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公媳 H)》 1.一根手指头正埋在苏珍的嫩穴里,轻轻弄了 2.犹如一条发情的狗,用鼻子在她腿心嗅得贪 3.他正跪在她肩上,握着性器往她嘴里塞。 4.那个地方不可以……可是他的舌头好热…… 5.踮起脚尖,伸手摸到身下挺立的肉棒,对着 6.电动牙刷陷入腿心磨得喷水,被公公舔穴、 7.身体里的液体没来得及清理干净,从她身下 8.不等所有候选人到齐就开始面试了? 9.双手停留在她大腿外侧摩挲,中指顺着丝袜 10.办公室撕破丝袜,被公公舌头舔穴,电容笔 11.视频会议的时候帮公公丝袜足交,脚趾沾着 12.你还怕你老婆突然出现不成? 13.刷我的卡。 14.珠宝店的电费不要钱似的,亮堂得晃人眼睛 15.刚刚还叫我少夫人,怎么现在又变成苏小姐 16.新人就是不懂规矩。 17.你们营业到几点下班? 18.答应我。 19.酥胸晃晃荡荡,快要从罩杯里溢出来 20.别乱动……今天不能弄脏了衣服 21.发烫的器官充盈在她体内,熨帖得无比舒服 22.要是能让我早点抱上孙子,就是给我最好的 23.你竟然已经结婚了?!!! 24.水珠顺着她的手肘滑下,落到脚背上。 25.“借个火。”他忽然凑过来,借着她唇上的 26.只抽了一口的烟落到地上,解开了领口第一 27.在浴室被公公吸奶抠穴,湿身赤裸站着被弄 28.在浴室被公公抱着操,精液从她腿心淌出, 29.我夫人为人比较低调,不愿显露自己的身份 30.你把我老婆还给我 31.遗憾无法留任销售部 32.更不愿意……被他看见 33.是他……要主动上我的床 34.夫人的手这么漂亮,以后记得把婚戒带上 35.是她爬上了你的床吗? 36.“哦,是我女儿。” 53сé.сo㎡ 37.再醒来的时候Р𝔬₁8vs.C𝔬𝓶 38.裙底只有一件薄薄的黑色蕾丝小布料。 39.被公公的手指玩得湿透 𝒽á𝔦𝓽á𝓃𝑔𝓌ô.𝒸ô 40.被公公跪着舔到喷水,抱在沙发上一边摸穴 41.蕾丝小内裤湿哒哒勾在脚腕上,小穴湿得烂 42.是吗?𝓱𝑒i𝓎𝑒s𝓱𝓾Ku.coⓜ 43.Youcan'tmarrysomeoneyoudon'tlove. 44.总觉着有视线从楼上盯着自己 45.从窗户里偷看她的裸体 46.收到了糖爹的配对申请po18po𝔯.com 47.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安全词。 48.捏住花梗旋着玩弄了好一阵 𝖕ô18bω.cô𝓶 49.听见门口有细微的动静,登时清醒了大半 50.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自慰给daddy看。 ρ𝑜1 51.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 52.衬衫上的扣子尽数崩开,粉色的胸罩束着一 53.几根手指一起搓磨 𝖕o⑱𝓮𝔰.ⅽo𝖒 54.下药发情,哭着缠着求公公操,含着肉棒不 55.顺着她的脊椎摸到股缝,中指继续往里面探 56.无人知晓她的紧张,也无人知晓毛毯底下他 57.是不是忘记带自己的睡衣了? 53čé.čoм 58.摸到她身体最热的那处隐秘水穴 59.“刚刚是不是这里被别人操了?” 60.被抱在腿上抛起来操,扇逼,肉棒蹭穴水淋 61.项圈上的圆环戒指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iy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王丽颖突然高兴地向一家人宣布,她临时接到一个高端女装品牌方的会展出席邀请,约了化妆室上午过去做妆造。 “小珍,我晚两天再陪你去医院,要不等周末参加完婚礼之后吧,啊。” 王丽颖看见苏珍领口的齿痕,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印子定是儿子昨晚上留下的,果然年轻人就是玩的不一样。一想到那些被自己扎过孔的避孕套,觉得今儿心情特别愉悦。 苏珍乖巧道,“听妈妈安排。” 周正庭坐在餐桌对面,开玩笑地掺了一句,“那你可别把妆化得太好看,压了主人的风光。”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uzhaiwuvip.com 周正庭这话一出口,王丽颖很是受用,笑得脸上开了花。 苏珍一根勺子捏在手里,在指尖轻微地晃。这种会展很少临时增加嘉宾名单,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指示。她抬头目光与周正庭对视的片刻,手里的勺子轻轻在盛水果的瓷碟上叩了叩,表示感谢。 躲过一截。 苏珍照常去了公司,刚到部门,就看见几位主管围在一起在议论。 “听说了吗,坪城的裘老板被抓起来了,苏总真是厉害,差点把自个儿搭进去,幸好没出事。” “我之前陪着吴经理过去开会,在姓裘的那禽兽面前低三下四时候,就想着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能遭报应,真是太解气了……” “那我们之前在裘老板身上付出的成本,不都打了水漂?” 苏珍听见几人的议论,幽幽从两位主管背后冒出,“要说,我们也不算亏,剜了烂疮才能长出新肉。没了裘胜,自然会有人愿意冒头补他的空缺,赚钱的生意不怕没人做。只是这新供应商的接洽工作嘛,需要有人来做。马上就快评级晋升了,之前说的副经理B岗角色我还没想好人选,各位可以着手总结一下近期的工作成果了。” 主管们回头皆是一惊,幸好刚刚没说错什么话,纷纷向苏珍问安。 “苏总,早上好。” “苏总,您出差回来了?” 苏珍点点头示意,“不要叫我‘苏总’。我的职级只是部门经理,不是总监,更不是什么公司老总。今天的工作事项都安排好了吗,马上要到圣诞节了,配套的活动产品促销培训计划做完了吗?” “还没……今天之内给您!” 众人做鸟兽散,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位。 一上午,苏珍几乎忙得没停过。先是把坪城接洽新供应商的事情交给了朱莉负责,又有几位开始向自己这边站队的主管主动找上门向她汇报工作,一一面谈完了之后还有这次出差的培训会议的总结要写。 得空停下喝口水的时候,已经接近饭点。 周启轩发消息约她一起吃午饭,想到他平日铺张奢侈的作风,要跟他一起吃顿饭,一个小时起步。 苏珍既不想跟他见面,也不想耽误自己午休的时间,胡诌了个借口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然后去了周启轩几乎从来不去的公司食堂。 在公司自助贩卖机上买了罐奶咖,不曾想,撞见了以前一起实习的赵鑫。 他现在也已经是销售部的得力员工了。 赵鑫激动地挥手朝苏珍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苏珍!不对,当着外人的面,我还是应该叫你一声苏经理!” 苏珍顺手把刚买的饮料递给赵鑫,“别贫了,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快过节了,你们销售部应该很忙吧?” 赵鑫接过饮料道谢,“嗐,别提了!我正在为了今年的圣诞节大促跟领导battle呢。又要上档次,又要卡预算,我头都大了。部门老大让我做调研拿出数据来说话,正好我想问问你,你收到过的最惊喜的圣诞礼物是什么?” “圣诞礼物?” 苏珍的手在领口不自然地摸了个空。 这地方,曾经拴着一条黑色项圈,项圈上的圆环戒指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只是,后来被她弄丢了。 62.接受惩罚,脱光衣服,对着摄像头用电动假 跟方先生建立关系之后,苏珍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自己找了个Dom这件事。 除了一位日本同学,青木裕子。 裕子性格活泼开朗,与苏珍印象中害羞内敛的日本姑娘很不一样。 苏珍和裕子在同一个学习小组,都是异国他乡独自在外求学的女生,第一次见面,裕子就主动添加了苏珍的联系方式。后来,苏珍在酒吧兼职的时候,碰见过好几次裕子倚在一位俄罗斯大叔怀中娇媚地笑。 因为两人在学校经常一起上课,在校外又经常以顾客和服务生的另一重身份撞见,像是各自交换了一个秘密。一来二去,俩人生出了比普通朋友更多一些的熟络。 裕子的日常造型时常变换,不管是乖巧的学院风淑女造型,还是生吃小孩的夸张朋克风格,不变的永远是她脖子上那根项圈。 苏珍好奇问了一嘴,裕子手指勾起颈间的黑色细皮带,大方朝她介绍到,这是自己的主人赐给自己的礼物。 “你见过的,那个在酒吧抱着我不放的人就是我的Dom。” 苏珍这才对裕子袒露了自己其实也有个Dom。 裕子摇着苏珍的肩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替她打抱不平似的,“什么?!!!他连项圈都没给你,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苏珍不解,“有没有项圈……有那么重要吗?” “那当然,在这个圈子里,项圈是所有权的象征,代表着相互的承诺。如果他没有给你项圈,说不定有其他姑娘的脖子上正挂着他的项圈呢!哎呀,你这么傻,可千万别是被骗了!” 也许他只是忘了呢? 也许再过一阵他就会给自己带上项圈了呢? Daddy连自己没穿衣服张着腿自慰的样子都见过了,自己对Daddy却是知之甚少。 难道真如裕子所说,方先生其实还有其他Sub,脖子上挂着项圈的Sub? 自己也许不过是一个他消遣的玩物罢了…… 苏珍不敢问,她害怕自己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可心里一旦落下了怀疑的种子,就管不住它的生长。 苏珍连日心情低落了好一阵。 情绪不振时间长了,坏事就容易缠上身。 短期之内,苏珍接小组作业被人甩锅,递交奖学金申请被人抹黑举报。 这天苏珍踩着水坑回家的路上,还遭了几个嬉皮笑脸的白人扯着眼角竖中指嘲弄。 一团糟的事情压在心头,苏珍丢了魂一般,面对摄像头里方先生提出的问询,一连好几句没听见。 “Kneel.(跪下。)” 一句略带怒意的指令,将苏珍打了个清醒,条件反射之下瞬间对着摄像头跪地而坐。 当苏珍双膝落地,脑海里嘈杂的声波消失,焦虑不安的大脑变得平静,先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事情如同潮水消退。 