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王爷俏福晋》 【第一章:初见】 咕嚕咕嚕咕嚕…耳边彷彿传来一道道的水声,胸口只觉得浪呛难受,感觉四周是一片漆黑,头还真是晕腻。 方沐柔躺在床上,随即像是从噩梦中吓醒般的突然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喘着气,还未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眉目忧心的女孩正拿着帕子轻擦她额头上的汗珠,见她突然睁开双眼,一时惊喜万分的就跑往门外喊… 「福晋醒了,福晋终于醒了,快请大夫过来看看。」 福晋?什么呀?方沐柔经那女孩一喊才整个人回神过来,眼珠子转了转这四周景象,这红木架子床、古色古香的床帘,喃喃的在心里道着:我的天啊…这到底是哪?惊觉这一整个不对劲,她连忙的坐了起来,看看这房间布置,活脱脱不就是电视上那古装剧里女孩子家的香阁嘛。 一想到这,方沐柔像是看到了什么,连忙下床就想跑向目标衝去,但这身体似乎太过虚弱了,一下地脚就瘫软了起来,一个扑通的就跌坐在地上。 几个女孩一进来看到此画面却是惊吓的赶紧过来搀扶,「主子您当心点,这昏睡三个多月的,猛然下地只怕伤了身子呀。」 三个多月?因感到身体的虚弱,方沐柔这时内心开始害怕了起来,但她试图着让自己冷静,看这一个个在她身旁的女孩儿…这才缓缓地出了声:「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没有太多的犹豫,但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问句。果然,身旁的女孩们惊慌了起来。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奴婢是春喜啊,这里是王府。福晋…您可别吓我们。」春喜看着自家主子的生怯样,只怕是在那池中吓到又泡久了,神智不清呀。 王府?方沐柔只觉得头好疼呀,轻揉着侧头说着:「我想去那坐着。」又望向那角落的东西,春喜一听便示意着一旁的夏香扶着方沐柔过去。 一坐定只见方沐柔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便鼓起勇气看着桌前的铜镜,镜中的自己看起来约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那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睫毛,无瑕的脸庞都在心中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她,这是别人,而她却在她的身体里面。 就在这一瞬间方沐柔的脑海闪过了许多片段,画面回到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湖边和朋友一起游玩,只见湖中突然出现了什么…想到这时片段模糊了起来,方沐柔皱着眉甩甩头想逼自己想起来,突然这画面又跳到在古色古香的花园中的水池边,有人猛地的推了一把,她浪呛的在池中挣扎… 方沐柔这下大概明白了,二十一世纪的她可能溺水了,同时遇上这平行空间里这个世界的福晋也正在水中,只是这福晋死了,而她却代替她活了过来。 想到这方沐柔一身冷汗,随即脑海里开始闪过了这副身体的原主从小到大的记忆,试图着让附在这身体里的魂体能尽快适应。 夏香见着自家主子惨白的脸色,很是担忧便说着:「主子…要不我们回床上歇着,奴婢估摸着许大夫就要过来了,让奴婢侍候您更衣。」 许大夫来过后,只吩咐着身体已无碍,只是昏睡这么长时间,手脚都不太有力气,需好好调养调养,开了几副方子便退了出去。 这折腾了一上午的,方沐柔知道她应该是穿越了…不过这是个什么朝代呢,努力回想歷史教科书上那几个朝代名称,但记忆力模糊,好伤脑呀…算了,既来之则安之,首先得先冷静下来分析一下,再来想办法吧,她心中盘算完一轮后,只见中午的午膳她大口大口吃着饭食,大夫开的汤药也乖乖的全部喝进了肚中,她心中认为得先有好体力才能应对这一连串的事情,所以吃饱喝足养好体力是最首要的事情。 但她这一连串的表现让一旁的侍女们只觉得反常,只见春喜吞吐的说着:「主子…你今天是怎么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见自家福晋的状况,很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一旁还有夏香、秋云和冬月也都跟她一样充满了疑惑跟忧心。 方沐柔见她们这般反应这才了悟,凭着脑海里搜寻着原主记忆只知道原主是个谨慎矜持、严遵女诫,恪守三从四德的端庄官家小姐,二八佳人之年就嫁进了王府,也是从小规矩甚严,在他人眼里就是个品貌端正的千金福晋,连笑容都只是嘴角微扬,从不露齿,更别说这用膳的礼仪,每道都只尝个两三口就算吃过饭了,因为维护着形象比任何事都来的重要。想到这方沐柔苦笑了一下,在现代的她可是女权至上自由无拘束的人呀,想怎样就怎样的个性怎么偏偏就附在了这性格与她迥然不同的福晋身上,也许唯一的共同点的就是她们都叫沐柔,只不过原主的姓氏叫做齐尔济。 方沐柔抬头看向这四个侍女的反应,叹了一口气,也不怪她们大惊小怪,谁叫原主是个恪守本分、端庄贤淑的主子;而她呢…吃没吃相,脚还跨了一隻在另张椅子上,毫无形象大咧咧的样子怎不叫这般侍女们担心。 稍微调整一下坐姿,她笑着答:「我没事,就是饿了。等会儿把贴身服侍我的人都叫来,我有话要问。」原主的记忆都是小时在母家生活的情形,那时的原主也比较快乐,但这进王府后的记忆几乎是想不起来,或许是太苦了…方沐柔这样想着。 初夏蝉鸣嗡嗡响,小桥流水般景象衬着这院子内的寂静。只见方沐柔要求着这几个贴身侍女进入房内询问也不愿在前厅,就是担心打草惊蛇。看着眼前的春夏秋冬四个已见过的侍女,还有一位掌事嬤嬤兰姨。根据原主的记忆,她知道这位兰姨是从小照顾她到大的嬤嬤,为人细心谨慎很是可靠。 只见兰姨眼神直盯着这位从小照顾呵护到大的主子,经歷一早所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样貌虽然都还是一样,但就是一股感觉,总觉得不是同一个人。纵使这样疑惑,但她还是开心她醒了过来。 「福晋把我们都唤来,可是有什么要问?」兰姨开口问着。 方沐柔深呼吸,整理好心情,开口便道:「你们说我昏迷三个多月,可能是身体伤了又或者是睡久了,我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但我知道你们是我从小就服侍在身边的,我也只信你们,所以希望你们告诉我这王府的一切。」 春夏秋冬惊讶的互看窸窣了一下,但兰姨心底充满了心疼,自小疼爱的小ㄚ头,进这府邸不过一年多,从前那单纯的可人儿变得如此憔悴还发生溺水之事昏迷了这么久,现在命是回来了,可这一切又全忘了。也许忘了也好,不想起也罢,但在这皇家的院落里,不争不就是只能任人宰割吗? 兰姨想了想叹了口气:「咱们爷是当今皇上的四阿哥,去年与福晋成亲之际便被圣上封了亲王,王爷在外也是战功赫赫,放眼整个新丹皇朝,那是受人景仰,在外可是会让敌人闻之鹤唳的,所以这封号也实属当得,加上王爷也颇受圣上宠爱。去年与福晋成亲之后,在这府邸与柳氏、张氏、元氏三位格格一同侍奉王爷。」 方沐柔听了听,四阿哥?但却是新丹皇朝,读过的歷史里从没听过,难道是一个未被发现的朝代,但看这府第院落摆设加上称号等,又近似明清两代,或许真的就是个被遗忘的朝代,反正穿越都是一个奇妙的事情了,还能比这更怪的嘛。 「看来只能这样了。」她喃喃的说着。 春喜见着自家福晋的怪异,伤心道:「福晋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早知道那时我就不应该离开福晋去取什么大衣,害得福晋落水成了这副模样。呜呜…」说着说着伤心地掉下眼泪。 夏香赶紧安慰道:「春喜姐姐别伤心,我看哪…福晋根本就是被人陷害,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一定是那几个不要脸的格格们故意陷害为之。」她忿忿不平的讲着。 只见兰姨脸色严肃斥喝:「住嘴,夏香你说话也真是愈来愈口无遮拦…这是王府,不比从前在齐尔济府邸那样,这四处都有墙角有眼线,你这样漫不经心,这不是让福晋日子更加难受嘛。」 方沐柔见她们这一说大概也了解是个什么状况,赶紧说着:「没事。那事过了就过了,不小心也好、有人故意也罢,至少我人还站在这里,我们应该庆幸。」她想为这气氛缓和些,看来这原主在这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还得跟几个格格分恩宠,但看这状况,似乎分的不是很好。 「那王爷最宠谁啊?」方沐柔好奇的问着。只见侍女们尷尬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也觉得福晋真的太过奇妙。方沐柔看出她们的犹豫:「我是真的忘了,照实说无妨。我不会在意的。」为了把现况摸清,好身处在这朝代,该了解的总要明白。 秋云看了看旁人,才说着:「是柳氏,王爷这大半年的老往她院落去,但也是跟她那身子有关,毕竟怀着身孕,王爷又重视孩子。但王爷也心太狠,福晋这昏迷的日子里,竟也没过来探望。」 喔~方沐柔听了只觉得庆幸,心想着爱谁都好,反正不要来我这更好,以在现代待久的这个性怎能跟一个不相识的当夫妻呢,而且啊…我才不想留在这呢。 一整天下来,方沐柔累极了,晚膳还多吃了两碗,这样的好食欲又让春夏秋冬们汗顏。沐浴过后,沐柔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凭着原主的记忆和今日下午问话得出的结论就是…嫁的王爷是当今四阿哥-新丹佳尔允祈,冷面冷面的,行事作风冷酷,让人难以靠近,而这王府里就柳氏有生养,已有一个女儿,肚子里的也五个多月了,而这府邸的女人们都不好对付,老爱争风吃醋。整理好了这些关係,方沐柔觉得松了口气,既然是个不受宠的福晋,那也好呀,逃脱计画才能开始啊。是的,努力吃喝灌药,就是方沐柔的策略呀,把身子养好才有力气跑呀,想到这只见这小女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睏呀… 夜深寂静的府邸,前院书房里,祈王还在处理着军营事务。今日忙碌,早上被柳氏那媚人缠着多陪一会儿,耗了些时间才去了京郊大营忙到傍晚才回来。一进门就听着下人回报着自家福晋今日醒过来了,本想着应该过去看看,但又听着下人道着福晋怪异、什么也不记得,状况很是诡异,想到这祈王有些好奇了起来;想着那凡事拘谨;一板一眼的福晋就觉得无趣,只觉得就是个沉闷的精緻娃娃不喜亲近;不过也因为事情太多,便想着明日再去看看也行。 清晨天才刚濛濛亮,正院里的下人们已开始了一整天的事务。方沐柔睡在这暖绵的床上只觉得享受,一点都不想被打扰,只见春喜和夏香走进房里唤着自家福晋洗漱,本想赖床赖到晌午直到兰姨亲自进来服侍,沐柔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 用过早膳后方沐柔叫着夏香陪她出去转悠,兰姨还要她多带几个人,方沐柔却不肯。「夏香呀…带我去那池子看看。」方沐柔心想要了解离开这朝代的方式,当然要去看看来这的那个地方呀。 只见夏香有些犹豫,但也说着:「好,我正希望福晋好好思索调查到底是谁这样使坏。」哈哈,方沐柔心底笑着,这就是她找夏香的目的呀,夏香就是个衝动、见义勇为的人,比较不去顾虑这个那个的个性,这样的人才适合利用呀。 水池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平静的水面,水底却是深而无底的深渊。坐在池边的大石头上,方沐柔正认真地思索着,总要想个方法回去,毕竟待在这个不知道的朝代也不一定好生存,这福晋的性子跟她也完全不同,她怎么可能这样委曲求全。 想着想着突然说着:「夏香…我饿了,回去拿点点心过来,我想在这吃。」夏香又犹豫着这样好吗,上次主子不就是这样在一人的情况下落水的嘛,看她犹豫为难的样子,方沐柔笑着说:「你放心,我会没事的,而且我真的饿呀。」夏香见主子这样说也不再踌躇,小跑步着就赶紧回去了。 方沐柔抬头望了望夏香走远后,开始想着,当初那时我好像也是落了水,她们也说这个福晋也是落了水,那看来这池子搞不好是个通道,可以让她回去。想到这,方沐柔兴奋地站了起来,虽然有些害怕,但为何不试一试呢?搞不好这一入池,说不定也就回去了啊…深呼吸了几口,正想跃身跳入,却冷不防的被人拉了回来,一个回转的她转进了此人的怀里,连忙抬头看着这个破坏她好事的人。 蓝黑色的衣袍,肃穆的眼神、端正的五官,还有那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 方沐柔结巴的喊着:「王爷?」 【第二章:错认】 入夏的早晨气温还算凉爽,花园中的百花绽放加上鸟儿蝉鸣的叫声让整个氛围都充满了活力也是让方沐柔再一次感受她已经穿越的事实。 看着眼前的男子虽是脱口唤了王爷,但对方竟没什么反应,可是方沐柔心中还是不确定呀,连忙的退开男子的怀抱,试探性的再问着:「那个…你…是谁啊?王爷?还是哪个侍卫?」 祈王虽早就听下人道福晋有些事忘了,但今日看着眼前的她,只惊讶她怎么可以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呢,侍卫!竟以为我是个侍卫,想到这里,祈王心里不禁有些不悦。再看看眼前的她,大半年了吧…上次见她和她说话的时间竟以是半年以前的事了,但成亲也不过一年多而已,三个月前还发生了那事,想到这边心里又有些不忍。仔细端详眼前的小福晋,那浓眉大眼加上俏丽的脸庞,着实的也是个美人胚子,但见她一脸迟疑样,他不禁想逗逗她。 「没错,我是王爷身边的侍卫。」祈王顺着她的猜测说着。 只见眼前的小女子抚着胸口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俏皮的说着:「早说嘛…吓了我一跳。那你来这边做什么啊?还不侍候着王爷去。」说完,又是那没规矩的坐姿。 祈王这下真的懵了,那个印象中的大家闺秀、那个严遵三从四德的正经福晋怎么突然这样的豪迈。 「福晋刚刚是在做什么?奴才见您似乎…是想轻生是吗?」言归正传,祈王一早就想着去京郊大营前,先来探望福晋,好歹是自家发妻,总要做些样子给别人看,殊不知才走过花园便看到这福晋竟然想寻死… 方沐柔听他这样一问,有些儿尷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着自己是未来人的事情,只见别人不仅不信还把她当疯子看待。想到这,方沐柔赶紧摇摇头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刚好站起来而已…」方沐柔解释着,接着话锋一转的又故做生气的说:「我还没审你咧,你倒好意思问我了,你说你说,不就是个侍卫吗?怎能这样对我又拉又抱的呢?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不?」劈哩啪啦的尖锐式审问让祈王有些无法招架。 这福晋真是太奇怪了,性格与之前不同便罢了,就是那自大的语气、豪迈的样子也不是这一般女子的样子。还没等祈王回应,只见方沐柔赶紧的推託道着便往正院走去:「算了算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我先走啦。bye。」 方沐柔此刻只想赶紧离开,想跳水的想法被发现已经够紧张了,加上还没熟悉这个王府和这个世界,当然还是那句真理,逃跑才是上策呀。 见着方沐柔走远,站在原地的祈王真是愈来愈不解这个福晋,真的是变了一个人呀,而且那句拜是什么意思…对于刚刚的所有对话,他浅浅的笑着,那冷面的神情透露着一丝温柔。 反正也见到了自家福晋是醒了,虽然整个人很是奇怪,竟连他也不认得,真叫他有些恼怒,但醒来总比万一出了什么事怎好跟她母家齐尔济交代来的好,想到这祈王往门口走去,奴僕正牵出了他的爱马候着,他一跃上了马背,临走前对着下人说着:「去传,把那许大夫召进府里,本王午后回来有些事情要问他。」说完便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的院落,方沐柔便把自己关在房里,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当然是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毕竟想起来还是心有馀悸,只希望那个侍卫已经被她唬弄过去,千万别在那王爷面前提起,这样她想离那王爷远远的愿望不就全灭了。 兰姨见着自家主子回来后便关在房里不出来也是忧心,差着夏香过来就问着:「你这一早的究竟是带福晋去哪了?」 夏香觉得福晋也是奇怪,当时正拿着点心在路上时便见到已走回来的福晋,只见福晋的脸色是很慌张,她正想问着就见福晋走进房里就不出了。她把这早上的事情据实以告。兰姨听完只想着或许是那池子让主子想起了什么,毕竟那溺水之事本来就充满了疑点。 深夜灯火通明的前院书房,祈王正闭目养神的边听着下人的回报。 「今日福晋回暖春阁后有关在房里一阵子,听那边的下人说着当时很是忧心,但午膳和晚膳福晋还是有用膳,食慾还非常的好呢」飞影把探到的经过都与祈王报着。飞影是祈王身边的暗卫之一。行事谨慎且有谋划的祈王总安着暗卫在府邸各处监视着,只为着掌握府邸的大小事情,为的就是不让后院的这些女人生事。 听完飞影的叙述,祈王莞尔一笑,看来这小福晋早上还是担心害怕了一下,但这心态也转变得太快,又可以自顾的开心用膳还用着极佳,想到以前这福晋几乎不怎么吃,现在的变化也太大了,再想着下午问着许大夫关于她的身体状况,想到大夫说着:「福晋的身体已无大碍,至于记忆方面…些许是昏睡了太久,又加上溺水受到惊吓以至于受到刺激也说不定…」 虽以往与这福晋总是相敬如宾,但或许是今早之事她的一些行为让他好奇了起来,竟然关心起了她的身体状况,再想想三个月前的事情,这冷面王爷不禁的叹了口气,忧忧地说着:「说到底…也是苦了她。」 过了几日方沐柔都乖乖地待在自己的院落里,毕竟那天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了一些戒心,再加上毕竟昏迷太久身体还是得好好养养,也不至于走了几下就气喘吁吁,这逃跑计画只好再延延。 「主子您看,您吩咐我们做的这”肚兜”是否可好?」只见秋云和冬月拿着几件缝製好的内衣给方沐柔查看,方沐柔仔细端详着很是满意,原来她画了几张现代胸罩的图样给她们试着做做看,不然整天穿那肚兜总觉得空空松松不踏实,便想着给侍女们做做看没想到还真的完成了。 「做的太棒了,你们的手艺也真是太好了。」她夸讚着便走到了屏风后面,示意着她们过来帮忙宽衣她想试试。 两人见自家主子换上这她们觉得这奇怪的肚兜后,竟也觉得看起来好方便且舒服。秋云开心的说着:「主子穿的很是合适,若喜欢我们再多做几件。」正当一伙人聊得尽兴,兰姨走了进来问着:「主子,三位格格过来请安了,前些日子您刚醒还在调养着所以都打了回去,但现在也该是好好管着了。」方沐柔当然明白兰姨的意思,这府邸还有那三个分恩宠的格格,自己落在这福晋的位置自然也是该管管,即使自己根本不想,但总得为了这院落的奴僕们想想,毕竟主子不受宠又软弱的话,那这些侍女们相对之下难免也会被别人酸言酸语。 「好吧,那就正厅见见吧。」她勉强的应着。看来也是该见见这古代的后院女子,看是不是如那电视上演的有那精彩的互相陷害、夺权、争宠的这类的戏码。 正厅里方沐柔坐在中间这当家主母的位置,看着这三位格格,她知道这原主的年纪都比她们小个两三岁,而她们都也比原主早进门。方沐柔看向那怀着五个月身孕的柳氏,不知为何脑海竟闪过了原主被人猛推一把入水的画面,她甩甩头再看向柳氏,只见她笑着并做着请安动作:「妾身向福晋请安。」后面的张氏和元氏也跟着动作。 方沐柔应着她们的请安说着;「都起吧,赐坐。」 一时间也是尷尬的气氛,方沐柔毕竟跟这些人都不熟,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想着万一多说多错的话,那情况还不糟的很。 就见柳氏说着:「见着福晋安好,我们就安心了。想着前些时日福晋受苦着,我实在担心难受呀,好在福晋吉人天相、天神庇佑,这才醒了过来,还望福晋早日康復,我们还得由福晋领着呢!」 柳氏说的倒是感人肺腑,但却是引了张氏揶揄:「柳姐姐说的这也奇怪,福晋昏迷了这三个月也没见你过来探望,倒是让你成天霸着爷了。」 「可不是嘛…连福晋醒来后,还不是拿着那肚子绊着爷不让爷过来探望,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当人没大过肚子呀。」元氏想起入府后不久有了身孕但却意外小產,这悲愤的心情看着柳氏的肚子没来由就一股气的想发洩。 「你们…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柳氏没想到平日里被她压着的张氏和元氏竟一股的在这面前给她难堪。 哇!看来眼前的这齣比电视上的还精彩,方沐柔本以为这后院的女子再怎么不和应当也会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直接就在她面前这样吵了起来。就说嘛…一夫一妻不是多好嘛,娶这么多个来添乱做啥,难怪原主这么抑鬱,成天看这个那个吵架耍心机的还不忧鬱去…想到这心里早就猛翻了好几个白眼… 「好了。都是自家姊妹计较这些做什么,咱们和乐相处对爷才是有所助益的。」方沐柔实在不想再与她们说下去,即使讲着这些与心意不符的话让她感到噁心,但为了阻止这些无聊的斗争她还是开了口。 三人一听到福晋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沐柔见状便接着说:「我身子刚好但还虚弱要好好养着,以后这请安呀…一个月一次就好,刚好柳氏的肚子也愈发显了,就尽量多休息少走动也安全,好啦,今日就到这吧。」她摆摆手示意离开。 三人听着福晋这样说赶紧起身道着:「妾身告退。」 方沐柔见她们离开也松了一口气,却见春喜着急的说着:「主子怎么这般好性子,这请安就该天天请,让她们知道谁才是这当家主母呀。」 一旁的夏香也是同仇敌愾:「春喜姐姐说的没错,尤其是那柳氏…自从有了身孕候更是嚣张跋扈了,主子不知道前些日子您还昏迷着,那总管库房的钥匙竟被她夺了去,那可是只有主母才能拿的呀。」愈说愈是气到极点了。 方沐柔不禁的笑了出来:「好了…我知道你们都为我…这拿着库房钥匙也无妨,我想王爷也只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让她开心罢了。至于这请安嘛…我也是真的不想每天看到这吵那斗的,那多闹心呀。」她认真解释着让她们宽心。 见着自家主子都这样说还亲自安慰着奴才,春喜和夏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兰姨端着汤药进来正好听见方沐柔这一番解释,已了然于心的微笑着:「主子这下真的是长大了许多。」兰姨想着要是从前福晋被刚刚那几个这样闹的话,还不暗自流泪伤心,但今日看福晋这样沉着的应对,她也是宽心。 方沐柔听着兰姨话里的深意,只微微笑并接手就喝过了汤药。这时就见秋云欣喜的进了内房喊道:「主子…刚刚前面来报,王爷今晚要过来,要我们好生准备着。」这番话让其他人也开心了起来,彷彿比中彩券还兴奋。 方沐柔这下不得不忧虑起来了,这今晚过来的意思她不是不懂,但她做不到呀,来到这古代世界她已经很惊吓了,要与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行夫妻之实的事情乾脆给她一条三尺白綾算了。 说起来一定是那侍卫…一定是他去讲了什么,没错,一定是… 夜深,在房内的方沐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春喜和夏香见她紧张也是一副喜孜孜地像把新娘送进新房里一样,开心的道着:「主子我们这就退下了,王爷不喜下人近侍,您且安心,刚刚来报王爷已到院子了…」 【第三章:谈个恋爱吧】 一听到人已到了院子,方沐柔人再也坐不住了。这几天虽说老实的待着,但也没少打听关于这位王爷的为人。光是孤僻自傲、行事冷峻就让方沐柔冷汗直流,这同房的事情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更何况是跟一位毫无感情基础也没见过的人,虽说其他人认为这是福晋的义务,但她只是被禁錮在这福晋外壳下的一缕魂魄呀,可如果拒绝或反抗依照这王爷的性子可能就会把她杀了吧,但方沐柔还想着她还要回去呀,这命可万万要留着,想到这她连忙衝向外间喊着:「春喜、夏香呀…赶紧去回就说我身子不爽,今夜不能…侍寝…」 外间已无其他侍女,却见祈王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自家福晋。方沐柔见状吓的直挺挺站着不动也不敢直视对方,心想这下完了还开始对这副身体告别默哀。 祈王瞅着眼前的可人儿,只觉得有趣,什么”身子不爽、不能侍寝”,放眼新丹朝还没有人敢这样拒绝他,多少王公贵族千金巴不得想嫁进他的府邸,就连府邸里的柳氏即使有着身孕那也是费尽心思的想留住他,可从没见过像这样想着由头拒绝他的女人。 「我可从没见过身子不爽的人还有着如洪鐘般的嗓子可以叫喊。」祈王幽幽的说着。 天呀、地呀、让我消失吧。方沐柔内心实在翻腾不已,勉强的抬起头来正想着该如何应对,却见眼前的人怎么如此熟悉,「咦?怎么是你?难不成你家主子託你来告诉我他不来了吗?」说完还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救赎般那样的畅快。 祈王的脸暗了下来,虽说落了水受到惊吓,但没想到这刺激可以让这女人一点记忆也无就罢了,还如此的没眼力,敢情又把他当成那日的侍卫了。 就见方沐柔心情一派轻松的就往外间的卧榻上坐着,好像刚刚的所有紧张害怕瞬间都飞到九霄云外。祈王知道他的福晋真真是那么不同了,从前的毕恭毕敬、胆小害怕在她身上一点也无。 祈王也不再卖关子了,跟着在另一边的榻上坐了下来,如此的举动却也没见方沐柔觉得奇怪。祈王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女子真的没眼力也没心机。 「敢问福晋怎么不愿见王爷了呢?」他好奇的询问着。 方沐柔见他坐下也不觉得奇怪,边逗弄着自己的帕子边答着:「唉…我也不知道…没有感情基础嘛,这种事…不是说你好我就好的,需要沟通的嘛。」讲完还脸红了起来,此时方沐柔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跟一个侍卫说那么多呀。 没好气地抬头再说着:「我说你啊,问那么多做什么,赶快回你家王爷比较…实…」还没说完方沐柔就觉得不对劲了,眼前的人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再说了,一个侍卫能进到福晋的房里嘛;说到底那天早上应该就要注意到的,只怪那天她太慌张了,顿时又冷汗直流了起来。 祈王笑了笑,他知道这小女子大概是已经知道了,「本王的福晋还真是不同反响了,不过感情基础那是个什么东西?」 方沐柔一听他已表明身分,赶紧起身低着头吞吐的说:「我…臣妾…失仪,还望王爷不要怪罪。」说完还微微抬头想看一下祈王的反应。 祈王见她一下豪迈一下又苦恼的甚是有趣,拍拍身旁的卧榻:「无妨。你过来…」 见着方沐柔犹豫,他也不恼:「怎么?还怕爷吃了你不成?」 方沐柔一听退后了好几步,她就是害怕呀…见她踌躇,他神情瞬间柔和一个箭步便上前拉了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身旁。 「看来那场意外真是让你受伤很深…却连本王也不记得了。」祈王心疼的说着。他不是没对福晋上心过,虽然人人都道他冷酷也无情,但娶个嫡福晋还封了亲王自然也是对这福晋与眾不同,再者福晋嫁他时也还小,虽说为人个性乏味又安静,但好歹也是他的福晋,怎能不好好养着呢! 方沐柔一时也愣了一下,那传说中的王爷好像不是这样的耶,理了理心情解释着:「我…是不记得了…但不代表不能够再重新记起来呀,总要花时间的嘛。再说了,你那么可怕,就算想让人记得也很难呀。」不知是不是看到祈王的脸色柔和,方沐柔这一下又大喇喇了起来。 「本王可怕?是哪里可怕了?你这是听谁说的,看本王会不会割了他的舌头。」 方沐柔这下听了却嘟着嘴:「还说不可怕?连割舌头都出来了。」说完她觉得这王爷真的不是那么冷酷可怕,想到这不由得笑了出来。 祈王看着她的笑容,竟然发现自己不曾见过自己的妻子这样笑过,那心中对于福晋的刻板印象像是抹去了一些。 「身子可好点了吗?」他问着。听暗卫来报这些天她没再出来,倒把自己关在院落里了,不知道是否是不是身子不爽。 方沐柔点点头,「好多了,我很努力吃着饭喝着药,才没一个月呢…这衣裳却紧了许多,倒让兰姨她们头痛了不少。」不知为何方沐柔只觉得这个福晋的夫君其实也没多可怕,反倒是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虽然有丫头嬤嬤陪着,但心里就是压抑,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却跟他全说了。 他听了他这样说,便突然的抱着她,「是挺有肉的,但触感好。」 祈王这样没来由地一抱倒把方沐柔吓了一跳赶紧挣脱,「那个…不能动手动脚的。」 「连抱自己的妻子也不行吗?」祈王看着她的知羞甚是有趣。 方沐柔使劲的点点头意志坚定说道:「当然!」说完又觉得好像太过直接了,再接着解释着:「那个很多事情我..我忘了嘛…要感情…基础…的嘛?」 「那说说要什么感情基础?」祈王觉得这理论甚是有趣便又示意着她回来坐着。 方沐柔见他也没生气又坐了回去想好好跟她分享她的爱情理论:「你说?这不认识的两人突然结成夫妻这不是很怪的嘛,你不了解我我也不懂你,这样相处起来很彆扭的耶,我说呀那就该谈谈恋爱,培养培养感情,这样就有些感情基础那不是挺好的嘛。再说了这样互不了解的,我抱抱你、你拉拉我,怎么样都是难为情的呀。」她一股脑地把她这套感情基础论说的明明白白。 祈王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婚姻嫁娶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培养感情一说,但在他心底倒也认同方沐柔这样的理论。他微微笑点点头,反正自家福晋比从前有趣,那么就照她说的做吧。 「那我们就来谈场恋爱吧。」他刻意不再用本王这个只有自我来做主词。 方沐柔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爷说的可是认真的?」一时之间方沐柔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祈王笑了笑,认真的答着:「正是!」 隔天一早当侍女们进到房间时无不惊吓,这自家的王爷竟睡在外间的榻上,而那福晋竟自顾的躺在床上成大字的睡着还睡的憨甜。 祈王一听到有人靠近便醒了过来,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兰姨虽说也是见过不少事情的人,但见到这样冷面的主子倒也是紧张了起来。 「王爷醒了,奴婢这就唤福晋起身为您更衣。」侍寝的女子要为夫君更衣这是不变的道理。只见祈王摆摆手挡着,「不必了,让柔柔再睡一会儿。」他叫的亲暱,又想着昨晚两人说好谈恋爱后,方沐柔便邀着他说要就从聊天开始吧,所以两人开始天南地北的聊着聊到了深夜,他甚至觉得自家福晋的脑袋到底是装些什么东西,总有些理论想法让人惊奇。想到这,那冷面的表情又透露着一丝温柔。 祈王让下人们为他更衣,本想着洗漱更衣后就要上朝,但脑海里又闪过昨晚方沐柔说的这女人要让男人有面子做做样子是应该的,但男人其实也要给女人面子呀。他不禁笑了出来,「传膳,本王在这用膳。」这样应该就让人觉得他很给她面子了吧。 兰姨这下更是紧张了,自家主子还在里面酩酊大睡,更衣不让做就罢了,现下还放王爷一人用膳,但反观王爷却也没啥怒意,甚至带点喜悦,倒也让兰姨想着那平日里喜怒不定的爷究竟是怎么了。但再想想这王爷也大半年的没过来了,如果是侍寝多半是天一露白,王爷就起身离开也从不再这用膳,想到这…兰姨就想着主子大概也是熬出头了般的感到欣慰。 祈王安静的用着膳,脑中却是昨晚与自家福晋相谈甚欢的景象,他从没仔细瞧过自家的福晋的面容,也不曾好好的听她说话,但昨晚的谈恋爱,却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即使没有男欢女爱那般,他倒也觉得与她一起只是聊聊天倒也得到了满足。 用完膳后他走进了内间吩咐其他人在外候着,看着正睡的香甜的方沐柔心里也充满了喜悦,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幽幽说着:「爷上朝了,好好睡着。」 方沐柔总觉得有人在一旁,但她实在太睏了也不愿睁开双眼只嗯声道的答着便算回应了。 方沐柔这一睡睡到中午才起来,暖春阁的下人早就忙上了一宿,见着福晋才起每个人都是笑嘻嘻,心想祈王大半年的才来一次但这次还用了膳,这在别的院子里还没有这样的荣景,想到这各个都是眼角藏不住笑意。方沐柔见着春喜夏香替她更衣时的那种喜悦感,她知道她们一定误会了。但她可跟允祈约定好了,在谈恋爱的过程中尤其是侍寝的晚上,即使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能说,她当时还疑惑的问着他,他只说这样对你才好。反正不说也没关係,毕竟解释起来还挺累人的。 正用着午膳,只见几个在祈王身边服侍的太监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不少东西。 「王爷赏福晋莲云锦布匹三十匹、头釵二十副、手鐲十只。」领头的公公唱着赏礼清单。 方沐柔虽然惊喜,但她其实对这都不感兴趣,微微笑说着:「臣妾谢过爷了。冬月赏些银子给公公们喝茶。」说完便示意春喜接过放下。 等人走远了,夏香开心的说着:「福晋我听说这莲云锦的料子可是宫里娘娘想有也不一定有的耶,王爷真真是有心了…」说完只见一旁的其他人也纷纷点着头。 方沐柔才不这么想呢,这种送送礼物讨欢心的事情她在现代哪会没碰过,次数可多着呢,鑽戒名錶的一箩筐呀,想到这她才又想着要逃跑回去的事情也要开始想着了。 就见祈王突然出现倚在门边,神色柔和的说着:「看来本王的赏赐柔柔并不入眼呀。」 屋内的侍女们见状赶紧请安作揖,方沐柔这也才跟着站了起来。 「哈哈…哪会。」她说着。 祈王上前拉着她说:「那就做做你说的谈恋爱第二步,我们去”约会”吧。」 他想着昨晚小女子说可以提升感情的方式就是约会了,约会就是两个人一起去逛街、看戏、踏青都算。他一听只觉得有趣,这一下朝便赶紧赶了回来就只想带着她出门。 一听到可以出门,方沐柔简直乐歪了,不然成天待在这府邸她都快发霉了。 「好呀!允祈你真是太好了…」她欢呼着,浓眉大眼透露着俏皮的可爱。 祈王并不忌讳她直呼他的名字,反而觉得亲热许多。方沐柔快步上前,勾着他的手便走了出去… 那在暖春阁一旁的角落里总有双眼赌直盯着,手上的手帕只见都气的要撕碎了。一旁的侍女似乎很是担心,急喊着:「格格当心肚里的小阿哥呀,咱们回吧。」 只见柳氏咬牙切齿的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齐尔济沐柔当初怎么没弄死你呀…」 【第四章:情愫的羈绊】 新丹佳尔允祈一直都不是个会跟女人玩着家家类游戏的人,平日早上跟着上朝陪着皇上处理朝政,午后回来不是待在书房与大臣议事就是练练字看看书生活显得平淡却也充实,也算是个清心寡慾之人,即使与侍妾鱼水之欢,脑海中也总是想着军机大营的事情,面色从不热情,但又喜爱女人对他柔媚奉迎般的臣服,这样喜怒不定的主子,总让下人畏惧三分,只怕揣摩错了他的意思,那便是板子伺候甚至是杀之痛快。对于方沐柔来说她当然会害怕,她不是不了解古代那封建制度下的传统思想,光是有着贵族和平民甚至奴隶区分,就让她无法认同,她可是从那人人生而平等的自由国度穿越过来的人。 市集里喧哗热闹,叫卖声绵延于耳。允祈没让人跟着,除了自己的武艺超群可以保护方沐柔外,再来就是总想着自家福晋说的要两个人一起才能体会到约会的美妙。只见方沐柔开心的在街上走跳,不是这个饰品摊子看看把玩;就是那个小吃摊子看看尝尝。他看着自己的福晋那亲切自然的反应,顿时也有些着迷。 「允祈你过来,他说这叫如意糕,黑白黑白的好特别呀。」方沐柔笑着拉着允祈一同看看。允祈不是没见过这些,毕竟也是皇家人还是个王爷,什么好的特别的他没看过,虽然不是很感兴趣,但能让方沐柔开心他反而也是甘愿。 就见方沐柔拿了一个便往自己嘴巴送,这样大方的举动也让允祈有些想笑,这小妮子的帕子到底是拿去哪了,怎也不遮遮,正想这样提点着时,就见纤纤玉手也递了块到他嘴里,这下他可暗下脸来,他可从没这样失仪过… 「付钱。」方沐柔没什么眼力发现,即使就是知道了也没有想要理会,谁叫这爷那么冷面、那么难相处,她可要好好治治他。 见她这般的爽朗,他也不愿计较:「你连钱也没带就出来,不是说谈恋爱约会你说那个什么aa制的吗?」他想起昨晚方沐柔告诉他的,男女出去不一定要某方付钱,各自付钱也是可以的。 方沐柔笑了,她实在兴喜这位冷酷的爷把她的话记的那么清楚。只见她翻翻袖口拍拍裙摆,一副你想怎么地的无所谓样道着:「可惜我没钱呀。」说完又是那俏皮的笑容。 允祈不禁也笑了,他怎么有点拿她没法子了… 祈王府那后院一角的玉翠阁,柳氏正恶狠狠的生着气。从正院回来后,这心里头就一股气想宣洩,看到什么就砸,桌上的茶具无一被砸的破碎。 「这狐媚妖女倒是让你醒了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不是挺好的,倒又让你勾引了爷去。」那咬牙怒骂着的狠劲实在让人无法联想到她还有着身孕。 李嬤嬤赶紧上前安抚着:「主子切莫动气,肚里的小阿哥还要照顾着呢!」 柳氏一听心情这下才平復许多,摸着自己那隆起的圆肚,缓了缓语气的说着:「就指望这胎了,如果是个阿哥,那这侧福晋的位置,爷也该给抬上去了。」 「唷!那是自然。主子这胎一定是阿哥,到时候还是祈王的大阿哥呢。」李嬤嬤使着高亢的嗓子呵呵地笑着附和。 柳氏这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紧张的问着:「嬤嬤呀…你说,这爷会不会已经知道嫡福晋那事是我们做的呢?」想到这,柳氏想起三个月前的那天阴雨绵绵,那时她刚有孕两个月正是得宠的时候,不料母家传来消息道着那不成材的父亲在外欠下一屁股债正需要她援助,她不顾自己有孕的身子跑去和福晋相求就希望她能够帮帮她,没想到福晋以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她莫再管娘家事,以免给爷造成了困扰。之后也不晓得是不是福晋去报,竟被爷知晓此事,被爷训斥不说还因此不让她与母家联系,想到这她就悲愤不已,正巧见着福晋一人沉闷的在池边餵鱼,柳氏摸着肚里的这个小生命,心头想着如果福晋死了,她又生了个阿哥搞不好也能抬起来做福晋了,这庶女做主母也不是不可能啊…心一横就这样把齐尔济沐柔给推下水…却没想到她还能再被救回来… 「噯,主子您小声些,什么这事那事的…明明就嫡福晋自己不小心哪能跟我们有什么关係,再说了…主子现在怀着王爷的子嗣,谁敢怀疑到你身上,那不是在跟王爷对着干嘛!」李嬤嬤做出噤声样的要柳氏别再说下去。 柳氏听了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稍微褪去了一些转而悲愤地说着:「你说…咱们爷从来都不愿亲近的福晋,听说昨晚宿在那一晚还用了早膳,赏了不少东西不说竟然还带着她出去。这…」好不容易得了宠又有了孩子,怎么这主心骨还是不安生。 李嬤嬤知道自家主子是忧虑起来,但想着有着子嗣还怕什么呢,便赶紧宽慰着:「主子别担心,再怎么样她也是嫡福晋嘛,王爷还不就看在她大病初癒后变得有些恍惚还不记得事情,这不就怜悯给个施捨罢了,能成什么气候!」 李嬤嬤说的理直气壮也让柳氏感觉到真有那几分道理,这心头的慌才算踏实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天,有些时候允祈下了朝回来会带着方沐柔出去蹓达或是骑马,更让方沐柔感到新鲜好玩,也从那天开始每晚都宿在方沐柔这里,但其实他们也不过纯聊天、玩些小游戏罢了。举个例子来说就在某晚允祈进了房后,只见房内仍然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嬉闹声又或是方沐柔惊吓的娇憨声,让待在外边候着的下人们无一不脸红,就这样持续到了深夜,直到允祈喊了人来备水备帕子,兰姨和春夏秋冬还以为自家福晋发生什么事了紧张的进到里面一看,倒是让眾人看傻了眼,只见两位主子的脸上竟全是毛笔画过的痕跡,兰姨还记得当时王爷还喊着再来一盘弹棋子,两个人手上也都还握着黑白棋子活像个六七岁的孩子样的胡闹。 就这样方沐柔和允祈的感情也算是增进了不少,但更多的是一种好伙伴的情感。对于方沐柔来说她知道这个王爷对她很是体贴也会陪着她胡闹,但她对他有那男女的心思吗?她自己也不敢肯定,毕竟常常夜深人静时她总还是想着要回去。 但也或许已经习惯每天和允祈的相处陪伴,方沐柔有时还真的忘了自己身在古代身在新丹朝身在这个还有其他侍妾的府邸里。这天傍晚她还期待允祈过来她这边,毕竟从下午起想到还有些好玩的游戏要与他分享就开始等着了。 外头一阵吵闹,就听见那沉不住气的夏香和着其他人抱怨着:「王爷今晚怕又是不过来了,又是那柳氏…一下大格格想阿玛的就把爷唤住了,不然就是用那身子不爽,怕肚里的这个那个的也把爷绊住,说穿了还不是使劲的就想把爷留住。」 春喜赶紧的摀住夏香的嘴巴还瞅着里边的动静便小声的说:「你这是存心招主子难受是唄,还不小声些。」说完还瞪了夏香一眼。 房内的方沐柔早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知为何这个心总是闷闷的,头也晕晕的,鼻头也酸酸的。兰姨让人在屋内备了桶水,兑着玫瑰花瓣香味使人放松,也希望福晋的心头不要感到悲戚。 泡在浴桶里的方沐柔想着…的确是好多天了…允祈晚上没再来这,连白天下了朝也是先往柳氏那边去,方沐柔知道那肚里那格格都是允祈的孩子,他也不过是尽他身为阿玛的责任罢了,可这里这胸口为什么就那么的隐隐刺痛,她明白她一个未来人终究无法接受自己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一个男人,思索到这…这头是愈来愈晕…直到她失去了意识,却隐隐的听见允祈唤着自己的声音… 咕嚕咕嚕咕嚕… 咦,怎又是这熟悉的水声还有这头晕的症头也还是一样。 方沐柔感觉四周是一片的漆黑,却在左右两边都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沐柔…沐柔…你醒醒,妈妈来看你了。」这是她妈妈的声音呀,只见声音充满了悲伤和绝望,方沐柔听了眼眶泛红,就想往那声音寻去想去好好抱抱她的母亲.. 可当她往那方向走去,反方向却总有股力量再强拉着她… 「柔柔…是我…是我…本王命你醒过来…」是允祈,这是允祈,他正在唤着她。 方沐柔犹豫了…双脚像被有十吨重的石头绊住一样,她突然挣扎着不知该往哪走,但她不是一直都想逃的吗?可为何在听到他哀戚的嗓音正唤着她时,她却又犹豫了。 正当踌躇不前时那股力量却深深的拉着她,头实在太晕了…只见一道光在远处缓缓向她招起… 方沐柔缓缓的张开了双眼,嘴角微微上扬着, 「是你。」 在床边守着她的允祈见她醒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五章:回去的方法】 看着昏沉无力的方沐柔,见她嘴巴老呢喃着又晕睡过去,守在一旁的允祈赶紧命下人们再去传许大夫过来。 这些天待在柳氏那边,他也是沉闷般的板着脸,但看着自己的女儿正哀求着想要阿玛陪却还是心软的陪了几天,加上柳氏时而喊着她那肚子疼,他也只能静心陪着,他不是个不负责任之人毕竟那到底都是他的孩子。 从前也是这样他没有特别对谁依恋,也不会宿在哪个妾这里就又想着别的女人,但他知道这几个月下来…许是福晋大病初癒后开始吧,他便开始对她更上了心,想着福晋跟他说的那些奇怪的理论还有玩着些有趣的游戏,他似乎对她有了依赖,本就是夫妻…可这种感觉却从都没有过… 因为好些天都没见着她了,担心她等着他、担心她想出去…今天一下朝回府,也不知怎么的总有股不踏实的感觉,便衝忙的往暖春阁过来,却见一班下人们正在房里慌张失措,他一见便看到她的福晋整个昏睡于浴桶中。 方沐柔些许前些天就受了风寒,每天与允祈玩闹得如此晚,受了寒加上睡眠不足的便生病发着高烧,她自己却不自觉也可能是不想发觉,只眼巴巴的等着允祈到来,就这样晕了过去… 许大夫过来后扎了几针,开了几副方子便下去。 这场风寒让方沐柔着实的大病了一场,一连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早上和煦的阳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进入初秋的天气,晨起倒是有些凉了。 方沐柔缓缓地起身,嗓子乾涸的清咳着,外间的ㄚ头听到声响赶紧进来,就见春喜递给她水让她润润嗓。 「王...爷呢?」身子虚弱的连声音也小的听不见。 春喜心疼的扶着她坐好,又往那背上多放了几个枕头,试图让方沐柔能够舒服些。 「回主子,王爷上朝了。」她答着。 「我…这是睡了多久…?」 「三天了,许大夫说主子受了严重风寒所以太过虚弱了。」 「风寒…?爷可有怪罪?」 「回主子,实在是奴婢失职竟没看出福晋伤寒,让主子这些天受了苦。王爷是怪罪了,但奴婢们也是罪有应得,好在王爷顾念福晋,这才手下留情只罚了三个月的例银。」春喜跪了下来自责的说道。这时就见兰姨领着其他下人们也纷纷的请罪。 自己生病却还连累别人遭殃,方沐柔只觉得羞愧。 摇摇头道着:「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好好帮我调着就算将功赎罪了。」她声音低哑,只希望她们赶紧帮忙让她快点好起来。 脑中又回想起昏迷时,那个似梦非梦的景象,还有那个伤痛欲绝的声音… 是妈妈。方沐柔想到这不禁眼眶泛红,但却强忍着不愿流泪;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人,即使再怎么为难的困境她总是能够微笑带过。深呼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过来,这场病,她知道她差点就可以回去了…强拉着她回来的那股力量,她也知道那是祈王…这下她才总算明白自己早就敞开了心迎着这个爷,这个人… 这晚允祈听到方沐柔醒了过来,边坚持宿在暖春阁,不管近侍的公公如何劝说担心福晋的病气会过到他身上,只见他依旧要待在福晋那里,就连柳氏又拿着肚子里的子嗣吆喝着他陪,却反常的见他怒吼着… 「福晋刚刚度过生死交关,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下作东西却想使绊,全都给我滚出去。」 方沐柔没再让允祈待在外间,一来她太虚弱了无法在外间侍候着,二来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已对他有了心思,便也不再抗拒着。 只见允祈换上了寝衣,坐躺于床上抱着方沐柔正宠溺着。他感到有些情热,毕竟是个男人但想到她现在虚弱的身子和老是恍惚的神情便也心疼了起来。 「你呀。身子不适要说…这次竟晕溺在浴桶里,真把我吓坏了。」 想起那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踏进暖春阁便见到那副景象还是有些心有馀悸。 晕溺,水…?方沐柔脑中闪过这个关键词后,理出好像真的跟水有关。 见方沐柔没回答,看着怀中的她心都揪了起来。 「想什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随即担心了起来。 方沐柔回过神来摇摇头笑着,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爷说我晕倒在浴桶里…那你…你…都看到了?」眼睛一眐,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当然。」允祈看她这副羞涩样觉得美极了,下意识地把怀中的美人搂的更紧了。 轻挑的说着:「我们是夫妻,这身子还有我不能看的吗?不过…的确是半年多没怎么看了…」他轻声地在她耳边挑逗着,方沐柔害羞的扭扭身想逃,却见一双手又拉了回来拥在怀里,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那淡淡的薰香味,极好。 允祈肆意的挑逗一番后自己当然也是充满了感觉,但想着体弱的福晋,毕竟他还是个体贴的人,却不知怀里的福晋有无被他挑起了… 只见低头一看,怀着的小妮子已沉沉睡去,表情是一种幸福且踏实的样子。 方沐柔说到底是个听话的病人,除了这几天脑海里老是闪过那个在昏迷时听到妈妈喊叫的情景,再加上病懨懨的感觉她也实在不喜欢,对于兰姨和春夏秋冬的极力补身也来者不拒。这也才十来天方沐柔的身子明显好了非常多,又是那俏皮豪迈的吃相和食量,又把眾人吓了一跳。 天气稍加冷了许多,这里的秋天怎么会和冬季一样有些寒冷,许是没什么开发污染的缘故,季节都是这样的分明。 方沐柔坐在外间享用着午膳,她真的觉得这古代人的厨艺好厉害,没什么资源下的生活里,竟可以做出好多可口且新奇的菜色。 就听外边的正厅里传来一阵阵的吵杂声… 「这是怎么了?」方沐柔吃着正开心呢,听到声响便皱眉问着。 春喜却像是早已习惯般的嗤之以鼻:「主子别理会,老样子了…又是那景德轩的主子元氏又来闹了…」说完还闷哼了一声。 方沐柔疑惑了,「可为什么闹呢?」 大概是习惯这个福晋自从落水后总什么都忘了的毛病,大家却也解释的自然… 就见夏香帮忙盛了一碗汤后说着:「唉…元氏自小產过后,脾气喜怒不定,见着有孕的人都不高兴,眼看柳氏就要生產了,那性子也就发起来了,别的地方不闹却老挑咱们这里,也是见着福晋您好脾气。」 这时冬月无奈的走了进来,「主子…格格赖着不走想见您一面。」 兰姨端着汤药进来,神色严肃的说着:「去回了不见,主子这病才刚好全,莫要叫这些烦心事伤了心情。」她也是体贴福晋,想着元氏闹腾也让福晋不宽心。说完便要冬月去回,却见方沐柔一脸轻松的笑着… 「无妨。等我午膳用完就见见她。」大家一听感到诧异,却也只得照着办。 正厅里就见元氏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泣着,嘴中还频频呢喃:「那是已经成了形的男胎了呀…呜呜…儿啊…额娘对不起你…」 夏香扶着方沐柔走了进来,为何想见元氏,方沐柔自己也不懂,兴许是无聊加上自己也心善如能宽慰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妾身见过福晋。」元氏惊讶方沐柔竟肯见她,突然的哀戚哭声也停了。 方沐柔看向那哭花脸的模样叹了口气,「起来坐着吧,秋云看茶。」 这元氏也是可怜人,二十芳龄才得已入府,在这时代算晚了,但她福气好,入府才承宠便有了身孕,听下人们说当时爷可宠爱着,这个不许磕那个不许碰的就怕累着她,但元氏也不是个骄纵出身的,但凡能自己做的也从不假他人之手,也不知是不是太累的缘故,某天在下过雨的午后竟失足在自己的院子滑倒这孩子就这么没了…从那日起那性情就变得古怪,对于怀着孕的人都怨恨…也是这样三天两头的闹着,初起王爷还因为她痛失孩子稍加怜悯,但频率久了这人乾脆就养着也不再接见。 看来是心病了…「元姐姐这也哭了好一会儿了,这心里是否也轻松些了呢?」 方沐柔泯了一口茶幽幽说着。 元氏这气本就无处可发便想着来暖春阁这闹闹,毕竟这福晋也不得宠也不管事,她再怎么闹倒也无事;可这突然的福晋愿意待见自己,反观自己一时半会的也答不出来。方沐柔微微笑并不在意,神态确认真的接着说:「逝者已逝,生者总得要好好活着,孩子没了总可再生,但若老是这样作贱自己,那可是想生也生不了。」大抵是没人这样坦白的跟元氏明说过,就见她脸一铁青随即便放声哭了出来,方沐柔也不管,淡淡的说着:「让她好好哭,哭完就送回去。」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别了元氏,方沐柔来到花园走走,春喜和夏香也紧跟在后。自从这身子好了以后,方沐柔这心里一直都在思索着当时昏迷后所见的景象,她听到妈妈也在喊她,要她醒来… 「难不成…现代的我还活着只是昏迷?」她推敲着。 又来到那池子看看,深不见底却异常的平静水面,方沐柔知道想要回去可能就是水了,当初这副身体是落了水的而她在湖边也是落水,加上前些日子差点昏溺在浴桶里,这些共通点都告诉着方沐柔,想要回去可能就是跟水有关。 想到这不禁面色心喜,一旁的春喜和夏香只觉得奇怪,又担心主子来池子边要做什么…想到那意外不禁还是后怕。 方沐柔站上了池边的石头,春喜和夏香一阵紧张的就想拉她下来,却见方沐柔摆摆手阻止。「你们退后些…甭管我,我没事的。」她喊着。 春喜和夏香当然不敢退后,只能放手在旁看着,都疑惑得福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沐柔吸了口气,她还没有主意。 但想想这些日子…柳氏就快要生產了,祈王要有第二个孩子了。而元氏虽是整天闹着,但她知道刚刚她的那一番话,却是可以激励着她的。 孩子总可以再生。那不就意味着允祈也要给点雨露才能实现元氏的愿望。 而这府邸还有张氏呢… 方沐柔知道自己是喜欢上这个爷了,端看她休养的这些天,这爷也是百般心疼的呵护照顾,自己早已陷入这个情感的漩涡里,但却是无底深渊。 她的心是抗拒的,她没办法和人共事一夫,也无法接受另一半还有别的女人。 想到这…这脑海里的决定似乎有些清晰了…正当这样想着时,一隻手用力的把她扯了回来…就见允祈暗着脸的看着她,语气显着怒气…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六章:上床】 春喜、夏香见着允祈如此怒容,惊慌的连忙跪下道着:「给王爷请安。」说完后微微抬头望着允祈,只望他不要恼怒于福晋。 就见方沐柔转身看向允祈时,一抹笑容绽开似甜说着:「允祈,你回来了。」 那个在脑海中的决定在见到允祈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知道她是在意他的,这几天连日晚上允祈都宿在暖春阁,照顾着她陪她说话,两人的感情倒也增温不少。 这个甜滋笑容暖化了这个冷面的王爷,他原就担心她的身子骨还没好全却又跑出来吹风,而这会儿还站在这曾经发生意外的地方,他这气也就上来了。但见到她那喜孜孜的笑容,这股气也就压下了。 春喜、夏香见着允祈的神情趋缓便也就识趣的退下。允祈温柔的眼睹着方沐柔,一把的就把手中的美人儿揽进怀里,「冷吗?这身子有没有些了呢?」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方沐柔有些害羞,却也感到心头暖暖的,加上连日的确切了自己对允祈的感情不由得说:「有你,不冷。」 面对方沐柔坦然的表白,允祈感到高兴,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对于这个福晋,已不是从前只为了应付关係、面子所展现的样子,就那这次风寒来说,见着方沐柔昏沉之际,有那么一煞那,他真的感到害怕…害怕这妻子会离开他。 「今天可以带我出去蹓达蹓达吗?」见着他温暖的神情,俏皮又哀求的拜託。 允祈从不知道这福晋这么活泼贪玩,但也是为了想宠溺着她就立即的答着:「好啊!」 时序到了九月下旬柳氏生產了,如许大夫所诊的脉的确是个阿哥。这府邸上下皆是欢喜的氛围,允祈的额娘怡妃娘娘也从宫里送了礼过来道贺,却让柳氏气焰嚣张了起来。 暖春阁的方沐柔一如往常地当个没事人,这暖春阁需要安抚需要送礼需要礼数的事情,兰姨自会协助打理。只有在柳氏生產后的隔天,身为福晋还是得顾着圆融二字而去了玉翠阁贺喜,但看着允祈开心的抱着孩子坐在柳氏的床边,方沐柔的心里纵是千刀万剐,也还是一样的和蔼笑脸。 「主子您这是哪里不舒服吗?这午膳也用的太少了。」春喜看着桌上的菜餚的样子竟和来时一样,不免担忧了起来,这都三、四天了,往日里这福晋总吃的多,可这几日是怎么回事,总吃不了多少。 方沐柔没有说话,静静地起身就往外间的卧榻上坐着并曲着腿看着窗外的蓝天。 夏香拿着毯子为她披上后也是摇摇头叹着气,随后和着春喜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 端着汤药进来的兰姨知道这主子是心里苦啊,自打柳氏生下阿哥后,这王爷也就日日的宿在了玉翠阁,再不然就是朝廷里的事情忙,总在书房议事甚至就直接歇着了。 「主子这近半年的倒是变化许多呢…」兰姨放下了汤药,温柔的说着。 方沐柔抬头看着她,经兰姨这么一说才惊觉她来这竟然半年多了。是啊,她是变了,毕竟她本来就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大家觉得她奇怪也是理所应当的。她没有回话,拿起桌上的汤药就一咕碌的全喝了下去。 兰姨见她不说话只是莞尔笑笑,「从前福晋不怎么嗜苦的东西,尤其这药更是厌恶的很,几次都要一屋子的奴才们跪了一地,您才肯喝个几口。这膳食啊就更不用说了,主子也挑嘴的很,一桌菜每道也不过尝几口便撤了。」她直接说出疑惑。 方沐柔知道这心思敏锐的兰姨定是怀疑起自己了,只见她正想回着,兰姨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可主子变得开朗了、活泼也好动了。这偏院的女人来闹着,主子也不再巴拉巴拉掉眼泪,也总有很多特别的主意让下人们去置办,可是老奴是真心喜爱现在这样的主子…」兰姨说着说着便哀伤的流下了眼泪… 「老奴爱着那不挑嘴不厌恶汤药的主子,也爱着那开朗活泼的主子,奴婢知道福晋心里苦…这段时日老奴看得出您对王爷是上了心的,而王爷对主子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呢,自打主子落水过后,即使人变得不太一样,但老奴知道主子有变得这样的道里。这心里头苦,好歹就哭出来…别这样憋着,让老奴难受呀。」兰姨哭的伤心,实在是看着方沐柔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呆木着。 方沐柔知道兰姨心疼她赶紧扶着她起身,叹了口气:「没事的。我虽然难受,但不至于想哭…哭得哭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她若有所思的说着。 「可是本王让柔柔难受了?」只见允祈倚在门边,不知站了许久。 方沐柔没想到他会过来,只是傻愣的站着。兰姨则是赶紧请安便退了出去。 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人了。 见着方沐柔沉默不语,允祈笑了笑知道这福晋正置着气。他缓缓地走近了她,轻轻地把她拥进了怀里:「你瘦了。」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却带着点责备。 「哪有。哪能几天的就瘦了。」方沐柔不依的答着。 「柳氏的孩子让你难受?」他问的倒是直白。 只见怀着的小妮子把脸更往自己胸口挤,闷闷的答着: 「才怪。还不都是爷的孩子。」声音却有些哽咽了起来。 允祈捧着方沐柔的脸颊,眼神认真的看着她说着:「但我更想拥有我们的孩子。」 看着柳氏生下了这府邸的第一个阿哥,祈王自然是兴喜的。但在这内心深处总是有那么空空的感觉,却不知是为何?直到看到自己的福晋来到玉翠阁贺喜,看着她那强顏欢笑的笑容,他知道那空空的感觉竟是因为他在乎着方沐柔的心情也是想着要方沐柔生下一位嫡子。 见着允祈说想要孩子,方沐柔自然听了觉得脸红,这是什么呀?为什么这样让人着迷和迷惘。看允祈说的自然,方沐柔知道她必须把那些现代的男女专一、一夫一妻的观念拋在一旁,在这里男人就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可这心里头,终究是苦啊。 不等方沐柔反应,允祈逕自的抱了起她走向内房里去。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方沐柔紧张了起来,她想挣脱却见他那热切焦急的双唇已吻了上来,柔柔绵绵的竟让方沐柔紧张的心情顿时冷却了下来,就那么一会儿,她已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迎着他的吻,任由他吻着,从口接着颈子,手已不安分地解开了她的衣扣,寧静的午后,时间彷彿静止般地为两人而停下。 空气中瀰漫着情慾的流动,允祈肆意的探索着她的敏感,抚摸着那胸前的柔软,那经他刺激而红晕突起的小豆,许是这半年下来好好滋补的关係,眼前的福晋不管是那身材还是那线条都愈发的让他心动不已,光滑洁白的肌肤透着一点红,那被褪去衣裳的赤裸上身让允祈的气息愈是急促,方沐柔见着自己的一丝不掛已是满脸通红不敢凝视,允祈觉得这娇羞的福晋甚是可爱,就见那双唇吻上了她的柔软,肆意的挑逗着那下身的敏感。 「啊…爷…啊…」全身的刺激让方沐柔娇羞地喊了出声,也是动情的关係,她放松地享受着被疼爱的快感,双手也就主动的环抱着允祈的颈子。 允祈觉得这娇声喊的动人喊的甚是让他激动,眼前这副敏感的身子除了让他惊讶,见这心爱的女人也迎着自己,那心里更是有波涛汹涌的衝动。 「啊…」褪去衣裤后,当允祈提着那雄伟进到了方沐柔的敏感,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叫了出声。 只见方沐柔眉头皱着,表情险些痛苦,允祈轻轻的不再抽动,他知道福晋疼了,也已忘了上一次两个人欢愉是何时,大概是落水之前吧,也可能是成亲那天的圆房,次数少到让允祈也记不起来,但没想到方沐柔那样的性感可爱又娇羞的样子,却让他恼着自己以前真是太小看这小妮子了。 允祈轻轻的吻着方沐柔的脸,想吻去那因疼痛而不自主流下的泪。 不知过了许久,这场欢愉总是歇着了又再挑起不知重复了几遍直至夜深,方沐柔真真是累了,允祈这才满足地歇着,抱着方沐柔在床上躺着,隔着帘子命着下人抬桶水进来和备点宵夜,等下人们退了出去才抱着那已虚脱的方沐柔进去浴桶里帮她清洗一番,换上了寝衣才让她好好歇着,而他就这样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这天刚过早膳时间,方沐柔正在外间卧榻上歇着发呆。 就听着服侍在一旁的春夏秋冬们聊着天,当作打发时间。 「这玉翠阁那位也真是气焰太过嚣张了,不过是生下大阿哥,现在连爷的书房都敢闯了。」春喜忿忿的说着。 夏香不以为然地笑着,「可不是嘛,据说还被爷轰了出来。这府邸的规矩怎么能说断就能断呢,王爷最讨厌后院的女人去书房了,这柳氏恃宠而骄呀。」 一旁的秋云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这王爷只对我们主子情有独钟,这一连的可是好几个晚上的恩宠呀。」 冬月连连的点着头:「正是!柳氏还好意思在外许是她坐月子的缘故,这才让福晋分点恩宠。」 只见这侍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都激动起来了,方沐柔只觉得好笑。自从那次过后,允祈的确每晚都过来,有时更是下了朝就过来她这待着,她虽刚开始很羞于这肉体的关係,但见允祈对自己这样的迷恋,这心里头还是很满意的。 就见正厅那传来闹哄哄的声响,又是那熟悉的声音… 春喜一听疑惑着:「这柳氏的孩子都满月了,元氏怎就又闹了?」 「对呀!自从主子上次和她说过后,听说好一阵子平静了许多。」夏香说着。 方沐柔起身便示意着去正厅见见元氏。 就见正厅里元氏哀求着方沐柔说道:「福晋上回儿说的话,妾身这都听进去了,我也想再有孩子啊,可这王爷就是不入我妾身的景德轩呀,还求着福晋帮着妾身,帮着妾身呀!」元氏说的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方沐柔真是愣了,这帮人求着恩宠也就算了,还求着是自己男人的恩宠,只见当初自己说的话让元氏上了心,这下方沐柔可真是苦恼了。 【第七章:进宫】 正厅里,就见元氏伤心地求着方沐柔,这近入冬的季节里,地板也显得冷了。 方沐柔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心里还在盘算着应该怎么说比较好,但自己私心里可不想帮自己的爷招女人的。 就见兰姨苦口婆心说道:「元格格,您这是在难为嫡福晋啊。这宠怎么帮、怎么求、如何求?那都是王爷的意思,咱们嫡福晋又怎能去臆测这些呢?」 向来直言的夏香也说着:「是呀!这臆测主子爷事情可是大忌,您行行好可别害了福晋,您还是请回吧。」 「是呀,嫡福晋身子才好全没个把月的,还请元格格回吧。」春喜担心着福晋身体也附和着。 见着这福晋贴心的侍女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要劝退自己,元氏心里头就是一阵急、一股气的无处发,但她们说的也没错,再说了这兰嬤嬤是齐尔济家族的老管家了,在这王府说话也是个略有份量的,她都这样说了,自己能说什么…可见着方沐柔还没说话,元氏说什么也要再拚拚,「福晋,您到底说说呀,帮帮我啊?」 说完又是一阵哭,却听的方沐柔也厌烦起来了。 正当方沐柔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时,却见祈王走进了正厅里。氛围是那一贯的冷酷,就见他暗着脸冷冷的说着:「本王有要事与福晋商量,元氏回吧。」说完,拉着方沐柔就往寝间走去,留下一阵错愕的元氏。 看着突如其来的允祈,”ya~救援成功”正是此刻方沐柔的心情,不过见着允祈这张脸真的板的让人感到寒慄。 进了寝间方沐柔总算松了一口气,正厅那头怎么闹的也不管了,只是这件事也算是她起的头,现在是侥倖逃过了,但以元氏那性子怕是之后可也有恼的时候。 允祈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什么呢…?」黑着脸的表情瞬间暖了起来。 方沐柔笑了笑摇着头:「没有…还要谢谢你给我解围。」 就见允祈一靠近就把人按在了卧榻上,方沐柔紧张的喊着:「允祈…这早上的,别…」 允祈瞇着眼邪笑了笑,「你也知道害怕?别以为我不知道元氏来求你这事,也是你起的头。」 方沐柔愣了一下,随后了然的说着:「唉唷,她那是心病呀,我也是希望她宽心呀。倒是你…什么都知道还让人伤心。」说完嘟着嘴小抱怨了一下。 允祈起了身又是那邪笑的语气,「原来我的福晋捨不得人家伤心啊,看来本王是要好好雨露均霑,才不会辜负了福晋的一片好心。」说完便起身,见他要走,方沐柔想都没想的就拉住了他的手,两人双眼凝视着彼此,此时方沐柔无法从祈王的眼神理解他真正的心中所想,也意识到在这时代:专一,本就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尤其生在帝王家…本就是无可奈何。想到这,方沐柔不自觉的想放开手,却又被祈王紧紧的抓住。 「为何放开?」看着她稍红的眼睹,他有些紧张。 方沐柔不知为何想到刚刚那些这身体就像洩了气的气球,瞬时瘫软了下去。她是个死心眼的人,还记得上了高中第一次交了男朋友结果对方是个脚踏两条船之人,她整整哭了三天也伤心了一个月,后来出了社会踏进了职场,心态也成熟许多,但对这样的伤痕总是感到害怕。 方沐柔吸口气甩甩头微笑着:「王爷是该雨露均霑。」那尾音却小的不能再小了。 「看来柔柔是想作贤良淑德的好福晋?」见她不再喊自己的名字,这气倒是上来了,可这手依旧不愿放开。 只见方沐柔低着头答着:「如果不相爱便可两相弃…」 就见祈王一个吻狠狠的压住了方沐柔索取着,这女人竟说只要没有爱就可以放弃,所以他是被她放弃了是吗…想到这,这心里头就慌张,他深深知道他对她的爱恋已无法自拔。 方沐柔被突如其来的索吻吓了好一大跳,想挣扎却又不愿推开,那心里头太多惆悵太多繁杂的心绪,可此时她只想全部拋掉…就见她迎合着允祈的吻,任由着允祈对自己的渴望。 这天才清晨就见兰姨小心翼翼的敲着内房的门,只见里头传来祈王幽幽的问着:「几更了?」 「回王爷,刚打过五更。」兰姨答着。 「先备早膳吧。等会儿我叫人,你们再进来。」 「是。」 兰姨担忧的望着房门,今日是入冬后的皇家家宴。 新丹佳尔皇朝除了固定节庆都会办宴会,家宴则是一季一次举办,主持家宴无非是着皇帝和皇后,参加的人员则除了各宫嬪妃外还有所有皇子以及皇子们的家眷了。 自打福晋半年前的落水意外开始,因身体一直虚亏也就免了一切的请安跟聚会,虽说之前也参加过,可毕竟这福晋自从意外后总变得不再那样规矩,虽说是活泼开朗、平易近人许多,但这礼仪总是没来的比以往谨慎,就说这早起…唉…可每次都睡到要兰姨进去嘮叨才愿起的啊。 往日也是王爷体谅宠溺,即使宿在这暖春阁,这隔日的更衣陪膳一次可没让方沐柔做过,方沐柔也就这么悠哉的懒散的继续赖床了,想到这…兰姨不禁的就打了个哆嗦。忧心的看着那内房门,摇头叹气着转身吩咐摆膳去了。 允祈看着自家福晋像个小猫躲懒的贪睡模样,甚是可爱。他平日里早就听暗卫说过福晋除了不记得事情外,连这早起的礼仪、府里的规矩好像也全都忘了一样一个都没有遵守外,特别是这赖床…还会有脾气,春夏秋冬都不敢服侍起床,总要兰姨出面来请才行。想到这,允祈不禁莞尔,没想到他的福晋还有这一面。 就见方沐柔仍然闭着眼,死抓着棉被,嘴巴呢喃着:「唉唉…再给我睡一会儿…别闹…再睡一会儿。」 允祈仍轻声在她耳边温柔的喊着:「我的好柔柔,该起床了…」说完正把棉被拉开,却见着美人儿蹙着眉,语气强硬的说着:「我说过了,要再睡一会儿。」说完就把棉被抢了回来,翻了个身逕自的睡去。 允祈见这牛脾气惊讶了一下,却觉得好玩,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福晋,只觉得率真坦直。他再一次的缓缓上前,邪魅的在方沐柔耳边说着:「如果娘子不害臊,为夫倒是不介意在这清晨的时间里让大家知道我用着欢愉来唤你起身。」 只见方沐柔眼睛一怔,立马爬了起身,冷汗直流的呵呵笑着:「我这就起我这就起。」她打了个冷颤,想到先前某日她也是调皮赖床至中午,还是下了朝的他用着这招数来唤她起来,她还记得完事后,春夏秋冬还揶揄她好一会儿,让她都羞死了。 允祈见她这调皮模样甚是觉得好玩,看着方沐柔不介意自己就在一旁就开始自顾的穿起衣服来,他好奇的拿起放在一旁的奇怪衣物,「这是什么?」对着方沐柔询问着。方沐柔看了看也不觉得奇怪,答着:「胸罩!」说完见着允祈皱眉,才又补充说着:「就女孩用的肚兜啦,你别看了。」说完才感到害羞地从他手上抽走。等到她穿好内衬的衣服,允祈这才叫了人进来侍候。 一阵梳洗装扮过后,就见一位美妙可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今日是进宫的日子,这衣着发饰自然是要仔细谨慎,兰姨是出了名的巧手,方沐柔打扮后的确跟往日极为不同,更加美艷动人。 允祈知道平日里的方沐柔不喜艳丽,这自打落水后的装扮模样连盘发都简单许多,也不喜欢过多的装饰,妆容也是淡淡的格外清丽,倒是十分好看。但今日这盛装的模样是极为动人,别有一番风情。 马车里就见方沐柔一脸哀怨,忿忿说着:「这天都还没亮,让人早起就算了,这肚子也不让填饱。」想起刚刚的早膳只能喝一碗清粥做裹胃,兰姨说了吃太多亦想睡,这入宫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故垫垫胃即可;却让平日里总要吃个三四碗才饱的可人儿苦哈哈。 看着眼前的小福晋哀怨连连甚是可爱,但也是真的苦着她了,知道她体弱本就是该补补,这让人没吃饱的规矩也甚是残忍,回去得再改改,允祈私心想着。 方沐柔此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贼贼笑着:「允祈啊…那个…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妈…不是,是额娘她…她喜欢什么啊?」此话一出,倒让允祈哭笑不得。 「齐尔济沐柔,你连这也不记得了?」太难以置信了,这落水的代价太大了。 方沐柔扁着嘴的点点头,「好嘛…我就忘了嘛,快点告诉我,不然等下出洋相或让额娘生气,我可是会没面子的跑走的唷。」 允祈两手一摊实在没輒,便好好地给她说起皇上皇后以及怡妃的相关资讯,说完以后对着马车外跟在一旁的春喜夏香说着:「等会儿多提点着福晋,莫让她惊慌。」 只听外头道了声是后,方沐柔这才心满意足地起来,可是愈接近那皇宫就愈是让心里发慌…那又是另一个世界啊。 一进皇宫,只见允祈先下了马车,这皇宫里的规矩,女眷需先至中宫皇后的宫殿先行请安才能去各自的额娘寝宫问安,而男性者须在入宫后得先止步先去皇上的书房请安才行。见着允祈下车,方沐柔感到不安,只见允祈拍了拍她的手并向她点了点头要她安心,便又吩咐着春喜夏香机灵点这才离去。 入了皇后宫殿后,便见着皇后以及其他女眷们已入座相互交谈,方沐柔深呼吸想了想就当作是陪客户应酬吧的心态,便向着中宫主位上的皇后娘娘请安。 「儿臣向皇额娘请安。」说完便恭敬的行了大礼。 皇后娘娘摆摆手,「起来吧,赐座。听闻四福晋半年前落了水大病了一场,也是许久没见,四福晋更加貌美动人了。」 「皇额娘过誉了,哪能比的上皇额娘呢。」方沐柔谦虚的回应着这才到了椅子上坐着。 看了看这四周的女眷们,听春喜说道皇上一共有十个儿子,没立太子,大阿哥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各大允祈二至三岁,而老五老六老七则与允祈同岁只是月份不同,老八老九老十则都各相差了二岁,目前娶妻者也只有老大至老六,后面的则都只纳了通房或侧福晋,并未立福晋。 方沐柔正闷的发慌,这种聚会最是尷尬。就见一女子长相美艷,笑脸迎人的向前对她说道:「四弟妹别来无恙,好一阵子没见了,这身子可好些?」 就见夏香小声在方沐柔耳边说道:「这是三福晋。」 方沐柔随即也笑脸回应着:「谢谢三嫂关心,弟妹好多了。」 「是啊,看着弟妹的气色极佳,不然嫂嫂我还以为这四爷府邸里的柳氏生下了大阿哥会让弟妹难受呢!」说完一阵尖锐的笑声。 只见春喜赶紧在耳边补充道,柳氏是三福晋的远亲,当初本是想抬了给王爷做福晋的,倒是被怡妃娘娘给挡了下来。 说完便见一旁的二福晋也附和道:「不过四福晋恐怕也要难受了…好歹柳氏也生养了两胎,这下也该抬了做侧福晋了。」 方沐柔笑容绽开来,看来这柳氏的后台倒也挺硬的呀。 【第八章:只能是齐尔济沐柔了】 结束了皇后宫中的请安后,方沐柔被春喜夏香引导至怡妃娘娘住的清凉殿。想想刚刚二福晋以及三福晋的气势逼人,春喜、夏香也是一阵来气又担忧。 「主子您莫要在意三福晋的一席话,三福晋是柳格格的远亲,这三福晋的娘家正巧也与皇后娘娘母家有些关係,她也就这样肆无忌惮了。」春喜解释着。 夏香也接着说:「那二福晋说要抬侧福晋一事,这也要王爷应许,岂是他人随便臆测的呢!」 对于两个人的极力宽慰,方沐柔压根儿也不太上心,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这其中的差别,也觉得反正府邸里除了她都有三个女人了,再说大家都说四王爷是皇上的心头宝,虽说未立太子,但难保自己的爷没有当皇帝的野心。 “如果真的当了皇帝,这后宫…又哪能只能是她一人的呢?”想到这里,方沐柔不禁苦笑,她知道自己爱着允祈,但内心里对于这些制度、规矩还是有抗拒的,但她拒绝不了允祈的爱,也享受着他给的宠溺,这大概就是保持着交往关係,但不愿踏入婚姻的意思吧。 「我都了解,你们放心,我不会在意的。」说完又打了个大哈欠。 春喜莞尔一笑,「今天许是起了个太早,主子方才就打了不少哈欠。」 「是啊。主子这几日就算睡饱也是三不五时就贪睡。」夏香跟着揶揄着。 方沐柔扁着嘴不依答着:「冬天了嘛,好睡。别笑话我了。」 就见清凉殿大门前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正站在那,像是在等什么人,方沐柔见了开心的赶紧奔了过去。 「允祈~」甜滋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照映下,显的光辉动人,配上今日素丽的蓝绿旗服,就像个招人的小仙子,方沐柔蹦蹦跳跳的入了允祈的怀里。 允祈不自觉的就敞开双臂拥抱着让他着迷的美人儿,平日里在皇宫他总是谨慎严肃,做个傲气的尊贵皇子,这样的王爷自然让人难以靠近,但面对活泼开朗又主动的小福晋,他却是一点輒也没有。倒是一旁的春喜、夏香吓了一冷汗,不说在王府里这般没规矩就算了,没想到福晋在皇宫倒也是真性情。 「刚刚在皇额娘宫中还好吗?」他问着方沐柔,眼神也同时看向两位侍女。 方沐柔笑了笑答着:「还行,多亏春喜和夏香了。」 「不过允祈你在这做什么呢?」看了看四周,觉得疑惑的问着。 这个福晋真是没眼力,允祈没好气地答着:「在等你。担心你会紧张见额娘,所以在这里等你一同进去。」 方沐柔听他这样一说感动万分觉得实在贴心至极,春喜夏香也是惊讶不已,不说福晋这半年变了一个人就算了,就连自家王爷也是变得好不一样啊。 怡妃没在正殿接见而是在自己的寝殿外间卧榻上接见,听闻自家媳妇婚后不久就发生落水又大病了一场,性格也变的不一样,选择不在正殿就是不想生分,不愿摆出那娘娘的气势,让媳妇见了慌张。然而当她见着允祈牵着福晋走来,这心里头暖和了好一会儿,人人都说四阿哥冷酷可怕,却没想到也有今日贴心的一面。 只见允祈正拱手请安时,一旁的方沐柔却是惊讶的看着怡妃,一动也不动。春喜夏香见着自家福晋没有动作也惊慌了起来,允祈转头看向她,却发现方沐柔的眼眶满是泪水,呆愣好半天才开口喊着:「妈…妈…妈妈…」 怡妃被她这般反应也是疑惑,但见她这样伤心,这心头满是心疼。她与齐尔济夫人是自小的好姊妹,以前还开玩笑的说如果彼此生出来的子女各是一男一女那就让他们指婚,当她初次见到自家媳妇觉得谦卑有礼,但更特别的是就有一股熟悉感,所以这也是怡妃当初坚持纳齐尔济沐柔为福晋的关係。但今日不知怎么了见到眼前的媳妇除了熟悉感还有很浓厚的亲情感,见着了方沐柔伤心,她也就伤心。 方沐柔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与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真的实在太想念了,半年多了…她一直挣扎着要回去或是留下的漩涡里,这是什么样的命运竟让她都碰上了。 「柔儿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呢?」听着怡妃开口询问,方沐柔这才回过神来。 她连忙的就跪下行了个大礼,「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允祈赶紧的扶了她起身并拿着帕子替她擦拭,见她如此伤感流泪,他的内心也不好受,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但见她面对自己的母妃是如此的孺慕之情,他知道她一定难受。 