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浅(同人,双重生H)》 重生 重活一世,她决定放弃宫尚角 瞧啊姐姐,你本是斗不过我的 难道宫鸿羽没死 一副见鬼的模样 不可以 徵公子 喝下去,你会说真话的 人就毁在不甘心 此生,常伴公子左右 把手伸出来 谁的新娘 走水了 她该怎么办 被他白白占了便宜 你真的骗了我们吗 她立刻锁住了云为衫的喉咙 叫声姐姐来听听 他才是被他哥偏爱之人 上官姑娘,委屈你了 过来 宫二先生,可有求而不得之人 杜鹃花的花意 月桂 你也是无锋之人 你果然在偷听 风雨里的小白花 下了狠手要她性命 那软剑索命般缠上她的脖子 宫二先生,你相信我······· 他的手指有股淡淡的月桂香 я𝖔𝖚s𝓮𝔴𝖚.𝖚к 像一朵无害温柔的莲花 不必在这里装可怜 恨不得咬烂他的肩膀 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宫门的人会投诚 那我哥喜欢你什么 小狗的嘴巴还是大漏勺 医案是假的 为什么要假意诈死 别再犯蠢了(400收藏加更) 为什么不能属于她 山崩而止 上官浅是我的妻子 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一点点甜) 再说一次,心属于谁 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明日便是上元灯节 好久不见(寒鸦柒) 我熬了粥,要尝一点吗 那天上元节,她很开心 还没成亲 宫二,你这只狗(h初夜600猪加更) 她好像一只缺水的鱼(h700猪加更) 他没拒绝,就代表着默认(浴池play800猪加更 她要俘获这最难诱捕的猎物 她把他吃进去了(h) 你还有什么 声音有点哑 点竹就是无锋的首领 公子若能帮我复仇 公子,我是你的(一点h) 横空出世 说谎成性,张口就来 哪儿学的这些脏手段 你哥告诉我的 我想看看清风九式剑 上官浅也是(一更) ⑨1SHuJia.𝖈𝖔m 为了无锋的任务 我现在命令你,跪下(一更) 衣服脱了 说出来就能不疼了吗 她越挣扎,自己就越兴奋 那是她发出的声音吗(一更) 白如羊脂 别碰那里 你凭什么不要 𝔭𝑜18q𝔟.cö𝖒 我赢了 浅浅好疼 什么味道(一更) 属下知错 再见,便是生死仇敌(一更) 未来夫人 终有一日我必杀掉点竹(一更) 是不要我了吗 我看你哥挺喜欢的嘛 公子,不行了 宫子羽带人劫狱 她不会再被骗了 辛苦远徵弟弟了 幼稚 装腔作势谁不会 他在说谎 你的身份 他的手指很长 族谱 女流之辈 我没有姐姐 她便沉沦在这一眼里(H口交 н𝑒ĩsщu.𝓬õм 她重要吗(H 她想跑吗(H 种花 以退为进 宫门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后山之人,不能离开宫门 风后的风 今日怎么,这么丰盛 也许不是呢(点竹X拙梅 爱屋及乌 自个儿痛快才是真痛快! 不公平 生辰 捉奸咯ρō18čκ.čō㎡ 折磨到死 浅的最后挣扎(5700猪) 蝉剃(H地牢play开始 好想用刀划了她的脸,刻上他的名字 咬着(H鞭打+口器 ρo18b𝔯.čom 上官浅会背叛他(H6100猪加更) 还不认输(H6200猪) 你也配说喜欢我(一更) 宫二哭了是吗(H刻字 你也舔过了,喜欢吗(H强制口,颜射 毒药 ρǒ18čb.čǒм 相思醉【H春药 我是谁(春药H 可是你很坏(H6800珠珠) 这样玩会死人的(6900珠H操花花) 不吃就睡觉(一更) 惊梦(春药H一更) 无锋教过怎么伺候人吗 宫二······你卑鄙 说清楚,要什么(H口7200珠加更) 这么想要(H骑乘) 好像进入了重复的梦境 宫二大发疯 你混蛋 再无回头路 上官浅已死 郑南衣,是我的人(寒鸦柒五星加更3) 布娃娃róuщ𝓮𝓃8.𝓬óм 半月之蝇,不是毒药 蚀心之月 为什么要杀他(宫二视角H虐) 宫尚角真的哭了? 那他也该当赢下这局 你还不是名正言顺的执刃 半月之蝇,是怎么解的 一个耳光 魑就是魑 ρ𝖔18w.viρ 从相信她开始 寒鸦柒带过来了 恨不得把寒鸦柒挫骨扬灰 眼下宫二的态度才是关键 不用好得那么快 上官浅这次来花宫,见到了三域试炼的第三域,冶炼的炉子里烈火熊熊,热浪扑面而来。 宫子羽已经练成了自己的剑,他要用自己练成的剑,斩断之前的人留下的六把剑其中的一把,便能通过三域试炼。 上官浅问花公子,当年宫梅商练成的剑是哪一把。 “她是不能提的人,那剑早就销毁了。” 原来已经销毁了。 上官浅心里空落落的,她以为能见到娘亲的遗物。 当年惊才绝艳的宫梅商,如今连一把剑都要被人毁去——宫门真是不遗余力地抹掉她的存在。 花公子探究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上一世她穿夜行衣出去,便是遇到了花公子,和他交手之后,被宫二抓进地牢的。 花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前山呢。 他还帮宫子羽劫了地牢,救出云为衫。其中的暧昧关系,真是引人遐想。 她重活一世,自然知道宫子羽通过三域试炼,是迟早的事。不是如有神助,原来是人人相助。 上官浅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宫子羽,他的命真的很好,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这是什么光环啊。 她没在意花公子给宫子羽使的眼色,也没在意宫子羽选了剑之后,花公子的那些暗示作弊,她不由得笑了,第一次觉得宫二输在太过于光明磊落。 他明明可以做一本假的医案钉死宫子羽的血统不正,却非要去找真的。 他明明可以杀了宫子羽取而代之,却非要宫子羽去过什么三域试炼。 如今宫子羽要通过三域试炼成为执刃了,手握大权,可以轻易地叫人杀了她。 至于无量流火,他们可以先杀了她,再踏过她的尸体拿回去。 云为衫是聪明的,一直死死盯着她很焦急地想说什么。 她又笑了:“姐姐,还好你不能说话。” 月宫里,宫远徵终于给寒鸦柒处理完全部的伤口,再次欣赏了自己的杰作,他在寒鸦柒身上留下了这么多不致命但让他痛苦的伤口,真是妙极。 他咧着嘴又笑了起来:“哥,上官浅不在,我给他来点药,叫他再也醒不过来。” 宫尚角冷冷的目光扫过寒鸦柒,醒不过来的话,浅浅要照顾他,他不喜欢浅浅在这个人身上付出任何关注,所以他说:“让他不能离开宫门。” 只要寒鸦柒走不了,浅浅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还有机会,他会取代寒鸦柒在浅浅心里的位置。 没什么先来后到,上官浅只能是宫尚角的。 “包在我身上。”宫远徵兴奋极了,他喜欢他哥命令他,给他一些有些难度的任务,他都会好好完成,绝不会辜负他哥的期望。 “哥,我能看看你的腿吗。” 宫尚角没阻止,宫远徵蹲在他跟前仔细查看了他的腿伤,不得不说月公子的医术还算可以,不过他有法子能让腿好得更快些。 但哥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好的那么快。” “为什么?哥不怕那群人趁机欺负上官浅吗?”要知道那上官浅现在可是怀了哥的孩子。 宫尚角又笑了,提起上官浅,他总是忍不住的:“怕她欺负别人。” 她那么聪慧,一定听懂了他的暗示。 保命符 陨铁在炉子里烧起来时,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云为衫猜到了,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浅把刻着无量流火的陨铁丢进炉子里。 宫尚角是故意的,他在和上官浅说三域试炼时,故意提到第三域试炼是锻造冶炼,上官浅果然立刻便想到了这招李代桃僵之计。 无量流火毁了,如今上官浅就是无量流火。 上官浅神色淡然地看着他们试图从熔炉里抢救无量流火,可惜弄出来时已经融了大半,铁水流淌下来,原本雕在上面的字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她笑得人畜无害:“看来无量流火已经毁了。” “上官浅,你疯了?” 宫子羽刚通过三域试炼,他已经是新的执刃了,他决不允许这个疯女人继续挟持阿云,他的嘴不高兴地翘着,恨不得把她丢进熔炉里炼化了的样子。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我是唯一一个知道无量流火秘密的人。” 只有执刃才有权力知道无量流火的秘密,如果她死了,无量流火便彻底消失了。 “你只不过看了一遍,你怎么可能记得住!” “我记得住。”上官浅被质疑也没什么恼怒的反应,很平静地告诉他,“你可以赌,但我劝你不要,你输不起。” “弄丢无量流火,你这个执刃之位,怕是要保不住了。” 她没再管云为衫,挟持这个活人带着很累赘,有了无量流火在她脑子里,谁都不敢动她。 这是她的保命符。 她平平安安回到月宫时,宫尚角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信她是一回事,担心她是另外一回事。 她和自己想的一样聪明,喜欢这个聪明的浅浅,很灵动妖冶,叫人难以自拔。 宫尚角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她一时都有些怀疑,是宫二故意透露信息给她,送她这个保命符。 她查看了寒鸦柒的情况,还是昏迷不醒。 然后坦然地告诉宫二她把无量流火融了,宫二的神色和上一世拦住她时差不多,似乎是沉着的,又好像没那么生气:“记住了吗。” 她点了点头:“一字不差。” 她竟然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那我们回角宫?”他看上去不经意地提出来,实际上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张地捻着衣角,他还没想好如果浅浅拒绝他,他要怎么忍着不强行把人带回去。 上官浅没反对,她已经习惯住在角宫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提了一个不那么合理的请求:“可以带寒鸦柒一起吗。” 远徵弟弟在,她不方便解释,其实她和寒鸦柒没什么。 干净得很,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她知道宫二很难答应她这种无理请求,于是扯了扯宫二的袖子,低声求道:“公子······” 他内心极度拉扯,一边因为浅浅为她心上人求情而心里扭曲恨不得把人扯进怀里宣誓主权,另一边又因为浅浅扯了他袖子主动示好,忍不住想和她亲近。 他的脸色还算平静:“夫妻一体,这是小事。” 宫远徵默默看着,他这个嫂子是真嫂子,他哥连无锋细作都能容得下来,上官浅是真得宠啊。 他撇了撇嘴,有些不痛快。 你的腿怎么了 宫远徵背着寒鸦柒,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脸的不高兴。 本来应该他背着他哥,寒鸦柒死在哪里都和他没关系。 可上官浅要去扶寒鸦柒,他哥不高兴,只能他来替上官浅背这个该死的寒鸦柒。 而他哥硬是自己站起来要走回去。 好好好,为了绿茶狐狸精腿都不要了。 宫小狗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上官浅眼里,她顺着宫小狗的目光看宫二的腿,宫二走得不快不满,似乎没什么问题。 她又仔细看了看,好像不太对劲。 “你的腿怎么了?” 她走到宫二身边问他,走近了才看见他额头上的冷汗,心里一跳:“伤得这么重?” 她是记得宫二摔了,也隐约猜得到伤了腿,但宫二最终能抱着她跑到月宫,总不至于伤到无法走路。 她俯下身去用手指一探,湿漉漉的裤腿竟然被血浸透了,当即变了脸色,扶着宫二道:“你怎么不说。” 她终于发现了。 宫二看着她焦急的神色,心里酸涩之外还有些高兴,浅浅有点关心他。 是不是也有可能喜欢他。 她也有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吧。 他比那个寒鸦柒,又不差。 他的目光落在扶着他的那只手上,很软很白,他忍不住抓在了手心里,这是她自己贴过来的,不是他强迫的。 宫小狗冷冷地瞥了上官浅一眼,从他们身边走过,鼻孔里哼了一声,这个上官浅现在还勾引他哥,真是狐狸精。 上官浅被宫小狗看得莫名其妙地难为情,她的手被宫二抓着,想抽出来,宫二没松手。 心底里的暗流像岩浆一样,那个人根本毫无意识昏迷着,她竟然还想和自己撇清关系。 明明他才是上官浅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为什么他反而像个偷情的。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 宫二脑子不太清醒地把她的手贴在唇边。 “你怎么这么烫?” 滚烫的呼吸落在她手背上,她被烫得心里发慌,宫二该不会发烧了吧。 他的亲吻炙热,目光中侵略的意味几乎要把人生吞了,强撑着站在那里,得寸进尺地把人圈在怀里:“浅浅——” “你发烧了。” 上官浅想把他的胳膊掰开,他低下头,贴着她,没什么意识地重复:“发烧了。” “······” 上官浅抿了抿唇,给他也来了一套清风问叶手,他被定住了乖了很多,上官浅转过身,把他背了起来。 他比自己高太多,这样背着他,有些吃力。 娇小的身子在他的压迫下愈发可怜,宫二烧得有些倦怠的意识很依赖地贴着她,他好像不应该这样压着浅浅,至少在外面不应该这样。 在床上可以。 他吞了口口水,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要回角宫了。 浅浅把他背回角宫了。 浅浅真好。 她不舍得他流血,肯定是因为有点喜欢他。 应该是吧。 至少他有利用价值。 好吧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他要更有利用价值一点。 他要取代寒鸦柒,住进她心里。 塞满了,谁都别想再进来。 他为什么还要骗她呢 上官浅被那东西硬顶着,有些无语地脸红,宫二这算什么,苦肉计吗。 明知道他的至暗时刻不是现在,还是会被他的演技折服。 可那鲜血做不得假,她的目光落在一处,停下了脚步。 大概是有人练剑时将竹子斜着砍断的缘故,剩下的一截尖锐地竖在那里,上面血迹斑斑。 她似乎看到宫二抱着她慌乱地往后山跑,没留意被绊倒在那里,尖锐的木刺硬生生扎进腿里,不对,她对凶器的经验纠正了她的判断:那尖锐的木刺会把腿扎穿,说不定会伤到骨头。 很疼吧。 为什么要爬起来抱着她继续往前跑,她很重要吗。 一个无锋细作而已。 见不得光的小鬼,杀人的利器。 此刻宫二就在她身上,被她制住了,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宫二的命。 但她已经不想要他的命了,想要他的一辈子。 既然救了她,就得一辈子对她好。 她得到了宫二的心,便会牢牢抓在手心里,攥烂了都不会给别人。 不过,宫二如今并不是真的内力全无,如何会这样轻易被她制住。 他为什么还要骗她呢。 她把人卸在榻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宫小狗给他哥重新止血包扎。 伤口确实很深,深可见骨。 她心里跳了跳,又趋于平静。 想起了上一世他被宫小狗扶回来,倒在角宫的大门外,宫小狗叫她去喊侍卫,她当时心里有多慌张,有多难受,她恨不得毁了宫门杀了宫子羽,却原来只是做给她看的戏。 今日种种确实叫她一度放下心防,想着就算他赢也无所谓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看着昏迷中的寒鸦柒心想,这世界上也只有她和寒鸦柒能彼此信任依靠,宫二骗过她一次,就会骗她第二次,只是如今他骗术升级了罢了。 留着她自然是因为她有用,如今这些苦肉计都是做给她看的。 就算宫二对她一些喜欢,但他仍在骗她。 他这些天对她的磋磨还不够么,宫二已经知道了上一世是她出卖了他,就算是他们的计谋圈套引她入瓮,他到底不会再相信她的。 宫小狗说带寒鸦柒去徵宫,照料起来更加方便,她心里清楚,这只是把寒鸦柒换个地方囚禁,用寒鸦柒做人质,让她别轻举妄动。 她是不打算轻举妄动。 但如今宫二被制,她是不是也可以做点有意思的事呢。 她看着宫二,微微一笑,俯下身,亲了宫二的唇。 他的唇很软,是她喜欢的味道,她的心又跳起来,舌尖描摹在他的唇上。 宫二没想到上官浅会亲他,她的目光一直追在寒鸦柒身上,似乎早就忘了他这个未来夫君还在房间里,明明他才是要和她成亲的人。 上官浅轻轻推了他的肩膀,他便仰面摔在被褥里,陷在其中,勾引自己骑坐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开始了开始了,开始玩弄宫二的身体了。 公子不会生我气吧 他腰腹的肌肉很硬,上官浅的手指卷着他的小辫子:“公子不会生我气吧。” 生气就生气咯,无量流火在她脑子里,谁能把她怎样啊。 她有所依仗,又笃定了宫二舍不得对她怎样,便很是嚣张任性地解了他的抹额,拉起他两只手——他的手掌很大——用抹额绑在了一起。 