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节 ?  本书名称: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本书作者: 鹤浪 本书简介: 白温修了一千零一次仙,失败陨落了一千零一次。 再次睁眼,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侯府中,成为女扮男装的小侯爷,眼下全府上下都在忙着她的婚事——她要纳妾,纳的还是一个男人。 白温这次终于拿正眼去看了她这位男妾,发现她的男妾是气运之子,她次次修仙失败,皆是被夺了气运。 既然如此,白温打算下手为强,用“妾”证道。 成婚当晚,她在小世界里算了一千零一卦,也就冰冷淡漠的看着男妾死了一千零一次,只有一卦中是生门,男妾神陨,而她得道升仙。 那便是引男妾坠入情海,再由她自己断情绝爱。 ——如此也好! …… 白温缓缓睁开眼眸,望着床上凤冠霞帔的男妾,玉白手指挽起男妾的青丝,“你虽我的妾,但我今生只娶你一人。” 她的确做到了,因为她会断情绝爱。 男妾潋滟的凤眸里划过一丝惊恐,而后缓缓低下头,耳根微红,声音轻不可闻,“嗯……” 她诱之,柔情似水,只为有一天踩着气运之子的尸体一步成仙。 ———— 男主视角: 虞非晚是侯府里的下等奴仆,因为八字与小侯爷相合,便被拿来冲喜。 他原非浅薄之人,即便小侯爷是个病弱男子,但是小侯爷待他不薄,他亦想要好好对他。 可是成婚当晚,他在梦中被白温杀了整整一千零一起次,次次痛不欲生。 他从梦中醒来,望着向他徐徐走来的小侯爷白温,愤恨与怨毒在他胸口来回翻滚。 和虞非晚绑定的气运系统趁机添油加醋,【宿主,这个大反派想要杀你,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杀之,成仙,毁其魂魄,让其万劫不复。】 虞非晚黑色的戾气在眼眸中翻涌,字字泣血,“好……” 系统原以为虞非晚特别上道,会亲手杀死白温这个大反派,结果下一秒…… 【宿主,你给我从白温的怀里起来!!!】 虞非晚“娇滴滴”的窝在久病缠身的白温的怀中,“夫君,我来给你更衣吧。” ps:1.女主女扮男装 2.男主超级无敌恋爱脑,僵尸看了都要嫌弃的那种 3封面画师乙戌,封面仅是授权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断情绝爱,我的男妾是恋爱脑 立意:靠自己创造美好未来 第1章 剜心的剧痛再一次袭来,即便白温成仙失败陨落了千次,次次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可是如今她这幅肉体凡胎依旧无法彻底承受这样的痛楚。 白温环顾着熟悉又陌生的屋子,淡雅中透露着奢华,梨木桌,沉香床榻,一旁的屏风还是用金丝绣上的花纹。 她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臂,整个人都已然气喘吁吁,进气少,出气多,半截身子入了土,纤细的手腕肌肤白的近乎透明。 白温天生的弱症,终活不过二十一岁,而她今年已满十八,也就是她只能再活三年。 她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旁人说她是煞星,命就该绝,无论多少次轮回转世皆只能活二十一年,越是这样,她便越要逆天改命。 既然无人传道受业于她,她便自行寻道问仙,既然无道容她,那她自己便成为“天道”。 白温尝试了数不过来的成仙之法,只为替自己续命,可是皆都失败了。 因为她的寿命只有三年,所以她不能够像寻常人一样只要筑基后寿命就会有所增长,有大把大把的光阴可以来修炼。 为了破除困境,白温寻来一件佛门圣器——菩提镜。 此镜可以完全复刻外面的世界,但镜中时间的流速要快于真实世界,并且可以推演模拟千百种有关未来的可能性,入镜之后,白温修炼百年,外面真实世界可能才过了十几天。 白温使用菩提镜,求取了千百道,可还是被一次次天谴打回了十八岁这年,天谴执意要让她魂飞魄散,即便是她躲在菩提镜中,天谴亦是让她死了一次又一次,一生又一生的折磨她,即便她放弃修仙,沦落成为凡人,天谴亦会变着法子让她尝尽人间百苦,在她二十一岁这年死于非命。 如今虽是又回到了起点,但是白温并没有垂头丧气,反倒使用印刻在她眼底的第三只眼睛窥玑眼望向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颇为“娇弱”的美人儿。 她看不清美人儿的脸庞,但是红色的衣带竖着细腰,不似女子般的纤细,但是细中透着一抹清瘦,仍是十分讨喜,袖口露出羊脂玉般的手指,若是放在手中细细摩挲,恐怕别有一番滋味。 白温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自己弱症缠身,弱柳扶风,迎风咳血,根本没有资格嫌弃其他人娇弱。 幽暗流转的眼眸等着床榻上的美人看了许久,白温唇角勾着一个凉薄的笑意,缓缓收回了视线。 她在菩提镜中经历了千百世,亦并非每次都是天谴玩弄于鼓掌之中,她已经学会了瞒过天谴,将法器融入身体之中,这样说还不是特别准确,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即便她转世百次千次,这些被她所吸收的法器会永永远远的跟随着她,直到他的灵魂彻底消散在人世间。 这只窥玑眼是她上一世刚刚获得的,可看世间所有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白温缓缓闭上眼眸,方才流窜在房间里的阴森寒气顿时消散在了空气中,床榻上的美人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红色的鸳鸯鞋微微往后缩,可是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来,生怕会毁掉这成婚的喜气。 若不是房间内有人,白温真的想要笑出声来。 原来她娶的这位男妾,是气运之子,所有接近他的人,都被他夺了气运,而她阴差阳错之下系上了姻缘绳,便是生生世世要纠缠在一起的。 男妾没有成仙之前,她是无法成仙的,但是她又没有男妾一样的寿命和能够吸取他人气运的能力,她最终还是会死在二十一岁。 白温的弱症无药可医,管家是看着她长大,心疼她终日受病痛的折磨,管家虽然不信怪力乱神,但是死马当活马医,便将与她八字极为契合的虞非晚强行塞给了她,成为了妾室。 一个男子给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做妾室,还真是闻所未闻。 白温活了千百世,被困在着三年之中,她其实从未好好打量过她的这位男妾虞非晚,反正她只有三年的寿命,没有必要去祸害一位男子美好的年华,所以她给了虞非晚两个选择,留下,侯府可以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离开,她会给她一笔钱财。 至于虞非晚是怎么选择的,白温忘记了,亦有可能是她没有在意,因为她去菩提镜里修炼的了。 她是见到了虞非晚身上有会令人嫉妒的浓浓的仙缘,但是旁人的命运如何,与她无关,她更不想要干预。 可先如今,阻挡她成仙的人就在她的面前,杀之,她就能够成仙吗? 白温犹豫的目光在床榻上坐着的虞非晚身上转了一圈。 虞非晚是气运之子,若是被吸取了气运,她今生恐怕连修炼都成了一件难事,所以她打算先进入到菩提镜中演算一下。 菩提镜不能够算天玑,但可以模拟出千万中不同选择下的可能,而她只要选择她想要的那一种可能就行了,便是让虞非晚死。 一炷香后,白温的意识缓缓回到了躯壳中,她的神色没有异常,但是目光略显疲惫,面色更为苍白,偏偏唇瓣还是殷红的,浓烈的像是要糜烂的海棠花,似鬼似妖,就是不怎么像人。 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里,她经历了一千零一中的可能性,杀了虞非晚一千零一次,其中只有一次她成功杀死了虞非晚。 那便是虞非晚爱上了她,待到虞非晚差一步得道升仙时,由她杀“妾”证道,羽化成仙。 第2章 白温垂眸深思,若是让她修炼成仙,她有千万种方法,可是动.情爱人,她没有一世是动过情的,不知该如何让一个人爱上她。 不过人有七情六欲,虞非晚即便修了仙,也很难断情。 恐怕真正难的是如何让身为气运之子的虞非晚爱上她。 白温这里的认识是有些许偏差的,她只从菩提镜中推演出来的世界中看到了虞非晚对她的情l爱,却没有看一看自己的心。 或许一开始就有人爱着她,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发现,亦或者她本就不会动l情。 ———— 白温闲庭若步走向床榻,她并未刻意隐藏声音,可是她的脚步还是十分的轻缓,确实因为这幅羸弱的身体。 冷白的手握住了秤杆,挑开了红盖头。 红盖头翩然落下,宛如琵琶半遮面,一张过于迤逦的面容展现在烛光中,浅淡的光熨烫在他的脸上都好似银河落九天,眉眼过于精致,如雕如琢,淡雅却也妖冶,凤眸潋滟,浅色的唇瓣微微的抿着。 男子似乎有些紧张,眼前遮挡物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抬眸去看白温,发间的白玉梨花簪似是真的飘过一阵花香。 虞非晚欣长的睫羽颤了又颤,可以的遮挡中眼底阴翳的恨意与戾气,却又止不住的想要勾起一个凉薄嗜血的笑意。 他现在的心如寒冬腊月的冰霜般,即便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中,也不见丝毫融化的痕迹。 【你看,我都和你说了,这人是个妖孽怪物,她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你,而你却心甘情愿的放弃修炼成仙的机会,给她当妾室,可是即便她没有杀你,你怎么就有把握她将来不会娶妻,你现在的确有几分姿色,但是容颜弹指老,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老了,她就会再娶回来年轻貌美的,你说说你拿什么争?】 虞非晚的脑子里响起来一道格外怪异的声音,这个声音只有他能够听到,旁人都听不到。 方才他看过白温的神色,见白温神情无异,便也就相信了这个名为“系统”的东西的话。 今日他成婚,亦在今日绑定了这个奇奇怪怪的系统,还被系统拉入了白温的梦境中。 在白温的梦中,他被白温虐杀了千百次,他从一开始的诧异难以接受,到恐惧惊畏,再到跪地求饶,最后逐渐麻木。 白温杀了他那么多次,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仿佛生来的使命就是来杀他的。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有白温流下剑痕,千疮百孔。 虽然是在梦境中,但是虞非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些疼痛,好在除了唯一的一次,每次白温都没有杀成他,反倒是自己被反噬,身体湮灭,彻底烟消云散了。 有一次,在白温杀他失败又要烟消云散时,他听到白温的喃喃声:“又失败了,究竟要如何才能够杀死你……” 他想不明白,为何白温明知杀他会遭天谴,还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杀他的动作。 虞非晚想不明白,但是他更加的痛苦,不知他做错了什么,让白温如此对他。 , 他原本只是侯府中的一个下等奴仆,平日里就干干粗活,从不招惹是非。 可是虞非晚不愿意惹是非,他这张脸可不会。 那些好男风的护院将虞非晚强行来到了奴仆所住的院落的角落里,几个人,好几只手意图脱下他的衣衫。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节 “嘿嘿嘿,你生的这么好看,只当个奴仆也太屈才了,难道是当初想要爬上侯爷的床无果,这才躲在这里苟且偷生。” “是不是寂寞难耐呀?没有关系,我们兄弟几个最擅长帮人排忧解难。 虞非晚讨厌这些人淫.邪的目光,他挣扎过,可是力量悬殊,只能看着自己的腿被分开。 虞非晚眼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但是他没有哭,而是死死的盯着这几个护院的脸,他要把他们的样貌全都记下来,今日之辱,来日即便是入烈狱,他亦要一一讨回。 可是有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有人从落了莹白雪花的腊梅下走了出来,没有血色的唇瓣浅浅一抿,“好生热闹,若是觉得热,脱自己的衣衫就是,何必要脱别人的呢?” 虞非晚看得真真切切,白温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向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原本被霜雪冻住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因为他,白温责罚了那些对他动手的护院们。 几个护院被扒光衣服,跪在冰天雪地中,全身冻的紫红,恐怕和那处是相同的颜色。 最后,这些人被丢出了侯府。 …… 因为这件事情,虞非晚一直把白温那张似鬼似妖的脸印刻在心中,旁人或许觉得白温是个病秧子,一身的鬼气,极为不祥,可是他觉得白温是天下第一好。 黑色的狐裘裹住少年冷白纤细的脖颈,即便少年弱不禁风,好似随便一阵风就能够将少年吹倒,但是少年的脊背永远都是挺直的,像是翠竹一样挺拔。 虞非晚对白温心存感激,纵使少年已经记不得他了,所以当管家找到他,要求他嫁给小侯爷做妾,他还是心甘情愿的答应了下来,即便是这种滑稽的事情。 他做妾室,也是想要和白温好好过日子的,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帮白温治病,他们会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他穿着凤冠霞帔在洞房里等白温的时候,心中是忐忑不安的,他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但是真到了这种情况,他还是会止不住的担心。 万一他情难自禁,控制不好伤到了小侯爷怎么办? 他满脑子想到的都是两个人幸福美满的未来,他甚至连抱养孩子的这种事情都想过了,还有若是侯爷回来发现白温娶了一个男人,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他都决定将一切的过错都拦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 虞非晚看着面前嫣红的喜服,手指扣进了床板,可是他还不觉得痛。 他一心为了白温,可是白温却在自己构造的梦境中想着如何杀他。 若不是白温还在场,他多么想要扬起脖颈狠狠的笑一声,把心中的苦闷与怨毒都释放出来。 若是他真的哪里做的不好,白温杀他一次便好,为何要杀他那么多次? 系统感受到了虞非晚的恨意,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宿主,你才是这本修仙小说的主角,没有必要忍受他人的欺辱,这些仇,这些恨我们都会报复回来,既然她负了你,我们就要……】杀她,毁她魂魄。 其实,虞非晚被系统送入白温的梦境,原本是可以不用切身体会到死去时的疼痛,可是系统为了让虞非晚更恨白温一下,他把疼痛加注到虞非晚的身上。 只有真正的痛过了,才会恨的更彻底。 “我就要负回来!” 虞非晚恨得字字泣血,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系统想要听到的。 系统:……? 艹了,什么玩意?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大哥,白温都要杀你了,你想的却是把人负回来。 第3章 虞非晚垂下扭曲阴翳的凤眸,手指裹着红色的袖口,用力的扣住床板,迤逦的面容如仙似魔,仿佛成仙入魔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 “怎么了?她负我这么多次,我只不过是想要讨回来一次,同样的,她杀了我千百次,我亦会让她付出代价。” 虞非晚是又气又狠,怨气冲天。 他不仅仅在气白温一言不发就要杀他,更气在那千百个梦境中,每一次他都在相信白温,相信他只要做出改变,白温就不会伤他性命。 在这张床榻上,白温杀了他两次,其中有一次是连盖头都没有掀起来,就用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另外一次,红盖头是被匕首挑起来的,他对上了白温平静似湖面的眼眸,幽静的眼底有他的倒影,仿佛只有他一人能够入了白温的眼。 可是下一瞬,匕首划破了他的喉咙,鲜红的血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流,而白温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好似他的死亡与她半分关系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似乎有另外一股力量操控了他的身体,他拔出脖子上的刀子,好似起死回生般将刀子刺入了白温的身体。 白温并不躲闪,好似就站在那里等着他杀。 他想不明白,既然白温想要杀他,为何还在站在这里等着被他杀? ———— 后来,他想要逃出洞房,结果被白温没有杀他,还用哄骗他回来,他那夜一直在等着白温动手,但白温没有。 只要几个月的上元节,白温带他看了漫天的孔明灯,他欣喜之余,以为之前的不过是一场噩梦, 却被白温刺穿了太阳穴,一张脸被血沾染,如何美得起来? 他向白温求过情,“小侯爷,求你……” 白温扔到沾染着鲜血的匕首,垂下鸦黑挺翘的睫羽,似鬼似妖的面容却多了几分如佛的冷漠无情,“求人不如求己,下一世千万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刀子穿过他的身体,他痛彻心扉,但是却没有死,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他了,而他作为旁观者,看着他拔出了插在身体里的刀子,而后捅向了白温。 温热的血溅在他的手背上,这是虞非晚第一次杀人,杀掉还是迎娶他的人,他满眼含泪,崩溃的看着白温,一点都感受不到报仇雪恨的快感,只有无尽的空虚。 “为……为什么?” 他抱住即将要滑落的白温,白温还是和之前许多次一样,动作轻柔的帮他擦去了面颊上的泪,“……或许你我之间,只能够活一个。” 虞非晚看着白温在他面前咽气,也许让他逐渐崩溃,变疯癫的不是白温一次又一次残忍的屠戮,而是他无法控制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杀死白温。 他看到了白温的目光,他想白温大概是清楚每一次杀他,自己都会被反杀,但是白温的刀刃还是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身体。 白温为了杀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 哈哈哈哈……多么可笑啊! 到后面就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他看着逐渐疯癫的虞非晚,【宿主,要不我们就到这里吧?我现在把你送出白温的梦境。】 虞非晚垂眸笑出了眼泪,“不用,我想要看看白温究竟可以凉薄到怎样的程度……” 他想要提醒白温杀了他,她自己亦会同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话道破了天机,他每每想要说这样的话,就会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脖子,让他痛苦不堪。 …… 往后许多次,他或是与白温在人间当做寻常夫夫,或是拜入仙门,求仙问道,每当他对白温放下戒备,以为可以与白温长相厮守,白温都会眼睛不眨一下的夺取他的性命。 千百次不同的梦境,虞非晚就死了千百次,濒死之前,他亦会杀死白温。 唯有一次,白温迟迟没有对他下手,等到他证道那天,他的身体没有失去控制,天门已开,他差一步登天,而白温在他身后给了他一剑。 再回眸时,白温抛下了他的尸体,踏入了天门,得道升仙。 虞非晚抛弃了自己所有自尊,可是白温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让他说完,这让他如何不去恨,不去怨。 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浅棕色的瞳孔逐渐染上了血色,如同吞天灭地的血海。 系统见虞非晚如此的上道,他也十分欣慰的点点头,【宿主,你放心就是了,这个白温虽说是书中的大反派,但是你是气运之人,拥有世间最好的气运,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有源源不断的机缘送 上门来,你只需要抓住机会,到时候一步升仙,白温就再也不是你的对手。】 虞非晚轻轻的摩挲着手指,“那她呢?” 【啊?】系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也意识到虞非晚问的是白温,他语气极为的不屑,【她?气运少得可怜,就连求仙问道的仙缘也几近为零,根本没有办法与你相比。】 他原本就是气运系统,只会绑定小说中气运最好的男主,帮男主顺利走过所有剧情,男主得道成仙 那天,就是他功成名退那天。 虞非晚因为系统的话陷入了深思,抬眸看着白温因为久病缠身而病态白的面容,纵使白温有十分貌美,也因病痛的折磨而损失了三分,就像是卷边枯黄的梨花,肌肤又白又薄,像是纸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不见任何的病态反倒是特别的凌厉。 眼前的白温给他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他从白温的身上什么都感觉不到,白温平淡的就像是水,无影无踪的就像是风,不似他能够轻易抓住的。 这个认知让虞非晚本就扭曲的心理,更加扭曲变.态了。 凭什么白温可以这么淡然? 杀人的人不应该身上的煞气和死气滔天吗? “饿了吗?吃点莲花糕?” 过于熟悉的声音让虞非晚颤了颤身子,他被白温杀死的千百次中,白温都是用这样轻柔又有点沙哑的声音说话。 他望着白温冷白修长的手指,垂下纤长的睫羽,微微摇了摇头,“小侯爷,我不饿。” 虞非晚并不害怕白温会突然掏出匕首杀死他,因为在他死过的千百次中,只有十三次,白温是在这个屋子里将他杀死的,其余都是在他修炼成仙的过程中。 他以为白温已然放弃了杀他,便又对白温动心了,可是动心的下场,就是在不同的地方被白温杀死。 或是在佛门前,或是在雷劫下,或是在魔界…… 每当他以为白温不会杀他时,白温就会夺取他的性命。 虞非晚努力的去强装镇定了,可是他还是无法以平静的心态对面对杀害他的凶手,他的气血在翻涌,恐惧与兴奋交相辉映着,撕扯他的灵魂。 白温目光轻轻的落在虞非晚的身上,男子虽是清瘦,但是难掩绝色,似是刚刚修炼承认的狐妖,媚眼如丝,面若桃花。 管家亦是有心了,想要找个与她八字相合的人并不难,但是难就难在又要与她八字相合,又要貌美好看。 她眸光变了又变,唇角似有若无的扬了一下,她很少笑,正因为如此,她每一次笑都像是严寒中的一抹难能可贵的暖意,“你我都已经成亲了,你还叫我小侯爷吗?” 虞非晚望着这样的白温,差地溺亡在白温身上的温柔中,他的指尖用力的刺入掌心,耳畔晕染上不自然的浅粉,“夫君……” 虚伪! 反正日后还是会杀死他,为何还要如此温柔对他? 难道戏耍他就这么有趣吗? “非晚,我知道你或许并非自愿嫁给我,你若是想要离去,我绝对不会拦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答应你。” 白温想了一下,尽管她没有爱过人,但是不强迫对方,尊重对方总是没有错的。 不过,她肯定不会真正的放虞非晚离开,到时候她再想一些办法把虞非晚留在身边就好。 她以为虞非晚会好好考虑,可是虞非晚好似被辜负后有被舍弃,抬起一双氤氲着雾气,支离破碎的美眸,好不楚楚可怜,“夫君,你不要我了吗?” 虞非晚低头擦眼泪的时候,将眼底的阴鸷嗜血藏得很好。 为什么? 刚刚与他成亲,就要抛弃他了?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节 不是想要杀他吗?那就不应该放他离开才对? 虞非晚仿佛走火入魔一般,怨恨就像一只吐着蛇信子的黑色的毒蛇死死的颤着他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他陷入怨毒中无法自拔,冰凉的手拂过他的脸庞,擦去了晶莹剔透如同水晶的眼泪。 虞非晚对上白温死寂的漆黑的眼眸。 “我从未想过不要你,既然我娶了你,我便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虞非晚的心被毒蛇咬了一口,毒液流转在他的血液中,眼眸充血,“夫君,你真的永远不会抛弃吗?” 那你杀我,负我又是为何? 若你负我一次,我便斩断你的手脚,永远把你困在我的身边,就算你不想要我了,你还是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 白温对上虞非晚含泪的眼眸,苍白的面容上印染着烛光,“我此生只娶你一人。”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会轻一点的,你放心交给我,好吗?” 第4章 白温不是没有看到虞非晚眼中的怨毒,可是她对虞非晚的怨毒的理解是存在偏差的。 她是以为虞非晚是被强迫嫁给他的,虽然侯府上下都以为她是小侯爷,但她的的确确是女扮男装,虞非晚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男子,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所以,白温自然不是想要真的与虞非晚行鱼水之欢,她是想要虞非晚亲口拒绝她。 不破不立,只有虞非晚知道自己其实是有拒绝她的权力,他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与她相处,而不是事事刻意讨好她。 面前的男子浅棕色的眼眸微微晃动了两下,美艳的面容沾染上的桃粉比起身上的红嫁衣还是稍稍逊色,他垂下眼眸,手指轻轻的卷着衣摆,“嬷嬷教于我许多,但还是请夫君……轻一点……” 与其说是教,不如说是告诫他,让他不要索求太多,小侯爷的身子不好,经受不住太强烈的欢.好。 嬷嬷盯着虞非晚祸国殃民的这张脸,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下,觉得普通的警示可能起不了太多的作用,便语重心长道:“床.事……你需要多多配合一点,你叫得声音大一些,小侯爷好省些力气。” 当然了,嬷嬷害怕白温力不从心,所以还特意准备不少用具,好代替白温亲力亲为,省些力气。 虞非晚话音刚落,就迎来了两道审视的目光。 系统眉头紧皱,【宿主,你做什么呀?你不会真的想要和大反派白温成为夫妻吧,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个大反派花心的很,而且她命中带有的不是桃花,而是一整片桃花林呀,就算此刻你成为她的人,她也未必会珍视于你。】 虞非晚眸光轻微的闪烁了两下,在听到白温还有一整片桃花林时,他攥紧的手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微微突出,“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居人篱下,只能讨好白温,若将来有一天我逃脱了她的控制,必定会杀了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湮灭在空气中。 系统说他是一本书中的气运男主,将来会得道升仙,而白温是他成仙的路上一块大绊脚石,除之,他就能成仙。 虞非晚娇羞的抬眸看向身子羸弱的白温,只是稍稍多站了一会儿,少年的脸上就满是疲惫之色,面容苍白的像是一张薄纸,脖颈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样的白温会是系统口中十恶不赦的反派? 他怎么觉得白温会活不到他成仙那日? 虞非晚内心的的怨恨的毒蛇又在发癫,粹着毒液的牙齿肆意的咬着。 他绝对不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还没有成仙,还没有报复回来,白温就不能够死@! 虞非晚原本对成仙之事并不感兴趣,他只想要做一个普通人,守着心爱的人生老病死,可现如今,他改变了注意,他要修炼成仙,这样就有方法给白温续命。 白温就算是死,也只能够是他的鬼! 他眼中淬满了毒汁,过重的执念让他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半分系统口中的仙君之姿都没有。 锁骨处一凉,虞非晚下意识的低头,冷白如霜的玉指挑开了他的领口,他的青丝落在那人的手腕上,说不出来的旖旎。 “夫……夫君……”他一下晃了神,身体是想要躲开了,但是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 心跳变快了,心中那只怨毒的毒蛇也消失不见了,翻涌的气血一股劲的往头上涌去,面颊通红。 白温手指缠绕上他的青丝,闻到了浅淡的梨花香,她伸手取下虞非晚的白玉梨花簪,等着虞非晚对她说不,或者抗拒一下,可是什么都没有,虞非晚整个就任君采摘的姿态。 她停了下来,手指离开虞非晚的青丝,直起身子,即便她一副病弱之态,可举手投足间仍可见到矜贵的威压,“罢了,今日我就去书房吧。” 虞非晚愣了愣,见白温真的要走,他急忙拉住白温的衣袖,眼中的泪光波光粼粼摇摇欲坠,“夫君,是嫌弃我了吗?” 泪水刚好挡住了虞非晚眼中扭曲的神态。 他就知道白温是这般冷酷无情之人,否则也不会杀他千百次了。 白温看了一眼她被拉住的袖口,伸出手,缓缓包裹着虞非晚因为做粗活而变得粗粝的手,声音病弱但是却格外坚定有力,“我并不愿意强迫你,你嫁给我这样一个病秧子,心中必定有诸多的不甘,我亦不愿见到你这样。” 虞非晚急忙低下头去,两人十指相扣的地方是有些微凉的。 一边,他知道白温是个佛口魔心的人,白温的话必定不能够相信,另外一边,他又为白温的温柔与体谅而打动。 “你之前……对我有些冷淡……”虞非晚别扭的问出他在意的地方,眼中翻涌着血气阴戾,若是白温给他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若是白温想要把他踹开,自己出去风流快活,他一定会把白温…… 白温居然连碰他一下都不愿意,他就这么不堪吗? 也对,反正他在白温的眼中就是一具暂时还能够呼吸的尸体,谁会用这样的人? 白温没有想到虞非晚会提及此事,她之前一心想要修炼成仙,自然不会在这种情情爱爱上多费心神,并且她已经打算用银两打发掉虞非晚了,如若虞非晚没有去处,那他可以留在侯府,不过她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她对虞非晚从未上心过,如今一看,虞非晚指责她倒也不是空穴来风,但只是…… 白温感受着虞非晚身上浓浓的怨气,他体内的如金色海洋的气运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反光她体内的气运只有红豆大小。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倒也没有关系,她修仙靠得从来都不是气运和仙缘,若真的要靠这两样东西得到成仙,恐怕她再轮回多少世,都无法成仙。 “咳咳咳……” 白温弯起手指抵在唇边,弱柳扶风的轻咳了两声,声音喑哑,“我这幅身子……恐怕活不了多久,我不想要拖累你,对你冷淡一点,你对我抱有的幻想就越少,若真有那一天我离世了,你亦可……” 原本是示弱卖惨的剧情,可是白温轮回了千百世,从未像谁卖过惨,她亦不需要卖惨,向来都是他人求着白温。 她以及为看过猪跑,就算是吃过猪肉了,可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她说的这些话并没有半分病弱之态,反倒是隐约中可见一丝强势。 虞非晚急忙手抚在白温的后背,帮白温顺气,“抱歉,我不知道你为了我想了这么多。” 他心中先是一暖,因为白温话里话外都是在为他考虑,但是…… 白温体弱,恐怕活不了多少时日,她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拖累他,所以连他该有的幻想都给他剥夺了。 他气愤自己还会心疼白温,他会心疼,完全是因为他对白温还抱有不该有的幻想,迟早有一天…… 系统的沉默振聋发聩。 他绑定的这个气运男主是不是眼瞎还是耳聋啊! 白温演得那么假,虞非晚还傻愣愣去咬钩。 【宿主,难道你没有看出来白温在骗你吗?大反派可擅长说这些甜言蜜语了。】 虞非晚极为的不屑,“呵,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我不过是……在迷惑他罢了。” 系统看了看虞非晚紧紧拉住白温的手,生怕白温在他面前凭空消失一般,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再狡辩? 第5章 白温不愿意与虞非晚同床共枕,是因为她不想要自己女扮男装的被虞非晚发现,其次是以内虞非晚体内如同海水一般的气运在缓缓的形成一个漩涡,大有要吞噬掉她身体内那点不足为道的气运。 烛光熄灭后,窗棂洒落如霜的月光。 白温听到虞非晚平缓的呼吸声,随即进入到了菩提镜中的小世界。 因为这一世她并不打算继续待在菩提镜中修炼,所以菩提镜中一片虚无,放眼望去一片空旷的白。 白温虚空一抓,几颗碧绿的丹药泛着莹润的光泽落在了她的手中,若是旁人瞧见了,还会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 她垂眸盯着手中的碧绿色的丹药瞧了瞧,而后仰脖吞了下去。 白温在菩提镜中模拟了在无数个不同的场景中杀死虞非晚,其中只有一次成功了,便是虞非晚离羽化成仙只有一步之遥时。 她与虞非晚之间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得道成仙。 丹药进入身体的那一刻就融化了,单瞧白温的面容,是看不出来任何的变化的,只有白温自己清楚她吃下的是绝情丹。 绝情丹并非不会动情,而是动情之后又会将情爱之事忘却。 但白温吃下绝情丹,还是因为绝情丹能够加快她修炼的速度,她没有虞非晚滔天的气运,便只能事事靠自己。 可是如何让一个人爱上她,或者让她去爱一个人……她对此可是一窍不通。 …… 白温在一众护院的护送下来到了挺香楼。 她从马车上下来时,望着人头攒头的护院,默默的抿了一下薄唇,楼内的姑娘则满是惊恐的望着他们,偶尔会有大胆的,对她抛个媚眼。 每次她外出,管家总是喜欢这么兴师动众的,说是担心她的身子。若她不同意,管家就在她的面前掉眼泪,哭天喊地的。 “小侯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怎么和侯爷交代呀!” “侯爷会剥了我的皮的!” “……” 不得以,她只能同意下来。 白温还有一个侯爷阿爹,她阿爹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为她这一身弱症愁坏了身子,后来阿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修仙可以治病救人,所以就去求仙问道了,说一定会得道升仙后来帮她治病。 可此后,阿爹走了许多年,不见任何的音讯,唯有每年都有人往侯府送大量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 或许是她阿爹送的,或许她阿爹遭遇了不测,提前委托他人送来了这些珍宝。 …… 白温的太阳穴又开始痛了,她行至听香楼的门口,没有回头,声音喑哑微冷,“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 白温肌肤白的透着几分病态,一双潋滟的凤眸恹恹的垂着,身形有些瘦削,五官过于精致,看上去有些虚幻,眉眼妖冶,举手投足间却又沾染着鬼魅,一身墨狐的狐裘,青丝翩然吹落,玉冠轻束,全身有着压不住的贵气。 老鸨见到这样的白温一时失神,后脖颈一直在冒冷汗,连忙走上前去,“小侯爷,我都替您安排好了,姑娘们在雅间里等你。”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4节 在丹城,恐怕没有人敢去触白温的霉头,因为白温可是白侯爷的心头宝,谁要是伤了白温半根毫毛,这白侯爷怕是连那人的全家都敢屠。 老鸨一直听闻小侯爷白温体弱多病,终日常卧床榻,亦不爱见人,她以为白温会是一个病弱、性格怪癖的少年,但是没有想到,她方才只是与白温对视了一眼,就好似被拉入了无尽的冰窟,一股股的寒气从她的脚下升起,往她的身子里钻咬。 这位小侯爷并非池中之物啊! 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被病痛缠身,终其一生被困于此? “有劳了……”白温气息些许的不稳,她的身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但她并没有打算刻意的遮掩。 今日,管家知道她要去青楼,先是瞪大了眼睛,目光又意瞟向虞非晚的院落,挠了挠头,“这……这……老奴去安排。” 管家走到远中,以为白温没有听见,喃喃自语:“小侯爷虽然身体不好,但是那活惊人,虞非晚已经是一块耕坏了的地,眼下换一块也好……” 白温:“……” 虞非晚没有醒来,并非是她太过折腾虞非晚了,而是她给虞非晚用了一点点迷香,她今日外出去青楼,若是虞非晚知晓了,怕是会暗自神伤。 ———— 雅间内,白温坐在沉香桌边,冷白的手指轻捻着玉白的酒盏,墨色的狐狸毛拢在她病态白的脖间,青色的血管宛如小蛇般游走在皮肤之下。 几个打扮艳美的少女略显局促的站在屋内,老鸨提前叮嘱过她们了,小侯爷金贵娇弱,不让她们用香味过重的胭脂水粉,所以整个雅间就只有香炉内淡淡的檀香。 虽然老鸨警告过她们不要得罪小侯爷,但是看到白温那种如妖似鬼魅的脸,她们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 她们还从未见过如此妖冶到不像人的人,恐怕话本中讲的会勾魂摄魄的艳鬼就是如此模样。 “你们过来坐吧。” 小侯爷发话了,几位姑娘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有些放不开,一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小心翼翼的来到白温的身边坐好。 她们坐的可板正了,手也不敢到处乱放,更不敢依靠在白温的肩头,局促乖巧到不行。 “如何让一个人爱上你?” 白温鸦黑的睫羽微微颤了两下,玉白的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珠宝盒子,“谁说的好,谁就可以从里面挑一件带走。” 侯府别的没有,钱倒是多的要溢出来了。 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姑娘最为大胆,年龄也小,属于有什么说什么,最憋不住话了,她看着白温贵气压人,又结合她前几日看的话本,心直口快道:“小侯爷,虽然爱上一个人要将就水到渠成,但奴家觉得强制爱就未必不可。” “强制……爱?” 白温可是说是修仙的百科全书,但对于情爱这种事情,是格外的一窍不通。 鹅黄色裙子的姑娘点点头,“对,就是对方有难,你帮他,但是以此作为条件要挟于他,他若是不从,你就言语贬低他,或者打造一座宫殿,将他囚禁于此,让他终日只能够见到你。” “他若不愿意屈服于你,你就强迫他低下头颅。” “尽管他一开始对你极为怨恨,但是最后,你拯救他于危难之中,他就会被你打动,为你芳心暗许。” 白温半信半疑:“如此就能够让他爱上我了吗?” 第6章 白温听了一圈,盒子里的珠宝也分的差不多了,还是觉得鹅黄裙子少女说的“强制爱”最为靠谱了,亦是最适合她的方法。 只不过她不能够囚禁虞非晚,她需要虞非晚快速修炼,如此一来她就只能够寻其他的机会,让虞非晚有求于她,然后她“趁火打劫”,逼迫虞非晚委身于她。 白温来青楼取完经了,原是要离开的,可是见到一个不过十五六的少女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她,眼眸水润明亮,欲言又止。 她记得这个少女,方才少女一直想要凑上前来说话,可是她个子矮,抢不过别人,说话声音也小,还磕磕绊绊的,似乎是一个小结巴,就导致别人把她想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她还没能够插上一句话,侯府的家仆就来驱赶她了。 她踉跄两下,身形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角的泪珠摇摇欲坠,可她还是将眼泪忍了回去。 一只白的病态的手伸到了少女的面前,少女微微愣了一下,那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只手,虽然白得不自然,但是骨节分明欣长,指节处的细纹又很浅淡,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冷玉。 少女回神后,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放入了白温的手中,亦不好意思过于借助白温的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她害怕把像是玉娃娃的白温给扯坏。 “谢,谢谢……小,小侯爷。”她平日里说话就结巴,旁人常常等不急她说完话就要走,所以她更是着急要把话说完。 但是她越是着急,话越是说不好。 少女说完话后,急得面颊都晕染上了一抹腊梅红,她小心翼翼又抱歉的抬眸去看白温,发现眉眼妖冶的少爷目光淡淡,但是极为耐心的在听她把话说完。 这个认识让少女的脸又红了一个度。 白温顺着拉着少女的手时,把怀中的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戴到了少女纤细的手腕上,“若是想要,就要尽力去争取,不然机会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与你擦肩而过。” 她向来不是心软的人,只是她从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不太寻常的气息,或许她们日后还会想见。 “谢……” 少女道谢的话被一道巨响给打断了,她下意识转头去看,一个同样美艳的清瘦的男子目光凌厉如刃的盯着她,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冷然的戾气像是毒蛇一样缠上了她的脖颈,带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 虞非晚先是看了一眼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少女手腕上的玉镯,悲愤到肝肠寸断的凄凉的笑了笑,然后抬眸看向白温,委屈又可怜:“夫君……” 果然,昨夜白温与他说的话,不过是骗他的罢了。 今日,他一醒来就发现白温不在了,系统告诉他,白温给他下了迷香,若不是系统,恐怕此时此刻他还在侯府里睡着。 他出来寻白温,却不巧看到了白温与他人卿卿我我的一幕。 亏着有个奇怪的人送了他两颗丹药,他还想要分给白温一颗! 白温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要家中的糟糠之妾,自己出来风流快活。 所有和他抢白温的人,都该死…… 【宿主,我就和你说,白温这人不可信任,你看,她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系统不知道自己打断了虞非晚的施法,他只是逮着机会就要摸黑白温, “不用你多嘴……” 虞非晚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自己的感情被辜负了,就恨不得天底下的所有人都得不到真爱。 “非晚。” 白温没有想到虞非晚会寻过来,寻过来便寻过来了,她看不懂虞非晚眼中的痛彻心扉,更不知虞非晚伤心的缘由在何处。 这点就不能够怪白温了,她觉得彼此双方的感情都是循序渐进的,她还没有对虞非晚产生情感,虞非晚自然也不会爱上她,便没有吃醋妒忌这一说。 虞非晚美眸中氤氲着浅浅的水雾,犹如三月隔江看花,美又看不真切。 他一袖子就要走。 “非晚,”白温想要叫住虞非晚,但是话到了嘴边,她想起来方才几位姑娘与她说的话,语气忽然变得更加淡漠与薄情,“你若是出了这间屋子,我回去便将你锁起来,让你哪里都不能够去。” 她敛下睫羽,思索着自己的这几句话,觉得已经够强制了。 虞非晚差一点就要走出屋子,眼中的泪光微微闪动,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白温,却又在肌肤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少年看过来时,迟疑的不敢与之对视。 她……她居然想要囚禁我,把我关在小黑屋里。 难道她已经喜欢我到这种程度了吗?就算不顾我的意愿,也要将我锁起来。 她怎么这么会撩人? 系统咬得牙痒痒,【宿主,白温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尊重人,你又不是她的什么东西,她凭什么想要锁你就锁你……宿主,你没有事吧?你别怕,按照剧情,很快你就能筑基了,你与白温就是天壤之别,到时候白温加注到你身上的种种痛苦,你都可以一一报复回来。】 系统虽是说得好看,但实际上剧情发展并没有他空中说的那么顺利,白温毕竟是贯穿全文的反派大boss,也俗称微打不死的小强,每次有人以为她死了,她都能够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重生复活,并且修为大涨。 他之所以会欺骗虞非晚,无非是想要虞非晚不要纠结于情爱之事,最好能够断情绝爱,一心扑在事业上,况且他说的没有错,小说大结局时,虞非晚亲手杀死了白温,还斩下了头颅。 系统感叹白温这种态度对待虞非晚就是在自寻死路,而后他就看到虞非晚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子,还走到了白温的面前。 【宿主!!!你做什么呢?走呀,难不成你真的害怕白温会对你做什么吗?】 “白温是小侯爷,外面都是她的家仆和护院,若她一声令下,想要抓住我轻而易举,不如假意顺从于她,另外寻找机会报复。” 系统见虞非晚说的头头是道,他一时半会也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便半信半疑的相信了下来。 “你当真想要这么做?” 白温对上虞非晚晦暗不明的眼眸,忽然觉得自己说得可能有些太过了,她动了动浅色的薄唇,刚想要解释,虞非晚就打断了她。 “算了,”虞非晚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反正白温说什么,他都会鬼迷心窍的想要去相信,“这是你送给她的?” 少女见虞非晚又看了过来,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她不明白眼前的男子美得似妖,为何对她的怨气会这么重? 难道是因为……小侯爷? 白温的样貌被病态折损了三分,更像是靠着一口气吊着的鬼魅,全身的鬼气,虽是美,但是也让不敢轻易靠近。 虞非晚就不同了,他更像是祸国妖妃,有他在,或许被灭国就不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 白温下意识的看了看少女手腕上的玉镯,以为虞非晚是羡慕旁人都有礼物,唯独他没有,所以气不过,才和她闹脾气的。 “别生气,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 手掌在被握住的那一瞬间,虞非晚轻轻的颤了一下身子,耳根又红又热。 这个死人,昨天晚上死活都不肯碰他,如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又哄又摸……真是不要脸。 虞非晚并没有因为白温送他一块玉佩而彻底气消,“我就知道,别人挑不剩下的也不会给我。”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视线没有从玉佩上移开。 玉是好玉,不碰的时候通体微凉,一触碰就会沾染上人的体温,久久不散,是一块难得的暖玉。 系统帮腔做事,反正在他眼中,白温做什么都是心怀不轨,【就是,就是,这也太丑了,白温一定不是真心对你,这么丑的丑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你……】 “这是南山暖玉,不是凡品,是仙品,戴在身上,能够驱邪避难,”白温微微停顿了一下,或许她也意识到了自己雕刻的技术并不好,“暖玉本体太大了,我就取了一块做成了玉佩,想要送与你。” 这玉佩是方才她的意识在菩提镜中随手雕刻而成的,白温现在时刻谨记“强制爱”。 强制爱,不单单要有强制,但得展现财力以及她无人能敌的势力,这样才会把虞非晚逼入绝境,让他不得不依附于她。 系统眼睛放光,但是他很快就又克制住了自己,【宿主,南山暖玉虽然是“黄”仙品,但是亦算是仙品,带在身边的话,肯定对你日后修炼多有裨益。】 仙品分为“天地玄黄”,白温的阿爹不远万里派人送回来的南山暖玉是仙品中最次的,但是胜在量大,白温只是拿了其中很小的一块做成了玉佩。 “这是我亲手雕刻的,为此这一块,你不喜欢吗?” 墨色狐裘的少年轻垂着睫羽,苍白的面容如同断气不久的死尸,没有半分的生气,黑灼的眼眸似滴入了墨水,寂静无光。 只有这一块…… 虞非晚把玉佩放到了怀中,“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他的目光从结巴少女身上移开,放弃继续询问。 即便是他问了,白温亦不会告诉他,他又何必自取屈辱呢?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5节 虞非晚想要的一直都不是修炼成仙,而是与白温白头到老,即便他只是个妾室。 如今,他有气运,又有仙缘,周围的一切迫使着他不得不走上修仙这条道路,可是他即便要成仙,亦要白温陪他一起,白温越是想要甩开他,他越不是不要白温如意。 待房中没了其他人,虞非晚垂着纤长的睫羽,修长的手指从怀中拿出两枚金色的丹药,即便没有被光照耀着,丹药的表面也泛着淡淡的光泽,入手微凉,能够感受到里面有一股极为纯净的力量在晃动。 “夫君,”虞非晚将其中一枚丹药放到了白温殷红的唇瓣前,“我方才找你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瞎子半仙,他说我命中有仙缘,求道成仙一路坦然,所以送了我两枚碧成丹,这丹药我留下一颗,另外一颗想要送给夫君。” 【啊啊啊啊宿主,你知道这碧成丹是多么多么好的东西吗?凡人吃了能够直接练气,而你本就气运极佳,吃了是能够直接筑基的,可谓是一步升天。】 【完了,完了,依照白温这种得不到就毁掉的性格,你这两枚丹药怕是都要被白温抢去。】 虞非晚倒是不在意这些,白温若是想要,他便都给了白温,反正他气运好,就算没了这两枚丹药,他也不愁成不了仙。 修炼之人的寿命要比凡人长上太多,他不想要在自己没有复仇前,白温就已经变成枯骨。 虞非晚的声音又轻又柔,确实像极了祸国妖妃,有他在,国运恐怕是要被毁掉。 白温轻轻推开了虞非晚的上,对上一双破碎又难以置信而受伤的眼眸,“既然是半仙给你的,我哪有夺了去的道理。” 从虞非晚出现在她视线中的那一刻,她就通过窥玑眼看到了虞非晚胸口处隐约发光的碧成丹。 虞非晚不愧是气运之人,拥有着滔天的气运,随处上街走走,就有人送装备送丹药,这碧成丹不是一般的炼丹师能够炼制而成的,在修仙界算是千金难求的存在。 就算是她拿走了碧成丹,恐怕还没有吃下去,虞非晚身上的气运就会反噬她。 虞非晚眉头轻轻蹙起,眼底聚齐而的阴翳若隐若现,时而明灭。 白温拒绝了他……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涌上了心头,仿佛比渣过千百遍还要难受。 白温不要这碧成丹也好,若日后他修炼有成,他就可以把白温关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地方,让白温只能够见到他一人。 ———— 既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白温就打算打道回府。 她将冷白的手伸到虞非晚的面前时,一道肆虐萧杀的至阴鬼气突然从身后袭来。 骤然,天色巨变,阴沉的天空黑云浓稠,空气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周围的光线在慢慢被吞噬,一片血红随着鬼气一路踏至,宛如修罗烈狱。 白温眸光微变,若是以前,她未必会把这种如同强弩之末的鬼气放到眼中,但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娇娇弱弱的凡人之躯的虞非晚。 她手掌一翻,想要把虞非晚打出去,但是有人把她拉到了怀中,好像误入了一片桃林,淡淡的桃花香包裹住了她。 “唔……” 虞非晚闷哼了一声。 第7章 阴森冷然的鬼气无孔不入,原本还是热闹非凡的街道站眼睑满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鬼哭狼嚎,腥臭的血味让人泛呕不止。 这种鬼气在阳间应该是很难见到,特别还是在凡间,会使用鬼气来大面积进攻的也就只有鬼修了。 炼制鬼气十分的阴损,只取将死之人放到鬼火上反复的蒸煮,才能够得到怨气与阴气皆重的鬼气,普通人沾染上一点鬼气就会变成五感尽失的鬼僵,身体肿胀,面目狰狞,七窍流血,任由鬼修摆布。 望着变成血海烈狱的丹城,白温感觉到有几分熟悉感,这一幕她在菩提镜中也看到过。 菩提镜可以模拟中世间的千万种可能性,她曾经在镜中的世界杀了虞非晚千百次,其中一世,丹城确实遭到了被追杀的鬼修的袭击,几乎所有城中的人都变成了非人非鬼的鬼僵,他们遵循本能而变得嗜血,凡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生灵皆被他们撕毁。 鬼气入体的那一刻,白温本就病弱的身体更是丝毫温度都没有了,冰冷的就像是一具尸体,鬼气在她的身体肆虐着她的经脉,还有意摧毁她的魂魄。 鬼气今天一整天都是无往而不利的,结果在白温这里却碰了壁,这倒是一具怎么样的身体呢? 几乎每一处都被一件法器给占据了,这些法器都很有领地意识,鬼气若是稍稍往前一点,就会被法器身上撒发的灵气给烫伤。 这样就进入了僵局,白温无法把鬼气驱赶出身子,鬼气也拿白温没有办法,次次碰壁,鬼气也是和白温较上劲了,非要侵占白温的身子不行。 一次次的失败让鬼气彻底的放弃了,但是它们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白温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丢人了,它们居然那一个肉体凡胎的人束手无策。 它们干脆逗留在白温的身体里开始摆烂了。 白温没有去管身体内的鬼气,她原本是能够躲开的,但是虞非晚非得抱着她,妄图用身体帮她抵挡鬼气,但是虞非晚根本就不清楚这种鬼气不是凭身体就能够阻挡的。 她垂眸看着自己变得青白的手,她虽然没有被鬼气夺去躯壳,但是一旦鬼气进入了身体,她现在已然是一个半鬼了,全身又冷又僵,痛觉全失。 白温转眸去看在地上蜷缩起身体的虞非晚,同样被鬼气入体的虞非晚,虽没有像她一样有法器护体,但是胸口处的碧成丹泛出的淡淡的佛光护住了虞非晚的心口与灵台。 虞非晚面色惨白,额间不断泌出冷汗,如同蝶羽的睫羽不安的轻颤着,失去血色的唇瓣轻轻的碰在一起,发出极为细碎的声音,似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一抹不甘支撑着他还保留着一丝意识。 他感受到了胸口处丹药带给他的暖意,以及腰间玉佩偶尔会在他的身上流窜一股力量,帮他冲刷了彻骨的痛意。 “夫……” 他想要让白温拿走他胸口的碧成丹,这样可以暂时抵御鬼气,他还没有找白温问个明白,所以白温不能够死。 鬼气是伤不了虞非晚,但是他同样会受到鬼气的折磨。 白温蹲下身子,从虞非晚的胸口里掏出了那两枚碧成丹。 没有了丹药护体,仅仅靠着白温送与他的玉佩,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虞非晚五脏六腑都在痛,他想要睁开眼睛去看看白温。 原来白温真的这么狠心,知道丹药可以驱散鬼气,就把丹药都拿走了,亏他还担心白温,想要把丹药分给白温一颗。 白温如此绝情心狠,又怎么会需要他的担心! 白温活着也好,等他变成了鬼再回来找白温,白温一辈子都别想要摆脱掉他。 柔软冰冷的指腹挣开了虞非晚的唇瓣,虞非晚好像品到了一点点莲花的清甜,两颗碧成丹在进入到他身体后,立马融入他的身体,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意从他的灵台中涌出,滋润并且冲刷着他全身的灵脉。 这是…… 白温把碧成丹都给了他,那她自己怎么办? 白温不是还要杀了他吗?她怎么能够死在这里! 不行,绝对不行! 白温看着虞非晚身上越来越暴躁的灵力轻而易举的震开了集聚在此的鬼气,虞非晚身上的灵力太过暴戾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鬼气敢靠近这里。 她抬眸望着阴沉的黑云中的一抹微弱的光亮,好似是这无妄之灾中的一棵救命稻草。 万物相生相克,这里骤然多了这么多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鬼气,世间最纯净的灵力亦会被吸引过来,与之抗衡。 如此一来的话,这里到成了修炼的最好的场所,不过仅限于虞非晚。 白温看着虞非晚身上愈发浓郁的灵力,灵力好似被虞非晚体内的气运所吸引,源源不断的汇聚到虞非晚的身上。 这天时地利的一幕,仿佛就是为了让虞非晚顺利吸收体内的丹药。 白温感受着自己身体内的横冲直撞的鬼气,这些鬼气还不肯服气,疯狂的摇人,不过它们摇来的是同样阴森冰冷的鬼气。 还真是彼之蜜糖,吾之□□。 对比着虞非晚如海水一样多的气运,白温抿碎了自己体内那零星半点的气运,顿时涌入她身体内的鬼气就更多了。 既然日后她的气运还会被虞非晚吸走,那她索性就不要了。 既然这天谴要她死,那她今日便死于此。 白温一直都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天谴要她死,她便通过死遁骗过天谴。 白温解开了对体内鬼气的束缚,一时间,鬼气在她的经脉里来回肆虐,撒着欢的到处游走,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变成一具鬼僵。 街道上的被鬼气侵袭的普通人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皆都变成了鬼僵,面目狰狞,双眸空洞泛着黑漆漆的鬼气,他们的身上涌出一股股血腥的恶臭,他们长着嘴,牙齿尖而细,有些皮肤鼓起,仿佛下一瞬就会被胀破身体。 有些皮肤干枯,好似身体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 这些鬼僵若是无人控制时,便会见到什么攻击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都是家常便饭了。 虞非晚有丹药护体,白温不担心虞非晚会被这些鬼僵伤害掉,而且依据虞非晚体内滔天的气运,这些鬼僵更像是给虞非晚送 经验的小怪。 白温任由鬼气侵占她的身体,她和这里的百姓一样,变成了鬼僵,皮肤从冷白变成了尸体的青白,唇瓣没有了血色,双眸乌黑,黑瞳大了许多,眼白少,流露出淡淡的诡谲,眉目更加的妖冶了。 她有各种法器在身,还不至于模样变得极其丑陋,只是旁人一见到她,就会觉得她不怎么像人罢了。 鬼僵是不愿意攻击灵力缠绕的虞非晚,但是并不代表不会攻击她。 白温如今和鬼僵一样了,皮肤坚硬如城墙,她的身影没有动过,卷着恶臭的风从她的衣摆下擦过,衣袂翩飞,青白的皮肤与墨黑的衣衫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 她单手按住了鬼僵的头,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龇牙咧嘴的鬼僵按到了地上,黑红的血与白色的脑浆飞溅到了墨色的狐裘上,白温却是看也不看的站起了身子。 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撑起惨白的肌肤,白温每动一下,骨骼碰撞在一起,都会发出极其轻微的响声。 白温用最为简单粗暴的手法,碾碎了每一个向她袭击的鬼僵,黑红的血液在她脚下渐渐汇聚,昏天黑地,黑云压城城欲摧,宛如置身于烈狱。 这些鬼僵已经算不上是人了,在鬼气侵袭进入他们身体的那一刻,他们的三魂七魄就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虞非晚倒是也不用白温来担心,因为他身体周遭的至阳至纯,一个虚幻的光影将他纳入其中,白温亦是无法靠近现在的虞非晚半分。 鬼僵虽是对着虞非晚垂涎三尺,但是却不敢接近虞非晚,那些鬼气本能的畏惧着虞非晚身上散出来的金光。 白温担心这样下去,虞非晚迟早会将还隐藏在暗处的鬼修给吸引过来,不过,她倒是也挺好奇的,这位大概有着金丹实力的鬼修对上气运滔天的虞非晚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道清亮的青鸟啼叫声穿破了鸦黑的滚云,犹如锋利的剑刃无往而不利的斩断流窜的鬼气。 几道青绿色衣衫的身影伫立在鬼气聚集而成的滚云中,他们或许有什么法器护体,这些鬼气无法靠近他们半分,反倒是被他们手中的青锋给斩断了。 他们踏着青色的莲云而至,衣袂翻飞,宛如仙人,带着飘然的仙气而至,浮云降世。 白温站在一众鬼僵中,并不算太过显眼,她轻轻的眯着眼眸,手指按碎了一只飞扑过来鬼僵的脖子。 飘然而至的那些人的服饰十分的眼熟,白温将脑海中有关各大修仙门派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认出了那几个人应该该七曜宗的弟子,他们衣摆之上的青莲七曜纹泛着淡淡的邪祟之物不可侵染的灵力。 身为邪物本身的鬼僵,是不会喜欢七曜宗弟子衣衫上的青莲七曜纹,白温现在是鬼僵,亦是对那些踏云而至的七曜宗的弟子喜欢不起来。 七曜宗三是仙门中的下三门之一。 在修仙界比较有名的仙门分为上三门,中三门,下三门。 可即便七曜宗只是下三门,但他们在修仙界中亦是排得上名号的,还有很多宗门太过野鸡,甚至都没有几个人听说过。 鬼修以鬼气为引,炼制鬼僵,铸造森罗地狱。 此处凡间会出来鬼修,应该也是这几名七曜宗的弟子对鬼修追杀造成的。 这原本就是一场无妄之灾。 白温将手中半个鬼僵的身子扔到了一旁,她自己的身子有点沉,即便她现在已经变成了鬼僵,但是天生的弱症并没有好转,她是比凡人之躯要强壮一些,但是比起其他的鬼僵,她又像是瓷娃娃一样脆弱。 这样的她落在七曜宗的弟子眼中,必定会被当做邪物来杀,虽说想要击败七曜宗的弟子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并不想要在虞非晚的面前大动干戈,她现在就想要当“柔柔弱弱”的鬼僵。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6节 她淡淡的收回视线,在菩提镜中模拟的千万中可能性中,其中一个好像就是虞非晚拜入了七曜宗,从此开始了求仙问道之路。 不过那一次,虞非晚并没有吃下碧成丹。 菩提镜所能做的只是模拟世间的千万种可能性,并不能够左右事物的发展趋势。 她在菩提镜中,在相同的情形下,亦动手杀过虞非晚,不过她失败了。 她被赶来的七曜宗的弟子打伤了,被她捅了一刀子的虞非晚回光返照,将刀子插在了她的胸口。 “为什么……” “我不想要再杀你了,你也不要再杀我好不好?” 虞非晚每次都会问一样的话,目光含泪的悲切的看着她,好似她做了非常非常辜负他的事情。 “不好,非晚,下次我还是会动手,你要是还记得这一些,就远远得躲开吧。” 白温她知道这是菩提镜中虚幻出来的小世界,虞非晚亦不是真实的,他不可能会有之前的记忆,即便她与虞非晚说了这样的话,虞非晚还是被她杀了一次又一次。 白温想要暂时离开此地时,一道凄冷森林的阴鬼气缠绕上了她,这鬼气与她体内的鬼气不同,更为的阴森嗜血霸道,像是无法撼动的铁链缠住了白温的手脚,要逐渐把白温拖向深渊。 黑红翻滚的阴鬼气中探出来一双如血液粘稠猩红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白温,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笑容,“这个娃娃不错!” “若是在我炉鼎中炼制一会儿,与犼肉融和,定能成为一件不错的作品。” 黑冷的阴鬼气散去后,白温亦是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这只鬼修她还没有放在眼中,只不过她对鬼修口中的犼肉很感兴趣,这犼可是难得一见的神兽,听闻吃了它的肉,可以枯骨生肉,起死回生,有太多放不下执念的人去寻犼。 只是这犼肉的功效可能不是书中记载的那样。 ———— “咦,好生奇怪,”眉目姣好的少女穿着青绿色的弟子服,但是腰间别着青鸟玉佩,芙蓉云髻间别着青白珠翠步摇,“我方才瞧着这里有一只很是强大的鬼僵,将其他鬼僵都给杀了,怎么不见了?” “师妹,小心些,那鬼修就在附近。” 程月白手握青鸟剑,本想找一处无黑色血迹的地方落下来,但是此处竟无一处是干净的,断臂残肢散落的到处都是,她微微蹙起清秀的眉头。 “大师兄,鬼僵真是残忍的邪物,连自己的同类都杀,亦太蠢笨了!” 被称为“大师兄”的霍俊文一脸森然的正气,五官线条略生硬,看着就像是用一块石头雕刻出来的,犹如镇压邪灵的恶佛,凡是心存邪念之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霍俊文见到程白月冒失的举动,薄唇轻抿,目光冷酷无情,看着死在他剑下的鬼僵,“他们不是蠢笨,他们只是一群连生灵都算不上的邪物。” 程月白是七曜宗二峰长老的弟子,因为生得漂亮,加之性格爽朗,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所以很讨宗门内的师兄师姐喜欢。 这次他们领了宗门任务讨伐鬼修,程月白是第一次参加危险系数这么高的宗门任务,所以其他人都尽力的护着她,旁人的身上或许带着或多或少的伤,但是程月白依旧完好无损。 程月白感受着空气中除了鬼气以外的灵气,感叹了一声:“这里的灵力好充沛。” 霍俊文他们皆都是灵修或者人修,对灵气汇聚之地以及灵气的流动都是格外敏感的。不然丹城中的鬼僵这么多,他们也不会落在此处。 霍俊文看向一个地方,炯炯有神的深邃狭长的眼眸看向一处。 七曜宗的其他弟子也注意到了,惊叹道:“居然有人在这种地方修炼,不是太过狂妄,就是不想要命了!” 这话虽然是不太好听,但是极其的在理,能够轻易夺人性命的鬼气在周围肆虐着,还有狰狞可怖的鬼僵游走杀人,这里无论如果都不是一个修炼的好场所。 况且这要是一不小心,把鬼气吸入体内,就算不变成鬼僵,亦会意外坠入鬼修这条不归之路。 “一个凡人,居然能够在一天之内完成筑基,这……”有人十分诧异,话里话外都带着丝丝的酸意。 求仙问道要先讲仙缘,有了仙缘,又有了一个合适的体质,加之得天独厚的灵根,这样才算是有了修仙的敲门砖。 世上想要修仙之人不在少数,可是能够拥有仙缘的人则是少之又少。 何况即便满足了种种条件,修仙之事也并非一件易事,有太多人仅仅达到筑基就对他们来说难如登天,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会止步不前。 霍俊文冷冷的望着有圣洁纯净的光护在身体两侧的虞非晚,忽然寒剑自己出了剑鞘,直指虞非晚。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霍俊文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虞非晚身上的灵力波动的弧度越来越大,并且隐约有化成实体之势向他们奔涌而来。 霍俊文长眉微皱,一针见血,“你尚且还未完成筑基,强行脱离升阶会毁了你的经脉。” 他这个人模样凶巴巴的,平日在宗门里也显得不近人情,师弟师妹见到他都是绕到而走,但实际上霍俊文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他亦没有说错话,虞非晚就是强行终止了升阶,勉强算是半个筑基。 一般人也不会强行中断自己的升阶,除非是遭遇了性命威胁。 “我们是七曜宗的弟子,来此击杀鬼修,你不用害怕担心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若是有需要,我们可以给你护法。” 程月白从众人的身后探出半张精致的小脸,虞非晚身边的空气尽管变得扭曲,但是还死能够依稀看出虞非晚那张如海棠花漂亮到又些许糜烂的脸。 程月白还未见过像虞非晚这样好看的人,在虞非晚缓缓睁开眼眸,眼底敛去光怪陆离,顿时让天气黯然失色。 半步踏入筑基的虞非晚身上少了几分羸弱之姿,眉眼多了些清冷的仙气,眼尾细长,点染着淡淡的桃粉,是媚而不妖。 “七曜宗?你们可曾见到过我的……夫君?” 提起白温,虞非晚的眼眸微微泛起涟漪,神情略有些怪异,睫羽轻轻的抖动了两下,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他强行脱离升阶,就是因为他发现白温不见了。 他还记得,白温在这里亦杀过他一次,其实他很想要告诉白温,不要杀他了,杀了他,她自己也会死的。 可是他开不了口,只能看着白温将刀子刺入他的身体。 “夫君?”程月白困惑不解的看着 虞非晚,若是她的眼神没有那么那么差的话,虞非晚应该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吗? 虞非晚每每会想起白温的容貌,心中百感交集,最后都化作了心痛,“是,他穿着墨狐的狐裘,丹城的小侯爷,容貌……倾城倾国之色。” 虞非晚现在的身体非常的虚弱,是进气少,出气多,得道成仙原本就属于逆天改命之事,自然是危机重重。 程月白没有皱的更紧了。 倾国倾城的人没有见过,难道还会比虞非晚生得更漂亮不成? 但是穿着墨狐狐裘的鬼僵她倒是远远的看见过。 程月白对虞非晚产生了爱美之心,并且她坚信没有那一个男人愿意抛弃自己的尊严去给另外一个男人做妾室,即便短袖之风再盛,她亦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她常年待在修仙界,已经习惯了强者为尊的念头,如今虞非晚已经是半个筑基的修仙人,与那个成为鬼僵的小侯爷是天壤之别,虞非晚再也不用受小侯爷的迫害了。 “……我见过一人穿着墨狐狐裘,不过他已经变成鬼僵了,如果这个人就是你的夫君的话,那他可能已经死,鬼僵是邪物,必须斩除。” 程月白话都没有说完,一道森然萧杀的阴戾的灵气忽然行至她的面前,就像是有千万条黑漆漆的毒蛇用金黄色的竖瞳盯着她。 虞非晚半截身子刚刚进入修仙的门槛,他没有趁手的法器,但是这些由天地而生的灵力他用起来却是格外的得心应手。 虞非晚突然袭击,其他人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霍俊文先用飞剑斩断了虞非晚的灵力,他已是金丹中期,打一个还没有彻底筑基的虞非晚得心应手。 虞非晚面色苍白,气血翻涌,沸腾的血液烫得他血管好似要炸裂开来,但是他轻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千娇百嫩的摄魂的笑容,“你方才说什么?你咒我的夫君?” 第8章 程月白尽管是七曜宗最为受宠的小师妹,但她也不是一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可在对上虞非晚那双阴鸷晦暗的眼眸,她还是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身子。 她是觉得自己是好心,可是虞非晚非但不领情,还要求她给他那个已经变成鬼僵的夫君道歉。 麻的,这什么下头男呀! 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道歉?我们一路过来,斩杀了不少鬼僵,不能够放任他们出去残害其他生灵,怎么可能向一只邪物鬼僵道歉?” 程月白气鼓了腮,她一直以来都坚信她与师兄师姐行得是正义之事。 虞非晚缓缓站起身子,他身形还略有些不稳,墨染的发丝随着飘过的风轻轻摇曳,眼眸中渐渐形成一个暴虐的深渊,好似照不进月光的枯井,此时此刻,围绕在他身边,并且逐渐向他身边聚集的已经不再只是灵力了,还有那阴森、可以吞噬灵魂的鬼气。 娇艳的面容上多了一抹邪肆。 杀鬼僵? 难道白温已经死了? 白温不能够死,他还没有找白温报仇,白温怎么能够死? 既然这些人要杀死白温,为了以绝后患,那他就先把这些人给杀了。 【一旦被鬼气侵袭身子就会成为鬼僵,修炼之人或许在鬼气不够浓郁的情况下,能够暂时抵御鬼气,但是对于凡间的人,一般碰到了鬼气,就只有变成丑陋不堪的鬼僵的份了。】 【七曜宗可是修仙界里排得上名号的仙门,你天赋异禀,若是你能够拜入七曜宗,对你的修炼可谓是如虎添翼。】 系统在见到虞非晚拿到碧成丹后就在向虞非晚应该拜谁为师,结果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他来思考,这不眼下就有仙门送上门来了吗? 系统感受到虞非晚身上与灵力相互排斥的另外一股力量,眉头皱成了小山,【你做什么?】 虞非晚刚刚半筑基,根基还未稳,去和人家已经金丹中期的霍俊文硬刚,和寻死差不多。 可是虞非晚腰背挺直的站在霍俊文的面前,微风卷着他的发丝,如玉的面容好似被青丝分割的四分五裂,他没有趁手的法器,所能够做的无非就是把灵力凝结成实体,以此为刃进行攻击。 姣好的面容没有任何惧色,反倒是有些疯癫之意,昏暗的天地仿佛只有他一人独立,霍俊文的剑气冷如霜,划破虞非晚肌肤的同时,立马就冻住了虞非晚的伤口。 密不透风的冰刃对准了虞非晚,虞非晚身上留出的血越多,他的笑容就越娇媚。 虞非晚亦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知道白温此时此刻变成了鬼僵,还有可能被眼前的这些人杀害了,他就想要杀人泄愤。 白温是他的,他还没有动手之前,谁都不可以伤害白温。 霍俊文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因为他发现虞非晚为了与他相抗,再源源不断的吸收着鬼气,这样下去,虞非晚要不入魔,要不成为鬼僵。 有着半筑基修为的鬼僵,可就比现在的虞非晚难以对付多了。 “你说错了,若不是你们无能,让鬼修逃到了丹城,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失去生命,变成鬼僵,”虞非晚阴恻恻的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霍俊文,“你们这是救人,还是在杀人?” ———— 一直趴在角落里的一句干瘦的鬼僵动了动手指,灰白的眼珠就像是浸润在水中的干枯花瓣,皱皱巴巴的,周围又非常的湿润。 鬼僵的眼中渐渐的恢复了一点淡淡的光润,她将虞非晚与七曜宗弟子的话停在耳中,抿了抿唇,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会稍微影响到她。 在无人注意到她的角落里,鬼僵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没动一下,身子就如同枯叶一样发出被碾碎的声响。 她看着霍俊文掐了一个诀,手中的寒剑化作漫天的寒霜,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刷着虞非晚身体周遭的灵力与鬼气。 