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Beta(nph、ABO)》 第一章昨晚发生了什么 第二章“给你舔” 第三章正宫 第四章难缠的大狗 第五章兄弟俩都一样 第六章小狗打架 第七章失控 第八章易感期 第九章“你可以” 第十章滥情 第十一章成结 第十二章清醒 第十三章清白 第十四章醒花 第十五章为雨落而生的玫瑰 第十六章利维坦 ρ𝖔18𝖈в.𝓬𝖔м 第十七章玫瑰园 第十八章弥赛亚 第十九章sugardaddy 第二十章窒息颈环 第二十一章好狗坏狗 第二十二章听话 第二十三章在意 第二十四合约 第二十五章落地窗 第二十六章落地窗2 第二十七章厚礼 第二十八章以眼还眼 酒吧所有的窗棂都被封死,阴沉的云进不来,只留下死亡在屋中喧嚣。 林毓不自觉地掐紧了男人的手臂,一字一句、机械地吐露话语:“这样的大礼,我怎么敢收。”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挤压着胸口,脑海中闪过几个名字,又像暗淡的枫叶一般飘落。 究竟是谁? 屠义津挪开视线,重新聚焦在笼中人身上。 教父缓慢地下达审判:“让他抬头。” 男人眉眼一暗,手下人心神领会,一脚猛地踹上铁笼,周身连同地面一齐摇晃起来。 那人发出剧烈的咳嗽,茫然地抬起头——最硬的核桃被砸开,暴露出那饱满的原因和动机。 不是他…或是他们,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林毓一下跌坐回沙发上,刺进胸膛的那根细长钢针被拔了出来,让她松了口气。 她忍不住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认识这个人。” 屠义津没有立刻回答,凝视着女人的眉眼,将手里那杯喝了三分之一的酒递到她面前,杯缘以一种亵狎轻慢的力度碾压柔嫩的唇瓣。 她不得其所,嘴唇抿住酒杯,后者顺势调整角度,让烈酒慢慢地渗入口中。 喉咙被烫得火辣,仿佛魔鬼在其中舞刀弄枪。 林毓不敢推开他,可生理反应不由得脑子控制,咳嗽一下子冲出喉咙,金黄色的酒液顺着唇角流下来。 女人边咳边道歉:“先…先生,对不起!”肩膀一耸一耸地好似两只白鸽翅膀。 屠义津露出一个微不可闻的笑意,微微侧过身,大手握住柔软的腰肢,将人拉进怀里。 “手下抓到这只老鼠在暗地里做坏事。”粗粝的手指抹去唇瓣的酒液,拢在背后的手顺着腰肢往下探:“他跟手下人通过舞文弄墨,抹黑老街和玫瑰园,在不知情的人心中播撒魔鬼的种子。” 他看着林毓又笑了笑,继续道:“没用什么手段他就招了,那帮富家子连手下都如此娇贵,经不起拷打。”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信息——公子哥? 手指爬上男人的胸膛,对方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衬衫,领口开了大半,露出饱满的蜜色胸肌,布满了黑色的纹身。 顺着领口钻进去,描绘着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掠过凸起的乳头时,用力几分力道刮蹭。 低头在对方下颔奉上一个吻,被胡渣刺得有些疼:“是他吗?” 手指在胸口写下一个字,立刻被男人的大手捉住了。 “要解决他吗?” 这句话似是随口说来,却让人毛骨悚然,一是她深切的知晓对方有这个能力;二是忍不住窥探这背后是如何黑暗。 “世界上一直都在流血,从前也常常血流成河。”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臀上,像哄小孩似地轻轻拍打,安抚她的情绪。 林毓有些恍惚,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杀人,只不过用另外一些方式,谁说她不是杀人如麻?唇角的威士忌就像鲜血一样流淌,人类甚至会为自相残杀而欢天喜地地庆贺。 