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九天》 霖安寻踪 第29章 离开娄府 “唳!呷!” 两只体型相近的火鸟在空中相遇,不时相撞在一起。 一时间,火羽纷飞,好不壮观。 虽然神鸟的虚影,不似火焰大鸟那般接近于实体,可每次撞击时,后者反而更显力疲,毕竟神鸟之内带有一丝神性。 “喝啊!” 两人各自操控着火鸟,盘旋于夜幕之下。 西湖大街上,已有民众在朝着娄府跪拜了,他们也不知那两只鸟雀,到底为何名。 不过看它们全身浴火,每每舞动间,身姿轻盈优美,便有文人认为其中一只,必是凤凰。 古籍有载,凤凰可是神鸟,每次出现,都寓意着天下太平。 而这也是民众内心期盼已久的愿望,于是怀着十分激动的内心,纷纷朝拜。 不知是不是错觉,神鸟虚影受此一拜后,竟更加凝实了起来,沈星流眼中不由的一愣。 “唳!” 神鸟振翅向天,高声啼叫,似是很舒服。 而此状况的出现,也让陈庭焕万万没有想到,“不能再拖了,必须得速战速决!” 时间越久,对他反而越不利。 旋即操控着火焰大鸟,调整好身子,发出了最后一击。 对此,沈星流求之不得,双手一招一引间,神鸟身上的火焰陡然暴涨。 两者于空中,相撞在一处,爆出十分耀眼的火光。 “砰!隆隆隆···” 声音紧随而至,气浪滚滚袭来,带给民众一阵阵暖风。 但处于中心的两人,却丝毫不觉得温暖,反而被吹得东倒西歪。 狂风四卷之下,将屋顶所剩不多的琉璃瓦全部刮落,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木架。 “噗呲···” 陈庭焕本就支撑不了多久,加之暴风肆虐,更是让他胸膛中的气血激荡不已,紧接着一口鲜红吐出。 反观沈星流这边,虽说也很狼狈,不过还是勉力支起一道淡红色的屏障,防御下了大半的狂风。 一会儿之后,狂风消散。 “我输了,你赢了。”陈庭焕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佝偻着身子,捂着胸膛。 沈星流还想安慰他两句,却听到对方接着说: “但是你也别得意,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如意的!正月二十二日,我在火龙谷等你,到时我一定会将你打败!” 说完,陈庭焕深深地看了一眼水如意,便飞身离去。 “咦喂,我好像还没答应你吧···” 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沈星流摩挲了一下脸颊,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扭转身子,落入花园中。 “大侠,好武艺啊,了不起!”朱富贵双手抱拳,上前恭喜道。 沈星流却是想起了答应朱老板的事,还没有头绪呢,只好挠了挠头,尴尬道:“朱老板过奖了···” “来来来,我来为你引见娄大人。”朱富贵知道自己的事,也急不得,反正虱子多了不痒痒。 而后拉着沈星流的手腕,来到娄敬业面前,介绍道:“这位就是新任的霖安府府尹娄敬业,娄大人了。” 沈星流正了正脸色,俯身拜道:“小子沈星流见过娄大人,多谢娄大人上次维护我的朋友们···” “哼,你就是这般谢的?” 娄敬业黑着脸,装作生气的模样,顿时就将沈星流噎住了。 “噗哈哈哈···” 娄敬业看着有些局促的黑侠,哈哈大笑道:“好啦,我逗你玩呢,除暴安良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说着就将沈星流扶起,他扶了一把胡须,道:“只是没想你小子居然打败了火龙谷少谷主,当真不得了啊。” 沈星流讪讪一笑,“侥幸侥幸而已。” “恩,胜不骄,孺子可教也!” 沈星流能与两人对谈如流,看呆身后的众人,都在猜测他的身份,而水梓淳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离开了。 经过这一次,水梓淳也初步了解了他的实力,果然是六品巅峰啊。 不过,这一眼却让沈星流背后一凉,他不经意的移动目光,看了看众人身后那个离开的人影。 “你看看,这聊着聊着,怎么忘记沈大侠是专程来接如意侄女的啦,”朱富贵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地打趣道。 娄敬业也是个妙人,经过这声提醒,拍了拍额头,道: “这里的宴会也快散了,二位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水姑娘这次可喝不少酒呢。” 什么休息? 话说清楚啊喂··· 沈星流还想解释,两人就一脸坏笑转过身去,并招呼着众人回宴会厅收个尾。 “呃,我们走吧···” 水如意低着脑袋,脸蛋红红,轻轻应了一声。 “哎?如意啊,你没事吧,脸怎么红红的?” 这一问,可把水如意唤醒了,吓得她手忙脚乱,辩解道: “我、我是喝多了。” 说着,便径直离开了花园。 “真奇怪···” 沈星流嘟囔了一声,刚想离开,就见管家匆匆赶来。 “沈公子留步!” 管家拱了拱手,轻声道:“大人他让小的跟您说一句,‘此番去火龙谷,若需要他随行的话,还请到时知会一声’。” “哦,好,小子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家大人。”沈星流抱了抱拳,便快步追上了水如意。 “公子慢走。” 管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风起云涌,常年跟随大人的他,从来没见过大人对哪个后生这般重视过。 ......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娄府外,其实大多时间都是沈星流在说。 “哎呀,小姐,您这是喝了多少啊···” 等候在门外的雯雯,一眼就看到了小姐,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还丢给沈星流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想道: 大侠怎么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都不扶一下的啊··· 其实,这着实是错怪沈星流了,哪是他不扶,是水如意不肯。 见到雯雯后,水如意也放下了心中的防备,软软地瘫在她的怀里,两人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啊,雯雯,我们快走吧···”水如意小声吩咐了一句,便沉沉地睡去了。 沈星流还想帮忙,结果雯雯大叫一声,便闪了过去,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心中不由的为小姐难过起来。 于是她独自一人架着水如意,上了马车,累得气喘吁吁。 水家,丹房内。 唐萱萱放下了药杵,心中有感,打开窗户,看着火光由盛转弱,继而消失。 而后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掌搓了搓双颊,又打起精神,回到桌前制作药丸。 不得不说,这些药材无论是卖相,还是药性都是顶好的。 ...... 另一边,水梓淳出了娄府后,便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 “去水龙吟!” 赶车的马夫,全身被黑布所罩,未发出任何声响,双手抓着绳子,一起一落间,驱车往城西驶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车便来到西湖边,并且车速依旧不减。 “嘶吼···” 此马儿通体乌黑油亮,有如黑段子一样,名唤“乌骊”。 它的眼神明亮如电,且没有丝毫的惧怕。 猛然打了个响鼻,四蹄飞踏,带着马车,向湖面跃了过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并没有出现想象中车沉人亡的场景,反而黑马拖着黑车,在水面飞速地奔驰着。 马是神驹,车的全身,也是由“黑铁木”打造而成。 此木轻若鸿毛,却异常坚固,更可抵抗寻常的刀砍斧劈,因此得名。 因为此种特性,黑铁木也经常被用来制作营寨,亦或是关隘,所以这种树木也十分珍贵。 又飞奔了半刻钟左右,便看到湖中有一座小岛,这里也就是“水龙吟”的总舵所在。 小岛上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四周被一圈高高的黑铁木墙,围得水泄不通,只留下八道水门,可供进出。 “呼!噜噜噜···” 乌骊轻松地跃至岛屿上,扬了扬前蹄,似是还没有跑够。 “属下拜见少主!” 此时,马车周围早已立着十数人,皆是身穿黑水袍的武者,见他下车后,纷纷恭敬地拜道。 在水龙吟中,只有身着黑水袍才是其核心成员,这不仅仅是对他们实力的认可,更重要的是忠心。 他们的身份,可不是头巾男那种货色,可以媲美的。 “恩,起身吧!” 水梓淳捂着脑袋,从车上走下来,方才乌骊越上小岛时,他一个不慎,磕到了脑袋。 “吼、吼吼···” 乌骊则在一旁打着响鼻,眼中带有些人性化的笑意,水梓淳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脸颊,心中想道: 马倒是好马,可就是养不熟呢。还是要在训一训啊。 就在这时,一名头巾男被两人合力扶了上来。 此刻的头巾男,模样十分凄惨,鼻青脸肿不说,就连一条手臂都断了,只能用绳子挂在脖子下。 “少主、少主···呜呜呜···” 头巾男一见水梓淳,顿时涕泪直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上前,哭道: “少主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看他们把属下打成了什么样啦···” 哭了一会儿后,或许是水梓淳听得心烦了,冷哼一声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一下子就将头巾男的哭声,给吓了回去,可他还是咬着嘴唇,抽泣道: “少主啊,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将属下打成这样,分明就是···” “哦?就是什么?” 水梓淳目光一凝,捏着头巾男的脸颊,沉声问道。 /90/90050/31102473.html 霖安寻踪 第28章 六禽戏火扇 “咔啦啦!” 不仅如此,而且沈星流也被火球强大的推力,逼的步步后退。 脚掌虽然死死地扎在琉璃瓦上,可瓦片太滑了。 一时间,瓦片有如雨落,纷纷从屋顶滚了下来,看得娄敬业心疼不已。 “咳,多大点事啊,” 朱富贵忍不住偷笑了两声,拍着胸脯道:“回头,俺老朱给你铺最好的琉璃瓦。” 其实这座府邸,并不是娄敬业所建,而是上一任府尹私自建得宅院,之后被朝廷查封了,这才赐给了他。 “那咱说好了啊,你可不能糊弄我。” “切,你把咱老朱当啥人了?不过咱先说好,这人工费可以给你免了,可材料费要不给你打个七折?” “滚滚滚,一个子也没有,”娄敬业一听还要给钱,就不乐意了,“别说了,快看,要有结果了。” 旋即,娄敬业一手搂着朱富贵的脖子,一手捂着他的嘴。 要说占别人的便宜,他娄敬业实在是拉不下脸来,可若是这人换成朱富贵,那是一百个的乐意啊。 这些年的交情,还是有的··· 对于两人的打闹,众人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一个字,毕竟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一旁的水如意不由得掩嘴笑了笑,两人也不责怪,反而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她也知道,此二人能如此包容,想必是看在了沈大哥的面子,她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此番,沈大哥去瑀都寻亲的结果究竟怎样? 再次见面后,她似乎能感觉出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 此刻,沈星流被火球,硬生生逼退了六尺左右。 “不能这样下去了···” 可火球承重异常,即使想将它击飞,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并且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消耗大半,连他都没有想到“离阳焚火诀”居然如此耗费内力。 “只能所战速决啦,两只手不行,那就四只、六只···” 心念电闪,旋即从他周身的护体火焰中冒出四道火柱。 “哗!” 火柱刚一出现,迅速化作四条火焰手臂,分别长于肋下与背后,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尊六臂神祇。 “给我、起!” 紧接着,他喉头发出一声爆喝,四臂连连拍出,终于将火球击得向高空飞去。 然而至此还不算完,只见沈星流四臂齐动,向后张去,瞬间在周围凝出十二支由金色火焰构成的羽箭。 “咻” 随着单臂一晃,金色的羽箭,发出一道道破空声,箭尾带着长长的流光,射向空中的火球。 羽箭一下子就将火球,扎成了刺猬。 “呲···” 当金色火焰进入火球时,便将球内的狂暴能量,全都激发了出来,火球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出一道耀眼的闪光。 光芒十分耀眼,连远处站在街道上的路人,都不免遮住双眼。 “砰!!!” 火球被十二根金箭射中,轰然爆开,声音与火光迅速地传播开来,几乎半个霖安城都能听到。 一些不知道实情的民众,抬头看去,还以为府尹大人的宅邸,正在庆祝大喜事呢。 “唔呼···” 民众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场景,不由地发出声声欢呼。 不要说民众了,便连在花园中的好些大人物,都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瞧见。 “乖乖,这要是落下来,估计能轰平半个娄府吧!”朱富贵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这一击足以媲美一炮之威了。 不,应该说是,远远胜过才对。 “啧啧啧,不愧是黑侠呢!”陈庭焕并没有趁机偷袭沈星流,在他看来既然是决斗,也该公平。 或许,是他拥有着绝对的自信。 “无论怎么说,你都值得让我认真对待,但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说完,只见陈庭焕双手掐出手印,其眉心红光阵阵。 “出来吧,六禽戏火扇!” 一阵火光过后,一道红色的流光闪出其眉心,迎风变大,化作一把红骨白面的折扇。 呼啦一声,扇面在空中打开,并在滴溜溜地旋转不停,沈星流定晴看去,就感觉有一股强大的火之力扑面袭来。 扇面上,还画着六只形态各异的鸟雀,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是红色的。 平常的六禽就是,雁、鹑、鷃、雉、鸠、鸽,而扇面上的却不是此六禽,分别是血雀、梅花雀、红腹角雉、红头咬鹃、赤红山椒鸟和朱鹭。 六禽戏火扇飘飘然落下,被陈庭焕一把抓在手中,缓缓摇动间,六禽呼之欲出。 ...... “这便是你的底牌吗?” 沈星流咧嘴一笑,虽然此扇的火之力确实很强,但对他还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哼,果然够狂!” 陈庭焕黑着脸,沉声道:“你的识物呢,唤出来瞧瞧吧。” “嘿嘿,若是我将它唤出,估计你就没胜算了···” 话未说完,就听到成庭焕一声怒喝。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随着戏火扇轻轻一震,陈庭焕展开双臂,在头顶挥舞着转了一圈。 “血雀缭乱!” 在他的一声令下后,一只只小精灵被唤醒了。 “啾!喳喳喳···” 一时间,无数的火之力,转化成血雀的模样,如电闪般袭来。 “好快!” 此鸟速度之快,连得沈星流的瞳孔,都不由地缩了缩,旋即六手齐出,在身前撑起一道淡红的光膜。 “嘣嘣嘣···” 火红的血雀,击打在屏障上,不断发出闷响,而后爆裂开来,冲击力更是将光膜击打得涟漪阵阵。 这小东西速度虽快,可威力却不怎么大呢。 正当沈星流心中庆幸之时,有一只血雀悄悄绕到了他的身后。 “咻!呲呲呲!” 原来是陈庭焕见破不开其防御,便驱使血雀绕后袭击。 血雀在空中,电闪出几个直角,调整好身子后,猛然向着他的后背砸来。 “砰!” 此一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沈星流的后背上,虽然有火焰护体,可依旧被炸得气息翻腾不休。 “嚯!哈!” 为了避免下一次袭击,沈星流六臂齐动,将光膜推了出去,不断抵消着血雀的攻击,同时抽身退后几步。 看着越来越近的光膜,血雀的攻击已然不能造成伤害,陈庭焕冷哼一声,挥舞着戏火扇斩下。 “呲啦!” 光膜发出一声撕裂声,被一分为二,逸散的火之力,居然也将他逼退几步。 沈星流直起身子,眯着眼睛打量起陈庭焕,心中想道:他能熟练操控如此多的血雀,还能进退有度,果然不愧为天才之名。 “方才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后,陈庭焕微微一笑,以戏火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高声道: “接下来,才是正餐!” 沈星流同样微微一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而后交叉起六臂,喃喃自语道:“嘿嘿,刚好,我的热身活动也才结束。” 几乎是同一时间,无数的梅花雀飞出,反观沈星流这边,只见他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哈!不动如山!” 六条手臂成手刀状,继而六柄四尺长的火焰刀,登时凝聚而出。 “杀!” 两人喉头爆出一声怒吼,无数的梅花雀四处飞舞,将沈星流包裹于其中,可却被那密集的刀网阻拦住了去路。 “唰···” 每当斩出一刀时,总会劈开一只飞来的鸟雀,刀影乱舞,速度越来越快。 到得后来,都让旁人产生了错觉,似乎是梅花雀撞上了火焰刀,而并非是刀去斩杀飞鸟。 毫无疑问,二人都是控火的行家,让观战的众人看得一阵眼花缭乱。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两名武者之间的比斗,总归是要分个高低上下。 沈星流长叹一声,感受到梅花雀的攻击,已然有些后继无力,又见陈庭焕这么久都无后招,料想他应该到达了目前的极限吧。 “开!” 沈星流挪移起脚步,旋转了一圈,六臂齐齐一个开合,一道庞大的圆形刀气,瞬间斩开了所有的梅花雀。 “呼!” 火红的鸟雀,一同爆裂,气浪向四周席卷开来。 陈庭焕胸腹中气息大乱,面色极为难看,他不甘心就这样输了,随即高举起戏火扇。 “喳、喳、喳···” 一只只血雀、梅花雀向空中飞去,渐渐地合成一只火焰大鸟,翼展可达两丈。 “你若再隐藏实力,恐怕今日就别想走出娄府了!” 因为使用这招,消耗太多,陈庭焕的嘴唇一片惨白,可还是在咬牙坚持。 正如其所说得那样,这一招可不是轻易就能接下的,若一个不留神,整个娄府都会灰飞烟灭。 沈星流收起了四条火焰手臂,体表只留一层淡淡的火焰,口中呢喃道:“何必呢,何必呢···” 与此同时,沈星流闭上了双目,与意识海中的火儿沟通。 火儿感受到了激烈的战斗,正在上下飞舞,展翅翱翔。 但,对方毕竟不是生死大敌,他可不会轻易将火儿放出,只是要借用其力量罢。 “唳!” 沈星流睁开眼眸的一瞬间,喉头爆出一道不似人声的啼叫声,火焰突得暴涨,形成一只神鸟的虚影。 “嘿嘿,这才对嘛,去!” 戏火扇轻轻地一挥,火焰大鸟迅速俯冲而下,沈星流弓步向前一踏,紧握起双拳,齐齐向空中轰去。 只见,那神鸟虚影抬起头颅,高高举起双翅,咻的一声,朝火焰大鸟猛地飞出。 wap. /90/90050/31071099.html 霖安寻踪 第27章 冲冠一怒 “你还说呢,我这刚吃完饭,就接到你喝醉了的消息。” 原来早在水如意饮下第一杯时,娄敬业见状不好,便让管家立即去通知水家派人来接。 “水夫人本想亲自来接你,可我闲来无事,便替她走一趟了,” 沈星流扶着她坐到石桌前的石凳上,责怪道:“我说,你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 水如意扶着晕乎乎,还在摇晃的脑袋,想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在这里了,那萱萱姐呢? “嘻嘻,谁说的,我方才可喝了不少呢!”水如意红着脸蛋,憨憨一笑,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是哦是哦,刚才差点将胆汁吐出来了,以后不许喝了哦!” 沈星流翻了翻白眼,伸手就想“教训”她。 却见水如意嘟起嘴巴,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道:“不喝就不喝嘛,别生气啦。” 这般小女儿的姿态,是陈庭焕从来都没见过的,紧紧地攥了攥手中的杯子,从阴影下走出。 “这位就是黑侠吧,早就听我家如意说起过你了,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啊。” 沈星流没有立即回应他,看了看一旁的水如意,疑惑地问道:“如意,这是谁啊?” “陈、陈庭焕,你、你别胡说,谁是你家的啦?”水如意心中着急,酒醒了一大半,立即与其划清了关系。 “嘶···是我心急了些,” 陈庭焕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在下火龙谷陈庭焕,见过黑侠。” 火龙谷嘛? 正愁找不到你呢,没想到直接往他怀里撞啊··· “哦哦,好,我是沈星流,见过啦见过啦···” 沈星流微微拱手应道,从他手中取过茶杯,放到桌上,“喝吧,喝完我们回家。” “谢谢···” 水如意红着脸,小声谢过后,慢慢饮用了起来。 但两人却好似没有看到陈庭焕的脸上,早已遍布黑线。 “黑侠!” 陈庭焕踏出一步,身上的气息缓缓流出,而时刻关注前者动向的沈星流,微微一笑,转身道: “叫我何事?” “哼,早就听闻,黑侠的控火能力,可谓一绝,我早就想领教了!” 可沈星流一脸为难道:“我可不是随便打架的人,况且这可是在娄大人的府上,万一打破什么东西,怎么办?” “就算打折什么花花草草的,也是罪过啊···” 此时,陈庭焕周身已被火红的内力包裹住了,“嘿嘿,只是切磋切磋而已,又不是生死决斗,我们点到为止,如何?” 见沈星流迟迟不敢出招,还以为他是怕了自己呢。 “而且,娄大人也不会在意的,是吧?” 早在沈星流来时,便有人通知了宴会厅中的娄敬业,“坏了,这两小子不会打起来吧?” 旋即,他匆匆地离开席位,众人见府尹大人如此着急,便追随他来到花园。 “嚯,这么热,难不成是走水了?” ...... “哦啊,你们随便切磋,只要不烧房,什么都好说。”娄敬业张了张嘴,无奈一笑,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还有什么好劝的,都是少年人的脾性。 至于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 他懂,他也干过。 而且娄敬业也很想看看沈星流的真本事呢,上次距离太远了,看得也不是很真切。 “如此,就接招吧!” 陈庭焕得到准许后,“哗啦”一声,抖开手中的扇子,在空中微微一晃。 登时,出现三个皮球大小的火球。 “去!” 火球带着呼呼的风声,以三个不同的方向,飞了过去。 可,沈星流并未做出任何应对措施,负手而立。 “哼,果然够狂妄!” 旋即挥舞着扇子,陈庭焕不再指挥火球闪避了,扇子落下,火球猛然砸来。 “呀啊,小心!” 水如意的脑子正懵着呢,不知为何,这两人居然打起来了? 见到他处于危险中,于是跌跌撞撞地向他扑去,想要保护他。 不仅是沈星流,就连陈庭焕心中也是一惊,若她被火球打中,那伤筋断骨都是轻的。 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陈庭焕愣住了,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去保护别人,任谁都会当场崩溃,当他想停下火球时,已是来不及了。 ‘唉,傻姑娘,我怎么会被打中呢?’ 沈星流心中不由感慨了一句,一手搂住水如意纤细的腰身,一手高举过头顶,掌中内力吞吐出一根三丈长的白火长鞭。 两人一同转动着身子,长鞭将他们护在中间,火球刚一碰到鞭子,便噗的一声破灭了。 “噗!轰!” 顿时,花园中升起一团白色的烟尘。 “结果怎么样了···” “那白火到底是什么啊?” “这世上居然还有白色的火!” 在场众人,心中不断涌出疑惑。 等到烟尘散去,两人早已分开,全身上下却是没有受任何伤。 水如意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刚才居然这么大胆,而且这么冲动。 难道,这就叫做,“酒壮美女胆吗?” 腰间的触感,还清晰的存在着,好想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身处火焰中央,空气本就稀薄,加之她没有内力在身,水如意竟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但此景落在旁人眼里,却变了味道。 哪里是难以呼吸,分明是太过兴奋··· 陈庭焕眸中一凝,沉声道:“好手段,不过还没完呢!” 说着就要再度动手,只见沈星流皱着眉头,行出几步,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气势,便增长一分。 对他出手可以,但对他的朋友出手,就是不行! “这里空间狭小,我们去上边打!” 说话间,沈星流率先飞身上了屋顶,陈庭焕紧随而至。 “哎呦呦···” 娄敬业等人赶忙追到花园里观战,差点挤到正在发呆的水如意。 其中最兴奋的人,还属朱富贵,娘的,要是我在年轻个几岁,早拿大炮轰他了。 ...... 两人几个纵越之下,来到娄府的最高处,站在屋顶相对而立。 在这里,还能看到不远处的西湖大街,灯火辉煌的模样,格外壮观。 “你方才使得什么火焰?” 陈庭焕也算是用火的行家了,从小在火龙谷长大,也没有见过有人能使白火的。 而且,当白火出现时,他隐隐感到自己的内力都沸腾了。 当真过于妖异啦··· “唔,我也不知道,或许你可叫它‘南明离火’,只是它还没有燃烧到最高温就是了。” 南明离火可以通过火焰的颜色,来判断其等级,其温度越高,颜色越浅。 一开始是从红色到橙色的变化,继而转变成白色,也就是沈星流如今使用的火焰。 但后面还有三个等级,其三色为青蓝色、紫色与无色。 “南明离火?那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火焰吗?” 陈庭焕眼中失神,嘟囔了几遍,而后高声怒吼道:“不,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沈星流无奈地摊了摊手,才不想与他争辩这些,“是或不是,打过就知道了。” 白色的火焰,迅速从掌心中喷薄而出,转眼间化作长鞭。 “他又变强了啊!”水如意抬头看向那道身影,眼中异彩连连,似乎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可却看呆了朱富贵,“娘的,这小子真是逆天了!” 虽然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可通过两人周身的火焰,还是可以看到两人的神态。 ...... “好一个打过就知道,看招!” 陈庭焕抖开扇面,内力运转间,迅速翻转出九枚火球。 旋即将手一指,火球划破虚空,各自打去。 “来得好!” 沈星流出来的匆忙并未带黑刀,不过此番只是切磋,不是生死决斗,只比控火而已。 “唰!” 只见,他扭转腰身,单臂一甩,白色火焰形成的长鞭,疯狂地飞舞着,让人眼花缭乱。 沾染上长鞭的火球,还未坚持一个呼吸,就被击散。 “可恶!看招、看招、看招···” 院中有佳人观战,这一战绝不对输,陈庭焕状若疯狂,不断丢出火球,可都无法近对方的身子。 那看似稀疏的鞭影,却形成了最为密不透风的防御。 在旁人看来,或许认为沈星流被他压制了,但他知道若是无法破开这防御,那将是毫无意义的。 娄府的打斗,也同样吸引了部分路人的目光。 “娘亲,爹爹,快看,烟花···” 无数的路人,顺着孩子的手指去,果然看到娄府上空,火球四散··· 有些眼力好的民众,似乎从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下,看到两个人影。 “这哪里是烟花啊,分明是两个武者在比武啊!” ...... “黑侠,我看你还怎么防御!” 随着一声怒吼,只见陈庭焕挥舞着扇子,准备着最强一击。 一枚半人多高的火球,被一把推出,就连他的扇子都因受不了高温,而彻底化为灰烬。 不出他所料,此一击,无论沈星流怎么挥舞鞭子,都无法化解。 “哈哈哈,有趣有趣!” 在控火之上,沈星流还没输过,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只见他收起白火,不退反进。 因为沈星流也知道,此火球内部充满了狂暴的能量,若自己避开了,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只听得轰的一声,他的体内喷涌出无数红色的火焰,整个人有如火神临凡。 “喝哈!” 数个呼吸后,他的双手抵住了火球。 可还是无法停住它··· wap. /90/90050/31053702.html 霖安寻踪 第26章 陈庭焕 “哈哈哈,好好好,小姑娘送的礼物,很合本官心意呢,哈哈···” 娄敬业伸手捏出一块,尝了尝笑道:“真甜啊,各位若想送这些金银玉器,就请回吧。” “小姑娘走,随本官走吧!” 说罢,便伸出一手请道。 此举可将在场的官员们与掌柜们吓懵了,而水如意更是受宠若惊,直呼,“您先行。” 待得三人离开后,原本跟着王启发的家丁,结巴地问道:“老、老爷,这该怎么办?” 王启发被其叫醒,大骂道:“怎么办?我知道该怎么办?还不照着学,去买些糕点来!” “是是是,可老爷···”家丁一脸神秘地趴在王启发的耳边,低声道:“这糕点里,要不要放点金叶子啊?” “恩···” 王启发听得一愣,“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家丁啊,娄大人都说了不需要这些,还不滚去买糕点?” 家丁的建议不成,反而遭了一顿臭骂,心中惊慌失措,连忙溜出府门去置办礼物。 而其他人受此提醒,也招来各自的家丁仆人,一同赶去干果点心铺。 ...... 三人去往宴席的途中。 “多谢娄大人、朱老板,为小女解围,”水如意小声地说道。 娄敬业却摆了摆手,“小姑娘不必客气,本官不过是说出心里话罢了,而且本官还要多谢你维护了我的官声啊。” “大人说笑了···” 水如意当然知道,方才所言根本无足轻重,而娄大人也是官场上的老人了,其名声也无需自己来维护。 “哎呦,如意侄女啊,你就别和他文绉绉的了,” 朱富贵最不喜欢这些世俗的客套话了,“我啊,早就看那王胖子不爽了。你想不想搞掉他,我帮你啊。” “慎言啊,他背后毕竟站着水家大房的身影!”娄敬业瞥了瞥这个口无遮拦的“老朋友”。 “嘿嘿,怕个球啊,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三人嘛,没必要担心的···” 自从娄敬业来就职前,朱富贵便已派出手下高手来此保护了,否则以前者的行事风格,若无人保护早就被刺杀了。 整个娄府中暗影绰绰,从他们的气息来看,最低者也有四品。 “对了,如意侄女,听说声大侠也来了,应该是住在你们家了吧?” 水如意到现在头还晕晕的,实在是这朱老板,所说得太过骇人,自己实在是跟不上他的思路,旋即揉了揉太阳穴道: “哦哦,是啊,我也是刚听说的,怎么?朱老板也认识沈大哥?” 只见,朱富贵神秘一笑,这些日子他也多多少少听到些京中的传闻,“嘿嘿,倒不算多熟,不过大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一会儿我来给你引见几位大掌柜,或许以后有用。”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宴会厅,已有些官、商两个领域的大人物在席间等待了,还有些人才刚刚入场。 至于先前为难水如意的王启发,刚走进宴会厅,就看到前者正在与一帮“大人物”说笑交谈,心中也在疑惑这妮子是怎么攀上的枝头? 但更多的是嫉妒,娘的,肯定是朱胖子搞得鬼! 刚想要上前打断几人的对话,便感到一阵热浪从厅外卷了进来。 “嚯,好热啊!” 朱富贵摸了摸通红的脸颊,“来者可是火龙谷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红衣白面少年,摇着一把纸质折扇走了进来,扇面上画着一团火焰。 “小生不才,惊扰各位!” 红衣少年收起折扇,向众人拱手道:“小生火龙谷陈庭焕,恭祝府尹大人上任之喜。”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面色不由一动,窃窃私语道:“什么,他就是当今火龙谷谷主的儿子?那个天才少年?” 还有些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水、陈定亲的消息,先前他这般无礼,应该是在给水如意找回些面子吧。 但多数人不知的是,陈庭焕自幼便喜欢水如意,此番两家能成功的定亲,与这也不无关系。 陈庭焕听着众人的惊讶声,心中很是受用,眼睛瞥了瞥面如白纸的王启发,冷哼一声。 若此时不在娄府的话,说什么也要给对方两个大耳刮子。 旋即,从袖中取出一枚方盒,盒盖打开后,丹香阵阵溢出。 “另外小生还炼制了一枚三品金丹,还望笑纳!” 火龙谷尤善炼丹,丹药品阶由一品到九品,每上一品,制作难度将乘几何的加倍。 如今陈庭焕才十八岁,便是可以炼制三品丹药了,而听说谷中百余年来,技艺最高的炼丹师,也只能练出六品丹药,就已是极限了。 可陈庭焕还年轻,莫非要超越先人的成就? 对于火龙谷的特殊性,别说娄敬业是府尹了,就连皇室也要小心维护与其的关系。 娄敬业起身拱手道:“小友客气了,不过此丹太过珍贵···” “嘿嘿哈哈哈,大人您就当它是糖豆,随便吃着玩,” 陈庭焕关上盒盖,打趣道:“不够的话,小生再给您炼。” 丹药未经服下,谁也不知道效果如何,自然难以估价,不过已知它是三品,想来价格不菲,可也要由炼制者说了算的。 “也好,我便将其收下吧。”娄敬业自不会想去吃它,只想着将其送入宫中献于陛下。 于是,他挥了挥手,便有管家去接过丹盒。 “既然人都来全了,那就开席吧。” 宴会厅中,少说也有五六十人,齐齐拜谢一声,便按着名字找到了自己的席位。 可水如意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 管家上前告罪一声,将她带到主桌前。 “来啊,如意侄女快坐吧,”朱富贵招呼着神色有些犹豫的水如意,让她快入座。 一来能坐在此桌的,要么是大官,要么是各家的代表。 而她只是永安行会的新任会长,坐于次席已是满足,二来陈庭焕的座位,居然就在自己的身旁。 更何况大哥,他也来了。 水梓淳瞥了瞥她,笑道:“三妹既然来赴宴,那就快坐吧。” “既如此,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奈之下,水如意只好将性子放开。 ...... 火龙谷、水龙吟本就是世交,但从来只与水家的大房交好,水梓淳更与陈庭焕是多年好友,自然要多多撮合两人。 酒过三巡间,陈庭焕一直与水如意交谈着,可后者只是简单地应和了两句。 此刻,她的心思已完全不在酒席上。 “哈哈,来,陈贤侄我来敬你!”朱富贵端着酒杯,来到他的身后。 陈庭焕反应了过来,立马起身,端杯道: “朱老板客气了,该是小生敬您才对啊,三个月后,我与如意的婚宴,还望到场哦。” “这,好说好说···”朱富贵本想给水如意解围,却被顶了回来,匆匆饮尽一杯,便回到座位上。 随即又有三四位想要结识火龙谷的掌柜,端着酒杯上前,恭喜道:“哎呀,恭喜少谷主觅得良缘啊。” “哈哈,同喜同喜!”陈庭焕笑眯眯地回礼,而水如意慢慢地醒来,轻蹙细眉,与他一同回礼。 “如意你不善饮酒,便由我来代劳吧。” 陈庭焕趴在其耳边轻声言语一句,不料她如遭电击,避开了。 “哼,谁说我喝不了酒?”水如意举杯,一饮而尽,或许是喝太急了,呛得泪水横流。 “哈哈,如意侄女真是海量啊!” “海量、海量···” 几人应和道,将杯中酒水喝完,接着又来一波。 但水如意都是来者不拒,毕竟她现在代表的是永安行会,不能落了自家的威风啊。 这样的转变,令得水梓淳也是惊讶不已,自己妹子有多少酒量,他最为清楚。 今日的如意似乎,与之前有些许不一样呢。 其实从她回来后,就已是不同。 听说,黑侠他们进城了,难不成这妮子真喜欢那黑侠? 要知道,沈星流可是他们的大敌啊。 经过他的提醒,陈庭焕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一见到三妹,就跟个呆子似的。 此时水如意趴在桌上,脸蛋红扑扑地,却是醉了。 “如意,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说着,就将水如意扶了起来,向着众人告罪一声,娄敬业微微点了点头,就放二人离去了。 “哎呀,你放开我,我、我还能喝呢!” 出了宴会厅,来到花园里。 水如意被一阵凉风吹醒了,环顾四周只见黑漆漆的一片。 “如意,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该明白啊。”陈庭焕被水如意推了一个踉跄,也不生气,还在情真意切地说道。 水如意后退了几步,扶着假山,捋了捋刘海,苦笑道: “心意?当我身陷绝境时,你在哪里?” 这一问,着实将他问住了,“我、我、我···” 当陈庭焕知道她“遇难”时,真是要疯掉了。 可她回来了··· 自从那次过后,他的心中便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她再遇到危险。 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一阵呕吐声,原来是水如意腹中一阵翻腾,忍受不了只能吐出来。 “我去帮你拿水···”陈庭焕见她难受,便又回到席间去取水。 可当他回来时,就见一名黑衣少年··· 水如意刚一见到他,也很惊讶,“沈、沈大哥,你怎么来了。” /90/90050/31037011.html 霖安寻踪 第25章 步步高升 “对对对,我们先进院子里用餐吧···”水莫氏拍了拍脑门,脸色一红,便让开身子,请道。 唐萱萱偷偷地捏了捏水平之的脸蛋,这小子果然很有眼力劲儿。 “嘻嘻,我们走吧!” 水平之拉着沈星流的大手,往院子里走去。 至于,小狼早早地就被水果儿,领进门了。 阮小五与胡一筒等人在水家人的帮助下,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后,两人一同上前,见过水莫氏。 至于阮小五她是见过的,旁边这人··· 唐萱萱浅浅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水夫人,就让我给您介绍一下吧,这是小五您见过啦,另外他现在可是星流的家将哦。” “家将?亲兵吗?” 水莫氏不由得心中一惊,有能力收家将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贵的,再联想到沈星流的身世与三弟方才所言。 莫非,他真的是将门之后吗···· 看样子应该就是了,难怪天生的一股英气。 以她多年来从商的经历,早已看出沈星流的不凡之处了。 水莫氏虽无武艺在身,可依旧感到一丝凌厉的气息,从小五子的体内迸发而出,居然已晋入五品。 实在是太恐怖了··· 要知道前段时间,他还只是四品啊。 “这位是胡一筒,胡队长是专门前来护卫我们的。”唐萱萱笑嘻嘻的介绍道。 水莫氏面色动了动,这又是个即将五品的武者吗? “二位快快进来用餐吧!” 旋即水莫氏招呼了一声,就有一名管家上前负责接待。 ...... 席间,众人聚在一处,只感觉这饭菜,都比往日更香甜了呢。 快吃完时,有家丁来禀报说,药材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山茶花也都取了回来。 唐萱萱点了点头,告罪道: “水夫人,萱萱还要赶着制药,不能久陪了。” “也好!” 水莫氏知道此药是为三弟所制,自然不敢怠慢,招来几名仆役,道:“你们将唐姑娘带到丹房去,记住她是我水家的贵客,不容怠慢。” 家丁丫鬟心中一凛,躬身道:“是,夫人,唐小姐您这边请。” “那我先走啦。” 唐萱萱嫣然一笑,向着众人打了招呼,便一蹦一跳的离开了饭厅。 ...... 半个时辰前。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水如意,挑选好礼物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刚上了马车,就听到一阵呼唤。 “大小姐,大小姐···” 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跑来,扶着马车,大口喘着粗气。 “雯雯,你怎么来了?” 水如意掀开车帘,笑道:“来,快上来歇息一下。” 雯雯是水莫氏的贴身丫鬟之一,与水如意同岁,上次更是陪她们一同经历了沉船事件。 刚一上车,她还在喘着粗气,水如意浅浅笑了笑,拿着一旁的茶壶倒了杯香茶,递了过去。 雯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或许是太急了,呛得直咳嗽。 “哎,你这是怎么了?”水如意笑意盈盈,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咳嗽了一会儿后,便止住了。 “怎么?还想要吗?拿去拿去···” 水如意白了她一眼,真是个记吃不记疼的家伙。 “嘻嘻,谢谢小姐!”雯雯抱着杯子,又饮了三大杯,才发出一道过瘾的呼声。 “雯雯啊,你这么急着找我,何事啊?”水如意伸出手指,恶狠狠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问道。 “嘻嘻,小姐您不如猜一猜···” 若是在沉船事件之前的话,雯雯打死也不敢与小姐这么说话的。 这不,经历过生死后,也就都放开了性子。 “哦吼,让我想想啊···” 说罢,水如意真就双臂抱胸,冥思苦想了起来。 “提醒一下,是好事哦。”雯雯伸出一指,俏皮道。 “哦···我知道了···”水如意脑海中灵光一现,“是小叔叔他们回来了!” “哎?居然被小姐猜到了,” 只见雯雯摇了摇手指,神秘道:“但,没有完全猜到哦。” 这下可将水如意搞懵了,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 雯雯见状,掩嘴一笑,也不为难小姐了,“是、沈大侠和唐门主,他们两人救了三老爷一起回来了。” “什么,他、他来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好似惊雷一般在水如意耳畔炸响,炸得她双眼冒出金星,感觉有些不真实。 还好雯雯早有预料,一把扶住了小姐歪倒的身子,轻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吗?” 好半天,水如意才清醒过来,可想到他必然知道自己定亲一事,便簌簌地哭泣道: “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雯雯心疼地拥着小姐,她与小姐一样的年纪,最能体会个中滋味,“小姐,您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啊。” “争取?” 水如意有些迷茫了,但这种事莫说是做,想都不能想。因为她不想,也不能与唐姐姐去争。 所能做的,就只有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 “唉,傻小姐哎,” 雯雯任由她靠在自己肩头,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裳,平日里挺精明强干的小姐,怎么会在这件事上,止步不前啊。 “明天我就替小姐去问问沈公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不要去问,”水如意一惊,拉着雯雯的手,急忙道:“你若问了他必然会答,也会为难,我不想让他为难。” “那小姐,你就甘心为难自己?” 水如意擦着眼泪,垂头道:“不、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是天上的雄鹰,而我只是水池中的鱼虾,注定不能像萱萱姐那样,与他浪迹江湖。” 毕竟,她还有一大家人要照顾啊。如若因为自己而捆缚住了他,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两女相对无言,其实水如意现在真想让车夫,调转车头回家,可她还有府尹大人的就职宴要去。 ...... 约莫一柱香后。 “小姐,我们到了。” 马儿停下了踢踏的脚步,车夫的声音相继传来。 车内,雯雯帮着整理了一下水如意的妆容,可那红红的眼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下去的。 相比于其他人送的金银玉器,水如意所挑选的礼物,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两女下了马车,进入娄府大门,雯雯捧着一方扁扁的盒子,去登记礼物。 “哎,这不是水家侄女吗?” 就在这时,一个讨人厌的声音传来,来人正是王氏商会的会长。 “哦呦,忘记了现在该叫会长了呢,” 王启发来到近前,拱了拱手,道:“水会长怎么送得这么寒酸,看看伯伯的吧。” 说着,他伸手招来身后的家丁,掀开红布一瞧。 顿时引起众人一阵惊呼,“好一尊金佛啊。” 家丁恭敬地介绍道:“这可是我家老爷,用纯金打造的,当然好了。” 只见,王启发昂首挺胸,好不得意,“水会长不会是账上没钱吧,那你就告诉伯伯啊,这些钱拿去买个好点的礼物。” 话毕,便将一荷包丢给她。 荷包还挺沉,水如意差点没接住,掂了掂得有数十两之多。 自从栎州回来后,水如意便接管了永安行会,这些日子经营的也不错,可总有些人碍手碍脚。 “这钱还请王伯伯收回去,虽说前几个月我永安行会遭了变故,可这钱还是有的,” 水如意将钱丢还给王启发,稍稍躬身,道: “只是我想娄大人是个清廉的好官,所以才带了盒由我水云楼特制的糕点,给大人尝尝鲜。” “哼,牙尖嘴利,看来水莫氏将你教的很好啊,莫不是说我等都不懂规矩了?” 王启发捏着荷包,阴恻恻一笑,道:“侄女还是将银钱收回去吧,不要不识抬举。” 几句话下来,便将在场的众位官员与掌柜,都拉入了他的阵营。 “这,小女不是这个意思啊!”水如意连连摆手,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有如针刺一般锐利,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水如意顿时乱了方寸,在场的都是些大人物,前来赴宴的官员暂且不提,便连这些大掌柜,也不是现在的她能惹的。 若是得罪了,以后给她小鞋穿,那就很难受了。 或许是听到了她心中求救,一道有如天籁般的声音传来。 “哎,我说王胖子,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啊?很好玩吗?” 王启发脸上肥肉一抖,定睛看去,连忙拱手上前道:“呦!这不是朱老板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得得得,保持距离啊,” 朱富贵可不想沾上此人身上的铜臭味,“怎么?只有你能来参加宴会,我就不能来?” 王启发不仅不生气,却还是一脸赔笑道:“那哪能呢,朱老板是大忙人,能与在下同坐一席,我脸上都有光啊,哈哈哈···” 此时,从大堂内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体型微胖,没有穿官服,行走之间不怒自威。 众人见状,齐齐拜道: “下官拜见府尹大人···” “小可、小女拜见大人!” 娄敬业笑眯眯道:“诸位请起,今日只是家宴,不用多礼。” “多谢大人!” 众人道谢,起身。 “小姑娘,你送的是什么糕点啊!”娄敬业笑眯眯道,他最喜欢吃甜食了。 负责登记的家丁,立即捧着礼盒上前打开。 “哦。原来是云片糕啊,有什么说法吗?” 水如意定了定慌乱的心神,道:“此糕名为桂花枣泥云片糕,其糕一片片的模样,就好像一层层台阶,正是恭祝大人步步高升之意。” 娄敬业本是银青光禄大夫,穿紫袍,授银章青绶,是文散官中的从三品,相当于是顾问,并无实际权力。 如今加封为霖安府府尹,虽然是平调,但却是职官,也可以说是拥有实际的权力。 至于勋、爵,则只有立下大功者,才能授予。 wap. /90/90050/31000009.html 霖安寻踪 第24章 霖安 唐萱萱气呼呼地快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耳朵,向着白斌斌赔罪一声,来到一旁。 “哎呀呀,疼疼疼···” 看到主公狼狈的模样,就连阮小五都忍俊不禁。 “喂,我告诉你啊,”唐萱萱瞥了瞥两旁,胡一筒正带着护卫们往马车上装东西呢。 白斌斌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就带领着车队前来迎接。 见无人看他们,唐萱萱放下心来,“白师兄他家可不是江南的,所以在这儿可没有亲戚,记住了啊。” “是是是,我知道了,” 沈星流赔笑道,拉下唐萱萱揪住自己耳朵的小手,“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落落他是哪儿的人啊?” “切,不告诉你,你呀慢慢猜吧···”唐萱萱嘟起嘴巴,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可沈星流依旧不依不饶,追问道:“萱萱啊,你别生气了,我给你变个戏法呗,你就告诉我吧···” “哎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唐萱萱才不吃他这一套呢,捂着耳朵,一溜烟上了马车,随即沈星流便追了上去,差点被踹下来。 “这、这真的是大名鼎鼎的黑侠吗?” 白斌斌张了张嘴巴,一时间竟无法确定,只好问一旁的水斯年。 却见水斯年单手托腮,沉思了一会儿,确信道:“是他,虽然与他才见过两次,第一次还是接如意侄女时,这次···” “嘿嘿,堂主啊,要不要追究一下,某人擅自行动的事呢?” 白斌斌见他还敢说,直接一把揪住了水斯年的衣领,每次只要其一出霖安城,他就得提醒吊胆好多天。 而这离恨堂中事务繁忙,白斌斌的压力也很大,脸都累白了。 “嘿,你这脸是练功练得吧,关我什么事?”水斯年心虚地吐槽道。 “少废话,让我看看你伤哪儿了?” 如今,水斯年脸色苍白的程度,倒可以与白斌斌有的一拼了。 衣服被扯开一角,露出些许掌印。 “果然是火龙掌?”白斌斌眼中一怔,呆呆地喃喃自语道。 水斯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回去再说。” 护卫们速度很快,又有水龙吟的人帮助,三两下就将行李装上了马车。 马车足有七辆,沈星流与唐萱萱一辆,水斯年与白斌斌一辆,因为他们还有琐事要商量。 除了小狼又占一辆外,其他人说什么都不愿上车了。 胡一筒等人护卫在两侧,而阮小五则跟在沈星流车后。 一行人与水龙吟的人,倒是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搞得沈星流都想下车与他们闲聊。 但被唐萱萱瞪了一眼后,就老老实实地坐好了。 ...... 水龙吟的总舵在西湖,占了大半的水域。 而火龙谷则在西湖以西,约两百里之外,为浮玉山山脉的一部分。 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先入城歇息为好。 当今陛下不仅在瑀都设置了京兆府,还将霖安改为霖安府,并将大瑀前期的都城,改为凤祥府。 又以宫中皇子为府牧,遥领三府,却不就任,以长史为尹,管理辖内各县,查其丰欠、观其民风、理其刑狱、督其管理。 另外值得一提的事,所有上报至府里的案子,倘若证据确凿,其罪犯又触及死刑,是可以当堂宣判的,因此权力相当之大。 至于上一任霖安府尹的头颅,早就不知道滚到哪条臭水沟里了。 新上任的府尹,为与民同乐,特意下令上元灯会期间,城门不闭,所有人等一经勘验身份,便可入城。 而这位府尹,还认识沈星流与小狼,就是当日在栎州的娄钦差,名唤娄敬业,只不过沈星流并不认识他。 马车行驶了约一刻钟左右。 “呦,来看看哎,上好的胭脂···” “卖花咧。卖花···” 一行人通过了守卫的勘验,刚一进入霖安城,便被眼前热闹非凡的城市吸引了。 虽还未到上元灯会,可各大商铺都已做足准备,便连各条主要街道都支起了观赏的台子。 甚至有些店铺为了写出灯谜,还特意请了文人学子来主笔,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的。 唐萱萱正在马车内,掀起窗帘,张望着霖安城中的热闹 这时,一名小女孩小脸冻得通红,“姐姐买些花吧,您这么漂亮,这些花跟您很配呢!” “哎,这不是山茶花吗?” 车队进了城后,速度就慢了下来。 唐萱萱干脆下车步行,见到小女孩捧在手中的花篮里,插满了拳头大小的花朵,突然眼前一亮,不禁嗅了嗅,芳香扑鼻。 沈星流见她喜欢,笑了笑,“小朋友,这多少钱啊?” “唔,一枝花十文钱!”小女孩掰着手指,欣喜道,因为终于有人来买她的花了。 “嘿嘿,太麻烦了,这样吧,你还有多少花,我都包了!” 方才听萱萱说,此花入药可活血散瘀,配合其它药物,即可暂时压制水斯年的掌伤。 “啊,您确定吗?可是我们摊位上有一千朵哎···”这样的大手笔,可将小女孩惊住了。 此时,收到水斯年指令的白斌斌也下车了,笑道: “无妨,连同你们的花篮我全要了,这里是十两金子,回头我会让永安行会的人来拿。” “你可不能卖给别人了哦。” 在霖安城中,哪还有人没听过“永安行会”大名的,小女孩一脸兴奋地应了一声。 “姐姐,这个花篮给你!” 说罢,小女孩将花篮递给唐萱萱,便从白斌斌手里接过金子,队伍里又分出一名水龙吟的人去做交接。 “多好啊···” 唐萱萱看着小女孩一蹦一跳地回到摊位上,也不知是说花好,还是在说小女孩这般开心更好。 女孩不过十一二岁左右,“大婶,小蕊棒不棒?” 一旁的大婶,向着几人点了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将金锭塞入小蕊的衣袖中,夸赞道:“小蕊真棒!” 收回目光,沈星流抱了抱拳,“多谢白副堂主慷慨解囊啦。” 白斌斌微微一笑,摆手道:“黑侠不必客气,二位救了我们堂主,对我等本就有大恩,如今制药一事,当然不能让二位破费了。” “我说你两,就别客气了,”唐萱萱捧着花篮,“我都快饿瘪了,对了如意她们都在府上吗?” “小姐她还不知道两位要来,一早便去行会上忙活灯会的事情了,” 白斌斌摇了摇头,拱手道: “现在,估计已经到新任府尹的宅邸赴宴了吧,我也是下午时分才知各位来霖安的,水夫人已在家中备好宴席等候。” 唐萱萱点了点头,“恩,也好,反正今晚我也要连夜制药,这里还有些药材,就拜托白副堂主帮忙收集一下喽。” 说着,她便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递给了白斌斌。 自从水如意的父亲,也就是水易年出事后。 水家母女便搬离了水家大宅,而水斯年早在二十岁时,就搬离了那个冰冷的水家。 “交给我吧,没问题的,”白斌斌伸出一手请道:“二位快上车,我去准备药材,必定在二位吃完晚饭前,将药材送到。” 方才还堵得死死的西湖大街,此时已经疏通了许多。 两人赶忙上车,匆匆向前驶去,很快就出了大街,在城南一处九进九出的院子前停下。 院门的匾额上书:水月别院。 已然接到传信的水莫氏,匆匆地来到大门前,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 ...... “呜啊,沈大哥,你来啦···” 沈星流刚下车,水平之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水果儿,她欺负我···” 水果儿拎起裙子也追着出来了,“偶才没有,你别胡说!” 结果,她一眼就看到马车旁畏畏缩缩的小狼,小脸一喜便向他跑去 “平儿,快过来让小叔抱抱···” 怎料,水平之直接无视了水斯年的呼唤,往沈星流身上扑了过去,结果两人没有一人理他,这也让水斯年相当伤心。 “噗呲,三弟莫怪,他们就是太开心了。”水莫氏从院中缓缓走出,就看到这般尴尬的场景。 “啊哈哈,不怪不怪,小弟脸皮还没那么薄,今夜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水斯年直起身子,挠了挠头,笑道。 水莫氏自然知道水斯年受伤的消息,轻蹙秀眉道:“三弟,这些年来,你为我们母女做得太多了。”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们来了···” 沈星流差点被撞个踉跄,“哎呦呦,这是谁家的小老虎啊,冲劲儿这么猛!” 说完,他就笑着摸了摸水平之的小脑袋。 “哦吼吼,看来你的牙是好了哦!”唐萱萱从马车里钻出脑袋,笑眯眯道。 可这在水平之看来就像是“魔鬼”一样,犹记得被扎针时的痛感,还有那苦汤子的味道。 “喂,你干嘛这么看我!”唐萱萱见水平之躲在沈星流身后,畏畏缩缩的看着自己。 旋即,她跳下马车,叉着腰说道:“都和你说了,扎针不能乱动,将你扎疼了,怪我喽?” 就在两人打闹之时,水莫氏满脸笑意地走了上来,躬身施礼道:“水莫氏见过沈大侠、唐门主。” 沈星流两人,连忙站好,还礼道:“沈星流、唐萱萱见过水夫人,我等不请自来,还望勿怪啊,哈哈哈···” “二位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水莫氏掩了掩嘴,笑道:“哎对了,星流啊,你这次去瑀都寻亲如何了?” 因为她们自从回来后,就一直没有收到沈星流的消息,便有此一问。 “二嫂啊,现在星流的身份可不得了呢!”一旁的水斯年提醒道。 “哦,如何不得了?” 水莫氏一愣,却听到水平之在一旁抱怨道:“哎呀,什么时候开饭啊,我都快饿瘪了。” wap. /90/90050/30970360.html 第1章 风火山林 大瑀国,昌德七年。 西北边陲,青木城。 夜幕降临,老者怀抱着刚刚出生的男婴、沈星流,骑着骏马正飞速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纵使身后的城池大火滔天,都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他如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让沈家香火延续。 奔驰约有小半夜,当即跳下马背,一个弹子击在马屁股上,马儿受惊跑得飞快。 老者稳稳得落在路边草丛里,转身着对城池所在的方向深鞠一躬,随后身形没入山林。 跑了约莫两个时辰,方停下身形,此时的他气力已竭。 老人自嘲地笑了一笑,道:“看来不服老不行啊,想当年在将军麾下再跑两个时辰,又有何妨。” 此时,他只觉腹中饥饿难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前方隐隐有炊烟升起,老人面色一喜走向那个方向。 ...... 这是一座小山村,村中只有十三户人家,茅草搭成的屋子,零零星星散落在山谷里。 现在已然后半夜,天将亮未亮之际。 老者叩开了一户有灯火的人家,开门的是两位老人家。 “老哥哥,某是逃难来的,腹中饥饿能否施舍点吃的。”老者嘴唇泛白,仿佛下一刻便要晕厥过去。 顾老见状扶住老人手肘,往屋里引,道:“快进来吧,都是互相帮助罢了。” 他吩咐一旁张氏去准备吃的,二人径直坐在堂中,前者递过一碗水。 老人接过水一口饮尽,呛得咳嗽几声,道:“某家姓沈,从北边过来,家中全被乱军杀了,只剩下老头子和怀中的小孙儿。” 顾老听得一阵唏嘘,道:“可真是苦了你了。” 一会儿后,张氏走来递给他一碗稀饭,被他囫囵吞下肚。 沈老打量着这户人家,一旁架子上还有几本书,应该是个书香人家。 虽说简陋了些,但也能够勉强维持生计,转头又看看正在逗弄小少爷的二老,心里下定主意。 “二位今日大恩大德,沈某无以为谢。”沈老面对敌人的冲阵也不曾皱过眉头的汉子,竟向二老跪下。 顾老大惊连忙上前,扶起沈老坐到桌前,道:“何至于此啊。” 沈老接着面露难色,道:“某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小孙儿命苦,生下便没了爹娘,我一个糙老汉子,想让你们抚养小孙儿,不知?”沈老说到这里不由顿顿声,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道:“我愿以十两银子相赠。” 二老膝下无后,本以为就此可以了断残生。 顾老拉住了沈老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愿意收养,这是山村要银两也无用。” 沈老为难的把银两收起来,道:“那好吧,从今往后孩子就拜托二老照料,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不知道你何时回来,我看你也是有本事的人,今后不如我等一起教导小孙儿。”顾老是从沈老的一言一行看出来的。 沈老没有想到二老居然这么好心,眼中不禁含泪,道:“我十多天就会回来,在附近起一座草庐,以后我们一起教导他,他母亲在世前,便给他取名星流。” 张氏笑盈盈地对着怀里的小星流,道:“从此你有名字啦,叫沈星流哦。” 沈老偷偷抹了一把眼角,起身对二老告辞,将沈老送走后二老回屋。 ...... 如此十六年后,沈星流被三名老人照顾的很好。 在一处不知名的山顶,一座草庐前。 “这套风火山林刀法,是沈家的入门刀法,你怎么使得像在绣花。”沈老躺在摇椅里,面目已是黑黢黢的,遍布死气。 其实这套刀法沈星流已经使得很好了,但沈老还很不满意,因为他觉得不如自己老爹用的威力大。 沈老强行起身,招手让沈星流过来,拉过他的小手,道:“孩子,爷爷恐怕不行了。” 沈星流眼眶里溢满晶莹的泪水,伸手抚摸老人满布沧桑的脸,哭道:“不会的,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你听是布谷鸟在叫呢。” 沈老听到小星流的话语,微微笑着,道:“孩子,你要记住这套刀法的精要在,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你现在使得软绵无力,是身子还不够壮,相信再过两年,你必能赶上你父亲当年的风姿。” “父亲?爷爷,你说父亲,我父亲是谁?”沈星流听到这陌生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称呼,其实内心早已问出有几万遍。 “在你没有把这套刀法使好前,不能去那里。”沈老现在出气多进气少,微弱地道。 沈星流深知老人是过不了今天,大颗泪滴如雨下。 “孩子不哭,每个人都会死,能够抚养你长大,我愿足以,”老人粗糙的手替沈星流拭去眼泪,趴在沈星流耳边喃喃道:“去瑀都,去瑀都。” 从小到大没有哪一天,沈星流会哭到这么伤心。 沈老已去,在顾老和张氏的帮助下,沈星流把沈老安葬在草庐院内的松树下。 春去秋来,匆匆两年已过。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沈星流住在山顶草庐内,刀法已被使得精湛且水泼不进。 只是每到饭时才会下山去,有时张氏会将饭菜送到山上,每到这时,总会迎来沈星流的埋怨。 “张奶奶,和你说了多少次,你年纪大了,体力不够的,不用每次上山,”沈星流将张氏扶到院子内的石凳上坐下,替她揉捏着肩膀,道:“而且,每次我上下山,还可以锻炼筋骨。” 说着,便撸起袖子,让张氏看他练出的肌肉。 张氏每到此时,都笑着看着小孙儿,可想起后者即要远行,旋即说道:“听说,孙儿你就要远行瑀都?” 沈星流停顿住,脸上的颜色逐渐收敛,半蹲在张氏身旁,撒娇道:“谁说的,我才不去呢,我要一直陪在张奶奶你身边。” 张氏伸手抚摸着小星流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孙儿竟长的这般高大,再也不是那个绕膝而行得臭小子了。 “不,你要去。”张氏道。 沈星流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张氏,道:“奶奶。你刚才说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怎么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和你顾爷爷商量过了,在这里等你回来。”张氏一字一句的教诲道。 沈星流这次听得明白,欣喜道:“奶奶,你真好。”说罢,在张氏额头上亲吻一口。 张氏被弄得措手不及,用手指点点小星流的额头,后者尴尬地捞了捞后脑勺,傻傻地笑着。 “我和你顾爷爷早些年也是从瑀都而来,这里有一封信,你若是去瑀都,也好有人帮衬一把。”说着,从怀里掏出书信。 信封上排列着两种不同笔迹的小楷,是二老一同书写的。 把信收好,张氏便赶着天黑之前下得山去。 吃过饭,沈星流最后一次操练起刀法。 只见他提刀而立,口中喃喃自语,呼吸渐渐深沉起来,如大山一般不可动摇。 双眸一睁,斩出一轮圆月,刀气四溢之下,势同烈火却也有快有慢,在配合这身轻如燕的步伐,一套风火山林刀法使得炉火纯青。 最后一式上撩,地面“呼”的一声,斩出一道细线般的尺长豁口。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最后一个字,沈星流是吼出来的。 沈星流将手中刀归入鞘中,跪拜在沈老墓前,道:“爷爷,你看到了吗,我已经将你教的刀法学会了。孙儿,即将要向您辞行。” 说完,叩下三个响头,转身回到草庐内打点好一切。收好碗筷后,拿上刀大步流星地向山下走去。 ...... 走到约莫半山腰,只觉得不对劲,以往的炊烟大多是白色的,可今日的夹杂着不少的黑烟,并且越来越浓。 沈星流暗道不好,放下手中的碗筷,腾身跳跃前进,一步之下有三丈远,好恐怖的爆发力。 等到得近些,看到的是遍天大火,还隐隐有些烧焦味和血腥味。 “顾爷爷,张奶奶。”沈星流大叫出声,身法不慢反快,向着山谷中的某个高地奔去。 那里是他的家,二老是独门独户的一座院落,并没有和其他十二户人家居于一处。 此刻张氏正被贼人拿刀架住脖子,把脸按在院门上。 “贼子受死。” 沈星流怒目圆睁,手中旋即飞出,直直的只把贼人牢牢钉在院门之上。 院子里,还有一个大汉,正踩着顾老后背,逼迫顾老交出财物。 大汉肩上扛着大刀,一手拿着几本旧书,叫骂道:“我说你这个老头子还挺硬,整天看这些破书,还能救得你?” 大汉狠狠将书丢在顾老的后脑之上,抡起了肩上的屠刀,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砰!”的一声,院门碎裂。 沈星流终于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赶来,一拳打在大汉的脸上,大汉晃晃悠悠只觉得有一头牛,在脑壳上跳舞。 沈星流趁机夺走大汉的刀,只听“呼哧”一声,大刀就已经捅进后者胸膛。 大汉至死都没有看到,是谁杀死的他。 “爷爷、爷爷。”沈星流连忙蹲下,抱起顾老,焦急地呼道:“你快醒醒啊。” 顾老似是听到小星流的呼声,转醒过来,咧着嘴角虚弱地道:“星、星流,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而后又是昏死过去。 张氏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进到院内,接替沈星流抱着顾老,道:“快快去看看村民,是不是还有活着的,这里有我照顾。” 沈星流重重地点了点头,往院外走去,临走看到钉在院门上的贼子,还有一口气。 贼子口中漫出鲜血,道:“小子,我北柔军不会放过你。” 拔起门上的刀,沈星流道:“正好,我也不会放过北柔军!” 一刀斩下,贼子气绝。 沈星流冲下高地,看到几座宅子已经被烧成木架,断无再救的可能。 “阿牛,阿牛。”沈星流来到一处火稍小的房屋内,喊起阿牛的名字。 因为他看到阿牛的父母皆惨死在院内,唯独没有其独子的踪影。 “星流哥,星流哥,我在这里。”一座被布条绑的死死的衣橱中,传来阿牛的呼声。 沈星流见阿牛确实在,一刀割开布条,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出现在眼前,脏脏的小脸上布满鼻涕和眼泪。 伸出臂膀将阿牛抱出衣橱,往屋外而去,刚一出门屋子的大梁便轰然倒塌。 沈星流放下阿牛,道:“阿牛,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得要快快搜救村民。你能做到吗?” 阿牛揉着眼睛,小手把鼻涕甩掉,带着哭腔道:“能,我能。” “好样的,你快去大壮家,他家还没有被烧起来。”沈星流吩咐道,然后又往另一家而去。 阿牛知道眼下情势不容乐观,最后看一眼惨死的父母,迈开步子向大壮家而去。阿牛的娘未合上的眼眸映出阿牛的身影。 沈星流来到的是小兔家,屋顶已经被烧着。 小兔的爹被刀割开肚子,死在石磨上,手中握着柴刀,一个连杀鸡都不敢看的汉子,柴刀上全是鲜血。 沈星流看得出血是敌人的,进入大敞开的屋门,看到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小兔她娘,脖子上一道血线。 屋里屋外尽皆搜遍,没有小兔的影子。 心急之下,听到有几声闷响从一旁的柴房传出来。 沈星流看到一个被大石头和锅盖压着的水缸,正在抖动着。 “小兔乖,先别动,星流哥就放你出来。”沈星流看到水缸要倒的样子,担心水缸破裂伤到小兔儿。 水缸里的人,听到沈星流的声音,立马就不再晃动缸体。 沈星流搬开压住的大石头,一个小小的人儿,把锅盖顶翻开来。从水缸内蹦出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抱着沈星流的脖子哭喊。 “星流哥,爹爹娘亲都没了。呜啊啊啊!!!” 沈星流沉默地抱着小兔,捂住其双眼走出柴房。 来到小路上,村子的火势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而且还往高地那边蔓延,已经没有活人了吗? 有些悲凉的闭上双眼,昔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 “沈大哥!沈大哥!” 听到大壮喊声的沈星流猛地睁开眼,看到两个小男孩向自己跑来,稍大的那个十岁。 小胖墩样的大壮上前来,喘着粗气道:“沈大哥,我在地窖里看到,阿伟和他娘被贼人掳走了。” “什么,他们往哪儿去了?”沈星流听到还有活人,忙追问道。 “北、北边!”大壮道。 沈星流迅速的把小兔放到地上,对着三个孩子说道:“你们快去我家,如果火势袭来,让张奶奶带你们去避难,另外山顶草庐内还有些吃的。” 三个孩子经过这件事,心性也不同以往,飞快地往高地奔去。 沈星流看着火势渐渐蔓延,运起气力飞身一刀,斩塌最靠近高地的房子。 孩子们看到这幕虽然目瞪口呆,但脚下不停,一溜烟跑上高地。 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沈星流下一刻消失在了原地,从村口散落的物品中,背起一个竹篓,他要这伙贼人血债血偿! (本章完) /90/90050/25827968.html 第2章 千里追凶 一路往北奔走,出得小路又到大道。 沈星流蹲在地上,判断着马蹄印的方向,迎着淡淡的月光,也不妨碍他能一目数十丈。 这就是三品武者所具备的能力,夜能视物。 “他们骑着马,就以我双腿的力量,也无法追上战马。”沈星流伸出两指比对着马蹄印的大小和深浅,目光瞥向一边,道:“看来,只有走小路才行。” 沈星流一个旱地拔葱跳上大路旁的树上,如鱼跃大海般钻进树林中。 ..... 大瑀亡国后,北柔军趁势入主中原,现正与南瑀军对阵于渤海一线,无暇顾及西北之地。 萧让是个倒霉蛋,在皇族中很不受待见,被柔国皇帝命率三万大军派往西北,意图扩展疆土。 日日买醉的他,正坐在中军大营内,把玩手中的夜光杯。 “要不是这西北有葡萄酒,鬼才愿意过来。”杯中美酒仰头一饮而尽,鲜红的葡萄酒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叮当!”一声,夜光杯掉落在雪白的兽皮地毯上。萧让靠坐在大坐上悠然自得,说不出的惬意。 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被一名面容姣好的侍女拦住,前者在侍女耳边说出几句话。 侍女点了点头,让传信的兵退下,自己缓缓移步,如同灵猫一般没有动响。 走上前来,虚坐在大位上,把萧让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替其揉捏起来。 “将军,您的表弟,刚才已然归营。”侍女柔声说道。 “嗯。”萧让显然有些醉意,口鼻中全是酒与葡萄的香气。 “听说,他这次打草谷收获颇丰。”侍女接着说道,全然不顾身上的瘙痒。 萧让显然很享受,道:“不去管他,他若再捅娄子,我便要让他做马前卒。总爱做些野人的勾当。” 见到萧让要就寝,左右分出两名侍女将帐门放下,门外守门的兵也都自觉地用软木塞塞住耳朵。 奔走中的沈星流用一枚石子,把一名北柔暗哨从一处很隐蔽的树冠上击落,那人闷哼一声栽落至地面,蠕动着挣扎几下便失去动静。 “这都第五个了吧。” 一路上击杀暗哨,头一个还差点让其报信成功,连他都没有想到暗哨居然布到军营外的山岗上。 不过也好,从五人身上搜出不少干粮,刚好可以充饥。 “哇!居然还有桂花糕,这要是被小兔儿看到,包袱皮都给啃了吧。”沈星流打开其中一个包裹,吃下两小块桂花糕后收入怀中,准备带给小兔。 剩下的一些包裹中,就是一些粗窝头,啃巴啃巴都给吞进肚内,又掬两口溪水。 沈星流目光炯炯望向不远处的军营大寨,一纵身上到先前暗哨所在的树冠。 这里视野很开阔,北柔大军尽收眼底。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去,这么多人?”沈星流惊讶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南瑀军这帮饭桶都没有任何察觉。” 沈星流从营帐和锅灶的数量,估算出北柔军起码有三万之多,都已足够踏破三座城池。 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还在搜寻关押阿伟的营房,不能力攻只能智取,偷摸地过去,抢出人立马脚底抹油吧。 确定中军大帐的所在,沈星流目光落在军营的最外沿,寻找合适的路线。 在西南边一处只有两三个营帐的小营地,阿伟被关在空地旁的木笼中,小小的身子蜷曲着瑟瑟发抖。 在村庄被袭击时,阿伟拼死抵抗,咬伤了一名北柔兵,谁知被一校尉看中,要抓其做奴隶。 见到阿伟安然无恙,心中的石头慢慢放下。 阿伟,你再等等,哥哥一定会来救你出来的!沈星流心中想道。 看来营帐的主人并不讨喜啊,居然被摆放在最边缘做警卫来用,真是上天助我。 沈星流一跃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地后静悄悄地摸上前去。 ...... “咻、咻!” 两道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落在哨楼内两名哨兵的脖颈上,瞬间两人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翻过下方的拒马,绕到看守着阿伟的守卫身后。 “你小子不牛逼吗,继续咬老子啊,”守卫将手伸到阿伟面前,嘴里骂道:“要不是校尉看上你的狠劲,看我不一刀结果了你。” 沈星流本来想用自己的刀结果了他,但这把刀过于长了,听到守卫的前半句话,差点没有笑出了声。 当后半句说出时,在沈星流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 迅速捂住的守卫的嘴,一手拔出守卫腰间小刀,一刀将其干倒。 守卫只觉脖子一疼,眼中便失去原先的光彩。 阿伟似乎没有感觉到身旁的守卫已经死去,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连番的打击让他变得麻木起来。 沈星流用小刀割开笼子门上的麻绳,把阿伟抱将出来,躲到黑幕之下。 “阿伟,阿伟,是我啊。”沈星流看着失去表情的阿伟,心疼的拍了拍后者的小脸。 “星、星,”阿伟看着眼前熟悉的人,怎么也叫不出他的名字,痴傻一般,道:“哥、哥。” 沈星流见到阿伟回过神来,不由微笑道:“你母亲呢,我们去救你母亲。” “母亲,那、那儿。”阿伟愣愣得指向那个营帐,营帐外没有人员把守。 沈星流一时火起,拉着阿伟弓身走去,扭身独自进去帐内。 空、空、空。 只听得三声闷响,阿伟兀自往内走,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他终生难忘。 阿伟母亲躺倒在帐内,手上握一把小刀,手腕上多出明晃 (本章未完,请翻页) 晃的一道血口。 沈星流本想挡在前面,可为时已晚。阿伟如遭雷击,从头皮麻到脚底。 “有敌袭,有敌袭。”此刻帐外传出惊呼,然而报信的哨兵全被沈星流放倒。 沈星流无奈地跺了跺脚,一把抱起呆若木鸡的阿伟。 看着母亲渐行渐远,而无能为力的阿伟,多么想要变强啊。 沈星流快速跑出,然而没有跑出多远,被四人堵住大门,后方也有七八人。 “哈哈哈,有趣,有趣啊。” 一个扎着小辫的人哈哈大笑,自沈星流后方走出。 “没想到好好的营地,居然跑进一只小老鼠,”萧鄂用小拇指扣了扣耳朵,戏谑地道:“小子,爷爷不杀无名之辈,报出你的姓名吧。” 沈星流正愁气没地方撒,挥挥手让阿伟躲起来,阿伟木愣的照做。 “某是星流,记住这最后听到的名字吧。”沈星流收起小刀,拔出腰间长刀。 萧鄂头一次遇见比自己还要狂的人,拍拍一兵的手腕,接过后者手中的刀。 “给你个机会,放下武器,做我的奴隶,我可以饶你狗命。”萧鄂阴森的双眸有如毒蛇,拄着刀。 “放屁,全是放屁。”沈星流运起气力,一步一个脚印,挥刀砍来。 萧鄂收起小觑之心,快速上步撩刀。 刀与刀碰撞在一起,沈星流只觉虎口酸麻,倒飞出去几步。 萧鄂击飞星流,呆立在原地,堪堪站稳脚步。 “三品武者,这荒郊野外捡到宝了,”萧鄂甩了甩手,看着沈星流再次杀来,嘴角浮现笑意道:“我决定了,我必须先要砍掉你一肢臂膀,再让你做我的奴隶。” 沈星流深知这次碰到了高手,他刚才说我是三品武者,那他几品?大概是四品吧。 两人你来我往,厮杀在一起,一旁北柔兵,收起兵器而立,看着狼狈的沈星流,仿佛是赢下一般,不时传来叫好声。 沈星流被萧鄂击倒在地,身子在坚硬的砂石地上滑出好远。 萧鄂立马欺身而上,沈星流倒在地上用刀尖挑起地面的砂石,前者立马摊开一手挡住砂石。 沈星流见机弓身赶上,萧鄂一下被打得措手不及,用刀刺去。 刺到了?这是萧鄂最后的念头。 沈星流长刀向着萧鄂的手腕砍去,后者立马松开刀柄。 好一个小星流,一个鹞子翻身,一手摸向腰间小刀。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错身相过,萧鄂脖间嚯出一道口子,鲜血涌出,单膝跪倒在地。 一切发生的很快,沈星流一击得逞,一把拉出躲起来的阿伟,长刀斩退营门前四人,夺走绑在拒马上的马匹。 发生了什么,这是场中所有人想要问的,居然用背后的竹篓挡住致命一刺? (本章完) /90/90050/25827969.html 第3章 误闯山谷 “追、快追!别让那小子逃跑。”手中空空的北柔兵扯起嗓子喊出声来。 连沈星流也没有想到,本来想用来装人的竹篓,居然被救下自己一命。 就差一点,刀锋就会切割开自己的脖子,心里不由得暗道万幸! 夺走马匹后,头也不回的逃起命来,那可是三万人马啊,虽然他确信不可能所有人都过来追杀自己,但来个三百人,他应付起来也够呛。 飞驰约莫半个时辰。 “这校尉的本事的确不错,就是太过自信。”骑上战马狂奔中的沈星流,对自己身前的阿伟说道。 “星流哥,你受伤了。”阿伟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液体,是血! 沈星流抚摸着阿伟的头,道:“没事,还死不了。” “你现在听我说,一会儿我会把你扔到小道上,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村里。” 沈星流已经听到身后有马蹄轰鸣声,他比北柔军反应快些,先行约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不,我不回去,要死一起死,”阿伟稚嫩的声音,充满坚定道:“村子里的人都没了。”说完,一脸悲怆。 沈星流安慰道:“村里还有人,我救出来一些人,有张奶奶、顾爷爷、大壮、阿牛、小兔。” 沈星流深知只有这些以往熟悉的名字和朋友,才能“治疗”阿伟内心的创伤。 “太好了,真好啊。”阿伟喃喃道,小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我杀死北柔军的校尉,他们抓不到我,一定又会回村里,所以你要赶快去通知他们避难,”沈星流见自己的方法果然有效,接着道:“山上草庐后有个大山洞,你们以前去过的,我去把北柔军引开,你能不能做到?” 阿伟听到自己肩负着昔日好朋友的性命,一把抹开小脸,道:“我不会再哭,我可以做到,一定可以!” “那好,你做好准备。”沈星流说着,反手将插在竹篓内的北柔军刀拔出,向后方一甩,大叫道:“看暗器!” 十一个北柔军飞驰中,突然听到一嗓子猛地大惊失色,骑术好的骑手马匹趔趄一下,不好的则直接摔下马背。 黑影飞过,“唰”的一声,斩断一条马腿。 沈星流不由得咧开嘴角,取下竹篓把阿伟放进去,丢到了一旁的草堆里,过了好一会。 阿伟等到路上追兵过去了才敢动身,不过他将竹篓也背上了,在他眼里竹篓就是最好的保护。 北柔军营的变故,惊动到邻近的营帐,追兵不减反增。 沈星流暗道一声,真晦气! 三十个北柔军,一路追着沈星流可是倒得大霉,你说你好好跑就是,时不时反身说什么有暗器? 暗器在哪儿呢?每当一嗓子出来,他们下意识总要躲一下,吓老子是吧? “你这混蛋,敢耍爷爷,等逮到你非得让你尝尝爷的厉害。”北柔军被折磨的快疯了,大骂道。 沈星流听到不气反笑,道:“哎呀,玩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火了。” 北柔军校尉萧鄂,是萧让的表弟,他被杀一个毛头小子杀了,为了稳定军心此事通知将军之前,绝不可传扬。他的死肯定会迎来北柔军疯狂的报复,可是现在消息根本送不进大帐。 一个北柔哨兵在大帐外,急的团团转,他想进去被守卫拦住,想要让守卫代为转达,可是守卫的耳朵被软木塞住。自己说什么,对方根本听不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骂娘,守卫瞥了一眼来人,疏不知前一个敢闯进帐的坟头草,都已经长到三尺高。 “小子,跟爷回去,向将军请罪,也好保住小命啊。”北柔军见沈星流越来越远,当即叫喊道。 “傻子才跟你们回去呢。”沈星流低语道。 见距离拉开到差不多,纵身跳下马,往山林里钻去。马匹的颠簸使他的伤势被加重,他只觉得体内,有一股劲力乱窜,继续在大道上逃只会被抓。 北柔军见此,立马追去,边追边骂:“娘的,这小子是真的狡猾。” 山林里情况复杂,到处都是扎人的花草,前天刚下的雨现在地面还很滑。 “卧槽!这里有蛇啊。” “有蛇算个屁啊,什么东西抱着我的脸?” “这他娘的可是蟒蛇啊。” “这小子跑得这么快,怎么不受影响?” 身后不断传来北柔军的哀嚎,可沈星流怎么也笑不出声,他感到身上的伤势越加严重,必须快快治疗。 不知跑得有多久,沈星流踉踉跄跄的拄着刀,跑进一个小山谷,山谷不大确极为隐蔽。这里是处竹林,好像是有人刻意栽种的。 “咻!” 破空声响起,沈星流不知道怎么的,就触动了机关。 沈星流吓得在地上打了个滚,才堪堪躲过去。 “这里果然有人居住。”沈星流抹了抹头上汗水,道:“这箭居然这么厉害。”看到羽箭没入到身旁的石头,不由得吞下口水。 “你小子,跑啊,怎么不跑了?”一帮北柔军累得满头大汗,遍身的泥浆。 沈星流计上心头,拄着刀柄起身道:“爷爷今天就站这儿了,有本事放马过来。” “你爷爷我,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之前被骂惨的沈星流,嚣张地道。 北柔军火正大着呢,没有思虑尽皆进入竹林。 “咻咻咻!” 果然是一帮傻子,一人触动到了机关被钉死在地上 “有机关,有机关。”一个北柔军喊道。 “啊,我的腿啊。”被捕兽夹咬断双腿的北柔兵,疼的满地打滚。 沈星流看了看自己的腿,好残忍啊! 更有甚者掉入陷阱,被下方的尖竹扎个通透。 “快撤、撤出去。我们上当了。”撤出的过程中,又触动不少机关,出了竹林只剩下寥寥两个半。 沈星流眼见没有玩头,回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回不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玩谷内走去,惊动很快就会有人来查看,此地不宜久留。 看到自己的伙伴只剩下了上半身,两人商量了一下挥刀将其结果,记下这个地方准备回去搬救兵。 几人走后,远处闪现本来几道人影。 一名白衣男子蹲在地上,检查着机关,道:“不好,有人闯山,你速速去通知大师兄。” 旁边弟子遵命道出声“是”。 白落落抽出宝剑,来到断腿士兵面前,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处有何贵干。” “嘿嘿嘿,你们窝藏北柔军逃犯,就等死吧。”士兵用刀自裁性命。 “北柔军?”白落落一脸莫名其妙,不过看到此人士兵样的打扮,不疑有他,紧急道:“快快搜山,把那名逃犯搜出来。” 剩余两名弟子知道大事不妙,连忙向山门赶去,搜、必须搜! “当当当”谷内的警示钟响起,惊起不少谷内弟子。 一名弟子衣裳还未穿好,推门而出,打着哈欠道:“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啊?” “还睡什么睡,有人闯山,必须赶快搜出,听说还是逃犯。”年纪稍长的弟子急切道。 大殿内,不少弟子连鞋都穿错左右,听到是北柔军的逃犯,也不曾想北柔军是如何进入这里的,反而想搜出那人。 一群人慌忙出殿,谷内火把通明。 “大师兄,你说我药王谷这回是不是在劫难逃了。”白落落对殿内一名青衣男子道。 严青叹了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不到我药王谷两百年不问世事,还是出了岔子啊。” ...... 药王谷内,有一进院子,唐萱萱也被吵闹的钟声惊醒。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就在她的房间内,沈星流从窗户翻进房内。 “哇!居然这么多药瓶,可哪些才是治内伤的啊。”沈星流不通药理,拔开瓷瓶的塞子嗅了嗅。 “阿嚏。”没想到这瓶药还挺辣,不小心打出一个喷嚏。 原来半梦半醒的唐萱萱被吓去睡意,立马掏出手边的弩箭,可刚一摸到,手中便空无一物。 “我靠,没想到你这妹子睡觉,起床气这么大。”沈星流见状一把抢过弩箭,差点被绝后。 射出的弩箭击碎一个瓷瓶,药粉撒的满天都是。 “阿嚏!”“阿嚏!”两人不停地打着喷嚏。 唐萱萱打着喷嚏道:“不好,打碎痒痒粉了。”随即,从床头拿出一个药瓶嗅了嗅方止住喷嚏。 沈星流又是抢过,止住喷嚏道:“我说,你没事做什么痒痒粉啊。” 唐萱萱当下才有空打量来人,黑色的衣袍,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双手各拿着自己东西。 “小贼,我警告你别乱来,我药王谷可是强者如云,小心走不出去!”唐萱萱怕怕地看着来人手上的弩箭,那可是淬了毒的。 (本章完) /90/90050/25827972.html 第4章 药王谷 “姑娘,不要误会,某是误入进来的。”沈星流觉得有些失礼,对着屋主拱了拱手,致歉道。 唐萱萱疑心未消,弱弱地说道:“那你把弩箭还我。” 沈星流看看手中弩箭,刚射出一箭,居然还有三根在内部,箭尖呈现不正常的金属色,就像油滴在水面的光彩。 没有任何迟疑,把弩箭还给女子。 唐萱萱接过弩箭,立马对准沈星流,后者保持着拱手得姿势,低着头。 “你不怕死吗?”唐萱萱惊异于眼前人地行为。 “怕!但生死是小,失礼是大,”沈星流放下双手,与唐萱萱对视道:“我今日闯入姑娘闺房,若你觉得羞愤,大可以射杀沈某。” 说完,指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唐萱萱叹出一口气,把弩箭收起,道:“你真是个奇人,我是医者,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沈星流松了口气,只觉得天旋地转,呕出一口浓血倒在地上。 “你、你没事吧。”唐萱萱说着,连忙从床上起身,赤脚来到沈星流身边。 唐萱萱伸出手替其把脉,刚一碰到便震开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内伤,而且这股内劲居然可以冲击到心脏。” 唐萱萱看着刚认识的人,不能就这么让他死去。 咬了咬嘴唇,取下架子的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道:“你把这药吞下,可以保护你的心脉。” 沈星流半晕半醒中吞下药丸,只觉得好受了一些。 “我要把你的衣袍褪下,给你泡药浴才能治疗这内伤。”唐萱萱见他还有意识,自言自语道。 说做就做,治病救人顾不了这许多,解开沈星流的上衣,看到他胸口的青筋尽皆充血,暗道不好要加快速度。 唐萱萱把沈星流扶起带到浴桶旁,里面水还带有热气,是自己先前用过的。 沈星流被她放进桶内,感觉很舒适。 唐萱萱在架子上挑选一番,打开瓷瓶把药粉全都倒进桶内,又出门拿进几味药一并放入,做完这些才伸出玉藕般的小臂,不停搅拌着。 时间流逝,沈星流紧缩的眉头渐渐松开。 有用了!有用了! 唐萱萱一阵暗喜,这还是她首次救人,以往在山谷内她不整人就得谢天谢地了。 药王谷众弟子齐心协力搜寻了一整晚,可就是找不到闯谷之人,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是属土的吗?还能钻到地里去? ...... 累了一整晚,一一回到谷内。 白落落也一晚未眠,想到还有地方为搜,心里担心师妹的安全,孤身一人飞速奔去。 等到达院子,看到院门紧闭,他才放下心来,可怎么呼叫师妹的姓名都不见开门。 一翻身,进入院内,见到屋门虚掩。 透过门缝开去,师妹赤着脚蹲在浴桶旁已经睡着,往桶内一看,一个陌生男子赤裸上升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其中,顿时大惊失色。 退到院内点燃手中的传信烟花,提着剑就踹门而入。 “砰!” 三色烟花在空中炸响,全谷皆惊,纷纷抄起家伙赶去,他们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敢如此戏耍他们,害得他们一夜未眠。 唐萱萱被烟花惊醒,吸了吸手臂上的口水,还未有何动作,突然,门就被踹开。 “师妹!不要怕,师兄来救你。”白落落踹开门,做出个自认为很帅的动作。 唐萱萱猛地起身,想要挡住沈星流,结结巴巴地道:“师、师兄。你怎么突然来访,我还没洗漱,你先出去。” “师妹,不要再遮掩,是不是桶内的人逼你这么做的。”白落落见唐萱萱此番作态,以为是沈星流威胁她这么做得。 “不是,你看他都这副死猪样子,能逼我做什么。”唐萱萱一脸疑惑道。 白落落不信,道:“你让开。桶内的人很危险,是个逃犯,把他交给我解决。” “不!不行,他可是我第一个病人。”唐萱萱伸出双手护小鸡仔子一般挡在前面。 白落落一脸无奈道:“哎呀,你让开。小心我伤着你。” “哎呀,还是你跟我出来吧!” 说着,唐萱萱拉着白落落走到院内。 十几个药王谷弟子围将过来。 “师妹,屋内的人是昨夜闯山的贼人,你可不能犯糊涂啊。”一名女子道。 唐萱萱辩解道:“师姐,我心里有数的,可他很有礼貌,而且并没有做伤害我的动作。没有威胁。” 高叶接着劝道:“师妹,不管他有无威胁。他是北柔军要的人,他在这儿只能是个祸害。交出他吧。” “是啊,师妹。交出他吧。”众弟子异口同声的道。 唐萱萱辩解不过,跺了跺脚,道:“不行就是不行,他是我的病人,你们不能带走他。” “不要管她,直接拿人。”一名弟子道。 “我们上,大不了以后我把自己弄伤给你医治,不会亏你的。”高叶不耐烦地道。 “哈哈哈,高叶师兄啊,你那是找不自在吧。”众弟子笑道。 唐萱萱羞红小脸,鼓起腮帮子,不就是给你们用了点痒痒粉嘛,至于嘛,这么笑人家。 看到一旁的小师弟,立马给其使出个眼色,让他快去请师父,小师弟得到示意,一溜烟挤过人群跑去后山。 ...... 后山有一座茅庐,一名老者和严青正在饮茶。 老者白发白须,容颜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年纪多大。 “师父,你对昨夜闯山之人,怎么看?”严青开口问道。 药铭微微一笑,拿起紫砂杯,轻轻抿一口,旋即道:“怎么看?你是大师兄,谷内一切事物皆有你负责。” 他放下杯子看着疑惑的严青,问道:“北柔军你怎么看?” “北柔军,侵我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土,杀我子民,我恨不得生啖其肉。”严青捏着双拳,微微泛白的骨节,透露出对北柔军的怨恨。 “他北柔军要的人,还是个逃犯,想来必定是个好人啊。”药铭叹出一口气,如此少年游侠,也是曾经的他啊。 严青抬起头看着师父,道:“可是,一定要为他搭上药王谷四百年的基业吗?” 药铭拿起小桌上的戒尺,严青伸出手来。 “啪!啪!啪!”三声,戒尺应声落下。 “我药王谷什么时候要以基业示人?只要有你在,有他们在,我药王谷就会一直在,更何况我药王谷也不是好惹的。” 药铭说完这些,只觉英豪气又贯入胸间。 “弟子,受教。”严青跪拜药铭,尊敬地道。 “师父、师父,不好了,唐姐姐、唐姐姐,她!”小明艰难的爬上阶梯,气喘吁吁地道。 药铭本来跪坐得身子,突然消失在蒲团上,严青吓了一跳。 “小明,你说萱萱她怎么回事,”药铭身影出现在七八丈外,扶起小明急切道:“哎呀,真是急死老夫了。” 小明把气喘匀后,还没等说师父就消失不见,药铭往山下而去。 严青连忙过来,拍着小明的后背道:“别急别急,慢慢说。” “大师兄,师姐她没事,只是她为闯谷的人治疗,很多师兄师姐把她堵在小院内了。”小明深吸一口气说道。 严青听完,展露笑颜。师弟、师妹们没事,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幸事。 抱起小明追随着师父,往山下而去。 小院内,唐萱萱死死扒着门框,不让一众师兄师姐进去。 “你这个死妮子,平时吃得什么,力气这么大。”两个师姐去扣她的手,愣是没有扣开。 几个呼吸间,药铭来到唐萱萱住的校园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药铭看到一大帮人拥堵在这里,不由得生气道。 白落落见到师父来,缩了缩脖子,行礼喊道:“师父。” 弟子们都被吓了一跳,如同白落落般喊道。 “伸手!” 药铭见到刚才的景象,拿着戒尺来到众弟子面前。 每到一人面前,那人把双手张开各领到一板子。 行至唐萱萱面前,现在的她眼观鼻鼻观心,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像是个做出错事的孩子。 药铭望着众弟子,怒斥道:“成何体统,北柔军还没打来,你们就想要内斗不成!” 白落落想要说什么,但被拉下。 “你说说吧。”药铭见到唐萱萱没事,放下心来,道:“你不说还要为师替你说不成?” 唐萱萱咬着嘴唇,赤着的双脚交叠在一起,打死不愿说。 “嘎吱!” 唐萱萱背后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出来一名身披黑衣的男子,面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身上还挂着一片不知名的花瓣。 (本章完) /90/90050/25827974.html 第5章 谷中疗伤 男子就是沈星流,他早已被众人惊醒,只是唐萱萱一直扣着大门,他才迟迟没有出来。 伸手拍了拍唐萱萱的肩膀道:“谢谢,你做得已经够多的了。” 唐萱萱先是一惊,往一旁闪去,见到那人缓缓走出门,便欲伸手去扶他,奈何,师父再此! 沈星流环视四周,见到十几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弟子跪在地上,一名老者手拿戒尺,正看着自己。 对着老者躬身行得一礼,虚弱道:“所有的事,都是因某而起,还请长者不要责罚他们。” 说完,拉了拉衣服便想要离开这里,是啊,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能连累他们。 药铭面无表情地道:“我说,我让你走了吗?” 唐萱萱大惊之下,道:“师父!” 药铭摆动手掌,示意她住嘴。 “长者,莫非想要某的命不成?”沈星流目光如炬,仿佛下一刻便要择人而噬,但他还没有傻到认为可以打赢老者的地步。 “小子,休得猖狂!”白落落见状大吼出声。 “不妨。”药铭对白落落道。 “你莫非认为今日能走得出我药王谷不成?” 沈星流心中一凉,手往刀柄摸去,众弟子缓缓起身摸向自己的兵器。 药铭见到把沈星流吓到了,噗嗤一笑道:“没治好伤就想走,让世人知道非得砸了我药王谷的名声。” “哎~” 众人都是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就连沈星流也都张大嘴,这什么操作? 唐萱萱噗嗤一笑,众人沸腾起来。 “他娘的,你不能走,你要走了,我把你腿打断再给你治好喽!”高叶恶狠狠地道。 “对,你不能走。”众弟子大吼道,对于药王谷的名声,他们更加爱惜。 沈星流放下心来,原来绷着的那根线松开了,刚说出个字“我”。 便向后仰去,他是在强撑。 药铭眼疾手快的抱住沈星流,弟子们都有被吓到。 “快!去取我银针来。”药铭催促道。 “银针来了。”严青的声音自院外传来。 药铭头也不回,把沈星流抱入桶中。 “大师兄。”看着严青径直进入房中,都向房门围去。 “师父,师父要施针了。” “哎,房间太小了,你们挤不下。”唐萱萱拦住他们,自己一扭进入。说完将房门关上,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我去。”看到这里,他们也都自行散去,负责防御山门了。 ... 屋内,严青替药铭拿着银针盒。 唐萱萱悄悄移步过去,轻声问道:“师父,是不是我的药有问题啊?” 药铭替沈星流把着脉,道:“你的药没有问题,只是他的内伤不是那么简单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哦?”严青眉头一挑。 “他所受的内伤,体内有一股劲力,这股劲力不化去,神仙也难治,”药铭接着道:“这是北柔皇家萧氏独有的劲力,需以银针渡穴。” 说完,从针盒中取出数枚银针,扎向沈星流周身大穴。 “呼!”沈星流发出一道呼吸,很舒服好像在做全身按摩。 “北柔皇家?”唐萱萱小手捂着小嘴,吃惊道。 自己这是救到什么人啊? “咕!” 一道悠长的海螺声,响彻山谷。 药铭看向严青,道:“该来的总归要来啊。”背着双手,衣袖飘飘然出的门去。 严青把针盒交给唐萱萱,道:“你在此照顾这位少侠,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敌袭,是敌袭,众弟子听令,出谷应敌。”大殿门口白落落拔出宝剑,指向谷口。 “誓与药王谷共存亡!”誓言响彻天际,伴着誓言众人出发。 唐萱萱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沈星流,本来以为是个小贼,现在是少侠? 蹲在桶边,默默的守着、看着沈星流的脸。 “你再看过来,就要碰到我的脸了。”沈星流闭着双眼,可感觉到面前有一人,有呼吸声伴着淡淡的香气。 唐萱萱害羞地起身,背过身子,真是的,自己刚才都在想什么啊。 思绪被强行拉回来,感觉中饥饿无比。想起昨天给小贼宽衣时看到的桂花糕,便走向桌前,拿起一块吃下。 “那个你不能吃。”沈星流看到唐萱萱居然吃自己的东西,立马道。 唐萱萱不觉恼火道:“为什么我不能吃?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沈星流微微笑道:“那是给小兔的,你要是想吃我下次带给你。” “小兔?谁是小兔?”女人的关注点果然不一样。 “小兔就是小兔啊。”沈星流被问道,这什么脑回路啊。 唐萱萱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道:“她应该很漂亮吧?” “啊?什么。”沈星流傻傻的问道,随即像是想到什么。 “喂,小兔她才五岁啊喂。”沈星流不禁笑道。 “通!”的一下唐萱萱的脸红到耳朵根子,捂着脸逃出屋子。再回来时,已经洗漱完毕,纤纤玉足也套上了粉色布鞋。 留下沈星流在桶内凌乱,这、这? “能问你个事情吗?”洗漱完的唐萱萱坐在圆凳上道。 “问吧,在下知无不言。”沈星流回道。 “我能问问你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吗?”唐萱萱有些为难,这毕竟设计到他隐私,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北柔皇室的独有劲力呢?” 沈星流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他们焚毁了我的村子,杀光了我的村民,只剩下我的爷爷奶奶和几个孩子。” “别!你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别说。”唐萱萱没想到沈星流的身世这么悲惨,连忙阻拦后者。 沈星流接着道:“不碍事的,后来我听大壮说阿伟和他娘被抓走了,我赶去北柔军营救他们。” “那救出来了吗?”唐萱萱只觉惊心动魄,接着问道。 “阿伟救出来,不过精神方面还是有点问题,”沈星流叹了口气,道:“阿伟他娘,自己割腕已死去。那口子和三个月婴儿的嘴那么大。” 唐萱萱的眼睛湿润通红,弱弱地道:“那你父母。” 沈星流深深的为女孩的善良所打动,笑了笑道:“我父母早已去世,我从小被沈爷爷抱到山村,和张奶奶、顾爷爷把我养大,我的武功就是他所传授的。” “呜呜呜!” 唐萱萱趴在桌上默默地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沈星流心里慌乱,我还没哭,你怎么哭了,其实从小至大他在无人的角落,已经哭出几万遍。 “说出这么多,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沈星流故意岔开话题,道。 唐萱萱起身抹了把脸,理了理头发,向着沈星流深鞠一躬,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唐萱萱,你呢?” “沈星流。”他点了点头。 至此两人话题聊开。 “你今年多大了?”唐萱萱好奇宝宝般的问道。 “十八。” “哎,我也是。”她惊道:“那你几月出生的。” “八月二十六日。” “我去,我也是。你什么时辰出生的。”这时她已经无法在问下去。 沈星流一脸木然,缓缓道:“亥时。不会你也是吧?” 唐萱萱抿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屋内气氛慢慢尴尬起来,自己这张破嘴一直问个什么劲啊。 “咚咚咚!” 战鼓擂动,传到小院内。 沈星流目前感觉体内,奇好无比,开口道:“你能帮我把针去掉吗?我感觉我伤都好了。” “不行,师兄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不能走的。”唐萱萱摇头道。 “我不走,我只是想下山去帮你们。”沈星流劝道。 “那也不行。”唐萱萱固执道。 沈星流听着战鼓声越来越急促,连忙道:“你不帮我,那我自己来。”说完,作势要去拔针。 唐萱萱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的手,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岔开话题道:“你私行拔针,有可能会导致筋脉逆行,爆体而亡的。” “这么严重?”沈星流怀疑道。 这你都信? 唐萱萱拿这块木头,没有办法,道:“我帮你取针吧。”说着撒开他的手,取过针盒,依次将银针取下。 沈星流猛然跳出浴桶,抽出长刀往外奔走。 唐萱萱收起银针,道:“你不许跑。”然后,飞似地追了出去。 (本章完) /90/90050/25827976.html 第6章 攻打药王谷 药王谷谷口,萧让率领这一千北柔军终于来到。 萧让今日一早听闻表弟昨夜,让一个毛头小子给杀了,差点没有站稳,看到躺在一侧的萧鄂,脖间的痕迹清晰可见,泛着淡淡猩红。 “漂亮啊,漂亮。”大悲之下接着大怒的萧让,咬牙切齿地道。 “将军,校尉他死得惨啊,请将军为校尉报仇。”回来报信的北柔兵,跪在地上头死死地杵着地面。 萧让面无表情对着下方的两人说道:“他死了,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两个北柔兵直起上身,叩拜坐在台阶上的人。 随后,起身拔出腰间的刀,对视一下。毫不犹豫地向着对方砍过去。 北柔兵生于厮杀,死于厮杀,他们现在要证明自己对将军还有用。 两个回合后,倒下一人,另一人身上满是鲜血,这是对方的血。 “传令,立刻分出一千人,随我出军,剩余人等严防南瑀军。”萧让大手一挥,道。 传令官得令。 “你带路,带完路自裁吧。”萧让披挂好战甲路过那人,轻声道。 “谢,将军。” 萧让向着战马走去,那个士兵趴伏在马前,一脚踩过翻身上马。 “出兵!” 刚一出门,沈星流便觉得天地分明,自己不管眼睛还是耳朵都变得极为灵敏。 他现在是四品武者,眼可观三十里,耳可闻三十里,鼻可嗅三十里,甚至连口都能尝出三十种混合的毒药。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身子更是身轻如燕。 沈星流赤着上身手握长刀,在青石板的台阶上飞速奔下。 “嗒嗒嗒!” 萧让坐于战马上,控制着马儿来回踱步,目光看向四周,真是龙盘虎踞之所啊! 萧让不由地感叹,此处易守难攻,想要打下来一千人远远不够。 “在下北柔萧让,特来拜见谷主,可否现身一见!”萧让见竹林后云雀惊飞,便知有伏兵,因此大声喊道。 师尊何等尊贵,岂是你北方野人能见的? 白落落想着,当即喊话道:“师尊已多年未见外人,阁下怕是要白走一趟了。” 萧让听得不由青筋直跳。 一旁亲卫见状,开口向谷内骂去,道:“趁我家主人好言之际,速速自负双手出谷受降,否则破谷之时鸡犬不留!” 高叶受不得威胁,笑骂道:“哪里来得野狗,你家主人还未发话,安敢在此狂吠?” “哈哈哈!” 谷中顿时传出一片嬉笑声。 “是不是会摇尾巴的狗,有吃肉吃啊?”竹林里传出声音。 亲卫听得怒气上涌,直欲拔刀冲进去。 萧让挥手示意他退下,道:“我来只为找出一名杀死我表弟的逃犯,还请谷主交出人来。我便立马退走。” 听到这里,林中窃窃私语,萧让听得不是很真切。 ...... “什么,那人居然杀了北柔皇室?” “哇噻,这么刺激的吗?” “真是了不起啊。”高叶喃喃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白落落知道误会沈星流后,面色一红道:“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退去吧。” 萧让内心火起,虽听不清对面的话,但绝对在此! “那便得罪了,列阵进攻!” 萧让拔剑一挥,前方列出三十人,手持弯刀圆盾,大步走进竹林。之前的那名亲兵也按捺不住独自进谷。 林中,弩箭击发,各式陷阱均已启动。 不断传来得惨叫声,使得萧让的面色更加阴郁起来。 “快退,撤退。” 亲兵见到身旁的人不断倒下,即使是最坚固的盾牌,面对这种弩箭也如豆腐一样。 “别让他们跑了,放箭。”众弟子手持弩箭对着剩余的人,再一轮扫射。 尤其是那名亲兵,被高叶特别关照,双腿、右手和胸膛各中一箭,但都不是致命伤。 三十一人,只有亲兵逃出竹林,瘫倒在马前。 萧让大惊下马,扶着亲兵。 “将军,林中弩箭甚多威力极大,或可对我军有益。”亲兵口吐鲜血,道。 见到亲兵这么痛苦,萧让点着头道:“你辛苦了。” 说完将前者脖子扭断,结束了他的痛苦。 让士兵将其抬下,萧让背对山谷。 北柔兵不需他再去指引,以五十人为一队,接连冲去。 “大柔的儿郎们,不要畏惧弩箭,你们的灵魂将会归入照天明神的怀抱。” 五轮冲锋的士兵都没有出来,他们的血使得山谷染成了红色,滚滚流下。 北柔人是渔猎游牧民族。 北柔军善骑射,对于攻坚战还是不算精明。 萧让眯着眼,突然挥手止住攻势道:“点火,放火箭。”他本来不想这样,一是为了夺弩箭,二是不想惊动南瑀军。 “点火!”士兵奔走呼喊。 谷内弟子听到慌作一团,就算他一千人一起来攻都不足为惧,但竹林可不防火啊。 严青在一旁不由一笑,请示一旁饮茶的药铭,后者点点头。 “结鱼网阵。”严青对白落落和高叶说道。 两人眉头一喜,渔网从安装至今,还未使用因此少有人知。 两人奔向山谷两方,各持一根巨大的木杆,全力扳动之下。 “卡啦啦!” 一阵铁链带动齿轮的声音,由此而出。 只听得“呼啦”一声,山谷的左右飞出一张遮天渔网,渔网快速合拢,使得竹林和谷口都被罩在里面。 萧让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笑道:“雕虫小技,看我烧毁你的破网。” “放箭!” 火箭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噼里啪啦全都掉落在渔网上。 可是出奇的是火势已具,但就是烧不着渔网,反而被渔网渐渐灭去。 “哇哇哇,这是什么宝贝,居然不怕火烧而且还很坚固。”谷内弟子惊呼道。 接连放出数百箭的北柔军也傻眼了,他们都没有见过烧不坏的渔网。 萧让看在眼里目光灼灼,让他很好奇谷内还有其它宝物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药铭抬眼望去袍袖一挥,网上的火箭纷纷向着北柔军而去。 “快!列阵防御。”萧让瞳孔一缩,连声喝道。 为时已晚火箭落下,数百人被火焰吞噬。 “当真是玩火自焚啊。”白落落叹道。 箭雨过后,场中只剩下三百多人。萧让身前则被死死的护住,两名铁憨憨挡在前面。 铁憨憨双臂上各有三枚铁环,身高七尺,体重三百斤有余。交织双臂挡于面前。 火箭落在他们身上,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金刚奴。去把那破网给我抢来。”萧让面无表情地道,今天实在是死了太多人啊。 “是的!”金刚奴口鼻中传出简单应答的粗音。 白落落眉头狂跳,喃喃道:“这是什么怪物,居然能刀枪不入。” 见金刚奴过来抢网,慌忙喊道:“大师兄,要不要把网收起来?” 严青见到药铭已经起身,微微一笑道:“收、网。”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落定,沈星流便从他身边闪过。有了大师兄的吩咐,二人把木杆复位,渔网被收回。 金刚奴见到目标消失,眼神透出迟疑,还是在往前跑去。 ...... “叮当!” 一声脆响,竹林中跳出一人,他手握长刀砍中护住面庞的金刚奴。 刀刃与铁环爆出火花,把金刚奴甲震退出去,金刚奴乙也被沈星流一脚踢飞。 突然的变故,让三百北柔兵迅速护住萧让后退。 定睛看去来人站稳身形,赤裸上身持刀而立,怒视着一众北柔兵。 萧让看到他的胸口还有痕迹,当下喝道:“小贼,是你杀我表弟?报上名来。” 沈星流看清萧让面貌,哼出声来,道:“某乃沈星流,北柔人纳命来。” 说罢,提刀而上。 金刚奴甲乙被打出了火气,与沈星流战在一处。 唐萱萱想要上前阻止他打架,但被师姐拉住,急道:“师姐,你就让我吧。他会被打死的。” 师姐安抚道:“你先别急,场中局势复杂,少侠暂时不会有事。” 严青走来一指弹在唐萱萱额头上,后者吃痛安稳下来。 “可,他会死的。”唐萱萱的眼泪在打转。 严青摇了摇头,道:“你先仔细看看吧。” 唐萱萱安静下来,仔细看去。 场中,沈星流与金刚奴甲乙身形不断变化,金刚奴力大不可硬拼,这是沈星流在用刀挡住其一击得出的结论。 沈星流施展出身法,在二者间不断穿梭,奇怪的是刀劈之下,居然不能伤其分毫,只留下淡淡砍痕。 金刚奴甲乙动作稍缓,以拳脚攻击沈星流,后者乱窜着,前者的拳头便落到对方身上。 “原来。是两个傻子。”沈星流看到两人互挨好多下,当下笑道。 萧让头一次看到,有人居然可以和两个金刚奴打得有来有回,顿时起了兴趣。看到正在揉脸的金刚奴,出口指挥其动作。 “别停下,继续打!”萧让看到喘着粗气的沈星流,知道他的伤还未痊愈。 (本章完) /90/90050/25827979.html 第7章 驱虎吞狼 金刚奴甲乙得到命令,正欲捏起拳头去打沈星流。 “报!” 一道不合群的声音传来,斥候来报,萧让心里感觉不妙,听到斥候耳语。 萧让看看场中情形,思索一番。 于是,下令撤兵而去,金刚奴甲乙不明就里,但也跟着跑去。 留下沈星流在原地,不是?这是不打了吗?还是被人掏老窝了? “哎,我架势都摆好了,还打不打?”沈星流尴尬得喊道。 萧让上了战马,道:“今天就先留你一命,改日再来打过。” 一千人霸气而来,三百多人灰溜溜而去。 谷内弟子欢呼声此起彼伏:“我们赢了!” “真的太刺激了。” “呜,吓死我了。”一名女弟子瘫倒在地上,哭道。 “还哭个屁啊,该哭得是北柔人才对。”高叶不解风情地道,迎来女弟子们的一顿拳头。 沈星流呼出一口气,喃喃道:“过了今天,不知明天又该如何啊?” “少侠,如此担心可有妙计?” 严青和弟子们都围了上来,对沈星流拱手道。 弟子们知道了前因后果后,又被刚才的打斗所折服,皆拱手尊敬。 还没等他开口。 唐萱萱挤过人群,来到面前看到他的胸口,忿忿道:“你个死人,居然敢骗我,你的伤根本还没好。” “打死你,打死你。”说着,小拳头捶在沈星流的胸口,见他敢躲又拿脚去踹。 师兄、师姐们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这样是打不死人的啊! 内心纷纷扶额,这妮子又在犯浑了。 沈星流见众人都不帮他,抓住唐萱萱手,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都可以打死一头牛。” 唐萱萱小手被抓住,心里小鹿乱撞,这么多人看着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弱弱得道。 “知道了,你把手撒开。” 沈星流忙慌撒手,尴尬地捞了捞头,他偷偷看了周围几眼,白落落对其竖着大拇指,高叶嘴咧得跟荷花一样。 千人千面,众生百态。 女弟子们见到唐萱萱的小女儿态,调笑道:“喔,师妹脸红喽!” 小师弟也想挤进去看看究竟,但被高叶死死抱住捂住双眼,这可不兴看得啊。 小明挣扎着,道:“哎呀,放开我。坏蛋!” 唐萱萱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大闹,作势掏出瓷瓶。 “哈哈哈,快跑、快跑!”弟子们知道瓷瓶内是什么,大笑着散去,唐萱萱也追过去。 严青看得一乐,道:“师弟、师妹们无状,还望少侠不要介意。” 沈星流回礼,道:“哪里,是我不对,给你们添麻烦了。” 药铭飘飘而至,沈星流对他深鞠一躬,道:“小子之前无礼,多谢长者救命、维护之恩!” 药铭没有回答他,将手搭在他拱起的手腕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妙啊!那股内劲居然能帮你打通七经八脉,”药铭抚着胡须,似乎想要在他体内找寻什么,惊奇地道:“你居然没有内力,就晋入四品武者了?” 说完,扶起沈星流。 严青和白落落两人上前,各自把着沈星流一手的脉搏,把后者搞得稀里糊涂的。 药铭见到后生不解,随即解答道:“一品根骨,二品气劲,三品夜能视物,四品灵识初启,你没有内力步入三品已是难得,四品更是难上加难。” 沈星流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武学方面,居然还有这么多道道。 “可算是长见识了!”严青和白落落叹道,放开他的双手。 两人联手在他身上连点了数下,帮助他巩固根基。 沈星流感到无比舒适,连声道谢。 “客气。”白落落有些愧疚为之前误会了他,道出一声谦。 “不敢不敢,”沈星流道:“先前大师兄问我,可有妙计。我有一言。” 严青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有,催促道:“快讲快讲。” 保护宗门本是他的义务。 “此计为驱虎吞狼之计,”沈星流跟着三人往山上而去,边走边说道:“刚才北柔明显占了上风,可却无缘无故退去,我认为其中必有隐情。” “哦,你是说?”药铭似是想明白了哈哈笑道,这后生果然大胆。 “是的,他们退去,便是有人攻打他们的营地,周围并有什么势力可以威胁他们,只有南瑀军可以匹敌。” “那你想怎么驱虎吞狼?”白落落听明白了。 “我欲前往南瑀军帮助他们,现在南瑀军大部分与北柔军在渤海对线,西北驻军想来人数不多,而北柔军可是有三万之众啊。”沈星流感慨道。 严青瞳孔缩起,他无法想象三万人来攻打药王谷的景象。 几人来到大殿,唐萱萱拿着沈星流的衣服,甩在身上。 “你快把衣服穿起来,也不怕冻死你。”唐萱萱一脸幽怨地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大殿门口,高叶把挣扎得小明放下,小明狠狠的在他脚面上踩了一脚,随即跑到唐萱萱身后藏起来。 “不行,你不能去,你是我的病人,我不让你去送死。”唐萱萱尖叫出声,她有种心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 小明疑惑地看着殿中人,似懂非懂。大家都沉默无语。 沈星流穿好衣服,无奈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而这事全是因我而起,不去做的话,我会终生内疚的。” “可、可是,”唐萱萱委屈直上心头,道:“我不管你了,你去送死吧。”抹着眼泪跑出殿去。 “少侠高义。”严青、白落落和高叶,都叹服道。 药铭端坐在上首位,道:“谁说,你是去送死?” 严青等人跪在药铭面前,道:“求师父救沈星流一命。” “无妨,你们退到一边,星流你上前来。”药铭对着他们说道,众人照做。 “一会儿我会在你体内注入三道内劲,你切记只有在生死关头才可使用,明白了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沈星流点头道:“小子明白。” 药铭挥动袖子衣衫无风自飘,渐渐的沈星流双脚,便脱离地面腾在空中,接着一声大喝,四掌相对之处传来爆鸣声。 可以看到从药铭手背,分出一道道发着绿光的细线,贯入沈星流体内。 如此传功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药铭双掌一推,沈星流在空中,翻有几个跟头后,稳稳落地。 沈星流感受着体内的不同之处,单膝跪谢长者赐功,却发现怎么也跪不下去。 原来是药铭使用内力,将其托住。 “你若此番成功,也是对我药王谷有大恩,我帮你,就是帮我药王谷。”药铭话音未落旋即消失在蒲团上,不知踪迹。 小明跑上前,翻看着沈星流的手掌,并没有变化啊,便去找师父给他传功。 严青三人上前道贺,毕竟就连他们都没有过这种待遇。 与三人寒暄了片刻,告知了小兔他们的所在,并拜托三人照料。 沈星流也不再耽搁告辞众人,下山去找南瑀军。 小明跑来跑去的找师父,师父没找到,又被唐萱萱抓到手中。 “师姐,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师父传功。”小明挣扎道。 唐萱萱听得稀里糊涂的,问道:“传什么功,说清楚,不然姐姐可要用痒痒粉喽。” 小明顿时蔫了,一五一十全交待了。 唐萱萱放下小明,望向大殿方向,怔怔出神随即下定决心,对小明交待几句,往山下走去。 小明年纪虽小,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去找师父师兄。 药铭和三弟子在后山茅庐前,小明来到告知他们发生的事。 白落落向药铭请令道:“师父,我去抓她回来。” 药铭摆了摆手,道:“不用去了,就算关的住她的人,也关不住她的心啊。” “师父,您的意思是?”严青似问非问的道。 “顺其自然吧,”药铭被严青搀扶起,道:“以后你们要记住,我药王谷弟子不可欺。我累了,你们退下吧。” 药铭被严青搀扶进屋,几人告退,去接小兔他们。 沈星流下到竹林内,一些弟子正在清理,见到他来了,都对他拱手。他亦是还礼。 走了半晌,他总觉得身后有“小尾巴”,每当他回头总也找不到人。 难不成是北柔军的探子?心里不由得警觉起来,加快了步伐。 唐萱萱在树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奇怪道:“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咳咳!” 身后传出咳嗽声,她艰难地转过身。 唐萱萱打着哈哈道:“哎,原来你也走这条路的嘛,刚好我也是。” 沈星流走近几步,唐萱萱吓得靠在树上,不会吧,不会被他拆穿吧。 “不知,唐小姐可否与在下同行?”沈星流笑盈盈的对唐萱萱道。 唐萱萱翻了个白眼,暗道还好。 “哼,就给你这个面子吧。” (本章完) /90/90050/25827982.html 第8章 羊皮地 一路无话,沈星流在前面走,唐萱萱跟在后面。 沈星流本来以为她跟一会儿就会回去了,可眼看着就要走出山林,不由得有点急了,便加快了步伐。 真是个木头!真是气死我也,唐萱萱心里气不过,没有留神脚下。 “哎呀!” 可把沈星流吓得一跳,转身一看。 唐萱萱摔倒在地,小手揉着脚踝,他连忙跑过来查看,还要遮掩?却被沈星流一把夺去。 沈星流皱着眉头,轻轻翻开她的袜子查看,已经是青了。 “看来是崴到脚了,而且脚底板都起有水泡。”沈星流将唐萱萱脚放下,道:“你已经不能再走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我是,”唐萱萱眼睛骨碌一转,道:“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再回去肯定会耽误时间,这样宗门就危险了,所以、不如你背我吧。” “我。”沈星流眨眨眼睛,这合适吗,以前总听村里人说背媳妇背媳妇的。 唐萱萱见到沈星流不肯,装哭道:“可怜我如花似玉,在这荒郊野外万一被狼叼走怎么办啊。” 沈星流无奈地道:“好吧,别后悔,上来吧。” 说完,背对着唐萱萱。 唐萱萱嘿嘿一笑,往他背上一趴,沈星流把刀垫在她屁股下,可以让她更舒适点。 背着唐萱萱出了林子,来到大道上,往最近的城池走去。 “问你个问题呗。”沈星流对着不老实的唐萱萱道。 唐萱萱正在晃着小脚丫,刚才鞋都差点甩飞了,道了句:“问呗。” “为什么你说我是你第一个病人啊?”沈星流不解道。 “这个、那个,”唐萱萱被人问到痛处,有些扭捏起来,道:“说出来你可不许笑。” “不笑。” “你发誓,你骗人就是小狗。” “好,我发誓。” “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有一次我把痒痒粉当成药粉,洒在了白师兄身上。”唐萱萱支支吾吾地说道。 沈星流面色一愣,随即“汪汪”了两声,大笑出声。 唐萱萱面色“咚”的一下红了,大闹道:“啊!啊!啊!你这个骗子,我咬死你。” 说完,一口咬在沈星流的肩膀上好久好久,直到听不到笑声。 唐萱萱小脸红扑扑地松开嘴,弱弱地问道:“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沈星流感到肩膀一疼,意识到玩笑过了,道:“你呢,消气了吗?” “哼!才没有,”唐萱萱听到他没有生气,嘴硬道:“除非,你唱歌给我听。” 沈星流一阵头大,道:“可我不会唱歌啊。” 唐萱萱不依不饶道:“不行,要唱、要唱!” “唔,那好吧,我给你唱首儿歌,是我娘唱的,然后我沈爷爷唱给我听的。”沈星流思绪不由地回到那段难忘的时光。 “嗯。”唐萱萱轻声道。 “一闪一闪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一首歌唱完,唐萱萱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起来,轻轻道:“你母亲应该很爱你吧。” “那当然,”沈星流看到不远处的城池,道:“快看,我们快到了。” 唐萱萱静静趴在其后背,沈星流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口,真不知这场大战后,会有几人存活? 在城池里,找了个客栈,把唐萱萱安放在客房里,交待两句便出门查探南瑀军的所在。 唐萱萱默默望着他出了房门,直到天色快黑才回来。 “可恶!我去帮你们,居然不信我。”回到客房内的沈星流,生气地骂道。 唐萱萱的脚已经恢复了,毕竟她可是个医师,虽然她也常常忘记这个身份! “没事。我们在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取信他们。”唐萱萱安慰道。 沈星流火气渐渐平复,道:“你饿不。我请你吃饭吧。” “恩!” 唐萱萱和沈星流一起下到一楼,他的钱物不多,但为了给她补身子,还是咬牙买了一只烧鸡。 见到烧鸡的唐萱萱,眼睛都变成一个个小爱心,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东西总是这么好吃。 沈星流拿过一个馒头,突得唐萱萱撕下一个鸡腿给他。 两人三个馒头,一只鸡就是他们的饭食。 吃过饭后,两人坐在原位喝着茶水,这时进来五名男人。 沈星流看到对方手上的老茧,慢慢眯起眼睛,唐萱萱顺着目光看去。 其中一个正在撕咬着烧鸡男子,对旁边的人使出一个眼色。 接到眼色,他便径直来到二人面前。 “呦呵,真是一把好刀啊。”男子拿起沈星流竖在一旁的刀,拔开一点赞叹道。 沈星流淡淡地道:“我要是你的话,会把它放下。” 男子不免生气道:“小子。你有点勇啊。” 说完,拔刀架在沈星流脖子上,吓得掌柜的和店小二躲在柜台下。 沈星流轻轻捏住刀身,男子见没吓到他,还欲有些动作,却怎么也拔不动刀了。 手腕一扭,将刀刃送到男子脖子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男子见到刀刃紧贴自己的脖子,求饶道:“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啃完烧鸡的男子,把鸡骨头往桌面一扔,油爪子在衣服擦一下,走到前面来。 “这位兄弟,给某一个薄面,放了我兄弟。”董晁拱了拱手,致歉道。 沈星流看着拿着自己刀的男子,淡淡道:“好说,好说。” 男子赶忙撒手,溜回自己位置上,被三人打趣一番。 “这里说话不方便,不知可否移步。”董晁在沈星流耳边道。 收了刀,拉着唐萱萱往客房走去,董晁对着四人打出手势,一并上楼,不过四人并没有进门而是守在门口。 进入房间的三人,唐萱萱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两人说话。 “在下董晁 (本章未完,请翻页) 。”董晁抱拳道 “沈星流。” 董晁点了点头,道:“我观兄弟身手不错,哥哥这里有个大买卖,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说完,看了眼唐萱萱似乎感觉这事不能让她知道。 “但说无妨,这是内子。” 唐萱萱扭过小脸,当没有听到,不过她的红耳朵出卖了她。 “那好吧。”董晁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道:“我没别的本事,只会堪舆倒斗,不要误会我不是要你偷盗,而是帮忙。” “有趣,帮什么忙?”沈星流笑道。 董晁以手掩嘴道:“帮助大瑀皇家项氏找寻一块古玉。” 沈星流有些怀疑道:“我该如何相信你?” 董晁有些为难,旋即掏出令牌,上面刻有“伍长”的字样。 “好吧,我信了。”沈星流不清楚为什么找一块玉,要废这么多心思,把令牌丢给董晁。 董晁接过,有些心疼地吹了一下,道:“轻点,摔坏怎么办。” “你们把我赶出来,还敢抱怨?”沈星流自然知道了原因,他被利用了。 董晁嘿嘿笑道:“小兄弟,怎么这么记仇,我代长官向您赔罪了。” “说说吧,这羊皮地图是怎么回事。”敲了敲桌上的羊皮地图。 董晁坐下对沈星流道:“这是前朝大将所留,距今一百多年了。传说,地图上的位置是座军城,古玉就在其中,取回古玉我必向长官保荐你。” “那好吧,事不宜迟,快去快回。”沈星流思忖片刻,唐萱萱默默起身,他道:“你留在这儿。” “不要!”唐萱萱倔强道。 沈星流把唐萱萱按坐在床上,劝道:“我这次不是去逛庙会,很有可能会有危险,你跟我只会让我分心。” 唐萱萱咬着嘴唇,不听他说。 董晁看着眼前的小两口,想起自己道:“是的啊,弟妹这次你就听沈兄弟的吧,你放心就算拼着我死了,也会保他平安。” 好心相劝,迎来两人“敌视”的目光。识趣地摊摊手,收起羊皮地图出门去,并告知出发时间。 四人见到董晁出了房门,立刻查问情况,后者点了点头,示意成了。 “噼里啪啦!” 身后房间,传出一阵摔东西的声音,董晁有些怜悯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刚才的这些话都被隔壁房间隔墙有耳了。 沈星流听到隔壁有心跳声,暗道不好,扔出一个杯盏砸在墙壁上,那人听得真切,猛然被砸捂着耳朵倒在地上。 取出长刀斩碎木质墙壁,看到又有一黑影跳窗逃去,没入黑夜中。 看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没了动静,揭开面巾居然是店小二,嘴角流出黑血。 董晁听到墙壁碎裂得声音,猛然失色,坏了。来到房间里,见到同样吓坏的唐萱萱。 沈星流回到自己房内说清原委,七人立刻出走,往城南而去,必须抢在北柔探子之前找到古玉。 (本章完) /90/90050/25827984.html 第9章 山洞惊魂 “沈兄弟,我觉得还是先不着急行动,先封锁城池,然后把探子搜出才好。”董晁摸着自己怀里的羊皮地图,道。 沈星流则反问道:“探子在城中潜伏这么久,你们都没有察觉,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古玉的下落吗?” 董晁不敢相信的道:“可是羊皮地图一直在我身边啊。” “现在是在你身边,可是之前呢,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得到地图的。”沈星辰追问道。 确实,羊皮地图流传有一百多年,期间或许转手好多次。 董晁想到这里,急切道:“沈兄弟,一切都听你的。我们前往城南吧,军城的地点就在此城西南方两百里处。” “好,我们走。”说完拉起唐萱萱的手,道:“跟紧我。”因为他觉得这里也很危险。 唐萱萱好看的眼睛弯如月牙,任由着他将自己拉走。 出了客栈,晁盖掏出传信烟花,一连两发不同的颜色。 府邸内匆匆跑出一个刀疤脸的大汉,看到盛放的烟花,立即对门卫道:“快,速速传令封锁城门,大力搜捕北柔暗探。” “是的,副将军。”门卫回到。 魏牟看着远去的门卫,心道,董晁啊!希望你不负众望啊。背在身后拳头,反复开合。 一柱香的时间后,客栈便被军队接管过去。魏牟看着被斩碎的木墙和地上的店小二,找寻片刻,踢开了角落的木地板。 木地板应声打开,这里居然和一楼是相连的。 七人来到城南,守卫翻看着手中令牌,确认无误后,命令道:“打开城门。” 临走,还给他们一人一匹马。 七人七马在官道上飞驰,想不到柔柔弱弱的唐萱萱骑术竟这么好,紧跟着董晁和沈星流。 马匹都是优质的宝驹,约莫一个半时辰,终于到达地点。 这里是一处大峡谷,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的。沈星流运起耳力,听到峡谷底部还有河流奔涌,可就是不见城池的所在。 几人翻身下马,在马屁股上猛击一下,马儿吃痛地“嘶吼”一声,沿着来时的路奔去。 “老马”识途,它们会自己回城。 董晁看到沈星流投来疑惑的眼神,旋即安抚道:“沈兄弟,先别着急,我们要寻找得不是地面上的军城。” “难不成还在峡谷里?”沈星流问道。 “没错,不过不是在水里,而是在岩壁上,”说着,董晁拿出一个罗盘观察周围的风水道:“奇怪,以前挺好用的啊,怎么会不灵啊。” 沈星流接过罗盘,看到罗盘的指针打着圈圈般地转动着。 “下面估计很危险,你。”沈星流还想劝道。 唐萱萱抢过话头,道:“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别想再丢下我。” “再?”董晁和四人心里泛起嘀咕,你这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啊,薄情郎。 沈星流心中不由大呼冤枉,我真的什么也没干,然而却是不能说出。 “猴子,你先去探探路。”董晁想着缓解气氛,对着先前拿沈星流刀的瘦小男子道。 猴子笑嘻嘻地解开肩上的绳子,如蒙大赦,叫过三人帮忙,董晁在旁边指挥。 “唐小姐,你别瞎说啊。看看把别人吓的。”沈星流小声地道。 唐萱萱小嘴一撇,偷偷笑道:“也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知道之前,谁说我是他的内子。” 沈星流语塞,那不是权宜之策嘛。 “有东西,下面有个好大的洞口。”猴子腰间吊着麻绳,发现洞口欣喜地道。 “呼噜噜!” 峡谷里传来一阵异响,接着猴子被不知名的生物袭击了。 “啊啊啊!山洞里有怪物,快拉我上去,啊、它在咬我。”猴子在绳索上挣扎着。 众人听见找到洞口还等没高兴,便听到猴子的惨叫。 “猴子,你坚持住啊。”胖子腰缠绳索,手上也不停下,不断收回绳子。 当把他拉上来时,气息已经微弱。唐萱萱见状上前,把住前者脉搏。 “他这是中了蝙蝠毒加上失血过多,已然回天乏术了。”唐萱萱面露悲色,蝙蝠毒好解可是失血过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回来的。 猴子不断挣扎着,蝙蝠毒不断侵蚀着他的肉体和心理防线。 “姑娘,你懂医术吗?”董晁看着好友痛苦的样子,感同身受道。 “小女子医术不精,实在救不了他。”唐萱萱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无奈地道。 董晁当即给唐萱萱跪下,道:“那姑娘能否减缓我兄弟的痛苦,董某恳求姑娘了。” 唐萱萱吓得一跳,想要拉起他,奈何一两百斤的汉子,就是不肯起。 “好、好,我可以。”唐萱萱拿出一个药瓶。 “姑娘大恩大德,董某没齿难忘。”董晁接过药瓶,跪谢道。 董晁把药丸送到猴子嘴边,道:“来、猴子,乖,把药丸吃下去就不痛了。” 猴子艰难地吞下药丸,渐渐放松下来。 “董大哥,这次兄弟我怕是要交待在这儿了,可惜不能和你回家,嫂子给我说的那个姑娘很好,让她不要等我,”猴子捏着董晁的手,微弱地道:“沈兄弟,先前对你无礼,还请不要见怪。” 沈星流此刻蹲在猴子身旁,默默点头。 “杀贼啊,把柔国野人赶回。”猴子看着夜空还未说出最后一个字,便咽气死去。 几人就在峡谷边,挖下一个坑把猴子埋葬于此。 董晁对众人道:“还有谁怕死,现在就可离去,我绝不追究。” “董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不是孬种。”胖子道。 性格沉默的双胞胎兄弟附和道:“就是,活着干死了算。” “那我们进洞。”董晁对着沈星流道。 沈星流为几人的英雄气所感,道:“一会儿我走前面。” 说罢,跳下峡谷、见到洞口后,把刀插入山石上减缓速度,一翻身进入山洞。 唐萱萱紧跟而至,空中翻腾了几圈,使用弩箭射于崖顶,借着箭尾上的绳子滑入洞内。 董晁四人见状皆惊叹,总算知道为何会让这两位年轻侠士参与计划了。 四人下到洞口,见到遍地的蝙蝠尸体,沈星流与唐萱萱久候他们。 胖子大步上前,踩烂几只蝙蝠道:“他娘的!一堆烂东西还我兄弟命来。” “够了,它们已经死了。”董晁喝罢。 胖子终于清醒过来,道:“多谢少侠替我兄弟报仇。” “不用谢,我们继续前进吧。”沈星流收起刀,对她说:“一会儿跟在我后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恩。”唐萱萱应道,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众人一路举着火把前进,时不时会看到发光的石头。 “这地方真他娘的诡异,石头也能发光。”胖子端详着手中的石头。 董晁急骂道:“这你都敢碰,快丢掉。” 胖子讪讪地缩起脖子丢开石头。 “是谁在哪里?”胖子突得看到一黑影闪过。 “什么?有人?哪儿?”董晁被胖子吓得一跳,握紧手中兵器,忙上前问道。 火把探去,一道湿湿的痕迹黏在洞壁上,“主人”早已无影。 董晁有些经验地道:“貌似是某种虫子,没事继续前进。” 见到沈星流想转身回来,董晁摆摆手示意他没有大事。 然而他没有注意的是洞顶有个怪物,两只凸出的眼睛发着异样的光芒盯着他们。 “小心!” 沈星流飞身扑来,将董晁护在身下,使刀上撩。 那个怪物被他的刀刃击飞,但没有流血,却留下一堆液体。 “快,火把。”董晁喊道。 众人捡起火把,扔了过去,就着火光一条巨大的蛞蝓出现在眼前。 蛞蝓粗三尺,长一丈,立起身子长着锯齿的大嘴,瞬间咬上来。 沈星流和董晁就地打滚,躲过这一击。摆好架势防御。 胖子和双胞胎兄弟,迅速上前抓住二人的后脖颈退到安全距离。 “真恶心,好大一条鼻涕虫啊。”唐萱萱当场差点晕过去,原先吃的烧鸡差点呕吐出来。 蛞蝓一击未成,好像能听懂人言一样。 “咔啊!” 冲着众人大叫一声,仔细看去它的身上还爬着无数的小蛞蝓。 它用力甩动着身子,小蛞蝓纷纷落下,爬满了地面。并且扭动着身子,向他们袭去。 沈星流从刚才一击就知道,刀刃对这些黏糊糊的家伙毫无用处。 “快跑!”他道。 众人方才惊醒,顺着山洞向内跑去。 蛞蝓见它的食物想跑,追了过去,碰到几只小蛞蝓,嘎吱嘎吱几口吞下肚。 刚巧被唐萱萱看到“呕”得发出声响,蛞蝓追得更凶了。 “姑奶奶!你可别再激怒它了。”胖子求饶道。 唐萱萱不服回道:“你以为我愿意啊。真的很恶心。” 蛞蝓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几人慢,渐渐追上了。身上的黏液滴到胖子的光头上。 胖子摸上头去,大声喊叫道:“卧槽!真的好恶心啊,谁有办法,快点想啊。” 沈星流突然想到主意道:“以前我奶奶遇到鼻涕虫时,都是撒盐或者用生姜的。” “生姜?好像我有啊。”唐萱萱小脸疑惑地道,痒痒粉中好像就带有些姜粉。 胖子如听仙音,道:“姑奶奶。你快拿出来吧。我感觉它都在舔、我的头了!” “嘿嘿,那不更好,正好给你生生发。”唐萱萱嘿嘿笑着,手不停在她的百宝袋里搜索着。 沈星流跑在前面,有几只想不开的蝙蝠撞上来,一刀刀全被解决干净。 “前面,有八个洞口,该走哪个?”沈星流问道。 (本章完) /90/90050/25827986.html 第10章 黑城寻璧 “这应该是按照八卦所排布的,只有一条生路。”董晁边奔跑边掏出罗盘道,可罗盘早已失灵。 “我需要时间。” “没有时间了!”胖子道。 唐萱萱终于找到药瓶,有些得意地道:“噔噔噔,痒痒粉。”还开心地甩了甩。 “拿来吧你。”沈星流抢过,脚面一刹,转身对着蛞蝓扔过去,到得近前后用小石子击碎瓶子。 痒痒粉立时洒满蛞蝓前身,它疯狂扭动身子,想要把痒痒粉蹭掉,可是又几个药瓶带着风声而来。 蛞蝓全身都被撞烂了,也无济于事。 众人看着蛞蝓的惨样,好像连自己身上也开始痒了。沈星流想起之前她好像说过,把痒痒粉当成药粉撒在白落落身上,身上不由一阵发凉。 “快把那些小鼻涕虫也消灭吧。”唐萱萱好像变戏法,又拿出五瓶痒痒粉扔给他们。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地上满是小蛞蝓的尸体,大蛞蝓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董晁喘着粗气,去研究那八个洞口,罗盘失灵他只能手算了。 唐萱萱则调皮地用树枝拨动着小蛞蝓。 树枝?哪里来的树枝?沈星流当下感觉不妙,四处探寻,并吩咐胖子和双胞胎兄弟,去找找看有没有盗洞。 董晁在八个洞口前,苦苦计算着方位。 “成功了,我成功了!”董晁突然惊呼出声道。 沈星流一脸凝重地过来,道:“有件事和你说下。刚才在角落里发现有个盗洞。”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能破解这八个洞口。”董晁下定决心道。 “那我们走吧。”沈星流拍打掉了唐萱萱手上的树枝,道。 董晁一马当先进入第三个洞,并在前面带路,六人先后进入。 洞内没有复杂的迷宫或是机关暗器,证实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出得洞来,一个巨大的空间首先印入眼帘。 “哇!这前朝是有多闲啊,居然在峡谷上掏出这么大的空间。”沈星流不禁吐槽道。 一条长六丈,且深不见底的深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唯一的通道,只有一架破败的白玉桥横跨其上。 他们小心翼翼地过得桥来,原本恢弘的军城,城墙已经倒塌,城门也早已变得稀巴烂了。 带着唏嘘的心,进入城中,房屋道路皆破旧不堪。 谁会想到,这里曾驻扎过二十万大军呢? 沈星流紧紧牵着唐萱萱的手,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劲,感到前者的紧张后,她轻轻捏着他的手。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唐萱萱红着小脸道。 沈星流扭头望着她,道:“不,如果遇到危险,我要你立马逃跑。” “我不想你有事。因为我的心会疼!”沉默好久后,他接着道。 唐萱萱动情的望着他,似乎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啵呲!” 唐萱萱踮起脚尖在沈星流耳后吻下一口,做贼心虚地偷瞄着前面的人,还好没被发现。 沈星流被“打”得措手不及,但上扬得嘴角暴露了他的心境。 来到城中央的广场上,一座青铜铸成的大殿赫然出现。 “哇,这么大的手笔吗?”唐萱萱惊讶道。 董晁几人,欣喜地上前趴在青铜大门上,想要把门推开,纵然他们都是二品武者,大门依旧纹丝未动。 “可恶啊。”胖子一拳打在大门上。 “咻!” 一道飞镖打来,沈星流抽刀将其击飞。 “多谢少侠,出手相救。”胖子抱拳谢道,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沈星流点头受下这谢意,归刀入鞘,看着三丈高的青铜大门,道:“看来不能来硬的,那里有好像有锁孔。” “胖子趴下,我上去看看。”董晁闻言,拿着火把爬上去看。 看了一会,叹气道:“这是缚龙锁,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洞口那里应该有道缚龙石,如果惊动机关,到时石门落下,龙都会被困住。” 沈星流摸着大门,道:“连你也打不开吗?” “我只是个普通的土夫子,蒙将军不弃当得伍长,这种锁就算帝王墓中也不见得会有。”董晁自嘲地道。 明明打开这门,他就能救药王谷了,可是世事怎么尽如人意。 董晁拍着他的肩膀,道:“沈兄弟大才,就算取不到古玉,我也会向将军推荐你的。” “嘿嘿嘿!谁说取不到古玉了。哼。” 顺着话音看去,唐萱萱正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们两。 “你能开缚龙锁?”沈星流惊讶道。 “这是自然,”唐萱萱挑动细眉鼓动两腮,对着惊讶的沈星流,道:“看你再敢小瞧我。” 很好,正是本姑娘想要看的表情。 几人闪到一边,只见原先空无一物的皓腕上,出现两个玉镯般的铁环,高两指,宽一指,上面还有一圈小小的洞口,此为子母环。 唐萱萱从袋中取出两个布偶,笑着把玩起来。 现在可不是玩布偶的时候啊喂,众人内心狂呼! 唐萱萱见状,不在作弄他们。 将布偶扔到空中手臂一张,自子母环中分出数道丝线,连接在布偶上,布偶此刻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飞舞在空中。 “简直是神乎其技啊!”胖子赞叹道。 “这丝线好像你宗门那张渔网啊。”沈星流若有所思地道。 “才不是我师门的,”唐萱萱炫耀一般,道:“这是我唐门的丝线,用百炼精钢所制,夏不燥热,冬不结霜,无惧水火,不怕刀斧。” 唐门的大名,连董晁这样的行伍之人也是如雷贯耳啊。 唐门中人,善用暗器毒药,一手抽丝的技艺可控傀儡,可杀敌于千里之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最关键的事,尤善机关锁簧。与另外两家,并立于世。 沈星流歪着头,全是问号。 见到他的傻样,唐萱萱咯咯笑道:“傻瓜。” “千机百变!” 娇声轻喝,布偶飞上青铜大门,纤纤玉指轻捏细丝,不停拨动着宛如弹奏古琴一般,布偶手中不断变换工具,在缚龙锁上滑动。 约莫盏茶的功夫,只听得“咔哒”一声,青铜大门应声而开。 “收。”唐萱萱玉手轻招,布偶倒飞回手中,拿眼看着沈星流像个做了好事等待表扬的孩子。 沈星流轻轻摸着她的头,温柔地道:“做的不错。”唐萱萱好看的眸子,弯弯如月牙,开心地笑着。 一行人也不耽搁,进入大殿便看到一具骷髅坐于大座之上,左右两处扶手上各有一样东西。 董晁和三人当下叩拜,毕竟这可是前朝守卫疆土的人啊! 董晁上前,取过左边的木盒,打开一看,一枚连城玉璧躺在其中。玉璧上流光闪烁。 “遗失一百多年的传国玉璧,终于寻回了,哈哈哈。”董晁仰天长啸,道。 一道狂妄的声音自殿外传来,道:“既然找到了,速速出来受死吧。” 董晁将木盒收好提着刀,道:“沈兄弟,传国玉璧交由你保管,若我们走不出去,还望送至城内。” 说罢,割破手指在白布上写道,此人可信! “还得再拜托你一件事。可否去往瑀都烟火小巷送封家书给我娘子?”董晁包扎好伤口,将木盒绑在沈星流身后,道。 “正好,我也要去瑀都寻亲。” 董晁将书信和伍长令交给他,道:“告诉我女儿,她爹没有丢人,是个英雄!” 抱着必死决心的他,与胖子三人,来到殿前广场上。 广场上,三百名北柔士兵列阵在前,由四名萧让的亲兵统领。 “北柔人,你们为何会有我的羊皮地图?”董晁用刀指着四名亲兵,问道。 亲兵大笑道:“你的羊皮地图留着擦腚吧,爷爷的地图可比你的详细。” 听闻此言,董晁口中喃喃道:“太好了。” “还敢叫好?这南蛮子莫不是吓傻了吧。”三百北柔兵大笑,笑声回荡在广场上空久久不会散去。 “如此,便来战个痛快吧!”四人拔刀而立。 “兄弟们,今日有敌无我,向死而生。”董晁喊道。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三人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可惹火了一旁的金刚奴甲,大叫一声捏住拳头,便要打杀三人。 “上次打得不过瘾,这次再来打过。” 人未现刀先至,长刀插在金刚奴甲前。 刀主姗姗来迟,双手背负立于刀后。 “小子,你可还记得我。”一名跟随萧让前往药王谷的亲兵,道。 (本章完) /90/90050/25827988.html 第11章 黑刀之威 “某可没空记住一帮杂鱼。”沈星流连眼皮都没有抬起。 董晁深知只有他才闯出去,急切道:“沈兄弟,你快走,这里有我等挡住。” 亲兵的脸皮红紫一片,怒道:“还想走?金刚奴上,把他的人头取过来。” 金刚奴除了萧让之外,谁的话也不听,对着亲兵大吼一声以表愤怒,对沈星流打杀过去。 沈星流不敢托大,提刀而上。 唐萱萱此时也不免为他捏了一把汗,金刚奴的实力她是知道的。 场中人影上下翻舞,沈星流的刀刃不断砍在金刚奴身上,崩出无数火花。 真的,无法攻破它的防御吗?沈星流心中想道。 “呜!” 沈星流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唱歌声,四下望去场中唯一的女性,只有唐萱萱。 这歌声唱得他心中无比烦躁,被金刚奴一拳捶在胸口,虽然刀身挡在前面,可难免受到冲击,被击飞而去,口中吐出一抹鲜红。 “兄弟们,他不行了!快上!”亲兵们大声欢呼之下,三百北柔人冲阵在前,要是杀了他,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星流!”唐萱萱大喊一声,飞身接住下落的沈星流。 “啊,我们上,宰了北柔这帮狗杂种!”四人与三百人战在一起,迅速被淹没,只有不时传出的金石相击之声,能证明他们还活着。 “呜!” 歌声再次响起,嘴角带血的沈星流呆呆望着穹顶,脑海内只觉得天旋地转。 金刚奴终于打到沈星流,兴奋地用拳头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它来到人群中,不管是不是自己人,大杀特杀起来。 鲜血不断地流入地板的凹槽里,与之前沈星流的血液,汇流到沈星流身下,构成方圆三丈的阵法。 场中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穹顶变故陡生,原来嵌入山体中的巨大金属圆盘,发出淡淡的微光。 “呜啊!” 沈星流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被吸走一样,痛苦地叫出来。 唐萱萱急得哭了起来,把手搭在他脉上,他体内的气息紊乱无比,如同怒海翻涌。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唰!” 金属圆盘与下方阵法相互辉映,爆发出盛大的光芒,金光血光交相融合,形成一道光柱。 广场上的变故,唤醒了沉睡百年之久的大瑀亡魂,尸兵们争相从城外的深渊内爬出,向城内袭去。 光柱形成,整个空间都在抖动,好像有一头魔王即将诞生。 沈星流被光柱牵引飞起,被震出光柱的唐萱萱,不断叫着他的名字,有一种他即将远行的错觉。 “呃!啊!” 沈星流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能量,痛的他要爆体一般。 趁着北柔兵大乱,停下打斗的董晁大喝一声“沈兄弟”,而他早已听不见,五官中溢满了鲜血。 尸兵转瞬即至,外围不断有北柔士兵的惨叫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早已被吓傻的亲兵,赶忙组织起防御力量对抗尸兵。 然而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尸兵们早已死去,加上经年累月被金属圆盘辐射,早已变异,一般的刀剑对它们完全不起作用,只能任由它们撕咬。 剩下二百五十人的北柔兵,一个照面便被吞去五十人。二百活下的,有一半尿了裤子。 “嗡!” 殿中扶手上的带鞘黑刀,震开了尘封已久的灰尘,微微颤抖着,一声长啸破空而去,浮现在腾空的沈星流面前。 满目充血的沈星流,看得不是很真切,下意识抓住刀鞘,伸手去拔。 刀身和刀鞘间结合的很紧密。 “唔啊!” 沈星流发出一声怒吼,在他看来所有的刀都该诚服于他。 刀鞘上的金色花纹,发出微微闪光,不愿被他拔出。 金属圆盘此时发威,“唰”的猛然放大光芒,沈星流获得了无穷的力量,缓缓将黑刀拔出。 黑刀刚露一角“噼啪”声,响彻整片空间,隐隐带有闪电缠绕在刀身上。 不知不觉间,沈星流的眼睛中也有雷电游走。 “咔!咔!”“咔!咔!” 形成实质的雷电自黑刀内,不断劈向周围的建筑物。 董晁等少数活着的人,艰难地眯着双目,用手遮挡才敢直视这灭世之威! 黑刀被尽皆拔出,是柄二指宽横刀状的刀,尖锐的刀尖,让人不敢忽视它的威力。 金刚奴见到被自己打倒的敌人,又活了过来仰天大吼并挑战。 黑刀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雷电劈头盖脸打向金刚奴。 金刚奴抱着脸,在地上打滚。 它的弱点原来在五官,沈星流心中想道,举起黑刀,运起药铭的内劲,劈向金刚奴。 雷霆和内劲融合在一起,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从金刚奴的五官贯入,瞬间将它庞大的身体撕裂。 尸兵们吞噬完所有北柔兵,无所畏惧向他杀去,尸体叠成一只手掌的形状,缓缓伸向他。 同样的一刀,不带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一刀斩开道路,所有敢撄其锋芒者,皆灰飞烟灭! 中央的道路成为一条真空地带,斩完这一刀,下方血池耗空,金属圆盘敛回光芒,尸兵们却未退去。 沈星流从空中掉落,且晕死过去,手中黑刀自动归入鞘中,刀鞘被死死握在手中。。 “趁现在快跑,”董晁冲着唐萱萱吼道:“我们掩护沈兄弟。”说完,将落在地上的刀,丢给从震惊中苏醒的唐萱萱。 唐萱萱接过他的刀,跃起抱着沈星流往城外奔去。 双胞胎的哥哥惨死,弟弟他也无心再活,和胖子、董晁二人,护住唐萱萱前左右三方。 几人迅速行动,之前一道雷霆劈中青铜大殿,青铜大门应声关闭。 “咔啦啦!” 缚龙锁启动,白玉桥上,双胞胎弟弟被尸兵拖下深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快走!”胖子撑着缚龙石脚掌深陷在土壤中,董晁在身后阻挡尸兵。 唐萱萱含着眼泪,用滑铲跑进洞内,经过胖子时,发现他在微笑。 “沈兄弟,我报恩啦!”胖子吼道。 “哐当!” 石门落下,胖子和董晁看着爬满尸兵的深渊。 “兄弟,最后一次并肩而战,让我们杀个痛快!”董晁摘下酒壶饮了一口,丢给胖子。 “杀!” 胖子与董晁发起最后一次冲锋。 跑进山洞的唐萱萱不做停留,沿着来时的路,来到峡谷上。 看到一只贪吃草还未跑远的马儿,飞身上马,现在只有自己的师父能救沈星流。 奔驰中的唐萱萱不知疲倦。 清晨,清扫山道的白落落,看到唐萱萱带着昏迷中的沈星流飞奔而来,连忙上前抓过马缰绳。 平日柔弱的小师妹,此刻竟背着沈星流往山上跑去。 “师父!” 唐萱萱的声音响彻山谷。 药王谷,听到声音的药铭,身形闪现在殿门口。 “乖徒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药铭看到蓬头垢面的唐萱萱,心疼地道。 唐萱萱跪伏在地上,恳求道:“求师父,救救星流他快不行了!” 药铭扶起唐萱萱交给一旁的女徒弟,看了眼面色赤红的星流,暗道不好,招呼两旁弟子把他抬入殿内。 药铭坐在蒲团之上,把着沈星流的脉搏,只感觉体内有两种能量相互交结,隐隐有爆裂之势,这股力量要是爆裂,这里恐怕要尸横遍野。 仔细辨别,其中一股力量居然是自己的,另一股是磅礴的雷霆之力。 自己的内劲属木,八卦五行之中,木雷同属东方,木雷合一只能用火势将其引导发散出体外。 “你们快将他衣服褪下后闪到一边。”药铭吩咐道。 两名弟子随即褪下他的上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全身上下早已溃烂。衣物和随身物品都放在了旁边的香案上。 弟子们随即退出殿外。 药铭运起内力,指尖射出一道青绿光芒,击在殿中圆形地板上。 地板打开,里面冒出一尊丹鼎。 “师父,要开始炼丹了。” “师父,二十年不曾炼丹,这次居然要动用丹鼎?”严青惊讶地道。 “噗!” 丹鼎下火势无木自燃,药铭大袖挥动,顶盖随即打开,沈星流应声飞入鼎内,火势源源不断地加大,通过下方的火口,燎烫着盘坐在其中的沈星流。 神奇的是,每被火舌舔舐一下,他身上的伤口便好上一分,这是把他身上的木雷之力当成火焰的养料慢慢炼去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精纯的火之力,香案上的木盒微微跳动着。 异响引起了药铭的警觉,一道绿芒射去,木盒打开玉璧飞出,绕着丹炉盘旋。 (本章完) /90/90050/25827991.html 第12章 对坐问道 玉璧正面雕刻有太古先民,祭祀太阳神的图案,反面则为月亮普照千里江山的图案。 精纯的火之力,唤醒的自然是正面的刻印。 药铭虽然对玉璧饶有兴趣,可当他看到玉璧正在吸收木雷之力产生的火焰,间接的帮助沈星流疗伤,也任由它施为。 他现在做得仅仅是用内力护住沈星流的身躯,不让他被外火灼伤。 弟子们在殿门外长大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玉璧腾飞救人的场景。 玉璧不断吸收着火之力,渐渐绽放出五彩炫目的光芒,在场之人除了药铭外,无一人可直视。 光华在玉璧上凝聚似乎化为实质,药铭赶忙收起内力,因为他感到自己体内的木之力,竟在慢慢流逝。 失去药铭内力护持的沈星流,身体被外火所吞噬。 沈星流口鼻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意识海中,他似乎看到一只满是火焰的神鸟,向他撞过来。 玉璧上的图案好似活了一般,图案投射而出,变成球体包裹着玉璧,太阳化作神鸟在球体上来回飞翔,太古先民跪拜祭祀的动作栩栩如生。 小子,你居然有如此机缘?药铭不觉有些疑问。 木雷生火,火之力已被吸收殆尽。 沈星流看到神鸟吃饱了就想开溜,便追过去使手去抓。 神鸟在他指尖翻舞,每当被抓到,又化作一团火焰逸去。 “臭小鸟,吃干抹净就像逃跑,还没结账呢!”沈星流破口大骂道。 神鸟的眼眸人性化地皱起,似乎也确实感到不好意思。 “唳!” 神鸟止住身姿,展翅仰天长啸,突得对着他的胸膛撞来。 与此同时,玉璧的光球收束,自其中心射出一道金色光芒,光芒之耀眼,连药铭也用袍袖挡住。 光芒通过丹炉上的开口,射进了沈星流的胸膛中。 “噗!” 沈星流全身每个毛孔喷出火焰木,并被包裹在其中,火焰吞噬了外火。 喷出的火焰如同孩子般,亲昵地趴伏在他身上,伤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完成。 他此刻正在全力参悟脑海里突然多出的信息,火焰渐成他的肉体宛如一轮烈阳,正在熊熊燃烧。 “砰!” 精纯的能量从他体内爆出,以他为圆心化作气浪席卷而去。 “哎呀!” 众弟子被掀翻在地,药铭发须起飞,显得很狼狈。 气浪的范围将整个大殿都波及到了,殿中的东西翻飞一片狼藉。 “咳、咳、咳,这小子怎么每次都搞这么大的动静啊!”严青艰难地爬起,好在气浪一闪即逝。 玉璧摇摇晃晃,就像个吃酒的醉汉,回到木盒内,还顺便把盒子盖上了。 高叶惊笑道:“好家伙,我真的很想知道,短短一天一夜,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众弟子想问的,可事情的始作俑者,正在丹炉内参悟,根本不知道这许多事。 “也罢,等小家伙醒过,再来和他详谈吧。”药铭惊叹道,身形消失而去,可不能让这帮弟子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毕竟他也是要面子的。 刚在小院里,沐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完的唐萱萱,赤着脚急忙跑来,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身后。 见到长久未用丹炉立在殿中,忙上前查看,看到他紧闭双眼,但气息已经平稳放下心来。 “师妹啊,你听我说啊。”师姐们叽叽喳喳的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于她。 她起先听到他被掷于鼎中,还有些担心,听到后来嘴角缓缓上扬。 “他从来不缺奇迹!” 唐萱萱眸中透出炫彩的颜色,看向她的英雄。 “他?”师姐们顿时被酸到了,吃饱了。拉着唐萱萱东问问西问问,把唐萱萱牵着往小院而去。 师兄们也想去,可被一顿白眼给瞪了回来,哎、不是,师兄们也好奇啊! 一群男人带着疑问,轮流守着沈星流,等他醒过来。 夜晚,唐萱萱在床上辗转反侧,遂来到院内。 “一闪一闪亮晶晶···” 她望着天空的星辰,嘴中喃喃唱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触及到璀璨的星,哪怕只是一角。 “姐姐,你也会唱这首歌吗?”一道不熟悉的女声响起。 唐萱萱醒来定睛望去,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垫着小脚正趴在篱笆围成的院墙上,听自己唱歌。 “小朋友,快进来。”打开院门,将女孩放入院内,问道:“你也会唱这首歌吗?” “恩恩。”女孩开心地点头道,小口轻启唱着歌谣。 一曲唱完,唐萱萱好像能知道女孩是谁了。 唐萱萱鼓掌,道:“小朋友,你唱得真好听,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回答道:“真的吗?我叫小兔,兔子的兔。” 果然是她,没想到师兄们这么快就把村民接过来了。 “当然是真的,告诉你哦,姐姐还是个戏法师,能知道你喜欢什么。”唐萱萱故作神秘道。 小兔才不信呢,摇头道:“切,你骗小孩子啊,我才不信!” “我猜小兔最喜欢吃桂花糕,是不是?”她手轻抵下颌,略做沉思道。 小兔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唐萱萱边笑边抚摸着小兔的小发揪,并邀请她进屋。小兔爬到圆凳上乖巧地坐下。 唐萱萱打开桌上的包袱,露出其中的桂花糕。 “哇,桂花糕!”小兔儿眼睛变成了小星星,大口大口吞咽着口水。 “小兔怎么不吃呢?”唐萱萱奇怪地问道。 小兔擦着嘴角,道:“因为娘亲说过,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懂事的让人心疼。 唐萱萱桌上看着小兔,道:“这不是别人的东西哦,是你星流哥的。” “星流哥?姐姐你认识星流哥吗?”小兔听到沈星流的消息,问道。 唐萱萱看到小兔的反应,点头道:“当然,所以你先吃点东西吧。” 小兔也不客气了,一手一个,边吃边问道:“星流哥,唔咂叭叭,在哪里,我能见他吗?” 唐萱萱笑着道:“恩,小兔今晚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姐姐再带你去找到。” 小兔吞下口中的桂花糕,点点小脑袋,想起什么似的,便要告别道:“对了,我还要回去告诉爷爷奶奶、大壮、阿牛阿伟,姐姐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明天来找你。” 小兔在院门外挥了挥手,一溜烟跑走了。 次日一早,他们出现在大殿。丹炉打开了,只有一名师兄在打扫着。 “师兄早,星流呢?”唐萱萱不解地问道。 师兄见到唐萱萱,回道:“你说沈少侠吗,他一早就出鼎了,刚好轮到我值班,我看他身上还有烧伤给他包扎了一下,他说要去后山找师父,我想扶他,可他不要。” 后山,沈星流喘着粗气,踏着阶梯而上,身上穿着药王谷的裤子,上身缠着绷带披着衣服。 他有些问题想要问药铭,体力透支加上参悟时被火焰着伤的创口,还在滴着鲜血,使他现在很虚弱。 终于爬上台阶,他看到药铭早已起床,在树下打着拳,一旁桌子上还放着茶壶和两个茶杯,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 “长者早。”沈星流鞠躬道。 “不必多礼,坐吧。”说着,药铭走到桌前蒲团上盘腿而坐。 沈星流跪坐在药铭对面,后者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饮尽又倒,一连三杯。 药铭才开口问道:“少侠,不好好休养,来老朽这儿想做什么?” 沈星流直起身子,郑重道:“长者,请您教我如何变强。” “我教不了你啊。”药铭叹道。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道不同。”药铭又回道。 “道?什么是道?”沈星流思索道。 药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道包含万物,道法自然,一言一行、一粥一饭都是修行。道就像此时的杯子,杯子有多大,就能装多少水。” 说完,他把杯子里的水倒掉了。 “这也是道!” 沈星流魔怔着重复他刚才的语言,是不是自己有了道,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慢慢地眼睛通红起来。 药铭暗道不好,将手一指对方眉头,喝道:“痴儿,还不快快醒来。” 沈星流被这一指唤醒,抬着通红的眸子望着药铭。 “把手伸来。” 药铭面目淡然,随即搭在他的手腕,叹道:“真是个让人惊喜的小鬼头,你居然具备了内力,而且已达到四品武者。”说完,松开了手。 沈星流望着自己的双掌,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内力吗?好奇妙的感觉。” “因果循环,今日因,他日必然会结果,你还要好好把握啊。”药铭轻抿着手中的茶水,道。 “多谢长者解惑。”沈星流抱拳道。 药铭放下茶杯,拍下他的手,道:“每个人的道都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看不清未来的道,那就回头看看你来时的道。珍惜现在拥有的,直视已经失去的,寻找未来拥有的。” “去吧,还有人在等你。”药铭用内力托起沈星流道。 有人在等我?沈星流疑惑地对着药铭深鞠一躬,带着疑惑下山了。 来到半山腰时,看到唐萱萱带着小兔站在山道上,两人看着自己,还有张奶奶。 顾爷爷你的伤好了。 大壮,阿牛顽皮地对自己挥手。阿伟变得沉默了。 长者,我好像找到自己的道了!回头望向被云雾笼罩的山顶。 (本章完) /90/90050/25827993.html 第13章 城中献策 经过几日的休养,沈星流的伤势已经痊愈,他盘坐在树林里,呼吸仿佛与这边天地融合。 五官更加清明,运起功法,一枚小太阳在胸口旋转着。 九转金轮,太阳真经。 “嗤!”“铮!” 沈星流插在旁边的黑刀,自动脱鞘飞到空中,缓缓往他的头上落下。 “这么多天,你终于认我了吗?”眼眸紧闭得沈星流,淡淡道。 遂即腾跳而起,接过黑刀。 “断龙脊,就是那招的名字吗?”沈星流轻轻抚着黑刀,刀身上有和刀鞘上一样的金纹。 黑刀发出声声铮鸣,回应着他的抚摸。 他运刀如飞,卷动着林地的落叶,时而上撩,时而横扫。 “唰!” 刀打着转的飞速旋转出去,又倒飞回他手中,黑刀就像他的另一条手臂。 倒提刀柄,插在地面上。 “风、火、山、林!” 他大喝一声,自刀身上流下一股能量。 “咚咚咚!” 以他为圆心,八方皆爆裂开来。 他持刀而立,口中称赞道:“果然好刀。” “长者,我还有没做得事,要去做完,”他望着后山方向,喃喃道:“小子,在这里向您辞行,愿您万好!” 药铭在后山听到这句话,嘴角上扬。 “保重。” 沈星流听到药铭的回复,收起了黑刀,向着药王谷下行去,他的家人目前就住在药王谷附近。 药铭看着跪在一旁的唐萱萱,叹道:“痴儿,你要随他而去,那便去吧,记得常回来看看,药王谷永远为你打开大门。” 唐萱萱抬起脑袋,双目溢出泪水,带着哭腔道:“师父,徒弟不肖,让您伤心了。” “不不不,你很好,你给药王谷带来好多欢笑,”药铭边摇头边回忆道:“当年你还是这么大,就被唐门送来学艺,如今艺成合该下山!” 药铭掏出一条绢帛,道:“这是本门秘功青木诀,你且在此记下后把它毁去吧。” 唐萱萱颤抖着双手接过绢帛,扑到药铭身上,哭道:“师父,我舍不得你。” 次日,天还未完全亮,平日习惯早起的二老,还在睡眠中。 院子里,沈星流持着黑刀而立,他原先的刀被金刚奴毁了,他把刀与沈爷爷一同安葬。 “星流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阿伟在屋门后问道。 沈星流蹲下身子,摸着阿伟的头道:“哥哥出门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阿伟默默看着沈星流,往远处走去,没入远方的山林中。 沈星流穿过树林,时不时回头看两眼,后又唉声叹气。 她没有过来吗?还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他就这样想着,等到钻出树林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道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沈星流紧了紧身上的包裹,笑着走过去道:“这位小姐,我在找一位姓唐的小姐,不知道你可否看到?” 唐萱萱一开始心里没底,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看到自己,左盼右盼得害怕见到他,又害怕见不到他。 等看到他时,立刻埋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捏着衣角心脏“砰砰”地跳。 他走过来了,是不是要来赶我走,可我又能回到哪里呢?唐萱萱心里失落了。 听到他的话,她心里很是慌乱,低头细语道:“你找她做什么?” “我,想问她愿不愿意与我沈星流同行。”沈星流吓唬地停顿一下,道。 “砰砰砰!” 唐萱萱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呆呆地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去,羞涩道:“我愿意。” 说完,跳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 沈星流吓得一跳,趔趄几步,稳稳抱着她,道:“上次没觉得,想不到你挺重的啊,哎哎哎,别咬耳朵,痛痛痛啊!” 城池早已戒严,对着门卫,只展示下伍长令牌,便有人一路带着他们而行。 他们看到城中躺着一些伤员,大战开始了! 门卫带着他们来到城中府邸前,然后进门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军人和那个把他赶出去的刀疤脸魏牟,出门迎接。 “在下魏松迎,先前我兄弟对少侠无礼,还望不要见怪。”魏松迎赶忙拱手行礼道。 沈星流没想到来人这么客气,回礼道:“无事,不知探子可否抓到?” 魏牟拱手道:“抓到了。” 随即把二人请进府内。 府邸大堂中,探子被五花大绑,跪于堂上。 “果然是你掌柜的。”沈星流面无表情道。 掌柜的显然有些疯癫,道:“是我,可惜啊,我密谋三年,玉璧还是被你南瑀蛮子得到,天不佑我大柔啊!” 然后,猛地起身,撞在门柱上奄奄一息,被看守的士兵抬了下去。 沈星流手捧着木盒,木盒内是玉璧,为了这块玉璧死了太多人了。 他随后打开木盒,魏氏兄弟当即跪下,迎接传国玉璧,玉璧交回魏松迎手中。 魏松迎确认后,将玉璧交给魏牟,后者嘿嘿一笑,立马去安排玉璧回都的事宜。 魏松迎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知我董晁兄弟他们?” 沈星流把军城里的事情告知,不过略去了尸兵和黑刀的一些事,只说他们是与三百北柔兵大战而死的。 沈星流拿出白布,上面写着“此人可信!”四个血迹大字。 魏松迎颤抖着手接过白布,道:“好样的,我兄弟都是好样的!” 魏牟处理好玉璧的事,派出一支重甲骑兵送回瑀都,回来看到血书。 “以后沈少侠有事,便是我魏牟有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魏松迎也是一样说道。 “那好,我想听听现在军队地调动情况。”沈星流开门见山地道。 两人商量一下,大手一挥,道:“来人,把沙盘搬上来。” 两名士兵“哼哧哼哧”地搬上沙盘,魏松迎在沙盘上指画起来。 “沈兄弟,你过来看,我们现在在这里,我军手上还有座城池在这里。” “相隔距离有点远啊。”沈星流眼光毒辣道。 两人一愣,这也是他们所要考虑的。 沈星流接着问:“两城之间,如何通信?” “沈少侠,果然厉害,一问就到点上。”魏牟赞叹道:“不过我大哥,想到一法,在两城之间,每隔五里设有一台,如有战情,白天以烽烟为号,晚上以火炬为号。” 沈星流思忖片刻道:“如果烽火台被干掉,又或者佯攻一城,反手打另一城,岂不疲于奔命?” 二人的笑容挂在脸上还未消去,变成深深的担忧,又为沈星流的才智而惊讶。 当即请教着,如同学生一般。 唐萱萱也都瞪大双眼,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不由得侧耳倾听起来。 “不敢,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只是说出我所想的。”沈星流被二人的表现吓了一跳,然后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兵马?” “一万五。”魏牟现在已经不能再把他当小辈对待,而是和他同一级别的。 “一万五对三万吗?”沈星流喃喃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松迎听得一惊,脱口而出道:“什么,不是说北柔只有一万人吗?” 沈星流皱眉道:“你听谁说的?” “这恕魏某,无法告诉你。”魏松迎歉意道,但心里已经掀起轩然大波。 魏牟以为沈星流是不是被骗了,道:“沈少侠,你是听谁说的?”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二人。 二人叹服道:“沈少侠,高义大能。” 沈星流扶起二人,道:“都是小事,下面说说我的想法吧。” 他来到沙盘,找寻着什么,指着一个高地说:“我欲在此安营五千人,与两城呈现品字形。” “此地前是块平地,后方是大山。进可攻,退可守。又可与两城呈现掎角之势。这样不管北柔人从哪个方向来攻,都可快速响应。” 魏牟看着这块小高地,还真是很难发现,赞叹道:“妙计啊,我这就点兵去驻扎。” “等等,”沈星流拦住魏牟的身形,道:“还是让我想去驻扎吧!” 魏松迎劝道:“沈少侠,这里太过凶险,你不能去。” 被拦住的魏牟也不恼,开口道:“是的啊,你是智囊怎能犯险,姑娘你也劝劝他啊。” 唐萱萱看着沈星流坚决的面色,道:“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沈星流心里松了口气,他真怕唐萱萱劝他,向她开心地笑了一下。 (本章完) /90/90050/25827995.html 第14章 点兵出征 “唉呀,沈少侠糊涂啊。”二人叹息道。 沈星流伸手拍了下二人肩膀,道:“下面我来说一下,如何行动。” “我们三人分别守着三个角,如有一方被攻,另两方就一人打他后方,一人切入中央使他首尾不能相顾。” 二人皆竖起大拇指,这就要求被打的那一方,需要坚持到两方来援了,毫无疑问沈星流守得一角最难。 “好了,各自行动去吧,”沈星流见二人没有疑问,然后道:“对了,给我安排一个点兵仪式吧,我好带人驻扎。” 魏松迎有些为难道:“少侠,用不用把我剑印借给你,不然,我那些百战之士,恐怕会不服你啊。” 沈星流看到为难的他,哈哈大笑道:“不用,我自有办法。” “这···”二人迟疑,当即被沈星流催去准备点兵的事。 堂中,只剩下沈星流和唐萱萱二人。 “谢谢你。”沈星流拉着她的手道。 唐萱萱任由他拉着,道:“谢什么?” 沈星流趴在她耳边道:“谢谢你能信任我。” 唐萱萱耳朵通红,轻轻“嗯”了一声。 “你就在城中等我回来吧。”他道。 唐萱萱没有拒绝,她有她能做得事,城中太多的伤兵需要她去医治。 约过了半个时辰,兵士来报告已经准备好点兵台,请沈少侠移步城外大营。 他拉着唐萱萱,大步流星出得城去。 城外校场上,一队甲士被集合到一块儿,都是伍长和什长,甚至还有一个百夫长。 “哎,听说了吗,我们要去某个高地上驻扎了。” “你消息太慢了,我听说有个毛头小子,要来带领我们呢。” “哈哈哈,那毛头小子断奶了吗?会拿刀吗?” “哎,这可说不准,估计还会尿裤裆呢。” “哈哈哈!” 一群老兵油子,在校场上打着哈哈,百夫长双手抱臂靠在旗杆上,抬眼看着他们。 “这帮混蛋,我去收拾他们。”魏牟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想撸起袖子。但被魏松迎拦住。 “咚咚咚!” 鼓声骤然响起,伍长、什长、百夫长,迅速站好队,然而没有人站上那高台。 鼓兵也很讶然,平时一通鼓后,就该来了啊,拿眼去看远处的二人。 二人也措手不及,按军中规矩三通鼓未至,是要被斩头的啊。示意鼓兵继续敲鼓。 鼓兵得到示意,继续敲鼓。 二通鼓,未至,第三通鼓起! 甲士们窃窃私语,道:“那小子不会逃跑了吧?” “有可能。” “别说话了,看有人来了,他上台了。” 刚好鼓点响完,沈星流单人上得最后一台阶。 “可吓死我了。”魏牟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就算把他杀了,他也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动沈星流一根毫毛的。 魏松迎表面镇定,实则手心里溢满汗水。 一队甲士都在等沈星流说点什么,可眼看着他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了。 不由得躁动起来,几个意思,瞧不起我们呢? 沈星流看到甲士地躁动,缓缓开口道:“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从军啊?” “长官,当然是混口饭吃了。”一名伍长道。 “哈哈哈!” 人群爆笑,似乎很乐意看到台上的年轻人吃亏。 沈星流听到也是哈哈大笑,声音盖过了在场的所有人,笑得眼泪横流。 一群带甲之士止住了笑声,看着形近癫狂的少年。 “回答的不错,很有生活气息,”沈星流仰面哭泣道:“可是我认识一个人,他不是这么说的。” “那我再问你,如有贼人闯到你家里,你会怎么做?” 甲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个胆子大的什长,试探道:“当然是把他赶出去。” “没错,把他赶出去!” 沈星流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用手指着众甲士,道:“如果有人闯进你家,烧你的房子,杀你亲人,玷污你妻女,欺负你的孩子,怎么办?” 最后一个字,完全是吼出来的。 百夫长只觉得热血上涌,举着拳头,大叫道:“当然是,杀!” 甲士们被感召到,纷纷举起拳头,道:“杀、杀、杀!” 声音响彻云霄,魏氏兄弟被这番言论惊到了,恨不得冲进场中与他们一同呐喊,一些士兵也被惊动,纷纷过来观看。 沈星流抬手握起拳头,全场静音,用手指了指北方。 “现在北方柔人,侵占了我们的国土,杀害我们的子民,欺负我们的妇女,此仇不共戴天,我们该怎么办?” “赶走北柔人!杀光北柔兵!”甲士们和场外的士兵一同喊着,魏氏二人振臂狂呼。 沈星流欣慰地笑着,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随即话锋一转,有些自嘲道:“有人说你们是百战老兵,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帮废物饭桶,敌人打上门来都不知道。” “长官,你这么说就很瞧不起人了,有本事把北柔人拉来,我老庞和他练练。”百夫长一时火气拍着胸膛,出列大喝道。 好,这是就是我想要的。沈星流想着。 “哼,好啊,他北柔人就在距此百里处,一共有三万人,你一个人杀的完吗?”沈星流问道。 百夫长虽然很不服气,但也打不过三万人。喘着粗气,跪在地上,拳头敲打着地面。 “可恶啊,该死的北柔人。杀我子民,侵我国土,我要杀了你们!”庞骏德不断嘶吼,猩红了双眼。 沈星流不去管他,接着道:“现在我需要五千人,虽然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或者活来,但是我相信百姓会记得你们,这片土地会记得你们,历史和国家都会记得你们!他们都会感谢你们曾经战斗过!” “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少侠,我愿意出战!” “我也愿意出战!” 沈星流压了压手,全场安静,道:“我只需要不怕死的真汉子,贪生怕死不要来找我。” “少侠,我们不怕死!”整个军营一万五千人,都在疯狂喊着。 沈星流见到甲士们士气被击发到了极点,飞身下得高台,落身在战马上。 战马嘶吼着,扬起前蹄。 “不怕死的汉子们,跟我来!”沈星流回马飞驰出校场。 校场上一群甲士,接连奔走集结自己的部队,跟随着沈星流奔出军营。百夫长庞骏德更是一马当先,紧紧追随沈星流。 魏氏兄弟现在对沈星流是彻底心悦诚服了。 唐萱萱眼含热泪,送别情郎。 “一定要,一定要活着回来啊。”唐萱萱向上天祷告,道。 魏牟摩拳擦掌的上得高台,该是他表演的时候了。有了沈星流的珠玉在前,气氛一下又达到顶点。 “大哥,小弟去也,大哥多保重。”魏牟在马上对魏松迎拜道。 魏松迎很是欣慰点点头,魏牟带着五千人扬鞭而去。 三人各自行动,唐萱萱返回城中免费为百姓和军士疗伤治病。 沈星流带着五千人浩浩荡荡来到预先定好的高地,翻身下马查看一下当地的土质情况。 他对庞骏德道:“此处砂石树木很多,在这儿扎营甚好,可以砍树造防御用具,木头缝隙间用砂石填筑,准备完毕后,砍掉周围一里的树木,防止敌人用来防御或者火攻。” 庞骏德起先对沈星流的话,抱着尝试的心态听听也罢,对于造营寨方面,有时将军都得请教他,但听到后面,不由心惊。 “怎么了,我如果说的不对,你可以纠正的。”沈星流把手中砂石丢掉,望着庞骏德道。 庞骏德抱拳道:“少侠所说,皆是我想。” “哦?那可以说说你的想法。”沈星流饶有兴趣地道。 庞骏德道:“是,那在下就班门弄斧了,我们还可以在营寨外,挖数个深坑,坑中注入热油,等北柔人陷入放火箭,一来可以杀敌,二来可以阻缓敌人进攻的锋芒。” 沈星流拍着他的肩膀道:“可以啊,老庞,那就按你的想法实施吧。” “遵命!” 庞骏德郑重地道,沈星流拿拳捶了锤前者胸膛。 庞骏德招呼着人马,砍树造营寨。 五千人马被先前沈星流弄得热血封腾,抢着上前抢任务,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终于赶在天黑前,才把营寨初步地造好。 大家伙热闹地围坐在火堆边,沈星流坐在上座用小刀吃着今天才打到的猎物。 “诸位,安静安静。”一名伍长余盛招呼着大家,道:“不如我们让少侠给我们讲讲他的故事吧。” “好哦,这个我喜欢。”什长穆云起哄道。 “是啊少侠,给我们讲讲吧。”庞骏德也很想知道他的故事。 (本章完) /90/90050/25827996.html 第15章 千里不留行 沈星流把小刀丢入盘中,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们讲讲。” 而后沈星流开始回忆起往事,小时候把邻居家的小鸡抓到水缸的里让它游泳,又和小伙伴去山里采蘑菇迷路了大哭等等。 直把大家伙笑得前仰后合,不过后来听到他所爱的这些人,都被北柔人杀害,纷纷哭泣不已。 后又讲到他千里追凶杀死敌军校尉,直觉得一股热血上头,心里恨不得生吞北柔贼军。 渐渐的人群中,唱起来一直流传于军中的一些歌谣,沈星流愣神了,因为这些歌是沈爷爷以前唱给他听的。 歌声打破夜的寂静在营地中飘扬,沈星流随着众人的拍子默默唱着,不时抹抹眼角。 唱到凄婉的地方,一帮汉子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连哨兵都不知不觉得泪流满面。 他们哭得累了,三三两两挤在一起和衣而眠。 直到第三天,营地的建设宣布成功,沈星流决定让大家休息一天。 第五天一早,接到信使传信,北柔人准备去攻打魏松迎所在的城池了。 “他娘的!”沈星流一拳打在案上,大叫道:“军中文案何在?” 要知道唐萱萱现在就在城内啊。 庞骏德进帐,他以前在家中是个木匠,读过几天的书,因此兼军中文案。 “少侠,你叫我?”庞骏德拜道。 沈星流没想到这个傻大个居然是文案,将手中的书信给他看。 庞骏德看得生气,把书信撕烂,跺了两脚。北柔人攻下城池,从来都是妇孺皆屠,可恨的北柔人,又要去杀害他的亲人们了。 “老庞,你去找一条白布约长越好,再找一只大笔,要碗口那么粗的。”沈星流吩咐道。 庞骏德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应了一声下去准备。 只要是沈少侠说的都是对的。 盏茶功夫,沈星流出帐一看,十个士兵托着白布,地上放着水桶,一只齐眉高的大笔淹在墨里。 “沈少侠,是要写字吗?”庞骏德问道。 沈星流应了一声,走到桶前,握着木杆还算称手。 当即,把笔从墨中抽出,在白布条上下翻飞,瞬间在白布条上写下“沈星流在此”五个大字。 “噗通!” 一声大笔丢入桶中,地上竟没有滴落一滴墨点。 “少侠好身法。”余盛竖起大拇指道。 “好字啊。”庞骏德看了一眼白布上的字,立马明白用意,招呼人手把布条高高架起。 沈星流传令集合人马,他站在辕门上望向五千人说道:“兄弟们,敌人很快就会打过来了,你们怕不怕,谁想退出,我立马放行,计入阵亡名单。” “他娘的,早够本了。” “不怕!不怕!” 这两天一帮汉子都快憋疯了,听到有仗打纷纷喊道。 “好样的,都是好样的,我为你们骄傲,整军备战!” 与此同时,北柔军中,萧让听到斥候传话,自己一直要杀的人居然在南瑀军中,立刻扭转军队往高地杀来。 高地前,萧让的三万大军列阵在前,与那个熟悉的少年隔空相望。 一名校尉手持狼牙棒出阵,叫骂道:“小贼,快快出来送死。” 黑刀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在微微颤抖。 “噌!” 黑刀出鞘,辕门上的沈星流举刀向天,运起内力,刀身上雷鸣滚滚。 萧让看得真切,不知道那小子又从何处得此宝物,是那山谷,还是黑城? “呼哧!” 一道雷霆瞬间而至,隔着三十丈距离把校尉击杀。 让我出去,想得美。沈星流一击得逞跳下辕门。 北柔军看着校尉倒死面庞黢黑,脚步不免有些迟疑,若不是身上的甲胄压住,怕是要做鸟兽散。 南瑀军兵士们见到如此神迹,振臂欢呼道:“少侠威武,少侠威武。” 萧让见到自己的人还没一回合就被斩落马下,当下眉心狂跳,此子不杀,后患无穷,先前金刚奴他们没回来,他已然感觉不好,这次又杀我校尉。 “凡有斩杀此子者,赏百金、美姬一名,” 说着把怀中美人推出,站起身来,恶狠狠的道:“夺得宝刀者,我必向皇帝陛下请封其为千户侯,两者皆得者再赏千金。” 传令官听闻一愣,随即奔走,北柔军阵顿时沸腾起来。 “进攻!”萧让趴在车辕上拔剑怒吼。 “杀!” 北柔军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杀向高地。 大战一触即发。平地上人马嘶吼,隆隆的鼓点声,响彻天际。 沈星流身形落在营寨围墙的栈道上,看着北柔人的骑兵奔腾,暗道一句,真是个憨货。 骑兵虽速度快,射术也很精准,但他所处是高地,骑兵只能仰攻,反而变成了活靶子。 沈星流举刀向敌,喝道:“兄弟们,今日有敌无我,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百丈距离,骑兵转瞬即至。 “放箭!” 沈星流熬过北柔几番箭雨,见敌人来到约莫十丈的距离,当即喊道。 顿时间,羽箭齐射伴着呼呼的风声,一连三轮,滚木和檑石齐下。 北柔骑兵中箭,也控制不住胯下战马了,因为马腿已经被砸断,马儿从高地上滑落。 身后的骑兵还没等到反应时间,纵马而过,前者被踏为肉泥,而等着他的又是一轮羽箭,如此往复。 高地下,布满了北柔人的残肢断臂,但是巨赏之下,他们都是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集团冲锋。 萧让瞧得面容阴翳,看着指挥南瑀军的沈星流,恨不得将后者千刀万剐,才能解得心头之恨。 “不能再这么冲锋了,”萧让虽想快速解决战斗,奈何沈星流占得地利,道:“传令骑兵撤退,上战车,出攻城槌。” 传令官得令,原先奔驰的骑兵听到命令,只能打马回军,回头看着牢不可破的营寨,吐了一口口水,心中暗暗发狠。 “咚咚咚!” 鼓声再起,自北柔大军内,分出十辆轒輼,下方有轮子,士兵在其中推着前进,后方跟随着一辆本用来攻城的攻城槌。 “吼哈!”“吼哈!” 北柔军推着沉重的轒輼,口鼻中发出声声号子。 “快,抛石机掩护。”萧让见沈星流有动作,立马喊道。 “呼!” 抛石机不断上填着石头,带着崩山彻地的气息,誓要把营墙装个稀巴烂。 沈星流手握着黑刀入鞘,手握刀柄,一刀斩出月牙般的刀气。 刀气把飞过来的大部分石头,击了个粉碎,少部分又被他用刀身上的雷电逐一击碎。 数枚漏网之鱼,依旧砸来,沈星流暗道,不好。 他还想运刀,便是头晕脑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来不及了吗? “喝哈!” 只见庞骏德手握大铁锤,一锤将石头锤烂,士兵纷纷仿效用兵器和盾牌去挡,营墙若被破,那他们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有些士兵被砸得筋断骨折、头破血流,更有甚者被砸成肉泥。 这些可都是他的兄弟啊,前几日还一起唱歌说笑,现在便天人永隔,眼睛通红起来。 “少侠,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是我们大家的战斗啊。”庞骏德见到满目通红的沈星流,大喝道。 尽管他虎口早已崩裂,鲜血流满锤身,还是道:“今日能与少侠,并肩战斗我愿足矣,兄弟们掩护少侠,我们上!” “兄弟们,掩护少侠,盾牌兵上!”穆云喝道。 三四个盾牌兵嗷嗷叫的冲上营墙,把沈星流护在盾牌下,石头不断砸下,巨大的冲击,让盾牌兵口中吐着鲜血,却依旧死死护住他们的希望。 萧让起先看到沈星流的神威,皱起眉头,这货是打不死吗? 随后,他看到后者已然体力不支,被盾牌护住,当下哈哈大笑道:“就这样砸,不用管战车,我要用石头填满整座大营!” 我的兄弟们,我的亲人们,你们本该有美好的生活,是我把你们带到这里,却无法把你们带回去,你们也有妻儿家人,不该死,不该死啊! 沈星流嘴中喃喃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让我们并肩而战,不死不休吧!”沈星流猛然起身,一把推开盾牌兵,这是第三批盾牌兵了。 “你们做得够多的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沈星流望着被推开的盾牌兵道。 他体内运转着太阳真经,一团光芒自他胸膛爆出。 太阳真经,九转而生。 他目前刚刚一转,还不太熟练。 只见他的身躯慢慢腾起,落到辕门上。 萧让看到光点闪烁,沈星流便出现在辕门上,立时大喜指挥着投石机上前,对着后者疯狂落石。 “少侠,少侠不要。”一众士兵疯狂喊道,他们知道沈星流是为了保护他们,置身于险境。 庞骏德见沈星流不听他们的,丢下重锤慢慢爬上辕门,就算被少侠怪罪也要护得少侠周全。 “咔、咔、咔!” 沈星流周身气浪翻涌,刀身上雷电轰轰,天空更是乌云密布,云团扭转着向刀尖连接而来。 “呼!” 狂风呼啸,庞骏德还没碰到沈星流的衣角,便被狂风裹挟着吹到栈道上。 “快,速速填石投掷!”萧让眉心狂跳,因为他看到最恐怖的事。 云团接连在沈星流举起得黑刀上,其中阵雷滚滚,他周身雷电密布,交织着形成一张巨网。 “咻咻咻!” 巨石砸将过来,沈星流黑刀一挥巨网飞出,包裹着所有的巨石,落向所有的投石机。 “噗轰!” 道道闷响,巨网上的雷电爆发摧毁了所有投石机。 “少侠,真乃神人也!”躺倒在栈道上的庞骏德呆呆道。 余盛高举手中大刀,振臂欢呼,道:“少侠威武,少侠威武。”士兵们皆狂呼。 萧让心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十辆战车和攻城槌都深陷巨坑中。 穆云见此大喜,道:“放火箭。” “咻!” 三四发火箭后,高地前化作火海,其中的北柔兵疯狂惨叫,至死都没想到原来保护他们的战车会成为他们的棺材。 “哦哦哦!” 南瑀军发出欢呼,与北柔军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萧让不愿见到南瑀军这么狂妄,大手一张道:“取我弓箭来。” 今日如果不杀沈星流的话,那他萧让就成了最大的笑话了。 亲兵听到,面色一喜,招呼着三名士兵把弓取来,弓身沉重异常,三人抬动都不免十分艰难。 萧让单手握着巨弓,拿着亲兵献上的金色羽箭。 拉弓搭箭行云流水,弓身被恐怖的巨力,拉成满月。 “再见了,沈星流。” “呼!” 借着火光的掩护,两只羽箭先后而去,保持着一条直线。 百丈距离,竟能准准的向着沈星流的面庞射去。 沈星流也没想到,刚想从辕门下去,耳朵边都是呼呼的风声,下意识感觉不妙,猛地低头。 “唰!” 一箭击散了他的发髻,还没等众人惊呼,又是一箭。此箭射中了他,他在空中一个转身,躺倒在辕门上。 “哈哈哈,你终于死了,终于死了。”萧让举着弓向天大呼,哈哈大笑道。 “准、准!”北柔见大敌身死,皆呼准。 南瑀军都掩满而泣,悲痛万分沈星流何等风流人物,而今惨死。 余盛悲痛道:“兄弟们,让我们杀出营去,为沈少侠报仇。” “报仇,报仇!”庞骏深和穆云带头喊着,惊醒了所有的四千五百人,响声震彻山野。 北柔军严阵以待,南瑀军刚欲出营寨大门,突得听到笑声。 沈星流缓缓在辕门上爬起,披头散发的他嘴里叼着一只羽箭。 “沈少侠,没有死,哈哈哈。”南瑀军被眼前的这一幕惊道,都跪地掩面哭泣,可算吓死我们了。 萧让的笑容还在脸上,听到这一声,透着火光看去,那人缓缓起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死,我大柔死亡几千人,为什么杀不死一个沈星流!” 此刻的他近如疯魔,拔出佩剑砍着车辕。 沈星流缓缓起身,抓着披散的头发,用黑刀修短,因为他看到北柔军的后方已乱,援兵到了。 “报,报告将军,我军后方有一支近约五千人的南瑀人,正在冲击我军。”军中传令使跪地报道。 萧让自知中计了,疯狂喊道:“大柔的儿郎们,我们是照天明神的子民,死后会回归她伟大的怀抱,全军出击,后军阻拦来军,杀啊!” 沈星流见到萧让的大军发起冲锋,取下嘴中金箭掷了出去,射死一名北柔士兵,然而悍不畏死的他们,依旧在冲锋着。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传令打开营门,我们杀出去。”沈星流黑刀一挥,喝道。 穆云等都快憋疯了,大叫道:“开营门,杀啊。” 营门打开,四千五百人发动着最后一次冲锋。 距离不远的山上,魏松迎见到沈星流没有死而是缓缓起身,不由得抹了抹眼角。 “真是个大胆的后生。” 随即拔刀,魏松迎回身道:“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北柔人前军与后军分兵,中军裸露,我们上直取中军。” 说完,一马当先杀下山去。 “我们上,追随将军。”山上五千人嗷嗷叫着,向着中军而去。 萧让看着在北柔军中,大杀特杀的沈星流,还欲有什么动作。 斥候突然来报道:“将军,有一支南瑀军从山上杀出,数量不明正向中军杀来,还请将军快走。” “不,不,我不走,不杀沈星流我不走!”萧让已经疯癫,一心想杀沈星流顾不得这许多。 三四名亲兵,互相看了看对方,随即下定决心。一人架住一肢,把萧让放到马上,拼着被后者怪罪打杀,也要保住将军。 被架到马上的萧让,突然转醒看着全场的局势,已经回天无力了,大喝道:“退兵,快撤退!” 萧让一骑绝尘而去,周身被中军将士团团护住,往北奔命而去。 北柔军见将军往北而去,全都丢盔弃甲往北追去。 “杀!不要走了萧让。”沈星流翻身上马,一人追去。 庞骏德把一名北柔骑兵击下马背,跳上马背,道:“快,追随少侠,不要让北柔军逃了。” “追随少侠。”无数南瑀士兵大喊,没有马的就靠双腿。 沈星流随后与魏氏二人会军,清点各自人马共一万八百人,浩浩荡荡追着约两万北柔人追杀而去。 “啊,将军救我啊。”不断有北柔人,被追上并干掉,等候他的没有救援只有屠刀。 沈星流斩杀一名北柔的将领,对着众多追随者,道:“杀!一个不留,让他们就算到了地狱,也要为侵略我们的领土而后悔,为我们的勇敢而胆颤!” “杀!” 南瑀军追杀着北柔军,一路行来居然行进千里,从白天杀到黑夜,又从黑夜杀到第二天白天。 只杀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沈星流骑在马上,望着滚滚而去的大河,还有在羊皮筏上萧让。 “啊!” 沈星流对着萧让大吼一声,虽然杀死了近三万北柔人,但是萧让这个罪魁后首跑了。 萧让看着沈星流,心中悲愤交加,呼道:“沈星流,我萧让此生与你不共代天!必杀你!” “哈哈哈,有本事放马过来,我沈星流不杀你萧让誓不罢休。”沈星流哈哈大笑,黑刀指着远去的萧让。 萧让的三万大军,如今身边只剩三名亲兵,被南瑀人杀了两万五,在大河这里淹死五千人。 滚滚的大河啊,你太过无情了!上天啊,你为何助南瑀,而不助我大柔啊! 萧让悲上心头,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趴倒在羊皮筏上。 三名亲兵需两人滑着筏子,才能保证不被大河吞噬。一人照看萧让。 七千南瑀人见到萧让吐血,命不久矣,欢呼声此起彼伏。 “我们获胜了!我们胜了!” 七千南瑀士兵把沈星流高高抛起,这是他们的英雄啊。 此场战争必将永载史册,南瑀国历,庆德九年,西北大捷。沈星流、魏松迎、魏牟三人率南瑀军一万五千人大破北柔三万大军,柔人大将萧让于大河之上口吐鲜血。 就像有诗,谓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本卷完) /90/90050/26099819.html 第1章 江湖路远 三人见萧让远遁,看到兴奋的七千大军,面容都带有些倦色,有断腿的士兵还在苦苦支持。 大捷的消息,必然要传扬各州县。选派几名状态好的士兵,充作红翎信使,回京报捷。 “收兵,我们回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魏松迎被沈星流推出,宣布道。 此战沈星流当居首功,但他毕竟是个外人,也不好僭越。随即便有此一说。 七千人欢呼着,唱着歌也不感觉疲倦,向着来时的路,出发回家。 “此番过后,我也想要向二位大哥告别了。”沈星流不舍地道。 魏牟赶忙阻拦道:“沈兄弟,此番当居首功,给我一点时间,我必向当今陛下,请封你为将军。” 魏松迎也开口劝道:“是啊,沈兄弟,你听我说,当今陛下可是真正的圣明天子,必会对沈兄弟委以重任,以后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沈星流听此一笑,摇摇头道:“封侯拜相非我愿也,我本是山野村民,若不是他北柔人杀我村人,我也不会出山从军。” 二人听着沈星流的叙道,随后又要求他说出自己的经历,听完皆沉默不语。 南瑀军的士兵们,望着当先的三人,尤其是那名黑刀少年,都梦想着能再次追随他,冲杀疆场。 然而,后者却无此意向,他们也不知道。唯有紧紧跟随的庞骏德隐约听到,心中只纠结一会儿,便下定决心。 来时一万五,归时七千。近一半的伤亡,他们再也看不到家人的脸,无法与家人一起吃顿饭,战争的残酷或许就在这里吧。 行军约莫一昼夜,看到熟悉的城池就在眼前,不少铁打的汉子都在暗暗哭泣。 城中,无数黎民百姓正翘首相伴夹道欢迎,等候他们的英雄凯旋。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英雄归来了”,城池不由陷入欢呼中。 一马当先的短发少年,看到一名未满双十的少女眼含热泪立在道中,翻身下马冲将过去,一把抱住。 “少侠好福气啊。”南瑀军的士兵,嬉笑道。 “恭喜少侠。” 众士兵起哄着,就连夹道欢迎的百姓也都欢呼起来。 唐萱萱被沈星流抱在怀里,只觉得天旋地转,真的是羞死人了。 沈星流看着唐萱萱把头埋在怀里,死活不肯出来。 魏松迎满脸笑意,魏牟也是笑出了褶子。 “大家安静。”魏松迎看道路尽头的一行人,面色一凝,边喝道边下马。 “圣旨到!”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那一行人缓缓向前。 众多士兵和百姓皆下跪,山呼“吾皇万岁!” 沈星流第一次见到这阵仗,唐萱萱也不知所措。 魏松迎在不远处,使眼色让他快跪下。 二人刚欲动作,可公公赶忙上前扶住二人。 “陛下有旨,沈星流与国有功,唐萱萱妙手仁心,皆为江湖豪侠,可遇旨不跪。”尖长的声音响起。 “那就多谢陛下了。”沈星流也不矫情,对着公公拱手道。 公公也不恼,笑道:“果然是少年侠士。” 随即越过二人,从镜盒中取出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有靖西将军魏松迎,其弟魏牟,沈星流三人率军大破北柔大军,扩地千里;沈星流寻回玉璧,献计献策与国有功。册封魏松迎为安西候,魏牟为平西候;沈星流无心为官,赐金牌一枚如朕亲临,遇圣不跪。其余人等,皆依功论赏!钦此!” “末将遵旨,愿吾皇圣安。” 魏松迎拜道,起身接过圣旨,往公公手袖里塞了一个锦囊,后者眉开眼笑拉着魏松迎往府邸走去。 一旁的小公公,从锦盒内拿出金牌呈给沈星流。 沈星流接过金牌,在嘴里咬了咬,哇噻,居然真是的金的! 小公公看得掩嘴偷笑,起身的民众与将士皆笑。 唐萱萱捶了一下沈星流,他才醒来忙对小公公道谢。 小公公避过一礼,不敢承受,随着公公往府邸而去。 魏牟上前道贺,沈星流则打趣他。 “小弟恭喜平西候了,你可得请喝酒,我穷小子可请不起,除非把金牌当了!” 魏牟听得脸红,此番首功当是沈星流啊。 遂大手一挥,道:“全军听令,卸甲回家休沐,放你们三天大假,三天后论功行赏。” “哦!”听到可以休息,将士们欢呼起来。 魏牟则手拉着沈星流,往酒楼走去。 唐萱萱跟在后面,短发的他看起来更精练了。 庞骏德思忖一下,抬步跟去。 城中,家家披红,挂起红灯笼,民众逢人就道喜。 魏牟和沈星流接连喝了三天三夜的大酒,后来魏松迎也加入进来,但都被他放倒在桌下。 庞骏德赶着一辆出城的马车,马车内沈星流靠在唐萱萱的腿上,嘴里念念有词。 “还想着喝酒呢,都吐成这样了。”唐萱萱心疼地抚着他的短发,道。 “夫人,前面有个小镇,要不要停留一下?”庞骏德喊道。 唐萱萱显然没有习惯这个称呼,脸红起来,道:“还是停留一下吧,星流晕得厉害。”看着爱郎难受,她的心里也酸酸的。 庞骏德本可以晋升为千夫长,但他一心想要追随沈星流,便辞官随行,魏松迎也只好随他去。 临走时,看着以往那些弟兄羡慕的眼神,他心里满是欢喜。 余盛和穆云等一众,大骂他不够意思,不带他们一同追随沈星流,随即一众人抱头大哭。 江湖、军营,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只知相见已是陌路人,或许会在墓前祭起一杯酒,回忆过往吧。 “江湖路远,望君珍重!”余盛等含泪抱拳。 庞骏德挥动手中马鞭远去,道:“江湖再见!” 七星关是巴蜀的门户,连接着西北与天府之国,渐渐形成的互市,使得无数的牛羊钱财在此交易,并流往四方。 镇子名为七星关镇,镇内有家客栈名为“同心客栈”可以说是远近闻名。 “客官,您里面请,”女掌柜见有客官远道而来,便出门迎接,道:“哎呦,怎么这么大的酒气啊?” 庞骏德伸手把沈星流从马车内扶出,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差点没把女掌柜熏出个跟头。 唐萱萱眼疾手快,扶住踉跄得女掌柜,歉意道:“掌柜的实在对不住啊,他呀就是太高兴了,我想给他解酒还要对我发脾气。” “姑娘,客气了,只是这酒还是要解,不然伤身体,”女掌柜见有人扶她也不恼了,对着身后的伙计招呼道:“老乔,快扶客人上楼,在弄碗醒酒汤来。” “好勒,您瞧好吧。”说完,老乔接过庞骏德扶着得沈星流上楼休息。 “如此便多谢掌柜了。”唐萱萱攥着的银子塞入她的手中。 女掌柜接过银两,顿时眉眼有了笑意,道:“就别这么客气了。我姓童,他们都叫我童掌柜。你也可以这么叫。” 唐萱萱见到童掌柜先后的变化,掩嘴笑道:“麻烦童掌柜,再送一壶热水上来,我替他擦擦脸。” “那客官你先上楼,我这就让他们给你弄去哦。”童掌柜看着银子,往后院走去。 唐萱萱移步上楼,庞骏德则去照顾马匹。 客房内,老乔很快便把醒酒汤和热水送来。 老乔肩上搭着块毛巾,笑道:“姑娘,你别看我们家客栈不大,可这醒酒汤可是秘制的,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唐萱萱接过醒酒汤嗅了嗅,确实里面的配方不一般,随即道:“如此便多谢了。” “哎,好嘞,那您休息着,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吩咐一声。”老乔走着前把门掩好。 这家客栈可真不一般啊,唐萱萱心道。 随后把醒酒汤给半死不活的沈星流全部灌下。 好半晌才灌完,她累得半死,伸手打了一下他,真的害死个人了,下次你再敢喝酒,腿给你打断。 想归想,可她还是不舍得,用毛巾沾着热水替他擦起脸来。 沈星流只觉得很是舒服,一觉睡到了傍晚,才悠悠醒来。 他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唐萱萱,手不禁抚上她通红的小脸。 似乎感觉到脸上的异样,唐萱萱睁着惺忪的双眸,欣喜地看着他。 “你醒啦,”唐萱萱欢喜着,随即恶狠狠地道:“你知不知道这一路可折腾死我了,下次你再喝酒就别碰我了。” 说着,就打开了他的手。听着她不断地絮絮叨叨,他只是眉眼带着笑意看向她。 夜幕降临,两人联袂下楼,庞骏德正空着肚子等候在此。 /90/90050/26099820.html 第2章 客栈闲谈 “我说老庞,肚子饿了,你就先吃啊,用不着等我们。”沈星流道。 三人落座,听到老庞肚子的打鼓声。 “老爷,夫人,还未下楼,我怎么敢先吃啊。”庞骏德道。 沈星流对这称呼很不满意,道:“老庞,你是我兄弟,就别老爷夫人了,以后你叫我沈兄弟就好,不然我会生气的。” 庞骏德面色一愣,道:“那某就不客气了,沈兄弟。” “这才对嘛,小二点菜。”沈星流点点头,伸手呼来老乔,道。 老乔上得前来,道:“哎呦,客官你可算醒了,我还寻思着,是不是我的醒酒汤失灵了呢。” “这位就是乔大哥吧,”沈星流看到唐萱萱点头确认,然后道:“多谢你的醒酒汤,我现在好多了。” “都是应该的,”老乔嘿嘿笑道:“客官想吃点啥?” “你这都有什么好吃的?”唐萱萱听到吃,瞬间眼睛发光询问道。 老乔推荐道:“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们家的炭烤猪蹄,那可是一绝,你们可要好好尝尝。” “哦?都有什么特别的?”庞骏德来了兴趣,问道。 老乔有些为难道:“哎呦,这可不好说,配方都是秘制的,但有一样可以说,那就是烤前刷上蜂蜜,而且边烤边刷,那味道叫一个香啊。” 沈星流听得直流口水,决定道:“那就这个,先来六只,再来三盘素菜,至于酒。” 沈星流看到唐萱萱不善的眼神,改口道:“酒还是不要了吧。” “好嘞,您稍候,我这就通知厨房给您准备着。”老乔看得一乐,道了一声便去准备了。 好高明的轻功啊! 沈星流看着老乔离去的背影,不由感叹道。 三人等候了一会,也到了饭点,客人陆陆续续来到客栈,不少人都带着家伙,都是江湖中人,老乔忙前忙后不时和他们说笑。 庞骏德眯起眼,喝着茶水,轻声道:“看来我们来得这家客栈可不一般啊!” 身为军人的直觉,让他对血腥味很敏感。 “哦?这话怎么说。”二人都很好奇,听着他的高论。 庞骏德接着小声道:“你们看那人的竹篓,虽然看上去不重,还裹得严实,但里面绝对有东西。” 二人早已察觉不对,不过还是为庞骏德竖起大拇指。 他嘿嘿一笑,接着道:“你再看那小二,明显知道里面什么东西,却还和那帮人聊得开,直觉告诉我他不一般。” 二人头一次行走江湖,自然没有庞骏德老道,心中不免重视他起来。 庞骏德感受到,二人的目光,挠着头皮嘿嘿傻笑,他自然得要展示些能力,才能追随沈星流。 老乔招呼完这一帮人,感受到目光,随即看去。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短发少年内力居然这么深厚,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老乔心里打鼓着想道,但随即看到三人冲他挥了挥手,内心的警戒消去一半,对他们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回厨房催促猪蹄去。 刀疤脸一脸晦气的对同伴独眼龙,道:“他娘的!老子这次差点就把那块红肉拿下了。” “差一点也是差啊,”独眼龙吃着花生米,拍拍身旁的竹篓道:“我这里可是个大家伙,送到官府,起码掌个数。” 刀疤脸看到独眼龙的衣服,道:“看来你最近油水不错啊,还换了一身叶子。” 独眼龙哈哈大笑,这时走来一个人,在桌上敲了三下,随即坐下。 “看来兄弟,也是道上的。”刀疤脸对来人道。 独眼龙一脸警惕道:“不知有何贵干。”他很害怕自己的猎物被人抢走了。 来人是个红鼻子,拿出自己带得筷子,吃着桌上的吃食,道:“爷们,有个买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哦,是什么?”二人兴奋道。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江湖上突然冒出一个家伙,人称小魔王,到处拜山头,踢了好些个兄弟的堂口。”红鼻子心中惊吓,叹道。 独眼龙试探道:“这个小魔王,莫非使一把长剑,腰间有个葫芦?” “兄弟,你也听过?”刀疤脸忙问道。 独眼龙和红鼻子,望着刀疤脸等他说明情况。 刀疤脸环顾四周,把一切好奇的人瞪了回去,以手掩着嘴道:“听说,各个山头合出钱一万两,买他的命呢!” 独眼龙深吸一口气,这可抵得上他半辈子的钱了。 三人合计了一下,随即结账走人。 “师兄,他们说的那个小魔王厉害吗?”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对身旁年纪稍长的男子问道。 男子神秘地道:“你说能够一剑刺瞎空谷老人,这人厉害不?” 看着师妹,师弟深吸凉气,很满意的笑着。 “哈哈哈,要我说啊,这钱不好赚。”中年男人显然有些阅历,哈哈大笑道。 男子眉头一挑,对着中年男人拱手道:“不知前辈有何高论?” 中年男人回礼道:“高论谈不上,就是听说江湖中不仅出了个小魔王,还有一名年轻的江湖豪侠。” 沈星流听到男人的声音,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一脸通红,不好意思对在场的人打了声招呼,捡起筷子。 “噗!” 唐萱萱嘴里啃着猪蹄,看到他这般样子,油光光的小脸,笑了起来。 庞骏德低着头,耸动得肩膀,表明着他憋着笑呢。 “哈哈哈!” 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中年男人打趣道:“我看小兄弟和那名少侠同岁,怎么胆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师妹显然头一次听说,催促男人快讲。 “咳咳,既然小姑娘想听,那我就说说。”中年男人放过沈星流,对众人道。 “说吧,说吧。”众人起哄道。 童掌柜和老乔在柜台,看着在场众人,老乔在默默观察着沈星流。 “话说,这位少侠自幼丧失父母,最近北柔人又屠戮了他的村庄,他一气之下,仅靠一把黑刀,把三万北柔人,赶到了大河对面。”中年男人说得眉飞色舞,声情并茂,好像他当时就在场一般。 一段故事完毕,在场的年轻人无不神往,他们无法想象,那位少侠在面对三万大军压境时,是何等的从容。 “要我说啊,只有这位少侠,才能打败小魔王。”一位年轻的男子,拍桌而起。 中年男人认可的点头道:“说的好,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沈星流只觉得面皮发烫,把北柔人赶去大河对岸不假,可也不是我一个人啊。 唐萱萱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他,他差点把头埋到桌下。 “唉,如果少侠真的知道的话,我倒希望他能去七星关城池。”场中突兀的传出一道声音。 中年男子显然也有所耳闻,询问道:“阁下,莫不是说七星关城池,最近突然妖邪作祟,死去千人的事?” 那人默默地饮酒,一拳捶在桌上:“什么妖邪?事出无常,必是人为!可惜我实力不够,不然早就去杀死奸贼了。” 场中人无不扼腕叹息,少侠,你在哪里?救救那些苦命的人吧。 沈星流才听了一耳朵,脸上红晕瞬间退去,什么?死了千人?这些官府是干什么吃的。 当即拍案而起,气呼呼地回到房内。 “嘿,这小家伙还生气了。”众人疑惑道。 庞骏德只得在一旁,向众位赔罪。 唐萱萱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擦干净小脸一同上楼了。 “好好的刀,你为什么把它用破布缠起来啊。” 刚一进门,唐萱萱就看到沈星流,两手扯着布条,还用嘴去咬紧结扣,故有此一问。 沈星流满意地看着刀鞘和刀柄缠满布条,叹息道:“这家伙现在名声比我都大,日后行走江湖必然有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缠上好。” 唐萱萱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坐到他身旁拉着他的手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星流看着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本来,想和你回唐门看看,但我心放不下城中百姓,和你回去的事,看来要拖上一段时间了。” 唐萱萱手指轻轻堵住他的嘴,理解道:“你心中有大义,我知道,这也是我看上你的地方,想做就去做吧,我等上一段时间也无事的,但城中百姓可等不了。” 沈星流看着懂事的唐萱萱,轻轻把她拥入怀中。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沈兄弟,楼下的事解决了。”门外传来庞骏德的声音。 “知道了,老庞。你也早点休息吧,让乔大哥再开一间客房,记我账上。”沈星流道。 老庞也不矫情,自去开客房。 /90/90050/26099821.html 第3章 城中见闻 一夜无话。 沈星流睁圆的眼睛,透露出些许心事。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了,或许是担心城中百姓。 他的心事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总之,第二日一早,三人匆匆起行。 沈星流在柜台结完帐,对掌柜和老乔拱手道:“多谢二位的照顾,我们今天就要动身了,来日定有机会再见。” 童掌柜惊道:“你们今天就要走吗?多住几日也行啊,本店还有好多特色菜呢!” “童掌柜,以后我们还会再来的。”唐萱萱道。 童掌柜还想说什么,但被老乔拉住,然后道:“那好吧,一定记得再来啊。” 这时庞骏德来报,马车已经套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沈星流又与二人寒暄几句,便要走。 老乔心里试探问道:“客官,这么急想要去哪儿啊?” 沈星流手中握着被布条缠着的刀,转身离去,刚要出大门扭脸道:“七星关城池。” 随即三人上了马车,庞骏德坐在马车上扬鞭而去。 “哎,老乔,你说那个短发少年去城里干嘛?”童掌柜看着远去的马车,疑惑问道。 老乔一脸神秘地回道:“你没看到那把刀吗?虽然被缠的死死的,但你昨晚听过它的大名。” 童掌柜细细思索昨天听到的,随即一脸惊讶,用扇子挡住长大的嘴,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是说他就是?” 老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童掌柜后知后觉地点头,还是不解地问道:“可他昨晚被那么嘲笑,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两句呢?” 老乔看了眼他经过的大门,高深地道:“或许这也就证明了,他为什么是大侠,而我们只能是普通人吧。” 童掌柜点头,随即想到什么,调笑道:“你?你我还不知道嘛,你可不是普通人哦!” 老乔露出只有两人才能看懂得笑容,看着大门怔怔出神。 沈星流已经远去,自然不知道这些对话,就算知道也只会淡淡一笑,现在他心中只有城中百姓。 七星关城池,在距离小镇五十里的地方,三人到达时已近晌午了。 秋天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可他们却没有空去享受。 城门前,没有兵卒把守,在远处可以看到城池上空,被一层淡淡的薄烟笼罩着。 除此之外,和其它城池并没有什么两样。 “沈兄弟,城池到了。”庞骏德对后方马车内说道,便下了马车牵着往城内走去。 沈星流和唐萱萱掀开马车门帘,坐到外面。 马车缓缓在道路上行走着,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凄惨的景象。 城内,原先热闹的大道上现在空无一人,偶尔有人路过,也都是披麻戴孝的,皆面露哀色。 原先整洁的地面上,布满纸钱与燃烧产生的飞灰。 几人路过一家棺材铺,看到一名年轻的女子,正嚎啕大哭着,一边用毛巾替自己躺在竹席上的老父亲,擦拭着遗容。 就在不久前,她已经卖身给城中大户人家为奴婢。 唐萱萱不禁眼含热泪,这是什么样的人间地狱啊! 沈星流拉着她的手,她靠在前者的肩膀上默默地流泪。 “滚蛋,看不起病抓不起药,就回家等死吧,阻挡爷做生意,把你腿打断。” 马车一路直行,拐了个弯。 一道不和谐的,但在城中司空见惯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此时正抱着药铺胖老板的腿,哭喊道:“老板,求求你,施舍点药给我吧,我娘亲快病死了!” 胖老板一脚把小女孩踹开拍拍裤腿,呸了小女孩一口,恶狠狠地道:“穷鬼,要死死一边去,别死我店门口,真晦气。” 说着,胖老板拿脚想要去踹小女孩。 唐萱萱跳下马车,一个手刀对着胖老板的眉眼打去。 胖老板反应还算及时,向后仰去,三个药铺伙计架住他,但因为前者太重,把伙计们压在身下,后者哀嚎不已。 唐萱萱击倒胖老板也不管他们,蹲下扶起被吓到的小女孩,拍了拍女孩身上的灰尘。 “小朋友,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唐萱萱见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孩,问道。 女孩转醒过来,拉着唐萱萱衣角,急道:“姐姐,你快走。这些药铺伙计凶恶的很,你打不过他们的!” 唐萱萱看见小女孩没有受伤,摸着她的头发,道:“姐姐可不怕他们,你放心吧。你想买什么药?” “哼,想走?晚了。”胖老板被伙计们扶起来,看着唐萱萱色眯眯道:“小美人,今天你打了我,可就要赔偿我哦。” 唐萱萱听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怒骂道:“做你的白日梦,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副肥猪样?” 胖老板耸动着鼻翼,阴沉着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给老爷我教训她。” “是!” 一名药铺伙计,得到示意,一拳向着唐萱萱门面打过去。 唐萱萱也不躲,因为她不相信区区一个伙计能伤她。 只听“咔嚓”一声。 “哎呦喂,疼死我了。”伙计只觉得拳头要被捏碎了,单膝跪地喊道:“大爷,饶命啊!” 沈星流早就留意这边的情况,见到有人胆敢动唐萱萱。 他便飞身过去,捏住了伙计的拳头微微一用力,他感觉伙计的拳头已经筋断骨折了。 “哦,很疼吗?那真的不好意思,是不是这种疼啊?”沈星流抓他拳头的手,手腕微微一压,那伙计便跪倒在地。 沈星流扭头对小姑娘,和善地说道:“小姑娘,不要怕,有哥哥在这里,他们不敢放肆。你想要什么药,和这位姐姐说说。” 说完,他一脚踹向伙计胸口,伙计应声被踹飞生死不明。 女孩见到沈星流如此神威,当即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好不容易寻来的方子。药方被一块花布皮包裹着,显得非常宝贝。 唐萱萱接过药方,看到都是些寻常的药材,药方是治肚子疼和止泻用的。她点了点头,把药方给了沈星流。 而后沈星流瞥了一眼被吓傻的药铺胖老板,淡淡道:“我只说一遍,药方的药有吗?” 胖老板见到来人轻而易举便捏碎伙计的拳头,当下腿便如抖筛,裤裆间隐隐传出一股臭味。 胖老板颤抖着手接过药方,点头如摇鼓,结巴道:“有、有,这就给大爷去取。” 说着,给了身后瘫在地上的两名伙计一脚,是不是也想让老爷我筋断骨折。 两名伙计慌忙接过药方,连滚带爬得去翻看药柜。 不一会儿功夫,便抓好斤两,交给沈星流,他也不看随手丢给唐萱萱,她只一嗅,随即点点头。 沈星流见药没有问题,拍着胖老板的肩膀道:“哎,我说啊,赚钱可以,但不要这么凶吗?没看人家小姑娘被吓到了吗?道个歉可以不?” 胖老板被沈星流一拍,当即跪在地上。 连忙向唐萱萱和呆住的女孩赔礼道歉。 唐萱萱也不看他,拉着小女孩上了马车。 沈星流看得心烦,挥手道:“得了得了,刚才的药多少钱?” 胖老板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接连后退,这是要算账了? “没事,都是些不值钱的药材,不用钱。”胖老板摇着头,求饶道。 沈星流看得一乐,道:“算了吧,一码归一码。我又不是抢劫,我很讲道理的。不知道一文钱可够吗?” 胖老板连连点头,看着沈星流丢下一枚铜板扬长而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怨毒。 马车内,唐萱萱替小姑娘把头上的树叶摘掉。 她柔声地问她,道:“小妹妹,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家吧。” 女孩紧紧抱着她手中的药,怯怯地道:“姐姐你们不会把我卖了吧?” 唐萱萱听得一愣,随即安抚她,道:“不会的,我们都是好人,姐姐呢,是个医者。” “医师?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娘亲。”女孩有些激动地道。 “嗯,当然可以,姐姐医术可是很厉害的。”说着,唐萱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 “谢谢,谢谢姐姐!” 女孩听后扑通一声跪在马车里,眼中噙满泪水。 唐萱萱赶忙把小女孩扶起,通过交流得知她家在哪儿,沈星流和庞骏德坐在马车外,听到女孩家在哪儿,扬鞭赶着马车向城北而去。 女孩的名字叫做小璐,早年父亲病故,留下她和娘亲一直过活。 最近她母亲得了很严重的病,拉肚子拉个不停,她好不容易从一个江湖郎中手里求得药方,是故有刚才一遭。 好在小女孩被他们一行撞见,否则就要被卖到青楼了。 /90/90050/26099822.html 第4章 怪异的疾病 小璐见他们并没有伤害自己的行为,如竹筒倒豆子般,对唐萱萱讲出自己的遭遇。 唐萱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抱着小璐默默啜泣。 小璐没想到唐萱萱竟然为自己流泪,坚强的她用小手替唐萱萱擦拭,反而安慰起她来。 马车一路行进,路上人居然多了起来,并且跪在路边,祈祷着什么? 马车不得不停在十字路口,接着听到一阵锣鼓、唢呐和笙,夹杂着不知名的念经声。 小璐听到如遭电击,挣开唐萱萱的怀抱,在庞骏德和沈星流疑惑的目光下,如同路人一样,跪在路边磕起头来,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怎么回事?”小璐反常的举动,引来三人的疑惑。 紧接着似乎是要回答三人疑惑一般,一支庞大的、游走施法的队伍,堂而皇之从十字路口左边走出。 带头的法师不断吹打手中的乐器、变换着自己的身位,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被坐撵抬着,周围都围满了信众。 仔细听去,信众口中念念有词,在向坐撵上的少年讨要什么。 少年微启双目,看着下方的信众,手在空中虚抓一把。登时,手中出现一叠黄纸符文,洒向天空。 信众们沸腾了,冲上前去争抢符纸,场面一度不可收拾,小璐也忙上前争夺,小小的身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三人看到这一画面,不由得皱起眉头,难不成靠着一枚黄纸就能治病了? 在三人的不解中,小璐抢到一枚黄纸,开心地跑向三人。 她也很疑惑,问道:“哥哥姐姐,你们为什么不上去抢黄纸,这黄纸很灵的,有病治病,没病防灾啊。” 沈星流跳下车去,半蹲在地上,温柔地道:“小璐啊,哥哥姐姐动作慢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你的黄纸给我呢?” 小璐看着被一抢而空的地面,抢到黄纸的都是喜笑颜开,没有抢到地垂头丧气。而施法的队伍,早已没入路口右边,信众们三三两两散去。 小璐想到先前三人帮助过她,随即大方道:“哥哥姐姐,我这黄纸就送给你们吧,下次再开坛我再去抢一枚就可以了。” 说着把手中黄纸递给沈星流,沈星流夸了小璐一句,便让她回马车里呆着。距离城北还有一段距离。 小璐开心地点点头,和唐萱萱会马车里呆着。 马车在次启动,庞骏德看着沈星流。 沈星流此刻出神地看着手中的黄纸,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为什么这些人会相信一张普通的黄纸可以治病? 行至城北三人下车,小璐带着沈星流和唐萱萱走进小巷,马车通行不下,庞骏德便牵着马车绕道小璐家后把马系在柳树上。 小璐带着二人来到一户有些破旧的小院前,院墙的墙皮已然斑驳,门口的台阶上布满了青苔。 小璐打开院门邀二人进屋,小院内种着瓜果蔬菜,还有几盆小花。 “是小璐回来了吗?”屋内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似是说的大声了些,随即咳嗽不止。 听得着急,小璐忙赶去查看,道:“娘亲,小璐回来了,还给您买了药,你吃后就会好了。” 小璐娘亲止住咳嗽后,听到小璐的话语,脸色一变,道:“你哪儿来的钱?我都教过你多少遍了,不许去做那下贱的事,你怎么不听话?” 小璐见娘亲哭了,她也哭道:“娘亲,这药不是我偷的,是哥哥姐姐给我买的。” 小璐娘亲还在怀疑时,一口鲜血吐出,趴倒在床边。 唐萱萱此时已经在房门口,拉过小璐的手臂,自己蹲在床边,替小璐娘把脉。 脉搏很是奇怪,不像是一般的拉肚腹泻,眼下之际,只有用银针先稳住她的性命。 而后,从随身的百宝袋中取出针囊,运起内力往小璐娘亲周身筋脉扎去。 接连一柱香的功夫,方才稳住病情。 沈星流在院内等得着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唐萱萱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扶着门框看向他。他见到前者虚弱的状态,赶忙上前搀扶。 “小璐她娘这病太奇怪,我未曾从任何一本医书中见过,只能先用银针稳住。”唐萱萱有些自责地道。 沈星流安慰她,道:“这也不能怪你,你也已经尽力,可以在想想有什么办法医治。” 小璐被唐萱萱惊吓到了,后又看到母亲确实,在其努力下,脱离了生命危险,当即冲出屋子跪倒在她面前。 “神仙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亲,小璐不能没有她啊。”小璐边磕头边哭喊道。 庞骏德刚想进门,听到小璐的哭声,眼眶一红,靠在外墙上若有所思。 小璐被唐萱萱拉起,并对其保证一定会救她母亲,只是还需要时间。 小璐擦干眼泪,将他们请入堂中坐下,自己去给他们斟茶。 沈星流渴得厉害,自己去院中水缸内舀一瓢生水灌入茶壶,给自己和唐萱萱各倒一杯。 他们如今四品武者,也不用担心腹泻。他正欲享用,却被唐萱萱拍落。 唐萱萱皱起眉头,端杯嗅着杯中之水。 他疑惑唐萱萱的所为,看到她端详着杯中水,旋即大惊失色,道:“这水?” “没错,有问题。”唐萱萱放下杯子,郑重道。 小璐不知详情,只把一壶烧好的茶水放到二人面前,看到被打翻的水洒落桌面,伸手去擦却被沈星流拉住。 唐萱萱复又倒了一杯茶水,奇怪的是,这杯水没有问题。 “小璐,告诉姐姐,水缸里的水是哪儿来的?”唐萱萱面色凝重地道。 小璐想道:“是从水井里打来的。” “你母亲最近是不是喝了生水?”唐萱萱追问道。 小璐思索片刻,道:“是的,前天母亲忙完院子里的花草,渴得厉害就喝了一瓢院内生水。” “姐姐,你是说?水有问题?”小璐不可思议道。 唐萱萱抚着额头想道:“我现在还不敢确定,但这水确实有问题。” 说着,便到院内,拿起水瓢舀出一口便要喝下。 小璐赶忙拉住,不让她喝,都已经确定水有问题,再喝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小璐,让她喝吧。”沈星流蹲下身子,把小璐拉到一边。 “谢谢。” 唐萱萱对他道,他们彼此都有必须要做的事,互相间能做得只有默默支持。 小璐不懂他们,小脸上写满急躁。 唐萱萱把水喝下肚,静静到一边等待发作。 “小璐,你家里有吃的没?”沈星流对一旁的小璐道。 小璐点点头,带着沈星流往厨房走去,看到半缸米加上院内的瓜果也足够吃了。 沈星流对着院墙外,喊道:“老庞,别哭哭啼啼的,想吃饭就进来帮忙。” 庞骏德好一会儿才走进院墙,天真的小璐还以为这个大个子是饿哭的。 小璐比着自己的小脸,嘲笑道:“大叔,羞羞脸。” 庞骏德哈哈大笑,在小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大胡子扎得她嗷嗷叫,在他脚面踢上一脚,进屋去看唐萱萱了。 两人大男人,在厨房一顿忙活,生水有问题,烧开也就没有问题了。 沈星流听到唐萱萱痛苦的呻吟声,把厨房收尾的工作交给老庞,自己来到大堂查看。 小璐急出泪水,正用毛巾替她擦着汗水,她则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断出着冷汗。 沈星流看得心疼,一把抱起她揽入怀中,坐到椅子上摆了个可以让她舒服点的动作。 “有你在,真好啊。”唐萱萱如同小猫咪一般,缩成小小一团,靠在他的胸膛上,虚弱地道。 “我在,我一直都在。”沈星流更咽道。 庞骏德拉出屋内哭成花猫的小璐,带她吃饭去,他知道沈兄弟、唐姑娘是不可能吃下的。 唐萱萱的肚子内,好似爬满千只蚂蚁,万条毒虫在翻江倒海,她还需要知道这些毒虫发病的过程才能配药。 如今的她,只能用青木诀苦苦支撑,但感受爱郎的心跳体温,仿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当然也是作为医者最大的幸运。 渐渐地夜幕降临,微弱的火烛苦苦支撑着一方光明。 沈星流轻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哼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 她已经被腹内的疼痛,折磨得耗尽力气,软软地趴在他怀里,微闭双目,嘴里也跟哼唱着。 小璐被庞骏德带着,在院落里听着屋内的歌声,看着星空。 真是好美的歌声,好美的星空啊,二人心中感慨万分,恨不得现在被折磨的人是自己。 /90/90050/26099823.html 第5章 药方已成 第二日一早,烛火早已熄灭,摇曳着的青烟,袅袅而上。 唐萱萱一夜未眠,她正在一旁圆桌上嘴中咬着毛笔,思索着药方,地面上的纸团可以证明她写了好久。 她看到药方上药的分量,配得不对,又把写了十几味药的纸,揉成一团气呼呼地扔掉。 沈星流被纸团落地声惊醒,看到怀里空空如也,那个人儿正在奋笔疾书。 他悄悄走过去,拖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她写得出神,却没有察觉。 写了一会儿,她丢下毛笔拿着药方心满意足地笑了,不由念出药名,时不时点动小脑袋。 “嘿嘿嘿,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唐萱萱看着自己完成的药方,嘿嘿傻笑。 她第一时间想要与他分享,抬起小脑袋便去找他,原先的椅子上没有? 恩?自己身上怎么多了件衣服,后知后觉的她往身后看去,只见他眼带笑意看着自己。 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委屈,想要起身一个趔趄摔到座位上。 沈星流赶忙扶住她,她把脑袋埋进他的肚子上。 她委屈道:“真的,真的,好痛!” 沈星流抚着她的秀发和耳朵,默默点头。 庞骏德听到屋内有动静,药配出来? 守了一夜,早早醒来的他,想要推门而入,却又退了出来。 他一脸郁闷,三十好几的他,如今还是个光棍。这不成心虐人吗? 沈星流蹲在身子,手捧着哭花脸的她,柔声道:“不哭不哭,我们家小花猫真厉害,可以独当一面了,现在还有好多病人等你去医治,要坚强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你,我饿了。”唐萱萱扭动身子,撅着小嘴撒娇道。 “嘎吱!”“砰!” 突然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吓到了二人。二人面色一愣,随即偷笑起来。 “你看看,你把人家老庞,弄得多尴尬。”沈星流点点她的小额头,笑道。 唐萱萱吐吐小舌头,道:“谁刚才说我是他家?哼,还没过门呢,休想!” 说完,扭过小脑袋。 沈星流看到她这副娇憨的画面,轻轻道:“我去给你煮些白粥。” “嗯。” 她余光瞥了他一眼,还好他没有生气。 沈星流打开屋门,看到庞骏德正拉着想要进去的小璐,走到他身边,捶了下他肩膀。 小璐这个好奇啊,里面发生什么了,只是听大叔说到,里面的事我不适合看? 沈星流进到厨房,不一会功夫,一锅热气腾腾的白粥出锅,他舀了一碗。 路过庞骏德后,没好气地对他道:“锅里还有,去吃吧。” 重色轻友? 这是庞骏德此时对他评价,抱着小璐欢天喜地去厨房吃粥。 沈星流用勺子把白粥吹到不烫才送入她口中。 “你也吃点吧,真是个傻子,和我一起挨饿。”唐萱萱羞涩地道,虽然腹内还有些痛,但目前还可以忍受。这种痛总是一阵阵的。 沈星流嘿嘿笑着大口吞咽白粥,又一勺送入她的嘴边,她羞涩的咬住被他折腾得狼藉的木勺。 就这样两人一碗白粥,你一勺我一勺,不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 小璐吃完粥,庞骏德才把她放过来。 她急切道:“姐姐,你没事吧!昨晚吓死小璐了。” 唐萱萱吃完粥,面色有些红润,道:“姐姐没事,这城中你知道哪里病人最多吗?我必须要过去看看。” 小璐点头道:“我知道,就在我家附近有一处破庙,娘亲前几日,带我去给他们送了点瓜果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唐萱萱颤颤巍巍的起身道。 沈星流蹲下身子,道:“我背你过去吧。” “好!” 唐萱萱也不推辞,趴到他后背上。 沈星流背着她来打院子里,对着正在偷笑的庞骏德道:“老庞,你去把小璐娘,也一起背到破庙统一医治。” 庞骏德打死不从,摇头道:“这怎么成,男女授受不亲啊!” “哎呀,快去吧,别磨蹭了。”小璐心急地推着庞骏德往屋里走去。 庞骏德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璐娘,不知道该怎么做,当下抱拳道:“小璐的娘亲,庞某得罪了。” 小璐的娘亲早就听到几人的谈话,虚弱道:“那就拜托了。” 庞骏德得到首肯,小璐替娘亲穿好外套,轻轻背起她。 “你是不是想撮合他们啊?”唐萱萱看到一脸坏笑的他,皱着鼻子问道。 沈星流若有所思道:“是也不是,一切看老庞的意愿了。” “我们走。” 他看着老庞一脸幽怨来到院里,大步流星出门去。 小璐关好门窗,笑嘻嘻地在前面带路。 沈星流看着小璐在前方欢快地一蹦一跳,突然问道:“小璐啊,你知道那些破庙里的人,为什么会在那儿吗?” 小璐被问到了,歪着脑袋道:“这个我不知道,也许娘亲知道吧。” 小璐的娘亲,娓娓道来:“都是些苦命的人啊,他们有些在得病前就住在哪里了,听说被官府以交赋税的名目夺了地产,有些得病后才去的,他们为了治病变卖家产也不见好。” “三年前大旱,当今圣上不是免除各州县三年赋税了吗?”庞骏德听到居然有人因为赋税而失去房子,怒道。 小璐的娘亲叹息道:“瑀都远在江南,这里山高皇帝远,乡野村民只敢怒不敢言啊。” 沈星流面色阴沉道:“先前我就很奇怪,这里病死这么多人,居然未见救援,原来是官商勾结,好一个县令,果真好手断!” “唉,谁说不是呢?”小璐的娘亲道。 小璐在前边跑得飞快,不一会看到一所破烂的庙宇,里面飘出阵阵炊烟。 “快来,快来!”小璐在台阶上向他们招手道。 “是小璐,小璐来了。”破庙里的人,看到这小身影都很开心。 “小璐啊,你有阵子没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一个老婆婆问道。 小璐拉着她的手,道:“是的婆婆,我娘亲前些日也得了这种怪病。” 老婆婆抱着她,道:“孩子,可苦了你啊,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小璐摸着老婆婆的脸道:“我娘亲虽然还病着,不过我给她找了个神医,可以治这个病。” “什么,可以治病?小璐你别被人骗了。” 老婆婆劝道:“是啊,小璐,这世道骗子多,就连双月教天师的神符都没用,一个江湖郎中怎么会治病呢?” “才不是,神仙姐姐是好人,不是骗子。”小璐还想辩解道。 众人见到小璐深信那神医,都摇摇头散去,又一个良家子被骗了。 “诸位,我真是个医者,请大家让我给你们看病吧。” 来到庙门前唐萱萱见到一众被骗怕了的民众,听到他们评价也不恼火,从沈星流后背下来向着他们鞠躬道。 “是啊,乡亲们,这位姑娘真是个神医。”小璐娘颤颤巍巍地扶着门框道。 “姑娘啊,大娘求求你走吧,我们真的没有银钱了。”老婆婆半信半疑,但还保留些许理智。 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正在挑东西准备赶人。 “你们这帮骗子。还我的家、还我的妻女啊。”男子哭喊着冲过来,老婆婆想去拦他被撞了个跟头。 “啪!” 男子挥出一棍,被沈星流牢牢抓在手里,男子想要抽出棍子,奈何身体羸弱。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可怜我女儿才三岁啊,腹泻不止最后夭折,娘子也郁郁而终啊。” 沈星流听得心酸,伸手去扶他,反被一口咬住手腕。 庞骏德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免费给你看病还挑三拣四,捏起拳头就想打那名男子。 沈星流挥手示意他退下,后者才闷闷不乐的退下。 “大哥,你比我大几岁,我就叫你大哥,你心里苦我知道,我也是苦人家出身,”沈星流没有生气,柔声细语道:“你要是觉得解气,我这里还有一个手腕。” 男子恢复了理智呆呆松开嘴,听到沈星流的话语。 他趴在地面上忏悔道:“对不起,对不起。” 沈星流将男子扶起,变故陡然发生。 “咳咳,呜啊!” 庙内草席上,一名老者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老婆婆急得大哭道:“老头子啊,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唐萱萱直起久鞠得腰,踉跄着跑过去,众人谁也不敢上前扶她,沈星流一把扶过,来到老者前。 老者因为疼痛剧烈挣扎着,沈星流压住老者上半身,招呼庞骏德压着老者的腿。 唐萱萱掏出针囊,如同给小璐娘施针一般,替其施针。 /90/90050/26099824.html 第6章 寻找药材 由于老者病势严重,不断地施针接近一刻钟,方才稳定下老者的气息。 唐萱萱擦着头上的汗水对他笑道:“终于稳住了。” 这次多亏沈星流在银针上注入内力,光靠她估计这会儿都要晕厥了。 众人见到奇迹终于发生,都跪地不起。 “神仙娘娘,下凡来救我们了!” “大慈大悲的女菩萨,救救我们吧!” 唐萱萱连连扶起他们,可是他们就是不听呢。 沈星流发话道:“你们再不起来,我们就不救你们了。” 听得她翻了个白眼,差点一个粉拳打来。 可是这些民众听到后,居然很自觉地起身了,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站着,生怕哪个动作又惹“神仙”生气。 沈星流一脸得意地瞧着她,仿佛在说看吧,这么说才管用。 唐萱萱又给了对方一顿白眼,随即解释道:“各位乡亲们,你们得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民众头一次听到这个词。 “我们都是平民百姓,谁会对我们下毒手啊?” “是啊,为什么中毒,我们没有立马死去啊?” 