虞非晚的状态看上去十分的糟糕,月牙白的衣衫上落满了血污,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的像纸,唯有那一张面容依旧妖冶邪肆,似魔似仙。 霍俊文原本就没有想要杀死虞非晚,把人制服就行,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半筑基,并不强,所以处处留手,可是他没有想到虞非晚可以把灵力与鬼气融和的这么好,操控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一个在正面攻击他,一个在侧面骚扰他。 远远望去两道截然不同的气纠缠在一起,护在中心的虞非晚,就像是一只摇晃着雪白尾巴的九尾狐,不过狐尾上缠绕着诡谲的黑色花纹轻轻摇曳着。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7节 虞非晚的体质与灵根有所不同,所以操控这些天地存在的气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甚至是无师自通,得心应手。 但汇聚在此的鬼气与灵力始终不是虞非晚的,虞非晚想要与霍俊文抗衡,就要将鬼气融入体内,这样下去,虞非晚不是入魔,就是成为鬼僵,稍微好一点话,可能能成为鬼修。 虞非晚会摆在霍俊文的手中,这是迟早的事情。 霍俊文剑中的寒意落下,要破开虞非晚周围的鬼气与灵力时,一道黑漆漆的身影突然窜入,速度之快让身处在两股力量交融汇聚中心的虞非晚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身体冰冷似是钢筋的鬼僵给抗走了。 身后由剑意凝结而成的霜寒骤然落下,不少还打在了鬼僵的身上,但是鬼僵皮糙肉厚,又没有痛觉,这样的伤害对她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虞非晚愣愣打量着抱着他的鬼僵,皮肤特别的黑,像是在煤堆里滚了一圈,近乎都要看不清五官是什么养的了,皮肤皱皱的,像是被粘在了一起,明明身形是个人,但是在她的身上却甚少能够看到属于人的特征,可是变成灰白色的眼眸依旧泛着淡淡的光润。 他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在这只鬼僵的身上没有过重的血腥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异味。 系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宿主,你愣着做什么?动手呀!你难道对鬼僵也要手下留情吗?】 虞非晚盯着鬼僵那一张已经没有了人样的脸,从鬼僵的身上感受到了极为熟悉的气息,忽然也不觉得这张脸丑了。 “若是白温亦变成了鬼僵,是不是也会是这幅模样?” 他好像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即便白温亦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也愿意永远的把白温锁在他的身边。 【……】 系统略感无奈,因为高层的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去辅佐一位气运男主,说男主只有事业心,只想要得道成仙,可是如今看来,他不得不去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白温被鬼气侵袭身体,已经变成了鬼僵,七曜宗的程月白没有说错,白温只是一介凡人,抵御不了鬼气入体,成为鬼僵的白温要不就是受人操控,要不就是被其他鬼僵杀死,我看白温的身体那么病弱,恐怕早就被其他鬼僵给……】 不是系统不想要就行说下去了,而是听他说话的虞非晚有些不太行了。 体内的灵力胡乱冲撞,甚至撕扯着自己的灵台,他暴躁不安的灵力影响了周围的鬼气,一张美艳的脸浸泡在晦暗的光影中。 “白温……变成鬼僵了……” 虞非晚失神的双眸渐渐湿润,垂下的手用力的攥紧,指节都泛了白,薄唇微微颤着,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白温……变成鬼僵了……” 起先他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白温能够逃脱,可是他没有变成鬼僵是因为他有碧成丹,白温又有什么呢? 阴翳的执念充斥着虞非晚的整个眼眸中,从偏执入了魔。 即便是白温变成了鬼僵,他亦要白温待在他的身边,此生此世,生生世世,白温都不可以离开他的身边。 抱着虞非晚的鬼僵用灰白的眼睛看着怀中的漂亮男人,眼珠子圆鼓鼓的,好似随时都会掉出来一般,多了些属于正常人类的灵动。 她反手打在了虞非晚的小腹上,将他灵台中汇聚提炼的至阴淡淡鬼气给打散了。 虞非晚诧异的看着这个行为怪异的鬼僵,或许她的气质与他恨毒的那人太过相似了,一双眼眸总是波澜不惊,看似有情,但实际上是冷酷无情到了极致。 “你做什么?”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他刚刚聚集祁鬼气,就被鬼僵打散了,虽然不疼吧,但是他总有一种这只鬼僵在护着他的错觉。 鬼僵会贪恋蚕食人的魂魄,所以会主动攻击活人,他以为这只鬼僵亦是想要吞掉他的魂魄,但是如今看来,好似不是这个样的。 这只鬼僵并没有伤害他,还次次打断他要聚集而起的鬼气,就像是……就像是在保护他。 黑皮鬼僵没有特别厉害之处,因为她生前就只是街边的一个小乞丐,瘦得皮包骨头,成为鬼僵后,她亦只是骨头变硬了,行动速度变快了,和一些大鬼僵根本就法相比。 黑皮鬼僵找了一处干净的宅院把虞非晚放了下来,蹲下身子,歪着头,用灰白的眼眸盯着虞非晚。 漂亮的男人看上去有些消沉,但是美眸中却又总是翻涌着阴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早就入魔了。 “你是谁?” 虞非晚的质问并没有得到黑皮鬼僵的任何回应,黑皮鬼僵的舌头骤缩成小小的一块,基本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为什么你与她……那么的相似?” “……” 黑皮鬼僵一开始还小心翼翼提防着虞非晚,生怕虞非晚会突然发难,但是她的警惕好像是多余的,因为虞非晚根本就没有这个念头。 其实,虞非晚的感觉并没有出错,白温在假意被鬼修带走后,在倒在地上失去行动能力的黑皮鬼僵的身上留了一缕自己的意识,就是害怕她不在的情况下,虞非晚会发生什么意外,以至于事情的发展和菩提镜中推演出来的不一样。 白温已经想过了,与其与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感情,不如让真实世界的发展和菩提镜中的一样,这样的话或许她依旧可以毁了这天谴。 菩提镜中,虞非晚可没有与七曜宗的弟子打起来,所以白温操纵鬼僵在霍俊文的剑下救下了虞非晚,倒不是因为白温的鬼僵太过厉害,而是她出现的太过突然与突兀,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才让白温顺利的把人拐走了。 菩提镜中亦没有虞非晚吸收鬼气的桥段,所以白温把虞非晚灵台中汇聚起来的鬼气打散了。 白温做完所有事情,就在静静地等待着虞非晚对她动手,可是虞非晚并没有,反倒是拧着眉在看她。 “你平日里只吃魂魄吗?” “我若是想要把你养在家中,需要喂养你什么?你好不好养活?” 黑皮鬼僵转动灰白的眼珠,她只是想要挠挠脸上的痒,但是扣下来一块黑皮的皮肤,她欲盖弥彰的赶紧藏在手中。 虞非晚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白玉兰的手帕,抬起手想要给黑皮鬼僵擦擦脸,缺了一块皮肤的地方没有流出任何一滴血,露出同样是黑红色的肉,再往里面一点,就是阴恻恻的白骨。 猝然,一道凌冽的寒霜剑意破空而至,带着毁天灭地的气焰呼啸而至,就连鬼气都退避三舍。 完全开大的霍俊文都可以与金丹后期一战,不难想象黑皮鬼僵面对的是怎样的压迫感。 就在黑皮鬼僵纠结自己是“一不小心”躲开霍俊文的剑,还是殒身于此的时候,有人拉了她的手臂一下,骨头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霍俊文见到虞非晚突然挡在黑皮鬼僵的身前,赶紧收回剑气,因为强行逆转运气,霍俊文自己亦是不好受的,脸色苍白,唇瓣微微失去了血色。 程月白快速出声,“你先不要和我们打了,你的……夫君可能还没有死,她只是被鬼修抓了去。” 她怕自己稍稍说慢了一点,虞非晚又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和他们打起来了,他们可是惩恶扬善的七曜宗的弟子,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虞非晚狐疑的目光在七曜宗弟子的身上划过,艳红如血的唇瓣轻轻一碰,“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们?你们在我这里或许还不如一只鬼僵,起码这只鬼僵救了我。” 正在想着怎么不突兀“自杀”的黑皮鬼僵忽然感受到好几道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默默抬起头,拍了拍眼眶中即将要掉出来的眼珠,把眼珠子又给按了回去。 霍俊文收起寒剑,他想要让自己态度看上去柔和一点,但是他那张正义凛然的脸其实是稍微有点凶神恶煞的,好好似连鬼怪都能够镇压的住,“先前的事情……我们都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知道你有记挂的人,你若是还想要救她,就不要与我们再打了。” “那里,黑色鬼气中的一抹血光,那是鬼修在用鬼火点燃炉鼎,他这是要炼僵,你若不与我们一同阻止他,恐怕你记挂之人会真的变成至阴至邪之物。” 到那个时候,再想要诛杀鬼修,凭他们几个可就难办了。 “嘭——” 头骨碎裂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方才还站在虞非晚身后的黑皮鬼僵突然奔跑着撞向了墙壁,半个脑壳子都撞扁了,白色的脑浆溅出来了不少。 “……” 虽说普通的鬼僵没有一点灵智,它们只会遵循本能做出一些行为,像这种突然自杀的行为是少见,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虞非晚看在眼中,还是有一些难受。 纤长如蝶羽的睫羽轻颤了两下,“好,我答应你们。” ———— 意识回笼,白温眼中的光晕略微重了一点,她现在被用鬼骨做成的链锁绑在一个由恶鬼的身躯锻造而成的炉鼎旁,炉鼎下的鬼火每旺一点,都会发出无休无止的鬼哭狼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而躲在阴暗鬼气深处的鬼修却像是听到了仙乐,偶尔会跟随着鬼哭声而打着拍子,顺带着骂骂人。 “真是晦气,为了这点犼肉,被那群小贱货一直追着跑。” “哼,既然他们要追我,我就让这满丹城的人给我陪葬。” 鬼修砸了砸嘴,转着猩红的眼眸看向白温,他给人的感觉极其的不舒适,就像是蛰居在阴暗潮湿角落的虫子,盯得人头皮发麻。 鬼修的肌肤很白,像是用水泡了好几日,他的声音虽是浑厚,但是样貌好女,时不时露出一个极为怪异的笑容,“我来看看我的小宝贝,模样倒是长得挺俊俏的,我倒是很少见到鬼僵还能够维持原本的样貌的。” “要是用你炼制尸王赢勾的话,应该会非常的漂亮,但是你是肉体凡胎,起点差了一点,而他呢,是大乘阙的外门弟子,差半步筑基,可是犼肉就这么一块,你说说,应该给谁呢?” 鬼修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起来,若是没了这一身修为,他去大街是哪个走一圈,估计能够收获不少关爱智障的友善目光。 白温收回了自己的意识,亦好想一想该如何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她留在一抹意识在虞非晚的身边,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即便是发生了,她亦好把事情的发展趋势拉会正轨上,既然虞非晚已经同意帮助七曜宗的弟子一起讨伐鬼修,那她就没有必要继续盯着虞非晚的。 她得在七曜宗的弟子和虞非晚赶来之前,吃下犼肉。 这犼肉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却可以创造出一具天地皆容得下的至阴至邪的尸王赢勾。 白温将自己的视线分给了她的竞争对手——大乘阙的弟子,少年几乎是一个血人,原本好好的皮肤好似尽数被人给扒了下来,脸上满是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刀痕,露出一块又一块血呼呼的肌肉,竟然比她这个鬼僵看上去还要骇人。 身上的衣摆在滴着浓稠的血液,眼眶周围有剑刃强行刺穿的痕迹,这应该就是他丢失一颗眼珠的真实原因。 淡淡的怨念笼罩在少年的身上,虽然未死,亦没有变成鬼,但是少年身上的怨念倒是比一般鬼怪都要强上不少。 白温不知道少年是谁,但是在菩提镜中推算的千万中可能中,若此时此刻没有她的出现,聚天地的怨气、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伤不灭,成为尸王赢勾的人会是她眼前的这位少年。 不过,这犼肉她大概要定了。 鬼修的炉鼎还在预热中,他亦是拿不定要用谁来炼尸,既然如此,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二人打一架,谁赢了谁来当尸王。 绑在白温身上的鬼骨链锁给了足够的长度,可以看出来,从一开始,鬼修就有意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他亦更中意那名少年,因为少年的身上有着更多的怨气,炼成的尸王或许亦或更加的厉害。 白温走到少年的身前,她的眼眸黑多白少,看上去有些诡谲妖冶,她用手抬起少年血粼粼的下巴,少年因为疼痛咬紧了牙齿,全身因为暗流涌动的怨气而微微战栗。 她不知道少年的姓名,但是在菩提镜中的千百世轮回中,偶尔听到过有关赢勾的八卦。 她那个时候怎么也算是一方尊者了,可就是命短了一些,她手底下的那些“人才”可是最喜欢八卦了,上班的时候交流八卦,下班的时候就到处搜集八卦。 他们说这赢勾虽是女相,亦着女装,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听说在还是人的时候,被心上人伤的太深了,所以才会耿耿于怀,无法忘却,即便是变成了鬼僵尸王,亦还是被情所困,始终都无法走出来,否则赢勾不会只是尸王,说不定还能够成为鬼仙。 赢勾没有好看的皮囊,样貌极其的丑陋,他就偏爱给自己收集好看的皮囊,画了一张又一张皮,似是觉得自己变得漂亮了,伤过他的心上人就可以接纳他。 赢勾亦来找过她,因为他听一些不愿意去投胎的小鬼说,她样貌似鬼似妖,天下少见,有妖冶,有鬼魅,还有一双吸魂摄魂的眼睛。 赢勾对她的皮囊很是满意,想要拿奇珍异宝换她的这幅躯壳。 而她只觉得赢勾纯纯的有病。 她自然没有把皮囊给赢勾,并且还把赢勾揍了一顿,赶了出去。 可是赢勾对她的皮囊起了执念,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便天天蹲守她,每每看到她,两眼都在放光,若是有人伤到了她,她还未生气,赢勾就已经气哄哄的上去把人给杀了。 白温动作十分僵硬的撑开少年的眼皮,透过少年仅剩一只眼睛,她使用窥玑眼大概知道了少年经历了什么事情。 少年是尸王赢勾时,就特别爱美丽的皮囊,没有想到未成为赢勾前,少年就是一个十足的颜控了。 自从他拜入大乘阙后,就对阙主,也就是他师父的女儿一见钟情了。 他原以为这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可是不曾想到阙主与阙主的女儿只是贪图他的麒麟瞳,所以才会将他收入门下。 阙主的女儿挖下他的眼睛,还将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扔掉,就像是随手扔了不再需要的垃圾。 阙主女儿以为少年死定了,却没有想到少年还存着半口气,还被鬼修捡了过来炼尸。 白温的举动在鬼修的眼中就是在挖少年的眼睛,因为有不少鬼僵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鬼修亦不会去阻止白温,他还巴不得白温和少年赶快掐一架,这样他好决定到底用谁来炼制尸王。 白温的窥玑眼不仅可以看到肉眼见不到的东西,还能够潜入一个人的意识与灵台中,不过白温很少这样使用,她基本上都是把人的意识拉到菩提镜中,这样更加的方便,而且不会被轻易的打断。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8节 钻入少年的灵台后,白温见到了少年意识的实体,其实意识实体应该与本人的样貌是有些微微差别的,应该是保持着本人最初的样子。 但是少年并没有,他还是被毁去了容貌,一双浸泡过冷水的眼眸饱含着厚重的寒意,但最重的就是那不断叫嚣着的怨气。 只要着怨气多存在一会儿,鬼修恐怕就要选择少年去当尸王赢勾。 少年抬起眼眸,警惕的注视着闯入的白温,他其实是看不清白温的样貌的,只要白温不想要让他看见,他就只能够看着带着墨玉面具的白温。 白温走到脸上都是狰狞伤疤的少年面前,听着少年在不断喃喃自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只是不喜欢你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很显然,你的麒麟瞳比你要更吸引人。”白温平淡的给出了她自己的理解。 也不能够指望着他给出什么高深的理解了,因为白温自己本身就没有动过情的,在她眼中,自身的利益胜过一切。 所以,她看见少年这幅模样,会在问自己,有一天,她会不会为了自己绝对的利益,而欺骗虞非晚的感情,或许她已经在做这样的事情了。 少年痴痴的望着白温,突然站起身来,几步走到白温的面前,抬手想要碰一碰白温的面具,但是他一接触到白温,白温就像是水面泛起的涟漪,渐渐变得虚幻,直到他把手拿开,这种情况才会消失。 “你是谁?” 白温微微侧了侧头,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语气平淡没有起伏,“来救你的人。” “帮你消除怨气。” 少年其实并不想要变成赢勾,成为赢勾的他就再也不是人了,样貌不可避免的变得有些丑陋,所以他才会那么执着的想要一张漂亮的人皮,他一直被这件事情所困,终其一生都不得解脱。 她觉得自己这个回答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少年的理解却出现了偏差。 少年脸上唯一的一只眼眸微微一亮,“你是要来和我成亲的?” 白温脸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少年猛地扣下来他自己那只还算完整的眼眸,“你要是答应了和我成亲,我就把这只眼睛送给你。” 她低头看了看还连着神经的眼珠子,微不可查的向后退了半步,“是不是我答应了,你身上的怨气就可以消失?” 第9章 “咦……” 鬼修将目光呆滞白温推开,疑惑的在被毁容的少年身前来回走了两圈。 很奇怪,方才还浓郁的怨气忽然之间没有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这个用不了了,不还有一个吗? 他转过眸来盯着白温,阴恻恻的笑了两声,猩红的眼眸咕溜溜的转个不停,“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既然是你让他的怨气消失了,那我就只能用你练尸了。” 无论白温做了什么,平白无故的毁了他一个备用的人选,他心中还是有气的,就算白温把少年这个容器毁掉了,白温亦得被鬼火炙烤,熬不过去也得熬,这个过程可是极其痛苦的。 鬼修一脚把少年踹开了,白温不着声色的看了少年一眼,方才从少年的灵台中退出的太快了,都忘记问问少年叫什么了。 鬼修把白温扔到了用鬼身锻造而成的鬼炉鼎中,幽幽的蓝色鬼火越烧越旺。 可是在炉鼎中的白温有一身法器护体,这些鬼火根本伤不了她,对于她来说,和泡温泉差不多。 白温吞掉了一整块犼肉,味道腥臭,口感软绵,可是她依旧面不改色的将犼肉吃掉了。 现在就静待着她的身体彻底变成尸王赢勾。 但她与少年的赢勾还是略有不同的,她的血肉骨骼都融入了法器,注定没有办法成为完整的赢勾。 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她并不想要赢勾的力量,只是想要通过变成赢勾,让天谴以为她已经死掉了,暂时骗过天谴。 白温留下了半块犼肉,虽然那名少年身上怨念消了大半,但是这世上没有比那名少年更适合成为尸王的人了,究竟要不要成为尸王,如何成为尸王,该走一条什么样的道,少年这次可以自行选择了。 她还没有稍作休息,炉鼎外就传来几道正气浩然的声音,冰蓝色的鬼火似乎亦受了什么东西的影响,不似之前那么旺。 霍俊文看到鬼身炉鼎翻涌而出的一滚接着一滚的怨气、邪气和晦气,眉头凝成了山川,“不好,怕是这邪物要炼成了,我去拖住那鬼修,你们去打翻炉鼎。”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七曜宗的弟子最怕的就是鬼修用犼肉炼僵,若是鬼修成功了,他们几个人根本就不是尸王赢勾的对手。 虞非晚直直的望着被冰蓝色鬼火所包裹的炉鼎,蓝色的火苗在他眼中跳跃,他趁乱着急的把所有角落都看了一遍,但是始终都没有见到白温的身影。 这让他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与虞非晚不同,系统在看到炉鼎时则表现的异常兴奋,【宿主,我们去把这个鬼修的炉鼎抢过来,千万不能够被七曜宗的弟子给砸了,炉鼎它对你日后的修炼可是多有裨益。】 系统见虞非晚闷不做声,神情凝重的悄无声息接近炉鼎,以为虞非晚终于上道了,可以专注于搞事业了。 其实这样才对,原文中虞非晚就是和白温势不两立的,白温这个大反派,不仅坏,还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处处想要夺取虞非晚的机遇,实在可恨! 鬼修虽是成仙难,但是他的修炼速度要快于人修或者是灵修,并且同样的修为,他的赢面要更大一些。 围绕在鬼修身边的这些阴鬼气与普通的鬼气还是有所不同的,阴冷刺骨,只是稍稍沾染上一点,灵力的运转都会受到影响,所以霍俊文现在十分的吃力,他的寒剑周身有九天寒气护体,但寒剑被阴鬼气缠上之后,依旧难以摆脱,寒气已经渐渐有了被鬼气瓦解之势。 霍俊文压下翻涌上来的血气,面色更加的苍白,“你引鬼气入丹城,残害了全城的百姓的性命,即便天道能够容得下你,我亦容不下你!”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讨人厌的娃娃,城中之人都是一些肉体凡胎,短短的数十载的寿命,还得经历病痛的折磨,生活困顿压迫,我提前帮他们解脱了,这有什么不对的秘密?你们就对我的炉鼎这么好奇吗?那就让你们看看好了!” 若不是他着急炼尸王,怎会被这些讨厌的小辈追着到处跑,七曜宗亦真的是心大,竟让这几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娃娃来杀他,未免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几人恐怕是七曜宗新人弟子中最天赋异禀的几个了,若今日死在他的尸王爪下,恐怕七曜宗的长老得怄气死。 他可是太想要看到那几个人被气死的样子了。 鬼修最宝贵的就是他的鬼神炉鼎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几个人想要做什么? 凌冽的阴冷鬼气一下子震开了霍俊文,并且让霍俊文一时之间难以摆脱浓稠阴冷刺骨的鬼气。 霍俊文对上鬼修都觉得极其的棘手,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他们只得纷纷掏出本命法器来抵挡,鬼修亦趁这个功夫掀起了炉鼎。 “起!” 浩然的邪气横生肆虐,比鬼修身上的鬼气还叫人心惊胆战,虽然着邪气不似鬼气一般不能够轻易沾染,但是即便隔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依旧能够感受到那邪气的源头有多么的恐怖。 程月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紧紧的握住青鸟剑,剑尖直指邪气源头,“此等邪物,必须杀之!” 一道清瘦昳丽的身影挡在了程月白的身前。 程月白眸光微微动容,连声音都变得柔和了,“你要小心,我……”我其实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 虞非晚冷冷的转过身来,面上镀了一层寒霜,墨染的发丝随着邪气淡淡的飞舞妖冶,犹如树上的海棠花飘落。 “谁都不需伤她,若伤她,那就死。” 程月白:“……” 麻的,我就知道这男人下头!白瞎了一副那么好的皮囊。 第10章 那邪气翻涌,压得人喘过不气来,可是虞非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被邪气包裹的人是白温。 白温变得有些不同了,发间的玉簪不知道掉落到了何处,墨发倾泻,青白的面容不带有一点血气,像是一块美玉,黑色的瞳孔像是滴落在池水中的墨,越晕染越深。 少年眉宇间的邪气更盛了,即便面容再美,她看上去亦不像是个人了,更接近与鬼。 虞非晚不知白温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白温杀他的那千百次中,从未变成过这个样子,邪气肆意,叫人不敢接近,单单只是看一眼,就如此的惊心动魄了。 程月白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发丝在空中飞舞,语气中多了一抹急躁与担忧,“她已经变成邪物,若不杀她,死掉的就会是我们。” 她自以为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说的很是明了了,况且但凡是长眼睛的都能够看得出来,从鬼修炉鼎里出来的这家伙很危险,他们几个一起上,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所以只能够先下手为强。 虞非晚的外表是和有欺骗性的,这种欺骗性不单单是因为他眉眼漂亮,而是他给人一种他需要被保护,而且十分的心善。 如若虞非晚没有经历过之前的种种,他的确是这样的人,可是他被自己的心上人残忍的杀死了那么多次,每次杀死他,白温自己亦会死掉,可白温还是还不留情的将刀子刺进了他的心口,仿佛白温活着就是为了杀他。 但现在的虞非晚不是,他不心善,不柔弱,甚至算不上是好人,他可以为了自己想要而不顾一切。 “她不是,她是我夫君……”虞非晚很轻飘飘的一句话,随着凌冽的风消散在空中。 【宿主你在做什么呀!】系统有点小小的抓狂,原本他是想要对小叔剧情有所隐瞒的,因为有的剧情说的太明了了,就很难进行下去,但是现在不说还不行了。 【那青衣姑娘叫程月白,是小说中的女三,一直默默的暗恋着你,暗中帮你做了许多事情,好几次都差一点活不下来了,最后知道你心有所属,她深藏功与名,寻了一个你找不到她的地方隐居了】 这些剧情系统原本是不想要说的,事业线可以提前剧透,但是感情这种事情讲究的是水到渠成,若是他过多的干预,可能会适得其反。 但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允许他过多的纠结了,若他再不出声,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戏就彻底没有了。 先前系统看到虞非晚主动将程月白护在身后,还以为虞非晚不用他的指点就会主动走剧情,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心有所属…… 虞非晚听着系统的话,脑海中渐渐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也对,他是早就心有所属,不过那人伤他的千百遍,这次他定要把那人拴在他的身边,就算那人会生老病死,变成了魂魄,她的魂魄亦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虞非晚狭长的美眸在程月白焦躁不安的脸上落下了淡淡的视线,便移开了目光,仿佛完全不知此时的情况有多么严重,他扬起玉白的脖颈,望着被邪气笼罩的白温,浅色的薄唇微微一动,“夫君……” 程月白听到了虞非晚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去看黑色邪气中心的少年,肌肤青白,眉色较浅,薄唇殷红,像是涂抹了鲜血,黑色的衣袂翻飞,虽是变成了鬼僵,但是生前的矜贵气质并未减少一星半点。 这个人就是虞非晚的夫君?一个病弱的少年。 她先前瞧着虞非晚羸弱又美艳的样子,以为他是肥头大耳的给抢了去,逼迫他一个男人嫁人,她以为虞非晚是极其不愿的但如今看来,好像一切并非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 在鬼气与邪气的冲刷下,程月白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眸,但就是这稍稍失神的功夫,虞非晚已然向着邪气漩涡的中心走了过去。 那样强盛的邪气,就连他们有着七曜莲花纹护体的七曜宗的弟子都不敢冒然靠近,虞非晚这个半筑基的人进去,除了死,他们想不出来第二种可能。 七曜宗的弟子将程月白护在身后,本命法器勉强挡住了肆虐的邪气与鬼气,“程师妹,我们要不要去把那人救回来。” 程月白望着虞非晚逐渐被黑色邪气淹没的背影,神情略变得复杂,语气温柔可人,“师兄,那鬼僵太过危险了,我们还是先去帮助霍师兄吧,先击杀鬼修,那鬼僵亦就不攻自破了。” 七曜宗的弟子想了想,程月白说的很有道理,虞非晚再怎么说也就是个外人,先前还与他们兵戈相向,让他去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 程月白隐晦的落下纤长的睫羽,手中的青鸟剑发出一阵划破天际的鸟鸣。 初次见到虞非晚时,她的确是稍稍心动了一下,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就是命中注定的,若是要来,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的。 她以为虞非晚是似妖似仙的存在,但是她没有想到虞非晚会这么的…… 虞非晚眼底毁天灭地的疯魔让她有些心惊,这不是她想象中的拯救良家妇男的戏码,虞非晚的皮囊太有欺骗性了,恐怕日后还要离虞非晚远一点。 程月白亦是在摇摆犹豫中,选择了一个最优解。 ———— 成为的白温在慢慢的适应她这幅身体,虽说她不会彻底变成尸王赢勾,但是尸王身上自带的晦气,怨气和邪气,与融入她体内的法器还是有些不相容的,两者经常碰撞,是谁也不服谁,若是他们能够开口说话,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开骂了。 白温这是代替了原本应该变成少年的赢勾,她被邪气托举着,漂浮在半空中,若按照她用菩提镜的推演,接下来,七曜宗的弟子和虞非晚就会向她攻来,因为她刚刚炼制成功,算不上是完整的尸王,他们几人虽是拿她没有办法,但是她亦无法将这几个人彻底杀死。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9节 身为赢勾的她是越来越觉得憋屈,期间她发现拥有滔天气运的虞非晚身上被淡淡的天地灵气所护体,这天地灵气是她最讨厌的。 所以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虞非晚的身上,即便被其他人打伤了青白的皮肤,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她一掌价格虞非晚打入了鬼神炉鼎下的熊熊烈火。 虞非晚那一身气运的加成,非但没有让他死,还让他浴火重生,吸收净化了鬼火。 这些事情应该是确确实实的发生过,以为在最后一次她成功杀死虞非晚的推演中,她见到了身边流转着冰蓝色火焰的虞非晚,潋滟的面容多了抹不可侵犯的圣洁。 白温敛着眸子,静静地等待着七曜宗的弟子和虞非晚攻过来,然后再想办法把虞非晚打入鬼火中。 她是不害怕虞非晚死的,这个世上谁都有可能会死,但是虞非晚不会。 白温见程月白他们几人手中的剑气盛了一点,她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蓄力,可是蓄力蓄到一半,却又见虞非晚挡在了程月白的身前,没过多久,程月白他们几人就离开了,向她走过来的便只有虞非晚一人。 虞非晚轻眯着眼眸,衣角在狰狞的邪气中翻飞,毅然决然的向他走了过来,任何邪气都无法阻挡虞非晚的脚步。 可以将周围一切尽数撕碎的邪气将虞非晚团团包裹,只要白温允许,它们就可以立马像冷风摧残残花一般将虞非晚毁掉。 “夫君……” 虞非晚轻柔的呼唤声没有换来白温的回应,应答他的只有白温凌冽的掌风。 白温漆黑幽暗的眼眸像是一口枯井,没有任何的波澜,她聚拢邪气打过去的时候,是没有想到虞非晚躲也不躲,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一双潋滟的美眸无光,氤氲的水纹将他的眸底割裂。 虞非晚不但没有躲闪,他更像是用身子去迎上了白温这一击,反手握住了白温的手腕,即便阴冷刺骨的邪气让他血液逆流,唇角涌出点点的血迹,他都没有放开白温。 邪气散去又聚拢,白温被虞非晚压在了身下,他身上每一处都在疼,白温是没有对虞非晚下死手,但是一旦沾染到邪气,就无法避免会遭受到邪气的侵染。 白温略显诡异的黑瞳微微动了一下,身下的虞非晚面色苍白,眼底泛着的泪光马上就要坠落了,我见犹怜,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夫君……” 系统:【宿主,你做什么呢?白温已经变成尸王赢勾了,你杀她,取她的尸丹,你的修为肯定会大涨的。】 虞非晚颤巍巍的垂下眼帘,挡住眼底的狰狞的戾气,单单看他面容,他依旧是那个弱不禁风的男妾,“你自己已经说了,现在的白温是尸王赢勾,即便我在这个时候杀了白温,白温也不会知道是谁杀了她,那我杀她还有何意义,我要的是她亲眼看着我杀死她!” 系统见虞非晚眼底波涛汹涌的恨意不似作假,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白温会被你唤醒,她现在是尸王赢勾,没有人类的感情,说她断情绝爱也没有错。】 虞非晚的眸色更暗了一下,抓住白温的手缓缓收紧,白温冰冷的肌肤带走他掌心的温度。 白温凭什么可以忘记他? 他不允许! 他要白温记起他,即便白温已然变成了尸王赢勾,白温也得记着他。 “夫君……” 白温对上虞非晚那双破碎的桃花眼,散落的墨发轻轻的点在虞非晚的胸口,她没有去看虞非晚抓住她的手,虞非晚的力气并不大,眼下的他就像是以卵击石般。 这种姿势并不好把虞非晚扔到炉鼎下的鬼火中,白温是想要把手给拿回来的,但是虞非晚死活就是不肯松手,争夺之下,虞非晚的手腕骨都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可是虞非晚就是不肯松手。 白温眸光微微闪烁,她的另外一只手锋利的指尖沾染着邪气就要刺入虞非晚的脖颈了,已经可以见到血痕了。 七曜宗的弟子“忙里偷闲”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见白温锋利的手指都要刺入虞非晚脖颈了,心中大骇。 鬼修亦注意到了白温这边,他可以操控白温,但是他并没有立即让白温过来帮他,就是想要好好欣赏一下这对“亡命鸳鸯”的苦情戏。 “赢勾,杀了他!”鬼修阴恻恻的声音在白温耳边响起。 白温黝黑的瞳孔没有任何变化,手指抵在虞非晚的动脉上,她亦没有对虞非晚做过多的防范,她在等着虞非晚自己挣脱逃离。 可是…… 虞非晚颤了颤点缀着晶莹剔透泪珠的睫羽,像是一只溺亡在水边的鱼,静静的把自己塞到了她的怀中,“夫君,我好疼,你弄疼我了……” 第11章 白温眼底的冰封渐渐有所松动,这亦并非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虞非晚再往她胸口处钻的话,恐怕会发现她女扮男装。 白温想起不久前青楼姑娘与她说的话本,这种情况下,她可以有两种走向来选择,一是强制爱,装作没有认出虞非晚来,强硬的逼迫虞非晚去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二是深情虐恋,她时而清醒,时而疯魔,醒着的时候对虞非晚好,疯魔的时候对虞非晚百般凌l辱,让虞非晚对她是又爱又恨。 说实话,她是更喜欢前一种的,只是眼下虞非晚身体情况十分的糟糕,他早年是在侯府中做脏活累活的,身子清瘦,腰肢劲瘦,若是再遭受一遍强制爱,恐怕等不到以后,就会先“惨死”在她的手中。 那便只有后一种了。 就在虞非晚离白温胸口越来越近之时,虞非晚的眼泪滴落到了白温的面颊上,白温黑色的瞳孔微微动了一下,连带着手上的力道也轻了几分,她动了动好似涂抹着血的唇瓣,“非晚……” 白温此时的声音和好听没有半分关系,喑哑干涩,如同许多日没有喝过水一样。 虞非晚抬起头,纤长鸦黑的睫羽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他听到白温说出了他的名字,微微呆愣住了,原本是要刺入他脖颈的指尖,现在正在轻柔的抚摸着他的伤口。 “夫君,你醒过来了了?” 虞非晚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想着若是白温真的成为了尸王赢勾,那他便杀了赢勾,再自杀,这样或许就能够像梦中一般,他们轮回转世还会在一起。 他紧紧的抱着白温的,一点都不警惕这可能是白温在骗他。 “夫君你难不难受?你脸上都沾上血了。”虞非晚从怀中掏出手帕给白温擦拭脸上的血污,对周围鬼气与邪气翻涌的环境的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没有事。” 许是因为白温现在半人半僵,声音要比以往更加冰冷,虞非晚欣喜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暗,心中那只漆黑的毒蛇缓缓晃动身体,淬出的毒液染脏了虞非晚的眼眸。 那夜梦中,虽然他被白温杀了千百次,但是他除了在意这件事情外,他还对白温对他淡漠冰冷的态度耿耿于怀。 梦中千百次轮回中,有不少次他是被白温冷落在凄凉的院落中的,下人都可以随意的凌l辱他,可是白温却对他不闻不问。 成亲当晚的海誓山盟尽数都是骗他的,他早该知道的。 系统:【宿主,宿主,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原本是想要虞非晚趁乱捅死白温算了,虽然白温是杀不死的小强,但是能够让白温下线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是,虞非晚一直在和他装死,身上的怨气倒是越来越重,虞非晚半步踏入筑基,跳过了炼气,根本原本就不稳,若是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会入魔也说不定。 白温觉得自己扮演的尸王悠悠转醒,邪物中还带着些许的人性,已经是非常的逼真和有欺骗性了,按照话本中的剧情,虞非晚应该是非常欣喜他可以将自己唤醒,同时亦明白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是为什么她的小男妾身上的怨气越来越重? 怨气都快要直冲云霄了。 系统:可不咋滴,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千世轮回的怨夫,怨气不重就怪了。 ———— 一旁与鬼修缠斗的七曜宗弟子们心中一阵不是滋味。 他们在这里都快要被鬼修打死了,临死之前还得看虞非晚和白温风花雪月,哪里有这种事情? 鬼修用阴鬼气暂时限制住了霍俊文几人,他轻眯着猩红的血眸,困惑的“咦”了一声,因为他发现穿月白衣衫的男子比他炼制的尸王赢勾怨气还要沈重,他都有些怀疑当初选错了人,应该把那个男子给抓来的。 可是现在已然没有了后悔药,鬼修连续晃动他手中的镇魂铃,镇生人魂,唤尸人魄。 镇魂铃上的白色骷髅头争相碰撞,发出极为清脆的骨裂声。 鬼修死死的盯着白温,这尸王赢勾是他炼制出来的,不会那么轻易摆脱他的控制,更不可能由尸变成.人,白温的魂魄早就应该消散在天地之间。 “杀了他,杀了他……” 鬼修沙哑难听的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不断催促着白温大开杀戒。 霍俊文眉头紧皱,用心头血引出的一抹寒气勉强将肆虐的鬼气给冻住,他额间泌出冷汗,垂眸望向站在虞非晚身侧的少年。 少年面色青白,唇瓣嫣红的像是海棠花,墨发轻撒,好似与墨狐狐裘融为一体,少年五官妖冶邪肆,虽是美,但是完全不像是人,鬼气特别特别的重。 “虞非晚,她已非人,你必须杀了她!”霍俊文沉声道,唇齿间皆是令他极为不适的血腥味。 即便虞非晚可以暂时唤回白温的意识,但白温变成尸王赢勾已成事实,即便鬼修手中没有镇魂铃,即便鬼修身死,白温是尸王 赢勾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虞非晚修长的手指被一冰冷之物所缠绕而上,他侧眸看过去,双眸空洞无光的白温主动拉住了他的手,还越握越紧,好似是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这还是这么久来,白温第一次主动亲近与他。 她居然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来迷惑他。 她怎么知道自己就不会杀了他呢? 鬼修还在奇怪着,镇魂铃与白温之间的连接没有断开过,就说明白温现在还是受他操控的,可是白温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被男色所迷惑了? 那就以毒攻毒! “赢勾杀了他,他死后的尸体你可以随便在床上押玩。”鬼修说完,还淫l邪的笑了两声,天空中汇聚的死气是越来越沉重。 程月白眉头紧锁,她从未见过如此棘手难缠的场面,“虞非晚,你要小心!若你下不去手,就赶紧离开她”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很通情达理,很为虞非晚着想了,但是虞非晚还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身上的怨气略有减淡,目光不舍得从白温的身上移开。 “谁说我下不去手的?” 虞非晚微微动了一下薄唇,看着白温在拨弄他的手指,目光是越来越温和,恨不得将自己另外一只手也塞到白温的怀中。 程月白:“……?” 麻蛋,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要是下得去手,就赶紧动手啊!你那一副娇羞、小鸟依人的样子算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出来做宗门任务已经很累了,还要被下头男创个半死! 恋爱脑害人不浅啊! 白温握住虞非晚的手,轻声低喃:“……差不多了。” 虞非晚下意识的抬眸,对上白温的视线,他还未开口问问白温说的是什么差不多了,就被白温用力的打入了熊熊燃烧的鬼火中。 虞非晚诧异的盯着白温,眼中满是受伤与不甘悲愤,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鬼火所吞噬。 最令他悲伤怨毒的不是白温推他入鬼火,而是白温做完这一切,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的收回视线,白温甚至一点都不为他感到难过。 白温看向越烧越旺的鬼火,其实有一点她是不太明白的。 她在等鬼火烧旺,所以一直没有对虞非晚动手。 虞非晚没有对她下手,是在等什么? 第12章 “虞非晚……” 这声是程月白叫的,她慌乱担忧的看着虞非晚的身子被阴冷蓝色鬼火逐渐吞没。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0节 鬼火不似人间的火,它灼烧的的是皮肉与魂魄,痛是痛,但亦可重塑肉身,虞非晚肉体凡胎,若可撑过此遭,必定会脱胎换骨。 白温单手负于身后,静静地等待着虞非晚浴火重生,可是冷蓝色的火中没有任何反应,等待的时间已经大大的超过了她预计的时间。 她眨了眨睫羽,配上她过于厚重的黑色瞳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呆萌。 当然了,这种呆萌感亦只有虞非晚能够看得出来。 虞非晚的确没有死,非但没有死,他还十分的清醒,对鬼火外发生的事情是有感知的,他看得到白温站在鬼火外,迟迟都没有走开,不知道是不是在确认他有没有死透。 他轻扯唇角,被毒液浸泡过的眼眸划过一抹自嘲,鬼火是冷的,几近要冻住他的血液,可是他放在怀中的暖玉玉佩源源不断的为他的身体提供一抹温暖。 但就是这抹温暖让虞非晚觉得讽刺无比,他从怀中拿出了那枚白温亲手雕刻的玉佩,上面雕着花鸟,以及他的名字,纹路歪歪扭扭的,不难看得出来雕刻玉佩之人的手艺非常差。 虞非晚指腹摩挲着上面粗糙的图案,其实他也能够理解,白温天生弱症,力气原本就小,想必这玉佩她是费了不少时日才雕刻而成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白温将他推入鬼火中时不还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想要的并不多,只是想要从哪个白温的眼中看到一点伤心……亦或者是成功杀死他的开心,可是白温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像是没有风吹过的湖面。 他对于白温就是这么可有可无的存在吗? 虞非晚高举起暖玉玉佩,想要将其摔碎,但最终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系统:【宿主,你怎么不摔了?白温如此对你,难道你还狠不下心来摔了她送你的玉佩?】 虞非晚垂着纤长的睫羽,藏起眼底的晦暗,他将玉佩重新放回了怀中,“在这里摔有什么用,我要当着白温的面摔,让她亲眼看着,我与她恩断义绝。” 虞非晚咬牙切齿,字字泣血,涌荡的怨念让周遭的鬼火烧得更旺盛了一些。 【……】 鉴于虞非晚的怨气的确很重,系统打算最后再相信虞非晚一次。 【宿主,白温恐怕没有想到你的运气会这么好,你的灵根比较特殊,这世上所存在的任何一灵物,若无人操控,其实是很难伤到你的。】 【就像是这鬼火,若是常人落入其中,恐怕早就炼制的只剩下尸油和鬼气了,但是你不同,它们不仅伤不了你,还可以融入你的身体,重新锻造你的经脉,为你……】 系统嘚吧嘚说了一大串,扭头一看,虞非晚完全没有在听,非但没有尝试着引鬼火入体,并且还任由鬼火炙烤他的身体,一丁点求生的欲l望都没有,这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 【宿主,你在做什么呀?你……】 虞非晚独立于鬼火之中,三千青丝缓缓摇曳,冷蓝的光落在他浓艳的面容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轻薄的纱,“我只是有点迷茫。” 他所做的一切,所付出的努力究竟是为什么?为了向白温复仇吗? 将白温的手脚锁住,困在他的身边,这样白温就无法杀他,她自己亦不用死了。 可是……若是白温一点都不在乎他,那他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用? 白温看到他被鬼火吞噬,哪怕是开心的神情都没有,他对于白温来说就是这么无关紧要的存在吗? 虞非晚残存的一丁点执念都没有了,现在于他来说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 ———— 等的时间越久,白温眸色稍稍有了些变化,她担心虞非晚在鬼火中会出现意外,这样事情的发展趋势可能就会菩提镜中的推算发生偏差。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温下意识转眸,一具凉透了的身体贴了上来,布满丑陋伤疤的一张脸映入眼帘,少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白温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我是……陆景湛,陆景湛,你说的,如果我能让你爱让我,你就要娶我……” 陆景湛被白温喂下了剩下的半块犼肉,已然成了半具尸王,对自己生前的事情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甚至就连名字都快要忘记了。 他被人骗了感情,一双天地圣物的麒麟瞳亦被人偷了去,毁容,斩断了经脉,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原本他身上属于少年的温润也彻底没有了。 白温没有对陆景湛设防,她知陆景湛不会伤她,但是她没有想到陆景湛一上来就要和她贴贴。 那块犼肉也是得到陆景湛的意愿后,她才掰开陆景湛的嘴,喂了下去。 不过,这些事情是在陆景湛灵台中发生的,她还戴着面具,陆景湛没有见过她的真容,应该认不出她来才对。 当时,她为了消去陆景湛一身的怨气,只得答应陆景湛,若是他能够让她爱上自己,那她便答应娶她。 这不过是一时的说辞,用来欺骗陆景湛的,可是疯疯癫癫,没有常人难思维的陆景湛却是相信了。 这话对他来说就是不可替代的诱饵,他半昏迷半清醒之间,全靠着这句话支撑着他把犼肉消化了。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白温,但是白温在他灵台是遮住了面容,改变了声音,唯一没有做遮掩的就是她一身清冷淡漠的气质。 陆景湛醒来后并没有动,而是在这一群人中搜寻着那缕令他感到熟悉的气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鬼火前的白温。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白温的身侧,一把就拉住了白温,与鬼修缠斗的七曜宗弟子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一具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还蹦蹦跳跳、洋洋得意来到了白温的身旁。 白温侧眸看着陆景湛,少年那张血淋淋的脸看上去有些骇人,比恶鬼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一双眼眸又黑又亮,像是小狗看到骨头一般看着白温。 白温眯了眯眼眸,刚想要推开陆景湛,这个时候,沉寂了许久的鬼火终于有了动静,火焰掀起百丈高,直冲云霄,烧毁了黑云,但是鬼火至冷至阴,它火光大盛,却也带不了丝毫的光明。 冷蓝色的鬼火卷着冷然一圈一圈的荡开,宛如睡莲悄然展开,踏连而至的是妖调异常的虞非晚,月白的华衣上下翻飞,一颦一簇带有绝对神性的淡漠,眼中的冷戾浑然天成,直逼陆景湛而来,大有毁天灭地之势。 系统:【……】 无语了家人们! 谁懂啊!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比不上白温被野男人牵牵小手能够让虞非晚瞬间振作起来! 拉个手怎么了?还能怀孕咋滴!激动个毛啊! 第13章 方才系统在鬼火中嘴皮子都磨破了,其实只要虞非晚愿意,这些鬼火非但伤害不了虞非晚,还会被被虞非晚所用在,祝虞非晚一步登天。 系统也是有怀疑过这件事情的,因为白温若是真的想要杀死虞非晚,有太多种办法了,不一定非要把虞非晚推入鬼火中吧!这样看下来,白温似乎有些故意而为之了,或者她只是不知道虞非晚气运滔天,天道来了都不一定拿虞非晚怎么样。 【宿主,快点把着鬼火驯服呀,很简单的,你站起来,深呼吸几下,就成了。】 “……” 单方面失恋、并且觉得婚姻无比失败的虞非晚根本没有这个心情,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明明昨日他们才成亲,今日白温就对他如此冷酷无情。 虞非晚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了陆景湛的出现。 他在鬼火中,只看到一个丑陋不堪的人恬不知耻的抱住了白温,最让他觉得刺眼的是白温还没有推开那个人。 鬼火瞬间入体,流窜在虞非晚的体内,顺便帮助虞非晚突破了筑基,他破火而出,直奔着陆景湛袭来。 陆景湛只剩下一只眼睛了,眼眶隐约溢出了一些黑红的血,他能够感受的到鬼火中的虞非晚是冲着他怀中的少年而来的,但是他非但没有放手,还将白温搂得更紧了一些。 陆景湛与白温皆吃了犼肉,气息源于一体,白温害怕陆景湛也是尸王的身份暴l露,恐造杀戮,所以她帮陆景湛掩去了气息,眼下其他人看陆景湛就是一具灵力充沛的将死之躯。 虞非晚原本在盛怒之下就快要控制不住他刚刚收服的鬼火了,陆景湛还要上演这样一幕来刺激他,他虽是放出2鬼火去烧陆景湛,但是一直顾忌着陆景湛身边的白温,所以打得很是畏手畏脚,还没有发挥出来七成。 陆景湛亦同样面临着这个问题,在他想着要放开白温前,白温轻轻一拍他的胸口,就已经离开了两人龙争虎斗的漩涡中心。 白温找了一处最佳“观影”位置,虞非晚身体刚刚吸收了鬼火,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收放自如,并且虞非晚是强行升阶成为了筑基,根基并不稳,虞非晚与陆景湛打一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以帮助虞非晚加速与鬼火融为一体。 七曜宗的弟子就算发现了这边的异样,他们腾不出手来管,只希望白温这个尸王可以待在原地不要动,不要再受鬼修的控制,等他们制服了鬼修,再想办法去收服白温。 陆景湛的模样还是有些渗人的,全身的衣衫都好似在血中浸泡过,冒出股股血的死气味,身上狰狞的伤疤也是清晰可见,一只眼的眼眶外翻。 他与犼肉的融和其实要比白温好上不少,他的体内没有那么多法器,并且身上唯一应天地而生的神物麒麟瞳已经没有了,不会有任何另外一股力量来阻碍犼肉揉入他的血脉中。 即便陆景湛现在距离成为真正的尸王赢勾还有一些差距,但是越阶到达筑基的虞非晚在没有任何法器在身上的情况下,他并不是陆景湛的对手。 虞非晚五脏六腑皆在痛,强行运用鬼火的下场就是自己遭受反噬,身体每一处都好似被放在火上炙烤,他看向已然要破开鬼火的陆景湛,眼中的疯癫之意越来越明显。 陆景湛的身后就是白温。 待会他死了,白温就可以另寻新欢了…… 白温还真是艳福不浅。 陆景湛抬手破开了凝结成莲花印的冰蓝色鬼火,身上的血液化成了可以锋利的刃即将穿破虞非晚的身体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陆景湛的灵台中,将他阻止了下来。 “停下。” 灵台中的陆景湛的灵体已然恢复了面容干净的少年模样,他眉目清秀,淡粉的唇轻轻撇向一旁,“为什么?我想要杀他来着。” 白温不愿意与陆景湛解释过多,“不行便是不行。” 无论陆景湛之前是个如何明月清风的少年,吃过犼肉后,成为了天地邪气孕育的尸王赢勾,他任何善良的本质都会被腐蚀。 陆景湛眉头紧皱,在白温挡在虞非晚的身前时,他还是融去了血刃,压着声音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够杀他?” 虞非晚看到突然挡在他身前的白温,目光微微一滞,痴痴的望着白温的背影,被鬼火炙烤的血液渐渐恢复了流动。 白温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点属于正常人的纹路,就像是将一颗漆黑的宝石镶嵌在其中,“因为,他是我的,只有我能够杀死他。” 系统可是逮到能够疯狂诋毁白温的机会了,【宿主你看,白温心怀鬼胎,她自始至终都是想要杀了你的。】 虞非晚琥珀色的瞳孔略微一颤。 白温说……我是她的,她这是在和我表白吗? 就因为我是属于她的,所以连我的命都是她的? 这是什么畸形的爱呀!真的有这么爱人的吗? 第14章 陆景湛好不容易停手了,可是虞非晚不想要就这么放过陆景湛,手中重新聚集起一团鬼火,只是这鬼火尚未接触到陆景湛的身体,就被白温抬手挡了下来。 白温现在的肌肤就和铜墙铁壁一般,只是被鬼火轻微的灼烧一下,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说不定她还不会感觉到痛意,可是虞非晚还是十分紧张的将鬼火收了起来,委屈的皱着眉。 白温挡在他与陆景湛的中间,态度已经和明了了,白温不让陆景湛伤害他,自然也不会让他对陆景湛下手。 得知到白温态度的小男妾瞬间红了眼眶,眼中点染着淡淡的雾气,拉过白温的手,委屈到了极致,“他刚刚摸你,他摸了你……” 小男妾原本就是个美人,如今有了筑基修为,算是彻彻底底结下了仙缘,身上偶尔会飘出淡淡的仙气,可是眼下一哭,梨花带雨是有了,还有一抹勾魂摄魄的妖气,仙气倒是淡了一点。 白温眸光微动,抓住了虞非晚的手,她原以为虞非晚破火而出,是一切水到渠成,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虞非晚还想要接着控诉,可是白温忽然与他十指相扣,还在他的耳边轻声对他说:“……让你摸回来,别生气了。” 他呆愣住了,白温与他靠的很近,昨夜同床共枕时,白温都未与他如此亲近,若不是白温现在成为了尸王赢勾,没有了生人的气息,他现在一定能够感受到白温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耳廓上。 如此便是……白温在哄我? 大抵就是明知道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是个“渣男”,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原谅她。 虞非晚的耳根红了些许,眸光开始闪烁,眼底的雾气尚未完全褪去,他紧紧的握住白温的手,生怕白温会再次欺骗他,强调道:“这是你说的。”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1节 “唔……” 霍俊文太过留意白温这边的情况下,见到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过于戏剧化了,一时失察,让藏在鬼气中的鬼修近了身,聚集起来的灵力被鬼修一掌打散,落地后吐出了一口黑血,五脏六腑都搅成了一团。 “师兄!”程月白担忧的蹙起了眉,冷冽的气流而过,弄乱了她的发丝,身上隐约也可以见到点点的血迹,方才的风华正茂变成了如今的狼狈。 麻的,她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这位大师兄哪里都做的很好,唯有一点……特别喜欢吃瓜。 都迫在眉睫了,大师兄怎么还有心情吃瓜? 至于白温和虞非晚,她只想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啊! 鬼修阴恻恻的咧嘴笑了笑,白温的确是失控了,不过他倒也不急于一时将白温重连上,他更不着急杀了这些将他逼入绝境的七曜宗的弟子,这些人可以留在后面慢慢折l磨,如此才可消除他的恨意,他想要杀的是被白温护在身后、白温真正在乎的虞非晚。 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别人痛苦的眼泪了。 既然虞非晚能够让白温挣脱他的控制,唤回了白温作为人的时候一点意识,那他把虞非晚杀了,亦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够唤醒白温。 虞非晚见鬼修来势汹汹,下意识的想要挡在白温的前面,但是他与白温十指相扣,白温很轻易的就将虞非晚拉在她的身后。 白温的黑瞳缓缓扩大,直到占据了整个眼眶,诡异的似魔,鬼修身上刁钻的阴鬼气伤不了她分毫,等到鬼修意识到不对劲,再想要摇晃手中的铜铃,已然是来不及了,白温抓住了他的手腕,只轻轻用力,腕骨尽碎。 鬼修的痛呼声还卡在嗓子里,一道海纳百川的剑气辉宏而至,至纯的剑气,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甚至在这抹剑意中感受不到任何属于剑意主人的情感。 白温见有人要和争夺鬼修的性命,她以身去挡,将鬼修推入了虞非晚的鬼火中,就如同新铸成的剑需要祭剑一般,虞非晚的鬼火也需要祭品,鬼修就再适合不过了。 因此,白温方才才没有对鬼修下手,她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如今不需要再等待了。 鬼修被鬼火缠身时,还想要挣扎,但是白温一章震碎了鬼修的脊骨,断了鬼修经脉,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鬼嘤。 整座城的鬼魂和鬼修一起发出凄惨的叫声。 鬼修毁了一城人的性命,如今也应该偿命了。 鬼修被鬼火吞噬的同时,全身雪白的剑从天而降,一石激起千层浪,鬼气流窜,待一切归为平静后,一道白皙胜雪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把荡平鬼气的剑早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 少年双眸微闭,白色的发丝冰冷如月光,眉心轻点一红痣,冰雕玉琢,带有几分并不真实的美。 他的气息太过纯洁,一出现就与浑身污浊气的白温形成了过于强烈的对比。 少年手中的剑指向了白温,森然的剑气铺天盖地的袭来,剑气中只有冰冷的杀意,被这样的剑气指着,根本无法定下心来去应对。 但是,白温撇开了视线,看向正在“消化”鬼火中的鬼修的虞非晚。 过于妖冶的冷蓝色的火焰护在虞非晚身侧,轻轻的摇晃着身体,有了鬼修做祭品,虞非晚又有滔天的气运做加成,突破成为金丹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小师叔!”程月白扶起受伤倒地的霍俊文,惊喜的看向独立于天地间的那抹雪影,可是回应她的就只有空桑席玉如霜的面容。 她见到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空桑席玉太过高兴了,一时之间忘记了他们这位小师叔是个怪人,话少,并且毫无怜悯同情之心,眼下会现身,亦并非是念在同门之情,或者是师祖的命令,而是空桑席玉手中的碧月秋心剑想要杀人嗜血了。 但看空桑席玉宛如谪仙的面容,谁人亦无法把他与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联系起来。 但是空桑席玉就是这么一个大魔头,程月白亦是听旁人说起的,空桑席玉是被师祖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空桑席玉似乎还吃过腐肉腐尸。 空桑席玉虽有仙缘,但是难断一身的杀念,究竟是成仙还是成魔还很难说。 要是让程月白,空桑席玉就是一个披着仙人皮的魔。 说来你可能不太相信,她虽然爱在心中吐槽和骂人,但是她全宗门上下最正常的那一个,他们宗门可能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划给魔宗里面去了。 空桑席玉没有同门之情的概念,所以他不会去关心差一点死掉的霍俊文,他只知道原本应该死于他剑下的鬼修被白温杀了,白温为邪物尸王,他的剑已出,杀白温亦是一个样的。 只不过,空桑席玉的剑意凌人,可是白温根本就不理睬他,目光专注的放在了虞非晚的身上。 空桑席玉的剑气逼至白温的面前时,一道柔和似水的力量化开了空桑席玉的剑气,并且将其包容在中上善似水。 一只如玉的手缠上了白温的手腕,宛如脱胎换骨的虞非晚走到白温的身边,琥珀色的眼眸里染着几分淡漠,“仙人何必咄咄逼人。” 空桑席玉身背挺直,手中的剑偶尔会发出剑鸣,“她是尸王赢勾。” “她是我的夫君。” 虞非晚提起“夫君”二字时,眸光会不由自主的放柔和。 他没有问白温为何将他推入鬼火中,他只相信白温是受鬼修控制,不得以而为之,而白温画着他,替他杀死鬼修,是因为白温在乎他。 程月白早已经知道白温是虞非晚的夫君了,所以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过多的惊讶,而空桑席玉面无表情,是因为他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 空桑席玉“擅长”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可以换个夫君。” 白温眨了眨眼睛,看向退居一侧的陆景湛,被毁去容貌的少年因为被她敛去了怨气和邪气,此时他在旁人眼中只是具灵力充沛的死尸。 虞非晚凝了凝目光,握住白温的手更用力了一点,浅色的薄唇微微一碰,“不换。” 双方对峙僵持不下的时候,程月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想要开口劝一劝空桑席玉,尽管空桑席玉是她的小师叔,白温是尸王赢勾,但是方才白温杀死了鬼修,救了他们几个人的命,而空桑席玉若不是看到鬼修腰背白温杀死了,他还不定会出手。 可是她还没有开口,空桑席玉就已经将剑收了起来,他用极其空灵并且看破红尘的声音对虞非晚说,“既然如此,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你,到了那个时候,我再杀她即可。” 空桑席玉的语气太过笃定,虞非晚下意识的看向了白温,身侧的少年即便华贵的衣衫上满是污垢,面容青白,似鬼似妖,但浑然天成的矜贵不减分毫,漆黑的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冰冷,瞧不出半分属于人类的情感。 他知道空桑席玉并不是危言耸听,即便白温没有成为邪物尸王,她还是会杀了他,这是早晚的事情。 一抹苦涩融化在虞非晚的心头。 他不会让这一天到来的,更不会让空桑席玉或者是除他意外的任何一个人杀死白温,能够杀死白温的就只有他。 七曜宗弟子知道但凡有要事需要做决策,都不能够来问空桑席玉,若是问了,每次都会得到相同的答复——杀。 任何棘手的事情,到了空桑席玉这里便只有杀了。 “霍师兄,城中的鬼僵该如何处置?” 霍俊文脸上不见丝毫血气,他捂住胸口,声音很是虚弱,“待鬼气散去,这些鬼僵就会变成尸体,不需要我们多做什么。” “鬼气不用散,城中的百姓既然已经变成了鬼僵,三魂七魄已散,不如就让他们作为鬼僵存活下来吧,他们为人时的执念不会让他们成为没有感情的怪物。” 白温拉着虞非晚的手缓缓走向侯府,两种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管白温的想法很是惊天骇俗,但是他们一是打不过白温,而是还有一个护夫狂魔,最后就算他们有个三长两短,大魔头小师叔肯定会见死不救的,所以他们也只能够跟着白温了。 侯府内还有一块巨大的南山暖玉,有仙品暖玉在,侯府上上下下的人即便是不小心沾染上了鬼气,亦不会完全变成丧失理智的鬼僵。 可是赶到侯府的白温扑了一个空,侯府人去楼空,一个鬼僵的影子都没有,但隔壁却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白温和众人赶到的时候,已经变成鬼僵的管家以及其他家丁正在和隔壁林府的鬼僵吵架。 至于吵架的内容,他们是没怎么听懂,但看鬼僵嘴巴一张一合,唾沫乱飞,马上就要上手的样子,就知道战况非常激烈的。 白温看了一眼林府的牌匾,又看了看最为激情对骂的管家,微微敛下鸦黑的睫羽。 管家不知道听和人说起的,以为找到八字与她相合的人给她冲喜,她天生的弱症就可以痊愈了,管家为此可是煞费苦心。 最开始,管家相中的人并不是只是个下人的虞非晚,几百年虞非晚很是漂亮,但是那张脸太过倾国倾城,管家害怕白温压不住虞非晚,万一红杏出墙,虞非晚出去“偷吃”了,那可就不好了,况且虞非晚的出身实在低贱,即便是给白温做妾,虞非晚 亦是不怎么配的。 管家最先选中的是隔壁林府上的小公子林亦琛,不过林亦琛哪里能够忍受去嫁一个男人,自然是想都不想的就给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了,可是林亦琛觉得让他一个男子去嫁给另外一个病弱的男人是羞辱他,他对着管家冷嘲热讽好几局,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包括白温是个短命的,原本就活不久了,还要出来祸害人,让旁人替她守寡,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管家气不过,所以也就同意了虞非晚嫁给白温做妾的事情,一方面是想要死马当活马医,给白温冲喜;另外一方面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羞辱一下林亦琛,高速上林亦琛他在侯府人的眼中,身份地位和一个小小的干粗活的下人没有什么两样。 在没有被鬼气入侵前,两家还能够隐忍不发,如今他们都成了鬼僵,自然没有必要再去讲什么仁义道德,之前忍下的,现在没有必要再忍了。 白温拉住的想要上前阻止管家他们的虞非晚,她轻垂睫羽,用不是很大的声音说,“我饿了。” 那道声音是真的不大,还略微沙哑,但是管家和侯府的下人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纷纷闭上了嘴,以非常怪异的弧度把脖子扭了过来。 “啊……啊小侯爷……您饿了?” 管家原本就有褶皱的脸,在他变为鬼僵后褶皱就更多了,萎l缩的舌头不似从前灵活,所以发出来的声音带着一股混响。 几百年侯府上上下下的人变成了鬼僵,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把自己原本的职责给忘记,并且还愈发觉得白温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宝宝,弱不禁风。 白温没有回话,她这幅样子可是把管家给着急坏了,在白温的面前来回踱步,每多动一下,身上的骨头碰撞就会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林家的小公子林亦琛同样也变成了鬼僵,他站在他们家门口,瞧着被其他鬼僵围住了白温,有些出神,瞧着瞧着,枯白色面容上多了一抹诡谲的粉红,不再会跳动的心脏微微震动了一下。 好俊美……好强壮…… 林亦琛从一众鬼僵中挤了出来,半掩着面来到白温的面前,锋利的指尖划破了自己的领口,着急忙慌的就要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扒下来。 林亦琛虽然保留了一丁点他作为人时的意识的,但是他现在是鬼僵,没有太多的羞耻心,他想到了什么,便会去做。 鬼僵亦慕强,也只有在管家他们几人的眼中白温是较弱可欺的,其他鬼僵看到的是一只强大又美丽的尸王赢勾。 虞非晚眉头一拧,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白温的眼睛,另外一只手中已经缓缓聚集起一团冰蓝色的火焰,潋滟的美眸里是一片荒芜的淡漠。 管家忽然在虞非晚的身前停了下来,快要从眼眶里挤出来的眼眸紧紧盯着虞非晚,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久,才勉强发出来一些声音,“啊……身为小侯爷的妾室……如此善妒,啊……小侯爷……休了,休了他。 第15章 程月白瞪圆了眼睛,十分诧异的看向被仙气笼罩的虞非晚。 从虞非晚的各种机缘来看,虞非晚的仙缘要胜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皆是修仙之人,有着深浅不一的仙缘,自然亦能够感受到他人的仙缘,就比如说站在虞非晚身旁的白温没有半分仙缘,就算是给白温再好的心法和法器,白温都还是成不了仙的,说不定单单只是修炼起来,就会困难重重。 拥有令人人羡慕的仙缘的虞非晚居然是没有任何仙缘的白温的妾室,这不要太离谱了一点! 程月白秀眉轻蹙,虽然她已经多次领略过了虞非晚的下头,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她的心中就是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她,让她多多关心虞非晚,即便这可能不是出于她的本心。 方才霍俊文还警惕的看着一众鬼僵,生怕鬼僵会突然向他们攻过来,鬼僵这种东西没有了人类的情感,只会被他们的本能所驱使,他们只会屠戮,面对他们的同类,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但是他的担忧似乎略显多余,侯府的鬼僵是只保留了他们的本能,但是他们的本能就是保护小侯爷白温,事事都以小侯爷微重,何况白温现在是尸王赢勾,鬼僵眼中强大又美丽的存在,宛如神一样的存在。 老管家变成了鬼僵,但是他给自己的地位内就还是侯府的管家,小侯爷要高于一切,纵使虞非晚今时不同往日 ,但虞非晚就只是白温的妾室,得体贴可人,还不能够善妒。 再说了,谁家的小侯爷没有几个妾室了,他家小侯爷多娶几个怎么了? 虞非晚听完老管家的话,下意识的看向白温,如玉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着急,“不是,我没有。” “夫君,”他换了一种温和的口吻,琥珀眼眸中爬着荆棘,“你真的想要纳他吗?” 系统:【宿主,你急什么?他不过就只是一个鬼僵,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是了,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鬼僵……”虞非晚抬眸凉薄的看着还在搔首弄姿的林亦琛。 大不了阉了就是了,反正白温只能是他一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够夺去。 系统的意思,和虞非晚领悟到的完全不是同一个意思。 白温拉下虞非晚的手,目光淡淡的从林亦琛的身上扫过,林亦琛也是属于虽然变成了鬼僵,但是容貌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的那一类。 “我说了,我只要你一人。” 虞非晚缓缓敛下荡过柔情的眼眸,眼底继而闪过凄凉的凉薄与怨毒。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2节 白温的话让他如何来相信? 原本白温对他的态度就已经足够冰冷了,现在白温成了尸王,他更是从白温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属于人类的情感,这种若即若离几乎要将他逼疯。 ———— 七曜宗的弟子住进了侯府,尽管府中上上下下的奴仆都变成了鬼僵,但是只要白温的一句话,这些鬼僵就会乖乖干着本职工作,就是除了白温,他们谁的命令都不听。 侯府上上下下的奴仆都是白温阿爹远行之前给白温精挑细选的,可能有的时候业务能力会稍稍有所欠缺,但是绝对忠心。 虞非晚端着木盆走进了白温的房中,余光里还看到了躲在树杈间鬼鬼祟祟的老管家。 老管家对虞非晚是诸多的不满,尤其是在他们都变成了鬼僵,而虞非晚还是一个带有灵力的修仙者,他便总觉得虞非晚会对白温不利。 况且今日只是一个普通鬼僵在向他们小侯爷示爱,虞非晚就已经忍受不了了,如此善妒之人怎么能够留在他们小侯爷的身边呢? 还是他们小侯爷太过心善了,这样的人都舍不得去休。 虞非晚推门走入房中时,白温正端坐在沉香木的床榻上,漆黑的眼眸一眨也不眨,直直的望着前方,诡谲极了,粉雕玉琢的面容衬得他像是一个瓷娃娃。 虞非晚走到白温的面前,白温依旧是没有瞧想他,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没有声息的娃娃,可以任由他摆布。 