟忠提着菜刀追了八个村,吓得躲在肖家嫂子的柜子里才躲过一劫。 等秦伟忠从肖家回来已经日暮西垂,席上乱七八糟,宾客也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小娃娃流连忘返,在捡地上、桌上的零散瓜子花生吃。 “丫头!”秦伟忠四处寻人,可不见丁小琴的身影,“难道生气了?” 他知道今儿个的认契算是彻底被搅黄了。可搅黄归搅黄,人呢? 秦伟忠看到阿婆偷了个花馍从灶屋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阿婆,小琴呢?” 阿婆耳背,他只能又高声问了一次。 “姐姐跟癞痢头走了。”答话的是肖家的小娃娃。 “癞痢头?”秦伟忠一时想不起来癞痢头是谁,“叫啥名儿?” “不晓得。” “长啥样儿?” “像秃驴,但比秃驴丑。” 癞痢头、秃驴,屯子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同时拥有这两个特征。 “是张叁癞子……”秦伟忠慌了。 第三十八章秦伟忠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剧 一万种可能性在秦伟忠脑子中掠过。 他后悔莫及,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一时性急,恨不得一次性把母老虎杨素娥吓得不敢再如苍蝇般飞过来嗡嗡嗡,却由此离了丁小琴,没看紧她,让张叁癞子钻了空子! 明明这段时间有偷窥者频繁造访!窗前、户外,这么明显的踩点他居然会放松警惕! 他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秦伟忠你该死!” “哇……”肖家小娃娃看到他一下就把自己的嘴角扇出血来了,吓得哇哇大哭,嚷道:“不是我,不是我……伯伯莫打我!” 他以为秦伟忠要打他。 “啥不是你?”秦伟忠猛地扶住他双肩,厉色问道:“晓不晓得他俩去了哪儿?” “不晓得……” “往哪个方向去了?看见了吧?” 娃娃摇了摇脑袋,随后抹了把眼泪弱弱地说没看见。 秦伟忠没法,最后问:“秃驴或姐姐说了啥话?啥时候走的?” “走了有一会儿了……” “有没有听到啥?”秦伟忠急都快急死了,但他尽量克制自己耐着性子套话。因为娃娃口中的一个信息远远比自己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要有用得多。 他压着脾气引导娃娃回忆,还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预备给丁小琴吃的糖递给娃娃说:“乖,不怕,好好想想两人说了啥。” 糖果果然有效,一下就让娃娃镇静了。他想了想说:“秃驴好似说——让你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对姐姐说的?” “嗯嗯。”娃娃点点头,抢走秦伟忠手中剩余的糖果就一溜烟跑了。 秦伟忠仔细思索,恍然大悟,撒丫子往丁家烧毁的院子跑。 他想,丁小琴在灶屋出生,张叁癞子很可能是想在那处残垣断壁里了结了丁小琴,如同了结她爹一般。反正杀一个是杀,多一个也是杀。一命抵两命,划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屯子上家家户户点上了煤油灯,没有煤油灯的也点燃了蜡烛,让黄黄的灯火照亮夏夜里的黢黑。 而如今屯子上恐怕只有两叁处地儿不会再有人点灯,一处是他后山的独立小屋,另一处就是与独立小屋遥相呼应的丁家院子了。 “丫头最怕傍晚……”秦伟忠一想起来心就抽抽地疼。 傍晚时分常让丁小琴忐忑不安,和他好了后窝在他怀里她才渐渐被治愈,没害怕得喘不上气了。 可今日……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万一被吓晕可不得任人宰割? 秦伟忠了解丁小琴,知道她伶俐,如果保持清醒丁小琴绝对可以与张叁癞子周旋一二,为他的“救援”争取时间。怕就怕她失去意识! 一想到此处,秦伟忠一刻都舍不得停留,疾速奔跑起来。 被绊倒了就爬,摔了个狗吃屎不管身上血肉模糊站起来就接着跑。 他完全不知道痛为何物了。 一路连滚带爬,直到到达丁家院子,他才放慢了速度,悄悄入院,尖起耳朵听动静。 