虽然他被清风问叶手定住了,但绑起来操他,更有意思呀。 她笑眯眯地在宫二唇上又亲了一口:“不可以生气。” 目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扫过,她的唇落在他的鼻尖上,早就想试试了,这样高的鼻子,骑上去是什么感觉啊。 她想试试,于是便大着胆子试了试。 高挺的鼻梁滑过缝隙,她不由自主地逸出一丝轻吟,好舒服啊。 她骑在了宫二的脸上,他那样高高在上的脸,如今在她胯下忍受她的作弄,他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吧。 她心里越发高兴,她都没想过,她竟然能这样骑着宫二的脸驰骋。 她扶着墙喘息,谁能想到裙摆下,她湿漉漉的花缝在宫二鼻子上肆意摆动。 上官浅想,如果宫二此刻能说话,大概要骂她,要斥责她,要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她,嫌弃她是个贱货。 可是他的眼睛被蒙上了。 她的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他闭着眼,一副只能任她采撷欺辱的样子,她心里便越发痛快,宫二竟然也有今天。 他逼着她跪在地上吃他那根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他捏着她的脸蛋作弄她嘴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几天之后,他便要被她骑在脸上为所欲为。 心里的恶意伴随着极度的舒爽,她娇吟着咬着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得像只小狐狸。 他看不见,但他听得到。 宫尚角的手腕被她绑在一起吊在头顶的床柱上,她的小屁股骑在他脸上蹭动,水儿流进了他的嘴里,他吃过的,因为喜欢她,所以主动舔过她。 浅浅心里有气,他是知道的。 他之前是罔顾她的意愿,做了很多让她不开心的事。 如今浅浅这样骑着他,他心里反而有些隐秘的喜欢,喜欢她的放浪风骚,喜欢她赤裸裸的报复和宣泄,至少浅浅没有不理他——那他才会真的发疯。 他几乎是完全配合地接受了她的故意羞辱,伸出舌头,舔了她的花穴。 她被吓到了一样躲开,退到他的胸前,手也因此松开了,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睛里满是潮气,脸上还有红晕。 她的鬓发凌乱,以前装作温柔贤淑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心狠手辣,不是白色杜鹃花。 他的眸光炙热深情,其中的含义让人看不懂,上官浅点了他的穴位,让他能开口说话。 她倒想听听,他会如何求饶。 “浅浅——”他叫了她一声,她心里有些异样,宫二前世从没这样叫过她,重生之后也很少这样叫她,大多时都会叫她上官浅,愠怒的,平静的,训诫的,冷漠的,她都听过。 “坐上来。”他低哑的声音这样说。 作者有话说: 追妻不会太久,毕竟两厢情悦。 而且宫二没做什么原则上的错事,上一世骗她那个我解释过了是误会。 更何况是宫二 上官浅瞪大了眼睛,她的唇瓣像珊瑚一样红,比唇瓣更红的是眼尾,又媚又怯地:“什么。” 他要是求饶,上官浅一定戏弄他作弄他,可他这样鼓励她,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很少有人鼓励她做什么,点竹从来不会,似乎她做得多好都是理所当然,所以也没有人会表扬她,她是一把杀人利器,从没人会觉得一柄利刃会有心。 在他的目光下,她收起了那些尖刺,柔软的心露在外面,沉默又小心地挪了回去,重新坐在了他的脸上。 他被解了穴,舌头更加自由地伸进来啊,在她的花穴里舔弄,她缩紧了屁股,咬着唇难耐地叫了一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一定是在骗她。 他一定是在骗她。 他不可能这么喜欢她,宫二不可能这么喜欢她! 是为了利用她! 一定是!! 可他的眼神那么坦然,如有实质,戳进了她心里,她不知不觉地竟然真的相信,宫二是在全心全意喜欢她,没有谎言没有欺骗没有算计,不掺杂任何杂质地喜欢她。 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她,她见过太多男人——大多都死在她手上——他们都喜欢她的表象,喜欢她温柔善良明媚阳光,喜欢她楚楚可怜柔弱无依,喜欢她表现出来的一切美好品质,其实她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她自己最清楚,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她,在看清楚她深陷泥潭腐烂阴暗的内心,看清楚她狠辣无情玩弄人心的手段之后,怎么会有人喜欢她。 更何况是宫二。 上一世她出卖了宫二,差点让他送了命。 这一世她告诉宫二,她心属寒鸦柒,身子肮脏不堪,极尽所能地羞辱他,他明明都发了疯,就算在她濒死时心软片刻,只是说明他舍不得她死,他心里如何能没有芥蒂。 他又如何能这样坦然地看着她,这样把舌头伸进她的花穴里取悦她,她算什么东西,天上的云被她踩在脚底下,不可亵玩的雪松为她低下高贵的头颅,他的舌头这样湿热,和他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嘬吻着她,明明他在下面,可他好像有主动权那样,掌握了这件事的节奏。 她发出了好听的鼻音,看上去非常享受。 他要得到浅浅,这声音以后谁也别想听到。 宫二的舌尖顶在她敏感的地方碾动,她这样发情的娇媚样子,以后只能给他看。 这本来就是他的新娘,早在她刚出生时便定好了的。 她早就应该嫁给他,成为他一个人的。 宫二不遗余力的舔舐吮吸很快让她忘记了谨慎怀疑,脑子一片空白地失神,茫然地坐在他脸上被他亲得呜咽啜泣,指甲抓着他的胳膊到达高潮,春水淅淅沥沥地喷在他的脸上。 她轻喘着从他脸上挪开,看他的脸。 像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其实不冷漠的时候,看人的眼神很勾魂,好像全天下,他看的东西最重要一样。 她在这一刻很想告诉他,其实她一直喜欢的就是他,其实她也从未和别人做过这种事。 但她很害怕,她怕她说出来的话没人信,她怕他的嘲笑鄙夷,怕他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她把她丢弃,她不想输得太难看了,她已经输过一次了。 公子已经抛弃我了。 还会再抛弃一次吗。 作者有话说: 代入浅浅写心理活动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哭哭。 她真的很让人心疼。 1W猪猪了再更一章,很开心,谢谢大家的喜欢。 夜色尚浅真的是我最磕的cp,虽然不是唯一的。 以前没写过cp文,第一次,之前的作话写了,结局那天我花了积分刷了个通宵实在是有些难受所以连夜开文写了几千字。 和预计的有点出入大概2万字完结不了,所以可能会超出一些。 宫子羽的身世还没讲。 他们两个也没有完全坦露心迹。 因为宫二狗不长嘴,打算再虐他几天。都是他活该的。没张嘴就会没老婆。 我帮你破解无量流火 她看上去快要碎了。 眼泪在她眼眶里转了两圈儿,她忍着没哭。 她不会给宫二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 被抛弃一次,是她蠢。 如果再被抛弃一次,那她才是真的无可救药。 重来一回,她嘴角扯出一个习惯性的笑容,她不会再给任何人抛弃她的机会。 宫二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浅浅是有松动的,只是她还不肯原谅,是他做的不够好。 “浅浅——”他忍不住叫了她一声,“我帮你破解无量流火。” 她知道宫二要谈条件了,才做完那种事,他便要谈条件。 她脸上没什么变化地:“要我做什么。” “你留在角宫,我们成亲。” “这是两件事。”她心里不痛快,说出来的话也不让人痛快,故意找茬。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宫二这样地任性别扭,她想让宫二哄她,就像他没有原则那样。她想宫二会为她破例,她希望自己对宫二来说,是不一样的。 “我们成亲。”他嗓子干哑地,有些阴暗地提出了浅浅无法拒绝的条件。 “好啊。”她笑了笑,有些随便地答应了他。 她心里很空,她不敢把宫二堂而皇之地塞进去,又填补不了这个无底洞,无意识地逗弄他那根挺立了很久的东西,隔着裤子用手指弹着玩。 从没被人好好爱过,上官浅不知道爱是什么。 她只知道她现在很希望能和宫二肌肤相亲,她渴望宫二的身子 ,应该是惊梦的后遗症吧。 明明已经爽过一次了,根本就不够。 她要骑宫二。 上官浅解他腰带的时候还是非常平静的,反正宫二落在她手里了,她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她落宫二手里的时候,宫二不也是这样么。 这很公平。 她又笑了,宫二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淫娃荡妇——随便他吧。 她不在意宫二怎么想,他最好这样想,他要娶她,心里一点很恶心吧,他是不是想拿回无量流火。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觉得应该是这样。 毕竟她和宫子羽他们对峙的时候,他是作壁上观的。 后来她毁掉无量流火,他也没说什么。但他肯定心里很恨她,恨不得杀了她,却要和她虚与委蛇,不就是为了骗她写下无量流火。 他现在没有失去内力,就算断了一条腿,也能保她全身而退。 她想明白了。 也不觉得难过。 反正她对宫二也只是利用,享受他的肉体,摧毁他的精神,拿走宫门至宝无量流火,再叫无锋杀进来,屠了宫门。 等她破解了无量流火,将整个宫门炸得灰飞烟灭,连着点竹连着无锋,所有人都去死。 她才不要虚假的信任和憧憬,她才不要去幻想和宫二心心相印,呸。 恶心。 她怎么可能脑子里都是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宫二不过是她消遣的工具,她实现目的的踏脚石,她攥在手心里的小玩意儿。 她素白纤细的手握住了宫二的命根子,轻轻撸动,听到了宫二的闷哼。 真不禁撩。 她喜欢占据主导地位,掌控别人的生死。 可宫二在她的控制下丝毫不见慌乱,好像他在纵容她一样。 娇美面容下的罗刹心肠 她坐下去时,宫二也未曾有半分推拒,她哪里知道宫二心里欢喜得要死,他以为浅浅心里只有一个寒鸦柒,是只肯戏弄羞辱他的,谁知浅浅竟然愿意和他做这样的事,浅浅肯定还是有点喜欢他的吧,至少喜欢他的身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子能被人喜欢是件多么好的事。 殷红的唇像雪山里娇嫩的红莓,她没忍住俯身过去亲了一口。 宫二的耳朵红了,眼下也红了。 她很喜欢宫二看她的眼神,真迷惑人,她承认宫二长了一副让人想亵玩的样子,很想在他冰冷的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温柔的,脆弱的,还有些害羞的,痴迷地看着她。 如果他中了惊梦,一定很有意思。 她记得宫二把惊梦放在哪里,她从宫二的袖袋里摸出了那个瓷瓶,倒了一粒惊梦出来,笑得眉眼弯弯:“宫二,天道好轮回,你也尝尝惊梦的滋味。” 他的瞳孔一缩,第一次开始有躲避的意思,这可让上官浅越发高兴起来,捏着他的脸蛋给他塞药:“别怕啊宫二,这都是报应。” 宫二沉着眸子:“我怕伤了你。” 上官浅的手一顿,想起来了,他现在并非真的内力全无。 也罢,等他内力全无的时候,再给他喂惊梦。 她很会见风使舵,把药收回来:“瞧你吓的,和你开玩笑呢。” 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公子不会怪我吧。” 宫二没看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赤裸裸不怀好意的样子,让人心轰然跳动,他在此刻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喜欢上官浅,喜欢她娇美面容下的罗刹心肠,明知道她心狠手辣,还是一步步走向她,沉沦在对她的爱欲里,不能自拔。 “不会······” 像是一声叹息。 不会怪她,被她算计,出卖,背弃,都是他自找的。 深陷泥潭,不想自拔,爱她有什么不好,他自嘲地勾起唇,他宫尚角就是爱上官浅,被她践踏的真心依然想捧到她面前去,争取一丝机会。 他是被选择的那个,甚至没有在她的选项里,从一开始就是她的猎物,根本没有被选择的机会。 浅浅在他身上起伏,他沉迷于肉欲,着迷地看着她:“浅浅,好美——” 上官浅脸上一烫,低下了头,随手抓起被子想盖住他的脸,他这样不加掩饰的直白让人心里慌乱极了。 她攥紧被子按住了他的脸,吞吐他那根东西,磨得舒服,他刚才说什么,说她好美。 宫二好像从没夸过她,好看的皮囊在他眼里好像那妖魔鬼怪的画皮,第一次见他,他都没有为她驻足停留,他甚至都不记得见过她,她的美貌好像从没入过他的眼。 他竟然说她美。 “真好·······” 被她闷在被子里的嗓音喑哑,她忍不住问他:“什么真好。” “浅浅真好。” 作者有话说: 最喜欢名门正派爱上魔教妖女的故事了。 明知道你邪恶的灵魂依然不能自拔地爱上你。 没有dirty talk,全是赞美鼓励。 后面有惊梦。 宫二肯定喜欢男人 她红了眼睛,低声问了句:“你说什么?” 她这不是在问,她只是觉得可笑。 上一世宫二冲她挥刀的场景历历在目,他的力气很大,一刀过来,她举剑相迎,手腕儿震得发麻,夜色昏暗,她被堵在密道前,拼死想逃出去,偏宫二不给她留活路。她当时还怀着宫二的孩子。 上官浅勾了勾唇角,你不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不知道爱有多伤人。 她俯下身,贴着宫二的唇问他:“我哪里好?” 她明明很坏。 宫二知道她不好,但喜欢她,她就哪里都好。 远徵弟弟曾问他,除了漂亮,还喜欢上官浅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她的小聪明,喜欢她装模作样,喜欢她的勾引,喜欢她主动贴过来,连她的心狠,她的脾气,她的翻脸无情都喜欢。 他没说话。 他说不出来她哪里好,上官浅早就知道,他根本就说不出她哪里好! 她咬着牙,恨恨地看着他,他喜欢他弟弟吧,他一定是喜欢男人,怎么可能有人对她不动心,他一定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早就知道都是骗她的! 她的手狠狠捏在他肩膀上。 她记得自己在地牢里用碎瓷片划出来的伤口在哪里,又稳又准地捏在没有愈合的伤口上,鲜血透过衣襟,宫二的呼吸停了停,他知道浅浅不喜欢他。 他知道,但他不愿意承认,所以才会把她抓起来强行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他想拥有浅浅,他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他要拥有上官浅。 不管她愿不愿意,心属于谁,他都要拥有上官浅。 他的声线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随你怎样。” 如果能让你好受点。 随她折腾。 折腾不死,他还要她。 他还要上官浅,他想清楚了,他要不择手段得到她,彻底拥有她。 他会拥有她。 他的分身涨大,顶在上官浅的小穴里,身体的疼痛在极致的快感面前不值一提,他的射精来的汹涌,目的性明确地射在她身体里,他的手腕被绑在头顶上,可心里已经将身上的人五花大绑捆在了怀里。 上官浅不知道她招惹的是什么厉鬼,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他心里隐秘阴暗的念头让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地发抖。 他要把她变成自己的禁脔,谁都别想看一眼。 上官浅伏在他身上,被他的射精送上高潮,身体满足之后,心里的空缺更大,有那么一个念头,她想杀了宫二。 这样宫二就会永远属于她了。 她趴在宫二的胸膛上,指甲扒拉开他的衣服,手伸进去摸他的伤口,好多血。 血液是粘稠的,温热的,她习惯这种血腥味,也喜欢。 她用舌尖舔了舔指尖的血,宫二的血也没什么特别。 她已经从将死的战栗恐惧中恢复了过来,那些柔软的脆弱又包裹在冰冷坚硬的外壳里,她不该是那个躲在宫二怀里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她应该是掌控全局的杀手,谋定而后动,在对方最虚弱的时候,刺出致命的一剑。 江湖,从来都是强者的围猎,宫二是个猎人,但也是她的猎物。 “公子,我心里怕。” 她娇嫩的手沾着鲜血,抚摸宫二的脖颈,声音轻柔好似在低声呢喃什么动人的情话:“宫子羽要杀我,宫门容不下我……” 他那个东西还在她身体里,堵着他射进来的东西。他们的距离明明那样近,心却从未彼此看清。 “你做执刃吧。”她像一只蛇,在他耳边蛊惑,“杀了宫子羽,你就是执刃。” 作者有话说: 手机激情打字。 上官浅:快死了呜呜呜我想和宫二贴贴。 不用死了,那好吧我要利用宫二完成复仇大计。 宫二:老婆要死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老婆活着。 老婆活着——必须属于我! 宫门的刀尖,只会对外 “宫门的刀尖,只会对外。” 宫二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上官浅唇角的嘲讽之意更重,所以她才是那个外人。 他对她拔刀的时候,从没想过,她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肉,曾和他肌肤相亲,她也曾幻想过嫁给他,在那些谎言里,他从没当真,她却当了真。 “但我可以答应你,做宫门执刃。” 如果她想要的是权柄,宫商角想,他应该让他的妻子如愿。 宫子羽难堪重任,确实不适合做宫门执刃。 上官浅只觉得心口堵了口气,宫二是这样的,他从来不会站在她这边,她比不过宫远徵就算了,其实连宫子羽都不如。 他们姓宫的了不起,他们才是一家人。 她是外人。 她越想越气,笑得疯癫痴狂,掀开盖着他脸的被子,掏出那瓶惊梦,倒出来往他嘴里塞。 他内力全无是装的,她知道他是装的,但他不知道她知道他是装的。 上官浅想看看宫二的假面具什么时候会掉。 她贴着宫二的脸,给他喂了一颗,又一颗。 宫二的眼睛立刻变得赤红:“停下。” 他真可怜,被定住了动都动不了。 他那根东西撑起来,顶在她身体里。 “给我。” “你想要啊。” 她有些无辜地看着他:“清风问叶手,对你来说又算什么,你自己用内力解了便是。” 他的眉毛皱在一起:“我不能。” 上官浅不想陪他演了,吐了清楚的两个字:“骗子。” 他看上去那么痛苦,像真的一样:“我没有骗你。” 他的眼睛猩红,忍不住重复:“给我。” 她坐在他身上,潮湿炙热的甬道包裹着他,他想动一动,可是他动不了,他的唇在颤抖,看上去可怜极了:“给我解开——” 她不信宫二,再说,惊梦而已,她又不是没中过。 就算他抗药性没有那么好——他的鼻孔中流出了血,上官浅有些慌了,下意识地起伏身子,吞吐他那根东西——他这抗药性也太差了吧。 她心慌意乱地用手给他擦血,他这样都还在装,他真的,他该不会真的失去内力了吧? 门被敲响了,宫二意识散乱地看着她:“快点浅浅——” 他这样,让人很有欺负他的欲望。 “哥——你没事吧!我要进来了!” 宫小狗在外面焦急地敲门,他哥没回应,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他哥…… 正被她定住了绑了手腕肆意欺辱,不知道算不算没事。 上官浅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外面,若是闯进来,宫小狗的暗器也不可小觑。 “别进来!”宫二的声音很急,他的浅浅不能被人看到。 “给我解开。”宫二低声哄她,在她看来这是威胁。 宫小狗在外面虎视眈眈,他也并非内力全无,上官浅知道自己失了先机,只能给他解了捆在手腕儿上的抹额,连着清风问叶手。 他几乎是在脱困的一瞬间便掐着她的腰开始抽送,他的头埋在她脖颈间吮吸,身子烫得一塌糊涂。 “唔——” 身子被翻过来,宫二急切地伏在她身上贴着她,像只咬住了肉的豹子,撕扯她的衣裳。 作者有话说:宫小狗学会了敲门。 因为丢稿了有点崩溃所以提前开启惊梦。 本来这章没有的。 地老天荒的执念 po18c a.c om “哥——你怎么样了?” 宫小狗的敲门变成了拍门,他怀疑上官浅这只狐狸精趁机挟持他哥,对他哥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先前他便要留下,他哥非要他带寒鸦柒回徵宫。 现在房里情况不明,他哥该不会已经被上官浅—— “无事。”宫二强撑着一丝清明,抬起头来,“远徵,你先回去。” 宫远徵的手握紧了刀又松开,以往这个时候,都是他陪在哥身边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info.com 上官浅——她值得信任吗? 他很想进去,可是他哥让他回去。 他哥在最虚弱的时候选择上官浅,上官浅值得信任吗。 她怀了哥的孩子,哥对她用过了【相思醉】,想来她通过了哥的考验。 宫远徵想,他还是要对自己的药有信心。 上官浅心里是他哥,哥心里是上官浅。 他是多余的了。 宫远徵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都怪那个寒鸦柒,半死不活的,还要他背回徵宫。 讨厌极了! 他要回去把寒鸦柒弄醒,宫远徵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上官浅要是敢对他哥不利,他就把寒鸦柒做成药人。 啊对了,他要研究出一种新药,能让人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人,忠于一个人,让上官浅永远都不能背叛他哥。 ………… 外面没动静了,房里的动静却越来越大。 上官浅咬着他的肩膀,承受他有些粗暴的操干,他的动作非常直白,他要把身下的人拆骨入腹,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他把人搂在怀里弄,她娇小的身子被他一只胳膊圈着,腿折在腰侧,又白又软,他罩在上面密不透风地,不知疲倦地挺腰。 “浅浅,真棒……” 他粗喘的声音低哑,带着不惯言说的情欲,汹涌地淹没了他自己,把她也卷进浪潮里。 “诱人……” 他不太清明地看着她,她散乱的鬓发都带着让人发疯的蛊惑,明明那样纯白,却让人为她痴狂。 “我的……” 他占有着她,她水津津地被他抱着,被他弄得一颤一颤的,迷蒙的眼神又纯又欲。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好像他发情之后,空气里都充斥着令人血脉喷张的春药,她看到他的脸,不由自主地想被他这样那样,想和他做亲密快乐的事。 爱是不由自主,是诚实地奔赴,是近亲喜悦,是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他,和他做死在床上地老天荒的妄念。 她颤抖着收缩,再次达到高潮,绞着他那根东西战栗,随之而来的痛苦更加让人绝望。 她怎么可以—— 在他面前丝毫没有抵抗力,克制不住缠在他腰上,想要他想抱他想喜欢他,她怎么可以这么贱! 他这个骗子!他根本不配! 上官浅推开了他,竟也毫不费力,她赤着脚跳下床,去妆台上抓了一把修指甲的小刀,精致又锋利,她现在就把宫二宫了,都怪他那根东西。 现在就给他切了,看他还拿什么不做好事! 宫二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他被上官浅的内力震伤,撑着身子过来找她,腿上钻心的疼痛让他重重摔在床边,他忍着没吭声,药性消退了些,看见浅浅手里拿了刀,紧张得手指发麻:“别动……浅浅,听话,别动……” 他的眼眶通红,脑子因为惊怕清醒到空白:“别伤害自己,我不做了,你把刀放下。” 上官浅:…… “谁要伤害自己了!”她是想宫了他来着! “你骗我!伤害我!利用我!你——”她紧紧握着刀,看着宫二狼狈地趴在她跟前,傻子才觉得她会伤害自己! 宫二慢慢站起身:“我知道了。你想杀我。” 他早就该知道,浅浅一直想杀他的。 “我是要杀你。” “那你来杀吧。” 刻字 宫二在逼她,可她情绪上了头,在那一刻她只想得到眼前的这个人利用她诓骗她,想到她上一世撞剑身亡一尸两命,想到宫二这个男人冷心冷血像看垃圾一样看着她的眼神。 如果不爱她,就去死。 她的刀尖扎进他的心口,血沁出来,他没躲,目光紧紧胶在她脸上。 他不止一次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鼻梁很高,下颌线锋利,眉毛皱起,眼中的情绪像要将人淹没了。 她是恨他的,可她恨得连那个人的死活都不管了,连她的深仇大恨都不顾了,这样急切地要除掉他,他难道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吗。 宫二眼眶很红,上官浅的刀就再没能扎下去,她转腕往下划,一笔一划地,在他心口刻了【上官浅】三个字。她的刀划得深,血连成线流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抬起眼来问她:“这是什么。” “就许你在我身上刻字,不许我在你身上刻字?” 他体内【惊梦】的药效还没过,此刻耳朵红得像沸水里捞出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上官浅腿上,隐约可见她大腿内侧有他留下的名字,这代表上官浅是他的。 他指着自己身上这处痕迹问她:“我也是你的?” 上官浅没什么表情地:“随你怎么想。” 这样的痕迹,她还给谁留过,那个人,还是更多人? 比起羞辱或者别的什么,他心里竟然是高兴的,上官浅没有杀他,浅浅这次,没要他的命。 他扯出一个笑容,试探性地往前,她没推,就抱住了她。 上官浅手里还握着那把小刀,被他搂在怀里,刀距离他的脖子那么近。 近到她能听清他脉搏跳动的声音,她的刀抵着他的脖子,他下面那根东西抵着她的小腹。 “不怕我杀了你?” 他的手抚过那青丝秀发,月桂的香味在他指尖滑过。 “你又要杀我了。” 他的腿很疼,身上刚被她划烂的地方也疼,最疼的是心脏,疼得他都忘了自己的骄傲去哪儿了。 “你杀吧,这次我没有吃药。” 他轻轻笑了,亲吻她的耳朵,好想要啊。 药性让他趋于本能地索取,虽然理智勉强叫他克制,他一向都很克制的,清心寡欲不被世俗所惑,钱财权柄都不放在眼里,偶尔放纵一次也没什么吧,那个人是她的话,他好像从来都抵制不住。 他想起上一世,他被上官浅出卖之后,那样生气,恨不得杀了她,可她贴过来抱住了他的腰,他就再也生不起气来了,他想让她成为自己的人,直到最后他都无法割舍。 这一世也一样,她好像都转换目标了,他偏要把人弄到角宫来,日日留意她的动向,跟着她去后山,听说她心属别人,心里嫉妒得要死,可她贴过来勾了他的手指,他就不生气了,还巴巴地要娶她,又栽在她身上。 他握着上官浅的脖子强迫她抬头,亲吻她的嘴唇,手去捞她的腿,他想要上官浅,轻车熟路地钻进她身体里,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地打开了,浑然不顾那刀锋在他喉咙边抖动。 恶狠狠冲他挥爪子的小猫一时怔住了,上官浅知道只要她一用力,宫二就会死在她手上,她真的舍得杀宫二吗。 如果舍得,上一世她干嘛要舍近求远,跑去月宫偷出云重莲。 角宫不就有一朵吗。 宫二放在哪儿,她难道不知道。 你的内力呢 她握着刀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潸然啜泣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什么叫,这次没吃药啊。” 她刚才推开宫二为什么那么容易,宫二的内力呢。 上官浅颤抖着去摸他的气海丹田,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的内力去哪儿了。” 宫二沉浸在肉欲里,埋头在她脸侧耳后亲吻,听到她爆发的尖利质问,茫然地抬起头。 “你的内力呢!” “没了。”他有些沉默地回答了她,不太想提这个话题。 “怎么会——”上官浅的刀锋压住他的咽喉,血珠子沁了出来,森冷的刀锋让他本能地仰起脖子。 “你上一世明明——”她的声音顿住了,如果半月之蝇不是毒药,他重新服用,会改变发作时间。也就是说,她告诉寒鸦柒的时间,是真实的,正确的,宫二没有骗她。 难道宫二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他低下头,越来越近,她的手被迫往后让,始终没能真的划烂他的脖子。 他又吻住了她的唇,浑然不在意他的小命就捏在她的手心。 原来宫二没有做局诓骗她,只是将计就计,被她出卖之后提前服药,改变了发作时间。 虽然没有赢,但她没有那么生气了。 也不能强求别人什么都不做,等着被她杀。 哪有要求猎物坐以待毙的道理。 她忽然觉得很畅快,很开心,原来她没有从头到尾被利用,她还是差点赢了的,宫二的弱点是真的被她找到了,交锋的乐趣在于势均力敌,她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没有班门弄斧,宫二没有嘲笑她鄙夷她,他险些死在她手上。 她回应了宫二的亲吻,咬他的嘴唇,舔他的舌头,和他在唇齿间互不相让,挂在他腰上纠缠。 后来被他放在了妆台上,她才想起来宫二的腿伤了,可她偏偏不心疼,手指蹭过他额角的冷汗:“宫二先生这是累的?” 听出了她调侃的意思,宫尚角从她胸前抬起头,又吻住了她的唇,下半身撞击她,手指碾在她的大腿内侧。 他拉着上官浅的手摸他的心口,那里的血还没有完全凝住,看着很是狰狞。 “喜欢这个?” 他不说,上官浅只能猜。 宫尚角脸上的笑容被她捉到之后不自然地落下唇角,他有些做贼心虚地看了上官浅一眼,又贴过去亲她的唇,想堵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她只会说些让他难受的话。 这张嘴,什么时候能—— 之前浅浅骗他的那些话,还是挺悦耳的。 【此生常伴公子左右】 【我属于你】 【我愿付出所有】 每句话都在他耳边,他喜欢那些话。 他的浅浅不肯再说给他听了,因为他不够好,上官浅不愿意再骗他了。 宫二的亲吻急切,舔她的锁骨,像只委屈的大狗。 上官浅一只手在身后撑着妆台,另一只手从他的心口滑下来,刀还在她手心里,刀刃抵着他的腰侧,轻声笑道:“公子喜欢的话,不如再留一个。” 他握住了她那只拿刀的手,在急速的冲刺中射了精。 他的眼睛紧紧地把她装在里面,又贴过去亲了她狠毒凉薄的唇,握着她的手,在腰侧划过,一个龙飞凤舞的【上官浅】。 “你喜欢,多刻几个。” 他明明说出来的话很顺着她的意思,可声音还是那么淡然低沉,好像在拒绝她一样。 骗过的 明知道他是被【惊梦】影响,才会这样的好说话,可上官浅还是忍不住沦陷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味道,他炙热的体温叫人心跳得很快,气氛好像随意一个火星便能烧起来,他的目光叫人沉醉,上官浅没忍住,偏过头去,和他亲吻在一起。 亲吻是温柔而热烈的,宫二还握着她的手,她手里握着沾着宫二血的刀。 也许宫二是喜欢她的。 她急于确认这件事,忍不住咬他的下巴:“宫二先生心这样硬,不知说出来的话有几分真假。” 他心硬? 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她嘴里才是没一句真话。 宫二亲吻她的肩膀,没说什么,她又觉得宫二所言不真,八成是为了解【惊梦】的药性,才这样同她虚与委蛇。男人为了求欢还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她心里又有了气,咬住他的耳朵:“宫二先生连喜欢的人都不敢承认,对不起素日的威名。” “······” 他说过的,在她生日那天,和她说过,他喜欢的是她。 可上官浅那日只想着要出宫门去见她的情郎,根本不记得他说过什么。 他的心意被她那样糟践,最后她还要诘责他不敢承认。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被践踏过一万次的真心,也无法欺骗自己,他喜欢上官浅。 知道她不怀好意想要他的命,还是喜欢她。 “我喜欢你。”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不管上官浅喜欢谁,他喜欢上官浅。 “我知道之前是你出卖我,我不怪你,你有难处。” 他还能会找补的······ 上官浅决定不要再和他置气,便斟酌着开口:“其实我同寒鸦柒·····” 宫二的亲吻堵住了她的嘴,下面又硬了,他真的无法接受上官浅嘴里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亲到她气喘吁吁说不出话,他哑着嗓子:“以后只我一人,便算了。” “······” 上官浅不信男人可以大度至此,除非他根本不爱。 狐疑问道:“公子当真从未骗过我。” 宫二有些气急败坏地顶了顶胯,妆台上的东西乒铃乓啷掉了几个在地上,他阴冷冷的目光摄住她:“骗过的!” “我同你说不怪你,我不生气,什么算了,通通都是骗你的。” “我现在真想把你——”他省略了半句对他来说有些粗鄙的话,“看你还敢不敢再——” 她做过的错事实在罄竹难书,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可转瞬之间他便又收拾好了情绪,用鼻梁蹭她的脸蛋,亲她的嘴唇:“我知道错了,浅浅,我不想——” 他一想到怀里浅浅冰冷的尸体便心里绞痛难忍,鼻腔酸涩,他不能再一次失去她了。 