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 love (NP)》 你好,生活助理 赶她走? 并不美好的第一次(H) 被推翻的决议 一些事后补救 在细雨中呼喊(H) 作乱的小玩具(H) 春潮带雨晚来急(H) 于是浴室(小H) 生理期 她是猎物 少年心动(微H) 黑暗里的秘密(H) 对镜(H) 你们会站到那里 偶遇 第一次交锋 划清界限(h) 摇晃的餐桌H 美味的她H 惊不惊喜? 和老板的密谈① 和老板的密谈2?? 螺狮粉、荔枝糖和吻h 掌握主动权H 女上位H 打不过打不过 浴缸中的美人鱼 渡一口气h 请假条 泡沫下的隐秘H 浴室play(H) 撒娇小狗 上药(h) 不安稳的一晚(h) 差距在哪里1 差距在哪里2 裤子危机 解决方案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2(H) 生日快乐3(H) 月色杀人(H) 第一次会议1 第一次会议2 利益交换 开始布局 谈判 phonesex(h) 争执 关心 训练 批改(h) 传声 孟和光 是同学 收网 漆黑的小巷(h) 车里(H) 令行禁止(H) 事后清晨(h) 捣乱 老友捅刀最疼 听到要放作品,付能的坐姿更随意了些,一手把玩着激光笔虚扶在椭圆的会议桌上,人则远远的坐着。二郎腿高高翘起,肥厚的大腿支开一人半的距离,想来也塞不进桌子下面。 一旁的女同事为了不接触他,挤到胳膊夹紧在键盘上敲打,椅子和旁边人几乎紧挨着,在中间空出一片真空带。 视频播放,江忆然早已看过无数遍,便光明正大观察起众人的反应。 这是舞团和Epoch四人的作品,包括混音录音也做了修改,参与的人都认认真真欣赏参与的成果。 荆硕是Epoch的例外,外出拍戏两周,他没能参与进这次调整,抱着安稳睡觉的Encore看着屏幕,他的部分被舞者和队长顶上,明明是已经跳过无数遍的歌曲,却仿佛像新的一样——也确实和新的一样。 去掉了不合时宜的荤段子更,歌词的野心更加纯粹,配器里沉闷的鼓点被更加铿锵的军鼓替代,零散的节拍变规整,舞蹈去掉难以被人注意的小细节,动作干脆利落,大开大合很显气势,也更简单。 主旋律没有变,甚至不听歌词,在普通人耳朵里,这些变动微小得难以察觉,可就是这微小的变动改变了整首歌的气质,荆硕甚至认为这首歌完全有大爆的潜力。 首专是公司和Epoch一起,花重金倾尽心血打造,甚至录音室是国内顶尖,编曲、混音师是国外高薪聘请。 那时他们都认为这张专辑是业内顶尖,一经推出必将亿万人推崇,谁不喜欢就是不识货……那时他们心中幻想的大爆,是基于作品本身,还是作品背后的付出? 歌是重制版的成品,视频是舞团的练习室版本。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首歌,重制成完全不一样的版本,在座的人都有些沉默,心中奇妙的感觉难以言说。 唯一不受影响的人还是付能,他也是整个会议室里唯一不属于Epoch团队的人。 但对《New Epoch》他还是有发言权的,毕竟作为乐石的合伙人,同时也是“文化届”的大拿,给自家公司艺人开个小灶、挂个文学监制的名头,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首歌原版的歌词是他改过的,虽然热度低,他几乎从未公开提及,可这也算是他的作品。 江忆然一上来就拿他的作品开刀,付能脸色有些阴沉,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转动椅子面对江忆然,满是肥肉的脸抖动,倾泻满腔愤怒。 “改的什么垃圾玩意!你懂音乐吗?你懂创作吗?你懂这首歌想表达什么意思吗?你能理解Epoch的意义吗?时代!新的时代!Epoch的存在是为了引领,而不是跟随其他人写烂了的东西,去跟风,去随波逐流!” “我们从欧美、从日韩,请来最顶级的老师,教他们唱歌跳舞、混音制作,不是为了让他们用着和其他人一样的和弦,用着公式化的配器,他们的音乐要有灵魂!灵魂你懂吗?!你能从之前的版本里听出歌曲的灵魂吗!这耳朵不聋应该都能听出来吧!” “我们应该是走在时代审美前边儿的人,我们要做的是引领大众的审美,要去教导他们如何欣赏真正的艺术,而不是放下身段去迎合那些低级趣味,指望他们欣赏?他们懂个屁!广场舞上天天放着的什么《江南style》什么《伤不起》,那些歌好听吗?不好听!有艺术价值吗?没有!我们的任务是矫正这种扭曲的审美。” “你懂韩语的对吧,你听听那些韩国歌,那歌词连个中心思想都抓不出来,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要做能流传下去的经典,不能看见什么火热就跟着去凑热闹。” 付能长篇大论,坐在他面前的人默默用纸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江忆然有些庆幸自己站得远,不然被喷一脸腥臭口水的就是她了,虽然付能的话全是对着她来的。 “付总,”江忆然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您的见识和胸怀令人佩服,您的审美水平也领先我们太多,只是如果跑马拉松时第一名领先太多,大部队很可能会被第二名带着拐进错误的道路。有时候适当慢一点,反而会拯救更多的人,这次的修改版本,也是为了扩大影响力,让更多的人透过作品窥见您高尚的品格。” 尽管江忆然在心里已经骂了付能无数遍,但依旧好话不要钱一般恭维着他。 付能是小人,心胸和他的身型成反比,若是谁在网上批评他,他能写万字长文和人互喷,转头还要把喷人的文章放进作品集里收割一波。 文学功底不行,营销水平倒是一流。 “老付,公司要盈利,必须要考虑市场反馈。”杨衡话说一半,都是一路打拼起来的,他相信付能没有蠢到动摇自己衣食无忧的根基。 几个心怀音乐梦想北上打拼的穷小子,在十几年后成为了国内唱片业的龙头,是努力,也是命运。付能不傻,他在圈子里被吹捧,他的书能畅销,不是他多有文采,而是因为当年那几个穷小子里有他。 当年他一腔热血,为了经营好公司毅然从名校退学,年少时才华横溢唱作俱佳,写出了几首红遍亚洲的经典金曲,光靠唱片收益就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更不要算销量几倍于正版的盗版资源。 几年前他和老朋友合伙发了最后一张专辑,但收益平平,甚至老歌迷都不甚买账。 付能比谁都清楚自己才华枯竭,想要留住自己在歌坛的辉煌,便找了个由头退出歌坛,风风光光成为一代人心中的白月光。之后借着乐石在文化届的影响力,经营自己的作家身份,成功之后就鲜少过问乐石这边的事,只有Epoch的事能让他回忆起当年的岁月。 而当年他被市场选择,几年前又被市场抛弃,现在他的老朋友告诉他,在Epoch的事情上要向市场妥协。 他闭上眼睛,几秒后睁开,不知几分真情几分假意,痛心疾首道:“老杨,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随即找了理由离开。 付能走了,会议室一下空了一大块,旁边的同事放松下来,窸窸窣窣转动椅子填满了空位,仿佛付能从未来过。 江忆然默默对会议桌的另一头竖起大拇指。 有些时候最了解你的人,扎心扎得更准,江忆然的长篇大论付能不会往心里去,但杨衡一句话却能让他防线崩溃,仓皇逃走。 还得是老伙计,一句话引走全部火力,让她得以带着新版本从付能眼皮底下溜走,伟大且无畏! 杨衡摆摆手,示意她继续。在其位谋其政,他现在是老板,首先考虑的是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吃饭问题,别说什么他不顾及兄弟情分,当初是付能自己退出管理层只想做闲散人员,那就别拿情分做要挟指手画脚。 李昊看着两人互动,嗤笑出声,“真会拍马屁。” 声音不大,刚好够江忆然听到,似乎就是为了让她听到。 江忆然没理会李昊的贴脸挑衅,回归节奏继续主持会议——重制《New Epoch》绝不仅仅是这首歌热度最高,这首歌是Epoch的开始,是Epoch的理念和精神。 而重新阐释这首歌,意味着他们勇于面对过去两年的试错,承认自己的失败,在跌倒后回到起跑线重新起跑。 《New Epoch》新纪元,他们没能定义娱乐圈的新纪元,于是转而向内探索,开始自己的新纪元。 这种做法之前从没有人尝试过,毕竟承认失败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江忆然没有这个压力,她接手的就是一个在失败边缘的男团,她的任务就是带领他们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心。 林眉也知道,她在男团上毫无经验,也不了解现在的年轻人,每当试图贴近年轻人的审美,又被批评不伦不类,在反复挣扎中早就接受自己的失败。 所以当江忆然在会后私下找到她,要求她继续在名义上担任Epoch的经纪人,并且在新专辑中做挂名监制时,她是真的搞不懂当下的年轻人。 按照江忆然的说辞,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大众继续认为她还是Epoch的经纪人,认为这张专辑是在她手里做出来的,而真正的经纪人和制作人江忆然,则完全在这张专辑中隐身,功劳全部归到她头上。 甚至如果她担心为劣质作品买单,她可以随时检查进度,随时要求修改。 “为什么?”林眉不解。 “我的能力是KT娱乐培养出来的,这是我第一次自己独立制作专辑,我不希望他们对我过多关注,否则Epoch一定会被韩国几大娱乐公司围剿的。”江忆然解释道。 挤压Epoch的生存空间,不但能从乐石身上撕下肉来,还能逼迫她回到韩国,收回在她身上的投资,可以说是必然的预见。她要想办法瞒天过海拖延时间,为Epoch应战积蓄力量。 还有个原因她没说,林眉是乐石老牌经纪人,Epoch从训练营起就跟着她。Epoch的颓势业内有目共睹,说是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也不为过。要是新经纪人接手后第一件事就是否定之前的作品,未免太过于落井下石。 如果是林眉自己做这些,至少有个体面的结束。 林眉郑重道:“谢谢你,麦麦。” 另一边,杨总领着Epoch的五人在排练室里练舞。 一个八拍结束,杨衡突然想起什么,暂停排练室的音乐,对着宋昱问到:“小昱,歌词改动麦麦没参与吧?没有哪个字是她写的吧?” 宋昱不明所以,还是老实回答:“她只告诉我们通没通过,哪一句要改,没有哪句是她写的。” “哦,那就好……”杨衡像是解除了警报一般,长舒一口气,靠在镜子上,“你们继续吧,之后也别让她写啊!” “为啥啊?”郑和绪不解。 杨衡摇摇头,没有解释原因,但在心里却是认同江忆然提出的,要给艺人补习文化课的事情,省得把他的母校认成职高。 生活归位 Epoch休息期结束,新一轮活动蓄势待发,江忆然从林眉手里接过团队,千头万绪都要缕清。 播放器项目组那边和张坤谈妥,乐石租用跃动的办公场地,共享部分技术成果,跃动技术+场地参与进乐石的项目,明确了参与比例后,定下这周末正式搬家。 项目组工作到现在,才发现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于是在搬家前紧急拉了会议决定定名的大事,在这场只有个位数人员参与的会议上,乐石自己研发的播放器正式定名为:石头音乐。 作为员工,正式入职第一天,江忆然Epoch的会议要参与,石头音乐的会也要在,大会接小会,见了一波又一波人,连午饭都是开着会吃完的。 