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登天的小说家》 第一话：遮挡阳光的天龙国 「滴滴」 在昏暗的房间中，响起了难听的电子音。 荧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始终没有增加。 感觉有点烦躁。 话说回来，现在几点了？ 被奇怪的罪恶感包覆的同时，我往时鐘的方向望了一眼。 嘖……早上六点…… 往窗户外看后，远处的地平线也开始濛濛亮了。 这就代表我今天又通宵了呢，罪恶感好重。 「艾尔西！你又通宵了吗！？」 老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她那能够精准预测我通宵的超能力依旧发挥良好。 都到了这个岁数还能够如此精准的使用能力，真了不起。 看到自己的老妈如此健康身为儿子的我也倍感欣慰哦。 没有，其实老妈每天都会那么喊，然后我如果睡着的话就听不到了而已。 我决定把这些胡思乱想给丢掉，开门下楼。 超能力正常发挥的健康老妈...算了不玩这个梗了。 老妈看起来也懒得骂了一样叹了口气。 「早饭在这里」 「谢啦」 即使自己的儿子如此不争气还愿意每天为我准备早饭的妈妈好伟大。 「老爸呢？」 「去工作了，他又不像你」 「我的小说偶尔也会有稿费可以赚的嘛」 老妈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不要皱眉嘛，皱眉显老，我的老妈唷。 我咬了一口黑麵包，麦子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 比起外面的又乾又硬的黑麵包，果然还是老妈的黑麵包比较好吃。 「艾尔西，待会去帮我买这些」 「午餐的材料吗？」 「对」 我接过老妈的纸条。 麦酒，牛奶……还有猪肉，真难得。 「今天有猪肉吃吗？」 「你老爸昨天的羊毛赚了一笔，今天就吃好一点吧」 「好耶。」 有肉吃不管怎么说都是令人高兴的事。 毕竟肉也蛮贵的，天天都吃得到的也只有天龙国上的人了吧。 把黑麵包两三口塞进嘴里后，我站了起来。 「那我出去咯。」 「知道了。」 拿起菜篮，穿上鞋子后，我走出了门。 太阳已近完全升起，但感受不到阳光。 对于我这种每天待在昏暗房间里的人来说是很舒服的亮度呢。 抬起头望了一眼，一座浮城正好挡在阳光前。 天龙国...正确的名字是大浮城，再一次把最早的朝阳全部挡住。 好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吧？天龙国这一个星期每天都会刚好飘到挡住朝阳的位置。 貌似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呢。 隔壁街卖鸡蛋的大妈好像和我提过最近早上都不能晒衣服了。 那在中午晒不就好了嘛，真奇怪，有什么好抱怨的啊？ 说起来，之前好像有见过因为天龙国连阳光都要剥夺而感到不满而游行示威的人们。 最近好像完全没看到他们了。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呢，虽然会好奇，但也不关我的事。 不过比起底层，还能照到余光的我们其实算很不错了。 这里是中层，即使看不到朝阳。也能享受中午的阳光。 而在我们之下的底层，则是永远见不到太阳。 据说底层老鼠和蟑螂横行，又湿又臭，是个噁心的地方。 据说惹天龙国的老大们生气的话就会被扔进底层呢，好可怕。 那些示威者该不会真的被丢进底层了吧？ 有点惨呢。 说实话为什么要讨厌天龙国啊。 我无法理解。 天龙国除了偶尔会突然课重税以外，我也感觉不到他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而且他们还带来了叫做互联网和电脑的东西，真的很有意思。 并且写作这件事情也因为电脑的出现变得非常轻松。 尤其是那个会自己发亮的荧幕。 在昏暗的房间中也不需要多点一个油灯就能写作，还不用握笔，让我的工作变得超轻松的。 对我而言没有讨厌天龙国的理由。 不知不觉间，石制的城门出现在眼前。 我最熟悉的卖菜大婶也在，如果在城墙上放眼望去，或许可以看到老爸的牧羊场吧。 「真早啊艾尔西，又通宵了吗？」 「是啦...怎么感觉每个人都知道我通宵了一样啊？」 「谁不知道你每次睡觉不是睡到下午是醒不来的啊，大作家？我还听你妈说过最高纪录是从早上七点睡到半夜」 「稿子就是要在半夜写才有感嘛」 骗人的，每次通宵都会让我有股罪恶感。 不过半夜写稿真的会比较好写。 文思泉涌的感觉呢，嗯哼～ 「所以今天要买什么？」 「等我一下吼」 我把纸条拿出来，交给大婶。 「猪肉吗？真难得呢」 「据说老爸卖羊毛赚了一笔，吃肉庆祝」 「明明你们家是牧羊的怎么不吃羊肉」 大婶把生猪肉切了一块下来，在肉上绑好绳子后放进篮子里。 「我问过了。老爸说他才不会把自己的宝贝羊拿去吃掉呢，那可是他赚钱的工具」 「哼，还真像你老爸会说的话」 接过大婶递过来的篮子后，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天龙国已经从阳光上移开，阳光变得刺眼。 讨厌。这对我而言很不舒服欸。 为了摆脱这该死的阳光，我决定加快脚步。 回到家后，把菜篮丢在餐桌上和老妈说了一声后我就上楼了。 阳光照射进来，我果断拉上了窗帘。 点上油灯后，室内的亮度变得清爽起来。 一般来说现在是睡觉时间。 然后起床后吃晚餐，再开始写作，然后通宵。 这是我每天的流程。 今天意外的不想睡呢。 我坐在电脑前，读了读昨晚写的内容。 把手放在键盘上后写了两个字后我就放弃了。 果然写作这种事情还是晚上再来写吧。 …… 不写作，那要干嘛呢。 感觉有点不知所措。 来找盖尔聊聊天吧。 盖尔是在网上认识的笔友，人很有趣。 盖尔对色情的理解实在非常透彻，虽然我是贫乳派的，还是能和巨乳派的他聊得起来。 这就是雅量啊，胸部不分贵贱。 盖尔和我一样是夜猫子，和我一样喜欢半夜写作。 这个时间应该睡了吧？ 不抱希望得打开电脑里的「通话」后，却看到盖尔的状态栏是在线状态。 真奇怪。 「盖尔？」 「艾尔西啊？你怎么还不睡？」 「那是我要问你的，我还不想睡」 「这样哦」 短暂的沉默。 「所以你怎么还不睡，找到了色情小说吗？」 「你怎么知……算了，是这样没错。」 「精彩到你不想睡的色情小说还蛮罕见的吧？」 「不...我不是因为那个色情小说不睡觉的……」 盖尔好像不怎么开心。 平常只要提到色情小说，他就会兴致勃勃的针对那一部发表长篇大论。 今天的盖尔很奇怪。 「怎么了吗？」 敏锐的我发送了一句关心的话语 想必盖尔也感受到了我的热心，被如此温柔对待都快爱上我了吧？ 可是很可惜，我喜欢女孩子！ 虽然盖尔是可爱的女孩子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我是怀抱着希望而活的人。 「老爸和叔叔失踪了……去公会报案过了两天都没有结果……」 结果盖尔却马上提起了沉重的事情 向工会报案有人失踪应该有很大的希望找回来。 毕竟总会有神通广大的冒险者，就算是困在龙的巢穴也可以把人给救回来。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龙就是。 过了两天还没有消息的还有一种可能性。 「有冒险者接下委託了吗？」 有时候也会由于报酬过低还是奇怪的传闻之类的会导致寻人委託没人要接，不过这种事情只要报酬不是真的太低是很难发生的。 「发布委託后没多久就有人接了，但两天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那也没办法了吧，委託也有人接了，着急也没用啊」 「我有超级不详的预感……老爸和叔叔上个星期去参加了示威」 盖尔冷不防地说出惊人的事实。 参加了示威，被抓住，被认为触怒了天龙国，然后被扔进底层 完整的流程很快出现在了我的脑袋里。 「……抱歉」 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与天龙国作对的后果我完全担当不起。 总不可能说着「该死的天龙人！我要攻陷你们的大浮城！」然后就衝出去送死吧？ 「真想做点什么啊……」 盖尔传送了这个讯息后就离线了。 我不敢思考他老爸和他叔叔的后果。 心情真糟……睡觉吧。 第二话：盖尔的信 盖尔离线已经一个星期了。 盖尔是我认识的人中少数可以被称为好友的人。 如果有难我会想要帮忙，但再怎么说我们俩也只是没见过面的网友而已。 如果他也被扔进底层了，那我也只能爱莫能助地摇摇手。 为了一介网友拼上珍贵的生命向天龙国发起挑战，不管怎么想都是蠢死了的事。 整天沉溺在网络也不好吧。 我决定不去理他。 「艾尔西！你今天又通宵了吗！」 「滴滴」 哦哦！老妈！你的早安闹铃几乎快完全与电子时鐘的报点声同步了！ 误差是三秒！加油啊老妈！ 下楼之后，老爸难得的也在。 不用去看他的宝贝羊吗。 我坐到老爸的旁边，拿起桌上的黑麵包。 「今天休息吗？」 「没有，只是睡迟了而已」 老爸一边打哈欠一边那么说，和平时中午要准备去睡的我很像。 毕竟是父子呢。 会不会和爷爷也很像呢？ 我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样的。 据说爷爷是住在天龙国上的，是家族之光。 当有中层的人晋升为天龙人时，整个家族都会被带上去。 爷爷一家全都上去了，除了老爸。 老爸没上去天龙国的原因很精彩。 不管看几次都特别觉得很戏剧性。 当时老爸正在和老妈谈恋爱。 爷爷也为老爸的婚事烦恼得很。 既然是为婚事烦恼，那为什么要对自己找到女朋友了的儿子生气呢？ 因为老爸完全不去管爷爷准备的相亲。 据说造成了女方一家和爷爷都出席了，老爸却躲在河边与老妈阐述爱意的尷尬场景。 老爸当然被爷爷赶出家门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爷爷为什么生气，甚至觉得我自己也会做出一样的举动。 但是生气的时机很糟糕。 爷爷是个小说家。 而且是个很厉害的小说家。 他的作品受到天龙国上的人的青睞，荣陞为天龙人。 天龙人的命令当然是绝对的，接到通知的当天爷爷就上去了。 与其他家人一起被接上去。 老爸呢？据他所说当时正在进行製造我的过程。 「那我出去咯老婆」 「嗯，知道了」 老爸站了起来，戴上帽子出了门。 我不只一次问过他，会不会因为当时的事感到惋惜。 老爸每次都只是摇摇头，看了妈妈一眼。 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想起来我想我应该可以理解了吧。 老爸对于放弃成为天龙人，但能和老妈在一起这件事感到满意。 当问到还气不气爷爷的时候，也只表示不会感到生气。 但偶尔会想念呢--这是老爸的说法。 老爸也很喜欢和我提起爷爷的事情。 我还记得小时候只要一有空，老爸就会让我坐到他的膝盖上，然后开始讲爷爷的传奇。 说不定我会成为作家也是受到同样的影响呢。 不知不觉间，妈妈口味的黑麵包吃完了。 老妈正在打扫炉灶，美味的黑麵包便是从那里生產的哦。 「午餐的食材不用买吗？」 「昨天的食材还有剩，不需要了」 不需要出去买东西。 那就代表今天可以一整天窝在房间！ 太好了！什么都不用做的悠间感最棒了！ 那么想的同时我走进自己的房间，扑上床。 在床上翻来翻去享受悠间感的时候，电脑传来通知声。 通知栏上是盖尔的名字。 我马上在电脑前坐好。 「我在东城门那边等你，请快点过来。」 盖尔的状态还是离线的。 这代表他发完讯息就下线了。 东城门……是平常买菜的店那边的门。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反正也靠近，我决定出门。 「艾尔西？你要出门？」 穿鞋子的时候被老妈那么问了。 「对」 「去哪」 「东城门」 「早点回家哦」 老妈对我还真是信任。 还以为会多问一下出门干什么的。 ★★★ 东城门离家还算接近，走路十五分鐘就到了。 由于被不明的不安感包围，我加快了脚步。 今天在菜店前面看店的不是大婶。 是新僱的员工吧，是生面孔。 在菜店的前面不远处就是城门，进出的人潮不少。 我从旁边开始寻找，很快找到了装扮和卫兵完全不同的人。 不仅穿着和我差不多的棉布衣，并且站在城门边不动的男人。 站在城门边不动，又穿着棉布衣的人不会是卫兵 我吞了口水，做好认错人的心理准备。 我从后面碰了那个人的肩膀 「盖尔？」 「艾尔西？」 果然是盖尔。 可恶！盖尔并不是可爱的女孩子吗！！ 好失望。 盖尔转过头来，好像有点吃惊。 气氛好像有点尷尬，我便举起手说： 「啊，你叫我出来所以我就出来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 盖尔沉着一张脸，拉着我的手。 讨，讨厌，那么野蛮…… 人家都快变成少女尔西了啦。 可是盖尔唷，就算变成少女尔西，我还是喜欢女孩子。 女孩子和女孩子缠绵的色情小说我也很喜欢呢。 盖尔的脚步很沉，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一直到看不见东城门的地方后，盖尔拉着我走进一条小巷。 见他停下来，我也停止了那些思考。 盖尔脸色很糟糕，大概也要讲关于一个星期前的那些事吧。 爸爸和叔叔如果被找到，以盖尔的个性应该也只会用「通话」和我说一声才对。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 准备听到悲惨事实的心理准备。 「所以……爸爸和叔叔找不回来吗？」 这样问好像有点不礼貌。 不过大概也是事实吧，盖尔转过身来。 「不，找到了」 嗯？ 「既然找到了那也不是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情吧？在电脑上说不就好了吗？」 「不是那种找到」 盖尔的声音也很糟糕，看起来和三天没睡的我很像。 「老爸和叔叔他……被天龙国抓住，丢进底层了。天龙国的信已经寄到了。」 我的心脏好像被用力抓住。 盖尔说出最糟糕的事态。 「抱歉……」 「不要向我道歉。我还有事情还说。」 盖尔的声音变得像强忍着哭腔一般。 「天龙国的审判是……全家连坐，今天就会有专人来把我带下去……」 「…………」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艾尔西」 我说不出话来。 盖尔是我少数我认识的人中少数可以被称为好友的人。 不，说成唯一也不为过。 唯一的朋友要被关到底层…… 心脏绞痛。 「不要摆出那副表情。」 盖尔用手掌压住我的头，把头抬起 「我不会被抓到的。 只是还有很多事情希望你帮忙。」 盖尔把一张纸塞到我的手上 「什么东西？」 「详细全部写在上面。」 听他那么说，我便准备打开 盖尔马上压住我的手。 「不要在有其他人的地方打开，父母也不行。」 我大概猜到里面会是什么。 只是我现在没什么馀力去思考这件事。 「我很希望你能帮忙」 盖尔握住我的手。 「但不要勉强自己。 我不会认命，会逃到被抓到为止。 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如果不打算帮忙，记得把信烧掉，不要留下痕跡。」 盖尔一口气说了很多。 正当我还在理解这些内容的时候，盖尔放开了手。 「我要走了。 希望以后能再见吧。 在中层见面。」 「等……！盖……」 我伸出手，也不知为了什么。 盖尔朝我这里苦笑了一下。 「掰啦」 然后便离开了。 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盖尔。 无论是从网上……还是中层上。 第三话：抉择 自盖尔消失后过了一个月。 我也沉沦了一个月。 每天窝在房间里面，提不起干劲。 倒也没有流泪就是，就是提不起干劲。 因为完全写不下去，被编辑训了好几顿，稿费也被扣了。 好像还有被警告再不交稿就要被解除签约了的样子。 有吗？想不起来了…… 感觉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在床上翻过身，正好看到桌上的，盖尔给我的纸条。 盖尔给我的纸条我到现在还没看。 不，说起来是有看过一次来着。 有吗？ 完全不记得了…… 房间里面除了我以外当然是没人。 我打开了纸条。 纸条很小，上面却密密麻麻写了很多。 在昏暗的环境中看这个眼睛会很痛啦，盖尔唷。 为了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点上油灯后，我正坐在电脑桌前。 把折了两次的纸条摊平后，我开始阅读起来。 才读没几句，我的眉头就不禁紧锁起来。 纸条上的内容很震撼。 「中层的人荣获登上天龙国的机会后，也只能作为他们的奴隶活着」 「并不是所有反对天龙国的人都会被丢入底层， 年轻貌美的女性，甚至男性在被抓到后会被带上去， 成为天龙人的性奴隶」 「血统是他们衡量一切的标准， 即使中层的人被迫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也只会被认为染上中层人骯脏的血，一出生就被迫在妈妈面前杀掉」 「即使对天龙人忠心耿耿，也会不时受到可怕的酷刑拷问。 这并不是真的在考验中层人的忠心，纯粹是他们在享受中层人的惨叫。」 胃液涌上喉咙。 我迅速打开窗户，吐了出来。 希望楼下没有人吧。 我重头确认了一次，确保自己没有读错。 「中层的人荣获登上天龙国的机会后，也只能作为他们的奴隶活着」 难道说，爷爷也…… 不不不，随口瞎编这种事情谁都会。 不如说瞎编正是一个作家的基本技能。 盖尔和我一样也是作家。 这张纸条上写的，可信度有多少？ 又或是，这一切都是盖尔的玩笑？ 我把纸条上所有的句子全部读完。 最后，在最底下，用很小的字，小的看了眼睛会痛的字写上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的， 但这些都是安插在中层管理局的人的消息。 看完记得把这段撕掉，然后烧掉。」 中层管理局……天龙国的在中层的代理…… 既然能在那种机构安插间谍，大概也不是盖尔自己就做得到的吧 即是说……中层有反天龙国的地下组织吗…… 消息的可信度突然变高了起来。 不过我其实很不想相信。 我对天龙国从小就抱持着一种嚮往。 当然一定有受到老爸的影响，毕竟所有人都把爷爷荣陞为天龙人这件事当好事看待。 我是怀抱着希望而活的人。 我可以承认，我会成为作家的的原因，也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受到天龙人的青睞，然后带着老爸和老妈登上大浮城。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残酷，那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能够把爷爷救回来吗？ 不，大概不能吧。 我有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爸的衝动。 但是某种理性却告诉我不能那么做。 以老爸的个性，我难以保证他会不会保守秘密。 这种事情知情者还是越少越好。 我很想做些什么。 无论是为了盖尔，还是为了爷爷。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为我带来什么好处。 不如说，这可能会让我陷入危险之中。 「我很希望你能帮忙」 盖尔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看着纸条上写的「要求」 我犹豫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我会帮忙的。」 或许那么做是非常愚蠢的。 但我还是做出了抉择。 ★★★ 盖尔的要求很简单。 匿名写一篇揭露这些事情的文章，交给指定的报馆。 据他所说，那家报馆并不会直接把这件事扔到明面上让大眾知晓。 主要的目的还是在地下传播。 偷偷增加暗地里反对天龙国的人才是这篇文章的目的吧。 盖尔也提到不要在连接着网络的时候写，天龙国对网络的监控是百分之百的。 这大概也是盖尔必须把我约出来才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原因吧。 断了网络连接后，我开始写了 这篇文章我写得很快。 上次写得那么流畅，好像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吧。 写好之后，我开始用影印机把文稿打印出来。 上次用这台机器是什么时候了？ 当初买回来后好像荒废了两年。 「滴滴」 「艾尔西！你又通宵了吗！？」 老妈的早安闹鐘终于和电子时鐘的报点声完全同步了。 做得好啊！老妈！你完成了伟大的壮举啊！ 那么想的同时，文稿打印完成了。 我决定把电脑里的备份删除。 带着文稿走下楼，我随手拿了个黑麵包。 「嗯？那么早去哪？」 「……出版社，要交纸稿」 「那台影印机终于派上用场了吗」 「啊...对啊」 「没浪费钱就好，加油哦」 「啊……嗯」 好像有点罪恶感。 果然隐瞒还是不应该的吧。 ……还是别想太多好了。 知情者越少越好。 ★★★ 报馆的规模还蛮普通的。 我自己去过几次出版社的本部，差不多也就这个感觉吧。 只是更为寒酸一点。 走进门后，除了沙发以外还有一个柜檯。 柜檯小姐很漂亮。 胸前的凶器很兇猛。 带着如此凶器来当这种报馆的柜檯小姐，生活一定很困苦吧。 真可怜，和我走吧小姐。 以我的稿费会让你的生活更困苦的。 「欢迎光临，需要什么服务？」 啊，声音真好听。 「我要投稿」 我把包好的纸稿放到柜檯上。 柜檯小姐把那一包纸稿拿起来。 好可爱的小手。 那么可爱的小手在摸着我的东西…… 柜檯小姐剥开了我的东西……好了不玩这个梗了。 柜檯小姐看了一眼里面的纸稿后，迅速塞回了包装里。 「确定要投稿吗？」 「对。」 「介绍人是谁？」 嗯？介绍人？ 是暗语吗？纸条上可没写这种东西啊。 我该说些什么？ 要说介绍人的话，勉强可以算是盖尔吧？ 说出盖尔的名字好吗？ 「先生？」 「……啊，是盖尔」 糟糕！一被催就把名字说出来了！ 不会酿成什么问题吧！？ 说起来，我其实也没理由相信这家报馆啊！ 「盖尔啊，明白了」 欸？好像得到理解了。 所以我可以放心了吗。 不会一回家就突然被中层管理局的骑士撞破门，然后大喊「你这个反贼！给我下到底层去吧！」这种事情发生吧? 害怕。 「请回吧，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好」 「哦……哦。」 大概没问题吧。 我、我相信你哦！ 我走出了报馆。 天龙国已经从会挡住朝阳的位置上飘走了。 刺眼的阳光照下来。 对于我这种整天躲在昏暗房间的人而言是不舒服的亮度。 但意外的没什么厌恶感。 心中彷彿充满了成就感。 「我做到了！」的这种感觉。 带着如此的心情，我踏上归途。 第四话：一切急转直下 又过了两天。 最近写作的进度很不错。 或许是前两天涌出的那股满足感的影响吧。 编辑大人也很满意呢。 也可以避免自己的小说被腰斩了，松了一口气。 不过原本销量就满惨淡的样子呢。 初稿写好了，接下来还有二次更改和校对的流程。 这是我自己的写作流程。 不过那些事留到之后再做吧。 「艾尔西！你又通宵了吗！」 「滴滴」 老妈的闹铃和电子时鐘的报点声自从完美对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偏差。 好像在网上有看过，人体内要叫做生物鐘的东西？ 老妈的生物鐘也太准了吧。 我走下楼。 今天的早餐不寻常。 桌上摆着的块状神秘物体。 散发着诡异…但还不错的味道。 看着这种未曾见过的东西，我的声音不禁颤抖。 「这、这是什么……」 「麦子用完了。今天吃烤马铃薯」 老妈理所当然的一般说着。 马铃薯……！ 那是、小时候吃过一次，结果带来好几天的痛苦的食物！ 「我才不会吃……！」 「这个吃了不会肚子痛啦，谁叫你以前要生吃马铃薯！」 「我才不信！马铃薯是会带来痛苦的邪恶食物！世间的一切苦痛正是由马铃薯带来的！」 老妈听着我的狡辩，叹了口气。 想必是因为我的说法太有说服力了吧。 没错！马铃薯是恶魔的食物！ 当初慾望之蛇将禁果吞下，排出名为马铃薯的污秽，带来不幸与死亡的大地恶魔将其奉为自己的主食…… 「这是烤过的，吃了不仅不会肚子痛，还很香哦」 「什……」 吃了不会肚子痛的马铃薯……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存在呢！ 「怎么可能……！」 「家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哦」 被威胁了……！ 被自己的母亲威胁了……！ 胃袋在收缩。 他在哀嚎。 想要食物！这样的哀嚎。 加上邪恶的大地恶魔的主食还在散发着魅惑的香气。 我做出了抉择。 我上楼拿了我所有的积蓄。 「艾尔西？你要去哪里？」 「去外面吃！」 「嘖…臭小子」 老妈虽然那么骂，但好像没打算阻止。 我穿上鞋子，准备出门。 「早点回来啊」 背后传来一句我再熟悉不过的话语。 ★★★ 我来到大街上。 这个时间大部分酒馆都准备关门了吧…… 那也只能找找看有没有餐馆了。 以我的积蓄能吃得了些什么也是个问题啊。 当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时，朝阳也升起来了。 随之而来的当然还有天龙国。 ………… 天龙国的暴行吗…… 感觉突然间失去了实感啊。 盖尔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爷爷在上头不晓得还活着吗…… 还是不要想太多好了。 比起总是莫名其妙去担心自己无能为力造成影响的事，还不如豁达地活下去更好。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事情了。 接下来我只要抬头挺胸活下去就好。 餐厅也还没开始营业呢…果然太早了吗。 「嗯？艾尔西？你在街上干嘛？」 「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老爸就出现在眼前。 「哦，是老爸啊」 「……哦我知道了，今天的早餐是马铃薯来着」 「对……」 老爸走到我的身旁。 他是最能理解我为什么不吃马铃薯的人。 在味觉这方面上，我们两父子是最有共鸣的。 他可以理解我为什么不吃马铃薯，我也能理解为何他死也不吃芹菜。 在无法接受的食物出现在餐桌上时，我们是坚实的盟友。 但以一敌二的老妈却经常能占到上风。 终究是无法战胜能精准预测时间的超能力者吗……！ 「餐厅在这个时间都还没开吧？」 「对啊」 「刚刚卖菜的大婶给了我饼乾，放在牧羊场的小屋里了」 饼乾啊。 好像很久没吃了呢。 「怎么样？要不要吃？」 「好吧」 我跟着老爸走出东城门，来到牧羊场。 一望无际的草原，远处的白色山脉。 这里根本就没变呢。 小时候经常过来呢。 和那些绵羊混在一起玩泥巴，玩累了就躺在树下休息，回家后再因为弄脏了衣服被妈妈骂。 一来到这里就会出现令人嚮往的悠间感呢。 牧羊小屋里放着赶羊用的道具，还有剪羊毛用的。 桌上摆着一篮的饼乾。 我把篮子拿起，走出小屋。 栅栏已经空了，老爸已经把羊赶出去了吧。 我走到那个令人怀念的山丘上。 朝着那座山丘上的那棵树。（注：出自【进击的巨人】最终话标题） 站在山丘上，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羊群相辅相成。 真是令人放松的景色啊。 老爸也开始爬上山丘来了。 这一带不会出现狼。 老爸的工作说实话也不多吧。 老爸爬上山丘，在我身边坐下。 我把篮子放到我们之间的空位，拿起饼乾来吃。 「真不错……」 「你也觉得好吃吗。」 老爸也拿了一个来吃。 饼乾很香，好像放了不少的奶油。 「真不错呐……卖菜的大婶」 「这番话要是被妈妈听到可能会因为女人难懂的思维而產生巨大的骚动哦。」 「哼，臭小子，我才不可能会外遇呢。」 「是是，放弃了天龙人的身份，选择了爱情的人唷。」 虽然习惯性的那么回答了。 但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之后，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 老爸放弃成为天龙人，其实并不是什么遗憾吧。 反而是运气好躲过了死劫吧。 我顿时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不，没什么」 我拿起另一块饼乾狠狠咬下。 「真怀念啊，你上次来爸爸的牧羊场已经是快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那么久了吗？」 五年前，差不多也是我开始成为作家的那一段时间吧。 自那之后就不来这里了。 「对啊，真怀念以前小时候会跑过来和羊一起玩泥巴的你啊。 哪像现在只会躲在房间里。」 「我要写作啊，爷爷不也是那样吗。」 「也是啦」 老爸看着远处。 在怀念以前的事情吧。 「爷爷以前也会像我这样躲在房间里写作写到半夜吗？」 「哼哈哈！你爷爷才不像你呢，他的作息健康得很。」 「那还真是抱歉啊，你儿子那么不健康。」 老爸看起来很高兴。 说起牧羊这个工作，除了採收羊奶或是羊毛的时候才会忙碌起来吧。 其馀的时间则是顾着羊就好。 附近也没人。 一直以来为了给家庭带来收入而忍受孤独在这里看羊的老爸，难得有了能聊天的对象很高兴吧。 「说起来，你妈他没和奇奇怪怪的男人混在一起吧？」 「再多信任一点自己的老婆吧喂。」 「只是问一下当作保险嘛。」 「老妈可是很老实哦，才不像你和卖菜大婶混在一起」 「都说了我和她之间才没有奇怪的关係」 天龙国从朝阳的位置上离开。 即使在树荫之下，阳光也变得较为刺眼了呢。 「……」 我躺在草地上。 双手放在头后面压着。 「哈啊~」 好像有点累了呢。 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睡意侵袭。 「你以前好像也很喜欢在这棵树下睡午觉呢」 「那让我回味一下在这棵树下睡觉的滋味吧，晚安」 「好吧，晚安」 我久违的睡在了那个山丘的那棵树下。 ★★★ 「喂喂艾尔西，起床啦」 我感觉到自己身体被摇晃，于是醒了过来。 「太阳都快下山咯」 老爸拿着赶羊用的棍子，把我叫醒。 我坐起来，山丘山的羊已经消失了。 被带回栅栏了吧。 「回家吧」 「……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和老爸一起回家。 走过城门，夕阳洒在熟悉的大街上。 真漂亮。 很快就到家了。 但是，家里的情况很奇怪。 看着家的状况，我和老爸都愣了一下。 门被拆了下来。 老爸马上把东西丢下，衝进家门。 我也跟着衝了进去。 才刚踏进去，眼前的景象就让我说不出话来。 老妈……的头被砍了下来，摆在桌上。 「艾米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出惨叫的老爸就突然被穿着鎧甲的人压制在了地上。 突然间，我也被某个人拉住锁住了行动。 「混帐！你们对艾米干了什么啊啊啊啊！！！」 「给我闭嘴！」 压制着老爸的鎧甲人突然拔出剑，砍断了老爸的手。 另一个鎧甲人从楼上走下来，把某个东西给了另一个鎧甲人。 那个鎧甲人看了一眼后面对着我大喊： 「艾尔西·萨达姆！你因反抗大浮城政权而被捕了！」 在我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急转直下—— 第五话：深渊只是入口 这里是中层管理局的拷问室。 环境很昏暗，不过这个昏暗的效果大概是痛楚带来的吧。 大脑已经快麻痺了。 我坐在于地上连为一体的椅子，手脚被銬在椅子上。 令人难受异常的睡意侵袭。 「晕了，上强心针。」 颈部传来尖锐的痛感。 我的精神顿时清醒。 「给我说！到底还有谁是同党！」 「咳……我不知道啊！！我都已经把盖尔供出来了！」 「混帐……下针」 另一个鎧甲人在我指甲缝间插入针 「噫呜……呜」 「纸条上不是说中层管理局中有间谍吗！到底是谁！」 锥心的痛楚使得我难以思考。 「噫呜……」 嘴巴好像咬牙咬到出血了。 「混帐……」 鎧甲人往我脸上揍了一拳。 力道真大。 如果我没被銬住就会往后飞去了吧。 另一个鎧甲人拿出剪钳一样的工具。 我能感觉到冷汗流过背脊。 揍了我的鎧甲人接过剪钳。 「不……不要……我所知道的除了盖尔和那个报社以外就没别的了……不要……」 「那个间谍到底是谁？」 鎧甲人拿着剪钳空剪了好几下。 空剪的声音很吓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鎧甲人踢了我的侧脸。 强大的衝击力与痛楚袭来。 「嘴好硬啊」 鎧甲人在我的手指旁边又空剪了两下 全身的汗毛直竖。 「不要…我是作家…不要…」 「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提要求了？」 剪钳在手指背上抚摸。 恐惧感快把我的大脑再次麻痺。 我甚至不敢去想手指被剪掉之后会有多痛。 「喂，拷问的」 门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大人们下判决了，立刻丢进底层」 「嘖！」 拷问的把剪钳丢到我脚趾上。 「噫呜……！」 「闭嘴！」 然后又给了我一拳。 「噫呜噫呜的烦死了」 然后在肚子上又来一拳。 「另一个呢？」 「死了，剪掉第三根手指后就死了。」 「打强心针也没用吗……大人们怎么说？」 「死了就丢掉，没死就关底层」 「嚯……」 死……死了？ 老爸也…………？ 胃液翻搅，我忍不住吐在自己的大腿上。 另一个刚刚在指甲缝插针的鎧甲人把我从椅子上解开。 当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我的手一被揭开就被另一种手銬銬上。 鎧甲人无言地把我带出拷问室。 「命真大呢，臭小子」 腹部传来熟悉的痛楚。 刚刚问话的鎧甲人在我肚子上又揍了一拳。 「够啦，这个也痛死的话大人们又会不高兴了吧」 「哼！真的有够烦的」 拖住我的鎧甲人帮我说话了。 是最后的仁慈吗。 他们真的还留有仁慈吗？ 「喂，最后一餐呢？」 「你新来的吗？那是在「入口」吃的，怎么可能让这群反贼在这种地方吃啊」 「是！十分抱歉！」 刚刚开门的那个鎧甲人问了这样的话。 最后一餐……最后的仁慈还是有的吧。 「……哦我知道了，今天的早餐是马铃薯来着」 「早点回来啊」 老爸和老妈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走廊的另一边，鎧甲人正在把尸体拖出去。 看清是谁的尸体后，我不禁伸出手。 「老爸……」 伸出手时，我才发现手銬把我另一隻手牵制住了。 拖着我的鎧甲人马上把我的手拉回去。 「真不错吶……卖菜的大婶」 回忆涌现。 「艾尔西！你又通宵了吗！」 这些…… 「爷爷可是很厉害的小说家哦」 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今天的早餐还是黑麵包！」 在现在看来确实那么地珍贵…… 「喂，上马车啊」 拖住我的鎧甲人把我扶上去。 「带你去底层的入口。」 什么底层……我都不管了。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 ★★★ 「来～这是大人们最后的仁慈哦」 问话的鎧甲人把门打开。 眼前出现的是餐桌。 餐桌上摆着的食物很香。 而且食材看上去就很高级。 肉彷彿不用钱一样满桌子都是，甚至还有没见过的甲壳动物。 但是餐桌上的食物再怎么耀眼，也不会比餐桌后的景色吸睛 餐桌后是深渊。 连光反射不了的巨大深渊。 周边除了我以外还有不少人。 并不都是鎧甲人。 还要不少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的人。 几乎所有人的衣服都是破的。 当然都有沾上血。 像我这样只是指甲和脸受伤的人甚至算罕见的。 不少人甚至连手都被完全砍断。 我身后的鎧甲人解开了手銬。 「好啦，可以下药了」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压得跪下。 每个鎧甲人都拿出针筒，在脖子上打上一针。 鎧甲人没有把人都踢下悬崖，现场也没有出现闪电（注：出自【进击的巨人】） 反而我能感觉到痛楚正在消失。 肚子上的淤青又渐渐消去的感觉。 其他人甚至连断臂都长回来了。 天龙人的药……？ 「好啦，去吃吧」 我背后的鎧甲人推了我一把。 其他人都衝到餐桌前，抢着吃起来。 不久，争夺就出现了。 人们为了争夺食物打起来。 即使看着这幅景象，食物却依旧诱人 但是……我没有食慾。 「去吃啦」 鎧甲人又推了我的背一把。 我的脚战战兢兢地走了起来。 然后，坐到了座位上。 餐桌上的打斗没有停止的跡象。 看着桌上的猪肋排，我的手不自觉动了起来。 然后，放进嘴里。 「欸艾尔西！你来吃这个啦！这个好吃！」 耳边突然传来老爸的声音。 转头望去，只是两个人在争夺一隻鱼。 「好好吃欸～艾尔西来一口～」 另一边又突然传来老妈声音。 ……当然，没有人在。 当然没有人在…… 再也不会有人对我那么说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 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牙齿却不受控的啃了一口猪肋排。 嘴里散发美妙的味道，但是却不再觉得好吃了。 再回过神来，猪肋排已经吃完了。 我不自觉拿起第二个，第三个。 明明一直在吃着，却无法记得味道了。 直到桌上的食物都没了后，我才回过神来。 「吃完了呢」 后方的鎧甲人那么说了 「准备让他们下去吧」 「是！」 鎧甲人架起盾牌。 所有人排成了漂亮的半圆形。 然后根据有节奏的脚踏声，盾墙逐渐接近。 人们开始群起反抗。 不断敲打，试图推回。 但都被盾牌组成的墙壁逼得退后。 空间逐渐缩小。 随着鎧甲人们开始用力往前推，每个人都推下了深渊， 第六话：底层 自由落体。 该说深渊不愧是深渊吗？ 我感觉我处在这种不断下降的情况已经很久了。 上面的光亮已经看不见了。 地下也是漆黑一片。 起初还能听到其他人被推入深渊的吶喊。 或许是喊累了吧，其他人也闭上嘴了。 真可怕呐，深渊。 到底过了多久了啊？ 切确的时间也不清楚。 如果老妈在的话就能用她的超能生物鐘知道了…… 老妈…… 眼泪无声的向上飞去 ★★★ 正当我望着上方放弃思考的时候。 背部传来了奇怪的触感。 感觉像被人用手轻轻托起来的感觉。 我勉强转过身。 并没有什么东西托住了身体。 不过速度确实降下来了。 我不打算去思考这是什么。 不如说，为什么要减低下降的速度啊…… 让我就这样死去不就好了…… 死去之后，就能和老爸老妈他们见面了吧？ 还不如让我去死……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嗯？ 下面好像有东西。 在下方，还是远的难以看见的距离上，隐约出现了像反光一样的东西。 随着距离渐渐拉近，深渊的底部也渐渐看得到了。 是水。 深渊的底部是大量的水。 水把不知道从那光亮反射上来了。 随着下降，所有人都掉进了水里。 水并不深。 差不多是到肩膀左右吧。 不过水很臭。 即使经歷了那么长的下跌，一直被强风吹袭得快麻痺了的鼻子还是能感受到的臭味。 水提供了缓衝。 看起来所有人都没有跌死。 在水边，有个人拿着提灯。 在我的这个角度看来就像死神一样 是时候该走了？我是个好作家吗？ 不，他们都说你是害死父母的禽兽。（出自死神迷因） 「新来的吗？」 男……不对，是个老人。 「想活着的话，就和我来。」 老人那么说了。 十几个人都跟了上去。 想活的人……吗？ 我没动。 提灯的光渐行渐远。 我站在水中，没有动作。 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 老爸死了，老妈也是。 能称为家人的人一个也没有了。 如果我选择活着，那我该干嘛？ 已经没有任何努力的理由了。 已经没有任何努力的动力了。 「喂」 背后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其他人都走了哦。」 「…………不，我不想活着。」 「……为什么不想活着呢？」 「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让我为了活着而努力下去了。」 我想上去天龙国。 这是，以前的愿望。 现在想起来，这个愿望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难以想像的遥远。 「我……还想活着。」 背后的女孩子继续说。 「我从小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 是哥哥一直带着我长大。 哥哥说了，爸爸妈妈会死，是可恶的天龙人干的。 所以，我和哥哥都成为了反天龙国的地下组织的人。」 ……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应些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会用「这和你说你想活下去有什么关係啊」吐槽。 但是我没有心力那么做。 「某天……组织被发现了。 哥哥为了保护我，把我藏到水井里。 直到我好不容易从水井里爬出来，就只看到哥哥的人头被随便丢在院子上了。」 「……」 「从那天起，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推翻天龙国。 正是为此，我才会加入那家报社。」 ……报社？ 「我认得你。你是那天拿文章过来的人吧？」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转过身 「对不起……因为报社的关係，你也被揭发了呢。」 我认得她。 虽然胸前的凶器不见了，但这张脸是不会错的。 茶色的头发配上那个声音。 是我投稿那个文章时，负责接待我的柜檯小姐。 「我想活下去，即使身在底层，我也要想办法推翻天龙国。 既然你会来投稿那个文章，那代表你也有相同的想法吧？」 不、我只是……当初只是希望，自己能为了爷爷和盖尔出一份力而已… 「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哦」 柜檯小姐捏着手那么说。 「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艾尔西。艾尔西·萨达姆……」 「艾尔西，活着和我一起。 一起推翻天龙国吧。」 柜檯小姐握起了我的手。 我甚至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姐的名字。 老爸和老妈被杀了的伤痛也还在。 我却觉得自己找到了活着的理由。 ★★★ 柜檯小姐告诉了我她的名字。 是叫艾米莉·马克西姆来着。 是听起来很有音乐天赋的名字。 弹起有关蜜蜂的钢琴曲时会获得如雷的掌声吧（出自钢琴家马克西姆） 与艾米莉一起上了岸后，提着灯的老人早已见不到了。 我们只好根据地上的水脚印跟上去。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吧，两团亮光出现在眼前。 走近一看，发现了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城门。 亮光便是源自城墙旁的火把。 火把是很罕见的东西呢。 如果是攻略地下城的冒险者大概会很熟悉这个吧。 说是城墙，但并没有卫兵。 门也是敞开着的。 里头虽然不亮，但到处都有火把。 里面有类似城镇的设施。 不过看起来都盖得很拉垮。 甚至可以看到用石头和破布盖起来的房子里有人在睡觉。 像贫民窟一样。 不过整体来说算有纪律，甚至可以看到有人在採收蘑菇。 底层的食物来源吧。 「喂喂，你们两个」 被人拦下来了。 看起来像卫兵一样。 「是新来的吗？怎么没有跟着刚刚那群人？」 正当我想回答的时候，艾米莉先站了出来。 「非常抱歉，我们跟丢了，如果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们该去哪里吗？」 正当我想吐槽「既然是在底层，那只要找个地方住下来注意好自己别死就好了吧」的时候，卫兵回答了： 「从这里往前走，然后到一间叫「深红」的酒馆的时候左转，可以看到很显眼的建筑，和守门的人说自己是新人就可以进去了。」 