上官浅不能死,他握着上官浅的手亲她的手腕儿,她手上明晃晃的刀,随手便能要了他的命:“浅浅,嫁给我,你想要的,我都帮你。” 高高在上的宫二先生,从没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他肯定是被夺舍了,他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宫二了。 是因为中了【惊梦】吧。 忽然能理解之前宫二每天给她喂惊梦的事,换作是她,她也要每天给宫二喂惊梦。 她偏过头,在身后的妆台铜镜里,看到了她和宫二亲密无间的样子。 只是她心里清楚,信任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建立的,她和宫二之间所隔山与海,所距天与地,所望皆崎岖,从来便没的相知相守。 她苍白一笑,问宫二,听过同心锁吗。 哪里可以 【同心锁】是她十四岁那年,去苗疆执行任务时,九死一生为点竹取得的神龙教至宝。 最浪漫也最危险的蛊,挚爱之人的心头血,锁一生一世的不分离。 “你服用同心锁,我就相信,你对我至死不渝。” 宫二还在她身子里,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像上一世分离那天,她见宫二的最后一面。 含着泪的,舍不得的,纵容的,原来是很爱她的眼神。 宫二扯了扯嘴角,令人心碎的弧度,仿佛一声叹息:“好啊。” “誓言于你最是无用。”他都知道的,上官浅不会相信任何人。 他的浅浅每日都是生死线上挣扎,她信错人就会死,她没得选。 宫二轻柔地托起她的脸,好像对待珍贵易碎的宝物,无比怜惜地轻吻她的唇角:“浅浅,我这次,不想再错过了。” 他攥着上官浅的手:“我随你如何。” 他的情意太盛,竟然叫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上官浅滚下泪来:“你说的这样真——”我都要信了。 信错了人,会死。 爱上自己的目标,下场真的会很惨。 她输过一次了。 她的手捂住了宫二的嘴巴,挡住他的脸:“你服用了同心锁,便要与我同心协力,击杀点竹,否则蛊毒发作,你便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她的手上有血,腥气浓重。 宫二没有犹豫,用舌头卷了咽下去。 他像只大狗,上官浅又脸红了,任他把手指裹进湿润的唇里,用软而烫的舌头舔舐吮吸。 敏感的身子颤抖着被他搂进怀里,宫二忍着【惊梦】的药效同她说话,忍得眼下一片猩红,得了她的默认,便不管不顾地再次冲撞起来,妆台吱呀吱呀地响,不知什么胭脂水粉的盒子被晃摔在地上,香味扑散开,暧昧得空气里都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味道,吸一口便要心跳加速。 他两只胳膊架着她的腿,上官浅赤裸裸的后背贴在冰冷的铜镜上,身上是他火热的躯体,他低头啃她的下巴,又痒又麻,她低声叫唤,有些受不住地推拒:“别亲这里······” 宫二只能顺着她换了个地方,亲她脖子,她又痒得受不了:“这也不可以······” 他的吻往下落在了胸上,软绵的雪团子先前的吻痕还在,他爱不释口地亲了又亲,她又恃宠而骄地不许亲,宫二如鹰般的眸子终于摄住了她,忍着性子凉声问:“哪里可以?” 这样冷着脸,比较像宫二。 她又羞涩地垂下眼睫,眼下红晕像喝醉了一般诱人:“随公子喜欢······” 他便又新生欢喜,不虞骤然散去,又低头亲她,她说随他喜欢,他哪里都喜欢。 他发现了,浅浅喜欢他强硬一点,软着哄她,她性子别扭,越发矫情,虽然也很可爱——但他还是喜欢迫着她些。 于是便把人翻过来让她跪趴在妆台上,从后面顶她。 她一双酥胸被压在他掌心里,他的手垫在铜镜前,镜子里她娇美极了,热气喷在铜镜上,氤氲一片模糊。 随着他的顶弄,她的身子晃动战栗,口中吟哦娇啼,他越发喜欢,低头亲她的后背,掌着她的屁股把她拉回来,更加用力地进到她身子里——上官浅自己就是他的蛊。 丢人现眼 上官浅醒来时,宫二睡在她旁边。 他在睡梦中剑眉似乎没有那么锋利了,看上去好像温和了许多。 她想起昨日种种,心里有些酸软,如果宫二是做戏骗她,她也认了。 上官浅的一生,轻如鸿毛,漂泊无依。遇见他之前,她想寻找她的来处,也早已决定好自己的归途。遇见他之后,生命里出现了很多意外,她确实出卖了宫二,宫二明知道一切,还是选择爱她,无论怎么看,都是宫二吃亏多一些。 她无声地笑了,上次可没这么狼狈,昨夜又哭又闹,还委屈地在他怀里掉了眼泪。 果然是有人疼才会哭,他这样护着,她都软弱起来了。 上官浅的手指轻轻点向他的眉心,想把他锁着的眉头展平。 以后他们同心协力,一起杀了点竹,把孩子生下来—— 宫二一动不动,毫无声息。上官浅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看到宫二的胸口蔓延出红色的花儿,大片大片的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裳,她张开了嘴,却没能喊出声。 喘不过气—— 别死啊宫二—— “宫二!”她猛地从梦里挣醒,惊魂未定地扑向身边,她身边空空如也,床榻是冰冷的。 她的手无意识地摸找,看不到还不信,非要自己确认了才开始呜咽,她害死宫二了吗。 她没想害死他的。 她茫然地哭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但很快她便找回了理智,抹着眼泪起来更衣。 她身上很爽利,做到早上天亮时她太累了睡着了,宫二的药性还没散,拉着她的手弄了半天,中间把她吵醒了一次,她掐着那根东西发脾气,宫二也耐着性子亲她,把她拖到身子下面说既然她醒了,她自己种下的因总要自己尝尝果子。 她开始后悔一气之下给宫二喂了太多药,后来咬着他胳膊抓他,再后来又睡着了—— 真是混乱淫靡的记忆。 最后宫二还算有良心,给她清洗了。 她已经完全收了眼泪,宫二命那么硬,肯定死不了,她完全是关心则乱。 丢人现眼。 她心里给自己翻了个白眼,行动上却很是和她的理智背道而驰,她先去确认了宫二是不是还活着。 宫小狗正忙着摆弄他那堆药,看见她来了,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镜地哼她:“呦,是嫂嫂啊,嫂嫂终于知道醒了。” 宫小狗很乖觉嘛,还知道叫她嫂嫂。 “你哥呢。” “我哥啊,今早出宫门了。” “他出宫门了?他身上的伤——他腿好了?” “我哥说了,骑马去嘛,没什么事的,嫂嫂不用担心。”宫小狗一脸【如果我哥有事你就死定了】的笑容,“照顾好我哥的孩子,他很快就回来了。” 宫二不在家,她和宫小狗好像随时都能不共戴天,等宫二回来给他这个不会说话的弟弟收尸好了! 她也笑了:“远徵弟弟不用担心,我自然会照顾好你哥的孩子。”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明明没有隆起,好像快要临盆了似的,“哎呦,他好像踢我了。远徵弟弟有什么灵药仙草,帮我安胎吗。” 出宫门是为了什么事 po18vs.com “我的出云重莲都给你吃了,你还想怎样!”宫小狗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摔下手里的药,去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掼在她跟前的桌子上,“我哥五年前猎杀的巨蟒,就取了这一颗蛇胆,我一直都没舍得用。真是便宜你了!” “这么贵重啊。”本来不想吃的,看宫小狗这舍不得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 上官浅微微笑着:“这蛇胆要怎么吃啊,煎着吃还是炒着吃,真是辛苦远徵弟弟了。”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哥怎么会喜欢你这个无锋细作!坏女人!勾引我哥哥的狐狸精!” “你骂我?你哥的孩子不开心了,他踢我了——”上官浅假装腹痛,捂着肚子弯下腰。 “你没事吧!我说错了,你是好女人,你别出事,你先坐下,我我我看看——” 真是尚方宝剑。 上官浅端着样子被他扶着坐下,眼里狡黠的笑意被他看到了,宫小狗破防道:“又骗人!” 嘀嘀咕咕不敢很大声又很不服气地:“果然漂亮的女人会骗人!我哥肯定是被你骗了!”夲伩首髮站:haitangwo.c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上官浅不逗他了:“你哥早上出的门?” 她怎么记得日上三竿的时候宫二还在发散他的药性—— “是啊,嫂嫂不会不知道自己睡了两天两夜吧。”宫小狗一想到他哥满身是血的样子就恨不得杀了上官浅,可她怀了哥的孩子,又动不了她,更生气了。 他哥的腿伤是他重新处理包扎的,其他的伤他哥没叫他看。 他都说了那腿伤最好卧床静养两个月,谁知他哥刚站起来便要出宫门。 “哥你的内力——” “差不多恢复了。”他哥没什么情绪起伏地无视了他的劝阻。 他哥还有内伤呢,这个时候出宫门门,肯定是因为上官浅。 宫远徵心里更恨,已经拿寒鸦柒试了两次药了。 “他有没有说他出宫门是为了什么事。” “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气头上连哥再三叮嘱的【嫂嫂】都忘了叫了。 “寒鸦柒怎么样了。” 看在她先问了哥,后问寒鸦柒的份儿上,宫远徵决定大发慈悲地告诉她:“他还没醒。” 哥特别交代过了,他回来之前,都别让寒鸦柒醒过来。 哥还让他看好寒鸦柒,别给他和上官浅单独相处的机会。 哥交代他的事,他都会办好的。 知道宫小狗没什么信息可以漏了,她确认了寒鸦柒没死,便回了角宫。 刚好宫二不在,没人打扰,她要将【无量流火】拆解明白。 她在书房里将记住的内容默写了一半出来,仔细研究之后烧掉,又默写了另外一半出来。 很多看不懂的地方,她去翻了很多典籍。 无量流火不会是宫梅商一个人做的,里面涉及了很多风后奇门的内容。 其中术数算法非常庞杂深奥,她推演多日也不能完全明白。 点竹是最后一任风公子,好想回去问一下她那个师傅。 上官浅轻轻笑了,她竟然会开玩笑了。 可是如果这个东西是点竹和宫梅商一起做出来的,她为什么要拿到无量流火呢。 她自己难道不记得了吗。 杜鹃花开了 早春的风不算暖,但院子里的杜鹃花已经开了。 白色的杜鹃花在风中摇曳,暗香清凌凌的,上官浅驻足在花前想,宫二已经出去九天了,她身上的半月之蝇又快到了发作时间,身上不舒服,心里也越发想他。 他再不回来,上官浅便要生气了。 “姑娘是在想角公子吗。”和她一起种过花的婢女问她。 他想自己吗,他该不会后悔了吧。 因为后悔了所以不回来。 上官浅的习惯便是不相信任何人,这样的念头生出来,心里便更加落寞,若不是寒鸦柒还没醒,她该离开宫门了。宫门并不是绝对安全的所在,寒鸦柒失踪这么久,恐怕也会生出变故。 “是啊。”她身在宫门,还是要照顾宫二的颜面,在下人面前装作一副爱他的痴情样子。 “姑娘和角公子真是伉俪情深,叫人羡慕呢。”婢女掩着嘴笑,上官浅想起来之前种花的时候,那样花心思地钓宫二,她嘴角的笑意太真心,让她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她是在享受的,享受攻略他的过程,她知道自己会得手,也最终得手了。 “伉俪情深吗。”上官浅想听她多说几句。 “是啊,现在宫门里谁不知道角公子爱极了姑娘。” 原来大家都知道。 上官浅笑得更开心了,手轻轻抚着小腹:“杜鹃花都开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云为衫进角宫时,便是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云霞绚烂,上官浅穿着一身粉色的裙衫,站在杜鹃花前,身上暖色的光晕非常温柔,叫人心生柔软,她看上去那样的宁静无害,美好极了。 上官浅也看见了她,如今云为衫是执刃夫人,穿了一身玄色绣金衣衫,她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宫门的药让她的脸完璧无瑕。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和聪明的人说话开门见山,云为衫的声音冷清清的,但她的诚意十足——她没带宫子羽过来。 云为衫告诉她,她拿到的无量流火只是一半,另外一半在宫子羽的后背上。 怪不得。 “你要什么。” “我要和你道歉。” 云为衫竟然会道歉。 她该不会是个好人吧。 上官浅心里有些嘲讽地想,云为衫竟然会道歉。 刚见面时她们是无锋的魑魅,如今和宫门的男人有了瓜葛,成了妯娌,好远的关系。 但宫子羽和云为衫确实是相爱的,上一世云为背叛了无锋,和她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过去立场不同,今日之后,往日种种,都一笔勾销。” 上官浅要的是无量流火,过去的事,云为衫道歉与否,都已经过去了。 云为衫真的默写了无量流火给她,她看着未干的墨迹,忽然意识到无量流火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没有想抹黑女主,不过这段也不是很满意,先发了,有事去公司处理, 无量流火的秘密 宫二回来这天,上官浅在商宫。 无量流火的另一半是火器制造,饶是她看过宫梅商那么多手稿,一时半刻也没能搞清楚其中的关窍。 还好宫紫商懂。 原来看上去游手好闲只会追着男人跑的宫家大小姐,其实对火器的研究那么深入。 她想起了上一世的山摧,宫紫商抱着山摧对她开火,拼死护着金繁的命,嘴角弯了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她和云为衫达成一致目标,要对付共同的敌人无锋。 云为衫说无锋杀了她的妹妹云雀,她点了点头,可也不觉得云为衫有多恨无锋。 上一世从始至终,只有她和宫唤羽想杀点竹复仇。 所以她重生之后才会第一时间想找宫唤羽合作。 宫二在门外看着她,显而易见,她又想起了别的男人。赶回来见她的风尘仆仆似乎在嘲笑他,握着刀鞘的手攥紧,青筋暴露,一时之间的恼怒叫嚣着让他几步走到她面前,把人带进怀里抱紧。 他身上带着料峭的寒气,冻得上官浅一个激灵,而这颤抖让宫尚角更加控制不住内心的凶戾——他是不受欢迎的。这个念头让他近乎粗暴地扣着她的后脑摄住了她的唇,侵略她的软舌。 上官浅脸带红晕,软倒在他怀里,嘴巴最堵住了,只能用手徒劳地抓着他的衣襟,但她回吻了他,宫二焦躁的情绪便渐渐平息下来,他的掠夺变成了哄慰,反客为主地勾着她,把人亲得七荤八素,眸中带水儿。 湿润的唇舌纠缠在一起,令人心潮彭拜的嘬吻声难以形容。 最终宫二放开她时,她气喘吁吁又意犹未尽,忍不住贴过去亲了他一下。 “哎呦,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托着腮笑的大小姐出声调侃,上官浅把潋滟的脸埋进宫二的怀里,羞涩地笑了。 要不是在商宫—— 宫二尽力驱散心里的绮念,他已经恢复了沉静,仿佛刚才因为嫉妒吃醋有些失控的另有其人。 “你回来了。”上官浅懂事地没问他去了哪儿,拉着他看无量流火的初步成果。 在宫紫商和花公子联手合作下,一个初步的模型已经锻造出来并拼接完全,这是一个非常精密奇巧的结构,火药在外围围成球形,同时引爆可以使得陨铁向中心合拢爆炸。 “根据记载,爆炸威力极其强大,如同灭世。”花公子介绍道,“我们现在缺的是陨铁,要做成无量流火,陨铁是必须之物。” 宫二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他面色沉静地听完,什么都没说。 上官浅的笑容停留在脸上。 直到回了角宫,关了房门,他脸上的面具才产生了一丝裂纹,他没想到上官浅这样的聪明,即使没有他的帮助,她也能调动商宫和后山花宫的力量,将无量流火做出来。 “公子要说什么。” 他忍得那样辛苦,上官浅的心已经凉了,满心的喜悦被冷水浇透,她不明白宫二为什么这么抗拒无量流火。 “我没见过异化之人,但我有一个推测。也许不是先有异化之人,后有无量流火,而是先有无量流火,后有异化之人。” 作者有话说: 关于无量流火的坑。 宫子羽的身世 他只说完这句,上官浅便懂了。 若是先有无量流火,后有异化之人,也就是说无量流火导致了人的异化,所以宫二不愿意她沾染无量流火。 “原来公子从没想让我使用无量流火。” 他只是承诺帮她破解无量流火的秘密,却从没答应帮她付诸实践。 “浅浅,无量流火的力量毁天灭地,这样的力量不该为人所用。”他握住了上官浅的手,“我会杀点竹,不用无量流火也可以做到。” 上官浅的笑容刺眼:“你告诉我,怎么做。” “我找到了拙梅。” “什么?” 起先只是一个猜测,是浅浅提醒了他,浅浅说,无锋的小鬼暗夜横行,无处不在。 那拙梅被无锋追杀了这么多年,会跑到哪里去。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去自己认为最安全最熟悉的地方。 他想,拙梅可能回了宫门。 