又开完一场会,往工位走去时,江忆然被行政的同事拦住,告诉她有人在会谈室等她很久了。到了会谈室,穿着笔挺西装打扮得一丝不苟地中年男士站起身,恭敬地四十五度鞠躬向她问好。 “江小姐您好,我是江城财富管家王进,前日接收到您的信件,已经将您需要的、存放在我司的物品和您宅邸中的物品,尽数为您带来,请您验收。” 带着密码锁的手提箱在茶几上打开,她需要的东西在嵌在箱子的黑丝绒凹槽里,哪怕是夜市上随手买的手机壳,也杜绝了一丝磕碰的可能。 江忆然满意点点头,专业公司服务到位,列出清单上的东西全部都在,伸手要去拿箱子里的东西,却被男人委婉挡住。 “江小姐,您今年度的会费尚未缴纳,考虑到您这段时间遇到了特殊情况,已为您申请减免了滞纳金,您看……”管家举着POS机,脸上是铺开的羞赧。 真是落难的时候谁都要来踩一脚,不过也只敢在这种小事上动动手脚,给她添点小堵又不影响大事罢了,有病的恶趣味。 江忆然不去计较为何来的不是她的专属管家,手指向男士身后的手提箱,她的钱包就卡在定制的凹槽里,两步之遥,横亘着会费的银河。但这个王进仿佛不懂变通,一点也不肯通融,坚持让她交了钱才能拿到属于她的东西。 “我也要守这些规矩吗?就不怕我换别的管家公司?” “十分抱歉,但公司规定要按流程办事,我也爱莫能助。”管家的笑容仿佛机器,他也只是按吩咐办事,即便和一贯的工作宗旨不符,还是要硬着头皮演下去。 大概估摸出要付款的金额,江忆然刚发了一个月工资的工资卡必然不够,况且为了解决赵恺安她几乎花光积蓄。无奈,只能先把人晾在这里,她出去随便抓个人回来帮她付款。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管家手里的Pos机吐着账单,江忆然已经坐在沙发上把手机开机,一个月没开机的手机瞬间弹出许多条消息,信息累计的红点缀在每个图标的右上角,积攒成巨大的数字。 没管那些,她先把代缴的会费转给被她抓来的冤大头唐坤尼,又把之前刷郑和绪卡的金额还回去,她不喜欢亏欠着别人,从一开始就算得明明白白。 钱货两讫,管家王进暗松口气,露出最真心的笑容退场,祈祷下次龙争虎斗不要找他跑腿,不是每个人都如江忆然这般好说话。 唐坤尼在面单上签了字,看到账单上巨额数字大吃一惊,他们以为生活贫苦不得已从事桃色工作的小助理,摇身一变成富豪,反差着实大到令人惊掉下巴。 “麦麦姐,你是来体验生活吗?”管家退出去后,贴心地关好了门,会谈室里没有其他人,唐坤尼直接贴到江忆然身上,毛手毛脚地抱住金主大腿,熟悉的发香都是金钱的味道。 “不,我是来上班的。”伸手支开在脖子上乱拱的脑袋,手机上的消息多到爆炸,从她发布消息神隐之后,不断有人来问她发生了什么,能做些什么。 消息太多没法一一回复,江忆然只能将关心她的人一一记下,班级群里从昨晚到今早又聊了些,她爬完楼,选择性地回复孟和光今早质问她“人呢?车呢?”,以及有人脉的同学帮她安排好今天六点到八点可以探视的消息。 用回自己的手机自己的账号,江忆然有种回到现代社会的错觉。 一个没留神的功夫,唐坤尼已经把手伸进她的衣摆下,有些粗粝的手不轻不重地揉着腰上的软肉,小火慢炖滋养的欲望。 “别闹!”一巴掌拍在腰间作乱的手上,隔着衣服的力度像是搔痒,但相比其他人,他和唐坤尼还没那么“熟悉”,一拍倒真止住了作乱的手。“今天事情很多,改天再说。”意识到自己有些凶,江忆然找补了一句,揉揉唐坤尼留长的已经不扎手的短发。 “好吧……”唐坤尼委委屈屈,双手合十夹在腿间,活像是被欺负地小媳妇。 自从那晚之后,江忆然再没找过他,之后就是漫长的训练和创作,能坐在一起打游戏的机会越来越少,他都怀疑麦麦姐是不是忘了还要对他负责这件事。 第一次都给出去了,要个没有名分的负责不过分吧? 江忆然不知道唐坤尼有这么丰富的内心戏,清点好东西就往外走,唐坤尼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狗腿地帮江忆然提过箱子,试图得到美人垂怜。 只是唐坤尼大概想不到,会半路杀出程咬金,有人埋伏在江忆然回工位的路上,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江忆然拉进狭小的储物间,顺便推着唐坤尼把人拒之门外。 唐坤尼:队霸又欺负人!不对……我麦麦姐呢?那么大的人呢! 江忆然也懵着,她刚还走在路上回着消息,怎么一转眼天都黑了? 储物间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江忆然手里的手机,方形的光亮大半打在她的脸上,只能看清对面挺拔的鼻梁。她的手被扣在墙上,转动都很艰难,对方用了十成力气,似乎防着她的反抗。 “郑和绪,你要做什么?!”江忆然冷了脸,腕骨处有些疼,等下肯定要红一片。 但更让人生气的是郑和绪难以配合的脾气,现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摄影棚拍片,今天下班前这组片子会作为小三花加入Epoch大家庭的官宣全网推送。唐坤尼排在最后被她揪过来付钱,郑和绪出现在这里,是得到了谁的批准呢? 微弱的手机光亮照亮了江忆然的妆容精致,也点燃了郑和绪心中的无名业火,失去掌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没由来心慌。 “干嘛还钱?你有钱了?孟和光给的吗?” 话说出口郑和绪就后悔了,江忆然和孟和光是同学,真有什么哪轮得到他打钱。 “还有其他事情吗?” 江忆然不打算解释,冷漠的态度没否认,反倒击溃了郑和绪最后的理智,激吻如同暴雨落下,撕咬着诱人的唇舌,大腿挤开并在一起的双腿,强行插进并不宽松的套裙下,身下的欲望昭然若揭。 “裙子再小一号,你今天的提案会更容易通过的。” “啪” “啪” 储物间灯光亮起,飞扬的灰尘在灯光下无处躲藏,纷纷扬扬独自舞蹈。 郑和绪后退几步,后背抵在储物柜上,捂着一侧的脸难以置信。 江忆然依旧靠墙站着,适应了突然亮起的灯光后,弯腰捡起掉落的手机,有条不紊整理起凌乱的衣裳,直到确认头发丝都回归原位后,才施舍眼神给一旁的男人。 “之后说话前过过脑子,如果不会说合时宜的话,发言人的位置可以交给其他人。” 回到工位,唐坤尼已经把箱子送了回来,和她入职领取的办公用品挤在工位一侧,刚坐下收拾没几分钟,手机又滴滴响起,通知她八楼开会。 开会真是个糟糕的发明。 算着从乐石到拘留所的距离,江忆然结束最后一场会议,提前下了班,赶在六点整到了拘留所大门。 帮她安排好一切的同学杜明诚已经等在门口,和他一起的还有孟和光,两位俊男站在门口勾肩搭背格外吸睛,可惜来这里的人多半没心情欣赏。 被一路带着去往会见室的路上,杜明诚详细介绍了赵恺安的案情:入境安检时,在赵恺安的行李箱和随身背包中搜查出可卡因,当即被海关扣押。而赵恺安坚称行李箱是同伴的,他的背包也是同伴收拾的,他本人完全不知情,然而当日所有落地航班中,并没有符合赵恺安描述的女性同伴。 “大概要被判多久?” 虽然赵恺安入狱有她的手笔,但法律方面的问题,还是咨询专业人士心里更有底。 “这要看他的认错态度,不同法官的敏感性是不一样的,要是赶在六月份更是会从严。”杜明诚按照计划好的剧本,言辞模糊。 孟和光忘记和杜明诚串供,等到想提醒时已经来不及,只好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江忆然瞬间了然,有些愠怒停下了脚步,厉声问到:“还有谁参与了?” 这是她的家事,没有找其他人帮忙,就是不希望别人插手她的家世。她这次的手段脏,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赵恺安这种人渣,她也不会用这种阴狠的法子,脏她自己的手就好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想来摸一把。 看这两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江忆然换了问法:“谁没参与?” 走廊里隔墙有耳,沉默是最好的答案,江忆然气急反笑,感到荒唐的同时还有浓浓的感动。 铸剑班是筛选了全校智力和品德最优秀的存在,秘密打造的最锋利的剑。成班第一天老师就告诫他们,或许有的人必须要面对非常规的环境、使用非常规手段,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触碰底线。 对付赵恺安的手段她自己都嫌脏,她自己连带着孟和光脏了手倒还好,他们从小就这种生长环境,老师都能理解。但其他人,其他人…… 他们是想气死老师吗?! 颤抖的手指在两人面前划过,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踩着高跟鞋“登登”地走开,目不斜视地经过岔路口。 “哎,右边。” 兄妹相见 上一次见到继兄,是和宋昱外出采买,在商场的地下车库,她躲在车后座,宋昱和他短暂交锋。 再上一次,是在上海赵恺安的家里,她作为继妹被父亲叫到新家,和继母继兄见面。赵恺安色欲难收,半夜摸到她房间,试图在全家的耳目下强上了她。 再往前,江忆然或许在谁的酒会,或者哪个品牌的晚宴上见过他,只是两人圈子不同,若不是彼此父母这桩荒唐的黄昏恋,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分坐在防爆窗的两侧,亲手终结了另一人的人生。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你,还真是小瞧你了,亲爱的妹妹。” 赵恺安还穿着前一天入境的衣服,试图用零碎的衣摆遮挡手铐的存在,可惜设计师在设计这件衣服时,没有考虑过需要这种功能。 见到进来的是江忆然,刻意伪装的楚楚可怜瞬间消散,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是毫不掩饰地色欲和想要毁掉的欲望。刚刚还想隐藏起来的手铐,此刻不加掩饰地放在台面上,整个人向后靠去,如果不是身后的狱警和手腕上的束缚,自在得仿佛在自己家里,甚至还打量着来人的身材后吹了个口哨。 “不是赵总很失望?我该称呼你什么呢,哥哥?还是犯人?” 不去在乎挑衅般的流氓哨,江忆然关上门后优雅坐下,看着几乎一夜未睡难修边幅的赵恺安,有种看到不可一世的猛兽被拔了爪牙囚禁在直不起身的牢笼里的快感。 “裙子应该再小一码的,屁股那里绷紧了才好看。”说着,像是想象到了什么,品味一般砸砸嘴。 江忆然浅笑,装作一副好妹妹的样子,对这种低劣的激怒她的行为毫不上套,“哥哥,你现在应该考虑怎么样好好表现争取减刑,这样你还有机会见到外面的太阳,而不是在这里对自己妹妹开黄腔。” “你会给我机会看见外面的太阳吗,我的好妹妹?”赵恺安坐直身子往前倾,脸就快贴到玻璃上,邪笑着回答了上一个问题,“不过我更希望你称呼我老公——在床上。” “你这么骚,也不一定在床上,我相信在哪你都会喊得很大声。” 赵恺安神色癫狂凑近了些,忽然鼻翼抽动,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啊……味道不一样了,你和男人做过了。让我猜猜,是你手底下的男模,还是哪个生意场上的老头?嗯?这个味道……呵,果然,地下车库那次就是你,要不是那女的太烦,我早就抓到你了。” “不过没关系,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抓到你,把你绑在床上,听你哭着想我求饶,我会把你上上下下所有的洞全部填满,让你再也没机会对着别人发骚。” “携带接近50克海洛因入境,哥哥,恐怕你有生之年都没有这个机会了。”