不知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这几天一直感到身子怪异的方沐柔只觉得头晕目眩,啊,想着也许是早膳吃的太少了,血糖太低,当她这样想着时竟就这样失去意识昏了过去。允祈见着她这样晕厥吓了好大一跳,着急的喊着她,就见怡妃喊着传太医,这清凉殿里因着福晋的晕厥瞬间混乱了起来。 等到方沐柔再次醒来时是在清凉殿偏殿的卧房里,允祈一见到她张眼喜不自禁的拥抱着她,方沐柔对于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时间还搞不太清楚状况。 就见春喜、夏香连忙的跪地磕头:「恭喜嫡福晋,贺喜嫡福晋,福晋有喜了。」 有喜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沐柔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肚子… 「我…有身孕了?宝宝?」她从没想过穿越过来要怀孩子的啊。 就见允祈紧紧的搂着她温柔说着:「太医刚刚来过说你已有将近二个月的身孕了,你也真是的,怎么自个都没留意呢,刚刚见我还蹦蹦跳跳,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允祈想着这调皮活泼的福晋样子,就开始忧虑着这接下来的孕期生活他得要好好看着。 方沐柔看了看这四周连忙问着:「妈…不…额娘呢?」 允祈答着:「额娘先行去家宴了,我想皇阿玛知道这消息一定非常高兴。」 方沐柔一听到家宴,倒是紧张得赶紧想下床,「那我们还杵在这做什么?得赶紧去家宴呀。」就见允祈连忙的压制住了她,没好气地看着。 「做什么呢?给我好好待着,这家宴不参加也罢,太医说你身体虚弱、胎象不稳,你就给我好好躺着,等会儿我直接让人抬轿撵送你到宫门我们再回府。」 「我哪就这么娇弱了?不管,我要自己起来。」方沐柔还是不习惯人家这样侍候。 允祈按着她,暗着脸怒道:「本王命你给我好好躺着。」 方沐柔自是知道这是允祈爱的表现,她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进入了腊月中旬,方沐柔的身孕也已三个多月了,也算是稳了。允祈自她怀胎后像着了魔一样一下朝就往她这暖春阁跑,一待就是隔天上朝才离开,春夏秋冬都笑脸盈盈地说着王爷可真是疼爱福晋,只有兰姨知道这祈王的苦心,还不就担心着这爱玩闹的福晋。 这天早上方沐柔见着允祈上朝后,便也起了个大早。她太多天都没出去溜溜了,允祈看管她看的甚严,连这府邸各处也不让走,就只能待在这暖春阁,这根本就是监禁呀,总之她今天一定要出去,可兰姨第一个就说不准,她只好假装使了坏脾气就是要出去,这才让春喜夏香陪着蹓达。 「主子,这腊月的天气冷,咱们还是回去歇着吧。」谨慎的春喜建议着。 方沐柔摇头,「就是腊月才要出来走走啊,见这冷萧的冬景也是一种美,不然一直待在那房间里我都要发霉了。」 夏香的个性某些与方沐柔类似,「真是辛苦主子了,我们陪主子溜达,主子也得当心点这地板滑,千万得当心。」方沐柔就知道夏香最能附和自己。 那次没再好好与怡妃说到话,方沐柔总觉得遗憾,难得可以看到和妈妈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唉。叹了口气后,她来到了花园的池边。 春喜、夏香又想到这里不吉利,连忙劝着:「主子咱们回吧。」 只见方沐柔不回话就安静的坐在池边石子上,默默的发着呆。 殊不知一双火辣辣的眼睹已在旁边窥视已久,见着春喜夏香的一不留神,连忙的衝出来一把就把方沐柔推进了池子里,还大声喊着:「你这贱人!贱人!…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就见那疯子般的元氏语无伦次的发着神经。 见着福晋落水,春喜夏香惊慌失措的喊着来人,就见这府底里的下人们全都靠了过来想办法要救福晋。 咕嚕咕嚕咕嚕…咦,又是这熟悉的水声。 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方沐柔正踌躇着不知该往哪里去? 「来,为病人再实施电击。」 「沐柔啊…沐柔…要撑下去啊。」 「血压及心跳急速下降中…」 「不好,电压再调高一些…来,电击。」 「沐柔…沐柔…呜呜…」 漆黑空间里的方沐柔听到了这些吵杂的声音,尤其是那哀痛欲绝一直喊着她的名字的妈妈,她实在想念…想要寻那个声音,却见反向来了允祈悲痛的吶喊… 「柔柔,撑下去撑下去…本王命你撑下去,就当作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拜託你…不要离开我…」那啜泣让方沐柔感到不安,那样男子气慨的祈王爷此刻竟像个孩子般的无助。 她犹豫了…乌黑黑的空间里,方沐柔感到害怕。只见这四周陆续传来了好多声音,她摀住耳朵,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的在这吵杂的声音里,她听到了一个清楚的心跳声,她自然的抚摸着肚子… 孩子…她有孩子…她不能这样拋下。 可是她又好想妈妈…这都多久了… 「柔柔,醒来,你给本王醒过来。」 允祈着急的声音充满了急迫、慌张、无望,这样的感觉让方沐柔难受了起来,她捨不得,捨不得…就见这声音愈来愈清晰…她觉得好累…眼皮好重好重… 隐约的听到好远好远的那道声音喊着:「急救无效。」 就见那熟悉的声音失控的、放肆的哭泣了起来… 方沐柔吓的猛然的一睁开眼坐起身,喘着气…只觉得这心里头揪着极为难受。 允祈见她醒过来,松了口气,人也洩了气一样的瘫软着。见着这一屋子的奴才忙进忙出,看着好几个大夫连忙的诊脉、讨论… 这画面愈来愈鲜明,方沐柔知道那未来现代的她已经死去了… 允祈见她不出声,看那小脸的惊恐,他知道她定是吓坏了。一旁的春夏秋冬和兰姨见着自家主子半天不说话,只是呆愣着极是忧心,就见兰姨轻轻地问着: 「主子…您可别吓我们啊,孩子、孩子平安的。」 听兰姨这一开口,方沐柔这才回过神来,她再也回不去了,那隐约中听到妈妈的伤心叫喊,让一向坚强的方沐柔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的放声大哭… 这幕让大家也是红了眼眶,祈王这心像是揪到要抓狂他抱着方沐柔任由她发洩吶喊… “这生只能是齐尔济沐柔了…”心里头默默的下了这结论。 【第九章:心伤】 元氏失心疯推福晋落水一事闹得满城皆知,皇上新丹佳尔武严知晓后,龙顏大怒,原本祈王想杀之痛快,但因已到了年下加上元氏也是长年心病病着,便就由皇上下旨逐出祈王府,并下令元氏一族永不得入京。 春喜端着汤碗从外间走了出来,兰姨见那一脸愁容便也知晓这福晋还是不愿开口说话。 夏香着急又担忧:「这一连都好多天了,福晋还是不愿开口说话,这该怎么办啊?」自那日方沐柔醒来放肆大哭一场后,也许是太过心伤便不愿再开口说话,眼神尽是空洞无感,彷彿不在意这周遭的人事物。 兰姨看着春喜端出的安胎药汤碗是空的以后,也算安了心:「福晋终究还是爱着孩子,只是这心情抑鬱,到底也是苦啊。」 方沐柔又是那曲着腿坐在外间的卧榻上望着窗外的蓝天,年下了这府邸是充满着要过新年的气息,这个世界的冬季是极寒冷的,虽说下人们点着炭火把这屋子烧得极暖和,可是方沐柔的内心深处终究是一片死寂,她知道她回不去了… 脑海里总是一直传来妈妈声嘶力竭的哭泣声及叫喊,可她却选择了留下。 她自己清楚地知道留在这里亦是因为允祈也是因为孩子,可她终究无法忘怀在昏沉之际听到的那哀痛欲绝的嘶吼,明白妈妈是多么难受多么心伤,每每想到这里…她这胸口就抽痛,那眼泪又不自觉的巴拉巴拉掉。 她是不愿开口说话,她还没想好要当齐尔济沐柔、还没决定当这王府的女主人,所以只能用着这沉默来哀悼那未来自己已灰飞烟灭的事实。 允祈走了进来,看着方沐柔又是那副呆愣无神,只是苦笑。 瞧这屋子暖和心也安了,自是知道这暖春阁的奴才们一定把他的福晋照顾妥贴。每次下了朝回来总是要先听了下人们稟报她的每道膳食每碗汤药都有按时服用,他知道方沐柔终究在意孩子,至于为何不愿开口说话,又想到那日她放声大哭痛苦万分的景象,他还是心有馀悸,不管是吓到也好、又或是压抑已久的情绪也罢,此刻他只想好好守着他的福晋,这个只能属于他的女人。 他坐上卧榻从她身后抱着她,即使不愿说话,那就陪着她,静静地也无妨。 「身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闻着她的发香,握着那有些微冰的小手。方沐柔摇摇头,她需要整理思绪,看着允祈自打她怀着身孕后就片刻不离的照顾,即使知道她有了身孕不能侍寝,他依旧关怀备至、体贴用心,倒让柳氏不依的三番两头吵着,却都被他吼了回去,方沐柔明白允祈是真的疼爱她。 「这明儿个就是除夕了,初一时按礼是要进宫参加家宴的,但皇阿玛知道你刚走过生死关头,也同意不参加也无碍,所以你就在家躲懒嬉闹都行;额娘那也担心着你,但毕竟是妃子不得随意出宫,不然她提了好多次想看看你也被我回绝了,你现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会过得。」允祈自顾的和她说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知道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的,纵使外界都道他的福晋受了惊吓失了魂,但他知道她只是需要时间走出来,想到那日她放声哭泣时口中还一直呢喃着”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听着那般绝望彻骨,他还是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方沐柔听他这样交代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地开口问着:「我要进宫…我想见额娘…行吗?」苍白的脸色、哭肿的双眼,允祈看了又是纠心不捨。 可见她突然愿意开口说话,允祈感动的连忙点头应着:「好,明日我们就进宫,只要你开心,为夫都愿意。」 不知道从何开始,他对她自然得不再摆着那王爷的冷峻,他老怕她溜走,从她昏迷后醒来,第一次在池边见她着急的想跑,再见她连侍寝也拒绝时,那种老躲着他的种种行径,却让他感到慌张,他担心他一松手就会错过了她,所以紧紧抓牢。 除夕,一早就下了雪。宫中各院张灯结綵的和着雪白的景致,形成一幅美丽的景象。就见宫门口允祈扶着方沐柔下了马车,方沐柔身穿一套粉紫绣着桃花的旗服,就见允祈为她系好披在身上的红色斗篷便牵着方沐柔的手一同从宫门长巷走向清凉殿。方沐柔的身子还未好全,走得极慢,但气色到好,也不白费春夏秋冬和兰姨的日日补药了。 清凉殿的怡妃早就接到下人来报允祈和福晋要进宫的消息,一早开心的面容总是掩不住,皇上听闻以后也特地来到怡妃宫中等着。 「真是难为柔儿这个孩子,遇上那事保全性命已是万幸,还坚持要到宫中与我请安,这孝心实属难得。」怡妃也不过四十出头年纪,但容顏依旧白嫩如少女,只见她眉眼之间总是藏不住的喜悦。 皇帝武严见着爱妃如此欢喜也甚是开心:「记得当初你和皇后为了给祈儿立谁为福晋争执了好一会儿,朕也记得柔儿大婚时眉眼愁容,那祈儿就更不用说了,还嚷嚷着不要成亲,大婚当日还在大营练着兵,把你可气坏了。」忆起一年多前的这段往事,两人不禁莞尔。 「但柔儿命苦,婚后不久便发生意外还昏沉了三个多月,不过我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那祈儿一向对女人不体贴、整天也只想着带兵打仗也从不对任何人上心,可自从柔儿醒来后虽是失去记忆,但倒让祈儿懂事不少。」怡妃把这几个月来听到的种种回忆起来,她打从心底喜欢着柔儿这个媳妇。 武严见她欢喜也就爱屋及乌,「你喜欢,朕也就喜欢。」 说完就见允祈牵着方沐柔已进了宫殿正厅,怡妃连忙要方沐柔不用多礼,可方沐柔仍坚持行着跪拜大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方沐柔坚持要进宫见怡妃,除了想再见这个与她母亲一样面容的人,坚持行跪拜礼也是藉由着面对着怡妃的同时也是给那在未来现代的妈妈做为愧疚的道别。 当她抬起头时那眼眶的泪水早已止不住,却还是忍着情绪,努力地绽放笑容。在这里有幸能够重生,即使这未知的道路崎嶇难行,但竟然选择了留下,方沐柔暗自发誓着那这日子也要活得精采万分才行。 怡妃连忙上前扶她起身,「这要迎新年的,不哭,把不好的事情都忘记,明日就是崭新的一天。」 方沐柔拭去泪水笑着:「让额娘见笑了,柔儿是太开心了,此生能有您这样的额娘,我是真心欢喜。」虽说这哄婆婆开心是常见,可看着方沐柔这般真切倒也奇特,但怡妃听很是欢喜,紧握着方沐柔的手,甚是感动。 离开皇宫后,允祈看着方沐柔在见过自己额娘后的心情变得好多了,他自然也是宽慰,便带着她在这市集绕绕逛逛。 既然选择留在这里,那么就好好地当这个福晋,好好的活一回齐尔济沐柔的人生吧。就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方沐柔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这热闹的喧哗,那才是自由的感觉啊。只见她又俏皮地回復往日的活泼,跑这跑那的让允祈捏了把冷汗。 「慢点。这身子渐显了,更要当心。」他没好气的说着,赶紧伸手一拉抓着这脱韁野马的福晋。 方沐柔那贪吃的性子又兴起,就见她一下吃这玉蔻糕,一下又吃那糖葫芦,倒让允祈又倒抽了一口气,想着几日前还在心伤的福晋还有些忧鬱的气质,这会儿又是那古灵精怪的样子了,但私心里他全都喜欢。 「允祈…你说这肚里的小傢伙是男孩还是女孩呢?」逛了一会儿,吃了极多的方沐柔终于疲倦的作罢,怀着身孕也比较容易劳累,就见她坐在一旁石椅抚着肚子好奇的问着。 「都好。如果是男孩那必定得跟我一样征战沙场,如果是女孩若是像你…我可就苦恼了。」允祈说着。 「像我怎么地?」方沐柔心想这允祈一定觉得她特没规矩,这女儿像她肯定学坏。 允祈搂着她,轻声在耳边说着:「若是像你…这全天下的男子恐怕争先恐后的上门提亲了,到时我还不苦恼?!」 「哼,就会拿我寻开心。」说完,两人对视着相笑。 过完新年还不到元宵,允祈因着东北战事不得不到京郊大营处理着,方沐柔自然是想跟着过去,却被允祈生气的怒了回来。也是,这军营女子怎么能去呢!?可是她方沐柔不同啊,唉,到底也是有身孕的人,总不能任性。 允祈不在府邸的日子对方沐柔来说就是无聊,方沐柔坐在卧榻上吃着点心抱着暖炉,春夏秋冬被兰姨带领着开始做着孩子的衣裳,看着她们巧手刺着绣又缝补着,方沐柔一阵惊奇啊,她在现代手作奇差、烹飪也差强人意,倒是斗嘴吵架谈判这些她倒是在行,不过要在这帝王家生活,她这些也只是三脚猫功夫搬不上檯面。 然而这天宫里来了旨,柳氏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位分抬成了侧福晋,虽然清楚肯定不是王爷的意思,但八成也知道是皇后娘娘那施加的压力。兰姨知晓消息后,回暖春阁的路上还担心自家主子会不会难过,想到王爷不在府邸,没人可以让福晋宽心,不免担心,没想到这才走到侧院却见得这调皮福晋又在跟夏香玩着弹棋子还玩的不亦乐乎,丝毫不管这外面的风云变色。 唉,这都要当额娘的人了…兰姨不禁摇头呀。 【第十章:解围】 正月十五:元宵,京城的闹区佈满了灯海,各个商家舖子无不倾注全力地招揽客人,大街上四处都有杂耍表演、歌舞声霄,整个街景好不热闹。 就在祈王府侧边小门一个披着红斗篷的小姑娘正探头探脑,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主子,咱们回去吧。这样不好,等会儿兰嬤嬤知道一定会罚的。」平时谨慎的春喜却有着胆小的心,她正猛力的劝退方沐柔。 只见方沐柔丝毫不理会,这一整颗心早就飞向那自由热闹,这成天关在这府邸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出的,实在憋死了她,想想她就除夕那天,允祈有带出去蹓达一会儿,可这允祈去了京郊大营也都十多天了,虽然很想念,但成天跟侍女们窝在阁里弹棋子、玩象棋的也不是办法呀,她要出去,实在太无聊了。 想到这她又觉得允祈可恶,美其名说是怀着身孕要小心、要保护她,但其实就是把她锁在这牢笼呀,本以为他去京郊大营后这府邸可以自由些,没想到这兰姨也和允祈竟一个鼻孔出气,偏不让出去。 她贼贼的笑了笑:「兰姨下午被我叫进宫里去送额娘贺礼了,估摸着没这么快回来,另外我还安排了秋云躺在内房装成我睡了,冬月就在外守着,没事的。」方沐柔拍拍胸补保证,对自己的这番安排胸有成竹呢! 这个性跟方沐柔一样都是个爱玩的夏香,也跟着胡闹的说:「那主子帮我们安排了做什么?」说完就见春喜没好气的瞪了瞪,眼神里尽是传递着别闹了吧。 就知道夏香有这番冒险犯难的精神,方沐柔很是满意:「我跟冬月说你们两个去其他王爷府送贺礼了。」 说完,看看四周没什么人,便拉着两人一同偷跑了出去。 「哈哈,这才是自由世界啊。」成功逃脱的方沐柔,举起双手欢呼着。见那白皙小脸只略施点胭脂,冷空气让这脸颊呈现自然的苹果肌,浓密的睫毛眨呀眨配上那双大眼充满了灵气,再加上这身上穿着粉白旗服披着红斗篷甚是好看,总是吸引着目光。 春喜连忙的扶着她,就怕这淘气的福晋又得意忘形起来,「主子,出来了就出来唄,当心点,别忘了有身孕的。」小声的在方沐柔耳边叮嚀着。 虽说这身子怀着身孕,但毕竟是头一胎加上这个原主的身躯娇小,即使已四个月,仍就是看不出来。 夏香一听也连忙的附和,「春喜说的正是,咱们这么义气陪着主子,主子也得当心点。」 「好。好。好。你们就别囉嗦了,快点,那有套圈圈,咱们快去。」 说完,就见春喜、夏香叹气摇头,不是说好了当心点的嘛,怎么又跑起来了。 就见淘气福晋这玩耍着那品尝着,笑容尽是无限灿烂,三个女孩的娇娇笑声不时传来,显得青春奔放。 殊不知总在离她们不远的暗处,总有个人寸步不离地盯着。黑着脸双眸满满怒意,这散发出的冷酷气息,让人见了都不自觉地屏息着呼吸。 新丹佳尔允祈想到今日元宵,知道那爱热闹的小福晋一定想看花灯,本想偷偷回来给个惊喜,却没想到刚踏进府邸,暗卫飞影就来报福晋偷跑出去了,还把府邸里安排得妥当,当他进入暖春阁的房间里看到秋云正睡着安稳,这脸上只能是一阵苦笑,这跟在福晋身边的这帮奴才们,什么时候也这样安逸了… 想到这里,在看看眼前的她正笑得开心,怒气似乎有些软化,可是想到她这样偷溜出去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安危,允祈这心里还是来气的,他必须给这个小妮子一个教训才是。 就见烟花秀开始了,衝上云霄的绽亮烟火美丽,衬得这黑压压的天空,增添了无比色彩。 「主子你看,这烟花好漂亮呀。」春喜也是许久没见这外边的世界,开心的笑着。 方沐柔一脸瞧不上,「这哪漂亮了?在我们那还有图案的呢!」 「咦?那主子什么时候看的?怎么我没看过呢?」夏香疑惑着,她可是服侍主子长大的呀。再说我们那是哪呢?不就京城嘛…主子尽是胡话… 街上看热闹的人群愈来愈多了,也不知怎么的这人群愈往方沐柔这处挤来,春喜、夏香下意识的就想护着方沐柔,一想到她还怀有身孕,两人惊觉不妙,可这人群怎么愈来愈挤愈来愈多,一个拉扯,方沐柔就这样被人群给冲散开来,瞬间与春喜、夏香走失了。 就见方沐柔被人群挤到了人群的一角,她着急的想找两位侍女,却怎么找也寻不到,街上的人群太多,声音也太吵杂,任凭她怎么喊,那音量总是埋没在这热闹中。她逕自的走向较空旷的一处,四周看一看,糟了… “我根本就不记得回去的路啊!”她心中开始有些慌张。 不怕不怕,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心想着路在嘴上,问不就得了。 就见眼前出现两个男子挡住她的去路,满脸淫秽不怀好意的嘲弄着说:「姑娘,和人走散了?」身高较矮的男子先开口问着。 方沐柔看这两人当然知道绝非善类,甩过头就想赶紧离开,不料另一名较高的男子连忙拉着她的手,「唷~小姑娘要到哪去,这纤纤玉手可真是白嫩呀。」 「放开我。」方沐柔恶狠狠地兇着,心底却是无比惊慌。 只见男子依旧抓着手不放还不忘调戏着:「姑娘这脸蛋生的极美,就连生气也这么好看。」说完,另一隻手还不安分的摸了方沐柔的脸颊。 「放肆,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方沐柔觉得噁心,努力挣扎着。 「张三,咱们今晚有得乐了。」男子对着身量较矮的男子说道,两人哈哈大笑。 方沐柔害怕极了,她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两个匪类,想的是什么,怎么办?怎么办? 就见眼前衝出那熟悉的身影,一掌就拍掉了那抓着方沐柔的手,飞影在主子动手后也衝出来赶紧料理,没三两下两个浑蛋就鼻青脸肿、倒的东倒西歪。 一旁的方沐柔还惊魂未定,就见允祈一把的把她拥入怀中。见着飞影摆平,他又看向那刚刚摸着方沐柔双颊的男子,低声的道:「把那双手给我废了。」说完,留下哀号的凄惨声,允祈拉着方沐柔就离开。 祈王想到刚刚正想给小妮子一个教训,原是想让人群挤散她们主僕俩,让这小福晋惊慌失措一番,却忘了他的福晋生的极美又俏丽,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竟被两个恶人盯上。虽说这街上人多吵杂,还好他一直待在高处盯着方沐柔的一举一动,这才及时的找到她。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稍微远离了街上的喧闹,允祈实在压不住这气,就在这街上大骂着;想到刚刚她差点被掳走,他这怒气就更加火辣辣了。 反观方沐柔见到允祈又惊又喜,十多天没见了她实在想念的很,加上他刚刚及时的救了她,这心里的感动满到一个复杂,就见她一股脑地扑向他的怀抱。 「允祈…我好想你。」就听那方沐柔满是想念的大声呼喊。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允祈也投降了,这小妮子还真是会为自己解围。 「以后不许这样了,要是没有我,刚刚…」允祈想到刚刚的情景还是会害怕,就见这话还未说完,方沐柔一张温软的双唇已吻了上来。 这福晋什么时候这么热情奔放了,而允祈当然也不拒绝就这样彼此吸引着彼此,浓烈的吻着。 方沐柔刚刚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完蛋了,却没想到那朝思暮想的爷会这样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像电影般那样英雄救美的为她解围,想到这是感动万分外加浪漫十足,当然要抓紧机会好好的抱个过癮吻一吻啊。 许久,那双唇才依依不捨的分开。就见两个人依旧拥着彼此,互相注视着彼此的眼睹,这眉眼间尽是迷恋...这气氛实在浪漫美好。 拋掉刚刚发生的那些意外,允祈替她整理着她的衣冠便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说着:「我们散步回去,好让你在看看这些花灯。」 这天早晨方沐柔还在贪睡着,又是兰姨进去唤她起身。 「主子快起,这刺绣的花样昨才完成一个,今天要再加紧了。」兰姨叮嚀着。 这过完元宵也十来天了,兰姨想到那日从宫里回来见到这暖春阁上下都在找着福晋的景象,再看到王爷带着福晋回府,这心早已吓到不安生。祈王待了不过三天又去了京郊大营,知道福晋爱热闹爱自由,知道她一定会再偷跑出去玩,索性也不再拘着了,直接留了飞影给福晋近身保护,只是这罚还是得罚,方沐柔怀着身孕也不好跪着拜佛抄佛经的,王爷说了就练女红吧,想到以前福晋还是会的,这落水后竟忘的一乾二净,那就好好再学学吧。 方沐柔哀怨地吃着早膳,再一咕嚕的把那每日的安胎药一碗不落的全喝个精光。看着眼前的针线,这是什么烂惩罚,分明就是想整人嘛,是啊,本就是想整我。她双手拙劣的缝补着,兰姨一看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主子,这边的织法错了。」 「主子,这个顏色应该配红。」 「主子…」 身旁的春夏秋冬也陪着一同受罚,但罚的是要教会福晋这刺绣,否则王爷发话了这没学成她们可得要挨板子的。 就见方沐柔双手一摊,任性的喊着:「我不管了我不管了,就这样凑合吧。」看着手上的帕子上的刺绣那歪七扭八的鸳鸯图案,方沐柔笑了好一会儿,但不管了。 「飞影出来。」方沐柔喊着,就见一个闪身,飞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方沐柔把怕子递给了他,「拿去给爷,就说我交差了。」说完她站了起身,伸伸懒腰,哈欠连连。 春夏秋冬外加兰姨是一阵惊慌失措,这不成样的刺绣怎能交差呢?依那王爷的性子,就算不生气福晋,也定会修理这帮奴才的。 但方沐柔才不管,反正她再也不要碰这女红的东西就是了,至于王爷是不是要修理这帮侍女,她自有打算,反正现下天塌下来都无法阻止她想再进去内间再睡个回笼觉,这怀孕五个月了肚子显了也笨重,成天都觉得疲惫啊。 飞影看了接到手上的帕子图案,不禁噗哧的笑了出来,这什么啊?没见过这么丑的鸳鸯… 【第十一章:管事】 这天午后方沐柔带上飞影和春夏两个侍女就一同上街查看王府在外经营的铺子,虽说身为皇子有着国家的俸禄和赏赐,但在外也是会经营一些生意来丰富自己府邸的盈馀的,简单来说就是投资啊。 方沐柔也是听兰姨说起这祈王府在外的铺子好久没察看了,听说原主以前都会固定去巡视的,但自从发生意外后,就由柳氏看着。反正方沐柔待在府邸也无聊,便打着侧福晋要照料一双儿女实在辛劳,而这巡视舖子本就是福晋应做的便就又把权拿了回来。 「主子您这样就对了,就是该让侧福晋知道谁才是这府邸的女主人啊。」夏香一向讨厌那妖媚狐狸的柳氏,想到主子刚新婚时那柳氏老是添乱争宠就厌恶。 方沐柔只是摆摆手示意着:「我可没想争的意思,纯粹只是想偶尔出来蹓达时,我们有些目的地可以去,再说了…侧福晋的确照料一双儿女也是辛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好做,就看看吧,反正我看不了再还给她也行。」 飞影自从受命开始保护方沐柔的安全起,这女人家的八卦可就没少听过,但令他觉得有趣的是这福晋却不像一般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般爱妒忌、生事或给自己的爷添乱,他看方沐柔反而对这些一点都不上心,成天都想着玩乐嬉闹淘气找乐子,重点是心还很良善。 一行人走着,就见春喜道着:「到了,这是王府最赚钱的一间舖子:聚宝轩,贩售金饰首饰玉鐲等等珠宝还有一些奇异珍宝。」 方沐柔等人一同进去,聚宝轩的掌柜是一个约不惑之年的男子,方沐柔一看就觉得是个老谋深算、贪恋钱财的人。 「奴才王鼎见过四福晋。」他恭敬的叩礼着。 「王鼎?我记得掌柜的不是叫做陈四吗?」方沐柔想起兰姨有跟她提过。 就见王鼎不疾不徐的淡笑答:「是的,前掌柜是叫做陈四没错,不过半年前大病了一场,以养护身体为由就辞了。」 方沐柔点点头,却也没示意要让王鼎起身,让王鼎有些不快,毕竟这店里还有客人呢!方沐柔看了看四周,「那王掌柜既然我来查看舖子,就把这一年的帐簿拿来给我看看吧。」说完就逕自的往那待客的桌椅边坐上了。 王鼎似乎有些为难,支吾的开口:「回福晋…这帐簿呢…一般都是由侧福晋来…」 还未等王鼎说完,夏香就大声喝斥着:「放肆,这嫡福晋都说了要查阅了,这关侧福晋什么事?你还不赶快去拿来。」 方沐柔嘴角微微杨起笑着:「还是这帐簿有什么问题,让王掌柜如此为难?」 「不不不,帐簿没问题,我这就去取这就去取。」王鼎慌张的赶紧走向店内里边。 飞影身为这府邸的探子,除了知道府邸的大小事外,自然也知晓各舖子的状况,他小声的在方沐柔耳边报告着:「王鼎是半年多前侧福晋换来的人,据说是她母家那边的亲戚,侧福晋称他舅舅。」飞影其实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报告着,他只是被授命着要保护好福晋的安危,但却不知不觉得这心就这样向着福晋。 方沐柔点点头,她心想见那王掌柜奇怪的反应,自然也知道这其中有问题。 这等了一会儿的才见王掌柜拿着几本帐册过来,方沐柔大概看了看、翻了翻,就还给了王掌柜笑着:「好啦,这帐本我看过了,无碍。见这人来人往的往聚宝轩买卖,真是多亏王掌柜的辛劳,我这还有几家要看看,就先走了。」 王鼎赶紧叩礼送着,这心中不屑的笑着,听说这福晋出了意外便失忆、举止也怪,我看就只是个年轻福晋,一点歷练也无,连这帐本也不会看。 离开了聚宝轩走了稍远一些后,方沐柔停下转身对着飞影说着:「飞影,你找几个人监视那个王鼎,我想看看那接头的人是那些?」 春喜疑惑着:「主子您这是?不是说了帐本无碍嘛!」想着刚刚在舖里的确是这样说的啊。 方沐柔笑着解释着:「我这是不打草惊蛇,那帐本根本漏洞百出,我才稍加看了几笔,就可以知道这金额有误,数量也有问题,看来王掌柜捞的油水可不少呢!」 飞影听了着实佩服这个小姑娘。他自小就在宫里服侍祈王,自是知道这祈王的聪颖、学识以及武功那都是拔尖的,知道祈王要迎娶齐尔济家的嫡女时还为他遗憾呢…想说找个花瓶来衬着终究是高攀了。但这些日子的贴身观察才觉得这福晋虽说爱胡闹玩乐淘气着,但那心思总是灵敏周详、处事也是极有策略,遇到事情时这喜怒不于形色的样子倒和祈王一模一样,难怪祈王这么着迷福晋了。 不过这才走了一间舖子,就见方沐柔又嘟嘴哀号肚子饿了。这帮奴才们自然不敢怠慢,毕竟主子怀着身孕又是祈王的嫡子,想到祈王行前千万交代着这福晋想休息就得休息、想吃东西即使三更半夜的在梦里喊饿也得餵到她嘴边去,如此般的重视和宠溺,怎不叫下人们警醒着。 刚好走到一家甚是气派的酒楼,方沐柔穿越后还未在这外边吃过饭呢,想到这就觉得好奇又兴奋,直嚷着就说要进去。 夏香看了看像是发现了什么,「咦,这是六王爷府上经营的酒楼吧。」说完,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走在身后的飞影,谁叫他自小跟在爷身边,又是贴身近卫,这些事他怎会不清楚。就见飞影无奈的点了头,他活脱脱的就是讯息放送机呀! 方沐柔听了以后只觉得这皇子经营的酒楼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开心的就迈步向前,还自己吆喝了声:「小二!四位,备个雅座吧。」 春喜夏香不禁摇头,哪有娇贵的福晋自己喊位的,主子又不管这礼节了。 不过更让他们为难的是,这主子用餐,通常他们是得在一旁服侍的,却见方沐柔坚持要他们一起共桌,不然就任性地说她不吃了但又装着可怜抚着肚子哀戚说着~孩子啊,苦了你们了。这下三人也不不得不坐了下来,就算不看方沐柔的面子,但想到那祈王的冷峻就冷汗直流,还是照办吧。 飞影虽是听说过这福晋的食量极佳,但今日亲眼所见还真是叹为观止,除了食量大外,这吃相虽说不难看但也太豪迈了,但衬着她天生的气质还是好看的。 就见外间有个男子走了过来,带着书卷浓厚般的气质,举止优雅之外,那面容也是生的极为好看,方沐柔在心中立马盖章是个美男无误。 就见飞影先行叩礼喊着:「飞影见过六王爷。」春喜、夏香一听是六阿哥也赶紧起身行礼着。 方沐柔也站了起身点头示意着,六王爷允佳微笑道:「见过四嫂。四嫂能够光临是我允佳的荣幸。」 方沐柔笑了笑也谦虚答着:「六爷见外了,知道是您的酒楼只想给您捧场,倒不希望还让您困扰了。」 「怎会!四嫂这话才是见外了。」说完,两人都微笑了。 新丹佳尔允佳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精通礼乐学问也渊博,与祈王同年出生但小了几个月,也是从小的玩伴感情是极好的。允佳是个随兴之人,便就招待了酒水想与方沐柔喝个几杯,就见方沐柔也不回拒,直到春喜夏香惊慌的赶紧阻止,才让允佳笑着抱歉着:「是我的不是,竟忘了四嫂有了身孕,万一这喝下了,这下四哥决不会轻饶过我。」 本还想馋着这酒的滋味,被挡下的方沐柔觉得一阵遗憾,「不,六爷不必不好意思,也是我自己这脑子健忘,我也差点忘了自己有着身孕呢!」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着两人觉得彼此很是投机,便就这样聊到了傍晚才依依不捨的结束。 深夜,京郊大营里就见那将帅的屋子还灯火通明,允祈正看着今日下人快马加鞭递送过来的消息。虽说前线紧张,但府邸里的大小事务他还是得管着,尤其是那已在他心里扎根的福晋,他得日日都要知道她的状况。 就见他手里握着一条帕子,这帕子上绣的图样正是那方沐柔绣的不成样的鸳鸯,但允祈却是很宝贝,虽说收到的当下是傻眼的说不出话来,但听飞影传递来的消息说着方沐柔也算认真的学了,还刺破了好几根手指头,这倒让他心疼不已。不过看来这福晋真的没有女红的慧根,但想到她如果再刺到手那心痛的也是他,故也不再勉强了,这倒让暖春阁的一帮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准许这福晋不再学女红以后,她到好奇起来要帮他管理舖子了,就见飞影把方沐柔觉得聚宝轩的情况很是可疑之后,允祈心喜的笑了笑,他就知道他的福晋不简单。 但这与允佳在酒楼交谈甚欢是什么意思啊?虽说平日里和允佳是最好的手足,但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这心里头酸酸醋醋的啊! 玉翠阁里柳氏正读着舅舅王鼎送来的信道着嫡福晋今日去了聚宝轩看帐本的事情。柳氏看完后深了口气,一旁的李嬤嬤看着这柳氏眉头深锁,大概也知道这事不好办,怯怯地问着:「侧福晋宽心,可是暖春阁那位….」 「李嬤嬤,您明日想个办法,必须偷偷的把消息传进去宫里,这位嫡福晋虽说失忆过后整个人变的奇怪,但这心里可是会算计的,我们不能不防着。」 李嬤嬤听了也是认同的点点头,想了想这些日子,府邸发生的事情,便是一阵气的说着:「王爷也真是的,自从那福晋醒来以后就像着了魔一样的上心,这大阿哥出生也才不过几个月,这王爷就只来看过几次,就也不再过来了。成天只往福晋那去,就连现在福晋也有了身孕,这爷还是都宿在暖春阁,看来这嫡福晋不简单,竟还赶走了个元氏。」 听了李嬤嬤的抱怨,柳氏不禁冷笑,「是呀,我看这才是齐尔济沐柔的真正样子,从前唯唯诺诺那都是骗人的,至于让爷着了魔上了心,哼…这府邸还有个张氏呢!」 次日中午,就见六王爷允佳来到了祈王府。 这倒让府邸里的下人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从前这六爷来府邸都只是来找祈王的,可现下这王爷人在大营呀,没想到六爷提了个他酒楼的招牌点心来说要拜见四福晋,这下可让大家惊奇了… 【第十二章:分宠】 暖春阁的一帮人听到六王爷允佳蒞临皆是充满了疑惑和惊讶。方沐柔却老神在在抚着她的小圆肚满意着刚刚的午膳,飞影见她那大咧咧没形象的样子差点歪了一边,就见兰姨问着:「主子…要见吗?毕竟王爷并不在府里。」语气有些迟疑。方沐柔倒不在意这个,谁说结了婚就不能保有交友权力的呀,何况她跟六爷可清白的呢。 「无碍,那就去前院的正厅见吧。」为了避嫌,方沐柔想了想这是最好的方式。 方沐柔稍加更衣后就到前院正厅接见六爷。 在酒楼与六爷相识后,两人很是投缘,很多想法也很类似,对方沐柔来说这是在这个世界里不可多得的好哥儿们好闺蜜呀。 允佳微笑地打着招呼:「四嫂,突然前来,愿没有打扰到你。」他有礼貌的说着。 方沐柔极为不适应这样的称谓,六爷与允祈同岁,怎么样都年长原主六岁,这样嫂嫂的叫,除了觉得有些生分,还有些彆扭。 「叫我柔儿就好,咱们可是好朋友的。不用计较这些。」她爽朗的笑着。 允佳犹豫了一下却也是被那句好朋友说服连忙应了应:「好的,柔儿。我记得你昨天在云佳居特爱这芝麻球,特别给你带来当作点心。」说完身旁的公公恭敬的递给了春喜。 方沐柔想到那软绵的内馅,刚吃饱的她又口水流满地了,开心的道谢着:「六爷你真是贴心,认识你真是太高兴了。」她发自内心的说着。 允佳倒有些不好意思,昨日在云佳居见到方沐柔时原只想着是四哥的福晋理应打声招呼,却没想到以前对这福晋的印象是那大家闺秀、循规蹈矩的样子,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个极为亲民、不做作又爽朗的女子,光是命令着下人与她同桌吃饭,就让他很是惊奇。殊不知两人相识后聊了天,他发觉这个福晋总是怪异想法特别多,难怪四哥这半年下来变得爱家粘妻的,还好奇着怎么常常一下朝就往府邸跑,原来是有这么特别的娇妻,换作是他也是如此啊。 祈王在大营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虽说三不五时飞影会告诉方沐柔允祈的消息,可毕竟也只是偶尔,挺着六个月的孕肚还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孩子的父亲,方沐柔心中也是很寂寞又想念又暴躁的。 「主子…您说这皇后娘娘娘召见是为了什么啊?」春喜担忧地问着。 一早就接到两件消息,一则是说允祈今日就会回来,二则是皇后娘娘有礼仪教导要召见各府的福晋们。 方沐柔虽然觉得麻烦,但想到允祈就快要回来了,也就不想这么多了。 「反正快去快回,快替我梳妆打扮,等等我要为允祈接风呢!」六个月的孕肚有些沉甸甸,方沐柔赶紧的要春夏秋冬一起进来替她打理着。 皇后宫中就见大福晋至六福晋已正襟危坐,方沐柔见这气氛总觉得怪异,连忙的向在主位的皇后娘娘拜见:「儿臣向皇额娘请安,稍有来迟还望皇额娘原谅。」说完低着头表示歉意。 只见皇后则是笑了笑摆摆手:「无妨,你月份大了自然是不便,但这宫里规矩我也是无可奈何,这阿哥们的福晋皆是我的媳妇,按照礼数这媳妇得听婆婆说教,倒也是苦了你了。」皇后娘娘一席话,说的倒是方沐柔在抱怨了。 方沐柔赶紧的再做行礼,说着:「儿臣不觉得辛苦,倒是皇额娘费心了。」说完就见皇后摆摆手示意她去坐着。 皇后娘娘说了大半会儿的身为皇家媳妇应遵守的礼仪,需勤俭持家、体贴夫君等等的礼数,方沐柔听了实在想睡呀,可这气氛实在太过诡异,加上她怎么多少觉得皇后有点在针对她呢,即使疲惫她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聆听着,没办法呀…是她自己要当齐尔济沐柔的,她爱着祈王,自然得接受这里的一切。 约两个时辰后就见皇后似乎也是累了,挥手示意今日就到这吧,就见眾福晋们有种终于结束的解脱,却见皇后喊着:「四福晋你留下,我有话同你说。」 突然被皇后叫住的方沐柔直觉一定有怪,但还是隐藏这疑惑的心情,微笑地来到皇后跟前:「皇额娘留住我,可有话要悉心指导?」她恭敬的说着。 见眾人皆以退下,坐在凤椅上的皇后起身走向她,微笑地问着:「今日四阿哥就要回来了?」方沐柔觉得为何突然提起允祈,但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你这月份也六个月了吧?」皇后见着她的孕肚又问着。方沐柔一样点头。 皇后这时脸部表情转而严肃的说着:「这眾阿哥中,虽说都有子嗣但却还没有嫡子,你倒有福气,为确保着皇家血脉得谨慎稳妥,还得请四福晋多加小心。」 方沐柔觉得奇怪极了,这话是说的要她好好护着孩子,是这样吧?就见皇后接着道:「这祈王爱妻也是眾所皆知,那也是你的能力好,不过这月份大了就该好好养着,这贴身服侍以及侍寝的事情也理应交给其他人来做,除了帮你分忧解劳也是为了国家社稷,毕竟皇子们的妻妾能多诞育,让皇上多子多孙,对国家也是有助益的,你明白吗?」说完,皇后又是那浅浅的微笑。 方沐柔怎能会不明白,这是自个在对她说教呀。祈王这半年多的专宠也是传的沸腾,就连明明是元氏的不对,在外竟也传的是她小心眼容不下妾室,仗着自己是主母又深获王爷宠爱而让元氏一族从此失了势,这种种的流言,方沐柔本是不在意的,但今日皇后特地跟她说了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唉,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要她把允祈的恩宠分点给其他人嘛! 坐上马车后春喜夏香发现方沐柔的神情有异,也好奇着刚刚皇后娘娘怎么突然留下主子又退了眾人,到底是说了什么呀? 春喜打破这寂静的沉默,小心翼翼问着:「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夏香担心也接着问:「是呀?主子哪不舒服呢?还是刚刚皇后娘娘和主子说了什么呢?」见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的关心,方沐柔只是摇摇头,然后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自顾的问着:「这一般怀着身孕的妻妾是不能服侍着自个的夫君的是吗?」 夏香没有察觉到方沐柔的不对,理所当然地说着:「是呀。确保子嗣能够稳妥,也是得体恤王爷们的需求,哪像侧福晋那时,有着身孕还那样狐媚伸爪的巴着王爷。」 细心的春喜见方沐柔这一问大概也猜到皇后为何留主子了,赶紧的拍着没眼力的夏香示意要她别再说了。但夏香实在厌恶极了柳氏,并未察觉方沐柔的异状,也觉得春喜为何要打断她,好像抓到机会的一股脑地抱怨着:「自古以来这礼数本就是这样,怀着身孕也不能侍寝,王爷是需要雨露均霑的,侧福晋还这样霸着实在太猖狂了。」 方沐柔没有说话,眼眶有些朦胧。春喜赶紧的制止,夏香这时才意识自己说错了话。 雨露均霑。是呀,这里是新丹皇朝,和她共存共荣的人是王爷,她应该要习惯这样的事情的。可这心里头…为何?为何如此的拧痛。 明明是自己选择了留在这里的,可这里的文化思想、制度规矩,却是让她怎么样也无法接受,本就是抱着鸵鸟心态不去面对,毕竟在那未来,她知道的思想不就是妻子怀有身孕,做丈夫本就应该忍耐也要支持陪伴,怎能是要她体谅他的需求,再把他送进别人的床呢? 回到府邸后知道下人们正为了接风宴忙进忙出的,柳氏倚着嫡福晋有着身孕不方便就主导着这场家宴,原本方沐柔对于柳氏喜欢逾矩越权的行为是不在意的,但今日在她心里就是不太爽快,许是皇后娘娘的一席话给她不少影响。她看着柳氏虽说心里不悦,但她知道柳氏有什么错呢?她也只不过在做她应做的事情罢了。「劳烦柳姐姐了。」说完,就自顾的往她的阁里待着,半日都不出来。 傍晚祈王回来了,踏进这一个月多未踏进的府邸,那心思全系在他朝思暮想的小福晋身上,只见迎着头接他的却是柳氏和张氏,难道是她身子有异,一想这心就着急朝着暖春阁走,却见她缓缓走过来微笑着:「王爷回来了。」说完,只是浅浅的笑着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 一个多月了,她的肚子显了许多,但那身材就好像只装了颗球,其他并无变化,脸上好像多施了点胭脂,看起来却是明艳动人,可他记得她不怎么喜欢浓妆艳抹的,许是今日是特地为他接风而至,正当觉得奇怪时… 方沐柔面无表情的幽幽说着:「臣妾身子不方便,还是由姐姐们帮忙侍候爷沐浴更衣,臣妾就到厨房看看膳食状况,接着就开饭吧。」说完也不等允祈回应,就自顾的走去膳房查看。 柳氏与张氏见福晋这般动作自然是心喜的,她们有多久没服侍王爷了呢?娇憨着拉着爷就往书房里的内房走去,顺便命了下人赶紧备桶水给王爷洗漱。 她是怎么了?允祈只觉得愈来愈奇怪,扯开了两侧挽着他的玉手,怒视着:「给本王退下。」柳氏和张氏赶紧抽开了手退下,自家王爷一向是冷酷出名的,那种傲视无人的样子总让人退避三舍。 允祈自己走进了浴桶泡着洗漱,他是习惯人家服侍的,但这私心里就只想要那美人儿用那双熟悉的小手抚着他的发、他的肩、他的背的,顺道再抱着她一同沐浴,那才叫美好。可是她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有些冷漠,又与从前那样一板一眼的。 圆桌上允祈与方沐柔并肩而坐,柳氏则坐在祈王的另一边,接着是大格格和大阿哥,但大阿哥也不过数个月大,便由奶娘抱着站在一旁,张氏则坐方沐柔旁边,诺大的餐桌突然显得人口冷清,毕竟纳的家眷不多。 「应该邀五弟和六弟过来的,这桌倒显得我祈王府单薄许多。」其实也是一个玩笑话,他笑着说。 柳氏难得见了祈王,愈加嫵媚的笑着:「这五爷风流倜儻可是名不虚传的,整天可忙碌着,妾身即使想邀也不见得有这个脸面邀得上啊!」说的于情于理,而五爷风流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说前些天才又纳了妾却已是府上的第十个妾了,柳氏这样说不外乎说她不过就一个侧室,怎能有脸邀请呢! 张氏接着说:「至于六爷那种仙人我们也邀不着,倒是福晋有脸面,敢情这六爷还不时地来府上给福晋送东西呢!」说的都是事实,可却句句带刺。 六爷的确那日之后,不时的就往府上给方沐柔送东西,只不过都是吃食罢了。方沐柔见这她们这样一言一语的也是心烦,不就是想挖洞给她跳嘛。 就见方沐柔赶紧起身行礼着:「臣妾思虑不全,还望爷原谅?」突然这样的毕恭毕敬让祈王觉得奇怪,赶紧示意着她坐下。 就见柳氏又挑事的揶揄:「嫡福晋怀着身孕也是疲惫,这家宴交给妾身和张氏操劳着,也是妾身没有思索周全,断不是福晋的过错。」她楚楚可怜的看向祈王。 祈王握着握柳氏的手,「喔~这家宴是侧福晋操办的啊,倒是辛苦你了。」说完还向身旁的高公公示意着等等至库房拿支步瑶赏给柳氏。 「本王以为柔柔会为本王操办呢?倒忘了你现在身子不便。」祈王真心以为方沐柔定会为她操办,但接连听了柳氏和张氏这样说,才好奇起来。听飞影来报她这几天明明没什么事的啊,怎么就把活交给别人了,难不成又躲懒了? 张氏笑着说:「嫡福晋许是上午从宫里回来累了,宿了一下午也不见出来。」 祈王听了也是觉得方沐柔定是躲懒,不免有些不快,毕竟他可是期待她那满脑子鬼灵精的小主意。 这场膳食吃得有些辛酸且乏味,明明她那么期待他的归来。可当坐在这位置上,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方沐柔感到有些喘不过气,这气氛压抑,看着柳氏和张氏争着宠耍些心机,她一点也不想要那样… 直到膳食结束,柳氏和张氏争着这晚祈王是在哪边宿上,她才知道她不可能习惯这样的日子的,凭什么?凭什么? 她站了起身面无表情,声音却颤颤地说着:「臣妾这身子不便,不方便侍候王爷,还请爷到姐姐们那边,让姐姐分忧解劳。」方沐柔说出这些话,觉得心里实在难受,她不愿看向允祈,这整晚她就没有正眼瞧过他,只怕看那一眼,她的心会有所动摇。 允祈看她这整晚的样子,又见她说出这番话很是不满。他可记得她也是小霸道的,怎么又回到那种不在意不关心的样子。难不成是六弟?他是知道六弟每天都会送东西来,可飞影也说了纯粹只是福晋小吃货,而两个人只是有话聊,互道知己而非关风月的关係。可是看她这般不上心,他着实有些恼怒… 「我的好福晋可当真想贤良淑德?本王还以为你对本王的心思是独特是不容侵犯的呢?看来你也是挺肤浅的,不过是想招个贤妻美名罢了,我倒愚笨还相信你这些。」他语气酸溜溜的,直盯着方沐柔。 可看方沐柔一点反应也无,那双深眸一整晚也没在他身上,他气得拉着柳氏和张氏就走,嘴里还不忘嘴硬喊道:「好,本王就成全了你这般好意。」 语毕,见一行人的身影和声音愈发渺小时,方沐柔再也支撑不住地往椅子上瘫软了坐了下来。 原来心,可以这样的疼。她苦苦地笑着。 【第十三章:都是为你】 春季,四月。连日的大雨下了有十多天了,京城的周边村落都淹了水,农田果园被水患肆虐、残破不堪,连带的老百姓们的住所被大量雨水冲垮,百姓苦不堪言,居无定所。虽说是春季还是有着些许寒意,加上这连日大雨,京城四处的老百姓病的病、伤的伤。 方沐柔坐在窗边看着这骇人的雨水狂望着打在这大地上,水患来的严重,听说皇上也是苦恼,日日召眾大臣进宫研议,允祈则又去了京郊大营指挥救灾。 那日家宴过后允祈没再过来找她,她也是气着恼着地不肯低头,就这样也都过了半个月了,明明她那么思念他。可皇后娘娘说的没错,当然她也可以不理,可允祈的额娘在宫里,她多少也听说了皇后老爱找怡妃麻烦,如果自己不乖顺点,难保她不会再找怡妃的碴,那个跟她的妈妈长的一样的人,她可不想拖累她。 兰姨拿着安胎药进来,看着方沐柔,福晋这一个月下来瘦弱的可怕,许是月份大的关係吃什么吐什么,许大夫来看说是无碍,但这人怎能瘦到连衣服都快撑不起来呢?连飞影想和王爷报,也被方沐柔挡了下来,说是军机要紧这事不要扰了王爷,唉,两人又都在气头上。 飞影见着在门边踌躇的兰姨,再看向倚在窗边的方沐柔,他也叹了一口气。家宴那晚王爷带着气搂着两个妾就往书房走去,殊不知才刚到书房就把人都赶了回去,他分明只是想气方沐柔。再看看方沐柔,她这个月也不知道怎么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差,就说家宴那天,明明气色极差也硬是要往脸上妆点让人看不出异状,这又是何苦。 夏香走了过来看着飞影和兰姨都杵在门边不敢进去,不说也知道看到福晋那副模样不忧心才怪。就见夏香走了进去说着:「主子,六爷来了。外边雨大,他就直接过来了,正在正厅等你。」 方沐柔正出神地看着窗外,一听夏香这样喊着才又回过神来,却看到他们三人都站在一旁。她站了起身笑了笑,看向兰姨手上端着的汤碗,拿了就一股脑的咕嚕喝下,再看向飞影说着:「我知道你都会报…今日一样是无碍,懂吗?」 说完不等飞影拒绝就自顾的走向正厅。 六爷允佳看到了方沐柔是一阵的惊吓,「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四哥不是回来了。」方沐柔尷尬地笑了笑,傻愣地摸了自己的脸,她到底是瘦到什么模样,让每个人可以这样惊呼。 「怀着身孕都会这样的。没大碍的。六爷怎会过来?」她好奇地问着。 六爷允佳看了看方沐柔这样很是心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近日水患严重,京郊的百姓流离失所纷纷涌入京城,可为了避免时局动盪,现下城门要封起好控制秩序,我想四哥也在水深火热中。」允佳眉眼忧心地说着。 方沐柔一听到是允祈,忧心着急地问:「什么叫做水深火热了?」 「百姓可怨恨着呢,直喊祈王这样是要灭了他们,毕竟现在粮食短缺,掠夺的事件可层出不穷。我担心着…是百姓恐要暴动。」允佳解释着。 方沐柔心想也是这百姓流离失所、餐风饮露的,都无法温饱还得被驱离着,怎能不怒不暴动呢!现在允祈正做着这艰难的任务,想必爱民心切的他一定也是心痛。允佳看着方沐柔,原是想看看方沐柔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祈王宽心,却没想到见到方沐柔这副模样,他甚至想跑去京郊叫他那四哥赶紧回来照顾嫂子呢! 方沐柔思索片刻后,立刻召集着王府的眾家丁,允佳见这娇小的身躯站在前头指挥着,似一道光芒闪亮着。 「王爷在前面忙,我们即使帮不上忙也得给他施点力。男丁和女丁们分成一半上街买米或是打着募捐的方式看看京城的百姓能否捐出家里的粮食,另一半则赶紧在府邸各处的小厨房烧上柴煮薑汤、煮饭,做成饭糰子,简单方便运送就好。两个时辰后,我需要见到至少五百份,愈多愈好,男丁们则装戴上了就随我一同去救灾。」说完后只见大家一脸愕然,福晋你可是刚满七个月的身孕呀,怎么能? 就见方沐柔焦急喊着:「爷在前面苦着,我们不帮忙谁来帮我们呀!还不快去。」说完大家一振奋就随即动了起来。方沐柔则赶紧的回到房间换上轻便些的衣裳,把头饰拆下戴个玉釵妆点下就到府邸各处指挥着。允佳见状也赶紧回去府邸和他的酒楼请人都准备着吃食,一同去救灾。 两个时辰后就见浩浩荡荡的救灾队伍从祈王府出发,担心粮食被大雨浸湿,全把吃食送上了马车,还是允佳坚持方沐柔才也上了马车,不然她想跟着队伍一路走到京郊的。一帮下人们见福晋的气势和怜悯的爱心,无不佩服着。 到了城门驻守城门的士兵被雨水淋打得不知多久,都呈现气虚体弱的状态,方沐柔便要救灾队伍停在一处扎营,有规则顺序的拿出所有的物资,搭棚子、发乾净的毛巾,发吃食让守门的士兵得以休息,再请人到京城各处请大夫过来义诊。 就见方沐柔要士兵打开城门,士兵却死命不肯:「不行的,暴民们若暴动,恐怕夫人定会受牵连的。」 就见方沐柔双眸锐利,神色严肃的说着:「我自有办法,还望大哥多帮忙。」 允佳跑了过来,「柔儿你这边预备要怎么做?」 士兵着见了允佳,惊讶地喊着:「六王爷?王爷怎么也过来了。那这位是?」 一直在一旁保护的飞影,暗着脸答着:「祈王的四福晋。」飞影虽是佩服不已这位小福晋,可是想着她大着肚子又不管这连日的体况差硬要来城门救灾就有气。可主子发话他岂能不从,这福晋跟祈王的脾气根本就是同一路,速配的很。 「你听外边吵杂,我需要一个鼓,大力地敲用力地敲,直至安静,我再来喊话。」方沐柔说完,允佳听了便连忙命人去置办。就见方沐柔对着他点了点头,又走向那城内边处已扎好的棚子查看正休息的士兵和一些零星孤立无援的百姓。 允佳看着方沐柔满身雨水已浸湿了衣服,脸上抑是因为体弱而苍白,即使瘦弱,可那清丽的脸蛋仍掩盖不了她是道璀璨的光芒,小小的身躯却有着大无畏的精神,他看着她愈发是佩服,一定都是为了四哥,一听四哥处在水深火热,她便可以不顾一切的只为他分忧解劳。 鼓声响起…咚咚咚咚咚…这一连串的敲了好一会儿,直至城门外的百姓被这声音震慑至安静,就突听到一个甜美的嗓音对着他们说着,声音不大,在这寂静的氛围里却显得清亮,虽是一介女流,可那字字句句都显得真诚且鏗鏘有力。 「新丹的父老兄弟姊妹们,大家都辛苦了。这春季本就多雨,连日的大雨在气候变化上其实也是正常,请各位相信我,再过个一两天雨就会停的,届时我们的家园朝廷会协助我们一同修復,我们的灾损朝廷也会有解决之道,但是现下我们必须稳住自己,祈王已命人在周边搭了棚子,我由衷地恳请各位退至棚子底下,不要淋雨了也勿再往城门口挤,我们这边已准备好了薑汤、吃食,让我们一起度过这难关,好吗?」方沐柔即使已瘦弱却还是使着力以着”我们”为出发点,试图让城门外的百姓可以冷静心情。 「你谁啊?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啊。」 「可姑娘说的字字真切,我选择愿意相信她。」 「是啊,我的孩子饿了好多天了,我相信姑娘是真心的。」 就听那此起彼落的讨论声接踵而来,百姓们这一连的路途已是疲惫,加上身上畏了寒,身心皆是无力。 就见清亮的嗓音再度响起,城门也缓缓而开,「我是祈王的福晋,齐尔济沐柔。」简单的介绍再加上当人们见到四福晋是个有着身孕却整身浸湿的样子无不惊讶,想起她刚刚句句都是我们开头,总让人一种心安知道皇族是与百姓站在一块的。就见她面带笑容亲切地引领着每个人至棚子底下休息,态度诚恳亲民,毫无距离感,原本焦急的百姓们瞬间都乖顺了起来。当每个人都得以安顿、手上皆获得了粮食,还在雨中的方沐柔却是满足的笑着和大家说道:「谢谢您们了。」 京城的大夫投入义诊的愈来愈多,有能力的百姓也自愿的加入义工行列,或是捐着粮食或是各种需要的用品。方沐柔也是忙了一天,就见春喜提着餐篮过来,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碗汤药说着:「主子,这都忙一天了。该是回去了。」方沐柔接过汤药马上一饮而入,「好的,我再巡视看看,都妥当了,我们就回去。」春喜点着头也赶紧跑向在各处帮忙的夏秋冬们,请她们一同协助主子。 方沐柔没有一丁点的福晋架势,就这样自顾的在马车旁整里着东西,就见飞影一个闪身的来到她跟前,小声地说:「王爷过来了,面色不好。」说完,又像鬼魅般地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方沐柔这才惊觉真是糟了,乾脆先躲进马车里算了。还讚思索中,祈王却已拉住了她怒喝着:「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听到这声响,她怯怯地不敢转身看他。 身旁的士兵们见着祈王的怒容,连忙的退下,瞬间这块角落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使劲一拉让她转过身看他,看着眼前的她,这心里头是难以言喻百般复杂。 才一个月,她怎么可以那样瘦弱,那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是怎么一回事? 那日家宴后他实在也是气头上才拉着柳氏和张氏出去的,虽说最后都被他赶了出去,他还期待方沐柔霸道的吃着醋过来,可这都几天过去,只知道她整日都待在阁里歇着,他还想着她对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上心。。 直到今日在那远处听到那清亮熟悉的嗓音,再看到飞影过来请罪,才知道早在他回府之前她就已经开始不适,还刻意画着浓妆掩盖气色,这些日子也是自己待在院子里捱着痛,不让任何人通报,只为了不要惊扰他。想到这拳头一紧,只觉得那日气恼她,他实在是个混帐。 今日是六弟的一句祈王恐处水深火热中,她便这样义无反顾的过来。 方沐柔知道自己是衝动了些,太久没和允祈见面了。 就连他拉着她的手,她却感到害怕,她不清楚允祈对她是什么感觉,那日她多希望允祈像以前一样,跑进内房里抱着她告诉她,他爱她,可他没有… 加上身处这个时代的无奈,来到这里的时间长了,太多的道德规范、礼仪规矩渐渐的制服着她,她已不懂允祈对她的心思了… 她缓缓地想要抽开手,低着头始终不敢看向他,这胃里总是一阵翻搅蛮腾的,搅着她冒冷汗,呆愣半天才开口:「臣、臣妾…有罪,还望王爷原谅。」 这句臣妾、那句的王爷的,允祈感受到方沐柔对他的生分。他赶紧的拿出一直裹在怀中的披风给方沐柔披着,却见她感到一阵噁心摀着嘴乾呕,然后虚弱的晕倒在他的怀中… 【第十四章:下毒】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感受到了百姓们的疾苦,亦或是如方沐柔所说的过一两天总会好的,这雨势有慢慢变小的趋势。 就见飞影飞快地赶着马车,车里祈王抱着怀着七个月身孕的福晋,正焦急着赶回府邸。忙了一天的两人全身无一处乾涸,却见允祈抱着方沐柔是愈抱愈紧,看着方沐柔的气息微弱、脸色惨白,他气自己为何要这般和她置气,也气着她傻到这般为他付出。如果她有什么闪失,这叫他怎能原谅自己,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他小心地抱着方沐柔疾速的奔至暖春阁,兰姨见了晕厥的主子亦是惊忧。 「兰姨快去叫许大夫过来。」允祈着急地说着。 兰姨犹豫,这几天她就一直这样猜疑着,她跪了下来求着:「王爷,能否请出您的令牌,老奴一直觉得福晋的身子不太对,老奴想请宫中太医过来查看。」 允祈顿时一怔再看向怀中的方沐柔,她一向汤药不离口,怎能才一个月却变得如此憔悴不堪,马上扯掉掛在腰际的令牌喊着:「快去,必须请胡太医。」 兰姨拿了连忙磕头谢恩,便急忙地衝了出去。 允祈进了内间的寝区,对于里面的摆设吃惊了好一会儿。就见七彩的缎带交叉的掛在上面的樑柱上,还有许多的星星摺纸串成了珠子摆饰四周,甚是好看,中间上方掛了一个美丽的彩球,允祈愣了一会儿,这里儿边是? 就见飞影站在外边询问着:「主子,福晋贴身的奴婢们还在路上,奴才烧了热水过来,是否可以拿进来呢?」 飞影放好浴桶后,看着允祈的疑惑,才解释着:「这是福晋为了帮你接风布置的,那天可真是忙坏我们了,那彩球就是奴才掛上去的。」说完还指着上方的彩球。 原来,她一直都记得。如他那天不赌气,是不是进了她房,就能知道她的用心。 想到这再看向躺在床上的她,他实在气着自己。 「退下。我要替她更衣。」允祈静静地说着,飞影退了出去又想到刚刚兰姨疑惑的事情,他便赶紧去查许大夫的底细。 胡太医跪坐床边替方沐柔诊脉,一屋子人在一旁静默等待。允祈的眉头就没松过,那焦急的火在胸口间载浮载沉的烧着,见着胡太医诊完赶紧问着:「胡太医有无大碍?」 胡太医叹了口气答着,「回王爷,依老臣所见,福晋应是中了毒,只是毒性很浅,像是每天一丁点的侵袭着,才会让福晋日渐消瘦、渐渐失去神智。」 就见兰姨怒痛的惊呼着:「下毒?怎么会有毒?快~快把小厨房那帮奴才全都给我好好问一遍。」春夏秋冬听了胡太医的诊断,也是讶异着,日日服侍的福晋中了毒?她们却没发觉,就见夏香、秋云连忙的应了声就跑向小厨房去寻人。 下毒!是谁这么狠心竟要杀了他的发妻,连那肚子里的孩儿也不放过。允祈的眼睹变得火辣,想到刚刚替她更衣时竟看到那贴身的衣裤里有着一抹鲜血,那股杀气已在他胸口翻腾着。 「王爷不必担忧。福晋身子骨养得还算康健,虽因这毒物消瘦也造成了胎气不稳而出血,但胎儿无碍,老臣会开几副安胎和驱毒的药方,但须每隔两个时辰服下一帖,不出三天这毒就会褪去。」 允祈压着气点了点头,兰姨便领着其他人带着胡太医走出内寝去忙着。 梦里,再也没有那咕嚕咕嚕的水声了。 方沐柔觉得好累…她是说过她要好好活一次齐尔济沐柔的人生,可是那太难了。自打她选择留在这里起,她已很久不再去想着她曾生活的现代世界,哪怕一次也好,她只担心在这新丹朝所受到的委屈,在她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时,她的情绪会无法承受的溃堤。 她以为她能够倚靠允祈,到头来她还是死心眼,她会吃醋也无法接受和别人分他的恩宠,把别的女人送到他的床上,这些她都做不到… 方沐柔,你还能倚靠谁? 闭着眼的双眸留下了一滴闪亮的泪滴,在一旁一直守着她的允祈昵视,亦是心疼地轻轻拭去了她的泪水。弯腰扶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着:「柔柔,有我在,别哭。」 方沐柔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她作了很长的梦,只是梦里的她迷茫,永远都在哭泣,直到那句轻轻柔柔的嗓音换着她…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见她睁眼,他赶紧的握住她的手。 方沐柔还在迷濛中,听他这声倒是清醒了些,孩子?她抽开了他的手,赶紧抚着肚子。她这阵子太难受,每次乾呕的症头一来,她总觉得那下腹亦是抽痛。 「孩子没事。」他瞅着知道她担心孩子,便也急忙地答着。 她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气氛凝结,她是却步的…没想到她和他也有这样沉默的时候。开着窗的凉风微微拂入,这屋内刻意的接风摆饰乘风飞舞。 「对不起。」他恳切的道歉着。那炙热的眼光看的她迷惘,她想到这高高在上的王爷竟也可以低着头和人道歉。 她微微地笑了起来,缓缓地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他亦靠近便让她肆意的抚摸着。 「我也不对。可是我不想说对不起。」她霸道又俏皮的说着。 都这时候了她却还是可以逗着他笑,他抱起她让她倚在他的怀,她靠着他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她还是无法抗拒着他。 雨势渐渐地停下,太阳露了脸。积着水的区域渐渐消退,京郊的百姓由于方沐柔的及时救援,不管是粮食上还是身体上都在这场灾难中获得了安顿,祈王带领着士兵们分配整顿着,百姓也渐渐散下各自重建自己的家园。 躺了三天的方沐柔实在待不住了,看着窗外阳光热情地洒入,这一心就只想偷溜下床跑到院子溜达,就被端着汤药的夏香逮个正着。 「主子…您又来了,再这样调皮,王爷不会饶了我们的。」夏香想着这两天祈王一早去京郊整顿,下午更是全面整肃了王府就是要把对这王府有二心的人一律肃清,想到王爷行事冷酷无情,夏香就冷汗直流。 方沐柔自然是知道允祈这样的大动作,虽然她也觉得允祈的行事作为太过严厉,但只要想到腹中的孩子受到牵连,她身为母亲,便也不能再容忍那歹毒之人。 方沐柔不管夏香的劝阻,还是下了床然后一股脑地把汤药喝完,便开始穿戴着。「不管,躺在床上两天才叫人痛苦。快帮我梳头,我要出去走走。」说完就往那角落的梳妆台前坐着。方沐柔来到这新丹朝也一年多了,可不管是梳头、还是装饰还是手残的学不会,总需要ㄚ头们的帮忙。 夏香知道这主子的脾气拗,只要决定了的事往往是更改不得的。 「是。那主子可答应我不可跑太远,否则兰嬤嬤知道定会生气的。」说完,叹着气就把汤碗放置桌上,再到首饰柜里拿出适合方沐柔衣着相衬的饰品。 方沐柔背对着她依旧自顾地说着:「好啦,兰姨生气起来也实在够呛的,连我也有些儿怕她呢…」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主子会怕?奴婢可看不出来。兰嬤嬤虽说生气起来吓人,可王爷那才叫做真正的可怕呀。」夏香想到祈王的处事不禁抖了一下,手上正犹豫着要挑哪副手饰。 方沐柔照着镜子先涂点妆容,然后悠悠的说:「好啊,你们各个都怕允祈了,这梳头摆饰的我一定要想办法学会,不然哪天你们谁也不帮我,那我还怎么偷溜出去。」想到这里方沐柔还真的下了决心要好好学。 就见夏香没出声,倒是一股邪魅的氛围传来。 「那本王可得亲自帮你梳头了,不然我这调皮福晋若天天给我往外跑,那我可就不省心了。」说完,方沐柔惊愣地转过头来,就见允祈站在门边看着,一旁的夏香早就吓得不知所措的跪地了。 方沐柔连忙的起身就想去扶那早已吓的失了魂的夏香起身,就见祈王走了过来按住了她,「还闹腾,坐下。」 「夏香起来,本王可没说要罚你!把首饰拿过来帮福晋妆点着。」 看着铜镜反射的允祈,方沐柔不禁莞尔,就见允祈看着她神情也柔和了起来,他拿起一旁的玉梳就帮方沐柔梳起了头发,夏香从没见过这样的祈王,只知道福晋对祈王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允祈今日吩咐好了将领们做着重建工作也算在京郊的事务告个段落,这心就只想赶紧回到府邸好好的看着他的小福晋,想到飞影昨夜来报这小妮子傍晚就已待不住只想往外跑,还是兰姨恩威并济的好言劝着,这才消了念头。 允祈牵着她在京城市集中间逛,方沐柔实在开心极了。原本她以为就在府邸的花园转悠也好,只是春喜说那片池在她被元氏推落水后,祈王一气之下就找人填了起来,方沐柔心想这花园没那片水池,就显得不那么好看了,却没想到允祈竟带她出府间逛。 「给我好好用走的,断不可跑跳,不然我这就扛你回府了。」他霸道的叮嚀着。 方沐柔听了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的酒楼,就喊着:「那我要去六爷的云佳居。」 六弟?祈王不禁皱着眉,怎么那股酸意又上来了呢。 恰巧六爷允佳也在云佳居,他正招待着三爷和五爷呢!见到祈王带着方沐柔过来自然是欣喜,「四哥、柔儿你们怎么过来了?你的身子真的好些了吗?」打声招呼后,便想到那日救灾听到她晕倒被祈王带回府邸后,祈王还让府上的人去宫里请出胡太医,他这心底一直就不安心。 这胡太医可是皇阿玛的御用太医,就连宫里的娘娘想请也不见得请的到,倒也是祈王的面子大加上四福晋怀着身孕救灾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皇阿玛心疼这媳妇便赶紧的让胡太医去诊治了。 「我真的好多了。你看,允祈不就让我出来了。」她笑得灿烂,就见允祈是没好气地摇着头。 三爷允言依旧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方沐柔,「这次水患,弟妹此番作为倒是让皇阿玛讚誉有佳呀。」 五爷允驥一向风流,见着方沐柔虽怀着身孕,但不论是那脸蛋身材还是气质皆散发着一股吸引人的气息,垂涎欲滴的看了老半天,倒让祈王有些不快。 「三爷吉祥、五爷吉祥。」没眼力的方沐柔完全没注意这些,恭敬的请了安。 就见五爷喜孜孜的连忙起身靠近说道:「四嫂身子重的不必多礼。」这双手还搀扶了方沐柔一把,从现代世界过来的方沐柔本就对这男女之事毫不在意,只是微笑的点点头,倒让一旁的祈王握紧了拳头。 六爷允佳自然是注意到了,连忙说着:「五哥入坐吧,让四哥四嫂也好坐下一起聊聊。」说完赶紧示意祈王和方沐柔往另一处入坐。 方沐柔看着三爷允言,自是想起了上次在宫里三福晋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不免就又想逗弄一番:「三爷没带三福晋出来?」她那双大眼眨呀眨的似毫无心机般的。 三爷允言有些疑惑还是嘲弄着:「本王谈事情带个女人出来做什么?我自是不像四弟这般柔情四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弟畏妻如虎呢,」 面对三爷的指桑骂槐,祈王到是不为所动,那表情更让人摸不清是喜是怒。不过方沐柔倒是气呼呼了,敢骂她的男人,是不想活了吧,就见她还是那甜滋般的笑容答着:「是啊!我是愚笨啊所以爷心疼我,这畏妻可就不敢当了;倒不像三爷教的好,这三福晋成天作媒、精明能干的倒是不用三爷就把事情都处理好了。」说完,还用那天真的模样笑了笑。这话让六爷倒抽一口气,这不就在说三爷府上都听命三福晋吗?在外大家也早就在传这三福晋心机甚深喜爱掌权、野心大不说这朝中大臣还是她私下牵引拉拢着。 听了方沐柔这般话,三爷允言脸色不悦的说着:「放肆!」 就见方沐柔像隻无辜小猫,嘟着嘴委屈的靠向允祈说着:「允祈,三爷好兇,柔柔可说的都是实话呀。」说完,还硬硬的使了几下抽鼻声。 六爷允佳在一旁看了自是知道这方沐柔的小调皮故意气着三爷,就见祈王正想开口时,一旁的五爷允驥倒是先开了口:「三哥你这是做什么?这欺负一个姑娘,传出去可不让人笑了大牙。」就见他气呼呼的说着,这下让大家可懵了… 五爷,你又是个什么身分呀? 【第十五章:醋罈子】 五爷的气恼倒让大家莫名其妙了,可祈王见了他这般更是恼怒。可身旁这没眼力的小福晋见着五爷允驥既然帮自己说话,也就顺水推舟的演了起来… 「是呀,五爷,你说三爷这样生气,柔儿觉得委屈。」说完还扁着嘴,那小巧精緻的脸庞更是楚楚可怜起来,五爷见了更是心生爱怜,又怒向着三爷。 这下允祈的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他自是知道自家福晋的顽劣,可这五弟到底是再掺和什么。六爷允佳见状这心底真是觉得逗趣,他就知道四哥的福晋不简单,想想三哥那人平日可是嚣张跋扈惯了,今日倒裁在个女人手里。 就见三爷允言被方沐柔这样一闹,顿时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又见自己的五弟允驥这色迷心窍的为着别人的福晋跟自己对干起来,一时间还真是无语。 呆愣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我可没气恼弟妹,弟妹别误会,再说了…现在弟妹可是皇阿玛跟前的红人,就算是三哥我,也不敢和皇阿玛作对呀。」确实,经歷了水患救灾一事,京城早已传遍了祈王府里的嫡福晋心慈良善、悲天悯人,是个解百姓于水火的人间仙女呀。 说完笑了笑,拿起桌前的酒杯算是赔罪的就饮了一杯。六爷允佳见状也马上附和了起来:「是啊,现下柔儿可是皇阿玛的心头宝,谁还敢跟她置气呢!」说完,还和方沐柔对了一眼,要她到此为止了。 方沐柔自是知道这眼色的,也拿起茶杯说:「柔儿怀着身孕不宜饮酒,就以茶代酒和三爷也赔不是了,看来我是误会三爷了,还望三爷不要见怪。」说完便饮了一杯,这眉眼似弯月的笑容,甚是灿烂。三爷允言自是没再说什么,倒是五爷允驥被这笑容给迷了个一塌糊涂。 允祈看这五弟的样子实在摇头,深怕再待下去恐怕会发生弒杀手足的惨事,站起身就要离开:「罢了,我的福晋身子弱,这下也该回去歇着了。」 方沐柔这心里不依呀,才出来一会儿呀,怎就要回去小牢笼了,这怎么可以。 口里嘟囔着:「可我这身子…」还没说完就被允祈强行抱了起身,六爷允佳马上唤了下人拿了方沐柔最爱的点心过来,他自是知道这四哥不悦,想这柔儿也太粗线条了,递了点心就说着:「柔儿你这脸色的确有些乏了,快回去歇着。」 这一路上允祈可没把方沐柔放下,逕自的就抱着走回了府上,方沐柔心中倒是忿忿不平她可还没逛过癮呢,却又粗神经的竟没瞧见祈王这一脸的黑暗。走进暖春阁直往内寝走去,唤着下人们把浴桶抬进来就要大家退下也不许待在这院里。 方沐柔看着他没让下人进来服侍,有些疑惑:「允祈…你要洗漱了吗?那我叫高公公进来侍候着。」说完便想起身走去唤人,却被允祈反压回床上,就见他那邪魅般的贼笑:「我的好柔柔,是为夫要好好帮你净净身。」 想着刚刚五弟那淫秽样的盯着她看,他就觉得噁心,不料这浑球还碰了她的手,他这心底就火辣的恼怒,只觉得自己的福晋被人欺负,他定要好好的洗洗这晦气,还有这身衣裳也得拿去烧了眼不见为净才好。 方沐柔这一听瞬间脸红了起来,「可我有身孕,你…你不…能…」还未说完,允祈的双唇早已霸道的缠上这温热小嘴深深探进,这手也没间着的逕自解开了她身上的旗袍,不一会儿的就见方沐柔全身赤裸着,就见她赶紧拉了一旁的被褥想遮掩着。 允祈自认自己不是个喜色之人,这些日子在大营忙,加上只想着这小福晋,故也好些日子都憋着没宣洩了。今日许是受了五弟的刺激,他看着方沐柔,虽说有了身子,但那双峰许是怀孕的关係似乎更浑圆了些,这四肢仍是纤细,白里透红的肌肤衬着这完美的线条加上那害羞的娇样,倒让他把持不住了。就见允祈往下搓揉并吸允着那椒乳,这般渴望甚是强烈,刺激着方沐柔不禁也情热了起来,柔媚的喊着:「唔…啊…允祈…别…」 性慾上来的允祈又怎会停手,继续往下探去让方沐柔更是酥麻的情不自禁喊着… 已远离偏院的一帮下人们听到这大动作的声响甚是娇羞。 春喜红着脸忧心的说着:「这主子都七个月的身孕,王爷这…这…合适吗?」 兰姨虽然心里担忧这面上还是喜悦的,「这也是王爷欢喜主子呀。」 春夏秋冬一听这是好事,只能悻悻然的再继续手边的工作,而这一夜那寝间的声响就没消停过。 次日一早,祈王府邸,书房内一阵肃杀的氛围。 就见许大夫那衣衫襤褸的憔悴模样,看似好多天没好好吃过饭的虚弱低头跪着,嘴里还直哀着:「祈王饶命,老奴也…是…是受了张格格的驱使这才区就的。」就见这语气因着恐惧而结巴着。 张氏见着连日王府里的肃清行动,身边的奴才杀的杀、放的放,早已被祈王这般冷酷无情的举动吓破了胆,神智也早已不清,就见她身子哆嗦的说着:「王爷,妾身不敢了,妾身实在不敢了,饶了妾身饶了妾身。」 只见祈王依旧闭着眼坐在书房正位静默着听底下两人的哀嚎甚是烦躁,想到那日飞影去查许大夫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让胡太医看那先前开的安胎药的残渣竟发现有迷幻散这类的毒药子,让他震怒着一定要让飞影抓到人,再想到这府邸里必有指使之人,这皇子府邸竟有这骯脏祸事,他必要好好整顿一番,不料张氏胆子小,见这连日里的奴才审问拷打倒是吓破了这身,神智不清的就直喊着不是她不是她,就让兰姨怀疑着唤人捆了来见。 就见飞影拿出从许大夫家中搜出的迷幻散以及和张氏互通的信件和银票,稟告着:「主子,这些都是从许大夫宅邸搜出的证据,罪证确凿。」 祈王依然面不改色,只是那双眸显得锐利吓人,想到自己的小福晋这连日来的憔悴瘦弱如果再慢恐怕这人就没了,想到这…这心竟是撼动的如此剧烈,就见他摆摆手,语气淡淡的说着:「杀!」 快要入夏的季节里,府邸花园里的百花无不争奇斗艷,就见那已被填平的池子堆里开出了翠绿的小草,上面却躺着一个小美人正贪溺着这美好的清间,享受着这温暖的阳光。 春喜和夏香正做一旁的石椅上守着,这手也没间着,倒是把针线活也带了出来赶紧加工。她们可期待福晋肚里的小娃儿,这娃儿的里衣可完全不假他人之手,全由春夏秋冬和兰姨缝製着,方沐柔转头看着她们的认真,直逗着:「这娃儿真好命,我看这衣裳从出生到两岁都有了,倒是辛苦你们这群姨们。」 春喜笑了笑答着:「小主子自然是好命啦,这可是祈王府呀。」 「是呀,此生的荣华富贵那是享用不尽的。」夏香也跟着附和。 池子坐落两棵大树中间,当阳光洒落进来,躺在那上面的美人儿就像个人间仙女一样闪闪发亮。就见方沐柔听了她们的一席话笑了笑,却又不免忧愁了起来,喃喃的说着:「可…这辈子…也註定是要争的。」 是啊,身为皇家子孙,祈王也註定是要争那皇位的,方沐柔抚着肚子想着这胎不管是男孩女孩,生在帝王家,纵使荣华富贵不用愁,可这快乐註定是无缘的。 「柔柔这是在胡说什么呢?」允祈倚着大树站在一旁,像是待了有些时候。 春喜夏香连忙起身行礼着:「奴婢给王爷请安。」说完便赶紧退下把这美好留给两人。 方沐柔没起身,一来她把允祈当作最亲密的人,二来这身子也重她也懒得起。允祈自是知道这俏皮福晋的性格,一跃的就也上来坐在她身旁。调养了一阵子,看着她的脸色愈发红润,这身子也算匀称了些。 方沐柔看着允祈又出神的瞧着她看,警告着说:「别这样看我,现下八个多月啦,上次折腾的可是够了唷,不然可又要宣胡太医来一趟了。」说完脸又红了起来。 想到上回两人的忘情欢愉,这一整夜的闹腾,就见隔天兰姨早就请了胡太医在外候着等了,还记得允祈当时满意说着兰姨很是妥贴,却让方沐柔羞死了。 却见允祈把她抱在怀里,又是那邪魅的笑容:「可为夫现下怕是忍不了了。」说完就见方沐柔又羞又推的觉得脸红。两个人徜徉在这美好的春日芬芳里,甚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后院的玉翠阁里就见李嬤嬤抱着大阿哥常禄正来回走着哄着,柳氏在一旁又是咬牙切齿道:「看来齐尔济沐柔的本事不小,自打落水后捡回一命开始,这爷就开始对她上了心,不仅天天往她那跑,连舖子也交给她打理,这下好了有着身孕也拥有了皇阿玛的疼爱,倒让这胡太医变成她的专属太医了。」说到这柳氏是狠狠的拧着手中的帕子,那模样可狰狞着。 李嬤嬤也附和着:「这下赶走了元氏,也让王爷杀掉了张氏,看来嫡福晋的本事是不小。」说完又接着说:「好在主子动作也快,在王爷开始整顿府邸前,就暗中下了那迷幻散给张氏这才让她神智不清没有供出我们是幕后主使。」 柳氏点了点头,叹了气又说:「不过王爷现在专宠她一人,这样下去必定不是办法,再加上他日不久就要生產,只怕我们往后的日子也是…」 还没等柳氏说完,李嬤嬤赶紧打断着:「不会的,主子就该乘胜追击,往日王爷也是宠着你的,只要主子再上点心,这嫡福晋做月子的时候,您说这男人的心还抓不回来吗?」李嬤嬤打着边鼓游说着。 听了李嬤嬤这一番话,柳氏像是又重拾了信心,「是啊。这男人嘛,总是得要哄的。」说完便发出尖锐笑声盈盈笑了起来。 这天正接近正午,祈王下了朝回来,后头还跟着五爷和六爷。就见祈王这面色是颇无奈,巴不得想把这身后的两人都给赶了出去。 方沐柔已在前院的大厅等着了,一见到他们赶紧上前打招呼着:「两位爷吉祥。」 五爷允驥甚是欣喜,直喊着:「四嫂免礼。」方沐柔见着他也是疑惑,就见允驥自顾的解释着:「刚刚下了朝听到四哥正跟六弟说着柔儿想见六弟,我这也没事,想到那日你身子欠安,故也跟着过来看看。」 就见祈王没好气的直白着:「是不请自来。」说完,五爷满脸通红的不好意思。 方沐柔经歷那次怎会不知道自家王爷的醋罈子,连忙说着:「谢谢五爷关心。六爷就像哥哥那样照顾着我,那次水患一同救灾后,我就没好好和他道谢,这才请允祈帮忙邀请过来府里坐坐用午膳,毕竟我这身子显了,允祈不许我再多跑动的。」说完,刻意的一脸爱慕眼神拋向允祈,倒让五爷有些失落了起来。 六爷允佳知道方沐柔想打退五爷的心思,也说着:「是啊,四哥疼妻可是天下皆知。柔儿,我已着人去云佳居带几道你爱吃的点心过来,当作加菜。」 这时就见柳氏娇媚的也来了正厅,「三位爷吉祥。妾身刚好也在小厨房忙着,如果王爷不嫌弃,就让妾身的手艺表现表现可好?」柳氏落落大方,倒是贤淑。 方沐柔也好一阵子没见柳氏了,虽然知道柳氏这样掺和进来必有诡异,可是今日能看到知己好友的六爷,这心思也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就见允祈上前,神色温柔的对着柳氏说着:「那就有劳侧福晋了。」 柳氏见状这眉眼笑的更是灿烂娇艳,像是有意无意的勾引着。 阅览过无数女人的五爷怎会看不出柳氏这般的心思,再看看那生得美丽勾了他的心的四嫂,一种邪恶坏心的诡计顿时油然而生。 【第十六章:诡计】 饭桌上的柳氏那可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倒是把五爷和六爷招待的服服贴贴。