他蹲下身来,给白温褪去了鞋袜,将白温的玉足拿在手里,细细的观摩着,白温的肌肤白里痛着淡淡的青色,不像是活人会拥有的肤色,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死气,足尖雪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根根清晰可见。 虞非晚微微抬眸观察白温的神色,白温目光疏离的落在了远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会对她做些什么。 他略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如蝶翼的睫羽,仔细的帮白温洗完脚后,他坐到了白温的身侧,盯着白温领口的一小节玉白的脖颈,喉结缓缓的上下滚动了两下。 “夫君,方才管家找我,说……昨夜放在床榻上的手帕没有落红……” 系统看不下去了,差点没有当场找个桌子给它掀了,【封建糟粕!还放手帕,还落红,他们知不知到你是男子啊!还真把你当成女子来对待呀!】 也不能够怪系统脾气不好,原本他就是专门绑定气运之子一类龙傲天角色的系统,前期有憋屈剧情是再正常不过,但是,像这么离谱的剧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呀……”虞非晚淡漠的动了动薄唇,眼中的怨毒变成了毒液在缓缓的像四周蔓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系统:【所以宿主我们更要今早想办法杀死白……】 “所以夫君……你可以帮帮我吗?这手帕上要落红。”虞非晚凑到了白温的耳侧,浅色的薄唇似有若无的擦碰过白温的耳尖。 管家原本只是想要折l辱一下虞非晚,并未非要这手帕上落红不可,他害怕白温以后会掌控不住虞非晚,毕竟虞非晚的那张脸太过妖冶,万一做出一些吹枕头风的事情就不好了。 但是成为鬼僵后的管家就完全改变了想法,他就是要见到手帕上的落红。 白温转过漆黑的瞳孔,像是在眼眶中镶嵌了一枚可以自由移动的棋子一般,她身旁的虞非晚穿的实在是太过单薄了一些,白色的里衣挂在肩头,随着虞非晚的一举一动微微摇曳,衣衫下的玉白的身子隐约可见,虞非晚虽是清瘦,但身上的肌肉线条紧实却又不会夸张。 虞非晚只用一条发带将墨染的发丝勉强束起来了一半,濯清涟而不妖。 她没有在虞非晚今夜特意的打扮上过多留意,倒是想起青楼的姑娘与她说起,有些人其实是不太喜欢其他人对他们太过温柔的,他们就喜欢强势一点的强制爱。 别人欺负他们的越厉害,他们就越是爱得死去活来。 欺负人?也可以生爱吗? 虞非晚会喜欢什么样的? 虞非晚试探性的接近白温,“夫君,我们歇息吧。” 白温现在不似常人,无论他对白温做什么,总有一种他在欺负白温的感觉。 虞非晚修长的手指碰触到白温领口的那一刻,白温反扣住了虞非晚的手腕,欺人将虞非晚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她扯下虞非晚的发带,将虞非晚的手腕与床头绑到了一起。 虞非晚瞪大了眼眸看着白温,双手被束在头顶,袖口顺着手腕缓缓滑落,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 “夫……夫君……” 他现在也有些拿不准白温到底想要做什么了,因为在白温黑瞳过多的眼中没有一点情绪上的起伏,纯净到极致的眼睛盯得他心中有些发慌。 如今他变成了鱼肉,可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要挣脱,而是观察白温想要做什么。 冰冷的手粗暴的撕开了他的领口,冰冷的空气接触到肌肤,他微微打了一个冷颤,纤长的睫羽颤动了两下,心脏跳动的过快,好似下一秒就会跳出心房。 “夫君,你会轻一点的吗?” 虞非晚脖颈沾染上了一抹客人的樱桃粉,旁人眼中如鬼似妖的白温,在虞非晚看来就是世间最好看的人了,其他的无论是魔还是仙,通通都比不上白温。 白温没有回应虞非晚,这让虞非晚更加的担心了,甚至都不敢抬眸去看白温。 “嘶……” 虞非晚太过紧张了,所以当他脖颈上传来略微的痛意时,他根本就没有忍住。 脖……脖颈? 居然不是下面痛吗? 虞非晚下意识的睁开眼眸,白温手中的手帕贴在他脖颈间的伤口,极为粗鲁的轻蹭了两下,手帕上见了红。 白温从怀中拿出外伤药膏,同样粗鲁的涂抹在了虞非晚的伤口上,期间见到虞非晚轻轻的皱了皱眉,她这才微微收敛了手中的力道,对着虞非晚脖颈上的伤口轻轻的吹了两下。 她将染血的手帕塞到了虞非晚的胸口,让他拿着这个去交差。 白温起身离开床榻,虞非晚见状只是稍稍扬起脖子,动了一下腿,就得到了白温冷冰冰的声音,“别动。” 虞非晚轻微动了动薄唇,看到白温绕到了屏风后面,欲言又止,寂寥凄婉的皱着眉。 系统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宿主,白温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白温。】 他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够说宿主你的节操掉了,快点把你脑子里黄色的东西都倒出来吧。 “我知道,”虞非晚冷冷的掀了一下眼皮,只要他愿意,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手腕上的发带挣开,“我不过是配合她演戏,降低她对我的警惕性,在她看来,恐怕我就是个对她死心塌地、天天都期盼着得到她的宠爱的男妾吧,她越是这样认为我,我之后复仇成功的几率就会更大一些,并且她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自己会栽在一个男妾的手中。” 【……】 系统挠了挠脸颊。 这是没有想到,虞非晚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确的嘛! 他可不就是对白温死心塌地、天天都期盼着得到白温宠爱的小男妾吗? 不过,他倒也不急于一时改变虞非晚的一些想法,如今只是时候未到,若虞非晚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爱上白温的话,恐怕会比任何人都想要杀了白温吧。 白温绕到屏风后,脱下了身上满是血污的衣衫,自己泡入了浴桶中。 她不告诉虞非晚他女扮男装的事情,是因为在菩提镜中的无数推演内,她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虞非晚。 既然如此,便不能够告诉虞非晚,反正虞非晚终有一天会死在她的手中,那么这件事情说与不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躺在床上的虞非晚听到衣衫脱下的声响,眸光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他侧眸看向屏风,只依稀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开,没过多久,又会重新看向屏风,面颊窜上一抹滚烫的温度。 她去沐浴了? 沐浴之后会做什么? 白温洗去身上的血味,穿好单衣从屏风后走到床榻前,床上的虞非晚肌肤红的厉害,弯翘的睫羽时不时的轻颤两下,似是停在花上的蝴蝶。 白温发丝略湿,浸泡过水的肌肤更白了,像是用纸糊的,娇媚的眉眼中透着几分鬼气,她抿了抿殷红的唇,“……我饿了。” “……” 虞非晚微愣了愣,脖颈上的桃粉以特别快的速度窜染上了面颊,他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腿,又羞又恼,绑住的手握紧后又张开。 声音轻不可闻: “你想要采阳补阴……” “你把那个……当成食物吗?” 系统:【……】 妈妈,这是我不付费就能够看的内容吗? 第16章 系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绑定到个这样的脑子里带点黄色颜料的气运之子,虽说这本小说是给虞非晚安排了不少红颜知己,但是白温她不是,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无语死了~ 真的无语死了~ 还采阳补阴呢!待会你这条小命都没了。 白温垂下眼眸,疏离的睹了虞非晚一眼,隔空打灭了蜡烛,昏暗的光线下,床上人儿更加紧张了,全身绷紧。 她歪了歪头,不太明白虞非晚是何意,不过她的确是有点饿了,寻常的食物她是能吃的,但是不能够增加她的饱腹感。 月光可以。 白温躺在床榻上,刚好能够沐浴到从窗棂洒进来的如霜的月光中,轻闭上眼眸,就感受到身后的小男妾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似乎颇为不满。 “夫君,给我松开好吗?” 虞非晚见白温只是躺在床上就没了其他动作,心中莫名多了些失落,可是他依旧没有选择自己将发呆挣断,乖巧的等着白温来给他解。 “绑着……”白温的嗓音依旧是沙哑的,尾音会拖的比较长,所以她现在的声音并不好听。 虞非晚望了一眼头顶的发带。 ———— 深夜,原本能够从窗棂照落进来的月光别人刻意的挡住了,白温缓缓睁开眼帘,起身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但是屋外的那人迟迟都没有离去,得不到充足月光的白温皱起了眉,看了一眼呼吸平缓的虞非晚,走出了屋子。 她刚刚来到院落,一道好似凭空出息,极为虚无的剑气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白温抬手虽是挡住了剑气,但是剑气亦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皮肉翻开,唯独没有血流出来。 空桑席玉踏着月光而至,他一抹洁白像是雪花般翩然落地,剑意太过纯净,好似在天地之间自然而然形成的。 他并没有拿剑,白温是尸王赢勾固然厉害,但是白温现在还不够厉害。 空桑席玉只像白温落下了一道剑气,就停手了,莹白的指尖在月光上泛着淡淡的光泽,他轻闭着眼眸,眉心的红痣迤逦的像是用鲜血点染上的。 他缓步走到白温面前,没有睁眼,却是在打量着白温,手中拿出了鬼修使用过的鬼骨铃,“赢勾,杀了房中的人。” 鬼修正是使用这对鬼骨铃,外加上自己不俗的修为,才勉强控制住了白温,尽管那是白温佯装被他控制住了。 空桑席玉虽然没有鬼修的一身鬼气,但是他有一身的杀气,外加他真实的修为要比鬼修高出一截,所以换做旁人来做这个尸王赢勾,早就被空桑席玉给控制了。 但是此时此刻站在空桑席玉面前的是白温。 白温看着空桑席玉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又听到他如此离谱的命令,默默的垂下了眼帘。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3节 “……” 有病! 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别人家门口摇铃铛。 空桑席玉见白温一动不动,不由的控制着自己的剑气,又摇了一遍铃铛,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与他感情很深,所以你可以脱离铃铛的控制。” 他从见到白温不受鬼修控制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想这件事情了,因为他不相信世间会存在这样的感情,没有感情是坚不可摧的,感情应该是最为脆弱的存在。 空桑席玉没有感情这种东西,所以他可以看着自己的同门死在他的面前,而不为所动,他原本就是以屠戮为食,或者他的心就是冷的。 他从前对感情不屑一顾,并且已经习惯了在七曜宗中独来独往,他不需要伙伴,更不需要师弟师妹。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可以突破他认为不应该突破的桎梏,这就让他不得不去在意了,他可以不拥有一件毫无用处的东西,但是不可以没有拥有一件所向披靡的东西。 空桑席玉拥有不了感情,所以他只需要证明感情不是坚不可摧的东西就可以了。 白温不是太爱虞非晚,才摆脱了鬼修的控制,而是从一开始鬼修就无法控制全身都融和了法器的白温。 “你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个?”白温单手负于身后,冷冷的看着空桑席玉。 若是有人在远处看到了他们俩,必定会把空桑席玉认作正义善良的一方,而满是飘着鬼气的白温一定会被认作是大魔头,其实他们两个人半斤八两,都属于没怎么有感情,还强大到彪悍的那一类型。v 不会拥有感情的空桑席玉以为凉薄寡情的白温因为与虞非晚的感情战胜了鬼修,而内心膈应,所以今夜来到此地,就是想要证明白温对虞非晚的感情同样脆弱。 空桑席玉微微收紧手指,没怎么用力气的就将手中的鬼骨铃给震碎了,不管如何,此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了白温了。 他缓缓抬起头,双眸紧闭,似是往白温的身后看了一下,抬起沐浴着霜色月光的手,“白温,你想要变回人吗?若是来到我身边,我可以把你变回人。” 没有人愿意去当一个人人喊打的邪物,既然白温觉醒了自己的意识,亦说明她在排斥现在的这幅身体,她现在就是一只怪物,虞非晚或许不会嫌弃她现在这幅样貌,但是其他人可不会。 白温眸光落在了空桑席玉的手上,虽说空桑席玉是剑修,但是他的手上没有一点薄茧,做到了真正的冰肌玉骨清无汗。 “……有病。” 白温转身离开,留意到了地上的竹影略微有些重影,她下意识的抬眸望向院落内的一间房,可是周围寂静无声,没有一点异常。 她自变成尸王赢勾后,尽管她不会受到任何的控制,但是习性上还是略微受到了一点影响,比如之前的白温是绝对不会当众把她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的。 空桑席玉…… 她对这个名字还是有着些许印象的,在菩提镜中推演的千万种可能性里,空桑席玉好像每次都被人制作成为了杀戮傀儡,他原本只差一步成仙,用这样的躯壳做出来的傀儡自然是无比恐怖的。 空桑席玉感受到尸王赢勾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但是那声铿锵有力的“有病”还回想在他的耳畔,让他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空桑席玉是好杀,但是从未有人如此粗鄙的评价过他,但凡见到他的人,不是被他如仙的外貌所欺骗,就是以为知道他是个白切黑的大魔头而瑟瑟发抖。 得到白温如此评价的空桑席玉一时之间难以反应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看着自己的白皙如雪的指尖,徐徐地放下了自己的手,唇角轻微的动了一下。 “即便如此,你们的感情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隔阂吗?” “你会来找我把你变成人的。” ———— 白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重新回到了房中,除了骨头相撞时,发出细微的响声。 虞非晚双手依旧被捆绑着,他闭着眼眸,胸口缓缓的欺负,白温看向他被勒的有些泛红的说完,轻柔的解开了发带,在碰到虞非晚略有些凉意的发丝时,白温下意识的看向虞非晚那张恬静的睡容。 她眸色缓缓变暗,但是没有说什么,侧身躺在了床榻上。 只是出去见了一下空桑席玉,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白温注意到空桑席玉在院落里布下的幻境,亦知方才虞非晚就在远处看着他们俩,虞非晚可能受到了环境的影响,她与空桑席玉说的话在虞非晚听来大概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意思,但是她并没有想要与虞非晚解释。 因为青楼姑娘帮她出谋划策时,与她说过,“这情爱故事想要刺激,想要惊心动魄,就必须有误会,并且这个时候双方又要变成哑巴,那种但凡说两句就能够解释得开的事情,就偏偏不解释,非要到最后双方都被虐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才肯开口解释,这样的情爱故事才最会令读者深刻,记忆尤深呀!能够被人铭记的从来都不是幸福美满的结局,而是带有遗憾的结尾。” 白温觉得言之有理,所以躬行实践。 原本应该在睡梦中虞非晚用力的握紧了被子,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了白色,他却丝毫不觉得,悄无声息睁开的眼眸中浸满了怨恨与悲愤,那只阴毒的黑蛇又可是撕咬他的心了。 ——我可以把你变回人,你要不要跟我走。 ——好! 虞非晚心痛如刀割,薄唇轻启,才略微呼吸的过来。 他从未觉得白温变成尸王赢勾有什么不妥,白温不会再受到弱症的折磨,亦不会早早就死去,即便白温没有了人的情感,但是他依旧把白温当成他的夫君,甚至想过他一个修仙之人要和白温一直留在这座鬼城中。 他想过白温或许会期许自己变成人,可是他做不到,白温就要弃他而去吗? 虞非晚眼底的阴毒掀起千层浪,目光轻轻的落在白温裂了一道口子的手臂上,他闭了闭眼眸。 你还没有杀我,所以是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 第二日,虞非晚陪着白温在后院里散步,偶尔会有不走寻常路的鬼僵下人经过他们的身边。 自从这些下人们变成鬼僵后,就越发的放飞自我了,修葺好的道路是一点都不走,他们飞檐走壁,偶尔还会为了抄近道而从湖面游过去,将手中的餐盒交给七曜宗的弟子。 七曜宗的弟子早早的就辟谷了,他们原是不用吃着人间的食物,何况人间食物中带有一点浊气,会影响他们的修炼,可是他们实在是无法拒绝鬼僵的“热情”,若是他们不吃,这些鬼僵就会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把食物吃完。 下人之所以会这么做,全是因为白温一句让他们热情款待七曜宗弟子的一句命令,七曜宗弟子是有苦说不出,他们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这些鬼僵下人,但是除非他们疯了,否则他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些鬼僵可都是尸王赢勾的家奴,若是伤了这些鬼僵半根毫毛,恐怕尸王赢勾会把他们开膛破肚吧。 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七曜宗弟子不由自主的同情起来虞非晚天天都要与白温同床共枕,每天都要如履薄冰,太惨! 虞非晚自然亦是没有逃过一劫,今早他被管家拉到了一旁,他是小侯爷白温的妾室,按照常理来说是不能够和白温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管家在虞非晚的面前放了一汤盅,瞪着漆黑诡异的眼眸站到了一侧。 虞非晚打开汤盅,看着里面的牛鞭,微怔了一会儿,抬起明媚的眼眸,“管家,你是要我喝掉?” 管家轻微的点了点头,但即便这个样子,脖颈还是发出了嘎达嘎达的声音。 侯府上上下下,除了白温与他们对话的时候,他们会想尽办法扭着干瘪的舌头说话,可是应付其他人的时候,鬼僵基本上都处于爱答不理的状态,谁让其他人不是鬼僵呢? 就算变成了鬼僵,他们也没有尸王白温俊美强壮,依旧不配他们费心伺候。 虞非晚眉头微皱,想到另外一个房中的白温,他还是一口一口将汤给喝了。 可是即便是这样,管家依旧没有离开,目光灼灼的盯着虞非晚,死气沉沉。 虞非晚知道管家是何意,他垂下纤长的睫羽,把汤盅里的牛鞭吃了。 管家见状,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他原本就对虞非晚有诸多的不满,先是虞非晚上不了台面的卑贱的身份,后是虞非晚满是的灵力,让他们这些鬼僵觉得十分的恶心,虞非晚还如此善妒,实在是不配来当白温的妾室。 但是他家小侯爷喜欢的要命,他们亦没有办法,只能够想着“改造”一下虞非晚,起码要让虞非晚在床上是“抗造”一点。 最初的虞非晚在府上感一些粗活,时常吃不饱饭,还经常受到他人的欺l辱,尽管他骨相出众,到那时面黄肌瘦,与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比较。 管家选中他来做白温的妾室,还是先用了一段时间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将他送到了白温的床上。 后来,他没有在府上见过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不知道是是不是白温有意而为之。 他明明感觉不到白温在爱他,可是白温的一些举动又会引得他下意识误会。 虞非晚垂眸看着 坐在凉亭中石凳子上的白温,少年玉冠黑衣,面容惨白,唇瓣殷红,美则美矣,就是不像是人,眉眼的鬼气逼人,任谁看到了这幅模样的白温,都会躲得远远的。 “夫君,下雨了,我先回去拿伞,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 “好……” 虞非晚行至远处,还不忘回眸看一看白温,见到少年就在原地等他,才有了些许心安。 ———— 虞非晚走了没一会儿,身着青绿衣裙的程月白就出现在了凉亭中,她倒不是跟踪虞非晚和白温,是刚巧出来透气,走到这里见到了独身一人的白温。 现在满城的鬼气,对于他们这种剑修或者灵修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无论在哪里都是憋闷的透不过气来,只能感受到空气中极为微弱的灵力。 虞非晚因为灵根比较特殊,天地中孕育存在的一切对他都有一种亲和力,即便他没有刻意而为之,鬼气不会伤他分毫,灵力会主动找上他。 程月白走入凉亭中,那日白温以毁天灭地姿态杀死鬼修的样子还浮现在的脑海中,即便现在白温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小心脏就已经微微战栗了。 她绕到白温的面前,白温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入定的老僧,她抿了抿唇瓣,“尸……小侯爷,你还要把虞非晚留在身边吗?他现在是筑基的修仙者,你是尸王赢勾,你们已经不合适了,他有这样好的仙缘,就应该拜入仙门,你如果跟着他的话,怕是会……会……” ……人人喊打。 白温再怎么说也救过他们几人的命,太难听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这件事情她想了许久,白温若是和虞非晚继续待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们两个人终究会是殊途,万一以后虞非晚变厉害了,憎恶自己是白温妾室的这个身份,反手把白温给杀了也是有可能的。 白温缓慢的抬起头,程月白没有提防的对上了白温冷冰冰的视线,冻的她全身血液都快要停止流动了,她下意识往后退的时,却见白温将自己青白的手臂露了出来。 “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 虞非晚拿着玉骨纸伞匆匆赶回凉亭,却没有在凉亭中见到白温,冷白的面容溅上了几滴雨珠。 手中的玉骨碎成了好几块。 第17章 程月白拿着针线,见到白温手臂上歪歪扭扭的缝线,极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面颊,“那个……你看看这个样子可以吗?” 早知道在白温请她帮忙的时候,她就不逞强了。 白温现在的身体是无法自动修复与痊愈的,这也是尸王的一个通病,他们的身体虽然是坚不可破的,但是但凡他们身上有了一个口子,那么只有一点点,对他们来说都是永久无法修复的。 昨夜空桑席玉划伤了她,她不会针线活,并且她的肌肤有韧性,人间的针根本无法戳破她的肌肤,所以她想到了让程月白试一试。 白温呆呆的垂眸望着手臂上比蜈蚣好不到哪里去的缝线,“嗯……挺丑的,但是谢谢了。” 程月白亦觉得丑,白温眼下虽不是人了,但是她在鬼僵中应该是属于绝色美人了,让这样的美人身上多了这么一条丑陋的疤痕,她心里很有压力的。 “我之前与你说的事情,你有没有好好考虑一下,你待在虞非晚的身边,对你们两个人都不是一件好事情,不如你跟着我回宗门,师祖应该会有办法把你变回成人的。” 其实,程月白还是有点佩服白温的,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够挣脱得了鬼修的操控,可是白温毫发无伤的做到了,似乎也没有经过痛苦的挣扎。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出了嘈杂声。 “等等,你不能够闯入小师妹的房间。” “我们与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要是再这个样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只说一次,让开。” 七曜宗的弟子还没有将自己的剑召唤出来,就被虞非晚至纯的灵力给震开了。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4节 虞非晚抬眸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白温,随后将粹着毒液的目光落到了满脸错愕的程月白的身上,他闲庭若步走到了房间中,每多走一步,空气中粘稠又密不透风的压力就会多重一分。 有那么一瞬间,程月白都要以为闯入她房间的不是虞非晚而是空桑席玉,因为他们身上都有那种“不顾他人死活,要大开杀戒”的疯意,不过她的小师叔空桑席玉疯的更彻底一点,没有一丝一毫的伪善,想杀就杀了,不想要救人就不救,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虞非晚阴恻恻睥睨着程月白,当他将目光落到手臂上多了一条缝线的白温的身上,眼中总算有了些许的暖色,“夫君,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这是谁给你缝的?” “呵,好丑。” 他只顾着提防男人了,忘记还有数也数不清的坏女人。 方才他在屋外听到了程月白说的话了,他和白温不可能分开的,永远都不可能分开,他就算把白温囚l禁在他的身边,也不可能放白温离开。 程月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打不过虞非晚,但是这也不能够阻止她觉得虞非晚这个男人下头。 虞非晚在白温的身前缓缓低下身子,手指摩挲着白温手臂上的粗糙走线,“夫君,我回去重新给你缝一遍可好?” 府上的奴仆变成鬼僵后,他们见到白温更是畏惧,绝对不敢干出在白温身上扎针的事情,白温之前从来不知虞非晚会针线活,所以只能够向拥有玄针的程月白求助。 白温对上虞非晚澄澈明亮的眼眸,在他眼底的深处,好像藏着她看不见的晦暗,令人胆寒。 白温之所以不相信虞非晚此时此刻是爱她的,就是因为虞非晚的目光时常会变得非常的冰冷,两个人一点都不像是“夫妾”,更像是轮回转世的仇人。 她刚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虞非晚下一秒就将她抱了起来,还伸手把她的头往自己的怀中按了按,又用下巴轻蹭了白温发顶两下。 程月白将虞非晚所做的一切看在眼中,尽管她不是特别想要承认,但是虞非晚这张皮囊是非常美的,足够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他与面色青白的白温站在一起,更像是妩媚的妖怪在汲取白温身上的精气。 虞非晚对于白温总是患得患失,他不知道白温会在什么拔出匕首插入他的身体里,或许是在明天,或许是在下一秒,他不知道,或许白温会放弃杀死他,而远远的逃离他,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所以在他没有在凉亭中见到白温的身影,一下子慌了神。 虞非晚抱着白温从房内走了出来,迎面见到一抹如雪洁白的身影,白温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虞非晚凭空凝结出来很多包裹着冷蓝色鬼火的梅花,一瞬间全部都在空桑席玉的身边绽放开了。 【宿主,你做什么?你现在还不是空桑席玉的对手呀!】系统急的直跺脚。 虞非晚的确拥有人人都嫉妒的气运,但是这些气运亦经受不住与非网这么不知死活的造啊! 空桑席玉并未将虞非晚的这些鬼火放在眼中,他不掺杂一丝一毫感情的剑意向来是什么都可斩断的,只是他的剑意还没有乘风而至,一股阴冷森然的猝然而至,缠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办法挣脱。 火光炸开,一抹嫣红的灼伤出现在了空桑席玉的下颚处,他被伤到了,但是他看向的却不是鬼火的主人虞非晚,而是被虞非晚抱在怀中的白温。 白温并没有看向空桑席玉,她轻轻的闭着眼眸,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分毫关系,但是空桑席玉最为清楚,若不是白温突然出手,虞非晚根本伤不了他。 但是他并不知道白温是怎么做的。 虞非晚将怀中的白温又抱紧了一点,甚至可以说是在故意藏起白温,方才这一下,是以为空桑席玉昨夜偷偷前来与他的夫君相见,还妄图把夫君从他的身边带离。 系统:【……宿主,你真的把空桑席玉给伤了?】 空桑席玉天赋异禀,拜入仙门后没过多久,就已经是元婴了,若不是日后他棋差一着,或许空桑席玉亦能羽化成仙。 空桑席玉抬手摸了摸下颚上的烫伤,虞非晚与他擦肩而过时,他轻不可闻道:“你留不住她的,你们终究是殊途……” 虞非晚面色不改,仿佛并没有听到空桑席玉的这句话。 程月白见到一向阴翳可怕的空桑席玉受了伤,诧异的眨了眨眼睛,虞非晚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开始有所挽回。 我的天啊,狗咬狗!打起来,打起来! 拜托,谁都不想要一个完全不顾他们死活的小师叔吧! 在空桑席玉的眼中,他们与这路边的花花草草并没有什么两样,即便是他们马上就要死在空桑席玉的面前,或者是卑微的向空桑席玉求救,空桑席玉若是心情不好,就根本不会理睬他们。 ———— 虞非晚将白温抱回房中,摸着白温手臂上的缝线,眉头微皱,“疼吗?” 他的夫君向来是最好看的,也难怪会有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他的夫君。 白温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倒不是骗虞非晚,她变成尸王赢勾后,对痛觉的确不是特别敏感了,有的时候甚至还感受不到疼痛。 “我把线拆开后,重新给你缝一遍,你也不疼吗?” 白温还是摇了摇头,她以为虞非晚是嫌缝线太丑了,会把线拆掉,重新给她缝一遍,但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虞非晚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看了许久,而后将她的袖口放了下来。 虞非晚的确不喜其他人在白温的身上留下痕迹,但是他更不愿意看到白温再一次受伤,即便白温感受不到疼痛。 他轻垂着睫羽,脖颈纤细白皙,“夫君,你想要变回人吗?” “想。”白温想都没有想的立马应了下来。 但实际上,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可以变回为人,她体内的法器其实还是挺排斥犼肉的存在的,若不是她限制住了法器,她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另外她需要变成尸王赢勾来骗过天谴。 她之所以还答应的这么快,是因为她要让虞非晚拜入七曜宗,让一切都按照菩提镜的推演发展,这样才鞥个保证万无一失,虞非晚在以后才会对她动情。 虞非晚眸光缓缓消失,微微抿住唇线,“我知道了,七曜宗的霍俊文与我说起他们宗门师祖或许有办法去除一个人身上属于尸王的怨气与晦气,你若是想要试一试,我会尽量帮你争取。” 早些时候,霍俊文找到了虞非晚,大概是看出来了虞非晚对白温过于袒护,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把鬼修就地正法,并且带回被鬼修偷走的犼肉。 如今犼肉已然被白温吃掉了,虞非晚断然不会让他们伤害白温,不如将白温与虞非晚一同带回宗门,让师祖拿主意。 他这倒也不是欺骗虞非晚,师祖大概是真的有办法将白温体内尚未完全消化的吼肉取出,只是白温能不能够变回人,他大概是不知的。 原本他们亦是要杀光城中的鬼僵,但是这些鬼僵受到白温的影响 ,渐渐恢复了他们是人的时候的一些意识,拥有了一部分感情,更不会平白无故伤人,他们虽是鬼僵,但是亦像是人,面对拥有人性的鬼僵,他们实在是下不去手,不如就暂时留下他们,让这座城成为鬼城。 霍俊文看出了虞非晚的天资并不比小师叔空桑席玉差,他并不是善妒之人,见到天赋比自己高的人就像是杀之,他想要为宗门引荐人才。 他们宗门虽然在众仙门中能够排得上名号,但是也落寞了许久,恐怕再多谢时日,就不会有人记得起他们宗门的名字了。 宗门现在很需要像虞非晚这样的天才。 白温抬手碰了碰虞非晚的面颊,“谢谢……” 虞非晚呆愣住了,耳根微烫,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悄无声息的别开了视线,心中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较着劲,几乎要将他撕碎,他不得不想一个办法冷静下来。 忽然,一股奇异奇的暖流划过他的胸口,他脸上的神情怔住了,下意识看向白温,却发现白温就像是纸娃娃一样坐在床榻上发呆。 【别看了,是我。】系统是实在看不下去虞非晚因为白温痛苦的样子,才决定出手“救”一下虞非晚,【宿主,现在你就是一个普通的修仙之人,离着成为真正的仙还差得远,你会爱上白温,不是因为你真的动情了,而是因为……】 【唉,后面的事情我不能够告诉你,你得自己慢慢想起来,反正你只需要记得你并不是自愿爱上白温的,所以不必太过在意白温,你们这是孽缘,不对,连怨都算不上。】系统特意强调。 虞非晚敛下眼眸,“并非自愿?” 他冷冰冰的轻挑了一下眉尾,“谁和你说我爱上白温了?我不过是在欺骗她的感情,待她放下心中防备,就是我对她动手的时候。” 系统:【……】 呵,死鸭子都没有你嘴硬。 虞非晚微羞的神情还没有彻底消失,白温冷如冰的手指忽然停在了他的唇瓣上,还未等他细细品味一下,鼻下忽然有淡淡的暖流划过,随后白温的指腹就被他的鼻血染红了。 他极为尴尬的向后退了半步,自己拿手摸了摸,确定自己的确是流血了,匆忙转过身去,“夫……夫君,我先去清理一下。” 白温看着指腹上的血,轻微的歪了一下头。 不是因为天气过于干燥,亦不是因为虞非晚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或者想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而是吃了一些不应该吃的东西。 管家端给虞非晚的牛鞭汤,里面不只有牛鞭,还有很多“料”。 这些料亦不是人间的凡物,而是白温阿爹托人送回来的仙品灵药,那可就不是一般的补呀,管家又怕虞非晚太过没用,所以一次性放了不少,就算是耕个七天七夜的地亦不会觉得累。 如今受苦的就成为了虞非晚。 白温随便想想,就知道是很喜欢操心的管家在背后搞的小动作,虞非晚尽管修为突飞猛进,不打坐不闭关,这天地之间的灵气亦会源源不断的向他汇聚,但是虞非晚对修仙只有一个大体的了解,更不用说分辨仙品灵药了。 她原本是想等着虞非晚回来,帮他化解一下药力,若不出手的话,恐怕这几晚虞非晚都无法安睡了。 可是,白温没能得到虞非晚回来,与陆景湛相连红绳微弱的抖动着,这就说明陆景湛的情况并不怎么好。 陆景湛吃了犼肉,但是只融入了一般,白温还替他掩去了气息 ,所以在旁人看来,陆景湛只不过就是一具灵力有点充沛的将死之人。 七曜宗弟子大多都是剑修,但是他们也会一点医术,陆景湛多的也是皮肉伤,白温已经帮他把被斩断的经脉重新接好了,一般人是瞧不出陆景湛的经脉是断过后重新接上,由七曜宗弟子帮助陆景湛疗伤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霍俊文他们亦不放心陆景湛独自一人居住,陆景湛伤的太重,身上血腥味过浓,很容易让府上的鬼僵兽性大发。 白温为了提防在陆景湛的身上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用红绳的一头拴住了陆景湛的灵体,毕竟陆景湛先是属于半个尸王,很容易被心怀不轨之人盯上。 她两指捻着红绳的另外一头,不过眨眼间,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陆景湛的灵台中,她此时此刻穿着朴素的衣裙,面戴墨玉面具刚刚站定身子,一人便要拉她入怀,她漫不经心的躲开了身子,冷然的看着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陆景湛。 “你无事,我便离开了。” 陆景湛的灵体见白温头也不回的就要走,急忙上前拦住了白温,还将他们二人之间保持联络的红绳收的更紧了,“你不能走,那天叫你为夫君的那人就是你的心上人吗?你喜欢他?” 白温淡淡的看着陆景湛,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我喜欢他。” 五官清秀的少年确实笑了,唇角下荡开两道浅浅的梨涡,“你撒谎,你根本就不喜欢他,那你为什么还要他做你的妾室?就因为他漂亮?你不如休了他,娶我好了。” 白温在菩提镜中见识过疯疯癫癫的陆景湛,所以不愿与陆景湛多费口舌,抬步就要往前走。 “我不会休他,此生,我只娶他一人。” 忽然,原本是一汪清泉的灵台忽然暗了下来,似魑魅魍魉的凄惨的叫声令人头皮发麻,陆景湛半张姣好的浸泡在晦暗的光影中,“他若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娶别人了。” 白温回眸望着一身鬼气的陆景湛,微眯了眯眼睛。 ———— 清洗完回来的虞非晚走到白温的面前,轻唤了一声“夫君”,但是白温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我清洗干净了,应该是吃坏了东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绝对不是那种意思,夫君,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这原本倒也正常,白温成为尸王后情感就更加薄弱了,可是…… 虞非晚眸光微动,他轻轻的伏下身子,在白温的身上嗅闻了一会儿,骤然瞪大了眼眸,薄怒的看着白温,“夫君,你的身上为什么有其他男人的气味?” 第18章 白温的意识还留在陆景湛的灵台中,她听得见虞非晚对她说的话,但是一时半会儿给不了虞非晚任何的回应。 其他男人的味道? 她眼中划过一片茫然,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陆景湛的灵体,少年的身上泛着一股死气,好不容易散去的怨气好似又重新聚集起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惊动空桑席玉。 白温还真的没有把陆景湛当做男人,倒不是因为陆景湛年龄太小,而是在她眼中就没有性别之分,不过虞非晚是她的妾室,自然是不太一样的。 陆景湛又陷入了心魔,大概是失恋了,迫切的想要开始新一段的恋爱,同时,他现在的确是有点见不得旁人比他好。 他羡慕虞非晚可以拥有白温的偏爱,又嫉妒不解虞非晚凭什么可以拥有。 “你现在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得到虞非晚?”陆景湛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幽怨的看着白温。 他是尸王,白温亦是尸王,他们的气息和相近,他们才是最适配的。 陆景湛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白温变成鬼僵后又吃了犼肉,成为了尸王,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她可能会拥有之前的记忆,但是她现在是尸王赢勾,不再是凡人白温。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5节 陆景湛亦是如此,虽有从前的记忆,但是他已脱胎换骨,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 “是……” 白温的回答让陆景湛妒忌到了极点,愈发想要杀了虞非晚,这样他就可以独占白温了,可是他的脚还没有向前迈出一步,从白温身后似风而出的红绳困住了他的脚踝,他的刚想要动一下手臂,又有数不清的红绳缠住了他的手臂。 陆景湛用力的撕扯了一下,但是这些红绳根本扯不断,反倒是带着些许粘性,他这么一挣扎,粘到他身上的红绳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捆成了一个蛹。 “白温……” 白温走到陆景湛的面前,“你不能杀虞非晚,因为杀虞非晚的只能是我,他会死,但不是现在。” 她变出了一本密卷,塞到了陆景湛的领口,“你体内的犼肉尚未完全融入你的身体,这本秘法给你,可助你早日成为真正的尸王赢勾。” 陆景湛的灵台顿时安静了下来,如血般的黑红亦在慢慢褪去,他又恢复了清秀的少年模样,明媚肆意,“……我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就算成为了尸王,也无济于事。” 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那张皮囊的,何况陆景湛曾经拥有过美好,如今被人陷害失去,让他如何做得到心无怨恨,不去自暴自弃。 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都说修身养性,可是真正设身处地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帮他疗伤的七曜宗虽是不说,但是他能够感受出来他们言语中的怜悯之意,府上的鬼僵更是“真性情”,直接指着他来嘲笑,偶尔还会用他们干裂掉的舌头说出一个丑字来。 陆景湛从前的样子与丑是一点边都不沾的,并且样貌十分的讨人喜欢,如此这般冷嘲热讽的待遇还是他第一次经历。 他除了嫉妒虞非晚可以得到白温的区别待遇外,还嫉妒虞非晚那张面容。 冰凉的手指抬起陆景湛的下巴,白温黑漆漆的眼眸印着陆景湛茫然无措的脸,“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陆景湛,我非良善之人,救你助你,皆是因为你会有用于我,我所在意的亦并非只是你这张皮囊,所以不是无济于事。” 白温留下呆愣的陆景湛的灵体,独自消失在了灵台中。 她走后没有多久,捆绑住陆景湛的红绳慢慢消融,他抬手轻轻触碰着化为光点的红绳。 “如此,我先养伤变强,再杀虞非晚……或者是助白温杀虞非晚。” 这也是陆景湛最为不明白的,明明白温偏爱虞非晚,为何还要再杀虞非晚,难道是白温是受身为凡人时的感情所影? 这种感情最为没用,或许他可以帮白温换一具身体,这样就能够彻底断情绝爱了。 ———— 白温的意识回到自己的身体内,虞非晚早已经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眶微红,眼底晕染着淡淡的雾气,纤长的睫羽亦沾上些许的水雾,犹如三月隔着雨幕看花,满是朦胧凄婉之意。 “你怎么了?” “我身上有什么气味?” 虞非晚刚想要开口说话,但是方才他在白温身上闻到的古怪的气味没有了,他又不太死心的向前倾了倾身子,在白温青白色的脖颈间好好的闻了闻,除了淡淡的茶香味,他并没有闻到其他气味了。 他侧眸看着白温,眉头紧皱,猝然抱住了白温,将自己的脸埋在白温的颈窝中,好似真的变成了深院中饱受冷落的小妾,“夫君,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虞非晚控制不了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他必须时时刻刻盯着白温,不然白温随时都可能会从他的身边消失,即便他安慰过自己,白温就是要杀了他,在他没有死之前,白温是不会离开他的,可是他依旧终日提心吊胆。 那碗牛鞭汤他亦不是非喝不可,管家是变成了鬼僵,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杀死一只普通鬼僵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他还是忍着不适喝了牛鞭汤。 他所想要的不过是得到白温身边人的认可。 这种想法过于根深蒂固了,以至于他成为了修仙者,依旧无法彻底根除。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白温背着他去做了什么事情,就好似方才,他确定自己并没有闻错,但是那道气味又立马消失了,还有那也空桑席玉来找白温,白温会不会跟着空桑席玉离开…… 他不愿意对这些事情刨根问底,因为他问了,白温亦有可能变着法子来搪塞他,与其这样,不如不问。 既然白温想要便回人,他会为了白温尽力一试,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白温所想要的,他都会为白温争取到,这样白温就不会离开他了 白温眼眸微动,她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了虞非晚的后背上,薄唇轻动,声音喑哑,“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有死在能够将我们分开……” 虞非晚微微颤了一下睫羽,仿佛又回到了在梦中被白温杀了千百次的那晚。 所以……就注定我们当中要有一人要死吗? 与白温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亦在无时无刻的提防着白温,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温又会对他下手。 但是过了这么久,白温都没有对他再动手,他都怀疑是白温放弃了。 系统与他说,他并不是主动爱上白温,等到时机到了,他自然不会被感情所困…… 可是他的感情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白温微微动了一下眼眸,脖间好似落下了什么东西,她刚要转头,虞非晚就轻捂着鼻子,退到了一侧去。 “夫君,我没有在想奇怪的东西,就是……有点上火,我再去清洗一下,立马就回来。” 白温见虞非晚已经离开了房中,她抬手摸到了脖颈上的血珠,微微歪了歪头,不明白虞非晚为何要如此慌乱,其实他不必出去清洗,一个简单的清洁术就可以解决了。 虞非晚在修炼上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打斗亦是无师自通,但是对于一些简单又好用的法术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 府上倒是有不少简单术法的密卷,可以拿来送给虞非晚。 这些都是她阿爹收集到后派人送回来的。 白温阿爹一走就是好多年,白温都快要记不住她阿爹的长相了,但是正厅中挂着的她阿爹的画像倒是格外的玉树临风,她阿爹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了。 菩提镜推演的未来的千百中可能中,她始终都没有在修仙界听过他阿爹的名字,更不用说遇到她阿爹了,或许她阿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所以菩提镜把他忽略了,亦或者是她阿爹已经死了,菩提镜推演不出已死之人往后的命数。 可是若她阿爹真的死了,她在菩提镜中轮回了千百次,又怎会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她阿爹的死讯。 白温自然有更厉害的术法,但是虞非晚的身上突然出现一本秘术,恐怕会遭人怀疑,虞非晚亦会怀疑她,何况她虽然知道虞非晚的灵根与众不同,但是并不清楚虞非晚的灵根究竟是什么属性,自然不会冒然给虞非晚秘术。 这次,虞非晚离开的时间比较长,回来时头发还略带了一点湿意,浑身上下都是凉气,白温要午睡,躺在美人榻上唤虞非晚过来,虞非晚抬起美眸看了看白温,犹豫了一会儿,才拘谨的在白温的身边躺下。 他手臂平放在身体的两侧,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触到白温。 虞非晚神经紧绷着,在白温的手放到他的小腹上时,他全身都绷紧了,睫羽不安的轻颤了好几下,“夫君?” 白温将手放到虞非晚的小腹上,同时催动一些肉眼不可见的红绳探入虞非晚的身体,把尚未吸收的仙品灵药药力给化解了,之后虞非晚只要不乱吃东西,就不会像今日这般气血过盛,反反复复的流鼻血了。 她收回手时,虞非晚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快了不少,掌心出了薄汗,她微微打量了一下紧张的虞非晚,却并不知道虞非晚在紧张什么,又为什么要失落。 ———— 晚膳的时候,管家不出意外的从树杈上跳了下来,自从变成鬼僵后,他们便不再走寻常路了,飞檐走壁是常有的事情。 管家用他不怎么听使唤的眼睛一个劲的对着虞非晚使眼色,在虞非晚又要被滚架叫走的时候,坐在桌边发呆的白温忽然开口,“让他留下。” 管家错愕的瞪圆了眼睛,因为他过用力,眼眶都微微可见裂痕了,他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啊……可是没有这样的……规矩。” “现在可以有了。” 房中烛火通明,白温漆黑幽暗的眼眸晕染上了点点的莹光,青白色的面容上有了一抹暖色,看上去倒是比平时更像是人。 明明只是隔着淡淡的烛光,可是虞非晚仍是觉得看不清楚白温,他缓缓走近白温,坐了下来。 管家见状,欲言又止,头垂下摇晃的像是被风吹动的叶子,他默默的将汤盅推到了虞非晚的面前,可还未再稍微近一点,就被白温从中间截了过去。 管家急忙用他干枯到几乎没有水分的手指把汤盅挪开了,丝毫不惧怕汤盅的温度,他低着头,用手指扣了扣脸,欲盖弥彰的将扣下来呢的脸皮揉到手掌心中,当做无事发生。 白温看着管家行云流水的动作,莫名觉得些许眼熟,好似不久之前她就曾这么做顾,当时虞非晚问她好不好养活,似乎大有收养她的意思。 难道虞非晚喜欢养鬼僵?这个癖好……还挺独特的。 不过,她倒是可以满足一下虞非晚,青楼姑娘与她说过了,强制爱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双方地位一般都会悬殊,她要适当的向虞非晚展现她非同凡响的身份地位,和能够给予虞非晚他所想要的权力。 白温缓缓敛下眼眸,墨染的发丝被一条素净的白色发带束起,她在府上的时候会比较随意,“放下,他喝得,我就喝不得吗?” 管家为难的看了看白温,干裂的眉头完全皱到了一起,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见白温真的要喝那牛鞭汤,立马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白温看向虞非晚,将决定权交给了虞非晚,“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老管家对她是很好,自从阿爹走后,老管家就接替了父亲这一个角色,但是老管家渐渐有些僭越了,当初要给她寻妻找妾时都未曾知会她一声,便擅自做下了决定。 白温这样问虞非晚,亦是按照话本中的剧情发展,话本中的主角中总会又一人位高权重,财大气粗,还会是不是的替另外一方惩治恶人,帮他出气。 她虽是将权力交给了虞非晚,但又不完全是,因为按照话本中的剧情,被给予权力的那一方就应该善良的原谅了曾经欺负过他的恶人。 虞非晚看到白温漆黑无光的眼眸里有了他的倒影,他略微别开了一下视线,用力的抿住浅色的薄唇,放在膝盖上的手亦缓缓攥紧,“夫君,让管家起来吧,我没有生气,他这也是为了你我好。” 管家只不过是给了他一碗牛鞭汤,白温就如此在意,觉得他人插手了他们的床事,她当真就如此在乎他的感受? 虞非晚不识仙品灵药,但亦察觉出来管家给他的牛鞭汤有问题,不然他今日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在白温面前失控。 令他有些没有想到是白温也察觉到了。 虞非晚从决定要嫁给白温做妾室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从今往后他会遭遇的种种,包括不能够与白温同桌吃饭,或许他还要饱受他人冷眼,但是他认为自己可以承受,他愿意陪在病弱、可能没有多少时日的白温的身边。 管家得了白温的应许,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离开房没过多久,就把府中上上下下的奴仆给着急过来了。 【……小侯爷的妾室虞氏太有手段了,已经把小侯爷迷得五迷三道了,怕是不日就要称霸侯府了。】 第19章 虞非晚原以为要说动白温与他一同前往七曜宗会是比较困难的意见事情,可是他才一提,白温就应下了。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白温,“夫君,你同意了?” 白温并不怎么丝滑的点了点头,“我有礼物想要送你。” 白温这些天趁着虞非晚不在的时候,让管家把买来的各种情l爱话本偷偷送到房中,她临阵磨枪刻苦学习了一番。 管家在挑选话本时,为了让白温有足够的代入感,都是特意选的那些主人公与白温身份相符的类型,就比如说《霸道侯爷,俏妾室》,以及《俊美小侯爷桃花多多》,他讲究的就是一个百花齐放。 白温闲来无事把这些书都阅读了一番,感悟颇多,临行前带着虞非晚一同去了侯府上的藏宝阁。 虞非晚一身淡雅绛紫金丝莲纹锦衫,眉目如画,细长的眼尾点缀着些许妖冶,肌肤冰润如玉,他的目光只放在了身侧华美黑袍少年的身上。 “夫君,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是一直都知道侯府有一间藏宝阁,但是藏宝阁一向守卫森严,是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的。 被莫名其妙一同叫来的七曜宗弟子满脸的郁闷,看见悬挂在高处并且十分招摇的“藏宝阁”三个字,不屑的撇了撇唇角。 “真是蠢,写得这样明显,怕是巴不得有人来偷东西吧。” “凡人的藏宝阁里能有什么东西,还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吗?若是来显摆,恐怕是选错人了。” 他们是修仙之人,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有见过,凡人的东西他们皆瞧不上,即便白温是小侯爷又当如何,所拥有的身份地位对他们来说更是不值得一提。 说话的弟子敛着声音,私以为无人听见,但是不知白温已将他们的话听了去了。 程月白就站在他们两人的身边,自然稍微听到了一点点,她是很克制的才认知没有翻白眼。 真的是要死了!如今他们还在别人的地盘上,里外都是鬼僵,那个白温还是尸王赢勾,这两个人是真的不怕死啊! 哦,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夫君脑的下头男!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6节 自从上次虞非晚戾气翻涌的闯入她的房间,她夜里时常做噩梦,也就把虞非晚和空桑席玉归为了一类。 漂亮男人她的确喜欢,但是这种从上到下都飘着那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男人……她还是选择独美吧! 白温看向垂下弯翘睫羽的虞非晚,虞非晚虽是一向表现出温和乖巧之态,但是美艳的外貌之下好似总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非晚,里面的东西你挑着喜欢的拿。”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自从变成鬼僵后,她说话的语速慢了不少,回眸望着穿着差异并不是很大的七曜宗弟子服的几个人,“你们亦可去里面选一选,或者有你们需要的。” “谢过小侯爷。” 霍俊文五官生得略微凶神恶煞并且不近人情了些,但是应该有的情商他还是有的,不像是空桑席玉,一直都要站在白温的身侧,破坏人家“夫妾”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里面的东西他们未必会瞧得上眼,但是白温是一片好心,这个情他们得领。 虞非晚结着霜雪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最后不着声色的落在了下颚处存留在淡淡烧伤的空桑席玉的身上,似是无意般微微上前,将白温完全护在他的身前。 白温今日亦是带了一点点“小心机”,她读完那么多话本,自认为是已经学成归来,她需要向虞非晚展现她的身份地位以及雄厚的财力,但是单单只展示给虞非晚看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找一群像话本中的炮灰来围观,如此才能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 “去吧……” 虞非晚最后看了白温一眼,微微颔首,刚走进藏宝阁就忽感不同波动的灵力围绕在他身侧,有的霸道了一些,像是在规劝他远离,有些则是显得十分亲切,好像是在召唤他过去。 不只是虞非晚,与他一同进入的霍俊文和程月白几人同样感受到了这些灵力的存在,这些从法器上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灵力就是他们进入仙门后也少见。 “怎会如此……那是剑谱上排名第四十三的莫邪剑,居然会在凡间?” “这……” 方才那两名七曜宗的弟子互相对视了一眼。 好吧,他们得承认自己方才的声音大了一些,但是眼前的一切的确让人难以置信,一个凡人的府邸上怎会有这么多仙品法器?就不怕被偷吗? 这些法器虽算不上是最顶尖的仙品,但是出现在一个凡人的府邸中,还是会让人觉得十分诧异。 这些人当中唯一没有任何情绪上起伏的就属空桑席玉了,他抬手摸着自己下颚的烫伤,眼眸轻闭,但是神识却是落在了白温的身上。 那日应该是白温出手了,白温当真如此护着虞非晚,恐怕虞非晚自己都不清楚。 世上没有坚不可摧的感情,白温对虞非晚的感情自然亦是如此。 白温会来到他的身边。 霍俊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转身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黑衣少年,青白的面容上覆着淡淡的死气,眉眼间邪肆横生,肌肤苍惨白,但是唇瓣好似涂抹着鲜血般殷红,正淡淡的望着他们,眸光波澜不惊。 他赶紧收回视线,语气僵硬,“小侯爷,此处的法器可否卖与七曜宗,我以七曜宗二长老大弟子之名想要买下这些法器。” 白温黝黑的瞳孔幽幽的盯着霍俊文,她没有说同意,亦没有拒绝,冷飕飕的视线落在霍俊文的身上,他居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凝滞粘稠,压的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他无意识的将头又低了一节,“小侯爷无需担心,我会用灵石买下它们。” 这些法器有的虽然算不上是极品,但是胜在数量多,如此众多的法器怕是放在很多仙门亦是少见。 七曜宗不缺灵石,但是很多时候,就算有灵石亦不一定买得到合适的法器,法器算是千金难求的存在了,大多数的情况下,多一件法器就多一丝死里逃生的可能性。 霍俊文在面对修为比他高上一阶之人都没有感受过如此强悍的压迫里,这种压迫性是来自于内心的,而并非肉身,说的稍微准确一点,就是来自灵魂上的压制。 “可……” 如今白温的声音极为沙哑,就犹如将干枯的树皮缓慢揉碎一般,与她的面容极其不相符。 她阿爹给她留下了不少法器,还特意找了一件较为独特的法器来镇压其他法器散发出来的灵力,因为他也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留下法器是想着或许有一天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她可以用这些法器来逃命。 白温阿爹虽是留下了法器,但是并未给白温留下修仙界通用的灵石,似是不想白温与修仙界有太多的接触。 白温手中握有金银珠宝,但是这些东西到了修仙界就毫无用处了,所以她需要尽可能多的灵石,眼下放在藏宝阁的法器倒是能够排得上用场了。 法器留在侯府上始终都会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恐怕府中上上下下都要惨遭毒手。 她知七曜宗缺少法器,亦知霍俊文在见到这么多法器之后定不愿意错过,所以她才会“漏财”给七曜宗的弟子看,就等着霍俊文来问她。 ———— 虞非晚行走在法器中央,目光却是时不时的落在站在门口处的白温身上,见她与霍俊文“相谈甚欢”,他眉头越皱越紧,葱白的指尖在一架古琴的琴弦上随便拨弄了两下。 两道幻化成形的音刃以极快的速度射向其中两名七曜宗的弟子,他们原本还沉浸在见到众多法器的惊讶中,一时躲闪不及,被音刃打伤。 “我去……” 两人怒气冲冲又狼狈的要去寻罪魁祸首,旦见虞非晚神情淡淡,语气之中更是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抱歉,我不知道这琴的用法。” 这简直就是要气死个人,偏偏白温那个尸王赢勾还在这里,他们不敢冒然和虞非晚动手,谁都知道虞非晚是尸王赢勾最得宠的小妾,这要是再吹吹枕边风,那还要不要他们几人活命了。 霍俊文将方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刚想要开口对白温说些什么,却见白温走到了虞非晚的身侧。 “有什么想要的吗?”白温知道每一件法器的用处,但是虞非晚身为气运之子,自然能够挑出最为适合自己的法器。 虞非晚目光在一众法器上扫过,有些法器的灵力与他亲近,有些法器的灵力则与他排斥,他眸色不动声色的微暗了一下。 【嘶……】系统见到这么多法器,他固然很馋,毕竟他是气运系统,会本能的被这种天地灵宝所吸引,甚至还想要占为己有,却又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宿主,你多挑几件吧,白温怎么突然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这些法器你是要偷偷带走的……】 要是按照小说剧情发展,虞非晚应该是误入藏宝阁,知道白温有这么多法器灵宝却不使用而感到惋惜,想起白温往日欺辱他的种种,一气之下将藏宝阁搬空了,后来白温亦是不知是虞非晚将他的法器偷走了。 “选好了吗?” 白温走过来,看到虞非晚手中平平无奇的一把玉华白剑,可以说是在一众法器灵宝中最不起眼的存在了,她倒是觉得也好,越是低调,越是不会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何况不久的将来虞非晚会得到他自己的天命剑。 “尚可。”她又给虞非晚挑了几件逃命用的法器,日后她未必能够天天护在虞非晚的身边,也在虞非晚没有彻底爱上她之前,在她没有对虞非晚动手之前,虞非晚是绝对不可以死在他人手上。 “还有这个。” 虞非晚看着落在白温冷白手上的薄纱,“这是?” 方才他没有从这薄纱上感受到丝毫的灵力波动,以为就是一块很为普通的布料。 “金镂玉衣……” 白温手拿着薄纱,在虞非晚的身上轻轻一搭,那单薄的纱衣便快速的消失在他的皮肤表面,旁人是看不出来他还披着一层薄纱,但是虞非晚可以切切实实感受到薄纱的存在。 虞非晚还未好好看一下这件金镂玉衣,就听见系统极为震惊的倒吸了一口气。 【天哪,这也太过变l态了一点吧,我是低估了大反派的邪恶程度。】 “这件金镂玉衣有什么问题吗?”虞非晚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金镂玉衣,但是大概能够猜得出来这是一件可以用作护具的法器。 系统眉头紧皱,神情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扭捏之外还有些愤愤不平,【金镂玉衣是可以帮你抵挡一部分的攻击,但是……但是……这衣服谁给你穿上的,就只能由那个人给你脱下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其实这就是一件让人守身如玉的衣服,白温凭什么要让你给她守身如玉呀!明明她自己桃花泛滥的厉害,出去摆摊卖桃花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但这些都不是金镂玉衣的‘正当用途’,它的真正用法其实是非常恶劣,不但让你守身如玉,还会控制你排……】 后面的内容实在是太过难以启齿了,作为正经系统的他可说不出口,宿主应该能够意会吧。 咦…… 系统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宿主,你现在不会是在高兴吧?你……不会吧?】 虞非晚不但意会了,还意会的非常彻底,耳根不知何时晕开了淡淡的樱花粉,纤长的睫羽缓缓落下,身上的金镂玉衣亦变得滚烫起来。 白温对我的占有欲居然会强到如此,她当真一点都见不到我的身子被其他人瞧了去? 还是说她的真实想法其实就像是系统说的那样…… 白温看着突然娇羞起来的男妾,黑漆漆的瞳孔又向外扩大了一点,“这衣服可以……” “夫君你不用说了,我都知晓了。” 白温:“……” 你知晓了什么,脸才会这么红? 第20章 系统:【宿主你不会是?日后白温可是会杀了你呀,他送你金镂玉衣亦不是为了关心保护你,我看她是在满足她自己的占有欲罢了,她简直就是把你当做玩物!】 气运男主文一向会有憋屈打脸剧情,可是从绑定虞非晚到现在,他只觉得憋屈了,还从未寻到过打脸的机会。 不过,这也不能怪虞非晚,而是白温这个反派太过变l态了,虞非晚只是越阶到了筑基,白温就趁这个功夫成为了尸王赢勾,然后想要除掉白温恐怕是难上加难。 “你也觉得她对我有很强的占有欲?”虞非晚摸着紧贴在肌肤、但是微不可查的金镂玉衣,眉眼间的千年寒霜在主角消融,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后扭曲的阴翳与占有欲浸润了他整颗心。 系统:【……】 救命啊!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再说什么! 我话里的重点是占有欲吗? 系统被虞非晚无话可说,【你这是受到那个东西的影响,鬼迷心窍了,反正总有一天你会比任何人都想要白温死的。】 虞非晚眼中的阴鸷越来越重,心口好似扣上了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些日子每当系统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他的脑海里就会闪回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他依稀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有人的血溅在了他的身上。 每当他想要看得再真切一点,那些画面就会消失,莫名的一种恐惧感让他不愿继续往下深究。 站在一边的程月白很不巧的听到这对夫妾的交谈,她隐晦的打量着烟视媚行的虞非晚,心情复杂。 这是白莲花还是绿茶? 呵,白温不在时,就阴翳的恨不得身边所有人都得为他凄凉婉转的爱情而死,白温在时,虞非晚就柔弱的像是一只小白兔,挺会装呀! 就是不知道白温有没有识破虞非晚的伪装,亦或者还被再被虞非晚蒙骗,说不定虞非晚对白温就是另有所图,不然虞非晚一个修仙者,为什么还要留在白温的身边?莫不成就是贪恋白温这一屋子的法器灵宝? 果然漂亮的男人都留不得! ———— 白温与其他人要离开丹城的这天,管家和其他鬼僵都跟出来送行了,他们行走的样子略微诡谲僵硬,又是踏着阴森的鬼气,远远望去,特别的骇人。 如今的丹城已然变成了鬼城,白天阳光照不进来,阴气肆意,偶尔会有行动诡异的鬼僵在城墙上爬过,城内干涸的血迹已经被白温命令鬼僵清理掉了。 白温虽然不能够让鬼僵起死回生,重新让他们变成人,但是却可以唤醒他们部分身为人时的记忆,让他们不再被屠戮所支配身体。 这是白温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了。 霍俊文与其他七曜宗的弟子原本是想要彻底清除城中鬼僵,因为无论如何鬼僵都是非常可怕的邪物,但是有白温这么一个尸王赢勾在,他们不敢冒然动手,尽管他们有空桑席玉坐镇,但是空桑席玉总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即便是真的动起手来了,也得等到他们彻底死干净了,空桑席玉才愿意出手。 空桑席玉很喜欢杀念,就连佛子都未能将他感化,恐怕日后他会是第一个以杀证道的人。 白温将阿爹留给她的纸船放到地上,借着虞非晚的些许灵力,一只可以乘风驾云的浮光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檐上的青铜铃铛微微作响,发出清脆的声音,船身的云纹流光溢彩。 程月白眼前一亮,“好漂亮!” 这浮光船虽不是厉害的法器灵宝,但是却可以做代步工具,它能够如同踏剑而飞一般从云中穿行,尽管船的体型较大,大多数时候不算隐蔽,可是胜在它平稳。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7节 虞非晚柔和的目光落在了白温的身上,他向白温伸出了手,“夫君,我们上船吧。” 白温的反应慢了些许,她缓缓的将微凉的手放到了虞非晚的掌心中,虞非晚立马就合实了掌心,金镂玉衣他还穿在身上,这些时日他学会了清洁术,但是他还是会用着想要沐浴的借口,让白温帮他脱下金镂玉衣。 每当这个时候,白温就会用鸦黑的眼眸看着她微微含羞的娇男妾,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金镂玉衣不一定非要由她来脱不可,虞非晚作为金镂玉衣的主人,他自己也可以脱得下来。 沐浴后的虞非晚还会穿着半湿的单衣找她来穿金镂玉衣,媚眼如丝,媚骨生香,虞非晚的美是美在骨相。 白温倒是颇为不解,不明白虞非晚为何不擦干身子再过来,难道是觉得这样会凉快一些吗? 娇男妾是费劲心思勾引他的夫君,奈何他的夫君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 ———— 白温在登船之前,转身望了一眼变成鬼城的丹城,城墙上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气,黑云压城,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 她看向已经不能因为难过而痛苦地管家。 管家和其他下人扣了扣干涩的眼睛,有人不小心把眼珠子给扣了出来,滚落到了白温的脚边。 她弯腰把眼珠子捡了起来,还给了鬼僵。 鬼僵不知做错的望着白温,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但是还不忘抬起唯一的一只眼睛一个劲的对白温眨眼。 好俊美……好强壮…… 幸好白温只是有一个妾室,日后他多多努力,说不定还有机会爬上白温的床。 白温望向管家,一向薄情凉薄的她竟然觉得有些不舍。 今日一离去,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 怕是没有了…… 先前她都是躲在了菩提镜中,如今她从菩提镜中出来,怕是再也难以躲过天谴,不是她毁了这天谴,就是她魂飞魄散。 面前放着这么大一只浮光船,不乘坐一下实在是太说不过去,在修仙界,浮光船可只有富修才有的,像他们这种穷修,平时省钱买丹药法器,根本舍不得买像浮光船这样的奢侈品。 七曜宗的弟子都跃跃欲试,虽然浮光船能载的人有限,但是他们的小师叔空桑席玉一向不喜欢和活的东西待在一起,想必这次亦还是自己独行。 就在程月白想要上船时,一道浮光掠影的白色身姿抢在他前面上了船,雪白月华的发丝在身后轻轻摇曳,几乎要与那一身无冗杂绣纹的衣衫融为一体。 程月白眨了眨眼,颇为错愕:“小……小师叔?” 另外几个弟子同样诧异的看着已然走上船的空桑席玉。 极为难得的,空桑席玉对他们的话有了些许反应,他微微停下身侧,只侧了侧脸,露给他们一个下颚带着烧伤的侧脸,可是即便如此,空桑席玉那张皎洁如月光的脸仍是会让人看迷了神。 他轻轻一弹指,一道劲风呼啸而至,几名七曜宗的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空桑席玉就帮他们把剑唤了出来。 空桑席玉淡淡的低了一下头,他明明没有正眼,可是程月白还是觉得自己被空桑席玉睥睨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攥住了她的心脏,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了起来。 “可还有事?” 空灵清明的声音犹如清泉溅落,可是程月白是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生怕自己也会像方才的那两名师兄一般很没有想象的飞出去,她急忙如同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 “没……没事了,小师叔……” 麻的,这破宗门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几个都踩在脚下。 ———— “夫君,你冷吗?要不要加件衣服?” 浮光船行驶在云中,冷然的空气从两侧流过,气温亦较地面低了不少。 但是白温先是是尸王赢勾,她对痛觉都变得十分的迟钝,就更不用说只是一些冷意了。 她端坐着,目光落在远处,眼睛一眨不眨,看上去就像是在发呆,“我不冷。” “可是……夫君你穿的好少,面色都白了。”虞非晚缓缓凑近,视线落在白温青白的面容上,最后滑落到了白温殷红似海棠的唇瓣。 “……” 在一旁搓着手臂的程月白看了一眼白温身上千金难求的狐裘,又低头看了一眼她单薄的弟子服,若不是为了有风度,她至于穿这么少吗? 白温都穿了那么多,还叫少吗? 白温脸白,是她天生就白,不是被冻的,真正挨冻的人是她! 原本一言不发的空桑席玉忽然起身走了过来,手中变化出一件与他身上同色系,甚至还是同花纹的大氅,语气出奇的温柔,“若是冷了,便穿这件。” 空桑席玉绝对是他们这些人中模样与气质最为像神仙的,虞非晚虽是也像,但是他的五官太过妖冶了,脱俗的仙气就要浅淡一些。 虞非晚握住白温的手缓缓收紧,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望着空桑席玉的眼眸变得晦暗了不少,灵台中森然的鬼火徐徐灼烧,大有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的征兆。 他还没有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若是白温跟着除他以外的任何走了,他便把那个人杀了,再把白温困在他的身边。 白温抬头动作略显迟缓个不自然,她动作幅度稍微大上那么一点点,骨头相磨,就会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声响,她薄唇微启,声音沙哑:“不必。” 程月白还是第一次见空桑席玉关心别人,由于空桑席玉太过彪悍了,许多人间疾苦他都没有体会过,她都怀疑他们的这位小师叔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厉害。 她缩了缩肩头。 小师叔这是要……破坏人家夫妾的感情?