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私心(年上,1v1)》 失仪 天盛二十年三月,冰雪消融,春意盎然,钟鸣鼎食之家的春搜围猎如约而至。 京都远郊的皇家狩猎场迎来它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盛朝太祖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其子孙皆擅骑射,无一日荒废武功,每年三月十五狩猎场中旗帜招展,骏马奔腾,不止有皇族李氏,文臣武将也携家眷赴会,沉寂一整年的围场热闹非凡。 今日是春围最后一天,大摆筵席,觥筹交错,桌上摆满烹饪过的春围战利品。 崔至臻向罗氏告病回府,罗氏看她面色苍白、神魂皆去的落魄样,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几刻钟前崔至臻还沉默地坐在人群后面,规规矩矩地用筷子夹素菜吃。她受不了鹿肉的腥气,对兔肉和各种鸟肉更是退避三舍,好在随驾御膳房的素菜做得精致,比她平时在家中吃的好上许多。 她正把一截脆藕送进嘴里,面前桌上突然悄悄出现了一碟绿莹莹的提子。提子是西域贡品,外形罕见,口感清脆甜爽,个头小巧吃起来也文雅,很得京中贵族妇女喜爱,只是数量很少,通常是御赐之物。 崔至臻眼神飘忽了一下,那送提子的人什么也没说便匆匆离去,她拿起一颗放入口中,满嘴香甜。一颗接着一颗,像是不让她多吃似的,刚刚送提子的人又适时返回,悄无声息地把仅剩的几颗端走了。 于是至臻继续专心致志地夹菜吃。 没过一会儿,几位皇子开始兴致勃勃地在殿上展示今日上午捕得的猎物,皇子随从用推车将猎物呈上来,为避免血腥味冲撞贵人,还覆上了麻布。 猎物中有漏网之鱼,三皇子李文向车上的一只兔子被利箭射中之后竟没有死透,此时跌下推车,一瘸一拐地向旁边地女眷席上逃窜。 至臻抬眼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只受伤的兔子跑到她桌前。雪白的兔毛上沾着血迹,长长的耳朵垂在脑袋上,小鼻子还在不停翕动,显然是这里复杂的气味让它感到不安,于是跑到看起来最没有攻击力的人类面前。至臻看得心疼,想上前抚摸。 殿上的大皇子李文烨嗤笑一声,嘲讽道:“三弟的骑射功夫愈加荒废,怎么连只兔子都射不死。” “大哥说笑了,谁不知我今日一箭射了三只兔子,这定是最末的那一只罢了,侥幸让它活了。”李文向面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将死之物,让父皇看见不吉利。”二皇子李文诚提醒,命身边的小厮去把那只兔子捉回来。 三皇子是先皇后之子,抚养在太后身边,太后出嫁前是蒙古公主,性格豪放,加之三皇子母亲早逝,太后难免更怜惜溺爱,于是养成他肆意妄为的个性。 只见他道:“不劳烦二哥。”便从箭筒中抽出一支架在弓上,二皇子大惊失色,却来不及阻止,那支箭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正中远处那只兔子。 兔子死在至臻面前,血溅在她的绣鞋上。片刻前还有几息尚存的生命,死于利箭之下,皮开肉绽。 至臻吓得几乎从座位上蹦起来,失手打翻了盛酒的杯子,瓷器破裂,瞬间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坐在高位的一位宫装妇人掩唇轻笑,仿佛在奚落至臻的失礼,是出自先皇后母家孙氏旁支的淑妃,“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春围这么些天,哪有看只死兔子就惊慌失措的道理。” 孙家风头正盛,她下首的妇人们皆随声附和,偶尔伴着两声笑,让站在原地的崔至臻十分难堪,却仍然忍不住去看地上那只死兔子,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侍女用一块深色围布收拾走了。 她求助地向罗氏望去,对方目光严厉,用眼神示意她赶快向娘娘认错。 罗氏是不可能替她说话的,至臻提起裙摆,正准备跪下,大殿正前方的宴桌上滚下一樽玉盏,里面的液体洒得到处都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那位九五至尊低沉愤怒的声音:“够了。” 淑妃象牙筷夹着的冰酿梅子闻声跌落,顺着她月白柿蒂纹的绣裙掉到地上,留下一块浅粉色的痕迹,但此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天子震怒是比因弄脏衣裙而殿前失仪更严重的事,她慌忙随着众人跪下,刚才还热闹的大殿瞬时鸦雀无声,安静得落针可闻。 当时附和淑妃的人一个个低垂着头,三缄其口。 “淑妃。”上首传来声音。 淑妃头低得更深,无比后悔刚才为了掩盖三皇子莽撞行径而得意忘形,开口努力让声线保持平稳:“臣妾有错,还望圣人恕罪。” “淑妃何错之有?” “臣妾……臣妾不该苛责堂下小娘子。” “嗯。” 这是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淑妃闭了闭眼,额上已流下豆大的汗珠,“臣妾身为圣人妃嫔,未能正衣冠以为表率,此为第二错。” 这时有侍从为上首的人奉上一只全新玉樽,斟酒的声响在淑妃话音落下后空旷的殿上格外突兀。 淑妃眼中蒙上薄薄的水雾,颤声说道:“臣妾身为三殿下庶母,未能教导纠正三殿下的鲁莽行径,任其发展之,此为第三错。”她边说边偷偷用余光看阶下的李文向。 “既知错,那便宴后领罚。” “是,臣妾谢圣人隆恩。”淑妃的手指按在雕花的石板上,浑身冰凉。 臻意 崔至臻噙着两汪眼泪,乍暖还寒的风吹得两颊泛起异样的红,偏她走得快,一路上拿袖子遮遮掩掩,生怕被无意间碰上的长辈叫住询问,又生事端。 侍女春桃紧跟在至臻身后,神色担忧,“娘子可是身子不适?方才在侧殿里站着冻了那么久,罗夫人都不准娘子离去,着凉了可怎么好,”春桃絮絮叨叨操着老嬷嬷的心,忽而压低声音,对至臻耳语道,“主君知道了要生气的。” 向来无反应的至臻顿住脚步,鹅黄裙裾翩然静止,丰润饱满的胸脯因刚才的疾步上下起伏,眼里的泪意消散了些,紧张地捏捏僵硬的手指,偏过身子小声问道:“他……还会来么?” 春桃扶了扶至臻发间的金镶玉钿头钗,那上头的宝蓝珠翠不易得,主君却是寻得一点世间的好颜色就要装扮在娘子身上,有时是江南的绫罗绸缎,有时是稀世的玉石翡翠。一细看,至臻已经伤心得连额上的花钿都歪了,眉眼间却还是几年前至纯至善的模样。 “想是要来的,席间常公公递了话。” 至臻嘴一瘪,落下眼睫,可怜得让春桃想把人搂在怀里安慰,“他还是不要来的好,我今日又给他丢人了。” “主君哪里会这样想。”春桃握住至臻柔软的小手,细细宽慰,“刀剑无眼,娘子且等着瞧,主君定是要狠狠责罚三皇子。” 至臻的瑞雪园在崔府西北角,距离主屋有些路程,更别说主母罗氏的三娘子住在紧临府上苏式花园的韶光阁。 四岁上洗澡时侍女不小心将滚烫的热水浇在至臻背上,起了一片骇人的水泡,崔景对无母的幼女心存愧疚,发落了一应奴仆,有意试探罗氏让她代为抚养至臻。可罗氏彼时已有三娘子至敏尚在哺乳,又有长子崔章淳傍身,自然不会将一个庶女放在眼里。 主母态度冷漠,父亲模棱两可,事情渐渐淡去,再无人提起至臻的归属问题。小小的至臻已知疼痛和人情冷暖,哭闹都节制,府中前院的下人几乎只有逢年过节能在家宴上瞧见二娘子孤零零的身影,她就这样在瑞雪园安安静静地长到十七岁。 但如今的瑞雪园,早已不是当年那副惨淡的光景。 崔至臻回到院子,由着春桃帮她宽衣解带,卸下繁复的发饰,换上舒适贴宽松的衣袍。 春桃一边铺床一边说:“娘子要不要午睡?奴婢申时叫您。”末了又端详她落寞的小脸,说道,“晚些通传常公公请医女帮您瞧瞧,您还记得那位姓夏的医女吗?您刚来葵水的时候肚子疼,就是她帮您医治的。” 收到至臻不解的眼神,春桃恍然大悟,促狭地扭过头对她笑,“奴婢忘了,近几年都是主君亲自为您把脉的。” 是了,崔至臻的事早就不假手于他人了。 至臻脸红,打岔间她暂时忘记了上午不愉快的经历,弯腰钻进厚实的锦被,春桃放下帘子,里面的空间瞬时黯淡下来,至臻昏昏沉沉入睡。 恋人 天色渐暗,崔府各处都掌了灯,罗氏的套车停在正门口,一众奴仆上前去迎,后厨烧好水,预备伺候主母沐浴。三娘子至敏已经睡熟,由强壮的嬷嬷背着稳稳回到韶光阁。 没有人问起一同前去的二娘子。 春桃用剪子将蜡烛的灯芯剪去,重新放上灯罩,看了一眼帐中熟睡的至臻,将烛台放远了一些。 她走出卧房,轻手轻脚地关好门,守在门口的另外两名侍女向她微微伏身行礼。春桃点点头,离开了,她预备去小厨房熬开春的麦芽糖。 从瑞雪园到后院的小厨房需经过几个回廊,要走上一盏茶的时间,她边走边在心里盘算今日之事该如何交代,踩过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却冷不丁被拐角处一道声音止住脚步:“干什么去?” 春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双膝已经跪下。 至臻是她名义上的主子,可瑞雪园人人讳莫如深的是,这位才是真正决定他们生死的人物。 “奴婢不知尊驾在此,还望恕罪。” 她伏在地上,看到暗影处走出一个人,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他穿着再寻常不过的青色团领袍,身材高大,常年骑马练武造就健壮体格,还有他虽稍着风霜却丰神俊逸的面容,带着岁月积累的威严,正垂下眼皮看着地上的春桃。 春桃方才粗略扫过一眼,那位人物身上的腰带用金线歪歪扭扭地绣着竹叶图案,不正是去岁深冬娘子日夜劳作的那条么?她略微汗颜,至臻不擅女工,她把腰带传给常公公时明明看见其揶揄的神情,没想到他真的穿在身上。 “娘子睡前说想吃麦芽糖,奴婢正要去小厨房。” “她回来时,怎么样?”帝王的声音砸在春桃心上,她愈发恭敬。 “回陛下,娘子有些难过。” “哭了?” “……是。” 彼方静了一瞬,春桃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视线里的青色袍裾动了一下,回过神时,他已经离去。 圣人李昀是个什么样的君王呢。恐怕盛朝子民都能赞他一声圣明。他正应了先帝为他赐名时说的那句“昀照万物,一枝独秀”,或许没有人会比他做的更好了,在位二十载开疆拓土,勤政爱民。只在君临天下的时候,大殿阶下的臣子们看到那个宝座之上的人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的圣人已年逾四十了。 那圣人李昀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早逝的发妻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他的后妃们是政治棋盘上的棋子,他的孩子们对他敬爱大于舐犊之情。算起来,李昀的那点私心,竟藏在这毫不起眼的、五品文散官的后宅。 他走过茂密幽静的竹林,沿途的灯火忽明忽暗地照在他的面容上,身边没有一个小厮,偌大的崔府没人察觉,直到他行至瑞雪园。 静守在卧房门口的两个侍女见到来人后伏身行礼,然后默默离去。 李昀的影子映在糊得厚厚的蚌壳窗上,却迟迟没有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推开。 李昀绕过厚重的帘账,看见拔步床上崔至臻香甜地睡着。 他坐到她身边,尚未来得及碰一碰她的脸,崔至臻就醒了。 迷迷糊糊地,柔软的小手握住李昀的大拇指,轻轻地摩擦。 “郎君……” “我扰了你的梦。” “没……本来就该醒的。”春桃把暖炉烧得旺,崔至臻睡得脸红扑扑的,“什么时候了?” “快要人定了。” 崔至臻起身,抱住他的胳膊,“这么晚还来啊。” “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暖黄色烛火下李昀的神情温和,他敛下眼睫注视她时,威严少两分,柔情多三分,“吓坏了吧。” 李昀低头,贴上她的面颊,他还带着屋外早春的冷意,至臻笑着躲了躲。 想起今日席间的情形,原本一睡醒就见到他的雀跃熄灭了些,小眉毛蹙起来,有几分烦恼的样子,李昀心定了定,好在没再哭了。 “您昨晚明明一字一句地叮嘱我了,”至臻蹭蹭他的衣裳,“我还是出差错,是不是丢了您的面子?” 李昀低低地笑,倾身吻她的唇瓣,短暂地停留后,捧着她的脸,和田扳指凉凉地沁着她的皮肤,“我的面子够大,你只管丢好了。” “我实在在意的是,至臻你。” “什么。”崔至臻眼里透着迷茫。 李昀无奈了,点点她的鼻子,“平白被人奚落,你不生气?” 崔至臻在李昀心中,是区别于他的朝臣、子民、甚至子女的另一个体系。也就是说李昀面前的两种人,一种是崔至臻,另一种是其他人。 他想让她胆子大一些,或者是跋扈一些,只管把京都闹翻天吧,他乐意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可您替我出气了。” “傻姑娘,那不叫出气。”她孤零零地站在离他那么远的地方,让李昀想把酒樽砸到淑妃脸上。 “您来陪我,我就很高兴。” 李昀还能说什么好,只能疼她。 药石(H) 崔至臻掩在被子下的腿动了动,她开始像小狗一样拱李昀的脖子。 李昀被逗笑了,笑出了脸上浅浅的酒窝,“这是干什么。” 