「非常感谢」 艾米莉低头执意了。 「走啊」 然后对我那么说。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确实见到了叫深红的酒馆。 因为好奇还是探头看了看。 在底层是要怎么酿酒啊？ 最关键的麦子也种植不了吧？ 很可惜，深红还没有开门。 「看什么啦。我们也没钱喝酒吧？」 被艾米莉拉着走了。 左转后果然看见了显眼的建筑物。 看起来像魔王的城堡一样的建筑。 话是那么说，但整体来说还是很简陋。 毕竟也只是石头堆砌起来的简单建筑呢。 装饰当然是没有。 所以是无经费版的魔王城。 门卫见我们接近，栏了下来。 「来首领府干嘛？」 这次我先站出来了。 「呃……刚刚有个人叫我们过来报到，我们是刚来到的。」 「还有一批新人啊」 门卫看起来有点嫌烦的挠了挠头。 「进去吧，会有人说明的」 「非常感谢」 学着艾米莉的语气点头致意了。 然后，与艾米莉进入了底层的首领府。 第七话：新家 底层的首领府。 怎么说呢，果然底层还是底层吧？ 里面没有装潢，连椅子都只是石头随便堆起来的。 「新来的吗？」 「是的。达克先生。」 首领叫达克吗？ 由于被奇妙的不安感包围，我也不敢坐下。 艾米莉也差不多吧？ 艾米莉好像也在发抖。 我的衣服下摆好像也被抓住了。 这份不安感到底是为什么啊？ 哦，大概是因为在从未到过的新地方面见当地统领者吧。 是因为这样诱发的紧张感吧。 能在这种情况下思考这种东西的我说不定意外的很冷静呢。 「赛恩，准备记录」 旁边的助手…叫赛恩吗？ 赛恩打开了笔准备记录。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被丢到这里来？」 「我是…参加反天龙国的报社被抓到。」 艾米莉先说了。 不愧是柜檯小姐，明明还在发抖却能完美应对。 「这个男的呢？」 「他是…报社是在报导天龙国的黑幕时被抓到的， 然后那篇揭发天龙国的黑幕的文章就是他写的……」 「嚯。」 达克的眼神打量着我。 怪不舒服的。 「没匿名吗？」 「不…确实是匿名的，不过—」 「我在问他」 达克打断了艾米莉。 面试官吗你。 我开口了。 「不，我确实是匿名了。」 「你怎么写？」 「……用电脑。」 「互联网没切断？」 「不，确实是断网了。」 「嚯」 我回答的还不错吧？ 我自认回答的还不错的说。 作为一个刚刚失去一切而陷入迷茫的人而言。 底层公司会录取我吧？ 不会喊着「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然后把我踢出城门外吧？ 「断了网络也会被监控呢，赛恩，写下来。」 赛恩无声的开始书写。 「首、首领先生！」 「还有什么事情吗？」 达克转过去面对艾米莉。 「那个…既然到了底层…那我们该住在…不对，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想被指派工作啊？」 「可！可以那么说！」 艾米莉点头如捣蒜。 说起来也是啊。 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 底层意外的有纪律。再怎么说有个住的地方和工作也有个保障。 「你们要留在这里吗？」 「嗯……嗯，对」 「嚯」 达克点了点头。 「赛恩，还有什么空缺？」 「农务和餐厅的重要职位都已经在刚刚分配完了。建筑不缺人。」 「嚯」 达克陷入了沉思。 刚刚那一群和我们一起下来的也在这里停留了吗？ 「赛恩，你上次提过的那个，不少人希望新增的那个是什么来着？」 「是清洁单位。」 「对对，就是那个」 达克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就去做那个好了， 要留在我这里的话，工作是很重要的。」 「「哦、哦……」」 「待会分配房子给他们的的时候说明一下吧，赛恩」 达克拍了拍赛恩的肩膀。 「知道了」 我们在底层被分配到了住所和工作了。 ★★★ 姑且先是把底层的状况搞清楚了。 底层再怎么说也是有人住的地方，自然也会有互惠互助的聚集地。 除了达克领导的这个聚落以外，其他还有比较大型的聚落有四个。 「这个聚落也是其中之一呢」 赛恩一脸骄傲的那么说了。 其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聚落。 我们呆的聚落是最年轻的聚落。 达克很好的掌握了位置和人心。 把聚落设定在深渊的底部旁，吸收新人。 大多数刚被丢下来的新人都很沮丧。 艾米莉那样都到底层了还那样精神的据赛恩所说是异类。 达克在他们沮丧的时候，给予住所，食物与工作。 正因如此达克的聚落才成长得如此之快。 说到食物。 底层有丰富的地下水，水不成问题。 最需要的东西是食物。 几乎每个聚落的形成都是为了食物。 在没有阳光的底层其实有不少植物。 各种各样没听说过的植物，能吃的却很少。 主食是蘑菇。 酒也是蘑菇酒。 在其他的聚落甚至把蘑菇当成货币来用。 蘑菇既是命脉啊。 掌握蘑菇就能掌握人心。 如果四大聚落要团结起来打倒天龙国，说不定用蘑菇能迅速团结起来。 当然也不是只有魔蘑菇可以吃。 底层基本上没有大型魔物。 其他的魔物也不危险，不需要冒险者。 不少中小型的魔物都可以吃。 因此產生了狩猎魔物的猎人。 做的事情和冒险者基本一样，只是不接受委託。 被称为魔物猎人呢。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这是两位的房子。 关于工作刚刚首领给二位分配的是清洁工作。 简单来说就是清理大街，请两位一定要完成。 这是火柴，还请你拿好。」 「那个…关于薪水的事情呢？」 接过火柴时我那么问了。 钱是很重要的。 虽然之前的生活不必烦恼这些。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依靠了。 钱要自己赚，不能再那么混下去了。 「哦，工作的薪水啊。 忘了和两位说明了。 对于有工作的人而言，去餐馆可以尽情的点。 不过每个星期能点的量是固定的，今天吃太多明天就没得吃了，还请注意这一点。」 好像有点共產主义啊。 「工作没做完也会减少食量作为惩罚的。请一定要完成工作。」 「哦、哦…」 想吃饭就好好工作的意思。 蛮合理的吧。 「就这样，有问题请与首领府反应，再会。」 赛恩走了。 真是专业啊。 我看着眼前的房屋。 还是石头堆砌的，规模更小。 「我进去了哦」 我开门进去，没什么灰尘。 底层特有的异味只能习惯了吧。 艾米莉也进来了。 「是空房呢。」 我用了刚刚赛恩给我的火柴点上了房子里的火把。 房子瞬间被照亮。 没有装潢，没有设计。 家具当然也没有。 简单来说就是家徒四壁呢。 「呼……温暖多了……」 艾米莉抱着肩膀发抖着。 说起来也没有替换的衣服呢。 缺乏製造衣服的材料吧。 待会去看看有没有卖衣服的店吧。 不过在没办法种棉的底层应该没什么希望吧。 「现在要干嘛？」 我那么问了。 工作是明天才开始。 去吃饭吗？ 肚子不饿。 「去逛逛吧，顺便去找两块布回来。」 「要布来干嘛？」 「当床板，我可不想直接与地板接触。」 有道理呢。 在聚落逛了一圈。 买衣服的店没有。 艾米莉说他肚子饿了，所以跑去吃饭。 表示自己是新人后店家就给饭了。 当然是蘑菇。 咬了一口，不好吃。 口感很烂，蘑菇还有一种异味。 但是我不想批评。 以后都要吃着这种蘑菇过活，想到这点就不想批评了。 艾米莉问店员要了块布。 店员理所当然般的给了。 质地很糟糕，像用植物的叶茎直接编织的一样。 「可以请问一下这些布是怎么来的吗？」 「嗯？有人会织布啊。」 「那衣服呢？看你的衣服好像很新……」 「哦，有时候採到比较好的叶子才会做衣服啦」 店员走开了。 「…………」 「你会织布？」 「不，我不会」 「这样啊」 ………… 我突然有种想回家的慾望。 我把剩下的蘑菇吃完。 「走啦」 「欸？那么赶？」 艾米莉也把蘑菇吃完。 「我累了」 「欸、哦，这样哦？」 我们回到了新家。 我马上把布铺上去。 睡意侵袭。 「晚安」 「……嗯，晚安」 在底层度过了第一晚。 第八话：黑暗的社会生活 这里是底层。 在没有阳光的完全黑暗之下，充斥着各种噁心的魔物。 不仅如此，无数人死于飢饿，剩馀的人也为了争夺食物而争得你死我活…… 而如今，我也独自被困在这里，面临着饿死的危机…… ……诸如此类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首先由于底层也產生了自己的纪律，食物虽然不好吃但不至于饿死。 那些噁心的魔物也被聚落的城墙阻挡在外。 甚至还会有魔物猎人狩猎能吃的魔物，狩猎到的魔物肉还超级抢手。 再来我并不是独自被困的。 要说也说是和美女共同被困住。 这位是艾米莉，是和我同时期被丢入到底层的人，似乎有望成为我的老婆。 没错！说起来也有可能出现这种发展呢！ 像是「为了某种理由必须到聚落外，但是一不注意两个人就走散了，结果艾米莉被底层的歹徒抓住，最后在艾米莉差点丢失处女之身的时候，我愤而杀出英雄救美，回到聚落成为英雄，领导着眾人回到地表打倒天龙国……」 啊不行，这种展开真的太过于幻想主义了。 要现实，根据现实。 比如说通过我丰富的互联网阅歷，成功大量种植出真的好吃的蘑菇，被人奉为聚落的首领，然后领导眾人打倒天龙国……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 「好痛！」 后脑被敲了。 艾米莉用扫把敲了我的后脑。 打是疼骂是爱，艾米莉爱上我了吗。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 「快点把你那边扫乾净啊！不想吃饭了吗！」 「抱歉……」 并没有，只是工作没做完在被骂而已。 由于我们两个是住在一起的，食量是统一计算。 没做完是两个人的食量一起减少作为惩罚。 为了让人互相督促的手段呢。 「到底为什么都在乱丢垃圾啊……！」 艾米莉的火气很大。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体看上去感觉不到垃圾。 但其实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非常骯脏。 只要开始清洁工作，各种藏在犄角的垃圾马上就出现在了眼前。 扫出像小山一样的垃圾是正常的。 扫除工作很辛苦。 但这并不是艾米莉火气很大的唯一原因。 最可怕的是无业游民。 「啊……我的枕头……」 「那不是你的枕头……！放手！不要抓着我的扫帚！」 马上就出现了。 艾米莉想扫走他的枕头……不，那是已经发臭了的厨馀块。 「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连一块枕头都要抢走吗……！」 无业游民先生梗咽了。 无业游民拼命抓着艾米莉的扫帚哀求着。 面对如此楚楚可怜的人，艾米莉会—— 「不！要！打扰！人！工作！啊！」 哦哦！艾米莉选手竟然直接把脚踩到了对手头上！ 激烈的争斗！艾米莉选手！艾米莉选手抢回了扫帚！ 枕头先生也被扫走了，混在垃圾堆里分辨不出来。 「啊…………威尔森！！」（注：出自【浩劫馀生】） 无业游民先生一头栽进了垃圾堆里。 「威尔森！威尔森！出来啊！」 然后把扫好的垃圾翻出来，打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米莉发出了哀嚎。 糟糕。 艾米莉这个模样真的很不妙。 敏锐的我当然知道是什么问题，必须阻止他在继续翻下去。 「嘿、嘿嘿、嘿，先生」 「威尔森、威尔森！」 好像无法沟通啊。 「你竟然把……老娘千辛万苦的………！」 背后好像有杀气传来。 冷汗直流啊。 「好啦，下次帮你找威尔森2号啦」 我把无业游民拉开。 「不要啊！威尔森——」 我把无业游民先生放到一边。 然后马上拿起自己的扫帚把被翻乱的垃圾扫到一起。 「——哼！」 艾米莉好像往无业游民先生丢了石头。 欸人家蹲在那边哭了欸你还那么欺负他…… 「好了啦……」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嘖！」 女孩子别咂舌啊。 还那么大声。 艾米莉握好扫帚，继续开始了清扫。 ★★★ 「——完成！」 我和艾米莉把所有扫到的垃圾聚集到了城内的一角。 赛恩的指示是扫出能见到的垃圾，聚集到一起烧掉。 面对眼前的这座垃圾山，我掏出火柴。 艾米莉坐在地上，淑女的模样尽失。 我把垃圾山点燃。 焚烧垃圾的臭味飘出，不过这和底层特有的异味相比反而还有点像香味呢。 艾米莉还是坐在地上喘气。 我也想马上休息，吃上一顿好的。 「走啦艾米莉，去喝工作结束的庆祝酒吧。」 「欸？喝酒吗？」 艾米莉打起了精神。 「对啦。」 艾米莉自己拉了我的手站了起来。 「走吧。」 我们来到了叫「深红」的酒吧。 会来这间纯粹是因为只知道有这家。 酒吧里已经有一些人在了。 我找了个空位子。 艾米莉也在我身边坐下了。 「哟，生面孔」 好像有点凶神恶煞的酒保靠了过来。 「喝点什么吗？」 「呃、来点店内推荐的好了，我和他都刚来到这里……」 「哟，新人啊，有工作了吗？」 「有，扫大街」 「哼哈哈哈！还真的新增了职位了啊」 酒保一边拿出木酒瓶，在石头被子上倒了两杯。 「那是我投的建议啊，竟然通过了」 「嚯，那我该谢谢你提供了工作机会给我们吗？」 「哼哈哈哈哈，随便你们吧！」 酒保把两杯酒放到我和艾米莉面前。 真是豪爽的人啊。 好像有点像某个六只手的魔王（注：出自【无职转生】） 艾米莉双眼放光一般把酒拿过去。 「好久没喝酒了欸……自从当上柜檯小姐之后就因为要加班而没办法喝……」 欸？还有这种事情吗？ 我也端起酒杯，有点重。 毕竟是石头呢。 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啊……出版社接受了我的作品的那天？ 真……怀念啊…… 趁着伤感的情绪还没涌出来，我准备大口喝下。 「唔噗——呸！」 艾米莉把酒吐回了杯子里。 此举动引来酒馆所有人的注意。 酒保愣了一下，然后脚步沉重的走来。 「艾尔西！这个很……欸？」 艾米莉马上也注意到场面了。 酒保的脸色很糟糕。 超级可怕！ 「……喂，新人」 「「是……！」」 「看在你们是新人下，我解释一次。 在这里，每一滴酒，每一个食物都是很珍贵的！ 浪费是重罪！难吃也要吃下去！」 「「是……！！」」 可怕。 超可怕！ 其他人的眼神简直要把我们两个杀掉一样！ 「……下次注意！」 「「…是！！」」 酒保走开了，其他人也把注意力放开。 艾米莉还是瑟瑟发抖。 我背后的冷汗也还在流。 感觉如果我们不是新人的话，其他人都会一拥而上把我们痛揍一顿…… 艾米莉看着眼前的酒，眼睛一闭喝了下去。 我也喝了一口。 唔——难喝！ 但是不能浪费食物……！ 我也闭上眼把酒一饮而尽。 奇怪的口感和异味…… 不过这确实是酒。 蘑菇酒的韵味还留在喉咙里。 「欸……可不可以来点小菜？」 「小菜吗，马上来。」 酒保端出了白色的料理。 试了一口，果然还是蘑菇。 味道和口感依旧是d-等级…… 「喂，这个要配酒喝啦」 酒保连忙帮我们添上了酒。 还、还要喝这个吗……？ 「不要摆出那副表情，先试一下再说啦」 酒保好像也看出了我们的疑虑。 在刚刚的压迫感还残留着的情况下，我喝了一口蘑菇酒，拿了一点小菜。 ……好清爽欸！ 酒的异味与小菜搭在一起反而很不错。 口感还是一样糟糕，不过味道已经来到了b-！ 艾米莉试了之后也露出一样的表情。 「怎么样？不错吧？」 「好吃！」 「哼哈哈哈，就说不要那么快下定论吧！」 酒保那么说后笑着从我的视线里离开了。 「呼～不错～」 艾米莉也很高兴呢。 「要注意食量啊……你不会醉了吧？」 「才没有！」 「省着点吃啊……」 艾米莉转眼间把小菜吃完，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工作后的饭菜就是香啊。 「吃饱啦！回家！」 艾米莉站了起来，转眼却又跌倒了。 「你还说你没醉……」 酒量好差。 「都说了没～有」 我把艾米莉扶起。 「好啦，回家吧」 回去我们的家。 在艾米莉站不稳的脚步下，在底层的第一个工作天就这样结束了。 第九话：游民杀手与魔物猎人 在底层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大概快一个月…了吧？ 不清楚。 底层的生活没什么时间观念。 毕竟看不到太阳，也没办法知道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首领府前的火盆会按照固定时间点燃和熄灭。 我没去记天数，自然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 大概用了滴水中还是沙漏之类的计时法吧？ 反正首领府前的火盆一被点燃，就代表一天准备开始了。 建筑工人们会开始出动，务农的工人开始下到蘑菇种植田。 目前仅有我和艾米莉两人的清洁大队当然也是。 然后一直到火盆熄灭，工作才算结束。 其他人确实是有固定的工时，不过赛恩把清洁工作交给我们的时候只说了「扫乾净后拿去烧就结束了」 不用等到下班时间真是太好了呢。 我看着眼前的垃圾山。 相比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有减少了吧。 我拿出火柴，点亮，在丢进垃圾山里。 「呼～」 艾米莉舒了一口气。 「你看起来很有精神呢，艾米莉。」 艾米莉今天似乎很高兴。 今天没有遇到烦人的无业游民。 不过最重要的是—— 「已经过了六天了没错吧！」 「说起来确实如此呢。」 食量每七天重置一次，每次吃饭都有记录。 为了总有一天能喝到爽，艾米莉在一个星期前那么对我说了： 「平常少吃一点，食量重置的前一天就尽情吃到用光。」 小的恍然大悟。 为了确保每天都能吃饱，应该会选择「均分一个星期的食量，让每天能吃的量都能刚好足够」的做法 这是所谓「理性」的做法。 但是有个问题。 太无趣了。 这么做会导致生活没有期待感。 有种失去目标的感觉啊！ 虽然我和艾米莉都有着共同的梦想，我们都想推翻天龙国。 但那还是太遥远了！ 为了让生活足够有趣，艾米莉提出了这个方案。 事实证明艾米莉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 已经到食量重置前的这一天了。 我和艾米莉都无比雀跃！ 「走！去深红！」 「走！去喝酒！」 和艾米莉欢呼着，来到叫「深红」的酒馆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间，纯粹是因为其他的酒馆都没这家好吃。 艾米莉评级是a-呢 「哟，游民杀手！喝点什么吗？」 酒保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了。 「游民杀手！今天那么早吗？」 「今天超爽的，都没遇到游民啦！」 「来一起喝啦游民杀手！」 顺带一提，艾米莉最近被称为「游民杀手」了 原因当然是艾米莉平常在进行清扫的时候，会对无业游民做出不少残忍的举动。 这并不是什么贬低的称号。 虽然无业游民没工作也不会和居民抢饭吃，但依然有不少人很讨厌他们。 我也那么认为。 因为真的很碍事。 像是打扫工作进行时的骚扰就不说了。 据说连建筑的时候这些赖着不走的无业游民还会变成钉子户一般的存在。 而且还不能依靠拳头让他们离开。 在城内產生斗争是会被减食量作为惩罚的。 但是艾米莉的举动却完全压制在斗争的定义之下。 手段个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些举动成功赶跑了不少无业游民。 「老样子啦！给我上酒！上到食量用完为止！」 「哼哈哈哈！还是那么豪迈呢！游民杀手！」 艾米莉受到全场的瞩目。 欸欸我明明每次扫地都是和他一起的欸怎么都没人在乎我…… 「艾尔西你也来一杯～～」 「好啦～」 我苦笑着接过艾米莉推给我的酒杯。 我的心灵顿时受到了治愈。 啊、没关係，只要有艾米莉在就好了。 其他人怎么看我都没关係。 「杰克也来～」 「好勒！！」 我顿时遭到了背叛。 艾米莉！那个叫杰克的男人是谁啊！？ 正当我想那么大吼的时候，艾米莉又坐到了我旁边。 我的心灵……好啦不玩了。 只是在与其他人喝酒而已。 不过艾米莉被一群人围住还是有点不爽。 「凭什么我就得被冷落啊——！」的这种感觉。 不过看起来似乎得习惯它啦。 唉～ 喝下蘑菇酒，再配上小菜。 这种对比起其他料理来就宛如天堂般的味道总是能治愈我的心灵。 「酒保～再来～！」 「来啦！」 艾米莉好像已经醉了。 我得保护她不被其他人带走啊。 毕竟未来有可能成为我的老婆啊。 嘿嘿嘿。 「喂喂！酒保！给我来那个燉蘑菇，还要一个红蘑菇酒！」 「来啦！收穫怎么样啊杰尔？」 「呀——今天的不怎么样啊……」 那个叫杰尔的人吧散发着血腥味的东西丢到了吧台上。 欸欸没看到人家在吃饭哦，很失礼欸。 我被难闻的味道吸引过去。 这什么东西啊……又黑又臭…… ………有毛？ 这个是……魔物的尸体？ 「哼哈哈哈哈！黑毛兽啊！还算不错嘛！」 「交给你啦！酒保！」 酒保把黑毛兽的尸体抬到吧台后方。 然后拍了两下手 「好啦各位！今天吃肉啦！！」 「「「赞啦！！！！」」」 我也忍不住起哄。 肉欸！ 我已经吃了一个月的蘑菇了！终于有肉啦！ 而且今天还是食量重置前的最后一天啊！ 爽啦！！ 杰尔在我身边坐下。 在我还盯着艾米莉的时候，杰尔朝我搭话了。 「喂喂，那个游民杀手和你是什么关係啊？」 「蛤？哦，那我未来老婆啦！」 趁着酒劲说出来了。 「你未来老婆还蛮受欢迎的嘛。 也是吶，赶走了游民什么的」 杰尔也喝了口酒。 背上的弓箭和剑真是抢眼 「魔物猎人吗？」 「哼！你以为那隻黑毛兽是谁猎的啊」 有道理。 「你是留在这里的人吧？工作是什么？」 「……扫大街」 「欸—怪不得回来的时候发现乾净了那么多……」 对啦。 那可是我们清洁大队的功劳啊。 你以为是谁每天早上起床就去扫大街啊。 那可是我啊！ 给我放尊敬点啊，猎人先生 「游民杀手喝下第四杯啦！破纪录成功！」 ……到底在讲什么啊，那群人。 不过，魔物猎人啊。 「外面怎么样？」 「外面？什么外面？」 「就是，聚落外啊，聚落外是怎么样的？」 「哦，外面啊」 杰尔思考了一下。 「怎么说呢，比这里暗得多了。 整个都是暗的，照明要自己想办法」 「那你怎么狩猎？不会看不到路吗？」 「这就是当猎人最麻烦的地方了……」 杰尔露出了很累人的表情。 「你知道吗？ 这里的魔物一看到光就跑。 如果一直提着火把不仅根本猎不到魔物，还会引来一堆盗贼。 最后能猎到一隻魔物都算运气好了。 还要猎到能吃的魔物，超难的好不好！」 杰尔很激动。 讲到作为魔物猎人的难处了吧。 「话是那么说啦」 杰尔的脸色又变了。 变得嘻皮笑脸了起来。 「不过每次猎到能吃的魔物的时候， 作为狩猎到的人总是可以吃上一口。 某些运气不好的想在餐馆里撞猎人都撞不到呢」 「那我的运气还不错嘛。」 「是、是，是很不错。」 香味飘了出来。 与闻惯了的蘑菇味截然不同的香味。 「来啦！」 酒保端出了巨大的料理。 「全烤黑毛兽！人人有份啦！」 「「赞啦！！」」 酒保开始把料理切成等份，派发下去。 「喂，喂，艾米莉，有肉吃啦，不会还在醉吧？」 「啊～肉～？肉～！？」 好像没那么醉。 「来啦！游民杀手！这你的！」 酒保把切好的肉交给了艾米莉。 「哦～哦～这个～」 艾米莉吃了起来。 看起来很满足啊。 会不会记得味道呢。 忘记的话也太可怜了吧。 「来，你也来啦」 「谢啦」 我也拿起肉来咬。 味道很腥。 而且还很硬。 不过这是肉，确实是真正的肉。 我好感动。 艾尔西主观评分ss+！ 「嗯~不错。喂，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杰尔吃着他猎回来的肉，那么问了 「艾尔西，艾尔西·萨达姆的说」 「杰尔·汉特」 他伸出手。 我也伸手回握。 「怎么样，我猎的黑毛兽的肉很好吃吧！」 「久违的肉啊，再怎么说也比蘑菇好太多啦！」 「哈哈哈哈，对于你而言确实如此吶！」 杰尔一边笑一边吃肉。 「酒保～再给我一杯～」 「哼哈哈哈哈，游民杀手哟。 告诉你一个悲惨的事实。 你的食量用完了！！」 「什么～～？听不清～？」 艾米莉好像完全醉了。 这个模样很不妙。 上个礼拜食量用完时才为了喝酒差一点点与别人打了起来。 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那这样啦，我要带她回去了」 我扶起艾米莉。 「哼！再见啦。」 杰尔哼笑了一声。 如此这般，在底层第一次吃肉的那天，与魔物猎人结识了。 第十话：新人 又过了一个月左右吧。 大概是四个星期，因为吃了四顿食量重置前的大餐。 过着每天早上起床就去扫大街，然后吃饭，再把喝醉的艾米莉带回家睡觉。 这是每天的流程。 开始出现迷茫了。 照这个样子下去是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中层打倒天龙国啊。 因为有点担心，果然还是跑去问赛恩了。 据赛恩所说，达克建立聚落的目的也是想要团结底层的人。 最终目标当然是推翻天龙国。 不过问到是什么时候的时候，赛恩的脸色沉了下来。 据说食物的问题在其他聚落还没有完全解决。 而我们呆的聚落的食物生產量也有点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產量足够自给，却不足出口。 所以至少要等到其他聚落自己成功解决了食物的问题，或是我们能够出口粮食为止。 看来还有很多没被解决的问题呢。 是我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比起总是莫名其妙去担心自己无能为力造成影响的事，还不如豁达地活下去更好。』 这是我生活所秉持的原则。 今天也要精神奕奕地开始扫地了。 大街已经乾净得多了。 这可是我和艾米莉的努力哦。 「游民杀手出现啦！快跑啊！」 「竟然连这里也得捨弃了吗！可恶啊！！」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混帐！给我还来啊！！」 艾米莉今天也是精神奕奕的在赶走无业游民们呢。 「滚啦！不要打扰老娘扫地！」 艾米莉怒吼着把那堆枯叶扫走。 全身赤裸的无业游民先生依然抱着艾米莉的扫帚强烈抵抗。 艾米莉用脚踩在了无业游民先生的头上。 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艾米莉选手就成功把无业游民选手的动作完全封锁住！ 无力抵抗的无业游民先生身上其馀的枯叶也被扫走了！ 「游民杀手……！你这个混帐！」 无业游民先生好像放弃抵抗了。 「给我记住……！」 「滚啦！」 艾米莉直接用扫帚驱赶了无业游民先生。 他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他的尊严。 他是个可敬的对手。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竖立着对她行使注目礼。 「你在干什么啊！」 后脑被扫帚头打了。 「哦，只是在对值得尊敬的对手行注目礼而已」 「蛤？什么？」 「没事、」 我回到扫地的作业上。 很快来到了家门前。 我们的家。 我与艾米莉的家。 我一咬牙，撇过头，继续扫地。 再累计两次就能完成三过家门而不入了。（注：出自大禹治水） 这正是我对聚落有所贡献的象徵啊！ 在我如此自嗨的时候，一群人走了过来。 我认得领头的人。 那是负责领导被丢到底层的人来到聚落的老人。 不过新到的人好像有不少啊。 上次和我一起被丢下来的有四十人左右。 而这次下来的人粗略估计就有七十人。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来呢。 不要再增加无业游民了啊。 「要好好工作哦～」 「呃……嗯？嗯……」 「你在干什么啊艾尔西」 啊。 被艾米莉阻止了。 那时我对新人的劝导啊。 「要吃饭就要好好工作啊，艾米莉小姐」 「蛤？你到底在讲什么啊？」 「要好好工作啊」 「对你自己说好不好，艾尔西先生」 被骂了。 被未来的老婆骂了。 伤心。 「哟！游民杀手，艾尔西」 「嘿杰尔，打猎吗」 「差不多啦」 杰尔带着他的弓箭向这里走来。 「嗯？有新一批的新人来了？」 「嗯，蛮多人的。」 「会不会有人成为猎人啊……」 「杰尔没有同事吗？」 我还以为魔物猎人这个职业还会蛮抢手的。 「同事啊……以前这个聚落还有另一名猎人的，不过最近据说转到另一个聚落去了」 「转去其他聚落还能再回来吗？」 「要申请吧，我不清楚」 杰尔挠了挠头。 「杰尔，我们之前的新人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艾米莉那么问了。 「你们是……两个月前下来的吗？」 「差不多就是那个时间吧。」 「嗯……你们之前的新人……」 杰尔陷入了沉思。 有那么久吗？ 「四个月前……吧？自他们下来后过了四个月才到你们。 也就是说距离现在六个月啦。」 「这样哦，谢拉」 四个月啊。 意外的久。 「上面的组织好像被天龙国抓出来了」 「嗯？什么？」 艾米莉冷不防的讲出这种绝对不算好事的话。 「刚刚那群新人里面有个人我见过一面。 那是我待的组织的老大来着」 「「欸欸……」」 有点难以相信啊。 「看来就算能回去中层，也没办法找他们了呢。」 「……你还想回去？」 杰尔好像有些那么错愕的说。 「你不想吗？」 「想啊……是很想回去啦」 杰尔回答了我的反问。 「但是……要怎么回去？」 「我不知道……」 艾米莉难得的露出了低落的神情。 「不过，总要怀抱着希望吧？」 「如果想回去的希望太大， 结果却真的没有回去的方法， 那样带来的失望不是更大吗？」 「……」 艾米莉沉默了。 我不想去烦恼有没有回去的方法。 既然是我无力影响的事，我就会放弃对他的思考。 「还是别说这个了吧。」 我决定转移话题。 「是说，你的剑是怎么来的啊杰尔？」 「嗯？你说这个？」 「对啊，这不是铁剑吗？我没看到这里有炼铁的地方。」 不知道是没人会炼製铁还是这里不出產铁，总之这个聚落是没有铁匠舖的。 「这是我用猎到的第一隻魔物去另一个聚落换的。」 「其他的聚落有铁匠铺啊？」 「有是有啦。」 杰尔把剑收回刀鞘。 「我该走啦。」 「嗯，拜拜，晚点深红见啊」 「祝好运啊，魔物猎人。」 我拍了拍杰尔的肩膀。 「哼！谢啦。」 杰尔走出了城门。 ★★★ 隔天。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不如说，意外发生了。 「达克先生不满意你们的工作成果。」 赛恩一大早出现在家门前，那么说了。 我与艾米莉当然是吓得不敢动。 距离食量重置还有四天啊！ 这个星期的食量会被减少吗？ 还是说，是更可怕的永久缩减食量啊？？ 不要啊！ 我的手在发抖。 背部有冷汗流过的感觉。 艾米莉也一样。 我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神中看见绝望的神色。 人生已经失去希望的感觉。 「因此。」 「「是！！一定会虚心受教的！」」 「………听我说完。」 「「好的！！」」 「……达克先生表示，最近聚落的范围已经增大到两个人难以完全打扫的程度了。 为此可以理解你们没办法完成工作。 但是也不能放任街道再这样骯脏下去。 因此，在昨天到来的新人中挑选了两人作为清洁人员。」 赛恩说到这里，让两个人出来了。 看起来都比较年轻，都是棕髪的男人。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同事了。 要好好工作，明白了吗。」 「「「知道了…」」」 赛恩说完便离开了。 松了一口气。 不对，现在不是松一口气的时候。 我拉着艾米莉转过身去。 「喂，艾米莉，我们有扫得很糟糕吗？」 「我自认是没有啊？怎么会？」 「这可是严重的问题啊， 那两个毕竟是新人，不能太指望他们啊。 食量被减少的时候就太迟了，今天一定要找出问题在哪。」 「嗯，知道了」 艾米莉和我达成了共识。 「那个…请问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背后的新人那么问了。 我转向前面。 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会扫地吧。」 「「会、会的！」」 「很好」 我也拿起我放在家里的扫帚。 「具体的注意事项之后在解释，请务必要听清楚指令。 还有这个姐姐的指令也要仔细听清。 知道了吗？」 「「知道了！」」 「再大声一点！」 「「知道了！！」」 「很好！开始工作！」 如此这般，清洁大队新增了成员了。 第十一话：让聚落再次乾净 很过癮。 非常过癮。 「像这种地方呢，则需要使用侧边！」 「像这样吗！」 戈登用侧翻的扫帚，成功把犄角内的垃圾扫出来。 「做得好！！你做的很棒！戈登！」 「谢谢艾尔西指教！」 「在工作场合要叫前辈！」 「是！艾尔西前辈！」 太过癮了。 我从未想过有这样一个后辈会那么的过癮！ 不仅可以受到尊敬，还可以随意指使。 太爽了！ 对了，让我来介绍可以随意指使的两位新人。 首先是戈登，以前也是反天龙国组织的人，被抓了。 「不要太紧张！冷静并且用力地踩上去就好！」 「呃……滚啦！臭游民！」 「没错！你做得很好！ 要记得啊，我们的工作是维持清洁。 排除这些碍事的无业游民也是我们的工作啊」 不、等一下。 别擅自增加工作范围啊，艾米莉哟。 总之让我也来介绍一下他好了。 被艾米莉教导驱赶无业游民技巧的人叫做艾尔伯特。 可惜名字后缀是吉克。 不然可能会为我们的聚落带来巨大的贡献呢。 比如说在地上使用就能把天龙国打下来的武器（注：出自科学家爱因斯坦，属于核子武器的发明者之一） 「是！艾米莉前辈！」 「很好！现在继续扫地！」 看来对两位新人的教育都很得当呢。 往更强大的清洁大队前进吧！ ★★★ 今天扫出来的垃圾山很大。 至少比以往大不少。 「所以……问题到底是什么啊？」 「犄角旮旯之类的地方也有扫出来了……所以会不会是墙角之类的问题啊？」 我那么回答了艾米莉的问题。 「要检查清楚啊……」 「也是，抱歉。」 下意识道歉了 「别道歉啦」 艾米莉转过身去。 我拿出火柴，准备点燃。 「那么，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 「「辛苦了！」」 我把点燃的火柴丢进垃圾山。 「我们打扫的工作对聚落看似没有贡献，但也不能随便对待」 艾米莉又开始了她的演讲。 火柴好像没丢好啊。 我随手拿起某棍子推了推火苗。 「乾净的城镇能够为人们带来好心情， 没有人会希望在一天的辛劳结束后，映入眼前的却是骯脏的环境。 为此！为了振兴其他人的士气，将聚落打扫乾净是必要的！」 好像烧大点了。 在上面放点枯叶好了。 「振兴了重要职位的工作人员的士气对我们也是很有好处的！ 建筑工人能够更有精神地开拓聚落，农民也可以种出更多的食物！ 因此！务必要认真的完成工作！」 「「是！」」 艾米莉好像很有精神啊。 原来是靠这些说法说服自己努力工作的吗。 啊，烧起来了。 「让聚落再次乾净！」 「「让聚落再次乾净！」」 「再念一次！！让聚落再次乾净！！」 「「让聚落再次乾净！！」」 「很好！」 「你在干什么啊。」 艾米莉被我打断了 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演讲。 「嗯？很普通的教育新人啊？」 「我感觉你很适合煽动民眾啊。」 「这是夸奖吗？」 「看你怎么理解咯」 我走向两个新人。 「那个，之后我们会去吃饭，你们要跟来吗？」 「请让我同行、艾尔西前辈！」 「工作结束了就不用加前辈了啦」 戈登好像有点憔悴啊。 果然还是累了吧？ 「也、也请让我一起！」 艾尔伯特站出来那么说。 「好吧。 姑且先问一下好了，你们有没有吃过底层的食物？」 「目前还没有…」 「还没有啊？」 艾米莉来到我的身边。 「有件事一定要讲清楚啊，如果没认真听的话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啊？」 「嗯，现在请听艾米莉解释。」 艾米莉假咳一声。 「底层的食物很难吃。 但是，一定要切记，再怎么难吃也绝对不可以浪费。 浪费食物在底层是死罪一般严重的。」 「没错，如果浪费食物被抓到的话，不仅食量会减少。 甚至还有很多人会不管食量减少的惩罚把人暴打一顿。」 说到这里，两位新人都吞了一口水。 「明白了吗？」 「「是、是！」」 「很好。去深红吃饭吧。」 随着艾米莉的宣言，我们离开了我们选来焚烧垃圾的地方。 ★★★ 深红酒馆。 根据非官方的数据调查，在「最好吃的餐馆」的问卷调查中，深红酒馆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顺带一提，排名第二的「猪排」我也去吃过了。 菜单当然根本没有猪排，而且小菜不好吃。 比起深红来说糟糕太多了。差评啦。 「好吃欸！」 推荐了我和艾米莉刚来到的时候吃的蘑菇酒和小菜的组合。 其清爽的口感果不其然得到了戈登的好评。 毕竟是我推荐的啊。 「艾尔伯特再来一杯～」 「好、好……」 「欸控制一下，艾米莉」 今天已经喝了两杯了，再喝就超标了。 「欸？哦对吼……」 今天的艾米莉还没那么醉，运气很好。 至少不需要像上次那样麻烦酒保帮我一起把艾米莉拖回家。 「好了啦」 「好吧……」 艾米莉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我让未来老婆失望了 我好失败。 「哟，艾尔西，游民杀手。」 「哟杰尔。」 杰尔也来到深红了。 「空手啊？」 「不……是有猎到一隻啦，给我红蘑菇酒一个」 「拿去」 我从酒保那边拿过酒杯，递给杰尔。 「嘖」 「别那么不爽啊」 「很难欸」 「抱歉，所以猎到的那隻是什么？」 杰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吶～我说啊，我明明已经看到一大群的黑毛兽了啊。 结果我正想下手的时候，竟然有个王八蛋拿着火把衝过去了。 黑毛兽全都跑了啦！结果最后只猎到怪鸟！」 「欸……不能吃吗？」 「全身都是毒是要怎么吃啦！」 「这样哦，抱歉」 杰尔又喝了一口酒。 「那两个是谁？」 「嗯？哦，清洁大队的新人啦。 昨天调进来的，这个叫戈登，那个叫艾尔伯特。」 「前辈好」 「别叫什么前辈啦，我是杰尔，杰尔·汉特」 杰尔伸出手，与戈登握了一下。 「唉……」 「好像很失落啊。」 「常有的事情啦……」 杰尔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 群聚的黑毛兽啊。 「吶，杰尔。」 「蛤～什么啦？」 「和我讲一下黑毛兽的事情吧，像是习性或性情之类的。」 「蛤～可以是可以啦……」 杰尔挠了挠头。吐了口气 「黑毛兽是草食的，只要是底层的植物几乎什么都吃。 平常是群聚的，和底层的其他魔物一样见光就跑。」 「有没有袭击人的记录啊？」 「没有，都说是草食的了也不会兇到哪里去吧。 其他聚落的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嗯…… 群聚的食草动物啊。 让人想起老爸养过的羊。 嗯？ 「吶杰尔」 「怎样啦？」 「能不能把黑毛兽抓回来饲养？」 「蛤——？你在说什么……」 杰尔还没说完便陷入了沉思。 「……有搞头啊……吶，艾尔西，你去首领府和达克提一下如何。」 「好吧。」 「艾尔西在说什么啊？」 艾尔伯特发问了。 真好学呢。 「是提案。」 「提案？」 「对」 我和艾尔伯特解释了底层的食物困境和圈养黑毛兽的方法。 艾尔伯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么，圈养的黑毛兽要吃什么呢？」 我愣住了。 对啊。 饲料的问题呢？ 总不能让黑毛兽们也吃蘑菇吧？ 「也对呢……要是有什么繁殖快的植物就好了。 杰尔你怎么看？」 「植物的问题别问我啊，我是猎人又不是农民。」 「也对」 我对底层的植物之类的也不熟啊。 「先去找首领府提案吧？ 反正这个问题我们也没办法讨论出什么解决方案 戈登和艾尔伯特才刚到底层，我与艾米莉也不可能懂啊。」 「嗯……也是吶……」 杰尔又有点失落的喝了一口酒。 「先这样啦。」 「嗯？你要走了？」 「不是我。」 杰尔指了指艾米莉。 趴在吧台上的艾米莉。 「带她回去吧。」 「唉…………知道了。」 我拉起艾米莉的右手，搭在肩膀上。 「你们两个之后自己回去吧。」 「「哦、哦……」」 戈登和艾尔伯特看着我把艾米莉带起。 没有投来嫉妒的眼神，很好。 「之后我会去找首领府提案的啦。 有空的话也要注意一下植物啦，魔物猎人。」 「哼！知道啦，拜拜。」 我带着艾米莉走出酒馆，带她回家。 第十二话：捕获任务 去首领府提案了。 「嚯！这不是很不错的提案嘛！赛恩你怎么看？」 「不，达克先生，黑毛兽的饲料要怎么解决啊？」 达克听了很高兴。 但是赛恩却提出了和艾尔伯特一样的疑问。 由此可见艾尔伯特与赛恩是同一个人。 并没有，这种逻辑完全不能成立。 「就用繁殖快的植物嘛，赛恩你说说看啊」 「繁殖快的植物…一般会想到安特德那蘑菇或黑伞菇， 但这两种都是聚落的主食，可不能交给一群牲畜」 「没让你用蘑菇餵！黑毛兽不是什么都吃吗？」 「那是要种植其他的植物吗？」 「对啦！就是那个意思」 「……那倒是可以种植娜娜草来解决。 人手问题怎么办？」 「前天不是来了一群人嘛，抽几个来管理这个部分就好了。 反正他们的存在对蘑菇的產量也没有贡献啊」 喂喂首领……这么说不太好吧。 「圈养土地的问题呢？」 「前天农地旁边不是才开垦一批新地吗？直接用那个啦。」 「知道了。」 「很好」 首领往后靠上椅背。 「嗯……要圈养黑毛兽也要先抓回来呢。 喂赛恩，我们聚落还有几个猎人？」 欸这种东西自己记一下好不好啊达克。 你好歹也是一个聚落的首领欸达克。 赛恩翻出类似名单的东西，翻看了一下后说： 「只有一个，叫杰尔。 两个月前还有另一个，不过已经转到奇卡的聚落去了」 「什么嘛！」 达克直接把脚放到石製的办公桌上。 怎么看起来又随便又任性啊…… 「一个人难以执行捕获吧？」 「确实如此呢。」 赛恩简短的回答了达克的问题。 「喂，你叫艾尔西是吧。 你是我们聚落四个清洁人员之一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是、是的！」 「你和杰尔是什么关係？」 「嗯…姑且算是…朋友。」 「嚯，那不是很不错嘛！」 达克拍了一下手，把脚放到地上。 达克把身体靠向我这里。 「捕获任务就交给你和杰尔了。 至少捕获两隻黑毛兽回来。」 「欸、欸！？不适合吧！？」 「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赛恩了。 什么！竟然摇头！ 「好啦！ 就交给你了哦！」 「是、是……」 直到离开首领府，我才意识到自己接下了一桩麻烦事。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心情好混乱。 ★★★ 「如此这般。我必须和杰尔出去狩猎了。」 在深红酒馆，我与清洁大队还有杰尔那么说了。 「那你要加油啊。」 「要为聚落带来好吃的肉啊」 「我们会连艾尔西前辈的份一起打扫的」 「艾尔西前辈就好好去把黑毛兽抓回来就好」 戈登和艾尔伯特一唱一和的那么和我说了。 他们两个的相性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啊。 「这样哦……」 艾米莉的表情有点微妙啊。 是在担心我吗？ 果然是在担心我吧？ 我很高兴哦艾米莉。 看到你会担心我我真的很高兴哦。 「不要担心我啦艾米莉。」 我把手放到艾米莉的肩膀上。 想必我这时已经体现了即将被徵召去战争的悲壮感吧。 艾米莉都快爱上我了吧？ 「……」 艾米莉无声的把我的手拿下来了。 伤心。 「聚落就交给我们吧。」 「知道啦。游民杀手。」 ★★★ 「捕获任务的细节具体是怎样？」 「捕获黑毛兽两隻，报酬金1000z，契约金0z，限时五十分鐘 失败条件是报酬金减为0或时间结束」 「蛤？五十分鐘？」 「委託人……没事，达克没说限时。」 「……喂，你刚刚是不是打算说委託人是达克， 然后委託理由是『聚落急需食物！拜託你了！帮我捕获两隻黑毛兽回来吧』 这样吧？」（注：出自游戏【魔物猎人】） 「被看穿了。」 我朝杰尔吐了吐舌头。 「…你很不适合装可爱。」 「讨厌～」 「够了。」 「抱歉。」 我和杰尔走出聚落。 自从来到底层后，我几乎没到过聚落以外的地方。 这就是所谓的封闭自我。 我听说很多封闭自我的人都是天才。 难不成我也是天才吗？ 「你平常狩猎都先去哪里？」 「有据点。先过来就是。」 「这样哦」 杰尔好像很认真啊。 认真的男人最帅。 故得证杰尔很帅。 但是很可惜，我还是喜欢女孩子！ 