还是说亦想要成为白温的妻妾? 白温如今的模样的确不怎么像人,但是空桑席玉亦未必是人,所以空桑席玉若是真的想要和白温在一起,这倒没有太过稀奇。 程月白甚至此时此刻还有点想要鼓励空桑席玉勇敢追爱,因为她瞧虞非晚不顺眼很久了,如果非要她在虞非晚和空桑席玉中间选一个人,那她更希望空桑席玉能赢,最好是被虞非晚从白温的身边挤走,这样她就可以和虞非晚…… 程月白突然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相信自己下面的想法,她居然还想着能不能和虞非晚在一起,可是虞非晚有多么下头,她是领略过了,像这种下头男,即便有漂亮的皮囊,她亦不是那么肤浅的人,非要在虞非晚的身上沉沦。 这…… 不行,不行,她方才的想法太过恐怖了,不能够再想了。 程月白急忙摇头,企图把自己不切实际额的想法全部摇出脑子。 空桑席玉被白温一点都不含蓄的拒绝了,他亦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白温的对面,迎上了虞非晚冷如刀刃的视线。 他眉心红痣泛着几分妖媚,“你手臂上的伤,我可以医。” 尸王的身体终究还是与人不同,白温受伤后,伤口是不能够主动痊愈。 “不用……” 虞非晚闻言缓缓垂下了眼帘,他凑到白温的身上,好似魅惑君心的妖妃,“夫君,不如就让他试一试?” 身为妾室,怎可不会善妒? 他一丝一毫都忍受不了外面的臭男人碰白温一下。 但是,他又不想要看到白温的手臂上有那么一道伤疤,即便白温说她不疼。 白温转动黑黝黝的眼眸,注视着明明醋意滔天、还在装大方的虞非晚,颇为不解的歪了一下头。 她看了这么多话本,知道虞非晚这是在口是心非,看似大方,实则嫉妒在意到了极致。 “不必了。”白温收回视线,缓缓闭了一下眼眸。 空桑席玉亦不再多说什么,但是没有走开,就在白温的身侧,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充当电灯泡。 白温至今为止没有抛弃虞非晚,无非是还没有到绝对的利益面前,感情这种东西是最不值钱,亦是最靠不住的了。 忽然,一道流光溢彩划破整个云霄,雪云卷着昳丽的殷红蔓延到整片天空,风向大变,甚至连经久不变的方位也微微出现了动摇。 浮光船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七曜宗弟子急忙施法稳住身形,可是方位改变,天有异象,他们不可避免的觉得非常难受,就好似晕船般特别恶心。 过了一会儿,神情有些严肃的霍俊文拧着眉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师叔,三长老说万妖镜已开,方才的异动怕是有上古神兽修炼而成,要出世。” “三长老让我们先不要回宗门,直接去万妖镜。” 所有人在听到上古神兽时,眼眸都是微微一亮,若是能够和上古神兽签订契约,不仅是对之后的历练多了一重保障,在神兽护法下,他们修炼速度亦会突飞猛进。 白温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对此漠不关心的虞非晚。 这些人高兴的过早了,她在菩提镜中推演了千百次,那只上古神兽每一次选择的都是虞非晚。 第21章 虞非晚是气运之子, 他身上的气运滔天?,凡是与他有利益关系的,皆会受到他身上气运的影响, 于他有益处的, 会得到他气运的帮助, 与他利益相冲的, 自然会被他吸收了气运,从此?之后再无翻身的可能。 白温就是后者的真实写照,她毁去自己所有气运,就是不想受到虞非晚的影响, 或许她会因此?变得倒霉无比,就比如说被鬼修选中做了尸王赢勾, 成为了邪物,但是她没了气运,一切皆没了定数, 无人可以算她的命数。 虞非晚见到兴致勃勃的众人,他眉头轻蹙, 抿唇不语。 他对上古神兽并不感兴趣,即便方才异象大?显,他的灵台微微颤栗了一下, 冥冥之中好似受到了指引, 那只上古神兽大概在寻找最为合适的主人,但是他只想着赶快去到七曜宗,帮助白温重新变会人。 “非晚……我们也去看看吧……” 这只上古神兽是属于虞非晚的, 白温在菩提镜中见过它护在虞非晚身侧, 甚至多次想要阻止她杀死虞非晚。 菩提镜不是预测未来,所以她需要维持现实世界的走向与菩提镜推演过程一样?, 不能够出半分差池,这样?她才能够杀死虞非晚。 虞非晚没有想到白温会想去万妖镜,变成尸王的白温好似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亦没有了作?为人时的好奇心,每每看到白温这幅样?子,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许难受。 “夫君,你真的想去吗?” “嗯……” 虞非晚眉眼微弯,眼角的娇媚就更为明显了,“那好,我们就去看看。” 他原是想着与七曜宗的弟子分道扬镳,他们去他们想要去的万妖镜,而他与白温先去七曜宗,但既然白温说了想去万妖镜瞧上一瞧,那他便听他夫君的。 ———— 万妖镜原本是在三个月后才会开启,但是上古神兽突然从沉睡中苏醒,天?生异象,又受西南方位虞非晚身上滔天的气运影响,万妖镜提前打开了。 受异象所吸引的不单单只有七曜宗,凡是仙门中人都赶来要凑一凑热闹,若是得到了上古神兽的青睐,那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万妖镜的入口位于鹤水山,这里横跨两界,泾渭分明,平时鲜少有人,但是最近几日倒是人满为患。 “居然是浮光船,不知?是那个修仙世家?,居然会这么有钱,堂而皇之的开着浮光船,也不怕被抢。” “人家?都把浮光船开出来了,自然是不怕心怀不轨的人惦记上,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招惹那么大的世家。” “……” 浮光船一出就引来了不少目光,这浮光船可是大?手笔,寻常的仙门根本不会舍得去买华而不实的浮光船,也只有修仙世家财大气粗会使用浮光船,毕竟人家?不差钱,同时又要将就排场。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8节 七曜宗弟子低调惯了,并且宗门原本就是较之前有些许没落了,出席重要的场合时,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去给其他人当做背景板,如今他们刚从浮光船上下来,就饱受关注,下意?识的把腰背挺的更加笔直。 可是更多人的视线是被他们身后的一身雪衣的空桑席玉与似妖似仙的虞非晚所吸引。 空桑席玉面容冰雕玉琢,三千白丝随风轻动,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森然冷意?,眉间?的红痣越发的红艳,好似要滴出血来,下颚处浅淡的伤痕些许破坏了他身上冰清玉洁的美?。 “是七曜宗的空桑席玉吧,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在新人大?会上残忍斩杀对手的空桑席玉。” “你说那个暴戾嗜血的空桑席玉是……他?” “自然,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他有着仙人之姿?” 说话那人连忙将视线撇开了。 妈呀,好可怕!不过是个新人大会,空桑席玉就能够斩杀对手,要知?道参加新人大?会的可都是新人一辈中最为优秀的存在,空桑席玉这么做也不怕被其他宗门记恨。 空桑席玉从未想过怕这件事情,他只知?自己的剑需饮血。 空桑席玉“恶名”远扬,凡是有他出现的地方,旁人都会下意?识的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的性命被空桑席玉拿来祭剑,空桑熹月虽不是魔修,但是残忍嗜血程度堪比魔修。 虞非晚对众人来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是他面若桃花,眉目如画,身形清瘦欣长,墨发散落垂腰,绛紫冰蚕锦袍,淡雅又华贵,吸引了绝大?多数人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七曜宗三长老早就来此处静候着众人了,他从霍俊文的口中知?道了他们在丹城的遭遇,尽管对他们放过城中的鬼僵略又不满,但是听到有人可以一日之内从凡人突破到筑基,又吸收了鬼修的鬼火,将其纳为己用,苍老的眼眸骤然一凉,暗自感叹,这可是难得一遇的人才。 也幸亏霍俊文有些心眼子,才没有让这样的人才与他们七曜宗擦肩而过?。 三长老低调惯了,没有想到从浮光船上走下来的会自己宗门弟子,他挠了挠几根干枯的头发,一把将霍俊文拉了过来,“俊文呀,这船是你的?” 霍俊文摇了摇头,“三长老,这是……” 他原本是想要往后看一眼白温的,可是目光刚巧不巧的落在了从船上走下来的虞非晚,至于白温她还在船上没有下来。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一天入筑基的虞非晚吧。”三长老求贤若渴,一见到有修仙机缘的人就无论如何都走不动道了,非要把人拉入宗门不可,就算不拜他为师,只要是他们宗门的人就行。 霍俊文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三长老就已经一个闪身来到了虞非晚的面前。 他晦暗的眼眸像是被人在其中扔了一把火,猝然明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虞非晚,脸上的笑意?根本就藏不住,“你就是俊文说的虞非晚吧,我是七曜宗三长老,小子你有没有兴趣拜入我门下?” 三长老已经这个年龄了,他活的够久了,此?生可能再难有所突破,但是他活的人,识人也准,他一眼就看出来虞非晚仙缘颇深,可以说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深。 他这个人看上去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但是想要拜入他门下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他目光刁钻,选弟子又比较挑剔,所以至今为止他就只收了一名弟子。 程月白看到三长老想要上前问好,但是看了一眼被三长老完全忽略的霍俊文,下意识的克制住了自己有礼貌的行为。 算了,就算打招呼也还是会被三长老忽视,沦落到和霍使?用一个下场,不如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着。 程月白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虞非晚的身上,尽管虞非晚种种行为过?于……难以评价,但是不得不承认,虞非晚真的是拥有一张过于美艳明媚的皮囊,靠着这样?一张脸,就算没有成为修仙者,恐怕在后院中,亦能够得到小侯爷白温的专宠,最主要的还是虞非晚茶里茶气,还是一朵白切黑的娇弱小白莲。 虞非晚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三长老,“抱歉,我没有兴趣。” “唉……唉!你说什么?没有兴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这么拒绝我?”三长老瞪圆了眼睛,想要去拉虞非晚,试一试虞非晚的根骨,但是他刚一伸手,虞非晚微向后撤步,没怎么费力气就多开了他。 “咦……” 三长老更为感兴趣的望向虞非晚,他与虞非晚之间的修为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虞非晚还能够躲开他,这虞非晚当真是可造之才。 三长老并不知晓吞噬了鬼火的虞非晚,灵台已经?与鬼火融为一体?,鬼火拥有普通火焰的一些性质,就比如说遇物会随风轻轻躲避开。 “噗……” 一道千娇百媚的笑声浅浅的传了过?来,叫人酥了骨头,而不自知?。 “你一老头子,人家当然对你没有兴趣了,旦瞧你这幅模样?,便知?道教人的东西,太过?无聊了。” 一浅玫瑰色雨花锦纱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她身姿曼妙,身上的玉翠饰品轻轻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润光,芙蓉面,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女子几步来到虞非晚的身前,染着朱红色的玉指想要勾住虞非晚精巧的下巴,但是却被虞非晚躲开了。 他闻到了女子身上浓浓的花香味,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眉头轻皱,冷言冷语:“别碰我。” 女子见虞非晚如此?抗拒她,她倒是没有生气,不过?她觉得虞非晚眼中对他的厌恶实在是过于碍眼了。 三长老见女子亦被虞非晚冰冷的对待,忍不住的笑出来声,“合欢宗宗主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记得你就只比我小了五岁吧,怎么还想要老牛吃嫩草?” 合欢宗宗主美?眸一凌,森然的向三长老射了过来,她轻抚着自己美?艳的面容,“哪又如何?合欢宗向来讲究及时行乐,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加入合欢宗,你这张脸,姐姐我可是喜欢的很,现在就想要好好疼爱一番。” 合欢宗尽管不是魔修门派,但是他们也算不上是名?门正派,合欢宗的众人做事全凭个人爱好,不一定会分正与邪,善与恶。 合欢宗的心法就是双修,但是双修亦分好多种类型,合欢宗宗主就最爱养炉鼎,再在双修的过?程中将炉鼎的修为尽数吸收,这也是她暂保青春美貌的一个方法。 但是合适的炉鼎亦不是那么好寻得的,她瞧着这个虞非晚就非常适合做炉鼎,即便是做不成炉鼎,留在身边做个男宠亦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三长老能不知道合欢宗宗主在打什么主意?吗? 他不着声色的将虞非晚挡在身后,饱含嘲讽之意?的笑了笑,“你这主意?是打错了,我们非晚早就成亲了。” 虞非晚成亲之事?还是三长老从霍俊文口中得知?的,只不过?霍俊文只说了一半,三长老也就只了解了一半。 “成亲了?”合欢宗宗主略有些诧异的盯着虞非晚,浅粉的舌尖划过?红唇,声音轻柔娇媚,“那倒亦没有关系,若是你夫人愿意?,我们可以三人一切,若是你夫人不愿,我可以帮你杀了你的夫人。” “年纪轻轻就成亲了,真是有些可惜。” 虞非晚眸光一凝,琥珀色的眼眸中掀起阴戾气,从神骤然堕落成了魔,薄唇轻抿着,淡淡扬起的唇角泛着几分狠戾,“杀了我夫人?” 合欢宗宗主见到恍若变了一个人的虞非晚,轻眯了一下细长的眼眸,她抿嘴浅笑,还未等她再说些什么,虞非晚身上的阴戾顿时烟消云散,就好似没有出现过?一般。 “非晚……” 喑哑的声音就像是揉碎了枯树皮,绝对比在场的大多数人的声音都要难听。 唯有虞非晚听到白温的声音,敛去了一身的戾气,像是变了一个人,浅色的眼眸泛着粼粼的光晕,回眸望向浮光船,几步走了过?去。 白温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浓郁的鬼气随后而至,她面色青白,黑瞳占据了眼白,唇瓣殷红的极为不自然,浑身还撒发着重重的死气,即便少年五官精致美?艳,但是任谁看到了少年,亦难以把她当成人来看待。 她已经算不上是人了,而是鬼僵。 合欢宗宗主秀眉轻皱,刚要指责是谁将鬼僵这种东西带过?来,就听到方才面容凉薄到极致的虞非晚用清润的声音唤了一句: “夫君!” “……” “夫……夫君?” 虞非晚的成亲是指嫁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如今还变成了鬼僵。 同样难以接受这个现实的还有三长老,他受到的打击要比合欢宗宗主多得多,毕竟他是想要收虞非晚做弟子,可是他的准弟子居然被鬼僵这种邪物所迷惑了,他哪里能够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尽管鬼僵并没有向在场的任何一人发难,但是所有人见到鬼僵,没有一个不想要立刻杀死鬼僵的,这没有任何理由,就像是人见到了蟑螂,蟑螂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人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要踩死它们一样?,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厌恶。 他掐了一个诀准备毁了白温这具鬼僵,却见虞非晚挡在了白温的身前,目光阴翳,在确定他没有继续动手后,虞非晚转过?头去,帮白温理了理肩头的墨狐狐毛,“夫君,你怎么出来了?这里风大,你还是上船吧。” 他有意?侧了侧身子,挡住了那些原本要落在白温身上的视线。 他便知?道,有太多的人想要打他夫君的主意?,系统亦说白温命里戴着的桃花太多了,这些桃花若是敢盛开,他绝对一朵都不剩的都给他们毁了。 一想到白温对另外一人动l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心中泛起的阴毒的嫉妒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撕碎。 白温只能够是他的,白温的视线亦只能够落在他一人的身上。 白温怕自己赢勾的气息给她带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所以在下船之前敛去了一些气息,如今的她就和普通的鬼僵没有什么两样,最多就是长得比鬼僵好看了一些,皮肤没有皱起,舌头没有萎缩,眼珠子更不会动不动就掉下来。 “不冷……” 成为鬼僵的白温大多数时候不需要眨眼,她的眼睛是不会有干涩感。 “呵……挺有意?思的呀,我瞧着小兄弟的……夫君也很俊美,有没有兴趣我们三人一起玩一玩?”合欢宗宗主身形曼妙,像是一阵风卷着合欢花的花瓣,难以被捕捉,对着白温浅浅的抛了一个眉眼。 这样?的事?情倒是少见,一个男人嫁给了另外一个男鬼僵。 虞非晚的面色顿时结上了薄冰,将白温护的更严实了一点,“我夫君不想。” 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的白温:“……” 虞非晚收回视线,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晕染上了些许的雾气,似是受尽了委屈,“夫君,我没有说错吧?” 白温阖了阖眼眸,声音轻不可闻,“嗯……” 合欢宗…… 她对合欢宗有点印象,在菩提镜某次推演中,其中就有一次虞非晚中了合欢宗的秘药,强忍药力,然后……似是因为药力过猛,受反噬的影响,虞非晚就被阉了…… 按照常理来说,虞非晚气运滔天?,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中了合欢宗秘药时,身旁刚好有合欢宗用来采补而用的“炉鼎”,若是虞非晚愿意?使?用那“炉鼎”,一夜过?后,修为必定会大?增。 合欢宗的“炉鼎”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调l教的,与他们鱼水相欢一晚,便会将他们的修为纳为己用,这是一种比较阴损的修炼,大?部?分的双修都是对双方有意,但是培养并使?用“炉鼎”,获益的始终就只有一方。 白温在想办法让虞非晚爱上她的同时,她需要帮助虞非晚快些升阶渡劫,这样?她才能早日杀死虞非晚。 可是如果虞非晚总是把升阶的机会拒之门外的话?,便会推迟飞升的时间?。 她不动声色的缓缓垂下了睫羽。 或许得像个办法…… 合欢宗宗主见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很是识趣的退到了一侧去,毕竟有人可是比她要着急的多,都火烧眉毛了,但是她目光隐晦的从虞非晚的身上落到了白温的眉间?。 这个鬼僵倒是与她认识的某个人有些许的相似。 有点意?思! 三长老就差吹胡子瞪眼了,要知道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心魔,其实是被邪物所迷惑,凡是被这两样所困的人,日后修为很难再有精进,即便是有,那亦是堕落成魔。 若是成了魔,基本上就和成仙无缘了,而且魔修渡劫极为困难,基本上都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还是那种差点回不来的。 三长老气得冲到了白温的面前,抬手就想要让白温灰飞烟散,但是虞非晚挡在了白温的身前,玉华白剑横在了他与三长老指尖。 虞非晚眸光冰冷的扫了过?去,压着的声音隐约透着几分阴鸷,“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三长老气得跳脚,他伸手指着虞非晚身后的白温,“她是鬼僵,你居然把鬼僵当成自己的夫君,我看你是被他迷惑了,我今日若是不杀她,日后她必定会成为你的大劫!” 如若是普通的鬼僵,他不一定会这么焦急、甚至到了惶恐不安,但是白温眉宇间?多了几分黑气,漆黑无光的瞳孔更是带着几分祸乱,面对他施加的威压,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一般的鬼僵断断不可能像白温这样?。 虞非晚依旧是让也不让,在听到三长老如此诋毁白温,他眼底晕染上了薄怒,“她是我夫君,不是鬼僵,请您尊重她。” 他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在空中落了一朵朵虚幻的花,狭长的美?眸轻眯着,琥珀色的瞳孔照不进半分光彩,即便落在他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可是他始终都没有想过?弃白温于不顾。 三长老亦是没有想到虞非晚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他眉头皱成了山川,把手放下来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嘀咕着,“孽缘呀,孽缘呀……” “行吧,就暂且这样?吧,我不为难她,但是你也要履行你的诺言,拜入我们宗门下,成为七曜宗的弟子。” “我知道。”虞非晚冷冷的应到,白温摸上了他的手,他的态度才略微柔和了一点。 成为尸王的白温要比之前病弱的她更加的凉薄无情,说她无情,是因为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平日里话?亦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坐着发呆,而她即便是看向他,那昏暗的眼底也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所以眼下白温愿意主动接近他,很是令虞非晚欣喜。 霍俊文没有想到三长老会对变成鬼僵的白温意?见如此?之大?,甚至可以说是当成了眼中钉,他急忙走上前去,密声传音,将他们在丹城的遭遇又细细的和三长老讲了一凡。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19节 他看向白温的目光略微变得复杂了起来,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把白温是尸王赢勾的事情告诉了三长老。 三长老脸色微变,尸王赢勾可是天地孕育而成的邪物,身上的晦气,怨气和死气最重,即便是尸王赢勾对他们毫无杀意?,但是留着这样的东西在身边,只会被晦气缠身,不断倒霉。 他略微思索了一番,“万妖镜既然已开,我希望你们都可以趁此?机会找到适宜的妖兽。” 三长老别有深意的看向虞非晚,“小子,你与他们一同进入万妖镜,但是她不能够跟着去。” 干枯无肉的手指点了点白温,“她身上的晦气太重,跟着你们,只会给你们招来霉运。” “既然如此?,那我便亦不去了。”虞非晚拉着白温的手就要往浮光船里走,这妖兽他不是非要不可,但是他断然不能让百万离开他身边半步。 “哎哎哎,你先别走,”三长老一步便来到了虞非晚的身前,他目光复杂的打量着白温,“你还真是倔呀,我和你说什么,你皆油盐不进,好,既然你想要带着她,那便带上了。” 他故作高深莫测的将手背于身后,既然虞非晚铁了心要带上白温,便让虞非晚带着吧,等到虞非晚自己察觉到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来自白温,他便会自己放弃白温。 虞非晚是难得一遇有着仙缘的天才,万妖镜一行,他必定会与妖兽结下契约,三长老不可能让虞非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甚至认为万妖镜所生异象,是因为虞非晚。 万妖镜的试炼原本就是只面向各宗门金丹修为以下的弟子,但是如今天?生异象,上古神兽现身,恐怕很难有人能完全坐得住,如此一来便有不少人想着趁虚而入。 三长老生怕会出意?外,所以他潜行在霍俊文他们的身后,偷偷地保护着众人。 虞非晚作为七曜宗的新人面孔,模样?又过?于隽秀,自然而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即便是在万妖镜的入口处,仍有不少人回眸来看虞非晚。 虞非晚放到整个修仙界中都属于十分秀色可餐的类型了,身形清瘦,宽肩窄腰,腰线紧实,眉目如画,在他的衬托下,他身边的白温面容更加病态鬼魅了,略显僵硬的动作?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娃娃,肌肤白里泛着些许的青色,黑沉的瞳孔透着几分压抑。 不过?,她与虞非晚站在一起倒是格外的相配,一个像鬼,一个像操刀鬼。 白温目光隐晦在周围转了一圈,他们来的并不算早,甚至是有些晚了,所以大?部?分受异象所吸引的修仙之人都已经进入了万妖镜,只是进去的人多,出来人少,大?抵是他们没有寻得上古神兽。 这是虞非晚的仙缘,他又有似海水多的气运,任何人都抢不走属于虞非晚的机缘。 她的视线停留在了走在最后的合欢宗弟子身上,他们浅粉色的弟子服上绣着各种各样?花瓣,不同人身上的花瓣并不一样?,合欢宗的弟子大?都五官俊美?,容貌迤逦,不过?,她所真正在意?的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合欢宗弟子,而是被他们围在中央,身份“低微”的“炉鼎”。 这些“炉鼎”大多都是刚刚接触修仙,什么都不太明白,被骗来做了“炉鼎”,但是其中自然亦有主动来当“炉鼎”的,他们基本上都是仙缘有限,这一世无论如何埋头苦苦修炼,依旧无法突破半分,不如来合欢宗做“炉鼎”,还能得到不少好处,和花不完的灵石。 合欢宗宗主行事乖张,非黑非白,讲究自在自得,不受任何清规戒律的约束,所以这次万妖镜 之行,她将自己养成的“炉鼎”带了出来,这些炉鼎中,有修为和样?貌都是极佳的上品“炉鼎”,亦有修为和样?貌皆差一点的凡品“炉鼎”。 上品“炉鼎”她会留下来自己用,至于凡品“炉鼎”……不是交由弟子处理,就是拿来贩卖。 有些人明面上指责合欢宗这种毫无人性的做法,把他人当做修炼的器具,但实际上,那些骂的越狠,往往这些人越是会私底下找上合欢宗,去购买“炉鼎”。 被合欢宗弟子守住的“炉鼎”皆身着黑色,面带黑色的轻纱,叫人看不清他们真实容貌,默默的低着头,跟随着合欢宗弟子。 但是这当中亦有不那么“服从管教”的,似是有意?想要趁乱逃跑,但是立马就被合欢宗的弟子给抓了回来。 那名?“炉鼎”被按在地上,身体?微微痉挛,他应该是张开嘴了,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衣袖在挣扎的过程中扬了起来,露出他生满合欢花的手臂,嫣红的像是一团团火。 其他的“炉鼎”站在一旁,他们被合欢宗的弟子保护着,有人神情淡漠,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就不觉得震惊;有人面露恐惧,惊慌的向后退了退身子,生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合欢宗的弟子明面上看似并没有对那名“炉鼎”做什么,但是能够让他如此?痛苦,白温猜到了“炉鼎”身上一定被下了某种禁忌,这样?的禁忌使?“炉鼎”无法逃走,若是逃了,便会像现在这样受尽折磨。 白温看得太过?出声,一时之间并没有察觉到身边娇男妾垂下了眼尾,神情晦暗不明,语气更是令人捉摸不透,“夫君,你对那些炉鼎感兴趣?” 她行动略显僵硬的将目光落到了虞非晚的脸上,缓缓垂下睫羽,眼中划过?一丝困惑,“没……” 尽管菩提镜推演出来的种种可能不一定都会在真实的世界中发生,但是在那千百次轮回中,虞非晚很多次都是选择救下了那些“炉鼎”,即便是没有救,虞非晚眼中依旧会露出几分不舍与愤愤不平。 为何这次虞非晚的反应会如此?平淡? 其实无论虞非晚有没有替那些“炉鼎”出头,都不影响后续的剧情发展,这些“炉鼎”可以说是气运送给虞非晚提升修为的。 有的时候,天?道啊,命数啊,就是这么不公,命数不如别人,就只能够成为别人修炼成仙道路上的一块小小的垫脚石。 白温没有过?多的悲天?悯人,因为她清楚这得道成仙一向是如此的,今日若不是虞非晚气运滔天?,来日就是别人踩着虞非晚的身上 求仙问道,而她不亦是要杀了虞非晚来当做她成仙的最后一抹助力吗? 虞非晚冷了冷眸子,拉上白温冰冷的手就往万妖镜的入口走去。 系统:【宿主,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救下那些炉鼎,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算你不想要使用那些‘炉鼎’,但是只要你救下他们,你就能……】 他的嘴皮子真快要磨破了,但是虞非晚鸟都不鸟他,只顾着自己风花雪月。 虞非晚是拥有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气运,但是虞非晚不一定会正确使?用,而他作?为系统就是要帮助虞非晚正确使用气运,程月白把送上门的机会紧紧的握在手里。 就比如这些“炉鼎”,明显就是送上门来让虞非晚增长修为的,可是虞非晚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那个眼睛呀,就差没有拆下来直接贴在白温的身上了。 系统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他拿的真的是打脸升级爽文吗?真的不是无脑恋爱文吗? ———— “霍师弟!” 一身水蓝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清丽少女远远的看到霍俊文一行人,手高举过?头顶,开心地与霍俊文他们打招呼,就差没有原地起跳了。 万妖镜内流动的灵力湿气很重,并且还会夹杂着些许毒气,这种毒虽不致命,但是会影响修仙之人内体?灵力的运转,总之就是极为不舒服。 这里树影过?于繁重,阳光几乎很难落得下来,但是蓝衣少女所站之地刚好有阳光照下来,衬得她那张脸愈发明艳动人。 霍俊文在看到蓝衣少女后,神情微敛,更是端正的颔首行礼,“鹿师姐。” “霍师兄,你这样可就是见外了。” 鹿南栖见状,看似是不悦的微皱了一下眉,但是她总却丝毫没有愧不敢当的神情,反倒是站在霍俊文的面前,完完全全受了霍俊文这一礼。 程月白无语的将目光别开,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她知?道飞仙门的鹿南栖向来喜欢装,又喜欢被人追捧尊敬,但是每当见到鹿南栖,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鹿南栖。 飞仙门这名?字俗气归俗气,但是亦叫人一眼明了这个门派是做什么的,就是让门下众人都飞升成仙,所以无所不用其极,采用的是淘汰制,若是修炼速度追赶不上其他人,轻则被剥夺本应该得到的各种法器灵宝丹药,重则直接驱逐出宗门。 飞仙门如同炼蛊式的培养方式,倒是让门下留下的弟子都是同辈中的精英,并且他们极其擅长勾心斗角,因为只是天?赋好的人,还是不能完全留在宗门内。 飞仙门虽与七曜宗一样都为仙门之中的下三门,但是飞仙门的排名?在前,门下弟子招摇惯了,也习惯事事都压七曜宗弟子一头。 鹿南栖抿嘴浅笑,身后跟着她的师兄许昭神情淡淡的,似是没有将面前几个人放到眼中,但是在看到身着墨狐狐裘,穿着明显较其他人更为厚一点的白温时,视线在白温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那种专属于鬼僵的鬼气在周围四散,即便不浓郁,但已经?无法令人忽略 ,他们做为或者人,对这种死去的鬼身上才会散发出来的鬼气感到厌恶完全是情有可原。 许昭见过?鬼僵,但是他见到的鬼僵与白温还有所不同,鬼僵样?貌丑陋不堪,身体?不是肿胀就是干瘪,白温现在的样子的确不怎么像人,但是她五官鬼魅,眉眼间?的鬼气更重,轻扬的眼尾坠着些许充满着危险的妩媚。 白温看上去极为乖巧的被虞非晚拉着手,若是前面又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去路,不用虞非晚出剑,都被白温锋利的指尖毁了去了。 “夫君我……”虞非晚刚想要出剑,万妖镜中的草木与外界还有所不同,一般的利剑拿他们没办法,可是强悍坚韧的草木树枝在白温的手中就像是白纸一般轻易的被撕碎了。 他回眸去看白温时,少年微微歪着头,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澄澈,似是在有意保护自己的男妾。 “师妹……”许昭收回视线,出声提醒鹿南栖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鹿南栖撇了许昭一眼,唇角的笑意?淡了一点,她悄无声息的看向虞非晚那张似仙似妖的脸,但是最吸引她的不是虞非晚的脸,而是虞非晚嫁与一个鬼僵的事?迹,太过?有趣和惊世骇俗了。 “这镜中危险重重,不知道各位可愿意结伴而行?” 鹿南栖抛出的这个问题其实太挺诱人的,因为她与许昭皆是金丹后期,甚至许昭隐约有几分要突破之兆。 霍俊文内心纠结,但是面上微显露分毫,微微颔首,“自然是愿意?。” 他平日里剧不善言辞,亦就不能够指望着从他嘴里说出太过?客套的话?来。 他好事?隐约感觉出来了鹿南栖目的并不单纯,甚至可以说是在打虞非晚的主意?,虞非晚样?貌虽是出众,但是真正吸引鹿南栖的并不是虞非晚的皮囊,而是虞非晚能够受七曜宗三长老如此?喜爱,立马破例就要收他为徒。 事?出反常必有妖,虞非晚必定是少见的天赋异禀的天?才,才会让七曜宗三长老如此?激动,如果虞非晚真的有过人之处的话?,鹿南栖自然亦不愿意?放过?虞非晚,即便虞非晚已经决定拜入七曜宗门下,她亦能想办法把人给挖过?来。 飞仙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一些传l销组织也差不了多少,鹿南栖若是能够挖到特别优秀的人才,那她在宗门内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得到的机缘亦会更好。 可是这样难得可贵的人才身边跟着一只鬼气四溢的鬼僵确实太过?碍眼了一些。 有了鹿南栖和许昭的加入,他们这一行人心中是安稳了不少,但是随后就发现他们着实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往万妖林正中心行走的过?程中,倒是偶尔会遇上极致妖兽,但是它们基本上就是厌恶的看他们一眼,然后快速的跑开了,要多么嫌弃就有多么嫌弃。 即便是一些比较强大?妖兽,皆头亦不回的跑远,有些妖兽不愿意离开它们的领地,便会在白温他们靠近之前,出声或者是是假威压警告。 虽然妖兽天?性喜杀,它们更没有人那么多的教条约束,基本上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大?部?分妖兽不会主动伤人,除非它们肚子饿了,或者是人先招惹它们,只有小部分强大的妖兽会格外嗜杀,即便人对它们没有恶意?,它们亦要屠戮。 大多数的妖兽对人还是充满好奇的,若是觉得人不会伤害它们,它们便会凑上来瞧一瞧。 但像眼下这种几乎是被所有妖兽所厌恶的情况还是极其的少见。 白温漆黑冰冷的眼眸缓缓垂下,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是出在她的身上,她的鬼气太重,妖兽天?性不喜,她跟在众人当中,对于妖兽来说,他们大概就像是一朵飘着粑粑味的花,有吸引它们的地方,更有让它们感觉厌恶的地方。 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上古神兽可能也会因为她身上的鬼气而躲的远远的,虞非晚没有与上古神兽结下契约,那便与菩提镜中的推演有了较大的偏差。 她得像个办法暂时离开虞非晚的身边,这样?才不会影响到虞非晚与上古神兽相遇。 虞非晚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件旧衣,铺到粗壮、突出与地面的树根,“夫君,坐下些一会儿吧。” 白温被虞非晚牵引着坐了下来,虞非晚盯着白温艳红的唇瓣,微微有点失神,他们现在虽然已经?成为了夫妾,但是白温还没有与他有夫妻之实,之前白温病弱,平时多走一步,就会咳得厉害,他也多求什么了,可如今白温成了尸王,身体?已经?不病弱了,可是白温迟迟都不肯对他下手,莫非是…… 他目光悄无声息的往下移动了几寸。 鹿南栖之前就听人说一位俊美的男子成一只鬼僵为夫君,有人觉得虞非晚痴情,因为人变成鬼僵后就不再是人了,即便她的模样?再像人,她亦不是从前那个人了;有人觉得虞非晚痴傻,放着大?好的仙途不要,偏偏去迷恋一只鬼僵,好好的仙缘就这么被浪费了。 她踩着地上的光影,缓缓走了过?去,“小师弟,这是你在凡间的夫君?既然你已经?打算求仙问道,就不应该被七情六欲……” 她话?只说道一半,就被迫对上了虞非晚粹着冰渣的目光,神情警惕,似是还在有意?防范着她。 “哪又如何?” “我不会丢下我夫君。” 虞非晚抬手给白温理了理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 他自然不会让白温离开他,既然他们此?生已经?成了亲,白温从头到脚就都是他的,谁也不能够来沾染分毫。 鹿南栖因为虞非晚冰冷阴森的语气而微怔了一下,因为已经?好久都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了,亦没有见过初识她的人就对她冷言冷语。 她自认为自己不算好人,但是在飞仙门这种地方,绝对的好人是没有机会留下来的,她是飞仙门众多弟子的师姐,就算有人看不惯她的种种做法,但是在明面上还是得称她一句师姐,像是虞非晚这种无所畏惧的确实少见。 鹿南栖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并没有因此?丧气,因为她发现白温就是那个突破口,她看着一动都不动就像是瓷娃娃的白温,“师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猜你应该很想要帮你夫君变回人……” “关你何事??” “夫君,你饿不饿 ?鞋磨脚吗?要不要换一双?” 鹿南栖脸上清浅温柔的笑容已经?就快要绷不住了,藏在青蓝色袖口里的手不断收紧,甚至骨骼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依旧没能让虞非晚再多看她一眼。 胸口上上下下起伏了很多下,她才平复好情绪。 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既然那么喜欢你的那个鬼僵夫君,那你们就在一起发烂发臭吧! 虞非晚趁机脱下白温的鞋袜,捧着白温的玉足看了一会儿,在确定白温的足尖没有磨伤,才帮白温把鞋袜又穿了回去。 因为白温被伤到了,伤口是无法愈合的,所以现在的虞非晚对待白温都是给外小心翼翼,就怕虞非晚会受伤。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只会一只妖兽都碰不上,大?家?俩此?处不就是为了和适合自己的妖兽结下契约吗?”沉默了一会儿许昭突然出声,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白温的身上,“有这只鬼僵在,我们大概是拥有都遇不上妖兽了。” 他话?音一落,一行人都望向目光呆呆的白温。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0节 这一路走来确实太过?古怪了,他们亦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架势,并且从未想过自己还会一天会这么招妖兽厌恶。 他们都是普通的修仙者,唯一和他们不一样的就是那只鬼僵。 先前有人就在怀疑这件事?情了,不过?他们人微言轻,何况虞非晚又那么讨三长老喜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怨恨,所以一直都在等一只“出头鸟”。 现在“出头鸟”有了,他们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发牢骚了。 “好像是这样的。” “你瞧见方才跑过?去的妖兽那厌恶的神情吗?我还从未被一只畜生这么讨厌过?。” “照这样?下去,即便我们去了林中深处,亦是遇不到特别厉害的妖兽吧?” “……” 越往林中深处行走,空中的毒气就会越重一点,灵力湿沉的就像是一片沼泽,那些强大?的妖兽却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弱小妖兽不会踏足这里,它们的修炼不会被人打扰。 虞非晚垂眸看了看身侧的白温,“既然如此?,我便带着夫君先行离开,这样大抵就不会影响到各位了。” 他伸手要去拉看上去好似还在发呆,完全不会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的白温,但是在这个时候突生异象,地面摇晃,远处有巨石滚落,离他们不远的沼泽像是沸腾了一般,不断有毒气在沼泽内翻滚而出。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从茂密的林中穿过?,它所过?之处植被开始泛黄枯萎,几乎要被它夷为平地。 “大家小心,严阵以待!” 白温将一切尽收眼底,默默站起身来,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几乎是与那抹巨大的身影出现的同时,她微微抬起脚,略微用力的踏向地面,顿时山崩地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出现在众人的脚下。 霍俊文一惊,已然顾不上那只正在靠近的体型巨大的妖兽,他现在倒是想要御剑而飞,但是万妖镜内并不适合御剑,若是御剑会大大加速灵力的消耗,而且事?出突然,等他再想要御剑,却发现地面裂纹之下沼泽蔓延了过?来,灵力顿时失去控制,直直的向下坠去。 这地面不像是裂开了几道口子,倒像是被人用力的劈开,两侧向中间?塌陷。 这些裂痕出现的极其没有规律,白温与虞非晚之间也出现了一道裂痕,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侧扩展。 “夫君。” 虞非晚察觉到了身下蔓延过来的沼泽的诡异之处,可是他全然不顾,美?眸中满是着急的向白温伸出手,在即将要碰触到白温的那一刻,一路上都没有现身过?的空桑席玉却蓦然出现在白温的身后。 当着虞非晚的面,空桑席玉拉住了白温的手臂,他见虞非晚面容立马变得扭曲阴戾,略微诧异的低了低头,可是白温没有任何挣扎,任由他把她带走。 “你放开她!” 空桑席玉以为虞非晚不会追来,毕竟他们脚下相隔的裂缝中充满了可以快速汲取灵力的怪异沼泽,但是虞非晚墨发翻飞,一张玉容落了不少阴霾,似仙似魔,琥珀色的瞳孔淬上了毒液,淡淡扬起的唇角满是冷然。 “我让你放开她。” 一朵朵冰蓝色的鬼火毫无挣扎的在空桑席玉身边绽放,淡淡火光点燃在他的如霜雪雕刻而成的面容上。 虞非晚与空桑席玉的修为相差太多,即便是虞非晚倾尽全力的一击,也未必会伤到空桑席玉,可是虞非晚的目的不是打伤空桑席玉,而是空桑席玉怀中的白温。 他再一次向白温伸出手,全然不顾身下的沼泽在蚕食着他身体里的灵力,风吹乱他的发丝,他却睁大?眼睛,等着白温来到他的身边。 白温看到了虞非晚伸出的手,可是她无动于衷,在虞非晚要碰触到她的那一刻,她向后撤了两步,面无表情的倒向了裂缝下的深渊。 一张长满利齿的巨嘴出现在白温的身下,方才一直蛰居在暗处的螣蛇终于现身了,并且张大?嘴,准备要一口吞下白温。 在白温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对上了虞非晚难以置信的美?眸,他脸上神情一扫而空,脸色死白,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用力的从他身上扯开。 虞非晚看着在他眼前消失的白温,心好像被人挖出来,扔在烈阳下暴晒,反反复复,直到失水干枯,一抹痛意撕扯着他的灵魂。 白温她……宁愿掉入深渊,也不愿意?被他救…… 第22章 白温看了看手中?的木犁, 指腹上多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头上阳光炙烤,空气在这种的烘烤下变得扭曲, 泥泞道路两侧的槐树叶片垂落。 她身上的这件粗布麻衣洗过太多次了, 颜色变得浅淡无比, 有?好几处缝正不用颜色的补丁, 因为她终日在田间耕作,肌肤变得有?些?黝黑。 一群孩童在田间嬉闹,他们老远就看见白温了,互相对?视一眼后, 快速的从白温身边跑过,嘴里还含糊不清道:“白二娘娶不到夫君!天天哭闹, 羞羞!” 白温眸色微暗,略有?些?干裂的唇微不可查的动了两下,声音轻不可闻:“有?坑……” 她没有再去看那些孩童, 而是将木犁扛在了肩上,在她话音落下没有?多久, 有?个孩童吃痛的叫嚷了一声,“这里……这里怎么有个坑,呜呜呜, 我?记得这里从前是没有?坑的, 完了,衣服脏了,回家阿娘又要骂我了……” 有?一小姑娘对?着摔倒在地上的孩童扮了一个鬼脸, “瞧你娇气的样子, 小心以后没人娶哟!不对?,你可以嫁给白二娘白二娘刚好没有?娶夫。” 摔在泥坑里的孩童好不容易不哭了, 听到小姑娘这样的话后,他眨了眨挂着泪珠的睫羽,毫无征兆的哭的更加厉害了。 “我?不……我?不要?嫁给白二娘……不要和她生孩子……” 白温缓缓停下脚步,太阳穴微微跳动了两下,手指轻动了动,而后继续向前走去。 “哎呦……”方才嘲笑孩童的小姑娘忽感?头上一重,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头重脚轻的栽倒了泥坑里。 孩童见有人与他一样狼狈,终于破涕为笑,呆呆的双手合十,鼓了鼓掌。 白温缓慢的行走在坑洼不平的羊肠小道上,她这次倒没有?重生?,只不过是陷入了那只黑色螣蛇所创造出来的幻境,虽是进入这个幻境没有?多久,但是作?为奇门八神之一,螣蛇的幻境与?其他幻境还是略微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他可以篡改被困幻境中?人的记忆。 所以白温即便明白自己被困这个幻境没有?多久,但是在记忆中?,她已经在这个比较偏远的小村落里生?活了许久,年龄比较大了,还一直都未娶夫。 没错,是没有?娶夫,螣蛇给她创造了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幻境,在这里,女子满十八岁都?是必须要?娶夫的,娶不上夫的女子必定是多多少少有些“问题”的,或是家境贫寒,或者样貌丑陋,亦或者是病弱、命不久矣。 而白温没有娶到夫是因为她的名声不好,有?人说她每晚都?会?爬其他人家郎君的墙,去偷窥人家。 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亦就没人愿意嫁给她了,还说她是淫l魔。 白温的确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的,但是螣蛇给她篡改的记忆中她的确做了类似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倒亦不是完全空穴来风。 她尝试过打破这个幻境,可是每一次尝试都?失败了,螣蛇大抵是感受到了她的反抗,所以她每尝试打破一次幻境,她的名声就会?变臭几分,以至于到了现在小土狗见到她都要绕道走的程度。 许是螣蛇太久都没有找到活人陪他玩了,所以在一口含住掉落到裂缝中?的白温时,他想的不是立马把白温咬死,而是把白温拉到了他创造的幻境中?,如果?白温一直破不掉这个幻境,那她就得永远的留在幻境中?陪他玩。 白温推开矮木做的栅栏门,将肩头的木犁扔到了园中?,活动了一下脖颈,用缸中?的水洗了一把脸。 她的五官倒是没有发生变化?,但就是因为整日做农活,皮肤被晒得黝黑,还有?点粗糙,头发亦有?点干枯,衣着略显邋遢,让她原本浓艳的面容失去了几分色彩。 白温暂时想不到破解幻境的办法,索性就作为幻境中的“白二娘”在这里生?活下去,反正她在虞非晚的身边留下了一道“保险”,就算她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依旧有?办法观察到虞非晚的一举一动,甚至还能够向虞非晚提供帮助。 “白二娘,”有人推开了白温家的矮木门,她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矮木门就在她的手中碎成了好几块,她微愣了愣,抬头就对?上白温漆黑如夜的眼眸,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二娘,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家的门也应该换一换了。” “里正……” 里正知道白温一向少言寡语,但是被白温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她亦是有?点说不出话来,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里正,高低亦算个官了,就只有白温面对她的时候是一点都?不犯怵。 里正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是这样的,二娘你至今还没有?娶夫,这着实有?点说不过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今年你要上缴的税可要比旁人多出一倍来,你……” 她扫过白温破败的家,这样的泥巴房村里几乎没有人住了,就白温家中?还是如此,她见过白温的次数算是不少的了,但是白温总共就只有?两套衣衫,还皆破破烂烂的,唯一说得过去的就只有?白温那张脸了,可惜白温为人品行不正,没有人愿意嫁给白温受苦。 里正不想要管白温有没有?婚娶都?难,白温迟迟都?没有?成亲,受罚的不只是白温一个人,她这个里正亦会?被受到牵连,所以这几日无论如何白温都得给她成亲。 若是不能成亲,她便只能够把白温感?走了,这亦怨不得她心狠,她只是不想要被白温拖累。 里正苦口婆心:“从上京过来一批奴隶,你从中?买下一个和你成亲吧,那些?奴隶未入奴籍,亦是官宦家的郎君,配你,是你赚了。”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从上京那边过来一批要?被发配到荒芜之地的奴隶,里正虽然没有?骗白温,但是若是那些?奴隶真有?那么好,肯定早叫沿路的人给买光了,哪里还会?轮得到她们。 买卖这种奴隶是犯法的,很少有?人愿意为了贪恋美色而把性命都?给搭进去。 白温黝黑的瞳孔幽幽的转动了一下,声音喑哑:“好。” 正准备进行长篇大论的被噎了一下,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气质沉稳的白温,微微颔首,“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人是你自己要?买的,若是月末还未能成亲的话,我也只能把你请离村子了。” 里正故意加重了几分语气,配上她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是有?几分骇人的,她见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迈过地上碎成好几块的矮木门,离开了白温那间破旧的泥巴房。 受到那只螣蛇的影响,白温虽知这里并非是真实世界,但还是会?受螣蛇篡改的记忆的影响,她会?下意识遵循幻境中的生?存法则。 不过,她倒觉得这没有?什么,反正她现在亦离不开这个幻境,不如就看看螣蛇想要做什么好了。 白温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摸到了几个铜板,又在被老鼠啃去一角的衣柜里找到了一支银钗,这是她唯一的首饰了,现在得拿来娶夫了。 她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穷,如若她的名声没有太差的话,不至于娶不到夫。 里正特意?叮嘱了白温,要?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去,毕竟这并不是什么见的了光的事情。 白温很是听话,她踩着如霜的月光行走在羊肠小道上,脚下落着的斑驳的树影,偶尔会随阴冷的风微微摇曳,张牙舞爪,吞噬着无边的夜幕。 可是出了村子,到达了村北临溪的小树林,看着眼前灯火通明光怪陆离之景,一路上皆是小心翼翼的白温显得过于格格不入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特意?挑选的深色的衣衫,欲盖弥彰的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 尽管里正提醒白温买卖上京来的奴隶不宜张扬,但实际上这种事情人尽皆知,不过甚少有?人真的去买奴隶当做夫君,因为那是入了奴籍的奴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何必要与一个奴隶成亲而自贬身份呢? 白温在幻境中的这具身子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个头亦不高,肩头细窄,如若不是如雕如琢的五官在那里撑着,白温绝对会承认人群中最不显眼的那个。 “哟啧,白……白色的头发,精怪吗?上京出现精怪了?为何不直接将他处死,还要?发他发配到此地,不是让他为祸一方?” “对?,官兵大人,不如将他直接杀了吧,我?看是不会有人把他买……” 五大三粗的官兵锋利的眼眸冷冷地看了过来,方才?还在提意?见的妇人立马闭上了嘴,讪讪的低下了头,往后面退去。 这话是官兵最不爱听的了,买卖奴隶是不合律条,但是古往今来做这种事情的人多了去了,亦就无人太过在乎了,何况买卖奴隶还是她们这些做兵差的收入来源之一,即便到了她们手中?的奴隶有?多么古怪,她们都不可能亲手杀死奴隶的。 白色头发…… 白温漆黑无光的瞳孔微微动了一下,身材矮小的她挤过人群,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那道单薄身影,雪色的发丝散落一地,似是六七月份忽然飘雪。 粉雕玉琢的面容略显瘦削憔悴,面颊微微有?些?下瘪,脸颊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被人恶劣的扣开了,似是不愿他脸上的伤就这么好了。 几缕仙气亦在这种无边无际的折l磨中?当然无存。 与?寻常人不同的浅灰色瞳孔染着火光,像是藏了一片可以焚烧掉世界一切的火海。 官兵轻“啧”了一声,身上带着微重的酒气,粗l暴地抓住奴隶雪白的头发,逼迫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的奴隶抬起头来,奴隶一张粉面玉容,要?比村里的郎君模样都?要?俊俏,让人一时间看的入了身,若不是奴隶那头雪白的发丝太过妖冶,如同鬼魅邪祟再生?一般,亦就不会?无一人来问价了。 把奴隶扔到北方的荒凉之地,她是一个子都?挣不到,前面的村落她亦挨个问了,但是皆因为奴隶发白灰瞳,又是上京流放的,无一人敢买下他。 官兵做买卖奴隶的事情好多年了,从中?捞了不少钱,但是像白发奴隶这般难卖的还是头一个,即便奴隶这张脸长得像是高山雪莲,但卖不出去对于她来就什么都不是。 她粗粝的手掰过奴隶的下巴,展示给凑热闹的人看,她动作?粗鲁,弄疼了奴隶她还全然不在意?,她若是在意?,奴隶的身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鞭痕,甚至早已经发炎了,奴隶能够跟她一路到这里,并且活下来实属不易。 奴隶的后背血迹斑斑,破开了皮肉粘着衣衫,血腥味中还掺杂着些许腐烂的气味。 奴隶躲闪着官兵的手,似是不愿意被当成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毫无尊严的被人瞧来瞧去,但是他的这种挣扎不但对?于官兵来说微不足道,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还成功的激怒了官兵。 官兵对?他是拳打脚踢,还用上了别在腰间的鞭子。 奴隶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了,他无力反抗,但是却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他蜷缩起身子,像是一只笨拙的蜗牛觉得回到壳里就可以避开一切危险了。 本?就脏乱不堪的衣衫又溅落下新的血污。 面对?这惨无人道折l磨的画面,有?人心存不忍的移开了时间,有?人或者好奇或者兴致勃勃的看着,想着被枷锁拷住的奴隶可以突然变成大妖,如此这番奇景够他们吹嘘许久的了。 但无论如何,无一人想过要上前阻止一下。 他们为何要阻止?那奴隶会沦落至此,怕是他罪有?应得,如若没有?触犯律条,亦不会?入奴籍,还要?被流放到荒凉之地。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1节 他们日子本就过的清苦,都?没有?人来可怜可怜他们,他们哪有?本?事去同情怜悯一个奴隶,何况这个奴隶长得妖里妖气的。 “抱歉,我过去一下……过去一下……” 有?人听到沙哑的声音,下意识的给她让了一条道出来,白温得以从村民中?间挤了出来,走到人高马大的官兵面前,费了一点时间,才?从胸口已经袖口中将她全部的家当掏了出来。 “买……买他……” 官兵原本是押着不少奴隶北上去荒凉之地,可是这一路上,其他官兵分配到的奴隶都?卖了出去,就她的这个白发奴隶没能卖出去,即便最后卖不掉,落到了她的手中?,以这个奴隶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怕是到不了荒凉之地就会死在半路上,既然如此,还不如由她杀了这个奴隶,亦省去这一来一回。 官兵原是不抱希望了,打打奴隶出出气,就等着奴隶咽气了,可是这个时候,从人堆里挤出了一个不算高,亦没有太矮的小村妇,只不过她面黄肌瘦,肩头略窄,略大的粗布衣衫挂在她的肩头,空空荡荡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够把人给吹走。 她不屑的向下扯了扯眼角,“你……” 目光在白温手中?的铜钱和银簪上微微扫过,态度愈发的不耐烦了。 “就这么点?还想要买奴隶?你当老娘我?是好打发的?” 拥有?一双浅灰色眼眸,却看不见的奴隶寻着白温的声音抬起了自己那张落有?血痕的脸,如同恶兽般凶戾的对白温呲了呲牙。 少年不像是人,更像是披着人皮的凶兽,充满了野性,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张如仙的皮囊。 “……” 官兵想起来了,这个奴隶之所以会?这么难卖,不仅仅是他妖异的外貌,还有他怎么都驯服不了的性格,之前还有?其他的官兵被奴隶咬伤了,幸亏着奴隶命硬,不然就被打死了。 这种奴隶就算买回去,恐怕亦无法真的娶来当做夫君,到时候这亲还没有?成,也许就丧命于奴隶的嘴下了。 对?于把奴隶卖掉这件事情,她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等着眼前这个瘦弱的村妇瑟缩的把钱给收回去。 白温漆黑的眼珠子微微一动,她抬起头,神情不见任何畏惧之色,但是问的极为认真,“这么凶,还能便宜一点吗?” 官兵:“……” 她爷爷的,这到底是什么世道,有?人砍价到她们这些当兵的身上了? 官兵用着蛮劲将白温手中的钱和银簪都抢走了,随便颠了颠,虽是很是不满才?只有?这么点钱,吃两顿肉,喝两顿酒就没有?了,但是白温是这一路上唯一一个愿意出钱买下这个奴隶的人。 面前站着的这个村妇肌肤黝黑,火把的暖光照在她脸上亦没有?让她五官稍稍变得清晰一点,又小又黑的一个人,穿得还足够破烂,尽管没有?太丑,但是像到了白温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娶夫的,大抵就是她身上有些问题。 “行了,卖给你了。” 官兵把手中的铁链往白温身上一扔,亦不管白温能不能承受的住,转头就走,那样子像极了白温会反悔问她要?钱一般。 这幻境无论再怎么真实,也是一只常年住在万妖镜中的螣蛇构造出来的,会?出现很做纰漏。 同村的人见到是白温把奴隶买了下来,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这如同妖怪的奴隶命不好,要?嫁给白温这么一个淫l邪的人,有?人则是开热闹,想着白温日后可能要被着凶戾的奴隶给杀死了。 奴隶听到那官兵将他卖给了其他人,猝然想要?站起来挣扎反抗,可是他刚动了一下,身上的枷锁就收紧了,他眉头紧皱,冰冷如霜的面容映着微弱的火光,浅灰的眼眸越发阴冷。 他看不见,可是等他在想要动一下身子,或者是吧靠近他的人撕碎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了,那人将他身上的枷锁完全收紧,还顺便用铁链在他的身上多捆绑了一圈,唯独没有?碰触到后背上的那些伤口。 “……” 他还未多挣扎一下,下一瞬,他就被白温好似一个麻袋一般抗在了肩上,白温力量足够大,但是身形太过单薄,肩头亦是瘦削的,这就导致了白温每往前走一步,肩头都?会?顶在他的小腹上,来来回回几次,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了出来。 “你……” 村里人见过白温的力气,知道白温力大如牛,天生?神力,扛起这么一个瘦弱的奴隶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若不是白温名声太差了,总是偷窥别人家的郎君,还叫人追着大,就冲白温这一身的力气,想要?嫁给白温的少年就不在少数。 如今,那些?不了解白温为人、情窦初开的少年,谁多看了白温几眼,或者谁想家中人问起了有关白温的事情,言语中?但凡多透露出来一点对?白温的好奇,便都?会?被家里人打断腿,毕竟谁都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嫁给白温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嫁了过去,必定是天天受欺负的。 村里面名声最差的老姑娘买了一个妖异的奴隶当做夫君,这件事情还是蛮稀奇的,其他人自然是想要?凑上去瞧上那么一瞧的,但是被白温扛在肩上的奴隶实在是太过骇人,浅灰色的眼眸翻腾着戾气,他们跟了一段距离,就不敢继续往前了。 不单单是因为那名奴隶过于诡谲,还因为白温选了一条会有大虫出没的小道,白日里都?很少有?人愿意?走这里,生?怕遇到大虫,就更不用说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了。 白温察觉到身上的人或许有些不太舒服,她把人从扛改为了抱,但是那人依旧不肯消停,一胸腔的暴戾无处发泄,知道自己贴近白温的脖颈,张开嘴,想要?锋利的牙齿咬破白温的肌肤,咬断流淌着温热血液的血管。 “空桑席玉……” 白温借着从竹叶缝隙见落下的微弱的月光,步履稳健的行走在长满青苔的青石板上。 原本想要咬住她脖颈的白发奴隶停了下来,浅灰色的眼眸逐渐被茫然与?诧异所占据,最后归为了平静,他缩在白温的怀中?,汲取着 白温身上的温暖,她身上淡淡的清茶香味让他心沉寂了下来。 他虽然目不可见,但是从白温在官兵面前说的第一句话时,他就将白温认了出来,这人就是虞非晚的夫君,丹城的小侯爷,亦是尸王赢勾。 他是认出了白温不假,但他并没有?与?白温相认,不但不想相认,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想要?白温死。 他与?白温一同掉落到了缝隙中?,被一直蛰居在暗处的螣蛇拉入了幻境中?,但是白温和他的处境完全不同。 白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即便生?活清苦了一些?,亦不会?被百般羞l辱折磨,可是他不一样,一来到幻境中就成为了阶下囚,偏偏在着幻境中?他一点修为都?没有?,与?那寻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他在狱中?就差点被人欺l辱,不过他一直都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拜入仙门后,他一直都?有?所收敛,即便会?对?命悬一线的同门置之不理?,但是他一直都有克制自己嗜血的本?性,没有?动手去杀那些?他厌恶的人。 如今到了螣蛇的幻境,一切皆是虚妄,他便没有?任何忌讳。 他伪装成柔弱可欺的样子,随着狱卒的接近,他瑟缩着身子,不做任何挣扎,在狱卒扯下他身上的衣衫时,他依旧不做任何反应,直到狱卒把身子靠了过来,他一口咬住了狱卒的脖子,即便狱卒用力挣扎,掐住他的脖颈,他都?没有?松口,因为他尝到了血腥味。 若不是他咬断了狱卒的脖颈血管,可能就不会流放到北方的莽荒之地。 他仅仅只是活下来就已经很艰难了,而且在螣蛇的幻境中?,原本?属于他的意?识在慢慢被吞噬,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忘记自己在幻境中?了,可能还会?变成需要依附于女人的男人。 他记得白温与?他一样掉落到了螣蛇的幻境中,努力坚持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见到白温,他不要只是他一人活的如此艰难。 他走了那么远的路,磨破了脚底,血浸湿了鞋子,来到这个偏远的小村落里终于见到了白温,可是与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白温就只是没有?娶上夫君,其他哪哪都?比他过的好! 哦不对?,白温现在连夫君都有了——就是他! 空桑席玉原本不应该在螣蛇的幻境中?去寻什么所谓的公平,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修炼讲究修身养性,他贪杀戮,以往只是压制住内心的暴戾就已经颇为功夫了,他以为仅仅是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空桑席玉虽是诞生在屠戮的战场中,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师祖领回了七曜宗,他的仙缘胜过其他人,修为更是突飞猛进,他几乎没有遇到过瓶颈期,宗门内的其他弟子是敬畏他,既有?尊敬,亦有?畏惧,他从未遭受过像是在幻境中这般折l辱。 浅灰色的眸色变重了几分,粘稠阴郁的像是阴冷污秽的沼泽。 白温低眸看了一眼满脸不屈又凉薄的空桑席玉,她哪里管空桑席玉在想什么,眼下他需要?一位夫君,另外只靠她一人之力恐怕不好破开螣蛇的幻境,空桑席玉之后亦会?是她的得力好帮手,她可不愿空桑席玉在这里喂大虫。 螣蛇毕竟是奇门八神之一,白温虽是在幻境中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但是亦不可避免的会?稍稍受到一些?影响,就比如她会?偶尔把自己当成农妇来考虑问题,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成亲,如今买了可以用来成亲的小奴隶,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窃喜的。 一高兴了,白温就忍不住轻哼一下不成曲的小调,被她抱着的空桑席玉眸色越来越深,抓住白温领口的手亦是越用力。 白温把新买回来的白发奴隶放到了她的木板床上,因为害怕奴隶反抗,所以她并没有?给奴隶取下枷锁来,只是把沉重的铁链给扯了下来。 她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觉得这铁链用来栓牛不错,只可惜她家里没有?牛,原本?用来买牛的钱,买了白发奴隶,希望他可以比一头牛有用。 白发奴隶察觉到白温在扯他的衣服,抬起好似覆着霜雪的脸庞,晦暗无光的眼眸盯着白温,轻咬着薄唇,倒也没有?阻止白温接下里的动作。 他还没有?忘记要从虞非晚的身边把白温抢过来,或许这次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白温小心翼翼脱下奴隶身上的衣衫,但因为他受伤的时间比较久了,伤口一直都?没有?处理?,皮肉与?衣衫都?黏在了一起,即便她足够小心了,但还是会轻扯到奴隶的伤口。 “唔……”小奴隶闷哼了一声,将头别开了,虽然他根本?就看不见白温对他做了什么。 小奴隶的肌肤白色像是一团雪,深浅不一的伤疤出现在他的身上更外狰狞可怖,任谁看到了都?会?想要?给他抹平伤疤。 白温从袖口拿出她这一路上采下的草药,先放水中?冲洗了一番,而后又放到嘴里咬成了泥,涂抹在小奴隶的伤口上。 她特意选了一条极为凶险的路,自然不是为了甩开那些?村民,而是想要?沿路采摘一些?可以消炎的草药,她身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下小奴隶了,自然没有?钱再去请大夫,亦没有?钱抓药,所以小奴隶就得凑合一下了。 小奴隶听声响,猜出了白温想要做什么,抬起手臂想要?挣扎一下,可是他身上的镣铐实在是太紧了,方才?白温脱他的衣服,亦是直接把衣服撕碎了,根本就没有想过给他取下枷锁。 小奴隶无声又无力的反抗,最后在全身伤口都涂满白温嚼碎的草药后结束。 他现在这幅样子比方才还要不堪和难看,红肿的伤痕上涂满了绿油油的药膏,冰肌玉骨的美感硬生生给破坏了大半。 白温摸了摸小奴隶略有些滚烫的额头,拿来冷水里泡过的布子给小奴隶擦了擦身体,在确保她花全部家当买来的小奴隶不会?在今夜死去,她找了一块干巴巴的饼子塞到了小奴隶的嘴里。 把小奴隶收拾干净后,她才?给小奴隶松了镣铐,小奴隶闭着眼睛,似是根本就不想要理睬白温。 之前,空桑席玉想尽办法让白温与虞非晚的感情出现裂痕,他要?白温离开虞非晚的身边,来到他的身边,但是他没有?想到白温为了躲开虞非晚,会?从跳入裂缝,甚至还被螣蛇一口吞了下去。 白温不是喜欢虞非晚吗?为什么还会?避开来救她的虞非晚? 难道白温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拖住螣蛇?毕竟白温是身上带有晦气的尸王赢勾,妖兽见到都?避而远之,不是畏惧白温,只是单纯的讨厌她,若是螣蛇把白温吞了,恐怕的恶心到好几天吃不下其他东西吧…… 小奴隶手指微微动了两下。 这……越想越离谱了…… 原本?就不大的木板床在躺上小奴隶一人后,就很难容得下第二个人了,白温都?已经准备好准好在地上打地铺了,可是躺在床榻上的小奴隶撑起了上半身,如银丝的雪发缓缓从他的肩头滑落,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他闻着声音看向白温,“……你不上来与我一同睡?你不是要?娶我?吗?” 白温到底喜不喜欢虞非晚?为了虞非晚,白温可以选择自己被螣蛇吃掉,但是为了留在这个小村子里,白温又可以娶其他人做夫君。 白温依旧不为所动,她坐在铺好的被褥上,拍了怕身上的土,伸手一拉发带,略有些枯黄的头发垂落在身后,“我?和你成亲只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过段日子,我?就放你离开。” 不知道白温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反正小奴隶听完这句话后心情不算太好,他的眸子瞬间就冷了下来,用被子裹着身子,翻身用背对?着白温。 玉白的手紧紧抓住被子一角,而后又缓缓的松开了。 如今白温与他一样离不开这个幻境,他刚好可以让白温离开虞非晚,来到他的身边,然后他再找个地方把白温杀掉就行了。 小奴隶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白温看似与他一样被困在螣蛇的幻境中?,但她其实对虞非晚身边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还随时等着虞非晚陷入困境之时,她跳出来帮忙。 ———— 程月白略有?些?无力的握着青鸟剑,剑鸣无法穿透着密不透风的毒雾,就像他们要被永远困在了万妖镜中。 手臂酸痛,灵力完全耗尽,衣衫被冷汗浸湿,她疲惫不堪的眨了眨眼睛,一抬眸,那道矜贵清冷的绛紫色身子还独立在浓浓的毒雾中?,似是一定都?没有?受到毒雾的影响。 其实也不能够说虞非晚一点都没有受到毒雾的影响,只是他被影响得最小,灵力小消耗得不似其他人那么快,并且不会被毒气缠上。 程月白啧了啧嘴,感?叹这“丧夫”的虞非晚简直就是不一般,化?悲愤为力量,直接升阶到了金丹期,天降紫光神云,他以手中?玉华白剑为刃,将原本?就快要?分崩离析的地面一整个劈开了。 而后虞非晚就拿着断了一半的剑孑然而立在晦暗的阴影中?,浑身戾气翻涌,她都?挺害怕下一秒虞非晚就会?直接入魔,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可是大开杀戒。 这里要?给外说明一下,不是白温送给虞非晚的剑不经造,而是这把剑原本?至善至纯,虞非晚挥剑那一刻身上的戾气太重了,一半灵力一半魔气,处于要?入魔又没有?入魔的边缘上,玉华白剑有?点点小洁癖,眼里容不得沙子,它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道风仙骨的主人,没想到虞非晚是个来回摇摆不定的主,剑以死明志了。 虞非晚眼眸中的光晕被一道阴翳完全笼罩住,他望着毁在他手中?的地面,面上无悲无喜,唯有?握住剑柄的手在微微发颤。 没有?……没有?…… 哪里都找不到白温…… 白温为什么会推开他的手,即便是掉落到这沼泽中?,亦或是被螣蛇吞噬,白温都?不愿意?抓住他的手,来到他的身边吗? 虞非晚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愈发的痛苦不堪,灵台的冷蓝色鬼火忽明忽暗,完全冷静不下来的灵力荡过他的每一条经脉,一双美眸在毒雾中?晦暗不明,他闭了闭眼眸,将眼中?的泪光忍了回去,可是即便这样,鸦黑的睫羽依旧被染湿了。 系统:【宿主,我?们快去找上古神兽吧,你升阶时,南方又隐隐泛出淡淡的紫光与你交相辉映,定是神兽感觉到了你的存在。】 天生?异象后,他就知道这只上古神兽在等的人一定是虞非晚,便一直催促着虞非晚去找上古神兽,但是谁知道虞非晚直接和白温度起蜜月来了,不是夫君长,就是夫君短,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他对虞非晚想要迷惑白温的话抱着迟疑的态度,可再怎么怀疑,虞非晚都?是他的宿主,他出来辅佐虞非晚外,没有?第二种选择,如今白温主动跳到螣蛇的嘴里,生?死不明,他差一点就要开香槟庆祝一下了,白温死的好呀。 程月白念着虞非晚刚刚“丧夫”,是不想要?与一个“丧夫”且悲伤过度之人发生?过多接触的,可是偏偏她的两个师兄很是喜欢八卦以及编排他人。 所以在断剑剑气破空而来时,她提前预判到了,翩然起身,飞到了树上。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2节 其中?一人道:“小师叔好似也被那螣蛇吞了。” “……你懂什么?我看着更像是殉情了,就咱们小师叔,和那个变成鬼僵的小侯爷。” 第23章 好在虞非晚理智尚存, 剑气加上至纯的灵力只是把周围的毒雾荡开?,并未真正伤到那两名喜欢八桂的七曜宗弟子。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知道了丧夫的男人有多?