仿佛心上沉重的石头被人拿开,一瞬间苏珍只能听得见Daddy的声音。 Daddy:“说,为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苏珍将小组作业和奖学金的事情简要向Daddy做了说明,“我不想帮别人做小组作业,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递交申请奖学金。” Daddy:“第一,小组作业不要替别人承担。第二,奖学金继续递交申请。” 苏珍:“可是……” Daddy的语气瞬间变得不容置喙,“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苏珍:“好,Daddy。” —— Rule No.2必须服从命令,不得违背禁令。 苏珍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屈膝的大腿上,下颚微微上扬,漂亮的下颌线清晰地倒映在摄像头镜片上。 尽管对面听起来像是生气了,但苏珍明白,方先生这是替她接过了决策的负担。 他把她欠缺勇气的犹豫变成了她必须执行的任务,心理上不再背负任何负担,只需要专注事情本身。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旦主人发出指令,她只需要专注于执行这件事。在对方的指示下,苏珍每完成一个小任务,都感觉名为“信心”的那堵墙上添了一块砖。 他是在帮自己。 想着近来受到的委屈,苏珍心头一酸,捏着衣角,小心地提问,“如果我做到了,您能赐给我项圈吗?” 可这一次,摄像头对面是真的生气了。 Daddy:“原来这才是你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你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是不信任我,是吗?” 苏珍:“对不起。” —— Rule No.8可以拒绝回答,但不允许出现谎言。 Daddy:“复述Rule No.1。” 苏珍:“互相之间,完全信任。” Daddy:“但是你没有做到完全信任我,我需要给予你惩罚。” 苏珍:“Jeanie接受惩罚。” Daddy:“把东西找出来,然后脱光衣服跪下。” 苏珍听着Daddy的命令,跪趴在地上,摄像头挪到自己膝盖下方的位置。用胶带贴开两片阴唇,将一根假阳具造型的按摩棒对着小穴插进去,自己挥着戒尺在屁股上抽出了一道道红痕。 “呜呜……好疼……屁股要被打烂了……Jeanie知道错了,Jeanie不应该怀疑Daddy……” 每一次脆响,阴穴都跟着可怜颤颤地收缩,漏在外面的半截假阳具也跟着一下一下地耸动。 Daddy显然还不够满意,摄像头里传来冷冰冰的电子音,“继续抽,东西不许掉出来,我没喊停之前不准停。” 苏珍不敢忤逆。反手摸到屁股后面,按着按摩棒的外端用力往身体里送,可越往里深入,那根假鸡巴在阴穴里的弹跳就变得更加刺激。 “呜啊啊啊啊——太大了,呜呜,顶到最里面了,呜呜呜呜呜啊啊——” 这根硅胶阳具也不知是Daddy是按谁的尺寸买的,又粗又长,根本吃不下。 “腿张开,继续往里送。” 苏珍将腿跪得更开,简直快要跪趴到地板上,奶尖蹭到冰凉的地板上被冷得一个激灵。 她此刻好想被人抱抱,“Daddy……” 电动假阳具像条活力无限的泥鳅在她身子里乱弹,硅胶上的纹路磨着她体内的褶皱,如同一根电动搅拌棒在她身体里作威作福。逼真的蘑菇头用力打在阴道腔内壁,从里边撞得苏珍整个下半身又痛又酥。 回应苏珍的,只有摄像头里传来的变调电子音,“继续。” 这东西在手里简直握不住,苏珍手都被振得发麻。高速转动的马达振得两片阴唇上的胶带都脱落了,一齐耷拉下来,含着那根永不停歇的假阳具不停吐水。 “呜呜呜,太深了……太刺激了……太爽了……要爽死了……不要了……呜呜呜……进不去了……Daddy……呜呜啊啊啊……” “继续,往里插。”Daddy的命令依然冷酷无情。 “呜呜呜呜……”苏珍绝望地按住那根东西,试图再往里送一截。 要死了,真的插不进去了,再插就要被这根假鸡巴操烂了。 握着那根假鸡巴又不能往外拔,只能这么僵持着,苏珍双腿发颤,嘴角流涎,身体里面越来越热。 “太快了……呜呜呜呜……不行了……求求Daddy……Jeanie想拔出来……”终于失去力气支撑,苏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那根阳具杵着地板,一下被顶入身体最深处。 “啊啊啊啊……Jeanie的小穴要坏掉了……” 这一下撞得苏珍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倒地不起,小腹抽搐不停,爽到两眼翻白,短暂晕厥过去。 等到苏珍回过神的时候,Daddy正在摄像头里一声一声呼唤着她。 “Jeanie……Jeanie……Jeanie……惩罚结束了。起来穿好衣服,不要着凉。” 苏珍坐起身,发现那根假阳具已经从身体里滑落出去,裹着淫水在地上弹跳。 摄像头倒了霉,镜头上挂着水珠,倒在一片泛光的水渍里。 苏珍看着地上这一片狼藉,简直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尿失禁了,自己以前自慰的时候,从来没喷过这么多水。 等到摄像头被她重新摆正,又听见Daddy的声音,明显是气消了。 “我现在不能立刻给你想要的项圈,等你成功申请到奖学金,我会如你所愿。” 63.香草根和雪松味道扑面而来。 有了Daddy命令和诱人的项圈奖励,苏珍不再将精力放在纠结“是否要做”,而是一心想着“如何去做”。 先是铁面无情地将小组内浑水摸鱼的同学踢出了作业参与人员名单,同时拍摄了真人露脸视频,上传校园论坛,逐句回击了那封莫须有的举报信。漂亮磊落的回击视频一时之间在校内获得了很多同学的声援,最后苏珍也顺利获得了奖学金。 苏珍第一时间向Daddy报喜,“我做到了,Daddy!要谢谢您!” 对面很快回复:“不用谢我,你真正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之后,苏珍的便开始期待属于自己的那根项圈。每次收到包裹信件的时候,都欣喜又失落。 尽管项圈迟迟没来,但Daddy从前允诺过的事情,从未有过落空。只要一直等,一定会等到的。 日子一溜烟,就到了那一年的圣诞节。 听闻苏珍今年不打算回国,师兄Kevin便邀请苏珍一起去方老师家过节。Frank知道之后,也不肯回自个儿家了,非要跟着一起过来凑人头。 于是苏珍和Frank、师兄还有其他一群没回家的朋友们,各自准备了食物和用于互换的礼物,一起来了方诺老师和她老公现在居住的富人别墅区大房子里一起过节。 方老师热情地站在门口招呼他们进门,指示大家把礼物堆迭码放在圣诞树下。 房间里这棵高大的圣诞是明显是精心装饰过,树顶的星星几乎顶上了天花板,树梢上缀着各色小彩球、金黄小铃铛和红白相间的拐杖糖。 音响里放着圣诞节氛围的颂歌,吊顶上一颗彩色灯球随着音乐的旋律不停旋转,将五光十色的光斑抛洒在在墙上。 方诺老师嫁了个爱下厨的老公,十分乐意展示自己的厨艺。大男人留着络腮胡子,厨师帽在他脑袋上有些显小,脸上泛着红扑扑的油光。看见家里来了这么多张嗷嗷待哺的嘴,他乐得不行,变魔术似的,从厨房端出一盘又一盘热气腾腾的好菜,盘子迭盘子,堆得桌子都快放不下。 师生齐坐一桌,推杯换盏,互相献上新年祝福。 聊天必然少不了八卦,方诺老师揪着这帮学生,一个个关切问起感情状况。 作为在场的大弟子,师兄Kevin自然是第一个被方诺老师cue到的幸运儿。 Kevin一把搂住身边的女生,吻了吻她的额头,“您知道的,我跟Raya打算等毕业就订婚,到时候还要邀请您来作为我们的见证人。” “圣诞节应该要在槲寄生下接吻才对!”有人起哄。 Kevin大大方方牵起女友的手,两人一齐走到圣诞树下,在众人见证下来了个深吻。 一桌人异口同声开始计数,“1、2、3、4、…58、59、60。” 一分钟结束,小情侣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在众人的嬉闹吹哨声中回归座位。 方老师又接着往下提问,欢乐热闹的声音持续不断。 每当有人说出自己对象的名字,都会引发一阵哄闹,还必须亮出对象的照片;每当有人说自己目前还是单身,就有另一人主动要帮忙介绍对象。 轮到Frank头上,害羞的大男生只道:“我有一个很钟情的女孩子,但是暂时还没追上她,所以不方便说出她的名字。” “谁啊谁啊?” “我们认识吗?” “人都说了,暂时保密,你们少打听。”师兄Kevin早就知道Frank对苏珍单恋已久,说起来两人认识还是因为他。Kevin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边对着苏珍挤眉弄眼,一边端起酒杯邀Frank喝了一杯,还不忘安慰这位用情至深的小学弟,“中国有古话句话,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兄弟喝一个,我支持你!” 苏珍默默切了一块烤牛肋排,塞进嘴里。还没嚼完,就听见方老师点名点到自己头上。 “那Jeanie你呢?据我所知,你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呢,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正是方老师您弟弟。 苏珍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嘴里的牛排差点把自己噎个半死。 “咳咳咳……咳咳咳……抱歉……咳咳咳……十分抱歉……” 一旁的Frank赶紧给她递了果汁。 “谢谢。”苏珍慌慌张张拿纸巾擦了擦嘴,这才回答方老师,“老师,我不打算在求学期间建立恋爱关系,因为我喜欢的人……此刻离我很遥远。” 方老师笑了笑,朝着苏珍举杯,“哦,那好吧。我猜在场有人要伤心了。” 将这群学生挨个问了个遍,方老师还不忘跟大家开玩笑:“今天如果有想要脱单的女生,可以试着去圣诞树底下站着等一等,我已经在上面挂好了槲寄生的花环,暗恋你的男生一定会来亲吻你。但同时,不论你是否喜欢对方,一旦站在槲寄生下方,就不可拒绝别人的亲吻哦。” 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四散抱团,有人围炉夜话,有人凑了桌游,有人拉着方老师的老公继续拼酒,一屋子人热闹不歇,不知不觉临近离别的午夜。 “是时候拆礼物了!” “好耶!” Kevin将礼盒按大小简单排列了个顺序,拿起其中一个小盒子凑近眼前看了看,“咦,这里有件礼物,上面还特别标注了For Jeanie.” 