「你好像在想什么很奇怪的事」 「蛤？没、没有啦，哈哈」 被杰尔看穿了？ 真可怕。 据点是不远。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杰尔的狩猎据点很小。 是绿色的小帐篷呢，布应该也是用底层植物的叶子编织的吧。 可惜不是黄色的，也没有蓝色和红色的箱子呢……（注：出自游戏【魔物猎人】） 「这个拿去。」 杰尔丢给我一把绳子。 「用来绑住猎物的吗？」 「对。」 杰尔从小帐篷里拿出长棍子，带上铁剑和弓箭。 「要捕获。要尽量避免猎物受到致命伤。 狩猎过程主要由我来就好。 牵制住黑毛兽后你就用绳子把他绑起来带回去。」 「了解，那你带弓箭干嘛。」 「防身，聚落外就是法外之地了。 别说打架了，杀人也没有惩罚。 要小心那些盗贼啊。」 「了解。」 我把绳子掛到自己肩膀上。 杰尔把火把弄熄，然后插在腰间剑以下的位置。 周围瞬间暗了下来。 「哦，我忘了，这个给你。」 杰尔交给我另一条绳子。 「这条绳子连接到我的刀鞘上，拿着这条跟着我走就好了。 遇到什么不方便出声的情况就拉绳子。」 「了解。」 眼睛好像有点适应了。 不过还是接近完全看不见的程度。 我抓紧绳子。 「走吧。」 狩猎开始了。 ★★★ 我跟在杰尔的后面。 由于真的很暗，即使拉着绳子也很难跟上。 「嘘，趴下」 前面的杰尔传来这样的指令。 我连忙趴下。 地上的草弄得我的脸很不舒服，不过姑且先忍住吧。 「前面有黑毛兽了」 …我什么都看不到欸。 在底层要成为魔物猎人是不是需要极强的视力啊？ 「有隻很靠近，先前进一段距离。」 感受到手上的绳子被拉动，我也开始匍匐前进。 前进了一小段距离后，确实见到了动物的轮廓。 像鸡一样的魔物啊，黑毛兽。 「很好……我要衝了。 先放开绳子，听到我的信号就上来绑住它」 「了解。」 我放开绳子。 杰尔拿去棍子衝了上去。 黑毛兽受到惊吓，跳了起来准备逃走。 杰尔迅速抽出长棍，横扫黑毛兽的下盘。 只有两隻脚的黑毛兽被打倒在地。 杰尔上前用棍子把它压住。 「喂！艾尔西！快点！」 啊糟糕，看入迷了。 我连忙爬起，拿出绳子。 正当想要下手的时候，却又陷入了迷茫。 「你在干什么啊！快点啊！」 「怎么绑啊！？」 「绑脚和翅膀！快点啊混帐！」 我马上把黑毛兽的双脚绑住，然后在翅膀的根部捆上绳子。 「不是这样！混帐！让我来！压住棍子！」 杰尔让我接过棍子。 杰尔熟练的把翅膀反剪，然后绑住。 黑毛兽除了头以外都动弹不得了。 「完成。」 「呼~辛苦了……」 「辛苦的只有我吧。」 杰尔把黑毛兽抬起。 「抬着它去猎第二只吗？」 「对，你抬。然后把它的嘴也绑住吧。 天知道这种魔物会不会用特殊的方法发声求救。」 「哦……」 我绑住黑毛兽的喙。 这样就开不了嘴了吧。 「其他的黑毛兽听到声音都跑了。 大概不会走远。追上去。」 杰尔一边那么说，一边把链接用绳子递给我 我接过绳子，然后抬起黑毛兽。 意外的重啊。 「拿得起来吗？」 「勉强……可以。」 「那就好，去猎第二隻。」 抬着黑毛兽前进，不久之后就遇到了另一群黑毛兽。 杰尔熟练的用相同的手法打倒了第二隻。 我也尝试了一下反剪翅膀的绑法。 意外的简单，成就感满满。 「做得不错。」 杰尔把绑起来的第二隻黑毛兽抬起。 「得快点走，别被盗贼发现。」 「知道了。」 我也抬起另一隻黑毛兽。 「是谁！！」 正当我们想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喊声。 「混帐！快走！！」 「喂！站住！」 后面的人好像跟了上来。 我转头看了一眼，对方还带着火把。 衣服和我们聚落的明显不同，果然是盗贼吗！ 「快走啊艾尔西！」 手上传来绳子的拉扯感。 我也抬着黑毛兽快速跟上了。 「艾尔西！？你……」 对方停了下来。 我没有停止逃跑，很快连对方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最后，带着两隻活的黑毛兽回到聚落了。 捕获任务完成！！ 第十三话：后辈的正确教育方式 捕获任务完美的完成了。 捕获到的两隻黑毛兽正好是一对雌雄。 运气真好，不用重捕。 不过据杰尔所说，那是他根据经验看出两隻的不同的。 「是我故意把两隻性别不同的黑毛兽当作目标的！」那么说了。 现在两隻都非常有精神在建筑大队赶出来的围栏里很有精神的休息着。 刚放进围栏的时候还很兇的说。 一接近就会发出难听的尖叫声，彷彿在恐吓一样。 不过给它们吃了娜娜草做的饲料后就老实了。 果然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 嗯，学会了。 该去找酒保学习一下那道小菜和蘑菇酒的做法了吧？ 就用这个来俘获艾米莉的心！ 『会做菜的男人都快灭绝了』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吧？ 就让我来延续『会做菜的男人』这个物种吧！ 责任重大啊我。 「你好像在对黑毛兽想什么色色的事情啊？」 杰尔用错愕的表情一步步远离我 「讨厌～我的性癖才没那么奇怪。」 我在想的可是关于艾米莉的事情。 可爱的贫乳，而且身材娇小的少女艾米莉。 作为一名体贴的男人当然是不会去问初次见到时的凶器是怎么一回事的。 「还是很可疑啊……」 「嘖，我在想艾米莉的事情啦。」 「谁知道这不是藉口啊……」 「欸够了哦，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性癖啊杰尔」 「好吧」 杰尔把手放在石製栅栏上。 「如果真的量產了肉类，猎人还有什么事情做呢……」 「可能可以把目标改成珍稀的魔物吧。 比如黄金黑毛兽什么的，像亚种之类的东西。」 「哼！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 杰尔哼笑一声，又闭上嘴巴。 「嚯！做的好啊！艾尔西，还有你是那个猎人吧！」 这个时候，背后传来达克的声音。 「是，我是杰尔·汉特」 「对，就是那名字。做的好啊！」 达克来到了栅栏附近。 赛恩跟在后面。 「那么快就能补到两隻黑毛兽回来，了不起！了不起啊！」 达克的称讚好像有点恭维的意味。 是错觉吗？ 「不过，只有两隻果然还是不够吃吧？」 「确实如此。」 赛恩冷静回答了达克的问题。 果然不是错觉啊。 达克看起来就一脸蓄谋已久的模样。 配上那张脸还蛮像反派的。 让人觉得他一定在打坏主意。 「所以我决定成立猎团了！ 要增加魔物猎人的数量！ 团长当然是你！杰尔·汉特！」 打着坏主意的反派提出了听起来很不错的主意。 「欸、欸……？」 「之后就先专心捕获黑毛兽回来吧！ 要一口气大量增加黑毛兽的数量！」 杰尔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赛恩。 然后杰尔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什么！竟然摇头！？』的表情。 「之后会让赛恩把那群新指派的猎人带给你的！ 要好好培育新人啊！」 「是……」 达克拍了拍杰尔的上臂。 「交给你啦！聚落唯一的魔物猎人！」 「知道了……」 首领大人还是那么的不给人说话的馀地啊。 达克说完后就离开了。 杰尔好像经歷了一场鏖战一般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首先要保持冷静。」 「冷……你在说什么啊？」 「保持冷静，做好随时会被委託的心理准备。 等待对方说出口的时候，就冷静地打断对方。 最后再恭敬地拒绝——」 「……下次达克找你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我要用我这双可以在黑暗中看到魔物的敏锐的眼睛好好看着你你要怎么拒绝。」 杰尔站了起来。 「不过我也不想拒绝就是。」 「怎么说？」 「多几个人陪自己工作也不会那么寂寞吧？」 「也是吶。」 确实有感。 清洁大队增加了艾尔伯特和戈登的时候，也感觉打扫起来更有劲了。 不过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新人可以随意指使吧。 对了，说到可以随意指使的新人。 「吶杰尔。」 「什么啦？」 「作为先获得后辈的一方，让我来传授一点后辈的正确使用方式吧。」 「哼！要不是先前那个猎人转去另一个聚落了，我好歹也还算是个有后辈的猎人啊」 「那正好来复习一下嘛，后辈的使用方式。」 「好啊，你说说看啊。」 我清了清痰。 「听好咯。 所谓后辈，正是不成熟的代名词。 作为前辈的我们有责任施予正确的教育，甚至说是义务也不为过。 但是！教育是很困难的！ 比如说，要成为父母很简单，只要跨过了伴侣这一关之后，要为人父母几乎没有难度。 话虽如此，要成为好的父母确实非常困难的！ 而这个难点就在于教育上。 后辈并不是我们的孩子，在尊敬程度上可能又有一层降低。 这就会导致教育变得更加困难！ 但是，这个社会却给予了作为前辈的我们一种效果良好且轻松的教育方式。 只要把你所有的工作都丢给你的后辈完成就好了！ 需要完成两倍工作的后辈自然会不自不觉间提升自己的工作技巧！ 后辈当然没有不做的选项！在这个底层，工作没完成更代表着吃不饱饭！ 我们可以尽情放松，工作不仅会自己完成。 后辈也能够不断增进自己，最后变得成熟，可以独当一面！ 如何？学会了吗？」 杰尔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嘴角还不断的抽搐着。 「学会了……你是个鬼畜的这个事实。」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杰尔！」 「我说你该不会真的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艾尔伯特和戈登他们了吧！？ 我，我要去首领府举报你！！」 「什么！」 杰尔开始想走。 心中涌起慌张感的我马上把他拉住。 当然羸弱的我是拉不住杰尔壮硕的身躯的。 可、可恶啊！ 食量……我的食量啊！ 「不要啊！我的食量是和艾米莉同时计算的啊！ 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被减少会被艾米莉讨厌的啦！」 「哟！艾尔西，杰尔！猎到黑毛兽了吗……什么被我讨厌？」 艾米莉突然出现在这里。 手上拿着扫帚，还在工作吧？ 「吶！游民杀手！我说啊唔唔唔——」 「艾米莉！真巧呢！聚落的天气还不错吧！？」 「蛤？这里哪有什么天气可言？」 艾米莉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我。 好像还没有起疑。 当然不能让她起疑！ 「你盖着杰尔的嘴干嘛？」 「呀呀～没什么事啦～」 艾米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失败了！ 艾米莉起疑了！ 「……把手放开，我要听杰尔怎么说」 「呀～有、有些不方便呢啊啊啊啊啊！！」 混帐！竟然咬我！ 我被疼痛吓得放开手。 「游民杀手！我说啊！这个混帐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后辈去做啊！」 艾米莉愣了一下。 「是、是这样吗～」 「然后他还和我说那是在培育后辈啊！ 那不只是纯粹的在逃避责任吗！？」 「说、说的对呢……」 艾米莉的反应有点奇怪。 「……」 杰尔的反应也有点奇怪。 「喂」 艾米莉抖了一下。 「……你们两个，到底对戈登和艾尔伯特做了什么？」 「呀～让我来看一下你们捕获到的黑毛兽～哇～看起来很健康呢！」 「混帐！我要去首领府举报你们两个！」 杰尔发出这样的宣言。 艾米莉和我发出了相同的反应。 「不要啊！前两天才刚刚重置过食量啊！这样之后能吃的量会变得更少啦！」 「要是永久减少食量的话就真的完了啦！不要啦杰尔！」 「放开我！混帐东西！我要拯救戈登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艾米莉和我趴在杰尔的脚上恳求。 杰尔却像个下定决心参加的骑士般散发着悲壮的气息。 但是那股悲壮却只让我感到胆寒。 「杰尔先生，猎团的新人到了」 赛恩！赛恩出现了！ 赛恩有如救世主一般降临到我们这里，为我们乾渴的困境添上甘甜的雨露！ 「……我之后一定要找艾尔伯特他们问清楚！」 杰尔甩下这句话，和赛恩离开了。 「「呼～～～」」 我和艾米莉各自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不能全部丢给后辈做吧？」 「我姑且是有在做啊……让戈登解释下大概不至于受到惩罚……」 「还是……再多做一点好了」 「嗯……」 与艾米莉达成共识了。 第十四话：聚落的外交大使的诞生 由杰尔领头的猎团成立了。 多达四十人的猎团每天源源不绝的带回一大堆黑毛兽。 随着黑毛兽的数量增加，深红酒馆的菜单也开始出现有肉的料理了。 不过那个时候带有肉的料理限定每人一个星期只能吃一次。 我和艾米莉当然是留到食量重置前的那天吃。 过着如此这般的生活，一年过去了。 一年里只来了两批新人，加起来只有四十人。 其中十五人还不打算留在这里，真奇怪。 黑毛兽的数量随着一年过去更是增加了上千隻。 据说是猎团源源不绝的捕获黑毛兽和黑毛兽自己的繁殖才把这个数量提升上去的。 现在人人每一餐都吃得上肉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食物的供应开始大过于本地需求。 这代表着聚落即将迈向下一步。 「如此这般！我们的聚落该开始团结起来了！ 自身无法团结之人更无法团结外人！」 这一天，达克宣布了假期。 但是并没有真的给予休息，只是要向所有人发表演讲。 「我们无法保证那群该死的天龙人什么时候会突然下令让底层倒塌！ 为此！我们需要尽快团结起来！联合所有聚落形成强大的联盟！」 达克站在首领府前的讲台，拿着用草纸捲成的扩音器大声讲话。 不过我有点怀疑后方的人真的听得到吗。 整个聚落已经快七百人了欸，现在全挤在首领府前。 「我们要以我们的优势发起外交！通过食物掌握底层的话语霸权！ 唯有我们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回到中层！才有可能战胜天龙国！」 达克激动地把手举起。 「和我一起喊！打倒天龙国！」 「「「打倒天龙国！」」」 「回到地表！」 「「「回到地表！」」」 好几百人都举起手一起喊。 洪亮的声音彷彿可以把空气震动起来。 我也一起喊了。 吶喊可以为自己带来力量。 与周围的人一起吶喊更是可以带来团结性！ 现在我与所有人是一心同体的了。 我们的力量可以突破底层，我们的力量可以突破天际。 「以上！」 随着达克的最后一句话，演讲结束了。 工作还要继续啊？ 「好了，建筑队的请和我来。 其馀的请继续工作。」 赛恩拿去扩音器，语气平静的那么说了。 果然还是要继续工作啊。 或许是刚刚的演讲使然，现在我对工作也充满了热情。 想要立刻把整个聚落打扫乾净！的干劲涌现。 「走咯！艾米莉！」 「欸……明明说是假期……」 艾米莉好像不受演讲的影响啊。 「艾尔西前辈！我们走吧！」 「艾米莉前辈也是！」 戈登和艾尔伯特和我一样充满了干劲呢。 充满了士气的样子。 「好啦！艾米莉！动起来！」 我拍了拍艾米莉的背。 「嘖……好吧。」 工作开始了。 干劲满满的那种。 ★★★ 「好啦！你们这群阻碍人民团结的傢伙！下地狱去吧！」 艾米莉也开始精神满满的驱赶无业游民了。 「要从这里……造到奇卡的聚落去，这是目前的计划。」 扫地的时候遇到了赛恩。 赛恩正在与建筑大队宣布新的工程吧。 「你们的工作肩负着聚落的未来啊，清不清楚！？」 「「了解！」」 建筑大队也是干劲满满呢。 赛恩转过身来抹掉了额头上的汗。 好像很憔悴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与赛恩对上了眼。 「……啊，清洁队的那个……」 「什么啦。」 什么叫清洁队的那个。 好歹记一下别人的名字啊。 原本想那么说的，不过赛恩看起来真的很憔悴。 感觉随便提个要求都会让人觉得是强人所难的那种感觉。 「不，不是找你，是找那个外号叫游民杀手的那个。」 「艾米莉哦？」 「对啦」 赛恩露出了比较舒坦的表情，然后拍了拍脸。 拍完之后又找回来先前那股专业的气息。 真不愧是专业的秘书啊。 「达克先生有些请求，清洁队接下来两个星期可能得在缺少她的情况下工作。 然后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指了一下艾米莉。 「像垃圾一样的傢伙给我消失！」 像修罗一样的艾米莉正在驱赶无业游民。 「……」 「很符合游民杀手这个称号不是吗？」 我对赛恩那么说了。 这是艾米莉很有活力的象徵啊。 「这到底算不算聚落内斗争的范畴呢…对方也没有收到实质性的伤害应该不算…… 该不会又要立新法了吧…………」 即使只是在旁边看着，我也几乎可以感受到赛恩的剧烈头痛。 「不用啦，民眾还蛮满意的。」 「唉…………………」 好长的叹息。 赛恩走了过去。 与艾米莉交谈了几句后，艾米莉好像答应了什么。 然后把扫帚交给了我，就和赛恩离开了。 大概不会出事吧…… ★★★ （艾米莉视角） 进行聚落人口清理的时候遇到赛恩了。 说是达克先生有事找我的样子。 「具体是什么事情啊赛恩？」 「达克先生说是和最近要开始的外交活动有关， 不过具体是如何我不清楚。」 「这样哦？」 艾尔西说过达克是个抓摸不定的人。 而且，特地把人叫过去或是特地找人，一定是要委託什么麻烦事。 对于被委託什么事我倒没什么排斥感。 毕竟每天只能驱赶游民和扫地我也有些厌烦了。 明明就连艾尔西都曾经和杰尔出去狩猎过啊。 有点嫉妒的说。 和赛恩来到首领府了。 和当初来到底层时一样，根本没变呢。 不知不觉间来到底层也一年了呢。 「嚯！来啦！游民杀手！」 「达克先生。」 我行了个礼。 「据说达克先生有事想委託于我，还请麻烦告知是什么事……」 「对、对，就是这种态度。」 达克笑得嘻皮笑脸的。 配上那张脸有点像阴谋得逞的反派。 「我说啊～游民杀手，最近聚落有新的方针了。 刚刚才在演讲上提到你不可能会不知道吧？」 「是说，准备发展外交活动的事……？」 「对，就是那个。」 达克笑着把脚放到办公桌上。 「外交大使就决定是你了！艾米莉·马克西姆！」 「欸、欸？？」 突然间就被委託这种重任？ 我带着求救的眼神望向赛恩。 什么！竟然摇头！？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关于清洁队的人员缩减的问题……」 「那个已经找好人选了，而且还是两个人，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达克对我竖着拇指那么说。 欸……可是艾尔西…… 他可以管好新人……的吧？ 「关于食量计算今后也会分开了。 毕竟不是相同的工作也不能互相监督了。 食量共同计算也没有意义。」 「……」 达克带着看穿了我的微笑那样看着我。 「今后可能会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其他的聚落上咯。 我看得出你有很强的交际能力，工作也完成得很好。 更重要的是面对上级的态度简直无可挑剔。 外交大使的工作只可以交给你了！艾米莉·马克西姆！」 我不禁吞了口水。 新工作和新环境。 我当然很嚮往。 但是…… 「嗯～好像有些什么曖昧的原因呢～对吧赛恩？」 「是，达克先生。」 赛恩回答得很憔悴。 「那个……叫艾尔西？ 对，就是叫艾尔西的那个，之后也会被移出清洁队的」 我愣住了 「欸、欸？为什么？」 「他～好像是作家吧？赛恩？」 「对。」 艾尔西是个作家……这种事情我还是记得的。 「自从我成立这个聚落过了快五年了。 登记成聚落居民的时候声称自己是作家的，只有他一个。」 欸……艾尔西有那么特别？ 只是会写作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虽然他写的……也还真的不错就是。 「仅靠食物肯定是不能完全团结的……甚至还会引起斗争。 我知道这个底层更缺乏一种东西。」 达克眨了眨眼。 「这种事情之后才说，先不聊他了。 所以，艾米莉，你愿意接下这份工作吗？」 达克那么问了。 …… 我… 我很想做。 我吞了一口口水。 「……我做。」 「很好～！」 我成为了达克聚落的外交大使了。 第十五话：重生 （艾尔西视角） 「「「蛤？？脱队」」」 我和艾尔伯特与戈登异口同声的那么说。 「嗯，达克说要让我出任聚落的外交大使。」 「哦、哦……」 在深红酒馆，艾米莉宣告了自己将会离开清洁大队。 「抱歉呢，以后不能再陪你们赶走那些无业游民了。 达克说今后可能会在各个聚落剪不断移动。」 ……赶走无业游民并不是我们真正需要做的工作领域啊。 虽然想那么吐槽，但是艾米莉看起来很失落。 …于是也吐槽不出来了。 「放心吧，艾米莉。升官不就是该高兴的事情吗。」 「就是说啊，艾米莉。高兴起来吧。我们会连你的份把那些游民驱赶的。」 艾尔伯特拍了拍艾米莉的肩膀。 艾米莉脸上的表情舒缓了。 「也是吶，谢谢你们。」 嗯……。 嗯～～ 艾米莉要脱队啊……。 我把手托在下巴上，把脸别到另一边去。 然后喝了一口酒。 这个时候，肩膀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喂。」 当然是艾米莉了。 她坐到我的另一边，与我对上了眼。 我又向吧台前方望去。 「我可是要升官哦，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未免也太冷淡了吧？」、 「……恭喜你咯」 艾米莉拿起我的酒杯，也喝上了一口。 ………… 我用另一隻手挠了挠头。 「嘖……唉……」 「……」 沉默持续了一阵。 「……我和戈登先走了哦？」 「啊？嗯。」 气氛使然吧？ 戈登和艾尔伯特站了起来。 「欸……为什么啊艾尔伯特？为什么要走啊？」 「嘘！你没看到艾尔西和艾米莉之间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吗？ 他们可是同时期来到底层的人。如今要分离了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 「原来如此……不愧是艾尔伯特。」 准备离开的两人的窃窃私语全被我听到了。 是说……想说的话吗？ 不，正好不知道该说什么吧？ ……艾米莉升官，我很高兴。 不过，总感觉内心深处有想要保持现状的念头。 「很寂寞吗？」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嗯，果然还是很寂寞，这样吧？」 「这样哦。」 希望我这样回答吗…… 顺从，或许不错吧？ 「……嗯，很寂寞呢，艾米莉要走了什么的。」 不自觉就说出来了。 「！……这样、吗……？」 艾米莉撇过脸。 「所以……你不希望我接下这个工作吗？」 「……达克在委託别人的时候是不会给对方拒绝的馀地的。 我不怪你。」 「不。 达克他，给了我选择的馀地。」 达克会给人选择的馀地？ 「……真的吗？」 「嗯，所以我接下了。」 达克给了艾米莉选择的馀地……然后艾米莉接下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怨恨我吗？擅自就离开你身边什么的？」 「……倒也没有怨恨。」 艾米莉是自从我来到底层后，对我而言就成为了家人般的存在。 为了维持这股关係，即使我和她近乎同床共枕，我也没有出手。 艾米莉是我的家人。但与此同时我又喜欢艾米莉。 嘖…………头好痛。 「……咳，嗯，我、我也是想过要不要乾脆别接的。」 「……为什么？」 「啊、嗯……因、因为……」 艾米莉的声音好像有点奇怪。 我不想与她对视，所以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 「因为……想……陪……艾尔西……嗯。」 艾米莉以很小的声音那么说了。 不过我听到了。 一字不漏的全部听到。 我感觉到血液涌上脸部。 这让我更不敢与艾米莉对视了。 心脏跳得很快。 艾米莉脸上大概也是一样的表情吧。 「……」 我撇过头。 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所以…你是说你喜欢我的意思吗？」 才刚说出口，我就马上捂起了嘴。 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 「……嗯」 艾米莉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我很高兴。 我当然非常高兴。 我喜欢艾米莉，这是无容置疑的事实。 而艾米莉也曾经考虑过要不要为了我放弃这样一份工作。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吧？ ………… 「……我知道了。」 「噫！知、知道什么！？」 我转头，正视着艾米莉。 「我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欸、这样好吗？」 「嗯。」 「……谢谢你，艾尔西。」 「…没什么好谢的。」 艾米莉的脸还是很红。 是很可爱，很漂亮的红脸。 今后要分开了……吗？ 现在正好在这里讲明对彼此的想法，或许是一种巧合，也是幸运吧？ 「啊。」 艾米莉突然往后退了一点， 「我说……我突然想起，达克说过你之后也会从清洁队中调出来。」 欸、欸？？ 「虽然不清楚细节……但是达克好像有意让你重新执笔写作。」 「…………」 重回作家的身份。 在底层……还有机会重回作家的身份…吗？ 「……我不敢断言哦。」 「是这样吗……知道了。」 这件事要问清楚。 有绝对的必要问清楚。 ★★★ 隔天。 艾米莉离开了，原本放在家里的仅有的几件衣服也被带走了。 赛恩把两个新人交给了我。 是一对男女来着，而且还是情侣。 「……爆炸啦……」 「……艾尔西？」 「啊，是坏习惯，没事，请忘了吧。」 不自觉的说出诅咒的时候差点被赛恩发现了。 明明我与艾米莉也可以成为情侣的！ 可以的！我敢断言她不会拒绝的！ 只要问一句！今后只要艾米莉有回来！就轮到我秀恩爱了啊！ 但是昨天的我没有那么做！ 现在！艾米莉已经离开了啊！ 可恶啊！昨天的我怎么那么窝囊！ 「……艾尔西？你没事吧？怎么一副悲痛的表情？」 「没事，请忘了吧。 喂！艾尔伯特！」 我把先看到的艾尔伯特喊过来。 「怎么了艾尔西？」 艾尔伯特先跑过来了。 「见一下两位新人吧。」 「呃、前辈请多指教！我是克里夫。 然后这是我女友洛琪希。」 棕色头发的男人与绑着辫子的女人行了个礼。 嚯……教皇的孙子和魔法大学的优秀教师原来有一腿啊…… 这可不得了呢，得和龙神的右手说一下。（注：出自【无职转生】） 「哦、是被调来清洁队的吗？」 「对。我有点事情找赛恩。 清洁工作的入门就交给你啦，艾尔伯特。」 我对艾尔伯特那么说，然后把赛恩拉到旁边。 「嗯？有事吗？」 「有，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 赛恩好像还是很疑惑。 「艾米莉对我说了，达克想让我重新执笔写作，有没有那么一回事？」 「艾米莉……啊，游民杀手吗？ 今天才前往奇卡的聚落的那个。」 「对啦。」 原来是去奇卡的聚落啊。 「嗯，确实如此。 达克先生说确实可能会委託你重新执笔。不过具体要等游民杀手的匯报。 我也搞不懂达克到底在想什么……总之游民杀手的匯报会决定你会不会重新执笔。 而且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的匯报才会让你重回作家的身份。先等几天再说吧。 我所知道的就这样啦。」 「这样哦……谢啦。」 艾米莉的匯报啊…… 我相信艾米莉。 我相信艾米莉一定可以让我重新执笔写作。 这是，我对恋人的信任。 ★★★ （达克视角） 我把脚放到办工桌上。 今天来看一下聚落居民的要求好了。 我维持着相同的姿势，拿起了赛恩帮我写的报告。 写在草纸上的笔跡果然还是有点难看懂啊。 嗯…… 希望能新增图书馆，没有人写书啊。驳回。 希望能新增更多食物……底层的可食用材料很少，不少还有毒，随便寻找新的食材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驳回。 希望食物能好吃一点，做不到啊，没吃过深红酒馆的小菜吗？ 「达克先生，第一份外交报告回传回来了。」 「嚯，艾米莉的外交报告吗？」 赛恩把草纸写成的外交报告书交给我。 嗯……奇卡的聚落好像也有个猎团的样子。 不过农產物不够，要结盟只要出口蘑菇给他就好了。 「赛恩，目前哪一种蘑菇產量最大？」 「是……黑伞菇吧，按照他们的要求两个出口没问题吗？」 嗯…… 「没有，按他们的要求做。」 「了解。」 赛恩还是那么可靠呢。 在报告上，还有另一个部分也很重要。 那是我们聚落可否掌握第二个话语霸权的关键点。 『当地居民也是过着纯工作的生活。缺乏娱乐。』 报告书上那么写了。 很好。 这就是我想要的。 「赛恩，之后把艾尔西叫过来。」 「嗯？哦，知道了。」 是时候让他重生了。 作为我们聚落控制整个底层的最终武器。 第十六话：重聚 （艾尔西视角） 「如此这般！现在要你开始写作了呢！」 达克还是那么的嘻皮笑脸。 突然间的把人叫道首领府去。 然后不给人任何拒绝机会的委託。 这是达克要委託人做某件事时的固定流程吧。 我已经体验过了所以我很清楚呢。 「这件事非你不可啊！艾尔西！」 我非常的冷静，不过不是为了拒绝。 而是达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强调写作这件事非我不可。 「等一下，达克。」 「嗯？」 我成功的打断了他！ 这件事一定可以和杰尔炫耀到爽。 「为什么是非我不可？」 「嚯？不打算接受吗？」 「不是。 作家的基数一点也不小吧？ 怎么可能是非我不可？」 「嚯，好问题。」 达克拿出草纸做成的一份文件。 「呃……怎么说呢…… 我成立这个聚落已经有五年了。 每当有新人来到底层我都会让他们讲一下自己被捕的原因和来歷什么的，然后记录下来。 目前这份记录上有至少三千人的讯息。」 达克好像有点苦恼。 「当然其中有不少是我成立聚落前，在其他三大聚落蒐集起来的。 毕竟五年了这个聚落也才七百人呢。」 「……这三千人里面就没有一个是作家吗？」 「不、不。不如说这个聚落里就有一个。」 「那……为何是非我不可？」 达克的逻辑有点奇怪。 写作是很难有上限的。在世界上你总可以找到文笔比你更好的人。 虽然底层人比较少，但这个准则还是适用的。 既然如此，就没有非我不可的理由。 「当然有理由啦。你知道吗，艾尔西·萨达姆？ 因为写了一篇文章就被丢到底层来的人，这份名单记录里只有你一个有这样的经歷。」 …… 「我自认写出一份揭露天龙国的事情的文章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吧？」 「不。」 达克摇了摇手指，看起来很拽 「三千人里，作家有三十个。 二十个是因为家人的关係被连坐法牵连而下来的。 九个是因为和反天龙国的出版社有关联而下来的。 而真正写了反天龙国的文章的，只有你一个，艾尔西·萨达姆。」 「……我自认我不会那么特别。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真谦虚吶！不错！」 达克放下名单，靠上椅背。 「出版社与你签约时的那份条约，你没看吗？」 出版社的条约…… 呃…… 好像有点想不起来。 「啊！想起来了。 当时我因为终于被出版社接受了作品，和家人大喝了一顿。 酒还没醒就交还回去了。」 「哦～是这样的理由吗。」 达克的脸色明显露出了失望。 「不过，你是知道写出那种反天龙国的东西是有什么后果的吧？」 「……我是知道。」 达克又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所以他是想要我那种明知不能反对却坚持要写出来的勇气吗？ 「那就很不错了。 你有那群作家所没有的勇气。 正因如此，如果我们回到了中层，也可以让你继续执笔而不用换人。」 「所以是因为不想换人才确认的吗。」 「嚯？不错的结论吶，嘿嘿嘿嘿嘿。」 看起来真是狡黠啊，达克。 「如何？要不要接受这份委託呢？」 达克说出了惊为天人的话。 什么？那个达克竟然真的给了人选择的馀地…… 你是谁！你不是达克！ 「……不要摆出那种惊愕的表情。 要接还是不要接啊？」 「……接，我接。」 赛恩把一堆草纸还有炭笔塞到我手中。 「请你拿好。」 「欸、是。」 用草纸啊。 想想也是，毕竟也没有造纸的材料。 用的方法也很原始啊。 「那写些什么呢？」 「啊？什么意思？」 「委託别人写作……没有一个主题的吗？」 代写也要提供题目啊。 「啊？随便写啦。 像是反天龙国的煽动文章或是没营养的幻想小说。 底层人需要这种东西。」 「这样哦。」 自由题目啊。 「嗯，之后会和清洁队说一声你被调走了。」 是吗…… 清洁队的元老……都离开了啊。 真是……有些令人伤感呢。 「就这样啦，去收拾行李。」 「……蛤？」 「之后你会和出口粮食的车一起过去奇卡的聚落。 今后每个星期都要交稿回来啊。」 「欸、欸？」 达克总是会说出一些让人反应不过来的话。 我自认也和达克说过不少次话了。 结果还是反应不过来。 「不去吗？」 「……艾米莉……还在那边吧？」 「对～对～」 笑得真讨人厌。 像反派一样，只是是很有魅力的那种 「好吧。」 我决定前往奇卡的聚落。 与艾米莉会合 这次……不能再放弃我的机会了。 ★★★ 「你也要去奇卡的聚落了吗？」 出行前正好遇到杰尔了。 「嗯，对啊。」 「达克的委託吗？」 「嗯，算是吧。」 「果然如此啊……」 杰尔好像含着泪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会等你回来的，要努力完成委託啊。」 「欸……啊。」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呢。 有空就和艾米莉回来看看吧。 达克的聚落，在底层好歹也是我们的故乡啊。 「掰啦，打猎时经过的话有机会也会进去看看的。」 「到时在一起喝酒啦。」 「说好了哦。」 「说好了。」 杰尔和我来了个拥抱。 这是我们友谊的象徵。 「艾尔伯特和戈登已经很成熟了。 但姑且还是拜託你照看一下啦。」 「嗯，帮我和游民杀手打个招呼啊。」 「知道啦。」 我坐上装着蘑菇的人推车。 「…………」 车夫对我投来凶险的眼神。 「……抱歉。」 「……给我自己下来走啊。」 「是……」 车队有八人。 六人是拉车的，两人是杰尔的猎团里的。 负责护卫的吧。 毕竟如果什么防卫都没做就带着那么多食物走出聚是非常危险的啊。 打个比喻的话，就是美少女只穿着内衣却在街上对着各种男人抛眉弄眼的感觉。 不抢你抢谁啊！的感觉。 拉车的人好像是建筑大队的人啊。 「游民杀手跑去奇卡那边之后游民又涌出来了啊……」 「盖这条路的时候也是呢，很辛苦呢……」 艾米莉的外号是游民杀手。 旧的工作明明只是打扫街道，却固执的把驱赶无业游民也拉进了工作范围。 最后持之以恆的赶走游民，聚落里的无业游民也大量减少了。 方便了许多人的工作呢。 现在艾米莉去了奇卡的聚落那边，游民的数量又会回升吧。 希望艾尔伯特可以代替艾米莉吧。 从达克的聚落到奇卡的聚落的路意外的远。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拉着一车的蘑菇的关係吧。 每走一段路车夫就会换人，轮流休息。 途中击退了几次来路不明的盗贼呢。 杰尔教出来的猎人实力果然不错。 在黑暗中还能准确的用弓箭射中目标的技术真的太厉害了。 是原生视力就那么好吗，还是杰尔有特殊的训练法啊？ 击退了最后一伙盗贼后，总算见到了代表聚落门口的火把光。 「快到咯」 大约过了七个小时左右吧？ 真远啊。 守门的人也轻易的就放行了。 我来到了奇卡的聚落。 ★★★ 「艾米莉～～！！」 「欢迎来到达克聚落大使馆……啊啊啊谁啊！」 找到大使馆后我马上就衝进去了。 什么！艾米莉竟然拿起东西防御住了！ 没关係！还是可以扑上去！ 「还请你在大使馆里！不要！大闹啊！」 艾米莉竟然在我扑到前反击了！ 不愧是游民杀手啊！ 「等！好痛、等一下！艾米莉！是我啦！」 「混帐！不懂得什么叫礼仪……欸？艾尔西？」 被认出来了。 「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被调过来啦，简单来说我的工作会在这里进行！」 「欸？没什么在这里写作的必要吧……」 「总之达克把我叫过来了！还有比起这些，」 我站了起来。 「艾米莉！我们交往吧！」 然后趁着一股劲直接告白！ 「欸、嗯？」 艾米莉还处在困惑状态。 没关係，等她一下就好。 「交往……！？」 「对！」 快点啊艾米莉 我的劲头快消失了。 「……好。」 艾米莉红着脸答应了。 我交到了女朋友。 还没来得及为这种事情高兴，大使馆的门就被打开了。 「之、之后再说啦！」 艾米莉迅速回到了柜檯前。 我也退到一边。 打扰别人的工作是不好的，不然就和那些游民一样了呢。 不能让自己成为和艾米莉讨厌的对象一样的人。 大门走进一个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的男人。 不过鬍子很浓密呢。 「那个……这里是达克的聚落的大使馆对吧？」 「是的！请问您需要什么协助吗？」 「我要找人，可以帮忙吗！」 「好的没有问题，请问名字？」 艾米莉真是专业啊。 从态度到语气都无可挑剔。 不愧是前柜檯小姐。 「名字叫艾尔西。」 背对着我的男人，说出了我的名字。 第十七话：意料之外 「名字叫艾尔西，应该是住在达克的聚落里的，可以帮忙查一下吗？」 「欸？艾、艾尔西……？」 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对背对着我的男人当然是没有印象。 当然我自己也根本没有来过奇卡的聚落。 过去近一年来到底层的经验里，印像中除了捕获任务以外根本就没出过聚落。 不过我在酒馆喝酒，和别人一起闹的时候也有多次提起过自己的名字。 所以大概是去过达克的聚落喝过一次酒，之后再来到这里的人吧。 不过对方为何会想找我，想找我做什么还是没有头绪。 我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就算是无业游民升官发财了，那也是找艾米莉復仇才对吧。 我决定不作声。 「艾尔西的话，就在那边啊。」 「蛤？在这里？」 男人转过头来。 满脸鬍子，还绑了个下垂的马尾。 看起来就像大叔一样。 「艾尔西……？」 对方一步步走近。 我好奇的往他脸上看了。 直到大使馆内的火把光照亮他的脸，我才看清楚他是谁。 「你是……！」 我认识对方。 我们虽然只见过一次，不过我们是熟识已久的好友。 虽然多了鬍子，多了意义不明的马尾，不过我不会认错的。 那张脸……绝对就是—— 「盖尔……！」 盖尔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这个底层里。 ★★★ 「请用水」 大使馆里的会客室。 艾米莉倒了两杯水放在我们面前。 「谢啦。我刚好口渴了呢」 盖尔笑着端起杯子。 「你还真的没变啊，艾尔西。」 「啊，是啊。」 「你也来到这里了啊……真意外。」 「还不都是你害的。」 「哈！所以是我的错咯！」 「不完全是吧。」 我耸了耸肩。 毕竟是我自己做出的抉择啊。 「原来是盖尔啊……」 「对啊，就是我。」 「真的认不出来了欸……」 「我才想说这句话咧，你的胸部去了哪里啊？报社的柜檯小姐？」 盖尔对着自己的胸口划了半圆。 脸上掛着和我想着色色的事情时差不多的笑容。 艾米莉的脸变得緋红。 我也很想知道呢。胸部的事。 「那……关你什么事啊！」 「那我来问吧？我亲爱的女友喔～ 初次见面时你的那个胸部到底去了哪？」 我彷佛可以在艾米莉的红脸上看到蒸汽冒出。 真可爱。 「呃…………呃……你们两位感情看起来真好呢！ 接下来就请两位独自好好聊聊——」 「说什么啊，坐下。」 我把艾米莉拉到我这边的座位上。 「欸」 盖尔对我露出严肃的表情。 「胸部的事情先放一边……她是你女友？」 「对啦～在十几分鐘前刚刚确定了这种关係呢～ 和你介绍一下，这是艾米莉，艾米莉·马克西姆哦～ 目前任职的是达克聚落的外交大使。」 「十几分鐘前……」 盖尔脸上出现了愤怒的意向。 「十几分鐘前才告白……然后就成功了……」 盖尔的愤怒又顿时消失。 「说不定可悲的一方反而是我呢……呵呵……」 「不、不是啊！」 艾米莉比我先开始慌张起来了。 「我与艾尔西已经认识很久了……并不是十几分鐘前才认识。」 「哦……青梅竹马……」 「不是啊！」 艾米莉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 「艾尔西你也说点什么啊！」 「对啊～我和艾米莉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哦～」 「你不要帮倒忙啊！盖尔看起来真的很失落啊！」 「有青梅竹马就算了……为什么要隐瞒我……」 盖尔自嘲的笑容越来越惹人散发出同理心。 不过我已经有女友了所以是免疫！！ 「并不是青梅竹马啊！ 只是同时期来到底层而已啊！」 「哦这样哦。」 盖尔露出释然的表情。 「能与如此的美少女同时来到底层……真是幸运呢……」 转眼间又露出自嘲的失落表情。 感情太丰富了吧。 不过这让我有点好奇。 「……嗯？」 「怎么了……该爆炸的现充……？」 「别用那种称呼啊，和你一起下来的队伍之中连个女的都没有？」 「什么叫一起下来的队伍啊？不是独自下来的吗？」 ……？ 「「蛤？」」 「蛤？」 艾米莉和我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什么意思？」 「等一下，情况过于混乱，我们需要统一情报并作出讨论。」 盖尔突然那么说，我也只好闭上嘴巴。 「首先，请你们说一下你们下来的时候的情况。」 「我们的情况……我们这一批下来的有四十人左右。」 「通常一批是多少人？」 「一般是二十到四十人，最高纪录有出现七十人的大团。」 艾米莉代替我做出了回答。 「你呢？」 「没有，只有我一个。在深渊那边除了中层管理局的人以外只有我一个人。」 「独自……为什么？」 「谁知道呢。」 盖尔往后靠上椅背。 「所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对盖尔发出疑问。 「什么意思？」 「你刚下来的时候没见到提着灯的老人吗？」 「蛤？没有。」 这样哦。 「你没去达克的聚落？」 「没有，来到这里之后我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 这样哦…… 所以盖尔是独自下来到这里的，然后在底层流浪了一段时间之后来到奇卡的聚落。 之后便定居在这里了。 如果是这样的流程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没在奇卡的聚落出现。 「那你是怎么知道艾尔西会在这里的呢？」 艾米莉那么问了。 也对。 我根本就不知道盖尔在这里啊。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达克那边的？ 「哦，说到这个。 有一次我出去狩猎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在偷猎我们猎场附近的黑毛兽。 我打算上前抓人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喊了艾尔西让他快跑。 所以我就在想艾尔西会不会待在那边什么的……」 欸？偷猎？ 「不过因为工作都没有机会过去。毕竟那么远。 最近听说达克在这边开了大使馆，我才想说来问一下。」 「这样……吗？」 他们的猎场？ 偷猎？ 杰尔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做了什么很不应该的事情啊？ 故、姑且先问一下好了，罪恶感好重。 「那个……有猎场之分的吗？ 我们的猎团……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艾米莉抢先问出来了。 作为外交大使这种事情她也有责任解决吧？ 「啊，请别在意。 上次抓到其中一个猎人后已经有详细说明了。 自此之后他们也安分了。没再过来了。」 「「真的非常抱歉……」」 盖尔摆手苦笑着。 混帐杰尔，这种事情也不和我说一声。 「别在意啦。 是说，艾尔西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呢？」 