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V1,破镜重圆)》 1.重逢 凌晨三点四十二,黎昭昭被楼下闹哄哄的叫声惊醒。 她昨夜到得晚,凌晨三点才堪堪睡下。此时人虽随手披了件衣服到了楼下,但大脑混沌宕机的状态可以说和院外的天色没什么两样。 黎昭昭是这家民宿的老板,闹这么大动静,她自然得下来看看。 院里围的一大圈人早已被安抚了下来。 “怎么了?”她打起精神向里张望了两眼,内心升起一股难以言明的不安。 “嘘,”旁的客人不悦地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苍苍突发心梗,医生叫我们离远点不要吵。” “啊?” 黎昭昭被这则惊雷吓清醒了。 突发心梗?医生? 不是,怎么就断定是心梗了?还有这大荒郊一时半会哪来的医生? 黎昭昭一扭头注意到了蹲跪在病人身旁的医生,正欲凑过去问问情况,忽的看清了那医生半抬的侧脸。 那道轮廓迎着昏黄的灯光弥出一圈金色的光晕,这本该是属于医护人员的神圣时刻。 如果那个人不是周予璟的话。 黎昭昭这时根本没法掩饰自己面上的不屑,但她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并默默远离开人群。 救护车来的时候,除了病人好友,民宿这方自然也要派个人去。黎昭昭留意了眼已经上了车的周予璟,抬手舀来这间民宿的男性同事。 女人深知利用自己的优劣势,盈眸眨几下,便能泛出水意。 黎昭昭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小声恳切道,“小罐,你能替我去一趟吗?我这会好像有点感冒了。” 车窗被吱啦推开一道缝,男人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民宿的负责人去吧。” 黎昭昭一抬眸就对上车内那双幽潭一般的眼睛。 原来早就看见她了。 “阿璟,我跟你一起去,你不在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急急忙忙又冲过来另一个长发女人。这女人长发微卷、气质舒雅。此时正穿搭整齐,随时待发。 估计是女朋友了。 黎昭昭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转,没法控制自己的反感但也没法离开,只得在一旁抱臂旁观两人的对话。 男人惯是不解风情的,摇了摇头,语气决然,“坐不下了,我明天尽量回来。” 他的视线随即扫过黎昭昭,微抬下巴示意她,“别浪费时间了,上来吧。” 拒绝无果。 黎昭昭就这么上了救护车。 这地方昼夜温差大,而且又在山里。黎昭昭只着了套浅色睡衣,外面裹着件白色狐狸毛披肩,她沉默地将脸匿入毛领里,以掩饰自己的抗拒和烦躁。 幸而车里不是很冷,周予璟不时挪目打量女人。 她眉心频频蹙起,表明了其此刻不佳的心情。 模样倒没怎么变,也还是那么能生气。 周予璟觉得,她生气时,才更能窥见造物主在这张脸上倾注的偏爱。 大多数人生气时大抵都是面目可憎的。而她却不是。 浓淡相宜的眉打了个结,英气中透着几分稚气,像一团欲言又止的雾聚来她脸上,又忽而飘走,生动,娇蛮,委屈。 距离事发已经十个多小时过去。 直到第二天的日头也逐渐接近尾声时,手术灯才熄灭,黎昭昭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身上盖了层周予璟进手术室前脱下来给她的外套。她这十几个小时也同样未眠。 两件糟心事搅得黎昭昭神经紧绷。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吃点东西再睡吧,”周予璟蹲在她跟前,用纸杯碰了碰她的手背。 黎昭昭恍惚从低靡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她别过额前的碎发,微微歪头盯着周予璟,“就是目前没事了?” 再次得到周予璟确认后,黎昭昭才算是松懈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么…… “那就好,”她伸手推开周予璟递过来的食物,站起身,利落地把身上的外套丢回给了男人,“谢谢你,但我希望你离我远点。” 2.金山 年前正是医院最忙的时段之一,周予璟又被家里人撺掇了场相亲。 他过完年就三十三了,本就是早该成家的年纪。 周予璟倒也不抵触相亲,这些年相看过不少,不过大都无疾而终。 周予璟也记不清自己单着多久了。 他其实没有为什么人守身的打算,这不都没看对眼么。 只是这次的情况有点特别。 女方是他发小老婆的好友,双方家庭也颇有渊源,恰逢神女有梦,在外人看来就等于是天作之合了。 几方人的推波助澜促成了这次的旅程。不到三天的假期,争分夺秒就为了赶一场日照金山。 周予璟并不相信看一场日照金山就能带来幸运,比起那些怪力乱神,眼下的窘境才最令他头疼。 旅游旺季,各个宾馆民宿都订满,他们最终阴差阳错只定了两间房。 发小顺水推舟,不等他说什么,就领着自个儿老婆占了一间。这厮进门前还意味深长地朝他邪笑。 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解决生理需求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但可惜周予璟一贯宗旨是宁缺毋滥。 山里,夜幕降临得极早。 彼时,他正按着眉尾,捏着遥控端坐在床尾的沙发上盯着电视,装作读不懂女伴的共浴暗示。 周予璟打算在沙发上坐到明天清晨。 电视的背景音一直从新闻联播持续到午夜场电影。 夜半,外头传来一阵进进出出的声音。周予璟看了眼表,已过了两点半,而五点还要上山,他索性阖衣倒在沙发上眯了会。 再来便是被楼下女生的呼救惊醒。 “救命啊——有人晕倒了!” 周予璟赶紧冲下去实施急救。 出于职业习惯,他白天租车时特意选的是台备了AED机的防患未然,这回也算物尽其用了。 AED机运转时并不需要操作者太多干预,只需要保持一个安静空旷的环境。 数分钟后,患者便迎来了清醒的迹象,这时只需等候救护车来即可。 周围又冒出些嘈杂耳语,听声音像是民宿老板来了,周予璟分神过去,胡乱地扫了两眼。 这间民宿老板是个年轻女人,估计也是从睡梦中刚醒。她带了副黑色框架眼镜,清丽的小脸埋在蓬松柔软的白色毛领里。 夜色与雪色交映,周予璟一时竟看不太真切。 他别开视线愣了几秒,压下如擂的心,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在病人身上。 而这位民宿老板,正是他六年两个月零三天前不辞而别的女朋友。 …… 周予璟从手术室出来时已是下午五点。 其实作为游客,他尽心搭救也算是尽职尽责了,本不必进手术室,甚至没立场跟车来医院。 只是一大清早急诊科缺人手,而心外科的主刀医生刚好认出了他,对他一顿恭维。盛情难却,周予璟自己也不想离开,就这么进了手术室。 他的视线这时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好一会。 是一张发小发来的日照金山,他咂舌回味起一晚上惊喜交加的奇遇。 他笑笑,将手机放回原处。 确实感受到了被上天眷顾的幸运。 3.前任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黎昭昭深以为是。 退一万步讲,即使注定要碰到,也不该是在这样糟糕的情境之下。 那谁还不想在前任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点了呢?! 自己最好是挽着比他更优秀的现任,脸上还得有那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从容。 好家伙,自己没做到的,全给周予璟装到了。 周予璟对她的一番冷言冷语没有太大表示。 这让黎昭昭又恨得咬牙。 或许这就是在前任博弈中轻松取胜后的松弛感吧。 “我确实也没打算出现在你面前,”周予璟接住外套,跟着站了起来,“我手机没带,看在我今天也算帮了你的份儿上,等会捎我回去拿手机。” 黎昭昭才不信他的鬼话。 顿了两秒,将手伸进他裤子口袋里摸了两圈,又在他衣服口袋里翻了翻。 真的没有。 却出乎意料在他的裤兜里摸出了枚戒指。 是某大牌的素圈,既不是限定款也不是经典款。黎昭昭迎着长廊尽头的天光细细研究了几秒。 平平无奇。 如果非要说出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特别便宜。 黎昭昭水眸潋潋,笑眯眯地将戒指丢还给周予璟。 出来这么远还随身带着,要么是婚戒,要么是订情戒指,但无论是哪一个,较周予璟之前的身家来说都很廉价。 那看来周予璟这几年是越混越差了。 是个好消息。 黎昭昭找回了点安慰,决定发发善心带周予璟回去。 