这只老鼠所用的手段也不新鲜,通过散播谣言打击房产地皮价值,再暗中抄底收购,实现企业利益的最大化——她见得多了。 “暂时不要。”她摇了摇头,顿了顿又道:“能不能把他交给我处置?” 屠义津不置可否,但眉眼中明显流露出不赞同。 林毓探出手拿起桌上那杯没动过的酒,在杯壁上落下一个吻,玻璃依然干干净净的,仿佛飞鸿踏雪。 “中世纪流传着一种巫术,把病人的血混入十字架下的泥土,用酒化开,灌进正常人的嘴里,就能使疾病转移到活着的肌体上。” 她转动玻璃杯,让亲吻过的那边凑到男人面前,掂了掂酒杯,哄着对方喝。 大手握住那杯酒,连同女人的软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就着这个姿势,屠义津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林毓的余光瞧见有几名手下猛地站了起来,想往这边走,却没得到命令,无人胆敢靠近。 心下有些许了然,面上却装出一副纯真的模样,把所有东西藏在脑后。 一颗一颗解开男人胸口的扣子,纹身初露边角——交缠盘绕的双头蛇,血淋淋的蛇口噬咬着心脏,红色的眼珠露出狡诈的神采。 酒精仿佛此时才在她身上起了作用,让人沉醉,喉咙里感着没来由的干咳,情绪慢慢变得亢奋,眼底是化不开的红。 她从男人身上爬起来,双膝跪在男人的皮鞋上,避免接触到地面。 手去解男人的皮带,那里扣得严严实实,她一时间竟奈何不得。 屠义津笑了两声,自己解开皮带、拉开拉链,把那根粗壮紫黑的屌释放出来。 他依旧没有硬,蛰伏在西装裤下,马眼紧闭,仿佛在嘲讽不自量力的雏妓,妄图凭着几番幼稚的挑逗便拿下男人的身心。 林毓颤抖着手摸上肉柱,部分出于恐惧,部分出于兴奋。 周围的手下悄无声息地离去,可他们却留下了那个笼子。 阴茎太大了,单手根本握不住,她恍惚明白了“马屌”是什么意思。皮肉是久经沙场的紫黑色,龟头蹭在她的掌心里,慢慢红肿发涨,马眼不断地往外渗精液。 屠义津扶起那巨物,直挺挺地朝着她:“舔吧,用来换这只老鼠。” 第二十九章口 woo 17.co m 光怪陆离的地狱,仿佛就在眼前。 酒吧里没有凌乱的舞步,吵嚷的乐声,或是暧昧的调情,只有冰冷、强迫性的情欲。 林毓半跪在男人的鞋面上,垂首低眉好似虔诚的信徒,但属于她的神灵并无好意,大手按住后脑微微往下压。 柔软的舌尖试探着触碰了一下柱头,味蕾尝到一股腥味,像深埋地下百年后再启封的酒,土腥气已经深入其中。 酒很烈,轻易让人迷醉。至高无上的君王也显露出几分茫然,再轻微不过的动作,却让火迅速从小腹爬上去。 阴茎在掌心里迅速变硬,她抬眸瞧见男人面庞上不正常的红晕,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容。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wanbenge.c c 她故意哀求道:“先生,不做了好不好?太大了含不住……” 声线软而柔媚,学着那幅不经世事的姿态,却只显露出俗人拿调装腔的样子,像一个有肉无灵的假面人。 身体与言语呈现出截然相反的态势,唇舌抿住龟头吸吮,含出淡淡的水声。 腥味让喉咙涌起干呕的欲望,不得不分出心神去控制生理反应,危机边缘的紧迫感让神经更加兴奋。她张大了嘴,缓缓地、全然将逐渐发胀的柱头含进去。 男人定定坐在神坛似的沙发上,双手紧握住扶手,力度之大让骨节泛白。 沉重的影子落在她身上,隐隐约约流露出致命的兴奋。 女人却在这时候把阴茎吐出来,红着脸贴在肉柱上,吊着媚眼瞧向男人:“耶稣说:‘我要说话,使我舒畅,我要开口回答。’您想要什么,必须得诚实地出说来。” 纤手早已不再战战兢兢的,反而色情地上下抚弄,指尖沿着盘绕遒结的经络掐碾,用轻微的疼痛为男人增添快意。 屠义津面色如常,手指碾过女人撑得发红的唇角,食指顺着狭窄的唇缝探进去——又加一根手指,在温热的口腔里作弄。 玩世不恭的美人意外地有胆量,竟然妄图愚弄他。 