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流》 青梅酒 安平十九年,时值隆冬。 时辰已过傍晚,屋外锣鼓喧天,殿前皆挂着红绸,一听便知道正办着喜事。 而靠近西边的庭院里,床榻上正睡着一个美艳的少妇,微微阖着眸子,穿着一件水色桃红的小袄,脸上的皮肤白皙看着却没有半分血色,身体微微发颤,饱满的粉唇泛着白,看着像是已经病入膏肓。 身边的女婢看着她微微撑起的身子,扫了眼外面的红绸,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殿下,今个驸马都尉纳了一房给您冲喜呢。” 萧景宁咳了一声想笑,冲喜,冲的哪门子喜,这是巴不得她快点死呢。 她想站起身子看看外面,却发现身子越发的麻木了,只得坐着,听着那喜庆的丝竹之声,嘴唇懦懦“白沫,窈窈呢,今个怎么没来?” 白沫垂了一下眸子,窈窈正是萧景宁的嫡女,今年刚满八岁,而今日不能前来,自是被亲爹的喜事惊动了。 白沫递了给一盏茶水给她,故意挤了一点笑容,道小女郎,估摸着淘气,去前厅吃茶了。 萧景宁凭栏而坐,漫不经心的轻晃着杯里的李子露,琥珀色的果液中,隐约倒映着她姣好的容颜。 眉目如画,蛾眉缱绻。 萧景宁的眸光暗了暗,她放下琼脂白玉杯,拂了拂裙裾,让白沫将紧闭的窗棂打开,屋外的冷风将屋内的坐暖香吹了个干净,顿时如坠入冰窟。 和着风声,萧景宁幽幽开口柳杳杳,活过来了 柳杳杳便是那王雍之年少时欢喜的女郎,父母定亲,青梅竹马,被她死缠烂打,毁了亲事,本来两人早该成亲的,最后被迫阴阳相隔。 “是,听说是被谢将军找到的,驸马爷当晚就把她接回来了。”白沫眉间微簇,心间有些愤横不平。 “谢六竟然把她找回来了,呵呵,谢粲也见不得我过安生日子,想着也是为优都吃了一口恶气。” 咳咳 “殿下,莫要气着,奴婢给你顺顺”白沫轻轻的拍着萧景宁的后背。 “不气,我也想明白了”说罢,端起那碗茶水饮了一口,那双沉寂的眼睛微微颤动。 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幼时太过年少气盛,害了很多人,王雍之恨他,恨他死缠烂打,恨她赶了他心上人,她恶毒不堪,水性杨花,刚死了丈夫,尸骨未寒,就改嫁他的昔日兄弟。 她这一世已经受困于牢笼,她身为长公主,昔日风光无限,父母疼爱,嫁于陈郡谢氏的嫡子,夫君和顺,未了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最后谢怀尚惨死,她如愿嫁了王雍之。 突然间,屋门被人推开,门口站了一个黑衣人影,身姿修长懒散的倚靠在栏杆,束起的青丝被风吹的遮住了脸,执剑而立,见他缓缓靠近,萧景宁有些愣住,他的声音轻蔑而诡谲多变。 五嫂嫂,多日不见,清瘦了不少,在王府过的不好。 他的声音阴冷,少顷,颀长的身子已经站在她的床头,身边的白沫被他的眼神吓的退了出去,青年带着薄茧的手捏住了她下巴,逼她对视,见女人的嘴唇被咬出了齿印,随后轻笑一声。 声音刻薄阴鸷公主殿下,哦,不,是廷尉夫人,七郎成亲邀我来吃酒,顺道来看看,要出去喝上一杯。 他的笑声低哑,眼神看着她盖着白狐裘的双腿,眼神晦暗。 她的腿是被人下了药,自此瘫痪在床,早就站不起来了。 公主莫怪,臣自当自罚一杯青年的眸子散漫多情,和谢怀尚有几分相似。 让她不经愣住,须臾,她的唇边就多了一小盅酒,轻抿一口混着青梅的酸,回味之后却辛辣的呛喉。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最初的开始。 *** q新书求猪猪辣 萧氏阿景 叁月叁,那时她刚从会稽入建康,就被阿翁萧致安置到乌衣巷,没过几日她便去了那当时盛行的春日宴。 也自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穿着华服,就被人牵引着下了马车,亭阁水榭些已是一阵笙箫丝竹,接着那声音隐匿在嘈嘈的一众女郎之间,看着她们翘首以待的羞涩,眼睛顺着他们望去。 只见那不远处的飞檐朱漆的凉亭下,坐着两个郎君正在下棋,正眼看去一个穿青衫直缀的少年,乌发素带,眉目间微冷,左手执黑子,一子落下,团团围住,白子无半点转圜之地,黑子胜。 接着,便见他对边着骑装的少年,倚靠阑干处,眉目慵懒随意,唤道“七郎,桓二唤你我去深山打猎,下了一日的棋,我都乏了,一块去。” “我还得修撰,你们自个玩。” 说着那青衫少年,一抬首,那双青染出尘的眸子一眼就望到了她,须臾,她被那群于亭后的妙龄女郎挤到了最前,不稳摔到了那人身上。 刚想行礼,鼻息间却入满怀的兰香,上方的人移了目光,淡淡道“女郎突突而来,是为何故?” 春日下,少年如柳,眉目青秀如碧波潺潺,微风轻拂,让她面颊生热,嘴唇被咬出来齿痕。 萧景宁一吃痛,只见一个白皙俊美的少年踏着高齿屐悠然走近,脸上有淡淡笑意,仪态闲适,潇洒从容。 清朗的声音同他口中传出,朱红色的对襟骑装,衬的他身姿挺拔“你是萧氏阿景,你阿兄给我看过你的画像。” “谢家五郎” “生分了,跟你阿兄一样唤起优都就好” “优都” 呢喃着,她方才从梦里惊了过来,一睁眼已近深夜,仿若回到了少时,风过林梢,颜若桃李,风华正茂。 “今日是阿兄的生辰,你说我们给他送份大礼如何。。” 谢桀眸子因为饮了酒,眸中的煞气变重,腰间的匕首已经抵在她的脖颈,冰凉的刀口锋芒毕露,似舔着她的血,瞬间就要了她的命。 谢桀要杀他也是有原因的,她嫁的太快,谢家的人还处于悲悯之际,她就急不可耐,红妆十里,最后花轿撞到了谢怀尚出殡。 他们谢家人头戴白布,像天空投掷着白色的纸钱,最后都吹进了她火红的花轿里。 五嫂嫂,在嫁他一回可好 似乎再等她的回应,转眼,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他的刀锋极快,银白的刀口染上了鲜红,躺在榻上的女子,素手已经垂了下来,闭着眸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愿意的,在嫁他一回。 安平十九年,隆冬,长公主萧景宁薨,追封灵安长公主。 世人皆公主自缢,听说公主死时一袭红色的凤冠霞帔,红唇涂上了鲜红色的口脂,怀里抱着第一任亡夫的牌位。 亡夫:谢氏优都之灵位。 重生 萧景宁呼吸急促,漆黑的密闭空间让她原本晕眩的感知,逐渐放大,面上似乎被覆盖住,等她挑开,入目处已经是一片狼藉。 熟悉花轿和地上满目的白色铜钱,让她的身体坠入冰窟,她明明死了。 而如今谢怀尚的棺椁与她的花轿相撞于城门口。 掀起帘子往外看去,引魂的白幡撞入了她的眼里,遥遥望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白衫素缟,单手举着白幡,一双淡薄眸子撞上了霞帔后,顿时满目通红。 她想起身下轿,身子却再也动弹不得,只听见前方传来声响。 红白不得冲撞。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六郎,让我们先过。” 之后花轿绕过了送殡的队伍,顿时凉风习习,暴风骤雨,雨水冲刷着红柳木做的棺椁,萧景宁回过头,后面已经没有了人影,只留她一人在一片苍茫之中坠落。 ***** 上元节 建康城华灯大放 花灯如昼,娇美玲珑的女郎翘首以盼,面覆天狐面具,红唇正上扬,下一刻嘴角顿住。 “砰”的一声,烟火冲至夜空,日月星辰纷纷灿烂如火,似火树银花让夜一下子照亮了她潋滟的瞳孔。 萧景宁伸手摘下面具,她永远不能忘记,眼前那身着青衫对襟锦袍的少年郎君,身姿如柳,颀长,一双冷眸望向她,淡淡的却能一眼望到底。 “受公主青睐,王七欣慰,但婚嫁之事,应当由家中长辈做主。” 他的声音慢慢侵入她的耳鼓,沉重而悠远,如冬日里尚未冰封的溪水,细听之下却尽是寒意。 萧景宁有些恍惚,听到他讲完最后一个字,才知晓自己身处何,此时便是萧致登基为帝的那一年元宵。 她刚受封为衡阳公主,企图用权势逼嫁于琅琊王氏,却自此变成了南梁皇室的一个笑话,甚至当今朝野也认为衡阳公主艳俗,像纣王一样妄想染指神邸。 而王谢两家自是凌驾于皇室之上,尚公主完全没有必要。 眼前的少年似乎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月色风华,白衣孑然而立,灯火下他明明端正有礼,眉目清朗,眼底却凉薄一片。 萧景宁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绪犹如乱麻一般,在愤怒,恍惚,愧疚,解脱里翻来覆去,她看着他一贯的冷漠疏离,心口五味杂陈。 此时他对自己没有恨意,跟他做了多年的夫妻,才知道王家七郎倾世之才,性子却狠辣,她断腿瘫痪也是拜他所赐,她生的女儿,被她赐名为窈窈,和杳杳同音,却从小为她指了一门亲事,桓家的傻子儿子,可想而之,他对她是有多憎恨。 虎毒还不食子。 苦涩的眼泪就要从她的眼眶划出,微红的眸子望向四周,视线在游离状态一下子定住了。 她仰头望去,前方一个绯色骑装的少年,坐于高台楼阁处饮酒,背影凭栏而站,转圜间,墨发高束,眉入发鬓,一双桃花微垂,眼神间有些许惆怅。 “谢五,该走了,等会桓二找你有正事” 还未等人说完,谢五郎眼波微抬,眉眼姣好如画,此刻桃花眼里透着股腾腾怒气,“庾焰,要么坐下来陪小爷喝,要么给我滚蛋。” 被呵斥的那人一副见惯了模样,直接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双手吊儿郎当的挂在他的肩上,眼眸则是朝萧景宁那边看去,轻声调侃。 “谢五,你那个小公主都快要哭了,快点去安慰一下” 谢怀尚接过一杯酒,一饮而尽,略带醉意的眸子,和萧景宁对了个正着,刚想移开。 王雍之看着那人如脸谱版变换的表情,微阖的眸子微微一动,转身萧景宁就已经朝那边飞奔而去。 少女双手提着如火的宫裙,双颊绯红,飞快的跑到高台的楼宇处,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纤手一把抢过酒樽一饮而尽,面颊贴着那人的胸口,双手环上腰腹,青丝未挽,垂落于腰间。 “优都是你吗?” 怀中蓦然窜入个娇软身躯,使得谢怀尚浑身一僵,她哭得梨花带雨,似是受到了万般委屈,使得他心神彻底乱了。 他不惊抬手,像之前那般轻抚她的青丝示意安慰,可在触及到她身体的最后一瞬顿了顿。 湿濡的触感让少年微微扬了扬脖颈,喉结滚动,微凉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脸颊。 是因为那个人哭了,酸楚的涩意在他的胸口漾开。 轻声问道“阿景,怎的哭了” 本想安慰,却未想那小女郎环着她的腰身更紧,接着一双湿漉漉眼睛抬起,盯着他微簇的眉眼,破涕而笑,“五郎,可否教阿景骑马。 道不同不相为谋 谢怀尚原本揉她碎发的手顿住了,凤眸扫过一旁的黑金赤兔马,下颌微微抬起,桃花眼一弯,璀璨如星光。 萧景宁还想说话,就听见吁了一声,头顶忽有劲风划过,铮然一阵巨响,她愣了一下,本能的攀附着眼前的少年的小臂。 灯火中,少年的凛冽桀骜的眼神稍显柔和,桃花眼里闪着睥睨天下的神采,薄唇带着上扬的弧度。 视线里,马背上的少年意气风发,手持缰绳,俯身一把把她带上了马背。 两人共骑一匹,炙热的呼吸炙热又缠绵,青丝缠着墨发,他嗓音轻狂阿景,何时愿意上马了? 世人皆知,自从衡阳公主沉迷于王家七郎的姿容,就废弃了一直使用的长鞭,整日学习氏族门阀之中的闺阁娘子。 窸窸窣窣中听到有女郎在议论“这是怎么回事,衡阳失心疯了,怎么可以抢我的五郎” 好久不骑,都忘了还是在马背上舒服。 谢怀尚愣住,少女粲而一笑,俯身白皙的手抚摩赤兔马的鬃毛,轻舒一口气,道越影,好久不见。 须臾,谢怀尚用力勒了一下缰绳,想要掉头,就听见高台上庾焰的喊声谢五,你忘了今天答应桓二哥的事情。 随即,骑在马背上的少年,手指墨色的长鞭一甩,伴随着马的嘶鸣声,笑声传至告诉桓二,小爷我今晚有约,明日我把春日醉补上。 那笑容颇有些春风得意风流少年的佻达。 庾焰看向随风而去的两人,又看了一眼栏外那个修长的身影,他衣襟雪白,一尘不染。 长而细的凤眸上挑,眸中光华流转,这一切似乎更加有趣了。 王雍之目光所至之处,空无一人,眉头稍稍舒展,站在他身侧的少年,黑玄色的挽袖搭在他的肩上,声音调笑“七郎,我祝贺你终于摆脱了我的好妹妹” 萧墨琰一双眼睛和萧景宁有五分相似,只不过少年的更加狭长,像一只狐狸,眸子里光华婉转。 “哎,不过我说呢,你做事太绝,衡阳这丫头这次,估计被你气的不轻,要不然也不会拿谢五” 说话的少年束发簪着玉冠,狐狸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殿下,休要胡言,子重早已和杳杳定下婚事,公主和优都极为相配”少年郎君眸中的冷意一下子消散开来,薄唇微抿,脊背挺直,优雅如画里走出来一般。 世人皆琅琊王氏的七郎风姿高华,同萧氏之女,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此阿景就是我谢五的人 万千灯火,尽收眼底,打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花影楼台随着骏马的疾驰渐渐远去,萧瑟的风剐着她的脸,身后的人似乎有些警觉,收起马鞭,低垂着桃花眼看着她。 “阿景,天有些凉了。”谢怀尚抬着握住萧景宁的手,大手一挥,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她的肩头。 叁月的天,夜凉如水,透着初融冰雪后的冷意。 萧景宁身上裹着一件玄黑色的大氅,半截白嫩如玉的小臂在露在外面,香腮如雪,小脸神色有些恍惚,稍稍挑起的眸子,狐疑了一眼鲜衣怒马的郎君。 她往后倚靠,玲珑的身体贴着的是少年炙热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忽的让她恍如隔世,微微扬起下巴,抬首间灯火通明,满目光亮皆是祈福的天灯。 萧景宁舒出口气,顿了少顷道“优都,你说天上那颗星星最亮。“ 谢怀尚看着她,没做声。 少年眉间的笑淡了些,轻叹一声,策马扬鞭,压低身姿,一把搂着萧景宁的腰肢,低声道“殿下还不死心,问五郎这些劳什子星星,莫不是问错了人。” 萧景宁垂眼看着那人紧绷的下颌,知道谢怀尚此时恼了,只有他生气,才会唤她殿下。 而王雍之历来喜爱观星,这恰巧又撞上了谢怀尚的痛点。 见身侧的女郎没有声音,语气不负刚才的轻柔,流光溢彩凤眼微挑带着些许风流“阿景,这世间又不是只有得那王雍之一人,还有庾叁,桓五,还有小爷我。” 他的呼吸带着萧肃的风声,喘息声吹拂在萧景宁的脖颈,酥酥痒痒,半响,怀中的女郎,微垂着头,嗓音娇软,又似在控诉。 “庾焰整日流连花柳” “桓五就不用阿景说了,服用五石散把身体都掏空了,莫不是,五郎觉得阿景该夜夜独守空房。” 萧景宁依偎在少年的怀中,抗拒着两人的身体接触,柔荑一把抓住追影的鬃毛,只听的还在疾驰的骏马,一声“嘶鸣”。 “莫要乱动”怀中身娇体软的人还在胡乱扭动,谢怀尚有些吃不消,见情况不妙,一口咬住了她的后颈。 声色沙哑“既然阿景都不满意,那能不能考虑一下小爷我。” “保证不会让你独-守-空-房” 略带着不正经的调笑,他指尖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薄唇轻抿,见她安分下来,桃花眼里满溢着流光,如同这头顶的星辰。 “好勒,送你回宫,再晚些宫门又要关啦。” “我的好阿景,不会一下子又生气了吧,小爷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 看马背上的女郎还未开口,身后的人似乎急了,转眼间,就要把她从颠簸的马上抱下来。 须臾,两人便一起滚到了地上,绿草如茵,带着微湿的露珠,漆黑的夜空,闪着微弱的星光。 谢怀尚的腰身被人抱住,温暖的娇躯贴在他的胸口,少女的声音软糯娇媚,笑似银铃婉转动人“谢五,我应了” “应了什么” 话音刚落,黝黑的瞳孔放大,撞上了少女狡黠的杏眼,方才恍然大悟。 平日里,他也经常会开这般的玩笑,萧景宁不是一笑了之就是生气的不再理他。 今日是被王七气昏了头。 少年微凉的手触碰到她的额头,轻拂发鬓,温热带着凉意。 “诺,你看那颗星星” 萧景宁见他狐疑,手指尖指向夜空,转身,红唇轻啄了一下少年的薄唇,双手一把抱住他僵硬的身体。 “阿景说的当真”少女柔软的舌滑过他的心口,见她未开口,他俯身看着她的眸子,薄唇微勾,伸手把她抵在了枯娅的枝干上。 薄唇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瓣,舌尖肆意蚕食着她津液,少女的喘息声似春风呢喃,片刻之后,双颊泛粉,身体酥软,靠在他胸膛,听见他低哑急促的声音“小爷这是盖章了,从此阿景就是我谢五的人。” “嗯” “不许跟王七有来往了”少年音色爽朗干净,此刻有些酸涩,接着又狠咬了萧景宁一口,她是他的罂粟,原本克制的此刻倾巢而出,他终于不需要藏匿他的爱意。 此刻只想把她完全占有。 五石散 乌云遮去皎月,风声飒飒。 愈渐愈慢的丝竹声,使得人更加困倦,忽一人推门而入,缓缓拜至殿前。 绕过屏风便瞧见端坐于榻上的少年郎君。 七郎君青衫侍从声音不响,低垂着头,听闻琴声戛然而止才幽幽开口。 少年此刻手扶着怀中的七弦琴,双目微垂,面颊处微微泛红,轻裘缓带锦兰色的圆领长袍微皱,衣襟是银丝绣的青鸾,微凸的喉结上挂着汗珠,只听见他音色如琴瑟般低沉王让,抓着人了 唤作王让的少年,声音镇定自若,抬头眸子划过主位,把食盒呈了上去,打开盖子,低头搅拌着手中的汤药交到王雍之手中,道是公主殿下的婢女,葳蕤 还好,这次剂量下的不大,郎君可要唤府邸的婢子 王让在心里淬了一声,这衡阳公主也太过不知廉耻,尽遣了女婢买通了人,给他主子下了,这些个不干净的药。 五石散性烈,服用之后体热难耐,需食冷食,或与女子交欢。 不用,帮我备几桶冷水 那个婢子不需要留情面,杖打之后给公主殿下送过去。 王七的眸子幽然深邃,热气氤氲了他眼底的寒意,梅花纹檀香木的香炉里的沉香让他稍显镇定,身子微微前倾,抬手便饮了那杯取自冰窖的甘露。 就按之前 须臾,他淡棕色的眸子像是一潭清泉,如清风朗月,唇边噙着笑,本来如沐春风的声音,却让王让后背泛起层层冷汗。 **** 昭华宫内灯火通明,宫人门噤若寒蝉。 萧景宁过了宵禁才谢怀尚送回宫,两人缠绵了好一会,直到她的小衫被汗水浸湿,风吹着贴到了身上,谢怀上才放她走。 轻雪备好了热水,萧景宁未让她伺候,刚解开衣裳,她的手便顿住了。 低头看着胸前缠裹的布条,心中酸涩感油然而生。 世人皆知王家七郎喜爱娴雅淳良的女子,于是萧景宁就在穿衣打扮上约束自己,她相貌旖丽,身姿窈窕丰满,前世因为此,她束胸,衣裳清雅,珠钗粉黛更是愈简单愈好,为此她用布条压了又压。 而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去管那人的喜好,她生的像她母妃,娇艳而灼人,艳若芙蕖,自是衣裳光鲜更甚一筹。 萧景宁将布条仍在地上,抬脚便踏进满是花瓣的汤池中。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丰满白皙的身子,雪肤上点点艳色的花瓣,酥胸若隐若现。 雾气缭绕,微阂眸子,昏昏欲睡。 胸前的茱萸因为接触到烫水,娇滴滴的挺立着。水波荡漾,衬得那张出水芙蓉的美人颜愈发撩人。 茫茫间恍惚中听见一阵嘈杂的声响。 熙熙攘攘,渐渐由远而近,萧景宁倏然睁开眸子,被热气氤氲的眸子微微潋滟闪着水波。 “殿下,殿下,葳蕤被王家发现” 殿外传来侍女焦急的声音,萧景宁迅速的披上外衫推开房门,凉风拂面而来,屋内氤氲的热气被吹散,见来人发鬓散乱,脸色苍白无力,才幽幽开口道。 “何事?” 须臾,她移步殿外,眸子清扫,落在抬待上的一人身上,只见她已经奄奄一息,吊着一口气,乳白色的裙锯被股间的鲜血染成了盛放的红梅。 走近一看,那张熟悉又惨白的脸,便是她的掌事葳蕤。 如前世一般,她死于她及笄的那一年元宵,被王家乱棍杖毙,丝毫不留情面。 萧景宁看着这血腥的场景,控制不住紧咬着唇瓣,白皙的手在发颤,控制不住去抚摸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 紧紧的抱住自己,看着已经没气的葳蕤,最后才放话。 “好好安葬,今后十年的俸禄一并给了她家人” 颍川庾 谢府,坐落于东北角的戌雾阁,青瓦片垒在屋顶,紧密如鱼鳞。 夜色照进来,树影重重。 东进房的灯还亮着,谢怀尚侧卧在榻上,墨色的眸子盯着窗棂上的婆娑的树影。 他的小臂枕在后脑勺,时辰已经过了子时,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他还是睡不安稳,衣裳还有些隐约的芙蓉暖香,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萧景宁灯火下迤逦的杏眼。 他们不算青梅竹马,当时不过是呈了她兄长的情,帮她照顾这个刚入建康的姊妹。 后来她整日追在他的身后,像一根小尾巴,她擅长的灵鞭也是他教她防身反击之物。 少女艾慕郎君无可厚非,萧景宁有些过犹不及,整日在他面前七郎长,七郎短。 他才惊觉,他的小尾巴长大了,由不得成为别人的夫人娘子。 这让他整日心事重重。 院内墙角处,栽种了一片竹林,竹叶翠绿欲滴,刚出了正月的风还在沙沙作响。 挨着竹林的不远处,刀枪剑戟如银光闪过,伴随着风声,颀长的身影握着手里的长枪架在了来人的脖颈间。 直到看清楚那人的脸,倏然愣住,狐疑道“六郎” 半晌,竹影成章的林间隔着泛着昏黄的灯光,一个十二叁岁模样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 少年眉眼稚气,穿着天蓝色直缀锦袍,手中提着一盏明灯,遥遥观之,温秀雅致,眼角上扬,看见谢怀尚眼底泛着笑意五兄,入夜了,还不歇息 “阿兄有心事” 少年像是预料到一般,径直走向朝四面亭,声色不急不缓“可是为了同颍川庾氏的说亲。 谢怀尚刚过了十七的虚岁,今年初一,母亲擅自作主给他说了一门亲,与他母亲族亲。 颍川庾氏郡守的嫡女,庾芙。 那本该直接拒了,可前几月同萧景宁斗气,便应下了这门亲。 现在退亲,可是难上加难。 除了… 面壁思过 巳时,街道旁赶集人声鼎沸,落座于二楼的卅六鸳鸯阁,雅座的窗棂坐了几位少年郎君。 南梁王朝没落,北边被蛮夷侵占,晋中的门阀衣冠南渡,建康城丰饶,萧致被拥立为王,金翠罗倚,歌舞升平,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不知内里早就成了王,谢,桓,庾,四家的傀儡。 马车停在东大街的进口处,小厮弯腰曲背,低声提醒马车内之人,郎主 ,到了。 一双金丝滚边的黑色龙纹长靴自车中踏出,青年一声玄黑色金边长袍,身披狐裘大氅,硬朗俊美的面容在风雪中模糊不清,不怒自威,深邃的黑瞳被油纸伞挡住,隐隐露出翻飞的衣袍。 刚上二楼,小厮矮身接过那人递来的大氅,歇下脚步,木质雕花的门栏就被打开,便传来屋内少年的声音桓二哥,优都今日带了春日醉来赔罪。 只见暖阁内清一色的俊美少年郎,谢怀尚倚着窗棂,桌案上已经摆好了清酒,唇边噙着隐约的笑。 屋内的四人,从左到右,依次是庾焰,太子萧墨琰,谢怀尚,还有王家的六郎,王遨之。 少年的性子相似,同是性子同样热血,桓二有意让谢怀尚去他的将军幕府做事,桓二,龙亢桓氏,桓苍尚了萧致的幼妹南阳公主。 