蜡烛越烧越短,烛光也不似之前明亮,只是好像都揉碎在李昀深邃的眼眸里,好在这双眼睛里一直有她的影子。 崔至臻心动,凑上去舔他的酒窝,舌尖扫过他的皮肤,李昀呼吸重几分,握住她纤细的脖子。她信赖地展示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崔至臻知道这是李昀兴味浓时的动作,她毫无防备地把心跳交付在他的掌心。 他眼角牵扯出一点笑纹,她不由自主地想去舔,但脖子被人禁锢,只能作罢。 李昀却是看出了她的企图,掐在她颈上的手指动了动,让崔至臻有些痒,“怎么这样馋。” 急迫的、青涩的少女无法掩饰自己的欲望,对李昀来说是最桃色的诱惑。 他咬住至臻的唇,用牙齿轻轻地辗,偶尔在她轻声吸气时松开,舔舐着安抚。撬开她的牙关,是她蜜一般甜腻的源头。 李昀把舌头喂进去,她乖乖地含,像吃麦芽糖似的要把它融化,手臂圈在他颈后,拥住她年长的爱人,这样的动作往往让她充满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漫长的吻结束,至臻气喘吁吁地靠在李昀肩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瞧,像丛林里的精怪,生下就来只懂得爱人,只懂得爱他……引得李昀又蜻蜓点水地亲亲她。 “今日是个意外。嗯……您别怪罪春桃。” “没有怪罪。”李昀拢了拢她有些散乱的衣衫,却被她捉住了手。 “您好久没有过……”崔至臻说得犹犹豫豫。 李昀贴近她耳畔,说道:“昨晚只顾着和你说话,难道前夜也没有吗?”语气正经,像只是提醒她记性不好。 “啊,这样啊。您不想么。” 然后崔至臻被压进了软卧里。 烛火更暗了,正好。 李昀解着至臻的短衫和襦裙,她午睡没有穿小衣,于是饱满胸脯暴露在视线中。她的这处生的真好,平躺时也有倒扣的小碗大,懒懒地堆在胸口,任人揉搓的媚样。 也不知这其中有多少他的功劳。 李昀胡乱地想着,含住一颗粉嫩的茱萸,听见上头溢出喘息,手便顺着她带点小肉的腰肢往下,摸到她最娇嫩的两瓣蚌肉,竟已经这样湿了。 李昀抬起头,看着崔至臻纯稚的表情,用眼神询问:什么时候。 崔至臻抿抿唇,露出不好意思的一个笑:您刚来时。 那身常公公好不容易找来的七品官员服被扔到床下,里衣也褪去,露出他充满肌肉和伤疤的身体。 他比她大那么多,他的身体也比她成熟那么多。 至臻靠在他怀里,像一块璞玉。 在至臻忙着舔李昀肩上的一处伤疤时,他将怒张的肉棒挺进她的身体。 那里面又湿又热,夹得李昀有些艰难。 是啊,他这么大,而她这么小。 李昀的手臂撑在至臻两侧,就这么看着她,汗滴在她脸上,一点点地将肉棒全部埋进她的蜜洞。他的臀抵在她大敞的腿心,粗壮的肉棒一下下消失在嫩红的小穴里,带出来的水将床榻打湿。 他覆下来,宽大的身体把至臻挡得严严实实,捞起她的小腿盘在腰上,帐中传出肉体拍打的声音。 至臻能感觉到他的龟头顶到她里面最软的那块肉,每顶一次她都忍不住地颤抖,连带胸前的一对兔子也上下翻飞,嗓子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啊……太深了……” “至臻湿的那么快,不是想让我插深一点么?” 她听不得他说荤话,在外人面前庄严冷峻的帝王也会在欢好时说些出格的话逗爱人情动,于是她不自觉地缩了缩,里面的肉似乎想将他的阳物挤出去,李昀便发狠地向里撞几下,至臻惊呼,臀瓣边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记巴掌。 “别夹那么紧。” 至臻挂着的腿就要掉下来,搁在他后腰上的白嫩小脚颤颤巍巍,话都说不利索:“您……您坏心眼子……” 李昀停住了,深深地埋在里面,在她腿心厮磨,龟头对更隐蔽处的小肉壶跃跃欲试。 “若是能让至臻畅快,也算它有些用处吧。” 肉棒摩擦得她下面已经有些发烫,他的唇舌留恋在她胸前的两团肉,作怪的手指时不时去招惹蜜穴上方的那颗小豆豆,她就抑制着尖叫喷出几股水,再说话时带着哭腔:“您什么时候出来。” 李昀将至臻翻了个面,雪白的翘臀对着他,他扶着肉棒随意在花瓣拨弄两下,又整根陷进去,这个姿势入的更深,她发出可怜的泣音。 他压在她后背上,一只手与至臻十指交握,一只手去揉她藏在蚌肉里的阴蒂,然后快速地摆臀,肉壶被他顶开一个小口。 此时至臻又快达到一个极限,她慌乱地扭头寻找李昀,这是他们的习惯,每次她高潮时都沉溺在他的亲吻里。 李昀衔住她的嘴唇,全力冲刺几下,他浑身上下的肌肉的紧绷,像此起彼伏的小山,终于把肉壶打开,龟头冲进去,李昀闷哼一声,将精液射在里面,同时至臻喷出最后一点水,喘着气平复高潮的余韵。 埋在小穴的阳物还没抽出来,李昀抱着她,他们像交颈鸳鸯缠吻在一起,他抚摸她赤裸的肩头,喃喃道:“我的至臻,我的宝贝……” 狸奴 次日李昀刚下朝,就被太后从两仪殿请到了慈宁宫。 殿中摆着象首金刚香炉,太后身着深褐宝花牡丹纹绮衣,庄严地坐在主位上,右手一刻不停地拨着沉香佛珠,这是静谧室内发出的唯一一点声音。 这样过了半刻钟,太后拿眼睇坐在下首的李昀,见他正气定神闲地吹茶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母后找朕何事。”李昀面上带了一点笑。 太后叹口气,目光哀怨,“你竟还要问哀家吗。文向那孩子在佛堂跪了一夜,今早晨安姑姑去瞧了,在蒲团上冻得缩成一团,膝盖也青紫……”那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么。 “他性子莽撞,昨日更是失仪,朕只罚他跪祠堂,已是宽容。”青花茶盏被放在桌上,一旁的常公公好忙换上一杯新的,李昀这才回视太后,“从明日起便将他拘在寝宫读书,功课由太傅严加考教,不许迈出宫门一步。” 圣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见替乖孙求情无望,太后只好提起被他罚了半年月俸禁足在拾翠殿的淑妃:“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娇蛮惯了的,一罚半年,恐怕日子过得辛苦。”她是三皇子李文向的母族出身,这一支削弱,对三皇子无益。 说到淑妃,李昀神色更加不愈,冷声道:“她目无礼法,随意苛责无辜之人,私下里定更任性刻薄,如此之人身居高位,何以为表率。” 太后再也无话了,默默喝茶。当今圣人不是她亲生子,十岁上生母卓氏去世才送来中宫抚养,几十年来一直亲疏有度,她是直肠子,又心软,先帝正是看中她这一点。 瞥了一眼立侍在侧的安姑姑,对方会意,拿出铜镶银提盒中的一碟菓子,放在李昀面前,恭顺地说道:“圣人息怒,这道是御膳房新研制的点心,膳房师傅心灵手巧,竟将这菓子做得如同真的水果一般,太后娘娘看着新奇,味也不错,特地拿来请圣人品尝。” 碟子里精巧的点心颜色各异,各色水果形状应有尽有,李昀拿起一颗绿提菓子,笑意才落入眼底,“确实稀奇,母后有心了。” 太后稍微放宽心,紫檀桌上火闹钟丝线坠着的铃铛又被烧掉一个,临近午时,“圣人早朝前来不及好好用膳,就留在这里陪哀家用点家常便饭吧。” 菓子撤下去,殿门大开,宫女鱼龙贯出。李昀偏头,目光穿过有条不紊传膳的奴仆,看到暖阳下慈宁宫院落的红墙,倒映着梧桐的斜影。 三彩碗碟依次摆在桌上,发出叮叮咚咚的闷响,李昀的思绪飘到天盛十七年深秋。 那是一个比当下美得多的季节,京都满城的银杏飘落,太极宫更是被焦黄渲染了满地。秋高气爽的下午,他从理不完的政事里挣脱,在皇城里走走停停,身边只有一个常德喜。 这偌大的皇城是他的家,他自小在里头长大,每条砖头缝他都门儿清,只可惜这样的太极宫没什么家的感觉。 穿过承德门,命运一般的,就这么遇见了她。 崔至臻彼时十五岁的花样年纪,穿着橙红的齐胸长裙,浅绿色襦衫外头罩着湖蓝宝相花披风,满头乌发梳成多鬟髻,上头簪着成色不太好的海棠步摇。回头露出白生生的小脸,淡淡愁绪的眉下生了一双澄净的眼睛。 李昀想起今日太后操办赏花宴,大概是某个年少的贵女不慎迷路在此。 崔至臻从未面圣,自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位是什么人物,呆愣愣地福身行礼,“郎君万安。” 李昀走近,正好瞧见她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他不自觉地笑笑,才发现她怀里还有一双眼睛——原是褐色斑点的狸奴。 崔至臻是在御花园走丢的,她头回来太极宫,弯弯绕绕的宫道把她弄得晕头转向。头顶传来异样的响动,一看,果然发现了蹲在琉璃瓦上的一只狸奴。她正抱着一窝在她怀里就乖巧温顺的狸奴惶惶不安地走,猛然碰见一位看起来气度不凡的人物,有些慌乱。 但他眉眼舒朗,她的个头堪堪到他胸口,能看出来有些年纪,对她温和地笑时眼尾有淡淡的笑纹,是位气宇轩昂的……郎君。深居后宅的崔至臻没见过什么外男,微微脸红。 “这是你的?”李昀没计较她不伦不类的称呼。 “不是,我在路上捡的。” 想来是哪宫妃嫔皇子豢养的狸奴,只是毛发凌乱,不像仔细打理过的,身形也偏瘦了些。 那就是被遗弃了。李昀微微皱眉。 “你打算把它带去哪里。” “不知道。”崔至臻茫然地摇摇头。 “带回家去?” “不行,”她又摇头,语气充满遗憾,“主母不允。” 李昀觉得好笑,佯装思考,“那便只好任它自生自灭了。” 崔至臻惊惶,抱紧那软乎乎的狸奴,“这更不成。若是让坏人捉去了可怎么好。” “捉去了会如何?” “京都东市上有卖猫皮物件的……平常人家穿不起狐皮虎皮,便退而求其次用猫皮。”至臻想起上回出门时路过东市上琳琅满目的猫皮摊子,红了眼圈,眼睛瞪得大大的,强忍着没有流泪。 “我知隆冬将至,平常人家也需冬货,但我见过它生动活泼的样子,怎么忍心再让它落入猫皮贩子之手呢。”她声音弱弱的,说起关于它同类残忍的事情时,还欲盖弥彰地用小手捂住狸奴的耳朵。 李昀望着她不忍的面孔,心中微动。她低头时露出发间单调的海棠花穗,不知是何年何月的旧物了,却簪在新鲜稚嫩的小姑娘头上。 与她不慎相配。李昀默默地想。 他伸出手摸摸她怀里的狸奴,至臻愣愣看着他袖口的银线图腾,直到他收回。 “那便先由我代为保管,待它健康,我亲自送到娘子府上。” “您方便么。”崔至臻表情由阴转晴。 “大概是方便的。”李昀轻笑,胸腔震动,接着问道:“娘子是哪家的贵女?” 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她的身份,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思考了片刻。 “小女是散骑侍郎崔景之女崔至臻。” 心计 太后讲究养生,饭桌上一定要有一道汤才肯下筷,最后的乌雌鸡蛋羹上桌后,午席才算完成。 “文向年纪也不小了,待他收心些,朕给他指一门婚事。”李昀的语气不咸不淡,讨论儿女婚事像讨论天气一样平常。 太后手指一抖,汤勺落回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样大的事!圣人怎不事先和哀家商量!”太后竭力压低声音,凤仙花染成的指甲紧扣住桌沿。大皇子文烨和二皇子文诚都未指婚,怎么这么快就轮到她的文向? “圣人要给向儿指什么人家?”按照太后的设想,等文烨和文诚成婚,她再慢慢给文向挑选合适的婚配,最好是从他母族孙氏的适龄女子中择一位,家世显赫,温婉贤淑,才是他最好的助力。太后与孙家无裙带勾连,但她养了文向十几年。 李昀给太后夹了一筷蒸鸭,缓声说道:“朕还没决定。” 太后胃口全无,李昀也习惯六分饱,没吃多少就让人撤了桌,换上两盏消食的乌龙茶。又坐一会儿,李昀起身预备离去,太后仍坐在原地,盯着香炉里升起的袅袅烟雾出神。 走到殿门前,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在李昀身上,柔化了凌厉的轮廓,他回过身,说:“母亲。” 这对半路出家的母子,李昀少时唤她皇后娘娘,继位后总唤她母后,这样叫她母亲的时刻,细数来极少。他对她恭敬有加,用心奉养,有养子如此,她有什么不满足呢?现在看来,原来她的不满足,是在等李昀的一声母亲。 太后身形晃了晃,稳住后看向李昀。 “文向也是朕的孩子,他的人生大事,朕心中有数。”李昀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您平日里潜心礼佛,后妃们总不便打扰。不如朕请一位小娘子入宫来与您为伴,帮您抄经祈福,漫漫长日,也不至于无趣了。” “这小娘子,是哪一位?”太后找回自己的声音。 “散骑侍郎崔景长女,”李昀的话飘散在敦肃的慈宁宫中,“崔至臻。” 崔至臻。太后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随即了然,点点头道:“是昨日向儿吓着的那小娘子吧。” 她仔细回想,只能记起这位崔小娘子模模糊糊的容貌,算不得惊艳,在一众贵女里是中人之姿,只是她那双殿前小鹿一样的眼睛,倒叫她有些印象。 太后掀掀眼皮,看了一眼不远处稳如泰山的圣人。李昀孩子不多,到现在只有皇子三位,俱已长大成人,他常年冷淡后宫,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竟是,铁树开花了么。 早前说太后是个直肠子:“圣人想给她什么位份?” 