方老师家每年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让大家各自准备一份礼物,用于随机交换。这样一来,每人只用准备一份礼物,收到什么礼物也纯凭各自的运气。 因故,礼物盒上不会特别标注送礼物的对象。 可这个礼物盒上明明白白写了Jeanie的名字,没有落款。 礼品盒放在圣诞树下,送礼之人明显是在场的,却又没能当面递交给苏珍。 “噢哟噢哟,这一定是有人暗恋我们Jeanie,又不好意思当面给出礼物呢。”师兄Kevin语气里充满了玩味,用肩膀撞了撞Frank的肩。 Frank耸耸肩,一脸无辜,“不是我。” 既然这人不敢当面递交,苏珍害怕拆出什么会令自己尴尬的东西,于是走到圣诞树下,从Kevin手里接过礼物盒子,直接揣进兜里。 苏珍目光环视一周,对着不知名的送礼之人道了一声,“不管是谁,十分感谢。” 礼物分发完毕,聚会接近尾声,兄师Kevin带着女朋友溜得飞快,其他同学大都结伴一齐回了学校公寓,Frank作为男生也没好意思在一位女老师家留宿。 只剩苏珍一个,被方诺老师拉住了不让走。 这会儿公共交通早停了,方老师知道苏珍一个人住在红砖房,离别墅区这儿远,不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回去,留她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苏珍应下,开始帮着老师一起收拾聚会后的餐残局。 方老师跟着老公一起收拾厨房,苏珍则在主厅清扫。 忽然听见厨房传来叮呤咣啷的敲打声,方老师朝她老公抱怨,“这个老古董电炉子又接触不良了,你真该换个新的。” 随后,保险丝冒出几点火星,屋内忽然一片漆黑。 “Jeanie别紧张,只是电路跳闸,我叫个帮手下来帮忙。”方老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Ok.方老师,我没事。”苏珍乖乖挨着圣诞树抱腿坐下 听见方老师对着手机呼叫了Siri,“打电话给Yuan.” 苏珍忽然就屏住了呼吸。 “Yuan, 你必须下楼一趟过来帮忙,我俩手上沾了油污,你去看看电闸那里怎么回事。” 苏珍的心脏在胸腔里擂出一声重响。 Fang Yuan,方先生? Daddy? 他……今天也在? 听见厨房那边方老师电话挂断不久,楼上传出开门声响和有人走动的动静。 一束手机打光伴随着脚步声,一步一步移到楼下。 那光束有些晃眼,苏珍看不清光束背后黑暗里的人脸,只能依稀看见黑影的个子挺拔魁梧。 光束顺着扶梯移到一楼,打在苏珍身上停留片刻,而后忽然熄灭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触手可及。 苏珍用手按在自己左胸口,害怕对方会听见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Daddy……”黑暗里,苏珍用气音轻轻唤了一句。 男人的声音深沉而富有磁性,“Merry Christmas. My little pearl.(圣诞快乐,我的小珍珠。)” 香草根和雪松味道扑面而来。 正坐在槲寄生底下的苏珍没能拒绝黑暗里的这个吻。 64.牡丹花的粉红尖瓣呼应着她唇上勾勒的艳红 门外远远传来的圣诞颂歌隐约可辨,邻居家门口的节日装饰不停歇地闪。 停了电的屋子里,从窗外勉强透进来一丁点儿昏暗闪烁的光。 断了电的圣诞树下,苏珍正盘腿坐在地上,被吻住的前一刻,注意到眼前的人影是用单膝跪地的姿势捧住了自己的脸。 温热的唇瓣轻轻相贴,鼻息渐渐乱了节奏,谁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苏珍右手在地板上摸到一颗掉落的拐杖糖,攥在手心。她忍不住偷偷想,这好像是自己和他第一次发生身体接触。 尽管是第一次真切触碰到Daddy,苏珍却无丝毫反感抵触。 两人早已不是陌生人的关系,她身上每一寸都被Daddy从摄像头里看过。他身上带着的气息与红砖房叁楼卧房的香味一样,熟悉得令她安心。 Daddy的手指在她颈后摩挲,窗上似乎有雪花飞落的声音,苏珍锁骨窝上忽然落下一片冰凉。 在暗光浮动的房间里,苏珍闭着眼,全神贯注陷在这个吻里,只觉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 刚刚在饭桌上还以为相见无望的人,此刻却突然出现,与自己在高悬的槲寄生下接吻。 头一次,体会到终于盼得爱人归的惊喜。 忽然,厨房方向传来方老师急切的声音,“Yuan,你找到电闸了吗,备用的保险丝就放在旁边的盒子里。” 黑暗中的吻不得不中止,她被他放开。 苏珍眼看着人影的轮廓起身,消失在黑暗里。 不知怎的,手中的拐杖糖忽然被她捏碎了。 房间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方先生又不见了。 苏珍一边将餐盘送进厨房塞进洗碗机,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找方诺老师打探方先生的去向,却只得一句——“我弟弟这人呀,向来这样古怪,来去无踪的,可能又出门了吧。” 圣诞节的大半夜能去哪儿? 还是躲回了房间不愿见她? 苏珍没有合适的理由再继续追问,也不敢造次在方老师家里挨个房间查探。 到底,他还是不愿意同自己见上一面。 苏珍正胡思乱想,被方老师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一下。她眯眼笑着将苏珍推出厨房,“Jeanie,这里就交给我们,你早点去休息,一楼的洗手间有给客人备着的洗漱用品。” 苏珍点点头,转身的瞬间脸上显露出落寞神情。 路过厅堂里那颗圣诞树的时候,苏珍忽然发现,自己刚刚蹲过的地方,'For Jeanie'的礼物盒不知何时被人拆开散落在一边,里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总不至于会有人无聊到送她一个空盒子。难道是刚刚停电的时候不小心把盒子磕碰开,里面的东西滚落到别处了? 苏珍蹲身弯腰,想钻到圣诞树底下翻找,却忽然感觉颈间有东西晃荡。 她伸手在脖子上摸到一枚金属圆圈。 这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今天有带项链出门? 苏珍找到洗手间的镜子,这才看清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一根小拇指宽的黑色带子在她颈间贴合一圈,前方坠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里刻着她的名字'Jeanie'。 苏珍捏起项圈上的戒指,金属圆环已经染上了她的体温,捏在指尖触感温热。她猛地想起,刚刚接吻的时候脖子上出现的那点冰凉触感。 她先前还以为是听见了窗外落雪,大脑自动移情产生的幻觉。 原来……不是幻觉。 是Daddy在接吻的时候为自己戴上了项圈。 所以,这个写着'For Jeanie'的礼物盒子,根本不是哪位害羞的同学送的,而是来自Daddy的圣诞礼物。 / 苏珍这会儿看着化妆师将一条莹白的珍珠项链在自己颈后扣上,无端地又想起那条被抛弃的项圈。 一转眼,时间已经到了蒋胜的婚礼的这天。 全家上下最激动的人就是王丽颖。 要带着一家人参加自己亲外甥的婚礼,王丽颖是必须争个面子的。因故她提前半个月就花大价钱约好了造型工作室的档期。 这天早上,化妆师们如约带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上门服务。 苏珍已经在凳子上任人摆布了一个多小时。 化妆师理了理苏珍领口的珍珠项链,轻轻拨动苏珍的脑袋左右审视一番,又拿了另一面镜子端在苏珍脑后,“夫人,簪子这么插着,头皮可还舒适?” 苏珍对着镜子端详一二,舌尖压下觉得略显浮夸的评价,改口道:“嗯……挺好的。” 苏珍穿着周正庭为她挑的那件高领刺绣珍珠旗袍,白皙的脖子只露出半截,颈间还未消散的红印被遮得严严实实。 一头长发被一枝粉白牡丹花簪子盘在脑后,牡丹花的粉红尖瓣呼应着她唇上勾勒的艳红。 苏珍很想问问身后的这位美女化妆师,今天自己这个妆容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冷艳富贵迷人眼’。 她仔细盯着镜子里的人,除了五官轮廓还能看出是她本人,妆面散发出的高贵冷艳气场简直叫她自己快要认不出自己。 不得不说,这个妆造,贵得她心服口服。 妆造刚一结束,王丽颖迫不及待拉着苏珍到家里两位男人跟前晃了一圈。 周启轩见了苏珍今天的打扮,喜上眉梢孔雀开屏,拉着苏珍的手一口一个老婆,“我的宝贝老婆,你平日里就该多打扮打扮,这样多好看呐,以后去公司也可以这么穿。” 苏珍心里吐槽,我才不想天天早起一个多小时就为了折腾这满脸脂粉。 一旁的周正庭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自己那没出息的儿子,提醒道:“收收你那哈喇子。” 周正庭的眼里依然看不出太多情绪,目光不紧不慢地扫过贴身衣形勾勒出的身材,认出她穿的正是两人一起去挑选的那件刺绣珍珠旗袍。 对上苏珍的目光,周正庭轻轻把头一点,开口评价道:“好看。” 苏珍望着他会心一笑。 今天自己这一身,作为周家儿媳妇,肯定能给王丽颖长脸。 果不其然,入了婚礼的席,王丽颖简直舍不得松开苏珍的手,逢人都要热络地介绍一下自己有个貌美的儿媳妇。 “哎呀,哪里哪里,我瞧着你们家媳妇儿也长得很水灵呢,就是太瘦了点。” “没错,小珍来我们家之后我一直好生伺候着,看着比之前结婚时候更好看了是不?我这个当妈的可没少操心呐。” “早都说了,我轩儿福气不浅吧……嗯呐,没错,我现在就等着抱孙子了!” “这也急不来呀,俩孩子正在努力呢,等有好消息了,到时候一定通知你们吃酒!” …… 收集了一圈亲朋好友的夸赞,王丽颖脸上两团红晕快要赶上花王牡丹的艳。 苏珍陪着一起,笑得脸上苹果肌都酸了。正当她心里祈祷着自己的婆婆能尽快消停的时候,有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端着香槟酒杯的男人忽然冒出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男人拿着纤细的香槟对着王丽颖举杯示意,“嫂子,好久不见啊。” 看来这位就是周正庭的弟弟,自己那位未曾谋面过的叔公周正康了。 眼前的男人苏珍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她此前的确从未见过这位叔公。 