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心事(GB)》 01水蜜桃爆珠 “听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jellyfish的频道。”新麦克风的质量很好,把唇舌之间碰撞发出的水声也收录了进来,还混合着一点轻微的金属撞击牙齿的声音,“我们十点钟准时开始。” 第一次点开成人网站的周秾心跳如擂鼓,她一个鹞子翻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然后关上了房间的灯。明明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还是心虚地戴上了蓝牙耳机。 频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银白色的弹幕不停滚动着,主播偶尔做出一些回应。“金属的声音?啊,我今天带了舌钉。”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弹幕更疯狂了。 【好涩好涩】 【听到老婆声音唧唧爆炸】 【今天晚上干什么呀】 “今天就是打一次手冲,然后聊聊天,等晚点做点ASMR助眠,嗯就这样。”对面说得很坦然,倒显得蒙在被子里扭成麻花的周秾成了伪君子。 “十点啦,那我们先开始深夜频道吧。”黑暗的环境好像更能激发出人的想象力,周秾竖起耳朵,听见皮带从腰间被抽出,然后拉链唰地滑动,接着嘎达地拧开瓶盖,按下泵头,然后黏糊糊的水声。 “有一点点凉。”主播嘶了一口气,周秾感觉有一阵风轻轻地刮过了耳膜。伴随着噗呲噗呲的声音,有点含糊的声音传来:“今天手冲的画是外网上提姆大师*的经典作品,虽然是很俗套的天使像,但是在构图上十分精妙,双性的天使集圣洁与淫欲于一体,肌肤发着像绸缎一样柔和的光,非常漂亮的画,推荐大家去看一下。” 听见“双性”这个词,周秾的眼睛微微瞪大了,她找出了主播说的那张画,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美中带欲。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不在画上了,她听见了微微的喘息声,带着湿漉漉的气息舔舐着她敏感的耳膜,然后水声响得越来越快,喘息声也逐渐变得越来越重,带着舌钉一起叮当作响。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周秾的心跳逐渐加速,她仿佛能感受到此刻枕头边躺着另一个人,滚烫的唇舌覆上她的脖颈和脊柱,带来一阵又一阵的战栗。他在哭吗?鼻子吸进的气体急速地从喉咙间逸出去,化作叹息。“先停一下,这个薄荷的润滑剂有点太刺激太辣了。”不是错觉,她听到了哽咽的声音,点缀在每一个词的末尾。真的有这么舒服吗?她的手向自己的身下探去,果不其然摸到了硬邦邦的,把睡裙都顶起来一块。她苦恼地摸了两下,就看回了直播。 【薄荷味让我想起了某卫生巾】 【哈哈哈透心凉,心飞扬!】 后来手冲时主播讲了什么,周秾已经不太记得了,她只记得他射精时断断续续的喘息,“啊……啊啊……”,像是罐装的喷射奶油按下喷嘴时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蜜和黏腻。 “抽一支烟。”高潮过后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更加性感,带一点沙哑。烟草互相摩擦,然后有一支被抽了出来,打火机的盖子弹开,火石和滚轮的碰撞擦出火焰,点燃了香烟,“楼下买的万宝路,水蜜桃味的爆珠。”他吞吐着烟雾,回答弹幕问题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抽了几口后他用力咬碎了滤嘴上的爆珠,甜腻的人造香精味道瞬间充满了口腔,整个人变得懒洋洋起来。 掐灭了烟,他发着呆,偶尔望向弹幕,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周秾发现他很注意保护自己的隐私,但凡涉及到个人的话题一概拒绝回答,而且整个主页没有一张照片,牢牢捂好马甲。她想到之前刷到过的帖子,博主说看到自己高中同学在偷偷当网黄,不由得乐了,说不定这个jellyfish真的是生活中擦肩而过的人呢。 闲聊了一会儿,主播说:“最后一个环节啦,上次你们说想听舔耳的ASMR,我特地换了一个干净的麦,还消了毒呢。”先是试探性地吹气,然后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调情一般:“也许我做的还不是很好……但是希望能给带来你新的体验。” 舌钉和麦克风碰撞的声音响起,周秾觉得有一条蟒蛇在她的耳膜上缓缓爬过,它有着粗粝的鳞片,但是全身上下都裹满了防止划伤的粘液,野性又温柔。先是左边的耳朵,然后顺着爬到右边,周秾只觉得两只耳朵连同着后脑勺都麻了,倒像是真的中了毒。接着是一下又一下的亲吻,她想象着那双唇微微撅起,虔诚地贴在麦克风上的样子,一时觉得口干舌燥。 “晚安,我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做个好梦。” 在情人耳鬓厮磨的私语中,周秾闭起眼睛,思维逐渐涣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好眠中。 02毛绒绒的月亮 周秾生下来就同时有男性和女性的生殖器,出生的时候把医生都吓一跳。 医生建议她的父母带她去大医院里做手术切除,但是开明的父母查阅了诸多性别障碍的资料后,决定不干预此事,让孩子懂事以后自行选择性别。 从周秾记事起,她就很排斥周围一起玩的调皮的男孩,却对女孩子有着超强的保护欲,在老鹰捉小鸡游戏里面总是扮演张开翅膀的母鸡,带着一连串小豆丁上蹿下跳。 最终她靠着超强的运动天赋,在3岁零一个月打败了原本的孩子王,成功登上了宝座。 上幼儿园前,她的父母和她进行了一场异常严肃的对话,关于她以后性别的选择。她过去隐隐能察觉自己性征上的秘密,但是没和小伙伴说,尿尿的时候也总是仔细地别好门。 “妈妈!”她死死捂着自己的小鸟儿,眼泪瞬间飚了出来,“我想做女生,但是我舍不得我的小鸡鸡!” “人一定要选择自己的性别吗?我不可以既是女生也是男生吗?或者除了女生和男生以外,我自己不能当第三种吗?” 医生说她的两套器官都很完善,不会影响她的身体健康,只要心理上能接受就好。爸爸妈妈看着天真的她,叹了口气,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说,“当然可以,弄弄如果后悔了就和爸爸妈妈说,我们可以随时去做手术哦。” 虽然是去女厕所,但是周秾也不好意思住在女寝,感觉带着个挂件和不知情的女生一起住有点不太尊重人,她一直都是通校生,上了大学也是这样,军训一结束就在校外租了小套间。 虽然不住校,但是她的人缘还是很好,去出租屋的那天全寝室都来帮她搬家,她也大大方方地邀请了关系好的同学们来她的小套间里做客,大家一起吃火锅,增进了一下军训时刚建立起来的感情,也让她小小的出租屋里多了一点烟火气。 虽然积极参加着社团活动,也有着关系不错的饭友,但是周秾时常是寂寞的。 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除了家人以外唯一知道她身体的状况的人今年出国留学了,虽然还有网络作为联系的媒介,但是身边终究还是空空荡荡的。因为从小到大没有出现过具有吸引她的特质的男生或者女生,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的取向。 既然上了大学,要不要尝试着展开一段亲密关系呢?虽然身体存在着一些不同,但是周秾并不是自卑的。她是女性,是第三种性别,也是独特的她自己。 进入青春期后,因为玩笑话保留下来的身体部件却常常让她感到苦恼,频繁的勃起和遗精更是让她吃尽了苦头。虽然父母有进行及时的性教育,但是课业的压力和对于未知的恐惧让她一直无暇也无法探究自己。 终于,过去十八年的性压抑在真正独居的时候彻底爆发了。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只颤抖的手点开了成人网站的链接,随着首页的推荐进入了一个直播频道。频道的内容让她面红耳赤,但是主播大大方方的态度和无所谓的姿态又奇异地让她镇静下来。 那天晚上她沉沉地睡去了,没有自我纾解,在性的方面,她一向是一个克制的人。 第二天,上完了一天的课回家,洗完澡后,她决定对着镜子好好地观察自己的身体。克服了羞耻心,她坐在干净的垫子上,对着镜子打量。 因为雄性激素的原因,她的手指和关节处是粉红色的,看起来像是打上了身体腮红的球形关节人偶。从乳房看到双腿,然后带着她自己也不明白的雀跃和期待,悄悄地打开了双腿。 穿着内裤的时候,下体的勒痕好像小小的骆驼趾。柔软的蚌肉在触碰中下陷,然后指尖触到了坚硬的耻骨。安静蛰伏着的阴茎手感像吸足了水的海绵。 她脱掉内裤,拨开阴茎,仔细观察自己的下体。她天生肤色和毛发的颜色都比较浅,阴阜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绒毛,在灯光照射下几乎是金色的。红肉上覆盖着绒毛,带着刚洗完澡的潮湿,好像是什么动物刚出生的幼崽。 然后看向东倒西歪的阴茎。