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狗》 第一章 林薇收到房东通知的时候还在上班,工作时间不能看手机,所以等她下班后看到消息,有什么意见也晚了。 “你里面那间今天有人过来问了,晚上七点他会过来看。” 房东倒不是好心提醒她注意隐私,只是知道林薇脸皮厚,付了一间房的价格,却占了两间的便宜。之前房东看她可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能有人租了另外一间,她当然要林薇把她的东西收拾出去。 林薇搬来这个城中村已经有半年了,她现在租的这房子算是老破小,房东抠的不行,哪怕里面到处掉墙皮,开缝,时不时停水停电,她也没有一点装修的打算。但好在这里地段好,离车站,菜市场近,周边工厂也多。 因为她真的很想要个卧室能远离厕所和厨房的房间,所以一开始她考虑的是一室一厅,可惜一个人租价格不划算。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两室一厅,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间。 这半年来根本无人问津剩余的那间次卧,林薇就自然而然地多占了点便宜。而且那门是坏的,房东也防不住,她平时都是把那里当杂物间使的。 今天周五,五点就下班了,明天迎接一个月一次的双休。林薇懒得买菜,捎了份炒粉,就晃悠晃悠地回了家。一路上她都在烦恼,要是换以前别说是和外人合租同居,就让她往老破小里多踏一步都要不乐意。 今时不同往日,林薇只能祈祷她的室友是个女人,没有别的条件,只要是个女人就好,千万别是一个男的。一个是担心安全问题,另一个是她在城中村里见识了太多太多又脏又臭的男人,他们不讲卫生,满口脏话,爱吹牛逼,这怎么能忍? 看到门口那些装着硬纸壳和塑料瓶的麻袋,林薇就知道那另一个租客提前来了。这些废品是她拾来的,她打算有空就拿去卖掉,她不敢放在走廊,怕被老头老太太偷,平时都堆在次卧。 门是开的,客厅里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她在扫地,林薇无语,这水泥地板有什么好扫的,灰扑扑的,再怎么扫都一个样。那男的也是穿着厂服,上面好像被沾了很多黑色的机油,显得很脏。 林薇拎着炒粉,站在门口不太想进去,老天爷啊,居然还真是个男的。正在林薇纠结要不要开口打招呼的时候,那男人听到有动静,停了动作,回头主动向她问了好。 “你好。” “你好。”林薇尴尬地回了嘴,想马上溜回房间。那男人看上去太有压迫感了,虽然长相出乎她的意料,和壮实的身材不同,他有一张还算不错,白净的,比较适合文艺男,软饭男的脸。但他的声音很难听,嗓子像是被玻璃喇过的,林薇想这男的是声带受过伤吗,说个“你好”都让人觉得刺耳。 更让林薇不安的是,这脸和这声音都让她觉得熟悉,莫名其妙的熟悉,只是她忘了在哪里见过听过。 她从来不在卧室里吃饭的,可她现在实在是做不到和这男的共处,她挪步去向主卧,在心里默默地把搬家提上议程。 就在她快进入主卧时,那刺耳的声音从男人的嘴里突然吐出,而他说的话让林薇头皮发麻。 “林薇……” “好久不见,你怎么成了个瘸子?” 林薇扶住门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感觉她寒毛都立起来了,一直被她努力忽视的瘸腿也开始疼痛。她回头,那男人正温柔地对她笑着。男人笑弯的眼睛像一滩黑水,里面肮脏又冰冷,一点点地把林薇的魂拖了进去,溺毙。 房东为什么觉得她可怜?还不是因为她是个瘸了脚的。 第二章 “你还记得我吗?你的同学,许川。” 许川的笑看得林薇心里发毛,在记忆里扒拉半天,她也没想起有这么一号人。这不怪她,她现在28岁,学生时代已经离她太过遥远,那么快乐的日子对她来说就像上辈子一样。 “啊……对不起,我忘了。” 林薇讪讪地抓抓脸,被可能是曾经的同学发现自己现在混成这样,有点尴尬。 不过还好他也没混出个人样,这不也是个穷到来合租的吗,那间次卧没有窗户,又小又黑,价格还不如她的。反正都是成年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很快尴尬被埋怨取代,这个许川什么意思啊?明明烂得不分高下,他还想取笑她,看到她瘸了,心里有优越感吗? “你以前欺负过我,林薇。” 如果可以,林薇真的很想翻个大白眼,多大岁数了,这是在干嘛?用十多年前的事来说事吗?这人真没劲。而且她什么时候欺负过他了,在她印象里,校园时代的她向来都是受欢迎的,她和所有人都处的来。她忙着和好朋友到处耍呢,什么时候欺负这么这么一个人了。 同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生活磋磨了林薇的傲气,这些想法她现在敢说出口吗?当然不敢。就算她记不得,也只能道歉,只会道歉。 “如果我欺负过你,那我真的非常对不起,不然我请你吃顿——” 话还没说完,许川又开口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断了条腿,就是报应了吗?” “我还想这辈子都没可能见到你了,老天爷真不公平,你居然只是断了腿,你还能动,能走,能去捡垃圾,你这种人怎么能有工作,你就该配捡一辈子垃圾,生活在垃圾推里。” “林薇你不记得我,你真搞笑,你以前那么瞧不起我,骂我,编排我,在学校排挤我,然后在这里说得这么轻飘飘,你居然不记得了,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现在是下午六点多,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屋子里没开灯,昏暗的光线让许川这张笑脸变得扭曲,面目可憎。面前突然变脸,有些魔怔的,在碎碎念的男人真的把林薇吓坏了,加上他嘶哑的音色,活脱脱像个精神病。 林薇哪里敢和精神病碰一碰,只能口不择言地道歉,试图稳定他的情绪。“对不起,真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对不起……” 她右手伸进口袋,按着手机,想如果许川要是发疯,对她动手,那她就马上报警。 但很快,许川就停止了碎碎念,看向林薇的眼神也没那么恶心,笑得人畜无害,一个精神病有这么一张脸真是太可怕了。他张开双臂,主动抱住林薇。 “我开玩笑的,林薇,见到你我真高兴,老同学。” 男人比她高很多,力气也很大,林薇闷在在他怀里有喘不过气,被强迫地感受着他的味道,鼻腔里全是臭烘烘的机油味,林薇双腿有些发软。天啊,他真的是精神病。 第三章 后面的相处倒是没有按林薇预想的发展,许川没再做出离奇的举动。他对刚才吓到林薇的行为进行了道歉,表示他只是见她记不起来,就想吓唬吓唬她。 也对说林薇是瘸子这种冒犯的话说了很多遍遍对不起,再三表示他是不太会说话,嘴笨,没有故意羞辱的意思。此地无银三百两,林薇想。 她大度地表示没关系,“年纪小不懂事,以前要是做错了啥,同学你也别太介意。”她哪里是真的觉得自己有错,没话说了而已。生活毒打了林薇很多次,她当然也不会真心接受许川的道歉。她盘算明天就去找新房子,定时炸弹在身边,此地不宜久留。 许川说要请她吃饭,林薇推拉不过,只好答应。行吧,说了请客,反正她是不会掏一分钱的,不吃白不吃,这炒粉放到明天早上也不会坏。 两人在一家很火爆的大排档落座,他俩还排了一会队,大概是怕林薇空腹等了这么久会不高兴,点完菜,许川就主动跑腿去给她买奶茶。林薇没拒绝,坐在板凳上就自顾自地刷起了手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还怕两人等菜的时候没话聊,尴尬。 平时林薇是不会吃这种大排档的,性价比低,她舍不得,一份炒白菜卖18,怎么好意思的?菜要等很久,许川买奶茶倒快,所以林薇还是没有逃过她不想要的相顾无言。对面的许川在回来后眼睛就没安分过,东看看西看看,反复在她身上扫荡。 她低头努力看手机避免和许川有眼神对视,暗骂这男人该死,有手机不玩看她做什么?就在林薇觉得她快把手机盯穿的时候,终于上菜了。 林薇埋头吃鱼吃肉,觉得好笑,许川点这么多菜,两个人根本吃不完,他口袋里有几个钱啊,这么装。 “你怎么来这里打工了?你在哪个厂上班啊?” “赚钱呗,月饼厂,离这里挺远的,要坐公交。” “工资怎么样?” “一般般,做生做死才5000。” “我干装修的,这活也烂,过几年打算改行……” 听着许川的侃侃而谈,林薇没有接话,敷衍地保持微笑点头。她愈发觉得这人处不得,不久前还在咒骂她,现在却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真可怕。 许川真是她的同学吗?初中?高中?他们班里还有这么和她一样没出息的倒霉蛋的吗? 想起自己的校园时光,她记不得大部分同学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只记得那是一段明亮,美好的日子。最烦恼的事也不过好朋友和另外的同学好了,喜欢的男生看不上自己云云,她从来不烦恼成绩,她爸妈说过考不上也没关系,会给她买一个……这一切都属于曾经那个美丽自信的林薇,而不是这个坐在车来车往,尘土飞扬的路边,扒拉着烤鱼的她。 吃过饭,许川问她能不能陪他再逛逛,他还有很多日用品没买齐,说他们逛晚一点,他还可以请她吃顿夜宵。明显献殷勤,换别人她可能就应了,但配上许川有点阴森森的笑容和刀片嗓,林薇不能勉强自己同意。她回去要买把锁。 她一个人回去洗完澡,往她主卧门上多挂了把锁,就窝在被子里看小说,同时不厌其烦地忽略掉又一个属于同一号码拨来的电话。她倒想看看,对面能坚持打多少次。 终于等上面未接来电的数字到十的时候,她摁了接听。 “喂,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我下班到家。” “薇薇呀,你哥他今天又来找我们了,他那个不像话的你也知道……” 林薇打了个哈切,在被窝里调整到她喜欢的姿势,闭上眼不再去听。睡觉可以隔绝一切烦恼,换房子搬家和这通电话,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吧。 第四章 晚上十一点多,那些商铺摊贩都关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两个卖烧烤的,在路灯稀少的黑暗街道上飘散着碳烟,喝醉酒的人在烤滩旁边骂骂咧咧又放声大笑。 许川失魂落魄地走着,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如果有人靠近他,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在哭。 他后悔了,如果他没有看到那张出租广告,没有添加那个房东的微信,没有选择那间便宜的次卧,没有再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如果他没有做这些事,他就不会想起来自己最糟糕丢人可怜的样子。 