桓苍比他们大了几岁,不算萧墨琰的辈分,他们几个喊他二哥也不为过。 优都,一瓶春日醉可不够,姑丈,昨日小妹可是跟这小子去骑马了。 萧墨琰,扬了扬手中的酒盏,凤眸有丝雀跃 ,便听见怀苍笑道哦,阿景这丫头不是弃武从文,不在沾染这些东西了吗。 谢怀尚不语,便听见一旁的庾焰轻嗤道,眉眼不负之前的轻挑,似有些伤神谢羯奴,今日个,我阿姐被你母亲邀去谢府,之前的亲事你莫不是忘了。 庾焰和谢怀尚关系极好,平日里皆唤他优都,偶有两人比试武艺输了,恼了才会喊他乳名。 在座之人皆知,庾焰跟他这位继室所生的长姐关系向来不合,不知今天怎么着了,说话的语气想吃了枪子弹药。 王敖之眯着眼睛,咧了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揭穿他庾叁,怎么,今日怎么关心起你这位掼会装模作样的长姐了。 向来庾焰提到他这位长姐,惯用评价,装模作样,娇滴滴的,说话大声点就要哭,跟他妈一副贱样子。 转眼间看向谢怀尚这头道优都,昨日七郎被人下了五石散,昨夜里头就把人打死了送昭阳宫了,今日被阿爹关在祠堂里跪着呢,估计当下皇上也该知道了。 昨日里,风声飒飒,女人的哭喊声随着风声飘散到王家府邸的各个院落,人送去不就,王雍之就被王肃关在了祠堂,面壁思过。 七郎,可做副画赠与本宫 昭阳宫 萧景宁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藤蔓编织的睡塌上扶摇轻抚她的鬓发,轻声嘀咕道殿下,昨夜惊着了,现在让婢子给您按按,歇息一会儿。 她没啃声,回忆起昨日的场景,不觉还有些犯呕,轻手捻起熏在茶盏里的的乌梅冰片,含在口中,生了津,才稍稍缓和。 须臾,头皮有些发麻,刚有了睡意,便听见一个吊着嗓子的尖细声音,眼波到处只见,一灰青色的掌事太监,弓着身子,在她塌前。 殿下,官家唤您去勤政殿,随阉竖速速前去。 萧致刚刚听了东直门的奏报,昭阳宫死了人,心疼小女儿便退了身前的人来请。 萧景宁被雕花凤凰步撵抬道萧致的勤政殿,在殿外就遇见了熟人,两行人,一前一后,王雍之在后边一身镜蓝色的圆领官服,胸口的衣襟处绣着叁色的云雁,面色苍白,走在他前头的人正是他的阿耶,琅琊王氏的家主,秘书郎王肃。 她刚想绕过,便听见后面传来镇静端和的嗓音殿下 萧景宁对于这位前生的公公,没有多大意见,他为人处事严谨,虽她嫁入王家,也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有时见王雍之偶尔会鞭策他几句。 王大人安。她扶额对他颌了一下首,便快步走入殿内,目光丝毫没有给身后的王雍之,步辇生香,让父子两人惊愣了半响。 如此平静的萧景宁,反而有些不合常理。 *** 拜至殿前,一个明黄的身影坐于案前,萧景宁轻手掀开幕帘,见到男人,心口一股酸涩流到了嗓子眼儿,潋滟的眸子便红了个透。 阿耶 萧致听闻软软绵绵的叫唤,便抬头,起身便抱住了扑倒他怀中的小女儿。 瞧,谁欺负我家娇娇儿了,看着眼睛红的。 对于自己的长女,萧致从小宠爱,她自幼没了娘亲,他则把他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娇宠长大,这也使得她前世嚣张跋扈,任性妄为。 殊不知,与王家的婚事,也是她阿耶放了权,送了百卷的罕见藏典,才把她嫁了去的。 阿耶,把王家父子都找来了,对于仗毙你宫中女官之事,一定严惩,随你发落。 之前你不知要叫那王雍之,教你作画,阿耶明日便命他去昭阳宫,你看可好。 萧景宁掩着嘴唇,噗嗤一笑,道阿耶,我对他下了五石散,他不是恨死我了,还要教我做好,你不怕,他把女儿也害死。 对于王雍之她算了解,他睚眦必报,尚没有看起来平和克制。 他敢。 萧景宁眼眸看向紧扣的宫门,轻嗤,他怎会不敢,他敢公然拒婚,敢用一剂药让她整日缠绵于病榻,敢以驸马之躯迎娶正妻。 她还曾记得,也是今日,他仗责被阿耶责问,只消他教她书画,之前之事一切免责。 她在帘子后面,听闻少年声音晴朗端和臣薄技,不敢献丑于公主。 一句话,他受了龙宜军的叁十大板,血肉模糊,那一刻她跪在勤政前痛哭,而此刻,少女的绯红色宫裙翻飞,恰见美人一笑,仿若晋中繁华层层迭迭盛开,灼了他的眼。 目光从王雍之身上掠过,没有丝毫停留。 没了之前的交换,惊扰了皇家的公主,自当要罚,这叁十大板,谁也逃不过。 那鲜血如艳丽的凰鸟,王雍之紧咬着唇,耳畔恍然间听见少女声如银铃七郎,善书亦善画,衡阳山水绝佳,可作副赠予本宫。 与婚书 出了殿门,扶摇给萧景宁整了整衣冠,眸子眯着有些不解殿下,今日为何没替王家郎君求情? 昨日他仗毙本宫的婢女,可有留情面。少女的眸色狠戾,藏于袖中的柔咦不自觉握紧,唇瓣应咬的狠了,生了齿印。 扶摇没在开口,只是不晓得,刚才殿下与官家窸窸窣窣的交谈,似乎谈及了殿下的婚嫁之娶。 待王雍之受完刑,便被王肃带了回去,原昨日中了五石散,又不肯承宠清白的婢女,王家的婢子千挑万选,姿容甚美,身姿清白,可这郎君压根不碰。 而是食了寒冰,又在冷水浴中坐了半夜,身体早就亏空,一时之间,便晕了过去。 七郎,你这性子拧的,怎不肯低头。 也罢,官家,总算批了你也柳家的亲事,也算得一桩喜。王肃看着趴至床榻之上的幺儿,便摇了摇头,把盖着红玺的官批放置在他的床头。 本来王雍之与柳杳杳的亲早已定好,如今柳家嫡女已过了及笈之岁一年,还被上头压着,公主自是求着,死活不让这桩婚事成了真。 而如今,受了一顿板子,便直接准了。 王祠,服饰公子歇下吧王肃说完,便甩着广袖出了他的院落。 是身侧的少年应了声,跪在地上揭开郎君的伤口,细心的上药。 偶有听得一声低哑的喘息,嗯 王雍之所受之伤不动筋骨,受得板子也是手下留了情,只是那五石散还有药效未散,混沌间,听见自己阿耶的自言自语,稍微有些恍惚。 只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与柳家结亲,却不知为何长吁了一口气。 丰神俊朗的少年,鸦黑色的长睫垂下,缓缓阂上眸子,从此以后他的方寸之地,该是一片平安顺遂。 *** 翌日。谢府 ,家宴 谢夫人庾氏邀约父兄的几个嫂子聚于曲水流觞的飞瀑阁。 谢怀尚长相肖母,一双眸子格外相像,同是潋滟的桃花眼,不过庾氏看着更为娇艳欲滴。 “谢夫人安好”只见一个长相婉约秀美的女郎作揖上前,身子娉婷,唇不点而珠,一双杏眼明眸善睐,声音似黄莺出谷。 庾氏点了点头,拉着那人的手,扫了一眼,便让她坐在身侧。 “阿芙面皮薄,让姑母好生看看,这女大十八变,可是比越生的标志了” 颍川庾氏近几年才竞为门阀新贵,他们几支才从会稽搬回到建康。 “去请你优都表哥来了,这小子不晓得又去哪耍枪弄剑去了” 庾芙垂着眼,抿唇而笑。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根银白色的长枪直勾勾的扎在了庾芙面前,衣着素雅的女郎面色如常,柔荑一把抓住了红缨枪。 谢怀尚一身玄色金滚边的骑装,薄唇微勾,桃花眼看着那人,轻笑“女郎机敏 半响,庾芙蛾眉微蹙道“表哥,阿芙只是自保.” 五小子,你休吓坏你表妹。庾氏被谢怀尚直勾勾的银枪吓的面色发白。 无碍,家中小郎喜爱刀枪剑戟,阿芙早已习惯。 琴瑟和鸣 庾氏颦眉望向庾芙,眉眼笑弯,语气带着些恨铁不成钢阿芙,可不要跟这臭小子计较,他虽顽劣,但性子姑母清楚,心胸宽阔,心地纯良。 庾芙罗帕掩面,一张芙蓉面带着笑,杏眼雁过无痕般轻轻一扫五表哥,芝兰玉树,自是良人。 这谢家五郎,她怎会不知,建康城陈郡谢氏的矜贵郎君,没有南梁男子的脂粉气,长得剑眉星目,反而生的一副破了北边魏燕的雄心壮志,此等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可不是结亲的好郎君。 庾氏起身,拍了拍庾芙的手,笑道五郎,陪着阿芙好好逛逛谢府,毕竟先前换了庚帖,芙儿算你未过门的媳妇了。 庾氏生了六个小子,长女也已经嫁了夫家,儿媳却一个没有着落,心中不免有些愤恨不平,眼看琅琊王氏,儿子各个早就娶了妻,生了子,而她谢家,都成了兵子,上阵打仗去了。 待她说完,谢怀尚原先正笑着的桃花眼变得凝重,黑眼珠像井底的水,深邃且漆黑一团母亲,五郎心底有人,不想耽误庾女郎。 求母亲退婚。接着便直直的跪在青石板路的地面。 鸦青色的束发垂着,谢怀尚的腰杆子挺得很直,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眼睫轻颤,薄唇轻抿。 庾氏眉眼轻蹙,冷冷的猊了他一眼,思忖片刻,一缓之前的脸色,对身边的庾芙轻笑道你表哥估摸着醉了,你先去你阿娘那边,姑母带你表哥去歇息一会儿。 庾芙顿了顿便作揖退下,带着两个女婢一同去了前厅吃茶。 *** 兰香堂 待到了厢房,庾氏才一改了刚才了笑脸,对着一副神态自若的儿子,嘴里喊着孽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你阿芙表妹有何不好,秀美姝丽,温和善解人意,一见就是一个好相与的。 母亲,你知道儿一向认准了死理,对于亲事之前便一直没有松口,而如今五郎心底的人同意了,五郎定非卿不娶,谢怀尚出言打断庾氏,桀骜不羁的俊脸上难为一板一眼的认真。 庾氏嘴唇动了动,捏着帕子的手拍了拍胸口,问哪个骚狐狸媚子,勾得你压了秤砣铁了心。 衡阳公主谢怀尚喉咙口一干,轻舔了一下薄唇,似想起了什么,旖旎的眸子不自觉有些发红。 前些日子,萧家的丫头不是还缠着王肃的七子,搅合了别人的婚事,如今怎么跟你搅和在一起了。庾氏手扶了扶额头,衡阳公主奔放,那些不知羞耻的仿闻早就被传了个遍。 不成,我不同意。 庾氏眉目轻蹙,有些怒不可竭我宁愿挑个温柔小意的,知冷知热的可心人,可以专心的侍奉你,要是你尚了主,就衡阳那性子,不给你爬墙带绿帽 母亲,我与公主琴瑟和鸣。 我定不同意你退亲,等你阿耶回来,不让他好好治你。 庾氏见谢怀尚软硬不吃,气急把他的红缨枪仍在了地上,不等人回过神,便听见门外熙熙攘攘的声音。 只见殿门外已经黑压压跪着一群人。 床笫重臣 嘎吱一声,厚重的阙门被一双修长的手推开,日色转过雕花碧瓦,映入眼帘,谢怀尚黑如点漆的双眸闪烁着几点星火流萤,他抿唇而笑,下颌微抬,目光所及之处。 传旨的礼部官员,从袖中抽出木色的竹简,展开,诵道陈郡谢氏听旨—— 谢怀尚掀起绯红色的衣阙,屈膝跪下,却听内侍道少帝曰,岭南郡相谢氏,年宜少冠,德称建安,为我虎臣。脩孝义于平,素联姻眷于我家,仁爱既深善誉弥着,爰详稽于古典,当隆锡于宠章,可封驸马都尉。 话音刚落,谢怀尚,双手举过颅顶,恭敬的呈下,一旁的仆从赶忙递了几枚金叶子过去。 谢怀尚迎上他的目光,道谢天子皇恩。 环顾四周,众人大惊,眼底皆透露着不敢置信。 待内侍从宣读完旨意,一众女眷,仆从,以及之前庾氏相邀而来的几个兄长,皆走了过来,明白说今日她们氏带着庾芙过来,跟谢怀尚挑日子的。 如今那人却成了驸马都尉。 你还不快去送阿兄和嫂夫人们回庾家。谢涎推了一把庾氏的腰,让她把庾家人带走,如今官家的圣旨以下,谢,庾两家皆无力回天,只能好好把人安置了,不能坏了姻亲,索性两家定亲的消息没外人知晓。 谢怀尚目送她们的背影远去,出了正院,谢涎驻足游廊下,背对着谢怀尚神色肃穆,声音低沉之前怎么不和你母亲知会一声,如今要尚了主可没你转圜的余地。 谢氏高门,他五子俊朗高华,无需被牵扯在动荡不安的皇家来笼络姻亲。 谢怀尚望着廊前光影重迭的日头,桃花眼有些慵懒,笑声朗朗舒华五郎也是今日才知,怎么同母亲知会。 谢怀尚微挑了下眉,他可要去问一下他的衡阳公主,怎么不先知会一声,今日他都准备跟庾氏摊牌了,没想到说到一半,便等来了赐婚。 不过这衡阳想法变化的快,今日王肃携他家七郎去了宫内,这王家不要的,怎的我谢家就被塘塞了。 谢五,你当真没得出息,让为父在王肃那老匹夫面前,没了体面。 谢涎气急,长须被气的吹了起来,转身一双眼瞪着自己的儿子,只见那人,折了一只白玉兰,慵懒的倚靠在那栏杆上冲他笑,低头嗅了一下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道公主貌美,五郎乃贪色之人,愿做她的裙下之臣 色令定昏谢涎恨铁不成钢,甩了甩袖子,拂袖而去。 过了片刻,身后便传来一阵妩媚的娇斥声本宫便是那没人要的,还要以色事人。 春光日好,谢怀尚转身,只见萧景宁一身曳地的嫣红罗裙,梳着简单的螺髻,云鬓间插着一只金钗步摇,发间步摇与颈间璎珞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伴随着她的靠近,越发缠绵悱恻。 我想要 长裙曳地,艳丽夺目。 谢怀尚只觉得这天地间只剩下她们两人,少女身姿窈窕,微微凑近,脖颈处散发出旖旎的玉兰香,只见的那人蛾眉下一双眸子微微蹬着他。 谢五郎,怎得你们谢家人这般委屈,那本宫便不嫁你了。 说完萧景宁脸颊泛红,似有些恼怒,鼻音上扬,转身哼了一声。 随后只听得,身后人倚着阑干,目光在她脸上迂回一瞥,神态佻达,指尖捻起她云鬓的一缕青丝,笑道殿下,不是刚才没听见五郎的肺腑之言,嗯。 呼吸碰洒在她的耳垂,酥麻之感,让她双颊不自觉发红,接着又听见那人道公主颜色好,优都爱之,何为轻慢了你。 更何况,优都还听得,七郎又去了官家的勤政殿,不知得殿下又什么解释要说。谢怀尚此人倒打一耙的功夫有为了得,唇角抽动,转身便退了好几步。 王七,杖刑了本宫的婢女,惊扰了我,难道不应该去勤政殿问话,还是优都觉得你们王谢门阀贵族,已经完全骑在了萧氏皇族的头上。 萧景宁颦眉,娇软的嗓音毫不示弱,凤眸凌厉,望向谢怀尚,给人一种时光交错的错觉,让谢怀尚微微失神,明明前几日的少女,仍是热烈的飞蛾扑火的彩蝶,满腔热情的追求郎绝独艳,世无其二的王家七郎。 谢怀尚薄唇一挑,便把人勾在了怀中,贴着她的耳垂低语阿景,莫生气。 优都,不过是醋了,你对他人用了禁药。醋她用了五石散,可一想的,少帝已经赐婚,这火也就灭了一半。 谢怀尚颌首,此刻她轻抿着唇,眸子已经软了下来,他目光沿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下,绯红色的衣衫内的胸口微微起伏,身姿绰约,而咄咄逼人的姿态,明艳让人心生觊觎之心。 阿景,可要补偿我。他不动声色的靠近,掐住腰肢的手更加用力,作势要吻上来,唇瓣靠近,炙热的鼻息扑来,带着少年郎君独有的偏执霸道。 如何补偿。萧景宁指尖轻触了一下他的唇,看着他黝黑的眸子,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谢怀尚静默片刻,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压制许久的思绪像潮水一般汹涌,他的桃花眼,凝视着萧景宁微红的双眼,将她抵在了阑干上。 下一秒,他的唇霸道了压上了她的唇,舌尖撬开了她的唇,贪婪的辗转间不依不饶,混有冷梅香的独特味道融进齿间,唇瓣像两片饱受蹂躏的蔷薇,被眼前的男人含在齿间扯出了迷乱的银丝。 优都,我与王七,已无旁的关系她闭上眼,放任自己在他的怀间沉沦,身子轻轻颤栗,逐渐忘乎所以。 是了,她许久不知这情欲的滋味,前世她心底有人,与谢怀尚婚后相敬如宾,没了缠绵,而嫁于王七,那人怨恨于她,床第之欢自是没有的,偶有醉酒的几次,也是遮了她的脸,在深夜的榻上草草了事。 萧景宁有些立不住,素手抓住了他的劲腰,突然像个孩子般颤着抽泣,滚烫的泪落在她的面颊,接着便被谢怀尚吻去,不依不饶,从脸颊吻到耳根处,蔓延到她紧致的锁骨,萧景宁身体一僵,感觉那人的手已经探入她的亵衣内,谢怀尚伏在他的耳边喘息阿景,我好嫉妒他,我好害怕。 谢怀尚的坚强不堪一击,怕这几日的光景只是,衡阳的一时冲动,过几日又要离开他,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他一定会忍不住毁了她,毁了自己。 阿景—— 我想要—— 谢怀尚的眸子诡谲多变,不顾萧景宁的阻挠,反而加重了臂上的力量,粗粝的双手想要解开她的衣带。 我今日便要入了你(微h) 乌黑柔软的青丝在指尖缠绕,慢慢勒紧心房。 萧景宁身体僵了片刻,身子一轻,腰肢已经被大掌挃哠住,被人抱在了怀中。 谢怀尚不去看她的神情,一口气把她抱进了他的房内,一脚踹开大门,仆从以为是贼人,一下子被吓得慌了神,不想撞上自家风度高华的郎君,怀中还抱着一位姑娘,脸色顿时苍白“郎君,您抱得是哪家姑娘?” 刚才听前殿通报,郎君今日刚尚了公主,怎的抱了别家姑娘回家中,被郎主,夫人知晓还了得。 “你哪来那些废话,这里不需要你看屋子了,快跟我滚开。 仆从点头如捣蒜,怎么敢恼了自家的郎君,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推开镂花乌雕的门扉,谢怀尚便把萧景宁搁在了榻上,放下纱织的床漫,从雕花窗棂中透过的光晕,映在了萧景宁的脸上,她的眼睫轻颤,松散的乌发已经凌乱,谢怀尚片刻失神。 她嘴唇上下懦动,搂着他的脖颈,贴上了他的耳垂“ 不自觉的,指尖轻颤,他的手屏息凝神探入她的衣襟内,触碰到她圆润的双肩,这触感刺激了他,抓着领口猛的往下一扯。 谢怀尚呼吸一窒,少女柔白的娇躯一览无余,粉白色的素娟抹胸包裹着那一抹莹白,因为喘息,上下起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完全敞开在他的面前。 “卿卿。” 萧景宁见谢怀尚这副模样,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没想被人往床上一带,那人彻底把她压在了榻上。 青丝铺满了白色的塌,她的手腕被他死死扣住,谢怀尚粗暴的喘息着,俯身咬住了她柔软的嘴唇,愈发缠绵,掌心附在她的腰肢上,一寸寸往上移。 只听的萧景宁嘤咛了一声,不自觉扭动腰肢,声音带着哑“五郎,不要,莫要撕坏了我的衣裳。” 她的脸刷的红了,接着声音被堵在了口中,少年郎君炙热的欲火已经被点燃,褪下自己的衣裳,辗转吸允着她白皙的肌肤。 从嘴唇一路吻上了脖颈,享受着她的颤栗,喝着她的耳垂轻轻喝出一口气,呢喃又迷醉的说“小阿景,晚了,五郎,今日必定入了你的身体,你的每一寸肌肤都要沾染上我的气息,以免殿下后悔了。” 谢怀尚的脸像一幅旖旎的画,少年乌发潇洒,桃花眼里盛满她羞红的娇躯,她衣不蔽体,乌发散乱,只留了一件小衣,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 他压着她的雪白的娇躯,勒紧她的腰肢。 不知何时,胸口的白绢已经被人扯开,无法包裹的白乳晃花了谢怀尚的眼。 萧景宁吃力的想要挣脱,她想告诉他,她本来便就是她的人,她的身体,和她的心都是他谢怀尚的。 攀着他的肩头,纤长莹润的指尖已经插入了他的发丝,她胸口的茱萸已经被人含在口中,湿润舌尖不是逗弄她早已硬挺的乳头,粗粝的手帐握着她的乳反复揉捏。 不时吻着她的耳根,问她“五郎揉乳让阿景舒适,还是舔的让阿景舒服。” “嗯……五郎,不要逗弄我。”萧景宁嘤咛出声,全身无力,光洁纤细的双腿已经被谢怀尚一条腿分开,冰凉的手指碰触了她下身敏感的部位。 他的腰腹下沉,便要进入她最后的屏障,只听的门外突然传出“啪啪啪”的敲门声。 惊醒了床榻上的两人,谢怀尚松开怀中的人,慢慢走下床塌,放下纱幔,对着房门唤了身“谁?” “阿兄”清朗如月的少年音让榻上的萧景宁一惊,只听的那人又开口。 “阿兄,你和阿景姐姐是要成亲了嘛?” 五嫂 “不要开门” 萧景宁眨了眨眼,红唇微微嘟着,勾着他的衣襟,胳膊故意攀上了他的脖颈,光裸的双腿缠在他的腰间。 女郎的娇躯温软,酥麻的触感让他形同火燎,暗光下的眼尾透着一股迤逦的红,压着嗓子,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阿景” 萧景宁明显感受到,男人的呼吸比之前沉了些许,就连声音仍夹杂着几分欲色。 “等我片刻” 一直强忍着的萧景宁回过神来,双腿合上,娇软的瘫软在床榻上,眼尾的媚色带着缕缕勾人的意味,下一秒,瞳孔里带着几分诧异,扯来锦被遮住了赤裸的肌肤,不受控制的咬着自己的唇瓣。 沉重的朱红门扉“枝丫”一声被人推开,谢怀尚的身体挡在门口,随后虚掩了房门。 昏黄的夕阳下,青衫少年的额衣角翻飞,萧景宁眯着眸子,从阳光的缝隙处望向外面,少年的身影一如初见时,清风明月,仿若与前世最后那偏执歃血的青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谢怀尚瞥了一眼虚掩的房门,谢桀低眸看着他,刚才兄长跟他谈话间就一直慌神,眸中笑意见深,其声琅琅,如玉石相击阿景姐姐,在阿兄房中。: 谢怀尚似被兄弟看穿了一般,,耳后的肌肤越发灼热,刚想赶人,眸光垂落之际,却触碰到身后伸来的一只手,蔻丹嫣红,素指纤纤,在门廊前红梅枝干的映照下,宛如白雪,莹莹生光。 两人照面,萧景宁拢了一下绯衣,忽而一笑,声音清丽小郎,多日不见。 谢桀有一时的呆愣,却见萧景宁像他缓步走来,裙裾迤逦间,发丝稍有些凌乱。 对于谢桀她是有阴影的,恍惚间想到了那寒冬的夜里,他风尘仆仆,一刀锋利的抹了她的脖子,配合着他戏虐阴冷的言辞。 她差点忘了,谢桀年少时体弱,却没想有一朝能成为南梁的将军,统领北府军,继承了谢家的衣虢,让北方的烈雄对他也是闻风丧胆。此时的他英气爽朗,颀身隽秀,眸若琉璃,带着少年气,偶尔见她时有些腼腆。 可她忘不了,最后她血快流完的时候,青年眼底的癫狂,他恨他如此。 让她的身体本能的颤抖,抓着谢怀尚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隐约有些青白,陇过她的手,谢怀尚朝她的手心哈了一口气,担忧道手怎么的这么冷了。 看见她的模样,风中传来谢桀清冽的声音,如清溪淌响,阿景姐姐,六郎亲渍的青梅,风寒露重,配着清酒能暖身” 不觉间,果脯已经进了她的嘴,甘甜的滋味让她口齿生津,与那日,谢粲来找她时,截然不同。 她凤眸微挑,眸中性味,索性是前尘往事,忽地一笑,似冰雪初融,嫣然看着看着眼前下首的少年郎道,“六郎,我要同你兄长成亲了,来日,你便要改称呼了。” 少倾,萧景宁握了握谢怀尚炙热的手心,眉目轻扬,脸颊的肤色带着粉,衬的她雪肤乌发,竟有一股娇羞的温娴之感。 谢粲的眼眸微潋,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经成了拳头,掐入了他的手心,复又面色如常。 “那六郎,可以唤阿景姐姐为五嫂了。” 小青梅 浓郁的鸢尾花随风飘散,谢怀尚轻揽着萧景宁的肩膀,笑道“六郎,别站着了,我同阿景还有事要聊。 少年的笑容从眼底显露,瞥了一眼谢桀,欲赶人的模样,却不料那人不识趣的围绕在萧景宁的周围。 “阿兄,阿景姐姐好久不来,摆在偏院的果酿估计都要长毛了。” 须臾,萧景宁才稍稍反应过来,记忆的锁链一下子让她愕然,前世临终前谢桀喂她饮下的青梅酒,正是他她同谢桀一起酿的。 她的心口五味杂成,娇媚的脸上一片青白之色,鬓边的步摇轻颤,只听见她红唇微启。 “五郎,今日宫中有事,我便回了。” 说完不等两人开口,唤了婢女便径直出了谢府,转身望向林影竹立的牌匾。 朱雀桥向南,转弯到了街尾的巷子前停住,她仰头一望,黑漆牌匾上用隶书写了两个大字“王邸”,与世隔绝般的幽僻。 *** 王邸。海棠阁 竹枝编织成的床榻上,清隽的公子还未醒,浓眉轻蹙,唇色因为先前的冷热交替,毫无血色。 五石散性烈,使得榻上的人只着了一件素白的单衣,白羽色的竹纹锦被也只堪堪盖住了双腿。 