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吸血鬼]》 夏夜·第一见 枕/夏夜·第一见 文/还要凶 七月中旬。 夏日燥热,急需一场雨。 等了多日的雨,从白天下到晚上。 布加迪内的空调吹得很足,靳思现下双手一片寒凉。 雨下得很大,升腾在窗外的雾气挡住了所有的景。昏暗和朦胧就如同她的心情。 靳思轻微降下一节车窗,听雨声、看行人、感受拂面的微风。 如果是放在往常,这是一件很惬意得事; 但今天,雨夜让她不安。 布加迪驶入庄园,窗外的夜景在变化。 车子停稳后,有服务人员撑着一把黑伞,敲响车窗。 靳思刚把车窗全部降下,就听服务人员语气冷硬:“下车。” 夜幕被车灯照亮,细雨飘在光里。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不计较他说话地语气。 靳思从车里下来后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高耸的尖塔刺破雨夜,神秘而又庄严的建筑是一幢哥特式风格的城堡。 她从前只在上世纪的电影里见过。 玫瑰与荆棘是古堡的象征。 眼前这位等候多时的中年男人,古派的穿着,严肃地神情。身侧为他打伞的黑衣男都一起严肃到凶悍。 前路的未知,凝聚出的惶恐,让靳思越发心慌。她偏了一下身,冰凉的雨水砸在她的头上。 这场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靳思没来由得想,是不是连天空都知道她的委屈,才替她哭了这么久。 远处驶来的车好像不止一辆,远光灯闪地刺眼。 靳思逆着光站。 所有车灯交汇在一起,把整个城堡前照得像白天。 靳思回头看。 出现在她身上的服务,服务人员照葫芦画瓢地送给了每一辆坐在车里的人。 车里下来六位女人。 加上她,一共七位。 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七代表未婚的处女; 现在也代表她们。 在来佘山庄园之前,她们还被送到一间套房里,那里坐满70位女性,面前放着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 文件上面罗列着一系列的注意事项、禁止条例、福利待遇、保密协议以及她们或许会经历得事。 城堡的大门被两侧站立的保镖打开,中年男人提醒了一句,走在最前面:“跟上。” 服务人员为她们撑着伞,她们一个接着一个朝内而去。 室内昏暗,只有两侧设立的蜡烛依稀照亮着行走的长廊。 蜡烛这玩意儿放在当今社会,用得人极少。 基本都是上个世纪才会出现的物品,出现在这哥特式建筑的城堡里也就不怎么稀奇。 主要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或许城堡里得透风效果很好,在走动间,有风吹动灯柱里燃烧的蜡烛。忽明忽暗间,紧跟其中的第四位女人或许被阴风吓到,突然大叫一声。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或者可以叫他管家,他听到声响,停下脚步; 她们跟在身后的人也被迫停下。 管家转身,那双像蛇般阴森森地目光扫向发出尖叫地女人。 那女人被管家的威压吓住,赶忙捂紧嘴巴,眼里全是未消的害怕。 她暗自后悔着,就这么点风吹草动怎么就惊住了自己……! 不等她想完该怎么办,就见管家按响左耳的黑色耳机,宣布她的命运。 “将她带走。” 话音刚落,长廊两侧隐与黑暗的保镖,将发出尖叫地女人请出城堡。 突如其来得变故,靳思开始乱猜,是不是从她们踏入佘山庄园的大门开始,所有的角落都有人在暗处监控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这样地猜测不禁让她心有余悸,她必须打起精神,用更好的状态来迎接接下来的考验。 “禁止条例第二条,禁止大声喧哗。” “如果不想离开,就保持沉默。” 或许谁都不想离开,自然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都变得异常安静。 就算她们遇到有一行穿着制服手里端着盘子地女人们,从她们面前经过也忍着好奇没敢抬头看上一看。 上行至六楼,管家领着她们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 那门上有着复杂而又带有考究得纹路,像极了古时候代表一族的图腾。 管家的脸照了一下门旁的系统,“叮——”的一声,紧闭地房门从内自动弹开。 “依次往里进。” 管家让出路,站在第一顺位的女人硬着头皮当着探路人。 其余得她们踩着她走过的路,很是小心翼翼地往里探。 可是室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们下意识拉着彼此身边人的胳膊,在黑暗里俨然都把彼此当成抵御恶鬼的盾牌。 房门“咔嚓——”一声,自动落锁; 而后“噌——”一声,灯光亮起。 自灯亮起后,她们都略显尴尬地松开彼此的胳膊。 不是很适应强光的靳思,悄悄地闭起眼睛,而后慢慢睁开。 她顺着强烈的光线凝望着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房间。 暗黑风与夜色相融,威严的圆柱支撑着屋顶,墙面刻画着精致的壁画,正中央得炉台上有一副高挂的照片,照片两侧再次出现了房门上那奇怪的图腾。 她的正前方,黑色真皮沙发上此时正坐着一位戴着蛇纹面具的男人。 吸血鬼。 不合时宜的,靳思脑海里冒出这三个字。 或许是因为男人浑身充斥着古老的美感,身着不知名却质感矜贵、禁欲系的西装,领带规整地系着,胸前的胸针花纹奇特,额前有几根碎发随性地垂了下来,面具下露出的嘴唇此时冷成一条线。 他只是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竟给她一种一手遮天的感觉。 自发现有人后,她们自发站成一排,缄默无言。 没人说话的空间充斥着冷。 其中有位女人额角出了很多汗。 墨辰忌瞧着,发现她们长得都花容月貌,是有着不同风格且都长得各有特点的年轻女人。 有温柔风、有御姐风、有辣妹风、有性感风、有可爱风、有文艺风。 风格迥异,却都打扮得异常精致。像是都拿出了自个得所有化妆、装扮技巧,只盼着能展现出自身极致的美。 墨辰忌却索然无味,“你们,想要什么?” 他的声线清冷,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 靳思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见她们面面相觑,有人想了一下,就听有人先一步说: “我想生活有所改善。” 靳思暗自看向他,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就盘算着套着现成的模板随口撒谎好了。 “我想情感有所依靠。” “我想不劳而获。” “我想不去考虑明天。” “我想站在制高点。” “我想,我想要钱……” 每个人都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说出来得未必有真,但在这间房里,绝对不可能有假。 墨辰忌听完,心不在焉地问出第二个问题: “你们,能给我什么?” 靳思用右手盖住自己愈发冰凉的左手,两手交握中那一抹可有可无的暖意让她不舍得松开。 她能给他什么? 她想,她能送给他一把刀。 他的问题或许难住其他的人,过去了两分钟,都没人开口讲话,只不过有人在小声嘀咕: “我们出现在这儿,不就代表了一切。合同都签了,肯定做好了被他指使的准备。我实在想不出他还想要什么……” 女人的话虽然很小声,但在安静的环境里每落下得每个字都十分清晰。 墨辰忌的脸虽然被面具遮住,但暴露在外面的双眼里沁着一抹无波无澜的死寂。 “走上前。” 说话的女人站在第四位,她身着文艺风地穿搭,给人一种淡泊名利的安静,但她本人长相妖艳得像只成了精的妲己。 女人面露难色,往前走两步,在快离墨辰忌跟前时,停下。 墨辰忌说出的话竟显冷漠:“跪下。” 女人明显一愣,随后像是被羞辱到她紧紧咬着唇角。过了一会儿或许终是抵不过能得到的诱惑,她听话地跪在他脚前。 墨辰忌翘起皮鞋伸在女人的脸旁:“舔。” 眼前的鞋面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土,鞋油擦得锃亮,隐约还能瞧清鞋面往上男人包裹在黑袜里的脚踝骨。 这位长得妖艳的女人被羞辱到,她啜泣地滴了两滴泪,控诉:“我,我也是有尊严的。” 墨辰忌听此收回脚,他稳稳踩在地板上的皮鞋,在地板上点了两下,“DuangDuang”地声响在这间空荡的房内宛如丧钟。 女人被这声响吓得屁股一下着了地,但她又像是想起走廊上发生的那一幕,生生忍着害怕,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得罪不起他: “老板,对不起……” 她的道歉没有换来墨辰忌的宽恕,他嗤笑:“不是做好了被我指使的准备?” 女人坐在地上的样子楚楚可怜,她无法反驳男人的话,想狡辩出声竟变得有些口吃:“我……我是准备好了……可是您不能这样羞辱我……” 墨辰忌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女人,他失去耐心。分出眼神看向其余女人,眼神似刀,停了片刻,方道: “你们要的我能给,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 他的一句话像是在宣判她们的结果。 靳思不想就这么被判刑,她急得脱口而出:“家主,我想给您一份纯粹的爱情。” 墨辰忌掀起眼皮,正眼扫向说话的人。 靳思缩在最后一位,显得整个人个子低低的。她的脸色有些潮红,鬓边的碎发还在淌水,像是被雨淋的。 可是明明从车上下来时,都是打着伞的。 墨辰忌认真去观察她。她散发着一种柔和的恬静,气质是温柔的,可是她双眼里藏着得那抹恨意让她看起来并不像外表一样柔弱。 墨辰忌好奇,她在恨谁? 此时她有些急切地神情还未消,眉宇拧巴在一起像是在生气。只这一点神态就给人想哄她笑笑的冲动,当真是长了一副好面容。 “爱情?”墨辰忌嘴里磨着这两个字。 这一个月面试了几轮,第一个问题回答得大差不差,第二个问题都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今天,他早已不抱希望,但在最后一刻,他听到了。 墨辰忌又看了她两眼,靳思紧张地握着衣角。 他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虽然他是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享受他的爱。 墨辰忌拿起身侧的手持,“舟叔,把她们这组领走。” 管家推门而入,几个黑衣保镖将她们团团围住。 靳思回眸望来,目光闪烁,流露出复杂地心急之色。 墨辰忌与她的目光不期而遇。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清风,贯穿他的心脏。遗留下来的感觉使他想要抓住一些什么。 ? 她们被带去城堡的第三层。 这间套房面积很大,可行动的空间其实很小。因为左右两侧都被七张一模一样的床占据。 这七张床是法式轻奢风得公主床,外表豪华。 整间房里只有一间洗手间,供六个女人使用多少是有点挤的。 她们被送进来后,先到先得的方式每人占了一张床。 或许是从刚刚开始,文艺女的表现让她们的心里生了怨气,有人打头开始欺负文艺女。 她们将文艺女选择得那张床上的床幔扯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好几脚。 文艺女想反抗,架不住以辣妹女为头、突然团结起来得四个女人对她的怒视,怂怂地把憋屈咽进肚子里。 靳思根本没空去管她们这几人闹出来的矛盾,独自坐在床上复盘着刚刚所发生得事。 她们,其实都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普通人。 偶然得一天,靳思家的门被敲响,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向她递来一份文书。 即墨市,手眼通天的墨家,没有人不认识。 墨家的logo出现在文书上,靳思一眼就认了出来。 上面写着,未婚且清白的女子可参加墨家内部的情人选拔。 福利待遇写着,参加可拿人民币两万元;选上可拿人民币两百万元+一套任意房+一辆任意车;落选可拿人民币十万元。 不管是参加还是落选都有钱可以拿,一时之间参加的人很多。 或许是经过墨家内部层层筛选,最终定下七十位待选女性。 她们签了所有的合同,三天后靳思这组被送来了城堡里。 如果靳思没有其他的目的,她想,她或许也会在落选后拿钱走人。 可她,目的并不单纯。 靳思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缠绕·世骇俗/1 枕/缠绕·世骇俗 文/还要凶 “你们闹够了吗?” 文艺女的懦弱让她承受了一周的折磨,期间她向不参与纷争的靳思求救了很多回,但靳思一直保持中立。 今日不知怎么,突然发声。 唐潇是四人帮里的主心骨,她扔掉手里的棍子,走到靳思跟前,傲视:“想与我们为敌?” 其余三女站在唐潇身后,昂着下巴,壮势。 靳思护在文艺女跟前,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劝:“本就是已经既定的事实,欺负她就可以改变现状了吗?你们别太幼稚。” 权威或许被挑衅,唐潇二话不说抓起靳思的头发,乖张道:“我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教。” 头皮被抓得生疼,靳思忍着,搜寻她会的所有恶毒地话,“就你们这小肚鸡肠的样子,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唐潇冷笑,向身后的人使眼色。她们蜂拥而上,闹作一团。 靳思护着自己的脸,承受她们五人对她的殴打。她只盼着,如果她们真的被监视了,就请来人救救她。 须臾间,有人夺门而入。 几个黑衣人将扭打在一起的她们提小鸡似得分开。 被蛇盯上得阴寒感让房内的她们重度不适,她们规规矩矩站在自己的床头,气都不敢喘。 “禁止条例第五条,禁止私下斗殴。”管家目光下沉,声音阴狠:“如有违规,遣送回本家。” “开始执行。” 话刚落,房内的保镖依言行动起来,他们再次提起唐潇一帮人,拉出门外。 靳思和文艺女怔愣间,管家像是会瞬移似得来到她们跟前,寒风呼啸:“她,分开。