林薇,一个曾被他反复写在他书上,墙上,床头的名字,温柔地,深情地,怨恨地,愤怒地。一提到她,许川就能想到那个张扬的美丽少女,披头发或者扎高马尾,肥大土气的校服也能被她穿的很好看,不过更多时候,她压根不会穿校服。她在学校里嚣张跋扈,用鼻孔看人,无所谓学习,老师的话她从来不放在眼里。 今天见到的她,瘦弱,憔悴,大大的杏眼底下青黑一片,绑了个低马尾,依旧漂亮,但失去了光泽。被说会道歉,会低头妥协,28岁的林薇已经失去了十多年前底气十足霸凌他的样子且过得很惨。残疾人,有份很累的流水线工作,住着很烂的房子,会捡垃圾来卖,真是报应,不值得同情。 在两个小时前,许川从超市出来,走进了一家五金店。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买了把电锯和榔头,他想他自己有麻绳,找不到大块的防水布,雨衣也能凑合…… 杀了她,杀了这个贱女人,人生的不幸由她造成,不是吗?她骂你下贱,下流,说话像死鸭,喂你吃过垃圾,扔掉你的书本,让你的课桌成为垃圾桶,唆使同学孤立你,排挤你,不仅是你被嘲笑,你的爸爸妈妈也成了他们嘴里取乐的对象。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穷,你不够光鲜,声音不够正常,成绩也不突出,没有朋友会维护你。最过分的是,你还喜欢她,不自量力地暗恋她,还胆大包天地向她表白。 你写的情书被四处传阅,最后换来她一句,“真倒霉,我为什么要被你喜欢啊?” 她只是瘸了条腿而已,她怎么还能活着?她两条腿都应该被锯断,扔进厕所。她现在看上去惨吗,还不够惨。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睡得正香的林薇被浴室的哗啦啦的水声吵醒,起床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难得不加班能早睡,明天王芝琪还约了她出门。掀开被子刚想骂出口,但没一会又泄气地钻了回去。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忍。 在半梦半醒间,肯定是后半夜了,林薇迷糊地睁开眼,听到有人在客厅走来走去,反复徘徊,然后在她门口停了下来,一片寂静。林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心跳到了嗓子眼,马上做好报警准备。正当她要开口询问,脚步声重新响起,缓缓远离,随后从次卧的位置响起吱呀的关门声。 一晚上受了太多外界刺激,林薇根本睡不着,心跳还没有平复下去。她在通话记录里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陈唯熙的号码,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在高中彻底结束后唯一一个有过几次往来的人。林薇复制了她号码,在微信申请添加好友,直接用申请栏问她。 “你知道许川是谁吗?” 第五章 ——他之前给你写过情书,他可喜欢你了,记得吗?他们一家子都神经兮兮的,他妈高三有一阵子天天来学校说要给他儿子送饭,他高二下学期就不读了。 ——哦……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死鸭哥啊 林薇在给陈唯熙打字的空隙,眼睛死死地盯着称上显示的数字,收废品的都很会缺斤少两。她昨晚被惊醒后再也没睡着,连夜收拾完行李衣服,她今天也没和王芝琪出去,早上等许川出门,她才敢出来收拾其余的东西。 等她把那些废品卖完,她就跑路,再值的房租也没命重要。 林薇想起来这个许川就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他穿着两套永远洗不干净、皱巴巴的校服,散发着一股腌入味的中药味,走路头低低的,喜欢趴在桌上自言自语,一副很累很困的样子。他又瘦又高,像根杆子,他还不剪头发,乱糟糟的,刘海总是遮住他的眼睛,有人说上面绝对有虱子。他和班级格格不入,没人喜欢他。 而她开始欺负许川,从收到那封情书开始。被这种怪胎喜欢,简直是奇耻大辱。她不是故意记不住他的, 三年高中,她心思全扑在喜欢的男生身上了。她看不顺眼和看不顺眼她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许川这么一个人,他遭受的任何事对那时的林薇来说,就是消遣的乐子,不足为奇。说他几句他又不会掉层皮,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讨厌他啊。高二下学期她甚至都没注意过他中途辍学了。 林薇上一次搬家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个男同事骚扰,还不到半年,她又要转移阵地了。她只想要稳定的生活,住的再差,工作再累,至少是安稳的,生命安全不会受到威胁。 和一个被自己霸凌过的受害者共处一室,她这个凶手怎么能安心。上一秒骂她,下一秒又请她吃饭,看上去不计较了,然后半夜站在她门口。林薇真的害怕,还是越早跑路越好,杜绝和他产生任何纠葛。退一万步讲,法治社会,命案可没彻底消失。 她算好了许川这个时候大概不会回来,没人上班会在上午十点回来,方便她偷偷搬走。房东那边她发了消息,对方还没回,抠门老太太只有收钱的时候在线。算了,先斩后奏,谁也别想拦着她跑路! 最后一次回这个老破小,林薇庆幸自己东西少,打个车随时就能走。她打算先找个便宜旅馆住一晚,放个行李,城中村的出租房遍地都是,不怕找不着。 林薇最后一次进入这昏暗的楼道,水泥地上全是墙皮,没装修的工地估计都比这强,难怪地段好还人少,她不会怀恋这里的。 打开门,她看到自己那个黑色行李箱被敞开放在客厅地板上,里面空空如也,昨晚她装好的衣服不翼而飞。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出身尖叫,下一秒“咚”的一声,就倒在了水泥地上。 天旋地转,她的后脑勺有血流了出来,她想喊,尝试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什么东西都不想不了了,剧烈的疼痛和耳鸣让她晕厥。她闭上眼的最后一秒,映入眼帘的是那双黑色运动鞋。 开始变态 预警:男主恶心怂包 许川愣愣地看着面前沾染尘土的行李箱,一双狗眼要瞪出来。他听到里面微弱的哼声,想起以前他爸无数次暴怒地摔碗掀桌,骂他窝囊,孬种一个,他拉开行李箱拉链,绝望地发现他爸说得真没错。 许川把林薇装进行李箱里,下定决心带去郊外抛尸。他开了很久的摩托车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挖好坑,箱子丢下去,把最后一铲土盖好,折磨他十余年的仇人终于长埋于六尺之下。 按理来说,他挖的坑够深,土压得够严实,林薇就算还活着,喊救命也不会有人听到,早晚会被憋死。许川决定骑上摩托离开,却听到了真切的林薇的声音,就从那地里传来。 “许川……救救我……对不起……” “帮帮忙……救救我……” “我不想死……救我……” ………… 许川疯了一样去刨土,把行李箱拖了出来,沉甸甸的,他隔着外层去摸,感受到了她身体还有微弱的起伏,他瘫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许川也害怕,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他锤破林薇的头,手现在都还在抖。他的手法也是漏洞百出,大白天去埋尸,一路上舍不得错过任何一个摄像头,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他只有在幻想杀掉林薇时是痛快的,冲动过后,他只剩恐惧。林薇活着脾气就那么坏,死了还不得变成恶鬼,就算鬼放过他,法律也不会放过他,杀人偿命,他会吃枪子…… 他拎起林薇,再次固定在后座。他今天应该去工作,挣钱,继续过着他的狗屎人生,并且庆幸所有人都很忙,没人注意到他带着一个行李箱带出去,又带回来。 林薇现在的状况很要命,她后脑勺受伤又被折进箱子里,被土活埋,只剩一点点气。她在箱子里,被折成小小一团,她头发混乱的贴在脸上,夹杂着血,泪水和一些呕吐物,两眼翻白,一只脚无意识地在一直抽搐。 许川跪在她面前,不知道要怎么把她拿出来,他从麻杆变成铁杆,身体素质好了,其他一点没长进。他又哭了,哭害怕林薇真因他而死,哭自己不争气,对着死猫样的她,居然硬了鸡巴。 他从来没见过林薇还能这样,让他兴奋,死猫也是值得爱怜的。如果林薇知道,她会吐上十天十夜。 烈日当头,楼下行人往来交谈的声音没停过,真是不知道这件荒唐的事该怎么收尾才好。 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要让自己软下去,许川想。他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完全勃起的生殖器,对着濒死的林薇打起了飞机。 恶心、变态、畜生、禽兽……他这么骂自己,然后借着更恶心,变态的幻想射了出来,浓白的精液射在林薇的黑发上,更肮脏了。林薇不知道,她仍然没有意识,不自觉地呕吐着。 狗血(1) 林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傍晚的风吹得她想落泪,喜欢的男生站在她身后。被黄昏笼罩的校园很美,她突然忘了把他约到天台上的目的是什么,一时失语,她只想留住这一刻。 “你别以为所有人都会顺你的意。” “我不会喜欢你,林薇。” 啊,原来这又是一次被拒绝的告白,林薇并不生气,青春期的喜欢过十年后再看,幼稚无比。她回头释然一笑,“我知道了……” …… 一回头,却变了场景,校园消失了,面前是遍地狼藉的家还有尖叫的妈妈。爸爸贪污坐牢,锒铛入狱,哥哥沾赌,欠了一屁股高利贷。催债的人找上家门,值钱的抢,不值钱的砸。十八岁的林薇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卖掉了房子车子,还卖掉了她的衣服,鞋子,包包……对这个家来说,还是杯水车薪。亲朋好友和她家断了关系,能帮一把的一个都没有。她没去上大学,高考后的第二个月就匆匆忙忙地去找工作。她第一次吃到生活的苦,原来没有学历就找不到体面的活。 她打了无数的电话,跑了无数地方,低三下四地问他们需不需要用人,她可以做,她会很认真很努力。她去刷碗,去发传单,去当收银员,去进厂…… “你去干夜场吧,很赚钱的,卖酒拿提成,不累人的。”她哥哥劝她,“你是我妹妹,不会害你的,我只是心疼你,你还年轻。” 那是她做过最傻逼的事。 一开始她还沾沾自喜,跳个舞,撒个娇,往那些男人的怀里靠一靠,就会有人为她花钱,被摸两下也无所谓。她真以为夜场这么轻松,来钱快又容易,黄赌毒的事找不上她。 