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手》 章节一 原本是21世纪社畜的我,连续加班四天后一觉醒来,到了陌生的国度。 陌生的环境与语言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从拥有众多权利的新时代公民变成了被奴.隶主当货物一样贩卖的奴.隶,身份的转变让我在多个深夜流泪。 刚穿越过来时的这具新身体是13岁拥有小麦肤色的女孩,黑发碧眼,在我的时代应该是最受欢迎的一类外貌,但在这个不知名的王朝,低贱的肤色和不被容纳的混血眼睛让我沦为奴.隶,不断在不同奴.隶主手里辗转。 小麦肤色本就不受欢迎,加上混血的五官与瞳色,没有贵族愿意把钱花在我身上,这使得拥有我的奴.隶主不得不赔钱卖给下一个奴.隶主,卖出去前还会用鞭子在我身上泄愤,也尽量不留下痕迹,伤痕会让我更掉价,而我也没有了初来时反抗的骨气,只能在鞭子落在身上时抱紧自己,避免更多的鞭子。 不断地转手到我17岁时,我的身价已经不如一袋面粉,比起身边肤色更浅、更年轻的孩子们,我是个卖不出去的赔钱货,只能干一些重活、累活偿还奴.隶主买我时花的金币和日常食物开销。 天刚亮我和其他伙计已经起身开始整理货物,搭建台面,平时是不用搭建台面的,今天不一样,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交易日,也称奴隶.贩卖日,贵族皇室也会在今日派人来挑选奴.隶,所有的奴.隶主都很重视,昨天晚上就让手下的都有奴.隶清洗好身体,在今天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期望其中一个能得到贵族皇室的垂青。 本该是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日子,和之前经历的四次交易日一样,没什么可记住的,但就是在几个骑着宝马的贵族停留在我们台面时,发生了变故。 我已经不能算是被贩卖的奴.隶,但肤色使我在那几个贵族到来时跪倒在一旁不得抬头,我的鼻子和手掌贴在被太阳炙烤着的地面,汗液不断顺着皮肤落在地上,没有允许我只能一直跪着到贵族离开。 有个贵族似乎看上了其中几个奴.隶,奴.隶主正在卖力的介绍着他们,或许是夸大的宣传和他谄媚的样子,引得贵族嘲讽的低笑,但也促成了这笔生意。 在他们交易时,镶嵌着成人指甲大小的绿色宝石戒指滚落到我面前,漂亮的钻石横切面折射的阳光晃着我的眼睛,鬼使神差的摸上那枚戒指。 下一刻,长鞭撕开空气狠狠地落在后背,我惊醒,赶紧松开摸着戒指的手,强忍住没出声,这可比奴隶主的鞭子狠多了。 “看看这个贱.人,竟想要偷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尖锐的男声在我左侧响起,但我知道那不是挥鞭子人的声音,因为他还在继续抽打着我。 “难道没有教会你的奴.隶懂规矩吗?不合格的奴.隶主,我要让工会剥夺你的交易资格!”那个贵族继续喊道。 一个奴.隶主如果被工会剥夺了交易资格,它不仅不能在首都继续做生意,连这座城市都不再能自由出入,又是得罪了贵族,或许他在这里的资产也都会被扣押,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奴.隶主听到后赶忙低声求饶。 他求饶的声音混着鞭子的嘶叫不停的抽打在我身上,那鞭子像条火蛇,所经过的地方都变得灼痛难忍,近五年来的忍耐与怒火在这一刻爆发。 在下一鞭到来时我迅速抬手抓住了鞭尾,慢慢抬起上半身身,充满怒火的眼睛看向抓住鞭子另一头的男人,他是我来到这里见过最俊美的男人,被阳光亲吻的金灿灿落肩长发下是一双漂亮的充满惊讶的蓝色眼睛,白皙的皮肤是这个国度最推崇的,他的模样好像就是制定这个规则的标准。 但此时我顾不得欣赏,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并没有要偷戒指,它落在地上,我只是想摸一摸它。” 周围人都被我的这一举动吓得呆若木鸡,只有那个刻薄的贵族最先反应过来,注意到我明显混血的眉眼,更加愤怒,“肮脏的混血!你怎么敢!” 话音刚落奴.隶主终于反应过来,他疾步上前一脚将我踹倒在地,打断了我与那个贵族的对峙,他匍匐在贵族脚边请求原谅,“都是我的错,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我会杀掉这个贱.奴,马上离开这座城市,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杀了她?那才是对她的奖励!你可知道你触犯的是福玻斯王子!” 福玻斯王子?罗曼帝国未来的君主? 听到这句话所有在旁围观的人们惊呼着跪拜在地上,身旁的奴.隶主更是吓得说不出话,身子抖得像筛糠。 而我内心却出奇的平静,闭着眼静静等待那位福珀斯王子的判决宣告,内心想着的是终于能回家了,受够了这里的一切,没日没夜的工作,无法决定的低贱出身,还有这些颐指气使的贵族…… 许久,头顶响起低沉的嗓音:“伊蒂斯,这条鞭子花了多少金币。” “二十金币,王子。” 金币被人洒落在我头顶再滚落到地面,随着金币撞击的清脆声,福玻斯王子开口道:“我要买她,奴.隶主可以拿着这些钱滚了,我不想在这座城市再看见你。” 我睁开眼睛,呆楞的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金币,疑惑他为什么不下令杀了我,况且这些金币足够买四个条件不错的奴.隶。 奴.隶主慌忙捡起那些金币,发觉自己捡回一条命,便又抬起脸谄媚地笑道:“不愧是福珀斯王子,您有着神一般的宽容。” 我直起上半身时那几位贵族已经翻身上马,那个叫伊蒂斯的侍从带着我和另一个贵族买下的奴隶跟在后面,顶着太阳, 忍着后背的伤口被汗液灼烧的疼痛,我咬牙跟着。 直到洗净身体,被其他女仆上了药,坐在柔软的座椅上等待传唤时我也没想明白福珀斯王子到底要做什么。 我煎熬的等待未知的审判,不停的看向门口,但直到夜深都没人过来下达判决书。 在这个五年来住的最好的房间里我不安的入眠。 章节二 接下来的七天,一日三餐不仅有保障还是几年来吃过最好的,到了晚上还会有人帮我清洗身体和上药,我的身体逐渐好起来。 这让我更加好奇福玻斯王子的这么做的原因,他又不是教会,不会毫无意义的慈善,即便是教会对于贩卖奴.隶也没有过批评,因为在现代人的我看来,他们也是既得利益者。 第八天刚入夜,伊蒂斯来通知我清洗好身体去见福珀斯王子。 跟着伊蒂斯走过曲折的长廊和台阶来到一扇暗红色雕刻有精美图案的大门前,敲响,“王子,人带来了。” 门从里面被打开,我被房内的奢靡惊到,那是我曾在纪录片里看到的,也是我唯一记住的词‘巴洛克风格’,但又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金色装饰,又掩盖不住它的贵气,就像这个国家,没有那么张扬却又掩盖不住它雄厚的财力和实力。 视线中心是被几个金发白肤美人簇拥着的福玻斯王子,不同交易日那天见到刚下凡的模样,此刻的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身旁的女人们为他打扇、喂水果、揉捏肩膀……像个堕落的沉迷在欲望中的神,他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停在距他十步远的位置。 伊蒂斯将我带到后,转身离开房间。 福玻斯慵懒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过数任奴.隶主,他们给我起过很多名字,每一个都毫无意义,再次被卖掉时总会被新任奴.隶主改掉,我说出了那个已经很久没人再念过的名字:“林西。” “有过几任主人。”他再次问道。 我突然感到羞耻,有着新时代灵魂的我虽然很抵触,但我还是实话说:“您是第一位。” “嗯。”福玻斯撑着下巴,眯着的眼睛透出感兴趣的光芒,“我喜欢干净的。” “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震惊的看着他,我知道这对一个拥有奴.