祈王自是知道这侧福晋总有两把刷子,就见那一道道的佳餚,都让人食指大动,回味无穷。 「侧福晋厨艺精湛,这一道道真是山珍海味呀。」五爷允驥发自内心的称讚着。 六爷允佳也不吝嗇地说着:「是呀。侧福晋的手艺的确精湛,恐怕连我那云佳居的厨子也比不上。」 就见柳氏笑得更是艷丽了,柔媚的说着:「两位爷真是笑话妾身了,妾身只是卖弄卖弄,还望两位爷不要嫌弃。」说完,逕自起身的帮两位爷斟酒。 方沐柔许是月份大的关係,最近的胃口愈发不好,面对这一道道美味的佳餚,她却无法下嚥,毕竟都是口味重的料理,总是令她作呕。 但就算再没眼力也知道眼前这状况大家可都是称讚柳氏的,如自己再不识相些,恐怕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索性也就跟着夹着几道吃了起来,但胃里却是翻腾不已的难受。 祈王看着两个弟弟的满口称讚也是感到于有荣焉,对坐在一旁的柳氏更是轻轻的抚着她的手表示着满腹欣慰。 本就感到这胃里不适,再看向这古代传统男尊女卑的气氛,方沐柔还是不习惯,不禁又想起了那日皇后叮嘱的雨露均霑,更让她感到一阵噁心和委屈。 这场饭局里柳氏可是能言善道、哄着爷们开心,方沐柔却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用完膳后她也没想多待,但看着他们还意犹未尽的要到大厅里继续喝茶聊着,她就打着更衣喝药的名义先行离开。当然这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吃味了起来,看着允祈本就和允佳交情好竟也就聊得开心没注意到她的心情。 唉…方沐柔,你还能倚靠谁?这句话反覆在心底震了震。 虽已渐渐入夏但毕竟还没到那盛夏的毒日头,午后的微风伴着温暖阳光甚是让人感到愜意和慵懒。本来就在府邸里又有允祈陪着所以就没让侍女们跟着,方沐柔自己走着走着却又走向花园那片被填起的水池草地,刚刚的气氛倒让她鬱闷了起来,她又躺在那熟悉的位置享受着这午后的寂静。 当初选择了留下,是为了允祈也是为了孩子,可到现在还是不时怀疑着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方沐柔想着想着摸着那圆鼓的肚子,不禁喃喃说着: 「宝宝…可能之后就只有你了。」说完,也不知是不是贺尔蒙作祟,那眼泪就像水龙头般的哗啦哗啦流着… 总是觉得受了委屈,才感到徬徨无助,本就不是这时代的人,却只因着已把一颗心交了出去,却必须得要嚐尽与人共事一夫的人生。 许是哭得累了、乏了,方沐柔只觉得睏意袭捲而来,闭上眼就缓缓睡去了。 允祈走到了暖春阁却见春夏秋冬一脸疑惑,夏香直接了当的问着:「王爷怎么自己过来了?嫡福晋还在前院和六爷聊着吗?」 允祈一听脸色顿时紧张起来,怎么她没回来?这心里就是感到一阵慌。刚刚席间就知道她用膳用的不香却还是勉强着自己,才把两个弟弟领到大厅就让那爱生事的柳氏去应付着,只想赶紧来看看她,没想到这人却没回来。 正当春夏秋冬也意识到自家主子不见了的时候,总是隐身藏着的飞影一个闪身的就出现在祈王跟前:「嫡福晋可能乏了,睡在花园那了。」 祈王点头表示明白,还是依旧示意着飞影得随时看紧以及保护方沐柔的安危。 大厅里六爷允佳因方沐柔的先行离席,也自觉无趣,便就告辞离开。就见五爷允驥看着那娇媚的柳氏,倒也充满了兴緻。 「五爷怎么这样看着妾身?倒让妾身不自在了。」说完,还摀着嘴浅浅笑着。 允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想着这四哥的祈王府还是真是深藏不漏,有这么一个招人的侧福晋外,还有那总可勾去人心的嫡福晋。 没正经的说着:「看着侧福晋娇媚,本王也有些酥麻了起来。」 知道五爷一向风流好色没个正经,今日亲眼所见,柳氏还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但这心底也不知怎么的总想讨好他。 等着方沐柔醒来已是傍晚,发现自己竟在自己内寝的红木架子床上,这头有些晕腻起来,咦,记得下午不是在花园的水池草地躺的嘛。就见春夏秋冬还有兰姨直说她太累了,夏香说着:「主子是您自己走回来却又说乏了又去躺的呀。」 听着她们这样说,方沐柔只是觉得奇怪,她明明就在花园里的,啊,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就快要接近生產了,这记忆力愈发差劲了。 这天一早柳氏来正院请安,方沐柔虽然不太喜欢柳氏那狐媚的样子,可她自己也知道生活在这世界里,柳氏这样也是无可奈何。 柳氏恭敬的请了安后,随即说着:「嫡福晋也快要生產,妾身想去镇安寺上香祈福,还请福晋同意让妾身能够出去一趟?」 方沐柔本就没有想打算拒绝,毕竟她那骨子里还是自由习惯的人,这要出去就出去唄,没想到出去一趟还得主母同意,这日子也太哀伤了,于是笑了笑同意,柳氏这就开心地出门了。 看着最近的局势,夏香揶揄着:「侧福晋最近像是转性的样子,这从前可不爱进香求佛的,最近这些天倒是很常去呢。」 秋云也说着:「是呀!本来以前还会去爷的书房闹着,现下倒是乖的很,只有每日蔘汤的送,王爷还夸她懂事了。」 「虽说王爷每晚都宿在暖春阁,但主子毕竟月份大了也不好侍候着,侧福晋怕是在等待机会呢!主子可也要想着法子才行。」春喜想了想,忧心说着。 方沐柔慵懒的半躺在卧榻上,或许这心早已认清,就见她淡淡地说着:「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若王爷要去,我也挡不了。只是…」说的伤感,却顿了起来… 「只是如果结局是这样,那我也会有我的打算。」深吸了口气后她说着。 春夏秋冬见她这样悵然,不像平常那样顽劣俏皮,却是有些担心了起来。 就见一直隐身在外边樑上的飞影听了福晋这样一说倒是觉得有异,虽说这福晋对女人争宠的事情不上心,可这些日子也知道她是个小霸气的死心眼,怎么今日有这番见解,又想到那日祈王去花园寻了她回来后,要大家都不许提起的样子也实在奇怪。 晚上府邸书房里,用过晚膳的允祈正和六爷议着事。 「这运送粮草至东北一事,四哥看来已有了主意。」六爷抿了口茶笑着说。 祈王似笑非笑,信心十足的说着:「是的,这次就不走山路了。改走这边。」说完往桌上地图上一指,六爷看了甚是疑惑的蹙眉。 祈王接着解释着:「我看三哥最近动作频频,看来是按耐不住了,得走其他路线这才安全些。」 六爷嘴角微扬笑了一下:「我安插的探子来报,五哥似乎和三哥接上了。这五哥也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平日那青楼妓院的溜达,不然就是去强了哪个官家的女儿,怎突然对这些官场上的事也上了心。」 想到五弟,允祈这心就来气,闷哼了一声:「依他那性子恐怕是有事求于三哥,而三哥定可满足他,不然他还能成什么气候。」 「可平常他跟三哥就不是一路的呀。四哥你说,五哥这是要求什么呢?」六爷允佳想了想却还是猜不出,心想这聪颖的四哥一定知道。 允祈拿了桌上的茶杯饮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六爷,正想回答时,就见书房门外高公公急喊着:「嫡福晋,主子正在书房与六爷议事,王爷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的。」 就见那清亮的俏皮声音说着:「那是你们主子,我可是来找六爷的,跟你们王爷有什么关係呢。」任性又霸道的理让高公公是一阵哑口无言。 这时门外安静了下来,允祈和六爷还疑惑了起来,想着那俏皮小妮子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赶紧开了门,就见外头的石梯上,方沐柔正安静地席地坐着,惊讶的望着满天星空。见着他们出来,她灿烂的回眸笑着:「允祈,没想到最美的景色竟然是在你的书房外头,难怪你不许人靠近,小气!」说着又气呼呼的。 允祈见她这般甚是无奈又好笑,赶紧搀她起身,叮嚀着:「外头石梯凉,快起来。都要当额娘了,还这样孩子气。」 允佳看着这书房外头的夜色,也是讚许道:「听柔儿这样一说,的确四哥书房外的夜空甚美。」允祈听他这样说,也望了出去。 这时方沐柔喊着:「那还不好好喝一杯,你们快把东西拿过来。」说完示意着站在远处的春喜、夏香。 允祈赶紧拉着她慌张说着:「柔柔要做什么?有身孕不可饮酒的。」 就见春喜、夏香把餐篮里的点心、茶水拿出来,摆好放到书房院子的石桌上。然后领着其他人一起退下,就剩三人徜徉在满天星海里。 「没有饮酒,只是喝茶吃点心聊聊天。」说完拉着允祈和允佳就往那石桌旁坐了下来。这晚他们三人聊着甚是欢喜,听着方沐柔讲一些奇异怪事甚是觉得惊奇,连平常不常笑的允祈都笑得愉快,方沐柔看着他们开心,心底也是愉悦的突然就感性的说着:「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晚我们三人这样开心的回忆。」 允佳本就觉得方沐柔时常都爱讲些糊话,见她这样一说只是皱眉,可一旁的允祈听了却觉得这心空的厉害,看着那俏皮清丽的美人儿,在这星空下像隻自在的彩蝶,是种想抓也抓不住的距离感。 这天午后,京城某胡同里,五爷允驥暗身在这一处宅邸,就见那朝思暮想的媚人乘着的马车缓缓在屋前停下,下车时还巡着四周甚是小心。进了宅邸里,那风流好色的五爷紧紧贴了上去淫笑着:「柳氏今日来晚了。」边说着那手也自然的探进去那酥胸揉着那股浑圆。这般的刺激,自然让柳氏娇憨的喊了出声:「啊…五爷慢点…妾身这…」 一阵云雨过后,柳氏疲惫地依偎在五爷允驥的怀里,神情尽是满足。 允驥看着怀里的媚人也邪笑了起来,心想着这四哥的女人被他征服的痛快;想着那天见面后若有似无的勾着,竟就勾着了。要她藉着几次进香的藉口,两人总是躲在这处隐密的宅邸里鱼水之欢,这才知道这狐媚的女人也让四哥晾够久了,那股热情不说还很卖力,只是没想到她竟要他投靠三哥,这争权斗争上的他可是没兴趣,可是那柳氏说了如果三哥当上皇帝,那四哥註定也是得认命的呀,三哥若是皇帝那可就能呼风唤雨,这要让齐尔济沐柔认谁做夫君,那也是谁也不能不从的,想到这…一心都想得到那女人,自然是得投靠了。 柳氏只觉得这几次实在刺激,一开始的确只是因为寂寞刚好遇上了五爷的勾缠,没想到几次下来倒也食髓知味,再想到三福晋姐姐说了,这三爷已谋划要争权的,朝中大臣已拉拢了不少不说,如果再有几位爷的投靠那势力也就大了,重点是这后宫也有人撑腰着,那自然是得多帮忙拉拢着。刚好五爷撞上了就顺势拉了进来,如果能把齐尔济沐柔弄走,那祈王爷也就只能是她一人的了。 两人想着想着互看着彼此都笑了起来,这可是各有鬼胎的彼此谋划着… 六月下旬,这天午后,方沐柔羊水破了… 允祈来回在外间走着,心里满是焦急,就见下人们是一桶一桶热水往里送却是一桶一桶血水往外出。里头方沐柔的尖叫声不曾间断又伴随着她不自主的哭喊声,让外头的允祈听了实在于心不忍,自是知道女人生娃儿是痛苦,可看着那心爱的小福晋在里面受苦着,这心里头实在是难受。 里头的方沐柔已痛得晕头转向了,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她好累呀。 「主子,主子,再加把劲,小阿哥就快出来了。」兰姨见着她气若游丝,惊慌的喊着。一旁的春夏秋冬看到福晋的惨白脸色,也跟着在一旁唤着:「主子,不可睡呀、不可睡呀。」 就见那產婆已大汗淋漓,见着体力透支的福晋,惊喊着: 「快拿蔘片给福晋吊吊气,福晋…福晋…难產了」 【第十七章:棋子】 就见外间闹哄哄的吵着,允祈闯了进来。 自古產子房就是秽气,男子万万不可入,可是当他听到自家小福晋那凄惨的叫声,听到產婆喊着难產,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他会这般,想到前些日子他去花园寻她,却看着美人儿睡在那水池草地上,阳光洒落在她身上竟像是一道炫异的光,像要把她变不见,他着急地跑上前抱住她,只见怀着的小福晋还是沉沉的睡着,可那眼泪却不自觉的一直哭泣直喊着”允祈,我要回去了”,在梦里的她哭的悲戚,这句话却一直撼动在他心里,轻轻的抱回来后却不许任何人提起,虽然知道那是日头的光影,知道只是她在睡梦中的胡话,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会失去她。 「王爷,王爷不可进来呀。」兰姨跪在允祈的脚边直喊着,允祈的思绪也回来了。 他摆摆手示意不要阻挡,便自顾的往那床上走去,坐在床边看着那已呈现昏厥的方沐柔,只是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温柔的说着:「我来了…柔柔不痛、柔柔不哭…」 梦里依旧没有那熟悉的水声,只是一片漆黑。方沐柔觉得好累好累,直到听到允祈那温暖的声音却让她回过神来,她知道在这封闭的古代世界里,男子怎么能进这污秽的產房,但在她心里可不这么想,毕竟她是活在现代世界的人,所以对于允祈这样的举动实在让她感动不已。 「福晋,福晋,来,再使点力呀,老奴已看到胎头了。」產婆见着方沐柔恢復点精神,一阵大喜便开始喊着。 允祈的到来实在鼓舞着方沐柔,来到这里后总觉得孤单,尤其在今日这样承受万分的疼痛时,见着允祈的到来,拉着她的手,她实在感动。 方沐柔皱眉的只觉得下腹一阵剧痛,不由自主的嘶吼了一声,那初生喜悦的娃娃哭声随即清晰而闪亮。 寝内,大家手忙脚乱地打理着,不一会儿的时间兰姨抱着已清理好的娃儿来到跟前:「恭喜王爷、福晋,是位小阿哥。」身后的春夏秋冬和一些侍女们大家都充满喜气的跪下齐喊着祝贺。 允祈大喜:「起吧。暖春阁眾眾有赏。」说完,转身看向身旁的方沐柔,那是一阵激动的喜悦。 「柔柔听见了吗?你为本王诞下了嫡子,这是我们的孩子。」说着便要兰姨把怀里的小阿哥递过来,允祈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喜不自禁,看着疲惫虚弱的方沐柔,那真是震撼的一幕,这心爱的女人是真真用着性命去博这个孩子。 方沐柔笑得灿烂,轻轻地说着:「给孩子起个名吧。」 允祈点着头,像是早已想好的直说着:「承喜。就叫承喜。」 承着喜悦的来的孩子。方沐柔听了点着头,她知道那日允祈在花园里懂得她的意思,她本就觉得生在这帝王家的孩子怎会有快乐,但听到允祈这样说,她是真的 感动,灿笑的说着:「甚好…我很喜欢。」语气虚弱,她实在疲惫极了。 午后,前院大厅里,六爷允佳来道贺。 「四哥恭喜,今日早朝见您没来上朝,听皇阿玛一说才知道柔儿生小阿哥了。恭喜。恭喜。」允佳开心的说着,后头的下人赶紧把贺礼送上。 允祈笑了笑,「六弟客气了。」说完便让下人看茶。 「柔儿还好吗?听皇阿玛说生了一夜,差点难產,果真?」允佳想起了那好友知己,想到她平日的顽劣、调皮又想到那处事不惊、縝密心思的她便着急的问着。 允祈点了点头,思绪又回到前晚看着方沐柔的虚弱,那幕他是真的不敢再回想。 「嗯,真的是苦了她了,她身子瘦弱又是头胎,看着她拚着性命,我也是震撼了。」 允佳拍了拍他的肩要他宽心,「好在一切顺安。」 「是啊。不过柔柔许是太累了,昏睡到现下都还没起。」说完又是一脸忧心。 才刚说完就见飞影过来,「王爷,福晋醒了。只是…」语气犹豫着。 「只是什么?」本来松了口气的祈王,见到这踌躇的语气,眼眸顿时锐利着。 飞影无奈的答着:「福晋吵着不让乳母餵奶…说是要她亲自动手。」 允佳倒是笑了,他自是知道方沐柔总是有奇异想法,「柔儿真的奇特。」说完便示意着等柔儿好些,过些天再来探望。 允祈摆摆手同意他离去,没好气地摇摇头,这调皮福晋又在想什么歪脑筋了。 暖春阁產下嫡子的消息,一早也传到了玉翠阁。柳氏听了李嬤嬤来报的消息,本来还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这下惊讶的站了起身,茶杯也摔得粉碎。 「果真?你说爷进了嫡福晋房里陪着生產?」这项消息实在让柳氏太讶异了 李嬤嬤也是不甘心的咬牙切齿:「当真。听说福晋差点难產,王爷不管下人们阻挡硬是进去了内房陪着,那福晋才又有力气的生了出来,这下可好了,让她生到个阿哥。」说着说着语气又有些沮丧。 柳氏一听到是阿哥,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去,「常禄都多久没见到阿玛了?爷这般如此,看来那福晋的嫡子势必是万般宠爱呀。」想到孩子柳氏感到悲从中来。 李嬤嬤见状赶紧安慰着:「唉唷!我的好主子,别伤心。这三福晋不也说了只要投靠三王爷,势必帮我们把四福晋除去的嘛,您说到时那孩子还能留吗?」 经过李嬤嬤提醒,柳氏振作了心情,「是呀。等到齐尔济氏也被别人强了身子,我看那祈王还要不要她,那个什么嫡子我看还不厌恶的五马分尸。」说完开始冷笑了起来。 皇宫里,清凉殿中。就见祈王与六爷正一同与怡妃说话。 怡妃那神情自是喜上眉梢,开心的说着:「这下祈儿啊,你还真成了眾阿哥中第一个诞下嫡子的阿哥。你皇阿玛有多高兴,每天到我这一直问嫡孙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呢?」说完,想到皇上这般上心,这笑容就笑得灿烂。 允佳因额娘生下他就血崩离世,自小就由怡妃抚养,怡妃把两人都真切的当作自己的儿子教养,不仅让两人像亲兄弟一样的相敬,也对彼此都关心照顾,自然培养起了允祈和允佳浓烈的手足情感。 允佳笑着,「皇阿玛真的很疼爱柔儿,不过这坐月子才十多天,恐怕还是有得等了。」 怡妃点点头,又连忙看向允祈:「柔儿的身子可好些?我和你皇阿玛送了不少补品过去,到底有没有好好补上呀?」 允祈欣慰的点点头,微笑着说:「有,都给补上了。柔柔那小妮子成天的补身,说她的衣服都变小多了。」 怡妃听了笑的眉眼都开了,「反正她也清瘦,多补些,回头我再叫人把皇阿玛赏赐的莲云锦布匹全送到你府上去。」 允祈这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着怡妃:「额娘,皇额娘那可有动作?」 说起皇后,允佳的眼神也严肃起来。 想着东北运粮草一事,本来改走四哥所走的路线竟也遇上刺客,还好四哥机警并未全部粮草都走同一道,还好派运粮的都是四哥训练的精兵这才没有损失影响前线的战事。 允佳说着:「运粮路线只有我跟四哥与皇阿玛一同讨论过。但探子来报,被拿下的刺客里说着是奉着言王府的旨意办的。但三哥怎能知晓?再说最近皇额娘私底下也是拉拢朝中大臣,我看皇阿玛身边的人早已投靠了皇额娘。」 怡妃点头思索着,自进宫中偏不想掺和这样争权的政事,但随着允祈的出生加上抚养了允佳,就算再无野心,也不会因为你的不想争而别人就不让你争,为了生存那也是不得不争的。 「皇后自然是隐藏的极好,但难免还是有了疏漏。你们皇阿玛年纪大了,自不像以往严厉霸权,这皇后的胃口也就大了。一直以来她都无所出,看来是急了,倒把棋子压到三阿哥上了。」怡妃说着却是觉得可笑。 「可不是。想当年三哥的生母寧贵人莫名落水,我就猜到定是皇额娘所为,没想到这野心竟是这么早就开始养着的了。」允祈想了想也觉得可笑的笑了起来。 允佳听了也说着:「三哥的福晋不就是皇额娘母家的人吗?安插给四哥的侧福晋也是三福晋的人,看来这棋子当年可不止押一个,倒让额娘受苦了。」 怡妃笑了笑,虽保养的极佳,但神情却是受尽了沧桑。允祈知道皇后老找自己额娘的麻烦,早就想把怡妃除去,不外乎怡妃是皇阿玛最宠的妃子之外,自己也是眾皇子中皇上曾钦点最重视的一个。 生在帝王家,本就是无可奈何,终究得要争。 这样一想却想起了自家福晋在那水池草地上的一席话,终究得要争,这快乐…似乎永远是无缘。 允祈握着怡妃的手,「如果要这样相争,那儿子势必要保全额娘,不让额娘受一点委屈。」年幼时看了妻妾相争,知道怡妃受尽了苦头,孝顺的他怎能坐视不管。 允佳也上前说着:「怡额娘虽然抚养我,但我早把您当作是生身额娘,所以额娘的事就是我的事,四哥若要争,做弟弟的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盛夏,虽是酷暑。但暖春阁也是一阵喜悦融融,小阿哥承喜的出生倒忙坏了一窝的下人们,但承喜生的漂亮、健康、那眉眼倒像极了祈王。方沐柔在现代世界可没生育的经验,在这古代却是受尽了苦头,但倒也知道这母亲的奶水是最好的,即使大家说着有奶娘就行,但她还是霸道的坚持要自己来,倒也把自己累坏了一番。 兰姨抱着刚被福晋餵完奶的承喜,没好气的说着:「主子您这样是何苦?都有伤口了,王爷若知道定会恼了我们这帮下人的。」说完心疼的看着方沐柔身上的伤口。 却见方沐柔微微的笑了笑,一点也不喊痛的说着:「没事,那就报下去给奶娘餵吧。我本也只是想尽力而为,看来我还是弱了许多。」就见她小心的涂抹膏药在伤口上。 兰姨点点头便示意着春喜把阿哥抱了下去,夏香也送了吃食进来。 「王爷最近忙,虽说每天都会过来主子这,但这月子期间的也没去侧福晋那,看来主子真的好福气,王爷对您是真真上心的。」夏香愉悦的说着。 方沐柔摇摇头淡淡笑着:「飞影把聚宝轩那王掌柜捞的油水可清算了出来,王掌柜当然是送到衙门去定罪,只是这油水供的是哪,却始终不说,爷是该恼柳氏,毕竟这王掌柜当初也是她提拔的。所以爷不过去她那,也不全然是为了我。」虽说月子期间,这府邸的大小消息倒是没漏过,也多亏了飞影。方沐柔逕自的开始用着膳,这一心想的都是承喜。 兰姨这时说着:「不过主子这月子算到今日也是做完了。这持家的事情也是该赶紧忙着,老奴这边也会协助主子的。」想到柳氏最近不上心老跑出去,这聚宝轩一事祈王也不让柳氏管着家里,但见着自家福晋生產劳累,便一边国事一边家事的操劳着了。 方沐柔点着头答着:「自然如此。等等沐浴吧,我定要好好打理一番。在这里坐月子的太辛苦了,这也不让洗那也不让做的。」 夏香疑惑了的问着:「那主子想去哪坐月子呢?哪里比较不辛苦啊?」 方沐柔尷尬的笑了笑,心想着自然是那未来现代世界有空调、有吹风机有月子中心啊,不过只是莞尔没说什么便赶紧的用膳好去洗漱了。 让秋云和冬月把玫瑰花瓣兑进洗澡水,寝间里一阵芬芳,方沐柔洗漱一向不喜下人服侍的。实在太怪了,她心里嘀咕着。整身洗个乾净后,逕自进了浴盆舒服的泡着,只是这胸浦的伤口难免还是让她哀号了几声,殊不知这沐浴的情景却叫那站在一旁的冷面王爷热情了起来… 【第十八章:持家】 安静的寝间除了方沐柔自己的呼吸外,她还是能感受到有另外一个人也在这里。慌张地看向门的那角,就见允祈正直勾勾的盯着。 紧张的喊着:「王爷?」随即害羞得赶紧整身浸入浴桶。 就见允祈丝毫不觉得唐突,脱了身上的紫色衣袍,便一同的进了浴桶里。 方沐柔可不依了,扁嘴着撒娇着:「允祈,不行,今天才满月,我说过要休息三个月的。」 允祈看着眼前的小巧美人,如此的令人怜爱,悠悠的说着:「本王知道。但抱抱你总可以了吧。」 方沐柔一听笑得灿烂,她喜欢这样万般宠爱的感觉。允祈抱着她,尽情的享受这美好时光。 「柳氏那边我会暂时放着。府邸的家业你就多少管着吧。」半晌,他开口说着。 方沐柔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好在有着飞影当着讯息传送机,即使这个月待在暖春阁里休养,这外边的事情还是清楚的。 她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我明白。爷就放心的处理外边的事吧。」 他使劲让她一个转身,那小脸正好对着他,一抹邪笑的吻就覆了上去。方沐柔被这突如其来热情的吻,正烧的火热也觉得头晕。有段时间她总做着一个梦,梦里总有道光,她迎着光走就彷彿可以听到有人喊她的声音,可是梦里她始终走不过去,她总捨不得她的爷、她的孩子。直到生完孩子后,那个梦却没再出现过。此时允祈吻着她那么炙热、那么渴望,她才真实感受到她已习惯这里、习惯有他。 隔天一大早允祈上朝前,看着还睏着的小福晋,即使晚上什么都没做,他也知道產后的虚亏造成了方沐柔很大的影响,见她累着也不忍心叫醒她。 方沐柔听到了他更衣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今天下了朝就要去大营了吗?」听到她的声音,点着头微笑答着:「嗯。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想了想又说:「府邸的事情若是太过劳累,再让飞影过来和我说。」 方沐柔摇摇头,「我答应你的,那就会做到最好,倒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承喜也会想着阿玛,所以要快点回来呀。」依旧黏在床上,方沐柔笑着说着。 更衣好的允祈走过来坐在床边抱着她,「最近朝堂上事多,你自己也要多小心,我还会再派人保护着承喜,你不用担心。」他给了她一个坚定的拥抱。 方沐柔点点头,便目送着允祈的离开。 方沐柔自然没有让允祈失望,这管理府邸的事情又有何难,毕竟她在那现代世界也是个小主管呀,就当部门管理就好啦。她让秋云和冬月主要照料承喜,除了奶娘是精心挑选过的之外,允祈也送来了两个暗卫魅影和无痕一起保护着。兰姨则当着大总管,掌管这大小事务,至于玉翠阁的部分由玉翠阁自己打理,方沐柔不想做监视这类的事情,只要保护好暖春阁和府邸,柳氏想怎么折腾那也是她的事情。 每天带着春喜夏香和飞影往外跑,府邸的家业除了收购买卖珍奇异宝的聚宝轩外,还有卖着各式布匹的绣布行以及贩售药材的百济堂。方沐柔对于允祈对外的投资觉得有趣好玩,随着王鼎的离开,聚宝轩的新掌柜是由六爷那推荐过来的李克,方沐柔一见觉得甚好,老实聪颖最适合不过了。 由于需了解三家舖子的财务状况、贩售商品以及各店铺的用人状况,着实的花费了一段时间,日以继夜的白日忙着,晚上回到府邸又赶紧的陪着承喜,日子过的倒是充实和快乐。 这日子也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允祈偶尔回来也不过几天,东北的战事愈来愈紧张。 这天气也渐渐的入秋了,天气开始凉了起来。 这天一早方沐柔正坐在阁里的外间榻上,看着三家舖子的帐簿,经过前面二个月的整顿,看来这效果似乎不错,她满意的点着头。 春喜刚温好了汤药送了进来,「主子,喝药吧。见您笑得开心,看来定是舖子赚了大钱。」 方沐柔点点头,拿了汤药就喝了进去,胡太医说了难產的虚亏得要长期调理,为了能陪伴承喜健康长大,方沐柔自然就得当个听话的病人。 夏香走了进来,忧心忡忡的说着:「主子,奴婢买好了您要的点心。」说完便放到一旁的边桌上,帮忙拆开。 方沐柔开心的早就迫不及待但见到夏香的神情疑惑的问着:「怎么了?可是在云佳居那发生什么事?」这京城的点心就属云佳居的最佳。 夏香点点头说着:「奴婢听云佳居的陈掌柜说了,近日六福晋的状况愈发不好,怕是就快要没了。」说完,一阵叹息。 方沐柔很少听过六爷提起过他的福晋,但多少知道六福晋身子不好,一直都养着,看来是最近天气变化大,病势加重的缘故。想到这就想起六爷会不会心伤,毕竟说到底也是他的妻子。 「六爷可好?佳王府里可有人管着?」方沐柔着急的问着。 隐身在樑上的飞影说着:「主子这可就过了,难不成主子还要去帮管着佳王府啊。」自从一同救灾还有跟着这主子相处久了,飞影那练武的性格本就不喜拘束,别人听来像是对主子不敬、没大没小,可对方沐柔来说她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还觉得很亲切自在。 「我这是关心朋友。哪像你…怎没见你有朋友啊?」方沐柔嘟嘴和他斗着。 飞影听了可不认输的答着:「魅影和无痕都是啊。」说完,却见方沐柔根本也没在听,这心里又是一阵嘀咕。 方沐柔笑看他的反应,直喊着:「还不下来一起吃点心。顺便说说六爷府邸的事情给我听。」说完就见她拿着芝麻球引诱着。 说到美食,飞影跟这调皮福晋一样都是个小吃货。想到跟着祈王,长年待在大营几乎不能随便吃些市井街食,他就想念的很,直到被派来保护福晋后,却没想到福晋实在慷慨,总有些莫名想法之外,这待下人也不骄纵,总是把大家当做家人看待,让整个府邸上下的家僕们可都爱戴着。就见飞影纵身飞下,一同坐下用着。 「六爷很是疼爱六福晋,六爷专情又像仙人,他也就纳那么一个福晋。成亲不久便有了身孕,可惜福晋身子不好,不足三个月就流產了。」说完,飞影也是叹气。 春喜也跟着说:「是啊,都听过六爷爱妻,可专一的。」 「可不是?连要纳侧室都被拒绝了。」夏香附和着说。 方沐柔愈听着就愈觉得这六爷果然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男子,也开始好奇着那六福晋的样子,「我想六福晋一定有着不可多得的魅力,才能这样吸引着六爷。」 飞影跟在祈王身边久了,自是见过六福晋的样子,便接着说:「说起六福晋也是怡妃娘娘母家的远亲,对祈王是喊着哥哥的。六福晋那可是才德兼备、美艷动人,说到这,她还有个未出阁的妹妹。」 想着六爷的专一,方沐柔不禁欣羡了起来。虽然祈王府邸只剩柳氏了,可毕竟也是有着侧室,不像六爷那般钟情。对于方沐柔来说,她还是渴望自己是那唯一的一个,而不是想着晚上她的爷会去哪个房宿着,又会是去哪个房用膳。 想到这,鼻头就有些酸涩:「果然是我心中那个无暇的六爷。我真羡慕六福晋真是好福气,能让六爷这般专情于她。」说完苦笑了起来。 可能与方沐柔没大没小惯了,飞影也没察觉出她的神情有异,还是嬉闹的说着:「是啊,六福晋知书达礼、克勤克俭的,那也是京城中出名的美女呀,哪像主子调皮任性又顽劣,还成天胡闹让王爷老担心呢。」说着说着就见夏香没好气地用肘子撞了他一下,才会意过来。 春喜赶紧解释着:「主子,飞影胡说八道,您莫要理会。」 「是啊,飞影就是个武痴,什么都不懂还特不会说话,主子你可比那六福晋美多了,又会持家、又漂亮,说到京城最美丽又善良的福晋,这头一个可先是祈福晋啊。」夏香连环珠砲的说着。 飞影搔搔头,他的确刚刚是玩笑话,说到自家福晋自然是比其他人都好太多了,光是不拘小节、不会苛待小人就比别的主子强多了。 「主子,飞影刚刚说了胡话,主子莫要上心。」飞影低头苦恼着。 方沐柔微微笑,摆着手,「无妨。等等我们来去六爷府看看吧,再顺便去看舖子。」 大家见她笑了,才算是松了口气。 六爷府邸里。允佳正陪着六福晋坐在庭院里赏菊。方沐柔则被六爷府里的管家领了进来,看着允佳深情地看着福晋,两人一频一笑像极了一幅美丽的画,方沐柔一点都不想打扰这样美好的画面。 直到允佳看到了她,「柔儿,怎么来了?」他惊讶的问着。 方沐柔上前打着招呼,「担心着六福晋的状况,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搅你们。」 六福晋有礼貌的点头问好,微笑着:「不会。柔儿能够来,我真的很高兴。六爷老和我提起你,夸你聪明、善良,真是四王爷的贤内助。」她一股脑的夸奖着。 方沐柔赶紧摇摇头不好意思说着:「六福晋过誉了。你才是六爷最棒的贤内助。」 就见六福晋叹了口气,「哪呢!这身子骨不好,这府邸都是六爷在管着,让爷累着了,连个孩子我也没…能看住。」说着感到伤心,结尾的语调也愈来愈小。 六爷赶紧搂着她,安慰说道:「说什么呢!你的身子最重要,什么都不必想了。赏菊也累了,让下人服侍沐浴更衣就歇着吧。」说完便让府邸的嬤嬤带了下去。 方沐柔看着允佳的温柔体贴,感到一阵甜蜜喜悦,只是微笑着,并不多说话。 「你这样傻愣的笑,我可不懂了。」允佳看着她,笑着摇头说着。 方沐柔认真的说着:「六福晋身子愈发不好,如果你需要帮忙,自然可以同我说,我定会帮忙的。」 允佳叹了口气,点着头淡淡说着:「我和她自小相识、青梅竹马,这一频一笑、一恼一怒的,我都上了心。可惜老天始终不公平…夺了额娘也要夺了我的福晋。」说着语气哀戚了起来,方沐柔赶紧上前握着他的手。 「但这时候你最不能心伤,必须要是六福晋最大的支柱,懂吗?」方沐柔那双眸的认真,坚定的语气,让允佳感到一阵温暖和勇气。 隐密宅邸里,又是那柳氏和五爷的一阵云雨。 就见两人完事后,柳氏满足的躺在五爷的胸怀里,五爷拿出一包药包交给了柳氏,狡猾的笑着说:「东北的战事看来是要结束了,三哥的人也有所准备,这要四哥乖乖交出兵符,可能就需要你的帮忙了。」 柳氏疑惑的挑眉,手里还是乖乖的接手那包药。 「四哥的弱点就是柔儿,看着之后的指令,把药下给柔儿,这后边的自就是我的事了。你呢…就可以如愿当你的嫡福晋了。」五爷解释着。 柳氏听着五爷的一席话,再看着手上的药,顿时觉得自己离主母的位置愈来愈近。就见那胸浦被五爷捏了一把,就听他狂妄说着:「不过当上嫡福晋后,咱俩还是要常见的,你这热情狐媚样,爷也忘不了…哈哈哈…」 柳氏见他如此,感到一阵不安,难道这以后都要成为五爷的玩物…想到这,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六福晋歿。六爷府底一阵死寂,守在灵前的允佳那烧红的眼睹,两颊的泪痕,看起来狼狈又憔悴。 唉…一声叹息。 【第十九章:福晋失踪】 朝堂上,就见三爷言王派系的文官正三品督察院使田大人正与支持祈王的二品武将曹大人争执不休。 「皇上,东北战事已告段落,目前东北各部落已同意每年进贡给予我新丹,再者四阿哥手头上握有的兵权太多,根据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是应该要释权一些。」 田大人拱手作揖,滔滔不绝的说着。 武将曹大人听了倒是觉得嗤之以鼻,「笑话,这是什么理。咱们祈王领的军打了胜仗,这功劳可还没算,田大人就想要收回军权,这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另一名武将刘大人也附和着:「是呀,谁不知田大人这倚靠着三阿哥也太明显了。这天下呀,还有皇上,你们这是对皇上大不敬呀。」 坐在上头皇位的武严帝神色自若,正闭目听着,丝毫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三爷允言见状,赶紧说着:「皇阿玛,儿臣没有这样的心思,田大人只是想着老祖宗订的规矩,这才諫言的呀。」说的于情于理。 武严帝缓缓睁开眼看着他,眼神严肃,一种肃穆倒让允言感到紧张,缓缓开口却是看向四阿哥允祈,「四阿哥,你可有什么想法?」 允祈冷冷一笑,似是让人感到畏惧,「儿臣以为东北战事结束,也只是告个段落,此时朝野应该想的是如何稳固东北情势,却不知这田大人更看重本王手里的兵权,这就让儿臣不懂这心思了。」说完邪魅的瞪向了田大人。 田大人慌张地看向眼前的不利情势,「皇上,老臣绝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就如三阿哥所说只是因为这老祖宗的规矩。这自古就说兵权阿哥持有,绝不能超过三成,可眼下这新丹的兵权,四阿哥手里就握有将近一半,老臣也只是想遵循规矩罢了,绝没有其他心思。」说完慌张的跪了下来。 武严瞅着底下的一帮人,自然知道谁是满腹坏水的心思,叹了口气:「今日就到这了,这事朕会看着办。不过东北各部落的稳定还是首要的。」 见着皇帝这样一说,底下一帮眾人也只能答着,便退了下去。 祈王府邸,方沐柔穿戴素色旗装颇为清新,却看出她也是累了好一阵子。 「这六福晋去世,六爷颇为心伤,连日这朝也没上真叫人担忧。」兰姨想着魅影和无痕递过来的消息,知道自家福晋和六爷的感情好,不免也帮忙注意着。 方沐柔正抱着怀里的刚满六个月的承喜,逗弄着满心不捨,叮嚀着说:「六福晋过世,怡妃娘娘也是伤心,你们带着承喜进宫陪陪也好解解伤,切忌这一切都要万般小心,多留着心。」说着,不捨的把承喜抱给了兰姨。 「老奴定会护好小主子周全的,请主子放心。」兰姨给了方沐柔一个坚定的语气。 魅影也附和着:「福晋放心,这保护小主子的一行人都安排妥当。」 方沐柔点着头,也算宽心。无痕不免担忧着问:「可主子这就只剩飞影贴身保护着。这样行吗?」 「没事,府邸里还有其他精卫,飞影身手好,你们不必担忧,好好帮我照顾承喜,我就放心了。」这一心都只担心孩子,方沐柔恳切地说着。 就见一行人点点头,上了马车朝着宫里出发。 六福晋去世也过了十多天,六爷允佳却像失了魂,成天喝着酒呆愣待在府邸不愿出户。从去世开始,方沐柔每天都去帮忙,陪着六爷心伤,帮忙打理着大小事,却也让有些人颇有微词。 夏香跟着走在方沐柔身后,想到京城里的流言蜚语,不免也在意起来:「主子,奴婢知道您关心六爷,可这六福晋也下葬了,咱们是不是也得收一收了?」 方沐柔听了觉得生气,「六爷是我的好朋友,现下是他最感到绝望的时候,我不陪着他谁能陪着呢?再说了爷现下京郊大营忙着,自然也没有心力可以关心六爷,我只是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你们甭管别人怎么说了。」 飞影看着眼前的福晋,总有一股傲气凛然的感觉,那般为好友两肋插刀、捨身取义的性格,始终让他佩服不已。 飞影点着头,提醒的说:「不过主子莫要待太久,府邸目前交由春喜姑娘管理着,只怕还是得主子亲自帮衬才行。」方沐柔点点头,一行人进了六爷府。 下了朝,三爷言王府邸。书房里,就见三爷正坐在书桌前思索着,五爷一样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做在边椅上抿着茶。 「没想到这田大人办事不力,还以为能说服皇阿玛呢!」五爷想起今日朝堂上,田大人被祈王身边的两名武将斗的落花流水的样子。 三爷闷哼了一声,「看来皇阿玛这心所属的人是老四。若要削退老四的势力,得先把那他手里握有的兵权夺回来,之后才好一举消灭。」 五爷点着头,「嗯。我已交给祈王府里的柳氏那包药了,这之后要做的事情还得靠三哥指点,但只有一样…」话说在踌躇处,邪笑着看着三爷。 三爷自是懂得这个好色的五弟在想些什么,「人我自然会交给你,现下应该想的是怎么让祈王无暇抽身好把兵权交出才是。」 「那简单。六弟的福晋歿了,这也十多天了,看这士气低靡呀。这下四哥身边也没有那六弟帮衬着,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五爷分析着。 三爷听了笑着点点头,「多和柳氏联系着,我自会派人同你说下手时机。」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暗自在心中谋划着这可怕的心机。 今年冬季降大雪,还没到年下呢…这雪就连下好多天。气温一下骤降了许多,京城里也传出了几例冻死人的消息。这天一早,方沐柔按照每日的行程都会先往六爷府里去探望,坐在马车上望向窗外,看着路上也有不少的穷苦人家衣服单薄哆嗦发抖着在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也有虚弱的跌坐路边的老人小孩们,方沐柔实在于心不忍。 对着同在马车上的飞影和夏香说着:「等会到了六爷府,你们分别先去绣布行和百济堂一趟,让绣布行把库房多的冬衣棉袄的发送出来,让百济堂加入一些药膳煮些温暖的粥和茶水发送吧。这冬天特冷,看这老人小孩饿得发抖,我也是于心不忍。」两人敬佩着方沐柔的善良爱心,看向这大雪纷飞,也点着头即刻去办着。 方沐柔走进了六爷府底,气氛已不像当初那样的冷清和死寂。这些日子她过来帮忙,倒让府邸一帮下人也欣喜着,想着自家福晋这一去,六爷也像失了心,这府邸成天冷清,下人们顿时失了主心骨的,刚好方沐柔来到府上帮忙着,这才让一般下人像有了目的一样的继续生活着。 看着方沐柔隻身前来,允佳惊讶了一下,经过前阵子的失魂,好在方沐柔每天的探望和照料,这精神也振作了许多。 「怎么自己过来?」正在书房里画着画,停下笔问着。 方沐柔拿了几本帐本,放在他的桌上,「冬雪肆虐,我让飞影和夏香先去舖子里准备,发放些物资给穷苦的百姓取取暖。」她微微笑着。 允佳点着头,这些日子看到方沐柔对自己的关心、她的体贴和善良,他真是庆幸自己有着这个好朋友,也无比羡慕着四哥的好福气。 瞅了一眼桌上的帐本,道谢着:「这段日子云佳居的生意谢谢你帮我看着了。我也该振作了,不然你成天往我府邸跑,我看再下去四哥也会恼的。」说完,两人顿时想到祈王醋罈子的暗脸,不免一同笑了出来。 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来是在笑话本王了…」就见允祈走了进来,眉眼尽是温柔的落在方沐柔身上。 方沐柔实在感到惊喜,半年前开始允祈很少待在府邸,有时回来也只是看看,当天就走,方沐柔虽然忙碌着这一堆事情,但也是时常想念,自是知道东北的战事结束,但想着还有收尾的事情没处理,也认为允祈不会那么早回来。 他褪了外袍,拍拍身上的雪滴,方沐柔实在喜不自禁一股脑的就上前扑了上来,「允祈!真的是你。我好想好想好想你。」一连说了好几遍,像个孩子般那笑容绽开的美丽。允祈紧紧的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这熟悉的香味,他实在想念极了。这些日子这小福晋做了哪些事情,桩桩件件他都知道,知道她为了自己即使疲惫也是打起精神顾着,看着飞影来报舖子盈馀赚了钱,这小妮子竟把多赚得的盈馀全分给了府中上下和舖子的奴才们让大家感激涕零甚是卖命,知道自己额娘寂寞心伤,自己明明捨不得却也送承喜去陪着。六福晋去世,却也是每天这样的陪着…这件件都让祈王对着自家福晋的能力不容小覷。 「咳咳咳…」允佳看着两人的甜蜜,尷尬的轻咳打断这气氛。 揶揄笑着说:「得了,我佳王府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 方沐柔感到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允祈收敛着确也轻轻地拉着她的手。 「六弟看起来好多了,有空也进宫去看看额娘,她很是掛念。」允祈坐了下来,方沐柔便吩咐着下人端着茶水进来。 允佳点点头,也走了过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四哥定是刚下了朝过来。这朝堂上可有什么新鲜事?」 「东北战事刚结束。三哥看来是等不及了,连着几日要田大人要我释出兵权。看来也是急了,这之后看来是动作频频。」允祈淡淡的笑着说。 方沐柔走了过来把茶水递给了允祈,来这边久了...自然也是知道这朝廷的事情,女子还是少沾染,便起身要走出去。 允祈私心不愿她离开,毕竟这些日子没好好看看她了,「无碍,留下一同说话。」 却见方沐柔笑着摇摇头,拿起大衣斗篷穿戴着答:「你们聊吧。我先去舖子看看,刚刚交代给飞影、夏香的事情,也不晓得有没有办好,我去去就回。」说完,就又蹦跳的跑了出去。看着俏佳人的背影,两人莞尔一笑。 允佳心思一转又回到了刚刚书桌上的画,便邀着允祈一起评论着。画上画的是六福晋,那么有着生气、栩栩如生。 半响,两人才言归正传,继续方才的谈话。 「不过四哥至今没有让他们如愿,且皇阿玛也没有说什么,你说三哥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允佳分析目前的状况,疑惑的问着。 这也是允祈疑惑的地方,思索了一会儿,「目前我还探不出,但三哥近几日在朝堂上的样子,虽是被拒绝但也不像放弃,倒有些胸有成竹的样子。」 允佳点着头,若又所思的说:「这五哥也投靠着三哥,难不成接下来会让五哥来发难?」顿时两人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瞬时都慌张了起来。 这时却见夏香和飞影走了进来,直喊着:「主子,您交办的差事,都办好了。」 允祈连忙上前抓着飞影问着:「怎么?福晋没和你们在一起吗?」双眼充满了火辣,这心头一股不安生的感觉直直窜出。 夏香摇头说着:「没有,这一路过来没见到主子,主子不是在这边吗?」 允佳赶紧拿了大衣穿着直喊着:「糟了。他们的目标定是柔儿了。」 抓了衣袍披着,允祈拳头紧握,齐尔济沐柔,你可千万不可有事。 出了六王府的方沐柔逕自上了马车,却没发现原来驾马的车伕早已换了人,一进到马车里却惊吓着里头有人,轻喊着:「五爷?」随即却被敲晕,马车也马不停蹄地往那处神秘宅邸而去。 看着这样掳人的情景,同样在车里的柳氏也是惊吓的说着:「五爷…她这样是…」 五爷允驥早已色慾衝心,对于这样的顺利,狂妄的笑着:「她只是晕了,好一阵子没见到这小美人了,真是受不了。」说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看着五爷狂妄的色心,柳氏直感到怯怯愣愣。 【第二十章:千钧一发】 祈王和六爷风风火火的回到了祈王府,刚到门口就见夏香和飞影刚好也到,祈王连忙问着:「如何?有没有看到福晋?」 飞影像洩了气一样摇头着:「回主子,没有,三家舖子都去了,没找着福晋。」 夏香则也红着眼眶,「主子也没有去云佳居。到底…主子是怎么了?」 眼看这些常去的地方都寻了却没找着,祈王这心已是莫名的气恼,心里一直想着刚刚就应该硬把她留下的,再想到若是发难的是五弟,想到允驥那平日的心术不正、色慾薰心的样子,这胸口顿时感到莫名的沉重,使劲的呼着气。 允佳赶紧搀着祈王,试图冷静这气氛:「四哥先不慌,我想…五哥多半是听三哥的意思,三哥不至于让五哥做那种齷齪事,咱们先冷静下来分析分析。」 春喜此时慌张地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大伙都在就像找到救星般的,那紧张的心情直掉着眼泪:「王爷也在,太好了,奴婢还想着要去找六爷。」 夏香问着:「福晋有回来吗?」 春喜双眼怔了一会儿,怯怯地拿出手上的东西:「刚有黑衣人把这丢了进来,里头是今早我帮福晋戴上的耳墬子,那耳墬子是福晋母家给的,我断不会认错,还有这…」说着便拿出一张字条,祈王赶紧拿过来看着。 ”欲救福晋、交出兵符。” 祈王火辣的眼睹,咬牙切齿地紧握拳头,怒喝着:「可恶。绝不饶了允言那混帐。」再看看包着耳墬子的白布沾了几滴鲜血,已是怒气不能再忍。 五爷的隐密宅邸里,最里边的一间内寝,就见方沐柔手脚皆被反绑,人还晕晕的躺在床上。柳氏坐在床边的桌椅上,这心里头害怕了起来,想到刚刚把人丢在床上,许是这些日子的憋屈,她上前就是几个耳光伺候,看那小脸红肿、嘴角出血,人还晕腻着。五爷却是心疼的要她不要再动手,说是三爷要人平安,看着五爷把耳墬子取走却命她在这守着,这心里头也开始胆怯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方沐柔被嘴颊的疼痛给疼醒,发现手脚皆被绑着,还是使劲地让自己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柳氏,再想想方才晕倒前在马车上的五爷,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这朝堂上的事情虽说她不清楚,但这阵子也没听飞影少说,自是知道这可是拿她做人质要胁祈王。 柳氏见她清醒,脸色也不安了起来,并不想让方沐柔见到她的样子,却见方沐柔轻蔑的笑着:「柳姐姐还想遮掩什么?没想到你竟背叛了四爷,跟三爷一起勾搭。」 柳氏看着方沐柔的不惧怕,她真是小看这福晋了,想到从前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样子,这也不过一年多人竟变成了这样,嘴硬的答着:「那次落水没把你灭了,是我的大失误,竟还让你生了个嫡子,抢了所有恩宠,我这心里头就是一股气,非把你弄死不可。」说到激动处,这脸也变得无比狰狞。 方沐柔听了只觉得可笑,淡淡的说着:「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蠢,我没刻意去管你的玉翠阁,是想着你还是爷的女人,我还是忍着。可你竟想着要灭掉我,以为这样可以得到无限宠爱?若祈王真被三爷、五爷斗垮了,你真的以为你可安生吗?你与五爷勾搭,以为我不知道?可为大格格和常录想过?他们有你这样的额娘,定会感到羞耻不堪。」想着前阵子兰姨提醒着柳氏时常出府,她就觉得可疑,今日见到这番情景,倒也真是感到失望。说到常录和格格,柳氏顿时紧张了起来。 就见门推开五爷走了进来,看着美人儿醒来,这心就是一阵波涛汹涌,不正经的笑着:「柔儿起来了?不怕,这今后做本王的女人,本王定不会委屈你的。」说完,这手不安分的摸着方沐柔那小巧精緻的脸庞。但看着眼前的美人,却是惊讶着这一滴眼泪都没流,骨子里尽是散发出一种无胃的勇气和怒气,倒让他抽了好几口气,邪笑着说:「你这样子跟四哥还真像,等成了我的人,得好好改着。」 就见方沐柔如虎般的眸子瞪着他,淡淡说着:「我看你是在找死。」 「你…哈哈哈…不块是四哥的女人,连狠劲都这样好看。」狂妄无为的说着,接着就见柳氏把放在桌上的汤碗递给了五爷。 五爷硬抓着方沐柔的下巴,强硬的把药给灌了进去。方沐柔挣扎着,却也因为手脚被绑力气使不着而无法抵抗。 看着汤碗的药空了,兴奋地解释着:「这是来自南国的春药,药性猛烈,倒可以治治你这狠劲。本王可不爱硬着来,等你全身像被蚁群那样蚀骨着,就会受不了的求我了,到时本王再好好疼爱你。」说完便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 柳氏看着倒卧在床上挣扎的方沐柔,却也是紧张,「就别奢望四爷会交出兵符救你了,这皇权可比什么都重要,牺牲一个女人又何妨,更何况是祈王那冷面无情的亲王。你就乖乖的服从让五爷破了你这身子,倒还是可以当他的小妾好好过着不愁的富贵生活。」柳氏丝毫不感到羞耻的说着。 感到身体发热的方沐柔,不屑的闷哼了一声,「我呸。王爷就算交不交兵符,不都没打算放过我吗?我就算是死,也定不会让你们得逞。」说的决绝。 柳氏看着她的倔强,不敢直视,只是悻然说着:「这药性猛烈必得和男子交合,否则到时慾急攻心,你就真的只能死了…」说完便赶紧离开。 屋内只剩她一人。面对这样的险境,对于自己的无力,方沐柔不免一阵绝望。她不敢去想允祈是否会为了她,交出那兵符。虽说这段日子他是上了心,对她也疼爱有加,甚至连產房都进了,可仔细想她毕竟从没听过他说他爱她。或许只是因为她的美貌、她的体贴、她的性格让他感到新鲜,在面对那吸引人的权利当前,或许她也只是这争夺皇位的一枚棋子。毕竟最最无情总是帝王家,倘若今生的结局是如此…那么也只能默默承受,想到这那眼角不争气的滑落一滴泪,方沐柔闭着眼就这么的独自承受这无比的疼痛…也不愿为难她的爷。 愈接近傍晚,看着一批批精卫来报都皆说没找着福晋,允祈已显得焦躁不安,抓了桌上的杯子就丢了出去,怒吼着:「废物。再去找。」 允佳见着天色已渐晚,又看着至今都无方沐柔的下落,平日冷静的他也焦急了起来:「三哥这招太狠,这件事我们只能压着不许外传,不然这女人家的名誉可比什么都重要。希望飞影那帮暗卫可以传来好消息。」 春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收拾地上散落的碎片,「怎么会这样,主子…呜呜…为什么要对心善的主子这样?主子產后的虚亏一直没好全,可受不了折腾的呀。」 允祈闭着眼,听了春喜那番话,更是焦躁难受,如果为了争权,得要牺牲她,值还是不值呢?脑海里闪过了这一年下来的各种与她相处的画面,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倔这一幕幕都深值着他的心。眼看好消息一直没传来,允祈逕自的起身走向书房不一会儿的又走出来,手上却拿着那铜玉刻成的兵符。 允佳赶紧上前档着,「四哥,你这是?这可是神机营的兵符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允祈手上的兵符,神机营可是兵力最强盛的一支军队,四哥怎么捨? 就看允祈面不改色淡漠说着:「六弟,你帮我跑这趟吧。把这兵符交给允言,让他赶紧放了柔柔回来。」说完,把兵符重重的放在允佳手上。 「可是…可是…这?」允佳是担心着方沐柔,可没想过要把兵符交给那狡猾的三哥,总认为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却没想到四哥是真心爱着这个福晋。 「快去。柔柔身子不好,万一又被允驥折腾…只怕要是没命了。」自视知道五弟向来玩女人玩的狠心,脑海想过这小福晋各种表情,又想到那日她在梦中哭着她要走了的悲戚情景,这才知道就算没有这天下也断不能失去她。不管她如何,他都要她。 屋子一片阴暗,柳氏再次进到屋子里点着灯,却惊慌的看着方沐柔脸色惨白、汗水淋漓,自然听过五爷形容那药的厉害,却没想到方沐柔仍然死撑着,见着那被绑着的双手都被自己抓破流血,定是想要用着疼痛来忘却这身子被这媚药激起的反应。 五爷走了进来,同样的也被方沐柔的顽强感到惊讶,看着两隻小手血淋淋的实在于心不忍:「我说柔儿啊…就给爷吧。让爷来帮你解解这慾,你定会舒爽许多。」 只见虚弱无力的方沐柔仍然恶狠狠地瞪着他,气若游丝的说着:「你去死。」 没见过这样顽劣的女子,却激着五爷那想征服的心。想到刚刚在前面听到三哥传来的消息,再看着眼前的小美人,实在难以言喻,「没想到四哥竟为了你要交出手头上的兵符,齐尔济沐柔看来你挺有两把刷子的,不过等我好好疼爱你过后,看看那四哥还要不要你。」说完便开始松开方沐柔手脚上的绳子。 在一旁的柳氏听到这一席话实在震惊,「你说王爷交出兵符了?」 五爷边解着绳索,边答着:「是呀。祈王府放出去来的消息。我想四哥或六弟已经在路上要过去三哥那交兵符了。没想到这女人真是你家王爷心中的至宝。」 柳氏像洩了气的气球一样,跟在祈王身边这么久,自家王爷从没有对谁特别上心,就算是宠爱也只是雨露均霑,虽然这一年下来这心思全都在这福晋身上,也只是觉得是一时的兴致,却没想到这王爷竟然是爱着她的。想到这…实在悲愤难耐,看着五爷松开了绳子就一股脑地上前再狠狠地给方沐柔几个耳刮子。 方沐柔早已虚弱不堪,全身毛孔彷彿有着成千上万隻虫子鑽着爬着,她忍耐着紧咬着唇,突如其来的耳刮子让这嘴唇满是鲜血。 五爷推开了柳氏,怒着:「贱人,没看这是爷的女人吗?滚到一旁去。」说着一脚踢开了柳氏。 方沐柔喘着气看着逼近的五爷,心一横抓了头上的簪子就往自己颈上抵,「别过来。」声音虚弱却显得有力。 五爷没想到方沐柔竟顽强到这种地步,「柔儿这是何苦呢?四哥跟我不也是一样的吗?」说完丝毫不管她手上的簪子,早已知道她全身力气皆无还要客气什么,一掌就拍掉了簪子,再一扯便撕去了衣袍的一角,露出了那白净可人的香肩。 「不要!你走开。不要…」方沐柔是真感到害怕,双手紧护着自己的身体,看来这一心只能是死了。 突然外边一阵吵杂,一阵砰然作响就见祈王怒火冲天的踢开了房门。五爷惊愣的连忙转身,一旁的柳氏更是吓的哆嗦曲在角落。 允祈看着眼前坐在床上发抖着的方沐柔,满嘴鲜血、双手满是疮痍,这怒气却已到达了临界点。身后的飞影和魅影连忙上前拿刀对着柳氏和五爷。 五爷惊恐的看着允祈,「你们怎么…怎么…怎么会?」对于突如其来的祈王,感到一阵讶异。 就见允佳缓缓上前解释着:「真是多亏三哥的探子。四哥拿出兵符交予给我时,我便先放消息过去言王府,让一旁躲着的飞影和魅影等着,果不其然得到消息的三哥立即让人过来这里通知你,我们这才知道你们把柔儿关在这。五哥,平日是知道你爱玩、好色,可这争权呀,可别跟错了人。」说完,那平日风度翩翩的允佳,一双眼睹也瞪的极是吓人。 允祈淡淡的说:「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来人,把他杀了。」 说完快步上前把那早已惊吓过度的方沐柔拥在怀里,却见她全身因药性直发抖,气息虚无的说着:「你终于来了…」见那满脸的泪水,那股倔早就瓦解的粉碎。 允佳赶紧阻止飞影和魅影,「今日福晋之事必得保密,否则有损福晋声誉。把那柳氏捆着带回府,至于五哥…你就先回府吧,这帐我们势必好好跟你算。」 允祈点头示意着允佳交给他处理,抱着方沐柔便连忙离去。 一回到府邸,春喜早已把胡太医悄悄的请来了府理。 就见胡太医眉头深锁,为难的说着:「回稟王爷,福晋这是中了南国那药性极强的春药,看这药效已发挥有段时间了,福晋忍了这么长时间,全身血脉都已舒张,必须得赶紧圆房,否则将会吐血而死。」瞅着祈王那面不改色的神情,又吞吐的说:「可福晋產后的虚亏一直没好全,若是剧烈的房中之事,恐怕也得伤了她的身子。」 听起来像是横竖都是死,允祈看着浴桶抬了进来,春喜夏香把那膏药都拿了进来,静静地说着:「胡太医你去熬药吧,都下去吧,本王自有打算。」 【第二十一章:报仇】 飞影正想进侧阁的外间,却见春喜和夏香出来。 「王爷要我们都下去,隔远一些。」春喜小声说着,便摆着手示意着一起离开。 看着福晋回来了,夏香也松了口气,有些喜孜孜的说:「还好是王爷亲自解毒。」 飞影听了翻了白眼瞪着:「夏香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像话吗?」 春喜也摇摇头,自从福晋落水后起来,也是挺口无遮拦的,这夏香成日跟着主子,多少也是学了不少,「好了,我们赶紧出去,别待在这,以免王爷恼了我们。」 夏香嘟嘴反击着:「主子说了有言论自由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飞影看夏香这副样子真是学了那调皮主子九成九的,只能摇头叹息了。 「柳氏捆回来了,丢柴房禁着了?」春喜问着。 飞影点着头,「是啊,本想问王爷要不要问些什么?」 夏香一听柳氏就是无名火烧呀,狠狠地说:「我要去问胡太医有没有那南国媚药的,也要让柳氏受一下福晋所受的苦,还有福晋脸上的伤听说也是她用的,等等我也要去回个几掌才行,真是太欺人了。」说完气火火的要往厨房去找胡太医。 飞影和春喜苦笑着,也不阻止她了,毕竟柳氏真的太过了。 内寝里,允祈亲自替方沐柔清理掉脸上的血渍和手上的伤口,就见方沐柔咬着嘴唇忍着痛,却让允祈于心不忍,这心底就想把允言和允驥碎尸万段。 两人的房间里只剩静静拧着毛巾的水声,方沐柔见着身旁是允祈着实感到踏实许多。半响,她轻轻开口问着:「为什么要交出兵符?」 允祈依旧替她擦拭那两隻被抓破的小手,「你的身子最重要。」他坚定地答着。 方沐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闭上眼,她其实想听的不是这个,可也不愿意再说,这身边只要是他就好了。允祈看着她的反应,只是莞尔,倏然起身开始解着自己身上的衣袍,方沐柔听到声音赶紧睁眼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但这身体因着药性也实在受不了了。 允祈抱起了她让她坐着,逕自的解开她的衣袍,方沐柔低着头不敢看他,允祈轻轻的在她耳边说着:「我无法失去你,才知道自己爱你竟是那样的深。」说完这衣裳也全褪下,方沐柔感到不好意思,可嫩白的身体因着媚药呈现红晕,却让方沐柔情热的一直喘着气,听着允祈的心底话,这心里感到满足很多。 「我们先沐浴,你这药得赶紧解。」说完,抱起裸身的美人儿一起进浴桶泡着。 方沐柔眼神迷濛,她自是知道这是那药的影响,只觉得身体飘飘然的感到放松,因为眼前是他,所以便情不自禁的拥着他,肆无忌惮地亲吻着他的唇、他的脸、他的颈,允祈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了一下,只是微笑觉得享受。轻轻的捧着她的小脸,肆虐的索取她嘴底的花香,耳里听着她自然的呻吟,整个身体像得到了一股振奋,就见小妮子邪邪的笑着:「我想要你。」 拉了一旁的布巾就把方沐柔裹上抱着又走回了床上,解开了纱幔,允祈肆意的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看着小福晋的眼神涣散,不自然的哆嗦着,轻抚那下体的花穴已是一片氾滥,允祈邪媚的笑着,不等方沐柔有无准备,提着那雄伟便进了里边,就见两人都因得到了一种解放,而呻吟了出来。 方沐柔更像是情慾开关被打开般,极是热情的回应着,允祈惊讶这小福晋的热情举动,再看那一脸柔媚若有似无的挑逗着,这下身的抽动也迅速了起来,整个夜晚内寝这放肆的热情和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就没停止过,却让已隔了一段距离的下人们各个是不知所措。 清晨,柴房里就见柳氏一头乱发,身体直哆嗦发抖,狼狈不堪。夏香拿着膳食走了进来,飞影不放心也跟在后面。 「昨天胡太医说他可没有南国的媚药给我,不过我给柳氏吃的是胡太医特调,虽说不会毙命,可那劲若起来,不管见到什么男人可是会饿虎扑羊的。所以你这样还要跟我一同进去,不怕那柳氏媚劲起来可把你吃了。」夏香贼嘻嘻的说着。 飞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口无遮拦起来,看来主子那套你全都学会了。」看着夏香倒也是清新亮丽的小女子,是呀,福晋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有差的呢! 果不其然一开柴房的门,柳氏即使手脚被捆着,却是使劲的蹭到飞影的脚边,一脸嫵媚的说:「快,快给我。我要,我要。」说的一脸都不害臊。 飞影见她这般却是一脸厌恶,使劲的一脚踹开。夏香则放下了膳食,拿了旁边的水桶撒了出去,「你还真不要脸。用度都王爷给的,却还吃里扒外的与五爷私通,这一年前推福晋落水也是你做的,你怎么可以这般不知羞耻。」夏香怒着一件件的算着这些帐。 又是大冷天的,柳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浇淋更是冻的脸色惨白,身体那股慾望还是强烈的很,听到夏香这样的奚落,一股狠样就想上前攻击,飞影赶紧档着推至一旁,夏香丢了一包解药,「快吃吧,等会儿也把膳食用着,李嬤嬤自会进来帮你更衣。」 柳氏见着夏香这样好心,以为这些都是这帮下人私自做的,不免恼了起来,就又看着夏香轻蔑的笑着说:「晚点儿,王爷会亲自处置你。」听完这席话,柳氏一怔,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从柴房回来的两人,就见春喜站在侧阁门前正踌躇着。 夏香觉得奇怪,走上前问着:「怎么了?」 飞影有时真觉得这夏香没眼力又少根筋,「春喜姑娘定是犹豫要不要送膳食进去,从昨晚王爷要我们退下后,就都没让人进去。」 春喜点着头,「飞影说的没错,我怕擅闯王爷会生气。可…可福晋也一天都没用膳了,这胡太医的熬的汤药一直炉上热着,怕是…」说着还不忘瞅了一眼侧阁。 夏香拍着春喜的肩要她宽心,嘴上毫无遮拦地说着:「唉呀,王爷就是最好的良药了,你还怕什么。」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飞影和春喜实在对这和福晋一个样的夏香没輒了。 粉白轻透着光的细罗纱幔,祈王早已醒来,胳臂依然搂着那俏皮可人的小福晋。昨晚为她解了那一身慾,自然自己这些日子的压抑也得到紓解。还想着昨天这小妮子的热情奔放,不禁这下面又有了感觉。 就见怀中的小美人不捨的睁着眼却还是犯着睏,身子略动了动即感到无比痠痛,这下体也是一阵肿痛,不禁皱着眉轻唉了一声。 允祈当然知道她的不适,昨夜可是一整晚的折腾,因着她的全身嫵媚却让他一时忘情的肆意了起来,这力道都没控制着。这下看着她蹙眉,却也后悔了起来。 「疼吗?」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她,语气尽是宠溺。 方沐柔只觉得下面像是一团火烧的刺痛,扁嘴答着:「好痛也好饿。」 他自然知道一夜没进食的福晋肚子饿却还是挑着眉捉弄道:「为夫没餵饱娘子?」 方沐柔一听满脸通红就想起身抗议着,这一大动作却又感到疼痛不已。允祈笑着抱着她:「别动,我帮你上药,再让人送膳食进来。」 一听到允祈要亲自为自己上药,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的方沐柔都觉得特别难为情,可这一切却感到无比幸福的也喜孜孜点头应着。 经过几日的休养后,方沐柔好了许多,只是產后这身子底差,还是得慢慢调着。这天允祈一早就上了朝去,方沐柔起床洗漱完,赶紧把飞影和魅影叫到跟前叮嘱着:「如何?可查清五爷每日的行踪了?」身子好全,这气色也好了许多。 飞影无奈的答着:「主子,这王爷都说了会解决的,您这是瞎搅和呀。」 「怎会。王爷处理那是他的事,可我要报仇那就是我的事。」方沐柔任性地说着。 两人见着方沐柔那双玲瓏大眼似天真无邪,可这心底却是鬼点子特多也特皮。 看着两人无奈,方沐柔起身穿戴着大衣,说着:「好啦,下朝时间也快到了,咱们赶快出门。」说完又不忘补个一句,「麻布袋带了没?」 就见魅影手上拿着布袋挥了挥,无奈的应着:「回主子,带了。」一旁的飞影也是叹气的跟着。 夏香赶紧跑了进来说着:「主子,要带上我一起解解气啊。」眼神兴奋无比。 飞影见了没好气的说着:「夏香你这是凑什么热闹呀。」 习惯了方沐柔的不拘小节,夏香自动挽着方沐柔的手,也任性地说着:「这主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啊,何况我处理柳氏的作法,主子很满意呢!是吧?」说完看着方沐柔,一脸可渴望得到肯定。 本就是一样的性子,方沐柔怎会不喜欢呢,连忙笑答:「没错,做的极好。待会儿就到六爷的云佳居让我好好招待你。」说完又看向飞影、魅影,「你们等等做的好,我自然一视同仁。」说完又是那无邪的灿烂笑容,两人甚是无奈的摇头。 出了宫门口的允祈和允佳一同走着,还聊着刚刚朝堂上谈论的事情。 「三哥近日说是染了风寒不便上朝,我看田大人也不再为难四哥,看来那日事跡败漏现在也是在躲着我们呀。」允佳分析着,又想着四哥行事冷酷,有时皇阿玛也纵容着,的确是会让大家感到害怕的。 允祈想到三爷就气闷了一声:「哼。他当然没那脸上朝,更别说允驥了,那日没杀了他,我这心头的气还无法解着呢!」 允佳赶紧宽着心说着:「五哥毕竟是皇子,还是得忌着。不过话说回来,柔儿可好多了吗?」允佳想着那日她受的苦,就也觉得不捨难受。 允祈倒脸红了起来,允佳才忽然想到了柔儿中的药,尷尬的笑着拍着允祈的背,「看四哥满面春风,这柔儿定是好了许多。」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走到个胡同拐弯,却看到方沐柔领着一行人正偷偷摸摸的躲在一角。允祈见着方沐柔不好好休息又跑出来这心底就来气,但看着小巧美人笑得开心也好奇着到底要做些什么,便示意着允佳一同躲在一旁树上看着。两人身手好,自然连那飞影、魅影都没发现自个儿的踪跡都被他们收进了眼底。 飞影、魅影站在前头看着,方沐柔和夏香搭着两人的背也观察着。躲一旁的允祈就直摇头了,小声的怒道:「这小妮子愈发不在意这男女授受不亲之事了。」 允佳见着也是愣笑,「不过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呀?」 这时就见夏香小声喊着:「来了。来了。果然一个人。」寻着夏香所指的方向,就见五爷允驥四处探头探脑地走进这偏僻的巷弄中。允祈和允佳皱着眉,疑惑着来见五弟做什么。 就看五爷背对着他们时,方沐柔喊了一声上吧,就看飞影、魅影无奈着却还是身手矫健地把那手上的麻布袋直接套在五爷的头上,并按着他不让动,就见方沐柔兴奋的跑上前就是一阵狂打猛踹,身旁的夏香也肆意的补了几脚。虽说力气不足以毙命,但瘀青流血还是会有的,被盖布的五爷自然哀号四起又恐惧,可打不到一会儿就见方沐柔气喘吁吁,这身子底实在太差了。 夏香见着方沐柔累着坐倒一边,赶紧搀着小声道:「大小姐,您还好吧?」 刻意转换称呼,就怕被五爷发现,方沐柔喘着气刻意调高了声调:「没事,这个负心汉,我定不饶他。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着教训教训。」说完用着眼神示意着飞影和魅影。两人虽苦着脸却也是使劲的揍个几拳,毕竟护主心切,想到心善的主子差点被这五爷给用强,当然是得好好训着。 闹了一会儿,方沐柔也肚子饿了,一个眼神就见飞影和魅影分别拉着她和夏香,一个轻功立即跃了出去,留下掀开布袋鼻青脸肿、一脸茫然的五爷一人。 见了这场福晋復仇记,允祈和允佳实在感到不可思议,允佳摇头苦笑着:「这柔儿实在太逗趣了。一般女孩家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吓的傻愣躲在家里哭,她这是…是哪招呀!」 允祈自然知道自家福晋的顽皮,却没见过这般样子,莞尔笑着说:「走吧,以她的性子这仇报完必定要去庆祝的。」 说完,两人便往云佳居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二章:收服】 云佳居的上好的雅座包厢里,方沐柔正吆喝着一帮奴才们一起喝酒。飞影看着这个人来疯的主子,实在摇头;魅影平时主要是保护小主子承喜的,但毕竟都在暖春阁当差,这福晋豪爽的性子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今日这个差事真让他开了一个大眼界。 方沐柔拿着酒杯,开心的说着:「你们就坐下吧。这习惯怎么老没改呢,只要和我一块,我们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主僕之分,快坐吧。」 夏香听了方沐柔这样说,虽然还是胆怯,可是毕竟也被同化了一段时间了,脑波弱的也就坐了下来,但却倒着茶笑笑地说:「主子我坐下了,可这酒我就免了。」 方沐柔看她坐下了也就不勉强,斜眼看着这两个暗卫,到底是在矜持什么。 飞影叹了气就说:「主子,这杀人放火打架的,我们不是没干过,可是给皇子盖布袋暴揍一顿的这倒还是第一次。」说到皇子时还压低了声调。 方沐柔听了还是那股疯劲萌笑:「依你这样说,那岂不是要好好谢我了,我可给了你们这难得的机会了。」说完,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飞影和魅影无奈的只好坐了下来,可这心里却敬爱这特别的福晋,欢喜的很。 云佳居的陈掌柜见着雅座是方沐柔一行人,亲自送了菜进来,自从六福晋去世,方沐柔当时的帮忙,让云佳居上下都对这四福晋既是感激又是佩服。 看着满桌菜,方沐柔也流了不少口水,一点女孩家样都无还说着:「我最近这东补西补的真的帮我养胖了不少,你们看衣裳都紧了,看来过了这冬天我要好好减肥了。」边说着还拉着衣服比画给夏香一行人看着,倒是让他们又摇头傻眼。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允祈实在无言以对,这小福晋实在太过热情奔放,忍不住就出了声:「怎么这庆功宴没邀本王我呢?」说完和允佳一同走了进来。 夏香和双影们一见是祈王吓得连忙从椅子上退下跪着请安,方沐柔则是尷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是好。 允佳依旧那温柔性子说着:「起来吧。」一帮下人仍然还是不敢起身怯怯地看着祈王。方沐柔自然知道这帮奴才们的惧怕,毕竟奴才们本就不该逾矩,赶紧起身走到允祈身旁撒娇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新丹冷面王就不要气恼了,可好?不然…嗯…」嘟嘴思索一下,「就罚我再做一次刺绣好了。」方沐柔说出刺绣这二字时,还真是费足了勇气,毕竟这是她最最最不喜欢的事情啊。 允祈听她这样说实在觉得逗趣,本就只是作势生气这下子气势都灭了,自是知道她心善又怜悯但见她这么挺奴才也是惊讶。夏香和双影二人听到方沐柔这样说,更是敬佩这个主子,毕竟可没有一个主子那么为奴才们着想的呀。 允佳笑着,「好了,四哥没有生气,你倒封他新丹冷面王了。」听到这称号,允佳实在觉得太好玩了,亏这小妮子想得出来。 允祈点着头,这才微笑着:「本王没有气恼,都起来吧。」说完一行人起身要退到一旁,但看着方沐柔失落的眼神,才又说着:「一同坐吧,今日不同,你们帮福晋出了气,本王也是要赏你们的。」说完,大家都惊讶的不可置信。 方沐柔听了允祈这样说惊讶着:「你怎么知道我去报仇了?」 允佳回答着:「也是碰巧遇到。不过你呀,真的太皮,连五哥你都敢打。」 一行人都坐了下来,允祈接着说:「飞影、魅影回去可需多训练,我跟六爷都跟在你们后边你们竟没发觉,这样对福晋和小阿哥都是危险的。」想到的总是她的安危,飞影和魅影连忙点头应声道。 方沐柔兴奋地就开始说着自己这个计画多么好多么妙,「哈哈哈~想到五爷被我整得鼻青脸肿我就开心,竟敢欺负我,活该。」许是喝了点酒,这话也说得直接,还比手划脚的,让大家更是傻了眼。 允祈多看了她的手两眼,连忙抓着说:「你看,手又磨破了,定是方才弄得。」心疼的拿出帕子替她擦拭着。 方沐柔只是投以灿烂笑容,这午膳就见那雅座尽是笑声和欢乐。 要过新年了,几日前把承喜从宫里接回府,兰姨也开始忙和起来。方沐柔更是三间舖子都做了年帐的管理,还列了表算着库存就像年终大盘点一样的经营着,却是整顿的有条不紊,经过几个月前的一番打理,加上入冬后的善举发送,这接近年下的这些天,生意更是特别的好,四福晋的善举和美德更是一番佳话,京城里的老百姓们对这个心善人美的四福晋更是一番称讚,但方沐柔也懂得做面子,对外都皆说是自家祈王的意思,倒也让人们对这新丹四皇子的好印象又更上一层了。 允祈在朝堂上也被皇上讚美一番,真觉得方沐柔实在有本事,对这总是出奇不意的小福晋更是疼爱宠溺了。 接近年下这天一早,府邸的书房里。祈王正闭着眼在那主位上坐着,脸上表情让人猜不出喜怒,这气氛是一阵肃穆。高公公用着那高音调细数着:「推福晋落水、唆使许太医在福晋的安胎药下药、在格格张氏膳食里下药,经过细审李嬤嬤都已招了是侧福晋柳氏所为。柳氏也承认与人私通,背叛王爷一事皆是她所为。」说完,跪在底下的柳氏早已成了疯癲样,恍惚的应着。 祈王听到这些并不意外,本就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棋子,原本想着多少宠着也是给皇额娘交代,却没想到这歹毒的女人竟是一身坏水,竟三番两次陷害他深爱的女人,这与允驥私通也就罢了,却还联合允驥陷害福晋,若不是他千钧一发赶到,他实在无法想像自家小福晋会被折腾到怎么样,想到这…不愿再听这噁心的女人一句辩解,淡淡的说着:「念在你诞育了大格格綺蓉和大阿哥常禄也顾念你母家声誉,本王就留你个全尸,赐白綾。对外,不会说出你这些骯脏事,只会说你得了急症猝死。玉翠阁里贴身服侍侧福晋的下人们一律杖杀,其他人就都赶出去。」说完,高公公和一帮精卫们应声,就听那柳氏悲戚的哀喊响彻王府。 柳氏自尽后,本也是个侧室加上坏事做尽,这丧礼祈王也不愿办,匆匆下葬处理就算完事。府邸里依旧是迎接新年的气氛,掛灯笼贴春联一阵喜乐容容,彷彿从头到尾就没有柳氏这一人。方沐柔不只女工差、这厨房烹煮的手艺更是一窍不通,倒是说得一口好菜,春夏秋冬和兰姨倒也习惯,就归咎都是那落水后的后遗症吧。 除夕当天上午,允祈拿了一个精緻木盒正往暖春阁里走去,心想着里头儿的翡翠白玉簪子这小妮子一定喜爱,正要走到门口时却见方沐柔匆匆的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人走向了玉翠阁的方向,便疑惑的跟了上去。 玉翠阁内是一阵冷清,柳氏自尽,阁里奴僕全换了一批,照料大格格和大阿哥的奶娘也换了人,也许是不受宠的额娘因素,下人们总不给两娃儿好脸色看。 方沐柔走进了玉翠阁碰巧常录正在啼哭,奶娘嬤嬤就是一阵叫骂,就见她放下东西就上前训斥着:「你们这是做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一帮下人见着嫡福晋竟然来到玉翠阁,又见她一番训斥顿时吓得连忙跪地求饶。方沐柔本就疼惜奴才,认真的说:「不管这玉翠阁之前如何,这綺蓉和常禄都是王爷的孩子,也是你们的主子,都应该好生服侍着。今天是除夕我就不罚了,希望往后都要警醒点,莫再犯了。」她好言劝说摆着手就让人都下去。 躲在窗外的允祈见她这样一说,对她广阔的胸襟实在佩服。就又看她一副笑脸像待承喜那样抱着一岁多的常禄,拿着手上的玩意哄着:「常禄不哭,你看是博浪鼓,咚咚咚好响呀。不哭呀。」常禄本就还小加上身边的人都换了人,怕生又不友善整日都感到害怕,但感受到方沐柔像母亲的温柔顿时也就不哭了。 一旁的大格格綺蓉可就不是了,毕竟四岁多了,多少也懂事加上柳氏那股坏模样耳濡目染下,却是生气大声骂着:「她们说我额娘走了,都是你这坏女人,一定是你把她赶走的,你不要抱我弟弟,你走。你走。」骂着就开始推了起来。 见着綺蓉这番没教养的胡闹,允祈就气恼的想要上前阻挡,却看方沐柔竟是一阵温暖笑容,也抱着綺蓉哄着:「好呀,我走的话,那我要送给綺蓉的东西,可就没有了。那綺蓉还要我走吗?我可带了好多好玩的玩意儿,还有好多漂亮衣裳唷。」看她耐心的哄着,一点脾气也无,綺蓉终究是个孩子,可能想起了额娘就哭了,常禄一看姐姐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想额娘…呜呜呜…额娘…」綺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哭说着。 方沐柔看了实在不捨,把两人都紧拥在怀里,就像自己是她们的母亲般细细哄着:「好。綺蓉和常禄不哭,你们的额娘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呢?因为她要为綺蓉和常禄祈福,希望你们永远健康快乐,所以不哭,不然额娘她会伤心的,不哭,好吗?」说着给了两人一抹温暖的笑容,綺蓉和常禄自从柳氏开始与五爷勾搭起就许久没有陪伴他们,见着方沐柔的温暖像在风雨中的一艘方舟让他们二人扎实的徜徉在这暖洋里。 允祈看着这一幕是一阵震撼,自小在宫里看尽了人情冷暖,虽赐了柳氏一死是她罪有应得,但却没想到儿女们的感觉,没想到方沐柔这心里头儿都惦记着,不管柳氏陷害她无数,她依旧宽容的对待她的子女。缓缓的走了上前,却让方沐柔讶异着他的到来。 「阿玛来了,快点去给阿玛抱抱亲亲。」拍着两个娃儿上前。看着两个孩子开心的在允祈怀里又搂又亲的,方沐柔莞尔逕自的就整理着这些要给孩子们的东西。 两个孩子见着方沐柔带来的礼物又是一阵兴奋的抢玩着,允祈便在叫着下人进来把孩子们带出去。 「谢谢你。这阵子忙碌,我倒没想到柳氏的孩子们。」允祈严肃的说着。 方沐柔摇摇头,「什么柳氏的孩子,那都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都疼着。」她说完,怯怯的看着允祈的反应。接着又说:「柳氏有错也是她的错,不该牵扯孩子的,如你不介意我倒很想当他们的额娘。」她一脸认真说道。 允祈看着她真感到不同也更加怜爱,这胸襟可不是谁都有的。可方沐柔并不这样想,她本就是来自未来的人,这心底人就没有贵贱之分,再说了孩子总是无辜的。 允祈上前搂着她,点着头应着:「只要你开心我都愿意,就怕你委屈。」 今年祈王府邸里的除夕团圆夜格外热闹,因为方沐柔的坚持,让府邸上下奴才们一起同桌用膳,更显得喜气和善。用完膳后,方沐柔领着三个孩子在院子玩雪球打闹,活脱的就像个仙女精灵可淘气着,一点也不像个额娘。看着她对府中上下皆一视同仁,允祈实在甚感欣慰。 正想着时,就看被迫一起玩闹的飞影的雪球丢了一脸,可把大家吓得连忙跪地,就见方沐柔扁嘴念着:「允祈,你发什么呆呀?飞影起来。」 允祈摇摇头苦笑,他真是拿这小福晋没輒,说着:「好呀。可得让你们领教本王的丢雪球功力,定让你们佩服不已。」说完便一起下去玩闹着,场面是一阵欢乐又温馨。 一阵喧嚣过后,方沐柔一人在允祈的书房外瞧着满天星空,又是一阵惆悵,总会想起那未来世界的妈妈,这眼眶依旧满是泪水。站在远处的允祈见她这般,也是一番疑惑,但看她刻意远离大伙儿跑来这,虽然不捨也就静静地陪着。 【第二十三章:一枝独秀】 初一,按照往年宫里的规矩正月初一是皇家聚会。今年特别不同办在了晚上,重眠的方沐柔还开心了一会儿,因为可以不用早起。 允祈依旧是起了个大早,见着身旁仍沉睡的小福晋也不愿吵醒她,自是知道昨夜除夕的她也忙了一天,逕自穿上了里衣走到外间唤着高公公进来更衣。 春喜、夏香各自端了茶水和早膳进来,自从祈王宿在暖春阁以后,这早膳总是在这用完才上朝。刚开始大家都战战兢兢,毕竟这用膳的规矩是福晋得陪着,但自家福晋贪睡却几乎没陪过,如果硬是要她起身,还会被她的起床气乱兇一顿,那模样和平时良善的她可不同,倒是很吓人。不过祈王却不在意,反而心疼早起的福晋,就怕她累着。 