你,跟我来。” “我?”靳思一惊,赶忙垂下头,没有拒绝:“是。” ? 城堡的第六层,豪华套房内。 管家将她带到后就离开了。 靳思立马察觉她要见得是谁。 私下斗殴赢来了见面的机会,就算她此刻站在死气沉沉、黑暗的空间里,她也没有一秒后悔。 雨已经连着下了一周,电闪雷鸣间,房内划过一丝微光。 正中央的照片被光影反射,瞬间清晰的脸,吓住了靳思。 那是一张四人组成的全家福,可惜光影闪得太快,她瞧得并不真切。 倏地,靳思只觉得侧面的窗沿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她朝窗看去。 月色下,只见有像爬山虎一样的植物攀附着墙体在移动。 它的头部绕着打开的窗户钻进房内,又顺着墙壁往上爬,缠绕在圆柱头上。 它停住后像一只蛰伏的鳄鱼,晚风吹动它身上的树叶,刹那间,所有的花苞绽放出绯色的花朵! 寂静而又黑暗的房间被这诡异的红侵染,如注的雨水飘进屋内撒在花瓣上,那静止的花朵仿佛突然有了生气,亮得更加的妖艳。 靳思看着这一幕,惊吓过度。 她赶忙在房内寻找墨辰忌得踪影。 她借着满屋的红光,估摸着沙发的方位,与第一次的记忆参考,摸索前进。 越往前离近,靳思越是能瞧到一团黑影。 那黑影弥漫着浓厚的寒意,身影被红光裹挟着,仿佛置身于黑暗里的魔王。 她本能感觉到恐惧,但又不能不继续向他靠近。 靳思快走到那黑影跟前时,浓郁的花香瞬间爆炸在空气里。 她下意识屏息,不敢呼吸。 “如果你继续停止呼吸,不出三秒你就会缺氧而亡。” 房内响起一道男声,不似第一次听的那么清冷,声线醇厚带着几分漠然。 虽然这声音靳思还没有熟记于心,但她知道是谁。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她会在死与害怕里选择活。 靳思开始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这几天过于频繁下雨得缘故,植物到了花期,这才开的花——— 她想完,又不安地转头,看了那诡异的花最后一眼。 她在这一眼里,发觉,它们虽然可怖可是又像极了黑暗森林中盛开的玫瑰。 星尘为泥,银河滋养。 “你的情绪转变得可真快。”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可不知为何,靳思心底得慌乱被稍微抚平了一些。 她也不在往前走,不嫌弃地上脏不脏,直接跪坐在地上,手扶上沙发腿,平复着害怕地情绪、和发软的腿。 或许是手上借到得力让她感觉到一丝安心。她询问: “家主……我刚刚……是眼花了吗?” “没有。” 靳思暗自深呼吸、吐息好几个来回。 这句没有,搅得她现下脑子凌乱,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来安慰自己了…… “又在害怕。” 不是问句,是肯定。 靳思沙发腿也不扶了,直接抓住他的脚踝。实物的体感让她来了勇气,“是你在吓我吗?” “嗯哼。” “如果这是您对我的惩罚,我接受。的确是我不该违反合同,与人私斗。” 你和您切换的来去自如。 墨辰忌晓得她是有些气性的。 “接受?”他轻笑:“那你为何在发抖?” 靳思用另一只手稳住自己的手,“我实在是……想不出来……那些植物为什么会动、会开花……” “或许是它们想呢。” “…………” 墨辰忌呼吸有一顺快了一些。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提醒她:“出去吧。” 靳思听不懂他的话。 叫她来得是他,还没交代她做什么就开始赶她走得也是他! 她绝不答应,也绝不想跟墨辰忌没有交集:“我不敢……我不敢回去……” 靳思抛去植物带给她的冲击,她大着胆子抓着他的腿顺杆爬。 墨辰忌被她抓得上身弯下一些弧度。 本意继续提醒她,却不想靳思在对视上他那双眼睛后,瞬间松开手,屁股挪动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惊魂未定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他,好似在恐惧。 “…………” 他如今的样子,是个人见了都会怕。 墨辰忌都懂,就像他懂靳思出现在他的房里,是因为舟叔对他的担忧。 可是,他并不想顺从。 “你不敢回,我叫舟叔护送你回去。” “不要!”靳思脱口而出。 她脸色煞白,大脑感觉一阵眩晕,全身的血液都因为他而凝滞。 靳思努力分辨着吸入气体里的花香是什么香。就像她正努力分辨着他此刻的样子是真还是假。 黑暗将他样貌笼罩,暴露在她眼前得是一只血腥而又恐怖的右眼,那右眼的瞳孔是红色的! 她一时三刻还不知,是因为满屋的红花映衬着他的眼,还是因为他的眼本身就是红色的…… 这一幕,是真是假,靳思不敢妄下定论。 今晚她遇到的一切,真是说出来都会让人觉得她有神经病。 “你的眼睛……你知道吗?” 墨辰忌没有开口回答,眼神微敛,右手轻轻摊开。 无形的力量瞬间让远处的人逼近他的身旁。 “是我送你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 缠绕·世骇俗/2 靳思的脖子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掐着,她痛地昂头看他,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 这恐怖的力量就如同此时包围在她身旁神秘的磁场,让她觉得她处在一个奇幻的世界里。 可是,这不该是她所在的世界该有的能力! 窒息感让她自救:“家……我自己……” 墨辰忌听懂了,可他来了叛逆心。 他撤回用在她身上的能量,抓住她的肩膀,伏在她耳旁吓她。 “蛇盯上的猎物,会将其绞杀。” “我不介意,用残忍的方法杀了你。” 离她越近,那甜美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息中。墨辰忌的渴望随时都可能因为欲望失控。 舟叔是对的。 如果他再不用餐,外面的天气就不止是下雨这么简单了。 靳思石化般僵在原地。 虽然她的脖子被松开,但她总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插在她的心脏上。 只要她动弹分毫,就会当场毙命。 靳思浑身的毛发被他呼出地气息带起,他说要杀了她? 她很想嗤笑。 靳思脑海里的警钟被敲响,破碎的回音组成一副凄惨的画面,画面凝聚出的力量随即让她来了勇气。 她紧握拳头,无穷的恨意驱散了她对他的恐惧,“是管家带我来的,不是我硬闯的。” 墨辰忌耳朵有些失聪,红瞳开始震颤,就像极寒之地的黑豹濒临崩溃。 一道惊雷炸响天际,黑云滚滚,遮住夜色中唯一的月光。 他克制不住本能,伸出舌头舔过她的脖子。 湿热的感触让靳思肌肉紧绷,她抓住他的胳膊,变得结巴:“家、家主……你做什么!” 墨辰忌努力忽略她身上传出的气味,可是怎样也忽略不掉。 他感受到他全身的血液都因为她而上涌,拼命叫嚣着:吃了她。 他抬起左手,扶住她的后颈,张开嘴巴。 左右两侧的獠牙开始变得尖锐,牙齿快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墨辰忌的心脏越发狂热。 他咬牙切齿:“晚了,我忍不住了。” 墨辰忌自觉醒了血脉后,对血液的渴望就如同人类对食物的饥饿感。 他一次都没有用过餐。 因为他深知,对于第一次的血液补给,他会对血液的拥有者生出浓厚的占有欲,还会被血液的拥有者的气味所影响。 或许还有更加糟糕的情况,但是他目前还说不上来。 或许等他经历了就能全面了解。 只是,他并不想经历,才抵触用餐。 墨辰忌的这一毛病属于天生,大多数的吸血鬼根本没有这一方面的担忧和痛苦。 他们照常进食、照常玩乐。 此时的墨辰忌,已经是一只饿到随时会丧失理智、对人发起攻击的野兽。 艰难得一番思想斗争后,他轻嗅她的后颈,鼻头轻蹭她的皮肤,猩红的右眼投下一片阴影,认命般叹了口气。 随即,墨辰忌咬住她的脖子。 甘甜的血液一瞬间勾引住他,他无法自拔的进食。 锥心刺骨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得从脖颈处袭来,靳思冷汗淋漓,握他胳膊的手无力垂下。 她能感觉到,插在她心脏上的东西变成一把刮刀,一片又一片地削下她的心头血。 他的獠牙如同毒蛇,在她的身体里游走,每一滴吸取都带来绞痛,让她意志变得薄弱。 这,就是绞杀吗? 原本觉得他,丧心病狂不是人; 如今,还真不是人。 靳思双眼无神。 想到此次来此的目的,她执着道:“我不觉得我有错……是她们欺负人……” 从始至终她都不觉得,她有错; 是老天欺负人,是他欺负她。 恍惚间,天翻地覆; 靠近悬崖边的高速公路上。 因撞击留下的残渣散落在地上,猩红的血液如血月般染红了整片天空。 靳思呼吸变得急促,心跳骤停。 她像是听不见世界上所有的声音,脚步踉跄地奔跑到烧焦的尸体旁。 她想将他们抱起来。 可是,有一种力量将她拽住,如海潮般将她吞没。 熟悉的兰花香变成刺鼻的尸臭味。 靳思闻着,泣不成声。 她想开口与他们聊天,可是大火连带着把他们的嘴也烧没了。 如今墨辰忌离她这样近。 身上雪梅般清幽的凉意,如同那高速公路的北风,吹得她千疮百孔。 [小剧场] “我知道。” 墨辰忌抱起晕倒在他怀中的靳思,将她轻轻放回他的床榻。 雨晴烟晚,绿水新池满。 绽放在房屋内的蔷薇花,渐渐消散。余留下来的叶茎顺着圆柱往下,退回到窗沿外。 远方天际高挂一轮弯月,疏影横斜。 墨辰忌朝它望去,遮在眼前朦胧的红雾化为一阵青烟,随风散。 鼻息闻到房中遗留下来的花香,诱惑魅人,宛如他尝到的甘甜。 察觉到天气恢复正常,云舟推门而入。 他在黑暗里行动自如,眼见墨辰忌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走上前,90度鞠躬。 墨辰忌知道身后站了人,也明白舟叔在向他道歉。他轻轻叹了口气,“下不为例。” 这回答已然是原谅了他。 云舟直起腰,关心道:“小祖宗啊,能力恢复了几成?” 墨辰忌随手一点天际,悬与天边的弯月瞬间被一条同体纯黑的蛇缠绕。 月亮的光芒被掩去,黑蛇又变幻着从天际飞来,绕着圈缠落在他的手腕上。 “五成。” “五成?”云舟发愁:“距离家宴还有三个月。再长不出翅膀怎么办?” 他的目光向床上的女人扫去,“是她的血不干净吗?” 自身的原因与床上的人无关。 墨辰忌有些烦心,“先去把崔幸以找到。” 小祖宗已经向前迈出一步,云舟知道不能催太急。他答应下来后,躬身离开了房间。 铅墨·不为知/1 枕/铅墨·不为知 文/还要凶 “家主。” 靳思趴在研究院实验室的落地窗前,探头探脑。 她被管家带到这里来验血。 血还没抽成,管家撂下她就去迎接门口来的墨辰忌。 其实实验室内迎他的人不少,堪堪两排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肩宽腿长的弓着身。 墨辰忌身着高级定制的黑色风衣,气场强大得走在最中间。 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男人,像是为了保护他而存在的。 管家迎上他后,两人并肩而行,说起了话。 靳思所在的方位,离他们有些远。她竖着耳朵听都只见他们嘴在动,话愣是一句没听到。 也不知,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倏地,墨辰忌回头朝她望来。 暴露在她视线下的脸乍然清晰。 这是靳思第二次看清他的脸。 ——与行车记录仪中一模一样的脸。 还记得第一次见时,她只觉得这张脸恶心得很。如今不知为何,她竟在心底升起一丝名为尊敬的敬意。 这样的改变,靳思没来由得心慌。 墨辰忌那双结合着神秘而又梦幻的眼睛,此刻正深邃的凝望着她。 靳思突然知道,他的眼睛不是天生是红色的。 正常情况下,他或许是有一半欧洲血统,左右两眼只有右眼遗传了蓝色基因。 右眼瞳孔是淡蓝色的,不经意间反射出的白月光犹如那浪漫的月长石。 左眼为华夏,瞳孔如黑玉髓般漆黑。眼睛微敛时眼底的寒意,犹如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除去他的眼睛,他的五官带酷,强者风范尽显。像是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安定。 原本墨辰忌就是个强者。 他掌管着整个墨家,被人尊称家主。手里握着的权利,无人能撼动。 如今靳思又知道他另一层身份,想要除去他真是难上又加难了。 墨辰忌的目光也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随后他与同行的人向着她隔壁的实验室而去。 靳思又往左边的落地窗移动了几步。 挑选一个合适吃瓜的位置,她趴在透明的玻璃上,又正大光明的打探着。 她现下才知道,这哪是离得远,根本是因为实验室的隔音效果太好。离得这样近了都听不清对面人讲话。 她都想把自个儿屋的门打开; 吃瓜就应该吃热乎和全面的。 靳思如此想也如此做了。 她闹出来的动劲儿吸引了隔壁好几个人的目光。 有一青年,双手捆绑在椅子后面,微卷的头发遮住额头,目光凶狠却像只装凶的小狗,一张小嘴张张合合。 靳思猜测,他多半在骂人。 他向她望来时,嘴巴还半张着。仿佛他也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能显眼。 其实,靳思刚踏入实验室时,就被隔壁绑在椅子上的人引起了好奇。 三两个人看管着他,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而后墨辰忌来了这儿,直奔这儿来; 更加证实了他是个关键人物。 “把帘子拉上去。” 这个角度,抬头刚好能看到对面人像个八爪鱼似得黏在玻璃上。 墨辰忌助人为乐。命令完,不甚在意地坐到下属推给他的转椅上。 鹿苍依言行事,将帘子拉上。 抬眸间,见靳思还趴在玻璃上在窥伺。 他跟在墨辰忌身边已久,对于家主的心思能揣度那么一二。 家主即命人将帘子拉开,肯定是觉得让人知道也无所谓。但是,家主什么时候如此“大方”了? 既如此,他何不顺水推舟? 鹿苍停在落地窗前,眉眼温润,柔和的向靳思招手。 像是提醒靳思赶紧回去坐好,其实是在对她说,过来。 靳思迷茫的小眼神暴露她对鹿苍的暗语,没看懂。 她不确定似得指了指自己,用嘴型问:叫我过去? 玻璃前的男人眼眸温和,笑着的样子人畜无害。靳思潜意识是相信他的,她直接脑跟心走。 屁颠屁颠地跑来,到达墨辰忌跟前,涩然一笑: “家主你真好,还让我来观摩。” “…………” 墨辰忌微顿,随即唇角微弯。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神扫向她的锁骨处。像是在提醒。 