隶性命的主人来说这不是一个无理的要求,但我从未在外人面前袒.露过身体,福珀斯静静地看着我,他好像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我低下头咬着唇开始脱.衣服。 衣服落地,我转过身将背部面向他,炎炎夏日的夜晚并不寒冷,但没有衣服遮挡的肌肤依然被吹的起了鸡皮疙瘩,我想,也许是我的自尊心,当了五年的奴.隶也无法让我坦然的接受自己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别人的目光里。 巨大的房间内,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时间被拉长,这一切折磨着我,终于我听到福玻斯的声音:“去拿鞭子来。” 鞭子! 我侧过脸看见福玻斯身旁的一个女人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支长鞭,折迭好交到他手里。 福玻斯掂量了一下鞭子,起身向我走来,我收回之前的话,他更像一个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我好想逃离这里,但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了无法动弹,我只能僵硬的转过头,绝望的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跪下。”恶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僵硬着身子缓缓跪下,低下头,头发罩住了我的余光,手撑着地,迎接即将到来的鞭子。 毫无预兆的,鞭子卷着男人的力量狠狠地落在后背,这次没有衣服的阻隔更清晰的感受到了鞭子划开皮肤时的感觉,第一下我没有忍住,痛哼出声,在硕大的房间清晰无比。 挥舞着鞭子的间隔很短,没有喘息的时间,它像雨点一样不停的落在我身上,我知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因为血顺着肩膀滴落在了眼前,我能感受到因疼痛颤抖的身体,最后实在是撑不住趴在了地上。 鞭子停了下来,他问我:“我抽了几鞭?” 完了,早该料到不可能是简单的抽鞭,闭着眼,只能不断克制疼的不断发抖的身子默不出声。 “哈,真的是不懂规矩呢。”福玻斯说道:“转过身来。” 我痛得要死,每个动作都在牵扯背部皮肤,就好像硬生生的撕开皮肤一样,但也只能听话的慢慢转过身。 “我要你仔细看。”话音落下我抬眼看过去,将近两米长的鞭子像一条黑蛇快速的向我飞来,又在身上咬出从左肩穿过胸部插入右肋骨的红痕,没有出血,但疼痛感比背部更加强烈,胸前的皮肤比背部更加薄嫩,这让我的眼泪瞬间飙出。 泪眼婆娑中看到福玻斯满意的笑容,他张开嘴,“这是对你的奖励。”他向一旁招手,那几个女人婀娜的走来。 我这才注意到她们虽然都穿着衣服,但那就是一层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的薄纱,随着走动晃动的丰满.胸.部,和有着稀疏毛发的金黄色下.体。 两个女人跪坐在我身旁撑直我的身体,滚烫的、灵活的舌头落在我的伤口处,她们专挑鞭子落下的地方舔舐,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舌头的形状,和不住挤压用出鲜血伤口的舌尖,这简直是酷刑。 我闭着眼不去注意她们的动作,随着视线的消失使身体的感官更清晰,我感觉到有人舔过脸颊,原来是我疼得流泪,她又企图亲吻我,我尝到了她嘴里的血腥味,厌恶的别过脸拒绝。 我能感觉到福玻斯像个变态一般炽烈的无法忽视的目光,在这个世界有很多贵族喜欢鞭笞不听话的奴.隶,享受着他们被抽打到浑身流血苦苦哀求的模样,贵族是没有同理心的。 有权利的人都有这种癖.好,但第一次遇到看着被鞭笞的人流血满足内心肮脏欲.望的人。 福玻斯释.放完欲.望,就代表着今晚结束,我恍惚的被人搀扶着回到房间,被奉命服侍的珍妮在看到我回来后上前轻轻擦拭后背,拿出药膏涂抹在伤口。 药抹在伤口时像泼上了滚烫的热水,但我早已疼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渐渐地闭上眼,昏迷。 这次的伤让我躺了三天,等下床照镜子时后背满是青紫色的鞭痕和结痂的伤口,伤口不深但是看着很慑人,每天都在上药应该不会留疤。 五天后我又一次经历了恐怖的鞭刑,行刑者依旧是福玻斯,他变.态的欲.望让每一鞭都抽到我的内心深处,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随着鞭子的嘶叫再次迸裂,鲜血顺着崎岖的伤口留下。 二十鞭后两条火热的舌头照旧贴上了我的后背,轻轻舔掉从中流下的血液,耳边还是他令人作呕的喘息声。 章节三 此后每隔十天我都会在那个房间承受鞭刑,有时不到十天,我的伤口刚刚愈合就会被叫去用鞭子将它们狠狠撕开,找寻回家办法的念想也被鞭笞着出现裂痕,我渐渐不敢照镜子,不用触摸也能知道那里不再光滑,可怖的似被太阳烤干皲裂的大地。 来到这里已经有五个月,虽然这个国度的冬天依旧温暖,但还是多穿一些衣服以免生病。 我倚靠在窗台向下望去,诺大的花园内是忙碌的仆人们,他们行色匆匆、不作停留,就像一直照顾我的珍妮,和她搭话从未得到回应,但我的每个需求都会在次日满足。 我想念爸妈和那个温暖的家,想念那个让员工连续加班四天的无良公司,甚至是只会让奴隶不停干活的奴.隶主们……我被关在这个像笼子一样的房间里,除了福玻斯的传唤,不被允许离开,他虐待我的身体从中吸取异常的快乐,压抑和折磨让我感到精神濒临崩溃,每次结束后趴在床上时都在期盼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现实是残酷的,这具身体太过顽强,总能看见次日的太阳。 起风了,三天前的鞭痕还在隐隐发烫,冬季清凉的风透过衣服安抚伤口下滚烫流动的血液,看着被夕阳燃烧着的云彩愣神,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消遣。 安静的花园内出现了谈话声,是福玻斯和几位贵族,他们说笑着走来看着心情不错,那几位贵族也有着不凡的气质与外貌,但和福玻斯比起来还是差很多,他总是人群中最吸引眼球的。 走上台阶前福玻斯无意抬头,我没能移开的视线就和他撞在了一起,他只是停顿了一下脚步,自然的撇开眼,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想起他刚才的眼神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星辰代替晚霞挂在天空。 珍妮正准备给我上药,伊蒂斯敲门进来通知我准备去见福玻斯。 我茫然的由珍妮清洗身体,换上单薄的衣服,她感受到手下这具身体的僵硬,却什么都没说,我们的身份注定不能带给任何人救赎。 伊蒂斯领着我走到陌生的房间内,是比之前房间还要大的会客室,里面除了福玻斯还坐着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几个贵族,每个人的身边都依偎着赤.身的女人。 我站在他们打量的目光中,后背的鞭痕开始发烫。 红发男人率先开口:“在我看来和别的奴隶没什么区别,平淡无奇,看见她我连兴致都提不起来。” 闻言,所有人都发出了低笑,他们看起来都赞同他的观点,我看向坐在主位的福珀斯,他面无表情的喝了口酒没有出声。 坐在他左侧的棕发男人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西弗勒,不用我们触碰她,只需要看着就足够了。” 西弗勒好奇,“看?” 我终于听见福玻斯的命令,“转过去,把衣服脱掉。” 我熟练的转过身,脱下所有衣物,头发拢到身前,将后背像野兽抓痕留下的可怖印记面向他们。 房间内响起唏嘘声,壁炉可以阻隔外面的冷空气,但无法阻挡打量的目光和比寒风还要刺骨的评判声。 “你可真够狠的福玻斯。”