没勃起的时候它缩成一团,肉粉色的茎身,最上面是艳红色的头部,湿漉漉的,带着将落未落的透明液体。 水蛭,男人用它从女人身上吸血。 仔细观察完自己的身体,她穿上内衣裤,选择了一条白色的睡裙。她的心情有一点激昂,她知道这一瞬间的伟大意义——对自己身体的了解是认识自己的开始。 03素描课 余念下播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的深夜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年狼藉,慢悠悠地开始整理。消毒麦克风,收好润滑液,把垃圾袋束好。做完这一切,他起身去打理自己。 虽然射的时候用纸巾捂住,完事后也仔细地用湿巾擦了,空气中那股腥味还是挥之不去。 真脏。 性欲被满足了,人就会开始唾弃自己,没有进化时天为被地为席,光天化日之下交配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被蛇蛊惑吃下苹果后却都有了羞耻心。 余念有着特殊的性癖,他要在别人的关注下才能射精。网络时代给他提供了很多便利,但自尊不允许他抛头露面,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声音的交流。 弹幕的互动会让他更加兴奋,有种在万众瞩目下自渎的快感。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他,注视着他手下那根通红的膨胀的肉棒,顶端分泌出的透明液体顺着茎身滑落,牵扯出粘稠的银丝。 他仰着脖子,微微探出舌尖,一点银星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衬得艳红舌尖无比淫靡,眼泪不住地从通红的眼角滑落,沾湿了睫毛,脚趾绞紧,线条分明的大腿剧烈颤抖着。 一切结束后,余念吸了吸鼻子,泪水已经流到了汗湿的头发里。拿起火机,他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尖,另一只手拿着湿巾擦他的枪,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为了不让听众有种用完了就被丢掉了的感觉,他跳过弹幕上私人的问题,随便抽了几个回复,还结合上次的评论安排了ASMR的环节。谁来了不得叫他一声网络男菩萨? 洗完澡,他打开卧室窗户通风,然后站在阳台上,对着几盆小花抽烟。夜雾浓重,水汽吸进肺里沉重得像是固体,烟尾的猩红在黑夜里一闪一闪。 余念掐灭了烟,取下舌钉,漱口洗手后躺在床上,排解完压力后的身体非常轻松,在“为什么大三生还要上早八?”的疑问中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上升,一夜无梦。 白天出门的时候,他卸下了jellyfish的壳子,变回了那个人模狗样的余念。 除了上课以外,社长还求着他周六上午来给新生上素描课。他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社长说不答应就把他刚入学时画的画当做优秀作品交上去展览……把柄在人手里,不得不从。 “大家好,我姓余,大三建筑系,接下来的素描课由我带大家上。” 素描课、水彩课和油画课由不同的老社员带,每周六轮下去。 余念毕竟是建筑的前5%,基本功那也是手拿把掐,在黑板上张贴出立方体的线稿再进行基本的讲解后,就像监考老师一样无聊地注视着学生们的一举一动。 “哐当”一声,画室的角落,一个画架倒塌了下去。 - 灰头土脸的周秾揉着被砸出一个肿包的脑袋,苦中作乐地想到了被揍的汤姆猫。 她补作业补到深夜,然后还和远在美国的颜笑礼打了好久的视频,来上素描课的时候已经没有进的气只有出的气了。素描老师在上面讲,她在下面小鸡啄米,迷迷糊糊之间一哆嗦,蹬了画架一脚,愤怒的画架就带着画板一起把她彻底砸醒了。 鬼鬼祟祟一抬头,就看见帅气的素描老师闪现在了她手边,俯下身子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 周秾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老师走路没有声音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余念扶正了画架,看着周秾脸上的铅笔印子,尝试忍住笑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点。“握笔是这样子的……手腕放松,把你的小拇指撑住,快速地拉出一条直线……” 周秾的眼神悄悄飘到了余老师的侧脸,柔软黑发笼罩下的耳朵,脆生生的,像是春天的笋尖。好漂亮的人。 巡视并且点拨了一圈,余念在周秾边上也支了个画架,拿出了自己的设计手稿,开始修修改改。眼瞅着到了时间,就让学生们自行下课,自己抓着好不容易飘来的灵感狂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右下角署名,写上日期,然后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 周秾就这样一直捧着下巴看着他画画,素描纸上是一座非常漂亮的教堂,落款是余念。 “你还在呀?”余念愣了一下。他工作的时候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周围的一切。 “看得太入神啦。”周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帮余念一起整理了画室,然后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里。 一股若有似无的水蜜桃的香气一直环绕着她,她忍不住开口了:“学长喷了香水吗?有股桃子的香味。” “没有。”他闻了闻自己的手指,不经意笑笑,“可能是在哪里蹭上了吧。”够可以的,下了课就不叫老师改叫学长了。 随后两人道别。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余念随手把口袋里的香烟扔掉了。 04健身房 周秾没想到,第二次和余念见面会是在小区的健身房里。 他穿着背心和运动短裤在深蹲,蹲起间肌肉隆起又拉伸,象牙白色肌肤晕开大理石般的光泽,线条的起伏像是古希腊雕塑家最伟大的作品;但是一头湿漉漉的黑发柔软又服帖,将他的攻击性无限弱化。他带着头戴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脸冷漠,只在起身时微微咬紧牙关。 周秾想到镜子里自己狰狞的表情,下决心从今往后要做好表情管理。 但是瞟到对面路过的周秾时,余念完美无瑕的表情突然裂开了一瞬间——这是一个高端健身房,里面的设施只对小区的住户开放,周秾和他住的竟然是同一个地方。 介于熟与不熟间的两人碰面,空气中充斥着隐隐的尴尬,像是一道任意门突然连起了代表隐私的住处和两人分别经营着开朗人设的学校。 周秾看见余念突然抬头瞥了她一眼,只歪了歪头,打了一个无声的招呼。她穿着贴身的短袖,扎着蓬松的丸子头,后脖子处垂下一点碎发,整个人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和清澈的愚蠢。 两个人都各自蹲在角落,默默苦练,像是两朵想要长出强壮肌肉的阴暗蘑菇。 快结束的时候,余念边喝水边扫视了一圈,看见周秾把自己练到打哈欠,她浓密的眼睫毛微微垂下,在健身房的灯光下投射出一只破碎的蝴蝶。 他拿着手巾擦了擦汗,揣着手机就打算离开。然而刚踏出健身房的大门,就听见了清脆的叫喊声:“学长,你的水杯忘拿了!余学长!余念!”一回头,看见周秾举着他蓝色的哆啦A梦水杯追了上来。 他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自然地接过来,再自然地道谢:“谢谢你,蝴蝶!” 余念觉得自己应该也把脑子给练缺氧了。 周秾扑哧笑了,“不客气,学长!但是我叫周秾,禾字旁加一个农。” - 余念几乎是逃回家中的。 洗完澡,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把自己扔上床,脸狠狠地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啊啊,睡不着。哆啦A梦和黑色的蝴蝶手拉着手在他的脑子里转圈圈。 睡不着那就起来冲一发。他坐起身来,打开了电脑发了条预告,连好麦克风,突然想起前几天好像收到了品牌方寄来的情趣玩具,决定做一个开箱的主题。 为了防止不小心打开摄像头,他把所有设备的前置摄像头都用胶带贴起来了,反正他也不需要自拍和人脸识别。为了防止熟人听出声音,他装备了专业的声卡,把自己声音下调了几个度。 十点半很快就到了。熟悉的打招呼环节后,他拆开包裹,从一层层严实的塑料泡沫纸中取出了新款的玩具,很显而易见的是一个飞机杯,电动的,做工很不错。这还是余念第一次见到飞机杯的实物,他好奇地研究了一会儿,就放在一边,继续掏起了盒子。 “然后是配套的润滑液和安全套……哇哦,一个跳蛋?” 弹幕沉寂了一下,然后突然开始猛烈的爆发。 【四爱人狂喜!】 【想听到老婆被跳蛋玩坏,发出黏糊糊的喘气声~】 【老婆有没有考虑过演4i的本子!感觉超适合!】 “演本子目前是没有计划的,对我来说还是太尴尬了,而且四爱我还没怎么了解过。”弹幕立即开始科普了起来。 屏幕的另一头,似懂非懂的周秾开始了百度百科,越看越往被子的下面蛄蛹,只觉得脸烧得慌。新世界的大门在她眼前缓缓推开!…… 回过神看直播的时候,jellyfish已经把飞机杯消好毒了。他按着说明书一一对照,企图搞明白每一个按键的功能。随便按了一个键,整个玩具都振动了起来,幅度大到到他抓握不住,帮的一下脱手砸在木质的地板上,jellyfish赶紧伸手去捞,但他不知道哪个键是关闭,于是嗡嗡的声音一直在直播间回荡。 【我那明明没用过却装作自己会用的笨蛋老婆】 【玩的时候可要紧紧抓牢啊,不要飞出去了hh】 看见这些嘲笑的弹幕,余念狠狠按下了关机。 他自慰时选择的图片以油画为主,仿佛是和自己的性欲做出的对抗,自诩为发泄也上流的人士,但是对着眼神纯洁正直的画像喘息,反倒显得他比旁人更为色情,最原始的欲望与最虔诚的目光产生碰撞,圣洁与堕落好像只在一念之间。 涂上黏腻的润滑液,他用虎口卡着茎身来回地摩擦,把自己撸到七分硬,然后慢慢塞进了杯口。“有点紧……”他有点吃力地说,“里面做了很多摩擦的颗粒。” 这个玩具是全自动的,他握着杯子,听了弹幕说的,选了一整套的组合键。按键一打开,他不由得发出了第一声呻吟,低低浅浅的,带着钩子,像是从喉咙里被挤压出来的。 周秾几乎是立即就勃起了。 05亲密爱人 “啊……”余念抓着杯子,表情似欢愉似痛苦,私密之处不断被挤压和吮吸着,还伴随着温度的不断提升。湿润又柔软的内壁像是一块果冻,又黏又滑。人外的机器感和着玩具的轰鸣声,给沉迷于此道的人敲响警钟。透过透明的外壳可以看见深红色的马眼一张一合,像是不断索取着母亲乳汁的饥饿孩童。 他的声音柔软得像是天上的云朵,又散成夏天的阵雨,于是立刻寻不到踪迹。 周秾用力地闭上眼睛,将睡裙一点点拉上来,然后摸索着扯开内裤。束缚已久的小鸟儿瞬间跳了出来,激动地吐露出粘稠的想念。她揉着柔软的蘑菇头,像在捏一团可塑性不太强的橡皮泥。 耳边jellyfish的呻吟声不断回荡,低低高高挑拨着她敏感的耳膜,然后顺着神经元一直传播到她负责性感知的中枢神经系统,在全身散播着愉悦的激素。于是她的手指更加往下,触摸到火热的阴唇,黏黏湿湿的,像是给指尖的一个轻吻。 有人说阴蒂是隐藏在蚌壳里的珍珠,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提供快感,而当她的手指触碰到这个小小硬硬的开关,一阵电流顿时通往了她的全身。 战栗的、颤抖的,她坚定地按了下去。小腹紧紧绷住,腰高高抬起,像一座窄桥,身体不自然地上下收缩着,不知是逃避刺激,还是迎合欢愉。 没过多久,她的腰身泄了力,慢慢塌了下去,于是拱桥成为了平桥。 回过神来的时候,jellyfish也恰好停下,他用干净的手向后梳理着汗湿的额发,半请求半强制地提出了中场休息,“实在是顶不住了,太爽了,真的,连着你的灵魂一起挤压,感觉整个人变成二维的了。” 周秾也需要缓一缓,她依靠在床头柜,平复着呼吸,听着自己的喘息随着频道里的一起放缓,直至两人同频。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有的人疯狂爱上屏幕里的人了——这种呼吸交融的感觉实在像极了亲密爱人。 - 简单休息了一下以后,余念重新按下了开关,汹涌的快感顿时卷土重来。他把手搭在肌肉隆起的大腿上,眼神有点失焦,有点无力地开着玩笑:“哈……这玩意儿……是不是漏电啊……” 【这个牌子外号叫榨汁机~】 【你们还有手打字吗,我都冲晕了】 周秾终于开始抚弄冷落已久的阴茎。jellyfish叫得很克制,被弄急了才浅浅从喉咙里泄出一个婉转的倚音,但是昂贵的麦克风尽职尽责地捕捉每一个可疑的声音,包括它的主人失态的喘息。 唾液急剧分泌着,漫过下牙龈,漫过舌苔和打了舌钉留下的肉洞,最后越过齿间,在红润的嘴角留下一条晶莹的细线。察觉到的余念已经无力改变,因为他的泪腺也失控了,他只能徒劳地咽下口水,清晰的咕咚声和舌头搅动的水声转变成电信号,分毫不差地传到每一个听众的耳朵里。 “啊……太爽了……”他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说道。高潮的前一秒,他遥望了一眼直播间,痛快地攀上了顶峰。射完精的龟头仍被小口含吮着延长快感,像是要把他的灵魂从这个小小的洞口吸出来。 周秾和他几乎是同时到达了高潮,只是人家有工具,她却是纯手动,累得不行。 瘫在床头的那一瞬间,她也有点想来一支水蜜桃味的香烟,或者用其他东西替代,比如:桃子味的余念。 余念懒散地在直播间宣布了停播一周的消息,无数不舍的弹幕跳出来,而他的理由是——“我要备战亚运,你们不信拉倒”。 关闭直播间后,周秾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香香的床单,然后把自己砸在了床上,在一个手指也不想动弹的疲惫感中沉沉睡去。 她也要禁欲一周,因为校运会。 - 校运会很快伴随着连绵的细雨到来了,周秾穿着运动的装束站在跑道上热身,活动活动脚踝,然后高抬腿。 “各就位——”她挪动双脚,踩上起跑器的踏板。 “预备——”臀腿略微抬起。 一声枪响!她迅速摆动着双腿,感觉周边的加油声叫喊声都逐渐离她远去,眼中只有那条遥远的终点线,除此以外都是一片空白。 等意识回笼,她已经抱着操场边缘的柱子摇摇欲坠了,专属的志愿者温柔地挽着她,带着她在操场上慢慢地走,然后走到了跳高的场地。 眼尖的周秾一眼就看到了跳高队伍里的余念。他穿着黑色的上衣,衣服沾了绵绵的雨水变得有些贴身,勾勒出身体的线条。 他的跳跃间轻盈无比,漂亮的背越式无可避免地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如柳枝般坚韧而又柔软,和黑色的衣服形成极致的对比,莫名透露出几分色情的意味,让人不由得想留下几枚青色的指印在那玉白腰肢上。 周秾承认自己是见色起意。 06问路石 周秾抱着膝盖坐在潮湿的塑胶颗粒上,在蓝色铁皮盒子投下的阴影里安心地看着比赛——她知道现在才知道操场上为什么有这两个突兀的盒子,原来这里面装着跳高的器材:四四方方的海绵垫、横杆和立柱。 跳高时候的余念眼中好像没有任何人。他不和对手交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一点一点拔高的横杆,眼神很游离,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最后的决战是他和一个麻杆一样的选手,瘦瘦高高的,实力很强劲。横杆被升到了一个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亚军已经选择了放弃挑战。裁判宣布,三次机会,跳过去的人就是冠军。 前面两次两人都没有失败了,高个儿选手很快用掉了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其实周秾觉得有些遗憾,因为他已经跳过去了,只是落地的时候一片衣角擦到,弄掉了横杠。 余念上场的时候,雨刚好停下,太阳从云层的间隙里洒下金光,他在一片明亮中登场,像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也许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当主角,周秾暗自想到。他开始弧形助跑,加速靠近横杆,然后高高地跃起,身体向后倒去,仰头、展体、挺身,后腿略收,身体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半圆,然后落地、翻滚、稳稳站起。周秾能够看到他大腿上紧绷着的漂亮线条,他像是游曳在碧蓝天空中的自由小鱼,又像是划破天空阴霾的凌厉弯月。 “决赛要开始啦!”志愿者学姐过来呼唤她了,周秾“哎”地应下,用手撑地站了起来。 通往比赛的路上,她莫名回头看了一眼被众人簇拥着的余念,他正摆手拒绝周围女生送来的水,指了指自己包着杯套的水壶,示意自己已经有了。 周秾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她想,我知道,他款式考究的黑色杯套里是一个蓝色的哆啦A梦水壶。 只有我知道。 周秾最后拿到了银牌。站在颁奖台上时,她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余念,冲他露出了一个眉眼弯弯的笑,于是余念小幅度地对她挥了挥手。他站在太阳光下,无意识舔了舔唇,嘴唇薄薄润润的,被唾液浸润出茜色,向上翘出微微的笑意。 运动会结束以后,他们还在健身房碰到过几次,也会打小小的招呼,有时候还会在对方尝试新重量的时候站在旁边保护。 - 某个周末,周秾悄悄钻去了建筑系的大楼,很轻易就在优秀作品展示里找到了余念的作品,漂亮的手绘线稿,用马克笔薄薄地上了一层色。她记下了余念的学号,然后决定通过教育邮箱联系。 她得意地把这个天才的想法告诉了好友颜笑礼,却遭到了无情的嘲笑。 “你不懂,”周秾振振有词,“微信不一定每天都回,但是教育邮箱是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检查一遍的,而且还更严肃正式呢。” 【亲爱的余念学长: 见字如晤。 我是机械系23级的周秾。 诚挚地邀请您下周五晚一起吃南坪街的粥底火锅! 