靳思低头往下看,玻璃印子刚好在上面划了一条杠。她揉着红痕印,憨笑:“不打紧不打紧。” 这印子都还没她脖子上的咬痕痛呢,也不知道他操的哪门子心。 房内人很多,靳思能得以在此旁观是难得的机会。她随便在墨辰忌身旁挤了挤,寻了个位置,站着。 一侧上刑的人没有管房内的人,自顾继续用手里的电棒招呼在青年身上。 青年崔幸以,浑身触电。麻感让他无力,他直接瘫在凳子上。 车轱辘子的咒骂应声响起—— 靳思赶忙堵住耳朵! 这威力、这气势、这词汇量…… 她可算是见识到青年骂人骂的有多脏了! 墨辰忌轻轻一使能力。 崔幸以屁股下的凳子转瞬间移动到他眼前。 他拿起一侧的手帕,直接捂上崔幸以的嘴。 须臾间的事儿,靳思也不过是眨了一下眼。 事态就已经发生转变。 墨辰忌不喜欢房里太过吵嚷。他犀利地眼神扫向上刑的人,示意他退后。 上刑的人被盯得毛骨悚然,直接把手里的电棒放在桌上,躬身,鞠躬。 墨辰忌回头,看向崔幸以的眸里满是审视。 崔幸以那头微卷乖极了,眼波荡着水光,愈发地灵动又无辜。 嘴不能言,眼里全是对上刑者的控诉,仿佛把他当成了好朋友,在向他告状。 墨辰忌眉头轻轻跳了一下。 这小子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触须现在在谁的手里。” “这句话是不是听烦了?” “崔幸以,我不是强盗。恰恰相反,我会帮你找到它。”墨辰忌强调:“当然,我还会问你,要不要把触须卖给我。” 崔幸以惊吓的眼神还未收起。 他眼睑轻颤,像是还在消化着他怎么一瞬间就移动到墨辰忌跟前。 崔幸以认识眼前的男人,电视机上总是会播放他的报导。 触须问世开得那场发布会,他作为嘉宾坐在第一排。第一排是给投资方们坐的! 崔幸以想让全世界都看到他引以为傲的作品,可是他的宝贝儿却被一个笨蛋抢了去! 他眼神瞥向嘴上的手帕,怒瞪。 墨辰忌从容地拿开手帕,腿推动自个儿的座椅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我不卖你又如何?”崔幸以气性未消,委屈巴巴。 “你太高调了。有人来抢你一次,还会有无数次在等着你。”墨辰忌:“你没有能力保护它。倒是不如转手卖给我,我还能供你继续研发。” 供他继续研发? 崔幸以缺的就是钱。那个坏蛋蠢笨到都不知道他的宝贝的厉害之处,只是因为它的名声大就一顿疯抢! 如此愚笨之人根本不配拥有它的宝贝! 崔幸以眼底冒出一团火:“我知道你,你有的是钱。你知道我的触须是做什么的吗?跟他们一样闻名而来?” 青年的怀疑墨辰忌看在眼里。 他想到调查报告上显示,崔幸以原生家庭对他的忽视是从小就开始的。 想来崔幸以最是在乎经他手所研发出来的触须。 “你是个天才。你的触须所拥有的精脑在我看来,它可以为我带来巨大的商业价值。” 被夸赞,崔幸以眉眼染上高兴之色。 他不确定问:“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那你会出多少钱来买它!” “我认为,触须是个无价之宝。”墨辰忌愿意花巨大的代价来买下他的无价之宝:“你来开价。” 崔幸以的才华总想让人能看到,此刻竟真的有人要来买他的触须,他感到意外又迷茫: “我就只想着能继续研发它,但是我又没有钱。如果我把触须卖掉,手里是有了钱——” “可是,我就又不能继续研发了……我陷入这样的纠结里,我还没想通,转眼触须就被一个蠢笨的麻瓜抢了去!!!” “我现在很气愤!!” 青年的眼神里喷射着纯真而又倔强的火焰。 墨辰忌想了想,拿出解决方法: “你把触须卖给我,我会聘请你来实验室工作。” “聘请我?”崔幸以面露纠结。 墨辰忌吃准了他的心思:“你会成为触须的首席技术官。” “!”崔幸以迟疑不定:“你就不怕我在触须身上搞点什么东西?我可告诉你触须它可不是一般的触须!在我现阶段的设想里、只要给我时间,它不再是只知一味搜寻的大脑——” 墨辰忌瞧出他要滔滔不绝,及时打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时间静止了几秒,崔幸以垂眸,向左右两边的人看去。 他们的眼神都凝聚在他一人身上,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让崔幸以沸腾,他莫名声音干哑: “触须在章尚的手里。” 崔幸以松了口,墨辰忌雷厉风行道:“鹿苍,给他松绑,在研究院里收拾出一间房。准备合同。” “啊……我、”崔幸以没想到这样快,他神情紧张:“那我……” 墨辰忌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温柔一笑:“别紧张。我给你开张支票价格你随便填,还有合同上聘请薪资等;你可以跟鹿苍提任何要求。” 崔幸以还没消化掉墨辰忌所说的话,就见鹿苍迎面向他走来。 他赶忙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向鹿苍炫耀:( ′? ??')哼,他就知道他的触须会有人喜欢。 青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屁”行为,就像一个被证实、被拥有、被不可缺一,求表扬、爱显摆、傲娇的小孩。 墨辰忌瞬间否认过早对他下的不简单定论。 崔幸以是简单而又天真的。 铅墨·不为知/2 靳思晕头转向地听完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不免对触须起了好奇。 触须,是个什么东西? 在以往的经历里,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触须的存在。倒不是因为触须的名声不够,而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接触过。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触须或许会是个突破口。 目送着崔幸以被鹿苍他们请走。实验室里就剩下管家和家主。 管家在家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直起身,脸色严肃得对她道:“去抽血。” “哦。” 靳思眼瞧着没有热闹可看,听话得准备打算去隔壁。离开前,她又不甘心,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为了引起墨辰忌的注意,噘嘴道: “家主,你也嫌我脏吗?” “…………” 舟叔对于想化验靳思的血在墨辰忌面前提了很多回。 墨辰忌架不住舟叔的唠叨,应允了。 不是因为他嫌弃,他只是想化验后舟叔能闭嘴。 墨辰忌对于靳思的血干不干净这件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宽她的心:“走个流程。” 靳思悄悄改变面部表情,雀跃似得笑着:“还好不是,我好开心。” 墨辰忌错愕地注视着她,一时语塞。 她的神情洋溢着灿烂的笑,像一朵向阳而生的葵花。 哪有被吸了血,知道一个超物种的存在还能开心的? 隔壁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就位,靳思原也不打算他能过多的回应她,所以加快了脚步。 她露出手臂放在器材上,针头刺过来时,她转头闭上了眼睛。 血液抽出流向试管。 墨辰忌隔得很远也敏锐地闻到它的气味,他的食欲瞬间被勾起。 大脑一片空白,饥饿感在体内狂奔。久违的感觉不禁让他失笑。 自上次进食不过才过去两天; 对于他们而言,一次进食可管一周。 墨辰忌想着原由,必定跟他断食有关。或许他的身体真的该补补了。 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拿着到手的试管去化验。 墨辰忌走到器材旁命令其余的工作人员,“再抽120ml的血。” 守着靳思站与一侧的云舟,阻止道:“她的血还没化验,不可。” 库存里的血包有很多,他继续说:“我让人从血库里拿血。” 墨辰忌浅靠着边台,那只若隐若现闪起红的蓝眸盯着云舟,眼底冷意肆虐。 靳思瞧着,不敢眨眼。 就在她以为他是在生气时,只见他情绪极其稳定的开口:“舟叔,只要她的。” 固执的作风刹那间让靳思心里泛起涟漪。 她拧眉压住动荡的情感,越发坚信,她被吸血自身会有影响。 靳思不了解超级物种,就像她不了解她被影响会成为一个怎样的自己。 她突然心慌,紧握起拳头。 手臂肘正中静脉处贴着的胶带被崩开,没有止住的血液流出—— 墨辰忌充满野性的眼睛,倏地盯上她的手臂。 云舟想要再次阻止,却见墨辰忌直接抓住靳思的手腕,舔去了那流出的血。 云舟惊住,他从不曾见过墨辰忌如此失控; 就算墨辰忌在抵抗自身的食欲时,都不曾如此失态。 靳思被舔,她下意识想要躲避,却被他狠狠地握着手腕,劲儿很足得牵制着她。 她第一次在灯光很亮的情况下,看清他这张充满着危险的脸,以及慢慢变红的眼。 此时他那双眸里嗜血又可怖,隐藏的情绪又太过复杂,她还有一些摸不着头脑。虽如此,但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非常的饿。 第一次尝到的刺痛感后知后觉地向靳思的脑子袭来。她浑身颤抖个不停,艰难道:“您、别……别咬我……” 墨辰忌脸色骤然一变,他保持着姿势没动。掀起眼帘盯着她。 此刻的她,虽然保持着该有的镇定,但额头上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她在惧怕他。 墨辰忌玩心肆起。 他在她惊恐的眼神里,慢慢露出自己的獠牙。在她手臂正中的血管处像一只野兽一样翁动了一下鼻翼,不紧不慢的张开口—— 靳思赶忙闭起眼睛。 墨辰忌勾唇浅笑,压下身体里沸腾的欲望,将她的手臂随意地丢弃掉,给她选择:“乖乖抽血还是被我咬?” 预感的疼痛没有降临,靳思睁开眼,语无伦次:“血……血……抽我的血……” 墨辰忌扫向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手脚立马麻利地将消毒液擦拭在靳思的手臂处—— 他不想自己的注意力全在血液上,看向云舟,浅浅聊道: “舟叔,我记得章尚跟我们有合作?” 在这样蓄势待发的情况下,墨辰忌还能不紧不慢得跟他聊章尚? 云舟不愿回答但还是无奈张口:“他家准备开广场,正在向市政府批地。” 市政府? 墨辰忌灵光一闪想到了法子:“过几天,你把他叫来陪我看球。” 云舟严肃地脸庞扬起一抹苦笑:“小祖宗,你不该先关注一下你的进食问题吗?” 墨辰忌已经变红的眼,阻挡住他一半的视线。他的眼神没有焦距,轻轻颔首。 他拿起已经装好的血包,放在鼻尖轻嗅它的味道:“再用了,这不装好了。” 抽完血的靳思嘴唇有些泛白。 墨辰忌存心吓她,当着她的面将血包的吸管放进嘴里。 他轻轻吮了一口,眼神顷刻变得阴森又冷漠,像是一条毒蛇露出獠牙试图展开一场追杀。 靳思面容苍白如死掉的尸体,心脏狂跳不止。 她从第一次被他吸血,醒来,一直都在刻意回避问题。 靳思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如今冲击感降临在她眼前,不得不让她正视,她真的能除掉他吗?她真的能不失败吗? 她指甲陷入肉里,克制着与他对视,“家主,选拔还有几天结束?” “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选拔结束,你的身边真的只会留下一个人吗?” 从第一次见面,墨辰忌就注意到,靳思潜藏的恨意,还有她时不时会出现的急切心情。 此刻,这两种情绪再次在她的身上出现了。 只是,她本人好像并不知道,她的情绪已经暴露。 墨辰忌散漫道:“你想留在我身边?” 靳思突然眼里闪烁起星星:“我是想的,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好假! 墨辰忌敏锐的察觉到,她此刻的笑好假!就像她此前笑得像朵花一样说她开心一样假!! 演技漏洞百出,她都不知道的吗? 墨辰忌兴致全无,他不想看她笑得这么违心,不屑在看她,拿着血包与其余的人离开实验室。 靳思看着他冷漠地背影,下意识松开拳头; 她狂跳不止的胸腔慢慢恢复平静。 该说不说,他离开后,压迫感消失,整个空气都是沁人心脾,另人神清气爽的。 只不过,勾引人得事还是得要在学习学习…… 经久·像条狗/1 枕/经久·像条狗 文/还要凶 也不知道这幢城堡面积有多大,城堡的第三层里,竟然能容下39个女人。 她们被要求除了第六层以外,哪里都可以踏足后,这幢城堡像是突然有了生命,活跃了起来。 靳思一心都扑在勾引人上,自然从起床开始,除去吃饭时间,一直待在家主的书房里。 书房里收藏的书籍什么都有,像是一家古老又威严的藏书楼。 起先,靳思在书房里找恋爱秘籍。 可惜的是,区分好类别的书区竟然没有一个区域是属于恋爱、小说类的。 她没有找到有些气馁,闲逛的时候竟发现休闲区放着一架钢琴,她瞬间走不动路。 钢琴的背部放着的书籍全是音乐类的,靳思直接改变目标,看起了音乐类的书。 靳思就这样连着三天都呆在书馆。 第四天的时候,化验结果出来了,她再次被管家带到实验室抽了120ml的血。 抽完血,靳思才从自我的世界里被唤醒。 她差一点就要忘记,她来佘山做什么来了! 恋爱经验愣是一个没学,卡在她脑海里的钢琴曲《少女的祈祷》顺了一遍又一遍。 靳思很懊恼,头天去书房后,把散在地上的音乐书归回原位,将《四面风》的英译版翻出来看。 她正看得入迷,书房的门被打开,管家来请她出去。 靳思疑惑着合起书,向门外走去。走廊上正好站了十四位女人,其中有七人是熟面孔,分别是她的新室友,还有调换到别的房间的文艺女。 两个房里的女人,齐聚在这里,是又要搞什么? 靳思想不到原因,昏着头就被领进一间放映厅。 放映厅内。 荧屏上汇聚的那一抹星光投下,映出沙发上正举杯的墨辰忌,他冷硬的下颌微抬,抿去杯里的金色液体。 右侧的吧台前,正有调酒师熟练地摇晃着调酒器。伺候的仆人,低着眼,小心翼翼地将新调出的酒放下。 墨辰忌身侧有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随着她们的进入,他的脸上勾起耐人寻味地笑。 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男人紧紧皱着眉,迷离地眼神好似正努力瞧清女人们的面孔。 大致扫了一遍,男人悠悠地开口:“原来我们的墨董,也食荤腥。” 桌上静静躺着两张卡罗牌,墨辰忌捻起它们丢在她们的脚边,意兴阑珊:“7个4,7个8,你要的人。” 靳思垂下眼,瞧着脚前显示着4的卡罗牌,不由得联想到她们居住的那层楼,十间房挨个对应的门牌号——— 他们这是在赌女人吗? 靳思拿不定主意。 只见戴着眼镜的男人朝她们勾手,语调闲散:“你们过来。” 