西弗勒感叹道:“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新玩法。” 福玻斯命令身边的女人拿长鞭在我后背表演一下平日的玩法,我听话的跪了下去,手撑着地支起上半身。 鞭子落在身上,声音很唬人,但女人的力量远不如男人,坏在我的伤口刚刚结痂,再轻的鞭子打在上面都会带出血,而且这个鞭子好像用什么东西泡过,每次甩过来都有液体流在伤口处,灼烧难耐。 这次不过是五鞭就让我受不了了,房间内除了不停的鞭子声,还有他们惊奇的交流声,我根本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什么,在第八鞭即将落下时,福玻斯叫停。 马上有两个女人跪在我身边舔走鞭笞带来的伤口,耳边是她们故意弄出的水声,我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精味,原来那条鞭子用烈酒泡过,怪不得会那么疼。 还在那几个贵族惊叹不已的时候,福玻斯上前赶走还在舔舐伤口的女人,我听到了他轻甩鞭子划出的‘嚯’声,我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鞭子还没落下身体已开始疼痛起来,伤口流出的是滚烫的岩浆。 即便做好了准备,当鞭子落下时我还是痛的叫出了声,那一鞭好像贯穿肉体打在了骨头上,在骨头上留下痕迹后又抓着包裹着的肌肉离开,我眼睛充血,从眼眶里低落的不再是泪水而是红色的血。 支撑着身体的手也不断的发抖。 仅仅三鞭我就疼的趴在地上,这不是在鞭笞,是有人在扒开我背部的皮肤,敲打肋骨,并在上面用刀刻画。 我听见福玻斯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起来。” 我努力撑起上半身,又 重复了两次,再也起不来。 连呼吸都会引起背部的疼痛,只能轻轻地吸气,两个女人走过来跪下拖着我的胳膊,靠着她们的力量支起上半身。 明明知道她们又再舔伤口,但麻木的后背没了感觉。 “你看起来比一般男人还要抗打。”不知过了多久,西弗勒站在我面前手中拿着那条浸着血的长鞭,他让女人打开我的大腿,露出下.体。 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厌恶和激动,那么复杂,下一刻,他抬手、落下。 我听到了自己的尖叫声,身体好像就顺着那条鞭痕撕开成了两半,我脱力的向后靠去,又是一鞭,眼前发黑,昏迷前我想着终于能解脱了。 我昏迷了五天,期间一直在发烧,像一个正在烧着水的水壶,能感觉到有人正在擦拭我身上的汗,用冰水泡过的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那应该是珍妮。 第六天我醒了,看到珍妮挂着欣喜的面容,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她扶起我在脖颈处放进枕头,马上端来水杯喂我喝下,大口大口的送进口中,我嘶哑着嗓音说:“谢谢你,珍妮。” 闻言,珍妮脸上的笑容转化为悲伤,摸着我的手,说出她与我的第一句话:“你这次伤的很重,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她关心的样子令我哽咽,回握住她,轻声说道:“但我还是醒来了不是吗,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章节四 我在床上躺了六天,下.体的伤让我无法轻易下床走动,珍妮每天辛勤的换药和床单,因为那墨绿色的药膏和伤口流出来的脓液沾染在了床单上。 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房内再熟悉不过的装饰,如果有本书就好了,不对,奴.隶是没有机会识字的,这具身体虽让我能和人交流,但她并不识字,书放在我面前,也变成了一本没有用的纸。 第七天我开始下床到浴室让珍妮擦拭身体,我让她将镜子盖住,即使刻意的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会令我难受。 一个月后,我已经能不用搀扶自如的下床,在这期间福珀斯没再传唤我,还算是平静的一个月。 新的一年,元旦节这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个月,那个世界的爸妈应该在吃饺子和汤圆吧。 最近珍妮说我瘦了,因为这次的鞭笞太过严重,这里的医疗水平比不上现代,让我的身体一下变得很虚弱,吃的也很少了,所以才会瘦吧。 第二天深夜,还在睡梦中的我被珍妮叫醒,我匆忙的洗漱换上衣服跟着伊蒂斯来到了陌生的房间,回忆起那晚的一切,身体不禁开始发抖。 好在房内只有福玻斯一人,奇怪的是,连一直在他身边的侍女也消失了,此时的他陷在单人沙发里,头发凌乱,领子大开着露出洁白健硕的胸膛,他看起来很颓废,站在他五步远的距离,能闻到空气中的酒精味。 许久,当他拿起一旁的不足一米的方头短鞭时,我就知道该脱衣服了,转过身沉默着脱下刚穿上不久的衣服,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只需等待鞭子撕扯伤口时带来的痛。 福玻斯走了过来,这次的鞭子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支,打在身上时没有那么痛,但还是令我瑟缩一下身体。 十鞭后,头皮一阵刺痛,我看到了那张完美的脸,离我那样的近,近到可以看见那双蓝眼睛里倒映着我狼狈的模样,还没读懂那双漂亮眼睛中透露的情绪,背上的伤口就被他用鞭子的柄部用力戳弄,感觉到结痂的伤口被暴力扒开,始作俑者却还在往里探,我疼的皱眉却强忍住没有出声,因为一旦出声,他会更加兴奋。 我就这样被他抓住头发向后拉去,他走的太快,我摔坐在地上没有了支撑,只能抓着他拽头发的手被动的移动。 下一刻,我被甩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还未转过身就被他压着肩膀整个人陷在被子里,我侧着脸看到他拿过一瓶红酒开始倒在我的后背。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温热的红酒度数不高,但还是刺激着伤口,大部分红酒都顺着后背流到雪白的床单上。 酒倒完了,我看到福玻斯另一只手开始脱.裤子,我惊恐极了,开始挣扎起来,他生气的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瞬间没了反抗能力,只感觉眼前发黑,耳朵里都是嗡嗡声,还没适应过来我就感到身体被撕裂。 我麻木的承受着身上的起伏,眼泪划过鼻骨消失在染红的被子上。 福玻斯像是不满我的毫无反应,他竟然撕咬开被红酒浸湿过的伤口,他的牙齿用力咬着,疼痛使我呻吟出声,他满意的继续动作,直到结束。 那晚过后,福玻斯传唤我的次数越来越多,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他不再使用长鞭,短鞭代替它在我身上留下不痛不痒的痕迹,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来抽打下面,直到红肿发烫。 时间久了,我也在这种带来痛苦的融合中感受到欢愉。 妈妈,我应该是生病了,被福玻斯传染了精神疾病,因为我有时会觉得他温柔,特别是攀上顶峰时,他轻轻的抚摸着我满是丑陋疤痕的后背,有时也会用嘴唇感受它们。 我偶尔会在福玻斯的身边醒来,看着清晨的阳光洒在昂贵的地毯上,这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同时他也给了我更多的活动空间,可以让珍妮陪着我在这座城堡的指定地方散步。 享受着久违的户外阳光,我悄悄将鞋子脱了下来,赤脚踩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感受着它们柔软的接纳我。 我多想躺在上面晒太阳,可这是不被允许的,周围不友善的目光太多,如果我敢躺上去,下一秒就会冲出几个卫兵把我抓起来,在他们看来一个奴隶能在皇室花园散步已经使天大的恩赐。 