么恐怖, 下意识的站离了虞非晚。 程月白在高处撇了撇唇角, 这里看不到远处, 不过?倒是可以看到神清气爽的鹿南栖。 鹿南栖虽是与其他人一样被困在了这毒雾中?,恐怕在找到螣蛇之前,就有可能被毒雾泯灭了全?身灵力,但她唇角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别问, 问就是方才螣蛇在吞掉白温时,许昭那个傻子飞扑了过?去, 结果就是和白温一样消失了,生死未卜。 许昭尽管是鹿南栖的师兄,但是许昭是死是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还希望许昭早死一点,这样她在仙门内的排名就会往前一点, 她能得到的丹药和灵宝法器就越好,仙缘就越深,即便是不能得道升仙, 她的修炼速度亦能快于其他人, 这便足以。 所以眼下鹿南栖就差哼唱小曲了。 当初在万妖镜外,鹿南栖是一早就盯上虞非晚了,为仙门推举可造之材, 她亦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励, 所以对于虞非晚,她是势在必得的, 可是身边还有一个许昭,她就特别害怕许昭与她抢人。 但是没哟想到,许昭一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并且提出了合作,“我不和你抢虞非晚,但是那只鬼僵一定要交给我处理,且不能够告诉师父师叔他们。” 鹿南栖奇怪的看向?虞非晚身边的鬼僵,那只鬼僵的确比寻常鬼僵要长得好看一点,但即便再好看又如何,鬼僵眉宇间的鬼气 凌然,看上去就不像是个人,面?色青白,就算是让个凡人来看,见到白温后依旧会被吓破胆。 她不明白许昭要这么一只鬼僵有何用,但是那只鬼僵对她来说毫无?用处,既然许昭想要,还答应了不与她抢虞非晚,那她便答应了下来,若是后面鬼僵的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她大不了再把鬼僵抢过?来就是。 …… 程月白希望虞非晚能够向鹿南栖学习一下,即便是死了师兄,亦能够做到完全?不悲伤。 这些毒雾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缠住了众人,毒雾又没有实体,即便所有人一同?发动攻击 ,亦没有办法把毒雾完全驱散。 毒雾散开?之后,又会很快的聚集过来。 霍俊文面?色苍白,神?情凝重,衣衫被冷汗打湿,他的持剑的手与嘴唇微微发抖,“大家都聚过来吧,我的灵力要耗尽了,不如如此?……” 灵台中?的金丹的光芒越来越微弱,这样下去,不但一身灵力要被着古怪的毒雾吸收,他的修为还有可能倒退。 “霍师兄,我们现在应当如何?三长老不是说会偷偷保护我们吗?”程月白小声对霍俊文说道,她其实更害怕三长老在万妖镜中遭遇不测,这样他们唯一的依靠都没了。 三长老其实并没有遭遇任何的不测,先前白温被螣蛇吞噬,虞非晚强行进入金丹境地,南方再次出现了绚丽的奇才异象,只斟酌了片刻,三长老掉个头?,飞向?了异象所出现的地方。 万妖镜中?的妖兽虽多?,但是它们对人肉不敢兴趣,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修士大开?杀戒,就算主动攻击了修士,亦是点到为止,何况有了鹿南栖他们的加入,霍俊文几人应对起林中的妖兽应该是不难。 方才出手的螣蛇在吃掉白温后,就已经离开?了,至于空桑席玉……三长老对他很有信心,空桑席玉不会死在螣蛇的手中?。 而他自己已经这么一把年纪了,若是境界不能有所突破,他这辈子苦苦修炼终是无?果,可若是与一只上古神?兽结下契约 ,他现在这种困境说不定就可以打破。 这对三长老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只要是人,便都会有私心,所以他选择丢下霍俊文他们,先去南面?瞧上一瞧。 霍俊文不愿意面?露难色,师弟师妹都把他当做主心骨,若他丧失了信心,其他人可能会更加慌乱,“我们……” 忽然他不经意的一抬眸,发现离他们较远的虞非晚身边的毒雾很淡很淡,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但是虞非晚与他们一样,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几乎不可能做到把身边毒雾扫散的如此彻底。 “虞师弟,你身边的毒雾好像淡了不少。” 霍俊文直白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虞非晚的身上,倒不是他有意让虞非晚成?为众矢之的,而是他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习惯了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 虞非晚垂眸静观,毒雾虽然没有散去,但是不会聚集到他的身边,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身边的毒雾依旧没有聚过来,看来不是他受他所处之地的影响。 他从怀中掏出了白温送他的那枚南山暖玉,玉佩的背面?印着两人的姓氏,他眉宇间终于稍稍见到了些?暖意,不过随后又变成了阴翳。 他单手紧握玉佩,对于他来时,捏碎一块玉佩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他始终都没有把玉佩捏碎,反倒是玉佩上的纹路印到了他的掌心中?。 虞非晚确认过毒雾远离他,不是南山暖玉的作用。 其实这种事情想一想就知晓了,虞非晚一直将玉佩戴在身上,玉佩若是有如此?灵效,早就生效了,又怎么等到众人灵力极尽耗尽才见效。 可是下意识认为白温会保护他的虞非晚,无?意间还是拿出了玉佩。 虞非晚抬眸看向?众人,此?时的他成为了众矢之的,其他人都饱受毒雾之苦,若是他不能够说出自己是如何躲避毒雾的,恐怕所有人都要以为毒雾是他放的。 鹿南栖美眸轻轻一眯,她笑起来的时候不如程月白灵动,但是多?了几分妩媚,她慢慢的走过?去,“大家这是怎么了?说不定虞师弟就是有如此机缘,天生就能够躲避毒雾也说不定。” 程月白将脸别向一边翻了个淡淡的白眼,她真的是有些?忍受不了了,鹿南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如何挖走虞非晚,若是只是私下里也就罢了,如今是直接挖到他们的脸上来了。 虞非晚有着不寻常的气运,鹿南栖此?时向?着虞非晚说话?,亦不单单是想要博虞非晚一点好感了,她还想要虞非晚带她走出这迷雾,她可不想要死在这里。 “我没有。” 鹿南栖愣了愣,难以置信的转眸看上一脸清心寡欲的虞非晚,她的一口银牙都差一点咬碎。 这什么玩意啊!虞非晚知不知道她正在帮他?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拆台呢? 这种人就算是日后来了他们仙门,恐怕亦要气死一众人。 虞非晚淡淡的移开?视线,忽然注意到脚边的一团草微微摇曳了两下,他幻化出断剑,就在坚韧划过?草叶时,一个毛茸茸,并且雪紫的身影出现在虞非晚的脚边。 一直胖乎乎的八眼?蜘蛛抖了抖修长又细长腿上的残页残叶,八只眼?睛并不会同?时眨眼?,一只眨过?后另外一只再眨,它胖乎乎圆滚滚的身体长着白色的绒毛,但是足尖与眼?睛都是紫色的。 八眼?蜘蛛抬起后足,挠了挠屁股痒痒,然后起身跳到了虞非晚的身上,它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跳到了虞非晚的手背上。 虞非晚垂眸看着手中?的蜘蛛,他没有伤害蜘蛛,是因为他没有从蜘蛛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 白眼?蜘蛛扭了扭圆滚滚的屁股,眼?睛一只一只眨过?,似是讨好般的在虞非晚的手指上轻蹭了两下。 鹿南栖盯着虞非晚手中的八眼蜘蛛微微有些出神?,随后不太确地的说道:“这是八眼雪晶雌蛛?难怪毒雾会散去,都是因为这只蜘蛛。” 霍俊文深邃的眉眼中多了些?亮光,仿佛看到了希望,“我听师父说,尽管万妖镜的妖兽中?有很大强大的存在,但是有一些?妖兽遇到如此毒雾亦是束手无策,它们常常会在身边样一直八眼? 雪晶雌蛛,雪晶雌蛛的食物就是毒雾,有它在身边,可以不受毒雾困扰。” “方才虞师弟身边毒雾散去,估计就是雪晶雌蛛将毒雾吞噬掉了。” “既然雪晶雌蛛可以被那些?妖兽使用,那么亦可以为我们所用。”程月白欣喜的看向虞非晚,如此?一来他们眼下的困境就是迎刃而解了。 系统:【那可不咋滴,宿主可是气运之子,又岂会死在这种地方。】 他正洋洋得意着,却见虞非晚将手中的雪晶雌蛛放到了地上。 “你们带着它离开?毒雾吧,我要留在这里。”虞非晚将断剑插在地上,绛紫色的衣衫几乎要与毒雾融为一体,越来越缥缈不可见。 他没有找到白温,便不会离开?。 程月白秀眉紧皱,欲言又止,她大概知道虞非晚为何明知是死,还要执意留下。 七曜宗弟子见虞非晚不要那雪晶雌蛛,他们可是巴不得这样的救命稻草掌控在这里的手中?,急忙弯腰去抓,可是方才在虞非晚手中极为乖巧的雪晶雌蛛像是忽然被夺了舍一般,对着他们呲了呲牙,快速的逃离原地,又顺着虞非晚的衣衫,爬到了虞非晚的手中。 “这……” 霍俊文亦是没有想到雪晶雌蛛只认虞非晚一人,“虞师弟你不如和我们一同?走吧。” 虞非晚重新打量起跳到自己手中的雌蛛,蜘蛛对他眨了眨眼?睛,顺带着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虞非晚的手指,意外的有几分萌。 “你……发.情了,我不是雄蛛。” 在虞非晚说完这话?后,雪晶雌蛛停止了眨眼?,她是没有想到对着虞非晚卖萌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够…… 安静片刻的雪晶雌蛛忽然对着虞非晚的手指咬了一口,等到虞非晚再想要甩开?雪晶雌蛛,却已经晚了,两个鲜红咬痕出现他的手指上。 一直没有说话的鹿南栖见状抿嘴笑了一下,“方才她有没有发.情,是不太确定的,不过?眼?下倒是可以确定了,虞小师弟,你现在是被这只雪晶雌蛛给标记了,她想要和你生很多?小蜘蛛呢!” 虞非晚:“……” 第24章 鹿南栖小碗之后, 眸色就转为凝重了,这件事情固然有趣,一只蜘蛛瞧上了人夫, 没有比着还逗趣的事情, 但是这是一只发.情的雪晶雌蛛。 万妖镜的妖兽虽是会把雪晶雌蛛困在身边来驱散毒雾, 但它们?绝对?不会选择选择一只发.情了的雪晶雌蛛。 因?为发.情的雪晶雌蛛, 是众多雪晶雄蛛的争夺对象,雪晶雄蛛一只是不足为惧,顶多就是难缠了一点,但是一大群发了情的雪晶雄蛛可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为了争取配偶权, 它们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鹿南栖才没有立马凑到雪晶雌蛛的身边, 因?为碰一碰雪晶雌蛛,就会沾染雪晶雌蛛身上的气味,过会儿雪晶雄蛛寻过来, 只会以为他们已经指染了雪晶雌蛛,还不得当场发疯。 雪晶雌蛛数量极为稀少?, 他们?的族群可以说是母系社会,雄蛛都以?雌蛛唯命是从,听从雌蛛的命令。 虞非晚听完鹿南栖的话, 脸色一变, 下意识的甩开雪晶雌蛛,看着自己手指上轻微的咬痕,他用力的搓抹, 可?是咬痕不会这么快就消失掉。 他面色阴沉, 走到雪晶雌蛛的面前,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怎么消除掉?我已经嫁人了,不会与你交.配,你玷.污我身子,为证清白,我只能杀你。” 说罢,手中?断剑是直直的就冲着雪晶雌蛛就来。 待在雪晶雌蛛身体内的白温极为无语,瞧着虞非晚视死如归也要证明自己清白的样子,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她变成?八眼学晶雌蛛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虞非晚受困,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帮虞非晚脱困。 螣蛇的困境困住的是她作为尸王的身体,但是她的意识却不会受控,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到这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 她原以?为自己装的乖巧一点,虞非晚就会用她走出这毒雾,可?是虞非晚一点要离开此处的念头都没有,只想要守在原地。 白温看向她自己亲手破坏的地面,虞非晚坚信她没有死,并且一直等到她出现才愿意离开此处,她见虞非晚如此执拗,只能咬伤虞非晚,待会会有“奇效”。 大概会有点效果吧…… 毕竟白温是第?一次做蜘蛛,肯定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单单是掌控着八只眼睛和八条腿就够费劲了。 虞非晚手中?断剑落下时,怀中?的南山暖玉忽然一烫,平时玉佩上会沾染到他的体温,但绝对不会像现在如此变得滚烫。 虞非晚收住了剑,眉头轻皱,看着身前身子圆滚,雪白的八眼蜘蛛,“你……为什么……” 系统见虞非晚终于放弃屠戮了,心中?舒了一大口气,眼下他绑定的这个宿主虽然升阶飞快,但是从来都不听他说什么,也不听取他的建议,这让他很是心累呀。 【宿主,我说了,这只雌蛛肯定是来帮你的,除了你,她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你说,除了我?” 系统见虞非晚神经兮兮的样子,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点点头,并且时刻在害怕会因为自己点头而出岔子。 虞非晚收起剑,动作轻柔的将雪晶雌蛛碰了进来,两只眼睛对?上了八只眼睛,紫色的眼睛晶莹剔透,但又?像是淬了毒,里?面暗藏着的凉薄沉静。 方才他居然没有注意到这只蜘蛛的身上有让他极为熟悉的感觉,而且雪晶雌蛛从一开始也只选定了他一个人,这一定不是巧合。 “系统,你说一个人死后,多久会重生?” 【……】 系统嘟了嘟嘴,【不好说,但如果你要问这只雪晶雌蛛是不是白温那个大魔头,那我只能告诉你人死后不会重生的如此之快。】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3节 虞非晚眉目间染上了一点柔和,像是吹入冰渊的春风,“或许是……夺窍亦说不定。” “你说是吗?” 被问到的白温眯了眯八只眼睛,该说不说,她的这位男妾还挺敏l感,这种事情都能够察觉。 不过,她这种情况算不上是夺窍,因?为她现在使用的雪晶雌蛛死了很久很久了,她变成?尸王后,使用一具死尸不算什么难事。 系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又?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艹了,这烂工作不干也罢,好不容易绑定一个极为厉害的宿主,但是没有想到他的脑子这么不好使! 众人看着转变巨大的虞非晚,皆一时说不出话来,或许用情至深的人就是这样吧。 虞非晚一手抱着雪晶雌蛛,目光是一点都没有分给其他人,“我们?走吧,不走吗?不是要出这毒雾吗?” 霍俊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微微愣神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嗯,我们?先?离开着毒雾。” 有了雪晶雌蛛,毒雾远离了所有人。 程月白见雪晶雌蛛的眼睛亮闪闪的,比灵石还要漂亮好看,忍耐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她装作不经意的走到虞非晚的身边,青白色的衣裙在空气中?留下极为好看的弧度。 雪晶雌蛛和普通蜘蛛不太一样,她有圆圆的脑袋和身子,还毛茸茸的,八只眼睛亦不会诡谲,另外就是她没有明显的口器,雌蛛原本就是比较脆弱的存在,需要寻求强大的雄性的庇护。 雄性…… 程月白下意识抬眸看了看虞非晚,男子模样明艳,说他是仙,可?是他的容貌一点都不像是断情绝欲,说他是妖,可?他大多数的时候眉眼太过清冷,哪有人敢亵玩他呀! 这只雪晶雌蛛很会挑时候,虞非晚的夫君刚刚生死未卜,她就出来撬墙角,虞非晚先?前为了白温要死要活,转头就和一只雪晶雌蛛好上了…… 程月白眯了眯眼眸,她虽然喜欢毛绒绒的妖兽,但是对它们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这虞非晚不会伤心病狂到要爱上一只蜘蛛吧,这……后面的内容就不能描述了。 她越这么想,也是可怜虞非晚手中的雪晶雌蛛,这蜘蛛小小年纪,就落入了大淫l魔的手中,实在是太可?怜了。 程月白灵动的对着虞非晚眨了眨眼睛,笑容明媚充满温暖,“虞师弟,可?是给我抱抱她吗?” 虞非晚看了程月白一眼,下意识的把雪晶雌蛛往他怀中放了放,极其淡漠无情,甚至都不肯找一点委婉的方式,“不可。” 程月白:“……” 果然是大淫l魔,别人碰一下都不行,自己却肆无忌惮的和雪晶雌蛛贴贴,算盘都快要打到她的脸上去了。 鹿南栖追上被虞非晚残忍拒接的程月白,眼中?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不过她不是来嘲笑程月白被拒绝的,而是来幸灾乐祸的,“程师妹,你不碰那雪晶雌蛛是好事,你且看着点吧,有人要倒大霉了,我们先离虞非晚远一点。” 她是一个极为记仇的人,虞非晚先?前让她下不来台,那她也不愿意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虞非晚。 程月白没有应答鹿南栖的话,反正他们?这一众人里?,正常的屈指可?数,鹿南栖看上去正常,但是疯起来只怕是能和虞非晚一较高下。 有了雪晶雌蛛的庇护,众人很快就离开了毒雾,但是危机没有彻底解除,从密林深处一直传出沙沙的声响,听得人是头皮一紧,并且这种声响不是由远到近,而是骤然出现,声音的大小没有发生变化。 霍俊文眸光一凌,挡在众人的前面,目视远方,可?是却不见任何的异动,这声响似乎是凭空出现的。 虞非晚难得的将目光从手中的雪晶雌蛛身上移开,沉声提醒众人,“地下。” 随着虞非晚声音落下,地底下的东西似乎知道了自己暴l露了,它们?便也不再?隐藏,一口气冲出地面,霎时间,石破山惊,地面低吼晃动,一团团雪绒身体出现在众人面前,同样是紫色的八只眼睛,但是它们要比白温凶戾多了,全身上下都泛着血气。 “雪晶雄蛛!”霍俊文的声音有沉重了几分,他还未多提醒其他人几句,这些?被夺“妻”的巨型蜘蛛就已经朝他们吐带有极强腐蚀性的蛛丝。 “哎呀,我的衣服。” “头发头发!!!” “救救,救救。” “……” 雪晶雄蛛的攻击性极强,蛛丝坚韧不易断,若是想要斩断它们?,需要消耗很多很多灵力,这完全划不来。 这些?雪晶雄蛛虽是无差别攻击,但是其他人喷两下蛛丝也就算了,它们?很快就对?其他人失去了兴趣,整整齐齐的冲着虞非晚奔了过来。 雄蛛的体型要远远大于雌蛛,他们?体长两三米,口器锋利,满脸的凶相,发出极为粗重的声音,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修士给生吞活剥。 虞非晚轻松躲闪,衣袂翻飞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紫藤花,玉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多了一层润光,美艳的面容上不见丝毫惧色。 雪晶雄蛛的目的性很明显,就是杀死虞非晚,因为虞非晚的身上有他们想要,却没有得到的,别提他们?有多嫉妒了,他们几乎是发狂般的齐齐编织蛛网,要将虞非晚困死在他们?的蛛网下。 白温眨了眨她的八只眼睛,望着突出出现雪晶雄蛛,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程月白摆脱蛛丝,虽是发丝被腐蚀了一些,但好在没有伤及性命,她看了看体型巨大的雪晶雄蛛,又?看了看只有拳头大小的雪晶雌蛛,抿了抿唇。 这么大的体型差……是认真的吗? 雄蛛有没有考虑过雌蛛的感受,还是说雄蛛那里?太小了。 第25章 鹿南栖身上和雪晶雌蛛的气?味最少, 所以?雪晶雄蛛对她没怎么有兴趣,基本上都是看一眼就走?开了,所以?她才能得?空对着虞非晚幸灾乐祸。 “虞师弟, 小心左边呀, 哦不对, 小心下面, 我看那雪晶雄蛛是想要阉了你。” 鹿南栖抿嘴笑了一下,即便她说了如此过分的话,也没有人上前反驳她,一是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那些?雪晶雄蛛是真的有意要?阉了虞非晚, 这?样雪晶雌蛛标记过他的事情便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二是其他人都知晓飞仙门的淘汰制有多么残忍,每月都会有宗门内的比试, 即便是输了比赛,也是被人打的半死后扔出飞仙门, 有一些?弟子可能就死在了比试台上。 鹿南栖非但没有死,在宗门内的排名还比较靠前,仅靠修为是完全不够的, 说明她还心狠手辣。 不过, 她引荐虞非晚进入宗门,自然是不害怕虞非晚会在排名上超过她,或是在比试中将她打败, 因为宗门有规定, 引荐人和被引荐人永远不用比较,即便有的大考会?比较特殊, 他们必须比较,她亦可提前和虞非晚约定好了打假赛,所以?这?种事情?根本不足为惧。 “虞师弟,放开那只雪晶雌蛛吧,我们已经走出毒雾了。” 霍俊文虽是想要?上前帮忙,但是这些带有腐蚀性的蛛丝实在是过于难缠,若是落在了剑上,会阻碍他与剑之间的联系,就没有办法做到人剑合一,这?对剑修可是无比折磨。 “就是就是,你?要?是一直拿着雪晶雌蛛,我们迟早会被你给害死的。”几?个被蛛丝腐蚀了衣衫的弟子极为愤愤不平,他们的弟子服带有七曜宗的莲花纹,对邪祟有镇压的作用,如今被毁坏了,修补衣衫指不定要多少钱。 虞非晚面无表情的往了那人一眼,那人瞳孔微缩,赶紧避开了视线,再也不敢言语。 虞非晚的外貌固然像仙,如果没有恋爱脑的话,他的性?子凉薄,亦是像仙,神仙虽然不是非要断情绝欲,但是他们很少动凡心,这?是和凡人的区别。 虞非晚除了像仙,亦像魔,因为除了魔,程漠月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人能像虞非晚这?般疯批。 程月白回头睹了一眼方才说话的弟子,“师兄,刚刚你?好像是求着虞师弟拿上那只雪晶雌蛛吧?如今要虞师弟扔到雪晶雌蛛,自然要?用相同的语气?去求人家呀!” 说完,她还极为天真烂漫的笑了笑,落在旁人的眼中,仿佛她是真心的在帮着出主意,她就是这么涉世未深,不谙世事。 被程月白称作师兄的那人可是有苦说不出。 程月白收回了视线,她这?亦是没有办法,她可不想因为旁人而受到牵连,虞非晚有多么疯批和下头,若是招惹了虞非晚,她是真的很害怕虞非晚会在这里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再屠了整个七曜宗。 这些事情绝对是虞非晚能够做得?出来的。 虞非晚在衣衫被腐蚀后,幻化?出了断掉的玉华白剑,这?把剑并不是虞非晚的天命剑,所以?虞非晚使用起来亦没有多少得心应手。 他原本并不打算伤害这?些?雪晶雄蛛,可是它们的蛛丝服腐蚀了白温替他挑选的衣衫,一想到白温生死未卜,这?件衣衫可能就是白温替他选的最后一件衣衫,断剑劈空,落于雪晶雄蛛的身前,肆虐而至的剑气掀翻了雪晶雄蛛。 虞非晚的剑气与空桑席玉的剑气?还是略有不同的,空桑席玉虽然嗜杀,但是他的剑气?极为纯净,就犹如晶莹剔透的水珠,而?虞非晚的剑气是由杀意汇聚而成的,严格意义上来将,他的“剑气?”是不能够被称作是剑气?的。 “伤了我衣服,就想要跑?”虞非晚浅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好看的唇形似是最为娇艳的海棠花,晦暗的眼中偏偏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伤了衣服? 程月白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虞非晚的话给吸引了,她是左瞧右看,最后在虞非晚的衣袖出找到了因为蛛丝腐蚀而脱落的线头。 呃……就那么一点点线头,如若不是虞非晚特意强调,谁会?发现的了? 程月白摸了摸自己因为腐蚀而被斩断的青丝,她柔顺的及腰长发都没有了,她说什?么了吗? 虞非晚不要?命的使用灵力,再用他比较特殊的灵根吸收着万妖镜中并不适合人类修士的灵力,灵台这?种的金丹风快的转动着,瞳孔被鬼火染成了妖冶的蓝色。 与地狱颇有渊源的蓝色鬼火烧毁了蛛丝,还将所有雪晶雄蛛团团围住。 这是虞非晚第一次如此不要命的使用鬼火,鬼火在体外燃烧的同时亦会?炙烤他的灵力与魂魄,尤其是在这使用过度的情况下。 被虞非晚藏在怀中的白温贴近虞非晚的身体,一早就发现了虞非晚灵台内的异样,现在的虞非晚就像是一个漩涡,或者是干掉的海绵,疯狂的吸收着外界的灵力,根本不管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了。 白温一开始并不打算插手,因为眼下虞非晚身体这种状况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坏事,虞非晚升阶太快,难免根基不稳,若是灵台可以遭受这样的冲击,对虞非晚日后修炼只有好出。 但白温这种想法仅限于在虞非晚身体承受范围之内,她见着虞非晚内体的金丹转动的越来越快,如此下去,恐怕好不容易修炼而成的金丹就要这么碎掉。 她动了动八只紫色的眼睛,跳到了虞非晚的手背上。 虞非晚虽是察觉到了白温的动作,但是毫无想要?阻拦的念头,直到白温一口咬在了虞非晚的手背上,虞非晚这才停止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雪晶雄蛛不喜欢火,虽然鬼火阴寒,但灼烧在身体上又冷又热,它们更为不喜欢,见虞非晚停止了进攻,它们聚在一起,对着虞非晚呲牙,口器张到最大,若不是虞非晚带走了唯一一只雪晶雌蛛,这?些?雪晶雄蛛平日里根本不会像眼下这般团结。 若是让它们从虞非晚的手中将雪晶雌蛛夺了回来,待会?它们必定会?因为配偶权而?争得?头破血流,这?都是老生常谈的事情了。 如果它们遇到的学晶雌蛛非常“博爱”,想拥有不只一个配偶,那它们倒是不必争得?你?死我活,否则它们就得为自己的后代而努力。 它们为了配偶权付出了多少,虞非晚身为人类修饰,是根本不能体会?的,而?就他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修士,抢走了它们唯一的雪晶雌蛛, 虞非晚看着手背上的雪晶雌蛛,语气?温柔,“怎么了?” 雪晶雌蛛抬起后腿挠了挠头顶。 怎么了?她若是再不叫停虞非晚,虞非晚就要?命丧当场了。 雪晶雌蛛抬起腿来碰了碰虞非晚,明明他们语言不通,但是虞非晚看出来了,学晶雌蛛是想要?安抚他。 亦不是是不是雪晶雌蛛标记他的作用,他竟然颇为受用,微皱的眉头亦舒展开了。 雪晶雌蛛从虞非晚的手里跳到了地面上,虞非晚心跟着漏了一拍,下意识就想去捞雪晶雌蛛,可是在看到雪晶雌蛛不过是走到了雪晶雄蛛身前,他悬起的心缓缓放了下来,撤走?了空中飘着的鬼火,目光却始终黏在雪晶雌蛛的身上,一旦这些雪晶雄蛛有任何异动,他会?立马将其诛杀。 雪晶蜘蛛群是很典型的母系社会?,如果没有雌蛛的出现,那雄蛛便是“各自为王”,独自生存,谁也不服谁,若是有了雌蛛,那它们并定会听从雌蛛的领导,唯雌蛛马首是瞻。 雪晶雄蛛们进雌蛛向他们走了过来,个个眼眸发亮,眼睛瞪得?大大的,哪里还有方才凶戾残暴的样子,程月白一眼扫过去,居然还觉得?它们有点萌。 雪晶雄蛛八条修长的腿激动不安的在地上踩踏了一番,而?后又用腿抚了一下甲壳上的烫伤,觉得?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兴致勃勃的看向雪晶雌蛛,等待这雪晶雌蛛选择自己?。 就是嘛!只有他们雪晶雄蛛才能够给雌蛛安全感,和极致的交l配享受,那个连毛和壳都不长的人能做什?么。 虞非晚垂眸看着雪晶雌蛛在雄蛛面前动了动口器,他虽不是雪晶雌蛛说了什?么,但是雪晶雄蛛从方才的兴致勃勃,接变为了垂头丧气?,它们挪动着口器,似是在与雪晶雌蛛交涉着什么。 雪晶雌蛛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雄蛛眼中的失落更盛,尤其是在雪晶雌蛛跳回了虞非晚的手中,雄蛛看向虞非晚的眼中充斥着狠戾,口器里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它们并没有向虞非晚发动攻击,而?是有意将虞非晚团团围住。 雪晶雌蛛用修长的腿挠了一下圆滚滚的屁股,对着虞非晚抛了一个媚眼,虞非晚不明所以?,下意识低了低头。 虞非晚的此番举动落在雪晶雄蛛的眼中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它们见虞非晚已经妥协了,那它们也不想要?为难虞非晚,纷纷闭上了口器,望向虞非晚的目光中也少了几分排外的情?绪。 白温方才试着和雪晶雄蛛交涉,整个交涉的过程比她想象中的顺利不少。 那一只只雪晶雄蛛可委屈了,见着她把虞非晚给标记了,差点哭出来,一直在问她能不能把虞非晚杀掉,它们就用腿扎虞非晚的心口一下下,只要?虞非晚咽气?就行。 这种事情白温自然是不会同意,雪晶雄蛛见白温态度强硬,因为白温是爱惨了那名人类修士,它们只能够做出让步——答应虞非晚可以与它们共享雪晶雌蛛。 若是直白的告诉虞非晚这件事情?,虞非晚不一定会?同意,何况现在的白温开口与虞非晚说话,就会?立马暴l露身份,虞非晚必定会将她的肉身寻回来,那样妖兽又会?极为讨厌的躲着他们,所以?她只能骗虞非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件事情同意下来。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4节 反正,这种事情无伤大雅。 擅于观察的程月白瞧出了几?分端倪,尽管她没有恋爱过,但是谁说只有谈过恋爱的人才能够被称为恋爱大师?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雪晶雄蛛看向虞非晚的眼中还是有点敌意的,但是敌意不是特别的明显,更像是勉强包容虞非晚加入了它们这个“大家庭”。 …… 莫不是…… 程月白又看了看虞非晚手中的雪晶雌蛛,忽然油然而?生生出几?分敬畏感。 蜘蛛界的海王呀…… 虞非晚收回视线,看着手中毛绒绒,似雪团般的雪晶雌蛛,薄唇微启,“以后叫你小温如何?” 他眸光微动,特意强调了一下,“是白温的温。” 第26章 入夜, 霍俊文害怕在万妖镜中行走会遇到过于强大的妖兽,所以命令大家在原地休息,他?望了一眼跟在虞非晚身侧、浩浩荡荡的雪晶雄蛛, 抿了抿唇, 极为无奈的收回了视线。 这些雪晶雄蛛虽是没有继续攻击他?们?, 但是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说?到底,它们?就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虞非晚怀中的雪晶雌蛛“小温”。 他?们一行人本来就够多的了,如今又?加入了几十只雪晶雄蛛,怕是隔着老远, 就能够察觉到他?们?这么一大帮子人与?蜘蛛。 不过,雪晶雄蛛跟着他们并非一点好处都没有, 有好几只妖兽想要上前骚扰他?们?,都被雪晶雄蛛合力屠杀了,尸体还拖到了雪晶雌蛛的面?前。 雪晶雌蛛一向都是蛛群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有了新鲜的食物?自然亦是要供着雌蛛先吃。 白温望着血肉模糊的妖兽,不难想象妖兽死前经历过怎样的痛苦。 她对着满怀期待的雪晶雄蛛摇了摇头, 雄蛛统一失落的垂下了眼帘,随后他?们?很是随意的把死掉的妖兽扔给虞非晚,让虞非晚吃。 它们?倒不是对虞非晚没了敌意, 更不是接受了虞非晚可以加入它们这个“大家庭”, 虞非晚始终都是个人,他?迟早都会被雪晶雌蛛厌恶的,可是眼下虞非晚是雪晶雌蛛最宠爱的“男宠”, 它们?对虞非晚的好, 都是演给雪晶雌蛛看的,为了博雌蛛的好感。 对于虞非晚这种随意给雪晶雌蛛起名字的行为, 引来了所有雪晶雄蛛的抗议,可是白温没有任何表示,还?出声让它们?安静一点,雄蛛虽然不敢明着违抗雌蛛的命令,但是已经私下里在讨论处理掉虞非晚的办法了。 其他人都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或者站立,或者打坐,稍作休息,就只有虞非晚从?白温留给他?的储物?戒中,掏出了盗版菩提镜。 这个盗版的菩提镜是白温有一天心血来潮仿制的,若是那日佛门的人来向?她讨要菩提镜,她可以将这个盗版的送给他?们?。 白温最讨厌的便是能说会道的佛门中人,原本动动手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们?偏动嘴,要么就故作高深,总之就是一个字——烦。 偏偏这些佛门里的人不能够随便杀,杀了佛门中人所积攒下来的罪恶要比杀一个普通的修士多得多,所以见到佛门内的人,白温常常就是一个禁言术,就因为如此?,她的禁言术可谓是炉火纯青。 盗版菩提镜虽然不能够像白温身体内的菩提镜那般推演世间发生的种种可能,但是幻化出另外一个小世界是绝对可以做得到的。 虞非晚就用盗版菩提镜幻化出了丹城侯府,他?抱着雪晶雌蛛走了进去。 雪晶雄蛛自然是不愿意雌蛛与虞非晚单独相处的,纷纷跟了上去。 正准备风餐露宿的众人:“……” 像盗版菩提镜这种可以幻化出住宅的法器在修仙界绝对算不上是少见,但之所以没有人手一个,还是因为价格太过昂贵了,而且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就得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个屁呀! 鹿南栖最先反应过来,依程月白看,亦是最不要脸的那一个,她来到盗版菩提镜拟出来的小世界外,“虞师弟,万妖镜内太过危险,我们?能否进去稍作歇息?” 程月白嘟了嘟嘴,抱着手臂,手里是对发丝生长有益的灵药,原本天天修炼就够掉头发的了,偏偏那些雪晶雄蛛还逮着她头发 先前幸灾乐祸的人不知?道是谁,如今却又?要求着虞非晚去那小世界中。 还稍作歇息呢!怕是进去了,就不肯出来了! 虞非晚清冷如荷叶上雨珠的声音从?盗版菩提镜中传来,“可以。” 程月白虽是看不惯鹿南栖的行事作风,但是有了鹿南栖让虞非晚开了这个口,他?们?亦能跟着进去盗版菩提镜中歇息。 盗版菩提镜中的侯府与丹城侯府复刻的一模一样,这不仅仅是得益于盗版菩提镜的模拟能力,还?归功于虞非晚过人的记忆里,若没有他?将侯府上上下下记下来,盗版菩提镜亦不可能将侯府复刻的如此完美。 虞非晚抱着雪晶雌蛛回到了他?曾经与?白温的房中,他?垂眸看着手中毛绒绒的白色蜘蛛,不知?为何,雪晶雌蛛从方才就变得无精打采,懒洋洋的趴在他?的手心睡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雪晶雄蛛从?窗棂探了一个圆滚滚的脑袋进来,另外一只雄蛛直接走进了屋内,充满煞气的八只紫色眼睛狠狠的盯住虞非晚,它磨了磨口器,没有发出声音的警告了虞非晚一下。 虞非晚没有把这几只雪晶雄蛛放在眼里,可是如若雪晶雌蛛喜欢…… 他玉白的手指轻戳了一下雪晶雌蛛如同?梨花糕一般又?白又?软的头,其实这一路上,他?亦发现了雪晶雌蛛的些许不同。 这只雪晶雌蛛没有吃任何东西,即便是雪晶雄蛛拖来了它们最喜欢的妖兽的尸体?,雌蛛仍是不愿意吃,甚至连一点水都不愿意喝。 这……很是奇怪。 因为,只要是活物?,又怎会不吃不喝? 雪晶雌蛛在虞非晚的手中翻了一个身,圆滚滚的肚皮朝上,腿耷拉着,看上去像是死了不多时。 白温用的这只雪晶雌蛛原本就是一具尸体?,不可不喝很正常,若是吃了东西,她使用的身体?会以极快的速度腐烂。 白温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他?怕继续待在外面?,会让螣蛇察觉,同?时空桑席玉离她最近,必定会是第一个察觉她的异样,她必须赶快回去。 螣蛇的幻境固然厉害,但是想要完完全全困住全身都融入了法器的白温还?是有些困难的,若是白温想要离开幻境,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可以依靠蛮力破开幻境。 但是白温并不打算这么做,她要和空桑席玉慢慢解开这幻境。 虽说?那只上古神兽必定会是虞非晚的,但是空桑席玉身上紫气渐盛,他?亦不是完全没有争夺的能力,为了让虞非晚能够更顺利的与?上古神兽签下契约,她便与?空桑席玉在着幻境中多待些时日好了。 待白温的意识回到幻境中,外面?天大亮,已是晌午了,她在外面?逗留的时间过长,在幻境中看就是她一觉不醒,错过了早上农耕的时间。 白温起身坐在地上铺的床铺上,木板床上的空桑席玉似是早就醒了,他?肩头轻靠在土墙上,玉白的身子未着片缕,被子滑落在他?腰间,涂抹上草药的伤口已不再往外流血。 但是全身上下,有紫红的淤伤,有黑绿的草药,着实是算不上好看。 雪色发丝轻轻垂落在胸前,遮住了霜雪面?容,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白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床铺,她今日没有出去耕田,一没有上山砍柴,全部家当还?拿去买了空桑席玉,她现在就是兜比脸干净。 她从?缸子里又?摸到一块干巴巴、硬邦邦的果子塞到了空桑席玉的手中,只不过这次空桑席玉直接将果子扔到了地上,冷冰冰的抬起灰色的眼眸,唇瓣没有任何血色,整个人都像是刚刚从?雪里挖出来的。 “若是虞非晚在这……你会给他这种东西吃……” 空桑席玉的声音亦似结上了薄但锋利的冰,又?寒冷又?刺耳。 白温看了看地上的果子,她摸了摸鼻尖。 怎么好端端的扯上虞非晚了? 若是虞非晚在这,她定不会给虞非晚这样的东西,因为她需要虞非晚爱上她,对她动l情。 空桑席玉有意要让白温像对待虞非晚那般对待他?,如此?这般 ,他?才能够彻底取代虞非晚在白温心目中的地位。 他?听到白温匆匆离开土房子的脚步声,没过多久,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口,沿着阳光所过之地,肆意蔓延进来。 第27章 白温去了山里, 路上遇见过同村的人,都说?她娶了夫,连农活都抛在脑后了, 被美色迷了眼。 白温的确是被美色“迷了眼”, 但是不?是因为空桑席玉。 打趣她的人见她不?说?话, 只顾低头赶路, 便?亦觉得无趣,摇了摇头,但仍好心提醒道:“白二娘,上山小?心大虫呀。” “谢谢……” 大虫…… 白温正不知道应该捉什么回去给空桑席玉炖汤喝, 他们被困在螣蛇幻境中,没?了一身修为, 与普通人无异,空桑席玉真的有可能因为饿肚子而命丧黄泉。 山中的大虫其实也并不难找,何况白温又那么招摇过市, 大虫嗅闻到了不应该再次出现的气味,一看?是个?瘦瘦巴巴的人, 而且还黑黄黑黄的,顿时没?了胃口,甚至还觉得有些晦气。 这山中是越来越不?行了, 连一个像样的食物都没有。 大虫懒洋洋的挪动着自己雄壮的身躯, 原本都打算放过这个连塞牙缝都不过的人了,结果那人黑黢黢的眼眸一转,反倒是向它跑了过来。 这一跑, 可?把大虫看?傻了, 以往只有人见了它,或者腿脚吓得瘫软, 或者扭头逃跑的份,就这么笔直的冲他跑过来的还是第一人,它一直也忘记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白温还在犹豫到底要给空桑席玉吃什么,那只在山中称王的大虫就闯入了她的视线内。 向大虫奔跑过去完全是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包括后面的一拳打在大虫脑袋上,又给了昏呼呼大虫一个?过肩摔,把大虫摔的那是一个七荤八素,全身都好似要散架一般。 倒也不?是大虫太过无能了一点,它虽是诧异于白温为何突然要想它跑过来,但它也只诧异了那么一小?会儿,很快就做出了反应,张着血盆大嘴向白温扑了过去,就等着一口咬死白温。 可?是,大虫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居然天生?蛮力?,动作还极快,就像是一只小?耗子迅速的窜到了它的面前?,反手就给了它一拳。 它被打蒙了,亦就在白温将它摔在地上的时候没能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它已经被白温压在了身下,那叫一个?动态不?得,只能张嘴咆哮,锋利的爪子在坚硬的巨石上挠出了一道又一道,满脸的不?忿。 然后,脸上就结结实实被抽了一下。 大虫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刚嘶吼了一声,脸上又挨了一下,它挣扎的想要挥出爪子,脸上就又挨了一下…… 如此反复了许多次,每当它想要挣扎,脸上都会挨一下。 脸是越来越肿,身上是越来越没?有力?气,方才被气圆的肚子如今亦消了下去,它算是看?明白了,把它压在身下的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还是它得罪不起的那种。 想到这里是愈发的来气,可?是它再气也没?有用,这个?人它打不?过。 白温手打的有些疼了,她垂眸看着肿起来的虎脸,比起?方才狰狞可?怖的凶狠样子,眼下的大虫明显更可爱一点,圆头圆脑的,那小?眼睛里还满是委屈。 但是……这东西好吃吗? 白温上下打量着大虫,又伸手掐了一下大虫软乎乎的肚子,这很快就引来了大虫委屈巴巴的怒视。 她倒亦不是一开始就把大虫当成了猎物,而是她在大虫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身体本能反应罢了。 她又掐了大虫脸一下,大虫吃痛,嗓子里发出低吼,警告着白温,可?是它在气势上就弱了一截。 大虫在山中为非作歹习惯了,这是它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和弱小?,若它今日死在了这里…… “算了……”白温放开了大虫,拍了拍手上的毛,转身就走。 这只大虫太肥了,一顿吃不?完的话,肉怕是会腐烂变质,做成腊肉又极为费功夫,耽误她去田里耕种,处理腐烂的肉同样麻烦,便?还是算了。 “去找点兔子之类的吧。” 劫后余生的大虫眨了眨眼眸,它虽是立马站起?了身子,这脑子还处于懵懵的状态,它盯着白温离开的背影,是颇为的不?解。 就……就这么走了? 不?杀它,也不?吃它,就这么走了? 那为什么要揍它一顿?自卫?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5节 呸!什么自卫,它这明明就是被那个?又黑又瘦的人嫌弃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嫌弃它! 它有什么不好的?它这么雄壮,全身上下都是肌肉,肉质贼有嚼劲,那个?人凭什么瞧不?上它的肉。 大虫心中愤愤不?平,拖着那里都痛的身子来到小溪边喝水,看?着水中自己明显大了一圈的脸,心中要多气就有多气,可?是方才那人太过厉害了,它完全不?是对手,所?以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它正喝着水,非常不巧的遇到了逮着一只兔子,正在溪边清洗的白温。 白温一早就注意到了大虫在这里,可?是这条小?溪是附近最近的水源了,她着急回家,不?愿去太远的地方,况且只是一只小小的大虫。 大虫见到白温手里的灰毛兔子,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怒意又翻涌了上来,它一巴掌拍进了水里。 就为了那么一只山中随处可见的蠢笨兔子,而不?要它? 那种兔子,它都懒得抓来吃,这个?人却如获至宝,到底能不?能分清什么是好孬? 白温听?到响动,她抬起?眼眸,脸肿得高高的大虫正拍水花拍的忘我,水飞溅的到处都是,,大虫的毛发都湿了,它却还是浑然不觉。 大虫气呼呼的打水,忽然有两天肥美的鱼扔到了它的面前,等它抬起?虎头去张望的时候,白温已经拎着死掉的兔子走了。 白温擦干了手上的水。 那只大虫还真是持之以恒,抓了那么久的鱼,一条都没?有抓上来,还没?有放弃。 ———— 白温不?选择大虫,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想要在村子里太过起眼。 她的打猎技术的确要比她的种地技术上好上太多太多,可?是幻境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个?人,螣蛇就是想要让白温当一个?农妇,那她下意识会想着先种田,至于捕猎……变成了在实在吃不?上饭时的求生?方法。 她穿过破掉的矮木门,回到了家中,目光在地上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看向坐在床上的空桑席玉,薄唇轻抿。 少年雪白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润光,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满树的梨花,淡雅又清新。 兔肉汤在锅里炖着,白温走进屋内喝了一口水,许久都没?有说?过话的空桑席玉在床上微微动了一下,莹白的发丝跟着晃动了一下,“你就要我一直这么露着?” 白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空桑席玉白皙的身体,再往下的位置被被子遮住了。 空桑席玉声音冰冷,每个?字里面都透露着白温对他的漠不关心,若是坐在这里、光着身子的是虞非晚,白温定不?会如此这般。 白温看了看空桑席玉的身子,意识到的确不?应该这个?样子,“你等我一会儿。” 空桑席玉垂下的睫羽微微颤了颤,他摸着手臂上的疤痕,白温给他的草药很是管用,伤疤不?再流血,也消了肿,没?有发炎,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留下痕迹。 白温很快就回来了,外面日头毒,她有些黑的肌肤亦被晒的微微泛红,她将干净的衣衫放到了空桑席玉的手里,却遭到了空桑席玉的排斥。 “这是我从里正家的薛氏借来的衣衫,你先穿着,等过两日我去小?镇上给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衣衫就被空桑席玉打掉了。 空桑席玉抬起?头,灰色的眼眸空洞无光,“你想要我穿其?他人穿过的衣衫?” 白温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衣衫,薄唇微抿,并不?没?有空桑席玉怒火到底因何而起。 白温还没?有说?话,空桑席玉语气略显尖酸刻薄,“若是虞非晚在这里,你肯定不舍得这么对他吧?” 她垂下了眉眼,这位她花“重金”买回来的小奴隶似乎总是有诸多的不满,可?现在是在螣蛇的幻境中,与那幻境之外的虞非晚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如何?”白温的声音沙哑,却没?有不?耐烦,可?是让空桑席玉听?来,倒是他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小?奴隶微微抬起?下巴,空荡的眼眸望着白温,一字一顿道:“我要你的。” 白温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她是整个?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穷,总共就两身衣服倒替来穿,还都满身的补丁,完全不如她借来的这身好。 她看?向空桑席玉无光的眼眸,空桑席玉看?不?见,大概也就不知道她借来的衣衫要比她自己好的。 ———— 空桑席玉最后如愿的穿上了白温压在衣柜下面的衣衫拿了出来,递给了空桑席玉,虽然最后是她帮空桑席玉穿上的。 空桑席玉的肌肤要比她娇嫩许多,被她带有薄茧的手轻轻一抓,就会红一大片。 白温将面颊上的发丝拢到了耳后,空桑席玉现在虽然是个?小?奴隶,但是更像是富贵世家中养出来的小公子。 肉汤一会儿就炖好了,白温的厨艺就和他耕地的技术一样差劲,肉汤是飘香的,但是喝起来的味道……就稍稍有那么一言难尽,不?可?避免的带着一点肉腥味。 白温将肉汤一勺一勺喂给了空桑席玉,空桑席玉眉头轻皱,强忍着淡淡的腥味,将肉汤喝了下来,薄唇沾染上一抹极为娇艳的红色。 一碗汤喝下后,空桑席玉再也喝不下去第二碗,他突然伸手拉住了白温的手腕,一改方才的娇弱之态,目光微凌冽,“你打算什么时候娶……” 他虽眼盲,但心不?盲,白温根本就没有半分要娶他的意思。 空桑席玉清楚在幻境中自己未必会是白温的对手,况且他还受着伤,他拉白温这一下,原本就没有想要留住白温。 可?是,白温不?但被他留下了,还因为脚下不稳倒在了他的怀中,淡淡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脖间,一丝一缕的,瞬间染红了空桑席玉如雪般的肌肤。 事发突然,白温亦不是故意碰瓷空桑席玉,而是虞非晚那边出了状况。 她的身体正在被雪晶雄蛛拖动着。 第28章 雪晶雌蛛抬起头, 发现自己正在一只雄蛛的背上,除了身下这?只雄蛛外?,周围还围了一圈雪晶雄蛛, 八只泛着幽幽紫光眼睛正瞧着她, 而虞非晚并不在盗版菩提镜中。 雪晶雌蛛抬起头, 从雄蛛的背上跳了下来, 对?着所有的雄蛛摇了摇头,可是雪晶雄蛛很少见的没有立刻服从雪晶雌蛛的命令,它们想要雪晶雌蛛待在盗版菩提镜中。 比起这?些雪晶雄蛛,虞非晚明显更为重要一点。 雪晶雌蛛想要强行离开盗版菩提镜中时, 身着一身白色里衣的虞非晚又重新?出现在了房中,垂眸打量着地上的雪晶雌蛛。 雪晶雌蛛被虞非晚盯得有些发毛, 微微收回了一点略微张开的八只腿,搓了搓肚子上的一小搓绒毛,装作无事发生一般。 “小温……”虞非晚声音清冷好听?, 犹如?三月雨雾中从叶片上滴落的晶莹剔透的雨水。 可是如?此好听?的声音,落在雪晶雄蛛的耳朵里可是极为刺耳, 它们对?着虞非晚裂开了口器,原以为?虞非晚的暂时离开,可以让它们获得与雪晶雌蛛独处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虞非晚这?么快就回来了, 并且一回来就要抢走它们的雪晶雌蛛。 虞非晚墨发散于身后,一条白色的发带似有若无的束着发,他微微敛着眼眉, 妖冶的像是鬼魅, 偏偏还蹲下身子,要雪晶雌蛛爬到他的手背上来。 雪晶雌蛛忽而十分警惕的看着虞非晚, 她会回到这?里,是因为?她察觉到了虞非晚有?异样,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虞非晚无事了易燃易爆炸的愤怒的雪晶雄蛛,垂眸注视着雪晶雌蛛,玉白的指尖已经伸了过去,上去还残留着雪晶雌蛛的两道咬痕。 雪晶雌蛛八只眼睛挨个眨了一遍,狐疑的打量着虞非晚,或许是作为?妖兽对?危险的天然?警觉,她现在觉得虞非晚过于危险了,难怪雪晶雄蛛会如此的暴躁不安。 虞非晚的这幅皮囊的确充满了欺骗性。 雪晶雌蛛微微伸出了脚尖尖,踩上了虞非晚的手,虞非晚没?有?任何反应,屋内的蜡烛灭了几根,只有?微弱又妖冶的烛光落在虞非晚的玉容之上,多了些妖媚之姿。 白温从小就有?弱症,夜晚还会梦魇,所以即便她长大后,每每睡觉时,屋中还会点着几根蜡烛。 在着盗版的菩提镜中,这?样的习惯也被继承了下来。 雪晶雌蛛踩在虞非晚的手上,毛茸茸的一团,像是被?揉搓好的雪球,虞非晚晦暗的眼底就是连烛光都未能将其照亮,他伸出的手中变化出了一个小小的花环,或者这?正是他方才离开的真实愿意。 虞非晚将花环待在了雪晶雌蛛的头上,花环对?于雪晶雌蛛来说不大不小,刚刚好。 雪晶雌蛛八只眼睛整整齐齐的往上看,可是只看到了一些白色小花的大概轮廓,她甩了甩头,花环根本掉不下来。 虞非晚只是出去采花做花环了,根本?没?有?遭遇到任何意外?,可是……虞非晚为什么不带上她呢? 白温是感受到虞非晚的气息不在身边,意识才会主动进入到雪晶雌蛛的身体内,因为?她得确保虞非晚的成长或者升阶路线与菩提镜中推演的相差无几。 周围的雪晶雄蛛眨巴眨巴眼睛,对?于它们想法非常简单的妖兽来说,它们会听?从雪晶雌蛛的命令,因为?他们以为?这?样就会逗得2雪晶雌蛛开心,但这?些单身蛛从来都不知道浪漫为何物。 虞非晚手指轻轻摩挲着雪晶雌蛛的头顶,将原本?直立起的绒毛,一点点抚平,他声音略轻,清冷中又带着眷恋,“小温,你与那人很像……只是我对那人心中有?恨,又觉得实在不公。” 雪晶雌蛛抬起后腿搓了搓屁股,忽然?察觉到虞非晚正在看她,她急忙当做这?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般将腿放了下来,紫色的眼珠子动了动。 嗯……虞非晚口中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他对?我有?恨。 白温觉得自己虽然可以操控尸体,但是绝对?不会影响尸体的样貌,何况她现在使用的还是一只妖兽的尸体,估计除了虞非晚,大概没有几个人会觉得雪晶雌蛛像她了。 她垂下浓密的睫羽,挡住眼底的精光。 她原以为?只要虞非晚爱上她即可,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虞非晚对她怀有恨意。 可是这恨意究竟因何而起? 白温将两?人初次见面,到现在的为之发生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 难道是虞非晚不愿意嫁于她? 一个男子嫁个另外一个女扮男装的“男子”,的确罕见又稀奇,虞非晚若是因为?这?事恨上她,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那她要不要先休了虞非晚,或者这?样做虞非晚对她就没有恨意了,亦会更容易的爱上她。 雪晶雌蛛思考时,整个蜘蛛身体似是僵住了,一动也不动,眼睛亦是不眨一下,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虞非晚眸光微动,他缓缓靠近书中的雪晶雌蛛,光影分界中,高挺的琼鼻在雪晶雌蛛上方缓缓掠过,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屋中对?虞非晚始终抱有?敌意的雪晶雄蛛同时察觉到了虞非晚的不对?劲。 虞非晚慢条斯理,幽幽扬起唇角,笑容虽是勾魂,但笑意始终不达眼底,“小温,你的身上为?什么有?其他男人的气味?” 雪晶雌蛛八只眼睛一起瞪大了一些,完全没?有?想到虞非晚又闻到了,她本?能的向后退去,但是虞非晚一只手挡在了她的身后,逼她一定要给个答案。 白温眸色复杂的看着虞非晚,她现在很是怀疑虞非晚方才就是故意离开了,他或许已经察觉到这?雪晶雌蛛身上的不对?劲之处,所以故意试探,就是为了将她引出来。 第29章 雪晶雌蛛下意识低头闻了闻自己脖颈间的雪白色的毛, 没有任何异味,她抬起头,茫然的看向屋内的雪晶雄蛛。 这才看了一眼, 虞非晚冷冰冰的声音就字啊提醒她, “你知道, 我说的不是它们。” 也是, 这些雪晶雄蛛在虞非晚的眼中是雄性,但绝对不是男人。 雪晶雌蛛略有些苦恼的甩了甩头。 这样的状况亦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的身上?真?的有奇怪的味道吗? 虞非晚平静的看着手中的雪晶雌蛛,他今夜说的这些话, 全?是真?的,但是他亦是在用这些真?话来试探雪晶雌蛛, 他在雪晶雌蛛的身上感受到那抹熟悉的感觉,或许有人觉得他疯了,但是雪晶雌蛛与白温太过相似了一点。 他等着雪晶雌蛛给他一个答案, 但是手中的雪晶雌蛛脑袋一歪,倒在他的手上?突然睡了过去。 虞非晚怔了一下, 亦没哟想到?雪晶雌蛛会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问题,这样的所作所为与白温又相差太多,白温会骗人, 但绝对不会避而不谈。 雪晶雌蛛亦没有想到自己会晕过去, 更没有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问题,实在是空桑席玉那边事发突然,她若是再慢一点, 空桑席玉可能就要……失身了。 外界与?螣蛇幻境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 并且螣蛇可以操控这时间流速,所?以等白温的意识回到?幻境中, 窗外的天暗了下来。 泥巴房很小,那边角都残缺不全的桌子上的一盏烛灯勉强照亮了屋内。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6节 白温很穷,晚上更是舍不得点灯,那根蜡烛若是用没了,她家就没有蜡烛了。 白温之所?以会回来,一是因为虞非晚那边没有发生异样,虞非晚很是安全?,似乎一切事情都在按照菩提镜中的推演进行,只要虞非晚与上古神兽签订契约就行,二是空桑席玉这边确实是出事了。 她的意识回到?虞非晚的身边后,她的身体就失去控制跌倒在了空桑席玉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突然之间睡着?了。 空桑席玉被白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整的措手不及,尤其是脖间鼻息若有若无?,又轻又痒,他垂下睫羽,抬手推了推白温,指腹沾染上了白温的体温,可是白温仍是一动?不动?。 他虽然是空桑席玉,但在着?螣蛇的环境中,他也是被随意买卖,任何人都可以将他踩于脚下的小奴隶,他经受过太多折磨了。 白温虽是帮他治好了身上?的伤,但是亦不是真?心对他好,不过是不想要花钱买来的小奴隶死掉,何况白温还?想要娶他,甚至都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莹白如雪的手覆上了白温的脖颈,他摸到?了白温跳动?的脉搏,灰色的眼睛轻轻一闭,手背上?青筋微显。 如若杀了白温,就不再会有人逼迫他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了…… 空桑席玉的手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他轻挑起白温耳后的碎发。 现在还不能够杀死白温,若杀了白温,他在这里亦是死路一条。 空桑席玉虽是奇怪白温为何会突然晕倒,但是他探了探白温的鼻息,又摸了摸白温的脉搏,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他眼中闪过些许的困惑,白温就像是忽然睡着了一样,呼吸平缓。 他抱着原来的姿势抱了一会儿白温,手臂逐渐有些发酸,他垂下眼帘,将白温拖上?了床,木板床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似是随时都有可能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从而倒塌。 但其实白温很瘦,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偶尔还会饿肚子,她整个人又瘦又黑,空桑席玉抱着他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多少力气。 空桑席玉以为白温很快就会醒来,但是一直等到?了晚上?,白温都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 屋中桌上?的烛灯不是空桑席玉点亮的,他现在不单单是眼睛看不见,还?腿脚不便,根本不可能走过去将烛灯点上?,况且他原本就是一个瞎子,有没有烛火来说差别并不大。 可是到?了深夜,白温破败不堪的泥巴房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屋内无?光,而且白温这房子所?处的地?方也不够好,原是还?能够做到照明的月光被房前的一棵槐树挡得死死的,是半点光亮都透不进来。 所?以闯入房中的那人被椅腿狠狠的绊了一下,整个人也狼狈的跌倒在地?上?,嘴里是不断骂着?娘,她这一下可摔的不清,手臂都磕破了。 如此以来,来人自以为是的秘密潜入就彻底暴l露了,她便索性破罐子破摔,摸到?桌子,将烛灯点上?,下意识去寻找空桑席玉的身影。 白温的家实在小的可怜,李三根本就没有可以去寻,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并且抱着白温的空桑席玉。 李三看到床上依旧熟睡的白温,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白温会出现在这里。 先前她听人说白温上?山了,身上?的大虫正处于发l情期,暴躁的厉害,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成为大虫的猎物,而白温还?是一个人上?山的,有无?人看到?白温从山上?下来,恐怕已经成了那大虫嘴下的肉也说不定。 李三是一直都藏着白温家附近,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偶尔焦躁难安的舔舔薄唇,一直等到?了深夜,确定白温没有回来后,她才悄无声息的摸入了白温的家中。 昨夜她亦去围观了官兵买卖奴隶,尽管空桑席玉一头雪发实在是过于不吉利,但是空桑席玉却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小美人儿了,整个村子里都挑不出来一个能与之媲美的,甚至还?比不上?空桑席玉一半。 李三不愿花钱买空桑席玉,但是见到?最后是村子里最没有用的白温将空桑席玉买了去,心中又极为的不甘心,一想起空桑席玉的被白温抢了去,就有一种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憋屈感。 她想着?白温大概死在了山上?,一个眼瞎的小奴隶恐怕还在苦苦等待着?白温,想想小奴隶那副可怜的样子,她这心中就更痒了,根不得是立马就占有小奴隶。 李三偷摸的潜入到了白温的家中,打算把小奴隶敲晕了打走,因为即便白温死了,小奴隶也是白温的,小奴隶无?主?后,谁能得到?他还?得是里正来分配,李三自己?起了色心,便觉得谁都会与他争抢小奴隶。 与其看着里正把小奴隶分给别人,或者是中饱私囊的自己?留下,不如他先下手为强,偷摸的将小奴隶带走,藏到?山中的某个石洞里,这样一来,她既可以天天用着上山砍柴的借口去见小奴隶,又不会被人发现。 李三想的很好,但是才进入白温的家中,还?没有多走几步,就被绊倒在地?,弄出了不小的声响,幸亏白温家附近没有其他人居住,不然就方才这么?一下子,恐怕就要暴l露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想了想,反正白温不在了,周围又无?人看见,她何必再小心翼翼,若是那小奴隶敢乱叫,她直接把他的嘴捂上就行了。 李三是越想越没有什么?避讳,爬起身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点灯,借着?烛光,看到?空桑席玉那如雪的面?容,她是欣喜的,但是在看到空桑席玉怀中的白温,她是比吃了老鼠屎还?要难受。 她心中略微有些发毛,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毕竟抢人夫的事情实在是过于不光彩,是要被村里的人在背后念叨一辈子的。 李三正打算说她刚刚想好的借口?,但是她很快就发觉躺在空桑席玉怀中的白温有些奇怪,她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可是白温仍是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她狐疑的盯着?床上?的两?个人,尽管空桑席玉现在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就是看到?白温与?空桑席玉挨的太近很不舒服。 空桑席玉缓缓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低哑:“谁?”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的将白温往怀里拢了一拢。 李三虽是做贼心虚,但这个时候若是再瞧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白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应该是暂时醒不过来了,她瞧着?小奴隶将白温视为救命稻草的样子就觉得可怜。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下子是真?的不着?急了,一个体弱的小奴隶和一个生死不明的瘦弱农妇,的确不怎么?值得放在眼里。 李三大步走到?床榻前,使用蛮力将白温从空桑席玉的怀中扯了出来。 空桑席玉下意识去拉白温的手腕,可是在碰到?白温的一刹那,他又改变了主?意,缓缓放下了手。 他是看不进,但是走过来这人脚步虚浮,如果他听着响动扣住那人的脖颈,她必定活不了,可……他突然就不想要这么?做了。 与?其自救,不如等着?白温来救他,当初白温不就是这么救下虞非晚的吗? 李三见白温真的像是晕了过去,还?是不省人事的那种,她索性就将白温扔到?了地?上?,这一下扔的可不清,白温摔在地上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床上?的空桑席玉睫羽轻颤了两?下,无?意识的抬了抬头,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李三。 李三对着空桑席玉傻笑了一会儿,才想起空桑席玉是个瞎子,根本就看不见,她抹了一把脸,索性也就不对着?空桑席玉笑了,淫l邪的目光在空桑席玉的身上?打转。 这小奴隶不但五官精致漂亮,就连肌肤都像是预热会融化的雪。 “你别害怕,跟我走,白二娘……已经将你买给我,换米了。” 李三这谎话说的不行,但她亦不想要掩饰太多,她今天来就是要把空桑席玉带走的,所?以说什么?,用了什么借口已经不重要了。 空桑席玉的手臂被李三抓住了,她还?十分恶趣味的捏了捏,“小奴隶,你这亦太瘦了,跟着?白二娘恐怕日后都要吃不上?饭,跟着?我,一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空桑席玉眼中闪过几分厌恶,原本平静似水面的脸在抬起来的瞬间,多了几分害怕与?惶恐,“你……你放开我?”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弱小到会被欺凌的对象,所?以当他伪装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可以说是破绽百出。 但李三喜上?眉梢,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因为她马上?就能够把小奴隶藏到山上?去,让小奴隶完完全?全?属于她。 空桑席玉亦就脸上的神情慌乱了一下,但是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他的手臂被李三抓红了。 看似他是有在反抗,但是如若空桑席玉真?的动?了杀心,他一下子就可以扭断李三的脖子。 他不是不想要杀死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如果没了眼前人,谁来陪他演完接下来的这一场戏呢? 衣衫被撕破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尤为明显,白温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她还?躺在地?上?,望了一眼衣衫被撕毁的空桑席玉,眉头微微一皱。 那衣物是她唯二其中的一件,这下好了,她是彻底没有衣物替换了,或许上?山的时候就应该把那只大虫的皮剥下来,还能够去换一些银两。 “别……”空桑席玉天生就不是一个会祈求他人的人,如今他勉为其难的低声下气,是他能够做的全?部了,就是为了让他看起来特别的柔弱,而让白温来救他。 空桑席玉穿白温的衣服原本就不合身,如今被李三这么?一扯,是彻彻底底的从肩上?滑落了下来,如同雪一样白的肌肤就这么展露在李三的视线内。 空桑席玉的肌肤上?虽是有伤口?,看上?去也像是完美玉雕上?的裂痕,但是在他的身上时有一种“独特的美”,可以激发出人的欺l辱欲,就是想要看空桑席玉哭的再惨一点。 “别挣扎了,跟我走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嫁给白二娘?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了,还?怎么?养活你这个娇滴滴的小奴隶?” 李三的手又要碰到?空桑席玉,她已经有些厌倦了在这里和空桑席玉浪费时间,只想着?赶快把空桑席玉藏到一个只有她一人知晓的地?方。 她拉着?空桑席玉的手臂,动?作很是粗陋,常年砍柴的手上生出厚厚的一层茧子,空桑席玉肌肤娇嫩,又如何经受的了这样的拖拽。 李三脸上?得逞的笑容,在她转过身来,看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白温时,是彻底僵硬在了脸上?,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想起白温不过是个瘦弱到连田都不会种的农妇,而且名声还?极其的不好,就算是死在了家中,亦不会有人在意她是怎么死的。 “二娘,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 白温没有去看李三,而是看向了空桑席玉。 男人衣衫不整,除了不能露出来的,其他都露了出来,即便垂落的雪发微微挡住了他想到胸口?。 白温原本就不是一个特别男女之别的,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白骨之上?多了一层皮肉,可能过个几十年,几百年,或者几千年都会变成白骨,所?以她昨夜可以心无旁骛的脱下空桑席玉的衣服,给他上?药。 但螣蛇幻境对她的思维与认识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影响的,而且螣蛇把她与?空桑席玉拉入幻境中,就是为了找乐子,自然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这里是以女子为尊的幻境,男子自然是不可以衣衫不整。 白温皱了皱眉,空桑席玉虽与她不是妻夫,但是的确是她花钱买来的,就属于她的财产了,是不允许任何人染l指的,何况那人还?将空桑席玉的衣衫给他扒了。 李三见白温主?动?走了过来,正想着?该怎样将怎样解决掉白温这个算不上麻烦的麻烦,小腹突然一痛,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痛的睁不开眼睛在地上?打滚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白温是怎么动手的。 白温抬起鸦黑的睫羽看向空桑席玉,声音似是映衬着?夜色的湖水,极其的冰凉,“你要自己?来吗?” 白温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空桑席玉就明白懂了。 在一声极为凄惨的叫声过后,李三的手臂被折断了,还?被丢出了泥土房,躺在泥泞的路上半天都爬不起身来。 空桑席玉垂着眼眸,他看不见,只能凭借声响,气味,以及风来感知周围的一切,等他意识到白温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白温就已经?将他推到?在了床上?,欺压着?他的手臂,而他所?能够做的不过只是微微扬起脖颈。 “……” 白温漆黑的眼眸中泛着幽幽的暗光,她抿了抿唇瓣,“……这么?现在有力气反抗,方才做什么?去了?就任由她撕扯你的衣服?” 空桑席玉愣了愣,他虽是没有情感,但是他并非不知道人的情感是怎样的,眼下的白温在他看来就是有些吃醋了。 他的计划很是成功,应该很快就能够取代虞非晚在白温心目中的地?位。 “看来我买回来了一个不知廉耻,不守夫道,又没有男德的小荡l夫……不如我还你自由,让你出去自生自灭?” 空桑席玉:“……?” 第30章 从未有人对空桑席玉说过类似的?话, 亦没有人敢过,所?以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空桑席玉微愣了一下,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脖颈染上了?一点红晕, 他这?是被气的?, 却又?无力反驳。 因为受到螣蛇幻境影响的不只有白温一人,空桑席玉亦是如此?,他潜意识里以妻为天,所以即便白温说的这话他不爱听, 他亦是无力反驳。 白温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略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空桑席玉, 拿来针线,用她并?不好的?针线活将衣衫上的?口子?缝了?起来,期间空桑席玉还与她闹了一番小脾气——拽着领口, 就是不肯让她缝,似乎很是为方才的?事情生闷气。 白温见状微微松开了手, 空桑席玉看不见,又?听不到周围响动的?声音,以为屋中突然没有了?人, 他抬起头, 急忙去细听周围的?声音,可是除了?屋外蟋蟀的?叫声,他听不到一点属于白温的?声音。 这?里不是外面, 空桑席玉可以通过自己的灵力或者剑气感知外界, 他如今只?是个普通人,没了?眼睛, 他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耳朵和白温…… 空桑席玉坐在床上又?等了?一会?儿,淡淡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而他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久久感受不到白温的存在,让床上小奴隶越来越不安,他手撑在木板床上,雪色的?发丝从他肩头滑落,他动了动浅色的薄唇,“白温……” 无人回应。 “白温……”这次他叫的更大声了?一点,但依旧无人应答,这?回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掏开了?一个洞,无限的恐惧与不安疯狂的涌入。 “白温——” 当空桑席玉用他喑哑的声音不断唤着白温名字时,一只?微凉的?手捂住了?空桑席玉的?嘴,空桑席玉眸光一凌,下意识就要伸手折断那人的?手,可是一道声音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空桑席玉,是我。” 消失已久的白温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空桑席玉神情一顿,无光的?眼眸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用这?双眼睛望着白温,失而复得的喜悦之后是恼羞成怒,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了?白温对他的?影响,即便这种影响可能是螣蛇幻境带给他的?,他亦无法彻底摆脱掉这?种影响。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7节 空桑席玉咬着下唇,一抹淡淡的血痕染红贝齿,“你?刚刚去哪了??我唤你?,你?为什么不回我?” 空桑席玉眼不能视物,自然看不到白温用黑白分明的?眼眸幽幽的?盯着他,烛光在她眼中忽明忽暗,她不着急回答空桑席玉这?个问题,因为方才是她故意而为之。 白温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趁火打?劫的?事情她是会?做的?,在菩提镜的?几百几千次轮回中,她知道空桑席玉日后会因渡劫失败而死,她并?不是想要救空桑席玉,而是希望空桑席玉可以为她而用。 她抿了?抿唇瓣,昏暗的?光线中,难以瞧清那张黝黑的脸上的?神情,“我去把肉汤热了?热,你?饿了?吗?” 空桑席玉的指尖触碰到了白温端过来的?碗,那碗壁其实非常的?粗糙,他之前喝汤的?时候,就用唇瓣切身体会?的?经历过一次了?。 他垂下纤长的?睫羽,即便?