现下宫中正一品四夫人有两个空缺,九嫔中空位更多,再往下就不必数了,依照李昀为崔小娘子令太后大跌眼镜的破例形势来看,给个正三品婕妤很是正常,正二品的充媛也未尝不可,但她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五品么……太后心里琢磨,却被李昀打断。 “母后不必多想。”李昀接过常德喜递来的披风,对头脑风暴中的太后说道:“朕不打算提拔崔娘子母家,也不打算让她成为朕后宫之中的某一位。您召她入宫只是为了安抚她前日所受的惊吓,就不必声张了。” 门开着,太后养的橘色波斯猫溜了进来,它甩着大尾巴跳上角落里的软垫,确实比他两仪殿那只褐色梨花猫好看不少,李昀笑了笑,不知是在笑猫,还是在笑人,“狸奴猖狂,便请至臻小娘子管教管教吧。” 说完,他罩上披风,离开慈宁宫。 太后久久未能回神,也无法参透李昀话中的含义。 夙愿 一场酣畅淋漓的春雨过后,京都的柳树一夜之间抽了芽。天空由海青变成海蓝,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护城河畔一片烟柳画桥的人间美景,少年三五结行,从城南纵马到城北,城郊碧绿的小山坡上春游之人,小邑犹藏万家室,人人都觉得这大概是盛朝最好的年岁。 春意喜人,崔景获两日的休沐,正在主屋院子里弯腰侍弄他的月季花。他的爱好就是饴花弄草,后宅一应事务全部丢给罗氏,眼前的这盆月季已有枯萎的迹象,仔细一看绿叶下竟然藏有好几根断枝,崔景又气又无奈,这一看就是崔至敏的杰作,薅他的花来簪发。他大声叫小厮拿来碎银,要去花市再挑来几株锦绣牡丹。 小厮来的很快,却像是刚赶了好长一段路,站定在崔景面前气喘吁吁地回禀道:“老爷,慈宁宫太后娘娘传来口谕,长使正在正厅等着宣旨呢。” 崔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区区一个五品小官,有什么事需要太后特地传人来通知呢。他慌忙带着罗氏前往,崔府一众人跪在前厅,是前所未有的景象。 身穿鸦青色团领袍、戴长脚罗幞头的长使向他们出示了太后令牌,一字一句地传达太后旨意:“哀家兹闻散骑侍郎崔景之女崔至臻贤淑大方,安贞叶吉,雍和粹纯,上月十五一见心甚悦之,特宣其明日起入宫陪侍,钦此。” 崔景愣在原地,不动声色地向身后环视,跪的一地人里面至臻不在其中。是了,瑞雪园偏远,想必来不及通知她。可怎么会挑中她呢,他这个女儿虽乖巧听话,细细想来却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崔景百思不得其解。 罗氏也大为震惊。她对崔至臻十几年不闻不问,庶女什么时候长成贤淑大方、雍和粹纯了?上月十五,正是春搜大宴之时,她还记得至臻因打翻了杯子,闹得不太愉快。 崔家人心思各异,长使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崔大人,接旨吧。” 崔景反应过来,连忙谢恩:“臣接旨,叩谢太后隆恩,此实乃小女之幸。” 送走长使,崔景马不停蹄地赶往瑞雪园,他踏进院落时,崔至臻正在晾晒昨日捡来的桃花。 至臻穿着湖蓝花草纹短衫和青色外束齐腰襦裙,春桃为她加了一条烟粉色双面披风,一头乌发梳成单髻,上面别了支银花树钗,徐徐清风中少女温柔恬静,倒叫崔景一时间认不出这是他抛在脑后的女儿了。 春桃不着痕迹地把她挡在身后,至臻叫了一声:“阿耶。” “哎……至臻啊,你过来。”崔景冲她招招手。 春桃皱眉,可崔至臻已经顺从地贴了过去。 “阿耶同你讲,现下有个天大的好事!” 崔景表情浮夸,崔至臻与春桃对视一眼,天大的好事说的就是入宫陪侍太后了,至臻佯装毫不知情:“什么好事?” “乖女,你是几世的造化啊!太后娘娘懿旨宣你入宫陪伴左右,京都城中那样多贵女,娘娘偏偏选中了你。”崔景拉着她的手,推心置腹,语重心长。 至臻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顺着崔景的话,故意瞪大眼睛,十分惊讶的样子,模样滑稽,让春桃忍俊不禁,“啊!这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崔景一脸喜气:“正好你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能得太后娘娘赏识,过两年你妹妹也……” 春桃腹诽,平日里也不见他对瑞雪园如何问候,现下却一副将全家安危都托付给娘子的谄媚模样,心中不齿。娘子能出落成如今这般珠圆玉润、明眸善睐的福相,全是圣人三年来爱人如养花的心血,作息饮食都要过问。还记得第一次见娘子时,她正因冬春换季感染风寒,抱着狸奴坐依偎在圣人身边,隔着龙凤呈祥珠帘锦帐,春桃看见圣人摘下自己的和田玉扳指给娘子把玩,换她乖乖喝下一碗汤药。 崔景说个不停,春桃不胜其烦,好不容易将他送走,崔至臻面色如常地蹲下来继续收拾她的桃花,这是给李昀做香囊用的。 望着至臻的背影,春桃不忍。世间寻常女子,谁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如珠如宝地爱护呢,她们先尝父母之爱,再尝男女之情……而他们娘子,这算什么呢。 崔至臻回头,看见春桃立在原地,说:“春桃姐姐,怎么了。” 春桃走过去,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娘子,您别难过。”您还有圣人,还有春桃呢,崔家人有眼无珠,错过了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圣人加倍地爱护,将世间璀璨悉数奉上,可如何能弥补先前十几年的空白。 至臻察觉春桃眼里的忧郁,紧张地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说道:“我为何要难过?阿耶今日来看我,我还很高兴呢。” 那是因为他知道您得太后懿旨,居心不良。春桃原本想这样提醒她,但看着至臻单纯的眼神,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转念一想,说道:“是么,您开心就好。” 饶是圣人,也从没有在娘子面前说过诸如崔景不堪为人父这样的话,她一个小小侍女,自然没有资格这般提醒娘子。 至臻岁岁平安,永远像这样快乐,就很好。 春桃转眼看到崔府粉白的院墙,春色似锦,绿柳含烟,喜鹊叽叽喳喳地穿梭在葳蕤的草木之间。如此好的景色,愿来年还能看见。在这样简单春天的开头,春桃隐隐约约窥见圣人的心思。 虔诚(口交H) 自从天子下令每月十五取消宵禁之后,月中的京都城夜晚便彻夜灯火通明,东西两市热闹非凡。相比之下太极宫就冷清许多,高大的宫墙把各个宫室隔绝,庞大的皇族,人与人的悲喜却并不相通。 两仪殿以椒涂壁,殿顶覆盖焦黄色琉璃瓦,吻脊飞禽走兽,四角飞檐如雄鹰展翅,斗拱雀替精雕细琢,殿内雕梁画栋,角落里的夜明灯驱散黑暗,云锦华帐重重迭迭,莲花纹铺地砖干净整洁,侍女长使轻巧地走过高阔长廊,避免惊扰居住在此的圣人。 寝宫随云居开了一扇小窗,能看到十五格外圆的月亮,紫檀桌案上的烛火随着吹进来的微风摇曳,光影晃动在崔至臻头上的金花宝石钗,反射出细微的彩色光芒,十分晃眼。宫内地砖上铺满柔软的栽绒地毯,她此刻正跪在上面,还隔着一层软垫,更准确来说是跪在李昀胯间。 她一只手握住那根粗壮的阴茎,先用小舌头舔舐青筋隆起的柱身,然后张开嘴含住龟头,打开喉咙,尽力向下吞咽。李昀坐在一把黄花梨木圈椅里,手臂支在扶手上凝视着面前的崔至臻。 她把肉棒吃得滋滋作响,舌尖十分熟练地去钻龟头中间的小洞,还知道吃到深时抬眼观察李昀的神情,直到他喉结滚动,发出难以抑制的闷哼,爽得他头皮发麻。 又一个深喉,崔至臻目光涣散,峨眉微蹙,眼角泛红,空着的那只手牵住李昀一根手指,他知道这是她到达极限才有的样子。不能逼得太狠,他右手虎口卡住崔至臻的下巴,把肉棒抽出来,龟头弹离口腔的时候擦过她挺翘的鼻尖。 崔至臻靠在李昀大腿上平复气息,看她湿漉漉的眼眸和红润微肿的嘴唇,虽然两人衣衫完好,却能清楚地知道经历了怎样一场情事。 “今日在慈宁宫做了什么?” 听到他问,崔至臻转着眼珠回想,手指不自觉地抠李昀玄色团领袍上的祥云纹路,于是将刚刚不知是至臻的还是他的液体都蹭到上面,李昀也不阻止,只是揉揉她酸痛的下巴。 “上午与太后娘娘听慧无法师讲经,用过午膳后抄经书供奉到佛台,诵经祈福。”至臻回忆道。 “抄的哪一部?” “四十二章经。” 李昀若有所思地看着崔至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低缓:“佛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崔至臻皱眉,脸埋在李昀掌心,“圣人怎把情爱说得这般吓人。” “是佛说。” “佛祖慈悲。”崔至臻轻吻他的指尖,“我抄经时心无杂念,风幡俱静,心如止水,敬佛时心亦诚。” 她直起身,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在胸前,“吾求皆吾愿,一愿圣人多喜乐长安宁,二愿圣人与至臻岁岁长相守,此生共白头。” 李昀把从地上她拉起来坐在腿上,健壮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崔至臻抿嘴笑说:“心诚则灵。” “圣人与至臻岁岁长相守”印在李昀心上,他何尝不希望如此。只是她正值青春年华,而他已至不惑之年,此生共白头成了奢望。 “傻孩子,不是你来的太迟,是我忘了等你。” 欲望(HH) 华清池雾气升腾,烛光交相辉映,金漆为龙琉璃作凤,玉石铺成通往华清池的台阶,永远保持冰凉的触感。华清池底有一个泉眼,能够让里面的温热泉水不断流动,崔至臻此时正泡在里面,趴在池边闭目养神,裸露的肩头因热气而泛红,面上有难耐的神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崔至臻睁开眼,站在面前的李昀只披了一件外袍,深邃冷硬的眉眼染上欲色,胯间的庞然大物已经勃起,她顺着他粗壮有力的大腿向上望去,肩膀瑟缩了一下。 “含住了吗?” 磁性低音在空旷浴室显得飘渺,崔至臻红着脸点点头。下一秒李昀把她从池子里捞出来,浑身赤裸,身上的水把那件外袍打湿,李昀索性也不要了,脱掉扔在一边。至臻实在娇小,馒头似的小屁股坐在李昀手臂上,被他轻轻松松抱着。 两个人不着一物,来到华清池前的六扇绢绫围屏后,纱面上的瑞鸟翩然灵动,小桥流水相映成趣。李昀将崔至臻放在地上,背对着他,上挺的阳物抵着臀肉,大手捏她肉乎乎的腰,问道:“能不能站住?” 玉石地砖有些滑,崔至臻缩缩莹白的脚趾,声音娇怯:“能。” 身后李昀哼笑,手掌顺着她柔美的线条向前,摸到她的后颈,按住揉了揉,像给小猫顺毛,崔至臻舒服地哼唧,得到他一声夸奖:“乖孩子。” 如果崔至臻有尾巴,现在肯定翘起来了。 但她没有得意太久,因为肿胀的肉棒没有任何征兆地挤进了她的阴道,那里被泉水泡得松软,李昀顺利地整根进入,直捅花心。 “啊……圣人!”崔至臻回头,向他投来埋怨的目光。她的阴道被撑开了,现在很涨。 李昀人高马大,眼底情欲升腾的时候像一头猛兽,浑身肌肉爆起,完全肏进去的后果是崔至臻双脚离地,被他牢牢按在鸡巴上,像性爱娃娃一样任他摆弄。 她扶着围屏保持平衡,下头的媚肉缩得更紧,李昀喘息着衔住她的嘴唇啃咬,大舌头先是舔她的唇瓣,糊了她满嘴的口水,牙齿碾过舌尖,然后舌长驱直入地侵占她的口腔,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她的下巴滴在乳肉上。 崔至臻全部的呼吸都被他夺走了,与此同时他的下体开始大开大合地律动,鸡巴上的青筋重重地摩擦穴肉,次次触底,睾丸扇打在阴阜上,啪啪作响,红了一片。 崔至臻被插得失神,连李昀放过她的嘴唇时都没反应,目无焦点,只剩下本能的嘤咛。 李昀很快发现有趣的现象,鸡巴捅到最深处磨肉壶嘴儿时她黏黏糊糊地叫,浅浅地肏时声音轻柔婉转,若是用力撞得雪白臀肉荡起涟漪,她的叫声便会陡然大起来,带着哭腔,慌不择路地叫他:“圣人……阿昀,太快了,我快要死了……”水盈盈的眼睛也一并望过来,耸动的身体几乎晃出她眼眶的泪。 李昀低头,肉棒每抽出一次就会带出一点艳红的穴肉,再次肏进去时又送回。他看得燥热,喉咙发出粗重的喘息,按住她的肩肏得更快,一时间室内只剩下肉体撞击和男女时高时低的呻吟。 崔至臻觉得快到了,松开围屏去抓李昀扣在她腰上的手,喃呢道:“阿昀……亲亲…” 李昀却停了下来,阳物从阴道滑出。崔至臻不解,还没来得及出声询问,视线里李昀的膝盖沉下来,孔武有力的大腿跪在地上,鸡巴还翘着,小穴感觉到温热的呼气洒在上面。 崔至臻一惊,脆弱的花珠已被舌头裹住。惊惶又沉溺的声音溢出来,小腹一酸,下体挤出一包情动的粘液,被李昀接了个正着。 “阿昀……别舔…” 稚嫩的屄被早早开发,她下面的肉已经烂熟,像汁水丰沛的甜柿子,层层迭迭的屄肉害羞地翕动,水淋淋地招人舔舐。李昀的舌头找准时机探入被他插得黄豆大的穴口,连鼻子都蹭着软乎乎的穴肉。 羞耻和快感双面夹击着崔至臻,小羊羔似的腿颤颤巍巍。偏偏李昀的大手流连过她的腿,来到不可言说的后穴。修长的手指挤开臀肉,露出嫩红的小屁眼儿,此时竟正夹着一根玉势,只在屁眼外头留了个方便取出的铜环。 李昀手指勾着那铜环,轻轻扯出一点,又重重捣回去,另一只手去逗前面的花珠,如此插了七八回,崔至臻眼尾沁出两滴泪,呻吟也变得孱弱破碎,李昀笑道:“更粗的都吃过,怎么会吃不下这个。” 