我本就不是思想坚定的人,被这样的封建思想环境包围着的我,也逐渐接受了他们的洗脑,没有其他魂穿的主人公有头脑,在异世也能靠自己的努力奋斗,过上不错的日子,我被太多因素限制着。 哎…也许是我本身就不是一个上进心的人,我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去年抓住那条鞭子。 快六年了,我找不到穿回去的办法,多希望这是一个梦呢,快点醒来吧。 在珍妮的催促下,我穿上了鞋子,快乐总是短暂的。 今晚欢愉结束后,我起身穿上衣服要离开,福玻斯叫住了我,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扔给我,“赏你的。” 我慌忙接住,是一个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的灯笼,轻轻转动外层玻璃,玻璃上面的精致的画开始舞动起来,像极了国内的走马灯! 最里面那层是不同颜色的玻璃精细粘合,光照在上面,有折射出它们不同的色彩,让最外层的画更加生动。 我轻轻的捧着它,生怕它摔到地上,我笑着和福玻斯道谢:“谢谢您,我很喜欢。” 我看见福玻斯不自然的移开眼,下了逐客令。 回到房间趴在床上不停的翻动那个小灯笼最外层的玻璃,现代社会里最普通不过的玩具,在此时却那么的独特,七彩的光芒随着转动在我脸上跳跃,我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画。 大概可以看出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婴儿将两只箭射在了一男一女的心上,然后他们便开始了追逐,女人在前面奔跑,男人伸出手跟在后面像是要触摸她,不同于男人脸上的仰慕女人则是一副冷漠的模样,下一幕女人在男人面前变成了一棵树,最后就是男人悲伤的坐在树下弹手中的竖琴。 我虽然并不关注西方神话,小时候也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以此为背景的动漫,除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那耳喀索斯变为水仙的故事,就是这个阿波罗与达芙妮。 傲慢的阿波罗得到了厄洛斯的诅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变成月桂树。 我不停的看着转动的画面,为阿波罗的爱而不得感到伤感,在不知不觉中入睡。 章节五 在此后的日子里我不断的收到福玻斯的‘赏赐’,让我枯燥的生活,不再那么无趣,我有很多时间去欣赏那些新奇的事物。 对于房内越来越多的赏赐,连珍妮都感到惊讶,她说她在宫廷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福玻斯王子带奴隶回来不说,竟然还给这个奴隶赏赐这么多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的东西,也从未见过王子对…… “对一个奴隶这么上心,是吗。”我摆弄着手中的物件说道:“我清楚的很,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弃之如敝履,好好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不如表面的潇洒,我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被福玻斯近来的改变所吸引,快要沉溺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中,另一方面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作为王子从未遇到的,让他感到新奇,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情,但这也是他的特权,没人能干涉。 但我不一样,但凡有一天失去了对他的吸引力,就会被迅速的处理掉,未来的君主不能有污点,我又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把海市蜃楼一般的宽容当真。 前天福玻斯给了我一个精致的小彩蛋,我知道这个能打开,但已经研究了两天怎么也无法将其打开。 晚上离开前,我问福玻斯:“前天您送我的那个彩蛋,我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您知道怎么打开吗。” 闻言,福玻斯愣了一下,“彩蛋拿来了吗。” 我拿出怀里的彩蛋递过去,跪坐在床边等待他解开谜题。 他坐在床边摸索着彩蛋上面的纹路,似乎是在回忆,很快,摆弄了两下镶嵌在上面的小玛瑙,彩蛋的上半部分就旋转着打开,伴随而来的是充斥房间悦耳的音乐。 彩蛋的中间是用金子雕刻出的俊美少年,他身着皇室精致的服装,左手攥着一把风信子,右肩上站立的是一只猫头鹰,脚边匍匐着一只沉睡的老虎,底座是用一整块绿色玛瑙制成,而他正注视着打开彩蛋的人。 我被这精致的内饰迷住,目不转睛的看着,轻轻抚摸着不禁喃喃自语道:“这太迷人了…您真厉害,能一下就打开它。” “因为这是祖母送给我的礼物。” 我震惊的抬头看他,注意到他眼中的戏谑,赶忙将它放在床上,“那这太贵重了,您收回去吧。” 他与我对视着没有出声,宽大的手摸上我的眉毛,然后是眼睛,我闭上眼任他抚摸,手又转移到了脸庞,我顺从的侧着脸贴上,感受掌心传递的热量。 妈妈,我的病情加剧了。 许久之后,头顶响起福玻斯低沉的嗓音:“既然赏你了,现在就属于你。” 转眼到了四月份,天气已经变得清爽,也到了花盛开的季节。 每年四月份都会有一个万花会,专属于皇室贵族的赏花日,他们会专程到不远处的芙洛拉之园欣赏盛开的花朵。 那天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我的生日,属于林西的生日。 本想着在所有人离开后,和珍妮到花园趁没人注意时躺下,完成期盼已久的心愿,但在两天前被伊蒂斯告知第二天要随着福玻斯王子一起到芙洛拉之园。 虽然有些失落,但我安慰自己也许能看到更美的花朵呢。 万花会的前一天,我来到了芙洛拉之园,园林还未开放,当晚皇室贵族们便住进了专门万花会建造的房屋,而我们这些随从只能住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当晚伊蒂斯拿来了一套衣物,让我在明天穿上,这是福玻斯的意思,没有多问。 这和我之前穿的衣服料子不一样,虽说之前穿的衣服比在奴.隶主收下时要好得多,但这件,摸着更光滑、帖服。 走在随从队伍间,可以感受到他们并不友善的目光,雪白的衣服更凸显我小麦色的皮肤,不用看过去也能知道每个人眼中的嫌弃。 很明显的阶级差异,他们是普通人家或者世代服侍皇室贵族的,而我是连出身都不知道的奴.隶阶级。 我习惯了,反正这六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得不说,他们是真的很会享受。 园内种满了不同种类的鲜花,所有人都陷在其中,我悄悄脱离队伍,走向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 这个地方被繁茂的树枝遮挡,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我后,拨开垂下的树枝走了进去。 像个世外桃源,身后的植被成为天然的屏障,将声音阻挡在外面。 阳光从树与树之间的缝隙中洒落,它亲吻被露珠滋润过的花瓣,娇艳的花朵扬起身子享受着它的温柔,美丽的蝴蝶扑闪着翅膀成为他们的观众。 我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成为另一位观众,但我更想要加入他们,闭上眼分享着太阳的温暖。 