今日新春不上朝,允祈一人坐在桌前用着早膳,脑海里尽是思索着昨晚在书房外那满片星海下,那坐在石梯上望着天空的福晋,看她满脸泪水,疑惑着何事让她哭的那样伤心,即使不忍心,但看她一脸无事的回来也不勉强问着。 就见飞影兴奋的跑了进来,还直喊着:「主子,你这给的也太多了?」话才说完,看到一脸肃穆的祈王,却是吓得连忙请安着:「奴才给王爷请安。」 夏香深怕祈王恼了,赶紧说着:「请王爷莫要怪罪,飞影昨日被我们一番灌酒,许是还没清醒,冒冒失失的,还请王爷原谅。」 春喜则提醒着:「主子还睡着呢,飞影可不要吵醒了才好。」 祈王依旧没什么表情,摆着手让起身,悠悠的说:「飞影很少这样失态,说吧,找福晋何事?」 飞影看了看夏香才又怯怯地说:「奴才…昨晚太尽兴玩着,没注意福晋给的红包,今日晨起才发现福晋给的竟是往年的三倍,这太多了,奴才受不起。」 说完,夏香和春喜也接着说:「是呀,奴婢也才想说等主子起了再问主子这件事呢?」 祈王自然是看过家里的帐册的,也想到这小妮子在准备红包时还跟他说了要什么发年终之类的事情,虽然不懂那为何物?但小妮子说了,大家辛苦一整年了,发这点不算什么,钱可以再赚,可这情也得好好待着。他知道这小福晋是有两把刷子的,对于她的主意是没什么意见,没想到她实在慷慨。 想了想笑着答:「福晋给的就好好收着,以后好好为府邸做事就是了。」 一行人听了祈王这样答,也就欢喜的谢恩后退下。 书房里,允祈正看着书,这心里仍就是为了昨晚看到的一切感到疑惑。就见外头一阵吵杂,方沐柔端了东西就进来。自从在允佳那想着朝堂政事不让女人听,却没想到小福晋出了那么大的危险,更是破例以后书房只让福晋一人进了。 「手上拿了什么呢?这么大动作。」允祈赶紧起身来到她身旁。 方沐柔灿笑的答着:「我熬的茶呀,没做过东西给你品尝,想想好像不太对。」说完哈哈笑了起来,允祈看着茶壶里是养生的中药材调製的花茶,便抿了一口。 方沐柔一脸期待的看着,「如何?我精心特製,也有问过胡太医了。」 允祈泯着觉得甚好,却故意皱着眉想逗弄一下她,「咳咳…这…茶…咳咳…」 方沐柔见他如此也紧张了起来,连忙帮忙顺着背,「允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会做这些,难喝就算了,我等等再自己喝。」看她一脸困扰,他笑着就吻上了她,嘴里还残留着花茶香,方沐柔吓了一跳连忙推开。 「我逗你的,怎会难喝。」他笑着,就见方沐柔羞涩瞪着也噗哧的笑了起来。 他抱着她温柔的在耳边说着:「可睡饱了?昨晚忙一晚也累了,是该多歇着。」说着,又想起了她在书房外哭泣的情景,倒是很希望她自己主动提起。 方沐柔却是紧紧搂着他,满足的说着:「有你,不累。」 午后,各个皇子皆从各自府邸进宫,祈王不想方沐柔太过劳累便只带着她进宫让孩子们留在府邸由嬤嬤们照顾。 马车上,祈王看着望着窗外兴奋的方沐柔,今天一身粉红旗装的她,加上淡淡的妆容更是衬出她的美貌。 「明日初二,是该带你回齐尔济府看看了,去年大营忙着加上你也有着身孕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今年是该回娘家了。」允祈说着。想着今日她都不提昨晚流泪的事情,便自己猜测着是不是想回母家看看却不好说,所以主动提着。 方沐柔听了却是一脸惊吓,「回娘家呀?」对于方沐柔来说,她是未来穿越过来的人,不说自己不记得这些事情,对这母家的事情也是模模糊糊,可看着允祈的体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可这心底却是一阵忐忑不安。 到了宫里春喜和夏香便跟着方沐柔一同往皇后娘娘的宫中去请安,和允祈分开后,方沐柔的一脸担忧却让春喜和夏香都看了出来。 春喜担心的开口问着:「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奴婢见你下马车后,一脸心事重重。」听了春喜这一问,方沐柔像又想到了什么,连忙看着她们俩。 小心翼翼地开口说:「你们…我是真的信你们的,这我的母家,你们得跟我说说是个怎么回事。」看着方沐柔认真严肃的样子,让春喜和夏香有些不知所措。 夏香讶异的说着:「主子你连母家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吗?」两人都看着她。 方沐柔呼了一口气,才缓缓答着:「是啊…可王爷说了明日要带我回去,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这种感觉很差,所以还希望你们告诉我。」看着福晋一脸忧愁样,春喜和夏香自然是不捨。 进了皇后宫殿,宫中主事姑姑说了皇后还在更衣,便让先到的福晋们先坐在位置上等候。方沐柔看着坐在身旁的三福晋的盛气凌人,自然想到了前阵子的事情,再看向坐在另一旁五福晋的唯唯诺诺样子,自是知道五爷风流,娶个福晋也只是往家里摆着,这宠妾不爱妻的行径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倒也是个可怜人。 三福晋看着方沐柔便揶揄的笑说:「四弟妹真是有本事,这京城里的铺子经营的有声有色,还乐善佈施让老百姓们可爱戴祈王爷了。」说完就见大福晋和二福晋也靠了过来。 方沐柔起身行礼,谦虚的说:「三嫂过誉了。弟妹我也不就这点能力,实在不足掛齿,不像三嫂本领这么大,这朝堂政务都能帮三爷提点,这点弟妹我可怎么都学不会呢!」这说话损人的本事,方沐柔自然在行,心想着跟我斗,你还早着呢! 三福晋这脸怔了起来,都说了女人勿干预政事,反倒被这四福晋拿起来说嘴也是一脸尷尬。 没好气地接着说:「说厉害也不及弟妹,这府邸的三个格格都没了,是说弟妹有本事让祈王爷专宠于你,还是根本你就是晦气呀?」说完还昵着方沐柔的眼色瞧笑了起来。 大福晋看三福晋这嘴忒坏,没好气说着:「三弟妹可言重了。这四爷府邸里的事情谁不知晓,也是那三个格格做了错事,能怪到四弟妹身上吗?你这样说可是在说祈王爷的不是,这旨意可都是祈王下的,能牵扯四弟妹嘛!」 二福晋听了不甘示弱的帮腔着三福晋,「大嫂可就不能这样说,要不是四弟妹使出一身狐媚本领,你说祈王爷能这样吗?这你看四弟妹生得标緻又美丽,这一身的经营本事,你说祈王爷能不被她安抚的妥贴妥贴嘛!」 唉,方沐柔实在觉得累人,这女人家的勾心斗角她最是讨厌,也觉得无聊,不好好陪着自家的爷,竟在这里管起别人家的也真让她开了眼界。 此时皇后娘娘也从殿里出来,也算帮方沐柔结束这讨人厌的的一回合。眾福晋行礼后,皇后倒是看了方沐柔几眼也没多说什么,便就让大家散了去各自的额娘宫殿参拜。方沐柔虽然觉得奇怪,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带着春喜夏香一同前往清凉殿。就见五福晋追了上来,直喊着。「四嫂嫂,请留步。」 方沐柔停下仔细打量她这一身,其实五福晋也是出落的大美人,是呀,依着五爷那性子人还会有差的嘛,但看她胆小瘦弱也知道在那驥王府里也是斗争的厉害。 方沐柔恭敬的微笑着答:「五弟妹可有事?」 五福晋看着她有些难为情,见她身旁的侍女刻意站远了些,方沐柔便也示意着春夏两人离远些,五福晋这才吞吐的说:「四嫂嫂在京城中的美誉我也是有听说的,加上祈王府邸的三个格格都已清出,撇下六爷的福晋歿了不说,现下祈王爷算是眾皇子中唯一只有一位福晋之人,四嫂真是好福气。」 听着她这一堆话,方沐柔并没有很想继续,明明是那三个女人干尽了坏事,却在这些皇宫贵族里传成了她神通广大、机关算尽,狐媚的只让祈王向着她一人。 收起了笑脸,漫不经心地答着:「五弟妹可是想说什么?」 「我是想…我是想请四嫂嫂能否教教我,让我也能一枝独秀?」说完还不好意思起来。方沐柔真是感到无言了,这边的女人活的也太憋屈了吧,五爷那种人还不离他远些,竟还想费尽心思的讨好他。 方沐柔认真的凝视着她,倒让五福晋有些不自在,就见她淡淡的说:「我不懂为何一定要当一枝独秀,五弟妹何不好好做自己,图个自在倒是个好出路。」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就见五福晋愣了一会儿,仍喊着:「可祈王总会再纳妾室,难不成四嫂真不做一枝独秀?」方沐柔没理她,逕自的往清凉殿走去,春夏二人疑惑的看着五福晋,这五福晋到底是在说什么呀。 这一路上方沐柔心底还真对五福晋的一席话上了心,这府里的确就只剩下她这么一个福晋,倒也圆了她在现代世界认为的那个理,这观念本来就是一夫一妻的,她目前的情况确实也是这样,可五福晋说的也没错,毕竟这里是封建社会,祈王总会再纳的,想到这这内心感到无比寒冷,伴着这大冷天的倒也相呼应。 快到清凉殿时,夏香惊喜的喊着:「是王爷,王爷在等着呢!」方沐柔经她这一喊,也朝着方向看去,看着允祈披着黑色大袍在寒冷风中,仍直挺挺的站着等她。刚刚心底的失落顿时也一扫而空,开心地喊着他的名字就跑了过去。 进了清凉殿就看六爷早已陪伴在怡妃身旁,怡妃见了方沐柔仍是慈眉善目,一阵兴喜,赶紧招了她过来身旁,怜惜的说:「这祈儿和佳儿都跟我说了前阵子的事情,这老三和老五真是歹毒,幸好你没大碍,不然额娘定会心疼死的。」 方沐柔撒娇的搂着怡妃,「额娘不要担心,柔儿没事,幸好允祈及时赶到,也多亏六爷的法子,不然万一…真要是出了什么事…」看着方沐柔顿了一下,就见她仍是微笑着说,「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要嘛就一起同归于尽。」说的直白,却让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允祈一把便拉她起身,肃穆的说:「什么同归于尽?本王可不许你说胡话。」 方沐柔双眸眨呀眨的显的天真无邪,「可万一真被他强了身子,我也不可能苟活的,你是王爷,又怎会要我呢?」春夏两人对于方沐柔的口无遮拦还是没有免疫力,每次那胡话经她一出口,总把大家吓得七荤八素的。 祈王看着她有些哑口无言,怡妃只是莞尔说着:「不会的,柔儿一定会没事的。走吧,家宴的时辰也快要到了,赶紧去太和殿吧。」说完,便让允佳搀着她,两人先步出了宫殿。见着两人离开,允祈示意着春夏二人先出去候着。 方沐柔看着允祈把大家都叫了出去,疑惑着:「允祈时辰到了,再不去等会儿皇阿玛恼了,那就不好了。」说完便想走了出去。 就见允祈抓着她的手,严肃带有些愤怒的说:「本王爱的从来就只有你的心,并不是图你这副身子。」允祈自然不懂自己为何如此,他只是生气这小福晋竟把他看得如此肤浅,见她那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实在让他愤怒,不得不好好把这宣言说的清楚。 方沐柔听了是一个灿烂的笑容,笑的极美,点头应着:「我知道。」 说完允祈便牵着她一同走了出去。 家宴上,武严帝的左右身旁坐的是皇后和怡妃。大家一阵行礼问安后,便各自的坐了下来,听着武严帝细数今年新丹朝的政绩包括平定东北、税收大增、粮食富饶外,看着方沐柔更是喜不胜收:「今年夏季的水患,多亏四福晋的紧急救援,让老百姓的死伤不足以惨重,也让京城的秩序得以平静。入冬的气温寒冷,四福晋更是善心佈施,这一切朕都看在眼里,四福晋为人端庄、正直善良,也是怡妃教导有方呀。」说完便看向怡妃,倒让怡妃娘娘感到一阵光荣。 方沐柔听了武严帝这一番夸奖,实在受宠若惊,更别说了这殿里的其他人了。方沐柔连忙站起身行礼着,「皇阿玛过奖了,儿臣只是做儿臣觉得应当做的事情罢了。」谦虚有礼的答着。 武严帝摆摆手,「怎会过誉呢?朕是真心夸讚的。柔儿说吧,朕定要赏赐你才能表达我的感激。」大伙儿看着皇上这样对待方沐柔,不免也对这个福晋肃然起敬。允祈倒是像读懂所有心思一般,只是笑笑莞尔。 方沐柔倒有些慌张,赶紧说着:「回皇阿玛,柔儿没什么好讨的,实在不必让皇阿玛如此费心。」 武严帝像是早知道她会这样说,便说着:「没关係,皇阿玛就给你一个恩典,这日后若你想要皇阿玛做什么,皇阿玛就许诺给你了。」 语惊四座,这个可是比圣旨还有用的大恩典呀,但对方沐柔来说可能还没有那么深刻感受,只是点着头谢个恩就过去了。 大家看着这个祈王身旁的嫡福晋实在是太有本事了,也真欣羡祈王有个这么好的发妻。方沐柔见四周投射过来的羡慕、忌妒、佩服目光,却是闪呀闪的觉得眼睛刺眼。 回府路上,马车里方沐柔显得有些疲惫不堪,本来產后身子虚容易乏,允祈心疼的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好让她歇着。想想刚刚席间趁她去更衣时,问了一下春喜,才知道五福晋竟跟她说了那些话,倒让这小妮子在清凉殿时敢那样说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本王答应你从此唯有你一人。」允祈认真的在她耳边说着。方沐柔感到惊讶的连忙起身看着他,看着他认真的眼睹,她感到心里头满满的温暖,脸上一脸喜悦又静静地躺在他大腿上,享受这个承诺今后只属于她的男人。 【第二十四章:故人】 初二天都还没亮,方沐柔却醒了过来。从昨天知道允祈要带她回一趟母家后,她这心里头就是忐忑不安。虽然春喜和夏香一直告诉她,她的阿玛和额娘都是很和善的人,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齐尔济沐柔啊,这心里头总是紧张。 看着身旁仍然还睡着的允祈,她躡手躡脚的想跨过他下床,就想赶紧跑去找兰姨再问问有关母家的事情。从她起身开始,一旁的允祈早就醒来,自小在军营训练,自然一有动静可以马上警觉,只是想看这小福晋在耍什么把戏而故意装睡。方沐柔这气都不敢呼,这一脚跨了出去这另一脚却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允祈马上手一揽的把人搂进了怀里。 「你这一大清早的是要做什么?」他冷冷地问着。看着她差点受伤,这心情就是急躁。 方沐柔就像做着坏事被逮着的小猫,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零散的发丝,衬着她那浓眉大眼和精緻五官显的楚楚动人让允祈看得有些呆愣。 就见美人儿吞吐的解释着:「我想去厨房…看早膳好了没…」说完还带着傻笑。 允祈听她那离谱的解释也摇头着:「你这人最贪睡,就算是饿着了也没差。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从昨日在马车上就觉得你有心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看着允祈摊着手坐正要洗耳恭听一番,方沐柔却还是犹豫,低着头实在难以言喻。就见允祈又拉着她到怀里偎着,温柔的在她耳边说着:「不管什么事都有我,柔柔别怕。」 方沐柔微微抬头瞧着他的深情脸庞,鼓足了勇气才缓缓的说:「我…我不记得母家的事了。」费尽力气才吐了那么一句话,却让方沐柔整身冒了汗。 允祈听她这样一说自然是讶异,虽然知道自从她一年多前落水之后的一切举止都挺怪异的,但也归咎如大夫所说的许是昏沉太久的缘故,可连自己母家的事情都忘了,这可真让允祈疑惑。但不得不说在落水后和她相处的每一刻而渐渐了解她的特别进而爱上她的吗!说到底终究也是被柳氏陷害,而他也没护她周全才造就现在这样的局面呀。 方沐柔见他老半天不说话感到有点害怕,心里想着莫非开始怀疑她不是真正的齐尔济沐柔了。就见允祈紧紧的搂着她,温柔的说:「不怕,有我在。」 马车里,方沐柔今日穿着一身喜气的红色旗装,围着白色狐毛脖围,头上的装饰里还戴着祈王送的翡翠白玉簪子,整个人更加俏丽动人。方沐柔看着允祈正闭目眼神,听春喜夏香说母家在京城的隔壁城镇,路程可是要有一段。她从袖口拿出大清早梳妆时缠着兰姨写的家谱小抄,嘀咕着:「阿玛叫满临,额娘是叶氏,大哥叫做贝临、二哥叫做贝满,三哥…三哥…怎么想不起来呀…」 「贝格。」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说着。 方沐柔转头看着身旁的允祈,就见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小抄,一脸疑惑又有趣。 允祈实在觉得他的小福晋逗趣有好玩,连这种小抄的事情都想的出。 「我有先请人通知齐尔济将军我们要回去,你这一年的状况,我估摸着他老人家也是知道的,你不用太担心,倒是本王可能会被将军唸叨一顿。」看着允祈替她分析,实在是感到贴心又感动,但唸叨一顿,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王爷,阿玛得对你俯首称臣的,何来唸叨呢?」方沐柔疑惑着问。 他笑了笑,这小妮子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摸了摸她的头解释着:「我的一身武功和在军营的训练都是齐尔济将军把手教导的,他老人家年纪渐大不宜征战沙场,退下后竟把兵权交给只上过一次战场的我,这之后的就把你许配给我了。」说着那回忆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允祈还记得他与福晋大婚的那天,他其实是很抗拒的。从小到大受了很多齐尔济将军的恩惠,拿到兵权也让人詬病许久,认为他无功却受禄,而当皇阿玛将他的女儿指婚给他时,更被谣传他根本就像是入赘齐尔济氏一样是一颗旗子。 他多年来的严格训练、辛勤刻苦似乎就像是一场笑话,于是他努力在战场上征战、求功,变成了人人称讚的祈王。但这人一旦杀戮了起来,却也渐渐的变得沉闷冷漠甚至孤独。 大婚当天他倔强的待在大营不肯回府,不管允佳如何劝说都无用,却没想到齐尔济将军亲自到了营帐里只说这女儿的婚事也算是圆怡妃娘娘的心愿,他这才知道自己额娘与齐尔济夫人的深厚交情,自小宫里看尽额娘备受欺凌、举步维艰,一向心疼又敬爱额娘的他,自然不能违抗。 只是当他掀开红头巾的那刻,却看到齐尔济沐柔满脸的泪水,他却是感到一阵气恼,原来这女人也不想嫁给自己。之后的相处都是冷眼以待、相敬如宾,看这福晋成天苦着脸他也心烦,却没想到一场落水后彻底改变了一切。 再看着现在的小福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只是大婚之夜她的泪水为到底谁而流,他至今还是疑惑… 看着哈欠连连一阵豪迈坐姿的方沐柔,他实在难以想像这会是同一人。 颠簸的路程终于告一个段落,方沐柔一路上是昏昏欲睡,多亏允祈一路抱着她不至于腰痠背疼。春喜掀开马车的布帘说着:「王爷、福晋,已经到了。」 方沐柔这颗心七上八下,允祈搀着她下了马车,就见齐尔济府邸眾人到大门口前迎接行礼喊道:「祈王爷吉祥、祈福晋吉祥。」 允旗手一挥喊着:「将军不必多礼,都起吧。」说完眾人起身,春喜夏香便吩咐着人把马车上带来的贺礼全部卸下。 齐尔济满临慈眉善目,一脸兴喜的说:「王爷请进,老臣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将军客气了。今日是陪福晋回娘家,不用太多礼数。」允祈说着。 方沐柔看着满临只是觉得很熟悉,像极了她在现代的父亲,只是父亲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离开,她不是这么清楚,但心里却觉得他就是她现代的父亲。 允祈被满临迎向前院大厅。 齐尔济夫人叶氏看着方沐柔,一脸心疼的说:「柔儿,我的好柔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说着这眼泪就直落。 方沐柔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夏香见到赶紧上前说着:「夫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呀,王爷偕着福晋回母家那可是何等光荣之事,夫人莫要感伤。」 叶氏听了夏香提醒,赶紧拭着泪就拉着方沐柔的手走向后院的院落。 方沐柔一进到齐尔济府邸里就像有一道电流窜了一身,是原主对这里的情感。她看到了原主的喜、原主的笑、原主的活泼,看到这一大家子对她的爱,在这眾多的幻象之中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拭去了原主脸上的泪水,轻轻说着:”别哭,我会要回你的。”,虽然画面不怎样清晰,可却让方沐柔看的很清楚那男人的脸。 方沐柔一阵晕眩,蹲了下来猛喘着气,她知道为何原主进了王府后的抑鬱,因为她根本不爱祈王,她爱着那个男人,她早就心有所属,可… 叶氏看她瘫软,知道这一年受了不少苦以为她身子不适连喊着:「柔儿,怎么了?」 春喜夏香见状赶紧扶着,却看方沐柔狰狞的脸问着:「那个人是谁…」 两人疑惑又有些害怕,不曾看福晋有这样的表情,叶氏连喊着:「先送福晋回房里休息。」春夏二人赶紧带着方沐柔回到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房间。 见着府里下人都走远些,春喜小心翼翼的问着:「福晋刚刚是在说他?」 坐在卧榻上的方沐柔回过神来,自然知道春夏二人是陪着这副身体的原主长大的,这原主的事情他们也是知晓的。 平常大喇喇的夏香却也紧张了起来:「春喜,老爷都说不许提了。」她叮嚀着。 方沐柔看着她们的古怪,认真问着:「快说,那人是谁?」 春喜有些不知是好,「小姐已经是福晋了。如果福晋已经忘了,那就忘了,毕竟那是故人了,若要谈起来…恐怕这王爷…」想到祈王的冷酷无情就感到害怕。 方沐柔有些失落的说:「可我好像想起来了。他说他会要回她的。」 「谁要谁?这周公子不能如此啊,小姐已经是祈福晋了。」夏香紧张全说了出来。 周公子?方沐柔脑海里又闪过那男人的与原主的每一幕,一起策马、一起在街上逛着还有他们在盛日下的拥抱和月光下的亲吻。 「快把这男人还有…我大婚时候的状况都说一说。」方沐柔必须冷静,她得先想想这男人目前是如何,大婚时发生了何事怎能让那男人得以这样说。 春喜、夏香见她坚持又一脸失神,半推半就的两人就说起了那段过往。 那个男人叫做周浩然,偶然在街上看见原主被几个色慾薰心的流氓刁难而出手相救而相识。两人交谈很是投机,周浩然也非常的体贴老实,日日相处也渐渐有了情愫,便相爱了起来;只是…齐尔济将军不同意两人一起,极力的阻止,已私定终生的两人还在大婚前互许私奔,却被将军抓了回来,当周浩然拭去了她的泪后,便不知去向… 方沐柔听完后是一阵惆悵,原来是这么深的一段感情却被剥夺了,可为何呢? 她看着春夏二人,「阿玛为何要拆散呢?」 夏香一阵叹息,「周公子只是镇上一个卖香料舖子的商人儿子,将军认为家世不般配。再加上怡妃娘娘和夫人自小姊妹情深,早已把福晋和王爷指婚了呀。」 方沐柔摇摇头,「不可能。阿玛不会是这样势利的人,额娘也定不会勉强的。」 春喜看了夏香一眼,又看着方沐柔的慌张,只好说着:「福晋本来也是知道的,奴婢见您忘了才敢说的。」方沐柔点着头示意着她继续说下去。 「老爷也是为了稳固朝中地位的,前几年阵局不稳加上皇上当时生了一场病,太子之位争夺的极是厉害,老爷是把筹码都压在了王爷身上了。」 方沐柔惊讶的说着:「所以我是筹码?」 夏香赶紧安慰着:「怎会?现在福晋正盛宠着,哪有什么筹码可言。」 方沐柔沉默,整个脸色暗了下来,她示意着二人出去,只说着要好好静一静。 虽然知道古代帝王社会皆是如此,可是知道原主是个棋子,自己现在是她便也是棋子,那允祈呢?他是否知道她是个棋子,是为了助他日后可以登上皇位的棋子?想到这…方沐柔不禁觉得可怕,她好像可以理解原主为何在大婚当天会那样伤心,婚后允祈对她的冷漠、不关心只是因为觉得她就是个助自己登基的人,可允祈现在对她这样上心,给了她好多宠爱,那些不可能是假的呀。思绪在跳回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个让原主深爱的男人,他说他会再要回她的… 方沐柔曲着腿,把脸埋向膝间,想到周浩然,她发抖着,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本能反应,这眼泪却不自觉得一直掉。 不知过了多久,方沐柔觉得好累,直到傍晚屋内一片漆黑,一双温暖厚实的手摸着她的脸,轻轻地说:「怎么了?怎么不点灯呢?」 这样的感觉那么熟悉,她抬着头幽幽唤着:「允祈…」 两眼红肿的满是泪水,允祈还是那般温柔的双眸微笑着却紧紧的抱着她。 【第二十五章:争执】 见着用晚膳的时间到了,允祈发现方沐柔没出现,便疑惑着询问了下人们才知道这一下午的这小福晋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找来了春夏二人来问,不知道是不是齐尔济将军在一旁的关係,两人都摇着头异口同声的说着福晋累了。 只能自己先和大家用膳完再进来找她了,却没想到这小妮子竟躲在房里哭,就这样哭到昏沉的睡去,这天那么冷,却还是睡在这卧榻上。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自己一个人躲在这哭。」看着这红肿的眼睹,实在是心疼。 方沐柔看着允祈,他对她是那样的温柔体贴,想着自己阿玛所说的筹码,再看着允祈对自己的好,不禁让方沐柔觉得一阵哆嗦,她竟然有些怀疑了起来。 「你告诉我?你爱我、疼我、这万般的宠我,是不是因为想要得到阿玛的支持?」 她问的直白,只因为她急于想知道答案。 方沐柔知道齐尔济满临即使退下交出了兵符,在这朝中还是有着眾多声望,虽然把女儿许配给祈王是一个筹码赌在祈王身上,但对于祈王来说,如果还能藉着齐尔济满临在朝中的声望,无非不是增加自己的势力。 允祈有些恼了,皱着眉头看着她。他心里知道这一开始的确是如此,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的确为了她上了心,难道这些还不够证明他的心思吗! 放开搂着她的双手,走到榻上另一边坐着,「福晋这是在怀疑本王吗?」他说着。 见着放开自己手的他,听着这生疏的称呼,又看他一脸冷面的样子,方沐柔本就也倔强,吸了口气也赌气着:「王爷不说,臣妾就当您默认了。」 「你…」允祈自是知道她在生气,可他也恼火,这到底又是听了什么来这样怀疑他,可自己的确曾经是有这样的心思,却连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说到底自己是个王爷,又何必需要跟她解释那么多。 方沐柔站了起身,「天晚了也不能回府,王爷看是今晚要宿在这里呢?我也可以去额娘那歇一晚,反正也好久没见倒是有些体己话要说。」 看着她这样的态度,祈王也是气着,摆着手,「随便你。」 说完,方沐柔逕自的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夏香端着饭盒走进来放在桌上,却看着祈王沉着一张脸坐在榻上,正想开口时,却被一直躲在樑上保护的飞影拉了出去。 从小跟到大的主子,怎会不知道祈王此刻的心情是极度火大,看着夏香差点就要误触地雷,还好一时拉了她出来就到花园里的假山后面。 夏香扭着身子想松开飞影的手,「飞影你这是在做什么啦?」一双眸子瞪着他。 飞影松开了手,没好气的说着:「下午你们跟主子谈的事情我在外边也有略听一些,主子整天待在屋里伤心我也是知道的,可刚刚他们吵架了,要是你没眼力又开口铁定被轰一顿。」 夏香瞪大了眼,「吵架?怎么会吵架?莫非是…」 「唉…其实我知道主子一开始的确是不爱福晋的,单纯只是想藉由老将军的势力罢了。可是这些日子你也知道…我可从来没看过主子对一个女人这样的好,这样的宠溺,可这福晋怎么偏偏却起疑了起来,看来你们下午的一番话的确让她有了奇怪的心思。」飞影靠在假山上,分析着这两位主子的状况。 春喜见假山后面有声音,便走了过来。夏香赶紧告诉春喜两位主子刚刚发生的情况,也希望一向心细又沉稳的春喜帮忙多想想。 春喜叹了口气,「其实当主子失去记忆后,我本来也是安心的,一来是婚后的主子真的太苦,二来也是希望她忘了周公子。这一年多来你们也是看到的,两位主子的感情好了起来,唉,这趟回母家却让主子想了起来…」 「那位周公子人现在在何处?」飞影问着。 春夏二人皆摇头,夏香说着:「没人知道。大婚前一天被抓回来后,老爷把他暴打一顿,还是福晋哭着求情,老爷才放一马的,这之后就没再听过了。」 「这城里不是还有他家的香料舖子?」飞影想着下午听到的情报。 夏香摇头,「大婚之后,福晋有偷偷派我去找过,可是铺子已经关了,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春喜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好了,时间晚了,再说了王爷不喜下人议事的,这阵子多提点神,好好侍候着。」 三人点点头,正想散了,夏香问着:「飞影,那福晋去哪了?」 飞影想了一下便答着:「说要去找老夫人说说体己话。」 春夏二人也没多想便点点头,老想着早上卸下的贺礼还没整理好呢,祈王慷慨也是宠着主子,这带了好几大箱的礼,二人又到侧院的库房去整理着。 方沐柔难过地走出房间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上哪?她根本就不是齐尔济沐柔,更别说要跟叶氏说什么体己话了。这是第一次与他吵架吧?她心里冷笑着。心里气恼着允祈没有解释什么,但更多的却是伤心。想着原主以前会到三哥的房间去睡,毕竟三哥长年在外做生意甚少回家,询问着府里的下人就到三哥房间的卧榻上待着,可这整晚她根本就睡不着…再一次想逃离这里的心思又油然而生,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另一边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内的祈王也不好受,他自然知道自己理亏,毕竟一开始的确是带着那样利用的心思,可要他再多解释他也不想解释。算了,他闷哼着气,大家冷静一晚也好,加上路途的劳累,他也是乏了,想着想着在榻上也就迷糊的睡了。 隔天一大早,外面的声响吵醒了祈王,甩着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正想唤人进来洗漱,就听那外头飞影和春夏二人交谈的声音。 「这该如何是好,我看我们先出去找着吧。」一向沉稳的春喜却是焦虑不安。 祈王感觉到不对劲,「进来。」听那冷峻的语气,外间三人顿时背脊凉了起来。 看着三人的不安,他连忙问着:「福晋呢?」猛兽般的眼睹,瞪的三人冷汗直流。 三人立马跪了下来,胆小的春喜哭着说:「一早听府内的小廝说福晋出府了。」 祈王马上瞪向了飞影,自然知道这眼神的含意,怯怯地说:「主子是一人出府。」 听完连忙拿了榻上的衣袍就奔了出去,飞影只交代着:「别让将军和夫人知道,就说主子们都上街了。你们机灵点。」说完便也追了出去。 出了府的方沐柔也不知道要上哪,她单纯也只是心烦,想要逃?能逃去哪?唯一的池子通道被允祈填了起来,再说了…她也知道未来世界的自己早已死了。想到这不由得苦笑,是她自己要选择留在这里的,自然发生的一切伤痛也都得承担。 还在新春一早便有热闹的市集,街道旁有着一条河,走向河上的小桥,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旖旎风光,她仍就穿着昨天那副衣裳,在日光的投射下显得闪亮动人,只见一名高大俊秀的男子缓缓走到她的身旁,一开口却让方沐柔惊吓不已。 「许久未见,你还是喜欢在这里望着。」 方沐柔转身看向他,昨日在她脑海的那张清晰面孔,此时是栩栩如生的站在她眼前。愣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周浩然。」语气是肯定的。 周浩然微笑着,那个笑容让人感到温暖、舒服,微风徐过身上带来了一阵清香,方沐柔看着眼前这个原主的故人,竟然有些出神。 他看着方沐柔也是,虽说眼前的女子神情有些憔悴,但那美貌下衬出的气质还是令他着迷,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总多了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转身也看向这美丽的景緻,轻轻说着:「你的事情我一直都有留意着,自然也派了人在京城四处打听。知道你大婚后的日子不好过,还知道你落了水,天杀的…你可知道我当时多想衝破祈王府,就想要不顾一切的带你走。」 说到情深之处,语气也激动了起来。方沐柔毕竟不是原主,无法理解他们之间那深刻的情感,但许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还是感到鼻酸,眼眶有些泛红。 他仍是继续说着:「我后来去了东北发展,生意也愈发好了,结识了不少部落上的官员,即使东北这仗他们输了,却也不影响我的生意。许是经营有道吧,这声望也起来了,想着要到京城去夺你回来,没想到你失去记忆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虽然周浩然说的激动,可这面色仍是柔和,但氛围里却多了许多的不捨和不甘心。 两人看着彼此,方沐柔只是一阵惆悵,她虽不认识周浩然但却有着熟悉感,想着原主与他的情感也是感叹,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 「落水后再清醒,我忘了很多事情,自然也包括你。」不知道为何,她开始诉说了起来。 「许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我开始重新认识允祈,知道他对我的好、也对我上了心,皇室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走,可我们却也度过了不少风雨。我是愿意留在这里的,所以我心里知道我自己已经爱上了他。」整理了思绪,方沐柔更加确认自己对允祈的感情。 周浩然听了她这番话愣了一会儿,却依旧笑着,若有所思的说:「可是柔儿…你心底不快乐。」说完,那深情的眼眸看着方沐柔有些不自在。 方沐柔听了只是苦笑着,「可换作是你,我也不一定快乐。」 周浩然对于她的这番话倒有些惊讶,「柔儿变了。」 「经歷了这么多,当然会变,你一定也是。」方沐柔依旧凝视着远方。 「即使这样,你仍甘愿当他的棋子和你阿玛的筹码?」他直接的问着。 这句话还是给了方沐柔当头棒喝。从昨天吵架时看着允祈没有多做解释,他多少也能略猜一二,知道自己被人利用的事实。但也如她刚刚说的,毕竟她是原主落水后才来到这里,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她很想相信允祈是真心的,只是她犹豫、她猜忌,因为允祈始终没有辩解什么… 或许就如当初所想的,最无情惨忍的终究是帝王家。 周浩然见她没有回答,他自然知道眼前的挚爱早已知道这件事。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和忧鬱的神情,他认真的看着她说:「跟我走吧。」 方沐柔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只是莞尔淡漠的答着:「我不愿意。」 听到了她的拒绝,有些惊讶,「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 「棋子也好、筹码也罢,我并不属于任何人。」方沐柔说的真切肯定。 周浩然突然肃穆的说:「可我们曾经爱的真挚,也互许了终生。你可知道我为了要把你从他身边夺回来,这两年我努力让自己强大也有了一些势力,难道我还不能拥有你吗?」 方沐柔轻叹了一口气,「你要怪…就怪这宿命吧。再说了,我不属于任何人,从前的齐尔济沐柔,你就当作她死了吧。」她果决的拒绝他。 「柔儿!」他有些恼怒,为何眼前这个他最爱的人会这样冷酷?许是激动处,他抓着她的手,想要带她走。 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方沐柔只是茫然,使劲甩着:「我不会跟你走的。我不属于你,也不会属于他,我只属于我自己。」 见他仍然不放手,她依旧说着:「不用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就见一个身影档在她的身前,那双熟悉的手抓着周浩然的手,淡淡说着:「本王的福晋已命你放手了,周公子。」允祈那严峻的神情,如猛虎般的眸子,正定定的看着周浩然。 周浩然却不害怕,也是一阵肃穆的脸色瞧着他,颇有兴致的说:「可是祈王爷,本公子并不想。」 「那我只好废了你这双手。」他仍旧冷冷的说着,一丝情绪都无。 一整天下来都没吃东西又没睡觉的方沐柔感到有些晕腻,在这寒冷的气候下站了许久,身子也稍有些瘫软,祈王连忙一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周浩然见方沐柔神情有异立即也放了手。方沐柔揉着自己的头,想要清醒些,却一把被祈王抱了起身自顾的走向了桥头那处飞影早备好的马车。 周浩然看着离去的背影,真切地喊着:「柔儿,我不会放弃你的。」 上了马车的两人都没有说话,方沐柔更是挣脱了允祈,自己独自坐着离他有些距离。允祈看着她本就瘦弱,昨日偏让自己心伤遭罪了一天,这下看着更加憔悴的脸庞,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许久,允祈开了口:「没有解释?」他看着方沐柔。 方沐柔依旧怒着不去看他,「王爷都称呼他周公子了,臣妾还有必要解释吗?再说了要解释,似乎王爷还欠臣妾一个呢?」 就知道这小妮子斗嘴功夫了得,就是让人佔不了便宜。 「好。本王可以解释。」允祈邪魅的笑着看着她说。 方沐柔疑惑的看着,「你真的要解释?」 就见马车停了下来,飞影小心翼翼的说着:「主子,到了。」 允祈拉着方沐柔下车,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酒楼客栈,方沐柔疑惑着来这边要做什么,允祈看着她认真的说:「我可以解释,但你必须先吃点东西。」 说完,便拉着她走进了已预订好的房间里,方沐柔却一脸疑惑…. 【第二十六章:解释】 走进客栈的房间里,外间的桌上早已准备一桌的佳餚,里间还有烧好热水的浴桶,飞影拿了一个包裹给祈王后便退了出去。 方沐柔坐在桌前看着允祈,疑惑他到底要做什么。就见他还是浅浅一笑,把包裹打开拿出了一套粉红旗装。 「你累了一天了,也没洗漱用膳,还是先沐浴吧。」说完就往里间走去。 方沐柔其实有些感动,眼前有昨天的问题还没解决,今早又蹦出了周浩然,可是这个早已付出真心的男人却都先拋开,只先担心她的身子。 允祈见她没跟上又走了出来,「柔柔,有什么事情,我等会儿都会好好跟你解释;可现下希望你顾好自己的身子。」他说的恳切又真挚,方沐柔鼻头有些微酸。 她点点头便站起身自顾的走进里间,允祈则在外间等着她。 沐浴完,方沐柔的确有了些精神,披着长发走了出来,允祈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方沐柔看着他的脸,那柔和的神情跟初次见他那种刚毅冷漠的样子不同,想到周浩然说她变了,毕竟她不是原主自然变化了许多,可想想自己来到这里的日子,她确实也是在改变,从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冷漠又严肃的爷,到现在她却很在意他的每一个想法和举动。想到这,允祈又何尝不是在改变… 她轻轻的摸着他的脸,这样俊俏的美男,就算在未来世界她也不一定会遇到呀,加上他对自己这样百般的宠溺,她是不是应该要知足点呢!可心里的那道坎呢? 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美人儿,这一身粉红旗装实在适合她,见她长发飘飘自然知道这小妮子还是没学会梳头,不禁莞尔。 他牵着她来到桌前想让她用膳,却见她吞吐的说:「你不用解释了。」 转身看着她,脸上尽是疑惑,她却浅浅笑说:「没必要了。」说完坐下来就开始豪迈的吃喝起来,脸上又回復往日的调皮活泼。 允祈愣了一下,「这是为何?难不成是周浩然?」 方沐柔听了噗哧的笑了出来,还喷出了几粒饭粒,但她仍然大喇喇地笑着根本不在意这形象,「我不听你解释是因为我选择相信你了,关周浩然什么事呢,再说我算是落水后才认识你的,这以前的事就算了,你们想怎么利用就随你们吧,反正我现在相信你是真心的就好…」她豁达的说着。 允祈实在被这眼前的小福晋给弄糊涂了,这脑袋里到底都装些什么呀,什么叫做落水后才认识、爱怎么利用就利用,怎么竟是些胡话。但看她笑得开心,这心态实在变化的极快,不禁想起方才在桥边听到她对周浩然说的,”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又想起很久之前,在府邸水池草地看到的那副光景,明明只是光影却好像她要消失一样,再看看眼前的她,这心有种被抽离的难受。 他坐了下来,认真的说着:「娶你,的确一半是由于额娘和你额娘的约定,另一半的确是我想要你父亲在朝中的人脉。」 方沐柔看着他仍然要解释,便停下了碗筷静静的看着他。其实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在桥上拒绝周浩然的那番谈话,其实也让她想了很多。 「关于周浩然我不是没听过他的事情,大婚时你满脸泪水,我估摸也跟他有关。他在京城四处打听你的事情,探子也跟我说过。老实说婚后的我们彼此都冷漠,你又不多话,我对你也就抱着把你养好给个交代的心态。直到那日在池子边看见你而你却忘了我,我竟然会感到不悦。而你却变得不同了,你对我笑、和我谈天,告诉我什么是谈恋爱,还有一起去约会,我内心里感到无比开心。直到你染了风寒晕倒在浴桶里,我的心却慌乱无比,我知道我是对你上了心了。之后的一切,我早已陷入无可自拔。」他一口气的把这些日子的感情全盘托出,倒也是又再一次的确认了自己的情感。 听完他这么真挚的表白以后,方沐柔其实心底是开心的,毕竟落水后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她自己而不是齐尔济沐柔。至于落水前的事情,她也想不起来,原主的很多记忆都是很片段的。想到这里,她竟有了想与他说她是来自未来世界的衝动。 想到这边她甩甩头再敲一敲,不行,这样一定会被当作是疯子。 方沐柔起身坐在了允祈的腿上,听完他说的那番话,她很想撒娇,虽然在这古代世界一定是不合时宜,可是她是方沐柔,此时她只想好好做自己。 允祈当然不抗拒,看着她迎向自己又是这样信任,他只想好好的搂紧她。但还是要把心底的那段分析好好跟她坦白,「近几年东北部落蠢蠢欲动,一直伺机做乱,这一仗虽然打赢了,但可还没完全平定。前几年皇阿玛染重病,朝野之间也纷乱不堪,我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如果让三哥赢得大位,以他那性子断不会给这天下黎明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你的阿玛为此也是忧心不已,所以要说利用你,其实也不然。」 方沐柔第一次见到允祈跟她讲朝堂上的事情,内心其实很感动,反正利不利用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她知道他是真心的不就好了嘛! 她站起身看着他,认真的问:「你可真正想要做这天下人的主?」 他有些讶异,这小妮子竟然这样直接,「我只想给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至于做不做这个主,我却没这样想过,但如果只能是我,我会。」语气充满果决。 听他这样坚定,方沐柔点头:「那我便会全心全意帮助你。可是…」她迟疑… 允祈自然看出这小妮子的心思,再度把她搂进怀里,温柔却决绝的说着:「本王说过了,从此唯有你一人。」 方沐柔笑的甚是灿烂,就见允祈突然的又问着:「不过周浩然的事情,你到底要不要给我解释啊?」醋罈子就是醋罈子,怎么可能放过呢! 方沐柔笑着答:「我也不知道他想怎么样,反正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她说的倒是实话,允祈却认为她只是想给他一颗定心丸罢了。 「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今天算是把话说白了,这样就够了。」方沐柔站起身说着。说完又搔搔头说:「怎么办?我不会梳头耶。这样披头散发好像不行耶。」 允祈也笑了,这小妮子真的古灵精怪,可想一想他也不会呀。 就看方沐柔又喊着:「飞影,你进来。」 飞影苦着脸问:「主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梳头吧?」 「什么!那你就该跟夏香好好学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最近走的挺近的呀。」方沐柔一脸邪笑的看着飞影。 飞影慌张地说:「那主子更应该学才是呀。还有..我跟夏香没..没什么的」 允祈见着主僕二人又斗嘴起来,无奈摇摇头,这美人儿总给他很多惊喜。 回到了齐尔济府还是一起用了午膳,方沐柔这下心里没有这么多芥蒂了。至于周浩然的不放弃,她也不愿去想了,现下她只想赶紧回府里好好的陪着他们的三个孩子。 过完新年也迎来了元宵,目前东北一事暂平定,祈王府里,允祈正和六爷允佳在书房里议着事。 「今日皇阿玛提到出巡东北,我看颇有玄机呀。」允佳若有所思的说着。 允祈笑了笑,「东北虽平定,但毕竟各部还是蠢蠢欲动。至于玄机吗…三哥最近不再向我讨兵权,这田大人也是挺反常的。」颇有饶兴地说着。 允佳瞧了他一眼,「是啊。我看东北的旗哈尔部落倒是跟三哥密切往来呢!」 「皇阿玛迟迟不立太子势必是在观察,这才要我们眾皇子一起出巡,我想此番必有好戏呀。」允祈笑了笑,泯了口茶。 「的确有好戏,这四哥呀,你说皇阿玛怎么突然提出要柔儿也一同去,这我可就疑惑了。」允佳想起今日朝堂上皇阿玛这样一说,让大家都讶异了起来。 「我想跟柔柔以前的心上人有关吧,那周浩然跟东北部落都走得近也有一番势力,或许皇阿玛想用柔柔来牵制他吧。」说着,不禁有一股恼怒和吃味。 允佳点了点头,「没想到会把柔儿推到这尖头上。前几日听你说那周浩然来找过她,那柔儿呢,她自己又是什么意思啊?」 允祈苦笑了,「本王也不懂这小妮子了,她跟我说她都忘了。那日还听到她对周浩然说叫他把齐尔济沐柔当作死了…说的倒是果决。」 方沐柔此时端着甜汤走了进来,依旧是那样神采奕奕。 「我端着东西就不行礼啦,你们快过来吃汤圆吧。」说完,把汤品放在桌上。 见她这般没规矩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却也渐渐习惯这样的自然。允祈想着刚刚聊的事情,有些吃味,「正好你来,今日朝堂上皇阿玛提着等这正月一过要出巡东北,要你也跟着一起去。」他说着。 允佳拿了一碗汤圆,打趣笑着说:「柔儿,你可知道皇阿玛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见方沐柔大喜笑着:「好啊。皇阿玛这老人家还真逗趣。允祈你说,这是不是要给我们的蜜月之旅啊?哈哈哈~」她天真灿笑的说着。 蜜月之旅?两人又被搞糊涂了。虽然知道这小妮子平日胡话就多,可猛地的来这么一句,二人只能皱眉疑惑。 「蜜月之旅,那是什么?」允祈问着,看着她笑着,这神情就也温柔起来。 方沐柔只觉得兴奋,来到这新丹朝除了在京城晃悠,最远也只去过隔壁城镇的母家,这东北听起来实在有趣极了,赶紧解释着:「蜜月呀,就是新婚的夫妻一起去游玩呀。」允祈和允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就见她噘着嘴又说:「你们知道的,这落水前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连大婚的事情也是,自然也没什么蜜月之旅,说起来…也是有些遗憾。」说着说着,突然感到丧气。她看着允祈,虽然她是穿越到这福晋身上的,可是两人相爱却是在落水以后的,方沐柔难免还是有着少女般的期待,她也想披嫁纱呀,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说呢? 允祈好像了解了什么,只是摸摸她的头,「好,你就当作是你说的蜜月之旅吧。」 看着眼前的小福晋又是一阵灿笑,允祈和允佳也只能相视笑着。 知道要出巡东北一事后,想着这一趟势必也要好几个月,为了不影响府邸和舖子的运作,方沐柔每天都从早忙到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即使忙碌,但却是无比开心。自从二人互吐真心后,默契比以往来的更好,有时一个眼神就可以知道彼此的心意。 这天在花园的水池草地,方沐柔带着三个孩子正坐在草地上享受日光。她陪他们讲故事,玩游戏极是温馨。 「这次出巡东北,我就带着春夏二人还有飞影一同去。兰姨,府邸我可就交给你了。」她恳切的交代着。兰姨点点头,眼神示意着放心。 心细的春喜想了想还是问着:「主子,这魅影也带上吧。王爷这趟定和皇上常议事,主子身边的暗卫可不只能只有飞影呀。」 夏香也跟着附和:「是呀。小主子们有无痕保护,府里还有那么多的精卫,主子可以不用担心。」 方沐柔还是犹豫着,就见允祈和允佳走了过来。 允祈说着:「春夏二人说的没错,把魅影也带上,府里我还会再找人保护着,你不用担心了。」 方沐柔见他这样说也算心安了,一行人徜徉在这温暖阳光里。 初春,武严帝出巡东北。 【第二十七章:出巡东北】 浩大的出巡队伍正前往东北滨城,方沐柔在马车上实在兴奋不已,春夏二人则是忧虑紧张加害怕,自古以来这出巡通常都是有要事要处理,自然也是国家大事,此次万岁爷钦点福晋一同前往,势必有所图,怎么这个持家精明的福晋竟然想不透还以为要去游玩呢!唉,想到这,二人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方沐柔掀开窗子的帘子瞇着眼偷偷瞄着,「这次一同前往的皇子里除了允祈和六爷还有二爷、三爷跟八爷、九爷。」她努力想着这些只有打过几次照面的皇子们。 夏香递了早已准备好的补药给方沐柔喝着并解释道:「大阿哥喜好农作,对政事都不感兴趣,自然不会前来,他为人随和又慷慨,大福晋真是有福气。」 春喜也点点头附和着:「二爷和三爷是同一路的,主子见过二福晋和三福晋应该也是懂得。至于八爷、九爷那可是英俊瀟洒、气宇非凡呀,不输咱们王爷的。」 夏香听了也心花朵朵开的说着:「是呀,八爷、九爷那可是饱赋诗书、才华洋溢,这都还没娶福晋呢,京城里的名门小姐们各个都是争先恐后地请红娘去说亲呢!」 一直随侍在马车旁的飞影有些不是滋味,敲了敲马车的车窗没好气的说:「要不要我也请红娘去帮你说说呀。」夏香则是没好气地瞪着窗外的他。 方沐柔看着飞影的反应笑了笑,又回头问着:「那七爷和十爷呢?」 春喜想了想,「七爷是个喜好诗书礼乐之人,对朝堂的事都不上心。至于十爷嘛...就是个逗趣的小可爱,不过近日染了风寒待在府邸,不然他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主子,对下人们都很好的。可惜了,这次就不能一起随侍了。」 夏香依旧跟飞影挤眉弄眼斗着,就见她看着后方惊呼着,「主子,这五爷也来了。」 就听噠达的马蹄声,五爷跟上了在前头的二爷和三爷。 方沐柔也看了看,不以为然的说:「看起来他好多了,不然新春家宴那时他倒没出现,反而只有五福晋来。」 「这五福晋也是可怜人,难怪会跟主子说那些胡话了。」春喜说着。 方沐柔摇摇头表示不在意,看着这么多的皇子都一同前往,虽然自己心里只是想图个玩乐,可是也知道这景象不一般,毕竟只有皇上钦点她也要一同去,顿时就让她觉得事有蹊蹺了。 她还是逗趣的看着窗外,笑着说:「看来五爷大好了呢!飞影你们下手还是不重。」 魅影此时苦着脸,小声答着:「主子,你可别添乱了。」一心满是奢求。 几天后一行人在驛站休息一晚,方沐柔走进驛馆的正厅,就见武严帝在和眾皇子们在里面议事。 「儿臣跟皇阿玛请安,不知皇阿玛召儿臣前来有何吩咐?如果是女红刺绣又或是下厨做甜点之类的事,那儿臣只能先请罪了,因为我都不会。但如果是陪皇阿玛说话或找点乐子,这我倒是在行。」方沐柔见过几次武严帝,知道他是深爱着怡妃,再加上怡妃这么疼爱自己,自然也就敢这样说话。 一旁的眾皇子们倒是抽了一口气,都听过这四福晋变的古怪,可话那么一出倒是吓了他们一跳,可是看她神情堆满笑脸,又甜美可人,实在让人难以上气。 武严帝开怀大笑,「朕就知道柔儿逗趣,配上我的祈儿实属绝配。」 一旁的允祈见她那样调皮早就已经习惯,仍然气定神间地坐着品茶。武严帝命王公公抬张椅子至他身旁,便要方沐柔过来坐下。眾皇子们看着武严帝这般姿态,自是知道这皇上实在对这四福晋实在与眾不同,方沐柔只是灿烂一笑,单纯的就上前坐着。 「明天我们就抵达滨城行宫了,届时旗哈尔部落的那拉戴王爷会带上他的长子淳奕王子过来,到时你们可得好好招待着。」武严帝严肃的对着眾皇子认真的说着。 看着底下眾皇子也是一脸神色认真的应着,方沐柔还是疑惑不懂武严帝唤自己过来的意思,悄悄地看向允祈,允祈仍就一派冷面,目光再看看就瞄到了五爷允驥正一脸色咪咪的样子,方沐柔倒给了一记狠瞪,让允驥吓的抽了口气。九爷凑巧碰上了方沐柔的眼色,只觉得逗趣给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交代了好一会儿的话后,武严帝看着方沐柔便说:「到时柔儿就与朕一同接见那拉戴王爷吧。」 「我?」方沐柔讶异的看了武严帝一眼,眾皇子们却没有太多惊讶,像是早已知晓一样。 武严帝只是笑笑,「是的。朕答应祈儿,他会陪着你的。」 方沐柔再转头看向允祈,就见他给了一个温柔的微笑示意着要她别担心。 夜里,方沐柔待在寝间里思索着为何武严帝要她一同接见旗哈尔部族的族长,可毕竟这个朝代并未她所熟知的朝代,也从未在任何书籍上有过纪录,她也只能徒然,”既来之则安之”,又只能以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 春喜端了盆水进来,「主子,奴婢侍候您洗漱了。」夏香则跟在后面拿着炭火想让屋子再暖一些。方沐柔瞧了瞧外间,仍就没见到允祈的影子。 实在按耐不住,「王爷呢?还没回来吗?」想到刚刚在正厅武严帝讲完后,大家都退下各自散去,允祈却和她说他还要再跟六爷、八爷和九爷有要事商讨,要她先回房里休息。 春喜回着:「还没,刚刚经过楼下书房时,里头还是灯火通明,想必王爷还在议事。」说着递了帕子给方沐柔擦拭。 一旁的夏香则说着:「虽然是春天了,但北方还是寒冷,主子您体弱易寒,这炭火我在多上几块。」就看她边解释着,俐落的加了炭进炭盆里。 春喜看着方沐柔的心神不定,「主子要不让双影们在外间给您解惑。」她提议着。 方沐柔自然知道这心细的春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点着头让她去唤人了。 换上了舒适的寝衣再披了件衣袍,头上的累赘装饰也都卸了下来,一头长发在后显得自在舒服,方沐柔这般不拘小节早已让下人们都习惯。夏香倒了热茶进来,也习惯的为每个人都沏上一杯,看着大家都入坐后也跟着在一旁坐着。方沐柔看着这些渐渐被她同化的奴僕们,感到非常满意。 「主子,可是为了刚刚皇上的一番话正疑惑着不知如何解?」魅影跟着方沐柔也有段时日,直接单刀直入地开口说着。 方沐柔点点头说着:「看来这趟绝非蜜月之旅那么简单了,你们还是给我说说这到底是在演哪齣好了。」她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飞影便开始解释着:「东北部落大大小小共有十几个部族,但势力最强大就属这次要接见的旗哈尔部族了。前阵子东北战事,是几个小部落联合要攻打新丹,虽说旗哈尔没有实际行动,但这暗地里在窝里反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魅影点点头也说着:「但旗哈尔的那拉戴王爷是个爱好和平之人,近几年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恐怕先前的战事有可能是他即将传位的长子淳奕王子教唆。这个淳奕王子,驍勇善战,为人冷酷又难以捉摸喜好,我想这次皇上出巡也是想探探看这个部族日后的首领。」 方沐柔听了大概明白了东北各部族的状况,可又问着:「那跟我有何关係呢?」 此时飞影看了一眼魅影,有些踌躇吞吐的说:「淳奕王子这两年身边有了一位周爷在旁边提点着,这位周爷是个生意人,贩售的东西广泛,最为有名的就是香料了,听说他还製出一种迷唤香可以让人闻到立即昏厥,淳奕王子也很想得到这款香料,这在战争上势必有很大的助力。」 周爷?方沐柔心里反覆呢喃,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说着:「周爷是周浩然。」 双影们一同点着头,就见允祈走了进来,「你们下去吧。」一行人赶紧起身行礼着便退了出去。 方沐柔看着他神情略显疲惫,赶紧的拿着备好在旁的热帕子给他擦拭,又倒了杯热茶给他暖暖。允祈看着她的体贴,温和的笑着。 「皇阿玛想用你引出周浩然,看看能不能拿到那迷唤香的配方。若是旗哈尔真的跟新丹打起来,若有那药势必损伤惨重。你和周浩然的事情,皇阿玛也是知晓的,只是我不愿意,几次和皇阿玛争论后却只能妥协了。想到要用女人去平息一场战事,就觉得窝囊。但对皇阿玛来说,如果不用损伤到一兵一卒,自然用女人平息是最好的方式,想一想最终只能委屈你。」允祈无奈的说着,看着眼前的小福晋,他根本不愿意她淌这趟浑水。虽然皇阿玛说了只要柔柔露个一面便行,可是他清楚明白事情绝对不会那样简单。想到今晚和几位支持他的弟弟们议事,自然也知道三哥那里也是计谋孳生。 方沐柔揉着他蹙眉的眉心,自然知道皇阿玛的用意,虽然觉得方法有点不磊落,但就如允祈所说的,能不动兵的方式自然是最好的了。她对着他微微笑着,知道他一定累坏了,「行,你不用担心,反正把周浩然引诱出来就好了。」 看她一脸无所谓,他还是担心问着:「虽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但周浩然与你毕竟之前是有感情的,你难道不会有顾虑?」他瞅着她。 方沐柔卸下他的外衣后拉他到里间卧榻上坐着,然后认真的说:「如果我说,你喜欢的我跟周浩然喜欢的我是不同的人,你相不相信?」 看她认真的黑眸子有着深沉的含意,他其实是相信她的,可这怎么可能,她们就是同一人啊。他顺了顺她的发丝,这小妮子是不是想安慰他才这样说的呢,虽然平常胡话就多,但这次也太胡诌了。 他拉着她入怀,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这次出巡,我可能无法一直待你身边,但八弟和九弟答应我一定会尽力保护你的,我和六弟会好好把这次的事情处理完,如果可以能把三哥一举拿下也好。」他淡淡说着。 「三爷?」方沐柔不懂他要拿下三爷的意思。 允祈也没隐瞒继续解释着:「皇阿玛一心想在我和三哥身上立主。但三哥私下和旗哈尔人有勾结,这点皇阿玛并不清楚,而我目前也没有找到实际证据,但就如我先前和你说的,以三哥那种人当这天下人的主,必定无法给百姓们太平稳定的日子,所以如果只能是我,我便得去争。」 方沐柔点着头明白了此番目的,「所以我只要能让周浩然别给那迷唤香的配方是不是就好了?」她眨着玲瓏大眼,实在甜美诱人。 允祈认为事情不会这样简单,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吻一口,肆笑的说:「可在你见到他以前,为夫认为应该先给些定心丸才行。」说完,一把抱起了方沐柔往床上走去,解下纱幔后,散落一地的衣物诉说着是个令人砰然心跳的夜晚。 隔天一早允祈便已外出先行准备着,春夏二人则拖着被祈王折腾整晚又睏意十足的方沐柔硬是沐浴整装,势必在出发前把这主子好好打扮一番,毕竟今天可是接见的日子啊。方沐柔只觉得全身骨头都散了,想着允祈昨晚那样激烈一定又是周浩然的事情使然,唉,这男人根本就是个大醋缸。 方沐柔今日穿着一套艷丽的红色旗装,她的皮肤粉白最适合这一身红,头上的饰品更是耀眼动人,妆容虽只是淡淡的妆点显些气色,便显得俐落大方。当双影们见了特别精心打扮的她还愣了一会儿,自然是知道自家的主子是美貌过人,可今日这样打扮,还是让他们惊艷。方沐柔看了他们愣着,还以为在笑话她今日太过隆重,做了个鬼脸便喊着:「还不快点,我已经慢了。」说完就跑了起来。 春夏和双影们看她这般活泼调皮,依旧没法子的摇头笑着,便跟了上去。 方沐柔赶紧下楼走到外厅,今日陪同一起接见,故武严帝要求她和他一同乘坐一辆马车,方沐柔贪睡知道慢了点时间,慌张的赶紧快步上前请罪。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儿臣稍有来迟,还请皇阿玛不要怪罪。」她低着头行礼着。 武严帝坐在厅堂正位上泯着茶,满是笑容,「无碍,起来吧。」接着又说着:「他们也还在准备着,先坐一会儿等着吧。」方沐柔松了口气,这才抬头看向外面,就看王公公还在指挥打点,厅堂里眾皇子们都在位置上等着,听着声音瞧着方沐柔却也被她今日一身的精心打扮看的可着迷。方沐柔看着大家看她的眼神跟双影们一样,还想着今天是不是打扮得太过突兀奇怪,便转着寻找允祈的影子,就见允祈一脸沉着显得不愉快,一旁的六爷允佳则是觉得有趣笑着并挥着手要她过来坐着。她看着满是笑脸的允佳觉得心安,便也快步走去坐下,但还是疑惑着这允祈一早就摆着脸色究竟是在为何事不开心。 「四嫂今日不用太紧张,我和九弟已经答应四哥会好好保护四嫂的。」八爷允慎和蔼可亲又一脸自信的对她说着,一旁九爷允荣也对她点着头示意着不要担心。 方沐柔微笑着便看着坐在对面的二爷允康以及三爷允言正瞧着她,她想到了昨日允祈说的三爷与旗哈尔人有勾搭后,马上目光如虎的也直耵着对方,两人被她这莫名的一扫射倒是觉得诧异,倒是五爷允驥又是一脸色慾薰心的样子朝她问着:「四嫂,用过早膳了吗?」虽然一听是关心,但对象是五爷,方沐柔只觉得噁心。 但她还是笑笑的回答:「不劳五爷担心,倒是五爷要多加小心这在外边儿可不比京城安全,还是小心不要掛彩了唷。」说的倒是酸溜溜。允佳在一旁则笑了出来,想到这小妮子的福晋復仇记还是觉得她实在大胆。五爷允驥还以为方沐柔关心着他,还见猎心喜着… 【第二十八章:计谋(一)】 风光旖旎,晴朗日丽,一行车队正驶往旗哈尔行宫。 马车里武严帝看着方沐柔觉得奇特,眼前的小女子也不过十九岁,却是一脸沉稳且无畏的望着窗外迎着微风。 武严帝好奇的问着:「朕想祈儿应该都和你说过了,柔儿可害怕?」 方沐柔摇摇头,「回皇阿玛,儿臣不怕。」说着再看向窗外骑着马的允祈,又转身接着说:「有允祈在,我什么都不怕。不过,他发生什么事了?一脸不悦。」 武严帝心知肚明的嘲笑着说:「醋罈子,见不得自己夫人的美貌被别人看去。」说完,方沐柔觉得脸红但随即又大笑了起来。武严帝看着她的不拘小节实在觉得特别,两人在马车上也无聊,便聊了起来。方沐柔发现这皇帝其实幽默有趣,对任何事情都很感兴趣,是个很健谈的人;武严帝则和六爷允佳一样,觉得这小妮子的脑袋是有着墨水的,而且还是很奇特的墨水,总说着一些胡话但却让人听了开怀大笑。一路上马车里不时传出开朗的笑声,也让随侍一旁的眾人们觉得这四福晋实在不容小覷。 进到旗哈尔行宫里,两边侍卫齐列排开来迎接,那拉戴王爷领着王子公主和妃嬪们向前。武严帝走在前头,旁边跟着方沐柔和眾皇子们,大家皆是庄重严肃。 那拉戴王爷领着眾人行礼:「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严帝摆手:「王爷免礼。」一脸笑顏逐开。 方沐柔看着那拉戴王爷就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者但又不失傲气,但再看向武严帝时,那散发出的气质更是肃穆庄严的皇帝霸气,与方才在马车上的样子卓然不同。 那拉戴王爷起身后,「微臣已备好宴席,还望万岁与眾皇子们一同赴宴。」说着眼睛就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方沐柔身上,一脸疑惑,也惊艷着方沐柔这一身的美貌。方沐柔连忙上前行礼,「儿臣向王爷请安。」 武严帝昵着那拉戴王爷们的好奇目光观察着,便解释着:「柔儿是四阿哥的福晋,为人聪慧善良又好玩,朕实在宠爱,此次出行便带上了。刚好王爷不也要介绍您前阵子立下的淳奕王子嘛,这各介绍一人也算彼此彼此了。」他笑着。 那拉戴王爷听着也笑了起来,「淳奕,还不过来。」说完,身后生得一脸俊美、高大壮硕的男子走了上前行礼着,方沐柔看这雍容华贵的气质,的确是可以胜任旗哈尔族首领的人才,这股傲气也不输给武严帝的皇子们,看得她直愣直愣的。 打着招呼见过后,眾人往宫殿移动。 允祈快步上前与方沐柔并行,小声喝斥着:「快把那犯痴傻的脸给我收起来。」说完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上前与六爷攀谈着,方沐柔知道这醋缸又破了便噗哧的笑了出来。 宴席上嬉笑声不绝于耳,武严帝与那拉戴王爷更是相谈甚欢,眾皇子与那拉戴王爷的儿子们也是聊的愉悦。就见一名侍女倒酒水时,不慎弄湿了方沐柔的衣服, 「你是怎么做事的?」淳奕怒目喝斥着,侍女赶紧吓的跪了下来。 顿时宴席上大家安静了下来,但武严帝仍和那拉戴王爷继续聊着,丝毫不受影响。 方沐柔本就心疼下人,赶紧摆手:「没关係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她微微笑想要化解这下人的错。 就见侍女赶紧说着:「奴婢知错,请祈福晋折罚。」一脸早已泪流满面。 方沐柔起身摇头说着:「不用,带我去更衣即可。」说完,却看着允祈有些犹豫,六爷的眼神也是犹疑。 「还不快点带祈福晋下去更衣。」淳奕依旧双眸严峻。 方沐柔赶紧站起身走出,春夏二人看了祈王一眼后也跟着一同过去。双影本想跟上但因为行宫后殿属于后宫不能随意进出,就只能待在祈王身后。 方沐柔被领着到后殿一处寝宫更衣,看到里边摆了一副也是红色旗装时就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便赶紧让春夏二人换完就出来了。就看春喜拿着原先的旗装,被行宫的下人领到一处去清洗。方沐柔走在这花园里,却看淳奕若有所思的朝自己走来。 「招待不周,祈福晋别介意。」淳奕文质彬彬,谦虚有礼的说道。 方沐柔摇摇头,「淳奕王子言重了,柔儿并不在意。」她柔柔笑着说。 北边的春天微风吹拂还是稍有凉意,方沐柔身子哆嗦了一下,淳奕瞧了一眼,便看着她身后的夏香说着:「姑娘请跟着我身边的奴僕去取斗篷来吧。」说完又示意了身后的下人,夏香踌躇却不得不跟了上去。 方沐柔看着身边的奴僕都被支开,大概知晓了淳奕来意,「淳奕王子若想说什么,可以直说。」她直接挑白。 淳奕听了一抹微笑,「祈福晋果然聪明,是个明白人,怪不得周爷对你念念不忘。」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双深沉的眼眸有着不像她这般年纪的沉着。 方沐柔冷笑,瞅着他:「可惜呀,他是浪费时间,而你也白费心机了。」 他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本王就知道祈福晋与眾不同,就算他浪费了时间,可我不一定白费,你确实引起本王的兴趣了。」他打趣的看着方沐柔。 方沐柔被他这一瞧,有些不自在,「所以你想怎么样?以为自己可以怎么样吗?」她轻挑的说着,随即又暗着脸像是威胁,「容我提醒你,你想都不要想。」 淳奕听完,邪魅的笑了起来,「那咱们走着瞧。」他直盯着方沐柔看。 一阵风吹来,方沐柔咳了几声,淳奕见了,「走吧,我领你回正殿吧。」 两人一同往正殿走去,要到门口时,就见祈王跟着夏香走了出来。淳奕看着允祈,像是领会了什么而笑着,一旁的方沐柔看到允祈就像孩子一样的笑逐顏开跑了上去,「允祈!」。祈王看着她的灿笑,神色也温柔了起来。 就见夏香对着淳奕行礼,「奴婢刚跟上就想到福晋也是有带着斗篷来,便想着回正殿拿,还请淳奕王子不要见怪。」她恭敬说着。想到刚刚被支开只独留福晋一人,她就冷汗直流,赶紧找个藉口支开行宫的奴僕,就想回到正殿找祈王求救。 「无妨。」他答着,眼睛却还是落在方沐柔身上,想着刚刚她的沉着神情又跟现在单纯天真的样子实在不同。 祈王自然注意到了淳奕的举动,神色笑着,「本王谢过淳奕王子了。」说完没等淳奕反应,自顾的牵了方沐柔走了进去。 宴席结束后一行人进了行宫旁的宫邸,这是一个不比行宫小的宅子,里面的设计与新丹皇宫差不多,有前殿议事的厅堂,皇上休憩的地方,再来就是各个皇子居住的厅堂。 春喜二人和双影们进了被安排的屋内以后,方沐柔才像是松了口气的瘫软坐在卧榻上,「唉~累死我了。这种场面真的恼人,笑容都要僵掉了。」说完还捏了自己的两颊按摩着。 春喜微笑边整理带来的行囊,「辛苦主子了,不过当时更衣完我们被支开,奴婢还担心了一会儿。」说完,还心有馀悸。 夏香端着水进来也附和着:「是呀。不过淳奕王子都跟主子说些什么啊?还有这身旗装,主子赶紧换下吧,奴婢再请人还回去。」说完递了帕子给方沐柔。 双影一听方沐柔要更衣便也退了出去,方沐柔则是进到了里间,边脱着这身衣服还想着奇怪,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摸了摸内里摸出了一张字条。 春喜二人讶异着,允祈这时走了进来,她打开字条看着。 允祈示意着两人退下,靠了上来,「看来更衣是有目的的,与我想的没错。」 字条上写着,滨城-醉仙居一叙。 方沐柔点点头,「嗯…我到后殿的寝间看到已备好的衣袍时,也是这样想的。」 拿了一旁的粉红旗装套上,允祈细心的帮她穿着,眼神满是温柔,这小妮子梳头不会,衣服也成天喊着难穿,想到还是暖笑。方沐柔则是享受这般宠溺,看着眼前的允祈,想到方才他在行宫里的担忧,就觉得心头暖暖,脸也红了起来。 「再这样看着,为夫可要再进行一次昨晚的事情了。」他有些情热了起来。 方沐柔大笑,「你想得美。等等我就要去赴约,你赶紧和六爷去查三爷的事情吧。」她拿着字条挥着。 允祈看着她的积极,有些不捨的搂着,「你可千万要当心,我会让双影隐身保护你,八弟和九弟会随时帮衬的,不用害怕。」他说着。 方沐柔点点头,还是那股暖暖的笑容,像在对他说着她一点都不怕。 醉仙居的高级雅座厢房里,周浩然早已入坐正悠间的品着茶。桌上摆了几道他从探子那听来柔儿喜爱的点心。当时他还疑惑着,记得柔儿以前吃不多又不喜甜食,许是王府太苦了又或是怀孕后口味变了吧。正思索时,方沐柔一行人已进了厢房。 周浩然看着她依旧着迷,却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有了距离,「来了,坐吧。」眼神随后示意着身旁的下人退下。方沐柔瞧着,便也让春夏二人下去。 「说吧,要聊些什么呢?」方沐柔想着双影都在附近保护,便也自在的坐了下来开吃,毕竟桌上可都是她喜爱的点心呀。 周浩然看着她的直率,还有些疑惑,「如果不在眼前看着你,还真的无法相信你是柔儿。」他瞅着她说着。 方沐柔看着他只是微微笑,「如果我说我本来就不是,你信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不信,你只是入府后太苦了。那个祈王怎么可能对你好,为人冷酷无情又喜怒不定,更何况,你们的婚姻不就建立在他想夺权的份上,我是当真想带你离开。」他说的真切。 方沐柔看着他的痴情叹了口气,「说真的,你风度翩翩、气宇非凡,脸蛋长的也俊,重要的是头脑也好又会赚钱,这如果在我们那里呀,那也是抢手货。」她打量讚美后又接着说:「只不过你不是我的菜,我只要允祈。况且你刚说的他,是你刻板印象的他,你怎么不去想他平定了多少战乱、立了多少汗马功劳,在天灾肆虐时,也是他领着军队去救灾,这些种种造福了多少百姓。」只要说到允祈,方沐柔的眼神总会闪亮起来,嘴角也会不自觉的上扬。 周浩然看着她说的精采,虽然有些话不是很明瞭,但那神情是那样自在闪亮,不禁显得有些落寞。方沐柔看着他也是感慨,毕竟他是那么深爱原主。此时,两人却都静默了一会儿。 半响,方沐柔开了口,「周浩然…如果齐尔济沐柔看你这样,应该会很高兴,因为你为了她做了很多努力,我想她人不管在哪应该也知足了。」 周浩然疑惑的看着她,明明她就是柔儿,却那样自然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而自己的内心却也因为她这样说而有着一种豁然。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看着她说的认真恳切,可是这心就是不愿接受。 方沐柔也不急,毕竟这样讲谁都不相信,何况是深爱原主的他。 「那就讲讲你是不是在帮淳奕王子做事吧?」换个话题,她直接开门见山问着。 周浩然摇头,「我只是和他做生意,并不是帮他做事。」他解释着。 方沐柔问着,「那迷唤香,你可有交给他?」 周浩然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清楚朝政上的事情,那势必有人告诉她,可那人… 他惊讶,「是他告诉你这些的?」可为何?他为何要告诉她,又为何她要帮他 「因为我们无所不谈,相知相惜。」方沐柔认真的看着他,目光挚热恳切。 周浩然是真的感到沮丧,淡淡答着,「我没卖给他。」他的确说的是实话。 「喔~这是一个大买卖,你怎么会不卖?」方沐柔的确讶异。 周浩然苦笑,「我知道淳奕那种人得到这种东西会用来做什么,我还没那么傻。」 「但是他知道你今天找我出来!」方沐柔说着,的确字条是在行宫里给的衣裳发现的。 周浩然点头,「最近他许是急了,毕竟三爷也跟他往来密切,所以他积极找我,我只跟他说了我要先见过你,所以这趟他就帮我安排了。」他解释着。 「那你也见过我了,你预备如何?」听了这些解释后,方沐柔问着。 周浩然看着方沐柔有一种满满的惆悵,他们说了许多,可他的心却也载浮载沉,尤其说到感情事时,眼前的柔儿又不像他所熟悉的那个可人儿,可她明明就在他眼前,但她一来就说了她不是他的那个柔儿,再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言行举止也与他认识的她不同,更重要的是眼前的她深爱着祈王,而且他多少也知道祈王也是爱着她的。 二人没说什么,方沐柔要周浩然送她回宫邸,一路上虽没多说什么,可是周浩然自己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就像她说的,她不是齐尔济沐柔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淳奕乱来的。我还是新丹人呢!」周浩然认真的说着。 宫邸门前,方沐柔听了他的回答,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谢谢。我想…我们可以是朋友的,你随时有问题都可以找我。」方沐柔知道周浩然是个好人,虽然这副身体的主人爱着他,但在里头的魂魄可深爱着祈王,她唯一能为原主做的就是善待他了。 说完,她笑得灿烂跟他挥着手,便又像个孩子一样蹦跳的跑了进去。 周浩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不像那日难过,朋友呀,他反覆咀嚼着这词。 深夜滨城的花街柳巷是热闹非凡、夜夜笙歌,寻芳客络绎不绝的在这边窜着。这城里的柳翠楼更是美女云集,也是富家子弟、名门政要才会来的地方。就见三楼房里,淳奕王子正与三爷谋划着。 「言王说的我都清楚,如助您夺位,我们旗哈尔族是不是就再也不用进贡了?」淳奕再复述了一次允言开出来的条件。 允言点着头,「没错,只要您上任后和其他部落一同出兵新丹,灭了祈王,本王登基后自会允诺。」 淳奕依旧没显露出任何表情,「可这拉拢是需要银两的,敢问言王拿什么来做订金啊?」他明摆着要钱。 言王自是知道他会这样说,冷笑着,「自会安排有人交给你。不过,那拉戴王爷你预备怎么做?那也是你父王呀。」 「言王似阎王,你都敢找我除掉手足了,我又有何不敢的呢!」淳奕肆笑着。 允言笑了,站起身,「好说!本王不宜久留,今日就先到这了。」 淳奕也站起身点着头,请人目送允言的离开。就见着精卫走了进来在他耳边窸窣一番后,他邪笑的说着,「言王呀言王…你以为我只甘愿做旗哈尔的王爷啊…」 【第二十九章:计谋(二)】 出巡东北总会待上三个月至半年,宫邸就像一个大家庭,全部的人在这段时间都会一起生活在此。武严帝白天都会在前殿和那拉戴王爷一起谈论政事以及了解滨城连接草原的各部落的状况,皇子们则会直接出访各个部落实际了解他们的民情以及政治概况。 宫邸前殿连接后殿寝居的中间有个厅堂,每到晚上全部的人都会回到厅堂一起用膳,并互相交流今日收到的讯息,厅堂就成了大家交流休憩的地方,在方沐柔眼里就像是现代宿舍的交谊厅。 方沐柔与周浩然见面已过了将近一个月,在大家眼里任务算是已经完成,而他也没再来找她。允祈和六爷也有事情忙着,成天不是外出就待在厅堂两旁的书房里议事。方沐柔自是知道这里不比府邸,再加上允祈也与她说这趟他会比较忙碌,所以她也不敢造次。 这天,方沐柔一样睡到自然醒才起身,在这里也有一段时日,白天大家都有要事要忙,加上她备受武严帝的喜爱,她这样的习惯也没有人干涉。梳洗用过膳后,方沐柔无聊在宫邸溜达,又走到了中间的厅堂,看向左边的书房门未完全紧闭,她伸长脖子瞧了瞧,就看到是三爷党们正在议着事,再看向另一边的书房,则是允祈一行人也在议事,飞影则说武严帝今日去行宫和那拉戴王爷接见各部落首领。 她曾经听允佳说过,小时候的他们因为年龄相近,所以那时大家都很照顾彼此也一起玩,直到开始分配府邸、纳了福晋后,兄弟之间也就渐行渐远了… 她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大家的结局如何,可是如果是一家人能一起议着事那该有多好,而不是尔虞我诈的分开来我算计你、你算计我的。 想到这里也是惆悵,方沐柔看着这硕大的厅堂,即使大家都在这里,她仍然觉得这是个孤寂的地方,看向书房里眾皇子们的眼神,她知道那是寂寞。 无聊呀,方沐柔心里吶喊着,一个转身就看到一隻蟑螂从边桌窜出,顿时背脊发凉,她惊吓的大叫一声,瞬间就像个孩子一样跳上了椅子。大家听到她的尖叫,全部跑了过来。 「柔柔,怎么了?」允祈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奔了出来搂住她。 就见眼前的小美人满脸泪痕,恐慌的说:「有…蟑螂…有…」,不管是在现代还是这里的她,都对这样的爬虫类生物没有免疫力。飞影赶紧上前踩死了蟑螂,夏香则赶紧拿着扫把清扫了出去。 大家被她的大动作也愣住了,六爷允佳苦笑的说:「柔儿呀…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怎会怕那虫子呢!」说完,大家也笑了。 方沐柔抽着鼻子还惊吓着,自顾的说:「以前上学的时候,被我打的男生,放了一把在书包里吓过我…」她抓着允祈,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经歷还是发抖着。 大家又是一阵疑惑,侍奉长大的春喜说着:「主子说什么呢…是谁敢吓主子?」 二爷允康愕然的说:「被柔儿打的男生?谁?」 允祈自是知道自己的小福晋又说胡话了,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惊吓害怕,只是莞尔苦笑,一直都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害怕的竟然是虫子。 他温柔的说:「柔柔不怕,都清走了。」他安慰着方沐柔。 五爷允驥邪笑捉弄着说:「柔儿害怕虫子呀,那五哥我…嘿嘿」他作势想吓她。 虽然知道五爷开玩笑,但看着方沐柔害怕,八爷赶紧说:「五哥…别…」还没说完就见火爆小福晋已跳下椅子抓着允驥的衣领,狠狠地说着:「你敢?」 