唐萱萱压压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道:“确切的说,是你们平时喝的水里,有无法看见的小虫子,才会让你们腹泻呕吐的。” “这是真的,我娘亲就是喝了口生水,才会生病的,”小璐出来作证道:“而且,姐姐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找出解药,昨天也喝了口水,现在才会这么虚弱。” “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你了,姑娘,”老婆婆颤抖着双手,不停揉搓着道:“我该死啊,我该死。” 唐萱萱把手搭在老婆婆手上,道:“这不能怪你们,你们也是被人骗怕了。” 沈星流见到人群还在吵闹,大喝道:“安静,我们也在查是谁做的,不过当务之急,就是把全城患病的群众集中到破庙来,并且对方抓药。” “我们听大侠的!” 不知谁先喊得第一声,紧接着众人都大喊道。 “那好,能动的女人们去通知病人过来,男人们去帮忙采购药材。”沈星流满意地点点头,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还是先前从魏氏兄弟那里坑过来的。 “大侠,我们不能要你的钱啊,我们自己想办法凑。” 沈星流劝道:“你们穷的快要饭,先拿着,有钱再还我。” 他接过唐萱萱的药方,道:“尤其注意需要雷丸,知道了吗?” “是的大侠。” “那好我们出发。”沈星流下令道。 庞骏德拦住他道:“还是我去吧,这里需要你。” 沈星流看着唐萱萱,道:“也好,拜托你了。老庞。” 庞骏德接过银两和药方,领着一众人出得庙门去。 沈星流拉着唐萱萱坐在竹席上,她道:“我也怀疑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怎么说?”他问道。 唐萱萱思索着道:“因为这些虫子,应该不会有这么大反应,而且水里也很少有。” “那会在哪里?”他好奇地问道。 “就一般会在动物体内里。”她撩着头发说道:“而且这虫子很有能是经过培育的。” 沈星流眼神渐渐眯起,他决定夜幕时去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恩?”他莫名其妙的伸出接过唐萱萱给的东西:“南瓜子?给我的?” 唐萱萱给了她个白眼,扔给他一白瓷瓶,道:“不是,把这南瓜子和这瓶药粉在一起炒熟给病人,可以减缓病症,在配以驱虫丸,这样就可以把虫子排吐出体外了。” “那好我这就分给他们。”沈星流没有想到她居然把昨天掏出的南瓜子带来了。 片刻钟后,沈星流看着陆陆续续有很多民众赶来,可惜南瓜子不够多,只能一人一颗,好在每颗个头都很大。 他取出两颗给唐萱萱吃了,她只觉得肚子好受些了。 众人服下片刻后皆感觉良好,不由得更加佩服起唐萱萱。 小璐看到娘亲舒缓的脸色欢喜起来,跑到唐萱萱身边亲了她一口。 在沈星流的目光中,小丫头远遁出去,还对他做个鬼脸,惹着众人哄堂大笑。 日头正近晌午,庞骏德一行还没回来。他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好。 “大侠,我们比较穷,你看这吃食,你们还能吃惯吗?”老婆婆有些为难地,端着两个豁口碗来到二人身旁,道。 沈星流笑着接过碗,递给她一碗,道:“大娘,我好久没闻到这么香的糊糊了,我以前可是经常吃呢。” 说完一口饮尽,唐萱萱也小口小口吃着。 其实,只要是普通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衣着就非同一般,却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实属难得。 老婆婆看得直欢喜,道:“大侠喜欢,大侠你要是喜欢,老身再去给你再盛一碗。” 沈星流把碗递给她道:“有劳您再来一碗。” 老婆婆接了碗,这时一名男人来报。 “大侠,不好了。”男人气喘吁吁地道:“药材被官差劫走了。” “怎么回事,慢慢说。”沈星流眉头一拧道,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却自动送上门? 男人喘匀气息,道:“我们把城内所有的药铺都转遍了,他们都说没有这药材,然后庞大哥想去城外几个镇子上看看,好不容易凑到药材。” “进城时被县尉带着人堵在城北,现在还在和庞大哥理论呢!” 沈星流转身拿起刀,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你前面带路,我去看看。” “哎,好。” 男子被沈星流身上的杀意吓傻了,连连点头道。 “大娘,你先把碗放放,我一会儿回来再吃。”沈星流笑道。 老婆婆担心地走到唐萱萱身边,道:“姑娘啊,你怎么不拦着他,他这一走怕是要惹祸上身啊。” 唐萱萱笑着看向老婆婆,道:“没事的大娘,他武功很厉害,而且他还有秘密武器。” 唐萱萱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接过她手中的碗大吃起来。别说这糊糊混着玉米粉白面粉,还真挺好吃的。 两人来到城北门口,县尉和官差早以不见踪影,一帮男人垂头丧气,围着坐在地上的庞骏德,不停安慰他。 “怎么回事?”沈星流上前问道。 “大侠?你怎么来了。”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抱拳道:“大侠,这事不能怪庞大哥。” “是这样的,我们把药材拉到城门口,突然蹿出一伙官差。” “他们非要说未经审查的药材不能进城,说着他们就要拉走马车。” “庞大哥,为了保护药材被他们一刀鞘打晕,现在头还在流血。” 沈星流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也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穿过人群,来到庞骏德身边。 庞骏德只觉得没脸再见沈星流,抱着头不让他看。 沈星流微微一笑,道:“哎呦,这是破相了啊,让我看看,没准唐萱萱这妮子能治呢。” 庞骏德听他没有责怪,慢慢抬起头,只见额头破出好大一块皮,呼呼直冒血。 沈星流心疼地皱起眉毛,道:“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沈兄弟,我没用,没能守住药材,你骂我吧。”庞骏德眼泪鼻涕一大把,道。 沈星流摇摇头,道:“你也不能左右官府的想法,药材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得先把伤养好。” 说完,把刀递给身旁人拿着。 他把庞骏德背到背上,道:“我们回去,药材我来想办法。” “沈兄弟,我太重了。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庞骏德对他道。 沈星流嘿嘿一笑,打趣道:“你还不算重,比起唐萱萱轻多了。” 庞骏德被他逗得一乐,他当然不会相信,小小的唐萱萱能有他重,但他忽视了唐萱萱的百宝袋。 唐萱萱吃了三大碗糊糊正打着嗝,猛地打了两个喷嚏,是不是有人在说我坏话?还没细想,他就背着庞骏德进来破庙。 “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啊。” 唐萱萱嘴上问道,手上不见停,撒药,缠绷带一气呵成。 等她把庞骏德血止住后,又倒出一枚益气的丹丸。 丹丸虽贵,但也用得恰到其时。庞骏德把药丸服下,渐渐脸上有了血色。 “诸位,不要惊慌,药材的事我去想办法,你们安心在此等着。”沈星流见几个脾气大的人,正挑东西准备去官府。 “大侠,这事我们也有责任,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啊。” “你就让我们去吧,大侠。” 老婆婆生气地走到他们面前夺走一人的棍子,道:“大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都老身给回去。” “可是,唉。”他们无奈地丢下手中的武器。 /90/90050/26099825.html 第7章 夜探官府 沈星流见事件平息下来了,和她坐到一边,小声道:“我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现在看看其中疑团重重。”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唐萱萱看着小璐娘亲主动来照顾庞骏德,道。 “这也只是个猜想,第一你所写的药材都是很常见的,为何城中大小药铺都没有?” “你是说这些药铺,他们知道我的药方可以治病,所以都不肯卖药。这样他们就没银子赚了?” 沈星流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第二,老庞他们刚一弄到药,就遇官府查药,就像我之前所说,肯定是官商勾结了。” 唐萱萱恍然大悟点着头道:“还有吗?” “你还记得双月教吗?”沈星流摸出那种符纸。 唐萱萱接过它,嗅道:“这确实只是一般的符纸。上面的朱砂确实可以起到安神助眠的作用,可这也不能驱虫啊。” “所以,我怀疑下棋的人,有三方势力。”沈星流揉着眉心道,事件已经不是他一人能控制住的。 他招手让老庞过来,悄声道:“你持我的金牌,去本州刺史那里,让他速速带人马过来支援。” 庞骏德悄悄接过金牌,转身对小璐的娘亲,道:“我出去办些事,很快回来。” “你看他们两怎么样?”沈星流看到庞骏德,也不是不在意她,小声道。 唐萱萱看着二人寒暄一番,庞骏德便离开了。 “我看有戏。”她道。 庞骏德回到柳树旁,把马车上的马卸下,直奔城外而去。 夜幕悄悄地降临,二人吃过晚饭后。 他对唐萱萱道:“你保护好自己,最好多布置几个机关,我去官府偷药材。如遇恶人来,只管启动机关,打死打伤我负责。” 随即他便带着几个汉子,悄悄出了破庙,汉子们一听要去偷药材,一路将他带到官府附近。 “一会儿我进去看看,你们到后院外等我,我会给你们发暗号,到时你们注意不要被砸到,”沈星流看着夜幕下的官府,仿佛其中散发着恶臭,道:“看到药材就立马扛着回破庙。不用管我。” “大侠,你好好保护自己,我们先去后院那里等你。”汉子们应道,佝偻着身子往后院摸去。 沈星流双手抱胸,手中黑刀也在微微颤动,它是不是第一次做这事,这么兴奋? 沈星流低声道:“老实点,被人发现就遭了。” 黑刀不服气地颤动两下,随即安静。 他看到一伙人消失在官府后面,一脚踏地,身子飞入官府,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他在屋子上方来回搜索,如同灵猫般腾跃在屋檐间。 终于,他在一处水池旁,发现老庞他们用来托运药材的马匹和车。 但是药材却不见了。 他相信药材一定在附近,越到马车附近的几所屋子上掀开瓦片,看到有三个官差在喝酒。 “你说,大人为什么每次和他们见面,都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谁说的准,你只管拿银子就好,管那些混蛋事作甚?”大胡子眼色一凝道。 “话说,我们抢了他们药材,他们会不会死啊?”一个刚入行的小官差道。 “死又死不到你头上,你把水烧烧开不就行了,”大胡子不满着举着碗,道:“今天谁不喝趴下都不准走。” 沈星流听到这里,也初步印证了他的想法,看来这水的事,就是他们在搞鬼。另外和谁见面神秘? 今晚他就要探个究竟,等下方三人都喝醉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之际,他从屋顶跳落地面,扛起桌旁的三个麻袋。 小官差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人影居然来偷药,但没有发声又趴下头去。 沈星流过去拍拍他肩膀,一纵身上了屋顶,看来还是有好人的。 小官差内心只觉得波澜起伏,要变天了? 沈星流扛着三个麻袋也不觉得有多重,如同先前一般,来到后院发出几声猫叫。 他先把三个麻袋依次扔过墙去,便转身回到内院,因为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个汉子一看,果然有东西过来,扛着就往破庙奔去。 话分两头,这边刚把麻袋扔去的沈星流,四下摸索着,终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房间内,找到那神秘的人。 只见四人分坐方桌的四方,围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正在争吵。 “你看看你那点出息,被个毛头小子吓得尿裤子。”胖官员道。 胖掌柜就是前天被他恐吓过的,他道:“如果不是我,那些贱民身上的蛊虫可就被解了。” “妙啊,这药配的正好。”一个全身缩在黑袍中的男子道:“就连我也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解我的蛊虫。” 一名穿着月白轻纱的女子,面上带着白纱,道:“此番我双月教与三位合作的很愉快,所得利益也会先前约定一样分给各位,你们二位所得是不是也要拿出来?” 胖掌柜当下就不干了,拍着桌子大叫道:“若不是我管制着全城药铺,估计你们也不会得到如此大的收益,我这里的财物要留七成。” “虫姥,你看如何?”女子轻挑嘴角道。 虫姥把手上的药方拍在桌上,尖细的声音有如女声,道:“如此,便去死吧。” 手指轻弹,飞出一只小虫,进去胖老板口中。后者还未有所动作,便掐着自己的脖子咽气了。 胖县令脸上肥肉抖动,摆手道:“我这儿的全给二位,我一成也不要。” 女子和虫姥相视一笑,道:“合作愉快!” 虫姥看着茶杯中的倒影,猛地喊道:“谁?” 说着把茶杯扔向屋顶。 “哗!” 二人越上屋顶,击碎的木梁和瓦片霹雳啪啦掉落下来。 胖县令躲到桌下,口中直呼“有刺客。” 沈星流也是倒霉,居然被发现了,当即脚底抹油,身形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城外跑去。 二人见到来人轻功了得,不知何时在此偷听。不能让他跑了! “追,定要将此子留下。” 三人一前一后往城外若去,只留下胖县令和一众官差。 “你们不用管我,快去破庙把所有人杀了!”胖县令心狠异常,大喊道。 “是!” 一众官差见事情败露,心想着赶快斩草除根,举着火把杀向城北破庙。 破庙内,唐萱萱迅速把三袋药材制作成丸,一人分了十二颗一天三颗,药材都还剩半袋。 她看到众人都犹豫,不敢吃。 取出三颗吞服下肚,运起内力炼化药丸,盏茶时间后吐出一口黑血,黑血里还有虫子在爬动。 “因为你们没有内力,所以要连服三天才可驱虫成功。”她吐出黑血感觉前所未有的舒适,肚子也不再有疼痛感。 众人这才相信,原来真的有虫,而且药丸真的可以治他们的病。 “姑娘,大恩大德,我们无以未报,还请受我等一拜。” 民众们看到唐萱萱为他们而服虫,心里感激万分,这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大家快起身,地上凉。”唐萱萱扶起老婆婆,对大家道。 白天那名要打她的男子,此时跪在地上痛哭,道:“姑娘对不起,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你打我吧,骂我吧。” “白天星流不都和你说了吗,这不能怪你,快起来吧。”唐萱萱叹气道:“我原谅你了。” 这时庙外传来刺耳的声音。 “这么说,是要怪本官喽?”胖县令四周围满官差,他可不知道庙内还有什么高手,大声喝道:“庙里的人听着,本官今日遇刺,快快将贼首捆出,要不全得死!” “娘的,欺人太甚,唐姑娘神仙一样人物,怎么可以交到你个狗官手上。” “就是,保护唐姑娘。” “和他们拼了!” “乡亲们,抄起家伙上啊,那个狗官不会放过我们的。” 民众沸腾,早就忍受不了压迫。 唐萱萱堵住众人,道:“大家先别激动,他们进不来的,等星流他们回来,就可以解决了。” 老婆婆只想保护唐萱萱,道:“唐姑娘,不是大娘不信你,而是平民百姓很难斗得过官府的。” “姑娘不要担心,我们不会把你交出去的,今天拼上一死也够本了。” “快把路让开吧,姑娘。” 小璐和小璐娘挤过众人,急切呼道:“大家就相信唐姑娘吧,她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办法?哪有什么办法,”民众们哭泣着说:“这里每个人家中都有受病死去的,官府对我们不管不问,还豪征掠夺逼死无数人,这是什么世道啊!” 唐萱萱见事态发展超出她预料,纠结道:“事到如今我不瞒大家了,庞大哥原先是军队中的百夫长,星流更是被皇帝赐有一块金牌,现在庞大哥正去刺史那里搬救兵了。” /90/90050/26099826.html 第8章 月下激战 沈星流被二人追出,二人轻功了得,并且十分诡异。 “咻!” 一道破空声响起,沈星流立马躲闪,一道叶子如同飞刀,从他眼前划过,斩下屋檐一角。 “我去,这么彪悍?” 随即拔刀斩出半月刀气,逼退上前的女子。 虫姥嘿嘿一笑,身上虫子飞舞,他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沈星流身后。 二人各立于屋顶两侧,沈星流持刀被包夹在中间。 “说说吧,让我也死个明白,你们是什么人?”沈星流冷目相对道。 女子见沈星流有些本事,道:“妾身是双月教白月使、月神,见过黑侠!” 沈星流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些名头,道:“哦?你认得我?” 月神淡淡一笑,摇头道:“不知,可你手上的黑刀世间或许仅有一把,谁都知道黑侠曾靠此大败北柔军。” “那你这算是挑衅哈,”沈星流见对方不给自己面子,一个劲儿夸黑刀,骂道:“你小子老实点!” 黑刀微微颤动,似乎很享受月神的夸赞。 月神好看的眉梢轻轻挑动,赞叹道:“此刀居然如此通人性?” “不知黑侠可否加入我双月教,我们一同成就无双伟业?”月神招揽道。 “伟业?什么伟业。”他不禁追问道。 虫姥见二人聊得正欢,桀笑道:“小子,少要废话。” “月神,先前的交易还算不算数?”虫姥似乎和月神有着某种交易,并非双月教的人。 月神伸出食指轻转皓腕,道:“当然算数,只是要拿下这小子。” “小子,你到底加不加入我双月教。”月神被沈星流问得有些不耐烦,道。 沈星流见问不出对方的目的,嬉笑道:“哎呦,看来是想要动粗,小心被打屁股。” 月神听此知晓对方想法,柳眉轻皱道:“看来你是不愿,如此你就去死吧,反正我的目的只是黑刀而已。” 月神、虫姥各自施展功法,月神这一方随着她转动手腕之际。 月光被扭曲拖曳,在她身后形成十支黄白色的光箭,虫姥这边一如既往的漫天飞虫。 沈星流也不客气运转太阳真经,手中黑刀隐隐出现闪电的踪迹。 光箭和漫天飞虫,几乎同时袭来。 他右手持刀,刀身飞出数道惊雷,每一道都能击杀大片飞虫,飞虫的尸体落满屋顶。 左手出掌成盾,火红的内力化作屏障,堪堪抵挡着光箭来袭。 “这小子,果然诡异的很。”虫姥心疼地道,但见雷电毫无节制地击杀着飞虫,却知自己已完全被他所克。 月神的光箭,在沈星流的内力之下,渐渐与他融为一体,心头一惊道:“速战速决!我感觉有人马正在靠近。” 虫姥嘿嘿一笑,在身上连点数下从嘴里吐出一条小虫,小虫非但不怕雷电然而大口吞噬起来。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在两人连番攻势下的沈星流火气逐渐上涌。 “不动如山!” 沈星流口鼻中大喝,身子旋转着,越至半空,黑刀配合着太阳真经,在周身形成一道球形状,蓝红色的屏障。 雷电裹挟着火焰,不断倾撒下来。 小虫刚想吞吃雷电,却被火焰灼伤,一时间哀嚎不已。 月神使用月光给自己加持防御,但挡得住雷电,挡不住火焰。 火焰击中月神袍袖,她一把扯掉袍袖,白雪般无暇的细长玉臂裸露在月光之下。 此火焰为太阳真经催动,衍生出的太阳真火,并非凡火可比。 沈星流身形落下,见得一招而就,哈哈大笑道:“好白的手臂。” “你这登徒子,不为人也。”月神怒骂道。 虫姥心疼地收回自己的宝贝虫子,阴沉道:“小子,你惹怒我了。” “芩州都尉麾下,神射营队正、吴眉,奉刺史之命率队相助沈少侠。” 声音未到,两支羽箭先至,射在还想前进的二人脚下。 “咻、咻、咻!” 屋顶上电闪之间,现出三道身影,两道前后护住沈星流,四周房屋也有人影闪动,举着弩箭对着二人。 “神射营吴眉来迟,还望少侠恕罪!”吴眉施礼道。 沈星流见有人来帮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道:“不必多礼,此二人为城内虫祸的罪魁祸首,助我拿下他们。” “是!结阵!”吴眉举手握拳道。 四处房屋上,弩矢击发之下,羽箭带着绳索将二人密密地锁在其中。 “看来今日无法带你走了。” “小弟弟,下次我们还会再见的!”月神带着面纱看不出表情,只是哀怨的语气活像个新婚之夜被抛弃的怨妇。 吴眉一众人听得眼皮直跳,这位爷怎么人家了?咋袖子还没呢? 沈星流看着月神的身影,逐渐融化在月光里,感受着周围异样的气息。 “别走,把话说清楚。”沈星流上前挥刀砍去,刀风吹落她面纱。 月神来不及去捡,施展秘法脱身而去。 “我靠,什么玩意儿。”沈星流双目被面纱所蒙住,取下面纱感觉恶心地丢在屋顶,又捡起来或许以后可以凭借此物找到双月教。 “咳咳!” 他看着众人异样的眼光,道:“这是证物,我先收起来。” 吴眉等人收回目光,看向攥着虫子如丧考妣的虫姥。 “我说你和双月教是什么关系?”沈星流来到虫姥面前。 虫姥嘿嘿笑道:“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 复将小虫吞进肚中,道:“小子,我们后会有期!” 虫姥张嘴吐出一抹紫烟逼退沈星流,身上小虫不断飞起咬断绳索,伴随着嗡嗡声,他坐在飞虫上飞天而去。 “娘的,当爷这儿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沈星流因其诡异的功法没有留下月神,无名火起刺出一道雷火。 虫姥调集飞虫去挡,却被直接击穿,雷火直接贯穿了前者的肩膀,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虫姥飞速离去。 吴眉看到这一击,当下被其恐怖的贯穿力所折服。 沈星流一脸郁闷,如果不给他们点教训,白打这么久了,收起黑刀。 “对了,你们去城北破庙没,城中的狗官估计已经到那里了。”沈星流突然想起什么,向吴眉问道。 吴眉恭敬道:“刺史大人已经把县令拿下,民众告知我等沈少侠这边的事,所以我们才赶来支援。” “只是没能拿下他们。”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并非普通匪盗。”沈星流安慰道 “此城随后的事,有你们在我也放心,这次要好好审审那个狗官。另外城中有一魔教,酝酿着大阴谋,你们做好准备迅速剿灭它。” 沈星流也不管他们了,飞身往破庙赶去。 唐萱萱本来以为今天是要不死不休了,谁知庞骏德带着刺史一众人马赶来,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战斗。 胖县令跪在地上,恳求刺史饶命,县尉被打杀了,剩余官差也都带着伤。 刺史对着庙内民众深鞠一躬,道:“都怪本官来迟,让你们受苦了。大家放心我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还请快快随本官到县衙居住吧。” 刺史看到民众们害怕自己的眼神,都不愿离开破庙。 刺史随即向唐萱萱,道:“姑娘妙手仁心,当今圣上多有称赞,只是此地阴冷潮湿,不能久住,还请姑娘让他们随我离开吧。” 唐萱萱也是一脸无奈,道:“他们可以和你离开,我要在这儿等星流回来。” “也好。”刺史见对方松口,思忖道。 “乡亲们,你们听我说,你们现在可以跟随刺史大人离开,药方和制作手法,都已教给你们,下次再喝水时把水烧开就行。”唐萱萱见众人窃窃私语,安慰他们道。 “不,我们不要离开。” “对,我们要和神仙姑娘呆在一起。” 唐萱萱感动道:“我也会前往府衙的,但是星流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去找你们。” “可是···”一人还想说什么。 老婆婆一巴掌拍过去,道:“可是什么,唐姑娘是不会抛下我们的,我们听唐姑娘的话,先去府衙。” “对,先去府衙。”刺史见唐萱萱说话果然有效,站在道旁做出请的姿势。 “我们走,去府衙。” 有了一人向外行去,之后破庙民众也陆陆续续而去。 只有小璐和小璐娘在原地,刺史也想让她们去,她们只道我们会回自己家。 刺史也无法强求,率领官兵们,向着唐萱萱再次告谢而去。 四人在破庙等候约有一柱香时间,沈星流匆匆赶到。 他看到民众都已离去,心里自然知道,他们都被带到县衙去居住了,就等着明早开堂审理胖县令。 唐萱萱见到他回来了,连忙冲过去,扑到他怀中。 嗯?有点不对劲,这股香味像是个女人的,唐萱萱皱起小鼻子在他怀里嗅着。 /90/90050/26099827.html 第9章 离别之情 “那什么,你听我解释。”沈星流慌忙道,差点说成狡辩。 唐萱萱嘟着小嘴双手抱胸,不愿意看他上蹿下跳的“表演”,将身子背过去。 沈星流手脚笔画着当时场景,道:“当时我看到胖县令、胖老板和两人,我就被发现了,然后我就跑跑跑,之后就打打打。最后援兵来了,他们跑了。” “哦,原来如此,那两个都挺漂亮的吧。”唐萱萱声调突然拔高了一格。 沈星流结巴道:“什、什么两个啊,明明是一个。” 话音落定,他便意识到不好,然后汗如雨下。 果然,唐萱萱阴沉着脸蹲到角落,手指扣着墙皮,嘴里念念叨叨。 庞骏德和小璐娘在一旁看戏,小璐捂着眼睛不敢看,不过透过指缝,可以看到她乌黑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沈星流看着隔岸观火的三人,心想指望不上你们了,我自己来。 他蹲在唐萱萱身旁,一味贬低月神的容貌,一直夸赞唐萱萱好看,还把面纱交给她保管,说以后可以凭借此物,剿灭双月教。 好不容易把她哄得高兴了,他拉起唐萱萱,腿都蹲麻了。 她拽着沈星流的衣角,道:“那你发誓一辈子就爱我一个。” “我发誓,永远爱唐萱萱生生世世!”沈星流三指向天坚定誓道。 唐萱萱开心地笑着,擦着眼角还是不服气道:“切,下辈子谁要你爱啊。哼!” “咯咯咯,小弟弟,”月神的声音自远而近传来,媚笑道:“姐姐,给你的面纱,你就这么给这小妮子,真是好伤心呢!” 月光扯动之下,月神的身形逐渐出现在庙门上,倾城容貌没有面纱的遮挡,显露无疑。 “我说,你把衣服穿好喽,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沈星流等人闻声来到院里,跳着脚地喊道:“没看到这里还有小孩子吗?” 小璐的眼睛被庞骏德死死捂住,他自己却看得有些痴,但他被腰上的疼痛唤醒。 庞骏德对着小璐娘嘿嘿傻笑,却换来对方一个白眼。 “真是有伤风化!” 沈星流不屑地道,偷偷又看了几大眼。 月神看着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沈星流,不由捂嘴偷笑。 “哎呀,我这袖子可得要感谢你把它扯掉呢。”月神目光中显露一丝寒芒。 沈星流心虚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明明是打斗时被我的火焰烧掉的。” 唐萱萱看着他背影,被保护的感觉真好,心道自己可不能让她以为是怕了她。 决对不能输! “我家星流还得多亏你照顾呢,”唐萱萱不顾沈星流的劝说,从他身后走出,道:“他还说你是个丑八怪。” 月神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道:“小妹妹,你看姐姐生的如何?” 话音未落,便被唐萱萱打断。 “更丑!”唐萱萱点点小脑袋,坚定不移道。 月神的表情还挂在脸上,转瞬大怒道:“找死!” “咻!” 一个光箭射出,唐萱萱没有料到来人立马动手,双手护住脸庞。 沈星流早在她露面就在暗暗准备,但见光箭袭来,立即化掌成盾护在她身前。 一如之前一样,光箭触碰到火红内力的屏障,好似积雪遇热油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化去。 沈星流只觉得内力又多了一分,太神奇了! “这次就放过你这小妮子。”月神此番前来就是验证对方的功法,确实妙不可言。 月神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有个小小的戒指,这是双月教白月使的白月戒。 沈星流伸手把她拉到身后,左手一招黑刀飞入手中,道:“打我的女人,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月神看着动了真火的他,侧目道:“小弟弟,别生气嘛,姐姐此次来时向你告别的,如果哪天想通了双月教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站住,别走!留下点什么吧。” 沈星流的黑刀出鞘,雷火闪烁之下一刀挥去,一连串的爆炸声激起无数烟土,当其散去时,月神早已不知所踪。 他估计双月教也早已离开此城,放虎归山就再难剿灭。 “可恶。” 沈星流收刀,看着空空如也的庙门,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把刀扔给松开小璐的庞骏德,一脸笑容的来到唐萱萱面前。 唐萱萱小眉毛紧皱,道:“这就是你说的,很丑?” “不是,她不丑吗,再怎么说也没你好看。” “哎哎哎,别揪耳朵,疼!” 唐萱萱今晚要好好给他上上课,让你还敢看那女人? 庞骏德抱着刀,一脸无奈地看着被拖走的沈星流,今晚沈兄弟怕是很难熬啊。 小璐娘拉着小璐看也不看他,跟着二人回家。 独留庞骏德一个傻憨憨,这都怎么回事?他想不明白,跟着小璐娘不停地追问。 今晚月色很美,但是无人可以好好欣赏,这座城又多了四个不眠的人,小璐则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 她做了个很美的梦,梦见庞骏德变成了她爹爹,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第二日一早,两个大男人在厨房忙活,看着对方的黑眼圈都想笑。 五人围着桌子没有言语。 吃完早饭,告别的时刻,或许不需言语也会明白吧。 “这里事情到为止,也算做完了,我想我们也该走了。”沈星流出声打破饭后的宁静。 庞骏德沉重地道:“那我先去把马套上。” 他逃也似的离开屋子,小璐母女坐在位子上不发言语,好半晌才起身。 “我去给你们做些干粮,路上吃。” 她拉着小璐离开大堂,在厨房的她揉着面团默默流泪。 小璐看着伤心的娘亲,还想冲去找人。 “回来!” 小璐娘喝道,她不想耽误三人的路程,三人帮助她们的够多了。 小璐手足无措的,来回跺着小脚,哭道:“可是、可是···” “不许哭憋回去,分别的日子总会到,我们要开开心心地送他们出行。”小璐娘蹲下身子,替小璐把眼泪擦干。 “来帮帮娘把锅炉的火烧热。”小璐的娘亲拿出蒸笼,将馒头放入其中。 这个是小兔子,这个是小猫。 她一个个数着,想象着他看到这些可爱的馒头,是不是也会想起自己呢? 今天,锅炉感觉热得非常快呢,或许过了半个时辰吧,总还是不够用呢。 她把馒头打包完成,擦擦脸庞拉着小璐走出厨房。 “我送送你们吧。”她说道。 沈星流和唐萱萱早已收拾好东西站在院内。 “也好。”二人异口同声应道。 四人一前一后,往屋后大道走去。一路上唐萱萱不停扯动他的衣衫,他却好似未闻,还加快了脚步。 来到屋后,看到马车已经套好,庞骏德靠在柳树上怔怔出神。 庞骏德看到几人上前来,立马迎了上去,道:“你们怎么才来,快快上车吧。” “对不起啊,我想着给你们做些干粮路上吃,耽误了些时间。”小璐娘把包裹递给他。 他无言地接过,好半天才说道:“谢谢,那我们走了。” 庞骏德看着二人上车,也不好让他们久等,对小璐母女摆摆手,赶着马车缓缓离去。 小璐娘亲再也止不住泪水,“噼里啪啦”地滑落眼眶,这一别恐怕不会再见面了吧? 小璐再也忍不住的大喊道:“爹。” 小璐娘亲没能拉住她,小璐追着马车不停地叫着“爹爹”。 “既然哭成这样,不如就下车再见她们一面吧。” 马车里,传出沈星流的声音,庞骏德眼泪模糊了一脸。 听到他的许可,庞骏德“吁”了一声,飞速停下马车。 他跳下马车,抱起跑过来的小璐,两人痛哭流涕。 小璐嘴里不停地道:“爹爹别走,小璐以后听话了好吗?” 庞骏德抱着小璐向她走来,她也没有料到马车居然会停,手忙脚乱地擦干净泪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认识你这两天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庞骏德对她道:“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朱婉君。”她回答道,不敢直视他灼灼的目光。 庞骏德抬起她的脸道:“真好听,我答应过他们,送他们去瑀都,等我把他们送到就回来接你们母女。” “你们可以等我吗?”庞骏德轻声说道。 朱婉君扑到他怀里,哭泣道:“海可枯石可烂,我等君心不会改。” 三人抱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庞骏德边哭边笑。 一直坐在马车上的,唐萱萱用沈星流的衣角擦着眼泪,沈星流则一脸笑意。 这不就成了吗,他心里想道,气的唐萱萱不停捶打他。 /90/90050/26099828.html 第10章 镖局命案 “小璐,有大名吗?” 哭过一阵后,三人都止住了眼泪,庞骏德向着朱婉君问道。 “亡夫在我怀她时,就亡故了,不知是男儿是女孩,当时只想了个小名。” 朱婉君擦着眼角,如泣如诉道:“他是乱世中的孤儿,我今年二十八,比他大几岁,他很小就没了父母,是我将他救了,他便和我姓朱。” “如此小璐姓朱?”庞骏德没成想朱婉君居然这么可怜,叹道。 朱婉君摇摇头,红着脸道:“如今你是她爹,随你给名。” 庞骏德沉思良久道:“小璐,愿不愿意跟我姓庞?” “庞小璐?庞小璐,”小璐嘴里念叨着,惊喜的对娘亲,道:“娘亲,我有大名了,我叫庞小璐,真好听的名字。” 庞骏德本来担心小璐抵触跟自己姓庞,没想到她还挺高兴。 “乖女儿,乖女儿,”庞骏德眼泪纵横,轻吻着小璐的脸颊,道:“我老庞有女儿了。” 庞小璐替他擦着眼泪,道:“爹爹羞羞脸,这么大还哭鼻子。” 谁知道刚才哭得最大声的,就是庞小璐了。 “好,爹爹不哭,一会儿爹爹要送人去瑀都,你也不许哭哦。”庞骏德很享受庞小璐的孝顺,道。 庞小璐连连应下,朱婉君看着他们,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真是天赐的缘分。 之前她还怕庞骏德在意她身份,让他给小璐取名也是想看看他究竟如何。 真是苍天不负有情人啊! “小璐今年八岁,也该去读书了,我这里有些银两,”庞骏德放下小璐,取下钱囊道:“你去给她找私塾也好,找个师父也好,千万不能耽搁她。” 朱婉君起先还不肯要,但在他强烈要求下,还是收下了银两。 她问道:“你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是庆德九年中秋刚过,我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庞骏德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 “我等你!”朱婉君坚定地道。 庞骏德拍拍她的小脸,又和庞小璐嬉笑一阵,踏上了出城的马车。 “不用送了,回吧。”庞骏德挥挥手,说道。 “先去县衙,我看看刺史怎么处理城中事宜。”马车里沈星流声音传出。 “好嘞!” 庞骏德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往县衙而去。 此时,县衙附近围满了民众,审理事宜已经接近尾声了。 “沈兄弟,前方人太多了,马车过不去啊。”庞骏德无奈道。 沈星流淡淡道:“不用急,一会儿会有人过来告诉我们结果的。” 吴眉得到刺史的示意,一早就在等候沈星流他们来,可是时近晌午,还是没有踪影。 于是,他便飞身到屋檐上张望着,腿都要蹲麻了。 终于,在县衙附近的小巷里,看到庞骏德的身影。 吴眉心里一喜飞身前去,庞骏德看到有人赶来,不由得欢呼一声。 “庞大哥!” 吴眉对他施了一礼,在出兵之前见过他,也是对于老兵的敬重。 “沈少侠,刺史大人让我告诉您,对于此县的处理事宜。”吴眉对着马车一字一句地汇报道。 “第一,县令过失极大,将会送交朝廷三司会审;第二,针对双月教的事我们也会全力扑杀;第三,城中药铺全部充公,暂时由府衙统一调配。” “第四,该县令所得民脂民膏,全部送还原主;第五,刺史大人会拿出,今年一半的俸禄补偿民众;第六,县令之职未得朝廷安排前,他将在此主持全局。” 沈星流听到吴眉的汇报,紧锁得眉头慢慢松开,道:“如此甚好,另外城中有个小官差,看到我去拿药材没有出声警呼,还是有些良善,你们好好对人家。” “是的,沈少侠,另外刺史大人想邀您一聚,以表敬佩!”吴眉看到对方根本没有下车的意愿,出声邀请道。 “不必了,我也不是军官,也不想做什么军官,你们能照料好民众,就是对我最大的敬重。” 庞骏德听到沈星流的示意,对吴眉做了个抱歉地动作,赶着马车悠悠而去。 此番事宜若是不处理好,恐会激起民愤,沈星流一无官职,二无军职,自然不可与刺史抢功,与朝廷争辉,他不下车也有他的顾虑。 吴眉对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拱手一礼,沈星流的高风亮节,深深为他所钦佩。 城内,民众得到了公正的处理,纷纷跪谢刺史大人,但当他们想要找寻三位侠士时,却发现他们早已悄悄离去。 民众们无不扼腕叹息,后悔没和三位侠士多说两句话,小璐家不停的有左邻右舍来慰问。 每当问起三位侠士的所去后,朱婉君都笑而不语,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沈星流正在一家茶摊上,偷拿庞骏德的馒头。 “老庞啊,这都几天了,吃你几个馒头怎么了?”沈星流看着紧紧护住包袱的庞骏德,道。 “这是娘子给我做的。”庞骏德道。 这三天他是一个也没吃,看到这些动物馒头,他就想起那个让人心疼的女人。 沈星流看到那些小动物,当即就想把它们吞到肚子里,奈何老庞不肯。 话说这不是我们的干粮吗,咋就成你的宝贝了? 唐萱萱看着沈星流求助的表情,道:“是啊,庞大哥,虽然现在天气凉爽,但是馒头也不能久存,万一发霉就不好了。” “对对对,那不成浪费粮食了嘛。”沈星流点头道。 “那好吧,你们一起吃吧,不过不许吃我小兔子。”庞骏德一脸肉疼地松开包裹。 刚一放上桌面,沈星流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与唐萱萱两人吃起馒头来。 三人点了壶茶,都准备着消灭所有的干粮,因为明天就能到唐家了,有好多好吃的等着他们。 “哎呦,这不是伐木的老冯头吗?”茶摊的老板远远的就看到,一名樵夫担着两捆柴而来。 老冯头把肩上的柴放下,如同以往一样在老位子上坐下。 茶摊老板给他倒了碗热茶,道:“你可有些日子没来,是不是山里捡到什么宝贝了?” 老冯头一口气把热茶饮尽,擦着汗道:“什么宝贝啊,祸事了。” 茶摊老板瞧见有热闹听,坐在老冯头有对面道:“什么事啊,你这么些天不敢上山?” “前面镇子里有个镖局听过吗?”老冯头神秘地问道。 “是抚远镖局吗?”茶摊老板杨竹一转道:“是他们发财了?” 老冯头见他抢话说,立马不高兴道:“你就知道发财,前两日啊,抚远镖局上下二十三口被人一夜屠尽。” “啊?按理说抚远镖局实力不弱啊,谁干的?”茶摊老板住在茶摊上,没事很少去镇子里。 “唉,不知道啊,官府也查不到,”老冯头鬼祟道:“估计是鬼神干的。” “鬼神?”茶铺老板瞳孔缩起,结巴道。 “听说之前抚远镖局接了趟镖,”老冯头见到茶铺老板反应很满意,小声道:“是口棺材。” “棺、棺、棺材,你是说里面的尸体把所有人杀了。”茶铺老板腿脚一软,就掉下凳子,道。 老冯头见玩笑开的过头了,把他拉起道:“你看看,我也没说是诈尸杀人啊。” 茶铺老板知道自己被耍,推了老冯头一把,心头余悸道:“那你先前还说是鬼神杀人?” 老冯头不服气的辩解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是官府的结论。” “算了,不聊了,乘着天色还早,我要去镇上把柴卖了,”老冯头嘿嘿笑道:“要不是缺钱,鬼才愿意去那镇上卖柴呢?” “走了啊,回见。”老冯头向着在擦汗的茶铺老板道。 茶铺老板毫不客气地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沈星流瞧见老冯头说的很玄乎,不像在说假话,可要告诉他死人能活?他是不信的。 他嗅到了阴谋和冒险的气息,一脸小星星地看着唐萱萱和庞骏德,二人不敢看他。 这货又要冒险了?装没看到吧,吃馒头,恩,馒头真好吃。 “萱萱,我们是不是定了要去那个镇子上过一夜,然后再去渝州的啊?”沈星流明知故问道。 唐萱萱被他这一叫,瞬间一个激灵,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叫我吧。 她一阵纠结,但还是受不了他的眼神,扶额道:“那好吧,毕竟我们也不能露宿野外,这样的话更危险。” “唐姑娘。”庞骏德差点被茶水呛到。 唐萱萱阻止了庞骏德接下来的话语,道:“不过你只能去看一眼,不许和人打架了。” “恩恩恩,没问题。”沈星流眯着眼,满嘴应道。 吃完干粮,歇过一阵后,三人结完帐赶着马车向小镇赶去。 /90/90050/26099829.html 第11章 万两黄金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镇门口,镇子虽说不大,约莫有三百多户人家,但道上竟没有一个路人,透露出一股萧索不正常的味道。 “我说沈兄弟啊,我们还是绕路吧,这里太阴森了。”庞骏德心里怕怕地道,要是活人,来十个他能放倒十个,这鬼神的作祟,实在是非人力而能为啊。 要知道沈星流可是去过黑城的,论恐怖? 这里还未达十之一二。 “可这镇子是去往渝州的必经之路,若要绕路起码要再多两三天。”沈星流看着在秋风中瑟瑟潇凉的小镇,皱眉道。 运起耳力的他,明显可以知道小镇房屋内是有人的,难道真有鬼神吓的镇民们都不敢出门? 庞骏德拗不过他,赶着马车缓缓进入小镇。 “咦呼呼!” 马匹在道上走着,突然受惊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 庞骏德拉着缰绳,好不容易安抚好马儿,于是下车查看。 “没事,是条死蛇。”庞骏德看着沈星流从马车里钻出脑袋,旋即笑道。 庞骏德将死蛇用脚踢开,路边就是客栈了,他把马儿系在一旁的马厩里。 推门而入,好家伙,里面正有三十个大汉手握钢刀,正在商议着事情。 沈星流三人来到柜台,敲敲木台道:“掌柜的在吗?” 这时,才从柜台下钻出一个浑身发抖的老板,道:“客官,今日本店被人包了,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大汉们明显不是一伙的,正在两边对峙着。 突然,有三个愣头青出来搅场子。他们都以为是对方的援手,看这三人理都不理他们向着柜台而去。 “不用改日了,今日让你们撞破哥几个的场子,也别走了。”右方一个带头大哥晃着手中钢刀,凶狠狠地道。 “嘿嘿,哈哈哈,”沈星流不气反笑,指着众人对掌柜道:“掌柜啊,看来你们这儿不太平啊,这伙人是干嘛的?” 掌柜的急道:“他们都是附近山大王,你们还是快些走吧,再晚就真走不成了。” 沈星流拦住要上前的二人,道:“哦?不知道你们的人头,值不值钱啊。” 左右两个大哥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今日还遇到个赚赏钱的。” 左边大哥道:“小子,看你骨瘦如柴的,拿得起刀吗?杀过人吗?” “聒噪!” 沈星流冷道,手上黑刀迅速出鞘、回鞘。 “啊啊,我的脸我的眼睛!” 左边大哥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呼哧一下自其额头,至下颌嚯出一道血口,眼珠子估计也不保了,整个人变成血人。 “掌柜,如果我用这些山匪的人头,不知道可不可以抵房钱。”沈星流手握刀柄,咧嘴笑道。 掌柜被吓傻了,支支吾吾道出声。 “也行!” 沈星流还未得到掌柜的回复,身形电闪出去,每当他出现必有一个大汉应声倒地,一样普通的拔刀。 “沈兄弟,刀法又有精进啊。”庞骏德吞咽着口水道,前者拔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地上竟没有一丝鲜血。 或许是大汉们的皮肤,都不知道自己被切开了吧。 十几个呼吸过后,左边的人马悉数被斩杀,右边就剩下带头大哥一个光杆司令。 “好汉,饶命啊!” 右边大哥在沈星流的黑刀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说,你们此行的目的。”沈星流对待恶人向来雷厉风行,毫无感情地说道。 “好汉啊,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伢子,你不能杀我啊。”大哥磕头如捣蒜,哭道。 “说不说?”沈星流目光一冷,不想听他说这些废话。 大哥见这招对这杀神没用,磕磕巴巴道:“我说,我说,听道上的兄弟们说,抚远镖局藏着万两黄金,所以我们想乘他们家被灭门就来发这笔财。” 沈星流不禁好奇问道:“抚远镖局的凶案是你们道上干的?” 大哥差点吓尿,你好好问话就得了吧,别笑啊。 “不是,绝对不是,抚远镖局的镖师也有不少,我们哪有那个实力去灭杀他们啊。” 沈星流见不是对方干的,收起黑刀,不耐烦道:“不是你们干的,就快滚吧。” “啊?”大哥蒙圈不解道。 “你不是说家有老母小伢子要养吗,快滚吧。”沈星流也不看他,径直去柜台和掌柜商量房钱。 右边大哥没想到对方居然信自己,嘴里道恩,手却摸上钢刀。 “去死吧,小杂种。” “唰!” 沈星流背对贼人,怎会没有防备? 一个回身拔刀斩,贼人还未看清他的动作,便应声倒地。 只有脖间一道细细的血线,告诉别人,他已被斩杀。 “哎,掌柜,我们算算房钱如何?”沈星流在前者眼前晃着手,道。 掌柜慢悠悠地转醒过来,道:“大侠好刀法啊,算钱是吧,这就来。” 场中一共三十个大汉,一半以上的都有人命官司,官府都有通缉令,由其是两个带头的各有一百两银子,总计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两银子。 “嘿嘿嘿,那你看能分我多少?”沈星流搓着手,像个计较鸡毛蒜皮的商人一样,道。 “这,我算算啊,”掌柜不断划拉着算盘,道:“扣去房费十两,弄脏地面费二十两,还有惊吓费五十两,营养费三十两,人工费一百两,小费四十两,一共可分大侠五十两。” “什、什么?三百两怎么就成五十两了?”沈星流看得目瞪口呆,抢过算盘慢慢数着。 “这人工怎么这么贵?”沈星流惊呼道。 掌柜笑眯眯道:“我这些伙计进进出出地抬人要花钱,去报官也要给钱啊,一来二去的还算少了。” 沈星流脑中想想也对,追问道:“这小费四十两,我能不能少给点?就给十两吧。” 两人又一阵讨价还价,庞骏德和唐萱萱看着两人唇枪舌剑,都很头疼扶额坐到一旁桌椅上。 现场已被清理干净,唯一的两滩血迹也被擦洗干净,就等明天一早报官收钱。 商讨完后,沈星流一脸郁闷拿着六十两银子来到座椅上。 沈星流拍着桌子,道:“小二上、菜单。” 本来他还想喝酒发泄,但看到唐萱萱不善的眼神,才想起先前她说过在喝酒腿打断的话。 三人点好菜,结账时掌柜抢过话头,道:“承惠二两银子。” “你爷爷的,爷们刚才也不过两个荤菜,四个素菜怎么会这么贵。”沈星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抢过店小二手中的账单。 也才二钱银子,他没好气地甩出银子,狠狠地瞪了几眼掌柜。 掌柜连声抱歉,只说自己年老记忆模糊了。 唐萱萱掩嘴一笑,拉着他上楼歇息。 庞骏德现在也开始慢慢的理解沈星流了,对待坏人嫉恶如仇,对待好人,他却可以无限包容。 庞骏德对着掌柜打声招呼,并说道:“麻烦掌柜让小二,好好喂一下门外马厩内的马。” 掌柜的也豪爽,道:“好说,小五你去给贵人们的马,多喂些上等饲料,就不算银钱了。” “多谢。”庞骏德道谢一声便上楼休息。 房间内,沈星流和唐萱萱坐在桌前说着话。 “萱萱,你说刚他们说抚远镖局有黄金,是真是假?”沈星流对于黄金,虽说有那么些兴趣,但比之他更想知道,抚远镖局被灭门背后的原因。 唐萱萱思索道:“我觉得如果是真的,那镖局被灭门黄金早该被抢走,而不是还有贼人打黄金的主意。” 沈星流眼前一亮,道:“或许只是仇杀,为了掩瞒目的仇家故意放出风声也不定啊。” “有道理,又或许是,他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唐萱萱顺着沈星流的思绪往下推理道。 “看来这抚远镖局还真得去上一次了。”沈星流默默嘬着茶水出神道。 唐萱萱看着他若有虽思,言语说自己困了,就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 夜至子时,沈星流越走在小镇的墙沿屋角。 一个小小的黑影默默跟随他,唐萱萱自然不会让他单独行动,按照那贼人所说盯上抚远镖局黄金的可不止一两个啊。 路经一个转角,她跟丢了沈星流,无奈地回身看去,他就在身后看着自己。 “那什么,你也睡不着出来散步啊。”唐萱萱心虚道。 沈星流上前弹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听话,一会儿打起来躲远点,别受伤。” 唐萱萱弱弱地吐出可爱的小舌头,嘟囔道:“小瞧人,本小姐也是很厉害的。” 唐萱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一同飞身而去。 /90/90050/26099830.html 第12章 伏牛山老道 抚远镖局内黑影绰绰,不时有破空声响起,每当响起一回就有一个黑影倒地,紧接着又有黑影。 沈星流和唐萱萱躲在房顶的至高处,看着下方黑影厮杀,目前来看至少有七八方势力,使用的兵器暗器也不相同。 “啪!” 一道铁蒺藜打出,大光头应声倒地,抽搐了两下,就毫无动静了。 “二哥~~~” 这次是一方的二把手,长发男呼喊道:“娘的,欺负我海沙帮没人是吧,小的们,扫清镖局再找黄金。” “是!” 紧接着,五六十号人集结,杀向其他势力。 其余势力自然也不会束手以待,海沙帮来的人马最多,他们早就商量好,先除掉海沙帮。 “来的好,海沙帮平日作恶多端,我们先将其拔除,再自行找宝藏。”羊角须男道。 “如你所愿。” 六方势力都眼红海沙帮走私私盐的生意,早就想除之而后快。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不是好鸟。” 长发男怒骂着,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不断倒下。 他从腰上解下包袱,其中陡然出现,一堆白茫茫的晶体。 “兄弟们,布海沙阵!”长发男对手下道。 剩下的三十号海沙帮人道声“是”,腰上包袱随即解下,有的跳上高处,有的蹲在地上。 “不好,这帮狗崽子们,要用毒盐。” 三尺高的男子,明显知道海沙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有他弟兄也死于这种手段之下? “散!” 六方势力不断惊呼纷纷撤退,然而有些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漫天毒盐如同雪花一般洒下,沾到毒盐的人,皮肤尽皆赤红腐烂,而且还伴着“滋滋”声音,发出阵阵浓烟。 “啊!” 六方势力都有没能撤出阵法的倒霉家伙,他们倒在盐雪里嘴中惨叫着,手上不停抓捞着露在外面的皮肤。 “兄弟,不能抓啊,抓破皮的话毒素进入越快。”大胡子大叫出声,但是场中没人听他的。 “海沙帮!你上个月杀害我三哥,还毒烂我的右脸,我和你没完。”面具人手持蛇曲剑,不断向着长发男攻杀去。 长发男使铁钩扣住蛇曲剑,定睛一看笑道:“我道是谁,这不是金蛇帮的小四嘛。” 面具人抽出蛇曲剑,道:“小四也是你叫的?纳命来!” 沈星流看着直摇头,面具人的招式明显比长发男要高不少,但是面具人的心智大乱,长发男在躲避之余还能嘲讽两句。 “金蛇帮要败啊。” 这是在场众人和沈星流的想法。 果然,下方又过四十余招,被长发男找准空隙,毒盐撒至其左脸。 “呼啦!” 面具人左脸发出一阵青烟慢慢腐烂,好在毒盐数量不多,他虽保下性命,然而心智大疯。 “啊哈哈,三哥啊,我是小四啊,”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右脸面具掉落,一张毁容的脸,让在场的不忍直视,他疯癫道:“不要打我啊,不要追我啊。” “唉,可惜了,此人当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俏郎君啊。”羊角须男抚须看着他疯疯癫癫跑出镖局,感慨道。 长发男看到这一幕捧腹大笑,他就是要毁去所有人的希望,然后慢慢折磨死所有人。 “可惜个屁,你们也要去陪他了。”长发男左手的钩子指着其余势力道:“继续布阵。” “哼,海沙帮山水有相逢,下次再来找你们算账,我们走。”一方势力的老大,不想今天栽在这里,招呼着剩下的五六人赶快走。 “还有谁不怕死?”长发男也在虚张声势,他们这次带的毒盐可不多。 五方势力的脚步多有退意,少数不退的都与海沙帮有血海深仇。 “劈、啪啪啪!” 一连串的声音自镖局外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道被击飞的黑影。 “咳哇!” 正是刚才退走的那名老大,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三尺男大惊失色,道:“豹帮家的,你想说什么?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豹帮老大还想说什么,但他胸口肋骨尽碎,转眼间就没气了。 “无量天尊。” 似是要回答在场势力的问题,一声道唱,随风而来。 大敞开的镖局门外,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踏进大门。 “贫道伏牛山凌竹道人,俗名裴冬生。”凌竹道人甩着手上拂尘,作辑道。 “伏牛山,莫非是天下道门三大圣地之一的伏牛山?”羊角须男不敢相信道。 “你姓裴?莫非与抚远镖局有关?”三尺男粗陋寡闻,不屑道:“老儿,说出黄金所在,或许可以留得全尸。” 凌竹道人恭敬道:“是的,抚远镖局正是贫道世俗里的家,如今贫道回家悼念亡弟。” 羊角须男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伏牛山,居然和小小的抚远镖局有联系。 “如此,我等先行告退,就不打扰道长悼念了。”羊角须男擦着头上汗水,急切道。 三尺男跳着脚喊道:“羊胡子,明明是你说要找黄金,事到临头你先缩了?” 羊角须男怒骂道:“小矮子,你要找死,别拉着我。” 说完,一脸讪笑对着凌竹道人告退。 “是谁说你们可以走了?”凌竹道人修得一副好脾气,但是弟弟一家被灭门还有人敢在此地撒野,想走可能吗? “道长是什么意思?”羊角须男心头火起,也不敢触其霉头,只能苦笑道。 凌竹道人环视众人道:“贫道观各位印堂泛黑,定是杀人无数,所以贫道请各位速死,贫道也好早日渡各位出苦海。” “娘的,这老头不实相,诸位速速击杀老道。”羊角须男见走不掉了,招呼众人一起上,说不定可以博个生机。 六方势力也有不少听说过伏牛山大名的,今日看来无法脱身,何不搏上一搏。 “看来诸位杀心深重,还需老道亲自出手啊。”凌竹道人大手一张,直接虚空摄来一人手掌在其身上轻拍,那人倒飞而去,自是死掉不提。 “哗!嘣!” 凌竹道人出手看似缓慢实则迅速,所有人都无法逃出他所画的圆。凡是挨着一点,就是筋断骨折一命呜呼。 盏茶功夫,场中六方势力、数十人都倒地身死。 长发男本想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没想到却是一方面的碾压。 凌竹道人击翻数十人,脚步不停往长发男而来。 长发男右手,缓缓摸向腰间,海沙帮的人也一样。 “小心毒盐!”沈星流不禁出声提醒道。 “他娘的,快撒海沙。”长发男居然没有感觉到在场有人窥视,见无法偷袭立即下令道。 凌竹道人身上猛然爆出一道气浪,卷着毒盐倒飞回去。 “啊啊!” 海沙帮的人还没见过有人能将海沙击回,躲闪不及纷纷中招倒地,抱着伤口痛叫不已。 长发男闪身,躲过自己抛出的毒盐,怪叫一声逃命出去,却被凌竹道人一掌击在后背,脊柱应声断裂,前者软软倒下。 “多谢小友提醒,不知可否现身一见。”凌竹道人对着沈星流的所在方位,作揖道。 沈星流叹气,道士品级已达五品,跑是跑不掉的,不如大大方方出去吧。 沈星流唐萱萱自屋顶落下身子,凌竹道人赞叹一句“好俊的轻功”。 “多谢前辈称赞,小子惶恐。”沈星流客气地道,他看到刚才凌竹道人谈笑之间解决众人,也不知他对自己什么看法。 “小友莫要紧张,贫道所杀皆是该杀之人,”凌竹道人淡淡笑着,道:“我观小友天庭饱满,当贵不可言啊。” 这老道,什么习惯,这么喜欢帮人看面相的吗?沈星流心中想道,不过也松得口气。 “在下沈星流。” “唐萱萱。” “见过凌竹道长。” 沈星流初入江湖还不知道伏牛山的地位,唐萱萱在屋顶已向其说明。 “贫道有礼,”凌竹道人回礼道:“先前多谢小友提醒。” “前辈务须言谢,以前辈的实力,就算无人提醒,想必也会安然无恙。”沈星流拱手道。 “沈少侠的名号,贫道早有所耳闻,今日得见,果然是位年轻少侠谦虚有礼。”凌竹道人打趣道。 “不敢不敢。” 凌竹道人挥动手中拂尘,哈哈笑道:“不知小友可否与贫道一同悼念亡弟。” “应该的,死者为大。”沈星流和凌竹道人一同来到镖局大堂。 堂内停放着一口棺材,就是裴冬生弟弟的。后院则停放着二十二口棺材,都是县衙收停妥当的。 “不知道长此番下山,是否有意替令弟报仇?”沈星流祭拜完亡者,看着盘坐在蒲团上的裴冬生,问道。 裴冬生看着眼前的棺材,摇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是非因果皆有定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他被杀也是他的命,活下来的,唯有悼念以寄哀思。” 说完,他的身躯仿佛塌下老迈几分,摆手示意沈星流可以自行离去。 沈星流看着孤独的老人,恭敬地深鞠一躬,老者心中已无仇恨,只有哀思。 /90/90050/26099831.html 第13章 五品三境 唐萱萱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正在站在大堂门口,等待他出来。 沈星流看到她一脸忧思,忙问道:“萱萱,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刚才也不见你人,去哪儿了?” “星流,你看看这个吧。”唐萱萱手中捏着一枚飞镖递给沈星流,然后道。 沈星流接过飞镖,上下打量了两眼,笑道:“这飞镖,好像一条鱼啊。” 唐萱萱摇摇头,道:“这枚飞镖名为鱼骨镖,专破武者护体罡气。是唐门独有的暗器之一。” “你在哪儿找到的?”沈星流皱眉道,按理来说唐门,不应该和下三流的帮派一样,来此寻找黄金啊。 “后院假山,而且所在地极为隐蔽,应该是使用它的人,没有找到回收。”唐萱萱眉头紧锁道。 “你的意思是?”他似乎也想到了不好的信息。 唐萱萱愁眉苦脸地点头道:“没错,抚远镖局的灭门案,可能与唐门有关。” 沈星流瞳孔缩起,把心一横,喘气道:“萱萱,今日的事不管多难,有我替你担着。” “而且听道长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报仇。”沈星流牵起唐萱萱的手,带着她进入镖局大堂,想要和裴冬生说清楚。 唐萱萱心中已有疑虑,自然要和前辈说,她很开心沈星流没有因为此事,而丢下自己。 两人来到大堂,看到凌竹道人在蒲团上打坐入定,周身围绕着乳白色的气体光晕。 “前辈。” 三声连呼,他们才意识到凌竹道人,正在参悟修炼。 “前辈,估计是在内观。”唐萱萱猜测道。 “这就是第五品的内观吗?”沈星流一脸好奇地看着那光团。 唐萱萱看了一会儿,肯定道:“应该就是,我听师父说过,达到第五品就可以内观,内观又有三种境界,分别是心斋、坐忘、见独。” “原来如此,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单手托腮问道。 “不入六品皆为凡夫,这第五品是关键。” “三种境界悟其一,都可晋入第六品归元。” 唐萱萱拿出一本册子,念道:“心斋就是摒除杂念,使心境虚静纯一,就是排除一切功利之心。” 沈星流突然眼前一亮,惊呼道:“这个我好像可以做到。” “你还想不想听了?”唐萱萱被沈星流一惊一乍,吓得一跳,后者做出投降的手势,示意她继续说。 唐萱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坐忘就是忘记自己的形体,抛弃自己的聪明,摆脱身心两缚,与大道融通为一。” “这好像有点难啊。”他喃喃自语道。 “这最后的见独最难,即是见到绝对的道,舍弃自我认知回归纯粹,让思想与道融为一体,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唐萱萱对于自己的记录的笔记,也是一知半解的,念完后合上册子。 “天人合一啊,听起来很厉害,那前辈这就是见独的境界吗?”沈星流感叹了一句,道:“是不是每悟一境内力修为就会大涨啊?” 唐萱萱收起册子,观察一会儿道:“是的,晋入六品往后,也可继续内观参悟剩下的境界。” “有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三境具通,我观道长的气息已经达到见独,不日就会晋入第六品归元。” “应该是有意压制住的。” 唐萱萱思忖道:“我们给前辈护法吧,悟道之人若被打断,会道心受损,并且终生,都不能越过现在的境界。” “好啊,你所想的,都是我想的。”沈星流一脸坏笑道。 唐萱萱自知方才被他编排了,张牙舞爪的踢打了他几下。 二人分坐两方,各自护住一角,为凌竹道人护法。 “萱萱啊,如果明早前辈醒来,报复我们的话,你立马就跑,我替你挡住。” 昏暗的镖局大堂内,沈星流害怕实力精进的裴冬生,醒来会对他们动手,是故有此一说。 “哼,要你管。”唐萱萱好久才回过神来,噘嘴嘟囔道,心里却满是甜蜜。 沈星流轻轻笑着,他知道唐萱萱不能这么“听话”的。 “咻!” 寂静中,传来一道破空声,正冲凌竹道人而去。 沈星流早有戒备,手握刀鞘,格挡住了来袭的袖箭。 在场的人,可不止院内躺的那些人。 “萱萱,你在此为前辈护法,我去去就来。”沈星流交待她道,随即黑刀出鞘。 “何人在此放肆,还不速速现身。” 沈星流持刀立于前院,黑刀上现出异样光彩。 一道黑影从房上越下,蒙着面,看不清容貌。 “小子,方才听你们所说,与那老道士有些过节,不如我们一同杀了他。”蒙面人先前出手一招未中,咬牙说道。 沈星流哈哈大笑道:“莫非你与老者有仇?” 蒙面人轻佻道:“没仇就能杀了吗?” “那有什么好处吗?”沈星流把刀架在肩膀上,冷眼相视道。 “小子,想问我的来历是吗?那你先把老头杀了,我再告诉你怎么样?”蒙面人显然也是个人精。 “那就是没得谈喽,”沈星流摆好架势,道:“那你就去死吧!” 蒙面人哈哈笑道:“来得好,我先杀你,再杀屋内两人。” 说话间,两人战在一处,蒙面人使用得是两把极小的羽刃,藏于袖间对敌时用出可攻其不备。 蒙面人躲过黑刀,左手成刀向沈星流的咽喉割去。 沈星流瞳孔一缩,撤身而去。 “好小子,感知如此敏锐,居然也是四品武者。” 蒙面人与沈星流打得五十个回合,居然久攻不下。 沈星流稳住身形,摸向喉间,心有余悸道:“还好,想不好你还挺阴狠的,刚才用的什么玩意儿,介绍介绍吧。” “嘿嘿,见笑见笑,小手段而已。”蒙面人双手成刀交叉与胸前,两道寒光自其手腕至小拇指间发出。 “此物名为羽刃,由深海玄晶打造而成,”蒙面人大方的展示道:“你的刀呢?看起来也不同寻常啊。” 沈星流看着手中黑刀,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做的,我叫它黑刀。” “原来是黑侠,失敬失敬!”蒙面人微笑道。 “又是一个只认刀的?”沈星流没好气道:“双月教你可知道?” “哦?这倒有所耳闻,不过我可不是双月教的。”蒙面人话还未说完,就欺身而上。 这小子太聪明,万一说漏嘴,就惨了! 沈星流叹得一口气,提刀上步又与蒙面人战在一起,这年头怎么聪明人这么多呢? 只是,这回他多留了个心眼,防备蒙面人用羽刃偷袭。 蒙面人只觉得越战越吃力,他的优势在于身法极快,不在于近身厮杀,虽说沈星流的速度不及他快。 但每到关键时刻,那把黑刀总能拦住他的攻势。 蒙面人一脚踢出,沈星流用刀鞘格挡出去。他刚好借着力道飞身而去。 “小子,你刀法不错,若想知道我是何方势力,加入我们就可以知道了。”蒙面人站在府门上拉拢道。 沈星流抬头望向他,道:“又一个拉拢的,怎么?你们这些人很喜欢站得这么高呢?”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喽?” 蒙面人自是没有傻到,认为一句轻飘飘的拉拢,就能改变沈星流的想法。 “凤舞九重身。”蒙面人手中掐诀,轻轻唱道。 “呼、呼、呼!” 蒙面人双手一开,自其身上飞出八道幻影,连同他本人一共九道,向着九个不同的方向袭来。 “果然有后手。”沈星流心念电闪,运起太阳真经和黑刀之雷,冲杀过去。 九道幻影也不缠斗,越过沈星流,直直向堂内杀去。 “不好,中计!” 沈星流与蒙面人身形互换位置,此刻他处在府门之上,后者在前院。 “动、如雷霆!” 沈星流顾不得其它,将黑刀上的雷电聚于腿上,一跺脚掌,身形“咻”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个呼吸就出现在一道幻影前,一刀斩去幻影消散。 “什么?” 蒙面人也被这一遭遇吓到了,因为沈星流太快了! 沈星流身形电闪之下,不停挪移自己的位置,唯有淡淡的闪电,可以捕捉一丝他行动的轨迹。 他接连斩去八道身影,最后一刀砍在羽刃上。 蒙面人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好诡异的身法。” 蒙面人还想有所动作,胸口一阵疼痛。 “嘿!你的身法才叫诡异吧。”沈星流喘着粗气说道,这招对于体力的消耗较大。 “今日就放过你们,我们下次还会再见的。”蒙面人捂着胸口咳嗽道。 看到沈星流还想来打,他便飞身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胆小!” 沈星流见对方丧失战意,就想吓吓他,便向前踏出了几步,没想到还真走了。 /90/90050/26099832.html 第14章 清心三诀 “还有人想要出手吗?”沈星流调整好呼吸,环视着四周黑暗的屋顶,大声喝道:“没事的话,都回去洗洗睡吧,大晚上的瞎折腾个屁啊。” 一片长长的寂静之后,数道黑影自行掠去,借着夜幕的掩护消失不见了。 沈星流见状,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昏暗的大堂内,唐萱萱想要来扶他,但被他的眼神制止住了脚步。 毕竟不知道黑暗中还有多少人觊觎,他可不能示弱。 唐萱萱丢给他一个瓷瓶,道:“星流快把瓶中丹药服下,打坐休息一下吧。” 沈星流也不矫情地打开瓷瓶,吞服下一颗丹药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坐调息,他觉得自己的内力,经过方才一战,又有了几分精进。 如此往复,一晚上沈星流先后,又击退了三名来杀凌竹道人的杀手。 时至清晨,凌竹道人内观悟道的气息渐渐消散,现在只能看到淡淡的微光,还有他那红润的面孔,仿佛返老还童一般神采奕奕。 一大早,镖局的门就被官差踹开了,一众官差蜂拥进得院来,为首的是定远县县尉、 他挎着腰刀,皱眉看着狼藉的现场。 “是何人在此闹事,还不速速出来。”县尉看到堂内盘坐有三人,大声呼道。 沈星流睁开双眸,大步走出大堂,黑刀则被他放在堂中。 “你是何人?”县尉见来人没有携带兵器,语气稍好些道。 “你别管我是谁,你认识这枚牌子吗?”沈星流掏出金牌在他眼前晃了晃,道 县尉皱着眉,想要看得仔细点,道:“这是?” “卑职,叩见陛下!” 县尉瞧得心惊急忙下跪,从本朝开国以来的第一枚金牌,如今居然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怎能不怕? 官差们看见县尉的动作,呼呼啦啦跪倒一片。 沈星流本着试试看得心理,之前听庞骏德说金牌怎么怎么好使,没想到是真的。 “快请起,快请起。”沈星流吓了一跳,赶忙收起金牌扶起县尉。 县尉一时间受宠若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拱手道:“不知大人微服来此,有何公差?” 沈星流脸色通红,道:“别叫我什么大人,我并无官职,我姓沈,名星流。” “原来是沈少侠。”县尉拱手道,相比之前变得谦卑起来。 “你听过我的名字就好,”沈星流抱拳还礼道:“场中的这数十号人,应该有不少通缉要犯,是被堂中的以为老前辈出手击杀的,你们将此地清理干净,莫要惊扰了老前辈清修。” 县尉听到有通缉犯,立马就让下属去翻看。 “哎,千万不要赤手去碰那些毒盐。”沈星流提醒道。 “是的,沈少侠。”翻看的官差听到话语,抱拳道。 言语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特别是看到场中人,面色被毒盐染得黢黑。 县尉拿着一沓通缉令一一比对,好多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比对后一一收尸。 半个时辰后,场中已被清理干净了。 县尉上前感激道:“不知是何方前辈,我等是否可以当面感谢?” 沈星流一脸为难地看向堂中,老者似乎并没有想要醒过来的迹象。 “老前辈现在还在参悟中,感谢的话我替你们转达吧,抚远镖局上下有劳贵县好生安葬,”沈星流抱歉道:“另外镇内有家悦来客栈,我昨日解决了两伙山贼,至于赏钱你就给掌柜吧。” “此事包在我身上了,只是我们现在要立马赶去客栈,麻烦沈少侠为我定远县,好好谢谢前辈。” 县尉赶着去悦来客栈,招呼着场中官差急忙告退。 沈星流回到堂中,看到一脸愁容的唐萱萱。 他拉着唐萱萱的手道:“你看你一夜没睡,都快变成一个小竹熊了,你要不休息一下,前辈那里我去分说,定会给双方一个公道的。” “你就会逗我开心,不过此事说到底是与唐门有关,我怎好推给你一人?”唐萱萱双眼通红,眼眶中闪烁着泪水,道。 “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沈星流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两人感觉过了今天没明天一样,不断诉说着情话。 “咳咳咳!” 堂中,传来一阵咳嗽声,凌竹道人听到二人的话语,尴尬地咳嗽几声,心道年轻真好啊。 “啊,原来前辈醒了啊?”沈星流脸皮厚站起身来,尴尬笑道。 唐萱萱红着脸躲在沈星流背后,内心狂呼,这下还怎么见人啊。 凌竹道人起身作揖道:“其实贫道一直都是清醒的,这次还要多谢小友,为贫道护法、击退强敌啊。” “前辈客气了,其实···” 沈星流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竹道人打断了。 “小友不必多言,贫道昨晚就已说过,人死如灯灭,世上再无裴冬生只有凌竹道人。”凌竹道人闭着眼睛躬身道。 唐萱萱心中难受道:“可那是道长弟弟家的二十三口人命啊。”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唐门也只是有嫌疑。小友若心中有结,可自行查清楚,若不是唐门所做,结自然就解开了。” 凌竹道人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若是唐门中人所为,小友也可自行处置,倘若心中还有结,以后可来伏牛山上寻贫道。” “贫道自会倾力而为,帮助你二人解此心结。”凌竹道人超然的心胸,早已看破生死。 “道长。”二人异口同声呼道。 “不用说了,这里有我道家静心三诀,此番送与两位小友,以报一夜护法之恩。”凌竹道人从道袍袍袖中掏出一本册子,道。 沈星流急忙接过册子,道:“多谢道长赐诀。” “哈哈哈,道是无情却有情啊,”凌竹道人抚须大笑道:“小友,此中因果还须你慢慢参悟啊。” “贫道去也。”凌竹道人看着思索中的沈星流,微笑着拂袖而去。 沈星流捧着册子,嘴中念叨:“道是什么?有情?无情?是顺其自然,还是逆天而行?” 唐萱萱看着他出神地念叨着,冰凉的小手搭在他手上,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沈星流出神之际,被手中的冰凉渐渐唤醒,看着担忧的小脸,嘴角一咧道:“去他娘的道,我就是我!” 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道:“若有人敢伤你一发,我断他一指。” 唐萱萱见他醒来,眉眼弯弯好似月牙,甜甜的笑容如同花香般迷人,道:“恩,我信。” “这劳什子不看也罢。” 说完,他便要把手中清心三诀给丢掉。 唐萱萱抢过三诀,道:“你不要的话,也别扔啊。以后心烦读读也好。” “就先放我这里吧。”唐萱萱把清心三诀收到自己的百宝袋中。 沈星流牵起唐萱萱的小手,大步流星走出了镖局大门。 经过昨晚,此间之事都已结束。 官差们忙前忙后,招呼着民众和小贩们上街。 小镇一时间又沸腾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繁茂,不过他们都争相诉说着昨晚的大战,好像就在当场一样。 此事的亲身经历者,正在一个馄饨摊位上,和老板讨价还价。 “一碗馄饨就要十五枚铜板也太黑了。” 沈星流一脸不高兴地端着两碗馄饨走来,坐到一旁看戏的唐萱萱旁边。 “你呀,还大侠呢?”唐萱萱端着热气腾腾的混沌放在手心,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因为三五枚铜板,会不会笑话你啊?” 沈星流没好气道:“大侠也要吃饭不是?笑就笑呗,就怕他们笑得没我大声。” 唐萱萱心情大好,勺子舀起馄饨慢悠悠的吃。 他生着闷气则三两口吃完,又缠着老板,要了碗馄饨汤,当真是好不快活。 吃饱喝足的二人,在摊位老板幽怨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唐萱萱捂嘴偷笑着,他倒一脸无所谓。 行至客栈门口,庞骏德搓着双手来回走着,看上去很着急。 “我去,沈兄弟啊,你说你两昨晚去哪儿了?”庞骏德看到消失一整晚的两人,赶忙迎上前,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两昨晚私奔了。”庞骏德口无遮拦地道。 唐萱萱羞得满脸通红,一溜烟跑到马车上,还“呸”了一脸木楞的庞骏德一口。 “老庞啊,昨晚你可睡得够死的啊。”沈星流打趣他,道。 庞骏德心有余悸道:“还睡什么睡啊,昨晚听了一夜的鬼叫。” “哦?都叫得什么?”沈星流饶有趣味地道。 庞骏德捞着头,道:“没听清,好像是什么,大被蒙过头,无灾亦无忧。” 沈星流笑话他,道:“估计又是什么旁门左派搞得,昨晚镖局里,啧啧,那叫一个热闹啊。” “沈兄弟,你给我说说啊,”庞骏德好奇道:“哎,你别走啊!” 沈星流笑而不语地往马车走去,庞骏德缠上了他,非要听故事。 三人距离渝州城,还有半日的路程。 /90/90050/26099833.html 第15章 终抵渝州城 唐门是一个家族式的门派,分为两个部分,一为唐家位处渝州城闹市处,以养蚕织锦为生;一为唐门隐于深山老林中,以暗器毒药为名。 毕竟面对凶险叵测的江湖,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也是唐氏先祖的高明之处。 蜀锦精美细腻、色彩艳丽,有着“寸锦寸金”的说法,其中又以唐家为最。 唐萱萱八岁上药王谷学艺,十年期满艺成下山,随着家乡越来越近,唐萱萱不停用手拨动窗帘,看着马车外的景色。 “停车。”唐萱萱看到一座小亭子,依旧伫立在路边。 “吁!” 庞骏德不明所以,但还是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下来。 唐萱萱还没等马车停稳,就跳下马车,跑向那十里亭。 庞骏德安抚着马儿,沈星流疑惑地向着唐萱萱走去,此刻她正在亭子前双手合十,祈祷着什么。 “你想要听我的故事吗?”唐萱萱祈祷一会儿,扭身对沈星流,道。 “好啊。” 沈星流笑着过去,拉起她的手坐在小亭中,直觉告诉他,这个故事和她的身世有关。 唐萱萱双手托腮看着他,悠悠道:“自从我出生时,娘亲就落下了病根,一直到我八岁时那天,我大哥就在这里被逐出唐门。” 沈星流静静听她讲述,可还是不解地问:“为什么被逐出唐门?和你母亲有关吗?” “恩,我家当时请了无数的名医来为娘亲医治,可都是回天无术,”唐萱萱点点头,思绪完全沉浸在过去中,道:“那时,城中不断有尸体被盗,发展到后来开始有人失踪。” “就这样过了两年,有一天我父亲接到密报和一众长老,在我大哥的一处秘密房间内,发现他正在做某种实验。”唐萱萱说到这里一脸苦涩,道。 沈星流轻轻揽过唐萱萱,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星流,你说,你会像我大哥和娘亲一样离开我吗?”唐萱萱抽泣道。 唐萱萱小小的身躯之下,竟是藏着这么多的忧愁,平时她看起来无忧无虑,可总是害怕认识的人从眼前消失,尤其是他。 听到唐萱萱的问话,沈星流柔声道:“我会一直陪在唐萱萱身边,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那你会一辈子爱我吗?”唐萱萱抬头望着他,道。 沈星流坏笑道:“不要,我要爱你三生三世,爱你生生世世。” 唐萱萱看到他的坏笑,小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挣脱他的怀抱,羞涩道:“切,谁要你爱生生世世啊。” 不过,她的小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小心思,看到他坏笑的看着自己。 “呸,油嘴滑舌。”唐萱萱虽然呸了他一口,但还是满心欢喜的。 庞骏德虽然隔着老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到两人的行为,不由得想起朱婉君,眼观鼻鼻观心不再看二人。 二人轮番又说了好些情话,就在二人要离开之际。 突然,冲出一队蒙面人马,为首的是个小萝莉,扎着两个马尾。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小萝莉用着她认为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沈星流看呆了,什么情况?怎么在渝州城外还有劫道的? “萱萱,你等一下,我去料理了这些小贼。” 沈星流看到唐萱萱想起身,这种小事哪种你出手?一把将她按到座位上,抄起黑刀走出亭子。 “小丫头,赶快回家去吧,不然小心哥哥打哭你哦。”沈星流掂着黑刀,吓唬小萝莉,道。 小萝莉皱着可爱的小鼻子道:“哼,今天姑奶奶就给你点颜色看看。另外你和那女子什么关系?” 沈星流指指自己,又指指位子上的唐萱萱,示意你说的是、是我们? 小萝莉翻着白眼,没好气道:“就是你这个呆子和那女子。” “哎?难道她是我的女人还要告诉你?”沈星流喃喃自语道。 “啊?什么,你说什么?”小萝莉一下就不淡定了,跳着脚喊道,仿佛听到恐故事一样。 一队蒙面人也都大眼瞪小眼,抓耳挠腮得模样,显得很滑稽。 沈星流歪着脑袋一脸疑惑,你吃什么惊啊?和你有关系吗? 刚想说出口,小萝莉从惊讶中醒过来了。 “三姐,你别笑了,”小萝莉目光越过沈星流,看向唐萱萱跳着脚道:“他居然说你是他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啊?” “三、三姐?”沈星流如果还不知道眼前蒙面的小萝莉是谁,那就太笨了。 沈星流诧异地看向,在位子上笑的前仰后合的唐萱萱。这小萝莉出场的架势跟打劫一样,关键哥们还真信了,这下不会“坏菜”了吧? 唐萱萱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白了他一眼。 “小妹啊,你就别再整他了。”唐萱萱整理好仪容,款款起身道。 “三姐!” 唐小妹一把扯下纱巾,小鸟一般扑向唐萱萱。 “三姐,这次你下山,是不是不用回去了?”唐小妹抱着唐萱萱撒娇道。 “是啦,姐姐可是学成下山了,”唐萱萱拉着唐小妹的手,道:“你有三四年没去山上看我了吧,都长这么高喽!” 唐小妹转了个圈圈,道:“三姐,你看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唐萱萱道,眉眼弯弯望着眼前的小精灵。 庞骏德本来还想看好戏,直到刚才一幕出现,他捂嘴偷笑,沈兄弟啊,有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姨子,看来你的日子要不好过喽。 两姐妹嬉笑着,不时向沈星流看一眼,随即偷偷笑语。 沈星流只感觉浑身毛刺,总感觉自己像是个一把青菜一样。 “在下唐秋白,兄弟勿怪,四小姐她确实调皮了一些。”唐秋白上前拱手道。 蒙面人扯下有些不适应的面巾,沈星流一一打过招呼,表示歉意。 沈星流悄悄对唐秋白,小声道:“你们四小姐一直都这样吗?” 唐小妹听到有人还想编排自己,气呼呼地走过来,道:“也不知道你哪儿好,居然被我姐看上了。” “嘿嘿,运气,运气好。”沈星流一脸陪笑道。 “恭迎大小姐!” 唐秋白对着唐萱萱道,一众护卫们也异口同声道。 唐萱萱点点头,拉起唐小妹往马车走去,后者对沈星流做了个鬼脸。 二女上马车后,沈星流连忙上前驾车,把黑刀丢给庞骏德,还给了后者两拳,庞骏德方才止住笑容。 庞骏德跟在马车后与唐秋白一众护卫聊得火热。 唐萱萱听到马车外的动静,由静悄悄转而嘈杂,这熟悉的乡音让她倍感亲切。 “瑶瑶,你怎么会在十里亭的?是我爹还是二叔让你来接我的?”唐萱萱看着自从上车后就一直不语的唐瑶瑶。 唐瑶瑶掐着手指,沉默好一会儿,道:“三姐,你就劝劝大伯和我爹吧,最近他们闹得很凶。” 唐萱萱面色一变,忙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我爹的蜀锦铺子抢了大伯铺子的生意,然后大伯铺子的伙计,就带人打上门,听说都见血了。” 唐瑶瑶低头皱眉道,她也是因为受不了家里的氛围,又听说三姐下山,所以才派人盯着十里亭。 “因为一桩生意,也不至于吧。”唐萱萱疑惑道。 “可那是皇室的生意啊。”唐瑶瑶急忙抬头,豆大的泪水在眼眶中悄然而生。 “那这事就可大可小了,”唐萱萱无奈地摇头,道:“对了,二哥呢?平时他说话可是很管用的。” “我哥两年前和家里闹翻了,”唐瑶瑶扑到她怀里,哭道:“他去了琼华学宫,两年都没回来。” 唐萱萱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唐家二郎唐德泽,从小痴迷儒家文化。无心江湖是非与生意劳形,虽然他做生意也是个人才,但是奈何就是兴趣缺缺。 “小妹不哭,回头我去琼华学宫臭骂他一顿,然后让他滚回来给你赔罪。”唐萱萱一脸恶狠狠道。 唐瑶瑶听说还可以见到唐德泽,一脸惊喜地抹去泪水,抽泣道:“当真,我哥他还能回来?” “哼哼,当然是真的,他不回来的话,我就揍他!”唐萱萱皱着鼻子道,顺带着晃晃小拳头,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吁” 沈星流停下了马车,二女疑惑的认为,这么快就到唐家了? “哎,卖糖葫芦的,两串多少钱啊?”沈星流招呼小贩上前说话。 小贩听见后立即就扛着草垛子,一溜烟跑过来了,笑道:“客官,一串三文钱,两串的话,您就给个五文钱吧。” “呐,五文拿好,给我两串吧。”沈星流听着马车里的对话,也就没有心情再讲价格了。 她们正在疑惑呢,突然听到两下敲击声,沈星流的大脑袋和两串糖葫芦就伸了进来。 /90/90050/26099834.html 第1章 父女重逢 “哇,糖葫芦。” 唐瑶瑶一眼就看到,那晶莹糖衣包裹下的红山楂,大眼珠子金闪闪的放着光芒。 沈星流躲过唐瑶瑶要抓过来的小手,开玩笑道:“哎,想吃糖葫芦,得先叫人吧?”说完,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唐瑶瑶不服气地撇过脸来,摇着唐萱萱的手臂,撒娇道:“姐,你看他欺负我。” 唐萱萱也拿这两“活宝”没办法,扶着额头一脸苦笑。 “你看这红彤彤的山楂,没人吃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沈星流张大嘴巴作势要吃。 “别别别,”唐瑶瑶摇不动唐萱萱了,只能摇手妥协道:“姐夫,姐夫,你就给我吃吧。” 沈星流满脸笑容,点头道:“乖了,就给你吧。” 唐萱萱接过糖葫芦,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并且给他一个白眼,催他赶紧出去。 唐瑶瑶从她手中如获至宝般接过糖葫芦,对沈星流吐着舌头,哼道。 “你是大坏蛋!” 沈星流捞着脑袋,嘿嘿笑着退出马车,掩好马车车帘,赶着马儿。 在唐秋白和一众护卫地带领下,向着渝州城闹市处驶去。 庞骏德看沈星流满脸笑容,不由向他竖起大拇指。 高啊,这么着就搞定小姨子了? 沈星流对庞骏德得意的使个眼色,仿佛在说小意思,低调低调。 “沈少侠,是第一次来渝州城吧?”唐秋白边引路边说道。 “是的啊,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沈星流也乐得和人聊天,道:“麻烦秋白哥,给我介绍一下吧。” “沈少侠,这个哥字,在下是担不起的,你要不叫我小秋白吧。” 唐秋白先前,和庞骏德聊得热火朝天,也知道沈星流的一些事迹,心中很是仰慕。 “小秋白?好变扭啊。”沈星流哈哈大笑,前者看起来也有二十多岁。 沈星流单手拍着胸膛道:“秋白哥,你要是把我当自己人,就随我怎么称呼吧。也别叫我什么少侠了,就叫我沈兄弟吧。” 唐秋白也不拒绝,对他抱拳道:“也好,沈兄弟。” 对于,这位未来的唐家大姑爷,心中渐生好感。 “哈哈哈,这才对嘛,”沈星流笑道:“这渝州城,好生热闹啊。” 唐秋白介绍道:“是的,沈兄弟啊,你看那家最大的钱庄了没,那也是唐家的产业,还有那儿,那儿。” “我去,这么多。”沈星流惊讶道,合着车上这两个,还是个小富婆? “这算什么,”唐秋白得意地眉飞色舞道:“这还只是这条街上的。” “整个渝州城的当铺、钱庄、绸缎庄和酒楼,大半都是我唐家的产业,小部分也有唐家人参与。” 沈星流一脸麻木的听着,不行不能让别人看我是个“小白脸”吃软饭。 我要奋斗,我要攒钱! “沈兄弟,沈兄弟?”唐秋白看到走神的沈星流,喊道。 “啊啊,哦,快到了?是吧。”沈星流醒转过来道。 “是的,前面就是了。”唐秋白看到唐家的大门缓缓打开,道。 沈星流赶着马车来到唐府门前,只见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人垂首行出,随后家丁丫鬟各站一列。 唐萱萱被沈星流扶下马车,她看着熟悉的唐宅大门,顿时喜笑颜开。 唐瑶瑶作势想踢沈星流,他早有防备闪得远远的,她皱着鼻子“哼”出声来,笑着跳下马车。 “恭迎大小姐回府!”胖管家拱手道,家丁丫鬟皆如此。 唐萱萱看到管家,立马跑去呼道:“管家叔叔?你是管家叔叔吗?你怎么变样子了?” 胖管家眯眼笑道:“时光荏苒,匆匆十年,大小姐竟是和老奴一般高了,我也是老了啊。” “才不是呢,管家叔叔是越变越英俊了呢。”唐萱萱吐着舌头,调皮道。 胖管家哈哈大笑,道:“大小姐莫要再取笑老奴了,家主正在祠堂等你。” “爹爹,”唐萱萱回忆着,那张好久不见的面庞,约莫有五年未见,道:“我这就去,麻烦管家叔叔照顾好我朋友。” 唐萱萱招招手,示意庞骏德上前,拉着沈星流的手,往祠堂奔跑而去。 “年轻真好啊。”胖管家早早就接到唐秋白等人的禀报,自然不会太惊讶这一幕。 家丁、丫鬟们则还是多看了几眼未来的新姑爷,吃惊于后者不经意间,显露出的英气。 “庞老弟,我虚长十来岁,就称呼你为老弟喽,”胖管家自来熟的,对庞骏德抱拳道:“我姓唐,名仁。” “应该的,唐仁老哥。”庞骏德抱拳回礼道。 “哈哈哈,走走走,我们哥俩好好絮叨絮叨。”唐仁拉着庞骏德的手腕,心情很好往府内行去。 临行前吩咐道:“你们去把小姐的院子收拾出来,再给姑爷收拾出间屋子,看好他们的心情行事吧。” “是!” 家丁丫鬟们应道,他们都是唐萱萱里伺候的人,此时带他们来是认认人的。 唐萱萱来到祠堂前,顿住脚步,不敢敲门进去。 沈星流捏捏她满是汗水的小手,若干年的未见的父亲就在门后,他自然能够理解她内心紧张。 沈星流想替她去敲门,但被她拉下,她微微垂下头,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因为她想要给爹爹讲她在山上的故事,还有介绍他给父亲认识。 “呼啦!呼啦!” 唐萱萱刚想敲门进去,从祠堂内飞出一只木鸢,越过高墙落在她身前,她下意识接住木鸢。 “这是只小木鸢?”沈星流好奇地问道,木鸢制作精巧,虽然零件之间有磨损的痕迹,但被其主人保养得很好。 唐萱萱呆呆地看着手中木鸢,点头道:“这是我的木鸢,我以前最喜欢的玩具。”说着,她眸中泪水夺眶而出,一只小手不停地揉着脸庞。 “咔嚓!” 一名中年男人,急忙追寻木鸢而出,神色慌张好像遗失了珍贵宝物一般。 男人是如今唐家家主、唐卓航,他推开门扉,四下张望。 唐卓航一眼便看到拿着木鸢的女子,喃喃道:“萱萱?是我的萱萱吗?” 唐萱萱再也不忍心中情感,把木鸢塞给沈星流,哭喊着向唐卓航跑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后者面前。 “爹爹,爹爹,我回来了,”唐萱萱不断喊道:“女儿不孝,如今才得艺成下山!” 唐卓航赶忙扶住唐萱萱,老泪纵横道:“是我的萱萱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是爹爹不好,不该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啊!” 唐卓航与唐萱萱一起,痛哭一顿好不快哉,似乎多年的委屈尽数发泄,只如江河决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沈星流通红的眼睛,站在不远处,但嘴角洋溢得笑容,他乐于见到这对父女团聚。 父女大哭,有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止住泪水,不过唐萱萱还是一抽一抽的。 “幺儿乖,我们先给祭拜列祖列宗,上一柱香。”唐卓航替女儿拭去泪水,拉着她的小臂,道。 唐萱萱哭得鼻子通红,右手不停扇动,想要让泪水快快干掉,不停地深呼吸。 “好,爹爹说什么,女儿照做。”唐萱萱施了礼道。 唐卓航点点头,笑道:“不知沈少侠,可否一同观礼?” 沈星流一愣,祖宗祠堂非本族中人,一律不得擅入。 这点规矩他还是懂得,想到自己与唐萱萱的关系他心中了然,看来老爷子是把我当自己人了。 “如此,小子遵长者命。”沈星流恭敬地拱手道。 唐卓航一手拉着唐萱萱,一手拉着沈星流往祠堂内走去。 祠堂大门无人推拉,一阵风吹过自动关闭。 祠堂内,供奉着唐家列位先祖的牌位,有三幅画像。 皆为惊才绝艳之辈,当中一副便是唐氏开山之祖。 唐萱萱跪在蒲团上,沈星流则站在一侧。 唐卓航燃起三柱高香,置于额上深鞠三躬,放手捏香放于胸前道:“唐氏列祖列宗在上。” “不肖子孙唐卓航,至今未闯关成功担任唐门门主,幸有女唐萱萱,于药王谷艺成归来,特此敬周知,祖宗保佑。” 唐卓航言罢,看向唐萱萱。 她跪伏在蒲团上叩了三个响头,前者把三柱高香,递给唐萱萱。 起身又鞠三躬,把高香插于香炉中。 唐卓航看到长大成人的女儿,欣慰地抚着胡须,道:“萱萱,这些年可苦了你啊。” “不苦,为了唐门,也是女儿应该做的。”唐萱萱摇头道。 “幺儿,以前你还小,不知道为父的用意。”唐卓航背手长叹道:“现在看来你知道了?” “师父都和我说了,”唐萱萱拨动额前刘海,喃喃道:“是要我学习师门秘功,青木诀。” 唐卓航没想到她真的知道,一脸苦色道:“不错,我唐门已不同以往,唐门如今势微,数代人都无法通过先祖留下的考验,取得唐门宝录,成为唐门门主。” “幸而唐家听说有青木诀的存在,为了唐门,所以为父才忍痛将你送至药王谷。” 唐卓航望向外面的天空,思绪好像回到以前。 /90/90050/26099835.html 第2章 渝州曹家 沈星流不解地问道:“这青木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唐门和唐家,又有何区别?” 他先前受过药铭的三道内劲,想来就是青木诀了,但他一直很好奇,如此温和的力量怎么会有那般威力? “沈少侠有所不知,青木诀所练内力,属于先天甲木之力,其内力可克制草木之毒,也可克制乙木和土石之力。” “甚至可以针对木石机关,对我如今的唐门,有莫大助益啊!” 唐卓航对于沈星流的认可和信任,让他说出这许多,他也相信唐萱萱的眼光,而且沈星流的侠义之名,他早已有所耳闻。 “说起唐门唐家,都源属同脉。门主家主都必须姓唐,可以为一人,也可以为两人。” “也就说唐家与唐门,是两股势力相辅相成,唐家提供财力供养唐门,唐门提供武力保护唐家。” 沈星流似乎有些了解,唐门的处世之道了。 唐卓航眼前一亮,惊道:“沈少侠果然聪慧。可是唐门门主以力服人,所以没有通过考验,是无法即位的。” “爹爹,那我何时闯关呢?”唐萱萱点头表示理解,道。 唐卓航眼神漂移,连连摆手道:“不必着急嘛,你才刚回家,先好好休息一番,过几日吧、过几日。” 唐卓航领着二人出得祠堂,招来一名家丁,让其带他们下去休息。 唐萱萱虽自小生在唐家,但离家十年,对唐家的布局早已不甚熟悉,这些年唐家的变化很大,但还是有几条熟悉的小路。 家丁笑眯眯地看着唐萱萱,在一条由黑白鹅卵石,铺成小路上蹦蹦跳跳。 “跳格子!” 是她从刚学走路到八岁间,最喜欢的游戏,只不过身边的人从父亲母亲,换成了沈星流。 沈星流被她硬拉着要去玩“跳格子”,他还要牵着单脚站立,且东倒西歪的她,差点两人就一起摔了个屁墩,嬉笑声传遍了小路。 而唐萱萱回归的消息,也悄然间传遍渝州城,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唐家作为渝州城第一大家,又有唐门这个怪物在背后支持,所以很多人都十分觊觎或者忌惮唐氏中人。 家丁看到二人玩累了,躬身道:“大小姐沈公子,近几年唐家内布置有不少新型机关,一会小人会向二位介绍,哪些地方是绝对不能去的。” 两人相视一笑,她道:“在那处草丛中有一道猎夹。” “还有在那个假山后,隐藏着一道弩箭。” 沈星流指着不远处的假山,里面有道寒芒隐隐而出。 这些机关有单动的,有联动的,只要触动怕是连全尸,都难以寻到。 “二位主人果然厉害,下面就在小人带领下,逛一遍唐家吧,”家丁微微笑道。 “其实,此处的杀机是在这处小亭上。” 家丁走向亭子,指着木柱上的三排孔眼,道:“这里上中下有九枚细针,当踩到这块石头就会发出,到时贼人必然后退到猎夹上,而后假山后的弩箭齐发。” 沈星流长着嘴巴咽下口水,喃喃道:“果然不愧是唐家啊。” 唐萱萱掩嘴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家丁拱手道:“小人无状,并非有意显摆,只是唐家太过凶险,还请容小人给主人介绍。” “如此有劳了。”沈星流抱拳道。 “不敢、不敢。”家丁深鞠一躬。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就是由家丁带着二人,找寻各处机关。 小小的唐家居然有八百多道机关,更有十数道机关联动之下,封锁各个方向地逃生之路。 “二位主人的院落就在我的左手边,小人还要去厨房帮忙,就先行告退了。” 家丁将唐家的各处机关,都讲解到位,看着天色不早,带着二人来到唐萱萱的院子。 “二位主人请稍事休息,晚饭备好后,小人再来通知。”家丁得到唐萱萱的许可,自行退去准备饭食。 唐萱萱看到沈星流还在长长叹息,调笑他,道:“怎么着?唐家的大姑爷,现在是不是有些崇拜我了?” 沈星流翻着白眼,道:“切,你是你,唐家是唐家。就算你是路边的小丫头,我今生也非你不娶。” 说完,沈星流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把木鸢放在她头上。 唐萱萱急忙拿好木鸢,张牙舞爪得,要去咬他的手,但被他灵巧地闪过。 二人打闹着来到院门口,她在门口守门丫鬟地帮助下,整理好头发,随即推门进入小院。 她只感觉一道清风扑面而来,熟悉的味道,让她眼前一亮。 “听唐家老人说,自从大小姐走后,老爷几乎每十天,都会让下人来此打扫,保持着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摆设。” 丫鬟陪着二人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有一颗红枫树在晚霞的辉映下,更显红艳。 小树如今长成大树,是那年,母亲与她一同种下的。 唐萱萱缓缓靠近枫树,一手托着木鸢,右手轻抚树干,将小脸轻轻贴在树干上,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体温与心跳。 “小树啊小树,你要乖乖长大哦。”唐萱萱仰头看向树冠,微笑道。 沈星流不忍打扰她,默默站在她身后,见她回过身来,便向她咧嘴笑着。 唐萱萱快步来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笑道:“告诉你哦,我还有好多布偶玩具,我给你介绍它们吧。” “好啊。” 沈星流任由她拉着,往院子中的阁楼上而去。 丫鬟和家丁也不阻拦,任由他们去。二人来到阁楼,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唐萱萱把木鸢放在圆桌上,就去一旁的木箱内翻箱倒柜起来。 沈星流从腰上解下黑刀靠在墙角,推开一旁的窗户,一道夕阳撒入房间内。 在这里,可以俯瞰小院的景色,正对窗户的是那株红枫树,秋风习习、枫叶翩翩。 当沈星流转过身时,看到唐萱萱变戏法一般,桌子上堆满了布偶。 唐萱萱招呼着前者,快快坐下。 ...... 夜幕渐渐拉起,渝州城中某些人的心思,也开始摇摆起来。 曹家三代都是读书人,直到当代家主三次科举落第家道中落,幸得唐家支持方可东山再起。 曹家家主、曹观海如今已无半分文人之气,仅有的是铜臭之味。 “今日邀各位商议之事,想必大家都已知晓。”曹观海坐于上座,对在座的各家家主们,道。 “曹家主莫非所说的是,唐家大小姐回归一事?”林道晚,道。 曹观海饮得一口茶水:“不错,唐家是我渝州城第一大家,我等的财力加在一起,都不及其一半,所以我等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周楷起身抱拳道:“这件事我周家不参与,告辞!” “周家主请留步。” 曹洪之快步上前拦住他。 “周家主啊,据我所知,周家有好几处酒楼与唐家有合作,”曹洪之边劝边把他请回座位上,道:“难道周家主不想,独占这些好处?” 周楷斜眼看向他,轻佻道:“若不是唐家援助,我周家早已家破人亡,还有你曹家莫要忘恩负义。” “看来周家主是要与我等为敌了?”曹洪之背过身去,叹息道。 “你待何如?”周楷肥胖的身起伏不定,他越来越看不透这年轻后生了。 曹洪之回头目露狠色道:“来人,请周家主下去休息。” 话音刚落,从一旁闪出两道硕大黑影,脸和身子都有隐于黑袍中,架着周楷离开坐席。 “黄口小儿,唐家不是你可以挑战的,”周楷两百多斤的身子被黑衣人轻松架起双脚离开地面,大怒道:“这难道就是曹家的待客之道吗?” 林道晚等一众家主眼皮挑动,没想到,这十九岁不到的曹洪之,竟狠绝如此? “洪儿不得无礼,还不退下。”曹观海笑眯眯起身对各家主,赔礼道:“我儿无礼,惊吓到各位家主了,还望包容。” 曹洪之收起脸色拱手称是,便退回座椅上。 “不敢,不敢。”家主们纷纷道。 “各位有所不知,这唐萱萱十年未归,所为的便是唐门门主之位。”曹观海背手踱步道:“若是让这小妮子,获得唐门门主之位,到时还有各位好日子过吗?” “我们这些年被唐家明里暗里,夺走多少的家产啊,”林道晚捏着拳头道:“不能让唐家得逞。” “对,不能!” 家主们有些是真想吞并唐家,有些是迫于眼前的形势,皆附声道。 林道晚起身拱手道:“不知曹家主有何妙计对付唐家?” “好说,林家主无须多礼。”曹观海摆手道:“洪儿,把你计划跟各位叔伯好好说说吧。” “是的,父亲。”曹洪之起身应道,等曹观海和林道晚落座后,道:“我与萱萱妹妹本是青梅竹马,明日我便以此,约她去一石居一会,然后我父亲会上门提亲。” “各位叔伯只需支持这门亲事,到时唐氏就是我的掌中玩物。” 曹洪之面露得意的神色,道:“此后,小侄定会给予叔伯们,相应的好处。” /90/90050/26099836.html 第3章 山雨欲来 “可是贤侄啊,听说这次和唐萱萱回来的,还有个黑小子,你恐怕是没机会了。”林道晚叹息道,计是好计可是不太现实啊。 前者自信一笑道:“一个乡下的野小子,也配与本公子竞争?到时,大不了让其消失。” 储荣拍手称赞道:“贤侄有此信心,我等也算放心了。我愿支持曹家。” “我等,也愿意!”林道晚等人附和道。 曹观海满脸笑意,点头道:“此计就算定下了,各位不如一同共进晚餐。” “也好,也好。” 各家主在丫鬟们的带领下,往饭厅而去。 他欣慰地拍拍曹洪之的肩膀,道:“做的不错。” 曹洪之躬身拜道:“明日之事有劳父亲。” 等到父亲离开会客厅后,曹洪之抬起脑袋,眼中满是嫉妒与向往。 童年时的回忆,与今日的见闻涌上心头。 “萱萱妹妹啊,你可知我等你多少年吗?”曹洪之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他无法接受唐萱萱身边多出一个野小子的事实。 “哗啦!”“扑通!” 随着两声闷响,会客厅门被一阵狂风吹开又合上,一名全身裹着黑袍的人,大喇喇地坐在上座。 黑袍人双臂抱胸,轻道:“你想娶唐家丫头?” 曹洪之被两声闷响吓得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躬身道:“阁下,不要忘记你我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 黑袍人的声音听不出男女,讥笑道:“你也配?不要忘记你只是吾的一条狗,注意尊卑上下。” “你不要欺人太甚!”他怒指黑袍人,脸色阴沉道。 黑袍人看不出情绪,但很明显想给他点教训尝尝,微微翘起一根食指。 顿时间,曹洪之只觉得天旋地转,脑浆子都被摇匀呼了,双手抱头,跪伏在地上。 他想,大声喊叫,张大了嘴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袍人很满足他的反应,哈啦哈啦地笑道:“小子,这次就算了,下次胆敢犯上,吾就把你炼成人偶。” “不敢,不敢。”曹洪之低垂着头,双手颤颤巍巍,拱起道。 黑袍人慢步走向他,捏起他的下巴,道:“吾只想要唐门宝录,至于唐家随你处置。” 说罢,黑袍人甩开他的脸,想要离去。 “大人,能容在下,问一个问题吗?”曹洪之瞪大着双眼,怔怔地看着地板道。 黑袍人不耐烦道:“说吧,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曹洪之得到黑袍人的许可,缓缓直起腰身问道:“大人,可否是唐门中人?” 黑袍人扭头,看向身后跪在地上的曹洪之,淡淡道:“不是。” 说完,门忽地打开,而黑袍人也消失在原地。 他的嘴角,慢慢上扬,缓缓起身,目光坚毅地向饭厅走去。 ...... 月光下,黑袍人负手立在屋顶,三道黑影闪出,跪倒在黑袍人面前。 “大人,需不需要让他闭嘴。”当中的黑影人道。 黑袍人望向远方,那里正是唐家的方向。 “不用了,他可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一环。”黑袍人淡淡道:“你们去吧。” “咻、咻、咻!” 几道破空声接连响起,黑影接连而去。 黑袍人张开双臂,感受着凛冽的秋风,似乎一切都已在掌握中。 ...... 唐家某院内。 沈星流与父女二人吃过晚饭,正陪着二人在院内散步。 “萱萱,你先回小院休息吧,”唐卓航开口道:“我和沈少侠还有话要说。” 她不知道爹爹想干嘛,一脸紧张地拽着沈星流的衣角。 “爹爹,你想做什么?有什么是女儿我不能听的。” 唐卓航微皱眉头,无可奈何地看向女儿,又偷偷给沈星流使眼色。 后者轻轻拍着她的手,道:“萱萱,唐叔叔找我肯定有重要的话要说,你先去小院等我吧。” 唐萱萱撅着嘴不答应,就是不愿意先离开,好像她一走就要被他们“卖掉”一样。 “回头我再悄悄告诉你啊。” 沈星流悄悄趴在她耳边言语,唐卓航尴尬地握拳,遮掩住嘴唇,真当他听不见呢? 果然,她听后眉眼里透着高兴的神色,对唐卓航施礼道:“爹爹,那我回院子休息啦,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她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两人微微笑着,目送她离去。 唐卓航见她离去,道:“沈少侠,这边请坐。” “唐叔叔先请。”沈星流拱手道。 “那就一起请。” 他哈哈笑着,牵起沈星流的手臂走向院中的石制圆桌层处。 “中秋虽然过了有几天,但家中做得月饼,还有好多,”唐卓航捏起石桌上,木盘内的月饼,道:“沈少侠不妨尝尝。” “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 沈星流迫不及待地,抓起月饼大口吃起来。 “唔,居然还是流心的月饼,”沈星流咬下一口月饼,内芯四溢充满口腔,边咀嚼边道:“唐叔叔家的厨子好手艺啊。” 唐卓航看着他吃的如此之香,自己手里的月饼,也变得更好吃了。 二人吃完手上的月饼,唐卓航想给他倒杯茶水,却被沈星流抢先,先是给唐叔叔倒满一杯,然后自己也倒得一杯。 唐卓航嘴里嚼着剩下的月饼,笑眯眯地指了指沈星流,小子,果然懂事。 “唐叔叔···” “沈少侠···” 两人喝过茶水几乎同时开口,不由得哈哈大笑。 “看来沈少侠也有问题想问老夫呢。”唐卓航放下手中木质茶杯道:“沈少侠,请尽管问。” “小子唐突了,还是唐叔叔先说吧。”沈星流尴尬道。 唐卓航也是性情中人,道:“那好吧,我就长话短说。” “其实这次萱萱回来,渝州城中不少人都盯着呢。” 虽然盯着眼前的木杯,但食指不断地在杯口打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猛地起身,沈星流豪情万丈道:“虽然不知他们意欲何为,可我一定会保护好唐萱萱,请唐叔叔放心,小子一定不会让她受一点伤的。” 唐卓航抬头道:“若是你也不幸死掉,怎么办?” “我就算是死掉,我也会从地狱里爬出来,将所有敌人一一手刃。”沈星流低沉怒吼道,杀意在他体表凝结似要择人而噬。 他无法想象唐萱萱受伤,他该是有多么愤怒。 唐卓航兴奋地鼓起掌来,道:“好小子,果然没让老夫错看,萱萱就拜托你了。” 深吸一口气,他坐在石凳上将茶水饮尽,抱拳道:“唐叔叔放心,有我在。” 对方也对他抱起拳头,这是父亲将女儿托付的心情,没有身份的高低。 “刚才沈少侠,有何问题想要向老夫发问?”唐卓航收起心情,道。 “唐叔叔,您总少侠叫着,我都快不好意思了,叔叔就叫我星流吧,老家的人们都这么叫我。” 沈星流边笑边在怀中掏着什么。 “好吧,那老夫就客气了,星流。”唐卓航点头欣慰道。 他应了一声,随即,掏出一枚金属飞镖递给唐卓航,道:“唐叔叔,可知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唐卓航接过飞镖,端详着道:“这是鱼骨镖?我唐门的?” “星流啊,这枚飞镖你从哪儿找到的?”他一脸讶然道。 沈星流见他毫不知情,心中即庆幸又疑惑,道:“唐叔叔不知情?” “好吧,这枚鱼骨镖正是在前不久,被灭门的抚远镖局后院找到的。” 手中的鱼骨镖不禁滑落,尖锐的鱼头没入石桌,花了盏茶功夫,他才清醒过来。 “这鱼骨镖虽是我唐门独有的暗器,但其工艺并不难制作,唐门的普通弟子都能制作。”唐卓航长叹一口气道。 沈星流不明白他话语中意思,歪头看向他。 唐卓航突然放低声音道:“星流啊,下面我和你说的事很重要,万万不可外传啊。” “唐叔叔放心,我的嘴很牢的。”沈星流拍着胸脯道。 他起身背负双手,喟然长叹道:“你还记得,我白天说过,唐门已大不如从前了。” 沈星流点点头,想起白天的经过。 “这些年,因为唐门门主一直悬而未定,不断有唐门弟子,背叛出走唐门,”唐卓航轻轻扶着沈星流的肩膀。 “虽说大多都已被捕杀,但还是有几个出色的唐门弟子,逃脱了追杀。” 说完这些,唐卓航也好似老了几岁一般,都是自己没用啊,不能担任唐门门主,使得这么多年轻后生走向了死路。 沈星流连忙扶住,身形有些摇晃的他,牵着他在院子里慢慢踱步,道:“唐叔叔安心,有萱萱这妮子在,相信很快就可以稳下唐门的。” /90/90050/26099837.html 第4章 请柬 “星流,唐门还需你从旁多多协助啊,”唐卓航拍着他的手背,道。 “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沈星流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有说什么,将唐卓航扶回房间,他也告退离去了。 唐卓航把房门拴好,转身走向一排木架,在木架上寻到一处夹层。 他把夹层打开后,里面有一枚拳头大小的圆形旋钮,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字符,左旋旋、右扭扭。 只听得“咔哒”一声。 木架在中间向两边打开,这是一处不算大的密室,他走进密室当中一道石壁上,挂着一幅画像。 如果好好比对,画中人竟与唐萱萱有几分相似。 唐卓航痴痴地看向画像,口中喃喃道:“若汐,我们的孩子回来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画像前,并无什么供奉,也没有香炉,只有一枚薄薄的木匣,唐卓航小心捧下木匣,放入贴身衣物中。 他又迷恋地看了画像一眼,随后退出密室,木架应声合上,好像从未打开过。 沈星流回到石桌前,取走了鱼骨镖,向着唐萱萱的小院走去。 院门口,值守的家丁替他把门打开,道:“沈公子,小人带你去休息的房间,这边请。” “好吧,前面带路。” 沈星流抬头看向阁楼,灯火已灭,如此只有明日再和她说了。 家丁把沈星流带到,离阁楼最近的一间房,打开房门道:“公子早些休息,各式用品皆以备齐。如有遗落,请呼叫小人即可。” “恩好,你下去吧。”沈星流摆手道。 家丁替他把门掩好,就退去了。 沈星流打着哈欠往床榻走去,刚欲躺上去,耳边传来呼吸声。 他掀开被子,发现唐萱萱不知到什么时候,跑到他床上来了。 沈星流无奈地笑了,趴在床头看着她的睡相,想来这妮子是迫不急待,想第一时间知道我和唐叔叔的聊天内容。 然后,在房间内等自己,结果这妮子自己睡着了。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唐萱萱的鼻尖,后者感觉鼻子痒痒,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捞了两下后又缩了回去。 “也罢,这些日子也辛苦这丫头了,就让她睡吧。”沈星流轻声道。 既然床被人占了,那么他只能打坐修炼了,寻摸一会儿从床底拉出蒲团。 经过这些日子地打斗修炼,他隐隐感觉到太阳真经,有突破得趋势,但总差临门一脚,不得其妙门。 他的内力却是稳步向前,目前停留在四品圆满,即将巅峰。在驱动内力下,他的五感,可以感知到方圆四十里的范围。 只不过,不管他如何修炼,却怎么也无法获得,在接收功法时的奇妙境界,那处意识海究竟是何物? 他相信只要实力在进一步,就能知道那虚无之感。 一夜无话,清晨悄悄来临,一道阳光洒进屋子,弄得唐萱萱的小脸痒痒的。 “别闹,让我再睡会儿。”唐萱萱迷迷糊糊道。 然而接下来,她的鼻子就被捏住了。 唐萱萱小脑瓜里好像想到什么,一下子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 她只见,沈星流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啊,真是羞死人了! “哎喂,你这样会让旁人,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坏事的。”沈星流无奈地道。 此时,她双手拽着杯子,缩在床角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坏人”。 唐萱萱听到他的话,小脸腾得通红起来,弱弱道:“你先把身子转过去。” “好吧。” 沈星流摊开双手,转过身去。 “你把眼睛捂起来。” 沈星流照做起来,她这才敢从被窝里出来,整理好衣服头发后,下床找不知道昨晚踢到哪儿的鞋子。 沈星流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心里痒痒地催促道:“你好了没,我要转头喽?” 一会儿后,他没有得到回复,而且也听不到有声音。然后,他转身望去。 好家伙,这妮子正抱着一羽毛枕,嘟起嘴巴,在“恶狠狠”打量自己! “大坏蛋,打死你!” 唐萱萱边说边打,扬着的枕头,不停挥动。 头上挨了两下,随后才躲闪,他道:“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跑到我床上的。” 她追赶道:“你还说,昨晚你都不叫醒我。” 一时间,屋内羽毛纷飞,两人上演起追逐的大戏。 “沈公子,早餐准备好了。”家丁听到屋内有声音,下意识地伸手敲门。 “嘎吱!” 房门被家丁不小心敲开了,三人六目尴尬对视。 糟了,沈星流想起早上出门活动时,回房间后忘记栓门了。 此刻,沈星流正在圆桌后与唐萱萱打“拉锯战”,不巧这时家丁推开房门。 家丁的脑海里,飞速闪烁他的想法,大小姐?她怎么会在沈公子房内?难道? “呼嚓!” 房门被迅速关上,家丁深吸一口气,道:“哈哈啊,原来沈公子不在屋里啊,可惜亭子中,还准备着早餐,我再到外面找找吧。” 唐萱萱虽然很快用枕头捂住小脸,但也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完了,完了,这下解释不清了! “噗呲!” 沈星流听到家丁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她把手中还剩一半的羽毛枕丢向他,红扑扑的小脸,嘟起嘴巴气呼呼地出门去。 沈星流赶忙丢下羽毛枕,追着她的步伐走去。 二人顶着家丁和丫鬟们奇异的目光,饶是脸皮厚的沈星流,也有些不好意思。 看吧、看吧,让你们看个够,哼! 唐萱萱心里想道,她已经有些放开了。 秋风轻轻吹拂挂在小亭木柱上的丝帐,两人对面而坐,一旁侍候的家丁丫鬟,替他们打开食盒。 二人刚吃得正高兴,亭外有家丁前来通报,并递上请柬。 “大小姐,曹家公子曹洪之,想邀您今日前往一石居一见。”家丁拱手道,递过手中的请柬。 唐萱萱放下手中粥,若有所思地皱眉,看向丫鬟手捧着的请柬。 沈星流见她这副模样,一把抢过请柬,翻开看道:“一石居?这名字有些意思,是做什么的?” 家丁解释道:“沈公子有所不知,这一石居是座酒楼,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了。” “有意思,有什么好吃的吗?”沈星流合上请柬丢在桌上。 “一石居的石板烤肉,可谓一绝。”家丁看了眼唐萱萱的脸色然后道。 唐萱萱气呼呼道:“星流,你不会想要去吧?” “去啊,有人请客吃肉,为什么不去?”沈星流两三口喝光粥,道。 “我才不想去。”唐萱萱撇嘴道。 沈星流一脸好奇地问道:“哎?为什么啊?难不成这小子是你仇人?” 唐萱萱缓缓叹气道:“倒也不是,就是我小时候去哪儿他都跟着,烦都烦死了,本来以为上山十年他能消停一下。” “去吧、去吧,我想吃肉。”沈星流劝道。 唐萱萱皱起小鼻子道:“我看你不是想吃肉吧。” “嘿嘿,其实也想看看哪家的小子,敢惦记我家媳妇。”沈星流有些不好意思道。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家丁、丫鬟们,嘴巴张大的都能塞下颗鹅蛋。 唐萱萱的小脸红烫的都可以煮鸡蛋了,羞涩道:“谁,谁是你家媳妇?哼!” 说完,她逃也似地飞奔出去,沈星流笑着合上请柬,追了过去,总之就是缠着就是要去一石居吃肉。 “小翠,你说沈公子,如果做我唐家未来的姑爷怎么样?”家丁见二人远去,才敢开口问道。 小翠食指轻抵下巴,道:“唔,不好说,不过看大小姐的反应,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而且沈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啊。” “就是就是,而且对待我们下人,都客客气气的。” “对的,一点都不像曹家公子,听说前些日子,他家差点打死个丫鬟呢。” 一时间亭子内,变成了家丁丫鬟们的茶室,这放在别人家,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总之,家丁丫鬟们一致赞成沈公子,当他们的姑爷。 唐家花园中种着几株桂花树,现在正是它们盛开的时候,三两个小丫鬟正拿着小篓子,轻轻摘下花朵打算用来制作桂花糕。 她们看到唐萱萱气呼呼地走来,只如受惊的小白兔一样,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沈星流微笑道:“你们不用怕先下去吧,回头做好桂花糕,给我们送点来。” 小丫鬟得到沈星流的许可,盈盈施了一礼,赶忙退出花园。 “哇,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我们做错什么事了呢。” 其中稍小的丫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道:“还好有沈公子在,要不然就死定了吧。” 花园内,唐萱萱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要去也行,不过不许打人!” “不打不打,你看我刀都没带,这不还放在你阁楼上嘛。”沈星流连忙摇摇手,笑道。 /90/90050/26099838.html 第5章 赴会 两人吩咐车马房,去准备车马。晌午时分,前去一石居。 后又让家丁通知唐家门外,正在等回音的曹家家丁。 一石居位于城南闹市,也是少数独立且无唐家参与的酒楼之一,它的背景甚至连唐家都无从查知,甚至坊间有传闻,说其背后的金主,来自朝廷。 “咔哒、哒” 马车行驶在渝州城中,驾车的是庞骏德,本来都没想带他,但架不住他死磨硬泡。 庞骏德知道,别的地方也有一石居,可惜一直没去过,不是不想去,而是根本吃不起。 娘的,一盘牛肉就要一两银子,他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把这个冤大头吃破产? 敢对唐姑娘动心思,问过我老庞的拳头没,庞骏德心中暗暗想道,一会儿吃饱喝足后,就扬了你的场子。 “沈兄弟,唐姑娘。前面一石居,快到了。”庞骏德一想到有肉吃,嘴中便生津道。 沈星流掀开车门帘看过去,只见一石居有十几层那么高,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当真是天下一等一的销金窟啊,沈星流心中想道,他来之前早就打听好,关于一石居的一些消息了。 唐萱萱也掀开窗帘满是怀念,以前和父亲、母亲、大哥曾经来过这里,吃过的每顿饭都涌上心头。 沈星流退回车内,看到唐萱萱秀眉轻锁,是啊,自己先前也没顾虑到她的感受,想来她定是怀念幼年时光了。 沈星流轻轻握住她的手,眉目中带有歉意地看向她。 唐萱萱感受到掌心一热,她放下窗帘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问题的,如今重游故地,或许也是好事。 “曹家曹洪之,幸得唐家大小姐应邀,特来迎接,”曹洪之在一石居门口,拱手道:“请小姐下车一叙。” 庞骏德缓缓将马车停下,当即跳下马车,来到说话人的面前,斥道:“你就是曹洪之?怎么还像个娘们一样涂脂抹粉的。” “老庞,不得无礼。” 沈星流本想第一时间下车,谁老庞抢先了一步。 只见,他掀开车帘居高临下,挥手道:“退下。” 曹洪之不曾想,居然连这等粗人也敢来说教自己,当下面皮发烫正要辨回去,随即听到车内传音。 怎么?连那个黑小子也来了?是了,这厮定是那黑小子的随从,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庞骏德对曹洪之冷哼一声,好像在说你小子等着。 沈星流走来微笑着,拍拍庞骏德的肩膀,让他消消气要不然气饱了,一会儿吃谁的去啊? “曹公子,在下沈星流。我家老庞从军十余载不通礼数,还望不要怪罪。”沈星流微笑着对曹洪之抱拳,随意道。 曹洪之暗中咬了咬牙根,想到今日的目地,不是争一时长短,笑道:“不妨事的。只是唐家小姐可在?” “曹世兄,我在的。”唐萱萱收起所有表情,深吸一口气掀开车帘,道。 庞骏德伸出手臂让唐萱萱扶住,她缓缓走下台阶。 他看到如仙子谪尘唐萱萱,他的眼睛都看直了,只呆呆地看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萱萱妹妹,多年未见容颜更是出众,都怪为兄慢待了,请多包涵。” 曹洪之刚想迎上去却被沈星流一把拉住。 沈星流一脸笑意道:“洪之兄啊,也别客气了,里面请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曹洪之纵使有脾气,但也不好发作。 “好,好,沈兄弟里面请。”曹洪之被他握住手腕,挣脱不开只好伸手,请他们入内。 沈星流刚欲踏进门内,突然被门框上的匾额,所吸引过去了。 “好字啊。”沈星流不由惊叹道,匾额上的“一石居”三字,无一透露出无尽的玄妙。 曹洪之听到他的赞叹,略带得意的介绍道:“确实是好字,这三个字可是由书法大家、莫兮之所写。” “哦?莫非曹兄名中的‘之’字,与这位大家有关?”沈星流眉头一挑,道。 “呃,这个倒是无关大家。只因我父崇拜他,所以给我也取名带‘之’字。”曹洪之嘴角扯动,尴尬道。 沈星流把嘴一撇,轻声道:“切,原来与你无关啊!” “哦啊?那什么沈兄弟,一石居的甲等牛肉可谓一绝,你可得多吃点啊。”曹洪之当然能听到他的话语,但他对此却也毫无脾气,只能尬笑道。 四人前后,进入一石居,至于马车自会有伙计停放好。 唐萱萱听到二人对话,捂嘴笑着走进去,可把一些食客的筷子看掉了。 有女如此,秀色可餐也。 一石居的伙计们将四人带到最高层,把正对着餐桌的窗户打开,虽是秋季但远方的山峦,还是保持着绿意。 餐桌较矮,需要几个人盘坐而坐。 四人落座后,庞骏德大喇喇坐在曹洪之身旁,与沈星流唐萱萱对面而坐。 “我家老庞与我兄弟相称,平日里并无主从关系,让曹兄见笑了。”沈星流解释道。 曹洪之扯动嘴角,露出一脸苦笑道:“既然沈兄弟这般说,那为兄也便不介意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小曹定不会介意的吧。”庞骏德大手拍着曹洪之的后背,痛快道。 只把得曹洪之拍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要不是唐萱萱从中说情,估计曹洪之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不过,这在曹洪之看来,却认为唐萱萱还是在乎他的。当即对唐萱萱致谢。 一番热络之后,四人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着的一块石板,下方无火但其上方隐隐有热量喷出。 沈星流把手掌放在石板上方,竟是感觉到一丝火之力,从中跃起。 “这莫非是那千年火山石?”曹洪之惊讶无比,招来伙计赶忙询问道。 要知道,这块火山石可是一石居的镇店之宝,轻易不能拿出来的,每次动用一次就得消费一千两黄金,而这也只是一块石头的使用费。 伙计来到当前,对四人拱手行礼,然后端坐在桌侧道:“公子好见识,这块石头正是本店镇店之宝,且千金不换。” “不就是一块石头嘛,”庞骏德满不在意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客官说的的确对,这就是块石头,”伙计不见生气的面色,微笑着娓娓说道。 “此石来由是这样的,先由万年火山喷发凝固后形成了火山岩,火山岩又经千年沉积的温养。再由世外高人从那岩芯中所取。” 沈星流把手收回道:“原来如此,难怪可以无火自热。这次可是让曹兄破费了。” 他虽嘴上不好意思,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让你小子充冤大头吧。 曹洪之赶忙推脱道:“此物可是二十年前莫兮之前辈用过的,我等何德何能敢与大家用同样的东西。还是快快撤走吧。” 说完,他擦了擦汗水,一顿饭食就要花上千两黄金?真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曹公子无须担心,此火山石是由本店免费,为沈公子所提供的。”伙计恭敬地对一旁的沈星流,抱拳道。 “什么?”四人大惊出声。 沈星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指自己道:“你说火山石是给我准备的?你们认识我?” 伙计捂嘴笑了一下,道:“大名鼎鼎的黑侠,我家大掌柜可是神交已久啊。” “你们家,该不会只认识我的刀吧?”沈星流眯着眼睛道。 怎么,全是一帮只认刀不认人的家伙?再说自己今天没带刀啊。 伙计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爷,还是慌乱道:“少侠这话从何听说的?如今少侠的大名,早已被江湖人所熟知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沈星流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终于把那把“破刀”的风头盖过去了。 唐萱萱早已是哭笑不得,真是个憨货,伸出粉拳打了他肩膀两拳。 这一幕,全被曹洪之收在眼底,面色铁青的他也不好发作,这时若是放走二人,那他的计划,也便功亏一篑了。 想来此刻,父亲已去唐家提亲了,等今日过后再好好管教你。 曹洪之心中恶狠狠的想着,脸上笑道:“看来今日真是受了沈兄弟的福了啊,快快上肉碟吧。” “要最好的甲等牛肉。”曹洪之手臂上扬,衣袖顺势滑落,大声呼道。 伙计应道起身出门,不消十个呼吸后,一名名妙龄少女,将手中的餐碟,一一地摆上餐桌。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名身着铜钱花纹衣服的胖掌柜便进来了。 “哎呦,大侠久候了,钱某来迟还望恕罪啊。”钱掌柜一边作揖一边擦汗道。 “你来得正好,刚好我也不太会吃这个肉,不如你来帮帮手吧。” 沈星流面对这一桌美食无从下手,毕竟谁也没用过千年火山石啊。 /90/90050/26099839.html 第6章 唐家二爷 “好嘞,大侠稍待。” 钱掌柜伸手招来端水盆的少女,将手洗净并擦干,随即跪坐在桌侧。 他熟练地拔开一坛酒壶的木塞,道:“这火山石仅靠自身的热量,便可以加热肉类,所以不需炭火相当方便。” 说着,将酒倒在火山石上,一瞬间火焰四起。 火山石经过美酒的激发,其内热量喷薄而出,形成一道白色气龙翻腾而上。 “哇,这等热量好生了得。”庞骏德食指大动,舔着嘴唇道。 钱掌柜解释道:“火山石经过特殊处理,可以长时间保存热量,每用一次热量便会损失一分。所以也有了每用一次一千金的说法。” “快快烤肉吧,是不是直接放上去就行了?”庞骏德迫不及待地问道。 “非也,还需此物。”钱掌柜拿起桌面上的陶瓷罐,道。 “此物名曰乳油,是从牛奶中提取出来的。” 钱掌柜放上适量的乳油,等待乳油慢慢融化时,拿着银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本店按照牛肉的油脂分布和色泽分为五等,最好的就是甲等。” 沈星流微微颔首,将烤好的牛肉送入口中,道:“果然人间一绝,只是不知道贵店大费周章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家大掌柜如今身在瑀都无法前来,还请大侠江南一叙。”钱掌柜恭敬道。 “也罢,刚好顺路就去看看吧。”沈星流耸肩随意道:“大家吃啊。” 曹洪之默默不语,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巴结沈星流,但他只要拖住他们,保证唐家那边不出变故就行。 钱掌柜得到沈星流的答复,立即喜上眉梢,服务得更加卖力起来,并向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立马退出房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瑀都,他是非去不可的。 四人从晌午时分吃到傍晚,肉碟堆成小山,而沈星流惊奇地发现,火山石内的火之力,居然在慢慢滋养他的四肢百骸。 曹洪之碍着面子,整个过程没吃到几口,看着小山一样的碟子,心中在滴血。 等到结账离开时,除去火山石的费用,整整共消费五百两白银。 钱掌柜本想直接免费的,但沈星流不肯,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 曹洪之暗暗咬牙,给钱掌柜写下欠条,目送着三人的车马远去。 ...... 是夜瑀都,一石居的最高层,一名年轻人背对木门,正享用着面前的美食。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旁侍女缓缓拉开木门。 只见一名中年男人跪在门口,鼻子几乎抵在了地板上。 年轻人并未转身,放下手中银筷,用丝巾擦着嘴角,淡淡道:“怎么样了?他怎么说?” 中年男人将手中信笺递给侍女,道:“王爷,小人刚得隼鹰来信,还未查看。” 年轻男子竟是一名王爷,还是少数的异姓王之一,封号“成山王”。 成山王接过信笺,确认蜜蜡的完整性,便用小刀打开了信封,饶有兴趣地查看信件内容。 成山王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有趣,果然有趣。” “传令渝州,若有必要,可以出手,”成山王把信件收到怀里,挥手让侍女们退去,独自来到窗口道:“本王很期待你能来到都城呢。” ...... 另一方面,曹洪之晃晃悠悠地回到曹家,还没等进大堂,就看到院内散落着的聘礼,好些都已破烂了。 他面色一沉,皱眉来到大堂,看到乌眼青的林道晚和头发散乱的父亲。 “父亲是不是事情有何变故?”曹洪之环顾四周道。 曹观海叹出一口气,把今日去唐家提亲的事情叙述一番,如何被唐家驱赶出府门,唐家是如何的桀骜。 唐家还说,已然有婿,你曹家如今下聘,是不是想坏我家名声? 总之,唐家今日不由分说,将一众人赶出唐家,并一个不小心打伤几名人员和林道远。 林道远一脸苦色,用鸡蛋揉着眼眶,道:“如今我等和唐家闹翻了,今后怕是不好过了。” 曹洪之听后不气反笑,道:“也好,唉,唐伯伯啊。本来晚辈还念及一些旧情,现在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林道晚被曹洪之突然得大笑,吓得手中鸡蛋滚落在地。 贤侄,莫非因为唐家拒聘,而气急攻心,得了失心疯? 林道晚刚欲去捡鸡蛋,双手颤抖道:“贤侄,莫非还有下一步的行动?” “那是当然,只不过现在有一件棘手之事。”曹洪之收起笑容,忧虑道。 曹观海早在丫鬟的协助下整理好了头发,道:“洪儿,是何事?说出来听听。” “今日和他们去一石居,我得知一石居的幕后金主,想结交那黑小子。”曹洪之对其父亲拱手道。 堂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林道晚手中的鸡蛋又掉落在地,不过这次他没想去捡。 林道晚害怕道:“贤侄,我知道你喜欢唐萱萱。不过一石居也参与其中,要不还是算了吧。” 曹洪之就知道会有打退堂鼓,怒视着林道晚,气冲冲的快步走上前来,抬起一脚踩在后者的桌椅上。 “林叔,你是不是没有分清状况啊,”曹洪之居高临下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想此时明哲保身。唐家会放过你?” “我儿说的不错,现在我们当同仇敌忾,方有一线生机。”曹观海起身过来拉开两人,道。 林道晚颤抖着的手,牵上曹观海的手腕,似乎下定决心了。 “好,所谓富贵险中求,今日我便赌上林家的命运,不过贤侄的下一步计划,可否告知?” 曹洪之甩甩袖子,不愿理这软货,没好气道:“他一石居虽说来路神秘,但其根基并不在渝州,相信对于此地的结果,并无太多的改变。” “诸位叔伯放心,小侄下一步的行动,必定可以让唐家永无翻身之地。” 说着,曹洪之伸手招来在座众人围成一个圈,只说了四个字,于是众人恍然大悟,不少人深吸一凉气。 原来是这样,众人心中纷纷安定,打算起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唐家若倒了,那么自己该占那份财产? 深夜,曹家后院一道黑影闪烁之下,悄悄溜进曹洪之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黑影方才离去。 第二天早上,沈星流和唐萱萱方才知道昨日之事,该死的曹家居然用调虎离山。 幸亏,唐卓航眼光高远,早早看出了其中的玄机,直接拒绝了提亲之事。 “让开,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这位是谁?”唐家门外传来一声叫骂。 小门房壮着胆子道:“这里可是唐家,不管是谁,总得要容小人通禀方可入内。” 昨日,曹家提亲被打出唐家大门,他可是记忆犹新啊。 “放肆!” 护卫打扮的男子,举起手想要给小门房两耳光。 胖管家早已听到门口的声音,快步赶来赔礼道:“二爷息怒,二爷息怒。门房是刚来的不懂事,冲撞了二爷,还请饶恕他吧。” 护卫见到管家来了,忿忿地甩下手掌。 胖管家见场中局势稍有缓和,冲着小门房的屁股踹了两脚,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快给二爷赔礼告罪。” 小门房双腿抖若筛糠,嘴唇煞白结巴道:“二爷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赔罪也要有个赔罪的样子吧。”唐家二爷、唐卓笙手捏着一块方巾,淡淡道:“跪下!” 小门房眼珠子左右晃动,胖管家鼻翼耸动,不敢有何怨言。 护卫们齐呼道:“跪下。” 小门房再也顶不住压力,闭上眼睛缓缓弯下膝盖,但此刻被一只大手拖住了。 “二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唐卓航扶起小门房,背负双手微笑道。 两人四目相对,顿时擦出火花。 唐卓笙反讽道:“我说呢,如今唐家为何这般没礼数,原来事出有因啊。” “哦?二弟莫非想做唐家家主?”唐卓航沉声道。 唐卓笙微微泛起笑容,拱手道:“小弟不敢,今日小弟前来,并非要与兄长置气。” “哈哈,我就说嘛。二弟搬离唐家,粗粗算来也有三年了,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唐卓航哈哈大笑,静静地等着唐卓笙开口,若是他开口询问,岂不是落了下风? “兄长,不想问小弟前来,所为何事?”唐卓笙皱眉询问道,就是因为他这样,所以自己才这么讨厌他。 “想说你就说呗,何必去问?我问了你不说,也没有问得必要。”唐卓航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问。 唐卓笙拍起手掌,赞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兄长还是一口流利的诡辩。难怪父亲当年将唐家交给您。” /90/90050/26099840.html 第7章 起风了 唐卓航不耐烦地摆手道:“少要废话,当年的事已然过去。今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请自便。” “慢着,”唐卓笙见他转身要走,开口阻拦道:“也好,我们哥俩不如就絮叨絮叨前些时日,你铺子的人打伤我伙计的事吧。” “这事有什么好说?分明是你铺子抢我的生意,被打了也是活该。”唐卓航扭头怒目道。 唐卓笙怒笑道:“哈哈,明明是你家的报价太高,你这是哄抬市价。” “哎呦,好高的帽子恐怕为兄戴不起啊。”唐卓航撸起袖子就想揍他一顿。 “想打架,来啊。怕你不成?” 唐家二位平日高高在上,此刻在唐家门口却像个泼妇一样骂街,一时间无数路人都来围观了。 护卫和管家赶忙拉住二位,这样真打起来那就好看了,最起码要成为渝州城,茶馆饭肆间一年的谈资。 护卫在唐卓笙耳边耳语一番,他才气呼呼地甩下袍袖。 唐卓航为了唐家名声着想,抚着胡须大口大口的深呼吸。 “也罢,这事就先放放,”唐卓笙用方巾擦着嘴角,道:“今日小弟前来为的是昨日的事。” “兄长,好大的脾气啊,打得曹、林二位家主狼狈而逃。”唐卓笙一脸讥笑道。 唐卓航斜眼道:“萱萱是我女儿,目前已经有良配。他曹家什么东西敢来提亲,好言相劝还不听,还敢撒泼打诨。打他们都算轻的。哼!” “良配?我唐家何等门楣,随便招一个乡野出身的黑小子为婿?” 唐卓笙气道:“你丢得了这个人,我唐家丢不起。曹家公子何等气质,甩黑小子几条大街。” 唐卓航抢过话头,道:“唐家何时以出身论英雄了?告诉你只要我女儿喜欢,就算是街边任意的一小子,老夫都是喜欢。” 唐萱萱此时靠在府内门旁,眼眶里渗出晶莹的泪水,轻轻念道:“爹爹。” “星流,你不能去。” 沈星流心中气不过,娘的,这都被人打上门了,自己难道还能当缩头乌龟? 唐卓笙刚欲回嘴道,却见一名小子跨过门槛,一脸怒气来到近前。 唐卓航吓了一跳,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回去。” 沈星流恭敬地躬身道:“唐叔叔的好意,小子心领了,只不过此时默不作声,那不是小子的作风。” 唐卓航呆呆地扶起沈星流,对他道:“你待何如?” “唐叔叔且看,安心就好。”沈星流笑着拍拍他肩膀。 “唐二叔在上,小子沈星流,请受我一拜。”沈星流来到唐卓笙面前一丈,行礼道。 唐卓笙侧开身子,没有必要受他这一礼。 沈星流也不生气,反问道:“方才二叔所言的黑小子可是在下?” “是你又怎样?”唐卓笙没好气道。 “无事,小子确实黑了点,而且也是出身乡野,”沈星流微笑道:“不过二叔可曾听说过,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放肆!” “大胆,你敢蔑视我家主人?”护卫们手中刀刃出鞘。 唐卓笙面色异常难看,下令道:“左右何在,拿下这无礼之徒。” “来得好。”沈星流早就憋不住了,缓缓迈着步子走向唐卓笙。 只见他每迈出一步,身上的气势便增长一分。唐萱萱急忙跑出来,但被唐卓航拦住了。 左右护卫得令,也没了顾虑,只要不弄死面前的人就行。 “吼啊!” 一名护卫劈出一刀,沈星流侧开身子。刀子从面前斩入地面中,沈星流脚踩着刀背。 护卫想要抽出刀,但刀身上方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 “你想要啊,那好你接着。”沈星流踢出一脚连带着刀,护卫便被击飞。 “上,给我上。” 一名护卫指挥着,一众护卫蜂拥而来。但无一例外都在他手上走不了一个回合,全部被击飞。 更有甚者,刀身都被沈星流的内力击碎了,要不是后者收手的及时,连带着握刀之人的手也会被粉碎。 “二叔,你家的武器也不行啊。”沈星流没想到自己的内力居然增长至此。 唐卓笙看着倒了一地的护卫,刚想撸起袖子亲自动手,却被一名带着斗笠的家伙拦住。 “秋知,这小子有古怪,要小心啊。”唐卓笙看着他的贴身护卫道。 唐秋知点头来到场中,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退下吧。” 沈星流打量着来人,此人居然与唐秋白长得如此相像。不过心中也没有放松警惕。 “在下唐门唐秋知,请赐教。”唐秋知一手带着不知何种材质的手套,手中握着一把黑色铁扇,抱拳道。 “轰!” 一道诡异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而出,路人早在这里打起来时,一溜烟跑得一干二净。 沈星流脸上露出一股喜色,终于遇到高手了,心情异常兴奋。 ...... 与此同时,黑刀与沈星流心神相连,感受到他的兴奋。 “嗡嗡” 黑刀在房内不断发着颤抖。 “刀来。” 黑刀得到回应,发出一道悠长的铮鸣声应声出鞘。 场中二人早已打斗在一起,黑刀掠过天际,只留下黑色的一道光影。 沈星流一跃而起,接住黑刀。 “哪里走。” 唐秋知竟然可以,稳稳压住沈星流一头。 沈星流势微腾空而去,他也不知何故,便飞身追赶。 “看刀。”沈星流出言提醒道。 唐秋知瞳孔微缩,收起扇面,横着扇骨挡在面前。 “铛!”“呼!” 一道金铁相碰之音自二人刀扇相接处传出,紧接着,一道气浪就在空中炸开了。 “砰!砰!砰!” 就连地面上坚硬的石板地,携带着白烟,冲天炸开。 “不好,二爷快退。” 护卫不管身上的伤势,护着唐卓笙退后数丈,方才远离场中。 场中烟尘弥漫,久久不能散去 “到底是谁赢了?” 就在众人发出疑问时,又一阵风起吹散烟尘。 只见,场中沈星流持刀靠在肩膀,唐秋知打开扇面,居然是二人合力击散了烟尘。 唐秋知一阵后怕,刚才死神居然和他擦肩而过了,若不是沈星流出言提醒,他早已命归黄泉。 “多谢。”唐秋知开口道。 沈星流淡淡道:“不必。你和秋白哥可有交集?” 唐秋知端正行礼道:“秋白正是家弟。早在他口中得知沈兄弟的风采了,不过今日各为其主,无法和气相谈。” “哈哈哈,也好,我们便来个以武会友。”沈星流大笑着飞身而去。 唐秋知心中豪气迸发,大笑追去道:“好一个以武会友,我来也。” 两人飞身来到唐家府门上,唐萱萱等人与唐卓笙等人分立两方,站在大道上观看二人比斗。 府门上,二人只感觉热血上涌,越打越尽兴。 “看暗器。” 唐秋知轻抚扇面提醒道,一道金针从扇面内飞出,冲着沈星流脖颈打去。 “来得好。” 沈星流左手握着右手手腕,一道月牙形青色刀气斩出,击断金针还不算。 刀气带着风声,呼呼地斩向唐秋知。 “秋知小心。”唐卓笙出声提醒道,他的内心风起云涌,没想到踢到铁板了。 “吼哈” 唐秋知运起内力,右手上渐起一抹淡淡的紫色烟气,又将烟气抹于扇面上。 “呼!” 扇面轻挥,紫色烟气渐渐飞出,与青色刀气抵将在一起,刀气居然就此被轻飘飘的烟气阻住。 “好手法。”沈星流不由赞叹道,看着渐渐被紫色烟气渐渐侵蚀的刀气,心中更是重视眼前的对手。 沈星流甩动黑刀,黑刀飞出一道不甘心的铮鸣,吼道:“再来打过。” 还没说完,身子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杀过去。 唐秋知化解完刀气,心中也同大骇,看着冲杀而来的沈星流,嘴角上扬同样冲杀过去。 唐卓航看得心急道:“秋知糊涂啊,唐门相比近战,还是更适合远战啊。” “就是,若是远战,定可以轻松磨光对手。” 唐萱萱不服气,皱着可爱的小鼻子回嘴道:“哼,是谁告诉你们星流远战不行的?” 还未等这边说将回去,仿佛是为了回应唐萱萱一般,一道惊雷凭空响起。 这大晴天的,哪里的来的雷声,别闹了。护卫心中想道。 “哗嚓!” 又一道雷光闪过,他们才反应过来原来雷声,是自二人打斗中生出的。 众人惊骇的向上看去,只见唐秋知单膝跪地撤出打斗,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沈星流也不乘胜追击,抽身而去。 两人分立两方,场中胜负已分。 “还战不战?”沈星流吼道,如同雷神临凡。 唐秋知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以不输他的气势,吼道:“主人无令。战,死战!” /90/90050/26099841.html 第8章 一碗长寿面 沈星流缓缓合上双眸,当睁开时,一抹雷电从他眼珠中闪过。 “你若战,我便战!” 他轻轻举起黑刀,自刀身上迸发出冲天之势。雷芒在刀身上跳动,体内火红的内力不断注入刀身。 “滋滋”“噼、啪!” 起先,只有微弱的声响,后来竟演化成了连贯的轰鸣。 沈星流把刀背,置于左手虎口缓缓后拉去,雷电欢快地跳跃在指尖,但没有任何人质疑这一击的威力。 只见,唐秋知转动扇面飞于身前,打开的扇面残影连成一片,宛若一枚圆形盾牌。 想要硬接下这一招。 盾牌上流溢着淡淡紫色光芒,在他身前形成一道紫色的光膜。 “二叔,快快撤下秋知哥吧。”唐萱萱惊呼道。 唐卓笙耸动着仿佛干涸的喉头,他也想撤下唐秋知,但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战!!!” 场中形式瞬间变动,两人喉头爆出怒吼。 沈星流全力刺出一道雷电,唐秋知则全力防御,内力源源不断涌入盾中。 “轰咔!” 雷电在空中绽出绚丽的雷花,与紫盾撞击在一起。 “够了,快停下。”唐卓笙终于吼出一道惊呼。 雷电与紫盾,只相持了三个呼吸,便击毁了扇面。 便连他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状况。 大惊之下,他只得在一瞬间,上扬刀身,雷电“咻”地一飞冲天,稍稍改变了攻击方向。 唐秋知得到指令,又被沈星流这一举动,侥幸得生,但还是被雷电的余威刮蹭到了,当即半边身子酥麻不已,从空中坠落而下。 沈星流只好飞身来救,在其腰间猛拖一把。后者在空中调整身姿,落地后几个踉跄,幸亏被两名护卫扶住。 唐卓笙急忙上前查看,唐秋知虽然脸色煞白,但也只是用力过度。休息过后便无大碍。 沈星流握着刀,背于手臂后,看到唐卓笙斜眼瞥着自己,又对后者抱拳施了一礼。 唐卓笙发现,他已经看不透这个年轻后生了,这些年他一直醉心于生意,江湖上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个人物了? “兄长,当真是好手段啊,”唐卓笙脸色铁青地说道:“此次,就算我们输了一场,过往怨恨一并了结。” “下次再与兄长相谈。我们走。”唐卓笙丢下方巾,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唐卓航快步上前捡起方巾,望着二弟的背影,口中喃喃道:“都是自家兄弟,何至于此啊。” 唐秋知感激地望向沈星流,对后者点头致谢。 今日之事,不论结果如何,都在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渝州城,以及各方势力耳中。 ...... 成山王的案面上,放着厚厚一摞关于沈星流的资料,但是其中还是有很多不详细之处。 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干预着一切,他站在窗口极目眺望着远处的皇宫。 “传令下去,不用再调查沈星流了。”成山王轻道。 门外传来轻轻的响动,几道黑影应声而去。 “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空无一人的走廊内,回荡起这道虚无缥缈的声音。 ...... 唐家内的家丁丫鬟,都在传说着白天府门口的这场胜利。 如同小熊一般缩在被窝里,唐萱萱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然入眠。 她隐约之间,感觉一场变故即将到来。 之前听唐瑶瑶所言,还未感到唐家内部的矛盾有多严重,今日得以亲见,不免更加担忧。 “星流,你睡了吗?”唐萱萱轻轻唤道。 沈星流闭目躺在客房内,耳边传来呼唤的声音,回应道:“睡了。” “噗呲,睡了还说话呢?”唐萱萱被回应逗笑了。 “你呢?为什么还没睡啊。”沈星流枕着手臂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唐萱萱噘嘴皱眉道:“有点。” “睡吧,不管有多少难关,我都会帮助你的。”沈星流似乎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 “不要,我不睡。”唐萱萱撒娇道:“我要听你唱歌。” “不唱。这么晚了打扰别人不好。” “不行,要唱要唱。你不唱我就不睡,哼!” 沈星流揉着眉心,无奈道:“那我唱完你就要睡喽。” “恩恩。”唐萱萱甜甜笑着应道,好像一个偷到鱼的小猫。 “一闪一闪亮晶晶···” 一道悠扬的歌声随即传来,唐萱萱闭上眼眸,轻轻哼着。 不过,这可苦了房外的小翠,小姐该不会是魔怔了吧,还是她能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翠也不敢去打扰唐萱萱,只能用被子盖住小脸,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沈星流一直与唐萱萱聊天到后半夜,直到最后实在扛不住了,沉沉地睡死过去。 今日大战一场,他已是很疲累了。 不过他的收获也是不少,相信这几天就能有所突破。 “喂,星流?” 唐萱萱得不到回音,运起耳力听去,而后偷偷笑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 小翠顶着两个熊猫眼哈欠连天,想要把睡相不好看的唐萱萱叫醒。 “小姐起床啦。”小翠轻唤。 “唔,我已经吃不下了。”唐萱萱说着梦话道。 “吃什么?”小翠一脸疑惑。 迷迷糊糊中,唐萱萱咂吧了两下小嘴,嘟囔道:“嘿嘿,烧鸡好好吃,桂花糕别跑···” 小翠捂嘴偷笑,看到口水流成片的唐萱萱,当即下定决心。 只见小翠扶起唐萱萱上身,两手扶住她的香肩,猛地不停摇晃。 “小姐快醒醒,老爷在院子里等了很久了。” “啊,哇哇哇···”唐萱萱终于被小翠叫醒,惺忪着双眼:“爹爹?他来做什么?” 小翠擦了擦汗气喘吁吁道:“不知道,只看见老爷提着一个食盒。” 听到有东西吃,唐萱萱小手一抹嘴角,立马跳下床,赤着小脚跑下楼去。 “小姐,你的鞋。”小翠则立刻手捧粉色布鞋追去,焦急道:“地上凉,小心受风寒啊。” 唐萱萱才不去管她,她已然是四品武者,早已百病不侵。 当她来带院中小亭内,只见父亲负手而立,呆呆地望向红枫树。 她整理好头发,不忍心打扰父亲。过了好久,她才轻轻呼唤父亲。 回过神来,唐卓航转身,看到赤脚的唐萱萱,心疼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怎么还如小时候一样,光脚到处乱跑。” 随后,唐卓航牵着她的手臂让其坐下,接过小翠递过来的布鞋,轻轻替其穿上。 她也是一脸不好意思,吐着小舌头,唐卓航轻轻在前者额头上点了点。 “爹爹,今日怎么想起来看女儿了。”唐萱萱俏皮道。 “当爹的,来看看女儿不行吗?”唐卓航没好气道。 她捏着父亲的衣角,撒娇道:“爹爹,别生气了。女儿没说不行啊。” “哼,今日是好日子,就原谅你了。”唐卓航假装生气道。 唐萱萱展开小狐狸一样的笑容,后知后觉道:“今天好日子?什么日子啊。” 唐卓航故弄玄虚道:“爹爹问你,今天几月几日啊?” “几月几日?”唐萱萱挠头,偷偷看向小翠。 小翠急忙手脚比划着,唐萱萱恍然大悟。 “今天八月二十六日。” “对喽,今天是你的生辰啊。”唐卓航一脸无奈的笑容,打开食盒。 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和两枚红鸡蛋,便被端出放在桌面上。 “哇!” 她满脸小星星的看向长寿面,随即像是想到了重要的事一样,道:“爹爹,你等我一下。” 唐萱萱在父亲和小翠疑惑的目光中,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沈星流的房间。 “叩叩···” 没人在吗?她疑惑地推开房门,看到里面没有人。 “小翠,星流去哪儿了?” 小翠闻声而来,道:“沈公子,一早就出门了。” “出门了?”唐萱萱急切想要找到他,往院门跑去。 刚一打开院门,却与沈星流撞了个满怀。 “哎呦,这谁家的妮子啊。”沈星流捂着胸口道。 唐萱萱捂着小脑袋偷笑,哎,他怎么一手背着呢? “你手上拿得什么东西?” “哪有,哪有什么东西。”沈星流心虚道。 唐萱萱皱起小鼻子,道:“哼,我不信。让我看看。”说着便要去抢。 沈星流躲闪两下,实在躲不过去了,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束花。 “噔噔,生日快乐。” 花的品类很杂,都已经是秋天了,能采的花也很少,所以只能有多少采多少了。 为了采集这些花,他可是趁着天将亮未亮时出城的,转遍了大半个山头。 唐萱萱开心地接过花束,嗅着花香,泪水啪嗒啪嗒地滚落。 “你这个大坏蛋,我还以为你走丢了。”虽是嘴上骂着,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沈星流嘿嘿笑道:“丢?我也只会丢在你心里。” “呸,油嘴滑舌。”唐萱萱呸道,牵着他的手跑向小亭。 唐卓航看着甜蜜的二人,心中不是滋味,是不是自己来得有些多余啊? 沈星流对唐卓航打了个招呼,落座在桌前。 /90/90050/26099842.html 第9章 唐氏山庄 唐萱萱把花交给小翠,又把自己面前的长寿面,推给沈星流。 “星流,生日快乐。” 唐卓航惊讶道:“怎么?今天也是星流你的生日?” 终于知道,为什么唐萱萱一定要找他了。 沈星流点点头说道:“是的。” “而且不只是生日哦,就连年纪和时辰都一样呢。”唐萱萱抢过话头,小脸微红轻声道。 她这句话可惊掉了父亲等人的下巴,这,这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星流勿怪,唐叔叔我今日也没多准备一碗长寿面,”唐卓航抱歉地起身道:“这样,你们先坐着,我再去准备一碗。”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了。”唐萱萱小手一挥道。 然后,她一手一枚红蛋在自己的额头敲了敲。 另一手的红蛋敲上沈星流的脑门,把红鸡蛋丢给他。 三下五除二,剥开蛋壳,一把塞入口中,嘴里含糊道:“快、快吃。” 唐萱萱的憨态被沈星流尽收眼底,无奈地笑着剥开鸡蛋,慢慢地吃起来。 随即,她便用先前装鸡蛋的碗,把汤碗中的长寿面分为两份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唐卓航笑骂道,不枉费自己这两天,在厨房苦苦研究配方啊。 二人吃完鸡蛋和长寿面,唐萱萱忍不住打出一个饱嗝。 亭子里,寂静后响起一连串的笑声。 就连一旁伺候的家丁丫鬟都忍俊不禁,唐家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呢。 几人休息了片刻后,唐卓航掏出一方木盒。 “萱萱啊,三年前你的及笄之礼,父亲没有给你举办并且参加,这一直萦绕在父亲心中,成为了遗憾。” 唐萱萱安慰道:“父亲,没关系的,而且女儿师门的人,都对女儿很好的。” 唐卓航默默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根玉簪,用料和雕工都极为讲究。 “这根玉簪,是你娘在世时,亲手为你雕刻的,”唐卓航一字一句道:“今日就送给你了。” 她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簪,轻抚道:“娘亲。” 嘴角微微上扬,玉簪用的是暖玉所制,入手光滑细腻,还带着丝丝的温度,好像握着母亲的手一般。 她一把拔下头上的金步摇,并且插上玉簪,一个劲地问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沈星流和唐卓航接连说道,如今看到女儿带上玉簪,后者心愿也了了一半。 又坐了片刻,唐卓航起身道:“幺儿你准备一下。吃过午饭后,我们去山庄祭拜你娘亲。” “恩。” 今日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大日子,自然不能独自开心,也要让萱萱的娘亲开心。 唐家家主出行,家丁丫鬟都忙碌了起来,有打包行李的,有投喂马匹的。 沈星流、唐萱萱和庞骏德反而成了最闲的人,几人吃完午餐。 三辆马车,一队人马从唐家驶出,浩浩荡荡的车队,往城西而去。 一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抛去唐家的名声不谈。昨日唐家府门前的大战,现在都成了说书先生嘴里的常客了。 如此名声,路人无不仰慕,期待着能看到昨日的“黑小子”。 ...... 而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一个黑袍人正在悄悄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 黑袍人孤身进入空无一人的小巷,在小巷内穿梭着确定没有人追踪,小心地进入了一户破败的小院。 黑袍人飞身进去一眼枯井中,穿过长长的地道。 这是一处小房间,四周挂满了油灯,两男两女正伏在桌面上研究机关,手拿尺规、炭笔,不停地写写画画。 “大人!” 四人看到黑袍人走进来,对其行礼道。 黑袍人扬了扬手,示意他们起身。 “怎么样了?”黑袍人来到一块立板前问道,立板上赫然画着的就是唐家的平面图,上面星星点点标记着各处机关。 “大人,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唐家各处机关分布,属下都已研判成功。”一名男子道。 微微颔首,黑袍人道:“做得不错,不枉费我多年的指导。” 其中有三人,虽从未见过黑袍人的面容,但因早年之事,对其一直很仰慕和感恩。 一名女子早已对其心生情愫,只是不敢言表。对于黑袍人想要的东西,四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帮其夺到。 “你随我来。”黑袍人对那一名黑衣女子道。 ...... 第二辆马车上,唐萱萱掀开窗帘,只听得一阵女生的尖叫,因为她们看到那一抹容颜。 沈星流吓了一跳,把头伸过来瞧个究竟,但被唐萱萱用手推回。 她忿忿地丢开窗帘,小手拖着香腮。 “唉,现在就连长得帅也是种过错吗?”沈星流手指摩挲着下巴,道。 没好气地甩给他几个白眼,唐萱萱嘟嘴道:“切,花痴。” 一路上,沈星流不断逗弄着唐萱萱,她也渐渐开心起来。 马车外的也有嘈杂人声,渐渐转换成静谧,不时听到几声鸟叫和猿猴的声音。 出城后,马车颠簸行驶有两个多时辰,她困意来袭,不知不觉间靠在他肩膀上沉沉睡去。沈星流也在她入睡后不久,同样地睡去了。 行驶了约五十里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小姐?”小翠在马车外喊道。 沈星流一下惊醒,唐萱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怀里了。 此时,他软香在怀,鼻腔中充斥着少女的体香,不免心猿意马起来。 唐萱萱好看的睫毛微微颤动,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看到他没醒过来,又闭上了好看的眸子。 沈星流压下心中之火,轻轻拍着怀中玉人的小脸,后者这才悠悠醒来,顺势离开他的怀抱。 “小姐,我是小翠。我要进来啦?”小翠见半天无人回应,便想进马车一看究竟。 这还了得,庞骏德一下拦住了小翠。 “等一下。”马车里传来一声,只是声音是颤抖着的。 唐萱萱慌乱出声,原先睡的红扑扑的小脸,此刻更是可以滴出水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小翠以为小姐被欺负了,于是一个猫腰闪过庞骏德。 “都怪你,还笑。”她快速整理好头发,看到幸灾乐祸的沈星流,复又在其胸口狠狠地捶了两拳。 唐萱萱拨开车门帘,看到小翠已经来到近前刚想上车。 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红红的小脸,让人遐想连篇。 小翠搀扶着唐萱萱下车,奇怪道:“小姐,你是不是受风寒了?怎么脸这么烫。” “啊?有吗?”唐萱萱摸着脸道:“可能是因为热吧。” “热?”小翠疑惑了,现在不是秋天吗?山中气温普遍很低的,热? 唐萱萱底气不足道:“对啊,车里太焖了。” 小翠天真地道:“那小翠扶小姐,去那边透透气。” 可能,是睡的太久了,又有可能是车内狭小的缘故,导致唐萱萱腿脚气血不通,一阵酸麻感传来。 于是乎,在一行人奇怪的眼神下,主仆二人一瘸一拐地走向山庄外的亭子里。 半炷香后,沈星流打开车门帘伸了个懒腰,一脸神清气爽地跳下马车。 “咳咳···” 唐卓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咳嗽着轻声道:“星流啊,你们小年轻年轻气盛的,也得注意场合啊。” “啊?什么?什么场合。”沈星流瞬间懵了,不过看到一脸幽怨看向他的唐萱萱。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解释道:“天地良心啊,我们什么也没干。” 唐卓航也不想听他解释,摆摆手道:“行行行,我知道了。” 他转身拾阶而上。 庞骏德和一行人,投来敬佩的目光。 不是,老头子知道什么了?老庞,你他娘的,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星流不死心地追赶上去,一直缠着唐卓航解释。但后者就是想听呢,急得沈星流抓耳挠腮,却又越描越黑。 唐萱萱“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但小翠吞吞吐吐地发问,让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两人分别解释着,终于在天黑之前让众人信了七分,剩余三分却是因为两人急于解释而产生的。 家丁、丫鬟们熟练得将马车上的行李卸下,每年这个时候,唐卓航都会来到唐氏山庄小住一些时日。 唐家的仆人们早早就将房间打扫干净,只是今年唐家大小姐回归,他们显得更加用心了。 唐卓航和沈星流拾阶而上,当看到山庄的三门楼牌坊时,前者有些怀念,以前景山和萱萱两兄妹在此绕柱嬉戏了。 “唐叔叔,是不是又在想念以前的事了?”沈星流询问道。 唐卓航回过神来,抚须长叹道:“是啊,只是物是人非了。萱萱五六岁时,最喜欢和她大哥在这儿玩耍。” “哦,对了。星流啊,我还没和你讲过以前的事吧。” /90/90050/26099843.html 第10章 十里红枫 唐卓航似乎想起,沈星流并不了解唐家的以前的事。 沈星流听到他要和自己讲述故事,于是如实告知:“萱萱在十里亭的时候,和我说过一些,但不是很清楚。” “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记得?”唐卓航心中酸酸地道:“也罢,今日我就与你细说当年的事,你毕竟也是我唐家的一份子。” 沈星流恭敬行礼道:“多谢唐叔叔。” 他对于唐卓航能够接纳自己,很是感激。 一开始或许是看在唐萱萱的份上,虽然早先听说过沈星流之名,但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经过昨日大战,唐卓航已然把唐家,乃至唐门今后百年的命运,全全托付给了这位年轻后生。 沈星流三指向天,誓曰:“今后吾沈星流必与唐门共进退。” “好好,好啊。”唐卓航激动得双眼泛红,颤抖着的手拉起沈星流的小臂。 家丁早已备好茶具,两人就坐在山庄一旁的小亭内。 “萱萱的母亲,也就是发妻。名唤江若汐,是我当年跟随商队前往南国相识的。” 唐卓航一边倒茶一边叙述,得意道:“当年你叔叔可也是渝州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而若汐当时是南国三十六寨的圣女。” 沈星流感叹道:“那后来呢?” “后来嘛,若汐为我反出南国三十六寨,之后接连有了景山和萱萱。”唐卓航说道这里,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沈星流不由地竖起大拇指,这当年得要帅到何等程度,才能让南国圣女与之私奔啊。 唐卓航摆摆手,示意低调低调。他眼睛看向远方,似乎想要看穿云层里藏着什么一样。 唐卓航话锋一转,手掌握拳沉声道:“可一切就在那年发生了变化。” “若汐当时分娩萱萱时,南国三十六寨来袭。我率领唐家众弟子击退来人,可万万没想到,到了后半夜时,居然有人暗中偷袭了分娩后的若汐。” “若汐当时全力护住了萱萱,可也身负重伤。”唐卓航面色狰狞,嘴唇泛白道。 沈星流急忙伸手控他的手腕,否则,天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唐卓航渐渐稳住呼吸,摇头道:“放心吧,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事的。” “唐叔叔,要不,你就不说了吧。”沈星流心中隐隐猜到结局。 “不、不,这些必须要全告诉于你。” 唐卓航起身看向远处的云层,背手道:“后来便是那个孽障用人体试验,虽说目的是为了,找出救治若汐的方法,但此举毕竟有违天道人伦。” “于是,我便废了他武功,将他逐出了唐氏。” 唐卓航叹气悲道:“他走之后,若汐也病重,因为她最喜欢山庄的景色,不愿呆在那樊笼中。所以我与萱萱,陪着她在这儿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沉默好久,他长出一口气,微笑道:“星流啊,你可知道到了深秋时分,站在这里看漫山红遍,那是何等美丽啊。” 沈星流惊奇道:“哎,真的吗?我刚上山时,看到好多红枫呢。” “红枫也是她的最爱。”他满怀豪情道:“当年我为她种满这十里红枫树。” “唐叔叔,大手笔啊。”沈星流赞叹不已,接着问道:“不知道萱萱小时候,是不是现在还要淘气啊。” 说起这个两人就不困了,唐卓航坐在沈星流对面讲得眉飞色舞,从小妮子牙牙学语,到开始学走路。 甚至连带着唐景山的趣事,也都事无巨细一一讲给沈星流听。尤其听到萱萱整蛊唐景山时,两人笑得直敲桌子。 二人聊得正欢,可唐萱萱看在眼里,只觉得两人必有猫腻,都要好的快穿同一条裤子了。 不行,在这样让他们聊下去,她感觉自己都快被卖了。唐萱萱嘟起嘴巴,心中吃味地快步向小亭跑来。 两人似是知道唐萱萱已经赶过来,连忙正起脸色。 “星流,天色已晚。你先歇着,叔叔去吩咐厨房准备膳食。”说完,唐卓航逃也似的离开小亭。 唐萱萱纳闷着呢,差点撞上父亲。 “爹爹。”唐萱萱乖巧行礼道。 “恩,好。一会儿你们过来吃饭就行。”唐卓航抚着胡须,心虚道。随即加快步伐离开了。 独留沈星流一个人在秋风凌乱了,不是,这就把我卖了? 乖巧地送离父亲,一扭头皱起秀眉,一步一步向沈星流走过来。 不是,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全告诉你。沈星流淡定地喝着杯中茶水,眼睛瞥着她的脚步。 “哼!” 唐萱萱哼出声来,一屁股坐在沈星流的对面。 沈星流身子一抖,杯子差点掉落。 虽然心中想笑,唐萱萱但还是板着小脸质问道:“沈大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怎么连杯子都拿不稳了?” 沈星流咽下茶水呛得直咳嗽,赶忙把杯子放在桌上,咳嗽道:“哪有,明明是茶水太烫了。” “哦?是吗?” 唐萱萱不信,伸出手指触碰紫砂壶,一把抓起壶身大口大口灌下。 “唔哈,”唐萱萱咽下,很是享受茶水的味道,哼道:“少来,这温度也烫?” “老实交代,你们到底在聊什么,还有上次的事。”唐萱萱眯起小眼睛,狡黠如小狐狸一样。 “这好吧,不过你靠近点。”沈星流实在受不了她的小眼神,心中生出一计道。 唐萱萱将信将疑探近身子,沈星流也如此,轻轻靠近她耳边。 “唐叔叔说啊,今后就把你交给我了,让我好好保护你。”沈星流微笑着轻道。 唐萱萱的小脸瞬间通红,但看到沈星流一脸得逞的笑容,才意识到自己被他作弄了。 “啊呀呀,沈星流你这个混蛋,看我不咬死你。”唐萱萱羞愤这下,张牙舞爪地追过去。 沈星流早已跑得远远的,这下玩脱了,走为上策。 “小翠给我捉住他。”唐萱萱急忙招呼道。 小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哦”地一声,伸展手臂,就要捉沈星流。 沈星流见情势不好,自己怎么往小翠身边跑了,脚尖轻点地面躲过“抓捕”。 他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唐萱萱,立马施展身法飞身向山庄内飞去。 “哼,别想跑。”不行,唐萱萱必须要咬他一口,方可“泄愤”。 “小姐,你别追了!” 唐萱萱也展开身法翩翩追去,就这样两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地追逐战。 只听到耳边呼呼地风声,唐卓航看到萱萱追打着星流,心中不由感叹道。 年轻真好啊。 两人追逐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跑到了山庄后山。 沈星流看到山崖上种着一颗红枫树,不知不觉间停下步伐,好美啊。 他回神来,自己不是在逃跑吗?可为时已晚,当他转身想跑时,唐萱萱突然一个急刹不住,与沈星流撞了满怀。 “哎呦。” 两人都摔倒在地,好在有沈星流这个人肉靠垫,唐萱萱除了有点头晕眼花,也没有哪儿疼痛。 唐萱萱揉着小脑袋,“嗷呜”一口咬在他的胸口上。 “嘶!” 不敢运起内力抵抗,沈星流只能任由她咬。 “疼吗?”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问道。 “不疼。”沈星流摇头。 唐萱萱抚着被她咬的地方,轻声道:“我心疼。” “放开我,我们该回去了。”似是感觉现在的姿势太过暧昧,她红着脸道。 沈星流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坏笑道:“不要,你敢咬我。我要惩罚你。” “你、你想要怎么样?” 沈星流眼珠咕噜一转,在唐萱萱一声惊呼下,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轻轻吻住红唇。 秋风吹动着红枫树,树叶缓缓飘下一片。 两人胡闹片刻方才分开,沈星流看着楚楚可怜的唐萱萱,心中不免大骂自己。 沈星流拉起唐萱萱,刚想开口道歉。不过被唐萱萱阻止,她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口。 “我不怪你。”唐萱萱羞涩地轻声道。 两人拥抱一起,好像拥抱了整个世界一样。 过了好久,两人才在声声呼唤中依依不舍的分开。 小翠和一众护卫在高声呼喊着二人,这山中不比城内,听说还有狼。 “小姐,你快出来啊,别吓小翠了。”小翠越想越怕,哭喊道。 庞骏德眼神尖锐,指着前方道:“他们在那儿。” 只见沈星流和唐萱萱,手牵手从远处黑暗中缓缓走来。 小翠哭着向唐萱萱扑去,道:“小姐,你去哪儿了?吓死小翠了,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 /90/90050/26099844.html 第11章 宴会斗酒 唐萱萱微微一笑,一把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翠,笑骂道:“傻小翠,别说狼了,就连老虎见到我们都要绕着走。” “当真?”小翠天真地问道,鼻涕泪水流了满脸。 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替她擦拭,道:“当真、当真。” 小翠受宠若惊,但拗不过唐萱萱,心中感激,由着她来擦拭。 “我们回去吧。”沈星流还想过去牵住唐萱萱,可被小翠防狼一样挡住。 两人齐齐丢给沈星流两个白眼,唐萱萱和小翠一路说笑往山庄走去。 喂,这就还不管我了?这都什么人啊。 一众护卫寻回二人,且都无大碍,心中松了一口气,见过唐萱萱后,护送后者下山去了。 庞骏德呆呆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喃喃道:“唉,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赞同。”对于这句话,沈星流竖起大拇指,表示非常赞同。 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唱起歌儿,一摇一摆的下山了。 ...... 唐氏山庄中。 唐萱萱的房内水气蒸腾,小翠在一旁不停舀动放有花瓣的热水,浇在前者洁白的肌肤上。 唐萱萱想起今日的事情,脸上挂满了笑容,两边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小姐水温合适吗?”小翠问道。 唐萱萱惊醒道:“啊,合适啊。怎么了?” 小翠奇怪地道:“小姐你脸都红了,是不是水温太热了,奴婢再给你添点凉水吧。” “不,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来饭厅。”唐萱萱心虚道。 “哦,那好吧。奴婢就在门外,小姐可以随时喊我。” “嗯,好。”唐萱萱有些心虚地看着小翠出了门去,后者偷笑着把门掩好了。 “咕噜噜!” 唐萱萱羞涩地把脑袋埋进水里,发出一连串的气泡声。她现在脑袋都是那个“坏蛋”。 “啪~~~” 挥起小手拍在水面上,一时间水花四溅,她咯咯笑着好像在打“大坏蛋”。 当她沐浴完,原先大半桶的热水,如今只剩下小半桶。 悉悉索索一阵穿衣声传来,唐萱萱把为今日特意定做的新衣套上了。 “小翠啊、小翠。”唐萱萱手忙脚乱地呼道。 听到呼叫,她探进一个小脑袋,疑惑道:“小姐在叫我吗?” “小翠,快来,”唐萱萱正在摆弄着衣服,显得手足无措,急道:“这个结扣是这么打的吗?” 小翠偷笑两下,连忙迎上前来,三下五除二地就替唐萱萱穿好衣服。 “哎,原来是这么穿的啊。”她傻笑道,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恍然大悟。 唐萱萱坐在梳妆台前,小翠替她挽好头发,簪子?当然是用母亲所制的玉簪。 妆容方面不施浓妆,只轻轻抹动两下,就已是美丽不可方物了! ...... 饭厅内,唐卓航、沈星流和庞骏德三人早已落座,都在等着今日的主角。 庞骏德本来不想坐这儿的,只想坐到护卫家丁那里。 但奈何沈星流开口让他坐,唐卓航也并不介意,今日本就是家宴。二弟一家不能前来,已是遗憾。 “唐家大小姐,来喽。” 人未到、声先至,随着传来小翠一声高呼,场内下起一场花雨。唐萱萱在花雨中缓步行进,如同花中仙子一般。 只见,佳人莲步轻动来到唐卓航面前,盈盈拜道:“小女唐萱萱拜见父亲。” 唐卓航心怀欣慰,招呼道:“幺儿,快快起身,来此入座。” “遵父亲命。”唐萱萱乖巧地起身坐在父亲身边。 当她路过沈星流时,还在他背上扭了一下。 沈星流不敢作声,刚才也是看呆了,现在他抽动着面皮,显得十分滑稽。 庞骏德和小翠等离得近的人,看得真真的,都在默默憋笑。 唐家大小姐还是那个大小姐,他们心中尽皆想道。 “诸位,今日是小女生辰,”唐卓航举杯起身道:“请,诸位尽饮此杯。唐家的未来就拜托各位了。” 一众护卫家丁丫鬟,都举杯起身呼道:“愿为唐家赴死,愿为唐家赴死。” “请!!!” 在场所有人一仰脖,饮尽了杯中酒。 “哈哈,好。诸位请落座,吃肉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唐卓航十年未有今日这般开心了,哈哈大笑着落座。 场中,乐伶们吹奏起声声动人的音乐,一众人开心吃喝,兴起者击箸而歌。 “爹爹,女儿敬您一杯!” 唐卓航举杯接受着女儿的斟酒,美酒入肚。 酒不醉人,人自醉。 强行饮下一杯,热辣不已,唐萱萱呛得泪水横流。 小翠微笑着轻拍她的后背,方才好转。 “唐叔叔,小侄也敬您一杯。” 沈星流举杯道,随即脖颈一冷,看到唐萱萱不怀好意的目光,当即僵住手指。 “那什么,萱萱不让我饮酒,”他只好推开酒杯,复端起茶杯道:“我就以茶代酒了。” 唐卓航见此,捏须笑道:“理解,理解。” 唐萱萱眯眼甜甜笑着,心里满满都是甜蜜,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她眼神突然一亮,只见,她起身向厅外跑去。 “三姐,你太过分了,”唐瑶瑶揉着屁股道:“办生日宴都等我。” 一路策马奔腾,都快颠散架了。 唐萱萱激动地挽起唐瑶瑶的手臂,一个劲告饶道:“对不起嘛,我也是才知道的。” “哼,亏得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唐瑶瑶皱着鼻子道:“现在不给你了。” 她好奇道:“哎?是什么好东西啊?” “不给不给。”唐瑶瑶跺着脚步,娇憨憨道。 “嘿嘿,不给?” 唐萱萱眼珠轻动,两只小手往其腰间探去。 “哈哈哈,你别挠我痒痒啦!”唐瑶瑶瞬间失笑,扭动着身子不让她去触摸。 实在扛受不住,唐瑶瑶告饶道:“好好,我给你啦。” 唐萱萱闻声这才罢手,小妮子还和姐姐耍心眼呢。 “秋白,你过来。”唐瑶瑶招手道。 唐秋白快步过来,对大小姐问了声好,打开手中的锦盒里面是一方手帕。 “三姐,这是我好不容易织成的,”唐瑶瑶噘嘴,有些不好意思道:“虽然丑了点,等下次我织工好些,再给你织。” “姐姐很喜欢这块手帕。”唐萱萱抢过话头,拿出手帕很是合手。 抬起小脑袋,唐瑶瑶开心道:“真的嘛?” 唐萱萱微笑摸摸她的小脑袋,挽着后者手臂,道:“当然是真的,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吃酒席吧。” “哎,可以吗?”唐瑶瑶刚欲开心的脸蛋,继而变得十分沮丧。 唐秋白在一旁提醒道:“四小姐,老爷还在家等您。” “秋白,唐家是谁的唐家?”唐萱萱听到只觉得火气上涌,使眼瞪着他,语气也变得严厉了起来。 “大小姐,息怒。在下只是遵照二爷的指示。”唐秋白躬身抱拳道。 也不和他讲道理,她直接道:“我说可以就可以,唐家乃至唐门,以后都是本大小姐的。” 顿时失语,唐秋白也很惊讶于平时玩世不恭的大小姐,居然会有如此气势。 “遵大小姐命。”唐秋白郑重道。 唐萱萱这才开心起来,微笑道:“瑶瑶,我们进去吧,秋白你想来吗?” “这、还是不了,在下还要回府通禀。” 思虑一下,他直接拒绝道。 唐萱萱也不想强人所难,道:“那好吧,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可以告诉二叔。” 说着,两人手挽手嬉闹着进入饭厅。 唐秋白深深地望了眼两人的背影,隐隐感觉到唐家要变天了。 随即,跨上骏马,留下两人替唐瑶瑶护卫,毕竟这是大爷的地方,护卫严密自是不用过多担忧她的安全。 唐萱萱带着唐瑶瑶入场时,自是一片欢呼,众人都为唐瑶瑶能来而感到高兴。 沈星流在二女落座后,悄悄给唐萱萱竖起大拇指,后者自然得意的眉飞色舞。 唐萱萱“大发慈悲”地允许他喝几杯酒。 哼!坏蛋,偷听人家讲话。 就连沈星流也很吃惊,能在嘈杂的人声中,分辨特定一人的声音,也不是容易的事。 想要完美地发挥出五感之力,除了要有深厚的内力,还要对特定的对象,有很深羁绊。 沈星流今日心情大好,终于能再次饮酒,一定要喝个痛快。 还真别说,这女儿红,怎么喝也不上头。 “来吖,给爷们拿大碗来。”沈星流嫌小杯喝起来太麻烦,几壶酒下肚,干脆抱着坛子畅饮起来。 护卫们惊呼道:“沈公子好酒量,来!咱们比比?” 沈星流本就是个不服输的汉子,听到邀斗立马起身,一脚踩着圆椅道:“来就来,我一个单挑你们一群。” “嚯,咱喝酒大半辈子,终于遇到个酒仙喽。” “来比比啊,谁怕谁啊!” 沈星流来到饭厅中央,紧接着众护卫们一阵起哄,就把场地清了出来,搬来数十坛酒摞成了个酒山。 /90/90050/26099845.html 第12章 祭拜 唐瑶瑶一手鸡腿一手鸭腿吃得正欢,鼓动着油光光的腮帮子,含糊道:“姐,你也不管管他?” 唐萱萱早已双手扶额,怎么这憨货一喝酒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憨货,气死我了! “还是算了吧,他啊,就是个酒疯子。”唐萱萱无奈地道。 “你不上吗?”她又用小手杵了杵庞骏德。 “哎呀,你这油爪子哦,”庞骏德被她偷袭成功,惊呼一声,后泄气道:“别,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 沈星流喝酒的场面,他可算记忆犹新啊,连喝三天三夜的大酒,好多军中汉子都被他独自放倒。 天知道,那还是不是人的肚子,怎么就这么能装呢? 唐卓航饶有兴趣听他们言语,起身道:“诸位,光喝酒多没意思,不如老夫给你诸位添个彩头。” “多谢老爷。” “家主,难道寻摸到什么好东西了?” “是啊,家主快拿出来吧。” 唐卓航慢悠悠地解下腰间的玉佩,道:“若是你们谁赢了,这块玉佩拿去。” “爹爹,这可是祖父给你的啊。”唐萱萱立马不答应了。 “无事,谁若喜欢,尽管来拿。”唐卓航不顾劝阻道。 “来哦,斗酒斗起来。”护卫欢呼一声。 沈星流内力牵引,瞬间吸来十坛美酒,道:“我要斗十个。” 家丁、丫鬟都被这一声吓到了,他们没有武功在身,也乐得看热闹。 不过,却惹恼了一众护卫,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来就来,谁怕谁啊! 随后十个护卫便被推选出来,一人一坛大口饮酒。 “呼哈哈哈~~” 沈星流长啸一声,运起内力面前十个酒坛的封泥应声而开,接着一招气吞山河。 十个酒坛内的酒水合为一条水龙,源源不断的灌入沈星流口中。 护卫们看得目瞪口呆,喝酒还能这么喝?十名护卫加快速度,这要是输了就丢人了啊。 “咳咳。” 一名护卫喝得太急,被呛得直咳嗽。 观战的护卫,急得抱起酒坛道:“兄弟,怎么样还能喝吗?” 护卫止住咳嗽,深吸一口气道:“没事,来,灌。” “好咧,快来帮忙。” 几名护卫手忙脚乱的架住他。 另九名护卫也都效仿这边,十人十坛美酒很快就见了底。 “唔,嗝。” 沈星流饮尽最后一丝酒水,还是不算过瘾的擦着嘴巴,打出一连串的酒嗝。 “喂,行不行啊?” “就是,不行,就别勉强啊。” “沈公子这儿可都喝完了哎。” 家丁丫鬟们都起哄起来,这下可算击败这些护卫了,平日里可受了他们不少气呢。 “呜呼,姐夫威武啊!” 唐瑶瑶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不过在被唐萱萱敲打一番,几个脑瓜崩就消停下去了。 她委屈地抱着脑袋,泪水盈盈地看向唐萱萱,感觉就像看到恶魔一样。 护卫大多喝酒坛中美酒,但是两、三人“呜哇”一声,接连地响起来,实在憋不住了。 “沈公子威武。” “耶耶耶,沈公子赢了。” 全场欢呼起来,护卫们都心悦诚服对沈星流躬身行礼。 沈星流则不以为意,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颠倒着脚步走向唐卓航,拥着后者肩膀哈哈大笑道:“老哥啊,实在不好意思啦,这玉佩小弟就收了哦。” “噗呲!”“哈啊!哈哈!” 护卫们一扫因斗酒而输的阴霾,家丁丫鬟们尽皆哄堂大笑。 唐萱萱脸瞬间通红,都什么辈分啊,丢人了,丢大人了。 唐卓航却满不在乎,少年人就得这样,一手递过玉佩,一手拍着他的肩膀。 “诸位,吃喝尽兴起来,老夫有些疲累先去休息了。”他今日很开心,因为能寻到唐家的未来, 他退场后,饭厅内的气氛又攀上了高潮,沈星流扬着手中的战利品回到坐席上。 护卫、家丁、丫鬟们,有才艺在身的,纷纷上场就着音乐载歌载舞起来。 唐瑶瑶一脸好奇地看向沈星流,听说他还打败了秋知哥。 唐萱萱忙着照顾酒意正浓的他,塞入一个药丸到他口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三姐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她惊奇地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萱萱,我一会儿陪你去祭拜你娘亲。”沈星流闭目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 唐萱萱则心疼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天黑山陡小心摔死你啊。”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宴会持续到亥时,也就是他们出生的时间,于是四人便告别众人。 沈星流经过休息,酒也醒了大半,想到方才的事,后背一阵的冷汗。赌咒说下次绝不喝酒了。 “你以后只要不醉酒成瘾就好。” 唐萱萱对此不敢相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江若汐的坟茔,就在唐氏山庄的后山,距离有一两里地,她凭借着记忆在小路上找寻以前的点点滴滴。 渐渐的唐萱萱的泪水迷蒙住了视线,好在有小翠在一旁扶住。 这段路并不算长,但几人沉默不语,走了好久、好久。 沈星流酒意尽消,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随行,眼睛被几个闪烁的“小精灵”所吸引。 他快步赶上庞骏德和唐瑶瑶耳语一番,独自离队消失在黑暗中。 唐瑶瑶则接替了小翠的任务,二人就往沈星流消失的方向而去。 因她伤心过度,竟然也没有察觉到三人的离开。 母亲的安息之所就在前方,她丢开唐瑶瑶的搀扶,小跑着扑倒在母亲的墓碑前。 “娘亲,女儿不孝。十年了,才来看您!” 唐萱萱趴伏在地上如泣如诉,唐瑶瑶则把食盒中的贡品摆上。 “三姐节哀啊,伯母也不想看到你这般伤心啊。”唐瑶瑶蹲在一旁,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又哭了一会,慢慢止住泪水,更咽道:“瑶瑶,你、说的对,母亲生前最喜欢看我笑了。” “母亲啊,你知道我这些年的故事吗?”唐萱萱擦干泪水,带着哭腔的叙述道:“这些年女儿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 “有白落落师兄,他啊被我整蛊的可惨了,嘿嘿。” “还有严青大师兄,虽然平时看他一板一眼的,可他最疼爱我们这些师兄妹了。” “还有小明,他可是我的小跟班,我让他往东都不敢往西的。” “···” 她一一细数着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眼泪又继续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哭出声来,只是被她用手捂住,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唐瑶瑶点起烛火燃起高香,听着她的诉说,眼睛渐渐湿润起来。 “三姐,给你香。” 唐萱萱颤抖的双手接过高香,在母亲坟前三拜行礼。 “哎呦。” 刚想起来,把香插在香炉里,可却因为跪得太久险些摔倒,唐瑶瑶过来搀扶她上前完成动作。 上完香,她又默默地跪在母亲墓前,双手合十双眸微闭,祈祷着什么。 缕缕香火轻轻飘荡,高香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燃烧得越来越短。 唐萱萱睁开眼眸哀伤消散,因为她好像听到了母亲在与她低声说话。 “娘亲,悄悄告诉你哦,女儿我还遇到了这一生中的心爱之人,”唐萱萱悄悄掩住嘴巴,道:“女儿终于可以理解,您当年为何毅然离开南国了。” 说着,她有些心虚地打量四周,生怕被人听见。 一时间,疑惑不已,什么情况啊,怎么就剩我一个人了? 他们人呢?难道被狼叼走了?她急忙起身,就算他们都消失了,星流那么厉害,怎么也会被狼叼走? “星流、瑶瑶、小翠、老庞。” “你们在哪儿啊?” 唐萱萱不敢走远,只是再怎么高声呼喊,可是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根本没有其他人理她。 她内心焦急之下,决定去寻找四人。可还没有跑出两步,就听到四周草丛内有动静。 难不成有偷袭,刚想动手,就看到四周飘起星星点点。 小小的光点闪烁着,与漫天星辰形成辉映。星辰好似坠入凡间化作一幅绝美的画面。 唐萱萱惊呼出声道:“哇,是萤火虫哎。” 她开心地转着圈圈,萤火虫飞绕在身边,此时的她宛如夜的女王,被小精灵簇拥着。 唐瑶瑶四人躲在草丛中,害怕这大大咧咧的妮子“出手”,于是纷纷放出纱巾中的萤火虫。 不过看到她开心的小脸,几人就算再怎么辛苦,也都觉得不算什么了。 沈星流放完手中的萤火虫,手中捧着最后一袋萤火虫,缓缓走出草丛。 /90/90050/26099846.html 第13章 绝笔信 “星流···” 沈星流生怕一不小心弄伤手中的小精灵,但是她才不管那许多。 “星流!” 唐萱萱朝向他小跑过去。 她手臂环上脖颈,挂在了他身上,无奈之下,后者只好举起双臂,保护手中的萤火虫。 “咳咳呜呜,”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感觉到她松开了些力道,于是道:“萱萱啊,你先下来,萤火虫快被我握死了。” “我不要,我不要,”小脸埋在他怀里,摇动着道:“你是大坏蛋,居然用消失来吓我。” “嘿嘿,这不是为了给你准备萤火虫嘛。” 二女蹲在草丛中,看到大胆的唐萱萱,居然扑上了沈星流。 又惊又羞,急忙捂上眼睛,不过透过松开的指缝,还是可以看到大大的眼珠。 哼哼,看来她们很想看呢! 庞骏德心中不禁狂呼,得,这又被喂饭了,我已经吃饱了啊喂。 婉君,啊,我好想你。 “喂,萱萱啊,你不想下来,也可以。” 只能,靠在她耳朵,悄悄说:“可,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老庞他们还在草丛里蹲着呢。” 终于意识到情势不对,她红着脸儿,赶忙跳下身来,赶快整理头发和衣服。 “嘿嘿!”沈星流坏笑起来。 却迎来一个白眼,随后又有些气不过,她忿忿地踩了几下他的脚。 被踩了,只能装作很痛的样子,龇牙咧嘴了起来。 噗呲一声,她笑出声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吓我? 见到心上人终于笑了,他也陪同笑着,然后轻轻拉过她的手,把萤火虫放了上去。 当她看到洁白的纱囊内,点点萤火虫正努力地发出微弱的光芒。 “哇!” 双手捧着纱囊,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感叹,感受着小精灵在纱囊内爬动,痒痒的很奇特。 可她渐渐发现,有两只萤火虫失去了活力,尾部的光芒也在消逝。 “星流,不如我们把它们放了吧,”唐萱萱难过的抬头道:“它们呆在这么小的纱囊内,一定很难受吧。” “恩,听你的。”沈星流表示赞同道,并且打开束缚的袋口。 萤火虫爬出袋子,便迫不及待地振翅高飞。 看到萤火虫摆脱束缚,星点们又再次高高飞了起来,开心地展开了笑颜。 只是,有几只再也没能飞起,就已死去。 “星流,你说萤火虫的生命这么脆弱短暂,为什么它们还是要继续努力的生存啊?” “唔,可能它们也有梦想和想要完成的使命吧。”沈星流摩挲着下巴,道。 “哎?是这样的吗,那它们好伟大啊。” 惊呼一声,然后把纱囊塞入他手中,举起两手放在嘴边,她高声呼喊道:“去完成你们的梦想吧,高高地飞起来吧。” 轻轻拥她入怀中,轻声道:“你就是我的梦想。” 唐萱萱笑眯眯地“恩恩”应道,可是想到人终有消亡的那一天。 她的情绪有些失落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 沈星流不愿让她再说下去,抢过话头道:“不会有那一天的,绝对不会有。” 心情十分激动的他,只能默默地拥抱怀中玉人,不知不觉间手臂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感受到怀抱的力度,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语刺激到他了。 “好好,我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不过你也不能再次丢下我哦。” “恩恩,好。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松开你的手。”沈星流激动地点头道,他无法想像,如果她突然消失了,自己该会是何等的疯狂。 “咻、啪!” 随着,声声轰鸣、道道闪光,唐氏山庄的上空,一朵朵绚丽的烟花正在盛开。 两人扭头看向山庄方向,一时间被其多姿多彩的盛况吸引。 好美的一场烟花啊,好配的一对璧人,这是唐瑶瑶三人心中真实的想法。 ...... 第二日清晨。 当她还沉醉在昨晚美丽的梦境中时,就早早被小翠“唤醒”了。 “小姐,老爷吩咐说,今日要去往唐门的。” 状若痴呆地坐在梳妆台前,还迷迷瞪瞪的,听到唐门后,立马惊醒。 两人手忙脚乱地洗漱一番,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衣服就穿平日里的练功服。 唐萱萱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挎着百宝袋出门了。 “老爷和沈公子已在山庄门口等候。”小翠见唐萱萱东张西望。 她加快步伐来到双庄门口,见一队护卫早已列队在前。 “恭请大小姐,入门闯关。” 护卫们激动地高声呼喊,唐门终于要迎来它的主人了。 唐萱萱回礼道:“我必全力而为,定不辜负你们厚望。” 山庄门口顿时一片欢呼,不少汉子都眼含热泪。 唐卓航手捧着一个木匣子,走过来道:“幺儿,这里有为父这些年为你做得一些准备。” “记住事不可为时,立刻退出来。” 之前唐卓航入门闯关时被卡在了第四关,深知其中的凶险,不过毕竟关卡是唐氏先祖所设,自然留有生机。 “爹爹放心,女儿知道了。” 唐卓航抚须不知在想什么,或许那逆子在的话,今日早已是唐门之主了,就不需萱萱一个女儿家去那凶险之地了。 “幺儿,我们动身吧,里面东西路上再看。”唐卓航拉着前者的小臂,走下台阶道。 来到马车前,看到唐瑶瑶正骑在马身上,而沈星流则在马车旁,默默看向自己。 在父亲和星流的搀扶下,她登上了马车。 “星流,叔叔去前面引路,萱萱就交给你了。”唐卓航拱手道。 对方赶忙扶住,郑重道:“叔叔放心,有我就有她。” 紧紧攥了攥他的手腕,他随后高声宣布。 “启程!” 沈星流翻身坐在马车上,对车内说:“我们走喽。” 马车内传出一声“嗯”,沈星流这才驱赶马车随着队伍前进。 唐门的位置虽就在唐氏山庄五里外,但这一路上处处都是暗器机关,可谓“一步一地狱”。 唐氏山庄作为进入唐门的前沿,竖着一块大大的石碑,劝客石。 队伍越过劝客石一路深入,若是没有唐氏弟子带路,纵使大军来临恐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她盘坐在马车内,抚摸着木匣,心中更是好奇父亲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唰~~~” 轻轻推开木匣,先入眼的是一封信,疑惑地拿起没有署名与地址的信封,下方压着一把精美的铁扇,色彩异常鲜艳,通体以红蓝色为主。 唐萱萱放下木匣和铁扇,因为她更愿意去看这封信,她感觉心中有根弦被悄悄的拨弄着。 此时,有些不敢去看,从她微微泛白的指关节,可以看出她非常紧张。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颤抖着的双手轻轻打开信封,取出了整整两张信纸。 一手优美的簪花小楷,好似蝴蝶一般飞入眼帘。 书信的内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晦涩,反而有些像是在拉家常。 开头就是,“萱萱,我的女儿。” 唐萱萱忍住泪水,继续往下读。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你已经去往唐门的路上了。母亲,多么希望你不要去啊。” “母亲知道你一定回去的,从小你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自从我受伤后,就一直在琢磨写出这封信。萱萱,你要知道母亲有多么爱你。” “好想陪你一同长大,好想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像小时候一样,那么调皮,那么爱整蛊,那么爱吃桂花糕。” “我好怕你会被坏人欺负,母亲无法保护你了。” 马车内,传出轻轻呜咽的声音,撞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不知道车内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让唐家大小姐如此伤心。 或许,他们心中都有各自的答案吧。 唐萱萱擦干眼泪,继续读起第二张的内容。 “萱萱,此刻的你,想必已经长大成人,你现在是成为一代侠女了?还是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者了呢?” “可惜我无法见证了,你是否拥有着一份珍贵的爱情呢?母亲虽无法与你一同缝制嫁衣,但衷心希望你能够找到一生所爱之人,不用去惧怕世间的条条框框。” “将来你若行走江湖,遇到你大哥了。我希望你告诉他,母亲为他而骄傲,也为你而骄傲。” “你们是母亲留在世上最完美的作品,希望你们都能开心的生活。你们开心,母亲就开心。” 最后结尾,“母亲困了,先睡会儿。” 落款,江若汐绝笔。 /90/90050/26099847.html 第14章 林中遇袭 “奇怪,怎会有机关位置是我不知道的?”唐卓航喃喃道。 机关的位置,虽然总是在不停变换,但身为唐家家主的他,机关一有变动,他总是第一时间知晓的。 除非有人私自改动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的布局,但他也暗自庆喜,看来他们终于开始动手了。 这一次一名护卫,触碰到连接暗弩的丝线。 “铛” 只听得一声金铁相交的声音响起,唐家护卫长,也是唐家分家子弟,唐门内门弟子、唐青枫,救下了这名护卫。 “多谢青枫大哥。”护卫吓出一身冷汗,道。 唐青枫警惕地看向四周树冠,道:“无妨,下次小心就好。” “大家小心防卫。” 随着,唐青枫的指令发出,护卫们收稳心神抽出武器,把马车团团护住。 四周山林中,接连爆出破空声。一时间无数弩箭倾泻而下。 唐青枫展开手中铁扇,不断击飞破空而来的弩箭。 对于无差别攻击的弩箭,他也只能护住马车的一面。 另一面,则被骑在马上的庞骏德和五名护卫守住,饶是如此他们也是各个负伤,好在先前吃过解毒丸,才没有被箭矢上的毒给药翻。 一行二十名护卫,还要抽出人手去保护唐瑶瑶和唐卓航。 唐卓航喝止道:“老夫不用你们保护,你们快去护住萱萱和瑶瑶。” “星流,麻烦你护好萱萱。” 他又挥出一鞭,抽断飞来的箭。 “遵家主令。”护卫们连连应道。 唐卓航使用的武器为一软鞭,以漫天的鞭影抵御前方的弩箭。 马车内,唐萱萱听到护卫们的惨叫声,心中着急刚想出去,却被沈星流推回。 “萱萱,这里还没有轮到你出场的时候,”沈星流撩开门帘,半蹲着道:“如今关卡还未开始,你所要做的就是保持精力,应付下面的关卡。” “可是···”让她坐看护卫身亡她做不到。 “我知道这可能对你来说太残酷,但是把你安全地护送到唐门,是护卫们的职责,我希望你能尊重他们的牺牲。” 沈星流微笑着拍拍她的脸颊,从马车内取出黑刀,飞身上了车顶。 “嘿啦,嘿啦,你们今日就死在这里吧!” 密林中,不断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护卫们的耳朵都被震得生疼。 “众护卫听令,守住心神。”沈星流高声呼道。 “誓死保护大小姐。”护卫们高声呼喝,声音稳稳盖过了那道女声。 唐青枫运起内力,挥舞着扇子一阵狂风过后,将来袭得十多只箭矢,尽数折断。 众护卫各个悍不未死,目的只为守护唐门的未来! 他们有些并不是唐氏中人,却世代被唐门照顾,有的是战争遗孤,有的从爷爷辈就已经在唐家做事了,也有的是为了给孩子谋个进入唐门的资格。 无论是何种身份,今日来此地护卫的,都是唐家的忠仆。 ...... 唐门绝学从不外传,其弟子选拔过程极为严格。他人若是想入门,也必须要通过忠诚的考验。 唐家、唐门同属一脉,因此唐门许多重要的职位,一直都被唐家所掌握。 唐家的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唐卓航的父亲,如今在唐门担任大长老,其余长老大多都是由唐氏担任。 少数极为优异的弟子,也可担任执事,甚至被提升为长老。 这些都是唐门能流传四百年余年,经久不衰的原因。 ...... 沈星流站在马车顶上,不断斩碎弩箭,黑刀化作一道黑色的屏障,将马车密密地护在其中。 此举使得唐青枫等人压力大减,但也不敢马虎。 随着,飞来的箭雨逐渐由密转疏,继而无箭射出,众人心中这口气才敢慢慢松开。 原先的二十名护卫已经损失过半,剩余的九人也都身负重伤,便连庞骏德臂膀上都中有一箭。 他连忙用纱布和药粉止住血液,再手口并用扎好结口。 沈星流皱眉怒吼道:“可恶,你给我出来,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 密林中的女人,见一击未成,就悄悄逃走了。 “星流,穷寇莫追。”唐卓航担心暗中黑手,还有布置。 若没有唐卓航的提醒,他可能真就追出去了。 “老庞,还活着吗?”沈星流持刀立于车顶道。 庞骏德略显狼狈,痛得龇牙咧嘴道:“这算球啊,当年爷们在战场上冲杀时,什么阵仗没见过啊。” “哈哈,好,不愧是我沈星流的兄长。”沈星流被他逗得一乐。 庞骏德胯下的骏马早已被射成刺猬了,他在和沈星流说完话,就去和唐青枫救治唐家护卫去了。 唐瑶瑶身边被十名护卫保护着,如今就剩三人,其中一人是唐秋白留下的。 “嘿咻!”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小女孩约莫有十四岁越过一块巨石,缓缓从密林中来到唐卓航面前。 “什么人?” 护卫们刚松开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小女孩收起笑容,郑重鞠了一躬道:“小女唐乐乐,见过家主。祖父等候已久,见家主迟迟未来,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这是怎么了?”唐乐乐吃惊的看着满地箭矢。 唐卓航故意岔开话题,道:“恩,没想到三年前还是古灵精怪的胖丫头,如今竟然长这么高了。” 其实唐乐乐刚出来,他就已经认出她来了,只是感叹,三年时间前者变化太大。 唐乐乐听到“黑历史”,脸色瞬间耷拉下来,鼓起腮帮子道:“什么胖?我、我那叫婴儿肥。” “噗哈哈,好好,你说的对。”唐卓航一点都不理解,反而抚须大笑起来。 “哼,哥,你看家主他欺负我。”唐乐乐跺了一下脚,朝着唐青枫奔跑过去。 二人一起救治完最后一名伤员,刚松一口气,自己的后腰就被人抱住了。 扭头一看,唐青枫揪住来人的后脖领,拎到面前教育道:“小妹啊,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个大姑娘了,不能动不动就去抱别人,知道吗?” 唐乐乐三年未见兄长,一时激动间,就情不自禁地做了和小时候一样的事。 “知道了,真啰嗦,”唐乐乐有些抱怨的语气,而后双手在胸口抱拳,期盼道:“哥哥,你这次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呀?” 唐青枫揉了两下她的小脑袋,无奈地掏出一个布偶,道:“我也是才知道你入了唐门,这次没来得及准备。” 唐乐乐接过布偶把玩起来,发现布偶的针线粗糙,抽动鼻子道:“咦,好丑啊,这娃娃不会是你做的吧?” “切,叫花子还嫌饭馊?”唐青枫气不过就要去抢布偶,道:“不喜欢拿过来。” “嘿嘿,才不要给你!” 唐萱萱拨开窗帘,微笑着看两人的嬉闹,放下窗帘后尽显失落神色。 此刻,唐瑶瑶进入车内,安慰地握住她的手,眼神瞟到一旁被拆解开的铁扇。 “哇,好美的铁扇。”说话间就要伸手去触碰。 “瑶瑶不能碰,有毒的。”唐萱萱拍落她的小手,道。 她一下子缩回小手,庆幸地拍了拍胸口,道:“姐,你是怎么把它拆开的?” 唐萱萱用手指点点她的脑袋道:“让你平时贪玩,这么简单的结构都不会。” 车厢内俨然变成课堂,唐萱萱正在一点点讲述着铁扇的结构,唐瑶瑶如坐针毡还要装作不懂的样子。 “唐叔叔,死去的护卫都已经收敛好了。”沈星流走过去看到前者一脸悲色,沉声说道。 沈星流疑惑轻声问道:“这次难道是二···” “不。不会是他,这次瑶瑶也来了,他没有理由也对她出手。” “星流啊,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很残酷?”唐卓航意味深长地说道:“唐门中也有很多人不希望萱萱担任门主啊。” 沈星流沉思片刻,道:“今天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选择罢了。” “哦?你说说是什么选择?”唐卓航眉头一挑,有些奇怪地道。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自从萱萱选择接受考验后,他们为了表达忠心护卫选择护卫此行。” “唐叔叔你应该是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吧?”沈星流话锋一转,询问道。 “没错,因为只有忠于唐家的人,才能进入唐门。”唐卓航深深叹出一口气,接着道。 “既然有了选择,那我们也要尊重他们的选择啊。”沈星流的眸子里倒映出一抹不知名的“色彩”。 有人生,就得有人死。或许,这才叫做江湖吧。 唐卓航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踏步地走向护卫们。 护卫们刚死里逃生都瘫坐在地,见到家主上前来,都想起身,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赶忙扶住让他继续坐好,此时,从远处飘飞来十几名黑衣人拜倒在地。 “家主,我等未能抓住幕后黑手。”黑衣人带着歉意的道:“请家主责罚。” “不怪你们,幕后的人存在也不是一两天了。” “老夫宣布,你们九人即日起便是唐门弟子,死去十一人的家眷,将由唐家供养,都可选一名子嗣进入唐门。” “多谢家主。” “我等愿为唐家效死,愿为唐门效死。” 护卫们得偿所愿,心中激动哭喊着道。 “不不不,我要你们活着。”唐卓航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天他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方才选择出这二十人。 “你们且回去好好休息,事后会有人来带领你们入门的。” 他查看了一下九人的伤势,好在没有伤及肺腑。 /90/90050/26099848.html 第15章 飞刀邀战 唐门大殿依山而建,山门外有五里密林都被设下了重重机关。 其主峰后为一绝壁,遥望着对面一座孤峰,其上方因常年狂风大作,且飞鸟不渡,遂被唐门弟子戏称为“鹰难渡”。 然则唐门宝录,便被收录在孤峰上的一座石塔内。虽有铁链相连,但狂风呼啸之下,想要过去也难如登天。 一行人在原地休息片刻后,便准备继续出发。 沈星流看到他苍白的嘴唇,心疼道:“老庞,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庞骏德拄刀强行撑起身子,道:“没关系的,我撑得住。” 蜀道难行,唐萱萱等人决定步行上山。 马车则用来运送死去的护卫。 “庞大哥,你还听星流的吧。前方的路可不好走。” 听到二人说话的唐萱萱,便走来帮忙劝他。 唐萱萱不让他打断,继续道:“你的心意小妹心领,你也做得够多了。” “还是回去好好静养为好!” 庞骏德舔着干裂的嘴唇,再三思索道:“那好吧,不过妹子你也要量力而为啊。” 她开心起来,道:“我晓得啦,你们快过来搀扶好我朋友。” 说话间,伸手招来两名黑衣人,并且吩咐要照顾好庞骏德。 被二人搀扶离去的庞骏德,一步一回头直到消失在密林深处。 六人目送伤员们离去,收拾一番准备上山。 唐乐乐抱着布偶,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方,不时招手,示意五人走快点。 越往内部走去,他们感觉明处暗处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有的是刚好路过,有的则是想来看看未来的“唐门之主”。 不管他们目的如何,是否为“宵小之徒”,只要唐萱萱成为了唐门之主,众人自会心悦诚服。 “家主。” 所有来到唐卓航近前的唐门弟子,都会与他躬身打招呼。 “祖父,乐乐把家主他们带过来了,我厉害吧。”唐乐乐看到不远处一名站在山门前的老者,露出虎牙一笑,小跑过去表功道。 五长老夸奖了她几句后,就越过她,上前与家主寒暄了起来。 “见过五长老。”唐卓航拱手道。 唐怀英托起他的手,道:“家主客气了,这便是萱萱和瑶瑶吧。” 二女收起嬉笑,盈盈施礼道:“小女唐萱萱、唐瑶瑶,见过唐怀英叔祖父。” “见过祖父。” “见过老者。” 沈星流与唐青枫分别见礼道,只是老者目光略去后者,直接看向前者。 “这位是?” 唐怀英入门多年一向不问江湖事,看到陌生的沈星流,心生疑惑,难道是唐家新入的护卫? “哈哈,这小子可是萱萱的心上人哦。”唐卓航“卖宝”一样,显摆道。 唐乐乐瞪大了眼睛,方才在林中看到他,倒还没仔细看。 此刻,听到的消息,一下子在她脑海里炸开了,唐家的姑爷?可不得了,尤其是唐萱萱还可能成为唐门之主。 得到唐卓航的承认,这一消息,也传入暗中一些人的耳中。 对此,沈星流只得苦笑两下,这是要给自己“找活”啊。 “小子,沈星流!” 如果有麻烦打回去就是了,他挺起腰板,声音洪亮响彻山间,宣示着自己主权般。 “好小子,果然有几分血气,”唐怀英夸奖道:“不知你能否压制门中那些骄傲之辈?” “老夫很看好你呢。”唐怀英笑着拉起唐卓航的手臂,道:“快快随我上山,你父亲正在殿前广场等你。” 唐青枫眉头挑动,自己这个祖父从来都没这么夸过自己呢,一直以来对自己都很严格。 只是,作为亲眼看到沈星流击败唐秋知的他,深深知道祖父所言,并不过。 “沈兄弟,我们先上山吧。”唐青枫看着走远的唐乐乐等人。 “也好。” 他刚欲拔腿上山,便自暗中飞出一把飞刀。 这就开始了吗?沈星流微微调整步伐,飞刀自其脖后飞过。 “你看看,我说要用弩箭吧,你非要用飞刀。” “少废话,这小子很邪门。” “切,明明是你小子功夫不到家吧。” “大家都少说几句吧,门中有谁不知道李师兄,飞刀从来都是例不虚发。这次一定是个例外。” 一道好听的女声传入耳中,语气充满崇拜的味道,看来不止一个人吧。 “暗处的朋友,可否现身一见。”沈星流对传出声音的方向,抱拳道。 唐青枫张手摄来没入石内的飞刀,刀身上可有一行小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唐青枫喃喃念道。 “阁下莫非是外门第一人,李如玉?” 三年前,他在唐门时就听说,外门来了个天才,打败了所有外门弟子。 没想到今日居然才见到! 自林中树影下走出一人,身着一袭白衣,与周围的事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外门?”沈星流疑惑问道:“有何区别吗?” 唐青枫解释道:“外门一般都是唐家护卫的家属,或者是与唐门交好的势力,所学也算不上唐门绝学。” 紧接着李如玉身后,又走出四名唐门弟子。 来人上前,拱手道:“在下李如玉,听得家主所言,心中一时技痒,这才出手试探。” “还望勿怪。” “不怪不怪,在下沈星流,”他回礼道:“不知李兄可否有空?可否一战?” 对于有人邀战,李如玉先是一愣,要知道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飞刀技巧,就算内门也无人敢轻易一战。 而后回过神来,或许是这三年来太过憋闷。 他战意陡生,神色激动道:“好啊,沈兄弟随我前来比武场。” “唐师兄,能将飞刀还我吗?”李如玉拱手,向唐青枫讨要飞刀。 唐青枫把飞刀扔给他,提醒道:“如你所言,沈兄弟可不简单,你还要小心点。” 李如玉接过飞刀,迅速藏起来,笑道:“多谢唐师兄提醒。沈兄弟,我去也。” 随后,他便飘飞而去,刚才前者藏刀那一手,沈星流愣是看得一阵眼花。 “好轻功啊,不过青枫兄,你出言提醒可不地道啊。”沈星流不禁调笑道。 还未等他回应,一阵轻风吹过,沈星流追着李如玉身后而去,御风而行的速度,竟也不慢。 李如玉习得一身好轻功,名曰云鹤行天术,本来还想等等身后的沈星流,耳边便传来呼呼的风声。 “李兄啊,你不跑快点,我就要追上你了。” 唐青枫迫切地想要瞧个真切,一同飞身而去。 “哇哇哇,李师兄要与人约战啦!” “快通知师兄弟们。立马去比武场。” “对对,好歹是我们唐门的地盘,不能落了下风。” “屁的,让他们准备些瓜子花生,我们看老李怎么挨打。” 李如玉还未飞远,听到与自己相差几天入门师弟的话,差点内力不稳摔飞下去。 “卢生月,你等着,一会儿打完架,我就来揍你一顿。” 卢生月作为儒生,是琼华学宫天才一辈,可自当李如玉来了,就处处压他一头。 三年前,他听说后者通过唐景泽的渠道进了唐门,这才追了过来一同学艺。 “切,打就打,谁怕你啊。”卢生月撇嘴道:“你们还不放烟火传信。” “哦哦。” 他瞪了一旁在偷笑的两名师弟一眼,对于师妹的笑意则是无视,反正在他们眼里只有李如玉。 “咻啪” 烟花带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炸响,惊动了唐门内外所有弟子,何人敢挑战李如玉? 接着,大大小小的身影带着疑问纷纷赶往比武场。 一行人已经走到半山腰,看这样的场景。 “年轻后生们,火力壮,由他们去吧,”唐怀英无奈道。 他又想到唐萱萱也许会心念着比武场,于是劝慰道:“萱萱啊,一会还有书面考核你可要用心,切不可心乱。” 唐萱萱捂嘴笑道:“长老放心,我的心神安稳着呢。倒是与我家星流比斗的那位,可要担心才是。” “哦?他当真这么厉害?”唐怀英疑惑了,连带着唐乐乐和没看过沈星流打斗的唐瑶瑶,也心中好奇起来。 唐卓航一脸得意道:“五长老啊,我们家星流可不是一两句厉害就能表达的。” “来来来,我来与你细细言说。” 五长老与二女不知不觉间都竖起耳朵,唐萱萱对于父亲口中“我们家星流”,则不予置评。 哼?明明是我家的!唐萱萱脸颊微红的想道。 山林崖壁之间,上演着一出追逐大戏。三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真幼稚。”唐萱萱对于三人的好胜心,不以为意地瞥嘴道。 /90/90050/26099849.html 第16章 三件事情 唐乐乐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热闹看的主。 “哥、哥,你带带我啊。”唐乐乐跳着脚地喊。 得,本来还想和他们一分胜负的,唐青枫挥挥手臂,从他袖口飞出三道百炼丝缠在唐乐乐腰间。 单臂略微用力,她便发出一声尖叫,小小的身子,应声倒飞了过去。 “瑶瑶,你想去哪儿啊?”唐萱萱眼睛细眯,一眼就看到想要开溜的唐瑶瑶。 唐瑶瑶脚步僵住,结巴道:“啊,那个,我就想···” “不,你不想。” 一个锁喉锁住了她,唐萱萱满脸黑线道:“瑶瑶啊,陪姐姐去大殿考核吧。” “哎、好,我知道你愿意的。” 就这样,唐瑶瑶被她堵住了嘴,强行拖上山,对此唐怀英二人只有苦笑不已。 当四人来到殿前广场时,已近正午。 大长老唐怀泊此刻盘坐大殿门前,唐怀英领着唐卓航上得台阶。 “唐门执事唐卓航,拜见大长老。”唐卓航恭敬地屈膝跪地,道。 唐怀泊睁开略显浑浊的眼睛,道:“卓航啊,今日你到了唐门,气氛倒有些热闹呢?” “父亲容禀。” 于是乎,他把沈星流的事一并告诉给父亲,只说沈星流是如何抵御北柔的,听得三位长老,与十余名内门弟子啧啧赞叹。 “孙女唐萱萱、唐瑶瑶,拜见祖父。” 二女接到唐卓航的手势,盈盈拜倒在台阶下。 “萱萱、瑶瑶不必多礼,起身说话。”唐怀泊虽然心中想念孙女,但入门的规矩不可废。 “唐家唐萱萱,你自今日起入我唐门。只是十年光阴,不知你暗器毒经,机关锁簧可有懈怠。” 她起身自信一笑,抱拳道:“请祖父出题。” “好,果然不愧是我唐门子弟,来人于场中支起两座凉棚,纸笔桌椅一应伺候。” 挠了挠小脑袋,唐瑶瑶不解道:“祖父啊,是三姐一个人考核,干嘛要支两座凉棚啊。” 唐怀泊抚摸白须,坏笑道:“谁说只有她一人,你也不小了,该接受考核了。” “啊?” 唐瑶瑶瞬间石化在原地,这下玩大了,早知道刚才就跑了。 可是都到这里了,只有硬着头皮“哦”了一声。 不一会儿,唐门仆役们就搭好两座凉棚,二女落座静待试题发下。 唐瑶瑶坐在凉棚里,不停对唐萱萱挤眉弄眼,小声道:“三姐,一会儿你哪题不会就问我哦。” “我看是你不会才要问我吧。” “嘿嘿嘿,互相帮助嘛。”唐瑶瑶小伎俩被拆穿,尴尬笑道。 疏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台阶上众人的眼耳之中,可就算她们知道,也定然不会太过在乎。 唐卓航从父亲手中接过试题,一脸黑线地走向二女,把试题摊放在桌上,并敲打了二人。 “一会儿做题时,老实点。”唐卓航宣布道:“考核开始,时限两个时辰。” 二女各自答题,唐萱萱倒也听话,不动声响静静做题。 可是,唐瑶瑶一会儿要吃糕点,一会儿要喝水,直把唐卓航气的够呛。 刚上山前不是吃过干粮了吗。只是看她并无作弊之举,也任由她去了。 唐门比武场,建于唐门左方山顶,远远望去场地削平了整座山尖。建城一座圆形场地,八方各立有一石柱。 石柱下方为观众席,中央为比武台。 沈星流与李如玉先后脚到了,他们脚踩在石柱上。 “哈哈,青枫兄你可算输了啊。”沈星流转身看到落在观众席上的二人,哈哈大笑道。 唐乐乐趴到一边吐去了,唐青枫调整呼吸道:“这次不算,下次再比,谁让我带着小妹呢。” 此时场中,几乎坐满了前来观看的唐门弟子。 “老李啊,你可是先行数丈远的距离,怎么还与沈兄弟一起到了啊。”卢生月磕着瓜子,嘲笑道。 李如玉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拱手道:“沈兄弟,轻功当真了得,不知道师承何派?” 这一下可把沈星流问到了,何门?家传的? “李兄,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沈星流苦笑道。 李如玉也没想要个答案,只是出于好奇询问。 “沈兄弟光明磊落,在下相信。只是不知你的刀法,可否与轻功一样好呢。” 他单手微张,一把小刀凭空出现,手腕一扭一化为三。 “哇,李师兄的无影手居然练的这么快。”一名唐门外门弟子,惊呼道 “是啊,连我也只能看到模糊残影。”卢生月虽然平时挺“看不上”他的,但他实力毋庸置疑的摆在那里。 唐门内外门,总计六百弟子,只到了一小批。 还有刚刚听到消息赶来,完全不知道场中情况的。 卢生月飞身到场中,对台下拱手道:“诸位,我作为此战的见者之一,特向各位叙述经过。” “今日由沈星流对战李如玉,沈星流那可是唐家家主亲口承认的,唐家大姑爷啊。”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唐萱萱的大名,他们早就听得耳朵磨出茧子了,如果她当了唐门之主,那这小子以后还会是自己的上司啊。 “喂,沈家的,他说的是真的吗?”一位长着大胡子的唐家执事,抬头大声道。 沈星流有些昂然地轻声笑道:“当然是真的。” 继而一片寂静后,观众席上接着陷入嘈杂之中。 “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就是,我唐门的姑娘也是那么好娶的?” “这么一看,这少年还挺帅的,挺符合姐姐的口味呢。”一名妩媚女子舔着红艳的嘴唇道。 在场无数的男性吞了吞口水,这女子可是不好惹,有着“黑寡妇”的绰号,是一种蜘蛛的名字。 所以在她身旁除了女弟子,一个男弟子都不敢靠近。 “大家静一静啊,不要乱。”卢生月维持着现场秩序。 “李师兄,一定要打败他,让他知道唐门的厉害。” 唐乐乐吐完了,偷偷再用唐青枫的衣角擦嘴。 唐青枫急忙扯过衣角,伸手手指在后者额头上点了点,缓缓走向比武台。 “是青枫师兄。”一个眼尖的女弟子,尖叫道 “青枫师兄回来了。” 作为李如玉之前的天才,唐青枫的号召力在离开唐门三年,不减反增。 场中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青枫师兄。” 这四个字渐渐连成一片,盖过了石柱上两人的风头。 两人表示,我脚都要站麻了,还能不能好好打一架了。 唐青枫伸手虚压,全场顿时安静,等待他说话。 “今日比斗,是双方自愿的,究竟谁能赢,还要看结果说话。” “只是干打架多没意思啊,不如玩点赌注吧。”卢生月提议道 唐青枫顿时来了兴趣道:“不知道卢师弟,有什么好提议呢?” 卢生月眼珠一转,道:“不如输的人,让赢的人踢三下屁股吧。” “噗呲” 全场哄堂大笑,还有女子呸道下流,李师兄的屁股也是能踢得?不对李师兄绝对能赢。 卢生月做了个鬼脸,在姑娘们的呸声中,满不在乎的下台了。 听了这句话,就连唐青枫都差点没憋住,用扇子挡住脸调整好表情。 他思索片刻,高声道:“两位都是唐门的人,也不好伤了和气,这样吧,不如败者要答应赢者做三件事情。” “但是条件不能违背侠义道德,不涉及家国安危,不能侮辱对方。”唐青枫边想边跺着步,道:“也要对方同意才可,两位意下如何?” “青枫师兄,果然聪慧。”李如玉现在真想撕了卢生月的嘴,听到唐青枫的提议,立马拱手道:“我同意。” 沈星流思索一下,道:“那我也同意。” “如此,武斗开始。”唐青枫收起扇子下了比武台,直接宣布道。 “沈兄弟,请。” “请。”沈星流抱拳。 话音还未落下,黑刀就已出鞘,他飞身快速杀去,身形化作一道虚影。 唐门弟子精通暗器,不可远战。 “好快的速度,来的好。” 李如玉扔出手中飞刀,三把刀成品字形激射而去。 沈星流于半空中,身形突得拔高,但他感觉飞刀好似锁定了他的气机。 飞刀就像通灵了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既然无法躲过去,那就只有格挡开了。 心念电闪,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身形上下颠倒。 以泰山压顶之势,黑刀刀尖在前,与第一把飞刀抵在一起。 飞刀去路受阻,而后两把回旋着向两边飞去,以前后两个方向杀来。 “噌” 黑刀刀身上,爆出一股刀气,直接震碎了相抵的飞刀。 “你才很邪门吧。” 沈星流嘟囔着,心中不敢放松。 “不动如山。” 只见他以倒垂的姿势,身子扭转开来,黑刀化作一阵刀影,将剩余两把飞刀击飞。 /90/90050/26099850.html 第17章 闯山 沈星流也顺势落在比武台上,抹了抹不存在的虚汗,道:“李兄啊,这手真是一绝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能躲开你的飞刀了。” 使出五分力的李如玉,本来只是想试探他一下,但他居然这么轻松就破解自己这一招,不免大受震撼。 李如玉俯身飞到比武台上,微笑道:“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些手法而已。” 观众席上,轰然喧闹起来,居然有人能躲开李如玉的飞刀? “什么躲开的,明明就是以力破开的。” 一名男弟子反驳道:“就算是以力破开,飞刀没打中就是没打中。” 沈星流不明白手法为何意,很感兴趣道:“我决定了,我要是赢了,你就得把这套手法教给我。” 满怀激动的心,他再次冲杀过去,风火山林本就是冲杀的刀法。 “嘿嘿,我对你的刀法也很感兴趣呢。” 李如玉内力牵引之下,身前飞起三十二把飞刀。 “无影手。” 他大喝一声,手势一变化作漫天手影,每当手影触碰一柄飞刀,它就会化作一道银光冲击出去。 飞刀的路径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的飞刀沿着弧线飞去,把沈星流四周所有的方向,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快的飞刀,那么我便来个以慢打快。” 他止住前进的步伐,黑刀缓缓使来速度不快不慢,但每道飞刀袭来时,总有黑刀刚好出现在飞刀的路线上。 “铛铛铛” 比武场上,响起一连串金铁相碰之声。 “其徐如林。” 黑刀不断把飞刀击飞,看似力量轻飘飘,不过被击飞的飞刀,纷纷被砸进坚硬的石板里。 李如玉惊讶地道:“居然可以把兵法融入刀法之中,创造这门刀法的前辈该是何等惊才绝艳啊。” “吼哈,不要走神啊喂。” 一阵罡风飞卷,沈星流击飞所有飞刀后,又一刀挥出狂风吹散场上的烟尘。 “噌” 罡风之后一抹刀气垂直杀来,李如玉不敢硬扛抽身闪去。 电光突出,沈星流的身形消失在原地,晃动着出现在李如玉的面前。 “这是动如雷霆?”李如玉不敢多想,只有小心应付。 一套无影手使出,堪堪阻下沈星流的招式。 然则,他却发现对方的刀势,未曾有所减退。反而越打越盛,就像炉火一般熊熊燃起。 “侵略如火。” 沈星流喉头大喝一声,只觉得自己身体内的烈火,正在形成。 “啪” 李如玉使得无影手,轻拍在黑刀上,对于力大势沉的沈星流来说,前者被击得倒飞出去。 沈星流打得正过瘾,随即欺身而上,才发现对方原来是故意抽身脱离。 一个鹞子翻身,李如玉迅速调整好姿态,同时手摸腰间,一柄飞刀迅速飞袭过来。 他止住身形,倒提黑刀在空中旋转一圈,把黑刀插入地面。 “风火山林。” 怒吼声随即传来,巨大爆炸在他身前接连爆去。 爆炸终于在第四声时,达到威力最盛处,冲天的爆炸与飞刀相接,把后者炸的粉碎。 “呼。”沈星流终于松开一口气,调笑道:“李兄啊,你到底还有多少飞刀啊?” 李如玉叹气,抱拳道:“刚才是最后一把了,沈兄弟这次是你赢了。” “还从未有人逼我使出全部的飞刀,所以你赢了。” 对于刚才一战,李如玉感觉收获良多,于是快步离开,准备好好吸收刚才的收获。 “李兄,你别走啊,”沈星流无奈道:“要不这次我们打慢点?” “唉。” 沈星流叹出一口气,手掌微张摄来石柱上的刀鞘,归刀入鞘。 “哇,他赢了。” “他赢了。” 观众席上纵使听不到台上声音的弟子,也知道这场比斗是谁赢了。 “呜呜呜,李师兄输了。” “他一定很伤心,今晚我要去安慰他。” 一片嘈杂之下,有为李如玉而惋惜的,有为沈星流而惊讶的,但都融为一种心情,那就是为沈星流祝贺。 “恭喜沈少侠。” 沈星流抱拳对台下的祝贺,不停地回礼。 这时从唐门大殿的方向,传来钟声。 “这是金钟响了?” “别吵,听听有几声。” 场中不约而同的齐齐安静下来,唯有听到悠扬的钟声,一下、两下··· 整整十连响,这就意味着今日大殿前的测试,她获得了满分。 “十二年了,十二年啊,唐门终于又迎来了自己的天才。”大胡子执事掩面哭泣道。 随着又有九连响传来,难道还有人在接受测试,不过相比于十连响稍有逊色,但也可堪称惊才绝艳了。 “十连响想必是萱萱姐吧,”唐乐乐撅着嘴,有些疑惑道:“那九连响是谁啊?” 唐青枫不假思索道:“应该是瑶瑶吧。” “啊,想当初我入门也才八响,要是晚点入门,再多学学就好了。” 唐乐乐气鼓鼓地捏着手中布偶,唐青枫脸上露出爱惜的哂笑。 伸出手掌拍拍她的小脑袋,他安抚道:“你能以十二岁,考出八响就很了不起了。” “当真?” “当真。” 观众席躁动一番,都很想去大殿看唐萱萱师妹,眼尖的弟子看着比武台上的沈星流,早就不知所踪。 “好快的速度啊。” 其实沈星流早在钟声响完时,就已然离去,他当然没有听到,之后观众席上的一番议论。 因此,联想到今日林中遇袭,他下意识以为有人在攻打或者袭击大殿。 他心中着急,轻身功法使得出神入化。于是乎,在比武场到大殿这一路,可以看到一阵阵雷光。 “小子,停下,你是什么人?” 此举动,不免惊扰了一些不认识他的唐门弟子和执事。 “让开。” 沈星流只想快点赶到大殿,运拳成掌,火红内力登时凝聚。 “唰”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记掌刀陡然劈下,击散敢于挡在身前的所有人。 唐青枫见沈星流突然消失,暗道不好,这傻小子不会认为有“敌袭”吧。 猛地一跺脚掌,追寻着沈星流的身影。 “我靠,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他看到两三个弟子,面色黢黑躺倒在地,他们咳嗽个不停,还好无人伤亡。 “娘的,拦住这小子。”唐门执事开始召集唐门众弟子。 “快,快追。” 唐青枫急忙拉住一名执事,急忙道:“执事啊,不能追啊,都是自己人啊。” “什么他娘的自己人,先抓住打一顿再说。”执事一把甩开唐青枫。 执事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烧焦了,现在再劝就是不知趣了。 “得,你们去吧,看你们挨揍。”唐青枫僵在原地,难看地笑了笑。 沈星流又跑出五十丈远,就被唐门弟子团团围住了。 唐门弟子手上都握有一把飞爪钩锁。 “大家上,抓住这小子。” 执事一声令下,漫天飞爪应声捆来。 “哼,给我开。” 沈星流被阻住去路,已是不胜烦躁。随即双手交织横抱胸前,仰天长啸。 “若!火!燎原!” 双手开合间,自其体内涌出一股狂暴的红色气浪。 气浪席卷之下,那些围住他的唐门弟子,都被吹飞倒地,飞爪也被击飞出去。 击翻众人的沈星流,也不久留,抽身继续往大殿赶去。 比武场有些弟子,听到动静匆匆追出来。当他们看到烧成“乌骨鸡”的弟子,都捂着嘴偷笑起来。 双方开始互相交流一番,才知道那位“闯山”的少年是谁? 于此同时,大殿广场上。 唐卓航仔细看着唐瑶瑶的试题,指着一块水渍,骂道:“我说你这小鬼头啊,让你喝水,打湿试题了吧。” 唐萱萱掩嘴偷笑,唐瑶瑶则满不在乎,低着小脑袋,不断向前者使眼色。 就在唐萱萱想劝说时,一名唐门弟子前来通知,有人闯山。 “是什么人?胆子太大了。”一名内门弟子当即请令道:“大长老,师父,我去擒他。” 听到来人使用一把黑刀,从山腰一直打上山,唐萱萱和唐卓航脸色一下就很复杂起来,欲言又止。 唐怀泊瞥了一眼憋笑的唐瑶瑶,没好气道:“卓航,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夫就不信敢有人在大白天闯我唐门。” “你们认识来人?”四长老吹起胡子瞪眼,道。 唐卓航正起脸色,拱手道:“父亲,四长老,我猜来人是沈星流,应该是听到钟声,认为大殿有危险。” “这?” 这一下子,在场的唐门内门弟子都为难住了,若是敌人抓也就抓了。 唐萱萱眼珠子一转,道:“各位师兄师姐,不必为难,多给他些教训。” 四长老点点头,抚须道:“如此,徒儿你带四人去将他捆来,切记不可伤他性命。” 方才的弟子,脸色一喜道:“多谢师父,你们跟我来。” /90/90050/26099851.html 第18章 第六感 唐瑶瑶见现场火力转移了,悄悄溜到唐萱萱身边,用手指碰碰她。 “三姐,你可真坏。” 轻挑秀眉,唐萱萱一把捏住唐瑶瑶的脸蛋,道:“哦吼,现在都敢编排姐姐了哦。” 抓准机会的唐瑶瑶,伸出小手在她腰间一抓,后者立马躲开。 唐瑶瑶也趁势逃离她的“魔掌”,对于二女的嬉闹,众人选择看不见。 因为他们很想看看,到底要多久才能抓到沈星流。 唐萱萱在她的一声惊呼下,一把搂住她的脖子,道:“你说说我哪里坏了。” “哼,三姐你明明知道姐夫可以闯上来的,还让内门师兄去挨打。” “唔、唔唔···” 唐瑶瑶话还没说完,就被唐萱萱堵住了。 殿前的众人,虽然没有听到个真切,但从他们脸色看来,应该能猜到大概的意思。 “小孩子,童言无忌哈。”唐萱萱在瑶瑶头上敲了两下,打哈哈道。 可怜的瑶瑶抱着小脑袋,在一旁“暗自神伤”。 呜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可当一炷香后,正如唐瑶瑶所言,没有见到沈星流被捆来,反而倒飞回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当沈星流使出“若火燎原”后,就已经清醒了。 可这时他已经“骑虎难下”了,怎么办?打上去吧。 结果,身后身前的唐门弟子越来越多。 身后的弟子,起哄道:“沈少侠,快打上去。” 身前的弟子,已经知道来人身份,但死活不让他上去。 “嘿!这可怪不了哥们了。” 黑刀出鞘一路扫过,身前弟子纷纷被击飞,好不狼狈。 在他将挡在身前的最后两名弟子击飞后,他也已经登上殿前广场了。 “小子无状,以为大殿有敌袭,还请恕罪。” 沈星流收起黑刀,快步走上前告罪。 场中之人神色各异,三位长老相视一笑。 “哈哈哈,萱萱这次可是给唐门找了个好女婿啊。”唐怀英哈哈打笑,打圆场道。 四长老的弟子被击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过好在都是自己人。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徒儿你要向他学习啊,”四长老大度的原谅道:“恭喜大长老,喜获一名好孙女婿啊。” “是,师父。”聂继风垂首听训道,后深深看了沈星流一眼离去了。 沈星流见对方看他,歉意地拱手。 唐怀泊起身,抚着胡须满意道:“少年心性,冲冠一怒为红颜,倒也不失为汉子。” “这次就放过你,你可要好好待我家萱萱,否则,老夫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沈星流厚颜应道:“小子沈星流,谨遵祖···啊,大长老之命。” 唐萱萱见他还敢口花花,红着小脸踹了他一脚。 “恩,萱萱、瑶瑶,你们已经通过测试,”唐怀泊侧身请道:“便请入殿,拜过祖师后,你们就是唐门中人了。” “他日行走江湖,谨记一句话。统率百毒,已解民厄。” 唐萱萱、唐瑶瑶盈盈失礼道:“弟子谨记。” 唐门内门弟子与三位长老,都往两边闪去,二女联袂上了台阶。 二长老在殿内,等候得都要睡着了,才见有众人进来。 “沈少侠,不妨一同观礼。”唐怀泊邀请道。 唐门十余人与沈星流,紧随二女身后踏入大殿。 殿中两边柱子上有一对联,就是大长老刚才所言文字。正中有一尊巨大的紫玉雕像,正是唐家祠堂内,正中画像的那副模样。 二长老点起两把香火递给二女,口中吟唱道:“巴蜀唐门创建至今,历时四百二十五年。” “今日八月二十七日,唐门祖师特收徒唐萱萱、唐瑶瑶。三跪拜!” 二女手中捏香得到指示,便跪倒蒲团上三拜礼成,起身插香。 “唐门弟子,见过师妹。” 大殿内外,所有人起身高呼道。 二女连忙回礼,道:“师妹,见过众师兄、师姐。” “弟子拜见众位长老。”唐萱萱、唐瑶瑶跪倒在地,对在场的众位长老行礼。 “好好,快快请起。” 唐怀泊赶忙上前扶起她们,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留宿唐门一宿,两日后在闯关吧。” “一切听祖父安排。”唐萱萱甜甜地笑道。 二长老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悠悠道:“众弟子且先退下吧。” “弟子告退。” 唐门各弟子、执事都三三两两的退去,心中满怀期待地想看后日,她如何过“鹰难渡”。 “星流啊,你第一次来唐门,便青枫带你到处走走。” 唐卓航吩咐一句,便和唐怀泊等众长老,下去商量事情去了,想来是白天林中遇袭的事。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大殿内只剩下五人。 夕阳斜挂在山峦一角,懒懒地发出最后一声牢骚,五人匆匆在饭厅用完餐后,就着黄昏行走在唐门过道之间。 因为唐门建在山顶,山势也是极高,过道外面就是万丈山崖。 “乐乐,你带萱萱、瑶瑶先去休息吧。” 唐青枫与沈星流,在一处拐角处与三女告别,后者三人已经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无情”地抛弃了二人。 “沈兄弟,这边请。”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两人苦笑一下,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他们,随即一闪即逝。 唐青枫推开一间房间的门,道:“那你先早点休息,我就住你隔壁。有事招呼一声。” “哎好,有劳青枫兄了。”沈星流笑着走入房间,掩上木门。 ...... 夜晚山中。 气温渐渐凉下来了,沈星流推开窗户,下方是云雾弥漫的山崖。 单手拖着腮,望向远处时隐时现的山脉,就算以他的目力,此刻也好似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呼。” 沈星流吐出一口气,心中有感的他,立马盘腿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双臂开合间手势变换,一道柔和的火红内力破体而出,化作一层淡淡薄膜。 薄膜自其眉间泛出,将他的身子包裹其中,眉间的红火亮点,氤氲阵阵。 双手各自掐诀置于膝上,桌上本来明亮的烛火,在他面前显得无比昏暗。 隔壁房间内,解衣遇睡的唐青枫,感觉到天地间出现了一股波动。 “难不成有人在突破境界?”唐青枫感知着波动来源。 原来是隔壁啊,那就没事了。唐青枫放好衣裳,拉过被子躺在床上。 恩?不对,唐青枫睁开眼睛,脑海里轰然炸响,这么大的波动,莫非沈兄弟正在开辟意识海? 意识海也可以说是第六感,可以外放可以内视。唯有达到四品巅峰才可以开辟,而且不是任何人都能开辟的,很多人因此而寸步不前。 外放时就叫做灵识,投射四周数尺的景象,进入脑海内。距离多远,就看武者修为几何。 “真是逆天了,沈兄弟才多大岁数啊?” 沈星流沉心静气,心神完全进入意识海中,他可以看到周围昏暗且寂静无比。 他极度讨厌这无尽的黑暗,心念一动手中登时出现一把光刃。 光刃泛着金色光芒,长度不可计数。 “给我开!!!” 双手高高举起光刃,紧接着,就是一番狂风骤雨般的乱舞。 光刃所到之处,黑暗消失,化作星星点点。 “呜哇!!!” 沈星流来不及欣赏漫天星辰,状若疯魔,只知不断地挥砍。 直到他气力用尽方才停手,单膝跪地、口鼻喘着粗气,来不及都休息。 意识海中他,立即盘腿坐于虚空中。 房间内,他眉心的光点变得异常虚弱,好像风中残烛,一口气就能吹灭。 “要失败了吗?”唐青枫坐在床上,有些惋惜地摩挲着自己的眉心。 他当初开辟“意识海”时,足足冲击了三次。 “恩?不对。” 唐青枫心中骇然,隔壁沈星流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低靡,但居然在慢慢恢复。 如果先前对于沈星流,他还是看好这位少年的,但现在对方已经可以和他相媲美了。 沈星流手中手势不断变化,双手拇指中指各自相抵,其中间缓缓形成一个小光点。 光点飞入眉心,融入光点后,他眉心的红火亮点,再次闪亮起来。 与此同时,意识海内的他,右手微张光点浮现。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热量,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终于找到那一日的感觉了。 双掌平推,掌心相对于光点前,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光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大。 “卧槽!他成功了!” 唐青枫感受着他的气息循环往复间,竟有不断增强的趋势。这是在稳固意识海吗? 唐门中能感受到这股波动的人,其实还有不少人。 但在一个角落里,也有个人在突破,只有极少数的老怪物才能感知到。 相对于沈星流引起的波动,李如玉就比较微弱了。 /90/90050/26099852.html 第19章 唐门夜谈 唐门一处密室内,一帮老头子正在商议事情。 突然,两股异常的波动,以一强一弱之势,打断了此时的会议。 唐卓航与众位长老,赶忙闭目搜寻着波动源头。 确认了是友非敌,心中松了一口气。当他们看到是谁时,脸上神色各异。 今日一战,收获最多的非李如玉莫属,他在看到兵法可以融入刀法的同时,想到是否可以把儒家经典融入自身呢? 从结果来看,他无疑是成功了!现在的他也成功开辟了意识海,只不过他意识海中,只是一汪秋水。 但是只要他不断感悟自身,不辍修行,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秋水也可化作大江大河,乃至成为大海。 二长老首先开口,恭喜道:“恭喜家主,喜获一名四品巅峰的好女婿啊。” “哈哈,卓航就厚颜,盛了二长老的喜了。”唐卓航哈哈大笑,连他都没想到沈星流居然可以这么年轻就晋入四品巅峰。 “不过,唐门也不错,居然有个小家伙,也晋入四品巅峰了。”他撤回心神,道:“若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小家伙应该是与老二家的景泽交好吧,好像叫李如玉?” 唐怀英点头,道:“确实,他虽是外门,但实力可不输内门弟子,还是琼华学宫的儒生。” 见大儿子提起二儿子,唐怀泊就叹气道:“卓航,你和卓笙到底有什么恩怨不能解开的?毕竟你们可是亲兄弟啊。” “父亲,我与二弟的事,还请您勿忧,相信这几日便会有结果了。”唐卓航深深地鞠了一躬,拱手道。 “也罢,不过老夫倒是很好奇,三年都未解决的矛盾,怎么会近几日即可解决?”唐怀泊避世已久,不免消息闭塞,因此很好奇。 可是,唐卓航此时不想说这件事。 他微笑不语,良久后方才道:“诸位长老,可还曾记得三年前,唐门宝录险些被盗的事件?” 唐怀英深吸一口凉气道:“莫非你说的是,当年的五长老渡过‘鹰难渡’闯塔的事?” 若不是当年的事件,他也不会离开分家,来到唐门担任五长老的位置。 “可是当年,我等全力已经诛杀了他啊。”四长老不解唐卓航,为何旧事重提。 “我也不瞒各位长老了,我等今日进入密林时,遭到了埋伏。” “什么?”众位长老惊呼出声。 二长老当即拍案而起,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动我唐门弟子?” 