对方明显是为了出席婚礼装扮过的,但并不显精致,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奇怪。苏珍甚至有点怀疑他头顶上是不是戴的一顶假发。 总之,这人乍一眼看上去,有点令人不适。具体哪里奇怪,苏珍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亲人见面,应该高兴才对。 苏珍却敏锐地注意到,王丽颖脸上刚刚收不住的笑意在认出对方的一瞬间旋即就消散了,仿佛见到的根本不是什么亲戚,而是避之不及的扫把星。 王丽颖眉间下意识皱了一秒,又迅速镇定下来,“你怎么会在这?” 65.我来参加你的婚礼 po18ar.c om 周正康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苏珍,“这位是……我侄媳妇?小轩真是好眼光,挑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周正康的眼光掠过来,是一种令人不悦的玩味和审视。 苏珍感觉不适,后退一步,缩在王丽颖身后,朝周正康点头示意,“见过叔公。” 眼前的这位叔公比周正庭小了八岁,兄弟俩看上去模样也不太相似。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所以也能理解。 见苏珍闪躲,周正康摆出长辈姿态,“抱歉之前没能参加你跟小轩的婚礼,我当时在澳门,实在抽不开身回来,以后咱们多多见面就会熟悉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gb.co m 王丽颖听了这话,打断周正康,“你这是打算回内陆了?” 周正康:“不是打算。这不,我现在人已经在你跟前站着了嘛。我爸他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儿子伺候。正庭哥他那么忙,所以我得回来。我哥他一直不愿意见我,你也不愿意见我吗?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们,听说今天是你外甥的婚礼,我只能来这里找你们。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嫂子可千万别当着侄媳妇的面跟我见外呀。” 王丽颖:“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我就喜欢嫂子你问话直接。都说家人是每个人最坚强的后盾,我这不是遇上点困难了嘛……”周正康看了一眼苏珍,欲言又止的,似乎不太想当着自己这位初次见面的侄媳妇丢面。 “要多少?”王丽颖单刀直入。 听见王丽颖开了口,那就是有希望。周正康也顾不上在晚辈面前丢不丢面儿了,赶紧开始卖惨,“我上个月在澳门不小心又欠了点,最近寻到一处能发财的矿山投资项目,能快速回本,只是……眼下需要点钱周转。不多,就三千万!老爷子把家产都指名道姓留给了我哥,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可我哥他一直不待见我,所以我只能来找我的好嫂子了。” “三千万?!”王丽颖知道,但凡周正康开口借钱,那都是有借无还。 “实在不行,先拿一千万先给我救急,把账上的窟窿堵住。不然我可能真的要丢命了。”周正康赶紧补上一句。 账?估计又是烂屁股的赌账吧。 正当王丽颖想拒绝这个荒唐要求的时候,远处晃荡的周启轩瞧见了这边显眼的旗袍,循着人群中亮眼得发光的自家老婆过来了。 “妈,小珍,你们怎么还不去教堂落座,新娘马上要入场了。”周启轩嚷嚷着走近,发现这里还有个意想不到的熟人,“小叔,你怎么也在?” 周正康一把揽住周启轩的肩膀,十分热络,“小轩,好久不见!好像比我上次见你又长高了?” 周启轩对自己这位许久未见的小叔叔倒是亲切得很,“哪里的话,快三十的人了哪里还能再长个儿,叔叔你还把我当孩子看啊……你刚刚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叙叙旧。”王丽颖迅速把话头抢走,不愿让儿子跟周正康多聊。 王丽颖用眼神示意苏珍和周启轩不要再继续搭腔,拉着儿子和儿媳的手就要走,“别在这儿磨蹭了,我们得去教堂里面占个靠前的座位,别到时候连新娘子的模样都看不清。” “那我拜托嫂子的事……”周正康还想继续跟上王丽颖。 王丽颖扭头制止他,“正康,等婚礼结束了我再来找你,大喜的日子不许扯这事儿。” / 果然来得有点晚了,教堂前排只剩一个空位。 王丽颖作为长辈坐在了前排,苏珍跟着周启轩到靠近教堂入口的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宾客陆陆续续进入落座,快要填满空位。 苏珍看一眼教堂墙上的挂钟,估摸着马上快到新娘入场的时候了。 再朝着新郎的方向望去,发现台上的蒋胜看着有些紧张。他站在神父身边,右手一直在抠弄左手的袖口。 “渣男。还挺会装样子。幸亏琳琳及时止损了。”在喧闹的人声中,苏珍无声地吐槽。 今天早上为了化妆,苏珍没吃上几口早餐,这会儿觉得肚子有点饿,她正神游想今天中午能吃上什么硬菜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议论。 “那个姑娘是谁啊?站门口好一阵了。” “她怎么一直盯着台上的新郎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不会是来抢婚的吧?” 苏珍听见后排有人议论,扭头朝后望去,一瞬间眼睛都瞪大了—— 站在教堂入口圣坛步道起点处一动不动的,正是苏琳。 更让苏珍没想到的是,苏琳竟然穿着周正庭买给自己的那件黑色天鹅绒旗袍。 在一众白色的婚礼装饰衬托下,苏琳这一身黑的装扮显得更加扎眼。像是给圣洁的婚礼现场带来了黑色的诅咒。众人看她的眼神里大都没有善意。 “这姑娘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你看她那眼神,简直要把台上的新郎盯出血了。” 忽然,苏琳开始循着圣坛步道往前走去。她脚下的红毯,正是一会儿新娘要步入的路径。 随着苏琳一步步向前,走道两侧的宾客纷纷侧目。 苏珍见状,赶紧起身欲追上妹妹。 无奈苏珍入座太晚,坐地位置靠里,需要不停挤着其他宾客的膝盖一个位置一个位置地往外挪。 苏珍还没从长凳座位里挪出来,苏琳已经走到了圣坛下方,抬头与蒋胜四目相对。 蒋胜讶异,“你来干什么?” 苏琳望着他,开背的旗袍穿着冷,身体不自主微微颤抖,“我来参加你的婚礼,看一看你的新娘,看看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蒋胜从圣坛上跨步下来,凑近苏琳耳边道,“王琳,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分手费也是你开的口。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来喝酒我欢迎,你要是想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双拳头攥得发抖,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小丑。 到头来,眼前的这个男人,连她的名字都没能记住。 这会儿苏珍终于从长排座位里钻了出来,束身的旗袍让人步子走得细碎艰难,好不容易追上来,一把拉住了妹妹的手腕。 苏琳要是破坏了周启轩小姨家的这场婚礼,姐妹俩都落不着什么好下场。 苏珍又急又气,低声的气音里带了怒,“小琳,你胡闹也要看场合,跟我走!” 正在这时,新娘入场的音乐响起。 教堂外候场的人不知道里面的状况,门缓缓从外面被拉开。 苏珍扭头朝教堂门口方向看去,新娘正挽着父亲的手,捧着一束白色捧花入场。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后方的新娘吸引过去,纷纷扭转身子,拿出手机记录这一令人激动的场面。 有一个人除外。 距离圣坛不到五米的距离,周正庭坐在最前排,不为新娘入场的热闹所动。 他脸上似有一丝不悦,眼神凝重地望着跟前身穿一黑一白的姐妹俩。 66.有人踩着草坪走进,脚步声被音乐掩盖。 眼看新娘马上就要走到圣坛下,苏珍将妹妹苏琳从教堂侧门拽了出去。 门外有一处喷泉,中央立着一尊圣女铜像,水里的水壶不停倾斜出水花。 姐妹俩在喷泉面前停下,苏琳一把挣开姐姐的手。 苏珍一个重心不稳,小腿外侧蹭在了喷泉池粗糙的台面边缘,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渗血的伤口无暇顾及,眼下苏珍更在意妹妹的情绪。 苏珍:“琳琳,你不该来的。” 苏琳:“不用你教育我!我还真能抢婚不成?我只是想来看看他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我想知道他见到我的时候有没有一丝愧疚,哪怕一丁点儿也好……” “琳琳……” 苏琳打断姐姐的安慰,一双猩红的眼眶止不住地往外涌泪,“可是他竟然连我的姓都记错!” “琳琳,我早就提醒过你,蒋胜他们这种人,多少姑娘排着队上往他们怀里贴,怎么可能会真心对你……”苏珍顿了顿,“对我们这种阶层的姑娘。” 苏琳:“可你不还是嫁给姐夫了吗?姐夫对你那么好,你还对他爱答不理的。” 苏珍不禁纳闷,苏琳来家里这些天,自己出差没回来之前,周启轩到底给她灌了多少迷魂药才能在她面前打造出一个绝世好姐夫的人设? “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你姐夫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以为高枝是这么好攀的吗?”苏珍心里的苦水根本无处可说。 苏琳依然含着怨气,“还不是因为她先怀上了蒋胜的孩子,她勾搭上蒋胜的时候,我们还没分手呢!早知如此,我就该先下手……” “啪——” 面对油盐不进的妹妹,苏珍积攒已久的情绪一个没收住,化作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苏琳脸上。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手掌发麻的同时,苏珍感觉自己小腿上伤口渗出的血正沿着皮肤往下滑。 苏琳捂着脸,眼里的血丝红得冒光,“苏珍!!!你疯了!你凭什么打我!” 苏珍冷笑一声,“凭什么?!