这小妮子根本就是个爷们,允佳上前拉着方沐柔,安慰的说:「柔儿,好了,五哥闹着你的。」 三爷允言也说着:「五弟,别太过了。不然待会柔儿打你,我们会视而不见的。」 允驥看着发狠的方沐柔也是吓了一跳,「好啦,柔儿对不起…我说着玩的。」 方沐柔听了他这样说,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慌张的放开允驥,显得满脸通红。大家见她这样也是觉得逗趣好玩,这段日子下来大家相处久了也愉快,早已把方沐柔当作妹妹一样,称呼也变得亲密起来。允祈拿着帕子擦擦她脸上的泪水,她才像是洩了气的皮球一样放松下来。 她看着大家,呆愣的问了一句:「你们还要忙很久吗…?」说完又瞧了允祈一眼。 允祈知道这爱热闹的小妮子是发愁了,大家看着她落寞的神情,也知道这阵子每个人都忙碌,其实心里也都寂寞。允康看向窗外,撇去朝政上的斗争不说,兄弟们的确很久都没好好聚过了。 「这也快午膳了,我们大伙儿不如到外面馆子用膳顺道在滨城逛逛吧。」身为哥哥的允康提议着,说完又笑着看着方沐柔。 方沐柔没想到允康会这样说,开心的拉着他,「二哥说的可当真?」就见允康点着头,其他人也同意允康的提议,方沐柔开心的拉着春喜夏香就往寝殿跑,愉悦的喊着:「好,那大家赶快去更衣,等下在这边等。」 允祈摇着头,他真是拿她没办法。大家笑着也各自看了一眼,都回房去准备了。 就见滨城街道上,一群高大俊美的男子们和一个美艷俏皮的美人儿在街道上逛着,那就像一幅很美丽的画。走到了小吃摊方沐柔会霸道的要眾爷们张嘴,然后她餵给他们点心,就见允祈没好气的给着白眼,但小妮子的笑容就有一股感染力让他们都只能照做,来到套圈圈的摊位,眾皇子各个浑身解数的套中方沐柔想要的东西,小妮子笑的更是灿烂,但最后又把东西还给店家,只拿了一个,他们知道她的善良,看她天真无暇的笑容,自然也是快乐。接近傍晚,他们来到了京郊的草原,大家并肩而坐看着这美丽的夕阳。许是景色的秀丽加上半天下来的玩乐,大伙此时的心是靠在一起的,方沐柔不禁的发自内心的说着… 「我绝对不会忘记今天的,这会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也希望是哥哥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不要打仗,不要战争,不要争斗…可是…」她顿了一下,「如果真要那样,那也是你们的选择,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们只能接受。」 大家愣了一下,一直知道她说话直接,没想到却这样坦白。允言和允祈却是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其他人心里也是惆悵,何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步。吹着微风,北方的傍晚即使四月了还是稍凉,大家只是沉静着思索方沐柔的一席话,半响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就见小妮子站了起来,脸上依旧一抹灿笑喊着… 「糟了,皇阿玛肯定等着用晚膳了,最慢回去的可要代大家受罚。」说着就跑了起来,脸上尽是逗弄俏皮,大家也不自觉得跟着她跑了起来… 深夜,滨城另一处倚着行宫的宅邸,座落院子旁的书房仍灯火通明,淳奕正与精卫们议事。 「主子,周爷不在府里了,许是几天前就跑了。」一名黑衣精卫紧张的说着。 淳奕手中的茶杯瞬间砸向左侧墙壁,怒喝着:「废物,人也给看跑了。」 「主子息怒。已经派人去寻了。那香一定会拿到。」淳奕的贴身下人多罗说着。 「言王那的银两来了没?」淳奕侧着头,眼神冷淡的瞅着他问。 多罗无奈的答着:「还没,三天前有派人去问了,是说银两已经在路上了,要我们稍安勿躁。毕竟…那可是来自皇宫的银两。」 淳奕点点头,「虽然皇后姑姑无子嗣,倒也是挺帮忙的,毕竟是旗哈尔嫁出去的,没想到却是这样帮着言王。」他轻轻的说着,语气显得诡譎。 多罗笑着附和:「皇后娘娘看来是押宝在言王身上了。」 「唉…姑姑也真是的,看来得稍个信去跟她说说了,本王可没打算让言王登基啊,趁着他们眾兄弟也在尔虞我诈时,好好的利用言王的银两招兵买马,再找个机会揭发他,让皇上废了他。之后我们再出兵新丹,用那迷唤香定可拿下祈王。不料这周爷跑了,看来我是小看她了。」淳奕思索着,嘴角上扬。 多罗揣摩着道,「主子说的可是祈福晋,的确,周爷那日和她见过后就一直避着咱们,这前几日听探子来说她还带着眾皇子们在城里逛着呢。」 「她实在是个特别的女人。」淳奕轻抚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多罗,想个法子困住她引出周爷吧,这样香便可以拿到了,至于这人嘛…日后还用的上呢!」 多罗点了头也笑着,「三天后,王爷会领皇上到草原上,眾皇子们也会去,我会请王妃以一些由头留住祈福晋的。」他解释着。 淳奕冷笑,这笑容却鬼魅,满腹心机又小眼的多罗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 「主子定能心想事成做这天下人的主,新丹佳尔族嚣张也够久了。」多罗说着。 淳奕听了,想起这些年的事情,「父王那傢伙成天只会求着迎合进贡,这样卑屈的日子,本王可不想迁就,养足兵马就待那时了。」他愤恨的说。 此时多罗担心着说:「若主子出兵,这老王爷肯定不允的。」想起了那拉戴王爷的爱好和平,他怎么也不觉得老王爷会答应。 「这上回出兵新丹都我做的,让父王屈就也是迟早的事情。」说完,他笑了。 同样的夜晚,在宫邸的中间厅堂里,却是温馨和乐的嘻闹声。方沐柔拿着棋盘不玩黑白棋,则是拉着大家玩着弹棋子,就见五爷允驥脸上不晓得输了几盘而被毛笔画的满脸都是奇怪图案的处罚,让大家是捧腹大笑,方沐柔的活泼好动和热情,给眾皇子们带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那是很久都没有过的手足情感… 允言和允祈坐在一旁红木椅子上品着茶,两人都是神色温和的看着眼前的热闹。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并肩一起了。」允言依旧注视前方,淡淡说着。 允祈的眼神始终在方沐柔身上,也是淡淡回着,「是啊,上一次这样好像是很久以前了。」 「是你七岁那年,你拉着我想要偷拿皇阿玛的玉璽来看,被皇阿玛逮个正着,一起跪在御书房前。」允言想着那年发生的事情,不禁莞尔。 允祈也微笑,那思绪就像被拉回了很久以前,「明明是三哥你想看,我只是帮你实现愿望罢了。」他戏弄笑着。 「我只记得你老爱跟着我,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生分了。」允言叹了口气,语气夹杂了诸多的无奈。 「寧娘娘去世时,我始终在三哥旁边,只是之后三哥就被皇额娘带走了。」 「嗯…好像也是那时候,你就被送去军营由齐尔济将军教你带兵了。」 「皇额娘管教三哥严格,我记得之后进宫请安想找三哥都没办法。」 「我成天被关在书房读书,想去大营找你也不行啊。」 「我始终记得陪我罚跪的三哥,当时皇阿玛想打我板子,我记得你还替我捱了。」 「你还太小加上怡娘娘对我额娘有大恩,我当然得替你捱了。」 「只是三哥如今可能不会替我捱了…」 两人双眸始终看着眼前的眾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股悵然。 「柔儿是个特别的女人,我很抱歉那次设计她,差点让五弟那臭小子犯胡涂。」 「她是特别,她始终没哭闹过要找你们报仇。啊…她只有把五弟打一顿而已。」 允言听完不自主的笑了出来,心才领会新春那段期间五弟为何不跟他见面了。 「柔儿那日草原上的一番话,倒也让我惊讶,她很沉稳像能洞悉人心。」 「是啊…我不希望日后只能接受的事,是原本就错了的选择。」说完,允祈转头看着允言,两人的黑眸看的认真,眼神透出的真切就像小时候一样。 方沐柔转过头看向他们,「三哥、允祈,还聊什么呀!快点过来,六哥一直赢,真是气死我了。」看这呛辣小妮子的脸上,满是允佳的杰作。 被方沐柔喊着的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只是苦笑摇着头便走了上前。 厅堂里依旧和乐融融,爽朗笑声不时于耳。 三日后,方沐柔目送着眾人出发去草原。 【第三十章:计谋(三)】 滨城的热闹依旧,春夏二人偕着主子坐着马车往行宫移动。 看完窗外,把帘子覆上,春喜有些忧虑的说:「这旗哈尔族的王妃宴会,为什么一定要主子参加啊?奴婢真的是想也想不透,再怎么说皇上他们去草原也要去上个十天、一个月的,主子怎么就没跟皇上说你要跟着去呀。」 夏香听了也是深有同感,「这双影们主子也带走了,奴婢总瞅着会出什么事一样。」 方沐柔依旧乐观,「虽然我也想去草原部落看看,那的景色一定很秀丽,但皇阿玛和那拉戴王爷也叫我留在这里赴宴,我岂能不从。再说了草原那几个部落前阵子才生事,总觉得他们这趟也是危险,允祈把双影带上我也安心,况且宫邸有精卫,而我也不过就去行宫,没什么好担忧的。」她说的头头是道。 就见马车驶进了行宫偏门口,春夏二人搀着方沐柔下车,一会儿便见两个奴僕上前引领着进去。 今日,方沐柔着了一身旗哈尔族的传统服饰,衣袍上的刺绣甚是做工精美,顏色也是她喜爱的红,腰际上的摆饰随着步行扭动时,更会发出悦耳的铃鐺声。在午后的艷阳照射下,她显得更是倾国倾城。 走进了宴席宫殿,发现里头也有几名打扮的婀娜多姿的女子时,方沐柔才猜想出可能是行宫里的妃子,但大家见她这装束无不惊讶,却又不敢多话。殿上主位的女子生的也是国色天香,方沐柔才知晓原来她是淳奕王子的正妃,淳王妃。 春夏二人甚至觉得奇怪,这景象一点也不像女眷宫宴,倒像淳奕王子的家宴。但方沐柔没太多眼力,这也是皇阿玛要她来的,自然不疑有他,毕竟她是朝廷里四阿哥的嫡福晋,这边落部族的妃子还是要起身向她行礼,她和淳王妃并坐后,这宴席也就开始了。 淳王妃与她相谈甚欢,毕竟方沐柔是一个极健谈的人,本来还只是以茶相敬的方沐柔,也被淳王妃怂恿着喝起酒来,一阵歌舞表演后,方沐柔只觉得她头昏脑热,但又觉得不过一两杯酒,她应该不是那么不胜酒力的,可眼皮子却好重,只想睡… 春夏二人见着主子几乎醉晕,也是慌张地想把人带出行宫回宫邸,但淳王妃却以着舟车劳顿、天色已晚为由要她们把主子带到后面寝殿歇息即可。 约莫两个时辰,方沐柔觉得口乾舌燥想要讨水喝,半睡梦醒间的睁开了眼,春喜拿了杯水过来,饮过水后,方沐柔见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奇怪,也瞧见了春夏二人焦急的暗脸。 「怎么了?」方沐柔感觉到气氛不一般,赶紧正襟危坐。 夏香小声地说着:「主子被下药了,我们应该被软禁了。」说完指了指殿外是层层侍卫,看向窗边外也都满是重兵驻守。 心里虽然慌张,但方沐柔知道此时更不能显露出形色,她看着春夏二人的不安及害怕,两手拥着她们试图让她们冷静,小声地说:「别怕,有我呢!」春夏看着方沐柔的沉稳实在觉得自己的主子不简单,虽然平常玩闹嘻笑又爱惹事的,但在危急关头总是神态自若,面色温和。 「果然祈福晋就是不简单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方沐柔抬头看去,春夏二人却是自然的起身护在主子跟前。 方沐柔看着淳奕走来,大概也猜到她掉进了这设好的圈套。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淳奕王子啊。正好,今日宴席一醉我也歇息够了,还请淳奕王子派人将我们送回宫邸呀。」她没有任何慌张,依旧微笑的说着。 看着方沐柔的泰然,淳奕只是冷笑,「祈福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王的意思才是。」走到床边他的眼神怒斥春夏二人,二人只好稍退开,他便坐在床缘看着床上的她。 她仍旧不为所动,「周浩然去哪我不知道,你想要用我引他出来?」她问着。 「你很聪明。但也不全然是这样。你今日这身…你可知道是什么?」他带着有些邪恶的眼神,戏謔的用手拨弄着她腰际间那铃鐺作响的摆饰。 方沐柔下意识地拍掉了他的手,虎眸直瞪着怒斥,「混帐,请自重。」 淳奕见状倒是不恼,双眸冷冽的回应着,「这是我们旗哈尔的嫁衣呀…」 身子一愣,却还是试图冷静,「那拉戴淳奕,我可是新丹四皇子祈王的福晋。」 他丝毫无所谓,悻悻然的答着:「我知道,可很快就不是了…」他站起身,眼神瞧着外面动静,见着多罗在殿门候着,他朝他点点头。 「看来鱼是上鉤了。」他淡淡说着。那烛光照映在他脸上,面容冷峻邪魅,转身看向方沐柔,柔笑的说:「你可真是个妖精,让人倾心呀。」 「该死!」方沐柔知道周浩然必定来了,显得有些气急无力,只能低声咒骂。 淳奕轻笑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方沐柔僵硬的身子也虚脱了下来,春夏二人赶紧上前搀着。 「主子,这下可怎么办啊?」春喜着急的直着泪,怎么主子老遇上这些倒楣事呀。 夏香则是气愤难耐,「想到是那淳王妃送来的衣服,她还真大方,为别人做嫁衣呀。这淳奕王子真的是恶劣过头,趁着眾爷们不再身旁,竟搞这种骯脏事。」 方沐柔忍着气,小声地说:「别怕,他没有把你们支开,代表他也还没成事。」 夜深,春喜和夏香两人看着有些疲惫的主子,脸色有些苍白,今日没有喝补汤,却还饮了酒实在伤身,二人要她睡下,春夏则是轮流守夜。 次日天色才露白,几个行宫的奴僕走了进来,恭敬的说:「祈福晋,请随我们上马车。主子交代了要劳您走一趟了。」说完,一行人动了起来。 方沐柔上了马车才看到淳奕已坐在里头,春夏二人则没有跟上,她有些紧张却又马上面露平静,但这神色还是入了他眼里,「本王听过你疼爱奴才,放心,她们会被送回宫邸的。」方沐柔没说话,静静地挺着身子坐着,还离了些距离。 马车开始行驶了起来,里边二人只是沉默,窗边帘子微动,方沐柔还是好奇的昵了一下窗外,看到一片鬱鬱葱林,猜想大概是进了森林里了吧。 许久,淳奕才开口说着:「周浩然约我们到郊外林子给香。他对你真是痴情,本王消息才一放出去,这找了半个月没找到的人,立马就来了消息,要以物换人呀。」 方沐柔虽然知道被掳是这样的原因,却没想到周浩然真的要用那香来换自己,可这会引起多大的斗争呀…方沐柔咬着牙,她可不想成为这新丹朝的罪人啊。 就见马车停下,围绕车旁作保护的精卫说:「主子,已到周爷约定的地点了。」 方沐柔脸一怔,知道时候到了,她大声喊着:「周浩然,你不准出来。我寧可死,也不要你用这香去危害新丹。」 淳奕倒是惊讶方沐柔这倔强的性子,但听她那一喊还是不太高兴,把人拉了过来就霸道的把薄唇覆了上去。方沐柔吓了一跳,连忙抵抗挣脱,却发现徒劳无功,这讨厌的力气,就见淳奕闷哼了一声咒骂,嘴唇感到痛楚,他放开了她,嘴唇渗出血丝,方沐柔咬着牙赶紧退了开来,眼神依旧恶狠狠地瞪着他,示意不要轻举妄动。但他还是笑了,笑容却是极寒,这女人真是太有趣了。 外边一阵风吹了起来,叶子随风拍打的声音,显得孤寂又诡异,就见周浩然的声音传来,「淳奕王子,我必须看到柔儿安然无恙。」安静的林子里,这声音却冷的像能透进每个人的骨子里。淳奕的精卫们各个拔出刀剑,严阵以待的四处瞧着,可这看了半天仍就没看到任何人,车内的淳奕仍是不为所动。 「那拉戴淳奕,本大爷的耐心可不长。」周浩然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显得愤怒。 里头的淳奕敲了敲马车,就见精卫们快速的在鼻口蒙上了黑布,而他自己也从袖口里拿出黑布摀住口鼻,方沐柔知道他们怕周浩然使诈放香。 不一会儿淳奕拉着不愿走出的方沐柔下马车,往前推了她一把,她倒是重心没踩稳跌坐在地上,嘴里喊着:「周浩然,你答应我的,千万不可以。」她仍不死心。 眼前一棵大树上跃下一个身影,周浩然手上拿着一包香囊,方沐柔一见连忙跑了上去想阻止,就见淳奕快速地向前拉了她回来,周浩然便把那香囊拋了出来。 「不!!!」方沐柔惊讶的大声喊着,回头却见淳奕手上已抓到了那香囊,他轻轻打开瞧了瞧,样子的确是先前他看过周浩然使用的。 周浩然仍就倚在树前,「东西已经给你了,柔儿过来。」 就见淳奕鬼魅的笑了起来,「周爷,你没瞧见她身上穿的是什么吗?」 「你!」周浩然愤怒的握紧了拳头,方才都只注意她人有没有受伤,这时定眼才瞧这小妮子身上竟是旗哈尔族的嫁衣。 淳奕丢下一句便抓着方沐柔就要往马车上走,「拿下!」 随即身旁两侧的精卫一跃便向周浩然衝去,方沐柔着急使力的咬着淳奕的手,一挣脱他,随即也往周浩然方向跑去;此时四面八方飞入了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就见往前领头的是祈王和佳王爷,淳奕一瞧便赶紧的运用轻功离去。 周浩然虽有些武功但一次档数十名精卫也是乏力,就见一名精卫一剑往他刺过去,方沐柔想也没想便挡了上去,那剑直挺挺的刺进了她的腹部。一旁正在抵抗的允祈见状,着急的一刀砍向那精卫的手,再一把拉了方沐柔到怀里。 「柔柔!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气急败坏的吼着,他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他气着这女人竟然可以为他挡一刀,但更多的是恐惧害怕,他害怕他会失去她。 允佳领着人迅速的击倒所有敌人后跑上前,「四哥,淳奕跑了。」说完,见着允祈没反应,再看向他怀中的方沐柔是满身血,惊吓的喊着:「柔儿!快..快…」 允祈这时回过神来,「快备马,快找太医。」。 方沐柔忍着腹部的疼痛,那张脸已显得苍白,仍是用尽力气的拉着允祈的领口向前,虚弱的说:「留着…周…浩然,那香…才可…解…」说完,她晕了过去。 愣坐在地的周浩然,实在震慑,他没想到她会这样奋不顾身,就为了要他活着。允祈转身怒视着他,吼着,「把他带上回宫邸。」一群人风风火火的离开。 方沐柔站在冷冽的高山顶端,云山环绕,一望无际的天空却显得阴霾。她无法前进,亦无法后退,任由这像寒冰的风拍打在她脸上,她觉得晕眩好想睡觉… 就见宫邸的寝殿里,奴僕们来来回回端着乾净的水进,后又满是血水的盆出。一群人挤在里间里,每个人脸上皆是满面愁容。 「回皇上,祈福晋失血过多,伤口引起高烧,怕是会昏迷不醒,老臣会先开方子退高热。」此次跟着随行的胡太医,跪在地上向武严帝说着方沐柔的状况。 站在身旁的允祈悲怒愁容,只是呆置看着那床上苍白虚弱的她。 武严帝叹了一大口气,「胡太医,能用上的药都用吧。」说完,拍拍允祈的肩便走了出去。 春夏二人看着才一会儿没见的主子,如今负着伤躺在那,就是一阵啜泣。 待在外间的眾皇子们,看着方沐柔受伤,太多复杂心绪在脑海里漫游着… 半晌,允祈冷冷开口说着:「出去!」语气冷淡,眼神怒目。 允佳知道四哥自责,若再快一步,不,若一开始就不要让柔儿去当这个饵,那么她也不会受伤了… 大家知道这冷面的祈王情绪已到了一个临界点,便全都退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转机】 夜幕低垂,安静的寝殿里,祈王依旧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那没有血色的小福晋。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强忍的情绪还是低迷。这都三天了,方沐柔依旧反覆的发着高烧,好不容易午后高烧又退了下来,但也同样的仍然没有醒来。 叹了口气,允祈起身熟稔的换着方沐柔用来退热的帕子,再拿一旁的乾布轻擦她额头上的汗珠。她看起来累坏了,这些天他几乎全天守在身旁换药、餵药、擦洗等等,但不论有多大的动静,她仍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那气息微微的就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内寝的房门缓缓开啟,允祈一个冷冽的目光投射过去,低语着:「不是说了出去!」就见三爷允言和六爷允佳走了进来,身后还有拿着膳食的夏香。 允祈见着允言就有说不来的怒,如果这三哥没有跟旗哈尔人勾搭,那他们就不会来这趟,他的小福晋现在也不会那样气弱虚无的躺在那。 允言开口说着:「四弟,吃点东西吧。刚听夏香跟允佳说你三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所以我来劝你了。」他叹着气,知道这个弟弟气他,他又何尝不气自己呢! 这阵子下来大家也相处了有段时间,柔儿的喜怒哀乐就像会牵制每个人的心情一样,看着活泼生动的小妮子就这样负伤躺着,他也是感到悲痛万分。 允佳也连忙附和着,「四哥…好歹吃点吧。这几天不管白天夜晚你都守在这,胡太医说了都撑过第三天了,柔儿已无性命之忧,她定会醒来的。」 「六弟说的是。你再不照顾自己,等柔儿醒来,以她那性子一定会生气。」允言说着。 允祈蹙着眉头,拳头紧握,「三哥有资格关心柔柔吗?她今日这样,不也是三哥造成的嘛!」他往前揪着允言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着。 允言也气恼但气的是自己,他低着头无奈的说:「我知道你气我,但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些日子我已把柔儿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看,我已知道自己错了也再弥补,当日之事实属意外,我真没想到她会衝上去挡那刀。」允言解释着。 「弥补?你以为能弥补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就在我眼前中了那刀,而我却无法救她,我无法…啊…」允祈想到那日景象还是悲恨难耐,一拳就往允言脸上去。 允言被这实足有利的一记往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柜子,柜上的瓷器掉落发出了好大声响,嘴角已红肿流血。 一旁的夏香惊吓的叫了出声,允佳则立马上前架住允祈,但他仍就怒火冲天,仰天咆啸,外边的人听到声响全部衝了进来。 看着接近疯狂的四哥,八爷允慎和九爷允荣也上前帮忙阻止,二爷允康和五爷允驥则上前搀扶允言,顿时场面混乱。 允言捱着嘴边的痛楚,「四弟,终究是我对柔儿不住,你要打要杀,三哥都依你。」 听着允言这般话,允慎及允荣着急的异口同声喊着,「三哥!你疯了。」 允祈冷笑狂妄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说着,走向边柜便抽出了剑便指向仍坐在地上的允言。 一帮奴才全跪了下来焦急喊着,「王爷,请三思呀!」 剑拔弩张的气氛,盛怒的火已吞噬了允祈的理智,他依旧冷眼的瞪着允言。 就在这时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 「在…吵什么…」方沐柔朦胧的睁开双眸,疲惫的说着。 夏香瞧了睁开眼的福晋,面露兴喜喊着,「福晋醒来了!福晋醒来了!」 喀郎,手中的剑落地,听到那声音真的牵动他全身神经,她终于醒了… 大家顿时围绕在床前,就想赶紧看看这个傻妹子,这些天允祈不让任何人进来,每个人即使担心,但也不敢违抗这疯癲的祈王爷呀。 「柔柔,你终于醒来了。」允祈坐在床缘握着她的手说着。接着此起彼落的关心也像雪花纷飞一样奔来… 「柔儿,伤口可还痛?」允佳说着。 「先用膳好不?你定饿了」允康说着。 「先请太医来看才是。」允驥说着。 方沐柔看着大家为她这样担心,虽然感到不好意思,可却觉得心头暖暖。她松开允祈的手,伸手摸着允祈的脸,这男人定是吓坏了,像隻受伤的老虎,眼神里满是伤痕,只愿自己舔着伤口,不愿别人看到,都瘦一圈了,整个人憔悴的很… 她笑了笑,仍旧逗着他,「不用膳?那我就陪你吃。」说完,就想起身,可一碰触到腹部的伤口,像蚀骨的痛楚立马传来,娇眉皱的更深了。 允祈心疼的喝斥着,「你还乱动。伤口深。」 没他叮嚀方沐柔也不敢再乱动,实在太痛了,扁着嘴,那泪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大伙还以为允祈的语气太兇了,允佳连忙抗议着,「四哥,柔儿还不是为了你。」 「对啊,四哥这几天不用膳,柔儿也是为了让你吃饭啊。」允驥附和着。 允慎也说着,「四哥还这样兇她,柔儿都吓到了。」 「噗哧…哈哈…」方沐柔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一笑这腹部的伤口又疼了,连忙摀着解释道,「没想到祈王爷也有被教训的时候。我是太痛了才掉泪的啦。」 说完大家也笑了,见着方沐柔还能说笑,这下心也可以放下了。春喜带着胡太医走了进来,一行人就退往外间坐着。胡太医诊完了脉,总算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福晋脉象稳了,这高热也退了,现下只要照顾好腹部伤口,就能痊癒了,只不过…」看着胡太医又皱着眉头,大伙又焦急了起来… 允祈抓着胡太医,眼神慌张地问着:「只不过什么?胡太医请您明说。」 躺在床上的方沐柔也是讶异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毛病能让名医胡太医苦恼… 胡太医叹了口气,低语说着:「只不过伤口太大,日后肯定留疤了。」 大家听了一阵沉默,反观方沐柔却是乐观的笑了,但看着大家的眼神也知道毕竟这里是古代呀,女为悦己者容,但凡女子脸上有斑点身上有疤痕的都是大扣分呀。 「没关係啊,我又不露肚子。再说了也只有一个人能看,他不在意就好。」她说的头头是道,说完眼神还飘向了允祈。 允佳听了实在摇头,这小妮子真的乐观的可以,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胡太医则是感到羞赧欠了身赶紧出去熬药了。 允言看着方沐柔总算度过难关,也是松了口气,「柔儿对不起,依旧是三哥不对。」 三爷的话一出,大家相互对看,允康则示意着大家先出去,留允祈、允言在里头即可。 允祈看着他嘴边的伤口,拿了一旁乾净的帕子就递给了他。方沐柔也注意到了允言嘴边的伤口,着急问着:「三哥怎么受伤了?而且也不用跟我道歉的。」 允言笑了笑,轻轻擦拭着,「没事,一点小伤不算什么,但道歉还是要的。」 允祈看了他的三哥,心里实在五味杂陈,想到小时候两人是那么的要好,随着长大两人的道路不同,三哥受着皇额娘的影响,这野心也愈来愈大,性格也变的怪异;但他同时也知道,这段出巡的日子以来,自家福晋对每个人的好、那不尽前嫌的态度,倒也让他的三哥变得有些不同。 方沐柔看着允祈的脸色变化,大概也猜到刚刚在朦胧间听到的声响应该是允祈和允言在争吵吧,她笑了笑,「三哥我没事了,你也不用在意,而且是我自己上去挡那刀的。」她说着,又看着允祈的眼神,知道她一定会气她自己护着周浩然。所以又接着说:「不管是谁,我都会上去挡的。那是条命,更何况周浩然把香给了那王八蛋淳奕,如果周浩然有什么闪失,那谁来破解这香呢?」她解释着自己为何挡刀的用意。 看着小妮子费力的解释了一堆,允祈这下也不气恼了,脑海里还是闪过她中剑后抓着自己衣领的那番话,她何尝不是在意他,在意这新丹朝呢! 允言上前看着她,认真的说:「这段日子三哥真的想了很多,有些事情现在是一个误会,但我会努力去澄清,柔儿一定要好好养伤,三哥的心就安了。」 方沐柔有些不明白,但看三爷说的恳切,只是呆愣的点点头,允言就退了出去。 允言走出去后,春夏二人把膳食和汤药送了进来,看着福晋的面容已好多,王爷的神色也温和,也算是松了口气。 春喜说着:「王爷,奴婢把膳食再换过送来,福晋这些天昏睡吃得少,胡太医嘱咐了福晋失血过多,这膳食都是药膳滋补气血的,福晋一定要吃才行。」 夏香跟着点头,「王爷的膳食,奴婢也再热过了,请王爷与福晋一同用膳吧。」 允祈点点头,「我来餵福晋就好,退下吧。」春夏二人看了方沐柔一眼,见着她笑着点头,二人便也放心退下。 允祈扶着她起身坐着,方沐柔知道得要快点好,即使腹部伤口痛,也只能忍了。他看着她的额头都痛的冒汗,实在不忍,又知道自己如果也不顾,小妮子会更生气。拉了边桌过来,一边自己用着也一边餵着她。 她瞅着他的面色柔和,小心翼翼的问着:「周浩然呢?你可有问他…」 还没等她说完,就看那冷面王暗着脸,低声怒斥着:「用膳!」 哼!方沐柔噘嘴有些生气,搞什么呀,还不是担心你。小气。 知道她又气又恼,看这下一口,小福晋扁着嘴不开口,他承认他实在对她很没輒。 「拘着了,就在楼下房里。找人看着了。」他照实回答。方沐柔点点头,可这还有好多疑惑啊?他知道这好奇的女人怎么可能放弃。 「原本没有要去草原部落的,是那拉戴王爷突然邀着皇阿玛说要去,又要眾皇子陪同,皇阿玛私下只说那拉戴王爷要我们配合他演一齣戏,并且要你不能跟去,得留在行宫参加宴会。我和六弟就猜想定是淳奕那傢伙有所图,所以我刻意把双影带上好让他更容易中计。只是你真的让我出乎意料,你为他挡刀。」他解释着这一切,但想到小福晋为着初恋情人挡一刀,心里还是吃味。 方沐柔知道他又醋刚氾滥,但她可不理,「中计?所以你们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那拉戴王爷怀疑自己的儿子淳奕有阴谋?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允祈就知道她不放弃,「周浩然跟你见过面以后,大抵知道淳奕那小子的意图,为求自保便私下求助了那拉戴王爷,这也是淳奕始终找不到周浩然的原因,毕竟人就被他父王藏着啊。所以那拉戴王爷为了确认他儿子是否想叛乱,这才要我们演一齣由你做饵、周浩然赴约的戏码。」说完,手上的餵食动作也没停。 原来是这样,这下子方沐柔全都懂了。果然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啊。 「可是周浩然还是给香了啊?」方沐想到淳奕拿到香的得意笑脸,着急的问。 允祈没好气的说着:「就给了吧,反正你都把他救下来了,这香还不能解嘛!」 方沐柔听他说完也认同,反正也是定局了,至少周浩然活着,那么破解香就有希望。想到这里,不禁莞尔,果然还是她的男人有办法。 允祈看着她的笑顏,这张任谁看了都喜欢的脸,而这性格更是好得让人心动,想到救她那天身上穿的竟然是旗哈尔的嫁衣,他这气就想往那混帐淳奕上算… 「不过至少算是平安落幕,我这不安然无恙了?只是受了点伤。」方沐柔轻跳的说着,说完还俏皮的笑了一下。 「你在行宫被囚禁时,双影都有隐身保护你们,只不过你跟他在马车上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周浩然也喊的有阵子,可是你们丝毫还是没动静。」这下好奇的人换成了允祈,方沐柔真觉得真是风水轮流转呀。 但她也不隐瞒,诚实的说:「我大吵大叫他生气,所以强吻了我。」随后又邪笑的说:「但我怎么可让他白白得逞呢,所以就咬了他的嘴唇。」说完还得意着。 允祈的这张脸实在沉的不行,握紧拳头就想衝去找淳奕算帐,方沐柔拉着他的手, 撒娇说着:「好啦~你不消毒吗?」她眼神勾着他,就见热情的薄唇覆了上去。 几天后,在中间厅堂武严帝正与眾人议着事,周浩然就跪在中间被问话。方沐柔即使伤口还没好全,但她的性子也不是乖巧的,便也跟着坐在一旁听着。 武严帝泯了口茶,眼神锐利的看着周浩然说:「所以你说那香可怎么解呢?」 「这香无法解。」周浩然眼神认真的说着。 顿时,大家都愣了一下,方沐柔听了差点没跌在地上了。 就见周浩然接着说:「因为这香根本不用解。」 【第三十二章:二王子】 旗哈尔行宫里,那拉戴王爷坐在书房里,正与臣子们讨论着探子传来的消息。 「王爷,淳奕王子此番举动必定惹恼新丹大将祈王爷呀,微臣听说祈福晋伤的不轻,还留下了疤痕。」旗哈尔族的武将摩格尔将军说着。 那拉戴王爷气的闷哼了一声,「没想到那个周浩然说的是真的。淳奕如果是为了旗哈尔想拿到那香那也算是为了部落,可囚禁福晋这的确不好交代,何况这人还受了伤。这个逆子,真的是要气我。」啪了一声,桌子震动了一下。 「依微臣来看,王爷必定要赴宫邸请罪才行。只是王子他…」另一武将哈克说着。 摩格尔立即打断,「不成,王子若去,两方见面必定仇恨更深。再说了,王子这次还让那祈福晋穿上族里嫁衣,这不摆明再挑战祈王爷。」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拉戴王爷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思索着,「把承合王子叫回来吧。」他说着。 摩格尔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王爷此时把二王子叫回来的意思是?」 「淳奕那孩子在做什么,我不是不知道。把承合叫回来就是了。」 说完,摩格尔和哈克拱手作揖表示服从便退了出去。 同一时间宫邸里,武严帝听着周浩然的一席话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就见着一旁的小妮子摀着肚皮痛的伤口,气呼呼的说:「周浩然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点,不然我…我…」瞧着方沐柔脸红脖子粗的,允慎及允荣连忙要这气坏的小嫂子赶紧坐下消消气,允祈则是摇摇头,把人拉了过来在旁边坐着。 周浩然看着方沐柔和祈王有着说不出的难以言喻,再看向一边的三爷党们,他跪下朝着武严帝磕头请求:「皇上,请容许草民单独和祈王夫妇对谈。」 武严帝早注意到了周浩然看着允言的眼色,自然明白事有蹊蹺,还是故作犹豫道:「可…这…」他眼色朝着允祈使了一下。 允祈仍旧面不改色,语气低沉的说:「皇阿玛,我想周公子应该有所顾虑,不如让儿臣先与他对谈后再定夺。」 三爷允言看了这情况只是点头不语,眼色随即又看了方沐柔一眼,可小妮子只是暖暖的笑着回应,单纯无邪。 书房里允祈让春夏二人拿多一点的软垫在椅子上,好让方沐柔坐着时的疼痛能够减轻些,周浩然看着允祈这般的温柔贴心,倒有些惊讶。 「你现下可以说了吧!」允祈关上门,转身看着那一直盯着小福晋看的周浩然。 他甩甩头试着让自己回过神来,「你为什么要为我挡那刀?」他看着方沐柔。 方沐柔看出他眼里的疑惑和希望,知道他心里一定思索很久,那一幕让他震撼,也定造成他犹疑不定,不敢明确自己的定位。她笑了,笑得灿烂,这笑容却令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你忘了?那日我说我们可以是朋友的,今日若是六爷在跟前我也会上去挡的。这样你懂了吗?」她神情转为认真。 「那幕在你脑海里一定消散不去,但其实谁不是这样呢?但是过去已是过去,我真的不是你的柔儿了,我是允祈的柔柔,新丹朝四皇子的嫡福晋。可是周浩然,我们可以是朋友,属于做你朋友的柔儿,我说的那么清楚,你能够明白吗?」 面对方沐柔诚恳且直接的解释,一旁的允祈是惊讶了一会儿,毕竟三个人从没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釐清这段情感纠葛。周浩然看着方沐柔的神情,那从头到尾目光都只落在一人身上的眼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输的彻底。 半响他缓缓开口,「香要解可以,当初淳奕是为了要用这香打垮祈王爷的,所以解药的药引得是祈王的血才行。」周浩然总算摊了牌实话实说。 血?允祈浓眉一皱,「我想应该不是一滴血这样的单纯吧?」他认为话有玄机。 周浩然笑了,「祈王是聪明人,所以我才说这香根本不用解,因为得要用你这条命去换。」说完,顿时松了一口气却觉得悲痛。 方沐柔实在难以置信,「你说谎…这怎么可能?不会的…」她有些语无伦次… 允祈看出她的焦虑,紧握着她的手试图让她心安。她看着周浩然的神情,知道事实就是如此,不管伤口如何疼痛,她上前抓住周浩然的衣领,极尽哀伤的说着:「不,你一定还有别的方法,你摸摸你的良知,你究竟是想报復谁!」 说完,方沐柔跑了出去,允祈着急但知道外边会有人看着小妮子,叹了口气回到位置上注视着周浩然,而他则是低着头满脸泪水。 「柔柔帮你挡那刀的确是出自于她把你当作朋友,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也挣扎了好多日,我想你会有办法的,因为如果没有我,你捨不得她那样伤心。」 说完这番话,允祈便转身离开。 深夜在淳奕王子的府邸书房,面色心喜的多罗小声的闔上了门,便在桌上放下了热茶。 「主子,东西来了。」说完,一封信也从袖口拿出交给了淳奕。他接过信连忙打开来看,面色也愉悦了起来。 多罗贼嘻嘻的笑说:「奴才已把运来的银两全数藏在行宫里的地窖里,决不会被人发现的,也是多亏主子说的最不会打草惊蛇的作法。」 淳奕放下信,喝了口茶,「皇后姑姑说她知道该如何做,你先安插些人去草原部落招兵买马,就用那些银两做花用。至于言王那棋子,也是该拔了。」 「主子说的极是。这银两到手了,的确言王也该除了。」多罗小人之心附和着。 淳奕此时叹了口气,问着:「那祈福晋后来如何?我听说伤已好全了。」 多罗答着:「是的。奴才听说已好了差不多,不过我想祈王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淳奕看着桌上的信,邪笑的答着:「那又如何?反正他们也是白费力气,要不要用那香在于祈王呀,他若想护那就得死,倘若要活,那也打不过我们的。」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午后,春夏二人从寝殿出来,守在外面的一伙人连忙上前询问。 「柔儿可还好?」允佳着急的问着,心想着这都多少天了,自从那日从书房奔出以后,就成天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愿见任何人。 春喜依旧满脸忧愁,「主子还是一样,不愿见任何人。」 允荣叹着气,「这四哥也真是的,那日出来以后和皇阿玛谈了许久,之后只说有些事要忙就走了,这一连都多少天了也没见到人。」 允慎跟着附和,「柔儿一定伤心难受,我们后来逼问周浩然他也照实说了,真没想到当初製作那香,他真的是发狠的就要四哥的命呀。」 才刚说完就见周浩然也走了过来,夏香见了实在气得牙痒痒的。 「周公子,你就别再来了吧。主子连六爷都不见了,岂会见你?」夏香揶揄着。 允佳依旧谦虚有礼的问着:「周公子,可有什么事?」大家目光投向周浩然。 他摇着头,「我只是想看看柔儿。」他带些奢求的语气,希望能应允。 大家听了只是叹气,就像夏香说的六爷都不见了,哪可能会见你。 突然,寝殿的门打开,就见方沐柔穿戴整齐的出来。 「我有事情要出去,都别跟来。」她面无表情,语气极冷的说着。 允佳拉住了她,「柔儿,你想做什么?这里不是京城,断不可让你独自行动。」 方沐柔流着泪,甩开了他的手,「不要管我,让我独自静一静好吗?」 见着很少掉泪的小妮子,允佳也是心一揪放开了手,示意着隐身的双影暗中保护着,便让小妮子走了出去。 滨城市集里,热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方沐柔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她思索着乾脆直接去找淳奕,但又想到那日囚禁以及马车上他的行为,根本就是个言而无信之人,找了也没用,只是增加允祈的困扰而已。 忽然前方有一个约五岁大的小女孩正站在摊位前哭着,看起来像是迷了路,方沐柔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们,她跑上前蹲下温柔地问着:「小妹妹,怎么了?你的爹娘呢?」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方沐柔的心情有着一股平静。 「呜呜…我不再乱跑了,我要阿玛…呜呜…」小女孩依旧嚎啕大哭着。 方沐柔看着旁边摊位卖着麦芽糖,便买了一支递给了小女孩,温柔的说:「来,吃糖。我带你去找阿玛吧。」 看着方沐柔亲切又温柔的举动和语气,小女孩也忘了哭,点点头便让她牵着走。 就见眼前一个身影慌张失措的跑上前,「静儿!你有没有怎么样?」他问着。 方沐柔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熟悉,俊美的长相,高大的身材,看起来气宇非凡,一定不是寻常百姓。她微笑着:「您是她父亲?」她的手依旧牵着小女孩。 静儿一看到他,顿时笑开怀的喊着:「阿玛!大姊姊,这的确是我阿玛。」 方沐柔点着头,便放开了手让小女孩奔向男人的怀抱。 眼前的人对她行礼,充满感激的说着:「谢谢姑娘帮忙,我是那拉戴承合,看姑娘这身装扮应该不是这里人才是。」 那拉戴承合?方沐柔这才定眼看着:「那你和那拉戴淳奕是?」 对方听了,莞尔答着:「他是我哥哥,我是旗哈尔族的二王子。」他看着方沐柔,又接着说:「听姑娘这样一说,加上你的装扮,你必定是祈福晋了。」 方沐柔实在讶异,「怪不得你的眉眼我总瞅着很像一个人,原来你是他的弟弟呀。」 承合笑了笑,「不过我跟他是异母所生,他跟我很不一样的。」他特意强调。 「看来二王子话中有话。」方沐柔也觉得眼前的承合与淳奕不太相同。 就见一个家僕过来抱走小女孩,承合笑着问:「祈福晋是否赏脸和我喝一杯呢?」 「好呀。」方沐柔对着这承合王子是一见如故,反正她知道双影们就在她身后隐着,便就答应了他与他前往了醉仙居。 此时宫邸里来了一位贵客,那拉戴王爷带着许多礼物前来,武严帝自是知道那拉戴王爷的意思,也不愿在前殿皆见显得生分,便引到厅堂来显得随和自在一些。 「王爷前来,朕知道您的含意,柔儿已经好多了。」武严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着。 那拉戴王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本王小犬为夺那香引出那么大的事情,老臣实在是对不住,尤其是还伤了祈福晋。」言语之间实在感到自责。 他望了望,「老臣能否亲自向祈福晋表示歉意呢?」他诚恳地问着。 武严帝看向一旁接见的允佳,他笑着答:「王爷实在抱歉,柔儿下午出去了。」 那拉戴王爷点着头,「那真不巧,看来福晋身体应好的差不多了。」 「她就是个爱热闹的,关都关不住,王爷有心了。」武严帝开玩笑的说。 「至于这件事,皇上,有些事情能否私下与您一说?」那拉戴王爷跪下询问。 武严帝看着他神情认真,点着头,示意着王公公,「那就书房一叙吧。」 六爷允佳看着他们进去,问着一旁的允慎,「三哥他们这些天都去哪了?」 「不知道,和四哥一样都没有行踪的。」允慎答着。 允荣看着允佳的神情,「六哥认为王爷会和皇阿玛说些什么呢?」 允佳摇着头,「毕竟配合演这齣戏是王爷的意思,我想他应该是想给皇阿玛一个交代的。」 醉仙居里,方沐柔的大方不拘小节的性格让承合感到惊喜万分,不停的讚美着,「福晋真是女中豪杰,我游歷四方,听了许多祈王的丰功伟业,这些日子在京城也知道福晋救济贫苦、乐善佈施的美事。」 方沐柔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二王子过奖了,你叫我福晋我还真不习惯,竟然都喝上那么一杯了,那就是朋友了,你就叫我柔儿吧。」 承合的个性也是正义大方的人,二人一见如故更是聊得欲罢不能,雅座里尽是二人的欢笑声。 隐身于一旁的飞影实在觉得自家福晋的魅力十足,但也颇生气,「这主子真是太得意忘形了,都忘了伤口还没好全耶,就在喝酒。」 魅影也是无奈,「回去得叫胡太医赶紧熬止痛汤了,但主子开心就好了。」 飞影也点头,「自从主子溺水后真的带来很多惊奇,但不可否认的,我很喜欢这样的主子。」说完又看了魅影一眼说:「还要熬解酒汤,你忘了主子喝醉可是很可怕的。」飞影想到那疯癲嘻闹的喝醉景象,身子就哆嗦了起来。 夜色已晚,二人却觉得意犹未尽。承合看着方沐柔,只觉得神奇。他此次被阿玛叫回来,自然知道自己的那个哥哥做了什么事情,本只想做个间人游歷四方,但今日见到这个名声赫赫的祈福晋,实在觉得惊喜像得到一个瑰宝。 方沐柔双眼迷濛已是醉意十足,「承合,你跟你哥真的差很多。就像允祈跟三哥一样。可是三哥…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坏的。」她开始说着醉话但却真实。 承合当然听过新丹皇族的事情,他只是微笑倾听不带任何利益。 「看来认识你实在是天意,你很特别,我本来还犹豫的事情,看来是不用再犹豫了。」他逕自的思索说着。 方沐柔疑惑,不过实在是喝多了,头真的是挺晕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承合你跟六哥很像,你是好人…」她开始语无伦次。 承合苦笑,「柔儿醉了,这下天色也晚了,你也该回去了。」他望着窗外说着。 方沐柔两颊通红,依旧说醉话着,「哪有?才不呢…我一点都没醉。」 见小妮子两眼都快闔上,承合喊着:「你们可以出来了,带主子回去吧。」 双影讶异着自身的踪跡被发觉,自然知道眼前的旗哈尔二王子不是个普通人物,连忙现身行了礼,便把已经昏睡的小福晋给抬了回去。 承合看着离去的背影感到一阵豁然开朗,是该决定的时候了。 【第三十三章:恩典】 方沐柔喝得酩酊大醉的回来,自然是让眾人惊吓不已的,但双影二人都知道自家福晋本就与别家大家闺秀的女子不同,自然得是偷偷的带回来,好在回来时武严帝和那拉戴王爷议完事后,又前往了行宫用膳,自然就躲过这劫了。 方沐柔脸红咚咚地躺在床上睡着,就像隻贪懒的小猫,不时还囈语的喊着允祈的名字,脸上尽是一抹笑脸,让人看了都知道她正做着好梦。 允佳摇着头,他知道四哥一定去忙着大事,所以他就好好的看着他最爱的福晋,只是如果让四哥知道这小妮子伤口初好又饮酒还是和旗哈尔的二王子,就不知道这四哥会如何想了。 春喜端着止痛汤走了进来,瞧了瞧内间的福晋,「看来主子睡的挺好的,不然前些天关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说完,把止痛汤搁在桌上。 允佳温柔的说着:「她这几天也是伤心,加上四哥又突然离开也没跟她说,一定让她难受,让她放纵一次也好。」他思索着,看着双影二人又问:「所以承合王子回来了?」双影二人诚实的点着头。 一同在外间待着的允慎及允荣似乎也懂了些什么,允佳则是点着头示意着他们所猜想的八九不离十是对的。 就在这时外头吵杂的声音传来,好多天没见的祈王走了进来,面色依旧冷淡。允佳看着他进来,连忙上前,「成了?」,就见允祈点点头。 随后他又说着:「但这次还有一事,你定会意外。」允祈打着哑谜说着。 允慎及允荣也好奇的上前,允佳则皱着眉表示疑惑,半响,就见允祈带着温和的笑容答着:「此趟在半路上三哥他们也来了,但我们是同路的。」他说的开心。 允佳听了面色惊讶,「三哥怎么突然转性了?」 允祈净着手,脱掉衣袍,毫不犹豫地答着:「毕竟兄弟一场。说真的,倘若是我,我想我也下不了手。」说完,他瞧着内间的小福晋正睡着还疑惑…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一群人待在我们寝殿做什么?难道是…」允祈一时慌张了起来,以为小妮子是不是有出了什么状况。允佳则赶紧抓着他的手臂,苦笑着不知如何解释,「她醉了。今日跑出去溜达,遇到承合王子了,两人喝开了。」 听完,自然讶异了,但也知道这小妮子就是这样任性,倒也不以为然了。 眾人见着事情成了,而小妮子心系的人也回来了,该是把时间留给小俩口了。一群人就也退了出去。允佳正要走出去时,想到了一件事情又折了回来。 「那周浩然大概看了柔儿这些天气着他,要我们护送他回新丹去製药了。」 允祈挑眉,「不是说得用我的血去祭?」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说他有把握,我想我们的事情必成,就也由着他了。」 说完,允佳也退了出去。 淳奕王府里,淳奕正看着皇后姑姑捎来的讯息,不禁面露欣喜。 「看来这几天皇后姑姑就会发难了,这针一支支拔除的感觉不错。」淳奕笑着。 多罗也笑了起来,「草原各部几乎都收买完成了,还交代银两过几天再运过去。」 淳奕听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看来得开始收线了。警醒着点。」 多罗点着头便退了出去。 清晨,粉沙罗幔里小妮子感到头疼,这腹部的伤口也隐隐抽痛着。 缓缓的睁着眼,却发现身旁的他早已搂她在怀里,温柔的对她笑着。 「你回来了。」方沐柔哑哑的嗓音说着,昨天真是喝多了。 他轻敲了她头一记,碎念着:「还是这样不爱惜自己。」 她抚着头嘟着嘴,可却感到极好,因为他在她身边陪着。但想到这几天他不见人影,她又气恼质问,「你还说我,那你这些天是去哪了?」她没好气地看着他。 他耐心的解释着:「我到草原部落上去办点事情,三哥也和我一起。」他不避讳地向她如实答着。「不告诉你就自行离开是因为要去的地方是草原部落,如果和你说了你必定不让我去又或者要跟我一起去,但毕竟那边算是淳奕的势力范围,他又拥着那香自然是危险,所以我没跟你明说就是这样。」他把事情说的明白。 方沐柔听完知道他自然是在意她的安危,所以也没有太多责怪,在听到三哥和他一起处理事情,她心底就有一股安心的暖流,她就是知道这个三爷不坏的。 她坐了起身眼神热切的看着他,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她不安的是什么,所以这些天他在外面日夜忙着,这实在让她感动。 「起来喝汤药吧。」他温柔的往桌上拿着,一早便要春喜二人就热好的止痛汤跟解酒汤。看着他的眼神,方沐柔相信事情可以解决的。 早晨才用完膳,中间厅堂里就是一阵肃穆的气氛。武严帝一早就接到皇宫里皇后递来的书信,信里内容写着三阿哥允言私窃库银进行谋逆一事,往来的书信、库银的路线都罪证确凿。就见三爷允言低着头,跪在地上不发一语。 武严帝的眼神火辣,怒气十足,「三阿哥,东西都在这,你可有话说?」 允康连忙上前求情着,「皇阿玛请息怒,三弟已在为他的过错弥补了。」说完,着急地看向面不改色的允祈。方沐柔看着眼前的状况,也是着急。允佳握住她的手,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允驥见着四哥没有行动,连忙上前跪在一旁跟着允康一起求情着。 武严帝仍旧不解气,严肃的看着他们,「弥补?你们可要弥补什么?这私下勾结外族,就是死罪,即使是朕的阿哥也是一样。」说完,用力的拍了前面的桌子。 允祈一行人起身也跪在允言旁边,「皇阿玛,近日儿臣到草原解决各部落的问题时,才知道三哥一行人早就在帮忙解决了。若是要说三哥谋逆,实属不然。」 「可这一封封的字跡可是铁证呀。虽然三阿哥及时弥补,但不可否认的他曾经就有谋反的心思。」武严帝仍旧不愿让步。 眾阿哥见了,更是齐声求情喊着,「皇阿玛,请您饶恕三哥吧。」 见着武严帝不说话,表情也没有平和,方沐柔实在急了,不管这场合女人讲话合不合适,她就是一定要说:「皇阿玛,俗话说的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三爷及时归正,您何不大人有大量的饶恕他,也是一桩美事呀。」 大家见着方沐柔说话,也是着急,自家阿玛是天子,这可是谁也猜不透的心思。 武严帝见着这小妮子勇气可嘉,说的也是一番道理,倒也得意了起来,还期待着这泼辣的小妮子还能说出什么更让人讶异的事情来。 他摇着头,「不成,即使三阿哥改过,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谋逆原本就是大逆不道,削爵夺位撤去黄带子吧。」武严帝说着。 这下不就是把三爷贬成平民了吗?大家着急地喊着,「皇阿玛,请三思啊。」 「朕心意已决,三阿哥也正好做个杀鸡儆猴的例子。若有人再求情,朕连同一起处置。」武严帝刻意说着。没想到自己的皇阿玛如此坚决果断,一时都噤了声。 「皇阿玛,且慢。」方沐柔豁了出去了,她大声喊着。大家一时惊讶也看着她。 武严帝面不改色的瞅着她,「祈福晋,朕已经说了再求情之人,一同处置。」 允言着急地看着她,「柔儿不许再说话,三哥没事的。」他不忍她再受伤害。 方沐柔仍旧抬着头,丝毫不感到害怕,「儿臣没有要求情,但儿臣却要向皇阿玛要一个恩典。」她不畏惧的说着,「皇阿玛可还记得年初新春家宴,您答应儿臣可以求一个恩典的,那儿臣要的恩典就是请皇阿玛饶过三哥、不尽前嫌。」 说完,她仍直挺着身子看着武严帝,眾人看着方沐柔的这番胸襟和勇气无不佩服,允言更是难以言喻,只是这段日子的交心相处,这妹妹可以做到如此的付出。 「朕的确应允过,可你真的要把这恩典用在这上面?」武严帝实在佩服这小ㄚ头。 方沐柔没有一丝犹豫就答着:「儿臣知道皇阿玛定是君无戏言的。」 看着方沐柔如此的勇敢坚决,再看向底下这群儿子此刻的团结一心,武严帝终究忍不住笑了,摆着手,「允了。」 眾人顿时松了口气,全部围向了方沐柔,气氛和乐融融。 隔日热闹的滨城市集里,又见到这一群眾皇子带着倾国佳人出来溜达。方沐柔觉得自己实在幸福极了,在她的未来世界里她是个唯一的独生女,父亲早逝由母亲一手带大,自然没有享受过手足的情感。可穿越到新丹朝后,她不仅有了孩子、朋友还有这些哥哥们,更重要的是她有了允祈,她知道这些都是允祈带给她的。 可在眾皇子心里他们可不是这样认为的呢!柔儿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恩赐,没有见过这样古灵精怪、更没见过这样有胆识的小妮子,她的出现带来了许多惊喜、快乐当然也有麻烦,但更重要的是带给了他们这群兄弟们,睽违已久的手足之情。 日落的草原风情实在美丽动人,他们依旧像上次一样坐在这草地上看着夕阳。 大家被这大自然的浩瀚景观给震慑了好一会儿,许久坐在方沐柔旁边的允言才缓缓开口:「柔儿,三哥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捨得用那恩典救我?」就见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她,自然也是心里有这着同样的疑惑。 「因为我不想让我们日后都带着悔恨的心情过这一辈子。」她笑着说。 允言听了实在感动,在那一晚和允祈谈过后,他已经知道他根本捨不得除掉这个从小跟在他一旁和他打闹的四弟;而允祈自然也是,再怎么行事冷酷,若要真的由他亲手结束三哥,他知道他做不到。他们实在佩服这勇气十足的小福晋。 大家笑了笑,二爷允康此时站起身说着:「好吧,该是解决旗哈尔的事情了。」 方沐柔还疑惑着这群哥哥们是在打什么哑谜,就见隔日他们到旗哈尔行宫在议事殿里,见着武严帝龙顏大怒的审着淳奕王子。 那拉戴王爷更是悲愤地命人抬出淳奕藏在行宫地窖里的库银还有联合草原部落的谋逆书信以及和新丹皇后的书信。 淳奕实在难以置信他的精心计画怎会如此失败,就见祈王开始诉说着他与三爷允言前段日子在草原部落上交涉各个部族,施以减少进贡的好处好让他们不与淳奕结盟,并把淳奕与他们交涉的书信证据全部交给了他们。 那拉戴王爷曾经视这长子为自己后继的希望,在知道淳奕歹毒的囚禁祈福晋引出周浩然以及先前的东北战事也是因他而起,这造成的所有伤害和损失,都让爱好和平的那拉戴王爷羞愧不已,他悲愤的在大殿里宣读了除去淳奕王子的王爵身分,并终身囚禁天牢以反省自身过错。 在见到被精卫们把那怔着眼发愣且难以置信的淳奕拉下牢后,方沐柔才真真感受到这是一场皇室斗争下的腥风血雨,再看向她所爱护的眾皇子们,实在庆幸他们没有走到这一步。可她还是疑惑,低语说着:「可是那香呢?」那可是系着允祈的命的香呀。 就见那拉戴王爷说着:「今后旗哈尔族就由我的二子承合带领了。」 方沐柔看着那一见如故的好友承合王子迎面走来,实在惊喜万分。 「所以你那天说你犹豫的事情总算不再犹豫了,就是这件事?」她说着。 承合王子点点头,并从袖口里拿出那熟悉的香囊包给了方沐柔,「这个系着你夫君的命的东西,本王就还给你了。」他笑着说。 方沐柔实在惊喜,还是俏皮逗着,「喔~你怎么不觉得你会需要它?」 承合笑得灿烂,认真的说着:「因为不会再有战争,所以不需要。」他承诺着。 方沐柔真没想到这在外交到的异族朋友竟是那么有魄力,一时实在兴喜过头了,便上前拥抱着他,高兴地哭着说:「谢谢你,此生有你这个朋友,足矣。」 祈王看着热情奔放的小妮子又是摇头又是气恼的,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入夏了,该回京城了。 【第三十四章:她的出现】 出巡东北结束,方沐柔一行人在阔别数月后总算回到了京城。武严帝一回宫便废除了皇后,并立了怡妃为后。三爷允言的福晋因母家与皇后同族,皇后与旗哈尔部族勾结,加上长年的拢络朝中大臣也被允言给了休书并赶出了京城。 对于武严帝立了怡妃为后一事,朝野间也纷传这日后太子的人选可能就是允祈了,一向竞争角逐皇位的允言,在经歷东北一事后,除去羽翼也收了野心,甘愿只做辅佐。允康原就对皇位无意,一心只想支持允言,面对允言的退出自然也是赞成,难得大家的手足情感回温,谁也不愿破坏这样的关係。 回到府邸里的方沐柔显得更为忙碌了,不仅把经营的舖子所有帐册都对过一次,也把这几个月的销售纪录和人事状况通通详加了解,就为了赶紧熟悉好好持家;同样的允祈也更加忙碌,除了京郊大营军队的训练外,还要时常入宫处理武严帝交办下来的政事,两人见面的时间也愈发少了。 兰姨端着午膳进来,就见大格格綺蓉和大阿哥常禄正缠着方沐柔撒娇,方沐柔对他们的疼爱完全看不出偏心,就像她就是他们的生母一样。春喜和兰姨忙着摆膳,一旁的夏香问:「主子,小阿哥的周岁也快到了,是不是要好好操办呢?」 方沐柔看着身边的两个孩子却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兰姨见状明白她的犹豫。 赶紧说着:「格格和大阿哥都有办过週岁呢。」听完,方沐柔才点点头。 夏香知道主子不愿偏心也佩服着主子总是想的那样周全,这些日子忙碌,就算再晚她也都会陪伴三个孩子聊天,陪着用膳,甚至说着她所谓的睡前故事。想到这里忍不住就抱怨着,「王爷虽是日理万机,可府上都是主子操劳,也太不体贴了。」 兰姨知道夏香心疼福晋,可这持家照料孩子本就是主母的职责,这话也太不应该便赶紧喝斥着:「夏香住口,怎能这样说王爷呢!这府里的大小事务,本就是福晋的职责,福晋把家里料理好了,王爷才能安心在外打拼呀。」 夏香还是不认同,「可主子之前也说了夫妻同心,家本就是王爷和福晋的,而不是单方面的责任才对,我记得主子说…要…要共同承担。」 方沐柔看着夏香帮她说话其实是感到温暖的,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无法接受男尊女卑的事情,没想到这样的观念倒让夏香也学了七八成。 「好了,都别说了。等会儿用完膳,我还要出府。周岁的事情就麻烦兰姨了。」 方沐柔制止她们再争论下去,兰姨听了便点点头表示明白。 方沐柔走在大街上一直思索着夏香为她抱不平的事情,自从怡妃被立皇后后,她当然也进宫去祝贺,怡妃私底下也和她明说武严帝属意的对象是允祈,并说着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这府邸家大业大是该多几个人来管着了,方沐柔当然懂她的意思,可她心里本就不愿意,所以她努力她忙碌,再累都想证明即使只有一个妻子,一样能把一个家处理好。 跟在后面的双影和春夏二人见她一路不像平常那样活泼碎嘴,自然知道她很劳累,而王爷也是许多天没回府了。 从聚宝轩出来后,春喜随便找了个话题说着:「主子,出巡东北时,这十爷不是染了风寒嘛,据说这病症来的厉害,高烧昏迷了好多日才醒来,但这十爷竟然许多事情都忘了,还语无伦次的说些胡话呢!」 夏香也赶忙附和,「对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倒跟主子好像。」 方沐柔看着她们,「你们说他都忘了,也说胡话?」两个人点点头。 飞影则说着,「奴才也有听说这十爷变得古怪,就连早朝也无法去。」 方沐柔只觉得好奇,就见魅影指着前方说着:「那不是王爷吗?」 大家一同望了过去,就见云佳居门口允祈和允佳还有一位女子三人正聊得开心。 六爷注意到了方沐柔一行人,挥着手招呼,「柔儿怎么过来了?」 方沐柔见到允祈自然是开心,赶紧走上前,「刚好出来巡舖子。」说完,看着好多天没见的允祈,心里没来由的都是想念。 允祈则介绍一旁的女子给她认识,「这是六福晋的妹妹,邵紫寧,这阵子来了京城。」说完,邵紫寧得体的向着方沐柔行礼。 方沐柔看着她大抵和自己差不多大,气质可人、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毕竟是六福晋的妹妹,怎么会有差的呢! 方沐柔则看着允祈问着:「晚膳有要回来吃吗?」目光满是奢望。 邵紫寧连忙勾着允祈的手,娇媚的说:「祈哥哥才与我们用完午膳,这下又得进宫去忙皇上的事情,这晚膳大概也要在皇后姨娘那边用上了,我来京城都住在宫里,祈哥哥看我闷了,这才带我出来找姊夫聚聚呢!」 邵紫寧的一席话说的单纯直接,却让方沐柔的心起了波动涟漪。允佳注意到了方沐柔的神情有些变化,虽然只是瞬间但心细的他还是知道小妮子有些不开心。 夏香听了有些不平,一股脑地就开了口:「王爷都好多天没回府陪福晋了,怎能丢下主子在这里陪别人用膳呢!」 邵紫寧听了可不太愉快,气恼的就说:「不过就是个奴才,怎么会这样对主子说话。嫂嫂呀,看来你持家能力有待加强,这底下的人可都会爬到你头上去了。」 允佳见着允祈的脸色也有些变化,赶紧说着:「紫寧,柔儿的为人处事也不是你可以议论的,你身为晚辈,这样实在太过了。」他试着缓和气氛。 方沐柔见着允祈的暗脸,知道夏香的话让他不愉快,但也只是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不习惯把人当奴才的,而且我觉得夏香说的也没错。」 允祈被她的话激着了,这些天他实在疲惫极了。东北一事回来,皇阿玛对他的期望也愈多,他成天没日没夜的忙碌,就是希望赶紧告个段落能回府陪他的小福晋,今日也是邵紫寧缠着他好多日,加上额娘的要求,他才陪着上馆子的。可好不容易两人见了面,这小妮子就像带着刺一样的没体谅他的辛苦。 「紫寧说的也没错,奴才就是奴才,福晋就算善良,也要知道分寸。」允祈冷淡的说着。气氛瞬间有些僵化,邵紫寧则是欢喜允祈竟然帮她说话。 方沐柔听了只是微笑,「是是是,那王爷还是赶紧忙着吧。」她装作不在乎。 允佳看着两人怎么突然生分也是无奈,「紫寧的确太过了,快回宫吧。」他缓颊。 允祈依旧板着脸,高公公牵来了马车,他头也不回的和邵紫寧就上车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影子,方沐柔的心里实在伤心,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允祈心里都清楚,可这会儿却怪她没有主子的样子。 允佳知道她难受,赶紧安慰着:「柔儿你别多想,紫寧从小任性惯了,这说话也比较没分寸,你别在意。」 方沐柔点点头,「六哥,我没事。让你看笑话了。」说完,她笑了笑。 允佳心疼她的坚强,「你千万别恼四哥,他的确最近忙着,皇阿玛最近老萌着想退位的念头,几乎让四哥监国了,四哥也是很想你的,只是走不开。」 她没有说什么,笑着点点头,就也回府了。 自从两人闹得不太愉快,方沐柔也伤心,她愈来愈常跑到府邸书房外的园子看着满天星空,总是看着看着便泪流满面,她后悔了吗?时常这样问着自己。就这样坐在石椅上,一个人老是发呆流泪。 府邸的下人们各个都知道福晋心情不好,贴身保护她的双影们自然也心疼。一样又是夜里,方沐柔又来到院子坐在石椅上,这都多少天了,允祈没有回来也没捎来一句话,难道国事真有那么忙?想着也苦笑了起来,当初她可是讲着大话说会全力支持他的,怎么现在心里又是那么难受。 角落边飞影看着她的背影叹气,一旁的春夏二人和魅影也摇头。 夏香有些自责,「那天都怪我,不然王爷跟主子也不会吵架。」声音哽咽了起来。 飞影也不捨她伤心,安慰着:「不能全怪你,我只是没想到邵小姐会来。」 春喜有着疑惑,「飞影是服侍王爷长大的,这邵紫寧小姐也就是皇后娘娘的远亲是吗?」 「没错。她的姐姐就是六福晋,当初她可是拚了命的想嫁给王爷呢。」飞影说着。 什么!春夏二人实在惊讶不已。 夏香赶紧接着问,「那王爷呢?王爷怎么想?」 魅影答着,「王爷没多想,从前府里还有着侍妾,王爷一心都在大营,没想这些。」 春喜这时想到陪福晋进宫时,皇后娘娘的一席话,「说到这个,现在府里只有主子一人,那日封后大典,皇后娘娘还拉着主子要她劝王爷多纳些新人进来呢!」 说完,大家都叹了口气,跟在这个方沐柔身边已有段时日,知道她是个特别的主子外,对感情这种事更是死心眼,难怪心里苦了。 一群人只能沉默的陪在一旁看着方沐柔又暗自发呆流泪,心里也是难受,没多久就见到她哭到睡着,也难为她,日里夜里都忙,飞影只好上前想抱着他回房,却没想到祈王突然出现,把他们吓了一跳。允祈把小福晋抱回房里歇息,出来便把飞影一行人叫到书房问话。 「她这样多久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飞影一群人。 春喜吞吐的答着:「回王爷,有三四天了。」 允祈听着,知道那日在云佳居不欢而散后,的确也是过了三、四天。这几天没见到她,他想她实在想的难受。今日好不容易忙完得了空赶回府,却听到飞影们的谈话又见到她伤心。他知道这小福晋就是倔强,总不在人前哭,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伤心,想到这他又是无比心疼。 隔天,方沐柔醒来发现允祈就待在她身旁是一阵惊讶。允祈抚着她的发丝,神色温柔的看着她。 好一会儿,方沐柔才开口,「后天是承喜的周岁宴,记得要出席。」 允祈轻轻的吻着她的颊,「你只有想说这些吗?」他双眼迷濛的看着她。 方沐柔听了只是微笑,「我很想你。」语气里带些愉悦的甜意。 他把她搂在怀里更紧了,温柔的在她耳边说着:「我爱你。」 经歷了这么多事情,方沐柔是了解他的,有时候一个眼神,可以不用解释些什么,就能够理解彼此的心意。清晨,纱帐里,春意漫漫。 周岁宴当天,方沐柔抱着承喜实在开心,更让她开心的是她的宾客只邀着哥哥们,而这群哥哥们却全都到府参加,顿时整个府邸上下实在热闹。 允祈那日后又回宫忙着,他实在不捨小妮子又一个人躲在书房外哭泣,忙到再晚一定也会回到府邸休息。 八爷、九爷还没有子嗣,见着承喜便逗弄玩着,方沐柔则是一直望着门外,这才小声问着夏香:「王爷还没回来吗?」 夏香摇着头,「还没,有再请飞影去宫里请了。」才刚说完就见着飞影面有难色的走了进来。 方沐柔赶紧上前小声问着:「你这是怎么了?王爷呢?」飞影没说话,就见门口停了辆马车,允祈和邵紫寧走了进来,高公公命着府里下人来帮东西。 邵紫寧进到屋内自然也吸引眾人目光,就见她开心的说着:「嫂嫂,皇后姨娘要我到府上小住,姨娘也和嫂嫂说过这府里人少,要我多帮衬着,你不介意吧。」 一席话让眾人都愣了一会儿,跟方沐柔相处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她就是个死心眼的小霸道,这邵紫寧直接登堂入室这样表明,不就是要允祈再纳人入府吗? 允言看着有些呆愣的方沐柔,连忙问着:「柔儿,你还好吗?」 就见方沐柔面无表情的看着邵紫寧,再看向走进来的允祈,「允祈,你告诉我,你要她入府吗?」她的面色极冷,语气淡漠到不行。 允祈看着大家都在,即使他也不甘愿,面对方沐柔这样的质问,实在有失她男人的面子。「这是额娘的意思。」他同样的也是淡漠。 允佳见着状况不对,赶紧示意着眾人到花园把空间留给他们,大家自然明白,却见邵紫寧有些不甘愿却还是被拉了出去。 厅堂里就剩二人,气氛僵结。 方沐柔冷笑了一下,「那你先前对我的承诺还算吗?」她想起在马车上他说的从此只有她一人,又想到在东北时他又再一次的承诺。那现在呢? 允祈在宫里已与额娘表示他没有要再纳妾,但额娘再三和他说了若日后登基,这后宫也不能只有皇后一人,绵延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他心里也是不甘愿,但看着额娘的殷殷期盼,孝顺的他只能先答应带邵紫寧回府小住当作亲戚接待,想着日后找个由头再让她回去,却不知邵紫寧一开头便这样和小福晋挑明。 他一心认为方沐柔应该是了解他的,却惊讶她竟然这样不给他情面,在眾人面前这样的对他兴师问罪。 「你是本王的福晋,就应该要有胸襟和气度。」他带着命令的语气说着。 「所以你告诉我那个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方沐柔依旧执着的要着答案。 允祈不想回答,他认为她应该要明白。「这很重要吗?」他语气有些愤怒。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方沐柔也火了,声音也大了些。 「本王是王爷,就算有三妻四妾那也是正常的,你身为本王的福晋就应该要有忍耐的气度,而不是像个妒妇,貽笑大方。」他吼了她。 方沐柔低着头又气又恼,丢下一句便走了出去。 「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寻我开心。」 【第三十五章:十阿哥】 入夜,皇宫主事殿里,允祈仍坐在紫檀木椅上批阅折子,一旁的高公公是面露忧心,多次想劝歇息但只要一见那冷峻沉闷的俊脸,这话就吞回了心里。一如清风般的身影过来,就见允佳缓缓的走进了殿内。 「奴才给六王爷请安。」高公公拱手作揖行礼着。心里想着总算救星来临,总有人可以劝劝王爷了。 允佳微微笑,摆着手,「下去吧。」说完,高公公抬头瞧了祈王一眼,便退下了。 「六弟这么晚入宫可有事?」允祈仍批着折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允佳看着他的反应只是苦笑,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宫女则送进来了茶。他泯了泯又闻着茶香,好半天也不讲一句话,允祈只好抬头,就看允佳直挺挺地看着自己。他停了笔知道一向好脾气的六弟如果不说话,那便是有正经话要说。 允佳看着他望向自己才缓缓开口道,「早上下朝后我没出宫待在皇额娘那了。」 一听到额娘,允祈也站起身拿着茶走向了他,「喔?额娘可有事?」 他摇摇头,「没事,她很好,皇阿玛自从把朝堂的事交与四哥后,这成天的都与皇额娘待在一起,如胶似漆,额娘也比从前更快乐了。」 允祈仍旧面无表情,「是啊。这些年也辛苦额娘了,我们兄弟都大了能够帮衬,皇阿玛也才能够心安的陪着额娘,你知道的,他一直都深爱着她。」 允佳也答着,「是啊。额娘可守了几十年才盼得皇阿玛的愿得一心人呀。」 听他一席话,允祈瞇着眼依旧颇富饶兴的说:「看来六弟似乎有话要说?」 允佳笑了笑站了起身,「我想说的你也不愿意听,只是你我都知道她的性子,我只是在想若真的消磨到一个地步,只怕到时四哥就什么都失去了。」 语毕,就见允祈慌张地问着:「柔柔发生什么事了?」 「四哥去见了不就知道了。」说完,允佳拍拍他的肩,拂袖而去。 允祈见他离开,坐在椅子上思索着。 那日周岁宴二人吵的极兇,看着小福晋最后心冷的离去,他实在难受。这都过了十多天了,他没再回到府上,成日的待在宫里处理朝政,藉由着忙碌来麻痺自己。府邸的事情他却天天让无痕来报,双影们许是跟着自家福晋久了,小妮子要他们不准说什么他们也就照实不说。这说到底他应该要生气,可是却也气不起来,这底下的人竟然如此敬畏她,听着无痕说着她每日依旧巡舖子、看帐、教导孩子,凡事亲力亲为仍与之前一样,只是却不似从前爱笑了,永远都沉着一张脸。对于邵紫寧她也给了她一间院子,要求着府底下人好生侍候,但这远房的表妹性子他怎么会不清楚,刁蛮任性、蛮横无理,下人们都哀声怨道,可看着小福晋没说话,他们也不敢抱怨。 思索到这里他实在想她想的发疯,她的毫不在乎不在意不关心竟会让他心烦意乱,思绪混杂。 一早方沐柔起了个大早,春喜送水进去时也是沉默。这都十多天了,平常不睡到中午的主子,现在每天都早起,不会梳头的她竟也在短时间硬逼自己学会,但看那红肿的双眼,还是可以看出她每晚总是暗自心伤流泪,用着脂粉也就盖过那眼下的阴影。她们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祈王,王爷这两字就像禁语一样,没人敢说。 春喜洗着帕子给方沐柔净手,想打破这静默的氛围,「主子啊,这十阿哥真的就像变了个人,竟然会占卜观星的,这以前十爷可是不会的,还成天嚷嚷着什么二十一世纪什么什么的,真的古怪。」她想到下人间流传的间话,说着打发时间。 方沐柔像是碰到一股电流一样,二十一世纪… 「你…说十…十爷说的?」她惊愣的问着,语气有些结巴。 春喜看成天都面无表情的主子突然这样惊讶,还以为找到话题可以哄她开心,点点头,「没错,是十爷说的。上市集採买时遇到十爷府的小廝跟我说的。」 难不成…不是只有我来自未来世界…方沐柔像是抓到一根浮萍一样,连忙追问着:「你说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还忘记了原本的事情?」 春喜看着她,「是。十爷染了一个严重风寒,高烧不退病了好多天,醒来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十阿哥。这事还让万岁爷着实担心呢,毕竟是最小的儿子。」 方沐柔赶紧穿戴边喊着:「快,我们立即去十爷府。」见她着急,春喜连忙走出外间喊着双影和夏香赶紧备马车。 到了十爷府,方沐柔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坚信对方一定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然也断不会说出二十一世纪这类的话。府上的管事公公见到大名鼎鼎的祈福晋光临还颇讶异,毕竟府里可跟祈王府里甚少往来;这次皇上出巡,自家主子还因病不能前往,怎么这祈福晋倒惦记还前来关心。管事公公要方沐柔一行人在前厅等候,他去书房通报。 不一会儿十爷允晏带着一股疑惑走了进来,怯生生地说着:「祈福…不,四嫂嫂前来,可有贵事?」他带点生疏的语意用法,吞吐的问着。 方沐柔听他这样说话,心里莫名激动,小声地说着:「十爷…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世界的人,你不用怕,因为我也是。」她露出了浅浅笑容。 就见眼前的十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沐柔许久。一旁春夏二人和双影们只是疑惑,这主子在说什么现代世界啊。 看着他的面色逐渐冷静,方沐柔看着春夏他们说:「你们下去吧,到门外守着,我有些话想私下与十爷说。」 春夏她们疑惑的与双影们相互看了看,但看到主子露出难得已久的笑容,只好乖乖的退了出去。 见着他们走远了些,方沐柔拉着十爷坐到椅子上开始聊着。 十爷看着她,「我叫刘以杰,住城西,你呢?」他直接表明的说着。 「我叫方沐柔,我也住城西。」方沐柔也照实的说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四处看了看,「不过福晋,你还是唤我允晏或十爷,毕竟这里不同那里。」 方沐柔点着头,心情实在激动,「我明白,天啊,我没想过还能遇到同路人。」 刘以杰笑着,「你可记得你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在城西近郊的环湖公园?」 湖?方沐柔一直对于她到底是怎么来的感到记忆模糊,环湖公园?她的思绪开始渐渐明朗,她记得那日她的确与朋友一起去环湖公园野餐,后来明明是阳光嫵媚的日头,却渐渐显的阴沉,直到一道光打在湖中央…然后…她看得入迷,便失足掉进了湖里。 「你怎么知道?」想到这里,方沐柔的额头都紧张的冒汗。 刘以杰微笑,颇具饶兴的解释着:「想必你应该听过这个十爷突然会占卜观星吧,我在现代就是一个观星占卜的算命家。那日环湖公园的异常天象,我在三日前就已算出,没想到那是一个时空旅行的通道,你却踏了上去。」 原来如此,方沐柔总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看着他,「所以你知道我?」 他笑了笑,「那日我有去环湖公园但来不及了,你后来被救上来就送到市立医院,可是一直昏迷…直到有一天…你就突然没呼吸了。」他照实说着。 虽然是意料中的事情,可是实际听到还是惊楞不已,想到妈妈…眼眶就红了起来。 刘以杰拍拍她的肩,方沐柔看着他,「那你见过我妈妈吗?」她着急地问着。 他点了点头,「见过。你死的那天,阿姨也伤心的晕过去了。算是好人帮到底吧,阿姨出院后一直魂不守舍,我也经常去看望她,但总是拿着你的相片一直哭泣,我只好跟她说你只是掉入平行时空,没想到果真被我预料中了。」 方沐柔听他这样说,所以妈妈知道她的魂魄没死。「所以你是刻意来到这边的?」 他点点头,「没错,几个月前我又观察到天象异常,不过竟然是在你家院子的池塘,所以我想说赌赌看找找你吧,没想到还真让我附在这个不知名朝代的十阿哥身上。」他想到就觉得兴奋,又接着说,「后来听到人讲祈福晋溺过水还失忆,我就故意对着这里的人说二十一世纪的事情,没想到你真的找来了。」 「那你自己呢?」方沐柔想到他灵魂穿越过来,那真身怎么办? 他又开始跟她解释着,「说来也神奇,这个十阿哥跟我算是交换灵魂,我听说他只是得了风寒,所以我来这里,这个十阿哥去了未来,目前就由阿姨帮忙照顾着。」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怎会这样凑巧…方沐柔实在难以置信。 她需要消化这些,所以妈妈知道这个算命人刘以杰来找她。 看她惊慌失措,他能够明白。「虽然未来世界的你的真身已经火化,但你可以再附到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反正你的记忆是清楚的,你的妈妈说不管变得怎么样,只要她知道那是你,你活着就好。」 「所以你想要带我回去?」听他这样一说,她有了这个结论。 就见他点点头,「对。不过我还再观察这边的天象,目前还观察不到。希望不要太久,不然这个真正的十阿哥在那边应该会疯掉。」说完他还笑了出来。 方沐柔点点头,「这样我总算明白了,我会想看看的。」她陷入了两难。 「还要想看看?」刘以杰觉得惊讶,不一会他看着她,「难不成你…」 方沐柔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是的,我在这里有了牵掛。毕竟来到这里两年半了。」 他顿时也有些沉默,想了想,「也是。我来到这里也听过你跟四阿哥的事情,你在这里一定很辛苦。不过…阿姨也很想你,你多想想吧。」 黄昏,方沐柔直到坐上马车回府里时还是感到惊吓,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还会再遇到未来世界的人,虽然刘以杰的出现让她觉得实在太神奇了,但她自己本身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那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奇怪的呢。 春夏二人见着自家主子竟和十爷聊了一天,实在感到奇妙。毕竟二人之前没什么碰过面,顶多也是宫中家宴,但也只是打个照面。现在又看着若有所思的方沐柔,二人都很担心。 春喜开了口问着,「主子你还好吧?」 听了春喜的声音,方沐柔才回过神来,看着春夏二人为自己担心,她又有了许多不捨,她有这些人陪着还有孩子还有哥哥们,即使允祈…想到这里,她叹了气。 