唐门在最鼎盛的那时,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惹活阎罗,莫惹唐门郎。” 这样的威名是实打实,打出来的,特别是唐门历史上,曾经利用傀儡,暗杀过一位大人物。 二长老眸中的怒火,清晰可见,要知道唐萱萱可是唐门未来的希望啊,何况还有个沈星流。 若二人事成,对于唐门那可是莫大的幸事。 唐怀泊拍拍他的肩膀,道:“二长老,事都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你且先听卓航如何说。” “二长老勿怒,这不还好萱萱没有出事嘛。”唐卓航也来安抚道。 二长老叹气道:“你们都是怎么做家长的,唉。” 见长老们都落座了,他于是道:“其实自从三年前起,唐家一直都被人暗中窥视,经过这次事件,很明显唐门中也有宵小作祟。” “所以,你想怎么做。”唐怀泊微眯双眸,淡淡道。 “儿子斗胆,请唐门封山,查出内奸。”唐卓航抱拳低头,坚定道。 唐怀泊扫视了两眼陷入沉默中长老们,旋即道:“诸位有何异议?” “没有。” “赞同。” 唐怀英思虑片刻,道:“卓航啊,虽说当年的事,老夫也不太清楚。” “可是从你刚才所说,这暗中窥视的人,可不止一两个啊。” “唐门的事,倒好解决,可窥视唐家的人怎么办?需不需要唐门介入?” 一连两问,每一句都切中要害。 唐卓航突然笑道:“五长老,大可放心,卓航自有安排。” “吾以唐家家主的身份,在此下令。唐门两日后封山,唐家的一切事宜,无需唐门介入。” “哈哈,不愧为我儿。”唐怀泊大笑起身。 “遵家主令。” 四位长老对当中昂首挺立的人,拱手弯腰拜道。 唐卓航深吸一口气,赶忙扶起长老们。 “长老们,快快坐下吧,可是折煞小侄了。”唐卓航口中连连道。 一番寒暄之后,都让唐卓航保护好自己,但没有一人询问他,计策为何。 只有,唐怀泊叹息道:“卓航啊,虽然不知道你的计策,但是你和老二之间矛盾还是早早解决吧。” “我很乐意见到你们兄弟二人一起联手破局啊。” “谨遵父亲命。”他垂目道:“只是父亲,你不管之后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插手进来。” 唐怀泊皱眉,怔怔然道:“好吧,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注意,我也会约束好唐门弟子的。” “恩,那就好。”唐卓航露出灿烂的笑容道。 唐怀英见室内气氛凝重异常,随即打哈哈,岔开话题道:“可是后日,萱萱怎么渡过鹰难渡呢?” 二长老思索一番,道:“要想过鹰难渡,当然是以‘孤雁横渡’作为身法,为最好的选择啊。” “只是,不知道萱萱这些年,轻功到了何种地步啊?”四长老疑惑道,毕竟前者有足足十年的光阴,没有在他们身边了。 “唔,也是,明日我就去考校她的身法,功法方面她也学会了‘青木诀’,相信过了鹰难渡,她一定可以顺利过关的。” 长老们听到唐卓航所言的青木诀,心中的石头也落地了,与此同时他们心中,也浮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两日后封山和萱萱闯关的事,要不要通知老三?”二长老询问众人道。 老三自然是三长老,唐怀山。他自幼丧母,中年丧妻,一生无后,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合眼缘的徒弟,最后他也被逐出唐门。 唐怀泊靠坐在椅子上,叹息道:“老三那一脉人丁零落,就不用告诉他了。谁也不许去打扰他清修!” “是。”众人沉重地应道。 “若不是那逆子走上歧路,三长老何至于此啊。”唐卓航悲痛道。 父亲一脸苦色问道:“这些年,有景山的下落吗?” 他咬着嘴唇,摇了摇头道:“十年前,有人看到他往北走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室内,几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这场会议持续到后半夜,长老们也慢慢散去。 ...... 一夜过去。 在清晨第一抹光明,照入房内前,沈星流就已经停止了修炼。 此时,他这才有空,欣赏意识海内的,诸天繁星。 手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光团,轻轻将光团推出去,那些无序的星光,也渐渐被吸引过来。 光团也在缓缓旋转,好似有生命在孕育。 “这光团莫非就是太阳?”沈星流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因为他也无法解释眼前的场景。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唐萱萱,想要与后者分享。 房间内的他,睁开眼睛,看到一阵雾茫茫的景象。原来是昨晚他没有关窗户,雾气倒灌入房内。 沈星流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身上骨骼关节间,发出一连串的爆鸣。 只感觉舒适无比,他挥出一掌驱散了雾气,窗户无风自动被关上了。 取过黑刀便准备出门,来到隔壁房前,敲门道:“清枫兄,起了吗?” 唐青枫刚穿好衣服,听到声音开门便是恭喜道:“恭喜沈兄弟。晋入四品巅峰啦!”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沈星流惊奇道。 把沈星流请入屋内,他道:“沈兄弟有所不知,开辟意识海时,周围的天地灵气会响应自身气机,从而产生波动。” 沈星流一知半解,疑惑道:“唔,就好石头落在水中那样的波动吗?” 唐青枫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描述,微微笑道:“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沈星流突然道:“你刚说的天地灵气是什么?” 唐青枫正喝着杯中茶,这么一吓差点被呛到。 “灵气是什么?”唐青枫无奈地放下杯子,想着合理的解释,旋即道:“这样吧,你闭上眼睛,想象你的眉心中有涟漪释放出来。” 沈星流把黑刀放在桌上,端直腰背坐好后,闭目照做。 于是神奇的一幕,投射进了他的脑海里。 /90/90050/26099853.html 第20章 灵识的妙用 随着灵识被缓缓放出,沈星流的脑海里看到了,周围雾茫茫的,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面前坐着的唐青枫。 “我、我看到了!” 沈星流惊呼出声,从那白茫茫中好像,可以看到有一丝丝金银色的“发丝”游过。 唐青枫吃惊道:“沈兄弟真不愧是天生的武者,居然一次就能成功放出灵识。” “快、看看你能释放多远的距离。” “好吧。” 强制压下兴奋的心情,灵识如同鱼儿在白茫茫中游走,有些吃力但很痛快。 灵识轻松穿过木门石墙,居然可以完全不受阻碍。 是不是以后可以用灵识去看唐萱萱了?他想道。 既然想到了,那就去看看。 他控制着灵识,往女子宿舍那么靠近,但因为不清楚地形,他居然“迷路”了。 来到,一个黑呼呼的房间,没有任何声音,这怎么才能听到声音呢? 灵识似乎可以回应他,慢慢地就有声音传入脑中。 有呼吸声?他疑惑地操控灵识靠过去,女人的呼吸? 慕容幽兰正在睡梦中不愿醒来,梦境中的她,正在与昨日比武场的那名男子说话。 突然,内心一阵发凉,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朝侧方挥舞了一下衣袖。 “哼!什么人?敢来窥视本姑娘!”她秀眉倒竖,怒道。 内力凝练化作一只蜘蛛,掌心射出一道紫色光芒。 “砰!” 紫色光芒,未能击中小贼,反而击碎了一把圆凳。 小贼受惊快速溜走,只留下不断喘着粗气的慕容幽兰。 “哇!!!吓死我了。” 沈星流身子后仰,从凳子上一屁股掉到地板上,额头上冷汗遍布。 “卧槽!沈兄弟你没事吧?”唐青枫受到的惊吓不比他小,连忙扶起他。 唐青枫扶好凳子让他坐下,连忙询问道:“沈兄弟,你都看到什么了?” 只见,沈星流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颤抖的双手去端杯子,一饮而尽。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卧槽!我看到一只好大、好大的蜘蛛啊。” “啊?蜘蛛?”唐青枫疑惑地坐下身子,惊讶道:“你不会闯入幽兰师妹的房里了吧?” “恩?你师妹?”沈星流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的房间。 唐青枫解释道:“她全名叫慕容幽兰,所练功法为魅影千蛛功,江湖人称‘黑寡妇’。” “我去,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沈星流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什么?你、你、你···” “你死定了!”唐青枫起身后退,激动地用颤抖手指,指向他。 沈星流一脸坏笑,道:“哎,青枫兄啊。明明就是你让我释放灵识的,这锅我可不背。” 唐青枫呆在原地,僵硬的手指,悬在半空,此刻他内心很想问候人。 “沈兄弟啊,你不能这么坑哥哥我吧,要不你就背这个锅吧。” 沈星流淡定地倒水慢饮,道:“才不要。” “砰、砰、砰!” 男子宿舍过道内,慕容幽兰快速“杀”到。 “让开!不然老娘让你们生不如死。”慕容幽兰身披紫色纱衣,显然是刚起床。 “慕容师妹、师姐。”男性弟子们呼道。 “这里是男子宿舍啊,你可不能硬闯啊。” 慕容幽兰当真是咬碎一口银牙,怒道:“今日我便闯了,你们赶快交出,那个用灵识偷窥我的‘小贼’。” “啊?偷窥?”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就在男弟子们发呆的功夫,女弟子那边也有人迅速赶来。 “哇塞,好劲爆啊,慕容师姐打进去,哦哦哦。” 熟悉的声音,传入唐青枫二人耳中,乐乐?这妮子又来看热闹了。 就连沈星流都没想到,慕容幽兰这么快就“杀”来兴师问罪。 “这该怎么办啊,沈兄弟。”唐青枫急切地,摇晃着愣神的沈星流。 沈星流惊醒,坏笑道:“怎么办?当然是跑了!” “咦喂!” 唐青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星流拽着小臂,从窗户跳出两人施展身法消失在了白雾中。 “呼嚓!” 与此同时,慕容幽兰踹开了唐青枫的房门,看到敞开的窗户,连忙追去只能看到山间的云雾。 “可恶!”她双手拍在窗框上,木质的窗框被击打出一道裂痕。 唐萱萱与乐乐、瑶瑶一同走入房间内,她悄悄藏起桌上的一个茶杯。 慕容幽兰回头怒视着门口的男弟子,阴沉着脸道:“这个房间是谁的?” 被她盯着的男弟子,结结巴巴道:“昨晚,好像是唐青枫师兄,住这儿的。” “什么?我哥?”唐乐乐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男弟子们呆呆地点头,随后做鸟兽散,因为他们在唐乐乐背后,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生物”。 ...... 山林中,沈星流和唐青枫全力施展身法,跑了片刻钟。 唐青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哎?不对啊?又不是自己做的干嘛要跑? 他怒骂道:“沈星流,你这个混蛋!” “噗哈哈!”沈星流再也憋不住,大笑出声。 沈星流一边小心躲着身后的暗器,时不时抽出黑刀回击一下,灵识的妙用让他不用回头就能看到暗器来袭的方向。 房间内,唐乐乐被慕容幽兰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了一番。 此时,她耷拉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嘴里念念有词,道:“哼。又不是我偷看,小女子冤枉啊!” 慕容幽兰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单手托着香腮,微眯眼眸好像在想着什么开心的事。 “慕容师姐,你就原谅乐乐吧。”唐萱萱一旁劝道。 唐瑶瑶得到示意,小手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是啊,慕容姐,要不我去帮你抓住青枫哥?” “唔,其实我也没有太生气。”慕容幽兰下意识说道。 “恩?”三人都嗅到一丝话本的意味。 不远处的山林里,沈星流和唐青枫的追逐战也接近尾声了。 “啊啾!!!” 唐青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一丝寒冷,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 沈星流躲在李如玉身后,探出脑袋道:“青枫兄啊,我说让你别追,你看都出汗了,感冒了吧。” “你少来,如玉你让开,看我怎么收拾他。”唐青枫越想越气,真想把他打成猪头。 李如玉一头雾水,木楞地被沈星流扯动着,躲避唐青枫的“抓捕”。 这里是距离唐门约三里处的一座小山丘,有一条小瀑布从山上流下。 李如玉自昨晚开辟了意识海,心中十分受打击,因为他的意识海居然只是一汪秋水。 可以说是,十分弱了。 落寞的李如玉,独自来到瀑布旁,期望可以“观水知境”,但没想到两人居然打起来了。 “沈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李如玉拉住唐青枫,再转下去他就要晕了。 沈星流抹了下不存在的汗,嘿嘿笑道:“你青枫师兄啊,他居然用灵识偷看慕容师姐哎。” “胡说,明明是你偷看的,”唐青枫如同被踩住尾巴的猫咪,怒吼道:“如玉,你放开我,看我怎么把他打成猪头。” 李如玉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二人。 “原来,沈兄弟昨晚也开辟了意识海吗?” 正在扭打的二人,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片刻后才意识到。 “什么?也?” “你也晋入四品巅峰,开辟意识海了?” 二人瞪大双眼,嘴巴都可以塞入一个鸡蛋了。 李如玉惨然一笑,眼神漂移看向一旁的水潭,道:“就算开启了,又如何?” 两人快速分开,抱着李如玉,开口劝道:“如玉啊,听哥一句劝,千万别想不开啊。” “对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沈星流抱住他的腰,道:“就算失败了,也不能气馁啊,再试几次,不行的话再死也不亏啊。” 他扭动身子,甩开二人的束缚,莫名其妙地道:“都什么啊,谁说我想死了?” “哎?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唐青枫长吁一口气。 沈星流不解地问道:“那你是成功了?你还来这儿干嘛?” “观水修炼啊,还能干嘛。”李如玉整理了一下,被二人弄乱得衣服,没好气地回道。 鬼头鬼脑的沈星流,凑上前来问道:“你的灵识能外放吗?青枫很会引导人外放灵识哦。” 唐青枫瞪眼道:“你还敢说?” 李如玉被二人的双簧逗得一乐,道:“我试过了,只能看到一尺左右的距离。” “方才偷窥一说,怎么来得?” 唐青枫拉过李如玉,让他离沈星流远一点,这小子太坏了! 一番叙说下,李如玉恍然大悟,惊讶万分,可是女子宿舍,距离他们的房间可有七八丈远啊! /90/90050/26099854.html 第21章 智者乐水 李如玉端正神色,对沈星流深鞠一躬。 “沈兄弟,这一拜是感谢你昨日肯与我一战,这才使我能够破镜。” “这一拜,是敬沈兄弟大才之能。” 沈星流赶忙扶好李如玉,道:“李兄啊,沈某实在受不起。” “要拜的话,我也要拜你啊,昨日一战,我也有所获。” 说话间,沈星流深深拜去,李如玉托住前者双臂,两人对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唐青枫一阵恶寒,道:“你二人莫非有断袖之好?” “放屁!”“揍他!” 二人闻言如同触电般分开,等到反应过来后,于是联手“欺负”起了唐青枫。 “哎哎哎,别打脸啊,哥们靠脸吃饭的。” “对着他脸揍!!!” 半天过后,三人脸上都多少带些伤痕,但三人心中都是爽快不已。 三人各自盘坐在大石上。 “如玉、星流,我三人若是想要进入对方的意识海,还需呼吸一体行动一致,都明白了吗?”唐青枫教导二人修炼,而后捏起一道手印。 “一会儿看到我的意识海,可别吓一跳哦。” 沈星流调侃着二人,他很想弄明白那片星空的秘密,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随武者不同的机遇,意识海也是不同的。 但他的意识海处处透出一股神秘,因为太过浩瀚了。 而武者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让他人侵入自己的意识海。 因为一旦来人意图不够纯粹,很有可能会泯灭自己的意识海,轻则神志丧失变成痴傻之人,重则丧命乃至被夺舍也都有可能。 除非是极为可信之人! “宁神静气,缓缓放开意识,我先引导你们进入我的意识海。” 唐青枫自动忽略了沈星流的俏皮话,但是却引起了李如玉的好奇心。 三人照着唐青枫的话所做,双手捏住相同的手印,同时变化着。 经过几番磨合,三人达到了动作一致,灵识游离在各自身侧。 紧接着,唐青枫的意识海如同旋涡一般,将二人的灵识鱼缓缓纳入。 二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灵识鱼在唐青枫的意识海内,幻化成人型。 “哇,太神奇了。”沈星流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意识海。 李如玉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道:“青枫师兄,你的识物在哪儿呢?” “别急啊。”唐青枫微笑着,对着远方招动手臂。 “咻!” 一道金色的流光由远及近飞射过来,流光渐渐隐去光芒,他们方才看清是何物。 此物居然还会动,是一只小鸟。 小鸟在唐青枫指尖挑动,不时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好可爱啊。”沈星流伸出手指想要抚摸。 它扭动小脑袋,扑扇着翅膀,警告来人不许碰他。 唐青枫微笑着,用拇指安抚它的小脑袋,道:“别怕,他们是我的朋友。” 似乎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小鸟渐渐安静下来,但就在沈星流的手就要碰来时,小鸟受惊飞遁远去。 “哈哈哈!” 徒留下三名汉子面面相觑,随即哈哈大笑。 “如此灵动的识物,未来可期啊。”李如玉夸赞道。 “如玉师弟过誉了,只是这小崽子太胆小了,很让我头疼呢。” 唐青枫接着道:“接下来,我们进入如玉你的意识海看看。” “那好吧。”李如玉应道,三人灵识化鱼,离开了唐青枫的意识海,又是一番手印后。 接连试了两次,李如玉才纳入二人的灵识鱼,一汪秋水赫然显现在三人面前。 秋水寒彻,不断袭来得寒气,让三人都感觉一丝寒冷,直击灵魂深处。 “我去,你这识物可厉害了,你怎么还郁郁不得志啊。”沈星流倒吸一口凉气,搓着双手道。 唐青枫叹气道:“虽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只是如玉这汪秋水,在大海面前太过渺小了。” 沈星流沉思一会儿,随后一字一句道:“非也,有句话说的好。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滴!” 李如玉心意一动,一颗水珠在秋水上空凝成,应声滴入其中,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说得好,”他满怀兴奋,颤抖地道:“是我太过固执了,没想到儒学这方面我也不如沈兄弟啊。” “是啊,真是这样的,”李如玉的心境一通具通,颤抖得双眸间,现出丝丝光亮,喃喃道:“秋水若是成江海,没有宽阔的胸怀是不能容纳的。” 李如玉盘坐在虚空,微闭双目,意识海内不时传来惊涛拍岸的声音。 “不好,我们得赶快出去,如玉受你点拨,此番怕是要更上一层楼。” 他还想问为什么,却被唐青枫大手一抓,匆匆带离这里。 “哇啊!” 经过这一遭,沈星流一阵目眩之下,吐出一口酸水,灵识鱼也匆匆回到本位。 “青枫、呜啊,兄啊,你干嘛。”他还有些恶心,向同样再吐的唐青枫问道。 唐青枫擦擦嘴角,道:“如玉在参悟,意识海内必然会有一番狂风暴雨,搞不好还会无意识地吸收我们的灵识,充为己用。” “原来如此。” 沈星流转身抬头看向身后的李如玉,想必此举也是他的无意之举吧,毕竟悟道的灵光,只在毫厘之间。 后者眉心光芒点点,满是水雾。 “星流,冲你方才那句话,我便原谅你了。”唐青枫叹出一口气,原谅了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混小子。 沈星流一脸欠揍,竖起大拇指道:“哇,青枫兄果然大度!我要女人就嫁给你了。” “别,你这样的还是算了。”唐青枫作势要吐的样子。 “哈哈哈!” 二人刚笑几声,但又捂住嘴巴,担心吵到李如玉。 现在的李如玉心神完全浸入意识海,丝毫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根本不用担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吵到他。 “如玉一人在此修炼,也不安全,我们还是等他醒来吧。”唐青枫唏嘘道,一句话可以点拨一个人,同时也可以毁去一个人。 沈星流揉着饥饿的肚子,来到瀑布下的水潭边,一个猛子钻入水中,他想看看有没有鱼群的踪影。 与此同时,李如玉的意识海中,也掀起了波澜。 他端坐在虚空,无数的水花向他打击而来,而他的身躯也好似一片落叶,在浪花中浮沉。 紧守心神的同时,他口中缓缓吐出儒家的经典文章。 每念出一字,就会有一颗水珠形成,并融入浪花中。 三年前的他,因为境界所限制,所以他才想着入唐门,寻求突破的契机。 或许是他太过天才了,所以他的心境与思绪也多于常人,并未有何精进。 如今心境澄明的他,不再被聪明才智所累,千万字念出,就有千万颗水珠氤氲而生。 原来的一汪秋水,也在不断增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片泽国。 当他干裂的嘴唇,念出最后一字时,他也缓缓睁开双目,满意地扫视四周,秋水已无出可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湖泊。 精神疲惫的他,微微笑着,灵识化作小鱼落入水中,向远处尽情游去。 他需要休息了。 李如玉眉心的水蓝色光华,慢慢收敛不见,微微耸动鼻翼,一抹香气袭来。 睁开眼睛,他居然看到两人在烤鱼。 沈星流赤裸着上身,短发已经干了,正一手拿着树枝上,一手往鱼身上撒着调料。 看到他醒了,笑嘻嘻地走过来,把烤好的鱼递给他。 “李兄,你也应该饿了吧。拿着。” 李如玉道了声谢,接过烤鱼,他确实饿了。 沈星流看着他吃了一口后,嘿嘿一笑,蹲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咳、咳!”李如玉听到他的话,眼珠一瞪刚想说什么,就被呛到了。 对方在不远处,背对着两人,专心致志地烤鱼,听到李如玉的咳嗽声。 “如玉,你没事吧。”他转头关心地询问道。 沈星流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打岔道:“哦,如玉他被鱼刺卡到了,没多大事。” 唐青枫没有怀疑,又扭过头往烤好的鱼上撒调料。 “喂,你可不能出卖我啊。”沈星流松开捂住他嘴的手,压低声音说道。 李如玉一脸纠结的来回看着两人,轻道:“这不太好吧,你这是让我说谎啊。” “非也,君子可欺也,不可罔也,”沈星流忽悠道:“你看,青枫兄都二十多了,还是单身一人,如果这次能促进他和慕容师姐的关系,岂不美哉?” 李如玉恍然大悟,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啊。 “可是我不会撒谎啊。” 沈星流见自己计策已成,笑眯眯道:“不用你撒谎,如果有人问你,你点头就好了。” (本章完) /90/90050/26332171.html 第22章 女儿心 唐青枫折腾好手中的烤鱼,正欲大快朵颐。 “星流,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要不把你的烤鱼给我吧。” 他作势想要去拿烤鱼,沈星流见状不好,急忙去抢。 “谁说我不要了,这不和如玉交流一下心得嘛。” 疑惑的唐青枫,投来询问的目光,李如玉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点头。 唐青枫不疑有他,大方道:“那好吧,看你还算靠谱,我的鱼先给你了,这条我再加工加工。” 说着,他把手中的鱼给了沈星流,又从火堆旁拿起一条未经加工的鱼,涂撒调料。 沈星流笑着接过烤鱼,忘我地吃了起来。 李如玉见到沈星流如此没皮没脸,深感佩服。 对不住了,青枫师兄。为了你后半生的幸福,我只好“出卖”你了。你一定会谢谢我的。 恩,就这样。烤鱼真好吃,李如玉想道。 一炷香后,地上满是鱼骨头,三人联袂而去。 林中全是三人的笑声,相比这边的欢快,迎面而来的四名女子,满脸都写着恼怒,不要来惹我。 “呃,那什么,如玉啊,你还记得你要教飞刀吗?”沈星流见到来人,连忙道。 李如玉早已与他串通一气,点头道:“对啊,我们这就去吧。” “站住!” 唐萱萱四女就是来找他们的,怎么会让他们跑掉呢? “我说谁呢,原来是萱萱啊,”沈星流一脸嬉笑地上前,问候道:“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她竖起秀眉,抬起小脚想要踢他,但还是没下脚,拉过他的衣衫,斥道:“你先站到一边,一会儿在审问你。” 一旁的唐青枫正想看热闹呢,却见乐乐、瑶瑶和慕容幽兰向自己走来,并且都是怒气冲冲的。 不是,别找我啊。脚下暗暗运起内力,只要不对劲,立马脚底抹油。 “哥,你完了。”唐乐乐走到近前,就抱住了他的腰身。 “你这妮子,怎么胳膊肘还往拐啊,”唐青枫无奈道:“我完了?我做什么了?” 唐瑶瑶皱着小鼻子,挽着慕容幽兰的手臂,道:“哼,青枫哥,你就别装蒜了,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唐青枫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沈星流,试探着问道。 慕容幽兰见他还装作不知情,怒道:“当然是知道你偷窥我睡觉,可怜小女子,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说着,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方紫色纱巾,擦了擦根本没有的眼泪。 “不是,你别哭啊,你听我解释,明明···” “明明是你偷窥的,不想负责了?”唐乐乐抱着他,不断“拱火”道。 唐青枫现在是有口说不清了,急切之间想到一个“救星”。 “如玉,对,你们不信我,可以问问如玉啊。” 得,这就来了。 李如玉心中一颤,但还是稳定面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着慕容师姐越走越近。 “如玉,我跟你说,你要实话实说哦。”慕容幽兰一字一句道,眼中不断使着眼色。 这是?李如玉心中想道,想要我说实话? 难不成,慕容师姐对青枫师兄有意思? 是了,早前他就曾听说过,慕容师姐早已出师,不回家是为了等一个人。 “是的,慕容师姐,你问吧。”李如玉正义凛然,拱手道。 慕容幽兰没想到今日的李如玉这么听话,他是懂了自己的意思? “如玉,师姐问你,早上是不是唐青枫偷窥我的?”她惴惴不安地问道。 李如玉先是看了看沈星流,又看了看唐青枫,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却把沈星流吓了一跳,不好,这是完犊子了?不停地使着眼色。 唐青枫看着沈星流的小动作,心中畅快,道:“大家都知道,如玉你是不会说谎的,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李如玉欲言又止,只好对唐青枫拱手拜道:“青枫师兄啊,不是小弟不仗义。” “恩?什么意思。”唐青枫心中感觉不妙,道。 正当他还想说什么时,李如玉立马与他拉开距离,大叫道:“都是青枫师兄做得。” “噗哈哈!” 沈星流松开了紧绷的心,随即哈哈大笑。 如今,唐青枫的表情可谓是极为精彩,张大的嘴巴都可以塞入一个鸡蛋了。 如玉啊,你变了。 是为兄对不起你啊,不该让你被沈星流这厮“玷污”了。 慕容幽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长长吁出一口气。 继而深吸一口气,慕容幽兰小手叉腰,大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作何解释?” “我、我、我···”口齿不清的唐青枫,把心一横,道:“我不解释了,乐乐,你撒开我。” 唐乐乐早已被慕容幽兰收买了,怎会轻易撒手? “哎呀!” 实在没有办法的唐青枫,一手抓住唐乐乐的衣领,脚下内力使出,一溜烟地往远处奔去。 “哦哦哦,快,幽兰师姐抓住他。”唐瑶瑶见他居然落荒而逃,更是坚信后者绝对“不清白”。 慕容幽兰脸上绽出一抹笑容,飞身追赶过去。 唐萱萱也乐得看热闹了,捂着小嘴不停笑着,但转头一想,她也是来兴师问罪。 她用小拳头捶了锤沈星流的肩膀,正在大笑的后者,也很识趣地停下笑声。 “萱萱啊,你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吧。”沈星流拉住她的小手,道。 “哼,少来,”唐萱萱从百宝袋中掏出一个茶杯,放在他手上,气鼓鼓地道:“这闯别人闺房,这话本我听着有些熟悉呢?” “好像某人当初就是这么闯入我闺房的?你很喜欢看女孩子睡觉吗?” 沈星流也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还带着他用过的杯子。 “萱萱,我发誓这次什么也没看到,”沈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流三指向天,道:“如果我说假话,我就···” 她赶忙捂住他的嘴,柔声道:“我相信你。” “再说,你以为幽兰师姐是吃素的啊?” “你的意思是,慕容师姐对青枫兄有意思?”沈星流试探着问道。 唐萱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呢?这次算你误打误撞,下次我可饶不了你。” “嘿嘿,不会有下次了。”沈星流嘿嘿笑着,用手指在对方的鼻子上刮了刮。 她羞得双颊飞红,用小脚踢了踢他,心虚地张望着四周,还好没人看见。 唐瑶瑶在一边跳着脚的叫喊。 李如玉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正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林中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两人相对一笑,沈星流就想拥她入怀,但听到了某人的咳嗽声,还是住手了。 “唐叔叔,你怎么来了?”沈星流脸皮厚,大方地拱手向来人问候道。 来人从树木的阴影中走出,抚须道:“想不到一大早,唐门就这么热闹啊。” “家主。”李如玉恭敬道。 唐瑶瑶和唐萱萱也立马安静下来,不敢造次。 唐卓航满意地点头道:“恩,如玉啊,恭喜你晋入四品巅峰,你也该出师了,开辟意识海后打算何时下山呢?” “什么?李师兄开辟意识海了?”二女惊讶道:“姐夫你看看人家,以后你可要好好练功哦。” “二位师妹,沈兄弟昨晚也已开辟的意识海了。”李如玉丝毫不倨傲,说道:“而且,他的灵识比我要强不少啊。” “哇!!!” 唐瑶瑶眼中都是小星星,崇拜地看着沈星流。 不够转念一想,可能···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吧。 唐萱萱撇了撇嘴巴,哼,她实在不想看他臭屁的表情。 但她心中也开始泛起小心思,自己一定不能被他落下,我也一定要开辟意识海。 “家主,如玉方才考虑了一下,打算一个月后就下山。”李如玉思索片刻道。 “而且,离开琼华学宫三年,如玉落下了不少的功课,还需完成。” 他点头道:“也好啊,另外遇到景泽,通知他也该回家看看了。” “哥哥?哥哥可以回来吗?”唐瑶瑶听到二哥可以回来,开心地问道。 “当然,唐家的大门永远为他打开。”随即,他话锋一转道:“只是他要是回来,估计要考察你的实力哦。” “没问题,我一定好好练功。”她拍着胸脯道。 唐卓航表明来意道:“这次我是来找萱萱的,明日你要过鹰难渡,我还要对你交待几句。” 她点头道:“请父亲赐教。” “也好,瑶瑶你也跟过来吧。” “哼,你等着,我迟早会追上你的。” 唐萱萱对沈星流放了句“狠话”,随后和唐瑶瑶追着唐卓航离去。 (本章完) /90/90050/26332173.html 第23章 刀法无影 林中,此刻只留下沈星流和李如玉。 不是,这就不管我了?沈星流悲戚的想道,眼珠子一转。 “如玉兄,你还记得昨天差我三件事吧。”沈星流坏笑道。 李如玉张张嘴,每次他一露出这表情,就一定要倒霉了。 “唉,沈兄尽管提吧,但凡有为兄能做的,必定赴汤蹈火。” 沈星流摆摆手,道:“没有那么麻烦,也不用赴汤蹈火。我其实很想学学你的飞刀和无影手。” “可是吓我一跳,我以为什么事呢,”李如玉松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水道:“小意思,我都教给你就是了。” “可,无影手是唐门的武功,这怎么办?”沈星流开始为难道,心里泛起嘀咕。 李如玉笑道:“这就更不是事了,以你和萱萱师妹的关系,也算唐门的子弟啊,所以传你无影手,合情合理。” 沈星流心情畅快,顾虑全部烟消云散,拱手拜道:“如此有劳如玉兄了。” 李如玉回礼,道:“沈兄客气,这边请。” “一起请,一起请。”说着,拉起李如玉的小臂。 二人大笑着,朝着和唐卓航离开的相反方向行去。 ...... 他们不知道的事,在唐门附近山林中,某个昏暗的山洞里。 一名女子正跪倒在黑袍人身前,女子是在向黑袍人请罪。 “混账东西,我让你杀了沈星流,”黑袍人转过身,怒问道:“是谁让你去动唐萱萱的?” “大人,实在是他们关系过于亲密,若杀沈星流,必然要杀唐萱萱,”女子为难道:“铲草除根啊,大人。” 黑袍人蹲下身子,道:“你只要杀了沈星流,后续的事用不着你管。” 女子还想辩解,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的命令不说第二次,懂?”黑袍人手指捏住女子的脸庞,恶狠狠道。 “谨遵大人之命。”女子坚定道。 黑袍人丢开女子的脸,起身转过去,淡淡道:“去吧。” 女子按捺住所有情绪,机械般回道:“大人,多多保重。属下去也。” 黑袍人仰面应道,他也知道,女子这番去刺杀沈星流,就算是暴露身份了,大概率回不来了。 女子对黑袍人,叩响三个头后起身,毅然决然地离去。 “三年了,终于要结束了。哈哈哈。” “敢有入局者,必杀之!!!” 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人的山洞,传来黑袍人撕心裂肺地笑声,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杀气,也透出一丝丝解脱的意味。 ...... “唰!”“噔!” 沈星流刚才感觉到一股冷气,从脚掌直冲脑门,一柄飞刀扎向冷气来源。 “是谁在哪里?”他脱手而出的飞刀,死死钉在一旁的树干上。 一只兔子惊慌地从灌木丛中,飞快跑了出来。 “扑通!” 也不知道是兔子倒霉,还是他们今天比较幸运,兔子一头撞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树上,晕死过去了。 沈星流捞着脑袋,莫名其妙,不过还是高兴地走去,拧住兔子的耳朵。 “如玉,你看是兔子哎,今晚我们有口福了。” 倒霉的兔子悠悠醒来,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类,抓住了自己,还要吃自己。 “咕、咕、咕!” 兔子对这个人类龇牙咧爪,不停晃动自己的身子,好像在警告对方,敢吃自己就让你好看。 李如玉看着没正形的沈星流,叹气着摇摇头,走过来道:“沈兄弟,你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小兔子多可爱啊,怎么可以吃呢?” “而且,它活在这里也不容易,就交给我吧。”李如玉劝道,轻轻从他手中接过兔子。 沈星流很不情愿的,把兔子交给他。算了,就当交学费了,毕竟也不能白白让他教授飞刀嘛。 兔子被李如玉接过去,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竟然有些享受后者的抚摸。 “不过,你要吃它的话,一定要叫我。”沈星流还是不放弃,擦着嘴角道:“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兔子听到这坏人还要吃自己,开始扑腾小脚起来。 李如玉瞪了他一眼,安抚道:“小兔子,乖。我不会吃你的。” 兔子在李如玉手中,显得如此乖巧,不过在沈星流伸出手指要碰它时,它还差点咬到这个坏人。 “哎?你这臭兔子,信不信我立刻起锅热油啊。”沈星流恶狠狠地吓唬它。 兔子耷拉下耳朵,在李如玉身上蹭了蹭。 沈星流噗呲一笑,道:“嘿,这小兔子还挺通人性啊。” “不许咬我啊。”沈星流抱过小兔子,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也不敢反抗了。 把玩一阵过后,沈星流看着吓得僵住的兔子,一脸无奈地交还给李如玉。 李如玉怀抱着兔子,后者也慢慢回应他的触摸。 “看来,是我把它得罪了。”沈星流摊摊手道。 兔子被李如玉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小兔子,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做,一会儿我带你回去,给你东西吃。” 奇特的兔子,被放在石头上,也不跑,真就在原地等他。 “沈兄弟,我刚才看你扔出的飞刀,力量是有了,但准头还差点。” 沈星流尴尬地挠头道:“其实我扔石头还挺准的。” “扔石头,其实和掷飞刀是一样,其实考的就是手法。” 李如玉拔出树干上的飞刀,头也不回,飞刀回旋着,扎到十丈外的靶心上。 飞刀的路径,回旋出一个弧线,力度与准度都是极为精准的。 “无影手是唐门基础中的基础,有十二字口诀,时存时无,时隐时现,如真似幻。” 李如玉介绍道:“炼至大成时,可以同时发射三十六把暗器,攻击敌人周身的每个角度,让敌人防不防。” “李兄上次同时发出三十二把飞刀,是不是已经练至大成了?” “说来惭愧,这每发一枚飞刀,难度都要提成一倍,如今我同时发出三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二枚飞刀,已经是极限了。” “对于飞刀,相信沈兄弟只是不适应,以后就会慢慢习惯了。” “下面,我便把无影手教给你,跟我做。” 李如玉缓缓推出一掌,又分出一手画圆,双手不断撩动间,无数手影纷繁闪现。 手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万千。无影手竟然还可以作为掌法,单独使用。 沈星流也不断比划,无影手的诸多玄妙,他也在慢慢学习着。 “沈兄弟,果然天赋惊人啊,才看我耍过一遍,居然可以记住七成。” 一套掌法使出后,李如玉惊奇地发现,对方瞬间就学会无影手了。 沈星流看着自己的双掌,喃喃道:“我使出掌法时,居然可以感觉到,一股阴凉的气息在手掌中运转。” “恩?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的内力是至刚至阳的,平日里根本不会有这丝阴凉之感。”沈星流摇了摇头,疑惑道。 李如玉低眉思索道:“那你的刀法呢?应该融入了兵法吧,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应该还有两句,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我这刀法,没有后两句。动如雷霆也是我在获得黑刀,自行悟出的。” 沈星流也很不理解,为何沈爷爷没有把后两句的刀法精要传授给他? 看来一切要等到了瑀都才能都知道啊。 李如玉安慰道:“不过也没关系,你可以把无影手暂时融入进刀法中。” “也好。”沈星流伸手一张一招,黑刀自行出鞘飞入手中。 “这!果然是神兵利器啊!” 黑刀的神奇之处,不但可以帮助沈星流悟出原本不会的刀法,居然还可以如此通灵。 “不过,你确定要现在融合刀法吗?”李如玉劝阻道:“不如等到完全学会无影手再尝试吧,毕竟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啊。” 沈星流微微一笑,走入靶场中心,道:“时不我待也,我只争朝夕。” “风起!” 垂首闭目的沈星流,一手持刀一手背于身后,静立片刻后双目蓦然圆睁。 刀身扭转,化作一片刀影,林中徐徐微风,顷刻间狂风大作。 狂风吹动着李如玉的衣襟,冽冽作响。 刀势也一改之前的攻伐之气,其中居然隐藏着一抹杀机。 阴冷的杀招,藏在一片狂风暴雨之后,时不时地使出,让本就疲于应对的敌人,更显得局促棘手。 对于沈星流的这一举动,李如玉既感到高兴,也感到可怕。高兴是因为前者丝毫不避讳他,可怕是前者的天赋惊人。 招式时而狂暴,时而柔和,卷动地上的落叶飞舞在空中。一刀斩去,落叶竟丝毫无损。 “居然只是幻影吗?”李如玉看着漫天刀影,相信就算是此刻的他,都不能在对方手下走过百招。 他不禁感叹道:“沈兄弟,你又变强了啊!” 短短半日的时间,沈星流就初步将刀法与无影手融合了。 (本章完) /90/90050/26332176.html 第24章 对酒当歌 “啪啪啪!” 李如玉见识到一场精彩的刀法,不禁鼓起手掌。 止住刀势的沈星流,平稳下呼吸,还是有些不满意道:“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不过也算是成功了。毕竟不是配套的招式。” “恭喜沈兄弟,神功初成,”李如玉走来抱拳道:“为兄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就以此三十六把飞刀相赠吧。” 沈星流倒提黑刀,拜道:“多谢李兄授功之恩,只是君子不夺他人所好,这飞刀我是断不能收的。” “哎,不妨事,我飞刀多着呢。”李如玉把刀囊塞入他手中,笑道。 “唔,那好吧,这就算李兄所做的第二件事了。” 沈星流把黑刀收回鞘中,接过刀囊,端详了一眼飞刀,每一把飞刀上都有一句诗。 “哈哈哈!!!” “今天高兴,萱萱那妮子估计也得不到空,”沈星流提议道:“不如我们大醉一场如何?” “这···”李如玉不善饮酒,有些犹豫道。 沈星流抢过话头,道:“就算是第三件事了,如何?” 李如玉无法拒绝道:“那好吧。” 抱着小兔子,两人有说有笑的向着唐门走去,只是在半山腰见到一人,落寞地看着夕阳西下。 “青枫兄?”两人惊讶地喊道,不过前者仿佛没听见似的。 摩挲着下巴的沈星流,分析道:“如玉,你信不信,青枫肯定被慕容师姐拒绝了。” 还没等李如玉开口,唐青枫悠悠然醒来。 起身之后整理好衣衫,他说道:“不是她拒绝我,而是我拒绝了她。” “什么?”沈星流张大嘴巴,感觉十分奇怪。 明明是两个人都有意思,为何不能在一起? “难道传说是假的?”李如玉疑惑的喃喃自语。 “什么传说?” 嗅到话本气息的沈星流,赶忙追问李如玉,后者还想说什么。 唐青枫叹气道:“其实都是真的。” 说着,缓缓拾阶而上,思绪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当年,我与她确实是情侣。” 劲爆的消息,二人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她家在瑀都,是有名的大户人家。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倒也没有那门第之分。” “咔嚓!” 沈星流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递给李如玉,他不要。 “那你们为什么又分开了?”李如玉好奇地问道。 “三年前,我收到门中命令,去担任唐家的护卫长,”唐青枫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因为有人欲对唐家不利,并且幕后之人非常危险,我不想连累她。” “那你心中还有她?” 唐青枫惨然一笑,道:“有又如何?若我死了,何必留她一人伤心垂泪?” 磕完瓜子的沈星流,拍了拍脏兮兮的手,笑道:“哈哈,那你就努力活下呗,此番有我,必然会护住唐家无恙。” “若有命活下,那我一定会骑上最快的骏马,去往瑀都向她家提亲。”唐青枫有些向往那样的未来,只是他明白都是幻想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 三人来到半山腰。 在李如玉的小屋里,沈星流搜刮着美酒。 李如玉不擅长饮酒,但却很喜欢收藏美酒。 露天而坐,就着几碟小菜。 “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沈星流闻了一下酒香,举起小坛道。 “哇,好酒啊。”唐青枫饮下一口,三年没碰酒的他,现在也放开了。 是啊,有沈星流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青枫师兄,按你刚才说的,慕容师姐要离开唐门了?” “恩,不过走了也好,免得遇到危险。” 沈星流手持酒坛起身道:“我今天得如玉所授无影手,并且初步将其,与我的刀法融合,正是高兴的时候,不用去提那生离死别的扫兴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沈星流走到墙角前拔出黑刀,说道:“小弟不才,愿舞刀助兴。” “好一个‘对酒当歌’,能见沈兄弟神刀初成,当真是美事一件。”唐青枫一口饮尽碗中美酒。 拿起一双竹筷子,道:“为兄略通音律,愿为你击箸。” 受到气氛鼓舞的李如玉,端起酒碗向唐青枫,告罪道:“今日是小弟孟浪了,还请青枫师兄恕罪。” “此事怨不得你,为兄还要多谢你,戳破我的心结啊。” “饮盛!!!”三人高声喊道。 沈星流和唐青枫举起酒坛,与李如玉开怀畅饮。 一碗喝下,李如玉只觉得酒气上头,打起酒嗝,道:“星流,我观你的刀法内,另有乾坤啊。” “哦?是什么?” “所谓风火山林,当是风生火,火生山,山生林,林生风,如此循环往复啊。” 李如玉踱起步子,思索着一字一句道:“哦,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星流你听听就好。” “循环往复,源源不断吗?”沈星流嘟囔着,随即放声大笑道:“如玉高见,是我当局者迷了,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刀随身动,心随刀走,风火山林一改狂暴之意,此时使来更具有观赏的美感,更似高山流水倾泻而下。 “嗒、嗒、嗒!” 唐青枫敲击着竹筷,渐渐闭上双目模样极为享受。 李如玉也在一旁赋诗为歌,唱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一诗吟罢,沈星流还觉得不够过瘾,仰脖饮尽坛中美酒。 “呼嚓!” 酒坛抛飞,落在坚硬的石头上,砸了个稀巴烂。 “哈哈哈,再来!!” 三人心意相通,竹筷加急了节奏,诗风陡变。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沈星流心情激荡,运刀如飞,刀刃切割开空气发出声声爆鸣。 场中一时间,刀气横飞,迎着弯弯月牙漫天星辰,银白的刀光在周身游走,惊动了不少人。 ...... 考校完唐萱萱身法的唐卓航,和两女缓步上山,在半山腰被异动吸引过去了。 “姐,你看他又在喝酒了。”唐瑶瑶嘟起嘴吧,不满道。 唐萱萱拉住她,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摇头道:“他们三人难得这么高兴,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为好。” “青枫哥,为我唐家做得够多的了。” 唐卓航点点头道:“萱萱,你长大了。我们走吧。” “恩。爹爹,你说用我的方法明天可以过鹰难渡吗?”唐萱萱跟在后面,有些担忧道。 “应该问题不大,唐门也不会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过去了就行,”唐卓航皱眉思索道:“只是后面还有三关,都不是容易通过的。” 快到山顶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而下。 “慕容师姐?你要走吗?”唐萱萱赶忙迎上去道。 眼眶微红的慕容幽兰,拉着唐萱萱的手,略带怨气道:“不走又能如何?那呆子不肯要我。” “慕容姐姐你不如多等几日,等三姐当上唐门门主,就命令他娶你。”唐瑶瑶哭喊着拥住她。 “不重要了,萱萱,虽然不能亲眼看你担任门主,但我还是为你祝福的。” 唐乐乐追在身后,拽住她的衣角,道:“嫂子你别走,我哥心里是有你的。” “乐乐乖,你哥有大事要做,等此间事了,你们再来瑀都啊。” 哭泣得唐乐乐和唐瑶瑶前后,抱着慕容幽兰,就连她红红的眼眶,又再次泛出泪花。 唐萱萱站在一旁,默默地擦拭泪水。 好不容易安慰好二女,慕容幽兰来到唐萱萱身前,轻声道:“萱萱,没想到一见面就要离别了,星流是个有担当的,你们要好好在一起啊。” “恩,我知道。”唐萱萱咬住嘴唇,含住泪水。 慕容幽兰从袖子中,掏出纱巾替她擦拭,笑道:“我们萱萱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呢。” 将纱巾赠与唐萱萱,拍了拍两下她的小脸,向后方的唐卓航走去。 “唐门外门弟子、慕容幽兰,十四岁上山学艺十年,如今艺成出师,特向家主辞行。” 慕容幽兰盈盈拜别,唐卓航扶起前者,深深叹出一口气。 他抚须道:“可曾拜别金蛛夫人?” “已向师尊此行。” “也罢,你且去吧,替我向你父亲问好,来日我定让他登门谢罪。”唐卓航缓缓离去,背负双手。 慕容幽兰淡淡笑着摇摇头,若真有机会,她才不要他的赔罪,而是一生一世的厮守。 慕容离去了,在唐门大殿的高处,有一名貌美的中年妇女,看着爱徒离去的身影,一时间泣不成声。 ...... 夜幕渐渐降临,半山腰小院内。 慕容幽兰微笑地,看着喝醉的三人,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 “慕容师姐!” 沈星流醒来,赶忙叫住来人离去得脚步。 “沈少侠,何事?”慕容幽兰没想到他的警惕心居然这么高,转身问道。 他醉醺醺地对着慕容拱手赔罪,后者摇摇头,示意不怪他。 “要不要我把青枫兄叫醒,你和他告别一下。” 慕容幽兰复杂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唐青枫,摇头道:“不用了,他也很累了。” 随即快步离去,她害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本章完) /90/90050/26332179.html 第25章 紫玉藤 沈星流目送她远去,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身回看小院时,发现唐青枫的身影早已不见。 目光搜索着,看到他正在一旁的山崖前俯瞰。 背负双手的沈星流,缓步走去,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那抹离去的倩影。 他轻轻拍着唐青枫的后背,后者目光呆滞,面色落寞。 “我无事的,只是看到故人离去,有些伤感。”唐青枫惨然笑道。 慕容幽兰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却不敢回头,只能一步步的远去。 “唉,问君能有几多愁。” 唐青枫长叹一口气,离开山崖边,倒提酒壶靠在屋前青石上。 早已被醒来的李如玉,仰躺着望向星空,嘴中喃喃道:“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轻启封泥,酒香再次飘逸,唐青枫贪婪地嗅着香气,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他日愁来他日愁。来,再饮。” “哈哈哈,好。”李如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道。 沈星流大手一张,摄来一壶酒,喝道:“酒来!” 不远处,默默远去的慕容幽兰,已经来到山脚,回身望向被云雾遮住的山崖,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该动身了。”仆人老葛催促道。 慕容幽兰还是痴痴不愿醒来,带着哭腔地问道:“葛叔,你说他追来吗?如果他追来,我不在,他会伤心吗?” 老葛张了张嘴,脸上写满了无奈,半天不曾吱声。 “也罢,走吧!” 她得不到回音,反而有了最好的回答,半落着眉头咬起嘴唇,轻移莲步便上了马车。 “恭送慕容师姐!!!” “幽兰师妹,慢走!!” 慕容幽兰上得马车,周围山林内传来,此起彼伏的送别声。 老葛对山林四周弯腰行礼,以表回应后,走到马车旁,唱曰:“起行!!!” 马夫牵着马儿,得到示意,缓缓驱赶马车离去。 林中暗影袭袭,为这一马车护行。 马车内不时传来啜泣声,到得后来竟有歌声传出。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悠扬的歌声传遍山林,也传入暗中唐门弟子耳中,老葛听着伤感的歌儿,喟然长叹。 待得马车驶离山林时,还零零星星飘着歌句。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对此,开怀畅饮的三人全然不知,唯有抱起酒坛,做起一场好梦。 ...... 一夜匆匆而过,待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时,三人才被隆隆的鼓声惊醒。 “坏了,今日是萱萱过‘鹰难渡’的日子啊。” 沈星流拍着脑门大呼,不好。 唐青枫和沈星流赶忙催动身法,往唐门后山快速飞去。 李如玉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嗨,没我什么事,继续睡去吧。 唐门主峰大殿坐北朝南,后山在山阴处,另还有六座山峰,将中间一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孤峰团团围住。 七山间有虹桥相连,山与山之间为山谷,谷内毒虫无数,唯有与孤峰间,只有数条铁链连接 此时,后山山崖处,人影密布,约莫有近百人。 他们正围着中央祭坛,垂首不语。 祭坛上,大长老唐怀泊点起香火,在祭桌前用着难以听懂的口音,唱出祭词。 一曲唱毕,沈星流和唐青枫才姗姗来迟。 “仪式开始了,我们还是先混入人群中吧。”唐青枫小声道。 两人的身影,躲得过百人的目光,但被唐卓航牢牢锁定。 没好气的他,来到二人来身前,象征性的在他们额头上弹了一下,作为惩罚。 唐卓航领着他们,绕过人群站在前方,二人就像个做了错事孩子一样,捂着隐隐发痛的额头,默默跟随。 唐怀泊看着高升的朝阳,把手中高香插入香坛,随即捧着香坛。 转身向跪在身后的唐萱萱走去,把香坛在她头上转了转,正三圈反三圈。 香坛复位,唐怀泊对四方鞠躬拜去后,端正身子道:“礼毕!” 唐萱萱未睁双目,叩响三个头,被唐怀泊扶起。 大长老解下腰间的珠子,放入她手中,道:“此为护瑠珠,你虽有青木诀护身,但此珠可驱离百虫,凝神静气。” “切切收好!” 唐萱萱提溜着珠子,迎着阳光望去,里面居然有个小虫子,心中好奇,想把珠子砸碎看看,里面到底为何物? 在唐怀泊心疼地目光下,唐萱萱吐了吐俏皮的小舌头,乖乖的把珠子收好,挂在腰间。 当大长老宣布,礼毕后,现场的氛围才慢慢热闹起来。 唐萱萱嗅着冲鼻的酒气,皱眉下了祭坛,来到沈星流身前,刚想踹他一脚。 但看见他正捂着额头,无视众弟子的目光,拉开他的手,便要查看。 “疼吗?”唐萱萱轻轻触碰,已红肿起来的皮肤。 沈星流瞥了瞥唐卓航的脸色,缩起脖子道:“不、不疼。” 有些奇怪的唐萱萱,显然已经知道他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她不由得给了父亲一个白眼,在百宝袋中翻找出药膏,气呼呼地丢给他。 可把唐卓航气得够呛,哎?是谁早上说,要给这混小子一个教训的? 沈星流笑嘻嘻地接住药膏,唐青枫见没人关心他,凑上前来想要分一点药膏。 众弟子们本来抱着吃瓜的心态,想看后续的,没想到居然被喂了狗粮。 仪式举行完毕,接下来就是过鹰难渡了。 “请师妹闯关。”弟子们拱手,纷纷喊道。 唐萱萱回礼,道:“遵众师兄,师姐命。” 沈星流涂抹完药膏感觉凉飕飕的,舒服极了。又分了一点给唐青枫,但他嫌不够。前者就已经收起药膏,递还给唐萱萱了。 “萱萱,有把握过关吗?”他看了眼狂风大作的鹰难渡,担心地问道。 感受到他的关心,唐萱萱微微笑道:“安心啦,没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问题的,你可不能小瞧我哦。” “我家萱萱最厉害了。”沈星流趴在她耳边,低声轻语道。 唐萱萱惊吓之余,向四周看去,见别人没听去,心中放心下来。 “别瞎说,没正形,”她暗暗用肩膀顶了他一下,红着小脸来到祭坛前,对台上抱拳道:“唐门唐萱萱,请求闯关。” “恩,去吧。”唐怀泊一手背负一手抚须,满意地点头道。 “散!”唐门弟子中不知谁人喊出一声,所有人化作残影闪到一旁。 唐萱萱和沈星流等人来到绝壁前,粗壮如成人大腿般的铁链在狂风之下,簌簌作响。 “咻、啪!” 沈星流扔出一颗小石子,但不见其下落,反而迎着风势飘飞在空中,数个呼吸后发出一声崩碎。 罡风的威力可见一斑,沈星流吞了吞口水,他无法想象普通人,若无内力护持可能坚持十个呼吸? 唐萱萱正起神色,从百宝袋中取出两个瓷瓶。 瓷瓶内装着她昨天和父亲,一起收集的种子,将瓷瓶内的种子倒在相邻的两根铁链前。 “这是要做什么?” “莫非要种花不成?” 不少的唐门弟子疑惑不解,纷纷议论着。 “这莫非是紫玉藤的种子?”一名身着执事服的弟子,摸着下巴道。 精通花卉种植的弟子道:“紫玉藤,柔软且坚韧。虽说可以抵御狂风,但一来它的生长时间就得数个月,二来人为太难控制,属于野草的那一类。” 倒是沈星流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渐渐放下心来。 似是要回应他们的问题一般,唐萱萱运起青木诀,一丝丝青绿色的雾气,自她脚下氤氲着腾起。 “青木逢春!”“去!” 双手掐诀,拇指与中指,两指相抵,作拈花细嗅状,交叉于胸前。 沈星流宁神望去,发现大地内似是藏着某种生长之力,正化作细丝任由她予取。 这关稳了! 不仅仅是沈星流一人这么想,也是在场的唐门弟子心中所想。 铁链足有三十余丈长,但唐萱萱操纵着的紫玉藤,瞬间爬满两根铁链。 两根紫玉藤牢牢锁住了铁链,还伸出无数细绺,相互交错纵横,如此一座紫玉桥便赫然出现。 “哈哈,原来还可以这样?”唐怀泊哈哈大笑,看到紫玉藤在苦苦支撑,连忙道:“乖孙,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唐萱萱能感受到紫玉藤的痛苦地呻吟声,但她还不能松开手诀。 伸手一招,一根紫玉藤从桥头延伸出来,通体散着紫色光芒,带着五色的花粉,将唐萱萱包裹起来。 紫玉藤缩回桥面,无数的细藤牢牢抓住她,并且把她稳稳的向前送去。 唐萱萱在藤条形成的铠甲圆球内,苦苦支撑,豆大的汗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啪、啪、啪!” 紫玉桥过于巨大,就会有她照顾不到的地方,部分桥面失去了唐萱萱的内力加持,开始慢慢崩坏。 (本章完) /90/90050/26332181.html 第26章 刀斩自证帖 唐萱萱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快一点,再快一点!” 手心中满是汗水的沈星流,紧紧捏紧拳头,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肉中,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师妹,冲啊!”“还剩最后十丈了。” 唐青枫和众弟子爆出惊天怒吼,声音震彻唐门上下,这场事关唐门未来百年兴衰的试炼,牵动所有人的心。 沈星流脚下暗暗蓄力,如果她闯关失败,就算拼死也要救下她。 “星流,放松一点。就让我们都相信她吧,一定能成功的。”唐卓航拍了拍沈星流的肩膀。 “啊!” 然而唐卓航话音未落,就听到周围女弟子的尖叫声。 紫玉桥的接连崩坏,影响到了桥体的稳定,已经完全塌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唐萱萱利用紫玉藤强大的韧性,将自己所在的藤甲球弹飞了出去。 此时距离对面还有三丈距离,藤甲在风中渐渐剥落。 “还剩两丈、一丈···” “最后五尺。” 她心中默数着,到了最后三尺,口中娇喝:“破!” 面前的藤条打开一道细缝,她脚尖轻点藤甲内壁,从细缝中钻出。 “哇!” “这一手,倒是和唐门脱身秘法的‘金蝉脱壳’颇为相似。”唐青枫感叹道。 所谓金蝉脱壳,就是在原地留下替身承受或者发动攻击,本身则是以最快的速度,躲藏起来。 唐卓航微笑着,不敢相信的摇头道:“没想到昨日只是提点了两句,今日就能使用出来了?” “师妹,好样的!”“师妹她成功了!”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唐萱萱心中想道,调整好内力,把身上的衣服蒸干了。 她转身向对面挥手示意,对面好像很热闹呢,不过听不清啊。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清我说的话。 唐卓航看到女儿在对面挥手,蹦蹦跳跳的,嘴里说得什么听不到。 但从嘴型上来看,好像在说你们回去吧,我一定会成功的。 他点点头,向着对面拱手深鞠一躬。唐萱萱一愣,眸中含泪,回礼。 这或许就是两代人之间的传承吧。 父女两完成新旧两代人的交接,她向着呆呆伫立得沈星流挥挥手,然后顺着青石台阶,消失在对岸人的视野中。 ...... “众弟子听令!如今唐门门主候选人,正在闯关,为确保万全。” 唐怀泊顿了顿,目光扫视在场众人,宣布道:“今日起,唐门封山,尔等自行去准备相关事宜。” “弟子谨遵大长老之命!”弟子们虽然神色各异,但还是俯身拜道,各自退去了。 等到弟子们退散的差不多了,沈星流还在盯着对岸,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唐怀泊的宣布。 唐青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沈兄弟,可否在担心大小姐?” 摇了摇头,沈星流回过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笑道:“我才不担心她呢,我只是想再看看她。” 他对于唐萱萱的信任,就好像唐萱萱信任他一样。 万事总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明知道前方是万丈山崖,也要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所凭借的勇气,就是来自对方的信任! 他现在所担心的另有其事。 “青枫,星流,如今唐门封山,我们还是早日下山吧。”唐卓航踱着步子来到两人背后。 “封山?”沈星流疑惑地看向唐青枫,想要确认一下。 唐青枫笑着摇摇头,他才后知后觉,道:“好吧,估计唐门也有自己的考虑吧。” “只是唐叔叔,我们何时动身?” “现在。” “这么快吗?”两人异口同声,惊讶道。 “那瑶瑶呢?”唐青枫微皱眉头道。 唐卓航走在前面,缓声道:“瑶瑶啊,她现在是唐门弟子,自然应该呆在山上。” 三人决定下山,自然不做过多停留,径直往山下走去。 “哥、哥!”唐乐乐追赶上来到半山腰的三人,递给唐青枫一个包袱,叮嘱他回去再打开。 唐乐乐走后,李如玉正在前方等候三人。 “如玉兄,可否是来为我们送行的?”沈星流打哈哈道。 “正是,我来此也是想在走前,再见你一面。” 李如玉拿出自己随身携带,且视若珍宝的字帖,道:“本来想在一个月后离开唐门,但唐门封山在即,所以我就想着即刻动身了。” “如玉兄。”“如玉师弟。” “一路保重啊!” 听到他即将远行,二人抱拳,眸中竟泛出一丝泪花。 “哈哈,男子汉间分别,不需要泪水,二位都是有名的侠士。就不要做小女儿家的姿态了。” 岂不知,他现在也是热泪盈眶。 “胡说,我这是被风吹得。”沈星流揉了一下眼眶。 “那我也是。” “我也一样。” 说话间,李如玉将字帖递给沈星流,郑重道:“临别在即,我也没有什么好送得,唯有此张字帖,还值些银两。” “哎?字帖?”沈星流接过字帖,无奈道:“你说我平时,也写不了几个字。这恐怕浪费了。” 字帖入手,纸张十分细腻,下意识打开了字帖,手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气息。 明明无风,纸张却在微微颤动。 十分好奇的沈星流,一下子就被气势磅礴的字形吸引了,字与字之间好似有龙蛇飞动,一撇一捺中又有一分柔软。 李如玉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唐青枫、唐卓航二人左右看了看他们,很是疑惑。 唐青枫想要叫醒他,但被唐卓航拦住了。 “吾自幼勤学,终于三十又五年,达成书、琴、棋三绝。” 沈星流喃喃念道:“自知再无精进可能,欲云游四海,又恐奸险小人冒我姓名。” “遂留此字帖,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予有缘人。” “这世间我莫兮之,来过!” “居然是大家莫兮之的自证帖?”唐卓航听得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平复,真想“抢”过来。 不好,不好,我好歹是长辈。要不找个日子骗过来,这混小子还没提亲,给聘礼吧。 恩,就这么做! 打定主意的唐卓航,干笑道:“星流,此帖珍重异常,既然如玉赠给你,你可要收好啊。” “不可,不可,此帖我不能收!”沈星流合起字帖,闭目自语道。 “为什么?” 三人状若疯癫,浑身颤抖着,咬牙不停地喘气,好像不这么做,他们就不能呼吸了。 睁开双眸的沈星流,目中清明毫无贪婪,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有我的道。” “嗨呀,一封字帖而已,不会误了你的道。”唐青枫捏着拳头,真想打他两拳。 唐卓航哈哈大笑,道:“好,好啊。不愧是我女儿看中的人!” “随你,随你。”唐卓航独自涉阶而下,道:“我先去前方等你们。” 长叹一口气的李如玉,拒绝收回字帖道:“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既然沈兄弟不想要,自行处置即可。” 捏着字帖,再三归还字帖,但对方就是不接。沈星流有些生气,终于下定决心,道:“看来我只能刀斩自证帖了。” 李如玉如释重负,轻声道:“请便,来日如有空闲,如玉在琼华学宫恭候二位来访。” 他还需要上山,向师门辞行。自从他得到自证帖后,日日烦忧。因为他不是有缘人,无法看透其中暗藏的玄机,导致心性不稳,实力也就此止步不前。 人,真的需要留字证明,是否存在吗? 唐青枫劝道:“真的不考虑吗?” “恩,不考虑。” 沈星流攥着字帖,来到山道边,久久不语,看着云海翻腾的景色,心中却是无比冷静。 “去你娘的自证帖,爷们不需要。” 一把抛飞字帖,黑刀“唰”地出鞘,一阵刀影闪现,“咔嚓”如裂帛声不断传出。 传世名帖,就此陨灭! “呜呼~” 沈星流看到撕碎的字帖,随着风儿化入巴蜀大地,心情格外舒畅。 “我就是我,我的道不需他人置喙。” 如猛虎啸林,沈星流的声音回荡在山峦间,惊动了不少忙碌的唐门弟子。 “脑子不好。”弟子们做出评价,笑骂道。 这是道不知谁发出的声音,估计又是个练功练傻的弟子吧。 听到笑骂声的沈星流,不免缩缩脖子,傻笑道:“估计我脑子真不好吧。” “星流,你就按自己的道走下去吧,无需管他人的评价。”唐青枫安抚道,到了现在他还是看不透前者。 他收起黑刀,招手道:“我们走吧,唐叔叔该等急了。” “好小子,果然有几分意气。”唐卓航站在山脚下,目光穿过了厚厚的云层。 (本章完) /90/90050/26332184.html 第27章 金石开口 不远处,行来一队车马,为首的是个胖管家。 唐仁抱着一袭披风,盖在家主身上,关心道:“家主,何故独自在此?青枫呢?” “喏,他们来了。”唐卓航指向山道上的两个人影。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唐卓航不露神色,轻声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了。” “仁叔,你怎么来了?家里一切可好?”唐青枫走下台阶,连忙过来问道。 笑了笑,唐仁拱手道:“青枫少爷安心,家里一切都好。” “那我们先回唐家吗?”沈星流开口问道。 “不急,我们先去山庄,还有事情要处理。”唐卓航紧了紧披风,率先上了马车。 “二位公子请!” 唐仁把他们迎上第二辆车,车队起行,向着密林外驶去。 马车外的密林中,不时有唐门弟子的身影闪动,他们正在做一些机关的维护和安装。 “青枫兄,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要急着去处理呢?” “唔,不好说。星流,你有何高见?” 沈星流抱着黑刀,靠在马车一侧,闭目养神道:“我猜,和上次林中遇袭一事有关。” “终于,要动手了吗?”唐青枫摸着下巴,骇然笑道。 随后,他便和沈星流一样,靠在另一侧休息。 唐卓航掀开马车窗帘,伸手招来唐仁耳语一番。后者对后方马车做了个手势,两辆马车便前后分离了。 对于这件事,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反而脑海里还在模拟,之后可能发生的战斗。 车夫收到示意,放慢了车速。短短五里的距离,足足行驶了有大半天。 当他们到了山庄时,已经日暮西山了。 “恩?” 两人被唐仁叫醒时,神色还有些懵,揉着惺忪的眉眼跳下马车。 唐青枫有些困惑地挠头道:“我们怎么睡着了?” “管它呢,睡饱了才有精力打架嘛,”沈星流伸了懒腰,道:“哎?唐叔叔哪去了?” “沈公子,家主他已经进入山庄休息了,他让我在此等候,”唐仁在一旁恭敬道:“你们且随老仆来,由我来安排你们入住和饭食。” 唐仁引领着二人来到山庄的院子内,边走边道:“一会饭食会送到二位的房中,还请早些休息。” 沈星流轻车熟路地把黑刀靠在床头,从床下拉出一个蒲团,这是他先前住过的房间。 盘坐在蒲团上的沈星流静下心神,灵识没入意识海,看到又是大了一圈的光团。光芒与热度都有增加。 伸手招来光团,双手捧住。运转着太阳真经,不断地往光团内注入内力。 光团调皮地穿梭于他的指间,运转数个大周天后,他将光团放飞,闭目盘坐在虚空中。 双手自然地架在膝盖上,“呼”地一声,他的周身被火红的气体便完全包裹。 气体如同火焰一样,不断摇曳向上蒸腾着,光团受到牵引,并未飞远而是绕着他转圈圈。 每绕一圈,他的气息便涨上一分,内力也趋于圆满之境,但让他心生奇怪的是,太阳真经第二转,始终无法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破。 ...... “叩叩!” 传来一阵敲门声,把他的心神拉回,看向窗外天色已经黑沉,腹中饥饿无比。 一脚把蒲团踢到床下,打开房门看到来人,原来是小翠啊。 小翠正端着一个木盘,皱着鼻子道:“怎么这么慢啊,木盘好重,快点搭把手。” “哦哦,好。”沈星流接过木盘,饭菜相当丰富,三菜一汤。 他惊奇地发现居然还有一碟子桂花糕,转身进屋把木盘放在桌上,小翠也跟了进来。 “你也坐吧,和我不用拘谨。” 小翠没见到小姐回来,心情正不好呢,一屁股坐在木凳,喃喃道:“我才不和你客气呢。” “小姐,她还好吧?”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沈星流吃饭的“呼噜”声,听小翠的询问,刚想说话,却被噎住了。 小翠急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方才缓过来。 “呼!吃饱了,”沈星流满足地放下茶杯,道:“萱萱,她很好,想必已经进入石塔了,我们能做得只有默默为她祈福了。” 沈星流等人下山的同时,唐萱萱也已来到石塔前。 ......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小塔,门前左右各有一盏石灯,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从她脚下延伸至紧闭的石门。 踮起脚尖,轻轻点在一块青石板上,到了这里可以说考验已经开始了,没有人知道哪里有危险。 就这样,她手握着“鸳鸯扇”,一边试探着一边前进,好吧,这里没有危险。 顺利抵达石门,经过石灯时,灯体内部“呼”地一下点亮开来。 她被吓了一跳,到底哪里有机关?本来放松的心弦,又紧绷起来。 道路上没也有机关,难道在门上。她用扇子尾部,轻轻敲打着石门各个地方。 确认没有机关后,唐萱萱把扇子别在腰后,气沉丹田扎好马步,双手抵在石门上。 “嘿!” 只见她全身发力,十指指甲都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起了白色。 “呀哈!” 石门沉重无比,接连推了三次,它还是丝毫未动。 唐萱萱的小脸都被憋红了,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水。因为刚才把脑袋也顶了上去,所以她额前刘海都被沾染上灰尘。 “什么破石门?” 唐萱萱扇动小手,微微风浪让她凉快了一些,嘟起小嘴喃喃道:“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哎呦!” 忿忿不平之下,她向石门踢出一脚,剧烈的疼痛让她蹲了下来,揉搓着脚尖。 稍稍缓解疼痛后,她还是不愿起身,撅起小嘴,小眼睛四下张望。 “恩?这里怎么会有刻痕?” 居然被她误打误撞中,找到了建塔工匠,在石门下方刻得文字。 伸手掸去厚厚的灰尘,文字显露:“金石为开。” “到底怎么金石为开啊,会不会在右侧的石门下也有文字?” “哇,居然真的有,我真是个小天才!嘿嘿!” 小小的文字,一一揭开面纱。 (本章未完,请翻页) “精诚所至,”唐萱萱思索道:“那连起来,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明白了,哎···” 想得过于投入,就在她刚想要起身时,却踩到了衣摆,一个屁墩坐在了地上。 “噗哈哈!” 屁股上传来的疼痛,难掩内心的愉快,她再也忍不住笑意了。 笑够后,唐萱萱扑腾着小脚,晃晃悠悠地爬起身,来到距离石塔一丈处。 “扑通!” 她跪倒在石塔前,拱手道:“唐门弟子、唐萱萱,前来参加门主考核。” “请开门!” 一连喊了三遍,每一遍她都会拜倒在地。最后一遍时,她久久不曾直起腰身,就这么一直趴着。 不过,她还是偷偷抬起小脑袋,打量着石门的动静。 哼,本小姐就不信了,你不开门。我、我就不起来了,内心这么想道。 就在她与石门耗着的同时,时间也在慢慢流逝。 “呼噜噜!” 好吧,她居然、居然睡着了··· “咔哒!” 一侧的石灯,突然向旁边移去,打开了一方尺余的空间,从里面飞出一只机关鸟。 机关鸟长着长长的鸟喙,通体红蓝二色,它飞到唐萱萱的脑袋上,转动着小小的脑袋,眼珠子活灵活现的。 “咔、哒、哒!” 随即,一连番如同狂风骤雨的乱啄。 唐萱萱的后脑勺被啄到痛醒,事情的始作俑者,则飞速逃走了,落在石灯上。 “什么玩意儿,痛死我了。”抱着后脑勺,唐萱萱的眼眸中渗出了一滴泪珠。 “哈哈哈,笨蛋,笨蛋!” “啊···啊···笨蛋!” 机械鸟在石灯扑扇着翅膀,挪移着小爪子,嘴里还嘲笑对方。 循着声音看去,唐萱萱与机械鸟四目相对。 “刚才是你在说话?”唐萱萱打破安静,率先开口问道。 赶忙闭起嘴巴,面对她的询问,机械鸟却绝对不愿回答,甚至它还扭过脑袋,瞥向一旁。 “你果然能听懂我说话?” 它的小动作,一下子就被敏锐的唐萱萱捕捉到。 “啊、啊,糟糕!”机械鸟见情势不好,连忙想要飞离这里。 “千机百变!” 说时迟,那时快,唐萱萱因为不能起来,所以她一转皓腕,从袖中飞出数道百炼丝,牢牢捆住机械鸟。 “还想跑,过来吧你。” 无法抗拒的机械鸟,发出一声惨叫,被她从空中拽到手中。 唐萱萱收起百炼丝,微微眯起小眼睛,恐吓道:“嘿嘿,小小鸟想不到你力气还挺大的!告诉姐姐,刚才是不是你啄的我。” “嘘嘘···” 机械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嘴里发出口哨声。 “还想装模作样?”她咧嘴笑着,露出几颗贝齿,脑袋上虽然被灰尘沾染了,但还是无法掩盖她的天生丽质。 眼珠咕噜一转,嘿嘿,想到该如何惩罚这贼鸟了。 不过在机械鸟看来,这丫头,简直就像个小恶魔。 (本章完) /90/90050/26332187.html 第28章 麻香散 “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拆了。”唐萱萱语气中带有些威胁的意味。 说做就做,她开始翻转查看机械鸟的结构。 机械鸟没想到她真敢动手,求饶道:“别别,不要,我说我说。” 唐萱萱却不吃它这套了,哼道:“现在求饶?晚了,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啊、啊,救命啊,有人杀鸟了。” “快来人啊,老爷爷,快救我。” 机械鸟不断挣扎着,奈何关节被她攥得死死的,有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正在折磨机械鸟的唐萱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居然听到一声叹气声。 “小娃娃,给老夫一个面子,放了这个小家伙吧。” 唐萱萱一个激灵,要知道这里可是绝地啊,有会说话的机械鸟,就已经很奇怪了,还有大活人? 一抹寒意从脊柱直冲发梢,她受到了惊吓,忙乱中丢开机械鸟,连连后退。 “你是人?是鬼?”她瘫坐在地上,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面前的石塔。 然而并未有人现身,石塔内接着传来一阵沉思。 “恩···是人?好像不是。” “鬼?好像也不是。” 听到前半句,唐萱萱的脸色早已煞白,听到后半句,才稍稍回过劲来。 说话,就好好说,大喘气干嘛,吓人! 整理好散乱的头发,道:“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得要等你自己来确认,”这道声音紧接着咳嗽了一下,想要变得有些威严,道:“现在,该老夫问你了,下跪者何人?” 唐萱萱见对方并没有对自己动手,想来一定是唐门的前辈。 当即调整好跪姿,俯身拜道:“唐门弟子唐萱萱,拜见前辈。” “好啊,三年了,终于又有弟子来了。” “你即来此,可知规矩?” “弟子知晓,”唐萱萱抬起小脑袋,目光坚定道:“请前辈开门!” “即入此门,生死由天!你可后悔?” “九死不悔!” 一番沉默后,厚重的石门应声打开,扬起得灰尘半天才散去。 唐萱萱起身,拍去一身尘土,刚想进入塔内,就听到机械鸟在叫她。 “小姐姐,小姐姐。” “你在叫我吗?”她指了指自己。 机械鸟向她飞来,嘴里还叼着一颗果子,模样像个提子。 果子入手,冰凉感随之而来,她仔细端详,在冰蓝色的表皮下,居然还有一片片雪花。 “难道这是雪菩提?传说这种天材地宝,只生长在至阴至寒的地方。” 唐萱萱开心地捧着雪菩提,生怕掉在地上摔碎了。 “这是给我的吗?” 机械鸟扇动翅膀,浮在她面前,点了点头道:“小姐姐,这个送给你。” “嘿嘿!”她得到回答,眼眸弯起如月牙般好看,道:“没想到你还挺懂事的,算了,我原谅你了。” “啊、唔!” 唐萱萱一口咬下雪菩提,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口就全吞进肚子了,一股股寒意化作一丝丝甘泉,滋养她的周身百骸。 “嘶哈~” 青木诀也因这份滋养,得以突破,甚至她的内力都因此达到了四品巅峰。 感受到体内不可思议的变化,她抓起机械鸟开心地转起圈圈,可把机械鸟折腾地够呛。 “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本小姐的仆人了。” “就叫、叫小八。” 可怜的机械鸟小八,被她裹挟着带进石塔。 头脑晕乎乎的小八,发出一声惨叫:“不要~~~要、啊!” 她进入石塔后,石门缓缓地合上,好似没有打开过,不过在石塔顶部有着一颗珠子,却是亮了起来。 在夜幕的映衬下,格外耀眼! “哇吼,师妹进入石塔了!” “耶耶耶,师妹了不起!” 唐门七峰中,有不少长老弟子关注着这一切。一时间,欢呼声传遍唐门上下。 ...... 沈星流对小翠讲述白天的经过,听得她心惊肉跳。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小姐一定会当上唐门之主的。 “这桂花糕是唐仁叔带过来的吧。”沈星流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小翠舔了舔口水道:“恩,听几个姐妹说,你想吃,就一起带过来了。” “哦好吧,确实不错,你也尝尝吧。” 早就食指大动的小翠,赶忙抓起一块品尝起来。 沈星流感觉不能自己一个人吃,连忙问道:“对了,唐叔叔那里有吗?” “你说家主?”小翠疑惑道:“家主,不是在唐门吗?我没看到他回来啊。” “什么?你说他没回来?”沈星流面色一变,心中涌起一抹不好的念头。 紧接着,他猛地起身,来到床头拿起黑刀就要往外冲去。 “哎,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小翠也想追去,可刚一起身,便瘫软着身子,倒了下去。 沈星流赶忙扶住她,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只是晕倒。 突然想到刚才的桂花糕,他把小翠轻轻放倒在桌前,拿起一块桂花糕。 嗅了嗅糕点的气味,一股奇异的香味来袭,连带着他的头脑,都一阵晕眩。 “我去,这不是桂花糕的味道。” 赶忙丢掉桂花糕,在自己身上连点数下,想要逼出刚才吃下的桂花糕,可却无济于事。 只能强行压下眩晕感,到底是谁要对他下此迷药? “桀哈哈哈,小子,俺麻香散的味道不错吧。” “快快出来受死!”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忽高忽低的笑声。 压住药性,沈星流阴沉着脸来到院子里。 夜幕之下,只有飘荡的笑声,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到底是何人?我来了,你却还要躲躲藏藏吗?”沈星流一边小心防备,一边出言激道。 “俺就在你面前啊,桀哈哈哈,找不到俺吗?” “俺就是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戏耍。” “等你实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扛不住睡去了,俺会一寸寸地割下你的头颅。” “哈哈!呼哈哈!” 没想到来人还是话痨,但所说得每一个字,都在击打着沈星流的意志,让他忍不住沉睡。 沈星流不耐其烦,皱眉紧锁心神,咬牙高声怒道:“闭嘴!” 实在扛不住强烈的眩晕了,他脚下打着趔趄,单膝跪倒在地,左手持的黑刀,还在强行支撑。 他合上双目,耳内充满了诱惑的笑声,就好像是百鬼在诵经,要把他拉入地狱。 来人见他扛不住了,但也为他坚强的意志而感叹,于是,继续加大音波的攻击力度。 意识海中,沈星流的灵识,如同他一样紧闭双目。 光团在他头顶缓缓盘旋着,散出的光芒不断注入他的头顶,为他护持住最后一清明。 “就在这里!” 沈星流虽然眼睛闭上了,但耳朵还在不断搜寻着来人的方位,当即判断出他的位置,一记飞刀破空而去。 “唰!” 凌厉的飞刀穿破院中假山,直击躲在后方的黑衣人。 黑衣人倒也机灵,堪堪避过要害,可依然被击中了,只见他从假山后方飞出。 “啊!竖子,痛死俺了!”黑衣人捂着被划破的胸口,滚滚鲜红的血液,不要钱似地流出。 一脸黑线的沈星流,皱眉怒视黑衣人,起身道:“怎么?痛吗?是不是只能你杀我?我不能杀你啊?” 黑刀出鞘,发出一声高亢的刀鸣。 黑衣人显然是有些害怕,右手伸到面纱下,打出一个呼哨。 随即,从四面八方飞来,十几名带着鬼面具的黑衣人,将他密密护在身后。 “大人,你受伤了?”当先一个鬼面人,招呼道:“你们两,把大人护送走。” “不用管俺,快快把他击杀,以免夜长梦多。”黑衣人被两名鬼面人架走,临走前还不忘此行目的。 “休走!” 沈星流又一计飞刀,鬼面人显然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飞刀,还没来得及阻挡一下。 飞刀就应声,刺入了黑衣人的后背。 “啊!竖子啊!”这时黑衣人因失血过多晕倒了,口中还在喃喃骂道。 两个鬼面人,加快步伐把黑衣人送走了。 剩余的鬼面人担心他再发飞刀,都用身子挡住了飞刀的路线。 小小的院子里,十二名鬼面人与沈星流,面对面对峙着,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在山庄各个院子间,大大小小的打斗,依次上演着。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阻止他们支援沈星流 唐氏山庄的最高处,一名黑袍人在坐在屋顶,看着自己的计划如约进行。 “梯子放这儿,给我扶好喽。” 黑袍人循声看去,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扭动着肥硕的身子,顺着梯子爬上屋顶。 爬上屋顶的唐仁,看着起火的山庄,长叹一口气,道:“这便是你的计划?” 早在对方现身后,黑袍人就已开始防备了,怎么唐家的管家,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本章完) /90/90050/26332189.html 第29章 “流”字级傀儡 唐仁胖胖的身躯,倒也看不出任何威胁。 但黑袍人可是知道,对面的胖子,当年可是被人叫做“八臂修罗”的男人。 “你知道我的计划?”黑袍人起身,试探地问道。 “嘿嘿,”唐仁答非所问,道:“你与沈公子有仇吗?” “无仇,只是有人想要他的命而已。”黑袍人从袍子里伸出双手,袍子飘扬在身后。 黑袍人接着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此滚开,要么死!” “我选择三,那就是你死!” 话音还未落定,黑袍人手影闪动,发出三道暗器,一为丧魂钉,二为梨花针,三为透骨刀。 面对黑袍人的攻击,唐仁面容未改,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手指微微勾动。 “哗啦!” 两人脚下,瓦片尘土飞扬,唐仁倒飞了出去。 从下面房间内,飞出一道头戴斗笠的身影,任由三道暗器打在身上,只听得“叮铃”几声,暗器竟不能伤其分毫。 这道身影,头上斗笠还写着一个大字,“流”。 “竟然是唐门‘流’字级的傀儡?”黑袍人惊叹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它做出来了?” 唐门傀儡分“智”、“高”、“流”、“清”四级。 “智”字级傀儡,那可是传说级别的,见过的人大多早已入土。 “高”字级,唐门内只有少数几个人拥有。 唐仁扯动手上的百炼丝,道:“没想到你这厮,竟然这么熟悉我唐门?” “而且使用得还是我唐门的暗器,”唐仁面容森冷,手指微动,下一刻就要为唐门清理门户。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黑袍人半蹲身子双臂张开,高声喝道:“今天就让吾来领教一下‘八臂修罗’的厉害吧!” “无影手!” 黑袍宛若夜幕,一瞬间发出星星点点,三十六道流光。 流光封死了唐仁任何可以行动的方向,早在黑袍人行动前,唐仁就已勾动傀儡。 傀儡后背快速打开一道裂缝,内部空间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他闪身进入傀儡内部。 一下子,傀儡好像拥有了灵魂一样,缓缓抬起发光的眼睛,看着漫天而来的暗器。 “千魂、裂变!” 唐仁在傀儡内部操控着,化掌为拳抱于胸口,傀儡全身各个关节发出耀眼的光芒。 “哈!”“开!” 蓄力完毕,他突地打开双臂仰天长啸。其周身全部鳞甲,尽皆爆裂开来。 “咻!”“啪!” 紧接着,传出连串的金铁相击之声,击飞或击碎了,四面八方的三十六把暗器。 防御完成之后,傀儡的鳞甲便被尾部的百炼丝,牵引着倒飞回原位。 “妙啊!真是太精妙了!”黑袍人见此一回,未能伤唐仁分毫,也不生气反而连连称赞。 “咔啦啦!” 机关扭转,傀儡背后及肋间,又长出了六条手臂。 傀儡发出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小子,不管你是谁,今天你就留在这里吧。” “流云,不能杀他,要抓活的。”唐仁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一急,赶忙向傀儡沟通。 “不管!要杀!” 傀儡的目光由淡蓝色,转而变成红色。 “嘿!” 黑袍人看到对方还不能完全操控傀儡,顿时失笑道:“看招!” 运转身法,躲过傀儡的一拳,黑袍人钻到傀儡身后,却被一道鳞甲击飞。 “小子,你很滑头。” 傀儡转身,八手连番击打,另外六条手臂,竟然可以被无限拉长,因此不论黑袍人离得多远,都无法躲开它的攻击。 躲不过那就不躲了,黑袍人躲开它的一拳,踩着长长的手臂,欺身而上。 “咔嚓!” 黑袍人一个扭身,骑到了傀儡的肩膀上,双手死死抓着它的头颅。 “咻!咻!” 傀儡的头顶射出两道飞镖,黑袍人躲闪不及。 “当啷!” 飞镖分别划破了其面前黑纱,打在黑袍人所戴得青铜面具上。 面具被毁去大半,黑袍人赶忙飞离傀儡,用手捂着破损的面具。 “可恶!” 黑袍人怒声吼道:“今晚之事就此作罢,来日吾必要与你清算。” 说罢,他捂着脸,飞身便要离去。 “哪里走,留下!” 傀儡飞出一手,抓住黑袍人的脚踝。 他另一只脚的足尖微动,靴子内探出一把利刃,扎向傀儡的手腕。 此时,傀儡的又一只手探出,抓向他的胸前。 “还真是烦人呢?” 靴刀狠狠踢断了傀儡的手腕,先发得长手无力地垂落。 得以脱困的他,一脚踩在后发以至的手上,顺势离去。 “不好!” 黑袍人暗道一句。 傀儡的手虽然被踩落,但还是碰到他的衣服,胸前飘落一张纸片。 已经来不及去抢回纸片了,反正估计那边的计划已然开始,或许已经结束了。 唐仁赶忙吩咐傀儡,道:“流云,快捡回那张纸。” 黑袍人远去,傀儡的目光也已恢复正常,听话地捞回纸片。 看到纸片上的内容,唐仁目光微缩,丢开纸张,飞身离开屋顶。 他来到沈星流所在的院子了,此时这里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 一炷香前,沈星流被这帮鬼面人所结的阵法,惹得不厌其烦。 若是平时,这些鬼蜮伎俩,他还不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身中麻香散。 而阵法在不断变化间,竟形成幻影,在他眼中此刻好似有成百的鬼面人。 “沈公子,我们来助你!” 好在援兵赶来,护卫们不断从四周赶来。 “沈公子,你没事吧?”一名护卫扶住差点摔倒的沈星流。 沈星流一脸苦笑道:“我没事,你们快快杀敌,我担心唐叔叔有危险。” 护卫呼喊间结出阵型,全力扑杀鬼面人。 鬼面人根本不是一合之敌,被击得零零散散狼狈逃去,护卫们各自结队去追杀他们。 唐仁匆匆赶到,引起了护卫们的警觉。 “来者何人!” “别动手,是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唐仁摊手阻止道,想起自己还身着傀儡的外壳,立马打开傀儡,从后面钻了出来。 “管家大人,你怎么会?” “这傀儡也太精巧了吧。” 面对护卫们的马屁,唐仁径直来到沈星流身边,搭在他的手腕上。 “奇怪,怎么会有‘麻香散’的药劲?”唐仁也不知道黑袍人一伙什么时候下的迷药。 躺倒在地的沈星流,被护卫架住了上半身。 “唐仁叔,唐叔叔他···” 唐仁抢过话头道:“我知道了,得立马给你解除迷药。虽然我这枚药丸不能立即解除药力,但可以快速消散些晕眩。” 赶忙取出瓷瓶,倒出一颗紫色药丸,给其喂下。 “星流,你听我说,”唐仁让护卫帮他盘坐下,道:“家主在此正南方,百里处的镜心湖,目前他有危险,我还要去追赶黑袍人。” “那边就拜托你了。”唐仁沉声说道,在他身上连点数下。 恢复清醒的沈星流,睁开眼睛道:“没问题,我在,唐叔叔就在。” 得到沈星流的回应,唐仁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快速钻入傀儡。没入黑夜中,向着黑袍人逃离的方向追赶过去。 “小翠,就拜托众位弟兄保护了。”沈星流来不起催化药力,急忙起身道。 “我去也!” 唐氏山庄各处皆有战斗,但他也来不及理会。 “沈兄弟!” 正在屋檐间穿梭的沈星流,听到唐青枫呼唤。 “青枫兄,来不及解释了,我去救唐叔叔。唐氏山庄就拜托您了。” 沈星流未曾停留,而是直接传音给他。 “啊!可恶的小崽子们,来吧!” 唐青枫状若疯态,铁扇挥舞下,罡风不断席卷,切割着鬼面人的身躯,也在切割着他们战斗的意志。 “上,都给我上,不许后退。” 青铜面具的鬼面人,催促属下前进,还杀了一名后退的。 刀上滴落的鲜血,告诉他们,进可能生,退则必死! 鬼面人猩红了双眼,踩在同伴的残肢断臂,疯狂涌上前。 “唰!” 唐青枫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身影再度出现时,已经在青铜鬼面人身后了。 “你是他们的头头吗?” 阴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青铜鬼面人耳边传出,但他还未有什么动作,就已经被尺余短剑刺穿了。 “大人死了,现在我就是大人。” “哈哈哈,都给我上!”一名武功稍高的鬼面人,大喜道。 唐青枫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还有如此严格的等级,死去一个人,另一人自动即位? 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 手指点在眉间,他沟通着意识海,一只小精灵被惊醒。 开心地盘旋几圈,它飞出意识海,出现在唐青枫的手上。 刚出来的小家伙,还有害怕,看到鬼面人源源不断地杀来,它蜷缩着身子伏在他的手心里。 鬼面人的新头头,嘲讽道:“什么垃圾识物?小的们,这货黔驴技穷了,给老子宰了他。” “回去之后,好升官发财啊!” (本章完) /90/90050/26332192.html 第30章 百炼丝 小精灵见到主人受辱,当即站起身子。 敢说我主人是驴?那就让我把你们打成臭驴吧! “叽叽!” 小鸟展开双翼向天怒吼,不过还处于幼年期的它,声音少了几分雄壮和霸气。 扑腾着小翅膀,小小的身子悬浮在他手中。 唐青枫感受到阿金的战意,心情起伏不定,不过只要能激起它的斗志就好。 “去吧,阿金,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阿金缩起小脑袋,眉眼微皱稍稍振翅,身子化作金光,便如离弦之箭电闪出去。 “咻!”“噗呲!” 冲在最前放的几个鬼面人,感觉胸前一凉,往下摸去,偌大一个透明窟窿赫然出现。 “哈啊!” 三名鬼面人咳出最后一口气,瘫软在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唰!” 阿金不断调整攻击的方向,鬼面人成片成片的倒下,就像多米诺骨牌,稍一用力就推倒了。 有的鬼面人还想逃跑,就被阿金追上并干掉了。 看到阿金的神威如此,唐青枫张了张嘴巴,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 以往不是没有放出阿金,只是当时阿金连一只老鼠都打不过。 而且还打输了?是哭着跑回来的。 “合着,你小子还是遇强则强的类型啊?”唐青枫轻轻抚摸着飞回的阿金。 阿金则是昂着脖子,很享受主人的夸奖。 刚当上“大人”的鬼面人,转瞬间就变成了光杆司令,手中的弯刀滑落在地,都不自知。 “你还有何话说?” 感到主人杀意未消,阿金飞起身子想要给鬼面人最后一击。 鬼面人腿膝酸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给你个机会,说出你们的目的。” 备受打击的鬼面人,抬起头颅,透过面具看去,他的双目早已红通。 “可惜啊,我也想问,可我不、知、道。” 唐青枫感受到鬼面人的情绪波动,不像是在说谎,长叹一口气道:“唉,如此,你想去死吧。” 鬼面人闭上双目,随后胸前一痛,脑海内一片混沌,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溘然长逝。 结束了,他短暂辉煌的人生。 阿金追赶上唐青枫离去的背景,如一滴水落入池塘,融合进他的后背内。 唐青枫还要去其它打斗地点查看,来敌数量众多,就刚才一合之内,就击杀了三十多名。 ...... 在山庄血战开始时,唐萱萱已经进入石塔内了。 “小姑娘,恭喜你。” “进入第三关了。” 石塔第一层,高约三丈有余,四周被数十根石柱支撑着。 “老爷爷,你在哪里?”唐萱萱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四下张望想要搜寻老者的身影。 “呵呵呵,你看不到我的,我在第三层,你若能再过两关就能看到我了。” 唐萱萱撅着小嘴,显得不开心,她很想看看老者,究竟是人、是鬼? “请前辈出题!” 但她还是恭敬地说道,等着吧,本姑娘一定会过关的,到时一探究竟。 “好样的,不愧为我唐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子弟。” “那么,由我来给你介绍规则。” 轰隆一声,石塔微微颤动,吓了唐萱萱一跳。 随后,她听到齿轮与锁链转动得声。 “咔啦啦!” 面前石板铺成的地面,不断变化旋转,大厅中心打开一个圆形开口,从地下伸出一个架子。 “这便是第三关的考验,你要在躲开塔中暗器的情况下,抓到架子上的黄金球。” 唐萱萱听到两眼发光,流下一丝口水,道:“哇塞!黄金的啊,值不值钱?” “咳咳!” 老者被她的脑回路彻底打败了,后者也意识自己失礼了,拍了下额头,清醒过来。 “这有何难,放马过来吧!” “这可是你说的!”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黄金球颤动了几下,调整好姿势,球体中弹出一圈细片。 “咻~~”“咻~~~~” 细片飞速旋转了起来,黄金球居然飞在空中。 “我去,犯规、犯规!”唐萱萱看得目瞪口呆,喝道:“你就不能乖乖当个球吗?还能飞的?” “嗡!嗡嗡!” 黄金球浮在空中闪动着身影,速度极快。 “小八,你从右边上,我攻左边。”唐萱萱对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八,轻声道。 小八作为一个贪吃鬼,在唐萱萱的威逼利诱下,轻轻松松就被收服了。 “唰!” 步伐如飞,唐萱萱在走廊内,绕着石柱快速跑动,绕了大半圈。 “就在这里。”她瞧准时机,张扬着手臂,目露些许锐利。 “哇!呼!” 如同乳虎扑食,向黄金球飞身而去。 黄金球灵动的身子,快速拔高。 “扑通!” 唐萱萱来不及刹住身形,与对面同样飞来的小八,撞在一起。 一个屁墩摔在地上,小八也是伏在她身前,它好像看到好多个小八在眼前乱飞。 躲过“抓捕”的黄金球,放低高度,到她面前。还翻了跟斗,嘲讽意味十足。 “哎呀呀,气死本小姐了,你等着。”唐萱萱伸手去抓,但都被躲了过去。 气急之下,来不及去揉疼痛的屁股,爬起身子,手臂一挥皓腕轻转,数道百炼丝从袖间射出。 “乓!乓!乓!” 黄金球击飞来抓它的百炼丝,快速飞远。 她花容寒凝,再也不敢小瞧黄金球,这可比抓小八难多了。 轻捏住手边丝线,屈指一弹,操纵起垂在地上的百炼丝快速射去。 “噗!噗!噗!” 黄金球在百炼丝间挪移,丝线另一端传来闷响,刺入石柱内部了。 顺着丝线的路线,唐萱萱欺身赶到,差点就一把抓住不远处的黄金球。 石柱就在这时,突然打开一方裂口,一道飞镖被弩机弹射出来。 瞳孔微微缩起,脚尖点在石柱上,瞬间改变了去势,一个后空翻回到大厅中心。 “啪!”“啪!” 四周传出道道弩机上膛的声音,唐萱萱看着场中无数的暗器对准自己,突然感觉如坠地狱。 唐萱萱埋下的小脑袋,艰难地抬起充满了坚定,右手抽出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的鸳鸯扇,左手垂下无数的百炼丝。 “来吧!我不怕你!” 无数道丝线,如同一只只触手,都有各自的意识,有的阻挡暗器的进攻,有的化作细浪向黄金球卷去。 只有到了近前的暗器,唐萱萱才会用鸳鸯扇格挡,她此时的心神全部用来操控百炼丝了。 石塔第三层的老者,透过一面凸镜,看到努力抵挡得唐萱萱,目中流出赞赏的神色。后者是如此年轻,如此优秀啊。 唐门未来,可期也! ...... 当唐萱萱在抵挡暗器时,沈星流这边也在防备暗中的进攻。 早已脱离唐家势力范围的他,更显警惕。 就在刚才,他抽出黑刀,击飞数次暗器。 “暗中的朋友,吾今日有急事,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让开道路。” 林中,沈星流持刀而立,半蹲身子防范周围的黑暗。 一阵沉寂过后,再一次听到那个熟悉的笑声。 “嘿啦,嘿啦,嘿啦。你不如死在这里吧。” 黑衣女笑道:“你要做得事,我们已经帮你做完了。” “什么?是你,”沈星流至死也不忘记如此尖锐的笑声,这就是当日在密林中打伤庞骏德的那个人。 “可恶,你们把唐叔叔怎么了?” “嘬、嘬、嘬,不是我们把他怎么了,而是你把他杀喽哦!”黑衣女不屑地道。 “啊!” 沈星流仰天怒吼,双目血红泛出泪光,咬牙阴沉道:“你们把他杀了?” “今晚,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吧!” 黑刀感受到他无尽的杀意,雷电滚滚从刀身上倾泻下来,刀上金色的纹路盛出耀眼的光芒。 在夜幕下,格外耀眼。 无数凌厉的刀气,掺杂着狂暴的怒雷,疯狂斩出。 “呼哧!” 巨大的树木,在刀气面前就像豆腐不堪一斩,应声便被砍倒。 连番发泄后,他发现九丈外,树木只是稍微晃动几下,居然没有倒下。 “这是?”沈星流冷静心神,细细看去。 无数细丝纠结,一端深埋在地下,另一端却被拉扯着飞在虚空中。 “我倒要看看你能玩什么花样。” 沈星流眉头一拧,高举黑刀,火红的内力疯狂涌入其中。 “轰咔咔!” 狂暴的、蓝白相间的雷电赫然出现,沈星流周身三尺形成了一个电气场,雷电流下不断击打着地面。 双手倒握黑刀,扎向地面,电气的浪潮如同涟漪,往四周扩散开去。 雷电摧毁了所遇到的任何物体,但碰到九丈外的细丝,却无法寸进一步。 “噼!咔!” 雷电顺着细线不断爬上高空,沈星流也得以见到细线的真貌。 “居然是唐门的百炼丝?”他喃喃自语道:“看来为了对付我,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居然还动用了暗藏唐门的奸细。” 百炼丝交结下,宛如一只倒扣的大碗,把沈星流困在其中,但更棘手的是,雷电居然对它无效,因为百炼丝深入地下。 黑衣女对沈星流的实力虽有着清醒的认识,但对于方才一击之威,更是惊惧不已。 (本章完) /90/90050/26332195.html 第31章 天罗地网 此子不除定成大患! “你们不是要杀我吗?那就来试试吧。”沈星流举刀指向前方,他判断出了声音的大概方向。 黑衣女把心一横,咬牙道:“小子,休要猖狂,看你怎么破我的天罗地网。” “都给我上!” 鬼面人在黑衣女打开的空隙下,进入大阵。与黑铁鬼面人不同,这次来得都是青铜鬼面人,都是二品武者。 “来得好,都给爷去死吧!” 沈星流大喝一声,提刀上步,黑刀之下无人生还。 一刀就将一名鬼面人,连同手中弯刀一并砍断。 “你们居然使用的是北柔人的武器?” 砍杀了一名鬼面人的他,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些武器了。 “嘿嘿,小子,你可真是好记性啊。”青铜鬼面人怪笑道:“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 五十名青铜鬼面人怪啸着,且悍不畏死与沈星流战在一起。 他们背负着三万大柔士兵的亡魂,双方都是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若只是鬼面人的攻击,沈星流到也没必要头疼,但他还要防备来自空中的暗器。 十多个傀儡在百炼丝的牵引下,不断变换方位,释放着不同的暗器。 “咻!”“啪!” 沈星流格挡开一枚铁蒺藜,身上满是鲜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鬼面人的。 傀儡一击不中,便会撤出,然后再以另一个刁钻的角度,换一种暗器继续偷袭。 幸好他先前开启了意识海,否则还会要吃大亏。 又一次击杀了一名鬼面人,这是他杀得第二十五个。脚下已经形成了一座小山堆,他站在山顶,俯视众多鬼面人。 鬼面人每当有缺少,就会有另一名冲进大阵,填补空隙。 “来吧,小崽子们。就让爷们杀个痛快!” 看着青铜鬼面人,开始颤颤巍巍的步伐,他痛快狂笑。 “刺啦!”“噗!” 就在沈星流狂笑的同时,黑衣女趁机偷袭,一根紫黑色、散发出紫色鳞粉的暗魂针,不声不响地刺入他的后背。 “咳咳!” 沈星流吐出一口鲜血,大口呼吸着,如果不是用黑刀撑住身子,他怕是要倒下了。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丝毫的感知?”他很是疑惑不解,轻声道。 黑衣女心情大好,嘲讽道:“小子,你很不错,居然开辟了意识海,但是终究无法躲过我的暗魂针。” “因为它可以吞噬灵识!” 反手拔出后背的暗魂针,他嗅了嗅,除了自己的血腥味,还有一种腥臭味。 “哦?原来是这种鳞粉作怪啊。”沈星流失声大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手艺还是差一点啊,这么粗的铁钉,你居然好意思叫它。针?” “找死!”黑衣女被他辱骂的脸色一会羞红,一会铁青的道:“你们退下。” 青铜鬼面人早就失去了斗志,赶忙退出阵中,看到关闭的空隙,他若有所思。 “咔啦啦!” 十二个傀儡,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百炼丝吊在空中,一起被黑衣女放了出来。 “终于要来了吗?”沈星流甩了甩,未曾染血的黑刀,仰头望向空中。 傀儡滴溜溜转着大眼睛,伸出双手张开大嘴,千机如同雨点,一齐发出。 “不动如山!” 沈星流面色一凝,扭转开身子,使出了最强的防御招式。 黑刀如风,与黑色的雨点撞击在一起,崩出阵阵火花。 火花让人感不到一丝温暖,反而由心底生出一丝丝凉意,每一点火花就意味着一次交锋,稍有不慎就是命丧当场。 沈星流格挡下大多数的暗器,但雨点中暗藏着一道道的杀机,那就是暗魂针。 但因为这次是有所防备,所以还不算狼狈,一波攻防后,他身中四针。 “呃啊!”“叮铃!” 他趁着有时间的空隙,拔出大腿上的一根铁钉,和后背的三根针。 有一根没入的有些深了,他只好用黑刀割开些皮肉,硬生生的连带着肉皮,一同拔出。 每当暗魂针刺到他,总会感觉灵魂的一阵疼痛,不拔出的话,会影响灵识的感知。 “你就这两下子了吗?”沈星流颤抖得手握着黑刀,冷笑道:“下面该我了!” 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镖局中凌竹道人用的那一招,太极云手。 沈星流虽说不会太极,但他发现只要稍加改变,自身内力的运转方式,也可将傀儡摄来再打,缩短攻击距离。 “唰!” 狂暴的内力冲击着筋脉,有的筋脉还未打通,此时只能强行打通,喉头一甜,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大阵内,草木无风自动,一阵飞沙走石。 黑衣女看得眉头狂跳,傀儡被吊在半空中,来回摇晃。 当她察觉到沈星流的意图时,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摄去了一具傀儡。 “小子,你敢!” “噌!” 一抹刀光亮起,傀儡应声便被斩碎了。 沈星流见一击得逞,咧嘴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再来!” 他大手一张,其中爆出强大的引力,想要在摄来一具。 黑衣女怎会让他得逞,操控着手头的百炼丝,牢牢缚住傀儡。 “小子,你放手。”黑衣女感觉自己在和十头公牛拔河,百炼丝勒进肉中都无法取胜。 “要不你出来,跪下求我?”沈星流戏谑地说道 手掌传来的阵阵疼痛,使得黑衣女清醒过来,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松开一手,轻轻弹动一根百炼丝,被二人争夺得傀儡,被沈星流扯了过来。 “恩?” 沈星流心中大感奇怪,但心中也警惕了起来。 傀儡倒飞到他面前,还有一半的距离,它突然扭转身子,射出一杆追命枪,并且打开了胸膛,露出锯齿一般的内里。 “哼,小把戏!” 心念电闪,继而拍出一掌,引力瞬间转变,化作一股强大的斥力,将飞射而来的追命枪,倒击回去了。 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命枪以强大的力量,插进傀儡的胸膛,把它带得倒飞回去。 “砰!” 傀儡触碰到百炼丝化作一堆碎片,从空中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 “可恶,我的傀儡,给我上,砍了他!” 青铜鬼面人得到命令,冲进阵中,抢着上前,想要砍杀趋于重伤的沈星流。 “来得好!” 沈星流大步跳下尸山,朝着鬼面人冲杀过去,那里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鬼面人疯狂涌入,然而重伤之下的沈星流,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左劈右砍之下,竟然杀出一条血路。 “可恶的混小子,果然很难杀啊。”黑衣女轻声道。 “大人,这小子看破大阵的缺口了,他正往开口杀去。” 阵中有青铜鬼面人前来报告,黑衣女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前者下去阻挡沈星流。 “嘿嘿,让他感到希望,再给予绝望吗?” 黑衣女的身子,渐渐消失在树干上,融进夜色中。 大阵中,情形陡转,优势似乎来到了沈星流这一边,看到出口越来越近。 他大吼一声,劈出一道半月形的青色刀气,刀气横飞把数名鬼面人,拦腰斩断。 与此同时,还有九具傀儡,混在人群中,迅速杀到。 它们双手变作一把锐利的刀刃,全都越上了空中。胸前打开,露出里面的机括,是一杆短枪。 前后被包围的沈星流,已无路可退。 “嘎嘣!” 短枪被机括弹射而出,飞速射向沈星流的四肢与脑袋,前胸后胸更是有四根射来。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沈星流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明与混沌交杂在一起。 不、不要,我还有要保护的人啊! “唳!” 沉浸在意识海中的沈星流,被这一道神鸟的叫声惊醒了。 似是感到他强烈的求生欲,光团化作神鸟的模样,向他的胸膛冲了过来。 他半眯着双目,伸出手想要去捉住神鸟。 “叮!” 神鸟触碰到他的指尖,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入他体内,与他合二为一。 说时迟,那时快。 被团团包围的沈星流,生死一发之际,突然睁开眉眼。 他仰天长啸,声音也不是人声,而是神鸟的唳声。 “我不死,我不死!” “噗!轰!” 爆烈的火红内力,化作一股强大的风暴,暴风眼中的沈星流,体表被火焰包裹,形成神鸟的虚影。 “咔嚓!” 一连串的断裂声传来,追命枪被齐齐震碎了。离得近的鬼面人,发出一声惨叫,直接化作一片飞灰。 化解了这波危机,另一波危机紧接着而至。 爆出惊人内力的沈星流,脚步虚浮险些摔倒,刚站好脚步,傀儡们手中的刀刃,自上而下随即砍来。 “当啷!” 沈星流格挡开两具傀儡的攻击,奈何刀刃太多,只好横持黑刀,死死架住剩余的刀刃。 (本章完) /90/90050/26332197.html 第32章 鹰眼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单膝跪在地上。 就在他刚想运力,震开黑刀上刀刃时,面前的地面突然爆开。 是的,还有一具傀儡,早已等待这一刻多时了。 “唰!” 傀儡持刀瞬间杀来,刀带着呼呼的风声,他都能看清那刀刃上带着丝丝血色,这是血迹未能擦掉留下的痕迹。 “喝啊!” 内力爆发,黑刀把所有刀刃震开,他得以脱困,用黑刀稍微格挡了一下,致命的一刀。 “呼通!” 一阵皮肉被破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下格外刺耳,刀刃应声刺入他的右胸。 还没等他吐出鲜血,喊一声,疼死老子了! 此时,他身后三尺处的地面同样被爆开,黑衣女终于现身了。 “分心掌!” 黑衣女口中轻喝一声,一掌拍在沈星流的后心之上。 “咔、嗵!” 他感到心脏骤然停止跳动,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疼痛,冲击着他的大脑。 “咳!”“呸!” 抬脚踹飞面前的傀儡,转身吐出一口鲜血,模糊了黑衣女的视线。 “横扫千军!” 沈星流双手握住刀柄,一柄巨大的刀影,向着四周扫去。 这击打到了实处,把四周的傀儡和黑衣女都击飞了出去,更何况青铜鬼面人? 一个个残肢断臂,躺倒在地上。 “噗!唔!” 强忍着不能再吐血,他也不做停留,抽身从出口逃出生天。 “不用管我,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传令下去,全力追杀沈星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衣女刚才一个照面,就被沈星流打得重伤倒地,口中大口吐血。 被后来赶上的鬼面人,小心地扶起。她还不忘派人追杀沈星流。 “是!” 众多鬼面人得令,飞速向着沈星流离去的方向,追杀过去。 离开天罗地网,约十数丈的距离。 沈星流扶着一颗大树,满身都是鲜血,手中黑刀拄在地上,鲜血顺着刀刃滚滚流下。 “分、分心掌,果然名不虚传!” “啊、啊,真的好痛!” 耳畔传来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知道此地也不宜久留,看来得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能运功疗伤了。 一炷香后,当一队鬼面人来到大树旁,看到血迹后,略一辨别,便知道了他逃去的方向。 鬼面人分散为一个一个小分队,不断把沈星流往中心驱赶。 他们现在就像是在捕食兔子的鹰鸟一样,待到猎物被折磨的毫无体力,再给与致命的打击。 其实说白了,他们也很是忌惮沈星流的临死一击。 但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还犹未可知,因为这伙鬼面人也被人盯上了。 “咻!” 鬼面人从树上掉下,惊动了其他鬼面人。 “大家小心。” “有埋伏,有埋伏啊。” “救我!救我!” 鬼面人没想到,居然还有别的势力,但是他们知道这伙势力是敌非友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对面的兄弟,我们正在追杀猎物,无心与你们激战,不如你们让开道路,如何?”青铜鬼面人躲在树后,试探道。 对面的势力,显然无心与鬼面人对话,兀自扣动弩机发出一根根羽箭,射杀剩余的鬼面人。 青铜鬼面人忍不住爆粗口:“娘的,兄弟们,上,干死这帮不敢露面之徒。” 再晚,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这伙势力无声无语,但实力、人数丝毫不低于鬼面人,一时间双方厮杀在一起,竟也不落下风,反而击杀了不少鬼面人。 这样的场景,在林中不断上演。 沈星流跑得脑海中混沌一片,丝毫没有注意有人在暗处帮他,但他倒感觉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少了。 就算如此,还是有两队鬼面人,躲过了拦截线,死死咬住沈星流不放。 就这样,他被逼到一处断崖前。 体内的伤势,在这一连番的奔跑下,不断恶化。 看到鬼面人,不断踏着谨慎的步伐向前逼近,他看了眼身后的万丈深崖。 “去他娘的,活着干,死了算,”沈星流吐出一口血水,把黑刀归入鞘中,恶狠狠道:“老子就算摔死,也不要让你们凌辱。” “哈哈哈!” 沈星流狂笑着,往身后仰躺而去。 鬼面人大惊失色,赶忙分出一人上前查看。 那名鬼面人向着深崖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雾气云海,沈星流早已没有了踪影。 “他确实跳下了山崖,尸骨无存了。” “可恶,这也没法交差啊,我们下山,绕到山脚去搜寻。”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之时,一伙蒙面人围了上来。 领头的鬼面人上前,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何人的势力,但你们要保护的人死了,看见了吗?” “刚跳下去的,现在把路让开,否则不死不休!” 什么?他死了?这个消息,毫无以为是个晴天霹雳,炸响在他们耳畔。 蒙面人似乎不愿相信,紧握着武器朝向鬼面人。 “既然他死了,你们也一起去吧!” “兄弟们,上,给少、侠报仇!” 两方在这处断崖,交战一起,鬼面人也总算知道,对面果然是来帮助沈星流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何方势力? 不管是哪一方,他们都要闯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大人他们知道。 萱萱,对不起,不能再保护你了! 迅速下落的沈星流,心中充满了无力,虽说无数的藤蔓与树枝挡在身后,但还是无法阻止他下坠的趋势。 啊,哪怕,就算动动手指,这样就能扯住一跳藤蔓,不至于被摔死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他此时都无法动作一根手指。 太疼了,身上太疼了,好想睡一觉,就一觉。 是不是明早一醒,萱萱,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了呢? 沈星流死死抱着黑刀,沉沉睡去。 “咔啦!” 不管山崖有多高,坠落的身躯,总会落地的。 在压断了无数树枝后,他被吊在藤蔓上,距离地面仅有三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无尽的沉睡中,他似乎感觉周围有人来了,想要睁开眼睛,但却异常沉重。 “大侠,大侠,你醒醒啊!”来人微胖的身子,被一袭棕色皮袍包裹着,轻声呼唤道。 沈星流沉睡中,翻动身子扯动到了伤口,疼得轻轻呻吟了一声。 不过在来人耳中,如闻天籁,立马招呼左右,割断藤蔓把沈星流轻轻放下。 “你们立刻把大侠,送回一石居,好好照顾,要是大侠再少一根汗毛,就算大掌柜能饶你们。” “我也断不能饶恕你们。”钱掌柜心疼地看着,比他儿子还小的少年,全身上下都被血水浸染了。 没错,来人正是一石居钱掌柜,他也不再怜惜身上珍贵的皮袍,一把脱下盖在沈星流的身上。 一伙人将沈星流送走后,他抖擞了一下精神,其实是被山中寒气冻得一个哆嗦。 “鹰眼的各位弟兄们,可敢随吾一同会会,这帮北柔的野人?”钱掌柜立在一块巨石上,对四周林间高声问道。 “有何不敢!” 鹰眼是南瑀的秘密情报组织,专属于皇室,负责侦查暗探,情报通讯的工作。 如今,北柔人在他们的国土上,伤害他们的少年,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个个都憋着一股气,想要立马斩下鬼面人的头颅。 “报!” “钱执事,有最新消息。”一名鹰眼成员匆匆赶来,递上一张纸条。 钱掌柜接过纸条,喃喃道:“怎么会,还有一方势力参与其中?”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不知,这伙人简直就是无根之萍,是突然冒出来的。” “看来渝州的局势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许多,” 片刻之间,钱掌柜便下定主意,命令道:“留下一个小队的人马,其余人等收兵回去,务必将此地消息,传回瑀都。” 鹰眼各部人马,迅速调动,留下一队人马,在此继续探查两方动静,至于其他人都隐于山林中,回到秘密的营地中。 像这样的营地,遍布南瑀国境之内,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 钱掌柜在几名鹰眼的保护下,离开山林,秘密上了小路上的一辆马车,匆匆追在沈星流身后,向渝州城驶去。 密林中的厮杀,还在不间断的上演,但关于他们“惦念”的人,早已在鹰眼的保护下,离开林中。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渝州城外驶来两辆马车,被城门守卫拦住了。 “什么人?敢擅闯城门,快快下车!” 守卫谨慎握着手中长枪,对准马夫的咽喉,只要对方敢动,就捅他们几个透明窟窿。 钱掌柜正在马车上,为沈星流包扎伤口,突兀的停顿,让后者身躯一震。 刚包好的伤口,竟又开始在流血。 皱起眉头,他掀开门帘,城门守卫长显然是认识他的。 守卫长腿膝一软,差点跪下,哆嗦嘴唇道:“钱···” 他摆了摆手,阻住对方接下来的话。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开城门!”守卫长连忙点头,催促持枪守卫。 (本章完) /90/90050/26332200.html 第33章 镜湖画舫 等到马车走得远了,守卫们才敢小声议论,刚才门帘掀起了一角后,露出的昏迷中的少年。 “队长,你说刚才马车上的那名少年是谁啊?” “是啊,我刚闻到马车内,好浓的一股血腥味。” 守卫长皱眉,踹了两人一脚,不耐烦地道:“不该问的不问,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是、是!” 被踹的守卫,挺直身子立起长枪,回应道。 ...... 时间回到八月二十六日,深夜时分。 唐氏山庄。 在唐卓航回到自己房中后,听到了几声敲门声。 “哦?是,秋知啊。”唐卓航打开房门,想让来人进屋。 “家主,我就不进屋了,”唐秋知抱拳躬身道:“二爷差我来送信,说将在二十九日,在镜心湖游船设宴,要与您商议事情。”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唐卓航。 他接过信件,一脸疑惑,就在门口打开信件,看去。 “告诉我二弟,到时我必单独赴约。” 唐秋知得到答复了,退后两步道:“秋知告退。” 随后,其身影没入夜幕中,再一闪动,没了踪影。 握着书信,不由得紧了紧,掩好门扉,唐卓航喃喃自语:“二弟,这次你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传令唐家暗部,探查清楚,明日进山不得有任何闪失。” 坐回到椅子上,唐卓航就着烛火细细端详着手中书信,嘴里轻轻吩咐着。 在一片阴影之下,烛火也无法完全照透的角落里,传出回应。 声音还未完全听到,黑影扭曲着消失了,光线才照亮了那里,只是墙上还有一个黑色的浅影。 好像那人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了。 唐卓航指尖微动,书信无火自燃,化作灰烬。 踱着步子来到窗边,呆呆看着红枫树叶,微微泛起红色。 “终于要开始了吗?” ...... 二十九日。 唐卓航示意唐仁在沈星流他们的马车内,熏了点梦魂香,便与两人分开,独自往镜心湖而去。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镜心湖渡口,早已有一艘乌篷小船在此等候。 来到渡口时,天色早已微黑,湖面上笼罩着些许薄雾。 镜心湖,湖面辽阔,比之碧螺湖也是不相上下。 “家主。”船家看到来人相貌,拱手道。 “你认识我?”唐卓航心中好奇地问道。 “唐家暗部,柴叟拜见家主。” 柴叟加入暗部多年,从事的都是最底层的事务,是以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唐卓航连忙扶起,道:“老哥哥,快快请起,你入暗部多年,是我的前辈。” “是我该拜你啊,多谢你多年为我唐家鞍前马后。” 扶起柴叟的他,俯身拜道。 “家主不要这样,属下愧不敢当,今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我最后一个任务了,”柴叟摇着双手,后又从船厢内翻出一件纱衣,道。 “今日得见家主,属下想把这件金蚕甲衣,献给家主,这样就算老朽离开暗部,也就好像还在护着家主。” “金蚕甲衣?我不能收下,”唐卓航眉头一动,说道:“这么珍贵的甲衣,一人终其一生才可纺出一件,我怎好收下?” 柴叟双手捧着纱衣,还想要跪下,劝道:“家主莫要推辞,今夜湖上暗藏杀机,您若不穿,属下就算冒着扛命,也断然不会让家主过去的。” 搀扶住柴叟的他,眼眶微红,艰难地点头道:“好吧,我穿。” 说话间,他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柴叟身上,接过后者手上的纱衣。 “老哥哥,天黑风大,莫要着凉,有劳送我去湖心喽!” “家主,请上船!” 唐卓航步入乌篷内,自行换上金蚕甲衣,柴叟撩好身上的披风,生怕弄脏了。 “走喽!” 柴叟撑起一根竹竿抵住渡口,乌篷船缓缓离开岸边。 随着有一下没一下摇起橹儿,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乌篷船缓缓向着湖心航去。 他换好衣服后,盘坐在船头,头顶还有一个盏昏黄的油灯。 目光眯起,看到远处灯火通明,好一艘绝美的画舫啊。 画舫上,船人四处张望,看到一盏灯火。 高声呼道:“二爷,家主已至!” 唐卓笙听到消息,出了画舫,问道:“可曾带有人手?” 船人左右看了一会儿,回道:“并未看到。” “那就好,准备迎接。”唐卓笙微笑道,心里不免有些生气,这位兄长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此狂妄? 单人匹马就敢赴龙潭绝地,他心中虽然不信,但也不好发作。 “二弟,我都来了,怎么还不现身一见啊。” 唐卓航等到小船来到近前,起身呼道。画舫比乌篷船高大了不知多少倍,因此他只能仰头。 “大哥,即来此!不知可敢上船,饮几杯薄酒如何?” “哈哈哈,有何不敢!” 只见他抚须笑道,足尖轻点甲板,一纵身便上了画舫。 柴叟抚着身上的披风,把心一横,操起起青竹竿,撑在乌篷船上,随后上了画舫。 “大哥,这是做的什么?难道不信任小弟?” 唐卓笙本来见到他一人来,还是有些高兴的,但见又上来一人,微微皱起眉头。 “二弟,听我介绍,这位也只是一名普通的船家,听闻我来此赴宴,吵着要见识见识。” 柴叟接到家主的眼神,立马作揖,嘿嘿笑道:“老朽,今日从早到晚都未饮食,腹中饥饿,所以想来讨杯茶饭吃吃。” “好吧,好吧,”唐卓笙也不想计较,挥手道:“秋知,你去吩咐厨房给他碗饭吃吃,就让他走吧。” “是。”唐秋知应道,向着二人拱手退下了。 “哈哈哈,二弟啊,你今日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备了什么好吃的了?为兄可是饿坏了。”唐卓航拉着唐卓笙的小臂,亲切地笑着,一起步入船舱内。 柴叟还想跟上去,但被左右护卫拦了下来。 唐卓航扭头吩咐道:“老哥哥,你就在此吧,一会儿待我酒足饭饱后,还要麻烦你送我回去呢。” “大哥说的哪里话,今日吃酒醉了,就住船上吧,有的是房间。”唐卓笙有些不高兴道。 “哈哈哈,都可以,都可以。” 两人携手,来到房间内。柴叟则在甲板上,一脸笑意地端着一碗茶泡饭,蹲在一旁享用起来。 房间内,只有一张矮脚小桌和几盏烛火,把不大的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婢女已经将餐碟摆放好了,正跪坐在一边准备服侍。 “你们先下去吧,今日我与大爷有要事相商,没有叫你们不许进来。”唐卓笙站在门口吩咐道。 “是。” 婢女们垂首叩拜了一下,起身迈着小碎步,迎进两位主人,掩好房门离开了房间。 二位兄弟,对面盘坐在桌前。 “我说,二弟啊,你这平时挺会享受的啊,整这么多规矩。” “哈哈,大哥莫要取笑小弟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唐卓笙打开手上的纸扇,轻轻扇道:“这些下人也不能总待在府上,若是有一日离开,在外做出失礼之事,且非让他人笑话我唐府不会管教?” “有道理,这点我不如你啊。”唐卓航点头,若有所思道:“二弟,今日要为兄赴约,所为何事?” “咱先不说那些糟心事,先吃喝吧,”他提起一旁小炉上的茶壶,道:“这壶茶水鲜香可口,湖上阴寒,先给兄长暖暖身子。” 微微耸动鼻翼,一抹淡淡的咸香,扑面而来。 “好一个海带茶啊,还是二弟会享受啊,就是咸了些。”饮下一口,唐卓航只觉得胃口大开。 “哈哈,咸些好下饭,来吃吧,”唐卓笙夹起一片鱼生,道:“这可是刚刚打捞上来的鱼,沾上作料可谓一绝啊。” “试试,这生的,说实话为兄还没吃过呢。” 学着唐卓笙的模样,他也夹起一片鱼生,沾上些作料,送入口中细细品味起来。 秋鱼的肉与膘,长得恰到好处,鲜嫩无比且与作料相辅相成,刚一进入口中,肉质仿佛融化了一般。 “呼!” 微动舌尖,鱼生在嘴里跳动,好像又活了过来。 长出一口气,口中留有丝丝清香,是桔子的香气,与葱姜丝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 闭目享受着此刻的美好,轻轻叹道:“果然是为一绝。” 又端起杯子,喝上一口海带茶,人生足矣! 唐卓笙眼珠一转,指着桌上的黄色泥状物体,道:“大哥,既然喜欢鱼生的味道,不妨沾些芥子末食用,味道会更好哦。” “哦?这不是药材吗,让我来试试。” 唐卓航很好奇,夹起一片鱼生,沾着芥子末,送入口中。 (本章完) /90/90050/26332202.html 第34章 烟波奇门大阵 “咳咳咳!” “不行啊,有点上头了。” 他只感觉天灵盖都通风了,有好多小蚂蚁在啃咬他的鼻腔。 “噗哈哈!” 唐卓笙见到整蛊成功,大笑着又给兄长倒了杯海带茶。 匆匆接过茶杯,饮下后,腥辣感才消失一些,他放下杯子笑道:“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爱整我啊。” 此时的唐卓笙就像个孩子一样,丝毫没有前几日的那股子嚣张气。 “兄长,你可知我这次邀你前来,所谓何事?”他缩起脖子,怯生生问道。 唐卓航又吃了几片鱼生,不在意道:“唔,我猜,你是要来取我的性命吧。” “那你今日还敢一人前来,就凭门口那个船夫,就能保得住你?”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想要我性命,给你就是了,”唐卓航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道:“怎么?幕后的人联系你了?” 一阵沉默后,他摇了摇头,叹气道:“三年了,虽说有过接触,但都是他的下属联系我。” “看来,幕后的人与你有些梁子啊,居然要我取你的命。”他无奈地笑了笑。 “唔,有无梁子再说,”唐卓航拖着下巴,疑惑道:“二弟,你猜这幕后人会是谁呢?” 唐卓笙一手食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分析道:“唐家近些年发展得过于迅速,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幕后的人居然想要你的命。” “而且,还有能力渗透进我唐门,看来绝非一般的江湖势力,我猜要么是南国三十六寨,要么就是北柔,或者是南瑀皇家。” “有道理哈,不愧是亲兄弟,想到一块儿去了。”唐卓航激动地拍了下大腿,惊讶道。 无疑得到对面的一个白眼,还好早就知道兄长的秉性,没有被吓一跳。 唐卓航不好意思地傻笑道:“嘿嘿,不过我猜,南国的可能不大,相信这次你取了我的性命,幕后的人一定会与你接触吧。” “对了,这次怎么没看到秋白。按理说,瑶瑶去了唐门,他应该跟着你才对啊。” 面对要取自己性命的二弟,唐卓航语气淡淡,好像死的不是自己一样,随口问道,但是接下来听到的话,让他的筷子,不知不觉间掉在了桌上。 唐卓笙长出一口气,沉重道:“我也是刚接到的消息,幕后的人去杀星流了。” 此话一出,小小的房间内,气氛顿时凝重如水。 刚夹到一片鱼生的唐卓航,沾好调料,还未来得及享用,筷子与鱼生就全坠落了。 他双手撑着桌角,微垂头颅,不断喘着粗气。 “你、你、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盛怒之下的唐卓航,双手捏着的桌角已经慢慢开始变形,缓缓抬起头,眉间青筋纠结。 “兄长,冷静,我已经派秋白,带着暗部去救援了。”唐卓笙吓了一跳,半蹲起身子,摊开双手下压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咔嚓!” 唐卓航一扬手,小桌应声被摔飞,餐碟、鱼生、各式调料遍地洒落。 “我要去亲自去救他。”他起身瞥着唐卓笙,淡淡道:“你若有能耐就来阻止我吧。” “大哥,你知道的,我不会这么轻松就让你去的,”唐卓笙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服,道:“一切的谋划,成功就在眼前,我绝不允许失败!” “兄长,请恕小弟不敬之罪了。”他抬起眼眸,内力在体内疯狂咆哮。 “哈哈哈,好,真不愧是我唐门儿女!” 两人对轰一拳,脚下木板被踩出两个大坑。 气浪四卷,周围的木板墙壁,轰然断裂开来。 “喝!哈!” 若是平日里,唐卓航定会让着二弟,但此刻他急着要走。 只见他略微晃动肩膀,内力激涌而出,竟然把唐卓笙震地退后数步。 “唰!” 纸扇扇面展开,唐卓笙扭动手腕,纸扇如同刀刃旋转着飞出,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他喉间打去。 背对他的唐卓航,也不回头,张开双手向一侧闪去。 纸扇从他耳边飞过,又回到唐卓笙手中。 看到木门已经严重变形,正门是没有办法走了,那他只能自行开个门出来了。 “这里空间太小,不够打得,有本事出来一战。” 唐卓航运起内力,扎开马步,一拳一掌向着舱顶拍去。 “轰咔!” 在穿透无数木板后,画舫被他从内部,击出一个尺余宽的大洞。 “可恶的大哥,真会给我找麻烦啊,”唐卓笙捂着胸口,平复下奔涌的内力,高声呼道。 “秋知,给爷拦下家主,不要让他跑了!” 唐秋知刚刚用一碗茶泡饭,放倒了柴叟,把后者捆了起来送到船仓,等到了陆上在放开他。 “轰隆!” 一声巨响,唐秋知眼皮不由得跳了跳,真的要动手了吗? 听到二爷的呼声,他咬了咬牙,一脚跺在甲板上,身子随即拔高,飞到了画舫船顶。 “秋知,你也是来取我性命的?”唐卓航背负一手在后,淡淡问道。 显然,唐秋知对于计划,也是知道些许的。 他握着铁扇,恭敬地拱手拜道:“家主,属下不敢造次,其实,只需您配合假死,引出幕后之人即可。” “呼呼哈哈哈,老夫一人性命,何足道哉?” 唐卓航仰面大笑道:“可是他们已经去杀星流了,那可是萱萱的心上人,我怎能被困于此,无动于衷?” “请您一定相信秋白,他一定会把沈少侠救出来的!” “秋知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唐卓航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为什么你们会知道,他们要去杀星流啊?” “老夫再说一遍,让开!” “在下不能让!” 他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今日让家主离去,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复杂,日后就再难引出幕后之人了。 “看来,你深受二弟的信任啊,他居然把鸳鸯扇给你了?” 唐卓航这才注意到,对面手中握着的扇子,并非一般的铁扇。 面对二爷的信任,与对家主的忠心,让他一时间很难抉择,但他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事。 唐秋知缓缓打开扇面,咬着嘴唇,一时语塞。 “好,好啊,今日就让老夫,再考校一下你的功夫。” 只见,他晃动着身子,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 唐秋知瞳孔微缩,手中鸳鸯扇轻挥,一道飞镖射出。 飞镖穿透了对面的人影,只是残影吗? 扇面轻轻晃动,招式陡变,反手斩向面前,现出真身的唐卓航。 突如其来的一招,也并未打到实处,扇面斩出的罡风,砍下了画舫的一角。 耳后,传出的“呼呼”地风声,他艰难且迅速地扭过头,手中铁扇无法紧随其后。 身后的唐卓航,变爪为掌,拍在他的后背上。 “噗!啊!” 只此一击,唐秋知便被击得往前飞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子。 单膝跪倒在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咳出鲜血。 “小子,你反应不错,就是速度慢了些。” 唐卓航方才已经手下留情了,但他也不夸耀,反而略带提点他。 见无人再来阻拦,他飞身出了画舫,落在水面上,脚尖连点,身形再次拔高而去。 “秋知,你没事吧!” 唐卓笙稳下内力,急忙穿过洞口,来到船顶,扶起唐秋知。 “这个老小子,怎么出手没轻没重的,对一个后生都这样。” “二爷,我知道家主已经留手了,”唐秋知抽回手臂,拜道:“属下未能拦下家主,请二爷治罪!” “无妨,他以为,这就能逃出我的牢笼,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唐卓笙知道他没有大碍,放下心来,摇晃着纸扇来到画舫边缘。 在夜幕下,他向着兄长消失的方向极目望去,微微上扬着嘴角。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离开了画舫,唐卓航在湖面上,飞速向前奔跑。 大雾弥漫之下的镜心湖,透出一股神秘不可测的感觉。 “这雾气居然可以遮蔽灵识?” 探出的灵识,碰到薄薄的雾气,居然无法轻松穿过,让他意识到,肯定又是二弟在搞鬼。 雾气里,混杂着一股不知名的瘴气,更是与湖面形成一座烟波奇门大阵,让他迷失在其中。 “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唐卓航踩在水面上,环视四周雾气,轻笑道:“二弟,不是我说你,要是你把这些时间,用在练功上该多好。” 解下腰间的五毒神鞭,鞭体垂在水中,雾气渐渐向他涌来。 “看为兄破了你这鸟阵!” (本章完) /90/90050/26332204.html 第35章 破阵而出 五毒神鞭进入水中,脚下湖水瞬间变成,青、红、黄、蓝、金五色。 “唰!” 唐卓航轻抖鞭身,旋转起身姿,鞭随身走,。 五色水如同一条水龙,被鞭子粘连着,绕着他的周身飞起。 “噼啪!” 鞭体不断抽动,带着水花,更显威力。 水龙将他的身子包裹在其中,向天怒吼一声,化作一朵绽开的花儿,向着四面八方击打过去。 水花碰到雾气,后者似乎很怕水花,一旦遇到它便迅速退去。 唐卓航眼见果然有效,于是不断抽出五色水花。 渐渐地,他四周数十丈内,再无雾气袭来。水花固然有效,但终会力竭,落入湖中。 看到远处的雾气依旧凝而不散,还有再度卷过来的趋势。 他不觉得大呼头疼,轻声骂道:“臭小子,整天瞎鼓捣这些东西,等我出去,非得打烂你屁股不可。” 不远处,唐卓笙耳朵微动,无疑是听到了这句话,脸皮微微抽动。 一旁的唐秋知,脸色很是奇怪,想笑又不敢。 “哼,老匹夫,什么龌龊话,都能说得出来。” 唐卓笙面色铁青,收起纸扇,捶向无辜的唐秋知。 莫名奇妙,脑袋上挨了两下,唐秋知不敢多言,只敢揉一揉,把怒气全都撒向小船上的黑衣人。 “都干什么呢,等着家主破阵吗?还不快上!” 小船上,八名黑衣人缩了缩脖子。 他们都带着一顶斗笠,握起一根青竹竿飞速划去,以免遭到队长的迁怒。 雾气源源不断地汇聚起来,再度把他笼罩在其中。 “什么破烂阵法,看我锤烂了你。” 唐卓航只感觉头上青筋直跳,这种打到棉花上的感觉,最不爽了。 正当他,想要运起内力,准备一鼓作气劈开大阵的同时,耳边传来一阵渔歌。 “呦呵,看来,还有后手啊!” 八名黑衣人,左右手接连划着木船,嘴中哼唱着渔歌,姗姗来迟。 八人八船,把他围在中间。 “家主,二爷请您上船休息!”其中一名黑衣人,停稳船后,垂首道。 “休息?我看是想把我关起来吧,”唐卓航嘿嘿一笑:“刚好吃饱饭,没事做,你们八个来陪我耍耍吧。” 五毒神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向那名黑衣人。 如果被这根鞭子抽到,可不是开玩笑的,轻则疼痛数天,重则伤筋腐骨。 竹竿在手不利于躲避。 黑衣人只能抛飞出手中握得青竹竿,连忙躲闪,但鞭子一击不中。唐卓航又扭转着鞭体,不断向他周身打来。 “啪!” 最终,五毒神鞭抽在了他的后背上,衣物立马就化作一阵轻烟,好在唐卓航并不想取他性命,将他抽倒在小船上后,就收回了鞭子。 唐卓航一扬手中的鞭子,缠住下落的青竹竿后,手腕轻抖竹竿飞回黑衣人手中。 那名黑衣人,爬起身子接过竹竿。 “哈哈哈,看来二弟,他把你们教得很好,” 此时,他立于水面上,就如同踩在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面之上轻松自如。 鞭子再度垂到水中,他手指着四周八人,沉声道:“来吧,再来打过,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能不能拦住我!” “家主,得罪了!” 八人立于小船上,弓步向前双手握住竹竿,手臂与肩膀接连舞动。 竹竿合八人之势,化作漫天棍影,不断击打过来。 “哗!”“扑通!” 唐卓航不停地用,五毒神鞭搅动着湖水,原先无风无浪的湖面,顿时波涛汹涌起来。 小船不断在起起伏伏,连带着影响到黑衣人的招式,他们无法将棍影合到一处。 有几个底子较好的,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也许是他们所处的位置,波涛相对比较小的原因。 “嘿!” 他脚尖轻点湖面,脚步轻移,躲过了棍影地击打。 鞭子顺势缠住了竹竿,他借着这股力道飞身冲了过去,想着破其一点,致其全面崩溃。 那人没想到家主居然向他来了,连忙用竹竿刺了过去。 然而却被家主,顺势踩在竹竿上。 “这么快的吗?” 唐卓航身后传来呼呼的风声,却是两人的棍影,已经赶来支援了。 他一个后空翻,来袭得两道棍影失去了目标,击打在原先他站立的竹竿上。 “啊!” 三人被竹竿上的力道震开了,一时间,三根竹竿便被抛飞到了空中。 “拿来吧,你。” 他卷动鞭子,想要夺走三根竹竿。 但被一名黑衣人用竹竿下劈,反而扣住了鞭子,另外上来一名黑衣人,接连在空中拨弄着,青竹竿又再度回到各自手中。 “噼!” 鞭子与青竹竿久久粘连,居然腐蚀了青竹竿的一头,唐卓航轻轻扯动,竹竿应声断开。 本来有三丈长的竹竿,现在就剩不到两丈了。 就这么耽误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再次被八人围困在中间。 “家主,放弃吧,您是逃不掉的。” 八人撑起小船,围绕着站在水面上的唐卓航,不停地转圈圈。 “呼,有点意思,居然真的被你小子,找出了针对我的办法。” 思绪电闪,让他想到小时候,二弟对他说得一句话,时过境迁,竟是在此时应验了。 “不过,这八个小家伙,还是拦不住我啊。” “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玩了,就只好以大欺小,以力破之了。” 唐卓航把手中的五毒神鞭扔到空中,八人迟疑了一下,难道家主放弃抵抗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终身难忘。 抛飞神鞭,他并没有束手就擒,双手沉过丹田,继续运转内力。 一层淡淡的五色光晕,从他丹田气海内逐渐放出,就连脸上都被映出五色光彩。 光彩透出浓雾,照亮了半片夜空。 “啪嗒!” 唐卓笙一脸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珠子,手中纸扇掉落在甲板上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不可能,”他双手抓住桅杆,喃喃自语道:“你不是说,当年都未曾过第四关吗?怎么会唐门宝录中的五毒神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家主现在使得是五毒神功?” 唐秋知眉头狂跳,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此十分坚信,但是为什么家主会说没有过关呢? “应该就是了。” 他喘着粗气,他也很不理解,难道大哥早就知道有人在暗中作祟,想要引出幕后的人? 八人未曾见过神功的威力,纷纷刺出手中竹竿,想要架住唐卓航,以求控制住他的行动。 但是,唐卓航运转的神功威势,现在已然初具规模,怎会让他们轻易得逞。 他身披五彩霞光,腾跳起身,八根竹竿未曾架到目标,反而被他踩在脚下。 单掌向天,一招一引,五毒神鞭顿时有了灵智,如同灵蛇飞旋在他身边。 神鞭好似在跳舞,“咔啦啦”地每一节都在自主跳动。 每当一碰到竹竿,后者就会爆裂一声。 “噼里啪啦!” 响起一连串的惊爆声,八人虎口都被震得裂开,竹竿更是寸寸断裂。 “啊!” 他们被爆裂出的气浪,卷翻在小船上,痛苦呼叫着,手中鲜血洒满了胸口,肉里面被刺满了竹刺。 不过,好在都是皮外伤。 运转出五毒神功的神鞭,更显威力四下游走,所碰到的雾气,无不退散开来。 唐卓航略一分辨方向,握住神鞭的把手,向阵外飞去。 唐卓笙看到五色神光渐渐远去,吩咐道:“快,他往镜心岛去了,务必要拦住他!” “是。” 得到命令,唐秋知踏出一步,手中打出一个呼哨,调集人手快速前往湖心小岛。 破破烂烂的画舫,也在船夫的全力滑动下,快速赶去。 “大哥,你这些年居然耍我们,今晚你要不给我个说法,” “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唐卓笙此去一来是想拦住他,二来是想找他要个说法。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年的事,所以大哥,你才一直不愿担任唐门门主吗? ...... 而正在石塔中,闯关的唐萱萱,对外界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以捕捉黄金球的办法。 细片就像陀螺一样,飞速地旋转着,因此不能和它来硬的,只是击打的话反而会被弹开。 如果,用百炼丝顺着它,旋转地方向裹住它,是不是就可以把缠住了呢? 鸳鸯扇挥动着格挡开一枚飞镖,扇面从她小脸前移开,可以看到她的脸颊上,被罡风割开了若干个细小的口子。 再度把鸳鸯扇别到腰后,从百宝袋中拿出一个瓷瓶,洒出最后的紫玉藤种。 如果要捉到黄金球的话,就不能分心去提防暗器了,因此必须要做到绝对防御。 而紫玉藤是她最后的底牌,种子洒落到地面。 唐萱萱双手捏起手诀,做拈花状,运转内力横在胸前。 石塔内,大地的生长之力,较为稀薄,所以她完全只能靠自身的内力,催生紫玉藤。 青色的内力,不断地注入脚边的种子内。 “小姐姐,你快点!”小八磕飞一根羽箭,催促道。 (本章完) /90/90050/26332207.html 第36章 极乐幻境 豆大的汗水,遍布她的额头,青色的光芒溢出了她的眼眶,内里居然还透出一丝血色。 老者看得心急,已经准备在危急关头,出手去救这个坚强的小女娃了。 “呜啊!” 小八不断抵挡来袭的暗器,但还是被射中,倒飞回唐萱萱的脚边。 “咻!” 破空声再度响起,八处弩机同时击发,形态各异的暗器,几乎同时杀到。 “啪嗒!” 唐萱萱抬起头颅,眼珠里留出一道血泪,仰天娇喝,手臂如同花瓣盛开。 “紫青玉栊!” 脚下早已冒出嫩芽的种子,一瞬间疯狂的向上野蛮生长,身旁的紫玉藤形成一座阁楼模样。 “好、好啊!” “居然能再此处,催熟植物生长保护自己,”老者暗自赞叹道:“唐门可期也!” 八道暗器打在阁楼,便无法寸进一步,紫玉藤不舒服地扭动身子,暗器纷纷掉落。 唐萱萱终于可以空出手来,专心捕获黄金球了。 两个袖子中,分出无数道百炼丝,前后向黄金球抓去。 黄金球一时间,居然失去了方向,只好加快旋转的速度,企图击飞所有的百炼丝。 百炼丝灵活地穿过阁楼的空隙,化作两只巨大的手掌。 在唐萱萱的操控下,把黄金球死死的围在中间,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毛线球。 “哼!” 看到它,非但没有束手就擒,还敢继续抵抗,她口鼻中哼出声来,分出若干百炼丝不停抽打它。 “再转得快些。” 每抽打一下,黄金球的球体,旋转地速度就增快了一分。 “还差一点。” 她在等待黄金球的速度,达到细片的旋转速度,这样反而更加好抓。 “噼啪!” 在不断的抽打下,球体居然出现了一丝晃动,它的飞行姿态,显然没有之前那么稳定了。 “就是现在!”唐萱萱严肃的表情下,眼睛中闪出一点亮色。 “咻咻咻!” 她玉指轻弹,黄金球上方的百炼丝,从繁杂的丝线中,分出三根线体,螺旋着向下方的球体裹缚。 “吱!” 丝线虽然裹住了,但因为细片的高速旋转,还是无法停下它。细片正不断切割着百炼丝。 “可恶啊,给我停下。” 唐萱萱喉头一甜,一丝鲜血滑下嘴角,因为百炼丝的震动已经开始反噬到自身了,她的脏腑居然在破损。 “唉,小女娃,放弃吧。”石塔内,传来老者的叹息声。 “不要,绝对不要!” 手臂不断挥动,皓腕艰难的扭动,她此时是要与黄金球,打持久战与角力战了。 百炼丝不断分出,一旦被它缠上,就不要想甩开,它虽然坚硬无比,但也经不住细片高速切割。 “嘣嘣嘣!” 每当,一根丝线被切断,唐萱萱的内伤就会加重一分,但紧锁的眉头居然渐渐松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因为她感到黄金球的速度,居然在慢慢减缓了。 “收!” 唐萱萱心中一喜,开始收缩线球的大小,数个呼吸后,尺余大小的球体,缩成鸭蛋大小。 做完这些,她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 蛋体内,散出微弱的光芒,从空中掉落在地上略微颤动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小八一脸不可思议地,展开翅膀跳着小脚,大叫道:“小姐姐,真棒,终于成功了,耶!” 然而,还没等唐萱萱将黄金球握到手中,四周所有的机关,扭转方向,都对准了紫青玉栊这边。 “怎么回事,我不是都过关了吗?”唐萱萱艰难地爬起身子,高声问道。 “啊、啊,老朽忘记了,老糊涂喽,”老者这才想起来,全部的规则,拍着脑门道:“你这还不够,你必须把黄金球放回到木架上。” 她忍不住扶额,心中狂呼,这么重要的规则,居然都能忘记。 就在千机一发之际,唐萱萱双肩一抖,撤去其余的百炼丝,只留下一根百炼丝,绑住黄金球。 球体被她一甩,顺势稳稳落在不远处的木架上。 “呼!” 太悬了,差点就变成刺猬了,她心有余悸,久久不愿撤去紫青玉栊的防护。 在阁楼里,唐萱萱踮着脚尖,透过缝隙观察到四处的机关,都被一一收回,才敢撤去防御。 紫玉藤渐渐缩回到种子里了,个个爆裂开来,看来这些种子只能催熟一次啊。 玉栊周围,到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暗器,这些暗器要是打到人身上,那还得了? 唐萱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脚下有些虚浮,接下来的关卡,可怎么过啊! 黄金球落回架子上,迅速地就被一道透明的水晶,罩了起来。 “咔啦啦!” 石塔内,响起熟悉的机关运作声,木架带着球体下沉。 “啊,我的黄金球!” 看到好大一块黄金就这样消失在面前,唐萱萱有些恼怒地跺了跺小脚,心中暗骂自己,速度太慢了。 “噗哈哈!” 老者看到对方这副憨态,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小财迷啊。” “哼哼,笑什么,有一个人说了,大侠也是要吃饭的,”唐萱萱听到笑声,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张牙舞爪道:“勤俭节约是美德,知道不,是美德!” “小姐姐,那么,这个人是不是,你的意中人啊?”小八好奇地问道。 不过,看到她逐渐“阴沉”下来的小脸,立马意识到自己多话了。 “嘿嘿,小八,你过来!” 唐萱萱一把捉到小八,摆弄起它的翅膀,轻咬银牙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哼哼!” “好了,小娃娃,这关就当你过了,你可以上第二楼了,”老者笑着看她们打闹了一番,连连催道。 “啊?可是我全身都是伤哎,而且内力所剩无几,怎么过下一关啊?” 她听到催促声,想到自身的情况,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丢开小八,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无赖了。 老者一脸黑线,怎么现在的小娃娃,都这么无赖的吗? “老夫,向你保证,下关不会有风险。” “恩?”唐萱萱疑惑地歪了歪头。 第四关可是连父亲都闯不过的啊,没有风险,你骗小孩子啊! “呜呜呜,你一定是想把我骗上去。”她泫然欲泣,手里捏着一块丝帕,楚楚可怜的咬住丝帕一角。 “我不信,除非你保证。” “恩,老夫保证。” 唐萱萱听后眉眼里带着些笑意,小狐狸模样的眼珠一转,狡猾道:“要不,前辈,你在赐几斤灵丹妙药给弟子,补补身子吧。” “···” 如果可以的话,老者真的想爆粗口了,还几斤?一颗都没有! “你是来闯关的,还是来逛集市的?” 看来打不了秋风了,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弟子,还是闯关吧。” “咔哒!” 话音刚落,顺着响声看去,一架楼梯缓缓从二楼落下。 “小八,我们走了。” 等到楼梯落稳后,唐萱萱扭头招呼了一声,一旁正在整理翅膀的小八,闻声立马飞到她的肩头。 当主仆二个,来到二楼后,就被这里布局所震撼到了。 石塔二楼,金碧辉煌好似不在人间。 桌案上,更是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珍馐佳肴,空中飞舞着的鸟雀,仔细看去居然是青鸾。 “哇,我这是在做梦吗?小八,你快掐我一下!” 小八愣愣地点头,小爪子不知轻重,抓在她的肩上。 “哎呦,痛啊!” 唐萱萱没想到它居然是这么大力气,随即甩出一巴掌差点拍飞小八,捂着肩膀道:“哎,这些东西怎么还没有消失,是真的,是真的!” 躲过一劫的小八,趁势飞到空中,和梦中神鸟,来一场“比翼双飞”去了。 “老爷爷,是不是这关把桌上的东西吃了,就算过关了?” 没有回应? 恩,那就当是默认了!吃东西嘛,我最擅长了! 撸起袖子,小眼睛里都是小爱心,唐萱萱“嗷呜”一声,扑向一桌美食。 左右开弓,吃得真叫一个香,小脸上布满油光。 都说天上的神仙,顿顿都是吃龙肝凤胆,也不过如此吧,渴了就再来一壶琼浆玉露。 可是,吃了这么多,为什么就是不会撑到呢? 难道,神仙吃得食物,就是这样吗? 捧着酒坛的唐萱萱,叹息了一声,如果那个大坏蛋在这儿,这些酒,他一定会喝得很开心的吧。 她心中,越想越失落,竟是贪杯了起来,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全然忘记了现在还在石塔中。 这一幕幕都如实落入老者眼中,他不是没有回应,而是唐萱萱此刻根本听不见。 “小女娃啊,不知道你能不能,闯过这一方极乐幻境啊。” (本章完) /90/90050/26332209.html 第37章 紫萱花开 酒酣入眠,唐萱萱越喝越多,只觉得头昏脑涨,不一会儿便醉倒在地,抱着酒坛酣然入睡。 小八,与青鸾鸟,落在一旁的架子上,各自为对方打理着羽毛。 “萱萱,萱萱。” 沉睡中,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的声音。 “啊,星流啊,别闹在让我睡会儿。” 睁开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但这个身影她实在太熟悉了。 嘴中喃喃说道,还拍下了他的手,可他依旧不依不饶,不断地摇晃她的身体。 “快点起来,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了? 再度闭目,唐萱萱的脑海迟缓且麻木,星流?恩?他怎么会在这儿? 啊,不行,我一定要醒过来! 然而,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恶魔,催促她,睡吧,睡吧,好梦自然眠。 那个模糊的身影,一见叫不醒她,突然邪魅地笑了一下。 不知道他从哪里拔出一把宝刀,放在手中掂了掂,轻声道:“小妹头,是你不愿醒过来,这可怪不了我了。” 宝刀带着呼呼的风声,猛然斩落下来。 “不,你不是星流,你不是!” 唐萱萱半眯的双眼,现出一丝清明,瞬间睁得大大的,在危急时刻,只好就地翻滚。 顾不上姿态,几个滚地龙,惊退了数丈远的距离。 连忙起身,手掌往脖子摸去,还好,还在! “唉!” 耳边听到一声叹息,定睛望去,眼前早已物非人非。 那道人影见目标远去,刚想追杀出去,可还未迈出一步,就已化作飞灰。 可惜,连面目都未让唐萱萱看到,紧接着,桌案和桌上的美食,也迅速变成飞灰。 原先,金碧辉煌的大厅,正在崩塌。天翻地覆就发生在眼前,一旁的金色大柱,轰然向她砸来。 “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好可怕,我想回家啊! 唐萱萱眼睁睁看着金柱砸来,但她却无力闪躲,只能双手抱头。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她等了好久,松开双手,发现金柱在碰到她前,就已经化作漫天的灰烬了。 一旁小八,也看到了最恐怖的场景。 本来美丽的青鸾鸟,羽毛纷纷掉落,皮肉在迅速腐烂,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 “咔!” 白骨鸟冲着它,大声吼叫,小八大叫一声,扑扇着翅膀,逃也似的飞了起来。 “鬼啊,救命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白骨鸟并无羽毛,可当它稍微一震翅,飞行的速度,竟丝毫不弱于小八。 此时,唐萱萱无暇他顾,也来不及去救小八。 眼前的世界在崩塌,另一个与之截然不同的世界,正在她面前,揭开血腥的一角。 天空被血液染红了,无尽的硝烟滚滚弥漫了整个战场。 “呼哧!” 一队十二人的骑兵,出现在身前不远处,她甚至能感受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战马,粗壮的呼吸声。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她看到身后,站着一名身着黑甲的将军,模样居然有点像她的意中人。 不同的是,将军更加饱经沧桑一点,脸颊上还有一道伤疤。 “星流,你是沈星流吗?”唐萱萱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向他走过去。 那人好似没有听见,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十二名敌人。 “哈啊!” 男人抽出手里的宝刀,向敌人冲杀了过去,居然是黑刀。 “你就是我的星流,你快走啊,这里危险!” 唐萱萱快速向他跑去,想要拉住他,但两人交错而过,居然无法触碰到? 将军与同样冲杀过来的敌人,相战在一处,一时间人吼马嘶。 虽说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他依旧凭借着出色的武艺,略占上风。 “咔嚓!” 在砍杀两名骑兵后,黑刀被左右两名骑兵,使用画戟架住了。 此时,从一侧杀出一名双锤战将,拳头大小的金瓜,狠狠砸在将军的头颅上。 “啊,你们不要再打了!” 撕心裂肺的吼叫,依旧无济于事。 将军脑袋被砸,脚下趔趄,下意识往后退去,没等退后几步,就歪倒在地上。 原先的头盔,被高高地抛了起来,好在躲闪及时,饶是如此,他已被击打的满脸是血了。 单膝跪倒在地,从背后的披风,扯下一块布条,将自己的手与黑刀牢牢绑在一起。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嘴角竟上扬了一个弧度,露出一排被血液略略浸染的牙齿。 “杀!” 将军最后发出一声怒吼,一脚蹬在这片黑土地上,沙石齐飞,疾步如风。 这一番,他一口气斩杀了五名来敌。 不过,他也已身负重伤,右腿被大刀砍下,在铁蹄之下瞬间变成肉泥。 只能用手中黑刀,撑起不屈的肉身,血从黑甲被斩开的裂缝中滚滚流出。 唐萱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无力的跪在地上,十指狠狠地抓进泥土里。 剩余的五名骑兵,深深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所震撼,透过面具之下的眼神,可以看到无限的悲哀与赞赏。 骑兵们整理好队伍,驾驭着马儿绕着这具黑甲,缓缓地转着圈圈。 等到转足一圈后,每人单手成拳,敲击了两下自己的胸膛,这是他们的最高礼仪! “吼哈!” 五人吼叫着,抽出自己携带的长兵器,捅向这位曾叱咤风云的将军。 闭上双目,他早已在等待这一刻,可惜,他始终还是负了心中人啊! “唉···” 他缓缓吐出胸腔中的最后一口气,若有来世,定还你一生安宁。 骑兵们久久伫立,黑甲已没了动静,早已死去,但为何他还是不倒下? 五人带着疑问,留下一地的残骸,向着夕阳远去。 “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这不是啊。” “你曾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 唐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萱还是无法接受眼前的画面,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久久垂下脑袋,想起过往的一幕幕,她猛然抬起额头,眉心中闪烁着一道亮色。 紫色光芒不断地旋转,好似有生命在其中被孕育着。 “唉,痴女娃啊。” 老者因为担心她的处境,来到了她的面前。 “老爷爷?” 终于有人可以看到自己了,太好了! 点了点头,老者欣喜地看到她的眉心,连忙道。 “小女娃,此时不悟,更待何时?” 老者右手迅速点出两指,一道乳白色的气体随即从指尖飞入唐萱萱的眉心,与紫色的光芒融合为一。 被惊醒的唐萱萱,只感到一丝丝清凉,从眉心中氤氲着散开,好舒服! 心神具动,她闭上眼睛盘坐在地上,意识遁入眉心的一片虚无中。 “老爷爷!” 小八看到老者的身影,哭喊着扑进他的怀抱,白骨鸟被后者一袖子击得粉碎。 “小姐姐,这是要开辟意识海了?” 得足安慰的小八,松开老者的衣衫,问道。 “是啊,可真是个有福缘的小姑娘呢!” “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呢?” 意识海中的唐萱萱,同样盘坐着,身子在混沌中前后起伏,上下翻转。 运转起青木诀,唐萱萱只感到大千万物,在眼前咻然而过。 万物错综复杂,竟无她的识物。 就在感到失落之间,她看到一旁角落里,静静绽放着一株紫萱,与世无争。 唐萱萱心念一动,紫萱花微微晃动身躯,被一团微光包裹,向她飞来。 手指轻轻抚摸花瓣,一股莫名契合的气息,电闪过她的意识海。 她双手捧住花朵,拥入怀中,似乎收获了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哗!” 内力形成的气浪,涌出她的身体,额间的紫色光芒一时间,达到了顶峰,大大的绽放开来。 ...... 灵识形成的波浪,惊动了外界,所有关注石塔的人。 “萱萱?这是乖孙的气息。” 深夜,还未入眠的唐怀泊,站在大殿的屋顶,眺望石塔。 不少人,都被这股气息吸引,长老们纷纷攀上大殿。 确认到来源后,他们不住地点头,看来这妮子在塔内收获不小呢。 “大长老,今日我们清点弟子数量,发现少了一人。” 一名执法堂的弟子,跪在几名长老身后,汇报今日封山后的情况。 “恩,好吧,抓人是你执法堂的事。” 此刻唐怀泊的心神,全都在对面的石塔,口中回道,对于唐门少了一人之事,丝毫不放在心上。 五长老嘱咐了一句:“务必抓活的。老夫倒要看看是何方宵小,敢动唐门的心思。” 执法堂弟子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叛徒满是愤恨,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本章完) /90/90050/26332211.html 第38章 智慧老者 气浪卷出石塔,复又席卷而来,在石塔外面形成了一朵巨大的紫萱花。 花瓣闭合,还未盛开。 在唐萱萱的意识海中,同样的虚影将她裹在中间。 她只有不断催动青木诀的内力,才能使虚影盛开出最美丽的花朵。 但是,她早先就已身受重伤,加之在幻境中心神受损。 此时,强行催动内力,她的嘴角留下一抹血迹。 老者微微摇头,虽是找到了识物,但无法盛开,最终也只能是作茧自缚啊。 “老爷爷,求求你帮帮小姐姐吧。”小八心急如焚,只能向老者求情。 “也罢,好人做到底,这娃娃也算是惊才绝艳了,不亏。”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龙眼大小的金丹,手掌使劲一握。 丹体崩碎变成粉末,老者将手伸到唐萱萱的鼻子下方,一手成剑指状,射出一股微风。 风带着粉末,进入她的鼻腔内,甚至都不需要主动的去吸收,二者就已相互融合,即替她治好了内伤,又为她补充了内力。 “呼!”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气息中带有些许血色。 “砰砰!” 随着两声闷响,霞光透体而出,五彩的光点飞绕在她面前,与其眉间的紫色光芒相互映衬,显得圣洁无比。 得到补充,她感到体中内力充盈无比,居然再次精进了一分。 唐萱萱轻轻舞动起手臂,手中掐出捏花指,合于身前。 青木绝的内力,不断注入到虚影内,紫萱花贪婪的吸收着,花的脉络也变得清晰可见,缓缓化作实质。 如若注入过多的内力,那反而会不好盛开,被困死在花内。 就是现在! 心念一闪,她双眸一睁,娇喝一声:“开!” 意识海内,与石塔外的紫萱花,同时盛开。 眸中紫光放出,幻境瞬间如镜子般,纷纷碎裂开来。 老者看着眼前的场景,就像斑驳的石灰,从墙壁上掉落下来。 点头道:“小娃娃,这关你过了。” 唐萱萱面容一喜,爬起身来,拱手道:“多谢老爷爷,只是弟子奇怪,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场景啊?” “不难解释,你看那里。”老者指向顶部的魔花,叹道:“其实,它所能反应的,都是你内心最渴望和最害怕的事物。” 魔花散出的花粉,能够使人陷入强烈的幻觉中,无法自拔。 好在她所修炼的青木诀,使她保持了基本的清醒和判断。 不仅没有让她迷失,反而还突破了。 “难怪我爹爹一直不能过关,原来他还在内疚,当年未能保护好娘亲啊。”她垂下脑袋,喃喃道。 “你父亲?是了,你们如此的相似。”老者皱眉,歪着脑袋想起,那个后生,当年在此,痛苦哀嚎的画面。 “老爷爷,你认识我父亲吗?”唐萱萱好奇地抬起头,惊喜地问道。 “恩,认识,每一个来闯塔的,老夫都认识。”他扶起胡须,领着唐萱萱往三楼走去。 “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哎,真的吗?” 好奇宝宝乖巧地追在后面,不停追问道:“那您在这里多久了?” “嘛?多久了,记不清喽,”老者停顿了一下步伐,捏须想了一会儿,哈哈大笑着离去。 “大概四百多年了吧。” “什么?”唐萱萱呆呆立在原地,但又感觉被耍了,追上去:“老爷爷,你吹牛!” 老者来到三楼,盘坐在矮桌前,笑道:“吹牛?老夫从不吹牛。” “哼!” 娇哼一声,她叉着腰,一屁股坐在老者对面,皱起鼻子道:“人怎么可能活四百年啊!” “除非···” 突然,她脑筋一转,想到些不好的、不干净的“事情”。 “小丫头,就会瞎想!”老者伸出一只手臂,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啊,痛。” 哎,为什么会痛,鬼魂也能碰到人的吗? “老夫可没说我是鬼啊。” 唐萱萱好像想到了什么,松开捂着脑袋的小手,老者伸出手臂,被她手指轻捏着。 “没有脉搏,如此灵动?居然是傀儡,太不可思议了!” 眼前的老者,不管一言一行,都与常人无异,甚至还拥有着自己的思想。 难道,真的有这样的手法?所做得傀儡能在没有丝线的情况下,行动自如? “看来你都想到了,没错,我就是一具傀儡。” “而且,还是唐门最高的杰作,‘智’字级傀儡。” 默默地收回手指,呆呆坐在位子上,久久不语。 “老爷爷,您这么多年一直在这里,寂寞吗?” 老者不明白寂寞是什么,但长久以来,在他的身躯之下,总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瘙痒。 “哈哈哈,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老夫这个问题啊。” “寂寞?” 大笑过后,老者目光瞥向一旁,语气中带着深深思念:“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承诺罢了!” “当年,我答应过他,在此守护唐氏后人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晚辈唐萱萱,叩谢老爷爷守护之恩!” 不知道何时,唐萱萱已经跪倒在一旁了。 老者连忙把她扶起,嘴中连声叫好:“好娃娃,快快请起,地上凉,别伤着了。” “他制作了我,与我有恩,这些都是应该的。” “今日老夫受你一拜,老夫敢说,在守四百年,又有何妨啊。” 泪眼婆娑,唐萱萱坐在矮凳上,更咽道:“您就不想出去走走吗?” “早就没有这种欲望喽,我现在只想守护好这三个书架。” “小娃娃,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一门功法,就此离去。” “二是在我进攻下撑过一个时辰,或者触碰到我的额头,就可得所有的唐门宝录,成为唐门之主。” 唐萱萱擦干净泪水,起身道:“我选择二,但我想知道我父亲当年的事。” “那个小家伙啊,当年他也像你一样,我于心不忍把他带到这里。” “他过了第四关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不曾,他后来又下去了三次,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老夫看他甚是坚强。随手给了他一门功法,让他下次再来,想必现在他功法已经练成了吧。” 唐萱萱了解事情的经过,揉搓了一下小脸:“如此,父亲未做成的,女儿势必要做到,老爷爷接招吧!” “哈哈哈,不用着急,你还是先调整好状态吧。”老者从一旁的小树上,摘下一片叶子,道。 “你刚刚开辟的意识海,还需要好好巩固。你含着这枚茶树叶,可以帮助你稳固境界。” “啊,可是我现在很饿哎,”唐萱萱接过茶叶,摇晃道:“这片小叶子,也不够吃的啊。” 气的老者吹胡子瞪眼的,笑骂道:“娃娃,莫要小瞧这枚叶子哦。这可他当年从一处秘境带出来的,何止可以填饱肚子,还可以稳定心境,使武者不堕心魔。” “你不要就拿来,这片叶子,三年才长一片。很珍贵的!” 自知说错话了,吐了吐小舌头,看到老者要来抢,赶忙塞到口中。 “嘿嘿!” 她赔礼地笑了两下,就盘坐双腿,灵识进入意识海修炼去了。 还真别说,茶树叶入口微涩,但却可以给她提供很好的状态,心神一下子就能沉下来。 略微催动内力,以往晦涩难通的筋脉,此时也畅通无阻了起来。 意识海中,一朵紫萱花正发出温暖的紫光,在虚空中盛开了最美的花朵。 花体在内力的注入下不断变大,最后定格之下,足有七八丈之大。 灵识鱼在围绕着花体飞翔,嗅着淡淡的香味,慢慢的幻化成人形。 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母亲,模样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她心间一喜,这也是为何她会选择紫萱花,作为识物的原因吧。 唐萱萱选择一片花瓣,盘膝坐下,就好像幼时伏在母亲怀抱里一样,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亲切。 ...... 石塔外,阳光穿破夜幕,结束了喧闹的二十九这一晚。 九月初一。 诸位长老遥看着消散的虚影,不住的感慨,真的是老了啊。 如今,该是年轻人的天下喽! 三人接连开辟意识海,而且一个比一个年轻,让他们也感到唏嘘不已。 “禀报,诸位长老,”身后传来,执法堂弟子的声音:“凌晨时分叛徒已是回山,我等已经布下大阵,此刻她正在阵中。” 唐怀泊撤回心神,转身问道:“可知是谁?” 弟子接着回道:“此人在唐门中籍籍无名,居然入门十几年了,一直无她的修行记录,说明她在此期间,并没有大的突破。” “可这次,与之交手,她已经五品了。” “什么?五品?”二长老惊得差点揪下几根胡须。 四长老瞪大眼睛,问道:“此人姓甚名谁?” 执法堂弟子,一脸苦笑道:“她姓葵,名小蝶。” “葵小蝶?” 四名长老喃喃念道,左右看看,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的疑惑。 (本章完) /90/90050/26332214.html 第39章 葵小蝶 他们惊讶的发现,居然都没有人,能够记得这个名字。 执法堂弟子有些迟疑道:“三年前,我们曾在前任五长老的房内,发现一堆灰烬,在未烧毁的一角纸片内,发现有个‘虫’字旁。” “当时并未深究,没想到现如今才知道···” “请长老恕罪!” “也罢,此事也不能怪你们,当年之事,使得执法堂元气大伤,想来当时也无力追查了。” 唐怀泊一脚踏出,身形便消失了,三位长老相继远去,空气中飘过一句话。 “哥几个,我们过去看看,这葵小蝶是何等人物吧。” 二长老无奈笑道:“你啊,还真是爱看热闹啊。” “五品吗?那实力可是早已超过了,门中大半弟子,还去看看为好。” 四长老招呼一声,等等他。之后,施展开身法,追赶过去,生怕去晚了。 “五长老,你不去吗?” “不去,老夫肚子饿得很,”唐怀英拉起弟子,微笑道:“走,陪老夫吃早饭去。” ...... 黎明来临前。 葵小蝶结束任务,想趁着最后一点夜幕的掩护,返回宗门。 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唐门早已封山。 她奔走在密林间,心中疑惑不已,实在是太安静了。 就连虫儿都好像被掐出了声带,没有了声响。 她停住脚步,站在树冠上,环视四周眼神一凌,冲着一个黑暗的角落,射出一道铁钉。 “叮!” 没有传出想象中的惨叫声,反而被格挡住了。 葵小蝶目露狠色,抱拳冷道:“不知何方前辈?居然在我唐门的地盘,阻击小辈。” 黑暗中,闪出数枚光点,她连忙一个后空翻,离开树冠,稳稳落在地上。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葵师妹啊。” 正当要反击时,阴影下走出一名男子,身着紫色紧身衣,嘴角与眼角都画着淡淡紫色的妆容。 “紫祎师兄,小妹失礼了,”葵小蝶看清来人,试探着问道:“怎么?今日执法堂有任务吗?” 唐紫祎手持扇子,不断在手掌敲击道:“哦,其实也没有任务,只是看这帮小子,平日疏于练功,带他们出来操练操练。” “小蝶啊,你是有事外出了?” 手掌轻轻覆在小腹上,葵小蝶强行露出笑容,道:“说来惭愧,是这样的,我出门打猎,被一头野猪打伤了。” “哦吼吼,看来这头野猪个头还小呢,”唐紫祎捂嘴轻笑道:“师妹啊,你也要多多练功哦。” “师兄教诲,小妹谨记,那无事的话,我就先走喽。”葵小蝶心脏狂跳,但还是躬身行礼道,眼珠不住地摇晃。 葵小蝶调转身子,刚想离去,但几道黑影疾行之下,把她可以行动的方向,完全封死了。 “师兄,这是何故?”葵小蝶扭过头,眸中射出一道闪光,森冷的语气,好像要不给她个合理解释,火气下一刻就要爆发了。 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紫祎向前走了两步,眯眯的眼睛,睁开道:“师妹,谁说你可以走的。” “至少,要让为兄替你治好伤口吧。” 杀气一闪即过,他又是恢复了笑眯眯的状态。 “请师妹入执法堂!” 四周黑衣人的声音,接连传来。 葵小蝶低着脑袋,双肩耸动,最后竟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区区小伤,怎敢惊动执法堂?还是不必了。” “那就得罪了!”唐紫祎抱拳道,收起笑容后,身上的杀气凝成了白色的烟气,弥漫开来。 “且慢,听我一言。”葵小蝶还想诡辩。 “无需多言,到了执法堂,自会让你一五一十招出来的。” “嘟嘟嘟!” 一柄柄匕首激射而来,尾部还拖着一丝亮色,但都被她躲过。 匕首追着她的身影,趋势不减,死死钉在地面和树干上。 一击不成,弟子们收起尾部的百炼丝,把匕首再度收回。 唐紫祎夸赞道:“师妹,好身法,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这样。”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出执法堂的手掌了吗?”他鼓起双颊,发出一段悠长的鸮音。 执法弟子们相继散开,开始往无人的角落里,抛出手中的匕首。 “可恶。” 看到逐渐压缩自己活动范围的百炼丝,正在不断往自己靠近,她有些着急了。 辨出一个稍微畅通的方向,葵小蝶脚掌在粗壮的树枝一踩,身形激射了过去。 “想走?你还是回去吧!” 唐紫祎早已等待她的到来,踢出一脚,把她再度踹回场中。 “可恶。” 刚刚稳住身子的她,还未有何动静,就被一道道百炼丝缚住了手脚。 她还想要挣扎,但百炼丝的一头,在执法子弟的手中,攥得死死的。 略微一动,皮肉就会割开一点。 “师妹,放弃吧。你逃不掉的。” 唐紫祎来到近前,捏住葵小蝶的小脸,悲悯地问道:“你是谁派来的?与三年前的五长老,有何关系?” “嘿嘿,你猜啊。” 被抓到的葵小蝶,看不出一点慌张,眼中放出不寻常的异彩。 “这是什么?” 异彩迅速被唐紫祎捕捉到了,急忙道:“不好,有诈,快走!” 急忙丢开她的脸,抽身逃出。 就在这一瞬间,她被缚住的身子,喷出一抹紫色粉末,也有躲闪不及的弟子,吸入了粉末。 他们立马就用双手掐着脖子,干呕不止。 “哗!” 葵小蝶咯咯笑着,变成一只只暗魂蝶,脱离了百炼丝的束缚。 “好一招,金蝉脱壳!” 唐紫祎激退数丈远,定睛看去,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啊。 紫色的铁扇面打开,挥舞出几道罡风,蝴蝶当即被斩杀,一分为二的同时吹散了鳞粉。 “传令,加大搜索范围,她走不远!”用扇面接住一片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蝶的翅膀,端详着上面的纹路。 “遵执事命,加大搜索!” 树上的执法弟子,迅速结成一个个三人小队,分头搜索叛徒的踪影。 “居然已经是五品实力了吗?”唐紫祎轻轻掂动蝶翼,随手甩动着扇面一震,后者便化作灰烬。 “你们前去医治同门,再去禀告长老,我亲自去抓她!” 不远处,一株大树的树皮上,翩翩飞出一只枯叶蝴蝶,隐于其后的葵小蝶,脸色煞白捂着小腹。 落下身来,身上飞舞着若干离散的蝴蝶。 “噗!” “该死,这一次看来无法回唐门了,”葵小蝶看向唐门的方向,眼中充满了不舍,咬牙直起身子道。 “还是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疗伤吧。” 蝴蝶并未飞远,反而落回到她身上,然后又都会化作粉末,与之相互融合,尽快的帮助她恢复伤势。 朝阳破晓,她却感不到一点温暖,自她走上这条路,早晚会有这一天吧。 在树枝上不断弹跳的身影,一串泪花情不自禁地滚落而下,化作给唐门最后的记忆。 就在她离开此地的一盏茶后,三五支执法小队,先后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其中一个少年人耸动着鼻子,脸上愁云密布,因为四面八方居然都有血腥味。 好在他们人多,一队一个方向,誓要追击到才肯罢休。 “呼呼!” 连番的逃跑,考验着葵小蝶她的意志,吞服下一枚药丸。 就在刚才,意识海中连番震荡,她知道用来引开追击小队的,暗魂蝶已被追上击杀了。 “要快点了,我还要回到大人的身边啊。” 就在她想继续行动时,耳朵一动,追兵快到了。 “小狼,你说的方向,对不对啊,怎么还没有看到人影?”少女心中越来越没底,质问道。 他们也是第一次执行任务,都很想一鸣惊人,吓吓那帮傲气的师兄师姐们。 被质疑的小狼很不爽地回道:“偶从小和狼群一起长大,这么久都没有追到的猎物,肯定有古怪。” “小狼,说得没错,我可以感觉到前方,有杀气!” 少女还想回嘴,但被一名年纪二十多岁的男子,制止了。 “袁师兄,你说我们能打得过葵师姐吗?”少女微皱眉头有些惧怕。 袁百里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从她脱身时来看,估计已经五品了。” “只能尽量拖住她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白瓷瓶,打开塞口,飞出一只牛眼大小的蜜蜂。 嘴里哼唱着,奇怪的音调,蜜蜂扭动着小脑袋,很不情愿地没入林中,去带领其他执法队前来了。 小狼有些迫不及待,一马当先,抹着嘴角流下的口水,道:“嘿嘿,五品吗?” “也不知道,她的血是什么味道呢?” “小狼,回来,不要鲁莽。” 对于这样一个问题少年,袁百里很是头疼,当初怎么就选了他做队友呢? (本章完) /90/90050/26332216.html 第40章 狼牙百爪拳 小狼本就是个不羁的性子,因其自幼与父母失散,被狼母叼回山林抚养长大。 四年前,在三长老唐怀山外出云游,发现了他时,已经八九岁了。 虽然天已大亮,可在深山老林,少女唐梦圆怯怯地怀顾四周,感到十分阴森可怖。 气得她跺了跺脚,施展开步伐,加快地追着二人的身影。 三人一前一后,追出了密林,来到一处岩洞内。 “师姐,我看到你了,快出来吧。” 小狼使劲地抽动了两下鼻子,发现所有的血腥味,都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而且,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腥臭味。 对于嗅觉极为灵敏的他来说,立马就用双指捏住鼻子,感觉鼻腔内火辣辣的疼,甚至还有点头晕想吐。 袁百里迅速赶来,将小狼拉出了岩洞,拍着后者的脸道:“小狼,还记得我是谁吗?” “没想到这种鳞粉这么厉害。” 小狼逐渐清醒过来,回头看向乱石林立的场中,对方早已隐藏在巨石之后。 “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它吗?”小狼有点不甘心道。 “小圆子,你那里有避瘴丹吗?也许可以一试。”袁百里心里也没有底。 刚赶上来的唐梦圆,点动小脑袋道:“我出来时带了很多,需要几颗?” 不由分说,小狼抢走一瓶,倒出两颗,塞入鼻子中,哼哧哼哧地笑道:“哈哈,好舒服啊。” 唐梦圆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取出两瓶避障丹。 二人各取一瓶,含住一颗在口中,他打量两眼周围的地形,屈指弹出剩下的丹丸。 “小狼,一会儿我们出手逼她现身,然后就要靠你了。” 小队结出一个三角阵型,立于最高处的袁百里指挥着,两人接下来的行动。 身为四品武者,他的识物则是一只青眼蜘蛛,全身雪白、指盖大小,眼睛有如碧玉、晶莹剔透。 “啪嚓!” 出来后,它立马就从腹腔内喷出蛛丝,荡向洞顶。 不一会儿,就织出一张蛛网。 袁百里单手呈剑指状,指向眉心,闭上双目。 他与青眼蜘蛛心神相连,意识海内,投射出八道不同的场景,这是小青看到的场景。 半蹲在石头上,小狼揉着鼻子道:“嘿嘿,真有意思,不知道这只小蝴蝶,能不能躲得过蜘蛛的捕猎呢?” “找到了,在乾金位!” 早已准备好,唐梦圆放在腰间的双手接连挥动,三道飞镖一齐飞出。 葵小蝶本想等他们知难而退,也不愿伤他们性命,但没想到对方竟能如此厉害。 身形电闪,她从暗处被迫现身,还未站稳。 一道身影,激射而来。 这人出手丝毫没有章法,手脚并用,竟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狼牙百爪拳!” 说是用拳的,但却双手撑地,双脚蹬在她臂肘上。 踉跄着后退几步,她拍打两下被弄脏的衣袖,道:“臭小子,你居然敢耍你姐姐。” “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谁说拳法,不能用脚了,哼!” 小狼并未乘胜追击,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人很危险! 他半蹲着脚步,弓起身子,十指合拢并曲起关节,就像一只择机捕食的野兽。 “你这是什么姿势?”葵小蝶在唐门多年,从来没有这般招数,好奇道:“你小子面生啊,也是唐门弟子?” “他们说你是坏女人,偶不和坏女人说话,爷爷说你们会勾人魂魄的。” “噗呲!” 葵小蝶捂嘴轻笑,话锋又是一转:“真是个傻小子,怎么唐门连个能说话的,都没了吗?” 不远处,袁百里劝道:“小蝶,你还是随我回山门吧,念在同门之谊,我定会保你性命的。” “保我性命吗?”她苦笑两下,道:“还是不用了吧。唐门连个门主都没有,又有谁能决定我的生死?” “唐门之主,只能是唐家人?这里充满了歧视,我感觉都要透不过气了。” “百里,不如你们加入我吧,我们一起开拓出,一个没有偏见、没有身份限制的未来。” 听到这里,唐梦圆颤抖着身子,高声呼喊道:“才不是这样的,唐门是我们的家,萱萱姐一定会成为唐门之主的。” “少说梦话了,这些年多少惊才绝艳之辈,离开了唐门啊。” 疯狂咆哮之后,葵小蝶抽出一根铁笛,带着些悲戚的语气:“然后由她来判我生死吗?我是不会承认她的。” 她自然不信唐萱萱能担任唐门之主,在她心里有一个人最为合适。 “小圆子,准备战斗吧,我们无法说服她了。”袁百里叹出一口气,摇头道。 扭住铁笛,转而看向一旁的少年,她笑道:“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的问题,我或许可以回答。” “是蜘蛛吞噬蝴蝶,还是蝴蝶挣开蛛网,逃出生天呢?” “小狼快阻止她!” 眼看着她轻轻吹动铁笛,袁百里和唐梦圆都是感觉内力好似一滞。 “哗!” 小狼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手脚并用,速度奇快。 不过,他却扑了空,对方身子已经化作蝴蝶,飘飞到后面的石头上。 “你怎么会没有受到影响?”葵小蝶有些惊讶,稍一思索后道:“你居然没有内力?” “哇,好险。” 袁百里、唐梦圆二人立马紧缩心神,差点就被对方控制了。 “内力?那是什么玩意儿?”小狼歪了歪脑袋,看向后方的师兄。 “实不相瞒,小狼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修炼内力。” 他也知道,这件事无法隐瞒对方,索性大方承认了。 一开始只为防住葵小蝶的鳞粉,没想到她居然还可利用音律,控制武者的内力? “倒是奇了,不过你们以为堵住耳朵,就可防住我的笛音了?” “唰!” 袁百里手指一扬,头顶的小青射出一根蛛丝,要来抢夺铁笛。 但被她弹指间,击得断裂开来。 “滴律律!” 手指不断飞 (本章未完,请翻页) 舞,一层层音浪席卷开来,笛声居然扭曲了周围的空间,把他们带入了幻境之中。 眼前发生的改变,让小狼很是不舒服,感到深深的不安。 “小狼,一定不能让她再吹动铁笛。” “好嘞!” 小狼应道,再度奔跑起来,留下一个个残影。 不能再拖了,一定要速战速决,笛音一转,从她身上飞出一只只蝴蝶,分为三路杀向不同的目标。 一路向青眼蜘蛛,因为有它在,她就算胜了也逃不出去。 一路则去斩杀,被控制住的二人,后者只能勉强抵抗。 最后一路,受到她的特别关注,席卷杀向小狼。 “噌!” 暗魂蝶一改面貌,背后蝶翅如同刀片一样锋利。 幸亏小狼躲闪及时,还好只被划伤脸颊,要不还真会被其割喉了。 “好危险的蝴蝶。”小狼被暗影蝶团团围住,仰头看去,空中的蝴蝶正在与小青拉扯着。 “居然,还真可以与蜘蛛打架啊?”小狼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摆开架势,道:“那我也不能落后啊,看看你们能不能打得过狼。” “呼哈,狼牙百爪拳!” 这套拳法是他自己悟出的,因为老爷爷说他不能修炼什么内力? 谁需要那东西啊,即使没有它,我也是最强的! 狼牙百爪拳是狼捕捉猎物时,所使出的所有动作,其凶狠程度可比狮虎。不在意是使用拳、掌或腿,只要能迅速击杀敌人即可。 “狼吗?那姐姐就把你的爪子卸下来!” 本来软弱,且不堪一击的蝴蝶,在得到指挥下,有如一颗颗钉子,撞向拳影翻飞的小狼。 “呜啊!” 全然不顾身上被割开的小口子,双手满是淤青,小狼怒吼一声,抓起一只蝴蝶丢到嘴巴里。 这可把葵小蝶看傻了,轻声骂道:“真是疯了不成?” “你有本事冲我来,放开小狼!” 纵使内力被控制,袁百里强撑着运转内力,一抹青光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断了一条腿的青眼蜘蛛,被他收回意识海内,眉间印出一枚青眼蜘蛛印。 “来得好!” 无暇顾及,她放出识物,是一只紫色的蝴蝶,遇风见长,瞬间变作一丈大小。 “砰!” 紫蝶与袁百里的拳头撞击在一起,后者撑了数个呼吸,还是被击飞出去,撞进了一旁碎石堆里。 “师兄!”唐梦圆哭喊道,只是三品的她,一种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既然要这双手,那偶就给你吧。” “给小爷开!” 刚吞吃下蝴蝶,小狼就感觉腹中剧痛不止,同时与以前不同的是,一股奇异的力量灌满全身。 “狼牙百爪拳!” 无法忍受师兄被打伤,他胡乱地调用着那股力量,从全身每个毛孔内,射出一丝丝血色光芒。 “啊呜!” 狼嚎声响彻岩洞,竟把幻境震得裂开,挥舞出的一道道血爪印,撕开了蝴蝶的包围。 (本章完) /90/90050/26332218.html 第41章 浴火涅槃 双眼疼通无比,赤红一片,小狼向着敌人扑杀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葵小蝶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怎会有这种巨力? 随便一脚,踹飞扑来的小狼后。 她招来紫蝶,一扭身来到蝴蝶背上,迅速离去。 因为葵小蝶的灵识在颤抖,有一个“老怪物”正在迅速赶来,再不走,恐怕就晚了。 “不许走!” 幻境破碎,唐梦圆咳出一口气,原来身上的压迫感也消失不见,左右手齐用。 两枚飞镖破空而去,葵小蝶看也不看,手中铁笛轻挥,击飞了来袭的暗器。 “双飞燕。” 唐梦圆喉头轻喝,扯动手中的百炼丝,飞镖竟又调转方向。 “找死!” 紫蝶灵巧地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感受到主人的愤怒,蝶翼大振之下扇出狂风。 葵小蝶也无心看结果如何,急速遁去。 飞落而下的暗器,然而冲她打来,脚下想躲开,却踉跄着摔倒了。 “噗、噗!” 两声闷响,没有疼痛? “师兄?” 袁百里千钧一发之际,以血肉之躯帮她挡下飞镖。 “百里师弟···” “袁师兄!” 林中伴着呼呼的风声,一众小队赶到,为首的是唐紫祎,扶住了他歪到的身子。 “紫祎不用管我,快抓住叛徒。”袁百里模糊的视线,再度聚焦了起来,认出来人是谁。 唐紫祎单掌轻拍,逼出其后背上的飞镖,手指在他身上几道穴位拂过,为其止住血液。 “不用担心,长老已经亲自去抓她了。” 就在刚刚,唐紫祎为袁百里把脉,才发现后者体内的筋脉已经出现破损,内息更是乱七八糟。 “你先别说话,我替你稳定内力。” 两人对面盘坐下来,唐紫祎掌心紫芒绽出,单掌推出。 紫芒与青光纠结在一起,拖拽着后者回到他体内。 “咔、咔···” “吼、吼!” 野兽一样的声音,从碎石堆里传出。 裸露上身的少年,雪白的头发,赤红的皮肤,无一不诉说他此时的疯狂。 “小狼,你清醒一点吧!”唐梦圆尖叫出声,企图唤醒少年。 “什么,他是小狼?” “得要立即阻止他,否则他会力竭而亡的。” 不断有执法小队赶来,虽然不明白小狼发生了什么,但都使出全力缚住他的手脚。 “这小崽子身上没有二两肉,力气还挺大。” 一名被小狼踹飞的大个子,吐出一颗牙,揉着下巴道:“大家快用金刚锁,捆住他。” “是。” 本来抱住小狼的弟子们,分出三人越上巨石,接连翻动手掌,从他们腕上滑下一枚金色铁环。 “你们快让开。”三人一边招呼着,一同掷出圆环。 圆环被掷出,迎着风如蛇般游动,好似有生命,碰触到小狼的身子,便将他双手双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牢牢锁死。 还想有所挣扎,一道圆环锁住了他的脖子。 “滋啦!” 三枚圆环互相感应间,释放出一股股电流,电光中,小狼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了。 与此同时,空中坠落下两截断开的铁笛,还有一个人影。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强,”葵小蝶衣袖破碎,嘴角留下血迹,咬牙切齿道:“四长老!” “哼!还敢放肆?” 四长老怒目,站在空中,伸出一指轻轻点去,袖间飞出七道黑色令牌。 “去。” 一声令下,原先呈圆形在手腕间旋转的令牌,呼啸而去。 阎王令把葵小蝶困在中央,噼里啪啦一连串电光,击打得她东倒西歪,哀嚎不已。 想道还要留她性命,四长老手指一引,令牌撤去了紫电。 “尔等把她带回执法堂,这次百里你做得不错。”只见四长老屈指一弹,一枚雪白药丸飞入他口中。 “求四长老,救救小狼吧!”唐紫祎与一众弟子跪地求道。 “唉,我也救不了他。”四长老叹气道,袍袖一挥,阎王令变成一艘小船。 “把小狼放上来吧,我去找三长老,或许他有办法。” 小狼虽然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当有人靠近,他还是一脸凶狠地嘶吼,不让人靠近。 见状,唐紫祎伸出一只手缓缓靠近,果然有效。 当手掌靠近他的头时,突然变掌为指,点向他的眉心。 小狼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便眼花缭乱,晕倒了。 接到小狼的阎王令,随着四长老破空离开,奄奄一息的叛徒也被五花大绑起来,带回执法堂审问了。 ...... 唐门某处,有一进鸟语花香的院子。 唐怀山只知道最近唐门乱哄哄的,也无心去管它。 浇灌完院子里的花草蔬菜,便在院子里打拳,所使得就是小狼的拳法,显然他正在修改其中的动作。 “三哥,好悠哉啊。”虽说是句玩笑话,但语气中透着焦急。 本来老兄弟来访,唐怀山还挺高兴的,可看到小船上的情形,好心情顿时飘散。 “怀德,怎么会这样,小狼他···”未到到答案,他颤抖着手,把后者扶进屋内。 “唉,关心则乱啊。”唐怀德收回阎王令,大步走进屋内。 屋子不大,可五脏俱全,中间石头雕刻成的条桌,敞开出一道一人宽的口子。 进入到下方的丹房,小狼躺在一张矮榻上,被三哥喂下一枚药丸后,正在运功为他疗伤。 不敢打扰三哥,唐怀德像个孩子,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声。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当想与三哥说时,唐怀山摇了摇头,坐在小狼身边,拉着他的手。 “我说这两日,怎么门内喧闹了起来,原来是有事发生啊。” “怀德啊,难得来三哥这儿,还没吃早饭吧。” 唐怀山知道小狼暂时没事了,笑着拉起弟弟。 “三哥,我这次来是想了解小狼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事···” “不急,边吃边聊。”两人说着话,离开了丹房。 矮塌上,小狼的手脚还未解开,但白发与赤色的皮肤,缓缓地消退了。 就在两人,讨论着小狼来历时。 ...... 一石居的密室里。 沈星流身着刚换上的白衣,正在经历生死考验。 密室外,一名守卫听着惊心动魄的痛呼,担心问道:“钱执事,沈少侠他嚎叫得这么大声,不会有事吧。” 钱掌柜叹道:“常人若是受这么重的伤,十条命都不够用啊。难啊!” 经过简单包扎,沈星流盘坐在狭小的密室内,强行运动内力,修复受伤的筋脉。 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声声痛呼,紧紧咬合得牙齿,都渗出点点血液。 回想起昨夜情形,就在那危急关头,因为求生欲,而爆发的那股内力,使他摸到了些许突破太阳真经的门路。 神鸟浴火,涅槃重生! 内力火热,快速蒸发着全身血液,形成的血色雾气不断蒸腾。 此时,修复完筋脉的沈星流,眉心一闪,飞出一点光团。 在雾气中不断浮动,光团在滴溜溜地转动,内里仿佛有生命在孕育。 它接连吸收血气,绕飞他的头顶,没有放过一点血气。 沈星流也不管它,他的筋脉虽然修复了,但心脏还在汩汩的冒血。 蒸腾的血气,也是由此而生,再不赶快治伤,恐怕他就要成为人干了。 “分心掌真厉害啊,还牵动了我的旧伤。” 旧伤,自然是萧鄂的内劲所制,内劲一直潜伏在他心脏内。 没想到分心掌的掌力,居然将它引出,若是没有内力护体,想必此刻心脏早已四分五裂了。 “萧鄂、萧让,我能打败你一次,就一定能打败你第二次!” 沈星流双掌合十,向天伸去,火焰轰地一声,溢出他全身每个毛孔。 双臂展开,一尊丹鼎虚影,将他笼罩在中间,光团虽说不愿意,但还是降下,并没入到他的天灵盖中。 “喝,哈!” 喉头闷哼两声,他双肘下沉端起手掌,猛然翻动掌心朝下,随后他的身子在丹鼎中徐徐转动了起来。 “噗!” 丹鼎燃起的熊熊烈火,迅速加热着密室内的温度,一道水蒸气从内喷出。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钱掌柜已经满头大汗了。 酒楼的小二,一边擦汗一边赶来告急:“禀告掌柜,一石居突起高温,客人们都受不了了,纷纷甩袖而去,情况快控制不住了。” “什么高温?”钱掌柜后知后觉道。 “执事,是不是这里传出的?” 钱掌柜这才意识到,祸事了!是不是密室失火? “沈大侠,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他急忙招呼左右砸门,可当他们碰到石门时,高温迅速传来,差点就被灼伤。 “真是没用,我来!”钱掌柜拉开两人,单拳蓄力正欲轰出。 (本章完) /90/90050/26332220.html 第42章 气运之说 “空!” 钱掌柜大脑一懵,似乎听见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这是传音入密! “我无事,你去处理客人的事吧。” “哗!” 耳边轰鸣,他忍不住扣了扣耳朵,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护卫们与小二互相看了两眼,呆呆地摇头道:“没有啊。” “掌柜的,还砸门吗?” 难不成,自己刚才听到是真的?沈大侠莫非已经四品了,或许五品了吧,可他才多大,十八九? 不成,此事重大,得立即报告给大掌柜知晓! “不砸了,大侠无恙,正在练一门绝世功法,你们不可惊扰。” 想明白个中关节,钱掌柜匆匆向着石门,弯腰告退。 他自然不可能去理那些食客,爱来不来!还要去给王爷写密信去,这事可比一两个客人重要。 渝州城中,今日可是奇了,一石居挂出牌子,说是闭店一天。连个原因都没有,就是这么豪横。 然而,到了正午时,又一个惊天消息,悄然散布全城。那就是唐家家主、唐卓航身陨! 全城一时风声鹤唳,有暗自庆喜的,有大声哭嚎的,也有磨刀霍霍的。 但都无一例外,都想找到这件事始作俑者,也就是凶手、沈星流! 刚写好密信,钱掌柜就接到下属前来传递这一消息。 “啪!” “简直是胡说八道,大侠正在密室内疗伤,如何去杀唐家主?”他拍案而起,怒指着下跪的鹰眼密探。 “给我查,查到是谁散播得谣言!” 密探颤颤巍巍,试探着开口问道:“查到后呢?” “杀!一个不留!” 杀气似乎凝成实质,自他牙齿之间蹦出。 钱掌柜胖胖的身材,平时都是笑眯眯的,看来也是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若是你被他骗了,就惨了。 要知道,他可是个相当专业的杀手! 等到密探退下后,钱掌柜看了眼被自己揉烂的密信,情况突变,这封已经无用了。 随手甩出,凌空一掌,密信瞬间粉碎开来。重新研墨,思索了良久,他才想好怎么写这封信。 半晌过后,钱掌柜丢下毛笔,起身若有所思的背过手,踱着步子离开房间。 “把这封信用最快的隼鹰,送往瑀都。” 原先他所坐得位置后,有一屏风。从后面伸出一条手臂,拿起书信后,就消失不见了。 ......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一石居不断的高温,给这家百年老店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消息也不胫而走,瞬间传遍了渝州城的大街小巷。 相比于唐家家主之死,那太过高不可攀,对于普通人来说,前一件事却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一石居正在重新装修,要加装火炕;有人说,一石居突然起了大火,火光滔天。 可是却迎来了一众人的嘲笑,火光滔天?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什么一石居还没被烧毁。 也有人说,一石居抓了一只火麒麟,所以才这么热的。 “啊呸!都是扯淡的。” 茶棚上,一名红光满面,且壮实的光头汉子,正大喇喇地坐在条凳上。 “咕咚咚”地喝下一海碗凉茶后,扭头吐出一根茶叶梗,还觉得不过瘾,招呼店家,继续添茶。 邻座的一伙人,正聚在一起闲聊,却被这粗汉子打断了,顿时无名火起。 刚欲出手教训他,一袭青袍的斯文男子,收起折扇阻住他们。 “不知这位英雄,有何高见?”斯文男起身,微笑着抱拳道。 壮汉端起海碗,斜眼瞥着邻桌。 伙计腿如筛糠,无奈的店家只能自己上前添茶,双手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才把海碗盛满,逃也似的回到柜台。 茶摊上都是些不要命的江湖人,一句话说得不对,虽说在渝州城内不至于丧命,但若挨上两个大嘴巴,也得疼上几天。 “哈哈,够爽!”壮汉又饮一碗凉茶,把碗倒扣在桌上,大呼过瘾。 起身后,他一脚踢开屁股下的凳子,拎着大刀架在肩上,道:“看你是个斯文人,高见不敢当,咱家今天就教教你。” “哗!” 一桌人看到这厮好生无礼,敢对我们堂主放肆?纷纷站直身子,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斯文男微笑不改,只是多了分残忍,微眯双眼道:“请讲!” “话说,一石居原本建立在一条龙脉上,得了气运,才能开店百年。” 壮汉来到可以看见一石居一角的地方,眼神中写满了贪婪。 “龙脉?气运?”斯文男皱眉思索道:“这些不过是传说罢了,难道真有?” 话未说完,又被壮汉打断了。 “可昨晚之事,咱家可是瞧得真真的,” 壮汉转身压低声音,神秘道:“咱昨晚刚刚入城,还未找到落脚地,就看到一颗火流星从天而降。若无龙脉,怎能招来这天外来物?” 声音虽小,可却清清楚楚地落入在场众人耳中。 “汩!” 听到壮汉的言语,众人张大嘴巴,神色各异,都愣在原地,仿佛中了蛇神石化的法术,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吞咽的动作。 “啪嗒!” 一个头巾男手上端着的碗,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惊醒了众人。 不大的茶摊,也就五六张桌子,瞬间沸腾。 斯文男看着早已不知何时离去的壮汉,呆呆道:“没想到,此番前来渝州城,只为赚那赏钱,还有意外收获。” “堂主,您怎么说?” 一桌人和斯文男坐下身子,商议着办法。 “要不,咱们今晚就动手吧。” 面容煞白的白脸男,一想到可以杀人,脸上竟然出现一抹红晕,舔了两下嘴唇。 “不急,一石居好歹幕后有人,我们还是先去唐家,赚了赏钱再说。” “也好。” “就听二哥的,我们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一行六人匆匆将铜板拍在桌上,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不只是茶摊上,城内无数的江湖人,都在往一个方向奔走。 那里,就是唐家! 茶摊老板,看着人走茶凉的空位,喃喃道:“短短数日,竟从座上宾,变成刀下鬼吗?人生的大起大落,莫过于此啊。” “掌柜,这摊子还开吗?”伙计弱弱地问道。 “唉,还是收起来吧,等两天或许就可见分晓了。” 伙计们得到吩咐,赶忙去收拾。 来到店门口,他看着过往的行人,叹道:“都是一帮亡命徒啊。” 不想惹事上身,只有闭店歇业,否则只能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 密室中,身处火鼎中的沈星流,对于城中的一切,都是都毫不知情。 已经在丹鼎内,正转或是反转,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沈星流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羊羔,或是乳猪,反正现在他已经不似人形了。 全身枯瘪,血液已经近乎被蒸干了,血气化雾都被包裹丹鼎内,鲜红无比的也不知是血雾,还是火焰。 经过长久的努力,他已经把那道内劲,一丝丝地从心脏中剥离了出来,逼到身体的某个死角里。 内劲狡猾的就像泥鳅,若不将它们聚到一处,全力炼化,日后恐成大患。 火焰在他的经脉里,不断流动,。 痛!当然痛! 可是经过三日来的煅烧,他反而习惯了,只是闷哼了两声,身子微微颤抖两下。 沈星流心中一惊,难不成,自己有受虐的倾向? 不过,感受到火焰流过,筋脉好像比以前更加强韧了,他才明白火焰的好处。 “来吧,小宝贝,你逃不了了,嘿嘿!” 闭目内观,他看到火焰追赶着的内劲,已经被堵在死角。 沈星流裂开了干涸的嘴唇,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很和蔼的笑容,就像个骗小孩子糖果的大叔。 但是,如今他的这副模样,小孩子看到怕是要吓哭了,更何况还挂着相当“邪恶”的笑容? “给我你的力量吧!” 丹鼎中的身形,停止了转动,他双掌隔空相对,好像要握住某样物体。 “喝哈!” “给小爷出来。” 无数的火焰喷出掌心,火中可以看到一根丝线般的金色物体,正露出一个小脑袋,宛如一个金色的泥鳅。 一炷香后,金线终于被他拽出手掌,打量两眼正在火焰中挣扎的“泥鳅”。 双手不停地搓动手中的火球,他要把内劲完全炼化。 “给爷死啊!” 一股精纯的内力,从金线中传回他体内,皮肤散着金光,不断吸回丹鼎内的血雾,干瘪的皮肤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不得不说,北柔皇室的内劲,确实有两把刷子。 经过此番浴火涅槃,他的太阳真经已经步入二转之境,而他的内力修为也是一举,跨入了五品内观的境界。 (本章完) /90/90050/26332222.html 第43章 火儿 烈火不断的灼烧,任你是精金,也是扛不住。 “噗!” 慢慢失去火力的金线,身子逐渐变成石头,发出一声碎裂的声音,被烈火烧成了灰烬。 “成了?” 看着自己的双手,充沛的内力灌注全身,从未有过的一种满足感。 接着,他又交叠起手掌,平摊在丹田气海前,意识则紧锁雪山。 体内的疼痛逐渐加剧,迫使他立即得要修复破损的心脏。 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是一身的精血蕴藏之地,因此修复速度和难度可想而知。 运用着刚学会,还不熟练的内观,灵识化鱼潜入皮肉中。 光团居然跑到了心脏边,定睛看去,光团变成的神鸟,正在啄食他的心脏。 只是这只神鸟,体型太小了,像个小鸡仔刚刚被孵化出来。 每当啄食一下,心脏居然就好上一分,太神奇了! 小鸡仔抬起脑袋,发现了他的到来。 “叽叽叽” 眼神中透出一丝人性化的神色,它拍动小翅膀,兴奋地来回跳动,仿佛在说我厉害吧,快夸我! “哎呦呦,停下,你踩到我心脏了。” 还没到沈星流开心,就先感到疼痛,因为他与小家伙心神相连,所以并不需要开口,只需传音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小家伙也知道它弄疼了主人,缩起小脑袋很害怕被骂。 看到小家伙这般作态,他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可以凶它? 幻化成人形,他伸手招来小家伙,一阵安抚下,它才又恢复了活力。 “哈哈哈,小家伙,你也想起舞吗?” “得给你起个名字啊。” 小家伙兴奋地飞来飞去,自己要有名字了? 沈星流沉思苦想,看着小家伙飞行时,屁股后面总会带着两条火线,灵机一动想到了。 一把握住小家伙,激动道:“以后你就叫火儿,好不好?” 火儿?小家伙脑袋上全是问号,不过它最喜欢吃得就是火了,欣然地点点头。 “你答应喽,以后你就叫火儿,火儿!” “咳咳” 沈星流和火儿还没开心多久,随即咳嗽了起来。 “火儿,你可以修复我的心脏吗。” “叽!” 火儿非常担忧地看向他,不过还是坚定地点动脑袋,只是它的力量太小了。 “没关系,有我提供给你火力,你大胆地去试吧。” 振翅向天,火儿飞掠到他头顶,嘴中含着一点火光。 “去吧!” 当即,他就运起火红的内力,注入火儿体内。 “叽”“叽” 火儿承受着无穷无尽的火之力,身体好似撕裂般疼痛,眼中燃起的火焰,充满了坚定。 “叽~~~” “唳!” 只见,火儿的身体慢慢长大,鸣叫声也从稚嫩,变成惊动天地的神音! “呼哗!” 蓄势待发的火柱,从它嘴中喷出,一下子就把心脏笼罩了进去。 神奇的是,心脏居然没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点灼热的感觉,反而流露出一丝丝沁凉,裂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火儿吐出这一口治愈之火,身子就坠落下来,也迅速缩小成鸡仔模样。 沈星流见状,伸出双手接住了它。 虚弱的小家伙躺在自己手心,用大拇指轻轻揉搓它的小脑袋,这样做,火儿好像感觉很舒服。 “谢谢你,小家伙,你先休息吧。” 轻声道谢后,火儿沉沉睡去,恢复成光团的模样。 心脏在火焰中跳动着,比以前更加强而有力,还在吸收着火焰的力量。 略微点了点头,看来恢复的不错,他灵识再度变成鱼儿,裹着火儿退回到意识海内。 解决了“心头之患”,沈星流睁开眼睛,摸着空空如也肚子。 “好饿啊,这是过了多久啊?” ...... 密室外。 胖胖的钱掌柜从远处奔跑过来,急忙道:“怎么回事?热力怎么减了?” 左右的护卫互相看了一眼,疑惑道:“禀大人,属下也不知道啊。” 就在钱掌柜想冲进去查看情况时,石门“呼呼啦啦”地升了起来。 “呲!” 一道水雾从中喷出,紧接着,一个身形消瘦,皮肤有点干瘪的男子,扶着墙走了出来。 原先换上的白净衣服,也在丹鼎中被焚毁了。 “你、你们还要看多久啊?”赤条条的沈星流,有些不好意思道。 “哦?哦!” 钱掌柜立马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一件袍子,裹住了他的身体。 “大侠,你的伤?” “已经好些了,能拜托钱掌柜一件事吗?有吃的吗?” “哈哈,这算什么事,我这儿可是酒楼,吃的管够。” 沈星流被钱掌柜扶着走到房间内,因为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先是喝点糖水。 洗了个大澡,虽然他身上的污垢都被焚尽,但也可以清爽一些。 换上和原先一样的服饰,先前的早就扔了,这套是钱掌柜订制的。 收拾好一些随身物品,还好没有丢失,只是那枚宴会上斗酒赢得的佩,不见了。 可惜了啊,要是身无分文时,也好换些银子啊。沈星流懊恼不已,打开房门,看到钱掌柜在门口久候多时。 刚想道谢,却他被阻住,拉着沈星流的手臂,说说笑笑地来到饭厅。 满桌丰盛的食物,食指大动间,先吃饱再说。 钱掌柜眼中带笑,不是惊呼,吃得慢些,小心噎着。 碗筷交响,不多时就如风卷残云般,饭菜被他一扫而空,尽皆吞下肚子。 “噗~~~” “嗝···啊!” 沈星流吐出一根鸡腿骨,满足地打出一个大大的饱嗝。 看得,一旁侍候的小二、侍女一阵笑意盈盈。 似乎意识到他的行为很不雅,尴尬地挠头,自顾自地笑着。 “你们下去吧。”钱掌柜看出他的神色,挥挥袍袖,就让他们退去。 “是。” 左右称是,相继撤出房间,把房门掩上,独留二人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内。 “大侠,吃得可还好?” “好,很好,只是我闭关多久了?”沈星流感激地抱拳道。 “今天是第三天,九月初三了。” 他才意识到时间,起身就想出门:“不行,我还要去救唐叔叔。” 钱掌柜微动步伐,挡住他的去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神色一动,有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大侠,唐、唐家主,他已于三日前,身陨镜心岛!” 支支吾吾的,也知道肯定瞒不住他,索性就都说了。 “什么,什么?” 沈星流脚下踉跄,身子退后几步,有些不敢相信,脑子内轰然炸响,眼前都是金星。 早有准备,钱掌柜上前扶住他快要摔倒的身子,安慰道:“大侠,请节哀!” “呜呜,啊啊···” “该死的,该是我啊,可恶的北柔人。” 铁打的汉子,就算身负重伤也不曾流泪半滴,此时,竟掩面而泣,哭得像个满月里断奶的娃子。 哭声肝肠寸断,只叫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钱掌柜只能拍着他的后背。 “唐叔叔的尸身,还有老庞,现在在哪儿?”沈星流哭红了双眼,握着钱掌柜的手。 “据可靠消息,还停在镜心岛。庞兄弟的下落,目前还未查到。”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道:“我去接他回来。” 钱掌柜咬咬牙,阻止道:“大侠,你现在不能出去。” “怎么了?是不是你也以为是我杀的唐叔叔?” “非也,我绝对相信大侠的清白,”钱掌柜退后几步,恭敬拱手道:“只是唐家之人,现在纠结了一伙江湖势力,要杀你!” “哼!那就让他们来,我有何惧。” 沈星流板着铁青的脸,身上杀气外露,桌上的碗碟都是支持不住,断裂开来。 五品?真的是五品,竟然仅仅靠杀气,就能震碎碗碟,太可怕了! “大侠,给在下一点时间,定会还你清白的。” 钱掌柜知道眼前之人实力后,越发恭敬起来,后者潜力之恐怖,将来更可以冲击那个境界,有大把时间超脱凡夫之躯。 他越来越为结识沈星流,而感到庆幸,为大掌柜的决定深深叹服。 “哦,你如何给我清白?一石居可也是不简单啊!” 沈星流环视四周,不大的酒楼,难道真有朝廷的手笔? “大侠息怒,我们并非有心欺瞒,只是个中厉害涉及朝廷。” “扑通!” 钱掌柜突然跪下身子,道:“大侠来日前往瑀都,见到大掌柜后,一切都可知晓!” 要是在逼问他的话,沈星流估计他都能撞死在这里。 “瑀都我是一定会去的,给你们三天时间,还有尽快找到老庞。” “还有唐叔叔若是回来了,我是一定要出去的。” 沈星流拉开房门,扶着门框离开了房间。 得到保证的钱掌柜,心中松了一口气,迫切地想要调查清楚,是何人散播的谣言! (本章完) /90/90050/27072328.html 第44章 外功无敌 九月初三,正值晌午。 渝州城,各大商铺门前皆为家主挂上了白布,一时间竟然满城素缟。 唐家内,已经汇集无数的江湖中人。 家主身死,管家未归,所以现在招呼他们的人,变成了管事和大掌柜。 当然,还有唐家二爷及其一众护卫,悬赏令就是他们所发,所为就是要搅浑这潭池水。 “咱哥几个都在这儿,坐这么久了,怎么还未见唐家二爷?” “就是,是不是瞧不上我们?” ...... 来人不乏有从清晨就等到晌午的,茶水喝了一壶壶,肚子里装得全是水。 大掌柜也是个好脾气,赔笑道:“各位当家,还请稍待。” “二爷到!” 就在他们骚动时,一声轻唱,让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毕竟可不是来找事,而是来发财的。 “对不住啊,对不住,各位英雄久候了。”唐卓笙笑嘻嘻地从府门外来到大堂,模样喜庆,完全看不出一丝哀伤。 此举使得在座的当家,不敢轻视,因为看不透。 “见过唐家二爷!” 大堂左右,当家们起身抱拳道,没有先前的傲慢。 唐卓笙点点头,摊手道:“诸位来此就是客,无须多礼,请坐!”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上座。 “二爷,我等跋山涉水而来,就想问问您,唐家家主身陨,是否为真?” “确实无误!”他轻抿一口杯中香茶,平静道。 人群在此时,又是骚动了起来,吵嚷道:“可是最近声名大噪的黑侠所为?” “对啊,听说杀了他可得宝石两大箱,黄金三千两?” 面色微动,唐卓笙捏碎茶杯道:“谁人造得谣?我唐家可没说。我大哥乃是突然暴毙。” “什么?唐家家大业大,该不会不认账吧。” 听到这里,各种粗言便从这些滚刀肉嘴里吐出,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居然被涮了? “诸位,安静,且听唐二爷如何说,”茶摊上的斯文男,也有些才智,掏出怀中的悬赏令,冷静道:“二爷,您说不为杀黑侠,那这封悬赏令可有唐家的标志啊。” “此令确为唐家所发,不过不为杀人,只为调查。” “可是查唐家主的死因?” 唐卓笙起身笑道:“你倒是个聪明人,不过不是,近几年江湖上多了个组织,不知各位可知晓?” “哦?难道是曙更。”斯文人垂目思索,江湖之大,后起之秀众多,但能让唐家头疼可不多。 “正是,还请各位暗中调查此组织。”唐卓笙拱手拜道。 “不敢不敢,当尽力而为。” 当家们所在的帮派,虽说不是名门正派,但也不是下三滥的。 平日里就是接此种活计为生的,最起码的守口如瓶,绝对可以放心的。 “若此事有了眉目,方才这位兄弟所说的价码,我唐家愿出双倍。” “那就是四箱珠宝,六千两黄金,”唐卓笙目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突然锐利起来,道:“只是诸位出门后,此间对话还请不要外泄!” “那必须的!”当家们一股凉意油然而生,使得背上汗毛倒竖。 他没有开口威胁,却胜过了任何威胁。 在场的有八位当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 各自代表了八个帮派,他们丝毫不怀疑,若是不按对方说的做,会遭到何种对待。 “如此,多谢了,要不留下吃个便饭啊。” 唐卓航再度恢复了笑意,身上的杀气一转即逝。 “不了,还是办事要紧。” “我们先告退了。” “兄弟们,我们走啦。” 八位当家招呼着堂外的人马,赶去调查了。 狮群在狩猎时,身后总是跟着一批鬣狗和秃鹫,人类似乎保持了这一习性。 见到有人从唐家出来,一伙人三三两两凑了上去,套近乎? 可却无人理会他们,这伙人没有得到回应的,感觉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回应。 不承认?那就是默认了! 一伙伙亡命徒,发出奇怪的嚎叫,散布在各大街小巷。 江湖事江湖解决,官府只能维持基本的秩序,无法管束太多。 随着当家们的离去,大堂一下子就空荡了下来。 “二爷,这些帮派可信吗?”唐秋知提醒道。 “不管可信与否,我们都没有太多的选择,家中的奸细查到了吗?” “恩,已经查到了,没想到居然有十多人。他们将麻香散混入桂花中,致使沈兄弟中毒了。” 想起这个黑小子,唐卓笙心中复杂,叹道:“可否找到他的踪影?” 唐秋知沉默许久,摇头道:“没有,不过看之前秋白所带回的纸条,带走沈兄弟的人,并无恶意。” “但愿吧,兄长的事,暂时先不要让唐门知道。” 唐秋白板起脸色,和唐秋知一同去准备丧事,毕竟明日可要迎回家主的。 离开唐府的斯文男,看着手上的悬赏令,想要看个究竟。 可令书上,并未写有何事,只是叫他们前来渝州唐家,而他们也只是根据传闻猜测,顺理成章的就与唐家主身死一事联系起来。 再依今日堂上所听,他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个“曙更”很不长眼呢!敢惹唐家? 听说曙更,是从北柔那边过来的组织,除此再多的详情,就一无所知了。 “还真是麻烦呢···” “看来,要动用北边的关系了~~~” ...... 唐门封山四天,阻绝了外界所有的消息。 他们此刻正在秘密审讯叛徒,因为不知道门中是否还有奸细。 相对平和的小院子里,唐怀山正在将完善后的狼牙百爪拳,传授给他。 小狼身体有异,一旦修炼内力,则会进入狂化的状态,而且体内不能有任何内力。 一旦沾染,就好像是喝醉了一样,破坏力也会成倍的激增。可以说是想当奇怪了。 当初,刚修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内力的他,差点把房子给拆了,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转头修习外功。 “老爷子,偶脖子成天带个金镯子难受的很,不如您给我摘了吧。” 小狼打着拳,时不时去扣脖子,感觉很难受的样子。 “哼!小鬼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跑出去。” 唐怀山瞪着眼道:“继续练功!” 虽然手脚的金刚锁被摘了,但脖子上的却是要给他留个教训。 “你的拳法,刚猛无比,可是过刚易折。遇到实力超过你的,只有等死的份,所以你要学会藏。” “也就是狡猾,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可是外功再强也很难突破四品,偶侥幸晋入三品,四品现在更是连门都没有摸到啊。” 看来小狼悟性这么高,他欣慰地点点头,道:“你倒是心大,还想着打四品之上的武者。” “外功自然有外功的练法,那就是力量。最顶端者,可号称外功无敌!” “打个比方说,一品武者的实力,相当于单臂举起一百斤的外功修炼者,二品相当于五百斤,三品则是一千斤···等到了九品,更是可以搬山填海。” “真的可以搬山填海?”小狼吞咽着口水,张大嘴巴道。 唐怀山微微颔首,捏须叹道:“可是,这条路注定是很难的,你真的要做吗?” “当然,请爷爷教我!” 小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再不想看到,有自己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受伤。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所以他要变强! “好孩子,起来吧。” 扶起小狼后,唐怀山领着他来到一片竹林里。 秋天的竹林更添几分萧索,一名十三岁的少年赤着上身,在严厉老者的督促下,锤炼着武功与皮肉。 “这套是在你的拳法基础上,融入了无影手的套路,所以老夫给了它一个新名字。” “叫做,狼牙百裂拳。” “你且看我使来。” 老者在前方如同狼王,躬身摆爪冲阵厮杀,所过之处狂风大作,落叶纷飞。 撕裂的空气,隔着老远的距离,破开了几株十数年的竹子。 拳影漫天下,爪影飞出,登时脚下的大地,便破裂开数十道豁口。 其中,有一道,更是击碎一块磐石。 看得小狼那是目瞪口呆的,威力比他自己使用,强大了何止数十倍。 不过他也算是天赋异禀了,一套拳法耍下来,招式便记住了有七成。 “打人前,要学会挨打!接下来,就有老夫来亲自打你。” “啊?哇!” 小狼没想到老爷子,让自己脱衣服,是为了这茬?想着打伤自己后,好上药吧! 顿时,小狼抱头鼠窜,唐怀山则是坏坏一笑,终于可以“报仇”了。 这几年来,小狼可把他折腾的够呛。 竹林内,传出声声撕心裂肺的鬼嚎,使得路过的唐门弟子心中发毛,只能快步离开。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0.html 第45章 灵识思念体 执法堂是唐门七峰之一,虽说排行为最末,可也不妨碍它是唐门弟子的噩梦。 所有违反门规的弟子,都需要自行来到此处领罚,他们也负责追捕叛徒,维持门内的秩序。 夜色悄悄降临,在执法堂所掌管的五层地狱内,不断传出各种各样的怪嚎。 或许是因为风穿过空隙发出的呼啸,或许是怨灵的低语,又或许是某个江洋大盗的呻吟。 然而在其下方,还隐藏着一个无限地狱,是用来囚禁唐门叛徒的。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就算是在阳光下,也无法看到最深处。 在它的中心处,一块巨岩悬浮着,有六根粗大的铁链,与之相连形成通道。 “滴答!”“滴答!” 黑暗中,传出些许响动。 一道人影手脚、身躯皆被百炼丝所缚,呈现一个“大”字形,就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且披头散发的。 因为捆得太紧了,所以丝线割破了皮肤,深入到肉里,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血坑。 最致命的,是在她的丹田气海处,此时被一根丝线前后穿过,令她纵使有再深厚的内力,都无法逃脱。 “葵小蝶,吃饭了。” 女人缓缓抬起头,连日来的问话,使她疲惫不堪,就算如此,依然只字未曾吐露。 她微微张嘴,一个饭团从远处的坑边飞入她的嘴中。 略微咀嚼两下,囫囵吞下肚中,这就是她一天来的唯一一次进食。 “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开口唤人来即可。” 送饭弟子也知道这是个硬骨头,就连几位长老都没能使她开口,于是也没有过多停留,任其自生自灭。 咽下饭团,葵小蝶再次低垂下脑袋,嘴里哼唱着奇怪的曲调,回荡在岩壁之间。 ...... “这两个小兔崽子,到底玩得什么花样?” 唐怀泊一拳砸在木案上,风压使得桌上的纸条飘飞了起来。 还好,他留了个心眼,在唐家留有眼线,若是告诉他,唐卓航身死?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情况也绝对是不容乐观的。 阴云密布的局势下,暗藏波涛,可以破局之人,还在石塔中接受磨炼。 心中虽然急切,但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 乖孙啊,你二十九日入塔。 如今已是九月初三了,现在应该在第三层了吧? 如他所猜测的一样,唐萱萱早在一日前就结束了修炼。 含住茶树叶的她,不仅感觉不到饥饿,而且还提升了修炼速度,如今她已是晋入五品了。 可不管她,如何精进,都无法碰到老者的衣角。 在一天多的时间里,她不断向老者发起挑战。 ...... “第四十九次挑战,败者又是小姐姐!” 小八幸灾乐祸的扑腾着翅膀,嘲笑着正在揉屁股的唐萱萱。 “哼!老爷爷,你到底是什么实力啊,怎么这么强?” 老者的确很强,但是随着不断的磨砺,她能撑住的时间,也在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渐变长。 至于实力嘛,他也想知道。 在那残破的记忆中,似乎不管遇到何种品级的武者,好像都能过上两招。 “小娃娃,其实你的武功招式很不错,看的出来,指点你的也是个中好手。” “可你的动作中,夹杂有太多不必要的动作。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可以预先知道你的攻击方向。” 唐萱萱撒开手中,被她折腾的小八,敢取笑我?哼! 忙不迭地起身,点动小脑袋,就像个乖巧的好学生。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太调皮了,假装看不见小八的惨样。 “其实方法很简单,我就是由你肩膀和膝盖的微弱摆动,来判断你的站位与动作。” 她茅塞顿开,道:“啊?原来这么简单?” “看来,你都知道了?”老者笑眯眯地道。 “嘿嘿,老爷爷,你把秘密说出来后,下一次你输定了哦!” 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她咯咯笑着,活像个偷到鱼的小猫。 “咳咳,今天太晚了,你先去休息吧。” 自知话多失言的老者,尴尬的咳嗽两下,但他真的喜欢这个丫头,很想指点一下她。 石塔内的空间很大,有若干的石室。 唐萱萱躬身告退,揪着小八往石室走去,这些天她就在其中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吃过茶树叶后,她居然一连三天都不饥饿,搞得她都想在临走前,薅上两把再走。 若是让老者知道了,估计现在就想把她踢出去。 智慧老者则回到石蒲团上,闭目打坐,重复着四百年以来的动作。 夜渐渐深了,平日里吵闹的唐萱萱,此刻也没了动静。 俗话说的好,熊孩子不出声,必定在作妖! 果然,一大股烟幕从石室里弥漫出来,逐渐充满了整个三层的空间。 “唰!” 一个带着黑色面纱的影子,闪烁不定的出现在各个死角里。 小八一直呆在石室里,很不乐意地用翅膀,扇动着十多个烟幕弹散出的烟尘。 身影闪到老者身后,就想用手去触摸他的额头。 可不料,居然被躲过去了。 他闭着眼睛啊,绝对是看不到自己的,而傀儡有无法修炼,难道是听到的? 不信邪的她,双手连番抓去,可都被一一闪过。 哼!我就不信,无法控制住你? 唐萱萱一个后空翻跳下石蒲团,双手合拢,不断变换。 内力修为大涨的她,如今已经可以熟练,很轻松的催生紫玉藤了。 “咻!”“哗!” 从各个死角内,不断飞出紫玉藤,捆住老者后,便快速收紧,崩得紧紧的。 “哦吼,看你往哪儿躲!” 当她做完这些,拍了拍小手,古灵精怪且笑嘻嘻的模样,让人的心情不禁也变好了。 一路小跑,到达老者面前,她一直很好奇,他额头上圆鼓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终于可以知道了,她颤抖着的手指,缓缓伸过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咔!” 老者突然抬头,嘴里吐出一枚金丝神枪,射向唐萱萱的面门。 此枪,只有枪头,尾部被金丝所连接,要是被有意击发,对手非死即伤,而且是重伤。 “啊!” 唐萱萱躲闪不及,身形倒飞,可还是击打到了,面纱脱离面部,和她同时摔落在地。 一击而中,神枪又被吞回到嘴中。 这时,老者才悠悠转醒过来,原来刚才所有的动作,都是自动防御状态。 “娃娃?你没事吧?” 看到她趴到在地,老者心中大急,全身被紫玉藤缠绕着,根本无法动弹。 “给老夫开!” “砰砰砰!”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劲力,顷刻间爆发出来,原本坚韧的紫玉藤变成面条一样,脆弱不堪一折。 抽身急忙下了石蒲团,过去查看。 电光火石间,唐萱萱翻转过身子,食指急速按向老者额间的凸点。 “咔嚓!” 空气安静下来,约有几个呼吸。 “小、姐姐?哇,你赢了!” 听到动静的小八,刚想出门查看情况,可它居然看到老爷爷,输了? “哇哈哈,咳咳!” 唐萱萱跳起身子,心情很是激动,想要大笑,可她似乎忘记。 这里早已充满了烟幕,大声咳嗽了出来,熏得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当真是“玩火自焚”啊! “小八,把烟··咳咳··” “哦哦,好。”小八也算机灵,还未得到完全的示意,就立马折回石室,踩灭烟幕。 “老夫居然输了?”老者呆呆地站起身子,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我输了,唐门有希望了!” “那个,老爷爷,你没事吧?”唐萱萱弱弱地问道。 “啊?我没事啊,当然没事,心情好的很!” “可,可是···” 她用手指指向自己的额头,又指指他。 此时,老者额间凸点已经消失,转而出现时个洞口,甚至可以看到内部的齿轮在飞速转动? “我的额头?”他疑惑不解,刚想摸过去。 “噌!” 一道光束射了出来,在二人面前,出现一个人的光影。 “哎?这个是,难道是···” “思念体?” 唐萱萱听师父说过,这个世界有部分灵识特别强大的武者,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灵识,分出来。 可是老者看上去,是根本不可能有灵识,何谈思念体? 看着正在哪里转圈的身影,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是谁呢···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一个名字,那个被岁月遗忘了的名字,唐昊。 也是唐门的开山祖师,唐家祠堂与唐门大殿供奉的人。 “阿昊,是你吗?我一直在等你啊。”老者不敢相信,他长久以来等待的人,居然就在他体内。 听到老友的呼唤,那个光影也停下了旋转的身子,抬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1.html 第46章 无字宝录 “小海?” 只见,这道名为唐昊的光影轻启唇齿,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害怕,会消散不见。 老者听到这身称呼,如遭电击,是他,是他,就是他把我创造出来的。 这个名字,他从未对外人说过。 “我怎么会在这儿?”唐昊刚刚出来,还有些神志不清,道:“是了,你的眉心被打开了。” 看到海老眉心不断的闪光,才恍然大悟起来。 “族孙唐萱萱,拜见老祖宗。” 确定对方身份后,唐萱萱急忙行礼。 “好啊,果然后生可畏,快快请来吧。” 得到许可后,她直起身子,抱着拳头眼中神采飞扬。 “小海,这娃娃是不是傻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海老微微笑道:“这丫头机灵着呢,现在估计想要见面礼。” “这,哪有人问一道灵魂要礼物的?这我哪儿有?” “嘿嘿,不如把茶树给···” “不行!”两位老人家异口同声道。 “就知道你这妮子不怀好意,这两天一直盯着我的茶树。”海老果断拒绝,笑骂道。 “那可是吾留给唐门弟子,辅助他们修炼用的,怎可浪费?” 海老眼珠一转,招来自己平时闲来无事做得机械鸟,也就是小八。 “你喜欢小八吗?”他指着飞到自己手上的机械鸟,问道。 “喜欢!” 唐萱萱眼前一亮,得不到茶树,得到一只有成为“智”字级傀儡的小八,也不错哎! “那就给你了!” 小八还在愣神间,主人就替换了。 “不行,我抗···” “哼哼,抗议无效!” 一把夺过小八,她就抓住它的翅膀,到一边细细研究去了。 “我曾想过无数次,与你重逢的场面,没想到居然是这里。”海老语重心长地道。 “你去哪儿了?” 唐昊苦涩笑道:“我也记不得了,倒是你这么多年,一直就呆在这里吗?” “不在这里,又去何处?” “现在过去多少年了?” “匆匆已过四百年喽!” “什么?我居然沉睡了四百年?你也守了四百年?”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灵体竟是晃动了两下,差点消散。 “没关系的,只要能伴着你,我愿足矣。”海老连忙劝慰道。 平复心情后,他看向老友,深深道:“你可真是个傻子,你可以出去走走的啊。” 海老哈哈大笑,摆摆手道:“不必了,百年时光,我早与石塔合二为一,如今我们是谁也离不开谁啦!” “倒是你这个老家伙,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呢?” “得得得,你又开始碎嘴巴了,”唐昊没好气道:“虽然无法感知到我本体的所在,但你这老东西没死,我也不会死。” “你可别诅咒我啊!” 武者的寿命,本就是悠长的。 正在摆弄机械的唐萱萱竖起小耳朵,偷偷听一旁的两名老人,拉家常。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最后,唐昊眯起双眼,眼睛四周不知何时布满了黑眼圈。 “小海,我困了,要睡了。” “恩,那你好好休息吧。” “下次我再醒来,好希望能一眼就看到你啊。” 思念体渐渐变小,化作一个光团。 “再见了,老朋友···” 两人同时开口道别。 光团又再度没入海老的额间,他摸了摸合上的凸点,原来这个凸点,只有唐氏中人才能打开啊。 “其实,你真的该出去走走的···” 脑内,传出最后一道虚弱的声音。 海老微微扬起嘴角,小声道:“真的不用,我还答应小家伙,再守护四百年呢!” 心不在焉的唐萱萱,被海老看到了,立马慌张地端直。 好半天,才想起来讨要《唐门宝录》。 “哈哈,果然是个心急的小家伙,其实唐门宝录一直在你面前。” 海老让开身子,露出背后的三个书架,可上面没有一本书,反而有一个个铁盒子。 面对铁盒子,她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这也看不懂啊? 遂即,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且听我细细道来,”海老背过双手,踱起步子道:“唐门宝录其实是每个唐门门主,对于武学机关的记忆。” “每一代门主,都会来此将他们一生的记忆,输送到这些铁盒子中。” “原来如此,那我是第几代啊?” “唔,第七代。”他掐着手指算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他们都去哪儿了?” 海老一脸黑线道:“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走了吧。” “你先盘坐在石蒲团上,我给你介绍,宝录的分类。” 见她还想开口,海老抢过话头。 唐萱萱只好瘪着小嘴,去蒲团上坐着,万一惹火老者,他不给自己宝录,就惨了。 “唐门宝录,共分三篇。武学篇就不多说了。千机篇内记载了唐门机关精要。” “毒经篇内记述了,四百年来唐门所有的毒药。” “我看你已有武学,倒是与玄天心经挺搭的,就给你这门功法吧。” 说着,海老的脑后,脊椎处飞出三根粗大的线,接入到书架上的铁盒子内。 “还好,你开辟了意识海,要不然,嘿嘿···” 突然意识到不好,唐萱萱弱弱问道:“啊?会不会很痛啊,我最怕痛了。” 还想跑?走你! 一道金光从海老指尖喷出,径直射入她的眉间。 “啊,不要啊!啊!” 唐萱萱发出几声惨叫,分贝不断叠加,震得人耳膜生疼。 “呼!终于耳根清净了,” 海老轻轻吐出一口气,感叹道:“小娃娃,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天分了。” 金光射入脑海,她就觉得大脑一阵刺痛,随后,她很幸运的晕了过去。 “小八,此番你要去闯荡江湖,让老夫给你好好改造改造!” 