虽然在入了佘山的门,签订的合同里,包含了一项可自由调配选择对象,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靳思并不想卖给这位男人。 为什么呢? 因为墨辰忌首选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清白。 失了清白还想要勾引墨辰忌?那可是一丝机会都不可能有的。 房内放着温和的电音,混合着荧屏上解说员地讲解声,在这霓虹灯切来切去的场景里,徒添了一丝沉默的堕落。 彼时有人先踏出一步,走向沙发前的男人。 靳思暗自窥起墨辰忌,只见他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上,视线专注地看着屏幕,仿佛一心只在足球比赛上。 上次在实验室听他们讲,说是要跟章尚一起看球,难不成戴着眼镜的男人是章尚?家主这是来要触须组的局? 靳思呼吸一滞,踏出的脚感觉像是嵌入了磁铁一样让她走路十分的艰难。 走在前的女人,沙发两侧还有余位给她们坐,走在末尾的女人,无位可选,只得坐在铺着鹅绒的复古地毯上。 围着章尚坐着的女人,被章尚挨个仔细端详了面容,好似她们的样貌入了他的眼,他蠢蠢欲动: “十四个我都想要。” 他的话刚落,只见墨辰忌脸色冷沉,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舟叔,去给他拿点药来。” 云舟颔首,转身间却被章尚的助理拦住去路。 墨家家主损人的话章尚听懂了,他憨笑了两声,挽回形象似得找补:“别介!墨董。我在说笑。” 墨辰忌本就不耐烦应付章尚,现下云舟还被章尚的助理拦着,他目光寒冷地扫向助理。 “我可没在说笑。” 助理接收到逼人的视线,下意识收起手臂。但又不能违背自己的老板,他心里徘徊不定,望向章尚。 章尚能看出墨辰忌有些生气。 他不愿与墨家的一家之主为敌,所以一言不发,忍着不适,使给助理一个眼神。 助理心领神会,立马移开挡路的身体,放云舟离开。 章尚轻咳了一声,缓解着紧张的气氛。 他眼神乱飘,一瞬瞧到鹅绒毯上有些眼熟的面容,大惊小怪道:“欸,这不是靳家的女儿吗?” 坐在下位的靳思倏地抬起头,像是验证章尚话里的潜台词一样,仔细端详他的长相。 还别说,她还真的见过他; 就在她家的宴会厅里,匆匆一别。 墨辰忌:“哪个靳家?” 章尚眼睛一亮:“卖珠宝的靳家。” 墨辰忌没有看过靳思的家庭资料,所以他听到这话,意味深长地将眼神投在靳思的身上。 “两家有合作?” “靳家还从事新能源汽车行业,我可是她家的供应商。” 新能源汽车? 章尚家里是从事酒店的,这完全是两种不搭嘎的合作伙伴。 莫不是章尚的私有产业? 墨辰忌对章尚并不想了解太多,但靳家,他可是略有耳闻,二老可都是死在高速公路上的。 日子算来还不足一月,靳思怎么就来了他这儿? 二老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家里的公司也理应她来继承。现下,公司群龙无首,势必会引起股票大跌。 墨辰忌不禁联想到第一次见面,她站在末位,说……说什么来着? 啊—— 她说,她想要钱。 靳家的千金,还缺钱? 自那次在靳家与靳思匆匆打了个照面,女人举手投足间柔和的清冷深深映入到章尚的心里。 现下,靳思不卑不亢的坐在鹅绒毯上,宛如一只丧家犬,可怜的样子更加让他心动! “我听靳董说,他的女儿整天把自己关在琴房里宅得很。” 章尚目光如炬地望向靳思,“可惜你的父母都不在了,没人宠你,你不如跟了我,我为你打造一间专属于你的琴房,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父母不在了。 这五个字,让靳思顷刻红了眼眶。她直视章尚,隐忍着怒气,清浅笑开:“我来找家主,误入了管家的队伍,我不能选的。” 章尚狐疑,墨家的掌权人都会被墨家的人尊称家主,不言而喻这里的家主是谁。 他面向墨辰忌,沉下脸来:“这?墨董?” 墨辰忌思索了一下靳思刚说的话。 想来她并不想跟了章尚,不管她为什么不想跟,至少她的选择是拒绝,只这一点他的心情都能愉悦三分。 “哦?” 墨辰忌其实还想看看她能为了拒绝,做到什么程度。他沉默着,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靳思说了谎,不敢看他,目光躲闪着。 但为了能自救,她又像条狗一样从鹅绒毯处爬行到墨辰忌的脚边。伸出手,放在他翘起的鞋面上,软声求饶: “家主,我可是您的人。” 她的动作吸引墨辰忌看向自个儿的鞋面,那只小手很好看,又长又细、白白净净地,与他黑色的皮鞋形成了无法言说的冲击力。 “我的?” 靳思头脑风暴:“一女不侍二夫,我既跟了你,我的心、我的身,到死,我都是您的人。” 墨辰忌微微皱起眉。 这场大戏,因为靳思的加入,变得更加有趣了。她的心、她的身,到死,都是他的人? 这句话能从她的嘴里说出,多半是谎言。 但是,这谎言,他听的很受用。因为他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 墨辰忌将手里的酒杯递给她,“把它喝完。” 他想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听话。 转眼就见靳思直起她那单薄的背脊,来接他递的酒杯。 而后,酒杯里的酒被她一饮而尽。 靳思或许没怎么喝过酒,烈酒刚下肚,她的脸颊上就泛起了红晕,眼尾染上了水汽。 她像是脱了力,背靠着沙发,身体软乎乎地。小手还拽上了他的裤脚。 “家主……您别把我推给别人……” 脚边拉扯地动静很小,但就是让人忽略不掉。 就像一只小狗蹭了蹭你。 墨辰忌身为这场戏里的主人公,怎么说也得救一下他的女主角。 他对章尚道:“她,你别动。” 章尚不依:“4和8可是我抽的牌。” “是又怎样?”墨辰忌声音寡淡,敷衍道:“筹码我随时可以更改。” 章尚喝酒上了头,就是想找个女人快活一下。称心的不能要,他退而求其次,“我可以不动,处理器也可以给你,但我还要加上一条,我要十二时的地皮。” 十二时的地皮? 等了一个晚上,章尚终于说出他的目的。 墨辰忌掌握着主动权,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让章尚有些难堪。 他们章家跟墨家只有一个项目的合作。这一个项目的合作都得来不易,此次能受邀来此章尚受宠若惊。 他原打算借花献佛,以此给章家留个好印象的……现下搞得这么僵,章尚有些后悔开口要靳思。他紧绷着一张脸,弯唇假笑: “哈哈,其实我也不是非这小妮子不可,不要就不要嘛~这其余的人,墨董,你可别在下我面子了。” 墨辰忌扯松领带,一言不发。他向左侧轻转头,观看靳思的状态。 谁知,他的视线与她的眼神不期而遇,她透红的脸颊上瞬间扬起笑容。就像她已经等他许久,只待他回头她一直都在那里。 应着酒的缘故,她的眼里没了那抹恨意,此刻清澈见底。 墨辰忌没忍住,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就像揉一只毛茸茸地小狗一样,一连揉了很多下。 被揉,她也没阻止,舒服似得还用头拱了他的手掌。而后,她拉下他的手掌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原来她喝醉了酒是这个样子,乖巧地就像新生的婴儿毫无防备。 墨辰忌无法否认的一点是,他很喜欢此刻状态下的她。 墨辰忌耐心很足的等她玩完,在这个过程里,他心情还算不错地搭理了一下章尚。 “看上谁带到隔壁房间去。” “得嘞。” 墨辰忌松了口,章尚色心回笼。他勾起离他最近的女人下巴,在她耳边咬耳朵,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引得那姑娘羞涩地点了点头。 云舟将拿到的药放在桌面上。 墨辰忌随意扫了眼那药,在章尚带着身边的美人准备走时,说:“壮阳药吃了再走,就着酒一并喝下。” 虽然家主说话时一派从容,但是章尚还是感觉到浓浓地压迫在房间里燃烧。 今儿引得他有些不快,章尚不打算在惹怒他,陪笑道:“那就谢过墨董的好意了~改天我请您,去我那会所好好放松一下。” 墨辰忌敷衍地挥了挥手,他不喜欢沉湎淫逸的人,章尚的这句话让他打心底泛起恶心。 章尚左手右手各拉起两位女人,火急火燎地直接出了放映厅。 与此同时,屏幕上穿着白蓝条纹的球员守着的球门进了一颗球。 一直余光注意着屏幕的墨辰忌,因为这变故,怔住。 他实在是没想到,刚刚无聊之际,自己与自己对赌的球竟然输了。 脚边的靳思注意力一直都在他的手掌上,乖软的小狗仿佛心情不错,嘴里嘟嘟囔囔:“五线谱怎么还少了两根线呢?” 嘟囔完,她还哼起了歌。 歌曲的旋律有一些低沉,是一首墨辰忌没有听过的歌。 如果不是他超越常人的听力,在这吵嚷地环境下断然是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唱了些什么的。 仆人恭敬地端着新调出的酒,递来。 墨辰忌拿起一杯烈酒,喝了一口。他微微侧身,唇角含笑: “少了两根也不妨碍。你弹弹试试,是不是还有响。” 靳思懵懂地向他投来目光,呆住了三秒不到,就见她很是听话地用手指拨动他手心纹路上的三根线。 音肯定是没有音的。 她却卡点似的嘴里哼道:“哒哒~” 随后,她品味了一番,评价:“音色最佳,当属上品。” 墨辰忌闻言托起腮,眼底的温柔压都压不住:“那我们靳思,最喜欢什么曲子?” 靳思有问必答:“以前我喜欢《夏日童谣》,现在我喜欢《少女的祈祷》” “可以解释一下原因吗?” “无忧无虑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甜的。品味了悲伤,我只愿神是真神,能听到我的祈祷。” 祈祷什么? 墨辰忌猜测,多半跟她离世的父母有关。 “我希望,我们靳思,可以如愿以偿。” 他的话仿佛给靳思注入了力量,她直接两手握住他的手掌,虔诚地抵在额头,闭着眼睛像是在许愿。 墨辰忌轻轻闭上眼睛,注入了一丝能力,仔细听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波动。 [爸爸……妈妈……] 轻柔的呼唤,断断续续。 再多的心里话,怎么也听不到。 墨辰忌放弃窥探。他自绝食以后,能力在不似从前,最简单的读心术都施展不来了。 喝醉酒的她,吐露的都是真言。 他不禁想问问她:“靳思,你是谁的人?” 靳思只觉得脑海里昏昏沉沉,似有个人声在问她,她不掺一丝杂质地回:“我是我自己的。” 墨辰忌不死心地再次问:“谁的人?” 靳思眨了下眼睛,坚定:“我是,我自己的。” “所以你撒了谎?” “嗯,我是我自己的。” 撒没撒谎,其实墨辰忌知道; 但总得听来,心里还是不爽。 这不爽,他也知道是为何。是喝了她的血,就将她视为己有,控制欲在作祟罢了。 墨辰忌抽回自己的手,神色不明:“你既喜欢跪着,就好好跪着。” 五线谱没了。 靳思心口一缩,有了想哭的冲动。她拧拽着他的裤脚,委屈地情绪直达顶峰:“失了线的谱,怎么还能算是全的呢……” “…………” 她神态悲伤,墨辰忌瞬间后悔自己的举动。 ——他真是不该有气性,竟引得她难受。 墨辰忌妥协地将手再次送到她的手里,“开心点?” 五线谱回来了。 靳思重重点头,“嗯!” 墨辰忌失笑。 他跟个醉鬼计较什么呢? 经久·像条狗/2 房内没离开的女人还剩下11个。 肌肤胜雪的美丽女人们,有暖光照亮她们的侧脸,彼时她们窃窃私语。 有个女人就坐在昏暗的沙发角落。她大着胆子爬行到墨辰忌身旁。 她不敢挨太近,跪坐在沙发上,怯怯地叫: “家主……您选拔情人有什么要求吗?可以……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墨辰忌闻声看去,女人像是在勾引他似得,将身上胸口处的衣服拉的很低。 在这昏暗的光线下,都能瞧清那瓷白的沟。 这次聚集而来的女人们,是云舟擅作主张为他找的血包。 只因他的感情洁癖,连带着陌生人的血不喝;舟叔不想看他就这么狼狈地死掉,为他考虑搞了这么个选拔。 他的要求? 就像靳思说的,他其实就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 墨辰忌抬手,将女人胸口处的衣服往上提了提,“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会满足你的。” 女人怯怯地捂住胸口,犹犹豫豫地开口试探:“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可以送我个生日蛋糕还有一份落选的合同吗?” 这是两件很简单的事情,墨辰忌可以办到,他答应了下来:“可以。明天管家就会放你离开。” 女人心跳骤停,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心跳紧接着就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实在是没想到,家主会答应…… 女人眼角含着泪,发出的声音都打着颤:“谢谢……谢谢家主……” 墨辰忌见她快要哭出来,从抽纸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把衣服穿好。” 一旁的靳思,迷迷糊糊见有人影与墨辰忌交谈。她揉了揉模糊地眼睛,见到一侧的女人眼含春意,她瞬间酒醒了一半。 她也不在管什么五线谱,心里升起念头,她断不能让人把家主抢了去! 靳思开始想计策,随后,狠心着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挤出血液。 墨辰忌嗅到空气中飘来的那丝甘甜,倏地就锁定了目标。 血液的主人,正垂着头,轻轻吹着手指。 墨辰忌克制着,握紧了拳头。 他示意云舟将屋内的女人带离。他怕,自己下一秒抵挡不住诱惑,兽性大发。 空气中的酒香混合着女人的香水味,外加无孔不入的血腥味。三种味道的混合,难闻到极点。 墨辰忌极其厌烦,“开窗。” 仆人默默遵从,来到窗前,确保窗户真的打开后,再次返回屋内。 沙发一侧的女人不见了; 靳思从地上起来,心里不甘心他刚刚与别的女人调情,就学着那女人的样子,坐到他身边,将破口的手指举在他面前。 “怎么就,划破了……好痛……” 靳思偷偷摸摸地瞅他,见他整张脸透着严肃,紧抿着唇……像是在极力忍耐! 她情不自禁弯起唇角,装模作样地撒娇:“家主,都流血了。” 眼前离得很近的手指上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血流不止。 墨辰忌极力忽略血液的味道,抓住她的手腕。他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舌头舔过,随后,伤口神速愈合。 