然而事实证明,女人最好不要对前任发善心。 民宿里周予璟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清晨离开的同伴全部收拾走了。 “周予璟,你混蛋,又骗我!”黎昭昭气急败坏,压着声音在房间里怒骂,“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今天的行程!” 周予璟疲惫地揉揉眉心,“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会把我的手机也带走。” “你手机根本没丢!”黎昭昭本能怀疑他。 “你找吧,”周予璟已累极,无奈张开双臂,作出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没找到就让我睡会儿觉。” 眼见周予璟就要在她床上倒下,黎昭昭连忙使劲推他出去,“别来沾边!你给我去外面的露台上睡!” 周予璟自然知道她说的露台指的是什么。 这几天天气好,来看日照金山的游客熙来攘往,而民宿正在最佳观测的必经之道,这一周的客单直接爆了,连员工住的房都腾出来了几间。 半夜走投无路来投宿的游客,大多会在露天搭建的简易通铺里将就一晚。 周予璟垂眸看了她一眼,要不说这女人心狠呢。 做医生十几年,其实哪怕环境再糙点,也丝毫影响不了周予璟的睡眠。但哪有放着温香软玉不枕去睡草席的道理。 “黎昭昭,我昨晚也算是帮了你大忙了吧,你现在是在对我恩将仇报吗?” 但黎昭昭做人就是理亏气也壮,“你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难道你救人是为了占取高地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吗?”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成,”周予璟按着太阳穴来回踱了几圈。 但他显然很懂兵法,强压之下也纳了几分怀柔,“我觉得,当务之急是睡觉,让我跟那么多人挤露天通铺是不可能的。” 他眼睛瞟过那张同样在床尾的沙发,跟她建议道,“那还不如在你这挤沙发,你看呢?” 同样是共处一室,比起共睡一塌,周予璟睡沙发至少让黎昭昭好接受了一些。 可她不想让周予璟用她的浴室,想推周予璟去男员工浴室洗澡,又被周予璟严肃驳回,“我这会脑子很不清醒,我猜你也不想让你员工知道我们俩以前有一腿吧?” 黎昭昭权衡利弊后,只得再退一步。 进她房里的浴室之前,黎昭昭翻箱倒柜,寻了套男性睡衣和一条四角内裤扔给周予璟,要求他洗完澡赶紧换掉进了手术室的衣服。 进了手术室的私服,周予璟原则上是不会再要了的。 可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衣物,总让他疑心是黎昭昭之前带来的哪个姘头穿过。 4.梦醒 黎昭昭是被人从睡梦中一声接一声地唤醒的。 房间里黑压压的,她双目炯炯,大脑却是异常的清晰。 罪魁祸首除了周予璟还能有谁。 可是周予璟也做了一个梦。 是才十九二十岁的黎昭昭,俏生生的,像颗梢头迎挂的多汁脆桃,又甜又乖,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就钻进了被子里帮他口。 只不过一须臾,却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像之前很多次一样猝不及防。 周予璟再没能找到她,直到被扎眼的灯光晃醒。一睁眼便看见那张他在梦中思念成灾的脸。 梦境与现实被无缝衔接起来,让周予璟一时既怅然又满足。 身体却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毫不犹豫地吻住了黎昭昭。 黎昭昭差点被吻得晕头转向。 她印象中,周予璟鲜有这么急色且毫无风度的时候。 还在吻着,手就已经不老实地钻进了她的衣服里,下身的灼热更是直挺挺地顶住了黎昭昭的小腹。 她自不是几年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她比以前更有立场,也懂得了蛰伏。 所以扇脸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还让周予璟难得一见地呆滞了片刻。 黎昭昭巧妙隔开彼此的距离,掏出手机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你朋友的号码报给我,看来我们是无法共处了,我让小罐送你去找你朋友。” 周予璟沉默片刻,报出了一串数字,黎昭昭跟着输到手机上。 她看着这十一个字符,忽觉有点熟悉。 这不正是她以前的电话号码吗? 周予璟打量着她的神情,看似坦然地揭开往事,“你六年前为什么要离开?就这么讨厌我?连号码都换了?” “以前的事早就翻篇了,快报你朋友号码给我!”黎昭昭有些抗拒提及往事。 周予璟轻嗤,“翻篇?我没记错的话,我们还没分手吧?” 黎昭昭简直难以置信,“夫妻分居两年法院都可以判离婚了,我们分开六年了,难不成我们还算情侣?” “法院判离婚也得夫妻一方提起诉讼,你当时不告而别,向我提分手了吗?” 黎昭昭发现周予璟胡搅蛮缠起来也有股颠劲儿。 “行,那我现在,跟你提分手,满意了吧,”黎昭昭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满、意、了,但我不同意分手。” 累日的睡眠不足加上欲求不满已消耗尽了男人所有的好脾气。 周予璟说完便掀开床上的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上他肖想了许久的床。 黎昭昭也立马爬上床对周予璟又掐又挠,拳脚交加地誓要把他赶下去。 周予璟这几年更忙了,根本没时间支撑起什么兴趣爱好,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就只能通过运动发泄体力。 练出了一身腱子肉,这点抓挠于他根本不痛不痒。 黎昭昭还被他掀倒反压。 周予璟盯着女人潮红的雪颊,伏在她唇边,问出了让他心烦意乱一整晚的问题,“我身上衣服是谁的?” 黎昭昭移开脸,冷嘲热讽,“你不是非说你是我男朋友,那这衣服是小三的呗。” 下一秒,周予璟就脱掉了身上的睡衣,远远地扔到床底。 他再次拂身过来,浑身上下就剩了一条内裤,在黎昭昭耳边质问,“内裤也是?” 黎昭昭这时很难不心猿意马,视线下意识就瞥到了他说的内裤上。 这内裤果真小了,她翻出来的时候就怀疑小了。 周予璟六年前屁股就翘,宽肩窄臀,肌肉结实,体力也好,只要不上班都拉着她在家里干个没完。 肉棒也是极品,又大又长,粗如儿臂,此时正被包裹在狭窄逼侧的空间里,怒涨叫嚣,酝酿着一股破土而出的骇意。 “不不不,”黎昭昭连连摇头,她这人紧要关头是知进退的,软声向周予璟保证,“内裤是新的。” 5.推拉 实际上,周予璟同样对黎昭昭也没什么信任度。 哪怕是在她再三保证这条内裤是新的之后。 黎昭昭只能又羞又愤地看着周予璟将身上最后的内裤也脱了下来。 她已经不想挣扎了,摆烂似的朝他踹了一脚,“周予璟,你有病?就会冲我耍流氓是吧?” 想了想还是不解气,继续朝他骂,“我实话告诉你,你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我扔了,我这剩的男装全都是别人穿过的!” “好好好你清高!你明天最好是给我裸奔着滚!” 周予璟也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正常。 否则怎么能被人指着鼻子骂着的同时,下身还能对她硬起来。 直到腿根处抵住的灼热再无法忽视后,黎昭昭才止住骂声。 她轻蔑扫了眼周予璟的下体,讥讽他道,“你不是清高吗?自己解决啊?” “你是我女朋友,你怎么不替我解决?”周予璟嘴上这么说,但人却很实诚地从黎昭昭身上翻了下去。 女人吧,有时候总有些无来由且不恰当的矫情。 黎昭昭原则上不想同周予璟发生点什么,但看到他这么轻易就走了,心里又生出几分空空落落。 毕竟她不排斥和周予璟做。 人且不论,那话儿又没什么错。 沉甸甸的,极有分量的一根,这么无辜,还这么壮硕。 倒把黎昭昭的瘾撩拨起来了。 她想了想,樱唇暧昧地凑过去贴男人的耳廓,冷静和他商量道,“那不然就当分手炮了,好不好?下了床就当我们不认识了。” 黎昭昭本以为自己的大度,能成就她和周予璟最后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谁知道周予璟听完后,竟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简直可以说是避之不及。 这让黎昭昭深受打击。 