跟唐萱萱在一起久了,他这一声老胳膊老腿儿,也好像转变得年轻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有何多年老友重逢,心中已是无憾。 “哇、啊!” 刚逃出唐萱萱的魔爪的小八,鬼叫一声,就被海老摄入手中。 厅内,只留唐萱萱一人,身体散出微微金光。 海老和小八,进入另一间石室内,不时传来一两声惨叫。 ...... 失去意识后,她的意识飘逸到另一方天地。 这里是一处大草原,天空很蓝,地上开满了各种花朵。 此时,一道金色闪光,划破天际,将飘着得白云一分为二,割裂了头顶的苍穹,缓缓落下。 唐萱萱则追寻过去,直觉告诉她,那道流光对她来说,有莫大的帮助。 光线的尾部掉落下,无数金粉都被她一一接住。 刚一碰到,粉末便会立即融入她的体内,紧接着,脑海内就多了一些特殊的信息。 本着知识就是财富的理念,唐萱萱眼睛变成了铜钱模样,再次看向流光,就好像看到了一座移动的金山。 这也使得她不会放过一抹粉末,不一会儿,怀里就抱了一堆的金粉。 但金粉的融合速度有些慢了,还有好多在掉落中。 不管了! 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她张嘴大口大口咀嚼着金粉。 “啊唔唔···知识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啊。” “恩,好吃!” “哇,别跑,我还没饱呢。” 流光在原地停了一下,看到这么生猛的小妮子,吓得赶紧撒腿就跑。 一人一光,在草原上,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 九月初四,渝州城各大商铺皆停业一天。 这一日,也是迎回唐家家主之日。 “啪啪啪!” 钱掌柜一早得到消息,风风火火的狭长的过道内奔走。 “哗”地一声,推开沈星流的房间大门,然而早已人去楼空。 “祸事了,祸事了啊!”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因为沈星流真如之前所说,出去拜祭唐家家主了。 但是,现在整座城的人,都在找他的下落,真的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去吗? 城南距离城西还有不小的距离,其中相隔三条闹市,七八个居民区。 现在正在,一处小茶楼的沈星流,可不管这些。 他正静静地享用着面前的早茶,一碟蚕豆、一笼蒸饺和包子,外加一壶香茶。 完全无视,四周贪婪的目光,都很想取他的头颅,换赏钱。 至于赏钱谁给的,他们丝毫不在意。 有为金银而来的,就有为“名”而来的,黑侠的大名,这些时日早已传遍江湖! 好些个黑道好手,苦无扬名的机会呢! “那什么,你们要不要吃点?”沈星流填饱肚子后,招来小二付过钱后,优悠哉悠哉地摆弄手中的茶杯。 小二哆哆嗦嗦地接过银钱,和掌柜的躲到后院去了。 这些杀才,怎么到哪儿都没躲过啊!店家心中哀嚎一句,只希望他们不要打坏太多的物品。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2.html 第47章 刀意留形 众多黑道人士,紧紧攥着手中的兵刃,听到好似问好的话语,当即哄堂大笑。 “黑侠,是不是怕死了?” “都说黑侠武功高强,怎么还是个未断奶饿的娃娃啊?” “娃娃,爷们的刀快的很,不会多疼的。” “怪就怪你的瓢挺值钱,让哥几个用用,得了赏钱换点酒,在还给你。” “···” 沈星流双臂抱胸,靠在茶楼的木柱上,看着外面阳光正好,对于大汉们的话充耳不闻。 “鄙人是黑风岭,铁二,”有一人面色凝重上前,搭话道:“黑侠,今日我也不愿与你为敌,若是你将黑刀交给我,我黑风岭可以保你安全。” 谁知,沈星流听后,不但惧怕,还大笑出声。 “哈哈哈,让你们吃饱点,是怕你们做了饿死鬼,真当我可欺?” “你说什么?” 在场的人,足足三十多人,外面各街道更是多达数百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就是这小子,得了失心疯。 铁二瞳孔一缩,转身刚想逃跑,就被一只手掌,捏住天灵盖。 “你不能杀我,我大哥是铁虎,他····啊!” 还没说完,后勃颈就感觉到一下刺痛,整个人如同烂泥一样,软软地趴了下去。 临死前,他就听到一句话,那就是,“下辈子,记住!别太嚣张了”。 如同杀鸡宰狗,将手中的铁二,丢在地上。 回到长凳上,又倒了一杯香茶,沁人心鼻的香味,丝毫没有血腥味。 “啊,你居然杀了铁二柜,可恶啊!” 一道尖长的惨呼,唤醒了被惊呆的众人。 “娘的,所有人都一起上,乱刀把这皮子分了!” 沈星流看也不看一眼,轻轻拍了拍桌子,竹筒内的筷子纷纷飞出,击杀了左手边离他最近的七八人。 刚想喝一口茶水,一把刀锋随即砍来。 还让不让好好休息了,闪过刀刃,反手夺住那人的手腕。 “哇啊!” 一声惨叫,那人手腕便被捏碎,刀刃应声掉落,随便一脚。 跺在那人的胸口上,只听得一声闷吭,胸口瞬间就塌陷了,身子也倒飞了出去,一连撞翻了好几人,没了动静。 看来,是活不成了! 一帮人悍不畏死,继续操刀砍来,他微微摇了摇头,杯中香茶旋即被泼出。 茶水在他使来,再不像那般软绵绵的,而是变作一枝枝水箭,每一只各射在一人身上。 瞬间,就洞穿了来人的身躯,去势不减,又击杀了其身后的一人。 只是眨眼的功夫,茶馆二楼原本围着的数十人,还能全须全尾站着得,屈指可数。 看到不断有人涌上二楼,他叹了一口气,一脚踢翻木桌,握着黑刀踩在二楼边缘处,上了屋顶。 木桌倒飞出去,把刚上二楼的人,又给打了下去,死死堵住了二楼楼梯。 “他在屋顶。” “他上了屋顶啊,快追!” 消息被在场人士,迅速传播着,无数的江湖人士,纷纷从街道跳上了屋顶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沈星流刚用刀鞘砸落一个探上来的头,这帮小子功夫不到家啊,连屋顶都无法一次性跃上来。 不过,总被拖着也不是办法,还是想办法脚底抹油吧!他还要赶去接唐叔叔呢。 刚离开茶楼的屋顶,还没等跑几步远。 他的一前一后就被人,堵死了。 看来,这帮人,知道自己的意图啊。 那就怪不得兄弟不仗义了! 黑刀缓缓出现,刀身上的金纹在阳光,微微闪耀着光芒,宛若在游动。 “上啊!” “杀黑侠,夺黑刀!” “···” 四周不断有人涌上来,脚下的屋顶在吱吱作响。 “来吧,就让小爷杀个痛快!” “嗡嗡!” 三日以来的疗伤,让他心情十分压抑,还是没能救下唐叔叔。 此时,他的怒火完全爆发了出来! 感受到主人的杀意,黑刀在微微颤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 “开!” 刀身凌空斩去,一柄五丈长的刀影,垂直劈落。 躲闪不及的人,立时被劈成两半,就算躲过必杀的一击,也没能逃出刀气的攻伐区域。 无数细小的刀气,疯狂切割着目标的各大筋脉穴位,落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近期少了。 就算侥幸保全性命,也会成为终身的残废,更别提什么练武了。 黑刀不断起落,收割着这些江湖人的生命。 而沈星流始终连眼皮都没眨动过,就像秋天收割田里的麦子一样,不断有人从屋顶滚落下去。 他也不断向前推进,没有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一片鬼哭狼嚎下,他们似乎看到了这一生中最可怕的生物,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 “他娘的,不是说他只有四品吗?” “什么狗屁四品,分明是五品啊!” “快··救救我,兄弟还能打···噗!” 滚落到街道上的一人,还想求救,就被一名高头的壮汉,踩死了。 壮汉身高九尺,身着羊皮短袄,一身横肉。 头顶稀疏扎着一个小辫,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眼看去就是外家硬气功大成的模样。 沙包大的双手上,各自缠着一段麻绳,呆笑道:“五品吗?你又进步了。不过这样杀着才有意思啊。” “柔人?这里怎么会有柔人啊?” “杀不了黑侠,杀个柔人也可以领赏啊。” “一起上,剁了他!” 四周等待机会上屋顶的众人,都在小心防备来人会突然发难,但他们也终于找到一个好捏的柿子了。 国仇、家恨齐齐涌出,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亲人死于柔人之手。 “嘿哈,来的好,俺们胃口大不怕撑,那就在杀黑侠前,吃吃开胃小菜吧。” 只见他扎起马步,沉气运劲,双臂上青筋虬结,一拳锤在提刀上前的瘦小男子头上。 顿时,那人的头颅便被开了瓢,两个眼珠子无力地脱落出来,耷拉在脸上,整个人撞向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旁早就关门的店铺内。 “北柔野人欺人太甚,兄弟们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前前后后数十柄刀枪,不断砍刺。 “叮叮!”“当当!” 完全没有想象中那种血肉横飞的景象,他们反而感觉是砍在了一尊铜像上,震得虎口生疼。 实力稍弱的,感觉骨头都出现了裂纹。 “哈!” 众人合力抵住壮汉,想着能控住的他的身形,刀尖刺在坚硬的皮肤上,竟不得寸进。 “嘿咯咯咯,南瑀人的刀子,没想到会这么弱啊!” “喝!” 壮汉大喝一声,众人听得眼前一阵眩晕,好似头上被人敲了一闷棍。 紧接着,一道金光从壮汉头顶闪出,刹那间就覆盖全身。 他双手一扬,一尊金钟赫然出现,把众人震地倒飞出去。 ...... 壮汉虽吸引了一些注意力,但沈星流这边的压力,丝毫没有减少。 因为就在刚刚,一名使用大刀的壮汉从自己脚下的房间内,冲杀了上来。 幸亏躲闪及时,要不真栽了! “早就听闻黑侠大名,果然名不虚传。”壮汉哈哈大笑,扔下一串铜钱到屋内,看样子是想用做赔偿。 沈星流可不会因为他的行为,而放松了警惕,皱着眉头道:“你也是来取我人头的?” “咱家只是出于猎奇的心理,都说黑刀如何牛,咱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哦,咱,江湖人称刀鬼的鬼头三。” 想到还未介绍姓名,鬼头三拍着自己的大光头,哈哈笑道。 “看来,你不为钱财而来,所求得该是名啊。”沈星流直起身子,正色道:“今天我还有事,要想打架,改日再约!” “让开!” 沈星流踏前一步,气劲爆发,原本还有些烟尘,现在都被卷散开来。 “鬼爷我要是说不呢?”鬼头三紧了紧扛在肩上的大刀,微皱起眉头道。 “那就死!” “唐家主果真是你杀的?” “呵,我要是说不是呢,你信吗?” 鬼头三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呼吸以及身上那股子纯粹的刀意,在那一瞬间没有丝毫凌乱。 “咱信了,你所拥有的刀意,不允许你做亏心事的。” “不过,我就是不让!” 他嘿嘿一笑,半蹲下身子,双手持着刀柄,拖于身后。 沈星流叹息一口,向着对方,猛冲过去。 看着满是破绽的目标,壮汉心中想出了无数种,需要应对的方式,脚掌跺碎数块瓦片,一样的激射了出去。 “唰!” 大刀砍在目标的脖颈上,没有头颅飞起,也没有鲜血四溢,整个人直接穿过了沈星流的身子。 “哗哗!” 只见他原地急转,并用手挥动着空气,刮起一团旋风,吹散了对方的身影。 “居然是刀意留形?” 鬼头三满脸惊骇,这小子才多大,居然就到了这种层次?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3.html 第48章 十三 就算是他,也无法在这种危急关头,使用出来。 这小子对于刀意的掌握,完全出乎了鬼头三的意料。 他一定还在附近,不可能走远。 灵识透体而出,便感知到了沈星流的气息,只见他甩了甩手中的大刀,从屋顶向左侧滑落到屋檐处,一纵身飞到大街上。 “你还真够烦人的。”沈星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的大刀。 “你说你的称号是刀鬼?可看你的刀如此厚重,如何鬼的起来?” “噗哈哈哈,果然是个机灵的小鬼头,” 鬼头三眼见瞒不住了,一手扣动刀锷处的铁圆盘,一手用力向下一掰,如此本来笨重的大刀,竟被分成上下两柄快刀。 “还有问题吗?” 沈星流张了张嘴,失笑道:“还可以这样的吗?双刀?还是第一见啊!” “嘬嘬嘬,咱可不是双刀哦。” 鬼头三单手持着两把刀,摇着手指然后掀开衣衫,居然还有一把短刀。 “这?看来这是你的底牌啊,为什么要都告诉我?” “咱和这帮杂鱼不一样,要赢就要堂堂正正,而且就算告诉你,你也得输!” 看到周围蠢蠢欲动,并且暗中围上来的人影,他丝毫不避讳地大胆直言。 “那就看招吧!” 一式上撩刀,刀气如同地龙翻涌势不可挡,顺着青石板快速奔腾。 嘴角得意上扬,双刀交叉在胸前,鬼头三右脚后撤蹬在地面上,如同公牛拉犁。 双刀左右挥去,形成一道半月,抵消了来自地面的刀气。 沈星流顺势欺身而上,宛若泰山压顶的威势,弹跳起来一刀劈去。 “咔嚓!” 但并未得逞,被其以双刀架在眼前。 “小子,有骨子力气。” “你也很不错呢!” 两人就此较上力气,就像两头野牛,谁也不让谁。 “嘿!” 等到差不多时,鬼头三果然很鬼。 双刀顺势滑开,将黑刀的力量全都泻到了地上,黑刀的下落之势不减,反而将街道上的青石板砍出一道裂缝。 而他呢,则一个侧闪身,单刀压住黑刀,又一刀朝向沈星流的脖颈砍去。 早有准备的沈星流,同样以手中的刀鞘攻击对方的脖子。 两人动作相同,各自向后缩去,凌空翻滚两圈,稳住几近歪倒得身子。 “唰!” 两道破空声同时响起,短刀与飞刀齐发,落地后两人看向自己的身上,没有伤口? 却是那时,有贼人暗中偷袭二人,袖箭被飞刀击落,金蟾镖被短刀打下。 “多谢···”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相视一眼,仰天长笑。 “看来你的仇家也不少啊!”沈星流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水,开始取笑挖苦他。 “哼哼,一般一般,没你的敌人多啊。” 看来,他应该是知道谁人偷袭了。 只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鬼头三朝着四周,怒吼道:“鹿、陆?那什么玩意儿,你给大爷出来,老是整这些东西,你不累,我还烦呢?” “哇呀呀,我才不叫什么玩意。” 一名手持鹿杖的青年男人,从一旁的二楼破开窗户跳下来,气冲冲道:“你给小爷记住,老子是鹿逸门,第十三代掌门···” “得得得,名字太长了,咱知道了,以后就叫你十三。” 鬼头三摇着蒲扇一样的手,就把对方名字定下了? “噗···” 青年男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啥十三,不认识他的人,估计都要以为他只会数到十三呢! “那什么,十三你能帮我拖住这个武疯子吗?”沈星流也不知道他叫啥,但也只能拜托他了,毕竟他还有急事。 “干嘛,卧槽,老子不叫十三啊!!!” “哎,行了,你同意拖住他就行了!”沈星流也没兴趣记他的名字。 “噗哈哈哈!” 鬼头三看他还挺喜欢,自己的给他取得名字,这么迫不及待得就答应。 “他娘的,老子杀了你们这些不听人说话的家伙。” 刚想抄起手中鹿杖打杀两人,突然从另一条街道破墙而出一名彪形壮汉。 却是那北柔人,连续撞穿十数道墙壁,从另一条街道杀到近前。 “哎呦!” 烟尘漫天,北柔人迷失了方向,与陆义鸣撞了满怀。 “他娘的,真是倒霉催的。”后者躺倒在地上,不停用脚踩踢这名九尺大汉。 可撞死我了。他心中想着,揉着自己的腰杆,爬了起来。 灰尘逐渐散去,三人才看清壮汉的装束。 “北柔人!” 沈星流一看,顿时怒发冲冠,大喝道:“来的好啊,傻大个你也是杀我的?” “黑小子,这货一看就是外家高手,应该是金刚门的。”鬼头三提醒道,因为他可不想还没打败对方,其就被人干掉了。 “金刚门?你与金刚奴是什么关系?” 壮汉满不在乎全身的灰尘,起身笑道:“嘿哈,可别把俺与那帮废物联系起来,俺可是有脑子的。” “记好俺的名字,取你命的人,是金刚门当代的十大高手,金仲。” “切,十大高手?就你一个人。”沈星流眯起眼睛,嘲讽道。虽然嘴上鄙视,但心中已经将其当做对手。 “呀嘿,小子瞧不起人,让你瞧瞧厉害的。” 金刚怒吼,刺耳的金鸣声,让空气都是为之扭曲。 赶忙运起内力,护住耳朵,不止三人,方圆十五丈内,无数人被这一招震得肚肠搅动,有人更是心肺爆裂,吐血不止。 他咬起牙关苦苦支撑,可终究不是办法。 黑刀感到震动后,似乎是高高在上的神尊被挑衅了,随即它也发出了剧烈颤动。 刀鸣声与怒吼声,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舍。 沈星流一笑,于是调动内力,注入黑刀内,惊天一斩。 黑刀高亢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刀鸣,完全爆发了出来,一刀斩开了被怒吼扭曲的空间。 空间也为之破碎开来,当中一人,就是金仲,受到了反噬。 就连他本人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破开他的怒吼。 “哗啊!” 他扎好马步,调出一尊金钟罩住全身,但还是被破碎的空间,击得倒飞了出去。 金钟也不负他所望,勉强挡住突如其来的一击。 这一幕,落在他人眼里,先是震撼,继而就是满满的羡慕与嫉妒。 “好刀啊,”鬼头三闯荡江湖二十几年,见识过的刀不计其数,可这般通人性的,这般护住的刀,还是头一次啊 “不,应该是好一把宝刀!”他不吝啬夸赞之词,竖起大拇指道。 沈星流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掂了两下黑刀,欠揍道:“好吗?还好吧,这小子可是个刺头,问题儿童呢!” “噗哈哈哈!” 鬼头三听后,不禁不生气,而是大笑道:“好小子,不滞于物,刀的好坏确实无关自身的强弱,我又是小瞧你了!” “今天,看来有得你忙了,我们之间的胜负来日再分吧。” 两人看到一旁废墟里,折腾着爬起来的金仲,似乎没有受什么伤啊。 “唉,金刚门的就这点很讨厌,皮太特娘硬了。” “赞同!” 他们的观点表示一致,沈星流转头专心对付北柔人了。 听之前的对话,貌似金刚奴就是金刚门搞出来的。 董晁大哥,我终于可以给你们报仇了!他心中想道,颤抖的握着刀,从未有哪一刻他能够这么兴奋。 其实,他也不用担心鬼头三会偷袭,从对方的行事风格来看,不像是会做这中龌龊的事。 “喂,你们不要无视我啊,我叫陆义鸣啊喂!” 陆义鸣表示快要疯了,一个个都忙是吧,不行,我也要打架啊。 “鬼头三,你小子还我娘子啊。”他紧了紧手中鹿杖,劈头盖脸一顿乱打。 张手摄来短刀的鬼头三,连连躲避,短刀使用的如同翻飞的蝴蝶。 “你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得说明白啊,不知道还以为,咱偷看你老娘洗澡呢!” “泼皮无赖,满嘴秽言,看我不敲掉你满嘴的牙齿。” 乱了方寸的陆义鸣,冷不丁地被他一刀背抽在屁股上。 “明明就是你为老不尊,还想着去参加人家小姑娘的比武招亲。” 看着正在揉屁股的对方,他收起短刀,揭开了老底。 陆义鸣听后,脸色一红,狡辩道:“老子四十好几尚未成亲,找个媳妇容易吗?” “反正我不管,这个夺妻之恨,不能就这么算了。” “扑通!” 本来想摸上来偷袭沈星流的人,听到他们正在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纷纷倒地。 还有一个倒霉的家伙,从屋顶滚了下来。 甚至,连他们两人都忘记了在场还有若干的“滚刀肉”呢。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4.html 第49章 振刀式 两人说完才意识到,刚说错话了,急忙捂住嘴,打岔道。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陆义鸣率先道。 “恩,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好想睡一觉啊。” “就是何必打打杀杀的,不和平啊。” “···” 他们悠闲地聊天,不过四周的人不想他们有一副悠闲的心情。 没看到,沈星流已经与金仲斗战在一起了吗?现在再不围攻二人,就等死吧,他们可打不过这两人。 “你们两个老不羞,滚到一边去聊你们的家务事。” “别耽误爷们办事啊。” 二人脑袋一歪,面无表情道:“好畜生,找死!” “我决定了,今天在场的都得死,老鬼你呢?” “我也一样,以免他们嘴欠说出去。”鬼头三看了一眼沈星流,高声呼道:“黑小子,这帮杂碎我们帮你解决了啊。” 沈星流激战正酣,无暇理会二人,但还是说道:“那就多谢二位了。” 得到许可后,二人各自操动手上的兵器,冲入人群中,如同砍瓜切菜收割着生命。 这家伙可真硬啊!皮肤用什么做得?怎么还邦邦响? 三句话反复出现在他脑海里,也幸亏他的肉身经过火焰淬炼,要不然还真是扛不住那反弹过来的力道。 “咻!” 又一道金蟾镖飞出,被他用黑刀抽得倒飞了回去。 “呜啊~” 一声惨呼,一个蒙面人从飞镖射出的窗户,坠落下来。 “北柔人作事,都是如此鬼祟吗?还带不带把儿了!” 苦于力战金仲的同时,还要小心防备暗中偷袭的小人,他出言激将,意图引出暗中偷袭之人。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出来了。 两名黑衣人,背后背着一把短刀,两手指间夹着三枚三角形的金蟾镖。 也许是看到同伴的下场了,知道躲在暗处也没有用,就都出来了。 “大人,我等受大柔皇室所命,前来助您!”一名黑衣人恭敬道。 “哼!多管闲事,俺不需要!” 金仲说罢,就要捏起拳头,教训他们一顿,但看到一枚铁牌后,只好停下手中的拳头,不服气地闷哼了一声。 “待会儿出手时,你们可别添乱。” 金仲站在中间,黑衣人各站一侧,半蹲着身子,可以方便随时弹跳。 “杀!” 几乎是金仲冲出的同时,黑衣人一股脑地甩出了手中的飞镖,便紧随其后,拔出背后的短刀。 “铛、铛、铛···” 黑刀翻飞,将飞镖尽数格开的他,摆开了架势,严阵以待。 左右两人后动先至,分别划出数刀,直击沈星流周身要害,却被其轻松闪过。 一击不成,黑衣人也不久留,弹跳着上了街道两旁的房舍屋顶。 后面的金仲才是关键,一切的攻击都在为其打掩护,毕竟他们不善于正面冲杀。 沈星流格挡开两刀,手中黑刀架在左手的手腕上,刀身雷电滚滚,直直刺去。 “噗呲!”“哗嚓!” 黑刀刀尖与金仲的拳头,碰撞在一起,以前无往而不利的黑刀,此刻也不得寸进之功。 只略微刺开了目标的皮肤,与他相持在一处。 雷电流动,不停攀上他的臂膀。 “哼!雕虫小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技。” 金光一闪,雷电便被附着在体表的金光,都给阻隔了下来。 “哎呀呀,这黑小子,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么个刺头啊。” 鬼头三腋下夹住一人的手肘关节,于是抽空的评价两句。 “先管好你自己吧!”陆义鸣提醒道,这些杂碎实力不咋样,但胜在数量多啊。 躲开劈砍来的一刀,鬼头三叫骂道:“嘿,我说你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在咱面前使刀?” 随即,他就拎着大刀追砍了过去。 沈星流的余光瞥向两侧屋檐上,黑衣人再度发难,当真是好算计! 雷电游走之下,不知不觉间攀上双腿。 “唰!” 电闪突进,沈星流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过金蟾镖去势不减。 金仲没有预料到,一拳砸在地面上,趴倒在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 飞镖射入烟尘内,听得几声脆响,纷纷又被弹出。 黑衣人见打错了人,心中慌乱,背后和手心布满冷汗。 完了,我们这算是在添乱吗? 心情郁闷的金仲,居然被自己人打了,起身后大手扇开飞尘。 怒视两名黑衣人,恶狠狠道:“让你们别出手,非不听呢?” 他发疯似的跺着地面,青石板也寸寸裂开,每跺一下力量便是重一分,到后来房屋都在跟着颤动。 黑衣人本就心虚,脚下没有站稳,从屋檐上滚落下来。 还没等起身,就被金仲一手一个捏住脑袋掷飞了。 其实还算轻的,要是他们不是自己人,早就已经被他打杀多次,唯一期盼的是,他们落下的位置能够软乎点。 “现在好了,没人可以阻挡俺们打架了。”他扭身笑道。 身后的沈星流,眺望被掷飞二人,可惜道:“你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啊?” 毕竟对他来说,黑衣人可以算是“友军”啊,只要速度够快他们就打不到自己,而他呢,则可以利用他们的攻击。 金仲的速度虽比金刚奴快不少,但在他看来,丝毫不值一提。 现在来看,他的防御力似乎要略输金刚奴。 金仲舔了舔拳头上的血液,笑道:“你该感到自豪,知道吗?” “多年以来,你是唯一一个让俺受伤的,真的是···” “真的是,不!可!饶!恕!” 他捏住拳头,额上青筋密布,一直延伸到后脑勺,全身的皮肤也因为过于愤怒,充血红涨了起来。 “俺要杀了你,把你的骨头串起来,当成项链啊。” “哼哼,看来你要失望了!” “看招!” 运转内力,面对狂言,从来都是实力取胜。 沈星流手上的黑刀俨然变成一根鞭子,一根通体都是雷电编成的鞭子。 见到情势不对,金仲赶忙半蹲身子,金钟也被他唤了出来,稳稳罩住全身。 随后,就是一连串狂风暴雨的般的攻击,狂暴的雷鞭抽在坚固的金钟上,击打得后者轰鸣不止。 晃动的金钟上金光一阵阵发出,稳定着钟身不被打飞。 “太残忍了!” 随着钟声响起,鬼头三、陆义鸣也没事做了,脚下一堆人抱着脑袋,痛苦惨呼。 洪亮的钟声,摧毁了他们的听力,直入大脑。 二人还能抵挡住钟声的袭扰,只是担心这帮亡命徒,会不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震得直接痴呆了? 那就太过生不如死了,倒不如一刀过后来得痛快。 若是旁人不知道,就看他们的神色,还真以为他们是什么良善之辈呢。 “够了!” 形势突变,金仲也被响声震得七荤八素的,瞅准时机的他撤去金钟,一把抓住雷鞭。 雷电在他指尖跳动,不过却无法突破金光的防御。 “小子,过来吧!” 力气方面,沈星流自然不如对方,一下子就被金仲大手一甩拉了过去。 迎接他的则是一只铁拳,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飞去,这要被砸上一下,估计得瘫上好多天。 “去死吧!” 金仲一式蓄力轰拳,正中目标的脸颊。 不好! 在那一瞬间,陆义鸣心中急呼,小腿起劲刚想冲过去,但被鬼头三拉住了。 正在疑惑的同时,就看到北柔人的拳头,好似没有击到实处,确切说,是穿过去了。 电光一闪,沈星流现出真身,腿脚间电光大作。 出现在了金仲身后,正半蹲着身子,而他手中的黑刀“嗡嗡”作响。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达到了巅峰。 “振刀式!” 金仲感觉拳头击打在空处,瞳孔一缩,搏杀经验老练的他,急急转身。 右臂曲肘,借着扭身的力量,顺势猛地击打了出去。 “喝啊!” 金钟撤去,一时间也无法再次召出。 沈星流瞅准这个空档期,将一柄震动到最高峰的黑刀,斜斜地刺去。 “噗嗤!” 黑刀刚一刺到时,遇到了些许的阻碍,但还是很轻松地贯穿了对方的后腰。 他眉头一喜,抽出黑刀快速离去,却发现金仲居然紧绷起肌肉,夹住了黑刀。 紧接着,金仲的肘击呼吸间就击在他的额头上。 “鸣!” 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这声鸣叫,巨大的力量倾泻到头骨上。 他死死握住黑刀刀柄,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不受控制的倒飞向观战的二人。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鬼头三下意识接住飞过来的沈星流,此时,他除了额头上的淤青,满脸都是血。 七窍内不断喷出的鲜血,疼到不是很疼,晕也不是很晕,感知已经是很麻木了。 仰倒的沈星流,眼前只是零星飞舞着几颗小星星,微眯起的双眼,疲倦的合上双目。 脑海里,不知不觉回荡起那首自小就会唱的童谣。 “···” “黑小子,黑小子,”鬼头三虽在焦急地呼喊,也没能使他醒过来。 梦中的他,似乎回到了那个小山村··· “真是了不起啊!”陆义鸣看着被刺穿的金仲,喃喃说道。 金仲腰间多了透明窟窿,鲜红的血液打湿了裤子,面色铁青。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又能破开他的防御。 绝!对! 不能放过他! 只见,金仲一手捂住腰部,踉跄着步伐,怒视二人:“把他交给俺,否则你们都得死!” 二人听后,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哈哈大笑。 “狼崽子,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咱们的人给你作甚?” “就是,就算你没受伤,我们的人,你也休想抢走!”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5.html 第50章 百草还魂丹 金仲咬牙强撑着,向前走了几步,每走动一步,脚下就会出现一滩血迹。 嘴唇泛白,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脚步虚浮,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可还是抬起高傲的头颅,怒视向早已昏迷的沈星流。 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啊! “可恶啊,可恶!” 嘴中溢出一道血腥,金仲大声怒吼,可被喉头的血呛到了,开始大口大口咳出鲜红。 “老鬼,你说要不我们现在结果了他?” “正有此意。你去,我给你压阵。” 鬼头三扶着人,腾不开手,只好扭头撇撇嘴,示意陆义鸣杀上去。 就在他们刚想动手时,之前被丢开的两名黑衣人,和一名一直隐藏在暗中的蒙面人赶来支援。 三人手中不停飞出暗器后,再分出两人架住金仲。 “不好,狼崽子想溜了!” 蒙面人自知实力低微,无法阻挡二人,手中掏出一枚圆球,砸在地面上。 “小心,烟里有毒。” 两人还想再追,可不得不带着沈星流退去。 待得黄烟散去,四名北柔人早已消失无踪。 鬼头三不禁啐骂道:“崽子们,腿脚还挺利索,不过咱们也不能久留啊。” 此刻,正有大批的官兵赶来,本来他们还想着平安无事,万事大吉。 可没想到这场战斗,居然越来越大,无奈只有出兵镇压! 鬼头三两人,看着昏迷的沈星流,自知无法丢下他,于是展开身法带着他出了城南而去。 飞掠城南墙头时,一个小守卫认出了那名晕倒且被两名男人背着的少年。 怎么?他又受伤了?江湖真危险,还是当个小守卫吧! 小守卫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微微作揖,日头正午,轮岗的也要来接替了。 “十三啊,你认识那个小守卫吗?”鬼头三一脸疑惑地道,还以为那人是其的私生子。 “噗···” 陆义鸣正在运气飞行,差点一口气散了,从空中摔下去。 “不认识,”他急头白脸地回骂道:“娘的,你有完没,不准再叫我十三!” ...... 其实,当沈星流出现在茶楼时,唐家人早就接到消息了。 只是,唐卓笙一直压着他们,不让去找他。 当然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家主的死讯,大多数人都是听信了谣言。 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的,总之就一句话,今日是家主回家日,切忌生事。 当他们来到城西时,唐秋知趴在二爷耳边,说,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唐卓笙的内心是煎熬的,其实他也想救出他,可··· “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过去帮忙或找事,违令者以家法处置!” 话说的非常重,也很果断,他也相信,以沈星流的本事,自然可以吉人自有天相的。 在“天罗地网”这一必杀局中,都能逃出生天,何况今日? “是!”唐秋知沉声接令道,铁青着脸下去传达口令了。 “大哥啊大哥,你当真是找到一个好女婿啊!” 收起手中的纸扇,他缓缓迎向不远处的车队,那是唐家家主的灵柩。 (本章未完,请翻页) 灵柩进入城中,众人异常沉默。 护卫们分成两排,缓缓移动,他们刚接到命令,不得去城南帮忙。 这让他们心中很不好受,本来都是快意恩仇的汉子,紧握手中刀鞘,内心十分纠结。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总得问个清楚吧。 不知不觉间,汉子们眼瞳微红,明明就,明明就这么近的距离,全力奔跑只消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看到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去? 七尺的汉子望向城南,不禁潸然泪下,有一名“唐家人”正在那里血战,自己却无法帮忙,心中满是无奈,满是委屈。 唐秋白上次没能救下他,已满是羞愧,这次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却无法过去,这该是何种伤感啊! 车队慢慢前行,马儿的踢踏声,也敲击在他们的心上。 唐卓笙轻轻拍着木棺,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时不时向城南望去,耳边全是嘶吼声、搏杀声。 车队与他的战报一同传到唐家。 沈星流以一力斩杀百人,又力战金刚门、金仲,双方皆身受重伤,各自被人救助,遁走不知所踪。 “金刚门?那不是柔人的宗门吗?看来他们真的熬不住了,” 唐卓笙刚把家主的灵柩安置在堂中,看着手中的战报,随即吩咐:“秋知、秋白,你们这两天辛苦点,守卫好唐家!” “遵二爷之命!” 正憋了一肚子的气,听到沈星流竟有如此辉煌的战绩,心中涌出一股火热,正是沉寂已久热血啊! 下去安排哨位的同时,还在担心他的伤势,会不会危及生命? 唐卓笙拉过一个蒲团,软趴趴的坐在上面,即使现在有传闻说是他杀了家主,他也不想去争辩。 因为人总是去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从古至今往复如此,你是好是坏与好事者无关。 将手中的纸张,就着未熄灭的火焰点燃,丢在聚宝盆中,化作灰烬。 “你倒是好,睡上一觉,事情就解决了,可过程,还要弟弟我来背啊。” “传令暗部,密切关注各方势力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他喃喃自语,大梁上一个影子默默点头,就消失不见了。 ...... 城南外,三里处有一山神庙,长久的废弃使得其中杂草遍生。 这里也刚好给了三人一个容身处。 来到破庙大殿,陆义鸣迅速举起一堆干柴,内力催动下,一团火焰生起。 此时,沈星流的身体,已经冰凉起来,七窍虽然不往外喷血了,但气息却越来越弱。 眼看着就不行了,二人分别把了把他的脉搏。 奇了,居然异常强劲。 二人把他放在火堆旁,不停揉搓着他的手脚,等到有些暖和气,再伸出一指探探鼻息。 娘的,没气了?! “黑小子,你不能死,咱还没打败你呢!” 鬼头三不管不顾,运起内力注入他体内,陆义鸣也急着盘下身子,坐在他面前。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动用自己的一身内力,替他续命。 可这小子的身体,就像是个无底洞,怎么灌也灌不满。 “十三你小子,也别小气了,把你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家传神丹拿出来吧。” 半个时辰过后,鬼头三再也扛不住了,就算内力再深厚,也架不住这么输内力的啊! 听到有人要动他的神丹,陆义鸣立马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龇牙咧嘴叫道:“你娘的,这枚丹就算亲儿子受伤,都不能拿出来的啊。” “滚蛋,你娘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赶紧拿出来!” “哎呀,黑小子啊,你可害苦我了。”为了不辜负好友所托,陆义鸣也不想内力尽失,身死道消。 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他起身来到立柱旁,为难地看着鹿杖,在鬼头三的催促下。 他一把抄起鹿杖,娘的,臭小子哎,你可别浪费我的神丹啊,给你吃了可得要醒过来啊。 用虎口在鹿头的位置,左右扭转几下,只听咔吧一声,鹿头就可以取下来了。 里面有一枚黑溜溜的丹药,它还有好听的名字,逆天改命百草还魂丹。 陆义鸣捏出神丹,丢开了无用的鹿杖,来到他身旁,捏住了他的腮帮子。 缺发现他牙口紧闭,怎么掰都掰不开。 鬼头三并未停下内力,猛的一催,他的身子也是一震,乖乖张开嘴巴。 只见,陆义鸣瞅准时机,将药丸丢入他口中。 神丹入口,很是苦涩,但他此刻丧失了所有感觉,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味道了。 就只知道,有个圆圆东西,进入口腔,然后就没了。 丹药自动在他嘴里化开了,药力就像洪水一样,迅速地修复着他的伤势。 “哗!” 鬼头三还没来得及撤回内力,一下子就被震飞了。 娘的,这年头,谁也没见过吃神丹的人,是什么样啊。 居然这么猛,火堆都被吹散了,漫天都是飞起得稻草。 两人从两侧的草堆里爬了出来,看到对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 “十三啊,你说他能醒吗?” “十三啊,他不醒的话,你会杀了咱吗?” “十三啊···” “十三啊···” 两人蹲在沈星流面前,等待他苏醒过来,不过陆义鸣就感觉有一万只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 他恼怒地起身,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鬼头三。 “都说几遍了,不许叫我十三啊喂。” “那叫你陆十三?” “你他娘,找揍!” 两人好歹也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给沈星流疗伤耗费了过多内力,此刻还没有恢复过来。 此时,他们撕打在一块,毫无风骨。 二人的所做所为,丝毫没有影响到沈星流。 当他受伤时,整个人就好像堕入了深海。 周围无尽的黑暗,将无力挣扎的他,尽数吞没。 耳边也都是轰鸣声,似乎是来自大海最深处的召唤。 脑海内,传出的歌声给他无限的勇气,他想游,却怎么也又不出深海的诱惑。 他看到海底有个巨大的人影,而自己也随着下沉,来到他的掌心中。 不要,不要啊。 他想大声呼叫,巨大的手掌正在慢慢合上,是不是合上自己就真的死了?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6.html 第51章 通天大河 此刻的他根本无法叫出声来,只能任由这个巨大生物随意施为。 慢慢闭上双眼,这一生过的还真是快呢! 张奶奶,顾爷爷。孙儿不能尽孝膝前,真的是遗憾呢! 小兔、阿牛、大壮、阿伟。哥哥不能保护你们,要好好吃饭,好好长大啊。 沈爷爷你当年拼死救我,是不是救错了,我是不是不该活在世上啊。 啊,好不甘心,萱萱,好想在看一眼你呢! 萱萱,萱萱。 “呜啊,我还不能死啊!” 双眸再度圆睁,内里透出对于生的无限渴望,他眉间一扫阴暗,竟变得光耀夺目。 火焰一圈圈荡漾开来,溢出了巨大生物的手掌,而“生物”似乎被火焰烫到了。 只听得,巨大生物发出一声闷哼,双手颤抖着,将沈星流松开。 看到如此渺小的人类,在临死关头,居然敢反抗自己。 他愤怒了,随即伸出一指,狠狠地压点下去,好像下一刻就要叫沈星流神魂俱灭。 沈星流怒视着那可以崩碎天地的一指,心中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充满战意。 来吧,我不怕你!和你拼了! 迎着手指,他刚想冲上去。 此时,从海面上伸出一道水龙卷,一下子就把沈星流包裹在其中。被水龙卷裹挟的他,并没有过多反抗,他在其中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很舒服。 “唰!” 水龙卷快速回缩,巨大的手指压到海底,海床就此断裂,异常海底地震发生了。 通过海床上裂痕,还能看到下方流动的岩浆。 然而容不得沈星流多看一眼,他正被水流快速带离海底,“生物”也没有过多地阻拦,任由他去了。 只是巨大生物很好奇,这个渺小的人类,到底会走到何种层次呢? 刚一到海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的眼前蓦然一亮,全是金星,又是晕了过去。 紧接着,他耳朵里就传来一片嘈杂。 “打死你个老不羞。” “老鬼头,你陪我媳妇。” “···” 艰难的睁开眼睛,两个即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正在撕打在一块。 好歹都是大侠,居然像个骂街的泼妇,互扯对方的头发,扣着对手的鼻孔。 “前、前辈···” 沈星流张嘴想要说话,却不是很清晰,结结巴巴问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打斗中的两人,听到细微的呻吟声,全身为之一震面色一喜,互相撒手蹦蹦跳跳就来到近前。 “你小子,真醒了啊?” 鬼头三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他的额头。 嚯,还真好了,本来粉碎的头骨,现在居然好的差不多了,换作他人挨到这样的一击,估计天灵盖都得被掀了。 “还记得你是谁吗?” 看到他目光呆滞,就这样盘坐在那里。 不好,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刚想抬起他的脑袋,但他阻住了。 “前辈,我没傻,我叫沈星流啊。” 他抬起无力的脑袋,惨然一笑:“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啊?这里是哪里?” “嗨,没事啊,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好,”鬼头三看上去有些失望,抽回被他握着的手,道:“这里是渝州城南,三里外的山神庙,你被打伤了,知道吗?” “原来如此,”似乎想到紧要的事,他挣扎着就要起身:“我、我还有事要去做···” 结果被鬼头三一把摁下,无奈道:“黑小子,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执着,要知道现在城里全是要杀你的,你还是先养好伤吧。” 说完,他就嚷嚷着饿了,要出去打猎,让陆义鸣好好照顾沈星流。 殿内,只剩下二人。 陆义鸣心情不好,靠坐在木柱上,一脸心疼地拧着手中的鹿杖。 “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沈星流率先打破了宁静。 “谢个屁,老夫的神丹可不是那么好消化的,不过做个试验而已,你还是赶快炼化药力吧!” 修复好鹿杖后,他扭过头邪魅一笑:“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肉身拿来炼丹,嘿嘿!” 听他一说,沈星流一时错愕后,回嘴笑道:“那到时拜托前辈,把我炼得好看些。” 沈星流闭上眼睛,如他所说,丹药虽然已经完全化开了,但磅礴的药力,还游走在体内。 与此同时,他好像感知到,意识海内出现了变化,一条通天大河赫然连贯天际。 身体与意识的高度重合,让他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 内力自由在筋脉里游走,炼化药力的同时,使得他的实力境界在稳步精进。 “卧槽,什么情况,这小子咋还还内观了?” 此时,他的体表氤氲着丝丝白色雾气,脑后更有一团白光在孕育待发。 通天大河中,星光奕奕璀璨夺目,人若看上一眼,恐怕就要流离迷失在其中,无法自拔。 但沈星流的心神,全全进入到了通天大河中,完全不受影响,火儿也不怕水流的湍急,飞翔着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已经脱离了凡世的乱花渐欲迷人眼,紧闭五感,心中无悲无喜,一切于我如浮云。 ...... 外界,日暮时分,鬼头三这才归来,身后背着三只野鸡。 还没进门就看到陆义鸣呆傻地坐着,差点以为他被袭击了,连忙丢下野鸡,跑了进来。 “十三,你没事吧?” 陆义鸣根本不想理他,一手推开他的大脸,道:“别挡着我啊,混蛋。” 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他差点把自己舌头吞进肚去。 只见,从沈星流全身毛孔里,喷出的白色火焰,不断蒸腾着向上翻滚。 内观还可这样的? 太生猛了,火焰看似温度不高,可从那被扭曲的空间来看,瞬间就能把人烧为灰烬。 哎?这不正好,用来烤烧鸡啊! 鬼头三急着捡回野鸡,就着白色火焰,烧烤了起来。 一旁被香味惊醒的陆义鸣,大骂他混蛋,但也加入了他的阵营,接过一根竹竿。 恩,真香啊,不能挨的太近,没看有些地方都糊了吗? 火焰似乎来得刚刚好,三只鸡才烤熟,就被敛去眉心了。 沈星流的眉心多出一朵白色火焰,境界也已达到五品第一境,身体内外就像做了一次药浴,透着说不出的舒服。 鼻子轻嗅,立刻胃口大开,居然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烤鸡,他蓦然睁开双眼。 三人六目对视。 这?他是发现了咱们用他的火焰,烤鸡了? 确实,有点地道了。 两人心虚至极,直到沈星流开口道:“好香的烤鸡啊,我能尝尝吗?” “嗨!咱还以为多大事呢,拿去。”鬼头三丢给他一只撒好调味料的鸡子。 沈星流刚刚起身,着急忙慌接过,在手上掂了掂。 哎?温度刚刚刚好,居然不怎么烫。 看着他的无情铁手,两人麻木的竖了竖大拇指。 殿外,一片漆黑。 三人围坐着火堆,大快朵颐仍觉得不够爽快。 这有肉无酒,就像人生少了一件大趣事啊。 “我说老鬼啊,你去了这么久,只带了三只野鸡?”陆义鸣试探道,一脸的不相信。 “好嘛,看看这是什么?”鬼头三吃的油光满面,油爪子从怀里变戏法般掏出一个扁扁的铁壶:“这可是顶好的杏花村,找了好久才找到。” 话还未说完,就被陆义鸣抢了过去。 “你娘的,给老子留点!” 看着火热的二人,沈星流回想起白天的情景,疑惑道:“二位前辈,看起来并不像是死敌啊?” “难不成,白天都是在演戏?” “唔,咳咳咳···” 陆义鸣刚咽下一口酒,被他这话问地咳嗽不止。 “让你小子吃独食吧,活该!” 抢回酒壶的鬼头三,美美咂了一口酒水:“如你所言,咱和十三是多年的老朋友,不过白天可不是演戏,这老小子是真想杀了我。” “嘿嘿,咱和你说啊···” “老鬼头,给老子住嘴吧你。” 说话间,陆义鸣撕下一只鸡腿丢入他嘴中,而他倒好,接过鸡腿吃了起来。 二人如此耍宝,沈星流也看得一乐,不过话说回来。 “你们为什么救我?” 他可没有自大的认为,对方二人是欣赏自己,居然还把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丹给自己吃。 两人相视一笑,果然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呢。 “理由也很简单,”鬼头三正起神色,一脸神秘道:“那就是我们是受人所托啊,你猜是何人?” “小子愚笨,除了唐叔叔,我想不是何人所托啊。” 想了一会儿,他无奈地摇摇头,垂着脑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烧鸡。 不过在鬼头三两人眼里,全是惊骇,他居然真的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闷闷不乐的?” “乐?喜从何来啊···” 他目光飘逸看向门外,突然头上挨了一下,捂着头委屈地看向抄起鹿杖的那人。 “小子,莫要做这小女儿态了。” 陆义鸣抚摸鹿杖,像是见到好久不见的故人:“我的神丹可不是给伤春悲秋的人吃得,那就太浪费了,服我神丹的人,必须得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 “哼,不吃了,生气,”他拄着鹿杖起身向殿外走去,喃喃道:“小子,不要想你失去了什么,想想你还有什么吧。” 他虽消失在夜幕中,话语却点醒了沈星流。 萱萱,自己还有萱萱啊。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7.html 第52章 巨大生物之谜 但是,你说就说啊,动什么手呢? 我这么聪明,一下子就懂了啊。 我的伤才刚好哎,好痛。哇,又开始晕了! 吃鸡,吃鸡,补一补,这味道真好吃,里面还有一种熟悉的味道,火之力吗? 转眼间,沈星流就把一只鸡给吃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他忽然想起陆义鸣出去前,那明显是落寞的背影啊! 看到同样沉默的鬼头三,沈星流小心请问道:“陆前辈,他是怎么了?” “唉,你喝不喝?” 鬼头三递酒给他,被他拒绝了,现在喝酒?重伤初愈的他,怕死得不够快啊。 一人喝酒真无趣呢,又饮下一大口,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 “鹿逸门,就剩他一个人了···” 语气中充满了沧桑与悲凉,连带着沈星流都是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搭话。 唯有,被火焰烧的崩裂开来得木柴,在无言地诉说着不屈。 ...... 渝州城内。 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各自查探着白天发生在城中的那场大战。 曹家,一处别院里。 “怎么样,收到小蝶的消息没?”黑袍人再度现身,他的心情自从葵小蝶失去踪迹后,就没好过。 “禀大人,暂时没有,”一名模样清秀的男子,回答道:“不过我们得知唐门封山已有五天,是为了保护唐萱萱闯关。” 他端坐在厅中上位,微微颔首道:“此番刺杀沈星流的事,没想到废了这么多波折。” “金仲你确定已经击杀他了吗?” “哼,俺做事还无需你的吩咐,中了俺的全力一击,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回他。” 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剧痛,让他有些不真实,已经包好的伤口,也在不断起伏的怒气中再次崩开,鲜红的血液瞬间浸透纱布。 “没想到啊,原来你的血也是红的。”黑袍人瞅不出喜乐,不过一听就是在嘲讽他。 一旁的女子拉住气冲冲地金仲,道:“您还是消消气吧,伤口又裂开了。” 随后动手,替其更换纱布,又用撒上些金疮药。 毕竟他的皮肉太硬了,一下子搞弯七八根铁针,才勉强缝合,已经没有针了。剩下的都是毒针。 嘲讽完金仲,心情大好的他,又把目光投向曹洪之。 此刻,他正在窗户旁,迎着月光欣赏手中的一块美玉,就像握着美人的手,舍不得松开。 实在是受不了曹洪之的猥琐目光,他大收一张,摄来玉佩,前者吓了一跳。 “还··”曹洪之刚想讨要,却立马住了嘴,微微屈腰拱手道:“请大人将此玉赐给属下吧。” “哼,算你识相。”玉佩在黑袍人指尖上下翻飞,看得曹洪之一脸肉疼。 因为他知道这块玉佩,可留给唐家姑爷以做象征的啊。 “真是无趣,拿上滚蛋吧。” 黑袍人对于他的表情,很是满意,他就是所有人惧怕他。 将玉佩丢还给他,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曹洪之接过玉佩,翻看其是否损坏,恭敬道:“大人,您放一百个心,我、属下都记住了。” “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在他走后,包扎好了的金仲,看着远去的背影道:“你就这么信任他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信任?别开玩笑了,我只信我自己。” “那葵小蝶呢?” “她?她也只信我” “噗哈哈哈,你还真是自信呢。”金仲哈哈大笑,连带着屋顶都被震落些许灰尘。 黑袍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要不是看在这傻大个击杀了沈星流,早就干掉他了。 “真是个怪人,秀儿,你见过他的真面目吗?”金仲瞥瞥嘴,向清秀男子提问道。 独孤秀摇摇头道:“大人的真面目,岂是我等能够窥测的。”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义鸣才姗姗归来。 “你们聊些什么?什么巨大生物?”他刚回来就抢走了鬼头三的酒壶,丝毫没有方才的“忧愁”。 鬼头三有些心疼,不过美酒就剩一点了,任由他喝光吧。 “咱们再聊这小子在临死关头,看到那个人影。” 陆义鸣摇晃了两下酒壶,有些错愕道:“人影?” “是的,我恍恍惚惚间,感觉好像坠入深海,现在想来,还是感觉极为恐怖啊。”沈星流抱着双腿,目光灼灼。 “或许,我知道一些传说呢。” “前辈?”他抬起头,期待地看向对方。 将壶中美酒一饮而尽,陆义鸣擦擦嘴巴道:“你小子真是走大运了!” 就连鬼头三也竖起耳朵,听他说起从未听过的秘闻。 “你知道我的门派是鹿逸门了,但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两人摇摇头,相识已久的老朋友,竟然也不知道。 “那老夫今日就好好说道说道。” 鹿逸门创建于距今八百年前,相传陆义鸣的先辈一开始,就只是一名小药农,后来在采药的过程中坠入深崖。 不仅没死,还发现了一处壁画,从中习得绝世的功法,所以为了守护壁画。 就在壁画的上方建立鹿逸门,并且世代守护。 “是否壁画的内容,与黑小子见到的巨大生物有关?”鬼头三追问道。 陆义鸣怪笑一声:“当然。” 随后,他伸手在火堆上虚空一抓,火焰舞动,形成一个人形,其身后还有一片海洋。 “壁画里说,人类包括所有生物,都来自海洋,也终将魂归海洋。” “什么?海洋?那咱不都憋死了?” “你爱信不信,”陆义鸣看着目光认真的沈星流,接着伸出手指点了点火堆,火焰变成一道魔神。 “其实,还有一些生灵选择留在了海洋里,千万年来,他们的名字都不一样。” “以前地上的人们,称呼他们为鲛人或海底人,也有叫鱼人或鳞族的,而现在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是什么?”两人一脸神往地问道。 “叫龙族!” “嘶~~~哈” 他们的呼吸不由的加重了,心脏砰砰直跳,若是真有龙的存在,那就太恐怖了。 “噗哈哈哈!这你们都信,笑死我了。” 陆义鸣笑着擦了擦泪水,道:“这些不过是古人的臆想而已,听个乐就行了。” 只见,他双手一拍,火焰又重新落回到了木柴上,逃也地似溜走了。 “他娘的,十三你给老子死来,敢骗老子!”鬼头三抄起家伙,追打过去。 不过,沈星流因为先前的经历太过真实了,所以他不敢不相信。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真的会有龙吗?”他用木枝轻轻挑动火堆,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一夜就在二人的吵闹中结束了。 ...... 第二天一早,山神庙中。 “老鬼头,快醒醒。” “怎么了,一大早的,嚎什么?” 陆义鸣直接一脚踢翻他,大叫道:“不好了,这小子趁我们睡着溜走了。” “什、什么?” 正在揉脑袋的鬼头三,立即跳起来:“那还等着干嘛,追吧。” “不用急,你放心吧,他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说呢,要论困人,谁有你在行啊。”他打着哈切,转身道:“那我再睡会儿吧。” “睡个屁,走了。” 随即,他拎着其后脖颈,离开了山神庙。 一出庙门,陆义鸣脚下生风,不紧不慢地飞身过去,他的眼中现出一幕截然不同的场景。 那是一个黑小子,在林中乱闯乱撞的。 “哎?这个记号,很像我刚才做得。” 沈星流摸了摸树干上的一个箭头,环顾四周,总觉得这片树林很不简单。 他不禁怀疑,山神庙里离渝州城真的只有三里吗? 也许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身处于一个阵法中。 要不是怕殃及渝州城,他都想把脚下的树林一把火给点了。 “小子,跟我们哥俩回去吧。” 他刚想动手破阵,就听到陆义鸣的声音,从一只小麻雀身上传出。 麻雀摇晃着小脑袋,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珠也不是正常的模样,而是人眼。 “陆前辈,小子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有能耐就杀了我吧。” 此时,他也不想深究对方这奇异的一手,想来应该都是从壁画上传下的手段吧。 “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你是破不了阵法的。” “那就来试试吧。” 黑刀出鞘,惊飞了麻雀,陆义鸣同时也启动了阵法。 四周的树木草石都在自行移动,一眨眼的功夫,就和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唰” 从林中飞出四道藤蔓,不偏不倚捆住他的四肢,青藤韧性极强,让他动弹不得。 “得罪了!” 沈星流大喝一声,倒提黑刀,抛飞起来,刀身绕着他的手腕,挽出一个漂亮刀花的同时,割开了一根藤蔓。 挣开一手后,接连挥刀,迅速斩断了其余的青藤,他就想抽身而退。 但当他刚跳起身时,一块巨大的石板迎头落下。 “什么情况?” 只能一脚蹬在石板上,黑刀狠狠扎上去,震动爆发。 仅一个照面,就被震碎化成粉末,冲击力裹挟着尘土,在空中炸开了。 而他也被迫向后翻滚几圈,落在地上。 “好小子,还没完呢。” 陆义鸣把鹿杖插在泥土里,手上内力流出,注入其中。 脚下的大地,好似波浪一般,一圈圈地袭去。 刚刚落地的沈星流,还未喘口气,就感觉落入了沼泽中,此时他刚想拔腿出来。 却是晚了,这是自前后的地面上,各自伸出一只由泥土组成的手掌,牢牢把他抓在手心。 他还想故技重施,但鬼头三看准时机,跳入林中,打落了其手中的黑刀。 (本章完) /90/90050/27072338.html 第53章 鬼头三 人形似鬼魅,转眼间鬼头三就又消失了。 两者配合的天衣无缝,看来没少这么阴过人。 “唔啊,小子敬两位是前辈,如此小子就不客气了。” 沈星流微垂脑袋,身上火焰疯狂喷出,火红中夹杂着些许白焰。 昨日他那眉心处的,清晰可见的白焰纹路,已经被吸收了大半,还剩最后一点印记,但这时使来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好,这小子要发飙了。”鬼头三大惊失色。 “不慌,去吧。” 陆义鸣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袖间掉落一根金色麻绳,刚一碰到地面就钻了进去。 “你小子居然把它也带来了?” 在超高温度的火焰灼烤下,泥土手掌也经受不住,最终寸寸断裂开来,他得以脱困。 刚想拔出插在地上个的黑刀,就发现有一根金色的物体,顺着黑刀游上来了,那状态好像一条蛇。 刹那间,就攀上他的手臂,一番纠缠之下,他居然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就被捆住了。 “啊···” 不管他用多大力气,亦或是火焰,都无法挣开。 暗中观察的两人,见他被制住了,方才现身。 “黑小子,你也别费力气了,这个啊叫缚仙绳,”鬼头三拔出黑刀:“这把刀太危险了,咱先帮你收着。” 在碰到黑刀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无尽尸山血海,好在意志足够坚定,要不还真要被击溃了。 陆义鸣手掌虚抓两下,地面长出若干藤蔓,架起被捆住的沈星流。 “缚仙绳可是用三种异兽的大筋编成的,小子,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现在还不是你出场的时候。”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原本的一场大战,就这样偃旗息鼓,徒留下沈星流不甘心的嘶吼声,又被鬼头三扛回山神庙中。 “小子,你也别气了。” ...... 正午时分。 鬼头三见他不愿意吃东西,而后眼珠一转,劝道:“这样吧,咱教你鬼刀,如何啊?” 原本低垂脑袋,沉思的沈星流,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 一旁的陆义鸣,正吃着一只鸡翅,反而不答应了。 “老鬼头,你可想清楚了,你还要和他比武的哦。” “咱想得很清楚了。” 其实从他一触碰到黑刀,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传其刀法了。 “想学得话,救出来。” 鬼头三在衣服上,擦拭两下油爪子,拎着大刀走出殿去。 他因为手脚被缚,所以也在稍一愣神后,就蹦蹦跳跳去观看刀法了。 “怪人,自己培养个徒弟,来打败自己?” 陆义鸣略微摇头,对于,老友的决定,他不懂,但还是很相信老友的眼光一定不会错的。 ...... “你之前不是问过,鬼刀如何鬼吗?” 出了大殿,来到广场上,大刀一分为二,鬼头三双手各持一把。 沈星流靠在殿门框上,点点头道:“看来先前,前辈也没动用真本事嘛。” “好一个无礼的狂妄小子。与咱对打竟也不出真本事?” “非也,前辈身上并无杀意,所以小子也就没出杀手。” “恩,不错,你的感觉很准,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也触及到意志的那一层了啊。” 万事万物都它的意志,呼吸有呼吸的意志,流水有流水的意志。 当然,刀剑也有它们的意志,只是不同的人使来,意志各不相同。 “杀意也是意志的一种,但不可沉迷其中,否则堕入魔道那就不好了,就看你怎么驾驭了,” 鬼头三点点头,表示赞赏道:“你的内功太过阳刚霸道,过极不长啊,在你没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前,咱的鬼刀可以帮你暂时阴阳调合。” “看好了,这就是咱的意志!” 他双刀交叉在胸前,意识海内好像刮起一场风暴,灵识疯狂涌出,周身三丈内阴气阵阵。 一道鬼魅的白色身影,若有若无地绕着他半蹲的身子,缓慢飞行。 如果不是沈星流感知敏锐,还真不能发现它的存在。 “呼!” 沈星流长吐一口气,闭上了双目,灵识透体而出,可以看到鬼头三正站在一片黑影中,直接无视了正午的阳光。 那模样,就好像是刚从沉睡中苏醒的鬼神,此刻已经无所谓什么招式了,因为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鬼气森森的。 一套刀法使完后,沈星流睁开眼睛,叹道:“好路数啊。” “哦?你记住了多少?”收刀返回殿中的鬼头三不禁问道。 “没记。” 嘿?白交了,耍得咱这身汗啊,不过他还是挺开心的。 “陆前辈,您把我解开吧,我不会再冲动了。” 刚被抢走酒的陆义鸣,心情自然不好,但还是回答:“哦?你难道想到好时机了?” 沈星流沉默不语,靠坐在门框上,仰头看向天空。 “其实,捆住你的不是绳子,而是你自己。” 吃饱喝足了,陆义鸣像个老大爷一样,踱着步子出去遛弯了。 被他这么一点拨,沈星流的千万条思绪,都化作了一条。 是我自己捆自己? 是啊,当他得知这一消息时,确实心乱如麻,一时间竟被牢牢捆死了。 就算到了现在,他仍不愿好好思虑,事件中的各种细节。 长久以来,做事只凭喜好,不计后果的他,确实足够的快意恩仇,潇洒自在。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现在是该好好想想了,稍稍收拢心神,他感觉到原本紧绷绷的绳子,居然松开了一点点。 “果然神奇,这缚仙绳居然是锁人心神的,而不是捆人身体的。” 想通此节,沈星流干脆闭目养起神,不再去思索这些糟心事。 ...... 山神庙,不远处。 不知何时离开的鬼头三,已经是出现在陆义鸣身旁。 “你说,那小子会成功吗?”他有些心理没底地问道。 “不知道,咱也不是他,不过是完成老兄弟的嘱托罢了。” “我觉得他能成,要不我的神丹,他也无福消受。” 将手中酒壶丢给他,鬼头三回道:“十三啊,你就不能大度点?” “哼,你才抠门吧,就轻飘飘的教了套刀法?”似乎是在发泄,陆义鸣一仰脖酒壶就被一饮而尽。 “你不懂,那黑刀可是有些来路啊。” 鬼头三想起先前触碰道黑刀,看到的尸山血海,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体,就不寒而栗,而这也是他想传授鬼刀的真正原因吧。 “嘶,能够得到你的赞赏的刀,可不多啊,”陆义鸣深吸一口气,托腮思索着,之后瞳孔紧缩。 “难不成是,妖!刀!” “不好,得要告诉这小子了,传闻中所有妖刀的持有者,都会不得善终的。” 随即,就被鬼头三拦住了,并且一把搂起他的脖子。 “你还真以为,他不知道黑刀里隐藏的秘密?”醉眼惺忪,鬼头三打了酒嗝,说道。 “是了,算球,”陆义鸣大袖一挥道:“后来人自有后来人之福,我们打酒去。” 虽然不知道唐卓航葫芦里药,是好是坏,总之事后得多要点补偿才对。 日头西落时,当他们回到山神庙后,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根金绳挂在门把手上。 “噗哈哈,咱说什么来着,黑小子还是溜了吧!” 鬼头三笑着拍拍对方的后背,后者一脸黑线的收回金绳,又在袖子里掏出一锭大银。 就在大银快要易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两位前辈好生快乐,是有什么喜事吗?” 沈星流丢下肩上扛着的小野猪,鬼刀看似简单,其实还挺难的,一下午都没入门。 “你小子没走?” 鬼头三被口试呛得直咳嗽,刚到手的大银,就被抢了回去。 逢赌必输的他,本来以为今日能赢一把,没想到还是输了。 “小子,多谢二位前辈指点,如今我不会鲁莽行事了,还是等萱萱回来,我再回去吧。” “恩,孺子可教。” 一脸圣贤模样的陆义鸣,全然没有刚才抢夺银子的势利样,此刻他正把两枚大银揣到怀里。 而沈星流也是后知后觉,了解了他们的小秘密。 “对了,我之前打了一头野猪,二位前辈一起吃啊。” 鬼头三只能认赌服输,况且赌局还是他提的,只有化悲愤为食欲。 一同上前,帮忙拾掇起野猪。 ...... 已经进入石塔第五天,也就是九月初四。 唐萱萱如今已经进入最后关头,宝录的海量知识,填满了她的脑海。 只觉得一顿酸胀,她实在吃不下了,只能盘坐在草地上,努力消化多出的若干文字。 而那道流光,被她压榨的只剩微微荧光,见她不在追自己,它大胆得上前。 在她脑袋盘旋着,渐渐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环。 每当它转一圈,本来因为吃了金粉,而鼓起的唐萱萱,身子就会缩小一圈。 流光此刻就像一尊石磨,不断磨碎她脑中的信息,使得其可以快速理解内容。 她心思一动,首先自然要消化的就是千机篇,各式暗器机关的图样,印入她闭目的眼中。 而后是毒经,一株株奇花异草,大多是见过的,只不过是不同的搭配,居然就能毒翻一头长毛巨象? 在进入这方天地前,她听了一耳朵,玄天心经的妙用,可以与她青木诀相互印证。 于是,脑中便开始搜索着关于玄天心经的文字来。 只见,她绣口轻吐,无数经文变成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金字。 金字连成了一根根丝线,将她包裹在其中,从外面来看就好像变成了一个金蛋一样。 (本章完) /90/90050/27072341.html 第54章 玄天心 石塔第三层,原来唐萱萱所坐的石蒲团上,已经不见人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枚,白色的蛋体。 蛋身上还刻画着一圈圈蓝色的纹路,她就在其中修炼玄天心经。 “咔!” 沉寂许久的石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海老手上拖着一枚红色的蛋,和原来小八身上的颜色倒是一致,显然就是小八了。 “小家伙,果然福缘深厚啊!” 他走到石蒲团前,凑近脸庞端详着上面的纹路,看来情况很不错。 “就看看,你能否修炼出玄天心吧。” 炼出玄天心,才是此功法的奥妙所在。 这门功法,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它其实是辅助性的,根据修炼者底子的不同,可以叠加其原来功法威力。 也可以无限放大,使用者本身的性格,如真善美,如假恶丑··· 使善者越善,恶者越恶。所以非善者不能得传。 但它却是唐门功法天生的克星,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后天的经文,一直都只有执法堂弟子才能修炼。 与此同时,唐萱萱的意识海也发生了改变。 原本混沌且黑暗的空间,只有一株紫萱花。 此刻,花叶摇摆下,竟是破碎了虚空,一抹光亮瞬间照射进来。 裂痕不断扩大,无数黑漆漆的,好似蛋壳一样的空间碎片,掉落到花蕊上,被其完全吸收。 破碎的空间后,现出了一片蓝色的天空。 渐渐地,在花蕊中心处,现出一圈圈金色的光晕,原来是唐萱萱从那方天地出来了,无数金色的字体,正在不断涌入她的眉心内。 ...... “咻!” 金光从白色蛋壳内钻出,海老眼疾手快的接住它。 看到疲惫无力的光线在指尖游走,心疼道:“这次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在与海老亲昵片刻,它拖着身子没入道书架上的铁盒子内。 做完这些,海老才回到矮桌前休息,相比桌上的小八。 唐萱萱的可一点都不安分,自从光线脱离蛋体,后者就一直晃动。 活像个不安分的孩子,好几次差点从石蒲团上滚下来,如果不是蛋里面很舒服,让她想起母亲的怀抱。 估计此刻,蛋壳早就被她在里面敲碎了。 “看来很顺利呢,老夫就待你破壳之日吧。” 海老看着微微颤动的蛋壳,眼皮人性化的颤动了几下,不再去管她的多动症了。 “···” 匆匆又是两日过去,蛋壳内唐萱萱的玄天心已经初步炼成。 蓦然,睁开双目,眼中蓝光湛湛,蛋壳被光芒击碎开来。 “唔啊~” 唐萱萱敛去眼中的神光,一下子从蛋壳内站起身来,蛋壳也是寸寸崩碎,掉落了些许在地上。 “咕~” 刚脱离修炼的状态,还不到一个呼吸,她的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唱起了空城计。 打量了两眼蛋壳,想了想,就蹲下身子咬下一块来。 这可是她的内力所化,富有精纯的能量,可是大补之物。 冰糖巧克力什么味道,它就是什么味道。 “哎呀呀,浪费了。” 整个蒲团上的蛋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她吃得精光,只留下地上的些许,可惜了。 “小娃娃,成功的果实味道可还行?”海老笑着起身问道。 她小心地捡起蛋壳,用布包好打算带回去,给星流吃。 做完这些,唐萱萱拱手向海老拜道:“多谢海老守护之恩。” “罢了,你且出塔去吧,唐门需要你。” 说着拿起桌上的蛋,递给她。 唐萱萱还想说些什么,海老袍袖一抚,她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了塔外。 如此一招移形换影,当真不可思议。 若不是自己大涨的实力,和手上的机械蛋,她都要认为这些时日的经历都是虚幻的。 ...... 九月初六晚。 当她再次来到鹰难渡时,惊讶地发现风已经停了,所以很轻松的来到对面。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人来接她,耳力运转之下,唐门就像死一般的寂静。 正准备用灵识时,一道红色的烟花划破黑夜,两道破空声同时响起。 不好,有敌袭。 念头一闪,她刚踏出的步伐,迅速后退,手掌一张鸳鸯扇挥舞两下,便是格挡开来袭的飞镖。 “师妹,好反应啊。” 从黑暗中,跳出十名黑衣人,却不曾蒙面,因为没有必要了。 “师兄?你为何出手偷袭我。” 心中很是奇怪,她也没有放松警惕,看来唐门是出事了。 来人正是四长老的弟子、化名聂继风。 他邪魅一笑:“为何?因为我姓萧啊。” “北柔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仅仅一个字,就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明明进塔前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现在却要拔刀相向? “你们五人,趁现在狂风消失了,赶快去取唐门宝录!”萧继风扭头吩咐道。 “得令!” 五人轻功很好,没有丝毫犹豫,踩着铁链飘向对面的山崖。 对于他们的动作,唐萱萱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胆小,居然没有丝毫的阻拦。 “你就不动手拦我们吗?”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拦?为什么要拦?”唐轩寻不禁笑道:“他们不过是去找死。” 只是这分笑意下,透出些许不屑,与残忍。 “有意思,此处狂风已停,看来你就是下一位唐门之主了?”萧继风踱着步子道:“给你个机会,率领唐门子弟效忠北柔,否则、死!” 这话一出,就代表唐门子弟,现在应该是无事的,真不知道他用了何种手段,让偌大一个唐门失去战力。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奇?只要你跪在地上,我或许可以告诉你哦。” 看到唐萱萱思索的模样,他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以唐门中人的心性,可不是靠一两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拉拢的,这一点,他深以为然。 “我不想知道,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拿下你呢?” 说话间,她把手中的机械蛋收入百宝袋中,继而掏出最后几颗紫玉藤的种子。 “师妹啊,不是我说你,以你四品的境界能打得过我们?” 萧继风手一挥,几人迅速散开团团围住了她。 “嘿嘿,是谁告诉你们,我现在是四品的?” 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萱萱手中捏印,开心地笑着,原来扮猪吃虎的感觉是这样的? 恩?好像有什么不对?我才是不是猪啊,混蛋。 “不好,快动手。” 对于她的笑容,五人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十只手上下一翻,他们的手上登时出现十只铁指套,尖锐的指尖配合,唐门独有的擒拿术、金蛇绞杀手,让人一看就丝毫不会怀疑其杀伤力。 只要是沾到一点边,就是一块好肉被撕扯下来。 “太慢了!” 然而他们的动作全部都落入她的眼中,就像是慢动作回放。 唐萱萱眼中蓝光溢出,青木诀的催动速度快了三倍不止。 “唰!” 紫玉藤从脚下疯狂长出,把她包裹在其中,与铁指套相撞在一起,爆出星星火花。 “这硬度还是植物吗?” 萧继风手指被震得生疼,狰狞的面目,突显他内心的恐惧,就在那一瞬间,他得以探知目标的真实实力。 已经五品了吗?还真是麻烦呢,不过合他们五人之力,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迅速解除她的防御,以免夜长梦多。” 五人招数一致,几乎同时使将出来,一时间漫天都是爪影,饶是藤蔓坚固也经不住如此猛攻。 手上印法突变,唐萱萱双手合十,喉头轻喝:“散!” 本来粗壮的藤蔓,迅速转守为攻,不断追着五人抽打。 “噼啪!” 他们的速度虽然很快躲过了大多数的鞭打,但在紫玉藤被青木诀以三倍速度的驱使下,几人还不足以闪避所有的攻击。 终于,一记攻击抽打在一人双臂上,乘势追击,又一鞭抽到他的胸口上。 那人还没站稳,就在中路大开时,胸口受到重击,便被击打的倒飞出去,口鼻中喷出一道艳丽的血线。 “大人,这丫头有古怪,不可强攻啊···” 看到同伴胸口塌陷,躺倒在身后,挣扎了两下,就已经不行了。 “可恶,怎么会这样,短短七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萧继风看着渐渐枯萎的藤蔓,好像被抽干了生机,先前唐萱萱对于藤蔓的控制,相比现在还不算熟练,简直可以说是两个人,一个天一个地。 这也让他,更加想要得到唐门宝录,根据他从知情者口中所了解的,那可是一座宝库啊 得到它的加持,北柔的大军势必可以征服天下,攻城拔寨更是势如破竹,再也不要再用大柔人的生命去填了啊! “结阵,给我你们的内力!” 他当然知道要速战速决,也不知道那种药能制唐门弟子多久? 四人迅速列队掌肩相接,内力源源不断注入萧继风的体内。 他们所练的功法都是同一种唐门功法,如今使来紫烟阵阵腾起,一条煞气腾腾的紫色毒蛇,自后向前延伸开来。 “咦,真是恶心啊。” 唐萱萱看到紫蛇出现,眼中没有一丝惧怕,但还是拍了拍胸口,做出被吓到的样子。 要是在之前她可能还不会硬拼,但现在玄天心初成的她,刚好可以拿它来练手。 “找死!” 看到她居然如此小瞧他们,太狂妄了! (本章完) /90/90050/27072342.html 第55章 反叛者 “呼啊~~~” 受到磅礴的内力冲击后,萧继风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了,就连衣袍也爆裂了开来,变成一条条碎布,耷拉在身上。 皮肤与筋肉也因此膨胀开来,形成一条条裂纹,就像个破碎的瓷器娃娃被粘合起来的样子。 但他置于气海处的双手,还在不断蓄积着内力,还不够,还不够。 气定神闲的唐萱萱,眸中蓝光熠熠,撤去青木诀的纤纤玉手,又被蓝白色的星星点点缠绕上了。 蓝色的星点化作一只只小蝴蝶,随着她舞动得双臂,留下长长的光尾。 这种近似透明的蝴蝶,虽没有超强的破坏力,但让他的内息都是未之一滞。 他也知道,执法堂有一门功法可以克制大多唐门的弟子,但此功也只能与四人的功法战为平手。 何况,合四人之威,足以碾压执法堂的玄天心经了。 “哼,师妹啊,不是我没有惜香怜玉之心,你就去地狱里后悔吧!” 逐渐,萧继风体内的内力达到顶峰,双臂艰难伸出,就像有千钧重物吊在上面。 “喝哈!” 脚掌深陷入地面中,提起一股巨力,他大喝一声,忍着手臂骨头寸寸断裂的疼痛,快速推出双掌。 紫色毒蛇嘶鸣一声,吐出信子,向着目标飞袭出去。 “何必呢?我是不可能被你们打败的。” 唐萱萱叹出一口气,轻巧的打开合十的手印,一手捏花,一手虚托着若干星点。 蓝色的蝴蝶随着她的引导,正对紫蛇撞了过去。 紫蛇没有如他们想象中的,那般摧枯拉朽的模样,却被蝴蝶硬生生阻住了攻击方向。 “呜啊,怎么可能无法击溃,明明···” “明明我都已经这么努力了。给我内力啊!” 三人大惊劝道:“大人,你的身体受不住的。” “少废话···” 后方三人把心一横,为了今天他们准备了很久,早就有不成功便赴死的心理。 拼着元气大伤,也要拿下唐萱萱。 旋即凝聚起最后一丝内力,贯入萧继风体内,三人接连软软倒下。 得到了大量内力,他体内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脆声。 紫蛇再次与蓝蝶相撞,一举击溃后者的防御。 唐萱萱被击退数步,然则自她周身爆射出一抹耀眼的蓝光,在她身前撑起三尺光幕。 终于紫蛇将她连同光幕,死死缠住,两枚渐渐毒牙自上而下不断撕咬,却怎么也咬不动。 发出最后一击的萧继风,身上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双膝跪在地上,两只臂膀骨骼更是尽碎,无力地搭在两侧。 “怎们会这样?” 他似乎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呼吸,眼睛呆呆地看着被死死缠住,但没有陷入危机中的唐萱萱。 那层光幕到底是什么?绝对不是执法堂弟子的功法。 “我说过,你们是杀不死我的。” 光幕内,传出唐萱萱怜惜的声音,被昔日的师兄拔刀相向,她心里很难受。 微微摇摇头,她双手交叉合十,抱于胸口,她在祈祷,玄天心得以彻底爆发开来。 “净化!” 口中微微吟诵二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光幕无视紫色的缠缚,逐渐涨开。 或许是刚刚使用,还会遇到些许阻碍,在蓝色光点不断向光幕内补充。 “嘭!” 只一声闷响,紫蛇便承受不住光幕的力量,而彻底崩碎开来。 “这到底是什么?紫虿毒功怎么会一点都没有用啊!”萧继风状若疯态,不断质问对方。 此刻,还存在些许的紫色烟幕,在蓝色光芒的照耀下,逐渐散去。 “你想知道吗?也行。” “这叫做玄天心,而我把它叫做‘玄天领域’。” 此功法如此厉害,还能衍生出领域,他更加为自己即将得到的宝录而兴奋。 “噗哈哈,唐门宝录还真是厉害,可惜你守不住啊,宝录即将归我大柔所有!” 看到已经疯癫的师兄,唐萱萱悲悯道:“宝录可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哦。” 确实,先不说宝录就不是文字记录的,再者说还有海老的守护,足以镇杀一切宵小。 萧继风还想问为什么,仿佛是要印证她所说的真实性,从对岸跌跌撞撞飞来一名黑衣人,看他的样子,像是在被人追杀。 “大人,大人,有怪物啊,宝录不可取啊!” 那人断掉一条臂膀,扑倒在他面前,慌乱道:“我们赶紧撤吧···” “不,我不走。” 既然取不到宝录,那他就更要抓住唐萱萱,逼问出宝录的内容了。 那人眼见扯不动他,叹了一口气,自己逃命去了。 萧继风双臂被废,筋脉筋断,俨然成了个废人。 意志坚强的他,挣开拖拽,趴在地面上向着唐萱萱爬过去。 “扑通!” 还未等到他挣扎着爬动几下,一道身影倒飞回来,正是那名刚才逃命去的弟子。 “徒儿啊,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听到这声音,他呆若木鸡向一旁望去,老者背着双手缓缓踱步过来。 唐萱萱惊喜万分,询问道:“四长老,你们没事?” 来人越过萧继风,走到唐萱萱近前,赶忙行礼道:“唐门四长老,唐怀德见过新任门主!” 他躬下身子,可以看到一串泪珠悄无声息地,从他脸颊滑下。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我唐门终于有门主了,合该大兴啊,可却出了这帮宵小觊觎宝库。 关键,此人还是自己的徒弟,两种情绪交加,使得这位强人流下开心又悔恨的泪水。 “四长老,不必多礼,”唐萱萱扶起他的身子,追问道:“我祖父他们和唐门众弟子没事吧?” “门主务须担忧,若论用毒,天下无出我唐门之右,” 唐怀德面带泪水,露出个难看地笑容道:“区区‘九香麻骨散’,真当我唐门是泥捏得不成?” “可是···” “什么?” 唐萱萱刚有些松开的眉头,再度紧绷,难道此次有人员伤亡不成? “二长老叛变了!” 听到这里,她头脑有些晕涨,脚下有些踉跄,幸亏被四长老扶住。 “怎么会,二长老入唐门几十年,一直兢兢业业,甚至还是刚进入唐门弟子的指引者。” “是不是···” 她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期待从对方口中,说这件事弄错了。 “唉,确实无误啊。” 唐怀德本来还想劝慰门主,就听到一声声嘲笑声。 “呃呃呃哈哈哈,师父,就让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吧,”萧继风眼睛一直瞪着眼前的人,狰狞道。 “这些年,我是早晚各一次请安问好,可你始终不拿正眼瞧我。” “为什么?为什么啊!” 唐怀德无言,默默地挥挥袍袖,从黑暗中走出两名执法堂弟子,把他架走了。 期间,萧继风一直重复追问,但始终都得不到一个回答,直到他被押走。 两人静立在原地,唐怀德已经是老泪纵横,默默地哭泣了好久。 “其实,我知道,四长老最疼爱的就是继风师兄吧。” 偷偷擦干泪水,他扭身拜道:“门主明鉴,可惜他是柔人啊,非我族类,否则我真想让他当下一任四长老啊。” “唉,对了,二长老所在何处?” 唐萱萱托了托他的臂肘,示意他起身,再拜她可就折寿了。 这个世上最杀人的可能不是毒药,而是人心吧。 “他现如今被大长老和五长老阻住,我则是在门内救助其他弟子。而这也是为何那孽徒能来狙杀您的原因。” 她咬了咬嘴唇,问出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问题:“原来如此,唐门人员损失多少?” “此番唐门内有八十名弟子反叛,弟子们正在殊死搏杀,林中还有过百鬼面人来袭,门主··” 还没听完,唐萱萱就飞身离开,唐门弟子六百人,这一次就去了将近两成人员。 不是说,不是说自己当了门主,就能扭转局势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同门厮杀,是不是自己就不该当这个门主啊。 泪水打湿眼眶,模糊了视线,她只顾向前奔走,也无法分清是不是反叛者。 四长老稍微一愣神,急忙追去,他知道唐萱萱此时心性大乱,只能追在身后护住她。 一柄利刃从她脑后,刺了过来,她也不知道躲避。 “咻啪!” 利刃连同来人,被四长老直接一个阎王令拍飞,就算利刃没有断开,并刺穿他的喉咙,就以他被击飞的冲击力,也断然活不成了。 ...... 唐萱萱落在殿前广场上,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周围火光血光融为一片,到处响彻的厮杀声,充满耳道,直冲头皮。 “你们都不要打了,住手啊!” 然而她的声音不足以压制所有人的躁动,他们已经杀红了眼。 可能有靠近她的人会稍微呆滞一下,但又会被卷入疯狂的杀戮中。 不断的高呼,已经不能触及人心,甚至连带她也成为了反叛者要杀得对象。 四长老无奈的长出一口气,闪身上前拉过唐萱萱,一掌拍在那人的胸口,将他击飞数尺远。 “执法堂弟子听令,保护唐门新任门主,唐萱萱!” 唐怀德大手一张,瞬间组织起一支七人小队来保护唐门的未来。 眼前不断有弟子,倒在血泊中,失去了动静。 这场战争,对唐门来说,无疑是场巨大的损失,不管倒下的是反叛者,还是自己人。 (本章完) /90/90050/27072343.html 第56章 血祸 唐萱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低垂脑袋,掩盖着自己的痛苦。 渐渐地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如果是他,现在会怎么做呢? 星流,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她一直以来都是被保护的对象,在家有父亲,在师门有师父,在外有星流,逐渐地让她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现在,轮到她来保护众人时,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明明我是唐门之主啊,对啊,我才是唐门之主,我一定能阻止这场战争! 就算舍去性命,我也要阻止他们! “唰!” 心随意动,玄天心似乎察觉到她的不甘,放出蓝色的光辉,与火光、血光相比,这方天地,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对于这股陡生的力量,唐萱萱感到一阵惊奇,身体内那丝丝沁凉,居然抚慰了她的内心。 玄天心,竟还有直击人心的功效?她毫不知情,此刻情势危急,也顾不得思考许多。 她缓缓站起身来,双掌抱于胸口,全力驱动玄天心经。 蓝色光芒越来越盛大,让不少弟子为之侧目,停下手中地打斗,呆呆看向光辉的中心。 那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但却那么的圣洁不可侵犯。 顷刻间,光辉吞没了广场上所有人,他们沐浴在宁静的光辉中,心中的戾气也都别洗涤一空。 “这是谁在说话?” 光辉不仅笼罩了他们的身子,甚至于他们的心神也被紧紧相连。 这是痛苦的哀嚎! 来自每个人内心的深处,没有人希望看到或参与这场战争。 他们脑海里回荡得,正是他们自己的心声,继而还陆续听到了别人的心声。 “啪嗒!” 不少人手中的武器、暗器纷纷掉落在地上,有的人跪倒在地,为先前被自己杀死的同门,后悔的放声大哭。 “······” “你做到了,你做到了啊。” 四长老抹了抹自己的眼角,红着眼睛喃喃自语。 光华持续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才逐渐黯淡下去,只有荧荧光点被隐入她的身躯中。 此时,她已经因为过度使用内力,而脱力昏迷了过去。 唐瑶瑶和唐乐乐二人挣脱保护他们的人群,扶住她快要倒下的身子。 “将反叛者一律押往执法堂接受制裁。” 门有门规,家有家法,虽然反叛者已经自行解除了兵刃,但门规森严不容怠慢,唐怀德还是下令抓捕叛乱的弟子。 其中还有三名贼首自知难逃一死,挣扎着逃离广场,四长老刚想动身追击,但灵识一动,止住了身子。 下一刻,那三人先后倒飞回广场。 紧接着,两道人影飘飞赶来。 贼首伏诛,加之先前他们被玄天心所打动,在场剩余的四十八名反叛者,都很后悔犯下了大错。 “三位长老,诸位同门,我等自知罪孽深重,但山下仍有强敌来袭,我等愿下山杀敌,即使战死也不愿死于同门之手!” 一名反叛者痛哭流涕,跪倒在地,他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就被猪油蒙了心,加入了反叛者的队伍。 “望长老成全!” 唐门弟子不缺乏热血之人,连同其余四十七名反叛者,还有若干守卫者,都在替他们求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四长老、五长老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唐怀泊。 “罢了,你们去吧!” 唐怀泊此时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但作为唐门大家长的他,不能将软弱显露人前,手掌在身后不断开合,还是做出了决定。 “兄弟们,随我拜别新任门主!” 四十八人向着晕倒的唐萱萱,拜了三拜。 这是我唐门之主啊,盼了多少年,终于有了门主,可惜他们即将奔赴绝地。 无论此番结果如何,他们再也没有回归之日了! ...... 三名长老目送弟子们远去,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现场还有人员受伤,剩下的弟子们正在全力医治伤员。 “乖孙?” 来到唐萱萱近前的老者,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把手指搭在其腕间。 还好,只是脱力了,并无后患。 他吩咐二女将她带下去休息,自己也跟着过去了。 “怎么样,抓到他了吗?”四长老拉住唐怀英,询问道。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摇头道:“被他跑了,幸亏提前有所防备,要不然唐门恐怕就此覆灭了。” “老五,你对于这封密信怎么看?” 两位长老边商量,边向殿内走去,信是今日凌晨收到的,现在看来字字属实。 “看密信的制作手法,不像是一般的江湖势力啊。” 五长老捏着手中密信,捻了捻,不似一般的纸张那么细腻,还有些坑坑洼洼的。 这封信为了其绝对的保密,通篇没有一个文字,上面只有一个个凸起的小点,就代表着所有的文字。 送这封信的人,显然对他们极为了解,知道他们能读懂这封信。 唐怀泊给孙女输了点内力后,来到大殿内,看到他们皱着眉头。 先前五长老的事,已经是他们一生的痛了,现在二长老也反叛出唐门,一想到以往的种种。 三名老者只能围在一起,掩面哭泣,山下密林的激战已经开始了,他们合计了一下。 由大长老坐镇大殿,唐怀英守卫石塔,不能再让他们惊动前辈,唐怀德前往第七峰绞杀来敌。 “除此之外,传令各峰弟子与堂主,严守本峰,以及各个进出山道路,老夫要来个关门打狗!” 大长老一声令下,立即就有数个身影各自散去,奔走在唐门各峰之间。 其实,鬼面人与二长老、萧继风他们虽是一方势力,但却是两派人。 现在百余名鬼面人正向第七峰冲杀过去,目的就是为了救出葵小蝶,和放出狱中的一干大盗。 早已是以逸待劳的唐门弟子,隐在暗中,布好了埋伏。 ...... 唐紫祎、袁百里分别立在第七峰山门两侧。 鬼面人有内鬼的接应,几乎没有什么损失,没多大功夫就来到执法堂山下。 此时,他们还在庆幸,随着二人一声令下,无数的暗器抛出,瞬间就有四名来敌当场就被格杀。 “有埋伏!快撤!” 青铜鬼面人扯着嗓子喊,但屁股旋即挨了一脚,踢他的人地位比其高上一级。 “不许撤,给我冲上去。”白银鬼面人大手一挥。 面对悍不畏死的来敌,唐门弟子也跳出阴影,与之短兵相接。 唐门岂是你等想来就来,想走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走的?给我留下吧。 唐紫祎一手扭断鬼面人的脖子,向前抛去,高声喝道:“誓死守卫唐门,诸位弟子随我冲!” 他刚冲出没有几步,就被白银鬼面人拦住去路,白银鬼面正是独孤秀。 “你很不错,让我来会会你。”独孤秀抽出腰间的黄莲剑,兴奋道:“今日我这柄黄莲就要尝尝唐门弟子的血,是何种味道。” “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的黄莲?”唐紫祎面对手持名剑的来人,也不敢小觑了。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血可没那么好喝。” 话音未落,他单手打开紫色铁扇,一道毒烟喷出。 独孤秀也不躲闪,一剑劈出,连带着隐藏在毒烟中的两枚蝴蝶镖,都被劈成两半。 “好剑法,看招!” 两人相战在一处,因山道狭小,尤觉得不过瘾,噼里啪啦之间,向林中飞去。 袁百里呼道:“紫祎,小心有诈!” 方才分神只一个呼吸,就有一记弯刀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铁蒺藜带着呼啸的风声打来。 那把刀的主人,脖子一歪,喉头发出闷哼,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他还在疑惑,就看到数十名弟子,冲杀过来。 看到带头的一人,是反叛者?刚想下令众人,抵御来敌。 “百里师兄,请诸位收手,让我等戴罪之人,前来杀敌吧。”带头的弟子,高声呼喝一句,就与鬼面人杀在一起了。 执法堂的弟子内心充满了疑惑,怎么反叛者会帮助自己,看来此事的原因只有前往大殿才能知道了。 鬼面人腹背受敌,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被坑了,不是说唐门已经丧失战斗力了吗? 难道有人通风报信? 不行,此事必须回禀大人。 “唐门有诈,队长如今不在,由我指挥,都给我撤出去。” 青铜鬼面人指挥手下,向后方撤去,杀也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执法堂弟子还想追击,却被袁百里拦住了。 因为他知道,这是那四十八名反叛者,所不想看到的。 “就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战斗一场吧,让他们以血来为自己正名!” 做出决定的袁百里,脸上青筋爆出,紧紧咬着牙齿,一丝血线从嘴角流下。 其实,他比谁都想冲上去,杀光来敌,然后拉着他们的手,说上一句,欢迎回家。 “四长老···” 唐怀德从山道上缓步走下,每踏出一步,身形就会移出一丈远,来到山脚下时。 执法堂弟子通红着的双眼,都想请求出战,支援下方的战斗。 “这件事百里做的很对,你们在这里安静的看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可是。”他们还想争辩几句。 但就被唐怀德严厉呵斥了,好些人只能跪在地上,用拳头捶击地面。 让他们看着昔日的同门去送死,比他们自己去死都难受。 唐怀德越过众人来到袁百里身后,轻轻拍拍他的后背。 袁百里扭过满是泪水的脸,痛苦道:“长老,我、我真的很想和他们一起杀敌啊。” “我知道,我知道,百里啊,你好好记住今天发生的事,记清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以后唐门就拜托你们了啊!” (本章完) /90/90050/27072344.html 第57章 黄莲大蟒 袁百里擦干了泪水,不让其模糊了视线,重重地点了点头。 “紫祎呢?他怎么不在此处?”唐怀德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环顾四周都找不见唐紫祎。 “紫祎他被一名白银鬼面人,引走了。” 白银?这人可不在密信中啊,难不成有诈?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袁百里不知何故,呆呆地指出一个方向。 “西边吗?我去寻他,你们就在守在此地,不要走动。” ...... 独孤秀早就知道唐门已有防备,葵小蝶是救不成的。 只好且战且退,出了唐门后,就是不与唐紫祎正面交战,而是想把他引入包围圈。打算擒下他,用以交换人质。 “咻!” 此时,唐紫祎兴致正浓,那人却不与他缠斗了。 “小蟊贼,你若不敢与我打,那我就走了。”狡黠如狐的他,怎会看不出其中有诈,于是出言激道。 还未等话音落定,他就假意转身离开。 “想走?没门!” 独孤秀虽不似一般武夫,那样无脑。但也从来都不惧战,只是这回为了大局着想,才做了败走之将。 只见,他扭头斜斜刺出一剑,一道剑气就如江河倒悬,激射了出去,正好堵住目标的退路。 唐紫祎嘿嘿一笑,转身躲开这一剑,手上铁扇翻飞出数道风刃。 “五品吗?有意思。”独孤秀嘴角微微上扬,舞出几个剑花,就消弭了风刃。 两人落在高高的树冠上,凌空对视。 他们实力不相上下,若是死斗必然会两败俱伤,若有一方想走,也难以制住对方。 “在下为曙更阿修罗道,独孤秀,不知阁下大名?” “好说了,唐门唐紫祎。你来我唐门可是救葵小蝶的?”唐紫祎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好似择人而噬的猛兽。 独孤秀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要好看的男性,有些晃了神。 “答话!” 唐紫祎爆喝一声,因为总觉得对方眼神怪怪的,看得他身上起毛。 听到这声,回过神的独孤秀,不禁一笑,道:“假如我告诉你,我是来打酱油的,你一定不会信吧。” “你耍我?” 唐紫祎用铁扇遮住自己半张面孔,阴恻恻道:“无妨,把你捉回去,我自有办法撬开你的嘴。” “唰!” 一条冰蓝色的蟒蛇,从他眉心游出,落在扇面上,嘶嘶叫了两声。 “好可爱的小蛇,不知比我黄莲如何?” 独孤秀负剑而立,一手呈剑指状,指向自己眉心,一朵黄莲便漂浮到了他的指尖。 “可爱吗?找死!” 对于他来说只有绝对的强大,才可以赞美他。 可爱一词?在他耳里反而成为了粗言。 小蛇挑衅地对着目标吐了两下信子,它能感到对面给它造成了一种威胁。 它从扇面上掉落到树冠上,身子逐渐暴增,化作一条三丈巨蟒,将唐紫祎裹在其中。 “还可爱吗?”他满意地摸着蛇鳞,斜视道。 “我收回方才的话。” 唐紫祎心念一动,大蟒突然间猛冲过去。 “叮铃!” 还好独孤秀早有防备,脚尖连点树叶,倒垂着刺出一剑,攀上了蛇神。 蛇鳞上早已结成一层寒冰铠甲,无视了这不痛不痒的一击,随即甩动蛇尾,横扫而过,把他逼下了自己的身子。 “好畜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独孤秀扬起指尖的黄莲,被抛飞出的莲花迎风摇摆,滴溜溜转动着,长成三尺大小。 “喝!开!” 一声爆喝之下,自莲心中,爆射出四道冲天剑气。 大蟒扭动身子,虽躲过三道剑气,但还是受了一击,击打身上的寒冰爆碎了开来。 它痛呼一声,便要去咬黄莲,想把它吞下肚子,方才泄恨。 独孤秀还未来得及收回黄莲,就被同样跳下树冠的唐紫祎缠住了。 他只好分神操控黄莲,保证其不会被吞噬。 黄莲轻摆莲身,躲过了必中一口。 随即,猛地激射过去,撞击在大蟒七寸处,还未等退去,就被蛇尾扫中,击打得花瓣四落。 莲身上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在空中踉踉跄跄地摇晃着。 大蟒也顾不得身上伤势,大吼一声,就把黄莲死死的缠住了。 识物所受的伤,无论距离多远,都如实地反馈到它们主人的身上,二人脸上凭空多出了几道淤青,与血痕。 而每当识物被打中,其主人的精神,总会不可避免出现些许恍惚,从而露出破绽被对手打中。 此刻,黄莲被大蟒死死地缠住了,这也让得独孤秀喘不过气来。 一剑逼退对方,他再次指向眉心,构建起了识海与黄莲的联系。 “哗!” 本来黯淡下去的黄莲,再度射出金光,光芒变成尖刺,宛若一只刺猬狠狠刺穿了蟒身。 “嚓哈!” 大蟒痛苦不已,惨呼出声,不过它铁了心要吞吃黄莲,并没有松开分毫。 唐紫祎脑海里一阵刺痛,连忙止步守住心神。 “大蟒,快松开它。” 很快,他便催动灵识与大蟒取得了联系,不过却迎来对方的拒绝。 “不愧是我的识物,那你就好好享受你的猎物吧。” 绞杀力度不松反紧,蛇身上蓝光大作,原来被刺穿的地方,也迅速被覆盖上厚厚的冰层。 两人盘膝而坐,不断给予识物内力,用以打败对方。 大蟒、黄莲谁也不让谁,互相之间较上了劲。 “俺说你咋这么好久没来呢?原来被一条小蛇缠上了?” 一道雄壮的声音传入耳中,金仲高大的身影,自远及近地快速奔来。 “这是我的战斗,不用你管。”独孤秀见到他召出金钟,放声喝止道。 金钟被他扛在肩中,当下怒骂道:“老子做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的。” 言罢,他隆起筋肉,大喝一声,掷出金钟。 大蟒就要赢得这场角力了,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破钟,砸中了脑袋,被偷袭的它,只有呜咽一声,坠落下来。 唐紫祎刚一察觉到金仲的到来,就想通知大蟒,旋即脑海里就传来闷响。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脑中一片混沌,垂下了脑袋。 冰蓝色的大蟒从参天大树上落下,且越变越小,刚好落在他的头上,随即隐入身形。 “可恶,我杀了你!” 独孤秀拔出身前宝剑,就要砍杀刚刚现身的金仲。 然则他现在身受重伤,内力几乎耗尽,被金仲轻松地捏住了剑身。 “别忘了俺们此行的目的!” 金仲看也不看丢开剑尖,就要去捕获唐紫祎。 虽然心有不甘,但为了大局,独孤秀回剑入鞘,招招手收回黄莲。 就在金仲即将碰到唐紫祎的同时,二人脑中传来一道怒喝。 “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胆狂徒,修伤我唐门弟子!” 来人是敌非友,且实力远远高于二人,金仲顿时六神出窍,一把扛起独孤秀,逃命狂奔。 二人离去仅仅三个呼吸,四长老匆匆赶到,还想继续追杀他们,但看到地上躺着的唐紫祎。 出于对弟子的疼惜,他只有叹息一口,抱起重伤昏迷的徒儿,快速往唐门赶去。 ...... 唐门内的打斗此刻,已经接近尾声。 这四十八名唐门弟子的实力,略高于对面十名青铜鬼面人,奈何他们总躲在黑铁鬼面人身后,抽冷子偷袭。 而黑铁鬼面人,也是不要命的打法,以人数上的优势,抱住他们就是不撒手。 一旦被他们缠上,青铜鬼面人的弯刀就会如跗骨之蛆,突然袭来。 双方皆有精妙的配合,几番搏杀下来,当鬼面人被斩尽时,四十八人只有寥寥数名,还是能站着的。 数名弟子身上都带有或大或小的伤口,都变成一个个血人。 “快,将他们带回来治疗啊!”袁百里更咽地吼道,哭得像个正月里的娃子。 为数不多的六名弟子,站在血泊中,看着昔日的同门,向自己飞奔而来。 “你们不许过来啊!” 其中一人喝止了他们的步伐,扭过头来惨然一笑,对身旁同样鲜血淋漓的同伴说道:“兄弟们,可敢随我赴死?” “有何不敢!” 六人围在一起哈哈一笑,单手翻出一枚药丸,仰脖吞下,喉头微动。 “砰!” 刚一吞下,六人身上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 周围的弟子们,没有来得及阻止他们,只有抱着他们的遗体,无言地哭泣。 刚刚赶回来的唐怀德看到这一幕,嘴里连连叹道:“真不愧是我唐门弟子啊,死也死得如此轰轰烈烈!”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往大殿去了。 ...... “可恶,可恶的北柔野人,该死的萧继风!” “他在哪儿,给爷爷死过来啊。” 已经有执法堂的弟子,想去提出该事件的罪魁祸首了。 但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他,连带着押送他的两名弟子,也不见了踪迹。 怎么回事? 出山的道路都已经封闭了,就算他插上翅膀也逃不掉的啊。 唐怀德刚把唐紫祎,放到大殿那里接受治疗,就匆匆往第七峰赶去,他担心这帮热血的混小子,会冲昏了头脑。 然而,路过一片树林时,他听到林中细细碎碎地,传出一些声响,下意识循着声音走去。 只见,两名弟子倒在血中,一名已经没气了,正是押送聂继风的弟子。 “徒儿,你怎么样了,是谁伤得你···” 四长老急忙上前扶起一名弟子,二指探向他脖间,感受到的跳动已经十分微弱了。 “嘿!” 他迅速调整弟子的身姿,与他一样盘坐在地上,雄浑的内力破体而出,替他疗伤续命。 “咳咳咳~~~” “师、师父,是···” 四长老眼见有所作用,眉头先是一喜,便加紧速度运转内力:“你先不要说话,待为师为你疗伤。” 弟子摇摇头,一手无力的搭在他的手腕上:“没用了,打伤我的是、是二长老,弟子没用,没能留下继风···” 话还没等说完,他就这样咽气了。 只留下一名老者,在林中嚎啕大哭,哭声透着无限的杀意,让人胆寒。 (本章完) /90/90050/27072345.html 第58章 门主逃跑啦! 唐怀德也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当弟子们找过来时,他正孤身落寞地站在晨曦中。 可惜好些唐门弟子,再也不看到这么温暖的景色了。 经此一役,唐门死亡人数约达两百,伤者三十五,其中重伤五人,失踪了五人。 “师父,四长老,请节哀啊!” 山崖边,他的身后跪倒一片弟子,都在异口同声的劝慰眼前的老人。 “唐门弟子听令。” 十余名弟子正了正身子,收起悲怆的表情。 “弟子听令!” “从今往后元韬和萧继风就是唐门的死敌,就算上天入地也不死不休!” 弟子们只感到头发倒竖,瞪大了双瞳,咬牙应道。 整座唐门漫山遍野,都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后山的狂风,只歇了一夜,又呼呼地刮了起来。 饶是如此,依然能闻到一抹浓厚,或许这味道来自他们的心中,只有用血才能来将它洗刷。 休息了一晚,唐萱萱才揉着疼痛的脑袋,悠悠醒来。 不过,刚一入目的就是,一脸泪水的唐瑶瑶。 她摸着瑶瑶的小脑袋,笑道:“是谁惹了我家的小猫了,告诉三姐,我现在可是门主,我去揍他!” “呜呜呜~~~” 唐瑶瑶只顾哭泣,忘记了说话。 稍微坐起身来,唐萱萱一把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疑惑道:“瑶瑶,不哭了,到底是怎么了?” “三姐,你快回家看看吧!” “家?家里怎么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唐萱萱看着小花猫一样的唐瑶瑶。 “他们也不告诉我,还是我偷偷听到的,反正就是出事了。” 唐萱萱急忙下床,找到了放置在一旁的布鞋。 她正在穿着,唐瑶瑶就在一旁担忧道:“可是他们不会这么容易放你离开的,我也没办法回家。” 穿好鞋子后,她刚走出几步,就停下了。 也是,我如今是唐门门主,也不能任由自己性子离开,他们肯定不准! 不过管它呢,她就是要打破常规。 “这样吧,瑶瑶,你代替我躺到床上,”唐萱萱双手呆在她肩膀上,拜托道:“然后,我悄悄溜出去。” “啊?这样行吗?”唐瑶瑶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有些没底,居然还有点小兴奋。 面对三姐近乎哀求的眼神,她还是受不住,缴械投降道:“那好吧,不过我们要不要把衣服换一下?” “嘿嘿,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家瑶瑶果然聪明。” 有了她的同意,唐萱萱眉眼弯弯,开心地笑着,不吝辞藻的一顿猛夸。 得到夸奖后,唐瑶瑶鼻翼耸动,呼出一串串热气,仿佛想要告诉所有人,我就是最聪明的,谁来也不好使。 两人手上动作,也没有丝毫的迟缓,迅速换好衣服。 还真别说,唐瑶瑶虽然小上几岁,但身材出落的已经可以比得上唐萱萱了。 衣服有些短小了,还有些紧,却是很合适。 唐瑶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哼,人家也是会长大的! “姐,你等一下!” 看到唐萱萱这就想走,她急忙制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止,撸起袖子跑来,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面纱。 “哎,我忘了。”唐萱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傻笑道。 唐瑶瑶垫着脚尖,替她带好面纱,嘱咐道:“我已经让乐乐牵着一匹马,在密林等候了,你去吧。” “瑶瑶真的是长大了哦!”唐萱萱笑眯眯的在她脸上捏了一下,逃也似的溜出屋子了。 唐瑶瑶这次出奇的安静,其实她也知道家中的事,只是实在无法言说,摸了摸自己的被捏得小脸。 一脸期待着,时间如果能一直停留在刚才那一刻,该有多好啊。 一个闪身出了房间的唐萱萱,悄悄掩上房门,一路小碎步穿过长长的走廊。 期间,路过一名师姐,手上端着早点,她有点心虚地捂住小脸,虽然容貌已经被白色的面纱遮掩了。 还好没有被认出,两人擦肩而过。 师姐还奇怪呢,怎么今天的瑶瑶这么安静,难道长大了? 感受到背后异样的目光,唐萱萱不禁加快了步伐,闪过走廊尽头的弯角。 哎,管她呢?还是先给门主送早餐吧,师姐不疑有它,一脸开心地敲响房门。 唐瑶瑶躺在床上,背过了身子,被子蒙过头,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居然进来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生怕被揭穿了。 “门主,您醒了吗?”师姐小心地问道。 没有回应···也不敢回应··· “我给您送早餐来了,就放在桌上,醒了的话,您就吃两口。” 还是没有回应··· “那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吩咐。” 唐瑶瑶难受的很,只能蠕动两下,表示同意,你可快出去吧! 看到“门主”有了回应,师姐掩嘴一笑,拱了拱手,便自行离开房间去了。 ...... 换了瑶瑶的衣服,果然很管用,唐萱萱一路通行无阻。 其实,一夜恶战下来,大多唐门弟子都在忙着收拾,和照顾伤员,谁能吃饱了撑得,堵你啊? 殿前广场上,支起了几个帐篷,熬着一些药汤,厚重的苦味铺天盖地。 她嗅了一口药香,都是些治伤的,从味道来判断,应该无人有性命之危。 而她也放心的下了山,一路向下走去,触目之处都是鲜血。 弟子们脸上挂着疲倦与悲伤,用水清扫着血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路过。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山脚下,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 揉搓了两下小脸,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金蛛夫人刚想上山汇报损失,可却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正要离去。 完蛋了,因为方才动作过大,面纱已经掉落了,无奈之下她只能以手捂脸。 “门主,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金蛛夫人一脸坏笑,从背后走上来。 唐萱萱有些结巴,模仿瑶瑶的声音,细声细气道:“我、我才不是萱萱呢,我是瑶瑶啊。” “噗呲~~~” 金蛛夫人没忍住,笑出声来:“萱萱啊,瑶瑶有多高,我心里还没数吗?你呀你,下次再和她换衣服还是在等几年吧。” “咚!”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唐萱萱听到来人的笑声,脸色瞬间通红,耳朵根也被染上一分红晕。 她转过身子,拉起金蛛夫人的手,撒娇道:“金蛛姨姨,你就放我走吧。” 被她这么一闹,金蛛夫人一下子就目眩起来,从小到大她可是最疼爱唐萱萱的了。 “你这小丫头,回来后,也不去看我,”她伸出手指点点唐萱萱的额头,娇声道:“现在当了门主,怎么还这么莽撞,想去哪儿啊?” 摸着被点额头,唐萱萱吐了吐可爱的舌头:“家里出事了,我想回去看看,回来我就去看您哈。” “当真?” “恩恩,我发誓。”她忙慌点头,伸出手指,却被金蛛夫人压下。 “发誓就不用了,不吉利。” ...... 师姐自从离开房间后,越想越不对劲,怎么门主好像缩水了一圈呢? 联想到参见而过的那名女子,她心下觉得,坏了,大事不妙! 门主这是?要跑! 她连忙跑回去,想要确认一下,刚一打开房门,四目相对,就看到瑶瑶正穿着门主的衣服,大口吃着早餐。 唐瑶瑶没想到,师姐居然又折返回来了,呆呆地咬住包子,朝她挥了挥手。 “不好啦,门主逃跑啦!” 但她摇晃的小手,没能稳住师姐的情绪,略微有些尴尬地悬停在空中。 下一刻,师姐尖锐的呼声,传遍唐门上下。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啦! 哼,就算“死”也要吃饱!包子真好吃,啊唔唔唔··· 师姐无奈地指了指她,好像在说等我回来,在好好和你算账。 房门都没来得及合上,她就立刻跑了出去,召集弟子。 就算是用捆的,也要把门主捆回来! 山上的喧嚣,很快传入两人耳中。 “萱萱,你先走吧,我来挡住他们。”金蛛夫人拍拍她的小手,推开转身道。 唐萱萱抱了一下她,就急匆匆地溜进密林中,寻找唐乐乐的身影去了。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弟子们搜寻完每个房间后,断定门主一定是下山了。 ...... 山脚下。 金蛛夫人在前,一帮唐门弟子犯了难。 作为第二峰峰主,金蛛堂的金蛛夫人在门中声望极高,可以说是不弱于五大长老。 “弟子见过金蛛夫人,还请您让我们去寻门主吧。” 再不快点,门主估计都溜出唐门的地界了,一名女弟子大着胆子上前请求道。 “门主,她不是应该在大殿中吗,怎会在此?”金蛛夫人年轻时,定是个妙人,演技精湛,想必没少打过掩护。 “师父容禀,今日徐师姐给门主送饭时,”一名女弟子,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发现她和瑶瑶换了衣服,就不见了。” 金蛛夫人眉头一挑,拍了拍弟子的手,恍然大悟道:“这样子啊,那她估计还在山上,我们再去找找。” “哎呀,我们都找遍了。” 一面是自己的弟子,一面是她从小看到大的萱萱,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而且,这两妮子都会撒娇呢。 金蛛夫人有些为难,看了看山顶。 (本章完) /90/90050/27072348.html 第59章 逼婚 就在金蛛夫人不知所措时,山上传来急令。 “大长老有令,传知众位弟子速速回山,各司其职照顾伤员!” 还有弟子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错了,这就不追回门主了? “可是···” 有人还想再做争辩。 “此令不容质疑,不能让门中伤员,有任何危险。” 传信的师兄把眼睛一瞪,弟子们都缩了缩脖子,不敢有何意见。 见无人反驳,师兄叹气道:“门主有急事外出,大长老已经知道了,他说,门中每一名弟子都是家人,都应该在他们最需要人的时候,陪在身边。” “这是他的原话,回去与否,你们自己决定吧。” 说完,他默默地离去,就连金蛛夫人也让开了身子。 弟子们听得热泪盈眶,尤其是女弟子们想到昨晚的血祸,涕泪皆下,若不是门主的话,恐怕死亡人数还要再翻上一倍。 “呜呜,我们错了,门主一定是因为唐家有事。” “我们回去,照顾我们的兄弟姐妹去。” “走,我们走。” 好多大男人也都面露悲怆,三三两两地相互扶着,上山去了。 唉,萱萱啊,希望你归来时,仍是一片赤子之心啊! 这何尝不是对你的一场考验呢? 金蛛夫人自然知道唐家出事了,至于她为何会在此,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唐卓航会死?别开玩笑了,“祸害”遗千年呢,知道不。 怀着不一样的心情,她在弟子的陪同下上山了,她很想问问老爷子,究竟是何人能够把唐家逼到这番地步? ...... 早已远去的唐萱萱,自然不知道这里后来发生的事了。 只是沿着来时路,找寻过去,终于在快出密林的时候,看到了那一道俏皮的身影。 “啊,乐乐,你可让我好找啊。” 两女相见传出一片笑语,然则唐萱萱还急着动身,急忙翻身上马。 “驾!” 唐萱萱调转马头,略微一辨方向双腿一夹,骏马好似离弦的箭,飞射而去。 “萱萱姐,你注意安全啊!” 踩在巨石上,唐乐乐踮起脚尖,双手合在嘴边,高声呼喊。 “嘿嘿,搞定。回门派吃肉包子喽。” 做完这些,她眉眼一笑,跳下石头,却看到一生中最“可怕”的人。 “大、大长老,您怎么在这里啊?” 唐怀泊非但不说话,还越走越近。 心虚的唐乐乐,低垂着小脑袋,眼睛盯着来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啊、哎,不疼···” 她下意识想痛呼,可感受到落在头上的手,没有打疼自己,只是轻轻的抚摸着。 “好孩子,不用怕,你做得很好。”唐怀泊慈祥地收回手掌,微笑道。 “您是不是、是不是气糊涂了,要骂您就骂吧,可别吓乐乐啊。”唐乐乐差点吓哭了,这是想要秋后算账? “哈哈哈,老夫没事,走,回门派爷爷请你吃肉包子!” “啊!?” 奇怪,真奇怪,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她歪着的脑袋上,写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老四、老五,别看喽,吃肉包子喽。” 林中传出一串爽朗的笑声,四长老、五长老无奈的从暗处走出。 这老家伙原来早就发现他们在这儿了? “祖父,大长老他没事吧?”唐乐乐一看到爷爷, (本章未完,请翻页) 立马蹦蹦跳跳地跑上前去,询问道。 “他?老家伙,好的很,我们回去吧。”唐怀英笑眯眯地牵着她的手,往门派走去。 唐怀德一脸严肃,看着唐萱萱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在转身离去时,心念一动,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闪了两下就不见了? 怎么?他又溜出来了? 也好,说不定会给这个局势中,增添几分变数呢。 三名老者,领着一个小丫头,默默不语地走着,唐乐乐左右扭头,看了看他们的脸色。 怎么回事? 她其实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 唐萱萱一路飞驰,可是离家越近,心绪反而越来越不安宁。 一路上的行人也是越来越稀少,快临近渝州城时,已经没有行人进出了。 甚至就连,城门也是无人守卫。 当她进城时,路边商铺挂满的白布,让她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这一幕,她好像看过,那时她才···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 马儿在街口踏着步子,滴滴答答。 “驾!” 顾不上擦去泪水,她扯过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向着唐府奔驰。 此时,日近正午,可天上阴沉沉的,夹杂着些许乌云。 各大商铺的掌柜,听到街上的马沓声,趴在店门上瞅了两眼。 她,回来了。唐家大小姐,回来了! 唐萱萱也顾不得停下,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她来到平日繁华的闹市。 这遍地的纸钱,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翻身下马,身子差点因为有些发软的小腿,而摔倒。 尽量控制住自己颤颤巍巍的身子,踉跄前行。 果然,唐府紧闭的大门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白花。 轻轻推开大门,步入大堂,一具棺材赫然出现在眼前。 “扑通!” 唐萱萱双膝一软,跪倒在石板地上,目光怔怔盯着棺材前的灵位。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久久之后,她尖叫出声,似是在质问,但事实结果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爹爹···” “爹爹,呜呜呜···啊啊···” 她不明白,为什么七天前还好好的父亲,为什么就会去世? 脑海中混沌一片,脑袋抵在地面上,放声撕心裂肺地大哭,十指紧紧扣着石板。 “对不起,都是女儿没用,没能早些获得宝录。” “对不起···” 哭了一刻钟后,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眼睛通红,双目失神,只是抽泣着、颤抖着不住的道歉。 就连门外响起一连串的马蹄声,她都没能发现。 一名翩翩公子踏进府门,眉目间略带悲意,掏出早已准备的手帕。 他来到堂中,将手帕递给正在哭泣的玉人。 顺着来人伸出的手臂,唐萱萱缓缓抬眼看去:“曹洪之?” “萱萱妹妹,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曹洪之,他微微一笑,刚想安慰她,却迎来她淡淡的拒绝。 “不许这么叫我,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说话间,她打开了曹洪之的手,来到灵位前,准备点燃香火。 曹洪之尴尬收回手帕,脸上也看不出,丝毫生气的表情:“如此,为兄叫你唐小姐吧。” “随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唐萱萱面无表情,给父亲点完香,小手轻轻地扇灭残余的火焰。 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闭目一会儿,祈祷着什么,便把手中香火插入香炉中。 看到来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开口道:“曹公子,若没有要紧的事,就请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唐家既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久留,”曹洪之冷哼哼道:“只是唐伯伯的死,恐怕就没人知道了。” 说罢,他一甩袍袖,便欲离开。 “什么?等等!”她心头一惊,不禁阻拦道。 曹洪之转过身子,上扬着嘴角,让他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一切尽在掌握。 “看来唐家大小姐,很感兴趣呢。” 唐萱萱拱手道:“还请曹世兄,告知我父的死讯!” 他想要去扶起她,却被灵巧地闪过了。 如此一只小野猫,让曹洪之更加饶有趣味,加大了他的征服欲望。 “哎,其实也好说。”他故作深沉的踱了两下步子,翻看着自己的手掌,斜视道:“只要你肯嫁给我。” “什么?!” 简直是得寸进尺,趁火打劫,唐萱萱轻咬银牙:“要是星流在这儿,恐怕要撕碎了你!” “噗哈哈哈,他?他回不来了!” 曹洪之爽快地仰天大笑,目露凶相道:“看来,唐大小姐是不想知道了?” 他回不来了? 她眼前一阵眩晕,双手死死地撑住香案,差点摔倒。 怎么会?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丢下我一人的吗? 听到曹洪之嚣张的笑声,她好像听到了魔鬼的低语。 “是你杀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唐萱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一掌拍去。 “唰!” 在距离他还有一尺时,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是?玉佩? 玉佩是的酒宴上,父亲亲自交给星流的,怎么会在他手上。 难不成,真是他杀了星流? 不可能啊,曹洪之一介书生,怎么可能杀得了星流。 难不成是借、刀、杀人? “哈!”唐萱萱喉头轻喝,一掌拍出。 曹洪之吓得在地上滚了几圈,掌风一瞬间,就摧毁了他身后的一个花瓶。 “别别,你听我说。”他倒在地上,双脚连续蹬动,连连后退。 “不必多言,受死吧!” 还想立即格杀眼前的人,唐萱萱的手腕就被人拿住了。 “二叔?”恢复理智的她,嘴里喃喃喊道。 一众唐家护卫,从两旁的房间小跑着出来。 “萱萱,听他说说也无妨。” 曹洪之狼狈地爬起身来,怕了拍衣衫上的灰尘,恭敬的对唐卓笙拱了拱手。 “这枚玉佩确实是沈星流的,但是不是我杀了他,而是唐伯伯。” 此时,唐萱萱还想发火,但被二叔拉下,唐卓笙嘴角略带微笑,“你继续说说。” 曹洪之身子一抖,就想要躲避愤怒的唐萱萱,好在后者被拉住了。 他接着道:“是沈星流暗害了唐伯伯,随后二人互拼至死的。” “胡说八道,他们无仇无怨,为何要厮杀?”要不是顾及二叔在场,她真想给曹洪之两个耳光。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持此玉佩者,便是唐家的大姑爷。” 唐萱萱不断地喘着粗气,口齿间蹦出两个字。 “无耻!” (本章完) /90/90050/27072349.html 第60章 复仇 “随你怎么说,明日我自会来迎娶你。” 说完,他很是嚣张地大笑出声,便要出门去准备花轿。 “慢着!” 唐卓笙阴沉着脸,上前几步,道:“曹公子,莫不是以为我唐家好欺负?” 只见,曹洪之停下了脚步,一脸讶然地看着“自己人”,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萱萱,你方才说你获得了宝录,你拿出来,二叔保证不让你嫁给这畜生。” 还没等唐萱萱开口,曹洪之就大叫道:“你敢独吞宝录?”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都想得到宝录。 旋即,唐萱萱甩开了二叔拉住自己的手,来到场中,拿出百宝袋中的机械蛋。 唐萱萱惨然一笑:“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今日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不让你们得逞!” “住手,快抢宝录啊!” 说时迟,那时快,唐卓笙还想冲出去,但被护卫们护在了身后。 一时间,唐家护卫们兵刃尽皆出鞘。 就在,曹洪之一声惊叫,一大批鬼面人涌了进来。 头前一黑袍人,狠狠地拍出一掌,击飞了唐萱萱的身子,她手中的机械蛋也被摄走了。 “唔啊!” 一片木石碎裂的声音响起,从房间内飞出一人,接住了唐萱萱落下的身子。 那人虽全身隐在黑袍中,但感受到熟悉的怀抱。 蒙面的黑布,随即飞落。 “星流,你回来了。”唐萱萱安静地看着,眼前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 “保护大小姐!” 堂内,堂外院子里不断爆出声响,人数更多的唐家护卫,把鬼面人团团围住了。 “是陷阱,是陷阱啊!”曹洪之嘴唇泛白,刚想逃走,就被黑袍人拿住脖子。 “哈哈哈,我终于得到唐门宝录啦。”黑袍人十分痛快地哈哈大笑,一手托着机械蛋,一手卡住曹洪之的脖子。 “快夺回来!”唐卓笙立即下令。 就在他们要开打之际,唐萱萱也从沈星流嘴中知道二叔是自己人。 唐萱萱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喝道:“慢着。” 星流没死,那么父亲呢? 从场中剑拔弩张的局势来看,目地都是为了引出眼前的黑袍人和鬼面人。 她微微一笑,看着黑袍人,沈星流则在一旁护卫,也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哼!你居然没死?” 黑袍人很惊讶地看着,他还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没死,我怎敢先行,这三次的刺杀看来就是你的手笔吧。” 沈星流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唐萱萱听来,却感到十分的惊心动魄,短短七天时间,他竟是遭遇了三场刺杀吗? 她拉住沈星流的手掌,眼光温柔得看着他的侧脸。 感到手心的温热,沈星流朝着她微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一幕,落在曹洪之和黑袍人眼里,却变了味道。 “可恶···” 曹洪之还想开口,却被黑袍人在后脑一击,他就晕厥了过去。 “撒手!” 黑袍人松开了抓住他脖子的手,一道紫光激射向二人。 二人并没有松开,黑刀只横在身前,紫光便被弹开了。 “喂,我两的事,关你屁事啊!”沈星流开口嘲讽,语气不言而喻。 鬼面人心里也很疑惑,难道大人喜欢这个丫头片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应该啊?还没看到大人对某个女子动心过啊。独孤秀跟随黑袍人多年,最为了解他。 何况,大人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唐萱萱啊,难不成,是因为沈星流? “我不允许,就是不允许,哪有什么为什么。”黑袍人冷哼一声,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哦? 沈星流把唐萱萱拉到身后,挡住了她。 手在怀里掏着什么,突然间,他丢出一抹银光,被黑袍人用两指间捏住。 “手法不错,速度慢了点啊。”黑袍人不明白他的意图,看向指间的飞镖。 “鱼骨镖?” “没错,就是它,”沈星流联想起所有的事,大胆猜测道:“这飞镖看起很眼熟是吧?” 黑袍人哈哈一笑:“你果然很聪明,这飞镖是我的。谁让他们偷看客人货物的?这可是大忌,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那口棺材?” “聪明!”黑袍人真心夸赞道。 “那抚远镖局灭门真是你做的?” “灭门?你说是就是吧,也不差这点了。” 不是吗? 沈星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错愕。 看到还在思索的沈星流,黑袍人很是兴奋:“你又想到了什么?” “无所谓是不是你做得,我都会查清楚,”沈星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大耗心神,眼下还有更急的事:“反而我对你的身份很感兴趣呢!” “哦?你说说我是谁?”黑袍人口气有些不屑,丝毫不相信他能知道。 在场的众人,都竖起耳朵,生怕落下一个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既然说我聪明,那我就和你说说,” 沈星流却卖起关子了,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疼痛,一字一句道:“我猜,你一定不是唐家大郎,唐景山吧。” 而这名字,落在众人耳中,无异于就像是听到一声惊雷,耳朵里乃至脑海里,都是一片轰鸣。 暗中与唐家对抗了三年,甚至更久的人,居然是唐家大郎?别开玩笑了。 唐萱萱也是不敢相信,扭动他嫩肉的小手,也悄悄地松开,今天实在有太多难以置信的事了,但她却是完全无条件相信星流的话,不会骗她。 她从沈星流身后探出小脑袋,满心期待着对面人的身份。 一众鬼面人也是有些迟疑,都在期待着大人开口反驳,然后摘下面罩,狠狠地打这个混小子的脸。 说上一句,你放屁,老子才不是什么唐景山。 然而,面对带着笑意的沈星流,黑袍人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噗哈哈哈···” 黑袍人一手掩面在疯狂大笑,笑声中竟有一丝解脱之意。 “有趣,有趣啊,你有何凭证呢?” “唔,你是默认了对吧,”沈星流满眼充斥着戏谑之意:“其实也只是我的猜测。” “第一,你对于唐家的未免也太熟悉了。第二,你对我和唐叔叔恨意,也太重了些。” 黑袍人摇摇头:“这些也不足以表明我的身份。” “别急啊,还有第三点,也是我刚才想到的。” “那就是你对于萱萱的爱护。” 沉默良久,黑袍人缓缓褪下袍子:“虽然有些牵强,但我却无法反驳你呢。” 话毕,他一把扯下头上的面罩,面目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景山?” 唐卓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微微皱眉,晃动脑袋,用力想着十年前大侄子的容貌,和这位黑袍人,确有相似。 只是,这人脸上布满了伤口,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右脸上有着一块拳头大小刺青样的毒疮。 “怎么?不认识我了?也是,毕竟这些年我受了这么的折磨,早就不似从前了。” 唐景山右臂一震,袍袖瞬间爆碎,那一整条手臂,竟是变成了机械臂。 他开合了两下手臂,大笑着:“如今,我得到了宝录,就是覆灭唐家之日。” “哥哥!是你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手臂···”看到曾经遭受了非人虐待的大哥,唐萱萱难受至极,感同身受,哭泣道。 “不许你这么叫我,当年那老家伙将我逐出唐家之日,我就已经死了,现在他死了,只是我复仇的第一步。” 要不是有沈星流的阻拦,唐萱萱只怕要冲过去揪住他的衣襟,质问他。 两人隔空对视,身上的气势渐渐攀升,然而唐景山的实力更胜一筹,已达二境。 沈星流身形晃动了一下,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被击伤了。 “星流,你没事吧。”唐萱萱眼见他的嘴角流下一道殷红,忙慌倒出一枚药丸,喂入他口中。 “不用担心,我无事。你等一下,等我打败你大哥,再来陪你。” 他拍了拍唐萱萱的小脸,拔出黑刀,指向对面:“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唐秋白、秋知等一众唐家人,察觉到刚才二人的气势对决,心中一惊,沈公子的实力提升,竟如此之快? 就在九日前,唐秋知或许还能与他过两招,但此刻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更加心惊的则是对面的独孤秀,与隐藏在鬼面人中的金仲。 这小子居然没有死,实力还大涨至此? 必须杀,不然后患无穷! 金仲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活动脖颈,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炒豆子一般。 “哈哈,好啊,不愧为我唐家的女婿。” 一道爽朗的笑声,突兀的飘荡在堂中,所有人面色一变,只有少数知情人士咧嘴笑着。 “唐叔叔?” “爹爹?” 二人扭头向着声音出传出方向看去,只见堂中的棺材震动了两下。 “砰!砰!” 又是两道爆裂声,呼嚓一下,棺材整个炸开了,原本该是躺着的唐卓航,一个翻身在烟尘中,缓缓地伸了个懒腰,爬起身子下了灵台。 “爹爹,爹爹,你没事啊。” 唐萱萱眯眼看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小跑着冲进父亲的怀抱。 悲喜交加之下,她哭了一阵,随即想到方才的一幕幕,不禁起了小性子。 “哼,坏爹爹,骗人家的眼泪,打死你,打死你!” 唐卓航轻声安抚了她两句,想到还有要紧的事要做,便疾步上前,看着昔日爱子,变成这副模样。 “景山,你的手?” 当初,唐卓航亲手废了爱子一身的武功,可并没有伤他皮肉啊。 “嘻嘻哈哈,好啊,二叔你们真是布得好局啊,”唐景山看到父亲未死,咬牙切齿笑道:“没想到,假死丹还真被你们炼出来了。” 这枚丹药,他记得清楚,是曾经他写在《药验秘录》上的,上面记录了他所做的实验。 “唐家口口声声说得倒是光明正大,没想到竟然还会使用,我这个弃子的药方啊。” (本章完) /90/90050/27072352.html 第61章 赤心 弃子? 不对,你不是弃子啊。 唐卓航的喉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摁住了,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一个字。 “哼,臭小子,当年你害了多少条性命?”唐卓笙冷哼一声,不客气地道:“依着我的性子,当年就该将你毒打一顿,关入无限地狱。” “嘿嘿,现在多说无益,我已获得宝录,正好拿你们试手。” 说话间,他伸出机械手,要去触动机械蛋。 “小八,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唐萱萱眼见不好,小八可是海老使用《千机篇》制作出的智慧生命,相当于它就是宝录啊。 小八?是谁? 就在众人还在疑惑之时,小八听到呼唤,震动了两下。 “嗤、咔、噜!” 蛋体内部,飞轮在不住的转动,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唐景山没有防备,眼前一花,机械蛋随即就脱离了他的掌控,飞到了空中。 一番变化下,一只灵动的机械鸟,盘旋在院子里。 “哇,小姐姐,这里好多人啊,是要打架吗?” 机械鸟开口说话了? 这一幕,无疑冲击着、刷新着所有人的认知。 你要说鹦鹉能学舌,也就罢了,这机械能人语?得需要何种技艺啊。 “智”字级傀儡,这让他们心中冒出一个古老的词汇,没错了,传说在石塔中就存在这样生灵。 “萱萱啊,你果然见到了那位前辈。” 作为进入过石塔的唐卓航,可是见识过那位前辈的强大,他怔怔地看着,在空中盘旋得小八,喃喃道。 它还不算是“智”字级,但同样了不起,相信假以时日,不断改造,也是能成为唐门最高的杰作之一。 此刻,唐景山离小八最近,脚掌猛地一跺地面,一个旱地拔葱,向小八抓去。 “动手!” 唐家护卫与鬼面人,瞬间交战在一起。 沈星流刚想去阻拦唐景山的动作,一枚沙包大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就砸到了眼前。 “当啷!”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手中黑刀改刺为劈,斩在坚硬的手臂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印。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只打了一个照面,便错身而过。 ...... 唐卓航的反应也是很快,腰间抖落一条长鞭,抽向唐景山探去的机械手。 铁质的手臂,自是不惧软鞭,但被其死死缠住,再被他用力一拽,唐景山就从半空中掉落到地面上了。 小八眼见不好,怎么所有人都冲自己来了? 加之受到了惊吓,也有些分不清敌友,大叫着飞出前院,只想着先跑掉再说。 独孤秀见大人被唐家家主缠住了,手中黄莲剑,“嗤”的一声就出鞘了。 “秀秀,你去追机械鸟,这里有我。”唐景山看见到手的宝录远去,内心满是气恼,立马对同伴命令道。 “是了,大人,你小心,我去也。”独孤秀止住身姿,剑身在手中挽住一个漂亮剑花调转身子,追寻小八凌空飞去。 “星流,保护小八,它可是活的宝录,一定不能让他们得到。”唐萱萱放心不下小八的安危,求助道。 沈星流一刀逼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金仲,手中黑刀也不停下,划出圆月斩击。 青白色的刀气,杀向了没有防备的独孤秀,他急急回剑,硬抗下了这道突如其来的攻击。 “可恶,找死!” 金仲看他与自己打斗还敢分神,一拳如泰山压顶,袭到眼前。 但,迎接他是一双冷漠的眼神,拳头无情地砸下,不出意外地穿过了他的身子。 “又是刀意留形?小子,给金爷死来啊。” 唐萱萱等人一开始看得心头一揪,这么大的拳头砸过来,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残废啊。 之后更是心惊,他终于还是踏入了一个新的境界啊。 “秋知、秋白,你们也上,不用顾虑我。”唐卓笙看着场中激战,感到一股寂静已久的热血,在脉络中激流起来了。 “二爷,您注意安全。” 唐秋知关心了一句,和自己的弟弟,一同飞上屋顶,阻拦独孤秀。 只见电光一闪,沈星流已经到了另一侧屋顶,身后拖着长长的雷光。 “小子,别跑!” 金仲轻功不算太好,但仅靠腿部强大的力量,竟不比他慢上几分。 ...... 此时,唐家各处都陷入了战斗中,到处都是金铁之音,与人的呼嚎。 鬼面人不占地利的优势,唐家护卫们本可以利用家中的机关陷阱,来对付这帮不速之客。 可他们却惊讶地发现,这伙人原来早有准备,把所有的机关尽皆破坏了。 无奈,只好拿起手中的武器,与之近身搏杀。 鬼面人的招式路数,都是大开大合的,颇具沙场上的征伐之道。 一时间,倒也不相上下,双方的人马有近身战的,也有时不时抽冷子的,暗中来上几手偷袭。 独孤秀被阻拦后,心中虽是气急,但想到大人吩咐的任务,口鼻间哼出一声,不与沈星流做过多纠缠。 两人一前一后追向小八,很快就离开了唐家。 就在临近的两条街道,唐秋知、唐秋白两兄弟,终于赶到。 “沈兄弟,你不用管我们,快去找回宝录。” 沈星流方才与独孤秀对拼了几招,知道他的实力不弱于自己,至少在五十招内,肯定是拿不下对方的。 “快走啊,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唐秋白眼眸通红,还在为当日没能救下他而愧疚。 他向眉心处一指,灵识混合着内力,随即就是澎涌而出,勉强挡住了面前疯狂的气刃。 停下步伐的沈星流,还有些迟疑,呼吸间便拿定了注意:“答应我,你们一定要活着。” “哦!” 看着远去的沈星流,二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让我猜猜,你们能拦住我几个呼吸?”独孤秀散出的灵识,早已探查到了对方两人内力波动,实在是太弱了。 他双臂十字交叉,黄莲剑横于身前,大喝一声。 一朵黄莲缓缓从他天灵盖内升起,垂下的黄色光幕,不断增持着自身威压。 “哈!” 只见他双臂一开,剑身横扫,一圈圆形的气浪,瞬间席卷开来。 不远处的两兄弟,只能相互扶着对方,才能不被其从屋顶掀翻,二人在气浪中左右摇摆着身形。 气浪来得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得也快。 两兄弟直起身子,唐秋知嘲讽地笑道:“什么狗屁黄莲,不过如此。” “找死!” 独孤秀阴沉着脸,一手操剑前指,一手成剑指状,指向头顶黄莲。 黄莲调整方向,缓缓倾斜,莲蓬内孕育着杀伐之气,正对两人。 说时迟,那时快。 两人虽是逞口头之利,但心中却是知道厉害。 随即,调集起灵识护在身前三尺,黄莲内蕴藏的四道剑气,呼吸之间,已经到得近前。 “砰!” 第一道剑气,就是击碎了他们联手组成的防御。 孤独秀露出了满意的笑声,黄莲剑轻轻搅动,凌空画出一个圆圈。 三道剑气便纠结成一道冲天剑影,一剑斩落,剑影带着毁灭一切气势,誓要斩杀面前二人。 两兄弟凝神皱眉,抬头看向剑影,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绝之色,丝毫不曾退让。 “弟弟,怕不怕?” “兄长,说的哪里话!” 在那一瞬间,他们的斗志达到最高峰,连同心神也化为一人。 他们各自用一只手,竖起剑指挡于面前,吟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手拉手的二人,自眉心中激射出两道光柱,一道是黄色,一道为白色。 黄白二色交融在一起,迎着巨剑,直直地冲了上去。 “这是什么?” 孤独秀皱起眉头,一向锐不可当的黄莲剑气,这两日一再受挫,这让他不由的有些怀疑自己。 此刻,剑影被光柱死死地抵住了,再难寸进分毫。 “区区蝼蚁,也敢反抗!” 他念头一动,黄莲内的圣洁之气,不断注入到剑影之中。 剑影得到补充,恢复了下落的势头,反观光柱却被节节击得粉碎。 “兄长,扛不住啦。你快走,记得帮我报仇!” 唐秋白眉眼俱裂,血液横流,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他已是准备自爆识物了。 下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识,被唐秋知一掌拍出。 倒飞下屋顶的唐秋白,眼神逐渐迷离、模糊。 “好弟弟,要死也要排队啊,为兄先去!” 唐秋知把心一横,可惜无法再与沈兄弟比武了,当真是一件憾事啊。 他手掌在腰后一翻,鸳鸯扇豁然打开,向着独孤秀的面门打去。 独孤秀急忙扭脸,闪过扇子的袭击。 鸳鸯扇远去,他脸上也被划开一道小口子,鲜血从小口中流出,虽然不多,但是俊美的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脸面受伤啊。 手指轻轻抹了下血液,他的心神开始恍惚了起来。 “喝啊!”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片刻间,唐秋知手指一引,从他眉间飞出一朵傲然的黄色菊花。 “去吧。” 他们兄弟两,为了今日之战,前几日,不惜服下赤心丹,以毁掉自己的根基为代价,强行开辟了意识海。 “冲天香阵透渝州,满城尽带黄金甲!” 菊花在手中揉搓了一阵,被他以内力一把推出,顺着光柱就逆流而上,沿途不断收集着光柱的余晖。 一股狂暴的力量在花蕊中悄然孕育,不断地攀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本章完) /90/90050/27072354.html 第62章 狂狮 花蕊也因聚集了太多的能量,而泛起微微红色,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好,这小子疯了,居然想要自爆识物?” 被这一丝危险惊醒的独孤秀,赶忙撤身出去,连忙招来黄莲,支起光幕护住全身。 娇嫩的花蕊,终于与锐利的剑刃碰撞在一起,下一刻,一股巨大的风暴在渝州城上空,突然炸裂开来。 “爆!”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双手一把抓下,喉头轻喝,随即脑海里就是一阵剧痛,与识物断去了联系。 “噗”“轰” 菊花在空中,绽放出了最后的绚丽光芒,轰然爆碎。 紧接着,一连串的音爆声,响彻天地。 剧烈的爆炸,把巨大的剑影,轰得寸寸断裂开来,成了星星点点。 做完这些的唐秋知,脸色煞白,被风压卷倒,缩起身子躲在屋顶一角。 意识海中一片混沌的景象,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唯有紧守心神,才能维持着清醒的状态。 剑影爆碎,使得独孤秀心神具动,吐出一口鲜血,黄莲也有了几分黯淡。 虽是紧急关头,他支起光幕,可也在风压之下,不停地摇晃着身子。 “可恶啊,该死的,我要你死啊!” 独孤秀一抹嘴角流下的殷红,扬起了手中宝剑,空中的星星点点,瞬间拉长成一枚枚金针。 “去死吧!” 紧接着,宝剑无情地落下,就是一场金色的雨点疯狂袭来。 失去抵抗力的唐秋知,只有看着眼前的绚丽景象,无力叹息。 要死了吗,这一生还真是蹉跎呢! 他缓缓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一对金色的羽翼,正高速向此地奔赴而来,每一振翅就是七、八丈距离。 金色羽翼瞬间赶到他的身边,横亘在前,挡下了大多数金色的针芒。 针芒落在羽翼上,不仅没能寸进一步,反而被其吸收进去了。 “你又是何人?” 来人速度之快,远超独孤秀的想象,就连他也是眼前一花。 静待等死的唐秋知,疑惑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模糊,心神大损的他,暂时无法聚焦视线。 可模模糊糊之间,还是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青、青枫,是青枫吗?” 唐青枫扭头,看到一脸虚弱,且随时会丧命的唐秋知,脸色虽是阴沉,但看到他时,还是带着些许柔和与心疼的。 “是我!秋知,你辛苦了,下面就交给我吧。” 唐秋知面色一喜:“你还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唐仁叔他呢?” “他去阻拦那个金刚门的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这时,远处还有两三名唐家护卫,追着他的身后而来,累得气喘吁吁。 “你们速速将秋知、秋白带去疗伤。” 护卫们大惊失色,两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虚弱了? 也顾不上休息,迅速将二人带去唐家别院。 孤独秀也不阻拦,对于蝼蚁的生死,他向来不会在意。 “是你,把他们打伤的?” 唐青枫赶来时,这里的战斗已近尾声,可惜还是没能赶上阻止秋知的自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又如何?”孤独秀眯起一对好看的眸子:“还有,问别人问题前,要先回答别人问题啊喂。” “是的话,那你就留下吧,”唐青枫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他不急不缓踏步向前:“唐家,唐青枫,请教了!” 最后一字落定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一闪身就出现在了独孤秀面前。 “好快!” 独孤秀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急急地横扫一剑,逼退了唐青枫攻势。 但随即,唐青枫稳住身形后,背后金色羽翼微微一震,就跃至空中。 “唰!唰!唰!” 半空中,只见他的身影,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 就这样,独孤秀四周皆被唐青枫的身影包围了。 “这招有点意思,挺好看的。” 他嘴上说着俏皮话,可手中的动作,也未停下。 “黄莲,来!” 剑身轻轻地摇晃,连带着黄莲也是飞出若干花粉。 唐青枫灵识扫过,花粉内有古怪? 好看是吗?要你好看! 只见,他舞动手臂,漫天虚影手中金芒大作,齐齐拍出一掌。 “飞花穿云手!” 独孤秀一心二用,手中黄莲剑挥得密不透风,抵抗漫天袭来的掌影。 同时,花粉得以弥漫开来。 纵使他再怎么防御,因为掌影的数量太多了,加之他分心去扩散花粉。 顷刻间,数道掌影拍在黄莲垂下的光幕上,将其拍得摇晃不定。 棋错一招,满盘皆输。 独孤秀心中,暗道不好。 “就是现在!” 果然,被唐青枫抓准了时机,聚集起漫天虚影,一道掌影足有两人多高,瞬间劈头盖脸的打将下来。 独孤秀自知来不及躲闪了,一剑刺去,可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 剑尖发出一声悲鸣,被折出一个惊人的弧度,便被弹开了。 掌影丝毫不留情面,拍在他的护体光幕上。 “噗!” 他咳出一大口鲜红,倒飞了出去,虎口尽裂,黄莲剑不停的发出颤鸣。 “嘿嘿,最后是你输了。” “爆!” 倒飞出去的独孤秀,借着离去的势头,快速离开屋顶,将手一指那弥漫开来的花粉。 惨然咧嘴一笑后,口中轻喝。 居然会爆炸? 唐青枫心头浮现一抹危机,眼见着一抹抹细小的花粉,慢慢变成红色。 他赶忙震动金翅,就想要逃离开场中。 然则,独孤秀岂会让他得偿所愿? 心念一动,猛烈地爆炸瞬间席卷全场,甚至波及了周围早已是破浪不堪的房屋。 ...... 巨大的爆炸云直冲云霄,到处充斥着火焰与烟尘。 惊动了所有的人,还有不远处激战正酣的金仲与唐仁。 与其说是激战,不如说是金仲单方面挨打,唐仁驱使得傀儡,奇招不断。 专门挑他防御的薄弱处招呼,几个回合下来,他早已是头破血流。 “八臂修罗,果然名不虚传!” 唐仁虽说心宽体胖,但也只是对小辈而言,对待敌人那可是雷霆的手段。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金刚门的铁王八,也是不容小觑呢。” “怎么,你还不服气?回去问问你家的老乌龟,为什么这么久不敢出门?” 金仲被唐仁叱骂的脸皮一阵红,一阵绿,当下请问道:“前辈,莫非认识俺们太上长老?” “哼,不算认识,想当年行走江湖时,也就打过几场照面,”唐仁想起往事,不喜反怒:“没想今日遇到了那只老乌龟的徒弟徒孙。” “嘿嘿,看老夫怎么剥了你这层乌龟壳。” 金仲看到盛怒之下的唐仁,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娘的,看来这是有仇了。 话说回来,金龟龄长老惹得你,要想寻仇,你去找他啊。 不过,如此话语,想想就好。 “喝哈哈哈,好啊,来吧,怕你不成!” 金仲脚面一跺青石地板,口鼻内喷出一股热气,两只铁拳不知不觉又是紧了几分。 “很好,很好啊,没想到老乌龟也有这么血气方刚的弟子,”唐仁与傀儡分别立在街道两侧的屋檐上,手中是方才从角落里捡到的鸳鸯扇。 “死来!” 双手合十夹住鸳鸯扇,血色的内力不断流入其中,扇面得到内力的滋养,开始慢慢舒展开来。 金仲最强的武器,自然是这幅躯体。 任你招式千万,我自一拳破之。 只见他一拳砸向地面,街道未被收走的摊车,都是抖了三抖。 而起其身上的气势也是节节上升,头顶金光一闪,一枚小钟滴溜溜,不停地在转动着。 “铛!” 每转一圈,便有一声钟鸣,钟体也就会长大一分。 “咚!” 钟体落下,把他全身罩在其中,做完这些,他并未收手。 双拳收于身侧,仰天大吼。 “没想到,老乌龟把这招都交给你了?” 唐仁眯起双眼,松开了合十的双手,孕含内力的鸳鸯扇,此刻就漂浮在他身前。 但已是不似之前的样貌,而是化为三十六种不同的种类的暗器。 暗器好像有了生命一样,不断游走,但却逃脱不了唐仁的掌控。 他咬破舌尖,一道血雾喷出,洒落到面前的暗器之上,顿时,一道妖艳的光彩从中射出。 而后,他终于是舒展开双臂,三十六道暗器如同飞鸟归林,尽皆飞到他身后隐藏了起来。 “流云,动手!” 唐仁已是无力使用百炼丝去控制傀儡了,只好口头命令。 好在,流云现在比较听话。 得到命令后,他抬起无神且空洞的双目,锁定街道上的目标。 身上机关尽皆打开,无数铁弹子,如疾风骤雨一般打去。 “哼!莫要把俺小瞧了啊!” 金仲冷哼一声,口中声浪仿佛就要化成实质,一圈圈荡漾开来。 “狂狮怒!吼!” 宏大无比的吼叫,就像是天地初开的那第一道声音,除此之外,就无任何声响了。 声响曲折了空间,也缓解了铁弹子前进的速度,到得他四周三尺处,就再也无法前进,而且还随着声浪在颤抖。 “噗!” 连铁弹子也受不住如此高频的声音,一个个炸裂开来,发出声声闷响,变成了若干铁粉,无力的散落在地上。 (本章完) /90/90050/27072355.html 第63章 左霓裳 震碎铁弹子的金仲,并未掉以轻心。因为八臂修罗,唐仁的攻击还未落下。 “雕虫小技!” 果然,先前让流云先发起进攻,是为了找寻金仲的破绽。 可,没想到他竟如此优秀,防御得竟然滴水不漏。 老乌龟啊,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徒弟啊。 可惜了,仅仅如此的话,在老夫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啊。 “八臂修罗,百花缭乱。” 唐仁双臂收于胸前,声音好似恶魔低语,下颌微微抬起,宛若金刚怒目,其身后现出一尊虚影,八臂修罗。 八臂各自捏着一道暗器。 随即,他将手一指,三十六道暗器,夹杂着破空的呼啸声,以各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向着他周身打去。 “铛!” 金仲见状,心中惊骇不已,于是催动金钟配合狮吼,形成一波音浪气墙,用以抵御暗器的进攻。 然则,音浪只是迟缓了暗器的些许速度。 唐仁迅速变换手势,暗器极为轻巧的就破开了音浪,就像面对剪刀的绢帛一样,迅速分开。 “滋滋!呲!” 三十六道暗器先后,和金钟撞击在了一起,与其相持在一处,发出尖锐的刺耳声与丝丝火花。 “哼,还敢负隅顽抗?” 操纵暗器的唐仁,感觉受到阻力后,一指点向眉心,眉中飞出一只金锥,带着无比凌厉的威势俯冲过去。 金锥刚一出现,金仲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若是被击中,不死也得残。 “哈!开!” 金钟猛地一震,定住三十六道暗器只一个呼吸,而他则收起金钟,腾跳起身。 周身遍布金光,锥体击打在地面上,升起数尺高的烟尘。 唐仁微微一笑,手指向上一引,从烟中飞出八枚形状各异的暗器。 “丁零当啷!” 金仲在半空中也无法躲避,只能凭借这尊金身去抵挡。 拳肘并用,才险险格开两道最致命的暗器,饶是如此,他却感到骨头已经裂开了。 剩余六道,又被他扭转身子躲开两道,但还是有四道分别命中,并贯穿了他的身子。 左肩胛骨与右大腿的伤倒还好说,胸口更是被开出两个透明窟窿,好在躲避及时,没有伤及道重要的器官。 “咳咳,噗!” 金仲如同断线的风筝,掉落在街边商铺的屋顶上,庞大的身子直接砸穿了屋顶。 这些天,受得伤还真事多呢。 他口鼻中咳出几口鲜血,只是稍微擦了两下,就顺着屋顶的大洞,跃至屋顶。 此时,唐仁已经收回鸳鸯扇捏在手中,金锥则在他身边漂浮着。 两人四目隔空相望,金仲一翻手掌,吞服下一枚丹药。 这枚丹药是神功初成时,长老赐给他的,只是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逼他服下。 “前辈,请问您是何人?为何您的金锥与俺们金刚门的功法如此相似?” “相似吗?去问你们家的那只老乌龟去。” 就在唐仁再度想要动手时,一道惊天爆炸声,席卷而来。 两人定睛看去,原来是唐青枫与独孤秀的战斗余波。 “今日就留你一命。” 收起鸳鸯扇的唐仁,本想就此留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方,但内心惦念唐青枫的情况,只好作罢。 脚下踩着金锥,迅速急行离开。一旁的流云见主人离开,也木楞地追着他的身影跳跃过去。 “不好,秀秀?” 在那一瞬间,金仲感觉好像被一百条毒蛇死死的盯住,丝毫不能动弹。 如今,那人离去,目标正是独孤秀的战斗地点,他本可以就此远遁。 但在思虑一下后,金仲选择过去抢出孤独秀,也算还了他昨晚欠的一次人情。 ...... 巨大的爆炸声,将周围十丈以内的所有的房屋,瞬间移为平地。 同样波及到了独孤秀,冲击波破开了光幕的防护,他的身形如遭电击,倒飞出五六丈的距离。 身子把屋上瓦片砸了个稀巴烂,又是滑行了数尺后,被嵌在屋顶砸穿得大坑中,头顶的黄莲落在他的胸口上,光彩也黯淡了下去,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随后,从那爆炸云中,飞出一个人影,他本来好看的金色羽翼,此时也是变得破破烂烂的。 只见,他艰难地落在街道一侧的屋檐上,肋骨断裂了数根,只能用手捂住,不让它移位。 “咳,哇!” 就算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也一心想要消灭敌人,强撑着身子,向前迈出几步。 但却牵动了位移的脏腑,咳吐出一道血线,顺着屋檐留到地面上。 唐仁转瞬即至,双指搭在他的脉上。 “青枫,你不能再打了,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随后,唐仁也不顾他的反对,在他身上连数下,又喂下一枚疗伤的丹丸。 “仁叔,不能放、走,敌···人!” 唐青枫服下丹丸,迅速地沉睡过去。 唐仁点点头,可抬眼望去时,那里只留有一个大洞。 没有一个人的身影,看来是被人从下面房间内拖走了。 收回目光后,唐仁叹了一口气,好在阻击任务,算是完成了。 抱起他的身子,向着唐家的方向飞去。 流云刚刚感到,主人再次远去,它的眉目中闪现出一抹不耐烦的神色,但稍后即逝,又跟着跑向唐家。 ...... 唐家内的战斗,也在他们离开后,一触即发。 护卫们与鬼面人之间的生死搏杀,也慢慢从唐家内,打到街道上。 转眼间,数个街道充斥着打杀声,和浓郁的血腥味。 唐卓笙因为醉心生意和奇门遁甲这些技巧,可以说这些年唐家生意地扩张,有大半是他的功劳,所以他也就忽略了武学方面的修炼。 如今,他的实力也刚刚突破入四品。 但这在鬼面人中,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因此与之打斗起来,倒也是气势非凡。 黑铁鬼面人在他手下撑不过一个回合,个别青铜鬼面人已是三品的,若是有五六人,倒是可以斗上一斗。 可护卫们却将他死死护住,不会让唐卓笙有过多的表现机会。 “恩?” 突如其来,他的心神一跳,接着就是一连串音爆声传来。 “秋知,你糊涂啊。”他嘴里喃喃道,他察觉到空气中,关于秋知的气息正在迅速消失。 唐卓笙腿膝一软,差点扑倒在地,这时迎接他的,则是鬼面人的弯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护卫们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弯刀砍向了毫无防备的唐家二号人物。 “咻!啪!” 危机陡生,一枚银针扎在了鬼面人的臂肘上,使他停下了手中的弯刀。 转醒过来的唐卓笙,吓了一跳,急忙一掌落在身侧的鬼面人胸口上,将其拍飞。 顺着针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唐萱萱出得手。 她感受到目光,向他点了点头,却没空久叙,因为她正被一名女子纠缠着。 唐萱萱虽不擅长打斗,但好歹也是五品的境界,竟也奈何不了面前的女子。 ...... 女子的身法极其神秘莫测,只游走在阴暗处,所使得也是毒功,每当她挥动袍袖,就会倒下一名上前帮忙的唐家护卫。 她的毒功,与唐门的相去甚远,唐萱萱的玄天心,虽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毒害,但也制服不了眼前女子。 唐萱萱为了保护唐家众多护卫,只好催动身法,远离这片区域。 女子似乎对她很感兴趣,见她远去,当即现出身形,和她同去。 只听到,她嘿嘿一笑,手中闪现出两枚蝴蝶镖,打向唐萱萱的后背。 早已把灵识外放的唐萱萱也不回头,只是扭动两下脑袋就闪开飞镖。 “唰!” 她的袖口飞出两根百炼丝,刚好缠住已去的蝴蝶镖。 紧接着,她轻启香唇,嘴中轻喝道:“燕还巢!” 原先用来袭击唐萱萱的飞镖,此刻却变成了她的暗器。 蝴蝶镖倒飞向女子,她大惊失色,连忙躲闪过飞镖,眼中对于唐萱萱越发好奇起来。 两女一前一后,来到一道小巷内,期间女子在没有暗中袭击的举动。 巷子狭小,是限制女子身形最好的地方了。 “我看你的身法,难道你是药王谷的弟子?可我怎么不记得你?”唐萱萱皱眉回忆道。 话没有说完,却被女子打断,调侃道:“小妹妹,不用想了,奴家可不是药王谷的弟子呢。” “那你是唐门弟子?” “哎,我的玄天心可以克制唐门的毒功,不知对你有没有作用。” 唐萱萱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总感觉女子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我只能告诉你,我叫左霓裳,除此之外无可奉告,你若还在怀疑我的身份,尽可以用你那玄天心使来看看。” “这可是你说的,那你站着别动。”她一脸不可思议,娇憨道。 “噗呲!” 她的天真模样,可把左霓裳看得一乐,连连点头道:“恩,我不动。不过,你不怕我擒了你这个唐门之主,活的宝录?” “那你,也要能打得过我才行。” 唐萱萱十分自信地扬了扬下巴,随即体内运转起青木诀,加持着玄天心经。 蓝青二色,相互交融在一起,从她体内渐渐溢出,占据着一方天地。 “也罢,今日就陪你玩玩吧。” 左霓裳手中不慌不忙捏出一个手印,与对面的唐萱萱正好相反,诚如唐萱萱所言,以她五品的实力,只要不碰到高手,还是可以保住自身的。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紫色的雾气,不断从她身上弥漫下来。 雾气中夹杂着星星点点,就像夏日的星空一样,颜色大小各不相同。 (本章完) /90/90050/27072356.html 第64章 一波三折 玄天心在她胸口跳动不已,眼中闪烁出的光芒,想要看穿对方破绽,可是左霓裳的紫色雾气,好似独立的空间一样,不容窥测。 青绿之气从她脚下飘然升起,在玄天领域中,有如青色的鱼儿,欢快地游动着。 看不穿,就不看了,唐萱萱手势一变,突然向前一推。 玄天领域裹挟着青木诀,宛如波涛拍岸,层层叠叠向目标攻击过去。 “有点意思。”左霓裳微微一笑,紫色雾气漫至全身,变作一袭灰白色的纱衣。 “哗!” 蓝青色的波浪瞬间卷来,可当触碰道纱衣时,却怎么也攻不破其防御。 不过,倒是把左霓裳的身子冲击得有些摇晃,除此之外,就无甚作用了。 左霓裳眯了眯小眼睛,此次前来,一来是为了协助唐景山,二来也是想要近距离,观查一下眼前的唐萱萱。 在浪花中,她站稳了脚步,双掌相对十指连弹,掌心中分出一枚紫色圆球。 紫球长至拳头大小后,紫霓裳就把它掷了出来,球体刚一出现,就迅速分割开了层层波涛。 唐萱萱这才相信,对面的女子所使得并非唐门功法,同时也不是药王谷的。不然,以她的青木诀加上玄天心,早该拿下了。 看到紫球袭来,她也不慌,我奈何不了你,你也别想胜过我。 将手一指,一道青光射入紫球中。 “砰!” 青光与紫球相撞,双双爆裂成一股白色水汽。 唐萱萱担心她会隐藏在水汽中,乘势偷袭,于是连连后退,待到水汽散去。 巷子的那一端,左霓裳早已不见了踪迹。空气中,飘荡着一句若有如无的话语。 “小妹妹,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就在她还在疑惑之时,唐仁闻讯赶来。 “妖女,休走!” 唐仁刚要伸手去抓,但却扑了个空,落在一旁的阁楼上。 左霓裳早已察觉有人过来,怎会坐以待毙,趁唐仁一个不留意,她一扭身子,幻影阵阵而出,便躲开了。 妖女?这名称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挺好听的。 空气中,只留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见对手离去,唐萱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一脸惊喜纵身来到阁楼上。 “管家叔叔,你怎么来了?” 唐仁为了保护唐萱萱而来,此时敌人远遁,也就没必要去追了。 “没想到几日不见,大小姐的实力进步如此之快,当真是福缘深厚啊。” 他不由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有,要把前浪拍在沙滩上的势头。 唐萱萱笑眯眯地点头,得到管家叔叔的表扬,显得很是受用。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问及唐家各处的人员伤亡。 “先前早已安排好了,官府不会插手这次事件,护卫们现在人数不占优势,正在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与鬼面人在打拉扯战,相信不久就会获胜,” 面对询问,唐仁脸上现出一丝苦色,只有如实相告:“只是现在青枫与秋白受伤昏迷中,还有秋知他自爆了识物,情况有些危急。” “什么,管家叔叔,你马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带我去。”唐萱萱没想到这场战斗,居然让三位族兄遭受此难,立即正起脸色,有些愤怒道。 “唉,好吧,他们正在别院疗伤,小姐您随我前来吧。”唐仁叹出一口气,施展开身法,头前带路。 唐萱萱向着城西望了一眼,就紧随过去了。 星流,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 话分两头,沈星流一路追着小八,纵使身后音爆声不断响起,也不曾回头。 他一路斩杀了不少,觊觎机械鸟的宵小之徒,这伙人妄想趁唐家之乱,在一旁捡漏。 小八经过海老的改造,飞行速度竟丝毫不比沈星流慢上多少。 眼瞅着出了城池,一人一机械鸟,闷着脑袋扎进了林中。 小八隐入林中不见了,沈星流立在树下,环视四周树冠。 “你能听得懂我的话吗?”他突然想到小八似乎有些灵智,可他一路与它交谈,也不见回复。 林中,还是一样的安静,不见声响。 随后,他眼珠一转,调侃道:“也是,一堆破木头组成的,怎么会说话呢,看来是我听错了啊。” 嘴上不停,顺带悄悄放出灵识,搜寻小八的下落。 就这样,一连番的嘲讽下,小八终于憋不住了,急速从他头顶掠过。 翅膀一扇,飞出一道钢针,穿透了沈星流的身影,不过很奇怪的是目标并未流血。 小八从树干后,探出半个脑袋,经过海老的改造后,它已是有了自卫的能力,按理说,中它一针,至少得痛呼一声吧。 目标并未惨呼,反而消失了。 它下意识就觉得不好,不过已经晚了。身后伸出一只黑手,把它牢牢地握在手中,跳下树冠。 “嘿,我说你这只臭小鸟,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沈星流见它不再动弹,阴沉着脸道:“你跑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都是什么人啊,小八,这一刻,想到了之前被唐萱萱支配的恐惧了。 生活啊,终于要对我这只可爱的小鸟,下手了啊。 “那个小哥哥,我这里有枚果子,能不能放过我啊。”小八一脸惊骇,早在被追的时候,就知道这人速度很快,好几次险些抓到它,没想到还是翻船了。 “哼,少来,要不是萱萱那妮子要我把你带回去,我早把你烤了。” 小八被他松开,它这才知道,原来一直追它的,是自己人。 先前的行为,也是被吓糊涂了,各个部件有些紊乱的自卫措施。 “小哥哥,你认识小姐姐吗?”小八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这都什么称呼啊,不过你的构造倒算灵动,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沈星流听着机械鸟的称呼,不由扶额道:“萱萱,那妮子可是我未来的娘子,你说熟不熟?” 小八也是个自来熟,知道眼前这位以后就是自己的男主人了,立马舔着脸凑过来,各种甜言蜜语也随即丢了过来。 听得沈星流都不好意思,同时,他也很好奇,这机械鸟是怎么做得? 怎么就能拥有人类的情感呢,看来得回去问问萱萱了。 “行了,马屁还是停停吧,城里的战斗还没有停下,我要回去帮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是变成蛋呢,还是变蛋?”沈星流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要是就这么带进城,估计又要引得一帮鬼祟之人的觊觎,不如变成蛋,方便携带。 “哎,有区别吗?” 小八先是一愣,怎么人类说话这么难懂啊。 沈星流嘿嘿一笑:“当然有区别,前者是你主动变成蛋的,后者是我揍到你变蛋。” “你自己选一个?” 小八张了张嘴,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男女主人还真配,都是“恶魔”。 不过这话,它不敢说出口,只好妥协:“我选前者,选前者。” 接着,它高高飞了起来:“小哥哥,你离远点,我要变了。” 沈星流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此时,灌木丛中传出一两声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让他暗道一声,不好,来人竟能躲过他的灵识? 紧接着,一道黑影飞速跃起,一把抓住了小八。 它还没来得及叫上两声,眼前一花,就被黑影摄入手中。 黑影看起来是个十三岁少年模样,他刚一落地,就地一滚。 不过还是被电闪而出的沈星流,揪住他脖间的圆环。 “哇,小哥哥快救我!” 小八在少年手中胡乱挣扎,少年在沈星流手中挣扎。 少年一式旋风踢,单腿向后撩去。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 还好沈星流躲避及时,要不被这光脚丫踢上,就算不疼的话,也得臭上几天。 “小子,你招式不错,就是缺点经验。” 就在来人双脚刚站稳,黑刀以一个鬼魅刁钻的角度,架在了前者的脖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抢我家小八?”看到少年脏兮兮的小脸,他好奇问道。 “什么你家啊,明明就是偶唐门的,”小狼一脸不服气,什么时候小偷也能这么理直气壮了? “偶的名字,叫小狼,你最好放了俺,否则唐门不会放过你的。” 小狼还想再做争辩,黑刀迟疑了一会儿,就缓缓收回了。 沈星流面带笑意:“哦?你也是唐门的,我叫沈星流,听说过吗?” 见到面前的人收刀而立,似乎并没有恶意。 这个名字,他还真听说过,看到沈星流手中黑刀。 小狼有些惊讶:“就是你拎着这把刀闯山的。” 黑历史,不要提啊喂!沈星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脑海中危机一现,下一秒便是一把推开小狼。 小狼的反应也是极快,连连后退,躲过几道暗器。 手中的黑刀上下翻飞,格挡开几枚射向他的弩箭。 “暗处的朋友,现个身吧。”沈星流看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眯起眼睛。 不但无人回应,还有更多的箭矢从前后两方飞射过来,沈星流向着小狼跑去。 暗中之人是敌非友,看来他们早有计划,他们是想利用小狼抢走小八,再围杀自己。 但就是没想到,小狼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擒住了。 “小狼,你为什么会来这儿的?”沈星流拉过小狼的手臂,躲在树后。 小狼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想起昨夜有人攻山,他就收到消息说,有人想要抢夺宝录。 (本章完) /90/90050/27072357.html 第65章 判官笔 有人攻山? 沈星流不知道其目的为何,但肯定也和宝录有关,若是昨晚得手,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若是不得手,那其目的就是传递消息,为小狼抢出宝录,留下后手吧。 不管,是谁的谋划,其一定是对唐门极其了解的。 漫天飞羽,扎满了林中空地,他们躲在树后,时不时就会感受到树木因承受羽箭的冲击,而不断晃动。 箭矢持续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方才止住。 这时,从林中阴暗处走出一名老者。 “星流,小狼,你们出来吧,暗中之人老夫已经全部解决了。” 二人正在疑惑,却听到二长老的呼喊。 “元韬长老?!”小狼面色一喜,噌得一下就跑了出去。 就在沈星流还在疑惑之时,没能拉住小狼,当即追出。 “你干嘛,快撒手,只有把宝录交给二长老才算安全。” 小狼被赶出的沈星流拽住一只手臂,前者不理解,刚想张开嘴巴露出虎牙去咬他,就听到。 “二长老,你为何会知道我们在此?”沈星流一脸不善的仔细打量元韬。 “哎,这是怎么了,老夫是来救你们的,”元韬面露无辜的表情,辩解道:“小狼,你说得对,快把宝录交给我,才算安全。” 小狼撅着嘴巴,揉着被沈星流的松开的手臂,看了看两人。 犹豫片刻后,怯怯道:“元韬长老,偶不能交给你。” “什么?你不听二长老的话了吗?给老夫过来!”元韬伸出手指,愤怒地指向小狼,大声斥责道。 沈星流挡在小狼身前,笑道:“二长老,别生气啊,不如事后我们一起回唐门?” “到时是打是罚,我替小狼接了!” 说话间,扬了扬手中黑刀。 元韬鼻翼耸动,粗壮的呼吸如一条白龙,不断从鼻中喷出,丝毫没有老态,也根本不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元韬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有些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不是知道,而是怀疑,”沈星流微微弯下膝盖,随时做好搏杀的准备:“明明唐叔叔和你们说过,不许唐门出手干预的。” “既然知道了,那就去死吧!” 元韬一睁圆目,下一刻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沈星流瞳孔一缩,没想到二长老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随即,身上电光一闪,双腿已经蓄满的力量,顷刻间爆发了出来,把地面都崩出两个小坑。 “呼!”“哗!” 两人再度现身,元韬形同枯木的手,变掌为爪,一把抓下。 沈星流只得将黑刀,横在身前。 就在两者相接得那一刹那,一股狂风爆卷而出。 “小狼,快走!” 感受到黑刀上被施加的巨力,让他不禁微微颤抖,脚下的地面赫然被震碎开来,那模样就像纵横交错的蛛网,四处蔓延。 小狼抱着小八,愣了愣神,眼眶里呆着一点泪花,但还是咬了咬牙,向着唐门的方向飞奔过去。 “找死!给我追!” 元韬狰狞的脸上,现出残忍的笑容,他所没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料想到,是这小子居然已经是五品一境了。 以他六品巅峰的实力,居然还很难制住他。 “咻、咻、咻!” 林中黑影晃动不止向着小狼追去,同时,还有两名彪形大汉,都有七尺多高。 “金刚奴丙、丁,抢回那只机械鸟,杀了那个小孩子。” 又有一道柔和的男声传来,让沈星流心头猛地一跳。 金刚奴? “你们是北柔人?” 沈星流怒眉倒竖,头发都是根根立起,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吼吼吼,你没想到吧,所以你也去死吧!”元韬干瘪的喉头,发出些许嘲笑,空出的左手如同钩爪,向他腰间探去。 “叮当!” 两声清脆的交击声,便是传出,沈星流转动黑刀卸去刀上一爪,迅速抽身后退。 怎料元韬居然欺身而上,便又一刀砍在其左爪上。 锐利的黑刀好像砍在一块玄铁上,震得他虎口生疼,虽是挡下本来必中的一击,但他还被铁爪上撩的巨力,击得倒飞了出去。 沈星流急忙地调整姿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旋转着斩出一击,目标直奔元韬咽喉而去。 元韬见事不可为,后退七八步才止住步伐。 ...... “哈哈哈,精彩,精彩!” 那道柔和声音的主人,终于是现身,正是萧继风,虽面容憔悴但也难掩兴奋之色,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经过昨晚一战,他如今武功尽丧,全身都被裹满了纱布。 刚落地的沈星流单膝跪地,黑刀拄在地上,咳出两口酸水。 “黑侠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萧继风鼓动两掌,不知是不是牵动了伤口,沉下了脸色,阴恻恻地咬牙道:“用我多少大柔好儿郎换来的啊!” 沈星流拄着黑刀,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听到来人的话语,略带戏谑地看向面前的一老一少。 “师兄?不知,你现在名字该怎么称呼,据我所知,只有北柔皇室才能驱使金刚奴吧!” 萧继风眉头一挑,上扬起嘴角:“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没错,我确实姓萧。记住我的大名,萧继风。你的主人!” “给你个机会,自断一臂,献上黑刀。我或许会让你充当我的战奴。” 不知道哪里可笑了,总之沈星流就是掩面哈哈大笑起来,不知不觉间竟留下了泪水。 “你知道上一个和我说这话的北柔人,是什么下场吗?” 沈星流止住笑意,露出一只眼睛,怒视有些错愕的二人:“我杀了他,就像这样。” 说着,伸出一指在脖间比划了一下。 “呵忒!” “不过是丛林中茹毛饮血的野人,也敢妄自尊大。” 黑刀在手中挽出一个漂亮刀花,一道旋风卷无声的卷动四周的尘土,他身上的气息在不断高涨。 “吼吼,有点意思,老夫就说吧,这小子绝对不会听从招降的。” 元韬摆摆手:“你且先退下,待我折断他的手脚。” 不要说萧继风现在武功尽丧,就算还是先前的巅峰时期,也是打不过沈星流的。 他微微退后,拱手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就有劳您了。” 接着,他就在两名黑衣人的保护下,隐入林中的阴影下了。 “休走!” 沈星流向一旁闪动着身形,想要避开阻在面前的元韬。 “小子当真狂妄,竟敢目中无人!” 怒目一声,元韬当即脚下生风,一双铁爪舞动不休,追着前者的身影,杀将过去。 转眼之间,二人便是遭遇在一处。 只见,他嘴角缓缓上扬,一步踏出急急刹住前冲的身子,一扭身钻到元韬腋下。 手中更是翻飞一圈,如此这般,转而倒提黑刀,向后者脖间抹去。 从先前的结论来看,他的弱点就在脖间。 两人相错而过,一道刀光瞬间滑坡寂静的丛林。 “呼哧!” 二人之间传出一声皮肉被切割的声音,鲜血缓缓流下。 原来追杀萧继风是假,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元韬现在已经不能把沈星流当做小辈来看待了,原先有些略显迟缓的大脑,开始变得清澈透明起来。 老者慢慢转过身来,刚才的一击就在要命中之际,他竟猫下了腰身,饶是如此,面皮也被割开一道小口。 多久了,多久了,上次受伤是在何时? 他已经记不清了,手指轻轻擦拭着血液,感受着伤口传来的微微痛感。 他的内心,竟还有些享受,有些平静。 一击不成,沈星流无奈地摇了摇头,拎着刀直起身子,抬眼看向老者,感觉不太满意。 “小子,刚才这一击,足以让你吹嘘半年了,你怎么还能露出这副表情呢?” 元韬不怒反笑:“下次砍得准些就行,但怕是没有下次了!” “告诉老夫,刚才那一招叫什么?或许一会儿,老夫出手会轻一些哦。” 沈星流持刀靠在肩膀上,沉声道:“那一招我把它叫做,回刀式。可惜了,我又没有出声提醒,还是没中啊。” “回刀式吗?那好···” 话还未讲完,就被沈星流抢去话头,他戏谑道:“千万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哦!” 对敌人的留手,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同时也是对敌人的不屑。 沈星流堂堂男儿,气盖云天,当然不愿敌人对自己可怜。 “有点意思,有道理啊,好,”元韬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那老夫就让你看个宝贝。” “唐门秘宝,判官笔!” 沈星流挑了挑眉头,但在元韬从怀里抽出一只黑笔时,他的眼皮不由自主的狠狠跳动了两下。 笔身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是虽之出现,出现了停滞的情况。 若是盯上一会儿,都会感觉灵魂被它所摄走。 沈星流心中一惊,赶忙垂下眼神,不敢直视那只黑笔。 “老夫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要用这只笔抹去你的灵识,然后把你炼成傀儡,成为我坐下的童子。” 听到这一句话,沈星流全身一个激灵,感到一阵恶寒,干呕了两下:“你个老断袖,这么变态的吗?” “小爷不从啊!” 元韬有些疑惑沈星流的行为,到了后来听到全部,他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本章完) /90/90050/27072358.html 第66章 阴阳界 “哇呀呀,啊!气煞我也,小子死来!” 元韬只感觉气得胡须飞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中有着无尽火焰。 此时,一柄缠绕着火焰的黑刀,飞掠过大地,冲杀了过去。 “叮!” 差点又中了这小子的圈套,稳下心头火气的元韬,轻握笔身,一笔点去。 刀尖与笔尖相碰在了一起,发出一个不同寻常的,且清脆的响声。 “什么?怎么会这么硬啊。” 本来看到元韬,用笔尖来抵挡黑到时,他还挺高兴的。 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想过对方会用各种招式,来防御自己的攻击,就是没想到这个。 但黑笔内,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使得原本软软的笔头,变的坚硬无比,也不知道是用何种生物的毛发制成的。 笔杆在上,不停有着丝丝黢黑如墨般的烟气,从上而下喷薄出来。 旋即,烟气与火焰纠缠在一起,一时间竟也不分胜负。 “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还藏有这种底牌?”元韬惊讶于火焰的威力,感叹道。 现在,从他的手腕至手背处,皆被一圈圈黑烟缠绕着。 目前为止,元韬还没有动用内力,只是凭借自身的力量和黑笔的威势,来与沈星流打斗。 “我也没又想到,你居然这么弱啊。” 沈星流双手握住刀柄,咬牙抵抗着千斤巨力。 元韬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从现在开始,激将法没用了。” “嘿嘿,是吗?” 他以丝毫不输阵的眼神,直视了过去,眼中火焰灼灼。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此时,沈星流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隐隐有只神鸟沐浴着天火。 “唰!” 一道火线从沈星流的眉心,激射而出,却被早有防备的元韬,轻轻松松地侧过脑袋,躲了过去。 好机会! 再度抽回黑刀,一式横扫斩去。 看也不看,元韬运笔如飞,一笔准准点去。 “当啷!” 不出意外的,黑刀被格挡开来,刀身上传来的巨力,让他有些握不住刀柄了。 “吼啊!” 沈星流大吼出声,内力破体而出,瞬间稳住了颤动不止的黑刀。 之后,一连番狂风骤雨般的斩击,迅疾连斩。 元韬手中黑笔,丝毫不受影响,且战且退,每当黑刀砍来,总有一只黑笔点在刀上。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压力,两人无论实力,还是战斗时的技巧与经验都仿佛不在一个次元一样。 “唉,小子啊。你也已经技穷吗?本来老夫还以为,你能让我高兴高兴的。” “噗!轰!” 突然间,元韬止住了后退的脚步,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笔。 一道冲天的黑气,形成烟柱,向着持刀而上的沈星流撞了过去。 他也打出了真火,不退反进,一往无前,跳跃起身。 身子与黑刀形似一道弯弯的月牙,最大程度地弯曲着自己的腰部,全力向着烟柱如同劈山般斩去。 “劈山式!” 黑刀上缠绕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抹耀眼的圆弧。 (本章未完,请翻页) 纵使,老练如元韬,在感受到脸面前的灼热后,也不由的心惊那烈火的高温。 “噗,咚!” 黑刀狠狠地劈入了烟柱内,本想将其一刀两段,可却小觑了它,这看似虚无的烟柱,居然如此坚硬。 堪堪劈开了三成半,但已是足够,烈火只一个眨眼间,就把烟柱团团地包裹在其中。 黑烟在火中不断翻滚,发出嘶嘶鬼魂般的嚎叫,不但不惧怕火焰恐怖的温度,还斗得不分上下。 不仅如此,黑烟螺旋向上,甚至想要吞噬黑刀。 刀身受到侵蚀,在不停地颤抖。 “呲!” 沈星流正想驱动内力,散出刀光,震退黑气。 倏然间,他的脑海里,居然电闪而过黑刀的意识,它似乎很兴奋。 这突如其来的意识,让他一时间有些迷糊。 不过却让元韬恍然明白了,为何黑气无法对付黑刀,原来这是柄妖刀啊。 只见他,轻轻扬起笔尖,黑气为墨,他在空中画了个圆。 虽是轻微的动作,但也惊醒了沈星流,他急忙催动内力,黑刀上刀光一闪,黑气便被震散了。 想走?留下吧。 元韬手中的黑笔,在圆圈中心飞快一点,旋即就是飞入烟火柱中。 “轰隆隆~~~” 烟与火形成的火焰旋涡,继而爆裂开来,发出响彻山野的爆裂声。 沈星流抽出黑刀,却也没有来得及逃出爆炸的范围,只能将黑刀挡在身前。 危急关头,黑刀上光芒一闪,无数的刀气相继被发出,护住了他的周身要害之处,直到他倒飞出的身子冲出黑烟。 这时,从远处迅速掠过来一道火线,火儿在其中吸收着火焰的余威,身形不停的变大。 与火儿心神相通的沈星流,一直把它隐藏在树冠之上。 本来在击飞目标后,元韬还想欺身而上,就此拿下他。 可感到脑后呼呼的风声,也不得不转身一掌拍去。 火儿与匆促应对的元韬,掌爪相接,后者被为了化解冲击力,连连后退三步。 此时,火儿抓紧时机,振动火焰大翅,直奔正倒飞出去的沈星流。 它只一个回旋,就稳稳接住了主人。 “火儿,快走!” 沈星流艰难地翻过身子,而火儿也知道敌人的厉害。 也不做过多的停留,挥动翅膀,身形迅速拔高,穿过高高的树冠,扬长想要离开。 “嘿,小家伙,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老夫很好奇呢。” 元韬自不会轻易放过沈星流,他将笔尖点向,还未消散得黑气。 黑气滚滚卷来,在他脚下形成一朵黑云,托起他的身子,飞快地追杀过去。 为了加快火儿飞行速度,沈星流只好半趴伏在它背上,就算这样也不能完全逃离。 “娘的,当真是个老变态。” 他扭头看向后方,元韬正不紧不慢的飘在身后,神态自得,从容悠闲,就像在逛灯会。 这是打算把自己遛够了,涮够了,再动手吗? 可过了一会儿,当他再回头时,原本吊在身后的人影,不见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沈星流就感觉好像穿过了什么,脸上还痒痒的,可以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证那不是错觉。 刚想去抓挠一下痒痒的脸,骇然发现,原来追在身后的元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前了。 火儿立即调转方向,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又是穿过某样东西的感觉,让他暗道不好。 果然,元韬早在身前等他们了。 卧槽,简直见鬼了! “你别动啊,待小爷再试试。” 火儿明显已经懵了,但在沈星流的心神驱动下,还是回转过身子,再次飞去。 元韬还真得就不追了,静静立在原处,一手提笔,微微笑着。 “你怎么不跑了?” 沈星流眼见跑不掉了,也切切实实地感知到了,那种异样的感觉是如何产生的。 原来,那是一层淡淡的薄膜,只要穿过那层薄膜,就会回到原地。 而这也是为何元韬未动,却一直出现在他身前的原因。 知道跑不掉了,沈星流干脆把心一横,娘的,不让小爷走,谁都别活了。 “不跑了,只是就算小子死,也要死个明白,” 沈星流下定决心,站在火儿背上,战意十足:“那层薄膜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我看不见也摸不到,更加无法打破它?” 他不是没有做过努力,可手中黑刀不论如何挥砍,都无法刺破那层结界。 元韬完全没有预料到,沈星流居然察觉到了有薄膜的存在。 短暂惊讶过后,他微笑着扬了扬手中黑笔:“老夫告诉过你,这只笔的名字吧?” “判官笔?” “没错,就是判官笔,现在所进行的就是审判,”元韬收起所有表情,原先有些佝偻的后背也是挺直了起来。 就像一只标枪立在黑云上:“审判未完,怎么能让受审人逃离?” “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笔中世界,一笔断阴阳,所以那层结界,又叫做阴阳界。” “审判?凭你也能审判我,”沈星流一听,火气直接上涌:“给小爷去死!” 火儿也是发出一道惊唳声,居然敢判我与主人的生死,那就你死吧。 沈星流侧过身子,双手握刀抬至脸前,双脚似是长在火儿背上,在火儿急速前冲时,也没有丝毫摇晃。 元韬也不手下留情了,挥动大笔,无数的黑气变成一支支黑气森严箭矢,气机锁定了沈星流后,无情地飞射过去。 “来的好!” 刀身上扬,一柄巨大的刀影连续砍向黑色的箭矢。 箭矢一触即散,发出了此起彼伏的轰鸣声。 在爆碎的气浪中,此刻沈星流感觉他与火儿,就像是在波涛中翻滚的一叶小船。 纵是不懈的抵抗,终究会有倾覆的一刻。 箭矢太多了,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人力尚且有尽时,面对无尽的箭雨。 就在一个疏忽时,他就被两三只黑箭穿胸而过,右侧大腿也早已被一只箭矢扎透。 连同火儿的胸口与双翼,也中箭数支,飞行起来摇摇晃晃的,若不是硬撑住,早已掉入脚下林中了。 箭矢所攻击地并非皮肉,而是直击灵魂层面,血没有留下半滴,大脑却传出针刺斧凿般的疼痛。 脑中的疼痛,让他的面目开始扭曲起来,似乎还能够感受到意识海,正在崩塌。 (本章完) /90/90050/27072359.html 第67章 生死符 “如何,可还舒服?” 元韬脸上带着些许戏谑的表情,嘲弄道:“可还服气?” 沈星流一手扶着脑袋,握刀的手,狠狠地用刀柄敲了两下额头,然而都是无济于事,脚步也显得有些漂浮起来。 他艰难地略微抬起双眸,咬紧得牙齿,在口腔里不断研磨,甚至牙龈都渗出了血液,缓缓从他的嘴角流出。 “老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沈星流抵死不服道:“服气?去你娘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音刚落,从他全身大穴内,喷出道道炙热的火焰,仿佛各穴内,都有一个火山口。 火焰不断灼烧着身上的箭矢,神奇的是,箭矢逐渐消失,而他的衣服却没有一点损坏。 “找死!” 看着还在做困兽之斗,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的沈星流,元韬的面色,阴沉了下来,挑动笔尖,对着天空轻轻一划。 霎时间,本来风轻云淡的天气,迅速黯淡了下来,黑云翻滚个不停,遮盖了大半的笔内世界。 “来吧,我不怕你!” 全力催动太阳真经,沈星流仰天长啸,强烈的战意让他变得如此耀眼,两轮金色的光团,在他胸口转动不休。 此时,一滴血液滴落在火儿身上,与它相融合在一起。 火儿感知一抹火热在体内炸开了,这股火热比火焰的温度还要高上不少,是热血啊。 向死而生的热血! 它感应到主人不屈的战意,振翅向天,惊唳声响彻山野,回应着沈星流的意志。 与此同时,火儿和沈星流的意志紧密相连,二者的身形各自被一枚光团包裹。 一阵刺眼的光辉过后,光团彼此融合在一起,火儿消失了,但变化出了一对火翼,长在沈星流的背后。 沈星流的短发都是长长了些许,缠绕着火焰,根根立起,并且他身上的火焰,也在不断向着四周八方暴涨,从远处就像是一轮小太阳。 现在他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六品了。 “哼,不过是用了某些提升实力的秘法,看你能支撑多久。” 经验老到如元韬,一眼就看出这股力量,不是实实在在属于他的。 提起判官笔,画下四道竖线,在他身前形成了四道黑色的龙卷,向着目标卷去。 沈星流此时的眼睛有些空洞了起来,火光从中溢出,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已经让他丧失了自主的意识。 他看向卷来的黑色龙卷,缓缓抬起持刀手臂,舒展开来,另一只手轻轻附上刀柄。 背后火翼上的羽毛,不住地掉落,融入到黑刀内。 “唰!” 当他挥出一刀时,不是凌厉的刀气,也不是巨大的刀影,而是一抹和煦而又猛烈的热风。 风内零零星星飘散着,许多整根橘黄色的羽毛,紧接着,又是挥出七刀。 热息刚一挥出,就迅速攀上了黑色的龙卷,消磨了不少的威力。 又在火羽连番的爆破中,消弭于无形中。 “好小子,丧失了意识,居然还能这么强?” 元韬不禁感叹道:“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落!” 高空中,翻滚的黑云中,孕育着的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只巨大的黑笔虚影,缓缓下落。 沈星流抬起无神的眸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冲了上去。 看来失去意识,对于战斗而言,还是有些弊端的。 元韬摇了摇头,看来又一个天才少年,就此陨落了。 当沈星流飞到一半时,他顿住了身子,全身如遭电击,原来是他的身体,已经超出了所能承受的极限。 光团和羽翼尽皆消失,这是极其危险的,他的口腔内喷出一道烟尘,无言地从空中坠下。 这一幕,把元韬也看愣了,然则黑笔虚影却没有停止下落的趋势。 而他也缓缓落下身子,踩在树冠上,打算静静观看黑笔,将沈星流吞噬的美景。 ......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四下探索一番,便是大手一张,周围的空气都被其一把摄去,好像他的手心有个黑洞。 瞬息过后,他张开手掌,露出一枚冰块,屈指轻弹。 “咻!” 一块冰坨坨飞去,随即就将笔内世界的结界打破了,并且去势不减,一下子就洞穿了落下的黑笔,射入空中的黑云中。 一时间,云消雾散,阳光再度照射进来。 只见,小狼高高地跃起,一把接住沈星流,在树枝上踩了两下,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此时,元韬呆呆地看着沈星流被救,浑浊的眼睛中,闪现起过往的事情。 “生死符?!” 他嘴中喃喃道,对于小小的冰坨就能击溃笔影,丝毫不觉得奇怪。 笔内空间,受此一击,再也无法支撑,结界呼地一下就被轻松破开了。 从空间外,老者手中拎着萧继风,踩着树叶飞身过来。 元韬看到来人,轻声唤道:“三哥,你终究还是来了。” 语气中,透出无奈与辛酸,你又变强了啊。 “二长老,不不,还是叫你元韬吧,”唐怀山轻轻踩在,树冠最顶部的树叶上,手中拎着的萧继风,仿佛不存在任何重量。 “毕竟他们已经将你除名了啊。” 他不在意是否被除名,情绪略显激动:“三哥,好久不见。” “唉,好久不见。”唐怀山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背后的手张开又合上,反复几次后:“你是柔人,还是瑀人?” 元韬有些自嘲地笑道:“这重要吗,你我十多岁就相识了,五十年,连我都忘记了,我是何人了。” “也罢,不过你这五十年,也算退步了啊,怎么打个小辈还要这么久。” 老者皱眉看向情况不太好的沈星流,小狼正在不停地揉搓着他的心口,急切地呼喊对方名字。 而这对于陷入深度昏迷,翻着白眼的沈星流,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你是在等我?”唐怀山疑惑的思索了一下,问道。 “没错,我本打算在回国前,再看看你。” “你不该对小狼出手的。” 若不是他赶来的早,恐怕小狼就要被金刚奴给杀了,就算如此,他也只击杀了一名金刚奴,还有一名被打跑了。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唐怀山看向对面手中的黑笔,询问道。 元韬顺着他目光,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判官笔本就是唐门秘宝,与阎王令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生死符、护瑠珠并称四大至宝。 “这支笔,可以给你,但是你也要把萧继风交给我。” 他对判官笔没有一点留恋,却想要保住萧继风,这个来自大柔皇室的弟子。 “老师,你不用管我,我就不信唐门敢得罪我大柔···” “闭嘴!” 唐怀山在他肩颈上一捏,萧继风随后便是脖子一歪,晕倒过去了。 “一手交人,一手交笔。” “喏,给你。” 元韬心中急迫地想要查看弟子的状态,把判官笔掷了过去。 而对面也是信守诺言,手臂一扬,将手中的人丢了过去。 接过黑笔,唐怀山轻抚着笔杆,没有再度动手对付面前之人。 元韬内力一引,轻轻接住萧继风后,伸出两指,探了探后者脖间的跳动,还好没有问题。 “三哥,你若不动手,那我就走了,”元韬扶着弟子,转身向着北方掠去,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话语:“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唐怀山的这一生,还真是永远都在说再见呢。 好久不见,一见面,就是分离,老朋友啊,但愿你往后吃好、睡好,莫要再卷入争斗中。 五十年的情谊,没想到落得这么个收场,下次再见面,就是敌人了。 “老爷子,你快来,小哥哥快不行了。”小八急忙飞到老者身边。 唐怀山笑骂道:“你这鸟贼,没看老夫正伤心呢吗?” 不过话虽如此,他也是不再耽搁。 方才听小狼说,沈星流还是唐门姑爷。 虽然,小狼他们没有看到先前的打斗,可他却察看的一清二楚。 抛去前者不谈,就算对于这个后生恐怖的实力与潜力,唐怀山也不能让他陨落了。 落下身子后,快步走上前,让小狼扶好沈星流。 唐怀山则蹲下身子,一指点向后者的眉心。 “砰!” 现在,沈星流的意识海很抗拒外力侵入,发出一道脆声,直接把他的手指震开了,指尖被震得生疼。 看来是他有些莽撞,这可有些不礼貌啊,只好无奈地甩了甩手指。 不过这也只是沈星流的无心之举,该救还是要救的。 只见,唐怀弹起手上的黑笔。 一笔可断死,一笔也可判生。 判官笔便被黑气缓缓托起,漂浮在沈星流额前,他翻转着手腕,内力破体而出。 一掌隔空拍在笔前,在他的内力与黑笔合力的牵引下。 沈星流的意识海从抗拒,感到这股力量没有恶意,转而顺从起来。 他的眉心亮起一枚小小的光圈,它的中心还是黑色的。 “嗦!” 受到这股牵引之力,一缕缕黑色的烟,从他眉心溢出,被黑笔吸入进笔身。 光圈渐渐地向中心漫去,直到变成一轮完美的光团,至此黑气才被完全纳入了笔中。 意识海也停止了崩塌,沈星流的灵识从通天大河中缓缓浮出,胸口还趴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鸡仔。 大河内逸散出,点点蓝色的光辉,轻柔地没入了他的体内。 沈星流也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他现在还无法动弹。 (本章完) /90/90050/27072360.html 第68章 托付 紧接着,沈星流就感到四肢百骸内,流淌过一股暖流,正在修复他的所有伤势。 他的伤势,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最终,百川归海,暖流填充进气海丹田,这让沈星流身体感到了无比的充盈,与无比的满足。 过了一时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小八站在他面前,之后就是小狼一脸惊喜的表情。 “哇,小哥哥,你醒啦,太好了。”小八兴奋地振翅飞在空中,盘旋着。 要是让小姐姐的心上人死在自己眼前,那么它也一定会“死”的,肯定会被小姐姐拆得稀巴烂,当柴火烧了。 “小狼,我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儿,萧继风呢?” 不去管头顶飞来飞去的小八,沈星流看得眼花,转而问小狼。 “哇塞,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嘛,能不能在让偶看看你的火焰?” 小浪蹲在他面前,翻开他的手掌,又抬起他手臂,好奇宝宝地问他这样那样的问题。 “你能不能这样发射火焰?” 说着,手头上比了“八”的模样,就像弩箭瞄准一旁的空地,嘴中还配上音调。 沈星流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我不该问你的。 随后,他的目光越过小狼,看向一侧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独自眺望北边的老者。 黑刀早已自行入鞘,他手握刀鞘,尝试着起身,本来以为会很疼,但没有痛感,轻松的就起来了。 “多谢老者救命之恩。” 沈星流恭敬地拱手拜下,若告诉他是小狼或小八打走元韬的,他是不会信的。 如此看来,只有老者才有那个实力了。 “请问,长者尊姓大名,是何方势力?” 小狼一溜烟跑到他身旁,一手揪着小八的翅膀,垫着脚尖一手拍了拍沈星流肩膀。 “嗨呀,你怎么这么笨呀。这位可是偶唐门的三长老,唐怀山。” 唐怀山?口中默念了两下,他才想起曾经听过老者的名字,好像老者还是唐家大郎的师父。 “久仰,久仰,”沈星流的表情更加恭敬了些:“小子沈星流,见过三长老。” “小子今日得长老所救,本该好好报答。但是如今唐家有难,小子还得尽快回城相救。” 唐怀山站立在树端良久,至此才转身,垂目淡淡问道:“唐家的敌人,是何人?” 这可把他问到了,吞咽下几口唾沫,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说,是您的徒弟唐景山? 要知道,十年前老者可是为了唐景山被逐出唐门,大哭了一场的。 可再怎么难说,也要说啊。 沈星流直起身子,盯上老者目光,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正是唐景山!” 其实早在唐怀山看到其吞吞吐吐的,就已猜到此人定与他有关。 “哦?那你打算怎么对他?” 他依旧保持着淡然的模样。 没有丝毫的犹豫,沈星流回道:“擒下,若是不可为,杀!” 此时,空气无比的宁静,好似被冰霜凝固一般,就连小狼与小八,也不敢在出声了。 只有一个“杀”字,飘荡在林中,久久不能散去。 微微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眯起眼睛,唐怀山看向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里面是多么的纯粹。 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就算我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抹杀,也没有丝毫的退缩。 “唰!” 唐怀山身形微动,就连空气还没来得反应。 瞬息间,他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前,问道:“你知道自己的说什么吗?” “知道。” “他可是萱萱的兄长啊,卓航的儿子,我··我的徒儿。” 沈星流的心脏猛地开始跳动,严肃地抱拳:“正因如此,此事才不能假手于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唐怀山缓缓抬起手掌,小狼瞳孔瞬间缩小起来,刚想开口阻止,就看到那只手掌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 “唉,好孩子,你去吧,我不需要你的报恩。” 沈星流招呼了两声小八,刚想抬起脚步离开,就被老者叫住了。 疑惑之间,小狼就被唐怀山推了出来:“小狼啊,你不是想要闯荡江湖吗?” “恩恩,爷爷你同意了?” 小狼先是错愕,继而欢快了起来。 “爷爷同意了,星流你可以帮我照顾他吗?”唐怀山笑眯眯点头,又看向同样错愕的沈星流,语气中多了些恳求的意味。 “老爷子,偶才不要他照顾,我自己能···” “啪!” 果然不出意外,唐怀山抡起拳头,在他头上以“爱的名义”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臭小子,还记得爷爷教过你,拜托别人时,要怎么做吗?” 小狼抱着脑袋,完蛋了,这次肯定又是一个大包。 不想在挨打的他,赶忙立起身子,向着沈星流抱拳:“还请沈大哥多多关照。” 看到这对奇葩的爷孙,他有些哭笑不得,按他所知,唐怀山长老不应该有孙子的啊。 不过,是一对可怜人儿,报团取暖罢了。 他的思绪有些飘远了,沈爷爷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孙儿现在的武艺,可是很厉害的哦。 强行拉回思绪,想到,小狼可能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身世,他的心不由地软了下来。 沈星流连忙还礼:“小狼弟弟,今后还请多多关照哦。” “嘿嘿,你答应了,大哥你放心,以后小弟罩你啦。” 得到明确地回应后,小狼立刻眉笑眼开,可一想到脖子还挂了个圈圈。 随即,拉住爷爷的手,摇晃道:“爷爷,你能不能把这个圈圈摘掉啊,太耽误事了。” 看到小狼没大没小的样子,唐怀山脸上羞红,这小子就是个混世魔王,这些年白教了。 “臭小子,不识货,这圈圈还是我从执法堂那里强行留下的嘞。” “啊,留它干嘛呀?”小狼有些无语,翻了翻白眼。 “不识好歹,”唐怀山点点他的脑袋:“这圈圈名唤金刚锁,顾名思义,就算是七品金刚境的武者都能锁住。” 果然有什么样的爷爷,就有什么样的孙子,沈星流笑着摇摇头。 不过继续听下去,他的注意力就被小狼脖间的圈圈吸引过去了。 “真的这么厉害?”小狼眼睛里都是小星星,不过想到自己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内力,也就没办法驱动圈圈了,跟废铁又有什么区别啊。 唐怀山怜惜地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慰道:“你也别灰心啊,这不还有你沈大哥吗?” “我先将驱动金刚锁的方法告诉你沈大哥,等你以后寻求机会开启了意识海,用灵识也可驱动这个圈圈。” “恩,偶一定会开启意识海的。”小狼坚定地点点头。 随后,他招来沈星流对他耳语一番。 这么简单?沈星流有些不可思议。 简单?好吧,这话要让执法堂那帮子听到,非得拎着武器,满山追杀沈星流。 再三确认,沈星流抓挠着脑后,和小狼小八往渝州城走去。 “哎,沈大哥啊,你的黑刀那么好看,为什么要用破布包着啊?一开始偶都没能认出你来。” “因为我想包着。” “那,要包多久啊?” “···” 沈星流一脸黑线地应付着小狼丢过来的各种问题,而后者就像个“问题宝宝”,问题是层出不穷。 不过通过交谈,他也得知了,萧继风被救走了,金刚奴一死一逃。 快到城门时,他脑海里接到一声淡淡的传音。 “若是可能,老夫还是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沈星流扭头看向城外林中,早已看不到老者的身影了。 小狼就这样看着莫名其妙,转身向城外拜去得沈星流,也学着他的样子拜了拜。 ...... 唐家一战,各人捉对厮杀,这对父子也不例外。 “嘿嘿,景山啊,我的儿,今日就让老父亲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唐卓航手腕微震,便抖搂起五毒神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 “哼,老家伙,不许你这么叫我,我与你没有关系。” 唐景山怒目与其对视,机械手向前一伸,八条绳镖从手臂中射出,灵活的就像章鱼的触手。 “噼啪!” 鞭影虽如龙蛇起舞,软鞭抽得空气不时发出气爆声。 绳镖的速度也没有鞭子快,但却怎么也攻不破唐景山的防御。 “你忘了吗?唐家的七十二路鞭法,我早已烂熟于胸。”唐景山扬了扬眉头,有些自得地笑道。 忘?他怎么会忘呢? 当年,还是自己手把手教他鞭法的。以前的他是多么的惊才绝艳啊,只一个时辰,就把这套家传鞭法,使得气势非凡。 唐卓航知道无法这么简单就制服他的,但刚才一番对决下来,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那段岁月。 鞭身上扬,他重新收起鞭子,挂回腰间。 短暂地合上一会儿眼皮,长长吐出一口气。 “能不能告诉为、我,你先前去了北边都经历了什么。” 十年的时光,也不算短了,唐卓航没有想到当年离家的他,居然变化这么大。 同样收回绳镖的唐景山,高声笑道:“想当年,你把我武功全废了,你明明知道在那个岁月里,没有武力是活不下去的。” “你问我经历了什么?我还能经历什么?无非就是被柔人去捉去,如不是依靠我的才识,恐怕我早就去见娘亲了啊。” “不过也好,待我覆灭了唐家后,自会去见她。” (本章完) /90/90050/27072361.html 第69章 紫虿毒功 如此一个强人,在想起娘亲时,双目中竟也渗出了泪水。 虽然她的面容早已模糊了,可那些温馨的生活片段,却深深刻在唐景山的心田。 “那,你的手臂,也是北柔人作下的?” 唐卓航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被柔人掳去,头皮不禁有些发麻,就连太阳穴也是砰砰直跳。 “嘿嘿,你猜啊,我就是不告诉你。”似是耗尽最后一点耐心,唐景山一把拭去泪水,摆起架势,便要与他一决生死。 他依旧不死心追问道:“你在北地,可否娶妻生子?” “聒噪!去死吧。” 唐景山喉头怒喝一声,运起内力一掌拍去,一团紫气随即扑面而来。 早有准备,唐卓航也不闪不躲,脸上泛出五色光晕,在其身前撑起一层护盾。 先前无往而不利的紫气,碰上护盾却无法寸进半步。 他微微一笑,卷动袍袖,紫气尽皆被摄入手中,而后手上就多了一个泡泡样的透明紫球。 泡泡的形状不是很规则,紫气在里面上下起伏,可每当这时泡泡就会发出一抹五彩亮色,镇压下后者的动作。 “没想到你的紫虿毒功,居然练到了第九层?”他不无惊叹道。 紫虿毒功练之不易,四百年来唐门内大成者,不足五人。 不仅是因为其繁杂险恶,还因为练功者,很容易经受不起时光的蹉跎,就会走上偏路。 虽说偏路可以速成,可也要经受万毒噬体之痛,稍有不慎就会毒发身亡。 而唐景山脸颊上的毒疮,就是被万毒噬体的最好证明。 在他印象中,可不记得父亲修炼过这么诡异的功法:“你这是什么功法?难不成是宝录内的?” “孩子,这些年可不是只有你在进步。”唐卓航微笑着掂了掂手中的泡泡:“这叫五毒神功,是宝录中的一等功法。” “你的紫虿毒功只属于二等,虽然你已经大成。” “但我也一样。” 唐卓航脚步向前一踏,五色神光从他脚尖迸发了出来,坚硬的大理石地面都踩出一个鞋印。 手上动作也不停下,内力喷涌而出,泡泡内的紫气眨眼间就被打散,变成五色的内力。 “就让为父拿下你,再来絮叨吧。” 唐景山察觉到泡泡中潜在威胁,脚掌用力一跺地面,躲过其中射出的五色神光。 “想跑?留下吧。” 一击未中,唐景山飞身上了前院的一角。 再也不能让着臭小子,溜走了。脚下光芒一闪,追着儿子上了屋顶。 可唐景山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他返身一掌,将父亲击得倒飞道院落的另一边。 “方才我也只是大意了,难道你以为我真就无法对抗你的五毒神功吗?” 唐门功法的分级也不是秘密,一直以来他也在思索,如果碰到一等功法,该怎么办? 这一次,他敢于前来,已经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只见,他双臂缓缓抬起,自其气海间飞卷出一道紫色烟气,待到双掌举过头顶是,烟气早已变作一团笼罩住他的全身。 看到唐景山的这一举动,而且对方脸上的毒疮,也在慢慢消失,原来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位置上附上了一枚枚紫黑色的符文。 唐卓航骇然不已:“你居然真的练成了万毒之躯?” “没错这便是唐门四百年,唯有一人练成的,万毒之躯!”唐景山仰头看向那道冲天的紫色烟气。 “如何,可还打得过你,你可有半分后悔将我逐出唐家?” 怨念至此,已无半分化解的可能了吗? 后悔吗?唐卓航没有一点这样的想法,若是可以再选择一次,他依然会那么做,也不得不那么做,毕竟他可是唐家家主啊。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唐家百年难出的人才,但为父今日就要教教你,这个世界的规矩。” “就算是天才,也要遵守规矩!” 一直以来唐卓航只把对方视为小孩子,期待着他能够回头,但现在他完全收回了小觑之心。 空气中传来的音爆声,让他察觉到秋知的气息正在迅速萎靡,这也预示后者已经陷入危险之中。 本来只是他一家之事,却被这逆子牵扯进这么多的人。 当真是要好好教训一顿,然后关入无限地狱。 看到以前小苗,如今长成大树,他既高兴又悔恨。 老话说得好,树长歪了就得修,不修不直溜。 “逆子,死来!” 唐卓航火气一刹那全部迸发了出来,身上的五色神光逆流而上,不断向那冲天的紫色烟柱刷去。 在他的操控间青、红、黄、蓝、金五色光华,时而单独穿刺过去,时而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匹练把烟柱缠绕起来。 而下方的唐景山,也在这时,变换手上的动作,维持着紫气的稳定,避免其被对方打散。 而且分出若干的触手,向着那些光带抽去,双方交击处一次次迸发出奇异的光芒。 要知道这些光芒,只要淡淡一抹,就足以让十个成年人,毫无痛苦的死去。 “臭小子,还挺厉害。”他与神光气机相连,当神光承受不住攻击而碎裂时,他的内力就会翻腾一次。 不能拖了,要速战速决,要不就危险了。 心念至此。 蓦然间,唐卓航大手一张,道道光华如同游蛇从他掌心飞出,他手指上下翻飞,指挥着光华攀上烟柱,躲开烟气触手的抽击。 这场战斗,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干预的了。 无论是鬼面人,还是唐家护卫,此时都停下了打斗,怔怔地注视这一幕奇观。 ...... 此时,刚刚入城的沈星流还在应付眼前这些捡漏的江湖草莽。 现在想来,这些人也是受雇于元韬了,因为他们先前不断把小八赶向城西。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留情了。 但奈何这伙人数量众多,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尽快解决战斗。 虽说有小狼,从中协助,他此刻心神都牵在了唐家的方向。 “沈大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小狼抽冷子,一脚踢翻了一个妄想偷袭沈星流的坏人,一溜烟护在他身后。 “小狼,你想不想现在就用金刚锁?”沈星流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这里的战斗了。 “哇,真的可以吗?”小狼满眼都是小星星,万分期待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摸了摸小狼的头:“当然可以。” 说着,就伸出一指点向金刚锁,火红的内力瞬间注入,锁身受热膨胀开来。 小狼兴奋地摘下圈圈,全然不怕烫的样子。 “哇呀呀,吃小爷一圈。” 嘴里向着铁圈吹出两口冷气,便拎着金刚锁杀进了人群中。 就在他也想加入战斗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鬼头三前辈?” 沈星流眉头一喜,但也不忘还在战斗中,闪身躲过侧方劈开的一刀,刀柄砸向其后脑勺,一击就将对方砸得白眼直翻晕死过去了。 “小子,这里有咱在,你且去唐家吧。” 两人隔空交谈,手上动作起伏,倒也没有太多影响。 “如此拜托前辈了,多谢二位前辈护送萱萱回城了,小子去也。” 没有过多矫情的话,沈星流一纵身飞离这里。 临走前,还不忘招呼小狼两句:“小狼看护好小八,莫要被贼人抢去。” “安心啦,沈大哥。” 小狼手中铁拳砸得正欢,也不回头,只是拍了拍鼓鼓的胸口。 小八已经他好好地收了起来。 鬼头三目送沈星流离去,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子,当真什么也瞒不住他啊。 其实,若不是他们二人暗中保护,估计唐萱萱半道上就被元韬等人掳去了。 他一转头,就又投入战斗中了。 “哎,臭小子,打架怎么能这样呢?”鬼头三看到小狼的打斗,裆下都不免一凉,这哪儿来的小鬼? 不过这就迎来小狼的一阵鬼脸,切,你谁啊,也能来教我? 他现在只想解决战斗,去看沈大哥打架。 “臭小子,端不为人子啊,该打屁股。” 鬼头三笑骂两句,双刀一分,左右手交互抡了起来,想让小狼看看,什么才叫战斗。 可这些花哨的动作,却被小狼嫌弃了。 让他不得不怀疑,难道咱的刀法过时了? ...... 唐家别院。 当唐萱萱赶到时,已经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在给三人治疗了。 唐仁见到那人,眉头一喜,随即向唐萱萱介绍道:“这位是鹿逸门的掌门,就叫他十三吧。” “滚蛋,你才十三呢,在下陆义鸣。”陆义鸣看着对方没好气道。 又扭头,眼带笑意,看着唐萱萱,道:“这位就是卓航的闺女吧,这么多年没见,居然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了。” “晚辈唐萱萱,见过陆前辈,您之前见过我?”唐萱萱对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印象。 “当然见过,那时你才出生呢。” 陆义鸣欲言又止:“哎,不说了,他们三人已经无碍了,只是秋知实力大损,恐怕再难寸进一步了。” “能保住性命就好。”唐仁一阵沉默后,唏嘘道。 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前辈,我能进去看看他们吗?” 若是外敌入侵,那么齐唐家之心力,纵死不悔。 但此事,实为内斗,虽不是她所为,但却是为了同样痛心。 毕竟,那是她的兄长所造成的啊。 (本章完) /90/90050/27072362.html 第70章 毒之巨兵 陆义鸣回头看了看房门,摇摇头说:“不用了,他们还没醒过来。” “这里有我就好,你去协助你父亲吧。我估计此事,不会轻易善了。” 在这一瞬间,三人几乎同时察觉到空气中,有着一股恐怖的波动席卷而来。 这是? 唐仁眯着的眼睛,好像能洞穿一切,一眼就把正在战斗的二人,看了个清楚明白。 “万毒之躯?” 轻飘飘的四个字,落在两人耳中,宛若惊雷炸响。 “等等,不是说除了唐门老祖,四百年来就没有练成的吗?”陆义鸣有些迷糊。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了保护唐萱萱,还是不能让她去了。 唐萱萱刚想迈开步子走去,听到陆前辈叫住自己。 旋即,莞尔一笑:“没关系的,我倒要看看我的玄天心,能否降服兄长的万毒之躯。” 只见她向前走出几步,脚尖轻点,身子翩然拔高,向着不远处的主宅飞去。 “疯了,疯了,唐家都是一帮疯子啊。” 确实在人群密集的渝州城闹市处,使用万毒之躯,本身就很疯狂。 搞不好,全城的百姓都会吸入毒烟,那无异于是一场屠杀。 玄天心吗?想起刚才找到大小姐时的那股波动,当时连带着他体内的气息都是一滞。 虽说玄天心可以抑制唐门功法,但还从来没有人见过,因为执法堂的功法属于后天的,并不能凝练玄天心。 更没有人用它去对付过,只在传说中的万毒之躯。 但愿萱萱对于玄天心的掌握,能击溃景山对于毒躯的理解吧。 “来人,快传我的命令,” 片刻后,唐仁思索良久,还是招来一名护卫,命令道:“令所有唐家妇孺,撤离唐家,尽量不要留下活物。” 护卫先是愣了一下,立马就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下去疏散唐家之内所有的老弱妇孺。 现在的情形,已经不能去搭理剩余的鬼面人了,只有尽量保存有生力量。 “真的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陆义鸣从一侧上前,沉声问道。 唐仁看着奔走的族人,喃喃自语道:“万毒之躯现世,不能儿戏,事关家族存亡,不得不慎重啊。” 然而话虽如此,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逆着人流,往主宅行去。 他身为唐家管家,自然要与唐家,要与家主共存亡的。 ...... 经过一番努力,唐卓航操控着所有的五色神光,攀上了紫色烟柱。 “你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了?” 唐景山顺着烟柱上升到了半空中,他捏起拳头对着身边的神光,一拳一拳地砸去。 此时,下方的唐卓航手印一变,五色神光首尾相连形成一个个五色光圈。 从上至下,约有三十枚,把紫色烟柱连同唐景山套在里面。 光圈在不断压缩烟柱行动的空间,而它也好像显得很不舒服,不停扭动着身体,想要依靠膨胀的力量,震开神光的束缚。 烟柱此刻就好像一只莲藕,被光圈死死地箍成一节一节的模样。 “怎么了?你的万毒之躯呢?” 唐卓航双手朝向烟柱的方向,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难抓下,用以维持光圈的稳定,并与烟柱在角力。 臭小子,力气还真大。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啊。 唐卓航也在咬牙坚持:“是不是用不出来了,那就滚过来,接收父爱的鞭挞吧。” 接着,他双爪上神光大作,继而往后一引,就要把烟柱中心的唐景山拉出来。 只要人烟分离,万毒之躯也就不攻自破了。 “臭老头,不要太小瞧我啊!” 烟柱中的唐景山身形略微一动,便知不好。 身体被缚,他只好运转其内力,意图破碎开五色光环。 脸上的紫黑符文在内力的注入下,开始缓缓扩散至双臂与双腿上。 他捏起拳头,全身筋肉虬结,力量如同泄洪般,猛烈地冲击了出来。 “啊!” 符文发出微微的紫色光芒,在蚕食他肌肤,也在不停地刺激着他,感觉就像同时被几百上千根针刺在他的皮肉中。 “给我、开!” 十年,我恨这个地方,恨了十年。 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呢? 在唐景山不知从哪里来的怪力下,光圈也发出滋滋不支的响声。 “砰!” 五色神光终于崩碎开来,而他在得到解脱后,振臂向天高呼出声,他要一口气将所有光环击溃,凝聚出万毒之躯。 神光碎开后,一阵阵气浪接连涌出。 唐卓航也被震得接连后退三步,刚想采取补救措施,内力在体内翻涌不止,一口吐出一抹嫣红。 脑袋中一片晕眩,差点一头从屋顶上栽倒,还好唐萱萱及时赶到。 “爹爹,你还好吗?” 唐萱萱扶着父亲,心疼地看着他。 这一次,她心中知道,兄长做得太过分了。 再怎么发脾气,也不能这么没分寸吧。 “萱萱,你怎么来了,你快走。这里很危险。”唐卓航听到女儿的呼唤,抬眼看向她,随后一把将她推开。 可是她心意已定,摇了两下脑袋:“爹爹,这是我的家啊,我若走了,又能去哪儿?” “爹爹,还请恕罪,女儿这次不能听您的。” 说着,她便弯下膝盖跪倒在父亲面前,坚定道:“我不走!” “我们也不走!” 唐家内发出一道道冲天的响亮声音,老弱妇孺都被撤离了,此时留下的都是唐家护卫。 一个个铁打的汉子,纵身越上各处屋顶,数十人齐刷刷地跪倒在瓦片上。 唐卓航眼神越过女儿,怔怔地环视四周,有些苍白的嘴唇,颤颤巍巍地嘟囔着:“好,好啊,真不愧是我唐家的好子弟啊!” “诸位请起,今日就让我们一同面对吧。” 唐萱萱率先起身,众护卫方才起身。 她缓步上前,振臂呼喊道:“小女唐萱萱在此,多谢众位叔伯的维护恩情。” “请受小女一拜。” 郑重一拜,却让护卫们连连摇手,直呼受不起。 “大小姐,折煞我等了。” “家主快让小姐,起身吧。” “是啊,我们都是贱命一条,如何受得主家一拜。” 但是唐卓航非但没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言相劝,反而赞赏点了点,然后也是缓缓拱手一拜。 护卫们受此一礼,张了张嘴巴,发出不出丝毫的声音,喉头却是被更住了。 数个呼吸后,相继拜向两人的方向,齐声朗道:“主家仁义,待我等以礼,我等莫敢不以命相报。” 一阵轻风吹过,飘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哈哈哈,好一个以命相报,那你们就去死吧。” 原来,在烟柱中的唐景山,看到下方的一幕,心中很不爽,感到十分的恶心。 “大哥,你就收手吧,要是娘亲在世,也不愿看到这一幕的。”唐萱萱仰头向着烟柱内的唐景山喊道。 可当他一听到“娘亲”二字,状态也就更加疯狂了起来。 “啊,可恶啊,你不许提她,”唐景山面容狰狞无比:“当年明明我能救她的,我是有能力救她的啊。” 他双手抱头,痛苦的嘶吼着,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也被符文附上一抹奇异的颜色。 “哥、哥哥···” 唐萱萱似乎感受他的痛苦,哭着就要冲过去,却被父亲的大手按下了。 “没用了,他已经入魔了。” 只是唐景山不知道的是,就算他真的制作出药剂,江若汐也断然不会吃的,因为那是用人命换来的啊。 唐萱萱真的很想告诉他,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啊!” 入魔后的唐景山,实力随即大涨,已经是六品的实力了,轰地震开了烟柱上最后几道光圈。 烟柱向上直冲,似是能接通天地。 片刻后,上下收成一枚十丈大小的烟球,从烟球中居然伸出了四肢与头颅。 “果真让他练成了啊。” 唐仁微微抬头,皱起眉头令道:“唐家子弟何在?快快启动八荒赤光阵!” “得令!” 他独自立在府门之上,手掌拍在阵眼上,所有的护卫们都被惊醒,各自结成小队向着唐家的另七个方位赶去。 此阵,乃是唐昊先祖所创。 光是布这个阵法就花费了唐家数年的时间,一旦启动,便是可以将敌人困在阵中,就算是只苍蝇也不要想进出。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阵法第一次启动,却是用来对付唐家大郎的。 万毒之躯全身由毒气所构成,偌大一个紫色巨兵高达十丈,他也只能勉强凝聚出来。 这也让巨兵的模样,显得一片模糊,且混乱不堪。 唐景山此时垂首立在巨兵的心口,没有了动静,可是巨兵才不管这些。 它好像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一样,带着主人的怨气,缓缓举起拳头,向着唐卓航二人捶去。 “萱萱,准备了,它要来了。” 唐卓航身上神光再度盛放,唐萱萱点了点头,她虽有一万个不忍心,此刻也只能先击败对方,再与他好言相劝了。 心中打定主意后,便不再犹豫。 只见她一双好看的眸中,蓝光微微泛出,胸口玄天心也在不断地跳动。 “喂喂、喂,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好丑啊。”那名少年脚踏火焰神鸟,悍然杀向毒之巨兵。 拳头以摧山坼地之势砸来,却被一把黑刀死死地格挡住了。 (本章完) /90/90050/27072363.html 第71章 八荒赤光阵 八荒赤光阵的阵眼,分别布置在唐家八角。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就算是七品金刚境也难以冲阵出去,内力不停地注入阵眼中,赤色的光幕蓦然升腾起来了。 在最后一刻,沈星流终于和火儿一同赶到了唐家。 “星流,你还是来了。” 一时间,唐家各处都高声欢呼起来,不同的称呼传来。 “大侠、少侠、姑爷···” 他最满意的当然是姑爷这个称呼,不过眼下大敌当前,可不是耍宝的时候。 不过眼前的这个怪物,力气还真大啊,沈星流持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就算力量大半都卸掉了,也还是不好受的。 唐卓航见状立马喊道:“绝对不能空手触碰毒气。” 本来打算一拳轰去的,他只能急忙收手。 左手倒提刀鞘,内力迸发,就是砸了过去。 “嘣!” 紫色巨兵有些空洞,且略显痴呆的眼神中,写满了疑惑,这个鸡仔大小的人类居然能接住自己一拳。 还没等多想,一股巨力从拳头那一端传来,发出一声气爆声。 它巨大的身躯也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呜呼,大侠威武!” 毕竟巨兵的体型摆在那里,其力量想来也是极其恐怖的,沈星流以一己之力,就能击退它,其实力不可谓不强大。 这一幕振奋了人心的同时,也鼓舞了唐家护卫们的士气。 众护卫趁它站不稳时,也抓紧时间动手了。 一时间,无数铁爪钩锁从唐家各处被抛飞而去。 “咔啊···” 巨兵双臂与脖子瞬间就被死死地控住了,这让它感觉很不舒服。 “哇啊,快拉!” 三十名壮实汉子,拽得铁链滋滋作响,饶是如此也只是短暂的坚持。 “少侠,快动手啊。” “去吧少侠,击败它吧。” 此时,沈星流垂首立于半空,微垂的眼眸让人难以猜测他在想什么,但从他周身升腾起火红色的,恐怖的气息。 便是可见一斑,他的战意正在高涨! “滋滋!” 不知从何时开始,其双臂上竟闪现起雷蛇。 先是只有一些蛇形闪电,继而连成一片,自其手中刀柄发出,游走而上缠绕起了大半的小臂。 黑刀刀身更是雷光阵阵,紧接着,刀尖上顺势垂下一条细长的雷鞭,鞭体如龙般在咆哮,大大小小的雷珠,依次挂在上面。 从半空一直垂到地面上,足有七丈多长。 “哦吼~~~” 沈星流喉头爆喝一声,似在呼应众人的呼唤,又好似在为自己打气。 刀身随着手腕轻转,顺带着调整了一下鞭体的姿态,一道蓝色的光芒布满鞭体,已是凝成了实体,看上就像是一条蓝色的彩带。 “唰!” 雷光一闪而过,众人还未待看清,一鞭就甩了过去,空气中只留有一抹残响,告诉世人,他抽出了一鞭。 紧接着,就是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抽击。 快速飞舞的鞭子,残影连成一片片,让人眼花缭乱,偶尔发出一两声音爆。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的鞭子,常人就算受一击都得残废,现在却跟不要钱似的全部都倾泻到了巨兵身上。 刚一开始,巨兵还没反应过来,随着鞭子不断舞动,它也是发出了一声声惨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疼,总之它巨大的身躯已经破裂开了。 它的手臂与头颅也在不断挣扎,竟然齐众人之力也不能完全压制住。 看着沈星流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唐卓航却是从那残影中看出了门道。 普通武者光是盯着看就已经很累了,但他竟能使得这套鞭法? 识得,当然是识得的。 这不正是唐家的七十二路鞭法吗? 让他惊讶的是,他居然想不起来,是何时将这套鞭法教给他了? 教了吗?难道自己失忆了?不可能··· “爹爹,你难道忘了?”唐萱萱看到父亲仰着头张嘴吃惊的模样,捂嘴笑道:“在密林遇袭时,您曾经出过手啊。” 经过提醒,他终于是恍然大悟,想起那时的情景,不知不觉地合上了下巴,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口水。 是了,当时自己并未使出全套鞭法,从目前来看星流所使的鞭法,确实有些地方与自家的不同,但他居然用自己的方式接续起了完整的鞭法。 不可思议,要知道的是,在那危急时刻,只看自己使了一遍,就能记住个八九不离十。 唐卓航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惊讶,与沈星流的天赋了。 天才?还是天赋异禀? 不,这些都太过苍白了。或许,还不如称他是一个天生的武者。 “小、小心···” 就在他还在惊讶之余,巨兵终于是挣开一只手臂了,并且它也已扳直了脖子。 “吐、吐、吐!” 毒之巨兵张嘴吐出三个烟球,球体一触碰到空气,瞬间液化成水球,变成河豚的模样,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它鼓起根根尖刺, 紫河豚一被吐出就如同炮弹向他打来,并且挣脱开的手,也向他抓来了。 避无可避之下,因为他身后是唐萱萱,只能猛地抖动手腕,鞭体如龙般盘旋起身子,把紫河豚囊括在其中。 “糟了···” 随着,鞭子收缩,一下子就湮灭了两枚紫河豚,可却漏了一只。 这时,巨兵的手腕已经到达近前。 不能躲,绝对不能躲开。 黑刀只能把雷鞭收敛回来,一刀斩向巨大的手腕,发出咔呲一声,他的身子却迎上那一紫河豚。 打算硬接下这枚必中的河豚。 不过,这些都被时时心系他、关注他的唐萱萱看在眼里,又怎会一点动作都不做,让他受伤呢? 只见她手指掐出捏花手印,轻翻手腕,指向他所在的方位。 本来沈星流都做好挨上一发紫河豚的准备了,登时面前一尺处,出现一面光幕。 透亮如同琉璃,还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光华。 还在疑惑中,紫河豚忽地一下砸在光幕上,直把上面砸得涟漪阵阵,但被其上散出一道亮蓝色的光华,就把这一击消弭于无形了。 光芒照射在爆碎开的液体上,一下子就净化了原本剧毒无比的液体。 玄天心对于唐门毒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功,乃至对付传闻中的万毒之躯,果然有大用啊。 只是,偌大一个巨人,实在难以一下子就净化成功,还需要有人从旁协助。 对于唐萱萱的这一手,不仅看呆众护卫们,还看呆了一旁的唐卓航,与正在硬撼巨爪的沈星流。 “星流,你只管进攻就是,有我来为你防御。” 唐萱萱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很好,你的表情就是本小姐想要的,让你再“瞧不起”我。 哼哼,我也是很强的。 虽不知道这一手是什么,但她的实力又精进了,沈星流就很开心。 “哦、哈···” 摆脱震惊后,凝神聚气,闪烁着雷光的黑刀,刀光一闪就把紫爪震开有三尺。 火儿惊唳一声,心神指挥之下,他竟操控着飞鸟绕飞着巨臂,直直往毒之巨兵怀里撞去了。 只能看到他手中黑刀,化作一道道残影,所过之处巨臂便被节节砍落,变成一缕缕紫烟。 “好家伙,那老鬼居然把鬼刀教给你了?”唐卓航一脸的哭笑不得,这帮老小子,不得把他的酒库搬空啊。 若他知道,陆义鸣的神丹入了沈星流的肚中,估计得要连夜跑路了,这人情可欠大了。 “嘻嘻,真不愧是我的男人。” 唐萱萱火热的言语,被耳尖的人听得一字不落。 尤其是一旁的父亲,心中暗叹,女大不中留啊。不过,这一幕也让他想到了亡妻、江若汐,与之一般的敢爱敢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女儿已经渐行渐远了。 她嘴里说出这话,也来不及思考,就算不妥又怎样,管它呢。 手中有蓝光阵阵,上下翻飞如蝶舞,净化着飘飞过来的紫色烟气,两人分工合作倒也不亦乐乎。 转眼间,一条手臂便被慢慢磨光了。 紫色巨兵还在纳闷,低头看到空荡荡的手臂,立即勃然大怒。 “咔啊~~~” 它怪叫一声,挣扎下拉扯另一只手臂,并且一巴掌拍在肚子上。 