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芬芳,我张开双臂,这一刻的我从灵魂至肉体都是自由的。 手指擦过花朵,斑驳的阳光在我手上烧出金黄色的洞。 一只蓝色翅膀的蝴蝶在我面前飞舞,伸出手,它就轻轻地停留在我的食指上,我转动着手掌也没能让它离开,它看起来是累了。 它的翅膀真漂亮,像……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吓坏了,转过头,看到是福玻斯时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以为你跑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们都愣住,我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不虞之色,啊,我在说什么啊,得意忘形了吗。 我转头却没看到那只蝴蝶,它飞走了,“我没有跑,对不起,我…只是想一个人逛逛。”我这个样子即便是跑了,又能到哪里去呢,没有人会收留我,只会押送我到奴隶主那里换钱。 还是那句话,快乐总是短暂的,我想要将这里印在脑海中,没有转身,问道:“是要走了吗。” 许久没有回答声,等我再次转身时福玻斯理我仅有一步之遥,我惊讶的看着他。 他比这里的风景还要令人惊艳,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我们离得更近了,扑面而来的是压迫感,除了在欢愉的时候,我从未离他这么近。 “所以,你想要什么赏赐?” 是在说我生日吗。 我不敢再继续直视他的眼睛,垂眼看着他领口的纹路,“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硬的抬起脸,我被迫的继续看着那双蓝色眼睛。 啊,我想起来了,那只蝴蝶翅膀就像这双眼睛,迷人又…危险。 他的脸在我眼中不断放大,直到嘴唇被另一片柔软的东西贴上。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即便是欢愉的时候他都从未亲过我。 下一刻,嘴唇感到刺痛。 福玻斯拉开距离,他性感的嘴唇上沾着红色的液体,那是我的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那个画面太具诱惑力,像一个刚用过餐的吸血鬼。 我懵懂的看着,学他舔自己嘴唇上的血迹,铁锈味在嘴里散开。 我看到福玻斯微微眯眼,然后,两唇再次相贴,又有些不同。 我们在彼此口中交换唾液,疯狂的,沉浸在这一刻,就像一对恋人。 恋人?我被自己的想法惊醒。 伊蒂斯的声音将我们分开,他说所有人要离开了。 福玻斯托着我的脸,我们对视着,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欲火,最终他只是用力抚了抚我的嘴唇转身走出去。 我跟在后面,在出口时注意到伊蒂斯复杂的眼神,但他什么都没有说,走在了我前面。 当我躺在床上时,脑中还是下午那一幕,手慢慢贴在胸口,感受着它强有力、不寻常的跳动。 妈妈,我真的病了,居然喜欢上了曾对自己施.暴的人,无可救药了。 章节六 万花会后的福玻斯对我越来越宽容,到这个月末,我每晚都在他的房间入睡,第二天又在他的怀中醒来,像一对真正的恋人,我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五月初贵族们会去皇室森林打猎,福玻斯给了我一匹马,让我赶在狩猎日前学会骑马。 比起贵族的马,我的这匹再普通不过,但还是让我很开心,抚摸它在手中跳动的肌肉,感受它旺盛的生命力。 早上我在草地上骑马,晚上在福玻斯的房间过夜,有时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躺在床上,他静静听着我分享一天的经历。 但只要一对视,我们就会品尝对方的嘴唇。 啊,我放肆的享受着他的温情,久久不愿醒来。 连珍妮都告诫我要低调一些,我想我有什么可低调的,除了练马术,平日根本不会出门。 她说,不仅皇室贵族里流传福玻斯王子被一个混血奴隶吸引,连皇城外的百姓都在说一个奴.隶怀有皇室血脉。 我笑她太过紧张,如果真怀了我会第一个告诉她,毕竟每天的避孕药不是白喝的。 高贵的皇室可以容忍他们的王子有些不同的嗜好,但不会容忍丑闻的发生。 去狩猎的前一天,练完马术回去的路上看见王宫正门处停着一辆巨大的豪华马车。 门开了,一位身着华丽的女人被侍女扶着走下马车,她有着雪白的肌肤和金黄色的头发,我看不到她的正脸,但还是被她散发出来的气质迷住。 “她可真美。” 另一位身着更加华丽的中年女人疾步从王宫内走出,身后是一众仆人,她是福珀斯的母亲,索娜菲尔王后。 我看着她笑着去迎接年轻的女人,亲昵的挽住她向王宫内走去,仆人们在她们身边服侍着,从马车上搬下比马还要高的行李。 “她是谁。” “邻国公主,席琳娜·凡·拉瓦尔,是福玻斯王子的表妹。”珍妮刻意停顿,我疑惑的看向她,才继续说道:“也是未来的王妃。” “那她明天也会去狩猎吗?” “公主狩猎?不。”看到珍妮的表情,我发觉自己好像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福玻斯王子会狩猎一头老虎,作为礼物送给席琳娜公主,而席琳娜公主是来参加六月份的舞会,并为他们明年的婚礼做准备。” 我强装镇定不想让珍妮看出我的不对,回去的路上总是会想起席琳娜的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和福玻斯简直是天作之合。 我的梦也该醒了。 狩猎其实很没有意思,男人们骑马的速度很快,我才学了半个多月,为了不跟丢只能强撑着身体随着他们追逐猎物。 其他贵族对于打扮成男仆样子的出现很是惊讶,但福玻斯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他们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特别是想到席琳娜时。 第一天晚上我就和福玻斯提议,让我留在屋里不跟着他们狩猎,他不同意,无奈,接下来的两天我继续跟着,尽量不去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但这三天收获并不是很好,打到的只是几只兔子或者鹿,没有看到老虎的影子。 第四天,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强运动的骑马,身体不如经常骑马的他们,我放缓马速,慢慢骑了一会儿也不见他们的身影,便决定原路返回,回去等他们。 没走多远我听到身后有马蹄声,转过头去,发现是福玻斯的胞弟,克洛德。 我以为他是奉福玻斯德命令来找我的,勒住绳,马调转方向面向他。 刚要开口解释不用他来接我,却看见他抬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 我害怕极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僵硬的抓着缰绳,不敢下一步动作。 克洛德瞄了一会儿才冷冷的开口:“你说,如果我现在一枪崩了你,然后告诉我哥哥错把你当成了猎物,他会说什么。” 他什么都不会说,此刻我们周围没有第三者,没有人能证明他话的真假,我只不过是奴隶,即使是真杀了也没有人会怪罪他,他的哥哥也会很快的原谅他。 他又说:“嗯,或许换一种,这么大的森林,我把你杀了,再随便找个地方掩埋,回头告诉哥哥,你跑了,然后要不了多久,你的尸体开始腐烂,腐烂的味道会吸引食肉动物,不用我操心,你就会尸骨无存。” 是的,他说的都对,他也完全有能力实现这一切,我不能跑,我胯下的马根本不会有他手里的枪快。 好在克洛德笑着放下了枪,对我说:“我开玩笑的。” 我身上的冷汗可不觉得这是个玩笑。 他又迅速变了个脸,“我警告你,管好你那肮脏的想法和手,不要对不属于你的东西动歪脑筋,也不要让我听到因为你出现对我哥哥不利地流言蜚语。”他拉了拉缰绳,胯下的马喷出一口气“那时候我的枪里的子弹可不会提前通知你什么时候射出。”