这些年进入宫门的人不多,乍看上去每个人都是来路清晰,但这次宫门选亲混进来叁个无锋细作,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宫门选亲,那是混入宫门的捷径。 “我去了江南。”他的手握紧了上官浅的手,“我带着已故老执刃为兰夫人画的画像,去了姑苏杨氏,经过指认,那并不是姑苏杨氏当年送往宫门选亲的新娘。” “就算不是姑苏杨氏的人,公子又是凭借什么断定那就是拙梅。” “宫子羽的身世。” 宫尚角的神色如常,好像他说的是一件很普通的,不涉及执刃之位的事:“如果医案是真的,宫子羽也是老执刃亲生,雾姬夫人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正因为她设局,我才确定,宫子羽的身世一定有问题。” “而老执刃已经将医案弄成了七月早产,宫子羽身世的流言却传了二十年······”上官浅想到了,那一定是因为,宫子羽的身世有着不可磨灭的佐证。 “孤山派的血脉印记。宫子羽生来便有,故而谣传不止。”宫尚角平静地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上官浅觉得可笑:“所以他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是。” 我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亲弟弟。 他被保护得很好,娘亲爱他,他爹也疼他,连执刃之位都是他的。 凭什么。 “原来拙梅是因为怀了身孕,所以不是点竹敌手。后来逃回宫门,为了她儿子的安全,再也没有出去过。” “执刃夫人不能离开旧尘山谷,浅浅,她心里许是记挂你的。” 宫二说着他自己都不信的谎言试图宽慰她,上官浅笑了笑:“无所谓,反正我一直都这样的,无父无母也习惯了。” 她的手冰冰凉的,眼睛红着,明明心里难受极了却倔强地不肯示弱,宫二拥住了她:“浅浅,你还有我。” “她应该已经忘了她还有一个女儿吧。”上官浅没哭,这个世道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有人可以锦衣玉食被人庇护,在宫门里做他的纨绔,吃喝玩乐天真善良。 而有的人被灭门仇人养大,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每天刀尖舔血,出卖一切才能侥幸活下来。 凭什么。 云为衫的背叛 po18 a r.c o m “浅浅,怎样你才会开心。” “既然宫子羽不是宫门后人,他就没有执刃继承资格。我想做执刃夫人。” “好。” 这一日风和日丽,宫尚角带她走进执刃殿,在叁位长老面前指证宫子羽的身世疑点。 宫子羽如今已经是执刃,站在高高的主位上,闻言冷笑道:“真是一派胡言。雾姬夫人和我说过,当年父亲在江南遭遇无锋刺杀,正巧我母亲在现场。父亲对我母亲一见钟情,后来我娘亲入了宫门,岂容你无中生有。”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omp orn 8.c o m “无锋刺杀一个宫门的少主做什么。”上官浅亦是冷笑,“也许无锋追杀的正是你母亲,也就是拙梅,你父亲才是凑巧,也许不是凑巧,是拙梅故意将无锋刺客引到他面前,借刀杀人。” 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在绝境中仍有奇计,不仅躲过无锋追杀,还顺势搭上了宫门少主,为进入宫门做铺垫。 拙梅本就出自宫门,她是认识宫鸿羽的。 半路截杀送选亲娘,取而代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宫门,成为兰夫人。 好一招以假乱真。 宫子羽恼怒道:“信口雌黄,给我拿下!” 宫尚角挡在了上官浅面前,语气森冷:“口舌之争最是无用,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宫子羽的身子微微颤抖,他当然知道他身上是有一枚胎记的,但他不信,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成了执刃,怎么会不是父亲的儿子? “如今我已经通过叁域试炼,是名正言顺的执刃,谁敢不听执刃的命令!” 金繁越众而出:“执刃之命,谁敢不从!” 上官浅看着宫二挡在她身前,鼻尖莫名其妙一酸,这个人竟然真的站在她这边了,她心里生出无限的勇气,一往无前的斗志。 “宫子羽,你根本不姓宫。拙梅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生出你这般蠢笨无用的东西。” 宫子羽怒不可遏,杀气大盛,踏步冲来,宫尚角举刀格挡,硬生生将他震退了叁步,兵刃相接的撞击声令人心跳加速,宫子羽是真想杀人灭口。 “在我面前用拂雪叁式,不自量力。” 如今宫尚角内力回复,区区一个宫子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飞起一脚将宫子羽踹在主位上,宫子羽被金繁接住,红玉侍卫围上来,宫尚角问:“是不是连继【承执刃之位需是宫门后人】这条家规,都要为宫子羽而改。” 言辞掷地有声,长老们面面相觑,终于花长老直言道:“当然不是。宫门执刃必须是宫门后人,既然角公子有疑虑,还请执刃验证。” “不用验证了。宫子羽身上,确实有孤山派的血脉印记。”云为衫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宫子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阿云?” 云为衫回望他的目光冷静到近乎冷漠:“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既然宫子羽不是宫门后人,理退位让贤,执刃之位应有角公子担任。” 枕边人的“出卖”让宫子羽面色苍白,神魂不属,再无争执之意。 赢得太过容易,上官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又是所有人联合起来做戏,引她入瓮的一场骗局。 云为衫的秘密(送一章) 宫尚角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走向执刃之位。 她随着宫二的脚步往前,心里奇奇怪怪地冒出一个念头:原来宫二当时和她交手,是放了很多的水。 她见识了宫二对别人动手,才知道他当时手下着实留情。 宫二的手掌很大,包住她的手,温暖有力,让她心底的疑虑和不安都得以缓解,这几步路好像走过了很久,好像他们能携手走接下来的余生。 宫子羽瘫坐在那里,宫二的目光瞥下来,和他目光交汇。像极了那一日,宫门选亲,在万花楼厮混一晚,第二日拿着酒坛子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宫二骑马归来。 不管他怎么努力,他始终都比不过人人称颂的宫尚角。 连阿云都不站在他这边。 在极度痛苦之中,他好像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宫门长长的台阶上。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很多天了,他坐在这里,等一个再也没有回来的人。 阿云说过,她会回来的。 可他再也没等到阿云回来。 他永远失去了阿云。 锥心刺骨。 却又失魂落魄。 宫子羽的眼泪掉下来,个子那么高的一个男人,却有那么纯真的一双眼睛,他哭着低声叫他的阿云,云为衫走过来蹲下身,握住了他的手:“我回来了。” 宫子羽拥住了她,抱住了他失而复得的人。 那一刻他觉得都不重要了,执刃之位,宫门重担,他都无从想起,阿云回来了,喜悦让他的眼泪停不下来,他抱着他的阿云,哭他差点失去的一生。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忽然这么好心,给你另一半无量流火,再给你作证宫子羽的身世。”云为衫的目光闪烁着泪花,她想起了上一世—— 她回到梨溪镇,去看望她的双胞胎妹妹,她那样开心地走进门,看到她妹妹惊恐的眼,屏风后面,无锋的首领正在守株待兔,死亡的阴影笼罩过来,她无处可逃。 她答应了宫子羽她要回来,她和宫子羽约好了时间,可是她要失约了。 她没能在寒鸦贰手下走过叁招,被锁住了喉咙。 后来—— 后来她没有记忆了。 那次锁住她喉咙的人没有放开手,那只鹰爪一样的手扯出了她的喉管,她的喉管被扯出喉咙,喘不过气,血液涌入,倒流进她的胸腔,在窒息感里痛苦挣扎,她徒劳地用手捂住喉咙,炙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她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嗬嗬”的气声里,她叫了一声宫子羽。 宫子羽再也听不到了。 她的眼泪涌出来,眼前一片赤红,身子倒在地上。 黏腻的鲜血到处都是,她一定死的很难看,她的尸体会被抬回宫门,她不知道宫子羽会有多难过。 她再也没有以后了—— “我不能再输了。” “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再重来一次了。” “这次我们联手,铲除无锋。”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突发奇想! 决定给云为衫和宫子羽一个好结局! 她为什么不能重生哈哈哈,她有记忆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真是个天才。 吹落北风中(兰夫人番外) “娘——”被雾姬扮作书生的小宫子羽大声喊她,她只看了一眼,脸上的面具便有了一丝裂缝,可她不能有破绽。 所以她收敛心神,转过头去,让雾姬带他去把衣服换回来。 被旁人看到了,不知道又会议论些什么。 “执刃不会相信那些话的。” “他不信,总会有人信的。” 她回头说。 真像啊,真像她心里的那个人。 他长大后,一点都不像宫鸿羽,还能留在宫门吗。 “男孩子怎么可以哭呢。”她看到小宫子羽手背上的擦伤,不是不心疼,想抱住他。 可是她想,她女儿呢?她女儿此刻还活着吗,在哪里,她的女儿受伤了怎么办。 会有人心疼她在意她吗。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受伤了,就记得去医馆。” “我不要去徵宫,宫远徵说我是野种。”小宫子羽摇头,噙着眼泪。 她又想起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 “你说你喜欢他,你现在还喜欢他吗?”点竹发了疯一样,在她面前砍了那个人的手脚,鲜血飞溅,断肢甩在她面前。点竹癫狂地质问她:“说话呀!你还喜欢他吗?” 他像个血葫芦,她不忍再看,腹中剧痛,疼得她额头冒出冷汗,眼前发黑模糊一片。 她头脑昏沉地拔了剑,一人一剑,带着她腹中的骨肉,不知道杀了多少拦路的人,从清风派逃了出来。 “娘亲,爹爹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你不是他儿子。 因为你真正的爹已经死了。 她的眼泪滚下来,起身躲了出去。 她在江南遇见宫鸿羽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 无锋的人追杀了她很久。 无锋——无风。 原来点竹早就疯了,点竹竟然创立了无锋。 一路走来,她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剑卷了刃,被震脱了手。 她拿不住剑了,她仓惶地往前跑。 不能被抓住,被抓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死。 就在那个时候,她遇见了宫鸿羽。 宫鸿羽以为那些无锋刺客是来刺杀他的,帮她料理了个干净。她躲在花丛后面,宫鸿羽说,他可以不杀她,但她要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她看着宫鸿羽的背影想,也许她不是走投无路,她还有一条路,回到宫门。 一切都很顺利,潜入送选的新娘队伍,通过医官的身体检查,拿到金牌,站在待选新娘的最前面。 宫鸿羽看到她时,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拙梅。 她来不及回孤山派带走她的女儿,孤山派的人会善待那个无辜的婴孩吧。 她脑子里乱乱地想。 她终究还是嫁给了宫鸿羽,回到了宫门。 而她的爱人,已经惨死在了清风派,再也回不来了。 “听说角公子要去孤山派了。” 她手里的茶盏烫伤了手,掉落在身上,她像没察觉一般抬起头问雾姬:“去孤山派,做什么。” “孤山派的大小姐快过周岁生辰了,帖子递到宫门,执刃不能离开旧尘山谷,所以是角公子替他执刃去。” 孤山派的大小姐······ 孤山派哪有什么大小姐,她站起身,心慌乱地跳着:是她的女儿!她女儿还活着,孤山派的人没有亏待她的女儿。 还好,还好她当时没有对点竹说她已经生了一个女儿,还好,还好没事。 茶盏掉在地上摔碎了,雾姬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肚子有些疼,我们去医馆看看吧。今天泠夫人去吗。” 她昏了头了,泠夫人每日都去的。 她要是拜托泠夫人叫角公子带话,去问孤山派要人——不妥不妥,孤山派认了她女儿做大小姐,孤山派定会互着周全,若是她这样贸然去要人,可能弄巧成拙,反而暴露了,会给她的宝宝带来杀身之祸。 难道就这样相隔天涯,再也不能相见? 痛苦爬上了她的心,顺着血脉扎得她脸色苍白。 “小姐仔细身子。”雾姬给她擦拭身上的茶渍,扶着她去屏风后面更衣,“泠夫人今日也去的,只是不知尚角小公子会不会来接她了。” 她没什么心思听雾姬说角宫的事,心神不属地更衣,应付地回了句:“是吗。” 绞尽脑汁想不出要怎么将女儿接到身边来。 “听说孤山派有意将大小姐嫁入宫门,角公子是要为尚角小公子去求亲呢。” “嫁入宫门?”她重重地呼了口气,真是个好主意。 她的女儿要回到她身边了,她开心得掩不住笑容,那个宫尚角,她见过的,小小的一只,又懂事知礼,长得又周正,武功应也不差,她心里是满意的,既然是娃娃亲,那便早些将她女儿接进宫门。 “小姐也太心急了,咱们羽公子若是出生了,还不一定轮得到那角宫的小公子呢。” 她笑了:“不可,角宫那小公子便很好,我肚子里这个还太小,自然是不能娶孤山派的大小姐的。” 都是她的孩子,若是成亲,岂不是乱套了。 她心情实在太好,没有责备雾姬乱点鸳鸯谱,步伐轻快得已经忘了隐藏她会武功的事,她要快点去医馆,怪她之前不愿意去,总是郁郁寡欢,不想出门,每每耽误时辰。 泠夫人可千万要等着她,别走了才是。 走了有什么打紧,她便去角宫求泠夫人。 以后便是亲家了。 “小姐怎么这样高兴,等等我啊。” 雾姬在她身后追着她,她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她已经想好了,等和女儿团圆,要给她做八宝桂花糕,她喜欢面具的,再给她做一个面具,布娃娃也要缝制的,还不会缝要快点学,她现在会不会说话呀,她会叫娘亲了吗,不会也不打紧,都可以慢慢教她。 给她做漂亮衣服,给她梳头发,把她养在身边,打扮得像个精致娃娃,等她长大了和那个宫尚角结亲,会看到她出嫁的样子,真好—— 她眼里含着热泪,走进医馆,穿过长廊。 医馆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泠夫人的声音响起来:“尚角,你怎么哭了。” 小小的宫尚角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跪在地上,满脸恨意,两眼通红:“点竹带人杀上了孤山派,孤山派满门尽灭——” 咣当一声,泠夫人抬起头,看到兰夫人惨白的脸,她腿软地站不住,摔在那里,扶着门框,轻声问:“没有······没有人······活着吗。” 小宫尚角手里攥着他那枚玉佩,涩声回道:“探子回报,无一幸存。” 她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 泠夫人惊惶起身,叫人过来:“快来人,兰夫人出血了——” 在她得知女儿死的那天,她生下了宫子羽。 她想出宫门找女儿,但她醒来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她女儿的尸骨已经凉了。 她躺在床上流眼泪,宫鸿羽把襁褓中的宫子羽抱过来,她别开眼。 她失去了女儿,她失去了她的亲骨肉。 她想起女儿出生那日,抓着她脖子上一枚金制的面具哇哇大哭,她笑着把那枚面具解下来,她的爱人拥着她:“我们的宝宝才出生,便喜欢金灿灿的东西,将来可是要嫁给家世显赫的世家公子才行。” “你们孤山派缺金银珠宝吗。” “自然是不缺的。” “我的女儿,嫁不嫁人都行,一辈子平安富足便好。” “好好好,你说了算。” “她没有名字吗?