顺颂 时祺 周秾】 颜笑礼吐槽:给人一种又正经又不正经的感觉。 但是无论如何,邮件都要发出去。随着鼠标的一声轻点,轻飘飘的电子信封装载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期待,悄悄地从一个小格子飞向了另一个小格子,等待着收件者打开信箱将它拾起。 这是我投出去的问路石。周秾心想,我只是担心这块小石子默默沉入湖心。她徒劳地刷新邮箱,哪怕知道回复不会这么快到来。 也许只是睡得比较早而已。她成功说服了自己,睡前很有仪式感地把手机放在了枕头旁边,这样明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 她再次睁眼已经是周日的十点钟了。美色虽好,难抵懒觉诱惑。她边刷牙边扯开了窗帘,享受着灿烂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要不还是晚点看邮箱吧,万一被人家给拒绝了呢?但是这么好的天气,感觉也会发生很好的事。 她慢吞吞解锁手机,点开邮箱,然后看见了一封未读邮件,静静躺在了那里,edu的结尾,昭示了它不凡的身世。 和周秾不伦不类、不雅不俗的邮件比起来,余念的回信简单而又直白,简直像一条短信: 【可以的哟。周五晚上见,周秾学妹。】 等周秾反应过来,她已经赤裸着双足在木地板上跳跃起来了。她咬着牙刷无声欢呼,怕漏下一星牙膏沫子,投射在柜子上的影子像是一个飞起来的“大”字。 她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颜笑礼,在西半球深夜冲浪的她立刻发来了一百万条消息。周秾点进去耐心地逐条回复,然后摇晃着小腿,眯起眼睛挑选周五的着装,不能太正式,也不能太随意。白色系还是黑色系?系腰带还是散着呢? 如果周五见你,我从周日就会开始期待。 07粥底火锅 周五在期盼中来得很快。 周秾把所有的作业都完成提交好了,雀跃的心情像回到了高中时只放一个晚上的假,她和颜笑礼提前写完所有周末作业,窝在电影院一场接一场地看电影,然后打着哈欠在空荡无人的街道上闲逛的时候。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搭配上镶了黑色水钻的皮带,没有化妆,只用清水简单地冲洗了一把。她挎着布包掐着点赶到火锅店,热气从每一个毛孔里腾腾地散出来。十月的天还是这么热,等待着一场又一场的秋雨把它从酷暑中解救出来。 余念比约定的来得更早了一些,他上黑下黑,随意系了一条白色条纹的领带,两个人不像去吃火锅,倒像是要去高级料理店约会。 因为来得很早,所以不需要排队。她们刚一坐定,服务员就端上了调好的蘸料——葱、姜、花生油和一点点酱油。两个人零零总总点了十来样菜,先端上来的是凉拌泡椒鱼皮,和香菜泡椒一起切做细细的小条,脆脆的很爽口。 把小菜解决完后,两个搭配着小灶的小锅端上来了,掀开锅盖能闻到稻米的清香,粥底很粘稠,带着一点适口的咸。 服务员依此把菜品摆在桌上,介绍了“一鲜二荤三素四粥”的吃法顺序,周秾还提醒余念要不时搅动锅底防止糊锅,也要小心暴沸烫伤。这是一家三十年老店,多吃了两年盐的余念当然也来过,但是他还是很乖顺地点头表示明白。 他用公用的勺子把虾滑团成一个个圆溜溜的小球,放到周秾的冒着热气的小汤锅里,翻滚几下后就变成了粉红色的浮球,裹着一层米浆,轻轻吹凉后放入口中,像是深海的小虾在嘴里乱窜,鲜甜弹牙。 然后下白贝鱼片和瑶柱,每一样菜都是余念端着盘子下到周秾的锅里去的,剩下部分拨楞到自己这儿。周秾埋头苦吃,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很快被食物迷得七荤八素九不识学长了。 “这个好甜!”她开心地指着煮开了口的白贝,眼睛亮晶晶的。 剔去鱼刺的细腻鱼片被热汤激发,边缘略微卷起,像是一片玉兰花瓣,溢着鲜汁。新鲜的瑶柱粒丝缕分明,咸香无比。 重头戏是牛肉片,摆了一个鸡蛋在边上。周秾磕开蛋壳,把新鲜的蛋液淋到生牛肉上去,然后搅拌均匀,一片一片下到汤锅里。蛋液增加了牛肉片柔嫩和顺滑的风味,把汁水牢牢锁住,蘸上蘸料一口吞入,牛肉乘上了有轨电车,一路漂漂滑滑落到胃里,就连心脏也传来实感,涌上幸福的滋味。周秾不由得手舞足蹈了起来。 牛胸油,在粥底里煮成微黄的透明色,放在牙齿间咯吱咯吱地咀嚼,带着一点儿奶香味。到底是牛油有奶香还是牛奶有油香?周秾认真的提出了这个问题,两人颇是探讨了一番。 最后放上切得小小的菜心粒和炸得酥脆的油条,把它们和粥一起喝下作为收尾。菜心粒清脆,油条外酥里嫩,配合着熬出了米油、熬开了米花的白米,以及吸收了前面一切菜色精华的粥汤,一碗顺着食管下肚,让人感觉到无比的熨贴。 两人边吃饭边聊着学校周边的美食店,聊租房的价格和健身的窍门,聊学校里的传奇人物。氤氲的雾气蒸腾,柔化了余念的眉眼,他围着店里的围裙,拿着勺子优雅地喝粥,安安静静的,勺子不会碰到壁发出叮当的声响。周秾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他洗手作羹汤的场景,想到了他拿着长柄勺垂下眼睫,轻啜了一口汤汁,然后慢慢再加一勺盐的样子。 心动的感觉就像小肠被人揪住。也许,肠子知道我们吃什么食物,爱什么人。 余念在从洗手间回来的路上就顺手去前台把帐结了,这让本来打算表现一番的周秾感到非常的失落。本来就是她的邀约,不仅让客人给她布菜,还让客人结账,这像话吗! 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十月的天说变就变,大雨一落,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雨丝在风中绵绵密密地落下,肉眼都能看见那一道道划破天空的尖锐的长痕。 没有带伞的周秾可怜巴巴地用眼角余光瞥着余念的长柄雨伞。于是共撑一伞,两个人靠得有一些远,雨水分别打湿了左肩和右肩,湿痕刚好能够拼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看着落汤鸡一样瑟瑟发抖的周秾,余念于是提议去咖啡馆坐坐,“休息一下,请我喝杯热咖啡吧。”他转头看向周秾的眼睛,嘴角带着让人不忍拒绝的笑意。 两人走进咖啡馆,在吧台点了两杯加糖加奶的咖啡型饮料,捧在手里一点一点地喝。坐在高脚凳上,就着昏暗的灯光,两人低声絮语,直到驻唱歌手拎着一把吉他坐在了台上。“哇!”周秾有点兴奋,“这个是我们乐队的主唱,他很厉害的!” 她开心地挥了挥手,得到了一个点头示意。 “你还加了乐队呀,这么厉害。”余念有点惊讶。 “我是替补鼓手啦。”周秾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 音乐声和着清朗的男声飘飘荡荡。 [i]“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望一望 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i] - 在乐曲的高潮处,周秾突然转头看向余念,她的眼睛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像是昂贵闪耀的宝石:“我们乐队下个月有演出噢,有一场表演我会上场的,你要来看吗?” 余念笑了,眼睛像猫一样眯起,他说:“我的荣幸。” 08水母触须 咖啡馆的昏暗也遮不住周秾红扑扑的脸颊。她和余念靠得那样近,呼吸交融,连脸上的绒毛都若有若无地交缠在了一起,她们是海洋中的两只水母,用柔软的触须触碰彼此,交换温度、信息素和彼此的经历。 夏末的暴雨很快就停下了,尽管不舍,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她们踩着月光,在潮湿的路面上往着家的方向行走着,雨后空气中充满着泥土的味道,路上的枯枝败叶被雨水浸透,聒噪的蝉鸣声好像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了。 一路上慢吞吞地走,但是还是很快到了小区门口。余念说:“等我一下,我去小卖部买个东西。” 余念买了水蜜桃味的薄荷糖,让周秾伸出手掌,然后磕了两颗在她的手心。周秾卡嚓卡嚓把薄荷糖咬得粉碎吞咽了下去,眨眨眼睛就要和他挥手分别。 “不加个微信?你想我们一直靠教育邮箱联系吗?”余念有几分好笑。 于是周秾赶紧拿出手机扫码,发现余念的头像是一只水母,让她想到了jellyfish。她的头像是一只闭着眼睛的水豚,顶着橘子泡在温泉水里,一脸享受的样子。 “你很喜欢桃子吗?”周秾舔了舔嘴唇,感受着残余的甜味儿。第一次上素描课的时候她就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桃子的味道。 “喜欢呀,但是我对桃子的绒毛过敏,只能吃人造桃子香精了。”他用舌尖拨弄着口腔里的薄荷糖,笑着说到。 他挥手让周秾先走,自己站在小卖部的门口摆弄了一会儿手机,不窥探她往哪一幢楼走,很有分寸感。 - 周秾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披散着半干的头发,穿着家居服盘腿坐在了床上。手机震动了一下,点开发现是推送消息:“您的特别关注[jellyfish]正在直播”。 她点开直播,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却是余念被粥底烫到而伸出的殷红的舌尖,她匆匆一瞥,好像看到了舌面上摘了舌钉留下的肉洞。