「啊，说的也是呢。艾尔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米莉和盖尔都提出了相同的疑问。 说的也是，我忘了说明了。 我把达克把我派来这里写作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在底层写作啊……那个达克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不是很好嘛！恭喜你咯艾尔西。」 艾米莉握着我的手。 真可爱。 「你没打算再执笔了吗，盖尔？」 「没有啦。我找到更适合我的工作了。」 盖尔翘起二郎腿。 「打猎吗？」 「狩猎魔物真的比较适合我啦。」 是吗。 「对了，你是来写小说的吧？ 考虑一下写个色情小说啦。 我真的好——久没看了……」 「嗯？好吧、也是呢。」 「蛤？色情小说？」 艾米莉露出了有点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 讨厌欸。 我再怎么说也是健康的男生。 有这方面的需求也是很正常的吧？ 「「呵呵呵呵呵……」」 「……噁心。」 「这样说自己的男友也太过分了吧～」 我想贴近一点，却马上被艾米莉躲开。 「还不习惯啦…而且还有别人啦」 「讨厌欸。」 艾米莉指了一下盖尔。 盖尔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啊，抱歉。」 我放开艾米莉。 「嗯，我会试着习惯的……呵呵……」 不要那么悲观啊。 「把鬍子剃掉也许有机会轮到你哦。」 「欸——我还蛮喜欢我的鬍子的欸……」 「至少也要打理吧？」 盖尔看起来真的没在打理他的鬍子。 该不会真的出了洗乾净以外就没有别的工序了吧。 「下次再打算啦。是时候把原本放一边的事情放回来了。」 「啊，说的是呢，谢谢你的提醒。」 盖尔提起了很重要的事情。 我马上附和他。 「蛤？什么事情？」 「「和你有关的。」」 「欸？这样吗？什么事情？」 艾米莉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你的胸部到底去了哪里？」」 我与盖尔对贫乳的美少女如此发出疑问。 初次见面时，那股可怕的巨乳到底去了哪里？ 这是主导人们发展的重要问题！ 「欸、欸？？」 艾米莉的脸色再次变得緋红。 「你们看起来好像还有很多话想聊……」 「坐下。」 「不准跑。」 我再次把艾米莉拉住。 「「给我说明」」 「欸？欸！？」 我彷佛可以看到艾米莉的大脑正在全力运转。 大概是在思考逃离的方法吧。 可不能让他找到逃离的机会！ 「「说！」」 「不要再问啦！垫的啦！！」 艾米莉自暴自弃了。 她含泪地回答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谜底解开了。 「啊～原来如此啊。」 「艾米莉哟、其实不用自卑的哦～」 「闭嘴、我要去死一死。」 艾米莉做出了宣言。 直到我们两个终于说服她要珍惜生命之后，在奇卡聚落的第一天好像也结束了。 第十八话：得到政府资助的小说家 盖尔回去之后，去找奇卡登记了。 奇卡自然是这个聚落的首领。 看起来是很憨厚的人。 比起达克少了一份狡诈，但感觉是真的会为民服务的类型。 不过也这毕竟也只是第一印象呢。 不要相信政客。 奇卡表示自己会全力协助我的小说推广。 也就是说我的小说将得到执政单位的协助推广。 如果在中层，那就是被天龙人协助推广我的小说！ 太棒了。 住宿也决定好了。 当然是直接住在大使馆。 可以的话希望可以住在艾米莉的房间里。 嘿嘿嘿嘿嘿。 「对了，既然你是达克的聚落来的……」 奇卡拿出一沓硬币。 「拿去。」 「这是钱吗？」 「对。」 奇卡把那一堆硬币推给我。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 蛮重的。 「铁製品……？」 「对啊，这里会出產铁啊。」 这样哦。 杰尔也说过他的剑是这里买的吧。 「之后你写作的薪水会与那个外交大使一起发放的。」 「这样吗，感谢。」 回到了需要为钱所苦的生活中…… ★★★ 「我回来了。」 「欢迎来到达克聚落大使馆……是艾尔西啊。」 「啊啊。」 真是专业呢。 想必是一看到门被打开就说出来的强制习惯吧。 艾米莉真努力啊～ 努力的样子很可爱哦～ 「……你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大概就是想一点自己的女友有多可爱这件事而已～」 艾米莉盯着我一阵子，然后叹了口气。 「好吧，随你。」 「怎么那么冷淡～～」 在害羞吗？ 果然是在害羞吧～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 艾米莉又盯着了我。 什么啦～有话就直说嘛～ 真是不坦率～ 艾米莉拿出一叠草纸。 「拿去。」 「嗯？」 「你不是来写作的吗！」 啊。 说起来确实如此呢。 是有那么一回事来着。 「知道了。」 我拿起那堆草纸。 然后在大使馆的大厅里找了另一张桌子。 「……嗯？」 我把草纸放下，提起炭笔。 「在这里写……？」 「嗯？有问题吗？」 「也不是说有问题……」 艾米莉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没那么值得惊讶吧？ 「我听盖尔说过一次……作家这种生物就是要窝在房间里写作。 否则有愧于作家之名……」 「给我去向那些喜欢在外头写作的作家道歉啊！ 虽然我自己也是这样没错……」 「家里蹲哦……」 「已经不是了啦！」 艾米莉对我露出鄙视的神情。 伤心。 原来无法对家里蹲產生好感吗…… 总有一种自己被讨厌的感觉。 不过我已经不是了所以没问题的吧！ 我现在可是有着健康的社交生活以及正常的作息的良好青年。 作为作家现在的作品也获得了政府的支持。 这可不是良好青年的等级啊， 我愿称其为十大杰出青年。 我准备下笔。 但是我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糟了。 达克说题目可以随意。 奇卡也没有特别叮嘱…… 这样我很头痛啊。 「欸，艾米莉？」 「嗯？怎么了？」 「给我一个标题。」 「嗯？什么标题？小说的吗？」 「对啦，达克和奇卡都说随便。 但是我没什么点子啊。帮我想一个啦。」 「啊？你不是作家吗？这种事情自己想啦？」 「有句话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写作技巧再强不知道要写什么也没用啊。 随便想啦我会再改。」 艾米莉思考了一阵。 烦恼的样子也很可爱哦～ 「好啦，反正都是随便……就叫『底层求闻史记』好了。 参考另一个系列的求闻史记的说～欸嘿～★」（注：出自『东方求闻史纪』） 心脏停止了跳动。 啊。 太可爱了。 好强的女友补正参数啊…… 「大概把底层的真实状况写成故事这样…如……艾尔西！？你怎么倒下了？！」 艾米莉大惊失色。 大惊失色的脸色也很可爱哦～ 「只是稍微去了一趟天堂而已……」 「喔，看来没事。」 「欸怎么这样。」 没被吐槽让我感觉好怪。、 「好吧。」 我在纸上写上「底层求闻史记」几个字。 「这题目不错啊。」 「欸？是、是这样吗。」 「是啊。」 说起来确实有那么一回事来着。 中层对底层的谣言一点也不少。 老鼠和蟑螂满地跑是见不到的啦。 野外小聚落的情况我不清楚啦，但达克和奇卡都有在卫生上特别注重。 因食物引发的瘟疫有全力避免的必要。 「所以这本书主要写些闢谣的东西就好了吗？」 「不好吧？」 艾米莉提出了反对。 这样我有点好奇。 「如果只是闢中层对底层的谣……那对底层而言会很无聊。 毕竟这些东西都没有新鲜感啊。」 「有道理。」 如果出一本专门写常识的书，记载人们的常识什么的，对于没接触过其他人的山小孩可能会很新鲜吧。 不过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是无聊至极的东西了，可以理解。 「那写成见闻吧。」 「见闻？」 「以一个人为主角……描述在底层看到的事情，你觉得如何啊艾米莉？」 「我不太懂欸。不过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外行人都会觉得有趣吗，那就这个了。」 代表可以轻易地被大眾接受啊。 想到了不错的题材呢。 「主角呢？要选谁？」 「嗯？用你自己不就好了嘛？你自己的经歷你自己最清楚啊。」 「不要，用作者的经歷会让我觉得有点……抗拒。」 「很麻烦欸。」 被艾米莉嫌麻烦了。 不过这我可不能妥协啊。 让「艾尔西」这个名字出现在书本作者以外的栏目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是我写书的原则之一………！ 「……那就用艾米莉好了，嗯就这样。」 「欸？？不好吧？」 我在纸上写下艾米莉这个名字。 「好啦！开写！」 「真的好吗？」 「安啦！」 与艾米莉为主角的『底层求闻史记』的长篇小说的连载开始了。 ★★★ 奇卡这里的餐馆。 名字是叫黑鸟食堂来着 给人一种擅长烹飪黑毛兽的感觉 「给我……肉排和深红蘑菇酒。」 「好叻！三个硬币。」 「拿去……」 好像有点贵。 肉排的关係吧。 而且还是先付配套……没办法因为觉得难吃就直接跑啊。 封死了……最后的退路。 「啊，麻烦给我那个烧烤蘑菇小菜与蘑菇酒。」 艾米莉也点了一单。 「四个硬币。」 艾米莉交出两个硬币。 「马上来。」 看起来一脸福相的老闆到后台去忙了。 「你吃过这家吗？」 「嗯？是有吃过一次啦。 肉排做的比深红的好吃，不过小菜真的比不上。」 「哈！果然还是比不上吗？」 「不过还是有自己的特色的，不过让我选的话我还是会选深红。」 「是这样啊～」 我不敢擅自作出评价。 要评价至少要先体验过一遍吧。 我不会评论没体验的东西。 「上菜咯～」 好快。 肉排的色泽看起来很棒。 味道闻起来也比之前在达克那边吃过的肉类要来得香。 奇卡这里的狩猎產业比较发达，厨师们自然也慢慢找到了烹煮的诀窍吧。 我拿起肉排咬上一口。 嗯。 没有熟悉的那股腥味呢。 蘑菇酱汁的味道配上肉的香气也是恰到好处。 不错。艾尔西主观评分有b+，再接再厉啦。 「让我试吃一下小菜。」 我把叉子伸过去，打算拿走一点。 「啊——」 艾米莉却端着叉子摆在我面前。 这、这是…… 这是艾米莉难得想要秀恩爱了吗！ 我可不能放过这种机会啊！ 我把头凑过去。 吃掉了艾米莉递给我的小菜。 天哪。 幸福的味道。 「如何？果然没有深红的好吃吧？」 「艾米莉餵给我的不可能不好吃～」 「……讲这种话我也不会高兴的哦。」 「嘿嘿～」 装傲娇的艾米莉也很可爱呢～ 今天很高兴。 要是这种日子可以继续就好了。 第十九话：快速发展 两个星期过去了。 『底层求闻史记』成功受到了奇卡的聚落内外的好评。 而且因为发行书本的唯一方法是手抄本，所以我的书也被奉为高级品了。 据说一本可以卖三十个硬币。 甚至租看服务也出现了，给三个硬币就让你借回去的那种服务。 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呢。 不知道达克那边是怎么样呢。 下次艾米莉要让出口蘑菇的工作人员代交报告的时候，我就顺便写一封信问一下吧。 对了。 还有一件事。 我的书广受欢迎我是很高兴。 不过在奇卡的聚落，会无可避免会受到资本主义的支配。 也就是说，钱的问题。 我的书一本是被人炒出天价了。 但是！奇卡给我的稿费并没有增加啊！ 那些炒价格的商家所赚到的暴利也轮不到我的手上啊！ 这让我非常不满！ 「如此这般，有必要和奇卡讨论一下。」 在大使馆的大厅里。 我一边写着初稿，一边如此和艾米莉反应。 「……要那么多钱来干嘛？」 「这不是要钱来干嘛的问题啊！艾米莉。 谁会嫌自己的钱太多啊？」 「你说的话是没错啦……但是底层也没什么地方能用钱吧……」 艾米莉对钱蛮不在乎的。 这是不太好的趋向。 节俭的观念要从小抓起。 虽然艾米莉不小了，但她对钱的观念却因为长期呆在底层而导致发生了变质！ 需要重新教导！ 「艾米莉。」 「啊？怎么了？」 艾米莉把手托在下巴上，一副看起来很悠间的模样。 这正是导致她对钱的概念开始崩塌的其中一个原因！ 因为他的工作太轻松了！而且薪水还不少！这会导致她会认为钱是一种没什么价值的东西！ 「艾米莉！把头抬起来！」 「啊？为什么？」 「我要说一点认真的话题。」 「这样哦。」 艾米莉把头抬了起来，不过眼神的倦意以及悠间感我都看在眼里！ 改变了姿态却没改变态度！ 「然后？你要说什么？」 「听好。 钱这种东西，是可以用于掌握人心的。 为什么呢？因为钱可以买到食物。在底层这种缺乏食物的地方，达克通过集中管理食物掌握了人心。奇卡则选择了使用钱来控制食物。 在底层，我们可以想得比较单纯。毕竟掌握食物就能掌握人心。但是人们的需求绝对不止食物对吧？ 你会觉得无聊，因此你需要娱乐。你会觉得想睡，因此你需要安眠的地方。你会觉得寒冷，因此你需要衣服。 而这些东西在奇卡这里都能用钱来控制。 如果掌握了足够的金钱，便能掌握这些资源，然后掌握需要这些资源的人，也就是所有人！ 所以，钱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要养好正确的节俭以及金钱观念。 能多赚两个硬币就多赚两个硬币，看到地上有人掉了硬币就要赶快踩住，直到确定没人回来找就归你了。 懂了吗？」 艾米莉的表情完全没变。 保持着那副带着倦意的表情，艾米莉开口了—— 「那只是纯粹的小气而已。」 「欸？」 这可不是纯粹的小气啊。 怎么会理解成那么肤浅的东西。 我准备反驳的时候，艾米莉竖起手指说： 「我说啊，艾尔西。 你前面说的确实是还有一点道理啦，且不论在奇卡这里，我个人是认为那个理论甚至可以说到了中层还依然适用。 但是对我们这种人而言就是狗屁啊？ 我们两个都没有领导人的才能。就算真的掌握了大量的金钱也没办法真的把人心凝聚起来吧？ 单单是管理都累死了，何来谈回到中层的资本？ 所以像我们这种人掌握大量的钱也是没用的啊。 反正都是没用的东西为什么又要特别去在乎呢？我们现在又不是说吃不饱穿不暖。也有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啊。 反倒是我要劝你要知足啊，艾尔西。 然后后半部的理论就是纯粹的贪心小气而已。」 什么…… 原来……只是我不知足吗…… 不、不可能…… 一定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没提到…… 钱不可能那么没用……不可能……！ 「钱……还可以拿来铸造金钱剑啊……？」 「那是什么听起来有够没必要的东西。」 「唔……没必要吗…… 我是不被需要的吗……」 「你能理解成那种程度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会被需要的才能呢。」 原本想为艾米莉的观念进行一下宣导。 但是今天我却受到了巨大的文化衝击。 好讨厌的感觉啊！（注：出自口袋精灵） ★★★ （杰尔视角） 今天猎到了鬣兽。 这可是狩猎难度很高的魔物啊。 非常高兴。 带着猎物来到深红酒馆了。 「哟！杰尔啊！那隻是什么？」 酒保还是那么热情呢。 「鬣兽。」 「哼哈哈哈哈！竟然是鬣兽吗？各位你们今天有得吃一顿好了的啊！」 我把猎物放到吧台上。 「交给你看着办啦，酒保。」 「哼哈哈哈哈！我最近对烹飪肉类也是颇有心得了！你一定会满意的！」 我坐到吧台前。 「喂！杰尔！你来看一下这个啦。」 才刚坐下，戈登就拿着两张草纸对着我挥手。 「哟，戈登啊，那是什么？」 「艾尔西写的东西，终于寄回来了。」 回答的是艾尔伯特。 艾尔西写的？ 他之前不是说受达克的委託去奇卡那边了吗？ 是信吗？ 「我看看。」 我接过草纸。 在草纸的上部赫然写着『底层求闻史记』几个大字。 然后还有作者栏位……写着艾尔西。 稍微读了一下。 是以那个游民杀手艾米莉为主角的小说……？ 「喂，戈登。」 「怎么？」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尔西写的小说啊？」 小说？ 他去奇卡那里到底在干嘛啊？ 这种事情要问艾尔伯特。 「喂艾尔伯特？」 「怎样啦？」 「艾尔西去奇卡那边到底是去干嘛的？」 「蛤？哦这个哦。 赛恩好像有和我说过……是去那边写作的。」 写作？ 「写作需要去到奇卡那边？」 「……你去问达克啊。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的也是， 达克的想法根本无法理解啊。 整天嘻皮笑脸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尔西好像寄了不少手抄本回来。 现在这本书很抢手欸。 你不要看给我看。」 戈登拿过那两张草纸。 是这样吗？ 或许也对。 毕竟来到底层后，基本就没有娱乐的机会了。 就算加入了聚落，食物和工作得到保障，也没有娱乐可供享受啊。 是吗，达克是打着这种主意的啊。 散播娱乐增加凝聚力什么的？ 「所以，写得怎么样？」 我不懂小说。 无论是以前在中层还是下来之后，我对小说都没有什么接触。 「我个人是觉得还不错啦。」 「嗯，不过总感觉有些东西写得很像想要闢谣一样。」 果然还是艾尔伯特的回答比较正经。 「闢谣？」 「对啊。 好像有特别强调一些原本在中层被当作常识的东西其实是错误的这样。」 有点兴趣了。 还是那个艾尔西写的呢。 再怎么说捧场一下也不错。 「喂，戈登，让我看一下啦。」 「等一下啦……快看完了，你先拿前面的页数去看啦。」 戈登推给我一张草纸。 我开始阅读了。 阅读艾尔西写的『底层求闻史记』 第二十话：挫败竞争对手 （艾尔西视角） 一个月过去了啊。 这一个月一直过着写作吃饭和睡觉的生活。 不……这不是过着，而是回到了吧？ 回到了每天吃饭睡觉写作的生活。 盖尔也常常来和我交流小说的问题。 像是偶尔写法上有出现问题，或是有新点子的时候都可以和盖尔交流一下。 该说不愧是前作家吗？ 盖尔给我的建议都非常有用。 可以很容易延伸出更多想法。 据说达克也开始与第三大聚落进行交流了。 首领好像叫……艾达？ 是叫艾达来着，对。 感觉会前往满是感染者的危险城市之人的名字呢（注：出自『恶灵古堡』） 万幸的是负责那边的外交官是另一个人。 不用离开艾米莉，太棒了。 然后好事说完了。 「对于竞争对手开始出现这一事，该怎么办？」 「你是说……开始有人像你一样开始写作的意思吗？」 「正是如此。」 我把双手托在下巴上。 这件事要很严肃的看待，所以我表情严肃的盯着同样严肃的盖尔。 「关于这件事，还请麻烦艾米莉稍微解释一下。」 「到底为什么要把我也……算了。」 艾米莉也很配合的走到我的身边。 「关于竞争对手这件事……我是有一些情报。」 「请说。」 「首先在达克的聚落那边没有出现其他的作家…… 不过在奇卡这里呢，这是有时间管理大师开始写起作来了。」 「关于时间管理的部分是怎么回事？」 盖尔提出了疑问，艾米莉也很有耐心的开始解释 「即是说，在这个人人几乎需要全天工作的社会中，竟然还有人能够抽出时间写作，这不叫时间管理大师叫什么呢？」 「了解。不过对方是如何把自己的小说散播出去的呢？」 「根据消息来源……对方是用钱僱佣复製书籍的人的。」 「僱人製作手抄本啊……对方很有可能不是泛泛之辈。」 没错。 「我们需要小心。」 我如此开口。 「对方不仅有钱僱佣人，而更重要的是对方精通管理时间的技术。 作为作家，我和盖尔在这方面上可谓是完败。」 「正是如此。」 「你们两个以前的作息是有多糟糕啊……」 且不管艾米莉的吐槽。 对方不仅有钱，还特别擅长管理时间。 即使我受到了政府的资助，这种对手也是不容小覷的。 「要制定一系列的作战策略……」 「主要还是要想办法提高作品销量，不过非官方的租借量也是很重要的指标。」 「要想办法在这两方面上打垮对方。」 「我推荐使用恶意中伤的手法。可以用一些小钱僱佣枪手去散播关于那部小说的坏话……」 「呃……两位？我觉得不用特别去花钱做那种事情也可以哦……？」 「「嗯？！」」 艾米莉竟然做出了这种发言。 这想必是因为不清楚作家之间的心结才会说出来的。 作家之间的竞争是很激烈的。 主要是因为薪水几乎取决于销量。 所以要想尽办法除掉让自己销量下跌的傢伙。 即使在底层，薪水不再取决于销量，也不能直接放弃管理！ 「在大费周章做那种事情之前……读一下别人的作品也不错吧？」 艾米莉想说的是作家应该要多阅读，增进自己的部分吗？ 嗯，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 通过阅读他人的作品，可以带来啟发，或者甚至可以直接在写作手法上造成影响。 以此增加自己作品的质量，从而增加销量…… 不过，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这些不值一提！ 「唔………………」 艾米莉拿出一叠草纸。 「先读读看啦！读就对了！」 「读就读嘛……」 盖尔竟然那么快就屈服了？ 「艾尔西你也来读。」 艾米莉把草纸塞到我面前。 读就读嘛…… 『希克斯尔达的冒险』 看起来是很普通的冒险小说啊。 不过还是要小心，毕竟对方可能会为自己带来威胁…… 我的这种想法，在读了一阵子之后就消失殆尽了。 「嗯」 「嗯」 盖尔和我好像心有灵犀。 这是当然的。 因为是我们是好朋友！ 「如何？」 艾米莉带着一脸狐疑的表情那么问。 「咳嗯。」 「怎么说呢？」 「故事完全没有逻辑性。」 「句子并不连贯，这并不是特殊写作手法，而是真的完全没有连贯。」 「感觉上像画家的小说作品呢。」 「对呢，毕竟画家不会写作，作家不会画画啊。」 「那就没必要对其做什么了呢。」 「也对呢。」 我和盖尔相视而笑。 「说到又会画画又会写作的，也只有一个人呢。」 「「哈哈哈哈哈蛤」」 「……」 艾米莉的视线很兇欸。 我和盖尔都停止了笑声。 「所以——你们让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去蒐集这些东西……」 「「非常抱歉」」 向艾米莉磕头道歉了。 ★★★ 『希克斯尔达的冒险』遭到不少人的唾弃了。 没过两个星期就停刊了的样子。 算好事，是好事。 作者也来找我了。 气势满满的过来了。 名字叫希克斯的样子。 过来之后甩了些狠话。 像是「要不是你先开始写作的话！停刊的就是你了！」「下次不会让你得逞的！」之类的。 然后就离开了。 超级莫名其妙。 他该不会只是想交个朋友吧？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傲娇？ 不过他的态度还是让我有点不爽，不理他了。 然后，比起这种事情，现在有个更加重要的问题。 在大使馆的大厅里，我转着笔。 草纸上是空的。 「…………」 看着大门的艾米莉好像注意到这边了。 「你又在想什么？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烦恼了吗？」 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竟然一眼就看出我有烦恼，不愧是我的女友啊艾米莉。」 「所以是什么事情？」 艾米莉最近对我的态度好像越来越冷淡了欸。 「反正也是什么无聊到莫名个奇妙的烦恼吧？」 「我的烦恼在你眼中原来那么廉价吗！」 「反正最近的都差不多……」 讨厌欸。 原来艾米莉都是这样看我的吗？ 「才不是什么无聊的的烦恼啊。」 「那又是什么啊？」 艾米莉还是一脸无聊的样子欸。 真希望他能再多认真一点看待我的烦恼欸。 「没灵感了。」 「哦？比较像样了。」 「你原来会帮我的烦恼做评价的吗！？ 你对待我的态度越来越随便了欸！」 「抱歉。下次会注意的。 你最近是写到哪里来着？昨天的新刊我还没看……」 艾米莉拿出昨天的新刊。 看了一眼之后又收回去，对我说： 「哦，已经写到我出任外交大使的部分了啊。」 「嗯，所以接下来就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你不是最擅长编故事的作家吗……瞎编不就好了？」 「这可是『求闻史记』啊，怎么可以瞎编呢。」 「很麻烦欸。」 艾米莉开始把手托在下巴上思考。 「那……用你的经歷啊？」 「我的经歷？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经歷。 赶走游民的又不是我，出任外交工作的也不是我……」 「你不是和杰尔出去狩猎过吗？ 编个理由把这两件事串起来不就好了。」 对欸。 「聪明欸艾米莉，不愧是我女友。」 「……」 啊拉脸红了呢。 「哟～」 「欢迎来到达克聚落大使馆，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艾米莉脸上的红晕瞬间消失，摆出专业的接待员姿势。 「我来玩的，服务的话就给我一杯水～」 「盖尔哦……」 艾米莉走去后台了。 去倒水了吧。 盖尔最近越来越像优秀的大叔了。 优秀的大叔来找我玩让我觉得充满了违和感。 「今天很间吗盖尔？」 「是啊。今天的猎物还卖了不错的价钱。」 盖尔坐到我的桌子边上。 「新的初稿啊？」 盖尔拿起我面前的草纸。 「怎么是空的？」 「没灵感啊。不过已经有打算了，之后再写。」 「那不是很好嘛？」 「是啊。」 艾米莉端着两杯水走出来。 「拿去。」 「谢啦。」 「艾尔西你要不要？」 「你先喝一口我再喝。」 「蛤？」 「没事。」 果然还是减少一点噁心的念头好了。 竟然先通过这种方式间接接吻啊艾尔西。 你这个窝囊废。 你应该要直接问可不可以接吻！ 对啊！ 「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是？」 「啊……改编一点细节，增加聚落外的场景。也就是去打猎啦。」 「不错欸。」 盖尔从我桌子上下来。 「说到打猎的话，我可以提供精彩的经歷哦，要不要？」 「对啊。确实可以增加打猎的镜头啊。我要。」 「好勒。」 盖尔从我桌子上下来，开始诉说狩猎的经歷。 小说的题材得到保证了。 第二十一话：新市场 「欸？有信？」 从黑鸟食堂回来后，大使馆的信箱罕见的掛着一封信。 「嗯？让我看看。」 艾米莉抢过我手上的信。 「达克寄来的啊。」 「欸？真稀奇。」 毕竟达克让我们每个星期寄报告和小说回去，不过从来没有寄信过给我们。 艾米莉走进大使馆。 我点亮火把，光亮瞬间照亮整个大使馆。 「上面写了什么？」 「还没看啦，等一下。」 艾米莉坐到柜檯前，打开了信封。 我去后台倒了杯水，放在艾米莉面前。 「上面写了什么？」 「又是麻烦事…………」 「毕竟达克嘛，还不习惯吗？」 「话是那么说啦…………」 「到底麻烦到什么程度啊」 艾米莉好像沮丧到一个很奇怪的程度。 我拿起那封信。 嗯…… 委託我们去克鲁斯的聚落，也就是第四大聚落进行交涉。 这也没什么吧？ 我把信看完。 大概内容是说达克正在组建底层的联盟。 奇卡和艾达都合作了，就剩下克鲁斯这个异类死也不同意。 克鲁斯那个混帐到底是三小啊，他……这些内容就省略掉吧，嗯。 达克原来是这种人吗……不过我也不意外就是。 达克表示了底层联盟的最终目标之后是重回地表打倒天龙国后，克鲁斯就表示了坚决反对。 无论是多大的利诱都拒绝合作。 因为达克认为第一个派去和克鲁斯交涉的人很废，所以决定让我和艾米莉去和他交涉。 总感觉达克写这封信写得很不爽啊…… 然后最重要的，达克让我写一篇文章。 煽动性的文章。 目的是煽动起克鲁斯以外的聚落人民对天龙人的不满。 为了确保我写得出来还在信上面写了大概该怎么写。 呃……简单来说就是製造恐慌，树立敌人和确立口号。 写好之后要寄回去，然后他会进行修改，以确保真的可以完成煽动。 他还会再寄一篇演讲稿过来，有必要的话就让艾米莉对当地聚落的人进行演讲完成煽动…… 「呀……这个……很麻烦呢……」 「我就说吧……？」 太麻烦了。 要去的地方太远了。 要做的事情太麻烦了。 完成的风险太大了。 「但是没有不做的选项吧……」 「也是呢…………」 艾米莉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我的心情也差不多。 我拿出草纸，坐到自己平常写作的位置。 「我尽量早点写完吧。」 「嗯……拜託了。」 我还没开始写，就有人走进了大使馆。 「欢迎来到达克聚落大使馆，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走进来的人我见过一面。 是奇卡的助理还是秘书来着。 「找达克的外交大使，要谈的事情是关于最近出口的铁的事务……」 「知道了，这边请。」 艾米莉对对方挤出完美的笑容。 不过眼神露出的倦意还是被我看到了。 真辛苦呢。 尽快把我的文章写好吧。 ★★★ 一个星期后。 达克的回信过来了。 首先是文章，被改掉的地方不少，问题主要都是不够煽动…… 达克的文笔好像也不太好啊。 光是要修改一些语病就花掉我不少时间。 毕竟还要避开一些达克标註说好不可以更改的部分…… 另一个帮手也到来了。 与演讲稿一起。 据说在我们去克鲁斯那边的时候，外交事务会交给她处理…… 「还有一封信来着。」 「嗯？」 艾米莉在看演讲稿的时候，中间掉出了另一张纸。 就不能一次把所有东西整理好吗…… 「哦，是动作指导……」 「演讲时要摆的动作吗？」 「嗯，类似那种东西吧……还让我有空就多练习几次的说……」 艾米莉又叹了一口气。 「还有……关于手抄副本的部分，让艾尔西你自己来做……」 「欸、欸！？」 「多带几隻炭笔吧。」 「我自己来手抄……」 欲哭无泪。 这个委託真的太麻烦了…… 「两位——？差不多该走了吧？」 还有车夫啊。 这是……所谓的……达克最后的怜悯……吗？ 「啊，知道了——」 先随便做个应答吧。 「之后在路上再来练习吧，耽误别人的时间也不太好。」 「嗯，知道了。」 艾米莉把东西收好。 我也拿起了自备的包包。 「我们走吧。」 前往克鲁斯的聚落了 ★★★ 「不行，免谈。」 「我们还可以再额外多提供一千人份的黑毛兽……还请在多考虑一下……」 「免谈。与天龙国作对不会有好下场。 你们想要反抗自己去，恕我无法奉陪。」 克鲁斯真的很顽固…… 「克鲁斯先生！还请你再多考虑一下。 作为人口超过一千的大聚落，要打倒天龙国，我们无可避免的需要你的力量……」 「不行。我不能让我的人民白白送死。 安妮！送客！」 「艾米莉小姐，请回吧。」 「欸、竟然……好吧……」 艾米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失败了呢。」 「是啊，我看得出。」 「在这种情况下反而特别刺耳呢，艾尔西先生。」 「是这样吗，抱歉，艾米莉小姐。」 我搀扶着艾米莉。 「接下来就要在这里发布文章了吧？」 「嗯……对。」 「我们反而变成游民了呢。」 「真讨厌……不过达克好歹还有给个移动据点，所以不算吧？」 「这是狡辩吗？」 「说成狡辩好像也没问题呢……」 艾米莉看起来很累。 「先休息几天吧。」 「这样好吗？」 我提出建议。 「嗯， 接下来要先散播文章吧。 据达克所说是煽动效果还是不够的话再让你出去演讲。 休息几天练习练习演讲吧。」 「嗯……好吧。」 艾米莉好像在硬撑啊。 要顶着巨大压力与聚落首领交涉，还要筹备演讲…… 有了。 「要不要我背你？」 「嗯？这样好吗？那么多人……」 「不要管他们啦，回去之前在我背上睡一下怎么样？」 「嗯……好吧……」 我在艾米莉面前蹲下。 「辛苦了……呼……」 「不会。」 艾米莉一爬上就睡着了。 想必真的很累吧。 真是贴心啊我。 看不到睡脸真可惜。 不过既然都这样了就无所谓了吧。 「晚安。」 接下来忙的人就是我了。 要手抄文章再散播出去。 算了。 这两天就辛苦一些吧。 ★★★ 酒馆里。 艾米莉坐在角落的吧台边，独自一人喝着酒。 艾尔西不在。 艾尔西也同样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要在短时间内作出大量的手抄本，完整的在这个人口上千的聚落散播自己的文章。 也就是说很忙。 艾米莉自己亦如此。 她需要准备演讲，煽动人民团结。 为此，也是每天进行排演和练习。 只有偶尔才有休息的机会，在酒馆里偷间喝酒。 不过，艾米莉认为这是有意义的。 为了回到地表，这些都是有意义的付出。 「吶，我说啊，最近那篇文章你看过了吗？」 「啊？你说那个哦？是有读过一遍了啦。」 艾米莉竖起耳朵。 两个赤裸着身体的壮汉正在端着酒杯，相视而谈。 谈论的内容正好是艾尔西正在散播的文章。 这件事对于艾米莉而言也非常重要。 正因如此，艾米莉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聆听。 「你觉得那是可信的？」 「嗯……我是认为内容是真的啦。不过写这个东西的人一定很蠢。」 艾米莉忍住想要反驳的情绪。 她深知一定要听取批评以及批评的原因，进而才能改善自己的道理。 「怎么说呢？这不是让我们去反抗天龙国吗？」 「哈！你也那么认为吗？」 「就是说啊，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为什么要无端端去招惹那种人物？」 「也是吶。活着已经很辛苦了啊。」 两人的交谈不无道理。 活着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招惹不该惹的敌人？ 但是这不是艾米莉想要的。 （果然还是需要我出面吗……） 艾米莉带着这样的想法，喝光了酒。 第二十二话：演讲 「各位。」 广场中央。 这里聚集了不少人。 人是容易被好奇心吸引的物种。 达克让我们利用这一点，选择在最多人的地方举办。 艾米莉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准备开始演讲。 我则是负责装作路人角色，对着不认识的人说「欸欸广场那边好像有什么事情」吸引注意力。 对了。 有件事情让我有点沮丧。 明明我已经花了非常多时间在散播我文章的手抄本。 甚至写得睡觉的时候手还会自己抽搐了。 得到的结果却是「煽动效果不理想。」 我的努力哦………… 广场迅速聚集了不少人。 艾米莉手上拿着捲起来的草纸。 这种做法真的可以扩音？ 达克也是那么干的，没问题吧？ 「各位、各位。」 艾米莉清了清痰。 这个做法好像留住了不少原本打算看一眼就离开的人。 「我有点事情想和大家说，可以借用五分鐘的时间吗？」 不少人看起来都饶有兴致的留在了广场。 这种事情平常不会发生吧。 「先生们，女士们。 还有各位，每天为了食物辛劳工作的劳工。 我们现在站在这里，每天顶着头顶的一片黑暗，每天为了食物和住处，而不断的付出劳力。 我们获得了安心的资本。 我们可以嚼着酱烧蘑菇，喝着蘑菇酒畅谈今天的工作。 但是，我们是否忘记了些什么？」 艾米莉提出了疑问，却顿住了一段时间。 给予思考的馀地？ 不过其他人好像都有点疑惑。 艾米莉继续讲下去：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做了什么，而导致我们站在这里？ 我们做了什么，而导致我们必须忍受着难吃的蘑菇与令人作呕的酒菜？」 一些人推导出了答案，带着好奇的眼神望着艾米莉。 这个问题，我也有自己的答案。 「我们会为此而感到后悔吗？ 是的，我相信我们之中确实有人会因此感到后悔。 不过更多的是什么？ 是莫名其妙！」 艾米莉突然提高声量。 广场上的人们好像有点被吓到了。 不过这样却很好的把所有的注意力拉过去。 「我们之中不少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突然被一群鎧甲人拉到黑暗的小房间里，小拇指被插入粗大的铁针！无缘无故遭到踢打！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使得我们需要承受这些耻辱！？ 不！不对！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艾米莉的声音非常的洪亮。 不少人都点着头，认同着艾米莉的说法。 主要是因为连坐法而下来的人吧。 「我们原本已经在践踏着自己的尊严，为的就是自己和家人能够健康得活下去。 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我们只好对着那群该死的天龙人献媚。 时不时将我们好几年的薪水所得奉献上去，就为了让那群混帐能够用他们的武器打下两隻鸟。 但是为了家人，我忍了。 我们不断容忍着他们的暴行，迎合着他们的行为。 在这个时候！他们竟然一句话就把我们的命运切断！ 家人的性命被夺去！在拷问室里接受惨无人道的对待！最后被踢下深渊！」 我吞了口口水。 艾米莉也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手握拳举起。 「既然我们已经一无所有，那就再也不用害怕失去。 但是我们不应该就这样让他们对我们所做的事情付诸流水。 我们要夺回！我们要从那群天龙人手中夺回我们的尊严！夺回我们死去的亲人的尊严！ 只要大浮城还飘在天空的一天，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只要天龙人能还对我们和中层人做出任何事情，我们的尊严就不存在！」 艾米莉用力地挥拳，每个人的视线都被艾米莉的言语夺取。 我感觉喉咙中有一股力量想要上窜。 「我们需要的，不是酱烧蘑菇或蘑菇酒！ 而是一个我们不必对着任何人献媚的生活！ 一个不必担心自己的家人和自己会不会突然死去的生活！ 但是没有人会给你这样的生活！ 无论你再如何乞求，再如何努力的献媚都无法实现！ 唯有举起我们的拳头，付出我们的血和肉来实现！」 艾米莉用拳头敲了自己的肩膀。 不自觉间，我已经握紧了拳头。 「我！艾米莉·马克西姆愿举起代表着我们意志的旗帜冲在最前面！ 哪怕是战死！我也不必再担心我的儿女，我的子孙需要再经歷相同的生活。 因为我相信！我们每个人为了实现理想生活而付出的性命，都会一点一滴摧毁天龙人的意志！ 他们会因我们的战吼而颤抖！他们会因我们的我们的衝锋而胆怯！ 我可以骄傲的站在每一个为了理想死去的弟兄们，亲人们面前对他们说：我没有给你丢脸，我为了夺回属于我们的天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最后！为我们的子女，为我们，为我们的亲人，夺得属于我们的自尊！」 开始有人举起拳头，大喊着要夺回自尊。 不过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我们将会证明我们从未屈服！我们将为自由！为理想！为尊严而战！ 我们的理想如此的伟大！天龙人也没办法将我们的脚步停下！ 但是！为什么我们停下了！？」 不少人放开了握紧的拳头。 艾米莉调整了握持扩音器的姿势，又说： 「克鲁斯啊！ 克鲁斯将我们的伟大理想停下了！ 克鲁斯将我们的理想踩得一文不值！ 克鲁斯说：我们不必在意尊严，只要能够安全的吃，安全的睡，就应该得到满足。 是这样吗？不。 我不同意。我们不会同意！我们的亲人也不会同意！ 因为这只证明了我们是家畜！我们只能够像只家畜一样活着！」 人群出现了失落的情绪。 毕竟一直以来，克鲁斯都是那么告诉他们的吧。 而如今突然被告知他们活得像家畜，自然会感到失落。 「但是！就连天龙人都无法将我们的理想停下了！ 克鲁斯是谁！？ 我们为什么要因为这样一个人而放弃我们的理想？ 我们是最强大的！ 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前进的步伐！ 我们将会打倒他！我们将会回到中层！我们将会夺回我们的天空！ 这片土地是我们的！中层属于我们的！天空也即将会变为我们的！ 阻止我们获得这些的！都是敌人！」 「打倒克鲁斯！」 某个人那么喊了。 周围还有人有摇摆。 「打倒克鲁斯！打倒天龙国！」 我也喊了那么一句。 周围的人终于开始被影响。 「「打倒克鲁斯！回到天龙国！」」 喊声持续了一阵子。 艾米莉见情况，举高手拍了拍。 然后重新清了清痰，把扩音放到嘴边。 「我很骄傲。 我为你们骄傲！ 你们之中，没有一个是家畜。 你们之中的所有人，都是铁錚錚的人！ 愿为了理想和尊严而战之人啊！ 让我们站起来！ 让我们打倒克鲁斯！打倒天龙国！夺回属于我们的天空！」 「「「打倒克鲁斯！打倒天龙国！」」」 艾米莉在一片喊声中下了台。 我马上上前。 「不要紧吧？」 「咳、嗯……还好……」 「在我背上睡一会儿吗？」 「不……达克说，要自己走出观眾的视线。」 「知道了。」 艾米莉摇摇晃晃走出了广场。 我不能陪她。 我还有最后一点事情要做。 我走上台，拿起艾米莉刚刚用的扩音。 人们还在呼喊打倒克鲁斯的口号。 「咳嗯。各位、各位。」 声量有所减少，于是我说： 「各位愿为理想与尊严而战之人啊。 你们不是孤身一人。 三大聚落的首领，达克，奇卡，艾达都愿为你们提供帮助！ 我要在这里宣布！底层联盟成立了！ 而我们、底层联盟的第一个敌人便是克鲁斯！ 请各位之后派出代表与我交涉。 要记得！三大聚落都愿为你们而战！」 说完之后，我就走下台了。 身体在颤抖。 冷静，我要冷静。 我才讲了那么一点，就已经慌张成这样。 糟糕。 被不祥的预感衝袭而来，我快步离开广场。 我来到我们在聚落外的据点。 「艾米莉？」 「呃、嗯？」 我掀开据点的门帘。 艾米莉抱着我们平时睡觉用的布捲缩在角落边。 心中被糟糕记忆衝击的我马上上前。 「艾米莉！」 「艾尔西……」 艾米莉主动地靠了过来。 「好多人……好多人哦……」 「嗯，已经不要紧了哦。」 「视线……好可怕……」 「嗯，已经没人在看着你了哦。」 艾米莉哭了。 在我怀里哭了。 艾米莉需要承受的压力比我想像中还要大吧。 该休息了。 确实是该休息了。 「好好睡一觉吧。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吧。」 「呜……谢谢……」 「不要在意。」 我抱住艾米莉。 安心睡吧。 好好休息吧。 之后的事情交给我。 第二十三话：革命前夜的紧急事态 「就是这样。有疑问吗？」 「没有」 「我也没有。」 克鲁斯聚落外的据点。 现在已经可以叫做底层联盟的据点了吧？ 在一张临时拼凑起来的桌子上，放着类似地图的东西。 桌子旁是被艾米莉演讲激励的人们派的三个代表。 总代表是莱伯特。 地图也是他提供的。 「关于食物和武器的问题，以达克为首的底层联盟会提供，是这样没错吧？」 莱伯特做了一个确认。 「嗯。没错。」 「感谢。」 「这是为了回到中层所必须要付出的，请不要在意。」 莱伯特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革命。 推翻克鲁斯政权的伟大革命。 第一批的食物和武器已经运送过来了。 主要是奇卡產的铁剑和艾达產的蘑菇。 达克好像是打算派出人力来帮忙。 杰尔和他的猎团会过来吧？ 不过似乎还在运输途中。 「艾尔西？结束了吗？」 「啊，是啊。」 艾米莉从睡觉用的隔间走出来。 隔开方法是用一块布遮挡。 「之后要……打仗了吧？」 「对啊。」 艾米莉面对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会觉得胆怯吧。 害怕战争的发生与想要推翻天龙国这两个情绪的產生并不衝突。 只是为了推翻天龙国，必须要克服害怕战争的情绪。 害怕，但依然要去做。 艾米莉稍微打起了精神。 「他们打算送来什么？」 「达克他们吗？」 「嗯。」 「达克是打算把杰尔的猎团送过来，艾达负责食物的供应。奇卡会供应武器。」 「让魔物猎人来没问题吗？」 「以其问魔物猎人有没有问题，不如问魔物猎人以外的都没问题吧。」 「也对，毕竟平常的生活也和杀戮无缘。」 战争就是要杀人啊。 如果平常就在杀戮，即使对象是魔物，只要习惯了也能让厌恶感降低吧。 「艾尔西？」 「啊？」 「杰尔！」 杰尔来了？ 我看向门口。 「哟！游民杀手！艾尔西！」 杰尔出现在门口。 「哼！快两个月没见了吧！」 「确实是吶。」 杰尔走进门，然后坐在刚刚莱伯特坐的位置上。 「戈登和艾尔伯特还好吧？」 「哼！街道比以前还要乾净啊。」 「那就好了呢。」 稍微松了一口气呢。 「无业游民呢？」 更在意这种事情吗艾米莉唷…… 「艾尔伯特有好好的驱赶，好像有称号了来着。 叫什么来着……啊，叫塔尔塔罗斯的杀人鬼来着。」 那是什么有够可怕的外号啦！ 艾尔伯特到底对那些游民做了什么啊！ 「怎么那个傢伙的称呼那么帅气啊。 我也想要那种称号的说……」 「这种有够可怕的外号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艾尔伯特到底对那些游民做了什么啊！？」 「嗯？就是很普通的驱赶而已啊？ 和游民杀手以前做的事情差不多哦。」 「什么嘛！我也要那种帅气的称号啦！明明都是做同样的事！」 不要为了这种事情抗议啊！ 