你这样随便地喊她。” “自然是有的,我已经拜托掌门大哥帮我们的宝贝女儿取一个好名字,要等到良辰吉日,焚香祷告,沐浴更衣······!” “哼,能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字。旁门左道罢了。” 心上人软语哄着她,怀里抱着他们血脉结合的女儿,那是她生命里很幸福的时刻,好像她孤寂了那么多年,漂泊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她的港湾。 她看着窗户缝隙外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她想到了她夭折的女儿。 后来取了名字吗。 叫什么啊。 她想给女儿立一个碑,可她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 眼泪停不下来,她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死了,就能去见女儿了。 女儿在那边很害怕吧,她才那么小一只,在襁褓里哭哭的,软软的,一个人孤零零死了—— 她躲在这宫门里,连给她收尸都不行。 她可真是没用极了。 “夫人,你还有子羽。” 宫鸿羽抱着襁褓里的婴孩,走到床前,那孩子一直哭,哭得她很烦躁。 她女儿哭起来便那样好听,嘤嘤的,像个小小的宝贝。 不如把他也杀了,他们一家四口,在地下团聚。 这个念头冒出来,她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 她女儿已经死了! 要不是因为怀着他,她早便会和点竹拼命。若是她当初拼死杀了点竹,她女儿就不会死! 要不是因为他,她根本就不会逃命,她不会躲进旧尘山谷,她不会任由女儿流落在外! 该死的小崽子!碍事的—— 她咬住了手指,这是那个人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她竟然想杀了他们的孩子。 她一定是疯了—— “夫人,我已叫人去问了,点竹放火烧山,捡出来的骸骨里,没有婴儿。” 她猛然抬头,嗓子哑得仿佛吞了炭:“你说什么。” “那孤山派的大小姐,也许还活着。” “真的?”她死死攥着宫鸿羽的衣袖,若是宫鸿羽骗她,她便杀了宫鸿羽! “真的,我从未骗过夫人。”宫鸿羽说出来的话好像天方夜谭,可他沉稳的声音却莫名很有说服力,她不禁有些动摇,可很快她便意识到,宫鸿羽已经知道了她是拙梅。 虽然身子很虚,她还是很快点住了宫鸿羽,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他。 “我不会对你不利的。”宫鸿羽沉声道,“其实在江南见到你时,我便认出来了。” “胡说,我们从未见过。” “我见过你的。”宫鸿羽的声音沉重,那年他听说宫门有个奇女子通过了四域试炼,便偷偷跑去后山,正好撞见宫梅商、风公子、雪公子一起饮酒。 他一眼便惊怔在那里,这世间,竟有如此清丽的佳人,兰芝馥郁,仙子绝尘。 “我是为了你才通过后山试炼,成为了执刃。” 她笑了,原来命运兜兜转转,真是造化弄人。 “我会对子羽视如己出。” 一晃便是数年,宫子羽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的女儿,还是没有找到。 兰夫人又站在那里,仰着头看遥远的远方。 雾姬叹了口气,想去给她披一件衣裳。 她已经把手里的伞松了,站在雪里,任由雪花落在她的身上。 她生女儿那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 如今又下雪了。 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她的女儿也会看到这样的雪吗。 羽宫的兰花开得那么好,她恍如未见。 她本就不喜欢兰花,她也不姓杨。 在羽宫里深居简出这么多年,她的心空荡荡的。 她无法拥抱自己的儿子,她会想起她生死未卜的女儿,她不能这样偏心,这对她女儿不公平。 她做了一个漂亮的面具,给他戴上。 “脆弱之人,是会被人欺负的。” 他戴上面具,她又想,若是女儿在,戴着面具,会更好看吧。 这是她给女儿做的面具。 倒在雪地里时,她心里更多的是解脱。 她想她该接受了,女儿已经死了。 当初不过是宫鸿羽骗她活下来的谎言。 她为了宫子羽,没有走出宫门一步,她没有去找点竹索命。 她变成鬼之后,他和女儿会在那边等她吗。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如果他们都活着,他们会去江南泛舟,她会给她的女儿剥莲子吃。 她的女儿,还没有名字。 她最宝贝的女儿啊—— “不念了,再也不念了——” 她笑了。 要团圆了。 魍,是四方之王 有赖于之前的信息,他们对无锋的了解更加清晰,他们制作了更加周密的计划。 无锋的小鬼,由下到上,分为魑魅魍魉四个等级。 魍,是四方之王。 “东方之魍是四魍之首,悲旭,他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剑客,至今无一败绩。” “上一世悲旭攻打花宫,目标是无量流火。花公子、花长老,还有叁名红玉侍卫,都没能活下来。炸药炸平了花宫,埋葬了悲旭。” 宫子羽认真起来的样子很像上官浅,他恢复记忆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雪重子、雪公子、花公子,告诉他们上一世的结局,原本支持他的人也同意了联手对抗无锋。 宫紫商惊叫:“他杀了小黑?不行不行!小黑不能死!我们这次多派点人给花宫,守护好小黑!” 花公子本来想说什么,闻言倚着柱子笑了,看了一眼金繁,挑了挑额前的刘海:大小姐对他也不是全无情义嘛,这个墙角也不是完全挖不了。 金繁脸都黑了,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们可以想办法延迟炸药爆炸的时间,将悲旭炸死在花宫。” “延长引线?不行不行,会被发现·····或者可以采用装置引爆,我记得姑姑留下的手稿里有一个踩踏触发的草图,踩下去之后,脚不能离开,否则就会嘣地一声炸上天!”宫紫商从金繁身后探出头,“小黑你方向,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无锋再伤害你一根汗毛。” 花公子笑得更开心了:“好啊,我相信你。” 宫紫商伸出拳头,和他的拳头碰在一起。大小姐笑得眼睛弯弯,金繁握刀的手攥得青筋暴起。 “北方之魍,寒衣客。” “他上一世负责角宫。”宫尚角的声音很冷,寒衣客十年前杀了他母亲和朗弟弟,在最后一战里,割断了远徵弟弟手筋。 “他的武器是改良后的子母弦月刀,环峰带刃可绞断对方兵器,同时,他的弦月刀中蕴含磁石,能吸附拉扯对方的兵器。” “那岂不是专门对付我的。”宫小狗摸着他的暗器囊袋,恨恨道。 “我们可以在角宫设置巨型铁器,废他的兵刃。”云为衫很聪明。 “我能杀他。”上一世他们交过手,不过当时他刚服下半月之蝇,若是这次十成功力具在,不需要远徵弟弟涉险,他一个人足够了。 “西方之魍,万俟哀。上一世他杀了雪公子,重伤了雪重子。” “这次他谁都别想杀。”雪重子分明是个孩童的模样,但宫子羽知道,这只是因为他修炼的葬雪心经可以返老还童,上一世雪公子死后,他自废武功,陪在雪公子的坟茔前,日渐衰老。 雪公子的眸中闪异样的神采,原来上一世,他死在了雪重子面前。 “万俟哀的兵刃是飞镰,诡谲无比,我们可以效仿寒衣客,在雪宫设置巨型磁石,废他飞镰。”云为衫冷静地分析,“雪重子用冰锥便可杀他。” “南方之魍,司徒红。上一世混在选亲新娘里进入了宫门,会蛊毒。” 云为衫瞥了宫子羽一眼,宫子羽心虚地低了头,清了清嗓子:“她一直潜伏在旧尘山谷的万花楼,叫紫衣,可以直接去抓她。” “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可以做一种毒,无色无味,提前下在她的茶水里,让她中的时候感觉不到,一旦使用内力,便会毒发身亡。”宫小狗笑着说了他的提议。 原来司徒红就是宫子羽的红颜知己,上官浅理解了云为衫那一眼的含义,资料显示,之前宫子羽是万花楼的常客,经常夜宿在紫衣房里,只是她之前并不知道紫衣就是司徒红。 “司徒红是神龙教圣女。”上官浅应该是无锋里最了解司徒红的人了,她会的蛊术,有一半是从司徒红那里学来的,“我执行任务时,是冒充司徒红进入的神龙教,她则被点竹带回了无锋。” 她还记得司徒红,苗族的小姑娘,原来已经是南方之魍了,看来她在神龙教那两年,司徒红没少替点竹杀人。 白给宫门送新娘 宫二也知道这个紫衣,上一世他曾经安排人跟踪云为衫,发现了紫衣叫人偷走云为衫的项链,设法调开宫子羽,和云为衫在万花楼相见。他顺藤摸瓜查了紫衣的身世,只觉得是个可怜人——他被无锋做的假身份骗了。 他握住了上官浅的手,如果他早点发现,也许浅浅最后不会死。 上官浅看懂了他心中所想,指腹轻轻在他手心蹭了蹭。宫二这个人应该是从来不会后悔过去的,因为过去无法改变,但他常常觉得亏欠自己,上官浅想,这就是喜欢吧。 因为宫二喜欢她,所以常常自责。 她眉眼间的温柔做不得假,落在寒鸦柒眼里,光头眉上的疤都有些不耐了。 他一觉醒来,上官浅和宫尚角相亲相爱了,他算什么,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可宫尚角偏要他旁听这群宫门的人怎么设计对付无锋。 无锋一共派了两个细作,看来都倒戈了,真是白给宫门送新娘。 “还有什么补充吗。” “魑魅魍魉,魉呢?” “我没见过魉。”云为衫拧眉,问上官浅,“你呢。” “我也没有。”上官浅转向寒鸦柒,寒鸦柒在无锋更久,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寒鸦柒斜倚在座位上,他身上被宫远徵下了毒,心里也不痛快,可上官浅问他,他又无法不理:“没有魉。” “没有魉?”宫子羽不相信这个男人,他记得上一世也有一个无锋的男人和阿云十分亲密,在最终一战里挡在阿云面前让她离开,最终死在司徒红手里。 “没有魉,魉应该是两个人。无锋里没有匹配魉这个等级的两个人。除非魉就是一个人,无锋之主。” “魉是两个人,点竹和拙梅。”云为衫的声音清冷,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听完拙梅和点竹的故事,寒鸦柒恍然大悟:“原来宫子羽是上官浅的亲弟弟,可是一点都不像啊。”宫子羽太蠢了吧。 “还是很像的。”花长老说道,“之前老执刃死得仓促······”无量流火是需要人的体温才能显示的,最后几行没有刺完,老执刃背后的字便已经消失了。是宫子羽过目不忘,无量流火才得以延续下来。上官浅也是过目不忘,毁了无量流火。 他有些恼怒地瞪了上官浅一眼,此刻已经是执刃夫人了,有执刃给她撑腰,更动不得她了。 “过目不忘这一点,还是很像的。” 他原本便不支持宫子羽做执刃,这样也好,尚角比子羽更有能力,一定可以将宫门统领得更好。 “怪不得。”寒鸦柒忽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下巴,“十年前无锋之主忽然要对付宫门,当时宫门风头正盛,无锋本不是对手。” “是因为点竹怀疑拙梅躲进了宫门,所以才会将矛头指向宫门。”云为衫懂了。 “我记得那次的任务是,在宫门里搜寻一名带着十岁左右孩童的少妇,将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带回无锋。” 宫尚角瞳孔一缩,他的母亲和朗弟弟,便是死在那次无锋的入侵里。 上官浅知道,点竹是在搜寻拙梅和她的儿子,也就是兰夫人和宫子羽,可意外地将泠夫人和宫朗角杀死了。 以一当十(最后一战) “启禀执刃,宫门外有一个人,她自称是,是,是······”侍卫哆哆嗦嗦,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吞了几次口水才勉强把话说完,“是无锋之主。” “什么!” 所有人都戒备起来,他们才刚刚商量好对付无锋的策略,可无锋之主竟然不请自来了。 这太出乎意料了。 连寒鸦柒都坐直了身子。 无锋之主竟然亲自来了。 上官浅和宫尚角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上一世的最终一战,无锋之主都没有现身。他们的谋划是先拔除无锋爪牙,将四方之王杀死。 这样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 “她带了多少人。” “她,她,她一个人。” “一个人?” 难道点竹打算一个人杀进宫门,抢夺无量流火? 如今上官浅就是无量流火,宫二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上官浅分毫。 他提着刀起身往外走,众人跟在他身后,很快他们便在宫门的长阶前见到了神秘的无锋之主。 她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那里,看上去丝毫不像掌管着江湖最大杀手组织的无锋之主。 带着黑纱斗笠后面,一双眼睛从他们中间扫过,很快找到了上官浅。 上官浅还活着。 斗笠后的脸色松了松,可是她看到了上官浅走到了宫尚角的身边,嘴角又沉了下来。 宫尚角,可真该死啊。 “你是无锋之主?” 宫尚角面如寒霜,这个人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拼上性命也要践行他的承诺。 杀了点竹。 “上官浅跟我回去,其他人,可以饶你们一命。” 点竹明明只有一个人,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她掌控了每个人的生死。 “你带不走她。”宫尚角攥住了上官浅的手,挡在了她前面。 在他身后,花公子看向宫紫商,和金繁的目光不期而遇。看来金繁也注意到了,这个无锋之主的声音,竟然和大小姐极为相似。 “螳臂当车。”点竹冷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 压力如泰山倾倒,毫无内力不会武功的宫紫商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可她太害怕了,腿一软便要摔在地上。金繁护在宫子羽身边,一时之间犹豫了。花公子眼疾手快,冲过去扶住了她。 宫尚角顶着她的气势,向前走了一步。 斗笠后的目光里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欣赏,角宫的小崽子竟然出落得如此卓尔,宫门第一战力,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浅看着宫二向点竹走过去,她的心慌乱地跳了起来,她有种感觉,她又要失去宫二了。 其实她肚子里的蛊婴,是可以杀死点竹的。 她有些紧张地往前走了半步,被寒鸦柒拽住了,寒鸦柒低声问她:“上官浅,你想死吗。” 宫二听到了,但他没有回头。 若他死了,浅浅有人照顾,他便更无牵挂,只要她好好活着! 刀在手,一往无前。 角宫小崽子的气势,竟然让她没能硬抗,她选择避过锋芒,拧身拔剑,刀剑相交,撞开的内力气劲炸开,在场的众人面色几乎全变了。 知道点竹强,没想到她这么强。 眼下可不是顾及礼仪的时候,宫远徵、宫子羽、雪重子、月公子、雪公子等几乎同一时间动了手,哗啦一下围上去,顷刻之间点竹同时对战众人,竟然也没落到下风。 云为衫被点竹一脚踢飞,撞在宫子羽身上。 “养不熟的狗东西。” 点竹手里的剑同时刺穿了雪公子的小腹丹田,废了他们中最弱的人。 上官浅甩开寒鸦柒,寒鸦柒中了毒,还是跟了上去。 宫尚角的刀和金繁的刀同时攻击点竹的上身和下盘,宫远徵的暗器射向她的面门,点竹的剑更快,密不透风地护住周身,剑柄反手撞在月公子肩上,废了他的右手。 可她的剑在上官浅面前硬是拐了个弯儿,刺伤了更不好得手的花长老,这一个短暂的停顿,让上官浅的剑擦破了她的胳膊,她受了伤。 云为衫扶着柱子面前站起来,点竹这一脚踢断了她的肋骨,她紧紧盯着包围圈里的点竹,叫了一声:“风公子!” 点竹一剑划出,逼退众人之后停了手。 隔着黑色的面纱,云为衫感觉到点竹冷冷的目光盯着她。 宫尚角脸冷得要掉冰渣,刚才差一点,浅浅又要受伤! 宫子羽查看了云为衫的伤势,气得嘴巴凸起来:“我们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了!你这个宫门的叛徒!败类!你还妄想夺取无量流火!” “呵——”毫不在意的嘲笑,“夺取无量流火。你们知不知道,无量流火是我做的!” “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堂堂无锋之主,算什么英雄好汉。” 大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这种时候都敢这样出言讥讽。 其实是因为宫紫商完全不会武功,她看不出来,纵使是在场的所有人联手,也未必能击杀点竹。 “宫紫商。”点竹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嘲笑道,“商宫不学无术的废物大小姐。”