红艳艳的,像是一朵小花。 手机里传来声音,明明一点都不像,但是却有莫名的熟悉感。“今天不玩荤的,和大家聊聊天,一会儿就下了。” 【老婆心情好像特别好呀。】 【鱼总今天怎么这么晚。】 “还可以吧。”他矜持地清了清嗓子,“刚回到家。” 周秾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给新加上的微信好友发送了一条消息: 【我睡啦,晚安学长。】配上了一个呼呼大睡的兔子。 对面果然传来了手机的振动声。余念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一时没有说话,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然后周秾收到了回信。 【晚安啦,好梦。】 世界怎么这么小!! 周秾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发出无声的尖叫。如果能发论坛的话,她一定会配上这样的标题《惊!漂亮温柔学长背地里竟是涩情主播!?》 于是那些深夜里的喘息声和欲望一下子有了主人。余念就躺在她的眼前,她看着余念泛红的眼角,被打湿的额发,看着他高潮时口水顺着伸出的舌尖淌下,看着他绷起的脚背,青色的血管凸起,蜿蜒在瓷白的皮肤上。她口干舌燥,喝了一大杯冰水也压不住心底的燥火,那把火焰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弹幕和余念的声音都不断远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余念已经下播了,聊天室里空空荡荡一片漆黑。倒映着她充满情欲的双眼。怎么可以意淫学长呢?她有点苦恼,但并不后悔。 给颜笑礼拨了个视频,简单讲了一下自己遇到的情况,颜笑礼一直在对面倒吸凉气,啧啧称奇,“这剧情比电视剧还离谱。” “你打算告诉他你发现了吗?”颜笑礼有点兴奋,“如果现实中有人发现了我的社交账号,我大概会一头撞死。” 她笑了笑,有点狡猾:“这种事情,我觉得不说破会更有意思。” 若有若无的暗示,若即若离的暧昧,哪个不比直白地戳破窗户纸更有乐趣呢? - 秋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它本来就是夏天和冬天的过渡阶段,是太阳直射点向南回归线移动的过程,几乎算不上是一个季节。 周秾这段时间特别忙,赶各科的期中小论文,画各式各样的机械作业,周末去上绘画社的基础绘画班,课余时间还要去排练,准备乐队的演出。虽然只是板凳队员,她也是重要的板凳!总是热血上头的队长是这样激励她的。 尽管是一个不伦不类的摇滚乐队,First在某些方面也是数一数二的,比如他们有着特别庞大的人口,能从一号板凳排到十八号板凳。副队长张砚之作为主唱和吉他手加入后,凭借他优越的嗓音条件和俊美的外表,直接让乐队的知名程度翻了一倍。 深秋,银杏树的叶子打着卷儿从树上飘落,First的年度演出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拉开了序幕。 09鼓手 周秾事先和余念打过招呼,她的表演在整场演出的中间。先登场的都是固定的老成员,他们已经形成了互相的配合和沉稳的台风,能够给其他成员带来更多的信心。 热场表演后,一首首歌曲逐渐将气氛推向了高潮。小广场上人头攒动,大家挤在台前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和着节奏一起跳动着,齐声伴唱。 终于到了该周秾上场的时候。她扔掉手中的荧光棒,从气氛组中脱身出来。上台前,她回了一下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余念。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笑着向她比了一个V字。 周秾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在一片漆黑的舞台上,深蓝色的灯光逐渐聚拢,照亮了正中间的鼓手。周秾穿着亮蓝色的连帽衫,锁骨的带子一长一短地垂下,头发披散着,为了应景别了蓝色的假发片,头微微向下低着,专注地看着鼓面,叫人看不清她的脸。 周秾打鼓时其实有些暴力,她青春期时接触架子鼓是为了发泄多余的精力,力气又大又不懂得怎么控制力度,一开始鼓面鼓棒都敲坏好几次,后来才逐渐掌握收放的度。虽然手臂动得很快,但是她的核心收得很紧,连头发都不怎么乱晃,身体随着节奏有规律地摇摆。 她击打鼓面,在鼓棒弹起的瞬间用手指别着向后转去,然后接住继续按着节奏敲击。她的动作很快,观众都看不清她是怎么将鼓棒连续转起来的。 然后蓝光大盛,所有人的身影都被照亮,吉他声、贝斯声还有双排键的乐声都加了进来,而在某一秒钟,所有声音全部停顿,清朗的嗓音缓缓响起,如泉水般流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余念想起来周秾之前告诉过他,主唱张砚之已经签约了很有名的公司,明年就准备出道了,这一次大概就是他的最后一场校园演出。 张砚之的眼睛微微闭起来,金色亮片点缀在他的眼尾,他散播着令所有观众愉悦的音符,像是童话里的快乐王子。而当他睁开眼睛,所有的观众又像被他蛊惑,情不自禁地和他一起挥舞着双手。乐曲进行到高潮,大家都叫喊着附和着,震耳欲聋的鼓声敲击在每一个观众的鼓膜上,带着心脏一次次泵出新鲜血液,充满脸上脖子上的每一根血管,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彻底的狂欢里。 - 下台之后,她和所有的队友拥抱了一遍,打着耀眼眉钉的漂亮贝斯手一直握着周秾的手夸奖她,说她发挥很稳定,动作也很流畅,夸得周秾满脸通红。 找到余念之后,周秾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手舞足蹈地向余念比划着在台上看到的一切,说开始的时候她靠着自己心跳的怦怦声来数节拍,一直盯着鼓面是因为不敢抬头看观众。她的发丝上沾着汗水,但是并没有邋遢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蓬勃的生命活力。 余念一直耐心地听着,他说她表演得真的非常棒,很酷而且很沉浸,一直在自己的节奏里面,转鼓棒的动作真的,哇,太帅了! 周秾感觉自己像是甜品店里最后一只泡芙,打发好的甜美新鲜的奶油不断灌注到她的心底,甚至多到有些溢出了,于是她的酥皮也被浸透。 余念问她,要不要现在逃跑? 周秾用力点了点头。 看见余念的摩托车的那一瞬间,周秾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羡慕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用她能想到一切美好的词句赞美着这个绿油油黑亮亮的大家伙和它流畅的身体线条。 余念递给她一个黑色的新头盔,连塑料膜都没有撕开。“想着晚上约你出去兜风,提前买的。”余念解释到。 周秾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她把薄膜撕开,卡得一声戴上头盔,扶着余念的肩膀,踩着脚踏板爬上了后座。一开始她还很克制地抓着余念腰侧的衣服,随着摩托车越开越快,她心一横,结结实实地揽住了车主结实的腰腹。 轰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周秾不得不大声说话。她把头凑到另一边,防止两人头盔撞上,在余念的耳边大声地喊:“我们去江边吧!” 开黑摩的的师傅仁慈地满足了顾客的小小心愿。跨江大桥上灯火通明,水面倒映着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桥,它们连成一排,像是钢琴上跳跃的黑白键。 10兜风 月牙形状的吊桥横亘在江面上,索塔牵引着一根根铺着白色光带的缆索,绵延向远方。 夜幕笼罩,桥面上来来往往的是下班的打工人、出摊的小贩、刚从晚自习中脱身的高中生,以及辛苦了一天的体力工作者。熙熙攘攘或新或旧的车载着一个个或充满希望或疲惫不堪的面孔,呼啸着驶向远方。 两个人贴得很近,周秾温热的手臂紧紧环绕着他。余念能够闻到周秾身上的味道,像是雨后清晨,带着露珠的青草被除草机割断后流出的汁液。 “坐稳了!”余念笑着说,然后摩托车驶上了桥梁。空气马上变得潮湿起来,带着水汽密密匝匝缠绕着行人。一个个桥墩从眼前闪过,对向的车灯从缝隙中扫过,忽明忽暗。劲风拂面,她甩了甩头,卷发从头盔的下口钻出去,在空中飘飘荡荡,像是柔顺的海藻。她轻轻拉了拉余念的袖子,余念仿佛和她心有灵犀,车速逐渐减慢,然后停下。 桥的尽头有一片驻扎的小摊,海鲜砂锅粥和萝卜牛杂在锅里咕噜咕噜地冒泡,粉色的牛肉丸从虎口不断被挤出,再被勺子刮下,落入滚烫的开水中。小摊前不好开车,怕扬起尘土,于是两人停车摘了头盔,混到人群中去。 “请你吃!”周秾拿起两串草莓的糖葫芦,橘红色的糖衣外面包了一层亮闪闪的塑料纸,像是小时候流行的糖果,糖纸可以留着折小巧的千纸鹤。 糖葫芦的用料很扎实,咬破外层脆脆的糖衣,新鲜草莓的汁水就在口腔里迸发出来,冰凉酸甜。