房门和窗棂都大敞,青灰色的床帘应微风徐来扬起,从门口姗姗走来,一位绰约的女子,身姿翩然而至,逐步走进床塌。 “退下吧”她的声音如溪水潺潺,使得房间的仆从皆退了出去,不敢抬头去看这貌如神女的女子。 “七郎”女子坐在榻边,用鹅黄色的罗帕去擦拭他额上密密的汗珠,俯身在他耳边轻轻的呼唤。 “不可,热,男女有别”王雍之似听见了一般,纤长的手机微微颤抖。 “七郎,你我早已定下婚约,阿父都同我说了,等良辰吉日”声音带着微微笑意,嘴角上扬,浓密的睫毛轻颤,刚刚在府邸阿父与她说了同王家的婚约,管家已经批了,让他第一时间去王邸探视王雍之。 虽说深闺之中,不知前朝之事,但是见王雍之这一副病容,也猜的出,同衡阳公主有关,之前衡阳在灯会的那一翻告白,她也在人群之中眺望。 可是她知晓,王雍之定然不会同意,除了与她青梅竹马的婚约,还有一个秘闻。 王父同萧景宁早逝的母亲,一段旧闻,这也是为什么王七郎不喜迤逦风情的女子。 萧景宁随了母亲,特别是那一双凤目尤甚。 “咳咳”柳杳杳在案前帮他放了一盏熏香,从雕花香炉里袅袅生烟,薄荷的清凉让烦闷不安的人沉浸了下来,沾了冰块的帕子擦拭他的肌肤,让王雍之幽幽转醒。 “七郎,可舒爽一些”声音缠绵如丝,点点滴滴都透着沁凉之意,雕花小窗,透着细竹帘子照进青纱幔帐,落在少女清冷绝世的脸颊上。 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肤若凝脂,烟波流转,掐着一段水蛇腰,就像在梦中一般,勾着他做了一场又一场迷梦。 他试着开口,声音沙哑,昭示着他的情动“公主男女有别” “七郎,你可是认错了人。”少女的指尖一凉,却看见了那清冷郎君眼底的一点异色。 “杳杳” 王雍之扶额,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没有那采精的狐狸精,眼前人是他的小青梅。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柳杳杳一幅美人垂泪的模样,眸底似乎含着泪,芙蓉色的唇瓣被咬出了齿印子。 王雍之扶身从床塌上坐起来,背上的鞭痕还未结痂,鲜红色的血从他的衣袍之中沁染,把白色的中衣服染成了血红色。 “嘶”疼痛感让少年眉头紧蹙,喘息变重,状态让呆愣状态的柳杳杳捂住了嘴巴,素手芊芊想要掀开王雍之的衣袍,却被一双手按住。 “已经擦过药了,不碍事。”属于少年指尖清冷的触感,示意她不要担心,苍白的嘴唇微微扯出一丝弧度,使得他更加清冷孤傲犹如折了枝的春柳。 “公主怎么下如此重的手,明明”说完才知自己失礼,用帕子轻轻的擦了一下口脂。 明明前几日还对着雍之死缠烂打,之后尽然恼羞成怒,对他用药,见没用便把人打了一顿。 “雍之自是冒犯了公主,这些鞭子也该受得” 柳杳杳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清冷的声音有些温柔,“雍之,刚刚经过谢邸,见礼部侍郎风尘仆仆,似有急事。” “哦,或是优都的军中的职位有所提升”当初桓二早已经许了他军中的要职。 柳杳杳扬了扬眉,环顾了一下这间千尘不染的屋子,窗前置了一把古朴无华的七弦琴,墙角书案上累着满满的书籍,砚台下泛黄的帖子上行云流水的书法。 没有熏香,空气中满满的浓墨书香。 鸭头丸,故不佳。明当必集,当与君相见。 十五个字,两层意思,蘸墨两次,一次一句,墨色都由润而枯,由浓而淡,墨色分明。从而展现出节奏起伏和气韵自然变化。 柳杳杳把帖子拿了起来,唇微勾而笑“七郎,二皇子给你的鸭头丸你用了。” 建康城,风尚自由,门阀中素来喜爱丹药,不免会互相交流,元宵前夕,萧墨琰送了他一瓶,让他头脑混沌时用,没想到刚写好自己的感想,第二日便中了五石散。 “嗯,现下也出不了府邸。” 须臾,王雍之话音刚落,便听见柳杳杳开口,帖子已经被她拿在手中“七郎,我替你送了去。” 响屐声动,不等他回过神,那人已经踏出了大门。 *** 萧景宁转身间,厚重的木门“嘎吱”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清丽婉约的身影。 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渐渐开满双袖,叁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 看见她的瞬间,萧景宁恍如隔世,只见那人盈盈朝她走进,刚才脸上出现的惊诧之色,很快被掩盖了去。。 素手展开俯身朝她做了一个辑,嗓音如细雨霏霏,“杳杳拜见衡阳公主” 萧景宁凤眸微红,目光慌乱迷茫,像是一只受伤的幼兽,侧身想要转身离开,便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 昏黄的斜阳下,绯红色的木门后立着一人,王雍之穿着一身白衫直缀,站在盛放的红梅之下,叁千青丝未挽,白色仍是苍白之色,脸上却带着一丝浅淡的粉色。 “杳杳,还有这个” 说完,一对鸽子血红的玉手镯落入了萧景宁的凤眸中。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 《鸭头丸帖》王献之,意思,就是服用了鸭头丸,效果不佳,约了明日,和你讨论。 信物 萧景宁只觉得一阵窒息,脑海里回忆着前尘往事,对于王家传媳的血玉镯,她前世拥有过,之前在阿兄萧墨琰哪里也见过,之后新婚当夜王母就赠予了她,只不过阿耶薨逝之后,就被王雍之拿了回去。 她还记得,阿耶刚薨逝不过一月,一日休沐,王雍之一身圆领斜襟青衫,披着一件同色的鹤氅,面上早就看不清楚悲喜,负手而立在跳动的蜡烛旁,声音如清冷的石阶公主,可把镯子还给我。 为何沉重的珠翠把她的发鬓压的沉重不堪,她移开扇面,月色透过稀薄的窗纸,照到男人如玉的脸上,外头因为宵禁的关系尤为冷冷清清,原是春暖花开,却让人如同进入了冰窖。 公主,不会以为还能如同当然那般为所欲为,官家已然驾鹤西去,新上任的君主也不过是你的兄长。他在警告她,原先温润的眸子如今阴冷生怖,颀长的身体慢慢向她靠近,冰凉的手用力的掐住她颀长的天鹅颈,低哑的嗓音像是忍耐了许久。 那镯子是给臣发妻的,公主理应还给我。 萧景宁一怒之下站了起来,凤眼已经瞪圆,喉间已经狠狠被人掐住,原先甜软妩媚的音色变的尖锐王雍之,你的妻子不是本宫是谁? 呵她听见他低低的笑,一只手把她腕上的镯子硬生生的取了下来,不顾因为久带早就生于一体的肌肤,使她觉得如果取不下来,王雍之有可能砍了她的双手。 在一阵剧痛之后,萧景宁回过神,却没想自己的指甲已经嵌入她的手腕,鲜红色的血沿着手臂流到了前襟的水芙色纱衣裳,宛若开了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殿下。身边的侍女惶恐不安。 萧景宁颦眉,那些痛楚的经历无疑告诉她要远离这人,走吧萧景宁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其余的情绪,除了之前一抹眼底的红,高傲冷淡,手一摆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一双素手被人扶上了步辇,几乎毫不停留的向前走去,身后的宫人默默的跟上。 柳杳杳满眼的不可置信,她以为衡阳公主又要同她争执,或者至少能看见她痛苦嫉妒的模样,没想到她神情自若,仿若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 雍之柳杳杳唤他,时辰仿若一瞬间静止了,王雍之听见她发间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清脆叮当,一声比一声远,一声比一声轻,直到再也听不见。 门栏外,两人心思不同,柳杳杳见他若有所思,便扯了一下他的衣阙,七郎,需要去和公主解释些什么嘛?柳杳杳手里搅着帕子,清丽的眸子里满是委屈,泪水似乎在眼眶里打转,莹莹欲坠。 等人走远,王雍之才回过神,王雍之的脸上恢复了一派温润郎君的模样,双眼犹如一池湖水,温和缱绻你将这镯子一同交与墨琰,公主那边无需解释,这信物本身就是交给我未来的妻子 那杳杳这就去了,雍之你也去歇息吧,莫在受了风寒,我改日再来看你。女郎身姿窈窕,一双含情眼半羞脸颊微驼,刚刚的不安感顿消,拂了拂鬓边的额发。 好。王雍之见柳杳杳袅袅娜娜的走了,便长吁了一口气,这些年的闹剧似乎也重新恢复了平静,少年的眼睑微垂,耳边却不知为何,传来了萧景宁撒娇撒痴的笑声,王家七郎,可否愿意做本宫的驸马? **** 情动之兆 时隔半月,春日宴,曲水流觞。 草长莺飞的春日里,风暖,水淡,花草烂漫。 一只从北方回巢的春燕衔着春泥飞到青瓦屋檐下搭着新巢,扬柳摇摆着婀娜 的枝干,不时有少年郎君折了柳枝,几只黄鹂儿穿梭在如烟的新绿中,羽毛点了一下湖水,漾起一丝涟漪。 谢桀落下最后一笔,只见宣纸之上,鸟儿灵动,新柳轻摇,凉亭之一美人侧卧于身边的俊美郎君的肩上,乌黑的长发绾成朝云近香髻,她着了一见淡粉色窄袖上儒,外罩圆领半臂,丰满白皙的酥胸微露沟壑,凤眸微眯,樱桃唇轻点了一些莓果色的胭脂膏,显得人更加妩媚娇艳。 六郎,可有好了,我都要睡瘫了。萧景宁沉浸在春日的暖阳中,刚刚打了个小盹,尽然睡了过去。 谢怀尚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了扬,指尖轻点了一下她泛红的鼻尖,俯身轻点了一下她的唇瓣,声音宠溺到小懒猫,可是睡醒了。 萧景宁脸上不禁一红,最近整日里同谢怀尚缠在一起,两人早就肌肤相亲,除了没有逾矩最后一步,其余该做的全都做了,却没想到他在旁人面前,也丝毫不掩饰。 谢桀似乎也见久习惯了,吹了一下宣纸,刚想拿到萧景宁面前,就听见几个熟悉的声音调侃。 转身一看,几个俊美清秀的郎君,早就立在他身后。 小郎画工了得,好一幅梁上新燕衔春泥 开口的正是一旁聚精会神的萧墨琰,眼神却飘在两人之间,他信手指着宣纸上说到只是,为何六郎只画了阿景 谢桀脸上有些燥热,忙开始解释教司让六郎画一幅美人图,便只画了阿景姐姐。 萧墨琰的狐狸眼狡黠,撇了一眼身后的几人,似有调侃雍之,你画工了得,之前太傅让你着一幅美人图交与他,你画了没有? 还未上色。少年温润的声音传到萧景宁耳畔,不觉让她身体一僵,谢怀尚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便轻拂着她额间的鬓发,微挑的桃花眼里看着来人,王雍之着了一见淡青色的圆领朝服,青丝挽了一个半髻,时隔半月未见,他们已经不是先前的好友。 一个是衡阳公主的准驸马,一个是颍川柳氏的乘龙快婿。 优都,怎的就知道占着衡阳的便宜,这人还未嫁你,都被你吃干抹净了。萧墨琰故意拿两人逗趣,却没想到谢怀尚丝毫没有收敛,像是故意做给某人看见,伸手漫不经心的揉捏着她的手心,掌心的虎口的老茧剐蹭着她的嫩肉,惹得萧景宁脸色发红。 萧景宁知道这是谢怀尚动情的模样,粉颊微烫,小手想要抽出,却被那人握的更加紧些,少年抓着萧景宁的腰肢扯入他的怀中,她乖巧极了。 让他竟然控制不住的想要,在男人面前将她的唇含进嘴里,舔她的肌肤,含住她冰凉可爱的小玉耳。 掌心的温度传了过来,谢怀尚不在满足于这些,纤长的手去扯开她的衣襟,薄唇直接吻了上去。 雍之,我们去西边的醉花阴,这边怕是容不得我们几个。 正静默着,身后传来一阵清浅的调侃声,王雍之有些晃神,不知道事情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他也是前些日子从萧墨琰口中知晓,谢怀尚要尚衡阳公主,婚期已定,本是非他不嫁的萧景宁快速的帮自己找了一任驸马。 凉亭内,两人正在对弈,萧墨琰墨似眉的眸子轻佻,看着自家的好友,手部僵持不下棋子,唇边慢慢聚起笑意雍之,怎的如此心神不宁,莫不是悔了,我之前就同你说,衡阳这丫头我了解,怕是没那么容易回心转意。 ※ 首-发:po18vip.in(po1⒏υip) 卅六鸳鸯馆 只见王雍之执棋的手顿了一下,薄唇微勾看着萧墨琰的眼睛,轻笑出声“墨琰,你输了” 这一局反败为胜,直接从另一侧包围住了萧墨琰的黑子。 “七郎不显山不露水,我该说你沉稳呢?还是机关算尽。” 说完不等他开口,轻涯了一口口中的茶盏,示意他看亭下成双的两人。 萧景宁和谢怀尚不知何时便到了对面的湖心亭,两人缠绵悱恻,身体靠近,不时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说话间,王雍之的眸子看向远处的两人,他随即站起身,身姿挺拔。 “七郎,我也觉得你之前把阿景的丫头,杖毙这件事有些过分,毕竟她也喜欢你有些日子了。” “你做的有些过了。” 王雍之没有答话,凭栏而坐,薄凉的指尖抚摸着木质的阑干,放眼望去,庭中的两人似在玩闹,萧景宁半截白嫩如玉的小臂在露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石凳上,小臂抱住了身侧的鲜衣少年。 “不说了,不过这丫头看上去也想通了,和谢五倒是也挺配,我就不强人所难,做不成你大舅子也成。” 萧墨琰单手搭在王雍之的肩上,从衣襟处拿出一对鸽子血手镯,还予他“对了,柳杳杳替你带给我的镯子,我观赏了几日,的确成色极好,现下还你了。” 前些日子,萧墨琰在王雍之的书房撞见了这一对镯子,顿时惊为天人,便要问他借过来看看。 谁知他死活不肯,最近只知道是不是抽了疯,尽然派人给他送过来了。 萧墨琰看着他清明端和的脸,总觉得最近几日自己这位好友,总有些奇怪,思绪飘乎不定,像是丢了什么魂。 不惊打趣道“啧啧啧,七郎啊,你是害了相思病吗?这婚期都定下了,这人又跑不掉,要不然今晚带你去疏影楼,新来了几个胡姬,身姿妖娆的紧。” 萧墨琰见人还未开口,心底一阵无趣,见天上的日头渐渐沉了下来,便听见对面传来一阵熙攘嘈杂一声。 随即身后的石阶梯,传来庾焰性味的声音,一下子坐在他们面前,笑意阑珊“哎,走啦,去卅六鸳鸯馆的画舫,五郎他们都去了,一同去观灯。” *** 五郎:庾焰你这个猪队友 桃叶 秦淮河素有十里金粉之称,纵横交错的河道来回穿梭,画舫凌巡,浆声灯影,河岸两边的酒肆勾栏林立,灯火璀璨的倒影在碧波中摇曳生姿,显出乱世中独有的纸醉金迷。 画舫上的棉帘一掀,萧景宁看着从外面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衣青衫,风吹衣诀,髻上两道飘飞的缎带在灯火深处泛着丝光。 “他怎的来的。”萧景宁眸子一暗,小臂内侧推了推谢怀尚的肩膀,见他也有些恍惚。 直到庾焰把王雍之和萧墨琰两人接了进来,谢怀尚指尖才眉间轻蹙,按了按眉头,俯身咬着萧景宁的耳垂,声音委屈似乎在控诉那人“阿景,庾焰这个傻子,估计会错了我的意思,我让他带些人来,没想到连他也一起叫来了。” 女郎的身体较软,嗔怒的媚态也格外勾人,萧景宁抿嘴一笑,故意附在少年的肩头,豆蔻般粉艳的手指轻轻掐了一下他的侧脸。 “优都,我是凡人,自是对他已经死心,但经常见着也会觉得膈应” 谢怀尚笑意阑珊,妍丽夺目的俊脸突而在她瞳孔里放大,唇间好看的弧度绽开。 “那阿景要我怎样补偿你,金粉斋的新进的胭脂我全都给你包圆了。” 少年嘴唇干燥,没听见萧景宁开口,便一口啃了上去。 金粉斋的胭脂千金难求,自是因为南梁不管男女都尚美,那铺子的老板所制成的脂粉味清新自然,颜色设计也极为考究。 “你咬痛我了。”萧景宁凤眼微凌,见船舫上不知何时又来了几个生人,脸色一恼,掐了一下他的小腹。 萧墨琰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互动,随意的便坐在了中间,手撑着下巴,指尖故意轻击着桌面,轻笑“优都,我有些被腻着了,找几个胡姬来解解乏。” 顷刻间,画舫内纱幔扬起,传来一阵靡靡之声,几名如芍药般的女郎如鱼贯入,烟波渺渺,中间那位上身着水杏色的短儒,下系散纱牡丹裙,只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 眉间一点朱砂,眼波潋滟,额上的红石榴流苏颤颤摇晃,一抬手的瞬间,那神韵似乎像极了谁。 一舞作罢,艳丽的胡女素手扶着手中的琵琶,向她们作揖,一双玉腿白皙光滑,缀着白色的缎带,莲步生香,声音娇媚,唇角微扬“奴家桃叶,叩谢郎君” 她规矩的跪在一旁,往萧墨琰的茶盏里添水,见那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屋内一共十人,萧景宁,谢怀尚,谢桀坐在右侧,萧墨琰,王雍之在中,庾焰的身侧是一个生面孔,生的白净的玉面公子,加上桃叶,还卧着几个胡姬。 萧墨琰长眉一扬,慵懒的眸眼随意的瞥过众人,朝着桃叶招了招手,道“雍之,刚好凑齐十人,咱们不如来玩个行酒令,你抚琴,柳枝传到谁哪里,谁便作诗,接不上就罚酒。” 谢怀尚瞪了萧墨琰一眼,刚想起身,却不想被萧景宁扯了下来,朝他眨了眨眼,贴着他的耳朵“不碍事,我输了你就替我喝。” 行酒令 王谢两家皆是簪缨世家,王氏郎君风神俊秀,善攻书法,谢家子弟,风姿卓越,诗风华丽,谢怀尚虽然尚武,骨子里的风雅丝毫不逊于王雍之。 萧景宁美眸慵懒,红唇勾着笑,面容之上有着一股子倨傲,茶盏在她手里犹如罕见的玩物,她漫不经心,前世里为了迎合王雍之的喜好,她摘抄了他宴会时同别人对的诗句,正是因为托了他的福,她拜了王雍之的蒙师工书世家卫夫人,习得了 一手极好的簪花小楷。 没想到这时便碰上了用场,不过即使输了也无碍,她看着萧墨琰的那一双狐狸眼,轻笑打趣道“听闻皇兄窖藏的美酒及佳,阿景可要好好品尝。” 萧墨琰听着,眼眸一黯,似乎对萧景宁有些狐疑,他知晓衡阳的酒量极差,通常喝了叁杯必倒,只当是她自吹自擂,便开口“阿景,阿兄定的规则,是输了要喝完这一碗,而不是你手中的那一个小酒盅。” 少年下颌抬了抬,晃了晃手中的大酒碗,萧景宁轻笑没在开口。 须臾,萧墨琰折了枝柳条抛给了庾焰,婢女如鱼贯入,快速的备好了酒席。 不知是否是萧墨琰的恶趣味,安排一男一女交叉而坐,怕有人作弊,萧景宁的左侧坐着王雍之,右侧则是那个面生的公子,对面才坐着谢怀尚。 众人面前都摆好了酒杯,萧墨琰抬手便发了一个令“来,庾焰,你先来” 长相思,十二时,烛影摇红胭脂泪”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 王雍之低垂着头,将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右手则是调试着琴音,配合着诗风改换着曲风。 先到萧墨琰,谢怀尚,王雍之身侧的桃叶对的虽然不工整,便罚了一杯清酒,也算相抵。 柳枝萧景宁手里,她的凤眸微阂,酒令是王雍之出的题目,她玉手轻押了一口茶水。 少年的声音随着琴声翩然而至,“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 萧景宁朱唇轻启,看着谢怀尚,眸子慵懒,见他跟她使劲对着口型,不惊哑然失笑,嘴角扬了扬。 故意迎合着他的口型,轻声开口“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 话音刚落,让一旁抚琴的王雍之都有些愕然,琴声戛然而止,却听得那道女声轻笑,白皙透亮的双手递了一大杯清澈透亮的清酒,送至他的面前。 “王七郎,琴声戛然而止,败了大家的兴,理当自罚一杯。” 入梦 萧景宁美眸微眯,满意的看他身子忽而僵硬,她对出的那句令是王雍之写过的草书中的一首诗。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王雍之接过酒碗,仰头灌下,喉结滚动,少年的冷眸中稍许的诧异被灼热的酒气代替。 接下来一轮中,萧景宁似是故意针对王雍之,不多时,王雍之就饮下了一大壶烈酒,冷白色的肌肤上像是涂上了一层粉色的氤氲。 “公主,诗从何人”王雍之似乎有些醉了,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变的迷离了些,冷白皮的手指轻拍着桌案,用水渍写了几个大字。 众人皆是一愣,王家七郎骨子清高,不喜与人为伍,又沾染了写不融世俗的洁癖。 萧景宁看相她的视线处,眸子里映出的少年脸庞,一股子清正端和,黑眸里却对她若有探究。 朱唇轻启,眸子轻瞥,指了指王雍之桌案上即将消逝的行书,道“偶一梦中所得,记不清那人的相貌。” 王雍之眼神飘渺,不受控制的站起身子,指尖碰触她的一秒,让她的指尖一凉,却很快谢怀尚便走到了他们面前,别扭的扯着她的手臂,一把揽在了他的怀中。 这让萧墨琰的恶趣味进一步加深,不羁的眉眼里满是玩味,轻笑道“阿景,可知这一阙是何人多写。” “不知”萧景宁开口,萧墨琰看了一眼王雍之,继而开口“七郎的尽然入了衡阳的梦。” 话音刚落,众人一片漠然,谢怀尚的俊脸上覆了一层黑气,刚想开口,便听着王雍之轻咳一声“雍之式微,二皇子不必调侃公主驸马。” 只见他发红的耳垂已经恢复成白皙的肌肤,似乎不想同他们混为一谈,眸底的愠色让他有些恼怒。 过了半响,从人声鼎沸变得静谧一片,萧墨琰半眯着眼,也有些醉意,倚着塌,像他们摆了摆手。 “好了,也喝了半旬,各自散去吧。 谢怀尚似乎早已不耐,大掌禁锢着萧景宁的柳腰,欲往外走,赶走几步,便听的萧墨琰的声音传来“五郎,七郎步虚,你和阿景一同送他回去。” 回首望去,少年身若杨柳,风雅的青衫微微褶皱,步伐踉跄,椅在阑干,面若桃红,像是醉了七分。 谢怀尚极不情愿,刚想回绝,不想萧景宁握着他的手,一下子应了下来,连带着桃叶被邀的坐上了他们的马车。 须臾,一辆雕工精美的马车,行驶在灯火通明的大路上,帘前环佩叮当,在夜色中宛若神月,待马车驶入乌衣巷,朱雀桥边的王邸,萧景宁娇声一喝,看着对面的桃叶,“桃叶,随郎君进府” 看着两人搀扶离去的背影,女郎身体婀娜,萧景宁不禁笑了,她得恶心一下柳杳杳和王雍之,祝他们两早生嫌隙,最好因为这人让柳杳杳心里头扎了根刺,刺的她鲜血淋漓。 公主要偷什么 可她的手刚放下棉帘,下巴便被人捏在手掌心,对上的谢怀尚那一张俊美的脸,眸子里却显得格外的冷漠,让萧景宁的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少年的手因为春夜的寒露变得有些冷意,覆在她颈部的肌肤尤为显得寒冷。 只听见谢怀尚低声问她“阿景,为何要这样做” 谢怀尚的眸子有些不解,黑瞳里的少女低着头似乎在想怎么开口,不多时,玉手便握上了她的大掌,声音有些沙哑,她低垂着眼睛,笑道“五郎,我不是纯良之人,你早该知道,我虽然当下了他,但是我心底还会有不甘,不甘我为何就配不上他。” 萧景宁终于说出了心底话,前世的郁结之症虽说已经淡去,却也让她执着半生,真心祝愿他们,她也实属做不到,恶劣的性子让她只想的给他们添个堵,她的眸子里有些无措,只晓得握在她脖颈之上的手渐渐松了,她身体一软,直接扑倒了谢怀尚的胸口。 少年的身上焚香沐浴,熏香之后带着淡淡的皂荚,墨色暗纹的锦袍披在她的身上,身体也软了下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琉璃色的眸子,似在嘟囔“阿景,我宁愿你真心想同我在一起,也不想你是为了报复他” 萧景宁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劲腰,头埋在了她的胸口,娇软的声音吹着他的衣襟,故意撩拨“那五郎愿意放了我走,让阿景寻求真爱” “你当真,我可没说,既然阿景选了我,旁人可是一个也抢不走,谁抢我谢五郎找他拼命” “你是跑不掉了,娘子” 少年的声音变得缠绵悱恻,眸色微红,炙热的掌心握着她的两只玉手,把她抵在马车上,狠狠的咬住她的唇,完全忘了对面一脸羞涩的谢桀,只听的一声轻咳。 “咳咳”谢桀右手捂着嘴,眸子不经意的落在萧景宁身上,只见那绯衣绝色的女郎,柔若无骨的俯在自家兄长身上,一张笑脸坨红,嘴唇似被啃的厉害了,像染上了艳丽的胭脂,胸口被扯出的一点雪白肌肤让他不受控制的滚动喉结,吞咽了一下口水。 萧景宁矫喝一声,推搡着谢怀尚的衣袖,恼羞成怒,不一会儿便把王雍之抛之脑后。 华丽的马车环佩叮当,不多时便停在了朱雀桥右岸的莲花莲花池旁,沿着鹅卵石铺成了小道,萧景宁轻轻一跃跳上了谢怀尚的背,笑声如银铃。 时辰已经是子时,皇宫内已过了宵禁,萧景宁不愿夜扣宫门,便听从谢怀尚的提议,借宿在了戌雾阁。 *** 而隔壁的王邸,却已经是灯火通明,王雍之跪在了大厅,身旁有一名颤颤巍巍的女子,衣裳不整,娇媚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似乎被蹂躏了,像是被人轻薄了去。 “孽子,你看你带回来个什么狐媚东西”王肃气急了,手上的戒尺狠狠的打在王雍之身上,见他仰着头,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薄唇紧抿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少年的脊背挺直,犹如品行高洁的翠竹,他的脸色透着苍白,衣衫早就褶皱不堪,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俨然一个郎绝独艳,世无其二的大家公子。 桃叶眸色婉转,轻轻撇过去,不惊呼吸一滞,王雍之引得万千少女趋之若鹜,称为江左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 可为何公主要给她这个机会,爬上这位琅琊王氏贵子的床榻。 思绪回到刚才,她费劲心思,j把人搀扶到了院子,王雍之不知为何,把她抵在了雕花的阑干上,醉眼惺忪的眸子看着她,用力的揉搓着她的唇瓣,一口咬上了她的耳朵,声音如鬼魅一般“公主为何又入了七郎的梦?” “这次是要来偷我的诗文还是旁的什么。” 鱼水之欢 偌大的前厅,昏黄的灯火下,跪在地上的少年沉住了气,脸上的坨红渐渐淡了些,脑海里浮现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打在他身上的戒尺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 “阿父,为何称雍之为孽子,可是忘了你那些个腌渍事情,你觉得对得起母亲。” 他垂髫之时,正是整个朝廷动荡不安,整个南梁的氏族衣冠南渡,他的父亲,那是正与他心爱的女人双宿双飞。 其实他早就见过萧景宁,比她初遇他更早些。 那时,她不过五岁的模样,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蝶袖儒裙,乌黑的发丝梳着双髻,娇小玲珑的身子骑在王肃的肩头,一双圆眼带着顽劣的淘气。 他轻轻瞥过,想要靠近,却被母亲一把拉住,柔软的手轻拍他的背,声音带着哽咽“七郎,跟娘回家,你阿耶被交代帮晋王照看夫人” 他那时不知,为什么父亲许久不回家。 长大之后,埋藏在心底的枷锁,让他厌恶于她,厌恶她愚昧而不自知,厌恶她生于安乐,她的母亲迷惑了他的父。 让他心中的信念砰然倒塌。 “孽子,谁教你的满口胡话。”王肃面上已经微怒,稀疏的胡须被气的翘了起来,原本还算温润的脸此刻蒙了一层黑色的雾气。 王雍之低垂的眼轻轻舒展,喉间发出一声嗤笑,颀长的身子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微皱的膝盖“父亲,七郎自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劳烦你费心了” 话音刚落,少年的下颌微抬,倨傲的转身一把拉过身侧的女郎,头也不回的离开正殿。 “王郎,郎君” 出了正殿,桃叶踉跄的随着王雍之的步子,不一会儿那人冰凉的手一抽,让她本就前倾的身体,摔倒在了青石板铺成的石桥上。 王雍之负手而立,隽美的俊脸此刻看不清是何种神情,只听的他幽幽开口“桃叶姑娘,原是聪明的,七郎会命仆从给你些金银细软,此后你便当从未见过我。” 王雍之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原是风流的五陵少年,音色端和,齐声朗朗,让桃叶身子颤动,美眸垂着,双手不停的搅着手中的帕子,发鬓处有密密的汗珠“七郎君,桃叶身世如蒲柳,如今与郎君又了肌肤之亲,桃叶想跟着郎君。” “跟着我” 王雍之狐疑的重复她说的话,站在碧波之上的身影与月色重迭,只听他疏朗一笑“桃叶姑娘,一张朱唇千人尝,你觉得你入的了我的眼。” 谁人不知王家七郎,眼高于顶,纵是帝家明珠,他也不会做那入幕之宾。 桃叶踉跄着,一双玉臂栏去了他的路,娇喘微微,“我不求,能服侍郎君,只求您让我在府邸当个粗使丫鬟。” 说话间,美眸里泛着泪光,盈盈闪烁,最后却还是听的那人开口“王让,将人送出城去,给些银钱” “是” 须臾,王雍之站着的池塘,已经没了人影,似乎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却听着隔壁有丝竹传来,伴随着一串环佩叮当。 让他久久不能入梦。 今夜夜朗星疏,他登上观星台,抬眼便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以及放眼望去,灯火下有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似乎在行鱼水之欢。 阿景骚的厉害,这骚豆子都硬了 从鳞次栉比的房檐望下去,正是谢邸东北角的戊雾阁,偌大的院子空空荡荡,一名妙龄女郎身上裹着一件玄黑色的狐裘,半截白嫩如玉的藕臂露在外面。 她的腰身被人抱住,娇躯贴在绯衣少年的胸膛,似乎有些醉了,步子有些虚晃,他只觉得都能听的她撒酒疯时的胡话。 须臾,两人纠缠在一起,只见萧景宁身上的大氅被她自己解开,露出雪白的美背,她竟然只穿了一件粉黛色的肚兜,细细的腰带缠着盈盈一握的腰肢。 入眼处,确是香艳异常,两人如交颈鸳鸯,片刻之间,便滚在了一起,王雍之气息有些迷乱,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微微泛着粉。 一双温润的眸子转眼氤氲成了墨色,透光角度看过去,婀娜多姿的女郎此刻玉手扶着石桌的边缘,天鹅颈微微仰着,发鬓被身后的少年撞的凌乱,胸前的那一袭雪肤,让他再也不能同之前一般温雅镇定。 他深知此刻自己也动了欲念,骨节分明的手不知何时紧握着阑干,尽然有些青筋凸起。 *** 而另外一边,谢邸。戊雾阁 萧景宁已经喝的半醉,刚才同谢怀尚回到谢邸,见月色正好,同他们兄弟两人,又共饮了几杯梅子酒。 梅子的度数浅,谢怀尚便由得她多贪了几杯,却不晓得她的酒量还是那般的浅,叁杯就醉的不省人事。 萧景宁的酒品不好,醉酒了便喜欢胡言乱语,双臂勾着谢怀尚的腰身死活不放手。 “五郎”萧景宁脸色坨红,眉眼弯弯的笑着,藕臂勾着少年的脖子,便吐了他半身。 因为家中没有女子的服饰,脱了自己的狐裘拢在她的身上,却不想少女醉了之后越发撩人,先是在房中撩拨他。 萧景宁白皙的玉璧已经环上了少年的脖颈,垫脚娇嫩欲滴的嘴唇吻上了他的下颌骨,拉着他便出了房间。 院子里,借着月色,两人依偎在一起,她的挑拨,让本就意志力薄弱的少年,顷刻崩塌,双臂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肢,咬住了她的嘴唇。 少年的唇带着淡淡的酒味,吻的很深,野兽一般的肆虐,像是给猎物做上标记,大掌抚摸着她的身体,在掀开她的小衣时,双目通红。 少女的饱满圆润的乳房,被粉色的水芙色肚兜盖住,娇嫩的乳尖凸了出来,这让谢怀尚更加动情,一把抓住她的小臂。 缓缓俯身压在她的美背上,细心的将狐裘铺在石桌上面,密密的吻落在她光裸的背部,直到眼前因少女身体微颤,而发出喘息。 她醉眼惺忪,朱唇轻启,娇喘微微“嗝,五郎,吻的阿景我好生痒” 女郎声如银铃,双膝有些打颤,被谢怀尚一把捞进怀里,下腹抵着她的臀,看着她的模样,他喉结滚动,伸手去揉捏她浑圆的一坨软肉。 丰满白皙的双乳被他捏在手里,谁之谢怀尚用力挤着她的地方,粗粝的虎口剐蹭着使得她乳尖。 “阿景的奶好大” 少年的荤话让萧景宁越发情动,她扭着水蛇腰拿翘臀去顶了顶他的腹部,咯咯笑道“原来鲜衣怒马的谢五郎,这般下流。”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的抚媚,媚态横生,谢怀尚桃花眼一挑,盯着她的蝴蝶骨,音色沙哑“阿景骚的厉害,这骚豆子都硬了” 谢怀尚抓着她乳头的手,大力收紧,温凉的指尖,抠挤着她顶端的乳头,使她变得又硬又肿。 “嗯啊”谢怀尚侧眸看着萧景宁微张的朱唇,贴着她的耳窝调笑道,右手则已经扒开了自己的裤子,握着少女芊芊玉指,摸上他那块早已肿胀的部位。 “阿景,骚的把小优都都叫醒了。” 阿景的小骚穴好痒,要五郎的大肉棒 萧景宁鬓边的发丝在风中轻扬,两颊不觉中泛起一抹红晕,她潋滟的眸子眨了眨,鼻音闷哼一声不绝有些娇憨“嗯,五郎好羞,阿景不和你玩闹了。” 月影成双,她的身姿充满诱惑,饱满的胸乳,勾着身后的少年越发渴望。 谢怀尚挑开她的下裤,愈发的急不可耐。 “别摸啊摸的我好痒”女郎的大腿根部夹着一只修长的手,惹得她身体颤栗。 手贴着渐渐往上移动,贴上她的幽谧深处,柔软的绒毛覆盖在她的阴户,随着他的指尖缠绕轻轻拉扯,慢慢生了水意。 萧景宁难耐的扭了扭娇臀,下身因为被人故意撩拨,湿漉漉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谢怀尚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肿胀的肉棒让她握在手掌心内,前后套弄,见她偷了懒,便故意捏住她的乳豆轻轻一扯。 “五郎,坏死了,阿景的手好酸”娇艳的女郎,小手已经握不住少年的肉棒,尤其当她感觉手里那东西仍在膨胀,手心的触感逐渐带着黏腻感。 谢怀尚眉头轻蹙,她的骄斥声让他身体一凛,诡异的红霞在他脸上暗涌,仿佛还不过瘾,两指撑开她私处两片湿透的阴唇,前后轻轻搓揉起她肥美的阴蒂。 萧景宁顿时感觉一片酥麻,花穴敏感的一颤,让她想要夹紧双腿。 “唔” 却还是顶不过少年的力量,谢怀尚按压她阴蒂的手没有褪去,反而多加了一根手指,叁根手指一起抠挖起她的洞穴。 “五郎,痒死了”萧景宁扭着屁股,用粘着淫水的臀磨蹭着他的大腿,一双凤眼逐渐迷离。 “小阿景真是淫荡,哪里痒了,说给五郎听听” 谢怀尚的声音勾着笑,他见少女娉婷的身体乳波荡漾,心中燃起一股恶劣的性欲,插着她花穴的手指更为迅速,另一只手也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奶子。 “下身好痒” 她嘤咛,谢怀尚似乎还不满意,凑近她的耳朵,伸出舌头舔他敏感的耳廓,玩味十足“阿景跟我念,是小骚逼” 少年字正腔圆,与他的芝兰玉树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景宁被挑逗的厉害了,淫靡至极的花穴被透明的液体喷湿,少女面色坨红。 迷离的迎合着他的话,一字一句“阿景的小骚逼好痒,要五郎的大肉棒” 带着哭腔,谢怀尚已经控制不住,一把握着她的腰肢,摆动着胯下的肉棒在她的洞口摩擦,猛的挤开她淫水直流的花穴,往她的甬到插了进去。 萧景宁泪眼婆娑的扭着小蛮腰,少年的巨大让她的私密处吞咽的极为幸苦,即使有了前戏的铺成,她仍是处子的花穴,也禁不住如此迅猛的插入。 谢怀尚似乎察觉到了身下人的感受,薄唇轻吻着她的耳垂,肉棒在触碰到那一层屏障时,微微慢了些。 少年的声音温柔,像是春药一般,挑逗着她青涩的身体,他声似呢喃,在她耳边哈气,“阿景放松一些,让五郎进去你的身体” 之间萧景宁身体微动,呻吟声在她喉间溢出,双乳已被人握在手掌中肆意玩弄。 谢怀尚见她情动,俯身那根紫红色肉棒,往她敏感的花穴中狠插了进去。 “阿,五郎,轻一些”她只得跟着一同沉沦,迎接着身后人不受控制的抽插。 她夹紧花穴,又被身后的人撞开,白皙的娇臀被少年的大掌用力的拍打着,凌乱的她乌发散乱,花穴口还露出一截青紫的肉棒,熟料谢五郎的肉棒太长,萧景宁一根都吞不下。 “阿景的骚穴又紧又小,都吃不下五郎的大肉棒”少年的荤话恶劣,一转身便把身下的女郎翻转过来,娇小玲珑的身体拢在雪白的狐裘里。 阿景是小荡妇 娇美女郎露出的盈白,让谢怀尚暗了眸子,将脸贴近她的脸庞,冰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颌骨。 下一秒,她的后脑勺便被谢怀尚摁住,他冰凉的唇瓣堵上了她轻启的嘴唇,湿热的吻搅着她的粉舌。 萧景宁娇喘着,手指已经攀着少年的胸膛,身子软弱无骨的,任由身上那人霸道掠夺着她口中的清甜。 “优都” 谢怀尚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两只手都没有闲着,一手握住她纤细有致的柳腰,另外一只手直接抓着她饱满丰盈的乳肉,狠狠的揉捏。 萧景宁吃痛,便咬了一口他的唇,不料谢怀尚轻笑一声,上挑的桃花眼满是色气,放开她的唇,把她摁在石桌上,俯身薄唇从她的嘴唇移开,沿着脖子一路吻了下来。 “嗯,嗯”萧景宁被他密密的吻撩拨的身体越发火热,她的身体埋在温暖的狐裘中,双手被人用手摁住,早已经挣脱不开,像是任人品尝的珍馐美馔。 而谢怀尚察觉到她的表情,薄唇微勾,俯身将头埋在她乳香悠悠的奶缝中,一只手腾空出来玩弄她挺立的乳尖,鼻尖微嗅,随及寻到了乳头,舌尖探出,抵在那敏感点上,细细的舔弄。 不时还抬头看萧景宁的表情,只见身下的女郎身姿妖娆的玉体扭动着,随着她的腰肢晃动,整个大乳都摇颤了起来。 她雪白的乳房被他玩弄的又肿又胀,鲜红的乳尖颤颤巍巍的泛着一层糜烂的光泽度。 “优都,求求你”萧景宁满眼媚色,被折腾的淫浪了起来,身子微微扬起,小臂撑在身后,挺立的双乳微微晃动,双腿微微分开,修长的玉趾抵在他的双腿间。 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迷乱了谢怀尚的眼睛。 他伸手掰开她白皙修长的玉腿,握住一只腿放在肩上,令一只腿则是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腰间。 月光的映射下,他能清晰的看清,萧景宁身下淫靡万分的肉粉色阴唇,因为刚才被操弄过,阴唇饥渴的微张着,湿漉漉的淫水从她的肉缝里流了出来。 谢怀尚睫毛颤抖着,手指剥开他的阴唇,接着握着自己的肉棒,将龟头抵在她湿漉漉的洞口处抖动。 萧景宁无骨的小手抓着他的手臂,下身的花穴往前挪了一下,“优都,进来阿景的小穴里面。” 她媚态横生,勾的少年分开她的双腿,直接撞了进去,高昂的肉棒被她紧致的甬道夹紧,谢怀尚仿若爽到了极点。 “嗯嗯…优都,太快了。”她还没完全接受他的尺寸,谢怀尚就已经抓住她的腰肢,将她抵在身下,狠狠的撞击。 大肉棒挤开她紧致的花瓣,搅动着她黏腻的花穴,萧景宁娇喘连连,身下的洞被肉棒噗嗤噗嗤的插了起来。 “阿景,被优都操的舒不舒服。”他的声音沙哑,喘息的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两人吻了一会,她的乳头被刺激的更加硬了。 “阿景要死了,被干死了。”萧景宁有些语无伦次,坨红的小脸有些癫狂,双腿无力的搭在谢怀尚的肩上,谢怀尚双手扣着她的腰身,先是将肉棒从她的穴里抽出来,接着趁她不注意,又凶狠的刺了进去。 粘液交缠着两人的性器,猛烈的撞击下,少年胯下淫物不知节制的拍打,使得少女的肉穴泛着白色的泡沫。 欲望的癫狂似乎到达了顶点,两人喘息着,肉欲拍打声在夜光中显得异常迷乱。 “淫娃”谢怀尚压着她的身体,不放过她疯狂晃动的乳房,唇舌不断的啃食。 萧景宁仰着脖颈,身体不知被少年玩弄了多久,知道花穴早就变得淫靡不堪,淫荡的身体随着抽插的迅速,双乳上下颤动,逐渐她的高潮逼近,红唇咬着谢怀尚的肩膀,花穴的突然收缩,搅着谢怀尚的肉棒。 少年脸色一暗,咬上了她的嘴唇,喘息声急促,嗓音沙哑,埋在她的锁骨处“阿景,小骚货,好想死在你的身上。 说话间,他的动作逐渐加快,扣着她的肩膀,肉棒估计撞着她的软肉又狠又急,“阿景,我们成亲给我生个宝宝好不好。” 萧景宁娇喘着,双腿攀附在他的腰侧,谢怀尚夹住她抖动的双腿,将整根阴茎都嵌入她的体内,突然一股滚烫的浓精喷洒在她的子宫深处。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高潮的快感伴随着少年的情话,萧景宁显得十分疲惫,软趴趴的被谢怀尚抱在怀中。 她似乎听见他在呢喃“卿卿,你终究是我的妻。” 而月色深处,寂静的檐下摇晃的风铃,转角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愿今后,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风雨未歇,被翻红浪。 莹白的狐裘中的少女脸色坨红,湿透的身体被谢怀尚捞起来,将她抱回屋里睡下之后,谢怀尚便叫了水。 郎君房中的婢女貌美,蛾眉青黛轻瞥床上的少女,不觉面色绯红,那人她是认得的,芳华冠世的衡阳公主。 此刻微微露出的一点软肉,就能看出被疼爱了许久,媚态横生。 却被郎君不经意扫过的目光吓了一个踉跄,下颌微收渐渐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谢怀尚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唇,指尖慢慢抚摸她的眉骨,顿时少年的笑容疏朗,乌黑的眸子隐没在浓密的眼睫下。 指尖剐蹭着她的鼻尖,褪了身上的衣服,帮萧景宁换上了一件罗纹寝衣,才躺在她的身侧,合衣而睡。 萧景宁像是累惨了,娇俏的小脸上晕了一层胭脂红,眼角处鲜有泪痕,谢怀尚微侧身,将人扯入怀中,听着她的呼吸声,微微叹了一口气“阿景,我竟然感觉有些不真切,犹恐相逢在梦中” 少年的眸子望着她的侧脸,指尖轻轻按摩她的唇瓣,像是在探究什么,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一把抓住了她的玉手,深吸一口气。 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阿景是优都心尖尖上的人,愿今后,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萧景宁像是察觉到什么,身子一直往他身上蹭去,朱唇撅着,不料谢怀尚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 须臾之间,烛火摇曳,一只手扯掉了纱帘的银勾,芙蓉帐内春色无边,灯影下婀娜身姿的女郎玉体摇晃,不时发出压抑的娇喘,余音绕梁。 *** 而同为东厢院的,雪松堂 已到子时,谢桀似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黑色锦袍稍显凌乱,衣襟敞开,如星空的眸子被发梢盖着。精致白皙的锁骨处带着些水渍,视线往下,只见下身的锦袍皱的厉害,中间有星星点点的白斑。 他像是醉了,有些踉跄,胃里翻江倒海,跌跌撞撞攀着妆奁上的黄铜盆中,伸手撩了一捧清水,粼粼波光中有依稀倒影,少年眉目如画,却只见他衣袖翻飞,脸盆连带着木架子都被推到在地。 顿时屋外的仆从,听到声响,便要推门而去,却听见少年低沉的声音“都退下,今日不需守夜。” 直到外头没了动静,谢桀才微微舒展眉头,不惊又想到刚才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一场活春宫。 因为饮了酒,胃里难受,他便去了林子里醒酒,却意外见着了两人的欢爱场景,本该迅速离开,却在看照那具妖娆的身躯时早就移不开步子。 谢桀性子沉静内敛,却意外的同衡阳公主投缘,来的府上多了就更加熟捣,他会给她看自己打理的花草,酿制的美酒,两人似姐弟之间,萧景宁视他同幼弟,而他却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在知晓她喜爱王雍之,自己便学着他的风姿,却发现她同他没了往日的亲近,而自家的阿兄却突然做了驸马都尉。 “阿景”少年呢喃,从衣襟处摸了一套鹅黄色的罗帕,放在鼻尖轻嗅,是今日萧景宁在宴会上遗失的,被他捡了去,而此刻上面还带着女郎独有的栀子香。 谢桀的眸子迷离,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少女动情的模样,粉色的花唇微微敞开,像是对他无声的邀请,她雪白的双乳摇晃着,一时间趴在她身上的人变成了自己。 “嗯,好姐姐,六郎会让你舒服的”他情不自禁的喘息,亵裤已经褪到了膝盖,手上的罗帕被盖在他的下身,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下快速的套弄。 少年此时异常狼狈,双眼变得通红,胯下的肿胀不见疲软,骨节分明的手掌上下抽动,良久后少年的闷哼声加重。 “嗯,阿景姐姐是骗子,他们都可以,为什么六郎不能。”房中的熏香缭绕,遮盖不住那浓重的兰花香。 随着白浊喷到了帕子上,他的气息稍显平缓,眼睛逐渐修复清明,俊脸已经没了刚才的情欲。 旧梦 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凉意,渐入后半夜,只闻鸟鸣声,王雍之还未歇下,掌了一盏烛火,腰身挺得笔直,在桌案前联系书法。 他的笔法潇洒自如,但今日却练不好一个之字,少年郎君眉间轻蹙,修长的手握着棕色的笔杆,脑海中却挥之不去那人的影子。 明明他最厌恶这等龌蹉之事,野外苟且,如此放荡形骸,他却观玩了全部,只等两人回了房,他才慌张离去。 王雍之擦了擦额间的汗,笔尖黑色的墨点在宣纸上晕开,便被他蜷在手中扔进了竹篓。 颀长的身影立在窗棂前,推开窗子,外面漆黑一团,偶尔有零星的灯火,而他似乎,还能听见她急促的娇喘声。 片刻,从袖中拿了一瓶丹药,倒在手心,服水喂进了口中。 他最近夜里老是被梦惊醒,就请府医配了些安神的药。 他和衣而睡,思绪飘散,朦胧中听到一阵欢笑声,只见一个梳着双环发髻的女童出现在他面前,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童,模样大一些,忽然,天全部暗了下来。 只见两个半大的小孩在夜色中,爬到了山坡上,女童靠在男孩肩膀上,声音清脆悦耳,指着上头的星空问“七郎,那个像勺子一样的星星叫什么名字。” 女童遥望星空,青葱的手指指了指上方,小双圆眼看着身边的小少年,问他。 