「我没事,只是跟十爷聊太久,有些乏了。」她随便唬弄着。 二人点点头,夏香拿了备好的汤药给她,「主子东北受伤后,身子也一直没好全,今天真的聊太久了,要注意身体呀。不然王爷…」说到这里,连忙紧张的摀住嘴巴,就怕惹方沐柔伤心。 方沐柔没说什么,微微笑,「我会注意身体的。谢谢你们。」 脑中仍然思索着这一日的对话,她想到她问刘以杰如果她选择回去,那现在这个福晋的身体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她有太多犹豫了。因为现代世界的方沐柔已经死去,而这个福晋在溺水也已死了,如果她选择回去,那么这副皮囊就等于是香消玉殞了。如果死了,那有多少人会难过? 一群称做奴才的她们难过,她的孩子们难过,哥哥们难过,当然还有他… 马车在府前停了下来,春夏二人搀着她下马车,走进前厅便发现允祈竟然回府了,当然身旁一定有邵紫寧陪着。一时半会儿,大家也是尷尬… 春夏二人连忙欠身行礼着,「奴婢给王爷请安。」 在允祈面前,从没有这些规矩的方沐柔只是呆愣站着。邵紫寧有些吃醋,她来到府里十多天了,本想着与她的祈哥哥培养感情,却没想到祈王整日待在皇宫;今日不知道怎么了,下午竟然回了府,知道这个福晋出去了,就一直在前厅等着。 「嫂嫂出门一整天了,这外头的事情还真忙碌,祈哥哥都回来用膳了,也没见着嫂嫂回来陪着?」邵紫寧故作酸言酸语的说着。 方沐柔一心都还在思索着刘以杰所说的话,也不在意邵紫寧说这些,淡淡的回着:「王爷,真是抱歉,臣妾乏了,就先回房休息了。」她欠着身不等允祈回答就走了出去。 这下让允祈呆愣了一会儿,那些生分的话她从来不说,对于邵紫寧的酸话,如果是以前的她定会狠狠地回敬,可是今日她却不在乎。难道真像六弟所说的,她已经心死到消磨殆尽了…想到这里,这心底不由得震了震。 夜深,方沐柔用膳洗漱后,反而睡不着了。看到允祈,她实在想他,即使那日他让她伤心,但不可否认的…他还是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每次心伤或想妈妈总会默默地来到书房外头,她以为允祈应该又回宫里去,才走到近处就发现书房内是灯火通明,她实在想看他一眼,殊不知走到门前,里头的娇柔声音却传了出来,「祈哥哥…皇后姨娘都说了咱们得尽快订亲,你怎么还不挑个日子呢?」 听到这里,她实在心痛的可以,不由得暗笑着,以前府邸书房可不让女人进的,后来她有了宠爱有了特权她可以随便出入,殊不知风水轮流转… 她叹了口气,低沉说着:「看来这浩瀚的星空,以后也不能看了…」 正想要转身离开,却碰到高公公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福晋怎么不进去呢?」 方沐柔摇摇头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允祈听到这谈话的声音,连忙衝了出来…却是一抹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三十六章:明白】 看着小福晋悵然的背影,允祈又是一股沉闷。邵紫寧从书房跑了出来,疑惑的看着高公公,「刚刚谁来过吗?」 高公公瞧了一下允祈的眼色,怯怯答着:「是福晋。但滴咕说着什么”以后这星空就看不到了”这样的话,就又离去了。」高公公看着邵紫寧实在不喜欢,王爷吩咐过了只有福晋才能进书房的,她却硬是闯了进去,还刚好被福晋瞧见,只好复述着刚刚福晋说的话,看看王爷能不能和福晋重修于好。 允祈黑着脸看着邵紫寧,「以后别随便进书房,那可不是你能来的。」他警告着。 邵紫寧被允祈突如其来的冷漠愣了一下,不高兴的说着:「可是祈哥哥…我来府邸这么多天了,你非但不理我,那目中无人的嫡福晋也是,非但没把府上的事情交与我,今天还去十爷府一整天,我到底算什么?咱们订亲的日子你倒是说说呀!」她无理取闹的叫骂着。 「闭嘴!本王不允许任何人议论福晋。你若不满,你大可以走,我可没打算留你。」 允祈恶狠狠地说着,便头也不甩的又进了书房。 邵紫寧又气又恼,咬着牙回到自己的房里。从小服侍她的铃鐺看着主子受气,也是打抱不平,「王爷可真是吃错药了,这纳侧福晋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嫡福晋自己胸襟小、没气度,还真是委屈小姐了。」 邵紫寧还是愤恨难耐,「不行,我从小就只认定祈哥哥了,明日一定要进宫去找皇后姨娘说说才行。」她想着目前也只有皇后才是靠山了。 隔日清晨方沐柔依旧早早起身,她几乎没睡,想到昨日书房的情况,再想着刘以杰和她说的回到现代,她就辗转难眠。瞧了瞧窗外只有朦胧亮,知道自己的确太早起了,也不好唤春夏二人进来洗漱,自顾的在化妆檯前梳头。 一股身影进到房里,那熟悉的薰香味,方沐柔讶异的回过头看着;就见允祈也是忧愁的看着她。顿时,二人也是沉默。 允祈仔细看着她,发现她瘦了,脸色也不好,眼睛红肿定是哭了许久,但却发现她会梳头了,想起很久以前她曾开玩笑的说过…”我一定要学会梳头,不然就没人可以帮我出去了。” 想到这里,心里头没来由地害怕,他忍不住的上前把小福晋拥进自己的怀里,揪心的说着:「我不准你离开我,知道吗?」他的语气带着霸道又颤抖。 方沐柔却吓了一跳,但她更想念这个拥抱,紧紧的抱着他,泪水又忍不住的溃堤。 允祈看着她伤心,心里更是难受。他知道这个倔强的小妮子从不在人前哭,总是默默地躲起来,就连那日二人大吵,他混帐的吼了她,她仍忍住不掉泪,可这样的坚强,却使他更是难受。他何苦要这样伤她… 许久,二人才渐渐分开,可还是靠着紧密。 允祈缓缓开口,「对不起,那日我不该吼你。」他的确不应该。 方沐柔摇摇头,「没关係,我也应该要顾及你是王爷,不该在人前这样质问你。」 「不。你可以。是我不好,我没守诺。」他说的恳切。 她听了觉得窝心感动,可是这几日她也思索很多,毕竟这里就是古代帝王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她不能自私… 「没关係,你是王爷,也可能是未来的皇上。你有你的自尊、你的骄傲和威严,更重要的是你得绵延子嗣,所以那个承诺就算了,我虽不能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何况额娘也是这样想的,你也不能逆她的意思。」她说着。 看着她流着泪却还是说的泰然,逞强的装着自己不在乎,实在让他难受,他知道自己对她的爱是如此的深,儘管她想勉强自己接受,可他却无法看她受到委屈。他情不自禁的攫取她的唇,热切的吻着她,方沐柔被他这样热情迫切的吻,吻的有些晕腻,就见允祈贴着她缓缓的说:「我绝不会让你委屈。」 方沐柔听了笑得开心,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接下来允祈每天一样进宫忙碌,但他也找了允言、允佳一起来辅佐帮忙。允言看着又拾起笑容的四弟,自然也是欣慰,「看来你已和柔儿安好。」他说着。 三人在主事殿里,一同商讨着南边军队的分粮问题。 允佳则附和着,「想来一定是,因为柔儿这几日又上我的云佳居了,她可是大客人,我云佳居赚最多的总是来自于她。」他笑着。 允祈微笑地皱着眉,「那她真的很厉害,即使在你的酒楼花的多,但我看我府上的帐本却是一个赤字也没有。」他实在为这小妮子感到得意。 「柔儿真的很特别,你可千万别再欺负她了。」允言用着哥哥语气命令着。 允祈点着头,像个孩子乖乖答着:「是是是,我定好好听三哥的。」 「对了,我看紫寧这两日有去找额娘,刚好请安出来碰见的。」允佳说着。 经过周岁宴一事,允言也是知道的,好奇问着:「虽说我讲这是挺奇怪的,但柔儿似乎很排斥共事一夫这件事。」说完,瞧着允祈的反应。 允祈点点头,「谢谢三哥关心,从前都还好,可是溺过水后也不知怎么了对这事特敏感,不过…有时候也觉得有她的道理。」想着小福晋的霸道,神情就温柔了起来。允佳也凝视到这冷面四哥的温柔,他和她一样是个专一之人。 「就说五弟吧,自从东北回来成天待在府里,最近才知道竟然遣出了不少侍妾,给了一笔安家费让人回娘家去了,府里就剩五福晋和一个已经怀有身孕的侧福晋。只能说柔儿的影响力,不容小覷。」允言想到几日前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允祈听着五弟的近况很是惊讶,又想起了新春家宴里五福晋私底下和自己的小福晋说了一枝独秀的事情。 「我想紫寧应该是去和额娘说要我娶她的事情吧…」允祈思索着说,又接着说着,「其实我自己已经决定不再纳妾了,只是日后若要登基,怕是额娘隔天就选秀女了吧。」说完,允祈的表情阴沉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冷酷无情、成天在军队里打斗、战场上廝杀,塑造他有勇有谋有担当的性格,但一碰上母亲,他只能投降。 允言笑笑地拍拍他肩,「我不认为皇额娘是个难沟通之人。四弟只是太过坚强,喜欢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试着放下一些吧。」他说的认真。 允佳也笑了笑,「三哥说的没错,就像今日你总算找我们来辅佐你一样。」 入秋,气温总算渐凉,暖春阁里方沐柔正陪着三个孩子念故事,气氛实在温馨。春夏二人和双影们站在外面看着屋内,方沐柔又是变换声调、又是挤眉弄眼着逗的孩子哈哈大笑,他们也愉悦。春喜想着那日正要进房里给主子洗漱,却没想到竟看到王爷和主子正在纱帐里捲捲缠绵,想到就感到害羞,但主子们能够和好如初,那才是所乐见的。 「说真的,王爷现在每日都傍晚前一定会回来陪主子,可那邵小姐却还不撵走。王爷都说了不娶了,她到底还在那做什么。」夏香说的义愤填膺。 飞影不以为然的答着,「主子们都不赶她了,我们又能说什么。反正王爷的心在福晋身上那就好了。」说着竟感到心情是如此愉悦。 魅影瞧着飞影的笑容,揶揄着:「从前你老是损主子的,怎么现在看到福晋开心你就这么开心啊。」 飞影顿时红了满脸,「你别…乱…乱说。我只是想着她再抑鬱下去会伤身的。」 说完,四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见着秋云从前厅急忙来报着,「主子,十爷来了。」 方沐柔一听到是刘以杰,连忙叫着兰姨和秋云把孩子们带回去,便匆忙去了前厅。 一样让下人们在外候着,「以杰,你怎么过来了?」方沐柔赶紧问着。 刘以杰笑了笑,「无聊呀,最近观看天象没有什么特别的,又想到那日你走后,就甚少再来,我只好来你府上走走了。」他说着,手上还拿着罗盘。 「你知道吗?我还在犹豫。我发现我捨不得这边,可我又捨不得我妈妈。」她面有难色的说着。 刘以杰早就猜到她一定是犹豫不决,「可你毕竟不是这里的人,你的夫君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皇上,你想要母仪天下?再帮忙选秀,召进更多妃嬪?」他问着。 方沐柔摇摇头,「我当然不想。可允祈说了,他不会让我委屈的。」她反驳着。 刘以杰只是嗤之以鼻,「如果真不想让你委屈,你府上那个麻烦早就该清走了,还留到现在做什么。」方沐柔知道他指的是邵紫寧,她其实也不懂允祈在想什么。 皇后主殿里,武严帝自从把朝政事务交给允祈以后,自己倒乐得轻松,每天陪着皇后下棋、作画、弹琴,好像年轻的时候没有完成又或是无法尽兴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完成了。武严帝一直钟爱着怡妃,可碍于自己是一国之君,他就得分享他的爱,平均的灌溉给每朵后宫里的花。好不容易到了晚年,他只想要让她独享他的爱,却没想到这几日他的这个面露冷酷、阴沉的四阿哥,却天天上皇后这来扰乱他们的清间。 「朕的好祈儿,你这是在威胁皇阿玛吗?」武严帝意兴阑珊的说着。 一旁的皇后也说着,「祈儿,怎么会这样和皇阿玛说话,额娘不是缓了你跟紫寧的事了,我想你现在朝政忙,就不再拿纳妾的事情去烦你,可今日你可愈发越矩了,竟拿只要柔儿一人,不然不要皇位,怎能这样威胁你皇阿玛。」她说的有些气恼。 「皇阿玛、皇额娘,儿臣是真的不愿意再纳,你们不都知道柔儿特别,也知道在她心里就是有这道槛,儿臣实在不想辜负她。」允祈说的有些激动。 武严帝却是喝斥着,「胡闹,柔儿真是不知分寸,你也是,怎能这样臣服于女人,要做一国之君,就得事事为百姓着想,儿女私情应当放在一边。」 「可我不快乐。」允祈实在气恼了,吼着两人。皇后也是着急,连忙安抚着。 武严帝见他这样更是生气,「出去。朕今日不想再谈了。」说完,便让人把允祈请出了寝宫。允祈叹了口气摇着头,这已不知道第几次他来这说服这两老了,可惜啊,次次都失败,但为了柔儿,他还是要坚持。 次日中午,寝间内,方沐柔伸了懒腰起身,看着另一半的床有着允祈的气息,她不禁莞尔,她知道他为了宠她,每日都会回来陪着,也老说着她不让她委屈。想到这,她又是感到甜蜜的傻笑。 夏香打着温水进来,正好瞧见她的笑脸也是愉悦,「主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看来王爷才是真正的特效药。哈哈哈~」说完,一点都不知羞的哈哈笑着。 方沐柔羞赧地朝她丢了枕头,就见放下水的夏香连忙躲着,「主子,好了啦!」 她下了床擦手擦脸的,也逕自的梳着头,虽然睡到了要中午,可是还是哈欠连连,拿着早膳进来的春喜也看着她的疲惫,「主子最近这几日老嗜睡,会不会是那刀的后遗症呀,还是请胡太医再来看看好了。」她说着。 方沐柔近日是觉得身子挺乏的,反正她也是个爱惜身体的人,所以就也同意去请胡太医来了。 就见午后允祈、允言、允佳以及春夏飞影们一行人,处在外间看着胡太医为她诊脉。 方沐柔颇不好意思的说着:「你们不是在处理政事吗?来府里做什么呀?」 允祈只是静静的看着胡太医诊脉,想到中午飞影来宫中通报要用他的令牌请胡太医,他就极担心小福晋是不是怎么了,刚好允言和允佳也在一旁,毕竟东北一事有了情感,就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方沐柔见他们不说话,却看着胡太医认真,也就开玩笑说着:「我说啊,我可好的呢!我自己的身子,我怎么会不清楚呢!」 就见胡太医紧张的朝允祈跪下还行大礼喊着:「恭喜王爷、福晋,福晋这是有喜了。」 什么!方沐柔呆愣的摸着肚皮,屋子里的人则是开心的手足舞蹈了起来。允祈的脸上实在喜不自禁,还是没好气地看着她,「看来你的身子你还真不清楚,这一胎呀,我得好好想着怎么看着你了。」他笑的邪魅。 方沐柔却是苦着脸,知道牢笼的日子又要来了,大家见她逗趣都笑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坦白】 十月,位处北边的新丹,已稍有凉意。暖春阁里,方沐柔正和春夏一行人大眼瞪小眼的,氛围颇为滑稽。 她气鼓鼓的坐在卧榻上,手还托着边桌,「拜託…这身子也才两个月,那个冷面王现在就困住我?那剩下的八个月…岂不是要我疯了!」方沐柔气恼的说,看着眼前春夏二人随时跟在左右形影不离,就连双影也向两尊门神一样的守在暖春阁。 春喜上前好言相劝,「主子,你就忍耐些,现下不到三个月,王爷也是担心你呀。」 夏香也跟着附和,「是啊。主子產后虚亏调理了好一段,接着又遇到腹部的伤,这从东北回来也不过几个月,胡太医说了,身子定要好好养着。」 「可我闷呀…你们这样还不逼死我。」方沐柔怨声载道…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主子别胡说。」夏香实在担心这鬼灵精的调皮主子。 春喜帮她倒了一杯茶,「不过六王爷对主子可好的,这天天都叫云佳居的掌柜亲自送点心来,让喜欢甜食的主子能够解解馋。」她说得眉开眼笑的。 「没错。三王爷那日听胡太医说主子身体虚,也送来了不少的补药呢,主子定要好好歇着。眾位爷们可都关心主子的呢!」夏香也是笑脸盈盈说着。 方沐柔听了稍微感到开心一些,看见他们兄弟手足情感好了起来,这比任何事情都来的高兴。 不过现在怀了身孕,这要回到现代的决定,就更加飘移了。她叹着气来到书房外的院子,允祈不让她出去巡舖,至少府邸各处还是可以四处晃的,所以最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她摸着还平坦的腹部,想着里头有她和允祈的孩子自然是欣喜,可又担忧未来…她心底终究不想与人共事一夫,即使她放开胸襟的与允祈那样说,可是人总会自私,她这次就想这样自私一次。 「嫂嫂,你在这边啊。」邵紫寧满脸笑容的打着招呼走来。 方沐柔也是对她投以微笑,「紫寧妹妹可有事?」她问着。 自从额娘以着允祈还在学习朝政事务为由,便也就把那邵紫寧为侧福晋一是给搁在一旁了,现在她自己又有着身孕,自然锋头也就在自己身上了。虽然邵紫寧骄纵任性,毕竟是深闺养着的小姐,即使府里上下不喜欢她,但眼看没了指婚,这个小表妹却也认份安静,收了点性子也不再为难下人,见她这样也是心疼。 邵紫寧也坐了下来,「妹妹是来恭贺嫂嫂有喜的,想必祈哥哥一定高兴。」 「谢谢你。只怕你祈哥哥高兴过头了,都不让我出门了。」方沐柔扁嘴抱怨着。 她笑了笑,「祈哥哥是疼爱嫂嫂啊,而且姊夫还天天送点心来给嫂嫂,我听说三爷也送补品来,五爷和五福晋也送了安胎养顏的药材过来,这连没娶妻的八爷九爷都送了好几匹珍贵的布料说要给肚里的娃儿裁製衣裳呢!眾位爷对嫂嫂还真是看重。」邵紫寧细说着这些天,光府上送进来的东西都快把库房堆满了。 「那是各位爷重视和允祈的感情,我只是刚好受惠而以。」方沐柔说的谦虚。 就见春喜走了过来,「主子,十爷来了。说是贺喜主子的。」她报着。 方沐柔点点头答着:「好的,先请他在前厅候着,我等会儿就过去。」说完又转过身看着邵紫寧,「紫寧妹妹呀,待会我差人拿些云佳居的点心到你房里,我想你是吃过那手艺的,正好解解馋。我这就不打扰了,你自便呀。」 说完,正要站起来,就见邵紫寧拉着她的手,「嫂嫂,紫寧知道祈哥哥不愿娶,而姨娘那也不强求,我过些天就会回江南了,只是这些日子给嫂嫂添麻烦了,还望嫂嫂不要气恼我。」她说的恳切,眼里还泛着泪光。 方沐柔见她这样又更心疼了,「不,你别这么说。你并没有麻烦到我,反倒是这些天也没好好招待你,实在感到抱歉。」她带着歉意看着她。 邵紫寧摇摇头,「是我太骄纵了,但我会好好改的。」她认真的说。 方沐柔对她点点头,「你别多想,赶紧回房休息,我先去忙了。」说完便离开。 邵紫寧看着方沐柔离去的身影,表情也显得有些紧绷。 皇后宫殿里,武严帝斜躺在卧榻上,另一边则是晋了后位的怡妃正编织着衣裳,就见允祈跪在底下。皇后瞧了瞧武严帝,又看了允祈,又是叹气。 「柔儿有了身孕,朕很开心,那孩子体弱,又在东北受了那么多苦头,待会我命王公公拿些上好的血燕回去给那ㄚ头补补身。」半响,武严帝总算开了口。 允祈依旧面不改色的只说了一句,「谢皇阿玛恩典。」仍然持续跪着。 武严帝瞅着这孩子几乎是天天来,就只为了不立后宫,终身只要柔儿那ㄚ头。这个从前不为女人上心、终日只有战事,处在烧杀掠影里的孩子,披着一缕令人畏惧的气焰,永远都是沉闷、阴霾的神情,可却在这两年多…变得有些开朗。他知道是那ㄚ头改变了他,他何尝不喜欢那ㄚ头呢,可是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也是歷代祖宗的规矩,怎能到了允祈手上就没有了,这他怎么交代呀。想到这里,他只能叹气… 皇后看着允祈日日来请託,其实也是感动,但她和武严帝的想法是一样的,更何况宫里的孩子难将养…想到这里也是一声叹息。 站在殿外的允言和允佳看到允祈的执着,却是一阵激动。尤其是允佳,虽然他最挚爱的六福晋已逝,但在她生前,他也是坚持不纳妾,唯有一佳人。今日见到允祈勇于冒险挑战,他当然是支持。 对于允言来说,他没有与允佳那样的想法,但只要为了能够帮柔儿他一定支持,毕竟柔儿曾经是那样挺身而出的救他。 武严帝和皇后因不愿答应所以不开口说话,到最后也是拂袖离去,允祈直到跪到天黑,想到府里的小福晋一定在等他便起身离去。 夜里,方沐柔和允祈相依偎在床上,她看着他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上的折子,想到这几天她看着允祈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便逼迫着飞影这些暗卫们去宫里探一下,才知道这冷面王为了她天天去求皇阿玛和额娘;但同样的她也知道,他们并没有接受。 她知道要这边的人接受这种一夫一妻的体制,实在是困难。可她方沐柔,要她同意共事一夫这个观念,更是难上加难。她知道武严帝和额娘还是宠爱她,不然下午也不会看到那么多珍贵药材和补品从宫里送出来了。只是…这个结,似乎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个死结,难解啊…唉…她轻叹了口气。 允祈知道这小妮子在沉思,大概她开始在思考时,他就已经注意她了。看她一下皱眉、一下握拳又一下瞪大眼睛的,看来思索的很辛苦呀。 他搂紧她,「想什么呢…」他神色温柔,语气也柔和。 方沐柔对他微微笑,然后拉开被子,接着就要拉开他的裤子。允祈慌张,赶紧按住她的手,「柔柔…不行。太医说了,你胎气尚未稳定。」他着急地说。 就见美人儿仰头大笑,都笑出眼泪了直说着:「我没这么肉慾好不好。不然你自己来,让我瞧瞧你的膝盖。」她认真的说着。 允祈愣了一下,随即也知道一定是那些暗卫,没来由地苦笑却也乖乖地撩起裤管,膝盖有些红肿瘀青,方沐柔拿着化瘀的药膏轻轻的擦着,心里满满感动。允祈知道她一定伤心,拍拍她的肩,「放心,这点瘀伤不算什么。」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为什么那么坚持吗?」擦完药,方沐柔突然认真的看着他。 允祈听她这一问,心倒是惊了一下。他一直想着她不就是小霸道,再加上他真的很爱她,所以即使她霸道、善妒,他都觉得没有关係。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确实没有多想,但因为我爱你,只想宠你,所以只要你坚持如此,那我就不想让你失望更不愿看到你委屈。」他说的真切。 「不,不仅仅是那样。」方沐柔对于他的一番话是真的感动。她看着他,她知道他一定会信她的。 她深吸了口气,「溺水后的我变得不同,康復以后也三番两次的要到水池去,被元氏推下水醒来的心伤,老在书房院外望着星空哭泣,不记得娘家人甚至可以断然的拒绝周浩然,这些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她娓娓道来每件都可以抓包她不是齐尔济沐柔本人的事情。 允祈当然怀疑过,但不可否认的在她溺水后再醒来,他却对这样的她,深深着迷。可瞧着她的神态认真,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缓缓开口,「你想告诉我…你是别人?」思索好一会儿,他道了这句话。 方沐柔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复杂,许久…她用力的点点头。 允祈没有表情,应该说他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小妮子是最近有了身孕太累了,还是被他禁在府邸太闷了,所以让她这样语无伦次。可是看她清楚地把那些都可以是怀疑的疑惑一一点出,再看到她迫切点头说她是别人,这下他脑筋实在混沌了。 她看他表情复杂,又问着:「十爷的事情,你在朝上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允祈点点头,没错,十弟的确行为也是诡异。不说他把自己还是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光是突然会观人眉宇、预测天象来说,他的确觉得十弟变得奇怪。 「如果可以,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方沐柔认真的对他说着。 次日一早,允祈交代飞影去通传给允言跟允佳说他今日不上朝由他们代劳后,便和自家福晋二人前往了十爷府。 刘以杰走进前厅,看到方沐柔带着允祈过来实在惊讶,一开口就说:「沐柔,我知道你怀了身孕无法做抉择,但你今日带他过来,看来你是想说出一切了。」 允祈看着自家十弟,因是老么的关係,从小也是一直疼着大的,可是今日看到他的眼神,的确跟以往不同,竟连他这个四哥都认不出来。 方沐柔笑了笑,「以杰你说的对,我的确想说出一切,因为我太爱他了。」 以杰?允祈真的被搞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见刘以杰把下人们都并退后,关上门,三人正襟危坐地看着彼此。 方沐柔眼色坚定地说:「其实我和十爷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正确来说,我们是来自未来的灵魂,但却附在你们身边熟悉的人的身上。」说完有些如释重负。 接着就见方沐柔、刘以杰有默契地把所有始末一一讲给允祈听。 方沐柔原本担心允祈会生气、恼怒或是把他们当作疯子。可却意料的他紧紧地把小人儿栓在怀里久久不愿放开。 「所以对于沐柔来说,她的世界里的她已经死了,但我身上的这个十阿哥却没有,所以我一直在观察天象,等到探到可以回去的那天。」刘以杰做结尾着。 允祈有些紧张的说:「回去?你们要回去到你们的未来世界?」他问着。 刘以杰不以为然地答着:「我一定要回去,才能把你的十弟还回来。至于…她…她始终都在考虑,但我想她不会了,因为她有了你的孩子。」他说的直接。 允祈看着方沐柔,其实他是信的,但也因为信她,所以对于她甘愿留在这里,他实在感动不已。 方沐柔的万斤重担瞬间似乎全无了,「在我们那里,人人平等,感情这件事情,都是一夫一妻的,所以我一直无法接受共事一夫,就是这个原因。」她说着。 允祈见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清楚,他没有任何不满又或是质疑,只是紧紧搂着她,直到回府一直是这样,他想着只要她愿意留下来,他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情。 自从几日前方沐柔和允祈去了趟十爷府,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以后。对于方沐柔来说,她的生活不用在这样紧张,虽然因为待在这里久了,她几乎也适应了,只是唯有那皇家的规矩,她仍然无法接受。 又是日正当中,方沐柔才肯起身,不过连兰姨也不来催她了,毕竟她现在怀着身孕呀。她笑脸滋滋的梳着头化着妆,天气凉了都要入冬了,换了套稍厚些的淡蓝旗服,她走到外间用着午膳。大家都瞧着她心情好,就连王爷今日也是开心上朝呢。 夏香走了进来,「主子,紫寧小姐说她今日就要返回江南,想要再与你道别。」府里的奴僕们知道邵紫寧要回去,每个都是笑容满面的,虽然她这阵子收敛很多,但兴许是前阵子实在印象太糟了,所以大伙儿见她要走都颇开心的。 「紫寧,这阵子辛苦你了。我请兰姨备了些礼物,你回江南定要给邵大人和邵夫人,也算是王爷给的。」方沐柔看着她,知道她爱允祈,对于要接受拒绝,的确是令人难受,尤其她这样年轻,所以她分外心疼。 邵紫寧点着头,欠着身道谢着,「谢谢哥哥和嫂嫂,这段日子,紫寧真的是打扰了。」说完,身后的铃鐺端了碗银耳莲子汤上前,邵紫寧恭敬的道歉着:「嫂嫂,先前紫寧不懂事,把王府闹得鸡犬不寧,还望嫂嫂见谅。紫寧知道嫂嫂喜欢甜品,所以一早就到小厨房做这道甜汤,还希望嫂嫂能不计前嫌,给我个机会。」 大伙儿看邵紫寧说的真切,还有些感动了起来。方沐柔是个良善心软的人,看她如此有诚意,当然也是感动到无法自拔,连忙接了汤就开始喝了起来。 喝完后,她和邵紫寧拥抱道别,见她上了马车离去,心里头的一块石也放下了。 只是在邵紫寧离开后的一个时辰,方沐柔开始头晕脑胀、手脚发软并且严重腹痛,倏地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暖春阁上下顿时混乱了起来,迎来的却是伤心的消息… 方沐柔依旧昏迷,脸上毫无血色,胡太医也是面目愁容。依然是一大群人呆在里边,祈祷着方沐柔能够安然无恙。 就在胡太医诊断后说着,「福晋中了毒,但不难解…只是…」 允祈着急地说着:「只是什么?胡太医你说呀。」 他叹了口气,「只是还掺了十足的落胎药,微臣只能尽力保住大人了。」 才刚说完,就见春喜惊恐地大喊着:「福晋…福晋…落红了。」 【第三十八章:离开】 秋季的十一月初,午后的秋风即使感到沁凉,却有着一股浓愁。暖春阁里,三爷及六爷待在外间,想着不久前他们兄弟才在主事殿议完事,正用着午膳时,就看到小妮子的贴身暗卫急忙来报府里出事,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带着胡太医赶回来,却见到方沐柔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令人感到忧伤的消息却是孩子没了… 气氛是一阵死寂,胡太医仍然在里面抢救,春夏二人和眾多女婢是一盆盆的热水进,又是一盆盆的血水出,那场面实在令他们心惊。 允佳拉着从内间出来的春喜问着,「如何了?」看这场面他实在是惊慌。 春喜泪眼婆娑的哀声道,「毒是解了,可那恶毒的落胎药下的太重,福晋…福晋…血崩了,胡太医还在治着,只是这血一直止不住。」说完,放声哭了起来… 允言连忙上前,「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吃了什么,又是下毒又是落胎药的,真是太狠毒了。」想到柔儿命悬一夕,这该死的…一定得把这歹毒之人找出来。 春喜拭着泪,「福晋最后吃的东西是邵紫寧小姐给的甜汤,魅影和无痕已经去追人了。可现下就怕福晋…福晋…醒不来了…」一边解释却又止不住浓厚的感伤。 「住口!」就见允祈从内间走了出来,脸上表情是那样的冷峻又令人畏惧。 他实在无法想像昨日还活泼乱跳的可人儿,今日是那样虚弱的躺在那边,看着那止不住的血,他实在无法想像小妮子醒来若知道孩子没了会是如何。 允佳看着他的面无表情,知道他是压抑又痛苦,他们又何尝不是呢!他上前拍拍他的肩,「四哥,柔儿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他努力安慰着。 允言也认真地看着他,「六弟说的对,柔儿一定没事。但是你一定得坚强,你得做她强烈的后盾才行,明白吗?」他的语气严肃且真切。 允祈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他的心也疼,很疼,但看着还在与死神搏斗的妻子,他实在恨死自己了。 「飞影,有没有消息了?」他依旧强忍住心情,也要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飞影行着礼,表情也是严肃道着:「快了,魅影和无痕已在客栈逮到人了。至于证据,福晋喝的那碗已经清掉了,但是小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没清洗,已让人去查了。」他把所有调查的状况一一报告着,这心里也是极担忧那调皮的主子。 允祈摆着手要他退下,随后又走进了内寝去守着方沐柔。 方沐柔这一落胎,整整昏迷了十天才醒了过来。这些日子允祈衣不解带的守在床前照顾,不管谁来劝他歇息,全被他吼了出去。 他想着方沐柔说从溺水后醒来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想到那之后她受了风寒、被元氏推下水、中毒、再到东北的那一刀,这桩桩件件都是差点要了她的命,只是这次…孩子没了… 彷彿大梦初醒般,方沐柔只觉得疲惫。看着发丝凌乱、鬍渣满面的允祈,只是蹙眉疑惑:「我…这是睡了多久呀?」她使着力说着。 在允祈身后还有一下朝也赶过来的允言和允佳,看到方沐柔好不容易度过难关还醒了过来,实在喜不自禁。 允祈握着她的手,「十天了。胡太医说了,你必须先吃点东西,不然身子太虚了。」 方沐柔轻轻的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又拉着允祈,「孩子呢…?」 见她如此虚弱,大家实在不忍心,允言赶紧哄着:「柔儿听话,我们先吃东西。」 允佳点头,想赶紧转移话题,「对,没错。我马上让人备点心过来。」 看着他们顾左右而言他,再看着允祈那强忍伤悲的表情,方沐柔只觉得心一揪,难不成…难不成…「孩子…没了…对不对…」她眼眶立即红了起来。 看着她想要强迫自己起身,允祈马上抱紧她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方沐柔听着他的道歉带着哽咽地哭泣,她表情一怔也放肆地哭了出来… 看着深爱彼此的二人心伤拥抱求着安慰,在场的人无不动容,也默默地流下泪水。 几日后,十爷登门拜访了。方沐柔还在病卧期间,允祈一律谢绝所有人的探访,唯有允言和允佳,一来朝堂上的事情得忙着并作了解、二来也是希望这二人能给方沐柔打气。虽然允祈知道这个十弟并非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但他实在不希望让小福晋见刘以杰,毕竟那日大家坦白说清楚时,他了解刘以杰并不是赞同方沐柔留在这里。眼下方沐柔正睡着,他独自前往书房和刘以杰碰面。 当他走到书房时,却见着刘以杰正站在院外石椅旁望着天空,那位置竟和方沐柔一样。刘以杰听见脚步声回头,「这个位置很特别…」他若有所思的说。 随后进了书房,他开口就问,「沐柔身体如何了?」眼神却是锐利的看着允祈。 允祈淡淡的答着,「度过难关了,可孩子没了。」他的一双眼眸也直盯着他。 刘以杰叹了口气,「我自然听说了你那表妹做的好事。」随后像是把心里的忧虑,一股脑都倾诉了出来,「沐柔受的苦太多了,她本就不属于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你说她这几次在危险关头里,哪件不是因为后院侍妾多而惹出来的呢?新丹佳尔允祈你一定会是未来的皇帝,可我算不出你的福晋能不能成为那个皇后,她太单纯、太善良,太会招人妒忌;你对她的好、她的宠爱,最后都会变成一把杀人的刀。你清楚她的个性,她无法接受和别人共享你,你若强留她,她往后的日子只会在挣扎跟痛苦中徘徊,倒不如放了她吧…」刘以杰说的直白却是肺腑之言。 允祈震惊的抽了几口凉气,「我不可能放她走的。」他绝对无法接受她离开他。 「你不捨得也得捨,她这次命大活了下来,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刘以杰悲切的几乎是用喊的。「假设你原本的那个福晋还在,恐怕现下也香消玉殞了。允祈,你放了方沐柔吧…如果你爱她,那就让她好好活着,别再让她心伤了。」 许久,允祈只是呆愣的坐着。刘以杰知道他需要时间思考,站起身便示意离去,走到门前,又转身看着仍坐在位置上的他。 「你书房外的这个院子,它会是我们回去的通道。」说完,刘以杰便自顾的离开。 由于方沐柔血崩的厉害,即使止住了血,但也造成身体上很大的损伤。在她醒来之后,接下来的日子总是昏昏沉沉,府邸上下每天都祈祷着自家福晋能够快快康健,由于状况一直不好,胡太医也就宿在了祈王府,以便随身侍候。 深夜,允祈和允言还有允佳一同在书房议事,高公公敲着门领着胡太医进来。 「胡太医,今日福晋状况如何?」允祈问着。 胡太医眉头深锁的答着,「回王爷,福晋已度过难关,只是那药性厉害,伤了基底,恐怕日后要再怀上子嗣怕是难呀。」 允佳惊讶着无法置信,「胡太医,你说的可当真?对于女子来说,子嗣才是最好的盼望。这无非不是把柔儿推下深渊嘛…」他实在难以接受。 允祈深吸了口气,他知道柔儿不是这里的人定不会这样想,但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再怀上孩子,这对每个女子来说,的确是很大的伤害。 「知道了。调理一事还得有劳胡太医了。」事已至此,允祈除了伤痛仍是伤痛。 胡太医退了出去。允言跟允佳也是心情沉重,许久,三人都没有说话。 看着这氛围,允言打破沉默的说:「那邵紫寧不是拘在柴房了吗?」他问着允祈。 允祈抬头看着他,「嗯。她已经认了。飞影也和太医在小厨房剩馀的甜汤里用银针验到了毒,城里的每家药舖也都查了,只是没想到这落胎药竟是我府邸经营的百济堂卖的…」说到这里,他悲切的苦笑却带着深深的愧疚。 突然,外头传来高公公着急的声音,「福晋,外面天凉,各位爷都在里头,要不您进去里面歇着。」 「主子,已经要入冬了。您身子还虚弱,咱们回房去,好吗?」春喜哽咽的哀求。 夏香也是着急的喊着,「是啊,主子…我把格格阿哥他们叫来,他们可想额娘了。」 允祈一行人听到外间的声响,相互看了一会儿,便赶紧起身走出。 就见秋风瑟瑟吹拂,那浩瀚星光下一个娇小脆弱的身影。 「不要管我,我想在这里待一下。」方沐柔拖着沉重的身子,虚弱的说着。 春夏二人看着允祈一行人出来,连忙要行礼,却被身后的允言用手指口示意噤声,允佳知道允祈着急但也拉着他的手,要他先不要过去,一行人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那伤心的身影竖立在皎洁明亮的星光下。 方沐柔抬头望着天空,她的思绪很混乱,自从来到这里,她就像过关斩将般的度过一次次的危机,可这次她却没安然度过。她知道自己没有太多心机去猜疑别人的好坏,可也因为邵紫寧的刻意示好、假装反省而让她以为她是真心向善,才喝下那碗要了她肚里孩子的毒药,想到这她的心还是很疼很痛…孩子何其无辜,而她又该如何度过,想到后宫中的明争暗斗,她还要遇到多少个邵紫寧?想到子嗣一多,争位夺权,还会有多少像先前的皇后那样来设计陷害?这次亡的是她腹里的胎儿,那下次呢?她是否就已赔上她的命了呢? 想到这里,双眼朦胧又是满眶的泪水。她知道允祈很努力在说服武严帝和额娘,也知道他是真的很爱她,可是她却没有信心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我想回去…」冷风拂过她单薄的身子,她毫无知觉的说着。 大家屏息在她身后站着,自然也听到她这喃喃的低诉。春夏二人以为福晋是在向她们发号施令,可看向王爷那震惊错愕的神情,却踌躇不敢上前。 允祈听着那无奈的倾诉,想起了刘以杰说的通道,他实在捨不得,却又只能呆站着不敢上前,允佳和允言看他如此惊愕的神情,那是从没见过的恐慌和无助。 就见下一秒眼前的小妮子伤心欲绝的昏了过去,大家慌张的连忙上前。 隔日下完朝就见允祈和允言还有允佳一起前往皇后宫殿,武严帝坐在正殿主位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个儿子,旁边则是无痕押着一身凌乱有些疯癲的邵紫寧。 皇后看着他们又看着邵紫寧,这段日子她和武严帝也是感伤,想到柔儿因为邵紫寧失去了孩子,现下还是昏沉的卧病在床,他们心里也是煎熬。 武严帝威严的瞅着允祈说着:「祈儿,你这是要做什么?把这罪妇直接交由官府查办即可,也算是给柔儿一个交代,何必带到这里,脏了彼此的眼。」 允祈一副不寒而慄的表情,「儿臣是想让皇阿玛亲自审这毒妇。」他虎眸直视着。 武严帝见他这冷峻气势,心里也是震慑,但不免自豪起这个儿子的确有帝王之尊。 半响,他淡漠的开口,「邵紫寧,朕已经知道你所有的罪行,你可有话要说?」 连日被关押在柴房已让这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极其不适应,加上第一次出手害人便让方沐柔失了孩子,这内心也是痛苦煎熬也显得疯癲,「不!我没有罪,是她该死。谁叫她独享了祈哥哥的宠爱,在府邸的这段日子,祈哥哥正眼也没看过我,那我算什么?凭什么齐尔济沐柔可以拥有他的爱,还怀上了孩子,拥有眾位爷的喜爱…我不服也不甘心!」她双眼狰狞,愤怒至极的说着。再看向允祈,又是冷笑狂妄地说:「你还许给她唯有她一人的承诺,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就算之后没有我还会有别人,那日我没有害死她,他日也定有别人来夺她的命。皇后姨娘你说是不是,这件事你也是帮兇,你说我可以成为祈哥哥的侧福晋,可你食言,齐尔济沐柔肚里的孩子没了,你也是帮兇。你们都是。」看着那凌乱狰狞的样子,一个美丽的千金之驱,此时是如此的丑陋狠毒。可她说的每句话,字字句句却是像刺进了皇后的心。 武严帝愤怒的喝斥着:「大胆,你这毒妇!」看着脸色惨白的皇后,连忙握着她的手问着:「怡儿,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允言摆着手要人把邵紫寧带下去,允祈和允佳看着额娘有异也是着急上前,就见皇后忍不住的流下泪水,「祈儿,你带紫寧来说这些,就是想要我们同意你不册立后宫是吗?」她说的激动。 允祈点点头仍是面无表情的说着:「额娘比谁都明白不是吗?这二十多年来的如履薄冰,额娘不也是走的惊险…再说了三哥的额娘寧娘娘是怎么死的,不就是那拉戴氏那恶毒之人做的吗?就为了一己之私,就夺了三哥做棋子。柔柔受的苦太多了,我不准以后还有人再伤她,可是我没有把握呀…」他悲鸣的嘶吼着。 一旁的允言只是低头不语,他一直都清楚自己额娘的死不单纯,可当年他还小只能依附在皇后底下苟延残喘的过着,心里也是痛苦至极。 允佳看着武严帝,认真的恳求着,「皇阿玛,您是个明君,这后宫中的不堪入目、残忍陷害,您一直都清楚的,您也痛苦啊。您最爱的明明是额娘,可为了已故的皇祖母,您却只能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直到这几个月,您才真正做回自己。再者,儿臣不认为一定要有后宫三千才能有繁衍子嗣,这二十多年里的日子,多少嬪妃小產身亡,我们又有多少手足在年幼时意外离去…我们何苦又要心爱的人去承受这些?」他说的句句恳切,撼动着每人的心房。 许久,武严帝和皇后只是哀伤不语,过去那段痛苦的记忆又回盪在二人的脑海里。 允祈也不强求,缓缓开口,「柔柔的心已是风中残烛,儿臣只求皇阿玛和额娘能够好好想想。」说完,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淡漠的说完便自顾离去… 【第三十九章:抉择】 入冬,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月初就下了第一场雪。暖春阁的暖炉又添上了几个,方沐柔依旧在病榻之中,允祈自那日从宫中回来以后,便不再往宫里去。允言和允佳则是有默契的协助处理宫中的事务,每天傍晚便会到祈王府去探望方沐柔,并把朝廷上的事务传达给允祈。 所幸经过连日的调养,方沐柔的身子已比先前好上许多,脸色也比较红润,对于孩子的离开似乎也较能释怀。她曲着腿坐在外间的卧榻上,看着窗外的漫天飞雪,虽是黄昏却有一番滋味…是离愁啊。 春喜走了进来,「主子,十爷来了。」说完,就看身后的刘以杰和她招招手。 方沐柔对他微笑,「你来啦,坐吧。前阵子我病着…所以…」她向他解释着… 「我都知道,没关係的。」他直接打断她,看着她日渐恢復的身子也是欣慰。 她点头笑了笑,「这里的冬天很寒冷吧?你冒着雪过来,有什么事吗?」她看着窗外的纷纷雪雨,知道刘以杰过来必定是有要事要说。 刘以杰坐了下来,春喜上了茶,夏香和她看了看,二人显然都想待在一旁侍候着,毕竟主子突然跟十爷熟稔起来颇怪异,加上这个十爷也变得不太像以前那样,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她们都有感觉自家王爷不是很乐意十爷与福晋交谈。 方沐柔看着他不说话,再看到他的眼神飘着看着春夏二人,她点点头看着春夏们,「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她的语气坚定,二人也不敢反驳。 看着她们退下后,刘以杰直接坦白的说:「四阿哥书房外的院落是我们可以回去的地方,我观察过天象,最快两周后,天象就有变化。」他兴奋的说着。 「你是说要回去了?」方沐柔有些呆愣,显然的她的心里还是很复杂。 刘以杰知道她还是在犹豫,「方沐柔,不可以再犹豫了。宫里可是吃人的地方,你自己是有多少条命可以用在这里啊?一个邵紫寧就让你以后不能再怀上身孕,再一个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他有些恼怒,话也说的狠心。 难以再怀上身孕这件事,允祈即使刻意瞒着,但她自己清楚也问过胡太医。那日在书房院落她想了很多,自己虽然痛苦,可允祈又何尝不水深火热,长痛不如短痛,她自己的死结无法解,她又何必硬要允祈还有武严帝他们接受这样的观念。反之,她如果走了,这些问题都将不会存在,他们还是可以过他们原本的生活。允祈即使伤心但他是祈王是新丹未来的一国之君,时间总会带他熬过。 「我知道了,不会再犹豫了。」思索到这里,她必须下定决心了。 刘以杰看着她决心以下,欣慰的笑了笑,「过些天我再来看你,好好照顾身子。」说完也不多停留,就怕方沐柔犹疑不定,连忙起身离去。 二人的谈话却让躲在屋外窗旁的允祈给听得一清二楚,她要走,决心要走? 刘以杰离开以后,方沐柔见到后脚踏进的允祈,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这个时间他们总是一起用膳。允祈心中有太多的复杂的思绪,可看着她大病初癒的面容,努力拾起笑靨的模样,他不想给她压力,他决定让她顺从自己的心。 「明日我带你去走走。」允祈看着她,如果真要走,那总要让她不要有遗憾。 方沐柔一听到可以出门,兴奋的喊着,「好啊。」她开心抱着他,贪恋这个怀抱。 允祈亦是紧紧的搂着她,却不知道这个沁香的拥抱能够佔有多久。 隔日一大早,府邸里上下知道王爷要带着福晋出门,自然也是高兴,毕竟这段时间府邸的气氛实在太过沉闷了。自小看着福晋长大的兰姨,即使觉得这孩子变得有些不同,但她还是兴喜的,一早就来帮方沐柔梳头整装,当然也不忘的叮嚀要注意安全、要注意喝药、不能乱跑等等等… 「兰姨…好了。我可不是承喜啊。」方沐柔摀着耳朵苦笑着哀号。说完,一旁的春夏二人都笑了。「这可不能怪兰嬤嬤,主子真的太皮。」春喜故意逗弄着。 方沐柔羞赧的扁着嘴,「哪有?」透过铜镜的倒影看到允祈进来,连忙告状着:「允祈,你看兰姨还有春喜啦,一直笑话我。」她像个孩子一样的撒娇着。 允祈拿着斗篷走上前,温柔的帮她穿上,「有我,谁都不能笑话你。」他宠溺着。 大家看着夫妻俩甜蜜恩爱,真心感到无比幸福。飞影知道二位主子要出门,也走了过来,「主子,要不奴才远远的跟着,保护安全?」飞影提议着。 夏香也跑了过来,「我也是我也是,主子身体刚痊癒,带上我好方便侍候。」 看着二人这么有默契,方沐柔颇富饶兴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小俩口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彼此对彼此的情感。 允祈摇摇头表示拒绝,「不了,本王自有分寸。不用跟着了。」 听到祈王都这样说了也不再要求,穿戴好后便让二人出府了。 允祈骑着马载着她,穿过热闹的街上,俊顏的祈王配上窈窕佳人自然是吸引大家的目光,可看着允祈没有要在闹街停下,方沐柔疑惑的问着:「我们不在街上逛?」她侧头看着。 他摇摇头笑着,「我带你去看看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就看马儿飞奔过热闹的市集,穿过葱葱鬱林,人烟逐渐稀少,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京郊的大营。 允祈抱着她下马,方沐柔实在是大开眼界,因为她可是真的没看过古代的军营。他对她莞尔一笑便牵着她走了进去,就见驻守的武将们纷纷跑了过来。 「王爷,是王爷,属下可想死你了。」一名领头的武将实在高兴。大家看着身旁的方沐柔更是惊讶,「想必这一定是祈福晋了。祈福晋吉祥。」说完连忙行礼着。 允祈摆着手,「本王今日只是带福晋过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拘束。」 说完,方沐柔对着他们点头微笑,便让允祈领着参观。他耐心的解说新丹军队的分布,仔细的讲解各营的不同,方沐柔丝毫也不感到无聊,反而觉得很开心。 接近中午,允祈带着她进入营帐一起享用午膳,虽只是粗茶淡饭,但方沐柔却觉得很满足。 午后他更带着她策马在这山区风光游歷,望着这广阔的绿意葱林,听着山峰间浩瀚流水声,这里的景致宜人,实在美极了。最后在山间的广阔草地,二人席地而坐,允祈抱着有些疲惫的她,即使二人并无交谈,但看着绝美的景色,心相映着心似乎就能洞悉彼此。 接下来几天允祈更是每天带着方沐柔出门,他带她去云佳居和三爷、六爷吃饭,又或者是去六爷府邸和六爷聊天,也会去三爷府邸拜访,更带着她和八爷、九爷一起去街上晃晃。连日几天下来,二人的身影总出现在京城各处甚是一番夫妻融洽的佳话也是一幅美丽的景象,方沐柔没有像此刻那样开心过,虽然她多少猜得出允祈似乎知道她有意离开的意思,但允祈绝口不提,她也不敢说出来。 因允祈连日都未进宫或上朝,今日一早武严帝就把他召进宫了。方沐柔起床后,发现允祈入宫,便拉着春夏二人和双影们一同出去巡舖子。 一行人巡完百济堂出来后,方沐柔说着:「最近天冷可以请舖里熬些草药汤发给百姓,也算佈施。」看着街上较贫穷的百姓身子单薄,她极是忧心。 春夏二人知道她良善,连忙点头,便也转身回去舖子里跟里头的掌柜交代。 趁春夏二人离开,飞影走到她面前,严肃的问着:「主子跟十爷是不是要去哪里?」 被飞影突如其来的询问,方沐柔是惊愣的抽了一口气,「你怎么会这样问?」 他带着不太开心的表情说着:「那日十爷来找你,其实王爷和我在外头,我们都有听见。主子,你到底是怎么了?王爷他…他其实也很痛苦。」飞影解释着。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方沐柔其实大概也猜的到,这几天做的这些事情,就像是要离别所做的回忆一样。面对飞影的一番话,她却无法回答。 深吸口气,「我要去十爷府,魅影跟我去即可。飞影,等会你就带春夏她们先回府吧。」因不想回答就直接发号施令,她急忙拉着魅影就离开。 飞影站在原地实在憋屈,二位主子都有心事,可却都不明说,他看了实在着急。 到了十爷府后,方沐柔便叫魅影也回去,只说着晚些会请十爷派人送回去,魅影原本不肯就怕出乱子,但想到主子身体刚痊癒,王爷又说了福晋想做什么就照着她的意思走,谁也不能违抗,他也只好离开。 十爷府邸里的花园院落,方沐柔坐在一旁亭子里的石椅上,看着刘以杰拿着罗盘东看西看的,外头天气冷,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认为刘以杰真的就是现代人,在这当主子当久了,一个皱眉身旁的家僕都会簇拥而上的关心,可这喷嚏都打多少个了,这死没良心的依旧在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看来你很习惯当主子的生活,但观念还是不适应。」半响,他才带着她进屋。 方沐柔没回应,自顾想着,「允祈好像知道我要跟你走的事了。」她说着。 「他知道也好啊。这几日听说他带着你去大营,还去了好多地方,是吗?」刘以杰坐了下来品了口茶后说着。他心想允祈也实在用情至深,正做着退让。 她点点头,有些忧鬱,「是啊。允祈带了我去好多地方,这几天几乎都是由着我,我想晚睡就晚睡,想调皮耍赖也行,大概就喝药不准不喝外,其他几乎宠我上天了。」想到这些就觉得甜蜜暖心,但随即又皱着眉问着,「以杰,你知道的,胡太医说我可能无法再怀胎,但允祈一点都不在意。这几日我也一直想着承喜那三个孩子,虽说离开后,他们也会被照料的很好,可是我心里始终紧张的慌。我是不是太逼迫允祈了?」 刘以杰看着她,他何尝不知道她在挣扎,不然也不会这样併退左右跑到府邸来问他。可是想到她日后会受的苦,以及在现代阿姨的期盼,他淡漠的说:「都别想了,三日后,子时,我们就回去。」 说完便安排府邸的人备马车,不等方沐柔做更多的回应,便命人把她送回祈王府。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刘以杰叹了口气一转身,便看到允祈站在他身后。 看着祈王那一身的贵气,眉宇间透露着的王者霸气,他知道这个人日后一定是个会带领国家走向繁荣昌盛的君王。 瞧着天色渐暗,「四阿哥要一起用晚膳吗?」刘以杰微笑着问他,便领他进屋。 允祈没有回应他的提议,「三日后,子时,是吗?」他只想做着确认。 刘以杰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你想阻止?」他瞧着他问。 他思索了一会儿,便双手抓着刘以杰的两臂,认真的说着:「如果回去,她可以过得更好,那么我愿意放她走…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要照顾好她。」 刘以杰没有想到允祈会和他说这些,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用心、用他的一切去爱着方沐柔的,看着他说的认真恳切,他点头表示承诺。 「你放心,我会的。」说完,就见允祈没有过多情绪,随即转身离开。 刘以杰看他离去的身影,再拿着放在桌上的罗盘赶紧跑到院子,又是一阵量测,随即又望着天空,惊讶的低声呢喃着:「怎么会呢…」 三日后,方沐柔一整天的心情都很混乱。大清早她一直陪着三个孩子玩耍、讲故事,也霸道地要双影们还有一群家僕们都只能待在暖春阁里活动。大家实在觉得今日的福晋特怪异,但只要一问起,方沐柔的眼眶就会微红哽咽,不忍她伤心就乾脆不说话,默默做着事情。 但允祈一早却进宫去了,直到现在都傍晚也没有回来,方沐柔才知道允祈应该是不想和她道别,以免双方都捨不得彼此,可是随着时间愈来愈晚,方沐柔的心反而揪的更紧了,眼泪却忍不住的开始落… 快到子时,方沐柔要求着所有人不准到书房院子外。她自己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走向院子,却见只有刘以杰一人站在那等候。 「沐柔,快点过来,错过时间就没机会了。」刘以杰说着,抬着头看向星空,又是一副惊讶错愕的神情。 方沐柔却开始放声大哭,「他没有来…连道别他也不愿意…」她不敢再走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一直躲在角落的允祈实在不忍心,衝上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二人哽咽哭泣却不敢说出任何有关道别的词语。 就见天空亮下一道光打在刘以杰身上,他焦急地喊着:「沐柔快点,时间到了。」 看着怀里小福晋的不捨,脑中瞬间闪过太多这些年她受苦的情景,允祈知道自己不能再顾着一己之私,连忙的把方沐柔推向了刘以杰,看着刘以杰已拉好她,允祈灿笑的说着:「不管你在哪…我永远爱你。」 看着允祈脆弱的神情,方沐柔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的疼痛,就见着刘以杰大声的喊着,光束在一瞬间消失,两人的身躯随即倒在地上… 【第四十章:幸福】(结局) 空气中瀰漫着浓厚的中药味,身旁的人来来去去,亦可以感到有人正用着帕子在轻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同样的也可以感受到周遭有许多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只是头真的太晕也痛,无法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是该睁眼了… 「快去通知王爷,主子醒了。」春喜看着方沐柔睁眼后,兴奋地大声喊着。 方沐柔呆愣地看着四周,这是怎么回事?她没有离开?想到这,拖着疲惫的身子也要坐起身来,抚着头实在觉得头疼欲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疑惑。 允祈匆忙的进了内间,看着一脸疑惑的小妮子,他连忙併退所有下人。 「你的额头受了点伤,所以会有些头疼,胡太医说了不碍事。」允祈解释着。 方沐柔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头上有纱布包扎的痕跡,思绪渐渐的开始回想到昨晚…当时刘以杰拉着她,可她泣不成声,但她记得刘以杰最后喊了一句话后,并及时在光束消失前推开了她,但她撞到了一旁的石椅这才晕了过去。 允祈看着她逐渐明朗的表情,他知道她已渐渐想起,他把小福晋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失而復得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想到昨夜刘以杰最后喊的那句─「好好对待方沐柔,那颗帝后星出现了。」说完才把她推了出来。 「帝后星?那是什么意思?」方沐柔还是疑惑,但仍可以想起刘以杰在观察天象时,一直露出的惊愕表情。 二人依偎在床上,允祈耐心的与她说明,「那是一颗可以当皇后的星星,我想刘以杰是看到那颗星星才改变主意,不让你回去了。」他愉悦的说着。 方沐柔听了更加匪夷所思了,「意思是我会当皇后吗?可…这怎么行呢…」 他连忙安抚她的心情,并且在她耳边讲着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只见怀里的小妮子笑顏逐开,但却也喜极而泣,她知道这一切的幸福都是来自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努力。「皇阿玛跟额娘思索数日后,决定要不要册立后宫的主宰权交给了我。」这是多大的恩典。 方沐柔惊喜万分也感到难以置信,但想到一个问题,「可是…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怀上孩子了…这皇后…」她说的直接,因为这个原因让她实在没有自信。 允祈只是莞尔的摸摸她的头,柔和的说:「傻瓜。我要你,不是要孩子。不说这事…齐尔济沐柔的故人一早就来了说一定要见你。」他随即改变话题说着。 她疑惑着看着允祈,「故人…」随后笑了起来,「周浩然来了?」 方沐柔稍微梳妆,便让允祈搀扶着走了出来坐在外间的榻上。春喜便领着周浩然进了暖春阁。看着许久未见的方沐柔,又看到她的苍白病容,脸上立即显漏了不捨与疼惜,「祈王爷,你怎么把人顾成这样?」他表现出的情感已不如往日男女间的感情,反而是满满的朋友情谊。。 允祈对他还是一贯的冷峻脸色,没有答话。方沐柔看着他知道他还是会吃醋,又看向周浩然说着:「是我自己不好。你呢?许久未见,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 他认真答着:「回京城后我住在近郊,你的事情可一直留意着,自然知道你发生什么事…别说我没报恩,这给你,就当作还你在东北救我的一命吧。」说完,拿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身旁的春喜。 方沐柔疑惑的看着他,表示不明白。周浩然解释着:「胡太医说了你只是难已怀上,并不是说完全不能怀。这绵子香可是我周家祖传祕方,你一天在房里薰个两个时辰,不出一个月,一定好转。」他说的愈发得意,毕竟这可是他的呕心沥血作品。 听完,方沐柔开心的喜极而泣,允祈也是兴奋地抱着她。二人的甜蜜依偎,又让周浩然觉的闪光满满,没好气的说:「好了,好了,东北的事情我很愧疚,今日能帮你们的忙,这就互不相欠了。」他觉得心底的重担总算放了下来。 方沐柔伸出了手,帅气的说着:「是,扯平了,朋友。」周浩然看着那闪闪发亮的眸子,也伸出了手紧握,「对,永远的朋友。」说完,三人都笑了。 因额头的伤需要静养,但方沐柔同时还是想着那刘以杰是否真的回去了?允祈只说那日后十弟也昏在地上,他已命人把他留在客房由胡太医治着了。 修养数日后的方沐柔已觉得身子明显有了精神,一早允祈上朝后,便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床去走走,夏香端了盆水走进来,正巧碰到这俏皮福晋已经穿戴整齐,不禁的叹气摇头,「主子…王爷才前脚离开,你后脚就要出去,这样王爷会生气的。」 她笑了笑摆着手,「你们不都习惯了?再说了,听说十爷昨日醒了,我得马上过去看看。」她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做确认。 春喜也走了进来,「主子不急,王爷已吩咐了等下十爷会来外间和你一起用膳。」 她讶异的转着骨碌碌的大眼,「看来这个夫君真把我心思想透透了。」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方沐柔已和十爷允晏相互对坐在餐桌两侧。春夏二人也按照自家王爷所说的不用在近身侍候,退到外面让二人好好交谈。 方沐柔看着眼前的十爷,那笑的可爱的俏皮脸庞,她心里明白他不是刘以杰了。 就见允晏打破沉默开口说:「四嫂嫂,我见到阿姨了,也就是你的妈妈。」 方沐柔一听激动地掉下了泪水,「真的?她好吗?都好吗?」她着急地问着。 允晏赶紧示意她不要激动,仔细听他娓娓道来。允晏说半年前他生了一场大病,在昏沉之际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与新丹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他待的那副身躯的主人叫做刘以杰,也知道在他睁眼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方沐柔的妈妈。刚开始他觉得极为荒唐,但藉由着阿姨与他解释、陪伴、带他四处看看,这才稳住他的不安。同样的也知道自己待的这副身躯的主人附在他的皮囊上,也了解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带方沐柔回去。 允晏看着方沐柔,「嫂嫂的妈妈真的是个很温柔、很可亲的人,我与她说你在新丹的一切,你的佈施、四哥的宠爱、还生下了阿哥,这些让阿姨很惊讶也感动。但随着时间一久,因为一直没有你们回来的消息,连我也开始放弃要回到这里的希望便开始适应你们那边的日子,直到那日阿姨突然语重心长地跟我说着,她说如果你在新丹有了好的归宿,她其实心愿也就完成了,她只要你快乐就好。」他一口气的把事情交代的完整,坐在对面的方沐柔已是泣不成声。 允晏知道方沐柔的眼泪都是因为喜悦的关係,稍微平復心情,二人边用着膳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未来世界的事情。 方沐柔深吸了口气,「来到这里,我从未想过我还会遇到未来的人,这下可好了竟然让我遇到去过未来的你。」她看着允晏,这实在是上天的眷顾啊。 允晏同样也很惊奇,小声地对她承诺着,「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了。」 殊不知二人聊得太开心,竟没注意到倚在门前的高大身影,允祈知道他真正的十弟已经回来,「本王的福晋只能跟我有秘密,其他人本王可不允。」他霸道的说。 允晏看着这从小就令他崇拜的四哥也笑了开来,「看来外边说四哥是醋罈子这事还是真的呢!」他揶揄的调侃着。 方沐柔也跟着调皮的说了一句,「哪只有罈子那么小,是醋缸。」 允祈冷峻的脸都红了起来,允晏赶紧笑哈哈的退了出去,一旁的下人们定是知道自家主子可要甜蜜蜜的呢,连忙的把门带上,房内瞬时春意满满。 在迎新春之际,五十岁的武严帝宣布退位,并且将皇位传于四皇子-允祈。朝野上下对于武严帝的作法是一番震惊,向来都是帝王逝世才传位于子。但武严帝只说了为了国家社稷、百姓安乐,加上他近年来的身子已不復以往,为不影响国家运作,他前阵子让四皇子监国也是给他歷练,朝野无论文官、武将对于允祈的能力是无庸置疑的,加上祈王钦点三王爷与六王爷做辅佐大臣,大家便也欢喜接受。 宣布退位后的武严帝放下一身重担,这性子也野了起来,就像个孩子般的成天玩闹拉着本就活泼成性的允晏来到祈王府找着也是调皮可人的方沐柔玩耍。 凉风徐徐,虽是冬季,但今日的艷阳闪耀,阳光煦煦,却感到温暖。就见水池草地上摆了笔墨,一旁还有着棋盘跟黑白棋子,却见俏佳人仰头大笑拿着毛笔沾着墨水往武严帝的脸上画着,「皇阿玛,您这弹棋子功力太差了。」一点也不畏惧。 允晏的半边脸上早已惨不忍睹,还是赌性坚强的喊着,「嫂嫂,换我跟你比了。」 武严帝连忙推开喊着,「不行,朕还没输呢,柔儿再一盘。」他霸道的说着。 允晏不甘示弱的喊着,「皇阿玛不可赖皮,说好一人一局的。」就见着父子俩你推我挤的互不相让,一旁的方沐柔更是一副耐不住性子的顽劣模样挑衅着。 站在远处的允祈、允佳还有怡妃则是无奈的摇着头。 「这武严也真是的,祈儿你让你皇阿玛来找柔儿,看来他还真是找上癮了。」怡妃看着武严的样子实在无奈,但脸上还是藏不住喜悦满足,自从武严帝退位后,他们便可以四处游山玩水,从前的后宫争斗彷彿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允祈的目光始终停在小福晋身上,「只能让皇阿玛出面绊住那小妮子,不然我刻意要送的惊喜,以她那鬼灵精的头脑,她势必会发现。」 允佳也是笑得灿烂,「皇兄交代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我想柔儿那日一定会很开心,不过皇兄怎么会想要这样做?」他好奇的侧过头问着。 他柔和的神情笑着答,「因为她说她忘了,而我也很想再与她完成这件事。」 允佳听了点着头,没说什么,因为他明白他的四哥已让柔儿佔满了他的心。 十五,元宵,团圆的日子。一早鞭炮声此起彼落,京城四处张灯结綵,皇宫各处也是喜气洋洋,今日是允祈的登基大典,同时也是他封方沐柔为皇后的日子,而封后大典更为盛大,因为允祈选择用迎娶的方式来欢迎新皇后入主皇宫。 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出来欢庆,他们讚颂新皇的丰功伟业、讚叹新皇后的乐善佈施,百姓更对于新皇迎娶皇后入主皇宫觉得浪漫繾綣,更令人惊讶的是皇上在眾人面前宣布永不册立后宫,他的妻子永远只有皇后一人,让百姓更觉得新皇是个专一、负责的好夫君,一定可以为新丹带来恆远的昌盛。 祈王府邸里,一早可是忙得昏天暗地了。穿戴允祈钦命设计的凤冠霞披,方沐柔更是一脸娇羞和惊讶,她没想到几日前忙的不可开交的允祈,原来要给她这样的惊喜,也讶异着她没有婚礼的这个遗憾,允祈都记在心里。看着府邸布置的美轮美奐,所有家朴也都打扮的喜气,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回想过去种种,彷彿昨日才发生,原本的她知道要成为唯一的皇后时,多少还是感到不安和没有自信,可是现下她看着所有人给她的祝福和她心中的秘密,她已有了勇气,可是想到未来世界的妈妈…她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她好想和妈妈分享她今日成为新嫁娘的喜悦。 府邸大门的鞭炮声响起,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府前。从黑色骏马一跃而下的帅气新郎允祈,今日穿着黄色龙袍显得霸气十足。他的身后则是所有兄弟手足一起来帮忙迎亲,走进大厅等候时,气氛真是热闹非凡,皇子们的群聚更显得贵气十足。只是等了老半天…允祈也有些蹙眉,怎么兰姨还不牵美娇娘出来呢? 就见春夏二人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厅堂,深吸一口气的夏香在允祈耳边小声说着。 允祈听了神色丕变,大声喊着:「你说柔柔不见了?」一时间厅堂整个安静了下来,春喜害怕的说着:「主子坐不住,趁大家忙乱时,一溜烟的不知去哪了。」 允言听了苦笑着,「看来皇弟要娶到美娇娘可要费一番工夫啊。」说完,大家也笑了。也是,这俏皮的美人儿总是有着惊人之举。 允祈苦笑着思索了一番,随即迈开步伐的往书房走去,大家也跟在后头一起寻人。果然在书房院落外的那个位置,穿戴高贵的新娘礼服的美人儿正跪着望着天空像在祈祷。蓝天白云,微风徐徐,那画面实在美丽。允祈也走了上前与她一起跪着,大家只是一阵惊呼,但随即一定明白这是小俩口的秘密。方沐柔转过头看着允祈,给他一个幸福的笑容,她知道从此之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们一起坐上喜轿,绕着京城一圈,想让所有百姓一起参与他们的喜悦。傍晚,太和殿的晚宴要开始了,当允祈牵着方沐柔走进殿里,她瞬间感动得掉下泪水,今晚不止所有兄弟手足到场、齐尔济一家也在、周浩然也在,连远在东北的二王子承合也来参加。 允祈看着她的喜悦泪水,低声问着:「这么多人给我们祝福,你还怕当这皇后吗?」 方沐柔俏皮的抬头看着他,「我早就不怕了。」语气充满了自信。 就见允祈皱着眉头不懂她的含意,小妮子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我有了你的孩子了…」 二人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让人看了实在幸福洋溢。 蓝蓝的天空,像棉花糖的白云,和煦的阳光照映在美丽的水池草地上。就见着身怀六甲的小妮子躺在草地上晒着阳光,一个脚步缓缓走进,他看她的眼神尽是温柔宠溺,缓缓开口:「宫里四处寻你不到,就知道你又跑回这里。」允祈苦笑着看着眼前只属于他的妻子。 方沐柔也看着他,她曾经思索过为何她会来到这里?但她已不再犹豫,或许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爱上允祈,暖化这个令人畏惧的冷面王爷,也带给了彼此一生充满幸福的回忆。 全书完。 【番外:祈帝的后宫-1】 初春三月,百花盛开,热闹的新丹京城里,一名倾城佳人正佇立于云佳居大门前,来回巡看着。六爷允佳与掌柜交代完事情后,从里头走了出来,不小心二人撞在了一起,眼瞧着女子要摔了一跤,他大手一揽把人揽进了怀里。顿时,彼此的双眸互视着,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允佳赶紧放开了她,谦谦有礼的说:「本王无意冒犯姑娘,还请不要介意。」 女子面颊泛红,摇着头回应着:「不,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过你刚说你是…王爷?」 他莞尔微笑,「想来姑娘应该是外地人,京城里人人都知晓云佳居由六王爷所有,所以我刚刚自称本王也是习惯,还请不要见怪。」他解释着。 女子看着他,「我的确是外地人,不过倒是听人说过新丹的皇后娘娘说过京城里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云佳居了,这才刚到京城就来看看了。」说完,发现自己说多了,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过誉了。」允佳想到方沐柔那贪吃小妮子,便浅浅一笑。 女子看着他的笑容有些着迷,「那六王爷可否推荐几道让我嚐嚐鲜呢?」 允佳点点头,「来者是客,姑娘又说了皇后,刚好我与她也是好友,今天也是有缘,那就推荐几道给你吧。」说完,他领着女子进到上好雅座,但看着她隻身一人,虽然觉得奇怪,但她给他的感觉却是极好,二人也就这样聊了起来。 直到傍晚,二人却觉得意犹未尽,可夜幕低垂女子不得不离开,就见一名ㄚ头连忙跑了过来,「小姐,原来你在这?老爷就快要到了,咱们快点回去吧。」她看着允佳,神色有些戒心。 女子笑了笑,「谢谢六王爷今日的招待。」说完,礼貌的行礼。 允佳感到意犹未尽但也不强求,突然的他想起了,「本王还没问姑娘名字呢?」 「蓝月。我叫蓝月。」她没有犹豫的回答,一旁的侍女却有些忧心。她浅浅一笑便转身离去,允佳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翌日,新丹皇宫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显得金光璀璨、雍容华贵。 主事殿西厢房的书房里,皇帝允祈正蹙着眉看着手上的折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坐在底下每日一同辅佐国事的允言及允佳听他这声叹息,也疑惑的抬头看着坐在龙位上的他。 「皇弟这是怎么了呢?」允言停下笔,关心着问着。 允佳看着他,也同样关切,「是啊。皇兄,看这几日你总是皱眉,在收到南国来的折子后?」 允祈放下了折子,看着二位关心他的兄弟,「南王这几日屡屡上折子要把他最小的公主献到新丹皇宫,可朕也早就回了新丹没有后宫一事,可南王偏不听,这下已经北上献贡来了。」说完,他揉着眉头,实在烦躁。 允言听了,不由得笑了出来,「柔儿生完三阿哥衍然才刚满周岁,这南王还真是来添乱呀。我听探子来报南王的二子和三子正在进行叛乱,南王许是着急了,才用献贡公主一计想让皇弟可以出兵帮忙。」他分析了一下最近的情势。 允佳点点头也附和着:「三哥分析的极是。不过这事,皇兄有与柔儿说吗?」 「朕对她都是知无不言的,不过她也说了朝上的事情她不想要知道太多,所以也不全然知道,至于这一事嘛…先前看到折子就打了回去,所以就也没说了,至于现在南王已经在路上了,朕还犹豫呢…」允祈解释着,说着还是有了犹豫。 允佳看着他表示不明白,允言开口问着:「犹豫什么呢?」他们一起看着他。 允祈叹了口气,「柔柔老说朕是醋缸,她自己不也是个醋桶,加上生完衍然也是虚亏呀,毕竟先前中了一剑接着又小產的,就怕会刺激到她。」他神情透着忧心。 听着允祈这样说,他们也想到一年多前的那晚,方沐柔生下三阿哥的情景,当时又是一阵难產,说到这边还真得感谢那周浩然,用着调製的香来救了一命,难怪这三阿哥被这对夫妻命名为衍然了。 不过允言还是摇摇头,「我不认为会刺激到她,但如果再不说的话一定就会是一场大灾难了。」说完,他用着眼神示意着二人看向樑上。 接着就见允佳一个轻功飞上抓了个娃儿下来,允祈看了摇头喊着:「綺蓉!!!」 就见七岁的綺蓉转着圆滚大眼灿笑着,「给皇阿玛、三伯伯、六叔叔请安。」 三人看到小ㄚ头的古灵精怪表情,瞬间都摇着头,那模样完全承袭了她的皇额娘方沐柔了。虽说綺蓉由柳氏所生,但这些年在方沐柔的教导下,不仅乐观活泼、还是个正义侠女,不愿学琴棋书画只想学功夫,而方沐柔竟然第一个赞成,只说了让孩子开心最重要,便要双影们当师傅教导了。 允言看着这鬼灵精的小格格,「綺蓉,怎么躲在樑上呢?三伯记得你皇额娘可不允许你们来书房的。」他的语气甚是无奈。 只见眼前的小ㄚ头天真的灿笑答着:「我想学飞影和魅影师傅那样当暗卫,皇额娘也说好的,她说这样很酷,有spy的潜质。」瞧她后面说的胡话,一行人又是一阵摇头,这样的话的确只有方沐柔会讲得出来。 就看着方沐柔着了一身华贵的旗服走了进来,不过表情却是气鼓鼓的,「綺蓉,额娘不是说了不准来书房调皮的。」虽然表情生气,但语气尽是温柔。 允祈一看到她过来,神情也是一阵温柔,「无碍。只是在书房而已。」他调解着。 「不成,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她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小娃儿,开始了谆谆教诲。 綺蓉的个性根本就是方沐柔翻版,怎么可能肯听碎念,整个人一直扭来扭去,但看到自家额娘身后的皇阿玛面色严肃后又立马乖乖的站好。 「皇额娘…綺蓉只是想当暗卫而已。再说了,我刚刚探到了一个消息,结果皇阿玛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呢!」小ㄚ头求情着,随即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一定可以阻止皇额娘再继续唸叨下去。 方沐柔听她这一说疑惑的看向三人,就见三兄弟尷尬的不与她对目,有古怪。 她喊了飞影过来把格格带下去,然后也大方地坐在一旁的位置,瞅着这三个男人。 「说吧!如果跟我有关的话…我想大概就是女人的事吧。」她微笑着说。 三人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小妮子平日总是没眼力但有时候这疑心还是挺准的。 允祈清了清喉咙,「南王要带着小公主来献贡,我已经拒绝过了,可他坚持一定要把他的女儿献给我,这会儿人已经在路上了。」面对方沐柔,他永远不用皇帝的自称,因为知道方沐柔是特别的人,所以他极尽宠溺、温柔,只为了让她有他说的夫妻是平等的感觉。 方沐柔点点头没说话的在思索,和她相处久了,他们也知道她定是在想什么办法,不过通常想出来的都不是好办法就是了。 允言趁她还在思索时,赶紧补充着:「南国内乱,南王出此招也只是想借兵罢了。」 「是啊。所以皇兄定不会收了那公主,也会有好法子让南王满意的。」允佳附和。 就见方沐柔又是一阵贼笑,三人顿时背脊一寒。 「南王都献了他最钟爱的女儿了,成,接收吧。至于这兵要不要出你们自己去想,反正女人的事情,我会搞定。」她俏皮的拍板定案,然后就想转身离开。 这下换允祈慌张了,连忙拉住她,「等等,什么叫作成了、接收?你是真的想要帮我扩建后宫啊?」 「那允祈想吗?」她回问。 他摇摇头,「自然是不想,这些年有你足矣。」他说的认真。一旁的二人却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又是一阵微笑,「放心。这些年总是有几个没长眼的想帮你扩充后宫,有我呢,我就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后宫。至于公主嘛…别担心…我有主意。」说完,她嘿嘿嘿的邪笑看着允佳和允言,二人又是一阵背脊发凉。 接下来几天皇宫上下为了接待南王都作足了准备,方沐柔也没间着,成天跑到内务府去忙碌,但又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在忙些什么。到了傍晚,方沐柔一人总算回到了牡丹殿,春夏二人立马上前。 春喜担心的问着:「主子你成天往内务府跑到底是怎么了?又不准我们跟着。」 「是啊。双影们要跟,你却又让格格和阿哥们去缠着。」夏香也嘟着嘴抱怨。 看着二人这么担心,方沐柔心里就是一阵窝心。想了想,「告诉你们也行,不过可不能说出去啊。尤其夏香呀,你嘴可不严的。」她叮嚀着。 夏香笑的尷尬,但两个人还是点点头便开始听着方沐柔的主意。听完,二人是一阵苦笑,「主子,虽然这很奇怪,但无非是一个好法子。」春喜说着。 方沐柔可满意自己的好主意了,「那么就快点去置办吧。」 夜晚,方沐柔在床上逗弄着才一岁多的衍然,允祈忙完了事情也走了进来,她连忙上前为他脱下衣袍,就见允祈搂着她的腰贴近自己,他深情地看着她。 方沐柔脸红的笑说:「孩子还在呢!」说完便想推开,可他却搂得更紧了。 「那更好,他才知道他的阿玛额娘很是恩爱,以后才会对媳妇好。」他说着。 方沐柔听了更不好意思了,轻轻的吻了他的唇,「好了。」她没好气地看着他。 「这几天我听飞影说你都到内务府忙碌去了?」他坐在床上抱着衍然。 她点点头,「南王明日就要到了,身为你的好帮手我当然得事事确认呀。」 允祈拉了她过来坐着,「不许你太累,知道吗?」他的眼神是那么炙热且温和。 「好好好,我知道了,明天等着呀。」方沐柔俏皮挑着眉看着他。 春日的艷阳极为温暖,祈帝偕着皇后站在殿前迎接南王的蒞临。就见高大魁梧的南王,霸气的走上前,身后跟着的人想来是他最小的公主了,公主微微的低着头显得害羞,但她一身红色的綾罗绸缎更衬得她国色天香。