两个人一边慢慢地咬着糖果一边逛了整个集市,余念还送了她一只草编的蟋蟀作为糖葫芦的回礼——他看见周秾蹲着盯了那个摊主好久。周秾兴高采烈地把那只蟋蟀挂在了包链上,郑重承诺一定会好好养着它。草编蟋蟀的触须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晃到了摩托车上,最后停在了一家路边烧烤摊边上。 “我们两个出来玩好像一直在吃吃喝喝。”周秾有点迟疑。 “但是这家烧烤是我们这一片最好吃的一家,”余念竖起大拇指,眼神诚恳,“而且摊主不是每天都出摊,今天运气好碰上了。真的不尝尝吗?” 周秾立刻折服了。 肉串在炭火的高温下发生了美拉德反应,扑鼻的焦香传来。老板熟练地挥舞着大剪子剪去烤焦的部分,然后放在垫了油纸的大铁盘子里端了上来。色泽金黄的烤串覆盖着细碎的孜然粉,让人食指大动,还有爽口的白菜粉丝,剖成两半的蒜蓉大茄子。 正好点的凉茶外卖也到了。两人吃着烧烤配着无糖凉茶,美其名曰一边上火一边降火,主打一个自我欺骗。 酒足饭饱之际,两人都懒洋洋地瘫在小凳子上,突然周秾好像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袋子。 “锵锵锵!美味桃子去绒毛版!洗得很干净的,我用果蔬洗洁精还有盐搓过了噢。”她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地说。 余念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在想什么。他以为那只是他的随口一提,没想到真的有人会把他的话记在心里还付诸实践。他看到这只桃子安稳地呆在包里,随着周秾一起到后台准备,记起她上台前投来的炽热的目光。周秾上台前几个小时还在水龙头下认真搓掉桃子的绒毛,然后用厨房纸巾一点一点擦干,作为约会的见面礼。 熟透的饱满的大桃子,清洗擦干装在保鲜袋里,粉嫩嫩的,一人一只,撕掉皮就可以直接吃。吃了好久的烧烤,两个都有点腻味了,于是一人扒一只桃子慢慢地吃着。 余念尽量吃得很优雅了,但是路边摊毕竟条件有限。于是他学着周秾的样子,大口大口吞咽着一抿就化了的桃肉,来不及咽下的清甜汁水残留在嘴边下巴上,湿漉漉亮晶晶,没时间用手背揩去。柔软桃肉被按压流出的汁水顺着手指滴落在路边,汇成一个小小的湖泊——它将成为蚂蚁王国寻找到的第一汪甜泉。桃子就是桃子,终究无法被人造香精替代。 抽出纸巾擦手,无法抹去的粘腻触感仍然停留在手心,周秾想起那个夏夜的粘腻心事,想起在余念的声音诱导下进行的第一次高潮,想起桃子,桃子味的一切,以及离她一臂距离的桃子味的余念。而桃子余念正从包里掏出湿巾。 于是那些潮湿绮丽的幻想也一并被擦掉了。周秾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小鸟,重新老实起来。 返程的路上,周秾重新揽住了余念的腰间,体温无可避免地从薄薄的衬衫底下透过来。“到家啦,下次见!”她从摩托车后座蹦下来,欢快地挥了挥手,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钻回了自己栖息的巢穴。 “拜拜!”余念也笑着道别。 下一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周秾趴在床上想着。 她没想到下次来得这么快。 11恶龙与骑士 “我来迟了。”余念拉开了圆桌的最后一把椅子。美术社社长殷勤地向他递上了菜单,问他还有什么要点的。这是一家百年老店,菜品味道很正宗,价格也不菲。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于是余念大手一挥,加了一只脆皮烧鹅,又给每人点了一盅佛跳墙。社长脸都开始扭曲了,余念才好笑地发消息和他说这顿饭钱他们两个AA。看到此消息社长脸色才由绿转红,菜还没上就站起来敬了一圈的酒,引得众人惶恐十分。 余念这时候才发现左手边坐的是周秾。周秾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简约高挑又有气质,嘴上搽了淡淡的唇蜜,笑起来亮晶晶的。余念的格纹毛呢大衣刚进来就脱下挂在了椅背上,露出了里面黑色的羊绒毛衣,柔软的织物勾勒出胸肌的曲线,无端端多了几分惑人。 “你好呀。”他轻笑着打招呼,唇舌搅动之间露出了银白色的舌钉,像是鲜红蚌肉里的珍珠。虽然早就知道余念就是jellyfish,但是亲眼看到学长的舌钉还是给了周秾不小的冲击。 在网线那一头出现过的、一直让她念念不忘的是这颗珠子吗?还是学长像挑选饰品一样选中一颗,在镜子前探出上挑的舌,用尖锐的钉子穿过无法愈合的孔洞,然后旋回上端的珠子。打洞的时候是不是流了很多血呢?那块软肉是不是一直无助地颤抖着?结果只能迎来白手套肆意的亵玩。如果是我给学长穿孔就好了。周秾充满恶意又甜蜜地幻想着。 他是赛博世界里最受欢迎的男妓,无数窥探顺着网线伸出触须,像是密密麻麻的红绳将他捆绑。爱语堆迭而成他一步步攀升的台阶,他被一双双欲望之手托举着升上高潮,明明身处高空,却堕入无底欲望之渊。但是在现实中他又披起皮囊,成了那个衣冠楚楚的、正直到彷佛没有任何情欲的温柔学长。这种鲜明的反差简直要让周秾愉悦到战栗。 - 蜜糖色的脆皮烧鹅,蘸上开胃的酸梅酱,完美中和了鹅皮上多余的脂肪,口感肥而不腻;煲仔饭上的腊肠肥瘦均匀,透明的油脂混合着红色的瘦肉,片得薄薄的,散发出白酒的醇香,搭配上翠生生的小青菜,色调和谐而均衡;一人一盅的佛跳墙,汤色金黄而黏稠,花胶软糯,鲍鱼弹牙,海参柔中带韧,火腿更为其增添了几分烟熏火燎的独特风味。 吃完晚饭,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KTV赶,一路上如蝗虫过境,黑压压的一大片。为首的蝗王是颇有几分醉意的社长,搭着副社长的肩膀,脚步如凌波微步一般玄妙,好悬没把副社长晃到地上。余念和周秾走在最后,一路上低声聊天,气氛松快。 后来发生的事余念就不太记得了。他头好晃,只记得自己唱了第一首歌热场,然后大家一起摇骰子拼酒,陆陆续续也喝了几杯。他酒量不太好,在餐厅本就已经喝了点儿,现在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沙发上乱七八糟躺了几条人,好像什么聚众淫乱的现场。他默默叹了口气,迟钝的感官渐渐回笼,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躺在他的大腿上,还穿着眼熟的毛衣。 余念轻轻拨开乱蓬蓬的头发,果然是她。周秾的眼皮好像感受到了刺眼的光,眉毛不安地蹙了起来,脸往余念的腿上蹭了几下。古龙水蒙在衣袖里,被皮肤的热度所激发,混合着他特有的体香,给了周秾一些熟悉的安全感。 余念感觉有点好笑。他打算叫醒周秾一起回家,太晚了不安全,于是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用气声喊她:“周秾,该起床啦。” 周秾迷迷蒙蒙醒来,呢喃了一声:“妈妈。”上下嘴唇轻轻碰在一起又分开,咂摸出一声柔软的呼唤,柔和的气流顺着他的耳根一直游到跳动如擂鼓的心脏。 他好像一瞬间失聪了。气氛灯在头顶不住地旋转着,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斑。周围安静得不可思议,在眩晕中他感觉自己也在一圈圈跟着旋转。心动原来如此理所应当,就像行星绕着恒星旋转,只是被吸引,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 沙发上的人在一片哀嚎中陆陆续续醒来,然后在社长的分配下各自回家。余念扛着周秾,像是扛了一根软绵绵的面条,面条还控制不住地往地上栽倒,于是余念只能无奈地把她送到家门口。周秾输密码时毫不设防,余念只能偏转过头去。 好不容易把人送回家,余念来到电梯口打算回家,却看见刚才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兴冲冲地抓着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衣物堵在了他面前。 “学长,我不想回去了。我可以去你家吗?”虽然是问句,但是她已经拿上了换洗衣物,还关上了自己家的大门。 好无理的要求。但是提出要求的人有着最纯真的眼神和最恳切的语气,一时让他无法拒绝。 ——求求你了。 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我还记得我家密码呢。 …… 余念无奈了,但周秾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很高兴地贴着他站在电梯里面。下电梯,步行,然后上电梯。周秾连脚步都要和他同频。 请进吧。余念拉开了房门,抱了一床被子打算去睡沙发,却被周秾反手按住了。她把他推倒在柔软的床品之间,俯身,影子渐渐笼罩上他,像是恶龙逐渐展开自己的翅膀,连星月都遮蔽。 “可以吗?”周秾问道。 12天使 余念迟疑了。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已经说明了他的底线在后退。可能是因为那一声柔软的称呼,可能是因为黑暗里倒映着他面庞的那对瞳孔,或者是因为托着他脸颊的温热的双手。 鬼使神差地,他微微点了点头,从唇缝逸出一声轻轻浅浅的叹息。酒精误人啊。 