疯子被关进囚笼,隔着玻璃的叫嚣如同动物表演般可笑,感受不到一丝威胁,江忆然饶有兴致地俯身靠近,手指隔空点在赵恺安的眉心,“啊!听说男监那边无聊了,经常会搞出些有趣的活动,说不定你有机会体验这些……” “就像当初你对张雅鹿做的那样。” “呵。”赵恺安收敛表情,回到正常人的状态,身体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轻笑,“不错啊,连张雅鹿都知道,看来妹妹对我很了解嘛。不过你说错了两件事——” “一、我没有携带海洛因入境,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我行李里的,我想你比我清楚。” “二、张雅鹿当年对我穷追不舍,甚至影响到了我的正常生活,后来谁知道她有勾引上了哪个学校的谁,就再也没出现过。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赵恺安竖起右手,被手铐连在一起的左手被迫搭在掌根,削瘦的腕骨爆发的力量江忆然领教过。在此之前,不知有几许芳魂,如同张雅鹿一般命断他手。 “这次你打算编个什么故事解释那五十克海洛因的来源呢?是别人故意陷害你,还是行李箱自己长出来?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的说辞吗?” “信或不信,一念之间。” 赵恺安还是有些理智的,知道会见室处在监控下,没有试图公然挑衅司法权威。 江忆然太清楚她在想什么了,制造伪证、买通司法、舆论造势、最后嫁祸受害人,就是这套流程让赵恺安从小逍遥到大,赵母为了保住儿子,上上下下打点了遍。 所以,想要搞掉赵恺安,必须要让他离开上海,并且一击致命。 江忆然没打算下死手,赵总早年丧夫,为了养育遗腹子把自己逼成了女强人,倾注的心血可想而知。留一丝退路,好过把人逼到绝路上鱼死网破,赵总可以为儿子毁掉无数的家庭,必然不会对她这个名义上的继女心软。 没想到她的同学们拔刀相助,这个教训给得太过极致,一线生死,至少给了赵总操作空间。 保住命,之后都有得谈。 尽管面对这张脸会让她恶心,江忆然还是待满了全部探视时间。 赵总不是普通的母亲,只要有一丝机会都能操作出空间,与其动用手段杜绝他们今天的见面,不如她辛苦一下,利用规则达到目的。 想要见面,就要破坏规则,无论见或不见,代价都是巨大的。 期间江忆然试图套取关于张雅鹿的线索,都被赵恺安绕着圈子躲过去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骗不过谁。江忆然也没真想从这得到什么线索,张雅鹿只是她调查赵恺安时翻出的老案,直觉告诉她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或许另有隐情,破案是警方要做的事情。 能试探出线索最好,即便不行,也能让赵恺安相信,她手里有能决定他生死的棋。 会见室门口,杜明诚已经在等着了,见江忆然出来立刻通报了消息: “你爸妈在门口。” 意料之中。 赵总为了儿子千里奔赴,江安明为表夫妻一心必然跟来,就像她和赵恺安矛盾时,他毅然决然站在赵恺安那侧。 只因为继子是子,她再优秀、再能干、哪怕是她亲生骨血,也抵不过胯下二两肉在他心里的分量。 赵恺安昨日被羁押,今早有媒体通过网络渠道散布消息,顺带零零散散爆了些内部八卦,广业证券全部业务线收到影响,相关股价基金几近跌停。江安明作为江畔电器的执行董事,不会不知道这时和赵春南同框会对公司股价造成的影响,但他还是来了。 有时候江忆然真的很好奇,这位和她鲜少交流的父亲,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她的车停在前院,车牌江安明见过,避而不见反而心里有鬼,叹了口气,江忆然道:“走吧!” “江忆然,你怎么在这里?!” 见到江忆然从看守所里面出来,在门口和工作人员理论的两人,立刻冲上前来要个说法。赵春南得知儿子被捕后,立刻从上海飞来北京,找了关系打听出儿子的案情,带了律师来看守所探望,却被告知今日探视机会已被占用。 正试图用些手段通融通融时,失踪一个月的江忆然从里面走了出来,场面着实有些诡异。 “爸,赵姨?”江忆然木木地抬头,躲在门后酝酿了半天的眼泪漱地落下,像是被惊吓到突然回了神,梨花带雨道:“哥怎么会……他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赵姨,哥是不是被陷害了?他刚和我说他绝对没有,你一定要帮救哥出来啊!” 扑在赵春南怀里,江忆然哭得感天动地,任谁听见都得感慨句兄妹感情真好。 赵春南僵硬地抚着江忆然的后背,心中计算着江忆然有没有这个本事害她儿子。 表面温情不过几秒,江安明铁青着脸把江忆然从赵春南怀里拽出来,语气凛冽质问:“这一个月你跑哪去了?” “我去韩国了……”江忆然瑟缩着抽回被握住的手腕,比起仇人亲妈的怀抱,还是亲爹的触碰更让她恶心。 “你去找韩家了?你能不能要点脸,你再怎么巴着韩家也不会是他们的女儿,别忘了你姓江,是老子养你长大的!再让我知道你去韩国,我非打断你的腿!”似乎是有新夫人在侧,江安明格外重视在小辈前的威严 ,言语教训还不够,甚至要上手来揍。 江忆然后撤一步,江安明抡圆的胳膊扑空,像是扭到了腰,扶着腰喘着粗气。 表演课是江忆然练习生生涯全A中唯一的C,她明明可以用文字、用声音、用舞蹈,精准地描述那些情感,但落实到每一个微表情的表演上,却总觉得索然无味。她可以评戏,但不能演戏,哪怕韩恩熙总是把她塞进各种剧组打酱油历练,依旧激不起她的兴趣。 因为只有叁分钟的入戏时间,被导演们评价为爆发式演技。 现在她的时长卡到期了,她没兴趣陪他们继续演这出闹剧,找了个理由躲进车里,甩着汽车尾气扬长而去,让他们慢慢想办法捞人吧。 捞得出来算她输。 至于想要打断她的腿?江忆然扶着方向盘嗤笑,就算江安明有这个本事,那也一定是她先拔了他的氧气罐。 脆弱 sa nyeshu w u .vip 回到京郊别墅,江忆然一路沉默不语,进厨房拎着两罐啤酒回房间,对招呼她吃晚饭的几人视若无睹。 她的房间在一楼,窗台外是花园露台,钱阿姨来了后顺便把花养了起来,一开门就是满室花香。 顾不得门关没关严,径直来到露台,从墙边抽了椅子出来,啤酒瓶随意落在地上,撞落几片花瓣。 把自己摔进椅子,江忆然望着天上的月亮,啤酒气泡腾起成天边的云雾,遮不住皎洁的月华和她心中的委屈。 举杯敬酒,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咽下。 心苦,酒也无味。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nvr en s hu.c om “刚刚是麦麦姐?”唐坤尼捧着汤碗茫然道。 他刚刚低头喝汤,只觉一阵香风拂过,抬头只看到一个影子钻进一楼的房间。 荆硕放下筷子,擦擦嘴角,捞起在空椅子上舔毛的叁花道:“我去看下。” 房门被风吹上,荆硕在门口犹豫下,没有敲门,悄悄推开房门。 房间没开灯,窗帘半掩,银白的月光照亮露台上的身影,白月光大抵如此。露台的门半开着,新移植来的蔷薇旺盛地绽放,清风携着花香在屋内徜徉。 门缝里传来露台上人的低语,江忆然似乎在和谁讲着电话,叽里咕噜的语言像是东边的语种,队里懂韩语的只有东北人宋昱。 荆硕下意识回头求救,发现宋昱和郑和绪早就在他身后,坤尼和千典端着饭碗,在门口犹豫片刻也跟了进来。 “内,现在是在乐石工作,想要在更大的市场试验自己的想法,KT流程都太成熟了,很难让他们陪我一起打破常规……(韩语)” “我会和阿加西解释的,我想他能理解……” “内,今天见到他了,本来就没报什么期望……我没有哭……” “好,我会过去的……” “偶嘛,我想你了。” 风捎来低语,话语间是故作镇定的脆弱,即便听不懂韩语也能听懂语气里的故作坚强,抬眼看,月光下的江忆然如同一触就碎的白瓷,只可远观不敢靠近。 “什么意思啊哥?” 胡千典小声问到,他对韩语的了解仅限于韩剧常用台词,足够和韩国艺人打招呼就行,江忆然一通电话,他只听懂了“叔叔”和“妈妈”。 “在和家里人聊天,人家隐私就别打听了。走,回去吃饭吧。” 作为唯一听懂的人,宋昱大概能理解儿女出门在外不想让父母担忧的心情,只是没想到江忆然的母亲居然是韩国人。 这几年随着韩流在亚洲的火爆,越来越多人为了心中的爱豆梦去韩国联系,就连他在签约乐石之前都考虑过去韩国练习。他一直以为江忆然也在此列,没想到却是其他原因。 不想被父母知道的脆弱,大概也不希望被才共事没多久的“同事”看见,宋昱驱赶走前来关心的队员,贴心地虚掩上房间的门。 “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今天钱阿姨做的烧肉很好吃。” 荆硕端着餐盘进来,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骨瓷的盘子里堆着大块的腐皮烧肉和其他配菜,能从其他人嘴里抢下这些还得靠他刚从军营回来的威慑。 江忆然没有抬头,盘腿坐在藤椅上,膝盖上放着电脑噼里啪啦打着什么,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没有给昨夜共眠的人一丝眼神。 “出去。”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可以做你的树洞。”荆硕仿佛没听到江忆然的警告,兀自扯了椅子在一旁坐下,小叁花依旧在怀里,似乎一整天都没有离开他身边。 “听不见吗?出去!” 进入刺猬模式的江忆然丝毫不顾及露水情分,只想自己安静独处,把积攒下来的工作处理完。 即便她痛苦、脆弱,父亲的不加掩饰的偏心和母亲从小对她要求的坚强,让她在崩溃和坚持中反复选择,但工作不会等她。 赵恺安在看守所里待不了太久,赵春南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必然不会放任罪名成立,她唯一的骨肉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多年商界纵横,和合伙人一起把广业证券做到内地十大,积攒下的人脉活动起来未必不能救下儿子——哪怕差一点就是死刑。 就像今晚,某些派系的媒体已经开始出动,突然谈论起机场替人托运行李的危害。 媒体的每一篇稿子不会毫无目的,看似毫无关联的新闻背后往往有深层的联系,何况这两件事情相似度是何等的高。脱罪的方向应该就是想认定赵恺安是好心替人托运行李被无辜拖下水,只要找到替死鬼,中间环节反倒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这种事情赵春南不是第一次做,她的宝贝儿子闯祸第一名,这些年她收拾烂摊子都收拾出了套路。江忆然委托手下的人收集了这对母子的“罪案簿”,很容易就洞悉他们的套路。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是赵家母子信奉的真理。 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钱解决,比如真理、比如正义、比如那个被赵恺安逼死还被污名的女生的父亲。 作为女生、差点同样被赵恺安强奸的女生,江忆然无比共情那位被祸害还被荡妇羞辱的女生。 