不同于火热的肉柱,男人的手指带着酒中冰块的冷气,触到那潮热的舌头,捏着摩挲;又探入喉咙深处,抚弄着敏感的口腔肌肉。 窒息与反胃让林毓微微翻起白眼,双手撑着男人的膝盖,才不至于软倒。 津液顺着手指往外滴落,屠义津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暗含浪荡的小动作,上半身伏得愈来愈低,几乎整个人趴在他的大腿上。 腰肢下陷,臀部小幅度地弧度晃动,似乎在求欢。 “含好了,不要让我生气。” 屠义津抚摸着她的后脑,手指穿过柔顺长发,猛地一收紧向后拉,动作粗鲁而野蛮。 下颔被迫高高抬起,龟头顶着唇舌往湿热的口腔里塞,即便遭到下意识地阻碍,仍不屈不挠地往里捅,也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 可女人的嘴太小、太浅,只把阴茎勉强塞进去三分之一,嘴角就被撑得透明,渗出一些血丝。 “吞。”男人强硬的命令道:“不愿意做就把你扒光了丢给那帮小子。”女人动物般的哀鸣像是威士忌一样刺激着大脑,眼底爬上狠厉的凶光:“那时候,你要吞的不止一根屌。” 林毓露出半真半假的惊恐模样,委委屈屈地将口腔张得更开,让粗张的肉柱继续侵入。 津液将皮肉濡得水光淋漓,她勉强又吞进去三分之一,再也进不得,柱头顶着喉咙感受到一阵阵的收缩。 她忍着干呕,用喉部肌肉挤压肉柱,努力地挑动舌头逗弄肉棒上的筋脉。 嘴角勾起舒爽的弧度,回答却依旧残忍:“你不是唯爱耶稣吗?‘要听我对你所说的话,不要悖逆像那悖逆之家,你要开口吃我所赐给你的’。” 男人有条不紊地、冷酷地开始动作,同时享用那杯未尽的伏特加。 他神色如常,甚至显得心不在焉,一下接着一下吞咽金黄色的液体,完全无视殷切服侍阴茎的女儿。 这根阴茎太过巨大,撑得她嘴角发酸、呼吸不畅,只能像小猫似地用鼻腔每次汲取一点点空气。 吞着吞着就开始埋怨,男人比上次粗暴太多,使之完全成了酷刑。 大有什么好,又不好吃。吃过一次尝尝鲜也就罢了,就像有钱人出于好奇尝试了鲸鱼肉,吃得满嘴流油,再不愿意碰第二次。 屠义津瞧见女人满脸不忿,嘴角勾起微不可闻的笑意:“真没用。第一次见面就敢勾引男人口交,还以为你很喜欢。” 话才说完,就遭到女人的报复,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疼痛与快感让他头皮发麻。 林毓狭促地笑出声,得意洋洋的眉梢飞出几点风情:“先生,是您的鸡巴太难吃了——” 她像是故意要挑起男人的残暴,投来狠狠地一睨:“世界上,没有人比妓女更懂得品鉴阴茎的好坏。” 屠义津将阴茎抽出来,涌上来的巨大空虚叫嚣着要被填满。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掐住言笑晏晏的女巫,完全无视对方切实委屈的哀求,将她推翻在地。 摔得人有些发懵,林毓跌坐在地,后背靠着酒桌,微微屈膝朝对方打开双腿。 裙子太短了,露出底下纯白色的内裤,湿漉漉地卡进肉缝里。 男人眼神一暗,紧盯着那浅浅呼吸收缩的花穴,视线仿佛可以穿透布料猥亵皮肉。 呼吸越来越急促,抬腿一脚踩在了那碍眼的逼上。随手将那杯未饮尽的威士忌倒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女人仿佛沐浴着黄金雨。 听着林毓惨叫了一声,恶劣因子得到了满足:“这就是你想要的,满意了?” 第三十章惩罚 林毓从小就不信神,即便院长强迫她伪装出虔诚的模样博取同情,她也很难做到。 因为小女孩认为,上帝是奇怪的,只专注于惩罚美好、善良、纯洁的孤儿,却全然不顾恶性满满的罪人。 所以她决心将身心卖给魔鬼,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黄金雨流淌进嘴里,她伸出舌尖舔了舔,酒液很纯很辣,几乎喝不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内部翻涌而起的情欲,生效太快,让她在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还是有几分震惊。 