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咬钩》 第1章 《殷勤咬钩》作者:其颜灼灼【完结+番外】 简介:绿茶钓系美人攻x热情勇敢小狗受 梁疏意x江知遥 江知遥是本市知名乐队吉他手,每年跨校音乐节因其必在现场砸吉他而成为一大景点。江知遥在陪室友去画室上课时见到漂亮代课老师,对方完美契合他的梦中情人特征,从此谋划了各种“偶遇”。 费了大劲终于从路人进入到暧昧对象的环节,江知遥乐滋滋地以为自己要有老婆了。直到共处一室才发现梁老师优雅的艺术家美女外皮底下藏着一颗始终如1的心。 因为江同学太爱炫耀自己对象,全世界都知道他追到了梦中情0,江知遥骑虎难下,只好1往无前。 某天聚餐,梁老师捋了捋袖子,手腕上露出两排整齐的牙印。 江知遥因为前一天晚上睡眠不足,两眼迷茫。接了梁老师刚涮好的毛肚,就接收了到了一些不善的信号—— 好友1:你是牲口吗 好友2:还有脸吃 江知遥:??? 梁疏意的好友之一经常强迫他看一些现场演出,梁疏意看了几次乐队的合集,只记住了那个每逢演出结束就砸吉他的特别能疯的吉他手。 作为招生招牌被拉到画室来代课,遇到一个上课不看画板净盯着他看的学生。 梁老师一眼认出这张脸,走过去问他“看着面生,新同学吗?”对于数次满是破绽的偶遇,只说一句“好巧”。 注:长发美人攻,梁是攻 第1章 试听 荣城大学前一天晚上刚刚举办完一年一度的跨校音乐节,露天舞台到现在还没拆掉,直到今天早上还有人在那边拍照打卡。当天演出结束后免不了一场通宵的聚餐,江知遥喝了个大醉,日上三竿才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 他浑身无力地盯着天花板,说:“看来我的酒品有进步,竟然还能在宿舍里醒过来。” 一旁正跟女朋友打电话的周言转过头来,哟了他一声:“醒了啊?我想你也不记得了,昨天是在寝室里喝的酒,跟你的酒品没关系。” 在底下坐着的郑远熙听到声音就把头戴式耳机摘下来,也看过来,说:“知遥,学校微博发了你们乐队的演出cut,评论区可热闹了,你看不看?” 江知遥故作不屑地哼了声,还翻了个身,装模作样道:“小小的知名乐队,不值一提。” “那好吧。” 郑远熙又转回去,正要把耳机戴上,江知遥立刻撑着手臂坐起来,探出头说:“你给我念念。” 正在打电话的周言毫不掩饰地嗤了他一声。 郑远熙就给他翻评论区,说:“我随便给你念念吧,这条说的是:‘这把吉他看起来也不太便宜吧,明天就该肉疼了。’下一条说的是:‘这还真成了吉他手每年的保留节目。’下下条:‘每逢音乐节,必用吉他祭天,这就是雨天乐队受欢迎的秘密吗’……” “等会儿!”江知遥终于从床上弹了起来,到处翻找,又往屋里扫视了一圈,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嗓子,“我吉他呢!” 周言露出怜悯的神色,说:“你不是演出结束后才喝的酒吗?连着演出的事儿一块儿断片断没了?” 江知遥坐在床上发愣,前段时间刚染的蓝色狼尾被弄得有点翘,配上他生无可恋的表情,和昨天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雨天乐队吉他手简直是判若两人。估计是终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江知遥痛苦万分地蒙住了脑袋,闷声嚎了一嗓子:“我的吉他!很贵的!” “行了别嚎了,赶紧去重新买一把,你不是说接了个演出吗?你现在吉他都没有,怎么排练啊,再不排练方虞能剥了你。” 刚刚不在寝室的何望曲一进门就听见这声嚎叫,一脸的习以为常,说着话就去收拾自己的书包,好像又要出门。 方虞是他们乐队的键盘手兼主唱,若说全队都疯得不着边,只有这个像某办公软件一般天天盯着训练打卡。江知遥听见这句又探出头,终于认命,看着他说:“哎,你要出去啊,那你陪我买吉他去呗,正好去吃街对面的那家钵钵鸡,我好久没吃了。” 何望曲装好了东西,说:“我要去画室上课,你陪我上节课,我就陪你吃饭买吉他。” 江知遥又哀嚎一声,抓了把头发,说:“你上完课我去找你成不成?” “那你让他俩陪你去吧。” 江知遥又蒙住头,说:“郑远熙一个素食主义者,周言又是一个恋爱脑,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你真不去?我们画室最近来了个新老师,好多人慕名来蹭课,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江知遥冷笑一声:“我连个圆圈都画不圆,我要那么好的老师干什么?神仙也教不会我。别想骗我陪你上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我给你洗画笔,滚蛋。” 何望曲走到他床边,幽幽地盯着他看,低声说:“是个大美女,你不去?” 江知遥露出双眼睛,白了他一眼。 何望曲看他不为所动,又压低声音说:“性别男。” 江知遥顿时眼睛一亮,片刻后又缩了回去,说:“你不是在诓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你去了就知道。” 江知遥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什么样的?有照片吗?” “三年前的琪罗国际大赛,他那幅油画拿了金奖,应该有获奖照片,我给你找找。” 第2章 江知遥从上铺探出半个身子,去看他的手机,说:“这个比赛我怎么好像听过。”他说着话就往何望曲的桌子看去,瞧见他那边挂了个画框,画框里是一片枯黄的原野,掺杂着许多他看不懂的元素,但这幅画就这么挂着,不知道挂了多长时间,江知遥闭上眼都知道画的是什么。 “那幅画的作者,”江知遥抬手指过去,说,“不会就是这位漂亮老师吧?” 何望曲头都没抬,淡淡地嗯了一声,终于把手机屏幕抬起来对着他,说:“只找到一张公布获奖名单的证件照。” 江知遥也没看明白那幅画上的一抹白色颜料是什么意思,也不感兴趣,赶紧接了手机看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留着亚麻色的长卷发,不过具体多长江知遥看不出来,他应该是在后面用皮筋挽了一下,半长的额发随意垂着,和其他人一丝不苟的发型比起来,这位老师看起来极为随意。 江知遥盯着看了半天,细节看不太清楚,但是五官轮廓倒是明明白白:“他是不是混血?” 何望曲说:“不清楚,但看起来有点像。” 江知遥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立刻就要下床,嚷嚷道:“别磨叽了,你马上上课要迟到了,等我洗漱一下,我找身衣服。” 何望曲抱着手臂看他又是梳头又是打泡沫,也不着急,还鼓励他:“好好打扮一下。” 江知遥穿了件宽大短袖,脖子上挂了两条装饰链,一条长一条短,底下穿了条很金属的工装裤,和以往的风格比起来多了几分刻意。恋爱脑的电话终于挂了,开始全心全意地挑刺:“你穿这么刺头干什么?人家搞艺术的,你文雅一点行不行?” “搞艺术的不是很有性格吗?这怎么了?”话是这么说,江知遥立刻向全寝室唯一的艺术青年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何望曲打量了他几眼,看他一副迫不及待要开屏的模样,说:“没事,穿着吧。” 江知遥马上就放下心了,对着镜子又开始搭配耳钉,何望曲看了看时间,说:“再不走迟到了,给人第一印象不好。” 江知遥嘴上应着声,忙随手薅了两个,还在连蹦带跳地穿鞋,慌慌张张地拽着何望曲就出门了。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画室很大,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已经坐满了人,江知遥看了几眼也没看见那个老师长什么样,只瞧见他穿了件看起来很宽松的素色长衬衫,长发没有用什么挽住,垂着头遮住了半张脸。 他们进画室的时候获得了一大片注目礼,江知遥自来熟惯了,要不是何望曲掐了他一把,他还要跟大家say hi。底下都开始窃窃私语了,上面坐着的老师却头也不抬,好像眼睛里只有手里的画纸。 何望曲坐下也开始认真临摹,整个画室只有江知遥一个人专心致志地盯着坐在前面的老师看。 不过那个老师实在是太过投入,全程不是看桌子上的果盘就是看自己的画纸,半点余光都不肯分出来。江知遥趁他抬头也只能看见半张脸——下半边脸被画板挡住了。 江知遥还在忙着研究这位老师的长相,模糊间听见何望曲问他什么“怎么样”,江知遥眼神还黏在人家身上,张嘴就接:“眼睛不像亚洲人,眼睛是不是蓝色的啊?鼻子也很漂亮,就是没看见……” 他自顾自说了半天,侧头看见何望曲一脸不耐,听见他说:“我是问你,待会儿陪你买完吉他,你再陪我去买点颜料怎么样,没人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啊……这……这样啊。”江知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干笑两声,说,“都行都行。” 说话间那位老师终于抬头了,向他们这边望过来,江知遥这时候才想到自己两手空空,有些慌张起来,连忙向何望曲求救,着急忙慌地想去抓只笔,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坐在前面的老师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 这次总算是把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个清楚,江知遥整个人都呆楞了半天,满脑子粉红泡泡乱飞,只看见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完全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何望曲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答话道:“对,他第一次来,是来试听的。” 江知遥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对……老师,我专门来听你的课……”话还没说完又被踹了一脚,他赶紧改口,说:“我听说您教得特别好。” 这位艺术家老师不仅上衣穿得松松垮垮,一身都懒洋洋的,不像是出来上课的,像是坐在自己的卧室玻璃窗边对着窗外景色写生的样子。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情,说:“什么都没有带吗?”说着把自己怀里的画板递给他,说:“用我的吧,我去给你找画笔。” 江知遥从他手里接过画笔的时候脑子才稍微清醒了一些,盯着人家背影又看了半天,瞧他走到前面去指导别的学生,立刻给何望曲施压:“你快点画,让他过来指导你。” “梁老师把自己的画板画笔都给你用了,你自己画,让他来指导你不就行了?” 江知遥想到这一层又美了一会儿,一低头看见自己画的那个歪七扭八的火柴人,赶紧盖住了自己的画,说:“怎么能让大艺术家看我的涂鸦。” 何望曲也不搭理他,让他自己坐立难安。 江知遥说:“我待会儿可以跟他要联系方式吗?” 第3章 何望曲嗯了声,说:“每节课都有人要联系方式,太俗了,他记不住你。” 江知遥警觉起来,问:“别人要他就给吗?” 何望曲瞥他一眼,说:“当然不给。” 江知遥长舒一口气,说:“那就好。”完全忘记了自己同样要不到联系方式这回事。 -------------------- 开更啦,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求点海星星~感兴趣的朋友点点收藏~不感兴趣记得及时止损吼~ 第2章 火柴人一家 在这节课接下来的时间里,只要梁老师在附近五步以内,江知遥整个人就处于话也说不好,脑子也转不动的情况里。平时的社交小能手的雷达似乎完全停转了,只会傻愣愣地盯着人家看。 到这节课结束大家交了自己的作品上去,江知遥已经从火柴人的一家三口画到了祖孙三代。 江知遥看着大家都交了作业陆续出了画室,梁老师站在前面收作业,还时不时和前来搭话的学生笑着聊上两句,把江知遥羡慕得心痒痒。何望曲看他一副恨不得把画板啃了的德行,就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说:“这么羡慕,你不是交际花吗?发挥你的特长去搭讪啊。” 江知遥一脸幽怨,说:“那不就和他们一样了,梁老师转脸就会把我忘了。” “那你总得把画板还给人家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知遥顿时精神抖擞起来,等到画室里的人走到差不多了,十分殷勤地走上前去,叫了声“梁老师”。 梁疏意正在整理作业,抬眼看他,说:“怎么了?” 江知遥看见他那双眼睛顿时又语塞了许久,磕巴了好一会儿才把画板递过去,说:“刚刚……借我的画板,我来还……” 梁疏意似乎都忘记了这回事,接过来才跟他笑了笑,说:“感觉怎么样?” “啊?”江知遥大脑再次宕机,心想他问我什么感觉?怎么问这么直白? 何望曲及时赶来,从后面踹了他一脚,说:“梁老师问你试听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来学。” 江知遥哦了声,尴尬地摸了摸头发,说:“还……还行,主要您教得好。” 梁疏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脸上带着客气的笑意,说:“那就好,感兴趣的话可以再来试听一节,没关系的。” 江知遥痴痴地点了点头,被何望曲拉走了好远还在神游九天,走着走着突然梭在原地猛地嗷了一嗓子:“坏了!” 何望曲被他吓得一惊,侧头瞪他一眼,说:“又怎么了?” “我的火柴人!”江知遥一脸惨相,嚎道,“忘记拿下来了!跟着画板一块还给梁老师了!” 何望曲今天第一次真情实感地笑出了声。 秋意咖啡馆这会儿还没营业,梁疏意那些收好的作业放在一边用画板夹整理好了,手边是一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他怀里抱着自己的画板,没有画画,只是很入神地盯着画板看了好半天,连来了人都没发现。 “梁老师,咖啡馆怎么又不营业啊?一年光休假就休半年?” 梁疏意看也不看,看样子是习以为常了,说:“想喝咖啡自己动手。” 邹明琅一身西装革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开完高层会议,然而没什么形象地摔在他对面的沙发里,说:“不喝咖啡,来找你聊聊天也不行?” 梁疏意头也不抬,说:“说好了只让我替你上一节课,现在上了几节了?邹老板,我的课时费很贵的。” 邹明琅一听他说这话,神色立刻谄媚起来,哎了一声,说:“我们什么关系啊。最近画室变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壁那栋楼,他们招了好几个年轻漂亮很会上课的女老师,这边的大学里男生又多,我都快招不到学生了。还不得靠你的名气挂挂招牌。” 邹明琅看他不说话,就换了位置坐到他边上,探头过去看,说:“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入眼就是密密麻麻的火柴人,长头发的、短头发的,还有只剩三根毛的。邹明琅震惊了一下,赶紧撇清关系,说:“这不是我招的学生吧!”说完又接了一句,说:“这个态度太不端正了,你告诉我这是谁,我把他撵走。” 梁疏意反而笑了,说:“来试听的。” 一听是试听,邹老板又换了一副面孔:“试听的啊……那……你看,还是比较生动的,需要好好引导引导。没事,招过来不让你带,这种水平的,放到基础班里就好。” 梁疏意竟然没什么反应,还破天荒地说了一句:“我下周可以再替你带一节课。” 邹明琅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说:“我没听错吧?我们深受学生喜爱的梁老师愿意主动给我代课?” 梁疏意瞥他一眼,说:“邹老板看不上我?” “别别别,这是哪里话,只要你愿意上课,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用3d给你渲一个出来。” 梁疏意一副懒得听他说话的模样,把那张火柴人收了起来,说:“下个月孟郁要办画展,我过段时间要过去帮忙,最后一节课了,记得把我的工资结清。” 邹明琅一听这个就故意跟他打哈哈,打完才想起正事,说:“你自从在琪罗大赛上拿了金奖,也就前两年还办了两三次画展,最近怎么连新作品都没有了,明年还有一场麦捷大赛,你得好好准备准备,再沉寂下去,就快要被人忘记了。” 第4章 梁疏意戴着他那副没度数的细框眼镜,拿了铅笔随手画着,说:“我都忘了什么麦捷了,也不一定要参加。” 邹明琅侧过身看着他,说:“你说认真的?” 梁疏意手里的笔微微顿了顿,说:“不知道。” 邹明琅看样子是想劝些什么,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再想别的吧。不参加也没事,两年后又要办琪罗大赛了,多的是奖能拿。” 梁疏意嗯了声,说:“真稀奇,今天不是周末吗?竟然没看见孟郁。” “你忘了?昨天是几所大学联办的跨校音乐节,他就喜欢这些东西,昨天蹦到大半夜,今天肯定是起不来了。” 梁疏意这才抬起了头,看过来,说:“这么好玩?” 邹明琅往后一靠,笑说:“孟郁不是老抓着你看那些乐队嘛,你没被他熏陶?他们都二十露头的年龄,喜欢热闹,不像我们,就求个安逸。” 梁疏意哼了声,讥讽他说:“邹老板这副全心全意压榨我的模样可不像是个求安逸的人啊。” “去教教学生多好,多接触一些热情似火的生命。艺术来自生活,灵感也来自生活嘛。” 邹明琅说完没等到他的反应,瞧他专心致志地往窗外看,也凑过去看,说:“你看什么呢?哎,斜对面什么时候开了家钵钵鸡,我好多年没吃过了,你想吃吗?” 梁疏意把眼神从对面店面门口的那两个人影身上移回来,说:“我也才发现,不过今天不想吃,改天吧。” 江知遥本来兴冲冲地出门来,结果吃顿饭都苦着脸,何望曲说:“至于吗?没出息的样儿,上次演出往台下跳水,脖子上的链子让人薅断了也没见你这样。” 江知遥说:“那能一样吗?被<a href="" target="_blank">暗恋对象目睹我亲手绘制的童年版火柴人大战,比起这个,跳水把我薅死都行。” 何望曲噫了他一声,说:“没这么严重吧。” “说什么也没用了,本来还想下周再跟着你蹭一节课的,结果给人家看了我画的火柴人大战,我反正没脸去了。” “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 江知遥咬了一会儿筷子,还在天人交战,好半天才凑过来问:“你不是跟着他上了好几节课了嘛,就没点内部消息?” “内部消息没有,外部消息倒是有一点。” 江知遥顿时重燃希望之火,两眼放光,说:“什么消息?管他内部外部,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何望曲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翻出了一个软件,叫painting lover,这个软件里大多是绘画爱好者,可以分享经验也可以分享日常,还有人在上面开放约稿。 江知遥头一次见这种软件,翻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门道,疑惑道:“这个怎么用啊?跟你说的外部消息有什么关系吗?” 何望曲去翻自己的关注列表,说:“我们这个画室,里面的每个老师都会在上面注册一个账号,发点东西来吸引学生,梁老师上周刚注册,知道的人还不算多,算你走运。” 江知遥如临大敌,看他点开一个<a href=" target="_blank">系统默认的白猫头像,名字也很官方,就叫佳遇画室梁老师。江知遥顿时乐了,说:“这也太敷衍了,都快要把不情愿三个大字挂在主页上了。不过听你那么说,梁老师应该挺厉害的,怎么还能被胁迫着开这种视频账号啊。” 手机界面停留在“佳遇画室梁老师”的页面上,江知遥划拉了一下,看见粉丝只有三百多人,略略放下了心。再往下翻,发现一共就发了三个视频。何望曲也跟着看,说:“画室老板好像跟梁老师是朋友,友情帮忙的,就是为了招生才来的。” 江知遥点点头,说:“第一个视频是画室的,没什么参考价值,第二个和第三个视频就是画板,画笔,手都看不见两眼,再就是橘色的沙发和那个前面的台子,奶茶店吗?不太像……” 他说着突然停了停,哎了一声,说:“这两个视频拍摄的地点都是一样的欸,而且看这个光,一个是白天,一个是晚上,不像是家里。” “所以呢?” “所以!”江知遥振奋起来,精神抖擞地说道,“这个地方梁老师应该经常光顾!我可以去偶遇了!” 第3章 预备偶遇 回去后江知遥就下载了painting lover,火速注册了一个账号,改好昵称和头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机器人,然后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梁老师的账号,一通关注点赞评论,又去搜了一些绘画方面的问题,跑去私信提问,还附带可怜巴巴的小表情。 何望曲从外面回来给他带了晚饭,看他抱着平板面带奇怪的笑容,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圈,说:“笑什么?看着怪瘆人的。” 给他带回来的是一碗蛋炒饭,江知遥闻到香气才发觉天都黑了,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平板,一边拆筷子一边说:“我去关注了梁老师的账号,先混混脸熟。” 何望曲就看着他吃,说:“研究一下午,就注册了一个账号?” 江知遥把香葱挑出来,吃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好半天才把这口饭咽下去,说:“我还研究了那两个视频,但是我搜了各种饮品店,好像都没看到类似的装修。” 周言跟在何望曲后面进了屋,啧啧啧了好几声,说:“真牛啊,本来听何望曲说我还不信,这到底是什么天仙啊,至于吗。” 第5章 江知遥本来想还嘴,又闻到了他手里炒米粉的香味,奇怪道:“你不是去食堂了吗?怎么还拿回来吃?” 周言看了看他,拨通了女朋友的视频电话,挑衅道:“谈恋爱的人,你不懂。” 江知遥翻了他一个白眼。江知遥几口扒完了这碗蛋炒饭,又去把梁老师的背景视频截了图放大来研究到底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刚从自习室回来的郑远熙看见江知遥整个人都快趴在平板上了,吓了一大跳,说:“知遥不会在备考期中考试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江知遥扒得认真,根本没听见,周言打着电话还不忘嘲讽他,说:“期末考试都要学不学,全靠老师仁慈捞一把的人,会复习期中考试?” “那他干嘛呢?眼睛都要粘到上面去了。” 周言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求偶。” 这句江知遥总算听见了,回过头瞪他:“你管我。” 电话那头的桑月立刻来劲了,还问:“大吉他手看上谁了?哪个帅哥?带我看看。” 周言捂住了手机摄像头,说:“少管。” 江知遥扒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有些挫败地呆坐了一会儿,又去扒拉认真做作业的何望曲,说:“你说我下周还能不能跟你一起去蹭节课啊,我这根本什么信息都扒不到啊,他也不发新视频。” 何望曲耸耸肩,说:“想去就去。” “那我的火柴人……” “到那时候都过去一周了,说不定他早就忘了。” 江知遥还是有点发愁,萎靡不振地去调试他的新吉他去了。 “知遥,你看这个皮筋好看不好看?”正在打电话的周言拿了几根素色皮筋过来了,递到江知遥面前。 江知遥看了一眼,说:“好看,你要送我?正好我后面的头发有点长了,热。” 说着他伸手要去拿,周言就把手里的皮筋都给了他,说:“你拿去用,我们寝室只有你还能勉强用上这个。” 江知遥接过来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周言和电话那头的女朋友说:“我都问江知遥了,他说好看,他又不是直男,这不能说是我直男审美了吧?” 江知遥操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一直到周三梁疏意才看见孟郁来了咖啡馆,看他黑眼圈加重,笑说:“听邹明琅说你去了什么音乐节,玩得眼圈都青了,这几天了怎么还没好。” 孟郁长了张很年轻的脸,看起来像个高中生,自己去冲了杯咖啡,端过来坐在梁疏意旁边,说:“梁哥,你下次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现场可好玩了。” 梁疏意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画板,说:“我可蹦不动。” 孟郁又把平板掏出来开始给他搜索现场,说:“梁哥,我给你看看那天的几个现场,真的很嗨,你看看你看看。” 梁疏意敷衍地嗯了一声,随口问说:“你最喜欢哪个演出?” 一说这个孟郁就来劲了,唠唠叨叨半天,又说:“梁哥,你跟我看了那么多,你最喜欢哪个啊?” 梁疏意笑了笑,说:“不都是你拉着我看的,我都不记得有哪些乐队。” 孟郁挠了挠头,笑说:“演出很多,记不得也很正常,但是每个乐队都很有特色的,就没有一个被你记住的吗?” 梁疏意回想了一下,说:“就记得有个爱砸吉他的,我以为玩音乐的都很爱惜自己的乐器呢。” 他这么一说孟郁就知道他在说谁,手指飞快去给他搜,说:“你说的是他吧,荣成大学的,他们那个乐队叫雨天。” 平板都递到跟前了,梁疏意就转过去看了看,入眼是一个微博名称叫“rain_江知遥”,梁疏意莫名地觉得这个昵称很是眼熟,但是还没细想,孟郁就点进了他的主页,往下一翻就是他转发的学校官方发的现场视频。 梁疏意专注地看到了最后,果不其然看见吉他手嘭地摔了吉他,转身就往台下的观众群里跳去。好不容易看清这张脸,梁疏意终于露出一个“还真是”的表情。 孟郁看完就乐,说:“他上次砸完吉他就说再也不砸了,结果这次又砸了。” 梁疏意倒是像是在想什么的样子,盯着这个微博昵称看了好半天,才说:“这些乐队只在音乐节演出吗?” “你说上次那种音乐节吗?这种大型的会去,平时也会接一些演出。” 梁疏意有些心不在焉,孟郁在他边上又唠叨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才想起来自己的画展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梁疏意的画笔一直悬着,半天也没画出什么东西,想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掏出来不知道在翻看什么。 眼看一周已经过去了一半,江知遥天天刷梁老师的painting lover也没看见他发新视频,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已经决定顶着火柴人的黑历史硬着头皮再去蹭一节课了。 这周周四上午没有课,江知遥还在睡懒觉,九点多被何望曲拍醒,举着手机给他看,说:“还不起来,你的梁老师发新视频了。” 江知遥眼睛都没睁开,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副入魔了的样子,摸索着去拿手机,说:“哪……哪?” 何望曲把手机塞他手里,说:“你先把眼睛睁开。” 江知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是什么,半天突然嚎了一声。 第6章 何望曲被他吓了一跳,把手机拿回来,疑惑地说:“你又一惊一乍什么?” 江知遥又去摩挲自己的手机,把刚刚那个视频又点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说:“你不觉得这个新视频的背景特别熟悉吗?他今天是背对着玻璃窗画的画,能看见外面的街道。” 他说着把手机递过去,说:“你看这个店,我们肯定见过吧?” 何望曲仔细看了看,把视频暂停,说:“你看这边,是不是我们上次去吃的那家钵钵鸡?他家门口贴了个很大的明星海报,但是都破得不行了,这个看起来一模一样。” 江知遥又看了看,仔细回想了一下,顿时喜笑颜开,说:“可不是嘛,就是那家!你记性真好!” “你等一下,”何望曲让他把手机拿过来,看到他的头像,说,“你这个头像,和你的微博的头像怎么是一样的?” 江知遥愣了愣,看了眼,说:“是啊,怎么了?” 这张照片是之前别人给他拍了一张弹吉他的半身照,他觉得拍得很好看就一直当头像用着了。 何望曲看了他一眼,又去点开他的主页,说:“名字都一样啊。” 江知遥挠挠头,说:“怎么了?不能用一样的吗?” 何望曲看了看,说:“也不是,用就用了吧,挺好的。” 江知遥还沉浸在找到了蛛丝马迹的快乐中,马上就要起床,说:“我待会儿就去看看,肯定是那里。” 何望曲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是九点十二分。” “那待会儿看完正好吃午饭。” 何望曲说:“我是想提醒你,方虞叫你们今天十点过去排练,你都忘干净了?” 江知遥原地愣了几秒,才嘭地栽倒下去,又赶紧翻起来,说:“忘了,方虞是个计时狂魔,我们在外面租了三个小时的排练室,我过去还得十来分钟……” 何望曲看着他鸡飞狗跳地去收拾,说:“你哪天演出?” 江知遥又愣了几秒,说:“忘了,估计就这几天吧。” “你就没记过时间,这都能忘。” 等江知遥收拾好出门已经快要九点四十分了,他着急忙慌地抱了吉他就要冲出门,临出门还不忘叮嘱:“你下周的课……记得叫我一起。” 何望曲说:“你不为你的火柴人感到羞愧了?” 江知遥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所有阴霾都被找到了偶遇地点驱散了个干净,说:“没事,我都能克服,我待会儿排练完就去钵钵鸡那边看看,为我的偶遇埋下种子。” 何望曲又耸肩,说:“听起来像强盗踩点。” 第4章 手到擒来 他们租了三个小时的排练室,排练结束了大家各有各的事情也就没一起吃饭。江知遥心心念念那个视频里拍出来的地方,刚一结束就背着吉他往学校对面的那条街去了。 江知遥特意把视频的那个地方截了图,一边走还在一边对比,走到钵钵鸡的店门口快乐得就要跳起来了——基本确认和视频里的内容一模一样。 他又往前走了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看见一家颇精致的咖啡馆,店面不是很大,透过玻璃窗能看见一些里面的摆设,大概只能放下三四排桌椅。江知遥很想进去看一看,不过今天歇业了,他就对照着另外两个视频比较了里面的沙发,越看心情越晴朗,他看了一圈甚至能知道梁老师平时喜欢坐在哪里画画。 江知遥心情大好,折回钵钵鸡的店里准备吃一顿愉快的午餐,刚进店就看见左侧靠近门的位置两个人对面坐着吃饭,正在聊天。江知遥一眼就看见了微卷的长发,再走两步过去就看见梁老师那张让人念念不忘的脸。 店里的空调冷气很足,他甚至能看见梁老师的发丝在冷气下颤动,四月的天气不算太热,梁疏意好像有各式各样的素色长衬衫,今天的这一件在领口有一枝红色玫瑰,像是从他白皙的脖颈处生长出来的玫瑰。 江知遥回过神来,很想打声招呼,但是梁老师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旁边有人,头都没抬。他就僵在路中间,还是坐在梁老师对面的那个娃娃脸男生先惊叫了一声,看了看他背着的吉他,指着他说:“你……你是不是江知遥啊?” 江知遥一看对方认识自己,终于有话可说,立刻开启了社交达人模式,愉快道:“你认识我啊?” 孟郁乐滋滋的,说:“我认识啊!你们的演出我都看过,上次音乐节我还在现场呢!” 江知遥假装不经意地看向梁疏意,还没开口,就看见梁老师那双很特别的蓝眼睛正盯着他看,见他望过来,就往里挪了一个位置,说:“不介意的话,坐这里吧。” 孟郁也搭腔道:“对对对,坐吧,这个时候都没有什么人了,能在这儿碰到你真的是太开心了!” 江知遥把吉他放在一边,正准备随口搭话,就听见孟郁说:“你又买新吉他了?这个贵还是上一把贵啊?” “吉他……”江知遥尬笑了两声,说,“全世界都知道我又换吉他了。” 老板娘走过来,看见江知遥笑得很亲切,说:“今天自己过来的呀,吃点什么,跟之前一样吗?全家福套餐?” “对!”江知遥不想聊自己第三次摔吉他的壮举,生怕给人留下一个暴力狂的印象,此时一副得救了的表情,鼓足勇气又转向一直没说话的梁老师,开始主动出击,说,“梁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上周去画室试听了一节课。” 第7章 梁疏意还没说话,孟郁又开始抢答了:“你去学画画?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最讨厌画画了,宁愿出去修吉他都不学画画。” 江知遥想说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这么关注我啊。” 孟郁乐了,说:“那当然,我最喜欢看你发微博了,别人都是今天练了什么歌,写了什么曲,就你风格不一样,你天天……” “也没有吧……我刚刚还去排练了。”江知遥连忙打断了他,生怕自己再被抖出些什么,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眼看就要夭折了,此刻十分后悔走进了这家店。 江知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孟郁戳得稀巴烂,有点不知所措地偷偷瞄了一眼梁老师。 梁疏意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好像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在神游,这会儿才说:“试听的感觉怎么样?” 江知遥张了张嘴,又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火柴人一家,就保守地客气了一句:“挺好的,不过我好像没什么天赋。” 孟郁一脸想爆什么料的表情,江知遥整个人都紧张兮兮,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不过幸好,梁疏意先开口了,说:“如果不确定的话不要着急学,这种事不能太冲动。” 江知遥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正常,这么正常的话怎么到他耳朵里就这么不正常呢。 也不等他说话,梁疏意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好像忘记介绍了,这是孟郁,青年画家,他也很厉害的,你们年纪应该差不多,他是你们乐队的粉丝,你要是想,他也可以教你画画。” 孟郁说:“要不你还是好好搞音乐吧,我觉得你不适合学画画。” 江知遥连句客气的话都还没说出来,就被他这么直白的打击搞得哑口无言。只好再次不知所措地转过头去看梁老师的表情。 梁疏意还被逗笑了,说:“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孟郁不明所以,说:“怎么了?” 江知遥赶紧摆手,双手合十说:“求你,别说话了。” 终于摆脱了一些江知遥不想聊的话题,社交小能手再次上线,成功地加上了孟郁的联系方式,说以后有演出给他留票。江知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整个人又容光焕发起来。 接下来的这顿饭还算愉快,孟郁不停地问这问那,梁老师静静吃饭,江知遥一边接话一边用余光偷瞄梁老师,看梁老师眼神一动,马上就很懂事的把纸巾递过去。 梁疏意全程都没有什么话,只是头发没有扎起来,总是往下掉,有点碍事,中间用手拢了两次头发。 江知遥今天出门因为怕热,就用皮筋把自己那一截狼尾扎成了个啾啾。看了梁疏意几眼,伸手把自己发尾上的皮筋扯了下来,递给他说:“梁老师你要不要用这个,我看你头发好像有点不方便。” 梁疏意看了看他手上的皮筋,给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右手食指下侧到掌心有一道新鲜的伤口,痂的颜色还很浅,说:“划破了,手有点不利索。” 江知遥热血上头,色向胆边生,说:“那……要不我帮你?” 说完自己可能觉得不妥,又补了句说:“我自己有时候也嫌后面头发长,所以会用。” 梁疏意就和他笑了笑,说:“那麻烦你了。” 江知遥看他侧身过去还有点不可思议,梁疏意穿衣服总是松松垮垮的,江知遥从这个角度甚至能看见他领口里微凸的锁骨。江知遥越看越躁动,连忙收回视线,手抖着去拢他的头发,颤颤巍巍地给他扎好了,整个人都快要激动得冒烟了。 对面坐着的孟郁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俩,眼神转向江知遥,说:“你扎个头发手抖什么啊?” 江知遥的手指还停留在梁疏意的头发上,无意识地绕了绕,几乎忍不住想去摸他领口的玫瑰花。这时一听到孟郁的声音就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说:“没怎么帮别人扎过,紧张。” 梁疏意自己伸手摸了一下,笑了笑夸奖他:“扎得挺好。” 江知遥还在偷偷摸自己的手指,听他这么说就很欢快地笑了笑,说:“画画不太行,但是手还是很灵活的。” 说完这话他自己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发现别人并没有露出什么微妙的表情,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 吃完饭梁疏意没有再去咖啡馆,准备直接开车回家,孟郁住的地方离他很近,就蹭了个顺风车。 路上孟郁看他似乎心情不错,就问他:“梁哥,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好玩。” 梁疏意侧头看他一眼,说:“什么?” “江知遥啊,你还让他给你扎头发,真的好奇怪。” 梁疏意笑了笑,说:“奇怪什么?” 梁疏意的长相很偏欧洲人,鼻梁挺拔,头发自然卷曲,但他不说话的时候又很像古希腊神的画像。孟郁第一次见到他,就说他这个长相就是天生的艺术家。当时梁疏意说,长相和艺术没有什么关系。孟郁说,更像艺术家了。 但是梁疏意比孟郁想象中要好相处得多,很少会疾言厉色,于是孟郁听了这个问题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乱碰你,上次那个梁贸枫,他动手动脚的,你把他的鼻子都打歪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梁疏意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说:“提他干什么。” 第8章 孟郁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捂了嘴,说:“不是故意提他的,不说了。” 梁贸枫是梁疏意同父异母的便宜弟弟,和梁疏意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如果说梁疏意是天马行空的艺术家,那梁贸枫就是最道貌岸然的市侩商人。 梁家几代人都是商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梁旭慎的生意越做越大,在他眼里,梁贸枫是他唯一在法律上承认的儿子,也是他最得意的接班人。 梁旭慎的妻子只有一个,情人却不知道有多少。梁疏意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私<a href=" target="_blank">生子有多少,也许只有他比较倒霉,竟然能来到人世上。 孟郁看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自知说错了话,赶紧想说些别的找个补,想了半天又拐回刚刚那顿饭上,说:“梁哥,我听江知遥说,他们过几天有个演出,就在会展中心,我想去看看,你要不要去啊?” 梁疏意说:“不了,你自己去吧。” 孟郁哦了声,又说:“他真的想跟你学画画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真的说过最讨厌画画了,因为他画什么都不像。”孟郁说着还笑起来,又说:“看来邹哥说的没错,只要你在,什么样的学生都手到擒来。” 梁疏意终于笑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 已修 第5章 不小心 江知遥吃完这顿饭跟他们道了别,满脑子还是梁老师的头发缠在手指上的感觉,就去街心公园绕着喷泉转了数十圈冷静了好半天才回学校。 已经将近晚饭的时间江知遥才回到寝室,还是只能见到跟他一样不爱学习的周言,不过恋爱脑这会儿没打电话,在陪桑月打游戏。看见江知遥回来,说:“这么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踩点被抓了。” 江知遥瘫倒在床上,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有些人是出去踩点,事实上他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周言终于转过头来看他,说:“口气这么大?难不成要到联系方式了?还是成功约到人家吃饭?” “吃饭?”江知遥颇为嘚瑟,说,“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吗?我刚刚和梁老师在外面吃完饭回来。” 周言还没说什么,那边的桑月惊叫起来:“真的假的,进展这么神速?” 江知遥翻了个身,深藏功与名。 周言毫不留情地拆台:“要真是进展神速,他才不会一言不发呢,八成是同一家店吃饭碰到了而已。” “同桌吃饭。”江知遥埋着脸,还不忘给自己正名。 “哦,应该是吃饭拼桌。” 江知遥啧了一声,想想确实没名没分,又忧愁起来,也就不想辩解了。 他翻了个身,正好能看见何望曲挂着的那幅画,江知遥不懂这些,只觉得色彩昏暗,能称得上唯一明亮的色彩就是那一抹白颜料。但是那样的一抹白色,乍看上去像是错手弄污的败笔,仔细再看,总觉得那种突兀又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江知遥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那支红色玫瑰,他有点想不明白,他觉得梁疏意本人和这幅画有些无法联系在一起,他突然就来了兴致,试着在画与画家之间架构起一道桥梁,但是除了那张脸他几乎对梁疏意一无所知,这种尝试自然也失败了。 他去搜索了百度百科,看他以往的经历几乎是一片空白,不知道父母是谁,就读与哪里,受过谁的指导,好像梁疏意只是梁疏意,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与他有联系。 江知遥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对一幅画感兴趣,也许是因为未知本就容易引人深入。 他又去搜索了近些年梁疏意的画作,好像他的风格就是昏暗的,就连发在painting lover上的日常临摹都不怎么明亮。今年梁疏意竟然一幅画作都没有再发表过,最新的发表日期已经是去年三月了。 那些评论家们对他的评价也越来越犀利,他发表画作,就说他是“不停地复刻当年的成功,以图省时省力又能得到大众的赞扬”。他不发表画作了,就说他“灵感枯竭,当年的一鸣惊人不过是昙花一现”。 江知遥看了一圈觉得这些艺术家的圈子好像骂起人来更加的不留情面,虽然用语比较含蓄,但戳人心窝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搜索了许多信息,直到何望曲问他要不要带晚饭的微信消息弹出来他才反应过来,马上关闭了网页开始谋划下次的偶遇。 这几天学校组织了期中考试,考试形式比较宽松,但他也没法逃课,又连着好几天排练,根本没时间出去乱晃。 下周周末就是演出的时间了,这周周五晚上他主动联系了孟郁,但由于这次是会展中心的一家珠宝店开业,请了他们来热个场子,并不需要买票,他就只是客气了一下,毕竟没有人会把这个东西当成音乐节来蹦。 平常这种演出他们一般都是不太想去的,但是演出费给的多,自从江知遥第一次摔吉他,每次音乐节前方虞就会主动去接这种商演,江知遥羞愧了一次,下次还是照摔不误。 孟郁对他们乐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听说是这种商演就发了三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过来,说:“每次音乐节结束就要接商演补贴家用。” 江知遥发了个对手指的表情,说:“我就跟你说说,这个没什么好玩的,下次有音乐节再叫你。” 孟郁回了他一个ok,又说:“我最近在忙画展,希望你下次的音乐节我能赶上。” 第10章 江知遥一连好几天别说制造偶遇,只要出校门就在排练室,根本没空乱跑。眼看又是周五了,江知遥还被那支玫瑰花弄得心痒痒,于是准备先去那家咖啡馆碰碰运气,看看梁老师会不会又在那里画画。 这次是吃过午饭才过来的,他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有工人进进出出,把里面的橙色沙发往外搬,江知遥吓了一跳,心说不会刚找到这个地方这里就要被拆掉了吧?那以后要去哪里捞梁老师啊。 他走近了玻璃窗,还没细看,就瞧见梁疏意从里面出来了。他的头发好像又短了点,上次见他还是在肩膀下面一截的长度,这次刚好能碰到肩膀。他上半部分的头发扎了起来,脸上戴了个金色细框眼镜,走到一个工人师傅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知遥观望了一会儿,脑子转得飞快,左右看了看,迅速钻进旁边的饰品店逛了一圈,中途还不忘探头看看那边的进程。眼见梁疏意好像就要说完话了,江知遥才从店里钻了出来,隔着十来步的距离跟他挥手。 梁疏意正要进去,看见他也跟他挥了挥手,看见他几步并一步地跑过来,待他走近了才说:“自己出来玩?” 江知遥跟他笑了笑,说:“我出来买点东西。” 梁疏意看了眼他空荡荡的双手,也没说什么,又往屋里看了看,说:“你来得正巧,我里面有几张沙发坏了,刚刚换好。你要进来坐坐吗?” 江知遥马上就说:“好啊。”跟着他进了门,又说:“梁老师,这家店是你开的啊?” 梁疏意示意他坐,说:“没有什么正经事,开着玩儿的。”说着又问:“想喝什么吗?虽然没有什么生意,但是该有的东西也不缺。” 意识到这间咖啡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江知遥有些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说:“什么都行。” 梁疏意就笑了笑,站起来说:“香草拿铁行吗? 江知遥看着他的脸,脑子昏昏的,连忙就点头。 他坐在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咖啡操作台,偷偷摸摸看了好半天梁老师的侧脸,在他要转过头来之前赶紧别开脸,佯装看着窗外。 梁疏意拿了两杯香草拿铁过来,江知遥那一杯上面还勾了一只白色小狗,他自己的只是随手画了片叶子。 江知遥拿过来欣赏了半天,半开玩笑说:“这杯是不是专属我的?你的和我的就不一样。” 梁疏意低头喝了一口,嗯了一声,说:“算是谢谢你上次的小皮筋。” 江知遥没想到他竟然把这话接了,弄得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喝了一口咖啡掩盖自己的表情,缓了一会儿才抬眼看了看他,没话找话说:“原来你还戴眼镜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梁疏意就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递给他,笑说:“那你试试。” “我……我吗?”江知遥有点不知所措,看他点了点头才伸手接了过来,有些诚惶诚恐地自己戴上了,看了一圈,才哎了声,说:“没有度数的啊。” 梁疏意笑说:“孟郁送我的,我觉得挺好看,就时常拿出来戴戴。” 江知遥把眼镜还给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是挺好看的,主要是戴在你脸上就更好看了。” 听到这种直白的夸奖,梁疏意也没露出什么不自在的表情,只是笑了笑,说:“今天不上课?” 江知遥说:“周五的下午一般都没有课,最近一直在忙着排练,都没空出来玩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挂在门边的风铃响了,江知遥能看见门口,瞧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于是看向梁疏意,说:“梁老师,好像有客人。” 梁疏意也回头望过去,那边的那个男人也恰好望过来,梁疏意的脸色顿时变了变,那边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笑得客客气气,看了看梁疏意,又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江知遥,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某种本能让江知遥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安地看向梁疏意。梁疏意正眼都没给那个男人,语气冷冰冰的,说:“知道我有客人就不要进来。” 那个男人并不被他激怒,反而很自然地向江知遥伸手过来,说:“你好,我叫梁贸枫,是他弟弟。” 江知遥有些迷茫,还没回应,就见梁疏意站了起来,挡在了中间,说:“没事的话就不要待在这里了,有事找别人。” 梁贸枫随着他的动作往后退了半步,做出退让的模样,说:“过几天就是端午节,我到时候接你回家吃饭。” 梁疏意只是说:“你可以走了吗?” 梁贸枫也没有什么被下脸面的表情,反而更加耐心,说:“我每次来你都这个样子,你要是还生气,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这句话实在说得太暧昧,江知遥听得心里凉半截,但看向梁疏意,发觉他很不耐烦,甚至有些生气。 梁贸枫见状还去拉他的手臂,梁疏意往后一躲,还没发作,江知遥已经绕过了桌子挡在了梁疏意面前,说:“有话说话,你拉他干什么?” “我是他弟弟,我叫他回家过节,关你什么事?”梁贸枫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了,开始口出恶言,“你有什么好摆脸色的?全家只有我还愿意来看你,你还跟我摆谱?” 江知遥觉得这话实在太刺耳,忍不住推搡了他一把,说:“让你出去听不见吗?店还是他的呢,让你进来了吗?” 第11章 梁疏意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不冷不热地开口:“别说这么好听,你不来更好。” 梁贸枫那副斯文的面具彻底挂不住了,嘴角抽搐了几下,却转手就要摸梁疏意的咖啡杯,说:“我也算是客人吧,进了你的店请我喝杯咖啡总可以吧?” 梁疏意一脸嫌恶,先把咖啡杯抢了过来,扬手把剩下的小半杯咖啡泼了他一身,说:“我的咖啡不给你这种人喝。” 梁贸枫被吓得往后一躲,忙掸了几下衣裳,满面怒气,说:“你不乐意看我来,那我下次去你家找你,可以了吗?” 这话已经不复刚刚的暧昧气息,甚至有些威胁的意味。但是梁疏意没什么情绪变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大步走出去。 江知遥没想到他生这么大气,一时有点吓住了,半天才听见他叹了口气,听他说:“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 江知遥忙说:“我没关系的,你没事吧?” 梁疏意摇摇头,拿了几张纸巾蹲下身去擦地面上的咖啡渍,江知遥也忙跟过来,先他一步擦干净了,又递了干净纸巾给他擦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那人是谁啊,好没礼貌。” 两个人收拾完又坐回去,梁疏意神色淡淡的,说:“他的确是我弟弟,同父异母,不过我早就不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说这些,是不是吓到你了?” 江知遥又摇头,他已经猜测出了一些情况,但是怕再多说就要越界了,就说:“既然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我端午节也不回去。这个节日不说我都忘了。” 梁疏意就笑了笑,说:“家离得很远吗?怎么过节也不回去?” 江知遥晃晃脑袋,笑说:“下个月还有一场音乐节,方虞说我太懒散了,不好好排练会演砸,他说我丢自己的人就算了,不能给乐队丢人。” 他说着就探头过来,用手撑着下巴看向梁疏意,说:“梁老师,到时候演出你要不要来?我给你留票。” 梁疏意也笑了,说:“你怎么遇到谁都说留票?难不成你是票务的内部人员?” 江知遥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还承诺过谁,疑惑道:“我经常这么说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孟郁昨天还说呢,你怎么转脸就忘记了?” 江知遥这会儿才想起来,尴尬地笑了声,说:“我没忘,不过这场我们还没有宣呢,我只告诉你了。” “没有官宣的事情跑来告诉我,这不太好吧?” 江知遥跟他笑了笑,说:“我又没说什么时候,也没说在哪里,没关系的。我就是想先告诉你。” 这话说完他自己愣了愣,生怕梁疏意觉得有些过于露骨,忙说:“梁老师,你的咖啡真好喝,不过我待会儿还得去排练,就先走了。” 他说着站起身,又说:“我下次还能过来喝咖啡吗?” 梁疏意也站起来送他出去,像是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似的,说:“当然可以。” 江知遥露出很欢快的笑容,十分有活力地又跟他摆了摆手,说:“梁老师,下次见。” 江知遥回去的路上才发现孟郁给他发了消息,第一条是个狗狗祟祟的表情包,发了句:“梁哥还好吧?” 江知遥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他:“什么还好吧?” 孟郁秒回:“我刚刚在咖啡馆外面,我看见梁贸枫在里面,就没敢进去。” 江知遥奇怪道:“干嘛不敢进?” “那个梁贸枫,神经病的!”说着孟郁还附赠了一个气到跺脚的表情包。 第7章 专车接送 江知遥也觉得梁疏意那个莫名其妙的“弟弟”看起来不像什么正常人,但是想着这是梁疏意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但是孟郁既然主动来问了,他实在没忍住,追问了一句:“怎么说?” 孟郁字里行间都是对那个梁贸枫的厌恶之情,江知遥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比如“动手动脚”、“不知廉耻”、“鼻子都被打歪了”…… “等一下,”江知遥突然叫停,说,“你说梁老师把他的鼻子打歪了?” 孟郁发了个情绪激动的“嗯!”的表情包,说:“没把他鼻骨打折都是梁哥手下留情,梁贸枫烦死人了,没事就骚扰梁哥,还拉拉扯扯的——不过也不能打太狠了,不然梁贸枫那个缠人的妈又要上门说教了。” 江知遥的脑子越来越乱,脑子里涌现了许多问题,但是很快又被孟郁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有些惶恐地问道:“梁贸枫的妈妈,是……梁老师的……吗?” 孟郁说:“才不是!他们一家人都很烦。” 说到了这里孟郁才后知后觉地发了个惊恐的表情包,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江知遥说好,又说:“我不会乱说的。这件事情你告诉我没关系吗?” 孟郁又发了那个气到跺脚的表情包,说:“你人都在那里了,我不说你也能看出来了。” 江知遥发了个憨笑,又说:“我是觉得刚才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你要是过去找他,陪他做点开心的事情——你知道他平时做什么比较高兴吗?” 孟郁说:“他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也不是很喜欢待在家里,如果不在咖啡馆的话,可能就是在湖心公园的后山写生。” 江知遥给他发了个点头,又说:“但是你好像还是没说,那个梁贸枫在,你为什么不敢进去?你打不过他?” 第12章 孟郁发了个气鼓鼓的表情,说:“我是怕里面打起来误伤我!” 江知遥有些不解,但是觉得他好像不太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就没再追问了。 周末在会展中心的演出也来了不少人,江知遥是出了名的人来疯,场子热起来了,他也疯得没边了,演出结束头发都湿漉漉的,被拉着拍了会儿照,不仅没看他累,反而更来劲了。 方虞收拾起自己的键盘,过来拍了拍江知遥的肩膀,说:“今天的状态比平常排练的时候好多了,音乐节的时候保持这个状态就挺好。” 江知遥擦了把汗,笑说:“那当然没问题,人越多我越有状态。” 鼓手高渠也凑过来,手里还在晃他的鼓棒,说:“待会儿吃点什么?我饿死了。” “这才下午四点,这算晚饭还是午饭啊?” 高渠说:“演了这么长时间,是个人都会饿的。” 江知遥说:“我记得附近就有吃饭的地方,等下啊,我看看导航,我记得我上次还在这儿附近……”正说着话呢,见他手机也不掏了,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看哪里。 高渠看了看他,又往边上看了看,还把手放在他眼前挥了挥,说:“怎么回事?被谁定住了?” 江知遥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说:“那……那个……你们去吃吧,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下次找你们吃饭。” 这话说完就见他噌地窜出去了,高渠喂了几声,喊了一嗓子:“你倒是看看饭店在哪你再走啊!这个不靠谱的!” 方虞拍了拍高渠,说:“没事,我知道在哪。” 高渠还是跟疑惑,看向那个飞速离去的背影,说:“看见什么了跑这么快?天上掉金子了?” 距离他们演出场地不远处是一条展品长廊,这会儿人已经不太多了,跑去“捡金子”的江知遥已经飞奔到了一件玉雕展品跟前,气都还没喘匀,就忙着跟面前的人打招呼:“梁老师!好巧!” 梁疏意今天也戴了眼镜,有些迟钝地回过身来,看见他又愣了愣,说:“好巧。”说着他往后看了看,一副刚刚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说:“刚刚是你们在那边演出?” “对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梁疏意指了摆放展品的长廊,说:“今天想出来走走,就过来了,但是没想到人这么多,原来是你们在那边,早知道我就过去看看了。” 江知遥已经打探到梁疏意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只当他在说客气话, 就笑说:“这里人太多了,不能让你挤在他们中间——梁老师,你现在要回去吗?” 梁疏意说:“正打算回去,你呢?虽然还早,但是又蹦又跳的,该饿了吧?” 江知遥一听他这么说,还真觉得有点饿了,说:“刚刚就说要去吃饭来着。” 梁疏意说:“我午饭吃得太早了,正好也饿了,我开车来的,搭你一程,想去哪里吃饭?” 江知遥有些没反应过来,梁疏意没得到他的回应,歪了歪头看他,说:“怎么了?表情呆呆的。” “我……我是说,好……好啊!” 梁疏意笑了下,冲他勾了勾手指,说:“走吧。” 江知遥浑身的血一下就涌到了头顶,感觉自己的魂都被那根手指勾走了。 江知遥坐在副驾驶上,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梁疏意正准备发动车子,侧头看了看他,说:“空调刚刚才打开,可能还是有点热。” “没事没事,”江知遥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头发都湿漉漉的,梁疏意才会这么说,为了缓解尴尬又说,“我每次演出完都这样的,就算是冬天……”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梁疏意侧过身子,抽了张湿巾给他擦额头。 江知遥浑身僵硬,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被那双眼睛这样近距离看着,江知遥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湖水中,甚至觉得好像再近一点,他的睫毛就会蹭在自己的脸颊上。江知遥被他擦了好几下才缓过神,忙接了过来,说:“我……我自己来。” 梁疏意就收回了手,很自然地接了他的话,说:“冬天也能跳一身汗?怪不得每次孟郁一遇到这种音乐节就兴奋一夜,第二天一觉睡到下午。” 江知遥很机械地一下下地给自己擦汗,话都要不会说了,愣了一会儿才干巴巴地接他的话:“是……是啊,大家都玩得挺疯的,毕竟平常这么瞎蹦会被人当神经病看,但是在音乐节,所有人都是同类,想做疯子也没关系。” 梁疏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还能叫出来,就不会变成疯子。”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怪怪的,但是不等江知遥反应过来,梁疏意就又说:“你想吃什么?我们找个地方吃顿不早不晚的饭。” 江知遥把湿巾捏在手里,说:“你喜欢吃什么?我不怎么挑食,也没什么忌口,什么都行。” 梁疏意就长长地嗯了一声,思考了些会儿,才说:“有一家我倒是经常吃,他们家的鱼头面很好吃,这家可以吗?” 江知遥巴不得他把他常去的地方带自己去个遍,忙应和道:“好啊,我前段时间还在听人说呢,就是没找到哪家的比较好吃,今天正好。” 这顿饭最后是梁老师请的客,江知遥理所应当的和他约了下一顿饭。吃过饭还被善良的梁老师用专车送回了学校,回到寝室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洗完澡倒在床上还没缓过神。 第13章 周日下午学校图书馆闭馆,难得在这个时候能看见全员都还在寝室。平时江知遥的存在感都很强,今天安静得几乎连句话都不说。何望曲看他这样反而来了兴趣,凑过去问他:“你怎么了?不会是演出演砸了吧?” 江知遥埋在被窝里晃了晃头,说:“怎么可能,没有我会搞砸的演出。” 何望曲更加不解:“那你这是怎么了?求爱失败了?” 周言本来忙着陪女朋友打游戏,一听“求爱失败”,马上摘了耳麦,转过头来说:“细说说?” 江知遥哼了声,很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心口,说:“你们不懂,我觉得五月,应该也是春天。” 周言噫了声,又戴上了耳麦,可能是桑月问了什么,他说:“不知道,像是疯了。” 何望曲探着头看他,说:“不会是求爱成功了吧?你这么大胆?你不是演出去了吗?怎么遇上的?他去看你演出了?” 郑远熙一直倒在床上看电影,听到何望曲一连串的问题没忍出笑了出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啊?” 何望曲也不搭腔,还伸手扒拉了一下江知遥,说:“到底怎么回事?” 江知遥这会儿才像回了神,坐了起身,说:“你别脑补了,就是刚好遇见的,然后顺便一起吃了饭。” “真是刚好遇见的?”周言再次提出了质疑,“不是你自己谋划的?” 江知遥彻底坐起了身,说:“我发誓,这次真不是我,我也没想到在那里能看见他。”说着自己又美滋滋地回想了一遍梁老师给他擦汗的场景,并且悄悄地私藏了,不打算和他们分享,嘴上含蓄地说:“可能我运气好吧。” -------------------- 以为定时了,结果根本没定上(?i _ i?)晚了点 第8章 回家吃饭 看在这次演出表现还不错的份儿上,方虞最近就没有再把他们抓得太紧,江知遥也不用天天被盯着排练了,得了空又开始疯玩。 转眼间第二天就是端午节了,江知遥最近和梁疏意聊天越来越频繁,甚至能把握他的作息时间,得知这位梁老师也时常熬夜到凌晨两三点,一脸认真地问何望曲,说:“我还以为他的作息很健康呢,完全看不出来啊,他的皮肤看起来很好,黑眼圈都没有。” 何望曲无奈地瞥他一眼,说:“我真诚地希望在你的生活日常里,梁老师的含量可以少一点。我现在但凡听到你开口,三句话不离梁老师。你还说周言恋爱脑,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江知遥义正词严地反驳他:“我还没有恋爱,不能算恋爱脑。”说着他话题一转:“端午节得出去过节吧,找好去哪里吃饭没有?上次不是说有家店的烤鱼好吃吗?” 何望曲说:“那就我们仨出去,周言要去见女朋友。” 这时已经将近零点,寝室还没有熄灯,江知遥从自己的床上探出头去,喊了一声周言,说:“坐高铁去找桑月吃饭?” 周言嗯了声,说:“一个月没见了,好不容易放个假,当然得去见一面。” 搁平常听见这种发言,江知遥肯定要说他满脑子只剩下女朋友,但是今天只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地钻回了自己的床上。 郑远熙插了一嘴,说:“你叹什么气啊?难道你舍不得周言不成?” 周言噫了一声,江知遥立刻反驳:“谁要管他!” “那你唉声叹气的,干什么呢?” 何望曲幽幽地来了一句:“可能是想到自己追爱之路漫漫,悲从中来。” 郑远熙不解道:“不应该吧,最近不是每天都在和梁老师保持联系吗?知遥都敢发狗狗叼爱心的表情包过去了,应该是一切向好吧。” 江知遥又开始幽怨地叹气,说:“我也想和梁老师一块过端午节,但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不敢约。” 郑远熙露出了脑袋,看向江知遥,说:“哎,你还记得学校里有家小店,一到端午节,他们家的粽子就供不应求,我们去年还去买过,味道很好的。” 江知遥无精打采,说:“我发愁呢,暂时提不起胃口。” 郑远熙说:“你可以买几个去送给梁老师啊,这是我们学校里卖的,外面肯定没有。” 江知遥恍然大悟,立刻满血复活,满怀感激道:“远熙,不愧是我寝最聪明善良的人!” 说完人就躺倒了,开始给梁老师发消息,也不顾刚刚才说过晚安。江知遥发了个小狗瘫倒,说:“梁老师,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 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明天要放假了,开心到失眠?” 江知遥回他:“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也还没睡啊?替我开心到失眠?” 那边也发了个小狗瘫倒的表情包,明显是刚偷的,回他说:“我被这只瘫倒的小狗叫起来的。” 江知遥对着手机屏幕露出了笑容,又发了个小狗蹦蹦跳跳,说:“都没有蹦蹦跳跳,你都被吵醒了?” 梁疏意没有继续聊这只小狗,说:“我一直都睡很晚,晚上才能有一点灵感。” 江知遥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那些评论家对他的评价,突然觉得他不发表画作,是不是受到了太多外界的影响。高昂的情绪瞬间有些低落下来,江知遥想了许久才回他:“我有时候也觉得晚上才有灵感,白天一个音符都写不出来。” 第14章 梁疏意回了他一个无奈托腮的表情,说:“明天还要过节,你还是早点睡更好。” 一说到过节,江知遥立刻就问:“梁老师,明天过节,是自己包粽子,还是在外面买啊?” 梁疏意说:“就我一个人,包什么粽子。” 江知遥马上就接话说:“我们学校里有家店,他们家的粽子特别好吃,梁老师,你喜欢吃甜粽还是咸粽?” 梁疏意说:“一直都只吃甜粽,不过粽子也分好吃不好吃吗?”后面还跟了个疑惑的表情包。 江知遥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几乎从床上坐起来回消息:“当然啦!梁老师,你明天会在咖啡馆吗?我去给你送粽子吃!” 江知遥发完就紧张兮兮地等他的回复,看见他说:“那太麻烦你了,为了个粽子还要特地跑一趟。” 江知遥敏锐地捕捉到这不是拒绝的信号,更加的斗志满满,说:“不麻烦,反正我要出去玩的。” 也不等梁疏意再说什么,江知遥又发了那个狗狗叼爱心的表情过去,说:“我明天下午过去,明天见!” 邹明琅一大早就给梁疏意打了电话,叫他一起去过节,但是梁疏意直接拒绝了他,并且让他换个时间再来约饭。 邹明琅很是不解,多问了一句:“你真不来啊?每次过节你那个便宜弟弟就要找理由过来骚扰你,你不嫌烦吗?” 自从梁贸枫回国后,每到过节梁疏意就没清净过,有一次实在忍无可忍动手揍了他一顿,结果这货回头就把家长招来了。梁贸枫的妈妈是荣城很有名气的理财经理人,整个人看起来一丝不苟,上门就教训人,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反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梁疏意为了减少麻烦,一到节日就不会待在任何梁贸枫能找到的地方。 所以梁疏意也明白为什么邹明琅会这么吃惊,只是说:“总躲着他,他就越来越放肆,我更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邹明琅说:“反正那个家你也不回了,干脆揍他一顿算了,干嘛非给他留脸,我看他那个德性我都想揍他。” 梁疏意就不说话,邹明琅知道他还是有些顾虑,反正嘴上过过瘾也就算了,毕竟梁疏意那个爹也不是个好说话的,而且他也从来都瞧不上自己这个大儿子,只有梁疏意拿了麦琪奖时才露了面,自称是他的父亲,其余时刻都见不到他人。 梁疏意一直都生活在荣城,在此之前只要填资料,他的家庭信息都是空白的,梁旭慎不让他填自己的名字,也不告诉他他母亲的名字,他从出生起就是保姆带着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还以为梁贸枫的妈妈就是他的妈妈,后来才发现自己和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很多不公平的待遇都在长大后找到了原因,梁疏意疲于计较这些,因此不想和他们发生什么冲突,能躲开就尽量躲开了。 梁疏意和江知遥约好了是下午见面,他就在家里吃过了午饭才去了咖啡馆,他到的时候发现江知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就走过去要开门,说:“等多久了?提前到了可以给我发消息,我就早点过来了。” 端午节这天风很大,也没有什么阳光,江知遥又穿上了外套,看见他还是一件薄衬衫,江知遥看见他先说:“也没有等很久,想着你昨晚睡得很晚,就不想吵你。”又说:“你穿好少,冷不冷啊?” 梁疏意打开了门,先进去开了灯,示意他进来,说:“还好,开车来的,没什么感觉。” 他说着去把咖啡操作台的灯也打开了,说:“这都下午了,我哪能睡到这个时候,风这么大,还让你等了这么久。” 江知遥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把粽子放下,看着他做咖啡,说:“梁老师都亲手做咖啡给我喝了,等一会儿也没关系。” 梁疏意就跟他笑笑,说:“那你真是好哄。” 江知遥托着下巴看他,说:“那得看是谁哄。” 说话间梁疏意拿了两杯热腾腾的卡布奇诺过来,放了一杯在他面前,说:“你还问我冷不冷,你在风里吹了这么久,该冷的是你吧。” “可是我穿外套了。”江知遥跟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外套,笑说,“就是粽子可能有点凉了。这家生意太好了,我起好早去买的,所以不太热了,你拿回去热一热再吃吧。” 梁疏意往自己的操作台看了一眼,说:“可惜了,这里没有能热东西的工具,只能拿回家再吃了。” 江知遥说:“没关系的,你先冷藏也可以。” 梁疏意看着他,说:“今天放假,要去哪里玩?专门跑过来给我送东西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我哪有什么事,送个粽子还能喝到这个,当然不耽误了。” 梁疏意就说:“我今天打算在家里吃,正好出来买点东西,我倒是想做几道菜,可就我一个,吃不完。你要是没有别的事,不如一起去吧,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江知遥愣了一会儿,立刻说:“我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梁疏意说:“那可能要先去一趟超市,你不嫌麻烦吧?” 江知遥已经开始大脑当机了,一句花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会摇头,说:“不麻烦。” 江知遥本来还在想有什么办法能约他去吃饭,没想到不仅被邀请回家,还能吃到梁老师亲手做的饭。 第15章 这个回去一定要好好炫耀。江知遥暗暗想。 第9章 采购 江知遥推着小推车跟在梁疏意身后,看他时不时往推车里放东西,只是这么跟着他,就觉得胸腔里跳动着难以言喻的幸福感,以至于他的表情看起来可能有些傻。 既然要招待客人,当然少不了酒水。梁疏意想着血气方刚的男大学生,应该都很能喝。于是他看了一圈,拿了罐装啤酒,回过身问他:“要喝吗?” 神游的江知遥赶紧收回心思,接话道:“我都可以,你也喝酒吗?” 梁疏意轻轻掂了一下手中的啤酒,说:“很少喝,但是今天过节,也不是我一个人过,喝罐啤酒应该也不过分。” 江知遥看他似乎是挺高兴的,就说:“那就喝吧,你想喝多少都行。” 梁疏意抬了一下手腕,说:“我这几年脑子好像变得越来越迟钝了,不敢多喝,尝尝味道就好。” 他说罢却弯下腰,从最底层抱起一扎用透明塑料膜裹在一起的罐装啤酒。江知遥哎道:“你不是只尝尝味道吗?拿这么多干嘛?” 梁疏意说:“这是给你喝的,总不能让客人也只尝个味道吧。”他说完又笑着看过来:“难道你酒量浅,喝不下吗?” 江知遥在酒量问题上是有一定的执着的,立刻说:“怎么可能!只是你不多喝,我喝那么多像什么样子,本来都要蹭饭了。” “不要计较这些,”梁疏意还是将这些酒放进了购物车,慢悠悠地往下一个购物区走去,“我挺喜欢看别人喝酒的。” 他把这句话说出口时,江知遥又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距离感。他跟在后面,盯着梁老师散落的头发,觉得梁疏意此人,似乎总在观察,至于他自己是什么样的呢,他似乎又拒绝别人观察他。 很神奇,江知遥脑子里出现这种奇怪的认知时,他觉得心里的粉红泡泡冒得更凶狠了! 他们一路慢逛,一路闲聊,两个人的距离渐渐变得有些过近,甚至有了亲昵的姿态,江知遥的心脏狂跳,走在他后面能透过他单薄的衬衫看见他背上随着弯腰而浮现出轮廓的蝴蝶骨。 江知遥想,如果在他的蝴蝶骨上咬一口,他应该会把背弓起来,柔软的亚麻色的长发也会像花朵似的发颤,然后他会回过头看他…… 这时梁疏意真的转过了头,江知遥的内心戏还没来得及落幕,就撞进了梁老师那双湖水一般的眼睛里。江知遥的脸颊红得可疑,但梁疏意似乎没有察觉,只是问他:“吃凉菜吗?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江知遥生怕被他发现不对,赶紧点头,说:“你说好吃,那肯定好吃。” 采购结束后,江知遥觉得边聊天边逛超市好像容易冲动消费。在电梯里江知遥看了看他们手上的购物袋,说:“是不是买得太多了点,这么多食材,今天肯定用不完吧,你一个人得吃到什么时候?” 梁疏意听了这话只是笑说:“我一个人确实得吃很久,有的还不能放太长时间,反正今天是为了招待你才买的,我是吃不完的,你得给我解决掉。” 江知遥巴不得能上门做客,笑嘻嘻道:“梁老师要求了,我怎么也得解决掉啊。” 说话间电梯到了十六层,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里走,梁疏意远远就看见自己家门口蹲了个人,顿时笑容都消失了,有些抱歉地看了眼江知遥,说:“我家门口好像有个麻烦,我先解决一下,麻烦你在这边等我一下。” 江知遥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看他把手里的东西贴着墙放下了,快步走到了门前,也忙放下了东西,跟在他后面。 在门口蹲着的果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梁贸枫,一看见梁疏意过来,忙站了起来,逼近了,说:“我都等你好久了,说了要接你回家过节,你忘了?” 大概当初是梁贸枫头一次见江知遥,还装一装客气,这下连客气都不装了,语气让人听了都觉得刺耳朵。 但梁疏意也没什么表情,说:“你应该知道,那是你家,没有我回不回去这一说,你这样死皮赖脸地待在我家门口有什么意思?” 梁贸枫哎了声,说:“你什么意思啊?我死皮赖脸不都是为了你?梁疏意,你是不是不知好歹?” 说着梁贸枫就要上手拽梁疏意的领口,江知遥赶紧上前把他推开了,说:“没受过文明教育是不是?见人就动手动脚,什么毛病。” 梁贸枫好像这会儿才看见有江知遥这么个人,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议地指向梁疏意:“你还把人往家里带?你要不要脸啊?” “你怎么说话呢?”江知遥冲上去就想给他一拳,但是被梁疏意拦了拦,江知遥意识到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有些蔫蔫的又退了回去。” 梁疏意一只手还牢牢抓着江知遥的手腕,挡在他身前和梁贸枫说话:“我喜欢带谁回家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你不要管我的事情。” 梁贸枫一副要抓狂的样子,左右踱步,脸都涨红了,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 梁疏意把他的手指推开,说:“你可以走了。” 梁贸枫还耍上赖了,往身后的门上一靠,说:“我偏不走,你不跟我走,也别想跟他进门。” 江知遥快被这货气死了,几次三番的想上前揍他,但是手腕一直被梁疏意拉得很紧,又舍不得挣脱开,只好一忍再忍。 第16章 “你再不让开,我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把你带回家。” 梁贸枫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妈还会向着你吗?” “当然不会,”梁疏意说着就拿出手机,说,“她不是觉得你总来找我很丢人吗?你现在堵在我家门口,你猜她会不会冲过来把你带走?” 梁贸枫看他真要打电话,彻底发怒了,说:“梁疏意你也太不知好歹!他们都讨厌你,只有我愿意找你,每次过节只有我还记着你,你还把别人往家里带!” 江知遥实在忍无可忍,骂道:“你有完没完了?我看你才是最招人嫌的吧?嘴巴放干净点。” 梁贸枫好像进入了无差别攻击状态,看上去快发疯了,两条胳膊乱挥,像是想打人,嚷道:“我跟我哥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他是变态,你也他妈的跟他一样是变态!” 他这话音一落,四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片刻后被梁疏意打破了:“你这么正常,还来骚扰变态,不嫌恶心?” 梁贸枫像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脸都涨红了,那种激动的情绪霎时平静下来,甚至有些着急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天天不回家,我就是想……” 梁疏意把他推开,似乎有些疲惫,说:“你想待在这里那就待着吧,我走行了吧。” 梁贸枫估计也是被自己的那些话吓到了,赶紧抓了他一下,说:“我……我真的不是……”他说了两句实在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有些仓惶地逃走了。 梁疏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头去拿放在一边的东西。 江知遥也被这一出闹的心情全无,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去拿东西,好半天梁疏意好像才回过神,有些出神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抱歉,明明是想让你好好吃个饭的,又闹得这么不愉快。” 