口齿间遗留下来的味道,仿佛使他醉了悸动。 靳思被他的动作惊住,等他松开她的手腕后,她才惊醒过来。使劲儿瞧了瞧自己的手指,脱口而出。 “我要是有这能力就好了,就感觉不到疼了。” 墨辰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怕疼?” “怕呀,你咬我脖子的时候,可疼了。” “抽血呢,抽血疼吗?” “疼,针管我都不敢看。” “那怎么办?” 靳思一愣,他喝她的血已经不止一次了。 还能怎么办? 靳思想了想,对比疼和恨,这些疼不算什么,“没关系,我可以忍着。” 刹那间,有双手,轻柔拂过墨辰忌的心脏。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临了,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靳思用她醉醺醺地眼睛环视了一下房间,见房内除去仆人以外,没有能威胁到她的人,她不在压制自己的困意,倒头,直接睡起了觉。 靳思睡得突然,墨辰忌接住她,往怀里带了带。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面显示,九点三十一分。 从他递给她那杯酒开始,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有问必答,十分钟的时间用来胡闹,而后5分钟的时间用来困觉。 原来,她喝醉酒是这样。 大屏幕上此时显示着两个球队之间的分数是1比1平。 墨辰忌刚刚打赌的球输了,现下他突然又来了兴致,打算再与自己打赌。 假如白蓝条纹的球队赢下比赛,他会提前结束佘山内的情人选拔。 他问自己,为什么? Because,(因为,) The sky in July is snowing.(七月的天空,下了雪。) 遣散·求庇护/1 枕/遣散·求庇护 文/还要凶 章尚隔天就将赌注送达。 墨辰忌没拆开看,直接让鹿苍送到了研究院。 过了有半个小时,鹿苍从研究院出来当起了传话筒,复制粘贴崔幸以的原话给墨辰忌。 墨辰忌此时正在被伺候着穿衣服。 他示意鹿苍说。 崔幸以说,他研究出触须后,不甘心触须只是个“移动的百科全书”,又用触须分化出终结级,制造出了一片最冰冷、最残忍的杀戮芯片。 他本是不想吐露终结极的存在,耐不住终结极威力极大且还在章尚的手里,两者之间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的墨辰忌情绪不明。 虽然此次从章尚手里没费什么劲儿就拿到了触须,但并不代表,他想第二次去见章尚。 或许崔幸以也觉得自己一次性没吐露干净,又夸下海口说,终结极始终是个分化极,只要有触须在手,在他研究出一种搭载的桥梁时,终结极不管在何处都能被触须召回。 崔幸以既有法子找回,墨辰忌也没什么要说的,而他要触须的最终目的,不过是用来找人。其余的,他没那个闲心去管。 鹿苍传完话,见墨辰忌正在挑选面具,询问他:“真的要全放走吗?这可都是舟叔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 昨天墨辰忌突然通知云舟要遣散选拔上来的女人,这可给云舟气坏了。 气也没法子,家里大小事情全都墨辰忌一人说了算。家里的佣人为此已经忙忙碌碌一个早上了。 墨辰忌拿起惯戴的蛇纹面具,递给佣仆,“不放你养着?” 鹿苍失笑,他可没那么多闲钱用来养这么多女人:“我等你脱单,可能要等到地老天荒了。” 墨辰忌没谈过恋爱,鹿苍总是以此调侃他。 他想了想,又用鹿苍惯用的话堵他的嘴:“我还未成年。” 鹿苍看了墨辰忌母亲留下的《鬼鬼饲养手册》,上面记载着,吸血鬼的寿命比人类长,甚至生长发育的阶段都比人类短,一般吸血鬼成年的标志就是长出翅膀的那一刻。 但是,墨辰忌自觉醒血脉后已经用了三年的时间,都还没长出翅膀。 鹿苍眉眼含笑:“是是是,我们鬼鬼今年才三岁。还是个宝宝鬼呢。” 鹿苍说话的语气有些欠揍,墨辰忌不想理睬他。 他配合着佣人戴好面具,而后在选择手表的橱窗前,挑选着。 没人理睬,鹿苍一人照样说的来劲,“我们鬼鬼也真是任性,血包说不要就不要,这以后喝什么?我可真怕我们鬼鬼是历史上第一位饿死鬼。” 腻死人的昵称,鹿苍天天叫不烦,墨辰忌还没被叫免疫,目前听完身上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喝什么? 墨辰忌根本不担心,毕竟他想要遣散的那群女人里,并不包含靳思。当然这一点,鹿苍不知情,云舟也不知情,他们都以为他要遣散全部。 墨辰忌挑了一下眉,语气也跟着不正经起来:“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嘛。” 话刚说完,就见鹿苍被堵得似要咆哮。 墨辰忌满意了许多,从橱窗里拿了一块三问戴在了手腕上。 城堡正厅里摆的宴席已经开场。 墨辰忌到场后,席位上坐满了人。 靳思自酒醒后,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就被安排着沐浴、焚香然后盛装出席。 来到了宴客厅,见其余的女人都跟她一样穿的隆重,她这才稍稍安心了一点。 自墨辰忌到达主位后,站与她们各侧旁的佣仆递上文书,放在长桌上。 管家像是知道她们云里雾里,开口说道: “签上字,用完这顿午餐,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话音刚落,佣仆们像条长龙一样端着盘子进入正厅。与此同时,整个宴会厅里窃窃私语地声音此起彼伏。 有人看了文书很欢喜,有人看了文书在发愁;只因翻开文书的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银行卡。第二页,写着落选合约。 终是知道自己入不了墨辰忌的法眼,可是靳思还是很不甘心。 她攥住衣裙,连翻开文书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这次机会没有了,那么下次又会是什么时候? 靳思因为心急鼻头上冒出汗水。她现下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心里有团火在烧着她,让她坐立难安。 今天是于姜23岁的生日。 或许是应着家主的吩咐,她的面前比别人多了一块生日蛋糕。 这块生日蛋糕的出现,直接让于姜改变想要离开的想法,直接生出了把家主占为己有的念头。 她不动声色得用着餐,像所有透明人一样当着背景板。 签好的文书被佣仆挨个收起,等收到靳思这里时,佣仆停下脚步,温声催促:“女士,该签字了。” 佣仆的话就像催命符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靳思不打算认命,她鼓起勇气向主位上的人说:“我没有家了,请您,收留我。” 主位的距离与她离得很远,她与家主之间的距离起码隔了二十个人,但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宴会厅里的人都听到了。 有人想留下,云舟心上一喜,翻出靳思所有的背景文件,递给墨辰忌,压着声音道:“小祖宗,你多少给我留下一个啊。” 泼出的话如同洒在海里,激不起任何水花。 墨辰忌只是接过文件,翻看着。 他这一心求死的状态多少有点吓人,云舟既操心,又无奈,他直接摊开来讲: “其他的你没看上,这靳思总不能没吧。你别告诉我你没!你盯着她们房间的监控看时我可都撞见了。要不是看到你看她们,我也不会在你频临崩溃时把靳思带到你房间去。” 墨辰忌被云舟的话勾出好奇,“她们房间里有6个人,你怎么猜到我看的是她?” 说到这个,云舟可是很骄傲的。 他从小看着墨辰忌长大,说句僭越的,墨辰忌只要一个眼神他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我不打算告诉你!”云舟卖关子道。 舟叔不说,墨辰忌也没有逼问下去。 靳思的背景资料他看了个大概,她说她没有了家?可明明她还有个亲舅舅: “靳氏珠宝给了你舅舅,你还挺大方。” 墨辰忌的声调不紧不慢,说出来的话像是与人唠家常。靳思轻咬了一下嘴里的肉,不敢像他一样那么从容,拘谨道: “我不善经营,给我舅舅挺好……” 自父母离世后,靳思悲痛欲绝,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她不善经营,不想浪费父母的心血,思来想去还是交给舅舅最为稳妥。 墨辰忌知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想必靳思的父母对她也一定有安排: “你父母在世时对你可有其他的安排?” 靳思原本盘算着,与墨辰忌交谈时,要把自己想成是他的狗尾巴,专挑爱听的话说。 真到了这一刻,她的赤诚不允许她撒谎,嘴比想的快吐露道: “她们想为我找个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 墨辰忌双眸微微一沉:“你可有中意的?” “我…我没有。” “她们呢?” “有。” 墨辰忌似笑非笑地闭口不言,整个大厅都因为他的沉默安静了下来,好似都因着这气氛陷入到了紧张中。 靳思也很紧张,她总能感觉到他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攥住衣裙的手冒出冷汗,“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哥哥,他很优秀,我父母很喜欢他……” “啊,是这样啊。” 他啊的语调拖得很长,像是恍然大悟后的明白了。靳思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整个嘴巴也都缺水缺的严重。 她都这样拉下脸面祈求他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他到底有没有看上她啊! 有一点,舟叔说的很对,其他的人他没看上,靳思他不可能没有。 墨辰忌承认,靳思在他这里有些特别。 因为她说出了他的想法。 在一行6人被送进房间后,他守着监控器观察了她一周。 起先,她总爱坐在床上发呆,哪也不去,就算是房内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她也没有要管闲事的意愿。 她的眼里总有一抹让人无法忽略的哀伤,像是已经拼出所有的力量才支撑起支离破碎的自己。 但是,那一股力量也并不是很牢固,宛如破出一个小口,她就直接能碎掉。 昨天,墨辰忌突然明白了她的悲伤来自何处。 她的父母不在了,她很难过。 此刻,那股力量已经破出一个小口,她的身体变得很僵硬,仿佛他拒绝了她的要求,她就能直接死掉。 墨辰忌觉得,他能看透她,但又看不透她。 因为他还没有看出,这股力量是什么。 “掀开你面前的文件,签上你的名字。” 靳思崩溃般闭上了眼睛。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泪水从眼眶里划出。 她嗤笑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钢笔,翻开文书。 入目一行写着“房屋购买合同”的标题,让她怔愣住。 情人选上的奖励是,一套任意房,一辆任意车,外加人民币两百万元。 靳思不可置信般往下翻看,每套房都有照片提供,每套照片下面都有一份购入合同,翻看下来总共五套房供她挑选,然后是车……然后是一张支票…… 她的泪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散。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激荡的心情难以遮掩,而后,她笑了起来,扬起的唇角,勾勒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墨辰忌被她的情绪感染,笑意径直蔓延到心脏,竟突然有了胃口去吃属于人类的饭菜。 遣散·求庇护/2 席间,有人吃完午餐就被黑衣执事带离宴客厅。 靳思放缓吃饭的速度,熬走一个她就装着要夹菜的模样往前移动一个位置。 耗时一个半小时,终于熬走最后一位女人后,她成功坐在了长桌的第一排。 距离墨辰忌只有一步之遥。 靳思放下手里的刀叉,吃的巨饱的她笑得一脸满足:“能被选上,我好开心。” 她是怎么过来的,墨辰忌都将一切尽收眼底。 其实,他可以一声令下就将房内的闲杂人等打发走,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想这么看着她来到他身旁。 她说她很开心,墨辰忌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因为她从签上她的名字后,笑容就没有消散过。 墨辰忌将手里看了一半的合同放于桌面,柔声问道:“吃饱了吗?” 靳思点头,好心情压也压不住:“我用了好多。算下来,赶超我这一个多月的量了。” 墨辰忌能想到她为了父母食不下咽的场景,但他也不能过多的干涉她,所以他转移话题道: “你知道情人要做些什么吗?” 靳思没想过,她含糊不清:“嗯……谈恋爱?” “从前我认为,谈恋爱很浪费时间,不如从上床开始。现在我依旧这么认为。” 他说的这样直白,靳思不可避免地闹了个红脸。 她长到这么大连跟男生拉过手都没有……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为我提供血液,好好养身体,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 他总结的这几点有些巧妙,是不是等她养好身体后就是他所说的上床? 虽然,靳思来前身和心已经做好了奉献的准备,但是,她并不喜欢无爱的性。 她的不喜欢在墨辰忌面前只能排到最后,靳思不打算反驳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嗯。” 或许是离得有些近了,墨辰忌鼻息间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 这气味没有香水的裹挟,是独属于她本人的味道。 淡淡地清香。 墨辰忌手腕上的蛇形手环在两人闲聊间,渐渐被唤醒。 它昂着头,甩着尾巴,游移到靳思的桌面前。 为了能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吐起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两只黑乎乎的眼睛幽深地盯着她看。 