与想象的不同,没有挣扎与叫唤,没有撕打和对打,这儿静得可怕。 秦伟忠心一跌,生怕自己判断失误,张叁癞子没有把他婆娘掳来这儿。 时间过去越久,丁小琴就越危险,秦伟忠脸色、嘴唇因为紧张而煞白。他只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他不敢直接唤她,没探清楚情况,他怕打草惊蛇,只能深呼吸一口气,侧耳倾听。 “嘶嘶、嘶嘶……” 果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从废墟深处传了出来,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哪只老鼠在偷吃东西。 这儿只有碳灰和垃圾,哪里有食物,又怎会有寻常人进来“探险”? 这响动是希望——找到丁小琴的希望! 秦伟忠循声而去,轻轻走近,绕到遮挡视线的屋后面,眯起眼睛仔细瞧。 不瞧不要紧,一瞧差点要了命。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实在与他所判断的情形大相径庭,他只有颤抖地呼唤:“丫头,丫头……” 第三十九章大结局(微H,3800字) 秦伟忠在银白月光的照射下看到的一幕是激烈过后死一般的平静。 平静而血腥。 他看见丁小琴丢掉笨重的火盆,那个给丁老爹烧钱纸用的陶制火盆,然后划了根火柴丢在了张叁癞子身上。 张叁癞子面朝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怎么……”秦伟忠刚张嘴问,“轰”一声,火光冲天,张叁癞子浑身燃起大火。 “丫头……”秦伟忠怔怔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只觉得那火焰似蛇,马上就要吞噬掉他的丫头。 “火油是他带的,火柴也是他带的。”丁小琴睁着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叁癞子和她爹一样渐渐被烧成黑炭,说:“他想奸了我后烧了我……” “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 “他亲口说的,就在刚才。他说他要杀了我,然后姦尸,最后把我烧成这废墟一样……” “真是罪有应得!” “他还承认这儿……”丁小琴顿了顿,接着说:“我的家、爹的屋是他放的火,烧成如今这个模样……” 秦伟忠和严队长原本以为是刘永贵的婆娘——母老虎杨素娥因妒生恨放火烧屋,没想到竟然是张叁癞子所为! “他才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丁小琴异常冷静,看着火光面露笑容缓缓说:“天道好轮回……在这儿杀了我爹,便在这儿结束自个儿的性命吧……” “如果他不回来作恶也不会……被丫头你……” “他命里该绝。” 的确命里该绝。打死张叁癞子估计都想不到自己会栽在瘦弱的丁小琴手上。 可丁小琴一介弱质女流如何扳倒一个成年壮汉呢? “阎王要他叁更死,不会留他到五更。”丁小琴冷笑一声,“哪怕今日是个小娃娃,他该死还是会死。” 正说着,秦伟忠闻到了熟悉的火油味,与丁家院子发大火时一模一样。 只见丁小琴把剩下的火油全都倒在了张叁癞子身上,包括瓶子,一并扔了过去。 “轰”,再次轰一声,张叁癞子身上的火烧得更旺了。 “砰”,瓶子炸了,丁小琴如梦初醒,泪流满面,哀嚎道:“爹!我给您报仇了!” “丫头……节哀……”秦伟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叹道:“总算大仇得报。爹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的。” 丁小琴抬头看了眼天空,那远方的一颗星正闪闪烁烁。 或许是爹吧?她想,祈祷道:“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啊。” 秦伟忠问丁小琴如何把张叁癞子打趴下的。 丁小琴告诉他,张叁癞子扑过来想实施侵犯,她毫不犹豫一脚就猛踢在他胯下,他当场痛得直打转转。 巧的是,火盆鬼使神差的就在她脚旁,她当即拿起,趁张叁癞子弓着腰哎哟哎哟之际举起火盆朝他的瘌痢头砸了过去。 