结果还不到半个月,她被推到在包间的床上,一群男人围着她,有个胖子坐在她身上扇她巴掌,“妈的,臭婊子,你以为你能有多干净!” “干你妈的,今天玩死你!” 林薇再一次回到了这个夜店,楼下的音乐声震得她心脏疼,她站在走廊上,脸火辣辣得疼,裙子被扯烂了。炫彩的灯光让她恍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她想回学校,她想上大学,她想和朋友逛街旅游…… 她像疯子一样边哭边骂边叫,跑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大窗户,外面是是平静的小巷。她打开窗,在那群男人把他扯回去之前,纵身一跃。 多么多么熟悉的地面,肮脏污黑,马上就要落地,她反而感到安心,每次到这一步时她都知道她该醒了。 ………… 许川脱下她的衣服,用热毛巾给她擦身子。林薇这几天的状态要好一点了,眼睛能转动几下子,灌她糖水喝也不会吐出来。 他没敢把她送医院,自己买了云南白药,绷带纱布,自己每天给她上药处理,提心吊胆地给她吊命。在此期间,他写好了遗书,把所有的积蓄都转给了她妹妹,决定如果林薇死在他这里,他就自杀。他妹妹没多问,因为他知道他哥脑子有问题,和正常人想法不一样。 还好林薇命大,稀里糊涂地还真没死,留了许川一条贱命。 毛巾擦过林薇的胸,胸型很漂亮,圆圆的,乳头也粉粉的,许川想是不是所有女生都这样,他只见过也只摸过林薇一个人的。太龌龊了,她可是病人,他又心虚起来。 毛巾一路向下,擦过凸起的肋骨和平坦的小腹,他不再关注手下的肉体,把注意力转移到明天要不要继续请假上,带他的师傅说因为他已经耽误了很多天工期了…… 他分开林薇的双腿,伸进隐私的地方,他做得很自然,不再羞耻。但这时他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注视自己,他停下动作,抬头对上了那双喷着怒火的眼睛。 “操你妈,赔钱。” 他听见林薇咬牙切齿地说。 同居 20万,林薇提出来的和解价。许川没有多 说什么,直接往她卡里转了5万,算是默认她的要求。 许川工作了这么些年倒也不是没攒下几十万,他的积蓄都是为了成家娶老婆,盖房子,付彩礼都是要钱的。一时间拿出20万,他心疼。所以他只问他妹要回了5万,后面再挣一点还一点。 林薇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不满地表示要他写欠条并尽快补全剩下的15万,不然就报警,去告他。 “是,你是可以杀了我或者继续伤害我,你不在乎坐不坐牢,但你的家里人呢?故意杀人未遂不是小罪吧?” “你不结婚没有小孩无所谓,你妹妹就不结婚生子了吗?万一未来她小孩工作要政审被你影响,你不会后悔吗?不过也不会有什么好人家愿意娶一个有杀人犯亲哥的女生啦。。” “你爹妈辛辛苦苦一辈子养你,然后你去坐牢,他们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能抬得起头吗? “你最好自私一点,不然20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林薇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可能还要少了。按她的受伤情况,她都要躺icu 了,结果就这么随便地被他糊弄过去。她被他活埋,完全就是故意杀人。 许川用她的指纹开了她手机,给她辞掉了工作,王芝琪来问她怎么不来上班了,许川回复:我要回老家结婚。她妈妈也给她打了很多电话,通通被许川挂掉了,算他做了一件好事。 房东来查过房,看看林薇有没有损坏什么物品,许川借机说他要租一整套。这个老太太都没有注意到前一个房客正半死不活地躺在次卧里。 林薇还发现在这段时间里,她过得相当没有尊严。许川每天给她擦身换衣,还让她穿成人尿不湿…… ………… 三月份春雨下得细密,从半夜下到今早,淅淅沥沥的。林薇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头又开始疼了。 她以为她只昏迷了七八天,没想到快有半个月了。她失去了工作,目前的身体条件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她站久了还是会觉得头晕想吐。 “早上喝粥。”许川走进厨房。 “我不想吃炒蛋了,你去买两个咸鸭蛋回来。”她躺回床上,打着哈欠指使许川。 她和许川兜兜转转又回到故事的起点,开启了诡异的同居生活。许川说可以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林薇同意了,这帮她省了一笔钱。 林薇不再害怕许川,因为她看穿他本质上是一个软弱的人。滔天的恨意没能让他杀了她,都埋进土里了,还给她扒了出来。法律和良心让他不安,就算以后想动手,他也得掂量掂量,他可是个孝子。 …………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小餐桌上,谁都没有说话,粥热乎乎的,配上咸鸭蛋,舒服得让林薇眯起了眼睛。她昏迷这段期间,瘦得只剩把骨头,能正常吃饭真不容易。 对面的许川头发长了也不打理,前额的头发都能遮住他眼睛了,加上下巴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渣,显得他很颓废。林薇一边打量一边想气质果然很重要,光棱角分明,鼻梁高又怎样,看起来还是不讨喜。 “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不要肥肉,不要炸的东西,其他你看着选。” 许川只有晚上会自己煮饭,中午休息时间不长,都是点快餐。 “好,我要去上班了,这碗你放在水池里就行,我回来洗。”许川抬头看她。 两人眼神交汇,林薇像触电一般避开。她又找到一处许川不讨喜的地方,下三白眼显凶。 不担心被杀是一回事,许川还是有着很高的风险指数。林薇神智清明地和他相处了几天,看似风平浪静,仿佛成年人们不会越轨,不会打破平静的生活了,但她心里有了疙瘩。 她在许川的手机里看到了自己昏迷时的裸照,有好几张。真是恶心的蟑螂男,想到这里,林薇陡然没了胃口,起身把碗里剩余的粥倒进了垃圾桶。 忍不了就去洗脚店 周末林薇决定出去走走,虽然外面还是没有太阳,但她受够了这潮湿的房间,被子永远是阴冷的,怎么捂都不暖和。 打开衣柜,不需要纠结穿搭,套件卫衣就完事。她没什么衣服,平时穿厂服穿习惯了,以前是要漂亮,现在是要耐穿。 不过她是不是能找许川要点钱再买几身,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再添一个外貌打理补贴也不过分,到时候再说吧,林薇想。 许川在客厅敲敲打打,他想打个新衣柜,原本的柜子就和这老房子一样旧。里面都被虫子蛀空了,晃两下就会有木屑飘下来,散发的霉味还会沾到衣服上。 “晚上要回来吃吗?”看到林薇换掉睡衣,知道她这是要出门,许川习惯性地问了一嘴。怕到时候做了没人吃,浪费粮食。 林薇注意到那些横七竖八摆放着的木板和他手里逐渐成型的柜子,转了转眼珠,动了点心思。 “回来,晚上你做蒸排骨,再炒个生菜。” “嗯。” “还有……许川你到时候把这衣柜放我房间里吧,你搬进去就好,我的衣服等回来我自己收进去。”林薇理直气壮地说出了她的目的。 “这是我的!” 许川闻言放下手中的工具,脱口而出,惊愕地看着她。他实在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贪心,每天大鱼大肉地供着不够,赔了钱不够,现在连他想给自己打个柜子她都要抢,太得寸进尺了。 林薇被突然涨高的音调和生硬语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怎么了?我要个柜子怎么了?你觉得我很过分吗?你这就受不了了吗,我当初被你埋在土里,脑袋开花你怎么不觉得过分?” 林薇一米六五的个子,在许川面前显然不够看,她不想仰头看他,免得灭了气势,只好放大声音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你别以为这就够了,钱还赔完呢,我受伤的证据可都拍下来了,你床底的那些锯子绳子是干什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林薇散着一头黑色直发,双手抱臂,勾着唇,杏眼里满是鄙夷。如果不是脸色太苍白,头上还绑着纱布,许川竟然真有一时恍惚,仿佛是当初那个目中无人的女孩。 “还有,你手机里我的照片什么时候删,真丢你自己的脸。南街那里洗脚店多的很,忍不住了就去,你好意思打我的主意。” 林薇说完便换好鞋子,“砰”的一声关门出去了,不管许川被戳穿了有多恼怒羞耻。许川涨红了脸,气到颤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辩解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 深夜,林薇来月经疼得睡不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出了一身冷汗。每次她的月事要么不来,要么就来势凶猛。 她下午在外面逛得好好的,突然小腹绞痛,下身涌出一股热流,就知道大事不妙,关键她穿的还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她连忙用包挡着屁股,夹腿快步走了回家。 回来没和许川说话,急忙洗了澡换了衣服,饭吃了一两口就受不住回床上躺着了。不过那衣柜许川还真搬到她房间里去了! 她翻了个身,一瞬间下身汹涌澎湃,血流成河。用手指摸了摸内裤,感受到一片湿润,她欲哭无泪,无奈地掀开被子起床。 厕所里的光亮在黑暗的客厅里非常晃眼,还有像是男人喘息的声音。林薇手里攥着内裤和卫生巾,有点纳闷,许川大半夜不睡觉在里面干嘛啊?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扒着门缝偷窥,原来是许川在自慰。男人的左手隔着一层白色布料放在他粗黑的阴茎上,上下撸动着,嘴里发出隐忍的喘息,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林薇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身材不错,随后又嗤笑他恶心屌丝。真后悔没拿手机,她也要拍他的私密照。 林薇刚想挪开眼睛,突然注意到那个白色的布料有点眼熟,她强忍尴尬,仔细地往他左手那里看了看,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贴着许川性器的白色布料就是她回来洗澡,换下来的,扔在脏衣篓里的,没来得及洗的,带血的内裤。林薇这下子完全分不清究竟是她的肚子更痛,还是头更痛。 鬼压床(h) 林薇这几天没有睡好,老是有种被鬼压床的感觉。明明在头受伤以后,她再也没熬过夜,基本上吃完饭,洗漱完再玩会手机,然后就睡觉,不会超过十点半,睡眠质量比上班的时候好了很多。 