当年赵春南用媒体权威逼死了这位花季少女,颠倒是非李代桃僵洗脱了赵恺安身上的罪行,让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她今天就要用相同的手段,把赵恺安逍遥自在的路堵死,恶魔就应该属于地狱。 啤酒的酒精浓度对江忆然而言毫无作用,反倒让她大脑更加清醒,火焰在她心中爆燃,噼啪的声响和打字声交织,以笔为刀,斩向穹宇下的黑幕。 “还不出去?” 迟迟没听见旁边的动静,江忆然再次催促。 她现在只想写好这片稿子,尽快校对好发布,赶在“托运论”之前铺开,形成更大的舆论浪潮,彻底按住赵恺安的七寸。 至于旁的,暂时没时间考虑。 按不死赵恺安,她这份工作也不会安宁。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以赵恺安疯魔又记仇的性格,再给他一次机会,只会是至死方休。 ———— 好困,今天晚上会再补一千字,在原章修改,可以等明天再看 更新时间不影响本周更新(拖延症得治 舆论 是夜。 一篇地名真实人名化用的真假参半文章悄然在空间和博客两个平台发布。 篇幅不长的文章讲述了一个家境尚可成绩优异的高中女生,如何被残暴富二代盯上,追求不得就发疯毁掉,逼得女生在一个雨夜从高楼坠下。而逼死女生的始作俑者却在舆论的风暴中隐身,最后只用了二十万就让其他人替他顶下一切,凶手始终逍遥法外享受着大好人生。 家境尚且不错的独生女,面对权贵滔天的凶手,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丧女的父母只能拿到富二代羞辱性的封口费,不敢为女儿伸张正义——富二代的势力,有无数种方式让他们活不下去。 这件事发生在上海,国际化大都市的上海。 文章发布在有些粉丝积累的匿名账号,这个账号偶尔会爆料些娱乐圈边角料,大多数经得起验证,因此有一批热爱深夜八卦的读者群体。 这群人在网络上高度活跃,声量高、关系网庞杂,在大部分还在深眠的时刻,就能够把话题发酵到成熟的地步,以便第二天一早抢占网络舆论热点。 按照预想的,文章刚发不出去,消息栏就弹出了评论提醒,已经有粉丝来抢占评论区前排。江忆然在页面里守着,另一边敲击着一篇新的文章,半小时后再看,评论区留言从毫无意义的【打卡】变成了义愤填膺的怒火。 【这居然是二十一世纪的上海发生的事情?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有钱真好,二十万就能买别人替自己坐牢】 【X中前五十,多好的苗子啊,家长得多心痛啊!】 【当年闹这么大的事居然是这种结尾?我说怎么感觉富二代没坐牢,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小姑娘心里太脆弱,这么点事就结束自己生命,对得起父母养育吗?而且富二代凭啥看上她,指不定背后有啥内情,说不定就是价钱没谈拢呢】 回:【你心里不脆弱,你过来我让你尝尝屁眼开花的滋味,看看你心里脆不脆弱】 回:【你路上被车创死一定是因为你勾引威震天】 回:【清纯女学霸哎,搞起来应该很带劲,这位富二代今在何处,能不能借一部说话】 回:【借你妈批,我这有你爹被人捅屁眼生你的,借不借】 眼看着评论区吵了起来,右上角的消息数不断攀升,江忆然果断关机睡觉。 之后的事情不用她亲自盯着,舆论的发酵有时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她在引线旁放了根火柴,余下的就交给神通广大的网民朋友。 赵春南用舆论逼死张雅鹿,又封了她父母的嘴,赵恺安仗着电脑技术强悍威胁她许久,害她隐姓埋名躲躲藏藏。 如今网络加舆论,这滔天的声浪掀起尘封的冤屈,不知道赵家母子是否有这个本事,压下几亿人的民意。 如江忆然所想,网友很快就扒出这篇真真假假文章后的真实信息。 受害人张雅鹿,父母是开小工厂的老板,丧女之后变卖了在上海的家产,回到老家做起了小本买卖。两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正是最志得意满的年纪,却满面愁苦一头白发。 张雅鹿家里没什么好讨论的,仇富才是这个时代的主题,在传声水军的有意引导下,赵恺安的身家过往很快全都被扒了出来。 海外名校、计算机精英、互联网安防大赛冠军,同时还是广业证券合伙人的独自,坐拥过亿家产,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然而这样完美的人生,也腐化了人的灵魂。 当生活太过顺遂,平凡的日常不能带来任何波澜和刺激,那么人性会滋生出无限制的恶。 在他第一次打伤同学,而赵春南用钱摆平一切,甚至连检讨都不用做,受害者还要给他道歉时,赵恺安知道,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于是,雇佣打手校园霸凌、调戏女生到强奸女性、深夜飙车拖拽交警导致其终身伤残、利用电脑技术盗取他人信息从事非法活动……这些黑色的灰色的,立案的未立案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被网友扒了出来罗列在评论区,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竟是他曾经的合作伙伴透露出来的。 赵恺安的罪状,可谓罄竹难书,有网友统计了他的恶性,并且自费咨询了律师,一时间关于“恶魔在人间”的声讨甚嚣尘上。 网上的争吵影响不到在拘留所断网的赵恺安,即便是他看到这些对他的谩骂,也会嗤笑着说一群蝼蚁,而后动动手指黑掉那些不顺眼的账号。 但是有些事情是他没有办法删掉的,比如机器开动后发往全国的报纸。 在网络纷争热闹之际,某日报记者赶到张雅鹿家里,和张雅鹿父母促膝长谈,连夜赶了稿子登在头版头条。作为全国发行量前十的报纸,这张纸的影响力不可估量。 纸媒不同于网络,反复推敲的登报文章深入探访了张雅鹿案件的真相,大费笔墨描述了张雅鹿父母对抗金融巨头的渺小与绝望,手眼通天的富豪和势单力薄的平民,好一出现代版《白毛女》。 这个时代互联网还只是少数人的狂欢,纸媒才能点燃人民群众的怒火。 日报销量暴涨,顺势做起跟踪调查,有企业高调宣布承担张雅鹿父母全部上诉费用,电视台也涌进张雅鹿家里,试图拿到一手资料,争取不到就去采访当初案件的经办单位。 一时间,赵春南和她的那些关系网,全都如坐针毡,想尽办法撇清关系,不敢在赵恺安的事情上再帮忙。 江忆然再次见到江安明,是四天后,在乐石的会客室。 好友里合作商太多,一一通知不过来,江忆然干脆群发邮件+更换签名,说明了自己换了东家的情况。江安明大概是从这里看到她在乐石,才直接找了过来。 上一次要打她,结果自己闪了腰,这回江安明没再动手,见到女儿进来连屁股都没抬一下,低头看着手上的报纸,正是有张雅鹿案件报道那期。 “有事说事,我很忙。”见面没动手,来之前的热身白做了,江忆然站在沙发旁扶着椅背,并不打算坐下谈谈。 “你的礼貌都进狗肚子里了吗?你妈就这么教你的?” 报纸被拍到茶几上,振得一旁的茶水微荡,江忆然依旧斜站着,并起手指看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反问道:“你说哪个妈?是养出强奸犯那个,还是送我上女德学院那个?” 江安明起身欲打,但被茶几拦住,只能手指着江忆然“你你你”半天。最后无奈叹气,想起此行的目的,换了柔和的语气,拿出为数不多父亲的慈爱,道: “然然,都是一家人,小安坐牢对大家影响都不好,你就别再去拘留所了,让他们母子见一面,好吗?” 为了防止赵春南带律师和赵恺安串供,这几天江忆然天天起个大早去拘留所探监,等到赵春南带律师来时,江忆然已经坐满时长,没给他们留一丝机会。 “江畔股价还好吗?”江忆然没理父亲的请求,反而明知故问起了公司股价。 随着赵恺安的黑历史被扒出来,广业证券的股价一跌再跌,投资者纷纷要求撤资中断合作。赵春南作为合伙人,她儿子的行为影响公司形象,公司很难对她作出令人信服的处理,一时间没能给出回应,连带广业证券信用跟着受损,证监会开始进驻观察。 这段时间赵春南北京上海两头飞,忙得焦头烂额,却两头都得不到进展。 赵春南和江安明的黄昏恋不是秘密,连带江畔电器的股价也跌了几天,股东不满的电话都打到江忆然手机上,要求她爸早点割席。 “小孩子管这些干什么!这不是你该问的!” 一如既往地轻视,明明江畔电器是他和妈妈一起创建,但功劳簿上没有她。明明她是第一继承人,但公司的事情处处瞒着她,宁愿相信一个幼儿园小孩,也不愿相信她和专家一起的提议。 “那你最好解决好这个问题,给股东们一个合理的交代,为什么和江畔完全无关的舆论事件却影响了江畔的股价。” “离婚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还要损失多少才肯做?” “你懂什么?股价有波动很正常,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点涨跌就一惊一乍,成不了大事。”江安明大手一挥,仿佛几个亿的亏损在他看来完全不是事,但眼神间的心疼还是暴露了他的本色。 “我和春南在你妈之前就认识,要不是你妈当初……” “停——” 江忆然打断了父亲的青春回忆。 她对两人的爱情故事毫无兴趣,而且江安明多半要往她生母头上扣屎盆子,明明自己趋炎附势又花心,但总爱给自己编写痴情过往,不用停都嫌恶心。 “赵恺安的牢坐定了,广业证券暗箱操作不少,这次证监会进驻少说要脱层皮。作为女儿,对默许继兄强奸我的父亲没什么好说的。作为公司股东,我有权要求你尽快发布离婚通告,否则我会找人清算股权,并启动董事会弹劾程序。” “爸,你能做董事长,是因为你的42%里,有我的30%。” 音乐节1 次日江畔电器董事长高调宣布和广业证券合伙人赵春南离婚。 一时间有人骂他落井下石,有人称他及时止损,好在开盘之后,江畔电器的股价短暂下跌后渐渐有了抬升态势,算是稳住了股东和市场。 与之相反的是广业证券,一开盘就俯冲而下,两小时宣布跌停。然而股票能跌停可基金没有,几乎一路直下划出一条跳水线,和天台自由落体的轨迹完全一致。 一层又一层的负面新闻缠身,市场表现降到谷底,股民纷纷跑到位于金融中心的广业大楼表达愤怒,大厦物业不得不紧急关闭进出口,避免猩红的油漆洒满办公区域。 随着张雅鹿案件重新立案调查、赵恺安被北京海关拘留的消息传出,广业证券不得不和赵春南进行切割。但市场定势已经形成,再怎么公关也改变不了赵恺安强奸杀人的事实。 正如江忆然所说,赵恺安的牢坐定了。 赵春南终于如愿见到了儿子,但在舆论大潮前,她的人脉手段要么成了死棋,要么螳臂当车杯水车薪,晚了这几天,事情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会见室里,赵恺安怨恨地看着母亲,恨她没能斗过江忆然,恨她没早点带律师来见自己,恨她没能第一时间摆平海关害他在拘留所蹲了几天。 他没有错,是江忆然设计陷害他,她和那个帮他收拾行李的贱人是一伙的,都是为了害他! 但没有关系,他早晚会出去的,那些陷害他的贱人他都会一个一个找出来,用他最喜欢的方式折磨她们,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赵恺安的想法要落空了。 携带大量毒品入境,本就是从严处罚的罪行,一些旧案重审,数罪并罚,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很难保证赵恺安能留下这条命。 不过至少,因为毒品犯罪的缘故,赵恺安能够活到明年六月,期间表现良好,未必不能减刑为无期。 