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垮下了身体,我夹住马腹,马慢慢向前走去。 我没有主意马走的方向,满脑子都是黑洞洞的枪口和克洛德傲慢的态度。 等我反应过来时,身处陌生环境,不是我们之前经常游猎的路线。 我漫无目的的前进,根本找不到出去的方位,这里的每个地方都太过相似。 马突然嘶鸣着停下脚步,不再前进。 前面站着一头巨大的老虎,它有些不同,白色的毛发代替黄色,黑色的条纹穿插在其中,很漂亮、威武,像森林的守卫者。 此刻它站在略高处,冷冷的注视着我。 我应该是被克洛德的枪口冲昏了头,居然会觉得这只白老虎没有攻击我的想法,大胆的翻身下马,缓缓向它走去。 见我走来,它还是没有动,看着我离它越来越近。 就在还有不到十步距离时,它动了动头,我以为它要下来攻击我。 下一刻巨大的枪声响彻云霄,那头漂亮的老虎应声倒地,它甚至没有发出声音,一个巨大的弹孔出现在它的头部,血顺着伤口涌出。 我瘫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就好像那颗子弹射在了我身上,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见他毫无生气的眼睛,心脏处开始疼痛。 无意识的抓住胸口的衣物,一颗眼泪滴落在手上。 那双漂亮的金棕色眼睛里的光渐渐熄灭,照射出一张受到惊吓的脸。 透过它,我看见了自己的死亡。 一双黑色的马蹄停在身侧,顺着修长有力的马腿望过去,是面带嘲讽的克洛德,他居高临下的模样像是在看蝼蚁,用只能我们听见的音量说道:“真可惜,躺在那里的不是你。” 克洛德翻身下马,走到那头白虎尸体旁,摸了摸从枪口中流出的血,冲我身后喊道:“哥哥,你的枪法还是这么准!” 我起身木然的看他们叫来侍从抬走白虎的尸体,听着他们兴奋的讨论这头白虎近是百年来的第一头。 天空开始下雨,贵族们咒骂着纷纷翻身上马,离开森林。 我默不作声的跟在队伍最后,身旁是装着白虎尸体的铁笼,恍惚间,看到躺在里面的是我的尸体。 梦中惊醒。 抚摸着身下的软被,因噩梦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外面天色渐亮,我也睡不着了。 下床坐在窗台上抱膝,等待第一抹阳光照进房间。 章节七 那日猎到白虎后,第二天就结束了打猎回到王宫。 王宫内上上下下都为福玻斯王子猎到百年难遇的白虎而高兴,君主和王后赏赐他的威猛,贵族们不断前来参观白虎的尸体。 最后福玻斯命人将白虎的毛皮扒下,送给远道而来的席琳娜。 那日之后福玻斯变得很忙,他还要抽出时间去陪席琳娜,我很少能看见他了,便识趣的回到了原本的房间。 越是见不到的日子越是想念,我常常坐在窗台上注视着外面,运气好时能看见他路过我的窗口,却从未抬头。 我想,灰姑娘的水晶马车快变回南瓜了,可是我没有能让爱人停留的水晶鞋。 玻璃窗上落下水珠,我问珍妮,是外面下雨了吗,她却问我为什么流泪。 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是我想家了吧。 六月中旬的一天,刚吃过午饭,就有陌生的女仆前来,说席琳娜公主召见我。 我和珍妮都感到奇怪,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也只能匆忙收拾好,独自一人跟着那个女仆前去。 走进房间,一个身穿白色落地长裙的女人坐在沙发中间,她有着白皙透亮的肌肤,金黄色的头发盘起,几缕卷发落在光洁的肩膀上,精致的眉眼和饱满丰润的红唇,只能让我想到‘绝代佳人’这四个字。 她太美了,还有着不俗的气质。 这样的美人在旁,谁又会想起毫无优点的奴隶呢。 席琳娜公主静静地喝着茶没有开口,她一旁的女仆却厉声喝道:“没有人教你规矩吗!谁允许一个奴.隶在拜见公主时是站着的!” 自从被福玻斯宽容赦免规矩后,我都快忘了跪在地上的感觉。 我的鼻尖贴的地毯,此时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 安静了许久,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听说你在服侍福玻斯王子?” “是的。” “荒谬!一个奴隶怎么可能服侍王子。”又是那个女仆。 席琳娜笑了笑,没有制止她,“抬起头来。” 我直起上半身看向她,席琳娜皱了皱眉毛,棕色的大眼睛里充斥着反感,“是个混血。”她微微侧过脸问道:“凡妮莎,你的老师是如何惩罚说谎的孩子?” 凡妮莎的脸上写着明白,欠了欠身,向我走来,停在一步远的地方,伸出手狠狠地扇了我两个耳光。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马上明白过来,席琳娜听到了贵族之间流传的我与福珀斯的故事,她在给我下马威。 然后席琳娜说要让我想起作为奴隶的规矩,命我一直跪趴在这个房间,她们却熟视无睹的对话、喝茶,又或者离开房间用餐。 等我被允许回去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长廊内只有我一个人。 转过拐角,我看见珍妮站在房间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我叫她的名字,她疾步走上前抱住我,我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我没事。 但她马上就注意到我红肿的脸庞和不自然的步伐,明白过来是席琳娜所为,没有多问。 房间内放着珍妮为我留的晚餐,我没有胃口,让她收起来。 洗漱过后我就躺下睡觉,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自己几乎什么都没做就让我身心俱疲。 没睡多久我就哭着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福玻斯的眼神幽暗,抬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水。 啊…这是在做梦吧?摸上那只手,真实的触感。 我起身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胸膛,诉说我的思念,“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问我:“是席琳娜打的你吗?” 原来他看到了,我摇摇头,“不是她。” “是谁?” 我离开他的胸膛注视着他,“是谁并不重要。”跪在床上,脱下衣物,亲吻着他的嘴唇、下巴、锁骨,邀请他。 我的清晨重新开始在福玻斯的怀里醒来,席琳娜也没有再召见我,我也尽量不出门让他们找我麻烦,福玻斯的寝室对我来说就像是最后的伊甸园。 啊,其实想想,我也蛮没有追求的,每天睡醒了除了吃饭就是在等他回来,气性早就被这个时代的阶级性磨没了。 一转眼到了炎热的八月,我来到王宫也已经有一年了。 在八月初的时候福玻斯曾便装带我到王宫外的集市闲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穿了一个宽大的披风遮住自己,这也让我能自然的走在他身边。 热闹的集市里,我看见了亚洲面孔,恍惚间回想起家乡。 看着商贩们交易的香料、布料和各种新奇的物件,思乡之情已被抛之脑后,我知道我没有可能回去了,不要纠结于过去。 走了很久,来到了最大的赛音河边,那里停着很多船,每位船夫都哟呵着吸引过往行人坐上他的船欣赏赛音河的魅力。 福玻斯看出我很想坐,便租下其中最大的船只。 我们坐在中间的船舱,两面都是开放式的可以看见河岸风景。 船舱内有些热,我脱下了罩住我的披风,吃着刚刚在集市内买的小零食。 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看到船已经远离集市中心,岸边的行人渐少,坐到船外,这里可以更好的欣赏美景。 今天的天气很好,波光粼粼的河水,光反射碧绿的河水在船身纹上波浪形的纹身。 