「且不论杀人鬼的事情，这是什么？地图？」 「已经如此自然的把人唤作杀人鬼了吗？！」 杰尔没有理会我的吐槽，把注意力放在地图上。 「……对，是革命军的作战地图。」 「哟，革命军？什么时候成立的？」 「…………刚刚。」 应该算刚刚吧。 毕竟先成立的是底层联盟。 「才刚成立就要打仗？没问题吗？」 「都叫革命军了……」 「哼！也是吶。」 杰尔好像有点不屑啊。 不要小瞧这群愿为了尊严和理想而战的伟大之人啊！ 他们团结起来可是可以掀翻天龙国的啊！ 「你好像在想什么很悲壮的事情啊？」 「没事。」 又被杰尔看穿了。 难不成真身其实是地灵殿的主人吗？（注：出自『东方project』的古明地觉，能力是读心） 「达克和你解释到了什么程度？」 艾米莉提出了疑问。 「嗯？哦。那个傢伙让我把整个猎团的人都带来这里。 然后说你们两个会解释……」 「达克那个傢伙……」 真的是……竟然随便增加别人要做的事…… 「所以详细情况和我说一下吧。」 「嘖……好啦。」 我大致和杰尔说了一下我们到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这个……真精彩呢……」 「做的人可不那么认为啊……」 艾米莉懒散的趴在桌子上那么说。 「就是说啊……」 其实我也差不多。 现在想起来我的手甚至还会自己动起来啊。 啊，说起来。 「你猎团的人呢？」 「啊？在外面等着啦。」 「好歹也去和革命军他们会合一下吧。 你们之后可是要共同作战的啊。」 「嗯，知道了。」 杰尔站了起来。 「啊，我也过去一下好了。」 艾米莉也站了起来。 「欸？为什么？」 「嗯？达克还有交代让我演讲完后去见一见他们，鼓舞一下士气什么的……」 「欸……好吧。」 「嗯。」 艾米莉和杰尔走出了据点。 那我现在来干点什么呢？ 小睡一下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累啊…… 我拉开隔间的门帘。 艾米莉躺过的被子现在就披在地上啊。 我要来睡一觉啦…… 我躺在充当床褥的布上。 哈…… 吸…… 「给我搜！」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我猛地醒来。 我面前的门帘马上被打开。 不认识的男人探进头来。 「找到了！」 「等、唔」 对方突然把我压制在地。 双手被扣押在背上，脸也被大力的压在地板上。 我体验过一次这种对待。 那是我被中层管理局的人逮捕的时候。 「找到了？」 「是！我在广场见过这个男人上台说话！」 叛军！？ 革命军才刚刚成立就出现了叛军！？ 「混帐……你们到底是谁！」 见不到对方的脸，我只好这样怒吼。 「闭嘴！轮不到你这个叛军来问！」 对方抓住我的后脑，狠狠的压在地上。 「是叛军吗！」 「那就是叛军了，带走！」 我被称为叛军！？ 「嘖……克鲁斯的人吗！」 「都说了轮不到你开口！」 把我压制的人把我拉起。 「把他嘴巴塞起来！」 「哼！臭小子！」 另一个男人把被子撕下，塞进了我的嘴里。 「把他带走！」 「唔唔唔……」 我想要抵抗，却被勒紧脖子。 「死叛军！再乱动就杀了你！」 混帐…… 克鲁斯的走狗把我带出据点。 我无法抵抗，最后被丢进类似监狱的房间。 妈的……克鲁斯……！ ★★★ （盖尔视角） 被派到克鲁斯这里来了。 奇卡让我来找艾尔西，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说明。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也不太懂… 目前掌控情报的是达克吧？那个傢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想说这里比较多人就先来看看…… 「我们已经不同以往！我们有了食物！有了武器！有了帮手！ 如今我们不必再迁就克鲁斯那个老头子的思想了！ 进攻之时就是现在！」 不认识的男人站在台上，好像在发表战前演说。 艾尔西人呢…… 再这样自己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吧？ 「那个……请问你知道艾尔西吗？」 我随便找了个人来问。 「啊？那谁？」 「好吧，抱歉打扰了。」 「等等……你是谁？ 你是革命军的人吗？」 蛤？ 革命军？ 「什么革命军……？」 「……你是谁？名字和出自的聚落是什么！？」 被吓到了 突然被不认识的人兇，无论是谁都会被吓到的吧。 「我是盖尔……聚落的话算奇卡的聚落吧……」 「奇卡……为何来到这里？」 「奇卡让我自己过来的……」 「职业呢？」 「看这个就知道了吧？」 我拍了一下背上的弓箭。 「……失敬。」 「所以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吗……奇卡好像有说过要帮助谁……」 「是，请和我来。艾米莉大人会告知一切的。」 「蛤？艾米莉？大人？」 「没错，艾米莉大人是带领我们团结，教导我们要为了尊严和理想而战的伟人。」 「是这样吗……」 艾尔西和艾米莉唷……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啊…… 被对方带到很像营帐的地方了。 「艾米莉大人。有人求见。」 「都说了不要叫我大人……是谁？」 「对方自称盖尔。」 「盖尔吗！」 艾米莉掀开门帘。 「哟！艾米莉！」 「连你也来了吗！」 我被艾米莉拉近营帐。 「艾米莉，这是谁？」 营帐里面还有两个男人。 「要说的话算我的友人，革命军的援军。」 「援军吗！」 其中一个人眼睛彷彿在发亮。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艾尔西没和你说？」 艾米莉好像有点惊讶。 为什么会自然而然的认为我见过艾尔西了…… 「不，我根本就没看到他啊。」 「欸……那奇卡和你说了什么？」 「他只说了『窝不知道』」 「欸……好吧，那我和你说明一下。」 艾米莉和我说了关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闹了革命的事情。 「就是这样啦。」 「竟然是要战争吗……我知道了。」 要杀人的话。我有经验。 我也杀过一个落单的中层管理局的人。 不过也是因为那次才被抓住了呢。 「是说，盖尔，你走来这里的时候没见到我们的据点？」 「据点？什么据点？」 「用绿色的布搭建的那个临时据点啊……？没看到？」 「绿色的据点？我只看到被摧毁的营帐啊？」 「被摧毁的营帐？」 「对啊，那不是什么盗贼的据点之类的……？」 「不对……附近根本没有用布搭建的豪华盗贼窝……」 「那即是说……艾尔西大人也……」 其中一个男人站起来，满脸惊恐。 艾尔西？ 「快回去看看！」 男人衝出营帐，艾米莉也跟了上去。 「所以艾尔西到底怎么了！艾米莉！」 「不知道啊！」 我们很快赶到我的来路上见过的废墟。 「艾米莉！作战地图也不见了！」 「混帐……」 所、所以呢？ 现在的事态很紧急吗！ 艾尔西呢！？ 「艾米莉……到底怎么了！」 「艾尔西被…克鲁斯的人俘虏了。」 第二十四话：革命 前篇 （盖尔视角） 艾尔西被掳走了。 被克鲁斯的人掳走了。 「不行！革命在即，不能肆意调动人力！」 「艾尔西再怎么说也是前几天上过台讲过话的人！突然被敌军的人掳走会打击士气的！」 莱伯特与艾米莉互相争论着。 艾米莉坚持先进行营救艾尔西的行动。 但是莱伯特也不可退让。 理由是第一次的革命进攻马上就开始了。 顺带一提，作为奇卡和达克的援军代表，我与另一个魔物猎人也被叫过来开会了。 「哟，你叫盖尔是吧？你的猎团呢？」 「什么猎团……奇卡那个傢伙让我自己过来。」 「哼！一人军队吗！」 这个叫做杰尔的傢伙好像也是艾尔西的好友。 面对好友被掳走的紧急状况，这个傢伙竟然端着盘子在吃酱烧蘑菇…… 「喂！你们也表示一下啊！」 艾米莉用凶狠的眼神看过来。 「不要那么紧张嘛～游民杀手」 「就是你那个态度才奇怪啊！现在艾尔西可是随时会被克鲁斯处刑的啊！」 处刑？？ 「怕什么啊？」 不用怕吗？？ 原来不用怕吗？？ 「那你个态度是什么鬼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艾米莉愤怒的把杰尔手上的小菜抢走。 「嘖……我说啊，还有不久就要进攻了吧？」 「没错，正因如此，为了确保人数上的优势，我不能同意这种斩首作战」 「但是说啊！这会打击士气的吧！」 艾米莉难得那么激动。 「艾米莉小姐！你到底是在担心他的性命，还是真的在担心革命军的士气会遭到打击！」 莱伯特用力的敲了桌子。指着艾米莉那么问。 「讲清楚！」 「噫……」 「你是为了革命，为了推翻天龙国在贡献的！没错吧！」 「没错……！艾尔西是我们推翻天龙国的重要力量之一！不能因这种事情而死！」 莱伯特叉起了一块酱烧蘑菇，狠狠地咬下一口。 「好啦，停一下。」 「「怎样啦！！」」 杰尔的打断让两人把怒气散发过来了。 等一下啦……我的心脏可承受不起啊…… 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熟的那个又吵红了脸…… 「我说，能不能够一次就完成革命？」 「一次就……什么？」 「在人数优势，装备优势和后勤优势上，革命军都是要远远大于克鲁斯那个老头的对吧？」 原来我们站在如此良好的位置吗？ 「我们要打闪电战。」 「……说来听听。」 杰尔脸上的戏虐表情消失了。 「把地图拿来。」 莱伯特把地图摊在桌子上。 上面已经有画好的作战计划。 「好，刚刚说，艾尔西被掳走的同时作战地图也不见了对吧。 我们可以很合理的怀疑现在克鲁斯已经完全知晓了我们的作战计划。」 「嗯，那即是说要放弃作战计划？」 「不。」 杰尔指向地图上标识己方的部分。 「首先把农田前的集结军队，移到我们这里附近。」 「要放弃切断敌人的后勤吗？」 「没有必要。我们要让这场革命在两个小时内拿下胜利，后勤的意义不大。」 「两个小时内……」 杰尔指着地图的一角。 「从这里可以看出，从这里突进的话，距离首领府是最近的。 我们要把所有的兵力集结在那里。」 「……据我所知，那边的防守人力是最多的啊。」 「是啊，以前的话或许如此吧。 但是，我们不是让敌人得到了作战计划了吗？」 杰尔露出邪笑。 我不敢说话。 「留下一点点人在那里进行突围。 我们在这里集结所有兵力，直衝首领府，迅速将指挥中心摧毁！」 莱伯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杰尔叉起酱烧蘑菇来吃。 「艾米莉小姐，这样你满意了吧？」 杰尔嚼着酱烧蘑菇那么说。 「……嗯。」 「那么出发！」 杰尔走出营帐。 兵力集结开始。 ★★★ 「喂！喂！前面那个！拿着弓箭的那个！」 前往集结地点的时候被喊住了 「叫我？」 「对啦，就是你。」 某个裸着上身的壮汉招着手。 身旁还有装满着剑的箱子。 让我过去吗。 「你的剑呢？」 「我？我比较擅长用弓箭啦。」 「擅长……？你是魔物猎人吗？」 「对啊。奇卡那边来的。」 「是援军啊。」 「对啦。」 「失敬。」 「别在意啦」 我向集结的地方走去。 不少人还在排队领装备，也就是剑啦。 前方好像有石墙。 聚落的城墙把。 之后要突破那里吧。 杰尔他们好像也已经集结好了。 我随便站到其中一个和我一样拿着弓箭的人旁边。 「嗯？」 「嘿。」 稍微打个招呼吧。 「弓箭？同行吗？」 「对啦，魔物猎人，盖尔」 「同上，赛德克」 嗯？ 「这场革命你不会要血祭祖灵吧？」（注：出自『雾社事件』） 「蛤？你在讲什么啊？」 「没事」 说的也对，我们也只是被别的聚落派来的啊。 可以的话还是不想死。 要说的话就是远征军了吧？ 如果前面加上星辰会不会获得替身呢（注：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 「要、要杀人吗……」 「混蛋！不要畏畏缩缩的！把剑拿好！」 右边传来了呵斥声。 「不要让艾米莉大人为你感到失望！ 艾米莉大人只会认可愿为尊严而流血的战士！」 「我、我知道了……」 「拿好你的剑！」 「是…！」 艾米莉大人？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被洗脑一样的结果…… 不是只是演讲了一下吗？ 「小队！听命！」 「「「是！」」」 有个人高举着剑走了出来。 我见过这个人。 好像是之前和艾米莉坐在营帐里的……革命军副代表？ 「我们即将在此发起衝锋！ 我们将会由此直接打入敌军的内部，砍下克鲁斯那个走狗的人头！」 「「打倒克鲁斯！」」 周围突然有人喊起口号。 「保持那股气势！ 艾米莉大人与我们同在！唯有愿为尊严和理想而流血之人才有资格回到中层！ 这将会是我们夺回中层与天空的第一步！」 「「「打倒克鲁斯！打倒天龙国！」」」 「很好！！」 欸……什么尊严和理想啊…… 听起来感觉我自己好像没什么回到中层的资格…… 「衝锋！！」 副代表正式发出施号令。 「「「杀！！！」」」 人们拔出了剑，向着眼前城墙衝锋。 我扶好腰上的箭筒。 「盖尔！该衝锋了！」 赛德克拔出了剑也衝上去了。 「欸！呃、杀！！」 我也只好衝上去了。 ★★★ 我叫做基德，是一名克鲁斯聚落的卫兵。 前几天好像有什么很大的事情发生。 一瞬间聚落的人就少了大半。 去问的时候才知道好像发生叛乱了。 这几天都没办法睡觉…… 靠在城墙上偷睡一下吧…… 「喂！基德！还在睡什么啊！」 马上就被同僚抓包了。 「睡一下又不会怎样……我已经三天没睡了欸！」 「叛军随时会打过来啊！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前两天也是那么说的，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打了个哈欠。 「白白浪费……睡觉的时间欸……」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精神才会產生叛军吧！」 什么叫因为我的这种精神才会產生叛军啊。 招人恨的说法欸，这种念头谁都会有吧。 「叛军会產生才与我无关……我要来睡了。」 「…………混帐！基德！你给我起来！」 「不要！我要睡觉啦！」 同僚试图把我拉起。 我一个翻身挣脱同僚的手。 「我要睡～觉」 「嘖！都说——」 「「「杀！！！」」」 我跳了起来。 「什么情况！」 同僚马上向城墙外看去。 「是叛军！」 「人数呢！」 「不知道！总之很多！」 「混帐！」 我拿起木製弓箭。 作为克鲁斯聚落的卫兵，这个时候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了！ 「去调集援军过来啊！混帐！」 「嘖……等我！给我撑住啊！基德！！」 我朝叛军射出一箭。 「「衝啊！！」」 中了！ 我看见了！我确实射中了！ 「唔……不要因为敌人小小的抵抗就胆怯！给我杀！」 中箭的那个直接把我的箭拔了出来。 混帐！那可是我削了倒鉤的木剑啊！ 手在颤抖……冷静、冷静！ 我抽出第二根箭，放在弓弦上。 冷静……瞄准……拉弓…… 我把弓抬起。 然后，额头传来了奇怪的感觉。 我站不稳，后仰跌到地上。 眼前突然一黑。 剧烈的痛感从头上传来。 我想摸一摸头，却发现手根本抬不起来。 「到底……是怎样……」 视线被额头上的血染红。 眼前一黑一红，什么也看不见…… 向上看去，是箭。 我的头……被人用箭贯穿…… 「杀！！」 …………了。 「将克鲁斯的走狗！全都屠杀殆尽！！」 第二十五话：革命 后篇 （艾尔西视角） 「杀！把克鲁斯的走狗全都杀掉！」 不久前开始，就一直听到这样的惨叫声。 我靠墙坐着，身上一丝不掛。 说实话，很冷。 但是我并不在乎『冷』的这个感受 因为我悟了。 我顿悟了。 啊……原来人生间的喜怒哀乐是如此的没有意义啊…… 人生而无，也死于无…… 世间一切皆为空…… 「克里斯多夫！上面已经沦陷了！ 克鲁斯说是谁都好！赶快上去增援！」 「但是、我需要、照看、这个正在自慰、的噁心傢伙」 克里斯多夫很没有礼貌欸。 明明是你们把我的衣服脱掉的，那我做一点运动，排出一点污秽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管什么命令了！先保住克鲁斯啊！」 「哦、哦、知道。」 「一路好走～～」 我打了个招呼。 革命军已经打到这里来了啊。 距离他们进攻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杰尔和艾米莉没事吧………… 或许我也该来清理一下现场什么的。 要是艾米莉见到如此艺术的我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糟糕。 我预见了一千四百万种结果，每一种被艾米莉看见的未来都很糟糕。（注：出自『復仇者联盟』） 要清理一下，有绝对的必要清理一下。 我拿起先前狱卒给我的清水。 冲一下身体……还有地板。 「把克鲁斯的走狗全都杀掉！」 「才不会让你们得逞！」 哦。 好像很接近这里了。 克鲁斯军的装备好像非常糟糕。 别说防具了，常备武器甚至只有木弓的样子。 啊……看来革命胜利在即。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刚才那个叫克里斯多夫的卫兵就端着铁剑抵挡着另一个人的攻击。 「绝、不会、让你、通过！」 什么啊。 说好的装备只有木弓呢，怎么突然就出现铁剑了。 两把铁剑砍在克里斯多夫举着的铁剑上。 局势是一打二吗，也难怪克里斯多夫会落居下风。 克里斯多夫试图把剑弹开，但是其中一人竟然挥剑从旁砍去！ 然后鲜血飞溅。 鲜血……？ 克里斯多夫的手臂和头……被砍了下来。 剩下的身体还挣扎了一下，才瘫软下去…… 「艾尔西大人！」 被克里斯多夫的死状震慑到的我这时才反应过来。 「是、是！？」 「艾尔西大人！没事吧！」 把克里斯多夫的头砍下来的人从尸体中摸出钥匙。 是说，大人？ 大人是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 牢房的门被打开。 「艾尔西大人，先把衣服穿上吧。」 开门的人把衣服交给我。 等一下，你的衣服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不过这个时候不能萎缩。 要表现出勇敢，坚毅的态度。 不然就太对不起把我敬称为大人的他们了。 「啊。」 严肃，要严肃。 我用严肃的动作把衣服披上。 然后要冷静的问一下目前状况。 这是为了表示自己对革命事业的重视。 「战况是？」 「是！目前首领府半数以上均已沦陷，不少人正在外头抵挡克鲁斯的援军。 我们的援军也正在搜索着克鲁斯的踪跡。」 「好快。」 我们的援军……是指杰尔的猎团吧。 「请拿好我的剑，艾尔西大人。 敌人还没有被完全歼灭。」 「欸、好哦。」 我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剑。 我才刚想问他自己怎么办，他就捡起了克里斯多夫的剑。 「物归原主啦。」 说完还踢了一下尸体。 所以说克里斯多夫的剑也是战场上捡的吗。 那即是说……我们这里也有人……死了吗？ 我吞了一口口水。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的。 就像克里斯多夫那样，参加了战争便有可能会死。 不要妄想没有死亡率的战争…… 「艾尔西大人？」 「啊，来了。」 我与革命军的两个将士走出牢房。 ★★★ 「杰尔！」 「艾尔西！你出来了吗！」 别说的我好像是因为犯罪才必须蹲监狱的啊。 杰尔拿着沾血的剑，满脸血的那么对着我说。 别笑啊，好恐怖。 「杰尔！这里也没有！」 「混帐！到底跑去哪里了！」 从房间里走出一个端着弓箭的人影。 「艾尔西！？」 「啊？欸！盖尔！？」 走出房间门的正是盖尔。 「艾尔西！克鲁斯那个傢伙到底去了哪里！」 「欸？就算你那么问……」 「混帐！」 盖尔重重跺了一下脚。 克鲁斯好像不见了。 「找到了！克鲁斯逃出去了！」 不知道是谁那么大喊，杰尔马上凑了过去。 「嘖……追！」 杰尔衝出首领府的大门。 带着弓箭的人都和杰尔跟了出去。 「艾尔西！没事吧！」 盖尔没跟过去。 「啊，安啦。」 「那就好。」 盖尔也跟了出去。 好冷淡哦。 艾米莉好像不在这里。 这样也好。 这样我也不需要担心了。 我走出首领府。 首领府外……都是尸体。 我不知道其中多少是我方的人。 但无论是不是我方，这些人都死了啊。 死了……啊。 我的鼻子彷彿醒过来一般，血腥味这时才进入我的认知。 反胃的感觉顿时上窜。 真是完美的詮释了战场这个场面…… 「克鲁斯就在那边啊！！」 莱伯特的喊声又把我的呕吐压了下去。 「革命胜利在即！」 「「打倒克鲁斯！！」」 革命军的士气依旧是那么的高昂啊。 至少……不能让他们对我失望。 要打起精神啊。 今后还要对天龙国发起战争。 可不能因为这种小场面就胆怯。 我拍了一下脸颊。 「把克鲁斯的头给我砍下来啊！」 「「杀！！」」 莱伯特举着剑那么说。 剩下的人都跟着莱伯特衝了上去。 ★★★ 「克鲁斯！」 克鲁斯狼狈的逃跑着。 明明捡到了剑，却不打算反击。 「烦死了……盖尔，射他。」 盖尔无声的搭起弓来。 我这才发现箭头都是铁质的。 而克鲁斯派的人甚至只有木弓吗…… 拉弓，瞄准，最后射出。 盖尔的箭精准的射在克鲁斯的腿上。 克鲁斯应声倒下。 在这个聚落里，已经没有克鲁斯派的人了。 在被包围，腿部又中箭的情况下，克鲁斯逃跑的可能性近乎于零。 克鲁斯很乾脆地放弃了。 他像是认同一般坐下，把剑丢到旁边。 「好啊。你们赢了。」 克鲁斯笑了。 「反正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嘛。 你们大可以直接对着我的头射上一箭，完成你们的革命大业。」 「啊啊，正是如此。」 莱伯特走了出来。 「哈……穷极一生保护自己，却也因此死了。 多可悲啊。」 莱伯特走到克鲁斯的面前。 「我说啊。 你是叫莱伯特对吧？」 「没错。」 「我年轻的时候也很憎恨天龙国啊。 当时还在中层的时候，多次与管理局的人展开搏斗…… 不过也因此失去了所有。 家人，恋人，朋友…… 一个不剩的都被杀光了。」 克鲁斯直接仰躺下去。 「我很后悔啊。 我意识到，要保护身边的人，就不要与天龙国起衝突啊。 你懂不懂啊，莱伯特？」 克鲁斯又坐起来。 他是在做仰卧起坐吗。 「别和天龙国起衝突。」 「做不到。」 莱伯特的回答是如此坚毅。 让人难以反驳的坚毅…… 「哈……果然如此吗……」 克鲁斯指着自己的颈脖。 「那就砍下来吧。我的人头。 然后到时再因为失去身边的人而后悔。」 莱伯特举起剑。 「我不会后悔。 即使是死，我也会微笑着进入天堂。 因为我们终将胜利！」 「……真是傻呢……」 莱伯特将克鲁斯的头砍下。 乾净利落的。 莱伯特甩了一下剑。 「革命！！」 然后将沾染了克鲁斯之血的剑举起。 「胜利！！」 「「「喔喔喔喔喔！！！」」」 新的政权在这块土地上成立了。 第二十六话：底层联盟 我们的革命胜利了。 莱伯特继承了克鲁斯的位置。 作为新聚落的领导者，好像也是很忙的样子。 復兴也不简单啊。 然后，四大聚落的首领们正式开了个会。 本次的会议对于底层来说是重要的。 首先，宣布了底层联盟的成立。 虽然我先前就在莱伯特的聚落那边宣布过了……好啦没差。 底层联盟的政府自然也是统一的。 这也是第二个会议重点，新政府的成立。 今后，原四大聚落，底层联盟的管理将由莱伯特，达克，奇卡与艾达组成的『四大议会』进行。 然后各个聚落的再也不是自治了。 聪明的达克给每个聚落都取了名字。 原达克的聚落就叫达克，原奇卡就叫奇卡…… 据说四大议会是一致通过了这个城市命名方法。 品味也太差了吧喂。 让我这个小说家来取也好啊，我最擅长帮虚构的地方取名字了。 之后和达克提起的时候，他竟然怒瞪着我说「这些聚落是虚构的吗……？」 超可怕。 最后关于莱伯特那边的復兴这种小事就省略吧。 反正也是达克要出多少钱……奇卡要出多少钱……来帮忙建设的这种无聊事。 四大议会的议会所设置在奇卡。 杰尔貌似接管了达克。 不过他和我说过他很不满，因为他只想要打猎。 然后四大议会还真的同意了杰尔的请辞……现在是艾尔伯特在负责管理达克。 欸等等。 「艾尔伯特？？」 「对啊，就是艾尔伯特。」 在大使馆里，赛恩喝着水冷静的那么说。 「艾尔伯特可是很能干的孩子啊。 在达克去四大议会开会的时候，那个塔尔塔罗斯的杀人鬼因为一些机缘巧合，」 赛恩双手举起食指和中指往下弯了一下。 「啊，机缘巧合。 因为这些机缘巧合，艾尔伯特暂时接管了达克。 然后整体效果非常令人满意。」 「达克到底又对艾尔伯特下了什么命令哦……」 那个机缘巧合绝对不是什么真正的巧合…… 「所以说是机缘巧合……总之现在基本上没人对于艾尔伯特打算接管达克而有怨言。」 「是吗。」 那就代表艾尔伯特也争取到民心了吧。 虽然可能是达克的无理要求……不过能确实发掘出艾尔伯特的潜能。 说不定达克真的有看人的天分。 如果不要再用那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委託别人，或许会是一个好老闆…… 杰尔也搬到奇卡这里了。 现在我的朋友们都和我住在同一个地方。 太棒了，可以随时瞒着艾米莉出去喝酒…… 对了，说到艾米莉。 艾米莉的工作依旧没变。 主要是工作对象產生了变化。 平常要与艾尔伯特进行交涉，然后要向四大议会和艾尔伯特写报告…… 看起来还是蛮累的。 艾米莉真的很努力哦。 我的工作也没变。 基本上就是写写小说，为底层联盟的居民们提供娱乐手段这样。 然后有空的时候就和狩猎完回来的杰尔和盖尔喝喝酒，聊一点男人之间的话题，或者是听盖尔吹嘘他自己的狩猎传奇。 杰尔也尝试讲过一次，不过节目效果让人失望。 所以固定是由盖尔来吹嘘了，当过作家就连讲故事都比吟游诗人厉害。 就是如此，平淡的生活。 然后，在这样平淡的生活下，一年过去了。 ★★★ 黑鸟食堂里。 「鬣兽的眼睛闪着红光，迅速从我眼前跳过。」 盖尔端着酒，摇摇晃晃的讲着他的故事。 当然盖尔已经醉了这种事情还是很好看出的。 「哈哈哈盖尔！鬣兽的眼睛明明是绿色的！怎么可能是红色的呢！」 「闭嘴啦艾尔西！你已经喝醉了吧！明明就是红色的！你说是吧杰尔！」 「你们两个都醉了啦混帐！明明就是黄色的好不好！」 连杰尔也醉得那么严重。 在场清醒的嗝、只有我一个了吗。 这样可不行啊。 「什么鬼！你们三个不要再喝了啦！鬣兽的眼睛明明就是粉红色的！」 「「「你才是喝得最醉的一个吧！」」」 艾米莉摇摇晃晃的指着我们那么说。 笑死，她根本没资格讲我们。 「今天连艾尔西也醉了……这下头痛了啊。」 老闆看着我们，好像很困扰。 不过他说错了！ 「别那么说嘛～老闆。 我才没有醉！」 「每一个喝醉的人都是那么说的。」 老闆把手刀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才不信～真正喝醉的人明明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是喝得醉倒了，和你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啊～因为我根本没醉！」 老闆叹了口气。 「喂，杰尔，别喝太醉。」 「屁啦，我才没有醉！」 明显醉了的杰尔说着这种话。 「看吧。只有喝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 「欸、嗝、欸……」 我陷入了沉思。 那即是说，我现在是醉的吗？ 我现在是认为自己不醉，还是真的不醉。 我现在是认为自己醉，还是真的醉。 我很好奇。 「所以我现在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没醉……」 「打从你会思考这个问题开始你就已经醉了，混帐。」 老闆又赏了我一个手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被骂了！艾尔西被骂了！！」」」 「你们三个醉鬼根本没资格讲人好不好。」 老闆又叹了口气。 「亚当！送客！」 「来了老闆！」 亚当？餐厅的店员吗。 「送谁啊老闆。」 「这四个醉鬼。」 「「「我才没有醉！」」」 「我、我醉了？还是没醉？」 我到底是认为自己醉了，还是真的醉了？ 「好啦出去！」 亚当把我们全都拖了出去。 「呼……」 「欸、欸别睡啊，艾米莉。」 艾米莉竟然直接躺在大街上睡着了。 「我先回去……噗。」 盖尔站起来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倒下。 「喂、艾米莉，别在这里睡啊。」 「姆……烦死了，让我在你背上睡一下……」 艾米莉自顾自地爬上我的背。 「好啦好啦……我回去了哦杰尔。」 「掰掰、嗝」 我背起艾米莉。 ★★★ 「嗯？」 头好痛…… 这里是哪里。 「呜……」 艾米莉？ 艾米莉一身狼藉的躺在垃圾堆里。 怎么会这样。 仔细一看，我自己也是一样。 「阿斯……头好痛，宿醉……」 艾米莉扶着头坐了起来。 「艾尔西……？这里是哪里？」 「啊？好像是……」 我四处张望。 啊。 黑鸟食堂。 「黑鸟食堂附近的小巷……」 记忆涌现。 我和艾米莉都醉倒了。 然后直接在小巷里睡着…… 「完了！大使馆！」 艾米莉顿时坐起。 「报告好像是今天要交了！ 我、我先走了哦！」 「啊，嗯……」 艾米莉小跑着走了。 没问题吧…… 我也站起来。 头还是好晕…… 「嗯？艾尔西？」 「啊……？」 赛恩出现在我眼前。 赛恩竟然会间逛，真稀奇。 「你在这里干嘛？」 「啊？呃……昨天醉倒了，一不小心就……」 「是吗。」 赛恩心情好像很糟糕。 嗯？还是默认心情？ 糟糕我的思绪真的好乱。 「所以、呃，你是来找我的？」 「啊，是啊。」 达克的命令吗。 「找我干嘛？」 「新的小说委託。」 「这样哦，题目是什么？」 「『全民皆兵』」 「蛤？」 「为了方便你理解，先和你说一下目前四大议会的发现好了……」 赛恩环顾四周，确认了没有人。 「我们找到方法回到中层了。」 第二十七话：下一场战役 「我们找到回到中层的方法了。」 赛恩神情凝重的那么对我说。 我现在是醉了吗，还是做梦？ 这个真实的头痛感彷彿在告诉我这不是梦。 不过……不要过度反应。 过度反应是没意义的，要徵求证据，并作出确认。 「方法和证据呢？」 「管理局的『门』。」 门？ 「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往返底层和中层的通道。」 真的会有那种东西？ 不是说……无论是天龙人还是管理局都对底层不理不睬的吗？ 「至于门的真正情况我们还没有查清……不过达克说先动员起来总没有问题。」 「……下一步是什么？」 「暂定是，大量生產装备，训练全民皆兵。」 也就是说，夺得『门』可能也是一场硬仗吧。 与当时克鲁斯完全不一样的硬仗。 以至于会让四大议会认为需要动员所有底层人…… 也正因此，才会委託我来写这种标题的文章吧。 「不过『门』的具体情况还没有完全查清……达克是说先把文章写好也可以。」 「也是。所以文章是要怎么写？」 「煽动性的。」 果然又是煽动性的吗…… 我对这种东西可没什么好感啊。 我甚至还记得……一年前在莱伯特的硬仗。 如今想起来手甚至还会抽搐…… 「艾尔西？你的手怎么了？」 「啊，只是一点类似于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反应而已，请不要在意，忘了他吧。」（注：出自『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研究』） 「巴普洛夫……？算了， 总之标题是『全民皆兵』，然后要煽动民眾动员起来。 最终目的是武装全民。」 「嗯，知道了。」 要煽动啊…… 或许真的不是我的擅长领域…… 「那我期待着你和达克所获得的成果哦。」 真的有必要去阅读一些其他人写的文章。 或者是需要多看一下达克的演讲稿什么的……毕竟他写的演讲能够在一夜之间完成煽动民眾掀起革命…… 嗯？ 「你说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赛恩老师。」 「请说，艾尔西同学。」 赛恩意外的配合啊。 要是赛恩能够和我好好在官方场合以外的地方交流的话，我们说不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可惜赛恩的工作是全底层最苦的工作。 「关于与达克合作的部分到底是……」 「啊，我遗漏了。」 赛恩惊讶的用手摀住嘴巴。 不，那看起来更像做作。 这个工作让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不说的。 「简单来说，你会坐在达克旁边，在他的协助下完成你的文章。 这样明白了吗？艾尔西同学？」 「呃……所以为什么我有必要坐在达克旁边写呢……」 「关于这点，达克的解释是 『因为上次的文章我也有份写，所以明显是我这里也出现了问题。 一起写的话就能实时互补了呢！（笑）』 这样。」 （笑）是怎样啦…… 「好吧……我明白了。」 藉由赛恩的手被达克塞了麻烦的委託…… 是熟悉的套路啊…… 「这样吗。」 赛恩点了点头。 「很好，明天来议会所一趟。」 「知道了……」 要和达克一起写作啊………… ★★★ 「我回来了。」 「啊！艾尔西！我先出去了哦！」 艾米莉在我打开门前走了出来。 抱着一堆的文件呢。 大使的工作吧。 真努力呢。 我走进大使馆。 墙壁上的火把没有熄掉…… 应该是想到我之后会回来吧。 真贴心呢，艾米莉。 大使馆内十分寂静。 艾米莉出去了，杰尔和盖尔也在打猎。 这段期间大概不会有人来吧。 我关上门。 眼前，寒冷的空气与火光激烈碰撞，形成了这一片寂静。 突然……出现了各种感触。 已经两年了吗。 来到底层也两年了啊。 每天住在简陋的石头房子里，隔着一块布睡在地上。 每天闻着这股底层特有的异味。 每天吃着蘑菇和魔物料理。 每天如此的生活，已经两年了吗。 如今，通往中层的希望出现了。 有希望回到中层。 可以睡在床铺上。 可以大口呼吸的新鲜空气。 可以吃到怀念的黑麵包……偶尔甚至还有猪肉。 不管怎么看，回到中层都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吧。 「……」 是啊。 能够回到中层，理应是该感到开心的事情吧。 但是 但是……我… 我或许… 或许根本不想回去呢…… ★★★ 隔天。 「我出去咯。」 「嗯？」 「请问你有什么想要询问的吗？我亲爱的艾米莉女士？」 「…………先把你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收起来。」 被艾米莉批评了。 讨厌。 我还以为这种绅士风格的态度会更受女性喜欢。 难道是少了黑外套与白衬衫？还是少了红茶？ 「好吧。所以你要问什么？」 「你要去哪里？」 「议会所。」 「真罕见……一路顺风。」 艾米莉低下头，手上的笔没在动。 然后又抬起头来。 「你刚刚说去哪里！？」 「底层联盟的唯一伟大政府『四大议会』的行政机关根据地，俗称议会所。」 「不是，为什么要过去啊？」 别把这种事情问得太详细啊，艾米莉。 即使是情侣，也要记得给对方一些私人空间…… 不过我是无所谓。 「达克叫我过去的。」 「达克有来找过你？」 「没有，是赛恩。」 「这样哦，委託内容是什么？」 「新的一篇文章。」 艾米莉好像觉得很可疑。 不不是，我对艾米莉是真心的！绝对没有第三者！ 就算有！也会先让艾米莉知道的！请不要担心！ 「写来干嘛？既然是达克的主意，是不是代表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是敏锐呢…… 「呃」 关于『门』的事情，只说给艾米莉说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毕竟按照四大议会的意思……应该是要确定『门』真的可以回到中层才会公佈。 虽然大概不会有其他人来，不过我还是压低声量，走近艾米莉。 「四大议会好像找到了，可以回到中层的『门』。」 「门！？」 「别那么兴奋啊。 目前门的情况还有待议会考察…… 不过达克觉得先写好文章，动员民眾完成武装也可以……」 「哦、哦……」 艾米莉双眼彷彿会发光。 对于能回到中层这件事，她一定是感到高兴的吧？ 「那么想……回到中层吗……」 「嗯？什么？」 艾米莉没有听清。 我顿时失去了追问的慾望。 「没事，那我走咯。艾米莉。」 「啊，祝武运昌隆啊。」 我走出大使馆的门口。 第二十八话：入兵役 达克在写作上意外的配合。 虽然经常把写作当成演讲稿在写，不过问题不是很大。 『全民皆兵』这篇文章马上获得了发表。 经由四大议会进行宣传……再发散到各个聚落去。 不过我本人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毕竟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实在不认为文章煽动能有多好的效果。 不过也有可能是心理阴影使然呢。 忐忑不安啊。 「有把握吗？」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还是先问一下达克的看法好了。 「文章的影响力的部分吗？」 「嗯。」 达克思考了一下。 「底层的人口……最近达克那边也新进了两批人对吧？ 赛恩你帮我看一下。」 从刚刚起就躲在墙角的赛恩此时才出来。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赛恩是不是根本没有员工福利…… 别说週休两日了，连午休时间都少于十分鐘的那种…… 可怜哪。 「达克去年新进了两百人，目前人口来到一千一百人。」 什么时候新进了那么多人啊。 又有新的地下组织被捣毁了吗。 「其他的聚落呢。」 「莱伯特一千人，艾达两千五百人，奇卡三千三百，底层联盟总人口是七千九百。」 「嗯……意外的少。」 接近八千人原来叫少吗。 「保守估计……至少要两千人参军。 不过这个数目还是不太够。 看来之后还会需要通过演讲来号召啊。」 「这样啊。」 对军队的人数没什么了解。 两千人……想想还是蛮多的。 「对了，艾尔西。」 达克敲了一下手掌。 「嗯？」 「你也来参军。」 「蛤？」 达克摆出『想到好主意了！』的欣喜表情看着我。 「嗯，不错的主意呢。」 赛恩也点着头表示赞同。 呃，等一下。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说起来，底层联盟还没有常备军呢。 这样艾尔西就是底层联盟的第一个军人了呢！」 「不是啊！等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达克老师！我有很大的问题！」 达克那一脸欣慰的表情真是令人火大。 「让小说家参军，不太好吧？对吧？」 「有什么问题啊？对吧赛恩？」 「没错，没有任何问题。」 赛恩喔喔喔喔！！ 我一直以为你是站在我这里的！ 没想到你也是达克的叛徒！ 之后不帮你求週休二日了！！ 「不是，达克，达克哦。」 「又怎么了？艾尔西二等兵？」 「不要擅自就加上军衔啊！我说啊！ 猎团明明那么多人，而且也比我有经验吧？」 话音刚落，达克收起了他的笑脸。 他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严肃地看着我。 我闭上了嘴。 手开始渗出冷汗。 赛恩也把原本的表情收好，摆出标准的站姿。 房间里顿时十分安静。 达克瞪着我。 我见过那个眼神。 那个令我至今还留有阴影的眼神…… 那是我在提议帮聚落取名字的时候，达克瞪着我反驳的眼神。 「吸……」 达克吸了一口气。 我嚥了嚥口水，动也不敢动。 「不要顶撞你的长官！二等兵！给我注意你的身份！」 竟然是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吗！！ 我心中原本的不安马上变为困惑。 「所以我说我还没有同意……」 「闭嘴！二等兵！ 别以为做过小说家就很了不起了！ 这个世界上比你强的小说家一抓一大把！ 给我注意你的身份啊！！」 达克又朝我吼了过来。 上次委託我写作的时候不是说非我不可吗！！ 墙头草！机灵的尚书大人！（注：出自『九品芝麻官』） 「所以说猎团——」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说话了！？二等兵！？」 这个混……不行。 达克太入戏了。 这时就需要另一个清醒，并且讲话有足够分量的人让他停下。 而那个人正在现场！ 「赛恩，赛恩。」 「什么时候允许你和我说话了！？二等兵！」 这个赛恩竟然……！ 墙头草！机灵的尚书大人！ 连赛恩都那么入戏，那我怎么办！？ 「谁让你看他了！二等兵！？」 达克这傢伙…… 我决定闭上嘴。 沉默持续了一阵。 达克的脸色彷彿在期待着什么。 我很想问关于我的小说事务怎么办。 但是我一说话就会被吼。 所以我不能说话。 沉默是金。 「达克先生。」 「怎么了？赛恩？」 达克刚刚得意的表情消失了。 出戏了吗，终于可以正常对话了吗？ 「艾尔西二等兵好歹也是小说家……如今准备参加兵役，应该无法再抽出时间与精力写作了。 在这一点上该怎么办呢？」 做的好啊！赛恩！ 娱乐是很重要的。 娱乐可以让人放松，让人能够更有专注力的工作。 有了娱乐，工作起来才能更有效率，成果更好！ 而如今底层的娱乐除了喝酒以外就只有我的小说能作为娱乐了！ 喝酒不是说不好，但是喝醉了是无法工作的！ 而且喝醉还有可能会宿醉！更进一步降低工作效率！ 我对底层的贡献可是完全不少的！ 这些连我都想得到的东西，想必达克也想到了吧！ 「啊？那就停刊啊。」 …… 「现在中层夺还作战近在眼前了啊，赛恩。 我们无法保证查清了『门』之后管理局会不会突然进攻。 正因如此，我们需要快速增加兵力。 不必要的娱乐先放一边吧。」 「了解。」 达克啊啊啊啊啊！！ 竟然……如此肆意的剥夺了人民的娱乐！ 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恨啊啊！！ 「哟！达克，我刚刚听到这里好像有吼声。」 艾达笑嘻嘻的从门口看进来。 看起来就是和达克一样的，狡诈的人……！ 「啊，艾达，你要不要来看一下底层联盟的第一个军人。」 「军人？招到人了？」 艾达笑嘻嘻的走进我。 「名字？」 「艾尔西。」 「大声点！！」 这个傢伙果然也一样！ 「是艾尔西！长官！！」 「那是什么狗屎一样的名字啊！听起来只会每天白吃饭！！」 艾达走进我的面前，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回答呢！！」 「我从来没有吃白饭！！我是靠自己工作赚钱的！！！」 「谁允许你回答得那么大声的！！」 到底是怎样啦！混帐！ 「不错吧？」 「不错、不错。」 达克和艾达相视而笑。 多么灿烂的笑容啊。 我现在知道以前戈登的感受了。 如果哪天遇到了戈登或艾尔伯特，我一定要好好道歉。 ★★★ 「我被入兵役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盖尔和杰尔对我的经歷放声大笑。 「笑三小啦！！反正猎人也是要入兵役的！」 「闭嘴！二等兵！轮不到你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三小啦！！」 真的是……嘖。 「不要紧的，艾尔西。」 「艾米莉……」 艾米莉的手放到我的肩膀上。 啊……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虽然好像没什么感觉，但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内心就温暖了起来。 艾米莉即是我漂流在汪洋时的灯塔啊。 「我们会记得你的……噗……」 可恶。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灯塔。 就连艾米莉也在嘲笑我。 「好啦，不要那么伤心啦。」 结果反而是盖尔先安慰我起来了。 盖尔才是我的支柱吗……啊…… 「我说啊。 最近猎团也收到消息说，最近可能有新的战役要打。 说不定我们也会被徵兵呢。」 「哈！又要打仗了吗！」 这是在说『门』的事情吧。 关于门的事情，杰尔肯定知道吧。 「好啦，今后就算是兵役，也还有我们陪你啦。」 「要加油哦，艾尔西。」 …… 「嗯，我知道了。」 我笑了出来。 第二十九话：军训 军营。 不，其实根本没什么军营。 这只是一块被临时划分出来的土地，然后被称为军营而已。 甚至连宿舍都没有……可以回大使馆睡觉。 虽然对于军队本身而言或许是糟糕的选择……但是我赞同这个做法。 毕竟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艾米莉在一起。 