知道方才的一切是白温故意而为之,他亦拿白温没有任何办法,白温避而不谈他的?问题,就足以代表白温所作所为就是故意的?。 空桑席玉很想要打翻白温手中的?碗,让肉汤溅落白温一身,但是他忍了?下来,在幻境中,他除了?能信任白温外,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骗他。 汹涌的戾气在空桑席玉胸口翻涌而来,正要掀起巨浪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发顶,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摸,一朵娇嫩的小花在他的揉搓下,顿时失去了?生机。 这?是……花环? “送给你的,你?喜欢吗?” 白温抬眸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那花尽管是她随手从路边摘下的,但是配上空桑席玉的?如雪般的?玉容,给外相得益彰。 她是个和浪漫毫不沾边的?人,之所?以会想起来送空桑席玉花环,还是受到她的?小男妾虞非晚的?启发,看着空桑席玉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觉得这?法子?颇为好用。 空桑席玉极为不确定的?眨了?眨眼睛,他初入仙门时,因为模样过于俊逸,受过不少七曜宗弟子?的?礼物,但是大多都是一些法器灵宝,或者是灵药灵丹……倒是从未有人送过他花。 他拿下花环,上面的?小花本?就娇嫩,离开了?土地?它们活不久,空桑席玉的?动作又和轻柔没有什么关系,小花纷纷被抖落。 空桑席玉没有回白温的?话,而是微微扭捏的?皱了?皱眉,声音亦是轻不可闻,“……我要如厕。” 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凡人眼中的?仙人了?,一天三餐不能少,自然亦是要如厕的?。 许是午时喝了?太多肉汤,空桑席玉眼下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原本?想着把白温打?发走后,他再悄悄去屋外解决,但是白温似乎完全没有离去的?。 白温盯着空桑席玉瞧了?瞧,将床下的?尿盆踢了?出来,她现在就考虑到了?空桑席玉腿脚不便的问题,所?以是一早就备下了?。 “在这?,你用吧。” 空桑席玉看不见,但是听得到,亦很清楚白温到底要让他用什么,他的?脸色微变,抬起脸,用无光的?灰色眼眸与白温对视着,“不……我要到外面去。” 他还是做不到当着另外一个人的?如厕,更做不到将污秽之物留在此?处,让旁人替他来打?扫。 空桑席玉修炼的?时间太久了?,他不是凡人,亦忘记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凡人来说是再寻常不过了?。 白温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好言相劝,“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先前就有一个李三,此?时的?外面说?不定还暗藏着什么危险。 空桑席玉手指扣着床板,若非他刻意控制着力道,这床板早就在他手中湮灭了?,他垂下睫羽,晦暗的?眼眸更显无光,“我在屋内,但是你要出去。” 这?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原以为自己亦是不在意这些男女之事,可是螣蛇篡改了?他们的?记忆,亦顺带着修改了他们的观念。 白温出去了?,在屋外等了?一会?儿,期间还将想要趁火打?劫的?蚊子抓起来好好教训了一番。 她觉得等得足够了?,起身回到了?屋内,空桑席玉的确已经解决完了,但是他刚刚完事,她就进来了?。 尽管白温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但是有人不乐意了?。 空桑席玉紧绷着下颚线,双手抓紧被子?,层层叠叠的褶皱自他掌心向外散去,“……你?,你?都听见了??” 他恼羞成怒中还夹杂着几分?戾气,脖颈青筋微微凸起。 这倒也不能够怪空桑席玉会?生气,他这?边刚解决完,屁股刚刚着到床褥上,白温就走了?进来。 不仅走了?进来,还径直来到了?床前,似是要端尿盆出去清洗,这和直接将他不堪一面摆在明面上没有什么两样。 白温看向情绪极为拧巴的空桑席玉,“怎么了??” 空桑席玉又?咬了?咬唇瓣,脸色泛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在幻境中将白温杀死,以及他杀死白温的?概率有多大。 白温不知道空桑席玉为何会?因为这?种小事与她闹脾气,因为虽是假成亲,但是她还是得照顾她这位假夫君,这?些事情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空桑席玉在意的?要命。 “你?要嫁给我,我可以为你?做这?些事情,所?以你?不必在意,你?若实在是在意,亦可以自己……”去洗尿盆。 她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一直咬着自己唇瓣的空桑席玉忽然抬起头,雪白的?发丝垂落在面颊两侧,“你?给虞非晚洗过吗?” 白温:“……?” 这关虞非晚什么事情? “自然是没有。” 虞非晚又没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若还在侯府,即便?虞非晚真的?瘫痪在床,老管家亦不会舍得让她去照顾虞非晚,按照老管家的?作风,大概会?随便?给虞非晚安排一个凄凉的?院落,再随便安排几个去照顾虞非晚,至于虞非晚是死是活,估计老管家就不在意了?,甚至还有可能张罗着给她重新纳妾。 依虞非晚那般宁折不屈的?性格,恐怕人原本?是不会?死的?,但听到她要重新娶妻纳妾,估计会活活气死在病榻上。 倒不是白温觉得虞非晚有多么在意她,而是曾经她许诺过虞非晚,此?生只?娶他一人。 她用的?是“娶”字,即便?虞非晚如今只是她的一个妾室,足以见得她这?份承诺的?重量。 空桑席玉松开了被他咬破的下唇,默默的?将脸侧向了?一边,午时那碗极其难以下咽的?肉汤先如今闻来,腥味好似没有那么重了。 白温见空桑席玉终于不闹别扭了,她拿着尿盆走了?出去。 ———— 第二天,白温起得很早,这?两天她都是睡在地?上,除了?她的意识意外被叫到虞非晚身边去的?那次是空桑席玉抱着她的,她现在腰背哪里都痛,还略微往里面灌冷风。 虞非晚一行人在经过短暂休整之后,继续想着林中深处走去,期间他们倒也遇到不少天赋异禀的?妖兽,同时那些妖兽也想要找天资过人的修仙者缔结契约,双方的修炼必定会相辅相成,事半功倍。 但是一行人中都没有与妖兽缔结契约的?,因为他们当中即便?有人知道那只?上古神兽早已经有命中注定的主人了?,可是他们不甘愿就这?么放弃,即便?有些事情早已经注定,他们亦要去碰碰运气。 人嘛,难免不会贪心。 虞非晚有一颗玲珑心,他能够差距到雪晶雌蛛身上存在与白温相似的?地?方,自然能够感受到雪晶雌蛛自从昨晚过后就特别无精打?采,懒洋洋的?伸着腿趴着,也不爱动,八只?紫色的?眼睛,其中有一半都是闭着的?。 他有意故技重施,可是这?次无论?他将雪晶雌蛛扔给雪晶雄蛛,还是一直都在对雪晶雌蛛虎视眈眈的?程月白,雪晶雌蛛在感受到他离开后,都没有重新恢复精神来找他。。 这?原本?就不正常。 在尝试过两次后,虞非晚就放弃了?,因为程月白一直在用涂满香料的?手指抚摸雪晶雌蛛腹部的绒毛,这?么私密的?地?方,他都没有摸过。 正沉浸于抚摸小蜘蛛快乐中的?程月白,尤其是小蜘蛛小肚肚底下毛又?白,手感又?好,手中的?雪晶雌蛛忽然消失不见,她下意识抬眸,只?见一身白衣的?虞非晚手中多了一只胖乎乎的白色蜘蛛。 然后她就看到,虞非晚淡淡扫了过来,薄唇微碰: “变l态……” 程月白差一点一口气没有上来,若不是她打?不过虞非晚,她真想上前问问虞非晚,什么叫变l态,为什么对着她说?出“变l态”二字,虞非晚他自己就不变l态了?吗?强行占有了人家雪晶雄蛛的?妻子?。 虞非晚亦不敢再让雪晶雌蛛与雄蛛单独相处了?,因为现在的?雪晶雌蛛与之前的?不同,她好像变得“来者不拒”,或者说?是“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不论?那一只?雄蛛蓄意靠近,谄媚的?摇晃着大屁股,雪晶雌蛛都不会拒绝他们,任由?他们靠近。 雪晶雄蛛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个个摩拳擦掌,要求偶,但只是稍微与雪晶雌蛛靠得近了一点,一道森然的?剑气破空而至,将他们完美无缺的毛发都削了下来。 雪晶雄蛛是又心疼又生气,没了?漂亮的?皮囊,他们还怎么讨老婆? 虞非晚不会?同情其他雄性,若是让雪晶雄蛛与雪晶雌蛛稍微多待一会儿,雪晶雌蛛可能就会?怀孕了?。 几番尝试皆失败的虞非晚情绪变得非常的低落,唯有在击退突然对他们发难的?妖兽,心中的?郁结才找到了宣泄的口子。 雪晶雄蛛排解心中怨气的方法与虞非晚差不多,杀死来此?冒犯的?妖兽,然后再将其分?食干净。 ———— 白温早起要出门时,坐在床上的空桑席玉突然叫住了她,“你?要去哪里?” “镇上,你?没有衣服穿,我想要个你置办两件,你?喜欢什么样的??” 空桑席玉眸光微微动了两下,伸出了?染着霜雪的?手,“我也要去。”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凡人成亲之前似乎都要置办不少东西,白温买下来就是为了?与他成亲,他有理由怀疑若是白温已经成亲,那日她便?不会?出现,即便?是知道他被当成奴隶贩卖,白温定会?瞧都不瞧他一眼。 白温对别人都是一副冷脸冷心肠,可偏偏对待虞非晚又是无尽的柔情。 白温看着伸到她面前的玉手,没有着急去接,而是微微抱住手臂,“你?看不见,这?一路上不太平,不如你待在……” “我瞎了?,你?把我放在家中就安全了吗?”空桑席玉嘲讽的?扬了?扬唇角,他虽是看不见,但是面朝着白温破败不堪的?家,“你?觉得这房子能够防得住谁?” 白温从前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其一是因为她太穷了?,她用的?东西,村子?里的?人都瞧不上,其二是就算有东西丢了?,她亦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回来。 “我会把你送到里正家……” “里正?”空桑席玉没等白温说?完,就打?断了?她,他手指上缠绕着自己的?发丝,“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伤害我?就因为她是里正?” 白温盯着空桑席玉,见空桑席玉是铁了心的要跟着她一起去,她便?也不再拒绝空桑席玉,而是先去后山抓了?三只?野兔,又?采了?一点草药,将空桑席玉的一头雪发染成了黑色,他亦少了?些许的?妖媚,更像是养在富贵人家里的小公子?。 空桑席玉眼睛看不见,不方便?行走,白温就从隔壁邻居那里借来了木轮小推车,当然这?也不是白借给白温的?,是白温用一直小兔子换来的。 白温把空桑席玉和那两只死兔子?一同放到了?小推车上。 空桑席玉对血味极其敏感,清楚自己被和死掉的兔子放到了?一起。 第31章 空桑席玉面?色不?怎么好看, 一是因为白温嫌弃他行走不便,找来了这样的小推车,二是因为路上颠簸, 咽气?的死兔子总会颠颠撞撞碰到?他身上来。 “白温, 这么多天, 你都要穿女子装束?扮成女子?” 空桑席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白温刚好将身上的衣衫脱下了一件,垫在空桑席玉的身下,这木板推车太硬,空桑席玉又那么娇弱, 摇摇晃晃走一路的话,恐怕要散架。 他现在才想起来问白温这个问题, 是因为白温之前都表现的太过正常,一点都没有被?强迫扮女子的别扭与不?甘。 白温看了看身上的衣衫,如若不是空桑席玉提起这件事情, 她亦要忘却了,其实?是扮男子还是穿女子装束, 对于白温来说都是一样无所谓,她所真正在意的是虞非晚这条命。 “嗯。” 空桑席玉雪白的手指扶住木板车,稍稍稳住了身形, 心中亦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对于白温的不?甘, 还是因为白温对虞非晚始终保持着特殊情感,另外还有在螣蛇幻境中,受难受折磨的只?有他一人?, 他现在不?是修炼多年的空桑席玉, 只?是一个受尽屈辱与折磨的小奴隶,他不会清心寡欲, 同?时他还会嫉妒,还会有贪欲。 日头很烈,空桑席玉抬起袖子,挡了挡脸上的阳光,但皮肤依旧滚烫,额头泌出了细小的汗珠,忽然他身下的木板车停住了,他刚要回头去寻白温,下巴就被?人?用两指捏住,随后一抹清凉的药膏晕染到他的脸上。 白温见空桑席玉要挣扎,解释道:“你这张脸,到了镇子上后悔给我们引来麻烦,所以要藏起?来,药膏涂上后,不会让你有任何的不适感,但是脸上会起?红色的斑,稍后清洗掉药膏,这些斑也会随之消失。” 空桑席玉纤长的睫羽轻颤了两下,白温靠的太近,他可以闻到?白温身上淡淡皂角的香味,白温身上总是有一种过于干净的味道,可以使人?安心。 “……我长得……怎么样?” 即便空桑席玉成为了七曜宗中人人所惧怕的对象,即便他目不?视,可以凭借灵力感知,但是他依旧无法探知自己的样貌。 他亦从未在意?过这件事情,只?知宗门内的众人都曾夸赞过他的样貌,那些人?虽是惧他,却又因为他这张脸而刻意讨好他。 白温给空桑席玉抹药膏的手指微微一顿,药膏药效很强,接触到?空桑席玉的肌肤就立马起?了作用,殷红的瘢痕生长在皮肤下,即便空桑席玉的骨相好,但是任谁第一眼看到?空桑席玉脸上这成片狰狞的红斑,都会下意?识的移开目光,不?会再去探究空桑席玉的骨相是好是坏。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8节 看着空桑席玉这张玉雪容颜,在她的手中慢慢被?毁坏,白温眸色微微暗了一下,有一种破坏掉美好事物的肆虐感。 现在的空桑席玉与美没有太大的关系,并且用来给他染发的草药不?是那么的好,很快就有了副作用——原本柔软的发丝变得极为干枯,像是一堆杂草一般堆叠在头上。 可是即便如此,白温仍旧轻声道:“好看。” 空桑席玉原本的样貌的确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太过漂亮明艳了,而她有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妇,若是有这样一位夫君,必定会招致来没有必要的祸端。 今日去镇上,只不过要给空桑席玉置办几?件衣衫,确实?没有必要太过显眼。 空桑席玉慢慢坐好身子,抬手摸了摸脸,他摸不?到?皮肤下的红斑,只?听得见白温与他说的话。 ———— 白温推着空桑席玉走了一上午,终于来到?了镇上。 空桑席玉听着逐渐放大的嘈杂的人?声?,感受到?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似是还有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移开。 白温走到空桑席玉的面?前,“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把兔子卖了,然后就有钱给你买衣衫。” 空桑席玉心中忽然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白温一手拎着一只肥兔子,将它们买给了肉铺的老板。 老板先是盯着白温看了看,随后又看了看坐在推车上的空桑席玉。 白温穿着实?在是简陋,全身上下就透露出“穷”这个字来,所以只?能娶到?那么丑的夫君,还是一个什么活都干不?了的瞎子。 不?过,这穷苦的农妇对待她的瞎子夫君着实是过于好了,嘘寒问暖的,就差捧在手心上了。 像是这种眼瞎的男子根本都不会有人?要的,除非是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中,老板看得出来白温是因为穷才娶了空桑席玉做夫君,可就算是这样,寻常人?家?也不?会带着一个身体有残缺的夫君出来,多丢面?子。 娶夫,不?仅要娶贤惠的,还要娶漂亮的,这样才能够拿得出手。 老板忍不?住的想要调侃,“小郎君,你家?妻主对你实在是过于的好了。” 老板这句话可是说出了围观人的心声?,大家?立马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白温只想着不要让空桑席玉原本的面?容惹来麻烦,要将这张脸严严实?实?的藏起?来,可是她'下手'过于重了一点,空桑席玉的确是不漂亮了,同?时也变丑了。 恐怕亦只?有在白温的眼中,空桑席玉无论脸上有没有猩红的瘢痕,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空桑席玉听?到?老板的话,并没有想要反驳,但是白温的手落在了他的肩上,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在外,我们就是妻夫。” 其实就算白温没有刻意强调,他也不?会故意?反驳老板的话。 他现在就是白温的夫君,已经取代了虞非晚的位置。 这样的认知让空桑席玉心情愉悦了不少。 白温换到?了钱,先给空桑席玉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又将人?推到?了成衣店铺中。 空桑席玉愣愣的拿着包子,有一种被?人?过度照顾的感觉,他抿了抿唇瓣,将包子放到?了推车上。 成衣铺的老板见白温两人穿着并不好,就知道了他们会买什么样的衣服,太贵的布料根本不?用那出来,拿出来的都是那种又便宜,又耐磨损。 白温正在数剩下的铜钱,忽然一只雪白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角,空桑席玉动了动浅色的唇瓣,声?音亦是微冷,“你帮我挑。” 空桑席玉这话一说,成衣铺的老板看你空桑席玉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因为空桑席玉说话的语气?太过生硬了,这一点都不?像是在和自己的妻主说话,反倒是充满了命令感。 成衣铺的老板打算要重新审视一下空桑席玉了,白温似乎看上去非常穷这点没有错,穷人?可能亦娶不?到?特?别好的夫君,逼问会娶空桑席玉这样的瞎子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空桑席玉作为一个又瞎又丑的男子,又不?能够替自己?的妻主分担家?务,若是连娇软谄媚的话都不?会说,实?在过于无趣,偏偏空桑席玉的妻主还是极为善良的人?,拿着所剩不?多的钱来给他置办衣衫,还尽心尽力的帮他挑选。 其实这些价格便宜的·衣衫大都相差不?多,没有太多可挑之处,但是白温还是挑了两件放到?了空桑席玉的手中。 老板对待空桑席玉,没有特?别好的脸色,“来这边试一下衣服吧。” 她敢发誓,她绝对是出于好心,但是她刚要去拿空桑席玉脱下的旧衣衫,有什么东西从衣衫里掉落了出来,她还没有看清楚,空桑席玉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面?容如同?罗刹,狠狠的抓住她的手,痛得她叫出了声?。 听?着那人?的哀嚎声?,空桑席玉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灰色的瞳孔覆上了一片阴寒,指节泛白,似是要将那人的手臂生生掐碎。 “席玉……” 空桑席玉缓缓松开了手,表情茫然,手还停留在空中,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后,急忙弯腰在地上摸索着,染成黑色的干枯发丝垂落在地上,那张戾气?尚未完全消散的脸晕染着红色的瘢痕,犹如地狱中的恶鬼。 成衣铺的老板好不容易从空桑席玉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臂拿了回来,满脸的冷汗,疼得她嘴唇泛了白,嘴里不?断的念叨着“疼”。 白温看着一脸紧张的空桑席玉在地上摩挲着,过于娇嫩的指尖都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她徐徐的弯下腰,从地上将干枯掉的花环捡了起来,拿过了空桑席玉的手,将他的手放了上去,“你在找这个?” 花环过了一夜已经不似昨晚漂亮,白温的手艺向来不?好,花环原本季没有很好看,即便有人?将它小心翼翼的保存了下来。 空桑席玉身子微僵了一下,浅色的睫羽抖动了几?下,他略有些抗拒的拿过来了白温手中的花环,摸到?上面?又掉了几?朵小花,先是落寞的垂下眼眸,后又阴戾的寻着成衣铺老板的声音望了过去。 白温不曾想空桑席玉会那么喜欢这个花环,在他转头看向成衣铺老板时,她就预料到了空桑席玉想要做什么,急忙握住空桑席玉的手臂,“你若是喜欢,我再做一个送你,先去试衣服。” 空桑席玉听?完白温的话,抓着花环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过了一会儿,待身上的戾气?完全消散,他才对着白温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白温见空桑席玉去试衣服了,微微松了一口气?,空桑席玉毕竟是七曜宗中最令人?畏惧的存在,他没有感情,遇事只会想着祭剑,嗜血嗜杀,没有正邪之分。 要是空桑席玉突然大开杀戒,她或许能够控制得住空桑席玉,但不?能够保证在他的控制之下,空桑席玉一个人?也不?会杀。 ———— 从成衣铺出来后,空桑席玉垂着头,话比方才来的时候还要少,他顶着一头干枯的头发,面?容又极为丑陋,就算偶尔有人?会看向他,也会极快的移开的视线。 还有不少同情的视线落在了白温的身上,他们总觉得身板纤细的白温罪不?至此,要娶一个又丑又瞎的男子。 更有甚着,以为母亲对着自己的女儿说:“你看,你以后要是不?好好用功,长大之后就只?能娶那样的男子做夫君。” 女儿急忙往自己母亲身后缩了缩。 白温耳朵微微动了一下,转眸看了过去,母亲大概是没有想到隔着这么远白温还能够听?到?她说话,有些尴尬的想要移开视线,主要是白温幽暗的眼眸盯着她心中发慌,下意?识的不?敢与之对视,若是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看的太久了,她感觉自己心中多想都要被看了去。 “无论我出身怎样,是穷是富,娶得人?都会是他,无关其他。” 白温声?音虽是轻飘飘的,但足够让那位母亲听了一个真切,空桑席玉更是听?得到?。 他穿着崭新的衣衫,这布料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已经是白温能够为他买的最好的,以往他从不?在意?吃穿,但是螣蛇幻境将他变成了一个凡人?,一个俗人?,他也开始在意?这种事情了。 空桑席玉紧紧的抓着衣角,干枯的花环又被?他放到?了袖口中,垂下的睫羽在眼睑处晕开淡淡的青影。 白温在维护他…… 旁人说什么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因为他又不?是白温的夫君,即便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再不?堪,他都可以做到毫不在意。 直到白温开口维护他。 白温丝毫没有觉察到空桑席玉的异常,她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亦是收到了螣蛇幻境的影响,若有些大女子主义了,她的“夫”只?有她一人?嫌弃,旁人?皆都说不?得,尽管空桑席玉还没有真正的嫁给她。 这一趟出行太过顺利,以至于白温会以为他们二人能够成功回到村子里,可是就在要出镇子的时候,拿着画像的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将他们拦了下来。 士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般人见到她们都会躲得远远的,生怕引火上身。 推着小推车的白温停了下来,在士兵绷着脸上的肌肉,对照着纸上的画像仔细端详这两人?的时候,白温亦在悄无声息的打脸着她们。 这些士兵并不?是守护镇子的士兵,因为她们的穿着更为华贵,身上飘着的煞气和血气亦不像是一个小小镇子上的士兵能够拥有的,还有她们拿着画像的手指覆着厚厚的薄茧,一看便知是常年握着兵器。 空桑席玉听着士兵强横的声?音,手指微微扣住小推车,垂下睫羽,干枯的发丝挡在他面?颊两侧,等着随时给出致命一击。 他是奴隶之身,是被?白温买来的,若是有人将这件事情查到白温的头上,白温肯定会因为贩卖奴隶而被?治死罪。 白温神情平静,一张略有些干枯黝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淡淡的看着将她拦下来的几位士兵,“大人?,请问你们有事吗?” 她的语气?中的尊敬少的可怜,亦可以说是没有,但是此时几个士兵都无心顾及此事,因为他们手头上的事情更为重要。 “这……” 拿着画像的士兵抬头看了看白温的脸,又低头看了看纸上的画,越看越觉得像,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又不?是按摩的像。 一旁的士兵等不?及了,走向前躲过了画像,对着白温的那张脸仔细的瞧了瞧,沉声?问白温,“你,叫什么名字?” 这几?个士兵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她们身上的杀气?做不?了假,若是换做其他人?站在她们面?前,恐怕腿都软了,但是白温依旧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空桑席玉微微侧过脸去,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弯曲。 白温看了一眼士兵手中的画像,“白温……” 那个后来的士兵将画像快速的给白温看了一眼,她根本不?管白温有没有看清楚,就对着周围围观的百姓宣布道:“你就是新皇要寻的天妻,是新皇命中注定的妻主。” 白温眨了眨眼睛:“……” 女帝死后,继承皇位的并不是那些扶不上墙的皇女,而是年龄小但手腕强硬,极会治理?国家?的小皇子。 皇子继位,要让一个男子来治理?国家?,这件事情遭到了朝臣的反对,但很快那些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敢有人再提及此事。 百姓虽说亦是接受不?了,但是新皇治理国家的确有一套,除了性别上他们不?认可,他们挑不?出来新皇有哪里不好。 唯有一点,据说新皇连续好多天都在做着同?一个梦,说是神仙赐给了他一位极为完美的妻主,若是他不能够嫁给那个人的话,国家?少了庇护,必定会内忧外患。 新皇惶恐不?安,立马下令全国寻找这位“天妻”,他不?知那人?的名字,却知道那人?的长相,可是士兵们虽是拿着画像来寻人,但是她们找了整整两个月,还是没有寻到?这位“天妻”。 白温并不知晓这件事情,他们的小村子与世?隔绝,就算外界有什么消息,亦很难传到?村子里。 —— 空桑席玉眯了眯灰色的眼眸,藏在袖子里手指弯曲的更加厉害了,随时都能够捏碎一个人?的脖颈。 为什么? 白温是他的妻,根本就不是那个新皇的“天妻”…… 白温抿了抿唇瓣,用略沙哑的声音说:“可是……我已经有了夫君,不?能去当新皇的天妻。” 士兵下意?识的看了看小推车上那个极为丑陋的男子,小声?的建议道:“……要不?,杀了?” 第32章 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 当然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天知道, 她们为了给新皇寻找这位天妻吃了多少苦, 耐心都快要耗尽了。 若是一般的命令亦就算了, 可?是新皇下?达的是死命令, 若是找不到这位天妻,她们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新皇在其他地方都表现的无可?挑剔,比起他的那几位皇姐,新皇的确是最适合继位的那一个人, 但就是这样一位明君,却告诉他们, 如若找不到天妻,她们便去地狱里找吧。 这种事情,就算她们说了出?去, 亦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新皇明君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新皇为了嫁妻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知道隐情的士兵,以为新皇是害怕不嫁天妻,国家就会灭亡, 觉得新皇的所作所为是情有可原, 不知道隐情的士兵与朝臣,觉得新皇这是魔怔了,那位“天妻”恐怕是“天罚”, 是上?天要让他们灭亡。 士兵们找了白温整整三个月, 她们看到白温后之所以会那么犹豫,迟迟不敢确定白温就是新皇要找的“天妻”, 是因为白温比画像上?黑了不少,但细看五官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若是她们再找不到天妻,恐怕新皇就要下令将她们处死了,无论白温是不是新皇梦中的那位“天妻”,白温都必须是。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天妻”,可?是这位“天妻”居然说已经有了婚约。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29节 士兵们将视线放到了空桑席玉的身上?,表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们上?过战场,见过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人,自然不会被空桑席玉这幅模样吓到。 可?是…… 新皇心心念念的“天妻”居然有一位这么丑的夫君,这位天妻的口味非常的独特呀! 既然天妻已经有了夫君,难不成新皇要去做人家的小? 这肯定是不行的呀,所以她们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空桑席玉杀了,最好是悄无声息杀了。 白温与空桑席玉没能回到村子里,士兵堵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可?是他们亦不敢对白温做出什么无力的行为,白温是新皇认定的“天妻”,尽管两人还未想见,还未确定下?白温的身份。 白温尚未觉得这有什么,可?能又是操控着幻境的螣蛇的恶趣味吧。 可?做坐在推车上的空桑席玉垂着眼眸,眼?底一片晦暗,淡淡的腥戾在?他眼?中聚集,他从诞生那一天,便?是汇聚杀意而成的,准确来说他算不上是人,后来有了仙人之姿,亦是因为他将杀意变成了纯粹的剑意。 在?士兵们筹谋这要杀死空桑席玉的时候,空桑席玉亦在?因为眼?前这几个人要带走白温,而动了杀念。 他的手指只是微微一动,白温就拉住了他的手,淡淡的暖意从白温的掌心传了过来。 白温让空桑席玉不要轻举妄动,指尖在空桑席玉的掌心中微微勾勒了一下?,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人了,更不是为了假成亲的,她亦不是为了要去当那么古怪的“天妻”,而是要找到螣蛇,破掉幻境。 空桑席玉眼中的戾气缓缓淡去,反手握住了白温,力气大到再稍微用一点点力,白温的指骨就会被空桑席玉捏碎。 眼?下?这种情况,他不方?便?说话,所以只能够用这种方式警告白温要留在他的身边。 空桑席玉原本就是没有人的情感的,来到螣蛇幻境后,稍微多了几分凡念,也就有了零星一点感情,就是小到可?以完全忽略,所以他想要白温留在他身边,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是用对白温最好不使的威胁。 士兵觉得这是天大的殊荣,白温看上去就是一个贫苦的小农妇,种田耕地还天天都吃不饱饭,如今可?以飞黄腾达,只需要她娶了新皇,财富和权力她一下子就都能拥有了,任谁听到这样的事情都得高兴的昏过去,怎还会去要那个又丑又瞎的笑郎君? 可?是,白温在她们的眼皮子低下转身,弯腰,重新退起了小推车,“大人们,你们要是没有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家了。” 士兵:“……” 她们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都想要上?前敲一敲白温的小脑袋,确定白温听懂了她们方才说的话。 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居然去要一个那么丑的男子?难道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不行,你不能够走,你得跟我们走。”士兵强硬的挡在小推车前,就是不肯放白温离开。 空桑席玉微微抬起头,凭借着听周围的声响,他知道那名声音粗狂的士兵靠了过来,还一拳抵在?了白温用一只兔子借来的推车上面。 他眸色渐渐变暗,眼?中翻涌着煞气。 “吵什么呢?” 一人挤开人群,挑了挑秀气的眉毛,看了一眼推车上的空桑席玉,立马就移开了视线,而后又看向白温,“咦,你长得有些眼?熟呀,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中尉。”士兵们见到走过来的中尉,顿时一扫方?才的不耐烦,个个站得笔挺,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位是……” 还没有等那人说完话,中尉从她的手中夺过了画像,对着白温的那张脸仔细的瞧了瞧,将目光从画像上?移开的时候,白温看到了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忽然感到些许不妙,可?是未等她反应过来,眉目清秀的中尉单膝跪在了地上?,铮铮铁骨,一身萧杀,“恭迎天妻。” “……” 中尉这么一跪,旁边的人也也就不能够干看着了,他们纷纷效仿着中尉的样子,恭恭敬敬的对着白温跪了下?去,因为在?这样贫穷偏远的小镇子上?,中尉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官了。 中尉抿平唇角,“请天妻随属下?进?入到驿馆内,属下?会派人保护您……与您的夫君……” 白温看向中尉的目光凉薄了不少,如今没有跪在?地上?的,就只有她与空桑席玉了。 她望着黑压压的头颅,薄唇轻抿,抬起衣袖挡了挡照在空桑席玉脸上?的炙热的阳光,“夫君,我们暂时跟着他们去驿站吧。” 尽管她清心寡欲,但是当看到万人朝拜的景象,她还是能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为了权力争个你死我活。 她与其他人争的不一样,她只想要活下?来。 原本白温还能够和士兵争执一会儿,也不一定非站在?驿馆不可?,但是中尉这么一跪,就是彻彻底底认下了她“天妻”的身份,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留给白温。 并且她这么一说,白温是“天妻”的事情肯定会很快的流传开来,有人希望新皇嫁给“天妻”,自然也会有人不希望白温这个“天妻”的存在?,若是无人庇护,肯定有数不胜数的人想要娶她性命。 空桑席玉就好似看到了周围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一般,他往白温的身后藏了藏,眸光微微一变,声音轻柔了许多,“我都听妻主的。” “……” 白温下意识的看了空桑席玉一眼?,之前空桑席玉听到要与她假成亲,都极力反抗,如今没有人逼他了,他倒是立马叫上了“妻主”。 她的这位假夫君“娇滴滴”的藏在他的身后,像一直藏起利爪的小猫咪。 ………… 白温和空桑席玉就这么住进了驿站内,有人给他们送来了上?好的绸缎衣衫,还有各种吃食。 空桑席玉原本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因为他只不过是白温的糟糠之夫,而且还是马上就会被抛弃的那种,实在?是不必对他太?好。 只不过,白温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把中尉叫到她的房间?中,当面指着空桑席玉说,“我有的,他必须有一份,陛下?不会连这样一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吧?” 中尉面善,任谁看到她这张脸,都不会立马觉得她就是个坏人,她在?军营中亦是脾气最好的那一个,遇事从来不与人发生争执,她都是想办法解决。 但是这次她还真就想不出来什么办法了。 白温的这位糟糠之夫,面容实在?是算不上?中等,可?是白温宝贝的要命,在?没有得到陛下?命令之前,她们亦不敢随便处置了空桑席玉,生怕白温会跟着殉情。 想来想去,把空桑席玉留下?也可?以,待到白温见识皇宫的富丽堂皇,以及位高权重的好处,恐怕不用别人多说什么,她自己都会把空桑席玉给休了。 可?是,可?是…… 她听白温这语气,怎么颇有一种要享齐人之福的架势? 中尉对着白温微微低头,让她这么一个中尉,去给一个农妇低头弯腰,她还是略微觉得有些别扭,“是。” 她回答的是白温前面的话,至于她们的陛下有没有容人的雅量,她觉得是有的,但是与另外一个男子共享自己的妻子的雅量还是没有的。 姑且就让空桑席玉过的滋润一点吧,反正?他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 在?房间?内只剩下空桑席玉与白温两人的时候,空桑席玉忽然幽幽开口说:“如果是虞非晚在?这里,你恐怕就不会同意来驿站了吧?” 白温刚刚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极为奇怪的看向空桑席玉,“……你对虞非晚有成见吗?” 不然为何总是与她提起虞非晚? 空桑席玉垂下?了睫羽,似是不愿再与白温多说些什么。 ———— 稍晚点的时候,士兵给白温送来了新皇的画像。 白温与新皇给的画像上的模样差别还是比较大的,因为画像的人儿没有白温这么黑,也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沧桑感,但是新皇的画像就有所不同了新皇与画像长得相差不多。 白温拿着烛灯,在?看到金色卷轴画像上?的那张脸时,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这个人与他们一样也来到螣蛇幻境。 空桑席玉久久没有听到白温的声音,他缓缓上?前一步,伸手摸到了画像上?,白温下意识抬眸看向被烛光晕染上淡淡橘黄色的暖意空桑席玉,下?一瞬,金色卷轴画像就在?空桑席玉的手中彻彻底底的毁掉了。 空桑席玉凉薄的碰了碰薄唇:“好看吗?” 白温看了看从空桑席玉手中掉下来的满是褶皱的画像,已经看不出?来上?面的人究竟是何模样了,她心中奇怪:“你怎么了?” 空桑席玉亦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但就是心中极其的不畅快,这种不畅快的感觉一般只有他不能屠戮的时候才会有。 “我没怎么,不用你管。” 白温幽幽的盯着空桑席玉的背影,空桑席玉这么一说,便?更加奇怪了。 原本中尉是不打算将白温和空桑席玉安排在同一房间?的,虽然白温有糟糠之夫,但是从她们找到白温的那一瞬间?,白温就已经成为新皇的“天妻”了,从前的一切就应该抛弃和放下?了,若是苦苦执着,必定没有好下场。 可?是,一有人接近空桑席玉,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先前的娇弱一扫而空,从他身上?蔓延出?来的狠戾让她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都觉得心惊,甚至到了下?意识想要逃离的程度。 她们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对危险的人与物极为敏感,就比如她们面前的空桑席玉。 “席玉,你与我住在一个屋子里,就不麻烦你们了。” 直到白温开口后,空桑席玉身上的狠戾才慢慢散去,他又恢复到了只能够依靠白温才能够存活的小奴隶状态,摸索着找到了床榻。 白温拉住他的手,将他引到了床榻上。 不知空桑席玉是有心还是无意,手指碰到了本来是束起来的垂幔。 朦胧的垂幔挡住了中尉几个人的视线,她们还是隐约的能够看到白温与空桑席玉两个人的身影,就在?床上?,此时此刻,她们再留在房间里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是白温可?是新皇的“天妻”,她们身为新皇的属下?,应该是不能够看着新皇的妻子与别的男子搞在一起的吧。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当成了一个协定,然后退出?了房间?。 这件事情只要她们不说出去,就不会传出?去,何必去畏惧哪个新皇呢? ———— 驿站的床榻过于舒适了,白温没能抵挡住诱惑,选择和空桑席玉一起睡在了床榻上?。 因为每晚,白温都要有事情忙,所以她“睡”的比较快,可?是恢复了容貌的空桑席玉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听着白温平缓的呼吸声,眸色渐渐加深,摸了摸被他藏进衣衫内的花环。 他与白温一同掉入了螣蛇幻境,这或许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将白温从虞非晚身边抢过来的机会,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掉。 ———— 万丈深窟内,每每有烈风从这里刮过,都会变成一阵鬼哭狼嚎,怒后声刮过整片茂密的树林。 这里黑褐色的土壤片草不生,唯独一种不生叶子的娇艳的红色小花开得生机勃勃,容浅染从这些红色小花身边经过时,红色的小花变成了红色的粉末,随着她的呼吸缓缓融入了她的身体?中。 少女原本羊脂玉般的肌肤晕染上了一点点月季红,身体?内的灵力波动的厉害,忽高忽低,一时让人很难分辨出?她的修为。 合欢宗的弟子一般不会被要求穿弟子服,所以他们基本都会穿自己最喜欢的衣衫,有人喜欢淡雅的装束,有人则喜欢明艳的扮相。 但是作为合欢宗宗主大弟子的容浅染从妆容到衣裙都非常的素净,她画着浅淡的妆容,三千青丝用檀木簪子微微束起,好似雪白的衣裙在一片黑褐色的天地中尤为显眼?,宛如淡雅的白玉兰。 她吸收完化为粉末的红色小花后,抬眸望向万丈深窟,对着身后的合欢宗的其他弟子微微勾了勾葱白的手指,一个动作?是既清纯,又魅惑,“把他们送进去。” 那些开在深窟前的娇艳的红花,对一般的修仙之人来说,可?能唯恐避之不及,因为这些花能够勾起凡心,动情l欲,并且那效果是立竿见影,有意志不坚定者?会一直被困在情迷意乱中,再难专注与修炼。 可?是对于合欢宗弟子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灵药,有利于他们在?鱼水交融中吸取他人的灵力,不过这些小花他们亦不敢过多吸收,毕竟物极必反。 合欢宗的弟子身前站着几个晃神发颤的“炉鼎”,他们恐惧的望着身前像是能够吞掉一切的深窟,有一种灵魂都要被震碎的痛苦感。 “不……” “不要,不要将我们送到那种地方。” “容师姐求求你了。” “……” 容浅染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桃红的唇瓣轻轻扬起,“这种事情为何要求我?经过这次洗礼,你们会变成人人都争夺,都想要的得到的完美‘炉鼎’,瞧你们一个个说的,像是我要害你们一样,我这是在帮你们呀。” “如若你们只是普通的‘炉鼎’,迟早有一天就会被抛弃,不是吗?出身合欢宗的人哪里有长情之人呢?” 隐匿在“炉鼎”中的白温抬起眼?帘,望着黑漆漆的深窟。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0节 第33章 其余合欢宗的“炉鼎”并不清楚深窟内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但深窟给他们的感受实?在?是算不上是太好。 合欢宗每年都会趁着万妖镜开启之日,往万丈深窟中送入一批“炉鼎”,只有少之又少的“炉鼎”才能够在深窟中存活下来。 合欢宗的“炉鼎”算是极为珍贵的存在, 若非售卖, 不会让他们轻易示人, 可是这样难得“炉鼎”居然就被合欢宗弟子无情的推入万丈深窟中。 白温不觉得容浅染在?欺骗他们, 对于合欢宗所做的这些事情,她略有耳闻,听说活着从万妖镜中回来的“炉鼎”无?一不是最完美的“炉鼎”,能够给与之交合的人带来更多的修为上的获益。 其实?, 贩卖“炉鼎”只是一个幌子,合欢宗真正想要做的就是让这些“炉鼎”经过?某一契机, 脱胎换骨。 “炉鼎”即便是再?不愿意,他们亦不是这些合欢宗弟子的对手,何况他们身?上还留有合欢宗的禁忌, 根本就跑不远。 所以他们只能够一边惧怕着,一边默默接受这个现实?。 可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当待宰的羔羊, 就在?要进入深窟时,有意黑衣“炉鼎”忽然反抗,他手中汇聚灵力向身?边的合欢宗弟子砸了过去, 合欢宗弟子一时不察, 差点着了?那“炉鼎”的道,幸好“炉鼎”就算是有灵力,他们亦不是如何运用, 更不会任何的心法, 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储存灵力的容器。 白温就站在一旁垂眸看着,她身?上同样穿着黑色的衣衫, 脸上蒙着面纱,一双清明的眼眸无?悲无?喜,完美融入了其他“炉鼎”中。 那名不愿意进入深窟的“炉鼎”,方才她在?万妖镜外就看到过?,先前他因为想要逃跑,而被身上的禁忌折腾的很惨,没有想到他还是没有放弃。 那名“炉鼎”因为全身上下的剧痛而蜷缩起身?子,手背青筋凸起,像是一条条青色的小蛇游走在?他的皮肤下,啃食着他的血肉,他紧紧的咬住下唇,但还是有忍不住的轻微的□□声?飘了?出来。 容浅染看着他这样痛苦,杏眼染上了?浅淡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一朵极其美艳的小花,对着合欢宗洽谈弟子道:“把他们送进去,只要你们能够活着出来,你们就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炉鼎了?。” “我很期待你们能够活下来。” 容浅染的声?音虽是好听,但是所有“炉鼎”都能够听得出来,这深窟一行必定?是有来无?回,他们死?定?了?。 “炉鼎”腿软不敢往前走,可是先前就已经有一“炉鼎”因为反抗而死?,现在?他们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了?,只能够祈祷这自己真的能够从深窟中活下来,成为容浅染口中那般样子。 白温注意到方才拒不进入万丈深窟的“炉鼎”在手臂上有一大?片殷红的蝴蝶图案。 合欢宗一直都有这样的习惯,为了?分辨“炉鼎”的品阶,他们会在?“炉鼎”身?上某个部位留下一个可以代表他们品阶的图案,像是印刻在?手臂上这种太过?常见了?,有的还会印在?十分隐私的部位,要多么隐私就有多么隐私,若是想要分辨他们,恐怕得先将他们的衣服扒下来。 尽管这些人都是合欢宗的“炉鼎”,并且被迫进入到了?深窟中,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互帮互助,他们之前在?合欢宗内就是竞争对手,只有极为优秀和又天赋的“炉鼎”才能够留在?合欢宗内,并且有一个较好的归宿。 可是即便他们看似顺利的留在?了?合欢宗内,不必想其他“炉鼎”一般被当做货物,用极低的价格卖出去,但眼下他们不得不走进这深窟当中,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有人回头望了?一眼,合欢宗的弟子就在深窟洞口处守着,摆明了?不让他们从这里出去。 “不如我就在这里稍微待一会儿,过?一会儿?再?出去,前面说?不定?有什?么东西,你看容浅染都不敢往里面走半步,我们还是不要往前去了。” 那人压低了?声?音,生怕自己所说的被洞窟外的容浅染听到。 这个人想法是不错,但是既然已经进入了洞窟内,想要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经历的离开,先是是不太可能了?。 容浅染的确是不敢踏足这里,因为只要走入洞窟内,哪怕只有小小的一步,身?上都会沾染上一种怪异的气味。 这气味寻常人是闻不到的,但是深窟内的那个东西可以闻的出来。 那人提出来的这个方法的可靠程度虽然不高?,但是大?家都准备试一试,唯有一个人与他们皆不同,还在?垂着头往前走,似是一点都不担忧前面有什么。 “桑梓,你在做什么?你不想要活了?”有人看不下去了?,叫住了?一直往前的走的那个手臂上带有蝴蝶纹路的“炉鼎”。 他们虽然都是合欢宗花大价钱培养的“炉鼎”,但是彼此?并不熟悉,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点也是合欢宗故意而为之,对于合欢宗的弟子们来说?,“炉鼎”就是不可多得的补药,他们好就好在?能够提供大?量的灵力,比起其他修炼方式要快上不少,但是如若这些蠢笨懦弱的“炉鼎”联和起来反抗他们,这些“炉鼎”不一定?会成功,可是这样的事情也会叫人头疼。 一个较为好用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彼此不要熟知,最好还有竞争关系,只要他们永远不团结,他们就永远都是可以奴役的“炉鼎”。 话多的那人也不是一开始就认识桑梓的,实?在?是桑梓这一路上逃跑了?太多次,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这么执着的要从合欢宗逃离。 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庇护,像他们这种原本就没有修炼成仙的人待在合欢宗还算不错,只要不沦落为最劣质的“炉鼎”被卖出去,他们在合欢宗中的待遇还是蛮不错的,除了?眼下这次。 被称为桑梓的“炉鼎”淡淡的转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他声?音极为沙哑,脚步虚浮不稳,“留在?这里同样是死?,你猜合欢宗的人为什么不敢进来。” “……” 方才还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桑梓说?的没有错,若是真的这么好存活下来的话,容浅染就不会用那般浴火重生的口吻对他们说?话了?。 桑梓算是把所有人唯一的希望给击破了?,也就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一个“炉鼎”突然抓住桑梓的领口,恶狠狠的盯着桑梓,“你要是再?这么不会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扒下来。” 他用恐吓别人,来降低自己内心中的惧怕,他猛地一推桑梓,“既然你那么想去,你就走在?最前面吧。” 桑梓踉跄的向后倒退了几步,他这些天受了?不少的伤,伤口尚未愈合,他身?体比较虚弱,对于狰狞质问他的男子,他淡淡的垂下睫羽,不予理睬,默默的走到前面。 白温合情合理的混入了“炉鼎”中,正是因为这些“炉鼎”互不相识,才给了?她这么一个混入的机会。 她假扮成“炉鼎”,就是来给虞非晚取一件东西,助他快速修炼。 一行人不愿意继续往前走,但是藏在深窟中的那个东西可不愿意这样。 漆黑冰凉的空气中突然伸过来了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极为快速的缠上一人,并且将其拽走了?。 那个人消失的速度太快了?,就好像原地消失不见了?一样,一时间,一股难以描绘而呼出的恐惧感游荡在剩下的几人当中。 “怎……怎么了……” “不知道,我没有看清楚,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是什?么……” 有人说话声音都发着颤,哆哆嗦嗦的说?不利索,没有人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过?来把人带走的,他们甚至都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呼救声?。 “你们说那人不会已经死?了?吧?”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能够让容浅染都那么害怕。” 交谈之间,又一个人在?他们身?边失踪了?,周围实?在?是太黑了?,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照明的东西,即便眼睛适应了?周围黑暗的环境,可他们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所以身?边的人消失的时候,他们也不是立马就能发?现的,还是得回头去寻的时候,才发?觉人消失了?。 这个洞窟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明明洞口里这里并不远,洞口处就是明亮的,可是一点光都照不进来,洞口就像是分界线,将这里分割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恐慌让众人疯了一样奔向洞口,完全把哪里当成救命稻草了?。 在?这些人中,反应似乎有些迟钝的白温立马就成为了?最突兀的那一个,因为她原本就没有打?算逃离这里,不但没想着要离开,还要进入那幽暗的洞窟深处看一看,到底有什?么东西。 她看了?看身边着急忙慌逃命的“炉鼎”,她现在?还与他们穿着相同的衣衫,若不是不跑,就太过?显眼了?一点,她抬起步子捉摸做样的往前跑了?跑,但实?际上,心中想的则是那深窟里的东西快点把她抓走。 白温一向想要被拖入深窟的最深处,跑的时候也没有多么认真,她可以说?是这几个人中跑得最慢的那一个了?,可是他身?边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她的身边,那神秘的东西就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就是不抓她。 白温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过?,到最后,就只剩下她与那个手臂上印又蝴蝶图案的“炉鼎”了?,她跑得慢,眸光微微一变,刚想要假装摔倒,突然从身边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她。 袖口上移,露出了?那只栩栩如生的极其浓艳的蝴蝶。 “小心……” 白温眨了?眨眼睛,微微歪着头打?量着桑梓,男子看上去亦不像是会管闲事的好心人,方才那名多人都被不知名的东西拖走了?,他神情变都没有变,怎会对她施以援手。 有了?桑梓拉着她,白温这下子是想要不跑都难了?,她只想自己一人被抓走,桑梓的求生欲望那名强,她没有必要拉着桑梓一起下水。 洞窟边缘的光在两个人的视线中越来越明显,容浅染就站在?洞口处,一点都不惊讶他们会往回跑,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样子,亦或许是她之前见过太多相同的画面了?。 她是一点都不着急,因为进入洞窟前,所有的“炉鼎”身上都沾染了红色小花的花粉,必定?逃脱不开。 容浅染原本是胸有成竹的,直到七曜莲花的香味飘了过?来,这种花香很淡,若不是她对着花香记忆深刻,亦不可能一下子就认出来。 她神情微微变了?变,转身?回望,霍俊文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尽管比起霍俊文,虞非晚的容貌更加明艳,但是她的眼中就只有霍俊文一人。 就这么正正好好,虞非晚御剑飞行过?来时,深窟中的白温刚好看到了?虞非晚,那似乎一直都字啊嫌弃她的神秘东西终于缠绕上她的腰肢将她拖拽到了?无?边的黑暗中。 第34章 虞非晚无意识的往容浅染身后的万丈深库看了一眼, 琥珀色的瞳孔随之沾染一抹晦暗。 他虽是与容浅染一样穿了一身白衣,但是他眸色凌冽凄凉,淡化了五官的明艳, 白衣穿在?他的身上?更像是一件丧衣, 单手抱着一只圆滚滚的雪晶雌蛛。 雪晶雌蛛跟在虞非晚的这些天里, 被虞非晚喂胖了不少, 这亦与它?吃了就?睡有关。 自从虞非晚发现有两只雪晶雄蛛想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对雪晶雌蛛霸王硬上?弓,他虽是把那两只雪晶雄蛛给阉割了,但是依旧时时刻刻的把雪晶雌蛛待在?身旁,生怕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虞非晚有滔天的气运, 一般妖兽不会太过为难虞非晚,更有灵性一点的妖兽还会?对着谄媚讨好, 虞非晚在?它?们眼中就是香饽饽一样的存在?,若是谁与虞非晚接下契约,必定能够与虞非晚共享那滔天的气运, 它?们日后修炼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这些妖兽想的都很好,但是虞非晚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它?们, 即便是年岁更大,修为更加强大的妖兽甘愿在?虞非晚身前低下头颅,虞非晚亦只是摸摸怀中雪晶雌蛛胖乎乎的脑袋, “饿了吗?” 虞非晚的注意力全在他手中的雪晶雌蛛上?。 强大的妖兽:“……” 尽管雪晶蜘蛛并不是品阶特别低的妖兽, 但是它?们灵智不完全,要不然就?不可能那么?恋爱脑,非要围着一只雪晶雌蛛打转。 在?妖兽的眼中, 成为灵智更高的妖兽的标准就是能否抛弃天生的恋爱脑, 不再执着于繁衍后代。 若是系统知道这些妖兽在想什么?,必定会?想笑出声来, 因为他们执着讨好的虞非晚就是个非常严重的恋爱脑,还是治不好的那种,若是送去挖野菜的话,恐怕能挖空好几座山。 虞非晚宁可喜欢一只灵智不全的雪晶雌蛛,也不愿睁开眼看看它们这些更为强大的妖兽。 虞非晚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伤了很多强大妖兽的心,他只关心今天雪晶雌蛛似乎又胖了一点点,睡了多久。 容浅染见虞非晚看了过来,还是看向她身后的深窟,一向清冷的表情出现了微微的裂痕,纵然虞非晚美艳如妖,但只是淡淡扫过来一眼,就?叫她极其?的不舒服,似是将她一切都看穿了。 虞非晚微微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容浅染没?有让开之意,她傲然地就?像是微冷春风中的梨花,“这位仙友,我们合欢宗在此有要事要办,实在?不方?便被人打扰。” 合欢宗每年都会?我那个万丈深窟里送“炉鼎”,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是太多,但是从很少有人站出来阻止他们,因为合欢宗一直非黑非白,不是正派宗门,亦算不上?是魔修,所以没有必要去招惹他们。 “要事?” 虞非晚两个字咬的很轻,但是容浅染却觉得自己心口闷痛了两下,她微微咬住下唇,垂眸间看到了湮灭成灰尘的小红花飘落在他的虞非晚的身上?,唇角微微带起?一点弧度,再次抬眸时,眼睛湿润的看向虞非晚身后的霍俊文,又坚韧,又楚楚可怜。 霍俊文见到容浅染这幅模样,亦是于心不忍,“虞师弟,我们绕路亦可,赶路不在?这一时。” 容浅染与霍俊文在未进入修仙界之前是同一个村子的,即便日后两人拜入了不同的仙门,也没?有断了往来。 容浅染虽是合欢宗的大弟子,但是除了霍俊文,她从未对其?他人动过心,并且相信霍俊文与她是一样的。 虞非晚眸色微暗,玉白的指尖从雪晶雌蛛头顶白色绒毛摩挲而过,这些天,他有意将自己置身于危难之间,还故意放弃了求生的欲l望,但是雪晶雌蛛都不似第一次见到那般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好似有情,又似凉薄。 就?在?方?才,他清晰的感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系统嘟了嘟嘴:【刚才你还说只是模糊的感觉到。】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 系统:【……】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啊! 虞非晚一双漂亮的凤眸冷冷的看着容浅染,清浅的笑了一下,眼中的寒意更重?了些,“方?才,我感受到了我亡夫的气息,就?在?你身后的深窟中,所以即便是这样,你还是不让吗?”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1节 ———— 深窟中的白温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有点泛痒的鼻尖,身上?渐渐升起?了一股暖意,同样,她还看清楚了藏在?深窟中的半人半蛇的淫l妖。 第35章 半蛇淫l妖并不常见, 它们亦很少会主动出现在修仙者的面前,一般会?蛰居在幽暗但又汇聚着天气灵气的地方?。 但是它们会在自己的洞口处布下陷阱,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送上门来。 半蛇淫l妖在住住猎物后, 会?立马“享用”, 但是此“享用”非彼“享用”, 虽然都有“吃”的意思, 但是十分的大相?径庭。 它天生就带有淫l毒,除非是只差半步升仙的半仙,否则还没有人能够从它的淫l毒中全身而退,要?么是毒发?身亡, 要?么是在和它的交合中身亡。 半蛇淫l妖有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容,放在修仙界中亦算得上是好看, 只是它眉宇间有很重?的邪气和淫念,生生的破坏了它原本容貌。 它修炼的方式与所有人妖兽都不同,它只需要?交合, 和不同的妖□□合,或者是和不同修为的修者交合。 与半蛇淫妖交合的下场大多都?是死, 若是能够活下来并且杀死半蛇淫l妖,就如?同容浅染说的那样是“浴火重生”,“炉鼎”不再是“炉鼎”, 而是汲取了半蛇淫l妖全身修为的容器。 半蛇淫l妖一般很少会主动攻击人, 即便是这些“炉鼎”走入了它的洞穴中,只要?身上不沾染那些小红花的花粉,半蛇淫l妖会等着他们几人缓缓走入它的陷阱中。 可是那小红花的花粉对它有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它等不急的把走进深窟的“炉鼎”给拽了进来, 先用人的模样与他们交合。 半蛇淫l妖尽管喜欢涩涩的事情,但是它亦有它自己的原则, 每次就和一个人交合。 白温如今只是一半的意识留在外面,没有身体的她就要?脆弱很多,被半蛇淫l妖生拉硬拽过来,她微微晕过去了一会?儿,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半蛇淫妖和其他“炉鼎”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同时那些人亦死的透透的了。 她望着地上干瘪的尸体微微有些发?神,看样子半蛇淫l妖吸走的不仅仅是这些的修为,还有生命力。 半蛇淫妖晃动了一下碧绿色的大尾巴,它上半身没有穿任何的衣物,那玩意使用过后又被它收回?到?了身体内,它餍足的盯着白温与?桑梓,冷冰冰的竖瞳极为嫌弃的白了白温一眼,而后颇为感兴趣的看向桑梓。 它刚刚闻到?花粉,太过兴奋了,一没有忍住就和其他“炉鼎”都?交合了,还是以比较快的速度,一是因为它比较急,二是因为它害怕自己的猎物跑走了,毕竟它除了一身淫l毒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去的本领。 半蛇淫妖“吃饱”了,猩红的蛇信子舔了舔下唇,扭着身子泡进了汇聚这灵脉的泉水中,阖上眼眸决定要好好消化一番。 至于剩下的那两个修者,它打算一会?儿再享用,先养精蓄锐一下,不着急,反正他们都中了它的淫l毒,就算跑也跑不出他的洞穴。 白温缓缓坐起?身子,因为她没有真正的身体,她的身体还被困在螣蛇幻境中,半蛇淫l妖的淫l毒对她的影响并不大,只是她的意识微微有点发?烫,但不至于被欲l望所支配。 可是她身边桑梓就不一样了,身体不仅滚烫,并且眼眸都?红了起?来,额头泌出了冷汗,轻微的响声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 白温看了桑梓一眼,默默的往一旁挪了一下身子。 合欢宗不是用这些“炉鼎”喂养半蛇淫l妖,而是想要?这半蛇淫l妖培育出一个接近完美的“炉鼎”谁能够抗住半蛇淫l妖的淫毒,谁就可以涅槃重?生。 白温发?现一件事情,她身边的桑梓比她发现的更早,这只半蛇淫l妖好像极其的讨厌她,明明她现在没有使用尸王赢勾的身体,但是半蛇淫l妖似乎依旧觉得她非常的作呕。 所以半蛇淫l妖才会选择在最后对她下手,桑梓比她发?现的早,所以在逃跑的时候才会?想着拉上她,好上半蛇淫l妖连他一同讨厌了去。 白温醒了亦不着急跑,她盘膝而坐,静静地等待着,按照菩提镜的推演,杀死半蛇淫妖,并且从淫l毒中涅槃重生的人会是虞非晚,从此虞非晚算是彻底脱胎换骨了,在虞非晚没有来之?前,她得替虞非晚守着这条半蛇淫l妖。 人人都?惧怕的淫毒,虞非晚却可以凭着惊人的毅力将其熬过,虞非晚不成仙,谁还能够成仙? 深窟中不见半分亮光,但是半蛇淫l妖身下的灵泉因为汇聚了太多灵气,因而泛出淡淡的淡淡的蓝白荧光,映照在半蛇淫l妖那张美艳的面容上。 灵池一旁都?是堆叠成山的尸骨,半蛇淫l妖这辈子合欢过的妖兽以及人的尸骸都?放在了这里?,它与?其他妖兽一个样,并不在意洞穴的整洁程度,只要?能住就行,这些尸骸方在这里还是对它过往的一种象征。 随水面而动的蓝光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散落下一片鬼魅的影子。 白温等得起?,但是她身边饱受淫l毒折磨的桑梓显然是等不起?了,他全身酥软,迫不及待的希望着有人对他做些什么,将他从痛苦中拯救出来。 他喘着又缓又粗重的气慢慢向前爬行着,唇瓣在他多次啃咬下,已经变得伤痕累累,成为了一块烂肉,手掌被尖锐的石头磨破时,他是感觉到?舒爽的刺激。 他的身体已经彻彻底底被淫l毒所侵染,还能够保持着一丝理智实属不易。 “你……” 桑梓滚烫的手抓住了白温的脚背,白温淡薄的垂下眼帘,看向因为淫l毒而痛不欲生的桑梓。 桑梓现在的确情愿自己死掉,但是在淫l毒在他的身体内肆虐,他说?不出求死的话,“你帮帮我……” 他的舌尖发?软发?麻,不然的话他一定会?问问白温为何不受淫l毒的影响。 白温闭了闭眼眸,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那双清明的眼眸,因为瞳孔过黑过大,而显得极其妖冶,雪白的肌肤真就如同一团随时都?会?融化的霜雪。 “我帮不了你……” 她说?的是实话,淫毒侵入了桑梓的五脏六腑,桑梓只能和半蛇淫妖交合,若能抗得过淫l毒,桑梓便可以活下来,若是抗不下来,便只有死路一条。 桑梓舔去唇上的血珠,狼狈的一点点向前,他恳求的望着白温,“救救……” 他亦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笃定白温能够成为他的救命稻草,但是绝对不是因为他身边就只剩下白温一人了。 “你不是……炉鼎……” 桑梓磨破的手指死死的扣住地面,他的手指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可是他此时此刻完全估计不上,这些疼只会让他觉得刺激和舒爽。 为了摆脱合欢宗炉鼎的身份,他私下里?对能够接触到的“炉鼎”都?做过了解,这次他是故意被选中来到了万妖镜,因为他知道来万妖镜的“炉鼎”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他虽是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觉得这是他唯一逃离合欢宗的机会?。 他不愿意当一辈子的“炉鼎”,而无法自己修炼。 他们这些被送入万丈深窟中的“炉鼎”的数量尽管没有变化,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白温不是“炉鼎”,或者说?是他在万妖镜的这一路上从未见过白温。 白温不知道何时混入了他们当中,并且一直随着他们进入了深窟中。 这件事情不能够深思,否则细思极恐。 既然白温能够悄无声息的骗过合欢宗的所有人,自然亦能够救他出去。 但实际上,白温除了能够让自己不受淫l毒侵染,还真解不开桑梓身上的淫l毒。 半蛇淫l妖笃定了白温他们两个人是跑不出去的,所以他们愿意窃窃私语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之后会改怎么样就怎么样。 若是白温二人忍受不住淫l毒交合起?来,这亦是它乐意看到?的,它胆子并不不大,终日躲在这里?无趣极了,有人愿意给它表现免费的节目,那它当?然是乐意至极。 桑梓见白温依旧是无动于衷,而他身体里?翻涌起?来的热浪极尽要将他彻底焚烧殆尽,他咬住舌尖,想要?“拼死一搏”,就算是被着淫l毒所操控,必须选一人交合,那他也宁愿是白温,而不是那只人不人,蛇不蛇的妖兽。 白温预料到桑梓会做此打算,她站起?身来,一抬脚将桑梓揣入了灵池当?中,黑色的裙摆随之?飘然落下,她缓缓走向灵池。 灵池中并没有水,而是灵力在此汇聚的太多,凝结成为了实体,因为就成了“池水”。 桑梓挣扎的从灵池中稳住身子,灵力疯狂的向他的身体涌来,近乎要?超过他身体承受的极限,但是与?此同时,他身体内的淫毒不似从前那般难以忍受,隐约有消退的迹象。 “桑梓,你体内的淫毒凭你自己是熬不过去,如?今只有一个法子,就是由你杀了这只半蛇淫l妖,吸收它的心脉血,从而代替它成为半蛇。” 桑梓诧异的看向站在池边的白温,那双清明的眼眸中毫无波澜,似乎他是死是活,都?不会?让白温有半点情绪上的变化,“你要我……成为这淫蛇?” “愿不愿意皆在你,既然之?前拼了命的都?想要?活下去,又何必在意是因何而活下去的。” 白温缓缓低下身子,冷白的手指探入灵池中,缓缓不断的灵力皆向她汇聚而来,灵池泛着的光芒立马消散了一半。 半蛇淫l妖没有想到?桑梓会?这么大胆已经不要?命,敢直接进入到?它的灵池,它愣了片刻,才记起来对着桑梓低吼了一声,决定要?用尾巴缠住桑梓,再慢慢“享用”。 桑梓双手垂在身侧,半蛇l妖强而有力的尾巴缠住他的时候,他才缓缓抬起?眼眸,蛇光滑冰冷的鳞片紧贴着他的肌肤,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如?若他意志再不牢固一点,可能眼下就会?彻底失去意识。【这是和蛇妖打斗场面呀。】 半蛇淫l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桑梓闻到?之?后尤为痛苦,它正要?好好享用桑梓,就在它贴近桑梓时,桑梓忽然抬起?眼眸,抓着半蛇淫l妖的尾巴上最脆弱那处奋力一挣。 ……………… 半蛇淫l妖抓着桑梓,愤恨的叫了一声,在灵池中来回?翻涌,蛇尾击碎了洞中的巨石,顿时洞窟受到?半蛇淫l妖身上起?伏不定的灵力的影响而晃动起?来。 桑梓亦被晃的头晕眼花,殷红的血从他的口鼻中涌出,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狠狠的咬住了半蛇淫妖的脖颈,而他的身体要?在半蛇淫l妖蛇身的缠绕下彻底扭断。 几根不易被察觉的红绳顺着半蛇淫l妖的蛇尾而入,轻而易举的阻止了半蛇淫l妖要?给桑梓的最后一击,无论半蛇淫l妖叫声如何刺耳尖锐,它的蛇尾就好似失去控制一般,无法给予它任何回?应。 桑梓狠狠的咬住半蛇淫l妖的脖颈,大口吞咽下半蛇淫l妖的血液。 半蛇淫l妖本身并不强,它真正强的是它的淫l毒,所以在白温的帮助下,桑梓才能吞噬这半蛇淫l妖的血液,将半蛇淫l妖体内的所有都融进他的身体。 在桑梓完成蜕变的刹那,深窟地动山摇,忽然乱石纷飞,石壁上出现一道越来越明显的裂缝。 一把断剑用力的刺入了半蛇淫l妖的身体内。 白温看着那把断剑,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红绳。 第36章 在虞非晚走进深窟前, 白温跳入了灵池中,两拳分别敲晕了桑梓和半蛇淫l妖。 半蛇淫l妖原本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又?被白温狠狠的敲了一下头, 晕过去的桑梓求生?欲望太强, 依旧死死的咬住它的脖子, 它存活下来的希望不是很大。 白温在池下若有所思的看着虞非晚, 如若菩提镜的推演没有出错,那么虞非晚会在这里中淫l毒,因为虞非晚的气运太好了,虽是中了淫l毒, 但这里还有一个合欢宗的“炉鼎”愿意为虞非晚解毒。 虞非晚只要选择了和“炉鼎”交合,恐怕距离突破金丹期就差一步之遥了。 白温下意识的看向与半蛇淫l妖抱在一起的桑梓, 漆黑的眼眸微微一眯。 其他的“炉鼎”都死了,就只有桑梓还活着…… 虞非晚是寻着一抹气息找进来的,即便那气息很弱, 亦有可?能是他感知错了,但是他一定要闯进来看看。 深窟被炸裂开, 碎石与凌冽的风肆虐,墨染的发丝在虞非晚胸前微微摇曳,白玉簪子衬得虞非晚的面?容如同一抹皎洁的月光, 破开这无边的黑暗。 虞非晚走入深窟中, 那抹气息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手指微动,断剑重现回到了他的手中, 淡漠的视线从刚死没有多久的尸体上冷冷的扫过。 系统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那些“炉鼎”的死状有些“惨烈”,身上是一件衣服也没有, 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生?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宿主,我们要不要埋一下他们?】 虞非晚冷冷的碰了碰薄唇:“为何?” 系统:【……】 差一点忘记了,虞非晚在小?说?中的人设就是冷酷无情,否则亦做不出来杀“夫”证道的事情。 虞非晚闯入到万丈深窟中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容浅染挡在洞前,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过去。 鹿南栖不会帮着虞非晚,她这个人以利益为重,和合欢宗结怨对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她选择绕过万丈深窟,另外寻其他路来走。 程月白躲在众人之后看热闹,她早就看合欢宗不顺眼了,明明修得就是歪门邪道,把旁人修仙机缘强行渡到自己?的身上,害人利己?,这样的人迟早会遭天谴的。 霍俊文?眉头紧锁,他虽是生了一副凶神恶煞,六亲不认的面?孔,但亦有柔情的时候,不愿意见到容浅染为难,所以便一直在劝说虞非晚。 “虞师弟,我们还是绕道,先去找到三长?老,请他帮我们一起对付螣蛇,以便救出小?侯爷。” 霍俊文说不惯“小侯爷”这三个字,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只能够尽量捡一点虞非晚喜欢听的,好成功劝说虞非晚。 容浅染向霍俊文投去感谢的目光,眼中的柔情可?是胜过一汪清池,亦可?将?所有吞噬其中。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2节 她拜入合欢宗后,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利用自身优势。 她的仙缘比很多人都差,正是因为她不如霍俊文?,所以霍俊文可以成为七曜宗的弟子,而她却只能被很多仙门所拒绝。 愿意接纳她的就只有合欢宗,因为她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这是许多修仙者所没有了。 当初差一些,她就沦为了“炉鼎”,好在她先掌握了合欢宗修炼心法,将?别人的修为和仙缘纳入到自己?身体内,这才一步步的成为了合欢宗的大弟子。 容浅染曾经差点被当做“炉鼎”使用?,所以她极其的厌恶“炉鼎”的存在,不过,她厌恶他们的存在,不是想着要去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而是想要他们死。 