江知遥跟着他把东西拎进屋里,说:“没事,我没关系的。” 梁贸枫刚刚上小学时,梁疏意也没有比他大几岁,还会教他认字。梁贸枫那时候好喜欢跟着他,每逢上学前都要大哭大闹,非要哥哥陪到学校门口才作罢。 他们并不在一个学校,梁疏意跟着司机去送他上学,送完他还要急匆匆地返回自己学校,每次都要一路跑进教室。好多次因为迟到罚站,他只要辩解,班主任就会打电话给家里,但是他的“妈妈”永远没有空,他的爸爸永远打不通。 那时的梁疏意接过梁贸枫送他的画笔,还是觉得很安慰。他想,只是弟弟年纪小,他们一时顾不上自己而已。 梁贸枫上初中开始就变了,他们开始疏远,梁贸枫甚至不愿意和他同桌吃饭。梁疏意想,大概是弟弟叛逆期到了。直到有一天,梁贸枫看着他在自己对面坐下吃早饭,突然站起身,把杯子里的牛奶倒在了他的头发上。 天色黑透了,玻璃窗上印着客厅的影子,梁疏意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的影子,又转过头看向刚刚坐下的江知遥。 江知遥看向他,说:“你想说什么吗?怎么这个表情。要是想说抱歉就算了,我又没关系,我一个来蹭饭的。” 梁疏意今天的衬衫似乎格外宽松,看得江知遥心里都是空荡荡的。他的嘴巴不说话的时候,江知遥几乎能看见他的眼睛在说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江知遥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很快又把手收了回来,接着整理食材,说:“梁老师,还做饭吗?我好饿啊。” 梁疏意没有动作,看着他说:“还吃吗?” 江知遥也看向他,故意做出很不解的表情,说:“当然吃啊,我馋好久了。” 梁疏意好半天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了笑,说:“那你帮我把柠檬切一下吧。” -------------------- 已修 第10章 一幅画 孟郁听说梁疏意自己在家过节,本来微信聊得好好的,立刻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邹明琅看他急得那个样,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他劈里啪啦的质问了一通:“你早说梁哥没去你那里啊,他自己待在家里,那个疯狗又要骚扰他,你不陪他我去陪他!” “你别急啊,”邹明琅有点头疼,说,“你梁哥没那么娇弱,真惹急了照样揍他,你少操点心吧。” 孟郁还是不放心,说:“可是他平常过节都不在家的,这次怎么回事,太反常了吧。我怕他自己待着会不开心。” 邹明琅长叹一声,说:“他那张脸确实一副忧愁模样,真是骗你这种一骗一个准——你跟他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平常就懒得见人,要不是那个梁贸枫总往他家找,他才懒得出门呢。” “那他搬家不就好了,来我这里住也行啊。” 邹明琅无奈道:“我都说了,他连人都懒得见,你还想轻易让他搬家?”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梁贸枫烦死吧。” 邹明琅说到这也疑惑了一下,说:“说起来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都忍了很久了,上次突然出手揍他,是因为想见他那个有跟没有一样的爹,这次明明知道这货要上门,还回了家,很奇怪啊。他以前也不是很在乎这个,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对付,而且这次梁贸枫还提前预告了,按理说他不会回去的才对啊……” 孟郁提出了问题:“什么?揍梁贸枫是为了见他爸?为什么啊?我不懂,不是因为他太烦了吗?” 第18章 梁疏意还在盒子里找拼图块。脸都没抬起来,问他:“你看过我的画?是什么风格?” 江知遥用手撑着脸,眼神落在他的睫毛上,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太懂画,只是觉得这一幅画颜色明亮多了,很晴朗的。至于其他的,我只看了网上能找到的那几幅,就像要下雨的阴天。” 梁疏意捏了一块拼图,手悬在半空在思考要把这一块放在哪里,听他说这话笑了下,说:“那你喜欢这幅吗?” 江知遥点了点头,说:“好想看看原画是什么样子的。” 梁疏意就放下了手里的拼图,说:“原画在我这里,我拿给你看看。” 江知遥顿时眼睛一亮,说:“真的吗?那太好了。” “不过很久没有拿出来,我要找一下,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过了十多分钟梁疏意才从书房里抱出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画框,挨着江知遥坐下了,自顾自地拆开了厚厚的白色泡沫纸,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知遥在他拆开前还在想,保护得这么好,梁老师应该很喜欢这幅画,但当他看见画的真面目时,几乎被吓了一跳,他立刻就明白为什么这张拼图上的城堡只剩下了下半部分——那幅画中的城堡在画的正中央,上半部分像是被什么戳烂了,留下一块边缘不规则的空白,像是被打碎的魔镜。 江知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半天才说:“这幅画,是不小心弄坏了吗?” 梁疏意只是跟他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全图就是这样的,画得不怎么好,这是我十三岁的随手涂鸦。只是当时还没来得及保存,就变成这样了。” 他说完就把画装了回去,江知遥再去看那张拼图上空落落的一块,总觉得那不知名的利器也许不仅是毁掉了一幅少年时稚嫩的画作而已。 第11章 笨手笨脚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江知遥才明白梁疏意说的“有地方睡”,是指让他去睡卧室,梁老师自己去睡沙发。在江知遥的再三反对下,梁老师去抱了一床新的被子出来,两个人同床异枕地睡下了。 不过江知遥的大脑一直处于很活跃的状态里,忍不住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也没有睡着。 梁疏意很难不注意到他的动作,侧过身来看他,声音里带着倦意,有些哑哑的,说:“睡不着吗?” 江知遥转过脸就看见那双亮晶晶的蓝色眼睛,大脑都空白了一瞬,顿时安静了下来,说:“我把你吵醒了吗?” 梁疏意只露出一张脸,头发散落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很温柔地跟他摇了摇头,说:“你是不是认床?” “没有,我不认床。”江知遥觉得他的语气像是在和小朋友说话,整个人心口都开始发麻,也侧过身轻声跟他说话,“梁老师,我觉得待在你这里特别开心。” 梁疏意就笑,说:“可是我这里连客房都没有,你只能跟我挤在一张床上。” 听到他这么说,江知遥突然警觉起来,忍不住问道:“别人来这里过夜也是这样吗?” 说完江知遥才发觉自己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妥,但是好在梁疏意没说什么,语气仍然懒懒的,说:“我这里一般没有客人,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出现。” 江知遥心情顿时晴朗起来,有些欣喜地哦了声,又问他:“明天是假期,不用去画室上课吗?” “不去了,上次那节课是最后一节。” 他说的就是上次江知遥因为排练没去成的那一节,江知遥听闻顿时哀嚎了一声,说:“我没上成最后一节课,好难过。”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笑起来,声音仍然轻轻柔柔的,说:“我都听孟郁说了,你一点也不喜欢画画,不喜欢的事情不用勉强自己的。” 江知遥愣了愣,有点害臊地往被子里躲了躲,借着夜色吐露了半句真言:“可是我很想去上你的课。” 梁疏意也没做出什么惊讶的模样,只是好像有点困了,眼睫低垂着,说:“别听画室老板瞎说,有的是老师比我教得好,旁边有几家画室,有很多厉害的老师,都比我教得好,你去那边也可以。” 江知遥看着他上下翕动的睫毛,心里痒痒的,开玩笑说:“梁老师,替竞争对手揽客,老板不会生气吗?” 梁疏意就笑,又往下埋了埋脸,只露出鼻尖,说:“反正他也不给我结工资。” 卧室的窗帘拉上了,窗外城市不眠的灯光细细碎碎地落进室内,江知遥看见有些朦胧的光影落在梁疏意的脸颊和鼻尖上,光斑落下,像跳动的小精灵。 江知遥忍不住靠他更近了些,看见他轻轻颤动的长睫毛,甚至能感觉到他均匀的呼吸,就这么盯着他看,江知遥几乎屏住了呼吸,像是害怕惊动这样的一幅画。 但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江知遥才轻声开口:“梁老师,我以后还可以来作客吗?” 梁疏意好像被他的声音叫醒了,眼神有些迷茫地看向他,反应了一会儿才说:“好啊,你下次什么时候想来可以告诉我,我去买一款新的游戏……很久之前就想玩了,不过只有双人模式……” 江知遥听他用这种半睡半醒的声音说话,心脏又开始跟着一阵阵发麻。 好想亲你。江知遥看他闭上眼睛,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一句。 因为前天晚上玩到太晚,两个人第二天都没能起早,梁疏意在九点半睁开了眼睛,侧过身就看见旁边的人睡得正香,不过睡相不怎么好看,被子不知道被他怎么盖的,整个横过来了,根本盖不住一个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江知遥大概也觉得冷了,整个人缩成一团。 第19章 梁疏意看着他笑了一会儿,伸手把自己的被子搭在他露在外面的腿上,自己起身先去洗漱,收拾了一下有些糟乱的客厅,也没叫他,自己去做早饭了。 江知遥被穿着睡衣的梁老师叫起来吃早饭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穿越了,一睁眼以为自己已经和梁老师同居多年,清醒过来带着一脑门的昏昏沉沉去洗漱,试图用想象力弥补现实的不足。 梁疏意的头发没有初次见面时那么长了,此时随意地在后面用皮筋扎了起来。江知遥问他:“梁老师,你的头发是剪过吗?我记得第一次上你的课,头发还是到这里的。”他说着在自己的肩膀下面比划了一下。 梁疏意抬起脸看他,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说:“记性这么好。是剪过一次,剪得不多,还以为不明显呢。” 江知遥就咧开嘴跟他笑,说:“我觉得你的头发很好看,就记住了。” 梁疏意这个人很奇怪,好像在他面前再怎么说些亲昵的夸奖,他都不动声色,完全没有情绪的变化。江知遥暗戳戳地说了很多这种话,但是发现他都是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沮丧。 吃完早饭后正要收拾,就听见一阵铃声,两个人找了一圈,最后在沙发上发现了梁疏意的平板电脑,是一个视频电话邀请。 江知遥帮他找到的铃声来源,看见来电人是“梁贸枫妈妈”,顿时心里有些不安的直觉,但是昨天已经闹成那个样子,江知遥不敢说什么,只能装作不知道,把平板电脑递给他后就躲去厨房收拾碗筷,。 江知遥躲在厨房依稀能听见外面的动静,他不太能听见视频里的人说了什么,但是能听见梁疏意说:“那麻烦你不要让他再乱跑了,他总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也很困扰。” 又听了几句类似的话,梁疏意一直都是这样平稳几乎没有情绪的语气,江知遥洗完了餐具,悄悄地往客厅挪了几步,这次终于能听见视频里的人在说些什么,是一个平静甚至冰冷的女声,说:“你自己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我以为你自己应该是清楚的,贸枫是你弟弟,我没想过改变你什么,也不指望你能为他做出什么榜样,起码不要让他像你一样。” 江知遥听到这里顿时满肚子火气,但是又怕出去了会让他难堪,只好蹲下身子佯装收拾昨天没用完的柠檬。 梁疏意好像也不生气,说:“他不归我管,你的儿子你自己教育。” 电话那边说:“你也是我的儿子,我是不是也该教育教育你?” 梁疏意说:“再说这个就没有意思了,你一直就一个儿子,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还想管教别人的儿子。” “我是替你爸爸说这些话,你也不用这么大火气,不高兴可以对你爸爸说,对我撒气算什么本事。” 梁疏意像是也不打算退让,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自己的事情也不要再来找我,可以吗?包括你的儿子,也不要再让我看见他。” 视频电话那边的人终于有了情绪裂痕,声音中带了些愠怒:“你不想看见他,就应该一出生就离他远远的,自己不男不女的,想把别人也变成那个样子,你怪别人冷待你,谁让你自己生来就要做个异类!” 江知遥听到这话心里一颤,几乎忍不住想冲出去的时候,又听见梁疏意的语气似乎满含嘲讽,说:“怎么了?你也发现他不对劲了是吧?这么讨厌同性恋还天天往我身上贴,我也觉得他可能被我带坏了,你这么有钱,趁早带他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治好。” 那边似乎气到说不出话来,骂了一句:“什么样的人生出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 梁疏意冷哼一声,伸手就挂断了电话。 江知遥心惊肉跳地等了一会儿,很想假装没事人,但是梁疏意回头看了看他,说:“都听到了?” 江知遥顿时一阵心虚,说:“我不是故意的……” 梁疏意又恢复成之前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向他勾了勾手指,说:“来坐。不用紧张,都是家常便饭了,没什么。” 江知遥坐在他身边,看了看他,说:“她总是这样吗?” 梁疏意嗯了声,说:“没办法,小时候我以为她是我的妈妈,后来才发现不是,但是那种日子也过了很长时间,她的电话我没法不接。” 江知遥有些愤愤不平,说:“接电话就要受气,还不如直接拉黑好了。” 梁疏意笑说:“我可不敢,真不接的话,可能会被找上门,更麻烦了,还不如接个电话,能省很多麻烦。” 他说着看向江知遥,说:“总让你碰到这种事情,我的身边总是不太安静的。”说着他顿了顿,说:“这样的话,你下次还想来这里玩吗?” 江知遥只要看向他的眼睛,就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妥协,忙说:“这有什么,只要梁老师不要嫌我吃得多,还笨手笨脚就好了。” 梁疏意笑说:“你的刀工很漂亮,蹦蹦跳跳的还能把吉他弹得那么好,你还能算笨手笨脚吗?” 江知遥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你想听的话,我下次来就把吉他拿过来,我弹给你听。” 梁疏意伸手点了点他的手背,说:“那太好了。” 第12章 下雨天 过完端午节,江知遥的几个室友全都知道了他在梁老师家里过了夜,纷纷发来贺电的时候却看见他有些闷闷不乐。 第21章 荣成最近半个月都是连绵的阴雨天,约定好的周五这天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梁疏意待在咖啡馆里等江知遥来赴约。 邹明琅最近帮他宣传了这家咖啡馆,又让他雇了两个店员,生意渐渐好了起来。但梁疏意对这些事情很不上心,邹明琅今天就特意来跟他谈谈有些地方的装修问题。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雨势突然大了起来,敲得玻璃窗咚咚作响。 梁疏意往外看了一会儿,就听见邹明琅说:“突然下大了,你的那个小朋友不会淋成落汤鸡吧?” 梁疏意笑了声,说:“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邹明琅喝了口快要冷掉的咖啡,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支持你多和这种可爱的小年轻多待待,省得天天死气沉沉的。” 平常周五店里几乎能坐满,今天下雨的缘故,店里显得很冷清,两个店员低着头在小声说闲话。只有最靠里的一桌坐了三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给这家咖啡店增添了些许人气儿。 不过梁疏意已经习惯了冷冷清清,生意突然好起来他还有些不习惯,反而不怎么过来了,今天是和江知遥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正好遇上大雨,又变回了他熟悉的这家店。 邹明琅说着又问:“你还把压箱底的那幅画给他看了,是不是也觉得这小孩挺可爱的?” 梁疏意用勺子缓慢地搅着手里的咖啡,说:“人都喜欢去探索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我觉得他应该也不例外。” “少来哈,”邹明琅喝掉了最后一口咖啡,说,“那东西我都没见过,就听你描述过一次,你就单单给他看?” 邹明琅这话刚落下,梁疏意侧头就看见街对面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估计是看见了他转过脸来,那边的人很用力地跟他挥了挥手,明明看他撑了伞,但能感觉到他的头发好像都是湿漉漉的。 邹明琅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正经地吹了声口哨,说:“好吧,正说着呢,人家就到了,该到我走的时候了。” 梁疏意隔着玻璃窗跟他挥手,接邹明琅的话说:“干嘛一副怪腔怪调的。” 邹明琅立刻喊冤:“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个事实而已,怎么还不高兴了。” 梁疏意看他穿过了马路,说:“我只是觉得,大多数人都喜欢做些自以为能拯救别人的事情,这些人里又有很多都是没长大的小孩子,觉得自己能做英雄。” 邹明琅觉得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刻薄,说:“这话怎么说的?” 梁疏意看江知遥已经到了店门口,正在收伞,说:“我就不想做英雄,但我可以满足别人做英雄的愿望,不好吗?” 邹明琅啧了声,说:“反正没我的事了,我走就是了好吧。” 邹明琅起身的时候正好江知遥走过来,衣服也淋湿了点,开口就先道歉:“不好意思啊梁老师,你是不是等很久了?我刚刚出来雨就突然下大了,又折回去拿雨伞,才耽误了。” 梁疏意递过去纸巾让他擦擦脸上的雨水,说:“没关系的,我不着急,没有几步路了,我们走吧。”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邹明琅拿了一把伞,高声说:“店里就剩三把伞了,我拿一把,剩下的给你的两个店员小姑娘留着,你们……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第13章 看电影 雨势没有减弱的迹象,店里就这么几把伞,待会儿店员下班,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淋雨回去,梁疏意只好和江知遥挤在同一把伞下,电影院步行五分钟就能走到,并不远。 江知遥的这把伞就是家里最老式的格子伞,虽然不大好看,但好在够大,两个人勉勉强强都罩在了里面。一旦置于这样的环境下,江知遥的社交雷达就会失灵,尴尴尬尬地跟他肩靠着肩,时不时关照他有没有被淋湿。 两个人靠得太近,江知遥就很容易心猿意马,总觉得在这个时候应该揽一下肩,但是又不敢妄动,导致自己握着伞的手指有些不安地换了好多次位置。 梁疏意随口跟他聊天,问他:“你们学校好像有很多活动,你像个大忙人。” 江知遥知道他在说上周六临时毁约的事情,忙解释道:“我一般不会有这么紧急的时候的,那天是音乐社团的几把乐器出了问题,他们查了一圈,维修人员周六日不上班,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我的,他们那天晚上有路演,我也不好推。”他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梁老师的表情,看他突然笑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说:“怎么突然又笑了?” 梁疏意说:“我就是随口一说,又不是怪你。” 江知遥还在偷偷瞄他的表情,梁疏意发现了又笑,用手指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脸颊,笑说:“行了,到了,你在网上订的票吗?” 两个人进了影院,江知遥收了伞甩了甩水,把雨伞放进门口的收纳箱里,跟在他身后走进去,说:“对,我去取票,你等我一下。” 没多久江知遥就取了票过来,还递给他一桶还是温热的爆米花,很自然地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腰,说:“走吧,再不进去就要开场了。” 江知遥装得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其实直到坐下心脏都还在狂跳,很不自然地抠了半天座椅扶手才平静下来。 放映的是一部治愈系的动画电影,江知遥生怕他会觉得无聊,但是发现他看得很认真,才终于把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收了回去,好好的看完了这场电影。 第22章 电影结束后梁疏意还没动,看着屏幕上一排排的字幕发呆。 其他的观众都走完了,梁疏意从侧过头来看他,说:“我们走吧。” 回去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也已经黑透了,路灯都亮了起来,整条街灯火通明,夜幕降临后反而更加热闹。江知遥把收好的雨伞握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晃着。 两个人理所应当的一起吃了晚饭,江知遥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观察,已经基本掌握了梁老师的口味,知道他爱吃甜的,吃完晚饭趁结账的那么一会儿时间,去旁边的甜品站买了一盒棉花糖,棉花糖做成了小动物的形状,挤在玻璃盒里。 梁疏意接过来的时候还端详了好一会儿,指了指里面的一只白色小狗脑袋,说:“这个最可爱。” 江知遥也凑过来看,说:“为什么啊?我觉得这只小猪脑袋也挺可爱的。” 梁疏意从里面捏了只小狗出来,喂进了他嘴里,笑说:“因为像你。” 江知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胳膊往前走了好几步,听他说:“反正还早,逛一逛再回去 。” 江知遥脑子都晕晕乎乎的,看他停在一个卖小饰品的小摊前挑挑拣拣,奇怪道:“你看什么呢?要买皮筋吗?” 梁疏意拿起来一个毛绒发箍,对着他比比划划,又放下了,好像是没想好拿哪一个,目光又移过来打量他,说:“这两个都不太合适。” 江知遥这才明白过来梁疏意是在给他挑小饰品,赶紧摆手,说:“怎么还给我挑上了。” 梁疏意自顾自地拉着他离开了这个小摊,一路上走走停停,挑到了第三个摊位面前,像是看见了自己的目标,拿起了一个有小狗耳朵的帽子,招招手让江知遥过来。 江知遥看了看,跟他瘪了瘪嘴,说:“你要给我戴这个吗?” 梁疏意看他不过来,伸手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强行把带小狗耳朵的帽子戴在了他脑袋上,而且下面还垂了两个小球,一握小球那对耳朵就会立起来。 梁疏意拉着他玩了一会儿,说:“很可爱啊。” 江知遥看他的确挺开心的,就没再拒绝,只是往他身上靠了靠,说:“那你买了送我。” 梁疏意很愉快地付了钱,也不让他摘下来,好在这顶帽子是竹条编织的,戴着倒也不热,还能看见梁老师的手不停地在他脸边晃。 梁疏意几乎捏这个耳朵捏了一路,江知遥从刚开始的别别扭扭,到后面都习惯了,还主动把脑袋凑近点好让他玩得更方便一点。 这条街到晚上就多了许多小摊,有许多流动小摊是汽车的后备箱,挂上彩灯,贴上广告语,再放一张小桌子,卖冰粉的会多摆上几张桌子凳子,桌子上是装饰用的小油灯。 逛了一圈,梁疏意手里的棉花糖已经快吃完了,江知遥被他喂了好几口,嘴巴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人也晕乎乎的。看见一家生意很好的冰粉摊,做出的成品也很漂亮,江知遥要拉着他坐下吃一碗,但是梁疏意摇了摇头,跟他走远了才说:“冰粉做起来很简单,但是这边卖的要么是糖精味太重,要么就是白水一样。还是不要吃了。” 江知遥被他抓了一路手腕,此时已经能很平静地跟他开玩笑:“梁老师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那我能尝尝你做的吗?” 梁疏意跟他笑了笑,说:“那要等我买点材料,不然我可凭空变不出来。” 江知遥把他手里空的棉花糖的盒子接过来,去找了个垃圾桶扔掉了,还说:“你一直都这么爱吃糖吗?那小时候会蛀牙吧。” 梁疏意说:“小时候?没怎么吃过糖,所以我的牙好好的。”他说着还笑了笑,突然听见了什么,说:“是不是哪里在唱歌啊?” 江知遥还没来得及品味出他上一句话什么意思,就被下一句吸引了注意力。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个自己抱着吉他的路边歌手,没有多少听众,很多人只是驻足听上一会儿就离开了。 他们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梁疏意突然问他:“你们刚开始组乐队的时候,也会遇上这种情况吗?” 江知遥看过来,说:“是指没有听众吗?” 梁疏意点点头,说:“虽然说做音乐是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遇不上能欣赏的人也很痛苦吧。” 江知遥笑了笑说:“当然会有这种时候啊,刚在学校出来的时候不会遇上空无一人的情况,但是第一次在外面接演出反响就没那么好。” 梁疏意嗯了声,看向不远处的电子屏,看见已经快要十点钟了,就说:“不早了,回去吧。” 两个人沿着来路慢慢走回去,刚下过雨的空气中有潮湿泥土的味道,风也是凉凉的,让人的心情也很平静。 梁疏意说:“这个世上成功的人太多了,就好像人人都是那样的,但总要允许一些运气不那么好的人存在。” 江知遥还戴着那顶帽子,自己还捏了捏垂下的小球,给他展示自己的耳朵,说:“梁老师,你觉得你的运气好还是不好?” 梁疏意看他帽子上的耳朵一动一动的,也伸手过来要摸,说:“你觉得呢?” 江知遥看向他,说:“运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梁老师上课上得倒是挺好的。” “得了吧,”梁疏意终于不捏了,笑说,“你就上了那么一节课,还画了一整张火柴人。” 第23章 江知遥就不能听见火柴人三个字,哎了声,说:“你怎么还记得火柴人啊,都过去多久了。” 梁疏意说:“可是我觉得很可爱,我还收藏了。” 江知遥如遭晴天霹雳,愣在原地,看他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忙跟上去,说:“真的假的啊,不至于吧。” 梁疏意回过头看他,说:“不信的话,下次我用画框展出来给你看。” “别别别,”江知遥赶紧摆手,说,“没这个必要,浪费功夫。” 梁疏意只是笑,也不接他的话。 江知遥摘了自己的帽子,趁他不注意给他戴上了,还一副得逞了的表情。 梁疏意愣了愣,片刻后笑说:“真幼稚。” 江知遥看着那对耳朵在他头顶动了动,说:“你这样,玩了一路,你不幼稚?” 梁疏意就抓了一下他的手,说:“你不也玩得挺开心的?” 江知遥被他碰到的一瞬间就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忙去把帽子抢了回来,掩饰道:“那不给你戴了,你嫌幼稚。” “那你接着戴吧,特别适合你。” 江知遥就真的自己又戴了回去,眼看就要到咖啡馆了,看了看梁疏意,意有所指,说:“明天是周六哎。” 梁疏意看过来,说:“怎么了?” 江知遥跟他笑了笑,说:“想吃你做的冰粉。” 梁疏意也笑,说:“明天可能不行。” 江知遥听他这么说就低低地哦了声,正想说“不行就算了吧”,突然又听他说:“这个天气还没有买制冰机,也不太适合吃这么凉的。” 梁疏意又伸手过去捏了捏他帽子下的小球,看他头顶上的耳朵动了动,才歪头看他,说:“来吃晚饭倒是可以。” 第14章 画展 往常周六江知遥要是没事肯定一大早是起不来床的,但是今天倒是起很早,跟要去图书馆学习的何望曲撞了个正着。 何望曲拎着书包看着刚从洗手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江知遥,愣在了原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这么早?” 江知遥跟他灿烂一笑,说:“偶尔健康作息一下。” 何望曲一脸不信,说:“昨天我睡的时候你床上还亮着呢,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江知遥用毛巾擦着头发,压低了声音说:“也没什么,就是今晚梁老师约了我去他那里吃晚饭。” 这话好像真没什么似的,但是话音里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 何望曲噫了他一声,说:“怎么,渐入佳境了?都登堂入室了。”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江知遥更加嘚瑟地从他旁边过去,还提醒他说,“第二次了,也不是第一回了。” 何望曲看他一副尾巴要摇到天上的德性,也不想打扰他,就拍了他一下,悄没声儿的出门了。 郑远熙起床的时候江知遥已经吃过早餐回来了,很是神采奕奕,甚至还给他的室友们带了早饭,好像他每天都是起这么早似的。 后醒来的两位有些不知所措,周言刚给女朋友发消息说过早安,就被江知遥这一出吓得键盘连飞一排字母乱码发了出去,被桑月大清早骂了神经病。 “什么情况啊?”郑远熙明显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战战兢兢地接过了早饭,说,“这真是我能吃的吗?” 江知遥简直容光焕发,说:“吃呗,我待会儿还要出门,换身衣裳。” “还换?”周言不可思议地看过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哈,我早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你都拾掇老半天了,这什么日子啊?你要求婚啊?” 江知遥还不好意思起来,说:“你怎么知道梁老师给我打电话邀请我一块去画展啊?” 周言凝固了,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双手作投降状,无力地晃了几下,又一头栽了回去,说:“我不知道!怪我嘴欠!” 郑远熙已经洗漱完毕了,刚从洗手间出来,没听见刚刚的一番话,只知道江知遥早起肯定和梁老师有关系,还很愉快地去认领了自己的早饭,说:“托梁老师的福。” 周言插话说:“好了,话就说到这里,江知遥,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寝室开屏了,快快快,快出去。” 郑远熙有点不明白,没忍住问了一句:“这么早就出门啊?去哪啊?” 周言的表情有点痛苦,发了一声:“得。” 江知遥果然不会放过每一个炫耀的机会,立刻就说:“梁老师说有个画展,他朋友办的,邀请我一起去。” 果然听郑远熙哇了声,说:“他把他的朋友都介绍给你了吗?进展神速啊,还去画展,感觉像约会。” 周言听江知遥还添油加醋,没忍住补了句:“你这也太不地道哈,是他的朋友不也是你的朋友吗?人家还是你们乐队粉丝呢,好不地道。” 郑远熙有些懵,左看看右看看,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江知遥被拆穿也没见他害臊,还理直气壮的,说:“一样的,这有什么区别。” 周言还没说话,郑远熙先开口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觉得共同的朋友,和他的朋友,还是不太一样的。” “反正他的朋友以后也是我的朋友,没什么区别。”说着江知遥就又去照了一遍镜子,说,“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等江知遥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寝室,郑远熙说:“我好好奇啊,梁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把他迷成这样,感觉人都变傻了。” 第24章 周言不冷不热地说:“虽然他给我们带了早餐,但我还是要说——真的变傻了。” 这次江知遥要去的画展其实就是孟郁的那一场,孟郁一早就邀请过他,他说没问题,还顺道和梁老师提了一下,其实他也没忘,谁能想到梁老师会记挂着,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提醒他不要忘记今天的画展之行。 江知遥那会儿其实闹钟还没响,但是头一次大清早接到梁老师的电话,听见他好像也是刚醒没多久的样子,本来混混沌沌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几乎是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顾忌还没睡醒的室友,就压低了声音问他怎么了。 梁疏意好像刚反应过来他还住在寝室里,似乎也放轻了语气,说:“我电话好像打得有点早,会打扰到你们吗?” 江知遥被他的语气可爱到,整个人都振奋了,说:“没有没有,我接得很快。” 梁疏意说:“那就好,今天孟郁办画展,他说了好多次要请你过来,但是他今天估计一大早就去忙了,我想他应该没时间叫你,怕你忘了,我就打个电话过来说一下。” 江知遥把电话又换了只手,说:“我记得呢,我这就起床了。” 梁疏意嗯了声,好像要挂电话,江知遥很想再听他用这种语气说几句话,忙问:“梁老师,你是不是也刚睡醒啊?” 梁疏意笑了笑,声音里是清晨刚睡醒时特有的慵懒,说:“这也能听出来吗?” 江知遥轻轻嗯了声,说:“你给我打完电话,是不是也要起床了?” 梁疏意又嗯了声,说:“画展不是很近,我等会儿去你学校门口接你,一起去。” 江知遥又激动起来,说:“那麻烦梁老师还要特意拐一段路了。” 梁疏意说:“不麻烦。” 这会儿江知遥已经坐上了梁老师的副驾驶座,跟他若无其事的说了早安。梁疏意看起来还挺精神,问他:“吃早饭了吗?” 江知遥说:“吃过了。” 梁梁疏意就轻轻叹了口气,笑说:“我以为你没吃饭,还给你带了碗豆腐脑,看来是只能再带回去了。” 江知遥觉得这一块座椅已经快要坐不住他了,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心情,忙说:“特意给我带的吗?那你早上吃饭了吗?” 梁疏意说:“在家里吃过了。”他顿了顿,又说:“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喝了杯咖啡。我本来想煮粥的,但是没能起来,还是三明治更快捷点。”他说完看了眼江知遥,说:“我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豆腐脑,是甜口的,起码我觉得甜口的不难吃。” 江知遥说:“甜口和咸口的我都吃,梁老师,既然给我带了早饭,那还是我吃掉吧,毕竟能和你约早饭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梁疏意就把旁边纸袋里包好的一盒豆腐脑递给他,说:“还是热的。” 豆腐脑装在圆盖塑料碗里,江知遥小心地打开了塑料盖,用勺子搅了搅滑腻雪白的豆花,把糖搅散了,就闻到豆花甜香的味道,吃了一口说:“这个比我们学校的好吃多了,我上次吃的那个窗口的豆腐脑,就像是一块块的豆腐,拌了酱油或者撒了白砂糖的豆腐块。” 正好遇上红灯,梁疏意就侧过头来看他,说:“是我家楼下的早餐店,我经常去吃,你喜欢吃就好。” 他们处于一个很宽阔的路口,红灯的时间很长,江知遥看了眼,还剩二十六秒,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舀了一勺,微微凑近了,问道:“梁老师,你要吃一口吗?” 梁疏意看了他一眼,江知遥马上就要泄气了,就听见他说:“你太远了,我吃不到啊。” 江知遥脑子嗡的一声,忙递近了,看他真的低头吃了一口。江知遥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冲到了脑袋顶,匆匆移开了视线。 恰好这时红灯已经结束,变成了绿灯,梁疏意一直很专注地在看路,时不时和他搭两句话,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江知遥吃完了这碗豆腐脑,把空盒子装回纸袋里,开始没话找话:“其实我都不懂画的,还有点紧张,我还没去过画展呢。” 梁疏意笑说:“没关系,就当去玩好了,不会有老师提问的。” 江知遥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借机问道:“那有没有老师回答问题啊?” 梁疏意的眼神短暂地落了过来,说:“老师不提问你,你想提问老师?” 江知遥听他语气轻快,忍不住得寸进尺,说:“我怯场,那么多专业人士,我一个门外汉,再说了,来都来了,好歹学点东西回去。”他说着还笑,说:“我就认识一个老师,就看梁老师愿不愿意教了。” 梁疏意嗯了一长声,说:“我也不是什么学生都教的。” 这句话明显调笑的成分更多,江知遥也听出来了,就问:“那什么样的学生梁老师才愿意教啊?” 梁疏意一侧头见看见江知遥那双期盼的眼睛,笑了声,说:“要求也不是很高,能帮我切菜的就行。” 江知遥几乎是有点雀跃,说:“那不教也得教了。” 梁疏意的眼睛没有看他,但是明显心情不错,说:“看来是这样。” 江知遥故意使坏,语气怪怪的说了句:“那些刀工好的,梁老师上课会不会给他们打折啊?” 梁疏意笑了声,说:“在我家刀工好才算好,但我不经常招待客人,别人可能打不成折了。” 第25章 -------------------- 这几天更新时间有点不定,我尽量快点调整回中午十二点更新。求点海星~ 第15章 一起逃走 他们到画展的时候还算早,不过没看见孟郁,梁疏意说:“会来很多业内的朋友,他应该在忙。” 江知遥说:“那你也应该去见见吧。” 梁疏意笑着看过来,说:“有些人不是说,自己怯场,需要陪同吗?” 江知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你忙完再来陪同也行,至少走的时候得把我捎上,我都不知道回去的路。”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说的这么可怜,我更不忍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江知遥耳根霎时红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他,还没想好说什么,那边好像有人在叫梁疏意的名字,回过头就看见是步履匆匆的孟郁。他一过来就看见了江知遥,很愉快地跟江知遥打了招呼,说:“跟你借一下梁哥,那边打个招呼就还给你。” 江知遥被他说的更摸不着头脑,脸都要烧起来了,梁疏意拍了拍孟郁,让他先去,又靠过来和江知遥说话:“真的要让你自己待一会儿了,很快不会很久。”说着他又摸了摸江知遥的头,安抚似的跟他笑了笑,说:“我先过去了,马上就回来,你先逛逛。” 江知遥被他摸得又开始发晕,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想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他拍我的头这么顺手,不会是比我高吧?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其他奇奇怪怪的想法挤走了,江知遥其实也没那么担心自己待着,就沿着这条展出作品的长廊慢慢逛了一圈,看见了许多孟郁的作品,江知遥虽然不太懂,但是看见一幅港口画,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会儿。 江知遥这会儿才觉得,孟郁不仅是性格开朗,画出来的东西也让人觉得充满了生命力。画中的港口取景哪里江知遥不知道,但他能看见船头有和家人挥舞着手帕送别的欧洲女郎,身侧是她的丈夫。一旁有几个小孩子在甲板上追逐乱滚的皮球。岸上送别的人们有人衣着富贵,有人衣着简单甚至是褴褛,但整体都让人觉得轻松、充满希望。 江知遥不明白同样是油画,为什么孟郁的风格会和梁疏意的看起来这么不同,但是他不太懂色彩,也不懂技巧,只是给了他这样的直观感受。他甚至开始想象,同样的场景,落在梁疏意笔下应该是什么样的。 但他又回忆了一下,觉得这两个人画的内容好像也是大相径庭的,孟郁的画明显写实更多些,就像读了一个简短的故事。梁疏意的色彩和内容都更抽象,时常让人看不明白这里是什么,那里代表什么寓意。 江知遥想到这里,又想起在网上看到的评论,觉得那些专家到底能不能看懂梁疏意画了什么,还是他们所理解的,并非是梁疏意真正想要表达的呢。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知遥一回头,就看见梁疏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侧,也开始打量墙上挂着的这幅画。 “你聊完天了?” 梁疏意的眼神又移回他的身上,说:“想到你还在等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江知遥说:“我没关系的,这边没什么人,我自己待着也没关系的,你的事更重要。” 梁疏意又靠近了些,似乎是为了看清楚这幅画,肩膀几乎靠上江知遥的肩膀,说:“我都回来了,你就别赶人走了。” 江知遥听他说这种话就要胡思乱想,但他的头脑风暴还没开始,梁疏意就问他:“你喜欢这幅画吗?” 江知遥也看过来,说:“你知道的,我不太懂。” “谁说看画必须要懂。”梁疏意笑着看向他,说,“再说了,懂与不懂的界限又在哪里,高中还没有做够阅读题吗?” 江知遥就笑了,说:“做够了,我只是瞎看看,也做不了阅读理解。” 梁疏意点点头,说:“那你觉得这幅画,画的是什么?” 江知遥离他这么近说话还是有点紧张,故意开了个玩笑,说:“不是说没有老师提问吗?” 梁疏意笑了声,说:“因为答案没有对错之分,所以不能算是提问。” 江知遥手心都出汗了,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故作镇定道:“那我可说了,说的不好,就靠梁老师补充了。” 梁疏意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江知遥就把注意力转回到画上,说:“应该是个送别图,但是看了并不觉得悲伤。”说着江知遥突然笑了笑,看向他说:“一说送别总会想起柳永的词来,可能是一对比,就会觉得画上的场景活泼多了。” “柳永的哪一句词?” 江知遥说:“最有名的那句——执手相看泪眼。” 梁疏意指向画上擦泪的人,说:“这不也有泪眼吗?” 江知遥被他一追问就开始紧张了,想了想才说:“我也不知道了,就是觉得这幅画没有那么让人伤心。”说着他又想起了一句,说:“柳永还写‘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还有‘杨柳岸,晓风残月’。一看就让人想起去路漫漫,月缺人缺,所以才会惹人伤心吧。” 梁疏意拍了拍他的肩——更像是手指轻轻搭了搭他的肩膀,整个人半倚着他,声音很轻,看向他说:“知遥,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 第26章 江知遥听他这么叫自己的名字,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耳朵根刚消下去的红又窜了回来,颇不自然地和他笑:“真的吗?我都是瞎说的。” 梁疏意微微让开了些,神色也严肃了许多,说:“一幅画的意思是什么,那要看画的人去理解。当一个作品完成,它的解读权就属于所有人——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画家无法干涉看官,看官的任何看法也同样无法影响画家早就赋予画的意义。” 江知遥有些懵,说:“那这么多人对一幅画研究来研究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梁疏意带着他离开了那幅画,缓缓地说:“因为人的生活需要意义,艺术也需要意义。” 江知遥忍不住追问道:“那找到了意义之后呢?” “就去找下一个意义。”梁疏意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他,“很多人都试图摆脱一个个的意义而存在,但同时又在不停地寻找自己独立存在的意义,找来找去,还不如承认那些虚无缥缈的意义从未离开过。” 江知遥看着他清澈的蓝色眼睛,又问他:“那你的意义找到了吗?” 梁疏意像是突然被他从某个幻境中拉回了现实,面颊上又浮现了江知遥熟悉的那种友善的笑容,很慢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一个人的一生要去找很多意义,你指哪一个?” 江知遥说:“你刚刚说的那个,作为自己独立存在的意义。” “那个啊,”梁疏意一边看着墙壁上的画,一边缓缓向前走,语气轻松,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肃然的感觉,说,“这种东西要找很久的,也许永远找不到,都说不定。” 江知遥低低地哦了声,说:“我觉得这些意义来意义去的,搞得都太复杂太麻烦了。” 梁疏意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他,说:“那你觉得怎么才能简单化?” 江知遥又局促起来,觉得自己像个三岁小孩在大人面前大放厥词,神色也变得怯怯的,说:“可能你听了会觉得很幼稚,我不想说。” 梁疏意听了他的话就笑了,走回到他身边,说:“人变成熟了就很难再变幼稚,幼稚有什么不好,我最喜欢和小朋友待在一起。” 他说着还轻轻拧了一下江知遥的脸颊,这一下没用力气,像个假动作,更像是轻飘飘的从江知遥脸上掠过去。 江知遥差点原地起跳,不自然地往后闪了闪,才说:“你见到小朋友都爱摸别人脸吗?” 梁疏意笑了笑,说:“很多人都不喜欢当小朋友的,你喜欢吗?” 江知遥说不出话,嘴唇动了动,整个人脑子都不转了,不知道该怎么答他的话。 好在梁疏意没再追问这个话题,只是问他:“你把你的想法和我分享一下吧,我很好奇,我也想过得简单一点。” 江知遥平静了好一会儿,愣是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了,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 梁疏意笑了声,说:“真忘了?还是不想说啊?” 江知遥赶紧解释,说:“真的忘了!都是你刚刚说什么小朋友的,给我说忘了。” 梁疏意还在笑,说:“那好吧,忘记了就算了。” 江知遥有点怔怔地陪着他往前走了一会儿,根本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就见他又回过头来,说:“待在这里你会觉得无聊吗?” 江知遥当然不能说无聊,就摇摇头,说:“还好,我就当放松一下脑子。”说完他又补了句:“只要你别再提问了就行。” 梁疏意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说:“我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 江知遥还没接话,梁疏意又说:“你要是不想待在这儿,我带你溜走怎么样?” 江知遥迟疑了下,说:“可是今天不是孟郁……是不是不太好?” 梁疏意抓住了他手腕,说:“画展还会有的,现在逃走的话,我们还可以回家吃一顿午饭。” 第16章 记仇 梁疏意这人,说溜走竟然还真的拉着他溜走了,江知遥坐上梁老师的车后还有点惴惴不安,说:“我们就这么走了,孟郁不会生气吧?” 梁疏意笑说:“他不会的,而且等他待会儿忙起来,根本没空管我们,放心。” 江知遥懵懵懂懂地哦了声,说:“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刚刚不是说了,回家吃午饭吗?” 江知遥啊了声,看了眼时间,说:“可是现在还不到十点,是不是太早了?” 一说到这里,江知遥突然兴奋了起来,说:“回家做饭吃吗?那是不是要先去买点东西?” 梁疏意笑着看过来,说:“今天不用,东西都买好了。” 江知遥看起来有点失望,哦了声,说:“这样啊,那也行。” 梁疏意好笑地看向他,说:“怎么觉得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啊?这么喜欢逛超市?” 江知遥说:“也不是,我就是喜欢陪你买东西。” “那好吧,今天有别的安排,下次一定等你一起再去买东西。” “别的安排?”江知遥第一反应是晚饭是不是没法和他一起吃了,所以才提前叫他来吃午饭,顿时蔫蔫的,说,“你是晚上有别的事情吗?” 梁疏意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眼神又回到正在行驶的马路上,说:“是啊,上次不是说好了,你要陪我玩那个新的游戏吗?” 第27章 江知遥还有点愣愣的,反应了一会儿才说:“这就是你说的,别的安排啊?” 梁疏意笑说:“当然啦,都说了要一起吃晚饭,我怎么可能把时间留给别人。” 江知遥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没说什么,又听他说:“既然想一起去超市,那下次我就把这个时间也留给你,好不好?” 江知遥本来这段时间就被他搞得心神不宁,现在又听他这么说,简直要抓狂了,但只能佯装淡定,说:“梁老师把时间留给我我当然乐意了。” 这么多天来,江知遥觉得他每句话都像暗示,但细想好像又没什么,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怕把对方吓跑了。天天这样想来想去,江知遥觉得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但是梁疏意明显没有什么心事的模样,还时不时和他说两句闲话,正说着话,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车载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号码。梁疏意低头看了看,伸手接了电话,还没说话,那边说:“是我。” 这个声音听着特别耳熟,但梁疏意半天没说话,江知遥侧头看他,见他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可能是感觉到江知遥的目光,他才看过来,不冷不热地说:“有事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知遥一听他这个语气,突然就想起来了电话对面的那个声音是属于谁的。果然那边叫了声哥,语气比之前好了很多。 梁疏意神色没什么变化,只说:“没事挂了。” 电话那边的梁贸枫赶紧说了句:“有事。” 梁疏意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开车,车内的气氛突然冷了许多下来,江知遥也不自然起来,就摸出了手机随便刷刷。 之前遇见这个梁贸枫,给江知遥留下了很不好的一些印象,此时虽然眼睛看着手机,但江知遥耳朵却支棱着,生怕这人又要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但是这次梁贸枫的态度出奇的好,好声好气地为自己上次的话道了歉,也没有一口一个梁疏意叫他,说话间客客气气的,把江知遥听得满脑袋问号。 但梁疏意神色仍然没什么变化,只说:“说完了吗?我在开车。” 梁贸枫明显不想挂电话,又说:“哥,我知道你不想回家,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个饭可以吗?我就是想跟你吃个饭,没别的意思,你现在有空吗?” 江知遥的手机界面看着是在刷微博,手指却滑得飞快,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江知遥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个梁贸枫绝对不对劲,而且精神上也有点问题的样子。 他本来正在紧张梁疏意会怎么回答,就看见梁疏意的眼神短暂地往自己身上瞥了一下,就说:“不行,我有约了。”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情绪立刻不对劲了,音调都拔高了:“你约了谁?你旁边是不是有人?” 梁疏意不搭理他,那边说完语气突然又跌了回去,说:“那现在不行的话,晚饭也行,或者明天也行……” “我说了,我没有时间。没别的事情就挂了。”梁疏意说完也不等那边说话,立刻就挂了电话。 平日里江知遥认识的梁疏意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的,鲜少看见他冷脸,但只要碰见他这个弟弟,他就好像格外的冷酷无情。 江知遥脑子里浮现了一些自己看过的剧情版小电影,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猜想。以至于梁疏意叫了他三次,他才反应过来。 梁疏意微微侧头看了看他,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知遥赶紧关了自己欲盖弥彰的手机屏幕,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个弟弟很奇怪?上次是那样的一个人,现在好像又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江知遥被他一语道破,也不遮遮掩掩了,说:“是有一点……” 梁疏意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他现在是一直都这样,但是他小时候也没这么神经质,他升高中的那年出了场车祸,可能是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就变得神神叨叨的了。” 江知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那你们小时候关系好吗?” 之前江知遥不太敢问他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生怕会让梁疏意觉得被冒犯,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江知遥知道他好像不是特别避讳这些事情,才终于敢问出了口。 果然梁疏意也没什么反应,说:“小时候……还可以,在我十六岁之前都还可以,后来我搬出去了,就不怎么来往了。” 江知遥很想说,你们现在也不是不来往的样子啊,但是他只是哦了声,怕显得不太礼貌就没再追问。 但是他不问,梁疏意自己就说了:“他小时候就很粘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妈妈只是他的妈妈,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以为只是母亲都偏心家里更小的那个而已,后来知道了……知道了也没怎么样,我就搬走了,没再住在他们家里了。” 江知遥说:“我怎么觉得,他好像还是很粘你啊……动不动上门。” 梁疏意笑了笑,说:“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吧,被他知道了性取向,他就觉得恶心,从那开始就很排斥我,也就差不多那个时候我搬出去。人嘛,都是这样的,好像所有人都要按照他的喜恶去生长才好,等他们过了那个年纪,觉得他也许没那么恶心你了,又想求得你的原谅。” 第28章 他说着顿了顿,说:“不过我一直都知道我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我并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责怪他,所以也谈不上原不原谅。” 从之前的两次碰面,江知遥多少能知道他家里的态度,但是要让他去相信梁贸枫这个人真的恐什么同性恋,那江知遥百分百是不信的。 江知遥脑子里突然酝酿出一个非常合理的猜想出来,他不敢说,但他觉得梁疏意也一定是有所察觉的,就悻悻地接了一句:“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有这样生活的人,也要允许有那样生活的人存在,不然人人都一样,每个人都按照那个不一定正确的法则生存着,又有什么意思。” 梁疏意笑了声,说:“希望下次我们出来吃饭,不要再提到他了。” 他说着停了车,说:“到了。” 江知遥这才发现已经进了车库,解开了安全带,故意说:“希望下次没有别人打扰。” 梁疏意听了也只是笑,说:“但愿吧。” 这是第二次进梁老师的家门,江知遥一回生二回熟,看见梁疏意从冰箱里拿出了水果,也洗了手凑过去帮忙了。两个人摆好盘就凑在一起试玩梁老师说的那款新游戏。 果然这款游戏只有双人模式,第一局还有点生疏,后面就顺畅了许多,江知遥也兴奋起来,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梁疏意回到家就问江知遥介不介意他换件衣服,这会儿穿了件滑丝绸的长上衣,他好像偏爱这种懒懒的风格,头发只是简单地在后面绑了一下,额前垂落着几缕不太长的头发,两个人玩得入迷,江知遥还能感觉到他的头发落在自己脸颊上的触感。 梁疏意听他说话,就侧过头来看他,说:“什么感觉?” 江知遥笑说:“刚刚还在画展提问我,这会儿和我一起坐在这里打游戏,这种感觉很奇妙。” 梁疏意笑说:“老师除了提问,也要有一点自己的娱乐时间。”他说着突然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侧过来看着他说:“不会是记仇吧?就因为问了你几个问题?” 江知遥也看过来,盯着他的眼睛有些说不出的冲动,伸手把他垂落的一缕额发捋到耳后,也看着他说:“你这样看我,我脑子里哪还有什么仇。” -------------------- 江知遥:扳回一局(*^ー^) 第17章 外卖 江知遥觉得自己这句话已经足够直白了,结果梁疏意只是当成什么日常玩笑似的,笑说:“有这么吓人吗……再玩一局吧,待会儿吃饭。” 这次的午饭没有上次做的那么麻烦,两个人弄得比较简单,炒了几个家常菜,江知遥还上手炒了个番茄炒鸡蛋,从吃上饭,江知遥就发现梁老师肯定是走鼓励式教育这条路的,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家常菜还不忘记夸一夸他手巧。 吃着饭梁疏意拿了几瓶果酒出来,递给他说:“前段时间我朋友回老家,带了几瓶他家里人自己酿的果酒回来,我还没喝过,一起尝尝吧。” 江知遥接了一瓶过来,说:“那我也太幸运了,好久没喝过这样的酒了。” 梁疏意打开喝了一口,说:“是青梅酒,度数应该不高吧,我对酒没什么研究,尝不出来。” 江知遥尝了尝,说:“这个度数我觉得也不低啊……梁老师,你酒量怎么样啊?” “酒量?不知道,估计不是太好。”梁疏意笑了笑,又尝了一口,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喝起来很香,别的我也区分不出来。” 江知遥听他这么说,就问:“梁老师你是不是不怎么喝酒啊?” “是不怎么喝酒,喝多了脑子会变得不清晰。”梁疏意看了看他,说,“只喝一点,应该不会在你面前栽倒。” 江知遥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是那种喝两口会栽倒的人,江知遥自己的酒量自认为还是不错的,每次都是躺了一地玻璃酒瓶之后才轮到他躺。 他们随口聊了一会儿,江知遥本来就爱喝酒,没多会儿一瓶就见底了,梁疏意突然问他:“对了,我记得你最近有个音乐节要参加吧,怎么到现在都没听你再提这件事了?” “那个啊,”江知遥叹了口气,说,“前段时间不是下暴雨嘛,把活动场地给淹了,就推迟了,还没通知什么时候再举办呢。” 梁疏意恍然大悟似的哦了声,说:“我都忘记了,前段时间下暴雨,我那段时间几乎不出门的。” 江知遥感觉他的语气怪怪的,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的脸颊都红了,惊了一下,问他:“梁老师,你是不是有点喝醉了?” 梁疏意揉了揉太阳穴,扶着餐桌就要站起来,身子都摇摇晃晃的,吓得江知遥赶紧伸手去扶他,哎了声:“慢点。” 梁疏意看了看他,被他搀扶着去沙发上坐下了,很安静地趴了一会儿,才说:“好像头有点晕。” 江知遥回头检查了一遍他的酒瓶,发现喝了一半都不到,有些哭笑不得,嘀咕道:“就这点酒量……还是喝果啤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句话梁疏意听得清楚,撑着头看他,说:“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江知遥刚把餐桌收拾好,一转头就撞上了他的眼神,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说:“没说你坏话,你老实待会儿吧。” 可能是真的挺晕,梁疏意没再说话,整个人半躺在沙发上,半天了又说:“你别收拾了,等会儿我自己弄,哪有让客人刷碗的道理……” 第29章 “马上就好,你别说话了。”江知遥说着去冰箱找蜂蜜,又给他倒了杯蜂蜜水,拿过去给他,说,“喝点蜂蜜水吧,可能会好点。” 梁疏意就坐起来,伸手接过来,但是江知遥也没敢把杯子完全松开,扶着让他喝了口。但谁知道梁疏意刚喝一口,就要把杯子推开,人又躺下了。 “哎,就喝一口啊。”江知遥又要拽他起来,说,“这也没多少,你喝完啊,不然有什么用?” 梁疏意不起,说:“这真是蜂蜜水吗?” 江知遥一脸纳闷,说:“没错啊,我还闻了闻,你冰箱里那个是蜂蜜没错吧?” “但是尝起来和白水没什么区别,一点都不甜。” 江知遥说:“不可能啊,放了好几勺呢。” “你自己尝尝。” 可能是酒精上头,江知遥总觉得他说话有种很亲昵的撒娇意味,就真尝了一口,到嘴就震惊了,说:“这还不甜?” 但梁疏意不回他的话,还翻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好好好,我再给你加点行不行?”江知遥重新给他加了几勺,再次拿过来递给他,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尝尝这个甜一点吗?” 梁疏意就靠在他的手心里,这次没说什么,很安静地喝光了这杯蜂蜜水。喝完又懒懒地窝在了沙发里,半睁着眼睛看他,说:“你不晕吗?” 江知遥没忍住笑了,说:“就喝那么一点,怎么会晕啊?” 梁疏意眯了眯眼,说:“你是不是嘲笑我呢?” “没有没有,”江知遥赶紧摆手,说,“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太久不喝酒,乍一喝肯定会有点晕。” 梁疏意也笑,说:“不过我的酒量确实是不太好,那个酒喝起来甜甜的,谁知道这么厉害。” 江知遥看他撑着手臂要坐起来,就伸手扶了他一把,说:“好多酒都是这样的,尝起来人畜无害,没几口就能把人整蒙了。” 说着话江知遥坐在了他旁边,梁疏意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自然而然地倚在他身上,头几乎是枕着江知遥的肩膀,说话声音也轻飘飘的:“好吧,以后要警惕这些人畜无害的……甜水。” 梁疏意的头发落在江知遥的脖颈旁,江知遥脖子有点痒痒的,心里也有点痒痒的,听他说话还不忘记接:“那你在外面跟别人吃饭,最好不要乱喝,不然倒在外面可怎么办?” 梁疏意嗯了一声,说:“怎么办,还想打游戏,但是我现在好困。” 江知遥忍不住笑了声,说:“现在还想着游戏呢,你睡一会儿吧,酒劲过去就好了。” “你来做客,我躲进去睡觉了,听起来很不礼貌。” 江知遥悄悄地摸了摸他垂落下来的头发,说:“困了就睡一会儿,只有我知道,别人不会知道的。”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还笑了好一会儿,把江知遥笑得摸不着头脑,说:“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不是。”梁疏意终于不笑了,扶着他的手臂要站起来,说,“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江知遥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说:“既然你不介意,那我睡一小会儿——你不会无聊吗?” 江知遥嘴张了张,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先说话了:“其实玩了这么久,我也有点困了。” 他说完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但心里火急火燎地还没想出对策,就听见梁疏意说:“那正好啊,你可以跟我挤挤,我就不用因为把你扔在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了。” 说完梁疏意自己先挨着床躺下了,侧卧着都闭上眼睛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抬眼看了看,瞧见江知遥还站在床边,就冲他勾了勾手,说:“你不是困了吗?要站着睡觉吗?” 江知遥有些忐忑不安地躺在了他身侧,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样不太好,就侧躺着面对着他,说:“梁老师,你睡着了吗?” 梁疏意这会儿还是背对着他,听到他的声音才缓缓地转了过来,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怎么了?” 江知遥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还说一如既往的心跳加速,可能是酒精的加持,江知遥实在有些忍不住,说:“你应该都知道的吧,我们是一类人。” 也不知道梁疏意听到没有,江知遥又说:“都已经这样这么长时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但他轻声发问后并没有得到回应,只能听见身侧人均匀的呼吸声。 江知遥瞬间有点想抓狂,无声地狠狠抓了一把枕头,心想:他是不是装睡啊,故意躲避我的问题。 这么一想,江知遥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拂了一下他的额前的头发,看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江知遥很想碰一碰梁老师的长睫毛,但是勇气到这里已经用完耗尽了,最后悻悻地收回了手,转过身去玩手机了。 他刚打开手机就受到孟郁的消息,这条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了:“你们跑哪里去了?还想找你们一起吃饭来的。” 半个小时前孟郁又发了一条:“好吧,是不是梁哥带着你溜走的,好讨厌啊你们,都不等我一起吃午饭。”后面接了好多个气到跺脚的表情包。 江知遥看到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感觉就是心虚,没忍住转回去看了看已经睡着的梁疏意,才回他说:“梁老师说他买了新的游戏,我们就先回来玩游戏了,我不知道你在等我们吃饭。”后面跟了个小狗流泪的表情包。 第30章 孟郁很快就回了消息,说:“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他肯定要先逃跑的,不过你们在哪里打游戏?梁哥家里吗?” 江知遥这种心虚感更盛,只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 孟郁立刻发了个疑惑的大表情,说:“他带你回家了?好奇怪啊,梁哥这个人,一向能在外面解决的事情绝不会带人回家的。”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也就去了他家三次而已,而且基本上都是坐坐就走了,他自己做饭吃可以,让他招待客人,比登天还难呢!” 孟郁越说越气愤,又说:“你们今天中午不会是点的外卖吧?” 江知遥看着这些消息有点手抖,总觉得自己像翻墙入室的采花贼,就抖抖地发了条:“啊对,外卖。” 第18章 冰激凌 他们本来午饭吃得就晚,梁疏意酒意上头又睡了不短的时间,醒来的时候外面只剩灯光了。 梁疏意醒来后身侧没有人,自己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正要摸索着下床的时候,江知遥从外面进来了,看见他坐了起来,就把床头那盏夜灯打开了,说:“酒醒了吗?” 江知遥正迎着夜灯的灯光,照得脸颊有些模糊不清,梁疏意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说:“现在几点了?” 江知遥说:“刚过六点,还不算太晚。” 梁疏意点点头,说:“真不好意思,邀请你来家里玩,结果我自己睡了这么久。” 江知遥走过来,梁疏意才看见他手里拿着水杯,接过来喝了一口,尝出来是温热的蜂蜜水。江知遥看着他喝,说:“反正我今天放假,也没事干,顺便照顾一下喝醉酒的梁老师,当交饭钱了。” 梁疏意喝完了把杯子还给他,仰头看着他笑说:“你不是想和我一起逛超市吗?我们待会儿出去走走吧,买点食材,晚上煮火锅好了。” 江知遥顿时开心起来,说:“是临时换计划了吗?之前打算吃什么的?” 梁疏意撑着床面要下床,说:“不重要了,按新计划走吧。” 江知遥还总觉得他站不稳,伸手扶了他一把,梁疏意也没拒绝,说:“那我换件衣裳,这会儿太阳下山了,还算凉快。” 江知遥的手还抓着他的手臂,听到这话才赶紧放开了,说:“那你换吧,我去把杯子洗一洗。”他说着要走,突然又回过头,说:“不过这个点外面起风了,你多穿点。” 梁疏意跟他点了点头,就转身进去找衣服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外面的确起风了,但梁疏意好像还是就穿那么一点,江知遥下意识摸了摸他的手背,说:“我就说外面有点凉吧,你的手都不热。” 梁疏意笑说:“但是我也不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快六月了,别把我看得那么娇弱。” 出了小区,外面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大商场。这个时候正热闹,有些老人带着小孩在外面散步,还有很多人在麦当劳排队买冰激凌。 梁疏意看向卖冰激凌的窗口,看了眼江知遥,说:“你想吃冰激凌吗?” 江知遥笑了声,说:“是你想吃吧。”紧接着他又说:“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吃了,我们不是说晚上回去煮火锅吗?这个太凉了。” 梁疏意也笑,说:“都说了我没这么娇弱,年纪轻轻的这么爱操心呢。” 明显梁老师根本不愿意听他的意见,江知遥看他酒刚醒,怕再吃凉的对胃不好,就拽住了他的手腕,说:“明天吃吧,我们先去买食材,我都饿了。” 梁疏意听他说饿了,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两个人都走了很远,梁疏意问他:“你平时也这么养生吗?” 江知遥说:“哪止呢,每次快要演出前半个月,方虞就开始每天在群里检查我们吃了什么——哦方虞是我们乐队的主唱,他的嗓子很厉害的,饮食比我们都注意,太凉的太辣的,他几乎沾都不沾。” 梁疏意说:“那你呢?” 江知遥说:“我唱得少,提前半个月开始养生就差不多了。”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短暂地转移了注意力,好像怨念没那么沉重了,很安静地去踩地面上圆形的地灯。 江知遥没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梁老师,你经常大晚上的吃冰激凌吗?” 梁疏意回头看他,说:“我自己的话,几乎不出门的,所以不吃冰激凌。” 江知遥正想说,晚上还是最好不要吃,话还没出口,就听见梁老师说:“再过一段时间,我会自己买些冰棒存在冰箱里。” 这个十分孩子气的小习惯倒是有点出乎意料,江知遥就抓着他的手腕走到他的面前,倒着走,看着他说:“梁老师,你上次说,觉得人还是孩子气一点更好,你觉得自己是不是这样的?” 梁疏意怕他摔倒,用手稍微扶了一下他的腰,说:“你看路——我只是爱吃点冰棒,就是孩子气了?成年人的世界里不能有冰棒吗?” 江知遥笑说:“当然不是啊,我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他说着终于肯好好走路了,又跟梁疏意并排走着,说:“我只是觉得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早上还在画展跟我说人生啊艺术啊,下午就陪着我打了这么久的游戏,晚上为了一个没吃到嘴的冰激凌闷闷不乐,很有意思啊。” 梁疏意避重就轻,说:“我没有闷闷不乐。” 第31章 “刚刚都一步三回头了,还说没有。” 梁疏意不承认,只说:“我好不如容易晚上出来玩玩,想吃个冰激凌还被人拦着,怎么就成我闷闷不乐了?” “是被拦着不让吃闷闷不乐?还是没吃到闷闷不乐啊?”江知遥还故意凑过去追问。 梁疏意笑着把他推开,说:“那能怎么办啊,你都说你饿了,我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陪我排队吧?” 两个人说着话就进了商场,先上三楼的超市去买东西。这次买东西之前江知遥就说:“这次别买太多了,不然吃不完。” 梁疏意嗯了声,但他的话似乎根本没进脑子,该拿什么拿了什么,最后还是转到了雪糕的冰柜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江知遥挨着他站,说:“还是要吃啊?” 梁疏意指了指里面的一盒迷你甜筒,说:“这个很小的。”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下,又说:“只吃一个。” 江知遥被他逗乐了,说:“看来今天要是不吃到嘴,你得惦记一晚上。” 梁疏意从冰柜里拿了一盒,说:“也没有啊,就是这个香草味的很好吃,我想让你也尝尝。” 江知遥把这盒甜筒拿过来,看见里面只有四个,说:“原来是给我买的啊,看起来很小一个,既然是给我买的,那都给我吃好了。” 梁疏意果然愣了愣,说:“你想吃的话就给你吧。”说完转身要再拿一盒,被江知遥拽走了。 江知遥乐不可支,说:“我不跟你抢,一盒就行,一盒就行。” 梁疏意也没露出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说:“有什么好乐的,笑到现在了。” 江知遥说:“原来梁老师的弱点是冰激凌,这不好玩儿吗?” 梁疏意俯身在推车里清点东西,头也不抬地说:“谁让你一直拦着,我长这么大,头一次遇到不让我吃冰激凌的。” 清点完东西,梁疏意说:“应该都买全了,我们走吧。” 江知遥推着推车,从后面拽他的胳膊,说:“你今天下午喝了酒,刚醒呢,又吃这么凉的,不太好吧。虽然说只喝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还是小心一点更好。” “什么叫只喝了一点点?”梁疏意听到了关键词,立刻反驳,说,“也有半瓶了吧。” 江知遥很少看见他这副较真的模样,严重怀疑他是因为冰激凌的事怀恨在心,就马上改口,说:“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不少,所以更不能吃冰激凌了啊,而且待会儿还要吃火锅呢。” 梁疏意不应他的这句话,自顾自地改了话题:“本来想给你煎牛排吃的,但是买好的牛排还在冰箱里,都没来得及解冻,所以这次你是吃不到了。” “那也没关系,我也挺想吃火锅的,最近学校里的事情有点多,我们都很久没出去吃饭了。” 梁疏意看向他,说:“那不如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吃火锅好了,好不容易有个清闲的周末。” 江知遥忙摇头,说:“不要不要,我还是更喜欢待在你这里。” 梁疏意笑了声,说:“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新买的那款游戏?孟郁玩游戏太笨了,都玩不好,我就不叫他了。” 江知遥跟着他笑,笑着笑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怎么觉得梁老师说的话,和孟郁说的对不上呢? 江知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这个疑问说出来,准备待会儿回去先问问孟郁再下结论。 火锅还是比较省事的,江知遥把买好的火锅底料先在锅里炒了炒,炒出香味后再添水,等这边的锅底煮沸了,梁疏意正好也收拾好了那些食材。 梁疏意又给江知遥拿了瓶青梅酒,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没再沾酒了。 江知遥趁梁疏意去倒咖啡的空当,给孟郁发了消息,看见孟郁回的是:“打游戏?他都没邀请过我去他家打游戏啊,我都跟你说了他那个人,对我当然是挺好的,但是就像那个什么似的……” 孟郁发了个冥思苦想的表情包,又说:“像什么我忘了,反正他就不喜欢别人进他家的,他说没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在家里才能解决的,他也不喜欢别人用他的餐具,所以才不乐意招待客人。” 他说完又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说:“当然,梁哥也没那么难相处啦,就是习惯上有一点点孤僻,大艺术家嘛,能理解。” 第19章 吹头发 他们这顿晚饭吃了很久,吃饭期间虽然聊了很多事情,但是江知遥脑海里盘桓的那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把他弄得总是走神。 两个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梁疏意看他自己戳碗里的那颗鱼丸戳了半天,问他:“你怎么了?不爱吃这个吗?” 江知遥回过神来,忙放进嘴里,说:“不是,怕烫。” 梁疏意也没多说什么,只说:“明天你要什么时候回学校,我送你。” 江知遥看着他愣了会儿,说:“我也不急,最近比较闲,什么时候都行。” 梁疏意已经放下了碗筷,撑着脸颊看他,想了想,说:“那你还想吃煎牛排吗?” 江知遥乍一听没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心花怒放,说:“还是挺想吃的,很久没吃过了。” 梁疏意就冲他笑笑,说:“那就吃过午饭我再送你回去好了,正好游戏还有几局就能通关了。” 江知遥听到他说游戏,实在没忍住试探了一下:“之前孟郁陪你玩的哪一款游戏啊?我怎么记得他打游戏还是不错的啊。” 第32章 梁疏意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看不出有撒谎的成分,说:“忘了,可能我们搭档不来,他太急性子了。” 江知遥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心头的疑虑越来越深重,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以至于很想立刻就把窗户纸戳破。 但是真要戳破又没有那个勇气,江知遥还是担心梁老师也许真的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游戏搭档呢。 