只是,他会吗? 赵春南高薪聘请的律师不会算不到这些,明白未来命运的母子二人隔着玻璃窗痛哭。 收到他们母子相见的照片时,江忆然人在青岛。 眉姐作为Epoch前经纪人,尽职尽责帮忙安排了近一个月通告,这场音乐节是Epoch长假后第一次大型演出,她带着自己手下的艺人一同过来。 几天的魔鬼训练,紧急赶工重编了表演曲目。 Epoch不是主邀嘉宾,但好在乐石的招牌够响,仗着公司的面子,Epoch的出场次序和彩排时间还算合理。 太阳还没下山,斜挂在蔚蓝色的天边,但空气已经没那么燥热,吹来些许海风带来丝清凉。 前一组艺人结束了彩排,在台口和Epoch相遇,熟悉地击掌撞肩,似是许久未见。 趁着他们寒暄的功夫,江忆然打开短信界面,在收件人那栏填进一串不在通讯录里的数字,编辑、发送: 【还不动手吗?】 舞台上“喂喂喂”的声音传出,五个人各自执麦一一试过,确定好音频参数后,Program播放起修改过的伴奏。 其他事情或许可以否认,但他们对舞台对热爱真挚。即便身后还有场工在调试舞台设备,整体如工地般混乱,他们依旧把这次当作正式舞台,认真对待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符。 【叮——】 是手机短信通知音。 【这不是在等你批准吗】 舞台上Epoch结束了全部曲目的彩排,在下台口被下一组彩排的艺人堵个正着,听不清在寒暄什么。江忆然没有回复,收起手机赶到台口,上一组彩排的艺人还没走,和Epoch勾肩搭背讨论等下去哪吃海鲜。 见到江忆然过来,连忙征询江忆然的意见。 “可以去,但不能吃。” 江忆然还是那套小助理装扮,肥T牛仔裤,帽子口罩捂得严实,一半为防晒,一半是想避免麻烦。 “眉姐什么时候管你们这么严了?来青岛不吃海鲜多可惜啊!美女通融下呗,吃一顿没事,你也一起去,哥们儿请你,别跟眉姐说就行了。”那边乐队主唱看江忆然一身朴素,只当是林眉派给Epoch的助理。 小助理一个月才几个钱,吃顿海鲜消费不少,他这贿赂也算诚心。 “不可以,眉姐交代我,要严格控制他们饮食以保证体型。” 像个真正的应届毕业生,江忆然隔着口罩,一脸义正言辞,拒绝了乐队丢来的糖衣炮弹。乐队主唱王可看向宋昱,这小助理还能拗得过队长的意思?先斩后奏得了呗!反正公司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看着不能吃太痛苦了,老王,要不下次吧,或者晚上回酒店咱房间里聊。”宋昱对上王可的眼神无奈回复,以前他们几乎没忌口,想吃吃想喝喝,可以和圈内好友聊音乐把酒言欢到半夜。 现在不行,江忆然就像个人型闹钟,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衣食住行,提醒着他们作为偶像的工作准则。 不听? 轻则被汤加号加训,重则丧失交配权。 微博不断上涨的粉丝数和渐渐上升的专辑销量证明江忆然的方法是有效的,只要脑子不傻都知道跟谁走,现在他们从事业到身体都被江忆然吃死,也就郑和绪偶尔作死唱唱反调。 “哎呀,不差这一顿嘛!”王可给队友递了个眼色,揽过宋昱的肩膀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们这次编曲有点意思,还想找你聊聊的,等会老实交代啊,这次是谁的主意。” 都是多少年的老伙计,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主唱的意思,乐队其他成员裹挟着Epoch其他人出去,最后落单的两位推着江忆然的肩膀往外走。 “妹妹,出来工作别这么严肃,该工作时工作,该摸鱼时摸鱼,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嘛。” 吃饭的海鲜大排档离音乐节舞台有些距离,一群人浩浩荡荡迎着日落,在沙滩上打打闹闹,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进了包厢,江忆然明白过来,王可他们乐队是早有预谋。 八月的青岛还是旅游旺季,口碑不错的大排挡高峰期一座难求,他们进来直奔包厢,显然早就预定好了。 不过难得外地相聚,江忆然没理由阻止人家好友小聚,安心扮演好小助理的角色。只是有江忆然在门口坐镇,大家期待的痛风套餐没能如期出现。 即便点餐的时候江忆然什么都没说,但Epoch的几位还是老实选了白水煮一切。为了不让朋友太难受,那边乐队也跟着没有点海鲜。 后厨主厨看着单子上毫无油水的一桌菜,怀疑这群人是来饭店找茬的,想起他们的艺人身份,又默默感叹做明星不容易。 Epoch这一个月几乎没什么活动,两个组合难得相见,赶上彩排结束各自都有了新变化,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聊着聊着,那边乐队的吉他手把随身背着的吉他抱到胸前,两边竟唱了起来。 在场年纪最小的胡千典悄悄溜过来,撤过江忆然身旁的塑料凳子坐下,江忆然不知什么时候带的pad,正看着上次那些他看不懂的数据和流程图。 “麦麦姐,你会不会觉得无聊啊?他们就是这样,一聊到音乐就打不住,唱两三个小时都有可能。” “没事,挺有意思的。” 她理解胡千典怕她听不懂会尴尬特地来陪她的小心思,只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音痴。 先不说在韩国做练习生必须要学习的声乐和乐理,就是刚刚他们讨论过的,觉得很不错有新意的舞台编排,还是她和编曲人一点点改出来的,胡千典怕是一时关心全都忘了。 “哦……我忘了,《New Epoch》还是你改的……” 突然恢复记忆的胡千典有些尴尬,扣着破洞牛仔裤的毛边不知所措,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搭上江忆然的手,“我有些无聊,我们出去走走吧。” 手背被温热覆盖,带着层紧张的薄汗。 江忆然偷笑,胡千典虽然鬼点子多,哄骗杨总眉姐手到擒来,但在男女之事上还是藏不住。从彩排结束就有意无意往她旁边蹭,被郑和绪拎走后还一直往门口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关注点在哪里。 活是其他人在干,她偶尔监工,刚巧无事,就应了他的约,两人悄悄从门边溜出去。 门口一整条街的海鲜大排档,正是高峰时段,海鲜烧烤的味道扑面而来。 胡千典越闻越饿,他们今天唯一吃到的海鲜就是白灼虾,原汁原味没有丝毫调料,街上浓重的油烟味刺激着味蕾。胡千典可怜兮兮看着江忆然,试图用和眉姐撒娇的方式说服她。 “麦麦姐,我真的好想吃烧烤,能不能就吃一点点,就一点点。” 胡千典的食指和拇指捏到仅有一点点缝隙,以证明自己真的只吃很少一点,解馋就行,却被江忆然无情拒绝。 “一点也不行哦,下周拍模卡,你们谁身体数据不达标,我会直接撕掉。” 把胡千典捏起的手指合拢到没有缝隙,江忆然直接带人离开这片罪恶的街区,至于是不是他们商量出来的调虎离山,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自觉。 “我们又不是模特,拍模卡有什么用啊?”胡千典跟在后面小声嘟囔,声音隐匿在嘈杂的街道。 “你们不想拍广告?不想穿高奢?不想拿下国际大牌代言?你们是偶像组合,不是艺术家,想吃饭总得有碗筷吧,饭不会自己喂到嘴里的。” 海边落日余晖未尽,看着大海与夕阳,江忆然好心情地多解释了几句。 国内环境和韩国不同,打歌舞台收视寥寥,真正的宣传在综艺,咖位提升在代言,偶像的作品开始往影视转移,音乐成了若有若无的点缀和初心的标榜。 想要让艺人档次提升,看秀、穿高定、和时尚品牌合作是最有效的方式。 乐石手下都是纯粹音乐人,做事一股老旧腐朽的国企范,合作代言要么是人情关系,要么靠对方找上门。 Epoch的咖位根本不会有潮牌奢牌关心,那就只能依靠她在U2积累的时尚资源主动出击。 “大海真美。” 重新回到海岸边,赤脚踩在沙滩上,望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天空和大海融合成相近的深蓝,江忆然忍不住感慨。 胡千典也跟着感慨:“可惜没时间好好玩一圈……麦麦姐,我可以亲你吗?” “啊?”江忆然有些跟不上胡千典的转折,转头看到四周三三两两的游客,“这里?” “这里很美,我想和你在这里留下美好的记忆,可以吗?” ———————— 主厨 前:你这是为难我胖虎 后:兄弟们幕后真辛苦 音乐节2(H) hehu an2.co m 江忆然没疯,当然不可能同意胡千典胡来。 但有一点她是同意的,美景当前,值得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主办安排的酒店在附近,她拉着胡千典一路奔跑,冲进房间两人气喘吁吁,对视一眼,像是天雷勾地火,激情的火花在房间燃爆。 无形的火将房间里的空气吞噬,他们如同两个求生的人,争夺着彼此唇齿间的氧气。唇齿碰撞,激烈如同攻城略地,舌尖从上颚划过,灵魂的颤栗让人腿软。 江忆然背靠着门板,腿上没了力气几乎站不住,全靠胡千典绕在她腰上的大手才没坐到地上。 胡千典察觉到江忆然越来越软、越来越沉,双手用力把人抱起,向着房间的床边走去。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638 8tt .c om 两人倒在床上时,身体也不曾分开,若不是还有衣服阻隔,恨不得血肉都交融在一起。 江忆然用来压住长发的帽子被胡千典一把掀开,丢在地上,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指尖缠绕。宽松的T恤下摆方便了胡千典,闲不住的大手顺着空隙摸进来,找到胸衣的搭扣开始搏斗。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经验缺乏,胡千典奋斗半天也没能解开这简单的结构,江忆然忍不住翻身跨做到胡千典身上,拢了拢散开的头发,附上胡千典的手,帮着解开了胸前的束缚。 “笨蛋。”江忆然嗔道,被情欲染红的眼尾带了丝笑意。 胡千典牵着手把人拉进怀里,拢到一侧的发丝垂落在耳边,有一些痒,同时挡住了落地窗外逐渐亮起的海上灯光。 “姐姐你笑起来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啊?” 散落的渔火洒在少年的眼中,如同黑夜的星河,江忆然敛起笑意,手指戳在少年的眉心,挡住一半光影,一字一句道:“好看对我而言不能当饭吃,反而很危险。” 就像她在工作场合很少穿裙子,出来跑通告几乎都是T恤牛仔裤运动鞋,素颜出场,视情况搭配帽子口罩,主打平平无奇活动方便。无论是经纪人还是助理,在通告现场艺人才是镜头的主角,她没必要折腾自己去抢艺人的星光。 当然,商务场合还是要装的,这个另说。 唇边的轻吻是继续的信号,响起的铃声则再度按下暂停。 江忆然摸出不断震动的手机,挂掉电话后丢到一边,但第二通电话紧接着响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喂!”情事被打断,江忆然心情很难说好。 自从那晚和荆硕在车里做完,这几天她被赵恺安的事情缠住,媒体、股市、警局……方方面面都在推进,更不要说刚刚搬到跃动隔壁的石头音乐和重中之重的Epoch。她忙都要忙死了,哪怕住在同一屋檐下,都没时间找他们调情。 这次青岛的音乐节,对她来讲已经是忙里偷闲,至少在海边,心情是放松的。 