玉势在后穴进进出出,崔至臻发出孩子一般的哭声,李昀前面的手指用力一辗,她猝不及防地潮吹,苞宫喷出的水淋在李昀手臂上。 站是再也站不住了,后仰到李昀怀里。他抚摸至臻的长发帮她平息,在她耳边说道:“至臻好敏感。”然后含住她的嘴唇。 花花(猫猫视角HH3) 深夜里的太极宫像蛰伏在京都城的睡兽,幽静的宫道上有一个移动的小光点,看他坠在腰间的令牌,那是两仪殿的太监小夏子。他提着灯笼,正在去御膳房取蜂蜜的折返途中。 太极宫风水好朝向好,富丽堂皇,唯一的缺点是太大,大得走半天路都见不着个人影,白天还能勉强说是清净,夜里就是吓人了。天一黑,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闲逛,小夏子年纪小,平时很少一个人走夜路,今天有些特别,圣人半夜突然要喝蜂蜜水,只得夜值的他去。 圣人真是个好人啊。小夏子怀里揣着小罐蜂蜜,边走边想。他前前后后服侍过三四个贵人,圣人是最省心省力的主子,没有什么怪癖,对下人也不甚严厉,光是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就把人吓够呛了,两仪殿人人都尽心伺候他。 哦,只一点,时常夜不归宿…… 走着走着,突然有东西抓了下小夏子的裤脚,他吓一跳,脱口而出:“什么东西!” 低头仔细看,松一口气,小夏子笑笑,怪自己一惊一乍的,对着地上那一小团黑影说:“害,原来是花姑姑。” 花花是两仪殿的梨花猫。 圣人对它十分上心,又因是只母猫,两仪殿的侍女太监都叫它“花祖宗”或者“花姑姑”。三年而已,花姑姑已经胖得雌雄莫辨了。至于学富五车的圣人怎么给花姑姑取这么个俗名呢,小夏子也不清楚。 “花姑姑您回去就寝呢?我与您同路。” 花花也不知听懂了没,冲他喵了一声作为回应,一溜烟跑了,于是漫长的宫道又只剩下小夏子一人,他叹气。 这厢花花跑得飞快,它对太极宫的熟悉程度可能仅次于李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两仪殿。它底盘低,猫爪软垫走起路来悄无声息,从殿门到里间畅通无阻,越往里走就越温暖,伴着浓郁的花香,花花舒服极了,迫不及待地想找个窝睡觉。 花花作为狸奴的神经是很敏感的,远远地听见人类喘气儿的声音,花香变得复杂,它埋伏在柱子后向里面偷窥。 这一偷窥不得了,花花发现了藏在围屏后面的三脚生物! 花花往常遇到的人类都是用两只脚走路,有些不太正常的会走着走着忽然趴在地上,变成四只脚的人类,这种人类在那位经常穿黄衣服的人面前尤其常见。 但头一次见着三只脚的,花花大开眼界。 只见三只脚其中的一个格外白嫩小巧,总是站不稳似的,踮着脚尖勉力支撑,时不时抖一抖,掺着一两声媚叫,后面两只宽大的脚倒是稳重如山。 围屏这一边,崔至臻的一条腿挂在李昀臂弯里,两只手按在绢绫上,浓密的乌发半湿,弯弯曲曲粘在后背,李昀的阳物毫不留情贯穿她幼嫩的小屄,像刚上岸化为人形的纯稚河妖被人类窥见美色,狠狠奸污。 李昀被这一幕迷了眼睛,掰过她的下巴吻上去。 无论唇舌之间如何缱绻旖旎,下头却肏得又快又猛,插得崔至臻脑袋发懵。 崔至臻一晚上泄了太多次,身体敏感到极致,一吻作罢,花穴发觉捅进深处的鸡巴又涨热了几分,知晓他是快射了,于是顺从地绞紧。 李昀抓着崔至臻乳肉的手指收缩,弄得她有些痛,不过这痛很快被快感淹没了。龟头完全进入苞宫,至臻又疼又爽,得益于李昀日日夜夜调教,她毫无意识地讲出些淫词浪语:“阿昀……阿昀快要把至臻肏坏了……” 李昀正在射精的边缘,听到她的大胆发言,逗乐地笑了两声,倾下上身贴着她的后背,浓重的喘息更加清晰地灌入至臻耳朵,酥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灼热的吐气喷洒在她脸侧,他说:“小骚货。” 最后一下又重又狠,让崔至臻产生鸡巴要从她嘴里捅出来的错觉,喉咙噎了噎,李昀内射在她的小肉壶里。 李昀小幅度地抽插延续射精快感,大手覆盖她按在围屏上的小手,握住,纱面留下水印,烛光从他们背后透过来,绢绫映出交迭的身影。 李昀嗓音喑哑:“至臻喜不喜欢这里?” 他带着崔至臻的手划过纱面的小桥流水,这是江南东道,先帝几乎每隔两年都要私访江南,李昀倒是很少去过。 李昀和崔至臻脸贴着脸,挨得极近,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他继续说道:“我少时随先帝游过几回,风景很美,气候温暖湿润,冬日也不会如京都这般寒冷刺骨,你四季交替时总犯咳疾,若是能长久地住在那里,老毛病兴许很快就好。” 崔至臻听到这话,内心稍有不安,偏头亲他的下颌,小声回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话还没说完,至臻“呀”了一声。 李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角落里瞪大眼睛好奇的花花,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他们,仿佛在笑眯眯地说:“干嘛呢?” 李昀:…… “小畜生,什么地方都敢闯。” “哎呀,你别骂它,”至臻抽出手捂他的嘴,像当时在承德门外捂花花的耳朵,“我们快进去吧,让花花看见多不好。” 李昀边笑边说“它懂什么,慈宁宫那只波斯也是母的……”,说完抱起崔至臻往华清池去了。 蜜油(颜射HH) 崔至臻早晨醒来时,乌金木罗汉床前的联三橱上放着一杯泡好的蜂蜜水和半罐蜂蜜。 李昀的手臂还圈在她腰间,她将帘帐撩开小缝,探出半个赤条条的身子,端起那杯蜂蜜水喝。稀薄的天光透过窗纸驱散一点室内的昏暗,崔至臻轻巧地从李昀怀里溜出来,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肚兜穿好,披散的长发拢到胸前。 殿外等待的常德喜听到动静,低声询问道:“崔娘子可是醒了?” 崔至臻向殿门靠近些,回道:“常公公安。” “娘子安。现下刚至卯时,天还没亮全。每月十六休沐,圣人也不必早起。”常德喜顿了顿,继续说:“方才慈宁宫安姑姑来递话,太后说前些日子辛苦娘子了,今日特许娘子修养一日。” “多谢常公公提醒。”虽然常德喜看不见,崔至臻还是微微福了下身子。 “娘子客气。” 崔至臻回到床榻上时,李昀还没醒,她含一小口蜂蜜水,掀开被角钻进去,找到李昀的嘴唇,伸出小舌头轻轻舔舐,待撬开一点牙关,把蜂蜜水渡过去。至臻不甚熟练,一小口蜂蜜水漏了大半,流到李昀的下巴和脖子上,她就去舔,舌尖一寸一寸地扫过去,被照顾过的皮肤清清凉凉,直到把他舔醒。 看见他睁眼,崔至臻正好舔到脖子,咬了一记他的喉结。 李昀口中微甜,旋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托住她的脖子让怀里的人抬头,语气慵懒含笑:“大早上捣什么乱。”回礼一般,在她唇上印一个吻。 李昀下床,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绸缎亵裤,肩宽腿长,后背肌肉随着他端起茶盏的动作律动,连没什么美感的伤疤都如同有了生命般动人。 崔至臻看了一会儿便扭过脸去,伸手探他刚才睡过的地方,还留着他的体温和味道。至臻脑袋往锦被里埋了埋,身后贴上一个男人躯体。 李昀的大手伸进肚兜握住她丰满的乳肉,至臻低头,看见红色布料下隆起一只手的形状上下起伏,手指刻意抚弄乳头,她被刺激得呻吟两声,挂在后颈的肚兜系带就被李昀咬开了。 活结散开,布料下的场景暴露,更加色情露骨,宽大手掌用力手搓那两团,等她开始不自觉地夹腿,胸上的一只手便向下移动,掠过柔软的小肚皮,来到她的阴阜。亵裤被扯下来,大手轻而易举地将整个阴阜包住,手指拨开小缝去问候藏在里面那颗羞涩的小肉珠。 昨晚被玩的太狠,几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显然不够,没揉一会儿崔至臻就开始哼哼唧唧地叫疼,但李昀的目的已经发到,敏感的小屄水意泛滥成灾。他继续向后摸,如愿以偿找到那圈铜环,铜环连接着在小屁眼儿里夹了一夜的玉势。 李昀拉着铜环向外拽出一小截,崔至臻忍不住哼叫,这种异物脱离肛门的感觉很怪,于是夹得更紧,好在李昀在这件事情上格外有耐心,拍拍她的头,夸奖道:“含得很好,好乖。” 半刻钟后,玉势终于抽离,带出一串肠液,扩张一宿的屁眼彻底合不住,敞着深红小洞吸引李昀的目光。他短暂离开又返回,崔至臻看见他手里拿着半罐蜂蜜。 “您要干什么……” 李昀从小罐里挖出一点透明液体,涂抹在至臻的小屁眼儿上,蜂蜜顺着小洞流进她身体,冰冰凉凉,和她的淫水混在一起,那小屁眼儿成了一汪泉眼。 崔至臻被凉得瑟缩,膝盖抵住床榻,反而把小屁股把李昀怀里送,他顺势亲两下,在白面团似的臀肉上留下浅浅牙印。握住她的腰拎起来,屁股高高抬起,黄色液体在动作间晃出一点,蜿蜿蜒蜒从大腿往下滑,倒像是她高潮时忍不住漏出来的尿液,下一秒就要难为情地啜泣了。 李昀的鸡巴又涨大几分,龟头抵住屁眼儿往里挺,仰仗蜂蜜的顺滑,刚开始很轻松,越往深处去却像卡住了一般,紧得人眼馋,他倾身含至臻的唇,亲得她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然后在她耳边诱惑:“至臻帮帮忙。” 崔至臻是世上耳根子最软、最容易被骗的小娘子,但只李昀有机会骗她。 她两手乖顺地扒开臀瓣,让中间那小洞分得更大,伴随呼吸一缩一缩的肠壁在李昀眼皮子底下跳,鸡巴重新插进去,平时紧闭的小屁眼儿被平白无故塞进分量十足的肉棒,撑得两边的白面团也一起向下陷,噎得崔至臻张张嘴,茫然问道:“阿昀是不是捅到至臻胃里去了?” 此时李昀已经整根插入,闻声笑道:“嗯,至臻下面好能吃。”说完按着她的肩开始缓缓抽插,蜜裹得他鸡巴油亮亮的,小屁眼儿叽叽歪歪地吃,红肉翻飞,崔至臻一身粉白的皮肉横陈在他身下,被肏得痴叫,小脚丫刮过李昀跪在她身后的腿,握在手心,还没他手掌大。 崔至臻手臂撑在锦被中,背上两片蝴蝶骨撑起细腻的皮子,和她人一样脆弱,偏生她该有肉的地方都有,李昀每次猛烈的撞击,都像撞散一团云。 “啊……太满了……至臻好饱……” 从上到下三个洞他都肏过无数遍,有时候弄疼了,也只会躲进他怀里撒娇,下次还是把身体向他毫无保留地敞开,插得汁水横流,连泪都流干了。真好操啊,他的宝贝。李昀爽得呼吸凌乱,紧绷的胯往前送的同时,拖着崔至臻的腰往后拽,插到最深,两具躯体毫无保留地连在一起。 囊袋拍打她的阴阜,粗糙的皮反复摩擦小肉珠,崔至臻忍不住,先李昀一步喷出来,淅淅沥沥的水滴在鸳鸯绮被上,她腿根发颤,和迭在后面的男人大腿比起来柔弱伶仃。高潮还没过去,腿被两只大手掰得更开,李昀开始冲刺,呻吟盖过她的,“小骚货,屁眼儿夹得真紧。” 罗汉床不知晃了多久,李昀贴着她的脖子气喘吁吁问道:“至臻今日不用见人,想阿昀射在哪里?” 崔至臻神情恍惚,脑子乱成一团,她被肏得太长时间,泪水干涸在脸上,只觉得面上哪里都干涩得很,弱弱答道:“想您射在至臻脸上……” “依至臻的。” 天旋地转,崔至臻身子被翻过来坐在宣软的被里,长发垂落肩头,眉眼稚嫩,表情呆滞,光溜溜地在糜乱混浊之中,抬眼看到走近的高大男子,视线落在胯间高昂的鸡巴,舔了舔嘴唇,馋得伸长脖子去含那硕大的龟头,小舌头灵活打转,李昀舒服得吸气,拔出来,捏着她的下巴,“不是要射你脸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进她口中,轻轻把那截舌头拽出来,龟头抵在舌面上,李昀握住鸡巴快速撸动,粘腻声音让她面红耳赤,伴着闷哼,大股精液喷薄而出,激射在至臻的眼皮、脸颊和鼻子上,她感到面上一片温热,连头发都沾到一些。 崔至臻用手指抹开眼皮上的浓液,睁眼,呆呆看着腥臊的白色液体,然后放进嘴里,有一点蜂蜜的甜味。李昀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笑她的憨气,问:“被操傻了?什么都往嘴里放。” 长臂穿过她的腿弯,抱着她去洗脸。 私心 天亮得越来越早,五更刚过,山边淡淡描绘出一条金线,慢慢泛起鱼肚白。京都城裴府侧门驶出一辆早已套好的马车等在路边,不一会儿正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紫色团领袍官服的男子,头戴青黑色乌纱帽,身量不高,头发花白,面容严肃。 他大步走下台阶,候在一旁提香樟木书箱的小厮赶忙跟上,裴若愚回头看了一眼,冲他摆摆手,说道:“你回去吧,今日不见二殿下。” 裴若愚穿过朱雀门,天大亮,常德喜亲自来迎,边寒暄边引他往御书房走:“裴大人万安,近来身子可好啊?” “常公公客气了,老夫身体尚可。” “那就好,圣人正在御书房等您。” “麻烦常公公。” 比起盛朝先前几位皇帝,李昀受前朝文化和汉学影响更深,御书房作为他处理政事的地方,已不再一味追求如何金碧辉煌。 书房外的院落里摆吉祥缸,一来聚气,海纳百川,二来防火。书房四面八扇双开窗户,以让室内明静敞亮。靠近窗子的地方有三彩缸养锦鲤,随墙书橱若干,用于收纳书本典籍和文玩,紫檀长桌上摆放文房四宝,旁边还几只大箱子,装的是每日奏折。 裴若愚被宣进入时,李昀正把一本批好的奏折扔进箱子,端起一盏半凉绿茶。常德喜搬来一把禅椅,李昀说道:“裴太傅请坐。” 