凭你身上穿着我的衣服!你还真把周家当自己家了?!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敢擅自翻我的衣柜了?!上面的价签你已经摘了吧?!你看看你这幅不值钱的样子,哪点配得上这件衣服?!” 被姐姐如此羞辱一番,苏琳气得要疯了,大声嚷嚷道,“你光鲜!你靓丽!你不过就比我大了几岁,我叫你一声姐而已!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就学会教训我了是吗?!咱妈都没这么扇过我!!!不就一件破衣服吗?!我还给你!!!” 一遍说着,苏琳站在喷泉旁边就开始扒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恰好此时,见苏珍迟迟未回座位的周启轩出来寻人,正巧见着苏琳动手脱衣服的这一幕。 周启轩想起来,苏琳之前给自己发消息说想借苏珍衣柜里这件衣服穿一天,他没多想就擅自替苏珍答应了苏琳的请求。这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是自己老婆小家子气,舍不得这么一件衣服。 周启轩走进跟前,站在姐妹俩中间隔开硝烟。他幻想着自己是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苏琳肩上,制止她继续脱衣的动作,“小琳,外边这么冷,别冻着了,啊~” 周启轩替苏琳拢好衣服,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转向自家老婆,“咱表弟婚礼的场合非要闹这么难看吗?小琳是问我借的衣服,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一点小事而已,别伤了姐妹和气。” “你把我的衣服擅自借出去,你倒是会替人慷慨。”苏珍简直快被他气笑。 那可是她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衣服。 周启轩听出苏珍语气里的不满,一副大丈夫的嘴脸,“你衣柜里好些衣服不都是我给你买的吗?买了平日里也不见你穿。琳琳借你一件衣服怎么了?” 你给我买的?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苏珍觉得可笑至极,周启轩给身边那些莺莺雀雀出手向来大方,可自己花过他周启轩几个钱?就连他交到自己手里的那张信用卡还是限额的。 此时,苏琳当着周启轩的面,迅速切换成一副软塌塌的态度,“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问过姐姐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介意。” 看着苏琳泛红的眼眶,润湿的眼尾,周启轩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心疼。他觉得自己老婆对自家妹妹属实过于苛责。 自家的老婆是可以回头再安抚的,老婆的妹妹是一定要留个好印象的。周启轩觉着,眼下显示自己的绅士风度更要紧。 “小琳,你这件衣服挑得太单薄了,外边儿这么冷,先跟我进去吧,别再冻感冒了。”周启轩一把拦住苏琳的肩膀,带着往回走。 周启轩拥着苏琳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用后脑勺嘱咐苏珍,“你也别闹脾气了,快回来,里边仪式都快结束了。” 苏珍望着两人一齐走远,听不进劝的人她也不想再追上去劝。 动怒吵过一架,苏珍感觉身体被抽走了大半力气,心脏在胸口突突跳个不停,腿一软,在喷泉池边上坐了下来。 婚庆公园里浪漫的音乐还在继续奏响,身后的喷泉不停溅出水花声响,没想到这石料坐着竟然这么冰,连太阳晒在身上都是凉的。 苏珍低头查看腿上的伤。 膝盖下方伤口渗出的血珠一路滑到了脚脖子,在白皙的小腿上拉出一道可怕的殷红。 手边也没有纸巾能用来擦拭,苏珍竟然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有人踩着草坪走进,脚步声被音乐掩盖。 直到苏珍注意到跟前落下一片人影,这才抬头。 周正庭正站在她一臂远的距离,“怎么弄的?” 67.“算了,你别动。” 见来人是周正庭,苏珍有些意外。 刚刚在教堂里,自己和妹妹拉拉扯扯的场景,一定是被他瞧见了。苏琳身上意外出现的那件衣服,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跟重金买衣服的这个人解释。 “不小心碰伤……” 苏珍伸手想遮掩腿上的伤,被周正庭钳住手腕制止。 只见他蹲下身,撩开碍事的旗袍下摆,凑近准备查看伤势。 他的手指触碰到小腿肌肤的片刻,苏珍忽然腿上肌肉一阵轻微抽搐,她左右环顾片刻,庆幸此刻四周并无熟人在场,紧绷的肌肉这才松懈一些。 “别动。” 周正庭抬头的手握住她的小腿,手掌温热,指节有力,不容反抗。 苏珍看着他从西装上口袋将那露出一角的方巾抽出,将她腿上那道快要干涸的血迹擦干净,再用方巾围着她的小腿简单包扎一圈。 苏珍看着周正庭的手指挑着丝巾动作,略显生疏地在她腿上系好一个节,最后还不忘将食指贴着她的小腿肌肤勾进丝巾环里,试试松紧程度。 “先凑合一下。”周正庭抬眼对上苏珍的目光,“能走吗?我车上备着医药箱。” “我……” “算了,你别动。” 周正庭突然一手勾过苏珍的膝弯,一手环住她的后背,将人打横抱起。 苏珍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双手自动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等到身体落稳在他手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落在周正庭的怀里。 这下,心跳得比之前更快了。 周正庭的下颌线近在眼前,喉结似乎有微微浮动。阳光从他头顶斜后方照过来,沿着他的发丝勾勒一层金边。 周正庭抱着她一步一步朝着驻车场的方向走去,身后庄严的教堂一步一步离得越来越远。 头顶有几只公园里驯养的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过。 教堂顶楼的钟刚好在中午十二点整敲响。 教堂里传来喧闹人声,新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亲吻新娘。 苏珍什么也听不见,只听见自己胸腔里动荡剧烈的心跳声。 直到周正庭将她放上车后座,苏珍感觉方才一直飘着的灵魂才重新落回身体。 抱着人走了一路,周正庭放下苏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西装外套,扔在后座。然后又解开衬衫领口第一粒扣子,再捏开袖扣,将袖子挽至半截手臂。 周正庭绕到车后,从后备箱翻出医药箱,提着重新回到车后座,苏珍伸手想接,接了个空。 “我来。”周正庭一开口,总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口吻。 “……”苏珍悻悻收回帮不上忙的手,虚握在自己大腿上。 周正庭在她身边坐下,医药箱放在身侧打开。 先用撕开一包密封的消毒棉,沾了生理盐水,捏着她的腿将上面的血迹擦净,再拧开一瓶碘伏,用棉签沾了,轻轻涂在她伤口上。 最后再找出一片消毒纱布,绕着她的伤口轻轻包绕几圈。 苏珍默默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根根分明的睫毛都收入眼底。 周正庭这一套操作下来很是熟练,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以前也经常这么消毒伤口。 是给其他人处理过伤口吗? 还是他也受过伤? “你自己按一下,我用胶带粘上就处理完了。”周正庭的声音打断苏珍的思绪。 “哦……好。”苏珍贴着他手指按压的位置按上去。 周正庭腾出手,利落地撕断几根医用胶带,将纱布固定,“好了,先这么应急没问题。” “谢谢爸爸。” 周正庭一边合上医药箱,一边随口发问,“是苏琳弄的,对吗?” 苏琳暂时还在周家借住,苏珍不希望妹妹给周正庭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是。” “你每次撒谎的时候,特别好认。”周正庭戳了戳她眉心。 苏珍嘟囔着小声辩解,“是我自己不小心……” 周正庭忽然用手摸上了苏珍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你不用害怕我会赶苏琳走。你无需偏袒她,更不要为了她受伤。裙子可以再买新的,小孩子犯错也有被包容的机会……” “但是……”周正庭缓缓移手往下,捧住苏珍的脸颊,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廓,“如果有任何人会伤害到我的小珍珠,我只能让那个人消失。” 苏珍听着耳边手指摩擦的声音,心里忐忑,“琳琳她还小,心性未定。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先替她道歉……唔。” 周正庭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她一下又很快松开,像是责备她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小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你不应该把‘姐姐’这个身份的责任强加在自己身上,更犯不着承担他人的过错。” 他的眼睛,离得好近…… 贴脸的距离,周正庭的眼神看起来比平日里更深邃无底,苏珍一点点溺入那漆黑的瞳仁里。 周正庭的鼻息擦过她的唇尖,不知过了多久,欲吻不吻地僵持着。 苏珍感觉后脑勺上手掌力气正在消失,周正庭好像打算松开她。 不知怎的,苏珍双手突然不听控制,自主放肆地环上了周正庭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这个差点夭折的吻。 空气仿佛滞了一秒。 周正庭没有抗拒,任由她勾着脖子。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苏珍自己都懵了,又惊慌失措将人松开。 她这是在干什么! 她竟然主动吻了周正庭! “我……我知道了,谢谢爸爸。”