林毓吓了一跳,笑着说道:“您下了这么重的药,不怕我喝下去当场就变成……” 话没说完,因为搞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想要自己的命,还是让她发情。 “助助兴而已。”屠义津好整以暇地端坐在神坛上,加重了几分力道踩碾柔软的阴唇。“喝下去也不会怎么样,至多变成人人可操的妓女。” 林毓虚虚地抱着男人那条腿,不怕死地笑道:“妓女…我本来就已经是了。” 她穿着一条洁净白裙,陷入情欲后的皮肤带着奶油似的光泽,看上去再纯洁不过,与妓女一次格格不入。 下半身被踩出淫靡的水声,液体渗出布料,将男人的鞋尖都打湿了。 顿了顿,女人将那条腿抱得更紧了些,音调变得更谄媚:“您不踩了吗?只是这点力道的话,没什么感觉呢。” 屠义津喉咙上下滚动,目光沉得如蓄势待发的狼。 女人井未躲闪,而是大胆地凝视着他,用口型说了一句话:您不想要吗? 冷着脸将鞋尖顶入肉缝,连同纯白色的布料一起陷进去,又调整方向往上挑了挑,将阴蒂往相反的方向折压。 林毓瞬息间软了身体,感觉伸出喷出一股热液体,口中泄出淫乱的喘息:“先生不要!” 嘴上拒绝着,身体反应却完全相反,自动扭动腰肢让鞋尖又进入了几分。 屠义津眉心微皱,忍不住伸手钳住她的下颔,冷声道:“喜欢这样?” 她费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反问道:“投其所好。”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也不知对象指的是谁,但男人面色显然变了变。 屠义津放下腿,把人从地上捞起来,让她坐在结实有力的手臂上。 “忘了礼物还在这里。”迈开长腿走到铁笼前,在三步外站定,“人是你的,你想要怎么处置?” 为了保持平衡,林毓不得不攀着男人的肩膀,乳肉贴在男人的侧脸上。 “唔……”林毓轻松地荡荡腿,似乎真的在思考要如何处置猎物。 凑近了,她这才看清男人身上的惨状,后背已经完全裂开,鞭痕交织错杂,构成一幅凌乱的拼图。新伤迭着旧伤,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 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的男人,有种说法,爱穿黑色的人行事粗暴恣意,不在乎血溅到自己身上,他正是最好的例子。 “您放我下来。” 脚落了地,林毓踮着脚尖往前走了几步,直到明显的血腥味钻进鼻子里,才停了下来。 凝视着神志不清的笼中人,喃喃道:“您知道吗?古代天主教惩戒异教徒的方式,其中一种是将其关在笼子里,悬挂在教堂顶上,任由异教徒在平民的注视下慢慢腐烂。” 听到这句话,笼中人缓缓抬起头,露出茫然的神色。 双手在空中比了一个相框,正正把笼中人的脸框了进去,小声地说了一句:“咔嚓。”她放下手,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希望你的金主看到照片之后会喜欢。” 屠义津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忍俊不禁:“明白了。” “有些人性癖很奇怪,喜欢被人盯着看,您也喜欢这样?”林毓转过身,脸上已经换成了熟悉的媚态。 她贴上男人的胸膛,手灵活的钻进裤子,握住那根硬得不行的阴茎缓慢撸动。 “你只想做这种事吗?”屠义津面色便变冷,手却抚上她的臀部,像揉面团似地揉捏:“跟别的男人也是这样?” 林毓没回答,努力地踮起脚去亲吻男人的嘴角,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忆在何时何地玩过暴露play。 应该……没有吧? 屠义津勾着她的腿将人抱起来,后背撞到铁笼上,震得笼中人露出惊异的表情。 男人瞥了他一眼,不管不顾地继续自己的动作。 