一层肉眼可见的涟漪,在巨大的身体内震荡了一番,继而一丝丝烟气袅袅飘出体外,几乎是瞬间,就转化成一只只紫头苍蝇。 一开始沈星流还在纳闷呢,这又是整的什么幺蛾子? 看到苍蝇形成后,他立马意识不好。 “你们不用控住它了,快跑!” 一声蓦然大喝,响彻这方天地。 怎么回事? 离得远些的护卫们,还在死命拉住铁链,就听到漫天遍野地嗡鸣声。 绝对不能触碰到毒气,这也是护卫们的心声。 既然大侠让他们跑,那就跑。 所有人纷纷丢下铁链,就连刚刚捡起铁链的人,也都不管它们了。 紫头苍蝇真如无头苍蝇一般,没头没脑的乱撞一气。 “咚、咚、咚!” 天地间,不时传出几道闷响。 有几只紫头苍蝇,居然还撞上了八荒赤光阵,妄图逃出去。 但也只是苍白的挣扎罢了,一个个爆碎成紫气,被赤光一扫就烧化了。 火儿面对四处飞袭的苍蝇,不胜其烦,口中喷出火焰,就烧死了近前的几只。 (本章完) /90/90050/27072365.html 第72章 一刀两段 这也让得沈星流眉头一喜,突然身形一闪,就躲开了一只撞来得苍蝇,一刀就将其分为两半。 火红的内力,吞吐之下,一掌拍去居然引发了爆炸 还好,火儿反应快。 要不然,他就得顶着一个爆炸头了。 “嘎嘎嘎···” 巨兵看到众人逃跑的样子,还有那只小鸡仔的狼狈模样,不知道从哪个部位发出了一阵阵怪笑。 其实,毒之巨兵寄宿着部分唐景山的意志,因为不完全所以也只有三四岁左右的样子。 “可恶,笑笑笑,让你笑。” 沈星流险险地避过爆炸,正不爽呢,听到笑声,猛地挥动黑刀,便有一抹青色的刀气斩去。 “噌!” 刀气虽劈开了它的肩头,但也只是如此,几个呼吸后,就又完好如初了。 看来只有火焰才能对付它了,其实也只有他的太阳真火,或是赤光阵那般强劲的禁锢之力,才能与它硬撼。 凡火是无用的。 心念电闪,沈星流便要提刀与它再战几个回合,眼光一瞥,就见到有几只紫头苍蝇,就要追上护卫们的脚步了。 “星流,专心应对万毒之躯,有我来保护他们。” 随着声音过来的,还有一道五色神光,唐卓航将手一指,神光变为一面护盾,轻松地抵挡下了飞蝇。 沈星流又听得一声高亢的鸟鸣,抬头望去,只见一只五彩孔雀,从唐卓航眉心飞出。 遇风而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只一人高的大鸟。 五彩孔雀拖着长长的羽毛,扇动着厚厚的羽翼,飞浮在他的脑后。 “这就是唐叔叔的识物吗?当真美轮美奂啊。” 一时间,沈星流不由地看得有些痴了。 五彩孔雀发出的五色神光,似乎有摄人心魄的能力。 心里大呼不好,他惊醒了过来,守住心神。 孔雀与火儿隔空相望,都是很不服气对方,如果它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当真要打上一场架,比比谁才是神鸟。 “昂~~~” 五色神光经由唐卓航,不断注入到头顶孔雀体内。 随即,它高傲地抬起头颅,再次鸣叫一声,身下拖着尾羽,也根根竖了起来,宛若精美的扇子伸展开来。 神光吸收得充足了,不仅仅是身后开屏的雀尾,就连它的嘴眼中,都溢满了五色光芒。 “哇啊···” 五彩孔雀张嘴吐出一道五色光柱,一路横扫而过,所扫之处,飞蝇无处遁逃,纷纷被击破。 “唐叔叔,我有办法可以破开万毒之躯,或许还能救出唐家大哥。” 此时,沈星流无暇开口,只有传音给唐卓航,对方也立马回应了他。 “如此,你就去做吧,有何顾虑?” “只是,这个方法比较危险。” 就在这时,唐萱萱介入了进来问道:“什么危险啊?” “萱萱,你怎么在这儿?”沈星流被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一招他可是到达五品才会的啊。 “嘿嘿,我也是五品哦。”她得意地道。 唐卓航一脸黑线地道:“别打岔,星流,你说得危险,是不是爆炸?” “是的,我发现,由我内力产生的火焰,可以引爆毒气。”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沉默一会儿后,唐卓航接着道:“那好,你放心去吧,我会护住全部的护卫,至于唐家···” “唐家,就由它去吧。” “爹爹、唐叔叔···” 他们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还想再劝,可他主意已定:“唐家有你们在,倒不了!” 唐萱萱嘟起小嘴道:“那我到时,就来护住兄长。” 目前,唐景山正处昏迷中,且全身干瘪,显然是快要被榨干全身的内力了,已经快不行了。 毕竟万毒之躯使来也是不易的,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定要尽快救出他! 得到唐卓航的允许,沈星流也不多说什么废话。 体内开始疯狂运转起太阳真经,体表升腾起得太阳真火总还觉得不够。 快,要快! 就在他还是着急时,他的身上升起一层蓝光,先前拼死拼活也无法提升的运转速度,居然就提升了。 这神奇又温柔的力量,是萱萱? 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唐萱萱就在自己身后,也在握着手中的黑刀。 唐卓航看到蓝光升起,也是惊奇不已,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玄天心当真无比神奇啊。连他也是不由感叹了一句。 火红的内力以三倍的速度,在快速流动,他也早已被火焰包裹在一起了。 “星流,让叔叔也在助你一臂之力。” 唐卓航已经用五色神光,制成了一件件五色纱衣,护住了所有人。 随即高声呼道,他大手一张,天地间还在流转着的无数五色神光,瞬间凝聚到了黑刀上。 有此加持,甭说是一个残次的万毒之躯,就算是完整的,沈星流感觉都能与之一战。 “喝啊···” 沈星流高举起黑刀,刀身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无数道火焰犹如流水一般,从他的身上流入刀中。 现在的刀身重似千斤,即使没有也是相差无几。 “丑八怪,让你看看我的全力吧。” 毒之巨兵感受到这股炽热的火焰,隔着老远就能让它体内沸腾不已,这也让它很不舒服,咆哮着挥出愤怒的一拳。 火儿先前被五彩孔雀挑衅已是不爽,面对敌方的一拳,迎头冲了上去。 “唳···” 背后驮负着沈星流,让它无法全速地飞行,天性不服输的家伙,长鸣一声。 双翅末端的火焰,猛烈地喷发了出来,使得它身后爆出一道气浪。 眨眼间,高举烈焰刀的沈星流,就出现在了巨兵的头顶,接着火儿俯冲之下。 “劈山式!” 沈星流从火儿背上一跃而下,巨长的烈焰刀,携带着万钧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 让得护卫们误以为是有天神临世,因为光芒太过耀眼,只能用手稍稍遮挡,不敢直视。 “一刀两段吧!” 黑刀从天而降,只消几个呼吸后,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劈为两段,切口处还布满了燃烧的火焰。 凌厉的刀气倾泻下来,竟然劈断了下方的地基。 残躯顺势向两侧倒去,露出了巨兵心口处的唐景山。 就是现在! 时刻关注战斗的唐萱萱,眼睛一亮,将用玄天心凝练出的蓝色绳索,甩了过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抓到了。” 感应到绳索触碰到了兄长,唐萱萱眼疾手快,开始收回长长的绳索。 当唐景山被拽出巨兵一丈后,爆炸即突然也必然地发生了,并展现出了它应有威力。 蓝色的绳索在唐景山的体表形成了一层保护膜,保护他不被爆炸波及。 饶是如此,保护膜也被一波波袭来得气浪,变成了风中落叶,在空中不由自主地飞舞。 唐萱萱在勉力地咬牙支撑着,绳子勒入皮肉中尚不自知,血液一下子打湿了手心。 这时,唐卓航赶忙上前,握住绳索生怕一个不慎,失去这一双儿女。 二人如此努力,让得许多护卫都是被感召了,一个个纵起身子上了屋顶,一起帮忙拖拽。 没能上去的只能在地面上,干着急。 恨自己反应太慢了,恨自己轻功太差了··· 此时,唐萱萱只觉得双臂上一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么多人,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啊。 因为玄天心有直击人心的能力,所有触碰到绳索的人,都仿佛能知道其他人的想法。 她运转起玄天心经,蓝光注入到绳索内,让它迅速的变长开来,并且从屋顶垂落下来了。 “大家一起拉啊!” 地面上的护卫大喜过望,只吆喝一声,一个两个都握上了绳索。 当他们一碰到绳索时,脑海里就立即倒映出其他的人像,耳边好似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一定,要就出大少爷。” “大家用力啊。” “不能让家主与大小姐伤心,一定不能。” “···” 护卫们紧握绳索,眸中虽包含热泪,手臂上的力气却是更大了。 “一二,用力···” 响亮口号声,响彻这方被隔绝的天地,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安危,因为有家主的五色神光护持,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真是了不起啊。” 府门上,八荒赤光阵阵眼处。 看到护卫们都凝成一心,唐仁呢喃道:“玄天心,果然很神奇。” “呼!”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唐景山终于被扯出了爆炸范围。 可还未等他们松下一口气,正要欢呼庆祝时,绳索经过爆炸不断的消磨,已经十分脆弱了。 “啪嗒!” 绳索应声断裂,众人包括唐萱萱与唐卓航都是被摔得向后仰去。 “哥~~~~~” 唐萱萱摔倒的第一时间,不是去揉被摔疼的屁股,反而叫唤着空中,正不受控制,快速下落得唐景山。 企图叫醒毫无防备的大哥,但也只是徒劳,刚才她早已探查了大哥的状态,已经是濒死状态了。 若是在被摔上一摔,恐怕就会没命的。 距离地面十多丈,就算武者也会受不了吧。 就在情势危急时,从爆照的烟幕中,飞出一只火鸟,还有背上的沈星流。 他吐出一口烟尘,还有一丝火焰的气息。 迅速地一把抱起唐景山下落的身子,火儿盘旋在空中,就像个得胜的将军,果然我是最厉害的。 “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沈星流开心无比,心情舒畅,拍了拍火儿的后背,示意它降下去。 (本章完) /90/90050/27072366.html 第1章 镜心岛 火儿落下身姿,缓缓扑扇着翅膀,来到了唐萱萱面前。 看着哭成小花猫样的她,沈星流咧嘴笑着,向她竖了竖大拇指。 “了不起!”他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哼!” 唐萱萱抹了一把脏兮兮的小脸,傲娇地哼了一声,心中想道: 真是的,每次都喜欢最后出场,看到人家哭,很高兴吗?坏蛋! 唐卓航却无心理会二人,旋即上前接过大儿子,此刻他的伤势,已经万分危急了。 大手一翻,便掏出一枚定魂丹给其服下,紧接着他灵识进入唐景山体内,探查了一番。 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唐景山体内筋脉,早已是斑驳不堪,滞涩不已,且五脏六腑也开始有了衰竭的征兆。 不行了,得要立马去往唐门,找长老们为他过气疗伤。 向着众人交待一番,唐卓航一步踏出,站在了五彩孔雀的背上。 “哗···” 八荒赤光阵也慢慢撤去了,好在这场战斗没有波及到渝州城。 但整个唐家的情况是极其糟糕的,八成以上的建筑物,都是倒塌了。 就像唐卓航先前所说的,只要人没事,唐家就还在,那些瓶瓶罐罐地打碎了再重建就好了。 看着唐卓航踏着孔雀离去,沈星流一口气吐出,本来强撑着的身子,缓缓倒下。 他太累了,不过这次还好有唐萱萱在。 “啊、呀···” 唐萱萱吓了一跳,赶忙抱住他。 “傻子,以后不许再这么拼命了···”她眸中带着的泪水,五味杂陈,但是心情却是出奇的好。 萦绕着她十年之久的心结,终于是解开了,以前她无法选择,这一次她一定要把握住。 那就是保护唐景山,她知道这次之后大哥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可不管怎样,她都要护住他一命。 而唐萱萱也清楚得能够知道,她现在有这个能力,而且不管自己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星流他都会她一起面对的。 ...... 当沈星流还在沉睡中时,渝州城内各种消息,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什么天降神人,什么脚踏火鸟,什么力劈巨兵······ 总之都是不重样的,不过这些都与他沈星流无关了。 九月初八,渝州城中正是秋菊盛开日,可却不见当年意气风发的郎君。 此番,唐秋知武功尽丧,唐秋白与唐青枫重伤,其余护卫死伤无数,暗部更是无人知晓伤亡,因为他们本就是舍弃姓名之人。 或许,熬到老时,当回忆往事时,还能知道自己的姓名吧。 好时光,不如梦一场。 美美地睡足了一夜的沈星流,醒来时,已经是躺在床上了。 这是哪里,萱萱呢? 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爬起了身子,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不过也是,唐家唯独留存下的两成建筑,只留唐萱萱的院子与大堂附近的屋子,已经是无法住人了。 打开房门,迎着初升的旭日,沈星流伸了伸懒腰,出门溜达去了。 四处寻摸下来,这里居然是个小岛,名为镜心岛。 竟然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房屋倒毁,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许工匠正在扛着木头,用来修复破损的房屋。 “哎,说你呢,那个傻小子,别看别人,就是说你呢。” 沈星流正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工匠们忙碌的工作,就被一名老丈喊住了,可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于是,四下张望着,以为他在叫别人,最后才知道真是在喊自己,但还是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老丈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有些带着火气道:“我说,你这臭小子,挺能睡啊?” “要知道这次可是给主家做事,老夫好不容易保你进来做事,可不能掉链子啊。” 至此他才听明白,老丈是这些工匠的头头,显然是认错人了,沈星流无奈地笑了两下,也不去辩解。 却把老丈气得,差点抄起手中木棍,抄他屁股上了来个两下。 还好有名心善的大叔拉住了老丈:“你还不快把左脚边的木板扛过来。没看蔡工都生气了吗?” “哦哦,是了,这就来。”他笑着点动脑袋,一把扛起七八块木板。 “小子可以啊,有股子力气。” 一旁的工匠大叔们,都是赞叹不已。 沈星流还想耍帅两下,就又被老丈呵斥了,忙不迭地来到屋下,把木板丢给蔡工。 蔡工头上缠着一块毛巾,虽是年近古稀,不过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迟缓。 工匠大叔们一见没戏看了,就一哄而散,各自做事去了。 “叮叮当当!” 连串的敲击声,不时从老丈的小锤下传出,熟练的运用各种榫卯,拼接着屋顶的结构,还不断地向他讲解一些技巧。 目光是那么的纯粹,不带一丝波动。 这也让他想起沈爷爷,教导自己刀法时,也是这般严厉。 渐渐地,他的眸中渗出了点点泪水,模糊了视线。 “哎呦,咱家金娃娃掉金豆喽!”一名大叔眼尖的就看到,正在抹眼泪的沈星流。 顿时,工地上就发出一片爽朗的笑声。 老丈却不乐意,厉声斥道:“都不想要工钱了是吧,都给老夫,打起精神来。” 说完,丢下小锤,气冲冲地离开了工地。 还别说,被老丈骂过后,一帮汉子还真就不再取笑他了,一个个手下的伙计,做的热火朝天。 “怎么样?蔡工,他是不是很严厉啊,他啊就这样,” 此时,从屋顶下来一名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说过的话,明天他就忘记了。” 沈星流狠狠地搓了两下脸,眼睛通红微笑道:“我只是被木屑迷了眼睛,才没有哭。” “好样的!”大叔竖了竖大拇指,下面就是由他来带沈星流准备木材了。 正在忙碌的两人,沈星流突然问道:“怎么这里也是有房屋破损了,像是打斗留下的痕迹啊。” “唉,谁说不是呢,”大叔正在拿着刨子一层一层把木头打磨的光滑些,喃喃自语道。 “听说九月一的时候,家主和二爷他们在这儿打了一架,好像是因为一名叫沈星流的少侠,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不过从大叔只言片语中,他也能猜到大概,应该就是唐叔叔知道有人刺杀自己,在到之后假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引出唐景山。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个叫曙更的组织在背后参与。 虽说他早在两天前,在与鬼头三修炼鬼刀时,被唐秋知他们寻到后,就已了解了事情大概。 但关于镜心岛一战,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沈星流心中一阵唏嘘,还好唐叔叔没事,不过这也更加触动了他,必须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毕竟现在敌人的数量,又增加了。 过了片刻,老丈再度返回,手上握着一个苹果,就丢给了他。 “哇,蔡工啊,你偏心。” “就是,我也要吃。” 一帮汉子,好像还没有长大一样,吵闹着。 却被老丈一个个的都给骂回去了:“想吃自己洗去,没空伺候你们。” “你也是,快点吃完,过来继续干活。” “哎、好···” 沈星流把苹果咬在嘴里,就扛着木板紧跟着老丈的脚步。 ...... 就在他在这边忙的时候,也急坏了岛上别院内的仆役、护卫们。 “怎么回事,沈兄弟去哪儿了。” 消失多日的庞骏德,竟被唐家众人藏在了镜心岛,昨日沈星流来时天色已晚,而且他也陷入了沉睡中。 因此,沈星流也并不知道庞骏德在此处。 “嗨呀,那还不赶快去找。”庞骏德听到丫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头都要大了,这要是让沈星流溜出岛去,还得了。 唐萱萱那妮子非得把他拆了不可,她离开镜心岛去唐门时,可是再三叮嘱让自己好好照顾他的啊。 咋还把人给看丢了呢?罪过啊,罪过。 护卫们三三两两结队找寻沈星流而去,他也带着一队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过去。 没想到非但没找到沈星流,倒是找到了一个迷路的小子,与沈星流一样的年纪。 “你是何人,我怎么在岛上没见过你?”庞骏德疑惑道。 那人正了正衣冠道:“在下郑国,今天第一次来此,迷路了。” “来此作甚?” “哦,我是一名工匠。”年轻人面露颓丧介绍道。 护卫们经过这些天的事情,变得异常敏感,听到来人是工匠,也就是放开了手上的武器。 真是的,以后说话不许大喘气。 “看你的样子像是个读书人,怎么想起来做工匠了?” 庞骏德见他手无缚鸡之力,就招呼身后的护卫们继续寻找沈星流,而他呢? 则带着郑国往工地去了,不曾想这却问到了他的痛处。 寒窗苦读十年,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若不是家境贫寒,无斗米下锅,谁人又肯出卖苦力? 此次,投靠自己的亲戚、蔡舅姥爷。 本来长久以来都不曾劳作的舅姥爷,这次为了让他入唐家做事,还大包大拦下镜心湖建筑群的修复工作。 说是做得好,肯定会有口热乎的吃食,主人家很和善的。 “唉,如今天下虽是初定,但北边还有强敌窥视,叫我辈如何是好?” “你可曾想过入朝当官,护佑一方?”庞骏德见他还有大志,并没有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便试探地问道。 (本章完) /90/90050/27072368.html 第2章 郑国 “想啊,可若做个小官,还是算了吧。” 两人初遇,便似老友重逢,一路走来,说了不少话。 此番秋闱后,郑国顺利中举,但如今战争不止,盗贼横行,加上朝中大半都被前朝老臣把控着,各州府早已无力也无心去资助学子。 所以,他这次来唐家就是想赚些银两,进京赶考。 得知郑国的身份后,庞骏德愣在了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决定帮他一把,把他送到之后,首先得要找到沈星流。 当他们来到工地时,工匠们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午饭了。 还时不时调侃岛上那些,奔走的仆役和护卫们。 沈星流也抱着个海碗,稀里糊涂地吃着面条。 “钱大叔,镜心岛上发生什么了?怎么这帮人就像失了魂一样哦。”沈星流嘴里塞满了面条,含含糊糊地说道。 和这帮大叔呆在一起,他也很快知道了他们的姓名。 “唔唔,我也不知道啊,老实点儿的,好好吃面条。”钱大叔是个老实人,也不愿意絮叨别家的事。 钱大叔是老实,但也有些喜欢小道消息的大叔。 只见几名大叔围了上来偷偷说道:“听说送饭的小厮说啊,有个少爷丢了,好像是姓沈的。” “还问我又没有见过,你说我一个糙汉子,哪里会见过府上少爷呢?” “哎,我听说的是一名少侠啊。” “···” 沈星流听得一阵汗颜,我是姓沈啊,但可不是什么少爷。 喂、喂、喂,怎么连一些绯闻都闹出来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道,就被一口面汤呛住了。 “咳、咳、咳” 钱大叔放下海碗,轻轻拍着沈星流的后背,道:“都少说两句吧,有这功夫不如去多劈两块木板。” 大叔们还想调侃两句,就迎上了后面的蔡工的目光,吓得缩起脖子,就讪讪地溜走了。 蔡工来到两人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星流,沉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郑国啊,你到底何人?” 钱大叔吓得一激灵,连忙起身,不敢与他在亲近,万一是坏人呢?可坏人谁会来找他这个庄稼汉啊? 呼噜呼噜把一碗面汤喝下肚子,沈星流起身把海碗,小心翼翼地放到原先坐得木箱上。 先是对蔡工做了一揖,微笑道:“老丈您听我解释,一直以来我也没说我是郑国啊。” “那郑国去哪儿了?”钱大叔疑惑地询问,回想起这一上午的相处,这位小哥应该不坏啊。 “舅姥爷!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沈星流刚要自我介绍时,从蔡工背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沈星流目光越过蔡工,和那名叫郑国的少年,看到一个久违了的身影、庞骏德。 其实庞骏德也很惊奇,这位小爷,怎么跑工地上来了? 先前自己还说呢,要不是来这儿看看,还被一些护卫们调侃了。 沈大侠,何等人物,怎么会去那儿呢? 现在,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老庞,好久不见啦。” 沈星流就在一帮大汉惊诧的目光下,径直向庞骏德奔去,脸上挂满了笑容。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来来,让兄弟看看,你有没有受到什么酷刑?” 只见,他双手搭上老庞的双肩,胡乱地翻看着。 两人看上去就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不少大叔都在议论。 “咳咳,你说这小子谁啊,怎么会认识庞管事?” “谁知道呢,难道他是?” “···” 其实,沈星流的身份已经快水落石出了。 噼啪两巴掌,庞骏德打开他胡乱的手,那地方也是能看的? 沈星流笑着收回手,拍了拍郑国的肩膀。 此时,郑国正惊地长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这人举止真是粗鲁,拍得他生疼。 一会儿后,他才正色拱手道:“某就是沈星流,诸位叔伯的修复工作辛苦了。” “什么,他就是沈星流,沈大侠?” “不应该啊,他怎么会来帮助我们做活计?” “就是啊,大侠不都是高高在上的吗?” 先前也有人猜想他是谁,不过一下子就否决了,因为太过离谱,不要说是唐家少爷,就算是普通的护卫,也不可能来做他们的苦力。 钱大叔心中懊恼,把郑国拉了过来。 郑国错愕之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老头子有眼无珠,得罪了府上少爷,罪该万死啊。”蔡工则在哆哆嗦嗦地发抖,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要是因为自己的言语,让郑国无法进入唐家谋事,那就是罪过大了。 幸好,沈星流动作快,扶住了蔡工下拜得身子,嘴中说道:“老丈,快快起身,您都和我爷爷奶奶一样的年纪了,你拜我,我都怕折寿啊。” “老朽怎敢做少爷的尊长啊。”蔡工虽然起身了,但依旧怕得直哆嗦。 一旁方才和他聊得火热的大叔,也都不敢吱声了。 沈星流环视四周:“其实我也并不是什么少爷,我也只是个山里的小子,各位若不嫌弃,可唤我为星流。” “不敢嫌弃,不敢嫌弃。”大叔们连连摇手。 有胆子大的:“那我们叫了,你不生气吧?” “不生气。”沈星流微笑道。 几人壮着胆子叫道:“星流?” “哎,赵大叔、钱大叔好。” 一时之间,人群沸腾了,叫喊声此起彼伏,而沈星流也是一一见礼。 这也引得仆役与护卫们的注意,渐渐地往这边靠了过来。 只见到,沈星流混迹在工匠之中如鱼得水,也就不好再上前去打扰他了。 沈星流牵着蔡工的手,扶他慢慢坐下。 蔡工此时还有些头晕脑胀的,似乎眼前的事,都不那么真实。 他在大户人家工作,也有五十多年了,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星、星流啊,你说你怎么都不跟老夫辩上两句啊。”蔡工叫得还有些不利索。 “无事,刚好我也想运动运动,这不出了一身汗,还得了一碗面条吃吃。” 沈星流蹲在老丈身边,满足道:“舒坦啊。” 庞骏德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这一面,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 大叔们见他们正在聊家常,也都不再打扰他们,钱大叔和他们都自觉得休息一会而后,去忙手上的伙计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沈少侠。”这时,从远处快步走来一名护卫,下拜道:“管家的船只就要到码头了,这次是送得是岛上生活所需的物资,还需您在场。” “哦,知道了,你头前带路吧。”沈星流起身道。 “老丈,我还有事去忙,您先歇着,重活让大叔他们去做,您多些休息。” “哎,好。” 得到老丈的允许,沈星流快步离开,临走前拍了拍郑国的胸口,让他好好照顾蔡工。 护卫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看,这位小爷还真是不急呢。 沈星流全当是饭后散步,拉着庞骏德走在小路上。 “我说老庞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他舒展了两下关节,多日来的打斗,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又长高了哎。 庞骏德苦笑道:“我也想知道,眼睛一闭一睁就在岛上了。之后唐家主来这儿打了一番,我才知道个大概。” “哎,不说我了,沈兄弟啊有阵子没见你,都怎么样了啊?” 听得沈星流一阵翻白眼:“我要是你啊,得笑出声,这些日子遭遇了好多打斗,差点没命了哎。” 语气幽怨,倒有些像是怨妇,不过他倒也乐在其中,毕竟唯有战斗与美酒不可辜负。 不过这可就激起了庞骏德的好奇心,快步追上他,要他讲故事。 沈星流则有一句没一句和他说道,他也听得云里雾里的,还算是听得明白,不由得唏嘘起来。 等快到码头时,庞骏德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沈兄弟,你看郑国他这人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他疑惑地问道。 庞骏德咂了两下嘴,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我和他聊过,他是个人才。” “你能否去说说,让唐家资助他去瑀都参加春闱。” 这可把沈星流惊到了:“他居然是举人,难怪他的气质如此不同,难怪啊难怪。” 稍一愣神,当下就道:“老庞,你放心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随即快步向着不远处码头走去,吓了护卫一跳,这小爷啥时候上来的? 当三人先后赶到时,唐仁早已立在码头上,吩咐仆役们搬卸货物了。 “仁叔,久违了。”沈星流上前道。 唐仁后知后觉地转身,看到他眉眼里都是感激的笑意,回礼道:“少侠,久违了。” “此番,还要多谢少侠相助之恩情啊。” 沈星流摆了摆手,笑道:“都是小子应该做的,说这些话可是见外了哈。” “也是,星流啊,你且现在岛上住着,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唔,其实我现在就是事,要拜托您呢,”沈星流搓着下巴,厚着脸皮,悄咪咪道:“您过来一下。” 唐仁轻声笑了两下,不过也还是跟着他来到一个隐蔽处。 他用手遮住嘴巴,在唐仁耳边,言语一番,当即把后者听得一震。 “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那人在哪儿?”他立马反握住沈星流的手腕,激动道。 “手,手···”沈星流深吸一口凉气,痛呼道。 唐仁一时激动,手里便失了方寸,被他这么一叫唤,立马撒手赔礼道:“对不住,对不住,星流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本章完) /90/90050/27072369.html 第3章 又见飞刀 沈星流一时不备,被拿住手腕,想不到唐仁的实力,居然已是六品了。 只能揉着手腕抱怨道:“你别急啊,放心!人早就被堵住了,跑不掉的嘞。” “呐,就在那边工地上,你去就是了。” 沈星流没好气地说完后,丢给他几个白眼。 唐仁嘿嘿笑着,又是一番赔礼,快步走出几步,又折回来道:“这次,青枫他们硬要和我一起前来,现在就在甲板上,你去见见他们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码头,向着工地的方向走去。 他活动了两下手腕,眼前瞥到船上,刚好看到唐青枫走向船边。 两人隔空一笑,沈星流挥了挥手,脚掌轻轻地跺向地面,飞身便是上到甲板上。 “青枫兄、秋白兄,好久不见,”沈星流一一抱拳问候道:“秋、秋知,你这是?” 可当他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唐秋知,心猛地一沉。 本来看到唐青枫他们缠着绷带的样子,沈星流就很是心疼了,现在唐秋知的情况,竟比二人还要糟糕啊。 唐秋知无法起身,只能向他抱拳,带着一个歉意的笑容,道:“沈兄弟,请恕为兄,无法起身见礼啊。” 快步走上前来,沈星流眼睛通红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 “辛苦你了。” 说话间,他的内力与灵识,便流入了唐秋知的体内,可悲哀的发现,后者已经彻底地成为了一个废人。 沈星流不敢相信,本来一个年轻有为的武者,居然成为了一个废人? 他缓缓地抬起脑袋,注视着轮椅上男子那清澈的双眸。 唐秋知微笑着轻轻摇头,道了一句:“不辛苦。” 失去内力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只要能护住唐家那就是万幸。 这时,唐秋白和唐青枫走上前来,各自搭上他的轻轻抖动得一肩。 “呜呜呜~” 甲板上,相继传来四人的啜泣声,让仆役们纷纷恻目,都在疑惑甲板上是发生了什么事? 庞骏德听得心里也酸酸的,和那名护卫找了块石头坐下身子,等候他下来。 “庞大哥,你是怎么认识沈少侠的?”那名护卫很好奇他们之间的故事,开口问道。 “这件事,还要从一场战争说起···” 护卫们竖起耳朵,静静听他叙说,不时感叹几句。 ...... 甲板上,哭声渐渐消失,四人围着一张矮桌,盘腿坐下。 互相看着对方的红眼睛,都在取笑对方。 唐秋知看到一旁的水壶已烧开,就要去拎,秋白想要来帮忙,被前者嫌弃道:“笨手笨脚的,你坐坐好。” 三人默默地坐好,唐秋知满意地点了点头,拎起铜壶把开水冲到紫砂壶中,壶中瞬间喷出一股白气,带着缕缕茶香。 他艰难地控制着铜壶,可还是洒出一些开水,坚持着把铜壶放好,自嘲道:“看吧,我还是能做些事的。” “来来来,也别干坐着,喝茶。” 说着,唐秋知就给三人倒了一杯香茶。 “请了···” 四人端起茶杯,互相敬道。 一杯茶尽,唐青枫率先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问道:“唐家事了,沈兄弟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沈星流抿了一下嘴唇,缓缓把杯子放下:“我之后打算去瑀都,青枫兄你呢?” “我?我打算等唐家重建得差不多了,再去瑀都寻慕容。” 唐青枫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微笑道:“想来也要等到来年春天了,她还和我说过,江南的春天很美呢。” “喂,喂,本来说得好好的,是来闲聊的,怎么弄得生离死别的啊。”唐秋知见三人沉默了下来,便用手中的茶勺,敲击了两下手中的茶杯,打趣道。 话毕,便放下手中的东西,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两人见状也掏出两个相同的木盒。 “这是?” 还不等他疑惑,三人各自打开木盒,是三柄飞刀,正是他前些日掷出的三柄。 沈星流惊喜道:“你们从哪儿找到的?” “青枫兄的这把是他击杀了那名黑衣人,从他身上获得的,我和秋白这柄分别从街道上和山庄所获。” “我说呢,这次打斗,居然没有看到对方的那人,原来是被青枫干掉了。” 沈星流接过三把飞刀,他还正在为少了三把趁手的暗器,而发愁呢,。 看来以后得省着点用了。 “对了,我还要感谢秋白的间接救援,拖住大部分的鬼面人之恩啊。” 唐秋白一听有些疑惑:“什么?谢我?” “可我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啊。” “什么?” 沈星流惊得站起身来,他明显感觉到当日,鬼面人的追击力度,减小了不少啊。 不是你?那林中阻击的蒙面人到底是谁? 一定不是一石居,难道还有一方势力?太可怕了,他居然丝毫不知情。 “真不是我,我也在纳闷呢。”唐秋白似是想起什么,又打开木盒的第二层,拿出一支被折成两截的羽箭。 沈星流复又坐下,接过羽箭细细观看起来。 “这是那夜我从林中寻到的,还有一张纸条,但我没有找到你,就又到了山庄内。” “恩,纸条我知道,是一石居发出的,只是这羽箭···” “一石居?没想到传闻是真的?”三人那异样的眼神,沈星流是无心理会了。 端详一会儿后,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我知道了,这不就是军中的羽箭嘛···”沈星流恍然大悟道。 军中的? 三人各自取过箭矢。 确实,从它的形状来看,不像是江湖势力可以用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啊。 那日林中,竟有四方势力,一石居、鬼面人、唐秋白和南瑀军方的势力。 “对了,这次的鬼面人是北柔人吗?”唐青枫问道。 “是的,据二爷多方探查,貌似是一个叫曙更的组织。”唐秋知介绍道,其实他早先就与他们暗中打过交道了。 唐青枫哈哈大笑:“那就难怪了,他们这么想杀沈兄弟啊。” 而后三人都是捧腹大笑,就算如此,沈星流依然还活着,实力还得到精进,看到这波北柔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笑过后,唐秋知嘱咐道:“不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兄弟以后好好保重啊。” “安心啦,兄弟晓得了。”沈星流剥开一枚桔子:“对了,说起曙更,那是什么组织啊。” “根据水龙吟出来的消息,好像是某个佣兵组织,目前在为北柔皇室效力,大少爷也只是其中的一名棋子啊。”唐秋白叹息道。 说起唐家大郎,众人又是皱眉,又是拍桌,但就是恨不起来啊。 “这次,他会遭到什么惩罚吗?” 沈星流还是想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他大舅子的命运啊。 “唔,估计等他伤好后,会被关入无限地狱吧。” 无限地狱分五层,里面充斥着五种精选出来的毒虫,关押着犯大错的门内弟子,与无数江洋大盗。 “那他这不是必死了?”思索良久,他想要去唐门,还是止住了步子:“你们怎么不拦我啊?” “噗呲!” 三人被他逗乐了,直呼:“我们可拦不住你。” 沈星流只好耸了耸肩,决定不去了。 因为他相信萱萱一定能保下唐景山的,实在不行的话,那还有三长老的嘛。 四人再度围坐一团,可惜三人皆有伤在身,不能饮酒,不过有果盘、糕点配着茶水,倒也舒服的很。 ...... 唐仁离开码头后,迅速地就来到了工地上。 不过,他没有立即现身,而是在暗中观察。 他一眼就找到那名年轻的后生,郑国此时正在工匠们的要求下,艰难地将木柱扶好。 虽是腹中饥饿,但也不改面容上的坚毅。 多年来的耕读,让他也练出了一股子力气,可比之沈星流与众工匠们,相差还是很远。 连续劳作一个时辰后,他瘫坐在木箱上,用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蔡工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重心长地道:“孩子,可苦你了啊。” “没事,不苦,”郑国笑着接过舅姥爷递过的水,道:“书上有云,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 “唉,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啊。”蔡工识得几个字,也没听过这些拗口的诗啊。 “好一个,绝知此事要躬行。” 此时,唐仁爽朗的声音传来,郑国正在疑惑是何人,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来。 自己的舅姥爷却是如遭电击,起身拜道:“拜见管家大人,不知何事惊扰您啊。” 唐仁可不敢要他跪下,及时地托住了他,随后向周围工匠道:“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啊,我就随便看看。” “郑国,还不快来拜见管家大人!”蔡工拿眼瞪了一下被吓呆的郑国。 他这才醒过来,起身整理了一下乱糟糟,且带有补丁的衣服。 “在下郑国,见过管家。”他俯身拜道。 唐仁点点头,受下他这一礼了:“起身吧。”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人清澈的眼眸,如此闪亮。甚至他还能看得出,郑国身上有一层气息缠绕着。 当真贵不可言啊。 到达六品的层次后,已经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了,比如说气运。 郑国感觉好像有一头猛兽在盯着自己,全身发凉,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哆嗦。 (本章完) /90/90050/27072370.html 第4章 天才之殇 “你就是郑国?不错,有股子气节。” 唐仁越过疑惑的蔡工,来到郑国面前,问道:“你愿意和我走吗?” 郑国咬着嘴唇难以启齿,蔡工大喜过望,看到前者这般模样,赶忙来到近前。 “郑国你做什么呢?还不谢谢管家大人。” 急得蔡工都想踢他两脚了。 “管家大人容禀,竹可焚不可毁其节。我不愿进入唐家为奴。” 唐仁瞪大了眼睛,听得糊里糊涂的,谁要毁你了? 思索一下后,哈哈大笑:“谁要毁你了,怪我没说清楚,我是说,我唐家可以资助你去都城赴考。” 什么? 蔡工和郑国都是吃了一惊,他敢保证这是第一次与唐家接触,怎么就要资助他了? “当真?”郑国试探地问道。 “当真,是这样的,星流把你的情况都和我说了,” 唐仁笑着点头道:“老丈啊,我观郑国贵不可言啊,将来必可名列三甲啊。” 蔡工听到是早上被他说了两句的沈星流,不但不记仇,还向主家保举郑国,当即直呼遇到贵人了。 郑国迫切地追问道:“管家,不知我等何时上路?” “不急,现在离春闱还早着呢,总得要先见过家主与二爷,再做合计啊。” 唐仁俯身向蔡工请问道:“老丈,这小子我先借走两天,可以吗?” “好好好,郑国啊,你先跟管家去吧。” 蔡工拉过他的手臂,向外一推,笑容不言而喻。 得到他的同意后,郑国一步三回头,跟着唐仁离开了。 等到走出数十丈后,他再度跑回来了,跪在地上朝着舅姥爷连磕三个头。 老丈含泪笑着点头,扶起他:“好孩子,你放心去吧,舅姥爷等你回来。” 老人又对他嘱咐了两句,郑国也都一一应下,擦干泪水。少年人就大踏步离开了。 一旁的大叔们见到他们走远后,都上前向蔡工说着恭喜的话。 这已经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了。 ...... 当沈星流他们下船时,唐仁已经带着郑国走来了。 “哦,青枫他们打算与我在岛上小住一段时间。” 看到唐仁疑惑的目光,沈星流解释道:“不知道仁叔肯不肯放人啊?” “也好,你们都有伤在身,也确实不能再舟车劳顿了。” 唐仁点头称是,和几人寒暄了两句,就率先上了船只。 “在下郑国见过几位少爷,”郑国见礼道:“多谢沈公子,出言推荐。” “不妨事的,也是顺手的事,你快去吧,莫要让仁叔等急了。” “那容在下告退,来日必报此恩。” 说完郑重地鞠了一躬,郑国就顺着跳板上船了。 四人向着船只挥手,目送他们远去。 “哎,星流啊,他就是郑国?”唐秋知坐在轮椅上,扭头向身后的沈星流问道。 “恩,是他。” “喔,我观他倒有些不凡。”唐秋知若有所思道。 唐秋白笑了笑推着他,慢慢离开码头:“兄长,倒是眼毒,我怎么就没就看出来呢?” 唐秋知没好气道:“臭小子,敢编排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兄长来了。” “我也没看出来。”唐青枫继续补刀。 “星流,你说说。” “或许真有些不凡吧,谁知道呢,”沈星流与郑国也只有一面之缘,两人本就没有什么交集。 “哎,老庞我们走了啊。”他转头就把这件事忘了,招呼着不远处的庞骏德回别院。 他们无法看到郑国的未来,但却可以看到眼前这个大男孩的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夕阳西下,五人行走在镜心岛的小路上,倒也自得。 当遇到下工的大叔时,沈星流还会向他们打招呼。 因为这里交通不便,所以工匠们也就都住在岛上了。 直至,丫鬟小翠来催,他们才讪讪地回到别院。 几人慢悠悠的步伐,还惹来小翠的几个白眼。 ...... 唐门,唐怀山的住所。 经过四位长老和唐卓航一天一夜地运功治疗,唐景山的面容已经浮现出健康的红晕。 可是他神智受损严重,还未醒来。 这一天一夜,最着急莫过于在院子里等待的唐萱萱了,一旁的小狼没心没肺大口享用一桌的美食。 一向喜欢美食的她,竟然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萱萱姐,你吃这个,偶特地给你留的,嘿嘿。”小狼贴心地撕下一只鸡腿,油光光的小脸,带着小大人一样的成熟。 通过交谈,唐萱萱也得知了他的身世,知道小狼并非唐门弟子,只是三长老收养的孙儿。 强挤出一个笑容:“小狼你吃吧,姐姐不饿。” 直至屋内传出一丝声响,唐萱萱屁股就像是装了弹簧般,一下子就蹦起来了。 抬眼看去,首先出屋是父亲,于是急切地上前询问道:“爹爹,大哥他怎么样了?” 唐卓航显得十分疲惫,手上抓着毛巾,擦拭了两下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他现在···” 话未说完,从屋子里跑出一个状态癫狂的人影,刚一出屋就叫嚷着饿了。 随即瞥到一桌的美食,二话不说,就如饿虎扑食一样,双手连连抓过去。 小狼、小八都被吓了一跳,后者更是扑腾着翅膀迅速遁去,好半天才敢露头。 “哥?” 唐萱萱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疯子,居然是自己的兄长。 正在狼吞虎咽的唐景山,听到这身呼唤,全身一震。 他转身呆呆看着眼前的人,嘴里食物不知不觉地掉落在地上,旋即嘻嘻傻笑起来。 “娘,我要吃糖葫芦。”唐景山说着话,就往她身边跌跌撞撞靠了过来。 “扑通!”一声,就跌倒在地上。 唐萱萱双目含泪,上前几步蹲下身子,就要把他扶起来。 “噗,呕~~~” 兴许是刚才吃得太急了,唐景山被此一摔,开始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唐萱萱也不嫌弃,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娘啊,孩儿难受啊。”他抬起脸,看着哭泣不止的唐萱萱,脸上还有呕吐的残留物。 她就这么捧着兄长的脸,先前让众人无法望其项背的天才,居然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哥,我是萱萱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唐萱萱就被唐卓航拉走了,话都没有说完。 “娘,你别走,别走。” 唐景山看到“娘亲”远去,就扑腾着爬去。 “将这个叛徒拿下。”唐卓航纠结的一字一句,命令道。 “遵命。” 不一会儿,唐景山就被四五的唐门弟子,五花大绑起来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放开他。”唐萱萱皱着眉头,撕心裂肺地叫嚷道:“我是唐门门主。” “所以门主做事也要符合唐门的规矩。”四长老的声音,森冷地传出屋子。 紧接着,四个身影先后走了出来。 “长老。”唐门弟子纷纷恭敬地见礼道。 “恩,你们先下去吧,把唐景山暂且押至执法堂。”唐怀泊面无表情,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地吩咐道。 待到众弟子离开后,小院内爆发一场争吵。 “绝不能将兄长关进无限地狱,爹爹,你说说话啊。” 唐萱萱拉扯着父亲的衣袖,后者长叹一口气道:“萱萱啊,你现在身为唐门之主,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来。” “我是个什么门主,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保不住,那还不如不当了。” “放肆!!!”五人异口同声地大喝道,声音响彻院子的每个角落,连带着屋外竹林的叶片,都被震地抖动了起来。 唐怀泊阴沉着脸走上前,沉声道:“唐门门主,可不是市井小贩,说当就当,说不当就不当的。” “若不是我们提前接到密信,门中弟子拼死相抗,你这门主现在就是个摆设。” “明日在比武场,对唐景山公开审判,若门中一致同意惩治他,那便惩治他。” 大长老袍袖一甩背负双手,转身离开了院子。 众长老相继离去,只留唐萱萱、小狼两人在院子里。 快步走动着的唐怀泊,喉头不停的咳嗽着,竟是咳出一口血来,但被他小心的藏了起来,他们还要连夜商讨处置唐景山的事。 唐萱萱默默地立在原地,双臂垂落,双手缓缓捏成拳头。 此时,小狼才敢抱着小八,蹑手蹑脚地上前,试探着叫道:“萱萱姐?” 良久过后,她才开口道:“小狼,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小狼天真地询问道。 似是想到了,他惊讶道:“不会是,让偶带你劫狱吧。” “哇,好刺激,好好玩。”小狼惊讶之余,竟是有些兴奋,露出两个小虎牙。 “才不是,我才没那么傻,”唐萱萱有些搞不懂小狼的脑回路,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今晚估计他们早就严阵以待了,我才不充这个大头。” “我要你这样做···” 唐萱萱环顾四周发现无人,就趴在小狼耳边,悄咪咪地说了一句话。 刚开始,被唐萱萱点了点额头,有些打蔫的小狼,神情又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只见,他连连点头,答应唐萱萱一定会做到的,就抱着小八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感受着微微的凉风,她的眼睛无比明亮,抬头望向大殿的方向,又看了看天空。 在月光下,找到了那颗最明亮的星。 星流,唯独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来。 (本章完) /90/90050/27072372.html 第5章 雀蟒斗 夜深不得眠,沈星流披衣而起,打开窗户,看着空中的月亮。 萱萱,不知这一次你能否救下唐大哥? 只是在他的眼睛所扫之处,有一个人的身影,正坐在屋顶上。 他嘴角微微一笑,纵身越去,却是唐青枫正抱着两坛桃花酿,仿佛知道他会来一样,丢给他一坛。 “怎么着,睡不着吗,还要跑来我屋顶上?”沈星流笑嘻嘻地接过桃花酿,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喝酒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话?”唐青枫揭开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你的伤,还是不要饮酒了吧。” 当然,沈星流也是劝劝就不在管他了,自顾自地打开酒坛,痛饮一口。 “嘶哈,好酒啊。” 唐青枫痛呼过瘾,唐家事了,他的心情也如此酒一般爽辣起来了。 “其实,我为何在此,你早就明白了不是吗?” “不就是萱萱她让你们来的嘛,有什么好说的。” 沈星流尤嫌坐着喝不过瘾,干脆躺在屋顶抱起酒坛,咕咚咚地喝了个底朝天。 “如此美酒,真不知是如何酿的咧,”他将喝尽的酒坛,抱在怀里打着酒嗝道:“青枫兄啊,你挺会藏得哈,白天我可没见你带酒啊。” “这酒其实就在岛上,三年来,我几乎每个月都会在岛上埋下一瓶酒···” “哎,你哪儿去?” 接下来,他就后悔了,嘴贱啊,为啥要告诉他这个秘密呢? 因为沈星流一听到这种酒,还有好几十坛,就来了精神,非要翻他个底朝天。 别院中,镜心岛上就只听到唐青枫的叫骂声,与寻到酒之后,沈星流的笑声。 “秋白,早些休息去吧,沈兄弟不会离开镜心岛的。”唐秋知听到传来的动静,轻声笑道。 唐秋白关上窗户,想要过来帮助兄长上床,但想了想还是住手了。 于是,向着唐秋知,拱手拜道:“天凉夜深,兄长也早些休息。” “嗯···” 昏暗的房间里,传出一道深沉的应声。 唐秋白转身出屋,合上房门,鼻子不争气地抽动了两下,快步离开,并回到自己屋内。 不多时,房间内隐隐有抽泣声发出。 “天气凉了啊···” 坐在轮椅上的唐秋知,感到一股股凉气升起,过往的他可是不知冷为何物的啊。 ...... 翌日,清晨。 阳光才刚刚出现在地平线上,唐门弟子就已聚集到了比武场,只留有最基本的防备力量,用来防御各处要道。 唐景山也被押解到了比武台中间,此时,他正呆呆地坐在木架上把玩着自己的机械臂。 这儿点点,那儿摸摸,充满了好奇心,就像个孩子一样,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甚至还拆卸下来,对准着一旁的押解弟子。 唐门弟子被对准后,都是万分紧张,手也暗自摸上暗器。 要知道这就可是,与唐门做对三年之久的“恶魔”啊。 虽然是疯了,可就怕他突然发难,也正因为他疯了,才被这样随意放在木架上,不然就是五花大绑也难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着时间的推移,观众席上,开始有些许弟子聚集,望向不远处的唐景山,心中都是一阵唏嘘。 他们大多都不认识唐景山,但多多少少也都听过他的事迹。 现如今,由他撰写的《药验秘录》也早已被唐门奉为经典了,但是其中不乏若干的秘密丹药,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特别是一种叫做“金刚伏虎汤”的秘药,更是可是把一个二品武者的实力提升至金刚境。 金刚境,那可是金刚不坏之躯,内力浑然成为一块,可达到刀枪不入、力拔山兮的存在啊。 因此金刚境也号称是,绝对的防御! 可是此汤副作用也是极其明显的,心智不坚者服下,轻则痴傻,重则丧命。 此汤药也被唐门列为禁药。 ...... 如此一个绝世天才,变成了痴傻至此,怎能不叫人唏嘘呢? 日上三竿,此刻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了,不少进不去的弟子,也在翘首以盼,想要知道些只言片语。 “铛、铛、铛!” 金钟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荡开来,全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金钟只在最隆重的场合才会动用,因为每敲一下,就会有无数金粉掉下。 在响完十响后,四位长老联袂上台。 “拜见长老!”数百弟子山呼,声音如波涛,似有排山倒海之势。 “众弟子免礼。” 唐怀泊踏前一步,一卷旋风迅速席卷全场,雄浑的内力带着淡淡的话语,丝毫不逊色于百人山呼。 “吾唐门自建派四百年以来,经历了风雨无数,外有各派强敌窥视,内有奸险细作,但都走过来了。” “相反,那些宵小之徒,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唯我唐门屹立不倒。” “现在,我要你们告诉我,唐门是如何做到的?遇到觊觎者如何做?” 唐门弟子无不激动得捏紧拳头,向天挥去:“杀、杀、杀!!” 但多数人的观点,不代表少数的人答案。 众人呼喝过后,两道小小的身影站了起来。 “小妹自觉不敢苟同,唐门之所以为唐门,那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唐乐乐、唐瑶瑶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异口同声道:“是团结啊!”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都在思索着这两个字。 金蛛夫人也是起身,支持道:“妾身也认为是团结。” 唐怀泊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针对二长老、元韬,叛逃一事。” “现如今二长老一职有空缺,便由唐卓航唐执事担任,谁赞成?谁反对?” 得到示意,唐卓航缓步上台,也让不少弟子,惊讶不已。 不是说唐执事死去了吗?难道是假死? 金蛛夫人早先得到消息,但看到他还活着,也是很开心笑了起来。 “唐门执事见过众弟子。”唐卓航谦虚地向台下作揖。 弟子们稍微愣神,也都是回礼。 紧接着,就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长老,不是我不服啊,唐门向来以力示人,是否让唐执事露两手,给大家伙瞧瞧呢?”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大胡子执事笑哈哈起身,扯着破锣嗓子道。 “也好,卓航你就露两手吧。” 唐怀泊轻轻点头,向着他言语了两句,就退后了两步,把舞台交给他了。 唐卓航微微抱拳,示意没问题的。 大胡子执事纵身跃到台上,伸出一掌,掌心向天道:“请了!” 他才不信,一个终日碌碌于家族事务的家主,能够有多厉害呢? 不过,这可不代表着他就会掉以轻心。 “胡兄,不必紧张,只需一击就可定胜负。”看到如临大敌的对方,唐卓航微微一笑道。 “喂,我可不姓胡啊,”大胡子执事气得七窍冒烟:“和人家打之前,至少名字要叫对吧,我叫福子胡。” “啊咧?” 全场不少人,露出惊异的表情,似乎是刚刚知道大胡子的名字。 “喂,你们惊讶个屁啊,别告诉我你们才知道我姓什么?” 福子胡捏着拳头,朝抬下大声叫嚷道,真的是太不尊重人了吧。 “福?胡?” 好多弟子都在细声念叨,不过有区别吗? 更有入门十数载的弟子,叫他叫了这么久,都才第一次叫对了。 已经有年轻弟子的舌头念打结了,都不能念对,真的是,闹呢? 福子胡已经有些自闭了,真的很想大声问问自己的父母,干嘛取这么难念的名字。 “哎,算了,以后必须要给你们上上课了。”也不去纠结了,福子胡调整好心态,专心应付眼前的唐卓航。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福子胡脚掌一跺地面,一条三丈长的黄金大蟒迅速从脚下了出来。 “也好,我就来个雀蟒斗。” 唐卓航交叉手臂,身上五色神光闪耀夺目,自其脑后飞出一只五彩孔雀。 五彩孔雀的每一根羽毛都流淌着五色流光,把唐卓航映衬的有如神祇下凡,脑后五彩光晕一层层叠加。 厚处有如石磨,薄处形似飞饼。 “这是什么力量?”福子胡赶忙运转功法,蟒身散出同样耀眼的金色光芒。 但与五色神光相比,还是稍微逊色几分。 “这难道就是五毒神功?”四长老惊讶道。 要知道五毒神功作为一等功法,只存在于唐门宝录中,看来那位前辈也很看好卓航呢。 唐怀英也是满意地点点头,这一辈子能看到有两人获得宝录传承,合该唐门大兴啊。 场中一时间,变成五色神光与金色光芒的海洋,只不过后者稍弱几分。 “哼,我可不怕你,接招吧!” 福子胡环抱手臂,微微张开。 与此同时,盘旋在地上的黄金蟒,缓缓游动,立起了大半的身子吐着信子,冷冰冰看着五彩孔雀。 五彩孔雀也不落风对视过去,扑棱着翅膀,仰天长鸣。 “昂~~~” 一道悠长的鸟鸣传来,在唐卓航不断注入内力后,可以看到孔雀的腹部,乃至长长脖颈,都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好美啊。” 目眩的流光,打动了不少在场的女弟子,她们已经不再关注这场比斗的胜负了。 (本章完) /90/90050/27072373.html 第6章 公开审判 福子胡也在准备着自己的一击,就在黄金大蟒的七寸之下,高高涨起的同时,它的腮帮子也是鼓起来了。 “噗~~~” 几乎是同时,五彩孔雀与黄金大蟒,两者先后吐出了酝酿已久的一击。 两道光芒冲击在一起,于两者交接处,射出一根根似针非针的残破光芒。 光针向着四面八方打去,观众席上弟子乱做一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以金蛛夫人为首的众多执事,支起一层薄薄的光幕,笼罩住了大半的观众席,把所有的弟子都囊括进去了。 至于比武台一方,唐怀德大袖一甩,八道阎王令飞出,直接将比武台一分为二。 无论那边怎么闹,这边始终风平浪静。 没有了后顾之忧后,唐卓航加大了内力输出,五色神光不断地涌向光柱。 一开始还能抵抗的福子胡,竟有些不支。 金色光芒节节败退,不过,他还是在死死抵抗。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强大。这是一股什么力量啊。 福子胡的脚掌死扣地面,因为他已经有些抵不住五色神光了,被一股巨力倒着推出。 “砰!” 又是支撑了半盏茶的时间,福子胡终于力竭,倒飞出去。 黄金大蟒也是顷刻间消失不见。 早有准备的唐卓航,立即收起内力,脚尖轻点地面,迎上了他倒飞的身子。 只见他一伸手,在福子胡后背上轻轻地一托。 最大程度地保留住了他的颜面,让其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 落地后的福子胡,身子与唐卓航已经换位了。 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地转身道:“这场比斗我输了,拜见二长老!” 福子胡心服口服地抱拳,单膝跪下高呼:“拜见二长老!” 有了带头的,所有唐门弟子尽皆行礼,山呼。 “弟子拜见二长老!” “好好好,快快请起,” 唐卓航轻轻扶起福子胡,夸赞道:“你也很了不起啊。” 随即,拉着福子胡的手臂,转向观众席,接受大家的祝福,而保护膜与阎王令早已被收起来了。 已经开始有弟子传扬,二长老所使得是宝录中所载得五毒神功了。 唐门,大兴有望了。 福子胡、唐卓航二人,向着观众席与众长老拱手行礼后,前者就掩面下了台去,打定主意若不达六品,就不出唐门。 还想留住他的唐卓航,也是住了口。 ...... 福子胡走后不久,就有两名内门弟子,托着两个木盘缓缓上台。 二人身后跟着一队仆役,手拿一个长长的铜柄,柄的另一头吊着个正在燃烧的香炉,香炉冒着缕缕奇异夺魄的烟气。 “二长老任职仪式,开始!”唐怀德开口宣布后,向着唐怀泊点了点头,就退下了。 唐怀泊来到儿子面前,欣慰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唐门之后,五毒神功使得好。 随后,他拿起一个木盘中的衣服替唐卓航穿好,就像小时候替其穿衣一样,不同的是后者已经也是人父了。 而自己也是老了,唐怀泊替其拉了拉一角,保证没有褶皱。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退后几步挥手招来仆役们,替其衣服熏香。 唐卓航保持着拱手的姿势,接受烟火的熏燎,被熏过后的衣服芳香扑鼻,可若是掉以轻心,便会深陷其中。 走神倒是其次,就怕其主人趁势出手,击杀敌人。 熏得片刻后,另一名弟子走上前来,里面放置着一只黑笔。 唐卓航轻轻地抚摸了两下笔杆,便将其捏在手中,一抹淡淡的黑气,缠绕住了他的手腕。 这是黑笔接受了他。 而他则是高举黑笔,凌空写下自己的名字,黑烟如墨,在空中留下三个斗大的字体。 字体短暂地停留了数个呼吸,又化作黑烟没入笔中。 “好啊,看来很顺手呢。” 唐卓航点点头,把黑笔收回怀里对着四位长老,各施一礼。 “长老任职仪式,礼毕!”唐怀德满意的宣布。 接下来,就进入了最艰难的时刻。 唐怀泊面色沉重地踱步上前:“今日第二件事,其实早该完成了。” “这些年,一直有一个组织,暗中窥伺唐门,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全部都是木架上此人所为。” 弟子们还没有从五毒神功的震撼中走出,就又进入了另一个旋涡中。 他们虽也有耳闻,但听长老说来似乎更有信任度与辨别性。 “那前天鬼面人攻山是否就是他所为?”唐紫祎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两者说不上是好朋友,十年前也有过几面之缘。 “很不幸,老夫也希望不是他,很可惜啊,”唐怀泊叹息地掏出一张纸条:“幸亏本门得到密信,要不然恐怕宗门尽覆啊。” “所以,我等商讨过后,打算对其进行公开审判,让你们决定他的生死?” 说罢,老人好像失去了全部的气力,更显苍老起来。 台上的五位长老,都是唐家人,压得观众席的弟子尽皆不敢吱声。 “请众弟子定夺!” 五位至高的长老,都是拱手拜道。 此事若处置不公允,恐怕会尽失人心啊。 袁百里通红的双眼,起身道:“唐景山虽死罪可免,但必须要将他关入无限地狱,用以赎罪。” “就是,必须关入无限地狱,要不然那么多师兄弟就白死了。” 不断有弟子出来发声,大多都是外姓弟子,也有几名唐姓弟子要求立即处死他。 并表示这样的人,不配苟活于世。 “···” 最后,两边竟然形成了骂战。 这还了得? “大家静一静,我们先听听百里怎么说。”唐怀泊开口制止道。 袁百里也是当仁不让,看了一眼正在含着机械手的唐景山,娓娓道来: “这事是否是他所为还需调查,但他也必然逃脱不了关系,所以还是先关押的好。” 此话一出,有理有据,不少支持处死唐景山的人,也动摇了。 众弟子的口径逐渐统一,暂时关押入无限地狱。 “那好,既无异议,那就···”唐怀泊刚想宣布,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等等、等等···” 唐萱萱从比武场外,飞身落下,喘着粗气道:“我有话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主···” 观众席的弟子们还不太习惯有个门主,这才想到门主的就任仪式,还未开始。 “门主她,不会要来干涉判决吧。” “就是听说,他们还是兄妹呢。” “要是如此,我就脱离唐门。” “先别吵,听听门主怎么说。” “···” 沸腾的人心,还是被暂时压下了,其中不乏在血祸中,被她所救的弟子,都期盼着她不要说出饶恕的话。 “大长老,能否把那张密信给我看看?”唐萱萱喘匀呼吸,询问道。 她也知道人心难违,但这件事她必须要亲自确认。 唐怀泊疑惑地将密信递给她,他也很想知道萱萱的目的。 接过信纸后,唐萱萱如获珍宝,连带着唐卓航等人也是好奇得围了上来。 到底是何事,值得如此着急? 唐萱萱轻轻触摸着那一个个凸起来的小点,又揉搓了两下纸张的质地。 “没错···” “爹爹,这密信就是哥哥所写的啊。”唐萱萱高兴地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什么?当真?”唐卓航也有些难以置信。 有弟子就质问道:“门主,您无凭无据,让我等如何信服?” 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她擦干泪水:“好,我这就告诉你们。”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札,上面布满了涂鸦。 “请问,诸位长老,如何看得懂这密信上的文字的,据我所知这文字可是独一无二的啊。” 确实,此种文字天下独此一份,根本是一般的字体,而是专门发明出来给盲人看的。 而现存的盲文,只是刻在竹简上的,刻画的模样也都是常人所写的字样,根本没有用凸点表示的。 唐门之内只有几位长老,会这种文字。 “老夫好像记得三年前,这本书是突然间出现在我书架上的。” 唐怀泊小心地掏出这本书,为了防止错漏,他今日还对照书籍又读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 “那就是了。”唐萱萱打开手札,里面的内容,居然和他手中的书籍一模一样,充满了小凸点。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那一份更像是涂鸦之作。 可唐卓航却看得无比仔细,一把夺过手扎看了看,又看了看痴傻的唐景山。 他又怎么会认不出儿子的笔迹呢? “萱萱,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是回去找手札了吗?”看着满头大汗的唐萱萱,唐卓航心疼地询问道。 “是的,爷爷您手中的书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唐萱萱环视在场的众人,迎着他们错愕的眼神,一字一句坚定地道: “但是我的手札,是哥哥十三年前所写的。因为他嫌现如今的盲文太过繁复,就想化繁为简用以造福世人啊。” 十三年前,他才多大啊? 十三岁,就算是此盲文是他所发明,那也不能证明书籍与密信是他所发出的。 “就是啊,现在的当务之急该是查出书籍的事?难不成我们周围还有叛徒?” 唐怀泊看了看手上的书籍,与手札、密信,大脑飞速的旋转着,精光一闪,命令道:“将那名女子带上来。” (本章完) /90/90050/27072375.html 第7章 蝶之殇 门中还是有好多弟子,并不知道葵小蝶的存在,包括唐萱萱在内,所以正当大家疑惑之时,一名女子就被押了上来。 显然几人早就押着她,等候在附近,准备一同审判了。 只见,她垂首散发,四肢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手腕、脚踝处都带着重重的枷锁。 葵小蝶这时的五感与意识海皆被施以秘法,牢牢地封印起来了,因此她只能凭借着下意识,慢悠悠地形同丧尸一样走着。 两边各有一名执法堂执事押送着,手里各自拽着一根铁链。 在得到长老示意后,两名执事收紧手上的铁链将她停下,准备动手解开封印。 “看来,这名女子诸位都不认识啊,” 唐怀泊扫视着疑惑的众人,娓娓道来:“她就是门中的暗线之一,前些日子参与了截杀沈星流之事。” 唐萱萱大惊失色,捂嘴道:“该不会是兄长指使她的吧?” “也有这个可能,她入门以来已有十几年,最近查访门中弟子,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他们二人之前相当交好。” 就在唐怀泊解释时,唐怀山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拍了下脑门道:“原来是她?葵小蝶,那个仆役的女儿?” 众人扭头看向三长老:“看来怀山长老,倒是知道实情了?” “唔,景山在我那儿的时候,倒是与门中一名女子来往过密,” 唐怀山喟然长叹:“我几番打听才知道,这女子那时母亲刚死,所以景山经常从我那儿溜出去安慰她。” “一来二去,倒也成了朋友。” 难怪了,难怪她的实力虽强,但在门中却没有多少人认识她了。 一名仆役弟子想要成为焦点,本就是很难,更别说成为内门弟子了。 若不是唐景山,估计她连获得功法的资格都没有。 仆役弟子成为五品,天赋不可谓不高啊。 就在众人猜测二人是否相识时,葵小蝶的封印已经解开了一层五感的封印。 瞳孔再度汇聚,耳朵内传来一阵唏嘘声。 这是在哪里?她的大脑刚刚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景、景山···” 葵小蝶怔怔地看着木架上男子,他还在把玩着机械臂,就像个孩子。 “景山,你怎么会在这里,”葵小蝶痛苦地咆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啊,我要杀了你们啊。” 她尖声嘶吼着,脚步急忙地向前几步,似是忘记还带着脚镣,扑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这还怎么问话啊。” 唐卓航紧缩眉头,至少现在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葵小蝶确实痴心于景山。 而且,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唐萱萱看着还在挣扎着向前的葵小蝶,于心不忍道:“让我去试试吧。” “你小心点。” 得到父亲的允许,她缓缓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伸出一指,指尖缠绕着蓝绿两色的流光。 一指点在她的额间,流光就像一滴水滴在水中,瞬间与她融合在一起。 “这是破魔指?” 破魔指顾名思义,可破心魔,加上玄天心,直击人心的力量,效果更佳显著。 葵小蝶本来通红的眼珠,也在眨眼间,变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清澈透明起来了。 “葵姐姐,你听我说,现在能救我哥的人,只有你了。”看到她还有再度进入心魔的趋势,唐萱萱赶忙说道。 “救?如何救?” 葵小蝶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她现在心如乱麻,已经施了方寸。就算是被关在无限地狱,都没有的这番心情,因为她那时的心是暖的。 唐怀泊手拿着那本无名书籍,沉声问道:“这本是你放在我桌上的?” 书? 葵小蝶还在疑惑,随即看那本无名书的封面时,哈哈大笑起来:“大长老糊涂了,明明是放在书架上的吧。” “果真是你,何人指使你的?”大长老本来套她的话,没想到真是她? 她在唐萱萱的搀扶下,爬起身子,呆呆地看着痴傻的唐景山,嘴里喃喃道:“除了他还有谁?当时我还笑他是傻子,没想你们居然这么对他。” “曙更的人都是一群战争疯子,他们渴望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有一个任务就是对付唐门。” 她嗤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与前五长老的关系吗?若不是我通知你们他叛变的消息,估计早在三年前唐门就覆灭了。” “原来,这些年景山与你为唐门做了这么多···” 全场人员静默不语,他们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唐景山了,后者的伟大之处应该就在于背后的付出吧。 但他也确确实实地恨着唐家,恨着唐门,这样一个纠结的人心,还是痴傻的好。 “那这封信你可识得?”唐萱萱把信纸展开在她面前。 此行是在她被擒下后发出的,未免太过奇怪了。 葵小蝶皱起眉头观看信纸,确实是景山的手笔,但··· 旋即,轻轻嗅了两下,居然有一抹淡淡的莲花味,让她明白了是谁送来的了。 “这是景山所制,应该是秀秀送来的,他之前来过?” 唐紫祎听到独孤秀的名字,心情十分激动,纵身越到台上,一把抓过信纸。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他嘴角上扬,似乎一切都明白了:“看来,那晚的一场血祸,他不仅仅是为了来救你,还要来送信啊。” “救我?”葵小蝶大喜之下,竟笑出了声:“我就知道,就知道他不会放弃我的。” “还请诸位长老,饶景山一命,我葵小蝶愿意以死谢罪。” 说罢,葵小蝶狠狠地跪在地上,重重叩响三个头,就死死抵住地面不愿起身了。 “现在已经不是,我等能够决定他的生死了,”唐怀英抚须叹息道。 观众席上的弟子,左右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人,一时间,也难以决断。 唐萱萱默默走到比武台的边缘处,向着众弟子躬身一礼,惹得弟子们连呼不敢。 “这一礼,是小妹给诸位师兄师姐所行之礼,当受得。” 她恭敬地弯腰一拜后,起身道:“今日是九九重阳,每逢佳节倍思亲。诸位都是我的亲人。” “所以,还请诸位兄姐,答应小妹一个请求。” 话未尽,又是一拜。 “师妹,快快起身,我等答应了。”众弟子尽皆起身还礼,受了门主两拜,已是足够了。 唐萱萱缓缓直起腰身,脸上布满笑意:“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请诸位允许我,代兄受罚。” “···” “万万不可,门主金枝玉叶,怎可受罚?” “师妹啊,要不换个要求?” “简直胡闹,唐门期盼已久的门主,不能罚啊。” “就是,我们巴不得把您天天供起来呢。” “供什么供,放屁,你敢咒骂门主?” “你才咒骂门主呢,我撕了你的嘴···” 唐怀泊咳嗽两声,制止了争吵:“门主受罚其实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是萱萱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的,我想好了,与其看到兄长受罚,我心如刀割,”唐萱萱跪在地上向大长老拜道:“不如让我替兄受罚。” “好孩子,快起来。” 唐怀泊扶起她,高声道:“历代门主若有过错,需通过万蛇谷自行前往寒潭,静思己过。” “大长老···” 弟子们还要劝道,万蛇谷那也是人去的地方? 唐萱萱却面色一喜,拜道:“谢,大长老成全。” “唉,门主糊涂啊。”弟子们无不扼腕叹息。 “但在这一期间,先把唐景山收押到执法堂,诸位可有异议?”唐怀德一眼扫视过去,沉声询问道。 “一切就听长老的安排。” 有弟子就问道:“只是葵小蝶该如何处置?” 唐景山的事解决了,但葵小蝶此人也是功过参半,一下子让他们犯了难。 “嘿嘿嘿···” 得知他可以保住性命,葵小蝶发出了开心的笑声,旋即道:“我愿废去所有的武功,只求能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呀啊···” 紧接着,仿佛怕众人不答应一样。 只见,她仰天尖叫,一波波气浪从其身上爆发出来,长发飘飘不住地向上飞舞。 就连衣袍也随风飘荡着,一枚枚黑钉从她的皮肉下被逼出。 众人皆惊,被封住意识海了,还能有此力量? “快阻止她!” 唐萱萱用手挡在面前,才能抵挡住这袭来的飓风。 靠近的几名仆役,只能被吹荡得东倒西歪,只能在两名内门弟子、执事的联手保护下,才得以稳住身子。 几名长老还要保护观众席上的弟子与唐景山,只有唐卓航能得空出来,当他想要阻止她时,却被她喝住了。 “不要过来,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人无尤。” “叮铃!” 最后一枚黑钉也被逼出了体外,葵小蝶缓缓起身,额间鲜血直流,一眼看向正躲在五长老身后的唐景山,温柔一笑。 一只紫色的蝴蝶沾染上血液,从她眉心飞出,散出了星星点点紫色的鳞粉。 她不断化去身上的内力,蝴蝶飞行得也是越来越吃力了。 这也让得在场的女弟子们,嘤嘤啜泣,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若是换了她们,又会如何选择呢? 一炷香后,随着她内力的消散,飓风也是变成微风,直到风止雨霁。 而她则趴到在地上,奄奄一息,蝴蝶无力落在她的手背上。 “去吧···” 葵小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来,指向唐景山的方向,蝴蝶似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本章完) /90/90050/27072376.html 第8章 万蛇谷 蝴蝶在众人的目光下,摇摇晃晃地向着他飞去,那是她一生的太阳,终其一生都无法抓住的人。 只有此刻,她才能耗尽最后的力气,去抓住他。 唐景山从五长老身后,悄悄地伸出脑袋,就看到一只小蝴蝶,跌跌撞撞地飞向自己。 心中很是喜欢,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接住了蝴蝶。 蝴蝶刚一落在他的指尖,便用尽了最后的一分力气。 “小蝴蝶,死了。”唐景山怔怔地歪着脑袋,喃喃自语道。 “噗!” 发出一道轻响,蝴蝶无力地从指尖坠落,蝶翼也与身子分开,化作点点紫色的荧光自此陨落。 “呜呜呜···蝶姐姐太惨了···” 唐乐乐、唐瑶瑶更是哭成了个泪人,好多男子都眼含热泪。 不过葵小蝶已经听不到了,耗尽气力的她,早已带着微笑睡去了,眼角泪痕未干,不知可否能做个美梦? “请,长老成全葵小蝶。” 刚开始还只有零零碎碎的声音,转眼间就变成了所有人的心声。 唐怀泊各自看了一眼二人,压了压手掌,宣布道:“鉴于此二人对唐门也有功劳,因此便应了你们的请求,但二人在唐门中必须带着脚镣。” “多谢大长老成全。”唐萱萱与弟子们拜道。 “那我就去寒潭了···” “去吧,一路小心,我给你的护瑠珠,虽有抵御蛇虫的功效,但也不能大意啊。”唐怀泊嘱咐道。 唐萱萱开心地点点头:“我有话对您说。” 旋即,悄悄趴在祖父耳边,言语了几句。 唐怀泊施加了内力,让旁人无法听去,不过通过他惊愕的表情可以知道,这句话定然不同凡响。 “嘿嘿,祖父您先考虑考虑啊,孙女去啦。”她也只是先让祖父权衡一下利弊,也不至于现在就宣布这个消息。 但早在唐怀泊得知葵小蝶是仆役,却有如此潜力后,这个念头早已动了。 “萱萱,你可考虑好了,毕竟这件事,可事关唐门的根基啊。” 唐怀泊捏须皱眉,这个决定,可不是这么好下的。 唐萱萱盯着祖父的眼神,坚定地道:“我确定!” “那好,不愧是我唐门子弟。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同意你说得事。” 到底是什么事啊,可以关系到唐门?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唐萱萱被大长老推出,显然这个决定,将成为她担任门主以来的第一个命令。 凝神静气,唐萱萱闭目深吸一口气,高声宣布道: “吾身为唐门门主,宣布从此唐门废除仆役弟子无法修炼的门规,所有仆役通过考核后,皆可进入外门。成为外门弟子。” 话音虽已落定,却像惊雷初响一样,惊得众人心惊胆颤,耳朵轰鸣。 金蛛夫人噗呲一笑,这才是唐萱萱啊,总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决定。 因为话语带着内力,所以声音传播得格外辽阔。 几乎是一瞬间,唐门上下尽皆知晓。 继而爆出一阵欢呼,仆役弟子因为要伺候众位弟子们的衣食起居,所以占据的比例是绝大多数的。 观众席上,弟子们错愕之间,竟不知不觉得鼓起掌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甚至有些人,振臂直呼,门主英明。 在看到葵小蝶,身为一名仆役弟子有此天赋后,他们已经不能把仆役们当做最下层来看了。 而这也是振兴唐门最好的办法,因为前日血祸,唐门减员严重,急需一批新鲜的血液补充进来。 唐乐乐、唐瑶瑶这两个小妮子,更是冲上台去,与她抱在一起。 就连身为父亲的唐卓航,也没想到女儿,居然真能做出这个决定。 一旁的仆役们,正在照顾葵小蝶,听到这个决定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多谢门主慧眼,我等当为唐门,万死不辞。” 葵小蝶在吵闹中,醒来,听得旁边的仆役叙说刚才的经过。 竟然,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只有她知道,这一刻,自己居然认可了她啊。 “你们快起来,我不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活着啊。” 随即,唐萱萱将他们一一扶起,没有一点嫌弃的样子: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仆役们擦拭着眼角,收拾着地上被打翻的香炉,缓缓离去。 几名执法堂的执事与弟子,分别把二人押回执法堂。 唐萱萱目送兄长离去后,来到父亲面前,跪倒在后者面前,拜别道:“爹爹,女儿要去万蛇谷了,特向您辞行。” “好孩子,快起来吧,” 唐卓航扶起女儿,小声道:“如果有危险,就立马退出来,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去的。” 落到有些人耳中,他们嘴角不由地抽动了几下。 他们高呼:“门主,不要去啊。” “我愿代门主去。” “···” 唐萱萱缓缓起身坚决道:“那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女儿走了,爹爹您多多保重。” 留下一个甜甜的笑容,她就在唐乐乐、唐瑶瑶的泪目下,蹦蹦跳跳地离去了。 万蛇谷存在于唐门主峰与支峰之间,里面毒物遍地,只是蛇的数量较多,因此叫它万蛇谷。 是一处十足十的禁地,平日里除了看守的人,其他人不得入内。 ...... 保下兄长后,唐萱萱心也十分好,感觉天气都是好了很多。 不过,当她下了山后,来到万蛇谷谷口处,就后悔了。 看到两个鲜红的大字“禁地”,就刻在一块巨石上。 巨石之后,一条幽深的小路延伸到远方,看不到尽头。 两边都是参天的树木,阳光根本就透不过来,林间阴森可怖,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居住的,而且传来阵阵腥臭味。 已经,快把她臭晕了。 唐萱萱心里直呼后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的,自己干嘛充冤大头啊。 不过,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总不能回头吧。 哎呀呀,可坑死我了。 自己才树立起的威信啊,一下子就没了··· 不行,必须要进去。 唐萱萱把心一横,正要踏出步子时,身后传过来一道声音。 吓得她全身都是一抖,从脚底板麻到头皮了。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额头上挂满了冷汗,扭头看过去。 一个大胡子,也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你是,胡大叔?”她下意识就结结巴巴地呼喊出来,刚一脱口就意识到了不对。 “福、胡···” 唐萱萱悲哀地发现,自己也分不清两者的读音。 “得得得,随门主您怎么叫吧,已经是麻了。”福子胡不由地捂脸道。 “嘿嘿,大叔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福子胡也在奇怪,门主怎么会来万蛇谷? 方才,他也听到了那道门主的命令,心里正佩服着呢,就看到她出现在了谷口。 “我住这儿啊,门主怎么会来这里?” “什么,大叔你居然住这儿?” 唐萱萱大吃一惊,差点咬到被打结的舌头,随即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大叔,你能带我进去吗?” 有了一个“原住民”的带路,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当然可以,唐门任何地方,门主都可以去得。”福子胡拍着胸膛,一副甘愿车马的样子,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旋即,一马当先,为她开路。 唐萱萱紧紧地跟上福子胡的步伐,一路有说有笑的。 “大叔,你为什么要住这里啊?” 福子胡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所到之处万蛇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其实,我是这里的守护者,平日里我也不住这儿,只有闭关才会来。” 他扭头向身后的门主,解释道:“这里可是个好地方,长着好些外面没有奇花异草,要是贼人偷了,就可惜了。” “哦哦,原来如此。”唐萱萱点了点头,此时,她正鼓着腮帮子吓唬一旁的毒蛇。 也有大胆些蛇虫,会围上来,不过也不敢靠近她三尺处。 她腰间所系的护瑠珠,正发出黄色的光芒驱退毒虫,且让人心神沉静下来了,不仅隔绝了腥臭的味道,还能闻到一点点花香。 “好神奇的珠子啊。”福子胡感叹道,这珠子居然能达到与他的威势一般的效果。 “啊?大叔,你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吗?” 不曾想,福子胡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近百年来,门内好像也只有三大至宝,这珠子也只是后来的。” “我好想记得是十多年前,长老他们在南国抓到了一只虫子,发现它居然可以驱离百虫,就做出了这个珠子。” 唐萱萱拎着护瑠珠,查看里面的小虫子,小声道:“南国吗?我母亲就是来自南国啊。” “对了,门主啊,你还没告诉我,您为什么回来万蛇谷呢?”福子胡也曾听闻过门主的一些往事,立马岔开话题道。 她却像个偷到鱼的小猫,嘻嘻笑道:“我是替兄受罚,来寒潭静思己过的···” 福子胡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当真是可恶啊,这么好的门主,哪里来得过?” “我去找长老他们去!” 而后,露出一副打抱不平的表情,福子胡捏紧拳头就快步离开了,把唐萱萱独自丢在原地。 啊咧,怎么说走就走了,人家很怕的。 还想叫住大叔,谁知他跑得更快了。 门主啊,你可别怨我啊。 福子胡心脏砰砰地跳动着,他才不会去找长老们挨揍呢,门规规定,不能干扰门主静思的过程啊··· 不然,要被打板子的。 (本章完) /90/90050/27072377.html 第9章 蛇神殿 一阵寒风吹过,让她汗毛倒竖,四周都被围满了毒虫。 “什么嘛,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现在想要再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好硬着头皮向前摸索过去。 还好有护瑠珠,她一步一步缓慢地移动着,每当落脚后,毒虫就会散开一块空地。 离开时,又会立马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随着脚步不断地深入,唐萱萱的心里,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都被路两侧的花草吸引而去。 人参、灵芝··· 这些在外面很难见到药草,如今就跟不要钱一样,铺满了这里。 “噗、咻!” 本来还想着采些带回去呢,不远处的阴影内,传来木头倒下的声音。 一下子就把唐萱萱的思绪揪了回来,就着护瑠珠发出的荧光,她定睛看过去:“胡大叔,是你吗?” 没有回应。 “噔、楞!” 这次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她不由自主想到,这里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哎,就算是有,也早就被这些毒虫毒死了吧。 虽说这么想,但她还是加快步伐,离开这块区域。 也忘记跑了多久,还是没有找到寒潭,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林中本就不见天日,这下就彻底漆黑了。 “得尽快找个地方落脚,天黑之后,毒虫也变得更加活跃了啊。” 她有护瑠珠倒是不怕被毒虫咬,但虫子一多,周围的“嘶嘶”声也会很响。 到时不被咬死,也要被吓死了。 这让她不由得埋怨起老祖宗来,你说为啥要在这儿静思啊,能安静下来就见鬼了。 “叮铃!” 这里本就是在山谷中,天色昏暗下来后,周围便有雾气凝结,山风阴森森地不时发出怪叫声。 然而怪叫声中,夹杂着几道清脆的风铃声,让她面色一喜,难道这里有房屋? 突然想到,胡大叔之前说过,他住这里,想来一定是他的住所吧。 于是加紧赶路,唐萱萱循着风铃声,一路寻去。 在草木之后,终于看到一座恢弘的建筑物。 丝毫不亚于黑城的青铜大殿,一样的古朴,但这个建筑通体是由巨石打造的。 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找到后,她一溜烟跑去。 身后毒虫已经摞成小山了,此地不宜久留啊。 天知道,会不会有一两只虫子,发了疯要咬自己呢? 奇怪的是,越往那座石质建筑跑,毒虫反而就稀少。 “唔,应该是附近残留有大叔的气息吧。”唐萱萱十分确定的,给自己打气道。 相信毒虫绝对不敢进来的,进来的话,我就让胡大叔修理你们。 说着,就来到了殿门口,眯起的眼睛如同炬火,一眼就看到殿门的匾额。 “蛇、神、殿。”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蛇神?是什么神?” “管它呢,冷死了。”唐萱萱双臂环抱,不住的搓动。 一把推开木质的殿门,看来这里被胡大叔打扫得不错嘛。 很快就在角落找出一堆干柴,升起一堆火焰。 这才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全身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充斥着满足之感。 还好身上带着没吃完的蛋壳,对不住了星流,我太饿了。 “咔呲、咔呲,唔唔唔···” 这蛋壳不管吃多少,她都吃不够。 就在她吃着蛋壳的时候,目光就着火焰的光芒,瞥向大殿的墙壁上,居然影影绰绰地画着什么。 唐萱萱心里很好奇,丢下最后一点蛋壳,就举着火把探去。 果然有东西,随即起身走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幅幅精美的壁画,一直从殿门处画到了殿内。 依次看去,好像在讲述着某个故事。 第一幅,是一个“蛋”带着长长光尾,划破天际的画面,就像她在参悟宝录是看到那道金色闪光。 第二幅,那个“蛋”落地了,并且打开了一道门,一只手伸了出来。 第三幅,从那个“蛋”里出来的人,身边围着一圈动物,尤其是手掌上还盘旋着一条带翅膀的小蛇。 第四幅,则是那个人不断打败敌人的画面 “···” 直到最后一幅,那个人终于有了自己地盘,小蛇也长大了,背后的门派赫然就是唐门。 没错,而那个人的画像,显然就是她曾经见过的唐昊,当然也有着些许改动,毕竟是当做神话故事来画得嘛,也属正常。 但唐昊身后所立之人,就是海老。 “难道,画上所画就是唐门,乃至唐家的来历,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而她对这些内容也不全信,完完全全把壁画当做故事来看的。 举着火把,收回心神,转而看向殿中所供奉的雕像。 石像是一尊带着翅膀的蛇。 “嘿嘿,石像倒刻得挺像的,不过啊,老祖倒是画得,有些太过完美了。” 作为唯一见过唐昊的唐萱萱,可是笑得不行。 这边是唐门的来历,另一面墙上画着无数人体经脉图。 筋脉图由红、蓝两色,各自标注着,晦涩难懂。 但也架不住她聪明,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幅武学的行气图。 可想要同时,运转两股气在体内游走,还是很难的。 尤其是有些壁画上的运转方向是相反的,单独运行一股倒是简单,可也只能感觉体内充盈,无甚作用。 照着练了一会儿,不得其门,也就不去管它了。 回到殿中央的火堆旁,正想要把剩下的蛋壳吃掉,却发现蛋壳不翼而飞了。 “难道自己记错了,还是这里有老鼠?” 掂了掂空空如也的包裹,算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便进入了梦乡,今天真是太累了啊。 然而就在她熟睡期间,一道竖瞳,从黑暗的大梁顶部,慢慢下降并且伸了过来。 它丝毫不惧怕火光,瞳孔内倒映出一人的身影,是正靠在木柱上睡着的唐萱萱。 仔细看去,这条蛇的背部还收束着两只翅膀。 蛇神吐出信子,仔细地打量了来人两眼,带着些许人性化,它眯了眯眼睛,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吐出一口粉红色的气体,里面带着星星点点,一下子就被唐萱萱吸入体内了。 做完这些,蛇神再度回到大梁上,盘旋在顶部,怔怔出神地想着某个人。 而后游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身子,顺着顶部的蛇道,来到大殿的屋顶。 直立起庞大的身躯,展开背后的翅膀,仰天长啸。 “咔、咔、咔!” 声音响彻山谷,诉说着无尽的思念,这个声音若是被那个人听到,该有多好啊。 ...... 是夜,唐门大殿的某个房间内。 窗户大大的敞开着,习习地山风吹了进来。 里面的两人,丝毫不畏惧冷意滚滚袭来。 到达六品之后,已经可以水火不侵了,小小寒冷根本微不足道。 “父亲,这时让萱萱去蛇神殿,是不是有些早了?”唐卓航立于桌前,请问道。 此时的唐怀泊正靠坐在椅背上,微微闭目,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听到儿子的询问,缓缓睁开双目,他道:“早晚都得去让那位大人瞧瞧得。” “而且,你认为萱萱会留在唐门多久呢?” 自己的女儿,当然自己也最清楚。唐萱萱和江若汐不说是十足十相似,倒也有八九分的神似。 总能做出些出人意表的事,从今天的事情来看,更是如此。 唐卓航苦笑着摇摇头:“恐怕她即将要远行啊,星流是不是要去往瑀都?” “恩,那就是了,到时唐门还需你来管理啊,”唐怀泊坐着的身子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搭在木桌上。 “毕竟你也算获得了宝录的,不是吗?” “父亲,儿子并非故意隐瞒,当时迫不得已···” 还想要解释的唐卓航,被唐怀泊制止了,如今事情已了,他的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此事不必再提,我也未怪你,就是你让老头子我白白多干这么久,也该有些补偿吧。” “噗、哈哈哈!” 不大的房间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嘟、嘟、嘟”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来人得到许可,进来屋内,是福子胡。 “福子胡,你怎么来了?”唐怀泊刚脱口问道:“对了,你是看守蛇神殿的吧。” “是的,大长老,我前来是想向你汇报,门主已经进入蛇神殿了。”福子胡恭敬地鞠了一躬,拱手道。 “恩,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见他还没有想走的意思,于是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是、门主进入时,我带了她一程···” 唐怀泊抚须笑着起身,来到窗前:“老夫以为何事呢,小事耳,你去吧。” “唐门内,有些不近人情的规矩,是该改了。” 伴随着唐萱萱而来的,必然也会有些变动。 福子胡深以为是,这个门主还真不同呢。 “咔、咔、咔” 蛇神的声音伴着秋风传进屋内,三人都相视一笑,看来蛇神殿下对于萱萱还是比较满意的。 ...... 相较于,这边的欢快,渝州城中多了一具“行尸走肉”。 就在刚刚,曹洪之躲开了一队官兵的追捕。 城内现在正在大加搜查,北柔的暗探,与鬼面人。 作为唐家爆炸案的当事人之一,他也被列入了追捕名单。 其实,在八荒赤光阵升起之前,他早就醒了,一直躲在唐家之中,到了天黑才敢现身。 (本章完) /90/90050/27072379.html 第10章 灭门惨案 出了唐家后,曹洪之就如过街老鼠一样,蹑手蹑脚地穿梭于渝州城的阴影下。 好不容易,寻摸到了家。 还没有进门,紧接着,就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曹洪之皱着眉头,推开府门,入目之处全是鲜红的血液。 全家八十三口,都倒在了血泊中,血迹尚未干涸,凶手早已不知所踪了。 他跌跌撞撞地闯进门来,通红了双眼,期待能寻到父亲。 “不会的、不会的···” 嘴里一直嘟囔着,手中也不停下,当他翻开一个瘦小男子时:“林管家,你挺住,我就去给你请大夫。” “少爷,少爷···”林管家咳出几口血沫,浸染血液的手死死拽住曹洪之肩膀的衣服。 “老奴不中用了,是鬼面人,好多的鬼面人···” 林管家瞪大着眼睛,从来没有哪一刻如那时般的至暗,哪怕一会儿他就要死去。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啊···” 对于是否引狼入室,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老爷,他在···” 林管家无力地扶了扶曹洪之的脸,手指指向大堂的方向,就永远地垂落在地面上了。 “啊啊啊,该死的鬼面···” 面对怀中之人的离世,曹洪之唯一能做得,就是死死抱住他,无助地嘶吼。 得知父亲的方位后,他轻轻地把林管家放下了,浑浑噩噩地起身,浑浑噩噩地来到大堂内。 曹观海此时正被吊在大梁上,血液顺势滴落在地板上。 “滴滴、答答···” 此时,曹洪之眼前一片模糊,伸出颤抖着的手,去探了探父亲的鼻息,他无言地抱住父亲的躯体,缓缓弯下膝盖,跪倒在血泊中。 “啊啊,呜、啊···” 曹洪之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件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哭声持续了半个时辰,渐渐消去。 此时,曹洪之已经把曹观海解了下来,放置在了拆下的木门上。 “该杀的鬼面人,居然在您死后,还要这般侮辱您···” 他用铜盆打了一盆清水,在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布,就着清水替父亲略微擦拭起遗容,企图保留下父亲最后一丝颜面。 “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终其一生也要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含泪擦着父亲的脸庞,从小到大似乎自己都不曾帮他洗过一次脸呢? 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啊。 此刻的清水,也已变得和血液一样浓稠,而他却好似没有察觉。 泪水模糊了视线,也在麻痹着大脑。 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迫使自己把泪水吞下去。 就在他刚刚擦完时,府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曹洪之如同惊弓之鸟,深深地看了眼父亲,躲在一旁的茶室内。 “哗啦!” 一队人马举着火炬鱼贯进来,是官差。 为首的一人,皱着眉头用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而后挥了挥手。 官差们一一把曹家八十三口,收敛起来,并做下记号与卷宗。 从这些人的伤口来看,明显是死于弯刀的。 可惜了,曹家作为一个大家族,竟无一人活下。 “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方才属下清点一下人数,发现少了一人。” “何人?” “该是曹洪之。”那人看着名册,找了一会儿,便确认无误地回道。 “哼,倒是挺会逃,立刻发下海捕文书。” 为首的那人,将手帕盖在曹观海脸上,两人虽无亲戚关系,倒也有些交情。 临走前,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一旁的茶室,快步离开了曹家,他出了唐家后,曹洪之就如过街老鼠一样,蹑手蹑脚地穿梭于渝州城的阴影下。 好不容易,寻摸到了家。 还没有进门,紧接着,就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曹洪之皱着眉头,推开府门,入目之处全是鲜红的血液。 全家八十三口,都倒在了血泊中,血迹尚未干涸,凶手早已不知所踪了。 他跌跌撞撞地闯进门来,通红了双眼,期待能寻到父亲。 “不会的、不会的···” 嘴里一直嘟囔着,手中也不停下,当他翻开一个瘦小男子时:“林管家,你挺住,我就去给你请大夫。” “少爷,少爷···”林管家咳出几口血沫,浸染血液的手死死拽住曹洪之肩膀的衣服。 “老奴不中用了,是鬼面人,好多的鬼面人···” 林管家瞪大着眼睛,从来没有哪一刻如那时般的至暗,哪怕一会儿他就要死去。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啊···” 对于是否引狼入室,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老爷,他在···” 林管家无力地扶了扶曹洪之的脸,手指指向大堂的方向,就永远地垂落在地面上了。 “啊啊啊,该死的鬼面···” 面对怀中之人的离世,曹洪之唯一能做得,就是死死抱住他,无助地嘶吼。 得知父亲的方位后,他轻轻地把林管家放下了,浑浑噩噩地起身,浑浑噩噩地来到大堂内。 曹观海此时正被吊在大梁上,血液顺势滴落在地板上。 “滴滴、答答···” 此时,曹洪之眼前一片模糊,伸出颤抖着的手,去探了探父亲的鼻息,他无言地抱住父亲的躯体,缓缓弯下膝盖,跪倒在血泊中。 “啊啊,呜、啊···” 曹洪之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件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哭声持续了半个时辰,渐渐消去。 此时,曹洪之已经把曹观海解了下来,放置在了拆下的木门上。 “该杀的鬼面人,居然在您死后,还要这般侮辱您···” 他用铜盆打了一盆清水,在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布,就着清水替父亲略微擦拭起遗容,企图保留下父亲最后一丝颜面。 “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终其一生也要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含泪擦着父亲的脸庞,从小到大似乎自己都不曾帮他洗过一次脸呢? 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啊。 此刻的清水,也已变得和血液一样浓稠,而他却好似没有察觉。 泪水模糊了视线,也在麻痹着大脑。 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迫使自己把泪水吞下去。 就在他刚刚擦完时,府门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曹洪之如同惊弓之鸟,深深地看了眼父亲,躲在一旁的茶室内。 “哗啦!” 一队人马举着火炬鱼贯进来,是官差。 为首的一人,皱着眉头用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而后挥了挥手。 官差们一一把曹家八十三口,收敛起来,并做下记号与卷宗。 从这些人的伤口来看,明显是死于弯刀的。 可惜了,曹家作为一个大家族,竟无一人活下。 “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方才属下清点一下人数,发现少了一人。” “何人?” “该是曹洪之。”那人看着名册,找了一会儿,便确认无误地回道。 “哼,倒是挺会逃,立刻发下海捕文书。” 为首的那人,将手帕盖在曹观海脸上,两人虽无亲戚关系,倒也有些交情。 临走前,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一旁的茶室,快步离开了曹家,他还有好多事要去做。 将曹家一众人等收完后,官差们列队而出。 ...... 经过一昼夜的躲藏后。 失去所有家人后的曹洪之,呆呆看着大门上的封条,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只能游荡在渝州城的街头,脑海一幕幕如过马灯的画面,在脑海内闪过。 空无一人的街道,如今是人人自危,生怕遭了如同曹家一样的祸事。 半夜,纵使听到怎样的声响,也不会有人去查看。 “扑通!” 曹洪之走得腿脚酸麻,不受控制地跪倒在街道上。 “啊~~~~” 他本来是人中龙凤,现在却变成了过街老鼠,就算自己敲开一家门户,可他们也不敢接济自己。 巨大的落差,让他心理的最后一丝防线,也彻底崩溃了。 就在这时,从身后过来一人,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想要报仇吗?那就跟我来。” 来人直接越过他,向前走去。 报仇?一定要报仇···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黑色披风,他重新爬了起来。 可不管自己的速度多快,总是追不上他。 来人不紧不慢地带着他,穿行在大街小巷中,躲避着一队又一队巡逻的官兵队伍。 最终将他,带到一座建筑前,就消失不见了。 曹洪之也回过神来,这里?不就是一石居吗? 前些时日,自己还来过的,难不成传闻是真的?一石居有能力帮助自己的报仇吗? 他带着怀疑的心情,敲开店门。 一个店小二,敞开一道口子,他似乎早就得到授意,左右地看了看,后方并无人追踪,就把他放进屋内。 也不与之交谈,而是带着他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曹洪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们正在往地下行走,只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道暗门。 暗门之下,居然别有洞天。 火把插在台阶两侧的石壁上,摇曳着不明的光影。 下到地底,他就看到有七八人正在整理着书籍,另有若干的卷筒,从丝线上滑落到中央的一个大柱子内。 每一个人都做得井井有条,仿佛他们就是一体的机器,有时还未言语,那人就把准备好的纸条递了过来。 “曹公子,曹公子?”店小二见愣在原地的曹洪之,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喊道。 “哦,啊···” 曹洪之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气势,躬身请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店小二也不好回答,只能道:“待你进去,亲自去问吧。” “这边请!” 随即,引导曹洪之往更深处走去。 而那八人一如既往地在做着手头的事,就像二人并未来过一样。 小二将他带到一处密室前,就转身告退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曹洪之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而入。 钱掌柜正对着昏黄的灯光,看着一封信,再三确认后。 只见,他将信揉成一团,丢入火盆内,转身坐到了矮桌后。 “扑通”一声,曹洪之跪倒在钱掌柜面前。 “求钱掌柜,助我杀鬼面人。” 并没有搭理他,钱掌柜饮了一口案上放着的香茶,无情的眸子瞥了瞥跪在地上的来人。 “就你是传出的,那个沈星流杀害唐家主的谣言?” 淡淡的话语,透出森冷的杀气。 这让得跪在地上的曹洪之,全身一震:“是我,可我被他们下了毒,我也是被胁迫的。” “算了,我本该把你千刀万剐,可有人要保你啊。” 果然如此,曹洪之脸上闪现出一抹喜悦,报仇有望了。 能指挥得动一石居这样的庞然大物,想来背后的那人,定然非富即贵。 甚至,有可能是皇室。 “你知道多少关于曙更的事?说说吧。”钱掌柜的手指摩挲着杯口,看不出表情。 “在下只知道,他们是北柔人雇佣的组织,有四尸五殿六道之分。” 曹洪之和曙更并无过多接触,因此知之甚少,不过所言倒是与他们所查得一般无二。 犀利的眼神,似有洞穿人心的威能,钱掌柜端起茶杯:“算你老实,你可愿加入我们?” 倘若听到半个“不”字,钱掌柜也不介意当场灭杀他,毕竟后者可是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啊。 “在、卑职愿意。”他头上出满了虚汗,丝毫不怀疑,刚才自己正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 现在只要能让他报仇,不管做什么,他都愿意。 “哈哈哈,欢迎你加入鹰眼。”钱掌柜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大笑起来,端着茶杯来到他面前,将茶杯递给他。 曹洪之先前服下过不知名的汤药,之后自己就被控制了,现在再来一遭? 可不喝,又能怎么办? 脖子一仰,咕咚咚地吞咽下肚。 还将杯子倒悬着,示意自己喝完了。 “很好,你先下去吧。”钱掌柜转过身子,走到一旁的书架拿下一本书。 “对了,把玉佩留下吧,那不是你的。” 听到可以离开,曹洪之还有些开心,就要离去时,听到这一声话语。 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内心纵有一百个不愿意,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若是自己配不上,那还有谁能配?那个黑小子吗? 可笑的人生啊,如今地位逆转。 我就似路边污泥,谁人都可以踩上一脚,他却摇身一变,成为鸿鹄。 为了避免引起钱掌柜的不满,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把玉佩轻轻地放到桌案上。 并且,下定了决心,是自己的,迟早都要拿回来! 三步并作两步,恭敬地退出密室。 只留下钱掌柜一声感叹:“悲哀的人啊。” “主子,要留他?也不知为何啊。” ...... 只是,退出密室的曹洪之,已经无法知道后面的话了。 因为门口已经等候着,两名鹰眼的密探,上下打量了他两眼。 就把他带到另一个密室内,那个身披黑披风的人,正在默默地静立在这儿。 (本章完) /90/90050/27072380.html 第11章 寒潭 “你来了?” 毋舌转身问候道,可以看到他头发皆白,可面容不见衰老 曹洪之只看一眼,就移开目光不敢直视。 “卑职在!” 对于对方的反应,毋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渝州城曹家、曹洪之,你可愿加入鹰眼?” “卑职愿意。” 没有任何犹豫,曹洪之跪在地上,恭敬地叩首道。 这名老者,给了他唯一的复仇机会,所以曹洪之是打心里感激对方的。 “那好,你要记住我接下来的话,” 毋舌走到他的面前,俯视道:“鹰眼的前身本是赤鹰卫,是直接服务于皇室的存在,充当的是当今圣人的耳目。” “因此,容不得半分马虎。” “入得此门,终身不得出。你可明白?” “是的大人,卑职明白。” 赤鹰卫他当然知晓,但鹰眼的存在,他不知。 知道了这个秘密,是再无回头的余地了。 那些存在于话本中,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身上,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原来传闻是真的,一石居背后的金主,真的来自当今朝廷,甚至是当今圣人的耳目。 圣上想要结交沈星流?要保自己的也是圣上吗? 这两个想法,将他的大脑冲击晕眩不已,喜忧参半。 喜的自不必说,就怕圣人是看在沈星流的面子上,才留自己一命。 屈辱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 木楞地起身后,木楞地在一张画着手掌图样的宣纸上,留下自己的手印。 曹洪之此时感觉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无情地摆弄着。 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没有丝毫的隐秘可言,连先前不懂事留下的暗疾,都被一一查出,写入档案中。 入了此门,便意味着与外界脱离了关系。 就连外界的衣物,也随着一把大火被烧得粉碎,同时粉碎的,还有他那最后一点自尊心。 那两名鹰眼的暗探,捧着一身服饰,和一道面具走来。 当第二日时,一辆马车行出渝州城,奇怪的是,大街小巷内对于曹洪之的通缉令,竟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久而久之,就在无人议论这件事了。 仿佛,此人从未出现在世上。 ...... 万蛇谷。 蛇神殿内,唐萱萱依旧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 对于外界的一切声响,都充耳不闻。 她一直在粉红色的雾气中,慢慢地摸索着前行,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美的场景,此时的脑海里一片澄澈,想着先前壁画上的红蓝行气图,体中的内力悄然运转。 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竟然无师自通了。 梦中的她,盘坐在地上,修习着行气图。 粉红色的雾气,被体内的气息搅动着,变成一个小的星云,绕着她不停地转动。 雾气也随着她的吐纳之息,不停地被吸入体内,又被吐出,只是粉红的物质似是被吸收了,吐出的却是一团白气。 外界。 除了她蜷缩着的身子外,体表还笼罩一层白色的光团,就像蚕茧一样把她包裹在其中。 唐萱萱体内筋脉,每每闪过红蓝二色,内力修为就会攀升一点。 “噗!” 突然地,发出一道细小的声响,让她不禁扭动一下身子。 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让其内力成功突破,进入了五品一境。 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内力不断增长。红蓝二色以不输于白色光芒的亮度,连成一片。 一时间,三者混作一团,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随着,粉红的雾气被吸收,不断变成白气。 她的修炼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不过就算剩余的雾气,也足以让她稳住当前的境界了。 最后,她的实力被稳稳地固定在了五品一境。 体表的白光,也是稀疏下来,而她则伸了个懒腰,悠悠醒来。 火堆早已熄灭,蛇神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感受到气海内,传出的充盈之感,她吓了一跳,赶忙内观自身。 惊奇的发现,她的内力修为,居然又一次被提上新的境界。 “哇塞,原来我这么厉害的?” 唐萱萱喃喃自语道:“睡个觉都能突破,这样让外面的人知道,舌头估计都能被吞掉吧。” 这里可真是,她的福地呢。 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代门主都要入谷了。 原来如此! 唐萱萱天真地认为就是这样。 心情大好,也不忘收拾干净地面。瞅了一眼蛇神的塑像:“算了,就拜拜你吧,毕竟在你的地盘上突破的。” 从祭桌下拖出一个蒲团,她跪倒在上面,双手合十闭目祈福,一副无比虔诚的模样。 对于她来说,不在乎拜得是哪方神明,只在乎其对她是否有所庇佑。 拜过蛇神之后,唐萱萱起身不在停留,她还要去找寒潭呢。 可当她刚出门时,就想起来,还未收起蒲团。 于是,转身看去,蒲团竟消失不见了,只有遮住案台的黄布在摇晃,表明已经被收起来了。 “奇怪,难带自己记错了,不管它了。” 对于这种现象,只能归究为,这里有机关吧。 走出大殿时,一抹阳光穿过密密的树冠,照射了进来。 唐萱萱稍一辨别方向,就往更深处走去了。 越往深处走去,就感觉越加寒冷,到达孤峰山脚时,周围已经是白气森森。 连眉毛上都结上了薄薄的白霜,只有运转起内力,才会感觉好受些。 “难怪这里,会有雪菩提这样的至宝,果然很寒冷啊。” 山脚与山顶,由于温差过于巨大,也让这里本就有风的地方,更加是狂风阵阵。 寒冷的气候,也让万蛇谷内的毒虫,不敢靠近。 却听到几声蛙叫,声音时远时近,让人毛骨悚然。 一只巴掌大小的天山冰蛤,突然地跳到面前,把她吓得连连后退。 幸好天山冰蛤并不打算为难来人,不一会就跳走了。 要知道成年的冰蛤,实力不容小觑。 天不怕,地不怕的唐萱萱,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心脏,加快步伐,进入了好不容易寻到的洞穴。 冷气都是从其中发出的,她还需要取上一瓶寒潭水,才算是过关。 青木诀、玄天心经一起使来,身体稍微暖和了些。 “看来,梦中的感觉是真的,我果真是个小天才。” 如今,她的两种功法,已经可以同时熟练地使用出来了,可谓是得心应手。 沿着长长的山洞,一路前行,很快就豁然开朗。 入眼处,是一片蓝光,那是雪菩提发出的光芒。 一串串雪菩提就像小灯笼似的,挂在洞顶。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样子还没有成熟,便收起了小心思。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可是门主,得多为门派考虑,雪菩提还是留给后来人吧。 可当她看到潭水已经结冰时,只好大呼倒霉。 “这还怎么取水啊。” 她趴在冰面上,凄惨喊道:“这可是千年寒潭啊,千年不结冰,怎么自己一来就这样了?” “我又没带火,怎么融化寒冰呢?这次可真是倒霉。” 若是星流自此,凭他一身火力,想必一定可以融化冰块吧。 哼,星流可以,我也可以! 起了好胜心,她就开始运转起两门功法,一掌拍在冰面上。 内力破体而出,却无甚作用,准确来说,连点颤动都没有。 “啊咧···” 唐萱萱还没反应过来,或许是寒冷降低了触觉:“好痛,好痛啊。” 受到寒冰反弹过来的内力后,一下子就把小手打得通红。 太诡异了吧,内力都打不穿? “滴、湫!” 就在她苦思冥想办法时,头顶悬着的石钟乳,滴落下一滴水珠,落在眼前的冰面上。 但不消三个呼吸,就与冰面融为一体,扣都扣不开。 “唉,也只好如此啦···” 无奈之下,只好取出玉瓶,守在滴水处。 “啪嗒!” 这次是另外一边滴下水珠,水珠一下子被摔了个粉碎。 “哎哎,那边,这边等等我啊。” 滴水的地方显然是不固定的,可把唐萱萱累得够呛。 差一点没刹住脚步,撞到山石上,不过这也让她摔得个屁墩。 揉着被摔疼的屁股,还好玉瓶中的水没撒。 不过,都这样了,还静思个鬼啊,这是酷刑啊酷刑,知道不。 等她出去后,非要把这个规矩给改了。 也许是运动了一下,也让她因为寒冷,而暂时冰冻的大脑,开始恢复了工作。 她竟是发现,每次水滴掉落时,空气都会出现一丝波动。 或许,可以凭着对这波动出现的时机,加以判断,从而更好的接到水珠呢? 越是着急,就越是要冷静。 唐萱萱盘坐在冰面的中央,把玉瓶放在身前,凝神静气。 灵识破体而出,飘移到洞顶的位置,观测着水滴下落的时机。 “就是现在。” 只见,她玉指轻轻引动身前的玉瓶,内力就托起玉瓶,稳稳地接住了,在自己身前四尺处落下的水珠。 果真,有用! 她兴奋地大叫出声,内力立即出现些许波动,差点把玉瓶内的水洒出来。 急忙捂住小嘴,看来不能太过得意啊。 如此这般,静静地坐着,倒也算静思,不过从飞来飞去的玉瓶,可见她还是挺忙的。 通过精准的预判,不一会儿功夫,就接了大半瓶。 唐萱萱头顶水汽蒸腾,额头更是蒙上一层细汗,通过此举接水的速度,虽然变快不少,但相应的也更加累。 不仅仅身体上的那种累,还有精神上疲惫。 最后一点了,不能放弃。 放弃之后,就无法救哥哥了。 这是她所不能原谅的,哥哥受罪不少,自己的这点累,算什么。 可玉瓶就是不听话,怎么都装不满。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嘴唇也泛起一丝苍白的颜色。 (本章完) /90/90050/27072382.html 第12章 飞流初遇 此刻,唐萱萱眼前浮现出了母亲与哥哥的模样,那时一家人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不行,不能放弃···”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刺痛感将其拉回了现实。 随后,伸出一手,将用内力托住的玉瓶送出,另一手反抓住手腕。 最后,最后一滴··· 成功了! 她心中一喜后,心理防线也被彻底卸下,原先紧绷的思绪也化作云烟,转瞬间消散不见。 身子也软软地向后仰去,明明就差一点,还没有收回玉瓶啊。 但她实在太累了,累得已经是晕了过去,没有丝毫办法。 玉瓶无声地掉落,若是摔到冰面上,那就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恰到此时,一缕粉色的烟雾,缓缓飘来。 不紧不慢地刚好接住了下坠的玉瓶,还顺便把玉瓶的塞子给盖好。 这些,自然都不是唐萱萱所为,原来是暗中潜伏的蛇神,来到此处。 蛇神一口咬住玉瓶,身子在冰面一扫,唐萱萱就被顺势捞起,躺倒它的后背上。 吐了吐信子,带着咻咻的声音,就离开了对它来说,并不算大的洞穴,向外游行而去。 与此同时,洞穴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变得阴云密布起来,就好像有猛兽出动。 唐门弟子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是惊愕不已,不少弟子都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压席卷而来。 “众弟子听令,各自回屋,没有命令不得出门。” 就在众弟子,准备应敌时,脑海里传来大长老的声音,都不知道长老的命令为何如此? 但也出于他的信任,弟子们尽皆遵命行事。 蛇神来到了外界,盘踞在参天大树上,傲然立起蛇身,张开大口对着墨云滚滚,嘶吼着。 一时间,风起云涌,万虫匍匐。 “哗!” 只是,微微颤动着蛇身两侧,两只巨大的翅膀,便大大地张开了。 双翼略一震动,蛇神巨大的身躯,立即就是拔地而起,比起最灵敏的鸟儿,还要快捷一些。 不消片刻功夫,它就冲入云霄之中,并且在墨云中翻滚不止。 也许连它自己都忘记了,上次这么开心是在何时。 将身子隐在云中后,蛇神还在继续游走,竖瞳中映出的是下方的山峦,它在视察着这片天地。 视察着,这一座由它守护的门派。 石塔内,海老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手上棋子落下的节奏,也不免有点轻快了些。 ...... 唐门之中,也有很多好奇的弟子,透过窗户与门的缝隙,偷偷向外张望。 可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什么不同。 就在眼睛涨得酸痛,正准备放弃时,一条庞大的身躯,赫然出现。 不过,也只能看到冰山一角。 “这是大蛇吗?” 看到那排列整齐的鳞片,他们不由的发问。 “什么大蛇,让我看看。” 执法堂内,袁百里一把拉开趴在门缝上的师弟,向外看去,嘴里惊叹道:“原来,传说是真的啊。” “什么传说?” 耳尖的师弟、师妹们,纷纷涌上前来,但他已经把大门合上了。 “师兄,你让我看看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啊,和我们讲讲传说吧。” “···” 袁百里一阵头疼,看着一旁端坐喝茶的唐紫祎,坏笑道:“你们不如去问紫祎师兄吧,他可比我清楚。” 无端受到编排的唐紫祎,无奈地放下了茶杯,扫视四周投来期盼的目光,举手投降道:“好吧,就和你们说说。” “传说,上古时期,有一蛇背有双翼,无足而飞,是为腾蛇。” “那腾蛇为何会在唐门呢?” “就是啊,我看那蛇足足七八丈长呢。” 唐紫祎听着你一句,他一句,揉了揉眉心苦笑道:“都静静吧,我这伤才痊愈哎。” 顿时,众多师弟、师妹就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我其实也是听父辈们说的,四百年前,唐昊先祖在深渊中寻得一枚蛇卵,孵化后,出来的就是屋外的蛇神。” “只是,我也没想到,它居然一直在守护着我们。” 语气透出一股心酸与感激之情。 四百年,太久了。多少人还能记得你呢? 堂内,弟子都在感念蛇神,不再言语。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战乱中的孤儿,是唐门守护了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家。 还是第一次才知道,原来家中还有个“大家长”,已经四百岁了。 唐门,一定要守护好。 这也成为了,所有弟子心中渴望。 这样一枚梦想的种子,也同时在其它六峰弟子的心田中,扎下了坚实的根。 当无数相同的梦想,凝聚在一处时,那份信念之力,便会化作一股无形的光芒。 唯有,六品才可看到。 就连唐怀泊也是很惊讶,没想到蛇神此次出山,就有这样效果。 是不是,下次让它老人家多出来几次呢? 它这次出来到底为何啊? “哇,是姐姐,她在蛇神大人的背上。”唐瑶瑶趴在大殿门口,向外张望着,兴奋地手舞足蹈。 “哎呦,瑶瑶你打到我了。”唐乐乐痛呼一声道,随即一拳,打还回去。 两个小妮子,打闹在一起。之后,脑门上各自挨上一下,方才停止。 蛇神大人,缓缓地降落在殿前广场上,轻轻地放下唐萱萱与玉瓶后,就此离去。 不一会儿功夫,天气也就晴朗开来了。 ...... 此时,小狼正加紧步伐离开唐门,去往镜心湖。 他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大呼,可惜了。 没能与蛇神大人近距离地接触一番,只能遥遥看上一眼。 无心地一举,却警觉起来了蛇神的警觉。 在那一刻,它感觉好像被一头猛兽在凝视着,于是瞥去一眼,却只看到一个小孩子。 蛇神的眉眼之间,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疑惑,就不再管他了,而是没入山林之中,消失于众人视线中。 小狼嘿嘿一笑,能得到蛇神一眼,已是足够。他还要加紧去送信,便立即离去了。 ...... 镜心湖中。 沈星流正躺在一叶小船上。 船头还挂着一根鱼竿,说是来钓鱼的,可他却在呼呼大睡,草帽扣在脸上。 岛上,又是一阵骚乱,谁让这小爷出来,也不说一声呢? 好在有唐青枫提醒,仆役护卫们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有把岛上给掘地三尺。 青山绿水之间,黑衣少年从不在乎他人的眼光,懒散地就连甩鱼竿的力气都没了。 “这才九月份,怎么会这么冷?” 远处,驶过来了一条小渔船,渔夫叫喊道:“小郎君,这要变天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早已感到不对劲,沈星流掀开草帽,起身笑道:“大爷,你先回吧,我还有事要做。” 渔夫不明就里,但还是往镜心岛划去。 沈星流目光凝聚,望向远处。 那里,有一名俊美的白衣少年,正踏水而来,未见有何动作,脚下大片的水面瞬间凝结成冰。 似是知道有人看他,白衣少年同样举目看去,隔着老远四目相对。 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与自己不一样的气息。 “卧槽,怎么回事,哪来这般气息?” 正在抱着酒坛,独自忧伤的唐青枫,立即从屋顶起身,向着码头赶去。 与他相同的,还有唐秋白,与被他推着的唐秋知。 三人几乎同时赶到码头,只看到一名白衣少年,已经走到离沈星流不足十丈的距离。 沈星流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冲自己来的,不应该啊。 白衣少年夜揉了一下眉心,难道又是仇家? 双方都想着先动手,不吃亏。几乎同时,运转起内力。 “哗!” 白衣少年脚面轻抬,跺在湖面上,顿时激起一层层涟漪化作波浪,向四周扩散开去。 身后更是接连爆炸,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 炸起的无数水花,也不落向湖面,反而被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托起,尽皆漂浮于身后。 沈星流脚踏小舟,手握着鱼竿,鱼线上附着一层红色的内力,搅动着一池秋水,堪堪抵消了卷来的波浪。 “好俊的手法,不愧是黑侠。”顾飞雪咧嘴笑道,从那一身内力,来看只能是黑侠了。 沈星流也惊讶于来人的手段:“不敢当,小魔王的手段,也是妙极啊。” “你听过我?”两人异口同声道。 紧接着,相视一笑。 “看你如何接我这一招。” 顾飞雪伸出背负的左手,做出剑指状,轻转手腕,随意挽出一个剑花,横于腹前。 其背后未落下的水花,立时卷作一团。 此时,就连沈星流也看得一阵目眩,打架还能这样的吗? 他不知道,但手中的鱼竿,已经跃跃欲试了。 鱼竿带动着鱼线、鱼钩,尽皆浮出水面,经过内力的附着,线钩宛若融为一体,昂扬着的钩子,好似毒蛇择人而噬。 有此一招,足以傲视群雄。 顾飞雪、沈星流二人,都向对方投以肯定的目光。 水花纠缠了一会后,威势渐成。 只见,他抬起剑指,向前方一指。 “去!” 从那龙卷旋涡中,爆射出一条条水箭。 “来得好!” 沈星流大喝一声,挥舞起手中鱼竿,密不透风。 每当鱼钩撞击上一条水箭时,都会发出“哗啦”一声,爆碎的声音。 一番交手下来,双方战成平手。 水花用尽,鱼钩也疲软的重新落回湖中。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沈星流这才想起来,问对方的姓名。 (本章完) /90/90050/27072384.html 第13章 失而复得 啥?你们两不认识? 这还打得起来。 包括唐青枫、唐秋知、唐秋白在内,所有看到刚才那一幕的人,都在认为两人是生死大敌呢。 “喂,沈兄弟啊,你们还打不打了。”唐青枫在码头上起哄道。 唐秋白眼珠一转,坏笑道:“就是啊,不打,我们就回去收被子了。” “快打,快打啊。” 这里的战斗,还引来了一帮好事者,护卫们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和沈星流打成平手,而且那人竟还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不要在意啊,他们就想看我挨揍。”沈星流摇头苦笑道。 对于众人的起哄,二人直接选择无视。 “倒是有趣,姓名就不必知晓了,” 顾飞雪腰间配着一个葫芦,身后负着一柄细长的白色轻剑:“我就是个路过的,想来讨杯酒水吃吃。” “阁下,想来也是个好酒之人啊。” 谈起美酒,沈星流食指大动,对着码头喊道:“酒来!” 架不打,还想喝酒?不给··· 唐青枫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掷出最后两坛桃花酿。 “谢啦,嘿嘿!” 沈星流接过桃花酿,转身道:“不过这桃花酿要冰镇后,才好喝。” “看你应该修习功法,好像和冰有关,不如···” 此刻,他扔出两坛酒,想要借他之手,冰冻出酒的风味。顾飞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有酒什么都好说,于是微笑着,一指轻弹在一坛酒上,便接过另一坛。 酒坛倒飞回沈星流手中,居然已经是冰镇过了。 二人相视一笑,轻启封泥。 “干!” “干!” 一仰脖,咕咚咚地吞咽,就是一半的酒水下肚 顾飞雪擦了擦嘴角:“好酒啊,我喝过的酒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此酒可排前十啊。” “真有这么好喝吗?”护卫们隐隐之间,听到二人的对话,都是垂涎欲滴。 顾飞雪取下背后宝剑,将剩余的酒都浇灌在上面。 似是知道黑侠会有疑惑,于是,他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的剑,也需要饮酒。” 沈星流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当他看到落在剑身的酒,在快速地消失,竟没有一滴落在湖里,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当真是,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剑啊。 哎,也不知自己的黑刀能不能饮酒呢? 饮,必须饮! 你看看人家的剑,多好养活。 经过上次与元韬一战,他也知道黑刀内,似是寄宿着一只不知名的生物,或许可称之“刀灵”。 饮完酒后,剑身发出轻快地鸣叫,就连光泽,看上去也比之前要好上一些。 只轻轻一甩,剑体上就爆出一道剑芒,直接将湖面斩开一条十丈的裂痕。 “好剑啊,听闻阁下靠此剑败尽群豪啊。”沈星流的目光灼灼,死死盯着那把细剑。 顾飞雪收剑入鞘,轻声一笑道:“你也不错啊,你刀呢?” “手中无刀,心中有刀。” “有理,” 顾飞雪那轻薄如蝉翼的嘴唇,微微上扬,笑着点了点头,扭头便要离去:“今日便先如此吧,你还要处理事情。” “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沈星流对着离去的背影,高声喝道:“下次见面,记得告诉我你的姓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背影在落日余晖下,向着入江口走去,知道沈星流还在目送,随即轻轻地摆摆手,就此消失不见了。 江湖之大,还能见否? 沈星流收回有些落寞的目光,看向身后,一艘画舫正在缓缓驶来。 来找我的? 心中才有疑问,便是看到调皮的小狼将脑袋伸了出来,还有小八在空中盘旋着。 “啊,小哥哥,快上来。” 沈星流一愣:“小狼,小八,你们怎么来了?” 虽不知缘由,但还是脚尖轻点船身,上了画舫。 “钱掌柜?” 刚一上船,就看到钱掌柜的笑脸,方才的打斗他也看到了,当真是惊心动魄啊。 “哦?莫非你能看出那少年的路数,师承何派?”沈星流听着恭维的话,被其请入座席,当即问道。 “这也只是鄙人的猜测,也该八九不离十,”坐于桌旁的钱掌柜拍了拍手掌,一道道精美的糕点被摆上了餐桌。 “天下道门有三大圣地,一为伏牛山,一为蜀山,依在下来看,那少年应该使得是,天山的剑法。” “唔,偶知道,偶知道,”小狼塞了一口糕点:“天山在西域,偶说的没错吧,嘿嘿。” “哈哈,小兄弟说的不错,”钱掌柜不吝夸奖道:“哎你这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怎么有点,像是江南那儿的?” 小狼得到表扬,刚要高兴,突然眼前一亮:“真的吗?” 对于自己的身世,他从来没有深究过,居然有人说他是江南的? “是啊,你自己不知道吗?”钱掌柜疑惑地问道,他也不知道小狼为何如此激动。 但在听他自述经历后,便唏嘘道:“是啊,战乱那时,多少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啊!孩子就更别提了···” 沈星流也是头一回听说小狼的身世,有些心疼地抚着他的脑袋:“小狼,别伤心,大哥我也要去江南寻亲,到时肯定给你也寻寻。” “恩,偶相信沈大哥。” 转眼间,小狼就将烦心事忘记了。他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老爷爷要让自己跟着沈大哥。 “对了,你们是怎么碰到?”咬下一口糕点,沈星流不禁疑惑地问道。 “偶来说,偶来说。” 而小狼抢着说话,嘴里的糕点喷得到处都是。 沈星流连忙护住桌上餐盘,瞪了他一眼道:“你闭嘴吧。” “哦···” 随即,小狼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没办法,得哄哄吧。 沈星流只好拿起一块桂花糕,塞入他嘴里。 顿时,小狼又重新展开了笑颜。 唉,小孩子就是好哄。 钱掌柜笑眯眯地看着这对奇葩的“兄弟”,娓娓道来: “今日我是特地来找大侠的,在湖边渡口处看到小狼兄弟,在那儿犯难,就顺便带了他一程。” “恩恩恩···” 小狼捧着桂花糕,不停地点头,却没有再插话。 “不知钱掌柜找我何事呢?” 特地来找我?但愿不要是什么棘手的事吧。 钱掌柜看出了他的顾虑,笑道:“大侠放心,是好事。” 谈笑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放在他面前。 “给我的?” 这不年不节的还送什么礼物啊,刚想说出口,身子倒是挺实诚地打开了木盒。 一枚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玉佩立时出现在他面前,正是先前遗失的那枚,不是被曹洪之偷拿去了吗? 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 虽说玉佩失而复得,值得高兴,但曹洪之好歹是萱萱的世兄啊。 眼睛内,可见的怒气,正在上涌。 “大侠、容禀,大侠容禀,”钱掌柜连忙劝慰道,这位爷可不能在这儿生气啊。 “说吧,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合上木盒,他的手腕搭在木盒上,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曹洪之并没有死,玉佩是与他交换的,”钱掌柜吓得起身,拱手道:“只是曹家被灭门了。” “你们干的?” 他连连地摇手道:“不不不,是鬼面人干的,我们也是保护了曹洪之。” “算了,他人呢?”沈星流拿着木盒起身要走:“小狼,多拿几块,我们走了。” “哦、哦,嘿嘿···” 小狼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手里自然也不闲着。这连吃带拿的性格,像极了沈星流。 钱掌柜躬身在前,想要留下他:“大侠留步,我只能告诉您,他现在很好,还有我们得知了一些关于曙更的事,要您细说。” “不必说了,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就是,”沈星流一手提着小狼,小八则自行飞下了画舫。 “而且,就算他们不来,我也是要去的。定要覆灭了他们!” 语气平淡,却透露出几分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眼瞅着沈星流御舟而去,钱掌柜似乎已经看到一个血雨腥风的江湖,就要出现了。 “也罢,人死鸟朝天,我们回去吧。”钱掌柜豪气干云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个精于市侩的商人。 于是,招呼伙计们,启航。 还未走远的沈星流,嘴角咧了咧,也是毕竟钱掌柜的身份,可也不一般呢。 “沈大哥,你笑什么?” 已经咽下口中食物的小狼,抬头仰望道:“你看,偶拿了好多,回去一起吃啊。” 脏兮兮的小手,把糕点都抓烂了,沈星流拣出一角塞入口中,问道:“小狼,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萱萱呢?” “哦,萱萱姐,她让我带个口信给你。” 小狼一脸神秘的样子,让他心里咯噔一下,把耳朵凑上前去。 哦哦,原来如此。果然够大胆的··· 原来是唐家最近有船队,要去瑀都做生意。 想着让他劫下一艘来,然后一起逃跑? 但他可是大侠啊,唔唔,不过也是可以做做的。 此刻,沈星流在纠结劫船时,要不要带上黑面罩? 不带的话,不像打劫的。但带着,好像也没有啥用,毕竟这里的人都认识他。 ...... 可明日的商船就要出发,现在唐萱萱还在昏迷中。 在她完成考验后,唐景山、葵小蝶就立即被移出执法堂了。 唐门,门主房间内。 唐瑶瑶、唐乐乐等人正在照顾她,看到三姐抖动得睫毛,她立马明白了。 “师姐,你们先去休息吧,今晚就让我来照顾门主。” 上次徐师姐被两人坑怕了:“哦吼,两个小鬼头,又想玩什么花招?” 接到眼神,唐乐乐帮腔道:“哪有什么花招,你看萱萱姐还晕着呢,您啊,先去休息吧。” 说着,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样,齐齐把徐师姐推出门外。 (本章完) /90/90050/27072385.html 第14章 别了,我的唐门 “那你们机灵点。”徐师姐笑着摇了摇头,看到房门紧闭。 二女只回了一句:“知道啦。” 徐师姐实在拗不过她们两人,轻垂玉面若有所思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如果换做她,是否能够有门主的勇气呢? 房间内。 二女趴在房门上,听着门外传来的声响,直到徐师姐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来到桌前,端起茶壶倒出两杯茶水。 唐瑶瑶轻拍胸口,有些后怕:“还好,你够机灵,要不就被揭穿了。” “那必须的,这就叫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唐乐乐接过茶水,有些得意道。 突然,床榻上传来一阵笑意: “你们啊,戏太差了,还需要多多锻炼。” “萱萱姐,你醒了?”唐乐乐被水呛得直咳嗽。 “姐,你说谁演得差呢?” 这下唐瑶瑶可就不乐意了,唐萱萱也不与她争辩,替乐乐拍起后背来。 “其实啊,徐师姐,早看出来了,一直不戳穿你们。” 唐萱萱轻轻地捏了一下唐瑶瑶的鼻尖,夺过她的茶来,美美地饮上一口。 “切,你又知道了,不过姐啊,你现在是什么实力,怎么连我都看不出来了?” 唐乐乐也表示很好奇,不过接下来,二女一阵哀嚎。 怎么回事?凭什么你的实力,就能像飞鸟一样一日千里啊。 哼,不公平。 “所以,你们两要乖乖听话,要不然姐姐就揍你们屁股。”唐萱萱微微眯起小眼睛,自己的计划可少不了这两个小可爱。 二女正襟危坐,瑟瑟发抖,就像是两只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 “想要我们配合,也不是不行?” “恩恩,对。”唐乐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帮腔道。 唐萱萱见两人这么乖,也就不好下手了:“哦?条件呢。” 对于二女的性格,她算是清楚了,一个个的贼精。 “嘿嘿···” 瑶瑶、乐乐一人一边抱着她的手臂,左右不停地摇晃。 “姐,你能不能把蛇神叫出来,我们也坐上去玩玩。” “恩恩,萱萱姐,你当时坐上去怕不怕啊,”唐乐乐天真道:“听门内师兄说,你是被吓晕的哎。” “瞎说,三姐怎么会怕呢?” 唐萱萱被问得云里雾里的:“什么蛇神?哪有蛇神啊?” “哎?姐,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随后,二女小手攀上她的额头:“不烧啊。” “我看你们才发烧了呢,”她没好气地拍下二人的小手:“说得什么蛇神?真的有吗?” “恩,我们都看见了。” 唐乐乐跳起身来,比划了一下:“有这么长,这么粗啊。” “姐,你是不是失忆了,”唐瑶瑶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你忘了你是怎么回来的了?” 对哦,是挺奇怪的,而且玉瓶她也没收回,不应该是摔碎了吗? 她还以为是门内的长老或是弟子,救她出来的呢。 “我那时候在谷内,倒是看到了有一座蛇神殿,可没看到蛇神啊。”唐萱萱很确定自己没有失忆。 “喂!你什么眼神啊?我没失忆,当然也不是被吓晕的,我是累晕的!” 二女失望至极,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小脸。 唐萱萱笑着摸了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们的脑袋:“不过啊,我倒是记得些当时的感受。” 她们一下子就有精神起来,催促道:“快说,快说···” “唔,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就耳朵边有呼呼地风声,还有就是我闻到一股很香的气息。” “什么气息?” 蛇不是只有腥味吗?难不成,蛇神大人是个例外? “就那种很特殊的,闻起来让人心里痒痒的,好像在蛇神殿里闻过。” 唐萱萱一下恍然大悟:“我去,难怪我能突破到五品一境,原来如此啊。” 听得她们羡慕不已,也不由被蛇神的实力所咂舌,仅仅一分气息就能让人顿悟,这般实力当真深不可测啊。 “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唐瑶瑶依旧在刨根问底。 “桃花,” 唐萱萱想了想,确定无误道:“对,就是桃花。” 蛇神居然是真的,听这两个小妮子描述的,好像是它送自己回来的。 难道,壁画上的内容,也是真的? 要是在她没去石塔前,有人告诉她,傀儡能说人话,那她绝对认为那个人是疯子。 可现在海老与蛇神同时现身,那么壁画上的内容,难道也是真的? 蛋里真的能生人?那不成蛋生了嘛! 唐萱萱把自己这些疑问,与蛇神殿壁画上的故事,告诉给了她们。 她们一致认为那是真的,比珍珠还真。还说以后一定要当门主,进去瞧瞧。 ...... “好啦,你们的问题,我算是回答了,现在该到你们帮忙的时候喽。”唐萱萱还沉浸在,如何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中。 唐乐乐、瑶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慢慢向两侧挪移着身子,一个不小心惊动了她。 唐萱萱眼看不对劲,反手扣住二人的脖子,“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想跑?” “唔,咳咳,姐你松开我···” “萱萱姐,你可别又跑出去了。” “就是,上次可把徐师姐气得够呛。”到了现在,唐瑶瑶还感觉屁股在隐隐作痛呢。 唐萱萱的眼神微微眯起,作恐吓状:“那你们是不帮我喽?” 二女对视一眼,她们也知道萱萱姐这次出门,估计要好久都不回来了。 不过为了成全她,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妥协了,唐瑶瑶嘟着嘴:“帮也行,你先松开我们嘛。” “嘿嘿,这才乖嘛。等我下次回来,给你们带一垛的糖葫芦。”唐萱萱满意地松开了她们。 本来唐瑶瑶还在愁眉苦脸地揉着脖子,听到糖葫芦一下子来了精神,可一想到她即将远行,小脸再次垮了下来。 “姐,你这次是不是不回来了?” 临别在际,唐萱萱收起笑容,捧着瑶瑶的小脸,认真道:“你还小,当你遇到你所爱的人,一定要记住要牢牢抓住他。” “当真会如此?”二女异口同声问道。 唐萱萱非常肯定的点动脑袋:“当真。” “可我们还是舍不得你。” 二女带着哭腔,扑到她的怀里,嗷嗷大哭。 “傻孩子···” 顿时,唐萱萱也瞬间泪目,轻轻地拍着两人的后背。 一夜的时间,三人秉烛夜谈,不时传出嘤嘤地啜泣声。 次日,凌晨。 一道拉长的女声传遍唐门上下:“萱萱姐,逃跑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主,不见啦···” 呼呼啦啦,仅仅一刻钟的时间,房间内,就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师兄、师姐们。 “怎么回事?门主呢?” 唐瑶瑶带着歉意道:“昨晚,我们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萱萱姐她不见了。” 徐师姐当即道:“还愣着干嘛,赶快去追吧。” “看来门主还没有走远,现在去追,应该来的及。” 众弟子合计了一下,各自规划出追踪路线,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只留下徐师姐和一脸紧张的两人,“那个,徐师姐,你不去追吗?” “干嘛要追,你们两个鬼精灵,”徐师姐笑?“那你们机灵点。”徐师姐笑着摇了摇头,看到房门紧闭。 二女只回了一句:“知道啦。” 徐师姐实在拗不过她们两人,轻垂玉面若有所思地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如果换做她,是否能够有门主的勇气呢? 房间内。 二女趴在房门上,听着门外传来的声响,直到徐师姐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来到桌前,端起茶壶倒出两杯茶水。 唐瑶瑶轻拍胸口,有些后怕:“还好,你够机灵,要不就被揭穿了。” “那必须的,这就叫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唐乐乐接过茶水,有些得意道。 突然,床榻上传来一阵笑意: “你们啊,戏太差了,还需要多多锻炼。” “萱萱姐,你醒了?”唐乐乐被水呛得直咳嗽。 “姐,你说谁演得差呢?” 这下唐瑶瑶可就不乐意了,唐萱萱也不与她争辩,替乐乐拍起后背来。 “其实啊,徐师姐,早看出来了,一直不戳穿你们。” 唐萱萱轻轻地捏了一下唐瑶瑶的鼻尖,夺过她的茶来,美美地饮上一口。 “切,你又知道了,不过姐啊,你现在是什么实力,怎么连我都看不出来了?” 唐乐乐也表示很好奇,不过接下来,二女一阵哀嚎。 怎么回事?凭什么你的实力,就能像飞鸟一样一日千里啊。 哼,不公平。 “所以,你们两要乖乖听话,要不然姐姐就揍你们屁股。”唐萱萱微微眯起小眼睛,自己的计划可少不了这两个小可爱。 二女正襟危坐,瑟瑟发抖,就像是两只小白兔遇到了大灰狼。 “想要我们配合,也不是不行?” “恩恩,对。”唐乐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帮腔道。 唐萱萱见两人这么乖,也就不好下手了:“哦?条件呢。” 对于二女的性格,她算是清楚了,一个个的贼精。 “嘿嘿···” 瑶瑶、乐乐一人一边抱着她的手臂,左右不停地摇晃。 “姐,你能不能把蛇神叫出来,我们也坐上去玩玩。” “恩恩,萱萱姐,你当时坐上去怕不怕啊,”唐乐乐天真道:“听门内师兄说,你是被吓晕的哎。” “瞎说,三姐怎么会怕呢?” 唐萱萱被问得云里雾里的:“什么蛇神?哪有蛇神啊?” “哎?姐,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随后,二女小手攀上她的额头:“不烧啊。” “我看你们才发烧了呢,”她没好气地拍下二人的小手:“说得什么蛇神?真的有吗?” “恩,我们都看见了。” 唐乐乐跳起身来,比划了一下:“有这么长,这么粗啊。” “姐,你是不是失忆了,”唐瑶瑶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你忘了你是怎么回来的了?” 对哦,是挺奇怪的,而且玉瓶她也没收回,不应该是摔碎了吗? 她还以为是门内的长老或是弟子,救她出来的呢。 “我那时候在谷内,倒是看到了有一座蛇神殿,可没看到蛇神啊。”唐萱萱很确定自己没有失忆。 “喂!你什么眼神啊?我没失忆,当然也不是被吓晕的,我是累晕的!” 二女失望至极,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小脸。 唐萱萱笑着摸了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们的脑袋:“不过啊,我倒是记得些当时的感受。” 她们一下子就有精神起来,催促道:“快说,快说···” “唔,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就耳朵边有呼呼地风声,还有就是我闻到一股很香的气息。” “什么气息?” 蛇不是只有腥味吗?难不成,蛇神大人是个例外? “就那种很特殊的,闻起来让人心里痒痒的,好像在蛇神殿里闻过。” 唐萱萱一下恍然大悟:“我去,难怪我能突破到五品一境,原来如此啊。” 听得她们羡慕不已,也不由被蛇神的实力所咂舌,仅仅一分气息就能让人顿悟,这般实力当真深不可测啊。 “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唐瑶瑶依旧在刨根问底。 “桃花,” 唐萱萱想了想,确定无误道:“对,就是桃花。” 蛇神居然是真的,听这两个小妮子描述的,好像是它送自己回来的。 难道,壁画上的内容,也是真的? 要是在她没去石塔前,有人告诉她,傀儡能说人话,那她绝对认为那个人是疯子。 可现在海老与蛇神同时现身,那么壁画上的内容,难道也是真的? 蛋里真的能生人?那不成蛋生了嘛! 唐萱萱把自己这些疑问,与蛇神殿壁画上的故事,告诉给了她们。 她们一致认为那是真的,比珍珠还真。还说以后一定要当门主,进去瞧瞧。 ...... “好啦,你们的问题,我算是回答了,现在该到你们帮忙的时候喽。”唐萱萱还沉浸在,如何实施自己的逃跑计划中。 唐乐乐、瑶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慢慢向两侧挪移着身子,一个不小心惊动了她。 唐萱萱眼看不对劲,反手扣住二人的脖子,“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想跑?” “唔,咳咳,姐你松开我···” “萱萱姐,你可别又跑出去了。” “就是,上次可把徐师姐气得够呛。”到了现在,唐瑶瑶还感觉屁股在隐隐作痛呢。 唐萱萱的眼神微微眯起,作恐吓状:“那你们是不帮我喽?” 二女对视一眼,她们也知道萱萱姐这次出门,估计要好久都不回来了。 不过为了成全她,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妥协了,唐瑶瑶嘟着嘴:“帮也行,你先松开我们嘛。” “嘿嘿,这才乖嘛。等我下次回来,给你们带一垛的糖葫芦。”唐萱萱满意地松开了她们。 本来唐瑶瑶还在愁眉苦脸地揉着脖子,听到糖葫芦一下子来了精神,可一想到她即将远行,小脸再次垮了下来。 “姐,你这次是不是不回来了?” 临别在际,唐萱萱收起笑容,捧着瑶瑶的小脸,认真道:“你还小,当你遇到你所爱的人,一定要记住要牢牢抓住他。” “当真会如此?”二女异口同声问道。 唐萱萱非常肯定的点动脑袋:“当真。” “可我们还是舍不得你。” 二女带着哭腔,扑到她的怀里,嗷嗷大哭。 “傻孩子···” 顿时,唐萱萱也瞬间泪目,轻轻地拍着两人的后背。 一夜的时间,三人秉烛夜谈,不时传出嘤嘤地啜泣声。 次日,凌晨。 一道拉长的女声传遍唐门上下:“萱萱姐,逃跑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门主,不见啦···” 呼呼啦啦,仅仅一刻钟的时间,房间内,就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师兄、师姐们。 “怎么回事?门主呢?” 唐瑶瑶带着歉意道:“昨晚,我们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萱萱姐她不见了。” 徐师姐当即道:“还愣着干嘛,赶快去追吧。” “看来门主还没有走远,现在去追,应该来的及。” 众弟子合计了一下,各自规划出追踪路线,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只留下徐师姐和一脸紧张的两人,“那个,徐师姐,你不去追吗?” “干嘛要追,你们两个鬼精灵,”徐师姐笑着点点两人的额头,扫视一圈道:“门主,你出来吧。” 唐萱萱知道藏不住了,从一旁的柜子里探出脑袋,不好意思地对徐师姐笑了笑。 “门主,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快去吧,” 徐师姐生怕她摔着,伸出手臂将她扶了出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这里有我为你打掩护。” “那就多谢徐师姐啦。”唐萱萱笑着抱了一下徐师姐,拉着唐乐乐的小手,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房间。 “嘿嘿,原来徐师姐你早就知道了?”唐瑶瑶挠了挠小脑袋,得到示意,将耳靠在了徐师姐的嘴边。 随后两人,兵分两路。 门主出走的消息,再次传遍唐门上下,这还了得了? 赶紧追吧··· 至于方向嘛,两人则乱指一通。 话分两头,唐乐乐带着唐萱萱顺着一条相当隐秘的小路,一下子就扎进密林中了。 这条小路也是唐乐乐偶然发现的,平日她可没少从这儿跑出唐门去。 “萱萱姐,你放心,这条小路没人知道的。”唐乐乐得意地拍着小胸脯,保证道。 “铛!” 然而这时,身后不远处的大殿,金钟再度响起。 这也让得本来乱糟糟的唐门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一道威严中带着些沧桑语调的声音,传播开来。 “唐门第七代门主唐萱萱,阅历尚浅,暂不足以担任门主之位。因此还需一番江湖游历,期间由二长老,唐卓航暂代门主职位。” 唐乐乐竖起小耳朵倾听,惊讶道:“这是大长老的声音,原来他早就知道···” 唐萱萱已经泣不成声,对于这种再次让祖父伤心的行为,而后悔不已:“恩,我知道,他早就猜到了。” “咚!” 又一道钟声荡漾开来。 “唐门众弟子,速速返回拜见代门主。” 老人家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弟子们也不容有何异议,只能带着复杂的心情,共同祝福唐萱萱。 “吾等唐门弟子,拜别门主。” 一时间,山野之间传遍了这句话,声音如龙吟虎啸,让闻者心惊胆颤,却又悲痛欲绝。 “乐乐,你也赶快回去吧,我自己能下山的。” 唐乐乐不依不饶,“萱萱姐,你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你回去晚了,就怕你会受罚哦。” 一想到门规,她瞬间就蔫了:“好吧,萱萱姐,那你多多保重。江湖再见。” 她呆呆立在原地,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唐乐乐离去,嘴里念叨: “江湖、再见。” 别了,我的唐门。 旋即,调整好心态,她微笑着迈开步子,轻快地向远方行去。 (本章完) /90/90050/27072386.html 第15章 任性 镜心湖上,镜心岛码头。 力夫们正扛着一箱箱的货物,往商船上装填。 小狼和小八则趴在不远处,急切地向外张望着,他们在等待一个人地到来。 只要沈星流一来,他们立马就会冲出去,劫下这条船只。 然而码头上的货物,已所剩无几了,却还没有看到正主的影子。 今日,镜心岛上出奇的安静。连带着工匠们手头上的活计,都是停了。 “周家主,这是最后一箱了,此番就拜托您了。”唐仁站在码头上,对一旁的人拱手道。 那人是周楷,当他在曹家地牢里被找到时,已经饿的不成样子了,本来两百多斤的富裕样态,现在就剩一百五六十左右··· 还被唐仁好好地笑话了一番,平日里让你减肥吧,不听。 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喽。 不过,好在是保住了性命。 现如今,唐家家主是二爷、唐卓笙,他正欲着手对付,那些曾经与曹家联手的敌对家族。 渝州城中的家族,现在是人人自危,也必将迎来一场大换血。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唐家感念在周楷的维护之恩,虽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还是将此次赴京经商的任务,交由他去完成。 也不能寒他们的心不是,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唐家占了吧。 通过这次的教训,唐家也必然会痛定思痛,以后还会放出更多的好处。 周楷回礼道:“唐管家一切放心,在下晓得了。” 周家只是小家族,能得唐家的垂青,已是万幸。 货物装好后,他们也不着急启航,而是在闲聊。 直到沈星流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份闲情。 “哦呵呵,他来了。”唐仁指着湖边大喇喇走来的沈星流和庞骏德。 正欲引荐二人认识,小狼面带黑巾跳了出来。 原来,他见沈大哥居然如此直接地走过来,心中越发着急。 怎么回事?怎么和计划的不一样嘞。 “哇呀呀,把你们的船交出来。”小狼一下子摆开架势,就要劫船。 周楷被逗乐了:“噗哈哈,这是整得哪一出?” 唐仁虽是没笑,脸却憋得通红,装作没看见就好了。 好歹小狼也算半个唐家人,太丢人了··· 两人径直越过小狼,后者则愣在了原地。 喂,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啊,偶在劫船哎。 小八在天上盘旋着,嘲笑道:“哈哈哈,傻瓜,傻瓜。” 气得小狼跳着脚的,要抓住它,引来一帮力夫、船工的笑话。 ...... 实在是没眼看这边了,另一边。 经过一夜的思考,沈星流就决定光明正大,和唐家商船说个明白。 没想到,居然是唐仁亲自来送行商船的。 不过一见到他,就都明白了。 一支商队为了防备路上的土匪水贼,关于经商的路线都是严格保密的。怎么会,这么轻松被唐萱萱与小狼获知呢? 如今看来,都是故意为之。 “仁叔,久等了。”沈星流想明白一切,上前见礼道。 唐仁则带着笑眼,终于从他身上找回些唐家的面子:“哦?何为久等?”但他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在卖关子,。 沈星流指着后面的商船道:“多谢唐家送我和萱萱去瑀都啊,相信有唐家的大名,路上也会少些麻烦。” 唐仁指着他,对旁边的人笑道:“你看,我就说这小子是个人精吧。” “这位是?” “鄙人周家周楷,见过唐家大姑爷。” “有礼,有礼,在下沈星流”他一边作揖一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大哥,庞骏德。” 庞骏德连连摇手,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大哥,叫我老庞就行。你们先聊,我们上船了。” 豪爽的汉子,拉着周楷的手腕,往商船走去。 路过小狼时,庞骏德一把抄起刚刚抓住小八的小狼,从昨天第一次见到他时,庞骏德就很喜欢这混小子了。 小狼不住地踢动双脚,“大叔,你放开偶。偶自己能走。” 不过,反抗无效,被他硬拉着上了船只。 再给他一些时间吧。 “仁叔,萱萱她还好吗?”沈星流现在忧心忡忡,怕她来,也怕她不来。 唐仁也是个人精,“那妮子估计,正想尽方法往这边赶呢。” 沈星流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可,她若是走了,唐门怎么办?” “嘛,唐门啊,自有卓航打理,他现在可是二长老哦。” 沈星流沉默不语,无疑现在的选择是最好的。 “你知道家主,与我为何这么欣赏你吗?”唐仁想要开解他,只得反问道。 还不等他开口,唐仁接着道:“那是因为你该做决断时,从来不会犹豫。” “萱萱这孩子,是我等看着长大的,活脱脱就是她母亲的性格,所以,还请你不要辜负她。” 这是一个长辈的拜托,唐仁躬身拜下。 “仁叔此举,折煞小子了,我疼她都嫌不够,不会负她的。”沈星流便要去扶他,可尝试了几次都无果。 沈星流也如唐仁一样,收起表情,正了正衣服,恭敬拜道:“仁叔此言,吾必谨记。若负唐萱萱,人神共弃。” “好孩子,好孩子。”唐仁眼中通红扶起沈星流,语重心长道:“你先去吧,卓航想必已在路上。” “我已吩咐了下去,等到了入江口时,商船会等上一等。” 沈星流告别唐仁后,揉搓了两下脸,高声呼道: “启航!” 商船缓缓升起船帆,驶离码头。 “沈大哥,萱萱姐她还没来呢?”小狼急切喊道。 屹立在船头上的沈星流,看向不远处的大江口,确信无误地微笑道:“不,她会来的。” ...... 刚出了唐门范围的唐萱萱,耳边还隐隐地回荡着门主即任的礼乐。 “父亲,原谅女儿不孝,不能恭贺您担任门主。” 她立在山坡上,向着唐门的方向跪去,默默地祈福,小鹰长大了总归要离巢的,但愿归来时人如故。 可是时间不等人,纵使眼睛被泪水模糊,也还要负重前行。 不知是不是哭花了眼,唐萱萱看到一只五彩孔雀向她落来。 孔雀背上伸出一只粗壮的手,“快来不及了,上来。” 或许是鬼使神差的驱使下,她搭上了那只手,待到反应过来时,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 五彩孔雀正在高速飞行,让背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的小女儿感觉有些不真实。 “父亲,您怎么来了?”如果她猜的不错,现在祖父正气得直跳脚,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啊。 唐卓航身着门主的礼服,显然是从典礼上逃出来的,“你都可以任性一回,为父为何不可以啊。” “都怪女儿不好,让您操心了。” “都多大,还哭鼻子,一会儿哭肿了眼睛,还不得让星流看了笑话去?” 再度替女儿拭去泪水,其实,他的鼻子也是通红的,已不知哭了多少次。 “嘿嘿···” 看到父亲还在给她扮鬼脸,一如自己小时候,唐萱萱展开笑颜。 旋即,取出一个木匣,“这里是母亲留下的书信,本想给兄长看的,但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由您先保管,等他恢复一些再给他吧。” “合该如此。”唐卓航收起木匣,“为父,再送你一程。” 唐卓航转身全力驱使五彩孔雀,奋力飞去。 看着父亲的背影,唐萱萱心里感到如此的甜蜜。 ...... 眼瞅着快要离开镜心湖了,小狼无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向远方眺望:“萱萱姐,你怎么还不来啊,急死偶了。” 庞骏德与周楷,及一众船员皆站在甲板上,都不敢上前打扰,正伫立船头上的那名少年郎。 可若出了大江口,船速就会得到质的提升,到时怕是神仙也难追。 “沈兄弟,要不就等等吧。”庞骏德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抱拳道。 他依旧静立不语,还闭上了眼睛。 “大侠,等等也不妨事的,入江口就在前面了。”本来明确接到命令的船工,此时也被沈星流驳回了请求。 “不许等,就这样笔直的行驶下去,”沈星流睁开眼眸,看着天际线:“我相信,她一定会准时来的。” “一定会!” 此时,他的手心满是汗水,灵识的范围也被驱动到了最大的范围。 他也在找寻着她的芳踪,可却遍寻无果。 真的赶不上了吗?就在沈星流要放弃时··· 远方的天际线,急速地飞来一只五彩孔雀。 孔雀背上立着两人,焦急地看着快要进入大江的商船。 “她、她来了!” 当他们刚一出现,沈星流眉头一动,随即就是隔着五里远,也能看到那龙眼大小的孔雀,正迅速地赶来。 等到孔雀飞行高度缓缓下降,至离船不到百丈时,小狼突然跳着脚喊道:“萱萱姐姐来了,快停船。” 小八也兴奋地飞来飞去:“小姐姐来咯,停船、停船···” 船上呼嚎一片,力夫不断奔走,堪堪将船止在了大江口。 “坏蛋,也不等我。”唐萱萱瘪了瘪嘴,与他隔空对望,眼内充满了柔情。 沈星流大喜过望,向着她喊去,“唐萱萱,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你愿意跟我走吗?” 高声的表白,不带有丝毫的掩饰,羞红好多汉子的耳朵。 “这小子,每次都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大江口附近的深林中,潜伏着许多唐家的护卫,当然也有唐青枫等人。 “我愿意。” 唐萱萱羞红了的脸蛋,轻声若蚊吟,却“点燃”了四周山林中的氛围。 (本章完) /90/90050/27072387.html 第16章 流火节 原来大家都来了? 若她还在地面上,可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唐卓航哈哈大笑,满意地捏起手印,天地间顿时五色神光大作,在孔雀身下凝成了五彩的台阶。 “孩子,去吧···” 唐萱萱拜别父亲后,就要踏上台阶时,感到身后有一只手掌,轻轻推了自己一下。 当她转身后,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母亲,是您来了吗? 那份触感分明就是母亲的手啊,带着些许温度,让她万分怀念。 强吞下泪水,此刻的泪水竟是甜的,她强提精神缓缓地踏上五彩台阶,拾级而下。 就连唐卓航也有些失了神,好像刚才若汐真的来过··· “若汐,你看到了吗?萱萱长大了···” 唐萱萱虽是泪眼涟涟,但看着越来越近的星流,眼眸中的笑意,却也在逐渐增加。 当她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身子也软软地瘫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真是个坏蛋,就这么喜欢看人家笑话的吗?”怀中玉人,轻声呢喃,不让他看自己的眼睛。 沈星流牵着她的纤纤玉手,任由她赖在自己怀里。 “唐叔叔,小侄先行一步,望您保重身体。” 接到唐萱萱后,也知道她的脸皮薄,便要启航。 “贤侄一路慢行,”唐卓航张开双臂,笑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今日,叔叔就再送你一场大风!” 五彩孔雀身披着五彩神光,一时间大大地绽放开来,带呼啸声,双翼陡然挥起一股大风。 商船也凭借这股风力,进入了大江中。 顺着江水滚滚东去,江水两岸层林尽染,竟是不知何时种满了红枫树。 唐萱萱挣扎着,出了他的怀抱,开心地在风中起舞。 好多、好多的红枫树,绵延之下可达十里。 小舟远去,唐卓航静静地立在孔雀背上,喃喃自语道: “记得,常回家看看···” ...... 离开镜心岛后,唐萱萱内心中酸楚难当,一连几日都不曾吃下一口饭。 可把沈星流急坏了,今日清晨,江面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才吃下一点稀饭,不到一会儿,就又吐了出来。 庞骏德猜测,有可能她是晕船了,或许,下船走走会好一些。 对于可以下船透气,唐萱萱立马来了精神。 于是,船工就在江边寻了一处码头,稍作休整。 一路行来,走走停停,周楷等人每到一处,都要采集一些当地的风物,带至瑀都做生意。 留下几人看船后,沈星流就扶着唐萱萱下船了,奇怪的是,他以前也没有坐过船,怎么就不晕呢? 刚一沾到地面的唐萱萱,就立刻生龙活虎起来,领着小狼、小八,向着不远处的小镇奔去。 沈星流已经观察过小镇了,是个普通的镇子,不过今天街道上的人,是不是有些多了? 他无奈地看着宛若孩子王的唐萱萱,正摘下一只芦苇,轻轻吹动着。 小狼下意识地去嗅了嗅,打出好几个喷嚏。 逗得唐萱萱咯咯直笑,沈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流、庞骏德缓步跟在后面,不过却把她弄得有些恼了。 她就跺了跺小脚,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闹着要吃馄饨。 “好好,给你买···” 只要她高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沈星流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两人结伴来到镇上,身后跟着两个电灯泡,小八则被小狼藏在怀里。 这若是让人看到,得要被吓坏了。 四人步行在街道上,游人如织,不少男男女女,都是成双成对的。 看样子是有什么节日了··· “店家,这里来四碗馄饨。” 刚一坐下,唐萱萱就招来馄饨铺的老板,问道:“老板,你们镇子上是不是有什么节日啊?” 馄饨铺老板立即迎上,喜气洋洋地笑道:“客官好眼力,不过啊,一看您就是外地来的。” “这十里八乡,谁人不知我们云梦镇上的流火节,是最热闹的 说着,还自夸地竖了竖大拇指。 沈星流起身拱手,好奇地问道:“敢问店家流火节,有何风俗啊?” 店家左右看了看亲密的两人,一脸了然道:“相传在九月十六这一日,两个情投意合之人,共同放飞烟火与荷灯的话,往后的生活便会和谐美满的。” 可能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唐萱萱的耳朵“咚”地一下就红了,赶忙拉了一下沈星流,让他坐下。 “哈哈,客官您请慢用。” 说话间,伙计端来四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店家也搭了把手,放置好碗后:“一碗五文钱,承惠二十文。” “呐,店家你还挺公道的嘛。”沈星流将二十文交到店家手上。 “那必须的,小本买卖。”店家接过钱后,就眉开眼笑地入账去了。 沈星流深深地看了一眼她那红红的耳垂,直接忽视了,一旁几近崩溃的庞骏德。 不过,小狼也不明白,为什么萱萱姐要脸红? 唐萱萱低下脑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馄饨,许是被他看得有些毛了。 就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不经意地反问道:“吃你的馄饨,我脸上有馄饨吗?” 经过“提醒”后,沈星流的脸上抽搐了一下,也不敢再看她了,收回目光专心对付眼前的馄饨。 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疼,而且踩住了就不松脚。 庞骏德当然知道发生何事,不过还是憋住笑意,脸都涨红了。 在小狼的追问下,他只好提醒前者,指了指桌下。 小狼正要弯腰去看,唐萱萱宛如触到电门一样,立马松开。 “庞大哥,你···”被戳穿的唐萱萱,看上去是要“发飙”了。 庞骏德的屁股就好像装了弹簧,跳了起来:“我吃好了,小狼啊,大叔带你去玩啊。” “哎呀,大叔你松开偶。”小狼还没看到究竟,就被庞骏德抱走了:“偶的馄饨啊···” 转眼间,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庞大哥,这般年纪还挺有如此活力的,不错、不错···” 其实,他想说挺有眼力的,话到嘴边却及时改口。 “你要不去陪他。” 唐萱萱眯起小眼睛:“谁让你多嘴问店家的?小狼还在呢,教坏他的话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试试看?三长老不揍你才怪。” “嘿嘿,下次一定注意。”得到唐萱萱一个大白眼,沈星流赔笑道。 这时,伙计端着一碗鱼汤走来道:“姑娘,看您身子虚,这碗鱼汤是我们掌柜送给您的。不收钱的。” 沈星流本想掏钱,小伙计逃也似得溜回灶台。 他只好对柜台后的店家,作了一揖,表示感谢。 本着不吃白不吃的念头,刚一碗馄饨下肚,唐萱萱只觉胃口大开,向着店家道了声谢。 唐萱萱捧起汤碗,咕咚咚地就将一大碗鱼汤都吞下肚去,鱼汤入肚,原本有些憔悴的小脸,立马就恢复了光彩。 连口渣都没剩下,不过,只要她开心比什么都好。 三口并做两口,沈星流快速地打扫完“战场”,拉着唐萱萱的手,和街上的情侣一样,一同去游玩云梦镇了。 这时,街拐角的大树下,弹出大大小小三个脑袋,看着两人甜蜜地离去。 “大叔,你为什么要拉偶啊?”小狼瘪着嘴巴道:“馄饨还没吃完呢,你要赔!” 庞骏德捏着他的小脸蛋,道:“嘿,你小子别不识好歹,没看我们和他俩在一起有些多余吗?” “要是再晚一会儿,你沈大哥就要赶人了。” 小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被小狼藏在怀里的小八,也放空了眼神,思索着人类复杂的情感。 “好啦,走吧,大叔请你吃糖葫芦。” 他轻轻地拍了拍小狼的头,拉着小狼离开树下,融入人群中。 “大叔,你是单身吗?”小狼想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庞骏德差点被糖葫芦噎到,“咳咳,你说什么?” 咳嗽了两下,在小狼的帮助下,方才吐出籽核。 一大一小两人靠坐在小巷里,虽然才分开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但他每日都在想念朱婉君和小璐。 听到大叔居然还有娘子,小狼八卦的心,一下子燃烧了起来,但立马就被一阵簌簌地哭泣声吸引了过去。 ...... 街道上人来人往,二人且走且逛。 不一会儿,沈星流的身上就挂满了小玩意儿。 此时,顺着人流,他们摸索着前进,来到一座月老庙。 一年之中唯有今日,月老庙才能恢复香火鼎盛的盛况。 庙门前,有一个株树冠巨大的姻缘树,树身缠满了红绳,枝丫上也挂满祈福的木牌。 庙祝见二人站了一会儿就要走,连忙迎上前去,老练的他早已看出来人身份非同小可。 光从二人腰间佩戴的琉璃珠与玉佩,就够月老庙一年的香火钱了。 “远客留步。”庙祝全身披红,向着二人作揖,喜气洋洋地道。 “庙祝有礼。” 他们莫名其妙地被一名老者喊住,只好忙不迭地还礼。 “老夫,姓韦,” 韦庙祝摆摆手,手掌虚托起二人:“我观两位远客即是有情人,何不进月老庙求个长长久久呢?” 二人只感觉有一道气墙横在面前,怎么也是拜不下去了。 眼前这名老者,笑嘻嘻的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更让人心惊的是,以他们现在的眼力,都看不出老者的内力为几何。 (本章完) /90/90050/27072388.html 第17章 一线牵 “可以吗?”沈星流小声地询问道。 本来他是想进去的,可唐萱萱怎么也不愿意。 她紧锁着的眉头,松开了些许,叹气道:“既然前辈都说了,那便进去瞧瞧吧。” 沈星流握了握她的手,感觉有些冰凉,只是她强作笑容,向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的。 “那就有劳韦庙祝带路了。”二人躬身请道。 “好说,这边请。” 韦庙祝领着两人来到庙内,当问及他们的生辰八字时,不由地啧啧赞叹。 千万人之中,两人生辰八字无一不合,无一不同。 当真是奇哉! 关键此二人,还于人海中相遇了,这是他做了四十年的庙祝,头回遇到的奇事啊。 得到庙祝的肯定后,唐萱萱打消了疑虑。 此时,她正跪在蒲团上,闭上双目,两手紧张地握住签筒,害怕自己抽不到好签。 之前,她把自己担心给沈星流说了,按他的话来说,如果没有抽到好签,那肯定是签筒的问题。 “哗啦、哗啦···” 签筒上下摇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啪嗒!” 木签应声落地,唐萱萱急忙捡了起来,开心地道:“是上上签哎,上上签。” 她开心地像个小兔子,一下子跳了起来。 韦庙祝接过木签,细细看去,又回到座位上,找出与之相对应的签文。 “妙啊,二位果然是天作之合。” 随后,他拿出两枚姻缘符,“小姑娘,老夫送你两块姻缘牌,你们写好姓名后,挂在姻缘树上,可保你们长长久久。” 两人分别接过木牌,唐萱萱如获珍宝,一会儿就写好自己的姓名,还催促沈星流写下自己的姓名。 写得还是慢了些,惹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夺过红木牌,一溜烟地跑到姻缘树下,踮起脚尖,忙得不亦乐乎。 还在庙里的沈星流,微笑地看着可爱的唐萱萱,却被韦庙祝喊到一旁。 “韦庙祝,可有话要告知小子,”沈星流心里感觉不妙:“有话还请直言。” 吞吞吐吐了一会儿,韦庙祝还是开口道:“你们二人虽是天作之合,但恐有劫难。” 果然,正如他心中预感的那样,急忙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这样吧,老夫送你一条红绳,只要将你们二人手腕系起,或许可化此劫。” 他就从衣服上抽出一条红绳,递给了对方。 沈星流看不懂,接过红绳,眉心一震似有感应,吸了一口凉气,疑惑道:“这是?” 韦庙祝微微一笑,道:“这就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总之都是些叮嘱。 “星流,你们在聊什么呢?” 这时,挂好姻缘牌的唐萱萱,眉间的愁云尽皆消散,心满意足地走来。 “哦,没聊什么,就是些寒暄的话,”沈星流掏出手帕,替她擦着额间的汗水:“你看你,多大的人,怎么还这么皮?” 方才,唐萱萱爬到姻缘树的最高枝,差点掉下来。 “哎?我还以为挂的越高越厉害呢,” 她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对韦庙祝拱手道:“多谢长者解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些香火钱,不成敬意。” 两人都是明事理的,各自掏出五两银子,本来韦庙祝还要推脱一番,但还是眉开眼笑地收下了。 韦庙祝送了二人出去庙门,眼见他们没入人流中,微微感叹道:“真是两个神奇的小家伙,不过为何我算不出你的命理呢?” 刚才二人一番交谈下来,他就与沈星流算了一下命,可险些遭到反噬。 韦庙祝身形渐渐地消失在庙门前,过往得信男信女来来往往,竟无一人发现老者消失。 ...... 时间渐渐来到夜晚。 沈星流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身上挂满的东西,大多都已经进了唐萱萱的肚子。 也不知着那肚皮是什么做的,这么能吃,看来以后得多赚些钱,才能养得起这小妮子了。 什么?想要让我用唐萱萱的钱?拜托,我是男人哎,有尊严的。 唐萱萱一手一支手持烟花,在烟火的映衬下,开心地转起圈圈,引来许多路人的艳羡,这些人不光有男人,还有女人。 未免引起交通事故,沈星流匆匆地将她拉到一旁。 不过,在听到要去放荷灯时,她瘪下的小嘴,再次上扬。 反手握住沈星流的手,就往荷灯摊位上而去。 荷灯的颜色形状及尺寸大小,也是五花八门的。 “萱萱,你这荷灯也太大了吧,还是选这个吧。”沈星流无奈地摇摇头,拿起一个小荷灯。 唐萱萱则抱着摊位上,最大的荷灯不撒手,幽怨地看着他,做出一副你不给我买,我就哭。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离家后,唐萱萱展现在他面前的,更多的是一副小女儿态。 沈星流摸着她的头,轻声温柔道:“祈福,讲究心诚而灵,不是我不给你买。” “是啊,姑娘你就听这位小郎君的吧。”摊位老板也适时开口,劝道。 “那好吧,都依你。” 唐萱萱羞涩地享受着他的抚摸,细声细语道:“不过,蜡烛得要买最好的。” “好嘞,给您。承惠十文钱!” 摊位老板笑嘻嘻,手下飞快地替他们打包好蜡烛与火石,接过银钱时,沈星流还投来了感谢的目光。 “客官,你沿着这条街道,直走就能找到小河了。”摊位老板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给他们指路,还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夜色刚刚入夜,小河旁就站满了放荷灯的男男女女,河中的灯火连成一条长龙,向着大江飘去。 好不容易寻到一个位置,点燃起烛火,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捧着荷灯放入小河中。 唐萱萱用手拨动水面,荡漾起阵阵涟漪,灯火忽明忽暗,乘着清波远去。 “萱萱。” 沈星流站立在她身后,此刻她正双手托腮,憧憬着往后美好的生活。 “恩?” 一声呼喊,将她唤醒回到现实,或许是蹲得太久,起身后腿脚都有些麻木了,差点跌到河里去。 还好沈星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拥入怀里。 这里变故,引来其他的人注目,好在有惊无险。 “哦~~~~” 河畔边,无数的情侣丝毫不吝啬地投来欢呼,与掌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分开,“星流,白天你与庙祝说了什么?” “想知道吗?”沈星流从怀里抽出红绳,神秘道:“他说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而且,缠上就分不开喽。不知唐大小姐,可敢把你手腕给我?” 唐萱萱才不想认输呢,“有何不敢?” 只见,她皱着可爱的琼鼻,撸起袖子露出一段光洁的玉臂,皓腕之下还能看到细微的血管。 此时,脉搏随着呼吸的变粗,而不断加速。 强装镇静的唐萱萱,迎上他那早已看破的眼神,道了一句:“你系吧···” 沈星流也不犹豫,轻轻地将红绳一端系在她的右腕上,紧接着同样的伸出自己的左腕。 “那就有劳唐大小姐喽。” 他眉眼中的笑意,若是变作江水,估计早已溢出。 当红绳系到腕上时,唐萱萱的心神好像也被系上了,一线牵的名字果然名不虚传。 这种感觉,和自己的玄天心有诸多相似之处,但其却不用刻意驱动。 双手握起红绳的另一端抱在胸前,她的胸口宛若小鹿乱撞,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心里满是甜蜜。 玉指轻轻地勾动红绳,另一端便被牢牢系在沈星流的腕上。 这一刻,两人心神具震,好似融为了一体。 传说,当两人真心相爱时,即使相隔千万里,红绳也能指引他们各自找到对方。 这种感觉真切的不像是现实,他们似乎能清晰知道对方的心情。 二人不可思议地对视着,但没有注意的是,红绳两端发出一道微弱的流光,于绳子中间相遇。 随后,红绳就奇迹般的消失在了两人腕间,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到他们被冲天炸响的烟花惊醒,才发现红绳早已不见,依旧连着是两人此刻的心神。 “咻啪!” 五颜六色的烟花,瞬间把夜空照亮。 “沈大哥,萱萱姐···” 烟花之下,小狼找到了二人,手上拿着未吃完的糖葫芦,脚步飞快地奔走而来。 身后,还跟着慢悠悠踱步的庞骏德, 如果婉君在这儿,该多好啊。他如此想道。 ...... 四人慢步向着码头走去,沈星流、唐萱萱二人在前,十指紧扣,始终不曾松开。 小狼还是更爱手中的糖葫芦多一些,一直握着也不知道热不热,不会出手汗的吗? 不过,他可不敢说出口,怕挨揍。 ...... “周家主,此次可是大丰收了?”沈星流等人正好在码头口,遇到同时赶来的一群人,这才松开相扣的十指,上前问候道。 通过几日的相处,几人已成朋友。 周楷也不托大,回礼道:“都是些这里土特产,这个镇子看似不大,风物着实不错,相信可以卖个好价钱。” 是夜,停泊的船只上,留有几人值班。 所有的人,都枕着江水秋月,伴随着起伏的潮水声,酣然入眠。 唐萱萱难得有一个好心情,抱着自己的手腕,美美地睡去。 独留另一个船厢的沈星流,躺卧着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高举的左腕。 (本章完) /90/90050/27141875.html 第18章 龙脉 此刻,沈星流的脑海里,还在回味着白天与韦庙祝的对谈内容。 那话语中的意思,似乎暗示着将来的某一天,唐萱萱就会意外失踪一样。 唉,早知道就不去求那劳什子签了。 不过,求了也好··· 消失的红绳,让他也有些相信那神神鬼鬼的东西了。不然怎么解释,好好的一条红绳就此蒸发? 内心异常的烦闷不堪,此刻他只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到来的。 耳朵微微一动,甲板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难道也有人像自己一样,无心睡眠? 翻身下床,便是循声而去。 这个老庞呼噜声震天的响,也不知道以后小璐她娘,怎么和他过啊? 沈星流气得在他屁股上,踢了两脚。 可皮糙肉厚的庞骏德,非但没醒,还翻了个身,将大腿搭在了小狼的身上,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一样,可是却苦了小狼。 小狼此时正在梦里,追捕山鸡,却被绊住了脚。不仅山鸡没有吃到,还摔了个平地趴。 沈星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没想到还会牵连小狼,就走出了船厢,脚步如同灵猫,落地无声。 ...... 来到甲板上,只见周楷盘坐在矮桌前,仰望着秋月。 “周家主,好兴致啊。” 沈星流轻声笑了笑,上前打趣道:“我可以坐这儿吗?” 周楷被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一惊,错愕了一番后,挣扎着起身却摔了个屁墩,后被沈星流压回座位上。 “大侠,请坐···” 于是,尴尬一笑,请其入座。 沈星流本以为他胆子应该挺大的,毕竟是一家之主啊。 只好,带着歉意地拱了拱手,扭身盘坐到了周楷的对面。 “周家主,您是长辈,以后就别叫我大侠了,”沈星流用手指,捏起一枚花生米,扔入嘴里:“就叫我星流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不可,不可···”对方连连摇手,礼数不能乱啊。 “有何不可,以后我就叫你楷叔了。”沈星流笑嘻嘻地伸出油爪子,搭在周楷的腕上。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星流。” 相比于曹洪之的纨绔之气,他更喜欢沈星流的侠义之风,似乎与后者在一起自己也能被他感染上一分洒脱。 周楷打开一旁的食盒,找出一个瓷酒杯,给沈星流斟上一杯浊酒,“你看我也没什么准备,唯有浊酒。还请星流莫要嫌弃啊。” “浊酒啊,我最喜欢了。” 沈星流也是穷苦日子出身的,想当初偷喝顾爷爷、沈爷爷的浊酒时,那叫一个回味无穷啊。 他笑着双手接过酒杯,高高举起,遥对天边的月亮,悠悠吟道。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吟罢,他一仰脖,浊酒顺势入肚,胸中满怀豪情,却无人倾诉。 “好诗啊,听诗中意,星流你可是在思念某个人?” 周楷捏着本就不多的胡须,瞬间就明白了诗中的意境,不由感叹起其不仅武学超人,连才学也是颇得大家真传啊。 “是吧,楷叔你呢?怎么也睡不着?” 沈星流取过酒壶,又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杯。 “呵呵,让星流你见笑了,只是前些日刚刚脱险,到现在还心惊胆颤啊。” 周楷一想起地牢里的昏暗,不见天日的时光,就忍不住地冒冷汗。 “说起来,此事还与我有关···” 沈星流双手举杯,抱歉道:“楷叔,你辛苦了。” “不辛苦···” 周楷也如对方一样,举杯道:“唐家在我周家最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当时我就知道,我那两百多斤就全是唐家的了。” “干!” 两人异口同声道,所有话都在酒里。 又一杯浊酒入肚,愁肠渐缓。 “浊酒虽也不错,只是楷叔身为一家之主,怎也会喜欢呢?”沈星流又在打趣周楷。 周楷放下了酒杯,酒气渐渐上涌,“我周家在发迹之前,也只是一个市井小民,平日只有过年时,才能得地主老爷赏下一两杯浊酒啊。” “不说我了,星流你又在思念谁呢?他···” 再度饮下一杯浊酒,沈星流黯然神伤道:“是啊,他去世了。” “我小时候住在一座小山村里,与楷叔你的经历,可以说是极为相似了,” 沈星流的思绪渐飘渐远,“我其实早就知道,沈爷爷不是我的亲爷爷,但他却为我付出了一生,保护了我一生啊。” 现在他有能力,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了,却也无法保护那名老人,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与其伤春悲秋,倒不如奋力一搏。 无论是何人,想要带走唐萱萱,都必须要过我这一关。 想通了这一节,沈星流渐渐地闭上双目,脑后一轮白色光晕渐渐浮现,周身开始氤氲起乳白色的气体。 以往极少见过武者,更没有见过悟道的周楷,大吃一惊急忙后退,半蹲起身子,眯起醉醺醺的眼睛去瞧他。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以为沈星流陷入了某种危险之中,于是,他就要想要上前叫醒对方。 唐萱萱睡着睡着,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悲意,竟让她在梦中流泪了。 转而醒了过来,她知道这股心情来自于沈星流,赶紧翻身下床,披上了衣服前去查看。 却听到他自述遭遇,她靠在舱壁上默默不语,只能看向那恼人的月亮,都怪你,让星流这么伤心。 当甲板维持一段安静后,她好奇地投去目光。 只见,他居然走出了悲伤的心境,再次悟道了。 唐萱萱小跑着出去,制止正要叫醒沈星流的周楷,“周叔,莫要担忧,星流他在修炼,此时是他内力提升的最好契机。” “原来如此,可吓坏我了,”周楷擦了擦汗水,还好没有叫醒他,“原来武者都是这么修炼的?” 若是光靠聊天,就能突破至五品二境,那天下间,恐怕就没有努力修炼的武者了。 唐萱萱浅浅一笑道:“当然不止,这也要归功于他平日里的积累,与诸多战斗,才能在今天突破啊。” 周楷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道:“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旋即,唐萱萱摇了摇头,盘坐在矮桌对面,双手托腮架在矮桌上,喃喃自语道:“周叔,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由我照顾他。” “好吧,秋深露重,你们注意别着凉了。” 周楷露出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了然的笑容,背负双手,返回船厢,嘴里还嘟囔着:“年轻真好啊。” ...... 沈星流一进入悟道的状态后,整个人犹如飘飘欲仙,徜徉在天地间。 与第一境的内观自身不同,这第二境却是内观整个天地。 他的灵识,仿佛插上了翅膀,渐飞渐远。 山川河流都在眼前,可近可远,任其采撷。 乳白色的光芒,虽不是极为耀眼,可也惊动了一些值班的船工,他们伸长了脖子,张望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人都是做些卖苦力的活,自然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异象,一个个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一切,都被在游历天地间的沈星流,全部收到眼底。 唐萱萱在盯着他看,他也是如此。 洞知入微,是那么的仔细。 他的灵识慢慢洞穿了现实,似乎可以看到她的身上,缠绕着某种不知名的气机,且与自己相连。 难道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线牵吗? 敏锐如她,感到皮肤一阵痒痒的,细加感受之后,发现异样居然是来自于对面的沈星流。 “专心悟道,不许乱看。”唐萱萱不禁嗔怪道。 灵识有些不舍地从她身上离开,他开始不在满足只在这一方天地流连。 随即,沈星流就放飞了灵识鱼,化作大鹏一飞冲天,因为他想要找寻这个世界运行的轨迹。 他发现在高空,观看世界颇有一番趣味。 ...... 不远处的云梦镇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黄色气息,似虚如幻看得不那么真切,他忽然想到鬼头三前辈,所说的意志。 有些似懂非懂,索性就操纵着灵识越飞越高。 离地一里、十里、二十里··· 他在一次又一次挑战着自己的极限,最终飞到离地三十里的高空,就再也飞不动了。 头顶似乎还有一层薄膜,不让他出去,方才刚一碰到就是火辣辣的疼。 高空中,风很大,稍不留意就会被吹远。虽然灵识不需要呼吸,但还是让他感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这是来自灵识的疲惫吗?他猜测道。 但接下来,又感觉不负此行。 因为,勉力漂浮在空中的灵识,看到了此生第一次见到的壮观场景,无数的气体正在流动,并且快速地转动着。 风无常形,云无常态,这奇异气体,却在顺着某种特定的规律在流转。 那是山川树木形成的气息,婉若游龙,横亘在天地间。 这也让他想到了,一个流传于坊间的名字,龙脉。 原来世界上,当真有龙脉啊。 还没等到他高兴多久,此时,龙气扭转着升腾直上,来得相当之快,一下子就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一种玄之又玄的空灵感,瞬间传入灵识中。 龙气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还挺舒服的。 沈星流索性就盘坐在了龙气中,不去反抗。 此时,在他的脑海中,正在演化着天地初成时的场景。 沈星流的灵识,时而化作蝴蝶游戏花丛中,时而化作大鱼遨游江海,当真是好不快活··· 与此同时,他的内力修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增长,一举迈入了二境的行列中。 (本章完) /90/90050/27141876.html 第19章 讲道 唐萱萱眼中异彩连连,这就是他的强大吗? 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已突破,可看他还未有醒转的迹象,看来他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明。 翌日,阳光洒在甲板上,晒人心里痒痒的。 船上不少船工、力夫都已经早早的醒来,有的甚至从昨晚就一直没睡。 他们都很期待那个盘坐在甲板上的少年醒来,和他们讲讲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就在大家伙窃窃私语时,船厢内小狼感到胸口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一脚将庞骏德踹到了床下。 “扑通!”一声巨响,将两人的睡意尽扫。 不同的是,庞骏德是疼醒的。 “哎呦,你个死小鬼,又把我踹下床。”他揉着屁股,艰难地爬起身来。 小狼还是一副睡蒙了的感觉,擦着小脸,睁着惺忪的睡眼,道:“偶的脸上怎么这么多口水啊?” “嘿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庞骏德突然想到昨晚做的美梦,笑着道:“走吧,大叔带你去洗漱。” 说着,他就一把抱起了小狼。 “大叔,你刚才说什么,”还未听清方才的言语,小狼就感到身子一轻,立即挣扎起来:“哎呀,你放开偶。偶自己能走。” 在庞俊德的强迫下,小狼乖乖地洗漱完,耷拉着个小脸就出了房门。 “小八?” 刚一出房间门的小狼,就在过道里,被迎面飞来的小八,撞了个满怀,揉着疼痛的额头,“小八,你给偶过来。” 正憋屈着呢,就被撞了,于是他就想要修理一下小八,很快就追着它,来到甲板上。 小八躲过“魔爪”后,盘旋在空中,欢快叫道:“小哥哥,突破啦。哇啦啦啦···” 庞骏德无奈地看着两个小顽皮打闹,好像他两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 小狼跺着小脚还想要偷袭,听到这句话,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才走出船厢的庞骏德,也听到了小八的喜报。 顺着小狼的目光看去,沈兄弟的悟道光芒还未完全散去,在阳光下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 “妹子,星流这是突破了吗?” 他也是一名修习武者,目前方才三品,当然不能与沈星流相比,所以他也不敢十分确定。 于是,轻手轻脚走上前,小声问道。 唐萱萱从后半夜就一直没睡,一直守护着沈星流,所以她正靠在桌上打着盹。 一有来人,她就醒了。 “庞大哥,你醒啦,” 她伸了个懒腰,摆摆手道:“没关系的,不用这么小心,星流他早就晋入五品二境了,已经快结束了。” “现在他灵识已经回来了,不过还在悟道中,是听不到我们的声音的。”唐萱萱笑嘻嘻地道。 瞥了瞥沈星流的神色,悟道的光芒正在慢慢消散。 “哦哦···” 庞骏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毕竟他也没经历过这些。 但他的内心,却不似表面这么平静。 沈星流这才多大啊,十八岁就五品二境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多多少的了解了沈星流的经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有什么紧迫的事,刺激到他了吗? 看来,自己以后也不能过得太舒服了啊。 沈星流的不断进步,也在告诉他,以后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强大,如果他还想留在沈星流身边的话,那就必须要加紧修炼了。 因为他可不想再像之前一样,被众人保护在镜心岛内,这也与他当初想要追随沈星流的初心,有些背道而驰。 庞骏德离开军营,是想与他并肩做战的,可不是畏畏缩缩的拖后腿。 受到沈星流再一次突破的刺激后,又经过一番思想上的天人交战,他决定扭身返回船厢,重新开始早已停滞地修炼。 “庞大哥,你不吃早点了吗?”唐萱萱看到一言不发离开的庞骏德,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两日,她也清晰的察觉到,庞大哥不一样了。 “不必了,星流醒了的话,告诉他我也需要修炼了。可不能被落下啊。” 此时,小狼肚子饿得咕噜噜叫,捂着小脑袋上前告小八的状。 唐萱萱拿出药膏替他擦了擦,安慰了他两句,当然也教育了一下小八。 怎么能在过道里乱飞呢? 不过念在小八也是好心报信,就原谅它吧。 不一会儿,小狼、小八就又开心地玩在一起了。 唉,小孩子就是好哄。 随即,高声呼道:“周叔,我们开始准备早饭吧,耽误了一天时间,也该出发了。” “好嘞。”周楷显然等候已久,“大家伙都忙活起来。” 唐萱萱与周家主都发话了,商船上所有人的心才堪堪放下,之前他们因为害怕打扰大侠的修炼,都不敢大声说话。 商船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唐萱萱招呼着众人拔锚起航,自己则钻入了厨房。 过了片刻后,船只缓缓驶离码头。 沈星流周身的气息也悄然散去,轻轻地耸动鼻子,一抹香气袭来。 他笑着睁开了眼睛,怎么每次自己醒来,都会闻到食物的香气啊。 于是轻声道:“萱萱,吃得什么好吃的?” “星流,你醒啦,饿不饿?” 刚从厨房端来两碗鱼片粥的唐萱萱,惊喜得看着他,就把鱼片粥放到他面前。 “还真有点···” 沈星流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眼睛一亮,不吝赞赏道:“哇,这粥鲜美至极,谁做的?” 唐萱萱挑了挑眉头,坐在了他的对面,自夸道:“你猜呢?” 她的小表情,一下就被很敏锐的沈星流捕捉到了,轻轻搅动碗里的粥,嗅了嗅: “唔,此粥里竟还带有些许女儿香,想必定是一位绝代佳人的作品吧。” “哎,有吗?”唐萱萱惊异道,赶忙尝了尝。 “我只是加了点女儿红,不应该啊。”尝过后,她还嘟囔道 不过看到正在憋笑的沈星流,她双颊立即飞红,嗔怪道:“大坏蛋,不理你了。” 两人默默地吃完鱼片粥,好不容易渲染的氛围,被一个声音瞬间打破。 “哇,沈大哥,你醒啦?” 吃完早饭后,小狼一溜烟地跑出厨房,去查看沈星流醒了没。 这一下,也惊动了厨房里剩余的人,不少船工端着碗就出来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甲板上,瞬间就被围满了,除了庞骏德与需要工作的船工,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大侠,拜托您给我们讲讲昨晚修炼的感觉吧。” “是啊,是啊,您昨晚都看到什么了?” 力夫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想要听他昨晚的心境。 一名走南闯北的老船工,回忆道:“我先前跑船时,载过一位世外高人,他说,武者在悟道时会看到一些异象。” “老邹叔,你那是高人吗?有没有大侠这么高?” 一名个头、年纪和小狼差不多的的小船工,便是打趣道,气得老邹叔抡起手中的烟袋锅,就要去教训他。 他们早就听老邹叔说过好多回这事了,现在好不容易得见一名少侠,所以都很期待他的解答。 “哈哈哈!” “小池子,你有胆说,就别躲啊···” 众人看到被老邹叔,追着满场跑的小池子,哈哈大笑。 逗得沈星流也跟着乐了起来,他其实很喜欢和他们打交道,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也都没有了什么架子。 所以,船员们才敢这么发问。 面对大家伙的期待,他虚压了压手掌,甲板上立即安静了下来,连带着围坐矮桌的小狼、周楷,萱萱都一脸期待他分享自己的感受。 “那我就给大家伙好好说说,”沈星流咳嗽了两下,清清嗓子道:“我昨晚心中感念先前我所住的小山村。” “所以就进入了内观的状态,当时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一个劲儿的往天上飞,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嘶~哈!” 船员们听到人居然可以探究世界,不由的深吸了一口凉气,真的可以吗? “那后来呢?大侠,您飞了有多高?” 昨晚,有人明明看到大侠就坐在这里啊,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了? 沈星流为了解答他们的疑问,就伸手点动眉心,一道光团随即飞出。 光团在他的手心变成一只神鸟,这还是大家伙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识物”呢。 “这便是我的识物,我叫它火儿。” 火儿刚一出来就见到这么多人,也不害羞,反而挺起胸膛,接受众人的赞美。 “乖乖,不得了。” “这可是神鸟啊,看它身上的火羽。” “难怪叫火儿,这刚一出来还没觉得,现在居然感到一丝热意啦。”老邹叔摘下头上的草帽,扇动着。 刚被揍的小池子,怔怔道:“难不成这是天上的太阳吗?” “或许吧,小池子,你倒有几分见地哦,”沈星流深以为是地,点头道:“昨晚,就是我的灵识离开我的身体。” “好像飞了有三十里的高度吧。” 这已经超乎的众人想象了,就连唐萱萱也没能想到,他的灵识居然可以飞这么远。 不知不觉间,小手搭上他的额头,不烧啊?没病啊? “确实是三十里哦,”他没好气地拍下萱萱的小手,“不过现在我的灵识,是不能放飞到这样高的距离了。” “至于为什么能飞这么远,我估摸着,应该是当时在悟道吧?” 即使不能再飞,这样极限的距离,对于平凡大众来说,已经是匪夷所思了。 (本章完) /90/90050/27141878.html 第20章 诡异突起 “哈哈,和你们说了这么多,其实···” 沈星流将火儿收回意识海中,起身道:“其实,我是希望你们有朝一日,也能到达那样的高度。” “大侠,我们真的可以吗?”船工、力夫们都是凭借着一身力气来过活的,从来没想过能变成绝世高手。 在场除了老邹叔和周楷,很多人其实年纪并不大,都是二十多岁的汉子,就像小池子,就比他小。 “当然可以,就说我吧,”沈星流拍了拍小池子的肩膀道:“我从小练刀,可并不会内力,获得功法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 “所以,我真心希望,人人皆可寻到自己的道。” 此刻,他多么希望这世间能多几个大侠啊,这样或许可以扭转乾坤,收回故土。 此句话一说出口,让人振聋发聩。 就连同唐萱萱在内,也是有些晕眩,这才不愧是她所爱的那个人啊。 小池子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们真的能够做到吗? “恩,我相信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唐萱萱款款地走上前,认真道。 不管今天或是明天,他们能不能做到,沈星流的这句话,必将传遍于整个江湖。 至于是被当做笑话,还是豪言壮语。就不归他来管了,他也不想管。 小池子抹着眼泪道:“呜呜,大侠,我一定会努力的···” 船员们欢呼着,异口同声地答应道:“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这一日,大家干起活来,都感觉更加有力气了。 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打算走完这趟商途,就去找个宗门拜师学艺。 好像,唐门就挺不错的。 ...... 如此,一日后。 正盘坐在船头修炼的沈星流,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灼灼注视着不远处的岸边,他想要去看看。 本来好好的天气,也一下子乌云密布了起来,风雨瞬间就席卷而来,江水也变得漆黑一片。 沈星流站起身,喃喃道:“果然如此,这里果然有诡异!” “轰隆!” 船身陡然一震,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舱壁漏水啦!” 因为担忧他的安危,唐萱萱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道:“星流,你是怎么了,什么诡异?自从昨日我就发现你怪怪的。” “先前灵识归位时,我就看到这里有一道黑气直冲云霄,果然还是冲不过去吗?” 似乎这股诡异就是冲他来的,因为冥冥之中自有牵引。 沈星流也没想到,江岸上的那道黑气竟然这么强,居然可以影响到江中。 随即,向着江北岸边一点,一条火线射去。躲不过去了,那就去看看吧。 “诸位,莫要惊慌,向着火焰的方向划去。” 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中船员的耳中。 突遭变故,庞骏德也结束了一昼夜的修行,急急忙忙地来到甲板上。 “沈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轰嚓!” 还没等他现身,庞骏德又听到一声巨响,那是船底触到暗礁的声音。 若不赶紧靠岸修理,恐怕就会船毁人亡。 伴随着众人的号子声与风雨声,唐萱萱只有高声喊道:“庞大哥,星流说对岸有诡异,要去看看。” “什么?诡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庞骏德心头大惊,艰难地爬上船头,向着黑漆漆的岸边看去。 他突然想起前日,在云梦镇上,听到那道哭泣声。 “哎呀,不能去啊···” 不能去,又能怎么办? 沈星流连忙问:“为什么啊?” “前日,我与小狼在云梦镇时,听说那里是一座鬼村啊。” 不过,话刚说出来,庞骏德就后悔了。 果然,沈星流一听到有冒险的机会,立马就来了精神,指挥着大伙儿,用力向岸边划去。 “庞大哥,你不用劝他,他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嘛。”唐萱萱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而且,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情况危急,沈星流居然自己都上手,帮助众人划桨了。 小池子上前劝道:“是啊,目前必须要靠岸修好窟窿。大不了我们不进去就是了。” “唉,希望你们到时能劝住沈大哥吧。”小狼垂头丧气道,对于劝阻沈星流,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小八一听到有鬼魂,就一直缩在小狼怀里。 你说你都没有一点肉丝,鬼吃你干嘛啊? 旋即,迎来一帮船员们的嘲笑,他们仗着自己的阳气足,才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呢。 就算有,他们还有大侠呢! ...... 经过众人的一番努力,商船终于靠岸了,此刻,水已经灌进船舱将近有三成的高度。 船只搁浅在江北沙滩后,水已经从破洞处,被迅速排了出去。 还好有惊无险,货物抢救的及时,都被堆到了高处。 沈星流等人半躺在甲板上,喘着粗气,衣服都湿了,但活动一下,倒也十分痛快。 唐萱萱自从与他,系上一线牵后,先前晕船的毛病,也突然不晕了。 此时,好多船员的手掌都是磨出了血,于是她就拎着药箱,就替他们包扎了起来。 刚开始,他们还不敢让她来操作,直呼自己的糙老爷们,不敢让大小姐动手啊。 “我现在就是个大夫,你们要是不让我医治,我可是要生气的。”唐萱萱佯装生气道,这还是星流教她的办法,果然好用。 船员们只好摊开手掌,不过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还想要用包好的手去擦? 立马就被唐萱萱打掉了,“别动,这样对你们伤口和眼睛都不好的。” 随后,让小狼取来几块毛巾,递给他们。 这帮汉子,被小狼好一阵取笑,还以为是他们忍不住疼痛才哭的呢。 “老邹叔,你怎么了?” 小池子眼瞅着老邹叔身形晃动了两下,就要一头栽倒在甲板上时,立即将他扶住了。 “邹叔~~~” 不断有船员围过来,不停地叫着对方,期待他能有所回应。 听到动静后,唐萱萱急忙地跑来,推开了聚集过来的人群,蹲下身子手指搭在老邹叔的腕上,轻声道:“先别动他,让我看看。” 刚一探知到老邹叔的脉搏,她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老邹叔的心脏,有问题,而且是很早之前就留下的毛病了。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事,一旦受到刺激或者剧烈运动,就会复发。 方才给大家喊口号,最卖力的就是老邹叔。 “小狼,快拿药箱过来。”唐萱萱刚一喊出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看到药箱到了近前。 “星流?” 小狼因为个头不大,所以挤不进来,沈星流一把捞起药箱,喝道:“大家都安静点。” “萱萱,你想要什么药?还是银针?” 他半蹲着身子,打开药箱翻动着。 唐萱萱平日里若是治疗个外伤,倒还挺得心应手,可她从来没有治过如此复杂的疾病。 接过药箱后,就迅速地翻找出“七窍护心丹”,可她尝试了几次却打不开瓶塞。 沈星流一把抢过瓷瓶,内力在掌心轻轻一震,瓷瓶应声打开,露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土黄色丹药。 随后,便让小池子扶起老邹叔的脑袋,而他则捏开了后者的嘴巴,运转内力,将丹药微微炼化了几分。 “呼!” 丹药咻的一声,飞入老邹叔的嘴里,其因疼痛而紧皱得眉头,方才缓解下来。 此时,唐萱萱正捏着针囊,看上去还要行针。 沈星流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要怕,就像平日里一样施针,就可以了。” “大家散开一点。”他招呼着众人让出一片空地,来到一边,打开了老邹叔的衣襟 唐萱萱深吸一口气,摊开针囊,指甲轻抚了一下银针后,三指并用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可就要扎下去时,却悬在了半空中,她因为手在不停地抖动,不得不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正当她要放弃时,一只大手攀上,她抬头看去,看到星流正握着自己的手。 “有我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她又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她舔了一下,紧张到干涸嘴唇,认真地点点头,是啊,有他在,自己就无所畏惧。 沈星流笑了笑,便松开了她的手。 只见,她重新提针扎去,刚好的位置,不浅不深,这个动作她早已在铜人身上练习了上万次。根本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只要她想做,就一定能做到。 下针之后,时而轻捻,时而微微弹动。 连番施针下来,有些针扎完了,又被重新拔了出来,这是在疏通血脉。 小小的银针在手中使来,如穿花蝴蝶,让人眼花缭乱,啧啧赞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后背都因为汗水,而被微微打湿。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拔出了所有银针后,对着沈星流微微笑了笑。 终于,暂时稳住了老邹叔的病。 围观的船员们,本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还想欢呼就马上闭上了嘴,害怕惊扰了老邹叔。 “星流,我成功了···” 唐萱萱也因为紧张和脱力,眼前一黑,差点倒去。 幸好被沈星流扶住,“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可是船上的药不够,还要再想办法。”唐萱萱旋即靠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沈星流一把将她抱起,吩咐道:“老邹叔他暂时没事了,你们将他轻轻抬入干燥的船厢中休息。” “另外,楷叔你也安排人手,尽快修理船只吧。” 周楷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道:“这事就教给我了,星流你放心吧。” 将唐萱萱抱入船舱的房间中,还好这里稍高点,没有进水。 不过,桌椅板凳被摔得乱七八糟的。 (本章完) /90/90050/27153439.html 第21章 尘封的秘闻 刚刚把她放到床上,沈星流正欲离去,就被她拉住了手。 “不要走···” 随即,身后传来呢喃细语,原是唐萱萱醒了,他转身道:“我不走。” 只见沈星流笑着,扶起一个圆凳,坐到床边: “你今天真的很了不起!” “哼哼,还要你说?” 唐萱萱握住他的手掌,靠在自己的腮边,红着脸道:“看你再敢小瞧我···” 瞧见了娇憨如顽童的唐萱萱,沈星流无奈地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琼鼻:“是是是,谁要再敢小瞧你,我就帮你打他。” 此刻唐萱萱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却又担忧了起来,道:“老邹叔的病,现在也只是暂时稳住了。” 而后挣扎着起身未果,还是在他的帮助下,才成功的半坐起身子,靠在床头。 “你的意思是,上岸找药吗?”沈星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当然是乐于去探险的,但就是有些担忧众人的安危。 唐萱萱皱着细眉,点了点头,“下次如果没药,老邹叔恐怕就再难医治了。” “这样啊···” 听了她对于老邹叔病情的描述后,沈星流也为方才只在毫厘间的抢救,捏了一把汗。 心脏本就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强大如他,也在密室里痛苦了三天。 以老邹叔的身体状况,显然不能承受住这样的后果。 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 “是老庞吗,进来吧。”沈星流耳朵微动,便知来人是谁。 果然,庞骏德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小狼,“沈兄弟,唐姑娘,我也知道现在打扰你们不好。” “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啊···” 沈星流指了指一旁倒在地板上的圆凳,“老庞,看你的样子,也不是一两句嫩说完的,先坐下吧。” “哎,好。” 庞骏德搬过来一张圆凳,开始诉说。他们在云梦镇的遭遇··· ...... 话说,那一日。当他们被一阵簌簌的哭泣声吸引过去了。 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怎么会有哭声?两人心中说不出的疑惑。 循着哭声,来到一座小院里。 只见院门紧闭,青砖院墙也很高,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但是传出了一缕缕焚烧纸钱的味道,可以看到一片烟尘从院子里飘出。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敲门去问问。 “嘟、嘟、嘟!” 庞骏德把手中吃了还剩一半的冰糖葫芦,塞给小狼,便在敲门。 可敲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看来是院子里的人太过伤心,未曾理会吧。 两人静立在门前,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刚要放弃。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哭声渐渐隐去。 “嘎吱!” 院门打开了一条缝。 门后,怯生生地立着,一名貌美青春的少妇,皱着柳叶眉,脸上还带有两道泪痕问道: “来者何人?” 听到身后有女子的问话,庞骏德转身看了一眼,也不好直视。 女子身着麻衣孝服,却也难掩倾城之容貌,带上几滴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 旋即,拱手回道:“某名叫庞骏德,他叫小狼。路经宝地,若有叨扰,还望海涵。”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听你口音,是远客?” 来客不仅有礼,见他还带着孩子,也就打消了少妇内心的一点疑虑。 于是,她便敞开大门,盈盈地施了一福,回礼道:“妾身柳张氏,见过远客。即是远客,那便进屋,饮一杯茶水吧。” “小狼~” 小狼正吃着糖葫芦,被大叔一呼唤,便是和他一起拜道。 “多谢柳夫人。” 柳张氏让开身子把二人迎入院子,两人见到还未熄灭的火盆。 “让远客见笑了,请至大堂入座。”柳张氏擦了擦已经干涸的泪痕,尴尬地苦笑道。 大堂中,三人已经落座。 庞骏德嗅着案上的香茶,饮上一口,赞叹道:“果然好茶啊。” “好苦···” 小狼也不知道为什么,茶水哪里好了,怎么都这么喜欢喝? 学着大叔的样子,嘬了一小口,当即伸出苦涩的舌头,露出十分嫌弃的模样。 柳张氏看着这番憨态,不禁掩嘴笑了起来,也算扫除了一些,这一日来的坏心情了。 “小狼,不得无礼。”庞骏德咂了咂嘴,教育道。 小狼“哦”了一声,憋着小嘴,靠坐在椅背上。不再有任何抱怨的话。 庞骏德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说出心中问题:“敢问柳夫人,今天本是好节日,何故哭泣呢?” 兴许是心情好些了,柳张氏也乐得与来人诉说自己的经历。 “远客有所不知,这流火节虽有佳人成对之意,可也有寄托哀思的,悼念亡人的风俗。” “那天上盛开的绚丽烟火,不就正预示着人如烟火般,消失于人间嘛。”柳张氏一番解释下来,也就理清了他们的疑问。 “柳夫人节哀,”庞骏德心有所感,抱拳劝慰道:“不知,您悼念的何人?” 此刻他的心中已有猜测,不过却牵扯一段尘封的秘闻。 “既然远客想问,那妾身便给您说道说道···” 柳张氏似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好多年没与人说过此间的故事了,您倒是第一个问我的。” “还记得那一年,我只是那江边小渔村的打鱼女。妾身与亡夫相识于流火节,那是多么静谧美好的岁月啊。” “可变故也就在那一年,发生了···” 当年大瑀国倾覆在即,已经是民不聊生了,所有的节日不过是苦中作乐,可有些人还是甘之如饴。 这些人都是底层的民众,他们无法反抗命运的压迫。 却有一帮强人,上山落草为寇,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整日打家劫舍,大江上十户人家,被劫者就有八九户。 官军们抵御着北柔的入侵,自保尚且不足够,如何来救他们呢? 于是乎,贼人渐渐做大,危害附近的村镇。 终有一日,屠刀落下。 “三年前的流火节,我本欲捎些钱财回娘家,可我偶感风寒,亡夫便代替我去了永灵村,没想到也就在那时···” 柳张氏如泣如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永灵村五十六口,尽皆倒在山贼水匪的屠刀下,也包括我的夫君。” 庞骏德饮尽杯中茶水,起身抱拳,郑重道:“唉,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啊,夫人还请节哀,我等大男人必尽全力赶走那伙贼人。替您报仇。” 小狼垂着脑袋离开座椅,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脑海回荡着刚才的故事,连带着手中的糖葫芦都是无味了起来。 “客人高义,可还需量力而行啊。”柳张氏不想因为自己的故事,而断送一个好人的性命。 “夫人放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我等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着,庞骏德便要带着小狼离开小院。 “客人留步!” 堂中,柳张氏追了出来。 “何事?”他们转身,疑惑地问道。 柳张氏靠在门框上,担忧道:“只是客人万不可去那永灵村。” “为何,那不是夫人的娘家吗?” 只见,柳张氏左右有些为难道:“是的,可是这些年,妾身听去过的人说,那里闹鬼。” 闹鬼?! 是了,全村五十六口被屠,着实阴森恐怖了些。可闹鬼,是不是太夸张了? “是真的,都是那黑风岭上的贼人做得孽,听说他们在永灵村摆了个什么阵法,将亡灵都锁在其中,” 柳张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内心就算是再怕,也还要说:“听说,前两年,有几个大胆的汉子,去帮助永灵村人收尸,可回来没几天,全都当场暴毙了。” “衙役们过来查案时,也给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说是被吓死的,可妾身却知道,或许是恶魂索命啊。” “这、这、这···” 庞骏德当即手抖得不行,小狼也缩在自己身后: “我不去不就行了,放心吧。” 当他们离开院子后,就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且迷迷糊糊的,呆呆地走了不知道有多远。 想要再回过头去找那座院子时,可在小巷里,就在也找不到了。 二人还以为是遇到了鬼打墙了。 总之··· ...... “总之,这座村子是绝对不能进去的。”庞骏德当即反驳了沈星流的提议。 小爷啊,你就让我们省点心吧··· “什么鬼打墙啊,事出无常必是人为。”沈星流单手托腮,分析道。 庞骏德细细想来,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你是说,那茶里有问题?” “应该就是了,” 此时,沈星流已经确信无误了,“对了,小八当时是不是也在?” “我?” 小八扑棱着翅膀,站到圆桌上,四人齐齐看了过去,它还有些扭捏:“我想想啊···” “刚进入院子时,我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扰乱了我的机械之心。” “我就、我就睡了过去。” 对于后面发生的事,小八是丝毫没有印象了。 居然能够影响到机械的运行吗? 这让沈星流不由想到,在去往黑城时,董晁的罗盘也曾失灵过。看来关于这永灵村,果然有古怪。 要知道,唐萱萱现在的脑海里,可是有《千机篇》的海量知识。 立马分析道:“能够影响到你的机械之心的,除非是院子里有强磁石。” “强磁石?”三人大吃一惊,急呼道:“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她清了清嗓子,道:“对的,司南你们都知道吧?那就是用磁石的做的,磁石可以吸附铁具,而强磁石则是人为制作的,比磁石的力量更强。”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那座小镇里,居然有人可以制作出强磁石。” (本章完) /90/90050/27219116.html 第22章 永灵村 庞骏德不禁竖起大拇指,啧啧赞叹道:“唐姑娘大才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嘿嘿,这些都是唐门宝录里的内容,我也只是现学现卖罢了···” 唐萱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吐了吐可爱的舌头。 哦,那就不奇怪了。 毕竟都有能说话的机械鸟,那宝录里有些什么奇异的内容,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身为木匠的庞骏德,自问绞尽脑汁,也无法做出小八。即使能做出个模子,还有那机械之心,太难了。 若是得了那道匠门的传承,或许可以··· “但这也无法证明没有鬼魂作祟啊?”小狼可是被吓怕了。 沈星流摸了摸他那炸起的头发,眼睛透过窗户,瞥向外面,自言自语道:“看来,所有的秘密都要等进村才知道了。” “什么,沈兄弟啊,难道我刚才话白说了?”庞骏德急切道。 沈星流沉默不语,不去又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老邹叔病死吗? “其实不能怪星流的,我们也并无其他办法,老邹叔的病情迫在眉睫,只有上岸寻药。”唐萱萱帮忙解释道。 “这,好吧···” 庞骏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过一旦寻到药,就立马要出来。不可久留!” “明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唐萱萱也休息够了,便要下床,整条船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药草了,她若不去恐怕这帮汉子会找来一堆杂草呢。 “也好···” 看到她恢复了些许精神,沈星流也就放心了。 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沈星流疑惑地打开放开房间门,看到七八个船员,堵在门口。 这还是看到的,后面还有好多没看到的。 “大侠,我们都听到了,老邹叔也是我们的老邹叔,”小池子带头道:“所以,我们也要去村里找药。” 沈星流左右为难,船上总不能没人吧,还需要留下人来修船呢。 “要不,我们来抓阄吧。”旋即,他试探地问道。 “呲嘶~~~” 船员们都想去找药,可修船也是头等大事啊,听到沈星流的提议,都是嘬着牙花子。 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不管让谁去都会他人的引起不满,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听大侠的。” “对,抽到谁,谁就去。” “也好,那我去准备。” 小池子点了点头,招呼着众人就离开了狭小的过道。 随后,四人也跟着出去了。 ...... 甲板上。 周楷把目前能动用的船员全部都召集来了,还有一部分船工在修复船只,但苦于木材不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小池子正在制作木签,长短不一。抽到长的上岸寻药,短的则帮助修复船只。 他们头顶的天空依旧是黑漆漆的,不见放晴。 但是,远处的天空,还是透过来一层清晰可见的阳光。 表明现在还是白天。 这样诡异的天气,难道我们真的在某个阵法中?沈星流如此猜想道。 旋即,他站在船头上,唤出火儿,心意只是稍微一动,火儿便明白了任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呼!” 火儿挺起胸膛,发出一声脆鸣,展翅高飞了出去。 它在船顶盘旋了一会儿,就在船员们艳羡的目光中,选择向那光明的方向,猛冲过去。 可,飞到光明与黑暗的交界线时,它就被一层坚硬的薄膜给弹了回来。 似乎那层薄膜将外界与内部,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一样。 一时间,火儿被撞得头晕眼花,险些掉入的江水中。 在这片天地里,滚滚东去的江水,也停止了流动。 待到它调整好姿势后,回旋过身子,就使劲地啄了过去,可薄膜也只是荡漾起一层涟漪,就化解了这看似强劲的一击。 “咻咻、呼!” 没想到这层看不见的墙壁,居然还挺坚硬。 火儿的两只小眼睛中,熊熊燃烧着火焰,猛地扇动了两下翅膀。 紧接着,从它的两扇羽翼和嘴里,各自喷出一个火球,砸在护壁上,但也是无济于事。 火光也将船员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们趴在船舷上,张望着那只不大的火鸟,其体表的火羽之上,陡然出现一层火焰纱衣。 它不断地撞击着护壁,砰砰的声响接连传来。 “火儿,回来吧!” 沈星流面色凝重地道,已经是确定了,此时他们被困在某个阵法中。 虽然也有些不甘心,但它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是无法强行破阵而出的。 沈星流召回火儿,在它的小脸上抚摸了两下,便将它收回到意识海中去了,“辛苦你了,下面就交给我吧。” 唐萱萱担忧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后者微微一笑,缓缓在虚空中压了压手。 船员们正在窃窃私语,也立即停了下来。 “现在,我们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就是帮老邹叔找药。” 制作好木签的小池子举手道:“我上船之前,在药房做过帮工,认识大部分的药材。我是必须要去的。” “那好,第二件就是找木材修船,我看那座山上,有些上好的木材可以去伐一些过来。” 力工们都摩拳擦掌,喝道:“大侠,这事我们在行。您说得第三件是不是与这阵法有关啊。” 沈星流指了指那搭话的人,笑道:“你还挺聪明,不过这件事就由我来做喽。” “我会在你们修完船之前,找到阵眼并且破阵而出。” 这下可把一群汉子气到了,“大侠你瞧不起人呢,我们一定比你快。” “就是,要不来比比?” 不服输的船员们,与沈星流定下一个比赛。 “比赛就这么定下了,下面大家依次去小池子那儿抽签。” 二十名力工排起长龙,各自从小池子手中抽出木签。包括庞骏德、小狼和周楷也加入了队伍,就连小八也被分到一根木签。 最终五人抽到长签,十九根短签。 周楷笑嘻嘻地看着手中的长签,站到寻药的队伍中去了。 如此寻药的队伍,便有小池子带领着五人组成。 另外的十八人和小八就留在船上,帮助五名船工修船。 其中还需要留人警戒,有些武艺的庞骏德和小狼就当仁不让了,小八会飞则负责空中警戒。 于是,寻找木材的队伍,就由剩余的十六名力工来负责。 (本章未完,请翻页) /90/90050/27219118.html 第23章 鬼村女孩 小池子手脚并用,比划着向大家伙描述了药材的形状,便指挥着力夫们四处找药,先是翻看了药铺。 一下子就找到七八种可用的药材,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就连周家主也寻到一种,捏着药材,丝毫没有一家之主的样子,笑得像个奶娃娃。 而沈星流和与唐萱萱两人,则在村落各个房间的角落里,进进出出地寻找着,可以作为阵法的阵眼。 同时唐萱萱,也在寻找着那株特殊,而且很重要的药引。 此药名为,白蛇玉兰花。因为其相当娇弱,只在阴冷处生长,所以相当难寻。 早知道,就在万蛇谷,找找了。 当他们把所有屋子都找遍了,都无法找到想要的东西,难道阵眼不在村子里? 此时,天光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尤其身处在“鬼村”里,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原本的气温就不是很高,逐渐下降到了冰点以下,看来只有等到明天才能继续找了。 好在村子里有一处大院,很快就升起点燃一个大火堆。 众人围着火堆,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与肉干。 一个粗大的汉子,居然还带了酒,“嚯,这要是出去了,我非得告诉所有人,咱曾经也是在鬼村里过夜的男人,看谁还敢叫我小胆儿。” 粗大的汉子,居然有这样一个绰号。 这让沈星流有些始料不及,不过谁说的,胆子要和个子挂上关联的? “哈哈哈,那你可劲儿吹吧···” “也不知道刚才,谁说我我我、腿软。” 小胆儿不服气地回嘴道:“那只狐狸足有九条尾巴,你看了你也怕。”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什么狐狸?在哪里遇到的,说仔细点。”唐萱萱听得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 可把小胆儿问得有些懵了,不过他还是回忆道:“就在刚入夜时,有一只白狐狸,在后山最后一间屋子里,一下子就窜到林子里了。” “我看林子里好黑,就没追过去。”小胆儿心有余悸道,就又饮了一口酒。 不过,就被一旁的力夫夺去了:“瞎说,我说你看花眼了吧,哪里有九条尾巴的狐狸啊。” “大小姐,您见多识广的,您说有没有?”小胆儿挺了挺胸膛,还在辩解道,似乎不弄清楚这事就没完了。 在火光的印衬下,唐萱萱皱起眉头,又沈星流对望了一下。 都是看到一丝疑惑,与深深的担忧。 