说到艾米莉。 最近我们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冷淡了。 这是十分危险的信号啊。 明明表现上声称是情侣，做的事情却与一般的友人没有任何差别。 每天被各自的工作所束缚，明明睡在同一个房间，却没有诞生出该有的情愫啊 这不是许多走向感情终焉的情侣所一定会经歷的过程吗。 能够及时发现实在是太好了。 首先要想办法增进我与艾米莉的感情啊。 首先会想到的便是约会。 约会吗……找个盖尔与杰尔都不在的日子，两人独自在黑鸟食堂好好喝一杯。 嗯……听起来是不错的主意呢。 在黑鸟食堂的一角，我点了两杯品质较好的蘑菇酒，优雅的放在艾米莉面前。 吵杂的人声作为背景音乐很好的点缀了我们之间的气氛。 然后艾米莉马上就会喝醉，最后我不得不马上把她背回家再独自出来吃饭…… 不行啊，约会行不通。 下面一位。 送礼物吗……嗯。 关于礼物的选择……首先会想到饰品。 不过底层没有这种东西。 那……送酒吗？ 不对，没有意义，要喝酒的话去酒馆就好。 而且更重要的，我没有钱。 这才是最致命的！ 下面一位。 嗯……约会和送礼都行不通，还能做什么…… 在消遣场所如此缺乏的底层根本不知道能干嘛啊！ 那最后只剩下最原始的消遣了。 或许，也是最能够增进感情的方法了。 首先要挑一个艾米莉没有喝醉的夜晚。 不对，是要让艾米莉不能喝醉才对。 等待艾米莉躺下之后，我要露出神秘的笑容弄熄火把。 然后要躺到艾米莉身边，要比平常更为靠近。 直到艾米莉发现异状的瞬间，我就一口气—— 「艾尔西二等兵！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长官！！」 「是这样吗！你刚刚好像在想什么色色的事情啊！！？」 「并没有！长官！」 又被看穿了！ 这就是……地灵殿的主人吗！ 谎话在其面前将无所遁形，这就是……地灵殿的主人！（注：出自『东方project』的古明地觉，能力是读心） 地灵殿的主人，或称猎团的团长，杰尔汉特士官长朝着我大吼。 「给我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都给我收好！ 你各位啊！我们是底层联盟重要的军力。 绝对不能在关键时刻因为邪念而失去战力！」 杰尔站在我们面前来回渡步。 「回答呢！！」 「「「是的！长官！！」」」 「大声一点！」 「「「是的！！长官！！！」」」 姑且先解释一下目前的情况好了。 首先是，真的有人来参军了。 目前在奇卡接受训练的二等兵有三百人左右……不过在场的大概只有五十人吧。 杰尔也真的被徵召入军了。 我原本以为他会因为热爱自己的狩猎事务而放弃，结果他很乾脆的就同意了。 而且因为原本是猎团的团长，一入军就是士官长…… 目前在军队里，大概还没有比他更大的将士吧。 在其之上的只有四大议会…… 让杰尔这种人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结果是什么呢？ 没错。 最嚣张的长官出现了。 「你各位啊！我们的每个行为都会影响到底层的军队名声！ 你们要给我好好自律！为四大议会效力！发誓要重回中层！」 「吸」 队列中有人……吸了一下鼻涕。 完了。 「嗯！？」 杰尔一脸察觉到脚底踩了骯脏东西的表情看过来。 不小心吸了鼻涕的那个人脸色变得铁青。 不，不是铁青。 是惊恐。 他的手顶在鼻孔上，完全不敢呼吸。 我也不敢呼吸，其他人也不敢呼吸。 他在发抖，但是不敢发抖。 我也想发抖，但是不能发抖。 我彷佛可以看见他背上的冷汗流过他的膝盖。 我几乎可以预见如果不是在军营，他一定会用行云流水到难以相信的动作掏出他所有的钱财放在杰尔面前土下座乞求原谅。 「二等兵提米！」 「是的！！长官！！」 「我刚刚说什么！！？」 「你说要照顾军队的形象！长官！！」 「那你刚刚做了什么！！」 「是生理反应！长官！」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进行生理反应了！大敌当前你能说尿急是生理反应吗！！？」 「不、不能……」 提米退缩了。 杰尔的下一句话是『我听不到！』（注：『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 「我听不到！」 「不能！！长官！！」 「那是不是应该接受处罚！？」 「是的！！长官！！」 「全体绕着军营跑五十圈！！」 「「欸欸！！」」 「闭嘴！发牢骚的傢伙再加五十圈！！」 跑步开始。 队列中的所有人都开始围着军营外围跑。 要跑五十圈……想到我的腿都软了。 但是我很清楚半路停下来的人的结果。 因为当时就是我被迫多跑了五十圈。 「喂，艾尔西！」 在跑步的过程中还能搭上话还蛮厉害的。 别咬到舌头啊。 「你和杰尔不是朋友吗！怎么他……你要劝一下他啊！」 提米含泪对着我说。 「提米啊。」 我也只好含泪那么对他说。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我还记得那是杰尔刚刚入伍的第一天。 当天军训结束以后我就在酒馆找他商量了。 结果他竟然回答唔噗——」 咬到舌头了！！ 「艾尔西！！杰，杰尔士官长！！」 站在中间的杰尔看过来。 「怎么了！菜逼巴！？」 「艾尔西咬到舌头了！长官！」 我想继续跑，但提米把我拖住。 不、不要啊提米！ 不要啊啊啊啊！！ 杰尔用力的踏步走过来。 完了，完了。 我想挣脱提米，继续跑步。 但是提米竟然把我拉住。 要不是咬到舌头说不出话我一定吼到他死！！ 「咬到舌头！！？」 「是的长官！我代表艾尔西请求休息！」 「为什么你要代替他请求！」 「因为他咬到舌头了！长官！」 杰尔把我拉起。 我全力想挤出几个词来辩解说我可以继续跑。 「这样可以说话了吗！？」 杰尔朝我的肚子揍了一拳。 这个时候不说话不行……！ 「咳……是的！长官！」 「还需要休息吗！？」 「不需要！长官！」 「战斗的时候咬到舌头敌人会让你休息吗！？」 「不会！长官！」 「那就给我继续跑！你们这两个混球！！」 「「是的！长官！！」」 这次运气比较好。 至少没有被命令要多跑五十圈。 「抱歉。」 「一点小伤杰尔是不会理的，你什么时候入伍？」 「昨天。」 怪不得会不知道。 「你运气好。 上次我看见有人跑步扭伤脚，被杰尔抓着脚动了一下后，全体被罚多跑五十圈。」 提米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下次注意。」 「是的！学长！」 ★★★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你各位混球！」 「「再见长官！」」 「明天迟到的要多跑五十圈！听清楚了没！」 「「是的！长官！」」 「解散！！」 随着杰尔一声令下，今天的苦难终于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哈…………」 到底为什么我会流落到这种境地呢…… 到底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苦难呢…… 「艾尔西！」 提米从后方追上来。 「提米？」 「去喝一杯吧！我请客！」 「欸，这样好吗。」 「毕竟刚刚是我差点拖累你被杰尔那个魔鬼处罚，算我的补偿啦。」 「真豪爽啊，那我不客气了！」 看起来小小只的提米或许意外的有担当呢。 「杰尔那个什么？」 「噫！！不是、我没有，长官！」 「营地外不要那么叫。」 杰尔也跟了上来啊。 「喂，我刚听说你要请客对吧？」 「噫！是、是的！」 「那多请一个没问题吧？这是士官长的命令哦！」 「好、好的……」 「好了啦杰尔。营地外还这样不太好。」 别敲诈别人的薪水啊。 「我知道啦。」 杰尔很普通的放弃了。 提米对我露出惊愕的表情。 然后贴到我的耳边。 「艾尔西……你是怎么做到的？」 「哪有什么做不做得到的。」 杰尔在军营外和我只是普通的朋友啊。 「太厉害了……学长……」 「所以我说这没什么特别的，军营外的地方对他不要太拘谨。」 「就是说啊，现在每个新兵一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想邀请他们喝酒都难。」 杰尔把手放到后脑上。 「这和你平常在军营里的作风有关吧？」 「这是每一个长官都应该有的态度啊。 『不会吼的傢伙不配掌管军队』，不是有一句话是那么说的吗？」 「「并没有」」 杰尔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别因为那种若有若无的奇怪传言就这样对待我们啊…… 「好啦，别管那些。 既然下工了就该好好喝一杯！」 「哼，终于讲了能让人信服的话了呢！你请客对吧提米？」 「对啦……」 就让酒来慰劳今天的辛劳好了。 第三十话：门 底层的一角。 不、应该说是最深处的角落。 这里充斥着有毒的植物，就连魔物都不愿靠近。 「就是这里了吗？」 「灰岗岩后的黑木林……大概不会错的。」 在原该是无人之境的地方，却出现了好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原因非常好理解。 在灰岗岩后的黑木林里的深处，有着『希望』。 代表着回到中层的『希望』。 而急求着这个『希望』之人的四个管理者们，心怀敬畏的如此称呼： 『门』。 ★★★ （盖尔视角） 又被派了麻烦的任务了。 欸不是，这原定是杰尔的任务吧？ 带十五个人去『门』进行调查，这种需要带队的任务不管怎么说都是杰尔的任务吧？ 于是我带着疑问去找奇卡了。 「杰尔啊？他暂时卸职去军营服役了。」 被这样回答了。 不不是，为什么要突然在这种时候跑去军营啊！ 以那个混帐的性格，该不会是因为知道这个任务会交到自己手上，所以才跑去军营的吧！？ 可恶！我也想要可以随意对着艾尔西吼啊！ 「盖尔？我们要进去了哦？」 「啊？哦。」 杰尔现在应该在对着艾尔西吼吧。 我呢！？ 我只能在这里套上这闷热的鎧甲，走进这片毒林当中！ 「喂盖尔！你不是队长吗！别躲在后面啊！」 「嘖……好啦好啦！」 我走到队伍的前面。 「你各位皮绷紧点啊，别被黑木刺到。」 「怎么讲得好像很军腔啊～？」 「果然还是会嫉妒团长吗盖尔。」 「闭嘴啦！皮绷紧点的意思听不懂是不是啊。」 这群人也真的是…… 这里是连魔物都不敢靠近的地方，竟然还给我开这种玩笑。 「啊。」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 「堵住了。」 眼前出现被黑木的树枝挡住的路。 「讨论一下该怎么解决吧。」 「好吧。」 「赞同。」 队伍里的人都坐了下来。 「我说皮绷紧点是不是听不懂……算了。 这里有懂植物的吗，说一下黑木能不能砍。」 其中一个不起眼的猎人举起了手。 他的名字……呃……叫什么来着？ 「好……呃，那个谁你来说一下。」 「我叫大卫。」 叫大卫啊。 「对啦，就是那个名字。黑木该怎么处理？」 「一般我们在开闢时遇到都是用火烧的……但—」 「「好耶！开烧！烧起来！」」 我马上压住那两个负责拿着火把的傢伙。 「不要烧啊！」 「听到了没混帐！先把别人的话听完啊！」 「可是不是说一般都用烧的……」 「先！把！话！听完！」 我拿走那两个傢伙的火把。 「请继续，大卫。」 「这里黑木太多，如果控制不好火势的话我们可能会被困在火场里……」 那两个原本负责火把的傢伙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能不能直接砍掉呢？」 其中一个猎人举手发问。 我记得他是叫吉纳来着。 「呃……我没试过。」 「「好耶！开砍！砍起来！！」」 「你们两个再闹我就先砍你们！」 带着两个傢伙来或许是糟糕的选择…… 不，百分之百是糟糕的选择。 「盖尔，让我做个实验。」 「啊？你要干嘛？」 吉纳拔出剑，砍下一截小小的黑木树枝。 「果然有树汁啊」 有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 吉纳滴了一点在臂甲上，又滴了一点在剑上。 我大概理解了吉纳在做什么。 「怎么样？」 「没反应。」 吉纳说完，在地上滴了一滴。 接触到树汁的部分开始冒烟。 「离远点！别吸到！」 大卫突然作出警告，凑近的人都远离了烟雾。 「烧黑木时的烟雾有毒……虽然不清楚这个是不是也一样，但还是不要吸到为好。」 不久，烟雾开始散去。 被滴到的土地也出现了一个洞。 「对金属没反应，对土壤却有……」 吉纳沉思起来。 不过这样也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有事先讨论真是太好了。 「那，我先姑且做个指示。你各位听好。」 我站了起来，拍了一下肩膀。 「如刚刚吉纳的实验所看到的，树汁滴到地上会出现可能有毒的烟雾。 在砍的时候千万不要太大动作，要快速砍下并远离切面。 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人在任务中中毒，听清楚了吗。」 「嗯。」 「知道了。」 大家都摆出认真的态度。 在这方面上还懂得认真实在是太好了。 「嗯，开始动手！」 ★★★ 被挡住的去路很快被开通了。 队伍难得展现高度的团结，没有人出现意外。 就连那两个负责火把的傢伙也很合作，很好。 稍微修整搭理了一下装备后我们就继续前进了。 然后，很突然的。 就，很突然的。 「这个是……」 「『门』……」 就像刚刚这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在黑木林的中心，唐突的出现了一块空地。 空地的中心，便是巨大的『门』 说是门，更应该说是门框。 「好亮……」 门框闪耀着刺眼的光芒，把周围照得很亮。 「黑木林后完全没有光欸……」 吉纳惊叹的那么说。 黑木难不成有什么阻隔光线的效果吗。 「好久没见过阳光了……」 刚刚那个告诉我们不要用烧的那个猎人如此感叹。 欸……？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是啊。」 阳光啊。 这扇『门』，就像阳光一样。 代表的是『希望』啊。 我多久……没看到蓝天了呢？ 不过这个时候不能光顾着感叹。 「不是，等一下，各位。」 我打断他们的感叹。 「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蛤？又来？」 「知道了。」 吉纳很乾脆的坐下来了。 其馀的人好像有些不情愿啊。 「好啦，坐下。」 我主动先坐下了。 其他人这时才跟着一起坐下。 「我们接到的任务，是要调查清楚『门』的事情。 所以我认为应该要再次修整后通过，以确保我们可以通过门往返。」 「同意」 「没意见。」 负责火把的两人很乾脆的同意了。 「我还是认为应当要保守一点。 毕竟我们无法确定我们会不会一出去就被管理局逮捕。」 「关于这一点我有异议。 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个参加过莱伯特起义？」 九个人举起了手。 加上我就有十个了。 「这代表我们当中有战斗经验的人不少。 而且我们也是全副武装，若面对少部分管理局的鎧甲人我们也打得过吧？」 「同意。」 这倒是没错。 至少我个人在这方面上也有信心。 「我认为，有必要查清门后的事情，也要肯定我们可以通过同一个门回来。 所以我赞同盖尔的说法。」 「有道理。」 刚刚认为我们不应该过去的猎人也同意了。 「那是，一致同意过去，对吧。」 「没错。」 「对」 好。 「其实只是想要看看久违的蓝天吧？」 「哼！这么说也没错吶。」 「你也想看一下，不是吗？」 被打倒了呢。 「好。 现在确认一下装备没问题，然后我们就过去。」 「「是。」」 队伍开始确认装备。 经过短暂的确认后，队伍很有默契的站在门前。 「走吧。」 我们走进了门。 ★★★ 走过门，不一样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类似楼梯的东西，竟然是瞬间移动吗。 这就是天龙人的东西？ 「蓝天……」 真正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体上。 我勉强睁开眼，想看一下所谓的蓝天。 多久没见到了呢…… 啊，两年了吧。 眼前是草地，蓝天下的草地。 甚至我能够隐隐约约看到天上的天龙国。 这里是中层，绝不会错…… 中层……… 「啊」 一个简单的音节打断了我的感叹。 在草原的前方不远处，有个小小的房子。 亭子里，一个脱了头盔的鎧甲人拿着麵包，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他看起来非常的惊讶，以至于忘了嘴边的麵包。 「敌袭！！」 「混帐！」 我马上拔出剑，想要往前砍去。 可恶，太慢反应过来了。 鎧甲人敲响了鐘，吉纳掏出弓箭朝鎧甲人射击。 鎧甲人连头盔都顾不上，举起剑就衝过来。 「他只有一个人！先干掉他！」 「「杀！」」 几个猎人拔剑朝鎧甲人衝去。 「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与鎧甲人接触到，房子里却走出几十个鎧甲人。 我本能的退缩了。 「等一下！混帐！撤退！太多人了！」 我如此大喊，开始往后跑。 「怎么回事！」 「对反的增援太多了！先撤退啊混帐！」 「嘖……」 我方的鎧甲人开始退后。 「回去！」 「不要放过那些底层人！」 鎧甲人衝了上来。 「怎么会！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歼灭！不要让他们回去！」 我转过身，逃进更小的门。 转眼就回到了刚刚的黑木林中心，其他人也接连逃了回来。 「不要停！那些傢伙可能会穿过门追过来的！」 我们逃走了。 管理局的人似乎没有追上来，但我们还是一路逃回了聚落。 虽然很狼狈，但是值得。 我们确定了门确实可以通往中层。 下次回来，应该就是全体重回中层的时候了。 第三十一话：成长 （艾尔西视角） 大概过了两个月左右。 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先从最轰动的那一件讲起好了。 『门』的位置已确定，并且可以往返中层与底层。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底层就沸腾了。 底层联盟本身有禁止人们靠近，倒还没出什么问题。 不过据说『门』附近出现了大量的游民尸体。 想当然也知道是中层管理局干的。 四大议会也有发文告要一般民眾不准接近。 『门』的事大概就这样…… 再来说一下军队的事情。 「军队人数激增三千个，你有头绪吗？」 「我他妈的怎么会知道」 杰尔今天醉得比以往快啊。 真奇怪。 毕竟杰尔以前总是能控制在喝醉前的程度。 啊。 说到军队人数激增，我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头绪。 「主要还是因为那篇文章的关係吧？大作家？」 「什么？哦，你说那个哦。 那个叫什么来着，『全民皆兵』？」 盖尔和军队的新兵提米那么说。 不对，或许也不该叫新兵了。 「我还是认为那群人入伍只是为了早点回到中层……」 「啊，这种可能性也有啊。」 盖尔也同意我的说法。 选我正解啦。 「快打仗了吧？」 提米若有感叹的那么说。 「啊，是啊。」 「只是不知道议会是打算什么时候开打……」 「感觉会变成长期战争呢。」 最近中层夺还作战的消息漫天在传啊。 明明连杰尔和盖尔都还没收到消息，就在乱传假讯息。 谣言不过七十五日。 还有十五天左右就会停下了吧。 「呃……不该喝了。」 「同意。」 「你确实不该再喝了，长官，迟到再加五十圈。」 「哼！你在对谁讲话啊，菜兵！」 杰尔哼笑了一下。 都喝到脸红了啊，真没说服力。 「我先回去啦。」 「「掰啦。」」 杰尔走出酒馆。 我们顿时失去了话题。 「「「…………」」」 寂静持续了一阵子。 果然男人之间还是不该这样吧。 男性不会喜欢好几个人出来喝酒，却只是在喝闷酒。 这个寂静需要被打破！ 「呃，讲点什么吧。」 「赞同…」 提米抢先打破了寂静。 「对了，艾尔西。」 「怎么？」 「你的女友……那个谁来着？」 「艾米莉啦。」 「对，就是那个名字。」 好歹记一下别人的名字啊，学弟。 「交往多久了？」 「欸……多久……」 我记得是……刚来到奇卡这里后才变成情侣关係的吧？ 「一年两个月……左右？」 「进行到哪一步了？」 提米神情无比严肃。 盖尔瞬间理解了过来，双手托住下巴，以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哎呀，这个。 关于这个，很可能可以收到很好的的建议。 要认真起来啊。 「牵手过了吗？」 提米开始了调查。 「当然。」 「亲吻过了吗？」 「…没有。」 真惭愧呢。 这也是因为找不到机会啊。 「你们是一起住在大使馆的吧？同住一间房？」 「对。」 「相隔距离？」 「……小于一米吧。」 「嘖嘖。」 提米砸了嘴，盖尔摇了摇头。 「不行啊。 这个做过没有。」 提米伸出左手食指，把右手食指和拇指对接，然后把食指伸进缝隙之中。 「…………没有。」 「嘖嘖，嘖嘖嘖嘖。」 「真是……不懂得珍惜……」 盖尔和提米对我都很失望。 对不起…… 「艾尔西啊，」 盖尔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希望你能理解， 在这个底层，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嗯……」 「而你彷彿有如天选一般，不仅能与一个女人同住，甚至对方还是你的伴侣。 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自己应该要怎么享用自己的权益。」 「我、我知道了……」 盖尔说的不无道理。 毕竟艾米莉愿意接受我的告白，在这个男性远多于女性的底层就已经非常幸运了。 而我却放任时间流逝，白白浪费了一年两个月。 直到现在，甚至还没有与艾米莉接过吻…… 「要是你打算一直那么窝囊下去。 我说真的，还不如让给别人。」 提米义正言辞的那么对我说。 我有一瞬间想要反驳，但却做不到。 「提米说的对啊，艾尔西。 以其让你窝囊的霸占着艾米莉， 还不如交给他人。让他告诉你经过，写成色情小说。 你不会希望你的价值只剩下听别人的经歷写色情小说吧？」 提米也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 「做吧。」 「做吧，艾尔西。」 「让一切都在今夜了结。」 「你们…………」 提米和盖尔对我的期望，传到了我这里来。 他们对我是有着如此的期待。 即使我只是一名胆小鬼，一名窝囊废。 他们也不愿放弃。 这就是……真正的友谊吗。 「……我知道了」 我的心头发热。 热泪充满了我的眼眶。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今夜，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 「哈……累死了……」 艾米莉打着哈欠，走进了卧室。 「哟。」 「嘿……艾尔西！？」 艾米莉摆出惊愕的表情往后小跳了一下。 真是可爱。 「怎么了？我的爱人？ 为何要那么激动？」 「爱人……？啊不是。 所以说你为何没穿衣服啊！」 怎么那么紧张。 况且我只是没穿上衣而已。 难不成是被我健硕的身材吓到了吗？ 「啊，这是为了之后的事情的准备之一哟。」 「蛤？？」 我站了起来。 「怎么，怎么？？」 「不要害怕，honey，先躺下吧。」 「等一下！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艾米莉急忙把我推开。 等一下啦，这样抗拒会让我的信心急速下降的说…… 「你先把你个该死的语气换掉！」 「怎样啦……怎么每次都那么说……」 「有种奇特的抗拒感……」 是这样吗…… 我一直以为这样艾米莉比较喜欢…… 原来我一直都是错的…… 不对 不要气馁啊艾尔西。 这样不就代表，你可以做自己了吗。 「我知道了。艾米莉，先躺下吧。」 「欸，好……」 艾米莉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了。 我拿下火把，吹熄。 房间里顿时变得像野外一样黑暗。 糟糕，好像有点太暗了。 勉强还看得到一点点……就这样吧。 我躺到艾米莉旁边。 「嗯……嗯？艾尔西？」 「怎么了？」 「是不是太……靠近了？」 「靠近点才好。」 还是有点紧张啊…… 艾米莉的脸也很红。 大概在想同一件事吧。 我忍不住咽了咽了口水。 这个时候可不能沦落进被动的局面啊。 作为男性，要主动起来。 我闭上眼。 「嗯？唔—」 然后快速亲了一口。 「怎么……」 「……不喜欢吗。」 「不是……」 好紧张。 好紧张，冷静啊我。 「那我接下去做也可以吧。」 「……嗯。」 我跨坐在艾米莉上。 那一夜，我成为了一名成熟的男人。 第三十二话：中层夺还作战 前篇 我成长为男人后的隔天。 一切是如此的突然。 「现在！我们在此对天龙国宣战！」 议会所的讲台上，四大议会之一的达克如此宣告。 这意味着底层联盟的唯一合法政府，四大议会就对天龙国宣战了。 一切是如此的突然啊。 「底层的人民啊，现在正是动员起来的时刻！ 我们已经站起来了！聚落里不仅有着食物与军队，还有更多我们为了夺回中层的斗志！！」 达克的演说还是如此的激励。 看过艾米莉的演讲有了对比，我才知道达克的演讲有多么优秀。 难不成他之后会杀掉六百万人吗？（注：着名德裔演说家希特勒在二战中杀了六百万个犹太人） 如果是六百万个天龙人的话，我无任欢迎的说。 嘿嘿嘿嘿。 「打倒天龙国！」 「「「打倒天龙国！」」」 达克敬了个礼，从讲台上下去。 民眾的斗志依旧啊。 团结一心是好事。 唯有团结的我们才能夺回天空。 「呃……还请底层的常备军立即到军营集合。」 奇卡上了台，简单的那么阐述了一下。 现在就要集合吗？ 「嗯？要走了吗？」 艾米莉碰了一下我的肩膀。 「啊，是啊。 毕竟是服役军人啊。」 「……也是。」 「哎哟，你脸红啦？」 「什么啦！才没有！」 耍傲娇啊。 真是可爱呢。 「好啦你要去就快去——」 我亲了艾米莉的脸颊。 「……！！」 「好啦掰掰」 「你这个……！」 傲娇的样子真是可爱呢。 不过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虽然是进攻前夕，但要是迟到的话不知道会被杰尔罚什么。 既然已经说了掰掰，那我应该可以走了吧？ 「讨厌啦！艾尔西！」 啊，这个反应。 确定可以走了。 我没有回头的来到了军营。 已经有不少人来到这里了。 「好多人欸。」 军友提米也从我后方出现。 「喂，刚刚在议会所前。」 「怎么了学弟？」 「刚刚艾米莉在那边的反应好像不一样呢。」 提米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啊。 这是我可以骄傲的部分啊。 「没错。」 「做的好啊！学长！！」 提米拍着我的背。 在这一刻，骄傲的感觉从我的胸口涌出来。 我受到了他人的认可……！的感觉 「喂！菜兵！还在聊啊！」 魔鬼模式的杰尔凑了过来。 「抱……对不起！长官！」 「对不起！长官！」 我和提米迅速回到了队伍上。 门口出现带着弓箭的人……奇卡的猎团吗。 猎团果然也无可避免的需要参加战争啊。 不过想想也合理。 毕竟军队是后来才出现的东西啊。 除了莱伯特那几个参加过革命的人以外，其他聚落参加过战争的也只有各个聚落派出去的猎团了吧。 有经验总是好的，更何况是战争。 有勇气参加战争很了不起，参加了战争还能活下来的更加了不起。 参加了战争活了下来还有勇气参加第二次战争的比只是活下来的人还要了不起。 「现在开始，报数！」 「一！」 「二！」 「三……」 报数啊。 人太多了吧，是要报到什么时候。 「喂！报数！」 「欸！呃……」 完了，是多少来着。 我没在听！ 「报数啊！」 「四、四啦！」 「五！」 提米也紧张的报了四之后的数字。 「混帐，已经报到八了，你还在四！」 负责报数的猎人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抱歉……九！」 「十！」 提米马上改正回来。 额头隐隐作痛。 「……」 我看着这个负责报数的猎人，心中涌出暖流。 眼眶好像不觉之间就湿润了。 坦率地说，我被感动了。 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 如果是杰尔的话，他一定会拎起我的头发，扇我一巴掌再往肚子揍上一拳，再问我一次报数到哪里了。 像这样还会温柔的提醒我数到哪一个数字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惩罚只是弹一下额头…… 我忍不住擦了一下眼泪。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像这样温柔的人啊。 「我愿为那名猎人奉献一生……」 「我也是，学长……」 提米也感受到了呢，他的温柔。 我会追随他一生的。 什么天龙国还是艾米莉都是狗屁。 唯有跟随眼前这个人才是我人生的唯一出路。 不过，有件事好像很奇怪啊。 我记得我是排在队伍后排的，怎么第九个就到我了？ 仔细一看，队伍分成了好几个直排。 然后负责点名的从每个直排的最左边算起。 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那么快就到我了。 不过我自己也不认真吧，也怨不得会把队伍这样分成直排来点名报数。 「奇卡长官。」 杰尔对出现在前方的奇卡敬了礼。 奇卡要亲自带队？ 「点名结束！」 「我这里好了！」 「结束！」 点名的猎人们也完成工作了啊。 口径都不一，小心被杰尔士官长电到飞起来啊。 「总人数是一千三百二十六人。」 「比预期多了三百人，不错。 逃兵的状况呢？」 「根据名单上的数量，反而还增加了几个人。」 「嗯，好事。」 奇卡满意的点了点头。 「分发装备。」 「是！」 几个猎人抬来一大箱的装备。 好几大箱的剑和制式的装备。 我顿时恍然大悟。 所以宣战会拖那么久，是因为在赶造这些啊。 确实，军队即使有了团结，没有装备的话还是只有被屠杀的份。 看来议会所并不全然是白痴啊。 理解过来的我现在反而觉得当时的自己才是白痴。 「现在根据刚刚的报数顺序，接领装备！」 杰尔如此大喊，猎人们分别把装备抬到每个直排前。 说起来，参加莱伯特起义的革命军根本就没有鎧甲呢。 「喂！第九个！」 我走上前领取装备。 剑和军训时用的剑是相同的啊。 不愧是制式。 鎧甲比预想的更轻一点。 是我变壮了吧。 这就是杰尔每天让我们跑五十圈的意义之一吗。 「之后装备会由你各位自己保管，弄坏的话军营不负责！ 自费修理，不然就穿着坏的上战场，听懂了没！」 「「「是的！长官！！」」」 「确认每人都领到装备后就会行军前往『门』进行集合。 第一次攻击预计将在五个小时后开始，给我打起精神啊明白了没！」 「「「是的！长官！」」」 杰尔好像比以前神气了。 在奇卡面前还这样哦。 「装备分发完成！」 「团长！这里好了！」 「我也好了！」 猎团也太随意了吧。 口径的不一致程度也太高了吧。 不用守纪律好像很爽，突然想去打猎了。 「有人没被分发到吗！？现在不举手之后的战斗你就裸装上阵！」 几个人举起了手，不过也是马上被补发了装备。 「补发完了！」 「完了！」 「好，之后的没收到装备的军营不负责！」 杰尔重申了一次。 我是能理解为何会那么说啦，但是总感觉还是会出现一些超特殊案例。 比如刚好去上厕所还是迟到什么的……算了不管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长官！」 奇卡审视了一下军队。 「好，出发！」 「是！」 杰尔又敬了个礼，举起右手。 「出发！前往集结之地！」 第三十三话：中层夺还作战 中篇 三个小时的长行军结束了。 鎧甲虽然比想像中轻，但穿着这种东西走三小时也还是很累啊。 到达集结地的时候，已经有两批人在准备了。 前方是一整片的黑木林，根据议会的说法，穿过黑木林之后就是『门』了吧。 「好，现在分发第三团的军粮！」 在队伍的前方，有人那么喊了。 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啊。 哈，是艾尔伯特啊。 变成一幅很老练的样子了呢。 突然涌上了一些感触。 作为艾尔伯特的后辈的感触呢。 没看到戈登呢。 不知道戈登去哪了呢。 我还在达克扫地的时候，艾尔伯特和戈登总是形影不离的说。 不能因为升职了就弃别人于不顾啊。 如果真的因为升职了就把戈登甩到一旁，就要好好教育一下后辈了呢。 「下一位！」 轮到我了啊。 我走上前，领取自己的军粮。 「拿好。」 「谢谢，长官！」 「下一位！」 艾尔伯特连一句寒暄的没说啊。 真是公私分明的好长官呢。 我看了一下分领到的食物。 乾瘪的蘑菇……这什么啊？ 发挥了底层料理的特色到极致的军粮……？ 「艾尔伯特，莱伯特的军队也到达了！」 「知道了。」 最后一批的人也到了吗。 这样四大聚落的军队都到达了吧。 提米一脸嫌恶的看着军粮回来了。 「怎样？」 「我开始怀念黑鸟食堂的酱烧蘑菇了。」 提米果然也不喜欢这种东西呢…… 「不过， 如果往好的方面想，回到中层之后就可以不用再吃这种东西了吧？」 「啊，是啊。」 确实如此啊。 回到了中层，就不用再吃这种东西了。 而我们之所以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回到中层吗。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 大约一个小时后。 所有的整备都完成了。 从装备的检验，补给分发都完成了。 在进攻前夕，达克也来到集结地了。 这块空地今天意外聚集了好多大人物。 不过达克来的话，只是来演讲提升士气的吧。 你的下一句话是『打倒天龙国！』（注：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 达克走上了台。 果然是演讲啊。 达克清了一下喉咙，然后把手握拳举起。 大概会先打个招呼……？ 「打倒天龙国！！」 …啊！ …猜对了！ 「我们就差临门一脚了，给我好好的把那些碍事的傢伙杀掉！ 一定要夺得『门』！！」 底下寂静无声。 这就是我们的纪律！ 「……回答呢！！」 「「「是的！长官！！」」」 「准备进攻！打倒天龙国！」 「「「是的！长官！！」」」 整齐划一的回答象徵着我们的纪律。 在这股牢不可破的团结面前，天龙人都是狗屁啦！ 达克讲完这些就下了台。 杰尔走上前。 「穿上头鎧！」 然后下达命令。 我们穿上了头鎧。 「拔剑！」 我们拔出了剑。 「朝目标，衝锋！！」 「「「杀！！」」」 进攻开始。 ★★★ 黑木流出的树汁会侵蚀身体与土地，还会散发可能有毒的烟雾。 被黑木的树汁刮伤，伤口会无法痊癒，毒液会侵蚀心脏。 不过，对于这种看似遇到了只能束手无策等死的毒液，人有方法解决。 那就是『鎧甲』 毒液无法侵蚀金属。 于是我们将金属披在身上，进入被黑木林覆盖的土地。 黑木林里，隐藏了许多管理局的鎧甲人。 但是我们无所畏惧。 「杀！！」 我与提米高举着剑，朝已经暴露的鎧甲人衝去。 「混帐！」 剑锋朝鎧甲人身上挥去，鎧甲人也抬起剑抵挡。 提米把剑抬起，我马上加重手上的力道。 鎧甲人举起的剑稍微下压，提米迅速从旁边砍去。 剑锋毫不留情劈在鎧甲人的侧腹上。 鎧甲人站不稳，眼看就要跌倒。 提米准备接下一击，鎧甲人想要反击，剑却被我用力压着。 这是在莱伯特起义开发出来的新战术，在有人数优势时能够夹击对方的打法。 「混帐……底层人！」 「这就是底层人的战法啦！天龙人的走狗！」 提米怒吼着，将剑锋一转。 剎那间，鲜血从鎧甲的缝隙喷涌。 「什……」 鎧甲人好像没想到自己会被砍伤。 他把抵挡的剑拿开，退后了几步。 然后，拿出一根针。 「那是……！」 提米马上猜到了那是什么，想要衝过去打断他。 我也跟了上去。 毕竟我也知道那是什么，不如说，不可能会不知道是什么。 鎧甲人迅速把针插入颈脖中的孔洞。 提米来不及阻止，但已经衝到前面。 「嘿嘿嘿……」 「混帐！」 提米从头鎧的下巴空隙往上挑起剑。 头鎧的其他缝隙喷出了更多的血，难闻的腥味马上衝入鼻腔。 提米把刀抽出。 「嘖……」 「没用的，提米。 药效还没发作。」 鎧甲人身体一振，站了起来。 「痛痛痛……」 鎧甲人把头鎧脱掉了。 满脸都是血，是刚刚被提米造成的伤口溅到的吧。 「那个药，果然就是有这样的威力呢。」 「嘖……」 提米似乎因此觉得很不满。 「还是第一次用到这个药呢……」 「啊，毕竟以前都是你们帮我打的。」 我握好剑，正对着鎧甲人。 「那个药很棘手……」 没错。 毕竟我看过。 在深渊的时候，我也打过一次这个药。 那个药甚至能治好断臂。 我甚至怀疑只要打了下去，就算把头砍掉也可以马上长出来。 「我知道，要砍下双手让他拿不出药。」 「了解。」 我与提米摆好杰尔教的站姿，朝鎧甲人砍去。 「有了这个药我还怕什么啊！」 鎧甲人也举剑衝来。 我们的剑锋顿时交接在一起。 我和提米的剑都压在对方的剑上。 鎧甲人顶了一下剑，把剑抽开。 然后，把剑摆到左边刺了过来。 「噫！」 我下意识想用剑抵挡。 但是没挡到。 鎧甲人的剑尖刺在我的侧腹上。 「呜…！」 「嘖！」 剑尖从侧腹上滑过去。 提米往鎧甲人的肩膀刺去。 我马上把鎧甲人的剑挑到另外一边。 「不要太小看人了！底层杂种！」 「「你他妈才杂种！」」 我根据军训学到的手法，把剑尖刺入鎧甲人的腋下。 果不其然的没有被鎧甲覆盖到。 提米的剑像刚刚那样刺入鎧甲人的颈脖，毫不留情的把颈脖贯穿。 「低……嘎！！」 提米朝左边施力，对方的头与身体只剩下一点点的连接处。 「嘎…！」 已经不能发声了吗。 鎧甲人放开了剑，右手开开合合。 「别想拿药啊，天龙人的走狗！」 我怒吼着，把剑抽出来。 然后挥向鎧甲人的颈脖。 我的视线顿时一片血红。 「嘖，好臭。」 「腥味好重。」 我抹了一下脸。 咯噔！ 这样的声音响起。 无头鎧甲人倒下了。 「药效没了吧？」 「头都砍下来了，有的话就不是天龙国的技术，是有鬼了。」 「哈！真有道理呢学长！」 我开始摸起倒在地下的鎧甲尸体。 「说起来，脱掉头鎧的做法还真蠢……艾尔西？」 然后摸出了两个针管。 「拿着。」 「可以吗？」 「嗯，应该和我们在入口时用的是一样的东西。」 其他地方就没有了。 「只有三管的样子。」 「是吗。」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 正当我那么想的时候，摸出了一个吊坠。 「吊坠？」 「嗯。」 我把吊坠打开。 是肖像画。 被我们杀掉的那个鎧甲人与一名母子的肖像画。 「画的好好，那么小的画还能那么清晰。」 「……」 是家人吗。 「怎么了？」 「没事，走吧。」 我把吊坠放进鎧甲人的手中。 但愿他的家人会永远记得他。 记得这个……被我杀掉的人。 ★★★ 黑木林的中央。 我见到了『门』 「别愣住啊。」 「啊，抱歉。」 只要没死，之后有的是与门打交道的时间。 不少人从黑木林窜出来，与我们一样满身是血。 「还有敌人吗！」 「没有！」 「没看到！」 有人那么大喊，得到了许多否定的回答。 我也没看到除了刚刚那个鎧甲人以外的敌人。 「集结！在中央集结！」 杰尔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 之后，陆陆续续有穿着与我一样鎧甲的人从黑木林中窜了出来。 一出来，人们就愣住了。 都被门的光亮所震撼了。 不过随着推挤，愣住的人也动了起来。 不消一会儿，原本宽敞的中央就挤满了人。 「确认没有敌人了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通过。」 「「「啪啪啪啪！！！」」」 眾人突然团结一心的拍起手。 「喂！造反啊！闭嘴！ 再次确认！敌人已被歼灭了！对吧」 「「是！」」 杰尔把弓架在胳膊上，拔出剑指向天空。 「是时候回到中层了！」 「「「噢噢噢噢！！」」」 人们欢呼起来。 在极大的欢腾面前，纪律果然失去了效用呢。 「接下来将会在中层继续战斗，直到我们夺得门的控制权为止！ 明白的就给我抓好你们的剑！」 杰尔的声音镇住了欢腾的人们。 「门后就是敌人，出去就要战斗！ 明白了吗！」 「「「是的！长官！」」」 「明白了就衝锋！！」 杰尔拔出弓，架上箭后转身衝进了门里。 「「「杀！！！」」」 怒吼着的军队，也衝进了门里。 第三十四话：中层夺还作战 后篇 走过门，熟悉的黑暗扑面而来。 已经晚上了吗。 「哇……」 「不要愣住！」 杰尔如此大喊，把我们的意识拉回现实。 我重新握好剑，正视前方。 「喝啊啊啊啊！！」 然后就看到一把剑出现在眼前！ 我下意识举起剑抵挡。 「白痴！」 盖尔的骂声响起，前面的鎧甲人突然往后一仰。 咯噔一声，鎧甲人倒在了地上。 我把视线放到鎧甲人身上。 一隻箭精准的从头鎧的视孔贯穿了进去。 盖尔的箭法已经准到这种地步了吗…… 「呜啊啊啊！！」 鎧甲人痛苦的吶喊把我拉回了现实。 他的手往腰间乱摸。 这是，想要拿药。 我马上将剑尖刺入头鎧的视孔。 「咕啊啊啊啊！！！！」 难听的惨叫声响起。 罪恶感衝袭，但我还是继续往剑上施力。 鎧甲人的手脚开始乱动。 右手不断挥动，最后抓住了我的左脚。 「噶！！」 「嘖！」 我把他的手踢开，猛力踩住。 「烦死了！混帐」 「底……」 鎧甲人的手停下了。 惨叫声也停下了。 我把剑抽出，从鎧甲人的腰带上拿走三个针管。 现在的中层是晚上，视线情况很不好。 不过和底层的野外比起来却明亮无比。 前方有像亭子一样的建筑。 四周有栅栏，脚下是草原。 还有，头顶上的月亮。 这里是中层，绝对是中层。 「喝啊！！」 「底层杂种！」 「死走狗！」 交战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 现在可不能顾着感叹。 眼前还有敌人啊，混帐。 我重新握好剑。 接下来还会出现难搞的敌人吧……！ 比如说！那里！！ 提米正在与另一个鎧甲人交战！看起来陷入了苦战啊！！ 「我来帮忙！」 「蛤！？」 我向提米那边举剑衝刺。 「什么东西！？」 「喝啊啊啊！！」 提米分心了！鎧甲人开始反击！ 「当心啊混帐！」 我把鎧甲人的剑档开。 「还不是你害的吗！」 提米很好的配合了我的攻击，把剑反握，用剑柄敲击鎧甲人的下盘。 我架开鎧甲人的剑，用剑腹敲击对方的手。 鎧甲人反而抓紧了剑，开始往我这里反击。 剑尖朝我的头刺过来——然后突然远离。 熟悉的咯噔声传来。 对方倒下了。 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鎧甲人想滚，我马上踩住他的背。 对方在地上趴着，动弹不得。 提米一脚踩住鎧甲人的后脑勺。 「等！等一下！」 「怎么了，想要求饶？」 「我、我说！要是你们愿意为大浮城效力的话，你们的生活一定可以变得更好的！」 嚯，想要我们投诚吗。 我与提米同时对望了一下。 「什么大浮城啊？」 「不认识。」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不认识！ 飘在天空的那个大浮城啊！！」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把剑顶在鎧甲人的后颈处。 「我只认识天龙国！」 然后猛力插入。 「那不是一样的噶！！！？」 鲜血喷涌。 我好像已经快习惯了。 趴在地下的鎧甲人没多久就停止呻吟了。 「很好。」 我把剑拔出，甩掉上面的血。 「好像已经没有敌人了呢。」 「是吗。」 我把头抬起。 满地都是鎧甲人的尸体。 而我们的人还在源源不绝的通过门来到这里。 能赢。 这场仗我们能赢。 「喂！进去那个房子看看啊！」 「「「好耶耶耶！杀光他们！！！！」」」 人们好像还是很振奋。 杀红了眼……是这样吗。 我突然有点害怕刚刚不自觉露出笑容的自己。 「艾尔西？」 「啊，没事」 我也走进了建筑里。 「混帐！那是我的！」 「是我先来的！！」 一进去就看到有人在吵架。 两个穿着底层鎧甲的傢伙正在争夺……一块麵包。 「妈的……」 「杰……长官！」 杰尔从我身后经过，我不自觉打了个招呼。 杰尔拔出剑，然后隔着手掌的装甲抓住剑锋。 「不要在！这个时候内訌！」 然后猛敲了那两个吵架的人。 「给我！」 杰尔夺过了那块麵包，脱下头鎧。 ……然后一口吃掉了！ 「嚼嚼……夺得门的控制权后，麵包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现在不要为了这个内訌！敌人还没有完全歼灭！」 怨气出现了。 所有人都对杰尔散发出了怨气。 「……之后找到的战利品会公平分配！ 现在先专心对付敌人！」 