他们收拾好了吃饭用的东西,两个人都是一身的火锅味道,梁疏意看了看江知遥,说:“你等一下。” 没多久就看见他拿了一套睡衣出来,递给江知遥,说:“你穿我的这套吧,睡衣的码数应该不会多么不合适,你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一洗,不然明天可没有衣服穿了。” 江知遥接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懵的,下意识地说:“睡衣都有了,明天还能跟梁老师借套外出能穿的衣服吧。” 江知遥说完就开始观察梁疏意的表情,生怕他露出一些不耐烦的表情,但他也没有,只是想了想,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觉得我的衣服不太适合你。”说完他可能脑补了什么,梁疏意还笑,说:“不过不同的风格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江知遥真听他这么说,马上又心虚了,忙说:“我开玩笑的,有睡衣穿就行了。” 这会儿已经不早了,梁疏意就让他先去洗澡,江知遥还有些头脑发热,整个人魂不守舍地钻进了浴室,忍不住心想:连衣服都借给我穿,这还不能更进一步吗? 但江知遥洗了个澡之后又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对梁老师还是所知甚少,也许孟郁说话有夸张的成分也说不定,梁疏意这样总是独来独往的人,他的真实性格可能根本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呢?也许在孟郁看不到的地方,梁疏意对待来家里的客人都是这样的呢? 江知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如果是自己,同性朋友来家里做客,借别人一件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想着想着又洗了把脸,心情很沮丧,逐渐快要说服自己的确是自作多情了。 江知遥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还是不能太贸然出手,不然万一被梁老师厌烦了,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这么想着,江知遥还在心中给自己列了个反面教材——梁贸枫。 想到梁贸枫被梁老师拒之千里的模样,江知遥突然格外冷静。 江知遥换上了梁老师的衣服,深感梁疏意真的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这套睡衣比他自己天天睡觉随便套的大t恤舒服多了,而且有时候懒起来,连t恤都下岗了。 他正想跟梁老师夸一下这件睡衣,结果看了一圈没看到他人,往阳台走了走才看见梁老师坐在地上,靠着沙发扶手,正在吃今天晚上买回来的甜筒。甜筒的确很小一只,江知遥看见的时候只剩下一口了。 梁疏意感觉到了背后站了人,一脸无辜地看过来,说:“你洗完了?” 江知遥有些无奈,说:“刚吃完饭,怎么就吃上甜筒了?” 梁疏意吃掉了最后一口,很慢地说:“真的只吃了一个,冰箱里还剩三个,你去看看。”他还好像做了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又说:“有两个香草味两个巧克力味,我吃了一个香草味,还剩一个,给你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张脸实在太过能迷惑人了,江知遥看他说这些几乎有些傻气的话都心脏乱跳,就伸手去拉他起来,说:“两样刺激的东西一起吃,你不怕胃痛啊?” 梁疏意借他的力站起来,说:“在外面的时候你不是不让我吃吗?我只好吃过饭再吃了。” 江知遥失笑,说:“这是什么时候吃的问题吗!” 梁疏意跟他笑了笑,突然凑近,把江知遥吓了一跳,说:“干……干嘛?” “没什么,”梁疏意笑了笑,说,“只是觉得这个沐浴露我自己用着没什么感觉,你用了我才闻到它的味道。” 江知遥觉得自己快变成烧水壶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但是梁某人好像只负责抛出问题,根本不想要这个答案,或者说在他抛出问题的同时,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他说完就和江知遥摆了摆手,说:“我去洗澡了,你想吃甜筒的话在最下面一层冰箱里,困了就先去睡吧。” 江知遥不打算吃这个甜筒,因为音乐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举办,今天还吃了火锅,被方虞知道肯定要被教训一通,再吃甜筒,他就完蛋了。 但是主人不在,他一个借住的客人也不好就钻进人家的卧室里,他就把客厅的电视打开了,随便播了个少儿频道,找了个动画片看。 江知遥本来是为了打发时间,结果看着看着还真入神了,梁老师洗完澡出来他都没听到,直到人坐在他旁边听他说:“你喜欢看这个啊?” 这时候江知遥的所有感官似乎才活了过来,顿时一个激灵,闻到了他身上柠檬味沐浴露的味道,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会儿,才说:“随便找来看看,好久没用电视机看电视了。” “我也好久没用过电视机了。”梁疏意说着还往他身侧挤了挤,说,“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最好不要出去买的,明天上午不想出门。” 江知遥侧过头看,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说:“我吃什么都行——你头发怎么不吹?” 梁疏意突然伸手过来摸了摸江知遥还有点湿的发尾,说:“你也没有吹吧?” 第33章 “我吹了,”江知遥指了指自己头顶的头发,说,“就是下面没有完全吹干,太热了。” 梁疏意哦了声,说:“吹风机用一会儿就震得手麻,懒得吹,我擦过了,待会儿自己会干的。” 江知遥发现他任性的习惯真的还不少,就说:“现在也不早了,待会儿就要睡了,等你睡的时候肯定没干。” 梁疏意随手捻了捻自己的头发,满不在乎地说:“那到时候不干的话再吹吧。” 江知遥说:“反正要吹的。” 梁疏意往后一倒,说:“我累了,歇一会儿再说吧,你别催我了,看会儿电视再说。” 江知遥微微侧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垂眼就看见了他半露着的锁骨,赶紧移开了目光,开玩笑说:“梁老师,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小孩子气的习惯。” “什么习惯?”梁疏意整个人几乎蜷缩着,懒懒地靠在一边,这会儿微微抬了脸看他。 江知遥说:“偷吃甜筒,不吹头发。” 梁疏意笑起来,说:“什么叫偷吃,我很光明正大的。” 江知遥说:“那不吹头发呢?” 梁疏意说:“那也不算吧,顶多是有点懒。” 江知遥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不然我帮你吹吧?” 梁疏意再次把眼神从电视上移开,看向他,笑说:“你这么勤劳啊?” 江知遥知道这个意思是不拒绝,就去拿了吹风机过来,在沙发后面找到了个插座,插好了试了试热风的温度,说:“都来蹭吃蹭喝了,总得付出点劳动吧。” 说着话吹风机的噪声就响了起来,梁疏意也不说话了,很温顺地任他摆布。 江知遥一直都很想摸一摸他的头发,这会儿却连吹个头发都有点手抖,他现在相信刚刚梁疏意不是故意调戏他才说那些话了。同样的沐浴露,他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却觉得梁疏意身上的柠檬香味那么清晰,好闻得让他脑子都发昏。 两个人都很安静没说话,头发吹干后梁疏意几乎睡着了,歪歪地靠在他手边,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才缓缓地睁开眼,很迟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吹好了?” 江知遥收了吹风机放好,说:“吹干了。” 他刚坐下,梁疏意就拉过来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说:“手是不是麻了?” 江知遥又抖了一下,说:“有点。” 第20章 冷门歌曲 江知遥现在完全不能跟他有任何触碰,被他乱碰后的代价就是一整晚睡不好,听他稍微翻个身都被搅得心神不宁。 梁老师虽然有很多不健康的习惯,但是无论睡再晚都坚持起来吃早饭,这点就比江知遥健康多了。 梁疏意叫他吃早饭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钟了,但是江知遥晚上没怎么睡,早上就又困得不行,被叫了好多声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梁疏意正俯着身观察他,看他终于睁开眼,就笑了笑,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说:“昨天我们不是差不多时间睡觉吗?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困啊?” 江知遥的脑子还没清醒,嘴张了张,满嗓子的困意,含含糊糊地说:“我这就起。” “没关系,还没到九点。”梁疏意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又拿出了那种和小朋友说话的语气,“那你再睡……嗯,二十分钟,可以吗?还是吃一下早饭更好。烤了面包片,你想喝牛奶还是豆奶?” 江知遥实在太困了,眼看着又要睡着,勉强答他的话,就说:“都可以。” 他听见梁疏意说了“好”,迷迷糊糊地看见他走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卧室的门,顿时有点恍惚。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在大清早被这么温声细语地问他要吃什么,江知遥有点喜欢现在的感觉,他觉得梁老师除了偷吃甜筒和不吹头发以外,看起来都很令人安心。 梁疏意还真的是掐准了时间又过来叫他起床,江知遥这回清醒多了,没多久就坐了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了,解释了一下,但又不敢说自己心潮澎湃大半夜都没睡着,半真半假地编了点:“昨天半夜做了个噩梦,把我吓醒了,好久都没睡着,平时我没那么难叫的。”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陪着他往洗手间去的这段路,还问:“什么噩梦,能把你吓得睡不着觉?” 江知遥挠了挠头,说:“醒了再回想也没什么了,就是睡着的时候吓得不轻……而且我也记不太清了。” 梁疏意就笑了笑,伸手按了按他后脑勺睡翘的一缕头发,说:“那我去给你倒杯牛奶,你先洗漱。” 江知遥被他摸了头发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是不太好,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就开始打量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所幸除了头发乱了点,其他的都还好,江知遥也摸了摸翘起来的那缕头发,着重用水压了又压。 他昨天洗好晒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了回来,还好像被熨过了,整整齐齐地挂在洗手间。江知遥伸手摸了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梁疏意已经坐在窗边画画了,听见动静就抬头看过来,说:“去吃吧,都是热的。” 江知遥这才发现他又戴上了那副眼镜,头发被随意一绾,最近的天气总是有些阴,不算强盛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散落在他的发梢和领口,整个人宁静得就像一幅画。 第34章 不知不觉江知遥盯着他看的时间有点久了,梁疏意有些奇怪地冲他歪了歪头,江知遥才恍然大悟,忙说:“好……你在画什么呢?” 梁疏意笑了笑,又低下头去,说:“你先把早饭吃了,待会儿自己来看。” 江知遥哦了一声,乖乖地坐在餐桌边吃自己的早饭,还不忘偷看几眼认真画画的梁老师。 他吃过早饭轻手轻脚地收拾了餐具,尽量不弄出声响,想去看看梁老师到底在画什么。但他还没走到梁疏意边上,就听见梁老师笑了声,说:“想来看就看嘛,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江知遥笑了声,转到了他背后,说:“我怕打扰到你。” 梁疏意手上没停,说:“我也只是日常练习,没关系。” 江知遥凑过去看,见他画了个冰激凌摊,色彩明亮,还有几只从小孩子手里脱飞的气球。 江知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说:“梁老师,你的冰激凌画得真好看,比我看过的任何一幅画画得都好。” 梁疏意又笑,说:“我还以为,你看了又该说,我心里都是冰激凌呢。” “我要是能画得这么好看,你说我长得像冰激凌都行。” 梁疏意被他逗笑了,说:“那你看这幅画,像我的风格吗?” 江知遥说:“你画的任何东西都是属于你的风格的,只能说和以往我看过的那些不太一样,但是和那幅……”他顿了顿,不知道能不能说,就有些尴尬地卡在了那里。 “哪幅?”梁疏意没听到他的下文,还抬起脸看他。 “那幅城堡画。我只是觉得颜色像那幅,但也不完全像,反正看起来就是很晴朗的天气。”江知遥说着看了一眼梁疏意,又说:“也让我觉得你现在可能心情还不错。” 梁疏意又笑,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可能不太懂画,但看起来还是比较懂我的。” 江知遥被他摸得一懵,他揉人头发像夸奖宠物的手法,把江知遥弄得又开始晕头转向。 不过梁疏意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又拿起了画笔,说:“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待会儿一起打游戏。” 江知遥觉得梁疏意这个人总让人云里雾里的,有时候觉得他像个小孩,有时候自己站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 江知遥心安理得地又在梁老师家里蹭了顿午饭,作为回报答应下周去给他搬一冰箱雪糕。梁疏意听他这么说还很惊讶,说:“冰制品反对者不反对我吃这些东西了?” 江知遥再次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反对你吃这些东西,是反对你醉酒一下午再去吃冰的。” 梁疏意就笑,趁着等红灯的空当伸手过来很亲昵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以后不跟你喝酒了,喝一次要被你唠叨两天。” 江知遥反手抓了抓他的手指,但是很快就放开了,说:“你不要喝完酒就吃冰激凌,那我不就不说了。” 果然梁疏意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仍旧神态自如地开车,说:“那好吧。” 梁疏意说着话打开了车载蓝牙,说:“你放首歌听听吧,还得一会儿才能到呢。” 江知遥愣了愣,说:“不知道放什么歌听。” 梁疏意看过来,笑说:“放你们的歌听一听吧,我很好奇。” 江知遥顿时局促起来,说:“还是不要了吧,我现在不想听歌。” 梁疏意像是故意的,说:“可是我想听听。你都能说出来我的这个风格那个风格,你不应该也让我听听你的风格吗?” 江知遥叹了口气,不太情愿,磨蹭了半天才连上蓝牙,又开始慢吞吞地找歌。 梁疏意也不催他,说:“像你们这种乐队在这边也算小有名气了,没有公司来跟你们谈合作吗?如果能签一个好的公司,对你们还是很有帮助的。” 江知遥选了半天选了一首相对来说比较冷门的歌,说:“有过,这种事情也是方虞在管,但是我们暂时还没想好以后要怎么办。” 这首歌的前奏很长,乐声比较舒缓,吉他的声音配合键盘,是段很清亮的编曲。前半段舒缓平静,像夜晚的海边漫步,到后半段乐声缓缓升高,如同翻滚的海潮,将沙滩上的平静也好,挣扎也好,都尽数卷走,最后还加了牛铃的声音,乐声悠远又渐渐平稳,几乎给人一种了无痕迹的感觉。 梁疏意一直都没说话,静静地听完了一整首,才说:“我随便猜猜,这首应该不是你们的热门歌。” 江知遥愣了愣,说:“为什么?” 梁疏意说:“这首歌很好听,像首叙事诗。但是现在的很多人已经听不下过长的前奏了,听众们想听抓耳的旋律,副歌部分进得太慢,自然而然就会被别人忽略掉了,不然短视频也不会这么盛行了。”他顿了顿,又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没有到达一定的高度,要么坚持自己,要么迎合市场,这两者只能二选一。” 他说着又笑了笑,说:“我只是站在一个听众的立场上说的这些话,可能不太对。我不太喜欢看短视频,所以可能说话有点偏颇,但我的确很喜欢这首歌。你能再给我放一首吗?” 江知遥哦了声,挑了首音乐节必唱的歌,前奏还没完呢,梁疏意就笑了,说:“这首我听过,孟郁拉着我看过你们的现场视频,这首也很好,听了让人心情很好。” 第35章 江知遥听他这么说就笑了,说:“冷门的你说是没有迎合大众,这首还算是很多人都听过的了,梁老师,还有什么说法?” 说话间已经到了江知遥的校门口,梁疏意找个地方停了车,看过来,说:“可是我真的喜欢这首,那首我也喜欢。我觉得不管什么样的歌曲都该有它的受众,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只有热门和冷门的区别也太无趣了。任何一个地方都需要更丰富的色彩,尤其是你们玩音乐的。” 他说着笑着点了点江知遥的肩膀,说:“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管以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希望都是你内心真正想要的。” 第21章 放弃 周末过完没两天,江知遥就接到了通知,音乐节半个月后举办,刚好是夏至之前的那个周六。 时间一确定,江知遥的空闲时间就没有那么多了,每天一有空就在排练室里。除了跟着乐队一块排练,他也时常去找学校里空闲的声乐教室自己练习。 往常没有早课的时候,何望曲出门是看不见江知遥起床的,最近倒是看他勤快不少,每天他洗漱回来的时候江知遥已经穿好衣服了,带着巨大的好奇过了三天,何望曲实在没忍住,在江知遥要出去洗漱的时候拦住了他,悄声说:“你是不是告白失败了?” 江知遥一脸不解:“干嘛诅咒我?” 何望曲满脸的谨慎卸下了些,又说:“那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受什么刺激了?天天起这么早?” “我非得受刺激才能起早吗?”江知遥有点神神秘秘的,说,“我过段时间有演出,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你都演出这么多次了,不至于为了这个紧张吧?” “那当然不是,”江知遥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想邀请梁老师,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何望曲哦了声,说:“那你也不用这么勤奋地起早贪黑吧,不会就为了这个吧?” 江知遥挠了挠头,说:“确实有别的打算,我答应他下次去他那里,弹我们的歌给他听。” 何望曲眯着眼打量他,说:“总觉得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江知遥一副局促的模样,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是有一点点计划,但是我没什么底气,先不说。” 何望曲立刻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见色起意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是很不容易了,你加油。” “瞎说什么呢。”江知遥笑着回击了他一下,又说,“我觉得梁老师肯定是不讨厌我的,但是又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别人也这样……就很没有底,这么久了,我还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你都敢往人家家里一次两次地钻,你胆子很大嘛。” 很明显的调侃江知遥也没反驳,只是叹了口气,说:“但是忍不住啊,就是因为不了解,才想更了解。” “好吧,那你好好探寻一下你的梁老师,等你请吃饭呢。”何望曲说完突然又转过头,说,“等音乐节结束,再过半个月就要期末考了,你别忘了,考试也得准备起来,下学期就不在学校了,你别还得回来补考。” 江知遥应了声,说:“放心,临时冲刺我还是可以的。” “那考完试你去哪啊?下学期如果不怎么来学校了,你也不能再不回家吧?”何望曲本来都要出门了,突然想起来这个事,回过头问他。 江知遥自从上大学后几乎不回家,后来组建了乐队,到大二那一学年快结束的时候可以接的演出就多了,演出费刚开始也不多,随着名气增长,好歹能裹住开销。但是放假后江知遥还是会去找份工作,生怕哪天接不到演出,生活都是问题。 乐队刚组建的时候只有他和方虞两个人,方虞比他们高一届,本来可以去别的地方开始实习工作,完全是为了这个乐队还继续留在这里,鼓手高渠是大二才加入的。 方虞已经快要毕业了,江知遥和高渠也面临着毕业论文和校外实习的任务,之前再怎么玩怎么疯,自己都还是个学生。 许多人走到这个阶段似乎都会这样,好像只要凭借着学生的身份,就可以为自己的梦想和疯狂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我还年轻。但又从此时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时光易蹉跎。人生至此真正地向他们开放了不同的选择——冒险坚持梦想还是遵从大众所认定的安稳。 江知遥也不例外,他知道做乐队这条路不好走,前两年还会开玩笑谈到毕业后要怎么办,现在每个人都很默契地闭口不提,好像不提,他们就可以永远留在象牙塔里。 江知遥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如今被突然问起,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但是他想了一会儿,只说:“还没想好。” 何望曲看见他神色变了,就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还有时间,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江知遥就跟他笑了笑,催他:“赶紧去图书馆吧,迟了你的座位没了。” 何望曲这才恍然大悟似的,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今天方虞约了他们出来排歌,江知遥最近都不是掐点到了,每次都会提前,为此还被方虞表扬了。 今天他到的时候仍然提前了二十分钟,但是方虞已经坐在那里了,不知道在弹什么,听起来他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第36章 “方虞?”江知遥走近了,把吉他放下,说,“你这么早啊。” 方虞这个人打扮得很酷,成天爱戴一副墨镜,但是脾气很好,骂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且遇到点什么事情,能把他们两个都唠叨懵。 但是今天方虞没戴墨镜,看见他进来只是一挥手,就算打招呼了,也没问他觉得昨天编的那一段曲子怎么样,有没有想加的东西。 江知遥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就过去搭了一下他的肩膀,说:“怎么了啊?今天墨镜都不戴了,感觉没有墨镜都不像你了。” 方虞也回手搭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说:“你把昨天你的那段弹给我听听,我昨天回去听了几遍录音,觉得有个地方好像太低了点,情绪上不去。” 江知遥看他说歌的事情,就不再问了,把自己的吉他背回去,试了试音,问他:“你要和我一起吗?” 方虞低着头,说:“一起。” 江知遥哦了一声,很快地给了他一段,但是这一段还没弹完,方虞突然错了拍,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方虞抬头看他,说:“抱歉,再来一次,你自己先来吧。” 江知遥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他怪怪的,但是江知遥知道他,他不想说的事情谁都别想撬开他的嘴,也就不多问了,把昨天他们编好的那一段弹了一遍。 方虞听完跟他拍了拍掌,说:“后面高渠加鼓点那里,你的要不要调高一点?感觉这样可能会被他的鼓声压住,你这一段的效果就不太好了。” 江知遥把他说的那里又尝试弹了弹,说:“我觉得好像还好,不然等高渠过来,我们一起把这段再试一次,我听一下。” 这话音还没落,高渠就推门进来了,带着一脑门汗,看见他们俩都在,赶紧先道歉:“不好意思,来晚了,知遥你最近都来这么早?你这样显得我很晚诶。” 江知遥故意嘲讽他,笑说:“现在谁还压点到啊?” 高渠还没来得及还嘴,就被方虞打断了:“既然都来了,赶紧把昨天那段排一下,看看要不要修改,已经很久没写过新歌了,这首无论如何也得做好。” 两个人应了声,也就不说闲话了,把有争议的那一段又排了很多遍,江知遥按他说的调高了一点,但是听起来还是不太好,几个人就这一个点磨了很久,最后改了鼓点的节奏,才终于顺耳了。 这段编曲是整首歌的最后一部分,编好了相当于一首新歌也就写好了。 词是方虞写的,唱也是方虞唱的,方虞的嗓子一向很好,而且他自己也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声带,每次现场都很稳,他一直都很让人放心。 新歌完成后他们把整首排了一遍,大家都挺满意,高渠整天都傻乐,这会儿特别开心,说:“那我们等这次音乐节过后,去找个录音棚录歌,六月底之前就能发出来了。” 方虞却说:“我是想,这几天就把歌录出来,我们下次音乐节的最后一首就唱这首。” 江知遥突然感觉到气氛不对,方虞是性子最不急的那个,往常一首歌都要磨上很多遍才能敲定,于是问道:“会不会太赶了?录音还是挺需要磨的,说不准哪里不对劲,我们还得改呢。” 方虞看了看他们,手指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键盘,发出了一串无序的声响,把另外两个人的心情也搞得乱七八糟的。 高渠本来就急性子,看他一直不说话就更急了,说:“我就说你今天怪怪的,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解决嘛。” 江知遥的心都提了起来,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方虞沉默了片刻,说:“你们也知道,最多过完音乐节,我们这一届毕业生就要离校了。” 按照往常的习惯,这种话说一半的,高渠肯定要嚷嚷了,但是这次他也没出声,紧张地盯着方虞看。 方虞顿了顿,说:“我可能以后没法和你们一起玩了。” 高渠一听这话都要蹦起来了,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毕业怎么了?谁还不会毕业啊。乐队不做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方虞面露难色,说:“对不住,我知道现在乐队正在向上走,但是我也有一些不得不放弃的理由。” 高渠急得直转,说:“你应该知道啊,你走了,我们两个也不用干了。这是什么意思?这场音乐节当告别派对,你是这个意思对吧?怪不得火急火燎地要发新歌。” 江知遥把高渠拉住,看向方虞,说:“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既然决定了要走,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能告诉我们吗?” 方虞叹了口气,也许是觉得也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好半天才说:“我爸病重,不知道还有多久,我想到他身边待着,几个月也好,几年也好,我没关系,但是我不能拖着你们。” 他抬头看了看他们,说:“我也以为我们会像所有那些小众乐队一样,在生活和理想的挣扎间做音乐,我们也不是没吵过架,我以为以后也会这样。” 他说着又按了按键盘,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乐声,说:“但我也没有想到,现实的打击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第22章 生活总是多别离 方虞这话说完大家都没再开口,高渠自己拎着鼓棒坐到了一边,江知遥把吉他从身上拿下来,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吉他随便拨了几个音。 第37章 “我知道我突然这么说你们很难接受,”方虞露出很抱歉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看了看两外两个,又说,“我走了,你们还会遇到更合适的……” 江知遥垂着头,说:“你有不得已的事情,我理解。人嘛,不可能只为了自己活着。”他说着终于抬了头,看向方虞,说:“最开始在学校唱,现在好不容易能走出去,这里面你有很大的功劳。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非要你抛弃家庭,留下来的理由。” 高渠仍然一言不发,方虞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排练室的气氛再次凝固了。 江知遥叹了口气,说:“既然这么打算了,那就把最后一场唱好吧,新歌你想发的话,我们最近加加班,也能录出来。” 方虞沉默了许久,那个“好”字刚露头,高渠突然猛地一敲,震得整间屋都铛的一声。高渠实在绷不住,语气也有些激动:“既然决定不玩了,为什么不早说?今天要是不提录歌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打算临走了再通知我们?” “不是,”方虞也有些颓然,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音乐节快到了,我不想影响你们的状态。” “什么状态不状态的,”高渠说,“就地解散吧,迟早的事。” “行了。”江知遥终于站了起来,说,“每年都有无数的大学生乐队,我们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下一个迫不得已放弃的人也许是你,或者是我,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江知遥走过去拍了拍方虞的肩膀,说:“再排一次吧。” 这周梁疏意挑了个店里人少的时间去了咖啡馆,特意避开了周六周日,店里的一个店员请了假,只剩下一个小姑娘还在营业。梁疏意就转到了后面,给自己做了杯咖啡,他刚出来就看见孟郁探头探脑的,弄响了门口的风铃。 梁疏意走过去,说:“鬼鬼祟祟的,干嘛呢?想喝什么?” 孟郁就跟他嘻嘻一笑,钻了进来,说:“梁哥给我做咖啡?太稀罕了,一杯冰美式,谢谢。” 梁疏意就陪着他走到座位边上,把自己的那杯香草拿铁先放下了,说:“等我一下。” 孟郁在等他的空当还玩了一局植物大战<a href="" target="_blank">僵尸,看见他出来才把手机放下,抬头看他,说:“梁哥,你今天怎么来店里了?约了人?” 梁疏意摇摇头,把咖啡递给他,说:“想着今天店里人少,就过来坐坐。” 孟郁哦了声,说:“我还以为在这儿能看见知遥呢,最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连约他打游戏他都没时间。” “他不是说最近有演出吗?可能在排练吧。” 孟郁说:“也许是吧,可能是在准备新歌,前段时间就看见他们乐队微博说在准备一首新歌,估计是想在音乐节就唱那一首吧。” 梁疏意静静地喝咖啡,回想了一下,最近好像确实没怎么和江知遥联系了,他上次就只是把答应好的雪糕真搬了过来,那时候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可能真是忙吧。 算算日子,音乐节就在这周六了,也不剩几天了,要是真想唱新歌,的确时间紧张了不少。 他自顾自想着,又听见孟郁问:“梁哥,周六音乐节你去不去啊?我听知遥说,他邀请你了。” 梁疏意想了一下,说:“是,但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 “这有什么好想的啊,票都不用你买,还能站在最前面,vip区没那么挤,还能近距离看一次他们演出,多好啊。” 梁疏意嘴张了张,还没说话,就被孟郁打断了:“别想了!人生苦短,下次还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演出呢,这次还是在荣城,多近啊,我听说他们有签唱片公司的打算了,到时候可能全国巡演,要是想去,还得多买个车票呢!” “已经打算签了?” 孟郁说:“应该没这么快,但是他们上次说演出费涨了,虽然不能跟老牌乐队相提并论,但已经是大学生乐队里热度算高的了,被签走只是迟早的事吧。” 梁疏意笑了笑,说:“你这么看好他们?像个狂热粉丝。” 孟郁就笑,说:“我看过好几次现场了,没有一次拉胯的,就算是同一首歌,每个现场都有崭新的感觉。”他夸了一会儿,又说:“说功利一点,只有能赚到钱,他们才能有资本继续玩音乐玩乐队啊。而且多少乐队的退场都不是因为音乐上的失败,而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现实原因,自己先解散了,真的太可惜了。” 梁疏意笑说:“现在是在干什么?为了劝我去现场,开始以情动人了?” 孟郁说:“我才没有呢,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觉得知遥很希望你去的,他说他自己一个人会怯场,但是和乐队站在一起就不会,他可能也想让你看看舞台上的他是什么样的吧。” 梁疏意一时有些语塞,半天才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孟郁又和他笑,说:“江知遥的那点小心思我已经完全拿捏了。” 梁疏意轻轻一挑眉,说:“什么?” “他肯定是因为画画上出了丑,想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找回面子嘛。”孟郁说起这番话自信满满,“你得给他个机会啊,不然他以后半夜想起来,还得咬枕头。” 梁疏意瞬间有些哭笑不得,说:“行,那我就把找回面子的机会给出去。” 第38章 孟郁听他这么说,竟然还欢呼了一声,说:“那你赶紧告诉他,他肯定开心死了。” 晚上孟郁顺路蹭了梁疏意的车,还要感慨好久没搭过顺风车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梁疏意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转念一想孟郁这个粗神经,别人就算是骂他稍微拐了个弯,他都能曲解别人的意思,哪来的这么多心思给自己暗示。 梁疏意想着忍不住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心里有鬼,看别人也是疑神疑鬼的。 等回到了家,梁疏意就给江知遥发了消息,说不要忘记给自己留的那张票。 往常这个时候江知遥回消息都是很快的,这次却隔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好啊,梁老师能来,那我更得好好演。” 梁疏意又问他:“最近是不是很忙?听孟郁说你连游戏都不玩了。” 江知遥说:“是有一点,不过音乐节过后就好了,没事的。”说着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说:“音乐节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们有场聚会,梁老师要来一起吗?” 梁疏意问:“是你们乐队的聚会吗?” “是啊,快毕业了嘛,演完这场方虞就不在学校了,我们顺便送送他。”江知遥这句发完又发了个小狗倒地的表情包。 梁疏意说:“那我去就不太合适了,你们玩就好,我们可以改天再一起吃饭。” 一向都是用极其隐晦的暗示的江知遥突然发了一句:“可是演出结束,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江知遥发完又立刻接了个小狗打滚的表情包,说:“我瞎说的,下次约吧,和他们吃完饭就太晚了。” 梁疏意突然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就问了句:“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你是有什么事吗?” 江知遥发了个挠头的表情,可能是犹豫了很久,才说:“等演出结束再告诉你。” 梁疏意看他既然这么说了,就没有追问,只是说:“如果想喝咖啡,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最近很闲。” 那边发了个小狗叼爱心的表情,说:“好。” 音乐节那天梁疏意和孟郁一起去了现场,雨天的出场大概是中间偏后的位置,他们唱了三首歌。第一首就是每次音乐节必唱的,孟郁在旁边又蹦又跳,身边都是尖叫和欢呼声。 梁疏意手里握着孟郁硬塞给他的荧光棒,刚开始还有些许羞耻,慢慢的竟然也融入进来。 前两首都是之前演过的,在唱最后一首之前,主唱拿着麦克风往观众席走近了许多,声音从两侧的音响传出来,说:“最后这首歌,是我们准备要发的新歌,第一次唱。” 他说着突然顿了顿,又说:“我们每个人都在不同的时候面临不同的选择,这首歌就是唱的这样的时候,我们改了很多遍,希望你们也能喜欢。” 梁疏意看向站在一旁的江知遥,他戴了一根蓝色的发带,头发汗湿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唱话音未落,背后的荧屏上浮现了这首歌的名字——《生活总是多别离》。 吉他的声音缓缓而起,如山间缓慢的溪水,随后是一声声的鼓点,像人的胸腔里跳动的心跳,键盘的声音缠绕其中,仿佛让人看见一场空旷的旅途。 “人生如山路崎岖,却不知通向哪里” “已高歌走过,也不惧风雨,只是生活总是多别离” “告别了一场梦,仍高歌走过,哪怕生活总是多别离。” 梁疏意往台上看去,瞧见吉他手背过了身,抬起胳膊擦了擦脸。梁疏意心想,小可怜,是哭了吗? 第23章 价值几何 梁疏意看着他们下台,问孟郁:“他们结束了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孟郁点点头,说:“对,不过后面还有别的节目呢,梁哥你是想回去了吗?” 梁疏意嗯了声,说:“我有点困了,你接着玩吧,我先回去了。” 不过梁疏意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坐在车里给江知遥发消息:“今天的新歌也很好听。” 江知遥一直都没有回他的消息,梁疏意往外看了看,想着他们应该还在聚会,可能没有看手机。但是梁疏意明显看他的情绪很不好的样子,心里觉得很奇怪,按照他看过的那几场演出来看,江知遥每次在台上都是最能疯的,今天好像兴致没那么高。 这么想着梁疏意就没有开车回家,反而下了车去旁边的商场逛了一圈,还买了好些食材,等他刚把买好的东西放进后备箱,电话就响了。 梁疏意接起来,就听见江知遥的声音:“梁老师,那边的音乐节还没结束吧?” “没有,但是我已经出来了。”梁疏意听他好像喝醉了,就往四周看了看,说,“你们在哪里喝的酒?” 江知遥说了个酒吧的名字,又说:“我也已经出来了。”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就看了一眼时间,说:“还不到一个小时呢,这么快就聊完了?” 江知遥整个人听起来就是醉醺醺的,不到一个小时能喝成这个样子,梁疏意往里面找了找,远远看见了那个酒吧的霓虹灯牌,快步走过去,又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江知遥还没说话,梁疏意就已经看见他了——抱着吉他倒在路边座椅上,整个人蜷缩着,手机放在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更可怜了。 梁疏意走过去,电话还没有挂断,说:“怎么睡在这里啊?” 第39章 江知遥可能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里的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还在对着电话说:“困了。” 梁疏意就伸手去戳了戳他的脸,说:“别在这儿睡。” 江知遥这才抬起脸,有些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好一会儿才踉踉跄跄地要爬起来,梁疏意伸手拉他,心想,还好,没有到烂醉的地步。 江知遥晃晃悠悠的站住了,吉他还躺在椅子上,他回头看了看吉他,又扯了一下自己有点凌乱的衣服,说:“你怎么在这儿啊?” 梁疏意看他眼睛红红的,帮他捋了捋头发,说:“我正打算回家,顺便看看有没有人迷路。” 江知遥有点不知所措,说:“我没事,不用管我。” 梁疏意看着他,说:“你们吵架了?怎么这么不开心的样子?” 江知遥还是摇头,有点站不稳,就又坐回去,垂着头说:“我们快要解散了,等新歌发出来,就会宣布解散。”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大,五颜六色的彩灯随着乐声的节奏不停变幻着颜色,江知遥侧过头看了好一会儿刺目的灯光。 梁疏意走到他身前,很轻柔地伸手抱住了他,说:“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个抱抱。” 江知遥被他抱住的时候还愣了愣,好一会儿突然抬手抱紧了他的腰。 等他的情绪平复了,梁老师理所应当的把人捡回了家。一路上江知遥也不说话,手里就抱着梁老师刚刚去便利店给他买的热牛奶发呆。 梁疏意看了他好几眼,说:“你晚上应该没吃饭吧,我也还没吃呢,我刚刚去买了点食材,晚上准备做咖喱鲜虾饭,你吃咖喱吗?” 江知遥看过来,好像刚回过神,点点头,说:“我这么晚了还去蹭饭,会不会影响你休息啊?” “不影响,你不来我也要做饭的,正好买的多,吃掉了正好。” 江知遥的酒意好像被眼泪冲淡了不少,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刚刚喝的有点上头,太晕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倒下了,没想到还能被你找到。” 梁疏意笑了声,说:“还好找到你了,不然我大晚上做一人份的饭,还挺不好做的,买了不少虾呢,我自己可吃不完。” 江知遥还没说话,梁疏意就又说:“你上次跟我说的,等音乐节结束了就告诉我的事情,是这件事吗?你们早就决定了?” 江知遥点点头,说:“还是想结束了再告诉你,不过我也刚知道没多久,有些事情就是很突然。” 梁疏意大致猜到了点,但是看他情绪又低落下去,就不想继续再说这件事,说:“刚刚喝了这么多,待会儿不喝酒了吧?” 江知遥摇摇头,跟他笑了笑,说:“我也好久没这么喝过了,不能再喝了。” 梁疏意说:“你们这学期也快结束了吧?放假回家吗?” 江知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不是很想回去。”他说着回头看了看放在后座上的吉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本来我爸就不支持我玩乐队,要是知道没几年就解散了,他又有的说了,我才不想回去自取其辱呢。” 梁疏意笑了笑,说:“看来我又问了个不太合适的问题,那就不说这个了。你刚刚在外面喝酒又吹风的,趁牛奶还热着就赶紧喝了吧,别抱了,待会儿就该凉了。” 江知遥哦了声,赶紧喝掉了,喝完又看他,说:“我刚刚看孟郁说,我们下场后你就走了……可是刚刚你怎么还在那附近,你是在等我吗?” 梁疏意神态自如地开着车,眼神甚至都没飘一下,说:“是啊,看你状态不太对,就等了一会儿。”他说着往后备箱示意了一下,说:“还顺便去买了点东西,等的时间也不久。” 江知遥看着他的眼睛,很慢的哦了声,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又沉默了。 梁疏意说:“如果还是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江知遥本来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结果还真睡了一路,被梁老师叫起来的时候还像是梦游。不过梁疏意也不着急,等他慢慢缓过神,才开了车门,说:“能走稳吗?” 江知遥跟着他下了车,说:“可以。”还伸手去帮他提东西,这才发现他真的是买了不少,不是开玩笑。 进了屋梁老师要去做晚饭,安排江知遥像安排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让他自己去找个动画片看,还不忘记给他倒了杯蜂蜜水过来。 江知遥整个人都还恍恍惚惚的,和梁老师坐在一起吃咖喱鲜虾饭的时候心里还是酸酸的,像是没缓过神,也不说话。 梁疏意看他这个样子,想着还是让他说一说可能会更好一点,就问说:“你们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定要解散吗?” 江知遥看他一眼,勺子搅了搅碗里的饭,说:“方虞的爸爸病了,他要回去照顾他爸爸,他说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不想拖着我们。” 梁疏意轻轻叹了口气,说:“那你们有谈过别的解决办法吗?” “谈过,”江知遥还是低着头,说,“刚刚在酒吧又谈了一次,我们说愿意等他回来,但是方虞不愿意,他说如果真是时间太久,到了不得不解散的时候,那个时候再宣布解散,对我们名声不好。” 梁疏意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第40章 江知遥却突然笑了笑,说:“方虞的爸爸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们这些玩乐队的,家里基本都不会支持的,但是方叔不仅不反对,甚至还偷偷买票来看我们演出。”他说着吃了一只虾,吃完才又说:“我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但是我也不想方虞离开。但是很多事情不能两全,没有办法。” 江知遥突然看过来,说:“我之前不是说,我们在考虑签约的事情吗?其实上周我们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一个音综的邀请,只要能通过选拔进入前二十,至少有一首歌能在节目上演出。” 梁疏意有点吃惊,说:“如果能参加这个比赛,那会很不一样吧。” “节目的热度很高,这是第二次举办了,第一次参赛的乐队但凡露过脸,演出费都涨了好多倍,邀约也多了很多。” 梁疏意说:“那方虞知道吗?” 江知遥摇了摇头,说:“我看到邮件的时候,方虞已经决定要退出了,没有了主唱的乐队,已经不再完整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把邮件删掉了。” 梁疏意有些触动,几乎揽着他,语气仍然很轻,说:“不打算让他知道吗?” 江知遥说:“我不想让他背着负罪感离开,这几年乐队几乎都是他在打理,我太爱玩了,没怎么帮上他的忙,但他从来都没有埋怨过我们,只有排练不认真才会挨他的骂,他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我只是有点难过,一个人想要随心所欲地活下去,原来这么难。” 江知遥说:“梦想也许是最珍贵的,但如果要人抛弃一切去换,那还能换的起吗?有多少人愿意去换?即使有人愿意,但任何人也不能强迫别人也同样抛弃一切去换一个前路不明的梦想。” 江知遥说着跟梁疏意笑了笑,说:“我只是希望留给他一些愉快的回忆。” 第24章 抓娃娃效应 梁疏意静静地听他说了一会儿,看他安静了很久,才说:“吃饱了吗?我以为做的很多,但是盛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多。” 江知遥说:“吃饱了。”说着抬头看看他,说:“本来好好的周末,要让你听我说这些。” 梁疏意把饭碟收起来,说:“我都跟你说了,我最近很闲,可以来倒倒苦水,没关系的。” 江知遥就盯着他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起来帮忙,又听见他问:“你应该快要考试了吧?明天要早一点回去吗?” 江知遥说:“这两周没有课,下周有一场小组考试,然后就是期末考了。”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就看了看他,说:“没有课了?那正好,你睡个懒觉好了。”梁疏意说话间看了一眼时间,说:“快要十一点了,你刚刚不是说困了吗?先去睡吧。” “可是我现在不困了。”江知遥看向他,说,“梁老师,我记得那边有电玩城,好像是凌晨才关门。” 梁疏意刚把东西放好,听他这么说一边擦了擦手一边看过来,说:“你现在想去玩?” 往常江知遥在这边住,都是尽量不给他找麻烦,不过梁疏意想着他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就笑了笑,说:“醉意下去了,玩心又上来了?” 江知遥一副特别坚决的模样,甚至上手拉他的胳膊,说:“我不玩太久,一个多小时,最多了。” 梁疏意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笑说:“你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吗?” “梁老师,”江知遥厚着脸皮说,“我现在也找不到别人了,你就陪我去吧。” 梁疏意似乎有些无奈,说:“我还以为你该累了,怎么还要出去玩。” “我还好,每次演出完都还能喝一宿酒呢。”江知遥说着似乎又有点情绪低落。 梁疏意看他这个样子也实在是没办法,就说:“想去现在就去吧,不过你今天喝了酒还吹了风,尽量早点回来。” 江知遥连连点头,保证道:“就玩一个小时,我保证。” 他们到电玩城的时候还挺热闹,江知遥先去换了五十块钱的游戏币,把能看到的项目都玩了一遍,自己玩还不算,非要拉着梁疏意跟他一起玩。梁老师陪着他玩了打僵尸,砸地鼠,还玩了水枪。 反正这一圈玩下来梁老师是真的累了,连连摆手拒绝了他的投篮邀请。江知遥看他坐在一边,很有眼力见的去买了只香草味的甜筒,跑过来递给他。 梁疏意接过来的时候还有点诧异:“你不是说晚上不能吃冰的吗?还是说这是我今晚的工钱?” 江知遥跟他笑了笑,说:“梁老师的陪伴是无价的,这只甜筒是我的谢礼。” 梁疏意已经吃上了,说:“那我就收下了。你要是想玩,就再玩一会儿吧,反正明天不用起早。” 江知遥点点头,说:“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梁疏意看着他又跑开,心里有些疑惑,心想不会是伤心傻了吧?怎么疯疯癫癫的? 他心里的疑惑还没消,就看见江知遥又跑去换游戏币了,梁老师甚是疲惫,心想这是打算玩一夜吗? 梁疏意吃完了甜筒百无聊赖,就打开了手机查看新消息,入眼就是孟郁的一大串感叹号,大意都是没想到赶出来的新歌这么好听,还询问梁疏意对这次音乐节的感想。 梁疏意往不远处看去,还能看见江知遥的背影,这一瞬间突然能更真切地体会到他的心酸之处了。人人都看好的新生乐队,结果在新歌发出后就要宣布解散,别说他们自己,孟郁估计都接受不了吧。 第41章 所以梁疏意看着孟郁的消息,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就索性没回,准备先把身边这个情绪照顾好了再去看别的。 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梁疏意突然看不见江知遥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像带出来的小孩子离开视线似的,甚至离开了座位过去找他,一边找还一边拨了电话过去,但是那边没接。 毕竟梁疏意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正在担心他躲在哪暗自垂泪呢,结果绕过这台抓娃娃机就看见了他。 江知遥怀里抱了好几个抓来的娃娃,蹲在娃娃机边上,眼看是又抓到了一个。 梁疏意松了口气,走过去蹲在他边上,说:“这么厉害,快被你抓空了吧?” 江知遥猛地一抬头,吓了一跳,愣了愣才说:“啊……也没有,试了很多次,好难。” “看不出来啊,你喜欢娃娃?”梁疏意说着还伸手摆弄了一下,捏了捏,看向他,说,“还要玩吗?” 江知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怀里的娃娃都塞给了他,说:“抓娃娃,是想送给你的。” 梁疏意这下是真的愣住了,有些怔怔地盯着自己怀里的小猪小狗小猫玩偶,笑说:“费这么大劲,抓了给我?这是交的饭钱?” 江知遥摇摇头,说:“我不玩了,都快十二点了,我们回去吧。” 梁疏意觉得自己抱着这么多娃娃看起来很滑稽,但是也不知道江知遥怎么回事,非送不可。两个人穿过广场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只有喷泉还发着光,不停变换着色彩。 快要走过喷泉的时候,江知遥才说:“送娃娃好像不太好……” “什么?”这句话像是嘀咕出来的,梁疏意没有听清楚,就侧过头来看他。 江知遥手里拎着一只梁疏意拿不下的小羊玩偶,有点不安地捏来捏去,说:“我是不想让你的心情被我弄得不好,我看别人都是抓到了娃娃会很开心,但是你好像不太喜欢。” 梁疏意被他逗乐了,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快乐的是那个过程,又不是娃娃本身。你抓娃娃的时候应该叫我过去观看,那不就行了?” “是这样吗?”江知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还以为这样会显得更惊喜。” 梁疏意推了推他的肩膀,说:“零点都要过了,不快乐的事情就让它翻篇吧,你才二十露头的年纪,不要太悲观。” 江知遥说:“我没有悲观,只是有点难过。”他顿了顿又说:“不是因为失去了大好的机会难过,也不是为了以后不能再靠这个赚钱难过,只是觉得人被迫放弃一些东西,这种感觉很无力。” 梁疏意说:“人太渺小了,越是在乎的东西越容易成为你的锁链,这是没有办法的。” 江知遥看向他,说:“我不明白。” 梁疏意笑了笑,说:“你不是说了吗?很多事情是不能两全的,在你取舍的过程中,那些锁链就会出现。人生来就是要遭受痛苦的。” 这句江知遥听明白了,他突然抓住了梁疏意的手臂,说:“为什么这么说?” 梁疏意看向他的眼睛,说:“因为上天总喜欢拿苦难来试炼人,也不管这个人要不要这份历练。” 江知遥说:“你这句我赞同,但是上一句太悲观了点。” 梁疏意带着笑意看他,说:“你不觉得生活就是苦难本身吗?” 江知遥摇摇头,说:“痛苦是不可避免,但是我觉得能让我快乐的事情也有很多。” 梁疏意笑了声,看着他说:“小朋友,活得这么通透?” 江知遥顿时脸上一红,说:“我只是说一个事实。”他说着突然停住了脚步,说:“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上次在画展,我说的那个简单的方法是什么了?” 梁疏意也来了兴趣,看着他说:“说来听听。” 江知遥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在我的生活里可能没有考虑太多,我一直只是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管它有没有意义。”他说着往远处看了一眼,说:“既然要给自己做的事情找到一个意义,那不就是自己本身就不够坚定吗?因为反复的自我怀疑,才要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与其说是寻找意义,不如说是在寻找勇气。” 他说完又看向梁疏意,说:“我瞎说的……没有别的意思。” 梁疏意摇摇头,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确切答案的东西,怎么想怎么说都是可以的。” 江知遥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又说:“我觉得不止是那些梦想或者理想,还有……别的,也需要一些勇气。” 梁疏意说:“什么?” 江知遥心脏狂跳,手指抓紧了小羊玩偶的粉色裙子,说:“比如说对自己喜欢的人,也很需要勇气。” 梁疏意明显愣了一下,但片刻后又神态自若地看向他,说:“的确如此。” 江知遥紧张得直想咬舌头,心想说都说了,不如一鼓作气,又紧跟过去,说:“在方虞告诉我们他的事情之前,我其实在音乐节还有别的打算的。” 梁疏意大概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眼神终于飘忽了起来,就随口应他,说:“没关系,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你明天想吃什么?如果不想吃,我不叫你起来……” 江知遥突然一把拉住了他,说:“我本来打算在音乐节跟你告白的。” 第42章 第25章 丧失先机 一向从容不迫的梁老师现在看起来有点慌张,似乎整理了好半天才看过来,说:“你是不是还没醒酒?” 江知遥抓着他不松手,说:“没说醉话,我的酒早就醒了。” 梁疏意头一次没再戴着那副自如的面具,他的眼神往一旁飘去,说:“还是不要在大半夜说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好了。” 江知遥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点着急了,说:“我没有开玩笑,这件事我都想很久了,但是乐队出了点事,我就无暇分身了,不然……今天在台上我就……” 梁疏意慢慢地往前走,转头看向跟在一旁的江知遥,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我陪着你是出于朋友情谊,就算是你的任何一个朋友这样,你也会陪着他的。不要因为这种事情产生一些错觉。” 江知遥被他弄得有点懵了,刚刚的勇气也耗尽了,没再抓着他,说:“你说的错觉,是指什么?” 梁疏意再次镇定下来,看着他说:“你可能只是喜欢有人陪你玩,这种感觉不能称为喜欢。” “我不是……”江知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梁疏意又说:“还是别说这件事了,赶紧回去吧,喷泉的灯都关掉了。” 江知遥被他堵得心口闷,不依不饶地追过去,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梁老师,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意气用事,我都想了很久了,才决定告诉你的。” 梁疏意安抚他似的,说:“先回去吧,我们回去再说。” 江知遥本来以为这种话说出口,要么同意要么拒绝,也无外乎两种结局,但是梁疏意直接不承认他的感情算怎么回事。 “梁老师,”江知遥实在有点憋屈,不愿意顺从他的话,说,“你接受我也好,不接受也好,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这个也不能告诉我吗?” 梁疏意好半天也不说话,沉默地和他并肩走了很久,才说:“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并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对我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所以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回应。” 江知遥被他搞得云里雾里,说:“我清楚啊,我当然清楚,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梁疏意又不说话了,江知遥这下更着急了,本来以为大不了被拒绝,结果现在人家根本不承认他的这份喜欢,江知遥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 梁疏意说:“我有点困了,明天再说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知遥觉得梁疏意好像很怕听到这种话,回去后收拾好真的就睡了,往常还会跟他说说话,今天似乎一句也不想说。 江知遥心情有点复杂,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很久,鼓起勇气挪近了点,点了点他的手臂,说:“梁老师,你睡着了吗?” 梁疏意轻微地动了动,算是回应了。 江知遥轻声说:“梁老师,你愿意让我穿你的睡衣,还给我做饭吃,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吧?” 梁疏意没有回应,江知遥就继续说了:“还是说……你是不是怕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这么说的吗?我不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来说这些的,本来就是打算音乐节……我还写了新歌……” 江知遥说着有点情绪低落,低着头揪自己的被角,说:“可能我挑的时机不对,让你有点为难,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你想拒绝也可以的,不用担心别的……” 梁疏意被他念叨了好半天,终于翻了个身,看着他说:“不是的,不是因为担心你的情绪才这么说的。” 江知遥看着他的眼睛就很容易被说服,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表情有点委屈,说:“那你是觉得……我是一时冲动,你把我当成小孩子看……” “不是,”梁疏意皱着眉毛,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很晚了,你先睡吧。” 江知遥这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完全搞不清楚梁老师是怎么想的,现在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又往他身侧蹭了蹭,说:“可是我现在更伤心了。” 梁疏意一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的表情,犹豫了很久,说:“刚刚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江知遥垂着头,只露出个头顶,说:“但是现在不开心。” 梁疏意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睡着了就不会不开心了。” “我不开心我睡不着。” 梁疏意无奈道:“你现在是在耍无赖吗?” 江知遥就不说话,任他摸了一会儿头发。 梁疏意说:“行,那你说,怎么样才能好好睡觉?” 江知遥抬起头看他,说:“我现在也需要一个抱抱。” 梁疏意拍了一下他的背,说:“是真的在耍无赖吧?” 江知遥坚定地看着他,心里隐隐觉得可以试一下梁老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干脆把无赖贯彻到底了。 梁疏意可能确实拿他没有办法,还真的伸手抱了抱他,但是很快就缩了回来,甚至还翻了个身,说:“好了,可以睡了吧。” 江知遥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拥抱就结束了。但既然耍无赖了,这种程度的安抚他肯定是不干的,就继续不依不饶地缠上去,轻轻点他的后背,说:“梁老师,你怎么敷衍我啊,你在外面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 梁疏意叹了口长气,没转回来,只是说:“你消停会儿吧。” 第43章 江知遥说:“反正我都跟你交底了,你要是嫌我烦,只要你开口,我现在就去睡沙发,或者你把我赶出去都行。” 梁疏意无奈,说:“我干嘛赶你。” “你不是嫌我不消停吗?”江知遥仍然凑得很近,心里觉得梁老师对他应该是有好感的,如果真的是被告白了就要被吓走,就不会还抱他那一下了。 果然,梁疏意又转回来,说:“我不讨厌你,也不嫌你麻烦,但是我一个人很久了,没想好要不要别人来参与我的生活。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江知遥愣了一会儿,才点头说:“我明白。” 梁疏意说:“那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江知遥又点点头,但是悄悄的又往他身边挪了点,说:“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一个抱抱。” 梁疏意没忍住笑了声,说:“不耍无赖了,改装可怜了。” 江知遥撇了撇嘴,轻声说:“既然你还没想好,那我可以等你想好,但是我现在就想要你抱我一下。” 梁疏意可能也没想到江知遥变得这么直白,弄得他自己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说没想好也的确不是找的什么借口,是真的想象不出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比起确定什么关系,他更享受目前这种即行即止的感觉。 江知遥不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只是眼巴巴的等他作出回应。 梁疏意安静了许久,终于伸手抱住了他的脑袋,说:“行了,别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把人看得有负罪感。” 江知遥的脸正埋在他的颈窝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柠檬香味竟然有种奇异的安心的感觉,还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他的腰,说:“那我也可以抱你一下吗?” 梁疏意很轻地嗯了一声,说:“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了再……” “困了困了,”江知遥知道他想说什么,着急忙慌地把他打断了,说,“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你别总让我想来想去了,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好想的。” 梁疏意有点受不了他说这么直白的话,立刻就无话可说了。 江知遥也发现了他的这条软肋,还笑嘻嘻地抬头看他,说:“梁老师,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 梁疏意闭着眼睛不说话,像是没听见。 江知遥轻轻哼了声,说:“明天早上想喝你做的咖啡。” 梁疏意就嗯了声,又按了按他乱动的脑袋,说:“别动了,赶紧睡觉。” 江知遥安静了没多久,又很轻地说:“我又不困了。” 梁疏意估计是快睡着又被他喊醒了,捏了一下他的后颈,把江知遥捏得一边叫一边直窜。 江知遥把他的手拎出去,说:“好痛啊,梁老师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手劲这么大啊。” 梁疏意应该是真的困了,声音都带着睡意,说:“你别闹了,睡不着就自己一边玩手机去。” 他说着就要把抱着江知遥脑袋的手缩回来,江知遥赶紧按住了他,说:“我不动了,不吵你睡觉了。” 但是江知遥这会儿有点躁动,没忍住又说了一句:“最后一句……上次我吵醒你,你怎么都不生气,这次就上手捏我。” 梁疏意很轻地笑了声,说:“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都交底了,丧失先机了,那不就任人拿捏了。” 江知遥又撇嘴,说:“说的也是。那好吧,我不招你了,你睡吧。” 梁疏意轻飘飘地嗯了声,长睫毛也动了动,看得江知遥又开始心里痒痒,但是真的怕再把他吵醒了,就老老实实地偷看了好一会儿。 第26章 芝士蛋糕 在梁老师家里耍无赖的时候江知遥就把那些有的没的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一回到学校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又翻涌上来。 毕竟还没有正式宣布解散,回到学校有认识他的,还会凑过来问新歌到底什么时候发,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大招。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江知遥都会故意跟他们扯东扯西,现在听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空荡荡的,直到别人跟自己挥手告别才回过神,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方虞回家后,江知遥又和高渠见了几次,考试周的前两周全校基本都不上课,大部分声乐教室都是空着的,他们表面上抱着乐器一副排练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高渠问他:“非得解散吗?说不准哪天方叔就好了,方虞就不用走了。” 江知遥跟他一起坐在教室的台阶上,侧头看着他,说:“邮件都删了,现在没有回头路了。” 江知遥收到邮件后没有告诉方虞,但是找来了高渠,这样的好机会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心动,江知遥觉得方虞既然决定了要走,告诉他除了让他心怀愧疚,没有任何别的作用,但是高渠是他们中的一员,怎么也该跟他商量商量。 江知遥和梁疏意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不过寥寥几句便带过了,好像这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但是他和高渠却几乎聊了一整个晚上。明显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高渠甚至提议,不如参加完节目再解散,但是很快就被推翻了——节目录制可能长达几个月,他们等得起,病人等不等得起?方虞又等得起吗? 抛去这些不容改变的客观事实不说,参加了节目又能怎么样,方虞走了,目前他们唯一的路就是解散,别说只是露个脸,就算是拿冠军又怎么样,他们终究是要解散的。 第44章 主唱对于一个乐队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对于一个新生的年轻乐队来说也并非是毫无用处的三年。他们已经足够熟悉彼此,也完全能够适应彼此的状态,想要一时半会儿说找谁来代替方虞,他们都做不到。 高渠听他提到邮件的事情,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说:“我又不是因为那个才不想解散的。” 江知遥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我知道,但是方虞不把自己的事情解决清楚,他回来也不会安心的。” 高渠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江知遥又说:“如果一切都有最好的结果,方虞能回来,我们也就回来了,现在解不解散都不重要了。” 高渠有些闷闷不乐,说:“那就这样算了吗?没有演出了,也没有乐队,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江知遥也低低地叹了口气,说:“再等等吧。” 准备期末考的这两周江知遥终于开始刻苦学习了,整天早出晚归的,何望曲再次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而且觉得江知遥最近都很奇怪,但是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了。 在这段时间虽然江知遥看着整个人都蔫蔫的,跟梁老师的联系好像莫名变多了,时不时还能打上个电话,把宿舍的剩余几个人搞得云里雾里,但是这次江知遥外宿回来好像是因为心情不佳,甚至忘记了炫耀。 在实诚的郑远熙发出疑问的时候,剩余两人都立刻竖起了耳朵。 江知遥正在和梁老师聊天,因为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场已经在今天下午结束了,晚上聚餐到很晚一屋子人才躺到床上,这会儿他刚刚问完梁老师明天在不在咖啡馆。 听到问话江知遥才抬起脸,说:“没什么进展啊。” 他说完就看见梁疏意回他:“又想喝咖啡了?” 江知遥现在已经毫不避讳了,说:“两个星期没有和你喝咖啡了,想见你。”说完还带上小狗泪汪汪的表情。 他聊得火热,其他人都对他的话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周言率先发言:“没进展你们还越聊越火热,他怎么也该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吧?不拒绝就是有意思吧?” 江知遥嗯了声,说:“肯定知道了,因为我早就表白了。” 他这话音一落又是一片惊叹声,何望曲也探出了头:“你表白了?什么时候?今天?还是刚刚?” 江知遥说:“半个月前。” 何望曲再次震惊,说:“你也太能憋了吧,表白了怎么都没听你说啊?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江知遥说:“他没答应啊,所以说了没进展。” 何望曲哦了声,说:“还在追?” 江知遥看见梁疏意好半天才回他一句:“放假了店里人少,我的店员也回家了,最近是我自己在看店。” 江知遥一边回消息,一边答何望曲的话:“是啊,还在追。” 江知遥回了梁疏意一句:“梁老师需要帮手吗?我可以给你当免费服务生。” “倒也不用你来打工,”这次梁疏意回的很快,说,“最近店里很闲,你想喝咖啡,直接过来就好。” 宿舍的其他几个人一时没有说话,还是周言提议:“没拒绝就是有希望,反正也放假了,明天出去玩呗。” 郑远熙一听出去玩就来劲了,问道:“去哪里玩?我好久没去了。” 周言说:“我记得在商贸广场那边有电玩城,还有吃饭的地方,不然去逛逛吧,这个学期还没怎么出去玩呢。” 郑远熙没意见,问江知遥:“知遥,你去不去?” 江知遥还在回梁老师的消息,抬起头说:“明天吗?我明天可能不行。”江知遥说:“我明天和梁老师约好了,要去他那里喝咖啡,你们去吧,下次和你们一起。” 听他这么说,周言开启了审问模式:“不是没答应吗?怎么还跟你约会?你们什么情况啊?赶时髦呢?说是没在一起,实际上在谈。” 江知遥立刻辩解:“真的没有,要是答应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干嘛瞒着啊。” 何望曲附和道:“没错,你看他那个臭炫耀的样子,怎么可能故弄玄虚,要是追到了恨不得出去贴红色喜报吧。” 江知遥说:“也没有这么夸张吧……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想贴一贴……” 何望曲说:“你贴完就喜提单身。” 想了一下后果,江知遥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马上改口说:“只是随便说说,我哪敢乱贴……” 郑远熙已经在和周言讨论商贸广场的电玩城了,江知遥听了一耳朵,说:“商贸广场吗?那个电玩城我去过,还挺好玩的,就是抓娃娃机的爪子好松,特别难抓,不建议玩。” 周言看向他,说:“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去的电玩城?” 江知遥回忆了一下,说:“就是音乐节的那天晚上。” “你不是装醉被梁老师捡回家了吗?” “我不是装醉!”江知遥立刻抗议,辩解说,“真的喝醉了,还是梁老师来找到的我,都说了,你们还不信,非说是我的阴谋诡计!” “毕竟你心怀不轨,怀疑你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何望曲不冷不热地揭发他。 江知遥无奈地望了望天花板,说:“算了,这种好事你们肯定想都不敢想。” 第45章 他说完就被周言嘁了一声,周言接着上个问题,说:“接着说,既然被捡回去了,为什么又去了电玩城?” 江知遥突然变了语气,那种人见打的语气:“我想去,梁老师就陪我去了呗。” 毫不意外地被周言翻了个白眼,他最近和女朋友吵架,还在冷战,实在看不得这种剧情,气不顺地躺了回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江知遥到达了咖啡馆,开门时挂在门边的风铃一阵响,里面站在操作台边上的人抬眼望过来,等他走进了,只说:“来了,先坐吧。” 因为放了暑假,学校对面的小店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这个时候的咖啡馆也只有他一个客人。于是江知遥就趴在柜台上,看着梁疏意的动作,盯着他的手指又开始胡思乱想。 直到咖啡放在了面前江知遥才缓过神,突然发现托盘里还多了一块芝士面包,江知遥愣了愣,说:“这个也是我的吗?” 梁疏意嗯了声,说:“你好像不太爱吃早饭,就多做了一块,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尝一下吧。” 江知遥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接过来后看向梁老师毫无破绽的神情,突然一些恶趣味上了头,故意说:“梁老师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只有在梁老师这里才能吃到亲手做的早饭。” 不料梁疏意根本不接他的招,说了一句:“食堂的一饭一菜也都是亲手做的,只不过你不吃早饭。” 江知遥被他噎住了,看着他走过来,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坐下,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梁疏意看着他哑口无言无声地笑了笑,看他吃完了那块芝士蛋糕,问他:“也忘了问你吃不吃芝士。” 江知遥这会儿老实了,忙说:“吃,很好吃,谢谢。” 梁疏意看着他就直笑,把江知遥笑得一头雾水,问:“你总盯着我笑什么?我吃到脸上了吗?” 他这么说,梁疏意还真的凑近了,抬手蹭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笑说:“没有。” 第27章 暑假到了 江知遥在荣城找了个实习工作,六月底回了趟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都带走。他回到家的时候他爸不在,江知遥还想正好不用再吵起来了,就打算拿完东西立刻就走,但是人还没出房间,就听见了大门响。 