裴若愚江南人士,先帝在位十五年时状元及第,先后入兵部和尚书省,任兵部尚书和尚书令,为官四十载,两年前退休,挂皇子太傅闲职,隔三差五进太极宫为李文诚授课。 “裴太傅身体可好?朕听闻你前两日头疾发作。”李昀问了同样的问题。 “回圣人,臣已大安。”裴若愚答道。 常公公递上一杯茶,裴若愚谢过。 “文诚功课如何?” “二殿下博闻强记,无一日懈怠,性子也稳重,闲暇时与臣讨论诗词歌赋,大有天赋,实在难得。” 李昀不甚在意地弯弯嘴角,翻开一本新奏折,朱砂毛笔圈圈画画,一边在“臣抄《灵元秘箓》一帖以赠圣人”下批注“无用之书”,一边说:“他这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盐税之事他办得怎么样?” “自圣人十五年前施新盐税以来,各地区增盐税一成,用于充盈国库。天下之赋,盐利居半,确实大有成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有贪官污吏模糊圣人旨意,虚添盐税,如此层层递增,落到百姓身上的盐税竟增添五成,实为民之所累。二殿下此去河东道,正是为纠察此事,已惩办一批官员,新官也在赴任途中。” “嗯,”李昀点点头,压下一口茶,“文诚怎么说。” “二殿下认为盐税税人于无形,国库亏空时有益于国,如今国家安稳,却有贪官从中作梗,便成有害于民了。应该降低盐价,放税于民。” 李昀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说道:“文诚不错。” “圣人教导有方。” “太傅觉得如何?” “二殿下有仁心。” “这便是了。” 裴若愚一直低垂的双眸抬起,沧桑却依旧清明的眼睛望向圣人,他穿着深绿团领袍,身处盛王朝的权力之巅,为帝二十载,王者之气自成,连裴若愚自己也渐渐看不透这位正处鼎盛之年帝王的心了。 “朕有私心。” 李昀转过视线,落在窗外明媚的院落里,裴若愚甚至在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一点温柔和自由的气息,那种在少年人身上才看得到的情绪,“朕前十年开疆,后十年守成,朕以为已经尽心尽力,做到了朕所能做的一切,无愧于百姓,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本心。现在看来,还少一件。” 他顿了顿,语气平常,对裴若愚说:“朕记得裴太傅许多年前任兵部尚书时,与安北大都护府的谢雍公子交好,结为忘年好友,他现在已经顶替他父亲任丰州军大总管了吧。” 裴若愚心跳加快,回道:“是,谢公子乃将帅之才。” “朕有事问他,召他回京吧。” 妄自揣度帝王心思是大不敬,但李昀的话让裴若愚有些惊异,北方边境无战事,为何要召大都护回京?裴若愚从禅椅滑落,跪在地上:“圣人您……您是要向突厥发动战事?” 这时窗外空中飘来乌云,遮住了太阳,御书房昏暗下来,裴若愚眼前的帝王坐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听到李昀说:“朕说过,朕有私心。但在成全这私心之前,有一些障碍需要清理。” 裴若愚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空中乌云密布,常德喜送来一把油纸伞,对他说:“快下雨了,圣人特意吩咐用软轿送裴大人出宫。” 他接过伞,抬手用袖子擦擦额角的汗珠,说:“好好,多谢圣人。有劳常公公了。” 送走裴若愚,常德喜看着他的背影,纳闷道:“这还没下雨,裴大人怎么一脸水呢。”说完转身走进御书房,侍候李昀去了。 想你 慈宁宫西厢房后的抱厦是个风水宝地,紧挨着后院的一小片竹林,晴天遮挡太阳,屋内清凉的绿意氤氲,雨天竹叶沙沙作响,翠色的斜影映在红墙上。更要紧的是,傍晚时推开一扇窗,半颗鸭蛋黄似的夕阳挂在琉璃青瓦檐边,是主屋都很难看到的风景。窄窄的屋子里摆一张桌,崔至臻烧一炉雪中春信,便能静静地抄上半天经书。 申时刚过,夕阳未至,这是最舒服的一段时间,暖风捎着泥香飘进抱厦,吹起崔至臻桌上的青色竹纸一角。她放下笔,揭下写好的那张纸,拎着两个对角晾干墨迹,放到旁边的托盘里,里面已经有厚厚一沓。 崔至臻端起,从抱厦几步走到主屋,侍女撩开帘子,她迈进去,扑了满脸檀香。 如果说两仪殿奢华豪迈,慈宁宫就是低调质朴。太后安然坐在香炉后面的漆花卉纹宝座上,香烟袅袅,崔至臻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一页太后捏着看了许久,末了叹笑:“至臻这字……”招招手示意崔至臻到身前。 抄佛经么,每日重复那几篇,《心经》《金刚经》颠来倒去,逢年过节圣人抄,后妃为尽孝心也抄,看得人眼花缭乱,却从来没见过人这样写字。行距疏朗,气象庄严,太后睇一眼崔至臻规规矩矩交迭在腹前的手,看着脆得跟花儿似的,握笔倒稳。 “圣人把他那帖《九成宫醴泉铭》拿给你练了?”太后冷不丁发问。 崔至臻身后的春桃听见这话一愣,想起练字这茬,虽然过去了很久,还觉得好笑。娘子住在瑞雪园时,圣人不能每日出宫,还倚仗春桃跑来跑去给两人递信。娘子面薄,写信时要让她在外头逛小半个时辰再回来,倒是圣人时常端详,彷佛那片薄薄的纸上镶了金子,这里收笔不稳,那里多一个墨点,都是少女怯生生的心意。那日圣人看过娘子的信,兴致极好地在书橱前挑选,缠在手背上的佛串麦穗一晃一晃,最终抽出一本递给春桃,语气含笑:“拿这帖给她练,字越来越不像话。”正是这本《九成宫醴泉铭》。 春桃偷笑,这厢太后酸得倒牙:“他这偏心眼儿,朝中是文人墨客的大臣向他求,他连看都不让人看,还说从不外借……”这不转眼就送到小娘子闺房了么。 侍女进来添香,揭开香炉顶,太后闻着那浓郁的味道,说:“不必添檀香了,一天到晚都是一个味儿。至臻房中的雪中春信还有吗,烧一炉来。” 于是又有人开门出去取雪中春信,波斯猫趁机溜进来,它的嗅觉敏感,一时间像是把檀香粉吸进鼻孔,响亮地打了两个喷嚏,太后笑它的狼狈样,至臻赶忙抱起,用手虚掩住它的口鼻,向太后福了福身子:“臣女送它出去。” 等走到院子里,穿过那道垂花门,便是满地的太阳光,波斯猫从崔至臻身上跳下来,蓬松的大尾巴扫过她的脸,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伸懒腰。 李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身猫毛的崔至臻蹲在地上给波斯猫挠下巴的景象。 “你与狸奴倒是有缘。” 崔至臻回头,看见穿藏青色象纹团领袍的李昀,惊喜地站起来。 确实好久没见他了,他这阵子忙得厉害。 若是在两仪殿或是瑞雪园,崔至臻早不管不顾地黏到他身上,可眼下在慈宁宫,她不敢这么放肆。 殊不知至臻的小动作全落在李昀眼里。她刚想抱住他的胳膊,看一眼主屋半掩的门,缩回了手,好像从来没有他就在眼前却摸不到似的,雀跃的眼睛里有急迫,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想说冷冰冰的“圣人万安”,索性闭口,纠结两下,最后抬起手,轻轻拽了拽李昀的袖口,轻到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力气,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像在说:我好想你啊。 李昀走上前两步,崔至臻能隐隐约约听见他的呼吸声,那片金线勾勒的象纹越来越近,脸上有些痒,是李昀帮她摘掉粘在鼻梁的猫毛。 崔至臻偏偏头,想亲一亲他的手指,可还是忍住了。 每到这时,李昀就会格外想逗弄她,但看着她冒着傻气的直白,他就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把她操得下不来床比较实在。 “抄一天经,怎么反倒染了一身梅花香?”风涌过来,崔至臻襦衫外面的披帛被吹起,去勾李昀的指尖。 伞下 一炉香烧好,庄肃的慈宁宫主殿溢满梅花香,太后盯着淡淡的炉烟,觉得像少年时清晨草原远山笼罩的雾霭,她想知道雾后面有什么,就骑马向山奔去。等金光普照,云开雾散,她发上都是撕开雾面凝结的水,望着山体柔软的轮廓,畅快无比。 太后慢慢地剥橘子,橙黄的橘皮放在莲花盘里,她喜欢这个味道,常让侍女清洗晾晒好放在寝宫里,现在不是烧炭的时节,不然会把橘子埋在热灰里,不一会儿满室橘香,连焚香都不用了。 看一眼李昀,他正坐在下首的圈椅里看崔至臻抄的经书,一页一页翻过去,静谧室内只有翻动纸页的声音,半晌,他开口道:“苏州东山的橘子很好,朕再遣人为您奉上一些。” 太后没应,吩咐旁边的安姑姑:“明日给向儿送几筐橘子。” 安姑姑慈眉善目,在李昀和太后之间打圆场:“娘娘您忘了,三殿下被圣人解了禁足,明日就来给您请安的。” “是么。” 李昀的视线从竹叶纸上移开,也不生气,轻笑说道:“您今儿一筐橘子明儿一篮蜜枣的,好像朕让文向缺衣短食。他十八了,早不是个孩子,您仁厚,待他也需有度。” 太后听过不虞,想起李昀待崔至臻的种种,似手中有了把柄,立刻反唇相讥:“圣人把崔娘子接进太极宫放在眼皮子底下,自然不用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哀家没办法时时看着文向,就要频频关心。崔娘子是圣人的心肝儿,文向是哀家的心肝儿!” 李昀无奈,微微皱眉,“关至臻什么事,朕接她来,是因为您能待她好。”他说她仁厚,又不是哄人。 太后瞥见放在李昀膝上的竹叶纸,墨汁晾干后微皱,正好看到秀丽小楷写成的那句“念佛人心清净”,觉得讽刺,她是神乱心也乱,听李昀继续说:“母后对文向是拳拳爱护之心,便让他时常来慈宁宫走动。” “不怕他碰见至臻?” 李昀吐息间有笑意,吹散手中杯盏的热气:“她又不是不能见人。” 太后叹声说道:“哀家是越来越看不懂你。圣人看重她,下旨封妃有何不可?便是圣人要予她皇后之位,哀家也绝不说一个不字。”总比偷偷摸摸的强。但是太后看着李昀稳重如山地坐在下首,象纹在身,丰神朗朗,把最末这话咽了下去。 “皇后之位好啊,朕一道旨下去,她凤袍加身,凤印在手,坐在坤宁宫受后妃问安,在朕身侧受万民礼拜,有无上荣光,亦是人眼中钉,肉中刺。” 前两年崔至臻身体弱,冬日不能出门,躲在被窝里取暖,他到瑞雪园看她,早前养得银盘似的小脸瘦得剩个尖尖,心疼啊,一点点地调养,有时在瑞雪园守她一夜,药方塞满李昀案上的囊匣,思及此,他说:“皇后凤冠太重,至臻受不住。她命太轻,有朕来压。” “难道要将她藏在慈宁宫一辈子吗?”太后不由觉得李昀有些可怜,他这辈子从来没有狼狈过,世上无人有资格能让他狼狈,何时不是万人景仰呢,恐怕唯一一次摇摆不定,是关于崔至臻。 “天下之大,怎会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与男子私会,就算圣人是九五至尊,对至臻的名声也有碍。” “是非之地,朕会带她离开。”李昀无比平静说出的话让太后五雷轰顶。 “圣人你……你糊涂啊。” “可是母后,人生难得糊涂。” 离开慈宁宫的时候变了天,乌云压城,看起来倾盆大雨将至,空中飘着雨丝,李昀站在宫门下,吩咐常德喜和其他侍从另辟径回两仪殿,然后只身一人走了。 乌皮六合靴走过青石宫道,藏青袍角被毛毛雨打得微湿,小夏子说得对,太极宫确实太大了,每转一个弯、每过一道门,都有更长更深的路要走,如同人每做出一个决定,就要做好应对一切后续麻烦的准备。但不是所有承德门后都有崔至臻,李昀心怀感恩,却有些心急。 走过月华门,已经离两仪殿很近,他突然顿住脚步,原来是月华门下立着一道撑油纸伞的身影。这伞李昀很熟悉,盛朝皇室和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可以用红伞,三品以下的中下阶文人可以用绿伞,崔景是五品,于是崔至臻从家中带来的也是绿伞。 崔至臻穿着天蓝印染纹样的齐胸襦裙,橙红披帛搭肩垂在胸前,头发还是梳成交心髻,诵经礼佛不能戴首饰,不过因她刚才回了一趟两仪殿,现在中间多了一个金镶玛瑙簮。 “下着雨怎么出来了。” “我担心常公公没拿伞,来接您的。” 李昀接过油纸伞遮在两人头顶,伞骨像万花筒般转一圈,瞧见她空荡荡的另一只手,笑道:“接人怎么只带一把伞?” 崔至臻像没听见似的去拉他的胳膊:“快走吧,一会儿雨下大了。” 常公公哪里是什么糊涂人呢,崔至臻心里又不是不清楚,找个借口来接他罢了。他们很少有能并排走在一起的机会,她挽着李昀手臂双目含笑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痒,你说人怎么就能遇见一个处处都好的宝贝呢,好得全天下都配不上她。 崔至臻自然不是处处都好,她只是在李昀眼中处处都好罢了。 李昀站住,至臻回头看他,那顶墨绿的伞倾斜下来,遮住他们的上半身,崔至臻因此能看到灰蒙蒙的天。雨在朱墙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墙下穿着华贵的男子缓缓倾身,弯腰在他面前的小娘子脸颊落下一个吻。 这大胆的,甚至有些荒唐的举动之后,李昀牵着愣愣的崔至臻继续往前走,却再也不觉得行路冗长。他私心地希望时间走慢些,好让他带着至臻把没走过的路都走完,就这样不急不躁地走一辈子才好。 跪乳(窒息HH) 暮春初夏的雨来势凶猛,果然越下越大,积水顺着两仪殿的垂脊流下,砸在光洁平整的青石板上溅起小水花,侍女们小心翼翼地阖好窗户,同时灯笼挂起,廊上人走来走去,雨水弄脏了地板,只好一刻不停地擦。 