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英雄好汉。我不是男人,我是江湖第一人。” 隔着人群,她的剑指向宫紫商:“你这种废物怎么会懂。” 她说的很难听,但也是事实。宫紫商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做江湖第一人,我有金繁就够了。我不像你,永远都找不到拙梅!” 呵,连这个都查到了。 她那点见不得人的隐秘心思,竟然这样被当众揭开。 可点竹也不觉得羞耻,她从来都不觉得她的心思见不得人,只是不屑于解释。 “我会找到她的。”点竹的声音寒意彻骨,二十年了,她把江湖翻了个底朝天,还没有找到她! 但她会找到她的。 总会找到她的! 只要上官浅在她手里—— “拙梅已经死了,你找不到她了。” 她总会找到——什么? 她在惊愕之下手重重一颤,剑几乎脱手,不可能。 “你胡说!”沙哑苍老仿佛滚了生铁的嗓音嘶吼了一声,点竹眼里再也没有旁人,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说点点死了,点点不会死的,点点一定藏在哪里躲着她! 眼泪夺眶而出,剑锋势不可挡。 金繁眼睁睁看着那剑刺向宫紫商,他从宫子羽身边飞奔过去,来不及了—— 花公子一把推开了宫紫商,后背暴露在点竹面前。 剑刃透过胸口而出,鲜血溅在宫紫商脸上,宫紫商甩在地上,吓傻了:“小黑······” 小黑似乎朝她笑了一下,便摔倒在她身上,护住了她。 金繁接过了点竹的第二剑,宫尚角和宫远徵追了上来,挡住了点竹的攻势。 月公子飞快地处理花公子的伤势,让宫紫商按住他的胸口:“按紧了。” 宫紫商哭得涕泗横流,胡乱地点头,两只手死死按住了小黑胸口上的剑伤。 “拙梅真的死了,难道你不想找她了吗。”云为衫准确地抓住了点竹的软肋。 “你再杀一人,便永远别想知道拙梅的下落!”上官浅的音色和点点很像,她用那声音叫了她很多年师父。 点竹的剑尖停在了宫远徵的喉咙前,宫尚角的刀锋压在她的脖子上。 血珠子沁出来,点竹说:“我杀了他们所有人,带你回去,一样会知道。” 无锋的刑讯逼供之下,没有撬不出来的秘密。 “我绝不苟活。” 点竹的呼吸停顿了一瞬,冷笑:“随你。” 是野男人的种,死不死活不活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她的剑尖,终究没能往前一厘。 大结局 听完了点点的故事,她低声笑了,脸上冰凉一片,原来点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在她不知道的某一天,死在她们一起长大的宫门里。 隔了那么多年,她才知道。 但点点已经死了! “我不信!是你们编出来的谎话!别想骗我!” 她其实已经信了,如果点点没死,她不可能这么多年找不到她。 这些人敢这样告诉她,一定是有什么如山铁证。 宫子羽就是那个铁证,他扯开衣服,亮出了胎记,点竹一眼便认了出来。 孤山派的血脉印记。 点点真的是怀了那个野男人的孩子逃走的。 宫子羽的娘亲,上一任执刃夫人。 点点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用另一个身份堂而皇之地躲过了她! 她知道点点埋在哪里,后山祠堂。 她去过太多次了,轻声熟路,几个起跃便赶到了祠堂,牌位上不会有她的名字,即使是作为执刃夫人被埋葬在这里。 但她在祖坟里很快便找到了她的目标。 石碑上清晰地刻着宫鸿羽和宫杨氏。 宫杨氏,那是什么东西。 面纱之下,一声冷笑,她重重挥手,将石碑削成了两半。 刻着宫鸿羽叁个字的那半栽在地上,断口平整。 用来杀人的神兵插进泥土里,她开始了掘坟。赶过来的众人围在外面,宫子羽看到他父母的碑被点竹劈烂了,点竹竟然还在掘坟,气得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她挖得很快,满身泥土,气喘吁吁,充耳不闻,神兵没受过这种委屈,剑刃蒙尘,撞到了棺盖。 她的动作变得小心翼翼,像对待自己的挚爱一般轻柔,细细清理了棺盖上的尘土,撬开了封棺钉木,将棺盖起开。 棺材里只有一具尸体。 宫鸿羽怀里抱着一把油纸伞。 “人呢?”霎那间冷下来的脸色,点竹握着剑站起来,才发现无数火器对准了她。 哦,山摧。 她脸色没什么变化,即使知道这些火器齐发,她未必躲得过。 她现在只想知道,人呢? “我母亲生前遗愿,不愿葬入祖坟。愿化做扬尘,随风而逝。” 所以在兰夫人死后,宫鸿羽违背祖训家规,安排了火葬,将她的骨灰从后山悬崖上洒落。祖坟中只设置了衣冠冢,等他死后合葬。 点竹听过之后呆立了一会儿,看来她什么都没留给她。 连骨灰都没给她留一点。 怎么,知道她会来挖坟啊。 斗笠掉在地上,没了黑纱,众人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清了她的脸。 半边脸上爬满了疤痕,是烧伤后留下的狰狞可怖。 另外半边脸,和宫紫商有七分相似。 上官浅一阵头晕目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脸。 当年宫门里同时消失了两个人,宫梅商和风公子。 谁说过宫梅商一定是拙梅,谁能想到,宫梅商竟然是点竹。 点竹——宫梅商万念俱灰地往前走,丝毫没在意她身后黑洞洞的炮口。 点点已经死了,她只有去另一边找她了。 她知道点点在哪里——她最喜欢的清风崖嘛。 她陪点点去清风崖看了那么多次日落,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清风崖就在不远处,壁立千仞,崖下是万丈深渊。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点点站在崖边和她说:“夕阳真好看啊。” 点点很少主动和她说话,她看着点点的脸,应和地点头:“是啊,真好看啊点点。” 点点的声音很冷淡,没什么温度地:“夕阳落下去,会去哪儿呢。” 她没过脑子重复了一遍:“会去哪儿呢。” 点点今天主动和她说了两句话了。 “一定很自由吧。” 也许是夕阳的余晖太美,落在人脸上,人也变得有了温度,点点和她说了第叁句话。 也可能这叁句话,都不是和她说的。 只是点点的自言自语。 但她精准地猜中了点点的心事:“不想嫁给宫鸿羽嘛,放心,只要我通过后山试炼,我就会成为下一任执刃,你就不用嫁给宫鸿羽了~~~” 就会嫁给我~~~~~~~~~~ 嘻嘻。嘻嘻嘻嘻。 她喜滋滋地咧着嘴想,点点就会成为她的执刃夫人。 夕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天色也暗淡了下来。 傍晚的风有些凉,点点落寞的目光垂下来,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跳下去,就会自由吧。” 漂浮的云,让人产生了一种自己在天上的错觉。 她顺着点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嘴角都垂了下来,打了个寒战:“这也太高了吧。” 她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有点怕高。 很自然地搂住点点的肩膀,把她从悬崖边带了回来:“点点乖,别想这些糟心事。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自由自在的,宫鸿羽那丑小子凭什么娶我点点,我昨天刚把他揍了个两眼乌青~~~~~~” 说来宫鸿羽也算她堂弟,又不是一房的,角宫那边的嘛,就算是她亲弟弟宫流商,也别想觊觎她的点点。 她从怀里掏出一支木簪:“点点,你看,我亲手刻的,上面有你最喜欢的梅花。” 喜欢梅花就是喜欢我。 她快咧到耳根的嘴巴里滔滔不绝地涌出她这根木簪的奇巧之处,只要把簪头的机活拧动,便会弹出一个隐秘的空间:“放点毒药,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是不是很巧妙呀~~~~~” 点点没理她,但她可以自顾自地说很久。 点点这二十多年都没理她,二十年,十个月,零叁天。 她走到清风崖边。 刚好是日落的时候。 夕阳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她来了那么多次,没一次认真看过夕阳。 原来真的很好看。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快风干了。 随手擦了一把,摸到了自己脸上的疤。 她记得当时她扑在点点身上,把点点的头按在怀里时,那热浪灼烧在脸上,她心跳得有多快。却不记得疼不疼了。 但她记得,点点说过,要赔她的。 陪她一辈子,不是吗。 说好的一辈子,怎么能把她丢下,跟野男人跑了。 她眼前有些模糊,又随手蹭了一把。 想起了点点和野男人的孩子。 真想杀了来着,可小女娃是点点的孩子,她想,点点不会连女儿都不要吧。 她把女娃带了回去,养了这么多年,点点都没回来看一眼。 说什么爱那个野男人,连孩子都不要了。 她又想,该不会点点外又怀了一个吧。原来点点那天没和她动手,一路砍杀跑出家门,不是对她手下留情,是因为肚子里另外有个野种,所以没和她动手。 真有意思啊。 点点和野男人的孩子越长越大,不像点点,像那个野男人。 哪里都不像点点。 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 看见那张脸都烦,长得太像那野男人了。 和野男人生的小野种。 她把小野种丢进无锋送死,小野种命挺硬的,竟然没有缺胳膊少腿地活下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所谓小野种死不死活不活的。 可梦见小野种死了,她从睡梦里惊醒,脸上竟然有泪痕。 她梦见小野种没完成宫门的任务,跑了。 竟然敢跑,真像她娘亲。 她带着寒鸦贰追过去,那小野种真有气性,在她面前撞了剑,血喷出来—— 她捂着胸口,心悸的感觉那么重。 小野种很久没消息了,寒鸦柒怎么做事的。 她冷着脸起来,叫来寒鸦贰,急召寒鸦柒。 寒鸦贰走了之后,她心里没有平静,反而越来越焦虑。 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该不会死了吧。 她想,也许小野种出事了。 她拎着剑,一个人冲上了宫门。 走的时候,她和点点说过,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足宫门一步。 来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小野种身份败露了吧,没被吊在宫门城墙上暴尸,说明还没死吧,宫门地牢的酷刑受得住吗,不会残了吧。 那小野种肯定没事,她知道小野种在偷偷调查自己身世,还自以为悄无声息地溜回过孤山派旧地,估计查到不少东西,不止一次试图要她命。 两年前胆大包天地给她下过毒,差点真把她搞死了。 要不是她还得利用小野种钓点点,早就把小野种弄死了。 所以八成小野种投靠宫门了,养不熟的小野狗。 表面上朝她摇尾巴,一口一个师父,背地里憋着心思想咬断她喉咙。 宫门那帮人能接纳她吗。 梦里好像没有。 她记得梦里,小野种一个人住在旧尘山谷的院子里,身边一个宫门的人都没有——后来宫尚角来了,不过她中了蛊毒? 她心烦意乱地甩了甩脑袋,心想小野种最好有本事在宫门活下来。 要是活不下来,她也不管怎么旧情不旧情了,她就从宫门一路杀进去,把宫门每个人都宰了。 她早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啊。 她一个一个宰了,难道点点会坐视不管? 点点看上去冷血无情,心里对宫门还是在意的。 清风崖边的风很大,吹起她鬓边的长发,已经斑白了。 她茫然地看着空中飘起的银丝,原来她都这么老了。 不止二十年十个月零叁天。 她的梦里,她已经找了点点二十多年了。 不过这次,她找到了。 夕阳还没有落完,余晖漫天霞光,站在高处远眺,那般波澜壮阔。 心境也越发豁达通透,神清气爽。 点点以为死了,骨灰扬了,就能躲过她了。 天真。 云雾散去,下面的悬崖深不见底,放眼望去,群山缭绕,满眼的郁郁葱葱。 我来了。 她身子往前一倾,身后很远的地方,是一声短暂的惊呼。 是小野种在叫她师父。 声音很小。 也可能是错觉。 她看得出来,小野种过得挺好。 下坠的过程很长,长得好像比二十多年还长。 她脑海里回忆起她和点点的一生。 “后山重地,闲人免入!” 是她第一次见点点,点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拿着一柄剑,冷冰冰地指着她。 俏生生的小脸可真好看。 她吞了口口水,心跳得好快:“你是仙女吗。我是来找斑斑的,你看见我的斑斑了吗。” 她是去找她做的木纸鸢,才会闯进后山,见到点点。 若不是斑斑,她哪里会知道有后山,哪里能见得到点点。 “点点,你怎么不理我啊。” 那次点点几天没理她,后来是月公子和她说,点点是风宫之主,未来是要给宫门执刃做夫人的。 “宫门执刃,谁啊?” “宫门后人,通过四域试炼,一般是羽宫的人。” “羽宫,谁啊?”她想了想,好像羽宫有个长得很丑的小崽子,他哪里配得上点点。 “那我通过四域试炼,点点不就能嫁给我了?”思路打开,她练功都更有劲儿了。 “点点,我通过四域试炼了!你不用嫁给宫鸿羽了!”她眼睛亮晶晶地盛着点点,点点看上去也很高兴,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天她们在雪宫摆酒,用雪水煮了锅子,叫了后宫的同辈一起庆祝,像她们的婚礼那样。 “凭什么女子不能做执刃。” 她气得眼眶发红,点点什么都没说,一定比她更难过吧。 她顾不上心里的火气,软着哄点点:“点点你别怕,我想到了,如果我能做出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武器,宫门也要让我叁分。这狗屁规矩,肯定可以改的啊。” “拿了老子的无量流火,连个执刃之位都不肯给,什么东西。” 她恶狠狠地啐道:“小心老子一个不高兴,把整个宫门炸了。” 点点没同意:“不能炸宫门。” “好,点点说了算。”她收敛起脸上的凶恶,笑着和点点说,“点点说不炸,咱们就不炸。” “点点,我带你离开宫门吧。” 点点瞥了她一眼,很冷淡地,连一句“怎么离开”都不肯和她说。 “我想了,假装弄个事故出来。轰地一声,咱俩尸骨无存,宫门查都查不出什么。” 点点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别伤了无辜的人。” 那个时候,点点是愿意跟她走的啊。 “点点,你看这个,这个好看吗?” 她拿了一枚珠钗在点点鬓边比划。 点点脸上是笑着的,点点笑起来很好看。 “这位小郎君眼光真好,这钗与尊夫人极其相配,只要五两银子。” “银子是什么东西。”她没出过宫门,不知道东西还是要花钱买的。 但她知道,那应该是货币的一种。 她撸下手上的镯子:“这个够吗。” 店家接过镯子,用牙咬了咬,纯金的。 这傻子真好骗。 笑着点头:“够了,够了。” 珠钗插进了云鬓,点点更好看了。 她心满意足地牵起点点的手往前走。 未来会越来越好吧。 那是她们逃离宫门的第一天。 她有信心。 “点点,我们出来了,是不是要改一下名字啊。” “叫什么。” “我想了一下,我叫点竹。” 点点的竹马。 嘻嘻,真是个好名字。 她喜滋滋的想,我可真是个取名字的天才。 “那我呢。” “你叫拙梅吧。” 梅梅的拙荆,就是我宫梅商夫人的意思。 她此地无银叁百两地解释道:“拙梅,梅花嘛,那个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梅花,特别高洁。” “······这句不是说菊花的吗。” “是吗,差不多吧。那梅花有什么诗啊。你不是喜欢梅花吗点点。” 点点没再反对,那就是答应嫁给她的意思了。 那段时间,点竹和拙梅,是会被江湖上的人一起提到的。 她和点点一起创立了清风派,她和点点的家。 点点一手清风九式剑横挑整个武林,她们声名鹊起,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可他们说,她和点点是女子。 女子嘛,就是暗夜里的小鬼,不能在白天抛头露面的。 呵呵。 她当天晚上带刀翻进那个什么狗屁霹雳堂的总舵,割了那个不会说话人的脑袋。 说她是小鬼,她就半夜去索命。 她们想重制无量流火,拥有无量流火,江湖上就没人敢看不起她们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简陋的工作坊里条件不够,也许是点点记错了算法,弄错了火药计量,一次失败的实验里,火药爆炸,她的脸毁了。 没有宫门徵宫的医术,她的脸留下了吓人的伤疤。 她问点点,她是不是很丑。她心里想,丑过那个宫鸿羽了。 点点哭着抓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她会赔她的。 无量流火的重制被迫中断了。 她不能再冒一次险,这次点点没事,下次呢。 她不能失去点点。 没有无量流火,事情总会麻烦些。 说闲话的人太多,她一个人杀不完。从路边捡了一个小叫花,她教小叫花帮她杀人。 