她支着下巴趴在床上,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独自郁结。 不是,难道她真没性魅力了? 一个很明显还对她余情未了的异性,宁愿手冲都不要她?! 还有比这事儿更让人有挫败感的吗? 黎昭昭先是质疑了自己,然后又质疑了周予璟。思来想去了一番,怎么看都觉得,还是周予璟的问题。 弄清了症结,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推门径直走进浴室。 代餐当然替代不了正品,尤其还是在正品唾手可得的情况下。 周予璟被浴室的热气潮气包裹,欲火更难平息,只感觉无端的烦躁,可恨的是,人烦躁时,满脑子想的还是黎昭昭。 于是他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她推门进来,朝自己一步、一步走近。 黎昭昭的真丝睡衣早已被水珠溅湿,浅色的薄料浸了水,晕出淡淡的一点轮廓,和男人脑海里勾勒出的裸体逐渐重合起来。 “最后再问一次,到底,要不要我?”黎昭昭冷言冷语,手掐住了他高高挺立的命根威胁道。 回答她的是男人无声又无尽的亲吻。 黎昭昭满意地勾了勾唇。 看,她就说是周予璟的问题。 6.入戏(微H) 女人此时近乎赤裸,整个人被雾气笼罩住,总让周予璟胡乱联想到带着盈润绒毛的水蜜桃。 想来口感大概是有别于脆桃的青涩。 湿透的睡衣被随意扔在了脚边,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黎昭昭双手裹住了男人腿间的硬物,揉了点沐浴露作润滑,便上上下下地套弄了起来。 她手上功夫还很生疏,此时还在艰难地和这根热烫的大家伙磨合。 而这时,周予璟除了亲她的那根舌头卖了点力,手头上都还是规规矩矩的。 黎昭昭知道,他又回到了一贯冷静自持的状态,黎昭昭愿称之为,究极假正经。 黎昭昭始终想不明白。 她这么一个艳光四射、风姿绰约的超级大美女脱光了站在他面前帮他撸。 怎么会有人是这么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啊? “哥哥,半个小时了还不射,是有什么心事吗?”黎昭昭掐尖了嗓子故意逗他,还不忘用长长的指甲反复刮他的马眼。 周予璟又疼又爽,缓了缓,简短总结,“你技术太差。” 蹬鼻子上脸是吧?不伺候了!黎昭昭果断甩手走人。 “等等,”周予璟抓住她细削的手腕,眼神不自然闪躲,“用……奶子帮我。” 黎昭昭笑着攀上他的肩,一对木瓜乳贴向男人紧实的胸肌,故作惊讶道,“老板,乳交可是另外的价钱哦?” 周予璟是晓得黎昭昭的。 他一旦性致不高,或者不愿配合时,这人的戏瘾就来了。 这次,看样子应该是援交少女和嫖客的剧本。 “哦,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周予璟面无表情地接过戏。 黎昭昭却又为难起来,惺惺作态地扭捏道,“老板……那不如我帮给你口交……你再加钱好不好?我需要很多钱来救我弟弟。” 这又是什么破碎小白花新戏? 周予璟不明所以,但他确实很认可黎昭昭的口活,便默许了。 周予璟把人抱到了马桶盖上坐着,身下青筋毕现的硕大难掩激动地朝她不时点两下。 “老板,你的肉棒好大呀!”黎昭昭低下头在他胯间撸了两把,微肿的唇瓣贴在棒身,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周予璟承认又被取悦到了,亲了黎昭昭一口,“好好舔,舔射了要什么都好说。” 他伸手取了条浴巾罩在黎昭昭身上,帮她擦湿淋淋的头发。却被黎昭昭嘟着唇嫌弃,说不要这种普通的白色,非要那条带图案的浅紫色。 可哪有那条浅紫的? 周予璟腾出手掐了把她的乳肉,“老实点,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结果人又闹腾起来了,最后周予璟只得挺着个沉甸甸直勾勾的大屌,去外面的储物柜里找来了那条浴巾,然后把两条一块盖在她身上。 女人这才安分乖巧地帮他含了起来。 周予璟深深吐了口浊气,看着她磨洋工似的,大半天才堪堪将龟头整个吃进去。 他忍了忍,顺着湿滑的口腔将粗长的阴茎刺了进去,一下捅到了黎昭昭的咽喉。 黎昭昭目光如注地看着他,小嘴已被塞满,只能呜呜不停,表示抗议。 周予璟只得无奈地抽出来几分。 不无怨念。 以前虽然也敷衍他,但还能含进去一半,现在三分之一都费劲。 周予璟实话实说,“你这个服务,我很难给你小费。” 黎昭昭极其不爽,她将口中的巨物退出大半,用贝齿在龟头上断断续续地啃咬起来,力道时重时轻,惯会拿捏。 直到周予璟隐忍不了,退让赞她,“勉勉强强吧。” 她这才又用舌头堵住马眼,小口拨弄,柔软的手心包住粗硬的棒身,深深浅浅地尽心吮吸了起来。 周予璟最后关头受不了她的慢工细活,急发发地将阴茎生插进去大半,来回抽刺了几十下,不再顾她的呜咽求助。 龟头暴涨充满了她整个咽腭弓,周予璟抵住她喉头紧致颤抖的软肉,终于射了出来。 三分钟后,才将大小依旧可观的肉棒抽了出去。 精液量多且浓浊,黎昭昭被呛得咳嗽,水眸委委屈屈地瞪了他一眼。 周予璟事后也有些懊悔。 他蹲下身,温柔拭去她嘴角的白浊,怜惜地亲吻她被蹂躏红肿的唇瓣。 7.阴郁 黎昭昭四肢攀附在周予璟身上,被他托抱着冲了个澡。 她本来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陡然却被彻骨的冰水浇头盖脸。 冻醒了。 花洒的水闸立马被周予璟关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黎昭昭怨念深重,很想骂人,但因为是在自己开的民宿里没的水。 她没脸骂,忍住了。 周予璟沉默地把她抱出去放在洗手台上,用浴巾细细给她擦干。 但黎昭昭很嫌弃身上的泡沫没冲掉。 想了想,又忍住了。 周予璟看着她几次三番憋回去的脏话,思索片刻,用她手机给隔壁同事打了个电话。 扰人清梦的电话。 估计对方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声筒里是个男人的声音,只顾着解答他的问题了。 说是太阳能蓄的热水用完了,再烧还要等半个多钟。 还好房里的供氧供暖系统都有,周予璟伺候人来也算那么回事。黎昭昭此时除了困已经没别的想法了。 周予璟帮她吹完头发,“还冷不冷?” 黎昭昭摇摇头,眼皮持续性打架。 “你先睡会,我去调热水。” 打开了烧水模式回来后,周予璟坐在沙发上数着表等了四十分钟。 他后半夜几乎又是没阖眼,黎昭昭此时就枕在他腿上,周予璟也盯着她睡了四十分钟。 凌晨五点,到黎昭昭被周予璟抱进浴室时,看到满池子的粉色泡泡。 她嫌弃地将脸埋进周予璟的胸前,死活不肯下去,说什么粉色娇嫩不适合她今天的心情。 非要换成阴郁的蓝色浴球。 周予璟只觉得自己要被她整阴郁了。 不过周予璟本来脾气就好,又对黎昭昭格外包容。而且作为男人,生理需求已经被人家满足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最后只得耐着性子,排空整缸娇嫩的粉水,又重新给她换成了阴郁的蓝水。 海拔原因,黎昭昭泡澡只泡了十多分钟,便被周予璟擦干身体抱回了床上。 黎昭昭这时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一个轻盈曼妙的小仙女。 她懒洋洋地揽着周予璟的脖子,奖励地在他脸上啵了一下,“谢谢璟哥哥。” 周予璟其实知道她就是习惯性地嘴甜哄人,但依旧会不由自主地被她这点小恩小惠打动。 他亲吻回去,终于可以搂着想了很久的人入眠。 而在熟悉的怀里,黎昭昭也做了一个熟悉的梦。 时间拨回到六年前,黎昭昭忘性大,已记不清是哪一天了。 可能是周予璟的小青梅来找她的那一天,或者又过了几天。 那时黎昭昭独自生了好久的闷气,很想当面问问周予璟,什么叫彼此长辈都属意了的对象? 那她算什么? 但他同事说,周予璟还在手术室。 她想起还有些话没问清楚,便又追回去询问他的同事。 就听见他们在谈论现在的小姑娘是如何手段了得。 背后闲话总有这样的魔力,哪怕是句句不提人名,但就是能听出来,句句是在说谁。 可是黎昭昭又不反感别人夸她有魅力有手段,八卦的还是自己和男友,她反正很难做到不偷听下去。 “你们说她知不知道那谁家里的条件?” “估计不知道吧……我们也才刚知道不久。” “不知道怎么可能这么没有下限啊?这要是一不小心揣上一个,下半辈子,母凭子贵啊。” “有那么夸张吗?” “你去搜搜他爷爷的名字……” “真的假的,确定是亲孙子吗?那他平时相当低调啊。” “我线人靠谱!错不了!” 黎昭昭愣在原地,只感觉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无能为力。 可是那就错了啊,全错了。 8.摊牌 黎昭昭又是被人叫醒的。 开民宿这几年,觉睡得太舒心了,以至于她现在只要不是自然醒来,起床气都会很重。 