他站在屋里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就愣了一会儿,但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爸爸就已经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他的,大老远就说:“回个家偷偷摸摸的,这么喜欢当贼?” 江知遥知道避不开了,干脆拎着东西就要走,说:“我拿点东西,这就走。” 但他还没下楼就被拦住了,江知遥的父亲已经快五十的人了,但往江知遥面前一站,仍然像一堵墙,让人乍一看会以为他是某项运动的教练,但是恰恰相反,他现在是一个中学的音乐老师。 江勉嘴里还叼着烟,盯着他看,张嘴果然就是:“乐队解散了?不玩了?” 江知遥就知道他肯定要说这件事,就往后上了一个台阶,看着他说:“不关你的事,我爱玩就玩,不想玩就不玩,又没有要你的钱。” 江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抽了口烟,说:“你什么态度?早就和你说过了,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前途,老老实实的回来把你的钢琴捡起来。” 江知遥不说话,转身就进了屋。 江勉立刻也跟着他就要进去,所以江知遥没来得及关门,就自己往床上一坐,也不看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江勉就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抽烟,说:“你玩也玩了,都好几年了,也该玩够了吧?你小时候钢琴弹得多好,捡起来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去参加比赛,能拿到的奖项不比你玩那什么乐队来的好?” 江知遥突然坐直了,说:“你愿意你自己去比赛,你办不成的事情就这么想让我替你办?我说了我不想学,我乐意玩什么玩什么。” 江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突然扔了烟头,用鞋子捻了捻,地面上就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印记。江勉往两边看了看,像是在找趁手的东西。 江知遥看他的动作立刻就警惕了起来,看着他,说:“别看了,吉他没拿回来,你没东西能摔了,我今天走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你心心念念的国际奖,找别人拿去吧。” 江勉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钢琴天才,可是长时间酗酒,现在弹琴的手都是抖的,甚至因为醉酒错失了一场极为重要的比赛,此后他的名声也是不断下滑,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所以江知遥很小的时候就被他强迫去学钢琴,每天规定要学够几个小时,不学够饭都不给吃。所以自从上大学后江知遥再也不愿意回家了,说不了两句就要吵架,吵着他父亲就开始砸东西,有时候劲上来了甚至往他身上砸。 听到他这么说,江勉还笑了,说:“那你回来找什么?那个口琴吗?早扔了,几块钱的破玩意儿,就你心心念念个不停。” 江知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猛地站起身,怒道:“你真扔了?” 江勉嗯了声,说:“你妈都不要你了,你还要她的东西?不嫌丢人啊?” 江知遥的怒气顿时窜了老高,转过身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被扔得乱七八糟。江勉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钢琴你不喜欢,口琴你就喜欢?” 第46章 江知遥眼圈都红了,猛地踹了一脚床边的柜子,说:“你给的我都不喜欢!” 他是坐了一夜的火车早晨刚刚到家,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离开了。江知遥背着背包离开家的时候还听到酒瓶嘭地碎开的动静,但他头也没回。 江知遥摸了摸口袋里失而复得的口琴,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他缓过神来,想着家里有些荣城没有的东西,就给梁老师发消息,告诉他这里有些点心很好吃,要给他带几包回去。 他的消息刚发出去,那边竟然就打了视频电话过过来,江知遥犹豫了一下,换成了语音通话。 梁疏意接了电话发出了一声疑问,说:“怎么不打视频?想看看你家那里是什么样子的。” 江知遥迟疑了一下,说:“手误,那我重新给你打过去好了。” 江知遥这会儿正在吃早饭,就给他看了自己面前的炸酱面,还说:“你想看的话,待会儿我去那边买东西,顺便带你逛逛,那里很多点心铺,都是老字号了,我小时候很爱吃的,你这么喜欢吃甜的,应该会喜欢。” 梁疏意说:“那你待会儿过去给我看看吧。你怎么一直切后置摄像头,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只想看你的面的。” 江知遥说:“风尘仆仆的,没什么好看的。” 梁疏意奇怪道:“回到家没有休息一下吗?你下车也挺长时间了吧。” 江知遥嗯了声,半真半假地跟他开玩笑:“被赶出来了,现在流落街头,梁老师这下捡不到我了。” 但是在梁疏意的再三催促下,江知遥还是不得不切了前置摄像头,只照到了自己的半张脸,笑说:“这下看到了,可以了吧。” 那边的梁疏意只看见他眼睛以下的位置,甚至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全,越来越觉得他不对劲,说:“怎么还不给看全脸啊?这么小气。” 江知遥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低着头喝了口他的豆浆,说:“出来不小心撞到头了,起了个大包,不好看,不给你看了。” 梁疏意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是没睡好吗?怎么还能撞到?给我看看。” 江知遥跟他拉锯了半天,还是没拗过他,只好让他看了看自己的额角——哪里像是撞到了,明明像被什么磕破了,甚至还有点微微干涸的血迹。 梁疏意这下是真被他吓到了,心里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顺着他的话说:“怎么撞成这样,你快点吃,附近有诊所吗?找人给你处理一下,天气这么热,别发炎了。” 江知遥就跟他笑笑,说:“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 梁疏意有点不信他的话,说:“怎么觉得你在敷衍我呢?” 江知遥笑说:“我没有啊,梁老师这么关心我,我怎么能不知好歹,待会儿就去,待会儿就去——对了,光说我了,你吃早饭了吗?” 梁疏意突然镜头下移,给他看了看自己正坐在画板前,说:“早就吃过了。” 江知遥故意说:“吃过饭了才给我打电话啊,怎么不早点打过来。” 梁疏意这会儿应该是没有在画画,很专注地盯着屏幕看,笑说:“不是想着你应该要休息一下,都答应你了,我肯定要先给你打过来的。” 江知遥撇了撇嘴,说:“早知道这些东西就不要了,还跑回来一趟。” 梁疏意看他心情好像不太好,就转移了话题,说:“那你休息好了就回来吧,请你吃饭,你不是说好久没吃那家的鱼头面了吗?等你回来陪你去吃。” 江知遥终于露出点稍微高兴的神情,说:“梁老师,我记得你上次还做了鸡翅包饭,怎么做的啊,比外面卖的都好吃,你教教我吧。” 梁疏意笑了声,说:“回来了就教你。”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江知遥吃完饭,就被梁疏意盯着去找了个地方处理伤口,伤口不深,是被飞过来的酒瓶碎片刮伤的。 诊所的医生听他这么说,啧了声,说:“幸好只是刮伤了额头,要是割着眼睛可就不得了了,下次看见有人扔酒瓶子,可得躲远点。” 江知遥应了声,出了诊所才发现梁疏意一直没说话,就喊了他一声,说:“我买了今天晚上的票,要不是这里的车次太少了,我给你买完点心就回去了。” 梁疏意像是刚缓过神,说:“不休息一晚再回来吗?连着坐两天车,累不累?” 江知遥就乐,说:“一想到梁老师要带我下馆子,就什么都不觉得累了。” 梁疏意嗯了声,说:“那明天见吧。” 江知遥说:“我明天应该是八点十五到站。”他说着还瞄了瞄梁疏意,似乎意有所指。 梁疏意笑了,说:“看我干什么?想下了车就去下馆子啊?你不嫌累啊?” 江知遥摇摇头,说:“学校寝室没法住了,公司的员工宿舍还没分配好,梁老师,我到了荣城还得先去找个地方住呢。” 梁疏意故意哦了声,说:“那怎么办啊?有人变成流浪小狗了。”他说着笑了笑,说:“都捡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回了,不然再被我捡回去一次吧?” 江知遥眯着眼睛笑,说:“梁老师这是要来接我下火车的意思吗?” 梁疏意说:“看来是这样的,没办法,怕有些人在半道上又迷路了,我还得出去到处找呢。” 这次江知遥下了车终于安安稳稳地又睡了一觉,还是在梁老师的副驾驶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他这么频繁地奔波,其实已经很累了,到地方了才被梁老师叫起来。 第47章 不过这次到梁老师家里,江知遥终于有自己的衣服穿了,他甚至把自己从学校带出来的行李都还寄放在梁疏意这里。 江知遥有时候总有些错觉,明明梁老师什么都没答应,自己至今没名没份的,但是好像除了一些亲密动作之外,他得到的也不少了,梁老师甚至再三让他留宿。 可是他试探过很多次,梁疏意仍然不肯松口,江知遥也不知道他到底顾虑什么,一开始还有些闷闷不乐,现在反而想开了,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回去后先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梁老师给他准备了早饭,梁疏意自己坐在一边画画,头都没抬,说:“今天中午的行程可能有变。” 江知遥本来带着愉快的心情洗完澡,听他这么说突然心里一咯噔,但是片刻后梁疏意就抬起头,说:“今天要加个人,孟郁要过来,我们一起吧。” 他说完看江知遥没反应,歪了歪头看他,说:“他好久没说过要一起吃饭了,也不能总拒绝他,而且你们也认识,应该没关系吧?” 江知遥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当然没关系,你的朋友嘛,应该的。” 其实话是这么说,江知遥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失落,但他刚坐下,就听梁疏意说:“暑假很长的,剩余的时间都可以陪你。” 第28章 一个星期 孟郁这次吃饭也有点沉默,估计是想问江知遥乐队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时不时瞟他一眼,再看一眼梁疏意,仍然闭上嘴吃饭。 还是江知遥发现了他的眼神,笑着看过来,说:“你怎么了?干嘛老是看我?” 孟郁立刻又瞄了一眼梁疏意,眼神才又飘回来,说:“不知道该不该问……” 一听这话江知遥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主动说:“你是想问乐队的事吧?是解散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目前也就知道这么多。” 孟郁说:“为什么啊?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不仅没到穷困潦倒坚持不下去的地步,我还听说……” 梁疏意立刻看过去,孟郁很快就接收到了他的眼神,话说了一半断掉了,开始找补:“不过……都已经决定了,就没什么了,说不定以后会有更好的机会。” 梁疏意看了江知遥一眼,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就转向孟郁,说:“待会儿吃完饭就不陪你了,我店里还有一点事,下次再请你吃饭。” 孟郁赶紧点点头,说:“我就是中午找不到人说话才跑过来找你的,没想到你俩在一块儿……那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知遥陪我待一会儿?” 突然被点名的江知遥一脸不明所以,说:“什么?” “他估计也不行,”梁疏意笑着看过来,说,“他答应了下午要去我店里帮忙的,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孟郁奇怪道:“那你怎么不叫我帮忙啊?我也可以。” 江知遥这下听明白了,赶紧说:“上次蹭了梁老师的饭,我就说去给他帮帮忙,付个饭钱。” 孟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梁疏意就笑着看过来,说:“也没有那么多活要干,他一个人就行了,你好不容易闲两天,回家休息休息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孟郁说晕了,直到被梁疏意送回家还没反应过来,心想,这两个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送完孟郁梁疏意就径直回家了,进了屋江知遥还问:“你下午没有别的事情吗?” 梁疏意关上门,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怎么了?” 他就这么碰了一下江知遥的后背,就看他好像站不稳的样子,忙搀了一把,说:“你不舒服吗?” 江知遥就硬跟他摇摇头,还笑,说:“没事。” 梁疏意看他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让他坐下后又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背疼?怎么搞的?” 江知遥坐在沙发上都还是一副紧绷的模样,听他这么说才犹疑着开口了,说:“撞到了……有一点点疼,没事。” “又是撞到了?”梁疏意伸手就去摸他的后背,说,“你回趟家,像是喝醉了回去的。” 江知遥赶紧去躲他的手,说:“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梁疏意就收回了手,放缓了语气,说:“就算是撞伤了,你也给我看看,擦点药水好得也快一点。” 他说完看江知遥一脸的无动于衷,又说:“本来以为你脾气挺好的,原来这么拗。” 江知遥不想说这件事,顿时有一点烦躁,说:“真的没什么事了,没什么好看的。”说完可能觉得不礼貌,忙又低了声音,说:“我刚到你这儿,不想总麻烦你,不然你把药水给我,我自己擦一下,行吗?” 梁疏意叹了口气,说:“在背上你怎么擦?”他说着像是在安抚对方,还伸手轻轻拍江知遥的手背,说:“我就是担心你,刚刚就那么碰了你一下你就好像很痛的样子,现在天气这么热,万一有创口,很容易发炎的,发炎了还会发烧,那不就更麻烦了?” 江知遥不知道被他说服了还是说晕了,反应没那么激烈了,默默背过身去,最后挣扎了一句,说:“不然我去找诊所处理一下好了……” 梁疏意在他背后啧了声,说:“昨天让你去诊所是因为你身边没有人,现在我在这儿,干嘛还要去诊所。” 第48章 江知遥终于老老实实地不动了,任他掀开了衣裳。 梁疏意看见他的后背上有一道肿得很高的红痕,不禁吸了口气,说:“这又是撞哪了?你就忍了这么久?” 江知遥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从自己的后背滑过去,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痒,几乎是下意识地背过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说:“你别乱摸。”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以为把他弄疼了,赶紧缩回了手,说:“不碰了,我去找个药水过来,你在这儿等会儿我。” 江知遥确实挺痛的,就趴着没动,没多久听见梁疏意回来的动静,就稍微动了动,说:“应该没有创口吧。” 梁疏意坐在他身后,笑了声,说:“害怕了?” 江知遥哼了声,说:“没有……我就是问问……” “没有创口,但是你这个样子,未来一个星期估计都会很痛。” 江知遥轻轻嗯了声,说:“没事,我知道。” 梁疏意给他擦好了药水,说:“受伤了要及时处理,怎么像小孩子似的,还藏着掖着的。” 江知遥回过头看了看他,说:“这不是怕吓着你,反正过一段时间都会好的,刚刚都被你绕晕了。” 梁疏意把东西收好,说:“你可以让我看,我不会告诉别人。” 江知遥枕在胳膊上回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应该都看出来了吧,还配合我。” 梁疏意跟他眨了眨眼,说:“你不想说的事情我就猜不出来。” 江知遥艰难地抬手换了个姿势,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出来的时候跟我爸又吵了一架,他以前弹钢琴拿了不少奖,后来成天喝酒,交了一群不三不四的朋友,喝醉了就打人,把我妈打走了,自己也弹不好琴了,就一直想让我也学,我不学,他看见家里出现别的乐器就砸,我的吉他被他砸了好几回。” 江知遥说着还笑了笑,说:“我砸吉他可不是跟他学的,我是太开心才会那样。” 梁疏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了他身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 江知遥看他突然靠这么近还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才说:“我这次本来打算悄悄地走,结果还是跟他撞上了,就吵了几句,我想赶紧走,就跑了,他用凳子砸我,谁知道他扔得这么准。” 梁疏意打量了一下他的后背,说:“看一眼就能猜出来是什么砸的,是那种不轻的木凳子吧,还有棱角,怪不得砸得这么严重。” 江知遥笑了声,说:“他现在弹琴都手抖,没想到打人的力气倒是一点没少。” 梁疏意就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要是累了,等药水干了就去屋里睡一会儿吧,等你休息好了我教你做鸡翅包饭。” 江知遥就看着他,正要说话,梁疏意就抢先了,说:“很遗憾,昨天跟你打完电话我就去买好了食材,今天逛不成超市了。” 江知遥果然撇了撇嘴,还口是心非:“我又没有想说这个,你不要瞎猜。” 梁疏意故意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那好吧,还以为你很喜欢去超市呢,既然不喜欢,明天我也自己去吧。” 江知遥哎了声,说:“你怎么这样啊。” 梁疏意站起来,坐在了他旁边,打开电视机开始调台,说:“好啦,逗你的。想看什么,找个动画片看看好了。” 江知遥就探着头看,指挥他调来调去,后来看见在播哪吒传奇,两个人就凑在一起看动画片。 期间江知遥同学还以病号的身份心安理得地接收了梁老师的水果投喂,药水干了都没吱声,很是享受梁老师嘘寒问暖的感觉。 后来还是被梁疏意发现了,说:“可以起来了,你怎么都不说,胳膊都该麻了吧?” 江知遥被他拉起来,其实这种程度的伤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但是梁老师这么说了,他下意识地开始龇牙咧嘴,好像很痛的样子,在梁老师的帮助下坐好了,说:“忘记了,动画片太好看了。” 梁疏意把最后一块西瓜喂到他嘴里,说:“看起来你很痛的样子啊,是怎么从昨天忍到今天的。” 江知遥趁机往他身上靠了靠,说:“在外面又没有人能听到我说痛。” 梁疏意笑起来,说:“那也太像小孩子了吧,小朋友,你今年几岁?” 江知遥也跟着他笑,说:“上学前班。” 梁疏意推了一下他的脑袋,江知遥又靠回去,又开始使出他惯用的耍赖大法。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梁疏意突然问他:“你这次回去,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拿吗?” 江知遥顿时就沉默了,说:“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直觉。”梁疏意看过来,跟他笑了下,说,“乱猜的。” 江知遥现在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垂着头说:“也没什么,是我妈的口琴……我小时候她买给我的,我现在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口琴还在不在,回去碰碰运气。” 梁疏意说:“那找到了吗?” 江知遥露出笑意,说:“找到了。”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那这一趟就算没白跑。” 电视里的动画片已经到了尾声,两个人都安静着没说话。江知遥却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叫了他一声,说:“梁老师。” 第49章 梁疏意就低下头看他,说:“怎么了?” 江知遥几乎靠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说:“我能在你这里住一个星期吗?” 梁疏意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时候会突然忙起来,可能没空给你做饭吃,厨房的东西你自己随便用。” 江知遥嗯了声,松松地抓住了他的手指,说:如果一个星期后你也能习惯我的存在,那我们能不能再近一步?” -------------------- 上一章有部分改动,可以清除缓存后重新查看~ 第29章 醉酒 梁疏意估计是没想到他突然又说到这个事情,就愣了愣,很缓慢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垂下眼睛看着他。 江知遥半天没等到他说话,就有点失望地低下了头,说:“你要是还没想明白,不承诺也行的。” 其实梁疏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他觉得身边有个这样的人很好,但又不知道这样的安稳又能维持多久,他因此犹疑不定。 但他看见江知遥正往外挪,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又说:“不是不行……”他这话音刚落,江知遥马上就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梁疏意想了会儿,又说:“如果那天之后我觉得你的提议可行,我希望我们还是能……再适应一段时间,可以吗?” 江知遥大概能理解他那种不太能轻易接受一段亲密关系的习惯,就马上点了头,说:“下周我会去公司住,也不会住在这里,我们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适应,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不舒服的。” 梁疏意说:“我并没有觉得你待在这里让我不舒服,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江知遥听他这么说,心情明显好转,又悄没声儿地挪了回来,有点亲昵地依偎在他身侧,说:“梁老师,家里有零食吃吗?” 梁疏意看向他,说:“什么零食?” 江知遥想了想,说:“薯片,可乐。” 梁疏意看了眼时间,说:“马上就要吃晚饭了,零食还是算了吧。” 江知遥说:“不会是根本没有吧?” 梁疏意笑了声,说:“还真没有。你不是要学鸡翅包饭?还学不学?” “学啊,那吃完饭我们去买点零食吃好不好?看电视没有零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还少啊,不是吃了半块西瓜还有一小盆葡萄了吗?”梁疏意有些惊讶地看过来,说,“我都还怕你待会儿吃不下饭了。” 江知遥撑着手臂坐直了,说:“太小看我了,我还小呢梁老师,我长身体。” 梁疏意笑起来,说:“你还真不害臊,行,那我得做晚饭了,不能耽误你长身体。” 梁疏意正要站起来,结果江知遥突然扑了过来,整个人都趴在梁疏意身上,梁疏意一时不防,一下就跌了回去,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你这是闹哪出啊?”梁疏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你不起来,没有晚饭吃了。” 江知遥紧紧地抱了他一会儿,好半天才放开,说:“好了,接下来让我学习一下,鸡翅包饭到底是怎么诞生的。” 说着他也要跟着站起来,梁疏意就拉了他一下,说:“背还疼不疼?” 江知遥跟着他往厨房去,说:“还好,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本来梁疏意以为他说要学做饭只是说来玩玩的,结果还真站在旁边认真观摩了,帮鸡翅去骨的时候看一眼就会了,上手就能做了,做得还有模有样的。 等到鸡翅包饭进了锅,梁疏意正在洗手,说:“你学东西这么快,下次帮我给鸡爪也去个骨,比我去得还好看。” 他说着话一侧脸,发现江知遥靠得很近,几乎到了脸贴着脸的地步,梁疏意往后闪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说:“怎么了?” 江知遥盯着他的眼睛看,表情有点失落,摇了摇头就往后退了退。 “怎么了?刚刚不还是高高兴兴的吗?怎么突然这个表情?没学会?” 江知遥已经坐回了沙发上,有点无精打采地按着遥控器,看到他坐过来就往边上让了让,说:“想到一些事情,悲从中来。” 梁疏意奇怪道:“你看到鸡翅都能悲从中来?你应该去做哲学家。” 江知遥哎了声,说:“我什么时候说是因为鸡翅了!”说完就伸出手去勾他的手指,说:“梁老师……” 梁疏意也不拒绝他的动作,还看过来,说:“怎么了?” 江知遥眼巴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到底什么也没说,就别开了脸,继续失魂落魄:“没事。” 梁疏意捏了他的手指,说:“看了半天,又说没事。” 江知遥就叹气,说:“想到自己没名没份,就悲从中来。” 梁疏意往他身边靠近了点,说:“就为了这个?” “什么叫就为了这个!”江知遥语气愤愤的,说,“没名没份,就等于什么也没有。” “那你还想要什么?” 江知遥喉结动了动,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会儿,眼神才移到与他眼睛平齐的位置,欲盖弥彰道:“也没什么……” 梁疏意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见他不肯说,就笑了笑,也就不提了。 转眼间江知遥在这里已经住了五天了,还剩两天时间,就决定他想了许久的事情能不能成真了。 第50章 但是江知遥心情比较沮丧,他觉得梁老师根本没有改变一点点,好像他在这儿和不在这儿都没有区别。这种状况说好吧,起码梁老师不觉得他待在这儿烦人,但是说不好吧,江知遥觉得自己好像挺可有可无的,不免觉得很挫败。 江知遥已经到岗三天了,白天也不怎么待在梁老师家里,全靠下班之后刷刷存在感,但是收效甚微,江知遥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想着还是日久生情得好。 再过两天,江知遥就要搬回公司去住了,能接触的机会骤然减少,江知遥觉得自己转正的路更加漫漫了。 这天江知遥还没下班,就收到了梁老师的消息,说:“知遥,你明天不上班吧?” 明天是周六没错,但这话一出,江知遥总觉得梁老师似乎要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了,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忙说:“不上班!怎么了?” 梁疏意说:“那今晚去吃大排档吧,去不去?” 大排档?江知遥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吃大排档?” 梁疏意说:“邹老板说要请客,孟郁也去,我想着你好久没喝过酒了,我又不能喝,就找人陪你喝喝酒。” 江知遥如同被泼了一头凉水,心里倍感失望,心说果然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但是又念及梁老师一片好心,肯定是觉得他最近心情不佳,就想着让他放松放松。想到这儿,江知遥怎么也是开开心心地应了下来,只是脑袋上笼罩了一层乌云。 下了班江知遥刚出公司就接到了梁老师的电话,还没喂出声,就听见他说:“往右边看,过来。” 江知遥立刻就看见了梁老师的车,飞奔着就过去了,坐上了车梁疏意还说:“你后背不疼了?跑这么快。” 江知遥系好了安全带,说:“才上了几天班就有人接,我开心。” 梁疏意也笑,说:“我要是这个时间有空,下次也可以来接你。” 江知遥说:“过两天就搬出去了,公司的宿舍很近,用不着坐车。”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就看了看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要是想住我那里,也可以不搬出去。” 江知遥听到这话明显很高兴,但还是说:“说了就住一个星期,不能总蹭吃蹭喝的,再说了,要是现在就总跟你待在一起,说不准哪天觉得我烦了,我不就没戏唱了。” 梁疏意笑了声,说:“那好吧,不过周末也欢迎你来。” 这次的大排档一直吃到了凌晨,孟郁也是个能喝的,邹明琅还要开车,没敢喝酒,生怕孟郁喝倒了没人拉他回家。两个喝酒的喝得很凶,两个不喝酒的竟然还在谈生意。 到最后连江知遥都醉得不行了,要不是还能踉跄着走几步,梁疏意可能都得把他扛上楼了。 这人到家就瘫在沙发上不动了,梁疏意本来就想让他换换心情,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半哄半灌的让他喝完了。 好在江知遥的意识还在,只是身体不受控制了,缓了好半天,甚至还在沙发上睡了半个多小时,梁疏意都洗好澡了他还没醒。 最后是梁老师把他叫醒的,江知遥这会儿稍微清醒了一点,在梁老师的看管下坚强地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愣是没让别人插手。 但他刚出浴室就要倒,梁老师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把人扶进了屋,说:“我都不知道孟郁竟然也这么能喝,我从来没和他喝过酒。” 江知遥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还是晃晃悠悠的,但是听到了他说话,就说:“他说你……从来不喝酒。” 梁疏意刚把他扶到床边,江知遥就重心不稳连着梁疏意一块摔了下去。 梁疏意被他压得哼了声,江知遥着急忙慌想爬起来,结果自己手脚不听使唤,只好手忙脚乱地摸了摸梁疏意的脸,说:“没事吧?” “没事……”梁疏意觉得有点好笑,就推他,说:“现在没事,你再不起来,我可能就有事了。” 江知遥哦了声,努力往旁边挪,但是挪了几下就不动了,贴着他的脸颊盯着他看。 梁疏意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说:“你看什么呢?” 江知遥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凑过来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 江知遥:看到亲不到,酷刑 第30章 危机 第二天江知遥醒的时候脑子还是昏的,这次是真的喝断片了,回忆昨天的事情只剩下一些拼凑起来的碎片,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在这些碎片里还掺杂了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往旁边一看,梁老师还睡着,江知遥顿时脑子一嗡,心想,完了,我不会真干了什么吧? 他这么一想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开始着急忙慌找自己的衣裳,结果衣裳没找到,反而把梁老师惊醒了。梁疏意睡眼朦胧,江知遥一脸紧张。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梁疏意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说话好像还没睡醒,半眯着眼睛,说:“你不睡了?” 江知遥支支吾吾,往后闪了闪,说:“你……你今天起这么晚。” 梁疏意嗯了声,说:“昨天折腾太晚了,我想着你今天应该起不来,就没起来——你饿了吗?” 江知遥忙摇头,说:“没……我喝多了……”他又结巴了好一会儿,才问:“我昨天……撒酒疯了吗?” 第51章 梁疏意好像又要睡着了,听到这话也没睁眼,笑了下,说:“没有啊,你挺乖的。” “啊?”江知遥又有些不知所措了,陷入了对自己记忆的深刻怀疑中。 “怎么了?你对这个回答好像不是很满意。” 江知遥被他戳破了心思,忙摇头,说:“没……那可能是我做梦吧,我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梁疏意反而来了精神,凑近了,问:“梦到了什么?我帮你分析分析,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知遥才不敢说梦里的内容,就佯装想了一会儿,才说:“刚醒的时候还记得,现在……已经忘记了。” 梁疏意哦了声,转过身去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又转回身来,说:“快十点了,你还要吃早饭吗?” 江知遥又摇头,说:“我还以为你每天都会吃早饭,今天是不是被我拖累了?”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拉你去喝的酒,当然得负责把你扛回来。”梁疏意说着话已经坐起了身,说,“你要是想睡就再睡一会儿。” 但是江知遥肯定是睡不着了,拖着头昏脑胀的身体起了床,把自己收拾好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坐在沙发上盯着梁疏意忙来忙去的背影,有些前所未有的丧气,好半天才说:“梁老师,不等明天了,我今天就搬走吧。” 梁疏意转过身来看他,说:“这么着急?” 江知遥的头发今天也有点软趴趴的,衬得他整个人都看起来蔫蔫的,无精打采地说:“反正今天明天都一样,今天搬了,明天还能休息一天,毕竟后天就是周一了,缓冲一下。” 梁疏意又给他倒了蜂蜜水,放在他面前,站在他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江知遥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一垂眼就能看见他腰上的围裙,粉蓝格子的布制围裙。江知遥好半天才抬起脸,说:“不是……” 梁疏意挨着他坐下了,说:“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江知遥一被他靠近就有点手足无措,脑子瞬间乱掉了,看了他好几眼,才说:“我……我只是觉得,还是慢慢来吧。” 他说完就看见梁疏意眼睛都垂着,一副很伤心的样子,说:“我理解,我可能是个很奇怪的人……你想搬的话,待会儿吃过饭再搬吧,我送你过去。” 他说完也不给人回答的机会,马上就回了厨房,继续忙他自己的,留下江知遥一个人回味。 江知遥反应了一会儿才跟过去,解释说:“我不是觉得你奇怪……我是想再给你一点时间。” “真的吗?”梁疏意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很认真地看过来,说,“耗了这么久,搁谁都该烦了,你有别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不用说谎。” “哎呀我没……”江知遥被他搞得再次一头雾水,说,“你怎么自说自话啊,我都说了我不是那么想的。” 梁疏意面无表情的继续在水池里摘豆芽,说:“你去看会儿电视吧,等会儿饭就好了。” 江知遥还想说什么,梁疏意就把豆芽捞了出来沥水,说:“厨房就这么大,你出去等吧。” 听他这么说了,江知遥只能回去待着,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心说,你不答应我,又不让我走,这是什么道理? 江知遥越想越不高兴,等梁疏意做好饭拿过来,他已经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靠背里,双手抱着头无声抓狂。 梁疏意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练憋气?” 江知遥突然扔开了抱枕,抓住梁疏意的手腕,一下就把人拽了下来,手臂趁机死死扣住他的腰,语气恶狠狠的,说:“我实话实说了,我就是着急,我一天都不想等了,但是你一点反应都不给我,还不准我生气,你也太气人了!” 梁疏意挣扎了几下还是被他勒得很紧,就用手臂撑着自己的重量,有几缕头发落在江知遥的脸上,江知遥可能是有点痒,还往旁边侧了侧脸。 江知遥吼完可能气还没消,也不松开他,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梁疏意看着他,说:“我不知道。” 又是江知遥意料之中的答案,江知遥更生气了,但是看向他的眼睛,江知遥又有点发不起狠,最后只好又气又恼地撒了手,还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想让他起来,说:“那你好好想吧,不用送我了,我待会儿自己走,没多少东西。” 梁疏意反而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俯视着他说:“你现在就要走吗?” 江知遥现在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说话间也有点不耐烦,说:“我早就该走了,还以为真有希望呢,可能是梁老师善意的谎言。” 梁疏意不让他动,说:“你觉得我骗你?” 江知遥不说话,表情僵硬。 “知遥,你别这样。”梁疏意放缓了语气,说,“我知道这个听起来很像敷衍,但是我……真的不是在戏弄你。” 江知遥冷静了一会儿,神色和缓了许多,说:“我是觉得,你要是真对我没感觉,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可能不是你不知道,是你真的不喜欢我。” 在梁疏意愣怔的这会儿功夫,江知遥已经把他的手臂拨开,很灵巧地钻了出去,看了眼桌子上做好的饭菜,可能是有点于心不忍,转过身看着他说:“不然就这样吧,你每天还要浪费时间做饭给我吃,我先搬出去……你要是有别的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我就不纠缠你了。” 第53章 江知遥瞥了他一眼,眼神有点闪躲,说:“反正听起来很像骗人……” 梁疏意说:“刚刚你说你要走,我真的害怕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江知遥这下连脸颊都红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光顾着低着头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捏自己的衣角,看起来要多紧张有多紧张。 梁疏意又贴了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感觉到他受惊一般弹了一下,很诚恳地说:“我愿意再进一步,你还愿意给我名分吗?” 江知遥从来没得到过这种待遇,此时明显有点信息量过载,就差头顶冒烟了,磕巴了好半天,又问:“你说真的?” 梁疏意叹了口气,说:“你总这样问,搞得我好像总拿这件事骗你似的。” 江知遥撇了撇嘴,说:“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天天都不冷不热的,我当然觉得你现在的话可信度不高……好像是单纯怕我生气,毕竟梁老师向来都是个大好人。” 最后那句听起来就有点怪声怪气的,梁疏意的两条手臂已经环上了他的脖颈,语气很亲昵,说:“还在生气啊,补偿补偿你,行不行?” 江知遥还没说好不好,梁疏意已经主动吻了吻他的嘴唇,先是很轻地碰了碰,随即离开,说:“现在可以用这个办法补偿了吗?” 脑子终于重启成功的江知遥回过了神,好像是被他哄好了,还抬手去抱他的腰,说:“勉强给你试一试吧。” 梁疏意的手心慢慢地蹭他的脸颊,笑说:“那万一这个哄不好,我们再试试别的。” 江知遥嘴刚张开,就感知到梁疏意的吻,可能是因为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这种场景,梦想骤然成真,江知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梁疏意察觉到他在走神,有些愤愤地咬了他一下,说:“这么不满意啊?怎么还在想别的。” 江知遥的脸颊很红,眼神都变了,听他这么说就摇头,说:“不是……感觉像做梦。” 梁疏意又笑,说:“现在醒了吗?” 江知遥的手掌抚在他的腰际,说:“被你咬了一口,就醒了。” 梁疏意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他的身上,两个人抱得很紧,江知遥本来十分被动,被他亲了一会儿就开始意乱神迷,主动回抱他,甚至在亲吻间有些凶狠的意味,没多会儿还是梁疏意主动要把他推开,江知遥还按着他的后背不让他往后躲。 梁疏意就抬起手去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行……行了,怎么还咬人啊,就这么生气吗?” 江知遥就不再非亲不可了,抿了抿唇,说:“想到你就生气。” 这话里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味了,梁疏意就亲昵地亲了亲他的嘴唇,说:“闹半天了,饿不饿?先吃饭吧,行吗?” 这么一说江知遥确实有点饿了,还伸手帮他理了理被抓乱的头发,又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说:“你刚刚说的,都算数吧。” 梁疏意刚站起来,回头看了看他,说:“当然算数。”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说:“都被你咬了,你现在想说不算数也不行了。” 江知遥这下看起来是真的高兴了,很勤快地陪着他去热了热菜,两个人挨在一起吃这顿多风多雨的午饭。 梁疏意看了看他,说:“不生气了?” 江知遥也看过来,就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那么大脾气吧?” “是,你最好脾气了。” 江知遥听他怪声怪气,就故意歪过身子撞了他一下。 梁疏意看过来,说:“那还搬走吗?” “搬啊。”江知遥也看向他,说,“不是都说好了吗?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只住一个星期啊。” 梁疏意皱了皱眉头,说:“但是搬来搬去好麻烦。” 江知遥突然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说:“梁老师,你要是舍不得我走就直说,怎么拐弯抹角的。” 梁疏意却没有接着他的话开玩笑,认真地说:“我觉得你住在这里也挺好的,并没有我想象中的不适应。” 江知遥看他表情认真,也就不开玩笑了,说:“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吧……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这里,现在还没有毕业,好歹学校还是我的容身之地,但是毕业了我就变成了浮萍,总得让自己先习惯习惯,不能总赖着你。” 梁疏意想了想,垂着头说:“你住我这里,我是没有问题,但是你有自己的想法,照着自己想的去做也可以。” 江知遥就点点头,又轻轻碰了碰他,说:“我周末休息的时候还是会来蹭饭的,梁老师要收留我吗?” 梁疏意笑了声,说:“总收留收留的,像哪里来的可怜小狗,不过你的话,看起来很乖,勉强答应。” 江知遥还没乐呢,梁疏意突然又说:“不过有时候也会闹脾气,要咬人。”他说着看向江知遥笑,说:“不过生气也很可爱,毕竟不咬我的话,就要啃沙发了。” 江知遥知道他在暗指自己闹脾气往沙发里钻的事情,就说:“谁让有些人成天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把人搞得信心全无,付点精神损失费不正常吗?” “应该的,应该的。”梁疏意已经吃好了,放下了碗,说,“你不是想吃零食吗?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 江知遥往窗外看了一眼,说:“这个点也太热了,等吃过晚饭再去吧。” 第54章 梁疏意故意做出惊讶的模样,说:“小狗不是都喜欢出去遛弯吗?” 江知遥往他身上靠了靠,说:“可是我更想抱着梁老师睡个午觉,昨天都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应该也没抱成,你得补给我。” 说到昨天晚上,梁疏意突然又笑起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喝醉了也很乖吗?” 江知遥不解,说:“我酒品好。” “是啊,好得不得了,还知道自己洗漱换衣裳,还正好倒在屋里的床上,给我省了不少事呢。” 江知遥莫名觉得他在说反话,说:“你不会觉得我装醉吧?我不是什么也没干吗?” “你紧张什么?”梁疏意一直在笑,凑过来说,“我是说,都醉成那样了,还只是亲了一下我的脸,这还不乖吗?” 第32章 蘑菇灯 周日下午江知遥还是要搬走,梁疏意在此之前明示暗示了好几回,江知遥听出来他的意思,都差点动摇了,毕竟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熬出头,按理说应该趁机好好温存一下。但是江知遥现在没了乐队,自然也没有了演出费,不能继续演出,也少了这一部分的收入,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对于江知遥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他现在的工作和编曲好歹有点关系,他还不想完全放弃,心里还是留着一线希望,想着哪天说不定方虞就能回来。 不过这些希望也不过是豆大的光亮,也许方虞能回来了,又会有别的状况出现,自从发完最后一首歌,江知遥都忙于各种杂务,已经很长时间没弹过吉他了。不弹的时候会害怕哪天生疏了,弹的时候又会想起最后的那场演出,难免难过,就搁置了许久。 这天搬走之前收拾东西,江知遥才把自己的琴拿出来擦了擦,梁疏意就坐在边上看他,说:“你上次不是说,还写了新歌,是你们上次唱的那首吗?” 江知遥看过来,说:“不是,那首是我们一起写的,我写的那首,是自己偷偷写的。” “偷偷写的?为什么要偷偷写?” 江知遥抱着吉他坐在了他身边,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你说我为什么要偷偷写啊。” 梁疏意很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歪头看他,说:“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又没告诉我。” 江知遥嘁了一声,说:“你就是故意想让我说给你听吧……梁老师总爱玩些幼稚的小把戏。” 梁疏意就笑了,伸出手指随意地撩了一下他的头发,说:“被你看穿了,那麻烦你满足一下我幼稚的小愿望。” 江知遥在他缩回手的时候做出要咬他手指的动作,梁疏意也不躲,还故意用指腹去蹭他的嘴唇,还真被他不轻不重地啃了一口。梁疏意趁机捏了他一把,说:“好狠的心,还真咬。” “谁让你自己送上门的。” 梁疏意捏了他的脸,说:“那你到底告不告诉我啊?待会儿可就要送你走了,可能一周都见不到了。” 在梁老师打出了感情牌后,江知遥果然也不在乎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了,耳根红得很快,说:“我上次都告诉你了,本来打算在音乐节告白的,我都计划好了,谁知道出了意外状况,就没实施……” “你只和我说了这些,可是没有告诉我你具体怎么想的。”梁疏意凑近了,说,“我好想知道,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也不能说是你错过了,是我的问题,那天是我们最后一场了,拿来告白好不太合适,而且那时候也没有心情了。” 梁疏意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都过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江知遥嗯了声,说:“写了首新歌……是打算告白用的,你现在想听一下吗?” 梁疏意立刻坐好了,说:“当然想听,不过你当时是打算跟我告白,不是和别人吧?” 江知遥伸手就掐了他一把腰,没好气道:“你知道没别人。” 梁疏意忙往后一躲,笑说:“错了,我瞎说的,你弹给我听听吧,本来就是写给我的,就别藏着了。” 江知遥有点犹豫地拨了拨弦,说:“好像很久没弹琴了,突然要弹,怎么还有点紧张……” 梁疏意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故意哄他,说:“没关系,弹得好不好我都答应。” 江知遥就笑,说:“你都选过了,现在可不能反悔了。” “当然不反悔,我还没听到你给我写的歌呢。”梁疏意说,“以后也可以弹给我听,我可以做你的听众。” 江知遥看了他一会儿,有些情不自禁,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说:“突然有点舍不得搬走了怎么办?” 梁疏意就笑,说:“我当然欢迎你,我现在还不想你走了。” 江知遥叹了口气,说:“我话都说了,该搬还是要搬的,不然我怕跟你待在一起久了,你就要厌烦我了。”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头发,说:“谁会讨厌你。” 江知遥看着他的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心情就会很神奇地平静下来,就算知道他在说一些安抚自己的话,还是会心跳加速。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两个人就又贴在了一起,江知遥这次主动吻了过去,倒是把梁疏意弄得有点猝不及防,但他也没拒绝,吻完他才说:“怎么好好说着话就亲我,不是说好了弹琴给我听吗?” 江知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说:“送给你的歌当然要弹给你听,只不过你刚刚一直看着我,我以为是暗示我亲你呢。” 第55章 梁疏意推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少来,怎么还找借口,一点也不诚实。”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眼看这首歌是来不及弹了,梁疏意遗憾地说:“那只能下次了。” 临别前江知遥又亲了亲他的脸,说:“好久没弹了,很怕露怯,等我准备好一定弹给你听。” 梁疏意点了点头,说:“你哪天有空告诉我,一起吃饭。” 江知遥说“好”,又说:“你这周会不会很忙?” 梁疏意皱了皱眉,说:“说不定,如果行程定了,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在荣城了,如果要走我会告诉你。” 江知遥刚入职要学的东西很多,就难免忙一点,一周也没腾出一顿饭的时间,还好梁疏意的行程安排在了下周,和孟郁一起去参加一场艺术展,然后还有场大学公开课,这一来一回,可能半个月都见不上面了。 虽然江知遥的工作是双休,周六不上班,但是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做完,两个人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饭约个会,刚回去江知遥就开始加班,被冷落的梁老师倍感无奈。 等江知遥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梁老师把晚饭都做好了。 江知遥疲惫地瘫在沙发上,看见梁疏意坐在边上,就蹭过去枕在他腿上,问他:“你什么时候要走啊?” 梁疏意轻轻摸着他的头发,说:“过几天就走,大概周三……那之前还能再见一面吗?” 江知遥哀嚎了一声,说:“不知道啊……每天忙死了,我尽量,不然半个月见不到你,好痛苦。” 梁疏意说:“你尽量不要睡得太晚,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江知遥转过去抱住了他的腰,说:“我尽量了,但是我还在培训期间呢,不好好学,到时候就没饭吃了。” 梁疏意说:“谁说没饭吃了,都给你做好了,怎么,看不上我做的饭?” “哪能啊。”江知遥终于坐了起来,说,“我天天吃公司食堂,就吃了这么半个月,我都已经吃腻了。天天都想吃你做的饭,想疯了。” 梁疏意说:“这么想啊,早知道中午不出去吃了,你还能多吃一顿。” 江知遥就往他肩上一靠,嬉皮笑脸,说:“那我也怕累着你啊,今天中午的饭也很好吃,和你一起的什么都好。” 梁疏意捏了捏他的脸,说:“行了,别贫嘴了,你还不累啊?捣鼓了一下午的电脑了,饿不饿?去吃饭吧。” 江知遥就站起身,去拉他的手,说:“饿死了,走吧走吧。” 两个人吃完饭照例要出去溜达,江知遥可能是吃了顿饭就恢复了精气神,拉着他乱跑了一通,梁疏意拽都拽不住,还好他们溜达的地方没什么人,不然梁老师感觉自己这几十年都没这一晚上来的疯。 好不容易等江知遥不跑了,老老实实地拉着他要进商场,梁老师准备给他补充点可以带去公司吃的东西,省得他天天被工作餐折磨,但是还没进广场,江知遥就神神秘秘地把他拉进了一条小道,梁疏意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江知遥突然蹲下了,说:“梁老师,我想带你来看这个,你过来嘛。” 梁疏意生怕他又要搞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带着八分警惕蹲了下来,垂眼就看见一盏草地上的蘑菇灯,再往前面看过去,就能看见错落分布的小小蘑菇灯,发着幽幽的暖黄色光。 梁疏意不解,说:“蘑菇灯?你让我看的是这个吗?” 江知遥点点头,说:“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梁疏意笑了声,说:“可爱,这条小路还挺偏僻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江知遥说:“忘记了,就是有一天看见这里好多蘑菇灯,就记住了,想着哪天梁老师答应我了,就带他来这里。” 梁疏意笑了声,说:“现在愿望实现了,蘑菇灯也看了,还有什么愿望,一起实现了,好不好?” 江知遥笑着看过来,说:“真的啊?” 梁疏意说:“每次都听你说的可怜巴巴的,现在当然有求必应了。” 江知遥就笑了笑,凑过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说,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就带你来这里吗?” 梁疏意说:“为什么?” 江知遥笑说:“因为这里人少,很适合在这里偷偷亲你。” 第33章 轻飘飘 这条长满蘑菇灯的小路通向一个偏僻的小公园,路途中还穿过一段废弃葡萄架为顶的长廊,走到这里几乎看不见路灯的光亮了,只能隐隐看见远处高楼不停闪烁的红点,低头还能看见荧荧的蘑菇灯发着光。 梁疏意抓了一下江知遥的胳膊,说:“越走越黑了,你是要把我往哪里带?” 江知遥就握紧了他的手,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觉得好像没什么人会来这里,就想往里面去看看。” “你看,葡萄架都是废弃很久的,里面还能有什么。”梁疏意张望了一下,说,“没想到那么繁华的商场后面竟然有这么一片废弃的空地,不过可能再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会被利用起来了。” 江知遥嗯了声,说:“这里很快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蘑菇灯可能也就没有了,灯火通明的商场到处都是,这种废弃的小广场倒是很少见,我想再往前走走,行吗?” 梁疏意有些无奈,听他这么说也不再阻拦,跟着他走到了小路的尽头,石子路的那边竟然还有一座小亭子,两侧的杂草已经长得很高了。 第56章 江知遥看向他,说:“这也太隐蔽了,根本没有人会到这里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些不寻常的声音,两个人顿时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辨别了一会儿,竟然是从那个小亭子里传出来的,江知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着他就往来路跑走了。 这次又跑回了刚刚看蘑菇灯的地方,梁疏意笑得直不起腰,江知遥拉了他好几回,看他还在笑,郁闷道:“有这么好笑吗?” 梁疏意摆摆手,借他的力总算站了起来,说:“还说不会有人呢,结果人家跟你想的一样。” 江知遥愣了一下,急赤白脸地开始解释:“我才没有!我就是想随便走走!你不要污蔑我!” 梁疏意又开始笑,笑得伏在他的身上,还捏了他的耳朵,说:“怎么还急了,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行了吧?” 江知遥就去捂他的嘴,说:“你还笑!我真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梁疏意把自己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还是乐个不停,说话都不利索了,“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走也走过了,可以去买东西了吗?” 江知遥拽着他不让他走,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梁疏意不解,说:“怎么了这是?我都说了开玩笑了,你怎么还这个表情。” 如果梁疏意说这句话的时候没笑的话,江知遥可能差点就信了。 所以江知遥的耳根更红了,气急败坏地扑过去要咬人,梁疏意踉跄着往后躲,忙说:“哎,怎么还咬人啊,都说了不是笑你了,怎么还生气啊。” 江知遥还没咬上去,就被梁疏意捏住了脸颊,梁疏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笑说:“好啦,别生气了,真的不是笑你,我就是觉得好玩儿。” 江知遥哼了声,乖顺地被他抱在怀里,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就是想陪你出来走走,我哪里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你就会笑个不停,好恶劣。” 梁疏意说:“没有笑你,真的,先去买东西吧,再不去,超市就要关门了。” 两个人一起往商场去,路上江知遥还故意说:“你要出去半个多月,还不知道要和什么人一起出去吃饭,所以现在要先把我安排好,是不是?” 梁疏意纳罕地看了看他,说:“我最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江知遥说:“什么?” “没什么。”梁疏意又弯了嘴角笑。 江知遥反应过来了,说:“那就当你得罪我了吧,半个多月看不到你,我好不放心。” 梁疏意就笑着看他,也不说话。 江知遥轻轻咳了一声,推开他,说:“你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吗?” 梁疏意突然趁他不注意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如果你说会想我,我就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江知遥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就算一周能见一次,我都会想你,你不是知道吗?” 梁疏意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说:“我也会每天都想你的。” 他们买完东西回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虽然说关系近了一步,但是江知遥除了接吻,别的还没敢提上日程,觉得每天能抱着梁老师睡觉就已经非常开心了。结果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梁老师,在今晚钻进浴室前,竟然突然询问江知遥要不要一起洗澡。 江知遥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变成会冒烟的电水壶不可,又羞又恼地拒绝了他。罪魁祸首本人不仅没有自己做了坏事的觉悟,还说了一句:“那好吧,下次一起。”留下想入非非的江知遥同学一个人在外面静坐冷静。 一直到两个人都躺下要睡觉了,江知遥还硬挺着,像是在和什么作斗争。梁疏意凑过来摸他的脸,头发带着很好闻的柠檬香味,撩过江知遥的脸颊,说:“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你不舒服吗?” 江知遥僵硬地摇了摇头,一抬眼就看见梁疏意那双明亮清澈的蓝眼睛,顿时觉得自己十恶不赦,痛苦地闭紧了眼睛。 梁疏意一头雾水,还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怎么了啊?刚刚回来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现在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 江知遥转了个身,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说:“你别招我了。” 梁疏意摸了一会儿他的头发,压低了声音,笑说:“年轻人,都这么容易激动吗?” 江知遥知道被他发现了,更加羞愧,蜷缩着身子,低声说:“我发誓,我的内心是纯净的……” “真的啊?”梁疏意笑得不怀好意,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胸口,笑说,“纯不纯净,我看了才知道。” 江知遥猛地一弯腰,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嚷道:“怎么乱摸啊!” 梁疏意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突然凑了过去,江知遥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结果耳朵被他咬了一下,就听他边笑边说:“我们什么关系?这个还要提前预告才行吗?” 江知遥迟疑了一下,说:“那倒不是……”但他思考了片刻,又说:“不过现在你别乱动了,赶紧睡吧,不然我就要睡不着了。” “为什么睡不着?”梁疏意明知故问。 江知遥把自己蜷缩得更紧了,很是尴尬,说:“你别说话了……” 梁疏意的手也并不老实,已经往下摸去,哦了一声,说:“还说你内心纯净,就是这么纯净的?” 第57章 江知遥按住他的手,但架不住他的手指仍然乱动,呼吸都乱了,忙说:“你看起来也不纯净!” 梁疏意笑了下,说:“我什么时候说我纯净了?”说着他凑过去跟江知遥亲吻,说:“你好可爱。” 江知遥的脑子已经跟不上他的思路了,迟钝地啊了一声,说:“突然又说什么呢?” 梁疏意很轻柔地亲吻他的脸颊,说:“不要这么害羞,人之常情。” 江知遥轻轻嗯了一声,已经完全被他弄得迷迷糊糊了,但是梁疏意突然不动了,说:“说点好听的。” 江知遥又愣住了,他发现梁老师真的和他以为的不太一样,有些不解,说:“我不知道……你要听什么。” 梁疏意微微撑起了身体,俯视着他,窗外透过纱帘的灯光落在梁疏意的脸颊上,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虚幻到蛊惑人心的地步。 江知遥呼吸越发急促,仰头想吻他,但是被躲开了,梁疏意的手指点在他的嘴唇上,说:“想要好处,礼貌的好孩子都知道该说点好听的吧?” 江知遥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但是又莫名的心潮澎湃,轻轻舔了舔他的指尖,说:“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梁疏意整个人几乎贴在他的身上,说:“那你求我吧。” 江知遥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兴奋过,在室温很低的空调屋里竟然出了一身的汗,他想有样学样回报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梁老师拒绝了。江知遥不解,还没问出个原因,梁疏意就安抚似的亲吻他,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反正不管是为什么,江知遥对他的好奇是更深了一层,觉得梁老师总是让人捉摸不定,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江知遥重新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梁老师已经快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钻进梁老师的怀里,结果动作这么轻还是把他惊醒了。 梁疏意下意识地伸手抱他,江知遥顺势抱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江知遥突然说:“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这个……” 梁疏意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单音,可能是因为困倦,反应的速度慢了点,过了一会儿才听他笑了一声,说:“不会是因为我不让你弄,你就又开始东想西想了吧?” 江知遥再次被他戳中,有点尴尬,也不说话。 梁疏意就迷迷糊糊地亲了亲他的脸,说:“放心,那些你想过的没想过的,以后都有机会。” 第34章 视频电话 梁疏意周三一早就要离开荣城,江知遥周二一整天都在赶工作,好不容易挤出来一点时间能和他一起去吃个晚饭。 想到要很长时间见不到面,江知遥也不顾要早起上班,没回员工宿舍,跟着梁老师回了家。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电梯出来,也不知道梁老师又说了什么,江知遥就挂在他的身上耍赖,还作势要咬他,梁疏意虚虚地躲了一下,江知遥就趁势亲了他一下,梁疏意拿着钥匙在江知遥面前晃了晃,说:“小朋友你克制一下,马上就到家……” 他们刚转过这个拐角,就看见邹明琅和孟郁都在门口等着,四个人面面相觑,江知遥吓得立刻从梁老师身上弹了下来,恨不得靠墙立正站好。 邹明琅短暂地尴尬了一下,马上就笑眯眯的,说:“那个什么……孟郁说明天你们要一块去参加艺术展,但是主办方给的邀请函你忘记带走了,他就想给你送过来,我顺道送他过来……没想到,不太巧。” 孟郁已经合不上嘴了,看看梁疏意,又看看低着头数不存在的蚂蚁的江知遥,很木讷地把邀请函递给梁疏意,说:“梁哥……这个给你……” 梁疏意泰然自若地接过来,说:“怎么还特意跑一趟,明天反正要一起去酒店办入住的,到时候给也是一样的。” 但是孟郁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还是一脸震惊,估计正在头脑风暴。 邹明琅看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德行,赶紧接话,说:“他说他自己放不好东西,怕把你的弄丢了,就说还是拿给你更踏实,正准备给你打个电话,你就回来了。” 梁疏意就去开门,说:“进来坐坐吧。” 孟郁还是一脸震惊,反应了好半天,说:“梁哥,你不是从来都不留客人的吗?我上次就听说你带知遥回家吃饭了,你们俩关系怎么这么好啊?大晚上的还把他往家带。” 江知遥这会儿心里很惭愧,毕竟当初他加孟郁的联系方式就是为了追求梁老师,现在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原地消失。 此时的空气都有些凝固,梁疏意已经先进了门,跟他们笑了下,说:“别站着了,进来坐会儿再走吧。” 邹明琅赶紧说:“不坐了,还有事,先走了。”他说着拉了一下孟郁,说:“你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毕竟这一趟走的时间还不短。”这个人精说完还不忘跟梁疏意眨眨眼,也不顾孟郁还一头雾水,强行把人拉走了。 梁疏意看着他们坐电梯下楼,发现江知遥好像还在一个人面壁,觉得有点好笑,过去把他拉了进门,说:“人都走了,你还害臊什么呢?” 江知遥进了屋就瘫在沙发上,说:“你不知道,我看见孟郁就心虚,还没想好怎么让他知道呢……” 梁疏意不解,说:“心虚什么?” 江知遥轻车熟路地枕上了梁老师的大腿,抬眼看着他,说:“当时你的联系方式还是他给我的……是我跟他要的。” 第59章 江知遥严厉拒绝,并且把他赶走催他赶紧去洗澡。 梁疏意洗完澡出来照例头发是湿漉漉的,坐在视频前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 江知遥正要张嘴,梁疏意就抢先一步,说:“我待会儿就去吹,保证,别唠叨。” “你每次说待会儿,就是不会去的意思。”江知遥一眼识破。 梁疏意拉了个长音,笑着看过来,说:“可是每次吹头发都是你给我吹的,现在你不在这儿,我不会吹。” 江知遥说:“你怎么也学会耍无赖了。” 梁疏意嗯了声,坦然道:“跟你学的啊。” 两个人拌了会儿嘴,梁疏意已经坐在了床上,露出一个很神秘的表情,笑说:“先别管这个了,我们聊点新鲜的。” 第35章 行不行 江知遥看他神神秘秘的,已经被他吊起了胃口,喉头动了动,人都坐直了,试探性地问道:“什么新鲜的?” 梁疏意穿着一件白色睡袍,对着屏幕里的江知遥笑了下,说:“你没见过的,都是新鲜的,你猜我想跟你聊点什么?” 江知遥已经逐渐有点了解梁疏意的性格了,知道他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正儿八经,甚至不正经的有点过头,导致江知遥现在听到他说这种话还隐隐有点担心,生怕他要语出惊人。 所以他看梁疏意一脸要调戏他的模样,听完这个问句就开始紧张了,说:“感觉你好像又在准备笑我……” 梁疏意露出惊讶的模样,说:“我哪有,就是想忙里偷闲跟你说说话,你现在怎么老是防着我,太过分了吧。” 江知遥看了看他,觉得这个人反正很会用这张脸骗人,就说:“没有……那你想说什么?” 梁疏意打量了他一圈,说:“你洗过澡了吗?” 江知遥点点头,说:“怎么了?” 梁疏意笑了笑,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说:“那你怎么还穿这么多,防我吗?” “这不多吧……”江知遥自己还看了看,说,“夏天标配,哪多了,就一件,脱了就没了。” 他说完最后一句才有点后知后觉地醒过神来,又开始脸红了,但表面还是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还反客为主地调笑道:“你不会是想让我脱给你看吧?” 说起来也奇怪,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眼睛,江知遥之前只要看到他的眼睛,都会觉得心情平静。但是此时此刻再看他,江知遥却不仅不平静,而且又急又燥,心跳声如擂鼓,心脏好像快要从心口跳出来,江知遥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但是半点用也没有。 梁疏意还是那副懒懒的样子,头发湿湿的垂在肩膀上,看着他笑,说:“有点想。” 江知遥心口又咚的一下,看向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说:“怎么这么不客气啊。” 梁疏意不仅不跟他客气,也不跟他见外,凑近了笑,说:“那我可以礼尚往来嘛。”他说完还真的去解自己的衣服,梁疏意身上就那么一件睡袍,腰带一丢,基本没有什么遮蔽物了,不过他的镜头并没有向下移,只是停留在那一片袒露的胸口上,但是这人还是一脸的从容不迫。 跟他比起来江知遥就慌乱多了,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见他这个样子,也把自己随便套的那件t恤脱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还说:“在家里的时候你不看,现在隔着屏幕才要看。” 梁疏意还是跟他笑,说:“有的人太容易激动了,我怕你到时候会太冲动,那怎么办。” 江知遥听他这个语气立刻脑子发胀,江知遥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几乎被他牵着走,梁疏意说什么,他立刻就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回过头想想,他们最亲密的事情也不过只是上次那么一次,而且还是梁老师单方面帮他。江知遥想不明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太容易激动了,此时又开始羞愧起来。 梁疏意看他又开始脸红,摸了摸屏幕上他的脸颊,笑说:“脸怎么这么红啊,你很热吗?” 江知遥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好……好像是有点热,我去调一下空调温度。” 梁疏意就看着他去摸空调遥控器,听着调温度的声音,说:“知遥,你下面穿的什么啊?” 江知遥立刻一个弹射把自己盖住了,说:“短裤……” 梁疏意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遮什么。” 江知遥想了想也是,但还是说不出来的那种不好意思,就故意岔开了话题,说:“你们今天都去干什么了?” 梁疏意说:“沟通了参加艺术展的时间,这几天可能都会很忙,晚上还要应酬。”他说着叹了口气,表情很疲惫,说:“明天说不准什么时间才能回来睡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你打上电话,明天要是超过十点我还没有回你的消息,你就先睡。” 江知遥悻悻地哦了声,说:“不会是只有今天晚上才能跟你面对面说上话吧……那我也太可怜了。” 梁疏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我也说不准……不过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我一定回去。”他说着还做出摸对方头发的动作。 “一个月?”江知遥喊了一声,说,“上次不还说是半个多月吗?怎么时间变长了?” 第60章 梁疏意又懒懒地叹了口气,说:“行程不定,临时有事也是很正常的。” 江知遥看起来很悲伤,说:“早知道你要走这么久,我就不搬出去了……” “那怎么办啊,我都说让你跟我住了——没关系,我总会回去的,别这个表情,看起来好可怜。” 江知遥情绪十分低落,说:“现在也不早了,你待会儿就要睡觉了吧,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再看见你。” 梁疏意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那你现在多看一会儿。” 江知遥还真就盯着他看,说:“你怎么还不吹头发,待会儿就要睡了,你要湿漉漉地睡觉吗?小心明天头痛。” “我懒得动。”梁疏意把手机换了只手拿着,说,“吹头发好累,我没有动力。” “吹头发也得给你喊加油吗?” 梁疏意摇摇头,说:“不想听加油,想听别的。” 不知道为什么,梁疏意说这句话的时候,江知遥第一时间想起来的是那天晚上梁疏意在他耳边说“求我”的时候,顿时有些地方开始不安了,江知遥自己也有些焦躁地换了个坐姿。 江知遥抿了抿嘴,说:“你想听什么?” 梁疏意想了一会儿,说:“那天晚上是我帮你的,对吧?” 江知遥觉得他这语气相当随便,好像他们已经把这种亲密行为当成家常便饭了一般,但是对于江知遥来说,一切都还在尝试中,听他这么直白还是会下意识的感到不好意思。所以听到梁疏意这么问,江知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梁疏意平日里的眼神都是温和的,像平静的湖水,江知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境变化了,此时看梁疏意,总觉得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湖水结成了坚硬的冰,他的心脏就像抚摸过冰面的那只手,发热到灼痛的地步。 “那你自己弄一次给我看看吧。” 江知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什么?现在吗?” 梁疏意点点头,说:“上次觉得你那个时候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要是让你学一下你肯定学不出来了,不如再实践一次好了。” 他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江知遥已经尴尬的想钻到枕头下面,试图抗争了一下:“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 梁疏意歪了歪头,说:“可是你弄的话我觉得很好看,我们要两个月都见不到面了,满足一下我的小小愿望,行吗?” 江知遥震惊:“怎么又变成两个月了?这是什么新型坐地起价吗?” 梁疏意跟他一笑,说:“我今天太累了,赶了一上午的车,又一直忙到晚上,脑子都不转了。”他说完还凑近了点,做出一副恳求的模样,说:“我真的很想看,求你了。” 江知遥真的受不了他的这个表情,江知遥想不通,梁疏意那天晚上说“那你求我吧”和现在说“求你了”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表情,但在江知遥眼里好像大不相同,但是达到的效果倒是完全相同。 江知遥把手机放远了一点,实在太不适应,怎么都没有感觉,弄了一会儿他自己也急了,说:“你看着我,我实在不行……不然回去再试试吧。” 梁疏意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那我不看你了,我听听总可以吧。” 江知遥又开始拿脑袋撞枕头,闷声闷气地干嚎了一声,才说:“我真的很想满足你的愿望,但我真的不行……” “你不行?” 江知遥“嗯?”了一声,立刻开始为自己正名:“不是那个!你不要造谣我!上次你不是试过了吗?” 梁疏意也发出了一声疑问,笑说:“我什么时候试过了?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说出去我怎么做人啊。” 江知遥知道他是故意的,哼了声,说:“你不要故意气我。” 