酒精好像从鼻腔里、嘴唇上还有湿润的眼球黏膜里蒸发出来,灼伤了周围的一切。他的视线模糊一片,只能感受炽热的鼻息,反复靠近他的耳软骨,用鼻尖磨蹭,用整齐的牙齿轻轻叼起,留下啮痕。然后是灵活的舌尖,含吮着敏感的耳垂,进而顺着耳道留下湿哒哒的水痕,像是夏天雨后蜗牛爬过留下的黏液。 周秾满意地品尝了一道开胃点心,开始慢条斯理地剥她礼物的包装纸。解开大衣的纽扣,柔韧的胸脯隔着羊绒毛衣在她掌心之下起伏,像是在茧房里挣扎的蛾蛹,胸前的两点被棉质的打底牢牢束缚着,看似一丝不苟,却在轻轻摩擦时敏感立起,渴望着更多的亵玩。“这么敏感呀,下次给你穿环好不好呀?”轻轻揉搓一会儿,乳尖就会充血,然后在酒精的凉意中微微瑟缩,却倔强地不肯缩回去,像是雪白喜饼上红艳艳的一点。然后尖锐的针穿过,猎物在哀嚎,猎人却在想象中亲亲猎物皱起的眉头,拭去乳尖流出的处子之血。 余念用小臂遮挡着脸,不愿泄露出满脸的的春色,舌尖却淫荡地吐出一小块儿。于是周秾轻轻地捏着他的下巴,将三根手指伸进了湿热的口腔,温柔地说:“学长,可以含住我的手指吗?……对,就这样,学长好乖好棒。”余念努力含着不断进犯的手指,想要用舌头来抵抗敌人的攻势,舌头却卖主求荣,主动勾缠起了手指。 舌头酥酥麻麻的,从指根的间隙划过,舔到了因为健身留下的茧子,让周秾感觉痒痒的。指尖这时已经抵到喉口了,触碰到敏感的黏膜,喉结一缩一缩的,不像是推拒,倒像是要把手指更深地咽下,融入到自己的血肉中去。“哈……”余念大张着嘴,几乎快要窒息。 周秾于是很有分寸地把手指缩了回去,顺着大量分泌的唾液,用中指和食指夹着他的钉子玩弄,像是在用舌钉上下操弄着他的软舌。舌头此刻变做了被钉在案板上的鳝鱼,不停地挣扎却怎样也无法逃离,只是被拇指托住,残忍地揪了出来。“咕啾”一声,一大堆涎水也被带了出来,顺着指尖和下颌骨向下流去。手指终于仁慈地离开了,淫靡的银丝却在指尖和舌头之间拉开,哪怕“啪”的一声碎成两半,仍在依依不舍地挽留着。 动作间好像硌到了什么管状的东西,周秾疑惑地抓起来,却被余念一把抓过然后扔进了床头柜。但是该怎么和余念说呢,自己已经看见了,是润滑剂。曾经均匀覆盖在余念阴茎上的水性液体,顺着上下起伏的动作逐渐被他的体温捂热。但是现在,她要让余念的身体记住她双手的温度。 裤链被解开,黏黏滑滑的阴茎探了出来。“学长,你真的需要润滑剂吗,都湿得不成样子了。” 周秾摸了一把,把满手的前列腺液展示给了余念看,在黑暗中也能反射出隐隐的亮光。像是铝管包装的药膏,一打开盖子,膏体就不断往外冒,连合上盖子的机会也不肯给。余念想要捂住自己的燥热的脸,却被周秾的拉开,另一只手顺势就把黏液抹在了顺着不稳呼吸起起伏伏的腹肌上。 然后周秾狡黠地笑了。她扯开裤子,把自己的阴茎也拿了出来,和余念的放在一起摩擦,还坏心眼地把余念的手拉了过来,费力地包裹了两根的一半。 “你是男生?!”余念出离震惊了。 “不是哦。”周秾把他当手继续往后拉去,弯曲的指节蹭过了勃起的阴蒂,让她敏感地抖了一下。手指被滑腻的软肉包裹着,陷进去的触感像是丝滑的蜂蜜。“我是扶她,你可以接受吗?”周秾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 余念想起来他曾经抱着情欲眼光欣赏过的天使画像,传说中圣洁的天使也是两性之身,男女的结合却给了天使无与伦比的美丽胴体,像是造物主的奇迹。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你比我们普通人更加接近神明。是你的话,无论怎样都可以。”然后他用另一只手重新包裹住了两人的性器,抹匀两人的前精,认真地上下撸动,时不时拨弄着敏感的系带。第一只手轻轻绕着周秾像刺猬柔软腹部的阴部打转,指尖不大熟练地刺激着阴核。 周秾的阴茎很漂亮,没有什么毛发,像是果冻章鱼的粉色触角,在余念的撩拨下变得越来越坚硬,然后在余念的腹肌上含羞带怯地吐露了自己的心声。熟练度拉满的余念想要让新手高潮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周秾在他柔软的掌心蹭了蹭,又很快地勃起了。“学长,我还想再来一次~” 看着那双含羞带怯,盛满春水的眼睛,余念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13废墟之王 周秾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枕在学长柔软的胸肌上,身下没有什么黏腻的感觉,床单被套都换了干净的,显然是余念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进行了事后处理。到处都没有异味,只有学长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带给她一夜好眠。学长的床睡起来好舒服,她蹭了蹭温热的胸膛,有点不太想起床了。 但是为了报答学长的善后之情,周秾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悄悄溜下楼去买了早餐,接着又像是黄鼠狼偷鸡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回卧室。 学长真好看。她坐在床边观察学长的睡颜,睫毛长长的,脸色红润,嘴唇饱满,神情像无忧无虑的婴儿一样安详。周秾摸了摸他柔软干燥的头发,想起昨天晚上学长坐在床上,用手指向后耙梳着自己汗湿的额发,他赤裸着半身,眼神带着一点侵略性,像是略有一点扎手的娇艳的玫瑰花,但是他的美足以让每个人忽略他的刺。 “学长,你好漂亮。”周秾红红着脸说。 于是不好意思的人又变成了余念。他的刺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柔软的绒毛,脸颊通红像是熟透了的多汁番茄,于是周秾忍不住咬了他的面颊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 余念在浓浓的豆浆香气中醒了过来。 周秾眨巴着眼睛坐在床头看他,见他醒来,招呼着他去洗漱吃饭,比余念更像这个家里的主人。 坐在餐桌前,余念掰开一次性筷子反复摩擦去掉毛刺,然后才递给周秾,自己再掰第二双。新鲜出炉的小笼包热气腾腾,咬破一个小口就能吮吸到内里鲜美的肉汁,然后扔进嘴里嚼吧嚼吧,沙沙的葱段,三肥七瘦的肉馅儿和着略有嚼劲的面皮,口感味道都无可挑剔。再来一口豆浆顺顺,豆浆微微有些甜,却不是加了糖,而是新鲜黄豆自带的甜味,粗粗拉拉的豆渣被滤去,使得口感更加顺滑。 简单吃过早饭,余念把周秾送到学校去上课,自己跑去了画室继续涂着设计稿,两个人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食堂。 余念坐在明亮的房间里。这是美术社的画室,没有社团活动时就是他一个人的专用画室,之前制作的一些建筑模型也堆放在这里落灰。他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一个自己特别满意的设计稿,就算是评选上优秀作业的稿子也达不到他的预期。 等到周秾推开画室大门的时候,发现了一地废稿之中包围的余念。他手指沾着铅笔的黑印,白衬衫也有点皱巴巴的,却像是坐在废墟之上的国王。 余念眉毛紧锁,神情严肃,眼睛死死盯着画面,连周秾推门进来都不知道。铅笔刷刷地摩擦着粗糙的纸面,留下一道道浓黑的印迹。 于是周秾安静地坐到一旁等待着他结束。等余念感觉到自己的饥饿时,天色已经渐晚了,他这才看见了边上的周秾,很抱歉地收起画具:“是不是等很久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洗净双手来到食堂,正好赶上用餐的尾声。周秾端着餐盘担心地问:“学长中午有吃饭吗?” “吃了外面售货机的三明治。” “下次吃速食的话最好拿去微波炉叮一下,热的吃了胃也不难受。” 余念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把她说的话记到了心里。 用餐到了尾声,余念听到了隔壁桌正在欢快地讨论着八卦: “我们院有个男的在网上做网黄给女朋友发现了!” 余念心里一惊,耳朵已经悄悄竖了起来。 “对啊,他女朋友还特地去看了一场直播,看见他一直向观众要礼物呢!直播间有人刷礼物让他学狗叫,他还真的汪了!太媚粉了!”他描述地有声有色,好像亲眼目睹了这场闹剧。 “还有这种人!”对面的人也很义愤填膺,仿佛经历了男友当网黄的是他本人。 余念拿勺子的手突然顿了顿。他迟疑了一会儿,把最后一勺放进了嘴里,然后把调羹搁回了餐盘上。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和食不下咽时怎么回事?他想,我一没露脸,二没收粉丝礼物,没答应过过分的要求,这怎么能算网黄媚粉呢。 于是他开始思考自己的直播生涯,如果恋爱了,他就停止直播,这段往事还是就此尘封吧。 周秾歪了歪脑袋,眨巴眨巴眼,有点坏心眼地说:“学长,我有一个可喜欢的网黄呢,以后推给你。” 余念喝的最后一口汤几乎要喷出来。 14珍珠 自从那一夜之后,周秾就常常造访余念的家,通常是分享一些食物,吃完了两个人就一起去健身,或者余念画画,周秾坐在他对面写作业,写不出来就偷瞄人家。出格的事没有再发生,没有喝醉的两人处于一种手不小心碰到了都会脸红的纯情状态。 “你凭什么作业这么少。”周秾忿忿不平。 “我们系读五年。”