但她醒来后发觉脑子还昏昏沉沉的。周予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她就被抱到了车上。 黎昭昭就猜到自己感冒了。 都怪自己第一天的随口胡诌,这次真的感冒了。 高原感冒是件很要命的事。她这么惜命的人,就不该来赶什么日照金山的热闹! 黎昭昭头枕在周予璟腿上,难受得泪光打转,吸着氧都还不忘朝他发脾气,“都是你的问题!不然我根本就不会受凉!” “乖,不舒服就少说话,”周予璟给她按着头上的穴位轻声哄她。 黎昭昭别过脸,倒是不说话了,因为难受得光流泪去了。 周予璟叹气,伸手替她擦脸上的泪痕,“那你要不还是骂我吧?” 黎昭昭推开他的手,“就是你的问题!” 许明磊人虽在前面开车,但话唠属性根本让他没法安静看戏,“妹子,你俩把日子过好,这次就当是哥的问题。” 黎昭昭疑惑地看了周予璟一眼,这司机难道不是网约车师傅吗? “我发小,许明磊。” “我……朋友,黎昭昭。” 黎昭昭心情更差了。 她本来打算过了昨晚,下了床就当不认识周予璟这人的。 哪知道人生一波三折,生个病和周予璟矫情会儿,还被他朋友看到了。 这让黎昭昭本来就浑噩不堪的脑子,更混乱了。 她已经放弃思考了,先睡觉吧。 再醒来,她人已经被安置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迷迷糊糊就听到周予璟在外面跟人说话。 作为一个从小就善于察言观色和捕捉八卦的吃瓜能手,耳聪目明是黎昭昭的基本素养,哪怕她现在还插着氧气管,吊着点滴。 也不是什么大瓜,确实跟她怀疑的那样。 周予璟手机根本没丢在民宿,当晚就带来医院了,在外面那个医生那放着,哦,自己的床位也是外面的医生帮忙找的。 所以绕了这么一大圈,周予璟到底想做什么? 黎昭昭心里其实有一个模糊的答案。 “这么早就醒了?饿不饿?”周予璟进来了。 “嗯,”黎昭昭回答他时鼻音还有点重。 周予璟把她扶起来,将手里的粥递给她,习惯性地摸了下她额头温度,“要我喂吗?” 黎昭昭摇摇头,她思考了一会,或许是这两天跟他撒娇习惯了,总怕他先入为主,依旧认为自己是在跟他耍小性子。 她调整坐姿,希望以一个更平等成熟的角度,来跟周予璟沟通。 “周予璟,昨晚的事,算是我对自己六年前不成熟的离开的补偿,你不用在意。” 她的声音还很哑,莫名却有一股时过境迁的平静感。 周予璟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无法控制自己越来越冷硬的脸色,“昭昭,你吃完饭再说。” “你的手机根本就在你身上对吧?”黎昭昭直视着他,并且不留情面地揭穿他的谎言。 “我看到你那天也是有同行的女伴,而你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你看,你是丈夫,情人,前男友,你尽可以在多重身份里面游刃有余……” “但我,黎昭昭,绝对不会是那些选择之一。” “黎昭昭,”周予璟叫停她,“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没心没肺。” “谢谢,”黎昭昭从善如流,“没心没肺确实是我的人生目标。”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黎昭昭安静吃完周予璟为她带上来的粥。 “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是关于当时分手的。” 黎昭昭擦干净嘴,微微侧头,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半眯着勾住他。 周予璟很了解她这个表情的含义。 往往意味着她此刻的警惕、怀疑、厌恶等一系列负面的情绪。 “你一直对我刻意隐瞒你的家境,是怕我贪慕虚荣图你的钱?或者,还是觉得我年纪小好拿捏,想要吊着我做一个不错的长期情人?” 9.戒指 周予璟沉默地收拾完黎昭昭的餐具,却没有回答黎昭昭的设问。 一个不存在的假设,他不觉得回答了有什么意义。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是信任。 黎昭昭无声地注视着周予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这次就真的了断干净了,她想。 黎昭昭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她给颜陈打了个电话,除了让她来接自己,在电话里又怪起了她。 颜陈本来还睡在清纯男大的怀里乐不思蜀,还没醒过神,竟一头雾水地挨了一顿臭骂,甚至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反驳回去就被挂了电话。 真是莫名其妙。 但生病了的黎昭昭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 她挂完电话后,仍觉得生气,嘴里骂骂咧咧的,骂着骂着却又觉委屈,兀自掉起了眼泪。 早知道就不该信颜陈的鬼话! 什么破日照金山啊! 还转运呢,好运全给转走了!她再不来了! 泪水在进医院的白色被单里,变成一个一个的深色圆点。 黎昭昭准备抽点纸巾擦擦眼泪,没想到一抬头,就和峰回路转折回来周予璟四目相对。 对方正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一时间氛围相当微妙。 黎昭昭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恼羞成怒朝他凶道,“看什么看!你还来干嘛?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周予璟讳莫如深地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你病没好,等你朋友来了我再走。” 黎昭昭没心情搭理他。 她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很倒霉,于是郁愤地掏出手机疯狂下单了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 希望花钱能够治愈她的忧伤,即使不能,那破财也算消灾了。 周予璟正坐在她手边的椅子上打瞌睡。 这季节住院的人很多,这间病房估计是临时改的特殊病房,堪堪放得下一张床位。 而椅子就更简单了,几根木头拼在一起,摇摇欲坠,既不好看,也不好用。 黎昭昭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得着的,这么差的环境还非要上赶着凑过来。 却忽然瞥到了他眼下的乌青…… 周予璟这几晚一点也不比她轻省。 黎昭昭其实有一点点心疼,就一点点。 她故意大声地咳了一声,“你别告诉我你今晚就打算在这坐着睡?” 周予璟一向睡眠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惊醒。 因为这几天没怎么睡过觉,他睁开眼睛后,黎昭昭甚至感觉他眼神都不如之前清明了。 “你去外面酒店开间房睡,我住院,外面都有医护值班,不需要你陪着。” 黎昭昭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关切,但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 偏偏周予璟又只吃她撒娇耍赖的那套,这种划清界限的口吻,他基本都不怎么接茬。 “周予璟你——” “高原感冒容易肺水肿,你住进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仍然是高危发病时段,你应该听我的,”周予璟沉稳直叙,不容置喙。 让让他,让让他,看在他是医生的份儿上,黎昭昭躺回床上,气愤地对自己说。 黎昭昭这晚也确实睡得不太安稳,中途醒了很多次。但每次醒来,周予璟也都立即跟着醒过来。 黎昭昭默默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给自己量体温,倒热水,鞍前马后。 最后一次,黎昭昭朝床内侧挪了挪,口是心非,“上来挤挤吧,趁我没反悔之前。” 周予璟没说话,黎昭昭三分挑衅地小声协迫,“是非要我邀请你同床共枕吗?璟哥哥?” 病床很小,两个人身体紧贴,姿势甚至比前一晚还要暧昧。 黎昭昭不再有忧心事,这会儿入睡就踏实多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周予璟在同她说话,“昭昭,你刚刚为什么哭?” 黎昭昭沉默了很久,周予璟差些都要以为她睡着了。 “难受就哭了呗。” 周予璟有些动容,犹豫斟酌了一番,“是舍不得我吗?” 