梁疏意低低地哎了声,说:“那你怎么样才行啊……说不准下次打电话是什么时候了,你舍得让我这样惦念三个月吗?” 江知遥已经懒得纠正他了,说:“待会儿就涨到半年。” 梁疏意就笑,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那不看了,我们打语音,我给你听好不好?” 江知遥顿时精神了,着急忙慌地看向手机屏幕,看他果然切成了语音的界面,听他说:“这样就不会不好意思了吧?” 过了一会儿,江知遥静静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第36章 艺术展 艺术展已经办了三天,说是艺术展,其实也是业内稍微有些姓名的画家们出来交流学习的。这场展是一年一度最大的艺术展,来了许多颇有名气的艺术家,还有一些刚刚在领域内崭露头角的新人画家。 说起来梁疏意觉得自己所处的位置比较尴尬,说他是新人,其实也不太新,况且当初初出茅庐就摘了琪罗国际赛的金奖,得到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得到过这样的荣誉,怎么也不算新了。 但若是说前辈,也完全够不上,比他有资历的一抓一大把,哪里轮得到他去说从业时长。 但是梁疏意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事情,全当来学习提高的,去见了不少的同行,会展上相谈甚欢,会展结束就难免一起吃个饭。这么一来,的确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会展结束,梁疏意出去就看见孟郁在门口等他,很欢快地跟他挥手,很欢实地跑过来,说:“梁哥,今天没应酬了吧,我们去吃小饭馆吧,天天在几星级饭店,我都烦了。” 第61章 梁疏意嗯了声,说:“你想吃什么?” “酸辣粉!”孟郁脱口而出,说,“我上次被荣城大学邀请去讲公开课,在他们学校吃了一回酸辣粉,我觉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酸辣粉,这几天特别想吃,我昨天还在跟知遥念叨来着。” “那下次让他陪你去吃。” 说到江知遥,孟郁难免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问道:“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让知遥在你那里过夜了吗?” 梁疏意看向他,笑说:“纠结这个问题干嘛?” 孟郁说:“你都没留过我,你们俩是叫什么相见恨晚吗?才认识多久啊,你竟然都留他过夜。” 最后这句里的这个“你”字被咬得很重,梁疏意好笑地看过来,说:“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就没正常过?” 孟郁正要辩解,突然看见有个人目标明确地冲他们走来,孟郁盯着看了看,说:“梁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杨凯驹啊?” 梁疏意看了一眼,说:“不知道。” “这个人好烦啊,不就是在琪罗大赛没比过你,拿了银奖,怀恨在心这么多年,技不如人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孟郁拉住梁疏意,说,“梁哥,我们还是避开他吧,这个人肯定又要纠缠你。” 但是还没来得及避开,杨凯驹就已经迎了上来,伸出手跟他们握手,说:“梁老师,我们好久不见了——这是小孟吧,听说你最近画展办得不错。” 梁疏意也面子上跟他握了握手,说:“是好久不见。” 孟郁不喜欢这个人,杨凯驹给他的印象就是说话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就没太客气,说:“有什么话明天会展上再说吧,我们要去吃饭了。” 杨凯驹笑了笑,说:“巧了,我也要去吃饭,不介意的话……” 也不等他说完,孟郁就打断了他,说:“我介意。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你想约梁哥吃饭,下次记得提前约,拜拜了。” 他说完也不理杨凯驹什么反应,拉着梁疏意就走。走了好远一截还忍不住嘟囔:“这人什么毛病啊,不就是去年拿了个小比赛的金奖嘛,那场你都没有参加,你看他前两天那个德性……” “好了,你不是饿了吗?前面有家店,去看看。” 今天梁疏意不是很忙,九点多就回了酒店,想着今天是周六,梁疏意就没有提前给他发消息就打了电话过去,但是打了两遍那边都没有接,梁疏意心想,不会也被拉出去团建了吧。但十多分钟后江知遥就打了回来,背景音非常嘈杂,梁疏意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可能是江知遥换了个地方,旁边终于安静了下来,梁疏意才听见他说:“好几天都没打成电话,今天这么早?” 梁疏意说:“今天散场得早,你在哪里?听起来很吵。” 江知遥说:“今天不是周六嘛,朋友约我出来喝酒,现在还在酒吧。” 梁疏意哦了声,说:“那我这个电话打得好像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江知遥生怕他多想,就解释说,“之前我们乐队也很喜欢来这里,会遇上很多其它乐队的人,有时候是来喝酒的,有时候还会在这里演一场……” 说到这里江知遥停了停,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笑了声,说:“不过我好久没有弹琴了,今天也没有拿吉他,就是单纯出来喝个酒。” 梁疏意觉得他好像情绪有点低落,就说:“那等我回来,你能带我也去喝个酒吗?” 江知遥说:“当然可以啊,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地方呢,很吵的。” 梁疏意笑了笑,说:“你经常去的地方,我也想见识见识,吵不吵的都没关系。” 江知遥又应了一声,好像想说什么,但是一直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梁疏意才听见他叹了口气,说:“我想你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梁疏意想了想,说:“很快。”这句话说完,梁疏意想问的也没有问,只是说:“喝酒如果也喝不开心的话,就早点回去,我等你电话。” 但这通电话一直都没有打过来,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江知遥给他发了消息,说:“遇到了熟人,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去,不要等我了,明天打给你。” 梁疏意只回了个“好,那晚安”,心里却觉得他可能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但是想到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再执着于自己把这件事想明白,先睡下了。 第二天到了会场梁疏意竟然又遇见了杨凯驹,这时候孟郁也不在,他也没有脱身的理由,只能耐着性子听这人暗暗的吹嘘。梁疏意表面耐心十足,实际上已经困得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了。 说着杨凯驹突然看向他,说:“梁老师,明年的麦捷大赛你应该会参加吧?听说你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发表新作品了,甚至有人说你是江郎才尽……啊,当然,你肯定是在闭关练习,准备在麦捷大赛上再次一鸣惊人,对吧?” 梁疏意已经十分不耐烦了,但仍客客气气地说:“都是未知数。” 杨凯驹露出一副理解理解的模样,又说:“啊对了,我平常呢,喜欢看一些报纸的夹缝,有时候还真能发现一些新奇的东西——梁老师应该听说过梁氏集团吧?那个董事长叫梁旭慎,看着又搞慈善又建小学,但好像也有不少花边新闻呢,听说曾经婚内出轨打野食,还搞了个私生子,不知道梁老师听说这件事没有?” 第62章 梁疏意神色依旧,说:“如果想在麦捷大赛上取得好成绩的话,还是收收心,多关注自己的事情更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但是梁疏意的心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对于局面难以掌控的惶恐中——他和梁家的关系从来没有公开过,除了邹明朗,大概也只有江知遥知道了,甚至连孟郁都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郁仅限于认识他那个便宜弟弟罢了。而且梁旭慎把这件事捂得很紧,这个杨凯驹是怎么知道的。梁疏意并不认为自己跟他有过什么交集。 梁疏意找到空闲就悄悄给邹明朗打了个电话,问了他杨凯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邹明朗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邹老板发财不是靠运气,而是靠脑子。邹明朗这边开着画室,那边还有自己的艺术广告公司。这个圈子的大事小事邹老板就没有查不明白的。 邹明朗这个人会赚钱,而且做人体面。虽然说梁疏意给他的画室代课是免费的,还多次配合他免费做宣传,但是每年画室的利润分红邹老板都一分不少的给了。虽然关系好,但是也明算账,邹老板从不占谁的便宜,这可能也是他人缘极好的原因之一吧。 现在梁疏意开口了,邹老板立刻就答应下来,说回去查一查,看看这个姓杨的到底是哪个狗仔队出身,鼻子这么灵。 可能邹明朗看出来梁疏意有点担心,还不忘宽慰他,说:“就算让他知道又怎么样,脏的也是那个梁旭慎,不是你。” 梁疏意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只是莫名觉得很不安心。” 邹明朗说:“放宽心,我有结果了就告诉你。” 挂了邹明朗的电话,梁疏意总觉得心里有些乱,就播了电话给江知遥,这会儿应该是他的午饭时间,梁疏意想着他应该能接到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边终于接了起来,江知遥好像在忙什么,气好像都没喘匀,说:“梁老师,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刚刚正要给你打电话,但是点的外卖到了,耽误了一下,就接到你的电话了。” 梁疏意说:“你昨天说今天打给我,但是我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 江知遥说:“我想着你很忙,怕打扰到你,就是打算这会儿打过来的,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江知遥说:“那你去吃饭,我跟你说说昨天的事情。” 第37章 甜品送达 梁疏意找了个清净的小饭馆,点了份普通的宫保鸡丁盖浇饭,说:“要跟我说点什么?” 江知遥说:“我昨天在酒吧遇见高渠了,按理说他暑假都回家,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他,自从上次宣布解散,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了。” “所以是因为这个才那么晚还没有回家?” 江知遥嗯了声,说:“他看起来更难过。其实我觉得他和孟郁还是挺像的,粗神经,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很好说话,也很好相处,也很少看见他为了什么事情不开心。” 梁疏意静静地吃饭,很耐心地听他说话。 江知遥沉默了一会儿,说:“本来是打算喝酒散心的,结果遇上他,我们聊了一会儿,总会转回乐队的事情上……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闷着头喝酒。” 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梁疏意就很想摸摸他的脑袋,可惜隔着手机屏幕,梁疏意只能说:“你当时可以不挂电话,我就能陪着你了。” 江知遥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不敢打给你,你那么忙,如果我昨天打给你,我可能会说要你提前回来这种话,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所以才拖到今天告诉你。” 梁疏意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很快就回去了。” 江知遥嗯了声,说:“对了,我昨天吃到一种奶油巧克力面包,好好吃,你的酒店地址是哪里?我晚上给你点一份,我看你那边的城市也有这家甜品店。” 梁疏意说:“这么好吃吗?那我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不好吃我也不会非要给你点了,”江知遥跟他笑了笑,说,“我们公司和外地的一家公司有个合作,我可能也要出差了。” 梁疏意皱了皱眉,说:“出去几天?” “还不知道,希望能在你回来之前就结束。” 梁疏意叹了口气,说:“想见个面也变得这么难。” 手机那边好像有人在和江知遥说话,江知遥回了几句,就和梁疏意说:“有人叫我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把地址发我。” 晚上江知遥的电话打过来很早,还不到九点钟。梁疏意刚到酒店门口,听他那边风声呼啸,说:“你还没回去吗?听起来像是在车上。” 江知遥就笑,说:“对,刚下班。我来确认一下你有没有回酒店,再决定要不要现在点外卖过去。” 梁疏意说:“已经在电梯里面了。” “好,三十分钟后你的甜品就能送到。” 梁疏意已经进了酒店,就开着语音通话去洗了个澡。 江知遥听见他这边的水声,说:“你还真把手机拿进去洗澡啊。” 梁疏意探头过来说:“又没有开视频,没关系吧。” “没关系……”江知遥音调都有点变了,又说,“你的外卖快到了,记得去拿。” 梁疏意刚穿上睡袍,正在擦头发,就听见了门铃响,他的电话还没挂,总觉得江知遥那边好像也有这个声音,就顿了顿。 第63章 那边的江知遥说:“你门铃响了吧。” 梁疏意走到门边,说:“有吗?” 江知遥疑惑地哎了一声,随即梁疏意的门铃又响起来,迟缓了几秒,手机里也传来了相同的门铃声。 梁疏意笑了声,说:“我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打开门果然是江知遥站在外面,他手里还拿了一盒甜品,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怎么又被你发现了。” 梁疏意拽他进来,笑说:“已经很惊喜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知遥踉跄了一下,赶紧伸手带上了门,顺便抱住他,说:“我也觉得很巧,我就是在这边出差,不过我要工作的地方离你这里有点远,但是比起在荣城,已经很近了。” 梁疏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笑说:“原来是你亲自来给我送蛋糕吃。” 他们走进去,江知遥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坐下来抬起头看他,还拉着他的手,说:“跟你要地址的时候没有发现我的企图吧?” 梁疏意笑,说:“没有啊,真的以为你只是想给我点份甜品,没想到把你自己送了过来。” 江知遥看着他说:“我在这边呆不久,也比较忙,明天一大早就得赶过去。” 梁疏意嗯了声,摸着他的头发,说:“那还是不要说闲话了,我得好好珍惜大老远送来的甜品。” 说着话,梁疏意垂下头捏住了他的下巴,盯着看了一会儿,说:“今天好像还有人说想要我早点回去,结果自己就跑过来了。” 江知遥喉头动了动,被他盯得心猿意马,说:“是啊,好想你,只能自己跑过来了。” 梁疏意的拇指轻轻摸了摸他的嘴唇,说:“我也很想你。” 江知遥感觉到他还没干的头发垂落下来,弄得他脖颈有点痒,心口也是痒的。 梁疏意俯身亲了他一会儿,江知遥的手就已经抱上了他的腰。两个人短暂地分开了一会儿,江知遥也站起来,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两个人已经从桌旁闹到了床上。 梁疏意本来也没穿什么,被江知遥几下就扔了腰带,梁老师也比较大方,任他乱摸了一气,伏在他肩膀上低低地喘气,抓着他的头发还笑。 两个人又痴缠了好一会儿,江知遥感觉到他抖了抖,就没再动,仰起头去亲他的喉结。 梁疏意在他脸上乱亲,笑说:“我洗过澡了,你擦擦手,不要抹我身上。” 江知遥就伸手去拽了床头柜的纸巾,很听话地擦干净,才说:“你又不吹头发。” 梁疏意哦了声,毫无可信度地笑说:“我忘记了。” 江知遥看他的手也要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说:“先给你吹头发,你不要乱动。” 梁疏意还是跟他笑,说:“我没有乱动啊,这是有目的性的动。” 江知遥仰头咬了他一口,说:“我去洗洗手,待会儿给你吹头发。” 梁疏意嗯了声,说:“你顺便去洗澡吧,也不早了,洗完再说。” 江知遥洗完也穿了酒店的睡袍,自己头发还没吹,就拿着吹风机出来了。 梁疏意不知道在电脑上敲什么,看见他来就不再看电脑,看向他说:“你怎么自己的头发不吹,就冲过来急着给我吹?” “你洗完很久了吧,我怕你湿漉漉的头痛。” 梁疏意说:“我一直都这样,没有头痛过。” 江知遥拉了张椅子过来,把梁老师按住,说:“反正我来都来了,梁老师不是说不会吹头发嘛,我来就是给你吹头发的。” 梁疏意看他去试吹风机的温度,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说了句什么,但是吹风机的噪音太大,江知遥没有听清楚,就关掉了吹风机,说:“你刚刚说什么?” 梁疏意说:“我说你的手长得真好看。” 江知遥被他一夸反而还不好意思起来,无措地搓了搓手指,说:“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梁疏意就凑过去看他,故意说:“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江知遥把他推开,说:“吹头发,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说真的。”在他重新打开吹风机前,梁疏意又去握住了他的手指,表情很诚恳,“我看了很多你们演出的视频,我很喜欢看你弹琴的样子。” 江知遥愣了愣,说:“怎么突然说这个……” 梁疏意轻轻摸着他的手指,说:“我还在等你给我弹那首给我写的歌,回去后能弹给我听吗?” 江知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最近只是有点迷茫,还没有真的打算放弃,那首歌我一定会弹给你听的。” 梁疏意就撒开了手,往他身上一倒,说:“那麻烦你帮我吹吹头发,这手看起来挺贵的。” 江知遥扶了扶他的后背,笑说:“哪有你的手贵。” 两个人短暂地相处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六点钟江知遥就要走了,梁疏意还说,头一次让你从我这里没吃早饭就离开了。 江知遥就回过头亲亲他的额头,忙着跨过半个城市赶回去工作。 这几天两个人都很忙碌,江知遥也没法再偷偷跑过来找他,这种忙碌一直持续到江知遥结束这场异地的工作。此时的梁疏意两天后还有一场公开课要讲,讲完就可以回去了,江知遥已经回到荣城巴巴的在等了。 第64章 虽然说麦捷的比赛是在明年的三月份才举办,但是过几天就开始报名了。 吃午饭的时候孟郁还提到这件事,说:“梁哥,你会参加麦捷大赛的吧?我觉得你得参加一下了,之前的小比赛也就算了,在麦捷拿个金奖银奖的,关于你这段时间的各种谣言就不会再那么多了。” 梁疏意说:“你放心,我会参加的。” 孟郁没想到他竟然想好了,喜笑颜开,说:“那太好了,邹老板可还叮嘱过我,说一定要劝你,不然再不出作品,就要被人忘记了” 梁疏意笑说:“你不是也要参加吗?我不去,你少个竞争对手不好吗?” 孟郁嫌恶地一挥手,说:“拿不到奖又怎么样,我参加比赛是想看看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而且我们本来不是一个风格,输给你也没什么,再说了,我觉得你画得很好,我也想看看你的新作品,这有什么。比赛多的是,可不管是你还是我,这世上可都只有一个。” -------------------- 请几天假,想梳理一下剧情,感觉问题蛮多的,后续会有大篇幅修文 第38章 小公园 梁疏意回到荣城的这天傍晚下起了雨,雨势很急,但是动静不大,他下了高铁就接到了江知遥的电话,说:“这么准时?你怎么知道我刚下车。” “不是我准时,是高铁的时刻表准时。”江知遥说完突然拔高了音调,说,“我看见你了!右边右边!” 梁疏意往右边看过去,果然看见一边跟他疯狂挥手一边跑过来的江知遥。 也不管周围有人没人,江知遥冲上来把他抱了个严严实实,说:“这一趟也太久了,说是半个月,哪止啊。” 梁疏意拍了拍他的后背,笑说:“你快要把我勒死了,行了,回家吧,你今天正好休假,陪我待待吧。” 刚到家江知遥就往沙发上一躺,看见梁疏意还要去收拾,就伸手把他拽过来,腿还箍在人家腰上,抱着不撒手。 梁疏意被他埋在自己颈窝的脑袋闹得有点痒,就推了推他,笑说:“你起码让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吧,怎么这么黏人。” 江知遥愤愤地抬头看他,说:“这么久没见了,还不准我想你吗?你不想我?外面这么好玩?” 梁疏意马上喊冤:“我当然想你了,但是我真的有点喘不上气,宝贝,你可以不用抱这么紧的,我又不会跑。” 江知遥跟他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终于放开了他一点,还没张口说话,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梁疏意低头往他手边看,说:“你有电话。” 江知遥侧过头看了一眼,伸手按掉了,说:“没事,不用管他。” 梁疏意有点奇怪,觉得江知遥不是那种会随便挂掉别人电话的人,就说:“谁啊?推销吗?” 江知遥迟疑了一会儿,说:“不是……”他看向梁疏意,说:“前段时间你不是忙嘛,我晚上没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就经常去酒吧坐坐,跟高渠他们一起,前几天高渠带了个朋友过来,说要介绍我们认识,我以为是他的朋友,就加了联系方式……” 他说着有点底气不足,垂着头说:“我有想删掉他的,但是最近我和高渠的关系刚刚好起来,我怕太不给高渠面子了,就留着了。” 说着他生怕梁疏意不信似的,就把手机递给他看,说:“我发誓,我真没跟他搞过什么暧昧,梁老师,给你查,我也觉得很烦,也拒绝过了。” 梁疏意看他都把手机递过来了,也不客气,任他在自己面前一条条地翻聊天记录。江知遥的确没怎么回应过,甚至严词拒绝,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言论。 但梁疏意的心情已经变差了,把他的手机推了回去,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干净,与其跟我解释,不如别搞出这些事来。” 江知遥忙去拉他的手,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就跟高渠说。”江知遥低着头捣鼓了一会儿,一脸紧张,说:“删掉了,真的。都怪我,我早点删掉就好了,你不要生气,主要是这几天他都没联系过我,我光想着你要回来了,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本来好不容易见到面,结果回来后自己对象多了个不清不楚的追求者,搁谁谁都不会高兴。梁疏意也不例外,这会儿懒懒地歪在一边,有点无精打采,说:“我也没想到刚回来就要听这种事情,我一路上很累了,不要再说了。” 江知遥垂下头,很可怜地抓住了他的手,说:“我不说了,是我没有处理好,你别生气。” 梁疏意看向他,说:“我希望下次再出现这种事情,你能自己解决清楚——当然,最好不要再惹出这种事了。” 江知遥凑过去在他身上蹭了蹭,说:“我保证——你饿了没有?这个点了,我们点外卖吧。” “你点吧,我想去换身衣服。” 梁疏意刚进浴室,高渠就发了消息过来,果然是受人之托来问怎么被拉黑删除了,江知遥一想刚刚梁老师眼神都变了,就一阵气闷,回他说:“还问呢,男朋友生气了,你给我介绍点正经朋友吧,我吓都吓死了。” 高渠眼看是什么都不知道,忙说:“他给你表达什么了?我真不知道这事,他也没跟我说,抱歉抱歉,需要我帮你解释一下吗?” 江知遥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包,说:“那倒不用,就是好多天没见了,回来就把人弄生气了,愁得慌。” 第65章 高渠说:“那你陪他出去走走吧,你上次说的那个商场,就在那边附近的天桥下面新建了一个公园,人很少,这几天还凉快,约个会,什么都好说。” 梁疏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外卖也到了,江知遥为了哄他开心还点了慕斯蛋糕,正吃着饭蛋糕送到了,江知遥赶紧跑出去拿了过来,很明显的在讨好他,说:“这个我听我同事说的,这家的蛋糕好吃,待会儿你尝尝。” 梁疏意看看他,笑了下,说:“我不生气了,你不用这么害怕。” 江知遥凑过去靠在他肩上,说:“你刚回来,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结果还把你惹生气了,我当然害怕了。” 梁疏意哼了声,说:“你也知道我刚回来,这么多天没见面,回来就要听你那些风流趣事,还不准我生气?” 江知遥忙说:“我真没有,我就是前段时间在和高渠商量,想着等什么时候去看看方虞,但是这段时间方虞都没有跟我们联系过,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就是为了这个事,才总是往酒吧跑。” 梁疏意侧过头看他,说:“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我也不会为了这种事跟你生气,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不想你身边还有一些扯不清楚的东西。” 江知遥忙点头,说:“我知道,我们一会儿出去走走吧,我听说附近的那个天桥下新建了个公园,你想去看看吗?” 梁疏意已经把慕斯蛋糕打开了,往江知遥嘴里喂了一口,说:“都行。” 江知遥吃了,笑说:“真的很好吃,就是有点太甜了。” 梁疏意自己吃了一口,说:“是挺好吃的,很甜吗?我觉得正好。” 江知遥就笑,说:“你爱吃甜的,那下次尝尝他们家的芒果千层,我怕你不爱吃,就没买多。”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脸,说:“我准备参加明年的麦捷大赛,你在网上看过我的作品,应该也知道别人对我的评价。那些人说我不发表作品,不办画展,是因为当初那场琪罗大赛就是我的顶点了,这次如果拿不到名次,这些评价就真的再也收不回去了。” 江知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那你害怕吗?” 梁疏意笑了下,说:“我以前以为我是不怕的,但是最近这些日子仔细想了想,我还是在意的,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但你不还是决定了要参赛吗?比赛总不会只举办一次吧,就算一次拿不到,那也不能证明什么。”江知遥说着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说,“而且你也没有荒废,就当测试一下,也没有什么。” 梁疏意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可能我还是看得不够开。” 江知遥就笑,说:“虽然我话是这么说,如果要我自己来做选择,我也会害怕的,毕竟很难不去在意外界的看法吧。” 也不等梁疏意再说什么,江知遥就说:“好啦,先不说这些了,吃过了我们就出去逛逛吧。” 梁疏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好啊,你又要把我往哪个小黑路上带?” “什么叫小黑路啊?”江知遥想起来那天的事情,也有点尴尬,说,“那次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这么多小心思!我什么心思你一眼都能看出来,你看你看,我是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人吗?” 梁疏意笑起来,说:“你是在拐着弯说你自己心思单纯吗?不害臊。”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江知遥不知道该怎么辩白这个事,无奈道,“反正这个事你要天天拿出来说,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梁疏意乐个不停,说:“好啦,你带我去那种黑布隆冬的地方我也跟你去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我不是……”江知遥一头扎到他怀里,无奈地嚎了一声,突然低声说,“你再这样,我没有那种心思也要有了。” 梁疏意哦了声,说:“我又没说不准你有。” 江知遥仰起头看他,笑说:“真的假的……不会是你诓我吧,就为了以后好嘲笑我吧。” 梁疏意哼了声,说:“不信算了,还走不走,再不走卖夜宵的都要关门了。” 江知遥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拉着他就要走,说:“快点快点,不过先说好,那地方也是别人告诉我的,我也没去过,是不是小黑路我也不知道,反正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回头又嘲笑我。” 梁疏意揽着他的腰,说:“逛完小公园,想去吃花甲粉,去不去?” 江知遥拉着他的手,说:“梁老师想吃什么不行。” -------------------- 前面的内容在缓慢修文中 第39章 迷失 暑假的时光过得飞快,开学后江知遥也没有搬回学校,仍然住在公司,学校的那些冗杂事务都逐渐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忙碌个没完的现实生活。不过只是过了几个月,江知遥却觉得自己做乐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偶尔会被其他乐队邀请过去客串,但他仍然没有什么归属感。 而且客串也是他们解散后一个多月的事情了,江知遥在那段时间里甚至不碰吉他,连答应好的要给梁老师弹的那首歌也没拿出来表演过。 但是即使后来江知遥继续弹琴,他还是没有把自己写的那首歌弹给自己的告白对象听,梁疏意对此很奇怪,但江知遥给出的答案就是:“我紧张。” 第66章 两个人从一开始说先试试能不能在一起,到现在在一起了这么久,已经足够熟悉和融洽了,梁疏意也没有觉得生活中多了个人有什么不便,而且一周都见不上几面,倒把人吊得更加情意深厚了。 江知遥一直不肯在他面前弹琴,那只口琴倒是时常拿出来吹首小曲,周日上午江知遥起床后就坐在阳台一边吹风一边吹他的口琴。梁老师刚刚洗完画笔,站在他身后听了一会儿,听他停下才说:“这个旋律我没有听过,叫什么?” 江知遥这才发现他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噌地蹦了起来,慌里慌张的,说:“你都听到了!” 梁疏意一脸不解,说:“我不能听吗?你在传摩斯密码?” “那倒不是……”江知遥一脸心虚,手指在口琴上摩挲了半天,有些懊恼,自己嘀咕道,“怎么不小心就吹出来了……” 这句梁老师也听见了,说:“什么不小心?” 江知遥又吓了一跳,说:“没有!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料酒了吗?我去买!你想吃葡萄是不是?还要买别的吗?” 这个背影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但是江知遥还没逃窜到卧室,就被梁老师一把抓住,箍着腰跟他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你跑什么啊?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心虚?”梁疏意知道他腰上都是痒痒肉,还故意捏了他的腰,看他发着怪声要逃,笑说,“你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心不在焉的。” 江知遥立刻喊冤,说:“冤枉!怎么可能啊,我刚刚就是走神了!工作压力太大,我就是想放空而已。” “那你刚刚吹的是什么曲子?这么怕被我听见?” 江知遥不乱动了,看着他说:“你还记得刚刚我吹的那首,是什么调吗?” 梁疏意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想了一下,说:“好像不记得了……不然你再吹一次,让我听听。” 江知遥听他说不记得了,立刻喜笑颜开,说:“忘了就好,就像张无忌练剑,全都忘光才是最上乘的武学。” 梁疏意拍了他一下,说:“怎么满嘴胡说八道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知遥终于不嬉皮笑脸了,说:“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之前不是说给你写了首歌嘛,刚刚那个旋律,就是打算弹给你听的。” 梁疏意更加不解,说:“那你这么躲躲藏藏的干什么?吹给我听也可以,你再吹一次吧。” “可是我最开始写的时候,就是为了弹给你听的。”江知遥说着有些懊恼,说,“我中间自己偷偷弹了几次,总觉得不一样了,但是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就一直没弹给你听。” 梁疏意也不跟他开玩笑了,说:“这首歌你是在哪里写的?” 江知遥回想了一下,说:“练歌房,寝室,你店里,我都写过。” 梁疏意看着他说:“不如去你熟悉的地方再找找灵感。” 江知遥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觉得是我的心境变了,怎么也找不到给你写这首歌时的感觉了。”他说着自嘲一笑,说:“我写的时候,正是乐队最好的时候,但是现在,乐队解散了,我们也快要被人忘光了。” 江知遥说着看向梁疏意,说:“其实我有点害怕,我怕没了乐队,我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我现在一弹琴,就会忍不住想,如果乐队还在,如果参加那档节目,如果去了上次的音乐节……以前不觉得自己有多功利,现在反而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势利眼。” 他说着就叹气:“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弹琴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梁疏意摸着他的头发,听他倾诉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不如就不弹了,休息一段时间,等你想明白了,再回去也不晚。” 江知遥眼神里仍然满是犹豫,说:“但万一这次放下了,就再也拿不起来了怎么办?” 梁疏意就笑,说:“我刚开始画画的时候,没有颜料,也没有画笔,只有铅笔,那时候我还住在他们家里。”他说着顿了顿,说:“我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的第一套画笔和颜料,是梁贸枫送给我的,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但是零花钱比我的生活费还要多。” “我第一次用颜料画画,画完后那幅画我就送给他了,但是后来,我发现那幅画被划出了一个很大的缺口,扔在杂货间里。” 他说到这里,江知遥突然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哪一幅画,但是没有作声。 梁疏意就继续说:“我把那幅画捡了回来,后来再也没有再碰那套画笔。” 江知遥去握住了他的手,说:“你没有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梁疏意摇头,说:“不想问。”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那之后我有一年的时间不再画画,直到我的一副旧画拿了青少年绘画展的一等奖,当时发了一千块钱的奖金,还奖励了一套新的画具。” 梁疏意说:“如果真的不知道你的琴还要不要弹,不如就休息一段时间,生疏了还可以练习,但是人心迷失了,很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 江知遥无意让他自揭伤疤,听了他这么一段往事,心里有些难过,就点了点头,开始转移话题,说:“十几岁就能拿这么多奖金,你好厉害。” 梁疏意跟他笑了笑,说:“很多故事都有两个版本,这是当时的我读到的版本,你想听听另一个版本吗?” 第68章 其他人倒是没意见,江知遥有点心有余悸,他还记得上次因为高渠介绍的那个不正经的朋友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一时没有发表看法。 周言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哑巴了?不会谈个恋爱谈成耙耳朵了吧?至于吗?人家艺术家,不是说艺术家都是不拘一格的性子吗?你怕什么?梁老师这么凶吗?长得天仙似的,脾气不好?” 江知遥支吾了一下,说:“我又没说不去,再说了,梁老师也没有那么凶,你别瞎说。”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不管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拉着就走,江知遥只能心惊胆战地祈祷不要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果不其然他们去的那家酒吧就是江知遥经常和高渠一起喝酒的地方,那个不正经的朋友也经常待在这里。江知遥更加害怕了,只希望上次招呼也不打就把对方拉黑的事情足够让对方死心,可别再惹出什么事来。毕竟梁老师从来不轻易跟他生气,一旦生起气来,江知遥只会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何望曲看江知遥自从坐上卡座就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被他逗乐了,戳了戳他,说:“这家店吃人?” “什么?”江知遥没反应过来。 “不吃人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说到这何望曲突然严肃起来,说,“你不会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梁老师的事情了吧?还被他抓现行了?所以你这么害怕?” 江知遥被他说得目瞪口呆,一摆手,说:“你别造谣我啊,我怎么可能。” 何望曲仍然一脸严肃,说:“你要是干了什么,趁早交代,然后放梁老师脱离苦海,你不要执迷不悟。” “都说了我没有!”江知遥崩溃了。 缓了一会儿,江知遥才放过了自己被抓得乱糟糟的头发,说:“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人啊我,我从来也没干过这种事吧?” 何望曲此时简直摆出了娘家人的态势,打量着他,说:“毕竟你在这边小有名气,路上认出你要跟你拍照的也不少吧?谁知道有没有长得好看的,你歪心思一动,酿下大错。” “我的老天。”江知遥彻底无语了,有些绝望,说,“你别学画画了,你去当编剧,你去写小说好了,你这么会编故事,编的比我的真实人生都精彩。” “那你怎么回事,你也不说,我当然会瞎想了。” “大哥,你倒是给我机会让我说啊。”江知遥捂住了自己的脸,把上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才说:“这可以了吧?我都交代清楚了,我就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好不好!” 何望曲点点头,说:“也是,家里有梁老师这样的你要是还打野食,属实是味觉有问题了。” 江知遥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任他审判,也不挣扎了。 但是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江知遥今天深刻领会到这句俗话的威力。 他好不容易放松警惕,几个人围在一起摇骰子,江知遥已经连输五局了,深感自己今天运气不太好,刚放下酒杯,就听见一声:“知遥哥,好久没看见你了,今天好巧,我也好久没过来了。” 江知遥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酒差点喷出来。 何望曲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小男生,眼神复杂地扫了一个来回,往后一倒,跟江知遥耳语道:“让你天天这么给的就出门了。” 江知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说:“我们刚拍完照,我们四个都是衬衫加西装裤,我怎么就给了。” 何望曲不听他的解释,那边没等到回答的小男生似乎正要开口问第二遍,周言先张嘴了,说:“你高中生?” 那男孩笑了下,说:“刚毕业,出来做暑假工的。”他说着又看向江知遥,说:“我刚来这儿就认识了知遥哥,不过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你把我拉黑了,是不是我总找你说话你觉得烦了。” 江知遥现在想死的心情都有了,眼神求助也没人搭理他,一副任他自生自灭的样子。但这会儿江知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上来就说我有男朋友,人家肯定要说有男朋友了交个朋友都不行吗,会显得他极其自恋不要脸,但是眼下除了这个再说别的,恐怕又要牵扯不清,又成了麻烦,江知遥可不想再因为这件事把梁老师惹生气。 于是江知遥脑筋转得飞快,装作一脸迷茫,说:“不好意思,你是?” 这下是何望曲差点把酒一口喷出来,在旁边呛咳了半天。 江知遥装索性就装到底,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男孩估计也没想到他直接装不认识,愣了愣,才又摆出笑脸,说:“刚刚我叫你的名字你都有反应,我应该是没有认错人吧。” 周言突然良心发现开始救场,说:“认识他也不稀奇吧,认识他的人也不少,来搭讪的也不止你一个,但既然都说了不认识了,就不要多说了,我们很久没有聚过,你要是真想找他,等他下次自己来的时候你再跟他好好聊。” 江知遥跟周言大学同学三年多,第一次觉得这个人佛光普照,几乎要感动流泪,悄声对他说:“上帝保佑你。” 然后被周言翻了个白眼。 那男孩看起来有些尴尬,但是也没再多说什么,自己到一边喝酒去了。 但是江知遥还是能感觉到有道视线若有若无地缠在自己身上,弄得人浑身不自在。 第69章 眼见江知遥有些坐立难安,郑远熙就提议说:“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吧。” 但是酒水都已经点了,江知遥就忙说:“别了,刚下单的酒水,一两千呢,走了就浪费了。” 几个人喝倒了快两点,江知遥突然接到了外出不在家的梁老师的电话。 江知遥本来都有点上头了,困恹恹地倒在一边,一看见来电人立刻弹了起来,欢天喜地地接了电话,说:“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 那边应该是听到这边的噪音,说:“我刚到家,看见你不在家,在外面玩吗?” 江知遥啊了声,被酒精冲的脑子都不转了,反应了一下才说:“不是说明天下午到家吗?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你已经回家了吗?” 梁疏意笑了声,说:“临时变更的,我也没反应过来,你继续玩吧,玩够了就来我这里。” 江知遥这还玩什么,着急忙慌地就要回家,其他几个人送他上了出租车,约好了过几天再聚,就各自回去了。 江知遥刚进单元楼,正在找电梯在哪,就看见梁老师已经走了出来,他还蹦了一下,跟梁老师一招手,跑了两步差点摔了,还是梁老师及时把人接住,说:“喝了这么多?” 江知遥抱住他,说:“早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肯定不出门的。” 梁疏意就笑了,扶着他去按电梯,说:“我也没想到,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 他们刚进电梯,就跟着上了个人,江知遥整张脸都埋在梁老师怀里,什么也没看,梁疏意按了楼层,看那个年纪似乎不大的男生跟着按了个比他高的楼层。 梁疏意觉得这男孩躲躲闪闪的,还没来得及奇怪,就被江知遥在脖子上咬了一口,忙去推他,说:“别闹,马上就到家了。” 第41章 烦恼 江知遥晕晕乎乎的,也没有到烂醉的地步,不过是趁着酒兴发发疯罢了。刚一进门就把人压在了沙发上,梁老师被他烂泥似的压着一时还真爬不起来。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亲了亲他的发顶,说:“今天的酒喝得开心吗?” 江知遥的脸仍然埋在他怀里,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说:“没有看见你回来开心。” 梁疏意就推了推他的脑袋,笑说:“是不是装醉?喝高了嘴还这么甜?” “酒后吐真言,你懂不懂?”江知遥说着还笑,把人钳制得更紧了。 梁疏意拍了拍他的背,说:“已经很晚了,你去洗洗澡,也该睡了。” 江知遥借酒发疯,死拉着他不撒手,梁疏意没办法,只好说:“你喝这么多,我可不亲你。” 江知遥立刻抬了脸,露出一副可怜相,说:“你嫌弃我?” 梁疏意只好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我工作刚结束就跑回来了,你还在这儿磨我,再不起来就被你压断气了。” 江知遥这才慢腾腾地爬起来,又捏了捏他的手指,说:“那我去洗澡了,洗完就不要嫌弃我了。” 梁疏意伸手拉他起来,说:“不会摔跤吧?能站稳吗?” 江知遥点点头,说:“那你等我。” 可能是洗完澡人也清醒了不少,江知遥出来的时候眼神都没有那么迷瞪了,喝了梁老师递过来的温水,立刻就扑过去又把梁老师抱紧了。 梁疏意被他偷袭得措手不及,一个不稳又栽倒下去,还要被他捏着脸颊乱亲一气,梁疏意躲也躲不及,笑说:“干嘛啊,属狗的啊?” 江知遥故意在他脖子上又啃了一口,说:“就是狗,就咬你。” 梁疏意被他啃了好几口,赶紧推他,说:“等会儿,你等我洗完澡,待会儿给你好好咬,行吗?” “没事,我闻你还是香的。”江知遥说着还更加理直气壮地不肯撒手。 “少来。”梁疏意捏他的脸,说,“就当你行行好,你放我洗澡去行不行?再不撒手,天都要亮了。” 江知遥想着他坐了大半夜的车应该也是累了,就不再多纠缠,只是很痴缠地又亲了亲他,说:“那我在床上等你。” 梁疏意笑着推了他一下,说:“少开这种腔。” 江知遥无辜地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什么,梁老师就已经抽身钻进了浴室。 江知遥躺在床上等他,已经昏昏欲睡了,是被吹风机的声音吵醒的,他缓了缓神,确认是梁老师在浴室吹头发,立刻站起来冲向了浴室,把门拍得当当响。 梁疏意开着吹风机听不见他说话,只能听见他在拍门,就关掉了,问他:“怎么了?” 江知遥说:“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吹头发了?你怎么自己偷偷吹头发?” 梁疏意有点哭笑不得,听他还真的是认真质问,无奈地推开了门,说:“我看你困了,就不叫你了,体贴也成罪过了?” 江知遥不依不饶,继续借着酒精作祟,正打算蹬鼻子上脸的时候,突然听见门铃响了。 两个人都愣了愣,梁疏意说:“你点外卖了?” 江知遥说:“没有啊,我刚刚都快睡着了——难道是我半睡半醒点了外卖。” 梁疏意就推他出去,说:“那你去开门,我收拾一下换洗的衣服。” 江知遥就凑到了门口,一打开看见外面站着那个刚刚在酒吧见过的男孩,顿时整个人都懵住了,下意识地回头往浴室看了一眼。 第70章 那男孩看见他就跟他笑,一副坦然的模样,说:“知遥哥,原来你住这里啊。” 江知遥脑子里嗡嗡响,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算了,你快点走,深更半夜的你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他说着就要关门,那男孩却突然用身体挡住了门框,说:“都深更半夜了,你还要让我自己回去吗?” 江知遥这下是真的要疯了,怒道:“我不管你怎么来的,现在赶紧走,我男朋友在里面呢,让他看见我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那男孩听了这话反而还笑了,说:“怎么会呢,我可以帮你解释啊。” 这边还在僵持,里面的梁疏意已经感觉到奇怪了,就走出来,说:“怎么这么半天……” 梁疏意穿着睡衣,头发没有完全吹干,看着门口这一幕有点不明所以。 那男孩看见他倒是露出一副怯懦的表情,看向江知遥,说:“啊……我不知道屋里有人……知遥哥,你也没给我说啊。” 江知遥一脸震惊,说:“我跟你说什么了?还玩污蔑是吗?我就不知道你怎么过来的。” 梁疏意这下倒是认出来了,这个男孩不就是刚刚跟着他们上电梯的那个人嘛。但是梁疏意没说话,也看向了江知遥。 江知遥看见他这个表情都肝颤,忙过去拉他的手,解释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梁老师我发誓。” 梁疏意轻飘飘地拨了一下他的手指,说:“这是你上次告诉我的那个?” 江知遥愣了一下,忙点头,说:“我都毫无保留地交代了。”说完又往后一指,说:“手机就在床边,密码你知道的,你去看,我真的没跟他联系过。” 那男孩倒是开口了,说:“删得这么干净啊,都不怕查了,好厉害。” 江知遥被他气得快跳起来了,但是梁疏意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种事情我上次说过了吧,你自己处理。” 江知遥就只知道顺着他的话点头,然后就看见他进了屋,还真的一耳朵都懒得听的模样。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跟踪我是不是?”梁疏意一走,江知遥就开始暴跳如雷了。 那男孩还演呢,说:“什么啊……他都走了你怎么还演呢,你这么害怕啊。” “我害怕……”江知遥快被他气笑了,说,“你现在,赶紧走,明天我会去跟物业调监控,你再跟踪我,我就报警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给出什么反应,江知遥啪地就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后怎么跟梁老师解释,是江知遥目前最害怕的问题。 他慢吞吞地挪进屋,这下酒是彻底醒了,毕竟都被吓出冷汗了。 他进了卧室,看见梁疏意已经躺下了,背对着他以前睡的位置的方向。江知遥顿时心里一紧,走过去蹲在他的床边,低声说:“你睡了吗?” 梁疏意缓缓睁开眼,扫了他一眼,又闭上,说:“快睡着了。” 江知遥先认错,说:“我错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跟过来的。”说完他特别怕梁老师烦了,就赶紧说:“我知道你不想遇见这种事情,也不想听,我明天就去调监控,看了就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了,我发誓跟我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生气。” 听了这话梁疏意也没什么反应,只嗯了一声。 江知遥紧张得要命,本来好好的,正要进入到如胶似漆的环节,结果来了一出飞来横祸。他又担心梁老师生气,又怕他真的相信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这么想着甚至干脆坐在了地上,愁容满面,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说了会不会更惹梁老师生气。 就这么坐了一会儿,梁疏意终于开口了,说:“你打算这样坐一夜?” 江知遥忙抬脸看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怕你还在生气,不敢上床。” 梁疏意也没什么反应,说:“我生气你就在这儿坐一夜?” 江知遥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的意思,就斟酌了一下,才说:“要是我在这儿坐一夜你就能不生气,那我就在这儿待着。” 梁疏意不仅不接他的话,甚至还翻了个身,说:“随便你。” 江知遥这下是真吓坏了,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去看他,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梁老师……你别不理我。” 梁疏意不说话,像是睡着了,但是江知遥知道他是醒着的,心里更加的七上八下,就去握他的手,小心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说:“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对你从来都没有秘密的,梁老师,我好久没见你了,我很想你的。” 梁疏意突然说:“上次也是这样。” 江知遥愣了愣,没说话。 梁疏意终于转了回来,说:“上次也是我好长一段时间不在家,回来你就给我这种惊喜。” 江知遥听他的语气很严肃,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赶紧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情,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一定注意。” 梁疏意把手从他手心抽了回来,说:“我刚刚想了想,总是异地的确不太稳定,长时间不见,再见时也不知道对方这段时间到底都想了什么。” 江知遥觉得自己的喉咙都是涩涩的,好半天才说:“我没有……没有想别的。” 第71章 梁疏意看了他一眼,语气突然软和了很多,说:“睡吧。别的事,明天再说吧。” -------------------- 中秋节快乐~ 第42章 待续 江知遥听他语气放缓,但心情却并不轻松,有点犹犹豫豫地躺在了他的身边。梁疏意喜欢侧睡,这会儿仍然背对着他,江知遥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更加心慌了。 江知遥本来是困了的,但是现在怎么都没法平静地睡一觉,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凌晨四点了,但是梁老师也不像睡着的样子,江知遥就大着胆子伸手去抱他的腰,小心翼翼地贴近了,说:“你睡着了吗?” 梁疏意没有说话,江知遥突然就想起了当初他来这里借宿的时候,梁老师半睡半醒都会回应他的话,一时之间心情十分低沉,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低声说:“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想到,我更没想到他会跟着我过来……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别人。” 他说了一会儿,越说越难过,就有些哽住了,伏在他身上不说话了。 沉默了许久的梁疏意终于开口了,语气懒懒的,说:“刚刚说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不睡觉吗?” 江知遥听他声音十分平静,心情却并没有好起来。直觉告诉他,如果真的等到明天早上,梁老师很有可能就要赶他走了。 想到这里江知遥不仅不困,还坐了起身,看着他说:“我想先把问题解决掉,我知道你心里也不舒服,非要这样带着心事入睡,那也睡不安稳。” 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梁疏意突然也坐了起来,眼神清明,语气也没那么和善了:“我之前也说过,我不想看见这种事,也不想搅进这种事情里面。我一个人很多年了,我害怕麻烦,也讨厌麻烦。这些你不是知道吗?现在还想让我说什么?我好好的回趟家,被人追上门示威,你还想让我说什么?还要我反过来哄你吗?” 江知遥被他唬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让你哄我……我只是怕你不相信我,我怕你生我的气。” “生不生气现在不重要了。”梁疏意别过脸去,说,“这个麻烦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解决掉,那就意味着我很有可能会再次遇见这种情况,对吗?” 江知遥一听他说这话就慌了神,说:“什么意思啊……我知道,我会解决的,你不要这样。” 他说着话还讨好似的去拉梁疏意的手,但是梁疏意没给他这个机会,看过来时眼神更加平静,说:“那不如这样,你什么能把自己的事情解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吧。” 江知遥立刻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半天才说:“你……这是要我走人的意思吗?” 梁疏意没有说话,也不看他,静静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知遥整个人像矮了一截,很可怜地缩在一边,语气颇为委屈,说:“我知道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但是被人跟过来也不是我想的,我有多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着看向梁疏意的侧脸,说:“就为了这个,你就不要我了吗?” 梁疏意被他这个语气弄得心乱,好一会儿才说:“我也没这么说吧……你哭什么。” 他说了这话江知遥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整个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这会儿才抬起脸看着他,说:“我今天跟他们聚餐,聚完按照我们的习惯会去酒吧喝酒,我一开始就不太想去,我就怕再碰到这种事情,但是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不去也不好,结果去了就这么倒霉,又碰见那个人了,我以为他该死心了,谁知道竟然丧心病狂地跟着我过来了……”江知遥说着又垂着头抹眼泪,说:“我不想让你不开心,能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我不想再拿这些事来烦你,但是……今天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梁疏意与他之间只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看他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模样像只没人要的小狗,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此时在他面前好像矮得不能再矮了,梁疏意顿时有些心软。 江知遥说完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说什么,就偷偷抬眼看他,正撞上他的眼神,吓得立刻又低下了头,继续揪自己面前的枕头。 梁疏意被他这一眼看得反而没什么火气了,语气缓和了许多,有些无奈道:“你先别哭了行不行。” 江知遥听他说话又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就那么看着,甚至没有挪近一步,更加的灰心丧气,嘴角撇着,又开始默不作声地抹眼睛。 梁疏意有点拿他没办法,就坐过去了一点,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先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江知遥看着他,眼圈还是红红的,说:“明天你就要赶我走了吗?明天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不得不承认,梁疏意的确对于这种事情觉得心烦。他不擅长面对这种情形,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该摆出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他只是本能的觉得烦躁不安。而对此毫无经验的梁老师,把这种情绪归于平静生活被打破的无所适从。 在刚刚的那段时间里梁疏意想了很多解决办法,但是他发现想来想去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另一条路就是留给江知遥时间,让他自己去解决清楚。 但是梁疏意看着江知遥这个样子,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坚持第二条路,但同样也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72章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江知遥可不知道他都想了什么,只是更加难过,觉得梁老师肯定在找一些委婉的说辞劝自己滚蛋,于是眼泪不仅没停,还哽咽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本来酒精就会让人藏不住内心的情绪,又被这么一刺激,江知遥满心都觉得自己真要被放弃了,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连梁疏意劝他别哭的声音都没听见。 梁疏意叫了他几声,见劝也没用,眼见是越哭越凶了,梁老师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凑到了他身边,伸手抱住了他,拍了一会儿背,才看他好像平静了一些,便要放手,结果被江知遥紧紧回抱着,不肯撒手。 江知遥脸上湿湿的,眼泪蹭在梁疏意的脖颈处有点凉,梁疏意有些无奈,就说:“我没说不要你,你干嘛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江知遥愣了愣,说:“那你刚才……说让我不要再来找你,你不就是不要我了吗?” 梁疏意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够累了,你不要再磨我了好吗?” 江知遥立刻把还没停息的哽咽声都压低了,小心翼翼地说:“只要不分手,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不想离开你。” 梁疏意说:“我刚刚说的……只是想给你点时间,不是不要你的意思。” 江知遥又抱紧了他,说:“我不要,我知道你心烦,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你别生气了,你骂我也行,但是别赶我走,好不好?” 梁疏意这会儿心情好了许多,还跟他开玩笑:“只能骂,不能打是不是?” 江知遥抬起脸看他,握紧了他的手,说:“不是,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梁疏意看他一脸认真,还有点想笑,神情也没那么严肃,微微侧头看他,说:“真的?” 江知遥说:“当然了。”说着还往人怀里蹭,说:“我的所有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梁疏意看他蔫蔫的,就没再绕弯子,摸了摸他的头发,直接说:“上次遇见这种事情我也没多说什么,这是第二次了,比上次的情节还严重,就这么算了?” 江知遥有点不明白,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他,说:“那……那怎么办?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梁疏意慢条斯理地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引诱什么似的,说:“本来好好的一个晚上,结果闹到了现在连觉都睡不成。” 江知遥立刻就说:“我知道,怪我,你怎么样才能不生我的气,我做什么都行。” 梁疏意看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他可能是真的睡不成觉了,就说:“我累了,别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不赶你走,刚刚是气话,现在你能好好睡一觉吗?” 前一天睡得太晚,再加上喝了酒,第二天江知遥快十点钟才醒过来,醒来身侧就已经空了,江知遥吓得立刻跳了下来,跑出来就看见梁老师坐在客厅里,正在跟人打视频电话。 江知遥就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听出来视频里的人好像是邹明琅,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是又不知道梁疏意是不是还在生气,就没敢过去。 梁疏意抬眼看见他,冲他招招手,仍在跟平板电脑里的人说话:“我说怎么最近这么清净,原来是待在国外没回来。” 江知遥看他招手,立刻欢快地跑了过来,倚着他坐下了,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屏幕里。 邹明琅说:“我真的是有点担心,那个杨凯驹不是个好东西,那个梁贸枫更不是个好东西,两个坏东西还凑一起了……不过上次比赛出现过的事情,他们总不能再搞一次吧。” 梁疏意的眼镜没摘,有些心不在焉,说:“不知道。” 江知遥一头雾水,看了看梁疏意,听他说:“回头再说吧,比赛还远呢。” 他挂了视频电话,就看过来,笑说:“醒了?要现在还账吗?” 第43章 尝试 江知遥听他说这话愣了愣,但看他神色很是放松,也就没那么紧张,但一时没想起来,就说:“什么啊?” 梁疏意侧头看着他,说:“昨天还说的好好的呢,一觉睡醒就不认账了?” 江知遥眼神迷茫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看起来很高兴,说:“那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梁疏意半撑着头,笑看过去,说:“你觉得呢?” 一听他这么说江知遥又不确定了,说:“那你想让我怎么还账?只要你不生气,我干什么都行。” 梁疏意听他又是讨好的语气,也不跟他开玩笑了,握住他的手,说:“其实昨天在电梯里我就看见他了,只是我不认识,也就没有想到他是跟着你过来的。” 江知遥愣了愣,说:“我喝多了,我真的没有看见他跟过来。” “我不是在埋怨你。”梁疏意语气和缓,说,“我只是想说,昨天晚上的事情算了,但是以后会怎么样,就靠你自己解决了。” 江知遥立刻扑过去抱住了他,说:“我知道了,我也不想经历这种事情了。” “那你还哭吗?”梁老师还不忘把昨天某人抹眼泪的事情拿出来鞭尸。 昨天哭的时候没有不好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反而尴尬涌上心头。江知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我先去洗漱。” 但他还没走成,就被梁疏意抓住了,说:“怎么现在脸皮又变薄了?” 江知遥耳根都红了,辩白道:“昨天你都那样了,我那时候不哭,以后再哭就晚了!” 第73章 梁疏意被他逗乐了,说:“你去洗漱吧,现在都十点多了,待会儿出去吃午饭。” 江知遥啊了一声。 “怎么了?这个点了,吃早饭没有意义了。” 江知遥摇头,说:“我不想出去吃,我们点外卖吧。” 梁疏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啊。”江知遥说,“我想跟你一起待在家里,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梁疏意被他凑过来的脑袋蹭得痒,忙推了一下,笑说:“那听你的。” 江知遥洗漱完出来神色恹恹的,坐在一边看梁老师画画,梁疏意侧目看他,说:“怎么这个表情,你不舒服吗?” 江知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歪靠在沙发上,说:“我有点头疼。”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也不画了,放下了画笔走过来,说:“睡太晚了,你又宿醉,能不头痛吗?” “后来也没醉了吧,都被你吓醒了。” 梁疏意笑说:“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江知遥往他身上一靠,说:“我当然记得清楚,我吓得汗都出来了,现在心还在乱跳呢。”他说着就抓着梁老师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一副要开始耍流氓的态势。 梁疏意也不反抗,笑说:“你现在要干嘛,又耍无赖?” 江知遥自己还往人身上贴了贴,说:“我来还账啊,梁老师这么大人大量,不用我还了?” 梁疏意往明亮的窗外看了一眼,说:“青天白日的,是不是不太好?” 江知遥立刻会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欢快地跑过去把窗帘拉上了。 窗帘遮住了耀目的日光,室内一下就暗了下来,仿佛阴天的傍晚。 梁疏意看着他又坐过来,眼神随着他的动作由仰视到与他平视。 江知遥的喉头动了动,眼睛盯上了他的嘴唇,手指已经摸上了他的头发,两个人距离很近,先是鼻尖碰上了鼻尖。 江知遥能听见他的呼吸,凑过去亲吻他。 梁疏意唇角带着笑,并不推拒,只是很安静的和他交换一个吻。 江知遥有些昏了头,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梁老师的身上。 梁疏意被他扯着头发,只能仰着头跟他亲吻,实在没忍住嘶了一声,江知遥这才清明了一些,赶紧松了手,说:“弄疼了?” “亲就亲,干嘛拽我头发。”梁疏意的语气很随意,还嘴唇有点红,看着他说,“去卧室吧,我怕你把我的沙发弄脏了,不好洗。” 江知遥顿时又开始变大红脸,但是眼神里全是兴奋,听他这么说又有些局促,说:“现在吗?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梁疏意已经站了起身,听他这么说又俯下身,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拉他起来,说:“怎么磨磨唧唧的。” 江知遥几乎是被他拽着进屋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进了屋,江知遥还反手带上了门。 这回江知遥还没来得及占领主动权,就被梁老师推倒在了床上,江知遥看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任他的吻从下巴流连到喉结。 江知遥一边呼吸沉沉,一边还在想,没想到梁老师喜欢这个姿势。 直到自己的手被他绑在了身后,江知遥才挣扎了一下,说:“干嘛绑我。” 梁疏意的头发散落在肩上,这段时间他的头发又长了不少。这会儿抬头跟他笑了笑,说:“你不喜欢吗?” 江知遥被他这一眼看得魂都丢了,就讷讷地点头,什么异议也没了。 …………………… 梁疏意最后轻柔地亲了亲他脸上的眼泪。 完整版: 江知遥听他说这话愣了愣,但看他神色很是放松,也就没那么紧张,但一时没想起来,就说:“什么啊?” 梁疏意侧头看着他,说:“昨天还说的好好的呢,一觉睡醒就不认账了?” 江知遥眼神迷茫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看起来很高兴,说:“那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梁疏意半撑着头,笑看过去,说:“你觉得呢?” 一听他这么说江知遥又不确定了,说:“那你想让我怎么还账?只要你不生气,我干什么都行。” 梁疏意听他又是讨好的语气,也不跟他开玩笑了,握住他的手,说:“其实昨天在电梯里我就看见他了,只是我不认识,也就没有想到他是跟着你过来的。” 江知遥愣了愣,说:“我喝多了,我真的没有看见他跟过来。” “我不是在埋怨你。”梁疏意语气和缓,说,“我只是想说,昨天晚上的事情算了,但是以后会怎么样,就靠你自己解决了。” 江知遥立刻扑过去抱住了他,说:“我知道了,我也不想经历这种事情了。” “那你还哭吗?”梁老师还不忘把昨天某人抹眼泪的事情拿出来鞭尸。 昨天哭的时候没有不好意思,现在回想起来反而尴尬涌上心头。江知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我先去洗漱。” 但他还没走成,就被梁疏意抓住了,说:“怎么现在脸皮又变薄了?” 江知遥耳根都红了,辩白道:“昨天你都那样了,我那时候不哭,以后再哭就晚了!” 梁疏意被他逗乐了,说:“你去洗漱吧,现在都十点多了,待会儿出去吃午饭。” 第74章 江知遥啊了一声。 “怎么了?这个点了,吃早饭没有意义了。” 江知遥摇头,说:“我不想出去吃,我们点外卖吧。” 梁疏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啊。”江知遥说,“我想跟你一起待在家里,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梁疏意被他凑过来的脑袋蹭得痒,忙推了一下,笑说:“那听你的。” 江知遥洗漱完出来神色恹恹的,坐在一边看梁老师画画,梁疏意侧目看他,说:“怎么这个表情,你不舒服吗?” 江知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歪靠在沙发上,说:“我有点头疼。”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也不画了,放下了画笔走过来,说:“睡太晚了,你又宿醉,能不头痛吗?” “后来也没醉了吧,都被你吓醒了。” 梁疏意笑说:“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江知遥往他身上一靠,说:“我当然记得清楚,我吓得汗都出来了,现在心还在乱跳呢。”他说着就抓着梁老师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一副要开始耍流氓的态势。 梁疏意也不反抗,笑说:“你现在要干嘛,又耍无赖?” 江知遥自己还往人身上贴了贴,说:“我来还账啊,梁老师这么大人大量,不用我还了?” 梁疏意往明亮的窗外看了一眼,说:“青天白日的,是不是不太好?” 江知遥立刻会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欢快地跑过去把窗帘拉上了。 窗帘遮住了耀目的日光,室内一下就暗了下来,仿佛阴天的傍晚。 梁疏意看着他又坐过来,眼神随着他的动作由仰视到与他平视。 江知遥的喉头动了动,眼睛盯上了他的嘴唇,手指已经摸上了他的头发,两个人距离很近,先是鼻尖碰上了鼻尖。 江知遥能听见他的呼吸,凑过去亲吻他。 梁疏意唇角带着笑,并不推拒,只是很安静的和他交换一个吻。 江知遥有些昏了头,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梁老师的身上。 梁疏意被他扯着头发,只能仰着头跟他亲吻,实在没忍住嘶了一声,江知遥这才清明了一些,赶紧松了手,说:“弄疼了?” “亲就亲,干嘛拽我头发。”梁疏意的语气很随意,还嘴唇有点红,看着他说,“去卧室吧,我怕你把我的沙发弄脏了,不好洗。” 江知遥顿时又开始变大红脸,但是眼神里全是兴奋,听他这么说又有些局促,说:“现在吗?可是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梁疏意已经站了起身,听他这么说又俯下身,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拉他起来,说:“怎么磨磨唧唧的。” 江知遥几乎是被他拽着进屋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进了屋,江知遥还反手带上了门。 这回江知遥还没来得及占领主动权,就被梁老师推倒在了床上,江知遥看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任他的吻从下巴流连到喉结。 江知遥一边呼吸沉沉,一边还在想,没想到梁老师喜欢这个姿势。 直到自己的手被他绑在了身后,江知遥才挣扎了一下,说:“干嘛绑我。” 梁疏意的头发散落在肩上,这段时间他的头发又长了不少。这会儿抬头跟他笑了笑,说:“你不喜欢吗?” 江知遥被他这一眼看得魂都丢了,就讷讷地点头,什么异议也没了。 江知遥靠坐在床头,衣服已经被扔得差不多了,被他用手摸了一会儿就开始低低地喘息了。梁疏意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说:“玩点刺激的,敢不敢?” “什……什么?”江知遥本来就被他撩拨得发抖,听他这么说反而清醒了一些。 梁疏意的手指从他的胸口滑到小腹,眼睛仍然清澈。梁疏意用这样的眼睛看着他,说:“玩点疼的,行吗?” 江知遥已经被他挑逗得十分兴奋,但是无奈手还被他绑着,什么也做不了。心里隐隐知道他喜欢什么,很痛快地答应了。 本来江知遥还想塑造一下自己坚毅的形象,但是他没想到梁疏意下手这么刁钻,被他用皮带抽在大腿内侧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挣了一下,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梁疏意还凑过去亲他,说:“才第三下,你怎么都出汗了,痛的话就算了。” 痛确实是痛的,但也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只是有些地方没被这样碰过,江知遥有点难以适应。但是听梁疏意这么说,江知遥马上就开始嘴硬:“也没有很疼,你可以下手再重一点。” 梁疏意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莫名的问了一句:“你不怕疼吗?” 江知遥正在强撑自己的面子,就立刻说:“还行,刚刚也不算疼。” 梁疏意就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受不了可以喊停,不用忍着。” 江知遥听到对折的皮带被他甩出噼啪一声,顿时有点想认怂,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喜欢玩这个啊?跟别人玩过吗?” 梁疏意果然停了动作,又给他一个吻,像是安抚,说:“在你之前,我身边没有别人。”