只听见少年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哑,像处于变声期“你看它从斗口到斗柄,依次数过去。” “天枢,天璇,天玑,玉珩,太微,舒窈” “七郎,你说的慢一些,我还没记住。” “月出皎兮,鲛人撩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那颗最里面的便是舒窈星,天空中最亮的一个星星”少年手指着那颗星星,眼底却带着异样的眸色。 只见他缓缓回过身,王雍之这才看清楚他的那张脸,还未长开,面色不显,却带着一股清冷孤傲之感,窄而长的眼距让他看着生人勿近。 这张脸他化成灰也记得,俨然是他幼时,从母亲回到会稽,故意借住在萧景宁隔壁的那段日子。 恍然稚嫩的女童站了起来,笑容明艳,朝他那处飞奔而来,接着他看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梦里梦外 王雍之冷眸微暗,修长的指腹轻轻抬起她的下颌,鸦青色的发铺满白皙细腻的肌肤,下腹部用力一撞,耳边传来她酥麻的娇喘声。 “驸马,我的七郎,阿景想同你生个宝宝,”萧景宁见他鬓角的汗珠,咬着唇,玉手稍稍撑起,瓷白的臂搂住了他的长颈。 王雍之听后背脊挺直,喉结滚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眉眼之间透着一股疏离,即使他现在与她肌肤相亲,做着最亲密之事,而薄唇仍然是紧抿着。 “不许乱动”他开口,声音带着稍许沙哑,一只手紧箍在她不安分的腰肢上,一下子阴茎入到了底,他微微喘息,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身姿妖娆的女郎。 她攀扶着他的肩膀,嘴唇咬着他的耳廓,做出最勾人的姿态,紧致而窄小的花穴含着他最隐私的地方,上下沉浮,那羞人的粉红色阴唇像蚌肉,随着他的快速抽插,而被扯了出来。 她喘息呻吟,被他撞的花容失色,那对乳白色的雪乳渐渐犯了红,胸部挺了起来,王雍之俯身用力含住,盯着她光泽的红唇。 她的眼里满是风情,随着他的律动加剧,刺激的她身子微颤,紧紧的咬着他的阴茎,王雍之却在最后关头突然停了下来。 肉体的刺激感观让他窒息,见她媚眼如丝。 他清冷的声音压低,咬上了她白嫩的耳垂“公主要怀我的孩子,谢怀尚知道吗?” 他讽刺一笑,右手一把抓起了她的一条玉腿,紫红色的肉棒,一下子便捣到了深处,伴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以及他急促的喘息声,一股滚烫的精液射进了她的穴里。 王雍之眼底的红渐渐褪去,进而变得一片清明,他慌乱的退出萧景宁灼热的甬道,突然照进来一道阳光。 片刻之后,王雍之转醒,一下子从榻上坐了起来,慌乱的眸子环顾四周,同往常没有区别,刚想起身,便感觉到薄被中的一片湿褥,他哑然,他尽然做了一场巫山云雨。 而那个女主角,俨然是他春梦的老常客。 平安顺遂 而此时,房门外听见一阵敲门声,只听的外头有人的说话声。 “郎君,可要叫水” 门外的是王雍之的内侍,王让,他的影子在木门外,嗓音沉闷,王雍之有夜醒的习惯,夜里习字到很晚,总会让侍从传唤沐浴更衣,今日已经过近破晓时分,王让不放心便敲响了他的房门。 “不必”少年的声音冷淡,只回了两个字,屋内的灯火就已经熄了,外头的人看不见此刻黑暗中,他的微微喘息,白袍下的湿褥,他用了娟白色的手帕擦试了干净。 他的脸色又恢复了清冷,仿若刚才的逾矩不是自己所为。 一双眸子微微阂上,头枕着暖香玉枕,渐渐生了睡意。 *** 笠日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戌雾阁的房间内,萧景宁在少年的怀中醒来,睁开眸子就见一张妍丽的脸,谢怀尚已经醒了一会儿,见怀中的女郎仍在酣睡,就默默的注视她。 “优都”萧景宁怀中捂着被子,在发觉自己身无敝履之后,脸不禁红了,挪了一下臀部,身子虽然没有黏腻感,却像是散了架。 “娘子在害羞”谢怀尚笑容肆意,上扬的眉眼,使得他的桃花眼更加张扬潋滟,像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油嘴滑舌”萧景宁轻轻倪了他一眼,把他搂着她腰肢的手掰开,想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拉进怀中,少年颜色极好,未束的青丝柔顺的散落在衣袍上,那双狐狸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阿景醉酒后急不可耐,把五郎的童子之身骗去了。” 他凤眸微挑,装作委屈,打趣她,让萧景宁生了恼意,轻轻拍打他的胸口。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扑哧一声,娇羞的用小拳头锤打他的胸口。 谢怀尚不禁捂着胸,痛呼出声,“阿景,好狠的心,今日就要谋害亲夫。” 萧景宁见那人皮的狠,一直拿他打趣,一下子从被窝中站了起来,迅速的从床榻前的架子上拿起衣袍,披在身上,凤眸微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一笑倾城“夫君,服侍阿景自是幸苦,可要阿景为你煲汤,养养身子” 那双眸子,盯着他的瞳孔,转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送你的 说完从腰间取下佩戴的紫烟罗香囊放在他的手心,里面是两枚上好的和田白玉令牌,晶莹剔透,是一对,文案是龙凤呈祥,上面都镌刻着一个萧字,这是官家送给公主的及笄之礼。 等同于送了她一只禁卫军军队,只听从于公主殿下的调动,兵马精良,相当于送了半座江山与她,可见萧致对于这个女儿却是极其疼爱的。 谢怀尚看着,乌黑的眸子隐没在浓密的睫毛下,似乎有些惊讶,抬头望向她,问到“为何送于我?” 话音刚落,却见少女的唇瓣咬着他的耳垂,声音呢喃悦耳“驸马,风姿俊朗,自是配的起这支禁卫军,阿景便送了。” 萧景宁不由的想到谢怀尚前世骋驰沙场,他的北府兵虽强大,却还是不敌敌军的人数多,已少胜多,却逃不过自家人的暗算。 她今生只希望,他能够平安顺遂。 反常 谢怀尚黑眸暗涌,颀长的身子站在她身后,下巴埋在她的肩窝,缆着她的腰肢,薄唇沿着她的耳廓,声音闷闷的“阿景的礼太贵重” “优都的抱负自不在这建康城之内,”萧景宁仰着头,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模糊,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一个转身玉手搂住他的腰肢。 谢怀尚感觉一滞,骨节分明的大掌似乎僵住了,轻轻抚摸她的发旋,接着又听见女子的声音。 “我南梁现下困于江左,那北魏的蛮族伺机而动,如同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抬头手指轻轻掠过脖颈,心中突然有万千沟壑难平,谢怀尚生于谢氏,家国动荡不安,必定会被指派出兵北伐,这是无法改变的。 刚才的旖旎变得惶恐,谢怀尚不知为何萧景宁会同他说这些,墨色的瞳孔一缩,手指抵在她的唇上,转而笑声朗朗。 “阿景,莫要想这些事情,我同你还未成亲,战事那边桓家还挂着帅,且还轮不上我。 萧景宁趴在他胸口,见他俯身轻轻琢了一下她的唇瓣。 “况且,我谢怀尚同常人不同,六岁便善骑射,十岁能战群雄,我是江左第一,那北方的长月,江海山川,自会被我踏于足下” 谢怀尚说话间不免声音高扬,稍稍蹲着,视线与她平视,拉起萧景宁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倏然一笑,恰如桃花灼灼“好了,我的阿景,不许想那么多,你把兵符都送予我了,五郎自然不会输” 说话间扬了扬手中的白玉令牌,望着那人的凤目,郑重的点了点头。 萧景宁噗嗤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胛骨,“优都是厉害,昨日让阿景尝试到了江左第一的能力” 说完眉目带笑,像一只雪白玲珑的玉兔逃开了男人的捕捉,转而跑至门外。 却在门口撞上了突突而至的谢桀,少年一件罗纹青衫,面若冠玉,在见到她时,耳后起了一片红潮。 “阿景姐姐” 萧景宁一愣,两人身量差不多,酥软的胸口一下撞到了那人的胸膛。 “嗯,我先回宫了”她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回避着谢桀的视线,白皙的天鹅颈多了些青紫的痕迹,看着十分风流。 谢桀不禁想起昨日那雪白的肌肤,眸子一红,转眼间那抹玉色已经不见踪影。 “六郎” 身后他听见谢怀尚的呼唤,缓步前行,俊美的少年姿容无双,他身体僵直,脑海不停重复着刚才一幕,突然发现萧景宁对他生分的可疑,似乎还带着些厌恶。 “阿兄,公主这些日子有何反常”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赐封 谢怀尚面对幼弟的问题,薄唇紧闭,眸子里微微闪过的光,让他没有开口。 萧景宁的变化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蜷着手心中莹润的令牌,指腹在上面摩挲,心中的稍显不安。 “阿景或是想开了,毕竟像王雍之这般封闭到骨子里的男人,早该弃了。” “所以何谓反常” 他的声音凌厉,眼角眉梢轻轻一瞥,往他怀中丢了一包龙须酥。 萧景宁爱吃甜食,早上便叫了人去珍品斋里头去买,如今人走了,他也不喜甜,便直接丢给了谢桀。 “阿桀,你的腿脚好些了没,你本来就体弱,今年冬日里又受了寒” 谢家少年俊才林立,到了老六这里,因为早产的缘故,身子体虚,从小养到大的身子,稍微走快些就气喘吁吁。 谢桀脸色一暗,薄唇紧抿着,褐色的瞳孔看向自家的兄长,眉梢带笑,却未达眼底“阿兄骁勇善战,天生将才,而六郎身如浮萍,只想栖息在池塘中偏安一隅” 谢怀尚转身欲走,临走前拍了一下谢桀的肩胛骨,叹道“谢家有你几个兄长就够了,小六就在家做个闲云野鹤的文官” 谢桀的视线停留在那颀长的背影之上,不禁觉得膝盖像被针扎了似的,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 俊脸似乎被疼痛折磨的有些却扭曲,没有人知道,他谢桀心里的苦,就像是喉间灌满了黄连芯子一般。 他也曾想,驰骋在江川山河之上,肩头落满那塞北的雪,而不是蜷居于这谢府的后宅中,做一名庸碌无为的小官。 他要的远比他能得到的多。 只见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心里油纸包中轻轻展开,手指轻捻细丝绵密的龙须糖,放入口中。 满口芝麻香,回味却是苦的。 *** 隔了一旬,清明雨后,阴雨绵绵。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宸乾殿上一片肃静,只有乌压压的一群大臣跪在天子脚下。 谢怀尚着了一件圆领的暗红色的官服,腰带上坠着一个紫罗兰绣色花纹的香囊,身影侧映在雕花窗棂上,轮廓分明。 他被封了右校尉统领,在桓苍的帐下,眼梢抬起,左前方的身影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王兰台郎,昭文馆的典籍何时能撰写完毕” 梁文帝萧致,一双凤眼挑起,目光定格在王雍之的身上,只见他身着圆领兰色锦绣纹长袍,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声音如流淌的清泉。 “回圣上,之前烧毁的二十卷藏书,已经修订成册,不过还有些残册,过了十之有七八,已经无法复原” 王雍之眉间轻蹙,修长的手枕于额下,没听见上座的人让他抬头,而是龙颜大怒。 “懈怠公务,把兰台郎贬为江州主簿” 官位降了一级,却没了上朝的殊荣,萧墨琰眉目一挑,没想到父亲为了萧景宁这般记仇,转而恭敬开口。 “父皇,据儿臣所知,兰台郎秉公守职,自担任要职起,休沐日仍在宫中修补残册,那些典籍儿臣也有过目,烧的面目全非,已经无法修补” 萧墨琰一身月白锈银色麒麟的官袍,森严的大殿内,更衬的他眉目俊朗。 “既然如你所说,这职位还给他留着,不过不把那些册子修撰好,就不要在出现在这朝堂之上”端坐在主位上的帝王搁下笔,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挥了挥手刚想退朝。 余光一扫,目光投向谢怀尚的腰间,面上多了几分惊讶,只见他轻咳一声,问到“谢都尉,腰间为何挂了一个紫罗香囊” 南梁朝风气开放,男子敷粉尤为平常,却少见士族子弟佩戴绫罗香袋。 “是公主赠与臣下的” “哦,囊中何物,给吾看看”帝王略有所思,只见他把香囊从腰间取下,从里面取出一枚玉雕精致的令牌。 当众群臣哗然,王雍之抬头撞上了那枚温润的羊脂白玉,冷眸里竟然也有些不可思议。 “阿景,这丫头对谢都尉掏了心肝了。” 梁文帝言语中有些吃味,转而大笑“既然阿景喜欢,那吾便封尔为兖州刺史,领广陵相,监江北诸军事。 眼疾看好了 雍之,雍之”萧墨琰停下手中的狼毫,眸子微微一抬,视线看向刚下了朝,便处于游离状态的好友。 “今天朝堂上,谢五受得封也是史无前例,南梁虽不像前朝,但对于家世显赫的世家也是忌惮的。” 就如上一辈离世的驸马都尉中,王融就因为功高盖主,一身的傲气,最后霍乱朝纲,在南梁初年,萧致刚继位,王融意图夺位,进攻朝堂之上,叛了乱,史称“王融之乱”。 最终以王融患病病逝战乱才结束,以至于萧致不喜欢兵权易人,而这次的反常全是对于萧景宁的溺爱。 “爱屋及乌,雍之你怎么看”萧墨琰站起身子,踱步走到湖边的阑干处,指往湖里投了点鱼食引的红色的锦鲤抢食,一涌而上。 王雍之呆楞了半响,心中已是了然,望着其中一条红鲤道“二皇子,心有忌惮,景帝对谢五的封赏虽重,南梁十四州,兖州地多丰饶,为兵家必争之地,你说谢怀尚能否守住胡人的南侵” 他寒潭一般的眸子看着水池中抢的正欢的鱼儿,把手中的石子往湖中一扔,见他们慌乱散去,转而轻声笑道“殿下不需要幽思” 萧墨琰这才脸色稍显缓和,打趣道,“雍之,你还是多想想你被烧毁的残册,如何修复,我父皇这是可是于私想好好整治你一顿” “墨琰你大可放心,那些被烧毁残册我府内自有新的,手抄几册就行” 王雍之本来便打算把那几本损坏严重的册子,拿回去重新修撰,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人安顿好,又闲聊了几句,王雍之便独自去了昭文馆,一路上曲径通幽,偶有碰到路上的宫娥,转眼间,就望见了屹立在昭文馆斜对面的昭华宫。 萧致对于萧景宁的宠爱可见一斑,从昭华宫的修葺就可以看出几分,亭台楼阁,粉砖黛瓦,殿前的桃花灼灼,他远远眺望,就见身着绯色宫装的少女缓缓前行,面容浮现几分娇羞,与另一位模样出挑的女子一起朝他这边靠近。 “阿景,你眼疾总算看好了,我就说王七就是个面瘫子,比不上五郎十分之一好,你说对不对” 少女的声音由远及近,银铃般清甜的娇笑声,慢慢飘进了王雍之的耳里。 “对对对,我是被糊住了眼睛,早没有看见你从兄” 女诫 萧景宁拢了拢耳后的流苏,凤目里夹杂着一丝娇嗔,挽着身侧少女的胳膊,打趣道“阿莺,你说你五哥, 还有那么憨的时候” “可不是,我记得五哥,在去年的元宵灯会还等你等了好几个时辰,人没有等到,最后喝的烂醉,被庾叁给扛了回来,在家中耍了半夜的酒疯,差点让二伯轰出了门。” 萧景宁眉梢微垂,手里搅着帕子,心里一痛,不由回想起那一年。 她没有赴些怀尚的约,而是去寻了王雍之,在盛满花灯的桥边,等到了半夜,也没等来人。 她不惊轻笑出声,眼梢似弯月,叹道“你可是一股脑的把你五哥的糗事都讲与我了,莫不是有想要的物件” 萧景宁捂着嘴唇,故意推搡了一下身侧的人,他们也算是闺中密友,如今更是成了姑嫂关系,谢莺歌,谢怀尚的族妹。 “我可不要什么,只不过为你开心,总算是脱离了苦海,离了王雍之可不是美事一桩。” “况且” 谢莺歌欲言又止,眸子不经意看向角落,便没了声音。 “况且什么,你谢莺歌说的对,王雍之就是一块腊肉,风干了之后又干又臭,琅琊王氏狂妄自大,自有王融逼宫,可还不是要臣服于我萧氏足下” 萧景宁娇唇微勾,水眸落在谢莺歌抽动的脸上,刚想开口,就听见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一只猫皮乌黑的衔蝶奴跑了过来,一声喵叫,萧景宁下意识弯腰想抱住,便见它直接跑到了她身后。 随后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鲜少出现的温润语气,略带调笑“小猫宁,怎么不跑你主人那里,七郎又干又臭” 萧景宁转身视线落在了那人身上,还是一身圆领兰色锦绣纹长袍,身姿修长,单膝半跪在地上背脊挺直,怀中抱着一只乌黑的毛团,声音如流淌的清泉。 “王兰台郎,为何在此”萧景宁拢了拢衣襟,轻咳一声,心中略显尴尬,面上却丝毫不显。 “昭文馆,藏书烧毁损坏,臣为兰台郎,自是前来整理修撰”王雍之站起身子,从书阁上拿了一本书,径直走到萧景宁面前。 只见少年把书递给了萧景宁,低头一看,赫然是一本女诫。 萧景宁刚想发作,就见他的薄唇轻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公主马上嫁为人妇,这本书臣认为非常适合赠与公主” 少女的下颌微收,还未等他说完,就把书往他怀里一扔,笑容明艳动人,她反唇相讥“王雍之,琅琊王氏的郎君竟然如此心胸狭隘,世人皆称你王家风流,在本宫看来,你尚无一点世家风度” “还有,这本女诫,本宫觉得更适合你夫人阅读。” 王雍之不曾见过这般的萧景宁,字字珠玑,精致的天鹅颈微微扬起,整张脸明艳妩媚,她轻笑,转身离开。 阿景,我等不及了,想娶你” “喵”乌黑的小猫头窝在王雍之的肩上琉璃色的猫眼一眯,似乎看到了萧景宁的离去,从少年的锦服饰上一跃而下。 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整间昭文馆,只留下王雍之一人的身影,他渐冷眸子望着那远去的人影,转眼把怀中的书籍放置在架子上。 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轻轻颤动,还能听见远处女郎的嬉笑声,他竟不知为何,眸光瞥向右手边案台前挂着的一幅卷面。 指尖掀开遮盖物,白绢上画着着赫然是一幅美人图,松烟点破桃腮,衣裳被酿成绝色,窈窕婀娜,一颦一笑间,无限风华。 烟波渺渺,不是萧景宁还能是谁。 王雍之手指一顿,不禁想起萧景宁当初求他作画的场景,最后是被她缠的怕了,才为她画了一幅。 想来现在也没了用处,抬手便把画卷收了起来,直接扔进了废弃的笔筒中。 *** “阿景,你刚才让王七郎吃了个鳖,我瞧着心里头舒坦了好些”谢莺歌跟在她后头,像是乐坏了,小嘴还在喋喋不休。 “就那么开心”萧景宁见好友一幅扬眉吐气的模样,不禁挑了一下蛾眉,将她的衣袖扯到石凳上坐好。 “当然,早就见他不爽了,真不知道哪些个女郎为何会看上,这么个又冷又硬的男人” 萧景宁将糕点推到小姑娘面前,给她斟了洛神茶,笑道“可能长得好看” 只见谢莺歌将桃花酥咬了一口停下,似乎对她的说辞不甚满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满的嘟囔了两句“我五哥,长得也好看,性子也比他好,所以阿景还是有眼光的。” 意思是她眼睛没瞎,萧景宁半垂着头憋笑,转眼间,潋滟得眸子睨了她一眼,打趣道“这些吃的,还堵不上你莺丫头的嘴,就你五哥最好。” 谢莺歌笑了两声,眸子看向远处,见身后人靠近,故意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五哥最好” “对对对,他最好。”话音刚落,肩上不觉间已经被人揉进怀中,腰肢一转,她已经被人扯进怀中。 凤眸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眸子,他喉间笑声低哑,还未开口,就见谢莺歌突然站了起来。 “五哥,莺歌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这就回去了”说完一溜烟直接溜了出去。 瞬间诺大的昭阳宫只剩下他两人,谢怀尚酥哑的声音凑近她的耳垂,低声道“公主,为何说的这般勉强,是不满意优都” 他意有所指,搂紧了她的腰肢,一双桃花眼似乎醉了。 她轻咳了一声,少年的身体滚烫,像是不受控制就要将她推倒,使得她暴露在外的肌肤,有些湿热。 “优都总是拿阿景玩笑,明明只晓得,在阿景心里头,你最好。” 而此时少年的眼神炙热,他眼神流连于她微露的乳儿,嘴角舒然一笑,好看的眉眼弯弯,声音肆意潇洒。 “阿景,我等不及了,想娶你” “突然觉得一季太长,一日太久,一个时辰都度日如年。” 公主年幼,不负责任 两人的婚期定在了秋末,萧景宁原是过了及笄礼便可以出嫁,可梁帝不想女儿受了委屈,怎么也得修缮了公主府才同意选了良辰吉日。 夏日盛长,蝉鸣声静谧的午后格外惬意。 萧景宁有些祛暑,鬓后斜插一株白玉簪子,着白嫩的脚踝在池塘里戏水,待白沫双手捧着深绯色锦盒走到她面前,见她笑语嫣嫣,轻笑道“殿下,您和驸马的吉服,尚衣局已经送来了。您看看,尺寸衣长是否合衬。” “放着吧,我身上有些汗渍,等沐浴后在试”萧景宁踢了一下水花,眼尾扫了一眼衣裳,内衫为白绢衫,裙为云萝纱纹箩裙,发饰金色锦纹凤冠。 “殿下,猫奴今日尽然跑了回来,刚爬墙被白沫撞着,就抱了回来”萧景宁原先还没注意,就听见身后传来猫叫声,只见那通体乌金的小东西,猫着腰一下便跳到了她的怀中,粉色的爪垫在她腿上摩擦,一双金色的眼微微阂上,就开始打盹。 这猫是她养在宫中的,为的是可以借着猫跑到昭文馆的幌子,多和王雍之照照面,培养一下感情,没想到,最后这猫和王雍之到产生了感情。 一个月回来一次。 看着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萧景宁气不打一出来,接着就听见外头有人传话的声音“殿下,王大人说他的猫误闯了昭阳宫” 萧景宁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早就离王雍之近而远之,没想到那人近几日老是在她眼前乱晃。 “快点把这东西还给他”话音刚落,站起身子想把身上的东西丢给白沫,没想到小东西厉害的紧,手搭在她的胸口不放手。 最后关头,只见隽美的郎君站在前庭缠满藤枝的紫藤前,萧景宁则是离了他半米远。 “还给你”女郎漂亮的小脸满是不耐,纤细修长的手指拎着黑猫的颈部,一下扔进了她的怀里。 王雍之却没有马上离开,清透的眸子里渐渐少了些防备之色,偶有的轻笑语气,让他多了一些清和“公主年幼,尚不懂喜爱,便需要负责任” “就像它一样,你喜欢就养着,不喜欢就丢掉” 说话间,修长白皙的抚摸着怀中小猫的乌黑光亮的皮毛,转身却还能听见他的声音“我们回家” *** 公主表示她被扣了一个渣男的帽子,她很懵逼,她到底做了什么。 殿下的肚子大了 待人走后,萧景宁才回过神,目光掠过身后的婢女,仍是觉得刚才王雍之的话意有所指。 “白沫,以后不要让王七踏进昭阳宫,不需要通报,直接给我请出去。”站在身后的白沫看见自家主子这副模样,不免多问了两句。 “殿下,真心放下了王七郎”这些日子,她就觉得这公主像是变了一个性子,现下虽然也骄纵,但脾气还是好了些许,就在见到谢驸马时会闹些小性子,对她们也算客气关照了很多。 “早就放下了”萧景宁下意识指尖揉了揉眉心,慵懒的往前走了几步,见白沫欲言又止。 “你们好生奇怪,平日里也没有少旁敲侧击的告诉我,王七不是良人,现下是觉得他行了不是”萧景宁心中的郁结像是打开了,盛夏里,她仿若真正的回到了自己的韶华。 鬓边的碎发被微风拂面,眼角眉梢带笑“本宫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你还想我挂在王七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成,我还想长命百岁,可不想早早被气死” 可不是前世她才活到二十七。 “况且他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城府还颇深”萧景宁说完,就见白沫捂着嘴笑,听见她说。 “殿下说的及是,是他有眼无珠” 王雍之一副冷隽的皮囊,自然收获了一大批闺秀,先前她萧景宁是被迷了心智,如今她早已避他如蛇蝎。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至秋末。 绯色的枫叶缀满枝头,零星飘落几点小雨。 快到公主大婚,最近几日,昭阳宫里头热闹了几分,宫人女婢皆是忙的不可开交。 艳红色的喜联和灯笼早已久高高挂起,一行青黛色衣衫的婢女手捧宫盒穿行在整个游廊里。 而房中貌美的女郎早就打扮好,铜镜中映衬出一张娇美的俏脸,鬓边的发丝被梳了上去,青丝绾发,蛾眉轻轻上扬起,让她添了几分娇媚。 衣衫微微露出几分酥胸,轻巧的锁骨上坠了几枚大珍珠,她轻轻走动,婀娜的身姿窈窕,衣服恰到好处的勾勒了她的腰肢。 “殿下那么美,驸马成亲时一定会被你迷死的,只是” 说话间欲言又止,目光轻瞥了一眼萧景宁的小腹,似乎变得比以前圆润了一些。 “殿下,这月月信似乎没有记录” 话音刚落众人语塞。 怀上了你的孩子 十九章 当夜幕降临,试了一日衣服的萧景宁早已经累的不行,褪了衣裳,躺在榻上,水眸半阂,脑海里却开始浮现午间女婢无意间提起的疑惑。 双手不受控制抚摸小腹,自从那日一晌贪欢之后,谢怀尚便不知道节制,两人在半推半就之间,就应了他的荒唐事。 还有几次在两人皆把持不住的情况下,被他哄着便让他射进了自己的身体。 月信已经两月未来,今日又进不得荤腥,有前世的怀胎十月的经验,她自是知晓的。却还是由着他一道胡来了。 现在想来还是谢五像是早有预谋,还记得他在动情时说的混话。 就如同此刻,玄衣墨发的少年从微阂的窗棂处一跃而下,屋内灌入微凉的风。 那人的动作像是熟练的很,褪了斗篷和长靴,直接钻进了被褥里,微寒的身躯贴上了少女温软的背部。 一股微辣的酒气钻进了萧景宁的鼻腔,她眉头微皱,心中有一种被算计的恼怒,手肘弯曲用力的撞了一下谢怀尚的胸膛。 “谢怀尚,你今日又来做什么” 谢怀尚因为刚被庾叁灌了几杯烈酒,脑子有些混沌,又因为公务繁忙,好几日不见,想怀中的小女人想的紧。 不顾那人的尖牙利爪,胳膊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薄唇在她的脖颈处喘息。 声音微哑,听着有些含糊不清“娘子,五郎好想你,几日不见就让我抱会” “今日什么都不做” 萧景宁被他搂在怀里,少年的力气极大,挣脱不了,小腹处似乎被勒的有些难受。 “松开你的手,你抱的太紧,压痛我了”萧景宁的身体开始扭动,修长的美腿踩着他的脚,不知何时,身体变得黏腻。 发出的声音带着轻喘,谢怀尚不知何时修长的手指已经伸进了她的寝衣,指尖落在了她细腻的肌肤上。 他胡乱的抚摸,让萧景宁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少年的身体滚烫,不用想也知晓他情动。 只是此刻,已经无法阻止,他的薄唇背后含着她的耳垂,双手在她的乳峰之间肆意揉捏,少年血气方刚,早就了解了萧景宁的敏感处,指尖故意轻捻着她乳尖的小淫豆,喉结滚动,声音带着色欲,眸子微微眯着。 吹了一下她鬓边的发丝,轻笑“阿宁,这样可舒服,小淫豆被五郎捏着,下面的小阿宁可是馋的出水了” 他笑,眸中映着她摇头,流苏轻摇的模样。轻喘出声,大掌掐着她的腰肢,逼她贴近自己。 双腿间的水早已染湿了亵裤,不知何时已经挤入一根手指。 “小淫娃,真淫荡” 说话间,她的阴唇被他的手指掰开,扯出一根淫丝,少年微凉的阴茎便急不可耐的挤入,挤压着她的甬道,萧景宁想要挣脱。 却被狠狠抽插,他有些醉了,不似往日的克制,一手抓着她的腰肢,一手使劲的揉捏她的乳房。 不顾她的求饶,似乎要融入她的最深处,他粗喘着,将她压在床塌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晃动声。 似乎惊动了门外守夜的小侍女,传来窸窣的说话声。 “殿下,殿下” 萧景宁眸子渐渐涣散,赤裸的身躯被撞的前后摇晃,双乳随着烛光的跳跃形成了一道撩人的乳波。 她控制住轻喘,吞咽了一下口水,故作镇定的开口“我睡下了,你今日回房…啊…”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花穴就被人一个深顶,她控制不住想要攀着少年的腰,花穴绞着他的肉棒。 “可要我进来”门外的人有些担心,便又敲了一下房门。 “不必,你今日不需要值夜,回房睡吧” 说话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过多久,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萧景宁才控制不住呻吟出声,身子被身后的人用力撞击,乳尖在缎面被子上摩擦,她像是要高潮了,脖颈微微扬起,牙齿咬着下唇。 涂着红色豆蔻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小腹,声音婉转又带着哭腔“谢五,轻一些,肚子里有孩子” 少年的身体一顿,将她的身体翻过来,潋滟的眸子像是在确认,“孩子” 抽出肉棒的花穴带着一丝瘙痒,糜红的阴唇微张着,萧景宁扭了扭臀部,双手勾着少年的脖颈,少年的舌尖正在挑逗她的乳晕。 只见萧景宁的指腹插入他的乌发里,一只手压住了她的肩岬骨,双腿夹着他的腰腹,直接坐了上去。 指尖故意在他的胸口轻轻画圈,臀部轻轻一抬,花穴贪婪的一口吞下了他的整根肉棒,她双乳上下起伏的摇曳生姿。 扭动腰肢,流苏晃动,他见她红唇微张,一张芙蓉面皮又骚又纯,乌黑如云锦的青丝拂过他的胸膛。 她像个吞人精魂的女妖,在梦中在他耳边轻轻呢喃“五郎,我怀了你的孩子。” 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谢怀尚的瞳孔一桢,泛红的眼尾逐渐清晰,手掌一把抓着腰腹上女子的胳膊把她扯进怀中,嗓音沙哑低沉,轻声询问“阿景,我是听错了” 谢怀尚觉得有些不真切,掌心往下,抚摸她仍旧平坦的小腹。 萧景宁抬头望着他,杏眼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抚媚,转眼小拳已经锤在他的胸口。 少女乌黑的云鬓缀满雪肤的肩头,附身胸乳挤成一道沟壑,她眸里带着嗔怒,狐假虎威道“谢五,你为何还是不放心我,想在我肚子里揣个崽,才满意不是” 谢怀尚眸子一黯,垂下的眼睫晕成一道氤氲,他嘴唇蠕动,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 手心用力抓着她的手背,湿孺的触感代表着他的心虚,多日努力的耕耘,谢怀尚也是有备而来,特意观察了萧景宁的小日子。 在那几日尤为卖力的灌溉她的身体,为的就是让她早日怀上他的崽,避免时候她后悔了,也让事情变成定局。 萧景宁近看皮肤处还有些细小的绒毛,她的嘴抿着,像是有些气着了,却见那人用白色的狐裘裹着她暴露在外的肌肤,眼里是忽明忽暗的光。 他的笑容明媚且不羁,又无时无刻不带着炙热的诚意。 忽而他俯身,他懒洋洋的枕在她的腿间,耳廓贴着她的小腹,勾唇一笑“我猜肯定是个女娃娃,像你这般好看的” 萧景宁身体一僵,脑海中不知涌入了什么记忆,尽然有些微微发抖。 许是她的动作太过明显,谢怀尚的目光与她对上,深如星辰的眸子微微一闪,他撑起身子,薄唇抵在额头。 “阿景之前是我不对,不过现在她既然来了,我们要不然现在想想帮着取个名字。 萧景宁心中的一丝惆怅被挑起,湿漉漉的眸子望向少年,红唇微张,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她的声音细如蚊,有些含糊不清,知道那人贴近她的嘴唇才听清,她说“谢元棠,字窈窈,希望她眴兮窈窈,孔静幽默。” 谢怀尚摸了摸她的云鬓,一双桃花眼带笑而生动,他像是在打趣“娘子,似乎早就想好了名字,只不过为何这般听着别扭” 窈窈同音杳杳 少年眼神一黯不明白,心里有些烦躁,面上却不显,他不知她的郁结。 就如同此时她不明白萧景宁已经卷入前世的记忆,她的窈窈是她在她嫁予王七之前怀上的,那一夜她酩酊大醉。 珠胎暗结,家丑却不可外扬,谢怀尚领兵半年有余,谢府和皇室也不可能容得下她,又因为年少的慕艾之情,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把稻草,逼迫王七娶她。 王雍之应该从未相信过,窈窈是他的,所以才这般狠心,只以为是谢怀尚的遗腹子。 毕竟窈窈早产,七个月便生于冬季,那日,王七只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她还记得,那日漂泊大雨,他的声音如冬日的雨水,清冷刺骨。 不带一丝情绪,留给她的唯有虚晃的背影“生于二月,就换做窈窈吧,愿她眴兮窈窈,窈窕聘婷。” “阿景,都听你的,不许哭”少女的明眸不知何时满是泪痕,可让谢怀尚着急坏了,帕子不时擦着她的眼泪。 转眼间,萧景宁便破涕而笑,声音还有些哽咽,边说边打嗝“我也觉得怪别扭的,她应该生于盛夏,你觉得乳名换做朝朝如何。” “朝朝,特别好听” 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变得旖旎,少女被他拦腰一抱,雪白狐裘里的玉肤完全裸露,朱色的胭脂红被缓缓呈现。 两人再次沦陷于情欲之中,一声声莺啼婉转,缠绵在床榻间,云鬓微散,修长的指甲把少年的背抓的满是指痕。 纱帘内,烛火摇曳,少女的身躯犹如一艘摇晃的小舟,被风浪拍打的左右晃动,乳波被海水打湿。 浓密的海藻,被船篙撑开又合上,阀门被打开,从船底部灌入海水,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萧景宁身子迎来再一次高潮,花穴的深处不知道被人灌了多少精液,身上的人似乎不知疲倦,最后在嘶吼声中射了最后一股浓精。 萧景宁手指早就没了力气,眼皮子最终累的睁不开,最后谢怀尚为她换好了干净的寝衣,等到清晨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大婚 晋元二十年,十月初十,梁文帝嫁女,普天同庆。 此时衡阳公主的婚礼已经备的差不齐了,深宫内萧景宁已经开始绾鬓梳发,她今天不到四点就起的塌,此刻还有些睡眼惺忪,睁开眸子,见到铜镜中的人儿还有一丝惊诧之色,指尖不受控制的往前摸去。 镜中的美人,蛾眉缱绻,面上敷粉,脸颊侧薄薄施朱,眼梢微微挑起,眸光流转,额间的花钿,犹如梅花,衬的她整个人又娇媚又冷傲 犹如那一年,她与谢怀尚大婚,也同今日一般,枫红铺满了建安。 而同时,宫门外谢怀尚身披婚服,颀长的身姿跨坐在黑色的良驹之上,骏马奔驰扬起一阵尘土,吉时已到,谢怀尚在父亲的陪同下,向正殿内的皇帝行了叁跪之礼。 叁拜之后,谢怀尚才看向手持却扇的新嫁娘。 叁千宫灯下,她的脸颊隐没于扇子下,手指往内收,再仔细聆听司礼官的指示。 公主驸马,行礼 萧景宁在听到之后,才面向谢怀尚,谢怀尚拱手,向她行了大礼,之后才迎娶公主起驾,一众人出了宫门,登上马车,前往谢邸,皇帝派了萧景琰为他们主持婚宴,夜晚的宫门大开,驸马手持长鞭,为晋元公主驱车,身后是一众宫人跟随,灯火延绵了十里。 衡阳从此你便嫁作人妇,阿耶盼你夫妻和顺,这样你母亲九泉之下便安心了。 萧景宁掀开了一下轿辇的纱帘,只见外面华灯初上,建安城一夜间繁星如昼,灯火飒沓, 宫门外人头攒动,建康城中的百姓围观公主大婚,宫娥和内宦,一路向道路两旁撒金叶子,一下子给风雨飘摇的朝廷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氛,而城中的大族则都被谢家请了去。 一下子所有人都忘了半年前,这衡阳公主,还非琅琊王七不嫁。这些氏族的闺阁娘子,还在席上吃酒谈笑,他们对于早些年王七同公主的艳事,早就了然于心,无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烈女怕缠郎,而这清贵的公子,却把这一层纱帘堵的死死的。 而衡阳公主萧景宁年少时的荒唐言,也随着司礼喊出的吉祥话,消失殆尽。 萧墨琰做了萧景宁的证婚人,把王雍之也一并邀请来了,虽说两人有些过节,但话说回来,他们几人同谢怀尚也是年少一同成长的情分,好兄弟成亲哪有不来的说法。 他们坐在席间,看着谢怀尚扶着萧景宁的手,从氆毯上走过,路过他们的时候,王雍之抬头,撞上了她却扇之下的眼睛,只见她华胜遮额,眼尾的金箔光影被勾画的妩媚贵气,她盈盈望过来,灿若星河,让人心悸。 她似笑而羞,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与她携手相携的驸马。 却让他刹那间,犹如电击,心口不由得堵了一下,猛灌了一口酒才稍稍压了下去。 雍之,这谢五也大婚了,接下来,就是你同杳杳了。萧景琰见他不说话,碰了一下他的手肘,挑眉看了眼在女眷席间的柳杳杳。 萧景琰还在说话,见身边的人没有反应,也沿着他的视线一同看了过去,看着萧景宁同谢怀尚向烛火明亮的婚舍步去,男子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女子艳丽如芙蕖,萧景琰的狐狸眼微眯,突的一笑七郎,你该不会? 欲言又止,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作茧自缚啊 太有趣了。 闹洞房 厅外的宾客喧嚣,萧景宁和谢怀尚已经被送进了洞房,少女被婢女搀扶着做到了床榻上,乌黑的云鬓盘成了发髻,却扇之下的嘴唇微抿着似笑非笑,身姿却挺得笔直,直到谢怀尚俯身替他拿去扇子,对上那双灿若桃花的眼睛。 阿景,你真美他的眸子赤忱,一下子便望到了底,微寒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外头的脚步声,一下子惊扰了两人,公子,该出去了,外头都等着您呢。 嗯谢怀尚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红绸帐暖下,萧景宁避退了一众婢女,看到高大的背影渐渐影去,娇媚的脸上才稍显红晕,昏黄的灯光下,圆桌上的一对龙凤烛燃着,烛火摇曳生姿,而萧景宁因为有孕在身,逐渐昏昏欲睡。 而在外厅接待男宾的谢怀尚,则是被萧墨琰一众人灌了酒,庾焰跟在一旁也被灌了很多,纵使他酒量不差,谢怀尚的脚步也稍显虚浮,而那人似乎还没有放过他,萧墨琰一双狐狸眼狡黠,自刚才看出了王雍之的不对劲,他的猎奇心则是被挑逗起了,借着谢怀尚的大喜日子,就想灌醉他,玩一些下叁路的游戏。 妹夫,谢五,你还能喝吗,阿景估计在洞房里等久了,我送你过去。 萧墨琰的胳膊一把揽着谢怀尚的肩膀,回头示意,身后的几人跟他一起过去,王雍之想走,却被他一把拉住,谢怀尚抬头,眸子有些微红,喉咙间娅的可怕,便唤了一声六郎,我身体有些不适,你先过去。保护你五嫂,我等会就来。 谢六怎会不知这明里暗里的诡异,嗯了一声,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穿了一身淡墨的圆领袍衫,乌黑的发被套在一个精致的发箍中,黝黑的瞳孔里尽然有几分慵懒,使得在夜色中,他和谢怀尚竟有八分相似。 *** 枝桠一声,挂着红绸的房门被人打开,萧景宁一喜,刚想迎门走上去,却看见屋内来了好几个男子,虽说都是熟面孔,但此时此景,还是让他有些不悦。 刚想开口,酒听见萧墨琰开口道,阿景,你和五郎成亲,为兄甚是欣喜,今夜过来一日祝贺你们喜结连理,二是想玩一个建康盛行的迎亲形式 还没等萧景宁开口,萧墨琰继续说深知你们二人,情深似海,为兄也不为难优都了,阿景你只要在叁个男子中准确无误的找出五郎就可以。 萧景宁的眉头围簇,她不明白萧墨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种陋习最近盛行,不过多是男子在几个美娇娘中挑选新娘,即使挑选错了,也不妨事,纳为妾室就可。 而此时此景,这些门阀氏族的大家公子,也是要当他的男宠,还是想故意羞辱他们夫妻二人。 可以是可以,不过皇兄如若阿景选错了人,那该如何。 少女娇媚,眼尾眉梢皆是风情万种,唇角上扬,饱满的嘴唇像是一个娇艳欲滴的车厘子,一口咬下去满口汁水四溢。 四下皆是熟人,她的眸子在他们周围转了一圈,只不过在见到王雍之时微微愣了愣,不明白他在此。 哈哈,阿景从怀尚情深不寿,自是分辨的出,如若选错了人,皇兄就替你做了主,在纳一房驸马都尉。萧墨琰的语气半真半假,话中带着钩子,只觉得他有意作弄对方。 萧景宁许是习惯了,声音如黄莺出谷,笑声容银铃一言为定,但是阿兄,宁宁不愿优都受委屈,如若选错了人,便让他做个男宠就成。 行萧墨琰眯了眯眸子,扬了扬手,让身后的婢女替萧景宁的眼睛遮上,随后点了一个世家的公子,让他站在萧景宁身前,随后便拉着王雍之坐在藤椅上看好戏。 萧景宁先是在用鼻子在那人身上闻了闻,没有开口,接着则是用手摸了一下那人的脸,一顿乱掐,嘴角浅浅上扬,轻嗤道阿兄,第一个不是。 五郎,是你吗? 那人的脸被萧景宁揉的有些痛,但是少女的却柔软的出奇,伴随着淡淡的鸢尾花香,尽然让他呆愣了半晌有余。 呵。。男人嗤笑了一声,没有开口,手掌拍了一下王雍之的肩膀,示意他走过去,他不怕他拒绝,王雍之多么睿智的人啊,他一开始却未扬长而去,便是默认了他的这一场游戏,即使他口是心非。 他也跑不了。 王雍之神情淡漠,即使看见旁人不可思议的眼光,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多大的改变,他一身月白色的圆领长袍,衣袖处缀满枝头的青竹,满园春色关不住,他穿的是她最喜爱的那一抹纯白,此刻两人相对而立,却像一对成婚的佳偶。 萧景宁移步上前,脚步一个踉跄,不知是被谁绊了一脚,直接跌到了王雍之的胸口,撞了一个满怀,少女的馨香钻入了她的鼻腔,让他的喉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垂眸春色一览无余,她的胸口贴在她的腹部,红唇轻触在他的颈部。 带着酥麻的微痒,沁人心脾,王雍之尽然有些不知所措,淡漠的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了粉色,他没有推开她,动作也让人匪夷所思,宽大纤长的手搂着她的腰肢,将她带了起来。 萧景宁闻到了熟悉的兰香,清新幽远,却又馥郁芬芳,王雍之独有的气息,正如他的手很凉,动作克制带着疏离感,却在刚才她扑倒在他胸口的一刹,他又如一团火热的火种。 萧景宁想笑,正如前世,他同她云雨之时,只要遮住了她的眼睛,他都可以如此动情的在她身上尽情的挥汗如雨。 她突然想逗弄他,不知道他出现的意图,她故意在他的耳廓处喘息道:五郎,是你吗? 王雍之身体一僵,却见少女娇艳欲滴的唇凑近,似乎要停留在他的唇间,他竟然没有抗拒,闭上了眼睛,真是荒唐的可笑。 感受到了他的僵硬,她没在继续,直接站了起来,却一想被人一把拉住了手,那人的速度如风一般,手带着细细的薄茧,萧景宁被他圈进怀里,小手从他的胸膛摸到下颌角,嘴角,再是鼻子,耳廓。 她似乎已经确认,身体就要凑过去,那人却故意弯腰,薄唇抵在她的耳边,声音清朗不带半分欲色五嫂,阿兄不在这里。 他深刻感受到了女人惊讶之色,搂住她腰肢的手微微僵硬,耳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逐渐染红,他想拥有她,却不是这个时候,此刻他只希望他同她兄长好好完婚,其他的来日方长。 萧景宁很快便反应过来,红唇微微一勾,声音有些撒娇的意味:阿兄,真是有趣,阿景的夫君都不在这里,你让我怎么找,还是阿兄真的想送阿景一个男宠。 话音刚落,屋内的人皆转身,只见悬佩摇荡,重帘掀起,露出一双蟒身盘踞的朱红大袖,接着是一阵凌厉的剑气。 瑶光疏影里,高大的人影从帘子里走出。桃花眼里满是凌厉之色,精致的薄唇紧抿,眼神所到之处也愣是冷上了几分, 谢怀尚看着萧景宁搭在谢桀肩上的素手,脸色微黑,转身护在萧景宁面前,眸子却扫向慵懒倚靠在藤椅上的萧墨琰,远远的,借着光,他的剑抵在了萧墨琰的颈上皇兄,有些过了,休要怪优都不给你情面。 他音色清冷,潋滟的眸子盛满山水,清凌凌的带着倒钩,谢怀尚心胸豁达,少年大义,他不知为何年少的好友,此刻变得如此,一而再再而叁的,想要挑战他的底线。 萧墨琰对他的忌惮开始明目张胆,他还没登上皇位,便怕前朝的风波在此上演,这是逼着王雍之同他势不两立。 王谢两家虽然不算和睦,在他们这代隔阂减少了很多,几人幼时玩的很多,又趣味相同,虽然彼此的阵营不同,却皆是为南梁效命,而此刻王雍之尽然也玩起了如此下叁路的腌渍事。 萧墨琰眉头微蹙,事情变成这样,却是过了头,本想着给谢怀尚添个堵,却不想这小子真想弄死他。 优都,皇兄跟你陪个不是,今日本王喝醉了,本想来给阿景道喜的,没想到就玩过了。说话间手扶着额头,手故意握着谢怀尚抵在他脖子上的剑,顿时鲜血流满了整个手掌。 谢怀尚猛地把剑一抽,收回了腰间,鲜血蜿蜒滴在了他们新婚的地毯上,萧景宁觉得晦气,迅速上前的将帕子放进了他手里,装作十分担忧的模样,道阿兄,你喝醉了,快些回去包扎。 说完便朝谢怀尚旁边的侍从点了头,示意他们将萧墨琰一行人送出去。 直到人全部散尽,只留下了他们两人守着一对龙凤烛,谢怀尚脸上还是有些不悦,站起身子走到窗棂前,手缚在身后像是在对空气说话为何,今日由得他们如此胡闹。 谢怀尚恼了才会如此正经,朱红色的大氅使得他整个人更加挺拔,而此刻身后的萧景宁一把抱上了他的劲腰,指尖在衣裳处胡乱摩挲夫君,可是又吃醋了。 萧景宁怎么会不是他的心情,只是前世谢怀尚的死,多多少少还存在着疑点,在她看来。 和她这位兄长,多少脱不离关系。 洞房花烛夜 屋内的血腥气还未消散,萧景宁摩挲着,俏脸贴着他的背部,却久久未听见开口。 谢怀尚的指尖用力的握着剑柄,头垂下鸦青色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本该喜庆的洞房花烛夜死了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屋外秋风瑟瑟的风声。 良久,才幽幽听见一个叹息声,只见那人突然转身,双手禁锢的放在萧景宁的肩膀上。 