黎昭昭又沉默。 没再嘴硬,索性跟他说了实话,“是有一点,但不太重要。” …… 黎昭昭第二天是被窗外鸟群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的,天光懒倦,风也温柔。 她竟睡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好觉,风和日丽之中,黎昭昭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房里只剩自己了,她独自在床上享受了会这一刻宜人的温情。 几分钟后,忽而在自己手上发现了枚戒指。 准确的说,是周予璟的戒指。 她又一次借着天光,打量起了这枚戒指。 可能是天气太好,心情也不错,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一些不太重要的片段。 也是一段被她遗忘的记忆。 门口传来脚步声,黎昭昭迅速将头转了过去,她不怎的变得有些紧张,隐隐地,也可能是期待。 这一次推门进来的—— 是颜陈。 再难有这样如释重负又如鲠在喉的情绪。 黎昭昭一时之间哭得悲恸,“颜陈!这都要怪你!” 10.图谋 黎昭昭觉得自己好像又失恋了一次。 回来后,每天无精打采,干什么也提不起劲儿。 颜陈说她这种失恋症候群,就只能找几个高大英俊的男大学生来干预治疗。 去她的男大。 还不如下单的快感来得干脆直接。 于是,在这如山的痛苦之下,黎昭昭刷爆了她爸的副卡,换来了如山的购物盒子。 然后,她就接受到了父爱如山般的召唤。 黎昭昭收拾好沉痛的心情,挑了身最贵行头,并带上了她近期创作的失恋小画,轻装上阵前往A市。 她爸在电话里告诉她,黎昭衍学校的圣诞晚会到了,而他终于在今年的戏剧表演混上了正脸,要一家人到齐去见证这历史性一刻。 这可真是一个理由。 黎昭昭拆穿他都嫌麻烦。 黎昭昭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她亲妈很早就跟她爸离婚了。 离婚原因说来也简单,就是受不了她爸太花。 现在这个小妈呢,比黎昭昭大十二三岁。 是他爸离婚几年后再娶的,曾经也是她爸的众多情人之一。 结婚原因么,借子上位。 黎昭昭一家不生活在A市,但为了迁就黎昭衍上最好的国际学校。 她爹大手一挥,不惜砸重金,在A市买了套别墅。 寸土寸金的A市,她在这里读了两年大学,讨一套公寓都没讨到。 黎昭昭说心里不酸黎昭衍,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再计较这些,意义也不大。 黎昭昭如今只关心怎么从她爸手中薅来更多钱。 因此她一直在刻意经营自己的败家人设。 比如奢侈品,比如搞艺术…… 黎昭昭回家时一身粉色粗花呢套装,黑金小包,一头长卷发光泽飘逸,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富家千金打扮。 她的失恋小画被当作礼物送给她爸后,照旧挂在书房专门陈列她画作的墙上。 然后她在那被她爸盯得如芒在背。 “爹地,马上过年了,人家多买几身行头怎么了嘛!您这么漂亮绝尘的闺女,难道要因为衣服不是最新款而被别人比下去吗?这委屈我能忍,您能忍吗?!” 说着,黎昭昭在她爸面前转了个圈,企图撒科打诨地让她爸感受这次刷爆卡的物超所值。 结果她爸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的脸看,又狐疑地瞧了瞧那幅画。 半晌,才疑惑地开口,“你是不是失恋了?” 黎昭昭:??? 但被戳中后,黎昭昭也没掩饰,而是因势表演了起来。她侧过身,掉下两滴欲语还休的眼泪。 “爸爸,你别提了,我真的好难受。” 黎悯源原本只是猜测,没成想真给自己言中了。 他多少还有点欣慰,女儿受他婚姻影响,二十多年对感情避而不谈,如今总算是开窍了。 感情么。 谁情窦初开不受点伤害呢。 他挠了挠胡子,对女儿的遭遇略表同情,并表示下个月开始会再给副卡加大额度。 条件是,得去相亲。 “爹地啊,我才刚从上一段感情中出来,您能不能让我缓缓啊?!” 黎昭昭就知道她爸想打的算盘,不过这点蝇头小利不太能打动她。 “是你魏伯伯的儿子,你们俩小时候还常在一块玩的,他这几年也在T省发展,你们俩隔得近,多接触,处得来是最好了。” 黎昭昭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 也在T省吗? 那她大概猜到了。 去年下半年她爸在她开民宿的T省拿了块地,规划用来建M市第一个五星级的度假酒店。 饼喂了很多,台子也搭得够大。 估计这个魏伯伯是这个环节里的关键人物。 说是相亲,不如说是想联姻。 牺牲这么大。 副卡额度多点少点,自然已入不了黎昭昭的眼。 早就虎视眈眈的一个项目,黎昭昭徐徐图谋的,当然是最高决策权。 11.相亲 黎昭昭想要更多,当然不能直接拒了她爸。 那就只好拿失恋来做文章了。 “爸爸,我不去相亲,我暂时还没办法喜欢别人,”黎昭昭用手背擦了下眼泪,气冲冲地离开了书房。 黎悯源有时候觉得黎昭昭其实挺像她妈的。 同样倔强倨傲、不容沙子。 “黎昭昭!站住!这个月生活费还想不想要了!”黎悯源佯装发怒地拍了拍桌子。 黎昭昭停住,脑子里的剧本说来就来。 于是她哭得更惨了,“爸爸,我不想要了,他一直说我太高贵,觉得自己配不上我,要跟我分手!” “可是我能怎么办啊?”黎昭昭委屈得热泪横流。 黎悯源匪夷所思。 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这都是什么烂人?这也能被他闺女挖到? 他忍住腹诽,试图跟自个儿闺女掏心窝子说两句,“你爹是过来人,你俩条件差太多,分了对你是好事。” 说完,父女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黎昭昭父母是自由恋爱。 灰姑娘嫁进豪门,没有办法对丈夫的惯性出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早地就离婚了。 再没对这里留恋一眼。 他们总是可笑地把这个悲剧归因于门第之差。 黎昭昭觉得,与其说是门第观念,不如说这些身处高位的男人总是天经地义地认为他们有享齐人之福的权利。 “昭昭,你过完年也26了,家里的担子你总该帮忙分担一些,”黎悯源顿了顿,又说到相亲上来,“小衍还小,你又这么能花钱,你爸我一个人分身乏术,你要借此自己立起来……” 看着女儿噙着眼泪一脸的单纯好骗,黎悯源真没法放心,又细细跟她交代了几句。 原来这个魏伯伯的儿子才是这个度假酒店项目的总负责人。 黎昭昭也很好奇,明明是她爸挖空心思组建的项目,连酒店用的都是她们家的名号,怎么最后是交给外人来负责? 但看来她爸也很不甘心,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让她和魏子铮相亲,进,可联姻巩固同盟,退,可监督魏子铮,以便夺权。 怎么看都是目前最合适的一步棋。 黎昭昭也觉得合适,最后跟她爸要了翻了一倍的零花钱和一个监管的位置。 然而,在看到魏子铮那张脸后。 黎昭昭觉得自己要的还是少了。 再翻一番,都不够付自己身心承担的伤害。 她跟魏子铮往那一站,就没人看她不像是傍大款的小蜜儿。 特别是,这位大款还属于不怎么大方的那种。 圣诞节这晚,魏子铮非说送个包给黎昭昭。 黎昭昭倒不很拘泥这种小钱,就带他去了自己常买的那家。 他大概是嫌贵了,支支吾吾地将她带出来后,又七拐八拐去了另一家。 另一个品牌的包,只能说受众不是黎昭昭,不过新上的衣服还不错。 黎昭昭随手选了套鸵鸟毛底边的黑色粗花呢外套和连衣裙进了更衣室。 试完后,效果自是不错,黎昭昭对着镜子照了几圈,越看越满意。 可魏子铮不太满意,尤其是在看了价格之后。 但他碍于面子,只能先憋着,作出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 “姐妹,你穿这套好好看啊!太适合你了,美得像黑天鹅!” 这时,从更衣室出来了一个女生,年纪和黎昭昭相仿,深色长卷发,身上也是一套鸵鸟毛系列,对着她赞不绝口。 再漂亮的女人也依旧会享受被人夸漂亮。 黎昭昭自然喜闻乐见,两人故而便攀谈了起来。 “昭昭,这个包你还看吗?”魏子铮耐心不足,在一旁拎起一个红色单肩包拼命暗示。 黎昭昭刚要回答,被身旁的女士抢先一步。 “诶?姐妹,你要买这家包吗?你自己背的不是……”她故意疑惑地停了片刻,“就用你的包搭这一身,我看就很好啊。” 又小声跟黎昭昭说,“他们家包跌价太厉害,这一季设计也一般,就是背着玩也建议不要入。” 声音不大,却是魏子铮刚刚好听得见的音量。 黎昭昭认同地笑,“我也是觉得这套衣服好。” 她又询问了SA几句,默默掏出卡准备买单。 却再次被那位女士拦住。 “姐妹,还是我送你吧,你穿这一套实在太美了,为美女花钱是我的荣幸!” “就当和姐妹你交个朋友了!”