林毓揽住他的肩膀,抚摸着厚重的肌肉,世界上没有比结实的肌肉更加美丽的衣裳。 伸出小舌舔上男人的嘴角,后者只是由着她,没有躲却也无回应。 就着这个体位,将马屌似的阴茎缓慢地捅进去,还剩下一节,就看到女人皱起了眉。 穴内被填得涨满,直接用力地开始了抽插,动作暴力又激烈,男人喉咙里发出充塞着的雷鸣。 林毓把脸埋进男人脖颈间,有意无意地贴着腺体蹭,她虽然闻不到味道,但能从对方的动作强度中察觉到触碰腺体带来的反应。 他们激烈地交合,这个姿势让她毫无反抗的余地,只得被动地承受疾风骤雨。 余光瞧见男人青筋暴起,眉眼间的死气也淡去几分,露出了潜藏的、本质的的残酷与暴戾。 她露出得逞似的微笑,毫不在意方才的拒绝,再次吻上了男人的嘴角。 老房子着火慢,但又不是点不着! 第三十一章狩猎 接近正午的太阳带来愉快,在草场上洒下金光。 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场上全是绿与石黑,唯有零星点缀在其中的淡紫色小花为其增添了彩釉般的斑斓。 林毓一身棕绿色猎装,来自不知名的杂牌。黑色长发在脑后简单扎了一个马尾,厚重的刘海也梳到脑后,露出润洁的额头。 她时不时低头查看时间,又抬手遮住日光,眉眼间显露出几分不耐烦。 手机传来震动,划开发现来自那个黑沉沉的头像:“已洗干净晾干,过来拿。”配图是一件摊开平放的纯白色内裤,仔细看背景,似乎是黑色的床单。 嘴角露出隐晦的笑,快速在键盘上回复。 身后传来嘲杂的脚步与喘气声,听起来却不像是那个人。 她火速收起手机转过身,看到几道黑色斑点沿着深灰色石子小路飞奔,时而消失在高高的杂草间。 再出现时就已经到了眼前,几只猎麋犬几乎没有减速的意思,直接把她扑倒在地。 猎麋犬围着活物剧烈地跳动起来,上肢扑在她腿上,尾巴甩得像螺旋桨。它们像小孩子一样吵闹、戏弄,用暖烘烘、湿淋淋的鼻子拱她。 林毓推开一只,另一只又急急地拱上来,她忍不住高声道:“停!” 更惊人的是,这些猎麋犬似乎与她心意相通,几乎瞬间就停了下来。 林毓心中一怔,正疑惑这些狗怎么这么听话,就看到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 他满身阳光,麦色狩猎装,肌肤是纯净的象牙白,面颊晒出了玫瑰粉;微卷的长发在身后扎了个小揪揪,完全露出秀丽的眉眼。 缪沂春手里握着一小把紫色小花,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携礼而来的远方旅客。 “好了,好了,弗朗索瓦、皮埃尔还有路易,快起来,你们要把客人压扁了。” 面庞带着些许严肃,但她依然能从对方温润的眉眼中察觉到一丝愉悦。 他握着林毓的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她挣扎着站稳,拍拍手肘沾上的草屑、灰石还有泥土,发现廉价的外套上居然划破了。 “真是抱歉,它们平时对人类都敬而远之,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真是失礼……” 二人贴得很近,探出的那只手臂好似将她环在怀中。 耳畔传来轻轻的呼吸,林毓抬起头,凝视着那围绕着男人形成的日光轮廓。 她必须承认缪沂春生得很漂亮,这张脸诱人、润滑、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象其变得枯萎、松弛和丑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这些Alpha就是如此,强盛的时候焰光灼热,但等开始走下坡路之后,那些优点都会变成致命的要挟。 精神上冲动不已,但孱弱的身体却无法与之匹配,使得整个人都变得暴躁的动物。 手指虚虚地抚摸上男人玫瑰色的唇,默默地想到:最好不要爱上他们,因为将来必定不会再爱。 “这是帚石楠,开得很漂亮,我就想摘了送给你。” 他抽出一枝花,自顾自地伸手将其别在她的马尾后。 