小叫花没名字,她给小叫花起名“悲旭”。 那些人都看不到早上的太阳,等太阳升起的时候,便能听到满园子的悲戚。 多好的一个名字,应景。 后来小叫花也杀不完了,她捡的人越来越多,隐隐有了一个门派的影子。 她给他们分了等级,见不得人的小鬼吗,魑魅魍魉。 魉是两个人,她和点点。 点点不用知道。 点点这个人面冷心软,知道了会生气的。 但点点还是知道了。 点点果然生了好大的气。 那是她第一次把点点弄丢了。 点点离开家,一年多没回来。 那年,她创立了无锋。 在没有风的日子里,她利用无锋的小鬼,在整个江湖里找她的风。 点点再回来时,是给她派请帖。 喜帖。 久别重逢的喜悦一瞬间掉了个干净。 她好像根本不认识字了,她问点点什么意思。 点点说她要结婚了,请她参加喜宴。 什么? 她没听懂,又问了一次。 点点沉默了。 她知道点点不高兴了。 但她也不高兴了。 “新郎是谁啊。” 她明明笑了,可点点却冷着脸:“你别这样。” 有了野男人,都不对她笑了。 这样可不好。 她强吻了点点,点点甩了她一巴掌。 问她是不是疯了。 她不是早就疯了吗。 她宫梅商名字不要了家不要了,最后点点不能不要吧。 她又笑了。 点点知不知道,宫梅商的妻子只能做宫梅商的妻子,不能和别人结亲。 无锋很快便查到了那野男人是谁。 孤山派老掌门的小儿子。 新郎不是她,就只能去死。 她拎着剑一个人杀进孤山派,把野男人带到她面前,砍了野男人的手脚。 “你说你喜欢他,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说话呀!你还喜欢他吗?” 说一句不喜欢,我就放了他。 点点看她的眼神,她很不喜欢。 点点也觉得她恶心吗。 点点拔了剑。 像她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用剑指着她。 她的心冷得呆立当场,任由点点在她面前杀了那么多人,闯出山门。 她才回过神来。 她再也没见过点点。 她望着原来越远的天空,又想起那一日风雪料峭,她在清风崖上折了很多梅花,捧到风宫,敲点点的窗。 点点支起窗,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手,有些惊讶。 她小心翼翼地问点点:“我摘了很多梅花点点······你喜欢吗。” 她想要是她没摔死,一点是上天都觉得点点和她相配,要把点点许给她。 果然上天是很灵验的。 点点接过花,点了点头。 点点喜欢她。 她唇角浮起一个微笑。 听到了自己颈骨断裂的声音。 下坠的过程也很短,早知道见点点这么容易,她早就来了。 想跑。 宫梅商的妻子,只能做宫梅商的妻子。 走到哪里她都会把点点找到的。 点点喜欢她。 正文完。 【番外1】雪人 如果三个月之前,有人告诉上官浅,点竹会在宫门跳崖自尽,她一定会觉得那个人疯了。 现如今真实发生了,她还是回不过神来,好像在做梦。 本以为要付出生命才能达成的目标,竟然这么轻易地完成了。 只有宫二知道,这其中是一个怎样求而不得的爱情故事。 他见过宫梅商,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宫梅商还是他姑姑。 一个年纪轻轻便通过了后山试炼,父亲提起来时,会感慨万千的奇女子:“若是将来尚角能像你姑姑那样,一下子通过后山试炼,那该多好。” 他对这个榜样充满了好奇,他偷偷溜去商宫,没找到人,又潜进了后山。 在清风崖边,满山的雪里,见到了一动不动的雪人。 他当时吓了一跳,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那个雪人动了动眼珠子,问他:“你见过一个漂亮的姐姐吗。” 他沉着声音说没有,问她是谁。 她说她是个已死之人。 “世间飘荡的小鬼,来找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他当时愣住了,女子也是可以有妻子的吗。 “是啊,她很喜欢下雪天。” 那雪人走过来,身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他看见了半张烧毁的脸。 雪人手里捧着一枝梅花,极为珍视地护着,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他闪了过去,很是戒备地看着这个【已死之人】。 “你是谁家的小孩啊,胆子挺大,性子也沉稳,不如我把你拐回去做儿子?” 雪人笑了,笑得诡魅又疯癫,他注意到雪人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拧着眉:“你还是先去找你的妻子吧,别耽误了。” “不耽误,反正都找了这么久了。”雪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有种被蛇盯上的悚然,沉着脸与她对视,她更觉得有趣,“你怎么不哭的,宫鸿羽那丑小子八成娶不到老婆,商宫头胎生的是女儿,你是角宫的小孩?” “你是宫门的人。”他得出了结论。 “哎呀还很聪明,越看越喜欢,比悲旭好玩多了。” 罪恶的手捏了捏小宫尚角的脸蛋:“长得也俊俏,不知道将来会诱骗到哪家的女孩儿,啧啧。” 她唇角的笑容又落了下来:“若我是个男孩儿——”点点便会喜欢我了吧。 泪珠子掉下来,小宫尚角本来打算逃跑的脚步便收了回来,掏出怀里的帕子递给她。 她那一瞬间的杀心便淡了下来,天下的男人那么多,多杀一个,少杀一个,都无所谓。本来把这小孩脑袋拍成烂西瓜的手掌落下来,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这么小就会哄人,长大了可了不得。” 她用小宫尚角的帕子擦了眼泪拧了鼻涕,把帕子随手丢在雪地里:“走了。” 后来他几乎忘了这件事,直到那日浅浅提出来,或许点竹爱的并不是她小叔叔,而是拙梅。 他忽然想起来,当年在后山偶遇的那个雪人。 一定是在雪中伫立了很久,才会被雪淹埋,是多深的思念,多么求而不得,才会苦苦找寻那么多年。 他问过花长老,当年宫梅商通过花宫试炼,是用什么祭剑。 花长老说,当年宫梅商斩断了左手尾指祭剑。尾指未过三关,子女缘薄,性命攸关。 宫家人骨子里是疯魔的。 他想如果是上官浅跑了,他也会找上官浅一辈子。 如果他知道上官浅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也会把那个人砍了。 如果他知道浅浅死了—— 他看到了点竹的结局,和他想的一样。 拙梅死了,点竹不会独活。 他的浅浅还活着,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事。 他握紧了浅浅的手,点竹已经死了,浅浅完成了心愿。 接下来,她要履行她的承诺,长伴他左右,付出她所有。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不可以食言。 作者有话说: (疯批宫二偷偷上线) 【番外2】孩子完整版 酸涩涌上来,他几乎想掐死她,可他下不去手,便想掐死自己。 “是你的!”上官浅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抖得厉害,她一迭声地说,“是你的!是你的!” 宫尚角才算听进去了,听是听进去了,可半晌没反应过来,红着眼睛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上官浅眼睛也红了,她看见宫二这样,含着泪花儿翘起唇角:“我说我怀孕了,是你的。” 他点了点头,好像没听懂,咽下满腔的苦涩和血腥气,声音很轻地重复:“是我的?” 上官浅点头,他就想信她。 被她骗了那么多次了,还是想信她。 他别过眼把难堪的眼泪忍回去,埋下头亲她的脖子,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像只大狗。 明明可以轻易地咬断她的喉咙,却呜呜埋头在她怀里舔她的大狗。 豹子。老虎。狮子。 她抱住了宫二,手指抚摸他的后颈,他对自己已经毫不设防了,只要她一用力,便能拧断他的颈骨。 她柔软的手指轻轻捻动,在他耳边吹气:“宫二先生,又被我骗了。” 宫二停下来,没抬起头。 他当时怎么想的呢。 浅浅怀了那个人的孩子,她要走了吗。 不走能怎样,留下来?孩子留下来,跟他姓宫?这样她就能留下来了吗。 宫尚角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可他正在心如死灰地想他要怎么能让上官浅留下来。 所以一时之间没想到什么手段计谋,只是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随她如何,他都不能放手。 “我和寒鸦柒·······”她起了个话头,宫二的呼吸变得粗重,胸口仿佛有什么要炸开了,他的眼神变得可怕,面目有些狰狞,他不会允许上官浅和别人在一起,谁都不行—— 想都别想—— 他几乎是强硬蛮横地按住了上官浅的腰,分开了她的腿。 她能跑哪儿去。 他不择手段也要拥有的人,又在床上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上官浅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弄得措手不及,肩头一痛,下面也跟着被插了进来,忍不住惊呼一声,宫二这只狗! 她嘴唇颤抖着,急急忙忙地叫了声:“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他几乎要把她撞烂的动作停下来,目光摄住她,阴冷的声音从薄唇里吐出来:“什么?” 好似被老虎的爪子按住,她知道自己说错一句话可能会被这只愤怒的野兽撕碎,便老老实实地承认:“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之前说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故意气你的。” 宫二的眉头锁紧,他在分辩,上官浅是不是又在骗他。 她嘴里没什么真话,宫二又忍不住想信她,反正是不是他的孩子,都得是他的—— 他这样想,有些自嘲地勾了嘴角,明知道是沼泽,还是忍不住一步一步走进去了。 她就那么好? 明明心狠手辣又谎话连篇,他垂下眼睫,阴影落下来,遮住了眼底不该有的脆弱,又俯下身去亲她,喜欢她,好不好重要吗。 喜欢的是上官浅。 他缓慢而坚定地挺身,宣示他的主权。 他的占有欲,他的喜欢,他满心无可诉说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意。 宫二不相信她。 上官浅的玉臂伸出来,揽住了他的脖子,她轻轻叹了口气,拧着腰翻了个身,和他换了个位置。 骑在他腰上,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我喜欢你,只有你,这句不是骗你的。” “有目的是真的,想睡你也是真的,想得到你也是真的。” 她拉着宫二的大手,贴在自己光滑的小腹上:“我叫远徵弟弟看过了,孩子没什么问题。” “是你的孩子。” “我从未与旁人有过什么,公子原先说往后只你一人便可,过往都不再问,既有此话,我也想同公子明明白白讲清楚,我虽然身在无锋,并未用身子换过什么,只独独是你,是因为是你。” 她说的那样情真意切,和她每次骗他时一样的诚挚。 可这次宫二真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 宫二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小腹,她说,她有了宫门的骨肉。 他想起上一世,她也这样说过。 只是当时他闻到了血腥味,便以为只是她的脱身之计,没有出言挽留。 他果真可以拥有一个浅浅的孩子吗。 这是他和浅浅的骨肉。 他捉住那只拉着他的手,按在心口,认真地告诉她:“上官浅,我信你。” 骗我我也认了。 他的喜悦溢出来,上官浅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她不会走了。 他笑着亲她的手,把她拉下来吻她的唇,搂着她翻身罩住,迫不及待地律动,和她水乳交融。 他的浅浅怀孕了。 他把浅浅的津水吞下,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头里,他喜欢的杜鹃花开了,是他一个人的。 从头到尾,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 真好。 【番外3】宫紫商的奇怪发明 宫紫商的一些小发明 上官浅从商宫拿了件东西回来,是宫紫商新做的小玩意儿:滚圆的柱身,接了一个蘑菇头,羊羔软皮绷面,端的是精致奇巧,按动机活,那蘑菇头能前后推送,频率之快,令人咋舌—— 上官浅红着脸听宫紫商眉飞色舞地解说,藏在袖子里不敢叫人看见。 后来偷偷试用了两回,效果出奇得好。 宫二回宫门后,很快在匣子里发现了上官浅藏的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放好,心想原来她昨日里娇娇地求饶,是又是在诓骗他。 床头藏着这样的东西,真是胆子大的很。 晚间把人压在床上狠狠地弄了大半夜,直到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珊瑚一样的嘴唇轻轻抖着“宫二先生······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他心里是吃她这套的,可面上没那么轻易叫她看破,掌着她的腰,问她:“这是在罚你?” 上官浅情知自己说错了话,软着喑哑的嗓子,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自然不是,可浅浅实在受不住······” 上官浅心想八成是宫小狗那大漏勺又在他哥面前说她坏话了,真是一只该死的小狗,怎么不把他毒哑了。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吧,不过是趁着宫二出了旧尘山谷,去商宫和宫紫商研究无量流火,去徵宫看了一次寒鸦柒,去清风崖下找了找点竹的尸体——好像哪件事宫二都不会太高兴。 宫二卡住了她的脸蛋,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这样掌控着她,她便有些乖顺地垂下眼,一副任他采撷的样子。 装作一副听话温顺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最是不驯。 宫二挺了挺腰身,低下头问她,有什么要交代的。 死鸭子嘴硬,上官浅的嘴比鸭子还硬。她才不会承认呢,她在无锋受过那么多次训练,切实的证据摆在面前她都要分说,想诈她是不可能的。 她的腿勾在宫二身上蹭了蹭,身软嘴硬地坚持自己非常“清白”。 宫二便知道了,她一定藏着比这个更大的事,趁他不在家,搞了些小动作。 人在宫门,她能做什么,最多是去折倒腾了无量流火,去偷偷看了寒鸦柒——哼,他狠狠顶了顶,有些想假戏真做地让她长长记性,可想到点竹时,这股火气又自己吞了下去。 她从小没爹没娘,一个师父还在清风崖下——不知道尸骨还能不能找到。 她自己有没有偷偷去找。 想到这一节,他止住了念头。再想下去,他就舍不得弄她了。 松了手,托着她的下巴亲她的脸蛋。 她被弄得有些泪眼婆娑,心里不明白宫二忽然的温柔是怎么回事,但很受用地贴着他的手,轻轻吸了吸鼻子:“公子······” 他低声笑了:小狐狸。 宫二把她压回被浪里,吻住了她,这回他很温柔,把她送上了云端,又贴心地从云上接了下来。 她有些失神地躺在宫二怀里,宫二这只狗,她腿都抽筋了。 宫二的手掌按在她腿上给她揉,她从床头的匣子里拿了那小玩意儿出来,宫二没什么表情,上官浅却瞬间明了了他的心思。 原来是为这个生气。 上官浅握着那东西,有些无辜地贴在唇边:“公子,腿好酸——” 宫二那根刚软下去的东西瞬间立了起来,他状似没什么情绪地问她:“今日不想睡了?” 上官浅作死地用白玉般的手指在那根东西上轻轻撸过:“还好有这个宝贝。” “······” 所以这不是他想的那个东西。 但浅浅在暗示他,是那个东西。 他不上当:“什么东西。” 骗他太难了! 上官浅在心里弱弱地哀嚎,打开机活,那蘑菇头突突地涌动。 这就是他想的那个东西吧—— 宫二的呼吸一顿,东西更胀了。 上官浅握着那根东西移向下半身,贴在腿上。 他看到那东西顺着她雪白的腿滑下去,在她腿上击打震动。 “是按摩筋膜用的,紫商小姐送我的。” “嗯。” 宫二应了一声,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在身上。 还是再来一次吧。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个可爱的梗。关于筋膜枪和按摩棒哈哈哈哈哈。 宫二:·······就是很无语。 当然了,宫紫商原来发明这个,应该不是为了按摩筋膜用的。 一个搞笑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