电话是乐石公关部打来的,那边态度算不上好,甚至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 语气冰冷告知她被拍到和荆硕在街头私会,狗仔要价不少,杨总让她来做决断,照片发到她邮箱里了。 听起来很严重。 Epoch属于偶像团体,偶像给粉丝提供幻想,同时也要完整人设,恋爱是形象崩塌的行业大忌。 但……她和荆硕在街头私会,只能是他刚回京,她去接他那次了,其余时间大家都在公司排练,没有单独约会。 至于那天,就要看狗仔拍的是饭店门口还是幽暗小巷了。 照片打开需要时间,胡千典不能说话,便顶动胯骨催促,半硬的性器蓄势待发,潜伏在裤子下面仿佛猛兽沉睡。 一手安抚住躁动的少年,江忆然总算是缓冲出邮箱里的照片合集,从头看到尾,都是在饭店门口,并没有跟踪后面的行程,看起来大鱼并不是他们,只是蹲守的时候顺便拍到的小料。 看着照片右下角熟悉的喇叭标志,回忆起公关给的要价,不算离谱,留下了充分的砍价空间。 算了下市场行情和照片的影响力,江忆然给出个只有原价四分之一的价格,低到公关部觉得大概率会谈崩。 “砍到这个价格,费用从我和荆硕工资里扣……谈崩?那就直接和我谈,我可以让他们一分钱要不到。” 虽是狗仔,但拍到自己老板的照片,多少有些失职了。 江忆然没打算暴露自己是传声老板的身份,作为国内正规且规模化的传媒公司,传声有数只专业狗仔团队、资深娱记写稿人、头部自媒体账号,甚至旗下还有一家正规杂志社。 娱记和娱乐圈相依相伴,后者对前者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江忆然虽然今年才刚毕业,但从业多年也算资深业内,暴露这个身份对她没好处,反倒容易招惹各种是非。 乐石不止Epoch一组艺人,今天抹了Epoch的八卦,以乐石复杂的人际关系,之后乐石的料都很难爆。 小亏一笔,还是损失上亿,江忆然算得很清楚。 应付完气势汹汹的公关部,胡千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尤其看到手机上江忆然和荆硕私会的照片,更是气愤道:“原来那天荆硕没回来是去找你了,他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搞偷吃那套。麦麦姐,不会我是最后一个吧?” 听着胡千典有些吃醋的语气,江忆然失笑,有些懊悔为什么没瞒着他们分别偷情,想想就很刺激。 不过她本身就是不会在情爱上付出太多经历的人,哪怕没有赵恺安这档子事,工作的内容就足够让她忙了,没精力去对付这群心眼挺多的男人。 胡千典的气愤不止在嘴上,还体现在行动上,根本不需要江忆然回答,他就已经猜到这两人都做了些什么。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 孤男寡女、夜不归宿,肯定和他现在一样。 “你不也在偷吃?” 江忆然提醒道。 他们是从饭局偷溜出来的,其他人可都还在饭店和那边乐队畅谈音乐,而他们两个回到酒店滚到一起,连衣服都快脱光了。 “那不一样,我这是光明正大和你约会,不像荆硕,回来连招呼都不打,重色轻友!” 胡千典嘴上吐槽着,手却没停。 他最喜欢麦麦姐的胸脯的手感,饱满软嫩,像是发酵充足的馒头,顶起浑圆的弧度。馒头的顶端嵌着颗嫣红的大枣,秀色可餐大概就是这样。 胡千典虔诚地托起两瓣乳肉,向中间聚拢,把头深埋进去猛吸一口,乳香混合着清甜的沐浴乳香钻进鼻腔,比最烈的春药还要催情。 下半身早已硬挺,在牛仔裤里囚禁得难受,深深浅浅咬着面前的乳肉,胡千典胡乱地解开牛仔裤拉链,昂起的肉龙才得到些释放。 胸前被一头乱发扰得发痒,腿心更是湿漉漉到打湿内裤,胡千典摸到一片泥泞,手指顺着密道刺进,湿滑如同雨后的山林。 “麦麦姐,我进去了……”虽说是礼貌地打过招呼,但龟头早就嵌进肉缝之中,借着招呼又往里深入不少。 穴口的嫩肉被碾压着带进去不少,堆迭在一起有种被压缩的痛感,江忆然忍不住嘤咛出声,还没来得及喘匀这口气,胡千典又顶着胯把性器往里送了一程。 穴口的软肉被拉伸到了极致,江忆然甚至觉得是不是连外面的阴唇都被卷了进来,和肉棒一起卡在腿间,不得不把腿扯到平直才能缓解仿佛要从耻骨被劈开的异感。 “哈……” 终于将整个肉棒吃进来,江忆然难耐地调整呼吸,连同下面的嘴一起吞吐。哪怕这是几天没有做过,被闯入的感觉依旧这么难以适应,身下异物感明显,甚至吞吐间都能感受到它的形状。 江忆然摸上自己不断起伏的小腹,每一次起伏都是穴肉的呼吸,吮吸着久违的来客。而那看着份量不小的性器,被她全部吃下,隐匿在三角地带的深处,甚至不能从小腹看到它的形状。 人体最敏感的位置被柔软包裹,胡千典爽出了一头的汗,肉棒微微撤出一个指节的距离,花唇依依不舍吐出一节,还粘连着滴滴答答的淫水。 龟头在最深处承受着最强的攻击,温热的血肉包裹吮吸,吸得他魂儿都快飞出来了。 咬着压根抑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快感,胡千典扭着胯再次操了进去,饱满的卵蛋打在外阴,发出清脆的“啪”声。 “呜……啊……哈……千……千典……” 在猛烈的冲撞中,江忆然不受控制地抖动,大腿内侧的肌肉颤抖,双腿想要合拢却只能夹到胡千典的腰身,而后被胡千典抓住脚腕,按在她的肩侧。 大腿被扯成一条直线,避无可避地迎接每一次撞击,偏偏胡千典不是蛮干派,左左右右地让她猜不到下一次会以什么角度进来。 耻毛再次刮住肿胀充血的阴蒂,蜷曲的黑线扯起一块表皮,牵连没有在拉扯中崩断,反而随着下一次进攻刺进皮肤。脆弱又敏感地阴蒂被挤压、被刺痛,强烈的快感从脊柱攀升又回到尾椎,江忆然如同搁浅的鱼,猛烈扑腾着身子,而后泄下一片浅滩。 音乐节3 和那边乐队的人讨论着改编后的歌曲究竟有没有为了流行性向音乐性妥协,一行人一路吵吵闹闹回到了酒店。 都是乐石的艺人,自然酒店也都订到了一起,看到Epoch房间的灯亮着,郑和绪脸色明显不太对,其他人默契把他挡在身后,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床铺平整,东西都没动过,只有胡千典坐在窗边捧着本书在看。 大家集体松了口气,生怕被私生追到酒店房间,那今晚大家都别想安睡了。 唐坤尼走进去招呼好友:“你怎么在看书?麦麦呢?” “主办组了局,眉姐喊她过去。”胡千典一脸苦相抬起头,向队友告知麦麦的下落。手上的书被唐坤尼翻起,亮出封面上的大字:《肖XX 考研政治 知识点提要》“你要考研?本科毕业了吗?” “考个屁啊!麦麦姐临走前问了我两个问题,我没答上,她就找服务生借了书让我走之前看完。” 捧着书的胡千典快哭出来了,丝毫没有刚刚吃饱喝足的愉悦,该怎么说呢,感谢麦麦在那一堆考研政治书里挑了最薄的这本,不然两天的行程他肯定看不完。 “哦对了,她还说回去你们也要补课。” 是兄弟就一起吃苦,学习的苦谁也别想逃。 他能为兄弟们做的只有这些了。 “我们要补啥?天天写歌练舞时间都不够,还要上什么课?”虚惊一场地郑和绪依旧眉头紧皱。 江忆然作为外行修改他们的编曲,看在成品效果不错的份上,他咬牙接受了。但搞这些和音乐无关事情,他可不会答应。 “麦麦姐说我们基础知识太差,容易在细节上被坑,所以要找时间给我们安排几堂常识和舆情的课,还说韩国练习生每个周期都要参加相关考试,我们人少就不考试了,她会随时抽查。” 比起看书和上课的苦闷,补课和抽查的实际意义还是能令他接受的,不然也不会在麦麦姐离开后坚持看书。 毕竟没人想做被嘲文化水平不够的文盲。 倒是郑和绪,像是被某个词戳中了逆鳞,突然间情绪暴起,立场坚定地反对胡千典说的他们要补课还要抽查的事来。 “我不同意,没时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就是想搞韩国练习生那套吗?在我这没……” 还没等郑和绪反对的话说完,那边乐队的主唱就凑了上来,搭住胡千典的肩膀问到:“你说的那个麦麦姐,是吃饭时候坐门口那位不?” 吃饭的时候全场只有她一个女生,指代不了别人,胡千典点点头。 对上人后,王可眼睛瞪得更亮了:“那她整这个补习班,能不能带带我们?反正你们五个人也是上,加上我们几个还能凑个大班,跟着旁听就行。” “少打鬼主意。”荆硕冷着脸把王可从胡千典身上撕下来,连带着乐队其他人一起推着往外走。“明天还要演出,早点休息积攒体力,年底车祸现场排名还缺人呢!” 王可哪里是想上课,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王可频繁看向门口麦麦的方向,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一股油然而生的危机感让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亲兄弟也要斩断情丝,绝对不留情面。 “荆硕,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我这也是寻求进步啊,再说发生什么也得看人家的意思吧,你别替人家出头啊!” 诡计被识破,王可气急败坏地拍门,可惜荆硕不为所动,像尊大佛一样站在门口,怎么也要守护着Epoch对麦麦姐的独享权。 乐队队友的笑声从门外传来,随后是王可恼羞的打闹,和人姑娘连电话都没要到,就被自家兄弟断了路,这事够他们笑半个月的。 听着门口的声音渐远,荆硕望向房间里的几位兄弟,正色道:“补课的事情我同意。” “我也同意。”宋昱迅速跟上。 补课是好事,作为全队唯一的正经本科生,时常在文化方面深感无力。 但工作繁忙,大家都没这个时间和精力补习。麦麦这个安排正好,毕竟某艺人因为写错了贺卡上的英文单词,被媒体追踪报道,不得不为了两个字母的点到召开发布会道歉。 “那我也……没意见?”唐坤尼坐在床边,小心地看着郑和绪的脸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只剩唯一的反对票,目光聚焦在郑和绪身上,仿佛他的意见很重要。但他知道,这场投票毫无意义,江忆然做的这些事情从来不是和他们商量的,即便是今天四票反对,她也会坚持把他们塞进补习班。 抛开这场投票、抛开他对某个词的逆反,补课这件事并不是像他想得那么没用,至少能减少他们写歌词时翻字典找韵脚的次数也好。 只是他的面子放在这里,刚刚义正言辞的反对,此刻倒转立场未免太丢面子。 僵了半天,最后郑和绪只能放下一句“到时候再说”,匆匆逃走。 接近零点,江忆然还没回来。 Epoch还和那边乐队在房间里聊天,那边乐队的吉他手闲适地扫着弦,郑和绪坐在用简易支架架起的电子琴后面,跟着节奏弹着和弦。音乐人在一起总是有很多灵感碰撞,随手带起的一段旋律有可能就是下一首大热的单曲,但更多的是被时间收藏,遗忘在白墙。 房间里能坐的地方不多,宋昱作为大哥,把舒服的位置都留给弟弟们,自己则靠着玻璃坐在窗台,悠闲地哼着音调,随手撩起窗帘,眺望远方海面的夜色。 视线由远及近,宋昱的歌声突然停了,站起身看着酒店楼下步道上漫步的男女。 他们的房间在八楼,地面的情况看不太真切,但熟悉的感觉让他确信,楼下那个和男人并肩行走的人,就是他们消失的经纪人江忆然。 宋昱的歌声突然停了,还一直望着楼下,其他人都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凑到窗边来看。 楼下江忆然穿了套偏职业化的衣裤,和旁边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穿着纯色半袖的男人肩并着肩,慢悠悠的走着,看起来关系亲近,也不知走了多久,是不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去,你们这小助理喜欢这口的?”