正是因为这样,她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炉鼎”去死。 但是,比起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炉鼎”,容浅染真正所痛恶的是那些天赋异禀的修仙者,他们从一出生?就备受关注,所以好的机缘都被他们霸占着,他们可?以一直高高在上,看着像她一样不如他们的人,在命运的泥潭中苦苦挣扎。 她更想要这些人死去。 虞非晚可以说是这些人中代?表了,他原本就只是一个干粗活的下人,却因为好的气运机缘,直接成为了修仙者,还拜入了七曜宗门下,如今已是金丹期,恐怕过不了多久,虞非晚就可以进入到元婴期了。 并且容浅染有一种预感,那只苏醒的上古神兽说不定亦是因为虞非晚而醒。 不是她要嫉妒虞非晚,而是虞非晚这样的人太招人妒忌。 霍俊文?原本为虞非晚会很难劝,但谁知这次虞非晚只是摸了摸雪晶雌蛛的圆脑袋,对着容浅染清浅的扯了一下唇角,“既然如此,我亦不再强求。” 虞非晚转过身来时,眼中的森然之意更重了一些,容浅染越是阻拦他,他越是想要一探究竟,何况他就是感受到了一抹又熟悉、又令他魂牵梦绕的气息。 霍俊文原是不擅长左右逢源的,可?是见到容浅染后,还是会露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柔和的笑容,“抱歉,虞师弟让你感到困扰了。” 容浅染摇摇头,就真如春日温暖阳光下的白玉兰,淡雅圣洁,“言重了,万妖镜打开一次不易,希望你能够找到与自己契合的妖兽。” 霍俊文:“你亦是。” 容浅染望着七曜宗弟子们离开的身影,清明的眼眸渐渐变得阴冷刻薄,就如同开败在春日里要腐烂的白玉兰一样。 她曾经对霍俊文?心生?好感,可?是这抹好感亦随着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而慢慢消散。 她垂眸看着自己?葱白的指尖,方才她“不小?心”在虞非晚的身上留下了一点点花粉,无论虞非晚会不会进入到万丈深窟中,他都会中淫l毒。 这样天赋异禀的修仙者,给她做“炉鼎”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是她非要和虞非晚过不去,是虞非晚先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可?就怪不得她了,况且虞非晚拥有那么多的气运,她分走一点又又何妨呢? …… 虞非晚讨厌容浅染身上的气味,所以不愿和容浅染过多纠缠,选择了以退为进,另寻其他“路”来到了深窟中。 这些天相处下来,雪晶雄蛛对他的敌意弱了一点,似乎把他当成了他们其中一员,所以在他提出让雪晶雄蛛帮他挖个地洞时,雪晶雄蛛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虽说?不怎么情愿,但是看在他把雪晶雌蛛照顾的又胖又圆的份上,这个忙它们帮了。 况且地洞尽头存在的东西让它们觉得十分的不舒适,若是虞非晚死在里面?了,就没有人和它们抢雪晶雌蛛了,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在雪晶雄蛛的帮助下,虞非晚一剑劈开了深窟的尽头,来到了灵池旁,而雪晶雄蛛感受到了里面过于浓郁的淫l毒,早就躲的远远的。 虞非晚以为有雪晶雌蛛在身上,任何毒气都拿他没有办法,但是这次他失策了,容浅染先前不着声色的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如今他又?站在半蛇淫l妖的洞穴中,淫l毒渗透过他的肌理?,进入到了他的血液当中,立马发作。 虞非晚脸色微变,他能够感受到一股极其霸道的热气在他体内翻涌,侵蚀他的灵力,就连灵台亦差点被吞噬。 他急忙打坐,一把断剑护在身前,白色纯净的灵气蔓延在他的身侧,玉白的肌肤晕染开一抹香艳的红色,唇色同样变深了一点,娇艳欲滴,整个人泛着极其浓郁的香味,秀色可?餐。 灵池中的桑梓吸收了半蛇淫l妖的血液,同时吸纳着灵池的灵力,等?他再次醒来,必定会完成脱胎换骨的蜕变。 白温又对着灵池使了一个咒,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若是虞非晚没有身中淫l毒,只需多留意就能够看出这个障眼法,不过现在虞非晚已经无暇顾及了。 她坐在灵池边随手给自己施了一个净身咒,洗掉了一身带有半蛇淫l妖气味的灵气,那灵池底下待着太闷了,还伴有半身淫l妖身上的怪味,所以她出来透透气。 虞非晚原本已经压制住了身体里霸道的淫l毒,淫l毒与他的灵力分庭抗礼,谁也拿谁没有办法,但是淫l毒一点都不着急,它认为虞非晚这具身体迟早会受它的控制,情不自禁的想要找人交合。 可?是白温上岸红,一抹灵虞非晚魂牵梦绕的气息打破了这种平衡,虞非晚体内的淫l毒忽然浓烈了好几?倍,直攻虞非晚的心脉而去。 白温在池边晃着玉足,刻意在池边划分出一小块池水,供她在里面?泡脚,但是她没有想到方才还是好好的小男妾忽然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殷红的血中还飘着浓郁的香味。 小男妾的状态亦十分的不好,因为他想到了白温,淫l毒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他再难压制住自己?的情感,不受控住的动了动沾染着血的薄唇,“夫君……” 虞非晚面?颊晕染着桃红,精致的下颔落着美艳的血珠,一副弱风扶柳,但又?勾人的姿态。 白温感受到了虞非晚体内的灵力在顺着淫l毒随波逐流,再这么下去,恐怕虞非晚的意识都要被淫l毒所操控不可。 但是,虞非晚气运滔天,谁都有可能熬不过着淫l毒,但是虞非晚不会,可?问题出在哪里呢? 白温走到虞非晚的身旁,方才还坐得好好的虞非晚忽然向一侧倒去,白温下意识的抱住了虞非晚。 如此以来,那抹令虞非晚日思夜想的气息就在触手可?及之处,虞非晚不受控制的放弃了与淫l毒的对方,咬着下唇,面颊又红又烫的想着白温撒娇,“夫君……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白温手指捻着虞非晚的衣角,“此毒,你可?以自己?熬过去。” 虞非晚勉强睁开一道眼缝,眼尾沾染着淡淡的桃粉,“我熬不过去……” “……” 白温欲言又?止,在她没有从灵池下出来的时候,虞非晚可?是丝毫都没有受到淫l毒的影响,压制起?淫l毒明显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怎么她出现后,虞非晚就偏要说自己熬不过去了呢? 白温眉头轻皱,虞非晚真的没有再去管淫l毒,说?他的灵力溃不成军都不为过,而这边的虞非晚已经去扯自己?的衣领了,明明白温还什么都没有答应他,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白温按住了虞非晚的手,冷冷的声音擦着虞非晚的耳畔而过,“我可?以帮你,但不是在这里。” 虞非晚身上的淫l毒有蹊跷,若是她真的选择了和虞非晚交合,恐怕会毁了虞非晚的一身修为,这样的淫l毒似乎并不是半蛇淫l妖身上的。 虞非晚意识模糊,更加听不懂白温云里雾里的话,他此刻是难以忍耐,每说?一句话,那破碎的声音都要呼之欲出,“不在这里……在哪里……” 白温微凉的手背贴上了虞非晚的额头,虞非晚舒服的差点唤出声来,但很快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 白温现在只是一抹意识,即便她想要和虞非晚有了夫妻之实,她其实亦是做不要了,所以她选择进入到虞非晚的灵台。 虞非晚现在的修为只是金丹,所以她只需要安抚住虞非晚灵台中的金丹即可?。 可?是进入到虞非晚灵台后,白温发现事情似乎与她想的有些出入。 她身着单薄的白衣,脚踝处还拴着粗长?的铁链,而灵台中亦不见任何的金丹,但却又?身着女装的虞非晚。 第37章 白温微怔了一下子, 不但没有想?到她会在灵台中见到与虞非晚一模一样?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而且更没有想到这个东西还穿着女子的装束,画着极其艳丽的妆容, 将世间一切美丽的事物都比了下去。 她还未曾好好的打量过她这位小男妾, 就见“小男妾”闲庭若步的走?了过来, 琥珀色的瞳孔沾染上一抹晦暗, 他颇为玩味的看着她,眼?中的怨毒都快要溢出来了,就像是春雨过后的池水。 虞非晚如今只是金丹修士,只有到了元婴期, 灵台中才会出现一个与本体一模一样?的幻影,可是虞非晚未到元婴期, 就有了一个爱穿女装的幻影。 “小男妾”发丝间的钿头泛着淡淡的寒光,他见白温在扯脚踝处的锁链,抓住了白温的手腕, 并且欺压而上,即便是在笑的时候, 眼中都泛着浓浓的阴戾,“你想?要做什?么?” “还是说你又想要离开我?我劝你趁早放弃这个念头,我可不是他, 不会对?你心软的, 既然你主动进入到了灵台,就别再想着离开了。” 白温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动了动腿, 铁链在地上摩擦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谁?” “小男妾”葱白修长的手指拂过发?间的玉簪,“你可以?把我当成虞非晚, 但是我不是虞非晚,更不会像虞非晚那般心软,也?只有他才会被你伤了那么多次。” 白温对上“小男妾”怨毒憎恶的眼?眸,有一个想?法?即将呼之欲出。 她并不在乎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更不在意这个人知道了些什?么,只要一切都还按照菩提镜中的推演进行下去, 白温目光下移,望着虞非晚的裙摆,抿了抿薄唇,“为何……穿着衣裙?” “小男妾”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明艳中透露出几分?危险来,手指在白温的手腕上打着转,“你不喜欢?” 白温坦诚的摇了摇头。 “小男妾”下一瞬身上就又换成了男装,“你既不喜欢女子,为何不肯与我有夫妻之实?为何你要穿衣裙?” 白温下意识的往下瞧了一眼?,正?如“小男妾”说的那般,她的的确确身着女装,或许是因为她在进入虞非晚灵台之前就是穿的衣裙。 “不过这都不重要,”小男妾扬了扬唇角,琥珀色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笑意,他将白温推到了床榻上,“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给虞非晚解毒吗?我们快点开?始吧。” “小男妾”略显急不可耐的褪去了自己的外衣,只着了一身单薄的里衣,应该露的,不应该露的,都露了出来,冷白的肌肤如同上好温润的暖玉,锁骨线清晰精致,脖颈间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他静静地看着白温,想?要白温对?他做些什?么,可是一身白衣的白温只是垂着眼眸看着他,偶尔还会踢一下地上的铁链。 “小男妾”紧紧的攥着白温的手腕,眼?中酝酿着阴翳,声音低沉沙哑:“你怎么还不动手?还是说我现在的样子你不会喜欢?也?对?,虞非晚不会这样?对?你。” “但是,我只是做了虞非晚想对你做的事情,把你锁在目光可及之处。” 白温面前的这个与虞非晚模样差不多的人,除了样?貌外,其他皆与虞非晚不同,就比如说虞非晚绝对不会像他这般强势的将他压在床上,更不会用那么炙热的目光打量着她,如此期待着要和她发生点什么。 这亦是她最为想不明白的。 即便面前这个人是虞非晚日后进入元婴修为而在灵台中诞生的幻影,两个人的性格亦应该相差不多,可是她眼?下面对?的这个人可以说是与虞非晚没有半点在性格上的相似。 还是说,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的这位小男妾。 “小男妾”眼中的阴翳一扫而光,眼?眸清明澄澈,脖颈处沾染着淡淡的陶桃粉,白温向他看过来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别开?视线,“夫君,我现在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学着虞非晚的样子慢慢接近白温,这次白温终于用正?眼?瞧他了,并且似乎亦忘记去反抗,手腕就这么任由他抓住。 “……” “你——” “小男妾”瞪着眼?睛,诧异地看向白温,脸上的红痕略微明显,薄唇抖了几下都没有将话说出来,眼底的清明亦立马就被阴戾所取代。 “你打我?” 白温抬起自己的手,掌心比方才红了一点,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的,你疼吗?” “小男妾”露出的笑容略有些狰狞嗜血,眼?中偏执的疯意是呼之欲出,攥起拳头手背青筋隆起,他对?白温动了杀念,但是又因为白温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烟消云散。 也下意识的微微颔首。 白温似乎没有对他手下留情,一个掌掴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又怎么可能不疼? 白温敛下眼?眸,又看了一眼锁住她的铁链,从床上站起身来,“小男妾”急忙去拦她,“你走什么?难道你不想要给虞非晚解淫毒了吗?” 他知白温在外面无法给虞非晚解毒,才会进入到灵台,所以?用这件事情要挟白温,白温一定无法?拒绝。 “想?,但是你对?我来说毫无用处,”白温见“小男妾”脸色微变,但是还想?着要辩解,她补充道:“半蛇淫l妖的淫毒很是厉害,虞非晚在进入洞窟前,身体内就已经存在了一种淫毒,在两种淫毒作用下,如果你真的是给虞非晚解毒的关键,方才我打你那一下你就不应该觉得疼了,而是……舒服……” 她亦有些不太确定,但大概是这种感受。 白温原是对?这些淫毒并不了解的,可是她的一个属下对这些东西颇为了解,时不时的就在她面前提上那么一嘴,耳濡目染之下,她对?淫毒多多少少就有了些了解。 虞非晚中了那么重的淫毒,如若“小男妾”与虞非晚是一体,方才她打“小男妾”的那一下,“小男妾”就不会觉得疼,更不会恼羞成怒的瞪着她。 “小男妾”脸上的神情一顿,他微微扬起唇角,墨袍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虽是比方才穿的多了些,但是他亦算不上的是好好穿衣服,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肩头,领口大敞,露出了胸口大片的肌肤。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3节 “哪有如何?如果虞非晚因为淫毒而死,我就可以?掌控这具身体,到时候,我就没有必要在灵台中锁住你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白温弯腰将自己的脚踝到脚背打碎了。 白温尝试过了,她脚踝上的铁链砸不开?,那她将自己的脚背敲碎亦是同样的道理,没有了铁链的束缚,她就可以?在灵台中寻找帮助虞非晚摆脱淫毒控制的方法?。 “小男妾”眉头紧皱,眼?中的晦暗又重了几分?,他没有再去阻拦白温,而是步步不离的跟在白温的身后,看着白温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为了他,你脸脚都不要了吗?” 他见白温不与他说话,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浅色的瞳孔浮现一片阴郁,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被他攥的发响。 “你觉得这里是灵台,你受伤就不会带出去了吗?” 他咬字越来越紧,似乎恨不得要咬住些什么东西来泄愤,“这些伤会一直都跟着你。” “小男妾”眸光微微一变,脸色亦稍微好看了一些,“我可以?帮你治好,只要你……” 他在这里“苦口婆媳”的说了那么多,但是身前的白温依旧踉跄的向前走?着,始终都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白温神色正?常,脚背碎掉的脚撑在地上,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她来到一汪清池旁,这里有一只很奇怪的鱼,全身半透明,唯有身体内的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是桃红色的。 鱼是一种极具灵气的生命,就算乞讨妖兽通过后天的修炼为自己积攒下许多灵气,亦比不上鱼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四面八方的灵气汇聚而来。 透明鱼听到岸边的脚步声,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的游离岸边,但是当白温蹲下身子的那一刻,透明鱼微微晃动了一下尾巴,又重新游了回来,从水下露出一点点脑袋,空洞的眼珠子望着白温受伤的脚。 “白温,你真的要救虞非晚?” “小男妾”站在白温的身后,当他看到水中的透明鱼时,眼?中泛起一抹杀意,他与虞非晚有很多不同,即便虞非晚心中有怨恨,但是他不会轻易展露在白温的面前,而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杀心。 虞非晚面容确实似仙似妖,但是却?不像他这般眉宇间都充满了死气沉沉的魔气。 “你知不知道你娶到手的男妾,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你死。”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我虽然待在虞非晚的灵台中,但是我不是虞非晚,虞非晚亦不知我的存在。” “只要虞非晚死了,我就可以取而代之。” “小男妾”低下身来,衣摆落入了水中,在水面荡起淡淡的涟漪,玉白的手指拂过白温脚背上的伤口,“我不会像虞非晚那般对你,你别救他好不好?” 眼?底的贪欲越发?明显,浅色的薄唇微微一碰,“只需要杀死这条鱼……” 白温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淡淡的情绪。 ———— 虞非晚突然从梦中醒来,胸口微微起伏,发?丝间的木簪掉落在地上,一头青丝漂染落下,半掩的面容更加鬼魅艳绝,他无意识的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面颊。 这里……之前好像痛过。 虞非晚肌肤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滚烫,不但如此,他还觉得自己有点撑的慌。 他迟疑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确实是有点撑,他之前是吃过什?么东西吗?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灵台中好像是一下子被塞入特别特别多的灵气,还是他一下子消化不了的程度,因为已经超过了他身体的极限。 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做出了最为趋利避害的选择,让虞非晚不得不闭关“消化”这些骤然多出来的灵力。 虞非晚眉头轻皱,微微抗衡着身体强迫他做出的决定,因为他方才昏迷中明明感受到了一抹极其熟悉的气息,那人还抱了他,哄了他…… 为何他一睁眼?就什?么都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大梦一场。 万丈深窟显然不是衣蛾闭关修炼的好地方,但是虞非晚的身体是一刻钟都等不了了,满的要溢出来的灵力几乎要将虞非晚的身体胀破,如果不立马将其消化,虞非晚很有可能爆体而亡。 纯净到近乎无色的灵力在虞非晚的身体周遭来回翻涌,它们有意识的帮主虞非晚过滤掉周围任何不够纯净的力量。 已经彻底干涸的灵池中露出一双幽暗的眼?眸。 ———— 床榻上原本应该睡着的空桑席玉睁开眼睛,他的头发?又变成了雪白色,如雪的面容同样?变了回来。 浅灰色的眼睛微微一动,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微微向一旁探手,就可以?碰到白温昨日才换上的锦衣绸缎,比白温平日里穿的麻衣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他的手划过被子,直到摸到了白温脚背上凹凸不平的伤痕,这才停了下来。 空桑席玉薄唇紧抿,浓密的睫羽犹如不安的蝴蝶抖动着翅,眼?底翻涌着接着霜的戾气。 这又是为了哪个男人受的伤? 第38章 白温从腾蛇幻境中醒了过来, 尽管是他的意?识在外面受的伤,但是她的脚踝处依旧隐隐约约在作痛。 她将?半个灵池的灵力一下子都注入到了虞非晚的身体中,原是想?要等到虞非晚将?灵力都?吸收了再离开, 可是腾蛇幻境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不得不提前回来。 白温睁开眼睛的时候, 发现她已经不?在驿站内了, 这?里像是寻常人家住过的地方, 墙壁上残留了不?少刮痕,但是房中的摆件都是新的,以及她身下的这?张床。 她看了一眼自己受过伤的脚踝,已经有人提前给她包扎过了, 会这?么做的人她就只想到了一个。 白温在房中耐心等待,没过多久, 一身青白衣衫的空桑席玉来到了房中,一头雪白的银发被染成了黑色,只不?过这次上色的草药要比白温用的好上很多, 空桑席玉的发丝没有一点干枯的迹象,如雪的面容没有了任何伪装, 直白的展现在白温面前。 空桑席玉手中端着一碗药,他的眼睛虽然还是灰暗无光,但是他可以轻易的找到床榻所在的地方, 并且就好似能够看见一般, 伸手去抓白温的足尖。 但是,这次空桑席玉的手落空了,他什么都?没有抓到。 空桑席玉缓缓直起身子, 碗中的汤药一点都没有撒出来, 他知道白温是故意?了,一万白温知晓他看不?见, 所以在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白温的手臂时,白温从来都?不?闪躲。 白温闻到了空桑席玉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缓缓垂落睫羽,“你做了什么?我与你不是同在驿站吗?” 她的意识虽然能够逃离腾蛇幻境,但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每每她离开腾蛇幻境,就会对腾蛇幻境中发生的事情感知力变弱。 空桑席玉薄唇轻抿,坐在了床榻边,“我杀了人。” 白温下意?识皱了皱眉,但是远离空桑席玉的动作是无意识做出来的,她的确还是白温,但是她对这?个世间的认知收到过腾蛇幻境的影响,在她的主观认识里,男子就应该乖巧一点,杀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应该做的。 白温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无意?识的动作,但是空桑席玉却感知到了,他缓缓的经自己的手放到了腿上,腰背挺的笔直,任谁见到他第一眼,都不会觉得他只是个瞎子。 空桑席玉的话说的轻飘飘的,但是他不?仅仅是杀人了,他杀的是整个驿站的人,以及知道白温就是“天妻”这件事情的人,随后还一把火烧掉了驿站。 他的思考方式亦被腾蛇幻境影响了,只是与白温略有不?同,在他的认知中,既然白温答应了要娶他,无论是真娶,还是假娶,白温就只能娶他一个人,凡是与他争夺白温的人,就都?该死。 白温看向面如冰冷霜雪的空桑席玉,“你……怎么做到的?” 空桑席玉用一种微微冷嘲热讽的语气?反问道:“这?么长的时间,你不?会一直都?在那小村子里种地耕田吧?” 白温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她的确一直都?在勤勤恳恳的种地劳作,因为她接收到的暗示就是只有他一直辛勤劳作,才能挣得到钱,才能娶到夫君。 同时,她亦明白了空桑席玉为何要这?么问她,恐怕空桑席玉在扮演他的小奴隶之余海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这?么一看的话,她的确是有点虚度光阴了。 可是种地亦挺难的好不好! 空桑席玉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碗中的汤药,一种无形的压力从他的身上慢慢释放出来,“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脚会受伤?” 白温抬起眼眸看着他,只空桑席玉杀人这?一点,她就完全有理由不娶空桑席玉。 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说给一个已经怨气滔天的男子听,除非她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一点。 “不?说?”空桑席玉原本就没有指望着白温能够与他坦白,冷白的指尖与瓷白的勺子放到一起的时候,竟让人分不清哪个更白皙一点。 “不说也罢,把药喝了。” 空桑席玉把药送到了白温的唇边,但是白温幽幽的看着空桑席玉,就是不?肯将?碗中的药给喝下去。 可即便?如此?,空桑席玉亦没有失了耐心,若是白温躲开,那他便?将?汤药重新?送到白温的嘴边,铁了心的要看着白温喝下去。 白温冷眼瞧着空桑席玉,即便?空桑席玉可以轻微的感知到外界,但是终究不?能够和一双眼睛相媲美。 她抬手很轻易的将空桑席玉手中的碗打翻在地,黑色的汤药洒了出来,淡淡的药味弥散在空气?中。 白温翻身将?空桑席玉压在了身下,因为害怕空桑席玉会挣扎,她按住空桑席玉的手腕用了不少的力气?。 碗打碎的声音惊动了屋外的人,有人小心翼翼,又?十分拿不?定的问了一句:“主上?” 空桑席玉被白温压在身下,似雪白的手腕掐出了一道红痕,发丝散落在床上,明明白温还什么都?没有对他做,青白春纱衣就略显凌乱。 他薄唇微启,冷冷道:“滚。” 门外的人怔了怔,颇为委屈的小声:“嘤……” 这?个时候,就有人将?方才问话的人给拉开了,“我说你是不是笨?还是没与人相恋过,这?叫情l趣动不?动?” “情l趣……就是动手打人吗?”那人颇为好学,不?懂的地方就开口问。 “自然不?是了,这?只是情l趣的一种。” …… 白温听到了门外两个人交谈的声音,眸色变了变,被她禁锢住的空桑席玉倒是神色正常,纤长的睫羽像是飘落的雪花一般轻轻的落下,“你想?要动手打我?” “那你就动手吧,反正像你这?种女子,亦就只会动手打男人了。” 白温手指挠了挠面颊,第一次发现油盐不进的空桑席玉会这么棘手,她放开了空桑席玉,亦注意?到了空桑席玉被她抓红的手腕。 空桑席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娇弱。 空桑席玉坐起身子,指尖轻轻勾开衣带,“白温,若是让我再发现你偷偷离开,或者是身上又?带了伤,我会把这里的人都杀光的,先?从你认识的人开始。” 即便?这?里是镜花水月的幻境,但是他不相信白温心会冷漠到任由那些无辜的人被杀死,方才他说将驿站的人都屠杀了,白温明明是动了气?。 白温背对着空桑席玉躺下了,看如今的情况,空桑席玉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空桑席玉躺下白温的身侧旁,眸色逐渐幽暗,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道:“……亦不许将我赶走。” ———— 短短一天时间,白温和空桑席玉的处境就彻底颠倒过来了,可以随意?出入的变成了空桑席玉,而需要掩面的倒成了白温。 只不过空桑席玉没有白温做的那么绝,他只是让白温戴了一顶幕离,遮掩住面容。 空桑席玉站在马车下面,伸出手,等着马车上的白温将他拉上去。 白温:“我们要去哪里?” 空桑席玉的手指像是冻了一夜冰晶,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润光,“去京都?。” 白温轻轻皱眉:“为什么?” 空桑席玉唇角荡开一抹冷漠的笑意?,“去杀人。” “谁要嫁你,我杀谁。”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4节 第39章 白温轻抿着薄唇, 空桑席玉已然不是那夜她救下来的小奴隶了。 空桑席玉这一路上没有少杀人,明明他亦是要去京都,可是他偏偏不愿意有人?跟着他们, 尤其是新皇的人?。 白温坐在马车内轻阖着眼眸, 意识微微离开了腾蛇幻境, 她又重?新回?到了万丈深窟中。 虞非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快的吸收完了半池的灵力, 只差一线就可以铸成元婴,但是他并没有着急提升修为,甚至隐约中还在刻意压制自己的修为。 他原是不想要这么做的,但是系统表现的异常兴奋, 并且他心中隐约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在他被强迫进入闭关状态,他在一片晦暗中再一次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自己, 就如同每一次他将剑刃刺入白温身体后的自己。 有无?数道声音催促他要杀了白温。 心烦意乱,气血翻涌之间,虞非晚唇角泌出了血丝, 强行结束了闭关。 虞非晚睁开眼眸中,仍是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苍白面颊, 明明这里应该是有些微痛的,他好像是被谁打过这里,但是亦睁眼又全然忘记了。 虞非晚这里才刚刚结束闭关, 一直躲在干涸的灵池低的半人半妖终究是耐不住寂寞, 将蛇尾尖探了出?来?。 他只动了那么一下下,就迎上了虞非晚及其凌冽的目光,因为虞非晚刻意压制了自己的修为, 所以他远比看上去的还要危险。 半人半妖的东西亦没有想到虞非晚会这么敏锐, 他眯了眯金色的竖瞳,身上依旧是与其他“炉鼎”相似的衣衫, 不过他身上这件略有些破旧了,多了不少的口子和粘稠的血迹。 他能?够从虞非晚的身上感受到一抹极为熟悉的气息,不只是因为他与虞非晚吸收了同一灵池的灵力,还因为虞非晚的身上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就是那个人将他敲晕在灵池底部,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他磨了磨尖细的牙,先前他见虞非晚进入闭关状态,而不愿意打扰是因为他在等那个人出?来?,可眼下虞非晚吸收了半池灵池的灵力,那个人?还没有出?现,他就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下去了,或许虞非晚的身体可以提供他想要的线索。 桑梓吸收了半蛇淫l妖血液以及一身的修为,但是半蛇淫l妖的血液对桑梓的影响过于?大了,所以他现在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模样,不过他没有淫l邪的习性。 严格意义上来?讲,桑梓如今亦不是人?了,更不能?够拿人?类的思维来?看他,不过他还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桑梓要找白温,除开是因为白温将他敲晕,他有点报复心理外,还因为半蛇淫l妖死前过于沉重的怨念。 半蛇淫l妖是妖兽,但是它亦不傻,它死前终究是发现将它害死的并不是桑梓,而是那个对它的淫l毒没有太大反应的白温。 它把自己的怨念留给了喝了它血液的桑梓,并不是要桑梓替它报仇雪恨,而是要桑梓把白温夺过来?,或者是迷住。 半蛇淫l妖知晓自己若是没了那一身的淫l毒,它在万妖镜中就是及其弱小的存在,所以有人?将它杀死,它可以不记恨,但是它不能够容忍世上可以存在对它的淫l毒没有半点反应的人?存在。 它因为一身的淫l毒,才能?够在万妖镜中为非作歹,甚至占据这一池的灵力,白温这种不受它淫l毒影响的人?的存在,就是对它的奇耻大辱,所以它一定要白温对它“欲罢不能?”。 半蛇淫l妖死前的意志准确的转移到了桑梓的身上,刚巧桑梓对白温同样抱有好奇心,所以他并没有排斥半蛇淫l妖死前产生的怨念对他的影响。 桑梓身体内融入了半蛇淫l妖的血液,他亦变得非人?非妖,金色竖瞳隐约透着一股阴寒,白色的肌肤下还能够看到蛇鳞片的纹路。 合欢宗向来?只挑选羊毛出众的人来当“炉鼎”,桑梓自然亦是五官清秀迤逦,不过在他变成半妖后,他的眉眼间就多了一抹邪肆的妖气。 桑梓不太习惯他突然多出来的一条蛇尾,所以他又将蛇尾收了回?去,变成了人?的模样,他用金色的竖瞳打量着虞非晚,慢条斯理的问:“那个人呢?” 桑梓在虞非晚的身上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虞非晚同样在桑梓的身上感受到了令他极为熟悉的白温的气息。 之前他因为淫l毒而陷入半昏迷时,分明感受到了白温的气息,他的感觉是不会出?错的,既然白温消失不见了,那必定与眼前的半蛇有关。 “为何要找她?” 比起桑梓有些甜腻的声音,虞非晚的声音清冷如泉水,亦犹如佩环相撞。 桑梓金色的竖瞳流露出几分妖冶的邪气,他浅浅的勾起唇角,语气天真烂漫,“找她……交合呀!” 半蛇声音更落,一团明艳似龙胆花的鬼火猝然灼烧着他的灵力,他脸色微微一变,即便是用最快的速度闪避开了,但是还是被烧到了手?背。 半蛇淫l妖原本就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现如今桑梓吸收了半蛇淫l妖的血液,成为了真正半人?半蛇,连同蛇的习性一同保留了下来?。 虞非晚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连断剑都没有出?,直接用在灵台中经?过一次又一次脱胎换骨的鬼火去灼烧桑梓。 桑梓眯起竖瞳,恶狠狠的盯着虞非晚,嗓子里发出很奇怪的低沉的嘶吼声,“你也?想要和她交合?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排在我后面。” “她不会和任何人?交合。”虞非晚薄唇轻轻一碰,声音好像覆上了一层融化不了的霜雪。 ———— 等白温的意识重?新回?到深窟中时,原本还有几分幽静之美的洞窟已经让虞非晚和桑梓拆的差不多了。 洞窟上的尖石被击落,砸在地上的时候又被桑梓的尾巴狠狠抽了一下,瞬间湮灭。 桑梓不敌虞非晚,毕竟他是才拥有了一身的灵力,何况被他吸了血的半蛇淫l妖原本就不擅长战斗,而虞非晚就好似天生?的绞杀机器,不过这次他并不着急杀死桑梓,他想要从桑梓的口中问出?白温的下落,就算是没有下落,问出?桑梓与白温一同做了什么也好。 白温是在他的眼前被腾蛇吞掉的,若是白温已然摆脱了危险,为何不来?找他? 难道?白温就这么着急抛弃他吗?这次连留在他的身边,将他杀死的事情都不愿意做了吗? 桑梓成了半妖后,对人?的情感了解不多,尤其是看不明白身上怨气越来越重的虞非晚,但虞非晚戏耍折磨他的念头,他是瞧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却?对这件事情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虞非晚又烧掉了他的一枚鳞片,不但如此,虞非晚似乎连让他拥有后代的权力都要剥夺。 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欺蛇太甚。 白温看着打得热火朝天的二人?,她临走前,明明叮嘱过桑梓不要为难虞非晚,静等虞非晚离开洞窟即可,可眼下,两个人打的昏天黑地,虞非晚的样子还好,但是桑梓的身上者缺一块鳞片,那多一片烧糊的鳞片。 她亦看得出?来?占据上风的从来都是虞非晚,虞非晚就是在单方面戏耍桑梓。 白温向前走了半步,原本是想着上前阻拦二人?,但是转念一想,虞非晚体内还有一个他自己都不知晓的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如果她冒然上前,表现的太过偏袒虞非晚,以虞非晚那么敏感的性格,说不定会立马察觉到些什么。 如若虞非晚将她认了出来?,并且带在身边的话,那些妖兽又会对虞非晚避而远之,这是她不想要看到的,她陪虞非晚来?到万妖镜,就是希望虞非晚能够和他的天命妖兽缔结契约。 微微思索了片刻,白温就想好了该如何去做。 当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个人?的中间时,虞非晚与桑梓皆神色微微一变,即便收起凌厉的灵力,虞非晚虽说戾气更为重了一点,但是他收放自如,即便没有将充满杀意的灵力释放出?去,他依旧可以做到面色无异。 但是桑梓就不行了,他这条小半蛇有心收起灵力,可是他对灵力的掌控远不如虞非晚那么厉害,强行收起灵力不但伤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并且他还没有收住,带又毒气化为刀刃的灵力打在了白温的脚边。 他瞬间红了眼睛,收起尾巴,小心翼翼的扭动身子来到了白温的身边,一边掉金豆豆,一边控诉着虞非晚的恶行,“我的尾巴都被他烧的不好看了,你看看,这块都熟了,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就放火烧我,我好疼呀,你给我吹吹。” 白温目光淡淡的从桑梓的脸上划过,虽说虞非晚之前情绪过于激动时亦会双眼泛红,但是终究只是眼中泛着淡淡的雾气,绝对不会像桑梓这般直接哭了出来。 这也?怪不得桑梓,他现在就和一条刚刚破壳的小蛇没有什么两样,在外面受了欺负,自然是会先去找最亲近的人?告状,寻求安慰。 白温抬眸看向虞非晚的时候,虞非晚其实自白温出现后就一直在盯着她,还是目不转睛的那种。 他觉得眼前的黑衣“炉鼎”很是熟悉,但是她的身上又没有他所熟知的那抹气息。 可是即便如此,在看到黑衣“炉鼎”挡在桑梓身前,做出?一副保护的动作时,他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太舒服。 白温鸦黑的睫羽轻轻一颤,她挡在桑梓的身前,声音轻柔,“你别伤他,他与我一样都是合欢宗的‘炉鼎’,他是为了活命,才吸了半蛇淫l妖的血,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桑梓在白温的身后一边流眼泪,一边附和的点点头,同时对着虞非晚洋洋得意的抬了抬精致的下巴。 虞非晚轻眯了一下眼眸,似是想要看穿白温所有的伪装一般,他闲庭若步的走了过去,玉白的手?中握着那柄断剑,“我若是执意要他死呢?” 他深知眼前的人?并非白温,但是看到黑衣“炉鼎”如此袒护桑梓,他心中就是极为不舒适,甚至不舒服到他想要让桑梓死于他剑下。 白温不卑不亢,不躲虞非晚手?中剑的锋芒,只道了一句:“先杀我。” 她本意就是让这两人不要再打下去,虞非晚压制着修为,又没有彻底将灵力完全吸收,若是桑梓临死反扑,很有可能重伤虞非晚。 压制修为的虞非晚就和炸药一般,会伤了别人?,亦会伤了他自己,所以在虞非晚彻底吸收了那些灵力之前,她得护着一点虞非晚。 虞非晚盯着白温那双清明的眼眸,抿平唇线,眼中的光晕缓缓消失,手?中的断剑忽然化成一抹淡淡的云雾而消失,他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你要和他……交合?” 交合? 白温下意识回眸去看脸上挂着泪水的桑梓,桑梓眨了眨眼睛,不觉得他说的这话,乃至他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桑梓说话时还带着些许哭腔,“怎……怎么了?” 白温阖了阖眼眸,示意桑梓跟上来?,“你先过来?,我给你尾巴上药。” 桑梓金色竖瞳微微一亮,他可宝贝自己的大尾巴了,主要是他的尾巴亦长的和漂亮,那些龙的尾巴都没有办法与他的尾巴相媲美。 这到也?不是桑梓过于?自信,他尾巴上的鳞片在不同的角度看过去时不同的颜色,在明媚的阳光下还会是半透明的,鳞片直线有这细小的纹路,在有光源的地方,会泛着淡淡的光晕。 桑梓眼巴巴的跟了过去,他知晓白温与虞非晚指尖应该是有些渊源的,但是白温不想要承认,他自然不可能?傻到主动去说破,否则他怎么和白温交合呢? 与白温交合时半蛇淫l妖生前最后一个愿望,甚至因为执念太过强烈,而化作了怨念,桑梓将其继承了下来?,他倒也没有太多的坏心眼子,而是作为半妖,交合、繁衍生?息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白温的身上没有灵丹妙药,普通的药膏涂抹在桑梓的尾巴上,像是雪花碰到了火一般,很快就融化了,起不到半分做用,而桑梓似乎很痛,整张脸都不收控制的皱了起来?。 白温见状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虞非晚,虞非晚在一旁冷眼旁观,见白温看了过来?,才幽幽道:“一般的药膏治不好他的烧伤,我有治好他的办法?,但是……首先你得过来?,来?到我这边。” 第40章 白温大概知?晓虞非晚是故意的了, 这鬼火既然已经成为了虞非晚身体的一部?分,虽然是燃烧在桑梓身上的鬼火已经?熄灭不在,但是虞非晚想要控制桑梓的伤势亦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这就是鬼火区别于其他火不同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阴毒了, 虞非晚可以随意控制被他烧伤那人的伤势, 虽不会让人死, 但亦会让人痛不欲生。 白温垂眸看了一眼抱着尾巴正在吹起的桑梓,缓缓的向着虞非晚的方?向迈了一步,只是这样小的一步都让桑梓及其的在意。 他用尾巴缠上了白温的脚踝,“你不能够过?去?, 我也不是很疼,一会儿就好了。” 白温看着桑梓外酥里嫩的尾巴, 并?不想要拆穿桑梓的谎话,可是如果她不过?去?的话,虞非晚可以让桑梓整条尾巴都坏掉。 桑梓只知?晓虞非晚心怀歹意, 若是白温过?去?了,那他就不能够和虞非晚交合了。 “没事, 你没有必要担心。” 桑梓嘟了嘟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尾巴。 虞非晚的目光自从?桑梓那条五分熟的尾巴缠上白温那一刻,就落在了白温的脚踝上, 他的眸光是越发的冰冷, 在看到白温走过?来?时,才稍微好了一点。 白温对着虞非晚微微低了一下头,她带着面?纱, 只是意识所在, 没有实体,所以她的样貌与她的身体还是会有点一点出入的, 因为意识并不稳定。 “我已经?过?来?了,请问?他的伤……要怎么才能好?” 可是虞非晚并不想要回答她这个问?题,“你与他的关系很好?” 白温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抱着尾巴的桑梓,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虞非晚半眯着狭长的眼眸,半点在白温面前的乖巧都没有,甚至显得非常的刁钻,“为何?要救他,护着他?” 白温眸光微微一变,她垂下眼帘,“他之前……救过我。” “……” 虞非晚缓缓收回了视线,不再言语,白温盯着他,刚要开口,虞非晚就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你待在这里,他的伤自然会好,若是你过?去?了,我就不能够和你保证什么了。” 赤l裸裸威胁的话激怒了桑梓,他收起尾巴,就想要过?来?把白温拉走,但是被白温拦了下来?。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5节 “桑梓,好好养伤,你的伤好了,我就能过去了。” 虞非晚恹恹的垂下眼眸,薄唇越抿越用力,他身边的白温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他原本不应该如此,不该趁人之?虚,更不应该用其他人的感情当做威胁。 可是他控制不住。 系统瞧了瞧“多愁善感”的虞非晚,摇了摇头。 艹了,好可怕的恋爱脑,自己得不到,就毁掉别?人的,但凡虞非晚把这狠劲用在修炼上,恐怕早就所向披靡了。 ———— 虞非晚不会在洞中等着桑梓伤口痊愈,他还要去?找被腾蛇一口吞掉的白温。 但是他走又不可能只他一个人走,黑衣“炉鼎”亦要陪他一起。 桑梓自然不可能让白温一人离开,他烧糊的尾巴化成了双腿,非常不自在的跟在白温的身后,经?常用金色竖瞳观察着白温。 尽管昨天白温挡在了他的身前,还为了救他对虞非晚百般求全,但是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因为白温的目光总是放在虞非晚的身上。 这点让他非常的不舒服,所以他走到白温的身边,假装摔倒,但是还未等他碰到白温,一把断剑就已经出现在他与白温的中间。 “若是不能好好走路,你这尾巴不要也罢。”虞非晚收回断剑,细细的擦拭着剑刃。 桑梓一下子眼眸都红了,可怜巴巴的看向白温,白温则是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这里路不好走,你尾巴上的伤口没有好全,多加小心。” 虞非晚听着白温关心桑梓的话,擦剑的动作微微一顿,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 桑梓原本因为白温关心他的话而感到开心,可是等他看过?去?的时候,白温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将视线都放在了白温的身上。 虞非晚在经?过?一棵桃树前,意味不明的问:“你有见过?月老手?中的姻缘绳吗?” 白温下意识的看向虞非晚的后背,但是她没有说话。 姻缘绳? 被她拿来用作武器的红绳似乎就是姻缘绳,只是她从?未深究过?。 ———— 虞非晚虽说是要单独行动,但是霍俊文有意等着他这位小师弟,程月白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毕竟虞非晚不下头的时候,还是没有那么讨人厌的。 容浅染原是要去?找虞非晚的,既然淫l毒已经留在虞非晚的体内了,那她又怎么有不用的道理?。 可是,她并?没有遇到虞非晚,反倒是与在等虞非晚归来的霍俊文相遇了。 霍俊文不知?容浅染做了什么,依旧和之前那般与容浅染打?着招呼。 此时,他们已经非常接近万妖镜的中心了,可是却不见来?此寻找上古神兽的其他修仙者,明明这里不应该这么安静才对。 霍俊文瞧出来?几分古怪,所以他没有让大家继续往前,可是上古神兽就在眼前,千载难逢的机会,所有修仙者都抢红了眼,即便是那些老者尚不能够抵御这样的诱惑,就更不用说他们了。 “霍师兄,我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了,不进去看看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就是就是,霍师兄,我们人这么多,何?况还有合欢宗的人在,总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霍师兄,若是你不愿意进去?的话,我们几个人亦可结伴前往。” “……” 霍俊文缓缓垂下眼眸,他怎么会不想要继续往前呢?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他们平平无奇,上古神兽就算是想要离开万妖镜,亦不会选择他们,但是贪念就是贪念,奢望就是奢望,无论如何?,他和?其他修仙者一样,都想要尝试一下才会死心。 可是,他是七曜宗的大弟子,他不能够为其他人的性命安危去考虑。 容浅染:“霍师兄,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担忧。” 霍俊文眉头轻锁,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 万妖镜的中心更为宁静了,好似一点风都不会吹过?,除了霍俊文一行人,就再也见不到其他的生灵。 这原本就不太正常,因为妖兽都是有领地划分的,有修仙者闯入到了它们的领地,它们总该会出来?表个态,有些胆小的妖兽可能会选择息事宁人的方?式,但它们有时候还是会因为好奇出来瞧上两眼。 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有什么过于强大的妖兽把其他妖兽吓怕了,就是这里是一只强大妖兽的领地,其他妖兽根本不敢踏足。 等到霍俊文他们几个人意识到这点,其实就已经?晚了,那只讲白温和空桑席玉一口吞下的黑色腾蛇似乎融入了这周围的环境中,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的身后。 黑金色的瞳孔微微一动,严重满是鄙夷,丝毫不管眼前的这几个小小的修仙者有没有被他吓到。 他目光往人群中一扫,可是没有找到那个他想要找到的人,眼眸微微一眯,尾巴尖拍了拍地面?,顿时飞沙走石。 七曜宗的弟子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尽管他们手?中握着剑,但是腾蛇没有动之?前,他们是一点都不敢先发制人,因为他们不确定腾蛇要做什么。 蛇修炼千年才能成为腾蛇,飞上天则成龙。 眼前这只腾蛇翅膀已经长成,看样子随时都可以飞天化龙,但是他并?没有,而是像蛇一样在地上爬行。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候,腾蛇支起身子,用低沉的声音问?:“之前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小白脸呢?” 程月白眨了眨眼睛,霍俊文将她护在了身后,所以她并没有感受到太强的压迫感。 小白脸? 腾蛇这话挺令人费解的,但是离群的人可就只有虞非晚自己一个。 虞非晚的话……模样虽是艳丽,但实在和“小白脸”亦没有什么关系。 容浅染眼眸微微一动,雪白的裙摆在空中轻轻划过?,对着腾蛇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前辈,我们这里只缺了一人,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人。” 这条腾蛇起码要有几千年了,这句“前辈”他还是担得起的。 容浅染从?语气到动作都让人跳不出半点毛病,虽然她这有出卖虞非晚的嫌疑,到那时腾蛇要找的就只有虞非晚一人,若是虞非晚惹下的祸端,就让他一人来?承担即可,没有必要把大家都搭上。 “虞非晚……”腾蛇竖瞳变圆,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那好,既然他不见了,你们就在这里陪着我,什么时候那人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再走。” 七曜宗弟子伸了伸头,又急忙将脖子收了回来?,他们在知道腾蛇暂时不会伤害他们之?后,就有了别的心思——若是和腾蛇缔结契约,即便无缘于那只上古神兽,他们的仙缘肯定能够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这一路上,亦不是没有遇到与他们十分契合的妖兽,但是当他们知?晓前面?还有一只上古神兽没有选定主人时,他们又怎么会睁眼去看看那些弱小的妖兽呢? 有人想要上前和腾蛇套个近乎,霍俊文察觉到那人意图时,想要阻止,就已经?来?不及了。 腾蛇眯了眯眼睛,尾巴一抽,根本就没有碰到那个人,那人就飞了出去?,而后他缓缓放在自己的尾巴,将自己一圈一圈的盘了起来?,闭气眼眸小憩起来?。 虞非晚那个人……他没有瞧得上,否则当初他吞下的就不会是白温和空桑席玉了,而是白温和?虞非晚。 ———— 空桑席玉说到做到,他真的带着白温来到了京都,并?且他亦杀了一路。 明明他是来?要京都,但凡是新皇派出来的人皆死于他的手?中。 可即便这样,马车刚刚行至可以见到京都围城的地方?,空桑席玉就已经?从?属下的嘴里知?道有人在城墙上一直等着他们到来。 空桑席玉微微侧眸,每个字都咬的很重,“你很期待吧?那个人为了让你当他的‘天妻’,我杀了多少人,他便接着派出来?多少人,当真是非要得到你不可。” 白温眨了一下眼睛,漆黑的眼眸幽幽的看向空桑席玉,“为何?如此在意?” 空桑席玉凉薄的勾了一下唇角,“虞非晚就纵容你如此?” 白温歪了歪头,“空桑席玉,如今你不过时被这腾蛇幻境所影响,等到破开这幻境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包括你在此所有的感知?。” 她觉得空桑席玉受着腾蛇幻境影响太深,如此下去?会不利于他们出去?。 白温原本是想着她先下马,然后再去?扶空桑席玉,但是空桑席玉抢在了她的前面下了马车,还将雪白的手?递了过?去?。 白温的视线落在了空桑席玉的手?上,但是却没有将手?打?上去?,她选择了无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空桑席玉缓缓的收回手?,面?色略有些阴沉。 白温抬头望向城墙,城墙上站着的这位新皇面容有些熟悉,就是在万妖镜中与她搭过?话的许昭。 她只知?道自己与空桑席玉掉入了腾蛇幻境中,不知?道许昭一同被腾蛇吞下了肚子。 空桑席玉看不见,自然亦不知道城墙上站的人是谁,他伸手?抓住了白温的手?腕。 今日与新皇一同等待“天妻”到来?的,不是新皇的亲信,就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他们见到“天妻”身边还有一位美艳的男子做陪时,已经?是极力克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了,总不能够让陛下失了面子。 但是在看到空桑席玉堂而皇之的牵了白温的手?,再难崩住脸上的表情,虽说女子想要多娶几个夫君亦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总归白温是新皇的“天妻”,总不能够让他们的陛下去和另外一个卑贱的男子平起平坐吧,亦或者是让他们的陛下去?给人家做小。 这种事情想一想就罢了,可千万不能够变成现实。 空桑席玉今日没有遮掩自己的银白的发丝,几乎就是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曾经?小奴隶的身份。 “是你认识的人?” 白温看向空桑席玉,他虽是眼盲,但是极为敏感,白温的些许变化,他都能够感知?得到。 她抬眸望向许昭,语气平淡:“是许昭。” 空桑席玉眸光微动,丝丝缕缕的杀气在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那一刻,白温用力的抓了空桑席玉手一下,下一秒杀意荡然无存。 这还是在别?人的地方?上,空桑席玉总应该收敛一点。 许昭身着黑色金纹龙袍,微微敛着狭长的眼眸,即便没有众星捧月的待遇,他依旧是人群中最为显眼的那一个,因为他本身君临天下的气势就很难让人忽略。 他微动薄唇,目光落在了白温拉住空桑席玉的那只手?上,“请天妻入宫。” 大臣们面?面?相觑,她们都以为陛下在看到白温身边的空桑席玉后会改变主意,要是一般男子也就算了,这可是他们的新皇呀,总该让新皇不与其他男子分享妻主。 他们很久之前就得知了“天妻”早就有了一位小夫君,他们不是没有派出暗卫,想要偷偷把空桑席玉给解决了。 他们自然是知?道这种事情不地道,可是他们亦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还要和?一个乡野村夫去?争宠吧。 但是,派出的暗卫无一返回,这种情况不太正常,暗卫除了身死,否则无论任务是否完成,都不可能不回来?复命。 如今这种情况,就只剩下一种解释了,这些暗卫全部都死了。 许昭是对隐情最为了解的那一个,他知?空桑席玉将他派去?的人都杀了,但他依旧还是接着派人,没有别?的用意,他就想要看看这么多年追求无情道的空桑席玉是不是真的做到了大道无情,还是说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幻境,他这么多年的追求就分崩离析了。 至于之前在狱中对空桑席玉的折辱,是他故意而为之?。 许昭亲眼看见腾蛇将白温和空桑席玉吞噬了,所以他很是清楚这两个人身处幻境之?中,而白温和空桑席玉却不知道他的存在,信息上的偏差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像空桑席玉这般天赋异禀的天才,怎么会招人嫉妒? 许昭视线停在了穿着绛紫色衣裙的白温的身上,衣裙是最简单的款式,墨发间亦没有钿头银簪,白温的那张脸变黑了不少,但是她身上那种融入天地之间独特的气质却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白温是只穿了女子的装束? 还是就此变成了女子? 若是后面?那个,可真实辛苦白温了,要接受身体上的变化,不过女子的装束很适合白温。 相比较下来?,许昭觉得自己是三人中最为幸运的那一个,他不用受牢狱之?苦,没有性别?上的变化,虽然刚刚过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好在解决掉他的那些皇姐后,他成为了九五之?尊。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6节 第41章 白温和空桑席玉被一同请到了宫中, 虽说是一同,但实际上真正被“请”的只有白温一个?人。 许昭早就命人给白温重建了一座宫殿,似是早早的就在等着她, 并且确定她一定会来宫中。 白温望着远处的湖心亭, 眸色缓缓加深, 碧绿的湖中那抹艳红的亭子其实是有?点突兀的, 并且这?湖地势低,四周都是宫宇楼阁,环水聚风。 一般寻常人家不会这样修葺自?己的院落,何况是给皇帝居住的宫殿, 这?湖中心成了风水宝地,可?四周的宫宇便成了阴煞之地 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夫人?” 她们?对于该怎样称呼白温感到非常的痛疼,若是白温没有?夫君,那她们?叫白温天?妻自?然是么有?问题。 白温眯了眯眼眸, “你说……湖心亭是你们陛下给我建的?” 宫女愣了愣神,刚从“你们陛下”这四个字中缓过神了, 她微微低下头,“是的,夫人, 这?是陛下……” 宫女把许昭建宫殿费了多少多少心思, 添油加醋的给说了出来,主打一个?吧她们?家?陛下“推销”出去。 她们陛下亦老大不小了,可?是还迟迟未嫁人, 若是白温独宠那个?小夫君, 冷落了陛下,那陛下可?是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白温单手负于身后, 空桑席玉被许昭叫走了,并不跟在她身侧,否则这?个?时候定会紧紧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走。 微风拂过白温耳侧碎发,她望着湖中泛起的涟漪,心思越来越沉。 这?样修建院落,她曾经与一人说起过,那人亦答应她会为她修建一座特别的院落,不过,那人一去未返,承诺就一直都是承诺,从未变成现实过。 ———— 白温走进寝殿内,桌子上早早就备好了各种各样的吃食,糕点样样齐全。 她盯着盘子里的蜜花甜糕看了许久,她身边的宫女偶尔抬起眼眸看看她,又很快将头给低了下t去。 白温太过令人琢磨不透了,先前听闻白温就是一个小村子的农妇,还因为名声不好,迟迟都没有?娶上夫君,就连现在身边的那个夫君都是花钱买来的,她们?都觉得这?样的人是配不上陛下,可?是眼下看来,白温进入深宫后,没有?一点怯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几分优雅,甚至在气场上不输她们?陛下。 “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明明就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却?能够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宫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声音在发颤,“是……” 白温拿起一块蜜花甜糕,轻咬了一口,纤长的手指微微一送,蜜花甜糕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块,语气冰冷,“味道一般,再去做新的来。” 宫女看着地上的蜜花甜糕,诧异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道:“是……” 原以为白温是个好相处的,如今看来完全不是。 只是一块很是普通的蜜花甜糕,不喜欢吃不吃就是了,为何非要人做新的来。 宫女很快就端来新的蜜花甜糕,但是白温依旧说味道一般,要求再做,不过这次她并没有把蜜花甜糕扔到地上。 来回?反复了三四次,蜜花甜糕是越做越精致,但是白温依旧没有满意。 最后一蝶蜜花甜糕是许昭端进来的,他?一进入宫殿后,所?有?宫人就退了出去。 “再尝一尝这?个?,这次的或许好吃。” 白温抬眸看向眼眸中带着浅淡笑意的许昭,她与许昭认识不久,同样亦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许昭。 她的目光从许昭手中的甜糕划过,许昭见她不肯理睬自?己,亦是没有?生气动怒,“既然不想吃,那我们就待会再吃,喝点茶水,糕点太甜腻了。” 白温眸光微微一动,在接过茶盏时略微抬高了一下手背,温热的茶水洒在她的手背上,略有?些?黝黑的肌肤上并没有被烫出任何痕迹,甚至连一点红都没有?。 白温还未感觉有?什么,但是她身边的许昭反应可大太多了,他?匆忙抓住白温的手,低头在上面吹气。“没事的,没事的,都是我不会,疼吗?我这就去找御医。” “不用了,我没事。”她看向许昭抓住她的手,薄唇轻抿,幽幽问:“你是谁?” 许昭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僵硬,“我……我是谁?你这都不认识了吗?” 白温微微转动手腕,“许昭不会给我吹伤口,不会这么胆战心惊的担心我,不会给我建造那么聚阴气的亭子,更不会给我做蜜花甜糕。” “会给我做这一切的就只有?一个?人,你想听听是谁吗?” 许昭突然站起身来,神情慌张的就要外面走,衣角被桌子勾住了都不知道。 白温:“阿爹……” 第42章 “许昭”缓慢转过身来?, 目光有些躲闪,脸上的笑容同样不自然,“你做说什……” “你若是不想要认, 就不认吧, 反正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白温眸色转暗。 她说的是真的, 她以为阿爹还会回来见她一面, 可是直到她死,阿爹都没有再出现。 “许昭”看着白温这幅样子,眼中化开浓浓的心疼,欲言又止的向前走了半步, 薄唇微微发颤,他轻叹了一声, “是阿爹对不起小温。” 他褪去?所有伪装,又重?新变成白时宜出现在白温的面前。 白时宜原不想要以现在这幅样子出现在?白温的面前,最好是白温永远都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他。 因为他不能够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想要给百万呢找到续命的法子,可是这么多年都迟迟没有收获, 他不忍回到府上,亦是不想要看到白温失落的神情,白温肯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他的身?上。 他总想着自己只要再多用一点时间就可以寻到逆天改命的法子了, 等到那个时候再回去?, 白温大抵就不会对他这样一个阿爹失望了。 白温抬眸望向白时宜,她对白时宜样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因为在?她还小的时候, 白时宜就将整个侯府留给她, 独自出去求仙问道了。 比起白时宜离府的时候,五官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更?为年轻精致,白温与他站在?一起?,恐怕会被认成兄妹。 仅凭着一点,白温就能够猜出白时宜这些年修炼还算顺利,修炼之事自然是越早越好,白时宜娶妻生子后再去修炼,是有点迟了,但好在?白时宜有仙缘。 白时宜修仙不为别的,只为续命长生,他对成仙亦是丝毫不感兴趣,我?就想要守着他的小温。 白温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迟疑片刻后,不愿看到白时宜脸上内疚的神情,“阿爹,我?找到了给我自己续命的办法,你不用担心了。” “……就是用男人冲喜?” “……” 白时宜的思绪太过跳脱,白温愣了一下,不明白白时宜从何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白时宜算是实打实的女?儿?奴,当初白温生下来后就是经常生病,就因为算命先生的一句话,男装可以逢凶化吉,从此白时宜就只有一位小侯爷。 说到冲喜,白温首先想到的就是虞非晚,可是…… 白时宜坐到白温的身?边,他能够生出白温,自己的模样肯定是不会差,他面若桃花,眉宇间有并不清晰的英气,“我瞧着那空桑席玉还是不错的,不过这……” “冲喜”一般亦只是图个心理?安慰,但若真的有那万分之一有用,白时宜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尽管他觉得谁都配不上他的女?儿?白温,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被别人给夺走了,他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 “阿爹,”在?白时宜过分到不之前,白温当机立断的打断了他,意?有所指:“我?掉入这幻境之前,明明是被腾蛇吞噬了,阿爹,你有看到那只腾蛇吗?” 白时宜的脸色比方才还不自然,目光一直躲闪,支支吾吾的,最后只说了一个“没有瞧见”。 “是吗?”白温将脸别向一旁,“既然阿爹不愿意?说,那就算了,阿爹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第43章 白时宜哪里受得了被白温冷落, 他看着赌气躺在床上的白温,拉起被?子给白温盖在了身上,“小温……” “你想要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你看这里不也是挺好的吗?” 被?白温彻底忽视的白时宜最后恋恋不舍的走出了寝殿, 他眉目忧愁, 回去找到了被?他困在另外一座宫殿中的空桑席玉。 空桑席玉被?小宫女领到这里后, 发现这里有奇门遁甲,而失去一切灵力的他根本无法凭借凡人之躯离开这里,他便站在原地,直到听见响动。 那脚步声过于微弱了, 若不是那个人想要他听到,否则他是绝对?听不到的。 空桑席玉缓缓抬起头, 面若寒霜,饱满的唇珠颜色较浅,银丝倾斜而下。 白时宜亦只有面对白温的时候才会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万事?都以白温为主,他人性命他可以做到全?然不顾。 “我是白温的父亲。” 空荡的大殿里回响这男人低沉的声音, 从四面八方?传来,空桑席玉忽然感到背脊微凉,一股寒意贯穿全?身, 手指发颤, 本能的想要握住本命剑。 白时宜面色更冷了一下,“我只?问你一件事?情,小温是如果变成鬼僵的?” 白温的气味不对?, 从白温进入到这幻境之前, 他就察觉到了。 话音为微落,入大厦倾倒的压迫感骤然降落到了空桑席玉的身上, 几乎到了要逼迫空桑席玉跪下的程度。 空桑席玉微微动那么一下下,他动感觉身体周遭的空气变成了利刃,在撕扯,切割着他的肌肤,似是要将他彻底瓦解一般。 “虞……虞非晚……” 空桑席玉眼瞎,但是心不瞎,白时宜对白温的庇护之意他是瞧得清清楚楚,他给白时宜“虞非晚”的名字,白时宜定会去找虞非晚质问,或许走运的话,白时宜说不定能够取了虞非晚的性命。 他故作?体力不支,单膝跪倒在地,在这种地方?,能够随意使用法力不受限制的,除了那一位,他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不过这个人说他是白温的阿爹……这怎么会? 白时宜淡淡的睹了空桑席玉一眼,见他如此?柔弱,便知后面大概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他慢条斯理?的打量着空桑席玉,“你……想要嫁给我家小温。” 这个幻境应该算是因为白温而存在的,虽说白时宜当初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话,让白温女扮男装,亦让白温没有受到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但是总归他还是觉得愧对?于白温,所以他才想要这么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幻境。 即能?够让白温换回女儿身,又2能够让白温享受到某些方面的特权,何乐不为呢? 白时宜对空桑席玉的脸还算满意,他家小温生的如此?好看,自然亦要找一个漂亮一个的夫君,尽管空桑席玉眼睛看不见,但是及其的善妒。 善妒在白时宜这里算得上是一个优点,如果白温和其他男子走的近一点,其他男子都不善妒的话,怎么能够算是真的在意他家小温,那样?的男子不要也罢。 白时宜觉得空桑席玉应当是最在意他家小温的人,因为白温那日?掉落腾蛇口中,空桑席玉可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并且跟着跳下去的人,想来是对?白温执念及其深。 至于许昭……他更像是不小心跟着掉了进来。 除此?之外,白时宜对?那个被?白温推开的虞非晚印象极其深刻,白温的举动,倒不像是要护着虞非晚,更是及其延误虞非晚的靠近。 空桑席玉沉默片刻后,微微颔首,然后身上的压力骤然增强了不少,像是要硬生生的折断他的脊背,一抹泛着腥臭味的阴森气扑面而来。 白温的阿爹……到底是变成了什么东西…… 白时宜唇角微扬,眼中并无?笑意,“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语气重却是没有丝毫的歉意。 准确一点来说,白时宜已经不是白温所熟知的那个白时宜了,他身上发生了太多变化,但是他仍愿意在白温的面前装成他原来的样子。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7节 ———— 将身子盘绕起来的腾蛇缓缓睁开了眼睛,森然的竖瞳紧紧的盯着某一个方?向,他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让在场的其他人精神紧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因为腾蛇身上的血腥气实在是太重了,即便有些妖兽嗜杀,但亦不会将自己变成这幅样?子,杀戮太多终究是对?修炼无?益的,这可能就是这只腾蛇迟迟都没有化龙的原因。 霍俊文顺着腾蛇视线看了过去,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就在大家刚刚看清楚来人是虞非晚时,一道漆黑的身影像是闪电快速划过,张开阴森的大口只?冲虞非晚而来。 桑梓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是半蛇,最为讨厌血脉纯正的大蛇了,尤其是对?面站着的还是差飞上天就能够化龙的腾蛇,他本能?的缩到了一边,看起了戏。 反正是腾蛇是冲着虞非晚来的,亦不管他什么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腾蛇目标是虞非晚,但是却?无?一人愿意上前帮帮虞非晚。 这点怨不得其他人,完全是因为他们不是这条腾蛇的对?手,即便合他们?所有的力量在一起,惹怒腾蛇还可以,想要制服眼前这只巨大的腾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偏偏虞非晚就那么站在原地,即便是腾蛇一泻而下,烈风划破了他的肌肤,他亦做到了不为所动,可以说是就这么看着腾蛇将他一口吞下。 腾蛇在“吃”掉虞非晚后瞬间在众人的眼前消失,其他人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脖颈上悬着一把利刃。 唯有霍俊文愁眉不展,他是七曜宗的弟子,其他人的大师兄,虞非晚是他的小师弟,他本应该护着虞非晚,可是方?才?那种情况……他什么都做不了。 ———— 白时宜将虞非晚拉入了幻境之中,还带去给白温瞧,因为他觉得是虞非晚害得白恩变成了鬼僵。 他家小温原本好好的,可是偏偏因为一个过于美艳的男人,给变成了似人非鬼的鬼僵。 白时宜镜虞非晚带到白温的面前,就是想要白温可以报仇雪恨,可是他没有想到,方?才?还一脸淡漠的虞非晚,在见到白温后,忽然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潋滟的美?眸中带着些许的水汽,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夫君……” “夫君?” 白时宜怔怔的看向白温,白温则是在看柔柔弱弱,“娇娇滴滴”的虞非晚。 白温还未来得及将她已经有了小男妾的时期告诉白时宜,白时宜就把虞非晚带到他的面前了。 她缓步走到虞非晚的面前,方?才?还临危不惧的虞非晚,如今看到了白温,就将委屈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白温抬手碾碎了虞非晚身上的链条,平心静气道:“阿爹,我娶了他。” 白时宜难以置信的看向白温,心口这里就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块,“你娶了……他……” “为何?” 白温垂下眼眸,“因为……他只能够嫁给我。” 虞非晚听到白温这样的话,眉宇微微一动,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呼吸加重。 他其实并不明白白温那日为何要推开他,是不想要被?他救,还是说认出了腾蛇是自己的父亲? 既然白温如此?厌恶他,又为何这一路上都跟着他? 在重新见到白温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白温就是雪晶雌蛛和那日见到的炉鼎了。 虞非晚感觉自己都快要被白温给逼疯了,他不知道白温究竟在不在意他,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允许白温离开他。 虞非晚重新握住白温的手,感到几分不真实,他将这份不真实用力的握在手中。 空桑席玉摸索着走到门口,听到了虞非晚的声音,薄唇轻抿,又听到白温亲口承认了虞非晚的身份后,他转身就离开了。 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也是啊,若是白温在那个小村子里早早娶上了夫君,哪里还会从官兵的手里买下脾气不好的小奴隶。 第44章 “阿爹, 我要和?非晚单独待一会儿。” 白时宜依旧是眉头紧皱,自己的女儿就这么嫁人了,这件事情还是让他?非常的难以接受, 即便他尝试着去接受。 回到?丹城后, 他一定要好好问问老管家。 白时宜不是瞧不上虞非晚身份地位, 更?不是瞧不上虞非晚修为略低, 而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配得上白温,他?家小温当然值得更?好了。 “那我就先离开了,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叫我, 阿爹这次不走了。” 白时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寝殿,他?也没有?对着虞非晚使一个眼色, 告诫虞非晚不要乱来。 白时宜在某些方面看人可?是比白温准的多?,这个虞非晚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做正房, 不会让白温拥有“美妾”,若是做妾室, 恐怕是会日日夜夜专宠。 虞非晚在白时宜的面前还算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就算暗中受了气, 他?亦没有?任何表示。 “我阿爹他……最近性子变得有?些古怪, 你不要往心里去。”