寝宫里更是早早点上蜡烛,暖黄色光辉照在宝相花铜镜中崔至臻的脸上,她坐在红木梳妆台前,眉眼温润,线条柔和,青碧色团花寝衣罩在身上,乌黑长发用素银钗盘起来,露出腻白的脖颈。 李昀换下那套淋得半湿的圆领袍,走到崔至臻身后,铜镜中映出他的身影。他的手指勾了勾至臻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居高临下地看见她厚重头发里埋着一根银钗,雕的是很简单的螺纹,话语间透露着惋惜:“我送了那么多好东西,你也没机会戴。” 崔至臻拉过他的手,细细抚摸他的掌纹,顺便摘下那枚和田玉扳指放在案上,闻声笑着回道:“珠翠黄金太沉,压得我脖子都酸了。” 李昀抽出银钗,瞬间满头乌发倾斜而下,落在她窄窄的肩上。她头发多,睡前必须要通好才行。每日用心呵护的头发蓬松柔滑,李昀用木梳为她一下一下地通头,梳齿由发根顺到发尾,他想起民间对梳头的寓意,有道“顺发吉祥”,能把烦恼一扫而光,心结打开,福寿康宁,因此梳得更耐心虔诚。 寝衣轻薄得像一层纱,拢在崔至臻白皙的肩头,从上往下能看见里面的月白肚兜,丰润的胸脯挤出一条乳沟,李昀拘着头发的手顿住。 “娘娘前几日还说您待我如同照顾女儿一般。”崔至臻完全没发觉身后男人欲望的觉醒,语气轻快,把玩着那根银钗。 崔至臻头皮紧了紧,脖子感受到来自李昀的压迫感,她被迫抬头,无辜的眼睛望向他时,只会让他更硬。至臻看见李昀笑了笑,声音低沉,轻轻拽着她的头发说道:“是我女儿也照样操你。” 他们挨得很近,崔至臻后背抵上硬物,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面上涌出一片红晕,熏得她眼眶发红,不知是因为夏初的暖风,还是他胯间的灼热。 两仪殿那张宽大的罗汉床上铺满了锦被,五六层烟雾般的纱帘垂下,稍微隔绝烛光。昏黄的帐内,崔至臻跨坐在李昀怀里,腿紧贴着他的腰,仰起小脸与他亲吻,唇齿纠缠间发出水声,隐约看见大舌喂进至臻口中,她喉头滚动吞下两人的唾液,来不及咽下的则顺着下巴流到脖子。 李昀已经浑身赤裸,崔至臻亵裤被扔到床下,月白肚兜还有一半挂在她身上,饱满的乳肉抓在宽厚的手心,还有些从指间漏出来。李昀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脊背,舒服得至臻哼哼唧唧,没来得及反应,那只手顺着臀缝,一根手指摸到她藏在其中的小屁眼,指尖往里探。 崔至臻一慌,屁股条件发射去夹他的手指,忙松开李昀的唇,娇娇柔柔地阻止:“别……今日没有含,插不进去的……” 往常李昀要肏她的后穴之前,她要塞玉势含上一夜才能让他勉强进入,还要借用其他东西润滑。每次肏完,她的小屁眼儿便成一个荔枝大小的洞,李昀着迷地欣赏,直到射在深处的精液流出来。 “不肏后面,肏前面?”李昀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不等她回答,牙齿磨她的耳垂,湿热的吻卷到她的脖子,在锁骨留下浅红色吻痕。崔至臻好骗极了,如蒙大赦般连声答应:“好好好,给您插小屄……” 大掌圈住她的脖子,压着她往后仰,让她手臂撑在锦被中,露出大敞的腿心,小屄早已湿漉漉了,李昀摸上去,勾着小洞沁出来的水揉搓她的阴蒂,两根手指插进阴道,崔至臻敏感地发抖,大腿想并起来,却被李昀强硬地按着膝盖撑开。 “圣人……您进来,插进来吧……”若是在平时,这哭腔听得人心疼,可这是床第间,李昀哄道:“乖,你下面太紧,不通通怎么插得进去。” 好不容易等崔至臻股间喷出水,她被拉回来,李昀低头含她的舌头,龟头慢慢挤进小逼,捏着她的臀瓣往下按,直到尽根插入,他舒爽地叹慰:“操过多少次了,还这么紧。” 说罢就以对坐的姿势按着崔至臻的小屁股抽插,手还停留在她颈上,两人交合的水声越来越大,乳肉上下起伏,打在李昀坚实的胸膛上,肉体碰撞得猛烈。 崔至臻剧烈的心跳声让她变成聋子,巨大的快感来临时忘记羞涩,媚声连连,直叫得李昀小腹酸涩,掌下发力扼住她的脖子。 她是栀子花,是初生的小羊羔,那么脆弱稚嫩,还只能颤着腿走路时就跟了他,不谙世事得像一张白纸,只能任他涂抹。 李昀操得越来越快,脖子上的手收紧,崔至臻渐渐无法呼吸,脸颊涨红,窒息把她与外界隔绝,只能感受到腿间用力贯穿她的肉棒,她信任地将手臂环在李昀肩上,爽得嘴唇发抖,水灵灵的大眼睛含一眶泪,蹙眉仰望他,混乱地想下面好像快被操坏了。 等崔至臻吐出胸腔里最后一点气息,李昀重重一挺,鸡巴肏进她的苞宫,她上头被堵塞,就在下头缴他,阴道发疯似地咬,他被灭顶的快感包裹,喘息出声,同时崔至臻在窒息中达到高潮,含着李昀的整根肉棒泄了出来,喷到他的腹肌上。 手松开,崔至臻倒在李昀颈窝缓气,灵魂复位,他的捧起她的脸亲上去,仔细吃过她的嘴唇,大手在她的后背来回抚摸,用手指描摹她儿时被热水烫伤的疤痕,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好乖,做得很好。” “至臻也好舒服……”极致的性爱把崔至臻的身体打开了, 她沉迷地吮吸李昀的拇指,半阖着眼睛舔他的指节,后知后觉发现下体传来疼痛,她抬臀,鸡巴滑出,娇嫩的小屄被肏得不成样子,蚌肉包不住花珠,整个腿心透着艳红。 崔至臻低泣两声,被李昀放到被褥里,他扯着至臻颤抖的腿查看,然后俯下身,用唇舌温柔裹住过度使用的花心,舌尖挑逗阴蒂,偶尔用牙齿轻辗。这和插入完全不同,李昀怜惜地为她舔,崔至臻被照顾得很舒服,刺痛缓解不少,最后他的舌头快速拍打花珠,她达到顶峰。 月上柳梢头,可漫长的性事还没有结束。两仪殿主屋内,一床湖蓝薄被掉到榻下,紧接着从罗汉床上伸出一对白玉小脚。 李昀站在地上,垂眸看崔至臻张嘴吃下他的龟头,舌面熟练扫过他的敏感点。刚才折腾半天,她长发凌乱,乖乖巧巧卧在胯间为他口交,让李昀想起在塞外见过的野山羊,料峭初春寒冷,小羊跪地汲取母乳,和至臻的动作如出一辙。 这一幕刺激到他,又一个慷慨的深喉之后,李昀闷哼,臀部收紧,射进她嘴里,崔至臻闭着眼承受,手扒住他粗壮的大腿,嘴角溢出白灼,就像小羊口中的乳汁。 晨钟(失禁H) y ehua 4 .c o m 卯时的京都城还在沉睡,城坊寂静无声,东西两市偶尔见一两个行人,远方的山脊后透露一点天光,夜间巡城的骑兵撤去,身戴明光甲的守城士兵打着哈欠交班,城门刚开,睡眼惺忪时听到渐行渐近的马蹄得得声,朝城外定睛一看,只见昏暗的天地之间有一人骑着黑色烈马疾驰而来,看不真切他的样貌,骑行速度虽快,但身形极稳。 守城士兵忙持短刃枪上前阻拦,大声呵斥:“来者何人!京都城内不许纵马!” 此时那人也行至城下,猛地勒住缰绳,烈马两条前腿高高抬起,嘶叫两声停下脚步,吓得守城士兵向后退缩。只来得及看清男人圆领澜衫上的莲花狮象纹锦,他就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令牌放在士兵眼前,借着稀薄晨光,士兵看清镌刻在上面的文字:安北都护府,谢雍。 谢家虽远在北境丰州,可京中谁人不晓?守城士兵忙拱手行礼,敛声道:“方才不知谢小将军在此,多有冒犯。” “无妨,圣人亟召,事权从急。”说罢收回令牌,扬鞭奔去,片刻只留给士兵一个朱雀大街上风驰电掣的背影。 与此同时,立政殿内常德喜正给坐在圈椅里的李文诚倒茶,与他一起天未亮就赶往太极宫的还有跟随他纠察盐税贪污的几位同僚,可真正让他们如坐针毡的并不是李文诚,反倒他一向和蔼,而是主位上正在翻看盐税一案奏折的李昀。他们或是世家子弟,或是出自新贵家族,父辈尚在朝廷做官,全仰仗能协助二皇子,才有机会面圣。 温热茶水渐凉,李昀放下奏折,由常德喜递回给李文诚,他翻开来看,几乎没有什么注改,只在最后一页列举此次纠察清理出的贪官污吏中,朱砂笔重重地圈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待他细看,方惊出冷汗。夲伩首髮站:yeh u a 2.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圈出的人叫孙昌,任河东道下平阳郡冀氏县的县丞,若论罪名,他贪的只是点小鱼小虾,犯不上让李昀另眼相看,可这特别之处就在于,他出自京都城孙氏在晋州的旁支,如果被有心之人捉住不放,虽不至于治孙家的罪,也够他们喝一壶了。李文诚当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孙昌官职不大,又远离京都,即使与孙家同宗,血缘也薄,如此便记在末尾,不做深究。 他没想到的是,父皇会亲自把孙昌揪出来。是让他大义灭亲吗?孙氏可是文向的外租家。 李文诚思索半晌,抬眼看上首的李昀。他不作任何反应,正在平静地喝茶,仿佛就算李文诚对他圈出的那个名字视而不见,他也不会有任何不满。可父皇真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吗?父皇想杀一杀孙氏气焰,为何不自己动手,反而借他之力。哦,对了,父皇似乎还有给文向赐婚的打算,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 在兄弟与父皇之间做抉择,对李文诚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他手持奏折,对着李昀的方向跪下高声说道:“禀父皇,孙昌身为地方父母官,欺君罔上,贪污腐败,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实在可恨,儿臣已削了他的官职押往京中。京都孙氏疏于管教,亦难辞其咎,明日儿臣就上一道折子,参孙氏治下不严之罪。” 李文诚目光炯炯地望着李昀,看到他没什么表情,缓缓摇头,说道:“弹劾用不着你。” 殿中各人当下摇摆不定,适时太极宫不远处开化坊的大荐福寺响起钟声,僧人的钟锤敲在众人心头,李昀的视线从文诚那里挪开,淡淡地落到他身后的另一个人身上,说道:“凌洲,你来做。” 一锤定音,辛凌洲错愕地抬起头,却不敢在圣人面前失仪,忙出列跪下叩首:“臣接旨。” 崔至臻是被钟声吵醒的,或者说是被尿憋醒的。 身边的人早不知去向,被褥都凉透了,其实两腿间还有些刺痛,可顾不得那些,崔至臻赶忙爬起来披上衣服,殿门打开一条缝,她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叫春桃。 春桃就在门外候着,听见至臻猫叫似的声音,疾步过去,问道:“娘子可是要洗漱?” “不是,我想出恭……” “好好,奴婢帮您把官房抬进来。” 崔至臻实则不愿意在寝宫里出恭,可谁会在两仪殿修一间厕所呢,从这里走到最近的厕所要小半盏茶时间,让她如何忍得住。 谁知要在李昀的两仪殿里上厕所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春桃抬进来铺着黄色丝绸软垫的官房便出去等候,崔至臻由于昨晚放纵的性事,现在两条腿还打战,颤颤巍巍地半褪亵裤,坐上那黄色软垫,她才发觉是空有尿意,下面却一滴也尿不出来。 崔至臻懵了,反复确认自己的下体仍有知觉,甚至还伸手去摸,无论她如何用力,还是没有办法。她急得团团转,想这事该如何与医女讲,不知不觉已在官房上坐了一刻钟,外面的春桃等得不安,转身向房中询问:“娘子好了吗?” 努力了半天的崔至臻绝望放弃,无助地向春桃求救:“春桃……我,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把夏医女请来好不好?” 话落,门外却久久没有回音,她不由得疑惑,再要出声时,殿门突然打开了,崔至臻惊慌失措,连忙用衣裙盖住赤裸的腿和双脚。进来的人关好殿门,身影绕过那道绿色龟纹屏风,站定在崔至臻面前。 李昀望向红着脸坐在恭桶上的崔至臻,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至臻窘迫,首先是李昀身穿稳重的深色团领常服,昨天闹腾半夜也没折损他分毫,她却衣衫不整,头发也没打理,胡乱披在肩上;其次是她现在有难以言说的痛处,而他直接问她“怎么了”。 见崔至臻低下头,李昀走近些,蹲下身与她平视,顺一把胸前的长发,软下声音:“你乖,是哪里不舒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是她最亲近的人。 “嗯……是这样……呃,我尿不出来。” “嗯。还有呢?” “没了。” “为什么尿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崔至臻快哭出来了。 李昀笑了一声,笑得至臻更不好意思,又听见他道:“别是被我操坏了吧。” 崔至臻哪里听得出来他言语间的玩笑,抓住他的手,急匆匆回道:“真的坏了?那可要好好同医女讲。” 李昀站起来,把光屁股的至臻抱起来,惊得她伸手去捂,等她整个人背靠在李昀怀里,他凑到至臻耳边低声说道:“这件事不必麻烦医女了,我就能代劳。” 说罢他的手就往至臻腿间探去,感受到她大腿夹紧,继续说:“是不是只要至臻尿出来就算治好了。” “嗯……”至臻含泪答道。 “别怕,我净过手。” 崔至臻果然乖顺地摊在他怀里,敞开一对白生生的腿,任他的大手在花心作怪,弄出急促的水声,手指温柔拨开两片红肿蚌肉,伸进去安抚那颗昨晚被过度使用的花珠,刺激得小洞里水潺潺地流,她面上也凄凄惨惨,爽得空洞的眼睛沁出金豆豆。 