而且这两三天她睡得还比平时早,饭吃完的一个小时内就困了,晚上八点睡,白天十点醒。可她就是觉得很疲惫辛苦,每次醒来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浑身酸痛,头也沉得很。 她知道自己醒了,不是在做梦,就是睁不开眼,想动却动不了,灵魂被压在身体里一样。她在混沌中焦急地催促自己:“快醒醒!醒过来!别睡了!”睁开眼,又快到中午了。 ………… 林薇心不在蔫地嚼着饭,许川喊了她两三声都没听见。她寻思着是因为来月经的原因吗,可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你怎么了?很累的样子?”许川生硬地问道。她这些日子都没给过许川好脸,没理过他,他也识相地和她保持距离,不敢主动招惹。 “和你没关系,屁话多。”林薇甩过去一个眼刀,充满怒火。心情本来就差,一看到这个人,她就犯恶心。那条内裤包括那脏衣篓里的所有衣服她全扔了。越听到他的声音越想打他,偏偏他还总是对她摆出一副低眉顺目的小媳妇样,找抽呢。 许川抿紧嘴巴,把脸埋在碗里,后面再也没吱声。 ………… 吃过晚饭,林薇直接回房去了,许川还在厨房慢悠悠地刷着碗。他看上去心情不错,不知道是有什么好事,难得扬起了嘴角。 晚上九点,许川洗完澡,换了条内裤就进了林薇的房间。林薇不知道她配的那把锁一点用都没,轻轻一翘就开了。 床上的女人已经睡着了,好像在做噩梦。她的眉头拧在一块,睫毛颤抖着,一副不安的样子。许川摩挲起她的脸庞,想要安抚她的紧张,光洁的皮肤把他的手掌衬得更加粗粝,也更加让他爱不释手。 “林薇……林薇……”他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神色晦暗。 林薇是很讨厌他碰她的,在她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他两耳光,骂他下贱。许川想他真是疯了,也真是下贱。被这个女人百般羞辱,却还是对她产生了欲望,狗改不了吃屎。 他安慰自己只是欲望,不是感情,男人有欲望很正常的。她花了他这么多钱,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许川先脱掉林薇的上衣,她睡觉不爱穿胸罩,一对白嫩滚圆的玉乳就这么直接地暴露在他眼前。他呼吸炙热,上手对其又揉又捏,没不一会粉色的乳粒便硬了起来,他低头含住,吮吸啃咬,在上面留了几个牙印。他并不担心林薇会醒,这印子到了第二天也会消失。 许川用了点力,在梦中的林薇吃痛,带了点哭腔地呢喃了几句呓语,没有丝毫平日里刁蛮跋扈的样子,这让他更加兴奋。 他的手一路向下,缓缓地褪去了她的睡裤。林薇虽然有条坏腿,走路的姿势不够雅观,但在床上,两条腿都是一样的修长笔直。许川并起她的大腿,把早已勃起挺立的阴茎释放出来,埋进她的腿根,像操穴一样的操了起来。林薇只觉得不舒服,把腿夹得更紧。腿根的肉又白又嫩,竟硬生生地被许川操红了一片。 许川在她的腿间射了第一回,还不够,他还想继续侵略着。 扒掉她的内裤,一口漂亮的小穴就露了出来,她的阴唇粉嫩肥厚,只是月经还没有走干净,穴口上留了点血。许川也不介意有没有血,卫不卫生,无师自通地伸出两根手指便玩弄起她的阴蒂,惹得林薇呻吟起来,流了不少带血的蜜水。 许川想到看过的黄片,有样学样,手指来回地在穴里浅浅抽插着,刚才林薇还只是呻吟,现在就是哭了,像幼猫在叫,比黄片还色情,水也流得更多,打湿了他半个手掌。 深色丑陋的肉棒抵在她的穴上,颜色的极致反差,看得许川喷血,鸡巴硬到发疼。但他还是不敢完全插入,堪堪进了半个龟头,也心满意足地操弄着。 林薇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手和脚无意识地开始挣扎反抗,但是撼动不了身上的男人丝毫。许川在她的身上发泄着欲火,止不住得意地想,年少爱慕的少女最后还是被他压了,他不是别人说的怂包,林薇眼里的软货。他不仅有能力杀了她,还有能力把她压在身下。 最后许川选择射在她的嘴上,因为所有羞辱贬低他的话都从这张嘴里出来。 倒霉的一天 许川今晚没回家,这还是和许川同居这么久他晚上不在家的第一次。 他好像回来过一趟然后又出去了,电饭锅里留着给她保温好的饭菜。林薇对他去了哪里不感兴趣,她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空空,走路都是飘的。 林薇发誓如果许川让她回来没吃上热菜热饭,她一定会委屈地哭出来。今天真是太倒霉了。 白天她去面试一个酒店前台,线上条件说得有多神仙,还说不介意残疾,坐前台脸好就行。结果一见面对方看腿不利索,马上又改口回绝了,白搭她30块钱打车费。 回来坐公交,正好赶上下班晚高峰,半路上司机一个急刹,她没站稳,重重地倒在一个大妈的身上。全车人哄堂大笑,林薇红着脸在大妈的骂骂咧咧中连忙道歉,头都要低到地板上去。 中途还接到了妈妈打来要钱的电话,没事不闻不问,有事道德绑架。说了那么多,林薇就听到一句话:“你不帮衬你哥哥,你还是不是我女儿了?!” 总之,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 ………… 林薇在卫生间里快乐地边看手机边洗澡,手机架在衣钩上放视频,洗澡也不寂寞。玩着身上香香的泡沫,排解了心里很多烦闷,要是有浴缸就好了,她最喜欢泡热水澡,以前…… 她还沉浸在泡浴缸的幻想中,没有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和靠近的脚步声。突然卫生间的门把锁一转,门开了,是许川。 “啊——”林薇魂都吓飞了,连忙捂着身体,顾得了上面,又遮不住下面。 “我操!你神经病吗?!没听到我在洗澡吗?!” 许川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他沉着张脸,眼底一片猩红,像没听到林薇说话一样,直接走了进去。 “我要上厕所。”说完便旁若无人地解开裤子,对着便池放起尿来。 林薇听着哗啦啦的水音,又气又羞,手忙脚乱地绑好浴巾,骂道:“死变态,死色鬼,憋不住尿就剁掉。” 许川提上裤子,本来还知道自己有错不对,被她这么一凶,心里也腾起一股无名火。 他盯着林薇,刚冲过澡的女人脸蛋红扑扑的,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生着气呢,却是说不来的诱人。 他掐着林薇的脖子,没用多大力气就给她抵在了墙上,另一只手扯下她的浴袍,倾身贴了上去。 “我是色鬼?变态?”许川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凑了过去,直到两人鼻尖相抵。距离之近,林薇甚至能看到对方眼眸中自己的身影。 她感受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正抵着自己腿根,明白过来瞬间怂了。如果她现在正面和他产生冲突,她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 恐惧占据了上风,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裸体,强迫自己转变态度,柔声细语地回答:“不是的,我说错了。许川,你冷静一点。” 她毫不怀疑,只要许川想,他一用力就能活活掐死她。毕竟酒壮怂人胆,她不能保证醉了的许川会和平时一样懦弱。 手机还在放着喜剧小品,罐头笑声在此刻倍显突兀。 “许川,不要犯法,杀人和强奸都是要坐牢的。”她背贴冰冷的瓷砖,心脏快蹦出胸膛。实在不行,她就喊救命,这里隔音不好,总会有人听到的。 “你先松手,我们出去冷静一下好吗?”林薇依然试图让许川稳定下来,烂醉不可怕,这种半醉不醉的才要命。 强奸?许川笑出了声。想她早就被他摸光了,只差最后临门一脚,还摆出这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薇薇,你怎么不接着骂我了?” 许川蒙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插入她紧闭和颤栗的双腿间。林薇的呼救被堵在喉咙里,耳边响起他粗哑的调笑:“这才算强奸,薇薇。” 从厕所到卧室(h) 许川的手指熟稔地揉弄着林薇穴上的肉珠,不一会就分泌出助兴的淫水来,她身子也软了下来,瞪着许川的眼睛里满是惊恐。透明黏腻的爱液沾满了他的手指,他抽出来故意往她脸前晃了晃,颇为骄傲,“薇薇,你水好多啊。” 他抬起林薇的那条瘸腿,拉开裤子拉链,硬起的鸡巴直接顶到了她的阴阜,蹭着那条湿淋淋的肉缝,似有似无地擦过逼口。 “你知道为什么有段时间你总是睡不醒吗?” “我也不想操你的,但是林薇,你嘴巴真的太贱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色鬼,变态,神经病,那现在我就真的做一次神经病试试看。” 借着酒精在体内的催发,许川不在有所顾虑,扶着鸡巴长驱直入,破开林薇的小穴,完完全全地插了进去。林薇早已是眼泪汪汪,乱蹬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女人的小穴热情地欢迎着许川,肉棒被内壁的媚肉死死地吸着,像一张贪吃的小嘴,夹得许川差点射出来,赶紧调整呼吸。他总听师傅同事们开黄腔,说女人有多好多好,他之前不理解,如今真是实实在在地体会到操逼有爽。 他没什么经验,只靠着本能毫无章法地抽插起来,每一次都是完全抽出,然后又重重地完全插入,囊袋都恨不得撞进去,两人的结合处发出“啪啪”的响声。几十次下来,林薇的小逼早就又红又肿。许川觉得这个姿势不尽兴,便松开了捂嘴的手,精虫上脑的一刻,哪还管得了她喊不喊救命。 许川看到肉柱上带着血,精神更加亢奋。“哈哈,居然是处女逼”,他笑起来,“薇薇啊,怎么办啊,你也就这点值钱了。” 他托起林薇的另一条腿,抱住她抵住墙壁,再次插入。林薇的头时不时地被晃到瓷砖上,后脑勺的伤口好不容易结痂了,这么撞下去,又裂开流出血来。她的呼救也被顶得支离破碎,许川都听不出来她在喊什么,明艳的脸蛋上眼泪鼻涕糊在一起,看着凄惨无比,最廉价的妓女都摆不出这般模样。 她想推开许川,气急败坏地锤了他几下没用,反被他抓住手,摸上她自己的小腹。 “你摸到了吗?是我的鸡巴在操你。”林薇太瘦,哪怕不用力,他随便插进去,都能显出形状。粗长的阳具在她肚皮下浮现出不可思议的弧度,像只潜伏的怪物,林薇哭得更厉害。 她对自己太自信了,还以为能跟许川拼个鱼死网破,结果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才明白这想法有多可笑。 “呜呜……求你了……轻一点……”求救变成求饶,她用双手挡住脸,不敢看此时发狠的许川,也想给自己留点尊严。 许川听到这话反倒是越想越火,有的人就是不给她吃点苦头,她就会蹬鼻子上脸。