张叁癞子倒地,她杀红了眼收不住,接连砸了个痛快,使上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 “好吧。”事已至此无法回头,秦伟忠问怎么办,该如何处理燃烧中的尸体,“烧过之后是掩埋还是丢弃?” “不,叔……”丁小琴转过脸来,噙着泪笑着说:“这事儿与你无关,你千万别碰。” “丫头啥意思?” “我会去自首。” “你是自卫。” “可人也死了。” “他作恶多端,天亮前我抬去后山埋了一了百了。” “不,砸晕他时还有救的。但我……” “丫头别想了。”秦伟忠一把拉她过来,揽她入怀,“让叔善后。你上水淀去洗个澡冷静冷静,回家睡个觉,起来什么都不用记得,晓得不?叔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你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 “叔,爹的死也好,院子被毁也罢,都与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丁小琴再次湿透了秦伟忠衣襟,喃喃细语。 “现在张叁癞子罪有应得,是丫头的选择,你千万别牵扯进来。你还有好的前途,要高考,要上大学,要留在省城工作,不能有污点。叔的前半生因为地主二字抬不起头,难道后半生要背负杀人犯的罪名?” “但我不能让你一人承受……” “丫头长大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不能永远躲在爹、严队长,还有叔的羽翼下面。爹和严队长死后,这一点我就想通了。” 丁小琴抬起头来,反常的一脸灿烂,说:“丫头很高兴,手刃了仇人,这是上天的恩赐。” “还恩赐?!”秦伟忠已经泪流满面,“你知不知道你去自首很可能会坐牢的!” “也许吧。但那样丫头才能安心,才能睡得着,不然,偷偷摸摸,丫头一辈子都胆战心惊。不是怕张叁癞子被挖出来,就是怕哪天被抓走,影响了叔。” “影响我啥影响?!”秦伟忠高声道:“我不高考不上大学,一辈子在队上种地也能养活丫头和娃儿,还怕啥?!” 闻言,丁小琴抬指捂住了他嘴,劝道:“男儿志向远大,叔在渊太久应该要飞天才对。丫头曾梦见叔是条银龙,抱着丫头冲水而出……” “还有这事儿?” “想来那水就是深渊,而那梦丫头坚信是预言。” “丫头……” “叔,听丫头的话,别意气用事。” “不。” “秦伟忠,你听不听话,非要给我唱反调是不是?”这还是丁小琴第一次直呼其名,“我问你,我是不是你的婆娘?” “当然是。” “那爷们咋不听婆娘的?是不是不爱婆娘了?” “爱,就是爱才不想你以身涉险。” “坐个牢而已,涉啥险,我好好改造没多久就能出来。你是不是忍不了?” “啥?”秦伟忠把丁小琴箍在胸口紧紧的,问她啥东西忍不了。 “你那棒槌啊。”丁小琴话锋一转,“是不是我进去了,你会忍不住睡别的婆娘?” “傻丫头,跟你说正事呢,你咋扯到那上头去了?” “叔别装傻糊弄,回答我!” “我说过好多次了,今生就只要你这一个婆娘,只操你一人。不然,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发毒誓,丁小琴又舍不得了,忙说:“爷们爱操谁操谁,不要发这么毒的誓,丫头只想叔好好活着,莫忘了丫头就是。” “咋会?” “叔……” “嗯?” “那个……我……” “咋了?” “我,我月信来了,来红了……” “啥时候来的?” “今儿个早些时候。” “哦。来了便来了吧,以后咱们再努力。”秦伟忠难免失落。 来红意味着丁小琴并未成功受孕。 秦伟忠本想要娃儿,现在更迫切想要,他想若怀孕,打死张叁癞子之事公安局可能会酌情考虑,不抓丁小琴这个孕妇,至少应该会酌情处理。 他也知道这是一厢情愿,但是仍忍不住幻想。 她突然亲了过来。 “干哈?”秦伟忠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都此情此景之下了,这女子还想亲嘴。不怕吗? “不怕,反而好想要。想被叔操,想叫床给叔听……”她说着勾引的话,就着火光脱得精光,勾人胴体惹人垂涎欲滴。 “丫头不是来月信了,还……” “叔不晓得?” “晓得啥?” “来红时性欲最强,最想要。丫头忍得好辛苦,叔就上上身吧。”