冷血动物的突然出现,吓住靳思。 她准备说出口的话憋在嗓子眼里,害怕的她寻求着身边人的庇护,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墨辰忌的手臂。 那通体纯黑的蛇就盯着她一个劲儿的看,没有下一步动作。 “家……家主……有蛇……” 手臂被抓的力度可不轻。 墨辰忌看清眼前的状况后,轻轻喊了一声:“Plum。” Plum听到主人的声音,整个蛇头像裂开一样的疼。近在咫尺的味道,让它不顾主人的命令,直接游移到靳思的手臂上。 蛇尾绕着她的手臂,缠了很多圈。 靳思现下是一动都不敢动,那被缠着的手臂极其僵硬:“它、它会不会咬我……” 墨辰忌瞧着Plum的状态,突然明了:“它很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就像他自己本身,喜欢她的气味一样。 墨辰忌没有阻止Plum的放肆,询问她:“你会养蛇吗?” 靳思听完直摇头,小脸皱皱巴巴:“这我哪会。” “管家可以教你。”墨辰忌又在应该做的事情上加了一条:“帮我养蛇。” “…………” 她最怕蛇了,可不可以拒绝呀! 墨辰忌见靳思的脸色有些苍白,断定她在忍耐,他宽她的心道:“别害怕,Plum是条灵蛇,它不咬人也不吃人。” 虽然他如此说,可是靳思压力越发大了起来,她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手攥着他的衣服,默不作声。 墨辰忌见靳思额头处渗出细汗,伸手替她抚去,“你好像,很焦虑。” 额上温柔的抚摸,像羽毛般划过靳思的心。 她轻轻在他手下点头,真心道:“是有点……家主,有影响到你吗?” 墨辰忌摇了摇头,异瞳直盯着她瞧,像是看透了她:“你好像,很需要被照顾。” 他的一句话直接说到了靳思的心坎里。 她从前从来不知道何为不安。 自从她没有了家,不安、焦虑、压力积攒的负面情绪随时都能将她压垮。 靳思急需一个突破口,来告诉她,你可以依赖我,你可以信任我……让她得到应有的满足和安全感。 她不知道她怎么了,此刻明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仇人,却被他一句话,迷的想要放下戒备,与他交心畅谈。 靳思再次下了重口紧咬着口腔壁上的肉,一语双关道:“我手臂上的黑蛇……你能帮我拿走吗?虽然知道它不咬人,可是、我还是很怕。” 墨辰忌见他一副快要受不住的样子,没有任何犹豫地捏住Plum的七寸,扯起。 这一番动作,让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扼杀着。 不太舒服的感觉让墨辰忌轻微转了一下脖子,“有的冷血动物看着很吓人,可其实它们也有可爱的一面。” “比、比如呢?” 遣散·求庇护/3 “你可以试着去发现。” 靳思松开他的手臂,擦掉手心里的汗,“我能不能…不养它…” “如果我说,必须养呢?” “那我会、答应你。” “虽然是强制性的…不过,谢谢。” 谢谢? 靳思霎时抬起头,看清他也正安静地直视这自己,她情绪有些起伏。 墨辰忌在为他的强制、不尊重而道谢。这是靳思没有想到的礼貌,也没有想到他有礼貌但不多。 两人相顾无言。 墨辰忌手里还抓着Plum,避免再次吓到靳思,他直接手指点向Plum的蛇头,注入的能力下一秒让Plum从蛇形态变成一只黑色的手镯。 他将手镯递与她面前,试探的晃了一下。 靳思聪明地一下就看懂了墨辰忌的暗示。既然她已经答应了他,就不能再反悔…… 她隐忍着害怕将手伸出。 墨辰忌见此,分开手镯的尾端,戴在她的手腕上。 带上后,靳思觉得自己整个接触到手镯的皮肤都变的滚烫,她,磕绊道:“它变成了装饰品…我该、我该怎么做……” Plum,对于墨辰忌来说,相当于是他的影子。 通俗的来讲,Plum是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耳、他的心脏。 Plum如果受伤,他也会受伤;他们俩个是相互利用,捆绑存在的一体。 Plum在靳思身上闻到的气味,同样能共振给墨辰忌,他现下被这气味搞得头有些昏沉,心里抓狂。就像被下了药似得,叫嚣着,叫他去触碰她。 墨辰忌不想自己被欲望控制住,他忍耐着,“在Plum如此形态下,你不需要去管它。当它变换成蛇身,你需要喂它用餐。” “喂、喂什么……” “你的血。” “哦。” 他渴望她的血,同样她的血是他的药; 祝他恢复能力的药。 靳思理不清这其中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喝她的血?为什么Plum变成了手镯?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这些为什么,她根本也没有那个心去理清它们。 他既然如此说,她照做就行。 靳思只关注一点。这一点,永远是,在这条路行尽到终点,他死掉没有。 对峙·无效乐 枕/对峙·无效乐 文/还要凶 一间房,原本还可以用拥挤来形容; 现下,面对着空下来的床铺和空荡的房间,靳思,思绪万千。 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特别是手腕上那串冰凉的温度,让她直接一个晚上神经都是紧绷着的。 靳思从来没有一觉睡到快中午才醒,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她愣坐在床上。 这个点也不知道Plum饿不饿。 靳思如此想完,赶忙抬起右手。眼见着手腕上什么也没有,她翻开被子,寻找着Plum的踪迹。 枕头都被靳思翻开都没找到Plum,她想不起来还能掉在何处。 就在她一个头两个大时,她望向被子的中心处,竟躺着一条黑蛇。 靳思松了口气。 但她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被一条蛇搞得神经衰弱,再怎么温和的脾气也被挑起一丝气。 这丝气使得她拿起右侧的枕头向黑蛇砸去。 黑蛇刚被砸住,那头颅瞬间昂了起来,两只蛇眼带着毒性,恶劣地盯上靳思。 靳思赶忙向后靠,所有的气一股脑地全飞跑了:“你、你干嘛…这么…看我…” “要不是…要不是你、乱跑…我会砸…砸你吗…” 她被Plum吓得说话磕磕绊绊,又意识到往后都要跟一条蛇待在一处,她情绪绷不住了:“你跟你、主人一样…都不是好人…” “我像是会…会养蛇的人吗……就把你交给我…” Plum像是听不懂靳思说了什么,一动不动地死盯着她。 靳思被它的架势吓得也不敢吱声了。 一人一蛇就这样沉默无言地对峙着,仿佛谁动一下都是对这场较量的认输。 眼睛盯久了就想要眨眼,靳思不想自己弱了士气,眼睛酸着也不敢眨一下。 她较量中开小差,竟神奇的发现,蛇好像不会眨眼。 意识到这点,靳思也没有了对峙下去的必要。她偃旗息鼓,动作不敢太大地从被子里钻出,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黑蛇。 “你乖乖的在床上…不要乱跑…” “我洗漱好,就来喂你…喂你吃饭——” 话刚落,靳思落荒而逃地关上浴室门。 在床上目睹一切的Plum,轻轻吐出蛇信。而后俯下身,枕在身旁的枕头上。 [盯着女人的浴室门看,是不礼貌的行为。] 它的心声刚一出,身处于会议室里还在与员工交谈的墨辰忌,轻轻勾唇。 他揉了一下额角被砸的地方,虽然枕头的重量并不是很重,但被砸还是有了痛觉。 靳思的话犹在耳畔,他竟然都不知,在她的心里,他并不是个好人啊。 可仔细想来,他好像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 又过了半个小时。 靳思穿着浴袍,手里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头发。她从浴室里出来,谨慎地望向床,见黑蛇没什么动静,怯怯地走到床边。 靳思记得墨辰忌说过的话,如果Plum变成了蛇形态就是要吃饭的意思。 可是她是应该割破手指直接让它吸?还是将血放到碗里递到Plum的面前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见黑蛇知道她的靠近却依旧枕着枕头不动,她轻轻叫道:“Plum…你饿了吗?” 靳思的叫喊并没有换来黑蛇的理睬,她颓废地蹲在床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它看。 心里不静的时候,她总会想东想西。 会想,她成为了城堡里唯一留下来的女人; 那么在之后,她需要做到以下两点: 取得他的信任; 摸清他的弱点; 这两点足够为她争取到时间设计圈套,然后除掉他。 理清了思路,靳思压在心口的大石头得到一些缓解。她看着黑蛇都觉得它眉清目秀了起来。 靳思想了一下,起身来到梳妆前,寻找着可用的碗,还有刀子。 她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可用的碗,只能用调膜碗当容器,用刮眉刀当刀子。 靳思忍着痛,在手指上割了个口子,放出来的血滴在调膜碗里。 放了小半碗不到,她就将调膜碗递在Plum面前。 或许是血的气味真得很大,也就刚将碗递过去,Plum瞬间身体弓着,吐出蛇信,像是进入了防备状态。 “……” 靳思忍着对它的害怕,将调膜碗放在被子上,向后退了两步,示意Plum用餐。 Plum看懂了她的暗示,游移着身子,低下头向调膜碗看去。 它没直接用餐,而是抬起头又看向靳思。 确认什么似的,呆住了有将近一分钟,它才再次低下头。 从靳思的这个角度望去,黑蛇半个头都杵在碗里,活像一朵蘑菇栽了一个跟头,蘑菇头着地。 靳思想到此,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也真是会苦中作乐,脑洞大开。 没一会儿的功夫,只见Plum从一条黑蛇“咻——”的一下变成手镯。 想来它这是吃饱喝足又变回去了。 靳思的脚像是被黏住似得,走到床边极其费劲。她拿起烫手的手镯,心里着实膈应,但还是戴在了手腕上。 解决了Plum的用餐,她心想着也该下楼觅食了。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容,靳思推开了屋门。 这几天用餐,她们都会按点在城堡的餐厅里领取。现下已经超过了饭点,她心里发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来到城堡餐厅里,走来走去收拾餐具的仆人有很多。她们见到靳思也没有想要上前搭理一下的意愿,只着手忙着自己手头的活。 靳思不想打扰她们,决定还是先饿着吧。 她从旋转楼梯处往上走,她已经知道六楼住的是家主,打算用现在空余的时间去看看五楼是什么地方。 理清城堡里的地形对她来说,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五楼入口往里走是环形走廊,右侧石壁上挂着一幅幅的画;左侧可以看见城堡外的风景,是矮墙砌筑的墙壁。 靳思没多想,直接踏入往里走。 她一副一副画看下来,发现,每一副画都是油画,画面上画的是人物,每一副都是同一个人。 像是为了想念谁而画出来的作品。 这个人靳思没见过,但画作的名字都叫《墨怀辰》。 墨怀辰。 从前父母还在世时,父亲每每谈起墨家,嘴里总是提到这个人名。一大半再夸他,一大半再埋怨他。 具体中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好像跟她家的珠宝生意有关。 靳思不关心珠宝,自然知道的事情“模棱两可”。 但墨怀辰,她还是知道一点的,墨氏集团的前任家主,死于癌症。当时他的离世可是在即墨市循环报导的新闻。 靳思面对着眼前的画,虔诚地对画作鞠了一躬。心底对他的叨扰表示着抱歉。 而后她继续往前走,走出环形长廊推开门,竟出现了一座天桥。 靳思踩着天桥往下看,数千米高的高度,如果有人从此处掉下去,必然会—— 此时,她不禁乱想,假如墨辰忌掉下去呢? 那么他会,会死亡吗? 对于他这样的超物种的存在,这样的假设,她需要去验证才能知道答案。 从天桥上向外看,可以一览无余整座佘山。 在进入佘山之前,靳思了解过这里,它位于孤岛之上,如果靠人自己跑出去,还没出佘山的大门就能被人抓回来。 如果,靳思的计谋得逞,她其实也会命丧于此。 她不是没有想过,找出墨氏陷害她父母的证据,交给警察处理。 可是,手眼通天的墨家,出入警察局如同自己家的大门。 父母刚离世时,靳思拿着行车记录仪上的证据去找警察,闭门羹吃了那么多次,她再也不会相信她们了。 用命换命,她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手腕上的Plum“咻——”的一下青烟飘过,变换出来的蛇身降落在桥栏上。 它猩黄的双眼凝视着她,宛如有什么话想要说给她听。 一条蛇,怎么还能说话。 靳思甩掉脑海里冒出来地荒谬想法,“你是,又饿了吗?这才过去多久吖。” 她无奈的打算咬破手指,却见Plum甩出蛇尾,摸上她的手背,像是在阻止她。 靳思轻轻勾唇笑道:“我挺怕疼的,你竟然阻止我,想来也是没打算要吃饭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毕。 她收起了脸上的笑。 靳思装习惯了。在面对一条蛇都已经不自觉的开始装无害与阳光。 她都快忘记,她本身就不开心的事实。 假装自己每天都很开心,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泪眼看待世界,视线里的皆是悲伤。 风动、云动,连带着那暖暖的阳光都如同那冬日里的雪,凄凉悲戚。 靳思瞧着数百米外的环山,喃喃道:“是我不好,才叫我失去了你们。” Plum胸口一震。 数千米外的商务车里,墨辰忌向窗外透出视线。 她的悲伤,他感觉到了。 若总是晴天看到得都是风雨,任谁都不会快乐。 墨辰忌对前排的助理说:“今晚安排一场晚宴。” 助理被家主的一句话直接说懵,对于行程的更改他赶忙打开手持确认上面的行程,蒙圈道:“以什么名义……呢?” “好友会?”墨辰忌展眉:“多叫点世家女来,地点定在鸣林。” 鸣林? 那可是白鹤当空的仿生林,真的是宴请的好地方吗? 助理表示不解,但还是照办。 虽然晚宴安排的急促,想必任谁都会推掉自个儿的行程来赴墨家的宴。 倏地,墨辰忌又想起什么,安排道:“把化妆师还有最新季的礼服送去佘山。通知一下舟叔。” 呐喊·是希望/1 枕/呐喊·是希望 文/还要凶 天桥的尽头衔接着一幢老建筑; 风格来自欧,离得这样远都能看清那墙面上惟妙惟肖的雕塑。 阳光倾泻而下,墙面树影婆娑,投射出的美态让人惊叹。 若如不是如此,建筑的老化与阴郁的天空,差点给人一种漫天飞沙,乌鸦成群飞过的荒凉感。 靳思想一探究竟,她刚踏出脚步,却被人叫住。