在学校让她吃垃圾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求饶?骂他恶心去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求饶?威胁他给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求饶? 他的生活就是遇到了林薇才倒霉起来,他本来可以好好读书,好好攒钱的,是林薇一而再再而三地毁了他的人生!人善被人欺,林薇永远是看人下菜,欺负他的那一个! 他冷哼一声,抱起林薇就往外走。林薇吓坏了,失去了墙壁的支撑,悬空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怕摔,不得不环住他的脖子,双腿主动盘紧他的腰。在重力的作用下,这样的姿势使她小穴把肉棒吃得更深,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顶到胃的错觉,无助地干呕起来。 他把林薇扔到她自己的床上,这时候她大概是真的被操坏了,一个劲地哭,刚破处的逼怎么能被这么折腾。她嘴里一会喊救命求饶,一会又变成恶毒的咒骂。 “许川……别操了……呜呜呜……” “操你妈的……疯子……呜呜……活该所有人……都讨厌你……” 她合不上腿,勉强用手盖住小穴,不断翕合的媚红唇口止不住地流出许川射入的第一泡浓精,十分色情。 “薇薇,我早就在你床上玩过你了,你知道吗?”他一脸讥讽,感恩酒精,让他说出了平时不敢讲的话。食髓知味,林薇上面那长嘴贱的不行,下面的却让他觉得怎么也操不够。 他扯过林薇的腿,分开,再把她对折起来,没给她任何准备,鸡巴又一次操了进去。公狗腰好像永远不会累,像个打桩机一样,没有任何情感地虐待着林薇的逼,结合的地方都被撞出白色的水沫。 许川按着她,天赋异禀,轻轻松松就能插到她的子宫,那口肉壶更紧致,龟头碰到一点都会被狠狠吸住,爽得许川喘息不止。身下的林薇也一样,疼痛与快感并行,她无法阻止自己的逼觉得爽。 许川感觉自己快射了,于是掐着她的腰,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尽数将精液灌入她子宫内。在灭顶的快感下,林薇再也忍不住,哭叫了一声,逼穴喷出一股股清澈的液体,全都喷溅到许川的短袖上,随后又流出了一些淡黄腥骚的尿,把床弄得一团糟。她吐出舌尖,翻着白眼,止不住地抽搐痉挛,许川拍了拍她的脸,发现人已经没有意识了。 他头晕乎乎的,脑袋里只有一团色情的浆糊。如果他没喝酒,他会担心林薇是不是被干坏了,但他现在又硬了,只能苦恼地想到一个问题:林薇晕了,操起来还会一样的爽吗? 事后清理(h) 许川缓缓睁开眼,头一阵涨痛,映入眼帘的是女人墨黑的头发和莹白光洁的背部,他瞪大了双眼,顿时脸色煞白。他记得昨晚他和师傅们庆祝工期圆满结束,结了工资,一群人红红火火地喝酒吃饭去了…… 他不太会喝酒,没喝多少,坚持到饭局结束然后就回家了。回家之后……昨晚香艳刺激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好像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完了,他在林薇那里又罪加一等。 林薇的房间充满了淫乱的气息,她本人还在昏睡。她浑身滚烫,双颊泛红,呼出来的鼻息都灼热无比。许川意识到她发烧了,又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懊悔道自己真是畜生。 他拉起她胳膊,想给她穿件衣服的时候,林薇抬起肿胀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气若游丝地哀求道:“别弄了……很疼……” 许川心虚,嗫嚅地说了句对不起,把她抱去了他的房间。他的床和被子是干爽的,会让她躺得舒服点。 他凭记忆在卫生间里拿到林薇的手机,解开锁,把她之前拍过的伤情图片全删了。他承认自己无耻,一想到等林薇恢复理智后,绝对会送他去坐牢,万一有那么一天,他选量刑轻的那一个。 ………… 他喂了两片布洛芬给她,开始帮她清理身体。他昨晚操得有些过火,刚开荤又带着怨气的男人管不好自己,林薇身上已经找不出几块好肉,脖子、胸脯、甚至是腰腹上尽是一块又一块的吻痕和淤青,她的大腿内侧还被留了几口深深的牙印。许川抱歉万分,又隐隐觉得痛快,说不清道不明。 分开林薇的腿,惹得昏睡中的林薇条件反射一样,哭干了眼睛的她还能重新分泌出泪水,嘴里含糊地说着“不要”“不行”。她那肉穴确实被折磨的不轻,两片蚌肉肿胀充血,内里的嫣红也不复一开始的粉嫩,完全是被操熟了的状态。 许川一只手撑开合拢住的逼口,另外一只手轻轻按压在她小腹上,想把里面的精液排出来。刚开始效果不错,那些浓精混着淫水一点一点地流了出来,但后面就不太管用了。许川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把手指插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在肉壁上抠挖起来。 天地良心,他没有任何肮脏的念头。是那小逼像是爱上了被侵入的滋味,他稍微动一下,就会流出水来,逼肉也裹紧他的手指,勾引他更加深入。林薇细弱地哼哼了几声,不知道是在呻吟还是在抗议。 好骚啊……林薇……许川面红耳赤地想,他不禁回味起昨晚的疯狂,下身的鸡巴竟然又硬了起来。 在没有操逼以前,浑身上下,许川最爱林薇的奶子,但昨夜亲身搞到手后他才明白,这口肉眼有多销魂。反正操一次是操,操两次是操,林薇肯定会搬走,未来就再也没机会了…… “林薇,我能再操你一下吗?”他贴在她耳边问道,正经严肃。 林薇没说话,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许川默念,同时褪下裤子,将高高翘起的鸡巴对准了林薇的腿间。 ………… 因为发烧,林薇的穴肉又热又软,轻而易举地便吞入了许川的肉棒,两个人情欲和体温一样上涨。 许川28岁,但第一次还在几小时以前,性事方面仍然是一个毛头小子。他努力克制了几下,不想再伤到林薇,忍不了一会,又回归本性,大开大合地操起穴来。滚烫的逼肉几乎要融化掉他的鸡巴,像是插入了一团温热紧致的果冻,飞机杯,许川突然想到了这个东西。 林薇呜咽着,好像又哭了,腰却是自觉抬起来去扭动迎合,放荡地揉起自己奶子,教养廉耻被抛之脑后。原来她不是哭,是在委屈巴巴地浪叫。 许川安慰自己,做爱能出汗,出汗能退烧,不是坏事。这一次也不是强奸,林薇自己同意了的,要算账不能把这一次算上……看,林薇已经出了层薄汗了,他是为了她好。 如何两清 林薇足足烧了一天,到了晚上她才退了烧,神智清明了许多。她的床垫被单全给许川拿去洗了,她坐在他的床上,直勾勾地盯着被子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先垫个肚子,再吃药,那个药我已经买回来了……”许川把煨了很久的老鸭汤送到她嘴边,劝着她喝一口。 林薇从他的手里拿过碗勺,眼泪忽地流出眼眶,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入碗里,“里面……里面有加东西吗……” 许川羞愧,急不择言地解释道:“没放,什么都没放,加了白萝卜,就切了几块萝卜下去……”音量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我不喝了,我什么也不想喝,你把避孕药给我拿过来。”她低声哽咽。 许川把避孕药放到她手上,又给她倒了杯温水。他看着她服完药,胸口窒息般闷疼,眉弓挤在了一起,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宛如一个犯错后悔的小孩。 “对不起,林薇。”现如今木已成舟,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没有用了,然而他能说出的话也只有这个。 林薇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无比清亮,她注视着许川,面露狠色地说:“你让我捅一刀,再把钱赔完,我们就两清。” 许川听完,没有丝毫犹豫,走去厨房拿刀,亲手递到了她手里。 林薇握着刀,抵住他的腹部,刀尖已经刺破了他外面穿的灰色汗衫,只要她再用力一些,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紧咬下唇,手心里全是汗,许川没抵抗,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僵持。 林薇最后还是没能在他肚子或者胸口上留个洞,她仅仅扎穿了他的右手。 许川摊开手,放在床头柜上,林薇不再心软,没留任何余力地将刀从他掌心穿透,刀扎在柜子上,拔都拔不动。整个过程,许川一句话都没说。 “滚吧,从我眼前滚蛋,”林薇不屑地看着他那只血淋淋的手掌,“明天过来帮我搬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他擦干净房间地板和床头柜上的血,电饭锅设定好保温。然后他捂着手,落荒而逃。 活得像个正常人吧 艳阳高照,林薇咬着馒头在楼下等车,身旁堆着大件小件的行李,衣柜,电饭锅,电磁炉这些林薇都要带走,要不是她不常用,她连煤气罐都想捎走。 许川扛着一个冰箱下来,由于右手有伤,扛起这么一个重物,还是比较费劲。他额头和背全是汗,右手上缝的针早就崩开了。 这冰箱是许川带过来的,而今赔给了林薇。 货拉拉的师傅给林薇打电话,说马上就到,最多十五分钟。林薇没惯着,对着手机就是一通骂,直接上官方平台投诉。他们一个小时之前就说马上到,结果人呢?半天了连个迟到的借口都懒得编。 “我妈身体不好,吃了很多年,我前头有个哥哥,在我五岁的时候掉到河里没了,我妈疯了——”许川忽然低语道,逻辑没头没尾的。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林薇打断许川,她正烦,不晓得这男的又抽什么风。 “我爸做工地的,掉下来,瘫了,老天爷连瘸的机会都不给他,他找不到工作,和妈开了个垃圾场,他们收了很多年的破烂供我和我妹妹读书……”他略过林薇,继续叙说。 “所以呢?你很惨我知道了。” “我初中和你就是同学了,我运气好被划到和你一样的初中,还和你同班……你那时候坐第一组第二排,我坐最后一排,我喜欢你。你在校庆上代表班级上去表演,跳了一个民族舞,打扮得像苗族……” “……” “我不聪明,为了考上你想去的高中,我拼了命的去读,我周末边帮我爸收破烂边练数学题,来的人都笑我。中考语文我作文字数没写够,我回家就哭了,害怕这一科拉了后腿……但我后面还是考上了,运气很好对吧?林薇。这是我辈子运气最好的时候……” “我特别高兴能和你又分在同一个班,我又是坐最后一排,你成了第三排……你喜欢班长,那个年纪第一,姓李的一个男生,他不喜欢你,对你凶。