缪沂春带着一缕清风,靠近些许,就把身上的玫瑰味送到了她的鼻尖,林毓因那香味而神移。 熟悉、太过熟悉,她几乎都要捕捉到那个念头,但却实在想不起来。 男人的视线缓缓下移,轻轻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缪总……” 她想躲开,却发现对方一直坚定地握着自己的手,在她另一边脸颊又亲了一下。 完成两个隆重的吻,日光在他挺翘的鼻梁上染着薄红:“法式礼仪需要亲吻两次。” 林毓怔了怔,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据说这是挪威的国花,代表着孤独与背叛。” 簪花的手停在半空,要落不落。 缪沂春露出无奈的笑,松开了女人的手,目光落在身后那片广阔的草地上:“现在是打猎的好季节,今天邀请林特助过来也是为了这个。” 她差点就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那只老鼠受刑的视频想必已经到了缪沂春手上,他发来所谓的狩猎邀约,估摸着就是为了这个。 肩膀微微放松,看着周遭的景色也顺眼了不少。 二人并肩而行,中间隔着一拳距离,几只猎麋犬围着他们跑来跑去。 “有人说,这些所谓的消遣实际上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发泄不好的情绪。” 林毓的目光落在那快活的猎麋犬身上,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皮毛粗糙的触感。 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尴尬,缪沂春发出半真半假的笑声:“经历过分分秒秒中希望变得越来越脆弱的等待,就不得不自己寻找一点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不然…怎么才能让致命的绝症没有这么痛苦呢?” 大自然纯洁无瑕,她却隐隐听到了引擎的噪音,仿佛猛烈的风暴处于酝酿之中。 他们爬上一座小小的山坡,站在顶上,能够眺望到下方更广阔的景色。 栅栏围成一圈,里面满是水灰色的泥浆,数十辆摩托车在泥地里艰难爬行,因为过于逼仄,有时险些相撞。 而不远处的几个山坡顶上,站着手握猎枪的猎手,枪口对准里泥地里挣扎的摩托车手。 她感觉有一只无形却有力的手,掌控着她,像失控的飞机投入坠机的深渊。 缪沂春贴在她背后,手抚上她的手臂,一路向下与她十指交握。 “左边是盛轩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右边是广厦混凝土公司的负责人,还有那边……”他轻轻笑了一声,指着泥地里说道:“还有林行骥,他也在里面。” 第三十二章过呼吸 iyuz hai w u.xy z 缪沂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恶趣味,竟让摩托车手穿上了法国仪仗队骑兵服,上半身穿着猩红花织纹黑底色上衣,下半身是纯黑色马裤,就连摩托车头盔上都被装饰了红色羽饰。 这身打扮唯一的作用是让他们看起来像滑稽剧演员。 男人嗓音温润,犹如群花争妍的春天,句子内容却残忍得像寸草不生的冻土:“晚宴桌边人分食,底下还有人等着残羹剩饭,就连这些人嘴角落下的一滴油,也有人在等候。不让桌上的人吃好,连带着底下人也分不到一口。这个时候,骚乱就来了。” 指尖摩挲着女人的手,却让自身染上一层薄红。 只听对方絮语道:“最近老板们生意经营得不顺心,我必须想些办法安抚他们。林特助作为合作方自然也要奉陪,否则……很难说不会影响到我们与傅氏的合作。” 她扭头望进那双蜂蜜似的眼睛里,这只甜蜜漂亮的蜜蜂,尾针却淬了毒。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ushuw uone.c om 相较于其他人,缪沂春的外貌与举止是最不似Alpha。脸长得似斑斓的蝴蝶花,又总表现出情意与伪装出来的柔和。 