她朝黎昭昭眨了眨眼睛,两只手指夹着自己的卡递给SA。 两人相互推辞,黎昭昭总有意无意地朝魏子铮瞟过去两眼。 魏子铮哪里会不懂。 但偏偏又是在这么个漂亮的相亲对象面前。 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掏卡买单,来展现他作为在场唯一男士的绅士风度。 魏子铮去付钱,黎昭昭用胳膊肘碰了碰刚刚跟她搭戏的女士,“姐妹,你牛啊!三句话让男人为我刷九万!” 那位女士笑得深藏功与名,对魏子铮也满是嫌弃,“最讨厌这种小气抠搜男了。” “真的不少钱呢!姐妹,咱们加个微信,我请你吃饭感谢。” 那位女士噗嗤一笑,“姐妹,你真没认出来吗?” 黎昭昭一脸茫然。 “上个月我和我朋友在你的民宿里住过,我今天一眼就认出你了,你真的太美了!” 黎昭昭记性差,也没纠结具体事件,连连感慨太巧了,顺便还邀她,“姐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去T省玩?我那边好几家民宿,诚挚请你去我那住!” 那位女士笑了笑,两人又攀谈起来。 “你跟刚刚那个……一起出来过圣诞节?” “我相亲对象,”黎昭昭答她,想了想反问道,“你呢?姐妹你圣诞节怎么一个人?在等朋友吗?” 那女生点点头,“我也在等我的相亲对象,他是医生,工作比较忙。” 黎昭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医生啊,最烦医生了。 那女士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笑了起来,“我相亲对象上次也跟我一起在你的民宿,你绝对记得他。” 黎昭昭疑惑,“怎么会这么说?” “那晚你民宿有人突发心梗,他就是……” 此话一出,黎昭昭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诶,我相亲对象来了,”她倏尔转身,朝着橱窗外的男人挥手打招呼。 黎昭昭蓦然回过头去看。 那男人衣冠齐楚,围了条深色围巾,漫天大雪点缀在他身后,他步履匆匆,挺拔得超脱。 那一瞬,黎昭昭觉得,自己应该是露出了这辈子最难看的一个笑容。 12.垃圾 “阿璟,你说巧不巧?我正好在这碰到了我们之前去看日照金山的民宿老板!” 那女士迎了上去,下巴亲昵地蹭了蹭男人的臂弯,自然而然地挽住他。 周予璟并没有流露太多情绪,视线徐徐扫过来,清冷而有分寸。 黎昭昭忽而感到局促,又有些说不上来的烦闷。 距离她上一次提出分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黎昭昭其实还没收拾好心情再次来面对前男友。 可周予璟这一回更显得无懈可击,表现得宛如两人真的“从没认识过”。 是了,临走前都把六年前送的戒指还给了她。 简直是挥刀斩情丝了。 倒是她自己失魂落魄的,像是被甩的那个人。 黎昭昭压下神伤,朝周予璟伸出手,“你好,我是黎昭昭,上次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你。” 她和他身旁的女生相视而笑,言不由衷地调侃她,“你和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有空吗?我请你们去T省好好再玩一趟作为答谢。” “周予璟,”周予璟伸出手礼貌地回握了一下。 迅速分开后,他认真答复她,“近期没空,年后应该有时间,具体的,你和叶棠联系就好。” “昭昭,这位是?”魏子铮结完账走了过来。 他这种人也惯会得寸进尺,付过了一次账单,就敢胆大妄为地揽黎昭昭的腰。 但黎昭昭此时没心情朝魏子铮发脾气,随口解释了一句是之前认识的朋友,便推开他进了更衣室换衣服。 这一回相遇到这,便戛然而止。 黎昭昭当晚都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怎么搭理过魏子铮。 那晚魏子铮提议她回家。 他也不知怎么想,最后竟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黎昭昭本就烦躁,无言地望着酒店的标识,被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的垃圾气得想笑。 心想她亲爹不愧是渣男,给她闺女挑的对象都跟他是一路货色。 才买了套成衣,就想让人陪他睡觉? 她黎昭昭就有这么便宜? 但她多少还是顾及了大局,只拐弯抹角把魏子铮阴阳怪气了一顿。 “我觉得我们俩不太合适,各方面差太多,我怕有生殖隔离,就这么散了吧。” 黎昭昭盘弄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回眸看了眼后座的袋子,“衣服你也自个儿留着,收了怕你误会我对你有意思。” 说完,她下车绝尘而去。 …… 在A市过完圣诞后,黎昭昭又回了M市。 M市地处热带,植被茂密,气候湿润,空气好得让人身心舒畅。 黎昭昭一年有一半时间都爱待在这,度假酒店也正好落址于此。 黎昭昭虽然早已同魏子铮分道扬镳,可项目还得继续,两人明面上还得装和睦。 特别是在父辈面前。 其实黎昭昭也跟她爸表达过她对魏子铮的不满,却被她爸三言两语打发了回来。 “子铮跟我们说你们俩很好啊,他还恳求我们给你们年轻人多留点空间呢!” “年轻人就得多处处,多磨合,”他想了想,不忘提点她,“你看在你魏伯伯的面上,也给人家子铮留点机会。” 黎昭昭翻了个白眼。 那一刻的厌恶在时下彻底转化为懊悔,只恨没能趁早掐死魏子铮心里那点攒动的火苗。 或者掐死魏子铮。 否则,他怎么敢在她喝的酒水里下药?! 13.拿捏 圣诞节这天,周予璟连着主刀了好几台手术。 午饭都没扒拉几口,又赶着下一台,疲于奔命。 结束时已经是晚八点。 回到办公室,桌上照例被人摆满各式各样的零食点心。 将食物分给同事后,周予璟才想起,自己晚上还有个约会。 他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术后,习惯性地将手伸进裤兜里,试图摸出戒指戴回到无名指上。 摸了几遍,发现口袋竟空空如也。 周予璟这才恍惚记起来,戒指已经还回去了。 过度劳累,脑子果然不太清醒,周予璟无奈地抓了下后发。 其实他这时候更想抽根烟。 没在医院逗留多久,他便开车赶去赴约。 等红灯的间隙,他不由盯着把方向盘的手出神。 其实在医院这种地方,他最好还是戴一个戒指来假装已婚,以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烦。 周予璟想着什么时候得再去买一个。 行道树被灯带装点起来,每年圣诞洋洋洒洒的一场雪也都很应时应景。 可惜的是,这天路上有点堵车,周予璟快到九点才到地方。 这时候跟一个成熟女人约会的优势就显现出来—— 事前她既不会打电话来催,也不必担心事后她跟你找旁的麻烦。 周予璟就近停好车,没走几步便发现了叶棠跟他说的品牌门店。 叶棠正透过橱窗在朝他欣然招手。 她身旁站着另一个熟悉的人。 不正是前不久第二次甩了他的那位。 裙尾的黑色羽毛,衬得她像黑天鹅一样地高傲睥睨。 周予璟行色从容守矩,按照她之前的要求,如陌生人一样地跟她交涉,并无半分不妥。 直到最后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 还是个样样都不如他的男人。 那男人搂住她的腰,神色关切地询问她来人是谁。 周予璟好像是那一刻才真实地顿悟到,她说的“翻篇了”是什么意思。 他当晚和叶棠提了结束。 相比之下,和叶棠之间的试探推拉就干脆得多。 “是因为那个民宿老板?” “……是。” “我知道了……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我会努力。” 日子还照常过,倒也记不清过去了多久。 值班的日子,又连着接了一整晚的手术。 清晨,周予璟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格外懊悔。 怎么又买了去M市的机票? 年关前的医院,他一周不知道要排多少台手术。 每周两天的调休都险被手术占满,睡眠也不足,可一有点空隙,他总忍不住要见缝插针地买机票去M市。 他坐在车上望着远处机场的廓影,想起那一次许明磊回A市前,在黎昭昭的病房外对他说的话。 “阿璟,那姑娘漂亮是漂亮,独一份的漂亮。但你跟她在一起要被她拿捏死……” 周予璟莫名笑了笑,视线再一次瞥到了自己空无一物的无名指。 戴了六年的戒指,在指节处压出了一圈细细的痕迹。 他前几天也去买了枚戒指,再套上后,总察觉哪里不对。 明明是相差无几的素圈,相同的品牌,一样的款式。 总归不是原来那枚…… 哎。算了。 拿捏就拿捏吧,周予璟想。 14.下药 黎昭昭看不上魏子铮,却也不得不和他维持表面和睦。 