我放学揍过他,蒙着他头把他打了一顿,他一周都没来上课……” “他们觉得我脏,我穷,所以不愿意搭理我,但他们没欺负过我,没撕过我的书……在你明着说恶心我之前。”他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 “我和你表白,你说我像垃圾虫,老鼠,和你玩的好的同学带头霸凌我,然后是整个班。我高二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这个学校容不下我。我辍学回家收破烂,我妈更疯了……” 工作日街上人不多,许川的声音也不大,他的话只吸引到几个在路边摆摊卖菜的大爷大妈 。他们八卦地打量着这对男女,想得到更多的乐子。 “你是想说你喜欢我,我还毁了你的一生吗?”林薇无动于衷,不以为意地反问道。 “你太可笑了,你快三十了,和你差不多年纪的人都结婚有孩子了,可是你呢?你不好好过日子,工作,见到我就发疯,我凭什么要为你的人生负责啊?” “我霸凌过你是我的错,我道歉,我俩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道歉是不是?可你把所有你对我做过的事都归结到十多年前,你未免太神经了,哪怕你当初把我揍一顿,威胁我赔钱,把我赶走,也比你活埋、强奸我好。”林薇毫不顾忌这是在公共场所,音量逐步拔高。 “是你自己过不好你的生活,你要么就彻底不要脸,没良心,要么一开始就别对我做那么多破事。我现在把钱还你,你敢收吗?” 林薇觉得自己被他带歪了,干嘛白费口舌说这么多废话,反正两个人将来也不会再有交集。 只是她很生气这么一个大男人,把他的悲惨失败怪在了她的身上。哪个人会对初高中的事这么耿耿于怀,他自己偏执走不出来,少赖在她身上。 货拉拉终于拉了,林薇打了个招呼,示意师傅过来搬东西。她上车,对着车窗外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的许川开口。 “我对你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你还能对我产生一点点仇恨讨厌以外的感情,是你自己贱。” “还有,活得像个正常人吧,许川。” ———————————————————— 许川和林薇28岁的第一次相遇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他俩肯定还会发生故事,用不了多久。 霸凌都该死,女主说的话都是她在给她自己找补,找借口,她就是个利己主义,会为自己说好话。所以活该她高中结束后一直倒霉,诸事不顺,她后续也不会发财,过上她想要的生活。男主法制咖,精神不稳定,该他永远压不过女主,对女主的心理阴影更深了。两个人还有互相折磨的时候。 这几天会更新校园时期的if 线,休息一下。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 If线:高一(1) 放学后的教室里只剩许川一个人在打扫卫生。他穿着件不合身的黑色毛衣,外面是校服外套,这么搭配很奇怪,但是没办法,天太冷了。 和他分配到一块值日的同学都逃去网吧打游戏了,高一大家还感受不到升学压力,过得轻松自在,现在不玩,高三就没得玩了。 许川记得班主任说明天要年纪大检查,今天的卫生一定马虎不得,等到他认真扫完地,摆好课桌,早已到了六点半,学校里都没几个人了。 冬季的北方天黑得特别快,在路灯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雪花一粒粒地落下来,化在地上又成了冰。雪天路滑,许川骑着那辆摇摇欲坠的单车,心里格外紧张。好在路上人不多,摔了也不怕撞到人。 这单车的年纪比他都大,平时骑骑没大事,但路况只要艰难一点它就会掉链子。果然没一会,它转弯控制不住,给许川连人带着栽到了路边的雪包里。 他拍拍身上的雪,摔得不严重,只是这车摔坏了,看来只能推回去。他扶好车身,远远地看见有两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是林薇和李文远。 “你爸妈今天怎么不来接你?” “他俩今天有事,我妈让我自己搭车回去。” “林薇……你这样真的特别没意思。” “什么叫做没意思,嘻嘻,李文远同学,没想到你也会去网吧嘛……” “网吧又不是你家开的,只准男的进不准女的进?” “……” 林薇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手套,两边耳朵被毛茸茸的耳罩包着,脸颊红润,看一眼就知道她非常暖和。她说着俏皮话,眉眼间藏不住的雀跃,尽管身旁的李文远眼睛美在她身上。 许川起初还很窘迫,不想让林薇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他多虑了,林薇从他面前路过也没多看他一眼,但看到了他摔出来的雪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这么倒霉啊?” 许川推着车往前走,听到这个问题,更是窘迫地脸没处放,加速逃离了现场。 ………… 这破车真是没用了,他还指望能继续骑,不死心地跨了上去,没过两百米,又栽倒在路边。他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破罐子破摔,索性不起来了,看看他今天还能倒霉到哪去?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他旁边,车窗摇了下来,里面的少女豪气地冲他喊道:“同学上来吧,顺路带你一程,我就知道之前那个坑也是你摔的。” 车里可比室外的气温高多了,林薇摘下耳罩,挂在脖子上,低头用mp3边听歌边刷小说,许川则是拘谨地坐在她的右边。 “你家在哪?我住得比较远,让师傅先送你回去吧,都快七点半了现在。”林薇问他。 “前两个路口下就行……” 林薇听到这别具一格的音色感觉很熟悉,偏头看了他一下,真诚地问道:“我和你是不是同班同学啊?我忘了你叫什么了。” “是,我叫许川,谢谢你林薇。” “没事,你这个点怎么还没到家?而且就穿这么一点吗?不得冻死你。” “有值日,还好,毛衣挺厚的。” 林薇听到值日,心虚了起来,今天好像轮到她扫地了……她光记得李文远要去网吧这条情报,把这事忘了。他不会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弄完了所有卫生吧……有人帮忙应该不会留到这么晚…… 许川拿出放在后备箱的单车,推过去向林薇道谢。 林薇摘下耳机,对他敬了个礼,开玩笑道:“感谢徐川同学对班级做出的伟大贡献。” “同学再见,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她挥挥手,低头继续听歌看小说。 “你也是,注意安全。” 是许川,不是徐川……许川在心里纠正着,但他的嘴角还是上挑出一个笑容,目送着出租车离开他的视线。车还是那辆破车,路还是那条破路,心情却不一样了,他踏着雪,想要放声歌唱。 If线:高一(2) wo o17.c om 七点半晨读,准时到场的只有寥寥几个,那些离家近且会认真读书的。许川手里捧着英语书,闭着眼,困得摇头晃脑,单词被他读得稀烂。 “我爸早上要开会,七点就喊我起床了,不然就让我走过来……我困死了……” “你吃早餐了吗?不然我给老任打电话,叫他买个粉?” “吃了吃了,你不知道我妈煮的鸡蛋面有多难吃……” 听到林薇和她朋友陈唯熙交谈的声音,许川瞌睡虫走了一大半,目光转向教室门口。林薇喜欢踩点到校,她初中也这样,来这么早还是这学期第一回。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wan ben ge.cc 林薇趴在桌上想眯一会,但她今天穿得太薄了,给她冻得牙打颤,被迫精神起来。她想起物理作业还没写,干脆补个作业算了。 “唯熙,物理作业借我抄一下呗。” “我也没动,等收作业从课代表那里挑一本,就三页,没多少。” “说得好,抄你的我还怕把老师气死,‘这俩女生怎么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你的,下次有本事……” 林薇玩笑耍赖的声音传到许川的耳朵里,他并不反感,反而遗憾自己物理成绩一般,他的作业不会在她的候选范围内。 …… 中午放学,下课铃一响所有同学飞一样地冲出教室,大部分人奔向食堂打饭,小部分有父母送餐或者直接回家吃。 许川今天难得没去挤食堂,和后者一样走向了校门口。早上出门的时候,许川他妈说中午会给他送饭,叮嘱他记得来校门口拿。 医生说要让他妈有事干,忙起来脑子里就不会胡思乱想。她精神好的时候,能把家里和废品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疯起来一个人也能打三个。不过他妈好久没发疯了,一家人过得非常和平。 因为他妈坚持要拿饭盒回去洗,许川不想让她多等,所以三两口就吃完饭回教室午休了。 回到教室,许川诧异地发现他居然不是第一个回来午休的人,是林薇。她脸贴在课桌上,打着电话,脸色很差,声音也很虚弱。 “妈,我下午想请假,我胃痛,疼得受不了了。” “薇薇克服一下行不行?我放学就来接你,这学期都请了多少次了,被你爸知道又要骂你。” “可我胃真的很痛嘛……我又冷又疼,午饭也吃不下去……又不是我想胃痛的,早上我都说了我不想吃面,没胃口,也是你们非逼着我吃的啊,他凭什么骂我啊……”林薇越说越委屈,眼泪扑簌簌地滑到桌面上。 “好好好,我等下就给你班主任请假,我一点半来接你,薇薇别哭,是妈的错……” 许川不敢从前门进教室,打扰她打电话,站在走廊听电话结束才悄悄从后门溜了进去。 林薇头埋在手臂间,啜泣着,没一会又安静下来,可能是睡着了。 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俩,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拿走她桌上的保温杯出去给她接了杯热水。 你给她接热水又没用,你敢起来喊她喝吗?胃痛喝水就能好吗?她等下就回家了,也不缺你这杯水,笨蛋,自作多情……他心里的小人疯狂地教训着他。但他不敢犹豫,接完水就轻轻地把水杯放回原处,回自己位置睡觉,怕等下会被其他回来的同学看到。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教室午休,林薇被他们的声音吵醒,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你哭了?你是不是没去吃饭?你骗我说你妈来送饭的,早知道我拖也把你拖去食堂。”陈唯熙回来,看着林薇,惊讶地问道。 “别说了,我胃疼,下午请假了。我妈刚才还在电话里让我克服,这怎么能克服啊,我又不是铁打的。”林薇还是觉得很委屈。 她拧开保温杯,胃扭得难受,想让陈唯熙帮她接个热水,打开盖子,却发现水还冒着热气,是烫的。 林薇瞬间切换表情,把哭腔收了回去,眉开眼笑地对陈唯熙吹嘘起来,对象是这个杯子。 “哇塞,我第三节课打的水,现在还是烫的,我哥从日本带回来的,就是牛。” “吹吧你,你上次还说这是你妈单位发的。” “我记茬了不行吗?” 林薇笑起来,驱走了环绕她的阴霾。许川在后面偷望着她,觉得这个距离也很好。 , If线:高一(3) 十二月底期末考,心再野的学生都开始为成绩焦虑起来。自己无所谓分数多少,但内里的虚荣心也怕过年被长辈唠叨,被同辈攀比。 最后一次月考,对一学期的学习摸个底,有人欢喜有人忧。成绩单发下去,全班沸腾不止。 许川这次成绩排名都有所上升,跑到了中等偏上的位次。林薇就没什么长进,在理科班,除了三门主科,其他的都只堪堪过了六十。 林薇拿着成绩条,不屑地撇撇嘴:“我每门都及格了好不好,我爸还能说什么?” “你还是抓紧稳住语文,英语这两门优势科目吧,很好拉分的。” 作为多年的好友,陈唯熙一眼看出她没有表面那么轻松。 这两天考试,林薇指甲边的肉全是红肿的,她一烦起来就忍不住撕倒刺。 她爸那边的亲戚,一圈子势利眼,方方面面都要攀比,她怕到时候过年走亲戚,成绩拿不出手,给她爸妈丢人。 “唉……你说我要不要加入课后互助小组……”林薇叹气。 “可以啊,我辅导你生物数学,李文远辅导化学,物理你找班长或者赵成钧都行。”陈唯熙拍拍胸脯,表示帮她提分不在话下。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对李文远没兴趣了,看你好久好久没主动和他说话了。” “我心情好就追,心情不好他就给我滚一边去,我又不是缺爱……”林薇还是焦虑考试,只剩两周不到的时间了,她没心思去关注那男的。 说到李文远,他这一周都没见人影,上周六下午放学好好的,这周一就说请病假。可能是感冒,冬天流感高发,一感染起来没完没了的。还好她妈每天都会监督她衣服穿的够不够厚实,林薇想。 课后互助小组人员一般不固定,同学们自愿参加,成绩好的或者某一科突出的都能去辅导别人,增加课后学习参与度。 许川像长了千里耳一样,在嘈杂的班级里精准地捕捉到林薇的话,暗暗窃喜:他化学数学好,后面几排的同学偶尔也会来找他问问题的。 ………… 因为气候差,天黑得越来越早,为了学生的安全,学校规定高一高二的学生必须在六点之前离校回家。 下午五点五十,离老师巡逻清校还剩十分钟,然而他们班人没见少,一派积极学习的氛围。 林薇把笔记本放进书包,对许川感激地道谢:“谢谢你同学,我周一还你。” 许川非常欢喜能帮到林薇,忙不迭地回应说:“没事没事,你一直留着也行,这笔记是二手收的,我没花功夫整理……” 林薇把她的英语笔记给了许川,许川早就收起来带回家了,他要等这学期结束放寒假再还给她。他可以找借口说他忘了,只要林薇不催,他就能一直不记得。 一旁的陈唯熙挑眉看向两人,别有深意。她打量起许川,发现这位沉默寡言,不太起眼,且“语出惊人”的男同学对林薇说话时,总有种古怪的兴奋劲,是她的错觉吗。 一个班五十多个人,怎么这个男生偏偏就选到她们这一组来了。而且他也没主动和其他组员说过话,只对林薇的问题上心…… “薇薇快点收拾吧,我们爸妈都在等呢。”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两个女生盖上羽绒服的帽子,并行向校门口走去。 “我记性是不是变好了?我这几天默写,所有公式一个都没错。” 陈唯熙拍掉林薇肩头上的雪,想了想,还是对着嬉皮笑脸的好友,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是你努力,天天背,天天默写,怎么可能记不住。” “还有,我说一件事,你别生气……” “我觉得那个许川对你有意思,你觉不觉得?” 林薇扭头看她,一脸不解和疑惑。 “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男生……算了,你自己注意就好。” 林薇气呼呼地推了她一把,跑到前头把她甩在身后,像是对她乱说话的报复。陈唯熙紧随其后,没有计较朋友的孩子气,她反而莫名为林薇感到不安。 If线:高一(4) 春节期间的商场年味十足,下大雪都不能退却人们的喜气洋洋,到处贴满了福字,喜字,恭喜发财的歌词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林薇坐在商场厕所外的长凳上,专心致志地玩着割绳子,糖果落入小怪兽的大嘴里,颇有成就感。她才不爱玩这么幼稚的小游戏,她是在帮她的表妹过关。 她今天受小姨嘱托,带表妹出来看电影。上初一的丫头,没比她小几岁,成天闷在房间里只知道看小说,玩弱智手机游戏。她期末考得不错,家里人唠叨的对象成功换为这位宅女表妹。 小表妹在看电影期间猛灌三杯可乐,一出来转身进了隔壁厕所排队去了。 “林薇同学,你也是来看电影的吗?” 林薇有些愕然地抬头,眼前一个男生正低头盯着她。 他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半身搭了条蓝色牛仔裤,站的笔直,即使头发和衣服上挂着未融化的雪,也盖不住他的神采奕奕。 通过极有辨识度的音色,林薇很快就想起了他的名字。这唐突冒失的问候吓到林薇了,但大过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掩住眼底的反感,微笑地同他问好。 “真巧啊,徐川同学,我和我表妹一起来看的,喜剧片,特别搞笑。你呢?” “我和我妹妹一起,十一点的场次,还没开始放。” 许川把躲着他身后的小姑娘,往前扯了扯,“和姐姐打招呼。” 林薇这才注意到他身边有个白净的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脸肉乎乎的,扎着两根小辫,穿着大红色的棉袄褂子,喜庆又可爱,和她哥这种阴沉沉的气质一点都不沾边。 “姐姐好……”小女孩羞红了脸,声音小小的,把林薇的心都喊化了。 她摸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条巧克力,放到许河的手里。她一来就去电影院了,没来得及逛商场,买东西,身边还真没有能拿得出手送人的东西,只有这条她怕低血糖,出门随手拿的巧克力。 许河受宠若惊,连忙摇头说“姐姐不用”。林薇被许河可爱的忍不住去摸她的脸蛋,绽放出出她自认为最温柔的笑容,“姐姐没有什么好给的,巧克力而已,当个甜嘴,不要嫌弃姐姐啦。” 许河看向她哥,她哥点头,她才有底气收下。 林薇的表妹这时候从厕所出来,手上水还没干,就张手问她要手机,完全无视许川和许河。林薇尴尬笑笑,互相道了别,说了新年好,牵着这丫头的胳膊就走了。林薇要回去告状去,让小姨好好收拾她。 ………… 许川领着妹妹下午两点才到家,买回来几包炒货和糖果用来装盘,许父许母都没意见。 许河趁她哥刷碗,悄咪咪地钻到她爸妈的房间里,爬上炕,趴在她爸的耳边告状似的说:“我知道哥哥喜欢的姐姐长什么样了……”八岁的小孩,什么都懂,大人随口说的话,都能记在心上。 晚上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吃饭,许川还在高兴今天的偶遇,魂不守舍地夹着菜,被他妈打了好几次筷子。 知子莫若父,许父清楚这小子在惦记什么,冷冷开口,打破了饭桌上和谐的局面。 “吃饭都想成这样,上学读书还有心思吗?” 许川一直是有点怕他爸的,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没敢回嘴,后面也再没走神。 “你少想那些有的没的,人家女孩子看不上你的,许川。” 许川还是不吭气,把脸埋得更深。 许父轻哼一声,他最讨厌这小子一副窝囊样。表面应的好,心里又不服气,不听话,有他苦受的。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If线:高一(5) 高一下学期在来年三月份正式开始,差不多两个月的寒假时间让这群半大孩子们过得懒洋洋的,返校第一天便有不少人迟到和请假。 林薇到了第一周的最后一天才姗姗来迟,数学必修二第一章都讲完了。当然她不在乎,她眼下更在乎她的头发。 她换了新发型,烫了头,直发变成大波浪,全校都找不出第二个。 “好看吗,我在理发店屁股都坐酸了,效果才这么好。” “理发师说我是他见过最适合卷发的,像港星,店里人那么多,我都不好意思回话。” “你下次想去我带你,但你别烫大卷,你脸大不合适……” 林薇洋洋得意地向班上同学展示着她的卷发,周围围满了女生。大部分过来就是看个新鲜劲,佩服林薇胆子挺大。 好歹是重点中学,对仪容仪表抓得严,一般同学不穿校服都要被扣分,烫发染发往重了说会被记过。 在讲台上带读的李文远无语,班级完全静不下来,他不知道林薇这女生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早读时间非得聊她那破头发不可吗?一个寒假过去长了一岁,怎么还是和之前一样蠢。 早读结束路过林薇座位时,他用着玩笑的语气说:“林薇你别祸害别的同学好吗,班里有你这位大姨就够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男生笑作一团。 林薇瞬间沉下脸,微笑四分五裂。 她对李文远这男生谈不上喜欢得死心塌地。起初追他是因为好玩,一个成绩好,长得帅的“书呆子”激发起她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即使她很快就发现他是个脾气比她还恶劣的人,她也没放弃,和年纪第一谈恋爱说出去很有面子。 她知道李文远瞧不上她,嫌弃她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没关系,她也没觉得他有内涵到哪里去。可她现在只想把书全砸到他脸上,把他鼻子砸断。为什么一定要在同学们的面前拆她的台,他能得到什么啊。 她气得回不动嘴,还是几个与她交好女同学说了李文远几句,又自黑帮她缓解尴尬。 大课间林薇在楼梯口堵住逃操的李文远,他抱着篮球,正想去体育馆,看到林薇倒不意外,她都斜眼瞪了他两节课了。林薇开门见山地问他:“你今天早上什么意思啊?我没招惹你吧。” “我开玩笑而已,没有恶意的,你不喜欢我道歉。”李文远摆出在老师面前的那副好学生、好班长的样子,语气亲和,态度恳切。 李文远侧过身子绕开她继续下楼,没等林薇做出什么大反应。他听到了女生的啜泣声,仍然无动于衷,她要哭就哭吧。 ………… 林薇哭完,去厕所洗了把脸,才回去教室。她眼眶,鼻头都红红的,还有重新渗出来的泪花,她压不下去。她担心有人发现她哭了,会看她笑话。 教室里闹哄哄的,同学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讲着什么,没人注意到林薇。 “背去医务室了吗?他摔得好惨,要去医院吧。” “他每次都说脚不舒服不去大课间,结果去打篮球的路上摔了,活该” “班主任这次要怎么给班长找理由,好期待……” 林薇还有点懵,但也听出了大概的前因后果,就是李文远下楼梯不长眼摔了,两边膝盖都摔出个大洞,还是其他人跑操回来看见才把他背去医务室的。 “切,他就是活该,骂我遭报应了。” 