白温眉头轻微皱了皱,她阿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小的时候玩伴少,若谁她的关系好一点, 尚时宜就对那个人笑脸相迎, 送了许多?值钱的东西。 就因为尚时宜的这个举动,其他小孩子都爱假装愿意和她玩。 “没事, 侯爷这样亦是担心你,不过……” 虞非晚的目光落到了白温的身上,“夫君,你怎么穿着衣裙?” 他?从方才就注意到?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问出口,白温眉宇间有?些许英气,但是穿上女装丝毫不为何,甚至和眼角的邪肆相得益彰。 白温走到虞非晚的身边,两个人骤然靠的太近,虞非晚睫羽微微颤动,“夫……夫君……” “因为……我是女子。” 第45章 “妻主, 你在里面吗?” 空桑席玉又折返回来,方才白时宜在,有很多事情和很多话都不适合做, 但?眼下可以了。 空桑席玉的声音好听, 就像是用手指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古琴的琴弦。 声音虽轻, 但?是白温听清楚了, 不仅她听得真切,站在她对面的虞非晚亦是听到了。 虞非晚脸上尽管还有笑意,但?是眼中的阴翳越积越多,像是一只蓄意依旧的毒蛇, 用蛇尾环住了自己的猎物,“妻主?他比我早得知你是女子?” 白温原本早就做好了解释空桑席玉为?何叫她妻主的准备, 但?是虞非晚剑走?偏锋,问了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白温眨了眨眼睛,薄唇轻抿, “不是。” “呵……”虞非晚讥讽的笑了笑,眼中的怨毒与悲伤像是倾泻而下的瀑布, 怎么也止不住,又往前走?了半步,将?白温完全揽入他能够掌控的范围内, “他为?何叫你?妻主?你?娶了他?” “……不算。”她与空桑席玉尚未拜天地, 不算是接下姻缘。 “一个不是,一个不算,就是你?的解释吗?你?现在连多一点的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吗?”虞非晚每每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 细长的眼尾沾染上了些许桃粉。 白温倒是没有从生气动怒的虞非晚身上感受到压迫萧杀, 但?瞧着虞非晚此?时此?刻这幅样子,总觉得他可怜, 而她莫名其妙的成了“负心汉”。 系统:【宿主,你?还好吧?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反正白温心中没有你?,我们不如趁早一走?了之?。】 他这话是有点扎心,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他这都是为了虞非晚好。 “谁说我生气了?”虞非晚垂下纤长的睫羽,“走??为?何要走??我走?了,好成全白温和其?他人是吗?” 【……】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有这个意思吗? 系统撇了撇唇角,若没有那东西,虞非晚恐怕不会动l情,因为虞非晚本就应该没有七情六欲的,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因为?白温,由?白温种下的因,虞非晚爱上他就是那个果。 系统总结出来了,千万不要去招惹正在闹分手的恋爱脑男,反正恋爱脑男是油盐不进,一句大实话都听不进去。 闹分手的是他,但?是旁人绝对不能够劝他分手。 虞非晚身上的阴郁与怨恨都快凝结成实体了,白温微微歪了一下头,突然伸手扣住了虞非晚的手腕,她根本?就没有给虞非晚留任何问话的时间?,用力?拽了虞非晚手臂一下,在虞非晚低头的时候,她咬住了虞非晚的浅色的薄唇。 白温的确是用咬的,虞非晚还被她咬疼了,这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白温虽在菩提镜中模拟了百世倩世,但是在感情这方面就是一个新手,还包括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气急败坏的虞非晚,听青楼的姑娘说,这样做,可以让人身心愉快,沉醉其?中,脑子发晕,一切和烦恼的有关的事情都会烟消云散。 非常可惜的是,白温并没有察觉自己吻技不好,虞非晚亦是如此?。 虞非晚瞳孔微缩,极为?诧异的看着白温,心跳逐渐变快,面颊上的那么浅粉亦是越来越重。 他的唇瓣有些痛,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享受其?中。 等白温放开他的时候,虞非晚已经全身酥软的坐在床榻上了,脑子蒙蒙的,美眸里氤氲这水雾,领口微敞,面颊上的那抹淡淡的粉色晕染到了脖颈上。 他薄唇微启,气息不吻,眼中有聚集不起来的怨毒。 居然被她找到了弱点…… 系统:【……】 这还用找吗?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他都不想要戳破,白温的吻技那么差,亦就只有虞非晚能够沉迷其中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虞非晚迟早要把自己给玩完。 白温起身离开床榻时,虞非晚下意识拉住她的袖口,“稍等片刻,我让空桑席玉离开。” 虞非晚敛下眼眸,他并?不想要从白温的口中听到其他男子的名字,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会将白温带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白温就只能够看到他,长久相处下去,就算白温再铁石心肠,亦会与他日久生情。 他眼底一片晦暗,但?还是放开了手,让白温和空桑席玉断个干净也好。 白温推开门,她并?未将?门全部打开,里面的人能够看清外面,空桑席玉亦能够看到他的脸便足够了。 空桑席玉的脸色非常难看,像是刚刚淋过一场冷雨,面色苍白,他抿住了微微颤抖的唇瓣,没等白温开口与他说些什么,他立马转身走人。 他第一次怨恨自己可以听得那么清楚,他的确不知白温是女儿身,更没有和白温成果亲,他叫白温为?妻主,只是因为白温需要娶一个人当夫君,若是他没有出现,白温还是会选择其?他人。 说到底,只有虞非晚在白温这里是特殊的,谁都比不上虞非晚。 第46章 空桑席玉听完白温的那些话, 转身就?离开了,白温若有所思的关上了门。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8节 她看到了空桑席玉身体内动荡不安的剑气,但是她不会为了安慰空桑席玉而去说谎, 若是空桑席玉对虞非晚动手, 她会阻止空桑席玉。 虞非晚在寝殿内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晚, 可以?说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第二天, 虞非晚整个人都变的又写不同,眼尾延伸出来的娇媚更为明显,像是刚刚盛开的合欢花上就有晶莹剔透的露水点缀。 白温看向几乎贴着她而立的虞非晚,轻声询问, “你?没有事吧?” 大概……应该是没有事的,她昨夜又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亦没有太用力。 虞非晚脖颈泛红,微微颔首。 他是有点担心白温会不舒服,他昨夜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 亦没有太用力,应该不会有事的。 白时宜目光从心?中有鬼的两个人身上来回飘了几遍, 眉头紧锁,他在虞非晚的身上闻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气味。 倒不是虞非晚的身上真的有特别明显的气味,这?些气味一般人是闻不到的, 可是白时宜现?在算不上是人。 “你?……”白时宜的眼眸刚微微发生一点变化, 忽然?幻境地动山摇,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发 白时宜面色苍白的向后退了半步,强行维持住了幻境的稳定, 白温在他身后扶了他一把, 帮他稳住了身子。 “阿爹,”白温目光落向远处, 白时宜看她这?幅样子,总觉得白温可以透过他的幻境,看到外面的一切。 “放我们出去吧,不然?它会一直伤害你的。” 这是虞非晚的命中注定,谁也阻止不了。 虞非晚这一路上耽搁的时间太多了,恐怕那只上古神兽等?不急了,便自己来寻。 白时宜强行将虞非晚拉入自己的幻境,身上自然?而然?沾染上了虞非晚的气味,那只上古神兽见不到虞非晚,就会攻击白时宜。 所以?眼下,直接让虞非晚现身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白温亦做出了这?个判断。 虞非晚是气运之?子,所有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谁都夺不去,虞非晚不主动去寻,这些属于他的便会来找他。 “阿爹,放我们出去吧。”白温漆黑的眼眸看向一脸犹豫的白时宜。 她目光略有些尖锐,好像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时宜非但没有变苍老,反倒是越来越年轻,他与白温站在一起,说他是白温的阿兄,都会有人立马相信。 但是白时宜的五官里隐约透着几分妖气,这?些妖气是他无论如何遮掩都遮掩不住的,一般人可能看不到白时宜身上的变化,但是白温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时宜不愿意说自己身上的变化,白温便不过问。 白时宜所念所想,只不过是在白温的心中留下一个接近完美的形象了罢了,因为小的时候,白温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只有白时宜与她说话时,她才会略微有些反应。 这?个幻境,也是白时宜为了白温而一手创造出来的,他没有办法恢复白温的身体,让她从尸王变成人,便只能?够给白温塑造一个美梦。 白温知道属于虞非晚的那只上古神兽有多么可怕,所以?要趁早将虞非晚放出去。 “那只让他一人出去就?行了吧。”白时宜看向白温,他们虽是好多年都没有见,但是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白温眸光略有些松动,上古神兽的目标就是虞非晚,若是将虞非晚送到上古神兽的面前,上古神兽便不会再伤害其他人。 虞非晚看向白温,潋滟的凤眸闪过一丝凉薄,薄唇越抿越紧,眼中阴郁快要化成了实体。 若是白温将他推出去,他绝对不会…… “我和他一起出去。”白温抬眸看向虞非晚,而虞非晚则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不行。” 虞非晚和白时宜异口同声说道。 虞非晚眉头轻皱:“夫君,既然?那妖兽是来找我的,便让我出去吧。” 系统撇了撇唇角,【瞧你?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方才怨气滔天的人是谁。】 白时宜本体不能够离开幻境太久,否则这?个幻境就?会被破掉,若是他在这?个幻境中,就?能?够使?这?个幻境维持下去,除非外面那个妖兽能够杀死他。 “既然?如此,便一同出去。”白温一身黑色的衣裙,墨发与衣衫几乎要融为一体。 ………… 除了白时宜和白温,其他在幻境内的人并不知晓,他们追寻了一路的上古神兽并不是神兽,应该说是凶兽还差不多。 穷奇踏着黑浪而至,口中伴随着凄惨叫声的魑魅魍魉小鬼汇聚在它的身边,那张模糊的脸上满是狰狞可怖的表情,它们明明很害怕,可是又不得不聚拢在穷奇的身边。 第47章 白时宜在将虞非晚带入到幻境中, 就不再管其他?人如何?了,而在腾蛇幻境中的几人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桑梓少了腾蛇的压制,他?开始活跃起来, 融合了蛇妖血液的他还没有忘记容浅染对他?做的一切。 他?用不惯双腿, 化成了蛇尾, 以电闪雷鸣之势就来到了容浅染的面前。 容浅染诧异的看着桑梓, 用细小的巫罗针护在身子周围,只要桑梓稍微往前一点点,这些巫罗针就会刺穿桑梓的皮肤,会散去桑梓身体内的灵力, 情况严重的还会将桑梓直接变成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 巫罗针杀不了人,但?是能够散去一个人的灵力, 这是不可多得的灵宝,合欢宗宗主就这么把巫罗针送给了容浅染,足以见得她有多么重视容浅染这个弟子。 可是, 令容浅染没有想到的是桑梓就像是疯一样,或许桑梓本就疯了, 因为他?身上带有血腥味的妖气?很重,他?的蛇尾还是伸了过来,打在了容浅染的身上。 这一下很重, 桑梓毕竟不是抱着小打小闹的心情来的, 他?是要杀死容浅染。 之前将他置身于死地的是容浅染,若不是遇到白温,他?可能就会像其他?炉鼎一样死掉, 还是以一种及其屈辱的方式死掉。 像他这样炉鼎是死是活, 容浅染根本就不会在意,这点让他?更恨了。 桑梓心?中的杀意越多, 他?身上血味好戾气也就越重,主导他?身体的可能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而是那只半蛇淫l妖。 容浅染受了伤,在场的人即便有看不过合欢宗做派的,但?是桑梓全身上下的妖气?戾气?太重了,成为了众矢之的,大家护着容浅染,而将矛头指向了桑梓。 桑梓原本不敌这些人的,但?是一道震得灵台都在微微发颤的雷声过去后?,众人刚刚缓过神来,踏着狰狞小鬼而来的穷奇就在众人的面前显了身。 穷奇说不上样貌丑陋,但?是盯着它看一小会儿就会觉得三魂七魄十分的不舒服,像是随时都会被吸走一般。 穷奇轻蔑的目光缓缓落下,它尽管算不上是上古神兽,但?也是上古凶兽了,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屈居人之下,所以他?很少现身,即便与人缔结契约后他就可以离开这里。 这次它愿意现身,并且还屈尊一路追到这里,就是那人的气?味太过吸引它了,已经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即便那个人是个修炼的废物,它亦能不嫌弃就不嫌弃了。 穷奇原是想着矜持一点,等?着 那人来找他?,它都放了很多次修仙者眼中的祥兆在天上,那人总该能够寻过来吧。 可是它左等?,右等?,把尾巴上的毛数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让它十分感兴趣的那个人却迟迟都没有现身,眼下到好,就连气?味都消失了。 这下它可是彻底坐不追了,直接寻着马上就要消散的气味寻了过来,这是自从?万妖镜开启后?,它第一次出现在修仙者的面前。 它身上的鬼气与阴气特别重,尤其是带着杀业的戾气?最?重。 穷奇一现身,大家便就忽视了桑梓这条半人半蛇,因为穷奇要比桑梓难对付多了,上古凶兽的名称不是白来的。 穷奇脾气?不好,那个人的气味在这里就消失了,它又不是一个喜欢问话的主,索性就开始不讲道理起来,见到谁就将火气撒到谁的身上。 霍俊文他们几个人根本不敌穷奇,并且在分神的这一个空挡,让桑梓找到了机会,他?悄无声息重击了容浅染。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容浅染,唇角荡起一抹大仇得报的笑容,“容浅染,你也会有今天。” 容浅染的五脏六腑都好似拧到了一起,一时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在疼,淡淡的血味在开口鼻中化开,她不甘又阴毒的看向桑梓,此时她身边亦没了其他?人,她不用继续假扮圣洁的样子了,就干脆撕破脸了。 “真是没有想到你能够活下来,那只蛇妖没有和你交l合吗?还是说交l合之后?把你变成了这幅样子?” 容浅染擦拭着唇角的血迹,总之是不是在这种事情让自己低人一等。 她虽然送了很多炉鼎到深窟中,但?是从?未见到炉鼎能够活着从那深窟中出来。 合欢宗宗主,也就是她的师父与她说过,但?凡是能够活着走出来的炉鼎,都是脱胎换骨的,他?们会拥有那半蛇淫l妖的一半特性,与这样的炉鼎交l合,便能够获得更多的灵力。 她没有想到桑梓还真就活着走了出来,并且还真就脱胎换骨了,尽管变得人不人,蛇不蛇的,但?是桑梓比起之前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第48章 桑梓不在?与?容浅染废话, 他?身?上?同样有毒,只不过他?的毒不似半蛇淫l妖那般阴毒。 他?的毒会慢慢溶入到容浅染的身?体内,不一定哪天容浅染的身体就会从内到外腐烂。 桑梓的毒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察觉的, 即便是修为比他高出许多的合欢宗宗主, 除非是亲眼见到了容浅染的血液, 否则谁也发现不了容浅染命不久已。 穷奇原本就是一只凶兽, 他?身?上?带着厄运,还会将小鬼栓在身上当做自己的装饰品,要是有用得到的地方,也会把小鬼放出来帮它清理一些不长眼睛的妖兽。 它一现身?就是大凶之?兆, 之?前的紫光穿云全部都是它的伪装。 穷奇在?这里打的热火朝天,即便是有修仙者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 亦不太愿意过来,因为谁不不想要招惹一身?的晦气,这会阻断他们的仙缘。 穷奇越打越觉得没有意思, 正当?它想要痛下杀手的时?候,一抹令它心心念念许久的气味飘了过去, 它寻着那气味望了过去?,一抹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它视线中。 虞非晚的长相不但在人眼中是好看的那一种?类型,还因为眼尾的妖冶, 颇为符合妖兽的审美, 穷奇自然是包括在内的。 霍俊文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抬头望向远处的虞非晚,忽然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的遥远, 他在丹城刚刚认识虞非晚的时候, 虞非晚才不过筑基,如今虞非晚看似是金丹, 但他应该是刻意压制了自己的修为,虞非晚如今令他?看不透。 穷奇微微歪了一下头,黑红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虞非晚,觉得虞非晚和他的气味一样令它满意,这样亦不枉它亲自出来寻虞非晚。 它尾巴一挥,方才还叫嚣着的恶鬼就又重新聚拢到它的身?边,有些甚至与?它的皮发相融,成为了它身?体的一部分。 穷奇略有些高傲的抬了抬头,它虽不是人,但是再怎么也算得上是虞非晚的前辈,这气势总不能输了,“你叫什么名字?” 穷奇嘴巴没有动,但是发出了声音。 它亦不傻,这些人的身上多多少少带有一点虞非晚的气味,不是他?们将虞非晚给害了,就是在?虞非晚被害的时?候袖手旁观了,所?以它这是再替虞非晚惩罚他们,算是它给虞非晚的“投名状”。 像它不是那些虚伪的上古神兽,但是谁与?他?缔结契约后,不但不会受到他?身?上?晦气的影响,在?修炼成仙这件事情上还会事半功倍,简直就是太赚了。 虞非晚看了一眼远处的霍俊文,然后向身?后的白温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完全忽视了瞪着大眼睛在等待他?回复的穷奇。 白温重新恢复了鬼僵的身体,动作有些僵硬,皮肤青白不见一点血色,唇瓣艳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鬼气。 穷奇见虞非晚没有要理睬的样子,它先?用前爪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确定自己?的发声是没有错的。 这几百几千年都是它独自一只凶兽生活,尽管它会说人话,但是它没有对其他?人说过,说白一点,它这是自学的,不确定人听到他说话后真的能够听懂。 白温抓住虞非晚的手,虞非晚受惊的缩了一下手指,眼下被白温触碰,与?那夜完全不一样。 那夜他?们两个人虽是同床共枕了,但是那是幻境,幻境中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够为真,所?以他?们最多只算的上是神交。 四目相对之?间,虞非晚就明白白温是何意思了,她这是要他?与?穷奇缔结契约。 他这段时间补习了很多关?于修仙界的事情,自然知道能够让穷奇低下头颅,心服口服的与人缔结契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系统:【宿主,穷奇想要勾搭你,穷奇这么主动,说明它非常满意你,这可是大好的仙缘。】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39节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虞非晚的气运强过别人百倍千倍,穷奇不选他?还能够选谁呢? “小孩,”穷奇不耐烦的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我们缔结契约,我打算做你一人的妖兽。” 虞非晚薄唇轻抿,他盯着白温的黑漆漆的眼睛,“若是我与?它地接缔结契约,你会高兴吗?” 白温与?虞非晚对视着,肯定的话她说不出来,她有些忘记了虞非晚生性多疑,并且非常敏感,她多次帮助虞非晚增长修为,这些事情虞非晚都看在眼中,但是没有说破。 虞非晚收回视线,轻轻的闭了闭眼眸,若是白温与系统没有说相同的话,他?还可以告诉自己?以前都是巧合,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很难再自己?骗自己?。 “那好,”虞非晚转过头看向穷奇,缓缓伸出手,“开始吧。” 穷奇目光转移到站在?虞非晚身?后的白温,它从方才就感受到了白温身上阴恻恻的鬼气,这些鬼气要比他身上的这些小鬼的都重,倒是非常的吸引它。 “先?等等,你后面的那个鬼僵送给我当个见面礼吧。”穷奇露出了一个它自己?觉得比较和善的笑容。 它这个要求真不算过分,因为缔结契约后,虞非晚就算它的主人了,既然想要它俯首称臣,那顺带着送它一点东西总不过分吧。 虞非晚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薄唇吐出来的字更是锋利如刃,“你说什么?” 第49章 穷奇尽管很少与人接触, 但是它对虞非晚身上细微的变化还是非常敏感的,它会看上虞非晚,那别人都?比不了了气?运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它更为看中的是虞非晚身上歇斯底里的疯意。 只有越疯癫的人才能够配得上它, 若是选一个满嘴天下苍生的虚伪人, 那岂不是太?无聊了一点。 但是穷奇没有想到虞非晚会如此在意一只普普通通的鬼僵。 穷奇还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 旁人越不想要他做什么,它是偏要去做,“我要你身后的鬼僵,不行吗?左右不过是一只鬼僵, 而且她和把你困住的腾蛇应该是有点关系吧,你身边的人算计你, 你还留着她做什么。” 白温担心白时宜出来后会和穷奇打成一团,腾蛇尽管也是神兽,但毕竟还没有飞天化龙, 和穷奇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所以并没有让白时宜现?身。 微风拂过虞非晚的发梢, 他轻轻垂下眼眸,声音拒人千里之外,“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穷奇动了动下颚, 目光直直的落在白温的身上, 这要是别的东西亦就算了,可是白温身上的鬼气?太?吸引它了,已?经到了非得得到不可, 虞非晚越是阻挠它, 它便?越是抓耳挠腮的难受。 若是先前穷奇对其他人客气一点,没有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的话, 估计现?在会有人提醒一下穷奇,白温是虞非晚的夫君,你一个要当人家妖兽的去讨要别人的的夫君,虞非晚怎么可能会同?意,还有可能会怀疑你这是想要骑到主人的头上。 “我若杀你,你也不给??” 穷奇声音浑厚,它现?在亦是有点偏激了,已?经不是它能不能得到白温的问题了,而是它看中的人居然“心中有人”了,并且那个人的还比他重要,这是他难以忍受的。 虞非晚根本就没有回话,他挡在白温的身前其实就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穷奇气?不过,盛怒之下它甩开了身上的恶鬼,这些恶鬼倒也不是冲着虞非晚而去的,而是直奔着白温而来。 白温袖口里的手微微一抓,指尖锋利,很轻易的就可以让一只恶鬼魂飞魄散,她自身就是天地孕育而出?的邪物,所以倒是也不害怕穷奇身上的晦气?。 只不过她还没有动手,就有人当在了她的前面?。 事态这种发展趋势是白温完全没有想到的,虞非晚和穷奇打了起来,这俩都?没有留手,很快就身上纷纷带伤了。 虞非晚伤的更为重一点,衣衫被血染湿了,就连握剑的手也在不停滴落下血珠。 白温微微皱了一下眉,她现在这幅身体就是血液全都凝固住了,脸上做个表情也不容易,所以即便是像皱眉这样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也是非常缓慢的。 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在菩提镜淡淡推演当中了,上古神兽原不会和虞非晚发生争执,更不会一眼不合就动手,他们是非常顺利的就缔结契约了,从此虞非晚又多了一个保命的手段。 白温眸色微沉的看着虞非晚。 与白温一同?从幻境中离开的其实不止有虞非晚,空桑席玉亦一同?出?来了,只不过众人的目光都?被穷奇和虞非晚所吸引了,自然亦不会注意到他。 空桑席玉将一身剑气敛去的时候,他淡的就像是一阵风,不会有人去捕捉风停在了什么地方,更不会有人追的上风。 离开幻境后,虽然一身的修为回来了,空桑席玉再也不用去当那个可怜的小奴隶,但是就好似黄粱一梦一般,所有都?是虚幻的,即便是他开始在意的东西,在离开腾蛇幻境之久,终究还是不属于他的。 空桑席玉自身以及他的剑气都是应天地所生,他天生便?拥有很多,亦唯独不缺感情,他感受不到感情这种东西的所在,所以也就没有在意过。 但是在进入到腾蛇幻境后,他变成了普通的人,即便?没有给?他太?大的影响,但是的确让他感受到了感情所在,他会为了白温吃醋嫉妒。 即便?,他知道这就是大梦一场,可是看到白温牵住虞非晚的手,他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若真的只是梦一场,为何白温送他的花环还在他衣衫内? 空桑席玉的剑气悄无声息的发声了巨变,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纯粹干净。 他目光微微一凝,剑气?涌出?,空桑席玉挑了一个虞非晚全力应对穷奇的时机,一剑刺出?。 这剑气?破空而至,太?过突然,等到虞非晚和穷奇反应过来就已经太迟了。 穷奇这个时候能够分得清主次,它是想要去帮虞非晚的,毕竟虞非晚是它看中的人,不能够让人白白死在其他人的手中,可是它应接不暇。 虞非晚没有表现?出?来像是穷奇那般明显的慌乱,空桑席玉的这一剑他受下了,这是一剑恐怕还要不了他的命,像让他魂飞魄散更是不可能的。 但是空桑席玉乱了的剑气并没有打在虞非晚的身上,而是让面?色青白,泛着浓浓阴气?的白温给?挡了下来。 玉白纯净的剑已经落在了空桑席玉的手中,剑骨隐约泛起了其他浑浊的颜色。 空桑席玉微微抬起头,他双眸轻闭,虽是看不到,但是他知道是白温替虞非晚挡下了剑气?。 围绕在剑身的剑气?一下子四散开来,并且湮灭在空气?中,一抹淡淡的血红从空桑席玉的唇角晕染开。 他收回剑的手还在不听的发抖,没有去理睬叫他“小师叔”的七曜宗弟子们,决然的转身离去。 穷奇好奇的打量着白温,先前它是被白温身上的鬼气所吸引,但毕竟白温是邪物,它不怎么瞧得上眼,亦就没有细看。 这架也打过了,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并且白温还保护了虞非晚,虞非晚小气?,不愿意把白温给它就不给吧。 “不打了,我也不要她了,现?在可以和我缔结契约了?” 虞非晚散去在他身边盛开了水蓝色的莲花鬼火,对着穷奇微微颔首,薄唇轻启:“好。” 穷奇抬了抬下巴,它与生俱来的高傲本就不允许它轻易的底下头,由于它不是普通的妖兽,还要照顾修为并不算太?高?的虞非晚,就得挑一个比较温和的缔结契约的方式,同?时这个过程也会相对慢一点。 程月白仰头望着远处的虞非晚,不由自主的感叹虞非晚的气运还真是好过其他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又穷奇找上门来倒贴。 最主要的是,虞非晚的夫君即便是变成了鬼僵,亦还是会护着虞非晚,他们两个人算是双向?奔赴了。 明明没有人秀恩爱,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子恋爱的酸臭味。 虞非晚还真是好命! 程月白还没有在心中感叹完,忽然注意到字虞非晚身边摇曳的透明的灵力忽然变成了红色,她正奇怪发生了什么,猛然她自己身体的灵力也是猛地一阵。 再抬眸的时候,她看到白温将贯穿虞非晚胸口的手抽了出?来,艳红的血从高?处滴落了下来。 缔结契约的过程被强行打断,虞非晚不但受到反噬,并且一抹霸道的阴气在他身体里肆虐,导致他七窍流血,像是骤然堕入地狱的美艳的鬼。 虞非晚眼睛看不太?清了,可能是被他自己的血给染红了眼眶,他缓慢底下头,胸前五道血孔明晃晃的告诉着他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他不太?清楚自己现在脸上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是诧异,还是在意料之中,毕竟在那个梦境中,白温杀了他一次又一次,他早就应该习惯才是。 可是方才,就在白温替他当下空桑席玉的剑气?后,他以为白温会杀他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可是他的胸口很痛,就连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虞非晚回眸望向?白温,他永远都会记得自己身体失去控制向?下坠去的时候,白温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不在意。 就那么平淡的看着他,不悲不喜, 他太?想要问问白温了,对于她来说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为什么要一次次的帮他救他,然后将他推入深渊。 白温垂眸看了看自己指尖上沾染的血液,血凝固的时间比她预想中的还要快。 若是按照菩提镜中的推演,今日刺伤虞非晚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阿爹白时宜,而受了重伤的虞非晚跌入地下的断层中,有穷奇护在他的身边,他会完成脱胎换骨的蜕变。 这是一条助虞非晚快速成仙的捷径,她等了太?久,要拜托她现?在的天命与天数,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了,她不愿意放弃,但是亦不愿意阿爹为了她积攒下杀业,既然要逆天改命的人是她,那所有因果就有他一人来承担即可。 所以她提前说服了白时宜留在环境中,而她则是趁着虞非晚不注意的时候,重伤虞非晚。 白温望着从云端坠落下去,并且在她视线中逐渐消失,她指尖的血味亦在缓缓散去。 ———— 虞非晚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水面?的树叶,只能随波逐流,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很奇怪,他明明从天上掉落了下去,但是他好像又看到了白温的那张脸,白温与他隔的很近,就在不远处。 “白温……” 他压着自己的恨意叫住了白温,但是无论他如何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他现?在的神情一定非常的扭曲,因为是白温一次次的给他希望,然后又一次次的陷入绝望。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白温穿着很是华美的衣裙,发丝间是微微泛着光彩的钿头,那双黑白分明淡淡眼眸依旧凉薄。 白温回眸看着他,用比之前还要冰冷的声音说道:“仙君。” 虞非晚微微一怔,忽然他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他打量着白温,而变为就一动不动,任由他打量。 他并不是真的看到了白温,他所见到的白温不过是他记忆里的。 记忆里的? 虞非晚闭上了眼眸,身体上的痛楚在悄无声息的消失,他好像记起来了,他和白温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白温不是丹城侯府里的小侯爷,她是月老亲手种下的小桃花,这也是为什么白温手中会有一断姻缘绳。 但是白温在情感上有或多或少的确实,月老对此非常的犯愁,因为白温又不是上仙,并不需要非得断情绝欲,何况他一个给人牵姻缘的人,坐下的弟子却是个毫无感情的人,这传出去想事什么样子? 白温也不是一点情感都没有,她只是残缺。 月老给?白温想了一个办法,他给白温量身种了一段情丝。 原本这办法是好用极了,但是仙童在给白温送情丝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虞非晚搞好从这里经过,情丝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虞非晚想自己在那个时候应该就是月老口中断情绝欲的上仙,可是因为原本应该给?白温的情丝进入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居然对白温有了心动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自己对白温的情感是来自于情丝,所以他开始每日故意偶遇白温,以解相思之苦。 他与白温会被罚入凡间估计也是因为这情丝,天帝要他亲手解决情丝的事情。 系统:【真不容易,你终于想起了这些事情,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你也知道了白温没有完整的情丝根本就不会对一个人动l情,只有你把情丝还给?白温,白温才有可能喜欢上你,但是你怎么保证,失去情丝的你还会爱着白温?】 【没了情丝的你就是断情绝欲的上仙,没了情丝的白温永远都?不会爱上你,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把情丝还给?白温吧。】 虞非晚轻轻垂下眼眸,薄唇微不可察的动了两下,“这情丝还给?白温……” “我还会记得多少和白温有关的事情?” 系统摸着下巴想了想,【记忆不会有太?大的缺失,但是没了情丝的你会非常不理解拥有情丝的你所做下的那些事情。】 其实他还想说虞非晚还会有可能去找白温报仇,因为有了情丝的虞非晚的确做了很多恋爱脑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虞非晚好不容易有了放弃情丝的打算,他不可能提醒虞非晚这种事情,万一虞非晚后悔了,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40节 一家小客栈中聚集了不少修仙者,他们当中有人是散修,有人是没有名声的门派的弟子,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虽是外面?飘着雪花,寒风刺骨,将目光所见一切都?给?冰封了,但是丝毫不影响客栈内火热的气?氛。 “仙友,你们来这里一定是为了那鬼城中的鬼僵吧。” “是,怎么可以容忍有一座鬼城存在,并且我听说,先前去讨伐鬼城的修仙者自从进了鬼城中后就再也没有走出来过。” “太?可怕了,听说那鬼城中有一只尸王坐镇,她很是喜欢吃修仙者的肉身,再剥离出修仙者的魂魄当玩具。” “……” 不大不小的交谈声刚好落到了独自坐在一张桌子前面?的男子耳中。 他才穿着对比其他人还是有些奇怪的,因为太?过单薄了,白色的衣衫几?乎要这似烟似雾的雪融为一体,幕离挡住了他的面?容,只是单看他骨节分明的手,大概就能够想象得到他的脸亦不会差到哪里去。 第50章 白衣男子?身上的阴寒气太重, 明明吹过?来的是暖气,在他身边一经?过就统统变成了寒气。 他端起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 漫不经心的听着周围人在八卦。 “听说?, 一夜之间大乘阙被人灭了满门, 就?是为了寻找一个眼珠子?。” “那眼珠子可不是凡品, 是麒麟瞳,麒麟瞳呀。” “这么这都不新鲜了,我听说那鬼城中的尸王不仅丑陋无比,还特别喜欢抓貌美的男子?, 囚禁在城中,夜夜笙歌。” 一名穿着深色道袍的男子摸了摸胡子?, “没想?到这尸王如此会享受……呸,是如此残暴不仁,竟然强迫别人给他唱歌。” 其他人面面相觑, 这也理解倒也可以吧,就?是如今修仙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 就?连文盲也能?够修仙了。 “武燕返,你?给我回来,谁让你偷偷溜出宗门的, 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妹, 我就?不敢打你?了!” 粗犷的声音落入白衣男子的耳中,这声音中掺杂了一点灵力,十分具有穿透力, 但凡是有灵力修为的, 都会或多或少被?他影响,但是白衣男子旁若无人的站起身子?, 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他刚要往外面走,就?有人急匆匆的从他身边经?过?,刚好撞在了他的身上,也刚好将他脸上的幕离给掀了下来。 一张似映雪而绽放的寒梅出现在武燕返的眼中,男人说?不上是来是仙还是妖,他一身的不食烟火的清冷,琥珀色的眼眸里不掺杂一丝的感情,很像是仙;但是他眉间的那一刻红痣又胜过?雪色白倍千倍,说?他是妖也不为过?。 武燕返盯着男子?的脸看的有些入神了,以至于她哥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的身边,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唔,好痛!阿兄,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呀!你对你?亲人下手也太狠了吧!”武燕返抱着头抱怨着,她身着简单的服饰,十分的干练,护腕上有一只破火而出的凤凰的图腾,隐约泛着淡淡的火光。 她眉宇间?带着些许英气,声音也很是清冽,头饰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繁琐,有人将她一眼看成清秀的少年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武燕返话尽管是说?给她哥哥听的,但她的目光一直停在白衣男子的身上。 修仙界有不少人在修炼之后容貌有所改变,都会变得好看一些,武燕返也见过?不少好看的人,但像白衣男子这般只见过一次就令人念念不忘的还是少数。 并且她还没有在白衣男子身上感受到一点灵力的波动,下意?识把男子?当成了凡人来对待。 武邵太清楚他自家妹子是个性子的人了,不会无缘无故的乱撞人,他走过?来一看,在瞧过?白衣男子?的这张脸后,他就知道武燕返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他皱着眉,一脸的严肃,特别的凶神恶煞,“不行,那鬼城太过?危险,你?不能?够去!” 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是住在鬼城里的可是天地孕育出来的邪物尸王,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们团灭的存在,他自然不放心让自家的妹子去冒这个险。 “不,我就要去……” “你?们要去鬼城?能否带上我。” 白衣男子?微微动了一下薄唇,琉璃般的眼眸中光晕更加的浅淡了,与他一身的洁白极为不相衬。 武邵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白衣男子,他这个人就?是长?得凶了一点,不仅是坏心眼子?不多,他是连心眼子?都不多,“你?是谁?我们为什么要带上你?” “虞良,你们要去杀尸王萤勾?我可以帮你?。” 他轻垂下鸦黑的睫羽,挡住眼底翻涌而起的戾气,他穿的越是一尘不染,就?越是衬得他眼中的晦暗有多么的扭曲。 武邵想?了一会儿,他是实在想不到自己有听过虞良这个名字,看来虞良不仅是个无名之辈,还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你能帮我们?别开玩笑了,我怕你?到时候自身难保。” 武燕返踩了武邵脚一下,“你?至于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人家说想要帮我们,这也是好意?。” 她转眸看向虞良,“谢谢你?,不过?我们……” 虞良单手负于身后,缓缓的抬起眼眸,薄唇微启,及其轻微的声音在飘入武燕返的耳中后渐渐消散,“你?们可以把我当做礼物送给喜好男色的尸王。” 武燕返瞳孔微缩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向虞良,能?够做到这样秘密传音的人是有不少,但也只有修仙人能?够做到,这也就?说?明虞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 ———— 迎着风雪,武燕返凑到虞良的身边,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想要杀尸王?” 她其实?原本与那尸王亦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这是她的宗门任务,如果能?够成功完成任务的话,可以领到超级多的灵石,那样她就可以去购买一些华而不实?的极为奢侈的法宝了。 倒是有人说尸王包庇屠戮了大乘阙的凶手,估计是和那人狼狈为奸,甚至有可能这次屠戮就是尸王一手策划的。 虞良重新戴上了幕离,摸到了他藏在袖子里的南山暖玉,“寻仇。” “寻仇?”武燕返眨了眨眼睛,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虞良不愿意多说?,所?以她倒是也没有再问?。 曾经?的丹城,是人来来往往,皆可以通过?,如今的鬼城,就?只有鬼僵能够自由通过,像是凡人或者是修仙者,一律被?他们拒之门外,若是强行闯入的话,是会遭到鬼僵疯狂的进攻。 不过?在这其中,有一种人是不算在其中,就?是像虞良这样好看的男子。 第51章 虞良怀中的一团黑色的毛球晃了晃身子, 顺带着将自?己身上的雪花全?部抖掉,有些不?满的挠了挠脸,虞良明明可以用?灵力?给它挡去风雪, 但是虞良却没有这么做。 它这就不?太满意了, 对着虞良的手就是一口。 “哇!好可爱的小狗狗!” 小狗狗? 穷奇抬起头左右看?了看?, 这茫茫的大雪中哪里来的小狗给他塞牙缝? 它看?了半天, 注意到武燕返的目光一直停在它的身上,它这才反应过来时自?己被当成小狗了。 这对穷奇来说可是奇耻大辱,虞良说它原身太大,太过醒目了, 不?方便携带它,所以让它变得小一点, 还?要变得可爱一点。 可爱…… 当时虞良就是这么要求它的,它觉得虞良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才委曲求全?将自?己身子变的小了一点, 圆头圆脑,还?有毛茸茸的毛发。 虞良先是抱着它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又带着它去了街上。 许是因为它现在这幅样?子的确有点可爱,虞良抱着它在街上站了一会儿,就又很多貌美的姑娘想要伸手摸摸它。 它不?愧是上古凶兽, 随便用?缩小版的身体游个街就有这么多的追随者, 那么它再屈尊一下,让她们摸一摸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虞良看?道它这么受欢迎,二话不?说抱着它就离开了, 无论它怎么踢蹬小短腿, 虞良都没有说话,而是来到无人的地方, 将它扔到了地上。 穷奇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用?小短腿指着虞良,“喂,姓虞的,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我?的主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当初要不?是我?救了你,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你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也就算了,还?如此……如此对我?,这日子真的是一点都过不?下去了!” 穷奇这还?是不?清楚虞良的气运有多么的变l态,就算没有它在虞良的身边,虞良亦会有别的奇遇,反正是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自?从穷奇来到修仙界和凡间之后,它的语言系统得到了进?化,学到的词和句子也变多了,小嘴巴巴的也就更快了。 临江而立的男子缓缓转过头来,潋滟的凤眸中没有半分光晕,即便皮囊是美的,他的灵魂亦在悄无声?息的溃败腐烂。 “无人求你救我?。” 穷奇见虞良这个样?子,张了张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你太过分了,我?不?理你了,就算你快要死了,我?也不?理你了,除非你拿十个南瓜来求我?,听?到没有,十个南瓜!” 穷奇气呼呼的走开了,它这么生气,倒不?是因为虞良一点都不?感激它的救命之恩,反正他们在缔结契约之后,就不?分彼此了。 但它气的是虞良是真的没了求生的念头,这是让它所惧怕的,要是虞良死了,那就又变成了没人要的上古凶兽,想想都觉得非常的凄凉。 不?过虞良若是死了,吃下他的身体应该是非常大补的。 ———— “吱吱吱……”穷奇对着武燕返就是破口大骂,骂的要多难听?就又多难听?。 长?没长?眼睛,小爷比那凡物威风霸气多了! 把你的手拿回去,还?想要摸小爷,吃屁去吧!摸之前还?问?问?虞良远愿不?愿意,你人还?怪礼貌嘞!你要摸的是我?,你问?他做什么! 武燕返插不?上话,只?能够等着穷奇上蹿下跳的骂够了,才指着穷奇问?虞良,“这是一只?还?没有断奶的小狗吗?一点都不?凶唉!” 穷奇:“……” 不?凶!你们全?家才不?凶呢? 虞良抬手捂住了穷奇的小嘴,目光落向远处,在被浓浓黑雾遮掩下,一座黯淡无光的城池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只?是遥遥看?上一眼,都觉得阴气入体,那城内可以有一只?令所有修仙者都犯愁的尸王萤勾。 ———— 武燕返有些不?太放心让虞良独自?一人前往,但是他们这群人中,亦就只?有虞良和“美”十分搭边了,若是尸王真的像是传闻一样?留恋美色的话,那虞良就可以轻松进?城。 他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击杀尸王萤勾,但是杀一只?普通的鬼僵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城中鬼僵的数目太多了。 并且经过这么多时日,这些鬼僵中有些发生了进?化,也就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和他们缠斗起来,还?不?一定谁能够占据上风。 所以为今之计,最好是有人能够与他们里应外合。 虞良独自?一人迎着风雪想着鬼城走了过去,越来越的雪花几乎要将他的身影淹没,鸦黑的雾气聚集在虞良的伤口,像是随时都能够把他吞噬一样?。 他还?未太靠近鬼城,浓雾翻涌过后,一道道鬼僵的影子出现在雪地中,他们就好似是被那黑雾 给扔了下来一般。 鬼僵们穿着还?不?错,但是他们的面容绝对和好看?没有什么关?系,脸上的皮是该脱落的脱落,该残缺的残缺,萎缩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摇来摇去,有些时候,着实难以用?丑来形容他们。 鬼僵和凡人不?一样?,他们失去了大多数的感觉,就更加不?会觉得累了,所以他们可以昼夜不?简短的守城。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他们还?是会轮流守城。 最近一段时间,来攻城的修仙者少了,即便有一两个不?知?道死活的修仙者来偷袭,也都被它们赶走了,所以当鬼僵看?到独自?一人出现在雪中的虞良时,它们觉得还?挺稀奇的。 鬼僵的其他感官不?如活人,但是它们对危险的嗅觉还?是非常灵敏的,虞良闻上去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是他们没有闻到危险。 鬼僵的脑子和思维都很简单,既然虞良没有危险,它们就缓慢的凑上去瞧了瞧,这小脸,这小身材……好像还?挺符合尸王的审美的。 它们亦不?能够理解尸王的审美,若是脸上没有腐烂的口子,眼珠子不?能够拆下来左右置换……那还?有什么意思。 活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41节 尽管鬼僵们不?能够理解尸王的审美,但还?是按照尸王的审美往鬼城内撸人,说来也是奇怪了,被它们绑去鬼城的人就没有一个挣扎的,全?部都听?话的不?行?,这都要让它们怀疑这些人对尸王早就心怀不?轨了。 这个活人的小脸蛋好像还?不?错…… 有鬼僵抬头看?向零头那只?鬼僵了,几只?鬼僵对视了一眼,一拍即合,当即把人敲晕后给抗走了。 这方圆几里,但凡是模样?好一点的,都被鬼僵给抢走了,不?过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自?愿的,他们来这里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和虞良时一个样?子的。 虞良还?不?至于被一只?鬼僵给敲晕,不?过为了能顺利进?入到城中,又不?惊动城中的尸王,他装作?晕了过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虞良醒来后,并不?是在城中,而是在城外与城中交界处的地牢里。 牢房中的各种东西都很齐全?,亦给他备上了各种的食物,不?过都偏清淡一点。 虞良注意到床榻上还?放着好几件颜色鲜艳的衣服,他好奇的拿起一件瞧了瞧,然后脖颈泛红的将衣衫又给扔了回去。 一直藏在他身上的穷奇好奇的探出了半颗头,“你怎么了?生气了?为什么?那衣服不?好看?吗?大红色的,多好看?呀!这衣衫……是要留到夏天才能穿吗?怎么这么多洞?” 虞良嫌弃穷奇吵闹,用?玉白的手指又把穷奇的小脑袋给压了回去。 一直很寂静的地牢忽然被一人痞里痞气的说话声?给彻底打破了。 “唉,我?说,我?肯定就是你们尸王要找得人。” “你们……” 但是奈何那人磨破了嘴皮子,鬼僵愣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直接把人扔到了牢房中。 这吵闹声?吸引了虞良的注意,他抬眸望过去的时候,那人刚好转身,当他看?清楚那人的脸时,顿时生出恼怒之意。 因为那人的脸与他的脸有七八分相似,若是单纯长?得像也就罢了,但是那人似是有意在模仿他。 虞良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这点浅显的障眼法他还?是瞧得出来的。 虞良对城中那位尸王的恨意又加重了一层,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人挥剑刺伤他时的决绝,可是既然那人要杀他,为何如今又要找来模样?与他有些相似的人寻欢作?乐? 陆景湛微微抬起下巴,即便他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脸,并且当事人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依旧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哟,你还?没有死透呢?” 第52章 虞良先是盯着陆景湛看了一会儿, 而后缓缓收回视线,“你是谁?” 陆景湛听了虞良这话,扬起唇畔笑了笑, 他大仇得报后又将自己的麒麟眼拿了回来。 这麒麟眼虽是与他一体同生, 但是他现在已经是尸王萤勾, 身上淡淡阴邪气太重?, 麒麟瞳会排斥他现在的身边。 不过若是硬要用的话,自然?是还?可以用,但随便找个人使用麒麟瞳都会比他得心?应手。 若是说的再极端一点,他与白温也算是一体同生了。 陆景湛用这麒麟瞳看出了虞良身上少了一点什?么, 就连容貌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他是模仿着从前虞非晚的样子, 所以才会与现在的虞良有相似的地方,亦有不同的地方。 因为他看出了虞良身上少了一些东西,所?以陆景湛在听到虞良这句问话后并没有表现的太过诧异, 亦不觉得虞良是故意欺骗他。 这虞良因为身上东西的缺失,搞不好还真就缺失了部分记忆。 “尸王。”陆景湛唇角含笑的看向虞良, 自然?也就将虞良微皱眉头反应尽收眼底了。 虞良这会是彻底不说话了,他不信陆景湛所?说的话,即便他从陆景湛的身上感受到了很强烈的晦气邪气, 但是他就是感觉陆景湛并不是他要寻找的尸王萤勾。 陆景湛唇角的笑意在慢慢消失, 他有想过虞非晚还?活着,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虞非晚。 他更希望白温那一剑刺死虞非晚。 白温刺的那一剑可是被好多人都看见了,七曜宗的弟子们看的最?为清楚了, 白温那一剑太过决绝了。 这件事情一出, 没有人敢在相信变成鬼僵的活死人?是心?怀好意的,毕竟白温那么喜欢虞非晚, 都可以一剑痛死虞非晚。 白温此举是光明?正大,同时亦成为了众矢之的,这两年来就属七曜宗讨伐白温讨伐的多。 虞非晚是他们好不容易找寻到的仙缘最强的弟子,如此死在了一只鬼僵的手中,他们却不闻不问,这样根本说不过去。 但是他们每次讨伐都以失败告终,他们见白温只待在鬼城之中不再出来,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作罢了,反正只靠他们杀不死白温,何况鬼城内还有一只脾气特别差的腾蛇,但凡飞天就会化龙。 很多修仙者都知晓鬼城中的白温,却不知这城中还?有一只生出大翅膀的腾蛇。 陆景湛报了仇之后,他亦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便想到了鬼城。 他想起来之前白温对?虞非晚的各种好,又知道鬼城中的鬼僵正在给白温到处物色美人?,这周围的美人都已经被它们抢走了。 陆景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先前不被白温喜欢,或许就是他的这张脸太丑了,他按照自己?的记忆,给自己捏了一张和虞非晚有七七八八相?似的脸。 为了能够得到尸王萤勾的青睐,他倒是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人当成替身了。 陆景湛对白温倒不是有多么重的情感,而是他们都是“尸王”,这身里藏着羁绊,他会控制不住的想要凑到白温的身边,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是完美的,所?以他认为白温的想法与他应该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都是他一人所想所念。 其他鬼僵觉得陆景湛的脑子着实是有点不太正常,虽然?他们的脑子从内到外有点腐烂,但是还?没有到无脑的程度,但是这个陆景湛明明是被尸王萤勾扔出来的,居然?还?能够这么高兴。 所?有的“美人”都用过一遍了,但尸王萤勾全部都瞧不上,如今就只剩下虞良一人?。 鬼僵正在考虑应该把虞良打扮成什?么样子送到尸王萤勾的面前,这些天来,就只有陆景湛一人是最配合他们的改造,无论让陆景湛穿什?么样的衣衫,陆景湛是从来都不会生气动怒…… 真是好脾气的…… 鬼僵还?未在心?中夸赞完陆景湛,忽然?陆景湛身子周遭炸开浓浓的死气,鬼僵那小小身板哪里能够抵挡的住这么浓郁的死气,整只鬼僵都被炸飞了出去。 陆景湛不仅和虞良打了起来,还?顺便把地牢给炸了,然?后半个城墙也被他们毁了,这还?是在他们很是收敛的情况下。 鬼僵趴在地上找到了飞出去的眼珠子后,就抬头?看向打热火朝天的二人?。 这些鬼僵也不着急去拉架,或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它们就扬着头?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漂亮男人?打起架来就是好看的,尤其是这两个人还是为它们的尸王争风吃醋,反正他们从上前去也是炮灰,不如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看虞良和陆景湛掐架。 ———— 原本在城外等着的武燕返就很放心不下虞良,即便虞良有些修为,但终究不是尸王萤勾的对?手,若是潜入的事情败露了,那虞良的下场可就惨了。 武燕返还没有担忧太久,就见城中灵气四散,而后便是轰鸣声。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了起来,想都没有想就往城中飞去,结果?到了城边上,尸王萤勾倒是没有见到,却看到两个容貌相近的男人?互相?掐架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这拦也拦不下来。 武燕返有些想不明?白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虞良不是信誓旦旦的和她说见到尸王萤勾后才会暴露身份吗? 怎么现在就打开了? 虞良原是不想要和陆景湛动手的,但是陆景湛太过咄咄逼人?,这每一招都想要了他的命,并且陆景湛身上的死气晦气只会在尸王萤勾的身上才会有,那他合理怀疑这两个人过度亲密也不是不可以,因此动手也不是不行。 陆景湛想要杀了虞良,而虞良则是要毁了陆景湛那长脸,他看得出来陆景湛原本的样子并不好看,所?以这一剑剑都往陆景湛最痛的地方刺了下去。 鬼僵对陆景湛而虞良优待,是因为这两个人?好看,但是武燕返还?到不了它们的标准,它们可能会对?虞良手下留情,但是对上武燕返可就不会这样了。 这场闹剧眼看着愈演愈烈,直到一道酒坛破碎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武燕返见方才还凶狠的鬼僵忽然停了下来,像是见到主人?的小狗纷纷从她?身边跑开,她?亦下意识的往了过去。 屋檐之上,站着一位红衣少年……不对?,应该说她?是少女,她?一袭红衣,将她?身后洁白的月亮都染红,鸦黑的发丝随着寒风轻轻摇曳,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十分的鬼魅,似妖似鬼,面容白皙里泛着一抹青,就是不像人?。 方才的酒坛就是从那少女手中跌落的,只因为她?如雪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漆黑的眼眸里掺杂着些许微醺。 虞良抬眸看到白温,身子微微一僵,他失去的只是情丝,不是记忆,只不过那些记忆在没了情丝修饰后开始变得索然?无味,他甚至感受不到当初因为白温一个举动而带来的喜或是甜蜜。 当所?有和美好相关的修饰尽数褪去后,虞良所?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愤恨。 他恨白温,恨白温的情丝对他产生的影响,恨白温对?他做的一切,恨…… “赔钱。” 虞良回过神来的时候,红衣女子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她?身上带着比风雪更能冻住血液的寒气,白皙细嫩的手伸到了虞良的面前,只单单一句“赔钱”,让虞良酝酿了许久的恨意顿时无法聚集。 倒不是说他就不恨白温的,但是他恨意滔天,可是对?面的人?却只记得问他要钱,况且他又不知道这“赔钱”是从何处而来,自然?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虞良眉头?轻皱,如今的他倒是比过去更加明?艳,“为何?” 白温微微一敛目光,抬手指了指那边破碎的城墙,“重?新修葺城墙难道不需要钱吗?地牢被你们拆了,重新修建不需要钱吗?” “我酒坛子碎了,酒撒了,你不用赔吗?” 虞良死死的盯着白温,三番几次的欲言又止,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手背青筋凸起,“你那酒与我何干?” “你这是死不认账了?”白温轻眯了一下眼眸,不怒而威。 武燕返呆呆的看向白温,若不是那些鬼僵模样太过丑陋,丑到惨不忍睹了,她?真的想要拉过来一只鬼僵问一问眼下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尸王萤勾是不是经常如此蛮不讲理。 城墙和地牢被毁,要赔钱,她?是能够理解的,但是酒坛子碎了,显然是白温拿的不够牢,这也冤不到虞良的身上。 虞良从万妖境中出来,还从未遇到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气得薄唇都在发颤,最?后只说了一句,“你想要如何?” 在这期间,穷奇多次想要探出头来,它还?记着白温的气味,曾经是恨白温差点杀死虞良,如今再次见到白温,老瘾又犯了,又被白温身上的鬼气所?吸引。 不过,它着急探出头?来,不是想要讨要白温,而是吵架。 穷奇跟着虞良出来这一趟,别的本事没有学到,但是吵架的功力见长,它曾经都是独自一只妖兽来回晃悠,来到修仙界和凡间后,它最?喜欢的就是热闹了,可是虞良偏偏最?爱清静,看见人?就躲的远远的,它都要以为虞良是社恐了。 跟在虞良的身边,它是快要憋死了。 穷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嘴巴都张开了,就差发出声音了,可是虞良一只手又把它的头给压了回去。 穷奇是又气又委屈,它这是要给虞良去出气的,虞良不领它的情就算了,还?觉得它是在帮倒忙,这就有点过分了。 白温微微抬起下巴,“赔钱或者……” 她?话说到一半,往身后看了一眼,原本笼罩在城上空的黑雾在慢慢散去,她?得快点回去了,不然?阿爹又要…… “你将你自己抵押在这里。” 穷奇是受不了一点了,“虞良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放我出去帮你吵架,实在不行就和她?干架,你现在已经不输给她了。” 虞良在将情丝还?给白温后,他就没有听过系统的声音了,或许系统的使命就是帮助他恢复记忆。 穷奇这次讨了个巧,趁着虞良失神的时候,从虞良的怀中跑了出去,也不着急恢复体型,张开嘴就对?着白温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是不是觉得虞良离了你就活不了呀?是不是觉得虞良是恋爱脑,就非你不可了?你没听到虞良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吗?他这就是要忘掉过往,他……” “好。” 穷奇嘴巴跑在大脑的前面,它又骂了两句,才意识到方才虞良说话了,极为诧异的回头?看着虞良,“你说什么?” 虞良用行动回答了穷奇的话,他走?到白温的面前,一白一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娶了气运男主做妾 第42节 他和白温之间总要有一个了断,只有待在白温的身边,才会有可能杀死白温。 白温对?上虞良潋滟的凤眸,长此以来的坚持略微有些动摇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来找我。” 虞非晚来找他,就代表一切又会按照菩提镜中的推演继续发生。 虞良眸光微动,将目光移开了。 ———— 虞良跟着白温进了城中,武燕返倒是也想要叫住虞良问个清楚,可是虞良看都不看她?一眼,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要以为自己是空气了。 白温把虞良带到了两个人曾经共同居住的院落中,不过此时树杈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雪,不见那时绿树繁阴的景致。 虞良以为白温总会问他一点什?么,就比如他为什?么活下来了,又比如说他为什?么还?会来找她?,找她?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但是白温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问,将他领到屋内后,就独自离开了。 憋了许久的穷奇终于是找到了机会从虞良的怀中跳了出来,它扬着头?左右看了看,蹦到了最?为舒适的美人?榻上,刚想要变的稍微大一点,就被虞良制止了。 “你最近胖了许多,不许变回来。” “你才胖呢!你全家都胖!”穷奇一直都是这么小小的一只,它自己?都觉得不舒服,想要稍微变大一点,伸展一下,结果还被虞良妖身攻击了。 它低头用短指头弹了一下鼓出来的小肚皮,肚子弹了两下,虞良说的好像没有错,它最?近是有点胖了,都怪凡间的东西太好吃了,就算那些食物中有浊气,对?修炼不利,可是比不上味道美味带给它的吸引力大。 穷奇平躺着,肚皮朝天,脸倒着看向虞良,“你不是说你和白温有仇,你们俩见面就会打架吗?怎么没有打起来?并且还?被她?带回了家。” 虞良瓷白的手指摩挲着茶盏上淡淡的花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是无比熟悉。 “……过不了多久,我们之间就会……有个了断。” 穷奇歪着头?看了看虞良,它在思考虞良这话的可信程度,毕竟虞良之前对白温那样的倾心。 不过被它救回来的虞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终日沉浸在修炼当中,就算偶尔休息一下,也是独自一人?发呆,穷奇都要以为虞良这个脑子不太正常了。 穷奇还?是不够了解虞良,他倒是没有在悲天悯人?,他在想的是究竟自己是直接杀死白温,还是将人囚禁起来,慢慢折磨。 这个问题困扰了虞良许久,直到今日他见到了白温,决定?了下来。 ———— 自从那日白温将虞良带回到侯府中,就几乎是对?他不闻不问。 虽说给他派了很多鬼僵可以随意差遣,但是有些鬼僵的耳朵和舌头?腐败溃烂了,如此一来,虞良和他们交流起来就十分的有障碍。 有的时候,他说的话,鬼僵们只能够听个模糊的大概,而鬼将说的话,他是完全听不懂。 虞良不理解为什么白温要扔给他这么多使唤不动的鬼僵,幸好他不是必须有人?伺候的那种,许多事情他还是能够亲力亲为的。 倒是穷奇,因为它不排斥鬼僵身上的鬼气,另外它自己?就是个凶兽,邪物与邪物待在一起,相?处的当然也就是比较愉快了。 鬼僵不知道累,可以一直给穷奇撸毛,穷奇想要被怎么撸都可以。 虞良从鬼僵的口中得知就快要到白温的生辰了,以前白时宜不在府上的时候,白温的生辰都过的比较随意,甚至干脆就不过了。 反正对于白温来说多长一岁并不是好事,这代表着离她?的死期又近了一点。 但是今年不同,白时宜回府了,并且作为尸王的白温,就不会因为病痛而死,所?以今年可以给白温好好庆祝生辰了。 虞良倒是没有忘记白温的生辰,只是他奇怪今年白温的生辰为何会大张旗鼓的庆祝。 他还没有给白温准备一件像样的礼物,应当给白温送些什?么才对?,否则之后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 生辰前一天,白温将白时宜支出了府,说自己需要东海卿明珠。 白时宜一向非常的女儿奴,也不问白温为何想要这东西,但今天白温开口问他要了,他就一定会把卿明珠给带回来。 白温这么做是有她?自己?用意的,一是因为她?不想要白时宜在她生辰这天能够赶回来,而是因为那卿明?珠对?白时宜有益处,可以帮助白时宜飞天化龙。 她?不愿白时宜留下,是因为她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她?又进入到菩提镜中,只是这次她?没有得到推演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白温倒是毫不意外,因为虞非晚是上仙,上仙的明日又岂是那么好预料的。 白温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她?坐在湖心?亭中喝着酒。 虞良遥遥地就看到了白温,白温这地还?挺好找的。 他轻步走?了过去,垂眸见白温的发顶落了许多洁白的雪花,这里风大,即便是坐在亭中,也依旧会有雪花会被吹进来,何况白温根本就没有在亭中放上炉火。 虞良抬手拂去了白温发丝间的霜雪,他是将这一切的事情都做完后,才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 微愣之后,虞良唇角浅浅扬起,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这些习惯总是改不了。 白温回眸看向身后的虞良,缓缓起身后,手指准确的放到了她上次刺伤虞良的地方,不仅虞良的身体记得这个伤口的位置,白温同样记得。 “对?不起……” 虞良被白温这一轻飘飘的话给激怒了,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那你为何要……” 白温抬眸对?上虞良略显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必须要这么做,这么做了,如今的你才会站在我的面前。” 虞良收起眼底所?有的情绪,忽然?孤注一掷的捧起白温的脸吻了下来,他的吻技依旧非常的青涩。 这个时候,他毫不意外的摸到了白温藏在袖口的匕首的刃尖,纤长的睫羽微微颤了两下,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了回来。 白温略有些错愕的看向虞良,在虞良将情丝还?给她?的那一刻,她?就拥有了轮回转世的记忆,也明?白了她?为何总是和虞良纠缠不清。 她?以为没有了情丝的虞良就不会对她报有任何的感情…… 在两人?分开后,白温耳根微微泛红,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似乎略微还?有点肿,眸光变了变。 白温垂下眼眸,想要走?出湖心?亭的时候,虞良忽然抬手拉住了白温,摸到了白温袖子里面的匕首,他将匕首贴着白温手腕的内侧给抽了出来,“你怎么不用了?” 一边说着,他还?将匕首横道了他与白温之间,“你不杀我。不是会死吗?杀了我……” “杀了你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也看到了吧。”白温着急想要将手给抽回来,但是虞良没有松手,反倒是将白温的手握的更紧了一点。 虞良向前了一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收手了?你之前不是很决绝吗?是因为之前笃定?我不会死,而这次我会死,所以你就去做了?” 白温眉头?轻皱,心?中已经很乱了,“不是,只是……并不是非要今天才可,以后亦可以……” 虞良轻声笑了一下,下一瞬按着刀刃刺入到了自己的身体内,“以后?为何要等到以后?只要杀了我,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来着凡间一趟,对?于白温来说是历劫,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如此你便可以度过今年了。” “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白温扶住虞良在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眼底好似有些湿润,直到眼泪流了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虞良死了。 她自然不会再受到任何天罚的禁锢,是成仙还?是成魔,或是活多久,她?再无限制。 第53章 番外【空桑席玉】 我伸出手去接了一下天空飘来的雪花, 若是换做其他人来接雪花,落入掌中的雪花或许早就融化了,可是被我接住的雪花却不会。 就像是我感?受不到纷飞雪花的冰冷一般, 雪花也感?受不到我身上本应该存在的温度。 我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亦不清楚自己的父母为何人, 我一睁眼便是在战场上。 这里的每一具死尸都是我的失误, 因为天?气?寒冷,我的“食物?”可以储存很长时间。 有些“食物”并没有完全变成食物?,他们会残存着最后一口气?,将手中的长矛刺向我。 除了第一次我一时不察被刺穿了胸口, 其余几次我都准确无误的将他们彻底变成了我的事?物?。 我在长寒地带带来许久许久,直到某一天?, 有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知为何,我并不想要?将他变成我的食物?。 他说他是七曜宗的师祖, 可是收我为徒。 我本是天?地灵气孕育出来的最纯粹的力量,却因为降生在战场上, 被杀戮、戾气?、死气?,已经满是晦气的尸体所污染了。 他说?他可以帮我走上我原本就应该走的道路。 我其实不太懂,但我亦不想要?留在此处了, 因为这里的霜雪常年不化。 师祖是牵着我的手走出雪山的, 可是我感?受不到他掌心的任何温度。 ———— 来到七曜宗后,我成为了弟子口中的小师叔,他们都对我很尊敬, 但更多的是敬畏, 亦有一些刚拜入师门的弟子想要与我交好?。 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好处在何处,他们说?这是师门情谊, 是一种感?情,他们虽是修仙,但是尚未做到断情绝欲,所以感情对他们来说及其的重要。 我却不以为然,感?情是这个世上最虚无缥缈以及无用的东西了,亦最为靠不住。 我的淡漠无情,以及可以看着同门师兄弟死在自己面前的无动于?衷,让宗门内的更多弟子对我避而远之。 我从未在意过这种事?情,直到有一次我完成宗门任务后,感?受到远处的丹城内涌出躁动不安的鬼气?。 我提前就知晓七曜宗的几名弟子在里面对付鬼修,我原本是不想插手的,七曜宗有很多弟子,就算是死了一两个,师祖未必会在意。 我最后还是出剑了,不过不是为了救小爱七曜宗的弟子,而是因为我想要用尸王萤勾来祭剑。 不过我并未成功,有个刚刚开始修炼的凡人挡在了我的面前,眼中是我不懂的情感?,我同样厌恶那样的感?情。 ———— 我并未放弃过用我的剑气刺穿尸王萤勾的脖子,直到我与她一同掉入到了腾蛇幻境。 在幻境中,我成为了阶下囚。 这里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我轻而易举的杀死想要碰触我身子的官兵,但是当我被白温当成小奴隶买回去的时候,我却没能杀掉她。 是她太强了吗? 可是白温在幻境中就只是一个靠种田完全养活不起自己的小农妇,家徒四壁,还娶不上夫。 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农妇,却强行脱下?我的衣服,说?是要?给我上药。 现在回想一下?,若是没有我潜意识里的配合,白温会有那么?容易就将我的衣服褪去吗? 我知道白温将我买回来,只?不过想要?解决燃眉之急,她说?的会娶我,都是假的。 我骗她去山上给我打猎,她还真去了,回来的时候,本就破旧不堪的麻衣上沾染了不少血污和灰尘。 白温用温热的毛巾给我擦过脸,手法有些粗鲁,但是我却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