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玩疼的?”江知遥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往后蜷缩了些许。 梁疏意笑了笑,说:“这个不需要提前知道,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他说着话,手指蹭过江知遥大腿上的红痕,弄得江知遥有些头皮发麻。 第75章 但是这个理由很合江知遥的心意,他反而放松下来,说:“能预告一下吗?下一次要打在哪里?” 梁疏意的那双手修长白皙,此时握着黑色的皮质腰带,看上去色彩分明。皮带仍然带着凉意,缓缓从他的胸口滑到腿根。江知遥的呼吸都随着他的动作而收紧或放缓。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梁疏意只是轻轻地说:“说了就不好玩了。” 江知遥还没反应过来,这一下就抽在他的左边胸肉上,江知遥没忍住啊了一声,随即就感觉到自己的那一点也火热得灼痛着。 他垂着头还没缓过劲,皮带又抽在他的小腹上,江知遥整个人都一颤。接下来的几下都又快又急,江知遥都没来得及闭紧嘴,就挨了好几下。 梁疏意看他垂着头大口喘气,就半蹲在他身侧,用皮带抬起了他的下巴,说:“很痛?” 江知遥其实是有点吓到了,缓过劲来还是摇了摇头,说:“没反应过来……” 他说着微微侧头去蹭梁疏意的手,抬起脸看他,说:“还要打几下啊?” 梁疏意就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发,说:“等你叫停的时候。” 江知遥顿时有点为难,但是确实觉得有点痛了,就说:“我叫停就可以停了吗?”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脸,说:“你求我,就可以停。” “你不是说可以随时叫停嘛?怎么变规则了?”江知遥不解。 梁疏意笑说:“只是求我而已,这么难?” 江知遥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想着更进一步的事情,有点急不可耐,就说:“不难。你继续吧。” 不过很快江知遥自己也发现了,他不仅仅是疼,还有些说不出的爽感,甚至下面已经硬得不行,还被梁老师轻轻用皮带点了点。 江知遥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实在太想趁热把人吃进肚子,就在腿心又挨完一下后喊了声:“梁老师,不要了。” 梁疏意却并没有应声而停,反而把他的另一侧胸肉也抽得灼痛难忍。 江知遥明白他不满意这个喊停的方式,心里一时着急,挨一下叫一声,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江知遥乱躲了几下,忙说:“求你了,不要了。” 梁疏意停了动作,静静看着他,像是还没完。 江知遥汗津津的,凑过去亲吻他的手指,神色虔诚,说:“求你了,饶了我吧。” 梁疏意这才抬手替他捋了捋头发,丢了皮带,奖励了他一个吻。 江知遥被亲得意乱神迷,连自己的膝盖被顶得大开都没感觉到,直到梁疏意沾了润滑的手指往里进的时候才把他吓了一跳。 江知遥啊了声就要躲,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手指,又看看他,说:“你干嘛啊?” 梁疏意无辜地跟他眨了眨眼,说:“怎么了?不应该做这个吗?难不成你想现在跟我打扑克?” 江知遥有点崩溃,嚎了一嗓子:“不是这个!你现在是干嘛!你要操我?!” “有润滑,我会小心一点的,别怕。” “不是这个问题!”江知遥已经被这通惊吓吓软了,但他的手还被绑着,他连抓头发都做不到。 江知遥试图挣脱束缚,说:“梁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我没打算做下面那个……这个我也会的,我不会把你弄疼的……你先给我解开。” 梁疏意不依不饶地压在他身上,啃咬他的脖子,说:“我以为你是知道的呢。” 江知遥已经快疯了:“我知道什么啊!” 梁疏意不动作了,面对面看他,说:“你这么不情愿跟我做吗?” 江知遥看他表情变得很难过,忙说:“我不是……梁老师,我之前也没想过会跟你撞号啊!” “那不还是不愿意跟我做。”梁疏意叹了口气,说,“不愿意就算了,像我这种奇怪的人,你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江知遥的脑子都快炸了,急道:“你不奇怪,我也不是不愿意……但我没想过要在下面……我没有心理准备啊。” “这样啊,”梁疏意非常善解人意,说,“那你适应一会儿。” 江知遥崩溃了,说:“这不是适应不适应的事!” 梁疏意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怕我弄疼你?” 江知遥被他拐得一愣,反应过来才说:“不是……” 梁疏意立刻说:“也是,你刚刚说你不怕疼的。” 他说完又有些故意讨可怜的嫌疑,看着江知遥,说:“可是我怕疼,不然你就让我吧。” 江知遥目瞪口呆,有点不知道怎么辩驳。他没想到自己追人追半天,结果落到别人的口袋里去了。 梁疏意又黏糊糊地亲他,说:“反正都要做的,我也只跟你做,这还不行吗?” 江知遥说不出话,就愣愣地盯着他看。 梁疏意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作声,就叹了口气,说:“不愿意就算了。” 梁疏意说着就要走,江知遥赶紧叫了一声,说:“你去哪?” 梁疏意头也不回,留了个悲伤的背影,说:“出去买醉。” 江知遥猛的坐直了:“大中午的!” 梁疏意不说话,眼看就要出去,江知遥赶紧喊了一嗓子:“别啊!我做做做!你别走!” 江知遥还被他绑着,起身都起不来,脱口而出的让步果然换回了梁老师的回头。 第76章 但这个本来是江知遥的缓兵之计,结果梁老师雷厉风行,二话不说就压住了他的腿,江知遥还没来得及忽悠他,就被他用手指摸了个透。 江知遥受不了地直叫,腰腹颤个不停,梁疏意一边用手指弄他,一边亲他的嘴唇,但是江知遥叫得太厉害,梁疏意不得不放慢了动作,说:“很难受吗?” 江知遥额头上都是汗,有点有气无力,说:“还没好吗?” 梁疏意给他撸了一下,说:“想射了?” 江知遥又是一阵抖,点点头,说:“你再摸摸……” 梁疏意像是思考了一下,说:“好吧。”他说完动作快了点,看他喘息急促,补了一句:“可是下次能不能射,你只能听我的,第一次就算了。” 江知遥都没听清他说话,就脑子里一片空白,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刚刚说什么?” 梁疏意跟他笑了笑,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知遥本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被他顶进来的时候还是痛得龇牙咧嘴,梁疏意低头亲他,说:“我慢一点。” 江知遥适应了一会儿才吐了口气,说:“没事,你继续吧。” 江知遥被他完全撞进来的时候还是压抑不住的哀叫一声,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像是快喘不上气了。 梁疏意松开了他的手,抱着他面对面做了一会儿,听他叫声拐了弯,还询问他:“可以翻个身吗?” 江知遥就很配合地翻了个身,但是梁疏意盯着他的后背看了一会儿,也不动作。 江知遥回过头看他,说:“怎么了?” 梁疏意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后背,说:“想在这里也留点痕迹。” 江知遥打了个哆嗦,说:“下次吧……行吗?” 梁疏意没有反对,亲吻了他背后突起的骨头。 江知遥就着这个姿势已经被他弄了好半天了,累得瘫倒在床上,前面硬挺着又想射,但是梁疏意向后拽着他的胳膊,他只能用一只手不太方便地抚慰一下自己。 但他还没摸两下,就感觉到熟悉的皮带落在自己的臀肉上,还挺疼,江知遥啊了一声,喘息着说:“怎么还来……” 梁疏意俯下身点了点他的手,说:“不准碰。” 江知遥被他的这一下顶得更深了,受不了的叫了一声,说:“我不碰了……梁老师,我累了,能不能不做了。” 梁疏意说:“就做一次,马上就好。” 结果这个马上了二十多分钟,江知遥实在受不了,几次想自己偷偷摸一下,结果身上挨了好几下皮带。江知遥出了一层汗,心说梁老师在床上怎么这么凶。 但也只能想想,嘴上还要跟他告饶,但是这次告饶也没用,江知遥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被生生操射是什么感觉,他连自己的声音都控制不了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全身都在发抖,眼泪都出来了。 梁疏意没有射在里面,全弄在了他的后背上,最后轻柔地亲了亲他脸上的眼泪。 第44章 时移世易 大四的上学期接近尾声时江知遥才跟方虞重新联系上,说想一起吃个饭时,方虞犹豫了很久,只说下次再说,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江知遥挂掉电话的时候心情很低落,高渠下个月就要出国了,如果在此之前连面都见不到,他们也算是彻底成为了过去时。 天气渐渐变冷,夏天似乎转瞬间便了无痕迹,荣城的秋天总是突然到来,又突然消失,好像刚刚脱下夏季的短袖,就一脚踏进了冬雪里。 江知遥坐在公司的顶楼上喝罐装的啤酒,身边是已经办好签证,后天一早就要飞往大洋彼岸的高渠。 天已经黑透了,晚风很冷,他们都已经穿上了厚外套。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两个月荣城就会迎来一场冬雪,薄薄的、很快就会化成冰水的冬雪。 高渠跟他喝了好一会儿,眼睛看着昏沉沉的月光,说:“本来还说要等方虞回来,但是没想到是我先走了。” “求学是好事,恭喜你。”江知遥跟他笑了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他那把落灰了的吉他。 新年很快就到来了,自从梁贸枫回了国,每逢节日还是要来闹一通,不过梁疏意已经习以为常,也没有什么大反应,很淡定地把人推开,然后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江知遥头一回看见这情形的时候脑子有点错乱,他明明记得上次撞见这种事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个顺序。 但梁老师面对他的疑问只是一笑,说:“今时不同往日。” 江知遥没听明白,但总觉得有些蹊跷。可是梁老师把手里的葡萄递给他,说:“麻烦你去洗一下。”话题瞬间就被转移了。 这次是快要过年了,江知遥休了年假,两个人出去采买了年货回来,正喜气洋洋地讨论要把这几个福字怎么分配,就又在门口看见了那个讨人嫌的身影。 本来要照常忽视他,但是这次梁贸枫突然说:“你再过两个月就要比赛了吧?” 梁疏意的脚步顿了顿,看向他,说 :“这次又想玩什么手段?” 梁贸枫只是笑着看他,说:“你果然还是在乎你的比赛——我都说了,我没什么要求,只是想劝你回家,这都不行吗?” 他总是装成一副诚恳的模样,在这种看似真诚的话说完后,下一句必然会是利刃。光这么几次江知遥都已经摸清了他的路数,只是仍然觉得浑身不舒服,突然就想,梁疏意每次都要听他口出恶言,又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77章 所以在他说完这句话,江知遥立刻就要赶人,忙把梁疏意往里推,但梁疏意还没能进去,梁贸枫又开口了:“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名利双收,我从来不说大话,你应该知道的。” 梁疏意回首看了他一眼,面露讥笑,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要你想,也能让我身败名裂,对吧?” “你知道就好,你跟我回去,还管什么比赛不比赛的,你想要,我多的是东西能给你。” 江知遥听的心头火起,但还不等他发作,梁疏意已经眼疾手快地把他拽了进门,立刻关上了门。 “他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啊?”江知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去接梁疏意。 梁疏意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说:“他父亲是梁氏集团的大老板,他就负责公关部门,手底下养了好几支公关团队,非常厉害。后来觉得有点大材小用,现在还跟一些明星合作,这个也算是他站稳脚跟的工具了。” 江知遥跟着他坐上了沙发,说:“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他以前干过什么吗?” 梁疏意看向他,笑了笑,说:“你都在网上看过我的画了,没见到点别的吗?” 江知遥想了下,说:“好像没有,只顾着看你的画了,好像没在意别的。” 梁疏意说:“当初我刚拿了金奖,就有风言风语,说我和某某老总有不正当关系。” 他说着看了一眼江知遥,又说:“那时候我也刚二十多岁,初出茅庐,遇上这种事情有点不知所措,就想着避避风头,结果越避流言越盛——我还以为你知道。” 江知遥握住他的手,说:“是他干的吗?” 梁疏意说:“我不知道,试探过几次,觉得像,但是没有证据。” “那你这次比赛……”江知遥有点担忧了,他也突然明白上次邹明琅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见招拆招吧,”梁疏意笑笑,说,“总不能躲一辈子。” 江知遥总觉得他的话似乎说得并不全,但是一时开始担心他,也忘记追问了。 梁疏意在四月底比赛,六月之前会评出金银铜三奖,现在是不管梁疏意能不能拿到奖,江知遥都忧心忡忡。 毕竟梁贸枫手里的是专业团队,而现在流言的确足够杀死一个人。 江知遥有点想不明白,他觉得梁贸枫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肯定是有不轨之心的,不然也不会上次一听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一副要发疯的样子,什么难听说什么。 可能是看到了江知遥的表情,梁疏意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这么紧张,我都说了今时不同往日,有邹老板在呢,不会太糟糕。” 江知遥疑惑道:“他怎么这么全能啊?” 梁疏意笑了笑,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并没有多说什么。 四月初梁疏意就出国了,这场比赛规模不小,连参赛门槛都很高。不过江知遥不怎么担心,因为邹明琅和他一起去了,梁疏意还开玩笑说,这是他的新经纪人。 这几年靠梁老师的名气,邹老板的确赚了不少,他还说,真当经纪人也没什么吃亏的,还是不拿工资反而发工资的老板经纪人。 梁疏意走后江知遥也离职了,大学生活已经接近尾声,学校里的事情多得要命,光是毕业论文都够他焦头烂额了,实在没有余力做什么工作了。 在梁疏意比赛前,江知遥终于接到了方虞打来的电话,两个人随口聊了几句,方虞听说高渠已经出国的事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也挺好的。” 江知遥嗯了声,说:“我也快毕业了,等学校的事情弄完,我去找你吃饭,行不行?” 这次方虞没有再拒绝,只说:“那到时候联系,我给你发地址。” 自从梁疏意出国后两个人就有了时差,梁老师空闲的时候江知遥还是睡眠时间,江知遥醒了,梁老师又该休息了。江知遥好几次熬大夜就为了跟他打个电话,打到后面眼睛都睁不开了。 梁疏意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又不忍心,说:“下次时差让我来倒吧,不能回回都让你熬夜。” 江知遥就跟他一笑,说:“没事,你得养精蓄锐,拿了奖是不是有奖金啊?回来请我吃好吃的……”他这句话几乎没说完,眼皮就耷拉下去了。 梁疏意没有挂电话,也没有吵醒他,把平板就立在一边,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画画。 江知遥做完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还是五月中旬,梁老师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他本人似乎非常松弛,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受要抒发,只是很平静地告诉江知遥这边的事情很多,自己可能要六月多才能回去了。 本来江知遥以为梁疏意已经远离大众视线这么久,好不容易有勇气回到人前,应该有些不一样的体会,结果被问到,他也只是说:“画了挺长时间的,有点累。” 他这么说江知遥也就不问了,就巴巴地催他快回来。 江知遥来到方虞家中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年夏天了,想到去年这个时候他们还在接演出,租排练室,互相调音,而他今天却只看见院子里那棵孤零零的石榴树。 方虞应该是特意等他,但是江知遥走近了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挥散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 方虞带他到客厅里坐下,桌子上已经放着一杯冰镇的柠檬水,江知遥有些愣怔。这是他以前的小习惯,演出后都要去买一杯冰镇柠檬水。 第78章 时间与空间在一瞬间交错,江知遥有点鼻酸。 为了转移情绪,江知遥打量了一圈,说:“家里没有别人吗?只有你在家吗?” 方虞说:“我姐和我姐夫现在在医院照顾我爸,我妈一直在医院陪护,他们刚做好饭送去。” 说着方虞似乎才刚想起来现在是饭点,站起来说:“你没吃饭吧,我们出去吃,旁边就有家餐馆,不大,但是味道好,开十几年了。” 江知遥的手握着柠檬水,没动,说:“你不是说家里做饭了吗?不够添我一碗的吗?” 方虞有点为难,说:“也不是……但是家里做的简单,不太适合拿来招待客人。” 江知遥说:“反正我要待两天,今天就是想跟你说说话,饭都做了就别浪费了。” 方虞这才去厨房端菜,江知遥怕他觉得窘迫就没跟着去——家里有一个重病在身的病人,金窟银窟八成也让掏空了,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普通家庭。 第45章 也许 江知遥这次来只跟他聊了聊生活和学校里的事情,半个字没提乐队,走出他家门很远才回头看了一眼。方虞还站在门口,整个人看起来空荡荡的。 第二天两个人出去找了个烧烤摊喝酒,江知遥突然问他:“你那键盘还好用吗?” 方虞愣了愣,握着啤酒杯的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说:“很久没拿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好用还是不好用了。” 江知遥跟他一笑,说:“我也很久没弹琴了,我们俩差不多。” 但是方虞听他这么说神色又变了,有点慌张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不弹了?” 江知遥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说:“我忙啊,你都不知道,天天忙完这个忙那个,周六周日都还在补缺呢,累死了。” “那你现在还在那边工作吗?” 江知遥说:“离职了,临毕业事情太多了我顺便当休假了。”说着江知遥还笑,说:“什么时候你再去荣城,带你见见我男朋友。” 方虞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说:“还真名正言顺了?” 这话把江知遥说懵了,愣了一会儿才说:“我之前说过吗?这件事?” “你岂止说过,”方虞笑了,说,“你还给我们看过他的照片,忘记了?” 江知遥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说:“还真不记得了……” “忘了就算了,有机会一定去荣城,让你们请吃饭。” 确实太久没有见面,两个人能聊的仍然是之前的那些事情,说来说去就变沉默了,最终话题还是拐回了乐队身上,这次是方虞主动发问了,他说:“你不弹琴了,有我的原因吗?” 江知遥看了他一会儿,说:“不知道怎么说,也许有吧,也许没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更多一点。”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方虞听他这么说有点不安,说,“什么事情我看看能不能跟你一起解决。” 江知遥笑了笑,本来想开玩笑的,结果出口的那句话是:“只剩下我自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弹琴了。”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江知遥抿了抿唇,解释说:“我不是怪你,这是我自己的原因,哪有人因为一点点挫折就站不起来的,如果真站不起来,那也是怪自己。”他说完做出轻松的表情,说:“那首歌我写了好久,本来要拿来表白的,但是现在怎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弹,也不敢弹给他听了。” 方虞说:“你自己写的歌,有什么不敢的。” 江知遥露出了些迷茫之色,说:“我不知道,当初我总黏着他的时候,我们还出去演出,他还看过我们的演出视频,我担心自己已经没法像以前那样弹琴了,如果真的水平下降,那还不如不让他听现在的我,起码还能留个好印象。” 方虞沉默了许久,说:“我家里就有一把吉他,你要不要弹一下。” 当天晚上,已经沉寂许久的雨天乐队的官方微博突然复活,发了一小段合奏,视频既没有标题也没有字幕,但是很多人听出来这是他们当时第一次以乐队身份对外发行的歌。 本来这个微博账号像躺在曾经雨天粉丝关注列表里的尸体,今天突然诈尸倒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度。那首歌太特别了,他们第一次演出唱的就是这一首,他们说它是一个开始,如今在宣布解散后的整整一年突然出现,有人认出来键盘和吉他都是方虞用过的,但是吉他是谁弹的倒是一下就能听出来。 一时之间艾特和私信量狂涨,但是这两个人发完就退了出来,根本没有查看后台,自己开心了甩甩手就走人了。 国外求学的高渠因为时差问题,在大半夜一个电话把江知遥从睡梦中惊醒。 江知遥还没清醒过来,就听高渠语气激动,说:“你俩干嘛呢?为什么背着我发新视频?你们俩还合奏,什么意思啊,孤立我?”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又说:“你去看他了?他怎么说啊?” 江知遥好不容易理清楚思绪,才说:“你先冷静一下……我是忘了告诉你了,他没说什么,就是单纯合奏了一段,没说别的,你别高兴这么早。” 高渠听他连打三个哈欠,才反应过来还有时差这么一回事,说:“我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 “你说呢?”江知遥觉得很好笑,说,“时区差这么多,你才想起来啊。” 第79章 高渠笑了声,说:“谁让你们发微博不通知我的,我一看炸了锅了,刚刚登上号,一堆艾特我的,让我出来表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俩谁违法乱纪了呢。” “你盼点好吧,”江知遥实在困得不行,说,“我刚刚挂电话没多久,你的电话就又进来了,有新消息我一定告诉你。” 高渠现在心情颇好,嘁了他一声,说:“知道了,除了你对象,别人半夜给你打电话都是骚扰。” “我也没这么说吧。”江知遥已经睁不开眼了。 高渠哎了声,说:“不说这个——都靠你了啊,给我一个表态的机会。” 江知遥在方虞这边就待了两天,第二天下午就返回了荣城,此时已经是五月底了,还没有到毕业生离校的时间,江知遥就先回了学校宿舍。 他算了时间,想着梁疏意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回来了,就掐着点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铃声响了好久,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被接起来,江知遥心里立刻就开始突突直跳,往常都是这个时间打电话,他打过去的时候都是很快接起来,本来奖项快要公布了,他就有点提心吊胆,现在更加惊惶了。 他想了一会儿,又打了几次过去,没有打通,就又给邹明琅打电话,同样没有人接。 江知遥已经开始上网搜索这次比赛的相关消息了,梁疏意的电话刚好打了进来。 江知遥手都一抖,赶紧说:“你怎么了?怎么半天不接电话啊?” 梁疏意声音很轻,说:“有一点事情,在跟人说话,没有看手机,没事的。”他说完又问:“你回荣城了吗?” “回来了,今天刚到。”这次没有视频通话,江知遥看不见他的表情,就又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那边很轻的笑了一声,说:“很快,别急。” 但江知遥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无精打采,就问:“比赛结果出来了吗?” 梁疏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明天会公布。” 江知遥以为他心里紧张,就劝慰道:“反正都已经结束了,不如出去散散心吧,你那边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啊?” 梁疏意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但是结果已经提前告诉我们了,明天只是对外公示。” 江知遥愣了,说:“那你已经知道了?” 梁疏意嗯了一声,像是在故作轻松,说:“目前结果还不错,但是明天还是不是这个结果我就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啊?”江知遥心里又开始突突乱跳了,说,“结果还会再变吗?” 梁疏意说:“有人找到我,说明天要我跟银奖换位置。” 江知遥啊了声,说:“这是什么道理啊?结果都出来了,还能换人的吗?” 梁疏意说:“结果不还是人定的,他们想换就换了,这不是来跟我商量了。” “你不答应会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就是和上次一样,给我炒点难听的新闻,让我就算拿了金奖也照样谈不到合作,办不成画展。” 江知遥听他语气轻松,自己却紧张得不得了,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梁疏意又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江知遥也不敢说话,看梁疏意这个反应,应该是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而江知遥只能听他的决断。 果然,良久的沉默后,梁疏意说:“那就再试试吧。” 江知遥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就说:“都说今时不同往日了,试试也没关系。” 梁疏意笑了声,说:“你这么支持?” 江知遥说:“你肯定是已经考虑了很久才这么说的,我干嘛要来泼你冷水,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而且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凭什么让出去。” 可能是为了让话题轻松一点,梁疏意说:“我刚刚听邹老板说,你们乐队微博更新了,怎么,有新动向了吗?” 江知遥笑了笑,说:“没有啊,就是我去看了看方虞,他让我用他的吉他,随便合奏了一段。” 梁疏意嗯了声,说:“如果他愿意回来,你们也会回来吗?” 江知遥低低地应了声,说:“我天天都想呢。” 梁疏意叹了口气,说:“我也去看了看,呼声很高啊,已经解散一年了,还有这么多人想着你们,如果能回去当然最好。” 他说完听江知遥没说话,就又说:“都会好起来的。” 江知遥嗯了声,说:“明天你那边就公布结果了,有做好预防措施吗?” 梁疏意开玩笑说:“这个交给经纪人了。”这句话说完他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轻,说:“我已经离开梁家这么多年了,他们何必呢。” 第46章 做一杯咖啡 梁贸枫刚从外面回来,进屋就看见平时完全不见人影的梁旭慎已经坐在客厅里等他了。他妈妈就坐在旁边,见他进来似乎在用眼神跟他示意什么。 他刚挨着沙发,梁旭慎的眼刀就扫了过来,说:“你最近用公司的团队又干了什么?” 梁贸枫说:“工作啊,没有干什么。” 闻言梁旭慎的火气就压制不住了,音量都拔高了,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前几年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今年还打算故技重施是不是?” 他说着还看向了身侧的人,说:“你最好管好你儿子,你们爱怎么闹我管不着,但是闹大了别让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第80章 梁贸枫反而用一个很轻松的姿势半倒在沙发上,说:“不会闹大的,不过就是一些真真假假的传言,不用担心。” 梁旭慎哼了声,说:“少跟我扯这些,你跟他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吗?你要他走,他也走了,他现在和梁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担心什么?担心哪天我死了,遗嘱里多一个他的名字?” “哎呀,别这么剑拔弩张的,”梁妈看不过去开始劝和,说,“这次让他收了就好了,实在不行给他买个澄清,多大点事嘛,至于这么动气嘛?” 梁旭慎看向她,说:“你儿子怎么闹我不管,现在人家要反击了,你儿子用公司的团队去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为对方查不出来吗?”他说着看向梁贸枫,指着他说:“你给我见好就收,再给我弄出什么麻烦,你也滚蛋。” 梁贸枫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突然说:“不是因为你的钱!他本来就是梁家的人,凭什么不让他回来!” 梁旭慎被他这一出搞懵了,火起噌噌往上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让人家走的是你,现在像块狗皮膏药的又是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梁贸枫的亲妈也搞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回事了,眼见梁旭慎已经被气走了,她就坐在了他边上,低声说:“你怎么回事啊,你听你爸爸的不就行了?都说了他不回来是好事,你干嘛啊这是。” 梁贸枫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让他回来了?这不都是你说的吗?” 梁妈愣了愣,反应过来顿时带了怒色,说:“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梁贸枫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瘆得慌。这会儿他也是这么一副表情,但是没多久就咧开嘴笑了笑,说:“可是那些媒体我都已经给了钱了,怎么也得让他们把活干了,妈,你说是不是?” 梁妈看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要发神经,但还是有些气不顺,多说了一句:“人家不乐意你去,你天天往人家门口等着,你不嫌丢人吗?你以为你自己还十三四岁吗?上次你这么干,我还以为……但是这次你爸爸都生气了,你可别连累他,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这话说完梁贸枫突然就站住了,他本来要上楼,这下一动不动的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乐意。” 最近江知遥查看乐队邮箱的时候发现了许多曾经合作方的邀约,一时有些恍惚,他还上微博查看了好几次,确认没有人盗他的号发什么回归重组宣言。他把邀约都翻了一遍,还是恍恍惚惚的,但是突然明白这些合作方为什么会重新找上门来。 毕竟那天一条什么信息都没有的纯合奏视频都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好多人都在猜测这是他们会回到舞台预热,查看微博私信也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陌生的账号发来的询问和关心。 江知遥有些迷茫的在首页刷了一会儿,突然滑过去一个非常熟悉的账号,他返回头看的时候,确认这是去年邀请过他们,但是没能参加的那个知名音综。 他许久没有关注那些信息,这才发现这个节目因为某支参赛乐队的丑闻,导致整个节目都暂停制作,刚刚那条微博正是告诉粉丝,他们正在重启节目,让大家推荐自己喜欢的乐队。 一个离奇的想法渐渐浮现上来,江知遥像是魔怔了,再次打开了乐队邮箱,他一条条的向下翻,竟然真的看见了这个节目的第二次邀约,时间是三天前。 江知遥有些手抖,把邮件截图发给了高渠。 不过这个点高渠肯定是看不见消息的,江知遥也没指望他回消息。 他又登录了乐队的微博,才发现许多艾特都来自那条音综微博。再次确认后江知遥突然很想去买一盒烟,虽然在此之前他从不抽烟。 不仅仅是节目的流量足以让许多乐队走到人前,而且光是邮箱里允诺的金额就让他心头一跳。 江知遥深吸了一口气,给方虞打了个电话。他觉得也许这是上天在给他们机会,这样的好机会江知遥不可能不心动,而且方虞比任何人都需要钱,化疗费用他们家已经快要承担不起了,如果能重新回到舞台上演出,筹钱也会更容易一些。 但是江知遥在电话里并没有这么说,他只是把微博的艾特截图发给方虞看,这次也带上了那封邮件。 他们打完这通电话的时候刚好快要晚上八点,梁疏意今晚八点二十七就要出现在荣城机场,江知遥看了一眼时间,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这次分离的时间太长了,江知遥远远的看见他的时候甚至有点不敢认,他看起来比视频电话里要瘦了点,头发也长了,倒是更像他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见到的样子了。 江知遥愣了一会儿,才赶紧跳起来跟他招手。 这次总算是顺顺利利的接机了,江知遥从看见他心情就开始愉悦了,语气也欢快了很多,拉着他说东说西,说了半天才发现他好像有点没精神。江知遥顿时紧张起来,拉住了他的手,说:“你怎么了?太累了吗?” 梁疏意这才抬起头看他,跟他笑了笑,说:“是有点累——对了,前两天听你说要离校了,什么时候搬走,我陪你去。” 江知遥说:“不急,你才刚回来,我哪能让你去干苦力啊。” 他们这会儿已经坐在出租车上了,江知遥扶了他一下,说:“你要是累,就靠我身上睡一会儿吧。” 第81章 梁疏意看起来有点疲惫,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好,别的事情,回家再跟你说。” 往常梁老师出差之后回家,肯定是要先换衣裳洗澡的,但是这次他回去后只是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把江知遥拉过来当枕头。 江知遥看他脸色不太好看,就轻轻用手指梳他的头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舒服吗?还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梁疏意抬起眼睛看他,说:“我也以为会出什么事,但是这次什么事情都没有,很安稳。” 江知遥说:“那不是很好吗?梁老师,这次拿了奖,我给你做饭吃,我会做很多菜呢,好不好?”他说着还坐直了,俯首看着梁疏意的眼睛,说:“现在都过去了,你不要不开心了,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出去放松一下好不好?” 梁疏意抬手摸他的脸颊,笑说:“你不是说,拿了奖,要我请你吃饭吗?怎么还反过来了?” 江知遥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说:“你这么辛苦,我得先慰劳慰劳你啊,你开心了我才能开开心心的蹭蹭梁老师的光啊。” 梁疏意此时枕在他的腿上,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故意往下坠了他一下,笑说:“这么乖啊。” 江知遥看着他那双蓝色眼睛,喉头动了动,俯首吻了吻他的嘴唇,说:“这一下走了有两个月吧,感觉像是分开了两年。” 梁疏意放开他,也坐了起身,跟他面对着面,以正对着的姿势抱上了他的脖颈,凑过去说:“用行动表达一下吧。” 江知遥心口一麻,正要吻上去的时候,梁疏意突然停下了,在他衣领处闻了闻,说:“你把咖啡洒在衣服上了?” “啊?”江知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也低头打量了一下,这下想起来,说,“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早上想做一杯香草拿铁,但是失败了,明明步骤都是跟你学的啊。” 梁疏意笑了声,说:“失败了也不用倒在自己身上吧?” “不是!”江知遥解释道,“我尝味道的时候失手了,不小心的。” 梁疏意就笑,说:“待会儿我给你做,省得你弄得脏兮兮的。” 江知遥撇撇嘴,说:“我都洗掉了,你还是闻出来了,不是我脏兮兮的,是你的鼻子太灵了。” 梁疏意揉了揉他的头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唇,说:“好了,你不是脏兮兮的,可以了吗?” 江知遥觉得自己完全被他带着跑,梁疏意往挪了挪,他也跟着更靠近了些,一副眼巴巴的样子。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脸,说:“明天出去走走吧,我很久没有出去散步了,想看那些小蘑菇灯了。” 第47章 幽会 梁疏意说要去看小蘑菇灯,江知遥就说吃了晚饭再去。他去接机之前就煲好了粥,就让梁老师先去换身衣裳,自己下厨给他做了几个菜。 他饭做好喊了一声没听到回应,以为梁疏意还在洗澡,就往浴室看了看,也没看见人,往卧室一转,才发现这人衣裳都还没换好,头发湿漉漉的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卧室里一片漆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窗外路灯散落的暖光零零碎碎地落进屋内,留下一些不甚明晰的光斑。江知遥没敢开灯,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边上。江知遥本来不想吵醒他,但是上手一摸头发还是湿的,江知遥怕他这样睡着不是感冒就是头疼,就出去拿了吹风机进来,插好电坐在他身边,轻轻叫了几声,好半天梁疏意才睁开眼看他。 江知遥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说:“我也不想吵你,但是湿乎乎的怎么睡啊,我给你吹头发,你眯会儿,把你叫醒是怕吹风机的声音吓到你。” 梁疏意好像很困倦,只嗯了一声,连句话都没有说,吹风机的噪音那么大,他却睡得很安稳。 他这一觉睡得根本没吃晚饭,早上醒来看见被盖好冷藏的饭菜,还有刚刚被倒掉的粥。梁疏意看着还在忙活的江知遥,说:“怎么倒了?不是好好的吗?” 江知遥这才知道他醒了,说:“昨天做的了,本来想着你刚下车,喝点粥会好受一点,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困——没关系,已经重新做了,等会儿就能吃。” 梁老师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整个人都好像还没睡醒,慢悠悠地走过去从身后抱他的腰,说:“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躺一下,结果就睡着了。” 江知遥回过头看他,笑说:“那我给你吹头发的事情你知道吗?” “好像吧。”梁疏意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说,“就是太困了,没多会儿又睡着了。” 江知遥被他蹭得痒,就缩了缩,微微侧头轻轻碰了碰他,说:“吹风机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把你吵醒?” 梁疏意嗯了声,说:“现在有点饿了,你好了没有?” 江知遥把粥盛了出来,说:“好了好了,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米糟小汤圆吗?我特意买好了配料,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昨天做的东西得倒了吧。” 梁疏意也没去接碗,反而是凑了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喝完看看他,说:“做得挺好。” 江知遥哎了声,说:“还好提前打开凉着了,你也不怕烫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知遥总觉得今天的梁老师看起来格外柔软,比起昨天他刚回来的时候,放松自在了很多。 第82章 吃过早饭江知遥提议了一些出行计划,但是梁疏意明显不太想出门,最后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少儿频道在播的大耳朵图图。 在知道梁老师要回来之前,江知遥就买了许多小零食给他备着,这会儿梁老师很偏爱蓝莓味的夹心棉花糖,已经吃了有十几个,江知遥看他高兴也没说什么,就把蓝莓味的都摘出来递给他。 江知遥仰头看了他几眼,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都没睡好啊?” 梁疏意发出一声疑问的单音,笑说:“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知遥抬手摸了摸他眼底的那一小块皮肤,说:“都发青了,你以前也是天天熬夜,怎么没看你这么憔悴?” 梁疏意剥糖纸的动作顿了顿,愣了片刻,语气很坦然,说:“是没怎么睡好,每天都在想明天会有什么离谱的新闻标题挂着我的名字出现在各大网站和报纸期刊上,怎么可能睡得好。” “那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梁疏意笑了笑,很随意地伸了个懒腰,又懒洋洋地靠过来,头枕在江知遥的肩膀上,说:“睡了一觉觉得好多了,还是家里好。” 江知遥就亲了亲他的头发,说:“你昨天还说想看蘑菇灯呢,今天还想吗?” 梁疏意还真的认真想了想,良久才说:“想,但是我好累,不想出门。” “那好吧,给你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别的办法?” 江知遥跟他神神秘秘的一笑,说:“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着话,江知遥突然说:“有件事想告诉你。” 梁疏意看过来,说:“什么?” “你还记得去年我告诉过你的那个音综吧,就是发了邮件但是那时候我们刚好解散了。” 梁疏意点点头,说:“记得。怎么了?他们又给你们发邮件了吗?” 江知遥轻轻嗯了一声,说:“这次,我把邮件发给他们看了。” 梁疏意侧过头看他,说:“我记得你说过,前段时间去看方虞了,他愿意回来吗?” 江知遥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说:“你也知道,家里有个这样的病人负担很大,而且方虞的家乡也不是什么发达的地方——我只是觉得他缺钱,我希望他能过得轻松一点。” 他说完叹了口气,说:“听起来很可笑吧,口口声声说这是梦想,是爱好,到头来还是为了钱。” 梁疏意抬手摸他的头发,下意识的做出了安抚性的动作,说:“这没有什么可笑的,人至少得好好活着,才能去追逐梦想啊,不要因为这个有什么负担。” 江知遥说:“可能我的确有私心吧,我想回到以前那样……可能这些都是我给自己找的借口也说不定,这世上哪有什么救世主。” “知遥,那我问你,这世上就不可以出现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江知遥有点不解,说:“也许会有吧。” 梁疏意调整了坐姿,转过来看着他,说:“既然有,那两全其美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要去强迫自己当圣人?不是完全放弃自己才能算是做了好事。” 江知遥沉默了些会儿,才说:“我明白你说的话,但是我总觉得我好像是为了自己……” 梁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们重组,回到舞台,这不只是你自己的愿望。再说了,就算是又怎么样,这件事你做了,难道会伤害到他们吗?不要总是苛责自己,你把选择权给了他们,就让他们去选,总想把什么都自己揽下来,你不累吗?” 江知遥低低地应了一声,歪歪地靠在他怀里,随后就被他塞了一个蓝莓味的棉花糖过来,嘴里甜丝丝的。 梁疏意的声音又变得懒洋洋的,说:“别总想这么多,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就安安心心陪着我。” 江知遥嗯了声,说:“这段时间不会再出差了吧?” 梁疏意嗯了声,说:“不出去了,总得让我歇一段时间吧。” 江知遥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那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的跟我待在一起吧,哪里也不要去了。” 梁疏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呢。” 江知遥说:“节目组让我们月底前给他们答复,如果他们愿意,答复过后我就要去他们那边,半封闭式地准备舞台了。” 梁疏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知道了,我能陪你了,你又不能陪我了。” 江知遥凑过去抱他,说:“但是我现在有点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梁疏意好笑道。 江知遥说:“我怕我走了,你又要睡不好觉了,我能不担心吗?” 梁疏意拍了他一下,笑说:“我回来了就没事了,不要瞎操心,好好想想你们该怎么宣布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吧。” 江知遥明显一提到这个就会有些雀跃,但他还是说:“也不一定能成,我都不敢想这件事了,总怕希望落空。” 梁疏意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打断了这个话题,说:“那不想了——你说要给我看的蘑菇灯呢?” 江知遥哦了声,突然跳了起来,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动,等会儿我叫你。” 他说着就往卧室里窜,还回头检查梁疏意有没有偷看。 梁疏意就歪在沙发上,笑着目送他进屋。 第83章 大概有半个小时,江知遥才终于从卧室里露了头,很欢快地蹦到梁疏意身侧,伸手去拉他,说:“走吧,带你去看看。” 梁疏意笑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江知遥看向他,说:“其实没什么神秘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能看见零星的蘑菇灯沿着床边、柜脚还有墙角散布着,发着盈盈的暖光。 梁疏意愣了一下,才说:“你还会未卜先知呢?我刚说完,你就搞回来了这些东西。” “我不是未卜先知。”江知遥拉着他进去,说,“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展示给你看的。” 他说完自己还打量了一圈,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这样看起来很有幽会的气氛……” 梁疏意笑了声,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下脚下的小蘑菇灯,说:“挺特别的啊——现在气氛有了,你还站这么远干什么?下一步应该是幽会了吧?” -------------------- 最近用电脑工作的时间太长了,导致这段时间一看屏幕就有点难受,这几天会慢慢调整回之前的更新频率的~ 第48章 捉弄 江知遥精心摆好的小蘑菇灯,这会儿散落得乱七八糟,个个都东倒西歪的,两个人也不管了,就这么坐在地毯上,靠在床边。 江知遥觉得很疲累,就侧过身躺下,枕在梁老师的腿上,有些昏昏欲睡。 梁疏意就慢慢地摸着他的脸,说:“怎么这就困了?” 江知遥抬眼看他,说:“说好了是幽会,怎么变成偷情了?” “难道不一样吗?”梁疏意还笑了起来。 江知遥乱摸了一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衣服,说:“哪有一大早就搞这个的。” “不早了,”梁疏意也摸索了一通,在乱七八糟的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说,“午饭的时间都过了。” 江知遥啊了一声,说:“几点了啊?” 梁疏意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快要两点了。” “怪不得这么饿……”江知遥往后一瘫,看向他,说,“本来原计划是给你做饭吃的,我现在没有力气搞那个了,梁老师,我们点外卖吧。” 梁疏意跟他弯了弯眼睛,说:“好啊,可能是刚回家,我也好懒,不想做饭了。” 江知遥纠正他说:“我不是懒,我是累了。” “所以你是说,吃不到你做的饭是怪我咯?”梁疏意凑近了看他的眼睛。 江知遥笑了下,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说:“不然呢?” 两个人就衣衫不整的窝在一起点外卖,点好了又腻歪了一会儿,才磨磨唧唧的起来收拾了一下,再次回到了客厅沙发上,接着看中午的动画片。 半个小时后外卖到了,两个人正吃饭,江知遥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何望曲打来的,江知遥接起来,说:“稀奇,你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何望曲说:“听说梁老师最近回荣城了?” 江知遥看了一眼正在往外摘葱姜蒜的梁疏意,笑了下,说:“是啊,昨天刚回来——怎么了?知道我们家梁老师拿了奖,要来给他庆祝一下?” 那边的何望曲语气十分平静,说:“正是这个意思,我好不容易把他们薅出来,明天一起吃个饭吧,你别放我们鸽子。” 江知遥愣了愣,说:“明天吗?你等一下——”他说着话侧过头去看梁疏意,说:“梁老师,明天应该有空吧?他们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梁疏意这才抬头看他,笑了下,说:“可以啊。” 江知遥跟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继续讲电话:“那约好了,明天晚上,在哪里?” 何望曲想了想,说:“吃火锅怎么样?梁老师刚从国外回来,吃点国内的特色。” 江知遥乐起来,说:“想得还挺周到,今天上午他还说想吃火锅来着——那你们定地方吧,到时候给我们发定位。” 等挂了电话,梁疏意笑着看过来,说:“我还真的好久没吃火锅了,突然有点迫不及待了。” 江知遥说:“那明天点一大桌。” 按照往常的习惯,两个人肯定要去逛逛超市,买点东西,但是梁疏意刚回来,整个人都很懒怠,哪里都不想去。江知遥也不想自己去买东西,就用家里之前自己买好的食材又做了顿晚饭。 因为中午吃得太晚,晚饭也就推迟了,这会儿洗完澡就已经要十一点了。 江知遥本来前一天就睡得晚,今天还一大早起来做早饭,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倒床就想睡着。 他们在屋里留了几盏蘑菇灯,顶替了小夜灯的职位。 但是这会儿梁老师倒是有精力,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还凑过来问他:“你睡着了吗?” 江知遥已经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了,被他一问就睁开了眼睛,说:“怎么了?你睡不着吗?” 梁疏意听他声音里都是困倦,就说:“你困了就睡吧。” 江知遥就侧过身来抱住他,说:“睡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疲累的劲头过去了,梁疏意怎么都没有困意,但是被江知遥抱着,他也不敢乱动,怕再把他闹醒了。 就这么睁着眼睛睁了大半夜,梁疏意仍然毫无睡意,他的眼神往下落,就凑过去偷了个吻。江知遥睡得太沉,一点反应都没有,梁疏意看他这么睡着,倒是突然起了些捉弄他的小心思。 第84章 …………… 结果就是第二天江知遥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了也不想动,回想起来还有点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直到梁疏意又带着一脸的无辜来跟他复盘,昨晚的悲惨回忆涌上心头,江知遥被气得再次扎进了被窝,看都不想看他。 完整版: 江知遥精心摆好的小蘑菇灯,这会儿散落得乱七八糟,个个都东倒西歪的,两个人也不管了,就这么坐在地毯上,靠在床边。 江知遥觉得很疲累,就侧过身躺下,枕在梁老师的腿上,有些昏昏欲睡。 梁疏意就慢慢地摸着他的脸,说:“怎么这就困了?” 江知遥抬眼看他,说:“说好了是幽会,怎么变成偷情了?” “难道不一样吗?”梁疏意还笑了起来。 江知遥乱摸了一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衣服,说:“哪有一大早就搞这个的。” “不早了,”梁疏意也摸索了一通,在乱七八糟的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说,“午饭的时间都过了。” 江知遥啊了一声,说:“几点了啊?” 梁疏意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快要两点了。” “怪不得这么饿……”江知遥往后一瘫,看向他,说,“本来原计划是给你做饭吃的,我现在没有力气搞那个了,梁老师,我们点外卖吧。” 梁疏意跟他弯了弯眼睛,说:“好啊,可能是刚回家,我也好懒,不想做饭了。” 江知遥纠正他说:“我不是懒,我是累了。” “所以你是说,吃不到你做的饭是怪我咯?”梁疏意凑近了看他的眼睛。 江知遥笑了下,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说:“不然呢?” 两个人就衣衫不整的窝在一起点外卖,点好了又腻歪了一会儿,才磨磨唧唧的起来收拾了一下,再次回到了客厅沙发上,接着看中午的动画片。 半个小时后外卖到了,两个人正吃饭,江知遥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何望曲打来的,江知遥接起来,说:“稀奇,你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何望曲说:“听说梁老师最近回荣城了?” 江知遥看了一眼正在往外摘葱姜蒜的梁疏意,笑了下,说:“是啊,昨天刚回来——怎么了?知道我们家梁老师拿了奖,要来给他庆祝一下?” 那边的何望曲语气十分平静,说:“正是这个意思,我好不容易把他们薅出来,明天一起吃个饭吧,你别放我们鸽子。” 江知遥愣了愣,说:“明天吗?你等一下——”他说着话侧过头去看梁疏意,说:“梁老师,明天应该有空吧?他们想和你一起吃个饭。” 梁疏意这才抬头看他,笑了下,说:“可以啊。” 江知遥跟他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继续讲电话:“那约好了,明天晚上,在哪里?” 何望曲想了想,说:“吃火锅怎么样?梁老师刚从国外回来,吃点国内的特色。” 江知遥乐起来,说:“想得还挺周到,今天上午他还说想吃火锅来着——那你们定地方吧,到时候给我们发定位。” 等挂了电话,梁疏意笑着看过来,说:“我还真的好久没吃火锅了,突然有点迫不及待了。” 江知遥说:“那明天点一大桌。” 按照往常的习惯,两个人肯定要去逛逛超市,买点东西,但是梁疏意刚回来,整个人都很懒怠,哪里都不想去。江知遥也不想自己去买东西,就用家里之前自己买好的食材又做了顿晚饭。 因为中午吃得太晚,晚饭也就推迟了,这会儿洗完澡就已经要十一点了。 江知遥本来前一天就睡得晚,今天还一大早起来做早饭,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倒床就想睡着。 他们在屋里留了几盏蘑菇灯,顶替了小夜灯的职位。 但是这会儿梁老师倒是有精力,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还凑过来问他:“你睡着了吗?” 江知遥已经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了,被他一问就睁开了眼睛,说:“怎么了?你睡不着吗?” 梁疏意听他声音里都是困倦,就说:“你困了就睡吧。” 江知遥就侧过身来抱住他,说:“睡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疲累的劲头过去了,梁疏意怎么都没有困意,但是被江知遥抱着,他也不敢乱动,怕再把他闹醒了。 就这么睁着眼睛硬挺了大半夜,梁疏意仍然毫无睡意,他的眼神往下落,突然有点暖饱思淫欲,就凑过去偷了个吻。江知遥睡得太沉,一点反应都没有,梁疏意看他这么睡着,倒是突然起了些不正经的小心思——想知道什么程度的动静能把他闹醒。 梁老师脑子里想让他好好睡一觉的那个小天使被打败了,他甚至从床头柜里摸出了润滑液,毕竟江知遥睡得很香,连怀里的人什么时候钻走了都没发现。 江知遥在睡梦里只是觉得莫名燥热,半睡半醒间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春梦。但这种感受越来越清晰,他的梦境变得支离破碎,江知遥搭在梁老师后背上的手指猛地一蜷,整个人都颤了颤。 梁疏意看他有了反应,反而不动了,静等了片刻,见他好像又要睡着,才继续去摸他已经半硬的下半身。 摸到一半梁疏意就停了手,转而去往他身后探。江知遥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甚至开始无意识地低叫。 第85章 江知遥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腿什么时候搭在了梁老师的腰上,在自己腿间有和梦里一样作怪的手指。 江知遥还有些迷瞪,被他乱动的手指故意刺激了一下才猛地蜷缩了起来,声音里除了睡意还有不可置信:“你干嘛啊……” 梁老师还用那双清澈的蓝眼睛看着他,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把你吵醒啦?” 话里好像带着歉意,但是那手上的动作倒是停都没停。 江知遥下意识的去抓他的手腕,说:“别闹了……” 梁疏意开始倒打一耙,说:“我一直都没睡着,感觉到你莫名其妙就硬了,是做了什么梦?梦到谁了啊?这么激动。” 刚刚可以说是半睡半醒,现在听到这话,江知遥一个激灵就吓醒了,说:“真的吗?不是因为你摸的吗?” 梁疏意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说:“我没有啊,我是怕你这样难受,才帮帮你的,你怎么还让我别闹了。” 江知遥一时之间有点凌乱,他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依稀只记得好像真的是个春梦,尴尬的说不出话。 梁疏意捉弄完他也不管别的了,开始跃跃欲试的往里进了。 “等一下!”江知遥惊恐地拦了他一下,说,“今天中午不是刚做过吗?还来啊。” “我帮你解决,你不帮我解决吗?”梁疏意还故意摸了他一下,听他发出难耐的吸气声,还乐了起来。 江知遥明明感觉自己只是硬着,也没解决这个问题啊,但是也不敢说,就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吧,你别管我了,我们就算了,行不行?” 梁疏意也不动了,看着他说:“你做个梦都能硬起来,对着我就不行?你梦里梦到谁了?不会是……” “我没!”江知遥赶紧捂他的嘴,顿时有点自暴自弃了,就往他身上贴了贴,说,“做吧做吧,你别提些不相干的事情。” 梁疏意就亲了亲他的发顶,慢慢顶了进去,江知遥整个人都绷紧了,挂在他身上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江知遥刚刚被他吓醒了,这会儿困意又涌上来,刚做了一会儿就有点疲累了,连叫都有点叫不动了。 梁疏意在他的额头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突然笑了一声,江知遥又被吓一跳,说:“怎么了?” 梁疏意凑过去咬他的耳垂,说:“刚刚是骗你的。” “什么?” “你刚刚做的春梦,可能真是因为我。” 江知遥愣了片刻,被困意变得十分迟钝的大脑终于想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这会儿江知遥也没力气计较了,只是很疲惫地抓了抓他的头发,说:“我真的好困,求你了,快一点。” 梁疏意就亲了亲他的嘴唇,说:“忍一下,马上就好。” 没多会儿江知遥就被弄得想射,手不自觉的就往下摸过去,但是梁疏意按照一贯的恶趣味把他拦住了,还说:“忍一下。” 江知遥本来就困,赶紧自己轻飘飘的,这会儿已经快要忍到极点了,结果还不让射,就很急躁地挣扎了一下,可是梁疏意就不松手,他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点像哀求,哀求里还夹杂着濒临骂街的崩溃语气。 梁疏意还被他逗笑了,说:“这么难受吗?” 江知遥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一边喘息一边意识不清地嘀咕着:“大半夜把人喊起来……还折腾……受不了了,不做了……松手……” 梁疏意看他真难受了,就亲了亲他,说:“我帮帮你,不折腾你了,怎么还生气了。” 不仅生气,处在困倦中的人还被他气哭了,估计第二天醒来江知遥自己都不会承认这件事的真实性。 梁疏意赶紧安抚他,但是看他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梁老师自己吃饱了,还不忘给他的小狗擦了擦眼泪,他看着江知遥的眼泪,不仅毫无悔改之心,反而在想下一次还要这么玩。 江知遥要是知道这个人心里想的什么,估计又要跳起来抓狂了。 结果就是第二天江知遥睡到了日上三竿,好像骨头都散架了,醒了也不想动,回想起来还有点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直到梁疏意又带着他一脸的无辜来跟他复盘,昨晚的悲惨回忆涌上心头,江知遥被气得再次扎进了被窝,看都不想看他。 第49章 聚餐 江知遥从早上醒过来已经在床上躺到了快要吃午饭,死活不愿意露头,他已经发现了,梁老师不仅不害怕他生气,反而时不时来观赏一下他生气的表情,好像很是乐在其中。 想到这个江知遥就更生气了,一掀被子结果就看见梁老师在边上坐着,一言不发。 江知遥撞上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看他也不像刚起床那会儿笑个没完,反而面露担忧,倒是把江知遥弄得一愣。 “你干嘛啊,这个表情?”江知遥还是没绷住,先开口了。 梁疏意很恳切地看向他,说:“你还生气吗?” 江知遥迟疑了一下,又瞄了他一眼,说:“干嘛啊,突然又这样——你早上坐在我边上嘲笑我,后悔了?” 梁疏意说:“不是嘲笑你,是觉得你那样子很可爱。”他说完还凑过去握他的手,说:“别生气了,下次半夜不闹你了,行不行?” 江知遥被他那双眼睛一看,就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立刻就松了口,说:“也不是不让你……你大半夜还搞那么过分,我真的很困。” 第86章 梁疏意跟他一笑,说:“好好好,赶紧起来吃午饭吧,晚上还要出去聚餐呢。” “对哦!”江知遥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赶紧翻身起床,说,“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梁疏意还笑,说:“光顾着跟我生气,这都忘记了。” 江知遥故意跟他哼了一声,钻进浴室洗漱去了。他洗完头发还没擦干,突然就捂着毛巾冲出来,说:“梁老师,我忘了跟你说,那几个人都着五不着六的,爱开玩笑,没关系吧?” 梁疏意人在厨房,听他说话就转过身来,说:“放心,我又不是开不起玩笑。” 江知遥跟他一笑,说:“那你得维护我啊,我开不起。” 梁疏意说:“怎么了?他们还会欺负你不成?” “当然了!”说起这个江知遥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告状,“你应该认识的那个,何望曲,你教过他,他可是你的超级粉丝,每次一说到我们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就指着我——”江知遥说着还模仿起来,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梁老师的事情,我警告你,回头是岸,别祸害人家。” 他说完脸都皱在了一起,做出一个十分痛苦的表情,说:“你说他们是不是欺负我?” 梁疏意本来正在切菜,这会儿笑得刀都握不稳了,还不等他发表什么看法,江知遥就一个箭步冲上来夺走了他手里的菜刀,说:“握着刀还乱晃,也不怕割到手。” 梁疏意让他把刀放回去,说:“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饭,不要这么紧张——没想到你的朋友这么偏袒我,那我得好好感谢他们才对。” 江知遥啊了一声,说:“你干嘛啊,怎么总觉得你要使坏。” 梁疏意跟他眨眨眼,说:“我哪有啊,这不就是普通的人情往来吗?” “什么人情往来啊,”江知遥不干了,说,“他们欺负我,你还要感谢人家,你跟谁一起的?” 梁疏意就笑,抬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说:“赶紧吹头发去吧,我当然是跟你一起的,行不行?” 江知遥听了这话才算满意了,终于回到浴室去了。 晚上七点多他们到了火锅店,店里的装修挺别致,每一桌都像一个小隔间,江知遥他们过去的时候他的室友们都已经到了,按流程都打了招呼,等上菜的时候先喝了一轮酒。梁老师坐下后仍然是他一贯让别人看见的那种安静样子,话也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听他们说话。 眼见大家都喝了不少,说话间也大胆起来,周言甚至开始逐渐往梁老师那边站队,把江知遥看得一头雾水,不得不打住,说:“干嘛啊这是,今天这顿饭不会就是为了针对我才聚的吧?” 周言手一挥,说:“你别说话,你光微信好友都四百多人了,我多叮嘱两句怎么了?” “这跟我微信好友有什么关系啊?”江知遥一脸冤枉,看向梁疏意,说:“我那是因为活动多,所以认识的人多,我人品好坏跟好友人数应该没关系吧。” 梁疏意还是笑,说:“当然没关系。不过人家是为了你好,老实听着。”后半句他的声音很低,别人听不见,但是江知遥听得清清楚楚,就委屈地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还被何望曲眼尖地逮住了,说:“梁老师帮你说话你怎么还不高兴。” 江知遥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叹了口气,说:“我哪敢啊,这是喜极而泣。” 梁疏意可能还真是怕他要哭了,就岔开了话题,为了安抚他一肚子委屈的情绪,很贴心的去帮他涮毛肚。江知遥看他一脸良善,又碍于这么多双眼睛,也不敢表现什么,就老老实实地接过来。 但他吃着吃着怎么觉得这几个人眼神又变了,有点不明所以,迷茫地看了一圈,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吃饱了?”江知遥知道周言和何望曲都不是什么好人,就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最善良的郑远熙。 郑远熙莫名被他盯着,有些无措,但只是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只跟他笑了笑,说:“我的小料没了,我去加一点。” 说完起身就溜了,完全不管江知遥的满脸无助。 梁疏意也站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江知遥跟他点点头,看他走远了,转过脸就看见这两个人换了一副面孔,一脸的审视。 “干嘛啊这么看着我,我没干什么吧?”江知遥莫名其妙地发出疑问。 周言啧了他一声,说:“知道,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嘛,我们这些外人不好说什么,但你也不用弄这么明显吧,又没人跟你抢。” 江知遥觉得头顶沉甸甸的问号快要把自己压垮了,更加不明所以,说:“你说什么呢,我什么弄这么明显……你们怎么回事啊,还跟我打哑谜。” 何望曲也开口说:“梁老师也算是公众人物了,你自己注意点,别弄得不好看。” 江知遥哎了一声,说:“我们好好的呢,又没闹分手,什么好看难看的?” 周言还是觉得他在装蒜,说:“平常一点点小事都能咋咋呼呼的,这……这个,你能不炫耀一下?” 江知遥已经快要暴走了,何望曲终于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手腕,说:“待会儿梁老师回来,你自己看。” 这会儿是郑远熙先回来了,说:“你们聊完了?” 江知遥哼了声,说:“聊什么啊,这两个人,吃错药了似的。” 第87章 正说着话,梁疏意也回来了,还顺手去前台带了几瓶饮料过来,大家都喝了不少,他挨个递过去,说:“酒就先喝到这里吧,喝点果汁。” 江知遥的那瓶递过去之前还给拧开了,但是这一瞬间江知遥又感觉到了对面凉飕飕的眼刀。 他回忆起刚刚何望曲说的话,就垂眼看向梁疏意的手腕,但是他今天穿了一件长袖衬衫,看不见手腕。 江知遥看向他,说:“你今天没怎么喝吧,看起来还挺清醒的。” 梁疏意就跟他一笑,伸手去给他涮毛肚,压低声音跟他说:“来之前你不是叮嘱了嘛,不让多喝,我就没喝多少。” 江知遥跟他一笑,说:“谁让你喝多了就耍酒疯。” 两个人正说小话,梁疏意把涮好的毛肚夹给他的这个当空,江知遥终于看见了他的手腕,看完顿时一阵晴天霹雳——他的手腕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明显的一个牙印! 江知遥顿时浑身寒毛直竖,电光火石间把事情捋清楚了——敢情对面这几个,以为自己是那种把隐秘之事也要拿出去用来宣扬主权的变态! 江知遥突然觉得这大夏天的,好像下雪了。 他这会儿如遭雷劈的表情被那几个人尽收眼底,周言还露出一个“你说你是不是畜生”的表情。 江知遥觉得自己好冤,昨晚的悲惨回忆涌上心头,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咬了这一口,整个人大脑空白了数秒。 梁疏意探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表情呆呆的。” 江知遥的幽怨已经快要从他的眼睛里飘出来了,但是碍于在人前,只是尴尬一笑,说:“没事,有点烫。” 梁疏意还真的往心里去了,微微歪头看他,说:“那我待会儿放凉点给你。” 他这话刚说完,江知遥就感觉到那些审视的目光快把他片成人肉卷了,赶紧摆手,说:“别别别,我可不敢,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段饭吃得江知遥整个人如坐针毡,他觉得自己不是出来朋友聚会,好像是女婿见老丈人。 回去的路上江知遥还沉浸在那种悲伤中难以自拔,梁疏意还奇怪地看了看他,说:“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江知遥一脸哀怨,说:“你确定还需要问一问吗?” 梁疏意就乐,说:“你的朋友人挺好的。” “那当然了,”江知遥语气酸溜溜的,说,“都成你的娘家人了,能不好吗?” 梁疏意拍他的后背,笑说:“你瞎说什么呢?” 江知遥去抓他的手腕,说:“这个牙印怎么回事?真是我咬的吗?” 梁疏意看了一眼,说:“当然了,昨天晚上,你一边哭一边数落我,然后就给了我一口——你不记得了?” 江知遥十分憋屈,说:“遭罪的是我,别人眼里的畜生也是我。” 梁疏意还说佯装一副无辜的样子,跟他眨了眨眼。 江知遥顿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梁疏意跟他一笑,还故意往他身上靠了靠,说:“怎么样,够给你面子吧?”说完还往他耳边悄悄地叫了一声:“老公。” 江知遥颤颤巍巍的,“你”“我”了半天,耳根都红透了,这会儿甚至想撞树,应该不是因为憋屈了。 -------------------- 全国都放假了,作者也放几天假不过分吧(狡辩.jpg 第50章 你能看见彩虹吗 他们聚餐后没两天,江知遥就受到了方虞的回复,至于高渠,早就跃跃欲试了,只要江知遥给他准话,他马上就能请长假飞回来。 这次方虞没有拒绝,江知遥对于这个结果也并不惊讶,很快就在群里又说了一次这个事情,并且把要回复给对方的邮件内容也给他们看过,时隔一年,终于将这封邮件发送了出去。 节目组大概是一直在等他们的回复,收到了邮件之后就立刻发来了场地以及时间。节目录制在八月份开始,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对外宣布重组的消息。 就这件事他们和节目组沟通了一下,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给出的建议当然是让他们先不要说,到时候在节目里来个亮相,不管是欢迎他们回来的,还是对他们参赛目的持怀疑态度的,最终都会化为节目的讨论度。 江知遥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是目前看来希望重组的呼声还是挺高的,如果让人觉得只是为了知名度玩了一手临时解散,很难不让粉丝寒心,但是他们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一时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之中。 几个人到现在都还没能见到面,毕竟都很长时间没碰乐器,怎么也得一起排排歌。不过他们现在倒不用担心过不了初选,节目组为了这个话题热度,让他们拥有了和一些知名老牌乐队同样的待遇,免了初选这个环节。 但这么一来,他们心里的压力其实会更大,这样看起来就更像炒作了。三个人的小群里商量对策商量半天没个结果,都陷入了沉默中。 最后还是高渠说:“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八月份才刚放假,我提前一个月就请假回去,我们排歌,找找感觉,别的不说,总不能让人看我们的live水平也断崖式下滑吧,那才真让人寒心呢。” 这场对话就这样先结束了,江知遥坐在客厅不停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显而易见的焦虑。 第88章 梁疏意给他泡了杯柠檬蜂蜜水,递到他手里,说:“能参赛是好事,怎么又发起愁了?” 江知遥说:“既然做了决定,当然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我现在只想尽可能的把影响降到最低。”他说着又叹了口气,说:“真的很怕被误会,怕被人以为当初解散是为了今天炒热度,想起来就觉得惶恐。” “怎么会,”梁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年的这个时候都已经官宣阵容了,如果没出意外,节目早就播了。” 江知遥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是……算了,我还是赶紧把乐器拾起来吧,不然到时候上了场演砸了,那才是真出大问题。” 八月初他们准时到了节目录制现场,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磨合练习,几个人很快又回到了当时的状态,甚至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 在节目正式录制时,现场来了很多观众,在此之前节目组已经有意无意放出去了一些消息,他们出现在现场的时候仍然引发了一阵尖叫声。 主持人说:“其实去年我们已经邀请过rain,但是没有得到回复,没过几天就看见他们宣布解散的消息,当时很震惊……” 但他这话还没说完,方虞突然发问:“去年邀请过一次?” 主持人也愣了愣,说:“没错,你不知道吗?” 江知遥顿时有些局促起来,他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了,一时有些尴尬。 但是方虞没有让他沉默太久,就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本来在江知遥和高渠的想法里,是不打算说出方虞所面临的困境的,他们谁也不希望场下的投票里出现同情分。 但是方虞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用最冷静的语气把他们这一年的遭遇简洁地说了一遍,说完他才笑了笑,说:“他们没告诉我,我也是今天刚知道,毕竟能拥有这样的一个舞台不容易,他们可能是怕我为难。” 主持人也沉默了片刻,才说:“大概是你们本来就该属于这个舞台,兜兜转转各自漂泊了一年,还是来到了这里,这是你们跟我们的缘分,也是你们彼此之间的缘分。” 他们重组后的第一个舞台,唱了他们当初发行的第一首歌,与后来的新歌相比不够成熟,很多地方的处理也许不够完美,但他们还是演了这么一首歌。 几年的时光说长不算长,但一定是他们最难忘的几个年头。台下观众中有打听到内部消息跑来的老粉,前奏刚起就开始尖叫了。 创作这首歌的时候他们初出茅庐,第一次演出时是在学校的小舞台,观众很少,但是灯光很亮。 此时他们身后的灯光跳动得频率极快,配合着激昂的乐声引起了另一波热潮。 “喝下这杯酒,明日也许再也不相见。” “明天是什么,我看见远航的船票和消失的帆。” “是喝干的啤酒,是海的尽头。” “你能看见彩虹吗?还是只追逐到又一场风浪。” “但我永远记得你,我的朋友。” 第51章 疲倦 这次的节目录制长达两个月,江知遥每天要么坐在后面看别的乐队演出,要么就是在准备改编曲目,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觉都没怎么睡。 在录制进度过半的时候,才忙里偷闲给梁疏意打了个电话。果然梁老师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这么憔悴?” 江知遥这会儿刚刚结束演出,是偷偷溜到厕所里给他打的电话,妆还在脸上,就笑说:“我妆都没卸,你也能看出来我憔悴吗?” 