她求他,裸体跪地就着火光替他口交,“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她自作主张换大奶子夹肉棒,奶推到他射出来,才又说:“精液好多,叔也很想操穴了是不是?” 秦伟忠的确想。本来追完杨素娥回家,他准备直接逮住她一顿操的,操他这契闺女,然后要她边叫床边喊他爹,岂料…… “爹,闺女的穴穴来伺候爹的男根了……”她反着身子用屁眼、肉穴摩挲肉棒和睾丸,把上头蹭得都是淫水和经血。 一边蹭她一边骚叫,还主动把他双手牵到前头来,用射在胸口上的精液做润滑,示意他搓揉大奶。 “叔,丫头有啥变化?” “奶子更大了。”他刚上手,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出来。 自从她吞过他精后,“重点部位”就如同发面馒头再次发育,犹如两个篮球挺在胸口。 哪个男人受得了如此诱惑?即便身旁的大火在烧着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妨碍他疯狂摸奶。 她的身子太够劲了,秦伟忠觉得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在她身上精尽而亡! “丫头,以后每天都要勾引叔。”他失去理智地恳求,“让叔射死在你身子上。” “不许叔说死不死的。”丁小琴反而显得从容,不紧不慢地扭动着腰肢,双腿微微并拢,用大腿根部夹住肉棒蹭来蹭去,穴穴口便可正好轻轻抚摸着阴茎,尽管上面已经黏糊糊、湿滑滑的了,但她还要往上头涂抹粘液,然后让阴蒂与之接触,用阴毛摩擦龟头,爽得秦伟忠差点当场射精到火堆子上。 “叔还不进去?”她已经勾引至此,他却好像不为所动。 最后余留的一点点理智让他没有急急捅入那柔软的洞口。 他婆娘下面在流血,他担心因为自己那大家伙的侵入而使它决堤。 可调皮如她怎么会放过他,他不进,她就退着插,自己张开小穴倒退着塞进去。 “丫头不要……”秦伟忠左右为难,欲望让他恨不得操穿她,可她正在月信期…… 容不得他犹豫,她退出了身子,直接趴在地上将大屁股高高撅起,露出屁眼和阴唇,让他在火光的照耀下看得一清二楚。 她一边摇着扭着一边说:“叔不想见红那就插另一个洞吧,叔射里面哦。” “不。”他拒绝了,不是拒绝鸡奸她,而是拒绝射里面。如果要给他判刑,他说:“就判我侮辱尸体罪吧。” 他射向火堆…… 翌日,丁小琴投案自首,当天她还得知,卢主任没了,一尸两命。 “难怪认契吃酒席时不见卢主任来。她为啥……”丁小琴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她是不是被人害了?” 秦伟忠探监时丁小琴抓着他问卢主任的事儿。 丁小琴因为防卫过当加上处理尸体不当被判了十年。 二十岁的年纪进去,叁十岁才能出来,她叔那时候都奔五了,人生还有何希望? 丁小琴逼着秦伟忠找新婆娘,秦伟忠不干。天天给她写信,积极备战高考。 卢主任的事丁小琴关心,他便去打听。原来从前卢主任就被张叁癞子摸过屁股,调戏过,她去队上告状,把张叁癞子开除出队里,张叁癞子怀恨在心,回来报复丁家时顺道把卢主任给强奸了,致使卢主任怀孕。 未婚未育,连个对眼的爷们都没有,却因为一次暴行就怀孕,这对心高气傲的卢主任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一时脑袋转不过弯来,她投淀自尽,却被秦伟忠和丁小琴救下。 完成严队长的嘱托,她心如死灰,结果又被强行闯入的张叁癞子再一次压在桌边实施侵犯。一而再,再而叁受辱,她终于崩溃,烧炭自尽。 “这个杀千刀的张叁癞子,你还因为他在服刑!”秦伟忠愤愤不平,轻声说:“当初就该让我丢后山埋了,人不知,鬼不觉……” “叔错了。”丁小琴却说:“我不是为他服刑,而是为了自己。如果那样做,丫头和叔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现在在里面,我用青春偿还自己犯过的错误,心安理得,每天吃得好睡得香,表现好还会减刑……倒是叔,你瘦了……” 丁小琴无不心疼。她触不到他的脸格外失落…… “没事。叔等丫头出来……无论多久,叔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