不知何时来此的仆人,说管家再找她。 管家找,她不能不听,只得妥协离开。 原以为会是什么大事。 却不想,靳思被三五成人围住,又是化妆、做造型,又是试衣服。 她在被人摆布之下,方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是家主让她陪他出席晚宴。 关于宴会这件事,靳思自身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因为她还是靳家女时,没少参加过。手到擒来的事,自是不会给家主丢面。 被打扮完,没耽搁一点时间,靳思就被管家送到了车上。 那车子开出佘山,又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吧,它就停靠在路边不走了。 靳思坐在后排惴惴不安,想开口询问司机,终是碍于张不开这口,在车上静等了好久。 夜色偏黑时,街边的人头攒动; 店面墙头上挂着的招牌有灯光亮了起来。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靠在马路左侧,直接挡住了停靠在车位上的白色宾利。 过了一会儿,宾利的前门被打开。 有司机从车里下来,而后打开了后车门。 夏夜的晚风被流浪歌手的歌声奏响; 靳思从车里下来,刚巧听见了星星的呐喊,那抹炎热一不小心钻进了她的心里。 她有些晃神,但还是抚上胸口,提起裙摆,低头转移进商务车。 靳思方坐稳,才想起,搭配的手提包忘在了宾利里。 她刚想下车,从她上车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男人先一步开了口。 “怎么了?” 靳思轻微理了一下裙摆,不好意思道:“我的包,落在了车上。” “里面有装什么吗?” “一支口红。” 墨辰忌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拿了一只未拆封的盒子,递给了靳思。 靳思心里一紧,稳稳接住盒子。 她没敢问,怎么连女生用的东西,他车上都有备。 车上的音响正放着一首舒缓的英文歌,靳思稳了一下心神,温和一笑:“谢谢。” 墨辰忌见她已经坐稳,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他这一路过来,有些事情耽误了脚程。在既定的时间里未到达,害她等了那么久,他是有些抱歉的。 这支口红,其实是他买来道歉的礼物。 却不想,是以这样的方式送出。 靳思拆开包装,将垃圾随手丢在车上的小垃圾桶里。她扭开口红,瞧了一下色号,见与她唇上的颜色大致一样,就重新盖了起来。 这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只手。 那手长得很漂亮,宽大而又有力量,是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靳思微愣,与他对视:“做,做什么?” “我帮你揣着。” 他的话好像直接给靳思脑子说宕机,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虽然墨辰忌并不理解他的话是有什么威力,但还是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很乖,很像小狗。 可其实,她今晚身着法式鱼尾的黑裙,长发披肩微卷,高贵冷艳,黑天鹅般动人。 “不是没包吗?” 他甚至都觉得她脖颈处戴的这条新推出的钻石水滴款项链能被他看见,是因着她肤白颈长衬得。 “啊。”靳思回过神,听话地将口红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墨辰忌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把口红揣进他西装左侧的口袋里:“补妆,找我,再拿。” “谢谢。” “这没什么。” 墨辰忌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靳思没听太清楚。见他视线放在了窗外,她只得乖乖做好,也看向了窗外。 车子行过夜市,一排排的推车,什么样的小吃都有。 靳思一天没吃饭了,等他还等了四十多分钟,瞧着这画面,她感觉她都闻到小吃飘香的味道了。 她轻微叹了口气。 今日真是不易出行,心情从起床到现在就没有好过。 墨辰忌右耳动了一下,侧目。这声微叹极小声,但他耳力好还是听见了。 她独倚车窗,夜光映照之下,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苍山负雪。 这种感觉,他在一个亲人的身上见过。 当时他还小,在那昏暗的光源里,永远记住了一张极度思念的泪脸。 墨辰忌忽然很想说话,很想与靳思聊聊天。 只是,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不唐突的展开。 过红绿灯时,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车后响起。司机往前开出两步给救护车让路。 靳思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红色十字架,莫名心中惆怅。她极力忍耐还是不小心流出了眼泪。 她小幅度地擦着眼角,有些担心被身旁的墨辰忌看出来,为此她擦完右眼,擦左眼。 丝绒手套上沾了不少的泪。 她的小动作,墨辰忌看在眼里,心知她这是哭了,他胸口沉闷道:“在想什么?” 靳思赶忙别过脸,双肩颤抖着:“今天又是谁在受难呢?她们的亲人担心坏了吧。” “……”墨辰忌后脑有些发麻,他搭与腿上的手,逐渐收紧,声音变得暗哑:“你就当我不存在,请好好宣泄你的悲伤。” 靳思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瞬间鼻头酸涩,眼泪掉地更加的猖狂。 她这是怎么了? 竟在仇人的面前露出了自己狼狈的一面。 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吗? 靳思心中痛苦,泪眼看他透出恨意:“对不起,我会影响你的晚宴吗?” 面前的这张泪脸,鼻头变得很红,眼里散发着脆弱,墨辰忌宛如失去了氧气一样,停止了呼吸:“不会。” 这场晚宴本就是他想让她开心而举办的。 墨辰忌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和司机都从车里下来,留给靳思足够的空间让她自由宣泄。 他不需要说服她收起眼泪,因为人是无法通过说服走出哀伤。 他需要在她宣泄完毕后,适当的安慰。 这安慰,该怎么给呢? 墨辰忌留下司机,朝着对面广场走去。 他进了一家花店,买了一支弗朗,简单的包装一下,留下一张卡片在里面。 原路返回到车前,墨辰忌没急着进去。 他拿着花,倚在车旁,耐心等待着。 他不会安慰人,只希望这朵花能帮他一下。 呐喊·是希望/2 从车窗向外看,靳思的视线刚巧能看到墨辰忌。他手里的那束花很显眼,就如同他那引人注目的容貌。 她已经在车上哭了有一会儿了。 她动作缓慢地捡起自己破碎的心情,想要修修补补,却还是被那重量压的修复不了一点。 靳思不知道他手里的那朵花是送给谁的,但她渴望着他手里的那束花是送给自己的,因为她的心脏太痛了,急需被什么拯救一下。 所以她拿过纸巾整理了一下自己,降下了车窗。可声音还没有调整过来,依旧带着哭腔:“家主…我们走吧。” 墨辰忌低头,汇聚而来的灯光划过他的眉眼。 他五官的棱角也一瞬被暖橘色的光照亮。 一贯漠然地眼底竟让人瞧出柔软,靳思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向车窗走来,将手里的花一并递了过来。 靳思没敢接,突然拧眉。 虽然她很想要这束花,但是她不知道这一刻她该用什么表情来接这束花。 是装惊喜?还是装婉拒? “……” ——她什么也不想装,她只想要这束花。 在墨辰忌的眼中,靳思哭过以后,白皙的脸上添了几分病欲,令她看上去像被打碎的瓷器。 她皱着眉,像是有什么问题困扰着她,让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墨辰忌打心里觉得,这束花就是她的困扰。 虽然她好像并不想要,但他不想被拒绝,所以态度强硬道:“拿着。” 她的口红被擦掉了,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此刻她惊颤住,而后忐忑不安地接过花,使她看上去就像被他强迫一样,迫于他的威压才妥协。 墨辰忌心中堵塞,看来他以后工程巨大,把人养好还需要更加多的耐心。 车子重新起步的路上。 靳思一直低着头,注视着手里的弗朗,它粉色的花瓣与我们总是常见的雏菊很像。 就像是生的希望,与不畏艰辛后的黎明。 花的底部,夹杂着一张卡片。 靳思拿出细看。 上面是手写字,英文。 翻译成中文是: [我看得见,他们留在你身边] 靳思骤然一惊,又将纸片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是不是可以相信… 靳思朝他看去,心中五味杂陈。 她晓得,或许这话是他说来安慰她的,可她又矛盾地想相信,他真的能看见。 因为,很大程度的意义上,支撑她的信念,竟可笑的是她对他的恨。 墨辰忌察觉到她的视线,轻微偏头。 靳思浅浅地在脸上勾起一抹笑,无声的又将卡片塞回花束里,手指不舍似得来回抚摸着弗朗。 ———即是安慰,她全当相信,毕竟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鸣林。 仿生林的设计是鸣林的招牌。 车子刚行驶进入口,靳思就已经被经过的风景所震撼,她差点以为自己身处热带雨林。 如若不是清楚的知道来参加晚宴,她会被眼前飞过的白鹤带入到古国。 “你好像,有点开心了?” 靳思被墨辰忌的声音拉回现实,但眼睛还是望着窗外,欣赏着其他惊喜:“我没来过这儿,有些被震撼到了。” 墨辰忌瞧她状态还不错,松了口气。 他本身还不是很了解靳思,心想着哄她开心,却不知道她这个年龄段的女生会喜欢什么。 他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定了鸣林当场地,一会儿她还能跟同龄的女生一起聚个茶话会。 聊聊天、吃吃饭。 转变一下心态,想来也就不会如下午那般低落了。如今她脸上出现了真实的笑容,墨辰忌也同她一样替她开心。 靳思背对着他,细腰窄肩,微卷的长发盖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她回头时,带动那青丝,双眸明亮: “您能感觉到?上次,你也这么说过。” 墨辰忌回想了一下。 他与她相处时,总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她的情绪,他也不知道是为何,但就算是她一点点的心理起伏,他都能分辨出是什么。 “你焦虑,不安,紧张,悲伤,高兴,喜悦。”墨辰忌眼神微微闪动:“这是你今天在我面前所有的情绪变化。” “!”靳思被他的话震动,呆呆地张开嘴:“你好厉害……但是,可不可以、不要随便读我……” “这个,抱歉,我无法做到。” “……” 墨辰忌解释:“不是随便读的,这是本能感应。” “像是没了隐私。”靳思抱怨:“明明我们的起跑线是一致的,现在突然有了你开外挂的感觉。” “那我,为这一点,向你道歉。” 靳思又觉得自己有些胡搅蛮缠了。 超物种的存在,肯定会比她这个普通人类要厉害很多,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这不是你的错……我、我只是觉得很神奇……嗯,是神奇的。” “想看魔法吗?” “是魔术吗?” 墨辰忌轻轻聚拢一团力量在手心里,他不动声色道:“不是魔术,是魔法。” 魔法…… 靳思露出茫然的表情,她想来想去没想到想看的,倏地,她想起他的话,过分盼望道: “就像你说的,你能看见、那么现在他们在做什么?” 墨辰忌向靳思的两边望去,他知道,她问的他们是谁。 吐露:“他们在望着你。” 望着…… 靳思眼里闪现泪花,但她没有流泪,生生把泪花憋了回去,而后她笑的越发明媚: “我信你。” “他们还在世时,最爱我。这么爱我的人,肯定舍不得我。” 墨辰忌悄悄收起手里的力量,从她而来的喜悦感冲击着他的心脏。 这喜悦,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此刻,他就像被泡在了糖罐里,哪哪都是甜的。 墨辰忌凝视着她,没有说话。 靳思心头突然一跳,她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他是她的仇人,如果父母在看着她,一定最不喜她和他有瓜葛。 靳思心里涌出一丝愧疚,她收起笑,端端正正坐好,到下车,她在没同他讲过一句话。 偶遇·是他们/1 枕/偶遇·是他们 文/还要凶 下车前,靳思从墨辰忌的手里拿过口红,简单的补了个妆。 对于出席晚宴这件事,她就算是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会有摆烂的心态。 因为母亲还在世时,就教导她,身处废墟里的玫瑰也依旧高贵。 下车后。 晚宴主人公的到来,成为了焦点。靳思被簇拥在墨辰忌身边,看他跟即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交谈。 就算他话并不是很多,那些人也会自己找话聊。 聊一些即墨市的夜经济,恭维着说,它的崛起拉动了城市的经济发展;聊一些浪漫经济,思考着说,以爱为名的消费热潮正日趋盛行。 话头不是白起的,推杯换盏间就引着套说出目的。 而他,笑容淡然,沉默不语。 那些大佬摆戏台没人赞赏,也不觉尴尬,依旧唱的呼风唤雨。 靳思从中听着,也听不出什么名堂。 只知又过了半响,墨辰忌随口说了几句话,下达命令,决定要在7月20日到来的那一天,全城热恋。 命令下达的那一刻,大佬的脸上一个个都挂着笑。 靳思稀里糊涂,扯了一下墨辰忌的衣角,忍不住凑他耳边问:“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很开心?” 墨辰忌微微身子向前倾,等她的话全部落入到耳里后,伏在她耳畔低语:“全城热恋不过是营销手段,这一切关乎着很多行业的利润问题。” 靳思还搞不懂这些大佬们都来自哪行哪业,但从中还是发现bug,“商家竞相推出促销活动就好,为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商界,政界,绝不会有人不知道。