因为她爸不知哪根筋搭错,硬生生要把两根人鬼殊途的红线强行绑在一起。 黎昭昭虽然脾气差,但她是会看她爸眼色的。 或者说,只要她还想在她爸那捞到好处,那么知分寸,会使小聪明,懂得示弱,就是她必须要掌握的技能。 眼下和魏子铮相处,就是她逃避不了的现实。 这天晚上,是团队聚餐。 颜陈中途给她来了个电话。 M市这边民宿的照明系统全部老化,要更换。 颜陈说,明早新一批的照明系统要到,让她今晚正好回去签收,并盯一下施工。 自打黎昭昭接了度假酒店的活以后,她回民宿的日子就少了许多。 这次聚餐地点正好是在市中心,横竖没什么事,她想着早些回民宿看看。 接完电话,她回去就跟桌上的人请了辞,但周围人起哄非让她喝一杯再走。 黎昭昭那时已有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她略微思考,决定不再以茶代酒了,而是从他们那接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出来包间,魏子铮又凑过来要送她回去。 黎昭昭推开他,“咱们都喝了酒,不安全,我打车吧。” 她其实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只是一时含糊,有些混淆酒精和药物的区别。 然而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直到魏子铮强拉着她的手,对她生拉硬拽时,黎昭昭脑中才警铃大作。 她绝对是被下药了。 餐厅的门口,人来人往,他姑且还不敢放肆。 黎昭昭强撑着意识,试图向周围人呼救,却被魏子铮揽着肩膀,语气扮作恳切,“别见怪,我女朋友喝得有点醉了。” 这是餐厅,大家都忙着各自的吃饭聚餐,这话一出,也就没人再当回事。 黎昭昭这时已经非常晕了,她知道自己正被魏子铮半搂半拖着往旁边荒凉的停车坪走。 可此时竟连推他的劲儿都使不上。 还以为真的在劫难逃了,却迎面碰上一个男人。 不等黎昭昭看清,他便猛然突袭过来,扯开魏子铮,狠狠几下将他捶倒在地。 魏子铮又胖又虚,被打得倒地不起,嗷嗷直叫。 黎昭昭望着对魏子铮那一身横肉狂踢猛踹的人,眉头微皱。 还以为是药物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然周予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她心里的疑惑还没问出口,手便已经诚实地抱住了他的腰,“璟哥哥。” 周予璟远远就看到黎昭昭被这胖子抱住了,还是圣诞节揽她腰的那位。 本来是妒意升腾,但一细看黎昭昭那副几乎昏厥的模样,便瞧出了不对劲。 他怒不可遏地过来朝这自不量力的癞蛤蟆连下狠手。 周予璟从小学格斗,又深谙人体结构。 他清楚地知道往哪打最疼,朝哪踢验不出伤,在哪又能直击要害。 但周予璟不喜欢正面跟人动手,发小都评价他那叫蔫儿坏。 可这好不容易打一回架,才几拳来回,那人便已无还手之力。 比他想象得还弱,黎昭昭什么眼光? 周予璟沉着脸喘气平复,时下也泄了通火。 虽然还有些气,但也耐心回抱了黎昭昭安抚。 再朝魏子铮的下体踹了几脚后,周予璟给当地警局的朋友去了个电话,并要他们立即派人来现场取证立案。 周医生一贯保持着一种稳重谦逊的亲和感,鲜少有这么乖张狠戾的时刻。 他朝魏子铮扬了扬手机,冷冷笑道,“说实话,我想整你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拜你所赐,我今晚没空。” “我建议你,最好这时候自己去警局自首,“他不紧不慢地向魏子铮道出实情,“因为如果等到明天我来收拾,就不是现在的代价了。” 瘫在地上的魏子铮试图睁大三角眼辨认出这人是谁。 魏子铮家境绝不算普通,有个当银行行长的爹也够他平时作威作福。 但他总怀疑自己今天是踢到了铁板,这人这番明目张胆的行径怎么看都是背景非凡俗的样子。 他此时就如一条落水狗,眼睁睁看着那男的抱着黎昭昭离开。 待他走远,才敢蹒跚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不知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 操他丫的。 他似乎得知了什么,魏子铮低骂出声。 黎昭昭这娘们,有这么个相好的跑来勾着他干嘛? 15.没套(微H) 周予璟正襟危坐开车,被黎昭昭缠得身心煎熬。 黎昭昭对他只有两种模式,要么冷若冰霜,要么热情似火。 正开着车,她的手就已经摸上他的裤裆,连皮带都被她扒下来了。 “乖一点,我先带你去医院做个化验。” 周予璟这次真不是假正经。 一方面是为了留存证据。另一个问题是,他是真怀疑那人渣给黎昭昭下的是什么。 M市毗邻边境,鱼龙混杂。保不齐魏子铮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黎昭昭一听立马不干了。 她已被欲望冲刷得神智不清,扭着腰对着他胡搅蛮缠,“不去!我不去!你为什么不要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闹腾得不行,周予璟只能把车暂时停在路边,凑过去亲她。 “哥哥我热,真的好热,”黎昭昭抱着他的手臂,水眸亮闪闪的,朝他软软撒着娇。 黎昭昭此时此刻只想脱了衣服,赤裸地与男人贴合。 但今天她穿的是条无袖小A裙,拉链在背后,她够着手自己拉开,一下卡住衣服,一下又卡住了头发,手忙脚乱,又急得哭哭啼啼。 周予璟重重地吮住她的舌尖,帮她解开了衣服拉链,情不自禁地揉上了两座乳山,张嘴啧啧地咬住一对雪白豪乳。 黎昭昭抱住周予璟的脖子,用凹凸有致的胴体蹭他,纵情轻喘,声音拉得极妖极软。 M市的四季都像夏天。 潮湿热辣的空气像女人的吻,灼热,缠绵,黏黏糊糊的湿热感,磨人得紧。 裤子拉链滑落,周予璟下身像热铁一样地弹开,直冲黎昭昭的腿心。 她的内裤是系带的款式,一扯就开。露出两片水润粘人的媚肉,绞着巨大的龟头摩擦套弄,小口一张一合,险些要吞纳进去。 周予璟残存三分理智,回到驾驶座将车停靠在几簇绿化带围起来的无人角落。 给黎昭昭穿好裙子后,将人抱在后座,自己跟着伏了上去。 黎昭昭伸舌头勾他接吻,引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燥热的身体。 胸、腰、臀都被骨节分明的大手照顾周到。 这确实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修长、宽厚、灵活而有力。 黎昭昭双目迷离,脱力地趴在男人肩头,既舒爽又渴望,“快……快操!”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周予璟心下却越发觉得无力地燥热。 他深深喘了口气,在她摇坠的臀浪上扇了一下,再次坚定地拒绝她,“没套,不操。” “那你现在去买!快呀!”黎昭昭不管不顾地用高跟鞋踹他的腰,嘴里使唤起他。 倒是蹭得他腰眼更痒了。 周予璟反握住她一双修长裸露的白腿,跪在车垫上,欺身将脸埋在黎昭昭的腿心。 然后,含住了整张汁液潺潺的穴。 “啊——” 陡然止住的一节单音,在这躁动撩人的夜晚像是被人刻意留白。 但其实黎昭昭是被咬了一口。 她疼的厉害,如果黎昭昭还清醒的话,这时候就已经开始骂人了。 但她意识已模糊,只能凭下意识,朝周予璟的脸踹了一脚。 高跟鞋在周予璟侧脸划出一道血线。 周予璟疼得抽气,从她腿心抬起头来,脱下了她脚上穿的凶器。 黎昭昭仿佛对自己的高跟鞋伤人事件一无所知,竟还敢扭着屁股、张着口肥穴朝他要。 周予璟无奈哀叹一声,继续伏上去舔舐两片嫩鲍,耐心地勾挑花珠,细细密密地用舌头将这位主子伺候爽。 周予璟不太擅长舔逼。 一个原因是黎昭昭不喜欢,还有一个是,他工作忙,平时有点空直接提枪就上了。 黎昭昭之前倒是经常来他办公桌底下给他口,口完后,又能顺便玩她喜欢的医生护士、医生病人Play。 但这一晚,周予璟看黎昭昭倒是挺喜欢被舔的。 才三五分钟就喷了他满脸水,喝也喝不完,顺着白腻腻的臀肉淌下,座椅皮垫上的全是她淋漓的水渍。 十来分钟后,她便能陷入情潮,整个人抖若筛糠,难耐地按着他的头让舌头更长更深地钻进去,再通一通。 断断续续吹出几道华丽的水线后,黎昭昭爽得近乎晕厥,再难吐出一个字。 整个车内都被溅上了清亮的水光。 周予璟从她水津津的穴上抬起头,忽感几分挫败。 怎么觉得她这次的高潮,比之前他真枪实弹操她,还要强烈一些? ——— 还有一更晚上发 求珠求收藏求评论!(日更三章理直气壮版 16.爽吗(H) yedu7.co m 黎昭昭是被人舔穴舔醒的。 滑腻的舌尖逗弄着花珠,一时吮吸,一时舔咬,慢慢又地刺进穴,快感随着抽搅频率一层一层堆迭,黎昭昭终于难挨地叫出了声。 跟着人便醒了过来。 