那边乐队鼓手惊叹。 “别瞎说!”被鼓手搂着肩膀趴在身上的是郑和绪,他没回头,只是往后给了他一肘子,疼得鼓手大吸一口凉气。 反驳是第一时间反驳,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心里还真没底。 Epoch所有成员的资料江忆然了如指掌,但有关于江忆然的信息,除了那天见面会上的自我介绍,他们一无所知。 “昱哥,旁边那个男的是谁啊?” 唐坤尼被压到了最底下,手扒着窗台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楼下,麦麦姐旁边的男人看着眼熟极了,但就是想不到是谁。 “唉——”宋昱长叹口气,回旋镖来得太快,他们这就证明,不但社会常识不行,圈内常识也不太行。 “崔贤仲,KT娱乐创始人之一,奇迹的幕后推手。” 可以说,这个人代表了韩流风向,甚至可以说他决定了潮流走向。风靡亚洲的第一男团奇迹、靠一首歌红遍大街小巷的女团PIN,都是他的手笔。 这样一个咳嗽一下能让娱乐圈抖三抖的人物,居然在楼下和他们的新任经纪人深夜遛弯儿? “这么牛,来做你们生活助理?”那边乐队表示怀疑。 别说那边乐队,就是Epoch自己,都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百科年费会员的郑和绪,甚至掏出手机搜索崔贤仲,用词条里的照片和楼下的人比对。 然而真的就是真的,尽管他们难以相信,“麦麦姐说的‘参与过PIN’的策划,原来是和崔贤仲一起策划的啊……”毕竟打印过文件都能说参与项目,简历里有点水分很正常嘛…… 楼下。 江忆然抬头望月,余光瞥到楼上酒店某扇窗子里黑压压一片,在周围都是从窗帘透出的暖黄色灯光中,格外的扎眼。 “内,KT是很成熟的造星工厂,如果想实践我的想法,需要变动牵扯的人太多了。还是中国这边好一点,没有规定就可以尝试任何可能,市场足够大,试错成本小,即便错了也不会丢韩家的脸。”江忆然继续道。 崔贤仲手掌抚在江忆然肩膀,像个亲切的长辈一样关切道:“你还是心理负担太重,没把我们都当成自己人。” “不是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这点不会改变,您也是我很敬仰的长辈。只是您和妈妈的影响力太大了,在您的光环下很难判断我做的究竟对不对。我只是想做一些事情出来,而不是成为一个龟缩在家族光环下的废物子弟。” 原因真假参半,她的父亲拥有江畔电器,母亲是韩国财阀家的女儿,她的出身令人羡慕,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些都是空中楼阁。 江安明重度重男轻女,宁愿把企业的继承权交给继子,都不会考虑优秀的亲女儿。而在韩国的韩家,她是前夫的继女,所有的福荫在江安明和韩恩熙离婚后,在外人看来都是施舍。 她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在两边都不会明确和她割席,无论出于何种原因。 她必须在两边的庇护结束前,借他们的势,强自己的阵。 甚至要做好和他的父亲——江畔电器的董事长江安明——争夺江畔电器的准备。 行至酒店门口,崔贤仲停下了脚步,拍拍这个他看着一步一步越来越要强的小辈的肩膀,送出长辈的祝福。 “既然这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吧,但是别逼自己太紧,我和你妈妈是你的后盾。” “谢谢阿加西,”江忆然上前一步抱住崔贤仲,在这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你也要加油,等你好消息。” “会的,我们一起努力。” 安排 “说什么呢?这也看不懂啊!” “昱哥,你会韩语,你给翻一下呗。” “我去我去,怎么还搭上胳膊了!” “宋昱,你是不是延吉人?这么半天他们说的啥啊?” “朝语和韩语不太一样……” “靠靠靠,抱上了还!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啥关系啊?” 一群人贴在窗户上,目送着江忆然进了酒店大楼,不小心和在楼下的崔贤仲对视一眼后,才匆忙从窗口散开。 胡千典有些心虚,“刚才……他应该没看到我们吧?” “从外面看里面,还挺明显的……”那边乐队的鼓手默默科普,虽然他也趴窗子看得欢快。 “哎呀,看都看到了,怕什么!”郑和绪大手一挥,丝毫不担心被发现会怎样,“我们也是担心麦麦被人骗了嘛!” “我被谁骗?”转眼间江忆然就出现在门口,看着一屋子的人,和明显没有在看书的胡千典。正巧宋昱也在,省了她再去找的功夫,直接用韩语问到:“你的韩语水平怎么样?” 以为是在楼上偷听被抓包,宋昱回答的有点心虚:“就……还行?(韩)” “你用韩语说一遍酱油厂厂长是张厂长,大酱厂厂长是姜厂长。” 宋昱磕磕绊绊说了下来,江忆然脸色不算好看,似乎距离预期差距甚远。 思索片刻后,切换回中文,通知道:“明天我会找个韩语老师过来,宋昱你跟着老师练口语,其他人学韩语入门,国庆前达到基本对话水平,至少要知道别人是不是在骂你。” “那我们呢?”王可举起一只手,如同小学生一样举手提问。 江忆然歪头看去,不理解她手下什么时候多了支名字奇怪的乐队,“可以让你们的经纪人安排。” 江忆然还没搞明白,那边乐队大半夜不回自己房间,还试图让别人的经纪人安排任务的逻辑在哪里,她自己的后院就着火了。 一直以来都很明显,郑和绪对韩国的一切都有强烈的敌意。 从他进入训练营的那一天,就一直想要赶超韩国男团,可差距越来越大,就像许多人会厌恶学霸那样,这也是他情绪的来源。 可偏偏,新来的经纪人和韩国娱乐公司关系匪浅,总是想要借鉴韩国的造星经验,有种活在邻居家孩子的阴影下的烦躁。尤其这次江忆然居然让他们集体学韩语,这种亦步亦趋模仿别人的感觉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郑和绪心直口快,情绪从来不留在肚子里,就如同现在这样,直接打断了江忆然和王可的对话,问道: “学完韩语然后呢?是不是还要给我们申请韩国籍啊?直接去做韩国人的经纪人不是更容易?” 江忆然没有回复,对着王可说到:“你们出去。”知道确认他们全都进了自己的房间才关上门,转过头看着火山爆发的郑和绪。 其他几人试图安抚他,但情绪上头只会觉得他们站在江忆然一侧,控制着理智才没说出更疯的话。 郑和绪的火比王可的话还莫名其妙,但根据一些资料和过往行为来说,倒也有迹可循。 晚上喝了酒,又在楼下说了半天,江忆然渴得不行,拆了瓶水先把自己灌饱,才打量起这瓶水。 水能灭火,她握着还有一半的水瓶,并没有灭火的打算。灭了一次,再燃起来还要灭第二次,干脆釜底抽薪,让他自己熄掉火星最好。 “《你好,恋人》不想录?” 《你好,恋人》是韩国的一档明星恋爱节目,之前播出的两季几乎红遍亚洲,甚至有些欧美城市都有大批粉丝。参加过前两季的明星,他们的CP组合也一度成为不少人追捧的对象,就连乐石,都有人的电脑桌面是《你好,恋人》的CP合影。 能够参加这样一档节目,几乎是所有艺人的梦想,而韩国综艺一向对外籍艺人苛刻,以至于他们第一时间都不相信这样的消息。 “麦麦姐,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胡千典扯着江忆然的衣角说道。身后唐坤尼的嘴巴长成了O型,荆硕一如既往沉默,宋昱则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这样的资源,以他们的地位,想要得到必然要付出些什么…… “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江忆然扯了郑和绪身后的椅子坐下,郑和绪则被迫罚站,“第三季还在筹备中,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必然上不去,所以十月结束前,你们的人气必须要达到一个标准。以及,宋昱的韩语要能够无障碍和韩国嘉宾交流,不可以有任何朝语口音,没人想在电视节目里听到仇人的口音。” 宋昱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麦麦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唐坤尼星星眼看着江忆然,仿佛她刚刚很了不起的事情。 确实了不起,即便八字没一撇,但他们这种情况,能给中国组合拿到一张邀请函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你好,恋人》的名额,在韩国经纪公司也是超抢手的存在。 撇了撇哑火的郑和绪,江忆然拍拍唐坤尼的卷毛,站起身,“早点睡,明天十点造型师过来上妆。” 没什么其他事情,江忆然没拖延,早早回去睡觉。 和主办方赞助商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她是音乐圈的新人,被乐石的大前辈林眉带着才有资格上桌。 她年轻貌美,又是懵懵懂懂的新人,即便之前在其他圈子里做出了成就,这个圈子也未必会给多大的面子。她必须小心翼翼应付一群手握资源的老男人,巧妙化解他们不含好意的试探,不被占到便宜的同时还要告诉暗示他们自己不好惹。 很累,但并不是全无收获。 不管江安明对她态度如何,她是江畔电器目前唯一的继承人。而且刚从国内顶级名校毕业,和韩国KT娱乐和国内模特公司U2关系匪浅,不管是利益交换还是未来投资,精明的商人都知道在她这里绝对不会亏。 但即便如此,那些潜藏的恶意还是让她恶心,唯有掌握真正的权势与地位,才能彻底驱散这些恶意。 作为经纪人,江忆然不用跟着早起,海景酒店的潮声是很好的白噪音,但生物钟还是让她早早醒来,习惯性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晨间新闻。 世界每天动荡,新闻记成史书,可微观看下来,每一天都大差不差,一切都在悄然中推进。 另一边助理已经喊醒了五人,妆造进到房间里开始准备工作,衣服是上次开会时定的那套,统一的黑白色搭配,五个人的衣服和配饰交相呼应。 同时在整体黑白的衣服上,增添了小面积的闪钻装饰,增加了舞台妆造的华丽度,站在舞台的灯光下,闪耀如巨星。 早上其他工作人员都还在休息,没有社交需求,江忆然就在几人化妆的房间坐下,先是和U2约好了回京后拍摄模卡的行程,然后点开张坤发来的测试包,安装好后心无旁骛地打起了游戏。 自从和张坤合伙创业,从人员到场地几乎把她钱包掏空。 马上一年了! 终于要见到成果了! 认真体验并写了份详细的体验报告发过去,江忆然才看到张坤给她发的消息。 他们的项目是音乐类手游,原计划是做西方经典古典乐和电音的Remix,等稳住基本客群且收支平衡后会加入原创音乐。但是刚刚张坤告诉她,秉承着做都做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等诸多经典原则,他打算用同样的引擎做A、B两款游戏。 A款还是原计划的钢琴电音,B款则想尝试下现在流行的古风歌曲,成本不高,谈妥版权后换套UI就可以。 他已经约了北京的古风音乐团体,下周去他们工作室详谈。 作为公司的投资人,以及他在音乐圈的人脉,张坤诚邀她一同前往。 谈合作这事,还是她比较熟。 