梁疏意微微一笑,说:“看表情就看出来了,是不是很累?” “是挺累的,但是也很开心。”江知遥说着话表情雀跃了许多,又说,“没想到有好多人都认识我们,我还以为来了根本没人认识,只是我们认识别人呢。” 梁疏意离屏幕很近,江知遥只能看见他的脸,他的声音很轻柔,问了些问题,又说:“那里包吃饭吗?吃的都习惯吗?听说那边的口味很甜,你好像不太爱吃甜吧。” 江知遥笑了声,说:“有的菜是挺甜的,但是他们这边也有专门给我们这些外地人做饭的厨师,就还好啦。就是很想你,我连给你打电话的空儿都找不到。” 说着话就听见了评委团的声音,江知遥就侧头看了看,梁疏意也听了出来,说:“好了,你快点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你在这儿溜号。” 一到那边演出完,镜头就开始频繁地往他们这些候场席位上切了,江知遥就颇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说:“好想赶紧回家。” 梁疏意就跟他笑了笑,说:“好好比赛,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江知遥八月出发录节目,在他录完节目已经将近十月了,在这期间他跟梁疏意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联系,除了偶尔在录制途中溜走给他打个电话。刚一结束江知遥就回了酒店收拾东西,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回家。 他回到酒店后就开始给梁疏意打电话,但是那边很久也没有接起来,一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回应。江知遥正在往行李箱里装东西,心情非常雀跃,但是发现没有人接电话还有点奇怪,就趴到床边去翻看手机,看了眼时间觉得这个时间梁疏意应该没在忙吧。 之前江知遥就给他发消息,说今天结束录制,结束了给他打电话,但是这会儿没人接,江知遥就又打了一遍。 第89章 每次电话自动挂断江知遥就总有些不安心,也没心思收拾东西了,人坐在地板上,身子趴在床上,紧盯着手机屏幕看,这通电话也没有人接,他就没再继续打,而是切到聊天页面,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一到这种时候江知遥总会心里发慌,他这段时间根本没空干别的,这会儿才想起来看看新闻,他去搜索了梁疏意的名字,入目就是一张硕大的偷拍照片,新闻标题写得引人遐想,叫什么“风头正盛的青年画家半夜出入知名滥交gay吧”。 江知遥顿时觉得心口一梗,冷静了半分钟,又仔细去看了照片的拍摄时间。拍照片的时间是七月二十三日晚上九点。 江知遥迅速头脑风暴了一下,七月的时候他还没离开荣城,那时候梁疏意天天都跟他待在一起,哪来的这种照片?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呈现一种完全静止的状态,回过神才接着翻新闻,毕竟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他八月离开之前都没有见到这种新闻,怎么会突然爆出来。 果然仔细一看,这则娱乐八卦是在八月中旬的时候爆出来的——八月中旬,江知遥脑子里又嗡的一声,在那之后虽然说联系得少,但是也好歹打过几通电话,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江知遥心里火急火燎的,又给梁疏意发了几条消息,但是他还是没有回。江知遥实在没有办法,电话打给了孟郁,孟郁倒是接得很快。 还不等江知遥开口,孟郁一接起来就问:“你回来没有啊?” 江知遥愣了一下,说:“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待会儿就去机场,明天一早就能到。” “这样啊……那等你回来再说。”孟郁听起来很像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完的样子。 江知遥赶紧说:“你别等我回去了,我问问你,梁老师跟你们待在一起吗?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本来是待在一起的……他前段时间家里不能住了,就去邹哥家住了一段时间,现在……” 江知遥听他吞吞吐吐的着急得来回踱步,说:“现在怎么了?他不在吗?” 孟郁有些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说:“我们也在找呢,不知道他去哪了,手机也没拿,什么都没带……都快急死了。” 江知遥觉得血都窜到脑门上了,震惊道:“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他常去的地方都找了吗?” “找了,从昨天找到今天……”孟郁说完又赶紧安慰他,说,“你别着急啊,他肯定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最近舆论压力太大了,本来谈好的几个商务都被取消了,钱还是其次,就是名誉受损有点严重。不过邹哥在公关了,等你明天回来,他肯定就会去找你的。” 江知遥一颗心跳得飞快,甚至开始生理性地觉得头很痛了,他有点站不稳,坐在床边,提醒他前往机场的闹钟声音响起来,说:“麻烦……麻烦你们再找找,我很快就回去了。” 江知遥坐在飞机上坐立难安,脑子里完全是一团乱麻,他知道那个新闻肯定是假的,但是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就这么瞪眼瞪到了四点钟,直到飞机落地。 下了飞机就看见是孟郁来接他,孟郁看他眼睛红彤彤的,说:“没事,你回来了就好。本来是想报警的,但是邹哥说如果被人知道了,又要大做文章,而且梁哥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你别太担心。” 江知遥怎么可能不担心,但不好显露出来,让两个人更添焦虑,就垂着头没说话。 孟郁准备先把他送到梁疏意的家里,江知遥侧头看见快要到了,能看见他们时常去的那家商场,江知遥就突然抬起头,说:“你们去他家里附近的那个商场找过了吗?” 孟郁侧头看看他,说:“虽然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会去商场自闭的人,但是跟他有关的所有地方我们都找过了,没有什么线索,甚至去调了门口监控……” “我说的不是商场里面,”江知遥咬了咬自己的手,神色激动,说,“别急着回家,那边,我们先去那边。” 孟郁也向车外看去,也瞧见了那座商场,凌晨四点的天还很暗,最近天气转凉,此时犹如半夜的温度。 江知遥几乎是从车里冲出来的,这时街边的路灯都已经没了光亮,他快步往里面跑,从那几盏早就不亮了的蘑菇灯旁边飞快掠过。 江知遥被外面的冷空气激出了鸡皮疙瘩,但是额头却渗出了汗,他一路跑到了最里面的小亭子,心脏跳得飞快。 等他走近了,就看见一个背影,呆坐着,面向早就干涸的小池塘。 江知遥几乎是翻进去的,他站在梁疏意面前的时候还在大喘气。 梁疏意神色有些木木的,呆楞着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江知遥冲过去把他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在发抖,有些不知所措地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也在颤抖,说:“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梁疏意还是就那么跟他笑,语气很平静,说:“回来了啊,我以为还得好多天呢。”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隔着布料都能摸到他手臂冰凉,江知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有些毛躁地给他裹住,说:“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儿?你冷不冷?” 可能是江知遥身上的暖和的,梁疏意这才感觉到冷热,任由他抱着,说:“好像是有一点冷。” 第90章 江知遥捋了捋他的头发,说:“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外面太冷了。” 梁疏意却摇了摇头,说:“不想回去,在这儿挺好的,没有人。” “你一直在这儿待着吗?”江知遥搓了搓他冰凉的手指,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梁疏意说:“不是,我刚开始去了一家网吧,我之前没去过那种地方,不知道还得带身份证,找了好多家,才找到一个不用身份证也能开机的。里面很多都是小孩子,他们戴着耳麦打游戏,我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去看你的演出,但是那里到处都是烟味,太呛了,呛得我喉咙痛,我也就没待够一夜,天还没亮就出来了。” 江知遥说:“为什么要去网吧?” 梁疏意笑了笑,说:“我觉得自己之前过得太规矩了,小时候想做个好孩子,长大了想做出些成绩,但是好像都没有什么用。我有点厌倦了。” 江知遥摸他的头发都是凉冰冰的,说:“你不想回家,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你跟不跟我去?” 梁疏意大概这几天也没有好好睡觉——或者说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觉,整个人都很疲倦,听他这么说就看了看他,说:“去哪里?” 江知遥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一个会让你开心一点的地方。” 第52章 有求必应 梁疏意被他带到迪士尼的主题酒店里时才终于有了点表情,梁疏意看了一圈,说:“为什么来这里?” “你没听说过吗?这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地方。”江知遥跟他一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手指,说,“我都不知道这两天你都干了什么,肯定想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够了我们去玩,你想玩多久玩多久。” 梁疏意坐在床边,抬着头看他,笑说:“在这里住几天都行吗?” 江知遥挨着他坐下,点头说:“当然了,你什么时候玩够了我们就什么时候走。” 梁疏意看着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主题酒店很贵的。” 江知遥笑了,故意往他身上贴了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东西了?我口袋里还是有点积蓄的好吗?” 梁疏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半开玩笑地说:“我在想,就靠我那个要死不活的咖啡店,还能不能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 江知遥知道他这话不是单纯开了个玩笑,就拉住了他的手,说:“你要是觉得累了,就歇一歇,我都歇了一整年了,还不是照样……”他说着神秘地笑了下,说:“节目播了你就知道了。” 梁疏意说:“我之前已经休息过很长时间了,也想了很长时间才重新去参加比赛。”他说着垂下了头,说:“这些风波也许都能平息,但是这种子虚乌有的恶名却不知道能不能彻底洗刷干净,以后只要我的名字出现在任何比赛里,别人都会先想起来我的这些传闻,而不是我的作品。” “知遥,”梁疏意看向他,露出一个很脆弱的表情,说,“你应该看到了吧,新的谣言。” 江知遥点点头,说:“那段时间你一直都跟我待在一起,是真是假我最清楚了——你现在想不想睡一会儿?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吧。” 梁疏意摇摇头,说:“刚比赛完都还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最近刚官宣了几个商务,谣言就扑了上来。” 江知遥说:“难道又是……那个梁贸枫?” 梁疏意说:“不知道,但这次他们下了不少血本,铺天盖地的威压,邹老板都觉得费劲了,看来对方肯定是专业的。” 这种事情经历一次都已经足够刻骨铭心了,上次初出茅庐遭受的那么一场浩劫,都让梁疏意好几年不愿意参加比赛,这下又来一次,江知遥都害怕他真的要彻底放下画笔了。 江知遥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看向他,说:“下周那个节目就要开播了,按照往常的经验来说,首周的关注量是最高的。” 梁疏意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迷茫地看过去。 江知遥握紧了他的手,说:“等那时候,我们公开吧。” 梁疏意立刻皱了皱眉,说:“我现在名声不好,让人知道了,你也会倒霉的,你疯了。 江知遥说:“顺便澄清一下就好了啊,当初我们解散前的那场音乐节孟郁拍了照片,再找张合照,顺便给你辟谣,这不比一点点公关来得快吗?” “你别太天真了。”梁疏意说,“以他们的手段,你也会自身难保的。别闹了。” 江知遥有些着急,说:“真的不行吗?只要能证明你一直跟我待在一起,那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梁疏意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几率也不过是一半一半……你们刚刚重组,本来流言蜚语就多,我不想把你也拉进困境。” 江知遥说:“那我能怎么办啊?我看着你这个样子一点忙都帮不上,你都不知道,我听孟郁说你消失了两天,我当时都快要吓死了,生怕……”他顿了顿,又说:“反正迟早要官宣的,现在说和以后说,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梁疏意语气生硬,神色也不轻松,说,“我不想你那么做,你们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全靠一些观众对于新人的期待和新鲜感,不要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江知遥还要辩驳,梁疏意就看他一眼,说:“乐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忍心把别人也拉下水吗?” 第91章 说完这句话梁疏意就进了浴室,到两个人都洗好躺下,这段时间谁也没说话。江知遥侧过身来看他,说:“我知道我说的那些太任性了,但我很担心你,你看起来很不好,我有点着急。” 梁疏意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听他说话也侧过身来,伸手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说:“我太累了,你就这么陪着我就好了。” 江知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如果你想休息,那就休息吧,如果觉得不开心,那就不去做了。” 梁疏意在他怀里笑了声,说:“怎么这么像当初我说的话。” 江知遥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说:“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但可能就像你说的,有时候人生就是要忍受痛苦——” 说到这里江知遥停住了,他突然想起梁疏意说这些话的神情,好半天才说:“我不想你再去忍受痛苦了,你也可以享受快乐。” 梁疏意一直没有给他回应,好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江知遥为了让他的心情轻松一点,说:“我们接到了新的演出邀请,我觉得,包养你可能没有什么问题——梁老师,不然你就跟了我吧,以后天天带你来迪士尼。” 梁疏意就笑了,仍然没有抬头,闷声说:“被包养有什么好处吗?” 江知遥想了想,说:“你想有什么好处就有什么好处。” 梁疏意抬起脸看他,睫毛有点湿润,跟他眨了眨眼,说:“那想玩什么都可以吗?” 江知遥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说:“当然啦,有求必应,不然怎么做金主?” 梁疏意就又笑了起来,说:“那上次玩的那个……皮带,还能玩吗?” 江知遥顿时脸就红透了,一直到耳朵根都烧了起来,急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就知道说些不正经的!” 梁疏意就露出很受伤的表情,说:“不愿意也不用凶我吧。” 江知遥俯首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就差上嘴咬了,说:“没说不愿意!说了有求必应的!” 梁疏意就抱紧了他的腰,凑在他面前,小声说:“谢谢金主,金主真好。” 第53章 休息 江知遥陪他在这边住了几天,又陪他去别的地方玩了一阵子,等他终于愿意回家住已经过去了一周。江知遥去找孟郁把自己寄存了很久的行李拿回来,结果孟郁神神秘秘的,把江知遥拉住了,说:“梁哥回家了吗?” 江知遥嗯了声,说:“他现在看起来还好,你们放心。” 孟郁说:“没事就好——家门口没有奇奇怪怪的人吧?” “没有,挺清静的。”江知遥听他这么说觉得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问他说,“那个梁贸枫最近又来了?” 孟郁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说:“你知道啊。” 江知遥说:“不仅知道,我还见过几次。” “那个人好像真的有点神经病,前段时间还来找邹哥了,说他根本不专业,没法帮梁哥管这些事情,还留了张名片,说他有专业团队,让邹哥别再狗拿耗子。” 孟郁说完就是一脸厌弃,说:“这个人你说他讨厌梁哥吧,他比谁都上心,但是上心上的都不是地方啊。” 反正这话江知遥越听心里越翻滚,甚至很不高兴起来,说:“你有他的名片吗?” 孟郁说:“我留着那玩意干嘛?”他看向江知遥,奇怪道:“你要他名片干什么?”说完他自己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又说:“你不会要去揍他吧?这可使不得啊,你今天敢揍,你明天就上新闻,节目快播了,你别找事啊。” 江知遥说:“你这么关注啊?” 孟郁得意地笑了下,说:“我都说了我是粉丝,你怎么还不信呢,反正现在热度还挺高的,你好好把握,别整那些不该整的。对了,我听邹哥说,昨天跟梁哥聊天时,梁哥说他今天要去找梁贸枫聊聊,他现在去了吗?你没跟他一起吗?” 江知遥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说:“他什么时候说的?” 孟郁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说:“啊……他没告诉你啊,我……我也不知道别的了……” 江知遥烦上加烦,别人可能不知道,他的情敌雷达还是很灵敏的,现在都已经闹成这样了,梁疏意还去跟那个神经病聊天——江知遥快抓狂了:跟神经病有什么好聊的! 他越想越急躁,急匆匆的就从孟郁家离开了,路上还在给梁疏意打电话,但是那边没接。江知遥一想到梁疏意对面坐着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就火急火燎的。 他到家就把行李箱往里一推,正准备出门继续找他,但是闻到了熟悉的饭香。江知遥快步冲向了厨房,果然看见梁老师系着围裙的背影。 江知遥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冲过去抱他,说:“你去哪了?” 梁疏意愣了愣,回过头看他,说:“我刚刚去买食材了——你怎么鞋都不换,这么着急?饿了?” 江知遥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先出去换了鞋,又挨过来,半试探地问他:“只是去买了东西?没去别的地方吗?” 梁疏意转过身靠在料理台上,看着他说:“你知道了?” 江知遥有点不高兴,说:“我知道什么了?” 梁疏意说:“我去见了梁贸枫,跟他说了说话,回来的路上买了食材,别的就没有了。” 第92章 “我不问你,你就不打算告诉我吗?”江知遥也不知道自己吃的什么飞醋,反正心里怎么都不太痛快。 梁疏意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 “什么叫没有必要?”江知遥有点激动,音量不自觉地放大了,说,“我觉得有必要,而且他……” 说到这里江知遥就刹住了,他没敢往下说,只是有些不高兴地靠在了门边,说:“我不觉得你的事就是没必要……我就是担心你。” 梁疏意笑了声,把手擦干,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说:“那你生什么气?该说的孟郁应该都跟你说了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现在问我。” 江知遥抬眼看看他,不确定道:“问什么都可以吗?” 梁疏意点点头,说:“你想知道什么?” 江知遥抿了抿唇,说:“梁贸枫,你没感觉到……他对你的感情有点不一样吗?” 梁疏意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说:“我知道——你就为了这个生气?” 江知遥顿时脸都红了,说:“不是!既然你知道,应该也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你去跟他能谈什么?” 梁疏意说:“我跟他说,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我以后不画画了,让他不要再缠着我。” 他说这些话的语气很平静,完全不像一周前还在因为这个事情痛苦万分的模样。但江知遥听他这么说还是很难受,就问:“他怎么说?” 梁疏意轻轻一耸肩,说:“他挺惊讶的,就问我为什么,我说每画一次就要想起来你泼在我身上的脏水,我觉得很恶心,不想再画了。” 江知遥紧紧盯着他看,又听见他说:“他确实挺奇怪的,我说我不画了,他好像也不开心,差点砸了人家咖啡馆的杯子。” 说到这里梁疏意还解释了一下,说:“他有躁郁症,情绪不太稳定,没往我身上砸,你别露出这个要吃人的表情。” 江知遥被他捏了一下脸,才悻悻地低下头,继续听他说:“然后就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他说他会撤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会再来骚扰我,只是想要我一幅画。” 江知遥说:“那个城堡画吗?” 梁疏意点了点头,说:“那幅画本来就是送给他的,算是谢谢他送我的画笔,我就给他了——这个没必要生气吧?” 江知遥彻底生气了,说:“对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画,不过就是被你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起来,还做成拼图天天拿出来玩……” 他这酸溜溜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捏住了脸,梁疏意笑着看他,说:“我也可以给你画一副啊,我不仅做成拼图,还放个小相框放在我工作台边上,天天看,行不行?” 江知遥还是很不高兴,梁疏意就不再跟他开玩笑,说:“其实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他根本不是喜欢我,他只是需要依赖一种亲近关系才能感觉到快乐。我也不知道他都听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可能是他自己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他想摆脱这种情绪,就把依赖转化成了对我的厌恶和攻击——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或者是他的一个小玩具,都在承受他的这种情绪压力。只是我怎么也做过他的哥哥,他小时候依赖我,现在对我的任何情感都不是正常人的情感状态,所以你不要为了这个生气,我只是把他当成病人,安抚一下罢了。” 江知遥平静了一些,但仍然不太甘心,说:“但是画……” “我收着那幅画,只是拿来提醒自己的,没有别的意义。”梁疏意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说,“先吃饭吧,你还想知道什么,吃完饭我再解答。” 江知遥听他说话不紧不慢的,觉得好像是自己在小心眼,顿时又不好意思起来,耳根又开始发热了。 梁疏意看他不动,就说:“怎么了?还生气吗?” 江知遥看了他一眼,说:“那你真的不画了吗?你还没给我画过呢。” 梁疏意笑了笑,说:“你不是说让我休息吗?反悔了?” 江知遥眼睛一亮,顿时冲上前去帮忙,说:“不反悔,先吃饭吧。” 第54章 旅行 梁疏意说要休息就真的推掉了所有工作,哪里也不去了。最近江知遥参加的节目也播出了,两个人就窝在一起看节目。 本来江知遥设想的场景是挺美好的,现在俩人凑在一起,看舞台的时候还好,一切到幕后,江知遥就尴尬地要冲上来捂住梁疏意的眼睛。 梁疏意把他手里的巧克力饼干叼走了,还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怎么了?有什么不能看的?弹幕还夸你呢。”他不仅提及弹幕,他还往外念:“帅哥就是帅哥,头发都挠成鸡窝了还是帅哥。” “啊!你不念弹幕行不行!”江知遥抓狂了,第三次试图关掉弹幕,但是仍然未遂。江知遥臊得要命,拿了个抱枕把自己的脸挡住了,闷声为自己辩解,说:“我那不是愁的嘛!我写不出来,我们怎么排都不对味,能不着急,能不抓头发吗!” 梁疏意把他从抱枕后面拽了出来,伸手给他捋了捋头发,笑说:“多生活多真实啊,我挺喜欢看这个的——你脸红什么啊?不就是乱糟糟嘛,我也没少见。” 江知遥哼了一声,说:“这个节目里,你最爱看的就是乐队成员的幕后故事,吵架打架,然后和好,每次一播这个你就来劲。” 第93章 梁疏意喂他吃饼干,笑说:“你不也挺爱看的吗?刚刚你看那个主唱挨踹,笑得比我还高兴,好意思吗说我。” 江知遥张嘴接了,含含糊糊地说:“有的乐队做音乐做认真了,吵架什么的还挺常见的,吵完回头就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播出来就挺好玩儿的。” “对啊,多可爱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率性自然,这不是挺好的。”梁疏意侧过头看他,意有所指。 江知遥跟他一笑,说:“你干嘛啊,在我面前夸别人可爱。” “我没夸别人啊。”梁疏意还是就那么笑,把人看得心里痒痒。 江知遥靠过去,说:“已经有音乐节演出联系我们了,不过时间还久,三个月后——你去不去看我的演出啊?我给你买最前排的票,行不行?” 梁疏意好笑道:“复出的第一次音乐节演出,我当然得去啊,干嘛还这么战战兢兢的。” 江知遥欢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不爱跟人挤来挤去的,当然担心你会不想去啊,但是我还是很想能在现场看见你的。” 梁疏意笑了,说:“现场都太疯了,我感觉自己太拘谨了,什么时候你站在我身边,我可能更能放得开一点。” 江知遥眼睛一弯,说:“我们过几天出去旅行,去海边,好不好?” 梁疏意没想到他突然提到这个,愣了一下,才说:“这么突然?” “旅行嘛,当然要说走就走。”江知遥坐起身,看着他说,“我们再往南去,现在荣城也冷了起来,我们去更南边,那里暖和,而且有海边沙滩音乐节,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梁疏意听他说完又笑,说:“脑筋动这么快。” “也不是一时兴起,早就在想了。”江知遥凑过去抱住他,说,“我都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想让你出去散散心,我们还没有一起旅行过呢。”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那过两天就走吧,留点时间收拾收拾行李。” 两个人头一次一起出远门,江知遥明显有些兴奋过度,梁疏意觉得自己像是带了一只大型犬出门,感觉稍微错一眼就快要拽不住他了。 坐到了飞机上江知遥仍然不老实,不停的跟他唠唠叨叨。梁疏意本来是有些困倦的,他出门的习惯是上了飞机就要开始补眠,但是这回也受他的感染,跟着他去看外面的云。 出发前就订好了酒店,本来计划得好好的,但是到了酒店洗了澡换了浴袍,谁都不想出门了。 江知遥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梁老师又开始刷他的镜头合集,伸手就要抢他的手机。梁疏意不防,这次被他抢了个正着。 梁疏意看他把手机藏在怀里,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床边,就伸手去挠他痒痒,江知遥就这么乱滚,整张床都被他滚了一个遍。 梁疏意也不去抓他了,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压在了他身上,笑着去捏他的脸,说:“干什么啊,又没有看别人,你的镜头都不让我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江知遥有点喘不上气,还控诉他,说,“你不就看我在那抓头发,碎碎念,正经舞台没看你这么热衷。” 梁疏意笑了声,趴在他耳边,说:“可是你在台上的时候,欢呼声够多了,感觉你是属于大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 江知遥愣了愣,认真地看过来,说:“你真这么想啊?” 梁疏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趁他发愣伸手夺回了自己的手机,忙躲到一边,说:“想是这么想的,但是你在台上的时候本来就是属于大家的,当然也是属于我的。” “你怎么这样!”江知遥扑过去压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动,说,“你又装可怜骗我!” “我没有啊。”梁疏意也没空去管什么手机了,撑着手臂才能勉强保持坐姿,空着的手拍了拍他的背,说,“我说真的啊,你连真话都不想听了吗?” 江知遥抬起脸看他,张嘴就在他脖子上啃了个红印子。 梁疏意嘶了一声,说:“一言不合就咬人。” 江知遥又开始在他脖颈上磨牙了,梁疏意赶紧去推他的脑袋,笑说:“好了,my good puppy,别啃我了。” 江知遥一听他说这种词就急了,又去捂他的嘴,说:“都说了平常不要这么叫。” 刚开始江知遥没意识到梁老师这张美丽皮囊底下的手段到底有多大胆,后来发现他不仅手上玩得大,称呼上也是千奇百怪的。梁疏意的英文发音很标准,他平常不说英文,只在某些特殊场合叫一些特殊称呼,江知遥虽然只过了英语四级,但是某些基本词汇还是听得懂的,比如“good boy”,“my little dog”。 在特殊场合听多了这种词,特别是梁疏意平时不说,到了这种时候总说,江知遥很难不产生一些条件反射。 但是这会儿捂嘴已经来不及了,梁疏意看他脸都红透了,还火上浇油,说:“这么喜欢我给你的铃铛?” 铃铛倒也不是真铃铛,但在江知遥心里已经差不多了,这会儿实在有点忍无可忍,扑过去咬了他一口,说:“你能不能不说了?” 梁疏意也就真不说了,跟他亲昵地亲吻了片刻,才说:“那等会儿再说。” -------------------- 具体情形,回头给补一个 第55章 初来乍到 第94章 第二天一大早江知遥眼睛都还没能睁开,就被梁老师拽到了阳台去。清晨的风很轻柔,望过去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晨色刚刚破晓,遥远的海平面渐渐亮了起来。 江知遥有些迟缓地打了个哈欠,说:“看日出吗?” 梁疏意的长发散落着,被晨风撩起又落下,很出神地望着远方,听到他说话才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下。缓缓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对啊,来海边,住了海景酒店,怎么能不看看日出?” 江知遥闻着他头发上的柠檬香味,突然觉得时间都慢了下来,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红日自海面升起,四周都明朗了起来。 凉爽的晨风也带了些暖意,江知遥侧头与梁疏意的眼神撞在了一起,忍不住笑了笑,说:“盯着我干什么?你在想什么?” 梁疏意的眼神又回到辽阔的海面上,说:“在想不如以后定居在这里好了,每天都能看见海面上的日出,多好啊。” 江知遥亲了一下他的侧脸,说:“我也觉得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想,还没有认识的人,不用社交,是挺好的。” 听他说“不用社交”,梁老师可就有话要说了:“你不是最擅长社交了吗,我可是听说了,出去一趟能交八个新朋友。” “谁啊又在造谣我?”江知遥警醒起来,说,“你又听谁说的啊?我哪有这么大本事啊,你别听他们瞎说。” 梁疏意抬手慢慢地摸了一下他的背,说:“那不说这个了,收拾一下,想尝尝这边的早餐。” 也不知道是江知遥太久没有好好打扮了,还是梁疏意看惯了他在家的样子,乍一看他收拾得光彩照人还有点不习惯,原地愣了一会儿,就见江知遥凑过来,好像是给他夹了个什么发卡。 梁疏意抬手摸了摸,说:“这是什么?” 江知遥就拉他去镜子跟前看,说:“我还在录节目的时候买的,就是有天出去吃饭,陪他们顺便买了东西,就看见这个了,我觉得很好看诶。” 他买的是一个小花发卡,白色的三朵小小的花落在发夹上,这会儿戴在梁疏意的头发上,就像是哪里的花落在他的头发上了。 梁疏意失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买给女孩子的。” 江知遥不解地看了看他,说:“为什么啊?” 梁疏意说:“小心让人拍到,有人该给你写绯闻了。” 江知遥这次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跟他促狭一笑,还故意蹭过去挨着他,说:“梁老师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你是不是害怕我被人写绯闻啊?” 梁疏意把他搭过来的手轻飘飘地打下去,说:“我可没有这么说,还走不走了?” 这会儿江知遥怎么可能让他走,伸手就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背倚在门上看着他,说:“你不告诉我,我不让你吃饭。” 梁疏意微微一挑眉,说:“叫你起来的时候还困得拉都拉不动,现在这么有精神?” 江知遥抬手就把他拽到了自己的怀里,亲了亲他的下巴,说:“你不要转移话题。” 两个人胸口挨着胸口,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在耳边,梁疏意缓慢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你到底想说什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江知遥看着他,说:“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发条微博秀一下男朋友啊?” 梁疏意抬眼看他,笑说:“怎么还是这件事?” 要公开的这件事江知遥已经提过很多次了,但是梁疏意还是不同意。虽然说他自己的事情算是暂时平息了,但是谣言已经散播了出去,多少人信那些东西是假的呢?江知遥还算是个新人,刚刚崭露头角,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之前的可都算白干了。 梁疏意有他的顾虑,但是江知遥也有自己的考量,他觉得这是迟早要说的事情,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 别人对他们的看法也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什么改变。 江知遥听他不太想提起这件事的语气,有点不太开心,说:“这件事我也不是没有和他们商量,没有人反对,你不要这么担心,那些事情毕竟都是假的,你能影响我什么?” “你觉得是假的,能保证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吗?” 江知遥说:“可是你不能总听别人怎么说吧,那讨厌我的人永远都讨厌我,我总不能为了这些人不生活了吧?” 梁疏意沉默了,半晌才看向他,亲了亲他的嘴唇,说:“我还没有想好,再让我想想,行不行?” 江知遥听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也就不逼迫他立刻做出决定了,只是有点眼巴巴地盯着他,说:“我这么好看的男朋友,天天让我藏着掖着,快要憋死我了。” 梁疏意就笑了,说:“那这一点你的朋友可没有说错了吧。” “他们怎么什么都说啊,我老底都让他们倒干净了吧?” 梁疏意笑说:“也不是,说的都是你的好话,你别一副苦大仇深的。” 江知遥哼了一声,说:“我猜也能猜到——算了,不管他们了,你不是要吃饭吗?昨天我问过了,楼下就是餐厅,听说这边的菜品挺精致的,我也去见见世面。” 两个人就拿好了房卡出门,梁疏意还说:“都是上过大节目的人了,还说没见过世面啊?” 一说节目,江知遥就开始吐槽了,说:“大节目是大公司办的,大公司确实是大公司,但是他们那边的口味我是真的吃不惯,做什么菜都先撒一大把白糖,弄得我们天天自己煮泡面。” 第95章 梁疏意说:“不至于吧,那么大的地方就一种口味。” 江知遥跟他挤了挤眼,说:“后来不是才发现嘛,走错食堂了,有专门给外地人设置的食堂,我们天天忙得焦头烂额,就想着怎么才能多留两轮,都没时间去找合口味的饭菜了。” 说着话就到了餐厅,江知遥还说:“我来之前可是做功课了,我知道你喜欢吃那些小点心,都打听过了,这边有一种虎皮芋泥蛋黄卷,等吃过早饭去买给你吃。” 梁疏意还没应好,突然看见了闪光灯,和入耳的咔嚓一声,随即就是一声惊呼,估计是偷拍忘记设置静音了。 -------------------- 是虎皮芋泥蛋黄卷还是蛋黄芋泥虎皮卷……反正真的很好吃(流泪 第56章 沙滩 他们刚刚坐下准备吃饭,梁疏意听见快门的声音立刻往四周看了看,看起来有点紧张。江知遥倒是挺开心的样子,还故意捏了捏他的手,说:“不一定就是拍的我们,你别这么紧张。” 梁疏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他们刚吃了没几口,服务员送过来一个冰激凌蛋糕。梁疏意不解,说:“我们没有点这个吧?” 服务员说:“刚刚两个女孩说点给你们的。”说着还递给他们一张纸条,说:“这也是她们给你的。” 打开纸条看见上面字迹娟秀,写着:“刚刚不是故意偷拍你们的,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漂亮!照片已经删掉了,请你吃蛋糕,请你不要介意。” 看完梁疏意才松了口气,脸上终于带了笑意,把纸条递给江知遥看,江知遥反而露出一个很失望的表情,强撑着说:“原来是梁老师用美色换来的。” 梁疏意笑了,说:“你怎么一脸失望啊?没有偶遇粉丝,这么难过啊?” 江知遥嘁了一声,说:“我才没有,我都说了不要紧张兮兮的,哪有那么容易曝光。” 梁疏意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说:“我说了我在考虑了,你不要这么着急,能说的时候会让你说的。” 江知遥很敷衍地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你不用总提醒我,你不同意,我哪敢乱显摆。” 梁疏意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不高兴了,就往他身边挨了挨,在桌子下面去牵他的手,摸了摸他的手指,说:“有没有觉得你手上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 江知遥只当他在开玩笑,就也捏了他的手指,说:“不是在这儿了吗?” “我说真的,”梁疏意跟他笑了笑,说,“我给你添上。” 江知遥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就感觉到一个凉冰冰的东西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江知遥慢半拍地抬起手看了看,惊讶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的手上现在多了一枚戒指,江知遥看了好一会儿,才去查看他的手,确认了这两只戒指的确是一对,脸上露出很高兴的神采。 梁疏意说:“来之前就买好了,现在有人不高兴了,再不拿出来,我怕没机会拿出来了。” 江知遥故意撇了撇嘴,说:“我可没有不高兴。” 梁疏意淡淡一笑,说:“我们以后还会在一起很长时间,就不要为了眼前的一点小事不高兴了。” 江知遥嗯了声,说:“我们出去玩吧,沙滩上这会儿估计很热闹呢。” 将近傍晚就陆陆续续有人往这边搬音响,今晚就是江知遥说的那个沙滩音乐节了。 等到天色暗下来,能清晰地听到海浪的声音,不过很快就被喧嚣的乐声掩盖住了。 他们刚开始还混入人群,挤到了前排听完了整整两首摇滚,没多久就被烧烤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很默契地从人群中逆行,再次挤了出去。 等到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江知遥就上手给梁疏意顺了顺他的头发,却看见他不知道在笑什么,还一副笑得停不下来的样子。 江知遥不明所以,还给他拍了拍背,说:“怎么了啊?” 梁疏意好不容易停住了,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说:“刚刚我看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江知遥说:“我也不知道啊,心有灵犀吧。”说完还跟他灿烂一笑,说:“可能是我也饿了,玩了一大天,中午也没怎么吃。” 他们拉着手往烧烤的方向走过去,梁疏意看向他,说:“是谁非要点那个什么猕猴桃炒青菜,草莓拌红萝卜的。” “谁让他把菜品的图片做得那个好看啊,我以为是什么没吃过的新口味呢。”一想到中午的猎奇菜品,江知遥又开始牙酸了,嘶了一声,接着说,“不做点当地的经典菜式,搞这些奇奇怪怪的,欺骗我的感情。” 梁疏意又开始笑,说:“不过那个芝士玉米焖饭还是挺好吃的。” 江知遥啊了声,说:“味道确实还不错,但是太甜了点……梁老师,很适合你,不太适合我。” 梁疏意笑说:“很甜吗?今天看你吃好多个奶油泡芙呢,那个不甜吗?” 江知遥跟他一笑,拉着手开始在沙滩上倒着走,声音在晚风中显得有些悠远:“那个不一样,甜的不一样。” 梁疏意露出不解的神情,说:“不都是甜吗?怎么这个可以吃,那个就不可以?” 江知遥觉得他这个表情看起来格外可爱,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说:“梁老师,你作为资深甜食爱好者,不懂我们这些不爱甜的人,我们都是挑着吃的,所以有区别。” 第96章 梁疏意看起来还是不太明白,但是他不打算继续问了,把他往回拉了一下,说:“你别玩了,我好饿,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他们走到这里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了,人们都聚在了灯火通明的地方,这里只剩下海浪的声音,和他们一路走过来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 江知遥也就不再倒着走了,跟他挨在一起,说:“再等一小会儿,这边好安静,没有别人的感觉让我多体验一会儿。” 梁疏意就笑他,说:“早上还在为没人不高兴呢,现在转变心情了?” 江知遥当然知道他说的没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用手指绕了绕梁疏意被海风吹起的长发,说:“怎么说呢,突然想开了,你信不信?” 梁疏意看向他,说:“怎么想开的?” 江知遥笑了下,把手上的戒指展示给他看,说:“突然觉得别的都不重要了,你又不是因为不喜欢我才不让我说的,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梁疏意就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不生气就最好了,那现在能去吃饭了吗?” “怎么这样啊,”江知遥故意做出生气的表情,说,“人家跟你掏心掏肺呢,你就想赶紧把我打发了好去吃饭。” 梁疏意又开始乐,凑过去亲他的嘴唇,说:“好了,补偿你一下,行不行?” 江知遥却突然拉住他,很认真地讨了一个吻,才笑说:“好吧,现在不跟你计较了。” 第57章 恶名远扬 沙滩音乐节一连办了三天,每天江知遥都要拉着梁老师去凑热闹,一到夜晚,沙滩反而更加热闹,甚至一溜都是摆摊的小年轻,还有一家几口人一起在外面卖各种小吃的。 两个人蹦完了野迪就钻出来沿途买点小吃,边吃边逛。小摊摆得多,自然也有卖小饰品的,也不知道江知遥最近怎么回事,看见漂亮小发卡就走不动道,非拉着梁老师问,这个你喜不喜欢,那个你戴给我看看。 梁疏意也不反抗,给什么戴什么,江知遥在他头发上面忙活,梁老师恍若不觉,还低头吃手里的章鱼小丸子。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买的第三个发卡了,江知遥不太会给他戴,买的第一个走着走着就要往下掉,还扯着了梁老师的头发。江知遥听他嘶了一声,才没再让他戴着回去,都装在摊主给的精致小袋子里面,边走边晃悠。 江知遥还在四处乱看,被梁疏意喂了一颗小丸子,听见他说:“最后一个了,再不吃没有了。” 江知遥模模糊糊地说:“不是吃过晚饭了吗?你又饿了?” “不饿啊。”梁疏意跟他一笑,说,“但是这些东西闻起来都好香,也挺好吃的。”说着梁疏意突然话锋一转,换上了一副可怜的表情,说:“你不会是嫌我吃得多吧?” 江知遥刚把小丸子咽下去,差点被他这句话吓得噎死,干咳了一声,才说:“我可没有啊!我就随便问问!” 梁疏意就跟他眯眼一笑,继续拽着他逛街。 但是江知遥心里奇奇怪怪的,他觉得他这个男朋友也奇奇怪怪的,只要是在外面,什么事一定要先问过他,好像他不张口,这位梁老师就完全不敢吃不敢动的样子。 江知遥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又说不上来。 于是晚上江知遥实在没憋住,主动出击,说:“那个,我问你件事行不行?” 梁疏意刚刚享受完吹干头发的服务,这会儿心情看起来不错,脑袋枕在江知遥的腿上,手指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在玩一个钢琴音游。 听他这么说根本没空分个眼神过来,就嗯了一声。 江知遥趁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赶紧问:“梁老师,你最近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还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梁疏意的手机界面出现了粉红色的光晕,他正忙着点钢琴的黑白键,说话极其敷衍,说:“没有啊。” 江知遥悻悻地闭了嘴,专心等他玩过这一关,眼见他又要下一关,眼疾手快地夺走了手机,说:“你先别玩了,你跟我说会儿话。” 梁疏意就翻了个身,后脑勺贴在他的小腹上,抬眼看他,说:“怎么了啊?我玩游戏也不行吗?” 江知遥哎呀了一声,说:“就是这个啊,你为什么……你干嘛总……就是,怎么说呢……” 梁疏意伸手就去夺手机,但是江知遥反应很快,抬手躲了过去,手往后一背,把手机藏在了自己的后面,又去抓住他乱摸的手,说:“你先别……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江知遥一看见梁老师这双干净的蓝眼睛就觉得好像是自己多想了,但是他早就发现了,这不过是梁老师的障眼法,于是江知遥轻咳两声,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想问你件事。”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就坐了起来,往他身上一靠,说:“好啊,你说。” “我们最近这几天是不是都在旁边那家餐厅吃的饭?” 梁疏意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说:“是啊,怎么了?你不爱吃吗?那我们明天可以换一家。” “哎呀不是这个问题,你不要转移话题,肃静。”江知遥赶紧制止他拐带话题,继续说,“我们是不是也在酒店点过外卖?” “对啊。” 江知遥终于说到了重点,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那上次你点外卖的时候点了瓶果酒,是你自己点的吧?” 第97章 “我自己点的……怎么了?我自己不能点吗?还是你想替我点吗?” 江知遥看他又开始故技重施,一拍自己的大腿,说:“被告,你不要在法官面前造次,听我说,回答是与不是,不要反问。” 梁疏意哦了一声,一副很配合的模样,也没多问。 江知遥继续开庭,说:“那为什么每次我们出去吃饭,你点个什么都要问我:‘我可以吃这个吗’,‘喝一杯红酒可以吗’。你平常根本不问我的啊!” 说完江知遥凑近了,盯着他看,说:“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最近没得罪你吧?” 梁疏意笑了声,说:“这跟你得不得罪我有什么关系吗?你是我男朋友,我问问你的意见不可以吗?” “有你这么问的吗!”江知遥露出非常悲伤的表情,又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这下拍狠了,声音很响,江知遥立刻哎哟了一声,慌忙揉了揉。 梁疏意也低头去摸了摸他那块被他自己拍红的地方,说:“真把自己的腿当惊堂木拍呢?” “被告安静,不要讨好法官。”江知遥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拨走,说,“你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你的男朋友造成了不良的影响,你赶紧改,钦此。” “到底是法官还是宦官?” 江知遥啧了一声,说:“你不要转移话题,赶紧接旨。” 梁疏意歪着头看他,说:“我怎么给你造成了不良影响啊?我问问你的意见而已嘛,这都不可以吗?” 江知遥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说:“你不用事事问我,真的,你不能吃的我看见了不用你说我都会拦——虽然大多数时间拦不住。” 梁疏意没绷住又笑了,说:“那我这不是主动请示嘛?这也能不高兴?” “这不是我高不高兴的问题,”江知遥义正言辞,说,“今天我们吃过中午饭,我去买单的那一小会儿,那个给我们点单的服务生突然拉着我说话,你猜他说的什么?” 梁疏意已经藏不住表情了,满脸笑意地问他:“什么?” 江知遥开始模仿那个服务生说话:“你男朋友多好看啊,你对人家好一点嘛,怎么觉得他那么怕你呢?可不能干那些暴力的事情哦。” 江知遥不仅复述人家的话,还学了人家的口音,学完梁疏意已经笑倒了,也不理他一脸憋屈的申诉,一溜烟躲进了浴室。 第58章 新指令 江知遥看这个人解释也没有,一说就溜了,也翻身下床,非要找他要个说法。 但是他刚闯进浴室,就被藏在门后的梁老师一把拉了过去,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凑过来的吻堵住了所有话头。 他们刚刚才洗完澡,身上都穿着浴袍,这会儿挨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危险。 江知遥被他亲得昏头昏脑,反应了好半天才推了他一下,说:“干嘛啊……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想蒙混过关啊。” 梁疏意眼睛里带着笑,很亲昵地凑过去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说:“我可不是故意想陷害你,我都是照你说的在做啊,你怎么还怪我?” 江知遥被他啃着脖颈,有点气息不稳,但还是问道:“还跟我有关系吗?”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梁疏意抬眼看他,说,“你忘记了?上次你说,每次都要听我的指令,你觉得自己完全不受控制了。” “哎呀你不要复述!”江知遥这会儿想起来了,不过这都是在情事中说出来的话,被他这么正儿八经地重述,江知遥现在已经蹭的脸红起来了。 梁疏意好像感觉不到他的窘迫,继续说:“所以我答应你了,除了在床上,别的时候我都听你的——所以我事事征求你的意见,也没有问题吧?” “问题大了去了!”江知遥瞪着他,说,“那你怎么就在外面那个样子,在家里,就我们两个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 说着江知遥就开始翻旧账了:“昨天晚上,睡觉前不让你喝那瓶酸奶,非要喝,不喝还生气,也没见你听我的啊。”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只是眨了眨眼睛,说:“我在床上喝的。” 江知遥差点背过气去,说:“这也算啊!” 梁疏意的手已经把他的腰带挑开了,语气暧昧,凑近了说:“当然啊,包括阳台,浴室,厨房……” 江知遥被他咬住了耳朵,顿时身上一颤,双手不自觉地攀在了他的脖颈处,还在回嘴:“照你这么说,就是当着别人面的时候,你才听我的,对吧?” 梁疏意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好像在认真思考,好一会儿才说:“我暂时没有那个癖好,你有吗?” “我没有!”江知遥真是受不了他了,主动抱住他回吻,试图堵住他的话。 两个人的气息都乱得一塌糊涂,江知遥还是有点贼心不死,手掌在他腰腹处摸了摸,轻声说:“我真的不能试试吗?” 梁疏意跟他一笑,拉他往里走了几步,让他背靠着白色的瓷砖墙面,说:“试什么?” …………………… 折腾完江知遥觉得自己快归西了,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躺进了浴缸怎么都起不来,还是被梁疏意费大劲弄回了床上。 江知遥洗了个澡缓过来劲,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喝了梁老师递过来的热水,仍然满眼空洞,一动不动。 梁疏意坐在他身侧,低头去看他,伸手把自己垂落的长发撩到耳后,说:“你刚刚不是说你很困吗?怎么不睡?” 第98章 江知遥嗓子都哑了,有气无力道:“突然想抽烟。” 梁疏意发出了一声疑问,说:“你不是不会抽烟吗?什么时候学的?” 江知遥说:“现在也不会。”他说着侧过头看向梁疏意,说:“就是不太想活了,抽烟可以缩短寿命。” 梁疏意没忍住笑出了声,伸手去揉他的脸,说:“生气了吗?” 江知遥侧头避开他的手,说:“我可不像某人那么记仇,本人心胸宽广……” 梁疏意凑得更近了,索性躺倒在他身侧,伸手去抱住他,探头去看他的脸,说:“别生气了,我就是逗逗你,我也没有真的跟你计较。” 江知遥哼了一声,说:“我现在决定要心胸狭隘一晚上,你,端坐在你的被告席上,不要跟我说话。” “我怎么还在被告席上啊?”梁疏意凑过去哄他,说,“还没审完吗?” 江知遥看他一眼,说:“忘记了,应该是审完了。”还不等梁疏意接戏,江知遥就说:“定罪了,抓起来,别扒拉我。” 梁疏意去握他的手,说:“我什么罪?” “偷袭法官罪。”江知遥说着还把自己仍然留着两道红痕的手腕展示给他看,说,“还有故意伤害罪。”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手腕,还吹了吹,说:“还疼不疼啊?不然我让你绑回来,行不行?” 江知遥眼睛一亮,说:“真的假的?” 梁疏意笑了笑,说:“真的啊,不过你现在也累了,明天吧,好不好?” “明天不是要回家了吗?” “是回家我又不是逃跑,任何时候都兑现,行不行?” 江知遥半信半疑地看向他,说:“你看起来有阴谋。” 梁疏意趴在他胸口,很真诚地看向他,说:“没有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最听你的话了。” 江知遥啧了一声,说:“梁老师,你没有信誉余额了,得靠自己去挣了。” 梁疏意看起来有点伤心,说:“那要怎么挣啊,老公。” 江知遥听他这么叫立刻去捂自己的耳朵,说:“你差不多得了!” 梁疏意的表情看起来很惊奇,他打量了江知遥一会儿,才说:“你接收新指令的速度这么快吗?my good puppy。” 江知遥崩溃地叫了一声,瞪向他:“你能不能不说话了!” 梁疏意哦了一声,真的乖乖地去关了灯,挨着江知遥躺下了,抱着他说:“不要生气了,不欺负你了。” 江知遥这才转过身来看他,说:“不生气也行,答应我一件事。” 梁疏意点头,说:“什么都行。” 江知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还压低了声音,说:“刚刚那个,新指令,可以取消吗?”梁疏意不解,说:“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江知遥对着空气踢了一脚,脑袋扎在被子里一通乱摆,看起来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梁疏意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认真地看着他,说:“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听你的。” 江知遥支吾了一下,才说:“我是挺喜欢的……但是我平时也想听一听,你要是不取消,我就不能听了。” 梁疏意笑了声,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好吧,听你的。” 完整版: 江知遥看这个人解释也没有,一说就溜了,也翻身下床,非要找他要个说法。 但是他刚闯进浴室,就被藏在门后的梁老师一把拉了过去,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凑过来的吻堵住了所有话头。 他们刚刚才洗完澡,身上都穿着浴袍,这会儿挨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危险。 江知遥被他亲得昏头昏脑,反应了好半天才推了他一下,说:“干嘛啊……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想蒙混过关啊。” 梁疏意眼睛里带着笑,很亲昵地凑过去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说:“我可不是故意想陷害你,我都是照你说的在做啊,你怎么还怪我?” 江知遥被他啃着脖颈,有点气息不稳,但还是问道:“还跟我有关系吗?”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梁疏意抬眼看他,说,“你忘记了?上次你说,每次都要听我的指令,你觉得自己完全不受控制了。” “哎呀你不要复述!”江知遥这会儿想起来了,不过这都是在情事中说出来的话,被他这么正儿八经地重述,江知遥现在已经蹭的脸红起来了。 梁疏意好像感觉不到他的窘迫,继续说:“所以我答应你了,除了在床上,别的时候我都听你的——所以我事事征求你的意见,也没有问题吧?” “问题大了去了!”江知遥瞪着他,说,“那你怎么就在外面那个样子,在家里,就我们两个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 说着江知遥就开始翻旧账了:“昨天晚上,睡觉前不让你喝那瓶酸奶,非要喝,不喝还生气,也没见你听我的啊。” 梁疏意听他这么说只是眨了眨眼睛,说:“我在床上喝的。” 江知遥差点背过气去,说:“这也算啊!” 梁疏意的手已经把他的腰带挑开了,语气暧昧,凑近了说:“当然啊,包括阳台,浴室,厨房……” 江知遥被他咬住了耳朵,顿时身上一颤,双手不自觉地攀在了他的脖颈处,还在回嘴:“照你这么说,就是当着别人面的时候,你才听我的,对吧?” 第99章 梁疏意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好像在认真思考,好一会儿才说:“我暂时没有那个癖好,你有吗?” “我没有!”江知遥真是受不了他了,主动抱住他回吻,试图堵住他的话。 两个人的气息都乱得一塌糊涂,江知遥还是有点贼心不死,手掌在他腰腹处摸了摸,轻声说:“我真的不能试试吗?” 梁疏意跟他一笑,拉他往里走了几步,让他背靠着白色的瓷砖墙面,说:“试什么?” 江知遥已经感觉到微凉的润滑液的触感,向上瑟缩一下,说:“你明明知道的…… 梁疏意手上动作不停,听他越发沉重的喘息,说:“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怎么出尔反尔?” 江知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被他的手指弄的有点发抖,说:“你都做这么多回了,让我一次不行吗?我们玩点新鲜的嘛。” 梁疏意亲了亲他的脸颊,没有回答,说:“我最近发现这个浴室另有千秋,你猜是什么?” 江知遥大腿都开始发抖了,还是张望了一下,说:“什么啊?” 梁疏意握着他的手腕,向上抬起来,说:“这里,可以加一个东西。” 江知遥还没明白是什么,就感觉到什么东西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把他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墙壁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铁链连着的皮质手铐,现在这只黑色的皮质手铐就扣在他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江知遥挣扎了一下,说:“你干嘛啊?” 梁疏意说:“我昨天早上发现可以连接这种东西,昨天晚上就买了不过没来得及装上,现在给你试试。” 他现在一只手被固定在墙面上,那条铁链不算长,他的手臂便上抬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但不等他惊慌,另一只手也享受了同等待遇。江知遥这会儿有点慌了,说:“做就做……我不说了。你干嘛弄这个东西啊,我又不跑。” 梁疏意紧紧贴在他身上,手掌轻轻地抚摸他的胸口,说:“可是你有时候会乱躲,这样就不会了,你不喜欢吗?” 江知遥已经开始乱抖了,平常不是没有尝试过这种姿势,但是站着做不了多久,江知遥就腿抖得厉害,有点站不稳,就会下意识地拒绝。梁疏意就会用皮带绑住他的膝弯,强迫他一条腿悬空,本来就够累了,这样玩一通,江知遥每次都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现在倒好,直接被固定在这儿了,江知遥在他快要顶进来的时候就开始叫了,还说:“就玩一会儿行不行?” 梁疏意亲了亲他的脸,说:“看你的表现。” 说完就顶了进去,江知遥没绷住啊了一声,大腿根已经开始狂抖了。 梁疏意缓缓顶到了最里面,听他拐着弯儿叫,就安静了一会儿,也没动,只是摸了摸他的大腿,好笑道:“刚进去就抖成这样?” 江知遥垂着头喘气,说:“你被站着搞试试……哎,等一下!” 他这话刚说完,就被狠狠撞了两下,江知遥感觉刚开始就有点站不稳了,但是手被高高悬着,也没东西能抓,更加恐惧了,赶紧说:“等一下……我不说了行不行?怎么还打击报复啊。” 梁疏意轻松咬着他的喉结,威胁似的舔了一下,说:“刚开始呢,不准叫停哦。” 江知遥现在就是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追到浴室来,在床上再怎么搞好歹还能找个机会躺着,现在完全任人鱼肉了。 江知遥被他按着腰操了好半天,身前的东西蹭在他的小腹上,现在已经硬挺得不行了,但是梁疏意根本不管他,抚慰都不给。 江知遥俯首去咬他的肩膀,在他动作的间隙里获得了喘息的时间,忙说:“不行了,想射,你摸摸我。” 梁疏意就亲了亲他的脸颊,说:“不行,忍一下。” 江知遥已经开始挺腰在他身上乱蹭了,伏在他颈间沉沉喘息,说:“我忍不住了,求你了。” 梁疏意按住他的腰,说:“忍一下嘛,怎么不听话了?” 江知遥头皮都发麻,有些自暴自弃了,主动挺腰把他的东西往里吞,弄的两个人都闷哼一声。江知遥一额头汗,催促他说:“别等了,你动一动,我不让你摸了,让你操射行不行?” 梁疏意开始缓慢挺腰,说:“我们之前不是玩过很多回了吗?我不说,你自己可以吗?” 江知遥快疯了,整个人几乎是被吊在这里,连最简单的生理本能都被操控着,实在是有些崩溃,一边哀叫一边央求。 在这途中江知遥已经求了好几次,但是梁疏意只是亲了亲他,并不回答。 梁疏意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看,见他马上就要用上最后一招,赶紧先亲了他,说:“不准哭。” 江知遥愣住了,转而急了,挣扎了一下,说:“你干嘛啊,哭都不让人哭,你放我下来……我手疼。” 梁疏意又开始笑,脸贴着江知遥的侧脸,随着动作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沉沉喘息,说:“你不喜欢吗?你不是想玩点新鲜的吗?” 江知遥已经快说不出话了,腿酸腰疼,还得直面梁老师的报复行径,他只好微微侧头去贴近梁疏意,说:“我真的好难受,我以后不说了,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 “不行。”梁疏意亲了亲他,说,“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在外面我听你的。” 第100章 江知遥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崩溃心情,就被他亲了亲耳朵,听见他轻声叫了声:“老公。” 江知遥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下身某个地方也快炸了,被他叫得整个人一抖,咬着嘴唇才没叫出声。 梁疏意就凑过来亲他,让他张开嘴,看他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还笑,奖赏似的摸了摸他的脸,说:“good boy,这是我们的新指令,你喜欢吗?” 折腾完江知遥觉得自己快归西了,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躺进了浴缸怎么都起不来,还是被梁疏意费大劲弄回了床上。 江知遥洗了个澡缓过来劲,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喝了梁老师递过来的热水,仍然满眼空洞,一动不动。 梁疏意坐在他身侧,低头去看他,伸手把自己垂落的长发撩到耳后,说:“你刚刚不是说你很困吗?怎么不睡?” 江知遥嗓子都哑了,有气无力道:“突然想抽烟。” 第59章 将计就计 两个人在外面玩了好些天,终于打道回府,江知遥可能是这段时间也累了,回去后也没有提什么要求,只是说要在家睡个三天三夜,哪都不去。 梁疏意也没说什么,两个刚刚到处旅行回来的人就还真在家宅了两天。除了刚回来的时候买了点东西,这两天哪里都没去,这天晚上梁老师坐不住了,要拉江知遥去买点东西,此时坐在阳台上抱着自己的吉他慢悠悠弹唱的某人竟然假装没听见,还嘣地一声故意拨了个响的。 梁疏意十分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走到他身侧,说:“你怎么了?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江知遥瞄他一眼,说:“梁先生,冷战呢,不要跟我说话。” 梁疏意一头雾水,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单方面宣布的冷战可不算数。” 江知遥不摆弄他那琴了,转过来看他,说:“我对待一些不守信的,且长得好看的,一般会采取单方面冷战的策略。” “什么不守信?”梁疏意更加不解了,今天上午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不到半天,就大变样了。 江知遥故意打量了他一圈,仍然觉得这个人在装蒜,怪腔怪调的,说:“忘了啊?那你自己想吧,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来找我。” 梁疏意这会儿大脑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失信于他了,就站在他身侧,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说:“给点提示吧,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江知遥知道梁疏意肯定做出了一副可怜样子来骗取自己的同情,索性闭上了眼,又开始弹吉他,也不知道在唱什么,反正梁疏意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在这期间,梁疏意尝试了三次,试图搭话,但遭到了对方的激烈反抗,比如加大音量嚎两句谁也听不懂的歌词,又比如突然转过了身,留了个无情无义的背影。 但是这些反抗在江知遥听到梁老师一声长长的叹息后瞬间土崩瓦解。江知遥没忍住转过头来看他,见他好像很不知所措地呆站在一边,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江知遥忍不住就一乐,说:“你唉声叹气的,什么意思?” 梁疏意看着他,凑近了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说:“大人,我犯了什么罪,能给个明示吗?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江知遥有点看不起自己,但是实在太过吃这一套,还是没忍住松口了,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太坚定,尴尬地咳了咳,说:“梁老师是不是好像给过什么承诺啊?你忘了?” 梁疏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先从近几天复盘了一圈,毕竟只要在床上,他好像没少允诺,但是具体是什么,大多数情况下江知遥第二天就忘了,他自己当然更记不清楚。 江知遥看他苦着张脸思考了大半天,嘿了一声,说:“不是吧,真的说完就忘啊?” 梁疏意一脸痛苦,继续晃了晃他的胳膊,说:“是回来前,还是回来后的事情?” 眼见江知遥的表情逐渐不爽,梁疏意跟他赔了个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明晃晃的讨好,也是明晃晃的心虚。 但是江知遥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太想计较,就大发慈悲地多提示了一句:“回来前,在酒店的时候,你自己说过什么?” 梁疏意回忆了好半天,才突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你说那个啊。” 江知遥咬了咬后槽牙,说:“真是难为你了——所以什么时候能兑现?” 梁疏意一脸歉意地看向他,说:“我是答应你了,昨天失信也是不小心嘛,气氛到了就有点情不自禁。” 江知遥一抬手,制止了他的持续可怜输出,说:“没事儿啊,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兑现?我天天等你自己醒悟,结果还是得我提醒。” 梁疏意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说:“不是已经兑现了吗?昨天的真的是无心的。” 江知遥也一头雾水,说:“你等会儿,你指的是什么?哪件事?” 梁疏意说:“不是说取消新指令的事情吗?我都答应你了,之前也兑现了啊,你就不要生气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你先别急着保证,”江知遥有点头痛,说,“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件啊!” 梁疏意啊了一声,顺势凑过去挤在他的椅子上,抱住了他的脖颈,说:“真的想不起来了,拜托你,直接告诉我吧,我立刻兑现。” 第101章 虽然两个人已经足够亲密,但是江知遥被他凑这么近说话还是心里麻麻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把自己的手腕用另一只手圈住,展示给他看,说:“就是那个啊,你忘了?” 梁疏意顿时哦了一声,这次是真想起来了,说:“你说这个啊……可是买的那个东西落在酒店了,我忘记拿回来了,不然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能代替吗?” 江知遥一笑,说:“我早就找好了,你待着别动。” 他说着就冲进了屋里,拿出了一截皮带,梁疏意有点惊讶地看向他,说:“你干嘛?这个怎么用?” 江知遥兴冲冲地用皮带把他的两只手的手腕捆得很紧,压在他身上亲他,整个人十分兴奋,但是光是亲了亲,就听见梁疏意嘶了一声,江知遥立刻抬起头看他,说:“怎么了?” 梁疏意动了动手腕,说:“绑得太紧了,有一点疼。”但他说完又露出非常善解人意的模样,说:“没事的,习惯一下就好了。” 江知遥却低下头看了看他的手,试了一下,说:“好像是有点太紧了,很疼吗?” 梁疏意跟他笑了下,说:“还好啦,就是我身上特别容易留下印子,你昨天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到现在那个红印都没消呢。” 江知遥就去查看了他的脖子,侧颈处确实有一个很明显的咬痕。江知遥就用手摸了摸,说:“不疼了吧?” 梁疏意摇摇头,突然问:“现在几点了?” 江知遥就去看了一眼时间,说:“快六点了。” 梁疏意说:“那不然改天吧,待会儿我们得去邹老板那里,他妹妹考上了重点大学,摆了酒席庆祝,我们也去贺贺喜,赶紧挑挑礼物带去吧。” 梁疏意也不管江知遥一脸的震惊,说:“对了,听说他妹妹也是你们的粉丝,你好好收拾一下,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江知遥看着梁疏意把皮带解开后,白皙手腕上刺目的红痕,有点想一头撞死。 江知遥近乎崩溃地看向他,说:“你怎么不早说啊?” 梁疏意满面无辜,说:“我没说吗?可能是我忘了吧,我刚刚就叫你出门了啊,这可不能怪我啊,你刚刚不理我的。” 江知遥捂着头干嚎了一声:“梁疏意!你就是故意的!” -------------------- 梁老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60章 谈判 江知遥现在是彻底知道了梁疏意的厉害,他可不想再被人以为是什么有特殊爱好的变态,临出门前江知遥把自己上节目补妆的气垫都拿了出来,非要把梁疏意身上那些会引人误会的痕迹遮掉。 梁疏意好像并不在乎他要干嘛,还很配合,主动把手伸出去。但是他这么配合江知遥反而不动了,盯着他看,说:“你干嘛不反抗?” “我不是在遵守承诺吗?乖乖听话中。” 江知遥思考了片刻,慢吞吞的又把气垫收了回去,说:“你别藏着掖着了,你肯定留了后手。” 梁疏意还是一脸无辜,说:“什么留了后手?你别磨蹭了,我们还没准备礼物,赶紧走吧。” 江知遥立刻拦住了他,说:“说明白再走。” 梁疏意就看着他,说:“那你说吧,还想说什么?你高兴了我们再走。”说着梁疏意突然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又说:“你记得之前有人给你们乐队画了张画,你还给我看过,就是背景是海边的那一幅图,很可爱的风格,那张就是邹总的妹妹画的,她早就想见你了,你待会儿好好表现。” 江知遥听了这话脸都扭曲了,没一会儿又变回十分硬气的模样,死死地盯着梁疏意,在对峙了两分钟后,江知遥嗷了一嗓子,抓着梁疏意的手蹲下了,伸手去抱住了他的腰,哀嚎道:“梁老师,你饶了我吧,我不想被粉丝以为是变态,我求你了,你开个条件行不行?” 梁疏意还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伸手去扶他,说:“你干嘛啊,我也没说我会干什么啊,你干嘛这样。” “你是没说,”江知遥有点牙痒痒,说,“你什么都做。” 但是这句说话江知遥继续叫他:“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明人不说暗话,梁老师,到底怎么样你才能不在外面让人不小心看见你的手!” 梁疏意就是那么看着他,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但他越这样,江知遥以长时间受害的经验来看,就越知道他肯定憋了一肚子坏水,心里更加咚咚乱跳。 僵持了片刻,江知遥突然心领神会,十万分不情愿地开口说:“梁老师,我以后再也不提了,再也不敢肖想了,行不行?我再也不敢打你主意了。” 梁疏意“哦?”了一声,故意又问:“什么叫不打我的主意了,那你打算打谁的主意?” 江知遥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发作,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了。” 江知遥痛苦万分,拿自己的脑袋往他腿上撞了几下,自暴自弃一般,晃了晃他的手,说:“就是,要睡你的事情,我再也不提了,行不行?你不就因为……” 想着自己现在被人拿捏着,江知遥默默把后半句咽了回去,眼巴巴地看向梁疏意,说:“我都保证了,你现在答应保住我的形象,我们立刻就出门,行不行啊?” 第102章 梁疏意可能逗他也逗够了,终于笑了起来,伸手要拉他起来,说:“你先起来,蹲这么久也不怕腿麻了。” 江知遥不动,说:“我现在就差给你跪下了,你先答应我。” 梁疏意嗯了一声,说:“那好吧,答应你了,你能不能起来?” 江知遥顿时就往上一窜,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又嗷了一声,半残似的扒拉着梁疏意,嘶了好几声,说:“麻了麻了,你扶我一下。” 梁疏意乐得停不下来,江知遥趴在他身上都在跟着抖。不过梁疏意心情是挺好的,江知遥就比较郁闷了,当初心心念念这么久,如今吃是吃到了,但是这哪哪都不对啊,现在还被拿捏得死死的,搁谁都得郁闷个两天。 一直到坐上车,江知遥都一副阴天下雨的表情,时不时还叹口气,弄得车里的气压都跟着低了。 梁疏意看了他好几次,说:“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见忠实粉丝也不高兴吗?” “那倒不是。”江知遥现在说起话来,语气中有种四大皆空的感觉,说,“就是觉得,这种小命被你拿捏的感觉好让人着迷。” 梁疏意还是笑,说:“我可没有打算拿捏你,你总自己脑补一通,怎么还怪在我身上?” 江知遥更觉得冤枉,浑身都散发着幽怨的气息,说:“那你总在外人面前给我营造大魔王的人设,是在干什么?” “你是说前几天在外面度假的事情吗?”梁疏意专心开车,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不是都解释过了吗?