余念一句话杀死了比赛。 而随着周秾的到来,余念的家里好像多了一些人情味儿。周秾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发现橱柜里多出了两人份的碗筷和餐盘,两个敦实的陶瓷勺子紧紧地挨在一起。余念羞涩中带着自信:“这是我在陶瓷课上做的,很有质感吧。” 何止是有质感,一个勺子快有一个小碗大,举起来重得像在举铁。周秾发自内心地竖起了大拇指,对着两个饭勺赞不绝口。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两套,像是不欢迎第三个人的出现;这是一个只对周秾开放的空间。 余念也感觉自己的家里变满了一点。厚重的窗帘被束起,透出久违的阳光,窗台边摆着周秾送的熊童子盆栽,舒展着小小的绿色熊掌。他和周秾肆意躺在懒人沙发上打电玩,窗户开着,邻居家的阵阵面包香气透过结界,好像把空气都染成了金黄色。他坐在画架前也不再像以前这么焦虑了,不够完美的作品丢在地上,又被周秾好好地收拾起来。“纸很贵的。”她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一迭画稿,“画得这么牛,你不要的话就送给我咯。” 余念唾弃自己内心生出的隐秘的喜悦。 他明白自己不值得被爱,就像是一张废弃的设计手稿,表面华美异常,内部却经不起推敲。畸形的生理需求让他成为自傲又自卑的人,高潮之后只能陷入无止尽的自我厌弃。他枯坐在废墟之上,等着黄昏把一切都掩盖成富丽堂皇。周秾不知道他的卑劣的直播生涯,尽管一切用具连同过往已经被黑袋子装着丢进了垃圾桶。这是对年轻女孩的欺骗和利用。 余念数次想要告诉周秾实情,却又在张嘴的那一瞬间失声。他想能不能用一种戏谑的态度说出来呢,比如学妹,其实我以前是网黄?不不不,这样不行,会吓到她的。会有人能接受在互联网上出卖贞操的男人吗? 余念茫然了。在第一次按下直播按钮的那一刻他就想过,他会遭报应的,但是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而又不可接受。囿于短暂快感的他轻易埋下了给未来自己的地雷,以至于在通过每一段桥梁的时候都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 周秾无措地看着快要崩溃的余念,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摆。毕竟她才刚拉开抽屉的一条缝隙寻找,为了给切到手的余念拿一个OK绷。 余念在厨房里说着药箱在床头柜里,过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扔下水果刀带着受伤的手指冲回房间,看到了正捏着一只漏网之鱼玩具的周秾,半开的抽屉里还敞着很多专业的收音装备。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想起之前周秾的试探,语气带着一点惶然:“你、你都知道了?” 周秾恶劣的心思被勾起来了。她说:“学长是在当游戏主播吗?那这个玩具又是怎么回事呢?说起来,学长和我看过的一个主播声音很像呢,名字也很像。难道说……” 然后她收了声,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周秾看到了余念苍白的脸色和落下来的泪水,不是以往那种夹杂着高潮愉悦的泪,而是带着不安与心碎的凄然泪水。 “学长,不要哭,我不说啦……”她捧起他的脸,用指腹轻轻抹干他被打湿的睫毛,然后温柔地含住了他的嘴唇。咸咸的、涩涩的,这是一滴会在周秾心脏里变成珍珠的眼泪。 她感知到了所有他没有说出口的情绪,于是亲昵地用额头抵住他蹭了蹭,像是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小动物。 “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呀,不要感到羞耻。每个人的癖好也都是多种多样的,像我,我的癖好就是学长。” “那么学长,”她笑眯眯地询问他,“你愿意和我做爱吗?” 15一片灰烬 “就在这里吗?”余念垂着头,刚刚还惨白一片的脸迅速染上了红晕,变成了一只饱满多汁的桃,眼尾的泪痕烧干,透出诱惑。周秾要被他迷得找不到北了,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第一次在床上,可以吗?” 周秾用手掌托着他的脸,轻轻歪着头看他的眼睛。她的拇指陷进余念柔软的腮肉里面,好像有电流顺着她的指纹一圈圈地向余念的全身扩散。于是余念闭起眼睛,凑近周秾,两个人的嘴唇贴到了一块,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交织在一起。周秾把右手往后捎了捎,扣住了余念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亲吻。 在洒满阳光的大床上,少女坐着,身前的青年跪坐在她的双膝之间,虔诚地向自己的情欲女神阿弗洛狄忒献上自己的吻、身体乃至灵魂。 - “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周秾察觉到余念身体的紧绷,带着安抚性质地呼噜呼噜了他的后背。余念把自己的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面,乱糟糟的头发中只露出一小半通红的耳尖,在周秾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摸之下几乎要化成一滩春水。后腰的敏感之处突然被摸到,余念战栗了一下,像过电一般喊了一声:“周秾!” “学长,叫我的小名。”周秾摸了摸他柔软潮湿的唇。 “弄弄……”于是余念的声音又软了下去,几乎像是从鼻腔里溢出来的呢喃,带着撒娇的尾音。 “嗯,我在。” 她慢条斯理地掀开余念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背脊,灵活的手指游走在每一节脊柱的侧面,又顺着每一束肌肉纤维的走向推进,轻拢慢捻,但对于正处在油锅之上的余念来说,这根滑动的手指无疑是隔靴搔痒。听到轻微的吸气声,周秾好像明白了他的急切,一把扯下了余念的底裤,于是饱满细肉就这样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像刚出炉的黄油小面包一样蓬松。 余念紧张地颤抖着,臀肉在空中漾出一圈圈的臀波。哪怕事前做了很细致的清洁,在此刻他也是忐忑着的。周秾揪着那团肉向外扯去,又松手弹回,然后用力地拍打,发出皮肉接触的响声——也许她天生知道怎么让别人陷入难以抽身的情欲之中。殷红的巴掌印逐渐从血肉之下浮现出来。 周秾撕开了指套的包装袋,接着润滑油轻轻地揉着穴口,希望它能变得松软一些。但是理论总是和实践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周秾刚进去一个指节,就感受到了层层迭迭肠肉的推拒。当余念感受到周秾的为难时,他松了一口气,也许主动权终于能回到他的手上了。然后他艰难地撑起发软的膝盖,两臂前伸,把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出来。 “弄弄,摸摸我的胸,还有我的……”剩下的话说不出口,学生却很上道,一只手在他的乳首徘徊,另一只手覆上了他滚烫的下体。“是这里吗学长?你喜欢叫阴茎,还是肉棒?”有时学生太好学也是一种烦恼。 更令余老师苦恼的是,当周秾开始撸动他的阴茎时,顺着马眼流出的不仅仅有黏腻的前精,还有他止不住的喘息,卧室一时之间充满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乳头也被灵巧的手指玩弄着,有时轻轻擦过,有时又带来粗暴的快感。两个人的大腿挨得很紧,余念感觉到漫溢的涎水正顺着他微昂的下颌流下,那种黏稠的感觉被两人燥热的皮肤无限放大。 于是他把舌尖伸出来散热,口中喃喃着:“弄弄,好热,好舒服。”达到顶峰的时候,他转头看向周秾,露出了一个有点涣散的微笑。 周秾被勾引到快要唧唧爆炸了,她用犬齿撕开包装,迅速地给自己套上了保险套,然后继续开疆拓土。湿热的媚肉紧紧地吸吮着她的手指不愿放开,于是她明白时机已经成熟。 余念笑着笑着,突然“呃啊“一声后,就说不出话了。 纤长的手指绞紧了床单,又松开,一下一下,像是心脏的收缩和舒张,将素色的床单揉皱。后面的人强硬地将手指探进他的指缝,用力攥住,还将舌头探过来,黏糊糊地和他接吻,用舌尖拨弄他的唇钉。 失神的余念不记得具体的抽插过程,但是他会永远记得与他相贴的那条大腿传来的体温,滚烫到似乎要将他一起燃烧殆尽。在一片灰烬的废墟中人们只能找到两颗紧挨的心脏,鲜红地共振着。 快要射精时,周秾空白一片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小时候得到的航空母舰乐高玩具,她饶有兴致地研究图纸,不眠不休地逐步拼搭。那一瞬间的高潮感觉太过强烈,感觉像是拼乐高的最后一块,咔哒一声,严丝合缝,整个模型在那一瞬间被注入了灵魂。周秾从未感觉自己如此鲜活过。 于是她想:我一生都在等待这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