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但这一路上,再难以置信的事,也不是没遇到过,沈星流打圆场道:“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这样吧,萱萱,我与你在院落附近布个铃铛阵,晚上我们轮流值班就是了。” “也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 唐萱萱三两口就吃完了手中的干粮,起身与沈星流,一同走出院子布阵去了。 力夫们看到大侠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应对,内心也不住地打鼓,莫非真有九条尾巴的狐狸? 那不就成狐妖了嘛··· 其实,他们自刚开始否定小胆儿所言,心中就开始摇摆不定了。 好在还有大侠保护他们。 “星流,你说我们这次能过这一关吗?” 布完铃铛阵后,唐萱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感到一丝凉意,从脚底板升起,让她不由得抱着肩膀,蹲坐在墙角瑟瑟发抖。 村里现在阴风阵阵的,当风吹过空无一人的破屋,便会传出一道道瘆人的呼啸声。 有时也会闪过一两道黑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从那“吱吱”声中,便可得知是老鼠。 但那体型未免也太大了,足有黄鼠狼那么大。 沈星流半蹲下身子,搀扶着她的肩膀,帮她起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 “这次我们一同面对。” “恩~~~” 沈星流脱下外套,裹起她的身子,体内悄然运转起内力,“怎么样,暖和一点了吗?” “嘿嘿,知道是你内力的作用,不过没想到这么火热,这样冬天我就再也不怕冷了。” 唐萱萱俏皮笑道:“还能省下一笔不小的炉火费呢。” ...... 两人回到院子时,力夫们已经选好由谁来守夜了。 “大侠,你们辛苦一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小池子关心道。 沈星流本还想推辞,要与大家伙一同守夜。 周楷上前劝道:“星流,我们的安危还得拜托你们,所以你们必须要养精蓄锐哦,早些休息吧。” “大侠,守夜的活,就交给我们吧。”力夫们相视一笑。 两人见也无法推辞,异口同声道:“那就拜托你们了。” 来到房间内,力夫们已经替他们铺好床了,只是就一张床吗? 也不好扭过头去,让他们再来铺一张吧。 “要不,萱萱你睡床,我靠在床边眯一会就行了。” 沈星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旁的唐萱萱小脸通红,刚才就觉得力夫们笑得很奇怪。 果然如此。 唐萱萱狠狠地瞥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确,是不是你叫他们这么干的? 这一下,让沈星流内心大呼冤枉,刚要解释她就钻进了被窝里,背过身子不理他了。 “好啦,知道不是你教的,我困了,”被窝里传出蚊吟般的细语:“你也早点休息吧。” 可她哪里睡得着,挺害怕他突然扯开被子的。于是就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边边角角也被其捏得死死的。 “噗呲···” 沈星流看到这一幕,轻轻地笑出了声,替她又掖了掖被子,怕她冻着了。 然后,他才默默地靠坐在床边闭上了双目,黑刀被其靠在肩上。 等了好一会儿,唐萱萱一开始紧张的不行,但他也只是给自己理了理被子啊。 怎么没动静了。 她还是忍不住了,问道:“星流,你还在吗?” “恩,我在的。”漆黑的房间里,传来沈星流粗重的声音。 “那、那你生气了吗?” 唐萱萱有些结巴了起来,很怕他会生气。 “没有啊,乖,你快睡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便沉沉地睡去了。 ...... 院落里的火堆,明亮如旧。 力夫们又找到好多干柴,可不能让其熄灭,据说鬼怪最怕火了。 他们两两结队,每队各守一个时辰,轮流去休息。 因为一个人容易打瞌睡,饶是如此也让他们困得不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半夜还好,时间来到后半夜。 “呼嗅~~~” 轮到小胆儿一队守夜了,刚从被窝起床的他,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唉,你说这霜降日,是挺冷的哈。” 另一个力夫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木柴道:“你酒呢,还有吗?” “哎,最后一点了,”小胆儿一脸心疼地从怀里掏出酒壶,递给他:“你少喝点,别喝醉了到时耽误事哦。” 力夫一口气把壶中的酒,都给灌下肚去,这才有一阵暖意从腹中传出:“放心,这才多少啊,醉不了。” “不过,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啊。” 小胆儿一把抢过空空如也的酒壶,摇了摇正想骂娘,就抽动了两下鼻子,闻到一阵花香。 “嗝~~~” “那有什么味道,只有酒香。”那个力夫摇晃着脑袋,“哎,不对劲儿啊,这酒劲还挺大···” 还未说完,就一脑袋栽倒了过去。 “小心···” 好在小胆儿手快拖住了他,要不然就栽到火堆里了。 “当啷!” 酒壶应声落地,被摔碎了,奇怪的是,竟无一人醒来查看。 “不好,香味有···” 小胆儿刚反应过来,就被放倒在地。 空寂的庭院里,唯有风儿依旧呼啸,其他人皆陷入了梦魇之中。 “呼啦!” 紧闭的院门,突得被吹开,凛冽的风瞬间熄灭了火堆。 “嘿喽,嘿喽····” 风中夹杂着女童的笑声,瞬间传遍了永灵村的每个角落。 “来吖、来吖,来陪我玩儿啊···” 迷迷糊糊之中,唐萱萱坐起身来,原先机灵有神的大眼睛,此刻也是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阴翳。 紧接着,呼唤的声音传了进来,她木楞楞地翻身下床,踢倒了床边的沈星流,后者却并未醒来。 一步、两步轻轻地移动着,渐渐走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时,院落门口赫然等候着,一个四尺高的小女孩。 她扎着两个发揪,裂开了红嘴唇,阴森地发出笑声,不断向她招动小手,仿佛在邀请小伙伴来玩游戏。 女孩全身都是苍白色的,犹如是在水中浸泡了数日之久,大大的眼眶里看不见一点眼白,全然是黑漆漆的样子。 唐萱萱看向女孩,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并向她缓缓走去。 终于,一大一小两只手,就牵到了一块。 ......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沈星流感觉胸口,就像被一座大山死死地压住了。 喘不过气来,也无法动弹。 他正在挣扎着,但就是醒不过来,恍惚之中,似乎被踢倒在地。 虽是闭着眼睛,却也能透过灵识,模模糊糊地看到,那是萱萱。 她怎么了? 宛如被人控制了一样,变成一个提线木偶,一步一步地挪移着步伐离去。 不,不要去啊! 沈星流很想叫住她,但话到喉头,怎么也发不出来。 既然无法发声,是否可以用“一线牵”来叫醒她呢? 想到这里,他立即沉下心神,催动灵识连接萱萱,想要在内心深处唤醒她。 (本章完) /90/90050/27219121.html 第24章 小萌 一线牵,果然好用。 此刻唐萱萱的心神,虽然已经被完全蒙蔽了,但当他连接过去时,却还是能感到一丝一毫的朦胧感。 目前,只知道她还平安无事,除此就一无所知了。 “呼!” 但,就算是这样的消息,也让他紧绷的心,稍稍地放松了下来。 沈星流理了一下,脑中杂乱的思绪,便想要以催动内力的方式,破开周身穴位挣脱出来。 意识海中,火儿显然知道了他现在的处境,内心焦急万分,正在到处乱窜。 沈星流感知到这一份焦急后,灵识一动,火儿便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咻然出现在了房间之内。 刚才他也尝试了一下,内力虽然能动,但在筋脉中流动得相当缓慢,且晦涩不堪,可能是与他的肉体被控住有关。 火儿,拜托你了。 而后,沈星流的灵识就传音给了火儿,让它吐出火焰,与自己内外呼应,一举破开这层看不见的禁锢。 “唳!” 拳头大小的火焰神鸟,长啸一声,小小的身子里,猛然炸开数道精纯无比的火焰,摇身一变,化作尺余大小。 不过也已是足够了,呼地一声。 只见,它嘴里喷出一条火蛇,火焰蜿蜒扭曲,向着沈星流的方位烧去。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火焰沾染上他的身子后,非但没有将其烧伤,反而还在加速着他体内内力的流动。 “哗啦啦···” 火焰如流水,在筋脉中奔腾,冲破一个又一个穴道。 火儿对于火焰的掌控力,丝毫不亚于沈星流。 除了他的身体被点燃了之外,丝毫没有烧着房间内的任何一处地方,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被烧坏。 萱萱,你再等我一会儿,我这就来救你。 此刻,他心中咆哮道,不管你是谁,敢动萱萱就得付出代价! 这招果然管用。 渐渐地,沈星流已经陆续疏通了,身体里的各条筋脉,再花费片刻的时间,就能完全解开这股诡异之力了。 ...... 小女孩牵起唐萱萱的手,来到铃铛阵前,手指轻轻一点。 没多余的动作,红绳上瞬间就附上了一层冰霜,发出“噗”的一声就断裂开来了,连带着铃铛落地,都没能发出一下声响。 女孩满意地笑了笑,抬头道:“小姐姐,我们去沙地玩吧。” “好!” 唐萱萱鬼使神差地发出一道答应的声音。 “嘿喽,嘿喽···” 女孩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拉着唐萱萱的手,一蹦一跳往村中央的沙地走去。 就连唐萱萱的内心中,都是涌起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这不是我想说的啊··· 快放开我! 此时此刻,她的灵识更像是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肉体被牵着往远处走去。 怎么回事啊,呜呜呜,我好怕! 这样下去不行了啊,要尽快摆脱控制。 在此之前,她只能祈祷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女孩,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虽然唐萱萱想要尽快取得身体的控制权,但无论怎么死命的催动内力,它却像只蜗牛一样,行动缓慢。 眼下的场景,让她灵光一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既然这诡异能控制,且蒙蔽人的心神,那么以玄天心的净化之力,是否可以破开呢? 毕竟玄天心可以直指人的内心,她可不想坐以待毙,只好试上一试。 心念电闪,立即就是运转起了玄天心经。 蓝色的光点,再度于胸口怦然跃起。 有用了,有用了,这样的效果让她欣喜不已。想要大叫出声,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身体还被控制着。 眼看她的肉体远走越远,心中一急就加快了运行的速度。 ...... “咔嚓、咔嚓、咔嚓···” 村子里有一片沙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蹲在这里,不断用手中的破碗,挖着面前的沙土。 待到挖出足够多的沙土后,小女孩双手合十,用力握出一大一小,两个沙团。 并轻轻地放在地上,嘴中喃喃自语道:“这是个爹爹,这个是娘亲。” 欢快的笑声,飘荡在这片小沙地里。 “姐姐,我们吃饭喽···” 紧接着,又将两只破碗里填满了沙石,小女孩笑嘻嘻地端着破碗,伸到她的面前。 唐萱萱眼中灵光一闪,眉头微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解开了控制。 却不想惊动小女孩,于是接过破碗,装作很香的样子,凌空吃了几口,她浅浅一笑问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小女孩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局促不安,显然没有料想到对方会问自己问题,但玩伴来之不易。 不安的情绪被她压下了,伤心道:“爹爹、娘亲都叫我小萌。” “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随即,她就捧起另一只稍小的破碗,垂下了脑袋,很想哭泣却无法流出一滴泪水。 “爹爹、娘亲不要小萌了,啊呜呜呜···” 看得唐萱萱心脏都是一疼,缓缓攀上手掌,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小萌最坚强了,不哭哦。姐姐帮你找爹爹娘亲哦。” “当真?” 果然,小萌立即就不哭了,抬起黑漆漆眼睛,说不出的高兴。 “当真,”唐萱萱眼睛一转,“不过我们得要先出去,小萌你知不知道村里有一些符文啊,就像眼睛一样的。” 只见,她歪着脑袋,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问道:“嘿嘿,是小眼睛吗?” “我知道,我们去找吧。”小萌一听说可以出去,便跳起身来,伸手去拉着唐萱萱的手腕,就要去找小眼睛了。 “呼!” 一道破空声响起。 就在这时,沈星流瞬息间赶到,拔出黑刀,朝向小萌的手腕砍来。 “妖孽,放开我家萱萱!” 唐萱萱大惊失色:“星流,不要啊。” 然则,她的呼叫声,还是慢了一步。 刀刃瞬间砍到近前,好在小萌及时松手,在沙地里翻滚了两圈,才躲开这一击。 小萌眯着眼睛,一脸戒备,因为她可以很清晰察觉到,那把刀很危险,似乎是与她相同的存在。 “吖啊,你们都是坏蛋!” 渐渐地小萌身子慢慢离地上升,直到漂浮在半空中,原先可爱的发揪也都散开了,发出了来自地狱般的痛苦嘶吼声。 “小萌,你冷 (本章未完,请翻页) 静一下!” 唐萱萱急切地呼叫道:“我们可以帮助你的。” 此刻,她被沈星流护在身后,后者一脸的不知所措,难不成是自己好心办坏事了? “啊,我不听,我不听···啊···” “你们、你们都该死!” 血红的记忆,那一日的记忆,如同大江之水,又一次携带着摧山裂地之势,填入她的脑海中。 小萌很痛苦地摇晃着脑袋,双手成爪,不断在空中乱抓。与此同时,她的气息也在节节攀升。 一品、二品、三品····直到停留在初入六品的实力。 咔啦、咔啦,一道道关节摩擦的声音相继传出,小萌的身子被拉扯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 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她的灵魂,此刻多么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啊。 “对不起萱萱,我···” 沈星流刚想道歉,就被身后的唐萱萱制止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是无法劝服她了。” 毕竟对方可是六品,为今之计,只有放开全力,才能降服她了啊。 ...... 本来娇滴滴的小女孩,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名五尺高的亭亭少女。 先前散开的短发,也长到了腰部的位置。 这是?大变活人?这也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不仅仅是样貌,就连气息也都变得如此恐怖。 二人忽然想到先前的鬼村传说,难道就是她?现在,已经不能把她当做“人类”来看了啊。 想到女孩身前可能遭遇的处境,唐萱萱就泪眼涟涟,单手捂嘴,不停地更咽道:“星流,可不可以不要伤她性命?” “嘿喽,嘿喽,你们以为能杀得了我吗?” 一时间,随着少女小萌的森冷声音飘荡开来,似乎还伴有百鬼嘶吼的声音。 白色的鬼气,在她赤裸的小脚下,渐渐凝成树木的形状,并且还在不断生长,宛若真的具有生命,长出了枝叶。 每一片枝叶里都有一个鬼头,在不停地蠕动着想要钻出来,一尝血肉的美味。 她早已经与永灵村连成了一体,永灵村不灭,她是不可能死的。 此时,靠坐在白色树冠上,小萌更像是个女王,俯视着若干臣民。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要用阵法困住你了。” 沈星流摆开架势,火红的内力破体而出,黑刀也在不住地颤抖,刀身更是雷光阵阵。 “感觉到了吗?” 随着,心头猛地一跳,黑刀的意志,清晰地投射进了他的意识海中,是兴奋? 兴奋遇到了同类吗? 现在的他,倒是认为初入六品的小萌,也不是不能打啊。 话语似乎刺激到了小萌的内心,“区区,五品的实力,找死!” 只见,她挥动了两下手臂,就有两片树叶落下,并且迅速变大,交叉格挡在身前,随即将手一指。 “咔啦啦···” 从树叶里钻出两个白色干尸的上半身,它们在扭动好久没有活动的脖子。 “萱萱,你快回院子救醒大家。”沈星流大喝一声。 唐萱萱看得突然晃了神,差点又陷了进去。 被沈星流叫醒后,只让他注意安全,她的脚尖连点地面,飞快地往院子里赶去。 (本章完) /90/90050/27419070.html 第25章 白狐哭坟 “嗤愣!” 唐萱萱才离开,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只干尸的腹部,迅速被拉长着飞弹出来,显然他们还无法离开树叶,下半身依旧卡在里面。 饶是如此,四只鬼爪接连拍打在黑刀之上,电光流火阵阵散开,横刀在前的沈星流,被击打得向后滑行了数尺。 堪堪停下的沈星流,甩了甩被震麻的双手。 “这是什么样的怪力啊!” 两具干尸也没有趁势追击,而是又退回到了叶片里。 少女小萌不断发出嘿喽嘿喽的笑声,道:“小哥哥,你是用刀的,那我就用刀来和你打吧。” 果然,他就知道干尸不会就此放弃,而是回去准备武器去了。 两具干尸再度从叶片中现身,双手各自抽出一把大刀,吃力地拿着。 看到干尸抽出比他们还要大的刀时,沈星流忍不住吐槽道:“喂,小丫头,你是不是以为刀越大越厉害,越多越强啊?” “啊咧,难道不是吗?” 小萌食指轻轻点着下巴,随即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手指开心地翘起。 “咔嚓、咔嚓!” 干尸的手臂就像充满了气一样,肌肉虬结,瞬间爆出。 本来沈星流以为就算再出现什么,都不会吃惊了,因为他已经麻了,但看到这里,还是不禁吐槽道:“还能这样的吗?” 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他娘的,干嘛要提醒她? 没办法,只能硬抗了。 “当啷”“呼” 黑刀连续挥舞,与大刀对砍在一起,激荡起一股股旋风。直接把他脚下的地面,生生震得裂开了,裂口就像蛛网一样延伸了出去。 不行了,不能这么硬抗啊。 若不是有内功护持,估计现在他早已被震得内脏破裂了。 瞧准大刀劈下的时机,他将身子向旁边一闪,消失不见了。 小萌虽然气息惊人,但不难看出她还很难掌握这股力量,其心性也还是和顽童一样天真,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借由着大刀落下的死角处,沈星流迅速攀上了大刀。 “呀啊~~~” 小萌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电光滚滚,火焰翻腾。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沈星流欺身而上,以刀背在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击中了对方,并与其错身而过。 “噗···” 少女小萌喉咙间腾起股股黑烟,脚下的鬼树也在节节崩溃,而她小小的身子也缓缓落了下来。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啊···” 落下地面,小萌的身形有些恍惚,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互出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连声音也在不断切换。 “这是,怎么回事?怨灵吗?” 与此同时,村子西边传来一道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所言不错。” “还请手下留情啊。” 只见,一个老和尚,身披金光缓缓走来。 少女小萌一见佛光,立刻如蒙大敌,本还想与沈星流再打一场,随即强行定住身形。 “今日就饶你一命。”于是,化作一团白色的鬼气,遁入地下逃开了。 沈星流被老和尚打乱了节奏,稍慢一步,只能眼见着小萌逃离,只得叹了口气。 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 黑刀回鞘,他就想去与老和尚理论理论,凭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什么你一来就要我放走她? 他气冲冲地走上前去,便见老和尚身后还跟着小狼和庞骏德,而且老庞不知从哪儿拿到了一副画卷,他不像是会附庸风雅的人啊。 “你们不是应该在守船吗,怎么会在这儿?” 庞骏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不过,还要多谢大师救了我们啊。” 就连小狼遭遇今晚的事后,都规规矩矩地向着老和尚,双手合十垂首行了一礼。 沈星流一听这就是救命恩人啊,也就不再去责怪老和尚了,反而抱拳恭敬地谢道: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要谢谢大师,救了我兄弟。” 老和尚宝相庄严,谦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不必多礼。” “大师,还请入院一叙。” 沈星流张开一臂,就把三人院落请去。 此时,唐萱萱已经使用玄天心将众人唤醒了,正在焦急地等候他的归来。 “星流,怎么样了?” 见他平安归来,立即便是迎了上去,若不是她还要保护力夫们,绝对会去帮忙的。 “我无事,小萌气息虽强,但经验尚且不足。” “哦?原来那道怨灵叫小萌啊。”老和尚走进院子里,挑动着紧锁白眉,缓缓松开道。 “大师?” 唐萱萱疑惑了一声,怎么有个和尚,但看到后面两人时,惊喜道:“小狼,庞大哥,你们来了!” “是不是船上出事了?” 庞骏德连连摇手,“妹子放心,船好的很。” 众人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不过小八,失踪了!” 小狼一脸垂头丧气的道:“萱萱姐,你骂我吧,是我没保护好它。” “怎么回事,来火边,细细说清楚。” 唐萱萱也清楚一味地责怪,也无用,拉着小狼的手走到重新点燃的火边。 此时,众人围火而坐,听着庞骏德与小狼讲述经过 ...... 刚一入夜时,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 寻找木头的力夫们,也都一一回来了。船只也在被逐渐被修复。 可当他们,吃完晚饭后,突然发现小八不见了。 还以为它在江滩上贪玩,于是他们就下船寻找,就在这时,芦苇荡里发出一阵悉索声。 小狼心头一喜,以为是小八想要与他玩捉迷藏,就追了过去。 “小狼,你别跑远了。”庞骏德急切地呼唤道,并招呼力夫们返回船上,自己去把他们带回来。 两人钻进芦苇荡中,一路追寻着那道悉索声,渐渐地走远了。 当回过神来时,已经出现在后山了,林中阴风阵阵的,纵使如此也没有看到小八的影子。 “小八,不要玩了。” “出来吧,我们该回去了。” 焦急之下,他们不免急切地呼唤着,可依旧没有回应。 耳边只有“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这大晚上的怎么还会有人在挖地呢? 不对,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庞骏德、小狼还是慢慢地靠了上去。 后山,是一片坟地。东一个,西一个的,杂乱无序。甚至还有几个坑是没填上的。 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收尸的那几个汉子,当时应该是急匆匆就离开了。 坟茔上,还有萦绕着几缕鬼火,显得极为阴森恐怖。 挖地的声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嘤嘤”的哭泣声,看来还是有人啊。 庞骏德长出一口气,快步走去,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是出现在眼前。 是一名白衣白袍的女子,长发及腰,没有华丽的头饰,只用一条白丝带就缚住了秀发。 此时她正跪坐在一座坟墓边,背对着他们。 显然,方才的挖地声就是她所为,其面前的墓穴被掘开了,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女子抱着一幅画像,不住地哭泣。像是与墓主人认识一样。 “敢问姑娘,三更半夜的为何在此哭泣啊?” 荒山野岭的遇到一名女子,已经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这女子还掘坟哭泣。 这,可不像是悼念亡人的所为啊。 女子没有回答,倒是哭得更加激烈了。 庞骏德与小狼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都是拿她没办法。 于是,只能往墓碑上看去,想要知道墓主人的信息。 只见墓碑上写着:“柳门张氏之墓。” 柳门张氏,柳张氏? 两人扯动着嘴角,一脸苦笑,心里不由的同时安慰自己道:不会吧,一定是巧合。 前几天还在云梦镇上遇到柳张氏,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呢? 一定是巧合。 白衣女子哭过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疲倦,缓缓起身,画卷也掉落在了地上,喉间发出阴冷的笑声。 “嘿嘿,哈哈···” “你、你在笑什么?”庞骏德拉着小狼,赶紧退后两步,哆嗦着手指向那名白衣女子。 “因为我在哭我自己啊~~~” 女子慢悠悠地转过身子,秀发无风自舞,一张苍白的面容,配上猩红的嘴唇,赫然就是前日在云梦镇上所遇到的,柳张氏。 “啊!!!” 两人抱在一起,瘫倒在地上,高声尖叫,但被灌了一嘴的阴风,风中带有些腥臭味。 让他们不免咳嗽了几声,掉落在地上的画卷,“哗”地一声徐徐打开。 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墓主人生前的样子,是那样的端庄貌美,舒展开的一对柳叶眉尽显喜悦。 与面前张牙舞爪,面露狰狞之色的女子,形成了强烈对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柳张氏嫣然一笑,伸出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吓、啊····啊!” 紧接着,她张开了满是锯齿的大嘴,十指成爪,长出了尖锐的指甲。 呼啦一声,身后冒出九条白色尾巴。 原本的花容月貌,此刻俨然变成一张狐狸脸,迅速向两人伸来,想要把庞俊德两人生吞活剥了。 “啊,救命啊!” 越来越近的狐狸脸,喷出的腥臭气息,让两人呕吐不止,但他们还是不愿放弃高声求救。 “阿弥陀佛~~~~” 一道佛号由远及近,浩浩荡荡地传来。 柳张氏的动作也是一滞,随后脑海里一阵刺痛。 远处山顶上,有一个老和尚,正迈步走来,看似不急不缓。 但每迈出一步,就会跃进一大段距离,短则七八丈,长有十数丈。 (本章完) /90/90050/27419071.html 第26章 灵音寺玄慈 身披佛光的老和尚,只在眨眼间,就来到了柳张氏面前不足五丈处。 金光对于庞骏德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照在身上还暖洋洋的,挺舒服的。 但对白狐幻化出的柳张氏来说,可谓是效果显著。 “呀啊!” 柳张氏双爪挡在眼前,身子猛地向后缩去,耀目的金光,让她有些挣不开眼睛,只能透过指缝看去。 “臭和尚,敢来坏老娘的好事。” 白狐火气上涌,显出原形足有一丈多长,一掌拍在地面上,整个身子就腾飞而起,冲杀了过去。 九条尾巴在空中飞舞着,竟也以不同的角度绞杀过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躲不闪,双手合十道了句佛号。 老和尚微微弯腰垂首,体表的佛光凝聚成型,在周身三尺处,化成一道球形光幕。 “叮当!” 光幕任由九条白尾,随意抽打绞杀,犹自岿然不动。 “可恶!啊!” 白狐干脆驱使九条尾巴,将老和尚与光幕团团包住,直接摄来。 “大师小心啊。”庞骏德高声提醒道。 光幕连带着老和尚,被白狐大嘴死死地咬住了,尖锐的牙齿深入到光幕内,距离老和尚不到一尺,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节节碎裂了。 但老和尚依旧不改神色,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善哉啊、善哉!” 就在光幕即将崩溃时,老和尚终于打开了合十的双手。 一时间,无数金光从掌心发出,耀眼夺目。 “金刚、无畏狮子···” 一字一句念来,每发出一声,就有一枚斗大的金字被吐出,并砸向白狐的脑袋,直把它砸得头晕脑胀。 但它还是顽固不化,依旧死死地咬住光幕不松口。 “呼嚓~~~” 光幕彻底碎裂了开来,老和尚单掌,轻轻拍去。 “大手印!” 一枚“万”字手印,从掌中打出,手印中似有佛陀低声吟唱着佛经,以排山倒海的威势,砸在白狐身上。 它的任何动作都是徒劳的,只坚持了一个呼吸,就被化解了所有攻势,倒飞回原来的墓穴旁。 可手印并未消失,反而粘在了它身上,缓缓转动着。 纵使白狐在不断地挣扎,也不能把其蹭掉。 “咣、咣、咣···” 大手印一点一滴,就像石磨一样消磨着白狐的妖力,而它的身形也在不断变小。 最终,白狐缩至半尺大小,而手印则化作光幕,如同一只倒扣的碗,将它牢牢罩在里面。 每当白狐触碰到光幕时,都会发出一声惨叫,触碰的地方升,也会立即腾起一阵黑烟,显然是被灼伤了。 看到白狐被制服了,死里逃生的庞骏德、小狼长出一口气,还以为今天就要交待在这儿了呢。 两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拍落了沾衣服上的泥土,上前对老和尚道谢: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说罢,他们都学着老和尚的模样,双手合十躬下身子。 老和尚还礼道:“两位小友,客气了。贫僧玄慈有礼了。” “原来是玄慈大师,有礼有礼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早前庞骏德行走江湖时,就听说过灵音寺的玄慈大师佛法无边。 如今得见,当真要多看几眼。 一旁的小狼本来也想学着见礼,不过还未出口,全身就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小狼、小狼,你怎么了?”庞骏德吓了一跳,扶住他的身子,破口大骂道:“这该死的狐狸,它是不是伤到你了?” 无法回话,小狼的皮肤“唰”地一下赤红一片,但与上次误吞内力不一样的是,此刻的他并未暴走,反而翻起了白眼。 “施主莫要惊慌,让贫僧看看。”玄慈也是疑惑,赶忙蹲下身子去查看。 庞骏德点了点头,支起他的上半身,半跪着让小狼靠在他的腿上,也可以让其舒服一点。 旋即,老和尚伸出一根手指,点向小狼的眉心,磅礴的灵识透过手指进入他的体内。 半柱香后,终于是在小狼体内,找到了令其癫乱的原因。 原来是一滴白狐的血,在其腹中散出诡异的光芒。 既然找到了妖血,那就很好办了。 “你将他的上半身扶好,我们换换位置。” 玄慈起身,来到小狼背后,虽不知老和尚想做什么,但照做得话,总归是没错的。 庞骏德闪到一旁,扶着小狼的双肩。 只见,玄慈单手运起金光,一掌拍在小狼的背上。妖血亦如妖狐一样的顽固,受到佛光一激,反而是在腹中乱窜。 好在佛光封堵住了它所有可以前进的方向,很好、抓到了。 金光逐渐缩小着包围圈,妖血被困在其中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喝!出来!” 玄慈大喝一声,佛光大作,单手一推。 小狼本来低垂的脑袋,也瞬间抬起。 “咳呸~~~” 一口血水,应声便被吐出老远,还好庞骏德躲闪及时,要不就被呲上一脸了。 “呼···” 玄慈见妖血吐出,擦了擦汗水,嘴中喃喃道:“奇哉啊,奇哉!” 庞骏德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是担忧的皱眉道:“大师,可是小狼还有危险?” “非也,非也···” 老和尚一脸神秘地起身,道:“贫僧此生阅览豪侠无数,不说有三万,倒也有八千,但无一人有小狼施主这样的体质啊。” 还想追问,小狼却悠悠然醒转过来了,“大叔,我是怎么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吓死大叔了。”庞骏德惊喜万分,哈哈大笑着把他扶起来,并一把拥在怀里。 小狼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回事呢?就感到胸腔传来一股压迫力,不过这股力量是多么的温暖啊。 “大叔,大叔,咳咳···”小狼舞动双手,虚弱的他,却推不动庞骏德,“喘不上,喘不上气了。” “哦哦,对不住啦···” 刚回过神来的庞骏德,终于撒开了小狼,眼角还带有一点泪珠。 “大叔,你哭了?” 揉搓着无比疼痛的喉咙,小狼瞥见了大叔的哭脸,笑嘻嘻地嘲笑他。 庞骏德扭过投去,不让他看,沉声道:“哼,才没有,我这是高兴的。” 说罢,他便气冲冲地走去,胡乱地踩灭还在闪光的血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迹,“可恶的狐狸血。” 玄慈又是一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地劝说了一番,才让他缓解下来。 “妖血不可久留,贫僧还是劝施主,早日把鞋丢掉换双新的,以免日后被妖狐复仇。” 哎,还有这出? “可是大师,妖狐不是被你抓到了吗?”庞骏德拍了拍额头,瞥向墓边原先妖狐所在的方向。 果然,妖狐跑了。 光幕逐渐黯淡了下来,空空如也的光幕内,只剩一个大大的地洞。 他娘的,忘了狐狸会打洞了。 白狐在玄慈为小狼治疗时,趁机逃走了,狐狸可是相当记仇的,不知道何时还会卷土重来啊。 庞骏德心有余悸的,在地上蹭了蹭,鞋底血迹被蹭得乱七八糟的。 “要不大师您赐个法宝或者符箓给我?”说着,庞骏德一脸讪讪地笑着,又向老和尚拜请道。 “哈哈哈···” 玄慈也不理他了,大笑着向永灵村走去。 小狼也跟着走去,路过一脸错愕的大叔时,提醒道:“拜托,符箓那是道士的,和尚怎么会有?” “有道理啊,哎大师等等我啊。” 庞骏德可不敢独自留下了,拿起地上的画卷,逃也似得追着二人离去。 ...... 火堆旁,沈星流接过画卷,打开仔细查看。 唐萱萱也凑了上来,突然发现这画上女子,有点像··· “小萌?!”两人惊呼出声,他道:“但是看年纪不像啊。” “或许是姐妹吧,”唐萱萱想起,小萌曾经叫自己姐姐,于是猜测道。 沈星流点点头道:“那就说的通了。” “通什么啊,大侠,这里闹鬼啊···” 力工们瑟瑟发抖,“我们还是快走吧。” 虽说证明了确实有九尾狐狸,但小胆儿一点也不高兴,那可是狐妖啊,能变成人形,还能吃人。 “我、我说什么来着,这世界上真有九尾狐狸。” 此刻,他再次讲来,无人敢反驳一句,都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向小胆儿道歉。 “怕什么啊,” 周楷见人心有点乱了,立即发挥了家主的气势,起身道:“我们有大侠在,还有玄慈大师,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就算走的话,那也要破开阵法吧。” 一番话下来,力夫们都信服地点了点头,开始思索白天有没有遗漏了哪里,这大侠要找的阵眼在哪儿呢? 周楷满意地点了点头,沈星流开始对前者刮目相看了,不禁对其竖了竖大拇指,他则笑着受下了。 “老庞啊,你确定这画像上的女子,是你在云梦镇上遇到的?”这样的一名大美女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不免让人扼腕叹息啊。 “当然,小狼也遇到了,你问他···” 庞骏德正在吃喝,这一晚上的消耗太大了,小狼也在吃喝,仔细地看了看画像,确认无误地点了点头。 “云梦镇相距永灵村足有百里,” 沈星流收起画像,边卷边分析道:“莫非此女子在云梦镇时,是想要告诉我们永灵村的遭遇?” 唐萱萱点了点头,同意道:“如此想来,她与庞大哥他们相遇,不是偶然啊。” (本章完) /90/90050/27419073.html 第27章 锁灵阵 “可是我还有两个问题,小八去哪儿了?还有云梦镇上,为什么会有强磁石?” 唐萱萱皱起眉头,毕竟这可关系到唐门宝录,如今只有尽快找到小八了。 “阿弥陀佛,贫僧倒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玄慈听着他们的分析,心中已经清楚几人所说的情况。 沈星流眉头一挑,“哦?大师远道而来,想必另有高见,还请讲。” “施主,说笑了,” 玄慈单手立掌轻轻颔首,微微一笑道:“贫僧这些年也算是走遍了名山古迹了,但对于你们方才所言的云梦镇,却从未听说过。” 一语炸响在众人的耳畔,周楷也有些坐不住了,“怎么可能,那我们之前所去的镇子,是不存在吗?” 之前,就很奇怪,这么大的镇子,地图上居然找不到。他还以为镇子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呢。 玄慈起身,歉意地施了一礼,“施主,还请稍安勿躁。” 安抚下周楷后,玄慈接着道:“贫僧只是没听过,不代表它存在啊,或许它只是存在世人的梦中,又或者只有有缘人才能得见啊。” “云梦,云、梦···”沈星流嘴里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字,都是梦吗? “难道云梦镇,竟是一处世外桃源?” 他的脑海中灵光一现,难怪之前在悟道时,他看的有些不真切,原来那座镇子还有这样的气息啊。 “哈哈,施主所言极是。” 玄慈先是一愣,对于这个一点就通的少年侠士,又多了几分兴趣。 “大师,还请继续讲下去吧,您此次所来何事?”沈星流有些迫不及待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唔,其实与二位施主,方才所交谈的强磁石有关,” 玄慈理了理思绪,道:“这枚石头,本是由孔雀山庄所造,前两年山庄迫于一些缘故,才以此石助黑风岭的贼人,在永灵村周围布下了阵法。” 孔雀山庄?唐萱萱脑中突然浮现这样一个势力。 “是了,若是他们倒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唐萱萱迎上沈星流投来得疑惑目光,解答道:“如今天下机关锁簧之翘楚,有三家,一为唐门,一为匠门,这最后一位便是孔雀山庄了。” 庞骏德听到匠门的名字,思绪逐渐飘远,喃喃道:“据说,孔雀山庄是孔雀主人,在百余年前所建造的,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就像···” “就像什么?” 突然发话的庞骏德,让大家伙不免投去好奇的目光。 “大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嘴里塞满食物的小狼,鼓起腮帮子,嘟嘟囔囔地说道,食物碎屑喷得到处都是。 “啊,你小子,把嘴里咽干净再说话啊。”庞骏德口头上极为嫌弃,不过还是拿出手帕替其擦嘴。 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打哈哈道:“好歹我也曾是军中的百夫长,行走过几天的江湖,知道这些也不奇怪吧。” “嗨,我说呢,”沈星流恍然大悟,催促道:“萱萱,你继续讲讲。” 唐萱萱点了点头,收回目光,道:“庞大哥其实已经说得很全了,那孔雀主人就像是突然出现的。” “或许,云梦镇上的那位柳张氏,是想提醒我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强磁石与永灵村有关吧,” 随后,她托着腮帮子,沉思道:“只是,那个柳张氏是何人所扮。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八也许是感应到了磁力,才会被吸引过去的吧。” “这就得问问玄慈大师了吧。” 一切都已了然于胸,沈星流眉眼弯弯,笑着看向沉默不语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 玄慈双手合十,道:“此次,贫僧就是受孔雀山庄所托,来化解这一份恩怨的。” “如何化解?”力夫们异口同声的问道,他们也听明白了,看来不化解的话,是无法出去的。 沈星流叹了一口气道:“那便是超度小萌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小萌已经成为了怨灵,只有超度才能救她出苦海。 “正是,只是贫僧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能在这儿遇到大名鼎鼎的黑侠啊。”玄慈开始打趣沈星流了。 “大师莫要取笑小子了,” 沈星流忙不迭地起身,抱拳问道:“只是我们村里村外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那阵眼在何处啊?” 玄慈当即就是心领神会,从袖中掏出一张孔雀山庄赠与的阵型图,摊在地上。 众人也围了过来,唐萱萱与沈星流更是当仁不让,研究阵眼的分布。 “嘶···” 沈星流长长地吸进一口凉气,感叹道:“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庄,竟然有一正一反两道阵法。” “哦?沈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小狼看着天书一样的阵型图,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 “你看这两道其实都是锁灵阵,永灵村这是一道反向的阵法,可以锁住里面的东西。” 沈星流摸了摸小狼的脑袋,惹得对方一阵龇牙咧嘴,也就不逗他了。 阵型图上,逆时针画着几个箭头,把整个永灵村都囊括了进来。 而外围则顺时针画着几个箭头,却将附近的几座大山都围了进来,可以锁住外来的人或物。 并且,这道阵法还可以随着,天气、温度与节气的不同,在一定程度上的扩大和缩小。 扩大后的阵型,还将部分江水笼罩了进来。 通过分析,他们还发现,原来舱壁的漏水,就是撞到了扩大后的阵壁。 “唉,真是倒霉催的。” “就是喝凉水都塞牙,咋就刚好被我们赶上了?” 力工可不想被卷进来,可现在也没办法啊。 周楷摩挲着下巴,道:“原来如此,难怪近两年大江之上,总有商船突然失踪呢?可每当官兵来查,都一无所获。” 因为在外面根本看到这内部的异样。 这也让得很多巴蜀的商人,望而却步。 其实,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打通这一条重要的商道。 沈星流也不去管其他人的想法,倒是玄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前者分析深以为是。 早就知道沈星流,精通排兵布阵之道了。 不过,这次着实是又让庞骏德与唐萱萱,不得不刮目相看。 小狼则一脸得意,仿佛是在说,沈大哥知道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可,当沈星流寻找着永灵村的几处阵眼时,眉头一下子紧锁了起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怎么了,阵图是哪里不对吗?”唐萱萱心头浮现一丝不妙的情绪,急忙问道。 沈星流指着村里的阵眼道:“这些地方,我们早就查看过了,没有阵眼啊。只有一种可能。” “哦?” 众人刚想发问,玄慈不急不慢道:“贫僧也看过了,阵眼可能是被那道叫小萌的怨灵藏起来了。” “大师高见,小子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是小萌藏起来的话,那就稍后想办法把她引出来就是了。 分析完永灵村的反向阵法,他转而研究起村外各山之间的正向阵法。 毕竟他们现在是被外围的阵壁所困,都要破开才能一起出去。 而且,小八是被磁力所吸引的,是不是找到阵眼的同时,就能找到它了? 手指慢慢抹过山脉的走向,却在一个角落出发现了,发现了一个他惦念已久的名字,黑风岭。 难怪在外面怎么都找不到山贼窝,原来是被隐藏在大阵中了。 等等,方才楷叔说过,商船失踪?是否与这帮山贼有关。 想到这里,沈星流的手指,不免微微颤抖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所指的那个角落。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娃娃,黑风岭的恶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只是近几年,他们稍微地消停了点,不过人的名,树的影。 如今,黑风岭就在阵内,就像是老猫枕咸鱼,况且唐家商船上多少值钱的宝贝啊,就像是一块肥肉。 指不定就会连皮带骨,被这伙贼人尽数吞下。 “我们得要尽快返回船上。”收起阵型图,沈星流当机立断道。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烟从江畔升起,一个满身是血的力夫冲了进来。 不好的事,还是发生了··· 众人皆惊,沈星流一马当先抱起躺倒在地上的力夫,高声呼道:“兄弟,你醒醒,发生什么事了?” 力夫大口大口地咳出数口鲜血,几度就要晕厥过去,但还是凭借强大意志力醒来了,哭泣道: “大、大侠,我们没用啊···咳咳···” 满是老茧与鲜血的大手,死死地抓着沈星流的手,“好多的贼人,他们一拥而上,根本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抢了我们的货物,抓走了我们所有的人···” “还请大侠,救救他们···” 还没说完,力夫就带着泪水与血水,昏迷了过去。 “萱萱、萱···” 往日同舟并济的伙伴,此时倒在了自己的怀里,一下子让他失了方寸,还没反应过来,唐萱萱就急忙赶来了。 “救救他、救救他···” 他满眼通红,似还有泪水闪出。 唐萱萱替其把了把脉搏,“还能救,把他交给我吧。你快去江滩。” 于是轻轻摸了摸他的脸蛋,十分心疼眼前的大男孩,他也才十八岁啊。 此时,她心中涌起一波悲恸,是来自他的啊。 神奇的是,沈星流被她这么轻轻一触摸,情绪居然渐渐被克制了下来。 玄慈一脸不可思议,可以说方才他离坠入心魔,就差分毫的距离,就这么被拉回来了? (本章完) /90/90050/27419075.html 第28章 献血 你这小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神奇的玄天心啊,”玄慈看到唐萱萱手上的蓝色光点,不由赞叹道:“居然可以破除心魔?” 老和尚名不虚传,果然见识不凡。 沈星流捏了捏她的小脸,惨然一笑,示意自己没事的。 随即,他轻轻放下满身是血的力夫,高声大喝道:“老庞、小狼我们走···” 黑刀“噌”地一声出鞘,沈星流的杀意,已经在体表凝聚了。 “哦~~~” 两人眼中也是通红一片,应了一声,便追着他的身影,大踏步地跑了出去。 “阿弥陀佛···” 玄慈知道无法阻拦这位少年了,只默默地喧了一声佛号,你说,这帮山贼,没事来招惹这杀神干嘛? 倒是省得老衲亲自动手了。 唐萱萱扫视了一眼院子里剩下的众人,他们虽也想杀贼,可大侠没有呼唤他们,所以本着不想添乱的念头,在院子里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快将他抬到屋子里,万万不可见风寒。” 此时,她就是院子里众人的主心骨。 力夫们一下子有了干劲,有的人脱下衣服堵好窗户上的空隙,有的人合力将伙伴抬至屋内。 “周叔,麻烦您再去烧点开水来,” 唐萱萱镇定自若地指挥着众人,“小池子,一会儿你帮我缝合他的伤口。” 接着,她将百宝袋里的物品,一股脑地倒在了地上,翻找起针线和金疮药,却有一物引起了玄慈的注意。 那是一本册子,上书《清心三诀》三个大字,这不是伏牛山的吗? 心中大感有趣,看来伏牛山的那帮老道,也是看出了这小子的不凡啊。 找出物品后,她也来不及收拾,领着小池子进屋去了,反而是由玄慈帮忙收好一应物品的。 ...... 不一会儿功夫,一帮力工被她赶了出来,尽在这儿添乱。 你看你们那手指,比钢筋还要硬,做不了这精细活的。 于是,他们就又来帮助烧水了。劈柴、扇火好似一个整体。 玄慈都是帮不上忙,只好拿着百宝袋,惊叹地看着眼前被拧成一股绳的众人。 一时半刻后,水就烧开了。 与此同时,小池子跑了出来,立即就有满脸被熏得黢黑的力夫,围了上来,查问情况。 “怎么样,我兄弟没事吧?”小胆儿来不及擦脸了,急切地问道。 紧皱眉头的小池子,只好如实相告:“伤口都已经被缝合好了,可他失血过多,还在危险中。大小姐,说需要···” “需要什么啊,快说啊。” “急死人了···” 不断喘着粗气,因为连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方法,“需要用血,用人血,用我们的血来救他。” “可是我的血,不行啊。” 还没说完,他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如果可以,他是真想把血都给自己的伙伴。 这,这不就是以命换命吗?真的可以吗?力夫们瞪大了眼睛。 “你还等什么,我愿意献血。” 才过去数个呼吸,力夫们各个眼眸通红,抢着进屋献血。 “小胆儿,你不能去啊,你家里还有老娘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养呢?”力夫们将小胆儿拉了下来,并堵住了房门。 “喂,别忘了你也有半大的闺女,要养啊,” 小胆儿指着当前一人,喝道:“还有你,你娘子怎么办?” “至少,我们都后了,”力夫们死活不让他去:“你还没尝过个中滋味,怎么能就这样去死啊。” “···” 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唐萱萱的注意,此刻她正在替伤员缝好的伤口,撒上一层金疮药。 刚刚用纱布包好伤口,外面就开始了争吵。 “都吵什么吵,伤员昏迷着呢,万一吵到他,你们担得起责任吗啊?”唐萱萱倒竖秀眉,呵斥着来到院子里。 果然,她一现身,力夫们就不再吵闹了,一个个乖乖地低垂下了脑袋。 “萱萱啊,你就原谅他们吧,”周楷上来打圆场道:“我的血多,我来吧。” 只见,他撸起袖子,扬起的胳膊。手中小刀跃跃欲试,这剌多大口子才好呢?唉,还是干脆剁了吧。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唐萱萱弹指间发出一道绿光,击落周叔手中小刀。 “周老爷,不可以啊,你要是死了,周家怎么办?” “让我来吧。” “不行我来,大小姐,小的命贱,您把我的命给我兄弟吧。” “···” 好嘛,听了半天,她总算听明白了。 感情这帮糙老爷们,是在正在争这个啊。 唐萱萱无奈地揉了揉,被他们吵得疼起来的太阳穴,压了压手,高声道:“大家安静。” 还在争吵的众人,立即就住了嘴。 “怪我没说清楚,谁说抽血会死人的啊?”唐萱萱苦笑道。 周楷还在疑惑,为什么唐萱萱要阻止他,但这也让在场众人,重新认识了这位家主。 “不会死人,如何能救得活?” “是啊,看他抬进去就剩一口气了,我们不死的话,他怎么活得了?” 看到这帮傻大粗,唐萱萱有必要和他们来科普一下了,其实,她也是从宝录中得知的这些信息。 若是,配合上青木诀,或可起死回生。但她也没尝试过,毕竟太过匪夷所思了。 总之一番叙说下来,唐萱萱终于讲解完个中原理,可一帮糙汉子们,还是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一旁哭泣地小池子,也止住了哭声,医道居然这么神奇玄妙吗? 她也是无语了,小手一挥,言之凿凿:“人的身体,是可以造血的,取上一点不仅不会有危险,反而有益身体的健康。” “我算是懂了,那看看我的血合不合适吧。”周楷也算是才思过人,不由为刚才的行为而汗颜。 “阿弥陀佛,不知贫僧可否一试。” 玄慈、周楷上前伸出手腕,便要任她施为。 “大师?你确定吗?”唐萱萱一阵错愕,没想到老和尚居然肯信她。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玄慈原来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忍不住笑道:“况且,今日地狱客满,不收贫僧啊。” 大师居然还会开玩笑呢? 唐萱萱掩嘴一笑,扬了扬手中小刀:“那恕晚辈得罪了,周叔、大师你们伸出食指就可以了。” “唰!” 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光一闪,轻轻划过周楷、玄慈的手指,血液流出,自从老和尚晋入半步金刚境后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受伤呢。 只见,她手中迅速地捏出一枚种子,在青木诀的催动下,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出两道枝条攀上二人的伤口。 “叮!” 血液迅速就被枝条顶部吸收了,都发出一道光芒,不同的是大师的光芒更加耀眼。 “噗!” 最终枝条承不住玄慈血液的威力,快速地枯萎死去,甚至发出一道闷声,炸裂开来。 “嘶···” 众人见此,倒吸一口凉气,这才一滴血就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如何?”玄慈也是惊到了,无奈地问道。 唐萱萱咽了咽口水,惊叹道:“虽然大师的血液很合适,但您的血液活性太大了,一般人承受不住啊。” “唉···” 玄慈不免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过也在为唐萱萱的这一手,而暗自心惊,想道:药王谷的那个老家伙,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今日老衲可算是,见识到你徒儿的厉害了。 “那我的呢?”周楷还抱有一些希望。 可是,唐萱萱失望地摇了摇头,两人只好退到一边。 紧接着,力夫们就都围了上来。 一番测试下来,好在找到一人的血液可以用,让她心中一阵欣喜。 此时,小胆儿就像个凯旋的大将军,眉飞色舞地进了屋去。 看的众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真想给他几脚,不过接下来屋内,传出一阵杀猪似得惨叫声。 叫声之惨烈,动人心魄,连带着周楷、力夫们都缩了缩脖子。 玄慈静立在原地,充耳不闻屋内的惨叫,一心念着佛经。 ...... 屋内。 唐萱萱一脸无语地看着鬼嚎的小胆儿,我这还没动手呢? 真是个小胆儿。 不过这话她实在不好说出口,毕竟对方敢于站出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当即,安慰道:“不会很痛的,你放轻松。” 小胆儿眼见还没开始啊,坐在木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大小姐,你动手吧,我不会再叫了。”小胆儿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软木,咬在嘴里。 唐萱萱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有些佩服小胆儿了。 “嗤嗤···” 此时,小胆儿手臂摊在一张木桌上,距离床上的伙伴只有三尺的距离,他似乎能感觉到伙伴轻微的呼吸声。 她手中轻轻捏着一枚紫玉藤的种子,另一只手呈剑指状,隔空点在种子上。 紫玉藤悄然生长出两条藤蔓,连接着二人的手腕。 “咔!” 藤蔓一下子就刺进了两人血肉中,床上的伙伴还好,可把小胆儿痛得面目狰狞了起来。 不过,正如他所言,这次就算再怎么疼痛,小胆儿都没有吭一声。 紫玉藤的内部有一条细细的通道,可以充当管线来用。藤体发着荧荧紫色的光芒,内部的脉络显露无疑。 力夫们心中都在打鼓,趴在门边向里面张望,同时在为他加油打气。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道有些发黑的血液,缓缓从小胆儿手臂中流出。 (本章完) /90/90050/27419078.html 第29章 村口激战 血液也让得藤蔓,渐渐地罩上了一层妖艳的红光。 此时的种子就像是一个泵,它不断从一端吸血,很快血液就来到了种子的部位,在饱含血液后,再输送到另一端。 “嘣、嘣···嘣嘣···” 种子内传出一下下有力地跳动声,就像是心脏一样,发出了生命的律动。 在藤蔓扎入两人血脉中后,她就已经松开了手指,此可她所能做得也只有维持种子的生机。 有用了,有用了。 唐萱萱心中惊喜万分,随着血液不停地注入到伤员体内,他的面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这一幕,也看呆了小池子,周楷与一众力夫。 太神奇了,不,应该叫做神乎其技。 反观小胆儿这边,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但他可无心观看,因为太他娘疼了。 他嘴里的软木,也因为过于用力地咬合,而节节断裂。饶是如此,也只能暂时缓解一丝丝的痛感。 输血过程的很快,大概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 唐萱萱瞧见两人状态,都趋于良好的状态,果断的结束了这难熬的过程。 只见,她十指轻弹,藤蔓再将最后一缕血液送入伤员体内后,噗地一声从两人的皮肉内退了出来。 “呼!” 只是在眨眼间,藤蔓就重新缩回到种子里了,种子在半空中发出一道爆裂声,猛地炸裂开来,结束了它的使命。 伤员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不过终究是因为过于虚弱,无法出声。 而小胆儿则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身子一软,趴倒在桌上。 力夫们一下子就蜂拥了进来,查看他的状态。 “干嘛,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小胆儿被一帮汉子扶了起来。 汉子们呜呜地哭道:“小胆儿啊,以后我们改叫你大胆儿吧。可吓死我们了···” “算了吧,还是小胆儿好听,胆小点命长。”小胆儿自嘲地笑道。 唐萱萱与小池子快速地将二人,刚被扎破的皮肉包扎好后。 伤员也理清了现在情况,哆嗦着嘴唇,“谢、谢···” 声音虽小,但此时却如此的悦耳,小胆儿正被力夫们扶起,就要去往另一个房间里休息。 “兄弟,你好好养伤,来日我们在一起喝酒。”小胆儿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在众人簇拥下出去了。 “大、大侠呢···” 此刻伤员还关心船上剩余伙伴的安危,若不是他躲在船舱最下层,从船底的破洞处逃出,只怕也要被掳去了。 只是,贼人要抓这么多人,想干什么呢? “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星流去救大伙儿去了,你安心休息。” 紧接着,她就要拿起毛巾,要替伤员擦拭污渍。 却被小池子接了过去,“大小姐,这活儿就让我来吧,您都累了一夜了。” 唐萱萱擦了擦额头,也不推辞,笑道:“那行吧,就交给小池子你啦,注意点哦,不要碰到伤口。” “放心吧!” 唐萱萱又嘱咐了两句,方才放心地离开了房间。 此时,天边已经升起一层光线了,但他们头顶依旧黑漆漆的。 看来不破开阵法的话,这里将永不见天日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愤怒之下的沈星流三人,离开大院后飞速地来到村口处。 却发现有三名身着麻衣的土匪,各自握着一把柴刀,在那儿鬼鬼祟祟地张望,说什么都敢进村半步。 显然,是知道村里有怨灵。 “小五子,你去把那家伙解决了,我和七哥在此为你压阵。” “六哥,我就怕实力不够,被那女鬼给吃了,” 小五子哆嗦着小腿,道:“哎,你说那人这么久没出来,会不会被吃了?” 六哥点了点头,不进去当然很好,“有道理啊,不如我们就撤了吧。” 那个被叫做七哥的人,却哼了一声,“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骨,当家们在这儿做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土匪们刚想进村,不曾想与飞奔而来的三人碰了个正着。 “老庞,他们交给你们了,” 沈星流的身形速度不减,直直地冲了过去,高声道:“留下一个活口,我去救火。” 庞骏德好些日子没打架,手正痒着呢,“沈兄弟,放心吧,交给我们了。” 七哥一见来人,便知他们与商船是一伙儿的,听这意思是瞧不上哥几个,居然让自己的小弟动手? “小子,不要太狂妄了。” 随即,七哥双手高举柴刀,迎上了沈星流那双冷冽的眸子。 “噗!”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一声,皮肉被嚯开得声音,一条血线飞出数丈远,两人错身而过。 做完这些后,沈星流也不回头去看,径直离去。 七哥还没来得及反应,左肩处就多出了一个三指宽的血洞,强烈的疼痛感随即传来,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 “啊,痛死我了,可恶的小子···” 以他三品武者的实力,居然在此子手下过不上一招,当真是恐怖。看来要尽快通知当家的早做准备啊。 心念电闪,还未止住喷涌而出的鲜血,他的右手间,便是一空。 原是庞骏德瞅准时机,一把抽出了七哥手中的柴刀。 “七哥,我们来救你。”小五子、小六子不敢去阻拦那柄黑刀,只好放他离去,却一心只想救出伙伴。 庞骏德握住柴刀后,立马进入了状态,一刀斜斜地斩去,以前在师门时,他可是伐木高手。 不料七哥也是个中高手,柴刀一离手,立即扭转起身子,向一旁扑去,避开了要害处。 饶是如此,他的胸口也被砍开一条狰狞的血口。 小狼腿脚稍慢点,看到还有两人,嘿嘿一笑,金刚锁在腕间转了几圈。 “叮当”两声,击打得火花阵阵爆出,而他则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娘的什么怪力,小五子两人暗骂一声。 柴刀震得虎口生疼,仔细看去,刚才交击地方居然,被那奇怪的铁圈给打得裂开了。 “好武器啊,小五子,你去救七哥。”小六子也弄明白了,原来眼前的小孩是个练外功的武者,难怪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我们三兄弟都是三品武者,若无那黑刀小子,就凭这两人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六哥,你小心啊。”小五子大吼一声,挥舞着手中柴刀,就要去砍庞骏德。 此时,庞骏德正在连续攻击,在地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打滚的七哥。 似是知道小五子来袭,他翻转着柴刀,倒提刀身,将刀柄刺去。 “咚!” 刀柄较短,最为适合近身战,一击刺在小五子胸口。 “唔···咳咳咳···” 小五子捂着胸口连退数步,差点连声音都没能发出,便大口大口地吐着酸水。 眼见小弟被打,七哥心中一急,得空起身后,一式扫堂腿踢出。 腹背受敌,庞骏德只好腾跳起身,空翻几圈后,来到小狼的身边。 “小狼,可不能大意啊,这伙贼人都是三品。” 只见他摆开架势,护在小狼身后,眉目间凝重万分,这黑风岭不简单啊。 “大叔,放心吧,只要不是四品,偶还是能打打的。” 小五子在七哥左肩处,连点了数下,暂时止住了血液,后从衣摆处撕下布条,将其左臂绑在腰间。 三名土匪前后包夹之下,将两人围在中间。 “小娃娃,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小六子先前和他过了几招,发现对方除了力气之外,一无是处,只会仗着铁圈一通乱砸。 “哇呀呀,气死偶了,大叔你那边先撑着,偶先收拾了他。” 小狼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张开小虎牙,掷出了手中的金刚锁。 嘿,偶这暴脾气,今天治不了你,狼爷的名字倒着写。 小六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啊,受不了激。 本来庞骏德还想拉住他,这中计了啊。 不过身前两人,也相互掩杀了过来。 现在,七哥受了重伤,与失去了武器,于是合计了一下,就以小五子攻上,七哥攻下。 “叮铃郎当”一连串,金铁交击声,相继传开。 一时间,地面尘土飞扬,一串串火星子从刀刃间炸裂。 庞骏德手中柴刀运转如飞,虽是自如,但还要分心防住七哥的扫堂腿。 渐渐的,也有些不支,落了下风。 奇怪的是,两人倒也不急着乘势追击,难道他们不怕沈星流再度折返吗? 还是··· “小狼,速战速决,江滩恐有强敌。”庞骏德抽出身来,提醒道。 因为失血过多,七哥嘴唇都泛起了白色,脚步也有些虚浮,不过还是嘿嘿一笑:“现在才意识到,晚了。” ...... 小狼一把接住,被格挡来的金刚锁,顺势又套回到了脖子上。 因为没有武器的他,才是最强的。 这一举动,也把小六子看呆了,心中一喜,这是来送菜的? 不过接下来,他就后悔了。 “狼牙百爪拳。” 拳法一经使开,耳边尽是破空的呼啸声。 小狼舒展开架势,筋骨齐鸣中,竟还有还有龙吟虎啸。 此刻,小六子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什么诡异的拳法,怎么还用牙咬啊。” “滴答滴答···” 小狼很嫌弃地吐了吐,嘴里撕咬下的麻线,对方则捂着正在滴血的手腕。 “乖乖,这么猛?” 还是头一回,看到小狼打架的模样呢,庞骏德不禁咽了咽口水。 得到大叔的催促后,小狼也开始发飙了。 (本章完) /90/90050/27419080.html 第30章 火石对决 “接下来,你将没有还手的机会了。”小狼半眯起眼眸,眸中竟闪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似秋日的繁星,又似夏日的萤火。 敢动沈大哥,先过偶这一关。 弓步向前,小狼的脚掌紧抠地面,两爪向前,宛如饿狼捕食,龇着牙齿,喉间响起低沉的兽吼。 “狼牙、百裂拳!” “咻”地一声,顷刻间,他便消失在了原地,在地面上只留下了两个被踏出的大坑。 小六子如临大敌,手中柴刀飞舞,只能稍稍看到一丝对手运动的轨迹。 “卧槽,这是什么怪物,是狼,是狼啊!” 对于他们土匪来说,与狼打交道的次数,远比与人打交道的次数要多上不少。自然知道狼的厉害。 狼这种动物,凶狠狡猾。且相当记仇,只要你惹到了它,就算奔走千里。它也要咬你一口。 “呼哧、呼哧···” 就算小六子如何防御,终归力气犹有尽时,一不留神胸前与背后,就被挠开数道血痕。 根本来不及多看上几眼。 仅几个呼吸间,庞骏德就与两名土匪,再度战在一起了。 七哥两人心惊小狼的攻势,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解决面前之敌,期盼小六子能撑得久一点了。 见小狼打得如此畅快,庞骏德的胸膛中,豪气陡然而生。 怎么能不如这小子呢,哼哼,大叔也是很厉害的。 “唰!” 手中虽是柴刀,却也好似精钢宝刀,一抹亮光闪过,刀身附着上一抹不知名的气息。 “呼···” 庞骏德调整好节奏,长长吐出一口淤积已久的浊气。 “开!” 只见,他抬起一只大脚,猛地一跺地面,仰天长啸。 “啵呲···” 随着,体内发出一声爆脆声,竟然成功破镜,晋入四品之境了。 一时间,耳朵里多了好多的声音,眼前也是一阵眩晕,太不真实了。 竟如此神奇,似乎不用去看就能知道,对手下一步的动作。 耳鸣、眩晕持续了三个呼吸,不过,就在这样情况下,他依旧凭借多年的经验,下意识地避开了三次朝向要害的攻击。 “可恶啊,居然被他成功了。” 七哥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尝试了多次,都未破境,却被对方成功了? “接下来,你们想怎么死?”庞骏德沉声道:“对了,还要留下一个活口,你们谁想活?” 这边老庞突破的气息,也被已经赶到江滩上的沈星流,敏锐地捕捉到了。 其实,这三名土匪,是他刻意留下,助他破境的。 ...... 江滩上。 横七竖八,躺着十数名土匪的尸体。 不远处的商船,火势虽已熄灭,但船头都被焚毁了。 “喂,这股气息,是我兄弟的,你那三人估计是回不来了,”沈星流眯眼看着对面的那一人,打趣道: “你不着急吗?” 那人不论是体型,还是气息都丝毫不逊色于金仲,此刻他正双臂抱胸,饶有兴趣盯着黑刀。 “哼嘿嘿,相比那边,我倒是对你更感兴趣,” 铁三冷漠无情的眸子里,却透出强烈的欲望,“黑侠,就是你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我二哥吗?” 或许是被他盯得有些毛了,沈星流收起笑容,瞪了回去,“哦?那种废物,也只是随手的事,你是想给他报仇吗?” “不不不,我还得谢谢你。”铁三摇了摇手指。 “什么?” 铁三张开双臂向前伸出,掌心向天,道:“我要你谢谢你杀了那个废物啊,要不是他比我早出生一刻钟,这黑风岭的二当家岂能由他来坐?” “原来还是亲生兄弟,不用客气,应该的···” 沈星流握着黑刀轻轻靠在肩上,冷声笑着,对于眼前之人该死的原因,又是加上了一条。 如此无情无义之辈,岂能容他苟活于世。 “喂,只要你把黑刀交给我,就能成为我黑风岭的座上宾,” 铁三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至于那些力夫船工就一并留下吧,作为报酬我可以给你千两黄金。” “果真,很诱人的代价呢?”沈星流哈哈大笑。 “你同意了?” 铁三眉头一松,显然没有想到黑侠居然如此识趣,本来自己还准备了一番说辞呢。 “哈哈哈···” 两人都是哈哈大笑,笑到最后。铁三都是有些恼怒了。 “不许再笑,” 感到被耍了的铁三,当即怒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好意思,我这人没别的爱好,越好吃的东西反而难以下肚,” 沈星流扭转黑刀,在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沉声道:“对于你方才所放之狗屁,我一件都不答应!” 知道船员们还活着,也让他心中悬起石头,稍稍落地。 “也好,如此还省了我千两黄金呢!” 铁三缓缓地捏起拳头,面容阴沉了下来,从来没有人能够拒绝他的条件,如果有,那就把他埋掉吧。 “吼啊···” 随着,他喉间爆出的声声怒吼,江滩上的沙石都是发出微微地颤动,连带着靠过来的江水都是沸腾了起来。 “怎么你们这些傻大个儿打架,都要提前吼一嗓子呢?”沈星流扣了扣耳朵,无奈地吐槽道。 “唰~~~” 似是要回答他的疑问,一时间沙石卷卷,化作无数条长龙,于铁三身前一丈处汇聚成一个沙石圆球。 待到圆球长至三尺大小后,只见他双拳齐齐轰出,圆球飞速地转动着,向他打来,袭卷起的飓风,吹得沈星流的衣衫猎猎作响。 “有点意思···” 早就有所准备的沈星流,火红的内力破体而出,一掌猛然拍出。 两者在中央堪堪抵在一起,较上了力气。 一方沙石阵阵,一方火焰滔天,圆球就在其中被不断地推搡。 “难怪这么狂妄,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啊。” 铁三嘿嘿一笑,沙石遮掩其大半的身形,其眉心一闪,落下一个土黄色、尖爪的小家伙。 一沾到地面,就迅速没入了沙石里。 即使是以沈星流的灵识,也看得有些不真切,显然是铁三是有意地利用自身的气息,遮掩住了些许。 “不能坐以待毙啊···” 心念电闪,沈星流刚要撤出眼下较力的僵局,地下突然传来异动。 “哇呜···” 一只斗大的穿山甲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地下钻了出来,尖锐的爪子转瞬间,急急地向沈星流的脚踝刺去。 “卑鄙!” 他咬牙切齿地轻声骂道,脚下动作也不停,撤去内力后,快步后退。 穿山甲一击没有得逞,又迅速地遁去了。 沙石圆球,眨眼间就要杀到面前。 而沈星流这边则凝神静气,怒目相对,不躲不闪,内力疯狂地涌入黑刀中,蓝色电光随即就在刀身上跳动着。 “轰咔咔···” 电光流转,倾泻而下的气势,竟隐隐要压上沙石球一头。 “给小爷破、开!” 只见他高举黑刀猛然劈下,凌厉无比的雷光,瞬间就将沙球轰开一道裂口。 黑刀上遍布刀气,触到沙球时,只一个呼吸,就将其撕裂开来。 “咚!” 沙球毕竟是凡物,受此重创,便是炸裂开来。 一些细小的沙粒,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若是常人立在场中,只怕会直接被打成筛子。 灵识扫去,一片飞沙走石,然而铁三却丝毫不惧沙粒之威,飞速地穿越了过来。 “来得好!!” 黑刀发出了微微地颤鸣,刀内传出一丝不爽的情绪,渐渐地影响了沈星流的情绪,但被他及时压下了。 如他所言,这把刀还真是个刺头,是个问题儿童。 太快了,来不做出任何动作。 只好,将黑刀横于身前,勉强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一只肉拳也想与黑刀争锋,但当拳头落下时,一阵狂风在江滩上席卷开来。 肉拳并无损伤,反而与刀锋的交击时,爆出点点火花。 定睛看去,铁三的拳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沙石,并且顺势向上,蔓延了大半的手臂。 “哎嘿,不错哦,倒是可以来磨磨我的黑刀。” 弄清楚状况后,沈星流心中虽惊讶于铁三,竟可以如此熟练地使用沙石之力,但输人不输阵。 况且他对于火焰的使用,同样得心应手。 火焰缠绕着黑刀,连续不停地斩击着打来的沙石拳头。 铁三不免心惊于这样一个小子,居然可以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那手对于火焰的操控力,却丝毫不弱于自己。 不愧是黑侠啊,果然名不虚传。 “咚、咚、咚···” 拳头如同雨点般砸下,但就是攻不破那层看似薄弱的火焰黑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手中的沙石很热、很热··· 铁三抽身后退,低头看去,有一部分沙石被火焰煅烧后,已经变了灼热的液体,且冷却后的地方,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以前可没有这样的情况啊。 就连沈星流,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 “可恶,我不信啊,去死吧。” 随着沙子不断地结晶,铁三对于沙石掌控力,明显下降了。 若不尽快脱离出来,恐怕就会受重伤。 “哗!” 铁三运转内力,调动臂上的最后一点沙子,接连轰出两拳。 沙石拳套应声飞出,通红的拳套,就像两条火流星,飞袭而来。 沈星流上步撩刀,挥出两道满月斩,那看似威猛的两拳,却被轰然斩碎。 (本章完) /90/90050/27419083.html 第31章 铁甲人 “呲啦!” 拳套发出一声瓷器般的碎裂声,变成无数的碎屑掉落了一地,在湿润的沙滩上,冒起一缕缕白烟。 沈星流好奇地捡起一片冷却的碎屑,此物光滑透明,通过这个东西看去,眼前的铁三,模样也变得滑稽了起来。 “哈哈哈,你还有什么招数,就都使出来吧,” 沈星流见状,一阵捧腹大笑,倒是神奇无比,“此物,倒是有些像琉璃。” “混小子,竟敢取笑我,” 铁三挥拳怒砸向江滩,“既然你找死,那就由不得我了。” “哗啦~~~” 随着,他一拳砸下,运起的内力,也随之注入江滩中,湿润的沙滩竟荡起层层涟漪。 与此同时,一个硕大的身影将铁三驼起,是那只穿山甲。 一改先前的小巧模样,此刻的它更像是一只铁甲巨兽,背甲也陡然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尖锐的爪牙,显露无疑,连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之前,就是你这···大家伙偷袭我的?” 沈星流收起了小觑之心,手掌张开登时腾起一团熊熊火焰,“不知道,你怕不怕火?” 穿山甲在火焰出现后,眼中明显流露出一点惧意,但主人再此,它不容后退。 “吼!” 调整好姿势后,它昂起了高傲的头颅,张开大嘴,喷出一道土黄色的气息。 沈星流举起手臂,火焰顺势而下将他护住,手刀轻轻落下,手中火焰变作火刃,立即就把气龙劈为两半。 而他则立在中间,一动不动。 席卷到身后老远的两半气龙,轰然爆裂。 “砰!” 气浪吹打在沈星流的护体火焰上,还助长了几分火势。 铁三半蹲在穿山甲背上,赞叹道:“好小子,好精密的操控力。不过,你也就这样了,过来受死。” 打到现在了,双方都不愿就此放弃。 “咻啪!” 一道绿色的烟火升起,炸响在远处山中。 铁三刚欲操纵穿山甲攻击过去,却看到传信烟花,“哼黑侠,今日姑且就饶你一命,来日再来杀你。” 反正他也知道对方出不去,不用急在一时。 穿山甲立即就明白了主人的心中所想,转身向着烟花的方向,奔跑而去。 “给小爷留下点什么吗吧?” 沈星流还想去追,怎料穿山甲也很圆滑,尾巴一扫,便是一阵飞沙走石。 待到烟尘散去,铁三早已不知去向。 算你跑的快,他眼神缓缓地瞟向,刚开始那烟花的方位。 那里好像有很多声音··· 仅仅是一个二当家,就能与自己打成平手吗?或许在打下去,自己也能赢,不过只能是惨赢。 更遑论还有一个铁虎,看来自己得尽快提升实力了。 以目前沈星流的进展来看,早已可以晋入六品了,本来他还想在三境具通时,再行突破。 就像凌竹道人那样,看来只有突入六品之后,再参悟“见独”之境了。 “沈兄弟,情况怎么样了?” 庞骏德在收拾完面前之敌后,立马就跑来了。 只见,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躺着无数的尸体,却没有船员们的,都是一些麻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衣土匪。 沈星流还在发呆,一巴掌拍开在眼前乱晃的大手。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打傻了呢。” 揉着被拍的生疼的手背,庞骏德嘿嘿笑道,突然话锋一转,凝重地问道: “船上的那些兄弟呢?还有老邹叔,怎么都不在?” 沈星流叹了一口气,道:“他们都被抓走了,放心吧。虽然不知道那帮土匪们的目的,但绝对还是安全的。” “可他们要抓这么多人干嘛?”庞骏德百分百相信沈星流,可他不相信的是那些土匪,万一有个好歹呢。 “不知道,其实不光是我们的人,还有近些年多起商船失踪的那些船员。” 沈星流收刀入鞘,双臂抱胸道:“我估计也被他们抓了。” 庞骏德低头沉思,发现沈星流走远了,便追上他,“他们实力怎么样?” “很强,和我差不多,方才我刚与他们的二当家一战,打成了平手,”沈星流以灵识扫过商船,发现并无船员,包括货物都是被洗劫一空。 就往永灵村走去,那里还有萱萱等人,先得合计一番,再做行动。 “那可难办了啊···” “其实也好办,五品打不过,那我就晋入六品就行了。” 他们可没指望玄慈帮忙救人,救人就得杀人,虽说杀得是土匪,也不知道老和尚肯不肯。 还能突破? 你、你真的是太让人嫉妒了。庞骏德愣在了原地,真想揍他几拳啊。 沈星流闷着脑袋,思考如何突破,感觉到他落在了后面,转身嘿嘿笑道:“对了,还未恭喜庞大哥晋入四品呢。” 说完,便是拱手一礼。 “得得得,沈兄弟啊,也不知道你是在恭喜我呢,还是在挖苦。”庞骏德上前扶起他,没好气地捶了锤他的胸口。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肩并肩来到村口处。 小狼此时正一脸得意得看着三个土匪,七哥被打得就剩一口气了,躺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 小六子最惨被小狼抓得一块好皮都不剩。 唯独小五子还全须全尾的,两人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这次可是给他们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纵使庞骏德离开了,也没有奋起反抗。 “沈大哥,大叔,你们回来啦。”小狼一溜烟地跑了过去,抓起沈星流的手,拉着他来到土匪们身前, 于是表功道:“快看看,偶厉害吧。” 无奈之下,只好随口表扬了他几句,可也把他得意的不行。 “噌···” 黑刀出鞘,小五子、小六子当场差点吓尿了,连忙跪下告饶。 “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星流扬了扬黑刀,恐吓道:“要是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这、这、这,到底谁是土匪啊,切口说得比哥几个还溜啊。 不过这话,他们可不敢说。 旋即磕头如捣蒜,两人异口同声道:“大侠,您请问,甭说一个问题,百个千个我们都知不言啊。” “算你听话,哼!” 如同死狗一样,躺在一边的七哥,突然醒来,呢喃道:“不许回答,咳咳咳···” “七哥,你少说两句把,现在保命要紧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五子哭喊道。 不再去管这个“七哥”了,沈星流手握黑刀,贴上着小五子的脸颊,低声问道: “告诉我,你们抓那么多人干嘛?” “啊,这。这个···” 刚被黑刀贴脸,而乱了方寸的小五子,听到问题后,眼神开始漂移,瞳孔也在震动。 不说的话,现在就要死,说了以后也得死啊。 “什么这个那个的,说!”庞骏德大喝一声,吓了小五子一跳。 “我说我说···大侠,我知道。”小六子一脸谄媚的移动上前,但见上前后,面色一狠,却是要突然发难。 庞骏德大脚一踢,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嫩点··· 大手一张摄来地上的柴刀,他一脚踩在小六子的胸口上,就要一刀斩下。 “别别,我说。我说。” 小五子心知性命在他们手上握着,不得不从:“还请大侠饶我等一命。” 自始至终,沈星流都未曾动哪怕一下眼皮,尽管突然发难的小六子是冲他来的,但他同样有弟兄。 “你们谋财害命的时候,怎么不为那些死在你们手下的生命考虑?” 深吸一口气,他收起黑刀,眸中说不出的冷漠,“说吧,我考虑考虑,留你们一命。” “不能说···”小六子刚想高声喝止,但被小狼抓起一块草皮塞入嘴里,堵住了他的嘴。 小五子左右晃动了两下眼珠,“是、是我们大当家想要做铁甲人,据说做出来之后,就能称霸江湖了。” “噗呲,哈哈哈!” “称霸江湖,真是在想屁吃,” 沈星流听后,实在是忍不住火气,怒笑道:“那永灵村的村民,因何才被灭口的?” “我们也不知道···”小五子有点不确定,猛地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连连摇手道: “那时,我们三兄弟,还没来黑风岭呢。” “大、大侠,您看我都说了,是不是···” 半盏茶后,一直没有得到对方答复,小五子试探着问道。 一番沉思下来,要是放走他们,若是其再次落草,那么自己岂不是纵虎归山? 沈星流灵光一闪,“放你们走也行,不过你们这一身内功就不要了吧。” “你···” 还未等到三人再次告饶的话语,沈星流三指连弹,飞出三条火线,进入他们的气海内,就将气海与雪山一同焚毁了。 其实,他也看出了,三人因杀人过多,内功有弊病,导致他们根本无法突破入四品。 小五子等人体内发出“啵、啵”两声闷响,还没有感到疼痛,其内力便尽数逸散一空。 “啊···哇···” 小五子、小六子眼前一黑,痛呼了起来,七哥则因先前伤势过重,加之气海雪山被废晕厥了过去,已然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七哥,你没事吧。”小五子、小六子赶忙抱起七哥,叫嚷道。 而后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活着。 只是,他们现在又能去哪儿呢,两人相视一眼,回黑风岭是必死无疑的。 一来他们泄露当家们的秘密,二来武功尽失后,早晚会被那帮“伙伴”砍死。 眼下大阵未破,也无法出去。所以他们决定进村,跟着大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本章完) /90/90050/27419086.html 第32章 医者仁心 “沈大哥,他们跟上来了。” 废除他们的内力后,沈星流三人就进了村去。 “那就让他们跟好了,与我们无关。”沈星流瞥了瞥身后,那个七哥正被两人吃力地抬着。 三人已与常人无异,加上如今虚弱至极,甚至连一名成年的庄稼汉都打不过,已无威胁了。 不过,沈星流肯放他们一马,已经是出于好心了,自然不会再去管他们的生死。 土匪刚一村,村间小道上,顿时阴风阵阵,沙尘滚滚。 小狼、庞骏德都是缩了缩脖子,向着前方的沈星流身边靠了靠。 亲娘咧,该不会是怨灵感知到土匪进村,就要现身了吧。 曾经听老人说过,白天鬼魂是不能现身的,但架不住这锁灵阵,遮蔽了天日啊。 果然在道路的尽头,亮起一抹白光,一个女娃娃一蹦一跳地走来。 “嘿嘿嘿,小哥哥,你带他们来,是和我玩儿的吗?”小萌已经恢复了女童的模样。 庞骏德哆哆嗦嗦地摆摆手,“小家伙,我们可没空和你玩,离远点。” 小萌瘪起嘴巴,对沈星流三人做了鬼脸,就侧身越过了他们。 目光怔怔地看到那熟悉的麻衣土匪,以前痛苦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哇啊,该死的土匪,我要吃了你们,”小女孩抬起微垂的头颅,一改可爱的模样,眼圈周围黑了一圈。 小五子他们也没想到,真的有怨灵啊,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大侠救命啊···” 不说现在武功尽失,就算还在最好的状态,也不够这怨灵塞牙缝的啊。 就在小萌想要下手时,一柄带鞘的黑刀横在身前,“小萌,他们没有参与永灵村的事件,所以···” “给我个面子,放过他们吧。”沈星流叹了口气,劝阻道。因为小萌每杀戮一人,便会增加一份业障,超度时就要增加一份痛苦。 小萌疑惑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沈星流一眼,黑色的眼睛也渐渐隐去了。 小六子裆下一热,要知道怨灵方才离他就不到一丈的距离啊。 “哕,好恶心,我突然不想吃你们了,”小萌装模作样地捏了捏鼻子,好像她真能闻到味道似的。 “小哥哥,我这是给你面子哦,” 小女孩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蹦跳着消失在了路口,空气中悠悠地飘来一句灵动的声音: “今天该怎么玩呢?” 女孩走后,小狼松了一口气,“沈大哥,你救他们干嘛啊?” “这··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就当是我的身体,自己做出的选择吧。” 这三名土匪死哪儿都好,但若是死在他眼前,他扪心自问无法眼睁睁看着几个活人被怨灵吃掉。 “大侠,我们还有用处,可以带你们去黑风岭啊。” 小五子被他所救,心中感激万分,相比黑风岭上的“伙伴”,果然还是在大侠身边更安全。 “是吗,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沈星流一开始也没指望这三人,万一给他带坑里去,那不完蛋了嘛,“只是,我该如何相信你们呢?” 是啊,如何相信?小五子一下子犯了难,只是七哥、六哥伤重,拖不得了。 干脆把心一横,一把握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左手食指,咬牙道:“我愿折指为誓。” “咔嚓”一声,他就一把折弯一指,剧烈的疼痛,使得其额上汗水密布,不过纵使有钻心的痛感,也不曾吭上一声。 这肉眼可见的疼,让庞骏德、小狼脸皮都是不住地抽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将瞧着身前的少年,等他来做决定。 良久后,沈星流淡淡道:“你们带他过来吧。” 一路无话,直至几人来到村中大院内。 ...... “星流,情况怎么样了?”唐萱萱焦急地在院子里踱着步子,眼见来人,连忙问道。 沈星流疲惫地摇了摇头,“船只是保下来了,不过船员们都被黑风岭的土匪抓走了,目前只能知道他们还安然无恙。”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救他们啊。”力夫们扬了扬手中的木棍,与斧子。 只要大侠一声令下,就要冲上黑风岭。 “大家莫急,黑风岭地形复杂,还有几个好手,我们需从长计议啊,” 沈星流压了压手,“之前我与他们二当家打了个照面,他的实力并不弱于我。” 听得唐萱萱的心脏都扑扑直跳,“那该怎么办,不会你是要?” 其实,她心中已有答案。 “嘿嘿,低调低调。”沈星流捏了捏她的小脸,转头道:“你们进来吧。” 三名麻衣土匪这才进了院子,众人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 “麻衣土匪?” “娘的,让爷们好好教训他们。” “···” 众人不由分说,抄起家伙就要招呼上去,却被庞骏德拦下了,“冷静啊,他们还要给我们带路的。可不能打坏了。” 此时,周楷也算听明白了,走上前去,打圆场道:“诸位先把手上家伙放下,欺负几个俘虏可算不上好汉。” 力夫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一开始被气糊涂了,血气有些上涌。 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武器,蹲到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三名麻衣土匪,只要他们敢玩花样,立即就会扭断他们的脖子。 小五子、小六子死里逃生,轻轻地放下了肩上的七哥,只能蹲靠在角落里。 沈星流交待了唐萱萱两句,独自进大堂去了。 玄慈更像是个旁观者,如同佛像一般立在院内,看着院内焦灼的气氛。 这名少年所做得每件事,还真的都是出人意表啊。 ...... 唐萱萱瞥了瞥角落里的三人,身上的伤势都是刻不容缓啊。 叹了一口气,虽然对方是土匪,但出于医者的天性,让她不得不去医治他们。 “大小姐,危险。”小池子看见唐萱萱想上前,急忙拦在她身前。 力夫们也坐不住了,急忙道:“大小姐,不能去啊,他们都是土匪,穷凶极恶的,怎么能委屈您给他们治疗呢?” 他们就差给唐萱萱跪下了,她刚想说出自己想法,小五子也知道原来这个漂亮的女子,是一名医者。 小五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求,大小姐救救我七哥吧。” “呸,土匪都是命贱的货,该死。” “莫要污了我们大小姐的玉手。” “大小姐,也是你们能叫的?” 力夫们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土匪,真是恨到骨子里去了,也不知道老邹叔身体怎么样了,能不能得到治疗。 小五子面对辱骂,也无法还嘴,确实他就是土匪,这点无法改变,完好的指甲,深深扣进了泥土里。 “我这里还有九根手指,若是大家喜欢,我就给你们折了去,但求救我七哥一命。” 力夫们一时语塞,旋即怒骂道:“娘的,还敢威胁我们?不用你动手,我们来。” “够了!” 唐萱萱无法看到力夫们去折土匪的手指,当即喝止:“你们这么做和土匪有什么区别,都给我站到一边去。” “可、可是···” 力夫们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听话地退去了。 “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起来吧,”唐萱萱走到小五子身边,蹲下身子就要扶他起来。 “大、大小姐我衣服脏,还是不要了···” 小五子呆住了,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但她居然不计前嫌,力排众议,一心要医治他们。 随即扭动了两下身子,避过了唐萱萱要扶来得手,生怕弄脏了她的手。 “您先救我七哥吧。” 起身后的小五子,闪到一边,让开了道路。 本来唐萱萱看他伤势最轻,想着先接好其断指,但也拗不过啊。 “那好吧,你先避免手指过多的晃动,我一会儿就来。” 小池子抱着药箱,与唐萱萱来到七哥身边,两人合力之下,迅速地稳住了他的伤势。 这也给小池子,留下了深刻地印象,能够给自己的敌人治疗,这也太酷了吧。 只是七哥左肩的伤口太大,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痊愈的。 唐萱萱替他包扎完伤口后,就将他的左臂用绳子吊在了脖子下,小池子按照吩咐,又喂下一枚丹丸,方才结束。 随后,唐萱萱还叮嘱道:“在伤口痊愈前,不能活动,否则伤口裂开了,可是要截肢的。” 小六子伤势较轻,从伤口来看,估计是小狼所为了,若不好好治疗的话,估计也化脓的。 很快就将其伤口包好了,到了这时,三人心中或许才浮现,一丝丝弃恶从善的念头。 ...... “你是叫小五子吧,”唐萱萱害怕他会紧张,所以与他搭话,“星流,都和我说了,让我好好医治你们。” “星流?是那位大侠吗?”小五子思绪漂移,望向紧闭的大堂,心中感慨万千。 唐萱萱瞅准时机,一把掰正他那扭曲的手指,接过小池子递来的两根短棍,夹好后又用细布牢牢地缠了起来。 这一过程,小五子不曾叫过一声痛,要知道十指连心啊。 可真是个狠人,早知道就直接动手了,唐萱萱笑嘻嘻地救治完他们,起身就要走了。 “大侠、与大小姐能不计前嫌,救命之恩,小五子这辈子没齿难忘。” 说完,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唐萱萱也受下这响头了,或许对她来说,只是顺手而为,但对于小五子来说,意义或许不凡吧。 她也没有指望能得到什么回报,只是出于医者仁心才为其治疗的。 当扭过头去,就忘到脑后了,肚子饿了,该吃什么呢? 周叔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呢?真香啊。 (本章完) /90/90050/27419088.html 第33章 开龙脊 “玄慈大师,您要不要吃点···” 院内火堆上,架着一个简易的锅子,里面腾起了阵阵香气,煮得是豆浆,让人胃口大开。 此时,唐萱萱端着只海碗,来到玄慈身旁。 “阿弥陀佛,如此贫僧就不客气了。”玄慈笑着接过,豆浆和两个馒头。 “您啊,可别客气,不够还有呢。” 三名土匪的肚子,也是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但也只能默默地张望,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怎还敢奢望填饱肚子。 周楷看了看角落,舀出一碗豆浆,递给力夫们,“你们谁去?” “你去吧···” 力夫们开始推搡,经过一番冷静思考,他们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就是抹不开面子。 小狼嘿嘿一笑,踮起脚尖,用手去够海碗,“我去吧。” 不过,却被力夫们一把接过,道歉的事怎么能假他人之手? 一碗碗豆浆相继被舀出,几名力夫左右看了看,走了过去。 放下手中的吃食后,一溜烟儿跑回火堆旁,只留下三个字。 “对不住···” 轻飘飘的三个字,重若千斤,砸在三人的内心,彻底融化了他们早已冷若冰霜的心脏。 手中的豆浆,混着悔恨的泪水入肚,都是无比甘甜。吃上一口馒头,不免发出一声感叹:“活着真好啊。” “哥几个,以后定要弃恶从善。” ...... “萱萱啊,星流他进大堂后,怎么一直没出来,” 周楷害怕他饿着,关切地问道:“要不要你去叫叫,还有小半锅豆浆呢。” 唐萱萱瞧了一眼紧闭的大堂,嘿嘿一笑,接过大碗,嘬了一口,“他啊,需要闭关。” “这、闭关作甚?”周楷疑惑道。 莫非··· “是吧,他要突破到六品了。”唐萱萱无奈地说道,这好不容易赶上他的境界,结果一下子又被甩远了。 庞骏德苦涩一笑,娘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还是吃白面馒头来的香,就不信你吃饭能吃得过我。 “唔···啊呜,” 小狼听到后,眼睛都瞪大大的,嘴里嘟嘟囔囔地塞满了食物,差点噎到。 “不都说,武者极难修炼的吗?” 力夫们都在窃窃私语,前两日沈星流悟道的场景,犹在眼前,现在他又要更进一层了。 此时,堂屋内隐隐传出一股股热浪,让人恍惚间产生了错觉,误以为还在夏日。 “大师,你吃饱没?”唐萱萱跑去讨好着道:“星流的,那份就给您了。” 玄慈把眼一瞧,就明白了这丫头在想什么了,笑道:“施主所想,贫僧知晓,定会全力为他护法的。” “只是,却不能再吃了。” “为何?” 虽然得偿所愿,但她还是疑惑,吃饱了不是更好吗?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微笑道:“贫僧饭吃七分饱足以,若是吃太多,恐生太多烦恼。” 唐萱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拜托大师了。” 角落里,三名麻衣规规矩矩地蹲坐着,听着力夫们的赞叹,才知道他们之前是在和谁为敌。 简直就是个怪物,短短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个月的时间,如今却要突破进入六品了? 而自己呢,修炼了小半辈子,还是区区三品。 就算自己实力被废,也不冤枉。 一饭之恩,也足以让他们心中,产生了为大侠护法之愿。 同样吃饱喝足了,力夫们抄着武器,在院子里晃荡得同时,还要提防三名麻衣突然发难。 ...... 堂屋内。 沈星流运转起了全身的内力,并且将其调整至最好的状态。 接下来,他将冲击六品。 不入六品,皆为凡夫。 因为六品之上,就可以调动天地之力来战斗了,而且身体里的内力,也可以源源不断,运转不休。 这其中关键之处,就在于融化雪山,汇流到气海内。打通任督二脉的连接,在体内形成一个小周天。 因此,这样的修炼法,又叫做小周天行脉法。 其中的雪山就在后腰之上,督脉中的命门与腰阳关之下的,八髎处。 传闻人体内,有八大雪山。 融化雪山后,可将全身内力融汇贯通,体内五脏可生五气,达至水火不侵、寒暑不进之境。 也就是六品,归元境。 此刻,沈星流已经将所有的内力汇聚在了尾闾,若想融化雪山,还需过三关。 分别是,尾闾、夹脊和玉枕。 三关又被世人形象的称为人体三坝,坝者可蓄水,而这里蓄积的则是内力。 沈星流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蓄积到这里,灼烧着上方的雪山,这一过程是极为漫长的。 稍不留神,雪山所化之水,就会浇灭燃烧的内力。到时,轻则内力尽失,重则走火入魔。 可不知为何,他的八大雪山异常的坚硬,这还是他动用了自身的太阳真火来烧的。 若是换了别的,恐怕就算内力烧竭,都无法撼动一分啊。 “咕噜噜···” “咕噜噜···” 就在这般煅烧之下,雪山渐渐被融化开来,发出开水煮熟的声音。 “呼!” 沈星流嘴中不由地吐出一口白色热气,但他也不能就此放松。 雪山融化之水,还需逆流而上,这样的过程叫做“开龙脊”。 龙脊一开,潜龙化飞龙。 夹脊由十七椎所构成,每过一椎,都是钻心碎骨般的疼痛。 他需要保持足够的清醒,如果灵识散去,雪山之水,便会顷刻破坝而出,顺势而下的话,一切休矣。 “咔嚓嚓···” 沈星流无心去管住全身翻腾的火势,衣服也被尽数焚去。 这时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的后背脊柱节节暴起,发出一声声骨节开合之音。 旁坐在堂屋门口的玄慈,耳朵微动,微微一笑。 “哇啊啊···” 一声声惨叫从屋内传出,吓坏了院中护法的众人。 “怎么回事,大侠怎么了?” “对啊,这瘆人的骨碎声,是什么?”周楷仔细听去,惨叫下竟还有声声清脆。 庞骏德皱着眉头,心中焦急喜悦各占一半,手心中捏满了汗水,还捏住了小狼的手。 或许是用力太大,小狼被捏疼了,他在不断地挣扎。可却不敢发出一声,害怕惊扰了沈星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惨叫声伴着骨碎声,持续了约半柱香的时间。 “我听不下去了,大侠绝对是有危险,”力夫们把手中的干柴,狠狠地砸进火堆里,“我们走,去救大侠。” “我们走···” 此时角落里,闪出一道身影。 小五子挡在了力夫们身前,劝阻道:“大侠一定会化险为夷的,你们再等一下吧。” “你算什么东西,大侠是我们的大侠,” 力夫们推搡着小五子,可后者却死活不让,“你是不是想等大侠疼死了,再趁机开溜啊,做梦!” 敢和我们较力,扑通一声,小五子被摔在地上。小六子还想上前,却被七哥拉住了。 毕竟大家都是好心,若是我们也去的话,只会激化矛盾,到时不就成打群架了吗? 小五子面对三名力夫,毫无还手之力,但还是爬了起来。 “小子,别以为我们给你吃的,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一名力夫掰动指关节,制止了两名伙伴,道:“来,咱两练练。” 何大力虽不是武者,但从小做工,力气丝毫不输三品武者。 “那就请赐教了。”小五子内力被废,但身体长期受到内力的冲刷,体魄还是在的。 但他一指受伤了,不能让大小姐的努力白废,便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呦呵,忘了,你手指受伤了哈,” 何大力眼见此举,拍了拍脑门,打趣道:“我也不沾你便宜。” 说着,将左手别到身后。 “请了!” 何大力满是老茧的大手抓向麻衣的领口,却被小五子一个扭头,生生地躲了过去。 “好身法啊。”围观的两名力夫不吝地赞叹道。 小五子体型稍小,不能强拼。因此只能寻找机会,伺机出手。 大手连番抓来,怎么也抓不到小小的身影。不免有些心急,一把扑去,何大力脚下打了几个踉跄。 被小五子抓了空挡,一个闪身来到他身后,一脚顶在其后膝上,后者一个不防备,单膝跪倒在地。 还想转身去打,小五子一把扣住了何大力的脖子。 两人较上了力气,脸色都憋的通红。 “大力威武,干他个麻衣。” “哈哈,不行的话,就换人吧···” 面对同伴的取笑,何大力力从地起,硬生生地站了起来,反手一把抓在麻衣的后衣领口上。 挂在身上的麻衣,双脚连蹬,却是没了力气,被何大力扯下,一个过肩摔向前方丢去。 小五子也算灵活,在空中翻滚了一圈,落在地上,可脚下打滑,就坐在了地上。 此刻大手再次抓来,到了近前,却是停了下来。 顺着大手望去,一张汗水密布的大脸,挂满了笑意,“起来吧,打得不错。” 错愕之下,得到赞赏的他,怔怔地伸出一手,何大力单臂一拉,小五子则被拉了起来。 “下次再打,我们是真的很担心大侠。”何大力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我叫何大力。” “小五子。”他抽了抽鼻子,总感觉在这里,与在寨子不一样,多了几分温情。 “都打够了没?”唐萱萱知道与其去拦他们,不如让他们打一打,发泄发泄火气。 (本章完) /90/90050/27419091.html 第34章 五气朝元 何大力几人讪讪地笑了笑,挠着脑袋道:“大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急?急有什么用,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地等候啊。 “阿弥陀佛,沈施主无事,几位还请安心等候。他已然渡过了最难的一关。” 就在玄慈开口时,果然沈星流的嚎叫声,随后消失。 悬在他们心中的石头,这才将将落地。 “大师,你所说的关是什么?”何大力一时间,摸不到头绪,问道。 玄慈微微一笑,“施主,可把关看做一个水坝,平时不用却在源源不断的蓄水,到用时再取出。” 一番生动的讲解,让几名力夫恍然大悟,“可为何大侠会惨叫呢?” “这就更好理解了,筑好大坝前,需要毁掉原先身体里存在的关,这叫做不破不立。” 小池子跳起来,激动道:“是不是筑的坝越大,所用的水就可以更多啊。” “然也,小施主果然一点就通。” 听这大侠惨叫,这得筑了个多大的坝啊。 ...... 沈星流此刻的内力,源源不断逆流而上,顺着十七椎,每上一椎气势便是增加一分。 “哗啦啦···” 他正一点一滴地积聚着力量,准备冲向最后一关,待到十七椎具满时,已至午饭时期。 玄慈闭起的双模,猛然睁开,“成了!” 没想到啊,小子,你居然花了这么久,才蓄满力量。 “什么成了?” 唐萱萱丢下碗筷,小跑着上前来,屋内的气浪阵阵传出,骇人的气势让众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玄慈双手合十,身上佛光乍现,瞬间化作一朵金莲,包裹住了堂屋。 屋内屋外,气机隔离开来。这才保住了一众人。 “呼···” 庞骏德长出一口气,正是吓死人了,目光灼灼盯着堂屋大门,期待他从里面走出来。 玉枕在人的后脑勺上,左右各一个,若被冲击,轻则头晕呕吐,重则失忆。 因此,他还需紧守心神,灵识掠过玉枕,透出一丝丝凉意,感觉还行。 可当他的内力涌入时,一阵天旋地转之感,随即传来。 强行忍下呕吐感,都到了这一步了,不能放弃。 随即,沈星流咬破舌尖,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眩晕之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玉枕就被积蓄至满盈的状态了,一时间一种通透如明镜之感,继而传来。 这一刻,仿佛天地灵气尽在掌握之中,他也算是知道了,为何不入六品,皆为凡夫了。 五品与六品比来,相差的可不是一点点啊。 沈星流还想着多多参悟一点其中的奥妙,紧接着,百川终归海,雪山之水,顺势流入任脉中,归于气海。 如此,一个小周天就算是完成了。 雪山之水化作的内力,竟比先前的内力,还要精纯。 筋脉已经打通,就无需人力去干预了,不断有雪山之水而来。 当真畅快无比,若是再次遇上铁三,十数招就可将其治的服服帖帖。 “噗、噗、噗!” 紧接着,他听到体内,发出几声闷响,沈星流大惊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沉下心神,调集灵识内观而去。 发现自己的五脏之上,似有一团气体孕育而生,且相互接连。 好像并无不妥之处,相反还挺舒服的。 这一下,让他想起一个名词,五气朝元。 不是说五脏需要很长时间的滋养,才会孕出生气吗? 就在他疑惑之际,意识海中,火儿也随着沈星流的实力进入六品之时,发生着变化。 他轻轻一笑,差点忘掉了这个小家伙,当初可是留下一股治愈之火,在他的心脏里啊。 想必就在当时,五气就已经产生了,只是这次被他晋入归元境,才被带了出来。 ...... 火儿在意识海内,上下翻腾,小小的身子被烈焰所覆盖。 “唳!” 火焰灼烧着身躯,让它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火羽根根落下,可立马就会生长出新的羽毛。 如此往复,本来它那拳头大小的身子,也在迅速长大。 灵识化鱼。 他进入到意识海中,“火儿,在加把劲儿,快成了!” 沈星流高声呼道,显然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火儿小小的眼睛满是怒火,此刻它需要战斗。 感知到火儿的意志后,沈星流哈哈一笑,便要充当这个沙包。 “来吧,火儿,狠狠地向我撞过来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张开怀抱。 这可是你说的哦··· 一道好听的女音传来,让他错愕不已,卧槽,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识物没有男女之分的啊。 就算有,以火儿调皮的性子来看,应该是小子无疑了。 “哼···” 火儿本就能知道他的想法,只哼了一声,调转方向,猛地撞了过来。 让你编排我,去死吧! “砰、砰、砰!” 沈星流被撞得胸腹,直接一阵翻江倒海。娘的,下手还挺狠。 不过爷们也不是吃素的,吖的,灵识化鱼,与火儿对撞了过去。 “呲啦、呲啦,呼!” 两者对撞之间,爆出一丝丝火花。撞过一次后,双方立马在空中画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再度撞去。 武者,本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更要与自己战斗的一类人。 两者打在一起倒也热闹,只是无论怎么说,能与自己的识物打起来的,沈星流可以说是古今第一人了。 况且,他的识物,居然还是女的? 娘的,这不扯淡吗? 要是让唐萱萱那妮子知道自己的意识海里,养了一个妹子,那还不和自己一哭二闹的? “唳!” 再次调整身子,两人再一次相互撞去。 此时,火儿身上的火焰陡然暴涨,羽毛也被一焚而尽,她的异变也让沈星流止住了身子。 识物的痛楚,他感同身受,张大着怀抱,准备迎接火儿的最后一撞。 “来吧,火儿,大胆地向我撞来吧!” 长至尺余大小的火儿,身子都被笼罩的火焰里,痛苦地尖叫着,疯狂地撞来。 但她也知道,这么撞过去的,会让他灵识大损的。 “噗···” 在距离还有三尺处,她止住了身子,沈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流正在疑惑中。 透过火焰看去,火儿的身子正在快速消失,从那火焰中掉出一名女子。 女子二八芳华,盈盈腰身不堪一握,沈星流下意识地就要去抱那掉落的女子。 入怀还未感到一丝软滑,火儿就化作一道火线,再度飞去。 又飞回时,则恢复了神鸟的模样,只是身形暴涨的火儿,似乎失去了那份记忆。 这也让沈星流一阵疑惑,难道自己刚才在做梦吗? 火儿自是不能人语,似乎是它的身体里,还沉睡着另一个躯体。 感到实力暴涨的火儿,开心地绕着他在飞旋,一点都没有刚才的那份傲娇性格,恢复了往日的调皮。 它也很奇怪,主人今天是怎么了?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 “哦啊,没什么,火儿你现在的火焰如何,让我来试试。”沈星流收到的传音,听不出男女,是那种中性的。 能和主人玩,它当然很开心。 随即止住身子,火儿喷吐出一口火柱,熊熊的烈火,向着沈星流烧去。 只见,他不躲不闪,将手一点。火焰飘至掌心,顺着手臂在身上调皮地游走,痒痒的。 “恩,不错的温度,可以出关了。” 沈星流满意地点了点头,夸奖了火儿两句,听的后者微微眯起小眼睛,很是受用的样子。 而后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了意识海中。 星空之下,唯有一只神鸟,与通天河,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 醒转过来的沈星流,取过一旁的包袱,还好有前几次的经验。 随身物品,都是摆放到一边了。 要不少上哪一样,估计自己都会自责的。 穿戴整齐后,沈星流定了定神,推门而出。 迎接他的则是,一众人期待的目光,瞅得他心里毛毛的,“这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兄弟,你就老实交待了吧。”庞骏德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交待?交代什么?难不成他们知道,我在意识海中的事了? 不应该啊,意识海内,就算是掀起轩然大波,也只本主才知道啊,别人有何知晓啊。 看到萱萱一脸憋红的表情,糟糕,自己怎么忘记了,他们两人心神相连了。 咳咳,韦庙祝啊,你真是害死人了。 心念至此,沈星流只好举手投降,委屈道:“好吧,我承认我的识物是个女的。” “不过我也是才知道啊···” 说完,他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谁问你识物的事啊,” 唐萱萱摆了摆手,不过又好像哪里不对,“什么?你的识物是个女孩子?” “哎···” 大院内,众人发出一声惊叫。 力夫们、麻衣们心中震惊,大侠的识物不是一只火鸟吗?怎么变成女孩子了?还有识物有性别吗? 通过先前的一番交谈,力夫们也和小五子他们吹起,大侠的识物,如何如何的厉害。 唐萱萱皱着鼻子,一脸愠怒地扑上前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你们难道不是问这个问题吗?”沈星流心中很虚,推了推唐萱萱凑过来的小脸。 还有外人在呢,别闹,等没人的时候,再让你闻个够。 (本章完) /90/90050/27436902.html 第35章 黑风岭 “别岔开话题。”唐萱萱张牙舞爪得想要问个究竟。 沈星流则被得追满院乱窜,这妮子又犯浑了··· 玄慈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挡箭牌。 其实,也是沈星流看他太闲了,立在那里像尊石像,刚好可以躲一躲。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贫僧或可一解二位的困惑。” “当真?”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沈星流也松了一口气,瞪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娘的,一出事儿,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尤其是庞骏德,巴不得看自己笑话呢。 玄慈拉开两人,分立在两边,问道:“不知沈施主,可否将识物唤出来一看?” “哦,这个好说。” 刚好,他也想知道。 “唰!” 随着,食指轻轻点在眉心,一条火线立即喷射了出来,在空中盘旋着。 而它一现身,周围的温度陡然升高。 “卧槽,这温度是夏天吗?” “比起上次,那火鸟好像又长大了。” 确实如众人所说,当火焰全部隐去后,尺余大小的火儿,便呈现在他们眼前,引得下方之人一阵赞叹。 玄慈抬头仰望,一向见多识广的老和尚,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此鸟当真存在。 “大师、大师,你看出来没啊···” 沈星流小声问道,要是不给个说法,以唐萱萱现在目光,都能把他吃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 老和尚哈哈大笑,不住地点头,大光头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一下子,就把火儿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哗”地一声,火儿下坠着身子,站在了大光头上。 “哎,你这个小家伙,快下来,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可把沈星流吓了一跳,若是惹恼了老和尚,我可保不住你啊。 却不曾想,玄慈根本不在意,直呼:“这是祥瑞啊。” 一只调皮的火鸟,有什么可祥瑞的?沈星流想道。 “阿弥陀佛,施主,有所不知,听贫僧慢慢道来,” 玄慈之前有些佝偻的身躯,也直直地立起来,“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山名曰丹穴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鸡,五彩而文,是为凤凰。” “嘶~~~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世上真有那样的神鸟? 老和尚顿了顿,紧接着又道:“首纹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 火儿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来历,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站在光头上,昂首挺胸,扑扇着翅膀。 果然,虽然有些模糊,但隐约间还是可以看见五种花纹的,正对应着五个大字。 “那它到底是雄还是雌呢?”唐萱萱眼神有些奇怪,弱弱地问道。 “即被称神鸟,非要分个雌雄,岂不落了凡品?”玄慈如此说道,好像说了,又好像没有说。 火儿得到了大和尚肯定评价后,也显得异常兴奋,扑棱着翅膀,再次起身飞旋。 “算了,这次就饶过你。” 唐萱萱撅着小嘴,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在这一瞬间,有一个念头从她心中一闪而过: 该不会星流,进入那一步了吧,不可能啊。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否定了。 “火儿,回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吧。” 沈星流可算是知道了小家伙的来历了,召回火儿后,他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们先前要我交待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庞骏德突然感觉不到沈星流身上的内力波动了。 “你确实晋入六品了吗?” 玄慈哈哈一笑,“这便是归元之境了,沈施主果然惊才绝艳,这么快就蕴出五气了。” “我听师父说过,蕴出五气后,气息就会被内敛入体内,平日里和常人无异的。” 唐萱萱一开始还以为他破关失败了呢,现在听老和尚说到五气,方才想起。 “我说呢,我都没注意,”沈星流尴尬一笑,以后说话不许大喘气,“让你们看看。” 随后,他高举双手,掌心向天一拍。 五色气团,随即就是飘飞了出来,大半个院子都笼罩在光亮里。 “大侠,快收了神通吧···” “我们信了···” 简直亮地刺眼,众人除了玄慈,没有人能够直视现在的沈星流。 “哗!” 沈星流吓了一跳,急忙收起五气,“啊咧,对不住,我也是第一次用,啊。” “哼!” 只见,她气呼呼地上前,小手掐着他腰间的嫩肉,慢慢扭动。 要死啊你,人家差点被你的五气,熏得喘不上气来。 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疼,让庞骏德等人,面皮都是抽动不止。 好在唐萱萱掐了一会儿,就松手了。 完蛋了,这下肯定青了。他还不敢运转内力疗伤呢。 ...... “好了,大家都往这边聚聚吧,我们商讨一下如何救出船员们,” 沈星流揉了一下腰,掏出阵型图,摊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现在也快天黑了,也就说他们至少被抓走一天了。” 众人都围了上来,最前面当然是三名麻衣,他们对黑风岭最为了解。 既然决定了当好人,给大侠他们带路,那就得尽心尽力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阵型图时,内心一阵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么详细的地图,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没有寨子的具体分布,但这山脉走向却是标的清清楚楚。 “我们现在,在村子的这里,距离黑风岭大概有十几里的山路,”沈星流指点着两者之间的距离。 从地图上来看,黑风岭所在位置想当陡峭。要想救人难如登天啊。 “下面就看你们的了。”他讲完所有的顾虑后,就把话题交给了小五子三人。 小五子郑重道:“大家放心,我等必尽全力助你们救出伙伴。” 沈星流不知道他闭关期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本着用者不疑的态度,点了点头。 黑风岭是由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脉构成的,四周皆是绝壁,常人根本难以攀登。 而这黑风寨,则在一条山脊线上,左右各一座大山,相互呼应。 西山名为地虎,东山名天王。 北面是千丈悬崖,南面是唯一一条通路。 “南面的山谷,他们通常把它称作南部溪谷,因为里面有一条小溪,所以也就成了土匪们的聚集地,只是山门有些难进,” 小五子指着一处山谷,讲解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里是处黑市,也是近两年才有的,而你们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伙伴就被关押在这里,魔牙狱。” 居然还有黑市··· 难怪之前,听到那边有好多声音呢···沈星流如此想道。 “我们只是外围人员,平日里没有命令,是不准登上黑风岭的,” 七哥叹了口气,“连我也仅仅上去过一次,另外在左右大山,各自驻扎着百名土匪的心腹精英。” 小六子为人比较圆滑,所以在寨中混得不错,也知道一些传闻,“我听说山体里,他们挖了好多隧道,藏着一个怪物。” “怪物,是那铁甲人?” 沈星流想到之前,他们所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铁甲人,需要这么多人力,去完成啊。 两年来,失踪的商船无数,想来都是被抓去挖隧道了。 “应该就是了。”三人异口同声道:“大侠,我们救了他们就跑吧,铁甲人绝非人力可以对付的。” 不过,沈星流可丝毫没有听进去,现在他只想会会这个所谓的“铁甲人”。 “唉,你们别劝他了。”庞骏德无奈地苦笑着,道:“他啊,脾气上来了,我都拦不住。” “嘿嘿,还是庞大哥了解我,接下来,分配任务。” 目前,有三件紧要的事要去完成。 其一,就是救出所有人,包括近几年失踪的商船船员。 其二,继续找齐药方上的药材,毕竟救出老邹叔就得抓紧时间治疗了。 其三,想要超度小萌的话,那就必须破开两道阵法,首先要破的就是,外围的锁灵阵。 “破阵的事,就让贫僧去做吧。”玄慈之前也研究过阵法,心中已有阵眼所在。 破阵后,势必会惊动黑风寨的,所以不可以避免的要打上一架。 “如此,就麻烦大师了,”沈星流点了点头。 只是,这黑风岭易守难攻,如何救出所有人呢? 诚如麻衣三人所言,溪谷出事的话,那么山上的土匪一旦发难,到时大家恐怕都会身陷险境啊。 小五子等人对视一眼,跪倒在地,道:“承蒙大侠不弃,我等愿为救人出一份力。” “快快请起,你们有什么办法?”沈星流扶起三人,疑惑道。 “我等的事,想必还未传到寨里,如果我等返回山寨,查清船员们的所在,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就可以了。”七哥正起脸色,坚定道。 沈星流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断然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万一你们暴露了,岂非送死?” “大侠,我们这一生做尽坏事,你就让我们去吧。” 三人还想跪下,却被沈星流以内力托起,任他们如何施为,都跪不下身子了。 “呜呜···” 他们三兄弟,从小悲苦,两年前因不忍乡亲们,受到一帮派的压榨欺凌,于是联手剿灭其帮上下百人。 谁知县令居然是那帮主的大舅哥。 于是,就此走上了不归路,也“理所当然”的被县里通缉,就上了黑风岭落草。 在寨子里,也是每日心惊胆战,一不小心就会被身旁的“伙伴”剁了脑袋,从未被如此温柔的对待过。 三人讲述完遭遇后,在场众人无不动容。 “这个狗官,早晚有一天,偶定要好好收拾他。”小狼捏了捏拳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 被逼落草的事迹,他只在话本里听说过,原来真有啊。 (本章完) /90/90050/27518277.html 第36章 白蛇玉兰花 “沈兄弟,不如就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吧。”庞骏德如今已是四品武者,出入一个土匪窝的溪谷,相对来说还是轻松自如的。 “这···” 就在他犹豫时,小狼蹦蹦跳跳地举手道:“还有偶,偶也要去。” 何大力等人对视一眼,“也算我们一个。” “唉···” 沈星流长叹一口气,无奈道:“那好吧,你们多加小心。” 找药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唐萱萱与小池子身上。 而他则要去接应庞骏德他们,这样大院不就成了怨灵小萌的盘中餐了? 要知道,房间里还有小胆儿和一名伤员呢。 “沈施主,勿忧。贫僧有办法。” 玄慈一把扯下了腕上的佛珠,沈星流一眼就能看到佛珠上流露出的气息,当真不简单啊。 “大师不可,这串佛珠异常珍贵···”终是未能制止老和尚的动作。 “珍不珍贵的,都是世人所见的表象而已,若能以此珠护住院子,也算是用得其所了。” “啪嗒!” 玄慈合十的双手,左右一分,绑缚佛珠的丝带,应声断裂。 佛珠是由五枚大佛珠夹着小佛珠串成的,小佛珠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大佛珠散出五色光华,漂浮在空中。 老和尚将手一引,四枚大佛珠飞去大院地四方角落里,最后一枚被其镶嵌入了院门之上。 “阿弥陀佛。” 做完这些,玄慈才唱了一声佛号,一道五色气墙随即浮现在了大院上空,洒落下的五气,也让众人身体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就连,刚晋入四品的庞骏德,也感觉自己的境界,居然稳固了起来。 佛珠能有这种功效,其实也要归功于,玄慈多年来以胸中五气长期滋养的结果。 “多谢大师。”沈星流带头拜谢道。 此时,任务都已分配,众人也都开始了新的行动。 “星流啊,我呢?我怎么办?”周楷把他拉到一旁,问道。 沈星流微微一笑,道:“楷叔,您是长辈,还是好好休息吧,都累了一夜了。” 谁料,周楷不但不依,还耍起了脾气,道:“那可不行,星流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我也要去救人···” 庞骏德听到动静,过来试探道:“要不,就让周家主,与我们一同行动吧。” “恩恩,我刚才想了一下,近两年失踪的商船人员,有大半我都认识的,” 周楷向庞骏德投去了感谢的目光,随即眉飞色舞道:“你们这么贸然去救人,估计他们不会轻易跟你们走的。” 也对啊,沈星流不住地点头,“老庞,楷叔就拜托你了。” ...... 众人收拾完后,又给小胆儿他们留下了一些干粮,就准备出发了。 村子里,已经找遍了,还是缺五种药材,与白蛇玉兰花。 看来只有去后山碰碰运气了,虽说那里有狐妖,不过它也早已被玄慈打得重伤,不足为虑。 沈星流送走两人后,招呼着庞骏德一行人,向着黑风岭而去。 良久后,玄慈目送众人消失在路口后,微微一笑,迈开步子,就寻找阵眼去了。 “小哥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是要去哪儿啊,”小萌似乎对沈星流很感兴趣,见他要走,就围了上来。 “你要是走了,小萌会伤心的。” “这朵小花送给你,不要走好不好。” “···” 沈星流只顾着闷着头在前面走,充耳不闻小萌的碎碎念。 庞骏德、周楷一行人吊在后面,可不敢靠上去。 开玩笑,这可是一个六品实力的怨灵啊,弄不好就被一巴掌拍死了。 怎么,看她好像和沈兄弟挺熟的样子,果然怪物之间都是“臭味相投”的。 包括何大力在内,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并为大侠竖起了大拇指。 真是绝啊,这么着,就能降服一个怨灵的小女孩了? 大侠,不愧是大侠。 “哎呦···” 小萌好像撞到一层看不见的墙壁,疼得捂住了脑袋,还没来得及喊疼,一张大手就抚了上来。 “你在村里,好好呆着,大哥哥去帮你们村子的人报仇。” 在那一刻,小萌张开了大眼睛,原先黑漆漆的眼睛,也重新聚焦了起来,露出些许眼白。 “恩,小哥哥,你早去早回啊。”小萌撅了撅小嘴,看着沈星流离去,正为自己不能出去,而生闷气呢。 庞骏德一行人,侧身闪过挡住路口的女孩,径直离去了。 “呜啊···” 小萌眼珠一动,装成恶狠狠的样子,吓唬了一下落在后面的几人。 果然,吓得他们嚎叫不已。 “噗哈哈!” 那般模样,看得小萌捧腹大笑。 这、这什么人啊,不对,这什么鬼啊··· 几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是知道她不能出来,要不他们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何大力,连带着小六子、小五子三人,恭敬地向她鞠了一躬后,才追着大队伍离去。 “哼!” 小萌撇了撇小嘴,用小脚不断地踢着锁灵阵的阵壁,踢得邦邦作响,荡起层层涟漪。 众人离去,唯独留下她一人,在那里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能破开这个该死的阵法。” 此时,一道空灵的声音从她心田里飘出,“快了,快了,嘿嘿嘿···” 沈星流、唐萱萱在这里的话,便会认出这道嗓音是,少女小萌的。 ...... 唐萱萱两人离开大院后,就往后山而去。 趁着还没天黑,小池子还能看得见些许形状。 最终,两人寻得了除白蛇玉兰花之外的,所有药材。 可也让唐萱萱犯了难,按理说,此花只是阴冷处,比起村里,这里似乎更加适合它的生长。 遍寻下来都是无果,她只好把目光看向那处墓地。 “小池子,你怕不怕?” 唐萱萱下定决心,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 但也要询问一下小池子的意见,毕竟他并非是武者,没必要陪着自己冒险。 如果怕的话,那就只能先送他回大院了。 谁知,小池子猛地拍了拍胸膛,“大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可是男子汉,怕它作甚,一会儿我保护你。” 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抄起挖药的铁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哆哆嗦嗦地带头探去。 其实池子的年纪,和小狼差不多,也就大那么一点点,能迈开步子,就已经很了不起来了。 当然,真有白狐突然发难的话,唐萱萱肯定会出手保护他的。 不可能真让他打头阵。 夜色渐渐黯淡,这也给墓地增添了几分阴冷。 “呼···” 阴风吹荡,插在各处的招魂幡不断地摇晃着,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 这也让唐萱萱不由地紧了紧手中的鸳鸯扇,你要出来的话,我也不介意就让你多上几个窟窿眼。 但你还是不要出来了,好不好,此刻她的内心也有些没底。 白狐的实力明显是高于自己的,她自问无法击破玄慈的佛光,凝成的三尺光幕。 哼哼,不过我也不是吃素,你有本事出来走两步来。 “哇,大小姐···” 突然,小池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唐萱萱吓得花容失色,但还是急忙跑去,“怎、怎么了,是妖狐出现了?” 这可把小池子都问蒙了,连忙摇着一手,一手指去,“不是不是,你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顺着手指看去,原来是一座被掘开的墓穴,看上去有点像庞大哥所描述的那个地方。 绕到墓前一看,就是那座坟墓。 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啊,唐萱萱皱起秀眉,死后还被掘坟,“小池子,我们重新把柳张氏安葬好吧。” “好嘞,交给我吧,大小姐您先休息着。” 这事怎么能劳动大小姐呢,交给我吧。小池子抄起铁铲,一铲一铲地往墓坑里填着泥土。 唐萱萱点起一支蜡烛放在墓碑前,半蹲在墓前,双手合十。 只愿天下恶人得恶报,善人得善果,每个人都能被公平对待。 当她起身时,墓穴内已被填进了大半的土了。 “咔哒···” 小池子的铁铲似乎挖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体,疑惑之下便伸手掏出一段根茎。 眼看这也没用,于是随手丢开了。 不过,唐萱萱看到了,眼睛都是一亮,急忙上前捡起那段根茎。 也不顾它脏不脏,手指一搓,就露出一段白玉般的表皮。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啊。”她惊喜过望,抱着那段根茎,笑道。 将最后一铲土,填好后,小池子上前疑惑问道:“这难道就是那种花的根茎?” 刚高兴过一阵,唐萱萱的脸色一下子又愁云密布了起来,“看来有人比我们先一步找到了它。” “是谁?” 她指了指白玉根茎上的一排牙齿印,是谁取走的花,也就不言而喻了。 沮丧万分,小池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该怎么办?老邹叔,可不能死啊。” “放心吧,我看这花也是昨晚才被挖走的,只能祈祷那白狐还没有吃掉了。” 不过,也要尽快寻到花的踪迹,因为白蛇玉兰花若是根叶分离超过两天,就会尽数腐烂。 唉,白狐啊白狐你吃什么花不好,偏偏吃这救命的花。 小池子紧了紧手中的铁铲,起身道:“拼了,大小姐,一会儿找到狐狸洞我拖住白狐,您赶快取走花。不用管我。” (本章完) /90/90050/27518279.html 第37章 黑风寨 “哼,就凭你?” 一道好听的女声传入两人脑海中,“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够妾身一口吃的呢。” “呼啦啦···”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出现一阵骚动,走出一只尺余大小的九尾白狐,只是观其现在的气息,有些萎靡。 就连皮毛,也不似先前那般光滑了。 “哇啊,狐、狐狸说话了···” 小池子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腿似筛糠,脸色都是青白青白的,“你、你别过来。” “哈咳咳···” 紧接着一股窒息感,就涌上了他的大脑皮层。 不好! 唐萱萱见状连忙运转起玄天心经,一掌拍去,蓝光透体,进入小池子的体内。 “呼、呼、呼!” 随着蓝光的注入,他也缓缓的镇静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都像是被水浸透了。 “咯咯咯···” 这一幕把白狐都看得一惊,胆子这么小,也敢说大话? “小池子,你放心吧,我感觉它没有恶意。”唐萱萱走上前去,挥了挥手臂,示意他稍加休息。 “那,大小姐你小心点···” 小池子低垂着眉头,虽是脱离了危险,可他依旧很虚弱。 白狐眼中带有一丝拟人化的笑意,“小姑娘,你这么自信的吗?” “不是自信,而是肯定,” 唐萱萱正起脸色,分析道:“你与墓主人是什么关系?为何几次三番出现在墓边?” “嘻,你都知道了什么。”白狐调整好姿势坐在了地上。 靠上前一看,她才发现那九条尾巴,竟断了半根。 唐萱萱没有回答它,而是掏出了一枚钢针,并未有任何动作,可那钢针却好像被牵引了一样,缓缓向白狐那边靠动。 “居然是你?你身上有强磁石吗?那东西可不能吃。” 一只白狐身上有磁力?别逗了。 从白狐一现身时,唐萱萱就察觉到,自己身上带的铁器都被牵引了过去。 磁石与柳张氏的容貌兼备,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云梦镇上的那个柳张氏很有能,就是白狐所扮。 果然,白狐张嘴艰难地吐出了一枚强磁石,情绪低落地道:“你猜的不错,妾身三年前受柳张氏所救,但也在当时,给他们带来了一场大祸。” “所以,你为了报恩,就把我们引到了这里?” 她开始明白了,为何小胆儿,庞大哥他们都能看到白狐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吃庞大哥他们呢?” 白狐吐出石头后舒服多了,动了动小耳朵,嘿嘿笑道:“那是想要吸引你们的注意啊,不然他们早就被那伙土匪所抓了。” 这里的你们,明显指向的就是她与星流了,只是没想到来了个老和尚。 唐萱萱这就很不解了,“难道以你的实力,都打不过黑风岭的土匪吗?” 要知道,对方可是能和玄慈大师硬撼的存在啊,而大师是半步金刚境。 除非··· 心念至此,还未发出惊叹,它就如实相告了,“他们的大当家是金刚境。” “什么,可你为何选择我们,我们也打不过啊。” “不,你们可以打的过,”白狐尾巴一卷,缓缓伸来:“而这就是给你们的报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朵白色如玉刻的兰花,呈现在了眼前。 兰花就在面前,触手可得,唐萱萱也不矫情,伸手接过兰花,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出去的。” 白狐本来想走,听到问题,转过头来,回忆道:“当时,在他们布阵时,妾身曾经出来阻止过,导致阵脚有些不稳。” “而妾身,也被一种不知名的暗器打伤了。” 暗器,能打伤九尾白狐的暗器,想必只有那个了吧。 在白狐走后,她捡起了地上的强磁石,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眼睛,还有三道顺时针的箭头,应该就是用来布阵的阵眼之一了。 没想到,居然被它拆了下来。 就算是不用作阵眼,这也是个宝贝啊,改天做个盒子先藏起来。 “小池子,我们走吧,回去制药。”唐萱萱开心地收起了强磁石。 他艰难地爬起身来,问道:“大小姐,那白狐去哪儿了?” “估计是去黑风岭了吧,毕竟它也要亲眼看到山寨的覆灭。” 打不过吗? 不,肯定可以打得过的,星流他本就是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人啊。 而她也打算,在制完药后,去帮他。 ...... 黑暗的大山,如同来自远古的巨兽趴伏着,压迫得行人喘不过气起来。 脚下则是陡峭山崖,稍不留神就会坠下去, 他们为了隐蔽,所以并未举火前进。 夜幕降临之下,只有达到三品的庞骏德和小狼,方才看的见路况。 当然还有麻衣三人,虽无内力了,但体质还是在的,因此他们除了引路外,还要提醒其他人注意脚下。 “哗啦···” 小五子在队伍最后方压队,只听得一声山石崩碎的声音,一名力夫险些掉下山崖,幸亏被他拉住了。 但因其一指受伤,所以力气根本使不上来,危急时刻,一条坚实的臂膀伸了过来。 两人合力拉回了坠落的伙伴,被拉回的力夫,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脚下,“大力、小五多谢了。” 擦了擦汗,力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真诚道:“要不是你们,我就交待在这儿了,回头我请你们喝酒啊。” 小五子还一脸不敢置信,居然有人向他道谢了,自从落草后,好久没有听到了啊。 还感觉心中暖暖的,是怎么回事。 即使当力夫向前走去,他还处在诧异中,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直到,何大力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才悠悠转醒,“大力,这种感觉真好啊。” 两人虽是不能交换人生,但何大力还是能感受对方的体会的,“走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走过这段崎岖的山路后,前方的道路,相对就好走些了。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没有人把守? 平常日子里,这里通常都有两队土匪的啊。 七哥把疑惑告知了沈星流,他才想到,“唔,铁三与我战斗时,看到一支绿色的冲天烟花,就突然跑了。” “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啊····”他猜测道。 “嘶~~~” 听到这里,七哥紧锁眉头,招来两位兄弟,讨论着寨子里可能会发生的事。 “会不会是···”三人合计了一下,发出一声疑问。 “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什么?” 一行人聚在一起,难道这黑风寨里,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大侠容禀,只是这事我们也没有见到过,” 小六子抱拳道:“听说,铁虎大当家是个疯子,过一段时间就会癫狂一次,而且会大开杀戒。” “原来如此,铁三应该就是去阻止他了。” 一名武疯子,还真是危险呢,不过,也是赶巧了,现在这伙贼人一定没时间管我们。 于是,他们决定加快赶路,先由七哥三人,带着庞骏德他们,混入溪谷打探情况,而沈星流则在外等唐萱萱,之后伺机行动。 “老庞,你们小心,” 沈星流塞了一个哨子给他,“一有危险,立刻撒开脚丫子就跑,一有事吹动此哨我就会来了,知道了吗?” 庞骏德笑嘻嘻地应道:“放心吧,好歹我也是当过百夫长的。小小的土匪窝,还没在怕的。” 不过,在沈星流再三叮嘱下,他还是答应了。 站在一处高地上,他目送一行人往前行去。 要演戏的话,那就得真实点,在庞骏德的强烈要求下,三人把他捆住了,不仅是他,还有小狼也很不情愿地伸出双臂。 小五子直呼得罪了,接过绳索,把所有人都捆缚了起来。 不过留下的,都是活扣,很轻松就能解开的。 沈星流运转起眸子,穿过了黑洞洞的夜空。 那里,他们终于到了黑风寨的山门前。 ...... 山门是由黑铁木制成的,连接着山谷两端。 两侧各有一个哨塔,俨然就是一个关隘。 庞骏德仰望着如此专业的手法,看来这伙土匪还真不简单呢。 “口令!” 还没等到近前,便从暗处飘来一道喝声。 七哥不慌不忙地挺胸上前,正起脸色,高声道:“地虎,回令!” “天王···” 那道声音显然带有些错愕,不过还是喊了出来,紧接着从几块巨石跑出十几人来。 “七哥,你回来啦。” “听二当家的说,你们这次碰到了硬茬子。” “你居然还活着?” 一伙麻衣围了上来,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的。 当先一人走出,笑嘻嘻地捶了锤七哥胸膛,“可惜啊,我都打算和你们的丧酒了。” “去你娘的,强子就算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同样的,七哥哈哈大笑着,与他互捶了一下。 强子,是他在山寨中唯一的,可以被称为朋友的伙伴了。 “七子,你的手?”老友归来,强子开心地抱了抱他,发现其左臂,居然吊在脖子下了。 “啊对,受伤了,不过没关系,”七哥笑着伸出右手,与他握在一起,“我还有一只手,可以端起酒碗。” 强子痛苦地抱着好友的手掌,“好兄弟,你辛苦了,来人呐,还不赶快扶七哥下去休息。” 只见,七哥瞪了瞪那要上前的几人,他们居然就不敢动了。 直接拒绝道:“不必了,你们好好守门,我这次抓了几个俘虏,必须亲自把他们送入魔牙狱。” “好好地折磨一番,才能泄愤。”陡然,从他身上透露出一股杀气,瞪了瞪后方的庞骏德等人。 庞骏德心头一紧,这小子,莫不是假意。 (本章完) /90/90050/27518281.html 第38章 魔牙狱 小五子踢了他一脚,“看什么看,把头低下。” 无奈,庞骏德只好低下头颅,七哥目光所过之处,无人敢直视。 “有点意思,这小子骨头有点硬啊。让我来招呼招呼他···” 强子径直越过七哥,就要走去,却被后者挡住了去路,“强子,这可是我的猎物,你可不能碰啊。” “切,真小气。” 平日里,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变了,我很伤心啊。 瞥了瞥嘴,强子不爽道:“不行,必须分一个给我玩玩。” “下次一定,这次可不行,这帮俘虏让我手下的兄弟损失惨重,我可不能假手他人啊。” 七哥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改天我请你喝酒,就当赔罪了。” “唔···” 只见,他沉思了一下,“那好吧,我可要上次你藏起来的陈酿哦。” “你小子,早就知道你盯上我的好酒了,没问题。” 七哥笑骂着,与好友碰了碰肘,达成了交易。 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可强子也说不出那里不对,“来吖小的们,开山门,迎接七哥回山喽。” 一声令下,随着土匪们地奔走,厚实的山门发出“咔啦啦”得声音,缓缓向两侧打开了。 告别了强子后,七哥三人押着一行人,进了门去。 小五子、小六子则昂首挺胸,精气十足,可也不难看出,两人都属于强弩之末。 这帮家伙到底卖得什么药,强子看着离去的几人。 怎么俘虏身上完好无损,反而自己人身上,却伤痕累累的啊? 收起了所有疑问,不管怎样,他依旧选择了相信七哥。 ...... 随着,最后一人进入门内,厚重的黑铁木门,再度合上了。 这就进来了? 庞骏德等人有些不敢置信,本来还以为要再扯上一段皮呢。 小五子小声回答道:“强子哥在落草前,和我们也是同乡,都是被那伙帮派逼的,不过,他上黑风岭的时间比我们早上不少。” 那就很好理解了,三人敢于剿灭那帮派百人,自然也很容易赢得强子的好感了。 他们能进来,还真得好好感谢,那些不长眼的恶棍呢。 ...... 门内,与门外就是两个世界。 他们行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恍惚间还以为来到了外界呢。 几人寻到一条黑暗的小巷,小五子将他们解开了,还一个劲儿地赔罪道歉。 庞骏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不不,都是我不好,差点也把你们拉入险境。” 不一会儿,小六子拎回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一些服饰和面具。 六子一边分发,一边道:“你们的衣服太显眼了,换上这些,一路上会畅通一些。” 七哥在小五子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新的麻衣,“一会儿大家途径闹市时,观察一下地形,不要惹事,我先去魔牙狱内打探一下情况。” “我们需要和你一起去吗?”周楷带好面具,询问道。 “唔,还是不用了,小六子和我去就行,” 七哥思考了一下,解释道:“因为我们现在也不确定,船员们是否还在那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若是被押上山了,那就有些麻烦了··· 要知道,魔牙狱中被关押的人员,都是要定期押上山去做苦力的。 七哥之前就去魔牙狱押送过一次,一群人衣不蔽体,犹如猪狗般,蜷缩在一起,那样恶心的场景,让他至今难忘。 周楷把七哥拉到一边,耳语了一番。 换好衣服后,小六子拍了拍肚皮,道:“小五子,你一会儿带着他们,先回我们的住所,切记藏好。” “那你们小心一些。”庞骏德刚才还怀疑了对方一下,现在都感到有些脸红。 三人倒是一乐,“我们以前都是土匪,被怀疑也是应该的。” 两人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不能久留此地,便要动身。 “七哥···”小五子有些不舍。 却见七哥伸出拳头,他愣了愣,随即也伸拳与之碰了碰。 小六子也是如此,还嘲笑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你们就回去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之后,七哥、小六子大踏步得离开小巷的阴影处,融入到街道的灯光中去了。 ...... 铁虎一伙在黑风岭盘踞多年,最近两年靠着锁灵阵,才把南部溪谷发展成了一个黑市。 平日里他们会收取高额的保护费,与交易的佣金,俨然就是个土皇帝。但还是有无数的黑道中人,对这里趋之如骛。 因为酒、色、财、物,所有可交易之物,都可以在这里不断被易手,这里最不值钱的,反而就是人命,是个十足十的无法地带。 而麻衣土匪们,则在这里负责担任警戒与维持秩序,闹事的人会被关进魔牙狱中,但一般只要交两个钱,也就没人管你了。 因此,只要有钱并且拳头硬,在这里就是大爷,普通人呆在这里过久的话,很快就会沉沦进去。 一行人也在两人走后,迅速地离开了小巷,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时,几人正身处一片红灯区,吉庆街。 “小狼把头低下去,不许看。” 一名两百多斤的胖子,晃着白花花的肥肉,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内衣。正当街鞭打一名歌姬。 “娘的,老子有的是钱,你居然敢不从,看老子不抽死你。” 还唤来一旁的小厮,从端着的木盘里,取出一条项链、大把的铜钱狠狠地丢了过去。 歌姬被砸得头晕眼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啊···唔···” 一鞭子抽下,顿时皮开肉绽,被打的歌姬,只能发出几声无济于事的呻吟声。 街上泼皮无赖无数,都围观了上来,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大叔,我们为什么不去救她?” 小狼低垂下脑袋,立在原地,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如果说,魔牙狱是恶心,那么这儿就是绝望了。是一种人性被扭曲的,却又无法反抗的那种绝望。 对于在这儿讨生活的人,只能逆来顺受。 庞骏德居然一时打不上话来,但为了小狼,还是迈开步子上前。 “庞大哥,慢着,”小五子急忙拉住了他,道:“让我去吧,这事我熟。” 当他过去后,照着一名混混的屁股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是一脚。 “你娘的,就你叫的最凶,是谁在这儿闹事?” 果然,那混混爬起来,刚想开口骂娘,看到那一身麻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告饶。 “都给大爷滚蛋,小心把你们抓进魔牙狱。” 小五子怒视了过去,泼皮无赖们立即作鸟兽散。 只是那个胖子,却不想就是息事宁人,“大爷有的是钱,今日我就是要打死她。” 随即,就抓一把银钱丢给小五子。 但他却没有接,反而是闪过身去。 “大爷我今天吃饱了,不要你的臭钱,麻溜地滚蛋。” 胖子被气得喘着粗气,“好,好啊,你小子敢坏规矩,你等着。” “我们走!” 丢下皮鞭后,便领着一众随从与小厮,气冲冲地离开了。 在一伙人走后,两旁的营业生意,才得以继续下去。 小五子扶起歌姬,捡起地上的银钱,塞入她手中,“喏,这是刚才那胖子给你的补偿,快快回去吧。” 歌姬哭得梨花带雨,被抽打得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疼,突然得救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连连摆手道:“这钱,我不能要。” 不过,还没等她说完。 小五子就扭身离开了,临走前小声,与她说道:“不,你必须要,这里快出事了,你快走吧。” 有时,并不需要过多的废话。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举都被一人尽收眼底。 歌姬皱起秀眉捂着伤口,将信将疑,一摇一晃地向着溪谷东边而去。 那边有扇供人出入的门,凡是来此,或出去的人,都要缴纳足够的银钱。 凡是擅闯者,都会被抓起来,就像商船那样,押入魔牙狱。 ...... 魔牙狱建在,溪谷南面的一处山坡上。与北面黑风岭隔谷相望。 守备人数也是最多的,巅峰时期可达四百人。 一路上,凡是碰到他们两人的麻衣,都尊称二人“七哥、六哥。” 纵使他们气息低靡,但也不是普通麻衣能察觉到的。 只要不碰到里面的看守长,想必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以两人在黑风岭声望,很轻松的就来到了这里,与守门的土匪见过面后,掏出木牌,道: “我们奉二当家之命,前来提问俘虏。” 守门的小麻衣,哪里见过这阵仗,小心地接过木牌后,翻看了两眼,便放替他们进入洞穴之内。 刚一进去,两人差点被里面的味道熏翻了,实在是太臭了。 洞穴深处,隐隐还有拷打的声音。随后就有一名小麻衣,迎了上来。 “七哥,听说你们昨晚抓了一批人,可是要提问他们?”引路的小麻衣,谄媚地笑道。 “哦?这事你也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七哥居高临下地挥了挥手,拍在小麻衣的脖子上, “带我们去。” 小麻衣被拍得生疼,卧槽,只是多看了七哥吊着的手臂两眼,怎么就挨打了? 只好急忙地收回目光,小麻衣垂首在前方带路,嘀嘀咕咕了两句,期间还被小六子赏了两脚。 他方才老实了下来,对付这帮人,就不能太客气。 (本章完) /90/90050/27518283.html 第39章 看守长铁四 一路向下穿行,过道两旁都是一间间牢室。 里面只有一名人质的,通常都是某个家族的重要人物,只要缴纳足够的赎金就会被释放出去。 至于那些挤满人的牢房,则是一些随从,一般是没有人会给他们交赎金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此劳作,直至死去。 来到地下三层后,终于在角落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那些船员。 “七哥,您瞧一眼可是这帮俘虏。”小麻衣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找得慢了点,差点又是挨上一脚。 小六子趴在铁栏杆上,看了看,确认无误,可是··· 随即,他趴在七哥耳边说了句话,后者面色一动,便要小麻衣打开牢门。 小麻衣听后连连地摇起手掌,结巴道:“可、可是,这不符合规矩啊。” “规矩?哦,什么规矩,难道二当家的牌子还不够?”七哥眯着眼睛,右手搭在其后颈上。 轻轻一捏,小麻衣还没有什么动静,就晕了过去。 “扑通”一下,船员们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着,这就来索命了? 大侠,快来救救我们啊··· 七哥伸手搜索一下,就扔出一大捆钥匙,丢给小六子。 “咔哒···” 迅速找到钥匙后,门应声打开。 船员们看着一个大汉走了进来,都是慌乱地挤作一团。 大汉来到身前后,并未为难他们,而是半蹲在前:“别害怕,你们谁是老邹叔?” “恩?你是谁,找他干嘛?”一名胆子稍大的船员,颤抖着声音,开口问道。 “哦,差点忘记了,” 七哥意识到还没有说清身份,掏出一枚戒指递过去,“我是受沈大侠之托,前来救你们的。” 船员们接过戒指,稍加一看,差点惊呼出声,但被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 找死啊,不要命了? 就着昏黄的火光看去,他们也认出了这是周家主的戒指啊,看来,真是少侠来救我们了。 至于,为什么是麻衣土匪来的,那还用说,肯定是被大侠感化了呗。 其实也只算是猜对了一半,另一半是七哥等人,还没丢掉心中的良善。 “老邹叔,和五名船工被带走了,说是要去天王山,”船员们递还戒指,如实相告道。 什么情况,最不想看到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 可恶,必须尽快通知大侠。 七哥长叹一口气,“还得委屈你们在这儿,多待上一段时间,若是现在救你们,恐怕会打草惊蛇。” 船员们只思虑了几个呼吸,互相看了看,坚定道:“好,我们愿意留下,只是你们要尽快来救我们啊,听他们说明天下午就要来押走我们了。” “一定!” 七哥与面前一人握了握手,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在船员们期盼的目光中,离开了牢室。 重新关好牢门后,七哥向小六子问道:“怎么样了?” 只见,六子拓印完最后一把钥匙,嘿嘿一笑:“成了,七哥你忘了落草前,兄弟可是咱们镇上的第一锁啊。” “这我怎么能忘啊,放好钥匙,我们走了。” 两人快步离开,良久之后,小麻衣才打了一个寒颤,醒了过来。 奇怪了,自己平时也没有这么虚啊,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晕倒了? 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还好自己晕了,要不然七哥强迫他开门,还真不好办了。 他摸着还挂在原位的钥匙,自作聪明地笑了一笑。 ...... 二人快步来至一层时,迎面撞上了魔牙狱的看守长。 “七子、六子,你们怎么来这儿了?”铁四双臂抱胸,身穿一袭黑色的皮衣,堵住了两人的去路。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七哥两人错愕了一下,随即躬身回道:“拜见三当家,小的受二当家指派过来清点俘虏。” “哼,不要叫我三当家,叫我看守长,”接过木牌后,铁四翻看了两眼,又丢了回去。 “滚吧!” 铁四已经呆在魔牙狱足足三年,从未踏出一步了,他实在是不愿掺和进寨子里的位次之争。 刚刚接到手下来报,铁三居然派人来他这里,提问俘虏。 这是不信任我了? 还是二当家想把手伸到魔牙狱来? 是故有此一问,以他四品的实力,还是可以感知七子两人的实力的。 这是受了什么内伤吗?他心中猜测道。 此二人,如今气息虚浮,看上去好像很虚弱,铁三就算再愚蠢,若真是来夺权的,也不会派两个废物来。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的眉头越拧越紧,隐隐感觉有猫腻。 “看、看守长,您怎么在这儿?” 铁四扭头一看,“小凳子,看看你的钥匙还在吗?” 小凳子得意地拍了拍腰间,“您放心,钥匙保管的好着呢,刚才···” “刚才什么?” 听到其吞吞吐吐,铁四刚刚勉强缓解的眉头,又一次紧绷了起来,拎着小凳子的衣襟,沉声问道。 “刚才小的假装晕倒,骗过了他们。” 这时,小麻衣正想给自己两个嘴巴,怎么说漏嘴了,要是让看守长知道自己失去过意识,那就遭了。 盯着手中鸡仔一样的小麻衣,看了一会儿,铁四一点都看不出他在撒谎,就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做得好,下次不要做了。” 小凳子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全身都被浸湿了,娘的,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有本事,你去拎二当家的领子去啊。 还好看守长没有问他要钥匙,也不知道从那儿蹭的,上面竟然黏糊糊的。 ...... “呼、呼···” 终于离开了魔牙狱的范围,七哥、小六子,靠在一块巨石上喘着粗气。 “七哥,你说他不会发现了吧?” “应该不会,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怕,他也不会去质问铁三的。” “就怕那厮会加强看守啊。” 这一语惊醒了七哥,“有道理,看来得要快点通知大侠前来,明日之前必须要行动了。” 两人顾不上休息,伤口犹在隐隐作痛,不过在他看来,就算被截肢了也是活该,这两年他也做过些龌龊事。 全当是还债了。 两人相互扶持着,缓缓向着那所居住小院走去。 院落不大,好歹也是个家。 可却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站在院墙外,向内张望。 “什么人?”小六子急忙沉声喝道。 黑影没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回话,反而扭头逃开了。 “不用追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或许会有埋伏。” 七哥捡起那人遗落的黑巾,这布匹不像是寨子里面的东西。 确实,黑市上人头混杂,几乎每天都有人员失踪。 “咚、咚、咚···” 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三长两短,这一直以来都是三人的暗号。 “嘎吱!” 院门被打开了,小五子惊喜地迎回两人。 “太好了,你们回来了。” 庞骏德在堂屋内乱窜,就怕出什么意外。 自从离开吉良街,他就隐约感到后面有人跟着,暗骂自己愚蠢,非要多管闲事。 “这是不能怪大叔,都怪偶···” 当七哥询问门口见到的黑影时,小狼低垂着脑袋,走了出来承认了“错误”。 “也不能怪你们,如果我侄儿在身边,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会出手的。” 小狼抬起脑袋,惊喜问道:“七叔,你居然有侄儿?” “当然了,他估计也有你这么大了吧。” 七哥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话不多说了,我们刚才去过魔牙狱了,力夫们都在,可船工与老邹叔却···” 周楷接过戒指,摩挲了两下,分析道:“以他们的手艺,确实很容易被贼人看上,那个什么铁甲人真这么厉害吗?” 七哥深吸一口气,道:“那根本不是厉不厉害的事,天王山内部是中空的,就是用来存放它的。” “便是我也只看到过它的冰山一角啊。” 几人正在愁云密布地商量对策时,庞骏德拿着一把哨子,悄悄地离开了。 ...... 一个时辰前,唐萱萱独自一人找到了沈星流。两人轻松地越过山门,进入了黑市中。 但以唐萱萱的容颜,还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无奈之下,只好寻了个服饰店,乔装一番。 先前,就听七哥等人提到过此间的堕落,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一旁露天的木台上,各个男人女人,有些人甚至赤膊着,被明码标价的贩卖。 若不是还有人要救,沈星流真想一刀掀了这里。 扭过头去,不忍再去看那木台上的场景。 “这位小公子,我家大人,还请一会。” 此时,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名小男童,手上还捏着一块云片糕。 “你家大人?何人···” 沈星流被小童逗乐了,他初次来这里,怎会有认识他? 难道是来自外界的··· 唐萱萱眼馋地盯了会云片糕,就趴在他耳边,小声道:“等到了江南,我也要吃云片糕。” 小馋猫··· 不过,这也告诉了他,小童的来历。 小童似是没听到问话,只叫嚷了一句,“你去不去啊。” 然后就不理二人了,扭头往回走去。 嘿,你小子,我还没答应你呢,就走了? 果然是小孩子的脾气,两人相视一笑,既来之则安之,便跟了过去。 不过越走越不对劲,娘的,这里怎么是红灯区啊。 混蛋! 还好唐萱萱是女扮男装的,要不然还真不敢进来,只是这家大人也是心大,也不怕把这小娃娃带坏了。 (本章完) /90/90050/27518285.html 第40章 龙公子 只是,小童一心只在云片糕上,听到耳边的叫唤声,愣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沈星流不禁感到无比佩服,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当然,他也不敢东张西望。 唐萱萱的小手,可捏在腰上呢。 小童径直进入了一家青楼,名唤“红芸楼”。 两人都是第一次进这种场所,一脸纠结,可也架不住心中的好奇。 在门口徘徊了好久,还是缓步入内了。 青楼内,不似外面一般喧嚣,甚至还有些安静。应该是被“傻大户”包下了。 迎上来的也不是老鸨,而是一名劲装男子,从他身上的气息来看,是个护卫。 “两位,楼上请。” 来人有礼,他们两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上了二楼。 男子将二人,带到一间,挂着“天字甲等”木牌的房间外,便拱手退下了。 期间,沈星流还想套话,但奈何人家就是不搭理他。 只能进入房间,才知正主是谁了。 “嘟、嘟!” 出于礼貌性的,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进来吧。” 沈星流推开房门,一名上半脸带着白色面具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眼前。 “是你,要见我?” 男子盘坐在一张矮椅上,抱着刚才的小童,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星流。 “不错,是我,你进来坐下吧。” 随即,拍了拍小童的屁股,让一旁的老仆带他出去玩耍。 老仆牵着小童,把二人迎入屋内,便出了门去,合上了房间门。 “这我还带着刀呢,你一个人都不留,不怕我对你不利吗?”沈星流微微一笑,把黑刀拍在矮桌上,与唐萱萱一起落座。 男子嘿嘿一笑,给二人倒了杯茶水,“堂堂黑侠,怎么会行此不义之事呢?” 唐萱萱看着桌上的糕点,眼睛瞪得大大的,捧起杯子,静静听着两人交谈。 “你果然认识我!” 沈星流三指捏起茶杯,看了看杯底,便连这茶具,都不一般人能用得上的啊,“你是谁?家里老人可从小教育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不曾想龙公子长叹一口气,道:“你就叫我龙公子吧。” “一听就不是真名,” 沈星流一饮杯中茶水,放下杯子道:“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你是来自江南吧,你来这儿干什么?” 对方认识他,而他却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这让他很不爽,起身就想走。 “真是个急性子,就不能多聊聊,”龙公子咂了咂嘴巴,见他要走,只好道:“好吧,我的目的与你一样。” 沈星流一下子来了兴趣,嘿嘿一笑又坐好了。 糟糕,被骗了。 龙公子摩挲了一下眉心,黑侠果然名不虚传啊。 既然问出了目的,那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正好肚子饿了,这不刚才唐萱萱还闹着要吃云片糕呢,现在就一手一块了。 “慢点吃,别噎着。”龙公子有点引狼入室的感觉,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啊。 沈星流往嘴里塞了块绿豆糕,嘟囔道:“你别管我们了,你接着说。” “好吧,好吧,你们多喝点水。” 龙公子再次给二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倒上一杯茶水,正起面色道:“其实在下,一直以来都看黑风寨不顺眼,刚好黑侠你也来了,所以我们可以联手。” “嘶,这么巧的吗?”沈星流咂吧着嘴,眯起眼睛道:“那你想要什么?” “你这后生,就不能当我是替天行道,铲除这帮匪患吗?”龙公子笑骂道。 沈星流摆了摆手,表示不相信,道:“都是老狐狸,就别玩聊斋了行不?” “行吧,你救你的人,我只要铁甲人,” 龙公子笑着指了指他,“你小子真不按规矩出牌啊。” “那就行,有来有往才叫合作嘛,”沈星流吃完嘴里的食物,一字一句道:“信息对等的情况下,才能按规矩来,要不然就是找死。” 龙公子细细一想,深吸一口气,“有些道理,现在能聊合作的事了吗?” “可以···”同样正起了脸色,沈星流问道:“不过,我也不知道这里情况,不如你介绍介绍?” “不急,再等一会儿吧。”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大人,人已经带到了。” “恩,让他进来吧。” 随即,房门再度打开,扭头看去,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老庞,你怎么来了?” “这、我还想问你呢,”庞骏德也知道他们被人盯上了,但没想到直接被人“将军”了。 “我刚拿着哨子,想要召你前来,结果就有人告诉我你在这儿···” 于是,庞骏德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和沈星流说了。 如老庞讲来,就是他们在吉良街救歌姬时,被龙公子瞧见了。 只是他认识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认识庞骏德,从他的现身,就能得知自己也来了。 这就有些可怕了,真的是巧合吗?沈星流发出一个大大的疑问。 “恩,纯属巧合,”龙公子确认无误道,“只是能在这里与黑侠一会,也不亏啊。” 庞骏德一脸臭屁地挠了挠头,讪讪笑道:“没想到,我老庞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啦。” 对此沈星流翻了翻白眼,他对龙公子还是半信半疑的,龙公子肯定是专门了解过他身边的人。 现在看对方并无恶意,要不然还真不知该如何接招呢。 龙公子、沈星流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在明日凌晨时分,人最困的时候动手,同时救下魔牙狱与两山之上的劳工。 至于,这座黑市也就烧了吧。留下只会徒添烦恼。 只是当问及龙公子带了多少人时,对方嘿嘿一笑,“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的人比土匪多多了就行。” “好吧,当我没问。” 一时间,沈星流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这种人都觊觎的铁甲人,那是什么啊。 “唔,好吧,为表诚意,那我就来给你看看,”龙公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秘密的图纸,摊在桌上。 “这便是那铁甲人的图纸,我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黑风岭的那帮土匪手中临摹来的。” 图纸之上,是一个大号的傀儡,如果说唐门的傀儡是凌厉的话,那么这尊傀儡就是霸道了。 唐萱萱细细瞧着,断定道:“这应该是出自孔雀山庄的手笔吧。” “姑娘好见识,这般霸道的傀儡,除了他们恐怕没人能设计出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龙公子点了点头,道。 沈星流看得糊涂,却道:“只是这孔雀山庄又是帮忙布阵的,又是送图纸,这黑风岭莫非他们爹不成?” “咳咳咳···” 龙公子正在喝水呢,差点呛到,“谁说图纸是送的,明明就是他们偷得。” “你们刚说帮忙布阵是,是怎么一说?” 沈星流眉头一挑,调笑道:“难得,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呢。” 于是,他便与龙公子说了其中秘密。 到底是怎样的缘故,才会让孔雀山庄,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助一伙土匪呢?龙公子不禁发出疑问。 “哎,谁知道呢,我只想救出船员们,也不想管他们的恩恩怨怨。”沈星流不在意地回道。 但龙公子有句话不得不说:“那铁虎可是七品啊,你能打得过他?” “七品啊,确实有点麻烦,不过不是还有你们嘛。”沈星流微微一笑,道。 对方既然敢来,一定有所准备。 “就是,打不过也得打,”唐萱萱挥动小拳头,怎么忘了这事了,“况且,我们还有帮手。” 沈星流一下也蒙了,什么帮手,还有我不知道的? “唔,准确来说是狐狸···” 说起狐狸,庞骏德一下子就不困了,“该不是那只狐狸吧。” 唐萱萱故作神秘,点了点头:“是哦,不过庞大哥你放心,要不是它,我还凑不齐药材呢。” “看来,我们家萱萱有故事要讲咯。”沈星流笑意盈盈地瞧着她。 “咳咳···” 于是,唐萱萱就把后山的遭遇讲了一番。直把三人听傻了。 龙公子也算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在这儿了,他是知道沈星流等人要去瑀都的。 云梦镇,是要好好查查这个地方了,地图上居然都没有。 世外桃源内到底有几口人啊,就敢避世? 也不怕饿死。 “那就预祝我们成功,干他娘的,”沈星流举杯喝道。 有了白狐相助,他的胜算就很大了,加上他们还有个玄慈呢。 龙公子扯动嘴角,同样举杯相碰,道:“干、干他娘的。” 三人走后,原先的那位老仆人,悄悄地进来了。 “主子,见过黑侠后,感觉如何?”老仆跪坐在一旁,轻声询问道。 龙公子靠在矮椅上,闭目养神,淡淡道:“如传闻一样的少年意气,明日多派些人,万不可让他死在天王山。” “另外,今晚就要盯好了他,这小子不像是守规矩的人。” “诺!” 老仆见主子要休息了,拿起一旁的薄毯替其盖好,就退出房间去,去准备一些事宜了。 只待明日黑市火起,两路人马将会掩杀至天王山与魔牙狱。 ...... 街道上,几人往小院走去。 唐萱萱忍不住问道:“星流你对龙公子怎么看?” 沈星流叹了一口气,道:“和这种人说话太累了,几乎每句话都是陷阱。刚不还在试探我的实力嘛。” “啊,那我刚才没说错话吧。”唐萱萱心头一惊。 “没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唐萱萱俏皮一笑,“你们啊,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本章完) /90/90050/27518288.html 第41章 天王山 在天王山地下,最深处的洞穴内。 一串串铁链碰撞得声音,此起彼伏的传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男子的怒吼。 “呜啊,老三你放开我···” 铁虎睁着猩红的眼睛,才四十几岁的年纪,头发就已全白了,“我没疯!” “大哥,你就在此好好休息吧,我会接管黑风岭的。” 铁三抬起脑袋,第一次有了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现在他们四兄弟,大哥疯了,铁二死了,老四则一直龟缩在魔牙狱不敢出来。 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坐大当家的宝座啊。 铁虎的手脚皆被牢牢地捆缚着,“什么接管?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大哥,你就好好做个疯子吧,以后你铁虎的名号就归我了,”铁三扭头道:“对了,这铁链是用玄铁制成的,很结实吧。” “哼哈哈哈,早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了,什么破玄铁,看我震碎了它。在扭断你的脖子。” “哗啦啦···” 铁三在狂笑中离去,而玄铁锁链则纹丝不动。 咔嚓一声,洞穴被死死的封闭了起来。 所谓的“铁虎”其实是一个名号,源自于江湖上一个响当当的匪帮、碧螺岛,他们四兄弟本是一家人,都姓杨,家里是开武馆的。 自从铁虎叛出岛,和三个兄弟自立了山头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个老东家的疯狂报复,这让他很头疼。 直到两年前,他们趁着孔雀山庄为山寨布置锁灵阵时,铁虎偷得了铁甲人的设计图纸。 若要制作铁甲人,就需要大量的材料与强磁石,为此铁虎四兄弟就四处抓人,掏空了天王山,甚至授权铁二建立黑市。 将获得的大量银钱,一部分用于制作所需,一部分用于各方的打点。 至于强磁石则是用来制作,铁甲人所使用的武器,铁虎都是亲自动手按照图纸上的要求制作的。 铁甲人的框架早就搭建完成了,但总是差临门的那一脚,还有一枚最重要的能量核心始终无法做出,导致迟迟不能成功。 因此,铁甲人也只能是破铜烂铁。 经历过多次失败的铁虎,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那就是把他自己做成核心。 这个决定,也直接导致了他的癫狂之症。 但是他也别无选择,便开始着手改造自身,并服用了大量的磁粉。 只是一个月前,铁虎听闻江湖突然多出一把黑刀,他隐隐觉得那把刀很具威胁性,因为二者具有相同的特点。 于是派铁二前去寻刀,不曾想自己绝对的心腹,有一天会身死。那把黑刀也成了他的执念。 终于有一天,铁三发现了大哥有些不对劲,经常认错人,有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 时间来到后半夜,黑市也渐渐地歇息了下来。 在那角角落落中,接连闪过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是小狼、与沈星流。 二人所行进的方向,正是天王山,明天若是发起总攻,难保这伙贼人不会对老邹叔他们动手。 所以他们打算提前去保护他们,只待明日总攻。与此同时,庞骏德、周楷也被七哥与六子带进了魔牙狱。 唐萱萱、五子、何大力等人则留在黑市上,准备明日放火的用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呼~” 吉良街一所青楼的屋顶上,缕缕黑烟飘过,一名黑衣蒙面人背负短刀,注视两人远去。 随即,手里印法一转,身形再度隐入黑烟中。却是静悄悄地追着过去了。 说实话,小狼还是第一次干潜行这事,心中异常的兴奋。 山道湿滑,差点脚下一滑,幸亏被沈星流轻轻在腰间一托。 据七哥所言,天王山内部,有关押众人用的临时囚室。 上了山后,沈星流看着歪歪扭扭的手绘地图,有些难受。 我五岁画的,都比这个好啊。不过,在七哥的讲解下,他大致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在山上摸索过一会后,二人进入了一条被废弃的隧道。 这还是,七哥唯一一次上山时,在迷路中意外发现的呢,居然今天就用上了。 怎料,一阵冷风穿了进来,打乱了他们的脚步。 “噼里啪啦···” 小狼踢到了地面上的一枚碎石,石子的滚落声在暗长的隧道内,传荡了开来。 “啊~~~唔” 他刚想吃痛地叫出声来。 就被沈星流一把捂住了嘴,左右看一看,只好一纵身拽住他,吸附上了隧道的顶部。 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七八个山贼举着火把,就跑了过来。 “奇、奇怪,怎么没、没人。” 为首的是个小结巴,用火把探了探黑洞洞的前方,“大林哥,我明明听、听见的。” “小结巴,我就说你听错了吧。”大林顺着火光看去,空无一人啊。 “就是,这大半夜的,估计是风声吧。” 身后的麻衣们,也是一番抱怨,“走走,回去摇色子去。” “呼!” 又一道冷风灌了进来,发出呼啸声。 “大冷的天,还是喝酒畅快啊···” 冻得直跳脚的大林等人,收起了手中刀子,缩了缩脑袋就离去了。 可那小结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留住他们,还迎来的一阵嘲笑,但他依旧不肯放弃,决定独自搜上一番。 吸附在洞顶的沈星流,看到小结巴后,计上心头。 以眼神示意小狼抓好洞壁,而他则从洞顶落下身子,如灵猫一般悄无声息。 绕到了他身后,本想以刀刃结果他,但看其年纪和小狼相仿,只好以刀柄击晕了他。 小结巴两眼一黑,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要栽倒在地上了,被沈星流轻轻地扶住了,可不能在发出声响了。 可小狼好像坚持不住了,小手一滑,差点摔了个屁墩,幸亏被沈星流接住了。 “嘿嘿···” 有些不好意思,小狼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对不住啊,沈大哥。偶给你添麻烦了。” 沈星流无奈地笑了笑,摇头道:“哪有,还要多谢你把他们吸引过来呢。” 接着,他俯身在其耳边,细语一番。 听得小狼眼神都透亮了起来,好玩哎,还能这样的吗? 隧道内,继而传来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 继而就有一个小脸黢黑的小麻衣,大摇大摆地行走在了各条洞穴间。 ...... 小狼顺着沈星流的吩咐,穿过了长长的隧道,来到一个临时囚室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这里还有一伙人看守,正是隧道里的大林等人。 刚想转身离去,却被叫出了。 “哎,小结巴,”大林的声音传来,“你过来帮我们倒酒···” 看来他们并没有认出自己啊,“哦哦,我来、来了。” 山洞里,火光昏暗,几人喝得醉眼惺忪,还在不断地摇晃着色子,也就没人去管他了。 不过,小狼还是装作结巴的样子,就连平常的小习惯都改了。 当他捧起角落里大大的酒坛时,刚好大林随手伸来一只海碗,眼神还在看着桌上的色盅。 “开、开、开!” 一伙人红着脸叫道,小狼也看了过去,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好玩啊。 “哎呀~~~” 大林与两名押错大小的麻衣,发出一声惨呼。好像有什么宝贝凭空消失了一样。 “哗啦啦···” 酒很快溢了出来,“咣当”一声海碗落地,摔成了两半。 小狼差点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魂,“对对对不起,大林哥···” 他赶忙放下酒坛,弯腰低头道歉。 “嗨,多大点事啊。” 大林睁着惺忪的眼睛看去,不是很真切,眼前好像又多了两三个小结巴一样,差点没拍到他的肩膀,“来来来,你也喝点,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喝酒?” 于是,他又从桌上拿起一只酒碗,递了过去。 这···喝不喝? 不过在一旁的麻衣,都在起哄,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了。 一咬牙一跺脚,拼了,不就是酒吗? 爷们,整两盅。 小狼接过酒碗,咕咚咚地饮下半碗烈酒。 “噗哈哈,好,不愧是我大林子的兄弟,”大林哈哈大笑,小狼却被烈酒辣得直掉眼泪。 “嗝~~~” 不断打着酒嗝,他很快就断片了,身子向后退去,靠在岩壁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林子也不管他了,摆了摆手,再度回到赌桌上了。 等到小狼再度醒来时,已经又是过去了半个时辰。 敲了敲疼痛的脑瓜,揉着醉眼,小声道:“什么破酒,一点都不好喝,我这是在哪儿···” 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方才还做了一个梦。 若是那时,麻衣们发现了他的身份,那可就万事休矣啊。 冷汗瞬间就发了出来,这也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抬眼看到大林他们趴在桌上,鼾声如雷。不由地暗自庆幸,并且下定决心再也不碰酒了。 迅速起身,翻看了一下麻衣的们状态,一把扯下大林腰间的钥匙。 “嘎吱~” 铁门应声打开,里面的空间很大,高就有七丈,长宽各有十丈有余,是个天然洞穴后来加以改造的。 顺着人造的台阶,来到洞底。 洞壁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洞穴,一个个大活人只能被迫挤在其中。地面上半空中,到处都是用来关人的铁笼子。 “老邹叔···” 小狼压低声音,不断呼喊,洞内气息极其难闻,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强忍着不适,找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最终努力得到了回报。 “是小狼的声音?” “小狼我们在这儿···” (本章完) /90/90050/27543615.html 第42章 找到小八 从一个角落里,传来了应答声,不过也惊醒了一大批被关押的人质。 “嘘,你们小声点,我会回来救你们的···” 小狼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钥匙,打开了关着老邹叔六人的铁门。 老邹在船工的帮助下,支起身子,“你真的是小狼?” “小狼怎么会这么说话呢?” 船工们根本不敢相信来人,而且他还穿着一身麻衣,就像个小土匪。 “哦,差点忘记了。”小狼吹起一支火折子,“您看看,我就是小狼啊。” “呜呜啊啊啊···” 老邹有了火光的帮助,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孔,不由得老泪横流,“好孩子啊,好孩子,你快走,这里危险啊。” 船工们本来都打算认命了,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还能获救,都不住的一顿抽泣。 小狼也是眼含热泪,摇了摇头道:“要走一起走,我和沈大哥都来了。” “大侠!” 六人睁大了眼睛,那人的身影,似乎更加清晰了起来。 紧接着,小狼掏出一只瓷瓶,“这是给您的药丸,快快服下吧。” “啵”的一声,瓷瓶被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药香,眨眼间填满了囚室,似有兰花的香气,更平复了六人,以及唤醒了所有人的心脏。 “扑、扑、扑···” 此药一出,让得这些好久没有见天日的人质,又一次感觉自己还活着。 “我不能吃啊。” 老邹叔连连摇手,就是不肯服药,“这么珍贵的药,给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吃,太浪费了。” 小狼一口拒绝了老邹叔的请求,“不行,临过来前,萱萱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看着你吃下的。” 立即倒出了丹丸,白色的丹体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甚至还能看到一条白蛇在里面游走。 “呜呜,大小姐,老朽没用啊。”老邹叔挣扎着起身,跪倒在地上,“哈咳咳咳···” 几番悲喜交加之下,老邹叔突然一口气没上来,胸口强烈的痛感再度来袭,正个人蜷缩在了地上。 “老邹叔!老邹叔!” 船工们迅速地扑倒在地上,翻转过他的身子。 而小狼也是手疾眼快,一把捏开了他的嘴巴,救命的药丸顺势喂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过了约莫二十个弹指后,痛感才渐渐消除,老邹叔放松开了身子。 不过,他也因为过于虚弱,无法走动。 “来不及了,我们必须马上走。” 小狼有些焦急道,于是就要去背他。 却被船工们拉住了,他们竖起大拇指笑道:“我们来吧,小狼少侠还是保存好体力吧。” 偶是少侠? 居然有人,称我为少侠了,好耶! 小狼欣喜万分地点了点头,躬身走出了囚室。 “少侠,快来救救我们···” “我们不想死啊。” “···” 人质们低沉地呼声此起彼伏,多久了,都多久了,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 抽了抽微红鼻子,小狼施展开身法,在洞壁间纵越横跳着,一扇扇坚固不可破的铁门被尽数打开。 “这里是逃生路线,也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狼放出所有人后,就给他们一张纸条,就是七哥所画的。 一众人接过纸条,细加一看就明了了,“恩,没什么看不懂的,这路我熟,毕竟这里的所有隧道都是我们挖的啊。” “嘿嘿,那就好,我们走吧,”小狼转身便要走。 “你们走不了了!” 一声呼喝,大林摇晃着得身子,出现在大敞开的铁门前,醉醺醺的他,扶着门框,显得很吃力的样子。 “可恶,你说你要是醉着多好···” 小狼双腿用力在洞底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双拳齐出,击在大林的胸膛上。 “噗~~~” 大林躲避不及,被击个正着,后退了十数步,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撞在岩壁上。 “快走!” 小狼扭头沉声呼道,接着又是传来几声闷响,原来是赌桌上麻衣被惊醒了,但都被放倒了。 船工们背负着老邹叔,迅速地踏上台阶,向外奔去。 一个又一个人质,鱼贯而出,不大的囚室,居然关了两百多人。 ...... 与小狼分开后,沈星流就独自在隧道里穿梭着。 “唰~~~” 一枚旋转的飞刀脱手而出,无声无息间击杀了一名麻衣,又倒飞回了手中。 这一招,在无影手中,被称为燕还巢。 现在他的灵识已经能够离体二十丈了,虽然远远达不到悟道时那么夸张,但如今也是够用了。 在配上敏锐的五感,往往在麻衣还未见到他的面时,就已经被击杀了。 这也是他一路击杀的第四名麻衣了,走上前去,随手一指,火力吞吐之下瞬间就让其变作了飞灰。 不知不觉间,他也越来越深入天王山中了。 “嘎嘎嘎,想让我帮你完成铁甲人,做梦!” “哼哼,这可由不得你,” 铁三盯着面前的鸟笼,哈哈大笑道:“等到明天我就拥有称霸武林的力量啦。” 大哥,没想到吧,你多年的努力,却是为兄弟做了嫁衣。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柱状洞穴,位于天王山中央山腹中,四周立有八个兵器架,上面放满了刀剑。 一尊巨大的铁人立在中央处,高约莫二十丈,胸口还是敞开的。 当他们捕获到小八后,才发现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核心,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是,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让铁虎一下子,又陷入了疯癫中。 小八在鸟笼里上下飞动,它也曾想过逃出去,可当它碰到栏杆时,就会电到失去力气。 栏杆是以黄铜制成的。 “哼,不要挣扎了,能参与进我黑风岭称霸天下的计划中,你该感到荣幸!” 铁三咧着大嘴,凑近看去:“真想现在就把你拆个稀巴烂啊。”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机械鸟居然具有人类的情感,而且对答如流。 当他靠上来时,小八惊慌之下,撞到了栏杆,一阵电流猛地跳动,无力地掉了下来。 在这天旋地转中,它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哥哥···” 这一声,无意中的称呼,一下子让铁三头皮发麻。 “唰···” 躲在暗中的沈星流,悄然发难,一刀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 “喝啊!” 只见,铁三还未来得及转身,一拳砸在地面上,脚下岩石瞬间凸起。 “当啷” 金石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腹。 黑刀斩在异常坚硬岩石上,也只能留下一点刮痕。 一击未中,他便抽身退开了。 什么玩意儿? 这么硬,都能赶上金仲的乌龟壳了。 沈星流舞动着黑刀,猛地一甩,震动的黑刀瞬间平息。 “哼,我说是谁呢,” 铁三转身看来,“原来大名鼎鼎的黑侠,也会行这暗中偷袭的事。” 小八起身帮腔,嘲讽道:“呸,对付一个土匪,还要讲什么江湖道义?小哥哥,揍他!” “小八,你没事就行,你等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沈星流对于能找到小八,还是挺惊喜的。 这里的磁力也不小啊,他方才就是顺着磁力对铁器的牵引,误打误撞寻来的。 至于小八,为何没有沉睡过去,就不是他所想的了,难道磁力不够强?或许是它呆在笼子里的缘故吧。 铁三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哼,收拾我?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咔、咔咔!” 四周的岩石,宛若具有生命一样,不断地生长了出来。 “先前在江滩时,从你手里吃了暗亏,” 铁三面色阴沉,双手向上成托举之姿,“这次,在我的场子里,你是绝对不可能赢得。” 无数凸起的岩石和沙土,裹起堆放在一边的强磁石,化作一条岩蛇盘踞在他的身旁。 “黑刀,给我拿来吧。” 他高声狂呼,整片空间内,蛇嘴张开突然多出了一股巨大的磁力。 洞穴内的刀剑都在颤动,咻的一声,皆被蛇嘴吸了过去,“嘿嘿,在这里,我就是绝对的王。” 强大的磁力使得沈星流身上的飞刀,也不受控制的被牵引着,拉扯的衣服都要被撕烂了。 不过奇怪的是黑刀之上,反而没有受到任何力量的拉扯。 “切,你还差的远呢。”沈星流抛飞起黑刀,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 什么?怎么可能? 本以为是对方死死握着,黑刀才没被吸过来。 铁三内心风起云涌,震撼道:“黑刀居然不是铁器?” “你是叫铁三吧,我还得谢谢你呢,至少证明了我的刀不是铁做的,”沈星流举起刀指向对方。 “不是铁器,怎么可能会这么锋利,这不可能。” 铁三从震撼中,醒了过来,“还有,现在你要叫我铁虎,我才是十二铁连环中的铁虎!” 沈星流只想救出小八,至于对方叫什么,还有那个什么十二铁连环,他根本丝毫都不关心。 难道铁虎被铁三干掉了,那可是金刚境哎,不过,可能前者对自己人不设防吧。 管他呢。 “纠正你一个错误,不是只有铁器才会锋利的,到达一定的境界时,就算一根青草也可以杀人。” 沈星流运转起内力,灌入黑刀,一时间刀身震动不止,“就比如说我这个境界。” “哗~~~” 六品的威势,瞬间席卷全场,便连一旁的岩壁,都是被震得裂开了些许。 (本章完) /90/90050/27565340.html 第43章 黎明火起 短短一日的功夫,他居然又是进步了? 铁三感受到这股气息,有如刀刃般刺激着他的皮肤,沉声问道:“哦,看来你很自信吗?” 如今,铁三已经不能再拿沈星流当个毛头小子来看了。 因为他也才触摸到六品的门槛而已。 此子天赋绝伦,留下恐生大患,一定要杀! 沈星流嘴角轻轻上扬,略微长长的头发,无风自起,周身散着一股莫名的气息。 方才他身上还有些躁动的飞刀,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铁三眯着眼睛看去,“这便是五气之力吗?” “你倒有点见识。”沈星流揶揄道。 “小子,你找死!” 铁三将手一指,岩蛇高昂着的头颅,嘶吼了一声。 此时,空中被磁力摄来的无数柄刀剑,随着岩蛇的动作,那些飞旋着的刀剑,全都指向了沈星流所在的方位。 “唰~~~” 一时间,刀剑有如雨点般,纷纷打去。 “不动如山!” 以铁三对于磁力的精密操控,一昧的躲避是无济于事的,刚好他也最讨厌躲躲闪闪的了。 随着沈星流旋动起的身子,场内也刮起了一场刀剑的风暴,以振刀式催动的不动如山,威势更胜以往。 往往刀剑还未袭来,就已经被隔空震碎了。 随着最后一柄铁剑被震碎,铁三的面色,阴沉地快要滴下水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速度,不及对方,反倒是沈星流这边,愈战愈勇,气势陡然拔高。 “蹭、蹭、蹭···” 地面上碎裂的刀剑,倒飞了回去,与飞速袭来岩蛇融为了一体。 “嘶呲~~~” 铁三以一个旱地拔葱,跃至岩蛇头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色,岩蛇游动,电闪之间就已杀来。 “叮当!”一声,沈星流还未站稳脚步,黑刀横在身前,勉强地抵住了由刀剑碎片构成的两枚尖牙。 听着头顶呼啸的风声,一枚拳头轰然砸下。 沈星流抬头冷眼看去,眼中火焰之鸟飞腾不休,一团火焰猛地从眉心喷出。 “什么?” 突然地一击,打得铁三措手不及,急忙收回拳头,双臂交叉护在脸前。 刚一触碰到火焰,他的身子就被其狂暴的火力,击飞了出去,臂膀上也被火焰烧伤了少许。 “噗···” 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出,铁三撞击在了凸出的岩刺上,腹部一下子就被贯穿了,双臂间冒出滚滚黑烟。 “啪、啦啦···” 先前用岩石做得护臂被火焰一烧,瞬间脆弱不堪,从双臂上掉落了下来。 没了铁三的指挥,岩蛇气息立马就萎靡了下来,在沈星流火红内力的吞吐下,瞬间被击碎了。 “砰砰砰···” 四散开来的岩石,击打在岩壁上,激荡着洞顶,落下无数的尘土。 本来就被掏空的山体,更是脆弱不堪,不断地发出震动。 “哇,小哥哥威武,快来救我啊!” 小八发出声声雀跃的欢呼。 山体就要崩坏了,得要赶紧走了。 击败铁三后,沈星流来到鸟笼前,三两下斩开了栏杆,小八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沈星流抱着小八,无奈 (本章未完,请翻页) 笑道:“好了。我们得赶紧走了。” 如同孩童一般,在哭泣的小八,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泪水,当真有些不可思议啊。 不过仔细看去,原来是露水啊。 凌晨已来,黑市上准时火起。 ...... 魔牙狱。 在七哥的带领下,他们轻松地绕过了防备的麻衣们,无法绕过的则被几人先后干掉了。 “咔嚓!” 庞骏德绕后,解决了一名看门的麻衣,向着黑暗中招了招手,三个身影悄悄摸了上来。 “一会儿我与七哥去救二、三层的人,”小六子丢了一串钥匙给周楷,“至于第一层,就有劳周家主与庞大哥你们了。” “小意思,我们赶紧行动吧,估计天王山那边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庞骏德半蹲下身子,而后与三人一同入洞。 早就有所准备,但还是被里面的臭味,熏得头晕眼花。 “周家主,你去开门,我给你把风。”庞骏德沉声道,麻衣们大多都已沉睡,但还是小心为上。 “也好。” 周楷点了点头,看着钥匙上面的编号,打开一扇铁门走了进去。 “咔呲!” 传出一道轻微的开门声,惊醒了石板上那名看似睡着的人质。 “你是谁?” 昏暗的囚室里,只有一盏油灯,还在苦苦支撑着一方的明亮,人质蓬头垢面,背着身子躺在干草上。 谁能料想,曾几何时,这位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呢? 他被抓来此地已有半年,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可就是不见人来赎他。 而求救信写了一封又一封,都是如石沉大海,且杳无音讯,也让这伙贼人渐渐地失去了耐心。 最近几日,强烈的恐惧更加让他无法入眠,因此只是轻微的声音,也足以让他惊恐不已。 “你是景州的曾家主···” 周楷看着石板上的人转过身子,仅凭声音和露出的一张侧脸,就足以认出他来了, “曾仕进?” “你是谁?” 石板上那人,迟疑地翻身下床。 周楷拿起桌上的油灯,靠近了一点,激动地道:“是我,渝州周楷啊。” “怎么会?你是周楷,你瘦了,” 那人顺着灯火眯眼瞧去,认出了来人,“你也被抓来了?” 周楷无奈地笑道:“说来话长,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不不不,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走。”曾仕进落入贼手,已然是自认倒霉了,怎还能连累他人呢? “总之我来救你,就有足够的把握,”周楷拉着他的手臂就要往外走,“来不及解释了,把嘴闭上,快跟我走。” 见曾仕进还想挣扎,周楷二话不说,掏出一枚方巾塞入了他的嘴中,将他拉出了囚室。 重新走出囚室,他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火盆的中火焰熏烤的肢体暖洋洋的。 一旁则是老友周楷,在不断地找寻着钥匙,打开各间囚室的铁门。 “老曾,别傻站着了,你去开那边的门,”周楷焦急地丢来五六把钥匙,这么多门难道要我一个人开啊? 曾仕进接过钥匙,回过神来了,虽然心中有无数的问题,但此刻救人要紧。 强忍下重获新生的喜悦,与激动的泪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哆哆嗦嗦的按照编号,一一打开了铁门。 囚室内,不断有人被惊醒,一时间骚动不已,也惊醒了数名麻衣。 “快来人啊,有人越狱了!” 麻衣们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魔牙狱。 “糟糕,大家快向外跑,会有人来接应的。”周楷对着被放出的人质们高声呼道。 “哗啦啦···” 人质们一阵慌乱,纷纷向外跑去。 与此同时,黑市火起,震天的喊杀声,随之而来。 黑市上常住人口约有五千人,竟有一半以上,都是龙公子的手下。 火光一起,无数人员向着天王、地虎二山和魔牙狱冲杀了过来。 “叮铃、咔啦!” 庞骏德三两下,就解决了出声警呼得四名麻衣,但声音已经传开了。 而他一人堵在麻衣们宿居的过道内,双臂时而成拳,时而擒拿,抵挡着近百名土匪。 幸亏空间狭小,不然真要是在外面,不被砍死,也要被累死啊。 “拿来吧你!” 只见,他大手一张,抓住了一名麻衣的手腕,微微一扭便将其反手抱住,用对方的柴刀,直接将其结果了。 乌泱泱的人头,滚滚而来,让他有些眼花。 “哈哈哈,来得好,都给大爷去死吧!” 恍惚间,庞骏德又觉得回到战场上了,吐出胸口中的一口浊气。 柴刀运转如飞,不断收割着麻衣们的生命。 过道内,顿时鲜血滚滚,哀嚎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一名大汉拎着两把长刀,从过道深处走出,铁四赤裸着上身,下身依旧是黑色的皮裤。 看上去,就是刚刚起床的样子,“你可知吵醒我的代价?” 麻衣们终于见到了主心骨,只哀嚎着,躲到看守长的身后。 “竟敢伤害我可爱的部下,不可饶恕,”铁四交叉起双臂,微微弓起身子,摆开了架势。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个老龙阳啊,” 庞骏德揶揄道:“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找死!” 铁三手中的双刀电闪而至,砍在庞骏德柴刀上,紧接着一股巨力袭来,仅一击就将他击飞出了过道。 毕竟庞骏德步入四品不久,而铁三早已是四品了。两人间的实力还是有些悬殊的。 “嗡~~~” 庞骏德虎口俱裂,嘴角渗出一丝血液,手中的柴刀也被砍出两个大豁口,还在震动个不停。 “庞大哥,你没事吧?” 小六子救出了第三层的最后几名船员,刚刚上到了第一层,就看到庞骏德被击飞了出来。 来到洞口前扶起了他,却听到铁四阴沉的声音,“果然是你们,两个叛徒该死。” “哼,少要废话,我们这叫弃暗投明,你们跳不了多久了,” 小六子扛着庞骏德,叫骂道:“尔等还不回头是岸,难道要与黑风寨一同去死吗?” 麻衣们紧随铁四走出,左右看了看,高声呼道:“看守长对我们恩重如山,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兄弟们上,剁碎了这个叛徒喂狗。” 麻衣们刚想拎刀一拥而上,突然间小六子甩出一物,口中高呼:“看暗器!” (本章完) /90/90050/27589043.html 第44章 选择 “哇啊,快保护看守长。” 在昏暗的火光下,麻衣们也看不出是何物,只是将铁四扑倒了。 待到看清原来是钥匙时,小六子早已扶着庞骏德,与最后几名船员逃出生天了。 “可恶,这是牢门的钥匙?” 铁四捏着钥匙,头上青筋不断跳动着,“小凳子,你给老子滚过来啊。” 麻衣们也是面面相觑,找寻其身影,不一会儿后,有人来报:“看守长,小凳子不见了。” “好啊,好一个灯下黑,”铁四一把捏断了钥匙,怒喝道:“小的们,和他们拼了。” 话音刚落,铁四就拎着双刀,飞奔出了魔牙狱。 “哦~~~” 麻衣们齐齐响应,终于看守长肯出魔牙狱了,百余名麻衣高举手中的柴刀,追随了出去。 魔牙狱外,龙公子的黑衣人,与看守在外的麻衣们厮杀在了一起。 他们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将一众逃出生天的人质们,保护得很好。 曾仕进牢牢地拉住了周楷的手,耳边全是厮杀声,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来救他们。 “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吗?”曾仕进苍白的皮肤,居然涌上些许激动的红晕,哆嗦着嘴唇问道。 周楷感受着老友的激动,大笑道:“不是我,我也只是跟随一名大侠而来的。” “他在哪儿?” “天王山。” 顺着周楷的指引,两人齐齐向天王山看去。 在黎明的天光之下,山崩了。 ...... “嘿嘿嘿···”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了吗?” 沈星流刚想离开,就听见铁三发出了几声阴森的笑声。 只见,铁三折断岩刺,落在了铁甲人的肩膀上,“看来是无法得到机械之心了,那就由我来吧。” 有一次,铁三在铁二醉酒时,意外地听他提过大哥疯癫的原因,原来武者也能作为核心,驱动铁甲人啊。 铁甲人的胸口有一个操作台,是用来放核心的,其实输入内力后,也可操控它行动。 虽说想要成为铁甲人的核心,还需要服用大量的磁粉,用以加强控制,但大哥下场让他心有余悸,如此他只有强行驱动铁甲人了。 “唰~~~” 铁三没有丝毫的犹豫,跳进了铁甲人敞开的胸口。 “呼···呲···” 随着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操作台上的凹槽内,铁甲人发出了微微地颤动,紧接着喷出数道白气,胸口居然慢慢合上了。 “这都行?” 沈星流发出一声惊呼,高达二十丈的铁甲人,正在捏紧拳头。 “小八,你快跑,我来挡住它。” 小八点了点头,展翅高飞了起来,“小哥哥,那你小心点,我走了。” 铁甲人双眸闪亮,发出一道金属音,“不许走!” 声音倒与铁三有些相似,随即伸出一手就要去抓小八。 “铛!” 黑刀与丈大的铁手相碰在一处,爆出阵阵火花,击打在沈星流脸上,让他感到生疼,好在小八沿着岩壁上的一条通道,安全地飞了出去。 铁甲人愤怒的一拳砸出,被沈星流轻松地躲过了,但这拳直接是砸穿了本就脆弱不堪的天王山。 整个山体顶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直接断开了。 而小狼等人刚与杀至山腰处的黑衣人汇合,山体就斜斜地砸来了。 “卧槽!” 如此毁灭性的威势,压迫的众人喘不上起来。才出绝境,又入死境的工匠们跪倒在地,哀嚎不已。 “阿弥陀佛~~~” 危急关头,只听得一声佛号由远及近,老和尚瞬息之间便是赶到。 大手印一翻,无数的金光炸裂开来,硬生生的让坠落的山体改了一个方向,往北面落去了。 “呜呜,大师,您来得太及时了。”小狼本以为在劫难逃,此时绝处逢生之下,大哭不已。 逼退山体的玄慈,转身轻轻抚上小狼的一头碎发,慈祥道: “没事了,贫僧破完阵眼而来,本欲破除天王山的阵盘,没想到它自己碎了。” 说话间,头顶之上的阵壁晃动了两下,黑漆漆的天空,渐渐有阳光照射了进来。 映衬的老和尚的大光头闪亮不已,天王山上的麻衣们见大势已去,都丢下了武器,束手待擒。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山体还在不断地摇晃,好像里面封印着某个恶魔正要苏醒。 黑衣人押解着麻衣们,迅速往山下跑去。工匠们也纷纷下山避难去了,只有小狼与玄慈还留在原地。 老邹叔等人本想拉着小狼一起走的,但他说:“我要留在这里等沈大哥。你们先走吧。” 紧急之下,他们便被其他工匠们裹挟着离去了,铁甲人的恐怖老邹叔不知道,可这些工匠可是心知肚明啊。 他们可不相信有人力,能与其对抗。 小狼一脸担忧地看着断裂开的山顶,结果没有等到沈星流,却等到了小八。 “呜哇~~~” 还没看到飞过来了个什么东西呢,小狼胸口一疼,暗道大师也不帮忙挡一下,就看到怀里多出一只红蓝相间的机械鸟。 “撞死我了,是谁挡路,撞死我了。”小八不禁埋怨道。 当看清撞得是谁后,两个小家伙就抱在一起嬉笑不已,虽然只分别了不到两天,但就好像分别了六秋一样。 玄慈瞥见小八,心中赞叹不已,果然是巧夺天工啊。 “小八,你见到沈大哥了吗?” 话音刚落,还未等小八回话,一道惊唳声响彻山间谷地。 “唳!”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抹丈大的神鸟,从天王山山腹中,直冲云霄。 此时,天空已然放晴。沈星流半蹲在火儿背上,身后不断有巨石飞来。 “可恶,这样的铁甲人,真的人能造出来的吗?”沈星流回转过身子,一掌拍去,在内力的吞吐下,一枚避无可避的岩石瞬间化为齑粉。 “呜啊!” 在火儿飞出后,两只大手从山腹中伸了出来。 一尊巨大的铁甲人,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它举起双拳,张开的大嘴里发出连串刺耳的金属切割音。 “呲~~~” 这是个什么东西? 黑市之上,除了两千五百的黑衣人,还有两千五百的普通人,都是在心底发出这样的疑问。 “这个混小子,还真不让人省心呢?”龙公子立在红芸楼屋顶,仰头看去。 龙公子的四周,分别立着三名青年劲装武者,呈三角状把他保护在中间,看三人周身的气息,竟丝毫不输铁虎。 刺耳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切割音很快就传来了,三人冷哼一声,双掌轻推,一层淡淡的薄膜随之笼罩起四人。 然而,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幸运了,各个捂起耳朵,痛苦不已。 “这股内力是三哥的?” 铁四正在与黑衣人战斗,突如其来的金属声,一下子压制了所有人,包括他。 短暂的失神,也导致他的脖颈上多了几把利刃,被生生擒下了。 另还有山门处的强子一部,也在短暂的交锋中,被黑衣人以压倒性的优势抓了起来。 ...... “吖~~~” 盘旋在空中的火儿,也是两眼一黑,栽倒了下来。 唐萱萱在黑市上放完火后,便随着黑衣人一同去了魔牙狱,她离的如此之远,都能听到刺耳之声, 可想他的处境有多糟糕了。 此刻沈星流受到声浪攻击,而晕厥了过去。 “嘣!” 铁甲人握紧了拳头,随着一声闷响,铁拳如同炮弹飞射了出去。 快醒醒。 唐萱萱在心中急切的呼喊道。 与她心神相连的沈星流,也被这一心情惊醒了,立即唤醒了火儿,神鸟回旋过身子,险险地避开了这一计飞拳。 但是,不远处的地虎山可没这么幸运了,一拳激射之下,削平了整个山尖,落下的碎石,一下子就掩埋了山脊上的黑风寨。 一时间,无数还未撤离的麻衣,都被活活地掩埋了起来。 “呼哈哈哈~~~” 铁甲人内部传出大笑,这一击虽然没有打中,但足以看出其威力非同小可啊。 但这激怒了沈星流,“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 “他们可是你的兄弟啊。” 铁三的笑声却越发猖狂了起来,“什么兄弟,我不在乎,只要能成为天下第一,我可以牺牲任何人。” “你不是很能跑吗,” 随后,铁三似乎想到了很有趣的事,操纵着那缺少一拳的铁臂,对准了浓烟四起的山谷,“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救他们的?” 现在谷内还存在着不少的人。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你死,二就是他们死。” 黑洞洞的手臂内,亮起点点星光。内部充满了狂暴的电磁之力,仅仅一炮就足以摧毁一座大山。 “主子,要不要我们出手?”一名青年武者向龙公子请问道。 沉默之后,龙公子脸上带着些许玩味的笑容,“不用,我也很想看看他会怎么选择?” 什么? 三名武者无法相信,这句话居然是从这位的嘴中说出的。 只不过,可不能什么也不做啊,毕竟他们可不能完全相信沈星流。 要知道这位一旦有个意外,天下将会大乱。 既然无法直接出手对付铁甲人,那就尽量保护吧。 三人周身的气息陡然提升,而后凝成一体,金刚之力有如巨龙盘旋住四人。 突然出现的气息,引起了沈星流的注意。 隔空望去,却见龙公子那一方也在看自己,身旁三人气息极强无比。 不由得让沈星流大感疑惑,动动身子就能得到三名金刚境的保护。 你到底是谁? 本来他只以为龙公子,是江南的某个大官呢,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对方起码是某个皇家中人啊。 (本章完) /90/90050/27589044.html 第45章 兄弟 “哼哼,我能不能有第三个选择呢?” 沈星流收回目光,心中想道,你这么想看我如何选择,那就选给你看。 铁三有些疑惑,“什么选择。” 低垂下脑袋的沈星流,缓缓抬了起来,眼中写满了坚定。 “那就是你死!” 狂暴的内力注入黑刀中,刀身上火焰与雷电相互纠结。 一柄雷炎大刀缓缓成形。 铁三此刻也属强弩之末了,他没有想到动用铁甲人居然这么耗费内力,不过剑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那就看看我们谁快吧,嘿哈哈哈···” 电磁巨炮若要续满能量,也是很耗时间的,但铁三眉心一闪,落下一只巴掌大小的穿山甲。 “嗷···” 当它刚一落到操作台上,身子迅速地就开始燃烧了起来。然后一股股精纯的力量,瞬间就被凹槽吸了进去。 “你当真是疯了!” 沈星流感知到了铁三的状态,此刻铁三正半跪在操作台上,全身都被吸成了人干。 这样的天下第一,当真有意义吗? “唳···” 火儿振翅向天,长鸣一声,整个身子也是腾起熊熊火焰。 沈星流大惊,“火儿,莫不可学那疯子!” “嘿嘿,姐姐做事,还不要你来教哦。” 一声女音,轰然炸响在其脑海中,这是昨日的那女子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沈星流与火儿就化作两枚光团,融合在了一起。 旋即,一对火翼长在了他的背上,“这是?”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在体内游走,很熟悉,好像与元韬一战时,有过。 只不过那时,他失去了意识。 雷炎大刀只在眨眼间,凝聚而成,长约莫有七丈。 “哇哇哇,那是什么啊···” “快、快看呐,是天人下凡了!” 沈星流的异变,也吸引了谷内众人的目光,不少人跪倒在街道上,乞求神明能救他们。 早知道,就不来这个鬼黑市了。 黑市上所有人的底细都不是很干净,这次就算不死,被官爷们捉回去,恐怕也得脱层皮啊。 本来,沈星流还想要感受一下这股状态,却被脑海里的声音呵斥了。 “笨蛋,还不赶快出手吗?再晚你就等着收尸吧。” 铁三见到沈星流的气势,居然隐隐压过了自己,脸上露出一丝狠色。 献祭完自己的识物,尤嫌不够。 “呼哗···” 铁三气海内轰然炸响,“我才是天下第一,只有我,才能称霸江湖。” 而他雪山也轰然爆碎,倾泻而下,全身所有的内力,一股脑地灌注进了凹槽内。 那电磁巨炮本是黑黝黝的炮口,亮度陡然上升,甚至可以媲美天上的太阳。 “不好!” 沈星流大喝一声,略一振翅,高举雷炎大刀,身子电闪而出。 几乎是同时,大刀斩击在铁甲人肩膀上,电磁巨炮也是发射了。 “呜啊,救命啊!” 街道上乱做一团,都在逃命,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武器啊! “呃啊···” 沈星流不曾放弃,还在做着努力,刀刃狠狠地切割进了铁甲人的臂膀。 仅仅三个呼吸,便将臂膀整个斩断了。 “唰!” 电磁之力,将整个山谷划开了一个巨大的沟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咻···嘣!” 因其电磁巨炮失去了支点,而向上仰去,电磁之力也如风筝一般,被带着直冲云霄。 一下子,破开了百里之内的云层,发出一道猛烈地轰鸣声。 声音震荡之下,一些实力稍弱的武者,以及普通人都是口吐白沫,甚至有些人晕死了过去。 好在是赶上了,沈星流心中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样恐怖的武器不能留在世界上了。 “吼啊!” 他举刀向天,雷炎刀暴涨,眨眼间又延伸至十丈左右。 调整身姿,一刀刺去。 “小子,你敢···” 一名青年武者见他阻止了毁灭的一击,还不收手,竟敢毁掉铁甲人,便想要出手了。 龙公子轻声叹道:“随他去吧,此物留下也是不详,不如毁个干净。” 雷炎刀如切豆腐一般,轻松地刺穿了铁甲人的全部护甲。 狂暴的雷火,瞬间融化了精密构造的内部,连带着还未落地的电磁巨炮,都被摧毁了 “砰!” 玄慈早在雷炎刀斩下前,就带着小狼快去遁去了。 眼下,铁甲人即将再度爆炸,沈星流抽出黑刀,一飞冲天,险险地避开了爆炸的冲击。 “轰咔咔···” 铁甲人全身爆裂开来,连带着天王山都是被削平了一小半,以下山体也是尽数崩塌。 无数融化后的铁水,绽开了最美的花朵。 ...... 待到爆炸结束后,沈星流缓缓落下身子,回到了山谷上方。 背后的火翼,尤为的引人注目。 “呼吼···” 谷内众人,发出一声声欢呼。 但随着,沈星流微微压了压手,全场肃静,都在期待其发言。 “黑风寨铁虎已被铁三所害,下落不明。铁三与铁甲人已被我击败。因此我宣布,黑风寨今日即散!” 沈星流高举黑刀,喝道:“黑风岭一役,我们赢了!” 听完,这胜利的宣言,众多黑衣人与逃出虎口的人质们,都发出了潮水般欢呼。 “不,不可能,大哥他怎么会被三哥所害,”被五花大绑的铁四,发出声声哀嚎:“我不相信啊。” 然而,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的,麻衣们都低垂着脑袋,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个臭小子,他还真的做到了。”龙公子微微一笑,从屋顶越下,落在一辆精美华贵的马车旁。 “主子,要不要再见他一面?”一旁的老仆将龙公子扶上了马车,轻声问道。 马车内,沉默片刻,随即道:“不必了,该见时自然会见,另外把影子召回来吧。” “朕,要知道他在天王山中经过。” 话毕,一队人马缓缓驶去。 “喏!” 老仆拱手退去,下去安排收尾工作了。 三名青年武者深深地,看了一眼渐渐下落得沈星流,跟随着队伍离去了。 ...... “呼~~~” 刚一落地,沈星流差点没站稳,这次消耗巨大。 若不是突破到了六品,怕还是要晕上一会儿。 唐萱萱慌忙地搀扶着他,饶是脸皮厚如城墙的沈星流,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赖在她怀里。 “星流、沈兄弟···” “大侠···” 无数的人群一拥而上,把沈星流围了起来,为首的自然是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楷、庞骏德。 “星流啊,这位是景州曾家主。”周楷拉着老友,引见二人认识。 沈星流收起笑容,郑重见礼道:“见过曾家主。” “大侠快快请起,折煞曾某啦,”曾仕进连忙扶起沈星流,拜道:“多谢沈大侠救命之恩。”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数百人齐齐高呼道。 沈星流挠了挠脑袋,回拜道:“诸位请起,救人之举,乃我辈义不容辞,不足挂齿。” “大侠高义啊。” “···” 各种赞美的话,纷纷涌来,听得沈星流脸的通红不退。 一旁的唐萱萱、周楷等人瞧得真切,都是忍不住地偷偷笑了起来。 此时,人群后方一阵骚动,随后人群间被分开了一条通道,两队黑衣人立于两侧。 老仆躬着身子快步上前,对着沈星流施了一礼。 “你是龙公子身旁的老仆。龙公子人呢?” 老仆微微一笑,“难得沈公子还记得老仆,此间事了,我等也该离去了。老仆特来向您告别。” “另外,麻衣土匪们,也会尽数交给当地官府的。还有这里的数百人员,我等也会妥善安顿好的。” 说话间,老仆大手一挥,黑衣人便将被土匪抓住的人质们,一一带离了当场。 只留下沈星流一行的人员,看着渐渐离去的老仆,沈星流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个龙公子,还真不简单呢。” 周楷告别了曾仕进,他也听过曾家近期的变故,真不知曾家还认不认这个老家主啊。 “星流,你刚说什么?”唐萱萱方才正为老邹叔把脉,没有听得仔细。 “哦,没什么,我们也该回永灵村了吧。” 沈星流瞥见小五子等人,“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七哥三人左右为难,如今锁灵阵以破,他们实在没有留下的理由了。 “不必了,我等先前都是土匪,无颜在呆在大侠身边啊。”七哥摇了摇头,叹息道。 沈星流把黑刀递给庞骏德,让他帮忙保管一下,上前道:“先前,观你们气息中多了几分因果,因此废除了你们的内力。” “此番若无你们相助,也救不出这许多人,我可帮你们重铸气海雪山,你们可愿意?” “什么?重铸气海雪山?”七哥等人头一回听说,还能重铸气海的?神色一滞后,显得相当激动。 但还是强压下心头的兴奋,七哥、六子摇了摇头,“我两人杀良过多,不求好报,只求大侠收下小五子,他的手是干净的。” “七哥、六哥,我不要,”小五子一听两人要丢下自己,哭喊道:“我们发过誓的,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啊。” 七哥替其擦去泪水,笑道:“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娘们啊,我们也没说要去死啊。” “就是,我们只是浪迹天涯,你在大侠身边好好干,没准哪天我们就回来了。”小六子也是眼含热泪,与七哥、小五子抱在一起。 哭过一场后,分别在即。 七哥、六子越过小五子,对沈星流躬身道:“大侠,临别在即,还请大侠记住我们的大名。” “请讲!”沈星流同样躬身请问道。 “郭七、燕六,拜别大侠!” 说完,两人拿着唐萱萱递过去的药方,转身离开了。 “珍重!” 同样都是兄弟,怎么铁虎四兄弟都是零零散散的,还不如五、六、七这三兄弟啊。 (本章完) /90/90050/27598124.html 第46章 江边渔村 “沈大哥。” 在二人离去后,小狼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身后还跟着一名老和尚。 糟糕,居然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还有小萌的事,没处理完呢。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收拾一番后,再度往永灵村赶去,期间老邹叔等人还纳闷呢··· 这么急干嘛? 一听庞骏德的叙说,方才知道怨灵之事。 船员们不由地扼腕叹息,这么一个美好的渔村,居然惨遭横祸啊。 不过,有玄慈大师在,想必可以很好的超度亡灵了。 小五子收拾好心情,也随着一行人离去,听说大侠要去瑀都,那可是好地方。 就在众人离去后不久,一只白狐翩然而至。 它在天王山嗅了嗅,以它野兽般的直觉,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这里还埋藏着一只“恶魔”。 铁虎还被困在山体的最深处,而且被玄铁锁链牢牢地捆缚着,其实以他的实力,就算是山体崩塌,也不能困住他多久。 可这铁链,是真的很坚固,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的。 此时,他正极力隐藏自身的气息。 勉强躲过了所有黑衣人的搜捕,若真是就这么消失了,倒也不错。 不过,杀弟之仇,不共戴天! “黑侠··黑侠···” 黑暗,传来一声嘲笑,“嘿嘿,看到你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妾身真是说不出的开心呢。” “死白狐,等老子出来,第二个就要扭断你的脖子。” “那你到时可要温柔点哦。” 紧接着,无尽黑暗来袭,铁虎沉沉地睡了过去。 ...... 永灵村。 一行人回到村子后,猛然发现,困住小萌的反向锁灵阵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沈星流灵识扫去,此地阴气尽散。 玄慈猜测道:“莫非是那怨灵,破开了此阵。她不想被超度啊···” 一想起小萌的模样,唐萱萱就莫名的心痛。 沈星流握了握她的小手,“可她一只孤魂野鬼,又能去哪儿呢?” 老和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而老邹叔们则松了一口气,虽然有大师在,但这里可以是有怨灵啊,着实让船员们不敢进村一步。 来到大院后,小池子正支起火堆,准备晚饭。 “老邹叔,你回来啦。” 见到众人平安归来,小池子立即跑上前来,脸上被熏出了好多的黑灰,但心情却很开心,嘿嘿直笑。 周楷打开锅盖,这都什么乱起八糟的,招呼过来几人,趁着天色还没黑,匆匆地忙活了起来。 随着香喷喷的味道,从锅灶中传出。夜渐渐暗了下来。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碗里的饭食,恍如隔世。听着他们各自讲述自己的遭遇,不时传来一两下笑声,与唏嘘。 永灵村与黑风寨的遭遇,足以让他们当做话本,讲上好多、好多年了。 先前受伤跑来报信的力夫,也接受了小五子的道歉,小胆儿还是那个小胆儿,死活不愿意改绰号。 通过交谈,他们也知道了小五子的大名,叫阮小五。 晚饭过后,力夫与船工们,三三两两去查看船只的损毁程度了。至于土匪们的尸体,早就不知道被江水冲往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处了。 而玄慈则把沈星流独自叫了出去,一老一少漫步在江边,身后还跟着一个蹑手蹑脚的唐萱萱。 二人也权当没有看到,玄慈开口道:“此地怨灵即解,贫僧也就不好再多留了。” “大师,就不能多留留吗?我们还要修船,估计得要个几日呢。”沈星流还有些问题想要问老和尚。 今日他清晰地听到了火儿的传音,那就是女人的声音。 “这世间有太多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还需施主亲自去寻啊。” 玄慈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囊,道:“施主此次去瑀都后。若有疑问,可以打开此锦囊。” 什么锦囊? 沈星流一脸莫名其妙地接过,现在就像打开看看,但被玄慈制止了。 真是的,这不折腾人吗? 所以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非要我自己去找? 老和尚看着抓耳挠腮的沈星流,“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阿弥陀佛,施主珍重,贫僧去也!” “大师慢走!” 沈星流学着老和尚模样,双手合十告别道。 玄慈径直往后山走去,路过唐萱萱时,还唱了一声佛号。 心虚的唐萱萱,一时间手忙脚乱,但也是向老和尚,盈盈施了一福:“大师保重。” “嘶~~~” 沈星流握着锦囊,缓缓踱步似有所思,来到她身后,“萱萱啊,你看大师离去的身影,像不像一个人啊。” “哎呦,吓死我了···”唐萱萱轻皱眉头,瞥了瞥他。 先前她的目光被老和尚吸引了过去,此时,再有一人与她搭话,小心脏扑扑直跳,给了那人两粉拳。 “你倒是说说像谁?” 惊吓未消的唐萱萱,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明明自己隐藏得挺好的啊。 “唔,就像伏牛山的那个老道,” 沈星流扬了扬手中的锦囊,“怎么这些高人,一个个有话都不会直说吗,都喜欢卖关子。” 说起凌竹道人,二人确实有些因果还未与其了结。 沈星流拉了拉她的手,“等我们去瑀都后,我就陪你上一趟着伏牛山。怎样?” “哼,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唐萱萱低垂下的小脑袋,突然抬起,嘴角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才是她的男人嘛! 唐萱萱摊开一只白皙小手,讨要道:“拿来。” “什么啊?” 沈星流伸出自己的手给她,结果被她一巴掌打掉了。 “锦囊啊,以免到时候,你再弄丢了。”唐萱萱丢给他两个大大的白眼。 “不要,这是大师给我的···” 沈星流嘿嘿一笑,向一旁躲去。 “哇呀呀呀,你给不给?” 唐萱萱故作凶狠地,张开两只小爪子,扑咬过去。 两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叮叮当当”地敲击声响起,船员们检查完船只后,便开始了修复工作,货物也都扛了回来。 甚至还多了不少,都是那些黑衣人运不了了,硬生生地塞给他们了。为此可把他们累得够呛。 追过一阵后,沈星流还是被唐萱萱逮在了手里,前者只好举手投降。 接过锦囊,唐萱萱一副胜利的模样,就要拆开锦囊,却他拦住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不能拆,大师说过要去瑀都才能看的。” “啊···” 唐萱萱撅起小嘴,“可是人家很好奇哎,你不好奇吗?”她眼珠一动,开始“诱惑”沈星流了。 “嘶,其实吧,也有一点点···”他摩挲了两下嘴唇。 “嘿嘿,那不就得了。” 随后在沈星流期待的目光中,当她要拆时,却还是犹豫了,“好啦,骗你的,到了瑀都再拆吧。” 沈星流轻轻捧起她的小脸,“就知道我家萱萱最乖了。” “切,谁是你家的,还没提亲呢。”一巴掌打开了他的“贼手”,唐萱萱小脸通红道。 “那你是同意了?”他一脸笑意,就像猫儿终于偷到鱼那般。 还在头脑晕晕的唐萱萱,摸了摸通红的小脸,“恩··啊?同意什么···” 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沈星流已经溜得老远。 “哇呀呀···你个坏蛋,给本小姐过来。” 江风习习,留下一串串嬉笑。 不远处的船员们,侧耳听去,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啪嗒!” 唐萱萱一头撞进他的怀抱,“哎呀,你干嘛突然停下啊,撞死我了。” “别闹,你看那边。” 顺着沈星流手指的方向,唐萱萱看向了后山。 “···” 她疑惑道:“看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啊。” 沈星流突然想到,那样的生灵,貌似只有达到五品二境以上,才能看到。 “唔,你把眼睛闭起来。”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出于对其无条件的信任,唐萱萱也不知道这个坏蛋要干嘛,但还是闭上了大大的眼睛。 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不会吧,他是要··· 就在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紧接着,她的额头就是一热。 沈星流一手抚上唐萱萱的额头,另一手呈剑指状,点在自己的眉心。 刚想发问,唐萱萱脑海里莫名多出了一幅奇异,而又壮观的场景。 原来,自江边渔村后山处,升腾起了点点绿色萤火。 玄慈大师此刻站在墓地旁,颂唱着经文。 梵音之下,那些惨遭横祸的村民,灵魂得以超脱,化作点点绿色的萤火。 萤火们似是知道有人在看,飞旋着起舞,向他们表示感谢。 五十五枚萤火,也不能久呆。道过谢后,缓缓上升,不知所踪了。 永灵村五十六口人,独独少了小萌,甚至连柳张氏也在其中。 小萌啊,你可知道,你的爹爹、娘亲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啊。 唐萱萱想起在沙地上,与小女孩的交谈,心中一阵酸楚。 “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星流手足无措,村民的灵魂得以解脱,不是应该高兴吗? 还以为她哪里受伤了呢。 而她的大眼睛中噙满了泪水,哭诉道:“小萌她,好惨啊,呜呜呜···” 轻轻拍着怀中玉人颤动的身子,沈星流沉默了一会儿后,声音沙哑道:“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小萌的,然后让他们团聚。” “恩恩···” 唐萱萱一边抽泣,一边发出小猫般的呢喃细语。 (本章完) /90/90050/27606586.html 第47章 厨娘唐萱萱 哭过一阵后,她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唐萱萱红着眼睛嗔怪道:“都怪你,把人家的眼睛都弄红了,明早又该肿了。” “不是,这也不能怪我啊···” “哼,就怪你,就怪你,”随即她就给了沈星流的胸膛两记粉拳,“你等着,我很快就能追上你的境界了。” 哼哼··· 现在唐萱萱似乎都能想象到,自己超过了他的境界后,他抱着自己的大腿求保护的场景了。 嘿嘿,那心情,未免也太爽了。 “嗯?你干嘛?”她没想象够呢,额头又是一热,沈星流的大手又抚了上来。 他嘴里还嘟囔道:“没烧啊,怎么竟说胡话呢?” 刚才,唐萱萱沉浸在想象中,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流口水的,着实吓坏了沈星流。 这下可把她气坏了,嘟起了嘴巴,双手叉腰,抬起小脚在他的脚面上狠狠地跺了两脚。 “唔啊···” 沈星流抱着脚面,在江滩上跳动不已。而唐萱萱则气鼓鼓地离开了,不过刚走出几步,就偷偷笑了起来。 这一幕,全部都被尾随而来的小狼两人,收入眼中。 女人,真可怕啊··· 恩,小池子表示很赞同。 好戏结束了,该散场了。就在两人想要离去时,又看了眼江滩上。 人呢,怎么消失了。上一刻还抱着脚跳动的沈大哥,突然不见了。 “怎么样啊,好看吗?” 一道阴森森地声音,从二人身后传了出来,“呃,那啥,沈大哥你也在这里散步啊,我们就先走了。” 两个小家伙还想逃跑,却被沈星流大手一抓,一手盖住一个脑袋。 “小狼啊,你多久没练功了,要不沈大哥指点你两下?” “这···就不用了吧,偶练的是外功哎。” “哎,不打紧,殊途同归嘛,还有小池子,你不是想步入武者之道吗?” 小池子惨呼一声,“怎么还有我的事啊?” “啊···不要啊!” 两个小家伙发出一声惨叫,就此开始了痛并快乐的练武生活。 ...... 一夜悄然而过,天未大亮。 船员们又开始了紧张的修复工作,小池子则按照沈星流的吩咐,在江滩跑起步来。 刚刚睡醒的小狼,也被沈星流拖拽着来到江滩上。 “唔啊啊,沈大哥,你干嘛这么早叫我起床啊,我都三品了,跑步没用的。”小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揉着眼睛道。 “哦是吗?那你试试这个,” 沈星流掂着手中的两只绑腿,“你也知道的吧,一品根骨,二品气劲,这是武者的基本功。” 这两只绑腿,是他用铁甲人的残骸,连夜与唐萱萱制成的。 不得不说,铁甲人虽是被他打败了,但它的用料极为讲究,就手上的这一小部分,都是从黑衣人手里抢过来的,每一小根铁块足足有五十斤。 “唔啊啊,这么重,还怎么跑步啊?” 沈星流二话不说,就给小狼带上了负重,看在他第一次的份上,便只往每只绑腿里各塞了两块。 带上绑腿的小狼,别说是跑了,连走路都是一个问题。 “哼,我不管,谁方才说跑步简单的?”沈星流可是得到三长老授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一定要好好督促这个懒货练功。 外功修习,本就是极为艰难的,若是不加以苦练,恐怕这辈子也别想成为强者。 沈星流正起脸色,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除了洗澡睡觉,不许摘下来。” 可还没等到小狼的回应,他就轻快地跑去指点小池子了。 哼,偶就不信了,区区的两百斤能难得住狼爷? 小狼的胜负欲也升腾了起来,可不能输给小池子啊。 “咔嚓、咔嚓···” 他开始慢慢地挪移起步子,昨夜沈大哥给小池子测了体质与筋脉,虽说不是最优等的,但也给了个中等的评价。 这也意味着,小池子能修内功了,是不是他很快就能超过自己了? 不行,绝对不行啊。 小狼不大的身子,看起来还没有百斤重呢,拖着两个沉重的脚步,在江滩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他不禁吐槽道:“跑步就不能找个好地方跑吗?” 沈星流却美其名曰:“这是锻炼你举重如轻的能力啊,难道以后打斗场景在沙漠中,你能说,换个地方再打吗?” 小池子与沈星流两人在前面跑,小狼艰难地追在后面,往往还没追上,两人就已经折返着跑回来了。 这一来一回间,小狼已经大汗淋漓了,但还是坚持着跑了三个来回。 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不行,必须起来,把气理顺了。” 小池子奇怪了,有这么累吗,这几圈下来他只感觉还好啊,“小狼,我来扶你。” “扑通···” 不成想人没拉起来,他反而也一个屁墩坐在了沙滩上。 “卧槽,小狼你什么时候长得这么胖了?”小池子还没看到他脚上的绑腿,经过沈星流的讲解后。 他惨呼:“我以后也要带?” 沈星流没有回答,不过从他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中,就已经知道了。 随即,他一手一个小家伙,扶起二人后,就带着他们打拳。 “呼···” “打拳时要轻要慢,这样才能感受到气血在体内不断地游走。” 沈星流站立在前,身后两个小家伙,一知半解地听着他的讲解,身子也随之而动。 相比起前者来,他们的姿势却东倒西歪的,小狼是因为有绑腿的缘故,小池子是刚刚入门。 一旁修理船只的船员们,看得眼热,能到大侠的指点,想必可以进步飞快啊。 “小五子,你不去吗?”何大力扛起一根圆木,道。 阮小五看了看那边,笑道:“我还是先帮你们修好船只吧,修复气海雪山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啊。” 何大力也不懂,只能点了点头,“等你修复完,我们在打一架,不过你可不能用内力啊。” 这样有些认怂的话,引来了船员们的嘲笑:“哈哈哈,到时我们看着你输。” “恩,到时必须开个盘口。” “你赢了,我们就一赔一百。小五子赢了,那就一赔二。” “哈哈哈,如此很好啊,到时多忽悠点人买你赢···” 何大力就不高兴了,“喂喂喂,你们有多想让我输啊。” 好歹,我上次也赢了啊,比力气我还没输过呢。 “咔哒哒···” 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滩圆木上,传来一声敲击烟袋的声音。 老邹叔一脸黑线地呵斥道:“都没活干了吗?还有空插科打诨,三天之内,还不完工,老夫亲自捏爆了你们。” 方才还在聊天的汉子们,立马安静了下来,缩了缩脖子,不敢顶嘴了,只敢小声地议论几句。 “自从老邹叔心脏好了,好像火气更大了。” “昨晚睡觉时,我听得真真的,老邹叔的心跳声就像打鼓一样。” “卧槽,我这么没听见啊。” “就你?睡得跟死猪似的,你的鼾声和那心跳声都差不多。” “嘶···大小姐当真是神医啊。” 何大力扛着劈好的木板上船,小声道:“还用你说,都干活吧,还想讨骂呢?” 