抬头望见的男人凌厉的目光,在触及她委屈巴巴眼神的同时,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惹得他们这般胡闹”谢怀尚的语气又懊恼又自责,指腹用力按压太阳穴,眉头微蹙,今日灌酒的人太多,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不是你的错,是萧墨琰想要为难”萧景宁扶着他踉跄的身体,一起坐到了床沿上。 红唇吹了吹他的耳廓,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缱绻缠绵,笑如银铃“优都,莫要生气,我皇兄自是嫉妒了,你素来不与他为伍,如今你做了我的驸马,他自是怕了” “我谢氏一族忠烈,必定会视死效忠皇家”谢怀尚话音刚落,视线就落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那双眸子笑意更盛,凑在她耳边低语“况且,优都已经是公主的裙下之臣,自是对阿宁甘心俯首” 男人的大手用力将她带进了怀里,薄唇凑近她的红唇,直接啃了上去,两人的唇瓣贴上,便一发不可收拾。 柔软的舌被人含进嘴里,男人的吻炙热而狂热,萧景宁的手软软的搭在她的脖颈上,随着他的一步步逼近,两人便直接滚到了床塌之上。 萧景宁的双手被他压制在床头,青丝已经散乱不堪,胸前的红色纱衣已经被拢成了一团,胸口上面满是褶皱。 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的胸,被欲火上头的男人看在眼里,便是一盘珍馐美馔,不消片刻。 萧景宁的妆就花了,身上的嫁衣早就散成了一团,透明的罩衫露出一丝盈白,沟壑幽深,一条美腿皆被人抬了上去,烛火中只见的那脚踝上缠着的链子上下晃动。 随着女人的一声声呻吟,链子的声音越发清脆悦耳,谢怀尚醉眼惺忪,眼里满是一团白花花的软肉,她的阿宁又软又白。 小穴紧紧缴着他,一操就出水,叫的声音又娇又浪,他含着那一团乳肉,怀里的人身体却开始发颤,像是爽到了极点。 萧景宁眸子里满是泪光,谁说喝醉的男人不能干事,她的身体像是被谢怀尚弄散了,花穴狠狠缴着男人的肉棒,她的腿紧紧缠着他的腰腹,紧接着被谢怀尚顶着骚心抽送,刺激着花穴抽搐,紧缩。 “阿宁,不要了,要爽了”萧景宁的声音越来越媚,小穴被插的满满的,滚烫的内壁开始痉挛。 她的求饶,反而获得了身上男人更加猛烈的抽插,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谢怀尚喘息着滚烫的精液一股脑的射进她的甬道里。 萧景宁红唇微张,花穴里一阵阵抽搐着喷出了淫水,痉挛的到了高潮。 “阿宁,我的公主,优都一定会护着你,护着我们的孩子” 话音刚落,芙蓉帐暖飘来舒缓的呼吸声,萧景宁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绣花的床幔。 随后,赤裸的双腿跨入早就准备好的浴桶,纤长的手指挖去花穴里灌入的精液,酥麻得触感,让她的乳尖逐渐变成红缨,雪白的肌肤满是被疼爱的痕迹。 她的视线再次落在谢怀尚的脸上,穿好寝衣,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 黑暗中,似乎有人在低语,“优都,这次换我护你一生平安喜乐,子孙满堂” 梅花香饼 婚后的日子过的顺遂,从秋末转眼就到了除夕。 谢怀尚陪着萧景宁用过早膳,便带着她在院子间散步。 谢家因为几位郎君皆要从边塞回建康的缘由,府邸热闹了不少,门楣上挂了挂笺,丫鬟女眷皆是敷了粉,领了新衣。 萧景宁穿了立领对襟衫,披了一件雪白狐领披风,五月的肚子已经显怀,白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小腹。 抬头看着外头的天色, 笑着说:“五郎,今日休沐,阿耶可有唤你去皇宫。” 谢怀尚见她说话,也知晓她在这阖府团圆的日子,格外想念梁帝。 “阿景想家了,阿耶昨日跟我提过,说是初二设了家宴,让我带你回去”他眉眼含笑,手臂搭着她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 说着, 他让身后候着的侍从过来。 那人就捧着檀木食盒小心翼翼的躬身垂目。 两人在一旁的亭台水榭下落座,打开食盒, 从里面端出一晶莹剔透的琉璃碟子, 碟子里面盛放了两个花瓣形状的粉色酥饼。 萧景宁咦了一声,目光打那糕点上掠过, 看向他笑问:“御膳房做的梅花香饼?” 谢怀尚但笑不语,伸手将那碟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萧景宁没有多想,随手拿过一个, 慢慢的咬了一口。 见她吃下,谢怀尚就似随口般问道:“如何,可还入口?” 萧景宁阖下眼帘, 点头轻声道:“外酥内甜, 口感极佳。但是我同我记忆中的梅花香饼味道不一样” 她抬头望着那人黑白分明的瞳孔,见他似有失落,便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这个更好吃” 此话一落, 谢怀尚的唇角就忍不住扬了起来,接着冰凉的指尖点了一下她的头,轻笑道“你喜欢就好,我先去渡口接一下兄长们,你等我回来。” 说完谢怀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宅院内, 萧景宁转过头吩咐下人,给她端杯温茶来。 半杯茶水饮下, 方才稍解了口中甜腻。 即便她再怎么嗜甜, 也受不住这等子的齁劲。 萧景宁看向琉璃碟里剩下的那个宫饼,目光在那粗糙的手艺上定了几瞬后,脸色有些绯红,转眼抚摸着肚子,轻笑道“朝朝,你阿耶做的糕点可合你的口味。 ———— 接下来进度就有点快。 三郎 陈郡谢氏虽是江左大族,却也是衣冠南渡之后才起的家,子孙荫泽也没有琅琊王氏昌盛。 虽说王家七子,谢家六子男丁也不少,但是谢氏除谢五之外的几位郎君,皆未娶一妻,纳一房妾室。 而琅琊王氏一族除了五郎,七郎之外早就娶妻生子,这让谢父,谢母愁的发鬓发白。 “阿兄,怎的还未到”谢桀看了一眼身披黑色大氅的谢怀尚,低声询问。 早些时日,收到了叁郎的信笺,在信中提起除夕之前会乘船回建康,多年未见到自家的兄长们,谢怀尚虽也觉得疑点重重,但也领了一行人早早就在渡口等着了。 “或许是被浓雾迷住了”男人挑眉一勾,见江上弥漫开来的浓雾,眉头微蹙。 往年兄长们驻守边疆,已经多年未回,突如起来的回程,又选了水路更是让人不免有些疑惑。 随着就等到了傍晚,晚霞与江水连城了一片,那浓雾像是散开了一般,远远的看见一艘艅艎,泛在江上,徐徐像他们这边驶来。 随着艅艎靠岸,谢怀尚才看清船舫上的是,谢家叁郎,早年俊朗的少年,此刻已经被边塞的风沙磨砺成了英武的男人。 只见他眉梢处带着一条刚结痂的伤口,漆?不见底的眼眸,如?潭深?直淹没得??处喘息。 而他身侧依偎着一个风韵十足的妇人,她穿着粗布的麻衣,鬓发挽成了一个发髻。脸色有些苍白,但不能改变她长的十分美丽。 为什么说她是妇人,因为她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童,只不过脸色极差,似乎马上要晕过去。 他迎了过去,刚想询问,只见前面的男人已将女人抱在怀中,步调如风,再走到他身边时,声音哑的可怖“五郎,备个软骄,将他一同带回来”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已经抱着怀中女人,不等她抗拒,一跃而起,骑到了马背上。 枣红色的马一声长鸣,带着他往谢邸的方向跑去。 “阿兄,他要一起带回去吗?”谢桀看着靠在木板上的小童,心底深处有些烦躁,小孩瘦巴巴的,风一吹就倒,脸却长的特别好看,可以看得出是那个女人的孩子。 却不可能是他兄长谢朗的,毕竟他这个叁哥才去了边疆叁年不到,怎么会有一个五岁的孩子。 所以今晚对他们来说注定是一场灾难,他看着谢怀尚已经骑到了马背上,玄黑色的衣角翻飞,墨黑色发遮住了他的脸,没有笑意的眉眼使得他愈加风神俊朗。 “带回去,你扛着他”说完谢怀尚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鞭子末梢抽到地上,随即马啸嘶鸣,人影随机消失不见。 谢桀原本清俊的脸一黑,看着地上的孩子,身子轻轻蹲在他的身侧,转身便将她塞进了备好的轿子中。 “晦气”少年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 在颠簸中,他能闻到他身上隐隐的血腥气,只觉得有些难闻,撩了一下轿帘,脸上有些愠色。 等到回到府中,谢桀早早将他打发到了客房,请了几位郎中,并将身上的一身衣裳换了个干净,又在房中沐浴了熏香,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荒唐至极 “荒唐至极” “堂堂陈俊谢氏的儿郎,既然未得这人妻要死要活” 等谢怀尚回来,就听得正厅里父亲的怒吼,只见谢父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那蓝青色的杯子被扔在了地上,摔成了好几瓣。 谢朗则是双膝跪在了地上,身上的衣物未换,一双眼似鹰一般狠戾。 “叁郎还是坚持之前说的,想娶冯娘为妻” 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似乎早就决定了一般,不容任何人改变。 谢父见他这副模样,更是被气的的瞪眼吹胡,拿起手上的鞭子就要往谢朗生上抽,却被一旁的庾氏拦了下来。 被人阻拦,只有指着谢朗骂道“你休想,不说她身世如何,嫁过旁人怀孕生子,就凭他是你从那北魏蛮夷处带回来的,我也不认” 等他说完,谢朗紧抿着唇不为所动,就听见庾氏劝和的声音,说着就想把跪在地上的叁郎拉起来,却没想他力气大的不行,脾气又倔的要死。 只得看着好言相劝“你也真是,叁郎刚从塞北回来,风雨兼程,这会好不容易回来,你这是干嘛,过几日再说不行吗” 谢父也知道这些,但此刻在气头上,多年未见的儿子,一回来就给他带了一个惊喜回来。 不光拖家带口,还买一送一。 “快起来”庾氏看着老叁眉梢那刚结痂的伤疤,眸子有一丝发红,指尖不受控制的轻抚,见他微微颤抖,就想拉他一把,却不知自家儿子郎心似铁。 “母亲,叁郎同冯娘早就有了夫妻之时,虽说他早些年嫁过人,但是早就上自由之身,况且在边塞她也救过叁郎的命。” 谢朗说话间似乎记起了许多,眸子逐渐发红,握紧的手指发白,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忍着低声哽咽“要不然,你们现在见到的或许是孩儿的一具尸骨” 靖淮地区同为南梁同鲜卑政权管辖边界地区,属淮阴郡管辖,南、北政权对这里争夺激烈。 谢朗本身少年将才,仍是心高气傲,战前被慕容楷用了假降的手段,最终被诱入敌营,却在最后关头即将逃脱时将要晕死过去时,恰巧遇上了冯娘。 自此她衣不解带,将他好生照料,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因为战事死了夫君,只身一人带着一个七岁的小鬼头。 没等谢朗说完,谢怀尚便走进了屋子,挺拔的腰身对着谢父躬身说道“阿耶,兄长从那般穷凶极恶的地方回来,理当接风洗尘。” “对对,快让叁郎回房休息,今日是除夕,快去屋里头换一身新衣,等会出来一起吃饭” 庾氏蛾眉轻蹙,眼尾瞪了一眼谢父,就见那人甩了一下袖子道“快去换了你这身衣裳,不要让你弟媳看了笑话” 说完便拂袖离去。 庾氏看着他的背影笑道,“你阿耶还是心软的,就是嘴巴硬的很,快些去把衣裳换了,好好沐浴一下。” 谢朗仍是一动不动,眸子若有所思,庾氏轻叹了一声,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好言相劝道“冯娘的换洗衣裳,阿娘已经让人给他送去了,暂且让她住了客房,给你阿耶一点时间” 谢朗听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薄唇咧了一个弧度,祈长的身姿躬身一拜“谢谢母亲” 野种 云深月影,月色像是被薄雾打湿了,朦胧不清。 同庾氏将谢朗安顿好,谢怀尚才回了潇湘阁,刚进屋里头就见了一幅美人侧卧的模样,只见萧景宁已经在摇椅上睡着了,隆起的孕肚披了一大条绒毯,细白的手藏在纯白色的薄毯下面。 服侍在侧的侍女见到谢怀尚,连忙起身,恭敬的行了礼道。 “驸马爷” 谢怀尚颔首点了一下头,没有出声,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直到人全部离去,也完全没有惊扰到沉睡的人,再走进时,见她身侧堆放着的还未缝制完成的孩童衣物,动作愣了几分。 转眼,便坐在了她的身侧,用微凉的指尖去触碰她微蹙的眉间。 似察觉到身侧有人,她墨黑色的发丝垂落了下来,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优都我好困,不要弄我了”说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像是委屈极了,谢怀尚憋着笑,桃花眼不怀好意。 新婚夜之后,谢怀尚便没有在碰过她,原是因为那天同房太过强烈,翌日就见了红,之后两人就分了被子。 只得谢怀尚在实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才让她帮他用嘴释放了几次。 前几日,过了六月胎也稳了,才行了一次房,没料到许久未开拓的花穴紧致如处子,惹得男人像饿了许久的兽,折腾了她一晚上,到了清晨才堪堪结束。 “小阿景”男人的声音低哑,指尖扯了一根她的青丝,炙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环绕。 闻的深了,惊的她不禁抖了一下,惺忪的眸子睁开就看见那张俊脸,气不打一出来,拳头打在她他的胸口,气道“吓死我了” “还以为是什么鬼魅妖精” “咳咳咳”男人的眸子里盛着桃花,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嗓音半压着委屈反问道“娘子,是在骂为夫是妖精?” “不想同你说话了,兄长们接回来了吗”萧景宁拢了拢衣裳,眸子瞪了一眼那人,从桌案上斟了一盏茶放进他的手掌内。 “接是接回了,不过带了个女人回来,按照叁哥之前顽劣的性子,我万万没想到他带了和女人和孩子回来。” 谢怀尚眸子里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身侧女人瞬间苍白的脸上,之后便听见杯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咣当” 白釉的杯盏四分五裂,碎片滚到了角落,萧景宁想要蹲下身子,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张少年的脸。 她差点忘记了,谢家叁郎那年确是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只不过那个野种最后害了谢家。 谢桓 谢怀尚闻声低头,眸子一紧,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查看,“没事吧” 萧景宁低头,入目处是他鸦青色的发丝,男人的眼半垂着睫毛浓密,手掌轻轻的拨开他额间的发丝。 随后轻笑一声,就见谢怀尚缓缓抬头,两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谢怀尚见她抿着唇憋笑,眸子眯了眯站起身子,薄唇微勾指尖点了点她眉间,“阿景,觉得我紧张的样子好笑?” 他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像一道祸人勾子,萧景宁心底平复了些,轻笑道“的确好笑,见夫君那般紧张的样子,怪可爱的,阿景很喜欢。” 男人看着萧景宁娇美的容颜,见她明明在笑,却像是带上了一幅美丽的假面,朦胧不清。 “阿景有什么瞒着我”他的手微微发力,握上了她的手腕,萧景宁凤眸流转,脸上隐约挂着一丝错愕,她知道没人会相信人会起死回生,这一刻她却想原原本本告诉谢怀尚。 “五郎,我—”她附身红唇微张想要开口。 却听见屋外有人叩门的声音。 “五哥,母亲让我叫你和五嫂一起去吃年夜饭” 窗棂的风此刻吹进了屋子,谢怀尚望了她一眼,就直直站起身子,大红朱门被打开。 谢桀一身玄色的圆领常服,手中提了一盏明灯,遥遥观之,脸上隐约笼罩着一丝暖色,端正平和,眼尾上扬,看见谢怀尚眼底泛着笑意五哥,快去前厅吧,母亲和叁哥他们都在了。 *** 飞瀑阁 因为是除夕家宴,正厅里只摆了一个大圆桌,谢父一脸严肃和庾氏坐到了主位,谢朗则是懒散的陪着冯娘母子,叁人都换了新衣。 显然人靠衣裳马靠鞍。 原本脏脏的小孩,此刻愣是变成了一个俊秀白皙的漂亮小公子,虽说身体还是瘦弱了些,但远比之前好多了。 眼角的黑痣隐隐带着一丝异域的风情,他眼瞳微缩似乎在悄悄打量周边的坏境,显然有些拘束。 萧景宁在一次见到谢桓便宛如隔世,谢家叁郎的继子,随了陈郡谢氏的姓氏,单名一个桓。 就在谢叁死后投奔了萧墨琰,而他的真实身份成谜,一半的北魏皇族血统,足以让谢家达成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谢桓似乎察觉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头垂得更低了。 少倾,萧景宁携着谢怀尚的胳膊,眸子里盛满笑意,眼底却深邃一片,她的脸颊的肤色带着粉,衬的她雪肤乌发,声音娇美轻柔。 “叁哥安好” “这位是兄长的小郎?” 说着便坐到了谢桓的身侧,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安顿 许是萧景宁靠的太近,谢桓的小身子往后边缩了缩,乌黑的眸子盯着身侧,嗓音怯懦,喊了一声“娘” 冯娘这才将煮好的酒给谢朗斟满,才微微起身,与她行了一个万福礼“小犬粗鄙不善言辞,怕惊扰了公主殿下” 妇人颔首曲膝,眉目下移,眼睫簌簌,肤如凝脂,虽说脸上有丝倦容,却也一看便知她不是来自民间,长相艳丽,承袭了北魏皇家的样貌, “不必这般拘礼,冯娘是叁哥的人,自是一家人”萧景宁的口齿清晰,目光投向谢父,继而轻笑道。 “我曾在父皇口中也听说过,谢家叁郎骁勇善战,自是良将虎臣,如今叁哥回来了,冯娘又温良谦恭,儿媳觉得二人自是良配。” 说话间,庾氏愣了一下,转眼巧笑倩兮应和道“阿景说的及是,郎主你觉得如何。” 庾氏说完,就拾起酒盏帮谢父斟上了一杯,心里却还是不由叹气,叁郎打小反骨,之前搁在家中还好些,就怕碰了他的逆鳞之后,一气之下便带着他的女人一走了之。 也是极有可能。 还没等谢父开口,谢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仰头饮下烈酒,便起身站了起来,对着谢父就是一拜“父亲,这次回建康,我只想安顿好冯娘和桓儿,待到休整好,便要同兄长们会和。” 他的目的就是将冯娘带回来,给她一个休养生息的场所,免得那些人畜不分的人在找他们孤儿寡母的麻烦。 “哼,食不言 寝不语,教养都喂了狗了,都给我吃饭。” “过了正月十五,给我去面见圣上,要不然被哪些人知晓,还以为我陈郡谢氏的男儿当了逃兵” 话音刚落,没有一人再敢吭声,只得静静的把这一顿饭吃完,萧景宁则是用余光看到一侧的谢桓,小小的身体,头似乎要埋到了饭里,用力的划拉了几口饭,像是饿惨了。 萧景宁不由忆起往事,前世谢父同谢朗因为这桩事情闹翻了,谢父勃然大怒,最后直接将人轰了出去,这也是造成谢叁最后被北魏敌将围剿而死。 而冯娘更是死状凄惨,这也造成谢桓此后性情大变,变得杀伐果断,阴狠毒辣,最后也是将整个谢氏一族祸害了个底朝天。 或许现在将他留在府邸,好生照料,谢叁便不会落的如此凄惨的下场,那优都是不是不必因为兄长的牺牲,而去了那次有去无回的战役。 萧景宁瞳距微缩,头皮有些发麻,眸子里有些恍惚,突然一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腰侧“阿景,你在想些什么,饱了吗,还是菜不合口味,都没见你动筷子” “午间没怎么休息,估计累着了”萧景宁打了一个哈欠,眸子扫了扫眼前的几人。 这时谢朗离了她一米远,面容严肃“公主美言,我谢朗没齿难忘” 英武男人说完就想单膝下跪,却被萧景宁拉住,女人的容颜娇美,声音却铿锵有力“阿兄不必,阿景说了实话,你同冯娘一定有天赐良缘,要不然一南一北怎会相逢。” 冯娘在远处垂眸,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轻抚怀中稚儿的手顿了顿。 她最坏的结果都料到了,没想到竟然能留下来,逃离了那个阴暗龌蹉的地方,这让她的心久违的鲜活了起来。 敌国皇子 “娘亲,珣儿有些困了”谢桓困倦的抚在冯娘的怀里,贴着母亲的身子,眼底下有些乌青,不过片刻便打起呼来。 许是这些日子太过奔波劳累,年轻力壮的男人都觉得疲倦,他不过是一个五岁的稚子。 “阿溪,珣儿可是睡了”谢朗轻声推门而入,见房中烛灯如豆,眉眼逐渐放松,脚步放缓,挨着冯溪坐在床塌之上,指尖轻抚她的眉眼。 “叁郎,你说他们会不会找过来,他杀我夫君,还想烧死我儿”冯娘身子坐的直挺挺的,嗓音却略显颤抖,头埋在暗处似乎不想男人看出他的脆弱。 阿溪,现在是南梁的地盘,就算慕容修找过来了,也不敢擅闯我谢府男人咧嘴一笑,唇红齿白,笑声爽朗,那双黝黑色的眸子带了少许少年的赤忱。 慕容修其人,弑兄占嫂,北魏孝文帝被人毒杀后,慕容修一跃成为北魏的皇帝,不光承袭了兄长的皇位,还强占了仍在丧期的寡嫂。 而当时谢朗被慕容楷生擒,正巧遇到了刚逃离皇宫不久的冯溪,两人可谓是相互扶持,彼此依偎,这才骗了身在军营的诸位兄长,趁战事平缓,渡水路逃回了建康。 这些事情他自是不会与父母袒露,连一向亲密的谢怀尚他都不曾谈及。 放心,你和珣儿先在府里好好修养,等以后羽翼丰满,在回去报仇也不迟谢朗愣了愣,矮下身子,看着冯溪微阂的眸子,伸手将她的绣花鞋脱下。 冯溪脸色微红,看着男人温柔的按摩着自己的脚踝,闷哼了一声痛,叁郎你轻一些 她的脚扭伤了脚踝,今日又站的走了些,整个脚背都肿了起来,现在握在谢朗的手里,男人看着手掌中莲藕般白皙的小脚我刚帮你抹了跌倒药,你先躺着让他吸收一下 谢朗眸子撇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女人,淡绿色的寝衣露出一抹妖艳的莹白,泛着幽幽的馨香,他刚想起身,就被一只玉手拉住了衣角,散乱的发髻垂在一侧,温软的唇覆在了他的唇角。 她的声音轻柔,眸色含笑郎君,妾蒲柳之姿,不知能否入您的眼 没等那人开口,回应她的已经是炙热的吻,辛辣的酒香在她唇间翻涌,顿时腰肢酥软下来,瘫软在男人的怀中,一声嘤咛,女人的娇喘带着哭腔,夹杂着男人的低吼声惹得屋外巡夜的小厮都闹红了脸。 *** 翌日 谢怀尚一早就到了谢朗的戊戌阁,却不见兄长人影,问了阁内的侍从,才知兄长一夜未归,刚想出去寻人,就见那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像是一家叁口,女人娇美,男人俊朗,他手中牵着的男童脸上也带着久违的笑意。 