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南王恭敬的带领眾人行着跪拜礼。 允祈伸出手说着:「南王有礼了,平身。」说完,眾人起身。 南王看着允祈则是满满的佩服和讚誉,毕竟这么年轻的帝王可以统领一个国家,还能再让整个国家推上富庶和平,他便觉得不简单。站在一旁的方沐柔,更让他惊艳,她的确有着绝好的容顏,但更特别的是她散发出的那股气质,那样的令人肃穆但同时的又很熟悉。再看向祈帝身后的言王及佳王同样也令他折服,新丹不块是个强大的国家。 方沐柔微笑地开口说着:「南王听说带了公主过来,本宫很是好奇,能否介绍介绍。」一旁的允祈、允言和允佳实在汗顏,这小妮子的脑袋瓜真的很奇妙。 南王笑的更愉悦了,连忙喊着:「蓝月,上前面圣。」 允佳一听到蓝月惊讶的看向那缓缓走上来的女子,就见蓝月谦谦得体的行礼,当她一抬头便也看到了允佳,面色顺时惊讶,随即失落的赶紧低头。但这样的瞬间变化,却让允祈和方沐柔看的真切。 一行人打过招呼后便入到太和殿参加宴会,允祈牵着方沐柔一起入席,他们的爱恋目光都无法从彼此身上移开,这样的景像自然也是落在南王的眼里,他是听过祈帝与皇后鶼鰈情深、情比金坚,今天一见却觉得这样的深情爱恋,是怎样的词汇都比不上的,在看向身旁的公主,他到底要不要压这筹码? 允佳入座后的眼神也无法从蓝月身上移开,怎会是她?没想到那日与他交谈甚欢,让他之后在寂寞时想起的人儿竟是公主?而她却是要献给皇兄的女人。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失笑。 蓝月入席后她的眼光刻意保持的小心翼翼,但也不免一直把目光飘向允佳,却见到允佳也看着自己的,她心里是开心的,但看着眼前的祈帝,不免低头感到悵然。只能说是老天捉弄人呀…她竟然要成为他哥哥的女人。 【番外:祈帝的后宫-2】 夜晚,太和殿里的宴会终于告个段落。南王一行人被安排在太和殿隔壁的景和殿,南王在宴席上贪杯了不少,由下人服侍沐浴更衣后早已沾床沉睡。 隔壁房的蓝月听到父王睡下的声音后,睡不着的她独自的走到殿外看着这轮明月,竟显得有些孤寂,虽是初春,夜晚仍有凉意,蓝月身体迎风颤了颤,突然一席薄披风已为她披上,她转身以为是身旁的ㄚ头小青,却没想到是那令她一直想念的人。 允佳对她笑了笑,「这里不比南方,晚上天冷,不要受寒了。」他说着。 今晚自己为何还不回府,允佳自己也觉得奇妙,但他就是莫名想往景和殿走来。 蓝月看着他,心自然是暖暖的,「蓝月谢过六王爷。」她浅浅一笑,甚是迷人。 他看着她,即使明白这般举动并不妥,但…「那日在云佳居,没想到你竟是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脑海里的思绪清晰,因为他知道他越矩了。 蓝月看着他的眉头深锁,何尝不明白两人的缘分竟是那样浅薄,她知道自己被送进来的目的,即使知道自己在意的是眼前的人,可终究只是有缘无份。 「我自顾外出是不太妥善,所以才没表明身分,不过六爷的馆子的东西是真的好吃。」蓝月照实说着。 允佳靦笑,「谢谢公主赏识。看来也是多亏柔儿了…」想起方沐柔的大肆推荐,他不禁莞尔。 蓝月疑惑的看着他,「柔儿…?」难道是他的心上人?想到这竟有些吃味。 允佳注意到她的表情,他赶紧解释着:「柔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我们是至交,不爱喊称号的。」说完,他发现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这么着急辩白。 原来如此,蓝月听完却也露出了笑容,「不过今日蓝月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的是如胶似漆、情深似海,也知道皇上承诺过只拥有皇后一人并无后宫。」说来她真的是很羡慕,世间女子,哪一个不希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呢! 允佳也点头,「是啊。皇兄和柔儿的感情这一路来是经过层层考验的,自然更珍惜了。」他想起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才知道原本自己也只拥有过一个福晋,只是缘分太浅,她走得太早了。但这些年他未再续弦,何尝不也想只拥有一个他爱的,那人也只爱他的女人呢,看来,柔儿的感情信念真是影响着他。允佳思索的表情有些苦涩,蓝月只是疑惑。 「不过我的父王此番举动定让皇上和王爷们错愕了,但我也没想到皇上还是接见了我们。难道皇上是真想…立后宫?」蓝月知道新丹祈帝有把折子打回,只是目前她的二哥和三哥争储斗争太过严重,二人拥有的兵马足以撼动整个南国,她不得已只好接受父王的要求,只因为她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国家被自家人斗垮。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即使本王是辅佐大臣,也不能随意议论。」允佳虽然知道自己的四哥并无此意,可柔儿已说了要接收了,那小妮子的古怪性子他也实在难猜。虽说目前四哥的子嗣也有三位阿哥,但毕竟皇家的孩子难养,柔儿的身体也是虚弱,难不成小妮子为了开枝散叶可以放弃自己的信念愿意接纳?想到这,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蓝月看着他苦恼并不明白为何,只是夜深了她也不方便与他继续单独待在这交谈了,她脱掉披风欲还给允佳,却见他摇头。 「你留着吧。」说完,他微微笑带着一丝苦恼,缓缓的离去。 夜更深了,牡丹殿里却还是灯火通明。允祈慵懒的躺在寝殿外间的卧榻上,看着自家皇后正来回踱步思索,身旁还有暗卫双影和春夏一行人。他只能苦笑摇头,每回小妮子做坏事都是这帮人马,不过这回他能成为座上宾,看来是莫大恩典了。 「好呀,六爷这闷葫芦什么时候和公主对上眼的呀,竟然没有告诉我,亏我们称兄道弟这么多年,唉…」方沐柔听了飞影把刚刚在景和殿允佳和蓝月交谈的事情探了回来报告着,她听了可是牙痒痒,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允佳竟然没有跟她说。 称兄道弟?允祈甚是摇头,这小妮子跟他的弟弟走那么近,要不是了解她是未来的人,他这个被她御赐的大醋缸真的会翻好几缸。 夏香说着:「六爷跟主子的信念可是一样的,六福晋也去了好多年了,可六爷始终一人。但今晚六爷却到蓝月公主那边去,看来的确是动心了。」她分析着。 春喜也说着,「我听云佳居的陈掌柜说,蓝月公主自今日面圣前,就已和六爷在云佳居见过面了。」她想着前天去云佳居帮方沐柔带点心时,那陈掌柜是这样告诉她的。 方沐柔饶富兴味的说:「看来二人已经有谱了。这样也好,这个棘手事也就能解决了,不然我老做媒人也好累呀。」她哀苦的说着。 魅影调侃着,「是呀,去年吏部尚书孟大人也是硬献了府上的千金进来,刚好就遇见了来为主子焚香的周公子,这才促成了好姻缘。」他回忆说着。 「是啊。八爷的嫡福晋冯氏不也是镇国将军冯大人的嫡女嘛,这一个也是主子促成的好姻缘呢,八爷和福晋可如胶似漆呢!」夏香笑脸盈盈的附和着。 方沐柔点着头极满意自己的红线配置,「看来这次蓝月公主一事,我原本就想着三爷又或是六爷,看来六爷自己撞枪口上了,也省的我猜心思了。」她耸耸肩像了了一心事,可随后又气愤起来,「不过六爷都没跟我提这件事,我可气着呢,好朋友怎么是这样当的呀。不成…我得好好的整整他。」她咬牙切齿抱着拳。 「说出来听听,可别玩过火了。」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允祈,总算发了话。 方沐柔扁着嘴看着他,「还不都为了你,不然你全收进来好了。」 允祈知道自己面对她永远居下风,他起身拉了她到怀里搂着,「是是是。就知道我的亲亲娘子最为贴心,为夫感恩戴德。」他对她永远都温柔宠溺。 一旁的奴才们可害羞的呢,虽说主子一天到晚都是恩爱肆意的,可每每二人说起情话来,尤其是那冷面王的神情是那样的柔情似水,总惹的他们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此时的夏香已是憋不住,一脸忍的扭曲终究还是抵不住…哈哈哈哈… 允祈赶紧瞪着她,面无表情,「夏香…你这样是漠视主子…」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飞影赶紧跪下求情,「皇上,夏香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只是…」该死的,此刻想辩驳一句都想不出来。 方沐柔看着飞影和夏香,唉,要撮合六爷和蓝月以前,应该要先撮合这对才是。看着他们慌张,她也着急,「好了,允祈是故意的。我老帮别人作媒,可最应该要做的应该是你们两个才是。」说完,就见夏香害羞的低着头,飞影则是傻笑。 允祈看着他们也笑了出来,但还是言归正传,「柔柔想怎么处理六弟呀?」 方沐柔转着古灵精怪的大眼,贼笑嘻嘻的说着:「咱们就把蓝月指给三哥吧。」 「不行。」就见一屋子人全部异口同声地喊着,方沐柔连忙的摀住耳朵。 「三哥虽然休了嫡福晋,但与侧福晋顏氏可是和偕恩爱,再说了…顏氏才刚有身孕,把蓝月指给三哥,这不是太残忍了。」允祈一股脑地说着。 方沐柔听了可想笑了,这个男人自从受了一夫一妻的观念后,连带地看着三哥好不容易也找到幸福,便也不愿意去破坏。 看着方沐柔没反应,飞影也说了,「主子呀…这六爷就已对蓝月公主上心,你这样可是招惹六爷伤心,公主也会心碎的。」 春夏二人看着方沐柔还是没说话,着急喊着:「主子!!!」 「好了。我怎么会不明白六爷的心意,我只是想整整他嘛,我都忘了三哥的侧福晋怀孕了,那就不能用三哥了,嗯…用允晏好了,反正他也还没娶妻。」方沐柔自顾自地说着,一旁大伙还是没搞懂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允祈看着他,「我知道你主意可多的呢,把话说清楚。」他叮嚀着。 方沐柔看着他们,开始好好说着她的计画。「我想六爷和蓝月都还是因着允祈的关係而不敢对彼此诉说情意,我只是想故意用允晏这个棋子来逼出六爷说真话的嘛,男人呀…要霸气一点。所以啦,魅影你待会就去十爷府跟他说这个消息,记住可要悄悄的。至于春夏你们明天就把蓝月请来,我好好跟她说说,至于南王嘛…」她转头看着一旁的允祈,「你的兵要不要给呀?这就不是我的范围了。」 允祈点着头,「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有因应的方法了。」 方沐柔眼看大家都明白了,她也松了口气,「好吧,去歇着吧,该怎么做明天就赶紧去做。」她发着最后的施令。 见着大家都散了,允祈又搂住她,「什么叫男人要霸气点?」他解着她的衣釦。 方沐柔尷尬的笑了笑,「谁叫六爷太文儒书生了,这样蓝月感受不到。」她低头看着允祈不安分的手,害羞的又说,「你想做什么啦…」她娇媚吼着。 「做点霸气的事啊!」他邪魅的俯在她耳边说着,拉着人就进了寝殿内房。 帘幕幃帐里,脸红心跳又是春意漫漫。 隔日一大早,主事殿西侧书房里。允祈坐在黑檀木椅上和允言有说有笑,看来已把昨日商量好的事情给交代个清楚。一会儿,就见允佳领着南王进来,二人一起行里参拜后,便也入了座。 允祈清了清喉咙说着:「南王昨夜睡的可好?」他礼貌问候着。 南王依旧海派笑声,「多谢皇上关心,本王昨日睡得极好。」他略带感激之意。 允言看着允祈点头后,便开啟正题,「不知南王此次到新丹来,是否为了贵国皇子的争储问题前来?」他直接挑明了原因。 南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着:「是的。本王无能,给了他们太多权力,现在竟打着我王位主意。」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皇室的内部问题,已被探的清楚。 允佳也附和说:「所以南王此次是否是想借兵平定?所以想献出蓝月公主。」 见着南王点头,允佳的心有些摇摆不定,再看着他眼前皇兄似笑非笑,他也疑惑。 允祈泯了口茶,认真看着南王问着:「朕想知道南王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的评价如何?他朝若继承大统,哪一位才是你真正的心思所属?朕希望你好好想想,这关係到我新丹愿不愿意借兵。」他直接说得明白仔细。 南王没想到允祈的心思这么透彻,他是想借兵?但是想以着献出蓝月而借到兵,虽然这个方式让他也不捨,毕竟蓝月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但也多少想着蓝月如果成了新丹的妃子,日后若需要新丹的协助也容易许多。可现下,祈帝正是问他哪个人才能承继大统。 他思索一会儿后,才缓缓说着:「回皇上,本王的二子和三子皆无法适任南国君王的位置,本王的长子才是最适合人选,只可惜他身子骨不好,本王也实属无奈。」 允祈听了他的答案,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微微点头。 「这借兵一事,容朕考虑。至于蓝月公主,朕会收下,可是相信南王已经知晓朕只独宠皇后,所以朕不会纳蓝月为妃子,但已为她找了个合适人选,相信对于你原本的政治利益上还是有助力的。」允祈直接说出他的办法。 南王想了想便点点头,他知道允祈有他的道理在,叩头谢恩后便离去。 见着南王离开,允佳质问着:「皇兄想要把公主指给谁呢?」他语气着急。 看着他的慌张,允言不禁想笑却忍了下来,心想柔儿那小妮子可真会折腾人。 允祈也是忍住笑意,他可很少看到允佳如此失态,竟用质问的语气问他。 「朕欲把蓝月公主指给十弟,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福晋管管了。朕昨儿个才听柔柔说要让蓝月与允晏互相认识一下,现下他们应该都在牡丹殿了。」 允佳的表情十分惊愕,不小心便脱口说着:「什么!这怎么可以?」 「这哪里不行呢?」允言回着,话里尽是笑意。 允祈刻意装着严肃说:「六弟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臣弟不敢。」他赶紧答着。 允佳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里由好辩驳,毕竟在他和蓝月见面时,蓝月还是他四哥的人,这下知道四哥并无要纳妃,可指的人怎能是十弟,他又不好提起,只怕别人会认为蓝月不检点。这…他叹了口气,这下他应该得去找柔儿才是。 思索一番后,他也没瞧眼前哥哥们的满脸笑意,「臣弟还有些事,先离开了。」也不等允祈应允,他人几乎是用跑的奔出主事殿。 看着他这番紧张模样,允祈和允言则是捧腹大笑,他们的确很少看到这样失态的六弟。 「柔柔这小妮子真的是要整死六弟了。」允祈说着。 允言则附和着,「看来牡丹殿有好戏上演了。」 【番外:祈帝的后宫-3】 牡丹殿里的小花园里,牡丹花正开的盛丽,就见赏花亭里,人比花娇的蓝月公主正襟危坐的品着茶,赏着那满满花海,可面色却是极其平静,透露出一股哀伤。 牡丹殿里的外寝,一席皇后正装的方沐柔,今日的发妆都极其华丽,雍容华贵之姿尽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她站的挺直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前的十爷允晏。允晏今日也是一番打扮,暗酒红的衣袍配上他那白皙可爱的脸蛋显得更加俊美,殊不知,这番打扮还是刚刚方沐柔要双影们压制他硬帮他穿上的呢! 双影和春夏们只是无奈摇头,自家主子和十爷同年纪,还记得十爷虽然孩子气但也是个贝勒爷,处事都极其稳重,但也是大病后开始人就变得跟主子一样调皮,二人还会说一些什么未来世界、妈妈、等等奇怪的话语。 就见二人蓄势待发、眼神锐利,一人双手握拳放胸前,另一人放在脑后,这番预备动作让飞影他们也看的紧张,只见随后他们看了都无言的倒地。 就见双方都缓缓的说着:「剪刀石头布。」然后双手也自然的做出动作。 方沐柔随后大笑起来喊着:「哈哈…允晏你输了,就说剪刀石头布这种游戏你比不过我的,我可是比你厉害多了,这下可乖乖听我的囉。」她挑着眉得意的说着。 允晏扁着嘴哀怨的说:「柔嫂嫂,我不是不愿配合,只是你要我扮轻浮的样子对待那个蓝月公主,我怕六哥会很恼我的,而且再说了,我也不会扮。」 方沐柔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就当作是帮你六哥嘛,你难道不希望六哥幸福?如果真不会扮轻浮样,那你就多想想以前的五哥,我想你就会了。」她调侃说道。 说完,飞影他们不禁噗哧一笑,虽说现在的五爷可专一的呢,可要十爷学以前五爷的样子,还是让他们觉得好笑,多亏主子想的出来。 允晏没办法了,想想这个皇后嫂嫂跟他说了这么多,不就为了让六哥开心嘛。好吧,去就去吧。于是,他整理一下衣冠,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展现在脸上,方沐柔给了他一个讚许的眼神,他便步步生风的走了出去。 凉亭里,蓝月公主依旧坐的挺直,脸上一样没有过多的神情,就见允晏慢慢地走进了亭里,她连忙的起身,「蓝月见过十爷。」她想着皇后娘娘说会介绍十爷给她认识,看这一副华丽衣袍和那俊美的脸孔,看来应该也是。 允晏微笑的看着她,使着方沐柔说的放电眼神,「公主请起,不必多礼。」 蓝月看着允晏,果然也是一副姣好面容,气质带点可爱活泼,可那一直与自己对视的眼神,却让蓝月感到不舒服,她甚至想起了六爷那温柔的神色。 允晏示意她入坐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春风吹拂,百花齐放,凉亭里才子佳人对视,却显得尷尬。蓝月低下头,不敢再注视允晏过多的眼神。 半响,允晏打破僵局,「蓝月公主来到新丹后,除了这皇宫还有去哪里吗?」 「没有,只有皇宫。」蓝月得顾虑她私下见过六爷的事情,就怕为允佳带来麻烦。 允晏点头微笑,这柔嫂嫂可都跟他说了所有状况了,看来这公主对六爷可是真心,一点把柄也不敢让人抓了去。 「要不我们今天就去京城逛一逛,让我带你好好游歷一下。」允晏开心提议着。 蓝月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样太麻烦十爷了。」她赶紧说着。 「允晏的提议甚好。公主就去看看吧。」待在一旁观看的方沐柔实在看不下去,赶紧出来帮腔着。 二人见到方沐柔赶紧起身行礼,蓝月公主看着今天一席正装的方沐柔甚是讚叹,她也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可面色却是那样亲切,可这气质里总有些调皮还有些像…眼前的十爷。 方沐柔看她盯着自己有些发愣,还疑惑的问着:「可是本宫脸上有什么,让公主一直盯着我瞧?」说完,她给了一抹亲和的笑容。 蓝月回过神来紧张地摇摇头,「蓝月失仪了,实在是皇后娘娘生得太美丽了。」 「柔嫂嫂的确是美丽,可公主也不差。」允晏可得学学五哥那样的放浪不羈。 看蓝月脸红得不好意思,方沐柔使了个做的好的眼色给允晏,二人的顽劣调皮看得隐身在一旁的双影们眼里实在无言呀。 「柔儿。」如沐春风里的一声叫喊,就见六爷允佳着急得走了过来。 方沐柔虽然知道允佳是一定会过来的,但还是有些慌张,允晏更是显得慌乱,春喜夏香看着二位不擅说谎的主子也是摇头苦笑。 允佳走到他们面前才发现方沐柔着的是皇后正装,赶紧行礼,却被方沐柔连忙的拉了起来,「六哥这是做什么?好生见外。」方沐柔嘟着嘴抱怨着。 允佳有些不好意思,他的确是慌乱了点,「柔儿今日着正装倒让本王不习惯,不过你们在这做什么?」虽问着方沐柔,可这眼睹却是一直看着蓝月。 方沐柔吸了口气缓解紧张,「想必六爷一定是从皇上那过来,这皇上已经把蓝月公主指给十爷了,本宫今日着装也是给二位佳人做个媒,培养培养感情。」她刻意用着正经称谓,语气也认真。 蓝月从允佳一出现时目光就未离开过他身上,今天也是因皇后娘娘说要介绍十爷给她认识,她不好拒绝才来,可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的确不想收她入后宫,可却把指给十爷…她的表情是一阵错愕哀伤,允佳也全看在眼里。 允晏看着他的六哥面色不好,但又看向皇后嫂嫂戏演得如此齐全,他也只得深吸了口气就上吧。「谢谢皇兄皇嫂了。那月儿咱们就不要辜负皇后嫂嫂的美意,本王这就带你去京城逛逛吧。」说完,他刻意喊的亲暱又搭了蓝月的手,允佳一时心急上前拉了蓝月回来。蓝月吓了一跳,允晏更是做个疑惑的表情盯着允佳。 方沐柔知道六爷是吃醋,看这霸气的把手拉回来,倒让方沐柔兴奋了起来,可她还是故做着惊愕表情看着允佳,「六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允佳这时才回过神来,他连忙的放开蓝月,对于自己刚刚如此失仪也显得懊恼。方沐柔连忙说着:「允晏你们快去吧,天黑前可得把人送回来。」她叮嚀着。 蓝月依旧傻愣的看着允佳,允晏则不再拉手,而是做出个请的动作,二人便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后,允佳叹了口气也显得有些怒气,「皇后娘娘一定要这样强人所难吗?」这是方沐柔第一次看到六爷的生气、淡漠。 她呼了口气,「六哥在说什么?柔儿不懂。」不知道为何,方沐柔总觉得允佳的冷淡让人害怕。 允佳如虎般的眼眸直盯着方沐柔,语气也极酸涩的说着:「皇后娘娘做媒是出了名的,为了想把皇兄锁在身边,凡是进贡的女子一律不管别人的心思而一昧的送了出去,不就是想让皇兄专属于你自己,而你不就喜欢为了自己的快乐,而把痛苦建筑在他人的身上。看来我们新丹的皇后娘娘还真是母仪天下、贤妻如良呀。」 方沐柔看着他的恼人指控,胸口一时感到酸疼,她可是记得六爷也是只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更何况那些献进来的女子,她虽做媒可是也是依照她们的喜好,从不强求的。这些她以为六爷是她的知己,所以是懂她的、明白她的,可他刚刚那些伤人的话却把自己说的像是一个妒妇,只愿自己快乐而把所有的残酷都推向他人。 「我…」面对允佳的指控,方沐柔一时还无法平復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允佳则像是失去理智般的继续说着:「再说了皇后娘娘挡的了蓝月又如何?皇家本就是要开枝散叶,皇兄拥有后宫也实属理所当然,皇后娘娘的一意孤行,可不是贤良淑德,那是一种自私自利。」他说的冷酷残忍。 双影和春夏们顿时也觉得气氛颇僵,二位主子关係一向极好,怎么这时… 方沐柔抬头仰望不愿眼泪流下,她一向坚强不轻易哭泣,可六爷这样误解她,她也是感到无比生气。「自己的幸福自己追求,你都不勇敢说爱了,怎还好意思呆愣坐在那边,等着爱情上门。」她冷静地说着,允佳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淡漠,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否太过伤人,可还没时间思索,就见方沐柔又接着说:「我和允祈的感情,我也从未建筑任何痛苦在他人身上,那是我努力付出所挣来的,当然允祈也是。」她说的理智也认真。 就见她苦笑,「看来六爷与本宫的理念不同,这些年的知己当真是错的离谱。以后六爷的事情,本宫不会再过问,就此别过。」说完,她强忍着伤心转身离去。 允佳从没想过伤害她,愣愣地喊着:「柔儿…」可伊人却不再回头。 这戏怎么演成这样?大家也是错愕。方沐柔更没想过她调皮的后果竟是逼出允佳的这番内心话?她气恼极了…可更多的是伤心,她没想过允佳是这样看待她的。 主事殿里的允祈一听到飞影来报下午的状况,着急的便想回牡丹殿找方沐柔,看来这次是真的过火了,允佳为了一个蓝月不惜出言伤人,柔柔为了一个霸气说爱的理念也伤了自己。 「皇上吉祥。」牡丹殿里的奴才们一一跪地问安。 允祈风火的进入了牡丹殿,就见外寝内寝空无一人。飞影也纳闷着,明明刚刚还看主子呆愣坐在床上伤心的呀,再探了探发现春夏二人也不在。 飞影赶紧说着:「皇上,看来娘娘是出宫了。」 允祈点点头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小妮子会跑去哪里。但眼下他也不能去找她,南王还在宫里,他自然得收拾这些事情。 「朕眼下还得处理南王的事情。你回府邸去保护她,肯定又是在那伤心了。跟小妮子说去,朕忙完了会过去,或是她愿意回宫里伤心,都跟她说朕会等她。」允祈叹了口气说着,他势必得好好解决后宫这件事,莫再让任何人伤害他最爱的女人。说完,便又回到主事殿去处理事情了。 夜深了,允佳待在自己的王府里,心情也是不好。他从未想伤害方沐柔,可今日他却可以因为蓝月而去伤害她。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对蓝月上了心,可柔儿有什么错呢?她也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爱情,守护着他们的专一罢了。 驀地,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白日里柔儿的一番话语… 「自己的幸福自己追求,你都不勇敢说爱了,怎还好意思呆愣坐在那边,等着爱情上门。」 是啊,他怎么没想过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他对蓝月上了心,真的对她有了情意,可他只是默默不说,何时勇敢说爱去了呢?想到这里,他才明瞭柔儿那番话的意思。 次日主事殿西侧书房里,允祈和南王商讨借兵一事,允言和允佳也在一旁讨论。 允祈坐在主位上,「关于南王长子一事,朕已派人细查过,那病也不是绝症,朕的新丹有的是能人可医治─」他一挥手,就见高公公领着一个人进来。 「微臣周浩然见过皇上、南王、王爷们。」他拱手作揖。自从去年救了难產的柔儿后,还喜欢上了要献给祈帝的孟氏,而孟氏也是心系自己,但毕竟对方是官臣世家,託了柔儿的福也得到一个官职,但这当官的差事的确不好办。 允祈要他起身入坐,便向南王说着:「周大人的焚香可是闻名遐邇,朕的皇后也是他一命救回来的,朕想有了周大人,那大王子的病症也不难医治。」 南王一听甚是欣喜感激的便跪了下来,允祈连忙打住他,「南王且慢。朕可以替你医好你的儿子,自然你也得帮忙让他上位继续维护新丹南边的平静。至于二王子和三王子的争斗,朕也可拨边境一部份的兵马让你拿下,可我也得要求南国的边境贸易必须得打开,让新丹南边的居民可与贵国互通有无,而这关税─」 南王听到这已是备感安慰,自动接话说着:「关税免收。」他允诺着。 允祈露出了笑容,「南王果然好说话,朕也不枉费和你交涉了。」 看来这贸易、政治上的问题都已解决,南王对于新丹皇帝的每一步棋都感到佩服,他可以如愿的让长子继承王位,也可以解决二子和三子的问题,更可以开通边关贸易,虽然关税免收,但其实更可以招收南边的居民互通有无、促进经济。 只是…南王怯怯地开口问着:「皇上,那蓝月公主的婚事…本王斗胆询问是要指给哪位亲王、将军亦或是大臣?」 「南王不必担心,朕早已决定,就将蓝月指给─」还没说完,就见允佳一股脑地向前跪向南王和允祈。 「皇兄、南王,臣弟有一事不得不说。」允佳的神情极是认真。 一旁的允言早已是饶富兴味的等着看戏了。 允祈则是刻意发出疑问说着:「臣弟有什么事是现在一定要说的吗?」 「臣弟想恳请皇兄、南王,请将蓝月公主指给臣弟。」允佳勇敢的说出心中所想。 南王惊讶的看了允佳,这六爷也是最佳人选。可这什么时候看上蓝月的呢? 「喔~臣弟什么时候对蓝月上心的呢?怎么皇兄不知道。」他抚着下巴,一脸兴致。 「臣弟与她两情相悦,只是碍于面子并没有及早说明,可臣弟听了某个知己的一番话后,才知道爱情一定得要自己争取追求、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还望皇兄、南王能够成全。」说完,他行了大礼。 允祈看到六弟勇敢说爱,或许这就是自家小妮子所说的霸气,不禁莞尔一笑,再看向南王早就是乐不可支了,他也就点头应允了。 允佳获得成全以后实在兴喜,南王亦是高兴,连忙退了出去说要交代嫁妆事宜。 殿里都是自己人了,周浩然想着自家爱妻的一席话,连忙向允祈问着。 「皇上,柔儿可好?微臣妻子孟氏也近临盆,好一阵子一直唸叨着皇后娘娘的好,微臣得见上一面知道她安好,才能安心回去呀。」 允佳也看向允祈,「皇兄…柔儿她…」 一旁的允言这时发了话,「她病了。目前不宜见客,你们都回吧。别打扰皇弟了。」 他一脸识趣的看向允祈,允祈当然明白允言的意思,毕竟他现下也不想让任何人去打扰小妮子。 周浩然只能点头,「请柔儿珍重,若需要焚香,请一定要找微臣。」说完便也退了出去。允佳不认为方沐柔是那种生了病不见客的人,跪安后便还是执意的前往牡丹殿。 「六王爷不好意思,娘娘身子不适,暂拒见客。还是请爷回吧。」牡丹殿大门前,春喜一脸尷尬的说着。 允佳知道方沐柔是真的生气了。「柔儿,是我,柔儿。」他喊着。 就见飞影和魅影也出来挡人,「六王爷请回吧,主子现下谁都不见。」 允佳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墙,失落的转身离去… 【番外:祈帝的后宫-4】 黄昏的新丹宫殿,在那火红的夕阳照射下,更显得气势磅礡、尽善华美。宫廷花园里蓝月公主正站在水池石栏旁赏着花,被拒绝会见的六爷也走了过来。蓝月看到允佳自然是兴喜的,没想到这一切来的太不可思议,但见着允佳沉重的面容,她也不免感到忧心。 「六爷发生什么事了吗?和蓝月有关吗?」蓝月看着他面色显红,有些小心翼翼。 允佳只是摇头苦笑,「没有,只是柔儿跟我有了嫌隙,我正苦恼罢了。」他答着。 蓝月点着头,想起了那日和十爷的事情,「蓝月听说皇后娘娘很捍卫自己的感情,其实也不是很多女子愿意嫁入帝王家的,虽然我父王把我送进来,但我知道皇后娘娘一定会给我好的安排。」她有自信的说着。 允佳好奇的看着她,「你怎么觉得柔儿一定会给你好的安排?」他问着。 蓝月对他笑了笑,「因为先前被送进来的女子,我听说都有很好的归宿。那日十爷带我出去,没想到他带我逛的竟是六爷的云佳居和府邸,不过我们没进去,就待在外头,十爷只是跟我说皇后娘娘都懂我的心思,当然也懂六爷的。」 允佳心里一震,这下可都明白了,他苦笑着:「一向知道这小妮子爱玩闹爱捉弄人,这次自己被她捉弄,我还动了真格跟她生气,却没想到她一心都是为了我。」 蓝月温柔的看着他,「虽然那日我也被捉弄,可是我听父王说六爷在主事殿请求指婚,蓝月真的感动不已。我一直以为我的心思,六爷不明白,可没想到六爷懂我,而我也很愿意懂你。」她说的欣喜,语气满满是感动。 允佳情不自禁的拥着她,「说到底也是柔儿教会我勇敢说爱,不然我还真傻傻的不懂得把握你。」蓝月被允佳这一抱,更显得羞涩脸红,听了允佳这番话,更让她高兴的流下了泪水。 允佳拭去她脸上的泪,温柔的看着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准备当新娘子。至于我们的媒人呀,我会想法子请求谅解,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他极尽宠溺的说着。 隔日下了朝,允佳仍旧来到了牡丹殿求见方沐柔,同样的又吃了一次闭门羹。允佳没想到小妮子的火气这么大,但也知道的确是自己说得太过分,他无奈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离去。 牡丹殿外是一阵孤寂,而殿里却是一派的和乐嬉闹声,再一次拒绝六爷后的春喜也显得无奈,毕竟六爷对他们这些奴僕一直以来都很和蔼客气。当走进内寝里看到的就是自家无法无天的主子正和十爷廝杀玩着弹棋子,完全不理会外头那失落的六爷。春喜和夏香对看了一眼,只能无奈摇头。自家主子和十爷就像个惹祸姐弟俩,一起嬉闹胡搞还挺有默契的,偏偏皇上就是宠溺了主子,也知道方沐柔和允晏玩在一起总特别开心,所以甚至允许十爷可进内寝陪着,只不过春夏和飞影们不放心,一定都会留人在殿里待着。 「主子啊,这六爷都来了好多次了,你气也该消了。」春喜实在不捨六爷。 夏香也附和着,「是呀,主子,毕竟也是我们先整六爷的嘛。」她同样也不捨。 允晏听了二人的劝说,停下手中的棋局,「柔嫂嫂…我这几天来陪你玩乐,你这气的确该消了。」他想着六哥人好,又是这样低声下气,可没一个亲王这样的。 方沐柔听着三人的劝说,只是打着哈欠自顾的站起身示意着夏香收棋盘,然后走到旁边准备好的水盆拧着毛巾递给了脸被画一大半的允晏。 三人见她仍旧没有表示什么也只能安静,飞影走了进来问着,「主子,皇上刚刚已经颁布六爷和蓝月公主的婚礼订在下个月十五,这操办事宜是由内务府还是…毕竟皇上还得忙着和南王交涉边境贸易一事。」他想着方沐柔毕竟和六爷是多年知己,这六爷大婚,即使二人吵架,但还是认为自家主子总是心软的。 听完飞影这样一问,大家又看向了方沐柔。方沐柔还是生气允佳,虽然知道自己整他不对,可六爷那样说她还是让她不高兴,后宫呀…好…那就立后宫。 「春喜、夏香,我先前交代你们给内务府置办的事情如何了呢?」她问着。 春夏二人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内务府的张公公都办好了,明日都会送进来。」 方沐柔点点头,再看向疑惑的眾人,「我想南王这么疼爱蓝月,这嫁衣必定是贵气豪奢,就让张公公亲自打点着,这六爷的衣袍也不能逊色,该有的礼数都要有,不必省,毕竟是皇上的弟弟又是辅佐大臣,的确要谨慎点。」说完,眾人也松了口气,自然知道方沐柔心软也不捨六爷。 方沐柔实在累了,最近身子总是特别疲惫,「好啦,那就都去忙着吧。我想歇着了。」说完大家便退了出去。 日子就这样过了十多天,皇宫上下为了操办婚礼自然是忙碌,方沐柔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这允佳的婚礼细节可是天天亲自盯着,一点细节也不马虎。同样的她心里还有一个古怪主意,所以天天在内务府忙着,她可是乐不思蜀呀。 这天午后,主事殿西侧书房里,六爷允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自从和方沐柔吵架已经过了要一个月了,他没想到方沐柔真的狠了心不见他,可同时的也知道他的婚礼事宜却是方沐柔亲自筹画,他知道小妮子依旧念着这段情谊,可想着她避不见面,他仍然感到失落。 允言看着又叹了口气的允佳,饶富兴味的笑着:「六弟这是怎么了?都要当新郎倌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闷闷不乐?」他明知故问的询问着。 允佳苦笑着,「三哥就别取笑我了。柔儿现在还是不见我,我想来想去应该也是我自己说的胡话气着她了。」他无奈说着。 允祈看着他只是莞尔不答,自家小妮子这阵子的确每天忙着,每天回到寝殿又是早就疲惫的沾床便睡,连他这个夫君想要和小妮子说话也都无法呢! 允言疑惑的看着他,「喔?六弟可是说了什么,气了柔儿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说柔儿不给皇兄立后宫,这样是自私的行为。」说完,他苦恼的眼眸满是懊悔。 一时书房里,三人也陷入了一阵无奈的氛围。 此时允祈的贴身太监高公公慌张的走了进来,着急的说着:「皇上...这内务府的张公公端着绿头牌进来要请皇上翻牌子呀。」这话一出,让三人更是错愕讶异,因为当今的祈帝明明没有后宫的啊… 就见张公公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这阵子命奴才操办的,各位小主都准备好了在各宫等着,还请皇上翻牌子。」他说的胆战心惊,但想到昨而个皇后娘娘可是非常认真交代一定得要这样说。 允祈绷着一脸错愕的暗脸非常冷峻,允言也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柔儿不是一向小霸道的嘛,怎么这会儿却置办起了后宫了呢?! 允言吞吐的说着:「这…这...柔儿分明…是在玩火呀。」 允祈一向把宫里所有事务交给了方沐柔,也因为信任从不过问,可眼前这番景象,他和允言的眼神都瞄向了一旁的允佳,允佳又想起了他对着方沐柔说的不办后宫是自私行为的话语,再看着眼前的绿头牌…他真的是惹恼这个小妮子了。 张公公伸直的双手僵着,气氛此刻的确是凝结的。允祈一脸绷着已到了极限,就见砰的一声,他用力拍着桌子,房内所有人立即跪下。 允祈怒着瞇着眼看着眼前的绿头牌…咦?怎么有点奇怪呢… 允佳偷偷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皇兄,他知道一切都是他自己惹起的,他可不能让皇兄翻这牌子啊,这柔儿再怎么跟自己生气,也不能拿夫妻感情开玩笑啊。 「皇兄,臣弟愿受罚,请您务必不要翻这牌子。」允佳急迫的恳求着。 允言也觉得这次方沐柔真的玩过火了,连忙附和着:「皇弟,柔儿肯定是被气急了才这么做,您千万别跟小妮子一番见识。」 半响,他们发现允祈都没有答话,再看着眼前的他竟是一阵冷笑。 「看来朕的皇后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朕应该要欢喜地接受才是。」他邪魅的说着。 就见他伸出了手翻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齐答应。允言和允佳见他这一翻牌,身子就像洩了气的气球一时垮了下来… 「皇兄…柔儿是在赌气,可你这样和她置气,臣弟可不认为她会受的了。」允佳实在焦虑极了… 看着眼前的兄弟俩是如此的着急又焦虑,一心都想着那小妮子,看着允佳那极近崩溃的眼神,这小妮子走的这步的确是吓到眾人了。 张公公看了允祈翻了齐答应的牌子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连忙奔向后宫去通知着。 允祈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二位兄弟说着:「既然朕的皇后帮我办了后宫,今晚就一起到这齐答应的殿里用膳吧,也让你们认识认识。」允祈说着。 允佳摇着头,「不成。臣弟心里只认柔儿一人为这新丹的后宫,再说了这篓子的确是我捅出来的,还请皇兄三思。」 允言也点着头同意允佳的一番话语,「微臣也是这样认为,还请皇弟三思。」 允祈绷着俊脸,语气严肃的说着:「君无戏言,朕要你们同去,你们只能跟着。」 傍晚,允佳和允言实在无奈也不高兴的跟着允祈进入了昔日怡妃的待的清凉殿,他们听了高公公说这是皇后娘娘安排给齐答应入住的宫殿。一行人进入了外寝候着,就见春喜走了出来问安。 「春喜,你怎么会在这里?」允佳惊讶的问着。 她笑了笑,缓缓答着:「皇后娘娘交代奴婢必须侍奉第一次服侍皇上的人。」 他们听了只能叹气点头,没想到柔儿这样细心,还派了贴身的得力助手来帮衬,要说大方也不是,他们此刻的心里实在是气恼极了… 半响,就见一个熟悉身影穿着粉色旗服,梳着简单的发髻戴着简约的步瑶,步步生莲的走了过来。 允言和允佳实在看傻了眼,结巴喊着:「柔…柔…柔儿?」 允祈上前拉了小妮子到怀里坐着,「我差点都被你骗到了,你实在胡闹。」他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方沐柔说着。 方沐柔笑的可开心了,看着眼前的哥哥们,她知道她可整到他们了。可她还是疑惑眼前的夫君怎么还是那样泰然,「你怎么知道我胡闹呢?」她看着允祈。 允祈看着她再看向允言和允佳,摆着手就见张公公端着刚刚那托盘又走了进来,他示意着放桌上让眾人一览。允言和允佳靠向桌子仔细看了看绿头牌,不久也看出了端倪。大家不禁莞尔一笑,实在被这调皮的皇后娘娘给摆了一道。 就见排列一排的绿头牌分别写着:齐答应、尔常在、济贵人、沐嬪、柔妃、芷妃、酉妃、伊妃、仁贵妃。这称谓里头的藏头诗可霸气暗示着:齐尔济沐柔芷酉伊仁,齐尔济沐柔只有一人。 允言看了实在无言的笑到不行,「所以这全部的嬪妃都是柔儿?」他想再确认。 方沐柔点点头,「当然。我才不会笨到给自己找麻烦呢。」她可聪明的呢。 看着眼前的俏佳人,允佳知道自己被整但也被整的心甘情愿,「柔儿,你真的是吓到我了。如果这能让你消气,六哥被你整一百次都甘愿。」他输得心服口服了。 方沐柔听了他这样说,再多的怒气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对不起。」她知道自己是顽劣了点,所以大方的道了歉。 大家看着她的调皮样子,也早就没气了,「我才对不起。」允佳说着。 「好了,齐答应,我们饿了,可否用膳啦?」允言欣喜的笑着说。 春喜、夏香欢喜的端着菜餚上桌,这晚大家可高兴的呢… 大伙儿互看着彼此,这眉眼尽是笑意,小妮子虽然调皮又顽劣,可这细腻的心思总带给他们无限惊喜,只是方沐柔虽然开心,不到一会儿便疲惫了起来,频频打着哈欠,允祈可心疼着,这一连多天的忙碌。 「为了整我们,你就这样累自己多天,以后可不许了。」允祈叮嚀着。 一旁的夏香也说着:「平常主子也是这样胡闹玩着也没那样疲累,这一阵子可经常打盹呢!」 「哪有?可别笑话我。」方沐柔噘嘴说着,然后又打了一个大哈欠。 允祈瞧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涟漪。允言和允佳看着允祈的表情,再看向方沐柔,的确她这一脸虽然还是美丽,可面色有些苍白,的确是太过疲惫… 允祈看向外边喊着:「高公公,去请胡太医过来。」 方沐柔惊讶的看着允祈说着:「别大费周章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只是太累了。你们别小题大作了。」她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三兄弟。 他们则是无奈的摇头看着这个老是大而化之、没半点神经的小妮子。 【番外:祈帝的后宫-5(完)】 微风徐徐,温暖的春天午后,阳光照射在璀璨华美的牡丹殿,更显得繽纷华丽。宫里四处都是喜气满满,距离六爷与蓝月公主的大婚不到十天了,婚礼的细节确认更是如火如荼的加紧时间置办着,只是那与六爷情比金坚的异性知己正一脸哀怨的在殿里生气着… 方沐柔噘着嘴,一脸不悦的在外殿里来回踱步,小脸尽是被怒气鼓的满满满,双手交叉于胸前,思量着她的下一步计画。 春喜端着安胎药走了进来,看着她的不消停也是无奈摇头,赶忙劝着:「主子…你就好好躺着吧,前两天爬窗的事情,皇上现在还气着呢!」说完,把汤药放在桌上,就想过去扶着方沐柔。 夏香拿着点心走了进来也跟着答腔,「是啊,胡太医都说了主子胎气不稳,难怪皇上禁着不让你出去了。」语气虽无奈却还是兴喜自家主子怀了第三胎。 方沐柔气到也累了任由春喜搀着坐在外殿的卧榻上,「唉…我哪能待的住啊,六爷的婚礼就快要到了,可后面的事情我却不能参与。」她喃喃的说着。 想到上回在清凉殿让胡太医诊出了喜脉,说着胎象不稳后,这都多少天了,允祈是让她哪里都不能去,前两天她真的想自由想疯了,趁着春夏没注意就想爬侧窗出去,结果被早早下朝的允祈逮个正着,这不现下外殿门口除了飞影和魅影这两尊门神,殿外四周又佈满了一堆精卫。 她叹了口气,她知道允祈宠爱她,所以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可是眼下六爷的婚礼要到了她还是想自己去确认细节,结果这夫君是明白她的心思,所以命了内务府把东西都呈到牡丹殿里来给她确认,可是她还是不开心,说到底她就是爱自由想出去溜噠呀。 春夏二人看着她的哀怨样也同情了起来,跟着主子久了知道她性子野又好玩,胡太医一句胎气不稳加上她身子骨不好,前两胎都难產,先前还因被邵紫寧下了落胎药伤了底,这身子就一直没好全,儘管有着周浩然的绵子香,但也只能吊着不能好全,但主子也是好福气,这小阿哥也不过一岁多,这肚里又有一个了。 「算了。算了。就让我惆悵鬱闷昏睡去吧~」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卧榻上看着窗外,嘴里又说着丧气的胡话。 就见大格格綺蓉兴奋的跑了进来,春夏二人赶忙欠身行礼,看到格格来访也是汗顏,调皮主子和古怪格格的组合,她们可是领教过的,这回儿她们心里暗自决定可要绷紧神经了。方沐柔看到綺蓉精神全来了,眼神连忙示意春夏二人退下。 她赶忙起身看向綺蓉,小声地说:「如何?」那双美眸骨碌碌的可有朝气的呢。 綺蓉露出了调皮笑脸,亦是压低声音答着:「额娘放心,成了。」说完看向四周又说:「马车我备好在东门口,等等常禄和承喜会让人抬木箱进来假意给额娘看珠宝首饰,额娘到时随意瞄过再跟春夏两位姐姐说你累了就进内房躺着谁也不能打扰,然后你就躲进去木箱,再让人给偷偷的抬出去。」说完,綺蓉实在得意自己这番小聪明,方沐柔满意的摸摸她的头也是一脸讚许。就见常禄和承喜命着太监打着要给六爷大婚的贺礼名义,把一只大木箱给抬了进来。 方沐柔看着这三个孩子实在得意,这春夏和双影们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孕还胎象不稳后,整个就不听她的话了,允祈说一绝对是一,她无法在他们身上出什么主意后,便想到了她的这帮孩子们。果然自己带大的,这心可牢牢的向着自己呢。 虽然綺蓉只有七岁,这常禄也只有五岁而自己生身的承喜也只有三岁,但不知道是不是古代教育啟蒙早,三人虽然年纪小可思想却成熟很多,有时候还会帮她这个调皮额娘想些趣事来打发,但她这次的确也是黔驴技穷,不得不寻求这三个孩子来帮她偷跑出去。 五岁的常禄有着一身沉着的性子,脑袋也特好倒是像极了允祈,虽然觉得他敬爱的额娘很爱捣蛋,但因为他爱这个母亲,所以方沐柔想怎么野他也就怎么帮,他笑着看着她,「额娘快点进去吧,我里面备了软垫,决不会让额娘感到不舒服的。」他想到额娘肚里有小宝宝,一向处事完善的他可体贴着呢。 承喜也是笑脸盈盈地看着额娘,「额娘快进去,哥哥和我都安排好了。」 方沐柔微笑的满意点头,心里不禁窃喜还好她有这三个小帮手,交代春夏二人说她要歇下不要人进,也说着格格阿哥们吃完点心就会离开,她便进内寝换了件轻便的旗装和鞋子,承喜承袭了方沐柔的小吃货个性,赶忙的把桌上的点心吃个精光,一切就绪方沐柔便想进箱子躲着。 但眾人万万也想不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呀,这脚才踏一半呢,允祈就绷着一张冷脸的走了进来,自綺蓉一来找自家额娘,这飞影连忙让精卫去主事殿通传,允祈知道娃儿们的纪录一向不良好,自然也知道爱妻又在想什么歪主意。这番阵仗吓的大家好大一跳,方沐柔则是傻愣的往后跌坐在地上,春喜夏香则慌张的连忙上前搀着。 「皇…皇…皇阿玛吉祥。」一行人因着紧张,语气也口吃了起来。 见这般情形,常禄赶紧下跪求饶,「皇阿玛,儿子可以解释。」 綺蓉见状也拉着承喜跪下,「皇阿玛息怒,都是我们的主意和额娘没有关係。」 见着这离谱的皇后逃宫记,而娃儿们倒是挺有义气的,允祈压着怒火缓缓说着:「春喜去传胡太医。」再看向三个娃儿,「飞影,带格格阿哥们去武殿领罚。」说完便抱起了受到惊吓的方沐柔走向内寝。 怀里的方沐柔则是紧抓着他的衣角说着:「不准罚他们,是我的主意,孩子们只是听我的话罢了。」她着急的说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看着怀中的小妮子,允祈实在没好气又拿她没辙,「柔柔,可不可以消停些。」轻轻的放在床上,夏香赶紧拿了刚刚那碗没喝的安胎药进来。 「先把安胎药喝了。」他带有些命令的语气说着。 方沐柔赶紧起身,必恭必敬地答着,「是!我这就喝,这就喝。」她本来就是个听话的病人,何况此时只要乖点多服从,冷面皇帝一定会原谅刚刚那荒唐事的。她想接过汤药,可允祈却摇头,拿着汤匙示意着他要餵她,她是极爱他的宠溺。 「我知道你想尽点心,为六弟他们做些什么。可现下你的身子就是不允许,若你真的想让这场婚事顺利,就乖乖地待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你说允佳和蓝月他们安心的了吗?」他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方沐柔听了这番话才点点头,她是的确该安分点,如果自己真出了什么事,让大家伤心困扰那就不好了。 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抚着肚喃喃的说:「我真希望肚里的娃儿是女儿。」 允祈放下喝完的汤碗抱着她,「都好,我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他衷心期盼。 「如果是女儿又长的像我,嘿嘿嘿…这下你的心思就全在女儿身上,我就可以疯狂的野去了─噢!」她无聊且幼稚的妄想着,随后就被允祈轻敲了额头一记。 允祈没好气地轻揉她的额,「一个綺蓉我还真管不住,如再来一个我可真被你们母女三俩吃定了。」不过想到这画面他却是甜甜地笑了… 午后,主事殿西侧书房里,允祈仍旧埋首于国事中,但心情却是愉悦的。允言和允佳看着他又看彼此一眼。 允佳开了口,「皇兄眉眼充满喜乐可是有什么好事情?」他好奇的问着。 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他笑着答,「早上胡太医诊过脉,说柔柔的胎象已趋近安稳平和,所以朕高兴。」说完还是一脸的喜悦藏不住。 允言也是同喜,「这的确是喜事,前几天才听说綺蓉和阿哥们上演一齣帮额娘脱逃记,被你当场逮个正着。看来柔儿为了保他们,所以乖乖养胎了?」 允佳也附和着,「我看格格阿哥们可天天到牡丹殿陪着,美其名说是要陪伴皇额娘,看来则是你给他们的惩罚要他们好好看着柔儿,免得再出紕漏。」他推论着。 听完二人的论说,允祈是哈哈大笑,「没错。我真是拿她没法子,都当额娘了却像个孩子一样的淘气,成天不是想着出去就是逗弄整人,这次真的太过…连孩子们也闹上了,所以用这互相牵制的方式,这两方才按奈些。」他解释着。 「不过还是皇兄厉害,总是可以猜出那小妮子的小把戏,不然这宫里可天翻地覆了。」允佳摇头的笑着,心里实在佩服这个古怪知己。 「好在她的身子好些,不然万一你的大婚她参加不了,肯定怨叹一辈子,何况她说她还备了大礼要送你。」允祈拿着折子边看边说着。 允佳则是苦笑,「这小妮子的大礼我可不敢接受,光上次那翻牌子就让我惊吓了。」 说完,一行人都笑了起来。 春风徐徐的暖阳日头里,新丹皇宫和京城是热闹无比,各处是喜气洋洋。皇宫也是布置华丽,因南国遥远,索性就让蓝月公主从新丹皇宫出阁,就见公主在景和殿里正襟危坐,一席南国的传统嫁衣更是美不胜收、配上她国色天香的娇顏更显的尊贵华美。就见綺蓉领着弟弟们也是打扮的可爱华丽拿着花篮站在一旁,只因额娘说他们今日的小任务就是小花童负责撒花瓣。 佳王府里更是张灯结綵、布置的热闹非凡。就见主婚人允祈身穿一袭华丽的金黄龙袍实在是俊美霸气,方沐柔也着了正式的皇后衣冠配上她精緻打扮的容顏显的倾国倾城,二人在正厅坐着等着新郎允佳把美娇娘迎进府邸。 眼见着拜堂的时辰都要到了,却没见迎亲队伍归来,允祈不禁蹙眉侧头看向一旁的爱妻,「我的亲亲娘子…这误时辰的事情可是你才做的出来,我听说你派了二福晋、五福晋、八福晋、还有周浩然的妻子孟氏和夏香去当那什么伴娘…可不会真的把人绊住了吧?」他自是知道小妮子有许多古怪主意,什么花童、伴娘的。 方沐柔贼贼笑脸看向他,「我相信六哥会突破难关抱得美人归的。」 才说完就见门口鞭炮声四起,迎亲队伍可是回来了。就见伴娘团和蓝月公主各个是一脸开心,而今日的新郎允佳当然一席新郎衣袍帅气十足,但跟在一旁的伴郎团们却是筋疲力尽。 允祈好奇的看着他们,「二哥你们这是怎么了?」他疑惑。 二爷允康苦笑的看着窃笑的方沐柔,「柔儿让伴娘团们出什么闯关题要六弟答,说过关了才能娶得美娇娘,还说我们这些伴郎团可以帮忙,结果这题目古怪我们只能被惩罚像是耍轻功飞向景和殿又或是揹着花童们跑这跑那的简直累垮我们了…」 允佳没好气地看向方沐柔,「这场你策画的婚礼很是不同,但却让我们这群迎亲队伍累得半死…」说完,大家可是一脸哀怨的看着小妮子。 就见方沐柔大笑却是一脸你们能拿我如何的调皮模样,还往允祈的身后躲着更显的赖皮狡诈,「不禁一番寒彻骨,哪能焉得梅花香呀。我可是让你们体会娶得美娇娘不容易,这样才会珍惜呀。我可是用心良苦呢…再说了你们谁能怪我啊?」说完又跳了出来指着自己怀有龙胎的肚子,调皮模样让大伙儿也哈哈大笑了。 允祈没好气地拉着小妮子回来,就见内务府的张公公喊着拜堂仪式开始,一行人往一旁站着,允祈也挽着方沐柔一起见证这幸福美满的时刻。直到仪式结束该是送入洞房了,小妮子却喊着晚宴可是在宫里的太和殿举行,要二人入房揭完喜帕后赶紧前往,大家又被这小妮子搞得手忙脚乱的。 夜幕低垂,太和殿里可是热闹非凡,歌舞表演华丽且动感十足,当二位新人入场时,方沐柔要眾人上前排列迎接,就见允佳惊喜的看着自家皇阿玛和额娘:武严和怡妃站在前方拍手欢迎。 「这就是你准备的大礼。」允佳惊喜说着。自从武严退位后,便带着怡妃四处游玩,本以为二人赶不及参加婚礼,没想到小妮子硬是把人请了回来。 武严欣喜地看着他的眾儿女们,「柔儿…今日我们新丹佳尔一家能够齐聚一堂和乐融融,最大的功劳也是来自于你。允祈能够有你,实属荣幸呀。」 怡妃也是点头附和着,「佳儿大婚如此热闹非凡,再看向大伙儿各个有了自己的幸福,额娘我真的感到知足快乐。」 方沐柔被讚美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好了…你们大家快乐,就是允祈的快乐,允祈快乐,我也就快乐囉。」她总是不吝嗇的把美名给允祈,让大家感到一阵窝心。 大家坐下开始吃喝一会儿后,就见古灵精怪的调皮皇后站了起来吆喝着:「好啦,重头戏来啦。」就见张公公拿着一束美丽的花束上前递给了蓝月公主。 方沐柔牵起了蓝月公主来到厅堂中间开始说着:「接下来这个活动只限未婚女子参加呀,待会我数到三蓝月会把花束往后拋,接到花束的人,就是下一个要成亲的幸运儿啦。」大家听了又是一阵惊呼。 「我怎么没听过这说法呢!」三爷允言惊讶的说着。 待过未来世界的十爷允晏连忙鼓譟着,「柔嫂嫂说是幸运儿就是幸运儿,可我也想接呀,不然哥哥们都成亲了,我可还没…」他嘟嘴要求的样子甚是可爱。 说完大伙儿又是一阵大笑,就见好多未婚女子上前争先恐后着想要抢捧花,就见一番你争我夺后,夏香拿到了捧花,一脸羞红。 这下大家的眼光马上投向了飞影,就见阳刚男儿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着:「主子们瞧着奴才做啥?我…我…」他语气也结巴了起来。 方沐柔马上顽劣的说着:「那不瞧你不瞧你。」接着喊着,「允晏,你刚刚不是说你都还没娶亲,老说柔嫂嫂偏心,那夏香就许给你好不?」 就见调皮姊弟俩的允晏喊着,「柔嫂嫂选的都是好的,十弟我就恭敬不如─」 「主子!!!我娶。我娶。夏香只能是我的。」飞影着急的喊着。 这下小俩口都红着脸,又惹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温馨又热情的盛会就这样持续到好晚好晚,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愉悦快乐,也充满了无比的幸福。 新春,大雪纷飞,白雪皑皑,衬的牡丹殿华丽闪亮。就见殿里一阵温馨闲静,暖炉红咚咚的甚是温暖,就见允祈搂着方沐柔坐在外殿卧榻上,小妮子手中正抱着甫出生要满月的女娃儿,殿里地毯上坐着他们的孩子们正玩耍着,好不热闹。 允祈看着眼前景象,感到一阵满足又把小妮子搂的更紧了。 「谢谢你,走进了我的世界里。」半响,他温柔的说着。 方沐柔侧着抬头看他也是一阵温暖笑容,「我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深情地看着彼此双眸,想起了第一次在水池边的错认又是一阵灿笑,允祈情不自禁的轻轻的攫取了她的唇… 就见一行人走了进来,允晏揶揄喊着:「皇兄、柔嫂嫂被我看到了唷。」 二人害羞得赶紧撇过头去,就见所有皇子偕着各自的福晋或是侧福晋带着满月贺礼走了进来,六爷和飞影也都各自搀着才刚怀孕的蓝月和夏香走了进来,大家前来祝贺小格格的满月,殿里又是一番热闹,而这样的幸福也将持续蔓延至永远永远─ 番外篇·完 【番外:十爷的烦恼-1】 我是新丹佳尔允晏,年岁二十有五,以在这个朝代来说是个大龄剩男,这词由我说出来是有些奇怪,但毕竟我也是穿到过未来的人,更何况连柔嫂嫂也都这样说了,那我想我大龄就大龄,剩男就剩男吧,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想娶亲呢。 可是最近我那几个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太清间了还是怎么地,像个三姑六婆那样着急给我说亲,如果说八哥九哥着急那也就算了,毕竟自小总是玩一块,可三哥四哥这又是瞎忙什么呢,这朝上日理万机的,怎么还能劳驾皇兄想我这般小事呢。 但我后来又想想四哥大概是被自家娘子给影响了,毕竟我那柔嫂嫂就是个大名鼎鼎的说媒人,还乐此不疲,把我那些哥哥们都安排一顿后,连几个年轻大臣的婚事她也不放过,都成了专业的媒合户,就只差皇兄没给她立个匾额开间店了。 在我眾多哥哥这么殷殷期盼下,我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娶亲这件事,可我就是遇不到一个喜欢的,皇兄给我的那些画册,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大家闺秀、仪态万千,全都是良人所选,可我就是没感觉啊,可这些哥哥真的是没事干了,天天逼我看这选那的真叫一个苦啊,所以柔嫂嫂可能看我太痛苦了,也就跳出来帮我挡了,呜呜…果然一起有穿越经歷的那才叫做个义气啊,而这些哥哥们许是先前有和皇阿玛一起出巡的关係,对柔嫂嫂可尊敬疼爱的呢,这不,柔嫂嫂一挡,他们也就消停啦,但下一秒谁来告诉我,怎么就换我这柔嫂嫂天天拿着画册上我府里啦。 ***** 晏王府里,秦管事一副谦恭有礼,可是这背里却是吓得冒汗,三不五时嘴角都要微抽好几下,谁能告诉他这皇后娘娘不是奉旨来帮自家主子择亲的嘛,可是正院里的这副景象,却让他语塞。 方沐柔一身慵懒的侧躺在榻上,边桌上摆着一盘盘的糕点和水果,允晏则像个小媳妇的边给她剥葡萄皮边餵着,二人还不时的看着地上用竹条围个圈正玩着的斗蛐蛐。春夏和双影四人则老神在在、不,应该说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在边上伺候。 「柔嫂嫂,你天天上我这,我是挺开心的。」允晏看着方沐柔那恬然自在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接着又道,「可我知道我那些哥哥们在打什么主意,这自打你来的第一天拿着画册给我看后,接下来这些天我看也不像是来给我逼亲的,你这心里打量些什么呀,也总给我说说啊。」 他想起在宫里主事殿西阁中,他这敬爱的柔嫂嫂可是一举挡下他的眾位哥哥,然后拍着胸脯保证一切交给她的,然后隔天就带着画册上来也没强逼只是丢给他叫他看看,接着就是一连好些天的玩乐。 方沐柔听他这一问,狡詰的笑着看他像是着墨着什么主意,允晏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他这下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了。 「你也觉得我天天来你府里太闷了,对吧?」她笑嘻嘻问着,然后用眼神挑着桌上那盘山药甜枣糕,允晏一昵她那模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拿着竹籤叉了块又餵了过去。 看她吃下又担心她噎着,赶紧又把桌上的碧螺春香茶递了过去,「我看你就明说了吧,敢情来我府上是个幌子吧。」他悻悻然地说着,随后又接着说:「皇兄可是最疼你的,你在宫里怎么胡闹他可都没意见的,可你却想来我府上玩,看来是闯祸了吧,嘿嘿。」他也露出一抹訕笑。 自从五年前发生的那段穿越惊奇以后,他和柔嫂嫂可算是有着共同秘密的人,加上两人又爱玩又活泼性格又相似,所以她这会儿这么怪异,他怎么可能不发现。 春夏和双影四人一听到允晏的猜测命中红心,各个皆对他投以讚赏的目光。 方沐柔这才无奈地笑着娓娓道来,「你皇兄是疼我,可你也知道常禄都十岁了早就上了书房,每天念书学骑射的,那就更别说八岁的承喜也是如此,连衍然也开蒙了,我这不都空间了,孩子们都大了嘛。」说完叹了口气又接着说:「綺蓉今年都十二岁了,但性子被你皇兄说太野了,说什么离及筓就剩三年得好好管着学规矩,不然挑不到好駙马…我说呀,咱綺蓉那叫活泼直爽,怎么就野啦,怎么就挑不到好駙马啦,这皇家公主一摆出来,那排队的人能从东一街排到东四街呢!」说着说着她都愤慨了。 允晏一听也拍着桌子附和说:「是啊,咱家这公主可好的没话说了,皇兄也真是的,綺蓉哪野了,不过就上次在书房太闷了把吏部上书陈大人家的陈三郎给打了一顿罢了,这哪不好啦。」 方沐柔看着他同仇敌愾像找到了知心人一样连番点头说着:「就是。就是。」 春夏双影四人表示:「……」==”据说这陈三郎可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呢。 允晏接着又问道,「三个阿哥上书房,一个公主学规矩就算了,那月儿呢?」月儿小姐乃祈帝和方沐柔最小之女儿,因为是在六王爷与蓝月公主大婚时怀上的,因此芳名月儿。 方沐柔的表情更忧鬱了,「允祈说月儿不能长歪了,所以也就跟着进书房上学还有学规矩去了。tat」说完还像个老太太般,目视远方一副看尽人生世态炎凉。 听完允晏表示哀伤,「所以你就上我这消磨时间啦。」边说又餵了块芙蓉酥过去。 方沐柔大方地接下这口后,双颊鼓鼓的说着:「在宫里也不能太肆意,孩子大了会学的,所以一听到你受苦受难后,我想着打着帮你择亲的名义,不就可以出宫上你这来玩啦。」说完嚥下那口糕点后又灿烂的大笑着。 允晏无奈点头喝茶,但想了想又说:「可你总要交差吧?」 方沐柔这下赶紧坐了起来,嘿嘿笑得像个老奸巨猾开始说道: 「这婚姻是大事对吧?」允晏点头。 「找一个知心挚情的伴侣是大事对吧?」允晏点点头。 「这画册毕竟是画的长个什么样也说不准,对吧?」允晏点点点头。 「再说了看个画像怎么知道是个知心知底的人,是吧?」允晏点点点点头。 「那咱们就找个时间去看看这些姑娘也好有个主意,你说可好?」 允晏一连点头都快晕头了,一听到她这样说连忙甩甩头说着:「所以你是要到街上去溜溜?」 方沐柔笑得更加开怀了,「正是如此。」 「那可不行。」允晏可知道这嫂嫂人精的呢,但到街上溜溜这万万不可。 她一听他拒绝,马上扁起嘴哀怨看着他,「怎么就不行啦?」 「柔嫂嫂你是皇后耶,这不说在街上溜溜成何体统外,更何况你可是皇兄心尖上的宝贝,万一出个什么意外,皇兄还不剐了我。」他连忙拒绝着,口气十分果决。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方沐柔也反击说着。 允晏听她这样说没什么反应,只是眼光投到那四人身上。 方沐柔也意会到他的意思,「他们也不会说的啊。」 四人表示:「……」好想成为背景图,不想掺这淌浑水呀。 然后她又接着悠悠补了句,「你没发现我们是整人六人帮嘛。」 说完大家看了看彼此,的确呀,每次帮忙做坏事都是他们这一群的呀。 「可是…」允晏知道方沐柔就是打定主意就不会改的人,但他还是觉得不妥啊。 「别可是了,难道你真想随便看个画像挑个人就这样过一生了?」 方沐柔直接点出他的软肋问道,心想这穿到现代薰陶个半年的人怎么不会被愿得一心人这样的思想影响的呢。 看他还是犹豫,她又猛敲着边鼓道,「不然我们就看这两隻蛐蛐,左边是你、右边是我,哪隻斗赢了就听谁的。」 允晏经过一连番她的鼓动已是犹豫不决,还未回过神来就点头应了。 两人马上就聚精会神又情绪高昂的边喊加油地看着那对蛐蛐,不一会儿左边那隻代表允晏的蛐儿就倒地了,方沐柔开心的喊道,「我赢了,这下就全听我的囉。」 允晏无奈之下只好应着,「愿赌服输,都依你了。」 看着倒地退败的蛐蛐,他心想这也是苍天注定呀,再看着虽然说是玩闹的柔嫂嫂,但毕竟也是为了他的幸福大事着想的嘛,思忖至此,他突地感到温暖地笑了。 「好啦,那咱们就明天见啦。」方沐柔看着心愿达成,开心的笑着还边让双影二人赶紧收着那蛐蛐。 春夏二人赶紧搀着她走出,就见方沐柔对双影们提醒说着:「那右蛐蛐收好啦,那可是承喜的战神呀,我还是趁他一早上书房去他寝殿偷拿的呢。」 飞影赶紧答着,「是,那这隻左蛐蛐呢?」 她漫不经心地答着,「等等找个草地放了吧,本也是刚刚抓来的,难怪被承喜的战神杀个片甲不留。」 还沉浸在温馨气氛泡泡中的允晏一听她这样说瞬间回过神来,悲催表示:敢情他这是又被坑了吧,呜呜呜t_t 【番外:十爷的烦恼-2】 方沐柔隔天早上巳时刚过一刻,人就来到了晏王府里。她穿着一身蓝绿镶金丝锦衣,一袭镶金桃线箩裙显得优雅高贵,衬得她那雍容的气势更甚。允晏每日卯时就开始读书打坐,到她来时也刚完成每天的练功行程,他来不及换下一身汗的衣裳,方沐柔却已凑到他跟前,而她那模样也让他看的有些眼痴。 「咳咳…」春喜看他满身大汗却看自家主子两眼发直,只好出声敲醒他一下。 允晏赶忙收起痴态接着赔罪道:「弟弟失态了,实在是因为柔嫂嫂今日明艳动人。」 方沐柔灿烂一笑,拍拍他肩膀无所谓的说着:「哪呢,我哪会介意这种事。」说完,允晏还觉得她和蔼可亲时又听她悠悠说道:「我每天都会被我自己美醒,所以你这样算小事。」 「......」真敢讲,春夏双影四人瞬间石化。 看方沐柔的大而化之,允晏也自然说着:「我懂我懂,我每天照镜子也会被我的俊样勾到呢!」 眾人:「……」 换过一身衣裳后的允晏,神清气爽、俊美过人,他悠间地走进自己的书房,就见方沐柔已坐在桌前打开那一本本从那几个哥哥手中送来的画册。 他喝了口下人送上来的茶,靠过去看着说:「嫂嫂不是说画册看不出真实嘛,怎么又打开来看了呢?」 「嘖嘖嘖…这你就不懂了,身为专业有素质的红娘,我当然要先知道客官好哪一口的类型才行啊?」方沐柔俏皮的说着,配上那灵动的大眼,让人感到好笑。 允晏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又翻了翻那些画册,半响,「看不准,这里我都没一个入眼的。」说完有些无奈地往身旁的椅子上坐上去瘫着。 方沐柔斜着眼瞅着他,「想不到你眼光这么高呀。那行,你就说说你喜欢怎样类型的女子吧。」她优雅的端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后,饶富兴味的看着他。 允晏靠着扶手拖着腮开始想着,漫不经心道,「嗯…嗯…要活泼、大方还要大气、有个性、人要善良、心要美,最重要的还能陪我玩…呃…大概就这些吧。」 她听了不禁大笑,「要求还真不少,那长相呢?你说的那些都是内在,长什么样子你总也有些主意吧。」 允晏被她这样一说也有些红脸,但要求长相的话嘛,他又沉思想了想,「眼睛大吧、喜欢笑…嗯…这我也没什么想法。」说着说着也没什么主意便得过且过了。 「那看来你是比较注重感觉的。」方沐柔摸摸下巴,然后站了起来说着:「那咱们还等什么,直接来去街上找你的真命天女吧。」 一边看着的春喜连忙出声道,「主子,随意在街上找的可不行,毕竟十爷是王爷,还是要有些身份家世的那才匹配。」春喜果然还是比较细心谨慎,一旁的双影们直点头。 方沐柔听了心里其实不在意门第这回事,对她来说两个人互相喜爱敬重那才是重点,但毕竟身在新丹朝还是得入境随俗呀。 「那就去云佳居吧。」她说着。 夏香点点头跟着附和,「六爷开的云佳居甚好,京中名门淑女若是聚会玩耍,多半都会往云佳居去,奴婢想十爷搞不好就能碰上喜欢的呢!」 方沐柔听完点点头没说什么,其实她刚没想那么多,单纯只是嘴馋想吃云佳居的东西罢了。(呵呵) 允晏听完也就站起身喊人去备车了,其实他心里刚刚也是想午时也到了,该吃饭了,练完功流了一身汗正饿着呢!==” 其他人内心吶喊:到底有木有要用心择亲啊!!!!(内牛满面) 不到一刻便来到了云佳居,夏香看着出门前特意打扮过的两人说着:「主子安心,原来的陈掌柜月馀前已告老返乡了,现下云佳居没人会认出你们的。」 方沐柔点点头表示满意,为了方便融入京中这些贵女群,她特别让春喜夏香梳了个未出阁的姑娘的造型,一打扮完还真让大家惊讶,虽说她也二十有五不老不小,但特意这么打扮后,还真像个刚及笄的小姑娘。 「允晏,咱们现在就是姐弟,你得喊我姐姐,可别忘了啊!」她提醒着。 允晏没好气地看着她,「知道了,刚在马车上讲了多少遍了,我记住了。」看着她的模样他又有些傻愣,但随即想起此趟的目的后,心里有多了种复杂的情绪。 今日的云佳居恰巧有个玩牌的活动,这在男女有别的古代社会里,这样的活动无非就是场相亲大会,藉由这类的聚会方便未婚男女可以进行聊天啊、喝茶呀等等的接触。 方沐柔走进后是一脸大喜啊,马上用着肩头碰碰一旁的允晏说着:「真是连老天都帮你,咱们这趟还真幸运。」说完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让人直摇头。 飞影和里头的小二打过招呼后,夏香接收到他的眼色后对着两个假姐弟真叔嫂说道:「主子,飞影安排好包间了,咱们上去吧,位置刚好可以观看底下的眾人。」 二人点点头便跟着进去包间,为了不打草惊蛇,春喜魅影和允晏带来的侍卫都留在了外头。 膳食端了上来,二人边用餐边看着底下的战况,一向礼遇奴僕的方沐柔还关心着在外守着的春喜一行人,赶紧要夏香拿点吃食给他们,说完又要夏香飞影夫妻俩也坐下一起吃,但二人看着允晏毕竟也是个王爷也就推辞了。 允晏漫不经心地用着膳边看着方沐柔这些动作,心里头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底下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二人不免好奇的看了过去。 一会儿夏香便来报,「主子,底下是刑部三品侍郎范大人家的嫡女刚刚赢了,牌技好着呢,让人惊讶,不过现在对峙的二品太常寺卿家的夏少爷也是不遑多让,二人居高不下可精彩的呢。」 今天的牌类活动也是有分名次的,一开始都是由四人一小桌慢慢对弈,胜出的那人再等着其他桌胜出的人接着对弈,慢慢一阶一阶上来,而刚刚的范家小姐和夏家少爷也是在小组活动中比赛胜出而受到瞩目的。 方沐柔瞧瞧那范家小姐长得眉清目秀倒也是个清丽佳人,于是兴奋说道:「我看那范小姐不错,我去会会她,顺便帮你瞧瞧。」没等允晏回话,她蹦跳的就衝了下去,允晏哪里不知道她只是贪玩,于是对着飞影说着:「你留在上头看着,本王下去看着你家主子以免又惹祸。」 飞影听了感动的点点头,但看着允晏离去的背影不免又想着其实这位也是个令人忧心的主啊。 方沐柔下场跟着眾人一起玩牌,为了遵守规矩她也从四人小桌开始玩起,她原本就擅长玩牌,不到一个时辰也就过关斩将可以和范家小姐和夏家少爷一起比了。允晏看着她连连破关也是投以讚赏,不窥是他敬佩的柔嫂嫂呀,想着想着不禁灿烂的笑了,这个笑容瞬间也闪瞎一旁观看比赛的各家小姐,各个目光眩迷,又七嘴八舌的开始打听这两个出眾的男女。 不一会儿又一位督察院副使林大人家的林千金也加入后,四个人随即开始了牌局,云佳居的新任左掌柜也在一旁介绍着牌桌上的四人。 夏家少爷看着眼前这位来自护军统领齐将军家的小姐和少爷,正愁着怎么没听过,但又想着自家父亲是文官,他不怎么听过武官的消息也是正常,但看着方沐柔那秀丽的容顏衬上一股活泼的气质早就让他有些失了神。 他丢了张牌后,眉眼挑呀挑的看着她说:「齐姑娘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活动吧?本少爷似乎没在其他家的赏花宴上见过你呢?」 夏令殊此话一出自然也勾起眾人的好奇,一旁的允晏看他一脸邪魅如何不知这是打着自家嫂嫂的心思,正想出口驳斥时,却见方沐柔轻拍着他的手背示意勿轻举妄动。 她笑了笑,「我家做主的管得严,自然出来的次数就少了。」虽然想讲出阿玛管得严但又怕万一人家一问父亲是谁很容易被拆穿,乾脆便说做主的人吧,反正她现在能出宫也是允祈同意的,就让她顺道这样说了。 夏令殊听她的回答觉得有趣时,一旁的范家小姐范翎也开了口,「齐公子也挺少见的,莫也是家里做主的不让出门?」她结尾时的语气有些俏皮。 允晏只是抿紧唇嘴角微笑并不多说,他家做主的就他自己啊,但想了想刚刚柔嫂嫂说的做主的人,他又有点冷汗微颤,想起他那冷面四哥他就是一身抖啊。 「所以夏公子和范姑娘看来是经常参加这类的活动呢!」方沐柔微笑的说着,说完不假顏色的出了张牌,通杀了林家小姐。 另两人看着她亲切的笑容却带着出手的狠劲顿时有些诧异,不一会儿也更加投入此牌局中,中间当然也少不了一些无聊的询问例如平常都玩些什么啦、有无精通哪项才艺啦又或者是平日里出门都去哪些地方等等等…。 经过几番牌局后,三人仍是不相上下,但方沐柔手中带的银两却是有些不够了,她自认自己的牌技是不错,但看来这个爱玩的夏家少爷更是技高一筹,虽然她也只是打打酱油的,但一旦有比划后,她那好胜的心可是挡也挡不住的。 一旁夏香的眼色,允晏如何没看出来,小声的附在她耳旁说着:「柔姐姐,你没银两啦,要不用弟弟我的?」 方沐柔瞪了他一眼,摇摇头答,「你那钱还是留着给你娶福晋吧。」说完看了看眼前的二人,又笑着低声的对他说:「为了这一天我可是有所准备的呢!」 允晏疑惑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却见夏令殊那头出了声,「齐姑娘的银两似乎不足继续跟牌,要不就此打住…认输了?」 方沐柔挑着眉眼、嘴角扬起,那模样又是灵俏勾人,她想起了以前在电视上常看的那部电影,然后示意夏香拿出她的压箱宝,接着便不急不徐地说出那句她一直很想说的台词,「这是瑞士银行的本票,价值三千万美金,就跟你这副牌了。」 「………」 说完,不理会眾人的哑然,她是一脸神气彷彿自己就是个赌神。 允晏则是无奈的笑了笑,原来这就是她的准备,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他清了清喉咙帮忙解释着,「咳咳…家姐的意思是这是通宝钱庄的银票,价值三千两。」 通宝钱庄就像现代的银行,除了可借贷,也可以把钱存进去,在新丹朝可是每个城市都有分店的一家钱庄。 范翎惊愕地笑了,「齐姑娘这手笔似乎太大了…这我可就跟不了了。」 她优雅的倒扣她那副牌示意弃权,牌桌上顿时就只剩方沐柔和夏令殊的对决了。 当然她此话一出也是诧异眾人,夏令殊被她这一副财大气粗的气势也给震慑了住,随即也输人不输阵的让身旁的小廝把银两给压了上去。 最后在大家的注目下、紧张诡譎的气氛中,方沐柔最终赢得了这一局,不过结束以后她也是吓了一身汗,三千两呀…这也是她私下攒下多年的私房钱呀。 牌局结束后,云佳居的左掌贵附上了一块颇有重量的金牌做为奖励,另外还附赠了十张可免费用餐的餐券。 拿着那十张餐券,方沐柔满脸都是得意,想当年这还是他告诉陈掌柜吸引客源的方法呢,没想到至此沿用迄今。 牌局结束后大家就是一番喝茶交流,方沐柔也不忘替允晏物色对象,但也多亏她刚刚这么露一手,此时他们只要坐在包间内,就有好多户家的千金上来与她们攀谈,当然还有少爷们。 经过一个又一个的交谈认识,允晏却显得意兴阑珊让方沐柔不禁有些气恼,在结束一个千金小姐的拜访后,她小声地问着他,「我的好弟弟…这都看了四五位了,我瞅着刚刚那位范家小姐其实不错,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无啊?」 「没感觉,倒是那些个臭小子过来让我不悦。」他想着刚刚好几个才十七八岁的公子哥们过来与方沐柔攀谈就觉得心情不好,可他柔嫂嫂为了替他物色还十分有耐心地与对方交谈,这点便让他觉得委屈她了。 看他面色不好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她也无奈的说道,「那我们回去吧,反正总还有别的办法。」 才刚下楼,夏家少爷夏令殊便上前挡住了方沐柔,「齐姑娘且慢,今日姑娘牌技高超,令本少爷实在佩服,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能到府上拜访又或是另找时间再一比高下呢?」他想着刚刚也想凑上包间,却被方沐柔身边的人挡着也是一阵来气,现在见他们要走他也有点急,乾脆直接缠着,身后也带了一群奴僕小廝来壮大声势。 允晏看着这不知死活的富家公子哥便是一脸不屑,刚刚在包间里他早从飞影那边打听到这人不过是个紈絝、挥霍还风流成性的少年,就这样一个破渣也想入他柔嫂嫂的眼… 「还不给本大爷滚开!」允晏上前把方沐柔护在身后,那张美顏瞬时是一片清冷。 夏令殊作为京城首屈一指的紈絝怎可能轻易让开,「齐公子,我这可是在和令姐说话呢!」说完,一旁的小廝已上前护主了。 允晏冷笑,一双虎眸显得冷冽,「就凭你?哼!」还未说完就一脚踹了上去,挡在眼前的小廝闷痛的踉蹌的跌倒在地,一时场面也有些混乱。 方沐柔见状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正要上前制止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一行人立即看了过去,等看清了出声的那人,再看看那跟在后头的人时,方沐柔和允晏不禁冷汗直流、凄凄惨惨戚戚呀呀呀! 「柔儿,你们怎么在这呢?」六王爷允佳一脸疑惑的看着眾人。 而后头的允祈则是黑着脸,一身透着危险,两眼狠狠的瞪着两人。 夏令殊看着这帮人的气势也是愣了一下,不禁脱口而出:「来者何人啊?」 方沐柔尷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苦逼的答:「我家做主的人!!」 假姐弟表示:怎么第一天出门就被抓包,呜呜呜~~~真倒楣。 【番外:十爷的烦恼-3】 入夏的时节里,午后的日头毒辣,树上的蝉声鸣鸣作响,炎热的暑气总让人即使静静待着也会挤出一身汗来,但一片寂静的晏王府里,即使外头的气温再高,前院的正厅里却透着一股股冷冰冰的氛围。 屋里坐在上首位置的是允祈,他今日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微服衬着他的白肤色甚是好看,加上他的好皮相,更是俊美冷艳,依序坐在身下的是允佳,他面色柔和,永远都是温文儒雅的气息,即使在大热天的季节里,看着他彷彿就能感受到一片温凉平静,而他对面则坐着允言,虽是静静地喝着茶,但眉眼间总透着一丝忧心,那面上着实就是一副担心弟妹的好哥哥。 坐在底下的方沐柔和允晏则是并排而坐,两个人都低头不语,努力表着诚恳知错的样子。 允晏偷偷用目光瞧着一旁的方沐柔,就见她也正小心的瞅着他,然后她用着只有他听的到的音量说着:「努力认错、委屈求原谅的表情就可以过关了。」 允晏一听不免有些想笑,但现在这个气氛可不允许,再看向身旁给予指点的她,那副面容简直是委屈到了极点,着实的把方才的指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他想着若他柔嫂嫂是个戏班子,那肯定是当家花旦、无人能及的。 上完茶点的下人退出去后,允祈看着那淘气的小妻子始终不发一语也是叹气,看着她的装扮再加上侍卫也把今日云佳居发生的状况都说明以后,他还是生气,气她公器私用,气她没有思量安危,气她调皮顽劣没有一丝母仪天下的样子,最气的还是她这副装扮让人看了去,甚至引得一堆男人与她交谈。 半响,他淡淡地开了口,「十弟…你把朕的皇后带出去,是何居心?」 方沐柔听到允祈竟然这样问,倏地惊愕的抬起头看了过去,允佳和允言则互看了一眼,心里都知道这皇兄/皇弟是把气直接迁怒到允晏身上了。 