我正沉浸在赛音河的魅力中无法自拔,突然听到岸边有小孩在喊:“混血!妈妈,那里有混血。” 我惊慌的看过去,一位面带嫌恶的母亲捂住了男孩的眼睛,还没等我回到船内,不远处几个流浪小孩拿起石头扔了过来,口里还喊着:“混血,滚出这里,混血!” 其中一块石头砸中我的额头,血瞬间流了出来。 我正要躲进船内,福玻斯已经站在我身后,拿出一块布盖在伤口处止血。 我被他扶着回到船仓,在听到他命伊蒂斯将那几个孩子抓起来时劝说:“没有必要,他们还是孩子,不要让这件事影响你的名誉。” 说来也巧,那天岸边正有几位和福玻斯走得很近的贵族,他们都看见了这一幕,从头到尾。 然后没几天,珍妮就告诉我,外面盛传福玻斯王子被一个混血奴.隶迷住,不顾王宫内未婚妻子的脸面带着混血出游,更离谱的是,有些贵族竟然也开始购买混血奴.隶当作情人。 想起爱哥狂魔克洛德的话,我离死不远了。 章节八 我不知道是不是福玻斯和君主、王后说过什么,从外面谣言四起时到现在,他们从未召见过我,也没找人教训我,也或许是他们不屑。 我还是自认为安稳的过着日子。 哈哈真的不是我自作多情,我感觉福玻斯挺喜欢我的,那种恋人之间的喜欢,只要情商在线,和一个人相处久了其实都能感觉出来他对你的感情。 但我也知道这种喜欢不是永久的,它是有时效的,我不可能坐他一辈子的情人。 在明年他与席琳娜成婚前,我就会离开……嗯……消失这个词可能更恰当一些? 但我没想到分别会来的这么快,直到那一天,一切都开始了倒计时。 那天福玻斯说要带我去看舞台剧,我问他带我去是不是不合适,其实连我有时也会觉得他的举动有些不妥,这会给他的支持者带来反感。 你们别骂我啊,我有些圣母,他很优秀,会是个很好的君主,所以希望我离开后他也能好好的。 他什么都没说,让珍妮为我换上新衣,来到了皇家剧院的三楼。 这里是专门为王室单独观看戏剧准备的多个包厢,我们走近其中一间,包厢之间相隔较远,除了下面的人刻意抬头,否则是不会看到包厢里坐着的人。 我实在是欣赏不来舞台剧夸张的表演,好在无聊的漫漫长夜有心爱之人陪伴。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大概能看明白台上所演的剧情,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在成婚前夕,女孩被恶魔抓走,男孩为了救回女孩不断杀敌、变强,但他明白凡胎肉.体的自己根本无法打败恶魔,所以在对战恶魔的前一晚到教堂祈祷,祈祷上帝能祝福自己第二天能战胜恶魔,带回心爱的女孩。 这期间,伊蒂斯走过来说,席琳娜公主就在隔壁,而且知道福玻斯也在观看这场舞台剧。 福玻斯摆摆手,示意不用管她。 这时舞台旁有美妙的歌声响起,“啊,上帝的爱是平等的…” 然后舞台上一个上帝装扮的男人缓缓落下,祂被男孩的英勇和他们悲惨的爱感动,送给了男孩一把名为‘上帝之手’的短刀,并告诉他:“死在这把刀下人的灵魂会属于持刀之人的,如果持刀之人与被刀所斩之人是相爱的,那么他的灵魂将会得到释放,去往属于他的地方。” 我直起身,死死的盯着舞台。 男孩拿着那把上帝之手,前往恶魔岛与恶魔决一死战。 经过震天动地的战斗,男孩终于把上帝之手插.入恶魔的胸膛,而男孩拥有了它的灵魂,变得更加强大,他找到被掳走的女孩,想要带她离开。 却没想到女孩告诉他,自己早已被恶魔玷污。 男孩说,没关系,自己不在乎,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了。 但女孩摇着头,哭着让他杀了自己,因为被恶魔玷污的她身体发生了变化,假以时日也会成为另一个恶魔。 男孩被这个噩耗惊住,他抱着女孩失声痛哭,也终于明白神最后说的那句‘如果持刀之人与被刀所斩之人是相爱的,那么他的灵魂将会得到释放,去往属于他的地方’。 原来上帝早就知道女孩也会变成恶魔,祂要在女孩彻底成为恶魔迷失人性前,让男孩释放她的灵魂。 最后,男孩将上帝之手插.入女孩胸口,释放了她的灵魂。 戏剧结尾,女孩的灵魂来到上帝身边,为人时的她纯真善良,灵魂的最终归属就是天堂。 回去的马车上我一直在想那把名为‘上帝之手’的刀,如果那是真的,我早晚都会死,可以让福玻斯用那把刀杀了我,反正我的灵魂又不属于这里,真的成了,我还能回去。 福玻斯见我一直沉默问怎么了。 我问他真的有‘上帝之手’这把刀吗。 他说:“有的,我曾见过它,本来是被教会所保管,十六岁那年被人盗走,再也没找回。” 他又问你想要吗。 “可以的话。”我说:“可它不是丢失了吗,即便找到也应该会再次被教会保管吧。” 他抚摸着我的脸,亲了亲嘴唇,低声说道:“如果你想要,它就会属于你。” 我笑着依偎在他怀里,只当作是在哄我开心。 早上我还在和珍妮分享昨天在大剧院看的那场舞台剧,下午,席琳娜就要召见我。 她要对昨天的事兴师问罪了。 我整理好心情去见她,哦,看到她时我没忘记要跪拜。 席琳娜让我起身,她看起来有些沉不住气,直接问我:“我知道昨天是你和福玻斯去看的舞台剧,你要如何才能离开他?” 啊,真没想到也会有让她苦恼的事情,我笑了笑,“没有福玻斯王子本人的命令,我是不能离开这座王宫的。” 简而言之,你可以用公主的身份杀了我,但你不能以邻国公主的权利放我离开。 她想要在成婚之前除掉我,但也明白,现在福玻斯对我的上心程度,如果真的杀了我,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不会想触这个霉头。 席琳娜高傲的仰着头,说:“我说可以放你离开,就绝不会食言,你只需要说出条件。” 看样子她的背后应该是索娜菲尔王后这座靠山,那我也不客气了,“我要‘上帝之手’。” “什么?!”我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席琳娜脸上的表情,恼怒、震惊,她肯定觉得我是在耍她,但不愧是公主,她马上掩盖住所有的情绪,冷冷地说:“我会找到的,希望你也能兑现承诺。” 十月初的一天夜晚,我和平日里一样,在福玻斯的寝室等他回来。 没想到他推开门时,给我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将一个半米长的棕红色木盒放到桌子上,让我亲自打开,我看见他脸上神秘的表情,问盒子里装着什么。 他一言不发,只是示意我打开后就知道了。 我带着好奇将其打开,然后完全被眼前的物品惊住。 红丝绒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把发着光的匕首,漂亮的刀柄是由象牙制成,上面雕刻着舞台剧里男孩将其送入恶魔胸膛的那一幕,刀柄拖着的刀身正泛着光。 我握住刀柄,手中传来它的质感,锃亮的刀身映着我惊叹的面容,此刻的我毫不怀疑拿着它的人可以战胜恶魔。 轻轻放回盒内,听到福玻斯在我耳边说道:“我说过,你想要的,都会属于你。” 我返身将他抱住,泪水无法控制的落下,浸湿了福玻斯的胸膛,他笑着问哭什么。 因为刀身映着的不仅有我的脸,还有我的死期,但我说:“谢谢您,您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然后,他身体力行的告诉我该如何报答。 我将装着‘上帝之手’的盒子藏在床下,就像在逃避什么,逃避…死期。 章节九 珍妮问我为什么最近总是闷闷不乐,我告诉生理期已经推迟了两个多月,我看得出她的惊慌,却还强装镇定的安慰我,也许是这两个月哪里不舒服呢,可能马上就来了。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但还是迎合的点点头。 珍妮说:“不会发生那种事的,毕竟每天都在喝药。” 我说是啊,要有早有了,怎么可能会那么巧。 十一月,天渐冷,我的生理期还在延后。 珍妮为我准备了较厚的衣物抵御冷风,因为席琳娜说要给我‘上帝之手’,可福玻斯早就给我了。 珍妮劝我不要去,不行的,如果不去才会出事,我安抚好她,前往席琳娜约见的地点。 那是王宫内的教堂,天顶画着上帝创造亚当的一幕,周围画着不同的故事,我匆忙掠过不敢细看,这教堂内卷近阵阵冷风,不详的预感令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教堂的主台前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人背对着我,她旁边还站着同样身着华服的女人,但比起前一个更瘦一些。 