杰尔也察觉到了怨气，试图安抚。 「……杀！」 「「杀！！」」 好像成功了。 ★★★ 建筑内已经没有敌人了。 如此这般的进行搜索，我找到了建筑的前门。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出现。 让人想起老爸的牧场的大草原呢…… 随着我打开了建筑的前门，一些人也走了出来。 盖尔把箭搭在弓上，走到了我的身旁。 「……这里是哪里？」 面对盖尔的疑问，我只能摇摇头。 「……其馀的敌人在哪里？」 「……没看到。」 盖尔把箭放回了箭筒。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把头鎧脱下。 「艾尔西？小心有弓箭手哦。」 「但是这里根本没有人……」 「也是」 我把头鎧脱下。 清新的空气灌入我的鼻腔。 中层………… 或许……意外的没有那么糟。 「怎么了？」 杰尔也来到这里。 「嚯……」 杰尔也发出了感叹。 「真是……令人怀念呢。」 「啊，是啊。」 我还记得……下来底层的前一天，我还在那个山丘的那棵树下睡午觉呢…… 已经……两年了吗。 「我们……赢了？」 盖尔带着疑惑的那么问。 「赢了。」 杰尔坚定的回答。 「我们赢得了这一片草原。 赢得了晒太阳的权利，赢得了看月亮的权利…… 赢得了门……」 「「……」」 沉默持续了一阵。 「赢了啊。」 「我们赢了！」 杰尔突然喊道。 「这里以后就是底层联盟在中层的根据地了！ 欢呼吧！ 是我们亲手打下了这一片土地！！」 「「「喔喔喔喔哦哦！！！」」」 人们欢呼起来。 或许今后还会有更多敌人出现吧。 但是，现在我们只需要专注在这场胜利上就好了。 「赢啦！！」 「「赢啦！！！」」 这一天。 我们赢得了对天龙国的首战。 夺得了门的控制权。 第三十五话：驻扎中层 我们打通了专属于底层联盟的通道。 如今，唯一能够瞬间往来底层与中层的『门』被联盟掌控着了。 …虽然可能还会有其他的门就是。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打下了底层联盟在中层的第一块土地。 接下来就是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直至全国胜利。 不过我又不姓毛，也不是四大议会的成员，这不是我能够影响的事情。（注：农村包围城市是毛泽东的革命主张之一） 底层的门附近的黑木林就是我能影响的事情了。 奇卡下令让我们一把火烧了黑木林。 原因非常容易理解。 太碍事了。 又不能吃，又有毒，有没有经济价值的东西为什么要存在于世界上啊！ 所以我们烧掉它了。 简洁乾净的。 对了，有件事很奇怪。 烧黑木的时候，理应向上飘去的烟雾全都飘进了门里。 烟雾也想向真正的天空飘去吗？ 黑木林彻底清除之后，我们开始往中层进驻。 接下来的一个月，军队都一直驻扎在草原上的那个小房子上。 但是，管理局的动向却非常奇怪。 明明底层人开始反攻中层，甚至最关键的『门』都已经被攻破了，却完全没有派兵过来。 完全没有。 在那间小房子驻守的期间，每天只能对着草发呆。 我也想要像猎团那样可以去探索啊！ 为什么只让我对着根本不会有人来的草原警戒…… 杰尔和盖尔如今，应该正在愉快的逛街吧。 我为什么不去当猎人啊…… 「唉——」 「很烦捏，学长。」 「抱歉…… 我甚至连叹气的权利都没有，呜呜呜呜……」 「不是没有，只是纯粹很烦而已」 被提米骂了。 「吶，提米。」 「怎么了？」 正在帮剑上油的提米抬起了头。 「我说啊，天龙人是不是放弃这里了啊。」 「蛤？放弃？」 提米疑惑地看着我。 「你看，我们已经驻守在这里一个月了欸。 别说天龙人了，连一个管理局的人都没看到。」 「说这个哦。」 提米手上的动作停止了一下。 「我倒不那么认为， 以四大议会的作风来说，大概不久之后就会把基建扩张到这里来了。 虽然不清楚管理局对我们的消息了解到什么地步。 但我还是觉得不能排除这次看似按兵不动的做法其实是诱饵的可能性。 而关于『放弃论』的说法，我个人认为是没什么可能。 要知道天龙国也是可以思考的，我不觉得他们会轻视穿着鎧甲打回来的底层人。 更别提我们第一战就打下了门，我认为天龙国一定会知道门被攻破的消息。 这样的逻辑梳理下来，按兵不动的目的是诱饵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照这样看，在表面上维持敌不动我不动的局势，同时在地下进行扩张会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 我愣着看着提米。 蛤、蛤？ 「目前我们掌握了巨大的土地，而底层一直以来都有食物难吃的问题。 四大议会为了保持民调稳定，一定会开始在中层搞起农业。 而主要农作物一定是小麦而不是畜牧，毕竟小麦產量大，种植难度低。 但问题也从这里產生。 当管理局攻打过来的时候，畜牧的话可以有一定的移动性，即使不能保住全部，至少可以保留一定量的资源。 但是小麦不能，没到採收季节採下来就是浪费。 更别提敌人过来的时候要怎么採收了。 因此如果真的搞起农业，要是我们没守住前线的话，我们的食物资源会遭受巨大的打击。 到时候底层会有一瞬间陷入小小的飢荒，直到我们收復麦田或蘑菇產量再次提升为止。 但仅仅是这样的小小的飢荒，就有可能產生大规模的起义活动。 而被两边夹攻的底层联盟一定会倒台。 这样看下来，我们可以梳理出的结论是： 底层联盟的存亡，我们的理想实现的可能全都看在我们能不能守住管理局第二次的进攻。」 「哦、哦……」 提米喘了一口气。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提米是一个在日常生活中，作风会相对比较文静的一个人…… 「你怎么了，干嘛用那样的脸看着我？」 「蛤、哦不是……」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 「你是……政治评论家吗？」 「蛤？那是什么？」 「没事。」 我把注意力放回外头的草原。 找一天带艾米莉来看看吧。 「我回来了！」 杰尔的声音从背后出现。 杰尔和盖尔回来了。 几个人马上围了上去。 「情况如何？」 「往东走好几公里会有城镇，没人知道底层人反攻了的消息。 之后要和四大议会报告一下。 你各位不要随便出去啊，听懂了吗。」 「「「是！」」」 杰尔走出了房子，从门那边回去了。 盖尔留了下来，把弓和箭筒拆下。 然后直接趴在地上。 「哈——」 「喂喂，再怎么说也是长官级别的人别这样懒散啊。」 提米如此提醒盖尔。 「烦死了！你知道往来好几公里的路有多累人吗！ 在底层倒还好，至少没那么热…… 但是我可是顶着那颗太阳来回走了好几公里啊！」 结果遭到了猛烈回击。 盖尔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地上耍赖。 先把鬍子剃掉再来耍赖好不好。 违和感好重。 「让我躺让我躺让我躺！！」 「好了啦烦死了！」 提米妥协了。 我也慢慢躺到地上。 「你又怎样？」 「长官带头休息我可不能不跟啊。」 「嘖……」 「「好耶！」」 如此回应提米的疑问后，我与盖尔在地上击掌。 「不可以告诉杰尔哦！」 「才不会，你也不可以说哦！」 「拉勾勾保证！」 「拉勾勾保证！」 我与盖尔拉了小拇指。 「…杀小啦！」 提米对于我们的行为好像有很强的不满。 什么嘛。 一群男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智商会集体下降才是正常的好吧。 「那我也要睡啦！」 「躺起来！」 「「好耶耶耶耶！！」」 其他房间也开始躺起来了。 「你们到底在衝杀小啦！」 「欸学弟你在做什么啊！上辈子是女人吗！？那么不配合！！」 「说不定这辈子其实也是女人呢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提米咬着牙看着我们。 「……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提米是女孩子！！」 「我说够了哦！！」 提米涨红了脸 「喂！换班了！」 「换班了啦！」 后院突然传来杰尔的喊声。 心脏漏了一拍。 我马上站了起来。 其他人也一样。 「嗯？怎么了？怎么全都在立正？」 「「「没有任何问题！长官！」」」 杰尔走了进来，我们马上展现了我们军队的纪律。 「啊，那就好。 你们可以下去打饭了。」 「「「谢谢长官！！」」」 我们整齐划一的走向后院，回到了底层。 不再是家的地方 提米猜对了。 「我们要开始种小麦了！」 达克如此宣言，于是建筑工人们开始把石材运过门。 现在那片草原上也出现了底层现代混沌风格的城墙。 这也是某种文艺復兴吧？ 在城墙后，原本是草原的地方也被原本是蘑菇农的人们开垦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草原……」 「草不能吃啊喂。」 「草也可以吃……」 因为心爱的草原消失了而感到悲痛万分的盖尔两手撑地跪在地上。 因为心爱的东西失去的盖尔已经疯了。 「草不能吃啊喂。你又不是牛。」 「只要把所有人都变成牛就能保有这片草地……」 「你果然已经疯了，盖尔。」 我原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他了，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是错的。 没有人能理解盖尔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人。 「……你在干什么？」 提米走了过来。 「啊，没有人能理解盖尔的想法，请别理他。」 「啊，确实。」 「你们两个啊！这可是需要人们去珍惜与爱护的自然财產啊！ 一望无际的草原是如此的珍贵……」 盖尔抱住我的小腿。 「你看，无法理解。」 「没错，无法理解呢。」 「…都没人能理解我！！」 盖尔大哭。 泪眼汪汪躺在地上的样子像极了某个水之女神（注：出自『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但是那个鬍子真的极大的破坏了协调感。 我彷佛在看的是一个四十岁的大叔躺在地上耍赖要买玩具。 「…噁心。」 「鬍子去刮一刮啦。」 我与提米各自做出了反应。 盖尔抬头看着我。 盖尔的身影突然与美少女战士重叠了（注：出自『月野兔抬头』） 「……我才不会刮！」 「「那就不要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 「哇啊啊我才不管啦！！」 盖尔继续打滚。 活得自由是一件好事。 但像盖尔这样会造成他人困扰的就很糟糕了啊。 「我回来了。」 杰尔的声音传来。 盖尔马上站起。 表情非常坚毅，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老兵。 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有趣的经歷，早已见惯世间生死、看破红尘一般的坚毅。 …就像刚刚根本没有哭着耍赖过一样。 「…你在干嘛？怎么我每次回来都看到你在立正？」 「没、没有任何问题！长官！」 「你又不是军队的人，那种回答就免了。」 「是……知道了！」 盖尔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该换班了吧？」 杰尔看向我们。 「应…应该是的，长官！」 「那你们要不要下去？」 杰尔问了一句听不懂的问题。 「下去是什么啊？长官？」 「哦，达克说差不多该可以让常备军去城镇看看了。 不过只是熟悉环境，不准带鎧甲和武器。 你各位有兴趣的可以下去。」 提米推了我一下。 「怎么样？学长？」 「有意思。」 杰尔脱下了外套，然后想起了什么。 「对了，只有没在执勤的才可以去哦。 去之前记得先记录一下名字。」 「啊，我要去。」 「我也要。」 提米和我先凑了过去。 好久没碰电脑了。 真想要再摸一次啊。 好怀念互联网。 「提米和艾尔西对吧。」 「「是的，长官。」」 「知道了，可以下去了。 往东一直走就看得到城镇了。」 「等一下！我也要去！」 盖尔跟了上来。 「你不是去过了吗？」 「再去一次会怎样嘛！」 盖尔嘟嘴。 杰尔马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收起你那副表情…… 好啦要下去就下去。」 「好耶。」 盖尔改换成了清爽的笑容。 我们走出了底层现代混沌式风格的城门。 「目的是？」 我对盖尔提出疑问。 因为他的笑容过于清爽。 其中一定有诈。 「色情小说。」 「我就知道。」 我于盖尔对了个拳。 「上次下去的时候忘了，有够失败。」 「笑死。」 「艾尔西？盖尔？你们在讲什么啊？」 提米不合时宜的打岔使我们停下了讨论。 真讨厌。 「没什么，只是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不要把我当女孩子啊！是够了没！」 提米竟然还记得那件事啊。 「怎样啦！到底是怎样！那么排挤我！」 提米使出了情绪勒索之术。 太可怕了。 「好了啦好了啦。 和你说就是……」 我凑近气噗噗的提米。 「说是可以啦，但是你不可以生气哦。」 「你们一直这样排挤我才使人生气！ 要不要我脱裤子看一下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提米提起裤脚，我马上阻止他。 「我信、我信就是。 我对男人的那话儿看得已经够多了。」 「哼！所以到底是什么。」 「色情小说。」 提米退后了两步。 「不可以生气……不可以生气。」 「真是信守承诺呢提米！！」 盖尔称讚了提米，对他竖起大拇指。 「你有兴趣吗，盖尔是这方面的评鑑专家哦。」 「不敢当不敢当，我已经两年没有评鑑了，不敢自称为专业。」 谦虚的盖尔巧妙的接住了我的讚赏。 真是谦虚呢！！ 「你们……嘖…………」 提米用有点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们。 但是同时也在沉思。 他在思考，提米在思考。 这个思考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吸。」 提米的思考结果是吸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思考出来的结果是需要更多空气吗！ 「…我先说，我喜欢巨乳。」 「哎呀提米！提米先生！你终于坦诚啦！」 「什么嘛！原来是同一阵线的战友啊！」 盖尔拍了拍提米的背。 「说到巨乳娘的色情小说，我会先推荐『隔壁家的美丽人妻』的说！」 「那部太大了看不来啦！我说啊，果然还是贫乳娘比较好吧提米？」 提米嘴角垮下，皱眉看着我们。 但是随即露出苦笑。 「不，还是巨乳比较好呢。」 「什么嘛！你再好好思考一下！」 「不，还是巨乳比较好呢。」 「提米啊！」 我抓着提米的肩膀，用食指对准脑袋。 「巨乳真的比贫乳好吗！？思考，提米，思考！」 「不，还是巨乳比较好呢。」 提米说出第三次相同的句子。 「不愧是提米！」 盖尔又拍了提米的背。 我失望的放下手。 然后跪在地上，双手撑地。 「到底为什么…没人能理解贫乳的好…」 「你看，无法理解。」 「没错，无法理解呢。」 盖尔与提米进行了非常眼熟的对话。 「好了啦！有特殊性癖又不是什么坏事…」 「是啦是啦。」 提米把我拉起。 「你今天不是挺高兴的吗。」 「啊。是啊。」 「情绪很高昂嘛。」 我站了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了中层了嘛。」 盖尔这次拍了我的背。 「是啊，高兴点嘛提米！」 「哼……」 提米笑了出来。 「好吧。」 ★★★ 来到城镇了。 是中层现代文艺风格式的城墙。 好怀念的说。 「集市还在开欸，要不要过去看看啊？」 「「好耶！」」 提米那么提议，立即得到支持。 我与盖尔来到一个菜摊。 「是青菜欸……」 「马铃薯如今看起来是那么的诱人……」 「你们两个不打算买的话就给我滚。」 马上就被骂了。 「可不可以给我一片叶子…一片就好……！」 「拜託给我半颗马铃薯…被咬过的也可以……！」 「你们两个是怎样啦！没钱买菜就滚一边去好不好啊！」 真冷血欸！ 我们可是可怜的底层人啊！ 「冷血……！」 「没良心……！」 「你们两个臭游民…！」 店员举起拳头，擼起袖子。 别小看我！我也是军训过的！ 「要打架吗……！」 「「哦…打架啊……！！」」 「什么打架！！不要打架啊！！」 里面有人跑了出来。 是一个大婶的说。 「都说了不买的就不用管，不要打架啊……」 大婶抓住店员的袖子… 「……大婶……？」 「蛤？欸？你是……」 我感觉我认识这个大婶… 「艾、艾尔西……」 大婶震惊的看着我。 「…难道你是……东城门卖菜的大婶…！」 「不是！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把他们赶出去！」 大婶惊恐的往后跌去。 「不是……你不是认出我了！卖菜的大婶！」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係！你走开！！」 大婶开始朝我丢鸡蛋。 「都说了不认识了！滚！」 店员把我们轰了出去。 大婶…为什么要…… 等等。 「所以这里……！」 「那个大婶是怎样啦……你认识他吗艾尔？艾尔西！？」 我跑开了。 这个街道……绝不会错……！ 接下来的第三个转角转进去在右转，一定没错… 「艾尔西！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右转进入一个拐角。 走出去，熟悉的…… …见到眼前的建筑，我停下了。 「艾尔西！到底是怎么了！」 盖尔追了上来。 「这是……」 我走上前。 然后，推开了建筑的门。 破败的炉灶，桌子出现在眼前。 炉灶上都是蜘蛛网，还有老鼠跑过。 「这里，难不成是……」 「喂！你们两个！终于找到你们了！」 提米的声音响起。 楼梯好像还没有完全坏…… 「怎么了…艾尔西？」 我走上楼。 楼上的走廊跑过一隻老鼠，还有几隻蟑螂。 还有，那个门。 「盖尔？他是怎样……」 「嘘。」 我推开那个门。 里面的床，书桌，墙上的电子时鐘都破败了。 还有，桌上的那一台。 「……」 我按了一下开关。 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又按了几次。 「……没用的，已经坏了。」 盖尔那么提醒我。 「已经没了啊……」 我忍不住蹲下。 「一切都回不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回不来了啊……」 注意到的时候，地板上已经都是泪水了。 「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老爸、老妈啊……」 我在两个男人前忍不住泪崩了。 在已经不是家的房子里。 「我好想你们……」 已经不再是家了… 不会再是家了…… 决裂 那个山丘的那棵树下。 老爸的牧羊小屋如今还在那里，围栏已经空了。 「……」 我坐在那棵树下，面对着眼前的草原。 「…你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 盖尔的声音从后面出现。 我看了一下天。 天龙国还是飘在那里啊…… 「…才中午。」 「那也不代表你能在这里颓废到晚上啊。」 提米坐了下来。 「你要在这里颓废到什么时候？」 「…不要管我。」 我别过脸。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死了父母而已吗！ 不要再颓废下去了！」 提米试图把我拉起。 我甩开提米的手。 「…闭嘴。」 「嘖…你这个人…！」 提米急躁的渡步。 「你看看你！你现在变得像什么样了！」 提米指着我的头大骂。 「早上的干劲到底去了哪里！ 那个乐天派的艾尔西学长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提米，不要说了。」 盖尔想要阻止，但提米继续开口。 「若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我们的革命要怎么打啊！ 都蹲在墙角哭就好了啊！混帐！」 「提米！」 提米暂时停下了。 … 「我说啊，提米。」 「…怎样！」 「你是怎么来到底层的？」 「……因为朋友犯法，连坐的。」 「父母呢？」 「…没有，从小就没见过。」 是吗。 也难怪呢。 毕竟没有感情…… 艾米莉也是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妈妈吧。 大概就连艾米莉也不会懂这个感觉吧……？ 「那你在烦什么啊？」 「烦……！」 「你什么都不懂。 却一直告诉我要振作。 说实话，很烦。」 「你这人…！」 提米快步走上来。 啪！ 脸上传来热辣的痛感。 提米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 「提米！你到底在做什么！？」 盖尔马上把提米拉过去。 「把这个傢伙打醒啊！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他可以在再这样下去吧！？」 「那也不是这种做法！ 你自己刚刚也说了！你对你父母根本没有感情！ 别人的感受你真的懂吗！你的做法真的是对的吗！你真的思考过吗！提米！？」 脸上的痛感渐渐散去。 我抱起小腿。 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想不起来了…… 「不懂又怎样！难道你真的打算让艾尔西自我放弃吗！像这样坐在这里直到死去！？」 「我没有说会让他自我放弃！混帐！ 但是你的做法太偏激了！」 那边是怎样啦…… 让我…独处安静一下好不好啊… 「好吵……」 「「……」」 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风一阵一阵的吹过。 好怀念这种感觉哦…… 但是，少了点什么呢… 大概是……那一篮饼乾吧？ 「我…… 我在被逮捕前，曾经来过这里一次。 当时还在过着每天躲在房间里的生活，但是因为当天的早餐是马铃薯，我就逃出来了。 然后在街上，遇到了老爸。 因为老爸说那间小屋放了卖菜大婶那边拿过来的饼乾，我就过来了。 真是愉快的时光啊。 在这棵树下坐着吃饼乾，与老爸间聊的日子…… 已经再也不会出现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了。 风一阵一阵的吹过。 「盖尔。」 「怎、怎么了……」 「盖尔，坐下来吧。」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玩梗比较……」 「盖尔，你坐啊。」（注：出自『进击的巨人』） 「……」 盖尔坐下了。 「为什么那一天，我和老爸回家以后。 就看到老妈的头被人砍下来，丢在桌子上呢？」 我如此开口询问。 提米退后了一步。 盖尔沉思了一下。 「…因为，你写了告发天龙国的文章？」 「嗯，我写了。」 我确实写过这样的东西。 也是在写好之后要投稿时，第一次与艾米莉相遇的说。 「那，为什么我会去写那种东西呢？」 「那、那是因为……」 盖尔犹豫了。 他变得支支吾吾，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因为……呃……」 「你说啊，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被追杀，没办法写作，希望你来帮个忙……」 「这就是一切的源头吗。」 我叹了口气。 「所以说，是你的错啊。」 「我，我的？」 「我爸妈会被杀。 我会被逮捕来到底层。 我会被迫吃下难吃的蘑菇。 我会被迫睡在生硬的地板上。 我会被迫扫地与驱赶无业游民。 我会因为达克的强硬要求加入军队。 我会因为底层政府的要求而杀人。 我会被迫承受现在这股失去父母的悲痛。 全部，都是因为你啊，盖尔。」 我平静地说完，盖尔坐在我旁边，表情很不平静。 盖尔握着拳头，颤抖着。 「不，不是！」 「……」 「没错！我确实是求了你让你帮忙写那篇文章。 但是我没有强求！对吧！？ 我没有威胁你做，对吧！？」 「嗯。」 「所以说！这是你自己做的抉择啊！ 是因为你当初选择了帮我，才会发生这一切的对吧！ 要是你当初完全不理我，不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吗！」 「……是啊。」 「这是你自己开啟的故事啊！艾尔西！（注：出自『进击的巨人』） 错的人可不是我，是你自己啊！」 我的心头一紧。 「我自己……」 我不禁咬紧牙关。 「你以为……！」 拳头也握紧了。 「我是为了谁！才愿意做出这种事的啊！」 我生气了。 我因为盖尔的态度而生气了。 「我是为了你，才做出这种抉择的啊！」 「我又没有逼你为了我做这种事！我到底有什么错的地方嘛！」 我一拳揍了过去。 拳头传来糟糕的手感。 「艾尔西！」 提米上前把我拉住。 「放开我！！」 「先冷静一下！艾尔西！」 「你叫我怎么样冷静啊！提米！ 我会遭受到这些苦难，全都是因为这个混帐所导致的啊！」 盖尔摸着被我打过的部分，站了起来。 「你他妈…到底哪里苦难了！」 盖尔往我肚子揍过来。 「不过就是死了亲人而已嘛！ 你看看你现在！别说已经脱处了！甚至还有女朋友！ 你都把我们当作了什么啊！！」 「可以的话！我寧愿不要认识艾米莉啊！ 有个女朋友又怎样！我不能在中层找吗！ 到时候我甚至还能让我老爸抱孙啊！ 现在因为你，已经不可能了啊！」 我挣脱提米，再揍了一拳。 盖尔把我的拳头接住，另一隻手反击过来。 「所以说！这是！你自己开啟的故事啊！ 我只是普通的请求帮忙，谁知道你会落到这种境地啊！ 你自己也是智障！当时我们只不过是一介网友，为何你还愿意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做这种事情啊！！」 我抽出被盖尔接住的拳头，往他脸上揍去。 「是啊！ 我会做出那种举动，还不是因为只有你愿意称我为『朋友』啊！ 你是……我当时唯一的朋友啊！所以我才愿意啊！」 盖尔吃下一拳，再朝我挥拳。 「朋友！？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艾尔西萨达姆！ 你爷爷莎士比亚·萨达姆也是被晋升为天龙人的底层人啊！ 你真的只是为了我！？别开玩笑了！」 脸上传来衝击的痛感，我强忍住，踢了盖尔的腰。 「就如同刚刚提米所说那样！ 我对那个老头子根本没有感情啊！ 我又何尝是为了那个傢伙才做出这种事情的！」 盖尔朝我的头踢过来。 我来不及抵挡，被踢倒在地。 「就算你真的是为了我做出这种事！ 那也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啊！ 我没有教唆、强迫、洗脑你一定要来帮我啊！ 我又何尝要替你承担错误！」 我想爬起来，但是盖尔在我身上踩了一脚。 「到最后，你只是一个把自己的罪恶强加在别人身上的废物而已。 艾尔西·萨达姆。」 然后朝我吐了口水。 「我要回去了。提米，你想支持他的话就不准跟过来。」 「欸、呃……」 提米犹豫了一下。 「我走……」 「哼！」 盖尔与提米扬长而去。 我躺在地上看着两人的身影。 不久之后，就看不见他们两人了。 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老爸……我好想知道答案……」 在那个山丘的那棵树下。 家 我回去了。 这个作为我故乡的城市，已经不再能接纳我了吧。 毕竟，我曾经作为底层人活着。 虽然还是很不情愿，但是我回到了底层联盟的据点。 一经过城墙，杰尔就出现了。 「……」 「……」 我行了个军礼。 「盖尔，与提米不久前回来了。」 「……」 「…作为底层的军队，内訌是绝对不允许的。 发生了什么，如实报告。」 我低下头。 「…盖尔……那个混帐没和你说吗？」 啪！ 熟悉的热辣感传来。 「不准如此称呼你的战友。」 「……恕我拒绝。」 杰尔再扇了一巴掌。 「长官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不……」 我的内心涌出怒意。 我想要反击。 但是，我的身体却让我停下。 「对不起，长官。 我会如实报告的。」 「嗯，讲。」 我把事情经过讲给了杰尔听。 「……」 杰尔听完之后就沉思下来了。 「长官……杰尔，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我想退伍。」 我看着地上，提出请求。 「……抬起头来，二等兵。」 「……」 我照做了。 「听好，不准。」 「我有理由。」 「你的理由，也只不过一些情绪问题吧？ 军队不理这个。」 「不是。」 虽然确实与情绪有一点点关係……但是理由还是有的。 「就如同……长官刚刚说的那样。 军队内不能有不和谐的情况。 我无法原谅盖尔……对自己的错误拒绝承认。 于是我决定自愿退出。」 「……不行。 我不接受。」 不行……吗？ 「如果你去找议会所，可能会接受。 但是我最多只能接受你请假，我认为你的说辞不足以构成退伍理由。」 「…知道了。」 我行了军礼。 「我先回底层去了……」 「嗯。」 与杰尔道别后，我经过了那间房子，来到后院。 然后，来到了底层。 刺鼻的底层臭味扑面而来。 「好冷……」 在中层呆久了，底层的空气就变得寒冷起来。 门的话，距离奇卡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吧？ 慢慢走吧…… 艾米莉……还好吗。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了。 顺着建筑工人开闢出来的道路，我回到了奇卡。 不知为何，在这个石製建筑形成的街道间行走，更能给我带来安心感。 明明空气的恶臭根本不能忍啊。 明明食物的味道完全不能忍啊。 「大使馆……」 不自觉就来到这里了。 是因为，我的潜意识在渴求着什么吗？ 我推开了门。 「欢迎来到达克大使馆！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呢？」 服务啊。 我不知道。 「……艾尔西！」 坐在柜檯内的艾米莉看了过来。 嘖…… 「欢……欢迎回来！ 已经快两个月没见到了吧？」 「啊，是啊。」 我坐了下来。 嘖…… 还是，那么可爱啊，艾米莉。 艾米莉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 「怎么会突然回来呢？虽然我很高兴就是……」 「我想要退伍。」 「欸～是这样啊！ 不过退伍是需要理由的吧？」 「嗯。」 「理由是什么！说给我听！」 艾米莉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对我说。 真是可爱的脸庞啊。 是能够让人稍微打起点精神的笑容呢… 我不禁苦笑。 「怎么说呢。 我与军队里的某个人大吵了一架。 杰尔认为这样很不好，毕竟我们还要对付天龙国，绝对不能内訌。 但对方的职业定位不管怎么说都一定会作为战力上战场。 而我……想写作了。大概就这样吧。」 「欸～你竟然还会和别人吵架啊，真稀奇呢。」 「……啊，真稀奇……」 「毕竟是连与无业游民接触也完全不会生气的艾尔西呢。」 「……啊，是啊……」 艾米莉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 但是不知为何，在我看来有点像是在审视一样…… 「对方是谁？」 「……」 艾米莉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不出口。 「喂～所以对方是谁嘛～」 「……盖……」 「欸～真的有人叫做盖吗～」 「……是盖尔！」 为了避免误会，我口快说出来了。 「欸……？」 艾米莉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盖尔是那个……和我们喝酒的那个？ 那个大鬍子的猎人？？」 「……对！就是他。」 艾米莉明显无法相信。 「不不是……为什么！？ 你们不是在来到底层前就认识了吗！？ 怎么会……？」 「艾米莉。」 我打断了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底层吗？」 「欸…… 因为我那家报社暴露了，所以导致你也被捕……？」 啊。 我忘记说了。 为什么我写那一篇文章的原因，忘记说了。 「那也是因为，我写了那一篇文章啊。」 「啊，啊……所以？」 「我没和你提过为什么我会去写那一篇文章，对吧？」 「确实……没有。」 艾米莉摇了摇头。 「因为，那就是盖尔让我写的。 盖尔当时还是作家，但是却被天龙国追杀。 于是让我写了那一篇文章。」 「欸……哦……」 「我当时，能称为朋友的人只有盖尔。 为了朋友，我写了，也投稿了。 你知道我获得了什么吗？」 「来到了……底层？」 艾米莉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我平静地说下去。 「我妈的头被人砍下来，放在桌子上。 老爸因为老妈被杀死，精神失常加上被拷打，在拷问室被打死了。 而我虽然没死，但是来到了底层。」 艾米莉说不出话。 「节哀……？」 「那种话就免了，艾米莉。」 艾米莉又闭上了嘴。 「换言之。 我父母会死，我会来到底层，甚至为了底层政府而杀人 这些全部，全部都是盖尔的错啊。」 「……」 我站了起来。 「……去哪？」 「议会所。」 「…干嘛？」 「申请退伍。」 艾米莉把我拉住。 「你真的打算，就此逃避吗？」 「我没有。」 「那你以后到底打算如何面对盖尔？」 「……直到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为止。」 「…你该不会认为，真的完全是盖尔的错吧。」 「嗯」 艾米莉犹豫了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那篇文章是经由谁的手写出来的？ 盖尔让你写了……但是并没有抓着你的手写，对吧？ 请求你的盖尔也是有责任的……但是，大多数都是你自己的决定而导致的吧？」 艾米莉的话无比刺耳。 我忍住了心中不爽的悸动。 「艾米莉。」 「……怎么了。」 「你已经是我最后的家人了。 我不希望因为同一件事，再失去一个家人。」 「……」 我说了。 内心的厌恶感涌现出来。 「……抱歉。」 「嗯，我走了。」 我离开了大使馆，朝议会所走去。 对策 「…如此这般，我请求退伍。」 「嚯。」 达克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模样。 说实话我对退伍的成功率没有抱持多大希望。 没有人能理解达克到底在想什么。 甚至我至今也不明白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让我入伍。 虽然没办法理解达克在想什么，但是达克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是无容置疑的。 想必是有其他的理由才把我拉入伍了吧。 到底是什么理由呢…… 要是有办法先把着个理由的空缺填补起来，我也就能名正言顺的退伍了吧。 「好，你的请求通过了。 赛恩，帮他復职。」 「是。」 赛恩马上开始工作。 成功了啊。 那即是说，让我入伍的那股空缺已经被补齐了吗。 不过，真正的理由还是令人很在意。 「达克。」 「怎么了？」 「所以，让我入伍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嚯～？这个啊～？」 达克脸上的表情变得戏虐。 有一点点想揍上去的衝动。 「理由很简单啊～ 因为突然想到，只要让你入伍就可以吼你了～」 我握紧拳头。 痛揍眼前这个傢伙的慾望出现。 赛恩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踏出一步挡在我与达克之间。 「艾尔西先生，请回吧。」 「……」 我松开了手。 「之后的事情请交给四大议会进行处理。」 「……是。」 我离开了议会所。 重回了……小说家的身份。 ★★★ （达克视角） 「嗯～」 「你的设想……到底是什么？达克先生？」 「嚯，设想～？」 我笑着看着赛恩。 「你觉得的呢～？」 「不，我真的不懂啊。」 欸～真是令人失望。 好歹都帮我工作了快五年了，怎么还是这样啊～ 「你猜猜看啊，我今天心情不错不会叫你加班哦～」 「真、真的吗……」 赛恩提防着看着我。 「有点阴影……还是饶了我吧……」 这个赛恩是怎样啦。 因为没有猜到自己老闆的心思，所以就应该留下来加班增进感情啊。 更别提还是我的秘书的说，这类型的加班可是至关重要的啊。 「这次……该不会是……要用艾尔西的文章散播到中层上了吧？」 「不愧是赛恩！」 赛恩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次有好好猜到了呢！ 做得不错！ 「喂！达克，开会！」 「啊？啊是啦是啦，来了啦。」 说起来今天是要开会来着。 随便回了嘴后，我砸了一下嘴。 「算了。」 「啊，我来拿吧。」 赛恩接过我桌上的文件。 「啊，拜託了。」 我两手空着，来到了会议室。 正方形的石製桌子边，已经坐好了三个人。 从左到右分别是奇卡，莱伯特与艾达。 每一次底层要推出什么新政策的时候，我们总是会在这里讨论。 我坐在莱伯特面前的位置上。 「到齐了，开始吧。」 艾达做出宣言，会议开始。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什么？该不会是来检讨为什么我们要开那么多会的会议吧？」 「你今天好像很高兴嘛，达克。」 「莱伯特先生，达克先生，请认真对待会议……」 奇卡打断了我与莱伯特的谈话。 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有点讨厌呢。 人生要懂得享受啊 「让会议保持轻松的氛围也更好嘛～我可爱的奇卡～？」 「还是严肃点比较好……底层的人口也逼近八千了。 我们的每个决定都会决定八千人的生死啊。」 奇卡有莫名其妙做出沉重的发言了。 「整天拿人命说事不太好吧？我可爱的奇卡？」 「让我们开始会议吧，各位。」 「讨厌～达克达克你看奇卡不理我～」 艾达把目光投向我。 我顿时胆寒。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对男人有兴趣的，艾达。 先把你的喜好收一收。」 「嘖，知道啦！」 做的好啊莱伯特！ 「这次的会议，主要是讨论对中层管理的策划。」 奇卡做出宣言。 脸上掛着戏虐表情的艾达与把头托在双手上的莱伯特都变得严肃。 当然我也一样。 在哪个会议玩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能。 这是我们四个都深知的道理。 「先由军团主帅达克发表一下情报。」 「是。」 赛恩把文件放到我面前。 「首先是，上个月成立的潜入军传回的消息。 一个月来，潜入军在中层各地埋伏，已经绘製了相对完整的地图。」 我把文件中的地图放到桌上。 「请各位看一下，地图上有个蓝色的星星标志。」 「有什么含义吗？」 「有。每个星星代表着管理局的分部。 从这里可以看到，在农村地区，每两个农村之间才会安插一个分部。 因此战略上，可以先往农村地区进军，一来不仅因为敌军人数较少而比较好打，农村的土地也可以很好的提供中层的食物。」 「不错的提议，那个红色的星星是什么？」 「是管理局的总部。」 我指着地图三面靠山的一处。 「连总部都找到了吗……做得不错。」 「三面环山……不好打呢。」 「易守难攻的位置啊。」 三个议长分别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嗯，总部我们先放一边。 以联盟如今在中层的势力，想要对付总部显然是不理智的。 我们需要地盘与人力。 预订的下一个目标，是『门』的东方的城市。」 我指着东方的那座城市。 「被草原所包围吗？」 「正是如此。而且人口也不少，根据潜入军的估计至少是有六千人的城市。」 我回答了莱伯特的问题。 「不过，不是有两个分部吗？」 「嗯，这是接下来面对的问题。 这座城市将会是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在基本的渗透完成后，很可能要像上次那样出动全军来抗衡。」 奇卡思考了一下。 「能不能保证渗透的程度？ 若是人民内部起义帮忙进行打击的话，或许可以减少军队的牺牲……」 「抱歉。做不到。」 渗透能造成多好的效果是无法保证的…毕竟这次还有管理局会出手。 「知道了。」 奇卡很乾脆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本次的进攻不会专注在渗透居民上，明白了吗。」 「嗯」 「是」 「了解，所以没办法在城内取得帮助了吗？」 艾达如此询问。 「有。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但我无法保证是否『他们』还存不存在…… 但尝试与『他们』接触，肯定是有意义的尝试。」 「『他们』是谁？」 「中层的反天龙国组织，过去的『我们』」 莱伯特对此似乎有极大的兴趣。 「哈！过去的『我们』吗，真是不错的比喻呢。」 「这种称呼先放一边……」 莱伯特对我的称讚被奇卡打断了。 「简单来说，下一步是与反天龙国的组织接触，进行渗透，然后再正规攻打。」 「没错。」 艾达帮我做好了总结。 「有异议吗？」 奇卡如此询问，莱伯特举起了手。 「请说。」 「我更倾向于先掌握农村的做法。 理由是进攻城市相对来说是需要耗费更多时间与人力，而中层的食物资源在底层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我认为先进攻农村，夺得一部分的土地与人力，增进后勤的同时，在城市进行渗透与接触。」 不错。 毕竟渗透城市与进攻农村用的是两批不同的人。 「我认为不妥。」 奇卡又有了异议。 「首先，我认为农村的人可能会对我们的进攻感到排斥。 到时候虽然统治了农村，却没办法统治人心，换来的很可是另一场把我们作为敌人的起义。 至少，也要先确认农村对天龙国也有不满。」 「有道理。」 「到头来，还是要先让潜入军进行这些工作才能进行下一步啊。」 「啊，确实吶。」 艾达再一次做出了总结。 「这些事情，是达克你负责的对吧。」 「是。」 三人把目光放到我身上。 「我会……把这件事搞好的。」 「嗯。」 「靠你了。」 会议结束。 绝不让步 （艾尔西视角） 「好了。」 「欸……让我看看。」 艾米莉从我面前拿过写好的稿。 「最终话？」 「嗯，我打算腰斩了。」 「欸……怪不得最近的节奏那么赶……」 艾米莉做出了感叹。 我决定腰斩『底层求闻史记』。 腰斩在底层身为作家以来，连载的第一部作品。 「我是无所谓啦…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腰斩吗？」 「啊？这个哦。 因为其中有很多部分是和……盖尔拿灵感的。 但是我不能原谅他，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 就像我与盖尔的关係一样，腰斩掉吧。」 「哦、哦……」 艾米莉点了点头，吞了口水。 「那，是要写新刊吗？」 「嗯。」 「标题呢？」 「大纲有了，标题还没下好。」 「欸……这样哦。」 艾米莉似乎失去了兴趣。 「你要加油哦……各种方面上的……艾尔西。」 「啊？哦，知道了。」 ★★★ （盖尔视角） 「换班了！」 「呀～走啦，盖尔。」 值班的兵士下了岗，朝我们这边说了一声。 提米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是是……」 说起来，我明明是猎人来着。 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底层军队的一部分了？ 我不是应该拿着弓箭在草原上追逐奔跑的鹿群的猎人吗？？ 为什么我需要站在城墙上提防敌人的进攻啊？ 「喂，走了啊。」 「嘖……是啦是啦。」 我随着提米来到外面。 「麦树长出来了啊，远看就像草原了吧？」 「别说那种话啊提米…… 你要知道，就算现在是绿油油的一片，就算远看真的像草原。 这些麦树也终有一日会变成黄色的啊！」 