但放在靳思这里,不知道不足为奇,所以墨辰忌坦然迎视: “即墨市的产业一大半都是墨家的。”他其实说的保守,已经不是一大半了,是整个。 靳思点了点头,她这个还是晓得的……只是,突然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墨辰忌的权利……她还没反应过来。 这些话题不懂得人听着是无聊的,墨辰忌不想靳思无聊,询问她饿不饿? 他的体贴入微本就是靳思想要的,现下有了借口离开,她直接向他报备,打算去美食区吃点东西。 墨辰忌颔首。 靳思提着裙摆,前往美食区。 她挑选一些她爱吃的东西,随便找个角落,开始享用。 鸣林的环境设计是真的好看。 靳思也就随便选的位置,就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在海里畅游的蓝鲸。 蓝鲸的出现让她浮躁的心情沉淀了下来。 靳思放下餐具,支着腮,欣赏蓝鲸。 她发现蓝鲸不止一条,总共三条,它们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长条水笼里。 靳思忽然想到,高中的时候她和家里人一同去水族馆,有跟蓝鲸互动过。 它们长得很好看,它们的叫声,也很好听,就是……治愈中夹杂着冲击灵魂的伤感。 今日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情,真是,美好,又触不可及。 靳思不禁问自己: 蓝鲸与她, 谁更孤独? 她刚想完,对面的座位被拉开,有大面积阴影投下。 靳思朝来人望去,只见那人笑的阴险,穿的像只花蝴蝶,自来熟似得打招呼,“靳思,真是好久不见呐~” “我明明听说你去伦敦了,怎么会在这儿见到你?” 靳思没接来人的话,眼神里充满疑惑。 或许那人也看出她在疑惑,问:“不记得我了吗?我,谈聿。” 谈聿…… 鱿鱼! 一霎间,靳思脑海里闪过高中时期谈聿那张青春又少年的脸。他总是跟在那人的身后,嘴里总爱说,小爷怎么怎么的…… 这真的不能怪靳思没认出来,实在是人变化得太大了。 这个人,在她的生活里淡去那么久,突然的出现让人猝不及防:“我想起来了……你好。” 谈聿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将手机放在上面。 他像是老友重逢,有说不完的问题,笑道:“生分了不是,虽然你高中的时候也不怎么爱说话,好吧,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指的是哪件事?”靳思看谈聿欲言又止,坦然微笑:“比如,我为什么没去伦敦?” 谈聿无奈摊手,或许是怕她敏感,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惊讶……” 靳思知道谈聿不是爱取笑人的人,想必是从哪里听说她去伦敦的消息,事实与消息不符,好奇了:“如你所见,家里出了点事情,耽搁了。” 靳家的事还不过一月,谈聿就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感到抱歉道:“请节哀。” 节哀。 下葬父母的时候,每个来靳家的人都这么跟她说,而她会回给她们一句:“谢谢。” 她将这句谢谢,原封不动地讲给谈聿听。 她自认为,她与谈聿还没有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所以她很淡然。 或许在谈聿看来,她们很熟,熟到他滔滔不绝:“班级群里还是有很多同学互相约着出来玩的,这些年也没见你说过几句话,还是一个人吗?我的意思是,谈恋爱了吗?” 靳思知道自己很不好聊,听着谈聿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她脸颊上浮出两个酒窝,眼眸澄澈:“还没有呢,目前单身。” 谈聿最想听到的话已经知道答案,他轻摸鼻头,八卦:“刚刚见你跟在墨家人的旁边,还以为……哈哈…还以为你们谈了,没谈就好。” 靳思想到谈聿口里说的墨家,心情复杂道:“墨家跟你们谈家也有商业上的往来吗?” “有的。”谈聿眼含笑意:“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墨家。靳思,你不在商圈,你不知道,墨家和我们不是一个圈的,人是王者中的王者,与我们不是一个阶层。” 靳思:“上学的时候,我可没见你嘴里夸过谁家,动不动就,老子天下第一。” 谈聿被扒了皮,也不觉尴尬只是调侃道:“好了好了,那不是年轻嘛。墨家以前多低调啊,当时我们家太有钱,我都差点以为是首富了,谁知半路还杀出个墨家,让我成为首富的儿子梦直接泡汤。” 他嘴贫还是那么嘴贫,靳思点头,“嗯,真是苦了鱿鱼小王子了。” 这个外号一出口,仿佛一梦经年。谈聿望着靳思,傻笑:“要不是白哥,我还认识不了你,我白哥追你那么久,你怎么就是不答应呐。” 靳思被他的话说愣,白哥……孟叙白,一个在高中时期,追了她很久的校霸。 这个人,也在她的生活里很久没出现了,如果不是有人说起,她仿佛觉得是一场错觉。 靳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谈聿,她学着墨辰忌的样子淡笑不语,掩饰性地拿起刀叉,吃饭。 或许是她不想回答的意思太过强烈,聪明的谈聿看懂了。 他扯开视线,将眼神投向整个大厅,瞧到墨家那位还在跟其他大佬喝酒,扯开话题道: “诶,靳思。你既没跟墨家的那位谈恋爱,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靳思还是不想回答,敷衍了事:“跟着父母认识的。” “他好像在看你。” 偶遇·是他们/2 靳思叉子停在半空,想回头去验证一下谈聿说的话,但又怕被谈聿瞧出什么端倪,忍耐着没回头:“我是他带来的,怕我丢吧。” “这倒是。”谈聿冲墨家那位挥手,见墨家那位皱了下眉,越发强烈的感觉让他笑的像只狐狸,转头对靳思说:“跟上学时一样,人会迷路?” 靳思微微颔首,“嗯。” 谈聿轻微侧身,大致让自己与靳思看起来像是变得很亲密后,将手机里的二维码打开,“今天见到真是凑巧,不如加个好友,以后可要常联系呀。” 靳思没有多想,本想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这才想起:“我,我手机没带。” 她又怕被谈聿误会,补了一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号码是多少,回去后,我会同意的。” 谈聿将自己的手机递与靳思,狐狸眼里满是算计:“可以,你把号输入一下。” 靳思拿过他的手机,认真的将号码输入进去,发送好友验证后,又将手机还给谈聿。 这一番推拉下来,让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女朋友在检查男友的手机。 谈聿最是懂如何制造假象,他满意的拿回手机,绝不看墨家那位一眼,继续与靳思闲聊。 闲聊将近有半小时,靳思碗里的饭都已经吃完,也没见谈聿有说再会的打算。 靳思坐不住了,她想到谈聿还没来打搅之前,她问自己,她和蓝鲸谁最孤独? 她当时可真不该拿蓝鲸做对比。 这是她一个人的战场,死去与回生,都需要靠自己来打败。 同样的,在于人过度尬聊的疲惫里,也需要靠自己来破除这样的局面。 靳思不着痕迹地向墨辰忌方位看了一眼,而后装出一副抱歉的样子,及时制止谈聿要说的话:“谈聿,我离开的时间有些长,我该回去了。” 谈聿狐狸眼轻眯,这话他怎么听都不对味,像极了她在外玩的太久,家里人会担心。 这么多年不见,靳思身旁依旧有很多追求者,他可真是为了他白哥,操碎了心。 “行,改天请你出来玩,可别不来,我会伤心滴。” 靳思没接话,只是笑笑,而后道别离开。 她如愿离开尴尬地,现下忽然不知道去哪,她又怕还被谈聿盯着,只得向墨辰忌的方位走去。 宴会厅的雅间都是敞开式,靳思能看到墨辰忌此时正一人坐在沙发处。 他西装笔挺,神色漠然,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迭。 在这热闹的场合里,他的沉默,有种让人害怕的无情。 靳思不知道簇拥他的人都去了哪,想必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将人打发走了吧。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旁,本着不惹人讨厌的心态,很是安静的落座。 人声鼎沸,但在这一方天地里却恍如被割裂。 靳思不过是出去了一圈,回来后,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并没有原先那么好。 他这是怎么了? 她不禁疑惑。 靳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是在他的冷脸下有些紧张:“家主……” 她轻软唤道,他微微抬头,淡淡嗯了一声。 仔细听,会发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 他面向她时,唇角边带着笑,眼神和缓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都因为这眼神化了冰: “怎么不与其他的世家女玩会儿?” “有些饿,吃了些食物。我,不怎么喜欢跟她们玩。” 他余光多出来的情绪,靳思还读不懂是什么,拿不定主意地问他:“你饿了吗?要不要……” 她话还没说完,墨辰忌打断道:“不用。靳思,你是一天没吃饭了吗?” “嗯呢。”靳思有些不好意思,她为了放松自己的身体,后背轻轻靠在沙发上,缓缓道:“就是,起晚了。等我到餐厅的时候,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就一直忍到现在。” “这点是我没想到的,我会跟舟叔讲,以后你想吃什么直接跟佣仆说,她们都会照做。” 他说完,像是又考虑到什么,继续道:“住的地方,也先搬出来,六楼旁边有一间空着的房间,你搬进去。我会命人将三楼所有的房间改造一下,而后,在搬。” 吃住对于靳思来说,没什么特别在意的点,墨辰忌安排还算妥当,她没反驳,答应了下来。 靳思见他支起腮,眼神有些涣散,还以为他有了醉意。 因为,坐在他身边,离得近,那迷醉的酒香味很浓。 还有就是,今晚他一直在饮酒,如果真的醉了倒也没什么,她比较担心的点在于,怎么将他运回车上? “你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她的话,有些突兀,墨辰忌还没反应过来,瞥见她泛红的耳朵,浅浅感应到她情绪上有种紧张的生涩无措感。这才理解到她说这句话鼓足了多么大的勇气。 “刚刚情绪上是不稳定,不过,现在,我已经好了。” 靳思双唇微抿,见他神色认真,方信了他的话。只不过,她还真没见过哪个男的,会承认自己心情不好。 是为了什么呢? 她突然很想知道。 墨辰忌从口袋里拿出口红,扭开。 朝她唤道:“靳思,往我这儿凑近一些。” 靳思盯着他手里的口红,本能听话地前倾身体,离他渐近时,才想起来问:“是我……唇上没色了吗?” 墨辰忌轻抬她的下颌:“啊~” 靳思肉眼可见地红了脸,双手捏着腿上的裙子,在他眼下微张唇口。 她唇的裸色粉粉的,墨辰忌盯着看了会儿,心思深沉,而后口红在她唇上浅浅涂抹两下,见她唇上又有了血色,满意着松开她的下颌。 靳思本想着赶紧后退,但这千载难逢般靠近的机会又不舍得放过,她在他直白的注视下,上下唇瓣一抿,心跟着一起砰砰跳动起来: “均、均匀了吗?” 墨辰忌觉得这一刻跟平时一样,但又哪里不太一样。 因为她的眼神懵懂,却莫名的勾人; 或许也不是因为这个…… 他潜意识里认为,靳思就该像她的长相一样,漂亮、张扬、妩媚、动人; 而不是像藤条,缠着她全身,被束缚在破碎的蛋壳里,忧郁伤心。 这样想完,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一刻不一样了。 他在为她突然的明媚而心动。 “匀了。”他甚至纵容她不怀好意地勾引。 靳思心里极其不自在,但她忍着身体的僵硬,神色不变得离他远些。 为了让自己显得并不是那么的羞赧、窘态;还猛地站起来,说: “镜子,我应该去洗手间看一下自己的妆。” 墨辰忌拉住她的手腕,在她越发红的脸颊下,满眼温柔:“我帮你看了,很好看。” 靳思的脸热因着他的话直接转移到脖子上,她说话开始打结:“真、真的吗?……我、我是不是很傻?” 她问的很傻,两人心知肚明在问什么。 她将她刚刚的行为放在明面上讨论,墨辰忌却并不觉得是傻,相反,她既有心想取悦他,这个有心就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没关系,我愿意降智。” 做的人是她,反过劲儿后悔的也是她。 或许靳思从没有用心去取悦过谁,第一次做竟有了浑身不在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在自己的羞涩里死掉。 不对,靳思忽然想起来,那天她喝醉酒,撒娇就挤进墨辰忌怀里,当时已经是她的第一次了。 她欲哭无泪,谁能给她一杯酒,让她醉死算了! 倏地,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从手腕处袭来。 靳思被那气力扳倒在墨辰忌的腿上! 她的臀部与他的大腿紧密贴合,使得她整个身体顷刻僵如尸—— 越发浓厚的气味涌入她的鼻息,她紧张着分辨,发觉有酒香、有属于他的味道、有心跳加速的热气味! 她们眼神相视,仿佛时间凝滞周遭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妆没花,唇色也很完整。我帮你又确认了一遍。” 靳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过是有了身体接触,竟控制不住想抖一下,牙齿都打颤:“嗯、那我不去了。” 墨辰忌能感觉到她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以及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宛如擂台上敲响的鼓声,铿锵有力。 同时,这悦动融化了他内心刚积攒的戾气。 墨辰忌深受血液带给他的其害; 在看到有人接近靳思时,他汹涌出的醋意像硫酸腐蚀着他的身体。 他认为自己可以消化掉,但最终的结果是,没有消化还变本加厉。 墨辰忌想不通,最后的最后他会怎样,但他目前还离不开她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