可当她触及到了真实,就会发现男人不单单与其他Alpha全无两样,在残忍与暴力上更胜一筹。 林毓再次抽出了被对方握着的手:“这也不是您拿我们玩乐的理由。谁做错了事便由谁来承担,傅氏…还有您手下的人,都不应该被当做发泄对象。” “其次,闹出人命是要坐牢的。您这个贵族游戏在国外或许可行,但在这里并不被允许。” 缪沂春垂头怔望着空空如也的手,附近的山丘传来几声朝天放枪的巨响与骚动。 他傲然挺起头,像一只竖起来准备进攻的蛇,朗声道:“比赛规则:一人一枪,击落骑手算一分。最后站在战场上的骑手,将获得宽恕和奖励。各位不必担忧,他们都身上都穿了防弹衣,不会闹出人命……” 远处传来一声讥笑,盛轩房地产老板撑了撑肚腩,举起猎枪对准猎场。 “我偏要瞄准他们的脑袋。”他扯着嗓子嚷道:“不小心打死了哪位老板的人,还请不要见怪,玩嘛就要玩大的!” 缪沂春轻轻抬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女人被他牵拉着手,强行转过身。 一把猎枪横在她面前。 男人及时换上娇美的笑脸,但眉目中仍残留着料峭寒意:“如果不想伤害在乎的人,那就让别人替他死好了。” 慷慨的太阳投射在女人身上,苍白的皮肤好似蝉翼,显出一种透明。 林毓长睫暗影嗡动,撇过脸,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我只好替林特助开枪了。” 缪沂春强握着她的手,对着猎场就是一枪。 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她虎口发麻,强烈的情绪搅动血液,眼睁睁望着一名骑手跌落在地,漂亮制服变成一种肮脏的灰棕色。 骑手发出巨大而模糊的呻吟,试图将自己从泥浆与摩托车的缝隙中拔出来,但横冲直撞的其他车辆打断了他的动作。 不要是他,心中生出一个念头。 林毓感觉到心脏趋近腐烂,他们约定好了死期和死法:不是今天,也不是如此。 枪声争先恐后地响起,风将白烟吹送到他们面前。 骑手一位接着一位在他们面前倒下,现代社会有属于自己的战争刑场。 失败者被拖出场地,血喷洒在泥浆里,很快又被摩托车轮搅和消失殆尽。 细细密密的呼吸落在耳后,浅与黑的发丝交织,好似双色小蛇在缠绕。 “林毓,开枪吧,死在你手里不是他的愿望吗?” 提到她的名字时,嗓音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带着些颤抖还有鸣咽。 他发出悬在胸中的叹息:“与所有偶像破坏者一样,我打碎了我的偶像们,以供奉他们的残骸……齐奥朗的句子。” 林毓仿佛大梦初醒似的,挣开他的怀抱,手里举着那把沉重的猎枪,但枪口却对准了男人,无可避退、决绝无比。 浅色发丝在他脑后蹁跹,周遭弥漫着硝烟,他像耶路撒冷被风吹开的第一朵玫瑰。 “缪总,我们要选择自己的生” 她话音刚落,猎场内就想起刺耳的引擎声,周遭传来一阵慌乱嘲杂的声响。 一辆摩托挣脱了泥浆,碾着倒在泥地里的兄弟,猛地飞越了栅栏。 车轮重重地砸在草场上,泥水飞溅,犹如炸开的弹片。 “林毓。”他的嗓音又变了,带着些许哀求。 那辆摩托冲上草丘,冲着二人所在的方向而来。 在擦街而过的时候,骑手放缓了速度,像是进行过一万次似的,林毓掐准了时间跳上车后座。 “林毓!” 缪沂春瞠着眼,发出长长的哀求。 日光摔碎在他面前,原来是扬长而去的摩托喷出尾烟,割破了和谐的天幕。 他不管不顾地叫喊,声音显示出他的心完全碎了。 林毓坐在车上,回过头,看到对方露出吃惊的、痛苦的、失望的目光。 他们之间隔着尾气浓烟,她恍惚感觉自己像飞鸟逃离人类的火场地狱,只不过,她又落下了什么东西。 肺部空气被掠夺,他不得不将头埋在膝盖之前,近乎疯狂的倒吸空气。 缪沂春捂着心口,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过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