提米一脸厌恶的看着我。 我对草原的爱，为何就没人能懂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麦树很高，不利于行走啊！」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对草原的执着，盖尔。」 「讨厌欸～～！」 「够了啦。」 被提米斥责了。 「呼……」 「都没人来呢……」 「这样也是和平的象徵吧。」 提米看着墙外发表了感想。 「不过，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待在什么和平的地方吧。」 「也是吶。」 我指了一下天空，提米也明白的点点头。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战争呢……」 「根本就还没开始打嘛」 「就算没有正面军队交锋，只要两方宣战也算战争啊。 目前我们的状况就差不多……虽然原本就是不宣而战。」 「天龙国也不会把我们当作朋友吧？打就对了啦。」 「哈……无法避免战争呢……」 「早点打完就可以享受和平了啦」 我朝提米竖起拇指，如此表示。 「真乐观呢。」 「做人不乐观，整天掛着糟糕的想法要怎么活得高兴呢。」 「真像是艾尔西会说的话……」 「……」 我举起手，打断了提米。 「……抱歉。」 「别在意。」 提米又把头转回去看向墙外。 「不过，就算你那么说……我还是想问一下。」 「什么？」 「艾尔西他是……退役了吗。」 听到那个名字，心中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他退役不退役是关我什么事啊。 「嗯，退役了。」 杰尔拿着几张纸走过来。 「长官。」 「嗯。」 提米敬了礼，杰尔随便回应了一下。 「今天的求闻史记很难看欸，还最终话。」 「你原来有在看小说的吗杰尔？」 杰尔靠在了墙上，把小说递给提米。 提米接了下来，自己也看起来。 「有啊，还在达克的时候我就有在看。 这几天的求闻史记真的没有以前的水准。 艾尔西那个傢伙在干啥啊，这就是暂停连载两个月后生出来的东西？」 「……」 我心里是有数，不过我不想说。 而且也和我无关。 「比如说啊……上一话在狩猎的场景竟然让艾米莉骑在黑毛兽上面…… 黑毛兽根本就不能骑嘛，什么垃圾情节。」 「哼噗。」 我忍不住喷笑出来。 「下一部作品再这样可不行啊……你说是不是啊提米。」 「啊……？是，是的，长官！」 杰尔又看向我。 「你呢？」 杰尔的眼神彷彿在审视一样看着我。 「……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打算去谈一谈吗？」 …………嘖。 「没有」 杰尔脸上掛着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不清楚你们两个过去到底是怎样的，也没有兴趣。 不过你不退让，他也不退让，到头来什么问题都没办法解决。」 「……我不认为这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那即是说，你在逃避吗？」 杰尔把双手搭在墙垛上。 「……逃避的不是我。 艾尔……那个混帐把一切的责任推就与我，把我塑造成害死他爸妈的兇手。 但事实上呢？是他自己写了文章被抓到，才导致他爸妈的死……」 「我说我对你们的过去不感兴趣。」 被杰尔打断了。 「我说，你们两个是在来到底层前就认识了，对吧？」 「…对。」 「你认识艾尔西的时间比我还要长。 再怎么说也是一段珍贵的友情。 看在以前相处过的日子上，也不该就这样放弃吧？」 杰尔说了一连串很奇怪的话。 像一些小说中常常会出现的不合时宜的大道理的话一样，无法理解且不合时宜的话。 「我听不懂。」 「哼！你不是作家吗？」 「曾经是作家不代表能理解无法理解的句子。」 杰尔抓了抓头。 「无法理解吗……我还以为看了那么多小说自己的文学水平有所提升……」 「你在嘀咕什么？」 「没事。」 杰尔抬起头来。 「那我放简单来说好了，盖尔。」 我也抬起头，看着杰尔。 我根本问心无愧。 我只是祈求了艾尔西的帮忙，也没预想到他会遇到这种状况。 也就是说，我是无恶意的。 而我做的事情，更只是我与天龙国之间的立场问题，没有善恶分明的领域。 我没有错，由始至终我都是那么认为的。 「你什么时候要去和艾尔西道歉？」 …… 「我不会道歉的，杰尔。 由始至终我都没有错。 既然没错，为何我需要道歉。」 「那你就真的打算让你们两个的关係永远这样下去吗。」 杰尔以非一般的审问气势那么问我。 永远，这样下去吗…… 或许也没那么糟糕吧。 「直到，艾尔西向我道歉为止。」 我如此下定决心。 要修復关係的话，就道歉吧。 杰尔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叹了一口长气。 「我走了。」 「啊，长官慢走！小说要拿回去吗？」 「那种垃圾你就自己留着吧提米。」 「欸……好……」 提米收起了那堆纸。 杰尔静静的离开了。 ★★★ 我叫做基德，是一个反天龙国组织的领袖。（注：出自『烘焙王』） 虽然我的组织刚崛起，但在这个城市里还是有发展空间的。 管理局的人认为安插了两个分部就万无一失，实在是太蠢了。 这个城市是培育反天龙国人士的最好的温床啊。 今天也是必须处理组织的事务的一天。 像是个别成员要是家人或自身被怀疑，我就有责任帮他们一把。 像是这个就有家人被逮捕……看来要把他藏在总部一阵子了。 「敲敲门。」 有人敲了敲门。 第一句的对头暗号对了。 「是谁？」 「我叫林克不是塞尔达。」（注：出自『塞尔达传说系列』） 「雷姆是谁？」（注：出自『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我不知道。」 暗号全对了。 我笑着打开了门。 「组织欢迎你们回家～」 亲切的对待每一个成员，是我作为领袖的为人之道啊。 「『组织』的领袖，基德，对吧？」 「是的～就是我...蛤！？？」 我定睛一看。 眼前的两人根本就不是组织的人。 「什么鬼！天龙国的人吗！？」 「不，冷静点，正好相反。」 两个人把我的肩膀按住。 好有力！到底什么人啊！ 「我们是底层联盟的潜入军，想要来商谈一下关于与『组织』的合作事宜，请问可以进去谈吗？」 「底层联盟？什么东西？底层人起死回生从地狱回来了吗！？」 底层不是让天龙国把罪人丢下去摔死的死刑地吗！ 「具体我们需要进去谈，先生。」 「不是！我要怎么相信你们啊！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天龙人的间谍啊！」 两个自称底层联盟的傢伙对视了一下。 「你认为会有天龙人认为，把自己称为底层归来的人，会有人相信他？」 「说不定就真的有这种白痴嘛！」 我提出我的见解，肩膀上的受力却顿时增大。 「介意做一次这个白痴吗？先生？」 两人分别抓住我的双肩。 啊 完了。 我的人生看来就要停在这里了。 老婆，但愿我们在天堂得以相遇…… 对不起了，组织的人们…… 我会尽量留下逃生手册的…… 「我们进去吧，基德先生。 在会谈开始之前，希望你能够理解。 唯有借助我们的力量，才有可能打倒天龙国。」 打倒天龙国。 我被这个词挑起兴趣。 「你们……来自底层？」 我如此询问。 「「是。」」 来自底层。 那即是说，是一支由『天龙国的罪人』组织起来的联盟。 「把底层的情况，以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 「没有问题，先生。」 混乱的感情与局势 （艾尔西视角） 「哈……哈……」 我趴在赤裸的艾米莉身上。忍不住喘气。 「好累……」 艾米莉把我推开，我滚到生冷的地板上。 「每天都要做好像有点太过分了吧？艾尔西？」 「……不可以吗？」 好像要被骂了。 「而且……以前的你不会那么粗暴的。」 「是这样吗，那我下次会温柔点的啦～」 我无力的回答了一下。 粗暴吗？ 那样很糟糕呢。 非常糟糕。 女性是需要呵护的。 或许我在无意识中做出了糟糕的行为，要好好的用浮意识控制呢。 「要我陪你是可以……但是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有吗？我还以为这是每一个有伴侣的在籍士兵退役后都会做的事情。」 「会是会，但你的频率与次数真的好像有点……」 「哈哈……是吗。」 艾米莉捡起了衣服，穿了起来。 「艾尔伯特与戈登……都在达克呢。」 「嗯？啊，是啊，干嘛突然提到这个。」 艾米莉突然提起了以前在达克扫地时的后辈。 「我在想……你是不是耐不住寂寞？」 我停顿了一下，笑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啊艾米莉？有你就好了啊？小傻瓜～」 「…杰尔最近作为军官也是常驻在中层……提米也是……」 「所以说啊～那种军队的事情不重要啦，艾米莉～？」 「更别提盖尔……」 听到那个名字，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一下。 不过很快就舒缓了。 「对、对，别提他啦～我的艾米莉唷」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朋友很难受。」 「艾米莉。」 「艾尔西……还是去和盖尔道—」 「艾米莉！」 我不禁大吼。 连手都举了起来。 艾米莉马上缩成一团，伸出手用手掌朝向我。 「…………艾米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多嘴的……」 艾米莉发着抖，嘴巴里吐着冷气道歉。 甚至可以看见艾米莉的眼眶里马上积满泪水，还有哭腔。 身材娇小的艾米莉在害怕着我。 我慢慢放下了手。 「……抱歉，艾米莉。」 「这里才对不起……」 艾米莉还是发着抖。 我最近，常常这样情绪失控。 几乎每一次，不对，是每一次都会这样。 艾米莉每一次都必须面对可能会被我殴打的恐惧。 虽然每一次看到艾米莉害怕的样子，理智就会涌现，以至于没有真的打下去过。 但是。 我不敢想，要是哪一天我真的忍不住打下去了，艾米莉会怎样… 更加不敢想，要是连艾米莉都离开我，我到底该怎样………… 「抱歉……艾米莉……」 我抱住艾米莉。 「抱歉…………」 这次，艾米莉在我怀里，终于哭了出来。 ★★★ （基德视角） 我叫做基德，是『组织』的领导者。 我现在正在与两个底层联盟的代表沟通。 「底层已经建立了新的国家……可以这样理解吗？」 「可以。」 两个自称低层联盟军队的军人如此那么对我说。 「以四大议会为首的底层联盟可以给你们提供以一个地下组织绝对搞不到的后勤。 而你们要做的是根据议会的意思，在地下传播文章，在我们进攻的时候在内部起义。」 「了解。」 我点了点头。 「能获得你的帮助，我再次代表四大议会向你道谢。」 「不、不，请不要这样拘谨……」 两人朝我鞠躬。 怪不好意思的。 「这也是为了打倒天龙国而做的努力嘛。 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合作便是应该的。」 「是。基德先生说的有理。」 哎呀这两个人。 底层的人都那么有礼貌的吗？ 「我们要走了，再见。」 「啊……慢走。」 两个底层人离开了。 真是……好生令人羡慕啊。 那个四大议会听起来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政府啊。 底层的人已经建立了国家，甚至打了回来。 怎么说，真是好生令人惊讶啊。 而且目标是如此的坚定，令人好生敬佩啊。 啊，要和组织的其他人说一声才行……、 「喂、那边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做杰克……基德先生……」 「对，对，我记得哦？杰克？」 「不，你不记得。」 被骂了。 「所以，有什么事吗基德先生？」 「去把所有人叫过来。刚刚你也看到了吧？」 「看是看到了啦……但是没听到。 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之后会和你说啦，先去叫人。」 「嘖……好吧。」 杰克把人叫过来了。 大厅里马上挤满了人。 「好，接下来要宣布一下事情哦。」 「什么事情……」 「该不会是要跑路……」 「该潜逃了吧……」 底下出现奇怪的议论。 怎么那么看不起我们的组织啊。 「你们到底都在谈什么啊」 「没，没有啦！」 「我们绝对不会跑路的啦。」 一群乌合之眾…… 原因我是可以大概明白。 「好，现在来宣布一下今后组织的方向。 首先，刚刚有两个底层人过来找我商谈了。」 「底层！？」 「底层不是没有出口的监狱吗？」 马上出现了惊讶的反应。 「安静！总之，被丢进底层的人全都没死。 他们已经在底层建立了国家，打回中层来了。 如今他们的目标是要推翻天龙国，目标一致啦。」 所有人立即拿出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信得过……？」 「绝对是诈骗……」 「该跑路咯……」 这群人…… 「你们全都认为这是诈骗对吧！认为这是天龙国的阴谋对吧！？」 「「「是的。」」」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那么团结啊！ 听我说啊，中层中除了像我们这样对天龙国恨之入骨的人以外， 会有人傻到认为自己可以打倒天龙国吗？ 我敢说，就连天龙国也认为肯定不存在能打倒自己的人！」 一些人恍然大悟。 杰克却依旧用着相同的怀疑眼神看着我。 「……你是在说我们傻吗？」 「不是啊，杰克。 我们无法容忍天龙国的所作所为，所以我们会以我们的形式来进行反抗。 虽然进度很慢，但只能能为打倒天龙国做出任何一点点的贡献，我们就还有希望吧？」 杰克思考了一下。 我决定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只是因为家人或自己被天龙国缠上才跑来找我庇佑的…… 但是只要在这里，帮一下那些底层人的忙清除掉天龙国。 那我们的问题就直接解决了吧？皆大欢喜咯！」 眾人沉静下来。 打破了寂静的是杰克。 「所以，我们要怎么做？」 「按照底层政府的指示做。」 「了解。」 聚会结束 ★★★ （盖尔视角） 又到了我站岗的时间。 「走啦，盖尔。」 好烦欸……… 「人家想要打猎，不想要盯着那片山谷啦……」 「小心你刚刚的发言就违背军令了哦。」 提米严肃的警告了我。 好哦……哭哭…… 「集合！！」 杰尔的声音响起。 我心中一喜。 「欸欸提米，这样是不是就不用去站岗了？」 「……我不那么认为，走啦。」 提米拉着我开始往城墙的方向移动。 「集合！无论你是不是在轮班现在给我集合！！」 「欸欸，提米，你看杰尔那么喊欸。」 「嘖……是啦是啦。」 提米终于软化了他的态度。 我们来到麦田前面的集合地点。 杰尔站在前方，手上拿着一堆文件，看起来很头疼的样子。 看来士官长也不好当啊。 「还动啊！立正！」 突然就被杰尔吼了。 这是压力过大的徵兆，很危险啊！！ 「现在！四大议会下了命令，让我们进攻南方的村落。 攻击五个小时后开始！吃饭时间也包括在内，检查装备，写完遗书后再次在这里集合！ 稍息之后开始动作，稍息！」 杰尔语速极快的说完了这些话。 「蛤？」 「蛤？」 「蛤？」 杰尔离开了，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士兵…… 「开始动作啊！一群混蛋！」 「「「是的！长官！」」」 这时人们才开始动员起来。 我把提米拉住。 「喂，提米！所以是怎样！？」 「现在要去吃饭，然后检查装备，之后在这里再集合一次。 要打仗了就对了啦！」 所以是……四大议会决定主动出击。 第二场战役来临。 两线作战 前篇 （盖尔视角） 军队行军来到了一片野外。 「长官！需要扎营吗！」 在野外准备进攻时，一个穿着鎧甲的兵士上前那么问了。 「不用， 和上次一样！要在几个小时内打下来。」 「是！」 杰尔回答了问题，把目光放回远处的农村。 这次的目标是两个管理局的分部，还有农村。 杰尔看了一下天上。 然后，转过身来。 「你各位准备好了没！」 「「「是的！长官！」」」 杰尔拔出自己的剑。 军队的其他人也开始拔出剑。 我把箭筒调到腰间，拿出弓。 「衝锋！」 「「「杀！！！」」」 攻击开始。 ★★★ （基德视角） 「我说啊……基德，这不能用电脑来做吗……」 正在抄写文章的杰克如此抱怨。 「不行，都说会被监控了。」 「复印机不会被监控吧！」 「不要小看天龙国！」 「全部手抄很累欸！！」 「好过要被拷问吧！」 我反驳了杰克。 「闭嘴，把交代的事情做好就好。」 「嘖…………」 抄个文章而已还要嫌欸。 姑且说一下是在干什么好了。 底层的人发来指示，让我们在地下散播文章。 是很容易的工作，听到的时候我是那么想的。 『因为会被监视，所以不准使用电脑，用手抄。』 被那么交代了 全手抄…… 想想就有够累的。 杰克你加油。 「是不会来帮忙抄哦……」 「敲敲门」 在杰克抱怨的时候，敲门声伴随着暗号开头响起。 「是谁」 「我叫林克不是塞尔达。」 「雷姆是谁？」 「我不知道。」 暗号全对。 我打开了门。 「基德先生。」 「哎呀，原来是来自底层的宾客…… 自上次来拜访还没过多久呢！有什么事情吗？」 门外出现了好几个人。 还有被盖着白布的箱子。 「我们进去谈。」 「欢迎……欢迎。」 我把人迎接进门。 「那个箱子需要搬进来吗？」 「交给我们的人来搬就好。」 「好的……」 我往箱子那边偷看了一眼。 好像有什么草……露出来了。 什么东西啊。 「杰克，稍微让位一下。」 「啊。」 杰克抬起头来，乖乖的把位子让开。 在另外几个底层人把箱子搬进来的时候，带头的底层人坐下了。 我也坐到他面前。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新指示。」 对方的脸色非常严肃。 新指示啊。 那确实是应该放认真一点对待。 「那么……是什么指示呢？」 「即刻停止散播文章，准备武装内部起义。 大概两个小时后攻击就会开始。 你们要趁管理局出城迎战的时候，攻进管理局内部。」 「欸、欸？」 马上就要起义了？ 我甚至还没准备好啊。 「这样好吗？」 「上头的战略有变。还请配合。」 「不是说不配合……就是， 我们的人也没受过什么军事训练，就这样让裸装他们上战场不是……很糟糕吗？」 我提出我的顾虑。 虽然终究需要面对这一切，但是再怎么说我与我的组织成员也是有感情的…… 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们去死。 底层人点了一下头，走向那个箱子，揭开白布。 里面……是一堆草。 草马上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这是什么啊……？」 我捏起鼻子如此询问。 「啊，这个草的味道对中层人来说太猛烈了吗？」 「底层的状况到底是惨烈到什么地步会让你们可以直接忍受这个气味……」 「习惯了。」 他把草拨开。 在灯光的照耀下，里头的东西闪耀出了银色的光芒。 「这是……」 「鎧甲。」 箱子里整齐的摆放了叠起来的鎧甲与剑。 「那么多？」 「嗯，这是我们提供给你们起义的装备。 因为不清楚组织的具体人数，所以多分配了一点。 也好方便你们可以替换瑕疵品。」 免费的啊…… 多么棒的服务啊。 「那么多……你们是怎么运送进来的？」 「啊，只是在上面舖一点底层的植物就瞒过守门的鎧甲人了。 意外的简单。」 奇怪？ 每次有这种大型货物运进城的时候，管理局总是要全都翻出来检查的啊？ 这样一想……前几天散播文章的时候也很奇怪啊。 管理局几乎完全没有阻挠…… 感觉就像……根本就没有人在做事一样。 「请在两个小时内完成分配，看好管理局出城迎击的时机，攻入管理局分部。」 「是…」 底层人的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 「那我们先在这里别过。」 「好……慢走。」 底层人们离开了。 杰克这次站在从房间门后走了出来。 「杰克，你都听见了吧。」 「是……」 「去叫人。 我们要打仗了。」 ★★★ （艾尔西视角） 「首先先和你解释一下，目前的战况好了。」 「蛤？开打了？」 在议会所里，我被达克叫来，然后就被告知第二场战役已经开打了。 「嗯，确实是开打了。」 「让我回去军队什么的我可不干。」 「不会让你重新加入军队…… 关于这些事情，我们还是放认真点吧，艾尔西。」 「好哦。」 达克让我严肃起来。 真稀奇。 毕竟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目前的战况是……呃，赛恩，地图地图。」 赛恩这个时候才把地图铺在桌上。 「首先，这里是我们的中层根据地，也就是『门』」 达克指向地图中央。 「然后在『门』的东方可以看到一座城市，对这个城市的攻击命令已经下达了。」 ……是故乡的城市。 算了，反正那边也不欢迎我。 「再来看看南边的农村，这也是这次作战的攻击目标。」 「……同时进攻？」 「没错，两线作战。」 「哇噢……然后咧？叫我过来是干嘛？」 达克笑了一下。 「要政治宣传。」 「宣传……又要写作委託了吗？ 这次的具体要求是什么？」 「你当过兵吧？小说家？」 不要用疑问句回答疑问句啊（注：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 「当过。」 「把你在军队里的待遇写出来，只可以写讚扬的部分。 还有，底层军队的英勇事蹟也要写，记得要写成英雄故事那一般啊。」 「……知道了。」 达克对我笑了笑。 我准备离开。 「站住。」 我停住脚。 「又怎样？」 「去中层写。」 「……蛤？」 达克对我露出戏虐的笑容。 让人想要揍在他脸上的那种笑容。 「虽然不能完全保证……但是再五到七个小时左右，东方的城市就该被我们解放了。 从这里往门出发，再往东方前进刚好赶上。 你要在那里驻守，以你的文章影响民眾的思想。」 「……我可不可以拒绝？」 「不行呢。我的委託什么时候允许人们拒绝了？」 达克脸上的微笑又往上提了两度。 我好想揍下去。 「……我想以私人名义拒绝这份委託。」 「嚯，真敢说呢。」 达克用敬佩的表情，无声的拍了拍手。 …简直就像在嘲讽一样。 「但是，如果我说， 你可以带艾米莉上去呢？」 「…………撤回前言。」 「真是识相！！」 达克对我竖起拇指。 可以带艾米莉回去中层……吗…… ……带她去那片草原看一看吧。 决定了。 两线作战 后篇 （盖尔视角） 「提米！拜託了！帮我撑个十秒左右就好！」（注：出自『刀剑神域』） 「这个时候就不要玩梗了好不好啊盖尔！」 我往后退两步，抽出针管。 然后在鎧甲的缝隙中，插入。 被砍掉的脚掌马上长了出来，甚至连刚刚的剧烈疼痛也顿时消失。 真是神奇的药……！ 「嘖！你们到底是哪里搞到那个药的啊！」 「喂！盖尔！快点啊！」 独自与鎧甲人抗衡的提米发来求救讯号。 我抽出箭，搭在弓箭上。 提米把鎧甲人的剑挡住，再推到旁边去。 我拉开弓，屏住呼吸，开始瞄准鎧甲人。 世间的一切彷彿慢了下来。 提米把剑挥向鎧甲人。 鎧甲人退后一步，举起小圆盾。 钢铁与木板敲击在一起，发出难听的声音。 鎧甲人准备反击，于是移开圆盾…… 「提米！」 我放出箭矢。 周边的速度回到正常水准。 随着我的提醒，提米往左边迈开一步，低下身体。 箭矢避开了提米，准确无误的往鎧甲人的头部飞去。 最后，箭矢贯穿了头鎧的缝隙，甚至射穿了头鎧。 射得好！ 「盖尔！」 「混帐……凯亚尔！」 在我暗喜的时候，另一个鎧甲人朝我劈了过来。 我退后一步，身体往后倾。 提米朝我这里移动，把剑刺向鎧甲人的颈部。 我站稳了脚步，抽出另一隻箭。 提米的剑顶在鎧甲人的颈甲上，没有刺入。 我把箭搭在弓上，举起弓，开始屏住呼吸，瞄准。 视线内的事物再次缓慢下来。 鎧甲人直接用手背把提米的剑推开，抽出匕首刺向了提米。 匕首被提米的腹甲所阻挡，提米再向鎧甲人的颈脖砍去。 以此同时，提米伸出脚勾住鎧甲人的小腿。 在剑锋接触到颈甲的瞬间，提米用脚勾倒了鎧甲人。 咯噔的闷声响起，我顿时失去了眼前的准星。 视线内的事物回到了正常速度。 提米踩住倒在地上的鎧甲人，把剑尖对准头鎧下方的缝隙。 「等一下！你确定噶咕——」 提米完全没有给对方求饶的机会。 剑尖刺入了对方的下巴，贯穿头部。 真是……有够噁心的。 「哼哈。」 提米笑了一下。 给人的感觉也挺噁心的。 「哦对。」 提米抓了一下头鎧，蹲下去摸起鎧甲人的尸体。 是想要拿药吧。 「欸？」 「怎么了？」 「盖尔，你去翻一下那边的尸体。」 「别直接叫成尸体啊，算了。」 我蹲下去，翻找起另一个被我贯穿头部的鎧甲人。 首先是腰，那些药的针管基本上都放在腰带…… ……空的？ 放在别的地方？ 我翻遍了鎧甲的外层。 完全没有看到针管。 「找不到吗？」 「没有，完全没有。」 「奇怪……」 怎么会没有药呢…… 这不是甚至能交给准备去死的底层人的药吗。 怎么一个都没有？ 「看来药要省一点了。」 「嗯，确实。」 库存用完了还没来得及补充吗……？ 真是诡异…… ★★★ （基德视角） 「敌袭！敌袭！！」 「混帐！竟然在这个时候进攻！」 穿着鎧甲的跑步声在外头响起。 随之而来还有各种管理局的人的哀嚎。 真是悦耳。 「开始了呢。」 「啊，是啊。」 我喝了一口热茶，平静的回应杰克。 然后，放下杯子。 「准备好了吗？」 「「「是！」」」 面对着几十个穿着鎧甲的人，我穿上了我的头鎧。 「那么出发！」 随着我的号令，我们衝出了我们的根据地。 ★★★ 我们来到其中一个管理局的分部。 还有另一队人已经往另一个分部移动了，现在只需要专注在面前的建筑的攻略上就好。 「好啦！破门搞破坏咯！！」 「「「衝啊啊啊！！」」」 杰克高举着剑大喊，组织的成员们随着他衝进了管理局。 情绪很高昂呢。 「干架咯……欸？」 我也做好迎战的心理准备，走进管理局。 「欸……？」 管理局内空无一人。 文件散落一地，到处都是破败的桌椅，甚至可以看到血跡。 「这是怎样？」 「有人抢先我们打抢这里了吗？」 「不是啊，且不论除了我们谁会想要进攻这里…… 刚刚那些出去迎战的鎧甲人不知道这回事吗？」 「「不可能呢。」」 我们各自交换了想法。 最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 「基德，现在怎样？」 「噫……就算你那么问我……」 我故作沉思了一下。 透过头鎧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人期待的眼神。 我怎么能辜负他们的期待呢。 「嘿，你们知道的吧？」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质问，大家都泛起了微笑。 「嗯～？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点想法也没有哦～」 不，那才不是微笑。 那是得逞的邪笑。 我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开抢啦！！不要对天龙人的东西客气哦！！！」 「「「打劫啦！！！！」」」 在空荡荡的管理局里，爆出巨大的欢呼声。 ★★★ （盖尔视角） 「有够乱的。」 「先不要抱怨啦，小心找不到针管杰尔会生气哦。」 提米如此提醒我。 「不是啊，要是真的一针都不剩了我能怎样，找一直空针用尿灌进去充数哦？」 「有够噁心的……离我远点。」 提米往远处移了两步。 「这东西就不是……算了。 要是真的找不到你要借我一支交货哦。」 「是啦是啦。」 打完外头的战斗后，我们被派到管理局去清理残党。 结果进去却空无一人，而且一片狼藉。 管理局的工作环境也太差了吧。 底层的建筑工人都比他们好过欸。 杰尔让我们找那个药的针管来治疗伤员，但是管理局里那么乱到底是要去哪里找…… 啊，有了。 在只有两隻脚的椅子残骸下，找到了熟悉的针管。 「好耶，找到了。」 我兴奋地拿起针管。 但是没开心多久，就看到这个针管是空的。 …少了上半部分。 在椅子的残骸旁边，看见了一些碎玻璃与水渍。 「嘖……！」 我愤怒的把针管丢到地上。 玻璃制的针管瞬间破碎。 「好了啦，我会借你一支交货啦。」 「这种做法没有办法让我从『找到破针』这种事情中释怀！ 我说啊！这种头断了打一针也可以马上医好的药为什么要这样来浪费啊！」 「谁能理解天龙人的想法呢。」 提米轻轻的说了一句无法反驳的话。 「唉……」 直到最后一间房间被找完，我也没有找到第二支正常的针。 走出门时，提米把一支针交给了我。 「拿去。」 「感谢啦。」 我接过了提米的针。 「我原本都在筹备要不要偷偷拿自己的针去上缴了……」 「没必要吧。」 「谁知道杰尔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我走向农田旁的杰尔。 「我们只找到这些针管，长官。」 提米如此报告，我伸出手，把针管展示给杰尔看。 「少到奇怪……另一个分部也一样。」 「这样哦。」 「嗯，准备去集合，要下第二个攻击命令。」 「「……是！」」 我把针管放到杰尔手上，前往人群聚集的集合点。 不久之后，杰尔走到我们面前。 「新的攻击命令下来了！ 全军往东边的城市前进，与另一队军队集结，支援另一处的战斗！」 另一处的战斗？？ 我可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啊杰尔！ 我转头去看其他人，结果其他人也一样疑惑。 「回答呢！」 「「「是的！长官！」」」 即使充满了疑惑却还是充满纪律的军队回答了。 「全军立即前进！」 军队开始前进，往东方移动。 登天 （艾尔西视角） 「终于释怀了吗？」 在前往『门』的路上，艾米莉那么问我。 「什么释怀？」 「啊？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要去中层找盖尔……」 艾米莉越说越小声，最后甚至听不见盖尔这个名字，还不断发抖。 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 「怎么可能呢？」 「是、是吗……」 艾米莉松了一口气。 「我们到了。」 「哇…………」 艾米莉是第一次看到『门』吧。 作为一名在底层待了近两年半的人而言，第一次看见会发出感叹也是正常的。 「过去……要多久？」 「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从深渊那边跌下来的时候不是用了很长的时间吗？回去要多久？」 原来是这个啊。 「不用等哦，走过去就是中层。」 「欸……明明两层之间差那么远……」 「天龙人的东西嘛。」 我耸了耸肩。 「走吧。」 我带着艾米莉穿过门。 一走过去，熟悉的阳光刺痛了双眼。 「哇……」 艾米莉再次感叹。 熟悉的石製小屋与草原出现在眼前。 「中层……」 清新的空气飘入鼻腔。 「空气……好新鲜。」 艾米莉深呼吸着，闭着眼睛感受。 「比起底层来说，中层的空气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了呢。」 「哈……」 艾米莉睁开眼睛。 「草原……天空……」 「怀念吧？我们走吧。」 我往小屋前进。 「嗯？去哪？」 「要去位于东边的城市…………我的故乡。」 「哦，对呢。」 艾米莉看起来很高兴。 被情绪感染的我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穿过小屋，开始转黄的麦田出现在眼前。 「看起来快可以採收了呢。」 我随手採下一棵麦树。 「说起来，自开始在中层种植作物以来，都还没採收过一次呢。」 「欸~是这样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艾米莉对我伸出手，我把麦树交给他。 「第一次摸到麦子呢……艾尔西你摸过吗？」 「嗯？麦子的话……好像没有呢。 羊毛的话就摸过不少次。」 「欸～～羊毛啊～感觉怎么样？」 「有羊羶味呢。」 「欸～那要怎么办呢？」 「要晒乾，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 「哦～」 艾米莉今天的情绪真是高昂啊。 我们继续往东边前进。 越往东边前进，天就越黑。 空气中的奇怪的味道就开始散发出来。 「吸……奇怪的味道。」 「很熟悉。」 我随口说出了我的想法。 这个味道，感觉会挑起我的一些回忆… 「熟悉？」 「……对。」 总感觉…手心开始有点瘙痒。 心跳加快，血压升高的感觉。 耳边彷彿还会出现钢铁相互碰撞的噪音…… 「……我想起来了。」 「什么东西？」 「是血腥味。」 说起来，这座城市正在发生战争的样子。 管理局必定会全力抵抗吧。 战火必定会烧到城市内的管理局…… 甚至，有战败的可能。 「小心点，艾米莉。毕竟是裸装出现在战场上。」 「好、好哦……」 艾米莉咽了咽口水。 这是艾米莉第一次面对战场。 即使是死，也不能让艾米莉受伤。 「我们走。」 我带着艾米莉继续往东边前进。 不久之后，血腥味变得浓重起来。 「……！呕……」 第一次闻到那么浓的血腥味的艾米莉吐了起来。 「忍着点。」 「是……呕……」 我拉起艾米莉的手。 手上传来湿润的感觉。 「下雨了。」 「没有下什么雨……？」 「不，是下雨了。」（注：出自『钢之炼金术师』） 艾米莉抬头看了看天空。 「哦，确实。」 「快走。」 雨开始下了起来。 在城市开始若隐若现出现在远方的时候，我拉着艾米莉加快脚步。 「快到了。」 雨越下越大，阳光也被乌云全部挡住了。 在黑压压的乌云下，赫然出现了一大堆的尸体。 「这是……！」 「战场。」 艾米莉捂着嘴感叹，然后吐了出来。 「忍着点吧，」 「呜……」 艾米莉吐了吐舌头。 城墙外头已经只剩下尸体了。 我带着艾米莉跨过战场，进了城。 大概是因为下雨还是因为战争，城里没有其他的人群。 不过，鎧甲与地面敲击的声音倒是到处都是。 我与艾米莉来到一个屋簷下。 「在这里沿着屋簷前进吧。」 「是…」 「喂！那边两个！」 背后突然传来喊声。 转头看去，是鎧甲人。 「糟糕。」 艾米莉准备逃跑。 「等一下！艾米莉！鎧甲不一样……」 虽然只是一眼，但熟悉鎧甲的我也一眼看出了不同。 「是底层的鎧甲，是朋友。」 「蛤？你们怎么知道是底层的？你们是谁！？」 鎧甲人把我栏了下来。 「我是底层上来的艾尔西，这个是艾米莉。」 「底层人？」 鎧甲人看起来还是很怀疑我们的身份。 「对啦，可以带我们去找杰尔吗？」 「嗯？你们认识杰尔！？」 「对啦。」 真奇怪，中层人吗。 底层人的话应该会认识我吧。 会的吧？我自认还蛮出名的，会的吧？？ 认得出的吧？？ 「杰尔在分部那边……我带你过去。」 「谢了。」 我是知道去管理局的路怎么走……不过还是跟着好了 鎧甲人带着我们走了过去。 路上我问了一下这个鎧甲人的事情。 对方自称是杰克，是『组织』的成员。 底层的人曾经与中层的『组织』接触过，鎧甲也是底层人给的…… 等一下啊，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这就是什么，所谓的黑色行动，或是国家的黑暗面吗？ 四大议会终究也是会做一些不能让人民知道的坏勾当呢…… 「到了。」 「杰克？这两个是谁？」 守门人开始盘问。 下大雨还要在外面守门真辛苦呢。 「底层人，找杰尔。」 「是吗。」 守门人放我们过去了。 几十个穿着底层鎧甲的人待在管理局里。 「好乱哦。」 杰克抖了一下。 「啊，嘛嘛……就是……管理局的动态很奇怪啊，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那么乱了呢。」 「是吗。」 一个鎧甲人转过头来。 「艾尔西？」 熟悉的声音传来。 「提米？」 「真的是你！？」 提米往前迈出两步，但是又站住了脚。 「……你为什么在这里？」 「啊……达克让我上来的……杰尔呢？」 「嘘……」 提米在嘴前竖起食指，用拇指指了一下后方。 我向后看去，在被几十个鎧甲人围住的中间，杰尔脱了头鎧，正在盯着一张纸。 纸上好像有写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先不要打扰好了。 不久之后，杰尔站了起来。 「叫其他人过来，我们要直接进攻总部。」 「「「蛤？？」」」 质疑的声音马上响起。 「这是什么判断啊长官？」 「我认为这样不妥！」 「刚刚经歷了这样的战斗，一定需要休息！」 杰尔把头鎧戴上，拍了一下桌子。 「服从军令！」 其他人马上安静下来。 我不禁立正。 「你在干嘛啦……」 艾米莉贴在我耳边说。 啊，我已经不是军人了。 「习惯啦……抱歉。」 杰尔推开了人群，走了出来。 然后，和我对上了视线。 「…………艾尔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达克叫我过来的……长官。」 杰尔彷彿像在逼问般那么问了。 被求生本能驱使的我加上了应有的后缀。 「……你已经不是军人了吧，后缀就免了。」 「哦、哦…… 所以……你们是要去哪里？」 杰尔把刚刚看的纸丢到我面前。 『南边农村面临底层人的攻击，儘速出动所有兵力救援。』 这样一封信。 「南边农村……？」 是达克说的两线作战的其中一边吧？ 「嗯，而无论是南边的农村还是这里，我们都已经佔领下来了。 这个时候管理局的总部应该是空的。 已经没有时间回底层报告了，我认为应当立即出发，佔领总部。」 「哦……你们加油哦。」 我退开，让步给杰尔。 「你在说什么啊，你也给我过来。」 「蛤？」 「达克让你过来不就是为此的吗？」 「蛤？」 「总之你给我过来就对了。」 「蛤？？」 杰尔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离开了。 我与艾米莉留在原地。 「……现在要怎样？」 我如此询问艾米莉。 「窝不知道。 你可以跟他过去啊，达克不是说……你要写英雄故事？ 这可是绝佳的『英雄打败最终魔王』的情节哦？」 「也是吶……」 我抓了抓头。 「而且……天龙国在中层的最后防线被底层军队击破的景象，我也想亲眼看看。」 艾米莉冷不防的补充了一句。 「说起来，艾米莉也是对天龙国恨之入骨的人之一呢。」 「虽然没什么实质贡献，但讨厌还是讨厌的哦！」 艾米莉挺着胸骄傲地说。 我笑了出来。 「好吧，我们走吧。」 ★★★ 跟着杰尔走了好几个小时后，总算来到了中层管理局总部。 被山包围的城堡……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这样的感想。 门是开着的，我们直接走了进去。 走进前院，甚至可以看到马还在马厩里。 连马都不骑就直接赶出去…… 「连大门都不关哦……我们进去！」 杰尔带着人们走进了总部。 我牵进艾米莉的手，带她走了进去。 就如同前几个分部一样，总部里空无一人。 在凌乱空旷的大厅旁，是围着墙壁建造的楼层。 在最高的楼层上，在大厅看得见的位置，有一扇发着熟悉的光的东西。 门扉一般的形状，加上那个光…… 简直就是……『门』。 杰尔与士兵们都愣住了一下，盯着『门』看了一阵子。 很快，杰尔反应过来。 「……先去找残党！要把中层管理局的敌人全部歼灭！」 「「「是！」」」 士兵们散开，走上连接着楼层的楼梯。 杰尔待在原地，开始翻起散落的文件。 「所以，艾尔西，达克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在捡起文件的时候，杰尔那么问了。 现在才来问哦…… 都已经跟着你跑到这里来了欸。 「达克让我来写你们的英勇故事…但是让我上来中层写。」 「政治宣传手段啊。」 杰尔捡起了一张沾了血的文件，读了起来。 鎧甲敲击地面的声音环绕在周围。 寂静持续了一阵子。 「啊。」 先打破寂静的是杰尔。 「好久不见，游民杀手。」 「蛤……哦！确实很久没见了呢，杰尔。」 艾米莉思考了一下，才应答起来。 自从杰尔当上士官长后，已经有多久没人叫他游民杀手了呢？ 「……废物。」 杰尔把文件甩开。 「我们去楼上吧。」 「嗯？那个文件是什么？」 杰尔走向楼梯，艾米莉把文件拿起。 「只是药的提供日表而已。」 「欸？那个回复药吗？」 「对。」 杰尔走上了楼，艾米莉也把文件丢掉了。 「没什么重要情报吗？」 「不清楚，但都已经完全沦陷了就没差了吧。」 是这样吗。 「只不过，日表只记录到半年起，之后的完全没有记录。」 「……是旧的文件？」 「不是，右上角标註的日期是今天。」 「真奇怪……」 我跟着杰尔，来到了门前。 门前被几条绳子围住，『不准擅自进入』的牌子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哇……」 艾米莉再一次被门所迷住，站在原地。 「我来问问你，你猜猜看这是什么门？」 杰尔突如其来的那么问了。 「……既然不准进入，那大概不会是前往底层的门吧？」 我捡起地上的牌子。 「嗯，我也那么认为。」 杰尔对我伸出手，我随手把牌子交给他。 「哼、那你觉得，这能是通往什么地方的门呢？」 「……」 我内心有个答案，只不过有些难以相信，那个地方竟然能如此垂手可得。 「这是……『登天』所用之门吧？」 我说了出来。 『登天』之门。 前往天龙国之门。 如今就在眼前。 「……嗯，我也那么认为。 再一下下……就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天龙国到底是哪里来的人？为什么城市能飘在空中？为什么他们要奴役我们？ 一切的答案……就在这扇门后。」 杰尔拍了拍门框。 「不过，还是要小心呢。 天龙人可是在这扇门后等着我们啊。」 「也是。」 肩膀别着弓的鎧甲人走了过来。 「到处都找过了，一个人也没有！」 「哼……是吗。」 熟悉的声音如此通报。 然后，士兵转过头来。 「还有……你为什么在这里，艾尔西。」 「……是达克叫我来的，盖尔。」 眼前的人是盖尔。 我至今没办法原谅盖尔，而盖尔至今大概也没办法接受他的错吧。 在场的气氛马上剑拔弩张起来。 「集合！！！」 杰尔突然大喊，把所有人集合起来。 不到一分鐘，军队就整齐的排在眼前。 盖尔也走进了队伍里。 「现在我们即将穿越这扇门！ 天龙人可能就在门的后方，做好备战心理准备！」 杰尔大声宣言我们即将穿越这扇门。 前往天龙国—大浮城。 「前进！」 杰尔发出号令，穿过了门。 我也跟着他穿了过去。 一切的谜团，都将会在这个时候解开。 我抱着这样的觉悟，登上了天空。 后记 各位好。 这里是垂啦，垂啦日向。 如此这般的『幻想登天』也完结了。 说来很惭愧，但这是我第一部成功坚持到完结的作品。 其实在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之后，还是有不少的缺点呢。 因为感觉一个一个提出来会让我有点不开心，所以就不明说了吧，你知我知放在心里就好～kira★～ 在这里要感谢一下各位读者的支持，我从未想过这个人气数字竟然可以超过三百，更何况还是连作者都自认有很多缺点的作品。 真的非常感谢啦。 然后写完感谢语之后我就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或许可以来写一下诞生的秘话之类的吧，应该蛮有意思的。 说起来，当初这个小说会诞生，只是源于非常普通的谈话。 记得是我朋友discord上找我的谈话。在外头遍布了会使人变异，呼吸困难，甚至会导致因为丧失味觉而开始疯狂渴求食物以至于到咬人的程度的病毒的时候，他分享了他的小说给我。 看完之后他便问了我一句你要不要来写，但当时我还在写另一篇小说的大纲，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蛮有意思的，反正我很间，就让他给个题目。 『在天空幻想的小说家』，原本给的题目是这样。 当时大脑星爆了一下，然后记错成『幻想登天的小说家』，以这个标题为主轴开始构思世界观，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星爆的大脑真是好可怕，要是不用气流好好降温一下，可能就要被斩头了呢。 然后，这个『幻想登天』说实话只是试水作，毕竟只是花了半个小时构思了一下大纲的作品，剩下的全部即时发挥的东西。 而我真正投入心力，从世界观到大纲到粗钢到细纲，从外太空构思到高潮中的子宫的作品，将会以我的另一部作品的形式，被新增书籍。 简单来说就是记得来看我的新书啦。 好，大概就这样。 在写这部作品中有很多人给过我建议，无法一一道谢，所以一句谢谢补完。 在写这部作品的同时有很多人看过我的书，无法一一谢过，以一句感谢补完。 然后再感谢我的耐性……谢谢你陪我写完了这部作品，相棒！ 那这样，我们下次在萨拉提见面。 垂啦日向 8/21/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