若不是老邹耳力不行,现在估计每个人头上,都要长个包了。 抽着烟袋锅,老邹使眼瞧着正在练拳的小池子,心中想道: ‘我们中能出一个武者就已经是大幸了啊,小池子啊,你就好好练,可不能学这些懒货,连个船都修不好。’ 恩,看上去还挺像个样子的,不过还有些歪歪扭扭的。 ...... 日头渐起,转眼间日上四竿。 “大家辛苦了,都回来吃饭吧。”唐萱萱来到江滩上,围着围裙还挺像个样子的,呼唤众人回去吃午饭了。 “喔,下工了,下工了···” “今天是大小姐亲自下厨的吗?” 唐萱萱嘿嘿一笑,“当然啦,毕竟我也在进步嘛。” “呜呼,也不知是给谁做的哦。” “啊,我好酸啊···” 船员们发出一声惊叹,羞的她面色飞红,只想找地缝钻。 “你们这帮憨货,还不滚去吃饭。” 老邹叔可不能让大小姐给这帮糙汉子欺负了,真是主人家越客气,这一群混蛋就越来越没规矩了。 话音未落,就抄起烟袋锅打去,一帮船员嬉笑着,作鸟兽散,从四方八方往村子奔命去了。 路过唐萱萱时,都是向他弯了弯身子,打了招呼。 他们还真没见过那烟袋锅打到谁呢?如果打到,那就自认倒霉吧。 一帮混小子,体力还真好。 追了半天,老邹叔愣是一人都没打到,气喘吁吁地来到大小姐近前。 “看样子老邹叔,您的病是完全好了啊。”唐萱萱眼见一番嬉闹下来,前者的脸色反而更加红润了起来。 “这也得多亏大小姐您啊。”老邹叔神色激动,缓缓拜道。 却被唐萱萱扶了一把,“您的年纪都快和我祖父一样了,要不嫌弃我的话,以后老邹叔你就叫我萱萱吧。” “这、老朽怎敢与老家主相比啊,”老邹叔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啊。” “使得,” 唐萱萱假装生气道:“您要不是不肯叫,我可当你是嫌弃我了。” “这···” 就在老邹叔左右为难之际,沈星流笑嘻嘻走来,“老邹叔啊,你就别客气了,我们都是江湖中人,最讨厌那世俗的规矩了。” 一番话下来,老邹叔老泪纵横,偷偷抹了两把:“那老朽就不客气了,萱萱。” “哎!” 唐萱萱笑嘻嘻地应下了,而后道:“还有啊,您以后就别抽烟袋了,对身体不好的。” (本章完) /90/90050/27614498.html 第48章 对症下药 “哎哎,好,以后就听萱萱的,不抽了。” 老邹叔笑着缩了缩脖子,收起了烟袋锅,露出一嘴黄牙,每道皱纹都透出了说不出的开心,“你们聊,我先去吃饭了。” 身为过来人,他也知道再留着就显得多余了,于是拉着小池子,向村子走去。 小狼则刚刚赶过来,“萱萱姐,你看沈大哥他欺负偶啊。” “噗呲···” 两人哈哈大笑,“这可是三长老吩咐的,你要怪的话,就找他去吧。” “啊···” 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无可奈何,不过小狼还在告饶:“就不能通融、通融?” “唔···” 两人沉思了一小会儿,在小狼期待的目光下,斩钉截铁道:“不能!” “恶魔,你们都是恶魔吧,偶抗议、抗议!” 谁知两人非但不理他,还联袂而去,“抗议无效,你要不快点,午饭就没喽。” 午饭? 一说起这个,他就不累了,“为了午饭,冲啊!” 小狼大吼一声,一路小跑起来,速度竟不比二人慢上多少,最后甚至超过了他们。 “嘿,这小子,刚还在叫苦呢,怎么一听到吃饭,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啊。”沈星流无奈地扶着额,笑道。 “或许,这就叫做对症下药吧。”唐萱萱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有道理啊,有办法治他了。沈星流灵光一闪。 看得唐萱萱莫名其妙的,不过,肯定没什么好事。 上次他这么笑,好像还是在上次。 ...... 大大的院落,小小的渔村,似是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因为下午还有活计要干,所以午饭也就变得很丰盛了。 可惜小八,也只能眼馋的份了,它可吃不了人类的食物。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刚想飞去夺过鸡腿,就被唐萱萱拍飞了。 你要吃了的话,会坏掉的,想被修理了啊? 沈星流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八,突然想到一件事。 “哎,是这样的吗,或许我有办法了。”唐萱萱也正在思索,如何帮小八克服怕强磁的毛病。 经过沈星流的提醒,是不是可以在小八的机械之心上做个罩子呢? 说做就做,吃过午饭后,她迫不及待地一脑袋扎进了房间里。 而沈星流也要进行他的计划了。 中午过后,大院内热闹的气息,渐渐地平息了下来,船员们都在睡午觉。 当然还有小狼,可算是能摘下绑腿了。 睡梦中,还在吃鸡腿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间,一股香气传来。 “唔、嘶,鸡腿···好香的鸡腿啊···” 小狼翻了翻身子,从床上滚了下来,香气是从屋外传来的。 惊呼一声,屁股也不疼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刚刚出屋,就又跑了回来。拿起绑腿绑好了。 这可是和沈大哥的约定,不能不带啊。 哎,怎么好像更重了,错觉吧。顾不上多想,就急忙出屋去了。 “小八,你把鸡腿给偶啊。” 此时,小八爪子上抓着一个大鸡腿,在院子上空盘旋。 “呜哇,不给不给,你来追我啊。”小八还在嘲讽他,向着远处飞去了。 “可恶,你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能吃,多浪费啊。” 小狼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 “沈兄弟啊,你这招真是绝了。”从屋后的阴影下,现出两道人影,正是庞骏德和沈星流。 “嘿嘿,恩,这就对症下药。”沈星流得意地一笑。 庞骏德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道:“我看你像一个人啊?” “谁?” “江湖上的赤脚郎中。” 沈星流本来还以为他说的是··· “可去你的吧,我先追过去了啊,免得小八被抓住。” 只见,他给了庞骏德两拳,身形晃动了两下,消失在了原地。 若不是胸口还有些感觉,庞骏德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沈兄弟啊,你又变强了。 不行,看来咱老庞也是得努力了啊。 下定决心后,庞骏德扭身回房,自行修炼去了。 ...... 村外,林中。 小八糊涂啊,怎么把小狼引入林子中了。 “哇哇哇,你别追了···” 差点就被抓到了,小八一声惨叫,本来以为山路难行,可以很快消耗小狼的体力。 谁料小狼一进林中,在树木间辗转挪移,速度更胜以往。 而且,凭借着树木的高度,他也能更轻松的就达到小八的飞行高度了。 “啊呜···” 小狼猛地一跃,张开的大嘴,差点咬到小八。 幸亏后者机灵,险险地躲过了“狼口”。 “哼,让偶追得是你,现在又不让追了,偶岂不是很没面子?”小狼落在一根巨大的树枝上,半蹲着身子,擦了擦口水。 “嘿嘿,除非你把鸡腿给我。” 这··· “这可不能···” 要是把鸡腿弄丢了的话,沈星流可不能放过它,一想起之前的威逼利诱,小八直接拒绝道。 隐入树冠中的沈星流,悄悄地观察着场内的动静。 “那就不能怪偶了。” “你想、你想干嘛?” 紧接着,林中传出一声声惨叫。小狼嘿嘿一笑,双腿在树枝上一蹬,身形电闪而出。 可小八也不是吃素的,与小狼打起了消耗战。 “唰、唰、唰···” 林间光影不断交错,两者化作一道道残影,一追一逃。甚至到了最后,就连他们俩都忘记了因何而追赶了。 看得沈星流是目瞪口呆,并不是惊讶于他们的速度,这点速度在他看来还是不够的。 而是惊讶他们的潜力,小八自不必说,可以通过不断地改造来提升实力,关键在于小狼小小的身躯里,竟隐含如此恐怖的爆发力吗? 这、这难道就是“饭桶”的觉醒吗? 娘的,以后谁在用这两个字骂人,我肯定要和他辩上一辩,你见过这样的“饭桶”吗? “饭桶”的潜力,也是无限的。 以至于鸡腿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两者还在追逐。 “唔,好吃啊···”沈星流眼疾手快,趁着两人不注意,一把将鸡腿摄了过来。 这难道就是一只鸡腿,引起的“血案”? 就在他享受着美味的鸡腿时,小狼终于一把捉到小八。 “呜啊啊啊···” 但也因为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顺着惯性,他们的身子向着一颗参天大树撞了过去。 “唉,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好追来了,”沈星流咬着鸡腿,下一个呼吸身子消失在隐藏的树冠上。 要不然,还真不好收场啊。 下一刻,沈星流就出现在他们将要撞击的大树上。 “呼···” 只见,他轻轻推出双掌,柔和的内力破体而出,就将二者停住了。 小狼、小八正在纳闷呢,还没等瞧见来人,身子就落了下去。 “哎呦,哇···” 扑通一声,小狼从半空中掉了下去,还没等喊出痛来,小八应声落在他的胸口上,又是一声痛呼。 沈星流拍了拍双手,搞定。 随即,取下嘴里的鸡腿,一跃而下,落地无声。 小狼只感觉眼前,有好多的小八在乱飞,看来摔得不轻啊。 不过练功嘛,尤其是练外功,受伤总是难免的。 “沈、沈大哥···” 小狼躺倒在地上,模模糊糊间,看到了沈星流的身影。 立即就是支起了上半身,抱着同样被摔迷糊的小八,摇晃着小脑袋,最终还是清醒了过来。 沈星流递过一只还剩下一大半的鸡腿,道:“喏,吃吧。” 经过这一番运动,小狼早就饿了,接过鸡腿大快朵颐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这是沈大哥设下的考验。 逃出“魔爪”的小八,也立即飞到沈星流面前,如果它有表情的话,那一定是讨好的表情。 “好了,好啦,知道了,以后一定帮你介绍个女朋友,”连沈星流都有点分不清了,难道机械也分性别? “大不了···就让萱萱给你做一个机械小母鸟?” 小八开心地大笑道:“哇嘎嘎嘎,那小八就多谢小哥哥啦,啊啊···” 而小狼则对此嗤之以鼻,女朋友··· 要什么女朋友,鸡腿它不香吗? 他低头吃着手中的鸡腿,皱起鼻子,哼道:“重色轻友。” 两人行走在林间,小八不时震动一下翅膀,想象着以后的幸福生活。 沈星流摸了摸小狼的碎发,笑道:“小狼,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绑腿变重了哦。而且,这次可把你沈大哥惊到了。” “是这样吗?刚开始偶还以为是错觉呢。”吃完鸡腿的小狼,丢开鸡骨头,打量着脚上的绑腿。 还真是,每只绑腿里,又多了两根铁块。 “可为什么,偶感觉刚刚好呢,”小狼刚问出问题,就想到了答案,“是了,一定是偶变强了,习惯了这个重量了。” 沈星流会心一笑,看来他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了。 随即,独自一人离开了林子。 他也不管身后是不是哀嚎震天了。 “哇啊啊,小狼你疯了啊,别过来啊。”小八躲开小狼抓来的“魔爪”。 小狼双手合十,拜托道:“小八啊,你就帮偶练功吧。” “帮什么帮,当我是沙袋啊。” “不不不,你是沙包。” 他嘿嘿一笑,摇着手指道:“沙袋是不会动的。” “你滚啊···” 见他还想扑过来,小八二话不说,扑腾起双翅,想要逃离出去。 可不管怎么跑,总也甩不掉他。 小八啊,就委屈你一下,沈星流听不下去了,闷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前快步离开。 “小哥哥,不带你这么坑、鸟的啊。” (本章完) /90/90050/27655169.html 第49章 马步 江滩上。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歪歪扭扭地打着拳。 仔细一看,这不是在早上时,沈星流教他的拳嘛。 “打拳时,要力从地起,这样才不会被人打倒。”此时,小池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侠,你来了啊,” 小池子扭过身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因为沈星流正双臂抱胸看他打拳呢,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对不起大侠,我是不是太笨了?” 相比于小狼的不羁,小池子则比较腼腆了。这种性格,也不是说不好,至少踏实肯干,但就怕他受不了打击。 沈星流长叹一口气,缓步走了过去,抬起一手搭在小池子的脑袋上,“你是我选出来的,谁说你笨,我就揍谁。” “一遍不行,那就两遍,三遍···” 小池子见大侠走来,心里还有些慌乱,不曾想居然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恩恩,那我继续吗?”小池子脸色微红,兴奋道。 “唔,不必了,你先练习基本功吧,来、扎个马步。”沈星流沉思了一下,这样也确实有些拔苗助长了。 “恩恩,多久啊?” 说着,他摆好了姿势,天真地问道。 “先来两个时辰吧···” “扑通···” 小池子双膝一软,但又立马站了起来,连连道:“我没事,我没事。” 紧接着,沈星流拿出一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碎石,放在他头顶上。 “站好了,不许乱动啊,”他将放好石头后,满意道:“石头一落地,就要重新开始计时哦。” 小池子头顶碎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呼气,吐气···” 沈星流一乐,这不呼吸怎么办,那不得憋死啊,“恩,就这样,让自己的呼吸,随着自己的身子而动。这样石头就不会掉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教完小池子呼吸法后,沈星流也转身找了片干涸的沙地,盘腿坐下了。 太阳真经,虽是近几日也有突破的迹象,但从前两次的经验来看,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每一次突破,就意味着要濒临死亡一次,他也逐渐理解了,九转而生的意思。 娘的,这就不是人类能修习的功法。 要是弄不好,真的死了,那就完蛋了。 三转啊、三转··· 要想突破,还得不断地进行生死战斗才行啊。 “大侠?你还在吗?”小池子只感觉身后热浪滚滚,却也不敢转身,心中好奇随即问道。 “我在。”沈星流闭目自去修炼了,可也是应了他一声。 简单的两个字,似能让小池子一扫身体上的疲累,“我能拜您为师,叫您师父吗?” 虽然他内心万分惶恐,可还是结结巴巴说出了心中所愿,哪怕是被拒绝,也要尝试一下。 沉默良久,沈星流嘴中蹦出两个字,“不能。” “哦···” 小池子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大大的眼珠里失去原先的神采,大侠的徒弟,怎么也得是天才一类的吧。 而自己呢,却只是个愚笨的小子,有机会步入武者的行列,已是万幸。 如何能有非分之想,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得高枝呢? “唉···” 沈星流长叹一口气,解释道:“你我并非同道,我教不了你什么,你也学不了我的功法,因此你不能喊我师父。” “原来是这样,道?什么是道?”小池子听到解释后,更加疑惑了。 “道就是道,道可道,非常道,还需你自己去悟。” 沈星流睁开眼睛,语气柔和地道:“不过,你可以和小狼一样,叫我沈大哥。” “真的嘛?” 小池子激动地扭过头去,不曾想头上的碎石掉落了,但他还是欣喜万分,“沈大哥,我重新再计时。” 本来都快结束了,因为小小的动作就要从头开始,可小池子没有丝毫的沮丧。 黄昏之下,小池子摆好姿势,顶着碎石,好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船员们既欣慰又羡慕,看着那道在落日余晖下,被拉得长长的影子。 方才喊他回去吃晚饭了,都没有听见,一心只专注于马步。 ...... 晚饭时。 唐萱萱清点了一下人数,就连进山修炼的小狼也在饭点准时回来了,还拖着个半死不活的小八。 “星流啊,这人数怎么不对啊。”唐萱萱掰着手指,数了三四遍,就是少一个人。 “恩?哪里不对了,”沈星流端着海碗蹲在墙角,呼噜呼噜地吸进一口面条。 “好像少了小池子···” 教人家练功,人咋还没了呢? 唐萱萱叉着小蛮腰,气鼓鼓地要人,“他人呢?” “呃,他还没回来吗?”沈星流嘟嘟囔囔,一拍脑门,道:“卧槽,他不会还在···” 沈星流“稀里糊涂”地两三口吞下碗里的面条,就拉着唐萱萱就往江滩而去了。 江滩边,一轮凸月下。 纵使潮水涨到了脚踝处,小池子也是一动不动。 “小池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啊。都涨潮了。”唐萱萱旋即跑来,就要去把他拉回来。 却被他拒绝道:“大小姐,再等一下下,我就完成今日的修炼了。” “什么修炼啊?”她一脸怀疑,瞥了瞥一旁尴尬挠头的沈星流,“好啊,是你做的是不?” “不能怪沈大哥,都是我太笨了,”小池子吐出一口气道:“说是两个时辰的马步,少一刻都不行。” 听得沈星流连连点头,“孺子可教也。” “哼,不管你们了,一个两个的都是武疯子。” 唐萱萱气得直跺脚,鼓起双颊,叉着腰肢离去了。 “沈大哥,大小姐她没事吧,”小池子弱弱道了一句。 “嘿呀,别管她了,” 沈星流深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因此而真的生气,“倒是你,我们要是来的晚了,你就被江水冲走了。” 话音未落,便是一指点出,一条火线随即从指尖发出,弯弯曲曲地向小池子的方位游走。 “唰!哗!” 火线掠过江水,非但没有熄灭,潮水却被分开了一个圆形的空白区域。 以小池子为中心,周围三尺处,竟升起一道火墙。 剩余的火焰,从小池子的脚踝缠绕而上,接着是腰部、胸口、双臂尽皆被一圈圈火线罩住了。 “凝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静气,放松全身,用心去感受体内气息的流动。”沈星流负手立于江岸上。 小池子起先还有点兴奋,火焰来袭时,甚至有点害怕,不过一想到这是沈大哥的火,还是没有移动一步。 谁知火焰,并没有伤害他分毫,还温暖了他本就被江水浸泡,而寒冷的身子。 听了沈大哥的话,他缓缓闭上双目。 一股暖流从小腹升起,渐渐流淌向全身脉络,温养了大半的身子,宛如泡在温泉池中般的舒服。 “呼···” 小池子在不经意间,吐出了一口浊气,虽感觉全身黏糊糊的,可体内却说不出的自在。 岸边的沈星流点了点头,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帮人洗髓伐骨,就有如此效果,看来以后得要多用用了。 虽说大部分火焰都被他吸收了,但还有一部分逸散了。 看来,还是受限于天赋啊。 饶是如此,也够小池子高兴一段时间了。 “时间到了,你先在这里洗个澡吧,我们回去吃饭喽。”沈星流见到他扭扭捏捏的,于是轻声笑着,背过身去了。 “哗啦啦···” 一会儿后,身后旋即传一阵阵戏水的声音,响了约有片刻钟。 终于洗干净了的小池子,绑好腰带,走上前来,担忧道:“还有晚饭吗?” “有,当然有。” 啊··· 为什么沈大哥如此确定啊,刚刚可是把大小姐弄得生气了哎。 半信半疑,两人来到大院。 沈星流抽动着鼻子,打开了锅盖,里面温着两碗面条,“喏,吃吧,我吃过了。” 面条已经有些坨了,但已经难掩其美味,小池子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生气了,还要给我们留饭? 而沈大哥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唉,还是吃面吧。 ...... 一夜无话。 第二一早,小池子、小狼还没等人去叫,就已起床了。 船员们叮叮当当地修船,两个小家伙则在一旁锤炼自身。 倒是沈星流顶着两个黑眼圈,知道的他是与唐萱萱一起研究“避磁罩”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相较昨日,小狼的跑步速度有了新的提升,可小池子也是不相上下,两人都很惊讶于对方的而变化。 到了后来,居然还比起赛来了。 沈星流则没空管他们两了,身子盘坐着,运转起内力,运行几个周天下来,立马就神清气爽了起来。 带着他们打完拳后,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只感觉教起别人来,比自己修习还要累。 这或许也是他不愿收徒的另一个小原因吧,反正两人都找到了适合自己修炼的方法了。 顺便查看一下船只的修复工作,已经快接近尾声了,明天就可以下水了。 “小五子,你过来一下。”沈星流对着忙碌完的阮小五,喊道。 阮小五刚下船,一溜烟跑来,“大侠,你叫我有事吗?” 没有回话,沈星流微微一笑,只是看了他一眼。 他已用观气之法,看到后者身上的气机,虽没有三品时那么雄浑,但却多了几分纯净。 如此纯净的气息,看来郭七说的不错,小五子的手是干净的。 (本章完) /90/90050/28049461.html 第50章 再度出航 “我们走走吧,刚好有些问题,想要问你,”沈星流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阮小五也没多想,应了一声,转身去向老邹叔打招呼,并要请个假。 这些天来,沈星流一直在观察他,挺守规矩的一个人。 怎么会被一方县令逼得落草呢?那一县的百姓,又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啊。 “大侠,老邹叔只给了一刻钟的时间,我们走吧。”阮小五笑嘻嘻地跑来,身后一片哀嚎。 凭啥他就能休息啊,一看是大侠,那就没事了,继续干吧。 “小五子啊,你家是哪儿的?家里还有亲人吗?” 两人踏着江滩,缓步前行。 阮小五愣了愣,如实相告道:“我家是栎州滵江县的,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半大的妹妹。” 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就有些沙哑了下来,“也不知我落草后,她们过得如何。” “无事,刚好我听周叔说,下一站就要去栎州了,到时你也可以回家看看。” 沈星流长吁一口气,若是可以谁又不想生在太平盛世,享受亲人团聚的欢乐呢。 只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那番光景又会是怎样的呢? “嘶,不可啊···” 怎料阮小五不喜反惊,连连摇手,“栎州不能去啊。” “有何不可,”见他惊慌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沈星流好奇道:“莫非这里是龙潭虎穴?” 本来还以为是小五无颜见父老乡亲,又或是担心被县令为难。 阮小五连连点头,沉声道:“那里确实是龙潭虎穴···” “说说看。” 至此沈星流瞬间来了兴趣,急忙催促。 只见,小五子神神秘秘地向左右看了看,“那里有水匪啊。” 栎州城四周水网密布,紧邻一座八百里的大湖,碧螺湖。 湖心有一岛,名为碧螺岛。 相传是以前船工造船的所在,但因大瑀末年时期,民不聊生,船工们失去了经济来源。 于是,便纠结起一个偌大的帮派,将以往用来造船的船坞,改造成堡垒用以防御官兵。 “而那碧螺岛的核心人物,一开始共有十二人,”阮小五一字一句讲来。 沈星流咂了咂嘴,“不会是叫十二铁连环吧。” “大侠,您听过?” “这也不算听过,就是和铁三打斗时,听他提过一嘴。” 阮小五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黑风寨里有过传闻,好像铁虎就是十二铁连环中的一环。” “有点意思,不过我们又不去碧螺岛,相信也不会有大问题吧,除非···” “大侠,看来已经知道了啊。” 莫非,这栎州上下一干官员,都被碧螺岛买通了,若是如此,他还真就必须得去了。 从其下辖的滵江县就可见一斑了,原来是这栎州刺史给他的胆子啊。 “此事,我已知晓。” 沈星流陷入了沉思中。 不知状况的阮小五,眉头一喜,“那我们不去了?” “谁说的,必须去···” 沈星流默默地踱着步子,留下阮小五一人在原地,呆呆地站着。 难道这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不知道沈星流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位少年心中如何所想,肯定会如何去做的。 “小五子,快回来了。” “想让老邹叔抽你呢啊。” “哈哈哈···” 如果大侠想干的事,那么就是他想干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帮他实现的,纵使百死无悔。 阮小五调整好心情,转身应了一声,“来了。” 当务之急,还是修好船只吧。 “对了,你准备一下,这几天我就会帮你修复气海雪山了。” 紧接着,阮小五脑海里接到一句传音,差点以为是听错了。 仔细辨别才知道原来是大侠的传音,他的境界竟如此之强了?说不定还真能够剿灭那一伙水匪呢。 得到传音后,阮小五无比的兴奋,重塑气海雪山吗? 这若是他人说的话,他估计会嗤之以鼻,但大侠说来他却深信不疑。 化不可能为可能,方才是这位少年人的奇迹所在。 这也让阮小五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就是那话本中的“主角”一样,不破不立。 只是他这个“主角”头顶上,还有一枚光芒耀目的太阳,是他所无法超越的存在。 ...... 日月如梭。 第三日一早,众人离去前,将永灵村内外都收拾干净了。 也许,会有后来人来此定居吧。不知道当他们看到后山的坟茔后,是否会祭起一炷香,凭吊前人呢? 后山。 “我们走吧。” 此时,沈星流持刀立于唐萱萱身后,轻轻唤道。 唐萱萱半蹲在柳张氏墓前,双手合十,做着最后的祭拜。 听到呼唤,她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耳边被秋风吹散的秀发,莞尔一笑,“恩,我们走吧。” 能遇到沈星流,她是幸运的。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联袂向山下行去。 来到江滩后,看到一帮汉子们,正在牵引着船只,往江水中拉去。 老邹叔见二人到来,忙上前劝道:“萱萱啊,你后退些,免得将衣服弄脏了。” “哎呦,没事的啦,就算污泥来了也不怕,” 唐萱萱吐了吐舌头,俏皮道:“以我们如今的境界,寻常污垢是无法近身的。” “喂,老庞,要不要我来帮忙啊。”沈星流一眼就瞧见了正在拉船的庞骏德。 小八站在船帆上,不断嘲讽着,把下方船员气得够呛,“你这死鸟,不来拉船也就罢了,还在说风凉话啊。” “我说呢,半天拉不动,原来多了你这死鸟咧。” “哇嘎嘎···” 小八扑腾起翅膀,在空中盘旋着,“你们力气不够,还怨我,小哥哥快来。” 无奈地走上前去,沈星流招呼众人,道:“你们都收收力气啊,我来了哦。” 船员们扭头尴尬地挠头,“大侠啊,你虽然神功盖世,但这力气活估计也干不来的吧。” “嘿,谁说的,偶家沈大哥最厉害了。” “恩恩,沈大哥让他们瞧瞧。” 船上探出两个小脑袋,趴在船舷上,差点翻下来。 “我说这么沉呢,原来还有你们两啊。”庞骏德抱怨道,小狼腿上的绑腿给他的话,他也吃不消。 “快下来了。”何大力等人退到江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呼喊道。 谁知这两小子,死活不肯下来。 沈星流也无所谓了,“那你们抱好栏杆,别一会儿掉到江水里了哦。” “好嘞,我们抱好了。” 两个小脑袋缩了回去,半天方才回话,看来是找好固定点了。 只见,沈星流一手持黑刀立于商船前,一手轻轻拍击了两下龙骨。 “大侠,行不行啊,要不我们来帮你吧。”船员们开始起哄了,不过被老邹叔呵斥了几下,声音就小下去了。 此时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接下来他们看到的事情,将会让他们怀疑人生。 “船、船飞起来了···” 方才沈星流拍了拍船身,也是想看看船只能耐受住多大的力。 随后他退后了几步,“开始喽!” 一声唤出,是通知小狼他们准备迎接撞击,也是告诉江岸上的众人注意点别被水花溅到。 “哗、哗、哗!” 沈星流抬起右手,便是运起了内力,自气海处上升至胸口,周身都被一股莫名的气息包裹着。 远远看去,他的身影好像处在火中,周围都是涌起一层层涟漪。 也确实如此,在那层层涟漪之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两道火焰闪过。 “喝、哈!” 轻轻推出一掌,磅礴的内力,一下子就把船只底部整个包了起来。 “起!” 沈星流一脚跺在江滩上,一道气浪瞬间四散开来。 随着,他缓缓抬起得手臂,商船发出一声不屈的“嘎吱”声,整个应声飞腾了起来。 “呜呼~~~” 船只上,小狼嘴里发出一声怪叫,“起飞啦!” 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一幕,船员们长大嘴巴,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 “这,也太变态了吧。”庞骏德揉着微微跳动的太阳穴,这就是六品的实力吗。 “哗啦···” 大约过了二十个呼吸的时间,商船就成功被丢入江水之中,溅起浪花无数。 小狼、小池子紧紧抱着桅杆,吱哇乱叫。 小小的身子,随着船只起起伏伏,大部分衣服也被打湿了。 船员们也顾不了水花四溅,急急忙忙地上了一旁的小船。 沈星流伸手招来唐萱萱,便要去牵她的手,却被她轻巧地躲了过去。 “嘻嘻,我才不要你带呢,我也能上船。” 唐萱萱冲着一脸无奈的沈星流,做了个鬼脸,而后舒展双臂,脚尖点在江滩上,身子立即拔飞出去。 “啪嗒”一声落在了船头。 她轻扭腰肢,开心地对着岸边摇手,喊道:“再不快点,就不带你走啦。” 沈星流摇了摇头,刚想御风飞去,就感觉自己都人拉住了。 “老庞啊,你拉我干嘛?”沈星流抽回被拽住的衣摆。 庞骏德支支吾吾,道:“老哥我,轻功不太行,能不能带带我?” “这···” 你要不是不会武功也就算了,可你好歹也是四品啊。 沈星流缓缓向后移去,一阵风儿吹过,他的身子也是飞去了,只留下哈哈地笑声。 “老庞啊,你自己上来吧。” 气急败坏的庞骏德,一下子没抱住他,只能嘟嘟囔囔地吐槽道:“重色轻友啊···” (本章完) /90/90050/28049462.html 第51章 一言为定 无计可施之下,庞骏德只得黑着脸,弓步向前,屁股一沉。 随即,大脚一蹬,江滩上出现了好大一个窟窿,而他的身子就如冲天炮一样。 先是在江滩上助跑了一段距离,大步一踏,终于在江水线前,腾跃起身。 飞于空中的庞骏德,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落,又是凌空蹬了两脚,方才勉强上船。 “哎···” 估计是距离估算的有些问题,一脚踩在了船舷上,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 幸亏沈星流眼疾手快,递出刀鞘给他抓住,才没有去喂了江中的王八。 庞骏德险里逃生,只能瘫坐在甲板上,给正在说风凉话的沈星流,丢了两计白眼。 “噗哈哈哈,老庞啊,你这轻功是该好好练练了。” 就连小狼也敢嘲笑他了,哼哼,一把抓过小狼,捏在手里蹂躏了一番,待其龇牙咧嘴,方才放过。 老邹叔、周楷等人很快就追上了商船,顺着麻绳,上了船只。 本来,他们也想捎带上两人,可老邹叔死活不同意,太过惊险的事,还是算了。 周楷听了也是摇了摇头,“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船员们三三两两上了船来,收回了小船和牵引绳。 该操帆的操帆,该掌舵的掌舵,不需人去喊,就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地忙活了起来。 经此一难,众人都是有所成长,浮动的人心也都被拧成了一股麻绳,只是将眼静静瞧着立于船头的那名少年。 据他所说,这里江底有着为数众多的礁石,如今想来,定是那黑风岭所为了。 沈星流闭上双目,灵识破体而出,感知着四周的水域。 虽说二十丈的距离不算短了,但在全速航行的商船之下,也就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所以未保证航行的安全,必须要尽快准确无误地找到礁石,并击破它们。 “噌···” 黑刀发出一声刀鸣,被其迅速拨出。 “唰!” 一道青白色的刀气破空而去,掠过江面。 紧接着,一道巨响传出,一块礁石迅速被湮灭。 刀气所过之处,尤不满足兀自而去,一刀破开了江面,落出里面大半的礁石。 “江、江水被劈开了!” 爬到桅杆上,瞭望的力夫,惊讶地叫出了声音。 什么? 闲来无事的船员,纷纷涌上前去张望。 就在江水快要合上之际,沈星流连续刺出数道,黑刀如飞,每一刺都会化作一击刀气,破开一处礁石。 “轰、轰、轰···” 连续的爆破音,激荡着江面上水柱根根冲天而起。 碍事的礁石,被尽数扫灭,商船得以安全航行。 “哗啦···” 商船迅速地倾轧了过去,船身也随不断的起伏,激起层层浪花。 ...... 甲板上。 沈星流盘坐在矮桌后,身旁是唐萱萱在煮茶。 小狼、与小池子,则在一边扎着马步,不同的是小狼手臂上绑着负重。 饶是如此,在颠簸的大江之上,两人也是东倒西歪的。 “这可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成啊,看看你们小五哥,人家站得多稳。”沈星流拨开一颗桔子,调侃起二人来。 在修复完船只后,阮小五根据大侠的吩咐,也进行了基础训练,先从根骨、气劲开始。 若要重塑气海雪山,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是撑不过的,这也着实让他吓了一跳,这得多疼啊。 沈星流嘿嘿一笑,“这会让你终身难忘的。” 阮小五的脚掌就好像是长在了甲板上,随着船只不断上下摇晃。 “大侠说笑了,我从小长在船上,虽说有几年没下水,可刻到骨子里的习惯还是改不掉啊。” 第一次被大侠夸奖,他还是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不过也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特长。 “那小五哥,你会不会游泳啊?”小狼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唔,这么跟你说吧,当年同村的打鱼人,可是称呼我为‘浪里白龙’哦。”阮小五太喜欢这里了,也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讲着当年打鱼的趣事,“以前啊,这里有好多的江豚的,不过近些年因为碧螺岛的存在,导致了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少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掉到了江里,就是被一只粉色的江豚救了起来。” “哇···” 两个小家伙,听得一阵目眩,粉色的?那该有多漂亮啊。 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唐萱萱眸中也是闪过一丝丝异彩,一想到这样可爱的精灵,却因为水匪而减少。 “哼,可恶的水匪,一定要给他们好看···”她捏了捏手中的茶具,好像有什么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一样。 小狼目中一阵失落,是啊,人的行动轨迹,对自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先前收养他的狼母,也因为人们的捕猎,而死去了。若不是遇到了老爷子,恐怕自己早就冻死在山洞内了。 而他失落的情绪,被沈星流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丢下橘子皮,长叹一口气,道: “小狼啊,你想要改变世人的话,就得要变得足够强大,知道吗?” “嘿嘿,偶总有一天会超过沈大哥你的。”小狼重新抬起脑袋,再次充满了斗志。 “哈哈哈,那行啊,我等着,就怕你追不上我哦。” “哼,谁怕谁,小池子你说偶能不能超过沈大哥?” 小池子感觉沈大哥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对于小狼的宣言,他是一阵目眩。 不过,他还是肯定地说道:“小狼,我们一起努力,我也会帮你超过沈大哥的。” 二者的豪言,让沈星流不得不郑重地对待了,他起身上前伸出右拳。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话音未落,两只小拳头,相继碰上他的大拳。 “哦呀哦呀,烫烫烫,” 就在这时,周楷端着一只砂锅放到了矮桌上,“都在干嘛呢,吃饭啦!” 小狼抽动鼻子,“唔呀,这么香?周叔,今天吃得什么好东西啊。” 周楷神秘一笑,打开锅盖,“是甲鱼汤哦,你们好好练功,营养方面不用担心。” “呜呀···” 小池子二人发出一声惊呼,冲到矮桌旁,急乎乎地道:“周叔,快给我一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别急,别急,每个人都有。” 而他们似乎忘记了方才的约定,大快朵颐起来。沈星流被晾在了一边,果然是小孩子的心性啊。 “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留一点。” 还没等到失落,沈星流就见到两只“小贼手”,伸向了他的汤碗。 两个小崽子吃饭也是很快,几口吃完后,顾不上休息,就去练拳了。 沈星流搅动着汤勺,时不时喝上一口,瞥见一旁同样在喝汤的小五子,在盯着自己看,“这,我脸上有饭粒吗?” 阮小五被抓了现形,脸色通红,低垂下脑袋,嘟囔道:“没有···” 真是奇怪,不过他还是抹了一把脸,一口闷下一碗汤,放下碗后,高声道: “小狼啊,你的速度太快了,来再给你加几块,这样才能与小池子对等着打嘛。” “啊,不要吧,已经很重了···” 小狼还想逃跑,不过三两下就被沈星流抓到了,“呜呜呜,救命啊,大叔救命。” 庞骏德对他的呼救充耳不闻,径自来到船边坐下,“小五子,你是不是感觉他很不一样啊。” 正在喝汤的阮小五,咳嗽了几下,被呛到了。 一阵咳嗽过后,他悄悄瞥了瞥,正在指导二人修行的沈星流,轻声道:“难道庞大哥你也有这种感觉?” “唉···” 庞骏德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的过往,就一股脑地讲给小五子听了。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乐天派,心里居然还藏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庞大哥,我知道了,我会努力修炼的,一定···” 于是,两人快速地喝尽甲鱼汤,肩并肩向船舱走去。 刚“指点”完小狼,沈星流扭身就看到两人齐齐进入船舱了。 “哎,萱萱啊,你说老庞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啊?”沈星流感到一股恶寒,轻手轻脚来到矮桌旁,悄声问道。 唐萱萱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差点被呛到,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红着脸道: “呸,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 “嘿嘿,开个玩笑,”沈星流挠了挠脑袋,接着问道:“你那金属罩做得怎么样了?” “有些头绪了哦,”唐萱萱得意地挑了挑眉头,“我打算做个三层的。” ...... 商船,操作室内。 老邹叔一手掌舵,一手捏着烟杆,不时嘬上一口。 虽然根本没有烟气,因为根本没有点上,也没有烟丝,但这些年习惯了。这没有烟袋锅,大脑没法思考啊。 耳边听着甲板上嬉闹,思绪渐渐飘远,那时江面上流传着一个传说。 那就是,每次有人落水,都会有一只江豚来救人的。 因此,这些江豚也被当时船夫们,称为“守护神”。 现在守护神有难,谁又能来守护它们啊。 恩?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前方有一艘大船,好像正在沉没啊··· 随即,他揉了揉眼睛,还真是啊。 “呜喂,前方发现有遇难船只,准备救援啊。” 紧接着,老邹叔把舵轮交给身旁的一名船夫,就冲出了操作室,大声呼救。 (本章完) /90/90050/28137588.html 第52章 永安行会 这一声急呼,瞬间传遍了整艘商船。 阮小五、庞骏德等一众船员,迅速地跑出了船舱。 “把船靠过去!” 沈星流一听有船只遇难,身形稍一晃动,便上了船头。 定睛一看,还真是啊,那船体大半都已经沉到了水里,只剩下那没沉入的船头,就已是和商船一样大了。 得到沈星流的命令后,船夫们运起全身的力气,操帆掌舵一阵忙碌,终于将商船缓缓靠了上去。 但依旧保持着距离,万一被卷进去就遭了。 那艘大船上还有七名妇女儿童,看到有船只来救,立即哭喊不迭。 “救命啊,救命啊···” 水里还剩六名男子手脚并用,不断地在扑腾着,避免自己被江水冲走。 而船头上的几名女子,正半蹲着用手中的长竹竿,想要救回落水的同伴。 可刚刚递过去,那人就被冲开了。 “呜呜呜,求求你们,快来救救我们吧···”一名青年妇女扑通一声跪在船上哭喊道。 “嗨呀,小狼少侠来啦。” 小狼大喝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个猛子就跳下水去。 但是,他似乎忘记了,他不会游泳啊··· “咕噜噜···” 刚往前扑腾了几尺远,就不行了,喝了几口江水。 “呜啦啦啦,救命啊!” “哎,不是你个旱鸭子,就老实点的呗,”阮小五几个水性好的汉子,正在脱衣服。 方才脱了一半,阮小五就扑通一下,钻入了水中。 此时,小狼已经沉底了,张着大大的眼珠,惊慌失措,鼓起大大的嘴巴。 眼见就要翻白眼了,阮小五一入水中,就化作小白龙,扭动着腰身,一把捞起小狼,向上浮游而去。 “扑、通通···” 他们刚一浮上水面,就有八名力夫先后跳入水中去了。 随即,商船上扔下一根根麻绳,将小狼系好后,阮小五回身游去,救援其他落水人员了。 待到还有十丈左右距离时,沈星流、唐萱萱两人脚尖轻点,身形向着快要沉没的大船飞去。 “啪嗒。” 两人飘然落在船上,“你们快快起来吧,谁先随我们上船?” 女子们抽泣着左右看了看,随即推出一男一女两名孩童,“请大侠,先救妾身的孩子吧。” 小男孩五岁左右,似乎被吓到了,哭闹不止,女孩稍大些,但也只有九岁。 遭此大难,虽是眼中含着泪珠,但从她脸上还是流出一抹坚毅的。 “不许哭了,”青年妇女抽了小男孩一巴掌,“咽回去。” 男孩一下子被打懵了,泪水在大大地眼眶不停地打转,咬紧着嘴唇,不敢再发出一声哭喊。 沈星流一把接过两名孩子的小手,“你们在撑一会儿,我一会儿再来。” 话罢,随即一手夹住一名孩子,飞身往商船上而去。期间,因为重心不稳,还在江面上踩了两脚,才有惊无险。 “哇~~~” 沉船上的众女子,从未见过有如此俊秀的轻功,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跟玩一样。 眼眶中泪水还未擦去,就写满了惊愕。 不仅是她们,就连商船上在拉麻绳的力夫,也是一阵阵叫好。 “大侠,威武啊。” “真厉害。” 唐萱萱扶了扶头,无奈道:“我没那么厉害,一次只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带一个人。你们谁先?” “如意,你去吧。”那名青年妇女抹了抹眼角,轻轻拍了拍一名二八少女的脸蛋。 少女与沈星流所救两名孩童,倒有些相似,应该是亲兄妹。 而她一点也不怪母亲,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自己,若是她的话,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虽被吓得花容失色,但也难掩其倾城之色,小脸上有些煞白,告别母亲后,盈盈向唐萱萱施了一礼,“拜托你了。” “应该的。”唐萱萱略一还礼,这位叫如意的少女,如此的优雅,应该身份不简单啊。 唐萱萱拉过如意的手肘,脚尖一点,呼地飘飞了出去。 “啊~~~” 而少女只感觉身子一轻,双脚迅速地离开了船面,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免吓得惊叫出声。 “嘿嘿,你别怕啊,你看看多好玩啊。”唐萱萱捏了捏她的手肘,安慰道。 少女睁开了害怕的眼珠,确实,风儿轻轻吹在脸上,很舒服,也抚慰了些她悲伤的心情 当她看有些落水人员,已经被来船所救时,心中不由感叹,活着真好啊。 短短十几个呼吸,唐萱萱就将少女安全送到商船上了。 “姐姐,姐姐···” 两名孩童,哭喊着扑进少女怀中 刚一到船上,少女双膝一软,瘫倒在了甲板上,抱着弟妹们,轻声安慰。 唐萱萱瞧了一眼,眼中氤氲,随即又转身飞去。 两人又一次往返在两船之间,这次救得却是丫鬟婢女。 “主母,还是你先走吧,” 一名小丫鬟哭泣道,“奴婢贱命一条···” “闭嘴,你若还当我是主母,就赶快走。”青年妇女疾言厉色道。 三名丫鬟实在拗不过,就被沈星流、唐萱萱各自带走了。 “呼啦···” 就在二人离开大船时,船头已经渐渐沉去,青年妇女的脚踝已然被淹没。 “娘亲···” “主母···” 商船之上,获救的男子们、与三名孩子都在高声呼叫。 孩子们,你们能被救下,娘亲很高兴,愿你们往后各自安好,可不要吵架啊。 青年妇女含泪望去,柔和的目光似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若再来一个折返,显然是来不及了,沈星流飞至一半的距离,扭头望去。 这样女子,不该死去。 “老庞,小五子,你们接好了。” 话音未落,他双掌一拍,随着两名丫鬟一声尖叫,就被拍向了商船。 “啊···呀!” 商船上,飞速闪出两道人影,接过两名被抛飞过来的身影。 庞骏德倒还好,小五子就惨了,直接被当做了“人肉坐垫”。 “呜啊,你快起来。” 阮小五痛呼一声,丫鬟还没看清状况就落到了甲板上,急匆匆地爬起身来,躲到了同伴身后。 “压死我了···” 他揉着胸口,迅速爬了起来。 不过,他们可没空在意这些许小事了,都定睛看去。 丢出两名丫鬟后,沈星流手头一松。 紧接着,双臂一张,身子居然悬停在了半空中。 只见,他虚空拍出一掌,火红的内力瞬间破掌而出,化作一团团火焰。 接连几个后空翻,沈星流在空中毫无借力点的情况下,硬生生地折返过身子,倒飞向几近沉没的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船。 “卧槽,这也太生猛了吧。” 别说其他人没见过了,就连庞骏德几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轻动。 其实,也是沈星流急中生智,突然想起这些的。 此时若唤出火儿,也来不及啊。 而且自从打完铁甲人后,火儿的性格也越来越傲娇了,除了沈星流它是不愿意载任何一个人的。 就像一个真的女孩子一样,有时他是真的很奇怪,难不成火儿体内真有另一个性格? 在如意紧张的目光中,沈星流终于握住了母亲的手,此刻青年妇女已经沉至半腰了。 连她也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再度获救。 ...... 甲板上。 每个人都缩在毛毯内,瑟瑟发抖,并且手上都抱着一只瓷碗。 “来来来,大家多喝点甲鱼汤,暖暖身子,不够还有啊。”周楷俨然变成一个大厨,按他的话来说,我本来就是个厨子。 本来想邀沉船的获救人员,进入船舱休息的,但他们就是不愿意。 只得在甲板上支起一方火炉,一帮人每接过一碗甲鱼汤,都哭着道谢,而后围着火炉去取暖了。 他们这一行,一共五十多人,到头来就剩下他们几个了。 女子们也都被分了一碗甲鱼汤,入肚后,惨白的脸蛋上,才洋溢出一轮红润。 “娘亲,你喝···” 此时,男童端着大大的碗,递给母亲。 青年妇女心疼地抚着孩子的脑袋,还有那被自己打过的脸蛋,“好孩子,痛不痛?” 男童泪痕未消,便笑着道:“不疼,您喝。” 青年妇女摇了摇头,微笑道:“娘亲喝过了,你喝吧。” 随即,她便站起身来,对着沈星流一行人微微躬身道:“永安行会,水莫氏拜谢诸位救命大恩。” “夫人,不必客气,快快起身吧。”沈星流赶忙起身上前,扶起水莫氏。 一旁获救的男子、丫鬟,包括两名孩童、少女,都是躬身,拜谢了起来。 沈星流无奈地笑了笑,屈指轻弹,一道柔和的内力,将众人缓缓托起。 还未等他们露出惊讶地表情。 周楷就先惊叫一声,“永安行会?莫非就是那个永安行会!” 倒是把沈星流搞懵了,“楷叔,你莫非知道?” “知道,当然知道,”周楷一脸不可思议,以永安行会的实力,怎么会遇难呢? 此时,水莫氏心中也是一阵错愕了,居然有人听过她们的永安行会。 永安行会所处之地,位于江南,若非是行商之人,少有人知晓。 唐萱萱略有耳闻,悄悄地拉下沈星流,耳语一番。 正在疑惑,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水龙吟”。 水龙吟善水利,掌天下水路,其历任盟主手上都有一幅天下水利图,记载了各地的山川形势,无一不详。 甚至就连开凿各地的人造运河时,都有他们的身影。 而永安行会,便是其下第一大商会。 “嘶···水龙吟啊,” 沈星流摩挲着下巴,沉思道:“好像听说过···” 水龙吟发展至今百余年,居然还是个江湖情报机构。 听上去,好像势力很大的样子,不过唐门与之相比,并非同道,因此二者的交集倒也不多。 “在下唐门唐萱萱,失礼了。”唐萱萱白了沈星流一眼,上前见礼道。 (本章完) /90/90050/28183835.html 第53章 沉船始末 水莫氏虽是一介女流,可也经常航行于这碧波之上,这些年来独自支撑着永安行会。 倒也是有几分见识的,唐门大名更是如雷贯耳。 “唐、唐门···”水莫氏眸中一怔,招来三名孩子,“如意,你们还不快过来见过唐门门主。” 水如意深深地打量了一眼,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唐萱萱,她居然是唐门之主? “永安行会,水如意、水果儿,水平之,见过唐门门主。”少女领着弟弟妹妹,上前拜道。 稚嫩的孩童,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也不知道什么是门主,但还是拱起小手,学着大人的模样,拜了拜。 唐萱萱成为门主,也没有几天,就连渝州城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虽然不知他们是从何渠道得知的。 不过,看在对方也没有所隐瞒,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反正过上几天全天下都会知道,她唐萱萱是唐门之主了。 她缓步上前,轻轻扶起了水如意,“妹妹不需多礼,你身子弱,还是多些休息的好。” 话音未落,就拉着她往一旁走去,在她耳边言语一番。 水如意捂着小嘴,轻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可是个医者哦。”唐萱萱得意地上扬着嘴角。 二女有说有笑,携手往船舱走去。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仿佛是认识了好久,也许二人有着相同的遭遇吧。 总之,就是相见恨晚。 沈星流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女人间的友情,来得如此之快啊? 周楷上前请水莫氏坐于矮桌处,还顶了顶沈星流,不能这么没礼貌。 “小子沈星流,见过水夫人。” 水莫氏还礼,三人一同盘坐在爱桌旁。 水果儿跟着姐姐一起去了船舱,水平之本也想去,被二女大脚踢出了。 男娃娃憋着嘴,来找母亲哭诉,沈星流则很了解男娃的心情,他也同样很是吃醋啊。 水莫氏瞧见闷闷不乐的沈星流,掩嘴一笑。原先浸过江水的衣服,也都烘干了。 船员们得知所救之人的来历后,也是啧啧赞叹,两方聊得都很火热。 ...... “哗啦啦~~~” 周楷将沏好的一壶香茶,替其斟上一杯。 水莫氏嗅着茶香,轻声道谢,捧起茶杯饮下一口,茶香稍稍平复了惊慌的内心。 如今遭难,货物损失倒可不提,可那一条条人命,却是无法再回来了。 “好茶啊···” 她缓缓放下茶杯,玉指摩挲着杯口。 沈星流拱手道:“水夫人,您可有难言之隐,若有所言,我必倾力相助。” 而水莫氏好似未闻,依旧皱着好看的眉头,微微摇头,“大侠的救命之恩,我等已经无以为报,怎还能拖大侠入这浑水啊。” 周楷也是个人精,略一沉吟,“水夫人所说的浑水,可是这沉船之难?” 水莫氏听得心头一紧,攥起了拳头,咬紧嘴唇绝口不提,不过从那微微泛白的指节,便知周楷猜对了。 长长吐出一口气,沈星流也感觉很奇怪,怎么那么大的船,就会无缘无故沉没呢? 果然还是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猫腻啊。 “看来水夫人是不拿我等当自己人了,也罢,”沈星流撇了撇嘴,便要起身离去,“就当我多管闲事。” 这、怎么还生气了呢? 周楷心中疑惑了起来,星流平时的性子,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于是,就耐心看了下去。 果然水莫氏见恩人生气了,眸中慌乱了起来,急忙道:“恩人勿气,妾身愿如实相告。” 啧啧,高啊。 周楷内心中给沈星流比了个大拇指。 黑着脸又坐了下来,沈星流鼻子中哼了一声,心里却乐开了花,“水夫人,请开始你的故事吧。” 见到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水莫氏似乎,好像感觉自己中计了。 唉,中就中吧,自己也愁这么多的糟心事,正好无人诉说呢。 “妾身名唤莫珠,二十年前,家父失踪,于是我携家产,嫁入水家。” 水莫氏缓缓道来身世,一句三叹气,哀怨道: “本也是个幸福之家,不料五年前,一场意外导致家夫重伤失踪,自此我一个妇人担起了永安行会的重担。” 水家人数众多,而莫珠当年所嫁的是水家二少爷,说是二少爷,其实就是个私生子。 因此,一直被他人所诟病。不过莫珠嫁过门时,并没有嫌弃他的身份,两夫妇打理着水龙吟下的永安行会,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不免引起他人的眼红,从今天的沉船事件来看,五年前的事,也绝非意外。 沈星流食指不断敲击着桌子,脸色黑到了极点。 娘的,欺负人也得要有个底线吧,非得要赶尽杀绝吗? “水夫人,可知这次是谁人动的手?”沈星流沉声问道,带着森冷的杀意。 “这,水龙吟中的黑手我却是不知,”水莫氏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杀意,吓了一条。 但随即镇定了下来,她仔细回忆道:“袭击我们的那些水匪,好像穿着碧螺岛的衣服。” 碧螺岛?又是这个碧螺岛,怎么好事没它,坏事处处与它有关啊。 是了,以水龙吟的手段,不是一般水匪敢招惹的,而且他们能提前预知到永安行会的行船路线,必定是受人指派的。 这些事,若是自己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当做没听过啊。 本来他还以为大家族内,都是一团和和气气的。 现在看来也就那样,还不如以前在山村里来的温馨呢。以前有哪一家做了顿红烧肉,都是分着吃的那种。 唐家都还算好的,水家这才叫做勾心斗角啊。 “唉,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沈星流皱起眉头,叹息道:“不知水夫人此次损失严重否?” 水莫氏摇了摇头,“货物的损失倒没什么,毕竟永安行会还有些底子,只是此番遇难人员,足有四十人,还有···” “是什么?”周楷丝毫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忙问道。 再三犹豫下,水莫氏还是如实相告了,“此次我等从南国归来,途径云地时,谁知那镇南王的世子非要随行。” “我等本是生意人,就想结个善缘,谁料他竟被碧螺水匪劫走了。” 镇南王镇守云地,从前朝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已有三十余年了,就算是大瑀亡国,到了如今的南瑀朝廷都未敢动他。 因为他手握一方兵权,抵御南国,如今他的世子被劫,恐怕此事不能善了啊,何况他还有七个姐姐,都不是善茬。 “啪!” “一帮小小的匪徒,竟还成了大患,”沈星流气得一拳砸在矮桌上,“这栎州城的刺史,只配剁碎了去喂牲口。”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整个商船的人,当唐萱萱、水如意赶来时,只见他不断耸动着鼻翼,身子起伏不定,呼吸也变得粗壮了起来。 周楷急忙起身,安抚下了船上人员,对着刚出来的唐萱萱拱了拱手,示意快来劝劝,我是不敢动他了。 唐萱萱听完周叔的讲述后,缓缓拍着他的后背,她也知道此事若不处理好,恐怕天下即将大乱。 那就会又多上无数的孤儿··· “星流,救人的事,还需从长计议,”唐萱萱手上不时闪过蓝色的星点,没入他的体内。 “呼、呼、呼···” 沈星流急促地做着深呼吸,感觉好些了,抬起通红的眼眸,歉意道:“对不起,萱萱。又让你担心了。” 唐萱萱微笑着摇了摇头,“你能醒过来就好。” 随即,她食指向天转着圈圈,让他看看周围的人。 此时,水平之吓得直往母亲怀里躲去,无数人的目光汇聚了过来,有疑惑的,也有关心的。 沈星流缓缓起身,对着水莫氏拱手道:“对不住,刚才是我失态了,我必尽全力助水夫人救出世子。”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这位少年的过往,但听到能挽回局势,水莫氏心中还是由衷的高兴 她轻轻拍了拍平儿的后背,让其退下后,同样起身施礼道: “大侠如有此能,水莫氏代表永安行会拜谢大侠,此后大侠便是我行会的座上宾。” 此时,周楷见场面有所缓解,笑道:“如此便好,明日我们就到栎州城了。水夫人,还请至船舱中休息吧。” 水莫氏拜别沈星流,便拉走了水平之,随周楷去往舱内休息去了。 在这时候,还是让他静一静比较好,水如意深深地看了一眼大侠的背影。 本以为今日必死无疑了,可却重活了一次,也让她十分好奇,这样的人究竟有怎样故事呢? 不大的船舱内,只能放下两张床,却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水如意只是盯着舱壁静静地发呆,从小到大,她也见过无数的青年俊秀。 可却无一人,能让她如此、如此的看不透。 “姐姐,姐姐!” 水果儿轻轻叫唤了一声,没有回应,随后又加大了嗓门。 “哎呦,你轻声点,” 水如意被惊醒,揉着耳朵笑骂道:“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嘿嘿,偶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哦,”鬼精灵俏皮道。 水如意大惊失色,捏着妹妹的脸蛋,威胁道:“你个小鬼头,都知道什么了?” “小心以后不给你糖吃。”随后,她趴在妹妹耳边,小声道。 而水果儿好像很吃这一套,立即捂起小嘴巴。 “恩,乖了。”水如意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本章完) /90/90050/28222505.html 第54章 恶作剧 “平儿,果儿。你们先出去,娘亲与姐姐有话要说。”水莫氏拉过正在与大女儿嬉闹的水果儿。 水平之还想不依,扭动了两下身子,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低下头去,便被水果儿拉了出去。 临离开房间时,水果儿还很贴心地拉上了房间门。 水如意从小与他们受尽闲言碎语,这也导致了她过于早熟,过于让人心疼了。 以前的她,还会与人打架,打输了还会回来哭诉。长此以往后,她竟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性格。 有一次,水莫氏曾看到,女儿在房间内,自己给自己的膝盖上药。那时,她才八岁,本该是撒娇嬉闹的时候··· 母亲突然把弟弟妹妹赶出房间,就余下她们两人,这让水如意有些心慌。 低垂着脑袋,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她有些怕被人看穿自己的心思,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如意啊,你其实不必去藏着自己的心,想哭就哭出来吧,”水莫氏长出一口气,张开怀抱道。 话音刚落,水如意听后如遭电击,泪水快速在眼眶内氤氲而生,抬起脑袋看向面前的母亲,竟有些模糊了视线。 “呜呜呜···” 刚开始只是低声的呜咽,还在咬着嘴唇,故作坚强,到得后来,情感瞬间化作破闸之水,一下子全都倾泄出来了。 水如意扑倒在母亲膝前,“娘亲,吓死我了,我好怕,好怕以后在也见不到您了···” “是母亲不好,没有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 “不,不是这样的,娘亲您做得已经够多的了。” 此时,母女两人相拥着哭泣,曾几何时,莫珠她也是小女孩啊。 不知哭了有多久,只知最后水如意哭得全身大汗淋漓,只能软软地趴在母亲的怀里,轻声呢喃。 “如意,如意···”水莫氏轻轻呼唤着女儿的名字,拍了拍她的小脸。 水如意抬起眼睛看去,疑惑地问道:“娘亲,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沈大侠啊?” “啊呀,什么呀,才、才没有,” 水如意小脸通红,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咪,跳了起来,“我、我只是对他很好奇,仅此而已。” 水莫氏掩嘴一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是母亲说错了。” 但她那瞥去的眼神中,流出一丝无法察觉的失落,小声道:“再说他也有萱萱姐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 过道内。 水果儿、水平之被赶了出来,闲来无事便在狭长的通道内,开始了大冒险。 “呕哇~~~” 肚皮鼓鼓的小狼,躺在床上正在难受着呢,感觉有些不对劲,翻过身去张嘴吐出一条巴掌大小的鱼。 “哇,今晚可以加餐了。”小池子本以为他吐完水了,刚想端着木盆出去。 怎料,一条江鱼就被吐出,还挺欢快的游走在木盆里。 小池子坏笑道:“我去把鱼交给周家主,今晚给你吃,你想吃烤的,还是煲汤?” “滚蛋啊你,快拿走,别让偶看到它···”这条该死的鱼,在肚子可把他折腾的够呛,现在一看到它就想吐。 现在舒服多了。 说完,小狼平躺着身子,闭目养神去了。 “得,你就先休息吧。” 端起木盆,小池子憋得满 (本章未完,请翻页) 脸通红,不过就在他要出门时。 小狼突然侧身道,“这,还是烤吧,多放点孜然。” “好啦好啦,知道了。”小池子无奈地出门去了,因为双手被占着,所以房门也就没关。 而小狼则沉沉地睡去了,梦中还看到了那条该死的鱼,在面前晃悠。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支起一个烤架,把它烤了。 房门外,钻出两个小脑袋。 “姐,你说的是他吗?” 水果儿扒着房门向内张望,“应该就是他了,第一个跳下水的,不过他是个旱鸭子。” 两人随即蹑手蹑脚地进入房间,瞧得更仔细了。 见他呼呼大睡着,水果儿轻声道:“平儿,你方才听他的口音,是不是有些像江南的啊?” 水平之用食指挠了挠太阳穴,努力的思考着,而后不住地点头。 本来他们想要来见见这个自称“少侠”的家伙,谁知他居然在呼呼大睡。 水果儿计上心头,与平儿对视一笑。 在两个小家伙的折腾下,小狼只觉得脸上凉嗖嗖的,水果儿半蹲在床上,与水平之一人一边。 手中拿着的小毛笔,在涂画着什么。 “恩?” 最终小狼醒了,睁开眼睛,三人六目对视,“你们谁啊,怎么在这儿?” “不好,平儿快跑。”水果儿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紧招呼弟弟快跑。 还没弄清是什么状况,小狼就被踩了一脚。 “呜呀···” 水平之一溜烟地跑出了房间,差点撞到小池子。 但水果儿却被满脸写着疼痛的小狼,拿在了手里,“小孩回话,你到底是哪个?” “哎呀,放手,男女授受不亲啊。” 没想到这小子力气还挺大,抓得她小臂生疼,“啊呜···” “啊呀呀,你怎么还咬人啊。” 水果儿二话不说,一口咬在小狼的手腕上,后者立即松开了手,而她也迅速地遁去。 “哎哟···” 这一下子撞翻了小池子,怎么着,今天是捅了孩子窝了? 还没看清是谁,两个小孩子先后离去。 只见小池子揉着胸口,进入房间内。 “噗哈哈···” 小池子一见小狼,立即乐了起来,“你这是怎么整的?” “什么?” 正在一脸疑惑,却见小池子取过一面铜镜。 “啊···” 小狼发出一声惨叫,指着镜子中人影,哆哆嗦嗦地道:“这、这、这是谁啊。” 此时他的脸上被画得乱七八糟,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哗啦啦!” 怎么还洗不掉呢,可恶啊,这是什么墨水啊。 他是不敢出门了,只能让小池子打来一盆清水,可这也不管用啊。 擦洗了半天,皮都搓红了,也才洗下一点点。 “肯定是那两个小鬼干的,” 小狼一脸悲愤地说道,平日里他不去用恶作剧整别人,那些人就得谢天谢地了,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轮到他开始被整了。 ...... 杀猪般的惨叫,引得几人来看,不过都被小池子拦在了门外。 再三询问下,他方才一脸坏笑与他们说了情况。 “哈哈哈···” 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传来,小狼呆在房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内,不停地用毛巾擦拭脸庞。 此时,小狼头脑也清醒过来了,想来那两名小孩子,一定是那沉船上的获救人员。 可是你画就画了,墨水怎么擦,也得说一声吧,这怎么见人呢? 逃回房间的水平之二人,心有余悸,不断喘着粗气。 在姐姐与母亲的再三逼问下,还是承认了错误。 “哎,你们两个小鬼头,” 水莫氏点了点他们的小脑袋,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喏,你们毛笔里的墨水可是特制的,要用这个清洗,拿去给小狼少侠吧,顺便承认一下错误。” 而水果儿扭捏了几下,在母亲严厉的目光中,接过瓷瓶。 却触动了小臂上的淤青,痛得她直皱眉头。 水如意立马察觉到不对,卷起妹妹的袖子,心疼道:“疼吗?” “不疼···” 意识到错误的水果儿,坚强地摇了摇头。 “唉,你先去吧···” 虽是心疼女儿,但毕竟有错在先,水莫氏轻轻吹了吹淤青,让她出去了。 “啪嗒嗒!” 水果儿踢踏着脚步,缓缓走向小狼的房间。而水平之则被她留下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件事,是她带头的。 通道的拐角处,小池子正靠坐着,打起了瞌睡。 听到脚步声,他偷偷地瞧了一眼,而后就当做没看到,但求这个小丫头,别画自己就行。 “嘿呀···” 水果儿靠着墙壁轻轻地越过小池子,未敢惊醒他。 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他蠕动了两下,吓得水果儿的心脏扑扑直跳,还好没醒来,要是让人撞见,就丢人了啊。 她拍了拍胸口,拉开房门,向内张望着。 只见,小狼坐在圆凳上,对着铜镜不停地擦拭。 “小池子,你过来帮偶擦擦吧,偶实在下不去手啊。” 听到关门声,还以为是小池子进来了呢,转身看去,一名小姑娘怯生生地立在房门前。 “扑通~~~” 一道圆凳倒地的声音传来,小狼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你你,想干什么?” 该不会是来“补刀”的吧,这么小的丫头,一碰就碎,自己也无法还手啊。 “噗呲···” 水果儿见他如此紧张,实在没憋住,笑出声来,“旱鸭子你别紧张啊。” “哦哦,不紧张,偶哪有紧张啊,” 小狼渐渐地放松开紧绷的身子,刚回过神来,大叫道:“偶不是旱鸭子,偶只是没学过游泳。” “还有偶叫做小狼。” 水果儿似乎对此并不关心,摆了摆手,“偶叫水果儿,喏,这是专门清理墨迹的油,用这个吧。” 一听到可以去除难洗的墨迹,小狼嘿嘿一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瓷瓶。 “没想到你心肠还挺好的,” 回到圆凳上的小狼拔开瓶塞,倒出些许清洗油。 油的颜色,是透明的,还有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清洗油是偶母亲给的,”水果儿吞吞吐吐地说道,两只小手背在身后,低垂下眼睛,一只脚尖点地,还在来回晃动着。 “还有对、对不起。” 正在擦脸的小狼,惊讶地扭过身子,看到水果儿正在弯腰道歉。 “没事的,你快起来吧,”小狼放下瓷瓶与毛巾,就要去扶她,“好了,我原谅你了。” (本章完) /90/90050/28317887.html 第55章 水如意 得到原谅后,水果儿直起身子,开心地露出了笑容。 “嘶~~~” 方才小狼扶她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水果儿的小臂,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了,你等一下啊。” 小狼自然也知道,这是被自己弄伤的,招呼了她一声,就趴到床下,翻找起来。 半天才拖出一只药箱,药箱上没有一片落灰,显然是经常打开的。 “偶因为要练功,也经常受伤,所以就备了些跌打损伤的药。” 见到水果儿疑惑的表情,他立马解释了两句,“找到了。” “这药你早晚涂一次,就会好了。” 接过药瓶时,水果儿瞥见他手腕上的伤,“偶咬了你一次,那给你也咬我一次吧。” 说着,翻开光洁的手腕,伸到他面前。 “嘿嘿,不用啦,” 小狼可无法对这个小丫头下手,挠了挠后脑勺道:“你是叫水果儿吧,偶是狼,只喜欢吃肉,不吃水果的。” 一句突如其来,且没头没脑地话,让水果儿脸色通红,“呸,谁要给你吃啊。” 太可怕了,你居然还想吃人? 快跑、快跑! 水果儿对他做了鬼脸,气呼呼地离开房间,“啪”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路过小池子时,还踢了他一脚,哼哼,别以为偶不知道你醒了。 “哇呀!” 小池子糟了殃,迎接下了整个怒火,抱着脚跳了起来。 不是,他惹得你,关我什么事啊。 只是偷听了两耳朵,这都不行吗? 接着他一撅一拐地进入房间,小狼此时已经擦洗得差不多了,终于又可以出门见人了。 ...... “嘶~~~哈!” 水如意卷起妹妹的袖子,母亲则在一旁固定住了她的手臂。 本来以为会很痛,但药油倒上时,却只有一丝丝清凉之感。 涂抹完后,活动了两下,确实不疼痛了。 早就知道唐萱萱是医者了,药油底部有一朵紫萱花,应该就是她配制的。 水如意也略通药理,药油的神奇让她有一个想法,若是放到永安行会来售卖的话,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听着妹妹叽里咕噜地说着刚才的经过,她与母亲笑意盈盈,听到小狼“吃人”的那一段,两人联手教育了水果儿一番。 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伸出手腕,让人咬呢? ...... “吃饭喽···” 不知不觉之间,天色渐晚。 厨房内是肯定坐不下这么多人的,于是都围聚在甲板上,享用晚餐。 明日就要上岸了,若干的食材也要快点吃完,甚至还有烤羊腿。 “哇,楷叔你这手艺,不当厨子可惜了。”沈星流撕咬下一口肉,顿时满嘴冒油。 周楷哈哈大笑道:“星流,你若是喜欢。去瑀都寻完亲后,回到渝州城就来我酒楼里,我单独给你摆个几大桌。” “唔,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沈星流嘟嘟囔囔地道。 唐萱萱不由地扶了扶额头,这是饿死鬼投胎吗?都说了,吃东西时,不许说话。 就不听呢? 没看到,一旁的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母女在偷笑吗? 沈星流才不管她们呢,爱笑笑去,吃饭才是大事。 “萱萱姐,方才说起沈大哥要去寻亲,是怎么回事啊?”水如意放下了手中的小刀,询问道。 唐萱萱看了一眼沈星流,而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在意的,于是附在水如意耳边,叙说了一番。 知道了情况后,水如意捂了捂嘴巴,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这些被淡淡讲来时,连她都觉得心惊肉跳。 难怪,他不在乎碧螺岛是什么势力呢? 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而他说到做到的性格,也让水如意对救出世子,倍感信心。 于是,水如意端起杯中的米酒,起身敬道:“沈大哥,小妹敬你一杯,以表敬意。” “唔好,” 沈星流忙不迭地起身,端起海碗,“我干了,你随意。” 于是,他举碗招呼众人,道:“兄弟们,尽饮此碗后,就不能再喝了,可不能喝醉啊。” “干!干!” 四周接连响起,豪爽的笑声。 尽皆起身与沈星流喝尽碗中米酒,汉子们心中也清楚,如今可不是喝醉的时候。 水如意不胜酒力,喝过一杯后,小脸酡红,道:“母亲,我们也是要去瑀都的,救出世子后,不知可否与大侠同行啊。” “这得问大侠了,”水莫氏抱着略有醉意的大女儿,多久没有见到她这副憨态了。 刚坐回位子上的沈星流,欣然应道:“可以啊,人多的话,吃饭都特别香呢。” “如此,就打扰沈大侠一行了。”水莫氏点了点水如意的额头,神色无奈地应道。 而后转念一想,“方才听说,大侠要去寻亲,或许以我永安行会的实力,可以相助你几分。” “多谢多谢,不过您也别喊我大侠了,怪不好意思的,就叫我星流吧。”沈星流抱拳回道。 “也好,如此妾身就托大,叫你一声星流了。” 自从五年前夫君失踪后,水莫氏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在这艘船上,感觉都年轻了好多,虽然她也才三十五岁。 水如意醉酒,水莫氏只好告退,扶她下去休息了,本想让果儿、平儿,也一起走的。 只是他们吃得正香,也就不去理会二人了。 小狼此刻正坐在船头,一手烤鱼,一手羊腿,好不快活。 “旱鸭子,你的药瓶给你···”水果儿捏着药瓶,想要交给他。 “咳咳,都说了,偶不叫旱鸭子,” 差点噎住的小狼,捶了锤胸口,认出了来人,“你的伤好了?坐吧。” “恩恩,已经不痛,”水果儿点了点头,坐在小狼身旁,“听你的口音,是江南人?” “呃,其实偶也不知道,” 小狼停下了手中撕咬得动作,静静看着远处,“从偶记事起,就在山林中了,是狼把我养大的,后来就又遇到了老爷爷,沈大哥,还有好多好多的人···” “所以,你就叫小狼?”水果儿明白地点了点头, 虽说爹爹失踪了,但她有娘亲、姐姐,还有平儿,倒也过得幸福。 水果儿沉吟良久,接着问道:“你有想过找寻其他亲人吗?沈大哥,这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像就是要去寻亲的。” 咂吧的声音一响起来就没完了,不一会儿功夫,小狼手中的食物就剩一堆残骸了。 “其实吧,想或不想都没意义了,这兵荒马乱的,估计早没了,倒不如吃肉来得痛快,” 小狼随手丢开两手的骨头,起身道:“这药你就留着吧,偶那儿还有好多呢。” 水果儿似懂不懂地点了点头,随他离开船头,回到甲板上去了。 “呼哈哈,小狼,这是你的小女友吗?” 小狼扶水果儿下船头的这一幕,刚好被何大力几名力夫看到了,纷纷打趣道。 “别、别瞎说,偶就是看她差点摔倒···”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这帮汉子,就露出一副了然的眼神。 妥妥的此地无银三两,听小池子说,你小子还想吃人呢。 “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小狼一声怪叫,就追打了过去。 水果儿红着脸,快步向船舱走去,经过教育后,她也知道了何为吃人了,也知道小狼绝没有这个意思。 ...... 深夜。 万籁俱静,唯有江水在哗哗作响。商船停靠在岸边,只有点点火光值守着无尽的黑夜。 此时,江滩的芦苇荡中,闪过几道黑影。 三名“望风者”从白天就一直在跟踪这条商船了,因为这条船上的人员,居然动了他们的“猎物”。 那就是,本该必死的水莫氏一家,这也不得不让他们重来一遭。 一番忙碌下,商船下便搭满了若干芦苇。 只是白天那名少年的实力深不可测,让其一伙不敢轻举妄动,等到夜深了才敢出手。 “咔哒···” 船下,打火石,不断发出敲击。 奇了怪了,平时挺好用的啊,怎么今晚就是点不着啊。 之所以用火烧,是因为水匪们想要把此次事件,制造成一场意外。 若是明着打斗,他们或许不是对手,但要论绑票放火,那个顶个都是好手。 “真笨啊,你火石是不是泡过水了?” 蒙面人给了小弟一个脑瓜崩,随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两下,“成了!” “老大,牛啊!”另一名小弟竖起大拇指,拍马屁道。 “嘿嘿···” 刚想把火折子扔到商船周围的芦苇上,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一抹怪异的场景。 火焰竟然脱离了火折子,径自地飞到商船上了。 这、这、这,还有这种好事? 难不成,连火焰都知道这条商船上的人该死?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烧死他们? 三人心中疑惑,火怎么还没烧起来,甲板上就传来一道嘲笑声,“呦,哥几个在这儿忙啥呢?” 沈星流手托火焰,来到船舷旁,居高临下地俯视三名笨贼,略带笑意,显得和蔼可亲,可在三人看来这就是“恶魔”啊。 “不好,风紧扯呼!”蒙面人刚一发号令,两名小弟就已经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跑了。 蒙面人大惊,急道:“娘的,太不够意思了,等等我。” “噗呲···” 实在是没忍住,沈星流笑出声来,大手一挥,火焰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本章完) /90/90050/28357819.html 第56章 重塑气海雪山 暴涨的火焰,分成三路,变成三条火蛇向着三个方向袭去。 两名小弟吓得吱哇乱叫,连滚带爬。 都说水火无常,就是因为它不可控。 爷们放了一辈子火了,第一次被火追着跑的。 “扑通”一声,小弟们无处可跑,只能跑回来跪地求饶了。 另一面的大哥,被火燎了两下,如同死狗一样,被埋伏在芦苇荡中的庞骏德给拎了回来。 “来人,将他们拿下,带上船来。” 随着,沈星流一声高呼,从船上,与芦苇荡中各自出现几名力夫。 “大侠,您瞧好吧,我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力夫们掰着手指头,咔咔作响,同时出现的还有永安行会的人员。 “啪!” 一帮汉子几只大脚踢了过去,将三名笨贼踹翻在地,又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殴打。 如果不是被庞骏德阻拦的话,估计都能把他们给活吃了。 “咵、咵···” 力夫们双手揪着麻绳,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嘿嘿,捆东西啊,我们最在行了。 笨贼们刚被揍得头晕眼花,就见一伙壮汉拥了上来,于是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到底谁才是水匪啊。 “呜哇···” “快点,绑住脖子···” “来,手也进来···” 三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就被力夫们强行套上了绳子,听起来好像还是他们自愿的。 不自愿成吗?五名大汉招呼瘦弱的自己,稍不顺从,手都能被掰折了。 ...... 甲板上,灯火通明。 沈星流靠在椅背坐着,都半个时辰了,别给打死喽。 刚要去查看,三个大粽子就被拉了上来。 “噗哈哈···” “你们这玩得什么艺术,”沈星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捧腹大笑道:“怎么还把人捆成个粽、蚕蛹啊。” 粽子已经不足以形容,三人的惨状了。 “嘿嘿,用力过猛了。”何大力一众上了船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沈星流身后的女子们都红着脸,暗自偷笑。 小果儿、小狼等人还想偷看,却被水莫氏轰入了船舱,都滚去睡觉。 “将他们带上来。”庞骏德走上前,双臂抱胸立在沈星流左手边。 阮小五立于右边,心里想道,站在这个位置就是爽啊。 一声令下,力夫们直接丢出三人。 “空、空、空!” 三只“毛毛虫”被丢在甲板上,好半天才回过气来。 折腾着起身,跪倒在沈星流面前,“大侠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各位爷,饶命啊···” “饶命啊···” 磕头如捣蒜,小弟们随声附和道。 沈星流身子前屈双手交叉,手肘放于膝上,一字一句道:“饶你们一命,可以。” “多···” 还没说完,就听到沈星流接着道:“但是,你们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这、这个···”中间一人有些迟疑,冷汗如雨下。 “大哥,我们就招了吧。”两名小弟涕泪横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庞骏德松开双臂,开始活动起关节,怒喝道:“说不说?” 不说也是死,说了倒还有可能活,思虑再三后,那人低下头颅,颤声道:“大侠请问。” “那好,第一个问题,你们是碧螺岛的人?” 由于三人穿得是夜行衣,很难辨认,“是、是。” 既被识破身份,也就没有藏的必要了,索性大方地承认了。 “娘的,我就知道,让我们打死他们,为死去弟兄报仇!” 人群中,永安行会的汉子们黑沉着脸,开始摩拳擦掌了起来。 何大力等力夫拉住他们,只能劝慰道:“你们冷静一下,等候大侠来处置他们吧。” 此话一出,力夫们感到他们的身上力气松去了,就全都撒开了手。 “呜呜呜,我的兄弟啊,” 汉子们掩面哭泣道:“他才二十二岁啊,肚子上挨了七八刀,那肠子塞都塞不进去啊。” 六名汉子嚎啕大哭,力夫们感同身受,若不是大侠,他们估计也会这样。 力夫们将他们围在中间,轻声安慰着,“以后我们都是你们的兄弟。” 耳边尽是哭泣声,水如意双眸泛出泪光,鼻头微红,喉头像是被堵住了,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楚楚可怜。 唐萱萱轻轻拥她入怀,小声宽慰。 “第二个问题,你们绑走的世子呢?”沈星流眯起眼睛,沉声道。 “世子?什么世子,” 笨贼们不知道被绑人的身份,“就是那个小子啊,现在应该被关入碧螺岛了。” “我们只是望风的,确实不知道他的身份啊,估计只有总把头他们才知道了。” 听见沈星流发出“恩”的了一声,还以为他不满这个回答,三人俯下身子,脑袋也杵在了甲板上。 “大侠,我们知道的都说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哼!” 沈星流抬脚踢开爬上前来的一名小弟,起身道:“最后一个问题,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水家人的?” “我们不知啊,大侠。” 他们也只是小喽啰,怎会知道这许多,挣扎起身,就想要奋力一搏。 力夫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按在了甲板上, 何大力请问道:“大侠,该怎么处置他们?” 沉思片刻后,沈星流回道:“先将他们关起来,明天一早挂在船头,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来劫船。” “好嘞!” 何大力面色红润,显得很是兴奋,大侠的气势果然不凡,于是招呼众人把这三名笨贼抬下去,严加看守。 这时,庞骏德上前劝道:“沈兄弟,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庞大哥,无忧,我就是要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沈星流摆了摆手,这三个笨贼今天是回不去了,必定会引起碧螺岛的警觉,与其让他们暗中偷袭,不如拉他们进入明处。 况且,此时他心中已有计策。 只是这个计划,还需要完善一下,他皱着眉头回到舱内休息去了。 水如意听到他居然要引水匪来攻,小心脏扑扑直跳,太疯狂了吧,便偷偷看了他一眼。 应唐萱萱的邀请,二女一同向唐萱萱房间走去,水如意身体有疾,还需要好好调养。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翌日,清晨。 力夫们拔锚起航,向着栎州城出发。 又给三名笨贼灌了点水,别给晒死了就行。 沈星流伸着懒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只见,小狼三人正在练功,水果儿、水平之正在用竹竿戳着被挂在船头的三人。 “沈大哥,小妹有礼了。”水如意刚一出房门就见到沈星流,于是盈盈施了一礼。 “呃,有礼有礼,你怎么从萱萱房里出来了?”沈星流被吓了一跳,而后居然酸溜溜了起来。 “哼,要你管,”唐萱萱闪身出来,拉着水如意洗漱去了,后者也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告退了。 女人的友情,真是奇怪。 吃过早餐后,沈星流活动了一下筋骨,取出一个蒲团,招来小五子。 阮小五兴奋道:“大侠,是要开始了吗?” 沈星流点了点头,道:“小五子,你先盘腿坐下,一会儿放松点。” “哎、好。大侠你一会儿轻点。” 按捺住心中的兴奋,他盘腿坐下,合上了双目,凝神静气。 “什么,要开始了吗?” 庞骏德还在厨房内吃早饭,听到了甲板上的动静。 一些不知情的人,疑惑道:“什么快开始了?难不成有水匪打来了?” 永安行会的一行人有些草木皆兵了。 “嗨呀,没时间解释了,快出去看看。” 噼里啪啦,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甲板上的少年在万众瞩目下,单手搭在了小五子头顶。 “叮···”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沈星流的灵识进入了小五子体内。 灵识游走之下,查看着他的筋脉走向,与体质状况,无数的信息涌入沈星流的脑海里。 大致了解了一下,他也知道了小五子能接收多少内力的冲击了。 “只是中等偏下的资质吗?” 沈星流喃喃自语道:“不过也够了。” 只见,他退后几步,轻推双掌,火红的内力破体而出,滋养着阮小五的全身脉络。 “沈大哥,这是要做什么?”水如意刚刚赶来,捂着小嘴道,脸上滚滚热浪来袭。 唐萱萱撇了撇嘴,解释道:“这货还是那么爱出风头,他是在给小五子重塑气海雪山呢?” 重塑气海雪山?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水如意虽不是武者,可水龙吟中的几大高手她都见过,从来没听过气海雪山还能重塑的。 与母亲听过唐萱萱的讲述后,二人啧啧赞叹,小五子先前竟然是土匪?而且,还被大侠所收服了。 虽然此举也要求被收之人心性纯良,就算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这得要何种气度啊。 母女对视,现在要告诉她们,可以重塑气海雪山的话,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甲板上的少年,可以完成任何一件不可能的奇迹。因为一路走来,他已经重复了太多次了。 就在三人交谈之时,甲板上的小五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呜啊啊啊···” 此时阮小五感觉好像有千百根针同时在体内游走,狂暴的火之力,冲击着一个又一个未开通的筋脉,让他快炸裂开了。 (本章完) /90/90050/28389560.html 第57章 不速之客 “怎么样,小五子还受得住吗?” 沈星流大喝一声,放缓了内力的输出。若是小五子失去了意识,那就意味着失败了啊。 “啊··呃呃···” 而阮小五艰难地张开双眼,“大侠,不要怜惜我,尽管放马过来吧。”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出一声了。” 我要变强,变强啊,大侠将由我来守护! “呼呼··哈哈哈···” 沈星流大笑一声,双目变得赤红了起来,“好样的,那我来了。” 紧接着,他收回右手,比出爱心状,左手推出,内力的雄浑程度,更胜之前。 小五子紧守心神,紧紧咬着牙齿,嘴角也因过于用力地咬合,而渗出了丝丝鲜血。 果然,如他所言,未吭一声。 “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水如意看到小五子的衣服内,已经有鲜血渗出了。 唐萱萱轻蹙眉头,叹气道:“这也是在帮他打通经脉,让他习惯这股狂暴之力,接下来才是关键。” 话音未落,只见沈星流单手比心的两指上,太阳真火正在熊熊腾起,于中心处有一枚闪亮的光点孕育而生。 “咚咚、咚咚咚···” 光点刚一出现,天地也为之黯淡了下来,阳光被牵引着与光点融合。 倒是和月神的那一手,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不过她是靠白月戒做到的。 此番,沈星流晋入六品,竟是可以轻松使出,当真是神奇不凡。 随着不断作响的咚咚声,光点内似有一道黑影闪过,内部好像有生命诞生。 “呼呼呼,哈啊哈啊···” 所有人在天地失色的那一刻,都感到胸口一阵的压抑,喘不上起来了。 好难受,离得近的小狼、小池子更是如此。 唐萱萱眼见不好,当即运起玄天心,用蓝光将船员们都裹了起来,众人才好受了一些。 就连沈星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不过还好有唐萱萱,才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 必须得加快速度了,太阳真火凝聚出的“凤凰种”,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形。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噌!” 凤凰种发出了强烈的光辉,众人都不敢直视,待到光辉散去后,天地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这短短的时间,让他们恍如隔世。 “那是什么···” 船员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都在同时问着一个问题。 七色的光辉笼罩下,一枚指甲大小的种子,漂浮于沈星流的两指之上。 来不及解释了,只见他推出左手,种子缓缓飞出,左右手并用,种子应声没入小五子的气海之内。 “哗!” 突得一下,阮小五弹跳起身,仰天长啸。 七的流光,迅速地纠结在双臂、双腿之间,如烟气般腾冲直上。 这股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恐怖的能量散逸了大半,只有小半被纳入了体内。 可惜啊,浪费了。不过也算成功了吧。沈星流收起架势,调息了一下,就看你能吸收多少了。 阮小五无意识地站在蒲团上,摇晃了两下,下一秒直直地向后倒去。 “扑通!” 庞骏德眼疾手快,跃至甲板上,扶起小五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哗啦啦···” 来到近前,庞骏德竟然可以清晰地听到,小五子的体内好像有水流声。 “老庞,你先把小五子扶进船舱里休息吧,成不成的,就看他自己了。”沈星流拍了拍前者的肩膀。 “沈兄弟,你也休息一下吧,你的消耗也不小啊。”庞骏德点了点头把阮小五扶回了船舱。 休息?怕是不成啊,还有“贵客”临门啊。 “敌袭,有敌袭!” 在一声声急呼中,沈星流登上了船头,“众位莫慌,看我迎敌。” 船员们奔走间,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抄起家伙上啊。 沈星流看得一乐,虚压手掌,何须如此? “刀来!” 随意靠在一边的黑刀,发出了兴奋地抖动,噌地一声出鞘,飞入他的掌中。 太帅了吧! 小狼、小池子兴奋地直跺脚,水果儿、水平之也是大呼,若不是被母亲拉着,估计现在都跑到船头上了。 此时,沈星流背负一手,转身持刀而立。 凛冽的秋风,吹起黑色的衣摆,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肃杀之意。 ...... 大江上。 商船迎面驶来,是一艘同样大小的船只,两者相比,对面那艘战船,高高耸起的撞角,显得更为嚣张跋扈。 一大汉手持两柄金锤,站在船头,与沈星流隔着约三十丈的距离,对望着。 “队长,快来救我们啊。” 被商船吊在船头的三人见状,欣喜地呼喊着。 “哼,闭嘴,三个废物,”大汉破口骂道,丢下金锤,取过大弓正欲射杀三人。 “队长,我们有要事报告,水家人还活着,就在商船上啊···” 三人被冰冷的箭矢指着,一股凉意直冲脑门,赶忙和盘托出,期待着能活下命来。 大汉残忍一笑,你们三个崽子让我丢尽脸面,就安心去吧,至于水家人不是葬身江底了吗? 看来真是上天赐得大功啊,先杀了你们,在杀光商船上的人,我就可以尽吞大功了。 “嗖、嗖、嗖!” 一弓三箭,准心十足,三人当场毙命。 “准、准!” 一船约百余名水匪,见同伴被格杀,非但不伤心,反而极为兴奋。 “那小子,水家人真在你们船上吗?”大汉丢开大弓,双臂抱胸喝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星流黑着脸,沉声道,在他眼里对面一船皆是死人了。 “吼哈哈哈哈···” 大汉一听果然如此,“是就交出来,大爷高兴或可饶你一命,不是的话那就去喂鱼吧。” 沈星流将黑刀指向对方,道:“好啊,问你个问题,答上来,人可以给你。” 什么? 此话一出,水如意听得耳朵轰鸣,扶着栏杆,差点没站稳。她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敢相信,眼中吓出一点泪花。 唐萱萱白了那个背影一眼,伸手去拉她的手,已经是冰凉的了。 唉,这个混蛋,用计骗对方,倒是把如意妹妹骗进去了。 若是昨天,水莫氏或许就信了,但现在她是一百个相信的,以沈星流的为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 永安行会的人员,也是躁动了起来,但都被身边的船员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安抚了下来。 “哦,说来听听!” 虽是被对方用刀指着很不爽,不过大汉还是按下了性子。 沈星流微微一笑,“你们因何要杀水家人?” 大汉皱起眉头,这事他怎么会知道,思索一下后,“好啊,你小子耍我?” “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你今天不交也得交。” “放火箭!” 差点中计,娘的,给老子杀!杀!杀! 五十名水匪张搭弓箭,几团火炬迅速闪过,火箭生出。 “嗖、嗖、嗖···” 随着大汉一声令下,火箭应声激射了出去。 甲板上,乱做一团,有的人找寻可以防御的木板,也有人冲向操作室,企图躲开火箭。 “不需要改变航向,笔直地冲过去。”沈星流看着漫天火羽,哈哈大笑。 正中爷们下怀,若是不带火,恐怕还要头疼一下。 老邹叔一脚踹开握着舵轮的船夫,没听大侠吩咐吗? 要笔直地冲过去。 火箭带着破空声,飞速袭来,沈星流挥出一刀,未见有何动静。 但那一枝枝来势不减的火箭,到了约二十尺的距离后,居然诡异的都停住了。 一天下来,便有两次惊吓。 水如意眼瞅着一枝火箭朝自己落下,似乎可以想像到自己的下场了。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可等了半天,都未有动静。 太不可思议了··· 此轮只有三十枝火箭被停住了,其余都坠入了江水中,不过也足够了。 怎么会这样? 大汉稍加细想,对方一定是六品的境界,娘的,这么年轻? 还没来得及,发出下一步的指令。 随着,沈星流挥动了两下黑刀,火箭居然调转了方向,向着水匪的船只射去。 “哦哦哦···” 小狼跳着脚欢呼起来,商船上的船员们虽然也有惊慌,但只有一点点,却看呆了永安行会的一行人。 这都行啊! “咔哒哒!” 水匪们还没有什么反应,船只一瞬间,就陷入了火海之中。 “啊,快停船救火啊。” “救火!” 大汉听着身后的惨叫声,更加兴奋了,小小商船也敢撞过来,“不准停船,给老子全力撞过去,撞烂了它。” 说着,拎起面前的金锤,摆好架势,只待两船撞在一起,就冲杀上去。 “用力划桨,冲上去!” 水匪们也疯狂了起来,桨叶飞速地划动,战船也如狂牛一样,支起尖锐的利角撞来。 “沈兄弟,快想想办法,我们的船是撞不过战船的。” 闻声赶出来的庞骏德,趴在船舷向外张望,“大家抓好手边的物体,以免被撞飞。” 沈星流依旧站于船头,与大汉对望,两者越来越近。 十五丈、十四丈、十丈···五丈··· “星流!” 唐萱萱大喊一声,她知道撞击是不可避免了,但沈星流若是想走,还是可以轻轻松松的,可他却有不能走得理由。 那就是这一船人。 此时,沈星流半蹲在船头上,双手握着黑刀,倒提于身后,竟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周身缠绕着丝丝透明的气息。 (本章完) /90/90050/28419990.html 第58章 斩船 看着越来越近的战船,水如意脸色惨白,手心中满是汗水。一手被唐萱萱握住了,一手紧抓栏杆。 该死,躲不过去了,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就要死了吗? 都到这种时刻了,自己为什么还寄希望于船头上的那个少年。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曾救我们吗? 自从晋入六品后,沈星流一直在办法和黑刀中的生灵沟通。 奇怪的是,平常时候不论他怎么使力,都无法与之取得联系。 只有在战斗时,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有所门径。 就在此刻,沈星流的整副身心都沉入了刀中,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无边黑暗的空间中。 告诉我,你是谁? 说出,你的名字! 沈星流在空间中,不断嘶吼着,他的面前只有一袭巨大的黑袍,无风自舞。就连身体都没有,或许是太过黑暗了吧。 似是听到了嘶吼声,黑袍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赤红如血的眼睛,没有正常的瞳孔。 “吼、吼···” 血眸刚一睁开,沈星流的耳内充斥了巨大的声响,之后眼前一阵虚花。 而他竟被赶了出来,但是作为补偿,黑刀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刀鸣,内部的力量一时间到达了顶点。 早已准备好的内力,顷刻间灌入其中。 只剩下最后三丈,他似乎都能闻到对面大汉嘴中的臭味了,“如果有来世,不要吃大蒜了,啊喂。” 这小子疯了吧,大汉心头冒出一丝不好的感觉,举起金锤架在头顶。 刚被赶出来的沈星流,心情超级不爽。 “火之、断龙脊!” 只见他踏出一步,弓步向前,高举黑刀,简简单单地一刀劈下。 “唰!咵!” 黑刀内狂暴的力量,瞬间倾泻而出。 大汉手中的金锤,在无声间,被斩为两段,掉落了下来。 不仅仅是金锤,连同他在内,和那整条撞过来的战船,也被斩为两半。 刀气刮起得狂风,迅速将被劈开的船体,推至商船的两边。 商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被斩为两段的战船。 战船的整条龙骨,也不偏不倚被平均斩开,他们甚至可以看到战船内部的构造,和水匪们吃惊的表情。 船员们上一刻,还听着沈星流在吐槽大蒜,下一刻就松了一口气。 混蛋,有这么厉害的一招,就赶快使出来啊,非要把局势搞得这么紧张吗? 船员们包括庞骏德,一直以来都没有见过这一招。 因为,见过这一招的,世上除了沈星流,就只剩下唐萱萱了。 他、终于又能使出来了,不过比起上一次还是逊色不少。 但如此近距离的使出,她却感觉威势更胜上一次啊。 唐萱萱有些目眩,看着船头上收刀而立的少年。 这就是专属于她的少年。 商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了战船,没有丝毫的擦伤。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耶,我们赢了。” “大侠,威武!” 片刻钟后,当沈星流下船头后,欢呼声才如潮水般袭来。 船员们十分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奋,迅速将他围了起来。 “哇塞,沈大哥,这招能不能教给我啊。” “你又不能修习内力,学这没用的,教我、教我···”小池子拍了拍神色有些黯然的小狼。 水平之挤过人群,跑上前来,说要拜沈星流为师。还学着大人作揖的他,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结果被水果儿,揪着耳朵带走了,龇牙咧嘴的模样,更显可爱。 其实水龙吟,也有诸多玄妙的功法,只是如今小小的他,还接触不到而已。 “沈兄弟,船头的那三个笨贼没气了,要怎么处置?”庞骏德上前询问道。 沈星流收刀入鞘,轻轻地掂了掂,“先挂着吧,等到了码头后,在扔到江里喂鱼。” 而战船上的水匪,多半是活不成了,就算有几个水性极好的能活下,也早就被吓得胆寒了。 ...... 越接近栎州城,船只就越多,江上一战,也被不少船只看在眼中。 但是他们可不敢多管闲事,那可是碧螺岛的贼船啊,只能扼腕叹息,又一船人要死了。 一名中等身材的胖子,移开手中的单筒千里眼,摇着大大肚皮下了船头。 不到一会儿功夫,便有船员来报告情况。 “朱老板···” “好好,吾知道了,那商船上可有逃出的人员啊?”朱富贵躺在靠椅上,轻合双目,嘴里哼唱着小曲儿,好不自在。 船员结结巴巴,道:“不、不···” “那是都死光了?” “不是这样的,是碧螺贼人都喂鱼了。” 什么? 起先朱富贵还奇怪,这小子从那儿学得结巴。刚一听完最后一句。 扑通一声,他就从靠椅上掉了下去。 在船员的帮助下,这才起身,赶忙去查看,可不嘛,那艘商船完好无损渐渐行去,但是··· 这是什么鬼啊,为什么贼船变成两半了? 好像是用刀砍的。 “你娘的,你发誓,没有说谎话骗我。”朱富贵颤抖着手,指向船员。 “确实是真的啊,小的看得真真的,确实一把十丈多长的大砍刀,就像切西瓜一样,‘呼哧’一下就两半了。” “瞎说,明明就是一把四尺的刀。” “哎?我怎么看到的是一把通天长的大刀啊。” 船员们你一嘴我一嘴,都说不清楚,但今日的事,将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江湖。 太不可思议了,从哪儿冒出这么一个小子,朱富贵无心听船员们聊天打屁,回到椅子上,开始思索如何应对。 “老板,小的看他们要去栎州,要不要跟去瞧瞧?”一名老船员推断出那伙人的航线,请问道。 “去去去,当然去,” 朱富贵错愕之间,下意识地回复了几个字,却立即惊醒过来,吩咐道:“只准远远跟着,莫要惊动对方。” “好嘞,您放心,小的心里有数的。” 与此同时,又有七八条船只,带着不同的目的,远远地随行着。 ...... “老头子,快走,那船过来了。” 一叶小小的渔船上,老太婆正催着船尾的老头子划桨,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船头还吊着三具尸体。 可不能被他们沾了晦气啊,哎呀呀,他们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还过来了? “唰、哗哗!” 商船缓缓从渔船旁行过,船舷上还趴着一个黑皮小子,向着他们大招呼。 “老丈,今日收成怎么样啊?” 一对夫妇低下头颅,不敢回话。 咦,难道我吓到他们了? 沈星流挠着脑袋,回到甲板上,水家人已经乔装打扮了一番。 唐萱萱替水如意,正了正斗笠和披风,“星流,你说这样管用吗?” 而沈星流托着下巴,瞧了又瞧,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然管用了,碧螺贼人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水家人还活着。” “原来如此,沈大哥原是要套他们的话,” 水如意隔着厚厚面纱,看不出表情,盈盈施礼道:“先前,小妹还误会您了,当真抱歉。” “不妨事的,”沈星流咳嗽着,虚空托了一下手,正起脸色道:“快快请起。” 唐萱萱白了她一眼,方才一番作态,好像显得自己很会吃醋一样,拉着水如意去到一边,不理他了。 “沈大侠,前方就是码头了。”何大力高声呼道:“好像还有很多人啊。” 人不多才奇怪呢。 沈星流登上船头,岸边人群密集,对着商船指指点点的。 “哎,那三人好像是碧螺岛的啊。” “是吗,我看看。” “还真是啊。” 人群中不少是栎州本地的,大概认出了三名笨贼的来历。 沈星流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来了,这叫做敲山震虎。 在栎州刺史与碧螺岛暗通款曲之下,民众们敢怒不敢言,若要重拾抗匪之心,只有下一剂猛药。 他也不知道,岸边的人群中有没有碧螺的探子?怒目扫去,与其相接之人尽皆散去。 这位可也是爷,惹不起,也不知道能在栎州活多久呢?还是躲躲吧。 “扑通”一声,沈星流从船头越至码头上。 “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一句话,杀气显露,就逼退了几个胆大的。 好样的啊,沈星流等了半天,都未见栎州城内有官前来。 商船上,周楷等人陆续下船了,而三名笨贼,也被拖拽到甲板上,丢入江中被冲走了。 此时,匆匆从城中出来一行人,头前是一名管家,“家主,老仆久候多日,您终于来了。” “恩,辛苦你了,你们去把船停好吧。” 周楷端直身子,欣然道:“星流,我们走,你第一次来栎州,我带你好好逛逛。” “楷叔,还是先去别院休息吧,”沈星流使了个眼色,毕竟还带着水家人呢,也不好招摇。 周楷拍了拍脑门,笑道:“对对对,老郭你头前带路,我们先回山海别院休整一下。” “是,家主您这边请!” 郭管家招呼完身后之人,让其去帮助停靠船只后,带着沈星流一行人往栎州城而去。 码头外,停着八辆朴素的马车,显然也是提前吩咐过的。 栎州城内的山海别院,都是外地客商购置的地产,用于歇脚之用,共有十多处之多。 除了背后的金主,无人知道是何人所购。唐家在其中便有五处别院。 因此,按照计划此八辆马车驶出后,又有五批同样的马车,同时出现在栎州城的大街小巷。 (本章完) /90/90050/28424479.html 第59章 江湖月报 “嚯!这别院还挺气派的啊,”沈星流下了马车,不由赞叹道:“是何人设计的啊?” 郭管家拱手笑道:“沈公子说笑了,这别院在栎州城共有十五处,皆由山海楼负责营造,大致都是一模一样的。” 山海别院内也装有机关,虽说不如唐门的一般凌厉,倒也非常实用,听说是匠门所设计的。 “嘶,山海楼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组织,沈星流有些疑惑道:“赚钱吗?” “噗呲···” 你可是唐家的姑爷哎,谁有你有钱啊。惹得一众人忍俊不禁。 唐萱萱红着脸,掐了他一下,能不能正经点? 可他就是很想知道。 “公子容禀,这样一座宅子,买下来的话就要五千两银子啊。就这还是,找了关系的。”郭管家正起脸色道。 唔,才一半的小魔王啊,不算啥。哪天抓了他换上两套,听说就算在瑀都也有山海别院的存在。 庞骏德扶下虚弱的阮小五,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山海别院,或许也该回去看一眼了,毕竟现在的实力进步太过缓慢了。 一行人进入山海别院内,身后还跟着十三名斗篷人,另外五处别院也都一样,就连身形大小都相同。 水家人还活着的事,虽能瞒住水匪一时,可难保他们会知道,此举也是以防后患。 是夜。 某个小院内,一日三惊的水如意,久久不能入睡,推开窗户仰望星空。 秋风萧瑟,一时间,她也无法分清这许多情感。 那名少年真是不可思议,若是帮助自己的话,她是否可以夺得水龙吟的大权呢? 以往只敢在暗处想想的事,如今也被她再度提上心头。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水龙吟再落入大伯之手,这些年她实在是受够了。 紧紧捏住拳头,父亲的失踪,也让她不得不走向台前。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母亲,保护果儿,还有平儿。 ...... 第二日,清晨。 栎州的大街小巷还在沉睡中,无数的小童,就已奔向一处“秘密据点”了。 小童们无一例外,都是来自贫困家庭,衣服上大多都带有补丁。 “一会儿上街时,要大声叫卖知道吗?”一名白发老人,分给他们每人一个布袋,里面放着厚厚地一沓纸。 “老爷爷,我们知道了,这个月的口号是什么啊?”孩童们兴奋地接过布袋,如获珍宝。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家一个月中,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啊。 白发老人手持一根铁制短棒,不断地摇晃着,将唱词一字一句教给他们。 孩子们反复地念了几遍,就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嘿嘿,江湖啊,你终于热闹起来了啊。” 送走孩子们后,白发老人有如一个老顽童,一蹦一跳的消失在了街道上。 ...... 吃完早餐后,周楷有些迫不及待地拉着沈星流、唐萱萱出门了。 小狼等人还想跟着跟去玩,可被一脚踢回去了。 “好好练功,等下我回来要检查你们的,” 沈星流点了点小狼失落的小脑袋,无奈道:“一会儿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小狼、小池子一下子就来了精 (本章未完,请翻页) 神,忙不迭地就去修炼了。 本来还想带着庞骏德,可他也要修炼,自从来了山海别院后,他变得就怪怪的。 昨晚都没吃饭,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嘛。 马车上。 沈星流询问道:“楷叔,栎州城有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啊?” “这就很多了,”周楷常年行商,对各地的古迹如数家珍,“比如说栎阳楼,据说是一百年前的一名王爷出资建的酒楼。” “完工当日,就连瑀明宗也曾来过,对里面的装潢及菜色那是赞不绝口,尤其是喜欢里面的佳酿。并且亲自赐名,天子笑。” “天子笑啊,有点意思,” 沈星流听得直流口水,不过瞥了瞥唐萱萱的脸色,又耷拉下脸色来,“还是算了,去吃吃美食倒是可以的。” 说道这里,周楷偷偷地笑了笑,果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很快马车摇摇晃晃地来到南市,一行人下了马车。 他们还要采买些物品,才能开展下面的计划。 昨日何大力等人,解开绳索时,从贼人身上落下一张纸条,仔细辨别便知是一张路线图。 联系到他们是“望风者”的身份,所以猜到路线图应该是他们的任务。 而这也给了沈星流一个契机,一个“暗度陈仓”的机会。 “萱萱,你看这个好看不,”沈星流拿起一朵大红花带在耳边。 “噗呲···” 唐萱萱一巴掌打落他的手,没好气地笑骂道:“别捣乱,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忙啦?” 哼哼,终于知道本姑娘有多重要了吧。 可以说,这个计划唐萱萱才是最重要的人。 从小学医的她,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术”,医术方面她学得七七八八,可这易容术倒是精通得不行。 经常化成各种妖魔鬼怪的模样,在谷内恶作剧。有一次,吓得同门师兄、师姐们不敢单独睡觉。 后来被药铭得知了,笑骂道:“你们有本事就去吓回来。” 购置完易容的道具后,两人又了趟果子铺,挑了些干果蜜饯,准备带回去给小狼他们解解馋。 刚一出店门,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叫卖声。 “卖报,卖报,江湖月报,小魔王剑挑蜀山失利,忿然败走峨眉山窃香。” “···” 一时间,引起众多路人的兴趣,纷纷叫停小童。 “哎哎哎,别抢,一份报纸两个铜板,给钱、给钱。”小童跳着脚的喊。 才两个铜板,给你、给你··· 紧接着,无数的铜钱有如雨下,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在抢。 “哎呦,那个登徒子,敢摸老娘。” “大姐你看看你,都胖成这样了,就别往人堆里挤了。” “呸,我吃你们家大米了啊?” “哈哈哈···” 女人们抢到报纸后,当街就看了起来,不由得一阵哀嚎,“妾身的白魔,怎么会喜欢舞刀弄剑的女孩子啊。” 路旁马车内,一名大家闺秀接过丫鬟手中的报纸,“明天就让爹爹给我买一把剑,哼!” “这里还有黑侠呢,唐家大姑爷,”肥婆合上报纸,杀猪般嚎叫,“怎么最近江湖上的少侠,都有主了啊?” “···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一般女人们买江湖月报,都是看星座的,因为江湖月报内,有无数的版块,但有一块是雷打不动的,那就是星座分析。 江湖月报以十二个月为准,将其分为十二星座,分别是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沉、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 因为分析得太准了,便成为了闺中少女的热门刊物,据说还有的女子,依靠月报找到了如意郎君呢。 男人们则是为了品鉴里面奇闻趣事,虽然身不在江湖,心却在江湖。 最近一个月,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关注起了江湖突然出现的白魔、黑侠。 “哎呦喂,天机老人还想评选出天下十大神兵利器呢?” 一名男子当街惊呼道:“真的不嫌事大的啊,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 路人们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并且越来越离谱。 沈星流一路走来,脸都要气白了。 江湖月报一个月刊发一次,来历不详。 只知道是天机老人所创的,盛行江湖将近四十年,经久不息。就连长期住在山中的沈星流,都听张奶奶说起过。 小童正捡着地上的铜钱,沈星流上前一同帮着捡起,丢入一旁放钱的瓦罐里。 “小孩还有报纸吗?”沈星流点点头接受了小孩的道谢,于是拍了拍手,起身道:“给我一份报纸吧。” 小童一脸为难,“客官,报纸都卖光了,这样吧,我的报纸就给您吧。” 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报纸,“为了答谢您帮我捡钱,就不收铜板了。” 听到是最后一份,沈星流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报纸,“喏,规矩就是规矩,不收钱可不行。” 小童还想捂住罐口,只听“当啷”一声脆响,两枚铜钱应声就被丢了进去。 找出铜板后,正想还回去,却发现来人已经走了。 奇怪,那人怎么看着这么像黑侠呢? 小童有些想不起那人的模样了,倒是感觉二者有些相似。 算了,多得两枚铜钱也好,可以给娘亲抓药了,回去找小花看报纸去喽。 马车上,沈星流翻看着江湖月报。 “萱萱,你看这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沈星流指着一段文字道。 唐萱萱正在背面看星座分析,听到呼喊,于是凑过去查看。 这段文字详细描述了唐家疑云,内容之详细,都要让他们怀疑,当时是不是有人在旁偷窥了。 甚至有些内容,连她也不知道。 就比如说,星流在山庄被刺杀一事,后被一个组织救了,这里组织的名字打了几个符号,用以代称。 显然,天机老人肯定是知道,这个组织的真实名字。 虽然事后沈星流轻描淡写和她讲过,但此时再从字里行间里来看,当晚可谓是惊险万分。 “你个死人,敢骗我?还不危险呢?”一旁的唐萱萱揉着眼睛,泫然欲泣。 沈星流丢下报纸,安慰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完全没事了吗?而且啊,还实力大涨,现在谁都不能让我受伤哦。” “打死你,别碰我···”唐萱萱一记粉拳,打在他的胸口。 正在外面赶车的周楷,听到马车内一声惨嚎,无奈地笑了笑。 还好没进去··· (本章完) /90/90050/28449192.html 第60章 天子笑 马车内,一番打闹下来,最终以沈星流败北收场。 两人再度好成一人,翻看起月报来。 当看到小魔王那一段后,沈星流终于知道,为何当日他会出现在镜心湖了。 不过据天机老人分析,小魔王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栎州城中。 只是,这次若是见到他,沈星流非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对于其中的窃玉偷香一事,简直不值一哂,能练出那样剑法的人,怎会是这样的人呢? 但唐萱萱却看得津津有味,哎?终于知道这是给谁准备了。 看过全文后,她还皱着鼻子道:“哼,一帮臭男人,都是喜欢偷窥。” 完全不顾旁边沈星流的表情,他只好大呼冤枉。 冤枉什么?你是怎么进入我闺房的,还有··· 哼哼,懒得说你。 总结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下沈星流就算跳进大河里,也洗不干净了。 ...... “星流,萱萱,栎阳楼到了。” 随着,马儿一声嘶鸣,周楷当即敲了敲马车,叫道。 唐萱萱白了沈星流一眼,捏着报纸,掀开车帘,跳下车去,后者无奈地摊了摊手。 栎阳楼建在大江南岸,紧邻江水,高约二十丈,在这里可远眺大江东去的美景,还能隐约间看到碧螺湖。 今日天气甚好,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星流刚想进门,就被撞了出来。 四名壮汉正抓着一名白衣少年的四肢,丢出门来。 “小子敢在这儿吃霸王餐?下次再来,腿给你打断。”壮汉吐出一口唾沫,恶狠狠说道。 白衣少年一身酒气,被沈星流接住了,“嘿嘿,多谢仁兄接住我了。” “你、小···” 沈星流还未出声,就被白衣少年,捂住了嘴巴。 “星流,你认识他吗?”唐萱萱被突然飞出的白衣少年吓了一跳,随即问道。 她打量了来人两眼,少年俊美的模样,连自己都要妒忌了,偏就俊美之下,多了几分放荡不羁。 “嘿嘿,萱萱啊,这一路以来,我们可是多次听闻他的大名哦。” 沈星流神秘一笑,指了指她手中报纸,“不过他的名字,我却是不知了。” 瞅了瞅手中的报纸,又看了看少年一身白衣,细剑和腰间的葫芦,唐萱萱捂了捂嘴巴,这不就是白魔嘛。 “镜心湖一别多日,没想到在此又遇到了,可否一叙?”沈星流拱手邀请道。 白衣少年咧嘴一笑,回礼道:“有酒吗?”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当然有酒,有好酒。” 周楷见两人相谈甚欢,赶忙进入栎阳楼中招呼去了。通过只言片语,他也知道了,少年可是与黑侠齐名的白魔啊。 可不能怠慢了。 随后,三人一同进入酒楼,掌柜正在与周楷商谈菜肴,看到刚被轰出的酒鬼又回来了。 掌柜正想招呼打手,再次把他丢出去,就被周楷拉住了,“这是我们贵客,不可慢待。” 得知后,掌柜忙上前告罪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客,还望恕罪。” “哎,不妨事,多拿几坛天子笑就成。”顾飞雪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好嘞,您楼上请。” 掌柜立即眉开眼笑,唱道:“天字一号房,四位客来喽。” ...... 栎阳楼,第九层。 天字一号房内,有一张红木方桌,四人各坐一方。顾飞雪解下配剑,与葫芦放于一旁。 四面墙壁上,都是历朝历代文人的题词,能坐于此的都是非富即贵。 “算上这次,我与你也是第二次见面了,”沈星流刚一坐下,饶有兴趣地说道:“还记得上次,我最后说的话吗?” “唔,不就是名字吗?”顾飞雪抱着一坛天子笑,大手一挥,封泥应声打开,“来,喝酒,不喝我可不告诉你。” “快喝,快喝,天子笑管饱,”唐萱萱一脸兴奋,“我也想知道他的名字,给我往死里灌他。” 顾飞雪一听就不乐意了,“嘿,我就不信了,还能灌死我?我可是在酒坛子里泡大的。” 怎料唐萱萱捏着鼻子,道:“那酒好可怜,被你泡过得酒,看来是不能喝了。” “哈哈哈···” 三人闻言,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来人,上酒碗。” 可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杯哪里够,该用碗。 上次喝得不尽兴,这次得了唐萱萱的吩咐,可得畅饮。 “哗啦啦!” 要知道天子笑在黑市上,可是只用黄金来买卖的,一坛酒净重二十两,已经被炒到二十两黄金了。 顾飞雪内力一引,一旁酒坛中的美酒飞出,落入两只酒碗中,两人端起酒碗对饮。 “来,干!” 美酒入喉,果真清冽无比,回味无穷。 一连三碗下肚,两人脸色不改,镇定自若地吐出一口酒气,“仁兄也是个好酒之人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在下顾飞雪。” “在下沈星流。” 两人起身抱拳,相互介绍着,唐萱萱在一旁喃喃自语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你们两倒像是一对。” “哎,顾飞雪啊,这月报上说,你去峨眉山窃香了,那妹子好看不?”唐萱萱瞬间燃起了八卦的灵魂。 “唔,咳咳咳···” 顾飞雪刚一坐下,就想再饮一碗,便被呛到了,稍微缓下后,撇了撇嘴道:“瞎说,我是风流,但不下流···” “再说我只不小心撞到的,什么都没看到,那帮娘们就拎着剑,满山追杀我。” “哦?那就是有喽,”唐萱萱眯起小眼睛,咯咯笑道。 谁知顾飞雪却端着酒碗来到窗前,俯视大江,高声呼道:“有便有了,我也不想解释,反正我依旧是我。” “好哇,顾兄,再饮否?” 沈星流来到他身后,张手摄来酒坛,唯有美酒与战斗,不可辜负。 一坛美酒在推杯换盏中,只倒了十碗。还是不够尽兴啊。 就在踌躇之间,唐萱萱出门又提来两坛,“喏,可不许喝醉哦。” 得到两人的保证,而后双掌一推,天子笑就被两人接到了手中。 做完这些,唐萱萱回到位子上,享受起一桌佳肴,这两个都是酒疯子。 “周叔,我们自己吃吧。” 眼瞅着两人飞身上了栎阳楼屋顶,吐了吐可爱的舌头,不去理会他们了。 ...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栎阳楼顶。 阳光映照下的江水波光粼粼,照的人暖洋洋的,屋顶秋风习习,吹乱了他们的发丝。 但二人也不在意,美酒在怀,就随意靠在琉璃瓦上,“顾兄,听说你曾一剑刺瞎了空谷老人,他厉害吗?” “咕噜噜···” 顾飞雪饮下一口美酒,胸中舒畅无比,“他啊,草包一个,说好了点到为止,还不认账。” 对于这样评价,沈星流扯动着嘴角,哈哈大笑:“看来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你踢了几个场子了?” “嘛,想不起来了,记那些劳什子作甚。”顾飞雪翻过身子,眼眸中略带笑意道:“不过论起闯祸来,你也不输我哦。” “哦?此话怎讲···” 只见,顾飞雪神秘一笑,指着大江道:“昨日也不知是谁,船头挂着贼人,大摇大摆地来栎州城呢。” 沉默良久后,两人哈哈大笑。 “为此,我们也当浮一大白。” “干!” 两人碰了碰酒坛,一口气饮下半坛之多。 “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顾兄,懂我!” 沈星流只觉得遇到了知音,不愧是与他齐名的白魔啊,旋即打趣道: “你知道江湖人,都怎么称呼你吗?在我长大的地方,倒是把馒头称为白馍。” “有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如此‘白魔’倒还是挺可爱的,” 顾飞雪倒不在乎世人怎么称呼他,“随他去,世人皆看错我,那又如何,只要沈兄懂我,足矣。” 一直以来沈星流都有一个疑惑,如今就要问来。 而顾飞雪则错愕一阵后,微微一笑:“那葫芦里的酒,可不是随意喝的。” 此间酒尽,两人起身饮下最后一口。顾飞雪便欲告辞,但被他叫住了。 “顾兄,你来此想必不只是为了天子笑吧。”沈星流抱拳问道。 “不然呢···” 他也不说话,指了指碧螺岛的方向,神秘道:“要不要来一票大的?” “有点意思,今晚我去找你。” “哎,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话音未落,顾飞雪掷去空酒坛,就下了屋顶,回到房内。 沈星流接过酒坛,从坛中飞出几个白色雾气凝聚成的字:夜半子时,踏雪山海。 这小子,看来也挺关注我的啊。 好俊逸的身法··· 只是,是什么时候,被他知道了住处呢? 他扭过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西边的碧螺湖,眼神冰冷无比。 良久之后,才回到房间内。 见到顾飞雪已经离去,剑与葫芦都被取走了。 “星流,快来,我还给你留了些菜肴。”唐萱萱开心地招了招手。 沈星流眉眼带着笑意,放下手中的两个空酒坛,来到桌前坐下,“刚好,我也饿了。” “切,” 唐萱萱撇了撇小嘴,“还以为你喝酒就喝饱了呢。” 嘴上虽是这样说,手头上却是不停,舀出一碗汤递了过去。 “唔,这汤好好喝,叫什么名字?”靓汤刚一入口,沈星流眼前一亮,大加赞美道。 唐萱萱嘿嘿一笑,“你喜欢就行,这汤叫做,二十四桥明月夜。” (本章完) /90/90050/28450207.html 第61章 水如意的决定 “好名字啊,好汤。” 周楷瞅了瞅唐萱萱开心的模样,提醒道:“这可是萱萱特意为你们点的,最是解酒,可惜顾大侠也没喝上一碗。” 被戳穿心事,唐萱萱鼓起双颊,脸色通红,“周叔,你怎么这样,不是答应得好好的,不告诉他吗?” “好好好,你们先吃着,我去结账。” 眼见情势不好,周楷连忙笑着告退。 “哼,” 唐萱萱叉着小蛮腰,气鼓鼓地拍开凑上来的大脸,“你走开,你喝过的,我不要。” 说话间,就给自己舀了一碗,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不过,两人出了房间后,又形似一人了。 “咔哒哒!” 马车摇摇晃晃向着山海别院而去,唐萱萱则还在看着报纸。 “天机老人要评比天下十大利器,星流你不去吗?”她合上报纸,向着闭目养神的沈星流,问道。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可以去,但没必要,若是只顾手中武器是否尖锐,忽视了自身武道的提升,那也只是一场空啊。” “上面说可以打架哦,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呢。”唐萱萱皱着鼻子,一脸使坏的模样。 恩? 可以打架? 沈星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接过报纸,兴奋道:“真的哎,那就必须得去了。” “呃,我是说如果可以依靠战斗,提升自己的道,那也未尝不可···” 他结结巴巴解释着,眼神漂移,而唐萱萱则早就看穿了,一字一句地问道:“哦,真是这样吗?” “当、当然···而且我只打架,可不会争什么排名···” “这虚名,谁想要谁就拿去。” “只打架的话,也可以,可不许受伤哦,”唐萱萱说完,心中暗暗想道:无论你受多重的伤,我都可以治好你,但最好还是别受伤了。 ...... 山海别院。 小狼刚一嗅到两人的气味,就立即跑了过来,“小池子你看,我就说沈大哥回来了吧。” “好吧,你厉害,”小池子无奈地耸了耸肩,对于其鼻子的能力,也是有了新的认知。 根本就不是人的鼻子,是狼,是狼啊。 沈星流递了一包果子过去,可是小池子不要,看来他们是一场赌约了。 “喏,给你一包。”小狼很大方地丢给他一包,两个小家伙则眉开眼笑的回去练功了。 两人刚走进大堂,水平之就跌跌撞撞跑来了,拉着他的衣摆,“沈大哥,我也要好吃的。” “吃什么吃,你看看你的牙。”水如意自知还处在危险中,方才没看住差点让平儿跑出别院。 水平之听到,低下脑袋,承认错误道:“姐姐,我不会再乱跑了。” 知道实情后,沈星流蹲下身子抚了抚平儿的脑袋,轻声道:“乖了,你去找小狼他们吧,不过不能吃多哦。” “哦~~~” 得到许可,水平之发出一声欢呼,追着小狼两人而去。 “沈大哥,你就宠他吧,”水如意有些埋怨道:“他皮的很,不好好读书,将来怎么继承永安行会啊。” 沈星流倒没想这么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尬道: “小孩子嘛,调皮都是难免的。” 一旁的唐萱萱对着院中的丫鬟,吩咐了两句,让她们放置好所采购的物品,就上前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沈星流对其说过后,她则皱眉沉吟道:“确实,水家的事比较麻烦呢。” “萱萱姐,我可以单独和沈大哥聊聊吗?”水如意轻蹙秀眉,双手合于胸口,拜托道。 “行吧,你们聊,”唐萱萱正好还有事情要去做,“我去制作易容的道具。” 沈星流点了点头,轻轻拍着她的小脸,笑道:“去吧。” 目送着唐萱萱离去,两人移步至幽静的花园内,一壶开水早已烧好。 “沈大哥,请坐吧,”水如意飘飘然坐于茶具前,“刚好小妹还做了些点心,您尝尝吧。” 沈星流一笑,坐于石凳上,拿起糕点尝了一口,笑道: “这点心,颇为精致,你费心了。” 得到夸奖,水如意扬了扬眉头,掩嘴一笑:“沈大哥喜欢就好,实不相瞒,小妹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沈星流心已有猜测,莫不是··· 水如意倒也不着急,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只见,她轻转手腕,摆弄着手中的茶具,“茶具和茶叶都是山海别院的,小妹只是借花献佛,还望不要嫌弃哦。” 沈星流倒是看得一阵眼花,赞叹道:“能看到如此纯熟的茶艺,也算是人生快事啊。” “沈大哥,你还通茶艺吗?”倒是把水如意一惊。 “略懂,以前张奶奶给我讲过,不过我不是个好学生。” 水如意轻抬眼眸,嫣然一笑:“你倒是个实诚人。” 而她零零星星从唐萱萱口中,大致了解他的经历,也知道张奶奶对他的重要性,那肯定是个和善的老人吧。 片刻后,她递出一杯冲泡好的红茶。 沈星流接过茶杯,左手持杯右手托杯,先是看了一眼,色泽鲜亮。 再嗅上一嗅,香气扑鼻,饮下之后身心俱暖。 “唔,好茶,好茶艺啊。” 水如意轻轻一笑,随后有些落寞地叹息道:“可惜茶艺再好,也无法保护我们一家人。”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沈大哥助我夺回水龙吟,”水如意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决心了一般,起身拜道。 “嘶···” 沈星流摩挲着下巴,沉吟良久道:“你该知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插手啊。” “是的,小妹当然知道,可水龙吟若继续在大伯手中,恐怕我们早晚得遇害,” 水如意抬起垂下的脑袋,“父亲和娘亲不敢做得事,我必须去做。小妹不敢奢求沈大哥能出手助我,只求您能保全果儿与平儿一命。” 沈星流端坐片刻,茶壶里的白气不断冒出,直至冷却。 “唉,何苦呢,” 随后,他喟然长叹,起身抱拳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若要去争权,我可能护不住你啊。” “如此,就多谢沈大哥了,”水如意泪眼涟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能护住弟弟妹妹已是极好。 沈星流还想劝道,可再多的语言,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力拉回一颗固执的心。 “等你行动时,在通知我吧。” 人虽离去,不过一道传音,飘入了她的脑海中。 倔强的少女,强忍着泣声,默默地收拾着茶具,泪水噼里啪啦滴在茶具上。 此时,一名女子缓缓走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沈星流早已发现暗处的身影,想来水莫氏也想听听水如意的心声吧。 “娘亲,你怎么来了?”水如意立即擦干泪水,不过红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 水莫氏拉着她的小手,缓缓坐下了,“孩子,爹娘没用,可苦了你了。” “您都听到了?”水如意张了张小嘴,一脸惊讶地道。 而水莫氏没有正面回答,笑着摸了摸大女儿的鬓角,温柔道:“娘亲的乖囡囡长大了,有大梦想,母亲会尽全力帮你的。” “呜呜呜,娘亲,”水如意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母亲怀里,哭诉道:“您不怪我无法护住您吗?” “傻孩子,我们母女一条命,哪有只让你去拼命的道理啊。”水莫氏抱着水如意,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哭道。 还未院去的沈星流,躲在假山后,举目看天。 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 因为,他无法想象,这两名弱女子到底如何夺权,但他所知道只有在那一刻来临前,尽可能保全她们。 毕竟,如今他也是个无根之萍,所能做到的,实在有限。 ...... 脑海中,混沌一片。 沈星流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发现唐萱萱正等在小院里。 “萱萱,你怎么···” 唐萱萱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移步上前,轻叹道:“我正在做道具呢,心中就感到一丝悲意,想来就是你的,就过来看看。” 沈星流一把将其拥入怀中,她也没有拒绝,发出一声呢喃,任他抱着。 “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她都聊了什么?” “才不想。”唐萱萱白了他一眼。 “哎?那你都不吃醋的吗?”他惊呼了一句。 紧接着,腰间的嫩肉缓缓变形了,想叫又不敢叫出声。 唐萱萱得意地眯起小眼睛,哼哼道:“我才不吃醋呢,吃醋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好嘛,说着不吃醋,直接改动手了。 强忍着疼痛,沈星流无奈地笑了笑,掐了一会儿后,她把小脑袋抵在其胸口不断晃动着。 嘴中呢喃道:“我吃醋,我吃醋,我快酸死了。” 不就是茶艺吗,有什么了不起,回头我就学,还有点心。 总之,你喜欢的,我都要学。 “我知道,我家萱萱最贤惠了。”沈星流轻轻拥着怀中玉人,小声安慰道。 玉人发出一声小猫的叫声,很是受用。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唐萱萱就又赶去制作易容的道具去了,务必要赶在明早之前制作完成。 夜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奇怪的是,今夜饭桌上少了四人的身影。 周楷好似说书一般,讲述着栎阳楼中的见闻,听得庞骏德一脸痴呆,直呼后悔没有一起去。 而小狼也是感觉那些果子,瞬间不香了。小池子也在憧憬着那样的场景。 (本章完) /90/90050/28481802.html 第62章 夜半子时 今夜无月,亦无星空。 顾飞雪立于一座百年鼓楼上,此鼓本是用于报警计时,但二十年前,就未发一声。 于是,鼓楼就慢慢被人遗忘了。 “咻!” 秋风卷动着白色的衣衫,少年抱剑俯视着脚下的栎州城。 顾飞雪翩然飞出,脚掌踩于虚空,似踏实地,每每踏出一步,身子便飞出五六尺远。 今晚他要去杀一个人,杀一个狗官。 没错,就是栎州刺史,汪致远。 “唰!” 略一辨明方向,顾飞雪飞入刺史府,经过多日的查探,他早已探明其的住所。 当他来到汪致远房内时,就嗅到一股血腥味。 赶忙来到床边,翻开被褥,一名女子睁着大大的眼睛,脖间一条血线,登时出现在眼前。 不好,中计了! 顾飞雪瞳孔微缩,抽身离开房间,却见四处火光大作。 “抓刺客,抓刺客···” 他暗道一声,该死。 紧接着,翻身上了屋顶。 “嗖、嗖、嗖!” 三道黑影,将其拦住,从身法来看,都是个中强手。 “白魔,看你往哪里逃!”一名羊角胡男子,摇着折扇上前一步,笑道。 顾飞雪瞧清三人后,直身而立,“逃?我就没想逃,该逃得是你们。” “十二铁连环,都不自我介绍介绍吗?” 身后的肌肉大汉双臂抱胸,哼道:“倒是好见识,某乃铁牛。” 一名尖嘴猴腮的矮小男子,握着一根齐眉棍,尖声道:“俺叫铁猴子。” “哈哈哈,很是贴切呢,”顾飞雪不怒反笑,指着羊角胡,道:“别告诉我你叫铁山羊,否则我会很失望的。” “可能你要失望了,在下铁山羊特来领教了。”铁山羊黑着脸,一晃折扇,无数根钢针飞出。 “来得好!” 顾飞雪咧嘴一笑,剑未出鞘,连带着剑鞘,上下翻腾,挽出几个剑花,钢针尽皆被格挡了。 “好剑法!”三人惊呼道。 怎料,顾飞雪不屑道:“你们还不配看我的剑法。” “小子狂妄,你杀人了,还不速速受降。”面对嘲讽,铁山羊不怒反喜,收起折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哼,你以为我‘白魔’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莫说,那女子不是他杀的,就算是的话,一条人命就想逼他束手就擒? 只见,他脚步飞踏,飘然而去。 “好一招,踏雪寻梅,”铁山羊赞叹道,阻住要追出的两人,“你们追不上他的。” “那该怎么办?”铁猴子询问道。 铁山羊摇着折扇,心中已有定策。 本已陷入沉睡中的栎州城,再次灯火通明起来。 无数的官兵,涌入大街小巷,搜查人犯。 至于,被杀的女子是谁,已经没有人去关心了。 所有人的目地,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住白魔,即使抓不到,也要让他在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地。 ...... 山海别院。 小院内。 沈星流一直在等待顾飞雪的到来,猛然间,他听到城内有喊杀声。 于是,他飞身上了屋顶,四下查看,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飘然而来。 “喂,老兄,别告诉问我,那是追杀你的?”沈星流无奈地笑了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顾飞雪则耸了耸肩,咧嘴笑道:“不然呢,还能追谁?” “哎,渴了,有水吗?” “噗呲,我还以为你小子只喝酒呢?” 两人飞身落入院内,沈星流将其迎入屋内。 “怎么着?不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沈星流倒了一杯茶水,递给顾飞雪。 顾飞雪大大咧咧坐下,手中细剑横放于桌上,接过茶水饮下后,还嫌不够,于是拎起茶壶自顾自地倒了起来。 片刻后,他才悠悠地吐了一口气,道:“可惜了,没有杀成那个狗官,而且还被碧螺岛的人给发现了。” “谁?栎州刺史吗?”沈星流猜测道,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杀刺史,还能有谁。 随后,顾飞雪讲述了今夜的遭遇。 让沈星流没想到的是,现在碧螺岛的贼人,居然猖狂到了这种地步,已经算是招摇过市了。 “说实话,我也想杀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下子,顾飞雪就来了兴趣,正起身子看向他,试探道:“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吗?” 紧接着,他掏出一张地图摊在桌面上。 两人凑到一起,查看了起来。 “这是,这是景州到碧螺湖的地图?”顾飞雪一眼就瞧出,图上所画得地形。 这是一张路线图,也是水匪们近期以来的动向,从图画所看应该是运送物资的。 根据他的计划,沈星流本想派出一人去打劫运送的队伍,然后再由易容后的他,打跑这个人,从而混进碧螺岛。 “这个人,不会就是我吧?”顾飞雪指了指自己,就眼下来看,已经不言而喻了。 沈星流摊了摊手,“现在你与碧螺岛对上了,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实,也不是不行,你首先得告诉我,你要去碧螺岛干嘛吧。” 顾飞雪才不信他是吃饱了撑得,冒这个险,若是想搞定碧螺岛,直接从正门打进去多好。 相信以他们两人的实力,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而沈星流也没有藏着掖着,索性就全告诉他了。 云地?镇南王的世子? 原来是他啊,只是,他为什么要去瑀都啊? 顾飞雪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在得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首先他想的不是去救世子,“这么说水家人,真的被你救了?” “恩?对啊,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摊上大事了,”顾飞雪勾起嘴角,坏坏一笑。 让沈星流不免全身一寒,“此话怎讲?” 顾飞雪却卖起了关子,最终还是以十坛美酒换来了他口中的情报。 据说,水龙吟内隐藏着一个老怪物。 平日里,若是帮会出了内部矛盾,只要还有香火传承,就算血流成河他都不会管,但若有外人插手,必出手杀之。 “娘的,还好没答应她。”沈星流额头上冒出一滴老大的汗珠。 “呦呦呦,看来,有故事啊,”顾飞雪还在打趣道:“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怎么破?” “嘿嘿,” 顾飞雪晃动着两根大拇指,坏笑道:“你娶了她呗。” “···” “滚蛋吧,”沈星流呸了他一口,良久后,开口问道:“那老怪物实力如何?” 许久后,顾飞雪盯着他看了看,叹气道:“看来你是想管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也罢,我就与你说说。” “我观你现在也是六品,这往后的境界便是七品金刚,八品洞天,九品天人,” 顾飞雪食指敲击桌面,一字一句地说道:“而那老怪物,已是半步天人境了。” “嘶···” 确实有些麻烦呢,“不过也就是说,如果我突破到了天人境,是不是就不怕他了?” 两人对视片刻,顾飞雪也确定了对方没有开玩笑,哈哈大笑起来:“有趣,到时如果打起来,一定要叫我啊。” ...... 就在两人会面时,距此三十里外的碧螺湖上。 一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正乘着小船往碧螺岛而去。 碧螺岛的四周,零零星星散落着十余座小岛,都是前朝的船坞。 而今被水匪改成一座座堡垒,以沉重的铁链形成了一道围墙,将碧螺岛围于之间。 寻常人还未登岛,就已经是喂了湖中的鱼虾了。 但这名男子就好像进入了自家的后花园一般,畅通无阻不说,就连盘问都未有一句。 “咔嚓、咔嚓!” 寂静的湖面上,淡淡的薄雾蒸腾而上,只有船夫摇橹的声音。 不远处,趴伏着一只巨大的黑影,那儿就是碧螺岛。 此时,十二铁连环居然就来了五人,正等候在渡口。 “汪大人~~~” 见到这名男子后,五大铁连环居然抱拳施礼。 此人就是栎州城中,不知所踪的汪致远,“恩,带我去见总把头。” “汪大人,总把头现有要事,所以让我等来见你。”一名驼背老叟,上前问好道。 汪致远捏着一块丝巾,擦了擦鼻头,冷哼一声,“铁驼啊,铁连环行事是越发没规矩了。” “大人息怒,还请入聚义堂。”铁驼也是个好脾气,笑了笑,随即让开身子,请道。 “请!” 其余四人冷声道,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类。 汪致远阴沉着脸,大踏步向着“聚义堂”行去。 一帮匪徒,做着杀人越货的买卖,居然还在聚义堂前,立下一杆大旗,上书:替天行道。 凭你们也配?若不是那位要保你们,本大人早就将你们一举剿灭了。 直接无视了那杆大旗,汪致远步入堂中,坐于首位。 对于这样的举动,五人想法各不相同,但总归有些不爽。 “来吖,上茶!” 铁驼五人坐定后,便吩咐手下奉茶,但却被汪致远拒绝了,“不必了,我来此就是为了查看世子的,说几句话我就走。” 这样腌臜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久留。 却把奉茶的小喽啰,为难住了,哆哆嗦嗦地捧着茶,不知如何是好。 “愣着干嘛,说了让你奉茶!” “咔吧!” 铁马一脚踢过去,小喽啰发出一声闷哼,脊柱随之断裂。茶杯摔了粉碎,茶水四下溅开。还打湿了汪致远的衣摆。 堂中四人正在喝茶,发生了这样的事,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铁马鼻翼耸动,呼出一道长长的白龙,抱拳道:“手下人不懂事,大人勿怪!” “还不抬下去?” 小喽啰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被其余的五名小喽啰,合力抬了下去。 “无妨,我可以见世子了吗?”汪致远抬起冰冷的眼眸,没有任何的感情,淡淡地说道。 (本章完) /90/90050/28486966.html 第63章 十二铁连环 铁驼放下茶杯,笑眯眯地应道:“可以。” “带上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门外响起“咔啦啦”的铁链声。 一名少年赤脚步入堂中,手腕与脚踝上,都被锁上了重重的铁链。 “世子殿下?”汪致远眯着眼,上前几步。 镇南王的世子,是其唯一的儿子,算是老来得子了,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平日里那可是捧在手心上的宝贝,模样更是生得丰神俊逸。 但眼前这名少年,双目无神,低垂着脑袋,披头散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世子呢。 可他偏偏就是··· 铁马伸出一臂,拦住了他的步伐,“汪大人,你的世子殿下,被封了六感,可听不到你的声音哦。” “你们怎敢如此放肆?”汪致远惊怒交加,转身扶着椅背,不断喘着粗气。 片刻后,铁驼挥了挥手,世子便又被带了下去,笑道: “汪大人,我们可是按照您的吩咐把世子劫来的,至于怎么对待他,怕也抵不上你这个主谋吧。” “哼,休要多言,”汪致远斜着瞥了他一眼,“昨日黑侠已至栎州城,此事你们还是没做得干净啊。” “邦、哗啦···” 堂下第三人,铁鹰听到这个名字,一时间没忍住,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昨日,黑侠挂尸入城,更在江面上一刀斩开战船的事迹,不到半天时间,就已传至满城皆知了。 而他们也在事情发生的半个时辰后,才得知了来龙去脉。 此刻,铁鹰真想把那三人捏为齑粉,居然知情不报,擅自行动。 汪致远等人谋划沉船之事,已有一年的时间。 从数千里外的云地,再到栎州城。从镇南王世子,再到水家母女,这一环环算下来,还是错算了黑侠这个变数。 “小小一个黑侠,还不足为惧,” 铁鹰告罪一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笑着擦了擦手,道:“现在城中的计划,应该开始了,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要搜出水家母女藏身于何处。” “桀哈哈哈,这次还要多谢白魔去刺杀大人您呢。”铁蝎舔了舔嘴角的红色液体,他的茶水中竟夹杂着血水。 铁驼点了点头,抱拳道:“此事还有弥补的方法,那就是杀了知道这些事的人就行了。” “在这段时间里,你们最好安分点···” 汪致远面若寒霜,大步地离开了聚义堂。 堂中五人沉默了一会儿,铁面发出一道刺耳地笑声,“哈哈,看看你们还有当年的那股子劲儿吗?” “铁面,你还不是铁连环呢,注意你的身份。” “小子无礼!” “等你何日取回铁虎的头颅,再来此大放厥词吧。” 铁面一拍木椅的把手,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哗嚓”地一声,木椅碎成粉末,“一帮没骨头的老东西,找打。” “打就打,怕你不成?” 五人在堂中摆开架势,就要战在一处。 “都想造反吗?” 堂外现出一人的身影,听到这淡淡话语,五人冷哼一声,虽然他们谁也不服谁,但都不敢动手了。 收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架势,五人气呼呼地让开一条道路。 那人嘿嘿一笑,一撅一拐地走进大堂,坐于首座后,如同往常一样,翘着那条跛腿。 “总把头!” 五人恭恭敬敬地对着首座上的男子,拱手称道。 跛脚男人就是碧螺岛的总把头,也是十二铁连环之首环,铁龙。 “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铁龙瞧了瞧五人,带着责骂的语气,唠叨着:“如今大敌当前,还不团结,等着被人一锅端吗?” “大哥,不至于吧,那黑侠才混了几天江湖啊。”铁马一脸苦笑道。 只见,铁龙咂了咂嘴,看了他一眼,后者连忙缩了缩脖子。 也不想解释了,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你们自己看看吧。” 而五人心生奇怪,铁马等人刚想上前接纸条,却想到自己不识字,挠了挠头退下了。 “让你们多看点书,就不听呢?”铁龙无奈地把纸条丢给铁驼,“老驼子,你念给他们听吧。” 铁驼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纸条,刚翻看了两眼。 下一刻,就被纸条上的内容,惊得张大了嘴巴。 “驼子,你在这儿卖什么关子呢,快念啊。”铁蝎有些等不及了,就要去抢纸条,却被铁驼躲了过去。 铁驼耸动着干涸的喉头,声音略带沙哑,道:“我和你们先提前声明,别太惊讶了。” 铁面四人相视一眼,疑惑地点了点头。 “这上面说,铁虎的黑风岭被一锅端了。” 四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铁面尤其如此,其实铁面也是个称号,是十二铁连环的替补,若要获得十二铁连环的资格,那就得取了那人的命。 这些年,他一直想获得“铁虎”的称号,铁虎可是仅次于龙、狮之下的第三环。 但以他五品一境的实力,要对付金刚境的铁虎,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虽有铁龙、铁狮的帮忙,但也屡屡让他逃脱。 这样的一个人物,所建立的黑风岭,居然被灭了? 铁面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苦笑道:“驼老头,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是黑侠干的···” 话音未落,铁驼无奈地点了点头。 “嘶···” 四人倒吸一口凉气,按道理黑侠也才十七八岁啊,当他们的子侄都嫌不够,怎会··· “不过,也不是他一人所做的就是了,”铁驼合上纸条,扫视众人,“他也带了不少帮手,只是···” “只是什么?”四人急忙问道。 铁驼紧皱眉头,“铁虎在黑风岭覆灭时,就不知所踪了,好像是被他的同族三弟害了。” 几人也明白了总把头,先前话中的含义了,现在不团结的话,可能真的会被逐个击破啊。 “大哥,我们明白了,只是该如何做呢?” 铁龙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道:“栎州城那边的行动,也别停下,查出黑侠等人落脚点。” “另外加强碧螺岛的警戒,只要拖上个把月的时间,到时天下将会再度大乱,也是我们出山的时候了。” “是!”五人想象着那般光景,简直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天上人间”啊。 “铁面,你随我前来。” 临走前,铁龙叫走了铁面,而后者也是面色一喜。 四人聚在一块猜测道:“大哥他莫不是要提他为‘铁虎’?” “有可能,毕竟十二铁连环少了一环,实力大损啊。” “哼,臭小子,毛都没长全,就敢爬到我们头上?”铁鹰一双铁爪捏得嘎巴作响,冷声道。 铁驼瞪了他一眼,“鹰子,忘了方才大哥说的话了?” 听到这一称呼,铁鹰脸色立马黑了下来,阴沉的模样,都能滴下水来。 “臭驼子,都说了,不准这么叫我!!!” 随即,两人缠斗在一块,只是被铁龙一番敲打后,他们动手时,都还收着一点。 ...... “开门!开门!快开门!” 山海别院外,一队官兵举着火把,不断地叫门。 “谁啊,这么吵,”门房一边开门,嘴角还叫骂着:“大半夜不睡觉,嚎丧呢?” “啪嗒!” 官兵一脚踢开大门,门房被撞倒在地。 “哎呦喂,痛死我了,来人啊,有人砸场子了。”门房躺倒在地上,还没看清来人,就不住地痛呼。 一群官兵在大门打开之际,分为两队鱼贯而入。 带头的一人,模样和汪致远有些相似,年龄方面也相差无几,来人就是栎州刺史的孪生弟弟,汪致学。 “汪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郭管家急忙赶来,扯过门房到身后,拱手道。 汪致学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出示文书,“什么风也不是,我等前来搜查人犯。” “上!” 郭管家匆匆地瞥了一眼文书,还未看得仔细,文书就被收了起来。 “别别别啊,汪大人,我们都是生意人,怎会有人犯来此啊。”郭管家叫停了官兵的脚步。 “哼,有没有我说了算,搜!”汪致学也不想多废话,大手一挥,官兵们开始冲向各个院落房间。 见此,郭管家张了张嘴,没有过多的阻拦,任他们去了。 汪致学站在门前台阶上,俯视着下方的郭管家。后者躬身而立,感受到目光后,微微一笑,向他拱了拱手。 片刻钟后,官兵们一一回来报道:“大人,没有发现。” 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汪致学眯着眼睛走下台阶,来到郭管家身前,微微弯下腰身,小声道: “郭管家,你若是做证人,本官可免你一死。” 郭管家听到连连后退,拱手道:“大人,我们本本分分地做生意,清清白白地做人,何来死罪啊。” “哼,不识抬举,我们走!”汪致学一甩袍袖,率着一众官兵向着下一处山海别院奔去。 “大人,慢走!” 郭管家踮着脚尖张望了半天,见他们走远了,就招呼门房赶紧关门。 方才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内衣已经是被冷汗打湿了。 “呼!” 郭管家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路小跑,回到花园内,左右看了看,并无他人窥伺。 在假山上寻摸了一阵,扭动着一块石头,面前的假山缓缓打开一扇暗门。 (本章完) /90/90050/28508465.html 第64章 封城 进入暗门后,门自动地关上。 如此,门就与周围的景物,别无二致了。 他穿过狭长的地道,来到下方的一个房间。 “老郭,怎么样了?”周楷翘首以盼,郭管家终于姗姗来迟。 郭管家长出一口气,“暂时没事了,还得多谢顾大侠的提醒,要不然这次是在劫难逃啊。” 房间不大,挤着水家四人,与沈星流、顾飞雪、唐萱萱三人。 “这次是我鲁莽了。”顾飞雪抱拳道。 沈星流却摇了摇头,“就算你不去杀那狗官,那些人也会找借口来搜查的,如今也好。还得多谢你,前来报信呢。” 水果儿、水平之还在打着瞌睡。 水如意将身前昏昏欲睡的水果儿,交给母亲,上前盈盈施了一礼,抱歉道:“都怪我们连累了沈大哥你们。” 唐萱萱拉了拉她的手臂,摇头道:“哪有什么连累的,遇到这种不平之事,我们说什么也要管上一管的。” “就是啊,现在的情况,还未超出我们的预期,”沈星流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手,道:“就是要苦了你们,暂时呆在这里了。” “郭管家,庞大哥他们,可还好?”唐萱萱安抚好水如意,随即问道。 “大小姐,尽可安心,他们在另一处很好。” 如今,局势复杂了起来,官府与水匪互相勾结,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不需再留情份了。 三人合计了一下,趁着还未天明,就要出城了。 唐萱萱已经将易容的道具,做了出来,面具上有特殊涂层,就算对方是金刚境,也丝毫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沈大哥,你们等一下,” 就在三人要离开时,水如意叫住了他们,递出一个包裹,“先前做的糕点还剩下一些,你们带着路上吃。” 顾飞雪嘿嘿一笑,接过包裹,笑道:“谢了啊,正好我有些饿了。” 随即掏出一块“枣泥云片糕”,吃了起来。 真是好久没吃了呢。 “咔啦啦···” 暗门缓缓打开,三人先后出来了,来到唐萱萱所住的院内。 不到片刻功夫,沈星流就顶着一张与先前完全不同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 一处密室内。 “神乎其技啊!”庞骏德掐了掐小狼的脸,痛得他吱哇乱叫,才知道他没有做梦。 就连沈星流刚才都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好啦,别摸了,再摸就掉了,”唐萱萱笑嘻嘻地道,打落他正在摸脸的手,当然面具不会这么容易就掉落的。 “好了,下面就是我与飞雪定下的计划了,大家要牢牢地记好。” 沈星流招呼着众人凑上来,“这块金牌就交给老庞去搬救兵了,反正你也熟门熟路的。” 天下两分后,南瑀朝廷在各州,采取是军政分离的制度,在一百八十个州,都设有都尉府负责军事,刺史负责政务与日常巡防。 都尉府的名称一般以所在州为名,却不设于城内,而是驻扎在野地,防御各处险要的山地关隘。 一旦北柔人突破边境,便给与其迎头一击。 与县尉是县令的佐官,不同的是,都尉与刺史的官职是一样大的,在靠近边境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某些州,都尉的品级甚至要略大于刺史。 然而都尉因手握兵权,也是直接听命于朝廷的,所以没有“鱼符”是不能擅自离开驻地的,寻常人靠近驻地都会被当场射杀。 但是架不住,沈星流有御赐金牌。 “还有我混进碧螺岛后,黑刀是不能带了,萱萱你保管一下。” “小五子,你就在别院里,准备随时支援我,到时飞雪会来带你出城,这些日子你修复完气海雪山后,要留一点‘凤凰种’的力量。” 阮小五重重地点了点头,虽是不知道大侠要自己做什么,但只要他说得都是对的 这两天他已经可以感觉到气海雪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呢,而且内力也在慢慢恢复,相较从前也是更加精纯了。 至于境界方面,相信只要时间足够,甚至可以超过先前,达至四品也不是问题。 “沈大哥,偶也要任务。” “我、我也要!” 小狼、小池子两个小家伙,不甘落后地争着要任务。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方才就应该把他们赶出去。 “这样吧,给你们一个重要的任务,”沈星流轻轻捶了锤小狼两人的胸口,“留下来保护水家人,能不能做到?” “啊?这么简单?”两人拉长了音调,不满道。 “这可不简单哦,现在城中很危险,若是水家人出事了,那我们只能算是赢了一半,” 沈星流耐心地解释道:“到时萱萱也会和小五子一同出城,城中就剩你们两个会武功的,你说这事重要吗?” “恩恩,我们会好好练功的。”小池子点了点头,接了任务。 沈星流摸了摸两个人脑袋,接过唐萱萱递过来得普通铁刀,“萱萱,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由你教他们习武喽。” “哼,我教就我教,肯定教得比你好。”唐萱萱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老庞,我们走吧。” 三人怀着不同的目地,出了密室,身形晃动之下,消失在了夜幕中。 在栎州城,将明还暗中,三道黑影飞出城墙,本来沈星流还想带带庞骏德,毕竟他轻功不咋地。 不过,被他倔强地拒绝了,飞得还不错,比上次好多了。 就在落地时,差点滑倒,这谁扔的桔子皮? “是谁在那里。”一名城门守卫举着烛火张望过去,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一片。 紧接着,屁股蛋上就被长官踢了两脚,“二剩子,还不赶快去设路卡,要是放走了人犯,老子请你去死。” “是是是,长官息怒,小的这就去准备。”刘升一脸媚笑,受下了这两脚。 长官见他还算听话,就骂骂咧咧地离去了。 见到其走远后,刘升吐出一口吐沫,小声嘀咕道:“娘的,了不起啊?狗仗人势的东西。” “唉,也不知道又是谁倒霉了。”刘升心中暗骂着,招呼手下的兄弟们,忙活了起来。 三人躲于暗处,瞧得仔细,待到守卫们离远后,他们才现出身来,分为两路。 庞骏德负责寻找都尉府的驻扎地,两人送别其后,往这相反的方向,飞身而去。 ...... 清晨。 刺史府。 汪致远在大堂内 (本章未完,请翻页) 踱着步子,听着手下一一来禀告,但都是一样的说辞,没有发现。 “兄长,莫要心忧,我已经封锁了城门,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城去。”汪致学在一旁安慰他。 “唉,但愿吧,继续加大兵力搜索,切不能让事情传出去。” “唔小弟认为,就算他们有心,也传不出去的。” 听得汪致远眼前一亮,心中默默想道,是啊,世子被劫这么大的事,若是传出,对他们也没有好处。 怕就怕,他们会祸水东引,查出此事与他们有关,他们倒不是怕死,就怕误了“那一位”的大事。 “吩咐下去,全城张贴通缉令,还那个白魔,也要找出来,”汪致远立即下令道,眸中闪出一丝狠色,敢来刺杀自己,那就不要走了。 “遵命。”汪致学得了命令,便下去了。 汪致远一甩袍袖,转身背手,往后院走去。 “汪大人,久违了。”铁山羊从假山后缓步出来,抱拳道。 “原来是十一啊,”汪致远与其倒有些交情,当初就是他暗中安排铁山羊进入碧螺岛的。 “这回你做得不错,只是那名女子···” 铁山羊嘿嘿一笑,“随手抓了一个,大人若是喜欢,改天在下给您送几个来?” “不必了,本官只是担心这回的事,做得干不干净。” 听他的语气中多了些,责问的意思。 “我做事,您放心。”铁山羊不见生气,笑嘻嘻道。 “那就好,”汪致远刚想离开,就又转身问道:“听说,这次黑侠是坐着唐家商船来的,随行人员中有唐门门主哦。” 铁山羊听后一笑,“大人这是不信我了?您尽可放心,在下对大人忠心耿耿,一直都很仰慕那位呢,很是期望能得其一见。” “那便好,你且去吧,切不可泄露了身份。” ...... 栎州城,城西。 沈星流、与顾飞雪两人正赛着脚力,飞身踩于树冠上,不断追逐着。 一人踏雪无痕,一人御风而行,倒是谁也不输谁。 “沈兄,听说你能修复气海雪山,是不是真的?”顾飞雪一脚飞踏,身子超过了前者。 只见,他交叉双臂,抱剑在怀,转过身来倒飞着飞行。 论身法的控制,沈星流相较顾飞雪还是略显不足。 听到提问,沈星流笑道:“算是吧,也是占了我火焰的便利,我的火焰可以修复伤势。” “有点意思,改天我们再战一场。” “好啊,不过我们快到目的地了,这次可不算哦。” 两人调整好心态与身姿,落于两旁的树冠中,根据地图上的路线来看,水匪们将会于正午时分,路径此地。 闲来无事,顾飞雪靠在树冠上,吃着包袱内的点心。 “喂,丢点给我。”沈星流实在受不了这小子了,于是传音道。 你说你吃就吃呗,发出什么声音,再说了,这点心不是给我的吗? 紧接着,顾飞雪就以内力包裹着部分点心,递了过去,被他以内力摄入手中。 良久之后,一道声音传来。 “你真就没想过?” 沈星流听出声音来自对面,于是传音回复道:“想什么?” (本章完) /90/90050/28512876.html 第65章 下雪了 吃完点心的顾飞雪,嘴里叼着一片树叶,躺在树枝上,透过缝隙看向蓝天,传音道:“当然是,有没有想过娶水如意啊。还能是什么···” “唔,咳咳咳···” 沈星流听后,差点噎到了,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半天才缓过劲来,“喂,我都噎到了,把你的酒拿来,给我喝喝。” “这···” 顾飞雪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这可不行,都说这酒可不是随便喝的。” 嘿,小爷喝得酒也不少了,怎么就不能喝了? “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是我先问的你哎,你还没回答我呢。” 沉默片刻后,沈星流长叹一口气,“我与萱萱之间,容不下第三人。” “可,我看那水小姐对你,也有情哦···” 话未说完,林中惊鸟飞掠,顾飞雪耳朵一动,调整好姿势,半蹲在树枝上。 “感觉到了吗?”两人同时问道。 在林子的那一头,好像有什么恐怖的生物,正在缓缓而来。 那气息丝毫不输二人,可却有一丝病态,来人似乎有暗伤,饶是如此,也是惊得满林鸟兽尽散。 “咔啦啦···” 林中行入一支车队,共十辆车,每辆车都有两匹马所拉,车上的物品都被厚实的毡子包裹了起来。 队伍前方,只见,有一名身高九尺的壮汉,缓步前行,左眼有一条狰狞的伤疤,里面的眼珠是白色的,却是瞎了一只眼。 此时,他身披一张完整的棕熊皮,脑袋大半都被覆盖了进去,俨然就是一只熊罴,每踏出一步,地上就会多个大坑。 沈星流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气息,与灵识。 因为,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 反观顾飞雪一边,没有丝毫的顾忌,体内冰蓝色的内力,破体而出。 让得十丈开外的水匪一行,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铁熊也是立即察觉到了这股来者不善的气息,摆了摆手,喝住队伍前行的脚步。 随即,他大步踏出,深吸一口气,吼道:“碧螺岛办事,闲人速退!” 吼声被内力裹挟,响彻山林,甚至连靠近他的石头,都被声音震的炸开来。 “哈哈哈···” 紧接着,树冠上响起一串爽朗的笑声,“碧螺岛?来得好,正愁没地儿收拾你们呢。” 一时间,笑声与吼声夹杂在了一起,后方一众水匪,都痛苦地堵住了耳朵,可却没有任何作用。 “啊呜,啊啊啊···” “受不了啦···” 有些水匪实在受不了了,跪在地上,不断用头撞击着车轮。 轰鸣的巨大声音,被内力赋予了恐怖的攻击力,甚至可以直接碾碎人的骨头。 就连沈星流也是不由自主地掏了掏耳朵,娘的,真吵啊··· “砰、砰、砰!” 几名最前面的水匪,周身穴道接连爆响,血液从爆点中“噗”地一下就被喷了出来。 “空”地一声,三名水匪倒在了血泊中,已经是气绝身亡了。 若是手下死光了,那这多东西,岂不是要自己拖回去? 铁熊冷哼一声,运起内力,将笑声压了回去,声音缓缓消散,这时水匪们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未等松一口气,他们就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从树上飘飞下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铁熊捏着拳头,怒视对方,没有想到来人竟如此年轻,可碧螺岛什么时候得罪这样的人了? 顾飞雪咧嘴一笑,左手握着横于身前,“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那我就帮你想想。” 未见有何动作,他的身上荡漾出一圈圈白色的冷气,周围十丈的温度,迅速降至冰点。 水匪们几时见过这种阵仗,头顶本是晴空万里,这时居然阴云密布了起来。 “滴!” 他们似乎感觉到,空中落下了雨点。 于是,纷纷抬头看去,“是雪,天上下雪了!” 紧接着,空中的雪势越来越大,到得后来演就变成了鹅毛大雪,迅速的覆盖这片山林。 而顾飞雪手中剑指一引,突地风起,卷动着周天雪花,有如刀子一般,攻向对方。 “小把戏而已,”铁熊抬一脚,猛地一跺地面,护体罡气被迅速放出。 “叮、叮、叮叮叮···” 雪花如刀,打在其罡气上叮当作响,看似无用,可那雪花一沾上罡气,就会迅速凝结成一片。 “什么,怎么会?” 铁熊吓了一跳,如此恐怖的低温,竟连罡气都可以轻松冻住,莫不是··· 来不及思索的他,双臂迅速一个开合,罡气向外轰然炸开。 “轰、隆隆···” 随着声音的响起,罡气勉强驱散漫天的雪花。 这时,铁熊才放下心态,好好打量着面前这名年纪不大的小子,白衣,细剑,葫芦。 “这难道是细雪剑!” 他突然想起,一个陌生的名字,“你就是白魔?” 两字脱口而出,又看了看漫天飞雪,他点了点头:“是了,你就是白魔,不知我碧螺岛有何得罪之处?” “哼,算你有些见识,” 顾飞雪转动手腕,挽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细雪剑竖于胸前,右手轻轻握住了剑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道: “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爽,想打就打喽。” “呼哈哈哈···” 铁熊听到,自是不信这样的理由。不过树的影,人的名,早就听说白魔任性妄为,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那就开打,开打!” “噌!” 就在铁熊捏着拳头,冲上来时,细雪剑也同时出鞘,一道剑光闪过。 “铛!” 两者相碰处,传出一道金石交击之音,卷起的气浪将两人周围四尺的积雪,一扫而空。 铁熊的武器,则是十指上的指虎,据说,他曾靠此一拳,砸碎了一棕熊的头盖骨。 这不,那熊皮还披在身上呢。 “咔啦啦···” 细雪剑斩在指虎上,爆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哗!” 继而一道剑光闪过,冷气突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火花竟被冰住了。 不好,快退! 铁熊感到一股森然的冷气从拳头那端传来,抽身急速退去。 “哗”的一击,顾飞雪挥出一剑,冷气袭去得速度很快,却被对方险险躲过。 冷气去势不减,击中一名慌乱间想要避开的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匪,瞬间将其冻住了。 “噗咔!” 那名水匪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粉碎开来。 “你们速速退开,”铁熊眼见不好,立即屏退众人,捏紧的拳头上附着一层层罡气。 “嘿嘿,” 顾飞雪战意正浓,提剑而上,剑光飞舞之间,里面蕴含着无数的冰晶。 见到被追着打的铁熊,沈星流忍不住为其感到“同情”,按理说,罡气是不怕刀剑劈砍的,但遇到了顾飞雪。 那把会喝酒的剑,竟如此恐怖,连火焰都能冻住,他不禁在脑海中模拟,如果换做自己,该如何与之对战呢? 就在此时,顾飞雪瞅准了铁熊旧伤复发之际,一剑逼退了他。 “咔哒哒!” 铁熊后退了数步,还想运起内力,胸口中的气息一阵翻腾。 “噗呲!” 一口血液喷出,单膝便跪倒在地。 顾飞雪一番移形换影之下,飞跃至其身后,手上长剑翻转,直取其后脖颈。 糟糕,大笨熊还不能死啊喂。沈星流心中惊呼道。 你这小子,倒是打痛快了,难道忘记还有任务了? “唰!” 一枚石子迅速被丢出,袭向其持剑的手腕。 终于来了,顾飞雪瞥了瞥石子飞来的方向,要不然的话,自己还真的会杀了这只大笨熊。 只见,他扭转剑身,一剑点去,石子应声爆裂。 而铁熊也不顾得身份了,就地翻滚几圈,与顾飞雪拉开了距离。 落地后的顾飞雪,也不去追杀铁熊了,反而剑指那个方向,怒道:“何人鬼鬼祟祟的,搅了爷的好事,给小爷滚出来!” 戏还挺好! 沈星流从树上跳了下来,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什么,你们继续,我就是一路过的,在这儿睡了一觉,被冻醒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顾飞雪沉声道。 “你爱信不信,我反正要走了,”沈星流伸了伸懒腰,双臂枕于脑后,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哎,不是,怎么走了? 沈星流抬起脚步,转身欲走,如果可以顾飞雪真想扑上去,拎着他的衣领质问一番。 就在他疑惑之际,铁熊呼道:“兄弟留步。” “你、你叫我?” 沈星流扭头,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的,兄弟若帮我击杀此子,”铁熊起身抱拳道:“我愿赠你百金。” 方才只是一瞬间,铁熊就察觉到了,对方身上气息,居然与自己相差无几,若与其联手的话,或能躲过此劫。 “当真,” 沈星流一脸财迷样,居然有人肯付自己出场费。本着有钱赚,不赚白不赚的念头,他笑嘻嘻地转身,拔出手中的长刀。 这般模样,让顾飞雪好一阵不适应,这要说是演的,演技比自己还好? 连铁熊也是楞了一下,自己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对方真就答应了。 但转念一想,行走江湖,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赚赏钱糊口的,大有人在。 铁熊哈哈大笑:“兄弟你快人快语,那我也不能小气了,这是定钱。” 随后,他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名水匪眉开眼笑地丢出一个荷包。 (本章完) /90/90050/28599778.html 第66章 赤龙山 沈星流将长刀插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接住荷包,打开一看。 只见,里面白花花的一片,还真是满满一袋的银子,足有二十两。 掏出一块银锭,轻轻地咬了一口,足斤足两。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铁熊看得一乐,很是满意对方的行为,既然来人如此喜欢钱,那就是可用之人,就怕他无欲无求。 快速收起银子,沈星流握刀在手,笑道:“够意思,来打来打。” “小子,给爷们一个赚钱机会吧。” 而顾飞雪才反应过来,这哪是演的,分明本性就是如此,“呸,哪里的狂徒,受死!” 旋即,细雪剑一剑刺出,直奔其咽喉而去。 沈星流长刀横档,利用宽大的刀身,弹飞了这一击。 “好小子,来吧!” 刀身上光芒一闪,无形的刀气化作漫天风刃,斩向倒飞出去的顾飞雪。 “雕虫小技。” 顾飞雪冷笑一声,手中长剑飞舞,劈开了所有来袭的风刃,倒是被铁熊抓住时机,突进到了身后,一拳砸下。 “咻!” 不过,他拳头竟然穿过了对方的身形,这是剑意留形。 “这小子,居然···”沈星流咧嘴一笑,就连他也只能看到一丝残影掠出,心中说不出的惊讶,也有一丝庆幸。 紧接着,林中传出顾飞雪的笑声,“今天你们人多,下次再来打。” “哒,小子休走,还我黄金来!” 沈星流双腿蓄势,就要追过去,却被铁熊叫住了,“兄弟,不要追了。” “可是我的黄金···” 铁熊哈哈笑着,上前抱拳道:“我与兄弟有缘,即使未击杀白魔,也愿赠百金给你,可否告知兄弟你的大名?” “好说,某叫刘星。” “铁熊。” 沈星流听到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铁?莫不是十二铁连环?” “实不相瞒,我就是碧螺岛的,”铁熊也不藏私,“我观兄弟实力不错,不如与我一同返回寨子。” “而且,我出来的匆忙,黄金还在岛上···” 见到对方还在犹豫,铁熊话锋一转,却是在引诱道。 果不其然,沈星流听后眼前一亮,“那我们快快上路吧。” 随即,他收起长刀,拉着铁熊继续赶路。 铁熊哈哈大笑,对着四周的手下招了招手,水匪们纷纷松了一口气,从躲藏的地方跳了出来,赶着马车跟在二人身后。 马车异常的沉重,两匹马都未曾启动成功,还需人力助推车轮,不过马车一动,也就省力了一些。 至于死去的伙伴,则被他们就地掩埋了。对此水匪们习以平常,有时甚至连个坑都懒得挖,就这么曝露荒野。 “铁大哥,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啊。”沈星流把长刀随意地担在脖后,两手手腕搭在刀鞘上,问道 “刘兄弟,也别客气了,叫我老熊就行了,”铁熊挠了挠头,毕竟大哥另有其人,也不好逾越了。 “老熊?” 沈星流打量了铁熊两眼,哈哈大笑道:“倒挺像个熊样的。” “哈哈哈!” 铁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听到调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与其一同大笑了起来,“方才刘兄弟,问我从哪儿来,不是老熊不说,而是不能说,还请见谅哦。” “见谅见谅···” 沈星流本来也没想得到答案,能混进来已经是成功了。 见此,铁熊以为他生气了,于是继续拉拢道:“我看刘兄弟身手不错,不如随我一同加入碧螺岛,可好?” “嘶···” 沈星流犯难了,得,现在世子没见到,就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良久之后,他才蹦出一句,“得加钱。” “好说,好说,”铁熊大喜过望,“能得兄弟相助,我碧螺岛的声势又是壮大了一番啊。” 水匪们听到后,也是欣喜若狂,有这么个助力,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以后他们活命机会更大了? 而且,岛上的第三把交椅空出太久了。 铁熊接着道,“回去拜过大哥后,兄弟可争一争那‘铁虎’的名号。” “咦,有什么说法吗?” “也是,虽然我十二铁连环名声挺大,可外界一直不知道我们的由来,”铁熊拍了拍脑门道:“那老熊就和你说说。” 十二铁连环,由十二人所构成。第一环也叫首环,名号铁龙,以下依次是,狮、虎、熊、狼、牛、鹰、马、猴子、蝎、山羊,还有就是铁驼。 “这铁驼虽然排在最后,不过你可不要去招惹他,”铁熊俯下身子,趴在其耳边,低声说道。 沈星流一惊,“难道他很厉害?” “不、不、不,因为这老小子阴得很,”铁熊看到他的表情,才放下心来,知道厉害就行。 “话说回来,现在还有个叫铁面的替补,在争这第三把交椅,兄弟你可得加把劲,把他击败。”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坐上第三把交椅,岂不是要超过老熊你了?”沈星流开始为难了起来,“这不太好吧···” 听得铁熊一愣,这小子居然如此够意思,还考虑到他了,还是咱老熊的眼光好啊。 “兄弟勿忧,干他娘的,让他平日里不待见我们这些老人。” “哈哈哈,好!干他娘的。” 这铁面是有多招人恨啊,而且这铁龙是怎样的人物呢? 竟是可以镇得住这帮桀骜不驯的家伙,如果铁虎是金刚境的话,那铁龙呢? 麻烦了··· 还是救出世子后,就赶紧脚底抹油吧。 铁熊见他久久不语,只是在低头沉思,心中也是欢快了起来,还以为其在思考如何打败铁面呢。 ...... 都尉又分上、中、下,上府都尉可率一千五百人,下辖五个营,每营三百人。 而这栎州都尉,是中府都尉率领着一千两百人,驻扎在距栎州城两百里外的剑齿关。 出了栎州城后,庞骏德找了个镇子,买了一匹高头大马,略作乔装,就往城东南的方向奔去了。 一路上,虽无刺史引路,倒也畅通无阻,可山川难行。 剑齿关立于赤龙山,是栎、咢、姜三州的交界处,因其重要性,便由三州都尉府管辖,常年驻扎着三千六百人。 等到达时,天色渐黑。 四周的林子,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安静了下来,为了不被误会,庞骏德下马步行。 还没等行进几步,灌木丛中,猛地跳出七名甲士,四人张弓搭箭,三人各自拎着一柄柳叶刀,上前呼喝。 “什么人?” “好大的胆子,敢闯营?” 庞骏德松开马缰绳,举起手道:“兄弟别误会,我是来见都尉大人的,有重要情报要禀告。” “少扯淡了,你这个乡野村夫,能知道什么重要情报?” 头前一名甲士,是个火长,打量了他两眼,“我看你还乔装过,明显就是个奸细。” 另外两人听得面色一喜,“依咱来看,该把他捆起来,拷打一番。说不定哥几个也能立下些许功劳,混个火长当当。” 庞骏德连连摇手,“别、别别,我原本是靖西将军麾下的百夫长,我怀里有告身名帖。” 说着,他就要去掏怀中的文书。 “不许动!” 此举,却让对面七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好,我不动,可这···”他只好再度举起双手,低头瞥了瞥怀里。 “靖西将军的人?怎会在这儿?” 火长一脸狐疑,不过还是上前,把手伸进来人的怀里,翻出一方硬纸对折起的红底名帖。 上书:庞骏德,男,年三十五,官百夫长,庆德九年秋,特许解甲。 “哎,我说你这名帖,做得还挺真的啊。”火长合上名帖,摇晃了两下,还是不敢相信,只能苦笑道。 要知道百夫长可相当于旅帅,比他大两级呢。 “啧,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没看上面还有将军的印迹···” “少废话,你我说了都不算,”火长收起名帖,来到他身后推了他一下,“老实点带你回去,得由我们都尉大人亲自查问才算。” 得,成“阶下囚”了。庞骏德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能达成目地,那也是好的。 “要不要把他捆起来?” 另两人提醒了一下,三人商议后,“来,拿绳子来。” 后方一名甲士,放下手中的弓箭,扔出一根麻绳,而庞骏德也很配合地束手就擒了。 “回营!” 只见,火长大手一张,唤出剩下的三人留守原地。 随后,一人牵马,六人押着庞骏德回营。 “我说你个小火长,还挺小心的。” 回营的路上,庞骏德不禁调侃火长起来。 “不得无礼···” 其余甲士刚想喝道,却被火长制止了,“某家姓吴,你若真是自己人就罢了,若不是,你知道厉害的。” “哈哈哈,知道、知道···” 一行七人在山林中摸黑前进,速度不慢反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营地旁,而庞骏德也感知到附近的守卫相当森严。 “呦,这不是吴火长,你今天不是负责外围警戒的吗?”一名哨兵打眼一瞧,便发现了几人的身影。 吴火长笑着上前,抱拳道:“抓到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打算带给都尉大人瞧瞧,你继续守卫,我们自己进去。” 那哨兵就着火光,隐约间看了庞骏德一眼,就没有说什么,打开营门,放他们进去了。 (本章完) /90/90050/28599781.html 第67章 庞骏孝 营帐外。 火长叫停了几人的步伐,“你们在这儿看好他,我进去禀告都尉。” “遵命。”五名甲士齐声回道。 只见吴东收起柳叶刀,理了理衣领,步入大帐。 此时,大帐内。 两名四十几岁的男人,栎州都尉与姜州都尉正在对着地图,商议着驻防的事宜。 “都尉大人,卑职有要事禀告。”吴东缓步上前,恭敬拜道。 或许是太商议的太投入了,两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直到吴东再三禀告之下,方才叫醒他们。 栎州都尉,洪烈抬了抬眼眸,“何事?” 而姜州都尉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里毕竟不是他的营帐。 “禀大人,卑职在外抓到一人闯营,说是靖西将军的部下,”吴东双手递上名帖,恭敬地道:“这是那人的名帖。” “嘶···” 洪烈,与另一位都尉对视一眼,皆不敢相信。 上个月的西北大捷的喜讯,他们还记在心间,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那人怎么说的?”洪烈端正身子,问道。 “他说有重要的事禀告。” 什么重要事? 洪烈有些怀疑,翻开名帖对着烛火逐字看去,“庞···” “哎老庞啊,这人居然与你同姓,莫不是你本家,”洪烈调笑着坐在左侧正在喝茶的都尉。 那都尉微微一笑,“世上姓庞的多了,我哪里会每个都认识啊。” 洪烈接着看去,喃喃自语:“庞骏德,男,年三十五···” “噗~~~” 庞都尉听到最后再也坐不住了,吐出嘴里的茶水,上前抢过名帖。 “怎么着,认识?”洪烈一脸惊愕地向庞骏孝问道。 “我也不太确定,”庞骏孝合上名帖,呼吸有些急促。 此举倒是把吴东吓到了,莫非他真是自己人? “要不,卑职让他进来?”吴东试探性地问道。 “不急···” 庞骏孝心中风起云涌,而他确实有个弟弟,早已离家十几个年头了,名字与年纪都能对上,难道真是他吗? 他居然加入了行伍,难怪这些年一直都找不到他。 “老洪,我先回避一下,你替我好好观察一下他。” 庞骏孝丢下名帖,拍了拍洪烈的肩膀,后者也是个精明的,已知两人名字如此相似,身份自也不难猜。 得到老友的答应,只见,庞骏孝径自走入后方屏风内,隐藏了起来。 “去吧,把他带上来。”洪烈瞥了瞥屏风,随即下令道。 吴东拱手称“是”,接着一溜小跑着出去了。 ...... 不一会儿,庞骏德揉了揉手腕,进入大帐。 “草民庞骏德,拜见都尉大人。” 当他来到大帐后,便见一名体型微胖的男子端坐着,于是躬身拜下。 四周并无一人,可男子身后的屏风内,似有人影闪动。 与此同时,洪烈也在观察着庞骏德,皮肤略黑,生的虎背熊腰,倒有股子英气。 良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笑着抬抬手,“壮士请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谢大人。” 洪烈捏着名帖,歪着脖子,眯起眼道:“壮士也是练家子,在军中呆过?” “是的,我曾追随过魏将军麾下,现在是个闲散人。” “哦,按理说西北大捷后,你升为校尉都有可能,”洪烈不解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要知道校尉的优劣,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走向。更何况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 放着好好的校尉不当,谁又会愿意解甲归田?而将军更不可能轻易放其归家,这样的军官可是宝贝啊。 “呵呵,人各有志,我现在追随一名侠士,日子倒也不错,”庞骏德尴尬地挠了挠头。 “好一个人各有志,日子不错,”洪烈火爆的性格突涨,拍桌而起,“如今异族入侵,我等堂堂男儿不思报国,却行于江湖打架斗狠?” “行走江湖不是打架斗狠,” 庞骏德正起脸色,抱拳道:“我今日前来有重要的事相商,不是与大人置气的,屏风后的人该现身了吧。” 自庞骏德进帐后,庞骏孝就已认出他来了,原本他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但还是被发现了。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你是四品了?” 庞骏孝微笑着缓步走出,“阿德。” “轰···” 此人刚一出现,庞骏德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响,眼冒金星,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他? “呼呼···” 庞骏德不断地喘着粗气,似乎不这样,他就无法呼吸了一样。 “阿德,”眼见弟弟身形不稳,庞骏孝便要上前去扶他。 “不许这么叫我,这是她的称呼,” 脚步打了几个趔趄,庞骏德向后退去,瘫坐在了地上,并制止了来人的动作。 洪烈不知道其中因果,只是问道:“老庞,他是你兄弟?” 没有回答,庞骏孝点了点头,不知如何是好。 十五年前,庞骏德因为其父亲,不同意他与一名女子在一起,愤然离家。 直到那女子感染重疾,无钱医治时,他曾上门求助无果,与庞家就断了关系。 女子虽已病死,可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痛。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放下啊,”庞骏孝轻轻抚着弟弟的后背,叹息道。 “你能放下吗?” 庞骏德红着眼眶瞧向兄长,若是女子还活着,那他也该有孩子了,男孩就如小狼一样大。 或许还会有个女孩,就如小璐一样大。 “父亲,这些年一直在念叨你。” 父亲?庞骏德思绪飘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是那么的严厉,他就是匠门门主、庞啸云。 “当年弟妹的事,我也听说了,实非人力所能救啊。” 庞骏德长出一口气,“我其实都知道的···” 经过这么多年的查证,他也从一些渠道得知了女子的死因,是误食了某种食物。 此食物是北柔人为了获取战争的胜利,而悄悄投放的。 ...... 营帐内。 庞骏德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但问及其这些年的去向时,他只是嘿嘿一笑。 “往事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烟,我只记得当时打到哪儿,算哪儿。” 两人同席而坐,庞骏孝拍着他的肩膀很是骄傲,称赞道,“好样的,不愧是我庞家的子弟。” 看到庞骏孝洋洋自得的模样,洪烈就一阵嫉妒,怎么我就没有这么个兄弟呢? “我还是庞家人吗?”庞骏德想到当年的一时冲动。 “当然,有族谱为证的,”庞骏孝正起脸色,十分认真地说道:“父亲还在家中等你回去呢。” 此刻,庞骏德恨不得骑上最快的马,回家看看,可他还有重任在身。 “我说,你们两兄弟能不能过会儿叙旧,” 洪烈坐在大坐上,脸色黑成一片,“骏德兄弟,你所说的重要情报是什么,可以说了吗?” 庞骏德点了点头,拍了拍兄长的肩膀,起身走出坐席,分别拜了拜两人。 “下面我所说的事,相当重要,二位请听好,”庞骏德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道:“我要调兵,去栎州杀狗官,剿水匪。” 调兵? 庞骏孝面皮跳了跳,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两人都以为自己听错,对视一眼,“大胆,骏德啊,你疯了不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剿水匪倒是小事,杀狗官也不难,可无令,私自调兵,形同谋反啊。 “兄长容禀,小弟没疯,”庞骏德掏出裹在腰间的金牌,“我有金牌,如陛下亲临,可否?” “嘶,金牌,快给我看看。”两人一听连忙离开座位,接过金牌。 牌身上,金龙飞舞,正面一个大大的“令”字,背面则是四个字“如朕亲临”。 确认金牌为真后,洪烈捧着金牌放于桌上。 两人跪倒在地,山呼,“末将洪烈、庞骏孝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拜礼毕,两人才又起身,交还了金牌。 “四弟啊,你这金牌是哪儿来的,据为兄所知天下仅有一块,难道?”庞骏孝突然想到弟弟方才所说的少侠。 “嘿嘿,是哦,就是黑侠,”庞骏德收回了金牌,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刚才洪大哥还说···” “骏德兄弟,你听错了,我没说。” 洪烈摇着手,打死不认方才所言,你说你,有金牌早拿出来不行吗? “骏德你也别吓老洪了,他都知道错了,”庞骏孝出来打圆场道:“你想什么时候调集兵马?” “就是,要不咱把本部人马都交给你。”洪烈擦了擦汗水,拍着胸脯,保证道。 庞骏德思虑再三,现在还未得到消息,“唔,其实还不着急,沈兄弟,也就是黑侠,他如今正在碧螺岛。” 碧螺岛的名声,他们也听说过,平日里其做着些灰色的行当,每次都抓不住马脚,却是实打实的匪患。 这些年,洪烈多次上书,可都如石沉大海,直到庞骏孝被调来了。经过朝中的某些渠道,他才得知朝中有个人物为其庇护。 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倒是栎州刺史与碧螺岛来往过密。 “莫不是这一次,他们惹到黑侠了?”两人试探着询问道。 庞骏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这事日后定会告知两位兄长,此时请恕小弟无可奉告。” (本章完) /90/90050/28599783.html 第68章 下马威 “理解、理解。”两人点头称是。 洪烈却道:“不过,我们可否提前出兵,要是走了贼人就不好了。” “老哥大可放心,有沈兄弟在,他们逃不掉的。”庞骏德哈哈大笑,对于沈星流的实力,他可是坚信不已。 “也好,今日你我兄弟同被而眠,好好谈天说地。” 两兄弟十多年不见,自有若干话语要聊聊。 洪烈实在看不过去了,立即赶人道:“你两要滚快滚,搁这儿添堵呢?” “哈哈,洪老哥,打扰了,待到可以出兵时,我再来通知你,”庞骏德笑着赔了个不是。 临走前,还提了一嘴,“刚才那个火长,我见是个好苗子,老哥可不要亏待人家哦。” “得得得,咱晓得了。”洪烈回到大坐上,再次翻起自己的地图来,过几日他们就要驻守剑齿关了。 片刻后,待得两人走后,他才又放下地图,把刚才那个火长招了进来。 方才庞骏德说他追随的是黑侠,那么西北大捷,是否有他的一份功劳呢?而且,能下定决心辞官不做,便知其气魄。 而就黑侠一路以来的行事来看,也足以看出他的眼光不错。 这样一个人推荐的,肯定不会有错。 “你是叫吴东,对吧?” 洪烈翻看着手中的名册,圈了一圈,有点了点。 “回大人话,卑职正是吴东。” 完了,这下完犊子了,得罪了那位,估计这次革职还算轻的,说不定还要领一顿板子。 吴东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垂首站立良久,汗水落下,都不敢去擦。 “好了,你下个月就当队正吧。”画定好手中的名册,洪烈伸了个懒腰,瞧去。 “你怎么了?” 看着瑟瑟发抖的吴东,洪烈才想起可能是吓到他了,于是哈哈大笑:“别怕,刚才庞老弟向我保荐你了,以后好好干。” “多谢大人。”吴东抬起脑袋,不敢相信,过了好一会儿,红着眼睛,单膝下跪谢道。 “去吧!” 说完后,洪烈也有些累了,就靠在大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脑海里思考的,全是如何出兵剿匪,娘的,这些年都要把老子憋疯了。 吴东轻轻退出营帐,感受着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转念一想,必须得去信“嘲讽”一下自己的兄长,哼哼,好歹咱也是队正了。 出了营帐后,吴东看着两个兄弟在等自己。 两人见吴东出来,立马快步上前。 “这是,挨了几下?” “你别光笑啊,是不是脑子受伤了?” “···” 离开栎州都尉府的驻地后,两人各自骑着一匹大马,慢慢悠悠地往剑齿关行去。 “骏德,你这些年实力也没怎么进步啊,”庞骏孝方才仔细感知了一下弟弟的内力修为,不免叹息道。 而庞骏德同样长出一口气,“是啊,自从她死后,我再也无心武学,以前倒也觉得没什么。” “自从认识了沈兄弟后,才突破了心中的障碍,前段日子才晋入四品。” “黑侠此人当真如此神奇?”庞骏孝惊讶道:“他是什么境界?” 庞骏德却卖起了关子,直到兄长拿藏酒来换,才一脸神秘地开口道:“别被吓到哦,他现在可是六品。” 一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惊雷在其耳边炸响,要知道庞骏孝苦练了小半辈子,才六品。 据情报里说,黑侠才十八岁吧。 难道是哪个老怪物,教出来的小怪物? “哎,这事你问我啊,”庞骏德嘿嘿笑着。 庞骏孝心中一沉,得!自己家中酒窖的酒,是彻底保不住了。 ...... 深夜。 沈星流、铁熊两人终于赶到了碧螺湖畔。 以二人的脚力,来回不过几个时辰,可架不住马车沉重。 问及车上装着是什么时,铁熊摩挲着下巴,为难地蹦出三个字:“不好说。” “得,就当我没问,”沈星流望着眼前的碧波一片,“这里也没有船啊,怎么过去?” 他放眼望去,此时,湖上大雾弥漫,也不好放出灵识去查看。 “兄弟安心,”铁熊来到湖面,双指放在嘴边,打出一个呼哨,声调时高时低。 不一会儿,雾中传出去相同的哨声,不同的是声调。 紧接着,铁熊吹出一道急哨。 这是打暗号呢? 沈星流歪了歪脑袋,本以为这是一伙土包子,没想到居然还会这么复杂的交流方式。 “咔吱,哗!” 大雾内,一道巨大的黑影缓缓驶来。 铁熊让开一个身位,轻道:“兄弟,请上船!” “走着。” 只见,沈星流嘿嘿一笑,单手握刀,袍袖甩动间,纵身一跃。 “啪、啪、啪!” 他足尖连点湖面,几个闪转腾挪,就飞身上了十多丈开外的大船上。 “好一个蜻蜓三点水。我也来!”铁熊马步一蹲,罡气自足底爆出,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射出。 相比起前者灵动的身姿,他的身法更显粗蛮,落在甲板上,大船抖了三抖。 而沈星流甚至都产生了错觉,自己的脚底,刚才是不是短暂的离开了甲板? 确实,让这些傻大个练好轻功,太难了。 大船上的水匪,也见怪不怪了,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船就靠岸了。 闲来无事,沈星流靠在船舷边,观察下方忙碌的水匪。 毡子打开,里面运的是一些物资,与几个大木箱。 众多水匪相互合作,抬动马车上的木箱。可当看到看到木箱时,却惊讶的发现,这居然是镖局常用的··· 差点没忍住,就要放出灵识,去探查。 但他也知道,旁边还要个铁熊在窥视自己,还是忍住了。 就在其觉得无趣,转身回到甲板上时,身后传来“哗啦”一声。 原是,水匪们不小心弄撒了箱中的物品,稍稍瞥了一眼,只见滚落出黄灿灿的一片,竟全是黄金。 从那散落的黄金底部上,有一个烙印,隐隐看到一个字“远”。 莫非··· 当即下定决心,事后一定要去查看个究竟。 ...... “娘的,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丢你去湖里喂鱼鳖。”负责押运的小头目,破口大骂道。 “啊啊,能干能干,哥哥饶命啊。” 挨了两鞭子后,那名水匪们急匆匆地捡回散落的黄金。 “都麻溜的,把招子放亮点,出了纰漏,老子活劈了你们。”小头目凶神恶煞,晃动着手中的鞭子。 ...... 收起心神,沈星流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做声张,铁熊此时正端坐在案前,大快朵颐。 见沈星流来了,还丢了个猪蹄过来。 “刚好,我也饿了。” 长刀靠于脚边,他大喇喇地坐在对面,啃着手中的猪蹄,满面油光。 “来,可能饮酒?”铁熊拎起一旁有小腿高的酒坛。 哗啦啦地声音不断,洋洋洒洒地倒出八大海碗的酒水。 “有何不可!” 啃完猪蹄,沈星流大手一甩,随意将猪骨头丢出船外,油手也不擦了,就着酒水咕咚咚地饮下肚去。 “干!” 一人四碗,每饮一碗,便丢出一碗。 饮完最后一碗,沈星流大呼:“痛快!” 不得不说,这伙人若不是匪徒,还真对他的脾气。 “兄弟,好酒量啊。” 看着面色如常人的沈星流,铁熊也放下心来,不像是易容的模样。 待到一桌吃完,水匪们已经搬好木箱了,一船人满载而归。 ...... 水寨外围。 早已接到通知的铁龙立于,一座小岛的哨塔上。 听到禀告后,他心中起了疑心,按理说,老熊也不是第一次混江湖了,应该不会随意带外人进岛啊。 “大哥?” 刚一到外围,铁熊就明显感知到了大哥的气息。 “金刚境?” 沈星流紧了紧手中长刀,果然就来了吗?是下马威,还是要杀自己? “兄弟别紧张,我去与大哥言说。” 话音刚落,铁龙一步迈出。 “昂···吼、吼!” 一时间,阵阵龙吼,震得两人气海翻腾,眉心狂跳不止。 不好! 意识海中,火儿感知到了这道龙吟,开始焦躁了起来。 没事,我很好! 随后,沈星流传音道,“你可别出来啊,你要是出来,我就死定了。” 就在他好不容易安抚下火儿后,铁龙从哨塔上落下身来,踏上了船头。 “大哥!好久不见。”铁熊开心地迎了上去,就要给大哥一个熊抱。 却被铁龙躲了过去,好不容易摆的造型,可不能让你小子毁去了气势。 只见,铁龙眯着眼睛,冷着脸,一撅一拐地缓步向着沈星流走去。 “你就是刘星?” 来到还有一丈左右时,铁龙沉声问道:“听说,你打败了白魔?” “他可是六品啊···” 其语气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值此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上。 “小弟流星,拜见大哥,”沈星流俯身拜道:“都是运气,多亏有铁熊哥的相助。” 铁熊见大哥还想盘问沈星流,于是上前打圆场道:“大哥你听我说,这次多亏了刘兄弟,要不咱就交待在那儿了。我们是不是招惹了白魔啊?” “这个以后再说。” 铁龙一把推开身前的铁熊,你没脑子、没戒备心,大哥不怪你。 抖落下身后披着的披风,被铁熊抱在怀里,他踏出一步。 “咔啦啦!” 恐怖的气势倾泻而下,大船咔咔作响,似乎下一刻就要崩溃了。 而沈星流则低垂着脑袋,感到一丝丝凉意轻抚脸庞,这是灵识? 他正在探查自己的外貌? 萱萱啊,这次能不能过关,就看你的手艺高不高超了。 (本章完) /90/90050/28599801.html 第69章 六合刀阵 “哐!” 无形的气势,压不垮沈星流的脊梁,只见他艰难地抬起脑袋,这就是金刚境的实力吗? 凝成一体的气息,毫无破绽呢! “大哥,你这是何意,莫是不信任小弟?”沈星流紧紧捏着手中的长刀,要是从对方嘴中蹦出个“是”字。 这一刀,就砍上去了。娘的,给丫惯得,打不过也要打。 铁龙被对方这一眼瞪得有些错愕,小子果然有种,探查了半天,总算是确认了这张脸就是他的。 只是不知道江湖上,到底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些武艺高强的年轻后生? 黑侠、白魔,还有面前这个小子··· “哈哈哈,无事,”铁龙拍了拍其肩膀,“我是好久没见新人了,有些兴奋。” 铁熊松了一口气,上前给大哥披上斗篷,赔笑道:“大哥,咱老熊的眼光那是贼好的。” “恩。” 披好斗篷后,铁龙随即转身就要离去,“对了,铁面那小子正在我那儿修炼,过两天安排他们两比试,谁赢就坐铁虎的位置。” “那铁虎···”正小心搀扶着大哥的铁熊,不解地问道。 “他死了。” 铁龙长出一口气,留下愣神的铁熊,飞身而去。 什么?死了? 碧螺岛追杀了这么久的叛徒,就这么死了?谁干的? 那可是他昔日把酒言欢的兄弟啊,谁干的··· 你怎么可以死在别人,手里··· “老熊,节哀、节哀。”沈星流无奈地摇了摇头,劝慰道。 “节的哪门子哀,” 铁熊火气上涌,沉声道:“我只恨没能亲手拧下他的头。” 只见,他回到案前,抱起酒坛,咕咚咚地饮下半坛。 “五年前,他杀了我满船的兄弟,重伤了我,致使我的境界止步不前。” “当真是,真是该杀,该杀···” 喊杀声,震得岛上的铁链哗哗直响。 沈星流倒没有想到,还有此种的内情,大手一张摄来酒坛,“小弟,也有听闻,只是说其可能死了,若有一日碰上他,我替老熊你报仇。” “如此,就多谢刘兄弟了。” ...... 第二日。 沈星流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嗅着满身的酒气。 不好! 他赶紧摸向自己的脸,立即翻身下床,坐在铜镜前。 半天才回过神来,还好,面具没有掉落。 “唉,喝酒误事啊。” 于是下定决心,至少在岛上,再也不能喝醉了。 太危险了··· “咚、咚、咚!” 房门突得响起,沈星流正奇怪呢,打开房门,就见一个小喽啰端着木盘,躬身道: “星哥好,这是熊哥吩咐送来的饭食。” 一大早就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叫“星哥”? 他的心中要多变扭,有多变扭。 可这就是水寨的规矩,不看年纪,实力强者为长。 “你放下,就可以出去了。” 小喽啰进屋放下木盘,垂首道:“熊哥还吩咐,等星哥吃完后,由小的带您去灵池修炼。” 灵池,那是什么地方? “听说,是给各位当家修炼的地方,一共有十二处,小的也没进去过。” 小喽啰退出后,沈星流三两下就吃完了。 “喝、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阵操练的呼喝声。 沈星流心中好奇,拎起长刀,出了屋子,那小喽啰正守在屋外。 “哎,这是什么声音?” 小喽啰驻足倾听,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于是猜测道:“可能是寨中兄弟的操练声。” 操练场距此可有八里左右,难道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差? 难怪,星哥这么被熊哥重视了,以自己的来看,这位估计有实力和岛上的“铁连环”掰掰手腕了。 “带我去看看。”沈星流点点头,正好可以趁机观察一下地形。 “可熊哥那边正等着呢。”小喽啰为难道,还不知死活的,堵住其去路。 沈星流黑着脸,晃了晃手中的长刀,沉声说道:“老熊那儿,由我去说,带你的路就行。” 爷们跟你们好好说话,非不听呢? “那、那就好,星哥这边请。”小喽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让开身子引路道。 随着,越来越靠近操练场,呼喝声就越发响亮了。 到得后来,居然连成了一片。 他站在高处上望去,约莫百名水匪,手中操刀结成大阵。 阵法攻守兼备,杀机四伏,布此阵者,定是浸淫此道甚久。 本来还想问问身后的小喽啰,就又住了口,因为问也白问,肯定一问三不知。 不知不觉间,他竟看完了整个阵法的运转流程,怎么好像有点像是军中的阵式? ...... “嘶···” 就在他脑中,苦思破解之法时,铁熊见刘兄弟久久未来,便寻来了。 铁熊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询问道:“刘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没事,就刚刚看了刀阵,想着能不能将其改善一下。” “兄弟还懂阵法?” 掏了掏耳朵,铁熊以为自己听错了,此阵的厉害之处,早在多年前,他们十二铁连环就见识了。 若是能改进,由他们使来,足以横扫大半个江湖。 “啊,怎么了,”沈星流一脸不解地看向铁熊,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没事没事,就是太激动了,” 铁熊俯下身子,小声道:“不瞒兄弟所知,此阵名为‘六合刀阵’,讲究呼吸一体,结阵之人气机相连,威力不同凡响啊。” “嘶···” 这么厉害,那岂不是百人之力,全部汇聚到一人的身上了? 果然,阵中气势陡变,中央一人直接爆体而亡。 其余人都被反噬,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都是废物,”负责操练众人的铁狼,哼道:“这么多年,没一个练成的,白白浪费那么多大米了。” 而后,铁狼斜眼瞥了瞥沈星流,还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让其看了笑话。 见铁狼看来,沈星流拱了拱手。 怎料,对方不但不搭理,还转过身去,继续教训起手下来。 “别在意,他叫铁狼,就这样,”铁熊担心他会生气,岔开话题道:“我带你去灵池修炼吧,过两天还要和铁面对战呢。” “也好,可灵池是什么地方啊?” 沈星流点了点头,跟着铁熊往山下走去,至于小喽啰屁股上挨了两下,就赶走了,也算侥幸捡回一命。 对于的灵池由来,铁熊知道的也不多。 只知道,灵池下方连接着某条矿脉,灵气充足,在里面修炼一天,相当于在外界修炼三天,乃至更多。 晋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六品后,武者就需要吸收天地灵气来修炼五气了,否则进展将会缓慢至极。 碧螺岛整体形似一只海螺,坐西南而望东北,下宽上窄,易守难攻。 加之十二铁连环经营多年,水匪人数一路飙升,到得如今已有五千人有余。战船八十艘。 ...... 剑门关中。 庞骏孝摊开一份秘密图纸,上面记录了碧螺岛的兵力图。 “这可就有些麻烦了啊。” 目前,三州都尉府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六百人,而且还需要留下部分人马防守关隘。 “这份兵力图,是何人所制,来历可靠吗?”庞骏德询问道,并非不信兄长,而是太过匪夷所思,他们要这么多人干嘛?造反? 但庞骏孝拍着胸脯道:“此图,千真万确,至于是何人提供,事关机密,恕为兄无法告知。” 庞骏德也不是笨蛋,转念一想:“兄长,既备有此图,难道早就想动碧螺岛?” 能指挥都尉的,莫非那人是··· 他刚想说出猜测,就被兄长制止了。 “四弟果然一猜就中,莫要言语,这事五年来,只有我一人知晓,”庞骏孝苦笑一下,揉着眉心,道:“但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来。” 其实,从他看到金牌时,就已知道要开始了,但诏令迟迟未来。 就在二人苦思对策时,一只隼鹰落在屋前的鹰架上。 来了! 两人面色一喜,听到隼鹰的啼叫声,是无比的悦耳。 收起地图,庞骏孝飞速地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取回一只金属圆筒,这是匠门所做的,子午七星锁。 见到这锁后,二人才知为何非得派庞骏孝来。 “看来着一切,都在咱们圣上的掌握之中呢。”庞骏孝无奈地笑道。 子午七星锁本是用来传递重要情报的,可通过旋转圆筒上的文字,就能拥有上万种变化。 只要是错上三次,里面就会发出暗器毒烟,杀死敌人的同时,情报即刻就会被里面的强酸毁掉。 而且,此筒可以防止灵识窥视,开锁之人只能辨别细微声响,来判断是否开锁成功。 饶是庞骏孝技艺这样纯熟的工匠,也是花了半晌的功夫,才把子午七星锁打开。 “成了!” 庞骏德则替其把守周围的动静,虽说这是在剑齿关,不可能有贼人窥伺,可小心使得万年船。 “快、快让我看看。” 屋内刚一传出动静,庞骏德难忍心中的好奇,闪身进入屋中,就要夺过诏令。 庞骏孝双手捧着诏令,身形微动闪了过去,“不可无礼!” 好奇归好奇,还是要遵循礼数的。 只见,他将诏令放在桌上,拜了三拜,才缓缓打开了诏令。 二人凑上去,接连看了三遍,久久不语,心中说不出的惊讶。 诏书上大致的意思是,已有千名龙骧卫在路上了,将在三天后,于赤龙山以东二十里处集合,令二人听从沈星流的调遣,持金牌暂为其统帅。 龙骧军那是禁军,用来拱卫瑀都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此番居然抽调了千人对付江湖流寇。 而且,令书上还特意点明了自己,圣上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圣上真的有百目千耳?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出师有名了。”庞骏孝收回令书,问道:“诏令是昨晚发出的,只是黑侠何时才能发令呢?” (本章完) /90/90050/28599802.html 第70章 灵池 碧螺岛上。 两人有说有笑地拾级而下,铁熊领着沈星流,径直来到半山腰处的一个山洞外。 洞口,杂草遍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荒废了呢。 “刘兄弟,你先让让。”铁熊尴尬一笑。 只见,他运起全身气力,击在洞口的石门上。 “轰隆!” 石门带着冲天的灰尘,应声打开。 待到灰尘散去,一个偌大的洞口,赫然出现,顺着洞口看去,一条隧道弯弯曲曲地向下延伸而去。 “刘兄弟,两天后的正午时分,就是比试了,” 铁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你就尽管在哥哥这儿修炼,虽说哥哥这儿比不上大哥那儿,也不是最好的,但以你的天赋,肯定比铁面那小子强。” “熊哥,兄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沈星流苦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敌人该有多好啊。 “少整这些虚的,那一百两黄金,哥哥先给你存着,等你出来,我再一并给你。” 自从,铁熊受伤后,就很少来此了,因为伤势未愈,导致其一修炼就会复发,而他的内力修为,也就卡在了初入六品。 “我这儿有一枚丹药,或可治老熊你的伤。” 沈星流思虑再三,还是掏出了怀里的丹药,“这是我出师时,师尊所赐的,拿去。” 其实是唐萱萱为了防止他受伤,特意准备的,却让他给了铁熊。 铁熊听后,接连推辞道:“刘兄弟好意,哥哥心领了,可我的内伤不是那么好治的。” “礼尚往来,不然我可不好意思进去哦。”他板着脸,态度坚决地道。 无奈之下,铁熊只好妥协,“兄弟好意,若是我的伤痊愈了,算我欠你一次。” “嘿嘿,拿去吧。” 沈星流开心地笑了笑,丢出瓷瓶后,大踏步地进入山洞。 纵使是敌人,现在可也是“朋友”,之后打架的话,也得治好了再打。 “哗啦啦!” 石门渐渐关上,铁熊捏起瓷瓶,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深深看了他一眼。 待得铁熊离开后,山洞外现出铁龙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刘星”。 这种感觉,无关外貌,而是其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 ...... 进入山洞后,沈星流一路前行。 洞中昏暗潮湿,四周的岩壁上嵌有夜明珠,倒也不影响走路。 渐渐地,他嗅到一丝水汽,从洞底传了上来。 到了后来,水汽竟然凝成了水雾。经过五年的积累,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居然丝毫不亚于铁龙那儿。 “呼!” 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感到浓郁的灵气被纳入体内,甚至都无需炼化。 灵气自行充入气海雪山,壮大着两者的同时,还滋养了他的筋脉。 这么神奇的吗? 难怪十二铁连环对碧螺岛如此重视了,这里简直就是福地啊。 “嘶、吼!” 如龙的灵气,似是知道有外人前来,发出一声龙吟。 一道道狂风从洞底袭来,吹得他东倒西歪。 “嘿嘿,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的。” 沈星流交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双臂,护在脸前,一步一脚印地继续前进。 “喝哈···” 狂风吹得沈星流皮肤生疼,于是他便运转起内力破体而出,护住他的全身,风中裹挟的灵气只要沾染上火焰,尽皆被炼化了。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经过半个时辰,沈星流终于来到洞底了, 此时,一池碧蓝色的泉水,呈现在自己眼前,泉水中央有一方尺余的石台。 空间倒是不大,只有六丈方圆,而灵池就占了三丈多,池底有活水不断涌上来。 “咕噜噜!” 水流向上冲击着石台的底部,清脆悦耳。 如此宝地,让他的心脏一时间狂跳不止。 匆匆地将手中的长刀,靠在洞壁旁,脚尖轻点地面,飞身到石台上,盘腿坐下身来,双掌自然搭在膝上。 “滴!” 闭上双目,感受着周围的水汽环绕,清清凉凉地很舒服,沈星流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大的空间内,发出水珠滴落的声音。 紧接着,运转起太阳真经的沈星流,胸口宛如化作一个黑洞,无数的灵气被其纳入体内。 水雾也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轮大漩涡。 灵气除了可以用来壮大气海雪山,还可以用来滋养五气。 沈星流则是来者不拒,将灵气化入自己的五脏中,待到体内首次充盈时。 因为他没有经验,他实在没忍住打了一个嗝,五气从他毛孔与五官中,止不住地往外流溢,只见他的体表五色气体氤氲缠绕着。 堪堪将五气吸入体内后,他还需要将五气运行起来,达到五行相生的状态。 而这时,不过才吸收了,灵池中九牛一毛的灵气。 ...... 武者修炼不知岁月,时间也在悄然地流逝。 转眼两天已过,今日是二十九,也是比斗之日。 “咚、咚、咚···” 碧螺湖上。 随着战鼓声响彻天际,九艘战船驶向湖中的一艘破败的弃船。 弃船上,有名男子静静盘坐在甲板上,从那吞吐的气息间可以看出其修为,居然已是六品。 铁面脸色凝重,正在等候大敌的到来。 本来他可以稳稳地坐上“铁虎”的位置,谁知半路出来一个毛头小子。 不过,也好。 就拿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来试试手,省得寨中兄弟不服自己。 “铁熊呢?怎么也没来?”一艘大船上,铁狼不禁问道。 紧接着,一道声音传来,是铁山羊,“听说那老小子,正在疗伤。” “疗伤?他的伤都有五年了,估计又是大梦一场吧。”铁鹰发出桀桀地笑声。 “哈哈哈···” 在场的十位铁连环,只有铁龙兀自抱着一枚手炉坐着,面无表情,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铁熊有伤,他又何尝不是呢。 “大哥,要不要我去教训一下这帮小子?” 自铁龙座后,走来一名虬髯大汉,铁狮俯身问道。 铁狮也是最早跟随铁龙的元老之一,这些年十二铁连环的老人,走的走,死的死。 只剩下铁熊,与铁狮还是原来的人。 “不必了,下令开始吧,三通鼓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战斗开始,”铁龙顿了顿,灵识扫去,还是未见流星的踪迹。 “不来者,杀!” 铁狮应了一声,来到船头,大声喝道,“比斗开始!三通鼓起!” 另八条船上的“铁连环”,听到后,都收了声。 开玩笑,铁狮的实力仅次于铁龙大哥,也是初入金刚境的存在,打他们还不是打着玩? “呼哈哈哈,大哥,老熊来晚了。” 自从铁熊回去后,才稍一炼化丹丸的药力,胸口旧疾居然有所好转,心中大喜。 果然刘兄弟,就是自己的福星啊。 药力实在磅礴,连他都是炼化了两天的时间。 只见,铁熊踏浪而来,平日里无法畅通运转的罡气,如今倒可使得顺畅自如。 几个纵越之下,他便登上了铁龙的大船,单膝跪倒在地。 “老熊?” 铁龙有些惊讶,丢下手炉,急忙上前扶起兄弟。 “大哥!” “你的伤···” 铁熊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啊,好了,还要多亏了刘兄弟啊。” “可否请大哥,再宽容些时间?” 此时,一通鼓起。 而铁龙虽然高兴兄弟伤势痊愈,对于刘星也很感激,但命令就是命令。 “号令即下,不容更改,你且与铁狮站在一旁。”他正起脸色,一字一句地说道。 铁熊刚想张嘴,就被铁狮拉到一旁去了。 二人尽皆是万分忠心于铁龙的,此番铁熊伤愈,也极大震慑了其余的“铁连环”。 鼓声如雨点,噼里啪啦地响起。 铁连环并非铁板一块,其中好些人的想法各异。 再看铁熊如此维护那小子,若流星没来,并被击伤,或可利用此事来离间他们。 一通鼓尽,二通鼓起。 铁熊此刻焦急的心情,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刘兄弟是老熊害了你啊。 “哈哈哈,熊哥莫慌,我来也!” 就在这时,碧螺岛上响起高呼。 五色气体不断从洞穴中漫出,呼啦一声,石门打开。 沈星流化作一道流光,踏着五气浮于半空。 “什么?怎么可能?” “这小子的五气,居然能如此浓郁!” “他到底在灵池中做了什么?” 铁连环惊惧不已,就以其目前的实力来看,完全超过了他们大多的人,仅次于龙狮二人,可以和巅峰时期的铁熊相媲美了。 铁熊也是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好小子,不愧是我老熊看中的人,果然天赋惊人,快快登船一战吧。” 踩于空中,沈星流俯身拜了拜铁龙一方的大船。 一拜后,他的计划将要开始实施了。 可落在别人眼中,却极为不爽,你小子只拜大哥,不拜见众兄弟,是什么意思? 沈星流冷眼扫视其余大船,竟然无人敢与其对视一眼。 切,果然是一帮懦夫! 五气汇聚在脚下,好像五色祥云一般,轻转手指,气体化作一道道台阶。 而他拾级而下,每下一阶,体内的气势便拔高一分。 “唉,铁面估计要输啦。”铁龙见此,重新抱起手炉,回到坐席上,掖了掖身上的披风。 (本章完) /90/90050/28601969.html 第71章 百鬼夜行 刚好三通鼓毕,沈星流落在弃船的船头上。 此时,铁面已然起身,身后的甲板上插着一柄金刀,也在微微颤鸣。 “你就是刘星?” 沈星流打量着面前的人,男子披散着头发,一副刻薄短命相,难怪如此招人恨呢。 “给你个机会,认输的话,我可以不杀你!”铁面见其不说话,背后一手轻轻抚向金刀。 沈星流嘿嘿一笑,“不如我也给你个机会,让我打败你,我也可以不杀你···” “小子,狂妄!” 只听得铁面大喝一声,单臂一张,金刀发出“噌”地一声,悬于身后。 随着,手臂一招,一引,金刀便被掷了出去。 这一手,御刀之术,连沈星流看得也是啧啧赞叹。 “咔嚓!” 金刀落下,硕大一个船头便被斩落,沉入水中。 一番移形换影,沈星流轻松躲过这一刀。 “刀意留形!?” 众人看得真切,方才那一刀穿过了沈星流的身躯,奇怪的事,居然没有流下一滴血液。 此子,刀使得居然如此精妙吗? “小子,你到底是哪门哪派?” “你今日若是藏私,恐怕小命不保哦。” 众铁连环也都知道为何会有今日的对决了,一来可以在两人间择出强者,二来也可以看看“刘星”的底细。 对于刘兄弟前两日口中所说得师尊,铁熊也很好奇。 “嘿嘿,你既然想知道,那告诉你们也无妨。” 只见,沈星流一步踏出,其身上就笼罩出一丝阴冷的气息。 明明站在阳光下,但他的身周三尺,却被阴影所笼罩着。 阴冷的气息,连带着空气都是为止一滞,让场中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鬼、鬼,铁龙耸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好似有一抹难以言喻的诡异。 “难道是鬼刀?” 铁面单手一晃,招来金刀,指向对方,沉声道:“我管你是鬼刀,还是魔刀,看到金刀十八斩。” 话未说完,提刀就已经冲了上去。 糊涂啊!铁龙暗叹一声。 沈星流抬眼看去,带着些许戏谑的神色。 “鬼迷心窍!” 从他眼中荡漾出一圈圈涟漪,直击铁面的神魂。 “噔!” 铁面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紧接着,天下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眼前也是一黑,旋即被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鬼刀最先攻击了就是人的意志,意志不强者,便会坠入无尽深渊,不可自拔。 可惜铁面无法听到,铁龙的讲解了,众铁连环一听也是大惊失色,那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仅此一招,足以败尽天下半数的武者,因为在鬼迷心窍面前,人数已经不是衡量其战力多少的关键了。 铁面心胸狭隘,自难以抵抗。 此时,他在黑暗中,疯狂地挥舞着金刀,也不知道沈星流会从哪个方向攻来。 不仅如此,耳中还全是鬼哭狼嚎的声音,有些辨不清是他的神魂在黑暗中,还是身体在黑暗中。 可在外界之人看来,此刻的他就像个疯子,不断挥舞着金刀,刀气倾泻竟伤不到身前三丈的沈星流。 第一次施展此招,沈星 (本章未完,请翻页) 流也想看看,究竟是否有人能破开幻境。 其实是他不屑于干这偷袭的勾当,比武就好好比。 他并未出刀,而是抱着长刀,面带微笑,看着发疯似的铁面,好像看着一只被猫戏耍的老鼠。 铁连环见到这一幕,竟也敢多说什么,只敢在心中暗自诽谤。 狂妄的小子,但也有狂妄的资本。 铁龙眉心狂跳,刘星的做事风格与碧螺岛,乃至与整个黑道,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陷入黑暗中,铁面渐渐地冷静下来,想不到破解之法,那就一刀划破小臂。 鲜血滴落,强烈的痛感,让其意识迅速恢复。 “嘿嘿,终于出来了吗?” 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沈星流也掌握不好这一招,就在铁面摆脱幻境的那一刻,他动了。 “唰!” 甲板上,划过一道银白色的流光,长刀出鞘,一刀斩去。 “噔楞!” 金刀斜架,万分危急的那一刻,铁面仅凭下意识的反应,挡住了必杀的一击。 汗水从铁面的脸颊上滚落,“多谢,你方才没有出手,可那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嘿嘿,我倒不这么觉得,我只是不想赢得这么容易。” 沈星流怒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五气在刀身上微微升腾。 哗啦一声,金刀便被震开。 同样的五气缠绕,铁面紧握金刀,化解了力道。 “金刀十八斩!” 两刀互相砍在一起,金刀与鬼刀之间不断爆出金白二色的刀气。 刀气四溢,落在弃船上,木片横飞。 “这两小子都疯了。” “快退,退出十丈开外!” 众铁连环,可不想让自己豪华的大船,给弃船陪葬,都招呼着小弟们,调转船头。 只留下铁龙三人还在原来的水域,因为他们想看得更仔细一点。 五气尚且有强弱之分,铁面一方,明显有些不支。 一击鬼刀砍去,金刀被斩的连连后退。 铁面脚下连踏,踩于甲板上,还未止住身子,鬼刀便如跗骨之蛆缠了上来。 “好一个剔骨刀。” 飞速斩击的鬼刀,连铁龙都是啧啧赞叹,他看得热血沸腾,起身来到船舷边,举目望去。 那里灰尘四下飞舞,金刀匆忙间竖于身前。 “嘿嘿,如何?”沈星流还未使出全力,对方就已是招架不住了。 而铁面本着输人不输阵,依旧逞强道:“小把戏!” 就在沈星流还想发力,给其好看时,脚下的甲板,应声断裂。 弃船本就岌岌可危,加之承受了不少的攻击,如今甲板崩塌。 “轰咔!” 两人坠入船舱中,无数的木梁与木墙在这里交错密布,可也无法阻住已经进入白热化的战斗。 “唰!” 一道道月牙形的刀气,破开弃船,斩向四面八方。 惊得铁连环们,慌乱防御。 转眼间,就有七八枚三尺大小的刀气,斩向铁龙一方,金白二色都有,甚是好看。 未见铁龙有何动作,铁熊与铁狮上前,举手挡于身前。 一面无形的屏障登时出现,将无坚不摧的刀气消弭于无形。 如此的精妙的手法,让其余铁连环们自愧不如,而他们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狼狈的抵下诸多攻击。 “娘的,还有完没完?” 就在一人发出一声怒吼后,铁面的身子到飞出船舱。 发生了什么? “空!” 铁面神色凝重,“我也想问啊,这小子为什么会这么强?” 五气爆发下,铁面止住了倒飞出的身躯,浮于空中,将金刀横于胸前,一手轻抚刀背。 气势逐渐拔高,金刀微微颤抖,竟然无法打败你,那就杀死你,连同弃船一起沉入湖底吧。 “铁面,你敢!”铁熊大喝一声,就要出手,却被铁龙喝住。 金刀的气息已达巅峰。 “金刀十八斩!” 十八道金色的刀气,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沈星流也通过甲板上的大洞瞧去,微微一笑,“终于忍不住,要出大招了吗?” 一脚踏出,鬼气自脚尖升起。 “了、哇哇哇!” 来自地狱的恶鬼,缠绕在他的身上,仔细数一数竟有百头之多。 铁熊被大哥拦住,还不明白为何? “别急,你好好感知一下。”铁龙眯了眯眼睛,指向甲板上的那处黑洞。 经过提醒,铁熊放出灵识扫过去,接下来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黑洞好似地狱,而“刘星”好似鬼神。 “仅凭自身的气势,就能让我背后一凉吗?” 若是两日前,铁熊料想还能与刘兄弟一战,即便是刚刚自己伤愈后,也依然可与修炼出关的他一战。 但现在,铁熊的心中却充满了不自信,究竟自己能抵住刘兄弟几招? “百鬼夜行!” 似乎是要回应众铁连环的疑问,沈星流来自地狱的声音,森然传出。 只见,他一刀劈出,百鬼出洞,迎上了下落的金色刀气。 “嚓··咔咔咔···” 此时此刻,就连天地间的光线,都为之扭曲,天地间全然是鬼哭狼嚎之声。 空气一时间冷凝到了极点,尤其是面临这一击的铁面,眉毛都结上了一层冰霜,嘴唇也泛起一丝白意。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的话,那他绝对不会使出杀招的,或者他绝对不会与这样的疯子战斗。 而是,直接选择认输。 那“铁虎”的位子,谁爱坐谁坐。 值此紧要关头,容不得片刻迟疑,铁面只好强行抵抗,手中不停,每挥出一刀便有十八斩刀气。 “咔啦啦!” 百鬼夜行袭转直上,与金刀刀气触在一处,还未有一个回合,刀气瞬间就被冻住了。 鬼魅轻轻甩尾,刀气难挡一击,轰然碎裂。 居然可以冻住刀气? 铁熊握住了船舷上的栏杆,喘着粗气,这一招可以与“白魔”相媲美了。 在此同时,碧螺湖上爆发的战斗,还惊动了附近的民众,当然也有顾飞雪。 他正躺在一处草屋的屋顶,脸上盖着一顶草帽,呼呼大睡着。 此招一出,他立马惊醒,睁眼望去,穿过了层层阻碍,直视着这一幕,心中说不出的惊讶。 你小子,到底还藏了多少底牌? 这也是铁龙等人想问的,鬼头三的弟子吗?果然名不虚传呢! 百鬼夜行迅速击溃了金刀十八斩,去势不减。 直欲扑杀,半空中的铁面。 (本章完) /90/90050/28628202.html 第72章 双月教来人 铁面此时都能看到,百鬼那有如黑洞般的喉咙。 还想反抗,却已是力竭。 “嘎!”地一声,他居然晕死过去了。 胜负已分! “够了,收了招式吧!”铁龙上前一步,大喝一声。 “嘿嘿···” 甲板下传出鬼魅的笑声,沈星流眸中漆黑,失了神志。 这里是哪里? 周围一片漆黑,望不见出路,有点像是在黑洞中一般。 而他现在只能不断向前,奔跑。 “哗啦啦!” 远在百里外,山海别院内。 此时唐萱萱正抱着黑刀,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怔怔发呆,脑中想的全是极乐幻境中的景象。 那个酷似沈星流的男子,到底是谁?真的是幻觉吗? 一旁正在练功的小狼、小池子两人,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两日间,萱萱姐已经走神数次了。 可这一次不同,黑刀居然发出了颤鸣声,就要出鞘破空飞去。 两人将唐萱萱叫醒,此刻黑刀已经初露锋芒。 只见,她赶忙握住黑刀刀柄,将它再度收回鞘中。 “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耳朵突然失鸣了,充斥着嗡嗡地声音,好似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萱萱姐,你别吓偶啊!” “大小姐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去给你请大夫啊···” “请哪门子大夫,谁有萱萱姐医术高?”小狼当即反驳道:“我看该请道士,萱萱姐这明显是中邪了。”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二人,唐萱萱却怎么了,居然听不到他们所说得是什么? 那耳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故事,我听不懂啊! 这种感觉来去也快,就在其失神期间,二人叫来了周楷,并且准备了一盆温水,刚想泼上去。 “周叔,我很好,不用担心···”唐萱萱连连摇手,看着焦急的三人,安慰道。 周楷有些不相信,莫不是大小姐患上了相思病? ...... 就在百鬼即将吞噬铁面时,铁龙也准备出手了。 最终,沈星流战胜了脑中的混沌。 挥动了两下长刀,百鬼消散。 铁熊等人也是放下心来,毕竟铁龙出手的话,那就不好收场了。 恢复清醒的沈星流,轻跺地板,飞离了弃船,来到铁龙三人所在的大船上。 “呼嚓!” 就在其离开后,弃船再也支持不住了,轰然断裂开来,缓缓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来吧,欢呼吧,为我碧螺岛的三当家庆贺!” 铁龙高举双手正式宣布,刘星继任“铁虎”之位。 “碧螺岛一众拜见,铁虎三当家!” 此时,碧螺岛四周各大大小小的岛屿,和大船之上,爆出一道道声浪。 一连三声,想要告诉世人,我碧螺岛终于又恢复到最鼎盛的时候了。 身为鬼头三的弟子,一手鬼刀出神入化,当然有资格坐上碧螺岛的第三把座椅。 就连刘星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成了水匪的当家? 而且那铁三做梦都想得到的“铁虎”名号,居然就被自己接过来了? 娘的,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不管了,相信有此名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岛上行动也可方便一些。 “刘星兄弟,恭喜了。”铁熊激动地上前,想要给他一个熊抱。 “熊哥,你的伤?” 但是被他灵活地躲了过去,快玩笑,你身上的皮毛都要臭了,还想抱我? 铁熊尴尬地挠了挠头,哈哈大笑:“我的伤好了,兄弟啊,你师尊给得药真管用。” “喏,这是答应给你黄金。”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大大的荷包,各自装着五十两黄金。 “哇塞,是纯金吗,你可别拿杂金来糊弄我啊。”沈星流丢下长刀,一手一个荷包,掂了掂。 “你小子,哈哈哈。” 铁熊一时语塞,才反应过来,原来刘兄弟是与他开玩笑呢。 而铁龙等人,眼见他也是“同道中人”,都是爱财之辈,心中疑虑尽消。 在大哥的示意下,铁狮点了点头,挥手招来一名手上捧着锦盒的小喽啰。 “咔哒哒!” 铁狮来到沈星流身前,面无表情地道: “恭喜兄弟了,这是铁虎的令牌,有此牌碧螺岛上哪儿都可去得,唯有两处,那就是水牢,与藏宝窟。” “你的,明白?” 明白了,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要不然会头破血流。 沈星流低垂下脑袋,恭敬拜道:“知道了。” 铁牌入手,只是普通的铁制成的,但却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至于昏死过去的铁面,没有人去管他的生死,径直落入湖里后,呛了几口水,就浮游上来了。 按铁龙的话来说,你就游回去吧。 就在众人要回到庆祝时,铁龙突然扭头,看向远处。 “嘿嘿,看来我双月教来得正是时候啊,” 一艘稍小的船上,一名身着月白轻纱的女子立在甲板上,虽然脸上带着白纱,也难掩其绝世的容貌。 来者竟是月神,果然她没有死于官府的剿灭中,此番她前来难道··· 是与其之前所说的“伟业”有关? 不过,他所吃惊的事,还不仅仅止于此。 月神身后还立着一个七尺高,大约三百多斤的傻大个,其虽是被蓑衣斗笠覆盖了全身,但沈星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 这不就是,萧让身边的金刚奴乙嘛。 等等,双月教竟与北柔有联系··· 当初没有在战场上见到它,还以为其被击杀了,或是被指派了别的任务呢。 没想到,今日在此遇到了。 铁龙领着三人缓步走去,只见月神玉臂轻舞,便从小船上了大船。 “双月教,白月使拜见十二铁连环,拜见总把头。” 女子出现,不少水匪都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小腹火热,实在是太美了啊。 “哼!” 铁龙冷哼一声,吓得小喽啰们,差点尿了裤子。 “白月使此来何为?不会是专程来道喜吧?”铁龙直接点破其目的,居然敢在他面前动用媚术。 月神咯咯一笑,“铁龙大哥,莫要生气嘛,多年未见,可是想煞妾身了呢。” “若无重要的事,那便留下喝几杯薄酒吧。” 铁龙斜眼瞥向女子,丝毫不吃她那一套,若不是碍着“那位”的面子,他实在不想招惹这名女子。 眼见对方拒人千里的模样,月神无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笑,“这位便是新任的铁虎吗?” “在下刘星,见过白月使。” 沈星流眼中含笑,很好,既然双月教与北柔有勾结,那其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碧螺岛的铁龙,居然与双月教也有牵连,不过看来关系不太好。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或利益,才能压迫铁龙不得不与其“交易”呢? 突然间,沈星流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深深地陷进了某个旋涡陷阱之中。 “妾身有礼了!” 月神盈盈施了一礼,心中很是惊讶,这个“铁虎”未免也太年轻了吧,看到其腰间的铁牌,才敢确认。 只见,她心头一跳,眉头不经意间动了动。 “怎么样,小弟弟。你看姐姐美吗?要不要加入我双月教呢?” 当着铁龙的面,月神直接就是明抢了。 按照“刘兄弟”贪财的性格,或许还真会被挖过去。 娘的,铁熊一把拉过“刘星”,护在身后,“小娘皮,一边玩去,我铁连环的人也敢抢?” 要是换了别人敢在碧螺岛面前说出这种话,那人不若被抢,就谢天谢地了。 “噗呲,哈哈哈···” 月神见此,实在没忍住笑意,小脸都笑得红扑扑的,有如红透的苹果般,格外诱人。 妖精的··· 十二铁连环纷纷暗自诽谤着,但还是有不少人面对这个熟透的苹果,垂涎欲滴。 “熊哥,这妞什么来头啊?”沈星流被铁熊拉到了一边,于是便要从他嘴中套出什么话来。 