那药物的副作用是失去昨晚的记忆,黎昭昭望着自己民宿房间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现在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底下给她口的人是谁? 如果是魏子铮那头猪她真的要自杀了!!! 黎昭昭实在是没勇气去看魏子铮那张猪脸。 只能用脚去踢那人的背,凭触感分辨是不是魏子铮那一身的肥肉。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6 .c om 结果是块块分明的肌肉,空悬的心总算落下。 只要不是魏子铮就好!黎昭昭松了口气,暗自庆幸。 下一秒,一个她第二不想看到的人在她腿心抬起了头。 周予璟?!!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来我床上的?”黎昭昭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打结,舌头也有点打结。 “爽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黎昭昭愣了片刻,一脸迷惑地看着周予璟。 才发现他左脸无端多了道六七厘米的血口子,看着像是新伤。 “你脸怎么了?”黎昭昭有些疑心是她弄出来的。 周予璟得不到自己的答案,也不回答她的。 黎昭昭觉得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悻悻开口,“你现在走吧,你有女朋友,这种忙可以不帮,我也并不见得感谢你。” “叶棠不是我女朋友,”周予璟皱眉解释,拆了枚套子后,戴在自己粗壮硬挺的阴茎上。 不等黎昭昭露出什么表情,他便送臀将肉棒喂进了那口汁液淋漓的穴里。 黎昭昭猝不及防疼得眼泪汪汪,“怎么这么疼!你给我出去!” 周予璟被夹得也不好受,龟头都只吃进去一半,像被螃蟹夹住了一样,又痛又紧,进退不得。 “为什么还是这么痛!昨晚到底是不是你?!”黎昭昭泪眼婆娑地无助骂他。 昨晚在车上没套,回来之后她又睡得昏沉,肉棒硬了一夜,是这时才缓缓入港,周予璟当然不能告知她这些细节。 “不是我还能是谁?” 周予璟语气极为无奈,伏身吻去她的眼泪先哄着她来。待她好受些了,将手揉上那颗昨晚被吸得肿胀敏感的珠子,就着穴心泛出来的水一点一点刺进甬道。 本来就是六年前磨合得极好的性伴侣,渐入佳境后,自然得趣。 黎昭昭四肢像八爪鱼一样地箍在周予璟身上,被他抱着在房间来来回回地颠弄。 垃圾桶里已经丢进去了两个套,满地都是黏黏糊糊地水液。 黎昭昭微微喘气,主动吻住周予璟的唇。 “爽吗?” 周予璟托住她两瓣丰满的臀肉,粗壮的阴茎在她腿心冒进冒出,狠狠又挺了几十下。 黎昭昭要被他烦死了,做爱两小时问了八百遍爽吗?是不是很爽?我操得你爽不爽? “你爽吗?”黎昭昭气得反问回去,吸着甬道故意夹他。 周予璟被咬得啧啧抽气,将她掀翻在床上,四肢点地的姿势,而他从身后跪着,又舔上了她的穴。 他这时已经很会给人舔逼了。 什么时候该吸,什么时候该舔,什么时候用牙咬加以刺激,已是非常驾轻就熟了。 黎昭昭翘着雪臀,双目涣散面色绯红地趴在床上,专心享受被周予璟伺候。她的花珠被他吸得又肿又大,微微刺激便能咕叽咕叽地淋溅出汁,又被他包到唇舌之间,狠嘬了起来。 黎昭昭哎哎叫出来,穴心不受控地喷出水,周予璟便坏心地将粗长的手指插进花道,又在床单上挥洒出了一波清透的淫液。 高潮后,周予璟用唇舌一一舔舐清理她的嫩穴,脸上还余挂着几泼光亮的水迹。 他将人翻了过来,吻上了黎昭昭微红浸润的唇瓣。 黎昭昭像踩在了云端又因他下坠,她用手拭去周予璟额头和脸颊的淫水,直视他蠢蠢欲动的眼睛,突然有几分动容。 “爽不爽?我舔你爽还是操你爽?” 明明该是事后温存的煽情时刻。 能不能不煞风景?! 黎昭昭翻了他一个白眼,破罐子破摔地给出她的答案,“不爽!都不爽!都是我演的!你满意了吧?!” “我知道了,你等着!”周予璟瞬间沉下脸,没头没脑地撂下了这么一句。 然后黎昭昭就被他抱起来到了浴室,以小孩把尿的姿势,被他从后入了穴。 黎昭昭怔怔地看着镜子,看着那么壮实沉重的肉屌缓缓沉进那么小的穴口。 竟然能全吃进去! 心里和生理的双重刺激,让黎昭昭这一次高潮来得迅速而猛烈,水液喷洒,淋湿了整面镜子。 黎昭昭呜呜哭出声,有些难以接受这么淫荡的自己。 “哭什么,你不是演的吗?”周予璟给她擦掉眼泪,抱她出浴室。 将黎昭昭抵在墙上,他又重重地闯入进来。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垃圾桶里又被丢进去了一个装满精液的避孕套。 然后黎昭昭眼看着周予璟又拆了一枚。 这次是观音坐莲的姿势,黎昭昭按住周予璟的肩,自己在他胯上起起伏伏,这个姿势进的很深,能直接被鹅蛋大的龟头捅开宫口。 黎昭昭完全吃不消,坐了两下就哭天喊地地不肯用这个姿势。 周予璟抱着她的臀,硬拽着她往下坐,自己也挺动劲臀,往里捣得更深。 黎昭昭号叫着泄了周予璟一身,最后哭倒在他的肩膀上不能自抑。 周予璟拍她背安抚,嘴上却还丝毫不让,“没事啊,没事,璟哥哥就喜欢你就这么演。” 黎昭昭快被他气死了。 情潮未歇,眼泪都还含在眼眶里,她直接伸手掐住了周予璟的脖子,正要用力。 砰砰砰—— 是门口敲门的声音。 黎昭昭忽然生出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紧张感,她连忙改用手捂住周予璟的嘴,示意他不准发出声音。 然后,门外传来了颜陈直言不讳的揶揄。 “黎昭昭你俩有完没完啊?你房里的灯还换不换了?就差你了!人师傅在楼下都等半天了!” 17.公主 黎昭昭猜到了颜陈和周予璟之间绝对有点首尾。 否则根本解释不通—— 为什么周予璟刚好在她吃饭的餐厅外出现? 为什么她是在自己民宿的房间里醒来? 以及为什么第二天颜陈又自己回来盯照明系统的施工了? 很明显是颜陈卖了她的人情给周予璟。 但他们不提,黎昭昭是不会主动问的。 谁让他们先暗通款曲?那就别怪她拿腔拿调、慢刀子割肉了。 黎昭昭按兵不动,等待着周予璟伺候她事后梳洗打扮。 以及清理性爱留下的满地可疑黏液和一室的狼藉。 这活不能交给外人,应该也必须落到周予璟的身上。 于是黎昭昭盯着周予璟把房间从浴室、卧室、更衣室到画室足足清洁了两遍。 要不说人家是医生呢,这耐心值、细心值以及对细菌灰尘的敏感度就是普通人没法比的。 黎昭昭悠悠闲闲地坐在沙发上,捻着指甲锉刀给自己磨指甲,偶尔停留欣赏,有时咋舌烦闷。 总感觉看厌手上的这个款式了,可最近又没什么时间换美甲? 周予璟这时突然从更衣室探出头,“昭昭,衣服按颜色分类行不行?” 黎昭昭正为做指甲的时间和款式烦心,分过神随口答他,“不行,那我长袖短袖连衣裙不都全混了?” “按季节分又不行,按颜色也不行,那你要怎么分?”周予璟其实得掐着时间赶下午的飞机回医院值晚班,语气不知不觉就带了些着急。 “你什么态度啊?!”黎昭昭停下锉指甲的动作,义正言辞地跟他讲道理,“怎么分门别类应该是你来考虑的问题!我的任务只是负责评断你最后呈现的效果!” 周予璟被她这番歪理搅得头疼。 明明就是可以人为排除干预的,还最后呈现的效果…… 那他做手术要是最后呈现效果不对,那还得拆开重装吗? 周予璟还没办法跟她回嘴,一说就是,“你不爱干可以走啊”,然后泪光涟涟委屈巴巴地接下半句台词,“又没人逼你”。 这套组合拳通常打得周予璟防不胜防。 他仿若觉得自己就是个畜生。 睡了人家,什么甜言蜜语都没有,承诺保障也没有,连事后打扫个卫生都百般不情愿。 最后只能在悔恨交加的自责中誓死效忠他的公主。 但黎昭昭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是位善良的公主。 比如那天只让周予璟打扫了三遍房间。 比如之后大度地让周予璟放过了被拘留了十五天的魏子铮。 好吧,其实是迫于她爸的淫威。 黎昭昭第二天就把魏子铮下药的事跟她爸说了。结果她爸不但没替她讨回公道,还让她息事宁人。 说什么没有损失就不要和魏子铮计较了,以免坏了两家的来往。 黎昭昭虽然委屈,但项目运行还需要流水一般的资金,她也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财神的道理。 便只得含恨咬牙跟周予璟假装宽宏大量,让他把魏子铮放出来。 周予璟倒不情不愿的,拖了好几天才给她执行。 可谁知魏子铮那白眼狼,饮水还不思源,竟然还敢跑去她爹那告她的状! 黎昭昭明明上午去度假酒店还看到魏子铮对她毕恭毕敬的,下午就莫名其妙接到她爸的紧急连魂夺命Call。 一接听就是她爹的声音暴跳如雷的声音。 “黎昭昭!你是不是还没和你那个穷小子前男友断干净?!!” 只能说有时候,脑子里的剧本转太快也不尽然是件好事。 比如在这种情况下。 再给黎昭昭一百次机会,她都一百零一次地会脱口而出—— “爹地啊~~~他才不是什么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