李昀看不见下头那美好的景象,他一边用手轻轻揉动阴蒂,一边偏头舔她脸上的泪水,还坏心眼地逗她:“下面尿不出来,上面流得倒欢。” 他不插入,这场不算性事的性事便舒缓而漫长,崔至臻连头发丝都舒爽,沉溺在李昀手下,高潮是在一瞬间降临的,她小腹发抖,张了张嘴,腰肢剧烈震动了一下,向恭桶喷出一道清澈的液体,李昀却知还没结束,继续用指尖刺激小小的尿道口,然后前所未有地用力一按,崔至臻尖叫一声,尿液喷出来,淋在李昀手上。 崔至臻没料到会这样,怎么尿他一身呢,太丢脸了。于是埋进他怀里呜咽,李昀一边要擦手,一边还要哄她:“哭什么,这不是尿出来了。”见她似乎真伤心,把擦过手的绸布扔到地上,拍拍她光溜溜的屁股,“太后说的真没错,养你跟养闺女似的。” 橘绿 李昀的三位皇子中,大殿下擅武,二殿下擅文,三殿下是个闲散人。 李文向容貌不太像李昀,更肖先皇后孙氏,面如玉冠,性格讨巧,嘴巴又甜,太后疼他疼得没边儿,读书习武俱不放在心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太后狠不下心管束,李昀更是放养态度。 可自从三月在春搜大宴上射死一只兔子被李昀斥责后,李文向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首先是禁足,李文向打小就跟个泥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干坏事有小厮打掩护,闯祸有太后兜着,让他守着四四方方的小院过日子比杀了他还难受,几个月下来脸都快憋绿了。其次便是李昀要给指亲这件事,他在京中的好友数不胜数,三天两聚,过的是闲云野鹤般的神仙生活,不想这么快安定,却不敢忤逆李昀,只好先应承下来,回头再去磨太后,婚事能一拖再拖就好。 天气越来越热了,李文向正朝慈宁宫的方向走去,跟在后面的小厮踮着脚给他撑伞,突然在朱雀门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鸦青色团领袍,身材修长,像是刚从立政殿出来,袍角因跪地变得有些褶皱。 李文向叫住他:“凌洲!” 他好长时间没见人,与世隔绝,出来之后发现平时整日厮混的世家子弟个个忙得脚打后脑勺,衬得他更闲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不能放过。 眼前这位辛凌洲是辅国大将军辛云来的庶长子,与三位皇子年龄相仿,自小相伴学习骑射,同时辛云来还是大皇子李文烨生母贤妃的胞弟,亲上加亲,关系更笃。 辛凌洲回头,见是李文向,怔了一下,抱胸行礼:“三殿下安。” “好久没见你了。你来找大哥?”李文向熟稔地拍拍辛凌洲胳膊,语气轻松。 “不是。父亲寻得上好的天山雪莲,吩咐我为圣人奉上。” “哦,你最近得了差事?练武场总不见你人影。” “军营中的琐事罢了。” 这时朱雀门又走出两个人,隔得有些远,李文向只认得其中的一个是李文诚的太傅裴若愚,另一个年轻男子很面生,于是问道:“裴太傅旁边的人是谁。” 辛凌洲显然也看见了他们,答道:“那位是丰州军大总管谢雍。”说完观察李文向面色如常地点点头,想起前几日李昀在立政殿交待他的事情,心下不忍。文向是莽撞了些,心却不坏,看其一脸茫然的样子,应是也不知道他已跟随李文诚办理盐税事务。 文向啊,你父皇可是已经埋伏好陷阱,就等着绊你一脚。 辛凌洲朝李文向拱拱手:“臣还有事,先行一步。三殿下保重。” 李文向毫无心事地笑笑,按下他行礼的手:“行,这次先放过你。回头去杏花楼喝酒,叫上大哥和二哥。” 辛凌洲默了默,也学着拍两下他的肩,露出一个笑:“好,一言为定。” 别过辛凌洲,李文向继续往慈宁宫去,他这阵子日日来,也不见太后烦,一定要拉上他说半天话,吃过午饭再放人回去,连佛经都不念了。 午后的风温暖柔顺,吹进屋里带着淡淡花香,李文向惬意地半躺在圈椅里嗑瓜子,旁边茶桌上摆的小金碟里堆满了瓜子皮。 太后手里抱着一匹湖蓝宝相花云锦,正与安姑姑合力裁剪,计划给李文向做一件夏装。冬装繁重,交给绣娘去做,夏装轻便,她自己几日功夫便能做好。只李文向瞥一眼那块布料,嫌弃道:“祖母,宝相花都是姑娘穿,又是鲜艳的蓝色,恐怕穿出去蝴蝶见了我都要往身上扑。” “哼,满大街的宝相花,怎么就成姑娘穿的?你长得白,蓝色正衬你。” “祖母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要干什么?” 太后笑得狡黠,“你得体些,好让小娘子相看。” “相看有什么用,父皇都给我定好了。” “认真点,若是与指定的娘子两情相悦,也是一段佳话。”太后叹气,剪子利落地把云锦分成两半,转而说道:“还有啊,你最近避着淑妃些。” “为什么?” 太后啧一声:“你心思不会转弯,哀家担心你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 李文向听后皱眉道:“姨母不过为我开脱两句,怎么就成了心思不正之人?” “你别管了,记在心里就行。” 他不再说话,嗑完手心里的瓜子,起身告辞。 走出垂花门,阳光已不似方才那般强烈,太后爱梧桐,慈宁宫院角便栽了一棵,舒展的枝条给大半个院子蒙上阴影,细碎的光斑铺了一地,天气这么好,李文向心中那点不快彻底消散,只觉得身上又有了使不完的牛劲儿,去马场发泄一番才行。 偏头一看小厮,他怀里抱着一筐橘子,饱满圆润,黄橙橙的很喜人,他捡出一个放在鼻下嗅了嗅,也不着急走,一上一下抛着橘子玩,风吹走云,李文向的眼睛被太阳晃了一下,当下失手,橘子掉落,顺着台阶滚到一滩积水里,应该是之前暴雨留下的。 橘子滚了一圈雨水,他便不想去拾了,正准备抬脚离开,水面映出一张脸。 李文向顿住脚步,抬眼,看到那里站着一个小娘子。她穿绿色花草纹齐胸襦裙,上身是鹅黄宽袖衫子,乌发挽成交心髻,眉心贴花钿,皮肤白得仿佛在发光,连细细绒毛都看得见,融在暖洋洋的光辉里。 趁李文向愣在原地的时候,她上前两步,弯腰欲捡起水里的橘子,那只白嫩的手伸出来,李文向下意识地说:“哎,别捡,脏。” 可他说晚了,小娘子把橘子捏在手里,孤零零立在阶下,一时也犯难,不知是该递还给他,还是丢在原地,懵懂的眼睛看向他,绿色衬得她白净的面孔有一丝奇异的妖冶,让他的心颤了颤。那种困惑是需要人开解的,那种孤独是需要人打破的,那样的纯真需要人捧在手心呵护,像她这样脆弱的生物和围猎场里的白兔有什么区别? 游走在青涩与成熟之间,她像初读一本书开头的两个字,陌生的,新鲜的,充满下文的,李文向有些失礼地盯着她看,她见他没有反应,便轻轻把橘子放到一旁的石桌上,听到垂花门里远远传来“崔娘子”的呼唤声,向他福一福身,走了。 徒留李文向在阶上缓缓回神,耳朵通红。 善奕 京都兴宁坊的孙府今日大门紧闭,朱门深院的祠堂前跪着一名男子,他上身赤裸,意识从疼痛中挣扎出来,看到供奉祖先排位的正上方有一道牌匾写着“欲速则不达,达则兼天下”,乃当今圣人御笔,两边有一副对联为“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神情恍惚,此时身后那条三寸宽的戒尺又重重地打在他背上,皮肉很快泛红,与之前的伤痕交迭在一起,他痛得呲牙咧嘴。 那名持戒尺的老人看起来已年逾耄耋,须发斑白,身姿挺拔,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地上男子:“你可知错?” 男子一看有机会认错辩解,连忙跪好,爬过去伏在老人脚下,颤声道:“父亲……父亲,儿子知错,再也不敢了……” “长明,你身为观察处置使,本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为父如何同你讲的?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俱寻根问底,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如今倒好,那孙昌在地方上犯了事,现下都押入刑部大牢了,这其中十天半月的空隙,你竟毫不知情,眼睁睁瞧着二殿下把孙家把柄送到圣人眼皮子底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去了?”孙畔越说越生气,将戒尺丢在一边,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孙长明亦悔恨万分,他自知是靠家族荫蔽在朝中谋得此职位,虽无大德,却也无功无过,从未受过父亲的如此斥责,泪如雨下:“是孙昌种下的因,便合该由他食这恶果,与孙家何干?父亲您位及人臣,对圣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定能撇清关系。” 孙畔布满沧桑皱纹的面孔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压低声音:“你说实话,究竟有没有收孙昌的好处?” 见孙长明眼神躲闪,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痛声道:“我只恨自己教子无方,你姐姐豁出性命为孙氏一族争取来的局面,若是托付在你手中,命数算是尽了。如今圣人待孙家已不似当年那般信任,太子之位空悬,三殿下与我并不亲厚,淑妃娘娘在后宫如履薄冰,如此形势,你还有心思吟诗作画吗?” 说完,孙畔转身离去,孙长明仍趴在地上,待那道身影走远,立侍在祠堂外的小厮轻手轻脚进来扶他起来,失魂落魄地回房上药去了。 与此同时,崔景和罗氏带着几名仆人站在崔宅门前,看到大街转角处缓缓驶来一辆华盖两驾马车,车上小窗的帘子飘动,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着一名身穿碧色小团花纹样直领对襟的少女,今天是崔至臻回府探亲的日子。 马车停下,春桃接过自帘中伸出的一只手,两月余没见的二娘子出现在崔家众人眼前。崔景觉得崔至臻没有太大变化,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那可能是稍微长高了些,小脸圆润了些。他喜滋滋地端详崔至臻单螺髻上的顶簪,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可能是太后娘娘赏赐的,思及此,更是喜上眉梢,和罗氏一左一右牵着至臻向里走,温声询问:“宫里住着习惯否?太后娘娘待你宽容否?” 崔至臻被两人夹着艰难行走,闻声笑道:“宫里很舒服,太后娘娘也好。” 罗氏揽着她的肩,语气亲切:“再好哪有家里好呢,厨房做了家常菜,晚上吃过再回去吧。”崔至臻即使不太习惯她的亲密,也只能说好。 众人步入正厅,罗氏落后一步,低声向侍女嘱咐夕食事宜,末了看到一旁的春桃,觉得有些面生,开口问道:“你是二娘子的侍女?” “是,奴婢叫春桃。” “哪一年进的府?”罗氏毫无印象。 “天盛十七年冬天,那时二娘子刚生过一场大病,身边的奴仆便全换了。”春桃面不改色,始终低垂着眼睫。 “天盛十七年……是老爷选你做至臻的侍女?” 春桃抬眼,笑着摇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家中贫困,便签卖身契入府做丫鬟了。至于是哪位安排的,奴婢不知。” 饶是罗氏心中纳罕,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身边还有其他人看着,若是表现得对庶女一无所知,倒显得她怠慢,于是对春桃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实际上春桃确实家贫,也确实是签了卖身契入崔府的,一应流程齐全,毫无疑点,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最早是琅琊王氏的家生子,那是落魄的东部贵族,亦是圣人的母家,只是在先帝时就已籍籍无名,到现在几十年过去,更无人问津。 在臣子后宅安插人手,这大概是李昀身为帝王做过最不齿的事情。 两仪殿内,李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着白子渐渐被黑子包围,对面裴若愚出手的动作越来越慢。 下棋的乐趣就在于,你行有余力而彼方坐立难安,初夏将至,天窗大开,裴若愚还是出了一身汗。他是慢性子,看似与繁忙的京都格格不入,反倒促成他谨慎的好处,他若无其事地与李昀闲聊:“凌洲的弹劾折子写好了,圣人打算什么时候让他呈上来?” “不急。”李昀手指捏着黑子,顺应裴若愚的节奏,缓下脚步,“善奕者谋势,不善奕者谋子,朕凑齐一桌子菜,才好瓮中捉鳖。” 他随即话锋一转:“辛凌洲怎么样,朕记得他与文向要好,难为他了。” 裴若愚哼笑,回道:“看着有些闷闷不乐,可大好前途和儿时的情谊,他应该分清。圣人放心,他不敢到您面前造次。” 李昀不再说话,徐徐落下最后一子,彻底堵死白子的路,裴若愚长抒一口气:“人常道弈棋不如观棋,臣是再不敢与圣人下棋了。” 他略带歉意地笑笑,让侍从把棋盘端走,说道:“太傅莫怪。只是今日这盘棋需早些结束。朕还有事,就不送您了。” 裴若愚刚端起新泡的碧螺春就听到李昀赶人,手抖了抖,匆匆喝上一口,看见李昀换好常服,常德喜已经出去吩咐人备车了,问道:“天色已晚,圣人这是要干什么去?” 话问完,李昀留下一个大步离开的背影,他晃晃缠在手腕上的佛珠:“接人。” 