这句回答距离上一句对话已经过了太久,苏珍紧张得用手抚了抚旗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坐了个端正。 在苏珍不敢直视他的时候,周正庭脸上显了难得一见的笑意。 “你受了伤,我们也不必再凑婚礼的热闹,不如我先带你回去。” 周正庭下车将医药箱塞回后备箱,发了个信息在家庭群,告知另外两人自己带着苏珍先行回家。 周正庭在驾驶位发动汽车的时候,苏珍由于腿脚不便依然坐在后座,手心捏着那条已经皱成一团的方巾。 蓝底金线的填花天华锦纹样,染了不和谐的血渍。 这条蚕丝材质的方巾看着有些眼熟,苏珍想起Daddy好像也有这种款式的方巾。她曾经在红砖房卧室里见过。 两人连品味都这么一致吗? 苏珍默默注视着周正庭正在单手打方向盘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不仅是丝巾的品味,两人就连身型和说话的口吻都很相近。 苏珍不由得内心嘲笑自己,为何总是爱上相似的某一类人。 又是这种,可望不可及的人。 68.术后这段期间,不要有同房行为。 周正康先前讨钱讨到一半被王丽颖打发了,却并未着急离去。 他回到停车场,找到周家的车辆之后,钻到了后方角落另一辆车内,放下一半座椅靠背躺成个无赖的姿势。 害怕王丽颖不兑现承诺,周正康打算来个蹲点守人。 周正康正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竟然意外看见周正庭怀里抱着个人走了过来。 周正康登时眼睛都瞪大了——周正庭怀里抱着的人显然不是王丽颖。 这么看着……很是眼熟…… 这?这?这? 这不正是刚刚在婚礼上见过的旗袍美女吗? 这可是小轩他老婆啊!!! “不得了啊,我的哥。连自己的儿媳妇也要碰!我呸——” 周正康吐出嘴里叼着的半截烟头,愤愤按在车载杯槽里捻灭,然后掏出手机弯腰趴在窗口,对着不远处的两人按下了摄像按钮。 周正康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里拍摄到的画面,内心忍不住接连惊呼—— “尊贵的周总还有亲自给人上药的时候?” “怎么……动手摸上腿了?” “这他妈?!怎么还亲上了?” “卧槽!又亲?!” “好你个周正庭,没想到你竟也是这么一个下三滥的玩意儿,你还是人吗?!连启轩的老婆也要碰?!这下落我手里了吧!看我不敲你一笔大的!” 直到看着周正庭启动车辆,从停车场出口驶出,周正康正打算停止录制,将视频保存,不料手机突然弹出提示框—— 【内存已满,录制失败。】 气得周正康用力狂捶了八次方向盘。 “啊啊啊啊啊——操他妈的!竟然没录上!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老子怎么穷得连部手机都买不起了!老爷子手里的钱,绝对不能全让你这个畜生都拿走了!” / 另一边,婚宴已经进入到就餐环节。 周启轩带着苏琳跟王丽颖坐在了一块儿。 这一大桌子坐着的,都是新郎家里这边的近亲。 酒席间,蒋胜和新娘携着父母一起过来敬酒,蒋父蒋母二人郑重地给桌上一位老太太把酒满上。 蒋母王丽馨更是激动地搂上老太太的肩膀,“三姑,您算得真准,去年腊月的时候您就说过,蒋胜他今年会有姻缘,明年就能当爹。你看看咱新娘子这鼓囊的肚子,真的都应上了,就连月份都跟您说的一点不差!现在就等着孩子出生了,要真是同您说的,头胎是个带把儿的,我们一家再专程带酒上门去谢谢您!” 王丽颖听见妹妹这话,手上的筷子停了,伸长脖子认真打量起对面这位同桌吃席的“三姑”。 只见三姑十个手指头戴满了大大小小的戒指,脖子上还坠个黄玉挂件儿,脸上已经攒了不少皱纹,两根吊梢眼迷成一条缝,看模样很像个通晓玄学的老太太。 敬完酒,王丽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王丽颖隔空喊了一句:“哎,姐姐,你不是正愁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吗?让咱三姑得空给你算一卦呗。” 王丽颖尴尬笑笑,嘴上谢过妹妹的好意,心里却埋怨她不该当众提起这件事。 儿子启轩是同辈里结婚最早的,偏偏这儿媳妇肚里至今连个动静都听不见。 这么久了怀不上,一定不是自己儿子的问题。等婚礼结束后,得赶紧带苏珍去医院检查检查。 王丽颖看着王丽馨去了别桌敬酒,确认妹妹无暇顾及自己这桌的时候,带着周启轩在三姑身边挤了个个座儿,苏琳也一同跟了过来,站在他们身后。 “那个……三姑,依您看,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呢?我给儿媳妇都换过三副药方了,可是一直没能怀上,是不是要带她去庙里拜一拜,找仙师看一看她身上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三姑用吊梢眼斜着睨了王丽颖一眼,“说不定是你儿子的问题呢?” 王丽颖听了有些不悦,“怎么会呢,我儿子他每年体检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从小到大也没住过院,他不可能有问题的啦!倒是我家这个儿媳妇,吃饭挑嘴,那身子骨快瘦成……” 王丽颖还想继续说,被三姑打断。 “把你儿的八字告诉我一下。” 三姑拿了周启轩的生辰八字,手指掐了几个字诀,眼神落在一旁的苏琳身上,“很快了,再过三个月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王丽颖没料到三姑竟然说得这么果断直接,大好的消息,她立刻信以为真。 王丽颖又想起三姑不仅能算日子,还能看孩子性别,又进一步问,“那我可得提前把婴儿用品都备齐,三姑,我该按着男娃儿还是女娃儿的样式买呀?” 三姑手指藏在袖子里掐了掐,忽然停滞下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连先前眯着的眼睛都张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三姑以为自己算错,又在心里重新演算了一遍,竟然还是和之前的结果一样。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怎么算出来这家儿子会得个男娃儿,这儿媳肚里怀上的却是个女娃儿呢? 王丽颖见了三姑的神情变化,心中一紧,生怕三姑嘴里下一句会说自己的宝贝孙子会有什么意外,“三姑……可是算出什么了?” 天机不可泄露,三姑决定委婉谨言,“你会得个男孙。” 王丽颖一听这话,高兴得捧起一边周启轩的手拍了拍,“快谢谢三姑!谢谢三姑!那我们就等着三个月之后的好消息了!” / “我的建议是,在取出皮埋药物之后,过两到三个月再怀孕。” 隔音的私密办公室里弥漫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进来的房间反锁了门。 苏珍和周正庭此刻正一起坐在王医生办公桌的对面。 腿上这点小伤口,苏珍原本以为周正庭会直接开车回家。 没料到,在开车回家之前,周正庭竟然提出先带她去一趟医院。 一是,重新让医生帮忙确认腿上的伤口是否有碍。 二是,联系王医生私下给苏珍安排做个身体检查。 等待检查结果的这段时间,周正庭带着苏珍来到了王医生的办公室。 这位王医生正是当初帮忙安排给苏珍做皮埋避孕手术的专家教授,也是周正庭暗中信得过的人。 听到王医生的答复,周正庭有些意外,“要等这么久?” 王医生解释道:“因为取出左炔诺孕酮硅胶棒之后,药物在体内代谢仍需要一段时间。不建议太快受孕,以免药物会影响胎儿正常发育。” 周正庭:“现在取出来,会有其他身体副作用吗?” 王医生:“没什么影响,周总您不用过于紧张。如果确实有备孕计划的话,我这边尽快为您安排手术。只是要注意,术后这段期间,不要有同房行为。” 69.自己也许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听着周正庭和王医生两人一问一答,苏珍坐在一旁静静听着,自己都未曾察觉,指尖被自己掐得泛白。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这是…… 打算让自己受孕了。 眼下婆婆王丽颖着急抱孙子,而她嫁入周家之前又跟周正庭有过协议,自己绝对不能怀上周启轩的孩子。 如果她还想继续名正言顺留在周家,这是唯一的解。 周家不可能无后,而她作为周家传宗接代的儿媳,想要延续周家的香火,就必须怀上另一个周姓的子嗣。 早在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苏珍就隐约预料到会有今天。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么想起来,周正庭好像曾经不止一次试探过自己的意见。 最近的一次便是从坪城回来当天,在他书房做爱的那一次。 当碗她身上被周启轩弄出了痕迹,周正庭见了之后心头大怒。 苏珍双手被周正庭绑在身后,腿心大张被架在他大腿上扇巴掌惩罚。 【“插进去的话,小珍就要给爸爸生宝宝,好不好?”】周正庭用性器抵在她的穴口发问。 苏珍当时早就理智全无,甚至自己还主动浪叫着提出了【“我们……生个宝宝吧。”】这种昏了头的邀请。 此刻坐在王医生的办公室,苏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不出话。 怀孕是她自己答应的事。 更何况…… 凭心而论,如果自己注定要怀上一个孩子,让她在周正庭和周启轩之间做出选择,答案毫无疑问是前者。 如果自己肚里真的怀上周正庭的孩子,他一定会护自己安全。 苏珍已经在心里做出了这个忤逆人伦道德的决定。 王医生:“那好,先看看体检结果,苏小姐身体状况合适的话,近期安排手术。” 苏珍的体检被医院加急办理,体检报告装在密封袋里递过来,王医生开始逐一解释各项数据指标的含义。 周正庭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偶尔还会针对某项偏离正常数值的指标进一步提问,听到王医生说并无大碍才放心让他继续往下说。 苏珍的目光在体检报告上扫过,目光停被其中一项勾住,再也听不进王医生还在说些什么。 【是否有过生育史?○有 ●无】 苏珍目光放空,心中怀疑这一项指标是否足够真实。 因为,自己也许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 自从在圣诞节收到Daddy为自己亲自带上的项圈之后,苏珍便一直思考着要给Daddy回礼。 