没来得及向陈唯熙解释眼睛是什么情况,她转悲为喜,收住鼻涕眼泪,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If线:高一(6) 林薇对着一张空白的化学练习卷发呆,老师敲了敲她的桌子,她也跟没听到一样。老师忍无可忍地收走她的卷子,批了个大大的零分。 “下课来趟办公室。” 林薇继续放空自己,指甲轻轻着地刮着面,全班都在专心做题,非常安静,只有她的魂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昨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文远居然主动地过来和她说话,而且期间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翻白眼。自上次她和李文远呛过嘴后,她就没再招惹他,热脸贴冷屁股她贴够了。 李文远来和她告别,他要转去火箭班,只是不在同一栋教学楼而已。说告别假模假样的,老师早为他办了个升班大会,如果转校还差不多。 李文远把她约到美术教室,有很多情侣都在那约会。林薇跟着他,心跳加快,短短一路都在思考自己的衣服合不合适,她头发拉直了,应该不会显土…… 美术教室的门是松的,用力就能开,里面空无一人,林薇更确定她的猜测。在转班的前一天和自己的欢喜冤家告白,他是不是偷偷在心里喜欢她啊,只是嘴上说不出口。 “林薇,我很讨厌你。” 林薇含蓄地垂下头,没做反驳,等待着下一句的转折。 “我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教育你的,我也不想和你多有牵扯,你以后不要来烦我,说难听一点,女生不能太没皮没脸。” 沉浸在浮夸幻想中的林薇顿时恢复到战斗状态,她仰起头颅,把他的话顶了回去。 “同学别太自恋,在今天之前我一周都没和你说话,是你忍不住吧。” 被男生这么直接地说没皮没脸是件很让林薇难堪的事,尤其是自己表白,喜欢过的男生。她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到眼睛上,生怕一个没忍住,又会哭。 “你把我约过来就为这?闲得慌。要上课了,再见。” “班上那个许川喜欢你,你知道吗?” 上课铃声准时响起,看来这节课她非迟到不可。 “班上58个人,半个班都知道他喜欢你,你能感觉不到吗,王嘉伟他们这群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不是,因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被他这种人喜欢再正常不过了。” “我甚至怀疑你俩早就勾搭在一块了,我猜我上次摔下楼梯就是他推的。你以后别来找我,也别叫你男朋友做这些事。” 李文远说话的内容刺耳,但笑容真是如沐春风,语气真挚动人。 “林薇同学努努力,这才高一,还有两年的时间,争取让我们班同学一毕业就能喝上你俩的喜酒。” 林薇再也听不下去,一言不发地推开门就往外走。她解释都做不到,李文远的话就像子弹一样,一刻不停地冒出口,她喘口气都做不到。 李文远继续说:“废品回收也没什么不好的,很暴利的,林薇同学你未来对这份工作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锅配什么盖,林薇你也要努力啊。” 她加快脚步,干脆跑了起来。可不管她怎么跑,李文远的话还是如影随形,盘旋在她身边。 If线:高一(7) 许川拿着葡萄糖水,被挤在人群外,在热浪中看着他关心的那个女生被老师同学们围了一圈又一圈。 林薇跑完八百米,冲过线就倒了。她面色全白,冒着虚汗,只能哆嗦着唇喘气,再没有其余力气支撑她站稳。 跑道上各班的人混在一起,他们班的同学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林薇运出去。不论是和林薇交好的或是结过仇的,在这时候班级荣誉大过一切,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夸奖鼓励她。 许川也想成为他们,帮林薇递水,擦汗,摘号码牌……不过他既不是她的好友,也不是班里的热心同学,他没有任何可以出现在她身边的理由。作为一个边缘角色,校运会参报人数为零的项目,都没人考虑他。 为期三天的校运会,许川只记住了林薇要参加的项目。她代表班级跑800米,进了决赛,谁都没想到只爱八卦玩闹的她能有这么不可思议的耐力和爆发力,骄傲地给班里添了块银牌。 操场上全是人,没人关注许川会出现在哪里,大家为林薇欢呼,扶着她回教室休息。许川像个游魂一样跟随在大部队,他拧开瓶盖,稍带黯然地喝了口手里多余的水,但心里更多的也是兴奋与喜悦,只是为了林薇。 其他项目还有同学没比完,所以大部队在班里整顿了一下后,又成群结队地去到操场,为他们摇旗呐喊。剩几个没集体荣誉感的人在班里,睡懒觉和看小说。 许川抽出那本《笑傲江湖》,细细翻阅,正读到群雄围攻少林寺那里。 “有人看到王浩了吗?一千米决赛要开始了,找不到他人。”体育委员闯进教室,火急火燎地问道。 “他去七班找朋友了。” 是林薇的声音。许川一怔,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朋跟她一起。 从后往前看,林薇就坐在那里,左手托腮,右手像在写字。还能看到她衣服上未干的汗迹,印出了她背心的形状。 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摔到了还是被人撞到了?太阳很大,是不是中暑了?许川心底冒出了很多不好的猜测,看书一目十行,强忍着想要上前关切她的冲动。 纠结了一会,他合上书,还是行动了。很好的机会,周边都不是嘴碎的同学,他也有正当理由去搭话。他去上厕所,路过而已,顺口问候一下为班级拿下奖牌加分的同学。 “林薇同学,你怎么回来了?是人哪里难受吗?”他用力夹着嗓子说道。 许川站她左边,在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她鼻梁上的痣。 “关你屁事。”林薇停住笔,抬眸冷冰冰地说道。其他人看都没往这边多看一眼,林薇爱说这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对很多人都这样。 四个大字打了个许川措手不及,一点都做不到照想象中那样自然大方地回答。 “我不是…你刚才还去操场了……我只是担心你中暑……”他讲话再次磕巴起来。 “离、我、远、一、点。” 林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用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音量。他们齐齐转头看向二人,投来了嘲弄的视线。许川脑子里空空的,全身发麻,愣了半天才僵硬地点下了头。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来自林薇的,坦荡直白的厌恶,他百思不得其解。 If线:高一(8) 许河趴在柜台上,睁圆眼睛看着里面一包包香烟,肉肉的脸蛋都被玻璃挤变形。许川排在队伍中想把她拉回来,看了看后面还有七八个人,又打消了念头。 “哥哥,我要那个。” 小女孩连蹦带跳凑到他跟前,两根羊角辫弯弯翘起。 许川惊讶于孩子的好奇心,弯下腰严肃地跟她说:“我们家没人抽烟,谁都不准抽烟。” “是巧克力!黑色的巧克力!我要巧克力!”许河用力拽着她哥衣角,他哥站在队伍里不为所动。许川听到巧克力这个词,身体一僵,气压都低了下去。发现哥哥没像以前一样理她,小姑娘急得跳脚。 许川结账的时候还是随手从前台货架那买了巧克力,许河转怒为笑。小小的两块,她捂在口袋里一路上都舍不得吃,要拿回家慢慢品味。 许川提着菜,迈着长腿直直往家的方向走,一言不发。许河走在人行道内行,屁颠屁颠地跟在他旁边。她是个有眼力劲的,知道她哥现在心情不好,收敛了笑容。 她以为是自己惹了他,赶紧往他兜里分了一个巧克力,撒娇道:“我到家拿零花钱还你,给你一块,你别生我气好不好嘛……” 许川面色更青,她察言观色,再不开口,小短腿紧赶慢赶地追上她哥的影子。上小学的许河不知道这些天她哥的日子很不好过。 …………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到许川的左脸,他头被打偏到一边,脸上瞬间清晰地浮现出红色的指印。 林薇满脸涨红,双目迸发出怒火,艳丽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像头炸毛的老虎。 “这是你写的吗?!是不是?!” 许川听不清,他耳边一阵轰鸣。 “我不知道……” 林薇冷笑,“啪”,上去又是一巴掌。 “谁让你给我写这种东西的?!你恶不恶心啊,你像条鼻涕虫一样,我和你很熟吗?恶心死了!” 许川他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偷藏的情书会出现在林薇的作业本里,被班上同学发现,一个接一个疯狂地传阅着。他扔完垃圾回来,等着他的是一个愤怒的林薇和一个狂欢的教室。 “喜欢你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像月亮会依恋太阳,你就是我的太阳,为我的美梦洒满了光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啊,是诗人在写诗吗?” “月亮哥和太阳姐,我操,绝配!” “林薇你喜欢你的小月亮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开林薇和许川的玩笑。女生叁两个的聚在一起,说着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的悄悄话;男生们则大声朗诵着情书内容,声情并茂,每个人都看了听了叁遍不止,一点没腻烦。有几个损的,直接角色扮演起来。 第叁节课上课,早就打铃了,老师请假迟到,整层楼都是他们班的嬉笑声。隔壁班的班主任走进来,用力地拍响门,吼着让他们安静。 老师多少有些威慑力,其他人都减小说话音量,回座位继续低声窃笑。只有许川和林薇两个还站在教室过道,绝对的舞台中心,男生脸庞红肿,女生气到发抖。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放的,我没想现在……”许川对着林薇解释说,麻杆一样的身形佝偻得抬不起头。 林薇从书桌里抽出纸巾,反复擦拭着手,“真倒霉,我为什么要被你喜欢啊?” 她走另一边过道避开许川到教室门口,刚好撞上来代课的老师。 “上课了,你去干嘛?” 林薇头昏脑涨的,比酒鬼还不清醒。她瞪了老师一眼,不客气道:“滚开,我要去洗手!”这句话又在班里掀起一波新的狂笑,她引以为傲的好人缘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