允晏明白他的意思,正要回话时,方沐柔抢了一步开口,「是我的主意。」 话一出口,气氛更显的低迷寒冷,允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朕在问十弟。」 允晏知道他这皇兄当年的冷面王爷可不是封假的,于是他着急地往地上跪下,连忙解释着,「皇兄恕罪,是臣弟不好;臣弟顽劣,和皇后嫂嫂说那些画册的人臣弟都看不上眼,这才鼓动嫂嫂和臣弟上街一趟,都是臣弟的错,请皇兄责罚。」 方沐柔一听到他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可不依了,赶紧上前想把他拉起来却是徒劳,她抬头看向坐在上首的允祈,那冷冰冰的眸子和表情,让她胸口感到一拧一阵酸疼。 眼瞧着气氛不是太好,允佳赶紧缓颊对着方沐柔说道,「没事,皇兄这几日忙完几个东北部落的事,知道柔儿为十弟的婚事亲力亲为,这不,下了朝便赶紧过来寻你也好给你帮衬。」 「是啊。皇弟不是说了都是一家人,臣想今日柔儿会在云佳居一定有她的主意在,咱们这会儿应该好好聊聊,怎么就吹鬍子瞪眼睛的呢。」允言跟着帮腔,看了看允祈又看了允晏一眼后,柔声说道,「十弟还不起来说话,你皇兄可没要你跪着呢!」说完,示意一旁的小廝赶紧把允晏扶了起来。 方沐柔听到两人的这番话如何不明白他们的缓颊,她知道允祈这阵子比较忙碌,不仅国事繁忙,孩子们的教导也由他看着,他说不让她劳累所以体贴她不让他操劳宫内大小事务,可是一个人在这硕大的宫殿里,她却感到愈来愈孤独。 「是我过份了,只想着要帮允晏择亲,所以没多想,今日是我的错,不怪允晏。」方沐柔有些沮丧,神情颓然,淡淡的说着。 允晏见她情绪低落有些着急,「不,是臣弟不好,若不是臣弟爱闹腾,皇后嫂嫂也不会给弟弟出这些主意,所以是臣弟的错,不能怪皇后嫂嫂的。」 二人着急的互相给对方辩解却让允祈感到一丝不悦,尤其小妮子的眼神黯然,一眼都不看他;反观允晏急着为她开脱,倒让他觉得心思不一般。 「既如此,十弟若为了你皇后嫂嫂好,朕这里倒有些人选可以直接给你赐婚,这样也不失你皇后嫂嫂为你操心了。」允祈神色依旧清淡,说话的语气却有些重。 允晏怔然,但下一秒却赶紧跪下谢恩说着:「那就劳烦皇兄了。」 允佳和允言面面相覷,看着允祈这么般强势,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这些年他们眼中的四哥/四弟是个仁君,处事治国皆有他的一套方法,能柔也能武,但也没想到为了十弟的婚事,他今天却有些霸道强势。 「等一等。」方沐柔大声的打断他们,然后有些错愕的看着允晏,「那些人你都没看过没相处过,不是说了要找一个你爱的她也爱你的,你怎么就妥协了?」 允晏可不想让自己的兄嫂为了他失和,硬挤了些笑容说着:「没事,皇兄为我挑的肯定都是好的。」 方沐柔看着他泰然的样子,眼神有些空然,最后喃喃说了句,「你说谎。」 夜里的牡丹殿是一片寂静,殿内服侍的宫人们都能感受到今日的主子的心情不佳,所以个个皆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允祈走进殿内,今晚值班的春喜赶忙上前请安,他看了外殿没人便看向寝殿的架子床上的纱幔已放下,心头一紧问道,「皇后如何?」 春喜恭敬的答着,「主子晚膳用的不多,洗漱过后许是今日太过劳累了,便上床歇着了。」 允祈没说话,静静的坐在外殿的榻上思索着,孩子们如今大了开始上书房、开始派师傅学武功,自然也搬到各自的宫殿独立生活,他想了想他自小也是如此,甚至十岁不到就进了大营领军训练;他给孩子们立规矩教导,事事由自己来带着,就是一点都不愿累了他的柔柔,小公主生下后她的身子一直不是太好,未即位的那几年真的苦了她,所以他能为她做的就是排除一切会让她心烦的事情,所以宫里的事情、孩子的事情他都亲自找了人来做,但渐渐的他也不知为何…他的柔柔的笑容愈发少了,两人也愈来愈没有话题,他国事上的事情渐多,甚至忙到三五天都无法碰面。 允晏的婚事的确是太上皇武严帝交代下来的,他知道十弟跟他的小妻子一样有着他们那个世界的秘密,所以当小妻子兴高采烈的说要帮忙亲事时,他也是乐意的,因为她笑得开心,所以只要能让他快乐,她都依她;可是今日在云佳居看到她这样胡闹,看着她身边不少男子徘徊,看着她和允晏那么有话聊,看着她的笑容那么热切,他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道火隐隐发着。 春喜又换了一盏茶,看着圣上的若有所思,她还是鼓起勇气的开了口,「皇上,主子睡前让奴婢问圣上说:明日她还能出宫吗?」 允祈愣了一下,倏地站了起身便往寝殿跑去。 宫外的允晏现在也很苦恼,他发觉自己好像惹到了他的四哥,然后他还感觉到四哥跟柔嫂嫂吵架了,最让他感到焦虑的是他让柔嫂嫂伤心,最后他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似乎喜欢上了柔嫂嫂。 秦管事站在书房外看着里头的主子也是一阵叹息,他从主子打小就侍奉在旁,他知道自家主子是一个天真、浪漫、玩心重的人,七年前的那场风寒虽让主子醒了以后变得奇怪,但后来恢復过来时他变得更活泼也更加有想法,虽然那些思想有些天马行空,但却和当今圣上的皇后娘娘趣味相投,二人时常打闹玩在一起,就像一对姐弟,但近日他也发现出他主子的不自然还有对于亲事的烦躁,今日闹到连圣上都惊动了,他也突然惊觉即使主子们再像姐弟但那也不是亲姐弟呀。 翌日一大早,允晏明显的精神不是太好,他昨日待在书房想了一夜,心里的那番忐忑也折腾了一夜,他想或许就这样接受四哥的安排也好,就算他有了个奇幻的穿越经歷又如何,他毕竟还是活在这朝代的人啊。 他依旧按照平日的行程行事,练完功洗漱完正要到书房用早膳时,便看到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前。 「柔嫂嫂!!!」允晏没想到她今日竟然会过来。 方沐柔开心的上前搭着他的肩像好哥儿们那样带他进书房,「怎么?傻啦。」 允晏看着搭在他肩头上的那隻手臂,倏地红了脸,赶紧不假顏色的挣脱,「你怎么来了?皇兄没说什么嘛?」 方沐柔看着他刻意的松脱自己的手,心里有些古怪,但还是笑着解释,「我不知道,不过春喜告诉我他的意思是还是可以出宫,所以与其待在那不如出来找你。」 他一听知道他们应该是在冷战,赶紧说着:「柔嫂嫂你不用替我忙了,皇兄昨晚就让高公公把那几个人选的名册送到我府上了,我拿去给我额娘挑就行了。」 「人选有几个?」方沐柔不理会他说的那些话,自顾自地问着。 允晏照实答,「有三位。」接着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我额娘很快就能选出来,若她挑不出,我乾脆就全娶了吧。」他说这话时,转头做着自己的事并不看她。 半响,他发现方沐柔一直没说话,屋内一阵寂静,他好奇的抬起头看她却看到她眼眶满是泪水,脸上尽是泪痕,一时他也怔然接着内心燃起一阵惊慌。 「柔…柔嫂嫂…」允晏慌张失措的唤着。 方沐柔被他这一喊也才回过神来,她尷尬的笑了笑,拿起袖中的帕子胡乱擦着,嘴上也不假思索的说:「我今日来,是不想你勉强自己,就算允祈定了人选又如何,只要你不喜欢,那我就会陪你选,在这里大概只有你懂我的心情,所以我特别希望你不要变成那样子。」只有你深刻明白何谓愿得一心人,所以不想你有皇家的束缚和那封闭的观念。 他看着她退后了几步并不想让自己靠近,心里也感到难受,「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只是…我怕人是挑不到了。」 「为什么?有我在,哪有你挑不了的呢!」方沐柔气恼的喊着。 允晏看着她一张小脸伤心委屈着,他的心也被拧的一阵酸楚,他叹了口气说着:「因为我发现我喜欢的是你,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一说完,方沐柔错愕的看着他,眼睛也睁的大大的,面上是一副难以置信,她揉着额喃喃自语着:「不会的,不会的,怎会是…」她来回踱步,显得焦虑不安。 允晏说出口后像是放下心中的大石,他像洩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就见方沐柔深吸了口气后,疾步来到他眼前,然后一拳敲向了他的头。 「你给姐玩什么姐弟恋,咱们哥儿们可以这样玩的吗?」她气鼓鼓的骂着他。 允晏:「………」 他痛的揉着自己的头,姐,画风不是这样的啊。qaq 【番外:十爷的烦恼-4】 皇宫里,位在东北方位的南三所为阿哥们的居所,院落里,一棵高耸的大树枝叶繁茂,在阳光透射下显得生气勃勃,就见前厅堂里谈话声此起彼落。 厅堂摆了一副大圆桌,位置上有着芳龄十二的綺蓉公主,脸蛋出落得亭亭玉立比当年生母柳氏更加惊艷动人,但活泼大器的性格却让人觉得更像当今的皇后娘娘,坐在她旁边的则是十岁的常禄,一张脸蛋已生得帅气魅惑,不笑时还颇像祈帝当年冷面王爷之姿,八岁的承喜则是一副娃娃脸总招人欢喜疼爱,性格活泼捣蛋还是个小吃货常让阿玛额娘伤脑筋,三阿哥衍然虽然只有五岁却沉静稳重,好学温儒,有着与六爷允佳同样的气质,最小的公主月儿年仅三岁却聪明伶俐,在允祈的管束下,是个规矩得宜稳重大方的大家闺秀。 綺蓉看着兄弟姊妹的到来赶紧喊道,「快坐快坐,今天的圆桌会议的议题可重要的呢!」她边招呼着,边坐在圆桌的首位,其他人见状也熟稔的赶紧上坐,想到这圆桌会议还是他们的皇额娘说遇到任何问题,不管是困难的、棘手的还是哀伤的,一家人只要围着圆桌坐下讨论就能圆满解决,所以称为圆桌会议。 常禄坐下后,看着刚进门的承喜问着:「怎么三伯家的易诚也来了?」易诚小世子乃三爷允言和已抬成福晋顏氏的嫡子,今年五岁,单纯可爱也有些调皮,是承喜的小跟班。 「大姐姐不是说议题重要,人多好办事呀,更何况衍然也带易堂来啦。」承喜理直气壮的答着,又撇着头示意他身后的衍然带了六爷允佳家的嫡子四岁的易堂。 两人一进门便谦和有礼的拱手行礼道,「大姐姐、大哥、二哥,我们来了。」 常禄听罢只觉得愈来愈拿承喜没办法,「上坐吧。」他说着。 月儿小公主也撒娇的蹭过去綺蓉身旁,语气甜滋滋喊着:「大姐姐…我听乌嬤嬤说你后天要出宫去陈三郎那里啊,可不可以带月儿一起去,月儿也想出去。」 她娇滴滴的哀求,配上那明亮大眼和楚楚可怜的面貌总让人难以拒绝,綺蓉可最宠这妹妹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无奈答着,「月儿听话,姐姐这趟可不是去玩的。」本想再解释却觉得烦闷只好又停了下来。 一旁的承喜见状赶忙说着:「月儿别去,大姐这趟可是去陈三郎家赔罪的,上次在书房你忘了大姐发疯把人殴了?」 「就你话多。」綺蓉白眼了承喜一眼。 承喜赶忙讨好说道,「我这也是为大姐打抱不平啊,这陈三郎平常嚣张跋扈惯了,若没有大姐出手,我也早抡他几拳给他个痛快了。」他说着说着还抱起了拳头。 大家听了笑了笑,常禄则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姐姐问道,「不过到底那天陈三郎跟姐姐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你可不是个发闷就随便揍人的人啊。」 「没事,我们今天要讲的可不是这些,还是进入主题吧。」她并不想说明,于是赶紧转了个话题说着。 常禄和承喜互相看了一眼,得了,一定有猫腻,这下得好好查了,他们心想。 下人们上完了茶都退到了屋外守候,綺蓉这才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从高公公那打听到昨日皇阿玛出宫去十叔府上寻皇额娘,不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日不是挺愉快的,我问了夏香姐姐才知道好像吵架了,听说皇额娘气到都不等皇阿玛回来就先歇了,所以这个议题十分重要,我们得好好讨论解决之道。」 易堂小世子赶紧举手补充,「我昨晚偷听我阿玛和额娘谈话时好像是说跟十叔有关,前些日子叔叔们不是和皇伯伯们正吵着要给十叔娶小婶吗?」 「没错没错,昨天我也从我阿玛那听到皇后伯母和十叔去了趟云佳居后,和皇伯伯闹的不太愉快。」易诚小世子也赶紧贡献自己的小道消息。 承喜一听赶紧发挥侦探思维说道,「看来问题就出在云佳居了。」 「怎么你们昨晚这么有默契听墙角呀?」常禄好奇地看着易诚和易堂。 一旁的衍然正经实诚的帮忙答着:「二哥教的。」 得了,綺蓉和常禄看着一脸笑嘻嘻的承喜,心里都想最多怪主意的总是他。 月儿小姑娘听着边上哥哥姐姐们的谈话用着娃娃音开口说:「皇额娘生气皇阿玛,那皇额娘会不会生气就变成仙女飞走啦?」她认真的语气引来眾人惊呼,他们的十叔最会与他们玩闹,老跟他们说不能气皇额娘、不能让皇额娘伤心,不然皇额娘搞不好就会和仙女一样飞走了,就跟当初她是仙女飞来的一样,如此反覆的洗脑,都让这群孩子们深信不已。 常禄握紧拳头站起身,喝声道:「那可不行。」一旁的綺蓉也与他一样。 承喜脑筋一转便说着:「此事是皇阿玛不对,该让皇阿玛好好认错才行。」他说的轻松却认真,一旁听的人却惊吓的觉得大逆不道,这皇上能有错的嘛? 就见一帮皇子公主都忿忿握拳齐声喊道,「对,该让皇阿玛认错了!」 *** 东四街上,方沐柔和允晏从街口下了马车走出来,允晏总觉得不久前被方沐柔敲的头顶还有隐约疼痛,所以不时的揉着脑袋,然后看向一脸喜孜孜着着男装的她又没好气的说:「你昨天和四哥那样不愉快,今天乾脆扮起男装来了,你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两人并肩走在热闹的街上,身后只跟着一名小廝随侍,暗卫双影二人只得听命主子隐身保护着。 她手上拿着刚刚买的红豆糕,一点都不在乎形象的边走边吃了起来,「我这叫把握机会跟你一起玩,搞不好再过几天你那哥哥就不会让我出来了。」 「那你还这般淡定?」允晏一听可着急了,眼睛瞪着她说着。 方沐柔笑了笑,一身男装打扮让她像个温儒书生、清秀丽人,「我来到这也有七八年了,我们的婚姻,大概就是所谓的七年之痒吧。」她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有些悵然。 允晏自然听过七年之痒这个词,那是指婚姻到了第七年时,夫妻俩可能对婚后生活的平淡规律感到无聊乏味,而开始经歷重重的不安考验。 他看着她一脸无所谓,有些忧心,「那你还在这?不赶紧去维系一下?」 「我答应你的要帮你选好对象,所以完成这个再说吧。」她答着。 允晏看她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些糟心,语气有些闷的说:「还有什么好挑,在府里我不都告诉你,我就喜欢你了,你能变出另一个你啊!」这番话着实太过前卫很大胆,但此时他看她这般,也就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都无所谓了。 方沐柔听他这样说又是给他一记拳头,「你这傻愣子,这种话能说嘛!你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是我这样的性格,所以怎么就不会遇到跟我同性格的人啦!」 他揉着脑袋噘着嘴说着:「在我眼里,柔嫂嫂是独一无二的。」 方沐柔摇头叹息只好耐心解释道,「还记得在书房看画册挑人时,我问你喜欢怎么样的姑娘了吗?」她瞧着他看,「那时你讲的那些条件全是性格上内在的,外在你反而不介意,所以你只是喜欢我这样性格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喜欢我。」说着说着她来气的戳戳他的太阳穴骂着,「你唷你唷,都二十有五啦,在这也不算个小鲜肉了,怎么脑袋这么蠢,这呆头鹅的样子谁看了谁糟心。」 允晏被她这一说,一时间也反驳不出什么,然后两人来到了聚宝轩。 掌柜李克看到方沐柔过来实在惊讶,连忙上前迎了上去,「主子你这是…怎么能劳驾主子过来呢?」他拱手行礼后,看着男装的方沐柔还有十爷有些手足失措。 「没事,我刚好出来就想来这看看,怀念以前巡舖子的时光。」方沐柔看了看週围笑着说。 聚宝轩都卖些奇珍异宝,近几年也开始贩售起时兴的金子首饰的,还颇受京里名门淑女的喜爱,所以她心想来自家的舖子物色姑娘,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差池了。 李克一听点着头赶紧说道,「那要不主子到边上位置歇着喝茶慢慢看?」 方沐柔一听当然同意,连忙揣着允晏就往边上坐。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舖子里充斥着各家姑娘看着首饰边询问的声音,方沐柔吃着茶点来回不断张望,然后看向一旁脸色低迷的允晏又是摇头。 「我说啊,你能不能用点心观察啊,摆着一副衰脸样,人家还以为你欠了这家舖子几万两呢!」 允晏听了白眼她一记,「人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你说了喜欢你,结果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我觉得闷不行吗?」他就像个孩子样的气噗噗说着。 方沐柔拍拍他的肩十足哥儿们的气势说着:「我这叫眼睛利看的明所以赶紧给你分析清楚,不然你真喜欢我那你又能怎样,难不成要我跟你四哥和离,然后跟你成亲再跟你生一大堆小萝卜头?」她说完抖了抖,怎么想这么怪异。 允晏听到她这样说再想那画面,整个人也哆嗦起来,光想到他那皇兄冷酷的样子就发抖,再想着跟柔嫂嫂成亲?生萝卜头?天啊,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呀… 他回过神来看着她数秒后大喊,「这太可怕了,臣妾做不到啊啊啊!!!」 *** 东华门外,允祈一席墨色微服正要上马,一旁的允言和允佳总觉得不妥一直看着一旁也备好的马车。 允佳开了口,「皇兄…虽然百姓久不见圣上,但那也未必不记得您的样子啊,还是乘马车出门吧。」他劝诫着。 允言也跟着附和,「是啊,皇弟。臣知道您听到柔儿出宫的消息着急,但为了安全还是乘马车吧。」他想到刚刚下了朝在书房议事,暗卫一来通报皇后的消息后,他这皇帝弟弟就开始暴躁直嚷着要出宫巡她。 允祈知道兄弟俩是为了他好,但他还是坚持己见的说:「不了,朕自有主意。」他想起昨晚她要春喜问着他还能不能再出宫时,他心里顿时涌起了种种的难受和酸涩,他想到许多年前那个自由自在在街上溜达的小福晋,还有那个适性奔放,说笑就笑说哭就哭的小妻子,可如今却小心翼翼的要差人来问她还能不能出去时,他才发觉他绑住了她,勉强了她,她是如此外向奔放求自由的人,可为了他却甘愿待在这筑起高耸的红墙内相夫教子,他惊慌的跑进寝殿看到她静静的睡着,可内心却空的很,彷彿她离自己好远好远。 所以今天知道她出宫,这种不安定的心只有愈来愈深,他想自己去寻她,骑着马去找她再带她回来,就想以前他还是王爷那样,只有亲密没有距离。 他喊了一声,马便驶了出去,允佳和允言对看一眼也赶紧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 聚宝轩内,姐弟俩,不,目前是兄弟俩的二人正注视着某一桌正仔细看着发饰样式的姑娘。允晏因为刚刚方沐柔的一席劝諫后已然清醒,他想着不然就找个顺眼的培养看看,于是两人都盯上了那个穿着粉色旗服,娃娃般的容顏,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可爱明亮的姑娘。 「这个不错吧?」方沐柔摸着下顎假鬍鬚说道。 允晏点点头,「是不错,不过本王可干不出搭訕这种事啊!」他赶紧说着。 方沐柔听了想了想然后握着拳头敲着一手说道,「我有办法。」接着他小声的窸窸窣窣的开始在允晏的耳边谋画起来。 窗边位置上给那姑娘讲解发饰特色的正是掌柜李克,他看着走近的方沐柔给了个眼色,便笑着说:「姑娘,我再去拿一套新出的头饰给您看看。」说完便走了出去。 方沐柔鼓起勇气,心想这都是为了好弟弟允晏啊,今天她身穿一身天蓝色的衣袍,又带了个假鬍鬚,再想想好多年前五爷那副色慾薰心的模样,她牙一咬,心想就上吧。 于是她摸着假鬚,一脸色瞇瞇的模样靠近那姑娘说着:「唷,这哪来的小野猫,如此貌美迷人,看的爷整个心都松了。」 =︿=” 在一柱子后面等待的允晏听了她这般下流的开场白,嘴角抽了抽,这都从哪学的啊。 两人的剧本模式是这样的,方沐柔扮着色瞇瞇的顽劣少爷上前调戏,允晏则是来当个英雄救美的俊美少爷,以此博得对方好感进而搭訕。 姑娘看着这矮小又露出一脸猥琐模样的方沐柔,脑筋是一片空白,只能张着嘴结巴喊道,「你你…你…你…别别别…过来。」 方沐柔一看到对方惊吓的模样可乐着呢,觉得自己简直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呀,于是更努力露出无耻下流的样子逗弄着:「小姑娘看的爷痒痒的,还不来搔搔。」 允晏这时赶紧跨出去要来个勇猛的英雄救美,却没想到声音一出,边上还有熟悉的声音。 「住手,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两个现在在做什么?」 前面那句允晏喊完后,他和方沐柔闻声往一旁看去,就见允祈一行人一脸黑线的看着还抚着假鬚正大摇大摆调戏姑娘的方沐柔,而允晏已呈现呆滞模样。 眾人还未回过神时,另一边头又出现一个正义凛然的女子喊道,「好啊,你们这些个不要脸的顽劣爷们,看我席川曦如何教训你们。」说完便一记飞腿扫过来,允晏眼看方沐柔就要遭殃,连忙上前推开她受了这记爆腿。 啊!啊!啊!方沐柔内心的乌鸦成群飞过… 【番外:十爷的烦恼-5】 喧嚣的店内因一群人的到访,突然鸦雀无声,当看到允祈一行人出现在眼前时,方沐柔瞬间石化,直到受了一记爆腿的允晏摀着肚子发出哀嚎的声音时,她才回过神来。 她赶紧过去搀扶着坐在地上的允晏,眼神忧心的说道,「伤哪了?很疼吗?」边说边查看他全身上下。 允晏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方沐柔看到他如此更是慌张,允晏抬眼瞧了瞧边上的人,然后趁人不注意时在方沐柔耳边小声说道,「我没事,但是四哥他们来了,我们保命要紧呀,还不赶紧做戏,你这呆瓜。」 方沐柔一听再看看他的脸知道他是想用苦肉计这招了,毕竟成天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承受不了一个女子的飞踢,想清了允晏的伎俩,她挤弄着双眼再用手揉一揉,然后转过身看着允祈,眼睛通红哽咽的说:「四哥哥…呜呜…十弟要死了…」 允晏:「……」== 方沐柔一张小脸有些苍白,毕竟刚刚吓了这么一大跳怎能不发白,配上她刻意揉的通红的双眼,显得楚楚可怜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白兔一样,虽然穿着男装但那女子的娇态还是引得旁人的同情。 允祈见状果然心疼不以,不管她讲的话有多荒唐,连忙上前拥她入怀,轻轻拍背安抚道,「不怕,不怕,柔柔不怕。」 允佳和允言看着闪光两人,无奈一笑,然后也上前去关心着十弟。他们看着十弟的样子哪里不知道是装的呢,允佳蹲了下来,「要不要演得更真一些,断个胳膊还是伤条腿如何?」他如沐春风的笑顏搭上他说出的话实在相悖。 允晏的表情瞬间僵住,瞪大眼睛表示惶恐,呃,六哥你不适合兇残样的。 一旁的允言看着踢人的席川曦,她一身绣美旗服装扮,显的亭亭玉立,容顏虽不是国色天香但却乾净清秀,衬上她一股正义的英气倒是令人注目。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是弟弟们胡闹,请勿介意。」允言拱手欠着礼说道。 允晏听到他三哥在帮忙赔罪收拾他们闹的这齣戏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揉着肚子赶紧站了起身,而踢了他一脚的席川曦这时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允言允晏再看着搂在一起穿着男装的方沐柔和允祈,惊吓瞪眼喊着:「原来你们是断袖啊!!!」 眾人:「………」 被踢了一脚的允晏本就有些来气,再看到这女子这么没眼力的误会他的柔嫂嫂,赶紧反击回嘴着:「你才断袖,你全家都断袖。哼!哼!」 席川曦转头看着气鼓鼓的他,一脸天真诚实的说:「我是女子怎么断袖啦!」 「你…你…这么兇猛踢人,根本不是女子。」允晏不甘示弱的回着。 「那你不堪一击,倒像个女子。」席川曦回道。 「谁说我不堪一击啦?」 「就说你,就是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显的幼稚又好笑,这时李克已经把週围的客人包括刚刚被调戏的姑娘都给送了些薄礼打发出去,四周瞬间也安静了下来。 魅影走了进来,拱手说道,「主子,已把附近医馆的王大夫请来了。」说完,看着允祈点头便让人进来。 方沐柔看着他们再看着走向自己的王大夫,才知道允祈担心她受了惊吓请人来把脉,毕竟是自己胡闹又演戏骗人,瞬间也有些歉然,「我倒先不用,给十弟看看吧,毕竟都被踢一脚了。」 允祈听了点点头示意让人把王大夫带去给允晏请脉,飞影接着走了进来把一个包裹递给了允祈,方沐柔看了看总觉得这样的场面好熟悉,接着便看允祈起身牵起她在李克的带领下走进店内后院的厢房。 他们走后,允晏也被引进包间的卧榻上让王大夫查看伤口,席川曦看着眾人进去也跟着一起进去,允佳看了她一眼,再看允言想要阻止她便赶紧摇摇头示意让她进来。 王大夫把了把脉,看着这些身穿锦绣衣袍的人也猜得出是贵重人物便恭敬的答着:「爷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倒是近日暑气,火气显得有些大,开些凉茶喝喝就没事了。」 允言本就爱护弟弟,尤其这最小的弟弟,虽然调皮有些不正经但却很是疼爱,他担心的问:「大夫也看看腹部,刚刚受了一击不知有无大碍?」 王大夫点点头并让允晏躺下,说了声抱歉后便伸手去解上衣的衣袍,这才看到腹部右侧已有瘀青一块,许是刚刚受击显得有些怵目惊心。 一旁的席川曦看了也吓了一跳,「唉,没想到你这么瘦弱,我这才使了五分力,不过…唉…总之对不起啦。」她说着说着也有些歉然。 允晏听到她的声音这也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喊着:「你怎么进来啦?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拿着衣服遮着自己的上身。 席川曦却显得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礼数,她眉眼弯弯的笑着看他,「就你这身材我也没兴趣,像你这样算好啦,细白嫩肉的,可那种血肉模糊的我可看多了。」 允晏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但批评他细白嫩肉的他可不高兴啦,「看多了?怎么男人的身体你都看了?我看你也不过十六十七的ㄚ头,怎么就看多啦?」 允佳听她这样说也好奇了起来,谦和有礼的问道,「敢问姑娘何许人也?怎会说血肉模糊的身子看多了呢?」问完,兄弟三人都好奇的看着她。 她也不含糊,笑了笑大方的解释着:「我是镇远将军席荣将军的女儿,从小养在边境,战场我可也去了不少,所以你们说我是不是看了不少啊!」 三人一听,瞬间回忆起那威名远播的镇远将军席荣,那可是新丹的大将,勇猛无比、无人能及的。 允言看这小姑娘自豪的样子,不禁打趣问道,「那样可怕的样子你不害怕?」 她皱皱眉头嘟着嘴有些生气的说着:「怎会害怕?那些都是新丹伟大的将领,是壮士呀,我尊敬都来不及了,怎会害怕呢!」 她这番话让三人倏地对她佩服起来,允晏甚至连刚刚她踢的那一脚都不介意了。 在王大夫给允晏贴上膏药,四人到店内的桌椅上一同喝茶,允晏看着她自信满满活力的样子,心情不知为何也开心了起来,「你说在边境长大,怎么突然回到京城里来啦?」 她喝了口茶,一听苦着脸回答,「唉,你以为我想啊?边境自由自在的,我想去草原赛马就去,想去林子里打猎烤肉也行,还不是因为我…我…」话至此,她有些支吾。 允晏看着她如此也不想勉强她,「你英气凛然的,突然婆妈起来本大爷还真不习惯,若是不好说就别说了。」他的语气有些不太耐烦。 「我才不婆妈呢!还不就是因为我十八啦,我阿玛嫌弃都老姑娘了,不得不把我逼回来成亲,不然我才不想回来呢!」她气呼呼地说着。 允佳允言一听,互看笑了笑,怎么这情节跟某人特相似啊! 允晏像找到知己一样,连忙附和说道,「就是、就是!我的这群哥哥们也像催狂魔般整天逼我娶亲呢,这都逼得我日子没法过了!」 席川曦一听他的遭遇也是同情,同病相怜的两人瞬间趣味相投的开始聊了起来,允佳和允言相视一笑,默默的退了出去。 另一头方沐柔打开飞影递来的东西才知道原来是一套衣裳,她想起许多年前,他陪她回娘家,她闹脾气跑走时,也是这样一套衣服。 待下人送进一盆水后,她看着允祈亲自拧了毛巾给她擦脸,细细腻腻的,擦完了脸,他顺手开始为她脱下这身男装,方沐柔心头有些热,虽是老夫老妻了,可不知道为何此刻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觉得脸红赧然,允祈看着低着头的她,那小耳通红,不禁的抿唇笑了。 「是我不好,没注意到你的感受,还恼你让你难过。」他诚恳认真的说着还边帮她把旗装套上,仔细的扣着扣子,语气满是轻柔讨好。 方沐柔一听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他也低着头看着她,一脸微微笑着,这当下她都明白了,她知道他懂她,其实他一直都懂她。 衣服穿妥后,她扑进他的怀里甜甜糯糯的说着:「我也有错,我最近有些胡闹了。」 允祈只是紧紧搂紧她,一脸宠溺的说:「我许你胡闹,就算闹到天都翻了,我都陪你。」 换好衣裳后ㄚ鬟进来帮她梳头,允祈在一旁看着便突然说道:「就梳个未出阁的姑娘的头,待会我带你逛逛。」 方沐柔惊喜的看着他问,「允祈,你这是要带我去约会吗?」她笑的像块蜜。 他点点头还逗趣的说:「就是约会,不过我要你喊我四哥哥,刚刚听着不错。」 方沐柔:「……」看来年纪渐长也特会耍些幼稚的浪漫的呀。 半个多月过去,方沐柔都没有再出宫,一来是允晏也成天不在府上,自从那日聚宝轩后,他和席川曦出双入对,成天出游结伴玩乐的,好不乐乎;二来她的这群皇子公主们,为了给她出气竟然罢课,集体结伴抗议不去书院了。 牡丹殿里,方沐柔刚回到殿内便累得瘫在了榻上,夏香赶紧递上冰镇的酸梅汤解暑,春喜也赶紧把冰块放了过来搧风解暑热。 她一口喝下酸梅汤后,苦恼的说:「这些孩子打听个消息也那么不靠谱,我都和允祈没事了,他们还给我闹这齣。」说完无奈的叹了气。 夏香一边给她捶捶腿说着:「主子别气,小主子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您和皇上恩爱着呢,奴婢打听了下好像是二阿哥刻意的,您也知道小主子正是爱玩的时候,不太喜欢上书房。」 「我就知道是他,唉唷,这性子啊…真的太悲催的像我了。」她一脸哀号说道。 春喜听了也苦笑着附和,「二阿哥教唆大家不许去书院,小阿哥一听后可急的呢。」 方沐柔一听想到那勤奋向学的衍然着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也好在她跟孩子们解释清楚后,这几日每天一早就去阿哥所陪着再叮着他们去书房,总算这件事也就算过了。 「允晏跟席川曦很合得来的确是件好事,不过啊,他也真是重色轻友,多亏我前些日子这么义气相挺呢!」她说着说着想到允晏都没再来找她就来气。 话才说完,宫人便来报十爷过来了。 刚允了通传后,允晏风风火火的进了殿内,看到方沐柔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着急说道,「柔嫂嫂这下你一定要帮我了。」 方沐柔看他满身大汗的,赶紧喊人递水递毛巾的,便听他报告着他这十多天来都和席川曦在一起,说着席姑娘是个很热情大方爽快的人,和她聊天很投机,不拘泥小节,很对允晏的胃口,两人相处久了,他就也愈来愈喜欢她,直到昨日他鼓起勇气和她表明心意后,结果席川曦拒绝了他。 「所以柔嫂嫂你一定得帮我,我可是非她不娶的。」他像个孩子一样的缠着她。 方沐柔看他这副模样实在忍俊不禁,还是义气相挺的问了句,「她怎么拒绝你的呢?」 允晏想了想,「她说她寧可嫁给匹夫也不嫁皇家人。」说完,他一脸苦恼。 方沐柔拖着腮思考后便说道,「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了。」然后她站起身,灿烂一笑对着春夏二人说,「快给我更衣,咱们出宫求亲去。」 允晏两眼发亮:我的柔嫂嫂太帅了啊。 【番外:十爷的烦恼-6】 镇远将军府里的老管事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小姐半个多月前找了个藉口上街去,之后便有个相貌堂堂、气质不凡的公子天天上门来找她;这未出阁的女子和陌生男子勾搭毕竟还是不妥,但将军说过小姐都已十八还未成亲对她也是愧疚,如果真有小姐自己喜欢的,那就让小姐自己作主了。 所以这公子天天来拜访,老管事也就没什么阻挡了,只要小姐身边的ㄚ鬟看的牢,两人不要做出越矩的事情就好;只是没想到前几天这公子对着小姐表明了想娶亲的心意,可是小姐并不愿意接受还说不愿嫁予皇家人,这下将军府里上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公子的身分是个皇子啊,老管事自然惊讶万分,想也没想到这貌似喜爱自家小姐的人竟是个尊贵的王爷,而他对小姐殷勤体贴不说,还很积极,可小姐一开始也喜爱与他一同玩乐的,怎么人家求娶时却坚决地拒绝呢。 即使小姐拒绝,但这位王爷却是百般不屈,坚定着意志表明就只想迎娶她,可自家小姐却不知道在纠结什么,顽固的不愿点头,这固执的性格还与大将军同出一辙,被拒绝几次后,这王爷就突然没再上门,正当大伙儿深怕王爷是不是放弃而着急时,没想到他却带了个更让他们讶异惊喜的大人物上门。 席川曦一听到皇后娘娘上门时,她正曲着腿坐在房里的榻上拖着腮发呆呢,赫然听到下人通传时,她愣了一下差点从榻上跌了下来。 方沐柔被老管事迎进前院厅堂的主位上座后,府里下人们一整个好奇的在厅外遥望,在这新丹,关于皇后娘娘的那些佳话可是传颂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对老百姓来说,皇后娘娘的威望可比大名鼎鼎的皇上还盛名呢! (允祈表示:不解释。) 允晏看着这些下人们的眼神那叫做个五体投地,不禁无奈的笑说:「柔嫂嫂果然有魅力,看来我这门亲事找你帮忙准没错。」 「不敢!不敢!」方沐柔笑着回答他后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如若席姑娘心底的纠结是你不能克服的,那这门亲事我也不一定会帮的。」 允晏一听像个孩子的扁着嘴道,「那怎么可以,难道你要看我孤家寡人一辈子?」 方沐柔看他这样子被逗乐了,「你本来喜欢我?那就是注定要孤家寡人一世的啊!」哈哈哈~ 允晏:「………」 叔嫂两人斗嘴的同时,席川曦已更好衣进到里头来,行过礼后坐在了允晏对面的位置。允晏看着她的盛装打扮却配上她那副有些不依的小脸,自然也知道定是她的奶娘嬤嬤们知道皇后蒞临,给她刻意盛装装扮,但对如此适性大而化之的姑娘却是种束缚,这样直白又单纯的女子,他是愈看就愈喜欢。 席川曦悄悄的抬头瞧着允晏,这才一天没见他,她却是无比思念,这样的念头连她自己也很讶异,见到他用着热烈的眼神看着她时,她倏地觉得羞赧的撇过了头,允晏见她这模样只觉得更可爱了,然后就是一脸愉悦。 一旁的方沐柔见他们这般的眉来眼去,只是无限感叹…这就是恋爱啊! 在三人脑海都一番思绪波涌后,总算进入了正题。 方沐柔开口正经说道,「席姑娘是将门之女,小时跟着将军一起生活在边境,那里物资毕竟不完善,气候也比较极端,倒是辛苦你了。」 在来的路上方沐柔也早从允晏和暗卫们那听到关于席川曦的一切,自打席姑娘出生遇难產,她的母亲在她不到满月便去了,席将军伤心之馀也心疼女儿自小没娘便毅然决然地带到边关去养育,而他也因深爱元配便再也没有续弦,也因为自小没有母亲管教,于是席川曦这样洒脱泼辣的性子也是席将军宠的,加上将军日理万机也就把他女儿的亲事一拖再拖都拖成老姑娘了。 席川曦看着方沐柔如此客气随和,心情也就放松的说着:「回皇后娘娘,能和阿玛在一起一点都不辛苦。」 方沐柔看着她如此放松心情也好,她就喜欢跟这样不拘小节的人来往,因为一点压力都无,于是她开口说道,「川曦,你跟我说说边关那边的生活吧。」 看着方沐柔这样亲密地喊她又亲切,席川曦当然也很乐意分享她在塞外的点滴,两人聊着聊着就一起用了点心聊个意犹未尽的便又用了晚膳,被晾在一旁的允晏看着方沐柔与席川曦这么投缘,心里也是美啊,他如此想着柔嫂嫂定是要与席川曦混个熟悉后,便容易让美人点头愿意嫁他。 只是这心中的美好想法在接下来几天,他就觉得有些心里苦了。因为席川曦是一股热的只想找方沐柔了,不是方沐柔出宫和她去郊外的庙宇拜拜就是两人一同上街上馆子去溜达,再不然就是席川曦进宫去找方沐柔玩耍,允晏若是坚持陪同便会招到两个美人儿的白眼,于是他就愈来愈不招到两人的待见… 允晏:呜呜,说好的求亲呢?qaq *** 宫里这头皇后娘娘的帮求亲愈来愈歪后,宫外那头吏部上书陈大人府里也来了一批贵客,当陈大人知道宫里的皇子公主都蒞临府上是一阵错愕,他携着一大家子赶忙的到大门来迎接。 綺蓉谦和有礼的说着:「陈大人,本宫特地来给三公子赔罪,还请您老人家多包涵。」语气虽温和,可她面上还是有些不太情愿。 身后的常禄也上前拱手作揖礼貌说着:「这次是家姐不对,咱做兄弟姐妹的就一同来给陈大人赔罪了,还望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陈大人在这之前的确是怨着公主的泼辣伤了自己的小犬,这私底下还联络了不少文官上折挞伐公主的恶劣行径,所以皇上不得不下令公主要登门赔罪,他知道公主定会到府上来,可谁跟他说说怎么来了一大群尊贵的皇亲国戚的,这赔罪他怎么敢当呀。 陈大人嘴角抽了抽,尷尬的笑着说:「大阿哥这样说是折煞老臣了,说道底也不怪大公主,想必三郎也有他的不对。」他说着说着便领了人进了屋内。 常禄和承喜听他这样一说互看了彼此一眼,两人早就觉得这陈三郎挨打事出有因,今天皇阿玛一句登门谢罪,承喜的脑筋一转便吆喝着眾家兄弟姐妹一同来助阵,可不能委屈自家大姐姐的。 陈三郎坐在屋内榻上正喝着下人送上来的汤药,因为酷夏他仅着着白色单衣,衬得他一张苍白面容更加面无血色,綺蓉入内见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陈三郎名为陈鹰,因排行老三,小名唤三郎,他饱读诗书、勤奋好学,年仅十七却以高中进士,再加上他长得也好看、风度翩翩的,很受京城里各家贵女仰慕,所以也颇有一番盛名。 陈鹰闻声抬头见着他们便赶紧下榻问安,綺蓉一个箭步上前搀着他的手臂阻止他行礼,「不用行礼了,赶紧上榻歇着。」 他一听也没有拒绝,温和的笑了笑就坐回榻上,綺蓉也没有和他客气就逕自的坐在另一边,常禄见着他家姐姐的神情似乎有那么点古怪却又说不出来,然而鬼灵精的承喜却刻意问道,「大姐姐貌似和三郎哥哥交情挺好的,都不准他行礼了。」 綺蓉瞬间有些红脸,没好气说着:「说什么呢!小孩家家的,滚一边玩去。」 得勒!果然有古怪。常禄知道綺蓉是一定要道个歉的,但毕竟长姐在弟妹面前赔罪也有些失面子,所以他把眾人都带到外面厅堂去和陈大人说话。 大伙退下后,屋内就剩两人,气氛寧静,边上置了个冰块传来些许凉意。 陈鹰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气态从容的微微一笑,「蓉儿,那日是我见你和刑部大人家的张四玩闹太过才有些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些话让你生气,所以身上这伤你打我也是我活该。」 她吃惊地看着他,他目光清亮、神情一片祥和,尤其这声蓉儿,让她连日来的压抑心情都得到了释放。她和他差四岁,第一次见面是在她生母突然不见那时,她因年纪小不知母亲犯事已被处死,只是霸道逞强忍着,但那时她心里却难受的很,却在那年的元宵灯节她遇见了他,人群里,他就像一道光芒,远远的站在松树下,只是这样静静的佇立却让她感到一阵安稳,接着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便一起读书、上书房,多年下来两人都习惯有对方的陪伴。 他见她没说话以为还气着便也着急的一股脑解释说:「蓉儿你别气,是我不好,再怎么我也不该拿你是庶出的事情说你,那天的确是我脑热,我见你对那张四笑,我就…我就…我就觉得不喜,这阵子在家冷静后,我才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那样对张四的事情吃醋。」他一说完整个面颊通红都冒着热气。 綺蓉听他这样表白更是惊讶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着:「那日是张四说你的坏话,我一时生气闹他却不晓得举止有些不妥,倒让你误会了。」 原来她会这样是为了他,陈鹰原本表白后紧张的心情得到了舒缓,他有那么一股衝动很想抱她,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他这样也会影响她的清誉,所以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小手,「我很抱歉,我知道为了我的事,你这阵子也受了不少苦。」 他想到她这么喜爱自由自在的人,成天只喜欢习武玩耍,而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对她来说都是浮云,然而却因为这件事,她被拘着学规矩学礼仪。 「没事。皇阿玛说了,再过两年就及笄了,若是还是这样野,会找不到好亲事的。」她似笑非笑的开着玩笑,试图让他的内疚少点。 哪知陈鹰一听,反而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他双目炯亮、坚决语气的说:「不,我会娶你。」 *** 主事殿西阁书房内,允佳和允言气定神间的正帮忙批阅折子,两人眼睛不时一抬,瞧着对面正黑着脸的皇帝还有一张苦逼小媳妇脸的十弟。 为了缓和气氛,允言开口说:「十弟好久没与兄长们一同说话了,今日倒是有了兴致?」 允晏听了,只是苦苦的望着隔壁的允祈一眼,有些怨懟说道:「臣弟是想关心皇兄最近和皇嫂如何啦,怎么…这皇后嫂嫂一直缠着我未来的媳妇呀。」 允祈闷哼了一声,「还好意思说,搞不定自己的女人,让我的女人去帮衬,你也真是够有本事的了。」 允言允佳听他们的对话也是会心一笑,如今宫里都知道皇后娘娘和镇远将军府的千金走的近、感情好,不是一起出游赏花就是成天腻在一块儿玩,最近还因席川曦说了句在边关打猎时会在野外扎营,结果人来疯的皇后娘娘只喊着好久没露营了,于是便求着皇上让她带上一批人去郊外露营了,这还是两人入主皇宫后,第一次这样分开,允祈没有美人在怀自然也就黑着脸更加冷峻了,哪知这允晏隔日又作死的跑上门来怪自家哥哥没管好嫂子。 允晏听了又是一脸愁容,接着使出死缠烂打揪着他皇兄的胳膊喊着,「呜呜,四哥哥,人家不管…你快帮忙我搞定那姑娘,把柔嫂嫂抓回宫里好好看着啦,我现在最大的情敌竟然是自己的柔嫂嫂!!!」太扯了,有木有这么苦命的啊! 允祈一听到他喊四哥哥是鸡皮疙瘩掉一地,怪就怪这小子和自家小妻子感情太好,这都多大的一个人了还学他柔嫂嫂喊他四哥哥,矮额,怎么想怎么抖。 允佳看着允晏的求亲之路表示同情,这十弟的苦难和烦恼似乎不少啊,他也不免深有感触的说:「看来得想个法子把柔儿那性子拖住了。」 允晏一见六哥帮他说话,感激眼神立马投射过去,嘴上就想喊个六哥哥来着…,却见允佳做了个阻止手势说道,「别喊我,噁心。」 允晏:tat 允祈抚着下顎思考说道,「朕倒有了个可制住柔柔的好办法。」说完,那一脸奸色呀,允晏感到汗顏,有股好像把柔嫂嫂推入火坑一样。 柔嫂嫂,别怪我,谁叫你现在是情敌呢!!!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大事就是我改了个笔名,跟我名字里有同音,自己觉得亲切呀。(笑) 十爷的番外总觉得愈写愈多,怕会歹戏拖棚啊, 不过最近的确是要收尾了,还希望大家会喜欢。 【番外:十爷的烦恼-7】 郊外风光无限好,夏天的早晨暑热还未起,京郊的凤凰山一处较为平坦的山地上,却有几个帐篷驻扎,边上还有僕役来回走动,看起来像是寻常有钱人家到野外踏青,但如果更细看便能发现整个山头都有侍卫甚至是暗卫在驻守。几个上山砍柴的挑夫看了这阵仗,大概也能猜出帐篷里绝对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于是也不敢稍作停留就怕惹来了麻烦,便也匆匆的离去。 帐篷非常的宽敞,里头还铺着地毯,里面的摆设有如身在宫殿般,方沐柔穿着一身骑装,看着英姿颯挺的,席川曦也穿戴整齐正坐着与她一起用膳。 两人一起玩乐的这些天,早把对方当作是家人般不分彼此,方沐柔也不在乎那些虚礼,所以与席川曦一起用膳甚至还一起同床睡觉,让她觉得好像回到她在现代生活时与闺蜜一起窝在床上彻夜聊天的光景。 席川曦也是再一次的感受到这个皇后娘娘的不同,即使生活在边关,那也是听过不少皇后娘娘的丰功伟业的,她当时在想许是人们以讹传讹,消息也不准确,哪知她竟然能有这么一天亲眼见到本人还与她相处得如此合拍。 她看着方沐柔霸气的用着膳,没有名门贵妇般那种小口礼仪,也没让人佈膳,全是自己动手,而且吃相还很孩子气,她看着发愣不免也想她能这样忠于自我、不畏世俗,也是皇上宠的吧。 方沐柔看着她停下筷子发呆,关心问着,「怎么啦?这膳食不合你胃口?」 经她这一喊,她回过神来訥訥的说:「没,只是觉得柔姐姐生活得很愜意自在。」 「喔~」方沐柔好奇的语气上扬,脸颊鼓鼓的,刚塞下去的一颗丸子还在嘴巴咬着呢,却也没在意形象的说:「人生就这么长,你不按自己的生活过那要怎么过呢!」 「可是柔姐姐毕竟贵为皇后,难道就没有束缚吗?」席川曦接着问,她是真的感到疑惑。 见她如此认真,方沐柔也来劲了,她喝了口茶止止腻,然后咧嘴一笑,「束缚多少是有的,但那也是我甘愿的。」 她看她皱着眉甚是不解,便耐心接着说道,「我爱允祈,而他也是极爱我的,我们有过风风雨雨,克服不少阻碍和观念,最后他甘愿为我做出不符合这世道的事情,那么我也愿意受一点身在这位置的无奈,那都是因为爱啊。」 她知道那不符这世道的事是指当今皇帝并没有后宫,只有一个皇后的事,看着方沐柔讲这些话时的神情,那叫个眉飞色舞也叫个如沐春风、那是幸福。她心底没来由的也有一股悸动,她知道方沐柔当初到她府上是为了十爷,可两人同乐了半个多月,方沐柔都没提起求亲的事情,她一开始也很疑惑,可如今听方沐柔的这番话,她也不想再隐忍那心底的情感了。 「柔姐姐…我在边关生活惯了,那的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我也早就随了那样的性子,若是嫁给十爷那便是王妃,那就有了拘束、有了规矩,我不是大家闺秀,不一定能做的好…」她说着说着,眼眸暗了下来,她觉得她配不上允晏。 方沐柔看着她的表情,如何不洞悉她心中所想,她微微一笑说着:「人啊,不要看低自己,允晏喜欢你,那便是喜欢你这个样子。你若爱他,那自然也不怕做不了那个王妃。」她语气坚定,给人一种十足的信心。 席川曦看着她目光闪亮,从容自在,一股激动油然而生,想要起步却又却步的喃喃说道,「可是…那毕竟是皇家人。」她的阿玛只爱她额娘,即使额娘去了也终生不娶,可是若是嫁给皇家人,虽只是个王爷,但也是要开枝散叶,她可以很爱允晏,愿意为了他绑住一些自由,但却怎么也不容许别人来分享他。 方沐柔一听便也应证了她当初猜想她不愿接受允晏的原因是什么了,她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你放心,你们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她见她语气坚定,不免好奇问说:「柔姐姐怎能如此肯定呢?」 「因为…」她想了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是家风啊。」 *** 南三所里的圆桌会议又召开了,这次坐在主位的人却不是綺蓉,而是方沐柔。从郊外踏青回来后,宫人来报阿哥们有状况,她便着急赶来察看,就见三个阿哥说着綺蓉有古怪,于是身为古代版的名侦探柯南,她当然要好好查查了。 常禄坐在一旁,看着这个有些孩子性的额娘,他一直都知道这不是他的生母,可是他对方沐柔却从也没有疏离,对自己的生母的印象愈发模糊又好像从来都没记住她到底是什么样子,只知道自他有印象以来身边就都是奶娘,然后便是皇额娘了。 他觉得皇额娘和一般的母亲都不太一样,她从不勉强他们做任何事情,只规定平日的功课要做好,不能推迟用膳,做好了也不会逼他们再多学习,有时他们多用了一点时间在功课上,皇额娘还会生气,接着便是抓着他们出去玩。当然,皇额娘也是有执着的地方,那就是在做人道理、品格教育,她非常注重,只说着不管以后是个什么样的成就,但最不能做的就是害人害己危害百姓。 话题扯远了,常禄回过神来,便听到倚在方沐柔另一边的承喜撒娇拉着她的手说道,「皇额娘,儿臣觉得那陈三郎一定有问题,大姐姐那日出来满脸通红的,一定被他气到了。」 「二弟说什么呢,大姐姐那样也不能说是被气的啊?」常禄没好气地回着,这承喜的脑补能力是愈来愈厉害了。 承喜听了可不依了,「你看那陈三郎平时温文儒雅看着像没什么脾气的,怎么就要大姐姐登门道歉了,姐姐当时出来红着脸也是事实啊,所以肯定是气的。」 方沐柔听了揉揉额头说道,「陈三郎我听着也是个好孩子,饱读诗书、谦和有礼的,这次虽是綺蓉打了他,我想也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但毕竟打人就是不对,登门致歉却是应该的,只是你说綺蓉红着脸…当时他们两个在里头说话,她却红着脸出来…嗯…」她思来想去,这脑袋是愈来愈不好使了。 乖巧的衍然一直待在边上听着他们说,见着他们皱眉挤眼的,悠悠开口说道,「三郎哥哥一直心仪大姐姐,许是和大姐姐表白了吧。」说完,他一本正经的喝了口茶,面上平静的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你们怎么那么笨还想不出来的表情。 三人听了以后,此时的内心活动是这样的: 方沐柔:是啊,綺蓉都要十三岁了,情竇初开的时候啊。青春啊~~~ 常禄:哼哼,为什么这才五岁的弟弟比我聪慧!!!怨啊~ 承喜:什么!敢打我家姐姐的主意,嘿嘿,看我还不玩死你。 三人一番思绪过后,都纷纷的开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方沐柔:「虽说还有两年多就及笄,可这太早恋爱也不好。」(这是现代人思想来着,十二三岁的,那还是初中年纪,小萝莉的,不可。不可。) 常禄:「这陈三郎也太没有规矩了,姐姐可是公主,他不过一个出任小品的官员也敢攀上高枝!」(这是以一般世俗观念的看法。) 承喜:「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大姐姐。」(这单纯就是个姐控,为反对而反对的。) 衍然用着水灵的大眼看了他们一眼,又沉静地说着:「可我看大姐姐很喜欢三郎哥哥的啊。」 三人:……… *** 那头圆桌会议开得乱七八糟,这头主事殿里允晏又来死缠他的四哥哥。 允祈坐在黑棠木桌椅前,允晏就站在一旁本是高公公的位置上抓着他胳膊直晃悠,允言和允佳则坐在底下的桌椅前面不改色的帮忙批着折子。 高公公看着这孩子气的晏王爷这么缠着圣上,内心惊慌呀,这即使是王爷也不能这样碰触龙体,唉呀,大逆不道啊!! 「四哥哥…您这拖住柔嫂嫂的方式不可行啊。」允晏苦着脸哀号说道,想到上回看着四哥那老谋深算的模样,他还以为是想到什么好办法,结果皇帝哥哥是把在边关的老将军席荣给请回来了,原是打算人家父女相见肯定要好好叙旧的,柔嫂嫂就也不方便去打扰,但谁知道他们都低估了这皇后的魅力呀,席川曦在席老将军回京的隔天便邀了方沐柔到将军府,想要好好把这好朋友介绍给父亲,这一碰面不得了啦,方沐柔跟席川曦是很合拍,所以遇上席老将军更为合拍,三人成天腻在一块聊天都聊不完似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席老将军有两个闺女呢! 允言见着这弟弟的苦情模样也是心疼啊,可他也知道皇帝弟弟也是苦逼呀,自家娘子与他人处的这么好,他也吃味啊,「十弟,不能这样怪你皇帝哥哥,要怪就怪你自己的魅力输给柔儿了。」 允佳也跟着附和说:「是啊,你也别恼你四哥,皇兄这两天可又让皇子们缠住柔儿,这也是为了你啊。」 允晏一听张着水汪汪大眼瞅着他的皇帝哥哥,感动的说:「我就知道四哥哥对我最好了。」 允祈摇摇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啊,方法要用对。」 「喔?四哥哥有何高见?」他一听可精神了,这皇帝哥哥看似要传递高招了。 「朕听柔儿说过,席姑娘对你也是有感情的,你何不用自己的真诚打动她?要朕来看,擒贼还得先擒王,把老将军安抚好了,还怕他不把闺女嫁你吗?」 允晏一听瞬间眼睛一亮,「是啊!果然是四哥哥,有本事。」 不过他又马上沉下脸说,「四哥哥的主意是好,可是现在三不五时柔嫂嫂都在将军府里,我这擒王呀还真是不容易。」 允祈叹了口气,这也是他烦恼的地方,他不想限制她不想约束她,可这ㄚ头就是有办法让大家都喜欢她,而他也不能说这样不好,他唉了两声便问:「还是你有什么高见?说给朕听听。」 允晏想了想,突然笑了,三个哥哥看他笑的那样子,比老奸巨猾还奸诈,就见他扯了扯嘴角,嘿嘿笑的说着:「这虽说皇兄有了三个皇子,但是谁会嫌弃孩子多的啊。」他瞇着眼笑得开怀,允祈听了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兄弟俩瞬间都笑了,笑了个和乐融融呀。 *** 将军府里,允晏和席荣正坐在花园的大树下下着棋,席川曦坐在一旁看着。 一会儿,就见允晏靦腆的笑着说:「老将军果然厉害,小辈认输了。」 席荣看着他摇头笑着:「王爷客气了,您这刻意输给老臣,老臣可还没有老眼昏花的看不出来呢!」 这三个月来这个十王爷是天天到府上拜访,他早听府里的老管事说了他与他家闺女的事情,原本他也是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千金嫁入皇家,但这王爷如此鍥而不捨又十足诚意,让他对他的印象是愈来愈好了。 席川曦看着自己的阿玛笑得开心,对于允晏天天这样的殷勤陪伴也是感激,阿玛只有他这个女儿没有儿子,在边关生活时,军营里徵的兵也有十一十二岁的,她知道阿玛都会多加关心和疼惜,所以对于允晏肯花时间向对待自己的父亲这样陪伴,即使她多少知道是为了打动她的芳心,但她仍是感动的。 允晏看着头发略微斑白的老将军,他一开始的确是听着自己皇兄的主意来讨好他的,但实际相处后,他对这镇远将军是真实的敬重和喜爱的。 下人换了盏茶上来,席远喝了口后想到什么便问着:「老臣听皇后娘娘有孕了,这段时间因凤体违和也不能出宫,实在让人担心啊!」 席川曦也拧着眉头,「柔嫂嫂的身孕还未足三个月也不能够出宫。」 允晏看着两人对自家柔嫂嫂的关心,他是汗顏啊,毕竟这主意是他出的啊,而且这阵子他也不敢进宫去探望啊,呜呜~柔嫂嫂,为了弟弟的幸福,你可以理解的吧。 初秋时节里,天气已没了那样的酷热,牡丹殿里乒乓作响的声音传来… 「呕…呕…」方沐柔小脸苍白的抱着痰盂盆子正乾呕着。 允祈是一脸心疼的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顺顺气,前几胎看她怀孕都挺好的,没有孕吐也没有哪里不好,哪知道这一胎孕吐严重,精神也不好,还没什么食慾,这一个月下来都瘦了一圈。看着她如此遭罪,他却不能帮上忙,这心里着急呀,「胡太医呢?朕不是说了赶紧宣他过来了吗?」他气急败坏的吼着一帮下人。 方沐柔哪里捨得下人们被责备,她赶紧顺毛的说:「胡太医都年纪一把了,进宫也需要时间,你何必给下人受气呢!呕…呕…」说着说着她又乾呕了。 夏香赶紧拿着酸梅汤进来,「主子,喝点酸的试试。」说完递上了汤碗。 允祈餵着她一口一口喝着,方沐柔似乎觉得能抑制那种噁心感,一碗汤喝的一滴也不剩,喝完后她与允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一胎肯定是个调皮的,在我肚子也这么不安分。」她轻轻笑着开着玩笑。 允祈搂着她,认真的说:「你放心,等他出生,为夫再好好教训他。」 眾人:「……」皇上这样好吗?不过是个孩子啊!!! 方沐柔听了笑了笑却又疑惑的问:「前段时间我知道你都有吃抑制生育的药,怎么突然又要孩子了呢?」 允祈:「………」 正思考着要怎么告诉她真相,她又突然吐了起来,看着娇小令人又怜又爱的小妻子如此受苦,他实在恨啊…这十弟出什么烂主意,难怪这阵子不敢进宫烦他,他一定要好好报仇一下,绝不要便宜这十弟。 允晏:呜呜…四哥哥息怒啊,谁知道你这么听话的啊!tat 【番外:十爷的烦恼-8】 初秋时节气候凉爽宜人,皇宫里,自从传出皇后娘娘的喜讯,上下皆是一片喜气洋洋。这天,在方沐柔怀孕满三个月期,牡丹殿里也来了许多访客,自然是一阵热闹非凡。 方沐柔看着大家来为自己道喜感到很开心,但自打怀孕以来,因为孕吐和食慾不佳,她不但消瘦了一圈,脸色也是苍白。 允晏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柔嫂嫂受苦,心里也是懊悔,当眼神又飘向自己四哥哥的目光时,他又一阵寒慄,呜呜,四哥哥你就原谅我吧qaq。 席川曦让人送上一盘酸果,看着方沐柔说着:「柔姐姐,这是在边关时,那儿的妇人都会食用的酸果,对于孕吐很是有效,你不妨试试。」她诚恳的说道。 方沐柔点头笑回,「谢谢。」转头示意春喜接上,又看着她和允晏说:「我听说席将军挺喜欢允晏的,看来该是请皇上为你们赐婚了。」她微笑看向身旁的允祈。 允祈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允言、允佳也是苦笑摇头,这个皇弟/皇兄从柔儿怀孕身体不适开始,就没给过大家好脸色。 看着允祈不说话,方沐柔拉拉他的袖子,睁着无邪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允祈看着她疑惑的神情,立马温和一笑,那表情有如春天暖阳下的花朵,明亮动人,这瞬间变脸的功力又让一旁兄弟们胆战心惊。 允晏看到方沐柔使眼色立马跪下谢恩,「臣弟谢皇兄恩典。」说完还行了个大礼。 一旁的席川曦则是羞红了脸,方沐柔笑咪咪地搂着允祈的臂膀,甜糯糯说着:「允祈还不赶快下旨,这样你们这帮兄弟也全都成家立业,我想皇阿玛心里一定感到欣慰的。」 他最受不了她这般撒娇,顺顺自己心中的那股气然后点头,然后看向允晏说:「晚点朕便会拟旨下去,让你们在三个月内完婚吧。」 说完大家都欢喜地拍着手喝采,这时承喜带着三爷家的小世子易诚走了进来,行完礼后,看着各个开心的大人们天真问道,「皇额娘,发生了什么那么开心?」 方沐柔揉揉他的头把十爷的喜讯告诉了他,就见承喜疑惑说道,「所以额娘见到十叔成婚也很开心囉?」他想到额娘这阵子因着害喜,成天病懨懨的。 方沐柔点头答着:「是啊。额娘只要见到大家好,额娘就开心。」 承喜露着无害表情,一脸思索说着:「可是易诚说额娘这次有了小宝宝是十叔的主意,说额娘怀了弟弟就不能去吵他和十婶了。」 他一说完,整个殿里的男人们都面露惊恐,无辜的易诚小世子也能感受到此时的风云变色,他立马补充说:「前阵子阿玛和额娘晚上说话时,我记得阿玛是这么说的。」 允言一脸哀号呀,他早就怀疑这个孩子会听墙角,没想到还听得一字不落的,呜呜…这个二阿哥啊…根本就是带歪他家孩子的。 方沐柔原本的笑容僵在嘴边,允晏心里顿时内流满面,「柔嫂嫂…我…」他支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看着他的一群哥哥们,各个沉着脸怒目他,唉唷…他怎么会栽在个小孩身上。 承喜看着自己的皇阿玛和叔叔门面露愁容,露出一抹狡詰的笑容,整阿玛、整叔叔们就是我的乐趣啊,哇哈哈哈~~~ *** 十爷府上是张灯结綵的一片喜乐,自从皇上下了赐婚旨意后,秦管事便是忙碌的昏天暗地,这个新房要修缮,那个家具要换新,府里的墙漆要重新漆过,花园的花草也要整理布置,下人们来来回回忙碌,各个都是喜上眉梢。不过在书房里的允晏是一脸忐忑,看着同样坐在他书房里的三哥、六哥,他们也是面露哀怨。 三人安静了半响,边上的茶都凉了,允晏打破了沉默说着:「我的好哥哥们呀,我知道我错了,呜呜呜…」你们就别这样看着我了,尤其六哥平日总是温和儒目的,怎么板起脸来让人感到颤慄呀。 允言叹了口气,「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柔儿现在每日为害喜所苦就算了,你那四哥哥本来就冷着的脸更加阴暗了,彷彿修罗。」 允佳也附和说:「所以我们现在都在府里办公了,皇兄不见我们,想必也是柔儿的意思,觉得我们一行人都忽弄她。」想到这些日子被冷落,确实无奈。 「啊啊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tat」允晏实在懊悔的可以。 三人还在说话,门外小廝来报,「各位爷,高公公传旨来了。」这话一出,三人皆是面面相覷,允晏赶紧让人通传,不一会儿高公公面目愁容的走了进来。 行完礼后,废话不多说的张口传道,「皇上有旨,太上皇罹疾,请各位王爷自今日午后开始于皇极殿侍疾。」 *** 太上皇武严早在一个月前就接到方沐柔传递的消息,知道自己最小的儿子终于要娶亲了,本在东北和旗哈尔老王爷度假游玩,一接到消息后便赶紧带着自己的爱妻赶回京城。 许是路上舟车劳顿,人才刚到皇宫,隔天就染了风寒,卧床不起。皇宫里原本为了十爷即将到来的大婚是热闹非凡的,得知太上皇生病后,一时喜形于色的面容也变得愁云惨雾。 皇极殿里,胡太医面色凝重地把着脉,武严躺在床上眉头皱了好几个山头,看起来像是极度的不适。床边允言、允佳和允晏刚和二爷、五爷换班,三人沉重地站在一旁等着太医的诊断。 胡太医年纪一把了,把完脉起身正要和他们请安时,允晏赶紧拉了他一把说着:「胡太医您年纪大就不必行礼了。」见三位爷都坚持,胡太医也就顺他们的意思。 允言看了看他们的父亲,赶紧问道,「皇阿玛的状况好些了吗?」 自打旨意传下来开始,由于大阿哥人在南国进行农业的培植没法到场外,剩下这帮兄弟都是分组轮流侍疾的,也刚好他们三人的府邸离皇宫较近,他们轮流的次数也相对较多,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皇阿玛,也顾不得计较这些。 胡太医依旧沉着脸,「回王爷们,太上皇的情况不乐观,这风寒来势汹汹,加上太上皇前段时间奔波劳累,这…」他欲言又止只是摇摇头,看他这样子,三人也知道情况不太好。 允佳又再问了句,「如果好生调理,皇阿玛何时能够康復?」 「若是细心调理,老臣保证,半年一定可以。」胡太医实诚的答着。 目送太医离开后,允言看着不发一语在床前换着额头毛巾的允晏,久久开口道,「再半个月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可现下皇阿玛这般…」他停了下来看着他。 允晏呼了口气苦笑,「没关係,我稍早已上折恳请皇兄延期了。」说完,三人都静默,延到何时谁也不敢说,若是皇阿玛这波撑不过,那便要守孝期三年。三年虽长不长但也不短,恐怕得罪的会是席老将军,席川曦方龄已十八,早到了适婚年龄,若要再三年那也二十有一,恐怕… 「咳咳…咳咳…」床榻上武严突地一阵急咳,三人慌张地赶紧递水的递水、擦汗的擦汗,拍背的拍背。 武严看着这三个儿子的细心体贴轻轻笑道,「咱们父子许久没有如此了,看来朕生这场病也是值得了。」 拍着背的允言赶紧拿了靠枕扶他坐好,边道,「皇阿玛乱说什么呢,咱们都是您的儿子,侍奉您天经地义。」 允晏拿着汤药过来坐在床沿,亲密的像小时候般那样撒娇说着:「是啊,皇阿玛,这跟生病没有关係,您若要儿臣时常陪伴,儿子立马过来便是了。」 「十弟说的是。皇阿玛要尽快好起来,儿臣们才能伴驾您左右。」允佳附和说。 武严甚感欣慰,一脸满足说道,「还是柔儿有办法啊!」 允晏皱眉问道,「这跟柔嫂嫂有什么关係?」 武严尷尬了一下赶紧说着:「朕是指她的肚子,昨晚她来请安,这身子不过才五个多月,你们怡额娘说却比寻常妇人都还大一倍,柔儿这才说太医已经证实她肚里怀着的是双生胎。你们说,这是不是很有办法?」他解释得满身大汗。 三人一听也是大喜,「的确很有办法,果然是皇兄和柔儿。」三人满是称讚,一脸欢喜的彼此嘰喳讨论全然没注意到武严松了口气拭汗的动作。 是夜,宫里一片寂静,三两宫人静静提着灯笼走过,成群的侍卫也整齐有素的按着规矩巡逻。 皇极殿里,允祈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美孕妇和一个老头正坐没坐相的正笑眼瞇瞇的报告着彼此的战况。 「所以啦,朕就把你双生胎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武严轻松的靠在榻上,手里还拿着一块糕饼边说着,他咬了一口,看着稍微皱眉的方沐柔,又着急解释道,「当时朕说漏了嘴,情况紧急呀,要是被他们发现是朕和你联手刻意装病骗他们,你说…朕这父亲威严何在?」 他想着回到皇宫的那日便兴冲冲地赶往牡丹殿去看怀着身孕的方沐柔,当时看着她又吐的一榻糊涂时,他也是不捨;对于这个儿媳妇,没有女儿的他,早把她当作是女儿来疼爱,加上那些年的点点滴滴,更是疼宠的不得了。 所以当方沐柔跟他告状他的这群兔崽子算计她的事后,他可是龙顏大怒要抓他们来行家法的,但方沐柔眼看允晏的亲事在即,便想到侍疾这招可以让他们着急着急跟失落失落。 方沐柔拍着他肩示意他不要紧张,「放心放心,不怪你。你今天表现的很好。」她微笑的看着武严,一副我很大度很好说话的样子。 允祈看着自己的父亲像个哈巴狗的讨他媳妇欢心,那样子太美他实在不敢看,于是开口说着:「咳咳…十弟今早递了折子上来说婚事要延期了。」 方沐柔睥睨了他一眼,允祈接收到她的目光只能委屈低头,他知道她还生他的气呢,所以这次她这样大整他的一帮兄弟,他也没有,不,是不敢有怨言。 武严一听,赶紧拉着她说着:「那可不成,好不容易都等到这傢伙娶亲了。」 方沐柔贼碌碌的笑了笑,「放心,当然不会延期啦。不过,该是让席老将军出马了。」嘿嘿嘿,两人笑的一脸奸样。 允祈:「……」允晏呀,四哥哥会怀念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十爷番外一眨眼竟写了八章,我自己也很意外, 不过里头的人物我自己真的很喜欢, 我想最多就写到十章完结,纪念我们的老十允晏吧。 【番外:十爷的烦恼-9】 这天一大早,允晏一脸失落的从将军府走了出来,这年头真不是好兆头,自己皇阿玛生病,没想到连未来的老丈人席老将军也染了风寒,还不能见客。 他不想骑马用步行的方式在街上走走绕绕,想扫扫这般阴霾的心境,两个小廝跟在身后,互相看了看也暗自叹气,好不容易自家王爷都快要完成终身大事了,结果运气这么不好。 街上的早市早就人声鼎沸,如此热闹、快乐的氛围,允晏却丝毫没有被感染到几分,只觉得人生寂然,前面胡同口的小舖,一群人围绕在舖前摇旗吶喊,允晏本觉得无聊只想略过不理,谁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他耳里,这个声音他可是忘不了的啊。 「老板,这隻蛐蛐我订下啦。」承喜眉开眼笑的对着舖子的老板说道。 老板面有难色的结巴说着:「这位少爷,老朽很高兴您看上这隻蛐蛐,可、可、可这是我舖子的镇店之宝,不卖的。」 承喜一听拧了眉,笑容也倏地收起,「本大爷要的,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何况我又不是不付钱,这样吧,您随便开个价,我都给。」他一副霸道流氓模样。 「可、可我这真真不卖的,这蛐蛐是我孙女的宝贝,平时我帮忙养在舖里,她人正好今天也要过来看看,所以…真的对不住呀。」老板歉然的拒绝着。 承喜今日是真看上了那蛐蛐,他那隻战神是无敌,可没想到六王叔家的易堂小世子前些天得了一隻竟比他的厉害,他怎么能够输呢,只好偷溜出宫瞧瞧,正好让他看上这隻更好的。 他抬起下巴桀敖不驯的瞅着对方说:「这本大爷不管,来人,快请老板进屋写售票付钱。」说完,后头跟着的奴僕就上前揪住了老板的胳膊。 在一旁把这情景看在眼里的允晏是摇头啊,承喜这孩子聪明又顽劣加上是自家哥哥和嫂嫂的心头宝,看来有些无法无天啦,他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清了清喉咙。 「咳、咳、原来是咱们伟大又英勇的承喜主子啊!」他夸张的说着。 承喜一听这刻意低沉的嗓音,他怎么会不熟悉,他缓慢的转过头就看到他敬重的十叔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他瞬间就怂了,磕磕巴巴说道,「十、十、王叔,你也上街溜溜呀?」 允晏睥睨看他,嘴角一勾,「是啊,多亏你那日在你额娘面前那一句,王叔我现在可清间了呢!」他说的轻松但却让承喜冷汗直流。 他呵呵笑说:「哪呢!王叔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那十婶婶可美的呢!」他心想赶紧美言个几句,好转移转移这王叔对他当抓耙子的关注。 允晏如何猜不到他的这般心思呢,他把玩着手指,一副泰然模样说道,「承喜啊、你说、如果我那四哥哥和柔嫂嫂知道你偷溜出来,还、」他顿了一下,抬眼望下舖里的两个奴僕正压着人家老板写售条,又看着承喜说:「还欺压老者,你说、你这辈子是不是要永远长住南三所啦!」 天啊,十叔,你这招太狠,我、我、受不住啊。 承喜抖了一下,立马往里面喊着:「那、那什么,我不买了,回来吧。」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十叔立刻摆起讨好模样说着:「十叔呀,你人最好了,又帅又酷,堪称新丹的十大美男之首…那、那、我出宫的事能不能就别提了。」他巧笑倩兮又拍着马屁的模样让允晏有些不敢直视。 允晏看着这侄子也是心软,反正他现在的处境也没什么时间去揭他的过错,「下次别偷溜出宫了。」说着叹了口气,苦笑低喃的说:「王叔我现在想进宫还不容易呢!」 承喜想了想,虽然只是猜测,不过看着一向活泼幽默的王叔如此落寞,他小声的说:「十叔,有件事我可以跟你说,不过你可别说是我说的。」说完,他还用着眉眼瞟瞟週围,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你府里聊。 晏王府的正厅,秦管事知道二阿哥上府邸了,连忙嘱咐下人去备午膳,他心想这也是贵客临门呀,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桩桩件件对自家王爷来说都不是太好的事,所以能来几个贵客冲冲阴霾那也是好的。 他人才走到正院厅门,就听到主子如临大敌般的嗓音喊着:「你、你说、皇阿玛是装病的?席老将军也是?」 承喜舒适的坐在榻上吃着葡萄,点点头说道,「是啊,是我三弟说的。」 衍然?允晏一想到那衍然天资聪颖又早熟的,看来这消息应该不会有误才是,但还是疑惑的问:「衍然怎么知道,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虽然很相信三阿哥的人品,但眼前这个二阿哥前科累累还时常让人伤脑筋,实在难以信任。 承喜为了不让十叔抓他把柄,只好老实解释:「衍然是在皇爷爷回宫的那天去找额娘时,听到额娘正在和皇爷爷哀哭说王叔们都整她,您也知道皇爷爷虽然疼我们这些孙儿,但更疼额娘,这不,反整你们了。」 允晏心里那个气呀,但又想到方沐柔此时怀着身孕也是事实,可他又想造出人命的是他四哥哥呀,结果最倒楣的却是他。 在秦管事又送上一盘香艳可口的烤鸡翅后,吃的欢乐的承喜也不忍心看着十叔如此哀戚,他便想了个主意,「十叔啊,这席老将军装病呢,可以让边境发个密折来让他破功,同时你也可以趁这机会闹腾些事,到时皇爷爷一定会跳脚,届时连我额娘都会求着你和我十婶成亲了。」 允晏一听剑眉一挑,「喔?发什么密折,闹腾什么事啊?」 承喜看他十叔似乎也有兴趣,他也不管自己手指油油嘴边油油,连忙凑到允晏耳边开始说着那个这个,那笑容呀,堪称狡诈。 过几日,京城人心惶惶,听闻一直虎视眈眈的西北部落有了几个武力高强的贼子偷偷进到了城里,伺机作乱。 「这几个贼子这么嚣张,朝廷怎没派官镇压?」 「早就派了,你没看这几日各个衙门都派官兵处处巡逻吗?」 「那几个蛮子也真是神出鬼没,厉害的不得了,这不,昨日我听说西大街的柴言胡同的金铺才发生蛮子抢劫掠夺伤人的事吗?」 「对对对,这我也听说了,前日东四街的米舖子傍晚也发生了抢劫,这还不到一日呢,就连续两件,你说这百姓这还安稳吗?」 「唉呀,真的好可怕啊。」 「这叫我们该怎么办啊?」 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议论,边境于三日前传来了密折,说是有几名蛮子部落的将领入境了京城,想趁机闹事,搞的人心惶惶;边关这些日子也不平静,偶尔的部落叛乱已经进阶几乎一日就有两次至三次的闹事,边境的居民都有些不能安稳,纷纷想往京城迁徙。 将军府里,席老将军听到边境来的消息也顾不得是不是还在装病中,穿上朝服就奔往皇宫,这下主事殿里可热闹了。 允祈看着脸色紧绷的席老将军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十弟这么快就发现了这场戏,他再看向站在一旁故作烦忧的允晏,眼神示意,”这事就当作你赢了,赶紧顺毛你岳父,要不被他知道什么密折都是捏造的,你要朕的面子往哪搁?” 允晏看着他的四哥哥如此轻易的原谅他假传密折这招,就看得出这些日子这哥哥在柔嫂嫂那一定得不到什么好脸色,他心里得意呀,想着承喜给他的出的这主意,不禁讚叹,青出于蓝胜于蓝呀! 他也用着眼神回应,”不急,顺毛未来丈人是一定要的,可我那成天与嫂嫂闹腾的阿玛,我还没收拾呢?” 允祈接收到他的意思后,无奈抚额,摊着手无声回应,”随便你,快点。” 殿内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坐在一旁的允言稍早看着他两个弟弟的眼神交锋,也是叹气摇头,他开口:「席老将军年事已高,这带兵打仗的事情还是交给后辈吧,本王听说你一手培养的莫副将和王副将都是勇猛无比、技高过人,这次收拾西北部落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允佳也跟着附和,「是啊,何况川曦姑娘的终身大事,不也是老将军一心牵掛的吗?还是好好的颐养天年,承欢膝下吧。」 允晏看着他的两个哥哥的好口才,一句一句都是在帮他圆这个谎,还有促成他的婚姻大事,看来他们也慌呀! 但席老将军仍是摇头,他一脸愁容地望着允祈说着:「王爷们说的都是,可微臣那两个副将带兵出征一直都由微臣带领,他们还没有实际领兵的经验呀,微臣担心不妥啊,万一有什么差池,不仅咱新丹有可能失去两位有才的将领还有那些忠肝义胆的士兵,更别说还有失去城池的风险啊!」他说的恳切有急迫,讲到激动处,还跪下恳求皇帝,「恳请皇上就让微臣出兵吧!」 大家看着激动的老将军,心里各个心虚又慌张,每人只好把眼神瞟向那个始作俑者。 允晏知道哥哥们的着急了,他箭步上前也跪了下来,表情严肃的说:「臣弟愿意为大新丹效力,还请皇兄下旨让臣弟出征,也好让席老教军好好歇息。」 席老将军一听到允晏的豪情壮语也震撼了,虽然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甚好,但毕竟眼前的这个年轻王爷他早就当作女婿看待,何况自己的宝贝千金也很心仪,他怎么能让他出兵呢,而且他还知道这阿哥一直都是个光头阿哥,没什么正经差事在他身上的啊。 允晏:…… 席老将军正要出口阻止,主事殿外传来了宏亮的嗓音喊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朕可不允许。」 坐在龙椅上的允祈一听这个声音,他更头疼了,他站起身,身旁的人立刻全部跪下来迎接,就看着太上皇武严风风火火的奔了进来,允晏瞇着眼一瞧,那脚步虎虎生风,那面容珠圆红润,可一点都不像个重病的病人啊! 「皇阿玛怎么过来了,快坐。」允祈赶紧打着招呼还示意下人赶紧看茶。 武严一听到那臭小子竟然想要领兵,也不想想自己才几根毛就敢上战场,就算是送死也不是这样的吧,情急之下也忘了自己还在装病,急忙的就赶来了。 他也不看允祈给他的眼神提示,一股脑地开始念叨,「朕养你这臭小子长大,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好不容易盼到你娶亲,你又给朕去打仗,你说你是觉得大龄剩男这封号好听了是吧,所以故意这样折腾朕,也不想想你不仅仅大龄剩男呀,你还大龄处男呢!」 大伙儿:「………」刚刚是不是听到不该听的呢? 一阵风中凌乱后,允晏清了清喉咙,「皇阿玛呀,您不是还病卧榻中吗?怎么?胡太医医术了得呀,华佗再世呀,连席老将军也都痊癒了呢?」 武严:「………」怎么有种被套路的感觉呢? 席老将军:「………」卧槽~着急之下什么都忘了。 看着大家一脸茫然失神,最后还是由允佳委婉的、温柔的解释着边境的安全已都掌握在手中,咱英明的祈帝早已让东北的承合王爷派了些支援过去,所以国土的安全大家都不用担心,而太上皇和席老将军的风寒能够如此快速的痊癒,这都是天降神蹟呀,所以可以不必再谈。 允晏翘着二郎腿笑看这些哥哥们实在厉害呀,这下不就看自己的皇阿玛和未来的老丈人正一派和谐的商谈着他的婚事呢! 允祈看他这十弟算的精也有些咬牙切齿,脑袋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把允晏叫到跟前小声说着:「你跟柔柔也算是一次抵一次啦,不过这下你虽然都看破了,但你嫂嫂怀着身孕是事实,身体不适也是事实,你最好去求个情卖个笑的,好好安抚好你柔嫂嫂。」 允晏惊讶的看着他四哥哥怎么有脸提这要求呢,这安抚自己的老婆怎么还要小叔来安抚呢,不过看皇兄一脸欲求不满,大概已被晾了许久。得勒,这一来一往,两人互整彼此的戏码,终究也要一决高下的啊。 他灿烂的笑着还对着几个哥哥们比心,那一脸明目张胆的写着等我好消息,还眼神示意他四哥哥说道,”臣弟一定让亲爱的四哥哥今晚有肉吃。” 一脸得意的大龄王爷开心的步向了牡丹殿,却不知道那和他建议这个好主意的承喜二阿哥也正步出牡丹殿。 殿内,方沐柔不甘心呀,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人精,不过也好在他来通风报信说密折什么都假的,都是为了拆穿她的伎俩而做的。 她摸摸下巴思索,竟然木已成舟,那何不假戏真做呢?她呵呵的笑着,一脸奸诈,一旁的春夏和双影四人就知道这调皮的主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四人心里一同默哀,「十爷,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暂停了这么久,近日一定完更。 另外隔壁棚我的首部收费新作”宠到深处无怨尤”, 还请有兴趣的读者能够继续捧场支持唷。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