看着电脑上传过来的工作室介绍,清音阁是国内知名的古风音乐工作室,零五年在北京成立。 创始人是北京几所高校的传统文化爱好者,各自有特长才艺,还有以为是戏曲学院的,几人摸索着做出了国内第一批古风歌曲,之后日渐风靡网络。 江忆然之前有听过他们的歌,线下到一直没有机会接触,这次有张坤在其中安排,她欣然应允。 抬头看看Epoch的妆造进度后,补充一句:我多带几个人过去。 古风群体稳定且长情,作为一个小众圈子,目前迫切想要得到主流认可,如果能有互动,效果应该不错。 手机上,张坤发来个[ok]的表情,约定了时间,就自顾去忙了。 看看Epoch的行程,暑期还未结束,商演站台活动满满当当。 中国是个庞大的市场,潜藏着无数的平台和机会,任何等级的艺人都能找到合适的位置。 想要提升定位,要先学会拒绝,一些档次不够格的邀约被她礼貌回绝,即便如此行程也是鲜少空档。 辗转腾挪了半个下午出来,这份行程表算是正式定稿。 11.0版本。 音乐节场地设在海边沙滩,十二点开始有观众陆续入场,两点开始有歌手表演,对着稀稀落落的人群倾情演唱。 Epoch的人气虽然和韩流男团比不了,但也并非糊穿地心,主办给的出场次序在倒数三位,后面是涂鸦娱乐和韩国YC联手打造的中韩男团贪狼星,大轴毫无悬念留给了KT娱乐的王牌奇迹。 Epoch在粉丝的尖叫声中登台,一片昏暗的灯光下,五个健硕挺拔的背影若隐若现,西装背面细碎的闪钻折射出碎光,烟雾散去,璀璨的珠宝终于揭开面纱一角,展露出璀璨的星光。 “啊——” 粉丝在前奏中尖叫,沉稳的鼓点如同跳动的心脏,一下下敲击在观众心上,随着每一次靴子落下而收紧。 宋昱的高音开场,宣告属于Epoch的表演正式开始。 —————— 奇迹 江忆然和林眉站在台侧,一边盯着舞台效果,一边观察观众的反应。 “我老了啊!还得是年轻人懂年轻人。”林眉看着台下疯狂尖叫的粉丝不禁感慨。 她跟过不少现场,Epoch的专场有,商业活动有,像今天这样的拼盘也有,粉丝的反应她见过无数次,但像今天这么亢奋的…… 还真少见。 这一次整体舞台,也和她那时候有明显不同。 江忆然脑袋搭到林眉肩膀上,亲昵地抱住,有些撒娇地说道:“那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没有你们选人培训,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净拍马屁!”林眉反手敲在江忆然脑壳上,收着力道,但江忆然还是有些夸张的捂着脑袋,碰瓷上林眉。 两人站在原地说说笑笑了好一会,林眉余光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和江忆然说一声后,去找老朋友叙旧去了。 舞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江忆然原地转了一圈,没找到能坐的地方,只好继续罚站等着Epoch表演结束。 炫目的灯光扫过舞台,留下的边角料把后台拼嵌成光怪陆离的模样,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站在这里像是迷途的孤魂。 还没来得及生出孤单寂寞的情绪,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只手臂,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她拥住,随后发色鲜艳的几个人站成一圈,更是挡住她的全部灯光。 条件反射性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江忆然丝毫不担心仿佛校园霸凌开头的阵型,微微仰起头看着把她围住的七个人,熟稔地打着招呼。 江忆然:“(韩)好久不见啊,各位。” “(韩)确实好久没见了,麦麦你不地道,消失这么久也不和朋友们报个平安!”站在外圈有些娃娃脸的男生搭着前面人的胳膊,踮着脚抱怨道。 “人家只是没有和你报平安。”被娃娃脸搭肩膀的男生一胳膊怼在过去,娃娃脸就从他身下掉了下去。 “没说就是我们帮不上的事情,现在解决了吗?”第一个搭上她肩膀的男生贴心问道。 “要相信我的实力,陈星欧巴!” 是的,围着江忆然的正是如今的亚洲第一人气组合,由韩国KT娱乐公司推出,出道五年一直在巅峰的奇迹。 搂着她的是奇迹中唯一的中国籍成员陈星。 在韩恩熙和江安明离婚之后,江安明火速娶了第三任老婆,三妈怀了儿子不希望她在家,她也不喜欢这个人,于是总往韩国跑。 可是韩恩熙和江安明离婚了,她不是韩氏集团的继女,原本她能去的地方都对她冷眼相待,甚至还有人出言嘲讽她丑小鸭变回丑小鸭,韩国对她而言也是异乡。 韩恩熙心疼她,但也知道把她继续带去之前的地方,只会遇见更严重的霸凌。 幸好KT娱乐的创始人之一,也是金牌经纪人的崔贤仲提供了一个选项,让江忆然待在他身边见见世面,他和韩恩熙是旧交,孩子交给他也放心。不忙的时候就跟着他到处跑跑,帮忙整理下文件,忙起来顾不上她时就在KT娱乐大楼里找间教室上课,他都打好招呼了。 以崔贤仲的工作量,当然是忙的时候更多。 江忆然待不住,就挨个教室上课,后来干脆认真遵守练习生的排课,连续拿了几次考评的A级,成了那一批练习生的心理阴影,才被老师们集体赶出教室。 江忆然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陈星,还有许多在来韩务工的中国练习生。 高强度的练习生活催生出变态的心理压力,韩国本就残酷的等级制度和校园霸凌,在这群没有得到完整教育的追星少年中更是明显,外国练习生必须抱团才能够活下去。 江忆然和他们不同。 这是她旁听第一节课时老师就强调过的事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每天都能见到崔贤仲,加上韩恩熙从小带她练的跆拳道,那些人不敢惹她,她就趁势保护同样在外的同胞,还时常拉他们一起吃个低卡火锅放纵一下。 陈星那时候还是练习生,只不过已经被选进奇迹,在进行出道准备,是所有的中国练习生里最忙的,江忆然偶尔和崔贤仲出去跑工作,反而成了和陈星接触最多的。 一同经历过苦难的友情格外珍贵,哪怕陈星成为了亚洲巨星,他们依旧亲如兄妹。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韩国啊?韩编剧正在拍的那部剧,说是给你留了个角色,就等你过去了。”陈星关心问道。 有一位做编剧的母亲的好处,就是在她参与的剧集里,永远会有一个美好的专属于她的角色。 只是在陈星面前,她却没办法和朋友分享母亲的关爱。 陈星是爱豆,是韩国等级森严的爱豆,尽管他是如今毫无疑问地顶流,但依旧身不由己,每天都被满满当当塞满了通告,做好庞大的娱乐机器中最耀眼的螺丝钉。 在这样庞大的机器面前,个人的意愿显得微不足道。 陈星想演戏,这对江忆然来说甚至有些困扰的事情,对他而言却像跨越物种一样困难。 在韩国,演员是演员,歌手是歌手,爱豆是爱豆,这是三个无法完全不同的职业,前两者受人尊重,后者只是牌桌上的玩物。 他们都懂。 “哎呀你别这个表情啊,哥也在韩国混这么多年了,这些规矩早就知道了,和你没关系,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看到江忆然不太开心的表情,陈星宽慰道,其他人也跟着帮衬,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舞台上音乐又响起,音响的巨大音量淹没了她辩解的话语,江忆然扯着嗓子喊了两句,发现和音响对抗并不能取得胜利,苦笑着闭上了嘴。 下一组表演的贪狼星来到台侧准备上台,看到奇迹在这边过来打招呼。贪狼星四人中有一位韩国人,奇迹七个人里有一位中国人,两边中文韩语混合着交流,竟然也没什么障碍。 江忆然依旧被奇迹牢牢护在身后,贪狼星和他们招呼过一遍都没有发现她。 舞台上Epoch结束了表演下来,三组男团在台侧会师,场务上上下下搬运布景,本就是交通要道的地方瞬间拥挤起来。江忆然被周围奇迹的几人小心护着,趁着音响休息的功夫拉几句家常。 宋昱眼尖,看到藏在人群里的江忆然,还以为和奇迹有什么冲突,一路劈开人群冲到她身边,把人拉到身后低头和奇迹的两位韩国成员抱歉。 “米啊内,她刚工作,还不是很熟悉后台……” “为什么要道歉?”江忆然和朴高义同时问道。 宋昱有些无措,似乎没想到他们是认识的关系,“我以为她……” “宋昱,”江忆然打断了宋昱的解释,不希望两人在她的事情上过多交流,“我们很早就认识,我在KT工作的时候。” “哦,这样。”宋昱停顿下,还是坚定地把江忆然护在身后,神情不容置疑。 朴高义看着宋昱的小动作,哑然失笑,“你男朋友?” “不,这是我的艺人。” “哇哦~那确实应该紧张了,能做麦麦的艺人,很多人求都求不来呢。”朴高义看向宋昱的眼神突然有了兴趣,能让麦麦抛下KT的人脉地位带的艺人,不知道会有什么过人之处。 只是Epoch之前的履历……并没有体现出来。 宋昱对朴高义对态度转变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打过招呼。 Epoch和奇迹的人气并不在一个量级,之间的咖位差距显而易见,但国内拿得出手的男团屈指可数,各种活动商演中韩歌友会下来,两队也算是熟悉。 朴高义上下打量过刚下台的宋昱,刚刚劲歌热舞过,身上还带着汗水,鬓边的碎发贴在脸上,有种荷尔蒙爆发的的性张力。 “今天的妆造很好看,舞台也做了改编?”一旁的陈星凑了过来,转回中文后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宋昱回应道,“对,是麦麦的想法。” 一下子周围全都切换成中文,听不懂的朴高义识趣离开,陈星看着队友成群结队前往后台休息室的背影,悄悄凑到江忆然耳边说道:“晚上酒会我有事情和你说。”而后在队友的招呼下赶紧跟上。 休息室的门关上,Epoch的演出任务结束,回酒店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 江忆然带队上车,却被宋昱拖到最后,低声问:“麦麦,《你好,恋人》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合适?” 刚才朴高义的问句提醒了他,虽然他和江忆然不是情侣关系,但他们也不是单纯的艺人和经纪人,期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太多,这种情况下,他很难做到在摄像头前和其他女人谈恋爱…… “哪里不合适?” “……” 真实原因不好说出口,但江忆然很快从沉默中读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以为在学校那次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万万没想到男的也会有恋爱脑,还要因为恋爱脑放弃对他们而言几乎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她感觉那些天她熬夜写的人设和台本都喂了狗了。 “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江忆然脸色冷峻起来,她的艺人恋爱脑可以,但恋爱脑影响到她赚钱,那就别怪她把他脑袋拧下来。“你没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