自己也无力支付价格昂贵的东西,左思右想,还是亲手做出的东西最有诚意。 苏珍从擅长做甜品的法国同学那里讨来巴斯克奶油蛋糕的配方,然后再一次借用了Frank公寓的厨房,熬夜做出了一个有模有样蛋糕成品。 借着感谢方诺老师圣诞夜收留自己的由头,苏珍敲开方诺老师的办公室,将蛋糕亲自交到她手上。 “我特地做了个8寸的,就是想让您带回家,跟家人一起尝尝。”苏珍别有用心地提示道,“我是在尝试各种不同的调味配方,所以想收集尽可能多的意见。” 隔了两日,苏珍见缝插针在设计楼的连廊逮住方诺老师,聊过几句论文设计的问题,又将话题一转:“对了,方老师,上次的蛋糕,您家人觉得味道如何?” 方老师回答:“我和我先生都很喜欢,真是谢谢你了,Jeanie。” 苏珍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装作随口追问,“那您弟弟有尝一尝吗?他的意见如何?” 方老师:“他啊,圣诞节一过就立马回国了。但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喜欢,因为他向来不爱食甜。” 听见这话的时候,连廊正好吹来一阵深冬的冷风,苏珍嘴角散着白雾,脸上冻僵的笑在雾里褪去。 Daddy早已对自己知根知底,自己竟然连他的口味都一无所知。 可她一定想为对方也做点什么。 盘着脖子上的戒指纠结了几日,苏珍终于在手机上直接向方先生本人提问,“Daddy,您能告诉我您的联系地址吗?我想……给您寄新年礼物。” “不用。” 简洁明了,淡漠疏离。 苏珍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仰面用枕头捂住自己的口鼻,在棉花里闷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连见都不愿见自己一面!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知道通讯地址呢! 好像两人的关系,除了脖子上这个冷冰冰的项圈,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苏珍像是在跟自己赌气,接连好长一段时间,除了约定十项里的日常问候,与Daddy再无多余的沟通。 苏珍甚至心里开始默认,自己和Daddy的关系将会一直如此平淡地持续,等到自己毕业那天就自动结束。 直到一次去欧洲游学访问,苏珍落地伦敦希思罗机场发现自己托运的行李箱丢了。 站在陌生的异国,苏珍举目无亲,不得不拉下脸找Daddy求助。 Daddy:“你行李箱里都有什么?列个明细给我,我找海关的关系帮你问问。” 苏珍一边惊讶于方先生竟然连英国的海关也能有关系,一边将行李里自己还记得的物品列了个七七八八发过去。 好在贴身带着的证件还在,苏珍在Daddy的指示下先去酒店办理入住,不久听见有酒店工作人员敲门。 黑色马甲的服务员送来的行李箱,正是自己丢失的那款。 但是,这个箱子明显是崭新的。 苏珍疑惑着将行李打开,里面的东西跟她列出的清单都一一对上了,还多出了一只Jellycat帕丁顿熊。 箱子里的东西无一不是带着崭新的标签,随手翻看了两个,价签上面的数字,远远超出了自己平日的消费范围。 苏珍瘫坐在地上。 这一箱子东西,根本就不是她在飞机上遗失的物品。根本是Daddy按她列出的清单,派人一件件买齐再送过来的。 呆望着这一箱子崭新的行李物品,苏珍愈发觉得,自己欠他的,永远还不起了。 时隔小半年,苏珍忽然又想起那个廉价得只需熬夜一个晚上就能做出来的巴斯克奶油蛋糕。 自己能给Daddy的东西,对他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苏珍从行李箱里抓出那只帕丁顿熊玩偶,捧在手里,苦涩地笑了笑。自己对Daddy而言,大概也就跟这只毛绒玩具差不了多少。 70.养育玫瑰的人是希望玫瑰结出金子吗? 结束游学,从欧洲回到学校,苏珍给要好的几位朋友都带了纪念品。 苏珍去见青木裕子的时候,看见裕子正千娇百媚地朝一辆红色跑车挥手道别。 苏珍好奇地看了那车主人一眼,发现车主人竟然不是裕子之前的那位俄罗斯大叔Dom。 “你……换人了?”苏珍问裕子。 裕子:“对啊,上个月换的。这很奇怪吗?” 苏珍:“你跟之前那个,那个俄罗斯人分手了?” “说不上分手吧,就是双方和平结束而已啦。Dominance amp; Submission只不过是一种合作关系,好比生意伙伴各取所需。当合作理念出现分歧,分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裕子勾起脖子上的新项圈,“所以,我又找了个新的合作伙伴,换换口味。” 苏珍:“……” 原来自己和Daddy之间的羁绊,只是薄如蝉翼。 “喂,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裕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苏珍。 “我在想,在我和他结束关系之前,要如何偿还他对我的恩情。” “恩情?你是指,他在你身上的开销?哈哈哈哈哈哈!”裕子忽然笑弯了腰,“Jeanie,你可太有意思了,你根本不欠他的呀。养育玫瑰的人是希望玫瑰结出金子吗?是因为多亏了玫瑰,他才能享受养花的乐趣,你明白吗?” 苏珍:“可是……我还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青木裕子在苏珍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Dominance amp; Submission的关系里,我们唯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服从。Jeanie,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Rule No.10: Sub不得爱上Dom,否则立即终止关系。 苏珍脑海里条件反射一般,瞬间闪现这条约定。 她被这裕子突然抛出来的问题吓到,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会……我们有过约定,我不可以对他产生'love'这种感情,否则就结束关系。我只是,我只是单纯想表达我的感激。” “你看,你已经开始担忧你们以后会分开了。”青木裕子露出小虎牙,笑得狡黠,“我奶奶告诉我过,当你面对某个人时常预感到离别时的隐痛,你必定是爱上他了。” “我……” “你之前说,你们的关系只会持续到你毕业回国之前。既然如此,你不如在毕业前告白赌一把。赢了就是赚到,输了也不亏。” / 毕业前的聚会总是格外多。 此刻面对面相聚一室的同窗好友,谁也说不准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也许是长久的分别,也许这辈子只剩下最后一面。 在学生活动室里,众人抱着酒瓶子围坐一团,苏珍身边依然跟着Frank这块牛皮糖。 在身边同学看来,Frank早已经是苏珍的男朋友。但Frank一直清楚,那只是他哭着闹着求来的一个空头名号。 Frank脸上已是整片酡红,拉着苏珍的手放在胸口位置,“Jeanie,你马上就要毕业离开了……而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选择过我……也许以后我的心意会发生改变……但我还是想再一次告诉你……此时此刻,我爱你……如果你愿意选择我,我愿意毕业之后去中国找你……我保证会成为一位很好的男朋友。” 苏珍听得心里一阵酸楚,正是因为Frank对她太好,对她无条件纵容,她才一直对他坦诚自己的真正想法。 Frank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她不爱他。 苏珍双手捧住Frank这颗金毛卷发的脑袋,觉得又可爱又心疼,“你为什么总是把‘我爱你’挂在嘴边,要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如此自然地表达爱意呢?” Frank望向她的眼里亮晶晶的,“生命只是时间中的一个停顿,万事万物的意义都只在发生的瞬间。从小我母亲就告诉我,当你爱一个人,那就说出来。” 当你爱一个人,那就说出来。 说出来。 哪怕明知自己是飞蛾扑火、蚍蜉撼树,也至少希望在离别前,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心意。 苏珍忍不住吻了Frank碧绿色的眼睛,“谢谢你Frank,你已经做得比我男朋友还要多了,我会很想你的。” 71.内裤落至脚腕,又被灵活的脚腕甩脱,身上 万人毕业典礼当天,校园里处处人声沸腾。 毕业生身着学位长袍,戴着个性装饰的学位帽,与身边好友热切交谈。 学业生活暂时告一段落,即将各自奔向无限可能的未来,开启下一个人生阶段,人人脸上皆是意气风发的神态。 毕业这天,学子们往往会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伴,父母、挚友或者爱人。 但苏珍除了能跟身边同学客套地聊上一两句,大部分时间却是独自一人穿梭在人群之中。 母亲和妹妹远在天边,亲爹早就不知横死在哪个地下赌场。而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大部分都来自于方先生的慷慨赞助,真希望自己穿着学位服的样子能给他看看。 来往人潮中,每当看见身型高大的亚洲面孔,苏珍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但每一次都不是他。 明知道Daddy不可能跑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她却仍然可耻地在心里抱有一丝期望。 被人群裹挟在毕业巡游的队伍里,苏珍听见身边传来几声礼花爆开的声响。 仰头看见空中飘散着漫天的彩带,还有被人抛至半空的学位礼帽。 毕业巡游的终点是露天体育馆,毕业生依次入坐,聆听校长致辞、特邀嘉宾发表毕业演讲。 等到演讲结束,掌声响起,毕业典礼临近尾声,学生生涯落下帷幕。 最后再与朋友一一拥抱、亲吻、挥手道别,苏珍独自回到红砖房。 临街入口的门阶上,放着一束巨大的粉白花束,水粉色的曼塔玫瑰搭配白色郁金香和淡黄洋桔梗,显然是精心搭配过,不落俗套。 这种浪漫无比的风格,苏珍第一个想到Frank。先前未曾留意手机消息,苏珍这才发现手机上有Frank发来的毕业祝福。 