可能是我有点用力过猛,下次一定改正。” 他说着,还趁等红灯的时候侧过头来看他,笑说:“别生气了,一定改。” “没事。”江知遥突然看开了,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还是别改了。” 梁疏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突然这么说话,弄得我还挺害怕的。” 江知遥笑了声,语气突然轻快了许多,说:“虽然都是你欺负我,但让别人以为是我欺负你,还挺好的。” “我怎么欺负你了?”梁疏意还在装迷茫。 江知遥无声地磨了磨牙,心想今天晚上回来一定给你留几个真的印子,但是眼前正面临形象崩塌的危机,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冲梁疏意咧了咧嘴,说:“没什么,你没有欺负我。梁老师对我这么好,怎么能说是欺负呢,我用词不当。” 梁疏意嘁了一声,笑说:“你就这么害怕啊?都开始说违心话了。” 江知遥把笑容一收,说:“好话你也不乐意听,不说给你听了。” 没多久就到了商场门口,梁疏意停了车,突然凑过去亲了亲他,说:“真的生气了?” 江知遥一愣,说:“干嘛啊你。” 梁疏意就又亲了亲他的脸颊,说:“真的是逗你玩的,吓唬吓唬你的,没打算毁坏你的形象,别生气了。” 江知遥听他这么说感觉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似的,顿时耳根都红了,还在嘴硬,说:“谁说我生气了,你不要污蔑我。” 梁疏意就笑了下,给他顺了顺头发,说:“不生气就好,有什么话等回来了我们再说。” 第61章 秘密 这顿晚饭好歹算是平安无事地度过了,江知遥心想,也不枉自己放弃尊严和某些念想苦哈哈地恳求。 回到家江知遥就瘫倒在沙发上,还在那哼哼唧唧,说:“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梁疏意换了衣服坐在他旁边,去捏他的手指,说:“哪样啊?” 江知遥嘿了一声,很想跟他说道说道,但是转念一想,回头吃苦头的肯定是自己,就急忙闭了嘴,开始换战略。他往梁老师怀里一扎,说:“你说哪样啊,你老是吓唬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梁疏意有些惊讶地动了动眉毛,顺势去摸他后脑勺的头发,顺着他的话,笑说:“怎么可能呢,我是真的忘记了,不是成心的。” 江知遥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说:“那你保证以后不这样了。”他说着还抬起头,说:“现在就保证,你不是说你说话算数的吗?保证了我就把你的信用余额充满。” 谁知道梁老师根本不吃这一套,拍了他一下,说:“别闹了,这么晚了,赶紧睡吧,你的演出也不远了,还不去找他们排练,回头挨骂的可是你自己。” 说到这个江知遥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坐直了身子,看向他,说:“我们出去玩了这么久,是该去练练歌了。” 但是他说着又往梁疏意身上一倒,说:“可是我想天天跟你待在一起。” 梁疏意知道这个人在甜言蜜语,就推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我也不能天天陪你了,我答应了邹明琅,过几天继续去给他代课。” 江知遥噌地坐直了,说:“你不是说不去了吗?怎么又开始上课了?” 梁疏意笑了下,说:“换换心情。” 江知遥就想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觊觎梁老师的,突然有点不放心起来,叮嘱道:“那万一有学生跟你要联系方式,你可不能给啊。” 梁疏意乐了,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说:“你害怕什么?我只是去上课,又不是出道。” 江知遥十万分的不放心,表情严肃,说:“那可保不准有些心怀不轨的要对你下手,你先给我保证——对了,还有你的那个画画平台的社交帐号,以后要拍只能拍画,旁边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拍到。” 第103章 梁疏意一脸好笑地看向他,说:“这又是怎么了?” 江知遥开始指指点点,说:“万一有人根据你的视频内容推测出来你天天都待在哪里怎么办,我不管,你不准发。” 梁疏意说:“谁会这么无聊啊……”他说着突然顿住了,笑着看过来,说:“这么无聊的人,不会是你吧?” 江知遥的脸噌的就红了,矢口否认,说:“怎么可能呢,这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主要是本来就有很多人觊觎你的美貌,我我我未雨绸缪一下怎么了。” 他这一大段越说越没底气,对着梁老师探究的目光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嚎了一嗓子,说:“就是我这么无聊怎么了!你别看我!” 梁疏意乐不可支,拍了拍他的背,说:“好了,你怎么还不好意思,我又没有笑话你。” “你都快笑晕了!”江知遥抬起脸瞪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江知遥的脸都红成煮熟的大虾了。 梁疏意揉了揉他的脸颊,还在笑,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手段不太光彩,但是目的达到了,你就是胜利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知遥大崩溃,觉得自己最后一点小秘密也袒露在他面前了,一时整个人都蔫巴了,闷闷不乐地蜷缩在梁老师的怀里。 梁疏意看他这个样子心情更好,安抚小狗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好了,不要沮丧了,那我跟你说一个我的秘密好不好?” 江知遥这才有了点精神,看过来说:“什么?要是比不上我这个,我可不要。” 梁疏意嗯了声,说:“我觉得可以比得上。”他捏了一下江知遥的耳朵,听他嗷了一声才说:“你第一次来上我的课我就认出你了。” 江知遥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猛地坐起,说:“真的假的?你怎么认识我的?” 梁疏意轻轻一耸肩,说:“你忘了,孟郁是你的超级粉丝,我耳濡目染。” 江知遥心情霎时大好,感觉得意的不行,要是长了条尾巴都该摇成螺旋桨了。还意犹未尽地继续询问:“那后来呢?还有什么?” 梁疏意推了一下他往前凑的脑袋,说:“该睡觉了,说了只分享一个秘密,要是想听更多,你得拿你的秘密来换。” 江知遥很遗憾地啊了一声,说:“可是我没有什么秘密了啊,那我岂不是听不到你的秘密了。” 梁疏意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那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就再给你说一个。” 江知遥知道是听不到别的了,颇为遗憾地去洗漱了。 临睡前江知遥还不死心,抱着梁老师的胳膊不松手,说:“梁老师,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你怎么样才能心情好?” 梁疏意突然觉得他有点前所未有的缠人,就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明天再说,你不困吗?” 江知遥就那么盯着他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说:“我好想听听你的故事,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梁老师,我很好奇。” 但是梁疏意不太愿意说,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窗帘挡住了户外路灯的光亮,只有一些隐隐的光线透进来,按理说室内并不算明亮,但是他身边这只好奇小狗的眼睛却亮得有点让人不忍心拒绝。 梁老师很没有办法地叹了口气,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说:“这种东西,怎么说出一个具体的时间点……” 江知遥听他的声音里带着困意,就不再逼问他,说:“算了,我不问了,等明天你再告诉我。” 梁疏意轻轻嗯了一声,江知遥就没再说话,自己开始在脑子里复盘当时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准备细细回味一下。 但是没过多久,梁疏意刚要睡着,就听见江知遥问:“你说你认得我,但我怎么记得,当时你说我看着脸生,才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新同学的。” 梁疏意突然有点清醒了。 江知遥百思不得其解,说:“我记得是这样的啊,梁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梁老师决定装睡。 -------------------- 江知遥揪花瓣中:我记错了,我没记错,我记错了,我没记错…… 梁老师:(惊慌.jpg) 第62章 计划 江知遥这几天不怎么沾家了,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排练,有时候和别的乐队遇上,免不了要一起去聚个餐喝个酒。但是江知遥已经有过惨痛的前车之鉴,吃个饭都战战兢兢。 最近梁老师又开始去画室上课了,江知遥试图偷偷溜进去上课顺便宣告一下主权,但是这个计划被梁老师一票否决,并且威胁他说:“你尽管过去破坏我的课堂秩序,反正我什么都不会承认的,小心别人都以为我是个谁都可以搭讪的老师。” 江知遥大为恐慌,马上闭紧了自己的嘴。 这个周六江知遥那边结束得早,他就早早给梁老师发了消息,说要接他下班,顺便一起吃个晚饭。 梁疏意那个时候正好还没开始下一节课,回复得也挺快,说:“好,我现在就有点饿了,晚上吃烤鱼吧。” 江知遥说:“那不要上班了,这节课翘掉,我带你去吃烤鱼。”说完还发了个小狗戴墨镜的表情包。 梁疏意什么也没说,发了一个微信自带的敲脑袋的表情,然后就去上课了,没有再回消息。 江知遥就老老实实地算好了时间,早早就在画室楼下等着了,并且紧紧遵循梁老师说的低调原则,躲在一棵大柳树背后时不时往外瞄一眼。 第104章 下课时间到了,学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江知遥探头探脑了好几回,也没看见他人,就低下头捣鼓手机,给他发消息,说:“接头地点在楼下的柳树后面……” 他的“收到请回答”还没打出来,就被人从背后敲了一下脑袋,江知遥立刻回了头,说:“你出来了啊。” 梁疏意看见他的手机屏幕,说:“探头探脑的,我在楼上都看见了。” 江知遥理解能力满分,还笑,说:“你刚出来就在找我啊?” 梁疏意也笑了声,说:“我今天没开车,蹭邹老板的车过来的,我们就走走吧。” 江知遥说“好啊”,低头去拿放在一边的滑板,轻车熟路的往怀里一扽。 梁疏意倒是好奇起来,说:“怎么拿了个滑板?你今天不是出去练歌了吗?” “这个啊,”江知遥低头看了眼,说,“不是我的,高渠的,他说他待会儿要出去跟人吃饭,带着不方便,让我帮他拿一下。” 继续往前走就是天桥,天桥下近些日子还建了供小孩子玩儿的娱乐设施,边上就是一大片可供活动的空地,再往前走,还有一块被网起来的篮球场。这会儿还早,这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小孩子在飞船形状的设施里钻进钻出。 梁疏意的眼睛还在看他手里的滑板,突然问:“那你会玩吗?这个东西。” 江知遥笑了声:“会啊,我以前还是滑板社团的一员呢,后来不是做乐队去了,就退出来了。” 梁疏意好奇心正旺盛,轻轻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说:“这里没人,你玩给我看看。” 江知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凑过去说:“你想看这个啊。” 梁疏意嗯了声,说:“你不会还要收报酬吧?” “本来没想收的,但是你这么说了,那就收点吧。”江知遥说着贼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你亲我一下,我现在就表演给你看。” 梁疏意啧了一声,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暂时没有人经过,飞快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可以了吧?你要是嫌不够,回家再付你尾款,行不行?” 江知遥还没来得及耍赖,话就被他堵了回去,正想趁机多提两个条件,就听见他说:“趁现在人少还能玩,待会儿人多了,我就看不成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可怜,江知遥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还是立刻把滑板放下了,说:“好久没玩了,炫技估计是炫不动了,随便表演一下,你要是想看,我回头练练。” 他说完就随意滑了一圈,经过梁疏意面前的时候还给他表演了一个豚跳,看见他露出了很惊喜的表情,江知遥顿时心口一麻,收了滑板,突然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梁疏意一懵,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不解道:“干嘛,怎么不玩了?” 江知遥笑着蹭过来,说:“感觉你刚刚那个表情好可爱,没忍住——你这么喜欢看这个吗?” 梁疏意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也不是,就是想看看你玩。” 说着话旁边已经开始摆音箱了,这里估计是跳广场舞的地方,他们就没多留,慢悠悠地往家走。 江知遥黏糊糊的往他身上靠,说:“那我回头也买一个,好好练练,表演给你看。” 梁疏意就笑,说:“偶尔看一次就好了,也不用特意去练,你不是还得练歌吗?” “这又不耽误,顺便强身健体。”他说着又看过来,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劝。” 梁疏意笑说:“不劝不劝,怎么玩了一回就突然重燃了兴趣?” “那倒不是。”江知遥又凑过来,跟他说悄悄话,“你刚刚那个表情,太可爱了,很难见到哎,不多练几手就看不见了。” 梁疏意被他说的有些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说:“有这么夸张吗?”可能是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梁疏意问道:“你刚刚那个,怎么能带着滑板一起跳起来?不会掉吗?” 江知遥说:“那个啊,学滑板的必经之路,多练练就会了。”他说着又开始往梁老师身上贴,说:“你想不想学啊?我可以教你,给你打八折。” 梁疏意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还要报酬啊?” “观看表演都收了报酬,教学不收的话,显得不公平。” 梁疏意推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你上我的课都还有两节课的试听机会呢,现在倒好,漫天要价。” 江知遥说:“我都没要价呢,怎么就漫天了?” 梁疏意哼了声,说:“我提前预知的。” 江知遥就嘁他,说:“我们要参加的那场音乐节就快开始了,到时候你肯定会来的吧?” 梁疏意看向他,说:“当然会去,都答应你了。” 江知遥的神色顿时兴奋起来,但是他还什么都没说,就听见梁疏意说:“但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梁疏意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是不要在演出现场把焦点放在我身上,行不行?” 江知遥啊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 梁疏意赶紧说:“你跟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真的是不小心。我本来就害怕人多,你再来这一出,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光了。” -------------------- 第105章 (借个网络梗) 江知遥:不懂你们社恐都恐什么啊? 梁老师:恐你们社牛(微笑.jpg 第63章 奇思妙想 最近江知遥发现梁老师又开始画画了,不过看起来他画的东西和给学生布置的作业差不多,要么就在家摆个东西,对着去临摹,似乎有种要从零开始的意味。 家里也有点乱七八糟,画纸哪里都是,可能是他画过就随手一撂,也没有收拾。 这天回去,江知遥默不作声的把东西都收拾起来,画纸一张张地码好,放在一边。这么半天了梁疏意都没有发现他进来了,江知遥也没有开口打扰他,很安静的在旁边待着。 天色都暗了下来,屋里也逐渐有些看不清了,江知遥想去把灯打开,但又怕打扰到他,就张望了好几眼,等了好半天梁疏意好像才发现有点看不清了,就要站起身的时候,等待多时的江知遥赶紧开了灯。 这一下还把梁疏意吓了一跳,缓了一下才看清楚,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知遥走过来抱他,说:“好半天了,看你这么专心,就没说话。”他说着看了看梁疏意,说:“你最近都在画什么呢?这么有斗志。” 梁疏意笑了下,说:“学生画什么,我就跟着画什么。” “画这些会比较开心吗?” 梁疏意想了想,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不用去想立意,也不去想结构,只是照着那个东西去画,会有一种很久都没有找到的满足感。” 梁疏意说完自己还笑了,说:“是不是听起来挺奇怪的?” 江知遥摇了摇头,说:“不奇怪啊,有时候遇到了瓶颈,那就不得不停下来,换个思路,可能就能突破原先的障碍了。”他说着神色变得很认真,说:“只要你还能画,慢一点也没关系。” 梁疏意就往他怀里靠过去,说:“音乐节快到了,你们是不是要提前过去?” 江知遥的手指还在绕他的头发,嗯了声,说:“也就提前两三天那样,要调设备什么的,担心出现意外——孟郁也要去,你到时候和他一起好了。” 梁疏意应了声,抬眼看他,好像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又垂了眼睛,安安静静地跟他窝在一起。 但是他的眼神转来转去的,江知遥想不发现都难,就问他:“你怎么了?欲言又止的。” 梁疏意还没说话,江知遥就哦了一声,说:“你不会是还在担心音乐节的事情吧?我都答应你了,什么幺蛾子都没有,行不行?不搞什么当众告白,也不摆蜡烛唱情歌,行不行?” 梁疏意听完并没有什么放下心的样子,反而一副深受刺激的表情,说:“你原先不会是这么打算的吧?” 江知遥其实只是这么举了个例子的,但看他一脸惊恐觉得很有意思,故意说:“对啊,人家不是都这么弄的吗?多浪漫,多有气氛啊。” 梁疏意痛苦捂脸,说:“知遥,你应该是有什么误解。” 江知遥还故意凑近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说:“什么误解?” “这种把戏,已经过时很久了,而且我年纪不小了,受不了这种浪漫。” “是吗?”江知遥还在故意辩驳,说,“可是我上次看周言把他女朋友弄生气了,就又买气球又摆蜡烛,效果挺好的啊。” 梁疏意有点生不如死的感觉,一本正经地劝解他,说:“如果你想在家里摆,那我也可以接受,但是在外面真的不太行。” 江知遥看他马上就要绷不住脸上的绝望了,没忍住笑了出声,还一笑不可收拾,伸手去摸他的脸,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梁老师,你看起来年纪可一点都不大。” 他说着还蹬鼻子上脸,凑过去要亲,但是被梁老师一巴掌拍了脑门,江知遥哎呦了一声,说:“怎么还动手了,我就逗逗你嘛,你平时可没少逗我,不准跟我急。” 梁疏意忍了又忍,才说:“我不急,你只要别搞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闹归闹,江知遥又挤在他身边,说:“可是我很想给你点什么,你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让,我很苦恼的。” 梁疏意就笑了,慢悠悠地摸着他的头发,说:“我知道,但是喜欢不一定要通过什么形式来表达,我能感受到就够了。” 江知遥低低地嗯了一声,嘴上是应了,但是明显还是没死心,还问:“梁老师,你就没有什么喜欢的吗?你不喜欢人多,不喜欢这种大张旗鼓的形式,但剩下的感觉也没有什么能发挥的了。” 梁疏意说:“你之前不是发挥得挺好的吗?” 江知遥一脸疑惑,说:“什么?我之前做什么了?” “小蘑菇灯啊,我就挺喜欢的。” 江知遥恍然大悟,但是没多会儿又开始苦恼了,说:“可是蘑菇灯已经用过了,我还是要重新想了。” 梁疏意就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与其想这个,不如我们想想晚上吃什么。” 江知遥愁云未散,就说:“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 梁疏意就去收手边的画纸,说:“你今天早上还说想吃海鲜,现在不想了?” 说着话梁疏意手里的东西没拿稳,几张画纸散落一地,江知遥就弯下腰替他捡,声音从下面传上来:“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们……哎,你这画的什么?” 第106章 梁疏意顿时脸色一僵,伸手就要去夺,但是江知遥往后一躲,人都躺在了沙发上,笑说:“梁老师,你画了我啊,什么时候画的?你怎么都不给我看啊。” 梁疏意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不太利索,说:“不记得了……这张不好,你还我。” 江知遥肯定是不会还回去的,说:“我觉得挺好的啊,虽然只有线条,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我——梁老师,我终于也能给你做模特了。” 梁疏意说:“你这么想做模特?” 江知遥跟他笑,说:“当然了,你说了要送我画的,都等到现在了。这副先给我吧,下次你再送我别的。” 梁疏意还没说什么,江知遥就过来让他一起看画,说:“你不是不爱看节目吗?你怎么还照着节目上的我画画呢?” 梁疏意不知道说什么,就默不作声的继续去收拾他的东西,不打算回答。 江知遥反正心情大好,贴过来亲他的脸,说:“你不要不好意思嘛,我挺喜欢的。” 梁疏意看了他一眼,说:“送你的画,就快要完成了,我可没有食言。” 第64章 完结章 他们前段时间刚刚去了海边,这次要去一座山城,江知遥的下场演出就在那里举行。梁疏意比他晚去了几天,去到的时候就直接住了进去,江知遥选酒店采取了一如既往的原则——就是方便梁老师采风。 他们的酒店房间有种竹林雅舍的意味,推开窗就是一片竹林,出去散步就能看见山的轮廓,清晨时到处都似乎笼罩着若有若无的雾气,真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梁疏意在酒店住下的这天晚上就是演出时间了,他刚到这儿,江知遥不在酒店,还忙着为晚上的演出做准备,只是抽空给他发了两条消息,确认他已经住进来了,就几乎没有回音了。 山城的空气似乎总是水蒙蒙的,梁疏意觉得自己也格外放松下来。与许多陌生人聚集在一起带给他的束缚感也弱了许多。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江知遥的演出,但他却总觉得自己的心境似乎大不一样了,他可以忽略周围的一切,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平和。 不过他这么想着,却忍不住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发笑——如果他把这种心情说给江知遥听,江知遥肯定会陷入自我怀疑,怀疑自己的演出这么没有吸引力。 江知遥上台后的眼神似乎都没有安定下来,直到他在人群里找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中途梁疏意已经与他目光相撞了数次,梁老师被他弄出了一种众目睽睽之下偷情的慌张感。 这里没有耀眼的阳光时似乎总是下着蒙蒙小雨,江知遥结束演出就给他打电话,一看见人在哪里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梁疏意伸手就摸到他有些潮湿的头发,说:“你这么热?” 江知遥跟他一笑,说:“有点,先回去让我换身衣服。” 回到酒店江知遥还不忘邀功,说:“这个酒店你喜不喜欢?我特意挑的。” 梁疏意把他的衣服递过去,坐在床边看他擦头发,说:“很喜欢,我看后面好像还有条小路,我们去走走吧。” 江知遥衣衫不整地走到窗边,往外面看了一眼,说:“那边啊,我听说是挺好看的,但是我还没去过。不过你想去的话,最好还是明天早上去。” 梁疏意不解,说:“为什么?” 江知遥半开玩笑,说:“这家酒店的风格是自然风,晚上的灯都不太亮,什么也看不清,而且大晚上的山路,我怕会毁了你对它的好印象。” 梁疏意说:“晚上的山路会有野兽吗?这么可怕?” 江知遥凑过来,坐在他身边,说:“野兽倒也没有,就是不太好走,还是早晨更好看一点。” 梁疏意笑了笑,说:“那明天再去吧。” 江知遥说:“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和他们一起,可以吗?” 梁疏意嗯了声,说:“当然可以,你都跟我说过了。” 江知遥正准备走开去换衣服,突然想起来什么,抓住了梁疏意的手腕,还把他的袖口也往上卷了卷,不知道在找什么。 梁疏意也有些莫名其妙,被他摆弄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看什么呢?” 江知遥说:“检查一下会不会有栽赃我的可能。” 梁疏意笑着拍了他一下,说:“别疑神疑鬼的。” “这可不是我疑神疑鬼。”江知遥一脸正经,说,“我这是防患于未然,省得吃顿饭回来,凭空多了些奇奇怪怪的名声。” 梁疏意特别喜欢看他这个样子,还在乐呢,故意说:“那你想怎么样啊?还想怎么检查,你说,我都配合。” 江知遥眼看他还要解扣子,赶紧制止,说:“这就不用了,这种检查还是得吃完饭回来再说。” 然后被梁老师敲了一下脑袋才老老实实地换衣服去了。 这次聚餐梁老师非常的安静,江知遥前半场还紧张兮兮的,后面见他还算是信守承诺,也逐渐放宽了心,高高兴兴地吃吃喝喝上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就得喝几瓶,喝着喝着就开始手舞足蹈,梁疏意也喝了一点,但是神智很清醒,还面带笑意地看着这几个人逐渐进入胡说八道的轨道中。 估计江知遥最后那点求生的本能还控制住了他自己,疯了没多久就不再闹了。 第107章 回去的路上夜风很凉,江知遥大概也醒了酒,只是颇为依赖地靠在梁老师的肩上,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梁疏意先开了口,说:“突然觉得邹明琅说话也是挺有道理的。” 江知遥酒意过去,这会儿开始困倦了,听他这么说才看向他,说:“什么话?” 梁疏意笑说:“他说让我多和你们这种可爱的小年轻玩。” 江知遥立刻纠正:“我,我一个人就行,把那个‘们’拿掉。” 梁疏意乐不可支,摸了摸他的脸颊,还是热热的,说:“怎么脸这么热,喝了这么多酒,明天还能起得来吗?” “我现在已经醒了。”江知遥抓住他的手,说,“只是有点上脸,睡一觉就好了,明天陪你出去。” 梁疏意嗯了声,说:“只要有些人不要哼哼唧唧,不情不愿还带起床气就行。” “我什么时候起床气了?” 梁疏意想了会儿,说:“好多次,眼神凶神恶煞的。” 江知遥就扒拉在他身上,热乎乎的脸颊贴着他的脖子,说:“胡说八道。” 第二天一早江知遥并没有食言,果真早早就起来了,只是睡眼惺忪,像是随时能倒下的模样。 梁疏意递给他一杯咖啡,说:“好久没做咖啡了,这里的原料不是很齐全,你凑合喝喝,起码能把眼睛睁开。” 江知遥喝完了才看见他背了画板,很惊喜,说:“真的要去采风了吗?” 梁疏意嗯了声,说:“走吧,现在正好,待会儿可能就没有现在好看了。”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山,两个人在山间慢慢地走了好一会儿,时而能看见夹杂其中的小房子,还有房前的花圃。 最后他们找了个山坡坐下,面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对面又是零散的几户人家,不远处的山坡还有羊在吃草。 江知遥凑过来看他画画,说:“梁老师,换风格了吗?” 梁疏意眼神都没有移开,说:“你又看出来什么了?” 江知遥说:“看出来了你的心情。” 梁疏意笑了笑,说:“什么心情?” 江知遥说:“好心情啊。” 这话刚落地,就听见不远处的哪座房子里传来了钢琴声,乐声不连贯,甚至有些笨拙,好半天才弹完了一首致爱丽丝。 江知遥听着听着突然笑起来,梁疏意侧过头看他,说:“笑什么?” 江知遥说:“好像听见有小孩在练钢琴。” 梁疏意的眼神又回到自己的画上,看向画中的溪流和山丘,笑说:“那不是刚好,他练琴,我练画,都是初学者。” 江知遥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说:“那好啊,全都从头学起好了。” 所谓终点,也许就是起点,反正岁月漫长,又有人可以同行,要去哪里,慢慢去找吧。 ——正文完—— -------------------- 完结了,感谢追文的朋友,这篇文可能缺点有点多,很感谢大家的包容和陪伴,尽量下次做得更好~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有想法了就写 第65章 番外一 心愿达成 最近两个人都闲了下来,得了空就到处走走逛逛,梁老师这一路上似乎有了许多之前没有的感受,回去后终于久违地办了画展。随后不久就接收到了荣城大学的邀请,请他来学校上一节公开课。 荣城大学是江知遥的母校,得知这个消息江知遥比梁老师还高兴,高兴了半天又有点不太高兴了,往沙发上一瘫,说:“怎么我上学的时候你不去讲课?” 梁疏意端着刚泡好的咖啡走过来,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坐在他身边,说:“这是美院的邀请,就算你还在学校,你也不会去听什么绘画公开课吧?” 本来梁老师这话是在劝慰他,但是落在江知遥耳朵里就多了些别的情绪,于是江知遥更加有情绪了,说:“当然了,我又不会画画,一窍不通的,我怎么能听梁老师的公开课。” 梁疏意一下就听出来他不高兴了,赶紧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了,你想学什么,我在家里就能教你了,还需要跟那么多人一起听大课吗?” 他说着话还用手去摸江知遥的耳朵,江知遥被他弄得耳热,就躲了躲,说:“我就随口一说,你这么紧张干嘛。” 梁疏意笑了声,说:“我能不紧张吗?一提画画你就脆弱。” “我没有!” “还容易激动。” 江知遥又气着了,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就问他:“公开课什么时候啊?我也去听听可以吧?” 梁疏意打量了他一下,说:“只是去听听课吧?” 江知遥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说:“不然呢?我还能干嘛啊?上台辅助你教学?” 梁疏意笑了笑,说:“没事,我随便问问——下周五上午九点,在你们学校那个礼堂,你应该知道的。” 江知遥点点头,说:“知道。还算学校有良心,没搞个七点半开始。” 不过他吐槽完,突然后知后觉到了什么不太对,说:“你刚刚那么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担心我要去搞破坏吧?” 梁疏意正色道:“我没有啊,我以为你有什么事情要顺道办一下呢,毕竟是你的母校,我多问一句也没什么吧?” 江知遥满脸疑惑,说:“总觉得没你说的这么单纯……” 第108章 梁疏意笑着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说:“好了,到时候等你来捧场。” 但是这节公开课不仅仅是一节课而已,校方还询问了梁疏意有没有意向留在学校当讲师,拉着他谈了许久,在外面等着接男朋友下课的江知遥已经快要席地而坐了。 十一点公开课结束,梁疏意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一点了,江知遥快要饿死了,终于看见梁老师的身影。 还不等他往身上倒,梁疏意赶紧扶了他一把,说:“先去车上。” 江知遥大大的不满,坐上了车还说:“跟你说什么了?这么久?” 梁疏意看向他,说:“你的母校要聘请我做讲师。” 江知遥顿时坐直了,说:“真的啊?那不是挺好的吗?以后你不想参加比赛,就不参加了,好好教书不是更好?” 梁疏意笑了笑,说:“我还说要问问你的意见,没想到你这么赞成。” 江知遥说:“这有什么不赞成的?参加比赛还要承担舆论风险,你又不喜欢那些事情,当讲师多好,我那会儿要是有你这样的老师,我一定不逃课。” 这话说完江知遥突然机警起来,说:“那你当了老师,手机里不就全是学生的联系方式吗?” 梁疏意很好笑地看向他,说:“所以呢?” 江知遥不大情愿地说:“那也没办法……你保持好社交距离……” 梁疏意乐开了,说:“我知道了,饿了吧,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第二周梁老师就开始去学校上课了,大学讲师的工作还算是比较清闲,不过很多学美术的学生都听说过他,一时之间梁老师的课堂人满为患,当然也有许多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为了看看这位新来的老师到底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好看。 江知遥这可坐不住了,梁老师去上了不到一个月的课,天天微信都跳个不停,江知遥觉得再不让别人知道梁老师并非单身,他自己就要疯了。 梁老师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江知遥像是看着什么大敌一般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机,有些不解道:“你看什么呢?苦大仇深的。” 江知遥一脸幽怨,说:“你有说过你有男朋友吗?” 梁疏意立刻明白过来,挨着他坐下了,说:“我的很多事情都被他们摸清楚了,大部分都知道吧。” 江知遥说:“大部分是多少?这些天天给你发消息的,是小部分里面的吗?” 梁疏意说:“那都是学生问问题的,你想哪里去了。” 江知遥缓缓看向他,说:“梁老师,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梁疏意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说:“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江知遥笑了下,说:“反正我觉得是好消息。” “什么?” “荣城大学有一年一度的跨校音乐节,你知道的吧?” 梁老师不仅知道,而且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江知遥继续说:“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从荣城走出去的嘛,所以我们被邀请了,并且下周就要过去演出了。” 梁疏意愣了好半天,说:“那……你……” 江知遥突然扑了过来,恶狠狠地说:“不让我说我也要说了,再不说我就憋死了!” 他看见梁老师一脸惊恐,终于笑了,还亲了他一下,说:“放心,我不会让灯光给你来个聚焦的,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不管灯光聚不聚焦,反正梁老师的眼神都不聚焦了,好半天才说:“你要我去看现场吗?” “你不去吗?”江知遥突然露出伤心的表情,说,“这么近你都不去看我演出,我好难过。” 梁老师现在很头疼,只好说:“没说不去。” “那说好了,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就生气了。” 梁疏意带着极为忐忑的心情去到了音乐节现场,江知遥还给他挑了个很靠前的位置,但是梁老师在学校也算是小有名气了,生怕被人认出来,还罕见地戴了帽子和墨镜。 但是台上的江知遥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笑得不怀好意,还隔空给他送了个飞吻,梁疏意被吓个半死,好在这一片区域的观众都给了回应,没人发现那个飞吻是送给他的。 演出开始后台上台下都很热闹,只有梁老师像被绑架了,紧张兮兮了整场演出。 终于到三首歌全都演完,方虞接过了话筒,说起了他们的组建、解散,和再次组建,说得十分动情,待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都停止了,梁老师在看见江知遥接过话筒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屏息了,恨不得自己学会隐身术。 但是江知遥表情也很认真,说:“我之前也没有说过这些事情,但是刚刚听方虞说完,那我也说一点我自己当时的感受吧。” 他说:“乐队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们两个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当初解散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办法弹琴,像独自在大海上航行的帆船,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做这件事。” 他说着突然顿了顿,和台下的梁疏意眼神相撞,他笑了笑,说:“你们也知道,我有男朋友,至于是谁,他脸皮薄,一直不让我在台上说这种事情,不过今天既然都来这里了,那就说说吧。” 台下的起哄声一时到了顶点,江知遥又说:“荣城大学的同学们,听说你们最近来了一位新老师,对吧?” 他说着还去看梁疏意的反应,这个人脸都快抬不起来了,听到人群中已经有人在猜测梁老师的名字了,江知遥有点高兴,又说:“对,你们美院的新老师。” 第109章 这句话无异于坐实了就是梁老师,毕竟最近不是招聘的时候,来的新老师只有他一个。 台下几乎炸翻了天,江知遥笑得有点过分,还接观众的话,说:“我知道他好看,你们少看。” 说完他也不等人嘘他,突然又正经起来,说:“在那段时间里,我的男朋友,也是我打算相伴一生的伴侣,他就像是我生命中的灯塔,柔软但是充满力量。” 他说着看向人群里的梁疏意,说:“谢谢你。” -------------------- 梁老师:感动,但是好社死,但是好感动,还是好社死…… 第66章 番外二 新的开始 自从江知遥搞了那么一出,梁老师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询问,还有不少人来问梁老师能不能帮忙要几张签名。于是江知遥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把梁老师应允的签名照都签好,两三次还行,但是这个现状持续了太久,江知遥觉得自己不得不跟梁老师谈谈了。 梁疏意刚刚洗完澡,看见江知遥就瘫在沙发上,就走过去坐在他边上,说:“签完了?等周一我好拿过去。” 江知遥把他的手按住了,说:“梁老师,商量个事呗。” 梁疏意看他一眼,说:“怎么了?你嫌烦了?” 江知遥赶紧摆手,说:“我没有啊,就是你带来带去的,多麻烦啊……” “你说的有道理。”梁疏意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那不然你去学校给他们当面签吧,就不用我当中间人了。” 江知遥“这个”“那个”了好一会儿,才说:“是上次那件事……让你尴尬了吗?” 梁疏意的表情很坦然,说:“没有啊,你干嘛想这么多。” “那你……”江知遥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你现在的行径很像是报复啊。” 梁疏意就这么看着他,一脸的纯良无害,看得江知遥开始自惭形秽,赶紧投降,说:“我说错话,我说错话了,就是这个签名这个事,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签约了公司,拿了这么多签名出去,公司都有意见了。” 梁疏意哦了一声,说:“那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拐弯抹角的,我在你眼里这么不讲理?” 江知遥有点头疼,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就往他腿上一倒,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啊,我就跟你说说,也省得你麻烦嘛。” 梁疏意就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说:“满脸小聪明。” 江知遥顺势亲了一下他的手指,说:“明天我们出去玩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梁疏意歪了歪头看他,说:“什么地方?不会是……” “不是!”江知遥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侧过身抱住他的腰,说,“一件碰巧的事情你非要说一辈子吧。” 梁疏意笑说:“也不是不行。” 江知遥就突然坐起身来抱住了他的脖颈,说:“那还是先把你的嘴堵上再说吧。” 说着两个人就亲到一起去了,江知遥还故意去摸他腰上的痒痒肉,梁疏意一躲,不小心磕到了他的嘴,就听江知遥嗷了一嗓子。梁疏意还乐起来了,赶紧看他磕到哪了,还笑说:“谁让你挠我。” 江知遥就立刻翻身去啃他,说:“咬我你还赖我。” 两个人就乱七八糟地闹作一团,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卧室。 第二天不出意料地起晚了,江知遥匆匆忙忙地起身穿衣服,才发现手边上根本没有衣服可穿,身边的人也起了,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江知遥就冲外面喊了一声:“梁老师!我的衣服!” 喊了一声没人回应,江知遥就去摸手机,开始给梁老师拨电话,但是电话铃声在自己旁边响起来了。 江知遥有些悲惨地往后一倒,又喊了一声,梁疏意才遥遥应了一声,说:“等一下。” 江知遥很想自力更生出去找衣服,但是他现在是一丝不挂,实在是不好意思,也生怕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就老老实实地蜷缩在被窝里等梁老师的救济。 好半天梁老师终于拿着他的衣服回来了,但是站得远远的,江知遥就露了个脑袋,手无助地伸出去,说:“能扔给我吗?” 梁疏意扬了扬手,说:“你来拿。” “那我还不如刚刚自己出去找呢!” 梁疏意说:“你现在是在凶我吗?” 江知遥秒怂,说:“不是……这是内心os的外放……” 梁疏意也不逗他了,把衣服递给他,说:“起来吃饭吧,你不是说要出去玩吗?” 江知遥着急忙慌穿衣服,说:“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搞那么晚,非强迫我睡懒觉。” “我强迫你的应该不是这件事。” “哎呀!你别说了!”江知遥生怕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赶紧制止,说,“我马上就好!” 这次出门开的是辆新车,江知遥之前一直没有买车,这次倒是给梁老师买了一辆新车。提车那天梁疏意还很震惊,说:“你不给自己买一辆,给我买什么?我又不是没有。” 江知遥还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说:“彩礼嘛……也不是那么贵重,反正是送你的,不要推三阻四的。” 这天一路开车开到了海边,梁疏意盯着窗外看了很久,直到他们把车停在了离沙滩不远的地方。 两个人下了车拉着手走了一段路,海风很凉爽,江知遥突然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海边玩的事情吗?” 第110章 梁疏意看过来,笑说:“记得啊,不会是要翻旧账吧?” 江知遥嘁了一声,说:“我才不是呢——我是说,你之前说能住在那里就好了,你看啊,这里的海也很好看,对不对?就一点,你去上班的话,开车要四十分钟。” 梁疏意嗯了声,说:“那倒也没有什么,家里离学校还是挺近的,开车五分钟。” 江知遥就笑起来,拽着他的手,面对着他倒着走,说:“那不如这样好了,以后就住在这里,第二天要是需要早起上班,我们就前一天晚上去那边住,不需要早起上班的话,就住这边。” 梁疏意乐道:“我那边的房子成暂住地了。” 江知遥看着他,说:“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吗?” 梁疏意伸手把吹在脸上的头发捋开,说:“当然喜欢了,住在这里感觉什么坏心情都没有了。” 江知遥就开心起来,拉着他就往前跑,把梁疏意吓了一跳,被他拽着跑了好一会儿,才喘了口气,说:“干嘛啊,突然跑这么快。” “带你看个东西。” 梁疏意的震惊在看见江知遥打开了一栋三层小独栋的大门时达到了顶峰,以至于后来江知遥说了什么他都没怎么听得见,直到他们站在三楼卧室的落地窗前,梁老师才回过神来,第一句话很不浪漫:“你什么时候赚了这么多钱?” 江知遥哎呀了一声,说:“多惊喜,多浪漫的事,你提这个干嘛。” 可能是担心梁老师误会他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江知遥赶紧说:“不是全款行了吧,不过三五年就还清了,你别操心这个了——你喜不喜欢?” 梁疏意迟钝地看了许久窗外的大海,点了点头,看向他说:“很喜欢。” 江知遥就伸手抱他,说:“婚车有了,现在婚房也有了,我也装修得差不多了,还差点家具,交给你去添吧。” 梁疏意表情很恍惚,终于想起来回抱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好半天才说:“好。” 第67章 番外三 晨光明亮 他们搬到新家已经快一个月了,刚开始房子里还有点空空的,现在家具都添好了,梁疏意还更新了游戏设备,前段时间还请了朋友过来吃饭,这栋房子里也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孟郁第一次来做客的时候还有点战战兢兢,似乎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亲口吃到了梁老师做的饭还是没回过神,就被邹明琅狠狠嘲笑了一番。 在他的印象里,梁疏意是非常不喜欢招待客人的,不知不觉中他似乎改变了很多,之前的梁疏意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总让人觉得他是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的,很难拥有任何亲密关系。 孟郁本来吃完饭要去厨房帮忙,看见那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正在收拾东西。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孟郁的直觉让他又回到了客厅。 邹明琅这会儿正在跟方虞聊天,两个人说生意上的事情说得热火朝天,孟郁很是无聊,于是凑过去跟高渠八卦,聊到一些铁粉才会知道的陈年往事。 周言跟桑月上个月刚领完证,这次来还带来了婚礼请柬。何望曲不出意料地延续他高材生的道路,下学期就要开始读博了。郑远熙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次还是请了个长假过来,准备好好玩几天,来洗涤自己被工作折磨得面目全非的灵魂。 一群人聊天聊到了很晚,等人都散去已经是深夜了,虽然没有人抽烟,但是客厅里全是酒菜遗留下来的味道,江知遥刚刚收拾厨房不小心溅了自己一身油,反正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梁疏意就让他先去洗澡,自己善后。 江知遥看自己的确很不雅观,就风风火火地上楼洗澡换衣服去了。 梁疏意收拾完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突然很想喝一杯牛奶,就起身再次返回厨房。 可这段路他走着走着觉得脚步虚浮,周围的一切都像掉进了五颜六色的漩涡里,他停下来,突然发现这段路出奇得眼熟,他按照记忆拐了个弯,看见了自己曾经在梁家住过的那个房间。 他没有动,但是房门自己打开了,他看见八九岁的梁贸枫,坐在他房间里用他的画笔画画,看见他,还叫他“哥哥”,但是转瞬间梁贸枫就长大了几岁,当着他的面把画笔都摔断了,还把他要交上去的作业本都画得一团糟。 梁疏意从这个视角看见了十四岁的自己,那个自己很生气,说:“你在我的房间里干什么?” 他听见对方说:“什么你的房间,这里没有你的东西,没有东西是你的。” 这个声音变得刺耳扭曲,梁疏意很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不想说了,他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自己一步都迈不出去,他急匆匆地想转身逃开,却一脚踩空。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梁疏意猛地一惊,整个人都往上窜了一下,差点撞到凑过来的江知遥。 江知遥刚刚洗完澡,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上的汗,说:“你做噩梦了?这么一会儿都睡着了,这么累啊。” 梁疏意有些迟缓地看了看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说:“想喝杯牛奶,还没喝到,就睡着了。” 江知遥就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说:“是不是心有灵犀?刚给你冲好了,走吧,我们回去睡。” 梁疏意看了他一会儿,说:“好。” 第111章 第68章 番外四 汤圆 江知遥发现梁老师最近怪怪的,怎么突然变得黏人起来了,这阵仗是江知遥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毕竟梁老师看起来一直都非常被动,江知遥倒也不在意,他也知道梁老师看起来很八面玲珑,其实干什么都会不好意思——除了某些时候。 他们这段时间刚忙完,就一直腻在家里,梁疏意不管他在干什么都会贴过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待着。 江知遥本来坐在阳台上写歌词,感觉到他贴过来就回过头看看他,说:“怎么了?” 梁疏意摇摇头,说:“没事,你不用管我。” 江知遥的眼神就回到本子上,偏过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算是回应了。 下午四点多的阳光很温和,晒得人都懒洋洋的,窗边的一盆君子兰沐浴在阳光里,随着扫过的微风轻轻摆动。江知遥写得入神,回过神才发现梁疏意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脸颊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动都不动。 江知遥以为他睡着了,就轻轻放下了笔,但是他刚动了一下,梁疏意就抬起了头,问他:“你写完了?” 江知遥转过来看着他,说:“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梁疏意跟他笑了笑,那双蓝眼睛亮晶晶的,说:“差一点。” 江知遥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情不自禁地移到了他的嘴唇上,慢慢靠近了,很轻地亲了亲他,才又看向他的眼睛,说:“怎么回事啊,总觉得你有什么话想说。”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江知遥赶紧说:“是不是上次你说想去那家新开的甜品店,现在……快五点了,赶紧去吧。” 梁疏意像是回忆了一下,才说:“什么甜品店……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忘了?不就两三天吗?”江知遥又苦恼起来,说,“不是这件吗?那是什么啊。” 梁疏意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说:“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想陪着你,怎么还想东想西的。” 江知遥皱着眉头看他,说:“很不对劲啊,你最近老是用这个眼神看我,我没干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吧。” “什么眼神?”梁疏意被他说得一愣。 江知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说不好……感觉不是那么开心,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啊?” 梁疏意又这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想出去逛逛,晚上想吃汤圆。” 江知遥立刻说:“好啊,走吧,我想吃黑芝麻馅的,你吃什么馅的?” “你知道那种糯米小汤圆吗?红豆桂花的,买点材料回来,我做给你吃。” “那今晚吃这个。” 两个人换了衣裳,要出门,梁疏意说:“红豆要泡一晚上,明天做给你吃,今天我们吃黑芝麻的。” 他们慢悠悠地晃到了商场,江知遥推着推车跟在他后面,看他买好了材料,又说:“家里的零食是不是吃完了?” 梁疏意说:“薯片没有了,上次你买的是什么饼干,挺好吃的。” 江知遥很得意地跟他一笑,说:“在那边,我带你去,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吃那种甜甜的小饼干。” 超市最近在改布局,他们还没走到货架边上就被挡住了,过道太窄只能人过去,车子就只能卡在这里。 反正也没有几步路,江知遥就把车子交给了梁疏意,自己进去了,走到了货架的中间,蹲下身拿起一包圆形的奶油饼干,跟他扬了扬手,说:“是这个吧?” 梁疏意点点头,又说:“你顺手把那边的巧克力派也拿一包吧。” 江知遥就站起身,伸手去拿上面那排货架上的巧克力派,但是他不怎么吃甜食,一时想不起来梁老师平常到底是吃什么口味的,就凭记忆对比了一下手边的这几盒抹茶味的,草莓味的,还有原味的。 江知遥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到底是哪盒,就都拿了起来,一边走还在一边回忆,走到了梁疏意面前问:“是哪个口味……” 他一抬脸就看见梁老师身边站了个小男生,看上去像个大学生,皮肤晒得有点黑,笑起来一脸阳光,还在问梁老师:“你自己出来的吗?你吃晚饭了吗?我知道有一家饭店,很好吃……” 大概是这人说话丝毫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梁疏意还没反应过来,先看见了江知遥一脸的不高兴,江知遥伸手把他往怀里一拽,梁疏意踉跄了一下,就听见他说:“不好意思啊,我们晚上回家吃,就不去了。” 反正梁老师是晕晕乎乎的,但是江知遥是气鼓鼓的,一直到家门口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 梁疏意就去拉他的手,说:“他说话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你别生气了。” 江知遥看了看他,打开门把他推进了屋,转身关了门还说:“再气五分钟。” 梁疏意被他逗笑了,说:“你还能控制呢。” 江知遥说:“我努力控制控制。” 他们把买好的东西放下,梁疏意就凑过去亲他的脸颊,说:“那我哄一下。” 江知遥看着他,说:“那你告诉我你最近到底有什么心事啊,你说了我就不计较了。” 梁疏意神色微微一动,随即笑了笑,说:“真的没什么,我只是有一天晚上做了个梦,最近就总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偶尔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第112章 江知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故意凑过去咬了他一下,说:“现在醒了吗?” 梁疏意笑了声,说:“早就醒了。” “醒了还恍恍惚惚的,我饿了,我去煮汤圆。” 两个人就又都进了厨房,江知遥烧水煮汤圆,梁疏意把上次腌好的鸡翅拿了出来,准备放进烤箱。 锅里的水烧开了,翻滚着烟雾,梁疏意刚把鸡翅放进烤箱,就听见江知遥说:“你最近就是为了这个总是不开心吗?” 梁疏意关上了烤箱的门,转过头看他,说:“不是不开心。” “那是什么?” 梁疏意说:“你对我太好了,我有点害怕,总觉得像做梦。” 江知遥似乎心有所感,说:“怕什么啊,婚房买了,婚车买了,你跑都跑不掉。” 梁疏意就轻轻笑了声,凑过去看他放汤圆,说:“你放这么多,吃得完吗?” 江知遥笑了笑,说:“吃不完就先放着,半夜饿了再起来吃夜宵。” 梁疏意笑说:“你真是。” 江知遥突然靠过来,亲了亲他的脸,说:“如果你做噩梦了,可以叫我,我起来给你煮汤圆吃。” 第69章 番外五 新游戏 江知遥这段时间天天不沾家,梁疏意本身也没有那么多课要上,只是偶尔要参加什么教研会,什么学校组办的活动,或者是什么校内比赛被邀请做评委,两个人除了晚上十点后,基本上连面都见不上了。 这天周六,梁老师好不容易休息,但是江知遥又一大早就出门了,梁疏意颇感无奈,以前他一个人经常会出去写生,给自己找点事做,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一个人在家反而觉得空荡荡的,整个人也懒懒的。 到了下午梁疏意越发觉得头晕无力,嗓子还痛了起来,他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感冒了,但是家里没有感冒药,他也不想出去,索性一觉解百病。 江知遥今天还算回来得早,主要是他结束后想给梁疏意带一个栗子蛋糕,打电话也没人接,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搞得他有些慌张,直接奔回家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将近九点,屋里黑漆漆的,他找了一圈发现梁老师已经睡下了。 由于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早睡的习惯,江知遥就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一摸额头滚烫,江知遥吓了一大跳,忙把他叫起来,说:“你睡多久了?” 梁疏意嗓子干哑,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天黑了?” 江知遥赶紧去找体温计,扶他坐起来,说:“你生病了你不知道吗?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梁疏意还是没醒过神的样子,很机械地接过他手中的热水,喝了几口才感觉喉咙好受了一些。 测完体温一看,果然发着高烧,江知遥有些着急,说:“也不知道烧了多久,我去给你买药,你喝点水。” 还好一公里左右就有一家药店,江知遥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看他脸颊都泛着病态的红,眉毛拧得紧紧的,喂他吃了药还想数落,但是顾忌到他确实不太舒服,就缓和了语气,说:“你下次不舒服给我打电话,怎么倒头就睡了,怎么越活越像小孩了。” 梁疏意被他塞在被窝里,露出一张脸,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陪我睡一会儿吧。” “你没吃晚饭吧?饿不饿?” 梁疏意就那么看着他,说:“没什么胃口。” 江知遥就脱了外衣跟他挤在一起,伸手抱住他,说:“那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点粥吃,刚刚太着急了,饭都没吃先吃了退烧药,再不吃点饭,该胃疼了。” 因为梁老师生病,江知遥这几天都没再往外跑,等他好全了已经是周三了,梁疏意知道他最近忙,也顺便请了几天假,享受了几天难得的二人世界。 周五晚上睡觉前,卧室的灯都关了,江知遥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梁疏意却半坐起身,说:“你明天能早点回来吗?” 这个语气听着让人觉得很可怜,江知遥顿时清醒了很多,说:“明天?明天我不出去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待着无聊……” 梁疏意就笑了,说:“我有新东西想跟你玩,可以吗?” 江知遥下意识觉得肯定不是好东西,但是看他满眼期盼,就迟疑着问了句:“什么东西?” 梁疏意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江知遥心里很没底地应了声,但是想着最近确实没怎么陪他,就一咬牙答应了。 但是第二天看这阵仗,江知遥还是很想反悔。 江知遥两只手被绑在身后,一副动弹不得的坐姿,很被动地跟他亲吻,亲吻间隙还在惴惴不安地提问:“到底要玩什么啊?” 梁疏意跟他笑了笑,说:“小玩具,你喜欢吗?” 江知遥脑子嗡的一声,总有种今天要完蛋了的感觉。毕竟平常没有小玩具都觉得半死不活了,他还上道具,明天还能起得来吗? 但是梁老师一直没说道具是什么,很温柔地亲他的脸颊,这个温和的吻流连到他的胸口,手上也不老实,江知遥被他摸了几下就开始沉沉地喘气,在他手里顶了几次腰,有点受不了他这种慢悠悠的手法,但是梁疏意仍然不紧不慢的,把人摸得完全硬起来就停了手。 江知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梁疏意摸出来一条挂着铃铛的红绳,开始动手把他硬挺的阴茎从下到上绑了个严实,绑完还欣赏了一会儿,又动手摸了摸,那上面的铃铛就开始乱响。 第113章 江知遥其实习惯了他在这方面的控制和束缚,也不算非常难接受,只是一听铃铛响还是羞耻得想把头埋起来。 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江知遥还故作镇定,说:“小道具就是它吗?” 梁疏意笑说:“你很失望?” “那倒也不是……” 梁疏意又贴过去亲他,手上挤满了润滑,开始往下面摸去。 江知遥反应立刻激烈起来,难耐地蹬了几下,慢慢接受他的手指,但是他用手指弄了没多会儿,江知遥就感觉到有什么凉冰冰的小东西被塞了进来。 “这什么……这什么东西……” 不过也不用梁疏意回答,那东西已经开始乱震了,江知遥抖了几下,瞪着眼睛看他,正想嘴硬,就感觉到那个跳蛋又被往里推了推,像是在找什么位置。 江知遥叫了两声,忙喊:“可以了吧!你往哪……” 此时跳蛋抵上了一个正确的位置,江知遥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但是被梁疏意紧紧抓住了,江知遥动都动不了,只能伏在他的肩膀上喘气。 这个小玩具还不是一直在震,它时停时动,还没有规律,江知遥汗都出来了,闷着声喘了好半天,才说:“你要玩多久啊……” 梁疏意笑了笑,说:“多玩一会儿吧,我看着你玩。” 江知遥用脸颊轻轻去蹭他,开始主动出击,说:“我自己玩多没意思啊,你不想要我吗?” 梁疏意俯首亲他的喉结,感受他时不时抽搐一下,半天才说:“可是我现在有点事情,等我一小会儿。” 江知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接了一个电话。 江知遥不可置信地瞪了他好一会儿,确认他确实不打算出去接,痛苦万分地往下挪了挪,想侧卧着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以免发出什么声响。 但是他还没挪动,梁疏意就动手拨了一下他身下的铃铛,用口型说:“不准动。” 江知遥觉得他这个电话打了有一个世纪,无数次用眼神求救,但是梁老师就过来拍拍他的头,不仅不管他,还走开了。 江知遥实在受不了,看他已经出了房间,就坐不稳了,索性躺倒了,前面已经硬了好半天,但是被绑着,甚至开始疼了。 江知遥的手被绑在身后,他尝试想去把跳蛋拽出来,但他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条线被系在了自己身前的红绳上,他根本就够不着。 他已经痛苦地倒在床上乱蹭了,仍然不太敢发出声音,忍了这么半天,额头上已经全是汗。 “不是说了不能乱动吗?” 江知遥听到他说话下意识一惊,仰起脸看他,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不行了……你把那个……那个东西关了……” “你都不听我的话了,怎么还想让我听你的。” 江知遥快疯了,用脸颊去蹭他的手,说:“我错了我错了,先关……” 但他话还没说完,那个东西不仅没停,反而从时动时不动,变成更高频率的震动了。江知遥猛地一抖,很无力地哀叫了几声,抬脸看他,恶狠狠地说:“你玩吧,你把我玩死……” 梁疏意就开始乐了,坐在他边上亲他的脸,说:“怎么又生气了?是你说你要陪我玩的,说话不算数?” 江知遥快被玩哭了,难受得要命,只好服软道:“我求你了,拿出来吧,这么长时间了……” “还不到二十分钟呢,”梁疏意说着真的关了跳蛋,看他松了一口气,一动不动地像是在抓紧时间喘息,又说,“可是我刚刚说了不让你动吧,你现在……” 江知遥这才想起这码事,就说:“我太难受了,我忘记了,不是故意的……不要玩具了,行不行?” 梁疏意已经脱了衣服,坐在他两腿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缓缓摸着他的大腿内侧,说:“你怎么不求我把你解开?” 江知遥被他摸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说:“你又不会听我的……” 梁疏意拨开他的腿,俯身去亲他,江知遥正在接受这点安抚,就感觉到他已经顶了进来,想叫也叫不出来,还在张着嘴接受这个不容拒绝的深吻。 江知遥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被他撞了几下就腿发抖腰发酸,抖着嗓子叫了一会儿,说:“等会儿……你让我缓一下,我没力气了。” 梁疏意很好心地放开了他的手,顺便把他翻了个身,还没等他歇上一会儿,就按着他的后背操得更用力了。 江知遥被这一出弄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手指乱抓了一通,背过手去抓他的手腕,告饶道:“一分钟,你让我缓一分钟,快被你折腾死了……” 梁疏意呼吸声也沉沉,不仅不停,反而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臂,说:“你刚刚不听我的话,这个账还没算呢,怎么还要休息。” 江知遥被他顶着某一点操了好半天,嗓子都哑了,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趴着,叫都叫不动了,前面阴茎上挂着的铃铛还在乱响,弄得他更是消极抵抗。 但是他还没消极抵抗多久,就感觉到大腿根一阵热痛,他后背都一挺,还没叫出声,臀肉上又挨了一下。 江知遥挡也没挡住,只听见皮带的声响就开始浑身紧绷,整个脊背上都是汗。好半天才开的了口:“真的不行了……你让我歇会儿,我一定配合。” 梁疏意胸口贴着他的后背,凑过去亲他,说:“前面不难受吗?想射吗?” 第114章 江知遥本来都在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现在连碰都不需要碰,被他一问立刻就受不了了,哑着嗓子说:“想……” 每次梁疏意这么问,肯定是不会给他一个痛快的,但是今天倒是很爽快地解开了绳子,还安抚性地摸了摸,江知遥立刻舒服起来,本来都蔫了的情绪又亢奋起来。 但是梁疏意还是摸了两下就收回了手,咬了咬他的耳朵,说:“你的自制力太差了,今天我们练习一下,好吗?” 江知遥要不是实在累得不行,是肯定要还嘴的,但是现在只想要一个痛快,就说:“怎么练?” 梁疏意说:“你自己摸,我数十个数,射出来今天就算你过关,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 江知遥立刻瞪大了眼,说:“这怎么可能……” 梁疏意说:“你不愿意吗?那还是绑起来好了……” “你等一下……”江知遥被他摸得已经在临界点了,觉得再绑自己就要废了,只好说,“我愿意……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梁疏意跟他一笑,说:“那就多练几次,给你三次机会。” 接下来江知遥试了三次,都没能成功,第三次只差那么一点点,但是还是被梁疏意毫不留情地遏制了,江知遥浑身都在打颤,哀求说:“下次……下次肯定能成功,今天就算了吧……想射……” 梁疏意看他眼泪都出来了,也只是亲了亲他,说:“怕你忍不住,还是绑起来吧。” 江知遥感觉自己快被他折腾死了,忍了这么久不让射,还又被按着操了一轮,江知遥只会乱叫,求了好多次也没有得到回应,他感觉到梁疏意要出去了,赶紧伸手抱住他,说:“可以……可以射在里面,你让我射吧,快死了……” 梁疏意也没有拒绝,咬着他的脖子射了进去,江知遥喘得比他还厉害。 梁疏意伸手解开了他身下的束缚,摸了摸他的脸,说:“别这么委屈,让你射。” 江知遥感觉到他温热的口腔,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头发。江知遥被他用嘴含了半天,却还是差了一点,梁疏意就吐了出来,抱住他,用手摸他,说:“good boy,不用忍了。” 江知遥伏在他身上狠狠一抖,终于射在了他手里。 …………………………………………………… -------------------- 之前说要补的内个,已结清。完整版4055字,不要在评论高调找省略号内容 第70章 【七夕加更】礼物 江知遥觉得七夕节这种日子,两个人理所应当要在一起泡一整天,可惜七夕节是工作日,梁老师并不休假。 于是他大清早的送梁老师去学校上课,苦苦等待一整个上午,到了中午十二点,江知遥却迟迟没等到梁老师从教学楼出来的身影。本来梁老师的人缘就很好,他不放心已经很久了。 虽然被梁老师再三警告过,不准追到教室去,但是眼见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江知遥怎么也等不住了,就悄悄上了三楼,找到了今天梁老师上课的教室。 他刚走到后窗,就看见梁疏意站在讲台上,面前站了一个男生,两个人凑得很近,梁疏意手上握着笔,戴了一个无框的眼镜,很专注地和他说着什么。 江知遥很是吃味,虽然心里知道梁疏意只是在解疑答惑,仍然拿出手机悄悄拨了号码出去。片刻后梁疏意就侧目往手边上看,摸索着去接,接通后江知遥一句话还没说,就听见他说:“马上。” 他连催促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匆匆挂掉了电话。梁疏意也的确没有耽搁太久,五分钟后就面带笑容地和学生挥手再见了。 江知遥目送教室里的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在梁疏意踏出门的瞬间扑了上去。梁疏意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抱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你等急了吧,刚刚在给学生改画。” 江知遥撒开了手,挨着他走,说:“我都看见了。” 梁疏意笑了笑,说:“餐厅订好了?” 江知遥嗯了声,说:“你干嘛挂我电话,还挂得那么快,现在是下课时间。” “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梁疏意很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揶揄一笑,说,“你也太黏人了,我只是迟了一会儿,又不会逃走。” 也不等他说下一句,江知遥忙说:“我下次不会再追到教室去了,梁老师不准说教!” 梁疏意见惯了他耍无赖的招数,笑道:“我可没打算说教。” 江知遥撇嘴,到车旁给他开了车门,说:“我才不信。” 梁疏意系上安全带,看着刚刚坐上来的江知遥,说:“我知道,今天七夕节,我记得呢,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江知遥刚刚还在暗自闹气的表情顿时一变,高高兴兴地看过来,说:“什么礼物?” “在家里,回去就能看见了。” 江知遥正要系安全带的手一停,压过来就亲他,这一出把梁老师吓了一大跳,忙拍了拍他的背,想示意他现在还在学校里。但是江知遥捧着他的脸很快活地亲了亲,才从他身上抬起头,笑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忙忘了。” 梁疏意赶紧亲了亲他的脸颊,说:“怎么会,别在这里黏糊了,人来人往的。” 江知遥知道他脸皮薄,也不继续贴着他不放了,高高兴兴开车去了。 第115章 梁疏意失笑,说:“这么多年了,你好像一点也没变。” 江知遥分了些目光过来,说:“什么?” “一会儿不高兴了,一会儿又高兴起来。好像一点也没长大。” 江知遥听他这么评价还乐,说:“那多好啊,说明这么多年了,你看我还像最初刚认识一样,没有厌烦。” 梁疏意打开了车载音乐,听着舒缓的乐声,说:“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厌烦你。” 江知遥顿时得意洋洋起来,梁疏意觉得好像有根尾巴正在快活地摇动着。江知遥说:“你好久没夸我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梁疏意皱了皱眉,说:“昨天也夸你了,你不能冤枉我。” “昨天?昨天什么时候?”江知遥疑惑地看过来,转瞬间好像又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顿时脸上一红,说话都不利索了,“那个……那个也叫夸吗?你不要乱说!” 梁疏意看着他脸红,抿嘴笑了,说:“是不应该算,不然每天都算是在夸你了。” 江知遥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没有了,安安静静开车去了。 梁疏意摘了眼镜,正往衣袋里放,却突然摸到了什么,笑了声,说道:“送你的礼物不在家里,在我身上,看来是我记错了。” 他们刚刚开进餐厅外的停车场,江知遥拉上手刹,看他说:“什么?” 梁疏意笑说:“我现在送给你,好不好?” 江知遥眼睛发光,紧紧盯着他,说:“好啊!” 梁疏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红丝绒的锦盒,放在手心里,缓缓打开,说:“你喜欢吗?” 盒中是一对钻石对戒,在日光下尤为夺目。 江知遥差点从座位上窜起来,喜形于色道:“我们……我们一人一个吗?” “对啊,”梁疏意取出一枚戴在他的手指上,说,“你要是想戴两枚,也可以让给你。” 江知遥很高兴地端详了一会儿,接过锦盒,说:“我给你戴。” 他握住梁疏意的手,很珍重地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说:“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 江知遥往他身上一扑,笑说:“以后别人看见你的戒指,就知道你不是单身了。” 梁疏意忍俊不禁,说:“你怎么还在担心这种事情?” 江知遥哼道:“当然担心了,可我又不敢要求你戴戒指。” 梁疏意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为什么不敢?” 江知遥的脑袋贴在他的怀里,还在欣赏自己的戒指,说:“当然是怕你还不想承认我。” 梁疏意喊冤道:“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江知遥笑着亲了亲他的脸:“我开玩笑的,你是不是只喜欢我?” 梁疏意亲了亲他满怀期待的眼睛,说:“当然,我只喜欢你。” -------------------- 七夕快乐!一个小小的甜甜番外,希望大家喜欢!顺便宣传一下隔壁的连载文《雪行客》cp1232967天然呆美人攻和道德感很强的剑客受,感兴趣的朋友点点收藏,谢谢! 《殷勤咬钩》#殷勤咬钩小片段# ———————— 【海边】 除夕夜是所有人阖家团圆的日子,虽说梁老师的这座婚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们也忙活了一下午,年夜饭也准备得像模像样。 梁疏意多喝了几杯,就有些说话不过脑子了,江知遥赶紧把他拉到沙发上瘫着,趁机问他:“梁老师,晕不晕?” 梁疏意脸颊有点红,跟他笑了笑,说:“有一点点,干什么?想趁机套话?” 江知遥凑近了,亲他热热的脸颊,说:“原来不是装的啊,梁老师你的酒量就这么一点?” 梁疏意露出些疑惑的表情,说:“什么装的?” 江知遥说“没什么”,又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高高兴兴地亲了他一下,说:“出去放烟花,去不去?” 梁疏意这会儿的脑子确实迟钝,想了会儿才说:“能放吗?” 江知遥看他这个样子反而更高兴了,说:“忘了?我们这远离市区,没关系的,我都买好了,去不去?” 梁疏意就借他的力要站起来,说:“那当然要去,我忘记了……” “忘记什么?以为还在梁老师之前收留我的那个家里?” 梁疏意说:“不是……我也没怎么在那里过年,就是脑子有点转不动了,很困。” 江知遥让他别急着动,亲昵地去摸他的手指,说:“你这样也挺好的,等你不晕了,我们再去,外面风还挺大的。” 梁疏意侧过脸看他,说:“什么挺好的?” 江知遥有些得色,很高兴地说:“你成天看起来太聪明了,现在这样挺好的,谁让你老是欺负我。” 梁疏意现在还在和困意作斗争,也没有争辩,只是拽了拽他,说:“去放烟花吧,再不去我就要困了。” 两个人就多穿了件衣裳,在后院放了烟花,肩并肩坐着仰头看黑暗的夜色被短暂地点亮。 梁疏意先侧过头来,说:“你在想什么?” 江知遥笑笑,说:“你呢?” 梁疏意说:“这是第一次在除夕夜有人陪我放烟花。” 江知遥去握他的手,说:“那你现在还困吗?” 梁疏意摇摇头。 江知遥回头看了看车,说:“既然不困了,不如出去溜达溜达,好不好?” 第116章 说走就走,两个人顺着海边的公路开车南去,直奔海边。 除夕的公路上没有一个人影,梁疏意坏心眼的开始放江知遥的歌,音响瞬间开到了最大,江知遥果然啊了一声,说:“你干嘛!” 梁疏意笑得十分开怀,说:“欣赏一下啊,挺好听的啊。” 江知遥这一路硬着头皮听完了,车刚一停就要去抓人。梁疏意知道他要干嘛,跑得很快,最后是被江知遥拽住了羽绒服的帽子一把拉了回去。 梁疏意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江知遥看了他一会儿,摸了摸他的头发,又帮他戴上了帽子。 江知遥说:“就知道趁我开车的时候使坏。” 梁疏意眼睛笑得弯弯的,去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脸侧的手。 海边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绽放的烟花给黑暗的夜空点了一盏短暂的灯,遥远的新年钟声敲响,梁疏意凑过去给了他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