看见那身形我知道后面的是席琳娜,那前面那个…… 她转了过来。 上帝! 是索娜菲尔王后,福玻斯的母亲。 她是一个不怒自威的女人。 我赶忙跪趴在地上,不敢在对视。 这回是真的有权利放逐我的人。 席琳娜温和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我知道你拿到了‘上帝之手’,贵族之间都在传,福玻斯为了讨奴.隶出身的情人的欢心,不惜重金请有名的赏金猎人找到‘上帝之手’,连教会都不断催促皇室归还‘上帝之手’。” 她走到我身边,“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有手段。” 这么冷的天,我的冷汗却落在眼前。 她在我身边走动,鞋跟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但他们又说,那个低贱的奴.隶怀孕了。” “没有!”我惊恐的直起身,慌忙解释:“我有在喝避孕药,不可能怀孕的!” 见我私自抬起头,索娜菲尔王后不悦的皱起眉头。 席琳娜又问道:“那你这个月的月经来了吗?” 我低下头,支吾着不敢回答。 席琳娜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我看见她眼中盛着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几个月没来了?” 我知道完了,眼中起雾,哆嗦的嘴却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看来是真怀了。”索娜菲尔走下台阶,“原本想着既然福玻斯喜欢,就由着你蹦跶几天,但现在竟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话音刚落,肚子一阵剧痛,我被索娜菲尔狠狠地踹倒在地。 然后听见她冷冷的说道:“打到她肚子里的脏东西掉下来。”说完便和席琳娜离开。 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几个女仆,她们走到我面前不顾我的苦苦哀求,每一脚都精准的踩在下腹,我被踹的无法躲避,她们狰狞的脸在我面前旋转、发黑。 我越过她们看见了上帝平和的面容,原来上帝平等的爱,是给与他有着同样肤色的人。 我的下半身逐渐麻木,也许是她们看到血迹,都停下了动作,离开前有只脚狠狠地踩在了我的脸上,我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教堂穿过的冷风将我冻醒。 我木然的看着被血染红的下半身,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 只觉得身体的温度比刮过来的风还要冷。 福玻斯回来时,我简单清洗过身子坐在窗台上,旁边放着他送我的第一个礼物,画着阿波罗与达芙妮的走马灯,手指不停的拨动着它,而我只需要向后一仰,就会消失在他面前。 福玻斯肯定是注意到我脸上的伤,因为他脸上爬满了惊慌失措。 我本来不想哭的,但看他紧张我的样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大步走过来,却又停在了离我两步远的地方,我注意到他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我想咧嘴想扯出一个笑,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但眼泪流进了嘴里,我听到说话的声音发着抖,“他们唱的不对,上帝的爱不是平等的,即便有了‘上帝之手’我也不能像那个男孩一样所向披靡。” 啊,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变成了水蓝色,像要下雨的晴天。 我走过去用手轻轻遮住那双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手心不停的颤抖,我的手流血了,但那血是透明的,那是来自心里的血。 我抱住他,能感受到怀里身体的愤怒,我轻声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要做,今晚陪着我。” 他给我上了药,伤口不大,有点深,怀疑踹我的那双鞋底扎了钉子。 我们在床上只是紧紧抱着彼此,什么都没做,聊着彼此的童年。 我说着属于林西的过往,我小时候家庭条件很一般,徘徊在温饱水平,但父母很宠爱我,只要是我想吃的他们都会尽力满足,当然我也懂得他们的不易,从不要经济无法承担的物品,后来情况逐渐转好,结果就来到了这里… 福玻斯感受到了我的伤感,安慰的亲了亲我的额头,他以为在说这具身体故事,我没有过多的解释。 他也讲述自己的童年,他一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父亲是强国的君主,母亲是正统王后,没有人敢怠慢他,祖父祖母也很疼爱他,给他一切想要的,将他培养成未来的君主,即便是后来有了弟弟,这一切都没有改变。 那个彩蛋也是在他十二岁时,祖母命人打造的生日礼物,他很喜欢,我说我也是。 他笑了笑接着讲,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夸赞他的聪明伶俐、有勇有谋,那是因为在他最叛逆的时候也都没有反驳过父母的安排,他觉得那都是对的,就像与席琳娜的婚约,也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十八岁时和几个贵族好友打赌,瞒着所有人偷偷潜入军队,与他们前往战场,那时的他有浑身的力气,又处在叛逆期,这使他更加勇猛,身边的战友都不知道他是王子,等回到国内,他成了将军的得力手下。 父母原本只当他是去邻国游玩,因为他拜托弟弟以自己的名义写信给他们,等到真相大白,也没有人指责过他,都夸赞文武双全。 直到他遇见我,他说:“我想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奴隶,敢抓着绳子直视我,我原本想要给你一些教训。后来…后来当看到有人模仿我的行为又将你打晕时,很愤怒。等我察觉到不对,为时已晚,我发现自己早已不能离开你。现在不能,以后也是。”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背后的鞭痕,“我以为能保护你,直到今晚听到母亲说……说你怀孕了,我真的很开心!但她又说……那一刻我才发觉自己是那么无力。我曾以为,王子,他们就得听我的,现在才发觉,那些都只是他们想给我的,我真正想要的,他们才不会在乎。” 我感受到他的无力,亲了亲他的嘴,轻声说道:“今天已经发生太多不幸,无法挽回的终将离去,珍惜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幸运。” 我们抱着彼此,就像两个取暖的孩子。 许久之后,我问他:“他们为什么给你这个名字。” “是祖母给我起的,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别名,寓意发光的、灿烂的。” “太阳神阿波罗?”我突然想起他给我的第一个礼物,看着窗台上的那盏画着阿波罗与达芙妮的走马灯,有些发愣。 他见我很惊讶,问怎么了。 我摇着头,说:“他们对你的期望很大,而你也正如他们所愿。” 原来,一切在开始时就写好了答案,神话故事中阿波罗深深迷恋达芙妮,而达芙妮因为厄洛斯的银箭对阿波罗的追求反感,并最终幻化为月桂树。 现实中的我们何尝不是呢?只不过那只射中达芙妮的银箭是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阻隔,阶级与奴隶制。 这是厄洛斯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