苏珍赶紧给Frank回复信息:“花我收到了,谢谢你,小甜心。” 先用钥匙打开门,苏珍然后才蹲下身。花束过于丰盛,她不得不用双手并用,才能环抱起这蓝白渐变的巨型玫瑰花束。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抱在手里的花束挡住了脚下的视线,低头看不见台阶。 苏珍上楼的时候几乎一步一探,走得缓慢。 楼梯走道的墙壁上,那副方先生的马术比赛照片还挂在老地方。 马背上的男人依然看不清脸,但苏珍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上面。 “Daddy,我毕业了。” 照片上的人沉默不语。 连这人的聊天对话框里,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苏珍从欧洲回到美国之后,主动提过要偿还那箱崭新的行李物品,再次被Daddy拒绝。 此后两人的沟通氛围变得愈发疏远。 苏珍嘴里咬着项圈上的戒指,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点开Daddy的头像。 明明自己早就跟他再三说过,今天是自己的毕业典礼,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难道他已经默认明天开始就要自动解除契约? 午夜零点一过,两人算是什么关系? 今天算不算是最后的表白机会? 想跟他告白……到底应该怎么说。 红砖房里只亮着卧室床头的一盏落地灯,一片静谧安宁的氛围。 苏珍靠床坐在地垫上,心里却是无比焦躁。 她在备忘录里敲出长长的自剖告白,又逐字删掉,转去聊天软件界面反复查看有没有新消息。 仿佛一团雾堵在胸口,好想抽烟。 Rule No.6:自慰、抽烟、喝酒需要提出申请。 一想到有事情可以向对方汇报,苏珍飞速敲下消息发送过去。 苏珍:“Daddy,我想抽烟。” Daddy很快回复:“准。” 平日里自己说想抽烟的时候,十次有九次他是拒绝的,怎么这次就一个“嗯”字? 得了应允,苏珍反而更不高兴。 连起身都觉得麻烦,跪着用膝盖挪到床头柜旁边,从抽屉里摸出绿摩尔薄荷味香烟,引燃叼了一根在嘴里,长长地吐雾。 香烟才抽了一口,夹在指缝,苏珍又提请求:“Daddy,我想喝酒。” Daddy:“准。” 这也不管? 苏珍故意挑出一瓶烈性朗姆酒,不要命了一般往自己嘴里灌。 等自己再醉一点,再醉一点,就能说出口了。 苏珍:“Daddy,我想自慰。” Daddy:“准。” 叮咣—— 空酒瓶倒在地上,烟头在烟灰缸里被捻灭,床头的花束被打翻落在地上。 苏珍从中抽出一只硕大饱满的曼塔玫瑰,对着床尾的摄像机坐下。 她知道他一定在看。 苏珍将玫瑰茎捏在指尖旋转,像是小女孩急切想要证明自己的魅力,“这是今天毕业典礼男朋友今天送我的花,你知道的,那个我经常跟你说起的Frank。” 苏珍一件一件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外套、发箍、衬衣、长裤…… 内裤落至脚腕,又被灵活的脚腕甩脱,身上终于一丝不挂。 喝过酒的身体有些发热,身体关节部位泛着浅浅的红。 苏珍拨开自己的膝盖,对准摄像头张开了腿心。 她伸手摘下一片玫瑰花瓣,拈在手里,按上已经湿润的阴穴。 粉白的花瓣陷入媚红的花芯,沾了晶莹的水。 “嗯啊……”无比缱绻娇媚的声音从她嗓子里逸出。 苏珍撒了谎。 她根本不是在自慰,而是在勾引。 72.跪趴的小狗姿势 po18gb.com 纤细的手指按着花瓣,在腿心的幽秘之处搅乱一池春水。 脆弱的玫瑰花瓣很快被蹂躏得不成样子,被身体分泌出的水液完全浸透。 “Daddy……你在看我吗?” “Daddy……嗯啊……我要你看着我……嗯啊……” “这是别人送我的玫瑰……你想看我放进去吗?” 苏珍的手指轻轻一压,玫瑰花瓣在阴穴口没入一半。 水面没过玫瑰花瓣,将指尖都镀上一层水光亮色。 一点一点,花瓣快要完全陷入深渊。 摄像头那边长久地沉默不语,苏珍继续加注赌桌上的砝码。 她伸手摘下又一片花瓣,覆上自己的乳峰,用指尖按住花瓣旋弄。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eis wu.c o m 花瓣摩擦着奶尖,被揉碎开来。花瓣的裂隙略带湿意,乳尖迅速变得挺立,染了玫瑰的植物芳香。 破碎的花瓣有几点挂在乳球上,沾到腰腹处,不肯坠落,轻轻颤颤地动荡。 手掌将乳球包握揉捏,指缝卡在奶尖上,“想要……想要Daddy尝尝这里……好不好……” 身下的玫瑰花瓣已经被手指塞入体内,粉红的媚肉里夹着花瓣的浅白,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含着一团粘稠不化的浓精。 “想要Daddy触碰下面……嗯啊……Daddy,你在看着我吗……” “你难道……对我一点……哪怕一丁点想法都没有吗……我是你养育的玫瑰……只有你才能采撷……嗯啊……” 手指抠得太深,苏珍穴口一张一合,那花瓣简直快被完全吞没。 摄像头终于传来一句低沉的指令,“够了,停下,今晚到此为止。” 酒壮怂人胆,反正两人的关系即将走到尽头,苏珍今夜是打定主意不会听话了,Daddy的话她全然当做没听见。 苏珍甚至抬臀将腿心张得更开,以保证对方能看清自己的手指正陷入身体里,压着那片花瓣缓慢抽送,“Daddy……你现在……身体会有反应吗?” 摄像头里略带怒意的电子音:“停下!你现在是把我当成你的性幻想对象了吗?!” “不瞒您说,一直都是。” 苏珍歪头笑了笑,抽回先前插穴的手指,从小腹一路摸上唇边,舌尖舔掉指缝的水丝,最后对着摄像头吐了吐舌头。 苏珍忽然凑近摄像头,低语一句,“天天都想,夜里最想。” 苏珍翻身过去,改成跪趴的小狗姿势,翘着屁股将腿心怼在摄像头前。 手从身后背过去,食指和无名指拨开阴唇,中指送进去,抠挖那片被淫水浸透的花瓣,这地方早就湿成一片,不停滴水。 苏珍的声音媚得像妖精,“嗯啊……Daddy……难道你不想试用一下我的小穴吗?” Daddy:“荒唐!快停下!这是命令!” 苏珍:“Obsidian.” Rule No.7: 在无法承受指令时,及时使用安全词。 她此刻说出安全词,摆明了就是要违抗命令。 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既然已经主动撕开了自己幽暗的妄念,绝无可能再把秘密重新缝上。 摄像头里的声音透着一股冰冷:“Rule No.10.” 苏珍当然记得—— Rule No.10: Sub不得爱上Dom,否则立即终止关系。 但此刻无论她是否听话,两人的这段关系,注定都要终结。 苏珍脸上痴痴笑着,却感觉自己好似在深渊的钢丝绳索上挪步,她多么希望自己今晚能够赌赢这一局。 苏珍声音里透露出一点卑微,“您也喜欢这样看着我,不是吗?” “如果可以……” “如果Daddy喜欢……” “我可以……” “我想要…… “成为你的……女人。” “你越界了,Jeanie.”随之摄像头里传来一声叹息,“希望你冷静下来之后再跟我谈谈。” 摄像头忽然发出一阵机械声响,镜头垂了下去。 对方远程关闭了摄像头。 独留苏珍赤裸着身子跪趴在床上,手指停滞在自己身体里,一人独自面对满屋的空旷。 这就是他的答案——没眼看。 从床上翻身下来的时候,苏珍脸上已经被眼泪糊成一团。 方才自己这一出脱光了衣服搔首弄姿的行为,不过是自我感动的献媚、是自作多情的纠缠。 自不量力,卖弄洋相,愚蠢下贱。苏珍心里咒骂着自己。 “啊——”苏珍羞愧得简直想撬开地板把自己埋进去。 她抄起床头的那瓶“暮色香都”香水砸在地上,卧室里浓度过高的香水味道一瞬间爆炸开来。 碎成一地的紫色玻璃渣宣告她今晚输得壮烈而彻底。 身下的淫水快要干涸,苏珍抄起地上的花束,抱着朝浴室走去。 脚底不慎踩到一片碎玻璃渣,痛得她放声哭出来,身后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 坐进浴缸里,打开热水开关,将花瓣一把一把扯下,撒进浴缸里。 到最后只剩一捆光秃秃的花茎,浴缸里的水满至溢水孔,浮着满缸的花瓣和一丝血色。 身体失去力气,滑入水里,水面没过头顶,嘴角溢出气泡,披散的头发在水面散成一片。 身体被温暖的水包围,好像婴儿回到母体的羊水里。 不如就这样藏起来……再也不用浮出水面……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珍发现自己被人裹好了浴巾,塞在被子里。 脚底的伤口还疼,脚掌似乎被人缠了绷带,脚尖感觉充血发胀。 房间里还残留着浓郁的木质香,香草、雪松、香根草、苏合香脂的混合气味,正是昨夜碎掉那瓶暮色香都的尾调。 眼下房间已经被人收拾过,地上的玻璃渣不见了,甚至她昨夜一件一件脱掉的衣服也被人收走了。 醒酒的早晨头简直痛得要裂开,苏珍努力回忆,也只记得自己最后在浴缸里泡澡的画面。她后来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好像隐约记得有人将自己从水里捞起来,擦干了身子,处理了伤口,托着脑袋在脖子下垫好了枕头。 正当苏珍疑惑,看见Frank端着餐盘走进来,在她床头坐下。 见苏珍挣扎着想坐起来,Frank伸出手扶起她肩膀,在她腰后垫上一个枕头。 Frank满脸关切的神情:“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又是受伤又是昏迷的,令我担心!” “不小心打碎了香水瓶。”苏珍避重就轻,不打算让Frank知道自己昨晚上失恋耍酒疯的事,“可我没给过你钥匙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自己裸体的样子Frank也不是没见过,但一想到还是有些难为情。 Frank:“昨天我没能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我很抱歉。我担心你马上就要收拾东西离开,所以今天一早想再过来见你一面。在楼下呆了一会儿,刚好被这栋房子的管家从窗户里看见了,他开门放我进来的,还嘱咐我今天好好照顾你。” “管家?”苏珍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这房子里还有什么管家。苏珍一把抓住Frank的手臂,瞳孔微张,“昨晚上不是你抱我到床上的吗?!” “不是我。”Frank一脸疑惑地摇摇头,“还有,你昨天发消息跟我说你收到了花,尽管我很不愿意承认,但那的确不是我送的花。” “昨天不是你送的花?!昨晚不是你抱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