饮冰 京都城的夜晚在宵禁之前最热闹,朱雀大街和市坊之间的街道上车马拥挤,行人摩肩擦踵,灯笼高高挂起,烛火通明,卖饮食和手工物件的小摊热闹非凡。肉类有干脯、熏肉、鳝鱼等,每位宾客不过十五文,素食有姜辣萝卜、药木瓜、莴苣笋。甜品更是层出不穷,荔枝膏、樱桃煎、豆沙糕都是寻常,才将至初夏,就已经有人抬来大冰鉴来卖冷饮,十分显眼,在这样的欢喜氛围中,哪怕只是蹲在路边吃一碗水饭也有别样滋味。 街边毫不起眼的一处小摊前,春桃焦灼地站在崔至臻身侧,为她挡开人流,倾身耳语道:“娘子,主君向来不准您吃这些,咱们快走吧。” 谁知崔至臻跟没听见她说什么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摊贩用小铁铲将冰鉴中的冰块敲碎,琼屑倒进冰镇过的木桶,加入生牛乳、酒酿和白糖迅速搅拌,待稍稍凝固,盛进荷叶小碗中,辅以梅蜜,冰酥酪就算完成。 摊贩一份一份地做,崔至臻一碗一碗地看,好不容易轮到她,翠绿的碗里堆着酥酪,她凑近,闻到牛乳和梅子的香味,春桃忙从怀中掏出同绸布裹着的小银勺递给她。崔至臻小口品尝,她在崔府、在太极宫极少有机会能吃到这样的民间冰品,往往是在厨房做好,再由侍女或小厮赶好长一段路送至她面前,冰早就化了。 春桃却不似她这般轻松,劝道:“娘子少吃点,尝个味道就行了,您在这样的天气吃冰,当心主君责怪您。” 崔至臻摇摇头,还把荷叶碗送到春桃嘴边:“他不会知道的。春桃,你也尝尝,特别好吃。” 摊主闲下来后一直站在旁边看,眼前这位粉雕玉琢的小娘子穿锦绣间色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佩戴的首饰不似寻常货色,身后不光跟着春桃,还有三四个配刀侍卫,连在路边吃一碗冰都要用银勺,还一口一个“主君不准”“主君责怪”,想来是京都城哪个达官贵人家中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夫人。摊贩本来想说“您有所不知,初夏的冰酥酪最是实惠,等到七八月份,恐怕再难吃到如此便宜的”,但看着众星捧月的小娘子,硬生生把这话咽了下去。 突然,一直苦口婆心的春桃言语停顿,转而急急地拽小娘子衣袖,小娘子回头一看,面上的表情顿时五光十色。摊贩也好奇地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低调地停着一辆四驾马车,隐藏在巷子中,那里灯火少,他看不太真切,只是小娘子身后的侍卫匆匆付钱,一行人神情紧张地拥着小娘子往巷子口走了。也不知是什么大人物,摊贩心中暗道好笑,觉得场面有些滑稽。 这厢崔至臻才是真正的如临大敌。 怎么就这么巧被撞破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是回太极宫的路上吃份冰碗,前后不过一刻钟,竟生生被李昀抓个正着。 车旁常公公脸上挂着雷打不动的慈祥笑容,拦下想为崔至臻解释一二的春桃,说道:“春桃姑娘,又不是什么大事,由崔娘子自己向圣人说明即可,你我就不要插手了。”于是至臻踩着小箱子登上马车,随驾侍卫撩开车帘,她钻了进去。 李昀的车驾自然非同一般,从外看只觉得沉稳尊贵,实际上车身全部由金丝楠乌木打造,车窗雕刻暗纹,镶金嵌宝,宽敞的车内铺满波斯地毯,四周挂丝绸幔帐,崔至臻一进来就闻到了独属于两仪殿的蝉蚕香。虽然李昀与至臻独处时会迁就她焚雪中春信,但蝉蚕香还是最为常用。 李昀坐在厚厚的软垫上,正执茶壶倒水,抬眼看见崔至臻站在门口,随意说道:“一直站着做甚,找个地方坐。” 崔至臻观察他面色如常,不像十分恼火的样子,便放心地过去与他挤在一处,自然地抱住他的手臂,呼吸间都是淡淡奶味。 “挨得这样近不热吗?” “不热啊。” “是么,我看这才五月份,你就热得讨冰碗吃了。” “刚才有些热,现在好多了。”崔至臻仍笑眯眯的。 李昀挑眉,几分不屑地指指她手里的荷叶小碗,里面的冰化掉,只剩一小瓢水:“不放下吗,我看你手都冻红了。” 崔至臻“哦”一声,碗搁到他们面前的核桃木桌上,李昀将一只绿釉小盏放在旁边,里面有半杯茶,弥漫着袅袅热气。她端起小盏递到嘴边,听见李昀不紧不慢地说:“茶是温的。你刚吃完冰,一冷一热,当心腹痛。” “这不是给我泡的?” 李昀见她油盐不进,伸手去掐她的脸,她脸上肉多,掐上去像扯开一块面团,配上她瞪大的双眼,形成一副莫名其妙的怪表情。李昀暗自叹笑,面上却强压下嘴角,故作冷硬地说道:“若是你再生病,花花就不必养了,省得猫毛呛得你犯咳疾。” 崔至臻眨眨眼,没有反应。 李昀继续说道:“春桃也要罚,她没有看好你。就罚两月月俸,反正无论如何有你养着她,总是不愁吃穿的,对吧?” 崔至臻被他掐着脸艰难点头。 李昀啧一声,松开她的脸,神情疑惑,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罚得还不够重……你笑什么?” 崔至臻下巴抵在他肩上,牢牢圈住他的胳膊,眼睛水润润的,咧开一个笑,看起来一点也不怕他刚才那些唬人的言论,“您次次说要罚我,哪次真罚了?” 李昀别过脸不看她,她就晃他的胳膊撒娇:“罚花花我要伤心,罚春桃我也伤心,您才舍不得让我伤心呢。” 崔至臻平时看着怎样憨气怎样傻气,怎样不懂得察言观色、趋利避害,可一开口说话,总能说到李昀心坎上。崔至臻在外人看来如何的不出众,是京都遍地贵女中毫不起眼的一个,落在李昀眼里却有许多天大的好处。泛滥的善意算一个,打从她抱着花花站在承德门外的银杏叶雨中时他就知道。还有捧着他的心说“您舍不得我”的时候,李昀就会想她是真的懂事、真的懂他,头发丝儿到脚趾头盖都冒着灵气,他是在血雨腥风的朝堂上厮杀的,刀下亡魂何止数百,但从此以后就总会记得有一个小娘子默默地念着他的“舍不得”。 咫尺(马车口交H) 紧挨着朱雀大街的丰邑坊之所以出名,不仅因为绝佳的地理位置,更重要的是开在其中的杏花酒楼。酒楼前端迎客,下两层散桌,上三层包房,回字天井设计的正中央有一棵杏花树,绿瓦红墙,大到皇亲国戚小到贩夫走卒,均是杏花楼座上宾,络绎不绝,雅俗共赏;后端提供住所,这才是真正显露山水的所在,玉栏朱楣,富丽堂皇,比太极宫不遑多让,五百文一晚的价格也让人咋舌。 二楼临街最好的位置上,李文向正悠闲地喝着小酒,欣赏京都热闹喧嚣的夜景。 “二哥又没来。”他晃晃酒瓶,敲桌招呼来跑堂,很快一壶新的松花酒送了过来。 坐在他对面的李文烨轻嗤一声,语气泛着酸味:“他忙盐务呢,去岁大半年都没回京,如今日日拘在官署。你且看过几月秋围,我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哥拿自己的长处比二哥的短处?”李文向不甚在意的样子,“那些士大夫皆赞二哥文采精妙绝伦,若是能参加科举,估计也可中个探花郎当当。” “哼,他们这些掉书袋的酸文人,旦到危急,他们还能冲到前头杀敌不成。” 李文向叹气,说道:“现在盛世太平,哪有什么仗可打。” 李文烨没接话,闷闷地喝酒,李文向察觉他兴致不高,主动问:“最近军营事务可繁忙?” 提起这件事李文烨就一肚子火,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愤愤不平道:“忙倒是不忙,只是最近京营来了个新中郎将,风头十足,三天两头来借人,我的千金卫与舅舅的紫龙军都被借了不少,他领着一个师,哪里这样缺人,处处给人找不痛快。” “中郎将?是哪位?”李文向对朝中事向来不上心,不知道也正常。 “来了快一个月了,之前在安北都护府,叫谢雍。” “谢雍……”李文向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回想起来,这不就是那日在朱雀门和裴太傅结伴的男子么?一个镇北武将,一个退休尚书,这二人是怎么产生联系的?裴太傅又是李文诚的老师,虽然李昀厌恶拉帮结派,但人人都默认裴太傅是二皇子一党,难道谢雍和李文诚又有关系?这种事若放在平时,尽管奇怪,李文向也不会在意,只是他最近被指亲的琐事弄得有些心烦意乱,此时竟细细思考起其中的玄机,由于他对朝廷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熟悉,实在很难想明白。 他看看李文烨,欲开口询问,可无法把李文烨当成百分百信任的人,遂作罢,也低头喝起闷酒,一壶松花酒很快又见底。他目光放远,熙熙攘攘的街道更加热闹,每个摊位前都人声鼎沸,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偌大的京都城不逛上四五天是逛不完的,在某个安静的角落,那辆马车还停在小巷里,周围散落着便衣乔装的暗卫,虽时时紧盯着过往人群,却亳不显眼。 绿釉小盏的茶早凉透了,崔至臻还没有喝的意思,她唇边粘着梅子蜜糖,引诱李昀低头吻上去,顺从地张开嘴,让李昀把嘴里的甜味掠夺干净。他们四五天没见面,也怪不得李昀草草结束那盘棋局也要赶来接她,热情上头便顾不得其他,崔至臻被压倒在软垫里,慢慢滑到波斯地毯上,一个没留神,她头磕在桌脚,低低地哎呦一声,牙齿咬了下李昀的舌头,为了不被外面人听到,还刻意敛着声音。 李昀好笑,将她拉起来,按着脑袋查看她的后脑勺,确认完好无损,端详她剥壳鸡蛋似的脸蛋,捧着她的脸说道:“吃这样多甜食,回头长痘你又要闹。” 崔至臻自觉理亏,冲他讨好地笑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让李昀心软,突然她跪在地上,钻进李昀宽大的袍子里,他罕见地吓了一跳,拽她出来,问道:“你干什么?” “帮您……”崔至臻无辜。 “帮我什么?” “舔啊。”他压在她身上的时候,胯间的勃起直直抵在她大腿上,想不发现都难。再者他们似乎从未在马车上做过这档子事,崔至臻隐隐地有些兴奋。 李昀放松下来,抚摸她鬓发上细小的绒毛,“在车上?你确定?” “嗯。您不想么?”崔至臻半个上身还在李昀袍子里,玄色绸料衬得她皮肤莹白,让他想起一些旖旎的过往画面,譬如她浑身上下只套着他的一件长袍,窄窄的肩却根本撑不起来,颠三倒四地胡乱挂在身上,坐在他阳物上晃着一对丰满的乳儿扭腰,他就忍不住将她生吞活剥。 在车上让至臻为他口?李昀怎么不想,她软软的身体贴上来的时候,他甚至想在这儿直接把她操了。 没等他回答,崔至臻又埋回去,撅着个小屁股去找李昀的鸡巴,确实有些太兴奋了,哆哆嗦嗦地解他的裤子,一大根释放出来,她张嘴含住龟头,在黑暗里吮吸。 李昀舒爽地叹慰,看她圆溜溜的屁股露在袍子外面,里面的小嘴兢兢业业地舔,觉得可爱过头了,鸡巴也不似之前硬得那么厉害,于是隔着裙子拍拍她的臀肉,说道:“小心,不要流到衣服上。” 被阳物塞了满嘴的崔至臻支支吾吾,退出来一些,她舌头卷着龟头,舌尖格外照顾上端的马眼,含含糊糊回道:“您放心,不会弄脏您的衣物。” “……我是说不要弄脏你的衣服。” 之后车厢里只剩下粘腻的口交声和李昀粗重的喘息,崔至臻习惯先用舌头仔细地舔过柱身,有时候连下面两个囊袋也照顾到,让整根都沾满她的口水,再尝试着含入大龟头,她知道这里最敏感,就稍微用点力去吸,然后一点点张大口腔,让肉棒深入,最后打开喉咙,给他深喉。 空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高到李昀额头出了薄薄一层汗,崔至臻也舔得有些意乱情迷,腿间微微湿润,可她两只手抱着李昀大腿保持平衡,根本无暇顾及那里,只好夹紧大腿,希望依靠摩擦缓解痒意。李昀居高临下,崔至臻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眼里带了点笑意,乌皮靴拨开她并拢的膝盖,轻声嘱咐:“不许夹。” 话音刚落,车窗外传来常德喜的声音:“圣人,三殿下正往这边来。” 胯间的小脑袋停顿片刻,转而又若无其事地舔起来。李昀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别那么快,撩开一点窗帘,说道:“拦着他,不要靠近。” 于是李文向便被挡在巷口。其实他根本不知李昀的行踪,只是刚刚同李文烨自杏花楼道别,走着走着,看见蹲守在巷子里一辆马车旁的常德喜。 常德喜在,车上是谁便不言而喻。 除常德喜外,还有一名脸生的侍女,穿的不是宫中常见的红绿间色裙,而是粉色常服,站在常德喜身后一点的位置,低眉顺眼,十分恭敬。许是两仪殿新进的宫女。他只留意一眼,未再多看。 见他被拦住,常德喜上前来,笑眯眯地问候:“三殿下安,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宫外?” “我与大哥小聚,一刻钟前分别,不料在回宫途中遇到父皇,于情于理我都该来请安才是。” “呦,三殿下来得不巧。圣人今晚至裴大人府中作客,小酌几杯,现下微醺,正在车中闭目养神呢,恐怕不便见三殿下。”常德喜一脸遗憾。 “是么……” 李昀支着头听常德喜扯谎,本想拉着崔至臻认认人“你瞧,这就是数月前吓哭你的三殿下”,可她吃鸡巴吃得投入,喘气都带着媚劲儿,他伸手蹭蹭她被肉棒顶得鼓起的脸颊,深喉的次数明显增多,含得他吸气。 “那我就不打扰了,明日再向父皇请安。”李文向迟疑着望向隐在暗处的马车,风吹过车帘,空隙间能看见车内淡淡的烛光,一丝声音也没有,仿佛车上的人真是在静静休息。他作为皇子的立场没有资格探究圣人的隐私,朝马车方向一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