阿兄,阿嫂谢怀尚没有避讳称呼,笑起来微微扬起嘴角,伸手摸了摸谢桓的脑袋,眼角落在他的肩膀,用指尖轻轻一扯,随后把手里的精巧的小面人送到了他的手上。 小孩子看起来欢喜的很,却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躲在冯氏身后,露出了半张小脸。 叁郎,妾去弄些吃食,冯溪说完就想离开,谢怀尚笑着开口嫂嫂不需要麻烦,优都刚和娘子用过早膳 阿溪你同桓儿道院里逛逛,我和优都出去聊些正事。 冯娘点了点头,转身的片刻谢怀尚就拉着谢朗走出了戊戌阁。 出了谢邸,谢怀尚的笑容才渐渐淡了下来,声音听着有些低沉,昨日阿景同他说的话还萦绕在耳侧,直到今日在那小童左肩看见北魏皇族的图腾他才猛然惊醒。 阿兄,那孩子是北魏的皇子? 谢朗没有料到谢怀尚发现的如此迅速,脸色一沉,微微摸索着指腹道,却不在辩解五郎,如何得知。 早就听说北魏的族人信奉北方苍狼,年满周岁的皇子,会在左肩用药水纹上黑色的苍狼图腾。 左肩,狼图腾谢怀尚的眸子盯着谢朗,语气一字一顿,却不想多说一个字。 谢朗闭上眼睛,那句话在嗓子眼里滚了滚,还是说出了口桓儿是,北魏先皇的嫡子,元洵 阿兄,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罪,收留敌国皇子,等同于叛国,诛九族的。 况且被想置陈郡谢氏死地的大有人在,这些风吹草动怕不是也瞒不了多久。 谢怀尚眼眸里夹杂着血丝,却还是听见那人缓缓说道优都,这件事为兄会解决的。 你怎么解决? 谢怀尚说话间,手腕翻转迅速的用剑柄直指那想离开的人,鸦青色的发丝镀上了一层暖色,朱红色的长袍在风中飞扬,眉头微蹙,眸光难得一见的严正。 清晨的微光人影绰绰,颀长的身影傲立,谢朗无奈的闭上眼睛,薄唇开合,最后手握住抵住他的剑柄,抽剑而出,刀剑出鞘间,一抹寒光削去了自己的衣角,声音决然叁郎自当如同此衣,此事与谢家毫无关系。 兄长不需要如此,优都不过时提醒你,看兄长如此决绝,我想来叁哥定是能保护好他们母子的。谢怀尚一改刚才的态度,微钩唇角对着谢朗眨了眨眼,他今日过来,没有打算劝说谢朗放弃收养那两母子,只是让他清楚的知道,现在局势不容许他暴露一丝一毫。 两人还想说话,便听见外头有人轻咳了一声,嗓音略显压抑感叁郎君,庾家小郎去了戌雾阁,说是有事情要同你商议。 *** 交代一下背景,接下来继续走主剧情。 最近都在居家办公,疫情严重了,这几天赶点剧情写出来。 与他何干 巳时已过。 庾焰在戌雾阁的东厅反复踱步,一改之前宿醉烟柳花巷的模样,少年的眉间微蹙,直到晃的萧景宁头晕,才接过婢女端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 庾焰,你停下行吗?萧景宁揉了揉太阳穴开口,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美眸里略带倦意。 她早时就派人去遣了谢怀尚,不知为何过了半刻钟,人还未到。 庾焰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四皇子萧墨琰早前就有属意在四大家族中纳皇子妃,只不过圣上未有合适的人选。 昨日,却突然下了一道圣旨,要纳庾芙为四皇子侧妃。 庾焰思绪万千,谢怀尚总算姗姗来迟,庾焰见到他,没等他说话就用余光撇了一眼萧景宁将人拉了出去。 而此时萧景宁则被一旁的白沫搀扶着去了前边的画舫,走了片刻,便听到一旁有人谈话的窸窣声听说,四皇子要纳表小姐做皇子侧妃。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是之前夫人给五郎君说亲的那位表小姐。 呵,就是这位,不过听说那位病倒了 怪不得,今早庾家的那位小郎君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 正在谈论的两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句,聊得好不热闹,都没有发现萧景宁已经站在身后,白沫想去打断,就看见萧景宁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她对于庾芙并无什么映象,只记得困在琅琊王氏最后的那些日子,也听说过她兄长有一个宠妃,万千宠爱于一身,正是颍川庾氏的。 公主 不必生事 萧景宁不想多管闲事,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余光落在角落里的一个身影上,谢六郎确实只是路过,没想到在雪松阁门口看见鬼鬼祟祟的两人。 五嫂嫂谢桀快步流星走了过来,目光感受到那人突然僵硬的身体,心情不自觉有些失落。 小郎君萧景宁对着天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不自觉腹诽。 真是哪里都能碰到他 不知道怎么的,散步就散到小郎这边来了。萧景宁捂着嘴唇讪笑道,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不小心一脚踩到了一旁的石子上,身子不稳就要跌在地上,没想到腰上突然一紧,少年独有的栀子花香钻入她的鼻腔。 阿景姐姐小心谢桀心里一惊,飞奔向前,右手一把抓住了萧景宁的手腕,将人带进了怀里。 萧景宁则是被吓得花容失色,手心微微冒汗,惊魂未定时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呼吸声越发急促吓死我了。 怀中满是幽香的女体,柔柔的鼻息停留谢桀的耳廓,又麻又痒,只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耳尖的红色逐渐蔓延到耳根,脖颈处。 萧景宁笑了笑,心中的一丝惆怅被稍稍挑起,微红的眸子望向少年,红唇微张,疏而笑容明媚 六郎,朝朝说她今日谢过六叔 谢桀则是不受控制的眉头轻皱了一下,抿了抿唇,朝朝是她腹中的孩子,与他何干。 谢桀微妙的心思淡去,不免好奇道嫂嫂,怎么那么确定是女孩。 自缢 萧景宁抿唇而笑,白皙的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前些日子里梦到了一个小女娃,冰雪玲珑,就希望肚子里的这个是女娃娃 她说的是实话,因为最近月份大的缘故,这几日夜里头就一直浅眠,也鲜有梦见上辈子的场景,窈窈一岁半之前特别黏她,就像一个小尾巴,奶娘也拿她没办法,只喜欢挨着娘亲睡觉,谁知王雍之却在窈窈两岁生辰过后,将她交与一个年长的嬷嬷照顾。 目的不明觉厉,目的就是不想她娘两好过。 她还记得,之后隔了一月才在此见到窈窈,而那个跟她亲昵的女儿,对她像陌生人一般,圆溜溜的眼睛呆愣了片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嬷嬷,有坏人' 而她那时确实像一个坏人,因为许久没见到女儿,原本娇美的面容疲惫不堪,不顾她的哭喊用力的抓住了窈窈的手腕,闹剧的最后就是,身后传来一个清冷薄怒的声音扶公主回房,以后没有我的命令,禁止公主在出房门。 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人交头接耳,萧景宁控制不住想要用手捂住耳朵,身侧却听见少年轻朗的声音五嫂,五嫂,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差。' 谢桀看着萧景宁苍白的脸色,浓眉紧簇,有些不放心。 有些事情她不想再去回忆,最近却因为怀胎的关系,反复的梦到之前的事情。 萧景宁揉了揉鬓边,眸中的少年神色慌张,她笑意清浅,道身子重,有些倦意。 说完在白沫的搀扶下,留给了他一抹桃粉色的婀娜身影,谢桀眉入发鬓,将垂落在身侧的手放在鼻尖,有妙龄女郎独有的甜香。 *** 谢怀尚回到戌雾阁已是子时,修长的身影站在床塌前,榻上的女郎已经熟睡,被子却堪堪只盖住了她半个娇躯,露出了一双白皙光滑的美腿。谢怀尚轻手轻脚的将她踢开的锦被盖上,刚准备躺在身侧就听见那人的呢喃。 萧景宁像是被梦魇了,鬓边的额发已经湿透,身体更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寝衣被褪到了腰上,露出一抹烟红色小衣,女人的身体馨香而炙热,锁骨处皆是细密的汗珠,不时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吟。 为什么我的腿动不了,为什么? “阿景,阿景”谢怀尚看着一直说胡话的萧景宁,拧了一块温热的帕子帮她擦汗。 不响,女郎的身子一下子便坐了起来,凤眸微垂。 又做噩梦了。谢怀尚用手指拨了拨她额间的发,用杯子喂了她一点水。 最近萧景宁做噩梦很频繁,之前吩咐婢女在房中点的安神香似没什么用处,这让谢怀尚心口处一紧,安慰道明日,我去宫内禀告一下陛下,帮你请个御医回来。 嗯。女郎轻哼了一声,双颊藏在青年的胸膛,鼻腔处皆是谢怀尚炙热的广藿香,萧景宁的身体才渐渐软了下来。 她抬头潋滟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谢怀尚,用他的衣袖擦拭了她的汗水,转眼问道 今日庾焰这般急冲冲找你,是为何事。 谢怀尚本想明日在与她讲,揉了揉她的青丝,顿了顿四皇子求娶庾家女郎,庾芙。 我皇兄求娶。 萧景宁如秋水的眸子里泛着水雾,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萧墨琰认识庾芙吗? 这样指明到姓的也算是一桩奇事。 见过的,去年春日宴,庾焰带的那名玉面郎君便是庾芙。 女郎的眸子在他身上扫视,轻笑出声,狡黠的眸子像只聪慧的狐狸,没想到皇兄,早就看上了。 是不是你们男子都这般的处心积虑的,觊觎人家漂亮姑娘她笑,盯着她脸瞧。 谢怀尚轻咳一声,微凉的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道,满腹委屈阿景,处心积虑太难听了,我对你是蓄谋已久。,。 不过萧景宁刚想笑,谢怀尚话锋一转今早庾家女郎自缢了。 七郎婚期 庾邸 朱鸢阁 满屋萦绕着中药香,床幔前,一名白袍青年提着手中的药箱,低着头,若有所思。 就在刚刚,还没等萧景宁从谢怀尚所说的自缢中反应过来,就已随庾氏一同到了庾芙的闺阁里。 因为男女大防,又是女眷闺阁,庾氏只带了萧景宁一人,而谢怀尚仍在大厅。 白绢纱床幔里的少女仍处于昏迷状态,脖子处有两条明显的勒痕,整张脸苍白无力,嘴唇泛着干,眼睫处簌簌颤动。 这丫头当真是要把我气死了,好端端的领了圣旨,今早就自缢了。 阿嫂消消气,可能芙儿有什么苦衷 庾氏瞟了一眼坐立难安的长嫂,靠近庾芙的床头,低声询问道顾大夫,我家芙儿现在如何了,睡了一天一夜了,怎还未醒过来。 白袍青年刚刚号过了脉,缓缓站起身子,转身对着庾作了一个作揖夫人,女郎受了惊吓,身体并无大碍,我开了几贴药,你给女郎煎了服下,今晚就可以醒来,只不过。 说话间眉目低垂,目光有些闪烁其词。 “不过什么”庾氏继续追问 青年大夫眉目轻扫,看了一眼其余几人,还未开口,庾氏对着身边的侍女嘱咐道。 芍药,你带着公主去花园转转,表小姐这儿没事了。 话音刚落,芍药便领着萧景宁应声退了下去。 随机整个朱鸢阁从刚才的混乱状态变得极为诡异。 只听得那青年缓缓开口,声如细蚊刚才号了女郎的脉,脉滑,似已有叁月。 还没等那人说完,回应他的便是杯盏碎裂的破碎声。 *** 萧景宁携白沫从里屋出来,远远还是听见屋里头的动静,柳眉微蹙,刚才压抑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舒服。 浅走了几步,就避褪了芍药,身边只留下白沫一人。 白沫刚想开口,目光所及之处就看见两个修长的人影。 四目相对,萧墨琰缓步上前,瞅了一眼萧景宁,那双眸子像会说话一般笑道皇妹,数月未见,身体越发丰腴了。 萧景宁有些不悦,抬眼正巧撞上了王雍之投来的目光,不想与他两人多话阿景向皇兄道贺,恭喜皇兄求得佳人。 说话间眉眼流转,捂着唇又加了一句只不过,这佳人似乎不愿嫁于皇兄 这两句,呛的萧墨琰哑口无言,只能咬牙切齿看着她怀胎六月的腹部。 轻呵一声让开。 说完便撞了一下她的身体,往院子深处走去。 萧景宁被撞的身子一个踉跄,却不知觉中被一只手扶住,那人的手生的如玉一般,清冷温润,她抬眼略过那人微阂的眸子,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公主,小心。 萧景宁如临大敌一般,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 那人却不动声色,一双清冷的眸子,似乎要把她的身体盯出窟窿。 萧景宁眼尖,目光所及之处是他挂在腰侧的一个红色璎珞的金丝香囊。 她眼熟的很,一双美眸睁圆,喉咙里却带着淡淡的痒意,红唇却似笑非笑王雍之,我有点看不懂你了。 她目光澄澈,一双潋滟的眸子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深处,只见身着月白色长袍的隽美青年右手骨节嶙峋,转角的九曲回廊把他们硬生生让他们变成了彼岸。 前些日子,他不知道怎的,总是在梦里头梦见她,鬼使神差的将他早已丢弃的香囊拾起来早晚带着。 只因为是早些年,萧景宁送与他的。 脑海里突然窜入的记忆,前些年,时值盛夏,她也同现在一般,娇美可人,一双如星月般的美眸笑意弯弯,仰着头声色娇软七郎,夏日酷暑,阿景有东西送你 说话间将怀中的一个红色璎珞的金丝香囊递了过来。 而他则是没有伸手去接,声音尤为漠然雍之实在不敢接受,公主还是送予旁人吧。 可是这是我一针针缝起来的,手指头也被扎破了好几次。 她似委屈美眸里泛着水汽,白皙的玉臂颤抖了几下,指尖的顶端似真的被扎破了一般,似朱砂一般。 你不喜欢,那就算了。 说完直接将香囊扔在了地上。 等王雍之从回忆里走出来,那抹倩影早已不见,他的视线收了回来,清冷孤傲的郎君泛粉的肌肤瓷白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树影昏黄的灯笼照耀下,莹莹泛着水光。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成拳头,不知何时,他已经徒步回到了家中,眼前是提了一盏明灯的六兄,只见他神色惊诧七郎,这几日像被勾了魂,失魂落魄的。 对了,母亲唤你去前厅,说是要定下你同柳氏的婚期。 七郎不想成婚 七郎,你过来看一下,我同你父亲帮你同杳杳定的良辰吉时 春日结亲最为好些,你看过了叁月十七这个日子怎样 你屋里头还有什么要添的,让柳娥帮你记下,在吩咐下人去采买一些。 诺大的前厅灯火通明,少年的脊背挺直刚跨入房门,就见王母手里拿了一本朱红色的账册,手执狼毫似在上面专心致志的算日子。 王雍之双手作揖,快步流星般便走到母亲面前,眉目低垂,看着一眼小册子上的日子,良久才开口母亲,七郎不想太快成亲了。 况且六兄还未成亲,七郎不想赶在阿兄前面,成亲的日子可否在推迟些。 他的声音清冷犹如泉水叮咚,月白色白袍带着一丝褶皱,鸦青色的青丝垂在衣襟处,微垂的眸底多了几分冷色。 王母握着手中的狼嚎顿了一下,赶忙放下手头的东西,笑道你怎把你六兄搬了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那小狼崽子生性放达,禀性难改,你等他成亲,我怕你得等到不猴年马月了。 况且,你姨前些日子,还带着杳杳还来提过,希望早些成亲,争取来年给娘亲在生个大胖孙儿。 娘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王母说话间,似乎也有些激动,捂着罗帕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一旁的侍女见状,低头端了一盏茶水递给她,顺带轻拍她的后背。 柳杳杳是他的亲表妹,温柔娴静,一出生两人便是青梅竹马。 两人本该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可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突然有些不甘,隽秀的脸似带了一层阴影,喉结处上下滚动,却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母亲早些歇息,七郎退下了。 他躬身施礼,眸光无意间瞥见母亲鬓边的白发,转身阖上了房门。 *** 凤亭雪楼,四周唯有风声,外头的冷风打在王雍之脸上,有些刺痛,他看着被薄雾遮住的星空长舒了一口浊气,却听得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还没转身,就听的那人开口七郎阿七郎,你自己不想成亲,干嘛要扯上为兄。 那张脸笑意阑珊,倚在阑干处,双手抱臂,嗓音是极为慵懒的,分明在看这个一向以清冷自持的弟弟的好戏。 王傲之,休要胡言乱语王雍之似被踩到了痛处,直接喊了王六郎的名讳,清冷的眉眼有些恼羞成怒。 哈哈,七郎真是开不起玩笑,为兄不闹你玩了,只不过怪好奇的,你藏着衡阳的画干嘛? 人家之前可是缠了你许久,也不见你动心,现在怎的,又惦记上了? 王雍之轻瞥他一眼,有些烦躁,便开口说了句同你没有关系 王六郎轻挑了一下眉头,目光落在王雍之的侧脸,青年的眉峰挺直,清晰的下颌角使得他多了几分清冷感,枉凝眉,更让人望而生畏,犹如山巅处的阆苑仙葩。 七郎,既然喜欢就去抢,公主同世家和离的多的是,况且我琅琊王氏,想要什么女郎没有。 开口皆是惊世害俗,王雍之扶额,转身间,自顾自走了回去。 然而身后的声音混合着风声,还是能听到王六的恨铁不成钢的抱怨王雍之,你怎么娘们唧唧的像个女人,做人坦荡一点不行吗,别扭的要死。 要是我。。。。 **** 海棠阁 今夜他早就避遣散了守夜的仆从,幽暗的房门内只掌了一盏灯,灯芯的烛火忽明忽暗,摇曳生姿。 从雕花香炉里的熏香袅袅生烟,沉香木的香氛让整个房间多了几分暖意,王雍之从桌案的抽屉柜里缓缓抽出一副卷轴,徐徐展开,画中的春色让人暗叹,那女子倚梅花而立,身姿娉婷,姿态万千,润白的指尖在画中美人的脸上摩挲,转眼间那触及的美眸顾盼生姿。 萧景宁,我这里好难受。 清冷的声音难得的有些狂躁,骨节分明的手摸着胸口,那双清冷眸子里皆是暗涌,他近日来痛苦极了,没人知晓他近日来夜夜难眠。 他突然不想同柳杳杳结亲了,青年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带着一声压抑的喘息声。 极致的欢愉让他的思绪逐渐疏朗,身体越发空洞,那世家子弟独有的骄矜,让他的手指掐入了肉里。 他兄长说的没错,他的确惦记上了,然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 醋意H 萧景宁被谢怀尚接回了府邸,考虑到她怀有身孕。 庾家的这些糟心事也没让他掺和,谢怀尚安抚着萧景宁让她躺在榻上。 眼色黑沉沉,望着她慵懒的微张的唇。 【阿景,今日】 他的话欲言又止,萧景宁却捂着唇轻声一笑。 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五郎,可是有话要听我说】 说话间,她已经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 瞳孔里印出的是谢怀尚的俊脸。 谢怀尚轻咳,良久才轻哼了一声,将她打横抱着,放上了床塌。 声音有些冷冽,【阿景,今日见着什么人了】 似是疑问句,萧景宁却听出了浓浓的醋味。 她搂着谢怀尚的脖子,红唇凑到他的唇间。 轻啄了一下,声音软了些。 【我哪知道会撞上王雍之,五郎,不能这般霸道】 【这京都的街道也不是你谢家的】 【你还能管着人家】 话语刚落,谢怀尚脸色越发黑了些,抓着萧景宁的手愈发用力了些。 【阿景淘气,不怕我将你锁在家中】 他的手拢着她额间的碎发,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一路吻到下巴,娇喘夹杂着男人急促的呼吸。 他的大掌,似要解开她的衣裳,五指拢着她罩衫下的大乳,欲发难耐。 【我的好阿景,我就是见不得,你和他处在一地】 【我会控制不住的乱想】 他将萧景宁抱到了腿上,扯掉了她的腰带,女人衣衫退到了腰间,只留一间芙蓉色的小衫,眉目露着动人的春情。 被吻的娇喘连连。 隆起的腹部被谢怀尚双手拥住。 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肩膀。 【五郎,不要弄了,今日好累】 萧景宁求饶,今日她是有些累着了,本就贪睡,今日陪着庾夫人忙前忙后,半夜三更,谢怀尚还胡乱吃醋。 将手朝着萧景宁的下身探去,轻而易举的扯下她的亵裤,从滑嫩的大腿往上滑,一路来她的穴口,手指在阴唇打转,时不时嗯压进去。 萧景宁软在她的怀里,闷哼一声,带着娇喘。 她的眼梢带红,谢怀尚,一个反抱,将她的双腿分开,跨坐在她的身上,指尖挑开肚兜。 含上粉白的大乳。 掏出发胀的硬物,对着泥泞的花心,狠狠插了进去。 萧景宁尖叫了一声,手抓着她的肩膀,湿滑的甬道被谢怀尚的硬物顶开。 一下戳到了底,丝毫不跟她缓冲的余地。 【谢怀尚】 她的臀被顶的上下摇晃,乳尖被恶劣的叼在嘴里。一下一下的轻咬。 谢怀尚的腰腹用力,双臂紧紧的抱着萧景宁的腰肢,慢慢的站了起来。 就是常年习武的缘由,谢怀尚的臂力惊人,一边走动,下身的硬物,顶入了她的甬道深处。 滑腻的汁液流出,萧景宁有些体力不支,双腿打着颤,声音软着求饶。 声音却有些破碎【优都,你轻一点】 谢怀尚,却已经停不下来了,唇轻压着喋喋不休的红唇。 大掌牢牢锁着她的腰肢,胯部堵着她的穴口,肉棒快速的在她娇嫩的穴里来回抽插,带着黏腻的淫液。 听着她难耐的娇喘声,谢怀尚他双眼微眯,呼吸愈发急促,薄唇吻上了她的红唇,猛的一下深戳。 【谢怀尚】 萧景宁的声音带着薄怒,却也能听出变了味道。 尾音上扬,娇媚的扭着腰肢,即将到达高潮。 炙热的甬道紧吸着肉棒,酥麻的脚趾都要颤抖。 随着谢怀尚最后关头的冲刺,滚烫的精液已经射了进去。 白色的精液随着肉棒的抽出,被带了出来。 两人喘息着,谢怀尚看着萧景宁眸子里打转的眼泪,轻抚着吻了上去。 声音却带沙哑,心疼的对她说【阿景,对不起,等会帮你洗身子。】 话音刚落,谢怀尚就叫来了水。 将萧景宁抱着,放入浴桶里,仔细的帮她清洗身体,而女人似乎真的累惨了,在浴桶里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水。 谢怀尚眉头微蹙,他知道,今日他过分了。 心里头,却异常不安。 近日,他也听人说起过柳杳杳同王雍之的亲事。 王家迟迟不出成婚日子,柳家也颇有微词。 他也有些搞懂不懂,王雍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之前是因为阿景的掺合,黄了他的亲事,导致他一直未娶,如今,他王雍之像是有了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