怎料铁熊也不太了解,“这我从哪儿知道去,只是知道五年前,这小娘皮来到水寨,与龙狮虎三人商议过后,铁虎就叛出了水寨。” “所以啊,你还是离她远点好。” “嘶···” 听得沈星流倒吸一口凉气,居然可以魅惑一名金刚境的武者吗?五年前,她才多大十七八? “嘿嘿,其实兄弟你也不错,年纪轻轻就是六品了,有哥哥当年的风采。”铁熊见“刘兄弟”知道厉害了,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夸耀道。 沈星流被拍的东倒西歪,龇牙咧嘴,笑骂道:“就你?还是算了,我可不想长成这样。” “呼哈哈哈···” 打趣的话语,惹得一船人哈哈大笑,笑得最大声的,还属铁熊。 反观月神才没有这么容易打消念头,竖起耳朵细细听去,想要得知些许有用的信息。 可满耳听到的,都是对自己的编排,听得她火冒三丈高。 继而两人还说起了荤段子,当真不是不为人也! 随着,九条大船,与一条小船相继归来。 碧螺岛上的水匪,也热火朝天的忙活了起来。 今日可是岛上的大日子,一定得要好好庆祝一下。 几人下船后,只留金刚奴独自站在小船上。 本来铁熊还想去邀请那个傻大个下船,但被沈星流拉住了。 铁龙等人向月神投去疑惑的目光,方才好几人的灵识扫去,居然从那傻大个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内力。 甚至连生命迹象,都微乎其微。 月神嫣然一笑,“大家就把它当做是一件兵器就好,一件兵器又怎会吃喝?而且以后这样的兵器多了去了。” 言外之意,那就不是一个人了,倒是怎样的力量,可以如此恐怖? (本章完) /90/90050/28628203.html 第73章 行动开始 沈星流紧紧地握了握手中的长刀,想来定是北柔人通过特殊的手段,加之与金刚门合作,才制成了金刚奴。 本来以为,此奴撑死不过五人而已,难道还可以量产吗? 对于金刚奴的恐怖,他可是有着清醒认知的,若是拥有一只由金刚奴所组成的军团。 不需多,三十人足够,那足以抵得上一支千人大军。 但是对于它们的弱点,沈星流也是一清二楚。 现如今,双月教、碧螺岛与北柔密谋,必须得要把此事告知当今的皇帝陛下,得制定出一个有效的策略。 此时,月神的笑容,更让他们感觉阴森恐怖了些,生怕自己被做成这样的“兵器”。 可沈星流却知道,金刚奴才不是一个小小的双月教能做得出来的。 残阳如血,映照的湖面赤红一片。 铁面追着大船游向碧螺岛,小臂上的伤口,也因泡过湖水,而泛起淡淡的白色,速度竟也不慢,和船只一前一后到达了岛上。 众铁连环看也不看他,对于一个失败者,能活下命就谢天谢地吧。 反而是,月神招呼着小船上的船夫,给了他一条毛毡。 前几日还是炙手可热的天才,现在却成了人人嫌弃的废柴,这样的结果不由得让人一阵唏嘘。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攥了攥身上的毛毡,他似是下定了决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月神瞥了瞥一旁瘫坐在石头上的铁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 “喂,白魔,你下来,该吃饭啦。” 随着湖面的战斗落下帷幕。 天色也是暗了下来,顾飞雪自林中退去后,就在碧螺湖边,随意寻了个小渔村住下。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居然有人认识自己,而且还是个六七岁的小童。 “小白,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声点,‘白魔’可不是好的称呼,会给你招来大祸的。”顾飞雪从草屋上飘落下来。 谁料,那小童面色红润,兴奋道:“哎,可,可是,很帅啊,能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可对你毫无办法,只能称你为‘魔’···” “好厉害的!” 小白仰望着他,两只小手捏拳抵住腮下,踮起脚尖,说话间高高举起双臂。 顾飞雪见状,哈哈大笑,“对,你说的不错,确实很帅!” 得到认可后,小白脸色越发红润了起来。 这是村中一座废弃的草屋,这两日小白一直给顾飞雪送来饭食,虽是最简单的,但却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的了。 随即,小白从一个食盒中端出一碗白粥,和两个馒头放在院中石桌上。 “小白,你娘亲的病,怎么样了?” 坐在草屋前的,石凳上,顾飞雪一手端着碗,一手持筷,吃得很是舒服。 而小白则站在一旁,双手托腮,趴在石桌上,等候他吃完,“娘亲的病好多了,还得多谢你呢,那些庸医只会草管人命。” “噗哈哈哈,你这些词都是在哪儿学的,”顾飞雪险些一口白粥喷出来,“那词是‘草菅人命’哦。” “咚!” 小白闹了个大红脸,挠着头尴尬道:“我的字都是跟着一个游走的说书人学得。” 一顿饭食下肚,顾飞雪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站起身来,卷起袍袖。 “小白,你想学剑法吗?” 在院中,他缓缓踱了两下步子,而后转身对正在收碗筷的小童,问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收完碗筷后,小白本打算离开了,可当他听到询问后,一脸的不可思议,半天才反应过来,“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看好了,我只耍一遍!” 顾飞雪微微一笑,“我的剑法,注重的只有两个词,‘逍遥’。” “剑随心走,无拘无束。” 只见,他缓缓走向墙角,拿起宝剑。 “噌”的一声,细雪出鞘。 “就一遍啊!” 说话间,他一手持鞘负于手臂后,一手提剑,来到院中。 “嗡!” 剑身随着手腕微微转动,卷起一旁的落叶,随着长剑的转动,在身前画了一个竖圆。 落叶成圆,慢慢的运动着,由竖转横,将他套了进去。 紧接着,他的内力一震,落叶四下飘落,竟在顾飞雪身子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直径六尺的圆圈 剑起,有如天山雪飘,白色的剑气化为一片片雪花,洋洋洒洒之下,布满了那个圆。 而顾飞雪则在圈中闪转腾挪,仿佛他就是那片天地的主宰。 虽是无拘无束,却偏偏画地成牢,只求身旁三尺内的空间,一来不想小白被剑气所伤,二来则是传授其,如何去精密的控制剑法。 炫目的剑法,或刺、或劈、或抹··· 施展了不知多久,小白看得是眼花缭乱,手指在石桌下,不停地比划着。 只是当其回过神来时,小白已经不知不觉间,拎着食盒回到家中了。 小白的娘亲,正要招呼孩子来吃晚饭,而他却一声惊呼,再次向着草屋奔去。 看得她一乐,刚要去提起食盒,却发现食盒,居然变重了。 等她打开一看后,发现一锭重约十两的黄金,赫然躺在里面。 待得片刻,小白垂头丧气地归来,原是顾飞雪已经走了。 从那以后,便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孩童,在不大的院内,时常挥舞着一根小木棍。 ...... 碧螺岛上。 宴会大厅内。 十二铁连环按照座次,由上至下,坐在一条长桌前,以下的则是各舰队的队长,与船长。 铁面在包扎好后,默默地坐在最末席。 今日有些不同,那首席上,还坐着一名女子,月神。 酒席正酣时,月神突然举杯起身道:“今日来得匆忙,未带礼物恭贺‘铁虎’当家,妾身便自罚一杯喽。” 沈星流咳嗽了两下,沉下声道:“双月教能光临碧螺岛,不胜荣幸,只是饮完此杯,小弟便要退了。” 这句话一出,众人就不乐意了。 “刘兄弟,你可是千杯不醉啊,怎么辜负了这些美酒?”铁熊第一个不答应了。 “哈哈,熊哥容我解释,”沈星流端起酒碗,告罪道:“今日打斗偶有所感,加之出关比较急,所以还得回去巩固一下修为啊。” 说完,他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饮尽碗中美酒。 “也好,”铁龙思虑再三,发话道:“酒什么时候都能喝,这修炼的机遇稍纵即逝啊。” 沈星流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又是在众人的撺掇下,饮下三碗酒告罪,方才退去。 “众兄弟,继续喝,务必尽兴!”铁熊当然很高兴,希望看到“刘兄弟”再进一步。 出了宴会大厅后。 沈星流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用内力蒸干了身上酒意。 娘的,还想把老子灌醉?想美事吧。 今夜众人集中在宴会 (本章未完,请翻页) /90/90050/28649718.html 第74章 铁山羊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北柔大军、双月教之所以会出现在西北,根本就不是巧合。 北柔大军想攻占西北,扩大疆域,而双月教则想,在城中传教拉拢人心,只是都被自己打破了计划。 但依照目前的结果来看,他们第三个共同的目地,终于达成了,那就是将金刚奴乙送入南瑀。 只是,此举是为什么呢? 这个谜团,相信很快就会被揭开了。 紧接着,沈星流转念一想,似乎其中还有个重要的前提条件,西北之地。 北柔人绝对不可能,轻易就交出金刚奴的。 难道是南瑀朝中,真的有人与北柔做了交易,想把西北之地拱手让人?这个交易是什么? 要不然就无法解释,身为靖西将军的魏松迎,在大战开始前,所接到的假情报说,北柔人只有一万人。 能有此能力,传递假情报的人,必是大官,或者是南瑀皇家之人,此人肯定是手眼通天! 看来还是有很多未解之谜呢。 正如他先前所想的一样,背后肯定有一个人,而他如此大费周章,将一干江湖势力与北柔人联合起来,其目地肯定,不只是想要一个金刚奴。 毕竟,赌局太大了,双方获益太不对等了,那可是西北千里之地啊! 如果说,这帮人不是想要谋反,打死他都不信。 只不过,在这一番交易之下,却把他的山村,和那些淳朴的村民都算计进去了。 对上了,都对上了啊。 沈星流双目赤红,不断地喘着粗气,一手扶木箱一手扶额头,摇摇欲坠。 不管你是何人,做得什么交易或打算,你都不该将天下百姓作为棋子啊! 包括此次,劫走镇南王世子,与截杀水家母女,应该是另一场交易。 只是,没想到又被自己撞到了。 此时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太过兴奋了。 当真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是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的,就算是为了全村的死去的村民,我都要与你斗到底! 沈星流一念至此,合上木箱,闭上双目。 片刻后,再度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 他似乎离那人又近了一步。 ...... “唔,不要嘛!死鬼!” “没事的,让我看看,这里没有人,大哥他还在宴会厅喝酒呢!” 就在这时,突然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怎么着?有好戏看了! 沈星流心中一阵好奇,身形连续闪动,藏于一颗石笋之后。 只见,一男一女衣衫不整,从通道内走了进来。 女子说不上多漂亮,但看上去很是妖媚。 “嘿嘿嘿,别闹,你就不怕铁龙知道我俩的事后,把你撕碎吗?” 那男人捏起女子的下巴,笑道:“岂不是你的心也要碎了?” 娘的,真刺激啊,居然偷大哥的女人? 沈星流如此想到,男人转过身来,居然是铁山羊。 突然,他计上心头,屈指一弹,石子击在了女子的后脑之上。 “嘎!” 女子发出一声闷哼,瘫软在地,晕死了过去。 “是谁在那边?”铁山羊沉声呼喝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时间,他的三魂被吓得丢了两魂,这事若是泄露了,估计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啪啪啪!” 石笋后,响起了掌声,沈星流缓缓走出,“好啊,你们果然是有奸情的,我奉大哥之命前来抓奸!” “什么?你胡说!” 见到沈星流后,铁山羊立即就阴下脸来,怎么会是他,麻烦了,我可打不过他啊。 当他一想到,宴席上确实是铁龙让他离去的,难不成,真是大哥怀疑我了? “嫂夫人,只是身体不适,找我调理一下···” “噗哈哈哈。” “笑死我了,”还未听完,沈星流不由得捧腹大笑,“你见过这样调理的吗?我是没见过。” 铁山羊一时语塞,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半天才道出:“你想怎样?” “唔···” 沈星流沉吟了一会儿。 不过这一幕落在铁山羊眼里,心中却是一喜,对方肯定有所要求,那就可以瞒住此事了。 “我且问你,碧螺岛与双月教的背后,可有人牵线搭桥?” 怎么是这个问题?铁山羊心中一阵慌乱,那位的存在莫说刘兄弟是新来的,就算是呆在水寨里的一些老人,都未必知道。 “恩?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沈星流眯着眼,上身微微前屈道:“也罢,我去问大哥,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别别别,我说,我说,”铁山羊慌乱中,连忙摇手道:“确实有这一个人,不过我不知道他是谁啊,只知道是南瑀朝中的。” “当真?”沈星流有些不信他,抬起脚步便要离去。 “扑通!” 铁山羊猛地跪下,求饶道:“三哥饶命啊,我真不知道。” 哦?看来他真不知道,这人还挺小心的嘛。 “算了,你的事我可以不告诉大哥。” 沈星流摆了摆手,还没等铁山羊高兴。 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对方背脊打了一个激灵,“不过,你要帮我剿灭碧螺岛。” 什么? “你到底是谁?”铁山羊心脏狂跳,一手摸向折扇,猛地抬头,轻轻一晃折扇。 蓦然间,无数的钢针有如雨点般,打了过去。 沈星流心中暗道,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听话,不过,这手法似曾相识呢? “呼哗哗哗···” 却见他不躲不闪,一手持刀而立,一手掌影翻飞,不到五个呼吸的功夫。 所有的钢针,都被他夹在了指中。 “这是,无影手?”铁山羊见此,哪能不明白,“你是唐门的人?” 沈星流没有回答他,抬手掷出指间的钢针。 “噼里啪啦啦啦···” 钢针向着铁山羊飞去,不过在接触他时,又以一个诡异的路线,险险地掠过了他的皮肤与头皮。 “哼,你也不错呢,”沈星流冷哼一声,“唐门的叛徒!” “师兄,饶命,师兄饶命啊···” 铁山羊失去了反抗的信心,丢下折扇不住地磕头,额头撞击在石头上,留下淡淡的血印。 “少要废话,你帮是不帮?” 沈星流晃了晃手中的长刀,但凡要是听到半个不字,就一并斩杀了这对奸夫淫妇。 事后,要是有人问他,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不知道,要是查到他,大可以说二人是殉情了。 “啊··啊···”铁山羊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帮帮帮,师兄你要我怎么帮?” 你这么大年纪,还叫我师兄,你好意思叫,我都不好意思听了,沈星流摆了摆手,示意他打住。 “这是你的事,反正我要的是,明日正午时分,十二铁连环丧失一半的战力。” 这、这也太快了吧··· 铁山羊还有些迟疑,却见沈星流又上前两步,才连忙应下。 “记住,不要耍花样,唐门可盯着你呢,” 沈星流沉声道:“另外,唐门门主已经即位,接下来就是重点打击你们这些叛徒,你好自为之。” “是是是,还请师兄,替我美言几句。” 铁山羊也是个人精,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的话中之意,不过碧螺岛什么时候得罪唐门了?刘星的这名字也不是真名吧,就连这张脸也不是真的吧。 刘星,星流? 莫非他是··· 太可怕了吧,他居然能瞒天过海,当上了碧螺岛三当家? “哼,”见到铁山羊脸上阴晴不定,沈星流黑着脸,冷声道:“好说了,你好好干。” “你继续,我走了。” “师兄慢走!” 铁山羊起身拱手拜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而沈星流可没空与他打哈哈,抬步离开了藏宝窟。 “恩~~~” 女子悠悠然地醒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铁山羊如实相告后,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问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赶紧收拾细软,准备脚底抹油啊。 与女子商议好,铁山羊便与她分头行动去了。 他是丝毫不怀疑,以唐门的实力,杀他就如屠狗,这些年在水寨中过了点好日子。 如果,让他毁了这里,还真是有些不舍得呢。 此时铁山羊心中,已有对策,不就是毁去铁连环一半的战力嘛,好说,下毒的事,他最擅长了。 宴会此刻,还在继续。 铁山羊不声不响地回到席中,拎起一个酒坛,“兄弟们,今夜不醉不归啊。” “哗啦啦!” 特制的美酒,一碗碗的倒出。 “羊哥,你也喝!” 水匪们勾肩搭背,大声唱着欢快的贼歌,歌词之大胆,连月神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只好默默地离席。 “好,我先干为尽,”铁山羊哈哈大笑,接过一名船长递来的酒碗,一仰脖地饮下。 接着,他又倒了一碗,“这一碗便敬大哥,多谢您这些年来对小弟的照顾。” “哈哈哈,好,拿来!”铁龙只觉得又回到年轻时了,大手一张接过酒碗。 “众兄弟,看我的!” 铁龙起身,双手捧碗,“干!” 宴席中众人,尽皆把碗中美酒一饮而尽。 “啪啪啪!” 铁龙将酒尽之碗,一摔而碎,继而摔碗声此起彼伏。 “哈哈,痛快啊。” “他娘的,老子这些年都快憋疯了。” “等到天下大乱后,爷们也要谋个一亩三分地。” “再娶几房媳妇,生个大胖小子。” (本章完) /90/90050/28674343.html 第75章 端木宁 宴席还在继续,可是人心已变。 铁驼似是嗅到一丝不妙的意味,方才铁山羊就坐在他旁边。 离席后,突然归来的铁山羊,未免太过热情了。 只见,铁驼悄悄的将碗中的酒倒了。 “啪!” 然后便跟随众人,摔碎了酒碗,而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见铁山羊的嘴角,竟微微上扬。 果然有诈,不过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因为铁驼也很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月神离席后,来到厅外,吹着微微的清风,不戴面纱的她,双颊微红,心中偶有一感。 不管身后,有多热闹,舞动着双臂,便飘飞了出去。 ...... 沈星流离开中央大殿后,径直来到水牢门前。 水牢后方,便是悬崖峭壁,一架巨大的水车,不断地卷起湖水,灌进水槽中,一部分用作生活用水,一部分充填进水牢内。 “是谁在哪里?” 今夜岛上有晚宴,水牢门口只留有一名守卫,倒也挺尽职的,把守得没有一点松懈,一下子就看到了沈星流的身影。 只见,他正起脸色,走上前去,沉声道:“是我。” 随即亮出铁牌,守卫就着火光看去,扑通一声,单膝下跪,“小的见过三当家。” “恩,起身吧。”沈星流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铁牌。 守卫起身,躬身问道:“不知三当家,来这儿干什么?” “其实是铁龙大哥,让我来提一个人,你头前带路。” 说着,他就要往里走去,但是被守卫挡住了。 “放肆!” 守卫吓得一激灵,“三当家恕罪,若无总把头的令牌,小的是怎么也不敢让您进去的啊。” “哎,差点忘了,你看是这个吗?”沈星流假装在怀里掏着什么。 守卫抬眼看去,就见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砸了过去。 “空!” 随即,他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径直倒下了。 “你说你,听话就没这么多事了哎。” 沈星流无奈地摊了摊手,“看在你尽职的份上,就不杀你了。” 于是,将他拖到一旁的草丛中藏了起来,顺带着从他身上摸出一串钥匙。 “咔啦啦!” 沈星流用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锁头,又解下门把手上缠着若干的锁链。 进入水牢后,他迅速就找到了镇南王的世子。 水牢并不是不大,都是用来关押重要人质的,只有五六个牢室,空间都特别宽敞。 此时,也仅仅关着一名人质。 打开牢门,沈星流缓步进入。 这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灌水的囚室,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盘坐在地,背对着牢房的大门。 身上虽是带满了锁链,可依旧不屈地抬头,透过石壁上小小的窗口,向外张望着。 “咳咳,那个···” 还没等沈星流发话,那名少年就开口问道:“你相信世上有‘神’吗?” “怎么说?” 沈星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坏了,不会是关傻了吧。 少年苦笑道:“当人深陷困境时,总是期望神明的救赎,可我偏偏不信。” “那你信什么?”沈星流抱刀而立,饶有兴趣地问道。 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年扭头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反正我死到临头,也没有好隐藏的了,跟你讲个故事吧。” “十年前,有个人才六岁,本该死了,可却又活了···” “你说的是起死回生?” “别打断我,”少年有些不满地回了一句后,陷入了沉默,似在回忆,“那种人沉在水里,无法呼吸,那种无力感···” “是不是还有个巨大生物?” 少年突然起身,惊讶道:“你也见过?我还以为是幻觉呢。” “管它呢,估计就是幻觉,”沈星流抽出长刀。 “来吧,刀磨快点,一刀就得。”少年从小到大,遭遇了无数次的刺杀,早就习惯了。 长刀出鞘,挥舞了两下。 “咔嚓!啦!” 少年自始至终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身上的锁链尽皆被长刀斩开。 “你···” “不管你信不信神,我是不信的,还有我是来救你的,”沈星流收刀入鞘,“来不及解释了,快走吧。” “在下镇南王世子,端木宁。” “好说,某叫沈星流。” 说话间,他便拽着端木宁的小臂,跑出了水牢。 刚出牢门的二人,脚步不停,沈星流几个纵越踩着水车,来到碧螺岛后的沙滩上。 “哗啦!” 端木宁惊魂未定,只见,湖水中钻出一个人影。 阮小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嘿嘿一笑,看到大侠后,就径直游了过去,速度更胜以往。 自从被顾飞雪接过城后,他凭借着体内残余凤凰种之力,就轻松地找到了大侠。 “小五子,感觉怎么样,你的气海雪山修复了吗?”沈星流开心地捶了捶来人的胸膛。 此时,小五子赤裸着上身,还真料。不愧是浪里白龙啊! “嘿嘿,今天才修复好,我感觉好极了。” 阮小五现在的境界,距离四品就差一线的距离。 “怎么样,能把世子带出岛去吗?” 沈星流看了看阮小五身后拖着一个半身高的木球,球身上还有个透明的窗户,问道:“密封性怎么样?” “大侠您放心吧,这可是大小姐亲自改良过的。”阮小五终于知道,需要他做什么了,当下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别的不敢说,论潜泳,我还没输过呢。” 端木宁一听要下水,连忙告饶道:“沈大哥,我不能下水,我怕!” “别磨磨唧唧的,死都不怕,还怕下水?” 两人纠缠了一会,可他打死不肯进入木球中。 沈星流长叹一口气,劝慰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实不相瞒,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经历,可再难总要面对。” 端木宁无法想象,面前的人实力如此强大,还可以修复气海雪山,居然也差点死掉? “呼···” 端木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好吧,我信你,不过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沈星流摇了摇头,扭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有两块巨石,其中一块巨石上,一名女子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 “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先去吧。” 而两人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端木宁不会武功只能看到一个黑影,阮小五也只能看个大概。 好美的女子啊,阮小五心中不由得赞叹一声,“大侠,她为什么不阻止我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不出声警呼?” “谁知道呢?”沈星流撇了撇嘴,“你快进去,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哦哦,好···” 端木宁心脏一缩,连忙进入木球中,“沈大哥,你一定要回来啊。” “安心的去吧。” 沈星流露出一个笑容,若他想走,那便走了,岛上恐怕无人能拦住一心想溜走得他。 “咔呲!” 只见,阮小五的双臂一用力,就将木球关上了,里面的空气足够将世子带回去了。 “大侠,我先走了,你保重啊。” 阮小五抱拳拜去,随即头也不回的拖着木球,回到水中。 对大侠的实力,他充满了信心。 最后,扭头看了大侠一眼,就一个猛子钻入水中,单臂一用力,原先浮着木球就被拉进了水里。 凭借着三品巅峰的实力,将一个球控制在水中,还是极为轻松的。 而端木宁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正如先前二人所说那样,这个球里很安全,一点水都没有灌进来。 通过透明的窗户,端木宁甚至可以看到阮小五游动得身子,速度非常快,动作也很矫健。 这人的肺是怎么长,不需要呼吸吗? 端木宁不禁想道,这样的奇人异士,为何要叫沈星流大侠,还这么听他的话。 因为长期生活在云地,所以导致他并没有听说,沈星流的大名。 但也下定决心,等出去找到顾二哥后,一定要好好了解了解沈大哥。 不知为何,他似乎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湖底虽然还是黑暗的,可是不时就有一两条好看的鱼儿游过。 阮小五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对着木球中的世子,笑了笑。 球中之人,是谁? 那可是天下安宁的希望啊,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于是,他便游得更加卖力了。 ...... 碧螺岛,沙滩上。 沈星流送走两人后,纵身飞到月神身前三丈处的巨石上。 “你···”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异口同声的说道。 月神嫣然一笑,“你先讲吧。” “好吧,那我就先说了,”沈星流掂了掂手中的长刀,侧过身子:“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们的行动?” “哎,妾身为什么要阻止啊?”月神翻看了两下好看的纤纤玉手。 良久后,红唇轻启蹦出两个字,“黑侠。” 果然,这小娘皮从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要知道就能铁龙都没能看出我的易容。”沈星流紧锁眉头,认真地问道。 却见月神得意一笑,竖起两根食指比在一起,打趣道:“妾身不知道呢,或许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噗呲,哈哈哈···” 听得沈星流一乐,与你一点通,大可不必,我还怕你把我吃了呢。 “咯咯咯···” 而月神在他笑后,她自己也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 两人相对大笑,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堪堪停下。 “我还是有些不习惯你现在样子呢,”月神有些幽怨地说道:“人家的面纱呢,还过来。” 沈星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不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妖精的···” (本章完) /90/90050/28695613.html 第76章 碎石断义 月神抿嘴一笑,正起脸色,沉声道:“啧啧啧,犹记得上次见面,还在一个月前。” “没想到,黑侠你居然已是六品了,这般天赋,当真是恐怖啊。” “嘿嘿,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沈星流眯起眼睛,“你们的计划,我大概都知晓了,所以,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不会放过他的。” 月神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何事,垂首摇道:“你知道什么了?你所知道的,只是我们想让你知道的。”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沈星流本以为对方会很懊恼,见她要走,拔出长刀,高声呼喝道:“难道,你是故意来碧螺岛的?背后之人是谁?” “哗!” 长刀落下,劈斩在月神先前战立的巨石上,激起阵阵白烟。 而月神则飘飘然向远处飞去,“妾身很期待下次与你再见呢。” “可恶···” 沈星流头一回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甚至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被一个黑影,胡乱地摆布着。 ...... “快来人啊,有人劫狱啦···” 先前被沈星流放过的那名守卫,居然这么快就救醒了。 只见,他从草丛中出来后,摇晃了两下脑袋,摸了摸肿起眼睛,看到大大敞开地水牢大门后,吓得魂都飞了。 进入一看,果然镇南王世子,不见了! 紧接着,便大叫一声,从水牢中狂奔出来。 但他还是有些晕晕,顶着一个乌眼青,也分不清方向,跌跌转转地向着宴会厅而去。 “扑通!” 险些摔倒在地,还好被人扶住了,铁熊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兄弟,你怎么样了?” 提前离席的铁熊,本想去找“刘兄弟”再喝几杯,不成想却碰到这名守卫。 “四当家,有人劫走了世子!”守卫咳嗽了两声,终于见到自己人了啊。 铁熊背后一凉,“是谁?” 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抢我们的人,不想活了?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但还是心怀期待,问道:“是谁干的?” “是、是三、三当家···” 此三个字,真如晴天霹雳,一下子炸响在他的耳畔。 “不可能,不可能,你放屁!” 守卫抓着铁熊的衣角,坚定道:“是真的,是真的,小的亲眼所见的。” “唔呜···” 铁熊此时,正掐着守卫的脖子,咔嚓一声,细小的脖子在大手下,不堪一握。 “很好,很好,很好哇,” “呜呜呜···” 本以为终于找到了人生知己,怎料再度的“背叛”,让铁熊感到天翻地覆,明明你是敌人,为何要救我?又为何要治好我的伤? 这么耍人,很好玩是吗? 为什么,你要救人,却不杀掉守卫,你很高尚啊。 “兄弟,你安息吧,”铁熊缓缓地放下守卫,悲伤道:“我一会儿就会去陪你。” 守卫睁大了眼睛,喉中漫出几口血沫,咽气了。 铁熊轻轻地合上死者的眼睛,他知道这次都是全是自己的错,不该把“刘星”,不,这或许不是他的名字。 真不该认识这个人啊。 不管,结果如何,铁熊都要找这个人问个清楚,再以死谢 (本章未完,请翻页) 罪。 “轰咔咔!” 铁熊起身,捏起拳头,无声的怒吼,体内的罡气轰然爆裂开来,脚下的台阶都被震出了丝丝裂纹。 “呼啦···” 随即,他大脚跺向破碎的地面,身子陡然向着远山飞掠而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水牢,找到些踪迹,追着来到了沙滩上。 “刘、星···” 此时,月神刚刚离开。 沈星流听到铁熊的呼喝声,你终于还是知道了吗? 听着脑后,呼呼的风声,一枚硕大的拳头,正要砸来。 唯有这一次,他不想躲开,还缓缓收起了长刀。 就让我受你一拳吧。 铁熊见他不躲不闪,而自己的拳头,距离他的后脑还剩几丈的距离。 什么意思? 是在可怜他吗? 还是,瞧不起他? 爷们今天就告诉你,用不着。 心念电闪,就在最后三尺时,铁熊收起了拳头,扭转腰身,原本飞掠而来的身子,灵活地避开了巨石上的沈星流。 “哗、空!” 铁熊猛地落在月神先前站得巨石上,双腿成骑马状,脚底跺在石上,让巨石都是矮了一截。 “哈、呼···” 而沈星流抬眼望去,“熊哥,你的轻功身法,真不错!” “嘿,过奖了!” 铁熊宁愿暗伤未愈,只见他低垂着脑袋,沉声说道:“你利用我,混进水寨,我不怪你。” “你救出世子,我也可以不怪你。” “甚至,你‘背叛’我,我同样可以不怪你。” “因为,我知道你做得都是对的。” 猛然间,铁熊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可是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你是谁···” 湖水,不断拍击着巨石,秋风吹乱了发梢。 沈星流默默地立在石上,任由湖水打湿自己的衣摆,“你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我要你告诉我。” 铁熊直起身子,两指并立指向面前的人,秋风拭去泪水。 “呼···” 对此,沈星流仰天长出一口气,催动着体中的内力,面皮开始微微发起热来。 以唐萱萱的高超手法做出的面具,只有所带之人用内力加热,才能从内部揭开,其他人是揭不开的。 铁熊定睛望去,指尖沈星流的脸上,开始鼓起一个,又一个泡泡。 约莫七八个呼吸后,他一把撕下了这张面具,“如何,可还满意?” “短发,黑皮···” 铁熊吃惊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这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啊。 “你就是黑侠?” “刘星,星流,” 只听到他嘴里嘟囔着,而后哈哈大笑,“沈星流啊沈星流,原来你早就报出了你的名字。” “熊哥,我可以看得出来,你与他们不一样,你能不能跟我走?”沈星流垂下眉头,无奈地看着他。 好半天,铁熊才止住了笑意,咬着牙,怒吼道:“少放···你救出世子,你有你的义,可我也有我的义,大哥待我如手足,我即便是死了,又何妨?” “今日,你我在此,碎石断义!” 说着,铁熊脚面一震,巨石上飞起一块碎石,被他握在手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虽有万般不舍,他合上双目,五指微微用力一捏,碎石顷刻间化为齑粉。 “哗!” 片刻后,他张开了大手,甩了甩,让手中砂砾随风而去。 “小子,我再问你一遍,世子呢?” 铁熊再度睁开的眸子中,没有了先前的情感,有的只是冷冰冰的神色。 “呀哈哈哈···” 见此,沈星流抖动着肩膀,哈哈大笑,“熊哥,就让我最后在叫你一次吧。” “既然你想要助贼为虐,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要打便打,搞得这么痛苦! “噌!” 长刀再度出鞘,两人对立于两块巨石的顶部。 铁熊知道,对方是想要拖时间,而世子不可能那么快地离开碧螺岛。 碧螺岛防御如此严密,不可能连个人离岛都无法发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湖面,难道··· 不想跟沈星流做过多的纠缠,只见铁熊双脚一蹬巨石,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冲向湖面。 罡气陡然爆出,或许因为用力过猛,本就是岌岌可危的巨石,瞬间崩塌。 不好! 就在铁熊目光移开时,沈星流就有了防备。 “站住!” 长刀舞动,“唰”地一声,一抹青色的刀气骤然袭去,出刀的同时,他脚步也不停,一脚跺在巨石上。 巨石同样的崩塌。 丈余大小的半月刀气,就连铁熊也不得不认真对待,他转过身子,脚面踩在水面上,如踏实地。 “喝!” 罡气包裹着的两只大手,死死抵住刀气。 “呲···” 猛烈的刀气,去势不减,推动着铁熊向后滑行了数丈距离,最终被其徒手撕裂。 此刻,沈星流也已赶到,长刀以一个鬼魅的角度,抹向铁熊的喉间。 本是必杀的一刀,但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铁熊,加上体内内力能自如运转,随即下意识地向后仰去,险险闪过。 “哗!” 一刀落空,沈星流并未再度追击。 “邦邦邦!” 铁熊头皮一阵发麻,刚刚止住的脚步,被此一刀再度逼退,向后连续后空翻,与沈星流拉开了距离。 每一个后空翻,踩在水面上时,都会引发一声闷响。 “嘿,你小子,还真不是个善茬,”铁熊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颈,“我现在能理解,铁面的感受了。” 两人踩在水面上,相隔六丈的距离。 “你也不错,看来你的伤,是真的好了,”沈星流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这样打着才有意思。” “少说废话,吃我一拳。” 铁熊大喝一声,罡气凝于手中,“空”地一声,一枚罡气凝成的拳影带着摧山坼地的气势打来。 “来得好!方才欠你一拳,我便还你!” 而沈星流将刀鞘与长刀交叉于身前,不闪不躲,却要硬接这一拳。 “铛!” 拳影击在刀鞘上,强大的力量,竟是把刀鞘击得脱手飞去。 沈星流只好一手托刀背,一手持刀柄,内力疯狂地涌入刀中,与拳影较上了力。 “开!” 只听得一声大喝,被击退三丈左右的沈星流,一刀劈开了拳影。 (本章完) /90/90050/28744081.html 第77章 生死激战 分裂成两半的拳影,擦着他的衣服,砸进了湖水中,发出“咚、咚”两声闷响,激起两道冲天水柱。 沈星流顾不上去捡刀鞘,长刀拖于身后,刀尖抵在水中,“你知道的吧,不杀了我,你是抓不到世子的。” “哼,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铁熊狰狞一笑,道:“早就听闻黑侠的刀法出神入化,来、来、来,别客气往这儿砍!” 只见,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冷声提醒道:“隐藏实力,可是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 一式上撩,刀气如同细线过水,将湖水切成两半,凌厉无比。 反观铁熊罡气陡然腾起,气势再度上升了一个层次,一脚跺在湖面上,不退反进,贴着水面飞身冲杀了上来。 几乎是同时,沈星流拎着长刀,飞速在水面上往前奔去,目标直指铁熊。 “小把戏就别使了。” 铁熊咧嘴笑着,一巴掌拍开了凌厉的刀气,指虎与沈星流的长刀相击在一处。 “丁零当啷!” 金铁之音不绝于耳,场中刀影、拳影,交互翻飞,不时泄出的一点气息,击打在两人周围的湖面上,发出声声闷响,激起道道水柱浪花。 ...... 当然水面上的战斗,最先波及的便是水下世界。 一时间,水下暗流涌动。 “嗤嗤···” 水流竟是在水下,渐渐地形成了一道水龙卷,从水面上来看,这就是个旋涡,且越来越大。 本来游得好好的阮小五,突然被水下的龙卷拖拽了过去,偏离了方向。 若只是一瞬间,那倒还好,可龙卷之力经久不息。 即使竭尽全力,他和木球始终无法逃出,只能被随意的摆布。 “呱噜噜噜···” 阮小五因为用力过猛,体内气机被扰乱了,喷出了一口气,心中一惊:不能下意识的呼吸,会被呛死的。 于是,他赶忙用一手捂住了嘴巴。 就在这时,木球脱手而出,被水龙卷给吸了进去。 而端木宁也是死死地捂着嘴巴,不敢叫出声来,缩在木球中上下翻飞,让他头昏脑涨,甚至想要呕吐。 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吗? 端木宁心中不免悲哀的想道:至少有人曾经为我战斗过,就足够了。 父王,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愿意做你儿子,只是到时,您就别当王爷了,我太累了··· 木球脱手,离去得速度太快了,阮小五自知无法追上,何况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好。 无计可施之下,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运转起所有的内力,调息着全身的气机,肺中渐渐衍生出了所需的氧气。 还不够,还不够··· 我要变得更强,更强··· “啵呲!” 紧接着,阮小五体内发出一声闷响,强烈的意志,使得他终于迈入了四品的境界。 来不及感受体内奇妙的变化,只见,他微微地蜷缩起身子,猛然舒展开来,脚底板爆出一股气浪,推动着他向龙卷扑去。 “哗哗哗!” 内力从毛孔内流出,发出一个个小小的气泡,不断给他加速,终于赶在木球被水龙卷吞噬前,握住了上面的把手。 阮小五的身子,在水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度向着东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快速游去。 而端木宁在感受到眩晕消失后,突然间睁开眼睛,看到了阮小五灿烂的笑容。 自己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此时,他热泪盈眶,但这也加剧着木球内空气的消耗,渐渐有些喘不上气了。 见到这样的状况,阮小五大感不妙,赶忙催动内力,快速游出。 ...... “嘿哈哈哈,果然水下有一条‘杂鱼’呢。” 就在阮小五一动内力时,沈星流与铁熊同时察觉到了。 铁熊借着沈星流一刀挥砍出的力道,弹飞了出去。 “给老子站住,我才是你的对手啊喂,给爷们放尊重点···” 沈星流沉声怒喝,周身包裹着火红的内力,追着铁熊的身影飞去。 “喝啊!” 一击劈山式,迎头怒斩。 “滚开!!!” 长刀缠绕着烈焰,已然长至丈余大小,不过终究只是普通的铁刀,沈星流也不敢注入太多的内力。 饶是如此,也让铁熊停下了脚步,看着如泰山压顶的一击,他的心脏扑扑直跳。 多久了,多久了,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算是和前一任“铁虎”对打时,都未有这么热血痛快过啊。 “喝哈哈哈哈···” 铁熊双手握拳,高举过头,向天狂笑,眉心不断发出明暗不定的黄色光芒。 随即,一道黄色的光线飞出,随风拔高,赫然在铁熊身后呈现出,一头两丈高的“裂地魔熊”,向着烈焰刀怒吼。 “吼啊···” 在铁熊的催动下,魔熊通体散出土黄色的光芒,双手合十,死死地夹住了下劈的烈焰大刀。 炽热的烈焰之力,与厚重的土石之力,相合在一处。 红光,与黄光各占一方,互不相让,且互相抵进。 “啊,去死,去死!” 二人同时爆喝,疯狂的运起内力,注入长刀与魔熊之中,都想要把对方一举击溃。 骤然间,以两人为圆心,湖水在被两股力量,一推一扯之间,在周围形成了一道直径十丈的圆形水墙。 并且水墙在不断拔高,最终高度停留在了七丈的高度。 “咔啦啦···” 长刀在红黄二力的消磨下,发出一声悲鸣。 糟糕!大事不妙了! 只听得“轰咔”一声,长刀就寸寸断裂了开来,恐怖的红黄二力,瞬间炸响。 “嘣隆隆···” 沈星流、铁熊身处其中,自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噗!噗!” 两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各自退去。 沈星流更是倒飞了近十丈的距离,脸颊也被爆碎开的刀片,割开了一道血口。 而铁熊踩在水面上,也不由自主地退去,每落下一脚,便是一道水柱升起。 这里激烈的战斗,终于被宴会大厅的众铁连环感知到了。 ...... “怎么回事?” 此时的宴会厅,都因为远处的战斗,而发出微微地颤动,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包括铁龙。 突如其来的两股内力波动,一下子就惊醒了厅中一半的人。 “老熊,这是老熊的内力,还有一人的内力,是谁的?”铁马正趴在桌上,感受到冲击后,猛地抬头,大惊失色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铁猴子满面通红,打着酒嗝,“哎,这内力好像很熟悉···” 熟悉,怎么能不熟悉呢?铁山羊装作不知道,略微睁了睁左眼,再度睡去。 不过他的心中,却卷起了千层波浪,娘的,不是说明日正午动手吗?现在打什么打? 真是个疯子! 要知道,碧螺岛上,可还有两名金刚境的强者,莫不是找死? 如若你被抓住,我可救不了你,你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啊。 沈星流啊沈星流,你可千万别被抓住啊。 此刻,铁山羊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疯狂跳动着。 铁龙猛地睁开眼睛,沉声道:“这是刘星的内力,他在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 如果说是切磋,那这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吧,就像是在生死对决··· 铁狮迅速地招来一名队长,“你,给你一盏茶的时间,速速去查清楚,否则形同此杯。” 说着,他张手一捏,酒杯一下子就变为了碎片。 “是、是,快快去查清楚。” 那名队长,酒意尽消,冷汗打湿了后背,迅速地召集手下,飞奔出宴会大厅。 宴会大厅内的气氛,一瞬间低落谷底,气氛极其凝重,都能滴下水来。 随着手下们的不断奔走,那名队长很快就发现了身死的守卫。 怎么水牢的守卫,会死在这里? 难道··· 那名队长略作思考,顿时腿脚一软,“快将他抬入宴会厅,其余人随我去水牢!” 一帮小喽啰,不明就里,只知呆愣地行事,四五人哼哧哼哧地抬着尸体,往宴会厅跑去。 这名队长率队赶到水牢时,看到敞开的水牢大门,心中顿时凉了半截,这下完犊子了。 果然,当他进去查看时,世子早就不知所踪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这名队长和守卫的尸体,几乎前后脚赶到宴会大厅。 众铁连环见状,瞳孔都是缩了缩,心中暗道不好。 “报告总把头!” 队长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道:“世子,世子被劫走了!” 而铁山羊也知道了沈星流的计划,更是吓得一脑门汗,世子被劫走,就间接破坏了那位大人的计划,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担待的。 还是快快跑路吧。 “你说什么?”铁狮一声怒喝,震得场中大多数人体内气血一阵翻腾。 而下跪的这名队长,其眼眶更是被这一吼,震出一道大大的裂口,鲜血直流。 但他也只能咬牙坚持,不敢去擦,继续禀报道:“小的已经查明,是三当家劫走了世子,四当家正在与之交战。” 此时,铁龙缩在厅中大座上,低垂着脑袋,看不出表情,铁狮立于其右侧,默默无言地盯着大哥发号施令。 刘星?星流··· 沈星流··· 你竟敢,竟敢骗我,骗我的兄弟。 按照岛上的规矩,被举荐的人若出了任何问题,举荐者将是同罪。 这就代表着,铁熊会··· “啊!啊啊!” 铁龙猛地拍了一下大座上的扶手,突然直立起身,腰背犹如标枪一般,仰头长啸。 “昂···” 一声不甘的龙吟,轰然响彻整个碧螺岛。 该死,当真是该死啊! (本章完) /90/90050/28744082.html 第78章 忠义难两全 当众铁连环了解实情后,都是不敢相信,竟然敢瞒天过海,从碧螺岛手中抢人?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什么,刘星就是黑侠,沈星流?” “娘的,早就知道这小子有鬼。” “比武时,还藏着掖着的。” “···” “大哥您下令吧,追杀沈星流,夺回世子!” 铁龙压了手掌,沉声道:“一个小小黑侠,还翻不起什么浪花,传令各舰队速去准备···” “我预计将会有一场大战发生!” 众舰队队长,与船长们也不多话,齐齐抱拳,喝道:“得令!” 随即,他们纷纷摩拳擦掌,迅速地退出宴会大厅,各自准备去了。 不消片刻功夫,宴会厅中只剩下,十大铁连环。而铁面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只见,铁龙踏出一步,低声呢喃道:“二弟,我们去看看吧。其余人静候在此!” 铁狮重重地点了点头,扶着他向碧螺湖而去。 ...... “咳咳,哇···” 沈星流落下身子,勉强地踩在水面上,不至于沉入湖中。 “可惜啊,黑侠,你的黑刀呢,”铁熊同样身受重伤,大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否则我还真有可能被你斩杀了。” “不用黑刀,我同样可以杀你!” 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沈星流站起身来,眉心亮起一抹耀眼的红光。 他的脚掌慢慢地离开了湖面,与初升的朝阳,同时升起了身子。 “咻!” 一条火线激射出,在沈星流身边徘徊着。 “唳!” 火焰迎风显化成形,一只三尺大小的火鸟,从火中脱出。 自从沈星流实力,有所有长进后,它似是又长大了一些。 此番,刚从沉睡中苏醒,便是感知到沈星流受了重伤,在意识海中上下翻腾。 刚一出来,火儿就燃烧了起来,身子迎风暴涨至,三丈大小,稳稳地托住了沈星流。 “吼···” 裂地魔熊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向着半空中,不断地嘶吼着。 而火儿也不甘示弱,发出一道惊世神音。 “呀···” 神音形成的音浪,一波波打在魔熊的身上,其土黄色的气息,迅速萎靡了下去,好在音浪转瞬即逝。 饶是如此,魔熊也被压制得单腿跪在水面上,看样子受了不小的威压。 便是与魔熊心神相连的铁熊,都感到意识海晃动了一下,嘴唇也是泛起了微微的白色。 他抬头仰望着,飞翔于天的神鸟,喃喃道:“世上怎会有如此的强大的识物,不过倒是与大哥的识物,有同样的威压啊。” “咳咳···” 铁熊还想有何动作,眼睛便是一花,咳出一大口鲜血,滴落进碧螺湖中。 “昂~~~” 一道悠扬的龙吟传出,表明着铁龙即将来此! “黑侠,你快走,你是打不过铁龙大哥的。”铁熊望着碧螺岛的方向怔怔出神,随即大喝道。 “熊哥?” 就连沈星流都没想到,他居然还在关心自己? “嘿嘿,你可不要会错意啊,”铁熊听到这一声“熊哥”,咧嘴笑道:“记住你的命,只能留给我,你快走!” “可是,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走了,你怎么办?”沈星流趴在火儿身上,叫嚷道:“我们一起走吧!” 怎料,铁熊傲然地直起身板,拍了拍胸膛,炫耀道:“我与大哥是多年的兄弟,他不会为难我的。” 火儿则左右看了看两人,很是不理解,这两人明明是生死大敌,为何会相互关心? 上一秒,可还是打得不可开交啊。 小小的眼珠中,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随即,火儿望向碧螺岛,那里似乎有一只怪物,正蓄势欲出。 不过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便无所畏惧,更没有退缩的理由。 “你、快、走!” 铁熊感受到大哥越来越近,急切地仰天大喝,而魔熊感受主人焦躁,则一掌挥出,想把他们赶走。 “呼、哗!” 火儿略微震动火翼,身子拔高了几丈,躲开了这毫无威胁的一掌。 “火儿,我们走!” 终于,沈星流没有辜负这份美意,下令让火儿快走。 临走前,他传音给铁熊,道:“下次,我们再一决胜负!” 但是,他却没有等来铁熊的回音。 “黑侠,休走,拿命来!” 碧螺岛上空,迅速传来铁狮的怒吼。 岛上,只见有两道身影,飞速赶来,看似缓步而行,实则每迈出一步,都会前进好几丈的距离。 “唳!” 火儿对于两人的前来,大感威胁,迅速驮着重伤的沈星流,化作一道流光,向天边飞去。 铁熊仰望着远去的流光,满脸泪水,如果可以,我真想与你再决胜负,可惜啊··· 裂地魔熊一屁股坐在水面上,垂下脑袋看着眼前的主人,缓缓伸出手掌想要最后一次触摸他。 “叮铃铃···” 当它柔软的肉垫,刚刚触摸到铁熊的头时,便化作星星点点,消散了,回到了主人的意识海中。 铁龙、铁狮转瞬即至,顺着铁熊的目光看去,抬起脚步便要追去。 “大哥,二哥···” 铁熊呼喊道:“能不能给兄弟个面子,放过他一次。” “唉~~~” 两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抬起的脚步,“老熊,你糊涂啊!” ...... 火儿一震翅飞出十几里远,见并无敌人追来,也放下心来。 但是沈星流的状况,容不得片刻耽搁。 “咚、咚、咚!” 就在它心急时,听到远处湖面上,响起震天的战鼓声。 只见三十艘战船,正从大江内,向碧螺湖驶来。 此时,唐萱萱正抱着黑刀,站在一艘战船的船头。 “唳!” 火儿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她,发出一声欢快的啼叫,飞向战船。 “快看,那是什么啊?” “快,快准备防空!” “把它射下来!” 三千名甲士,何曾见过这种架势,一只火焰神鸟从天而降,正欲张弓搭箭射下它。 “都住手,那是自己人!”庞骏德大喝一声,声音立时传遍三十艘战船。 三千名带甲之士,其中有一千名龙骧卫,两千名府兵,都是最精锐的士兵。 此时,洪烈与庞骏孝一听到庞骏德的提醒,连忙奔走跳跃在各船之间,制止了所有的弓箭手。 至于,咢州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都尉则很悲惨地带着一千六百名府兵,被留守在了剑齿关。 这让他很郁闷,娘的,老子也要上阵剿匪。 为什么? 为什么爷们都不知道有这一回事?直到他们出发前,才通知自己,太他娘憋屈了! ...... 栎州城内,人声鼎沸。 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人群,可却看不到任何一个老百姓。 刺史府的方向,早已有一道浓重的黑烟冲天而起。 顾飞雪脚步连踏,越过了城门,五十名守卫竭尽全力,都拦不住他,只能任他进城。 约莫四更天时分,他将唐萱萱送至赤龙山后,便迅速返回了栎州城,誓要斩杀汪致远。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此刻栎州刺史、汪致远正指挥着全城所有官兵,攻打山海别院。 最终,他们还是查出了小狼等人的所在之处。 “山海别院,窝藏放火要犯,给本官速速拿下一干人等,就地正法。”汪致远被官兵们重重保护着。 只见,他大手一挥,官兵们操着柳叶刀,扛着竹梯,与攻城槌冲了上去。 可是山海别院,哪里是说攻打,就能轻易打下的地方? 顷刻间,院内飞出无数的羽箭,丝毫不差的落在官兵的肉体上,一时间哀嚎声不断传来。 看得汪致远,眼皮直跳,“反了,反了,给本官上!” 在栎州城中,有一座酒楼,其辉煌的气势丝毫不输于栎阳楼,不过相比栎阳楼是有钱就能去,而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大老板亲自挑选的。 朱富贵正躺在靠椅上,悠哉地饮着小酒,坐看城中的大战。 “过瘾,过瘾呐!” 叫好间,他用嘴接过怀中美姬递来的葡萄。 美姬侧坐起身,微微一笑,拿起一旁木盘中报纸,举在他面前。 “看来白魔快到了啊···” 紧接着,店小二匆匆来报,“老板,大事不好了,有个白衣魔头,提着柄长剑,从南街一路杀至北街了。” “哟,还真来了,”朱富贵一把推开眼前的报纸和身侧的美姬,大笑起身,“你们先下去吧,他们打他们的,与我们无关。” “是、是。” 两人应道,缓缓退去。 朱富贵拿起一旁小桌上的酒杯来到窗前,正巧看到白魔,提剑而至。 此时,顾飞雪身旁围满了官兵,正缓步走在街道上,奇怪的是,官兵虽举刀,可却无人敢上前动手。 只因这人说,“我只杀汪致远,与人无尤,妄动者杀!” 方才他们中已有几名武艺高强的队长,被那把剑斩杀了,可剑上非但没有沾上血迹,反而更显光泽。 “大人,你快走···”一名司兵参军刚欲回头喊道,可汪致远早已不见了踪迹。 官兵们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慌乱成一片。 顾飞雪乘机飞身至山海别院的府门上,掏出怀中的书信,大声喝道:“栎州刺史与碧螺贼人暗通款曲,大逆不道。” “念尔等一直被蒙在鼓里,若是放下武器,向朝廷检举,或可从轻发落。” 这一消息,如同雷霆炸响在下方官兵的耳边,他们左右看了看。 “你说是就是吗?你就是个杀人犯,兄弟们一起拿下他。”那名参军高举手中的柳叶刀,怂恿四周的手下,他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 (本章完) /90/90050/28785039.html 第79章 大战将至 哼,正愁找不到你们呢。 顾飞雪无心辩解,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书信飞出,好似变作飞镖一般,在空中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线,狠狠地扎向那名司兵参军的脖颈。 “咔、噗!” 司兵参军瞪大了眼珠,拉过一名手下,就想要让他挡下这一击,可书信却绕过了面前之人。 “滴、滴···” 血液不要钱似地喷涌而出,司兵参军摸了摸自己的咽喉,直直倒下。 “啊,死人啦,死人啦···” “参军大人死啦···” 官兵们一阵骚乱,待到镇定下来后,扭头想要去找顾飞雪,那名白衣少年却早早离去了。 “钦差到!” 随着,一声呼喝,一名身着紫袍的三品官员,手举圣旨快步行来,身旁跟着一名校尉,还带着三百名甲士,分开了被吓傻的一众栎州官差。 “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拜见钦差大人!”校尉随同钦差大人,踏上了山海别院门前的台阶,怒喝一声。 官差们这才回过神来,丢下手中的器械,跪地拜道:“拜见钦差大人!” 校尉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甲士取回的书信,打开一看,对着钦差点了点头。 紧接着,钦差打开手中的圣旨,唱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栎州刺史汪致远,勾结碧螺贼人,为祸一方,朕听闻后甚是心痛。” “特拟此诏,将其撤职查办,不知情者罚银三月,不做追究,钦此!” 官差们逃过一劫,心中一松,瘫软在地,哭着道:“谢陛下隆恩,我等愿赴汤蹈火。” “咔嚓···” 此时,山海别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细缝,从里面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小狼向外张望了两下,看到先前一帮凶神恶煞的官差,此刻正跪倒在地,哭喊不迭,心中别提有多舒服了。 “哎,那个人,你是大官吗?” 校尉见一个小毛孩,如此放肆,刚想出言警告,却被钦差拦下。 只见,钦差微微一笑,来到小狼身前,躬身拜道:“本官来迟,惊扰诸位,还望勿怪。” “嘿嘿,不怪、不怪···” 小狼对着校尉做了个鬼脸,将院门大大的敞开了,他身后还有一众手握棍棒的力夫和护院。 他们见到钦差后,心脏一紧,赶忙丢下手中的武器,这可是大官啊。 小池子也是一脸紧张,拉了拉小狼的衣角。 “你知道沈大哥吗?他在哪儿?”小狼揉了揉鼻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钦差眼神一亮,“小友,说得可是沈星流,沈公子?” “恩、恩、恩,你知道?”小狼和小池子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本官估摸着,他正在碧螺湖上。” ...... 顾飞雪离开山海别院后,一路追寻汪致远来到起火的刺史府。 “哼,没有人能制裁本官。” “没有人!” 汪致远看着身后飞速赶来的顾飞雪,把心一横,跳入火海。 该死! 顾飞雪看到陷入火海中刺史府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虽有“灭火队”在竭力救火,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呼呼呼···” 耳畔皆是大火熊熊燃烧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两声汪致远临死前的惨叫。 “轰咔!” 大梁突然倒塌,差点砸死一名灭火的队员,幸亏被顾飞雪以内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牵引,拖了出来。 一座座房屋化为灰烬,偌大一个刺史府已被点燃了近一半。 火势成形,渐渐地往一旁的民宅烧去。 “尔等速速退下!”顾飞雪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会有好结果的。 三十名灭火队员,虽是很感激那人救了他们的队员,可··· 他们刚想出言反驳,只见那人轻挥手中宝剑,空中瞬间乌云密布。 “快,快撤!” 见此,队员们也知道了这位侠士的用意了。 不一会儿,就全都冲出了火海。 “哈~~~呼!” 顾飞雪面色凝重如霜,周身冷气环绕,冰蓝色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细雪剑中。 “嗡、嗡···” 剑鸣如龙,每当挥出一剑,空中的乌云便多上一分。 眨眼间,刺史府上空,便布满了厚重的乌云。 “咔咔、轰!” 剑身抖动,发出一声爆脆声。 只见乌云内,电光闪闪,“哗啦啦”的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落下。 “哈哈哈,好一场及时雨啊。” 灭火队的队员们,及附近的民众们,都跪倒在地,向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拜去。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啊。” “···” 民众们的感谢声此起彼伏,顾飞雪收起宝剑,双臂抱胸立于房檐之上,很是不满这个称呼。 在大雨的冲刷下,一道被烧得黑黢黢的身子显露了出来,汪致远却是玩火自焚,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惜了,这一剑始终没能斩下! 顾飞雪长叹一口气,高声呵斥道:“不要叫我大侠,要叫就叫我‘魔’!” 说罢,他便踏空而去,留下一众痴呆的民众。 怎么还有人,喜欢这么称呼自己的? 不过,引来了一部分女子的尖叫,她们个个手捏着报纸,望着那道踏空离去的白色身影。 “白魔,白魔···” “把我也带走吧!” “啊、啊、啊,我要晕了啊···” 可顾飞雪连眼皮也没有眨动一下,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城中虽是烟消云散,可是城外的硝烟,才刚刚开始。 ...... “呼!呼!” 火儿载着沈星流落下身来,此刻他已陷入深度昏迷中,径直从火儿背上,顺着火翼滚下。 因为主人意识不清,导致火儿也有些虚弱不堪。 “噗”地一声,化作一道流光,飞入沈星流的眉心中。 唐萱萱大惊失色,丢下黑刀,赶忙过去抱住他的身子,哭喊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不是给你准备丹药了吗?” 她伸手摸去,丹药早就不见了。 “妹子,还是速速给沈兄弟疗伤吧。”庞骏德缓步上前,抱着黑刀,劝慰道。 也顾不上哭泣了,唐萱萱将他横抱起来,向船舱走去,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 “庞大哥,这里就有劳你先指挥了。另外我需要绝对的安静。” 进入之前,她还向庞骏德打了个招呼。 庞骏德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沉声道:“妹子,你放心吧。” 目送她进入船舱后,于是他下令,“传令各船,一字排开,结成阵型,将碧螺岛包围起来,各船之间保持三箭的距离。” “没有号令,谁都不准出战!” 三千甲士领命,齐声喝道:“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做完这些后,庞骏德扭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舱。 究竟是什么人,把你打成重伤? 这股无力感,让他不由得捏起了拳头。 庞骏孝飞身赶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 “你不也说过,他很强吗?怎么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沉默良久,庞骏德扭头看向兄长,眼眶通红,声音沙哑道:“二哥,我想要变强···” 对于此,庞骏孝肯定地点了点头,“此间事了后,你把沈兄弟送去瑀都,就回家一趟吧,对了,再把那对母女接上···” 庞骏孝虽然已经飞身离去,可心中还是掀起巨浪,能让一个男人想要为自己变强,这沈星流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方才他也仔细地观察了一眼沈星流,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一切就只有等他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 “啵!” 当唐萱萱刚想去触摸的他的脉搏时,突然间被弹开了。 “怎么会这样?”她甩动了两下被震麻的手指,疑惑道。 此时,沈星流的体内,正有两股力量在纠缠,一红一黄,搅得他体内的气机反复翻腾。 若不理顺气机的话,恐怕药石无灵。 “叮!” 船舱内,他们面对面盘坐着。 此时,唐萱萱惊讶的发现,沈星流脸上的早已结痂的伤疤,和幻境中黑甲的有些相似。 不,该说是一模一样。 一念至此,她不由得头皮发麻。 但沈星流的伤势,容不得唐萱萱多想,急忙运转起内力,注入他的体内。 随后,一声清脆之音响起,青木诀被运转到了极致。 火土之力,在沈星流的体内不断纠结,只能助火势,以破土之力。 而她的青木诀,却可达到奇效,即能克土,又能助火。 至于,他脸上的伤,只有待到以后再为他疗伤了,保证要修复到没有一点伤疤。 “哗啦啦!” 或许是沈星流先前体内,存在过药铭三道内劲的缘故,此番唐萱萱开穴传功,倒是无比的顺滑。 此刻的船舱内,注满了青红二光,中间夹着黄光。 青红二光,好似两个磨盘,一正一反旋转了起来,慢慢地消磨着黄光。 而他胸中已被理顺的气机,形成了一个小漩涡,吞噬着来自火、木、土,三种不同的力量。 与此同时,他的内力也在渐渐地拔高。 有用了,终于有用了! “萱萱,可以了,停下吧···” 就在她想要再度运起内力时,沈星流艰难地睁开了猩红地双眼,抬起一手搭在贴着他胸前的小手上。 “星流,你终于醒了!” 唐萱萱反手握着了那只大手,眼含热泪,不住地哭泣。 “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他笑着替其拭去眼泪,“你先出去吧,我怕一会修炼的波动,会震伤你。” “那你注意点,还有记住要修复好你脸上的伤,” 唐萱萱轻轻抹着眼泪,白了他一眼,“简直,丑死了···” “噗呲!” 听到这句调侃,沈星流忍不住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脸。 而唐萱萱也是一笑,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早已不分彼此。 调息片刻后,她便推开房间门,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本章完) /90/90050/28785040.html 第80章 以手足断手足 唐萱萱离开后,沈星流随即沉下心神。 体内气机虽已理顺,可筋脉内依旧乱成一段。 这一次,他也想乘此机会,将太阳真经突破至三转之境。 随即,便运转起内力,游走于周身大穴之内。 “咚、咚、咚···” 一团火焰自其心脏处,熊熊升腾了起来。 他已经将五气尽数转化为火之力,期待着破境转生。 意识海中,火儿醒来,感到一股无比精纯的力量,向着自己涌来,兴奋地震动双翅,漫天起舞,因为主人终于醒了。 诸天星辰都是光芒大作,变成一道道流光,将火儿包裹在其中。 与此同时,沈星流的肉身也是如此,一抹抹白色的流光,从眉心中溢出,将他连同周身的火焰,都裹在其中。 船舱内,高温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阵心跳声。 “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打鼓···” “难不成要开战了!” “···” “不,旗舰还未发令,而且鼓点声也不对,”庞骏孝循着鼓点声,疑惑地看向不远处地那条大船。 洪烈眯着眼,似是思考,刚才他分明就感知到了一阵高温,瞬间消失了。 难不成,旗舰之上,有人在修炼功法? 心念电闪,他迅速传音给庞骏孝,最终两人一致认为,是那个叫沈星流的少年,在修炼一门绝世功法。 虽是隔了老远,可二人依旧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可思议。 二人早就听闻沈星流的实力不凡,据说是刚刚晋入的六品,可为何这么强大? 要知道五气可不是这么容易滋养的,所有能破入金刚境的武者,无一不是耗费了数十年时间。 ...... 碧螺湖大殿内。 铁龙坐于大座上,以手掩面,看不出神色,面前三丈处盘坐着被五花大绑,且身负重伤的铁熊,其余铁连环分立于两侧。 “大哥,老熊此次也是被蒙骗了,”铁狮单膝跪倒在座前,抱拳求情道:“还请大哥,从轻发落啊。” 殿中沉默良久后,铁鹰不由地发出笑声,打破了此间的宁静。 “桀哈哈哈,规矩就是规矩,若是大哥下不了手,那就我来。”铁鹰掰动着指关节,活动了两下脖颈,发出咔啦啦地响声。 铁蝎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尝六品的鲜血了,“老熊,你还有何话说?” “哼,我无话可说,怪就怪我瞎了眼,识人不明,”铁熊运劲挣开绳索,跳起身来,“不劳众弟兄动手,老熊去也!” “不要!” 铁狮怒吼一声,就要扑过去阻止他,却被铁龙一把按住了。 “哗!” 此时,铁马一个扫堂腿迅速扫出,一击扫在铁熊的脚踝上,让他失去了重心。 继而铁马就地一滚,双手撑地,双脚踢在铁熊的后背上,将其踢得腾飞了起来。 “嘿嘿,别着急啊,让哥几个,好好招呼招呼你。” 三人齐声高喊,“碧螺岛兄弟守则之三,兄弟如手足,手足犯错,当断手足!” 铁熊腾空飞起,仰面坠下,并没有反抗,心中反倒有了些许轻松。 “哗、咔咔!” 紧接着,他的双臂即双脚就被三人,分别擒住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一抹狠色。 “咔啦!” 两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铁蝎、铁鹰的铁爪很快轻松地扭碎了铁熊的两条臂骨。 “嗯喝~~~” 铁熊眉头一拧,鼻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还是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那样的话,可是会让大哥心疼的。 还没等缓上一口气,铁马上扬的铁腿,猛地下劈,落在他的两块髌骨上。 “咳、哈~~~” 铁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被丢在地板上了,此刻的他只能蜷缩起身子,不住地呻吟。 “呜啊啊啊,老熊···” 铁狮看到昔日的好兄弟受刑,痛苦地大吼出声。 狮吼声,响彻大殿,传遍整座碧螺岛。 就连几十里外的三千甲士,都能清晰地听到。 铁龙眸中含泪不发,心却早已碎了,十二个老兄弟,零零散散,却是只剩下两个兄弟还陪着自己了。 犹记得上次哭泣,还是在二十年前,那时他在船坞劳作,替官府造船。 因为他带头讨要工钱未果,惹怒了官爷,自己的这条腿,也是那时被打残的,此举也导致结发妻子被贼兵杀害,当他赶到家时,只见到一片血泊。 虽然这些年他实力大涨,却一直没有将腿治好,只是想要记住那个可怜的女人。 一念至此,铁龙压住铁狮的手,微微松了松,而后者则立时扑出,抱起了奄奄一息的铁熊。 本就是受了重伤的他,此刻手足尽废,俨然快不行了。 “啊啊啊,我的兄弟,你不能丢下我和大哥啊···” 三人做完这些还嫌不够,铁鹰从一旁的刀架上,拔出大刀,上前继续喝道:“碧螺岛守则之二,叛岛及连坐者,必杀之!” “有我铁狮在,看你们谁敢动手!” 铁狮须发皆飞,怒目圆睁,一时间金光环绕,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金光飞腾,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只狮子的模样。 “够了!” 铁龙猛地一拍把手,起身怒喝道:“现在大敌当前,不想着如何度过此次的危机,倒是有空窝里斗。” 此言一出,铁狮也渐渐收起金光,轻轻放下铁熊。 他抱拳上前几步,沉声道:“大哥,临阵斩杀猛士,于战局不利,不如留铁熊一命,我愿立下军令状,必当奋勇击退来敌!” “恩,这才像话!” 铁龙面色阴沉地扫向众人,“诸位有何异议?” 众铁连环,与铁龙投来的目光仅触上一眼,双眸便如针刺般火辣辣的疼。 “没,没有!” “我同意。” “我们都同意···” “···” 铁马三人抱拳垂首,自然同意,不过观其垂下的眼眸,都是很不服气。 “报!” 就在这时,殿外匆匆跑进来一名队长,当他看到一旁倒地,且奄奄一息的铁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队长倒提弯刀,抱拳跪地,道:“报告总把头,船舰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击!” 只见,铁龙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出击!” “是!” 碧螺岛上,应喝声不断传出。 队长也领命,出去准备了。 众铁连环眼见此处无戏可看了,便都下去,率领和各自的船团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哥,铁熊他···” 而铁龙看也不看,一旁的铁熊,径直下了高高的坐席。 途径两人时,只是瞥了瞥铁熊,然后拍了拍铁狮的肩膀,说道:“不杀他已是网开一面了,就让他在这儿自生自灭吧,我们该出发了。” 话音未落,他就大踏步出了大殿,铁狮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也没有说什么,咬着牙追随而去。 “多谢二哥维护之恩,可要平安归来啊···” 旋即铁狮脑海中,就接到一虚弱的传音,画面一转,他早已泪流满面。 “哦~~~” 此番不论结果如何,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斩杀那人! ...... 顾飞雪出城后,兀自往官船这边赶来。 刚踏着水面行出不到十里,就见几艘小船从湖底浮出,往湖边的小村庄杀去。 那里正是小白所居住的村庄,阮小五从水里浮出身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还没等喘够气,身后的追兵,就紧随而至。 “咻!” 一只羽箭眼看就要落下,“啪”地一声,阮小五的身后升起一道三丈高的水墙。 原本必中的一箭,被顾飞雪隔着数十丈的距离,轻松操控水之力挡了下来。 阮小五也被吓得手脚冰凉,循着水墙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开心地挥了挥手,就把木球拽到了岸上。 完全不管,身后的喊杀声,因为那全被顾飞雪挡了下来。 体力已经透支了的阮小五,艰难地打开了木球。 “咔呲!”“啵!” 木球内发出一声闷响,因为内部的氧气已被消耗殆尽。 “世子?” 阮小五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一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于是,他试探地喊了两声。 没有回应··· “世子!” 紧接着,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木球上,艰难地将端木宁抱了出来。 只见,端木宁脸色惨败,唇部发紫,双手死死地捏着,手脚都已经慢慢冰凉了起来。 “世子啊,你不能死啊,”阮小五不断地揉着世子的心口,大哭道:“你若死了,天下、天下就乱了!” 端木宁张大着嘴巴,翻起白眼,全然看不到黑眼珠了。 听到呼喊的他,显然也在做着斗争,想要喘上气来,可就是无法呼吸,就像自己的喉咙被死死地掐住了。 端木宁只能无助地蹬着双脚,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真的要死了吗? 自己终于要死了,可若自己死了,父王必会发兵,到时自己岂不就成了“元凶”? 不,我不能死,不能死啊··· 至少不能在这里死! 昏暗的大海中,他正拼尽全力,向上浮游。 可从小长在云地的他,不但不熟水性,反而很怕水,只能在海里胡乱扑腾,双手四下乱抓。 “顾飞雪,你快来啊,世子他快不行了,”阮小五高声哀嚎着,心里自责不已。 如果自己游得再快些就好了,如果自己还能留下些内力,就可以为世子续命了。 此刻,这里动静吸引了好多村庄里的居民,可他们也只敢远远地观望,不敢靠近。 小白奋力挤过人群,刚想上前就被一名大叔拽住了手臂,“小白,你不要命了?” (本章完) /90/90050/28845192.html 第81章 惊神酒 “哎呀,放开我,我要去帮白魔。”小白不断挣扎,并踢打着那名大叔。 顾飞雪听到小五的呼喊后,刚想转身来救,就被身后的一名船长偷袭了。 “唰!” 只听得一道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一枚蝴蝶镖擦过了他的肩膀,一瞬间血液便将白衣染红了。 可仅眨眼的功夫,流出的鲜血,就变成了紫色。 “哈哈哈···” 那名船长立即手舞足蹈了起来,“是我打中的,我打中了白魔,哈哈哈!” 蝴蝶镖上含有剧毒,见血封喉,普通人触之即死。 “唔!” 顾飞雪被击中后,踩在水面上,不由地踉跄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子,不至于落入水中,随即立起双指,在肩膀上点了两下。 “很不错,你惹怒我了!”他阴沉着脸,冷声说道。 那名船长,只感觉被某只凶兽盯上了,四周的手下,都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小的们,别怕,白魔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一起上,将他乱刀分尸。”船长强作镇定。 他也知道面对这样的强者,不能怂,现在怂了,就得死了。 “呜··噢噢噢噢···” 一番蛊惑下来,水匪们真就信了,嘴里发出奇特地怪叫,奋力滑起小船,冲杀过去。 “白魔~~~” 小白趁着大叔及众人愣神期间,挣脱了出去,大声呼喊着。 “一帮鼠辈,放马过来吧,哈哈哈!” 只见,顾飞雪解下腰间的葫芦,“啵呲”一下打开了葫芦。 “咻!” 刹那间,一阵酒香弥漫开来。 村民们隔着老远,也能嗅到些许香味,其葫芦口更是升起五色的气体,直冲云霄。 五色气体内好似有神明显现,又好似有经文低唱,此酒一出惊天地、泣鬼神,因此得名“惊神酒”! “可恶,不要让他喝酒!”那名船长张弓搭箭,射出数根羽箭,连带着其手下射出的箭,直奔顾飞雪的咽喉与胸膛而去。 不过,在靠近他周围三丈处时,尽皆停住了。 “咕咚、咚、咚!” 顾飞雪饮下三口惊神酒后,向后抛飞了出去,“小白,快让世子饮下此酒!” 说罢,他便一剑斩碎了周围被定住的三十余枝羽箭,踩踏着湖水冲了出去。 至于被蝴蝶镖造成的伤口,也在迅速修复,血液又变成了正常的红色。 “啊啊啊,快、快挡住他!”船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嘶吼着让四周的小喽啰顶上去。 小白飞速地接过葫芦,奇怪的是盖子没盖好,葫芦在空中翻腾了几圈,居然没有一滴酒洒出,也顾不上多想了。 他捧起葫芦一路小跑来到端木宁面前,在阮小五的帮助,终于给世子喂入了一口酒。 美酒入口,无需吞咽,自动化为最精纯的能量,涌入端木宁的四肢百骸。 “呼、喝喝喝···” 端木宁立马从阮小五的怀里,支起身子,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喉咙火辣辣地疼。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味道,十年前就是此酒,把他拉了回来。 只不过,当时是顾飞雪的师父,给他喂下的这种酒。 经过船长不断的呼喝,还真有一波不畏死的水匪,冲上前去。 “唰、哗!” 而顾飞雪则面无表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挥出简简单单地两剑,水匪们只见到天地间,一片银花飞舞的场景,脖间一凉失去了知觉。 本是最为脆弱的雪花,如今被顾飞雪挥剑斩出,好似最尖锐的利器。 每一道剑气,都足以斩杀数道鲜活的生命。 “呜啊啊啊,快跑···” 小船上开始有水匪跳船逃命了,不过还没逃出几步远,就被寒霜冻住了。 如此,百余人生命皆被白色的魔头,迅速地收割一空。 “啪嗒!” 顾飞雪脚步踏上了小船的船头,此刻那名船长被吓得瘫软在船上,裤裆内潮湿一片。 稍稍回过神来,船长跪倒在甲板上,涕泪直下,求饶道:“好汉饶命啊,好汉···” 还未发出下一声,就被顾飞雪一剑斩断了趴伏得脊梁。 围观村民们鸦雀无声,看着被冰封住的这片湖面,足足有三里多宽,似乎还能听到被冰封住的,水匪的心跳声。 “太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村民们当中,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赞叹。 紧接着,所有人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声,多少年了,终于有人来剿匪了! 小白抱着葫芦,眼中满是向往,直到他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葫芦又被顾飞雪以内力摄了回去。 “顾二哥!” 端木宁喉头稍微好转一些,便高声呼喊他。 只是,他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向着身后挥了挥手,竖了个大拇指。 小白呆愣的脸上,缓缓扬起笑意,立起两只小手放在嘴边,高呼道:“白魔,你要去剿匪吗?” 没回应··· 但可以看见顾飞雪轻抬脚掌跺在小船上,冰面开裂,劈开一条航道。 “哗啦啦!” 船只无风自动,迅速向着湖心而去,村民们极目望去,只能看到那里有淡淡的影子闪动。 “顾二哥~~~” 端木宁还想追过去,踏出两步,踩入水中,只能无奈地看着顾飞雪远去的身影。 “世子,你认识顾大侠吗?”阮小五很惊讶。 端木宁痴痴地喃喃自语:“当然,那可是我二哥。” “不对,你们说得都不对,他谁都不是,”小白嘟起嘴巴,反驳道:“他是白魔,是最大、最大的魔头。” ...... 碧螺湖,湖心处。 此刻,庞骏德、庞骏孝与洪烈,三人分别指挥着十艘战船抵御着来自碧螺水匪的冲阵。 “变阵!” 洪烈深谙水战,经过多年的钻研,早就期盼着这一天了。 只见三十艘一字排开的战船,迅速汇聚到了一起,化作三个等腰三角形。 这分明是骑兵冲阵的阵式,此时,头前的那艘战船,需要首先承担水匪们猛烈的攻击。 而沈星流所在的战船,则被藏在中间三角形的最后方,这也是为了给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嘿嘿,有点意思!” 铁狼自然看出了此阵的要害所在,不过他们胜在船多人多,也务须多想,只要以力破之。 “小的们,冲啊!” 铁狼站在船头上,大手一挥,呼道:“拿下敌人的旗舰!” “呼咻!” 碧螺水匪一方,立即分出六艘战船,竖起锐利的撞角,三前三后撞了过去。 虽是顶着风,可船只被水匪们划动得飞快,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速度倒也不慢。 “呜啦啦啦···” 水匪们的武器各不相同,有拎着大刀的,也有握着斧子与铁钩的,只待与对方血战到底。 至于庞骏德三人,则分别立在大阵最前方的三条战船之上。 “哈哈哈,来得好,准备火箭!” 他们从大江里来,此刻位于北方,秋风瑟瑟之下,西北之风尤为强劲。 洪烈单脚踏在船头上,高举大手,大喝道:“放!” 水匪后方的船舰上,铁狼看到对方举起火箭时,就大感不好,看了看旗帜飘动得方向,咬牙喝道:“给我狠狠地撞过去!” 正在冲阵的六只战船上,水匪们开始丢弃船上的重物,及易燃物,奋力划桨,悍不畏死地呼喝。 “杀啊!” “唰、唰、唰!” 火箭有如一颗颗流星,狠狠地落在六只战船上,更有若干火羽,乘着风势,杀向后方的舰队。 “呜啊!” 一时间,水匪们哀嚎不已,前方六条战船更是瞬间陷入火海之中。 “准备迎接撞击!” 庞骏德一刀斩断飞过来的钩锁,扭头提醒道。 “咔!咚!” 水匪们的战船,其撞角狠狠地刺进了三艘战船的船头内,火一下子就烧了上来。 三条船上的甲士们,拼尽全力才勉强控住了船身,还没等松口气。 紧接而来的是又一次撞击,这次比上次更加剧烈。 原来是,水匪一方的后三条船,赶了上来,撞在了前面三条船的船尾之上。 “咔隆隆···” 在巨大的冲击力推力下,战船不受控制地向后而去 洪烈握着船舷栏杆,看着如此疯狂的自杀式袭击,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疯了,真他娘的是疯了!哈哈哈!” 早就知道水匪们的撞角厉害,好在他早有准备。 甲士一方,三条船后各自分出两条船,抵上了前船的船尾。 联合三船之力,竟又把水匪的两条船只,推回去些许。 此时,唐萱萱抱着黑刀,立在旗舰的甲板上,期盼着沈星流快点醒来。 ...... “呜啦啦啦···” 虽有西北风的帮助,可是水匪的战船,已经有大半撞入了己方的船舱中,火焰熊熊燃烧着,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快舍弃此船,全体撤入后方船中!”庞骏孝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下令道。 此时,无数身上带着火焰的水匪,已经占据了船头。 庞骏德抡起大锤,将一名身上带火的水匪,敲入湖中,下令后撤。 后方两条战船上的甲士们,早已举起盾牌排列在甲板上,严阵以待了。 “呜啊啊~~~” 四百多名还活着的水匪,扬着手中的武器,不断发出哀嚎,冲了上来,每个人身上都多少带着些火焰。 可依旧不管不顾,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长枪突刺!” 待水匪来到近前,洪烈一声令下,无数的长枪相继捅出。 “冲啊!” “向前者生!” 因为后方是一片火海,三名水匪的船长,嘶吼着指挥小的们向前冲杀。 早就杀红眼的水匪,出于求生的本能,根本无需人去指挥,竟然冲破了第一层的盾牌,甲士们随即与之展开了激烈地肉搏。 (本章完) /90/90050/28845193.html 第82章 风!大风! “扑通通···” 甲士们纷纷抱着众水匪跳入湖中,水中不时发出皮肉撕开的声音。 “呼哧!” 水中一名龙骧军,拔出靴中的匕首,一刀捅去,湖水顿时被鲜血染红。 但也有甲士没有来得及反击,就被水匪收去了生命。 “可恶啊,拿弓来!” 庞骏德眼看己方的人一个个倒下,大手一伸,一张大弓便出现在手上。 “咔啦啦!” 三根羽箭搭在弓身上,拉弓如满月。 “嗖、嗖、嗖!” 羽箭飞射,直奔水匪一方的三名船长而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一名船长咽喉中箭,径直倒下。 另两名的反应比较快一些,就地一滚,一名被射中了肩膀,一名因用手中弯刀格挡了一下,倒是避开了。 “倒是挺机灵的,不过也就这样了。” 随即,庞骏德抄起雁翎刀,一刀将中箭的船长砍翻在地,当庞骏德想要拔刀时,却发现被对方死死地握住了。 此刻另一名船长,咧着一嘴白牙,挥动弯刀就要砍来。 “骏德,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洪烈一掌拍来,狂风呼啸之下,将那名船长吹得东倒西歪。 “唰!” 紧接着一道破空声传出,一杆银白的长枪,激射过来,强大的冲击力,把那名船长,死死地钉在了甲板上。 “嘎咳···” 两名船长相继咽气,心有余悸的庞骏德,一把抽出腰间的雁翎刀,抹了抹汗水,向着两名兄长,笑了笑。 “弟兄们,冲啊!把贼人扔进湖里喂鱼!” 水匪们见船长被杀,一个个慌了神,急忙地溃退了下去。 不远处,铁狼眼见形势不好,一拳砸在船舷栏杆上,“可恶,继续···” 刚要再度出击,铁龙此刻缓缓起身,走上船头。 大哥?这是要出手了吗? 众铁连环很是期待,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们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看过铁龙出手的。 其实,自从十八年前,碧螺岛的“十二铁连环”消失过一段时间,自那以后他就很少出手了。 “唉~~~” 铁龙从斗篷中伸出一手,扬了起来,感受着风向,“秋天的风儿,还真是喧嚣呢···” “一点都不温暖,既然如此,那就变上一变吧···” 只见,他单手成爪,指尖金光环绕,似有龙吟声。 “呼、啸!” 一爪在上,又一手伸出,一爪在下。 “风!起!” 铁龙将双爪扯于胸前一转,大喝一声,猛地平推出双掌。 一时间,风向倒转,方才还是萧瑟的西北风,转眼间就演变成强劲的东南风了。 “什么?” 庞骏德三人大惊失色,碧螺贼人竟有此等强者,居然可以改变天气。 刚稍一感知对方的气息,已经是达到了金刚境。 火乘风势,他们却是要玩火自焚了。 “全体将士退至船尾,待我会会这股东南风!” 洪烈指挥甲士们后退,而自己却不退反进,缓缓地来到船头。 与此同时,还有两人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骏德,骏孝,你们快退,”洪烈皱着眉头,无奈地劝道:“没必要陪我一同赴死的啊!” “哈哈哈,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庞 (本章未完,请翻页) 骏孝捶了捶对方的胸膛。 庞骏德胸中豪气陡生,长出一口气,“就是,活着干,死了算,再说我们身后还有这么多的将士呢。” 只见,原本撤到船尾的甲士们,再度上前。 “都尉大人,我们愿誓死追随都尉大人!” 洪烈稍稍愣了愣神,哈哈大笑起来,“好,我们一同上路!” 七品吗? 老子打得就是七品! 洪烈登上船头,眼前是一片火海,火舌卷卷不断舔舐过来。 “喝···” 洪烈脚下扎起马步,死死钉在船头上,双掌上下翻飞,体内内力被运转到了极致。 “哈!” 紧接着,他便一掌拍出,一股强劲的掌风继而吹去。 与此同时,各船上的五百甲士们也尽皆运起内力,一番肩掌相接,内力被源源不断的运至庞骏孝、庞骏德体内。 两人的气势骤然间,不断攀升,待到达极限时,猛地一掌拍出。 “空!” 强大的内力,使得洪烈的虎躯一震,全身散发着莹莹白光,掌风更加猛烈了些。 “呼哈哈哈···” 刚开始的铁龙,丝毫没有把对方的抵抗,当做一回事。 只是觉得对方是在无谓的抵抗,强弩之末罢了。 直到,五百多人的内力浑然成为一体后,饶是铁龙也倍感压力。 “嘿嘿,这样才有点意思嘛,”铁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众铁连环也很惊讶,竟然逼得金刚境后退? 自己的眼睛,不会是看错了吧? “大哥···” “总把头···” 铁连环及一众水匪,都想上前帮忙。 “尔等止步,看我如何破敌!” 铁龙大喝一声,“区区两个初入六品,一个小小四品,安敢在此逞强!” “去死!” 只见,铁龙解下厚厚的披风向后扔去,轻抬脚面跺在船头上,身若惊鸿,飞高三丈。 他的体表更是缠绕着一条青色的风龙,“哗”地一掌拍出。 “昂···” 风龙带着破灭万物的气势,激射而出,与洪烈一伙人的内力,相较于火海之上。 此刻的火焰,在双方较力期间,化作了一条巨大的火焰龙卷,直冲云霄,接连着天空与湖泊,高达三十几丈,烧红半边天空。 “风、风、风!” “大风!大风!” 若干没有参与的甲士们,敲击着手中的兵器,喉头呼喝出豪迈地声调。 “咚、咚、咚!” 栎州城中,鼓楼上的鼓点声,在时隔多年后,再度响起。 城中的民众奔走相告,传扬着碧螺湖上的大战,所有人纷纷登上高处,更有甚者,攀上城墙张望。 “风!风!大风!” 不知不觉间,民众们加入了号子的呐喊中,却激怒了碧螺水匪。 铁狼瞪着远处的栎州城,大手一挥,舰队中立即分出十艘战船杀向栎州城,及湖边所有的村庄。 娘的! 不让我们好过! 那,就一同下地狱吧! 碧螺湖边的各个村庄,眼见贼船越来越近,都一阵惊慌失措。 “大家快进城!” 如此紧急时刻,钦差当机立断,命令打开城门,迅速收容城外的民众,并且派出一队队官兵,去各村接人。 “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呀,老伯,这牛就不要了!保命要紧啊!” 一名官差敲开一户人家的院墙门,只见老伯正拽着牛鼻环,向外拖拽。 平时里挺听话的老牛,此刻像是被雷打了一样,死活不愿离开牛棚。 “不行,绝对不行,这位可是我的老伙计了,不能把它留下···”老伯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 “唉!” 这名官差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帮着将牛推出牛棚,两人合力赶着老牛,往栎州城而去。 阮小五见此地不可久留,于是护送着端木宁,随小白等村民一同往城中逃去。 “啊呀,我的木剑!” 刚跑出村口,小白好似想到了什么,就脱离了队伍,再度往家的方向跑去。 “小白,小白,我的儿子呢?”小白的娘亲只觉得手头一松,孩子就不见了。 阮小五见状,上前安慰道:“你们快走,我去找他。” “世子···” 当他扭头看向世子时,却见端木宁微笑道:“小五哥,你快去吧,我自己能走。” “那世子你多保重!” 阮小五点了点头,还嫌不够,于是取下腰间的包袱,里面是一把袖箭,“这把袖箭,只要拽动这个拉环就可以击发了,但只有三根短箭。” 端木宁上下看了看精致的袖箭,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 正当水匪的十艘战船,向着湖边杀去时,却有五艘船,不知死活地迎面撞上赶来的顾飞雪。 “那名白衣小鬼,给大爷把路让开!”一名船长踩在船舷边,肩扛大刀,呼喝道。 “船、船长,那人脚下的船只,貌似是我们的小船。” 经过手下的提醒,船长定睛望去,面色阴沉了起来,“原来还是练家子,给我放箭,射烂了他!” 水匪们奔走一番,继而船上响起号角声,“咻咻咻”地破空声不断响起,数百枝羽箭瞬间射出。 顾飞雪自是一步也不会退让,只愁没地方消磨酒劲呢。 怀中细雪陡然出鞘,腾空而起,发出一声剑鸣,随之而起的,还有脚下碧绿的湖水。 “哗!嗒嗒嗒!” 羽箭刚一射入水墙,就被卷了进去,只能发出一声无力的闷响,坠入水中。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等船长发出疑问,那边的顾飞雪就握住了落下的细雪剑。 “咔!” 轻飘飘地一剑落下,剑气纵横数十丈,一剑就劈开了战船,与那名船长。 “原来,真有‘斩船’这样的事啊!”朱富贵刚登上城墙,就见一艘水匪的战船被劈开。 钦差正站在城墙上,捏紧拳头,眺望远处进城的百姓,心中万分焦急,快一点,再快一点··· “启禀大人,有一名自称‘朱老板’的客商求见。” 此时一名官兵前来禀告。 “朱···” 钦差愣了愣神,好似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他来干什么?” 那名官兵也很想问,是啊,他来干嘛?值此多事之秋,方才险些就将他射杀了。 不过看这朱老板身后带着不少伙计,应该是来帮忙的吧。 “让他上来吧!”钦差明显与朱老板是认识的。 “是!” 官兵应道,走后不久,就见朱老板一脸笑意地走来,道: “娄大人,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本章完) /90/90050/28845194.html 一笑江湖 第83章 珠光宝器楼 “有事说事,少来这些虚的。”娄钦差可没空跟这名十足的“奸商”打交道。 朱富贵嘿嘿一笑,拱手道:“此言差矣,我是来谈生意的。” “哦,什么生意?” 这些年来,朱富贵的珠光宝器楼,凭借着贩卖军用器械和粮食,赚了不少的银子。 虽然他坚守着原则,从不与北柔人做生意,可这些年总归会有一些武器流过去,让他头疼不已。 “我们还是直接看商品吧,”朱富贵神秘一笑,拍了拍手,就有三名伙计捧着三个托盘上前。 托盘上盖着红布,大大小小的,形状各不相同。 只见,朱老板掀开一张红布,下方躺着一把精巧的弩箭,“此物名为十字燕尾弩,相比目前的弩箭,更加轻巧。” 说着,他拿起十字燕尾弩,打开弩身下的箭盒展示道:“此弩可容纳十二根短箭,并且无需拉弓弦,一旦击发出一根羽箭,便会自动填上下一根。” 娄钦差也是个中妙人,精通兵法,自然知道此弩的用于对敌的威力,刚要接过弩箭来观看,却被朱富贵闪过。 气得他吹胡子瞪眼,“你到底想要什么?” “嘿嘿,鄙人这次什么也不要,就当我是发善心了。”朱富贵眯着眼睛,笑了笑,将弩箭丢给了娄大人。 “切···信你有鬼···”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对于朱富贵的这番话语,娄钦差表示一个字都不信。 “谁不知道,你朱胖子从来都是,一枚铜板掰成两半用的主儿?” 随即,娄钦差把玩了一下,就催促他快快打开另外两块红布。 而朱富贵也很知趣的笑了笑,打开了第二块红布。 “此刀名为绣春刀,比起雁翎刀更加轻便,除了刀脊是笔直的,刀刃还带有些弧度,砍、刺的威力都是比较大的。” 话音未落,又打开了第三块红布,只是相比其前两件的精美,却显得更加普通了些。 娄大人抱着一刀一弩傻笑不止,对那段黑漆漆的铁管嗤之以鼻,“大家都说珠光宝气楼出品,必属精品,怎么这种商品也拿的出手吗?” 这段铁管又粗又重,没看伙计都要拿不动了吗?真要让甲士们扛到战场上,敌人还没砸死,自己就先搁那儿了。 “我的娄大人啊,这才是好东西啊。”朱富贵无奈地笑了笑,“此物一处,惊天动地!” “哦?当真?”娄大人放下绣春刀与弩箭,上前观看,嗅到了些许类似硫磺的刺鼻气味。 朱富贵赶忙拉开他,“小心,此物相当危险,就以我宝器楼的能力,也只能做出三根啊。” 这下子,可把娄钦差给整懵了。 “你们还不速速演示,就打湖边那个刚靠岸的贼船。” 朱富贵拉着娄大人躲得远远地,生怕那根铁管会误伤自己。 顺着方向望去,湖边的贼船距离城墙可是有七八里地啊。 不过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有假的。 娄大人还在怀疑是否能有这样的效果,三名伙计就将铁管组装好了。 “炮弹!” 伙计们调整好铁管,就见他们从一旁的木箱中,取出一枚圆溜溜的炮弹,放入铁管中。 “啪叽!砰!” 下一刻,铁管里喷出火焰,发出无数的烟尘。 巨大的声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娄大人,耳朵都被震聋了片刻,反观朱富贵早早地就堵上了耳朵。 “轰咔!” 紧接着,远处的贼船,不知为何就陷入了火海中,甲板都被击打的爆碎开来了。 “啊,你说什么?大声点!”娄大人扣着耳朵道。 “你没事吧?”朱富贵也算是服了,凑上前去,大声嚷道。 “没事,没事了···” 娄大人只是一阵耳鸣,过了会儿就好转了,指着铁管,高声道:“这个叫什么名字?多少两银子,我全要了!” 怎料却被朱富贵拒绝了,“这个还处在实验阶段,不卖的,只是借给你用用,炮弹就这么多,打完就没用了。” “它的名字叫迫击炮。” 总之,娄大人听得是一知半解的,不过倒也挺形象的,只能道: “那也行,其余两件商品,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放心不白要你的。我给你打欠条!” 这样的结果,也是朱富贵想要的,吩咐伙计自行去与甲士、官兵们对接,务必要人手一件。 ...... 村庄内。 小白在家中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自己削成的木剑了。 “轰咔!” 一声巨响,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地震吗? 就在小白愣神期间,阮小五终于赶到,一把扯起他的小手,“小白,这里危险,快走。” 此时,阮小五脸上带着些许血液,“小五哥,你流血了?” “恩?哦,这是水匪的。” 说话间,他就一把抱起小白,飞奔出门。 刚一出院门,就被七八个水匪,堵住在了院子内。 水匪们也很是郁闷,娘的,怎么他们一个人还没砍到呢,船只就自爆了? 回是回不去了,今天就让爷们杀个痛快吧! 终于,他们找到还有人没逃走,怎么能轻易放过? “小白,你先躲开。” 阮小五面无表情的凝视院中的八名水匪,放下了小白。 而小白则一脸兴奋,“我不要,我也要杀贼人!” “噗哈哈哈···” 水匪们听到后,爆发了一阵笑声,“来来来,用你的破烂木剑杀了俺吧!” “咚”地一声,小白满脸通红,木剑就没法杀人吗? 只见,阮小五瞅准了机会,劈头一击,夺下头前一名水匪的大刀,一击将其格杀。 “呦呵,点子硬,兄弟们小心了!” “小芽儿,看你也是练家子,不如入了我碧螺水寨啊?” “入我水寨,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啊。” “···” 好不容易弃暗从明的阮小五,怎会再被蛊惑,手上大刀飞舞,又是抡出了几个满月斩。 虽说他的内力才恢复了少许,可也不是几个水匪就能匹敌的。 不一会儿,就将七名水匪放倒在地,剩下一人哭爹喊娘地跑出没几步,就被飞射而来的大刀,钉死在了地上。 做完这些,阮小五脸不红气不喘,连忙抱着小白,向栎州城跑去。 “呜哇哇哇,小五哥,你真帅!” 怀里小白也不老实,不断挥着小木剑,大声叫嚷,却让阮小五很享受,不过还是制止了他的叫声。 现在很危险,逃命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呢? 果不其然,有两名水匪听到声音,堵在了路口。 “喝!哗!” 阮小五猛地加速,一个跪地滑行,躲开砍来的两刀,紧接着在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踢在二人的颈椎上。 只听得嘎巴一声,两名水匪就失去了重心,向前狠狠地栽去,蠕动了两下,就失去了动静。 待到水匪的大部队赶到时,阮小五早就抱着小白失去了踪影。 “娘的,集合所有人马,攻击栎州城!”独眼大汉一拳砸在门板上,怒道。 “是,队长。” 水匪们接连奔走,不到片刻的功夫便集结了一千八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向着栎州城杀去。 而栎州城的守军也才八百多人,就这还是算上了娄钦差所带的三百甲士。 ...... 碧螺湖上。 日头已近正午时分,鏖战仍在继续。 而铁龙与洪烈等人的比拼,也进入了关键时刻。 “昂···” 风龙裹挟着火龙卷高声嘶吼着,不断消磨着洪烈等人的内力。 “哇啊,好畜生!” 大风骤起,吹动着火焰龙卷一寸寸迫近洪烈一方。 不能让它过去,否则这三千甲士肯定会伤亡惨重。 “兄弟们,加把力气,给我顶住!”洪烈大声喝道,五百多甲士竭力榨干体内的内力,齐齐拍出一掌。 不少甲士都已经晕了过去,这就是七品吗? 太强大了吧。 虽然心有不甘,但能拖住这么久,已经是众人的极限了。 洪烈嘴角已有鲜血溢出,双掌也因身前火焰的温度过高,而焦红一片。 “可恶,啊啊···” 最终,所有的不屈,只能化为怒吼。 “嘿,这就已经不行了吗?”铁龙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猛地一掌推出。 磅礴的内力,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吹皱了整个湖面,滚滚向北袭去。 “呜啊啊···” 洪烈等人被击飞数十步,更有甲士被吹卷到了湖里。 面对这样的一幕,唐萱萱不由得紧握着黑刀,心中暗道,星流,我们撑不住了,你··· “我听到了···” 就在这时,唐萱萱脑海里接到一声传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唳!” 突然她的身后传出一道神鸟长鸣,一丝火线冲破船舱的层层阻碍,直冲而上。 火线中,显化出凤凰的姿态,火儿微微震动两下双翅,火焰迅速隐去。 一只丈余大小的火鸟,随即现身。 “嗡、嗡、嗡!” 唐萱萱转身看去,手中黑刀发出了剧烈的抖动,咻地一声,连带着刀鞘飞了起来。 “呲啦!” 黑刀猛然震开了布条,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刀鞘上金纹流动,发出最为耀眼的光芒。 沈星流立在火儿背上,手在空中轻轻一抓,黑刀发出一声低鸣,飞入到他的手中。 “好朋友,又要和你并肩作战了!” 只见他低垂双眸,握着颤抖不止的黑刀刀鞘,一手轻抚刀鞘的金纹,而黑刀也在低声诉说。 /90/90050/28866602.html 一笑江湖 第84章 反击 眼下情况万分紧急,火龙卷滚滚袭来。 沈星流也无暇与黑刀久叙,随即,他张手一引,火焰如同乳燕还巢,尽数向他掌中归去。 什么? 铁龙落下身子立在船头上,愣了愣,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你终于出现了,黑侠!” 同样不明就里的洪烈等人,也发出了疑问。 火舌都已经到达眼前了,怎么就突然调转了方向? “沈兄弟,是沈兄弟···” 早在听到那声脆鸣时,庞骏德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火龙便被摄去。 重获新生,他激动的大声嚎叫,想要告诉所有人,那是他的兄弟! “昂~~~” 风龙盘旋着身子,如临大敌,吼出一声龙鸣,向着火儿发起挑战。 而高傲的火儿,昂起脖子,眼中全是火焰,振翅向天,长唳一声,以作回应。 “大侠威武!” “威武!” 此时,甲士们及民众们,看着火焰正飞入那个少年的手中,都在为他疯狂地呐喊。 纵使城下水匪袭来,他们也丝毫无所畏惧。 阮小五抱着小白,匆匆地跑向正在关闭的城门。 他的身后,满是土匪的身影。 “呜啦啦啦···” “小的们,冲啊!破城之后一个不留!” “城中所有,谁抢到,就是谁的!” “···” 端木宁此刻正扒在城门上,“小五哥,快啊!快关门了!” “呃啊!” 只见,阮小五用尽全身的力气,掷出怀里的小白,而他则就地滑行数丈距离,进入了城中。 “哇啊···” 小白只觉得一个失重,还没来及反应,就被一个大叔接到了手里。 “喂,大叔你谁啊!” 校尉拎着小白道:“我姓罗,你可以叫我罗校尉。就是你小子,跑回家拿剑的?” 估计,是被人围观有些不爽,小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起了眉头,想要告诉众人我生气了。 “哎呀呀,放开我···” 小白在校尉手中,不停地挣扎,踢腾着小脚,手中比划着小木剑,可惜不够长。 “噗哈哈!” 众多甲士与民众哈哈大笑起来,小白的娘亲也捂着有些发烫的脸,上前接过小白。 校尉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可没空和这小屁孩瞎胡闹,皱起眉头,扫视甲士们一眼。 凡是接触罗校尉的目光,甲士们纷纷止住笑意。 民众们怎样,他是管不了,可这帮大头兵,是否太过懈怠了? 要知道,城外可是还有数千凶神恶煞的水匪。 “哼!” 罗校尉哼了一声,甲士们很知趣地开始转移民众们,去往更加安全的地方。 “你就是阮小五?” 阮小五正靠在城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端木宁则蹲在一旁给他扇风。 “是、是我···” “你很不错,愿意跟着我混吗?”罗校尉笑着蹲下身子,拍了拍小五的肩膀。 什么?为什么要跟你混? “我拒绝。” 阮小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美意。 也是,黑侠的名头,罗校尉也是听过的。 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还是不肯放弃,随即递上了名帖,道:“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 就在阮小五犹豫时,端木宁接过名帖,笑道:“这个我替他收了。” 罗校尉有些惊讶此人身上流露的风度,不过,他也不认识端木宁。 于是,他点了点头,就去指挥守城部队了。 ...... 罗校尉登上城门,见到娄钦差与朱老板,盯着碧螺岛的方向,怔怔出神。 “那是、那是什么啊?”甲士们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头。 城中的民众们有顺着梯子登高处者,也是如此,急得下方不知情况的人抓耳挠腮。 “那是太阳吗?太阳落下来啦···” 太阳不是天上挂的好好的嘛?怎么落下来了? 小狼刚刚去城墙下,接到端木宁、阮小五两人,三人来到栎阳楼,这里有水家母女等人在观战。 周楷将整层楼包了下来,能看到这场大战,表示不亏。 “哗哒哒···” 沈星流已将所有的火焰尽数收入手中,此刻火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直径约有二十丈。 甚至就连他都有些举不动了,只能以单臂扛在肩上。 火球形似太阳,一经出现便以其狂暴的气息,震开了周围数里内的白云。 而顾飞雪轻松地解决了面前的五船之敌,仰头看去,失声笑道:“真是个爱出风头的主儿啊。” 此时,他正好整以暇,等待面前五里开外的强敌来临。 因为这里激烈的战斗,吸引了铁狮的注意,只见他双臂抱胸,踏水而来,每踏一步便会激起一圈涟漪。 就在火球形成前,铁龙就召回了风龙。 风龙盘旋在上空,只见他脚下生风,未见有何动作,便升至风龙的头顶。 “嘶吼~~~” 火焰狂暴的力量,让风龙焦躁不安,铁龙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个年轻人。 “黑侠,当真是好手段啊!” 铁龙阴沉着脸色,他是真的不想面对眼前这张稚嫩的面孔,不知是不是宿命,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方。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一阵狂放的笑声。 “喝哈哈哈···” 沈星流低垂下的头颅,再度抬起时,喝道:“我就是我,去吧!” “炎阳!” 巨大的火球被一把掷出,球身竟还闪耀着丝丝雷电。 众铁连环立在各自的船上,交叉双臂抱于胸前,神色凝重地面对这一击。 就算是他们联手估计都难挡下这一招,但是它面对的可是铁龙啊,碧螺岛的总把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暗暗打鼓,如此战斗,是众人生平仅见的,估计日后都无法再见。 不管胜负如何,此地的战斗,都将会成为下一个神话故事,一直一直流传下去。 “哈哈哈,好啊,那就让老夫折断你的手脚,再来问你吧,”铁龙半蹲在龙头之上,猩红着双眼,“就像、就像铁熊那样···” 只见他双手成爪,抓起一缕炙热的风儿,向后一拉,双掌其推。 “呼、呼啸···” 狂风瞬间充斥了这方天地,爆烈交击,发出刺眼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啊啊啊,你们把他怎么了?”沈星流瞪着双眼,咬牙切齿道。 铁龙嘿嘿一笑,“你为什么不亲自来看看呢?” 随即,他在旧力未消,新力已生之际,收回双掌合于身前,青色的内力包裹住了全身。 继而内力汇聚,微微将双掌撑开。 铁龙抵住腕骨,疯狂地压缩着内力,一枚青色的能量光团,在掌心悄然汇聚,就在其快达到顶峰时。 沈星流早就大感不妙,噌地一把将黑刀拔出,紧接着以意识沟通黑刀,力量源源不断地从刀中发出。 “风之突刺!” “断龙脊!” 几乎是同时,两人使出了最强杀招。 铁龙猛地推出双掌,一道凌厉的风柱自光团中爆出,瞬间将火球破开偌大一个空洞。 而沈星流则高举着黑刀,脚下的火儿长鸣一声,略一振翅,电闪飞出。 黑刀怒斩,与风柱较上了力气,爆出点点火花。 “喝啊!” “破!” 盛怒之下的沈星流,体中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黑刀,竟略微斩破了风柱。 “怎么可能?” “我没看错吧?” 众铁连环松开抱着的双臂,惊讶地仰望半空中的战斗。 “哦呀,大侠,斩了他!” 甲士们爆出声声欢呼,方才面对金刚境时,本以为今日必死的他们,爆发出了无比的自信。 栎州城外,各舰队队长大感不妙,站在高台上,挥舞着手中的利刃,高声喊道:“快!快!进城抓捕人质!” “哇啦啦啦···” 水匪们吼叫着,冲向栎州城。 不过,这名队长却被罗校尉盯上了,手中金箭击发,居然被他躲过了要害。 “可恶,不要管我,给老子上!”队长一脚踢翻了,本想要上前扶他的船长。 队长将肩上的金箭一把折断,挥舞着武器,冲杀在前。 “哗啦啦!” “扑通!” 栎州城,城墙坚厚,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下的。 甲士及官兵们,不断丢下檑石,砸向云梯上的水匪,往往一砸一大片。 ...... “桀哈哈哈···” 铁蝎与铁鹰狂笑着,“这样打着才有意思啊!” 两人相视一眼,纵身跃起,就要出手偷袭沈星流。 “可恶的贼人!” 洪烈一脚跺在船头上,抢先一步截住两人,以一对双掌对战二人。 不过一个回合,便格开两人袭来的铁爪,趁着对方中路大开,一掌拍在两人胸口之上。 “呜啊···” 两人倒飞了回去,落在甲板上,大口咳着鲜血。 反观洪烈倒是一脸地轻松写意,御风浮在空中,长出胸中的一口恶气。 “可恶,小的们!给我上!” 两人先后被手下扶起,吐出一口血沫。 碧螺大战,就此开始,水匪们大喝一声,驱动战船冲去。 “将士们,反击的时刻到了!给我上!”洪烈高声呼道,随后身先士卒地飞射而出。 “嘿嘿,找死!” “来的好!” “结,铁连环大阵!”铁狼心头大喜,聚起众兄弟。 然而下一刻,他便心头一震,沉下了脸色,问道:“他们人呢?” 因为除却龙、狮、虎、熊四人,来此的只有五人,另两个末席铁山羊与铁驼却不见了踪影。 /90/90050/28903171.html 一笑江湖 第85章 六合刀阵 “娘的,这两货不会是逃跑了吧?”铁马暗骂一声,猜测道。 铁牛鼻翼耸动,喷出一股白气,“俺老牛早就知道,他们与我们不是一条心的。” “还有铁面这厮!”铁猴子抓挠着耳朵,气得满脸通红。 “等今日过后,我等必取此三人的狗头!” 铁狼眸中闪出一丝狠色,看向冲来的洪烈与庞骏孝,连忙道:“来不及多耽搁了,结阵迎敌!” 铁连环大阵,其实就是六合刀阵的简易版,可集合众铁连环的力量迎战敌人,少了一人都会威力大减。 六人皆是五品的境界,却可凭借此阵,力抗两名六品的武者,且不落下风。 ...... “喂,你不去帮他们吗?” 顾飞雪坐在小船上,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目光瞥向只距离十丈远的铁狮。 “不着急,他们还顶得住,” 铁狮嘿嘿一笑,“等我扭断了你的脖子,再去也来得及!” “哈哈哈,好好笑哦,”顾飞雪站起身子,面挂寒霜,冰蓝色的内力瞬间爆出,冰封住了周围的水域。 不过,在接触到铁狮周身时,却无法寸进一步。 “哼,不愧是白魔,不过你也就这样了!” 铁狮松开了双臂,双手紧握成拳,仰天长啸。 “吼!” 来自兽王的怒吼,响彻八百里碧螺湖,一只三丈高的金毛狮子,赫然显现在其身后。 与此同时,顾飞雪手中细雪剑挽出一个剑花,眉心闪烁起蓝色的光点,一条通体蓝白色的冰龙,嘶吼一声,发出不输于金狮的声浪,席卷而去。 “咔嚓嚓!” 仅仅是冰龙泄出的些许气息,就将八百里碧螺湖,结结实实地冻住了大半。 “喝哈哈哈!” 铁狮不惊反喜,“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居然是这样的神物。” “可惜啊···” 顾飞雪眯着眼望去,“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金刚境,今天你就留在此处吧!” “原来如此,你再看看呢?” 只见,顾飞雪手中细剑一引,体内的惊神酒陡然发挥出磅礴的能量,其一身的内力境界在渐渐拔高,越来越接近金刚境的门槛。 “恩?哼,不过是小手段,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杀你!足够了!” ...... 太阳真经,三转后。 沈星流的实力,借由修炼过后体内残余的真火与天地之力,也已无限接近于金刚境。 随着他大喝一声,一刀落下,两招对拼竟相互爆开了。 沈星流的眉心狂跳,心念电闪,赶忙驱使着脚下的火儿,险险地避开了爆炸的余波。 就在避开的同时,他的手头上也不闲着,黑刀轻轻舞动,调集着残留的火焰。 反观铁龙一方,则比较轻松了。 只见其身上金光一闪,就把余波消弭于无形之间。 此时,沈星流以刀为笔,已火焰为墨,在空中刻画着一座大阵。 “臭小子,你又在玩什么花样?”铁龙从那大阵中,感到有丝丝威胁。 “风卷残云!” 随即他便驱使风龙,扭转起身子,甩出漫天青白色的风刃。 火儿也不示弱,张口吐出一道火柱。 “呼、呼!” 火柱滚滚扫去,风刃触之即刻崩碎,也有少数风刃未被扫中的,却被火儿灵巧地躲了过去。 由于,湖面被冰住了,战船很难通行。 双方所有的人,尽皆跳下船只。 庞骏德率领两千余名甲士,冲锋在前,唐萱萱则在一侧照应右翼,一名龙骧军的校尉照应左翼。 对面的水匪还有两千三百多名,气势上倒是旗鼓相当,可在精锐的甲士们眼里,全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嘎呱呱,小姐姐加油!”小八眼尖,在栎阳楼上一眼就瞧到了唐萱萱,开心地上下飞舞。 此战在众人心中都是极为惊骇的,明明情况不利于沈星流一方,可他却凭借着莫大的气运,扭转了战局走向。 “这就是强者的战争吗?”小狼趴在窗台上,嘴中喃喃道。 小池子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可从他紧紧攥着的双手,与微微发抖的肩膀,可见他心中也不平静。 湖上的战争,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了。 此刻两颗迫切想要变强的心,怦怦地跳动着。 而阮小五,恨不得现在就出城去,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端木宁。 水如意则痴痴地,看向空中的那抹火红的身影,幻想着有一天,他能助自己成事。 回到自己酒楼的朱富贵,拿起木盘的单筒千里眼,听着那时不时响起的炮声,心中想道: 若是这次之后,你还活着,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呢。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查清那件事? ...... “可恶,当真是该死!” 铁龙飞舞而出的风刃,皆被对方一一击碎,或是闪过。 每当要打中时,那只大鸟总会如同泥鳅一样溜走。 此鸟定不是普通的识物,莫非与风龙一样,属于“神物”? 神物,便是传说中的生灵。 以往百年的时间,都未必会重现一只。 如今,世间居然接连出现神物,看来真的是又要乱了吗? “不管你是不是神物,挡了我的路,还是就此陨灭吧!” 铁龙失去了耐心,既然无法打中你,那就转而攻击你的阵法,我就不信你不去抵挡。 此时阵法已被勾画出了大概的模样,居然是“六合刀阵”?他居然只看过一遍就记住了此阵? 太恐怖了!此子,不能久留! 只见,他大手一抓,一时间风起云涌。 天地也为之黯淡了下来,只有那火热的阵法,依旧维持着光亮。 “风,给我风!” 铁龙仰天哈哈大笑,口中吟唱着古老的调子。 “咻咻咻!” 一道道贯通天地的龙卷风,缓缓汇聚在一处。 “轰咔咔!咔哒!” 乌云中好似还有雷鸣,不一会儿便劈落了下来,与龙卷狂风融为一体。 风雷之势渐渐成形,一道巨大的龙卷,赫然出现在铁龙的身后。 此中气势,便连沈星流也是不敢小觑。 “哼!” 紧接着,他哼了一声,体内疯狂运转起内力,呼吸间转化为太阳真火。 “咚、咚、咚!” 心脏地跳动声,有如鼓点,将心怀恶意之人击打得神魂激荡,却激励了己方所有人的士气。 “咳呲!噗!” 水匪一方开始有船舰长,大口大口地吐血了。 “怎么会?怎么这样?” “好可怕,好可怕的鼓声!” “快!快把耳朵堵起来!” 水匪们看着船舰长们咳出黑血,一时间竟慌乱了阵脚,他们不明白为何自己没事,反而颇具实力的船舰长会这样? 六大铁连环,此时胸膛中也是一阵翻腾,气机不受控制,且莫名急乱地游走。 “不好,我们中毒了?”铁狼传音给其余五人。 铁鹰拍出一掌,也因内力被扰乱了,而遭到了反噬,“可恶,我也是,到底什么时候?” 其实,当他问出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水寨中,若论起下毒的本事,又能不引起众人的警觉,还能有谁,当然是铁山羊! 而且铁山羊的莫名失踪,更是加大了他的疑点。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难道··· 众人心中猜测,却被洪烈趁机一掌破开“铁连环大阵”。 “噗!” 一掌拍去,去势不减,狠狠地拍在了铁狼的胸膛上。 铁狼登时吐出一口黑血,有如断线的风筝,砸入了船舱中。 “大、大哥···” 仰面朝天的他,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很想提醒铁龙,可铁龙也已毒发。 此毒名为“卡莫蛇毒”,据说出自大漠中的神蛇,经过特殊的手法提炼后,就算是金刚境,也能毫无察觉地服下。 然而此毒并不能杀人,只会在正午时分,日头最盛之时复发,阻碍人体的内力运行。 铁龙感到体中内力翻滚不休,大感不妙,眼下他只能调集内力压下蛇毒,待到擒下黑侠后,在运功消磨毒素。 “黑侠!” “铁龙!” 两人大喝一声,激射而出。 铁龙携着身后的闪电龙卷,沈星流则化身为一轮曜日,两者相击在一处。 “哗!” 骤然间,太阳真火与雷电龙卷融为一体,两人在火焰旋风中,生死交战。 “咔、咔嚓!” 金刚之躯,直接硬撼锐利的黑刀,只能斩出点点火花。 另一方,铁狮与顾飞雪同样在进行着艰苦地战斗。 虽说两人凭借着秘法,强行提升了自身的实力,可依旧不是两位金刚境之敌。 渐渐地,两人都落了下风,或许是浓度不够,看来蛇毒对于金刚境作用,还是比较小的。 “啪!” “咔!” 沈星流一时不察,就被击飞,身子直直地砸向了,还剩最后几笔就要完成的阵法。 顾飞雪也被铁狮以泰山压顶之势,打入冰层之下,落入了湖水之中。 “咻!” 冰龙、与凤凰各自化作红蓝二线,追着主人而去。 “我们、我们赢了!” “总把头,神威无敌!” “二当家神威无敌!” 水匪们本已丧失斗志,正要束手就擒,却又一次爆发了斗志,开始反扑起庞骏德一方。 真的,真的不行了吗? 湖上的战斗,也在牵动着栎州城众人的心。 得知大侠等人败北后,民众们一片寂静,心中悲伤不已。 若是如此,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即将任人鱼肉了?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小白从娘亲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以其稚嫩的语气,大声叫嚷着:“黑侠、白魔是不会输的!” 随后,一道乳白色的气机从他体内飞出,直向悬在湖上的大阵而去。 /90/90050/28922052.html 一笑江湖 第86章 龙凤齐飞 有些惊讶的小白,呆呆地看着身体里泛出的白光,小小的身子感觉轻飘飘的,脑海里映射出了整个碧螺岛的战斗场景。 “没错,大侠是不会输的!” “大侠一定可以拯救我们!” “···” 紧接着,不断有民众站了出来,目光坚定地看向碧螺湖的方向,每个人体内都爆射出一抹气机。 虽然气机有强有弱,颜色各不相同。 乳白色者,心地单纯。 火红色者,性格豪放。 水蓝色者,胸怀宽广。 ···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战胜水匪一伙。 “这是怎么回事?”铁龙看着天地间莫名多出的无数气机,源源不断地融入大阵中。 不可能啊,六合刀阵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难道他真的改良了阵法? 是了,他才看过一遍,便可勾画出阵法。 若是再改良一下的话,那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但他绝不能让阵法成功! 只见,铁龙意念一动,脚下的风龙呼啸着飞出,抓向还未融进大阵的气机。 但是这每一份气机,都代表着一个人不屈的意志,岂是这么好抓的? 风龙刚刚抓了两条,就被前赴后继赶来得气机,撞得东倒西歪,在民众的意志面前,硕大的风龙只能有如风中落叶般无力。 铁狮见状,迅速跳到了金毛狮子的背上,只见,狮子脚下生有五气,便飞腾了起来,“大哥,我来帮你!” “哐!哐!” 唐萱萱等人刚想出手,去帮助民众的气机,脚下的冰面就发生了强烈的颤抖,好像湖里困有一只巨兽,正要出笼。 就在这时,空中阵法在悄然间,被补上了最后几笔。 火焰烧红的天空,与下方湛蓝的冰面形成呼应。 “砰!” 冰面上的巨大窟窿中,爆出一道蓝色的光柱,与空中落下的红色光柱,相交在一起。 紧接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各自从湖底与阵法中射出。 红色一方自是沈星流,只见他背生双翼,如同天神下凡。 蓝色一方,是一名白衣少年,头上长着蓝白色,如冰状的龙角,脸上长着些许蓝色的龙鳞,手提一把细长的白剑。 “吼!上吧!” “哦!” 两名少年喉头怒吼,在光柱交接处相遇,背对背相互依靠。 头顶的六合刀阵,发出一道柔和的金光虹桥,主动接引着来自民众的气机。 “呜啊!” 风龙握住气机的龙爪,升腾起一阵青烟,发出一声呜咽,只能松开了。 铁龙赶忙催动风龙,逃出了阵法覆盖的范围,因为他身处阵法中,居然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 “真是太可怕了!” “大哥,如今阵法已成,我们和他们拼了!”铁狮半蹲在金毛狮子背上,胸中豪气陡生。 “好,不愧是我兄弟!”铁龙哈哈大笑,怒喝道:“就让这两个小鬼,知道知道什么才叫江湖。” “江湖,可不是过家家啊!” 铁龙、与铁狮的脚步,缓缓飞离了各自的识物,两人举起双掌,隔着十丈的距离,相对在一起。 “吼~~~” “昂~~~” 金狮、与风龙怒吼一声,相对撞去。 随即,两者相撞处,爆出一阵强大的金光。 当光芒闪过后,一条黄金神龙,呼啸而生。 “昂!!!” 黄金神龙身长九丈,扭动身子朝着两名少年所在的方向,大声嘶吼了一声,吼声好似凝成了实质,裹挟着强大的威势,滚滚扑去。 “噌!” 龙吟触到大阵的落下的光幕时,立即就被消磨于无形之间。 顾飞雪、沈星流丝毫不理会金龙的挑衅,各自以一纵一横的姿态,紧握着手中的兵器。 而他们只感觉头顶的阵法,似乎落下了无尽精纯的能量,不断充填着自身。 好奇妙的感觉! 两人心底不由发出一声感叹,嗯? 突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 “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片混沌之中,渐渐地显出两人的身影。 无数的气机,将他们围在中间。 沈星流因与大阵心神相连,所以知道这里是在大阵所构建的空间中,但他没想到的是顾飞雪居然也能进入。 或许,在那万千气机中,有民众也想让他进来吧。又或许,是他的意志与自己是相同的缘故。 “嘿嘿,我也不知道,”顾飞雪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不过你小子真了不起,居然能构建出这样的一座大阵,有当我小弟的资格!” “恩?!” 沈星流听得越来越不对劲,“滚蛋,你一看就比我小,不如你当我小弟,好吧?” 就在两人争辩时,铁龙二人全力使出的合击技,已经完成了。 “黑侠、白魔,别太瞧不起人了!”两人齐声喝道。 “铮!” 沈星流、顾飞雪猛地睁开了双眼,此刻他们体中的内力充沛无比,感觉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 “啊,星流小弟,就让你看看大哥厉害吧!” 顾飞雪微微一笑,全身都被寒冷的白气所覆盖,胸前那一抹蓝色的亮光,散着绝对零度的光辉。 但是沈星流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只见他周身透出炽热的火焰,胸口本有三道光团,此刻已经融为一枚大大的金轮。 “砰!轰轰轰···” 半空中,陡然爆出红蓝二光,气浪破空,向着四周散去。 “哼!雕虫小技!” 铁龙鼻头轻哼,随即与铁狮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推出双掌。 “神、龙、天、殛!” 黄金神龙发出一声咆哮,既有龙的神圣,也有狮子的霸道。 此刻,它正散着万丈金光,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大阵撞去。 “来得好!看我,一刀斩了你!” 沈星流怒目圆睁,火气正盛,鼻翼微动,喷出一股热息,将手中的黑刀高高举起,猛地斩下。 “星火、焚、天!” “嘿嘿,我也要来啦!” 只见,顾飞雪张嘴吐出一口白气,以指尖轻抹剑身,随即将细雪长剑,微微轻引,骤然刺出。 “雪洒人间!” 刀剑齐动,全力一击,威势一时间竟不分上下。 “唳!” “吼!” 随着两道神音响起,红蓝两道光柱中,自有神物显化,一只凤凰虚影盘旋于红色一方。 另一边亦有一条冰龙虚影,绕柱而动。 几个呼吸后,凤凰、冰龙两道虚影,即刻融进红蓝二光中。 “龙、凤、齐、飞!” 沈星流、顾飞雪二人喉头,齐声喝道。 眨眼间,冰与火两种本不能共存的元素,此刻竟合二为一了,并与黄金神龙硬生生地相碰在一处。 “咔、咔!” “轰、隆隆!” 天地间,狂风骤起,从两方相撞处,激射阵阵黑色的雷电。 “唔、啊啊啊!!!”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双方四人的喉头中,尽皆发出了最后的怒吼,此战关乎到数十万人的生死。 绝对不能输! 本来黄金神龙,已占据了上风。 只见,沈星流二人心头大震,他们无法想象水匪破城会发生什么,那是怎样的人间地狱啊! 两人好似合为一体,再次高声喝道:“去吧,龙凤齐飞!” “什么?” 铁龙二人面色大骇,对面的这两个臭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就以两人年纪,给他们当子侄都不够格! “吼、噜!” 红蓝光柱中,缓缓钻出一龙一凤的身影,颇具人性化地眯了眯双眼,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宵小,敢阻两者的去路。 “破!” 两人再挥刺出手中兵刃,龙凤齐齐飞出,击打在黄金神龙之上。 “砰砰砰!” 黄金神龙后力不支,节节爆碎开来。 红蓝二光,直射而去,一路畅通无阻。 “噗呲!” 此招来得太快太猛,铁龙二人躲闪不及,只能催动金刚之躯去硬抗,可依旧不敌。 只坚持了十个呼吸,就被击得倒飞出去,口中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咔嚓!” 两人顺着冰面倒飞出去,破出五里长的冰道,又撞碎了十条战船,才撞进附近的一座小岛上停了下来。 “呼、呼、呼···” 所有人都在喘着粗气,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片刻后,阳光破开乌云,再度普照大地。 天地间爆出一片欢呼,“我们赢了!赢了!” 沈星流、顾飞雪喘着粗气举目望天,阵法渐渐散去。 无数的气机再度飞回栎州城中,还有冰面上众人的体内。 而唐萱萱满面欣喜,与他隔空对视了一眼。一道青光咻地进入她体内。 原来,你一直都在。 “众甲士听令,迅速扫清残敌,抓获各铁连环!” 沈星流高举黑刀,发出最后的指示。 “得令!” 此时,无需甲士们再度出手,水匪们尽皆束手就擒,当家们都输了,他们若在负隅顽抗,也只有待死的份儿。 栎州城外,得到新武器的守军们,如虎添翼,愣是杀得水匪们哭爹喊娘。 ...... 此间事了,顾飞雪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飞雪,你想去哪儿?” 见他要走,沈星流急忙问道。 “嘛,走到哪儿算哪儿,”顾飞雪面色有些虚弱,此番大战后,他也收获颇多,“天大地大,处处为家!” “我有预感,我们下次还会再见的。” 长剑入鞘,顾飞雪捶了捶他的胸口,“走了!” 只见,他退后几尺,身化流光,向南飞去。 “下次,一定会再见的。” 沈星流望着流光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90/90050/28974149.html 一笑江湖 第87章 最后的铁连环 片刻后,沈星流方才收起黑刀,落下身来。 因为,他还要去找铁熊,他到底是怎么了? “啪嗒!” 冰面很结实,估计想全部化开的话,还得要十几天的时间。 沈星流收起火翼,气息一瞬间萎靡了下来,好在唐萱萱上前扶住了他。 “我没事,我想去碧螺岛上找个人。” “那我扶你去吧···” 唐萱萱本想扶他去船上休息的,可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好陪同他一起去。 此刻铁连环们,已经被尽数擒住,而且被锁了琵琶骨。 至于湖面上的战斗,也已趋于尾声。 就在二人路过他们时,听到一阵阴冷的笑声传来: “嘿嘿哈啊哈,黑侠!” “当真是了不起呢···” 沈星流面色凝重,不欲多言,拔腿要走。 “可惜啊可惜,”铁蝎坐在冰面上,吐出一口血沫,“可惜,你就算是赢了,却连铁熊都没保住啊。” 什么?没保住? 老熊不是和我说,铁龙等人不会为难他的吗? 难道,他是在骗我? 难道··· 沈星流只觉地额上青筋根根爆出,眉心与太阳穴都在不住地跳动,若不是唐萱萱还在扶着他,估计他早就倒下了。 “让他闭嘴!” 唐萱萱眼见他的情况不妙,也不知道他在水寨中的经过,但她还是能看出,这个叫“铁熊”的人,一定对他很重要。 一旁看守的甲士得令,刚想把铁蝎的嘴堵住,就被沈星流一把推开了。 此刻,唐萱萱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替他抱着黑刀。 “咔!嚓!” 只见沈星流面色阴沉地走上前去,一把拎起铁蝎的衣襟,因为用力过猛,还触动了锁住后者的铁链。 铁蝎疼得面皮微微抖动,不过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发。 “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有回应,有的只有铁蝎戏谑的目光。 “啊啊啊,可恶···”沈星流双眸充血,大喝道:“给我回答,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神气个屁啊!” “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 铁蝎看到他越愤怒,就越发得意。 “哈啦啦啦啦,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 这张笑脸,还真是可恶呢。 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啊! 紧接着,沈星流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缓缓地捏起拳头。 “哎嘿嘿嘿,对,就是这样,” 此举正中铁蝎的下怀,“打下来,一拳打死我,打死我!” 一来,他本就自由自在惯了,不想遭受那牢狱之苦,不想受那些蝼蚁地折磨。二来,他也想借此毁他侠名。 然而,沈星流紧紧捏着的拳头,迟迟不肯落下,指缝间甚至都流下丝丝嫣红了。 “怎么着,难不成堂堂黑侠,却是个胆小鬼?”铁蝎眯着眼睛,继续嘲讽道:“打下来啊,打下来你的心里就舒服了。” “我就是靠这双手,折断了铁熊的手臂,你不想给他报仇吗?” 只听得“轰”地一声,沈星流的拳头突然爆出一股火红的内力。 “你找死!” 就在他的拳头,即将落到铁蝎的天灵盖上时,唐萱萱适时的大声叫道: “星流,不要!” 铁蝎闭上双眼,一脸享受着那死前的最后一丝舒爽。 可迟迟没有动静,他睁开了疑惑的双眼,却见沈星流缓缓将拳头收起。 “为什么?为什么不打下来?” 沈星流小臂微动,将他丢了出去,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着碧螺湖而去。 “哗啦!” 铁蝎摔落在地,琵琶骨也因撞击,而渗出无数的血迹,把冰面染得通红。 “啊啊啊,可恶,你给我回来!” “杀了我,杀了我啊!” “黑侠,你这个懦夫,哈哈哈,懦夫!” ...... “萱萱,谢谢你!” 唐萱萱轻轻一笑,撩动耳边的秀发,摇着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这次能走出来,都是你自己的功劳。” 两人行走在通往碧螺岛的冰面上,周围乱糟糟地,都是甲士们在抓捕水匪。 沉默着,行走了良久,碧螺岛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近。 迎面走来洪烈、庞骏德两兄弟,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队甲士,抬着刚刚捕获的铁龙、铁狮二人。 此时,他们正处于重伤濒死之中,很轻松的就被擒住,并穿了琵琶骨。 而且锁住两人的锁链,都是由玄铁所制成。 “沈兄弟,你···”庞骏德开心地迎了上去,不过,沈星流却好似未闻。 正在疑惑间,唐萱萱连忙解释了情况,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还是让他静一静吧。” 话音未落,她就追着前面的身影过去了。 “四弟,你要是担心的话,就过去看看啊。” 刚才庞骏孝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瞧了那名少年一眼,真的是太年轻了,可是心性还是有所欠缺啊。 “可是···” 庞骏德看了眼铁龙二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洪烈哈哈大笑,“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呢?保证把他们关押得严严实实的。” “那好,我去了。” 庞骏德追了过去,只留下洪烈和庞骏孝,相视一笑。 “老庞啊,你觉得黑侠此人如何?”洪烈凑到近前向他问道,并向着甲士挥了挥手,示意加快步伐。 庞骏孝边走边思考,最终得出了结论,“假以时日,不同凡响!” ...... 三人前后脚,来到碧螺岛边。 沈星流望着高高的山峰,有些踌躇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哇啊啊!” 此时,有一队甲士,连滚带爬地从山下跑了下来,仿佛山上有什么怪物一样。 庞骏德急忙上前扶起一名甲士,问道:“山上怎么了?你们为何如此惊慌?” 那名甲士全身颤抖,嘴唇泛白,结结巴巴道:“山上有怪物,披着熊皮,虽然手脚都断了,可依旧守着大殿,打得我们溃退了下来。” 披熊皮?手脚尽断的怪物? 庞骏德猛然抬头,眼前一花,原本站在那里的沈星流,不见了踪迹。 “哼,我到要去会会他,带好你的小队,随我去看看!” 庞骏德直起身来,很想去看看到底是谁,能让沈星流如此上心。 甲士们将心定了下来,列好队伍,随着庞骏德二人一同上山去了。 ...... 碧螺大殿前。 铁熊强行直起身来,守着大门,不让甲士们进入。 此时,八名火长正各自率领着下属,与其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虽然他们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后,居然还能站起身来,阻击他们。 火长们合计了一下,出于对此人的尊重,便令甲士们放下兵器,誓要生擒此人。 “呜啊!” 八十名甲士将铁熊团团地围住,突然分出两人冲了上去,抱在了他的腰间,推着他不断后退。 “啪嚓!啪嚓!” 铁熊抓在两人后背的衣服上,膝间的剧痛,让他的面皮都不禁抖动了起来,实在是无法控制脚步,而向后退去。 每退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滩血迹。 连番打斗下来,殿前已经满是鲜血了。 “吼哈!” 铁熊一脚踩在大殿前的门槛上,“绝对不许你们进去!” 只听得一丝断裂臂骨摩擦得声音,铁熊奋力抓起两名甲士丢了出去。 做完这些,他也被门槛绊倒了,扑通一声,摔进了殿内。 “咔嚓!” 不过,就算如此,依旧手脚不停,将大门关了起来。 两名甲士被高高地丢了出去,恰巧被刚来的沈星流瞧得真切,随即双手在两人背后一托,就将他们安全地接了下来。 “大、大侠?” “多谢大侠!” 两名甲士得救后,心中十分庆幸,连忙道谢。 而沈星流受下谢意后,也不言语,只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兀自向大殿走去。 火长们眼神敏锐,喝退了围在殿门前的甲士们,让开一条道路。 众甲士们,尽皆恭敬地抱拳,行礼道:“拜见大侠!” 沈星流看着满地的鲜血,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声音略带沙哑道:“这里的事我知道了,不用你们管了,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一名火长刚想反驳,就被另两名火长拉了下去。 火长们带着各自的属下,退到殿前的台阶下,并在此等候。 ...... “嘟、嘟、嘟!” 沈星流在门前伫立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抬手敲门。 不过,门内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熊哥,是我···”沈星流声音略微颤抖,“我进来了啊。” “啪嗒!” 殿中传来一阵响声,沈星流赶忙推门进去了。 却把下方的甲士们听得一愣:大侠,居然叫里面的水匪,熊哥? 他们是什么关系? “哼!” 庞骏德察觉到气氛,有些许不对劲,哼了一声,让他们不敢再动心思了。 殿门打开了一道细缝,沈星流闪身进入大殿,见到铁熊正靠在大座前的台阶上,奄奄一息。 赶忙合上大门,快步上前,想要扶起他。 “站住!” 铁熊突然惊醒,在昏暗的大殿内,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兄弟”。 “我是该叫你,黑侠,还是刘星,亦或是铁虎?” 沈星流停住脚步,低垂着头,沉声道:“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兄弟。” “你叫什么都好,名字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一番话至此,声音已经带着些许颤抖了,他猛地抬起头,“只是,你不能不认我这个兄弟啊!” /90/90050/28974150.html 一笑江湖 第88章 玉璜 最后的两个字,在殿中不断回荡。 直至完全平息下去,两人皆沉默不语。 “噗哈哈!” 寂静的大殿中,突然传出铁熊的笑声,“好,好哇,今生能与黑侠做一天的兄弟,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咳咳,哇···” 或许是笑得过于剧烈,铁熊张嘴吐出一口浓血。 沈星流快步上前,运起内力就要帮他疗伤,却被拦了下来。 “没用了,”铁熊咧嘴一笑,“就让我静静地死去吧,与其受那暗无天日的牢狱之苦,倒不如就这样死去。” “可、可是···” 沈星流情不自禁地落下一滴泪珠,落在铁熊的手背上。 “兄弟,不哭、不哭···” 铁熊眸中微微一动,能在死之前让人哭上一哭,也算没白来过一回。 “死,没有什么可怕的,熊哥在临走之前,还想再送你一份机缘。” 说话间,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璜,塞入沈星流的手中,叮嘱道:“这枚玉璜切记收好,它可以打开大哥的灵池。” “灵、灵池就在大座之下···” 这枚玉璜,是铁龙悄悄塞给他的,本想让他进入灵池疗伤。 可他深感时日不多,便不想浪费那许多灵气。 而且,他也探知到大哥等人都被击败了,也就更不想独活于世。 铁熊死死地攥住了沈星流的手,气息越来越急促,纵使张大嘴巴,也再难呼吸。 此时,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在迷迷糊糊之间,好似想到了什么,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熊哥,你想说什么?”沈星流屏住了呼吸,生怕听漏一个字词,更是将耳朵伸到他的嘴边。 “小、小心······” 铁熊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就此溘然长逝。 “熊、熊哥···” 沈星流轻声唤道,却再也无法得到他的回应,为什么要小心,是玉璜,还是瑀皇? 可是现在悲伤充斥了沈星流的大脑,让其无法深入思考。 “呜哇啊啊啊···” 痛苦地哀嚎,瞬间响彻大殿的每个角落,甚至殿外之人都能清晰可闻。 哭嚎声中,夹杂着神音,实力稍弱者,更是瑟瑟发抖。 唐萱萱感受着他内心的感受,一时间心中酸痛不已,双眸微微泛出泪花。 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若他再度从殿中出来,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庞骏德也只能扼腕长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吗?还真是难受呢。” 片刻后,待得庞骏德平复下心情后,沉声道:“传令下去,今日在殿前听闻之事,不得泄露半个字,否则就算是上天入地,某也要他粉身骨碎。” “是、是!” 其实,火长们也知道庞骏德并无官职在身,可他说出这话,却让他们无比的信服。 不论对方实力如何,单论他是庞都尉的弟弟,就有资格说这话。而且,大侠的实力如何? 碾死他们,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甲士们连连称是,真想给自己的一耳光,娘的,就不该留在这儿。 这下倒好,把自己赔进去了吧。 撕心裂肺得哭嚎声,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 落日余晖,将天边染得通红。 “咔啦!” 殿门缓缓打开,沈星流红肿着眼睛,抱着铁熊的尸体,缓缓走出。 庞骏德快速地迎了上去,想要接过,却见沈星流摇了摇头,制止他的动作。 “都是我的错,才害他殒命,我自己来!” 沈星流行出几步,扭头看向不知所措的庞骏德,微微笑道:“老庞,我没事。你替我守着殿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哎,好嘞!” 庞骏德欣然应下,一眼蹬退了想要上前的甲士们。 ...... 沈星流抱着铁熊的尸体,顺阶而下。 来到了半山腰,一处山洞外。 这里是铁熊带他来修行的地方,此处风水倒也不错。 不到一炷香后,洞外就多出一个坟茔。 “咔哒哒···” 沈星流以手指为笔,在坚硬的石头上留下简单的四个大字:铁熊之墓。 随即,将石头插在墓前。 做完这些后,他半蹲下身子,双手合十,可惜他不会念经,只能祷告一番。 更为可惜的是,他居然都不知道铁熊的真名是什么?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 如此问题,还是留待以后,去问铁龙他们吧。 等他起身后,扭头看着一旁,一名佳人抱着刀,俏生生地立在不远处,并且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星流,你脸上的伤?”唐萱萱缓步上前,看向他脸上还未修复的伤痕。 沈星流刚想起来,摸了摸伤口,笑道:“没关系的,我本想了结这段因果之后,再将伤疤修复的,怎料他居然因我而死。” “能讲讲吗?” 沈星流笑着牵起她的小手,往山上行去,陆陆续续把这些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了。 “对了,我需要闭关,大概十天左右,你先回栎州城吧。”沈星流拉着唐萱萱来到大殿前,双手扶了扶她的香肩,柔声道。 “不要,我要在这里等你出来。”唐萱萱自然听到了,方才在殿中的对话。 沈星流刚要劝她,庞骏德嘿嘿一笑,上前道:“妹子,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再说这里都是些大老爷们,你一个姑娘家在这儿也不方便。” 现如今,所有战船都被冻住了,只能等到湖面解封,才能将战船尽数收回了。 至于铁龙一伙儿,将会被刚到的龙骧卫将军,及其率领的三千精兵,带回瑀都。 其余水匪们,将会被附近的景、栎、咢、姜四州收押,并且四州已经发下海捕文书,务求一个不落。 铁山羊、与铁驼都在被通缉的一列中,此番三千甲士死伤过半,将会暂时留在碧螺岛上休整。 毕竟,这座湖泊经过碧螺水匪二十年的经营,俨然就是一座座堡垒,若是他们龟缩不出,恐怕再来数倍的兵力都难以打下。 经过多方研讨,或可将此改为军寨。 唐萱萱抿了抿小嘴,将黑刀递给沈星流,白了二人一眼,“哼,我要走就走,要留就留,现在岛上这么多伤员,我身为医者也不能放任不管。” 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得,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那你乖乖的,在传个信儿回去,让楷叔他们知道。”沈星流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 紧接着,他就在唐萱萱幽怨的眼神下,进入了大殿。 殿前地上的血迹,已被洗刷干净。 而庞骏德还要为他护卫,打算这些天就住在殿门前。 恰巧,庞骏孝与洪烈两人匆匆赶来,二人刚把铁龙等人交接成功,就往这边赶了。 这场战斗不可谓不大,该是南瑀立国的这十三年间,最大的一次剿匪了。 从结果上来看,是非常成功的。 而此战,关键性的两名功臣,一人化作流光,不知去哪儿了,一人在上了碧螺岛,就再没回来。 搞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找到。 这开得什么玩笑? 本来还想搞个篝火晚会热闹一下呢,这一回可算是立下了大功,所有参战的人员都将会得到晋升嘉奖。 “唐姑娘,我来介绍一下,”庞骏德笑道:“这位是我的二哥,庞骏孝。” 唐萱萱听得眼前一亮,哦吼,没想到庞大哥还有兄弟啊? 不过看两人还真有些像,先前心中焦急,倒没仔细打量。 随即,她盈盈施礼道:“见过骏孝兄长。” 庞骏孝连忙抱拳拜道:“唐姑娘客气了,为兄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没想到今日得见,居然还是沾了我家骏德的光啊。” 听闻过,当然是听闻过的,早就知道黑侠身边,有位“神医”姑娘,那可是得到陛下称赞的。 “哎哎,你起开,到我了吧,”洪烈一见两人说个没完,心中一阵恼怒。 见到两个大男人在拌嘴,唐萱萱不由得轻声笑了笑。 “嘿嘿,我叫洪烈,是栎州的都尉。”洪烈脸色有些羞红,瞪了一眼庞骏孝,“我们闹着惯了,对了,黑侠呢,怎么没见黑侠?” 而唐萱萱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施了一礼。 庞骏德指了指大殿,如实告知,“沈兄弟,他在里面闭关呢。我需要在此护法,走不开,还请两位兄长,带着唐姑娘去给众弟兄治伤。” “也好,还是救人要紧,庆功会过些时日再开。”两人点了点头,虽说只是些匪寇,但那战斗力也不弱啊。 ......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瑀都,某处。 这里好似是个教会的大殿,但密不见光,好像是在地下的样子。 一名带着月白面具的男人,气冲冲地坐在大座上,胸口起伏不定。 男子大座后方有面石墙,石墙刻画着一白一红两轮月亮。 “一帮该死的东西,都是饭桶,连这么大行动,都未能察觉?” 大座下方跪着三十几人,尽皆瑟瑟发抖,求饶道:“教主饶命啊,非是我等不察,而是瑀皇与那黑侠刻意为之。” “哼,这么说你们是暴露了?”教主略略有些明白了,靠在大座把手上,长出一口气。 就在众人哑口无言之际,一道利刃拖地的声音,突然响起。 “咔啦啦啦···” 月牙状,尖锐的血色弯刀,在花岗石铺成的地上面,划出一阵阵火花,留下一道长长的纹路。 “嘿喽喽喽···” 红月使身着一身血色红袍,款款地走进殿来,掩起小嘴,浅浅地一笑,“如此,你们就都去死吧!” /90/90050/28988587.html 一笑江湖 第89章 别有洞天 此三十几人也不想坐以待毙,纷纷起身怒道: “娘的,跟这小妮子拼了!” 教主拍动双掌,饶有兴趣地道:“好哇,这才像我双月教的人,给他们武器!” “噌、噌···” 随即大手一挥,自那火光之外的阴影处,飞出几十道亮点。 “噔、噔、噔!” 亮点化作刀剑,直挺挺地插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 三十几人分别抽出合手的兵刃,啐道:“娘的,活着干,死了算!” “哼、哼呵!” 红月使鼻中不由得发出几道嘲笑的声音,紧接着,她将手中的弯刀,一分为二化作两柄弯刀。 只见,她从那猩红的嘴唇中,伸出红艳的舌头,舔了一下刀尖,妖媚道:“可不要太怜惜奴家哦。” “唰!” 话音刚落,那娇小的身影便电闪了出去,与一人擦身而过。 下一刻,一道美丽的红色血雾,便从那人的脖颈中喷出。 众人惊醒,齐声呼道:“卧槽,中了这妮子的血媚之术了!” “大家紧守心神,莫要再上当···” 那一人开口提醒的话语,还未说完,瞳孔便是猛地缩起,一道血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至他的身侧。 “哐!” 随着一声闷响,血色的弯刀轻轻舞动,又一条生命被它轻松收割。 此人惊恐的表情还挂在脸上,丝毫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嘿嘿嘿,哈哈哈···” 在火光的映衬下,殿中不时传出三种声音,女子愉悦的笑声,弯刀划开皮肉的声音,骨头与刀尖的碰撞声。 三种声音,似是形成了世间最美妙的交响乐。 男子端坐着,看得津津有味。 不消十数个呼吸,殿中的三十几人,便被屠杀一空。 双刀再度合为一把弯刀插在原地,红月使缓缓走上前去,眼神陡然一换,显得无比清纯灵动,好似方才她并未残忍杀害数十人一般。 只见,她跪坐在男子坐前,如同小鸟依人,替其捶起腿来。 “月神,她也快回来了吧?”男子靠坐在椅背上,正在闭目养神。 红月使咬了咬嘴唇,带着些许幽怨的语气道:“姐姐她刚传信回来,说过几日便会归来。” “恩,那就好,终于有件事让我顺心了···” 说话间,三十几人已被下方黑衣人清理干净了。 一名蓝衣执事,单膝跪地,抱拳询问道:“启禀教主大人,现已查明铁龙等人,正被押往瑀都的途中,是否截杀?” 教主沉默良久,语气有些冰冷地道:“那便杀了吧。” 蓝衣执事领命退下,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看过一眼。 “唉,我倒是对这黑侠越来越好奇了呢,” 教主微微抖动着双肩,笑声渐起,“我都有些迫不急待了,游戏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啊。” 虽说黑侠三番五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但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越来越兴奋了。 红月使一改常态,有些迷恋地看着男子,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黑侠擒来,向他表功,讨他的欢心。 可他的眼睛只有姐姐··· ...... “嘶!” 刚进入殿中的沈星流,突然感到一丝寒意,从心间流出。 按道理,不应该啊,大殿内并无风,再加之步入六品后,他就几乎察觉不到冷暖了。 估计又有贼人想要暗害自己··· 目前,只有不断提升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与身边的人。 “咔、呲!” 沈星流缓缓走上大座,轻车熟路地找到机关,扭转了两下,便闪身进入了通道中。 上次虽然来去都比较急,可他也仔细观察了,并未发现灵池的踪影啊。 难不成还有暗门? 此刻,一向贪财的他,面对一地的黄白之物,却也无心将它们拥入怀中。 而是趴在四周的岩壁上,不断敲击着。 当他寻了一圈下来后,却没有发现暗门,奇怪了,难不成是熊哥记错了? 就在无计可施之间,沈星流从怀里掏出淡黄色的玉璜,在淡淡的光芒之下,玉璧竟有些许透明起来。 玉璜内部,显出丝丝纹路,好像是一幅地图,不过杂七杂八的,缺少了一些重要的地方。 随后,他灵机一动,将其放到眼前,透过玉璜向着四周看去。 果然在玉璜之下,周围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颗颗天然的石头,与玉璜内的纹路,竟然有一部分重合了起来。 应该是位置不对,他举着玉璜,来到通道口。 经过,他不断地调整玉璜与观察的角度之后,终于从那繁复的纹路中,找到了其中的秘密。 玉璜上刻着的一处纹路,与错落开的石笋、石钟乳,勾画出了一柄倒扣的勺子。 石头顶部如同北斗的七星,其勺口处,正是入口。 强行按下激动的心情,他放眼望去,在那对应着天枢星的石钟乳上,居然发现有一个凹槽,和手中的玉璜一模一样。 “难怪没有发现,居然藏得这么隐蔽,不愧是铁龙啊。”沈星流嘿嘿一笑,就算再隐蔽,不也被我找出来了? 紧接着,他单手向天轻轻托起玉璜,以内力将它轻轻托起,并被一股柔和的内力,缓缓推向凹槽。 还未完全没入,在三尺之前,就被吸了进去,严丝合缝。 “哗!啦啦!” 玉璜完全嵌入后,整个洞穴都为之一震。 随即一抹黄光垂下,落在地面上,现出一条通道。 再完成开门后,玉璜激射而出,险些砸到沈星流,被他一把捞入手中。 果真,要小心啊。 这要砸到头上,肯定得多出一个大包,沈星流晃了晃有些发麻的手掌,急忙闪身进入正在关闭的通道。 通道中,一场昏暗。 于是,他吹燃起一只火折子,一路下行。 “咔哒、咔哒!” 不知走了多久,纵使脾气再好的他,也开始有些恼怒了。 “这是什么鬼矿脉啊,居然埋得这么深?” 虽然不知道走了多远,但他也能估计的出来,此时肯定已经深入湖底了。 接着他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湖底别有洞天,眼前是一片水蓝色的池水,足有数十丈宽。 这里没有光线,只有池水散出的光芒。 池水上灵气氤氲,其浓郁程度,远胜铁熊那里数倍,乃至数十倍。 或许是这里地势较低的缘故,灵气似乎都被压在了池中,不像先前的灵池那样,灵气都逸散了出去。 如若不是他灵识较强的缘故,估计都无法发现这么个宝地。 既然找到了地方,那也不急着修炼。 还是得先确定,附近没有危险吧 沈星流将火折子吹灭,就着湖水发出的光芒,也足够看清周围的景象了。 “唔?” 突然,他在不远处的石壁上,隐隐约约间看到了什么图案。 在好奇之心驱使下,沈星流靠了上去,想要看就究竟。 “唉,什么破图案,这就是小孩子的涂鸦吧···” 当他看清图案的真面目后,不免有些失望。 图案是由一种红色颜料勾画出的,密密麻麻布满了整面石壁。 可他转念一想,这里可是在湖底啊,为什么前人要在这里留下图案呢? 而且手法,还是如此的稚嫩,就像是未开化的野人··· 等等,莫非此图案,是那远古人族所留··· 那他们,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终于沈星流耐着性子,开始从这繁复的壁画中,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约莫花了半个时辰左右,他大致读完了此壁画中的内容。 ......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不是湖泊,而是一处世外桃源,并且非常靠近海洋。 有一天,一只海螺怪兽,突然袭来。 它吃了很多人,就在众人拿它没有办法时。 来了一批神秘的人,他们驱使着一条条巨龙,打败了海螺。 而这批人也被众人奉为“神族”,随后桑海沧田,海水逐渐退去。 众人追着海而去,在临走前,留下了当时的见闻。 “这···” “这他娘太扯淡了吧。”沈星流一脸难以置信,“海螺还能吃人?海水还能退走···” 要知道,这里可是栎州,离海远着呢。 “还神族呢,怕不是得了什么癔症?”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 不过看那些龙的图案,倒是和今日所见的,风龙、冰龙、黄金神龙极为相似,难道那么久之前,是有龙的? 或许,还会有凤凰吧··· 而且怎么越看着海螺,越像碧螺岛啊。 沈星流自嘲地扣了扣耳朵,居然有些相信了壁画的内容。 对于壁画的真实性,一时间,也无法过多去考究。 只能留待日后查证了。 确认洞穴中绝对安全后,他将黑刀靠在洞壁上,缓步踏上水面,走至灵池中央,盘腿坐下。 经过,此次大战后。 他感觉到体内的五气,虽被消耗殆尽,而其后续衍生出的五气,却越发精纯起来,似乎更能自如去操控了。 这让沈星流大喜过望,有上次的经验,此刻他更加熟练的吸入灵气,并将之转为五气。 五气在体表氤氲成纱衣,随着不断地呼吸,被吸入体内。 偌大一个空间内,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还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心神完全进入了修炼的状态,沈星流不免对周围放松了戒备之心。 就在这时,壁画上的红色图案,似是扭动了两下身子。 /90/90050/29002683.html 一笑江湖 第90章 梦境 图案上的“小人”,似乎活了过来,一个个从石壁上挣脱出来,向着沈星流飘飞过去。 “嗡、嗡!” 黑刀似有察觉,轻轻震动两下,不过发现“小人”被没有恶意,也就随它们去了。 就在黑刀震动时,“小人”们有些害怕地抱作一团。 过一会儿后,有个胆子大的“小人”,飘飞过去,摸着小脑袋,瞧了瞧黑刀。 “叽哩咕撸,喂···” 随即,它发出一连串难以听懂的声音,和小伙伴们开心地掠出。 只见它们一个个手拉手,围成一个圆,绕着沈星流转圈圈,载歌载舞,似乎是在庆祝某个重要的节日。 而沈星流也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 梦中的他,好似穿越到一个古老的年代。 在这个蛮荒的年代中,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的,人们每天都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片不知名的原始森林中,两道人影席地而坐。 “阿骨,阿骨···” 随着,少女的声声呼唤,沈星流原本在怔怔地发呆,却被她叫醒了。 少女居然和唐萱萱长得有些许相似,不过此刻的她,正穿着粗布麻衣,围着一条由树叶编成的绿色裙子。 而自己手上正在制作着一顶,点缀着紫色小花的花环。 “你在叫我吗?”沈星流指了指自己。 少女一愣,随即甜甜一笑,摸了摸他的额头,如此的真实,居然能感到少女手心中的些许凉意。 “我的阿骨,你是生病了吗?”少女打趣道。 沈星流没好气地拍下作怪的小手,将手中的花环,带到了少女头上。 “嘿嘿,我跳舞给你看吧。” 少女笑着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扭动起腰肢,翩翩起舞,再配上甜美的歌声,让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边才是梦境。 这个叫“阿骨”的身躯里,似乎并没有内力,甚至还有些瘦弱。 若要在这个蛮荒时代生存,已是不易。 更何况,他还要保护眼前的少女。 “阿骨,你怎么了?” 少女停下舞姿来到阿骨面前,“是不是我跳得不好看?你从出门前,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只不过是要去侍奉太阳神大人了,那可是很荣耀的事啊。” 侍奉太阳神? 沈星流的脑海一疼,紧接着他就变成了看客。 那个叫“阿骨”的少年,接管了这副身躯。 “不,不要,他们要烧死你啊。我们快跑吧!”阿骨捏着少女的手,大声嘶吼道。 少女甜甜一笑,点了点头,“恩,都听阿骨的。” 跑得再快一点,快一点,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身为看客的沈星流,一直陪着阿骨,从白天跑到晚上,并且在心底里为他们加油鼓劲。 此刻,阿骨紧紧握着少女的手,在林中飞快地穿梭。 “扑通”一声,两人还是没能跑得了,掉入了事前准备好的陷阱内。 紧接着,坑顶围上来七八个手持木矛的男人。 这对苦命的恋人,不出意外地被抓获了,并分别被关在两个木笼中。 木笼相距不远,可两人竭尽全力,都无法牵到对方的手。 画面一转,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 一处祭坛上,众人手持武器,分立于祭坛四周。 少女则被堵住了嘴巴,捆在祭坛的木架上,对他微微笑着。 因为,她想要给阿骨留下最美的回忆。 一名头戴奇怪帽子的大祭司,手持一根木杖,木杖顶部是顶不知名野兽的头骨。 此刻,他正仰望着太阳,嘴中念念有词。 距离太远了,沈星流有些听不清,不过大概的意思是,让太阳不要消失。 “哇啊啊···” 直到太阳开始出现阴影,大祭司丢下手杖,赶忙从木盒内取出一块玉璧。 当玉璧出现后,沈星流如遭雷击,因为此玉璧就是他曾经在黑城中,寻到的那一块。 阿骨也在玉璧出现后,陷入癫狂之中,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他打破了牢笼,冲上祭坛,试图要抢夺玉璧。 “呼通!” 随着,一道皮肉破开的声音响起,阿骨腰间一痛,被一名大汉手持木矛捅出一个血窟窿。 少女看到阿骨被捅了,不断摇着脑袋,泪水一下打湿了眼眶。 而阿骨也顺利将玉璧夺到手中,只不过他已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倒在了血泊中,玉璧被血液打湿了。 大祭司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匆匆地接过随从手中的火把,丢到了火架上。 大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阿骨手持着玉璧,向火架爬去,想要救下少女,可也只是无力的挣扎。 两人四目相对,做着最后的告别。 少女还是被烧死了··· 阿骨轻轻吐出最后一口气,喃喃说道: “太阳神,你到底存不存在啊···” ...... “滴!” 洞穴内, 一滴泪珠,缓缓从沈星流的脸颊落入灵池中,沈星流睁开了不知闭了多久的双眸,轻轻擦了擦泪痕。 一场梦境,却是两个人的一生。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做这个梦,也不知道是否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而沈星流唯一所知道的,那就是我依旧是我,我不是任何一个人。 梦中的事,无法考究真假,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让这件事再度发生。 此刻,五气已经充满沈星流的体内,再也容不下一丝一毫,但距离金刚境的混元一体,还相差很远。 至于真经四转,则还要等待下一场大战后,才能再寻求突破的机会。 “也不知道修炼多久了?” 沈星流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噼啪作响,好像感觉自己又长高了。 只见,他垂下脑袋,就着湖水张望了两下自己的脸庞,伤疤早已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那个阿骨,像不像自己,可惜的是,到最后都没能知道那名少女的名字。 随手向着黑刀招了招手,就连刀带鞘全都摄入了手中。 “嗡嗡!” 黑刀入手,发出两声微鸣,宛如在抱怨他修炼太久了。 沈星流安抚下黑刀后,大大踏出一步,就此离去。 若他好好观察一下的话,那么会发现石墙上的图案,黯淡了很多,也不知多久才能再度恢复。 ...... “咔吱!” 碧螺大殿的门,从里面缓缓地打开了。 正午的阳光,一下子洒了进来。 庞骏德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着甲士刚送来的食物,断断续续地给甲士讲着故事。 甲士们为了要听故事,这十五天以来,都抢着要来送饭。 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两人下意识地看了过去,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呦,老庞,吃着呢?吃得啥好吃的?” 沈星流笑着走来,翻开食盒,找出一根鸡腿啃了起来。 “沈兄弟啊,你终于出来了,你知道你进去多久了吗?” 庞骏德回过神来,开始絮叨:“整整十五天啊,修炼得怎么样了?” 居然,这么久吗?沈星流丝毫没有感觉。 “你白了哎,头发也长了好多。” “有吗?”他不免吃惊地问道。 那名甲士赶忙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递给二人。 “嚯,你没说,我还真没注意呢。”沈星流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先前在洞窟里,看得也不够真切。 片刻后,他才拿开镜子,“老庞啊,交给你个任务,在殿中大座下有若干的金银,其中有抚远镖局的万两黄金,你找几名甲士,务必将此送往伏牛山。” “黄金?抚远镖局的?”庞骏德一拍脑门,合着那些的黄金跑这儿来了,“难道···” 而他微微点头,也算是肯定了庞骏德的猜测。 “还有啊,再带个口信去,说我以后定会去伏牛山拜访的。” “没问题,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吃饱喝足的庞骏德,终于可以离开大殿门口。 这些天虽有帐篷可以住,谈不上风吹日晒,可也把他折腾的够呛,根本睡不好。 “啪嗒嗒!” 一道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从山下跑上来一抹倩影,是唐萱萱。 这小妮子,一直没回去吗?沈星流一出关,与他心神相连之人,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了。 而庞骏德也很识趣,拖着甲士离开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无比的喜悦之色。 “星流···” 唐萱萱发出一声呼唤,冲也似的,飞扑上去。 终于,两人相拥在了一起,久久不曾分开。 嗅着怀中佳人的芳香,沈星流心头一阵酸楚,或许是上一世我不曾保护好你,但这一世,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星流,你怎么了?”唐萱萱很快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沈星流没有回答,反问道:“萱萱啊,你相信有前世吗?” “噗呲!” 而唐萱萱一愣,笑道:“我的星流,你是生病了吗?” 说着,她还将小手摸上了沈星流的额头,“是不是闭关太久,傻了?” “好哇,你敢编排我?”沈星流刚要捏住她的小脸。 机灵的唐萱萱,一闪而过,就笑着溜出他的怀里,对他做了个鬼脸。 或许,真是自己的病了吧? 沈星流发出一声怪叫,就追了上去。 碧螺岛上,满是两人的欢笑声。 而洪烈还想上前去,要结识这名少年,却被庞骏孝拉了下来,“你真是个大老粗啊,一点都不解风情呢?” 二人商议后,决定趁着今晚月色正好,办一场宴会。 /90/90050/29017929.html 凤游江南 第1章 明月几时有 碧螺湖,碧螺岛。 两人追逐得有些累了,此刻正坐在湖边石头上。 唐萱萱手持着一把木梳,沾上些许湖水,替沈星流梳着头发。 不一会儿,在她灵巧的双手之下,挽出一个漂亮的发髻。 “星流,你的意思是说,抚远镖局的灭门案是碧螺水匪做下的?” 但她还是心事重重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哥哥也参与,若不是他破了镖师们的罡气,估计也不会有这惨案。” 沈星流转过身来,握了握她的小手,轻声道:“我觉得不管他参没参与,结果都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恩?”唐萱萱抬起脑袋,不太理解。 “有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沈星流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而且,就已碧螺水匪的实力,要想灭个镖局,还不是手拿把攥?” “那我们不要去伏牛山了,好不好?” 唐萱萱猛地抬起脑袋,实在不想再看他打架了。 伏牛山立派千余年,高手如云,底蕴深厚,而碧螺岛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就算不是他们做下的惨案,估计去了也不会善了。 “这真是你的想法吗?”沈星流长叹一口气,反问道。 只见,唐萱萱瞳孔一震,低下头去。 沈星流轻轻捏起她的下巴,自信地笑道:“我的萱萱,你就放心吧,我这次不会和他们打架的,只是去将道理和他们讲清楚。” 就在两人越靠越近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传来。 惊吓的唐萱萱立马蹦了起来,双颊飞红。 庞骏德尴尬地挠了挠头,憨笑道: “哈哈啊,我来得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合着,你还知道啊? 沈星流一脸怨气地瞪了他一眼,“老庞,你过来干嘛?” 虽然已是背过身去了,庞骏德依旧感到一股凉意,随即打了个激灵,道: “那什么,我兄长让来请你们去赴宴。” 兄长?赴宴? 不年不节地赴得哪门子宴,有肉吗?有酒吗?要大坛装得那种! 正在想着,突然沈星流大叫了一声,“等等,兄长?老庞你居然还有兄长?我还以为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噗呲!” 听到这番话,唐萱萱实在没忍住,这货的思想可够奇特的。 “去你的,爷们又不是猴子,怎么可能没兄弟姐妹?” 庞骏德则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回道:“现在天色不早,晚会估计快也开始了。” 沈星流嘿嘿一笑,牵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唐萱萱,随庞骏德向山上走去。 之前的碧螺水寨,经过甲士们的修整,已经容貌大换。 由于宴会大厅,还乱七八糟的,所以他们就把地点定在了先前的“操练场”,现在称之为“演武台”。 ...... 演武台上,支起了一座大大的木堆,此刻正等待着最重要的人来点燃它,四周摆满了坐席。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三人姗姗来迟。 洪烈、庞骏孝两人一见,就立即迎了上去。 “这位就是我二哥,庞骏孝,” 庞骏德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栎州都尉,洪烈。” 沈星流抱拳,“小弟沈星流,见过二哥,见过洪兄。” 虽有年纪的差距,但全当是忘年交了。 “那我们就托大了,”两人相视一眼,抱拳拜道:“洪烈、庞骏德见过沈大侠。” “哈哈,沈兄弟啊,可算是认识你了,” 洪烈哈哈大笑,捶了锤沈星流的胸膛,赞道:“你可知,现在江湖上都怎么说你吗?” “哦?怎么说。”沈星流眉头一挑,对此很感兴趣。 本来还想卖关子的洪烈,却被庞骏孝抢去了话头: “江湖传言,生平不遇沈星流,阅尽江湖亦无味。” 差点让洪烈一口老血喷出,说好的,让我说呢? “哈哈,好啊,我们快快入座吧。” 最终,还是沈星流出来打圆场。 洪烈狠狠地白了庞骏孝一眼,看在黑侠的面子上,就原谅你了,而他也知道此番过后,庞骏孝就要被调离此地了。 以后相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啊! 五人来到桌前,刚想入坐,却被洪烈拦住了。 “沈兄弟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完成呢?”洪烈挥了挥手,示意一名手持金弓金箭的甲士上前。 “这是何意?”沈星流不解地问道。 而洪烈指了指,不远处的木堆,笑道:“沈兄弟,可会射箭,若不会可不能入座喽。” “哈哈,这有何难?” 只见,他将黑刀丢给庞骏德,一把接过弓箭。 庞骏德、唐萱萱一惊,从未见过他射箭呢。 真的会? “哎,且慢,” 洪烈一惊,再次拦住了他,“为兄在木堆顶部设了个引火装置,只有头发丝那么粗,你可要一箭射中哦。” 木堆距此十丈,加之天色已晚,虽有月光,加上周围火光的映衬,可常人若想看到那发丝粗细的捻子,根本不可能。 可他沈星流,是何人?岂能被难住? “可不能用灵识啊。” 沈星流自信一笑,“不用便不用。” 放眼望去,他一眼就能看到顶部的捻子。 四人及甲士们,都屏住了呼吸,沈星流依旧气定神闲。 紧接着,就见他拉弓如满月,金箭“嗖”地一下,就飞了出去。 “哗!” 金箭是特制的,摩擦着空气,其箭尖处,居然发出了丝丝红光。 四人也不是常人,眼看着箭尖刚好蹭过火捻,木堆瞬间就被点燃了起来。 “呜哇,准!” “大侠好箭法!” 众甲士先是一愣,继而爆出一声声由衷地赞叹。 而金箭去势不减,直直地没入了百丈开外的石头中,当那名甲士找到时,只留有箭羽在外,已经拔不出来了。 于是,他赶忙把这件事,告诉洪烈等人知晓。 “沈兄弟,你可越来越让我惊讶了。”洪烈瞪着眼睛,不敢相信道。 庞骏德哈哈笑道:“这算什么,能吓死你的事,还多着呢。” “哈哈,入座,入座。” 圆月当空,众人落座,席间杯筹交错。 而唐萱萱则乖巧地坐在一旁,任由他去喝。 哼,也不知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 待到吃饱喝足后,甲士们一五一十地离开席位,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沈星流微微眯着眼,听着熟悉的调子,思绪渐渐回到以前。 那时,沈老经常给他唱着这些调子。 或许就是想要告诉自己,他是个将门之后吧。 随着,离瑀都越来越近,一切的一切就要真相大白。 就在此时,他有很多个问题想要问? 他到底生从何来? 为何会出现在那小山村中? 而他的出生到底意味什么? 千里之外的瑀都,真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答吗? 既期待的同时,他也很害怕,害怕那个答案不能说服他。 转眼之间,小山村已经“离开”他,快两个月了啊。 山村被焚的真凶,虽已伏诛,但幕后必有黑手。 沈星流心中情绪起伏,感慨万千,起身离席,举杯向月。 甲士们见大侠走来,尽皆安静下来,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席中,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不解。 唐萱萱双拳抱胸,眸中泪光涟涟,明白他此刻的感受。 偌大一个演武台,只有火焰燃烧的熊熊声,还有木柴烧裂的噼啪声。 良久之后,只听得沈星流口中唱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只见,他饮下杯中酒水,边踱步边吟唱着,“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一词唱罢,场中雅雀无声。 “好词啊,好景啊,”洪烈张了张嘴巴,喃喃道:“沈兄弟,这是想家了?” 这些时日,关于沈星流的身世,他也有所听闻。 “只是,这样的字词,却不知是何人所留啊,”庞骏孝长叹一口气,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诗词,无迹可寻,却又美妙无比。 传闻是“天人”所吟唱,而后被人记录下的。 难不成真的有仙界吗?那里定是一个有着千古风流,文化璀璨的新世界吧。 “大家都看我干嘛?”沈星流回过神来,哈哈大笑地呼喝道:“大家继续,唱起来,跳起来···” 演武台一瞬间,又进入了欢快地海洋。 沈星流和甲士们勾肩搭背,唱唱跳跳得好不快活。 晚会,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众人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 深夜地碧螺湖,显得有些空旷。 冰块早在前两日就已全部融化,就在这时,一艘小船正一摇一晃地向着栎州城驶去。 庞骏德在船尾,轻轻摇着木桨,船头是沈星流与唐萱萱。 “嘎吱!嘎吱!” 唐萱萱跪坐在船头,沈星流则靠在她的膝上,这一次虽没喝醉,可酒不醉人,人自醉。 此刻,她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 少年浅浅的睡着,不时发出舒服的呢喃。 这个大男孩,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太过让人心疼。 但她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船儿渐行渐远,洪烈、庞骏孝两人,站在高处目送他们离去。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或许知道若沈星流去到瑀都,必将会有一场巨大的风波。 “随他去吧,”庞骏孝深深叹了一口气。 洪烈热泪盈眶,“老哥我还未恭喜兄弟升官了呢。” “去你的,少滴些眼泪,肉不肉麻啊。” “我这是被风吹得,懂不?” 庞骏孝也不想去拆穿他,搭上他的后背,哈哈笑道:“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今晚可要不醉不归啊。” /90/90050/29031508.html 凤游江南 第2章 端木蓉 碧螺湖畔,渡口处。 才凌晨时分,早有人影闪烁。 来人举着灯火,向湖面张望着,却见一艘小船驶来。 周楷立即大喜出声,转动手中的火把,高呼道:“哎,这儿呢!” 小船上的人,也很开心。 “嘎嚓、嘎嚓···” 庞骏德欣喜地应了一声,加快划桨的速度。 “萱萱,谢谢你。”沈星流也已休息足够,打了个大大哈切,向她道谢。 唐萱萱摇了摇头,关心道:“怎么样,还晕吗?” “没事了。” 沈星流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唐萱萱轻轻挣扎了两下,没舍得挣开,就任由他拉着。 两人就这样立在船头,好似一对金童玉女,当真羡煞旁人。 “啪嗒!” 小船缓缓靠岸,两人欢快地跳上渡口。 “楷叔、周叔···” “好久不见啦,”沈星流一不留神,就被唐萱萱“逃”走了,两人拱手分别向着众人打招呼。 岸上停着五辆马车,其中一辆车中伸出几个小脑袋。 “哇,沈大哥,你回来啦!” 小狼、小池子居然也跟来了,就连水果儿和水平之也揉着惺忪地睡眼,从马车跳了下来。 不过,两个小家伙一见到沈星流,睡意立即消散不见,很是兴奋地牵起他的大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沈大哥,你太厉害了,收我为徒吧···”水平之不依不饶地大叫道。 水果儿也是很兴奋,脸蛋红扑扑地道:“沈大哥,将来偶也要嫁给像你一样的男子汉!” 惹得水如意等人一个大红脸,赶忙把妹妹拉了过来,好好地教训了一番。 “偶就说吧,沈大哥绝对可以打得过那帮水匪的,你们还不信呢,”小狼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切,又不是你打败,”水果儿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哼!” 这样的一句话,把小狼的脸憋得通红,“早晚有一天,偶一定会追上沈大哥的,偶们做了约定的!” “偶才不信呢,沈大哥天下无敌。”水果儿对小狼做了个鬼脸。 两个小鬼头,脾气一上来,差点就打了起来。还好被小池子,与水平之竭力拉住。 周楷一时语塞,白天不是说好的吗?来接三人的时候,不许打架,怎么就打起来了? 而沈星流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掇着小狼把水果儿拿下。 “呸,你们这么男人真讨厌,我们走。”唐萱萱白了他一眼,拉着水果儿上了马车。 水如意也红着脸上前,弱弱道:“哼,确实很讨厌呢!” 随即,她便和母亲一同上了马车,水平之还想跟上去,却被一脚无情踹了下去。 哎?我没错啊,我哪儿错了?沈星流一脑袋问号。 只好领着小狼和哭闹的水平之,钻入另一辆马车里。 小池子陪着庞骏德、周楷上了第三辆马车。 “咔哒哒!” 马夫们等到众人上车后,赶着车辆往城内而去,平常这时候城门还未开呢。 此次可是钦差大人,特许几人在凌晨的时候进入。 因为栎州刺史身死,汪氏一伙也被一网打尽了,这十几日来,栎州官场焕然一新,好多陈年旧案得以昭雪。 娄钦差本想亲自前来,但公务在身,不便前来,所以托周楷向沈星流问了声好,与致谢。 阮小五的案件也在其中,这些日子他已前往滵江县,所以并未前来。 端木宁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就留在了山海别院,他前些日子已经发出书信给镇南王报平安了。 可惜,这一次还是没能追上顾飞雪。 ...... 虽是锦衣夜行,可也架不住民众得知的小道消息。 刚一进城,民众便已早早等候,纷纷夹道欢迎,期待着能近距离,看到大侠的容颜。 “哇啊啊,大侠,大侠!” “···” 民众们看到车队驶来,他们尽皆扔出了手中的鲜花和绸带,齐声高呼。 沈星流也不好辜负了他们的热情,拨开窗帘向着外面招招手,顿时引来一阵尖叫。 “哇哇哇,黑侠,你太帅了。” “呜呜,我要嫁给你!” “···” 这一片全是女子的尖叫声,越呼喊就越离谱,吓得沈星流立马放下窗帘,甚至还有几声关于“白魔”的呼声。 看来她们是以为顾飞雪也在马车上。 “白魔,黑侠,你们一定要在一起啊!”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瞬间让话风陡得一变,不过随即就迎来一片声讨。 还好那人自知理亏,没打起来,就匆匆地退去了。 另一辆马车上,唐萱萱等人听得耳朵通红。 呸,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 可怜的水果儿,耳朵早早地就被堵了起来,而她只能怔怔地看着三人嘴巴,就是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咔哒哒!”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离这条街道,周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水平之居然睡着了,沈星流怕他摔着,就将他一把抱在怀里。 他看着一旁思考问题的小狼,轻声问道:“小狼啊,你喜欢水果儿吗?” 小狼如遭电击,直起脊椎,结结巴巴了起来,“沈、沈大哥,你别瞎说,偶才不喜欢她呢。” “嘿嘿,那好吧,当我多嘴,”沈星流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而小狼却好像被踩住了尾巴,急忙道:“沈大哥,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告诉什么?”沈星流明知故问道。 “告诉别人,偶喜欢水果···”小狼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沈大哥,你诈偶?” “噗哈哈哈···” “咚!” 小狼感觉没脸见人了,捂着通红的小脸,不敢去看沈星流的眼睛。 最终沈星流答应他不告诉别人,方才松开了手。 不过,水平之可还在呢。 他微微动了动眼皮,假装还在睡着,心中乐开了花。 还“咂吧”了两下小嘴,一直到山海别院,才慢慢醒来。 ...... “咔呲!” 郭管家等人听到门外的马车声,立即打开了大门。 只见,众人缓缓下车。 端木宁急忙迎了上去,“此番还要多谢黑侠救命之恩。” 沈星流将水平之抱下后,转身抱拳道: “世子亲自来迎接,真是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得。” “嘿嘿,沈大哥,其实我来这儿,不只是为了接你的,”端木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悄悄拉着沈星流到一旁。 怎么着?还有秘密? “其实,我想问你,可知道顾二哥去哪儿了?” 沈星流不明就里,半天才理解,“你说的是顾飞雪吗?你们认识?” 先前他说镇南王世子被抓了,也没有听这小子说起过啊,话说,一个江湖中人,一个王府世子。 怎会相识啊? “顾二哥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端木宁还想夸赞道:“他可是···”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好听的女音,只是内容有些刺耳朵。 “哼,他就是个贼!” 沈星流一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披白甲,跨着白马的女将军,英姿飒爽地出现在街拐角。 女将军身后,还有十名亲兵随行。 “来者何人?”庞骏德等人的警惕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这女子,可了不得,实力不容小觑,看着架势,来者不善啊! 沈星流眯着眼睛上前几步,却被端木宁拉住,好像有些明白了,“你们认识?” “哼,宁儿还不随我回家?”女将军看也不看沈星流一眼,反而看向躲在其身后的端木宁。 “四、四姐···” 什么?是你姐? 庞骏德等人被雷的外焦里嫩,这个大美人是你姐? “请问,可是镇南王四女,端木蓉郡主?”水莫氏忙上前见礼道。 “哦?你认得我?”端木蓉眯了眯眼睛,“好见识,不愧是水龙吟的人!” “唰!” 话音未落,端木蓉一鞭子就抽了过来。 “娘亲!” 这一瞬间,鞭子来得又急又快,水莫氏吓得花容失色,可她一个弱女子,怎能躲得过去。 只能闭目,等着鞭子抽下,却迟迟不见动静。 就在这危急时刻,沈星流电闪而出,将鞭子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端木姑娘,看在你是一介女流,请你适可而止!”沈星流黑着脸,对这个一上来就要打人的郡主,失去了耐心。 “你说什么?”端木蓉见鞭子被对方死死握住,还一言就戳穿了她的痛处。 “水家胆大包天,居然敢诱拐镇南王世子,你也是帮凶,给我拿下!” “诺!” 十名亲兵翻身下马,二话不说,就要拿人。 “我看你们谁敢!” 只听得沈星流的喉头怒喝一声,顿时狂风骤起,吹得人睁不眼睛,狂风持续了数个呼吸,方才消散。 亲兵们的脚步,踌躇着向前踏了两下,还是被端木蓉喝止了。 “敢问可是黑侠?” 此时,端木蓉也知道这人是谁,知道是他救了世子。 “哼!” 沈星流不想回话,鼻中哼出声来。 而端木蓉铁青着脸,咬了咬银牙,“今日镇南王府办事,还请让开路!” “若我不让呢?” “莫非,阁下真当我镇南王府是吃素的?” 端木蓉扯动鞭子,却是与对方较上了力气。 两人的内力陡然爆出,居然不相上下。 娘的,这年头,六品这么不值钱吗? 庞骏德瞪大了眼睛,还是该说,有权有钱真好? 不对啊,沈兄弟也没几个钱啊,更没有权啊。 /90/90050/29047633.html 凤游江南 第3章 回家 镇南王府之四女,端木蓉,可惜错投女儿身。 其女天资聪颖,三岁练武,修习兵法,可谓是过目不忘,年方二十二岁,便已是六品武者。 十六岁便亲率大军,平定南疆。可谓风头一时无两。 在端木宁出生前,镇南王可以说就是把她当继任者来培养的,从小穿男儿装,学习男儿的举止。 六岁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直到端木宁出世。 那一天,从来没哭过的她,哭了。 随后,她只能换上女装,做回女儿的妆容。改“容”字,为“蓉”。 虽然平日里很严厉,可她依旧是最疼爱这个弟弟的。 听到世子出走,后被水匪所劫,于是她亲自带着十名亲兵赶来,路上接到传信,说是世子无恙了。 此刻,端木蓉正运起全身的内力,与沈星流较力。 沈星流早就看出此女的不简单,也不敢大意,当即气沉丹田。 “嗡、嗡!” 小狼等人只能看到有两轮光团,在鞭子里上下游走,谁也不让谁。 “哇哇,沈大哥加把劲,坏女人快不行了。”小狼显然就是个混不吝,摇着拳头喊道。 却被唐萱萱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小狼,不许没礼貌!” 水平之、水果儿却钻了出去,举起手臂大呼:“沈大哥,加油!加油!” 唐萱萱对此默不作声,毕竟他们的娘亲,刚差点被打。 若是自己的话,估计会闹得更凶! 端木蓉不知是不是受到影响的缘故,还是自己实力真不如他,她竟有些不支了。 可恶,我绝不认输! 反观沈星流则越来越轻松,微微一笑,察觉到对方不行了。 “破!” 为了保存双方的面子,也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沈星流内力一震,鞭子“啪”地一声,自中间断开。 “啊···” 而端木蓉来不及反应,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幸亏她骑术精湛,只一个后仰,就又端坐在马身上。 “可恶,你敢耍我!” 说着,她就要拔出腰间的宝剑。 “姐、姐姐,息怒,息怒啊···” 端木宁急忙上前抱住四姐的白马,劝道:“误会啊,我不是被诱拐来的,是我非要来的。” 因为方才的意外来得过急,端木宁也是才回过神来,加之他从小就惧怕四姐,这次敢去拦马,已是不易。 “你让开,看我怎么教训这狂徒!”端木蓉非要与眼前的沈星流分个高下,从小到大,她就没输过! “哎呀,姐,你打不过他的。”端木宁好心劝道,却被端木蓉瞪了一眼。 “噗呲!” 沈星流实在没忍住,笑出了身来。 “你···” 端木蓉听得差点背过气去,怎么竟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呢? 随即,她便一脚踢开端木宁,但还是收起了腰间的宝剑,“回去再和你算账!” “可是,我能不能不回去?”端木宁一脸为难。 “你说呢?” 近些年,镇南王因为先前的暗伤,身体每况愈下,颇感力不如从前。 此次,端木宁突然离家出走,又把镇南王气得够呛,可是大病了一场。 端木蓉眯起眼睛,端木宁便不敢反驳了,紧紧拽着马的缰绳。 “不知世子为何这么想找到顾飞雪啊?”沈星流上前一步,疑惑地问道:“还有,为何说他是贼?” “我家的事,为何要告诉你这个外人?”端木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冷冰冰地说道。 “宁儿,你回是不回?” 其实,从端木宁离开云地后,就有很多人在暗中窥探他的行踪,这其中不乏有瑀皇。 一直以来,这些势力都很接管或利用镇南王手中的兵力,所以端木宁也就成为了各方焦点。 况且这还是个软柿子,没有丝毫的武力在身,可以任由对方拿捏。 沉默良久后,端木宁松开了缰绳,纠结的面容,也渐渐放缓。 只见,他来到沈星流面前,拱手一礼,拜托道:“沈大哥,在下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沈星流愣了愣,旋即托住了世子的手肘,“何事?但凡我能做到,必全力为之。” 端木宁眉头一喜,有此保证已是足够。 紧接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巾,递给了沈星流,“还请沈大哥将丝巾交给顾二哥,就说···” 说话间,还瞥了瞥四姐的神色,就见她好像未闻,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了。 “就说,这是我七姐给他的。” 顾飞雪是何身份? 怎么认识的镇南王府? 这些沈星流都不知道,但现在可以确认了,他是个“偷心”的贼。 除了爱踢山门,爱惹事之外。 还长着一张俊俏的面容,便就生得一颗逍遥不羁的心,难怪会被这么多人追杀了。 “好吧,我答应了,不过我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在遇到他哦。”沈星流捏了捏丝巾。 “不妨事,你们都是一类人,相信冥冥之中,自会再遇的。” 端木宁笑着向他拱了拱手,在拜别众人后,便被亲兵扶上了马背。 当平安地接到世子后,他们悬着心也放下了,这若是被瑀皇抓到瑀都,后果不堪设想。 端木蓉丢给水莫氏一张令牌,“今日算我欠你们的,他日若有困难,可凭此令换我镇南王府鼎力相助一次。” 水莫氏立即眉开眼笑,接过令牌,如获至宝。 这就够了··· “如此,我等便告辞了。” 端木蓉向着众人抱了一拳,却独独忽略了沈星流。 甚至在其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得,这回可算是,把她给得罪了。 沈星流无奈地耸了耸肩。 此时,旭日已然东升。 栎州城也渐渐地热闹了起来,唐萱萱等人围了上来,从他手中抽出丝巾翻看着。 只见,白色的丝巾上,绣着两只蝴蝶,一只在花间等候,一只向着远处飘飞。 “哼,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唐萱萱红着眼眶,轻咬银牙,看到沈星流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狠狠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而后,她便将丝巾收入百宝袋中,与水如意进了别院。 无辜的沈星流把怨气,全撒到了一旁偷笑的小狼身上,当然还有小池子。 “来来来,今日闲来无事,让沈大哥来考查一下你们有没有进步。” “啊,不要啊!” 小狼也不傻,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当即拉着小池子溜进院子。 ...... 临近正午时分。 阮小五归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小丫头,约莫十四岁。 不过因为长期缺乏营养的缘故,导致了头发枯黄,身材也相比于同龄孩子,也瘦小许多。 “小五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刚才还在念叨你呢。”沈星流一听到他归来,就立即跑到大堂。 “这是···” 阮小五拜见过沈星流后,便催促身后的丫头,赶快行礼。 “哎呦,使不得。” 沈星流连忙扶住了她,“这是做什么?” “大侠容禀,她是我妹妹,叫阮小兰,”阮小五一五一十说道。 原来,他归家结案后,将自己的这些年的遭遇,与母亲讲后。 阮母欣慰地点了点头,也为其浪子回头而深感不易,直言要他好好跟着沈大侠,另将阮小兰托付给他。 “可是,你们都来了,那你母亲岂不是没人照顾了?” 阮小五摆了摆手,“大侠安心,因为要结案,所以六哥、七哥也已归家,可代为照顾。” “那好吧,你先将她送去后院,去找萱萱给她换一身衣服吧。”沈星流点了点头,便将阮小兰留下了。 “多谢大侠收留。”阮小五领着妹妹,千恩万谢道。 阮小兰有些怯怯地,害怕大侠会把自己赶走,虽然之前哥哥让自己不要怕,还说大侠人很好。 可这些年,她也见惯了人情冷暖。 方才小心脏,更是扑扑乱跳,这么大的宅子,只是用来歇脚吗? 这可比滵江县上最豪华的房舍,还要气派呢。 沈星流摆了摆手,“小兰啊,以后你就叫我沈大哥吧,这里有五两银子,换过衣服后,去买点好吃的。” “沈大哥,这、我不能要···”阮小兰瞥了一眼哥哥,连忙摇手不敢接过银子。 最后,她还是在沈星流与哥哥的劝说下,接过了银子。 “嘿嘿,回头介绍小狼他们给你认识。” 做完这些,沈星流转身去看小狼他们了,此刻两人正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呢。 见沈大哥回来,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阮小兰的到来,无疑给众女带来了很大的惊喜,都在争相给她挑选衣服。 结果没有合身的,也没关系,干脆就自己动手来做。 众女都是心灵手巧的,自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功夫,便将衣服制作了出过来。 受宠若惊的阮小兰,穿着漂亮的衣服,还是特意为她定做的,心中无比开心,泫然若泣。 在这里,似乎没有身份的限制呢? 相比之前,她也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只是打破了一杯盏,就被关在了柴房饿了三天。 对于阮小兰的遭遇,水莫氏也是当母亲的,怎能不心疼? 于是,便抱着她,轻声安慰。 丫鬟也是人,就你算是主人家,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众女的哭泣声,落入了等在屋外的阮小五耳中,他也不由的一阵心酸。 对于妹妹的遭遇,他感同身受。 /90/90050/29062072.html 凤游江南 第4章 一拳 经过一昼夜的休整,一行人终于是又要启程了。 第二日,江边码头上。 何大力正带着力夫们搬运货物,由于货物过多,所以阮小五等人也在帮忙。 按照原定的计划,水家人将会与他们一同前往瑀都。 那里有永安行会的商铺,在之后经由大运河,前往水龙吟的总舵,也就是霖安。 阮小兰第一次登上这么大船,心里还有些怕怕的。 岸边站满了送行的人群,比她十四年来见到的所有人都要多。 先前哥哥也和讲过沈大哥的事迹,可还是被眼前的人群吓了一跳。 此刻,沈星流在站在码头上,接受着民众们的送别。 一对年老的夫妇,挤过人群,叫住了他离去的脚步。 “老人家,你叫我?” 沈星流扭头,只见那对夫妇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来,手上还拎着几条咸鱼。 他连忙迎上去,扶住了二老,“老人家,您慢点。” 夫妇二人似乎是怕衣服弄脏了沈星流,与其触之即分,连忙躲闪了两下,对此沈星流也无可奈何。 “大侠,您刚来的时候,我等没能好好招待您,还把您当作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夫妇二人掩面说道:“如今想来很羞愧啊,您现在要走了,我们没什么好送的,只有自家的咸鱼,不知···” “哦,咸鱼啊,我最喜欢了!” 沈星流开心地接过咸鱼,嗅了嗅,咸香无比,不由得满嘴生津。 “哦吼吼,大侠喜欢就好。”夫妇笑意满面,脸上如同包子褶的皱纹,像花儿一样绽了开来。 嗅过后,他便将咸鱼交给了一旁的周楷,从怀里掏出了银子,“老人家,我可不能白要你们东西,银钱虽然不多,可多少是个意思。” “不可不可,这也太多了,”夫妇二人,连连摇手,“我们若收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而且就几条咸鱼,当不得五两银子啊。” “当得,当得,礼轻情意重啊。”沈星流把银两塞入老者手中,“放心吧,没人会戳您二老的脊梁骨的。” 就在说话间,货物都已搬运完毕了。 “哈哈,如此,我便走了!”沈星流退后了几步,对着岸边的人群,抱了抱拳。 随即,他转过身去,大手一张,“扬帆,启航!” 紧接着,一个纵身,飞至船头上。 老邹叔立于操作室掌舵,甲板上力夫与船工们通力合作之下,商船缓缓驶离了码头。 民众们只能看着那一帆商船远去,与此同时,还有一名身着紫袍的官员,也在注视着商船。 良久之后,才叹出一口气,“罗校尉,可以发信了。” 两人心中感叹道,黑侠此去,不知是福是祸啊。 ...... “哗、哗!” 江水东去,很快就远离了栎州城。 沈星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人前总要要端着点的。 现在船上都是自己人,他一瞬间就垮了下来。 “呜啊,饿了···” 沈星流跳下船头,揉着肚子,向厨房走去,“楷叔,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沈星流,阮小兰不禁笑了笑。 甲板上,小狼、小池子正在做着体能锻炼。 阮小五和庞骏德一上船就又躲到了船厢里,商讨武学去了。 商船一路顺江而下,走走停停,一连过去了三日。 ...... 这一日。 就在众人百无聊赖之际,期待着下一个城镇,可以下船去游玩。 “哗、破!” 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道破空声,打破了商船上的宁静。 “怎么回事?”庞骏德两人率先冲了出来,“是有贼人打来了吗?” “噗呲!” 唐萱萱几人也赶来了,笑道:“庞大哥,哪会有这么多贼人,你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正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的沈星流,也被破空声惊醒了。自从水如意她们上船后,唐萱萱就很少给他“好脸色”看了。 就在刚刚,他分明感觉到,一股气息陡然发出,但又消失了。 此刻,小池子正一脸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小狼也是长大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前一日,还在坚持锻炼的他,就觉得骨头里痒痒的,好似有气息在流窜。 总也抓不住它,起先还以为是错觉。 但后来感觉,越来越明显了,直到方才终于将那股气打了出来。 可当他一拳挥出后,衣袖居然都炸开了,化作一条条碎布,搭在身上。 沈星流见状,急忙上前,把住小池子的脉搏,灵识透体而出,探进了他的体内。 众人这时也才知道,原来是小池子晋入二品的境界了。 方才的破空声,是其气劲破体所发出的。 小池子虽被突然握住手腕,可出于对沈星流的信任,也不做挣扎。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一丝丝凉意,慢慢在自己体内游走。 “唔···” 探查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沈星流长出一口气,“还好,筋脉没事。” 若是新手晋入二品,无人引导的话,气劲有可能会炸伤筋脉,甚至会自爆而亡。 “这、这么恐怖吗?”小池子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有些后怕,喃喃自语。 “你以为呢?” 沈星流没好气地说道:“下次身体有异样,要及时说哦。” 小池子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知、知道了。” 他的心中想道,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小池子,你还能不能再打出一拳了?”小狼兴奋的脸蛋通红,比自己突破了还要高兴。 “这个,我也不知道···” 何大力等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纷纷起哄道:“试一试吧,有大侠在,出不了事的。” “对喽,让我们看看吧。” “···” 小池子红着耳朵,有些为难,害怕自己打不出来,向着沈星流投去求救的目光。 只见,沈星流无奈地耸了耸肩,笑着鼓励他,“小池子,有我在,不要怕。就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吧。” 怎么,连沈大哥也怎么说啊! “呼···吸!” 小池子低垂下脑袋,长长的呼吸了一口空气,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点了点小脑袋。 继而,他便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道:“那就试试!” “好样的!” 何大力等人也怕让小池子为难,如今见到对方信心十足,当即竖起大拇指夸赞了起来。 “等一下啊,还要东西要准备,” 接下来,沈星流向着周楷要了一张宣纸,递给小狼道:“小狼你一会儿,举着宣纸,站在小池子身前三尺处。” “啊,这会不会太难了?”小狼自然知道他想干嘛,可何大力等人却看懵了。 干嘛要宣纸?是要写字吗?可也没见笔墨啊。 沈星流明白了众人所想,轻声笑了两下,解释道:“这张纸可不是用来写字的,而是用来练拳的。” 一品根骨与二品气劲间的差距,就像这张纸一样,明明有上下之分,却不分彼此,武者需要不断在二者间徘徊。 达至三品后,气息将游遍全身,最后汇至五官,眼睛是首当其冲的,因此可夜能视物。 也就是在昏暗的地方,凭借一点微光,便能有如行走在白昼中。 而达至三品的关键所在,就在于不断去打磨根骨与调动气劲。 “原来是这样,那为何要用到纸啊。”何大力眼前一亮,但还是有不解之处。 “这就涉及到一个运气的问题了,”沈星流思索了一下,尽量将繁琐的问题,说的通俗易懂点。 “气息,每个人都有。平日里的气虽说是按照规律运行的,可当武者想要去把握它的时候,它就会溜走。” 小池子深以为然,点动着小脑袋,“对对对,我就是这样的。” 沈星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不可控的气,对武者是有害的。若强行引动便会炸伤自己。” “所以,要给气一个方向,我估计小池子衣袖就是这样被炸碎的,好在他没事。” 说到这里,何大力等人恍然大悟。方向,那不就是靶子嘛,只要在面前立个靶子,就能将气凝聚着打出去了。 众人细细想来,若是打斗中,你明明挥出了一拳,气却从手肘处溢出了,那不就是在等着挨打吗? “我明白了,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这样修炼啊?” “哎,怪不得,我在搬运货物时,总觉得身体里痒痒的。” “那我们也可以修炼了?” “···” 力夫们、船工们似乎踏进了一个新世界,似乎武者离他们也不是那么遥远,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得看个人的天赋了。 “好啦,现在我们就看小池子的表演吧。”沈星流招呼着众人,闪开一点,要不受伤的话,他可不管。 一旁的水如意,听得眸中异彩连连,如此精彩的武学理论,她虽是第一次听到,可偏偏她还能听懂。 能够将复杂的武学简化,还能无私地说给众人听,不愧是大侠啊! 唐萱萱白了他一眼,虽说是很不服气,可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次就让你占占威风,下次我可是要超过你的。 她的小脑袋瓜里,不禁想到了,当自己超过他后,他会如何抱着自己的大腿,求保护的场景。 嘿嘿,那场景,别提多爽了。 /90/90050/29077125.html 凤游江南 第5章 辉州 就在唐萱萱胡思乱想之际,甲板上,已经空出一片。 小狼双手举着宣纸,站在小池子身前三尺处。 “来吧,小池子狠狠地向偶出拳吧,千万不要怜惜偶哦。” 回过神来的唐萱萱,轻轻哼了一声。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千防万防,沈星流还是把小狼带“坏”了,同样的油嘴滑舌。 而小池子差点一秒破功,险些笑出声来,强行忍下笑意后,就扎起了马步,沈大哥说过的,力从地起。 紧接着,他便凝神静气,感受着体内的气息。 众人都捏紧了拳头,暗暗为他打气。 可半晌过后,还未发出一拳。 小池子睁开了眼睛,有些失落,“不行啊,我做不到,我堵不住那些气。” “不要着急,相信你自己一定能做到的,”沈星流的话语,也适时的从耳后传来,“好好想想,我教你的那套拳法。” “叮!” 经过提醒后,小池子眼前一亮,身随心走,缓缓在甲板上打起拳来了。 何大力有些不解,不是只打一拳吗?这都打了多少拳了? 孺子可教也! 而沈星流则微微一笑,“不要想着如何去堵住体内的气,要去疏通它,就像流水一样,缓缓将气引到手臂上,再一击发出。” 拳法虽是早已烂熟于胸,但为了感受到那份气息,小池子刻意放缓了拳法的速度,一招一式缓缓打来,却显得格外有力。 “咻、咻···” 一拳拳使来,不时传出闷响。 庞骏德、唐萱萱等人,好似看到一团小漩涡,正在小池子的体内成形,那是气息的运动轨迹。 渐渐地,小池子似乎掌握到了窍门,体内的气息好似长龙一样,一丝丝从身体各处汇聚了至右臂上。 “喝啊!” 此时,他的手臂就像气球一样鼓胀了起来,自肩部至指尖的皮肤都是赤红一片。 这一幕,刺激着众人的眼球,更是让小狼吞了吞口水,早知道就不提一茬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但他并没有逃开,反而扎起马步,举好宣纸,任其打来。 “就在现在,沉肩、坠肘、出拳!”沈星流大喝一声。 只见得,小池子弓步向前踏了两下,脚步跺在甲板上“邦邦”作响。 “哗!嚓!” 一拳挥出,骤然间拳风凛冽,如虎啸雷鸣,隔着约莫一丈的距离,将柔韧的宣纸轰出一枚拳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在这股强劲的风压下,小狼还是被掀翻在地。 “哇啊啊,我成功了,” 小池子愣了愣,似是不敢相信,一弹指过后才激动地跳了起来,“沈大哥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 “看到了,看到了,”沈星流也很为他高兴,指了指倒地的小狼。 “嘿嘿···” 而小池子立即领会,赶忙去扶起小狼,“小狼,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好啦,好啦,不怪你。”小狼拍了拍屁股,丝毫没放在心上。 众人沉默良久后,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同时带着打趣的语气道: “小池子啊,你不冷吗?” “呼哈哈哈!” “没想到你小子看着不大,还挺有料的。” 此时,小池子才注意到,原来随着方才的一拳挥出,自己的上衣已经尽数爆开了。 引来了水果儿、阮小兰的一阵尖叫,赶忙捂上了眼睛。 “噗呲!” 看到捂着胸口,躲在小狼身后的小池子,沈星流也没忍住,只是轻声笑了两下。 他便招呼着小狼领着小池子,赶快去换衣服。 众人一见没热闹看了,于是三三两两地散去,各忙各的。 “楷叔,我们的下一站,是哪儿啊?”沈星流叫住了周楷,上前问道。 “我看看啊,”周楷从袖中掏出地图,看了两眼,“哦,前方就是辉州,过了辉州不远就是瑀都了。” “辉州吗?” 沈星流点了点头,决定道:“那就先去这儿吧,刚好给小池子买一身新衣服。” “呵呵,你这大哥当得,真没话说!” 周楷收起地图后,打趣道:“心细程度堪比老妈子啊。” 而他也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无奈地叹道:“我都快愁死了,这一大家子的,到了瑀都,我都不知道住哪儿啊。” “哈哈哈,也是,不过你可别愁,唐家主早就安排好了,”周楷抚须仰天,哈哈大笑,“此次行商所得,也将会全部转交于你,所以安心啦。” “这、这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他说啊,这些就当是嫁妆喽!” 还未走远的唐萱萱,听得面红耳赤,这老头子真是太、太贴心了吧··· ...... 辉州城,某成衣铺。 小池子正红着脸,被唐萱萱等人揪来扯去的,试着一件件衣服,就连小狼也没逃得过。 而沈星流一帮大男人,则成了看客,坐在一旁喝茶。 此时,店铺门口总有几道可疑的身影,晃动着。 “老庞、小五,你们去看一下。”沈星流瞥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碗,淡淡地说道。 两人也早就察觉不对劲,齐齐应道,对视了一眼,便分开行动。 来人是否为敌,犹未可知。但目的或许只有两个,一是为他而来,二是为水家母女而来。 肯定都是带着目地的。 片刻后。 阮小五手中拎着一名矮脚男子,丢在坐前。 “说吧,你是谁,你的目地是什么?” 矮脚男子还想挣扎,被阮小五踢了两脚就老实了,不过他还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水氏母女。 唐萱萱一看,连忙将水如意挡在了身后。 “呼!” 但水如意拍了拍唐萱萱的手,阻住她的动作,并向她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旋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 “你可是我大伯派来的?” 只见,她轻移莲步来到沈星流一侧,皱起眉头说道: “你可以不承认,可我曾在水龙吟中见过你,你也尽可以去告诉大伯,我反正是要回去的。” 矮脚男子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地笑容,俯身拜道:“小的矮脚鼠,拜见小姐。” 说话间,他还想向前几步,沈星流冷哼一声,喝止了他的动作。 “您误会了,大爷听到商船遇难的消息,一直茶饭不思,特地派出一众弟兄来寻,这次若见到您,一定会喜笑颜开的。” “如此便好,你且先回去吧。” 水如意瞧了瞧沈星流的脸色,见他点头,于是便让矮脚鼠离去。 待其走后,沈星流揉了揉眉心,问道:“水姑娘,他说的,你可信?” 水如意轻声笑了两下,摇头道:“一个字都不信。只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那好,你们先挑衣服,我出去透口气,今晚便住在辉州了,”沈星流伸着懒腰,起身道:“小五你就留下,保护她们吧。” 刚一出店门,就见庞骏德独自走来,难道没得手? “沈兄弟,借一步说话,”庞骏德神神秘秘的模样,越发让他感到好奇。 两人来到一处小巷,耳语一番。 “啊,你说他找我?” 沈星流听后,眼中有些迟疑。 而庞骏德则点了点头,对方可是仅用了十五年的时间,就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楼,经营到足以比肩唐家、孔雀山庄与匠门同样的存在。 可谓是,智计卓群的存在。 “那好,我们就去见见他吧。” 沈星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便跟着庞骏德来到一家酒楼外。 酒楼紧闭着大门,不似其他店铺客似云来的景象,甚至显得有些萧条。 可他们却深深地知道,此楼中暗藏的秘密可不小,就连皇室也是对它觊觎不已。 庞骏德刚想去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 奇怪,怎么没有内力的波动? 两人只能把这一幕,归功于机关的作用。 来到楼中,只见里面垂首站着一名小二,拱手道:“二位贵客大驾光临,小店荣幸之至。” 刚一进门,沈星流便打趣道: “哦呦,你这儿若是小店,让别家怎么活啊。” “贵客说笑了,朱老板正在等您二位,”小二让开道路,露出身后的楼梯,请道。 “我也可以去吗?”庞骏德一愣,这次可算来对了。 “当然。” 小二笑着点了点头,将二人带到酒楼的最高层。 这里是八楼,四周装潢古香古色的,相比与栎阳楼、一石居更显内敛。 进入房间后,只见一楠木桌上,摆着无数珍馐美味,还准备了三副碗筷。 朱富贵正站在窗前,向外望去,怔怔出神,小二向他再三禀告后,才将其叫醒。 他转过身来,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勿怪啊!” “不怪、不怪,有好酒就行。” “哈哈哈,黑侠果然快人快语,那就入座吧。”朱富贵对着两人抱了一拳,伸手请道。 三人入座后,朱富贵对小二耳语一声。 小二惊愕了一下,还想劝道,可朱老板执意要此酒,随即点着头,下去取酒了。 不一会儿,小二就端着一把小酒壶回来了。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此酒后劲极大,一壶足以。” 朱富贵接过酒壶后,摆了摆手,示意小二出去。 “哗啦啦!” 酒刚一入杯,香气扑面而来。 “此酒可有名字?”沈星流大感精神一震。 朱富贵卖了个关子,端起酒杯敬道:“先饮再说。” /90/90050/29091922.html 凤游江南 第6章 大报国寺 “请!” 三人齐声道,举杯对饮,烈酒入喉,辛辣无比。 此酒气味极其浓烈,在腹中翻滚着,似火烧,又似刀搅。若无一些酒量,怕是要直接吐出来。 朱富贵倒还好,可庞骏德就惨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呛到了。 “唔···” 而沈星流则闭目极为享受,面色一下子就红润了起来,感受着体内的火热,一口豪气陡然而生 “好酒啊,好酒···” 只见,他面带笑意,睁开眼睛,赞道。 朱富贵惊奇不已,竖起大拇指道:“此名为烧刀子,烈酒当配豪杰。” “再饮否?” 随即,朱富贵又给他斟满一杯。 紧接着,一连三杯下肚。 “呼、哈!” 沈星流发出了满足的声音,再放下杯时,却不能再饮了。 拒绝再斟一杯,沈星流直接开门见山道: “朱老板如此大费周章,从栎州一路而来,所为的不会是一场酒席吧?” “黑侠,不愧是黑侠,”朱富贵只能自斟自饮起来,放下杯子后,收起了一脸的笑意。 “到底是何事?”沈星流不解地问道:“能让朱老板如此惆怅。” 朱富贵此次在栎州帮助守城,一来是想结识沈星流,二来也是想完成一次自我的救赎。 因为这些年从珠光宝器楼流出的若干武器,导致他正在被瑀皇猜忌。 “铛、铛、铛!”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钟鸣,朱富贵起身来到窗前,向远处眺望。 “这是哪里来的钟鸣?” 沈星流同样起身,来到另一扇窗前望去,目光很快就穿过了层层阻碍,那里是座寺庙。 两人站在窗前,一直到钟鸣三十六响后。 “那儿是大报国寺。”朱富贵轻轻开口答道。 “大报国寺?莫非是···” 庞骏德不知何时离开坐席,此刻正单手托腮,一边沉思,一边喃喃道。 “有什么特殊的吗?”沈星流挠了挠脑袋。 “吼呵呵,黑侠,有所不知,” 朱富贵回过神来,再度邀二人入席,解释道:“据传,当今圣人。也就是瑀皇生于这座寺中。” 起先,瑀皇也不过是个贫穷的小子,生在民生凋敝的大瑀末年,早早地就从了军。 渐渐地,他在军中有了名望。 正值北柔入侵时期,便振臂一呼,率兵击退北柔,将其赶至大河北岸,最后黄袍加身,在将士们的拥护下,一举推翻了大瑀的朝廷。 “如此,与朱老板的心事,又有何关系?” 朱富贵嘿嘿一笑,“当今天子可是姓朱,说起来也算是我族兄。” “难怪你能做军械与粮食的生意了,” 沈星流打趣道:“倒是好生意啊。”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朱富贵无奈地摇了摇手,“俗话说,战火一起,黄金万两。本来我只是想赚些小钱的,可这事坏就坏这里···” 这?还叫小钱? 沈星流二人对视一眼,我都巴不得替你发愁。 随即,朱富贵说出了心中的忧愁。 “嘶···” 两人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粮食若是流入北柔倒也还好,但武器可是能决定战争走向的,居然也流过去了? 这就摊上你是皇亲国戚的身份,要换做别人,早就被砍了不知多少次了。 “所以说啊,金银多了,也挺让人头疼的。” 此时,二人对他所言,深感赞同。 沈星流托着下巴,很想知道眼前的胖子,到底为什么有这么多奇思妙想,能做出这么多的武器。 听说,这次在栎州时,他还动用了一样,堪比六品武者一击的神器。 或许瑀皇不动他,也是念及朱富贵脑子里的知识吧。 “我想我明白朱老板邀我的意图了。” 朱富贵一惊,赶忙起身拜道:“请大侠救我。” “啧,此事估计有些麻烦啊···”沈星流咂了咂嘴巴。 而朱富贵也知道难办,更显谦恭了起来,现如今他可谓是动弹不得,只能在南瑀境内待着,指不定哪天就有牢狱之灾。 怪就怪自己,太过锋芒毕露,为什么要去碰那要命的军械生意啊。 以他脑中的知识,在这个世道,做些什么不好? 只听得沈星流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抱拳道:“我也无法保证能查到此事,但我必会尽力为之。” 最后,沈星流念在朱富贵一心为南瑀的份上,加上如果他倒了,对天下也是一件憾事。 “有此保证已是足够!”朱富贵神色激动,脸上肥肉都在抖动着,“来来来,再饮几杯!” “那就最后一杯,实在是管得紧,也别辜负这一桌好菜啊。”沈星流接过酒杯,笑道。 “理解、理解···” 朱富贵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对此,他可谓是感同身受。 一杯饮下,三人有说有笑,享受着一桌菜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朱富贵与沈星流勾肩搭背地走下了楼。 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这小子,仿佛是磁石的两极能相互吸引一样,与其畅谈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初来此地时,他就觉得这里处处透着奇怪。 既有诗词歌赋,也有各式不该有的物什,还有一整套的修炼体系,可这副身躯无法修炼,思来想去只能铤而走险。 酒楼门口,朱富贵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铁令道:“在大侠调查期间,但凡是我珠光宝器楼的产业,凭此铁令皆由您调动。”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沈星流接过令牌,大踏步地离开了。 朱富贵目送二人远去,眼神也是越来越明亮了起来,似乎想要从那道背影上看出什么。 难道是这小子会唱小星星···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随即,他就在小二惊异地目光中,哼唱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曲调,一蹦一跳上了楼去。 ...... “噗、哈!” “怎么样老庞,还能闻出来我喝酒了吗?” 一处小巷中,沈星流运起内力,蒸干了一身酒气。 “放心吧,早就···” 庞骏德摆了摆手,看到巷子口,打岔道:“那什么,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什么?你喝糊涂了吧,我问···” 沈星流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转身一看,“那什么,确实不错。” “萱萱,你怎么来了?” 此时,唐萱萱正双手抱胸,气呼呼道:“你还好意思说,明明说好的呢,你带他们来买衣服,半天不回来,你去哪儿了?” 说话间,她一下子就跳上前来,皱起小鼻子,嗅了嗅。 “老庞,我们刚才去哪儿了?”沈星流以手作门,挡在身前。 庞骏德一拍脑袋,“对啊,小狼他人呢?我刚好找他有些事。” “老庞你个不讲义气的···” 沈星流本想拉过来挡枪的庞骏德,逃也似地离开了小巷。 在唐萱萱再三的追问下,他只好如实招了。 “这么说,还情有可原,下次不许瞒着我。”唐萱萱手中转着铁牌,很自然就收入自己的百宝袋中了。 当两人回到成衣店时,众女已经给小狼、小池子挑好了衣服。 “好啦,我们去客栈吧,楷叔他们应该都采买完了吧。” 小狼拎着一包衣服凑了上来,耸动着鼻子,刚想说什么,就被沈星流一把控住了。 “唔···” 而沈星流使了使眼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狼点了点头才被松开。 唐萱萱正奇怪呢,投来目光,只看到两人对自己笑了笑。 ...... 夕阳西下。 众人缓缓回到早就订好的客栈,云来客栈。 还未进去,就见一批陌生的人马,停在客栈门口。 按理说客栈被他们整个包下了,怎会有他人进出? 水如意母女才看清马车的样式,心中一惊,刚想要叫住沈星流,他却已经进去了。 “让开!” 沈星流刚一走进客栈,就被两人堵住了大门。 “水龙吟办事,闲···” 话还未说完,两人感觉好像有一头公牛,撞在他们的胸口上,随即就被一股巨力震得倒飞出数丈。 “哗嚓!” 两人去势不减,撞碎了一张木桌,才勉强停下。 没用的东西! 一名手持折扇的青袍男子,心中暗骂了一句。 旋即,他就越过两人,走上前来,斯文地抱拳一拜:“在下水龙吟离恨堂,堂主水斯年,拜见黑侠。” “好长的名头,不知你找我有何贵干?”沈星流眯着眼睛,随时准备动手。 “小叔叔~~~” 一道好听的女音,从他身后传出。 水如意开心地迎了上去,斯文男应了一声,用折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沈星流这才恍然大悟,“什么?原来不是来找茬的啊。” “当然不是,在下还要多谢黑侠救了如意他们呢。”水斯年笑着拱了拱手,抱歉道。 “早说嘛?搞得气氛很紧张。”沈星流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却被身后的唐萱萱扭了一下。 “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虽说水斯年才三十岁,可架不住人家辈分大啊,是水家最小的叔叔。 “小叔叔,我要吃糖人。”水平之不一会儿,就抱住了小叔叔的大腿。 “平儿,不许胡闹,还吃糖呢?” 水莫氏与来人见过礼后,扯过水平之,笑骂道:“看看你的牙,信不信娘亲让你萱萱姐扎你针?” 怎料,水平之一听瞬间就蔫了,看见唐萱萱就像看见了“魔鬼”。 /90/90050/29111030.html 凤游江南 第7章 一曲水龙吟 “二嫂可还好,一听商船出事,小弟心急如焚,可惜还是来晚了。”水斯年悲愤万分道。 “不晚,不晚,你能来就好。”水莫氏摇了摇头。 离恨堂事务繁忙,在水龙吟中的地位,仅次于天枢堂,能抽出时间来此,已是不易。 “那,与我无关,你们聊···” “黑侠,留步!” 水斯年向着嫂嫂告罪一声,拦住了沈星流,“可否借一步说话?” 得,麻烦果然还是找来了,沈星流无奈地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我才出去一会儿的功夫,你们是谁?”周楷才回来,刚要发火,就被唐萱萱拉到一边去解释。 此时,沈星流已经和水斯年,上楼了去。 房间中。 水斯年左右踱着步,不时环视四周,以确认没有“耳朵”。 “呼、嘶···” 沈星流大喇喇地坐在圆凳上,饮了一口茶水,道:“哎呀,没事的,这里绝对安全,相信还没有人能逃过我的灵识。” “如果有,那当我没说···” 寻了一圈下来,水斯年坐到他的对面,听到此话后,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黑侠,还真是爱开玩笑啊,”水斯年见过的人多了,可也不曾见过他这样的。 “一般、一般,不知水龙吟,找我有何贵干?” 只见,水斯年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其实我本来想去一趟唐家的,不过这个给你也一样。” “什么就给我一样,搞得好像有多不情愿似的。” 沈星流心中已有答案,估计是和“曙更”有关,他也知道唐家曾委托水龙吟调查一事。 可,你确定没拿错,这明明是一张白纸啊。 紧接着,他转念一想,手中内力运转,轻轻抚上了纸背,便有图案显现出来。 “噗!” 然而,只是一瞬间,纸张就崩碎成灰烬。 “刚才那个盘子是什么?”沈星流早已达成过目不忘的境界,虽只是一瞬间,但已经将图案牢牢地记下。 “黑侠,好手段,”水斯年全程不发一言,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出了答案。 图案确实是个盘子,不过可不是用来放东西。此盘通体黑色,刻满了诡异的花纹,可摄人神魂,是用来收割生命的。 话说唐门有四大至宝,笔、符、令和珠,护瑠珠则是后来的。 其实百年前,还有一样至宝,只是丢失了,那就是轮回盘。 “这轮回盘与曙更,有什么关系,难道···” “看来黑侠你已是知晓了啊。”水斯年只是查出轮回盘,可能就在曙更,至于在不在他就不管了。 “喂,你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你以为呢?” 这次水龙吟,必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水斯年嘿嘿一笑,“天色已晚,今晚我们就住这儿了,明早我就会接如意他们回家。” 水龙吟帮了唐门这么大一个忙,住一晚怎么了? 沈星流没好气地将他赶走,让他自己去找房间。 ...... 是夜,夜深无眠。 沈星流独自坐在客栈的屋顶,手上好捏着一块玉璜,望着大报国寺的方向怔怔出神。 此时,他的脑海想的全是,铁熊临死前的话语。 “沈大哥,你还没睡吗?”水如意的声音自其身后传来。 “哦?你也是呢,” 沈星流回过神来,拍了拍身旁的空处,笑道:“你是不是明天就要回家了?是太兴奋了,还是···” 水如意小心翼翼地移动步伐,来到他的身旁坐下。 听到问话后,她无精打采地垂下了脑袋,摇了摇,“都不是,我现在既不害怕,也不兴奋,因为···” “因为有黑侠保护果儿、平儿,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旋即,她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唉,你若不去争权,我还是可以护着你的···” 怎料,水如意摇了摇头,认真道:“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的。” “那沈大哥呢,为何也睡不着?” 必须要去做吗? 沈星流听到后,沉默不语,良久后才开口,道:“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那就是我是谁?” “不过,听到你刚才的那句话,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或问题,做不做都在那里,它若不来,我便过去。”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接受它,至少我努力过了···” 水如意反复咀嚼着这些话,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能为沈大哥开解,我很开心,对了。你等一下···” 话未说完,她就在沈星流疑惑地目光中,挣扎起身,下了屋顶。 还差点从屋顶滚下去了,幸亏他眼疾手快,将其一把扶住。 不一会儿,就见水如意取回一只玉笛,微微一笑道:“听说丝竹之音,可抚人心的烦闷,不如就让小妹给沈大哥演奏一曲吧。” “你还会音律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水如意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装作老成的样子,“叫略知七八。” “哦吼,你还真不谦虚呢!” 水如意快速地坐好,玉指轻轻捏着笛声,似是在做准备,手指不断在笛孔处开合。 还未开始演奏,心脏就在扑扑地乱跳着,害怕跑调了。 “这曲,有名字吗?”沈星流看出了她的紧张,于是和她搭话。 “哦?啊!” 水如意被他一打岔,才想起来还说曲名,“这首叫水龙吟哦!” “呼!” 只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小鹿乱撞的心脏,轻轻吹动着玉笛。 “鸣~~~” 笛声婉转悠扬,安抚了所闻之人的心田,一个个音符从那玉指间,跳脱了出来。 如龙吟水,时而直上云霄,时而潜游海底。又如倾城美人,时而嬉戏花丛,时而幽怨待君归。 更有那刀光剑影,杀伐果决的江湖之气。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沈星流闭目,喃喃赞道。 一曲奏罢,他居然睡着了。 “沈大哥?”水如意轻轻唤道,却不忍心叫醒他。 只敢静静地盯着他的面庞,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若是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此时,屋顶只有少女簌簌地哭泣声,还有少年轻微的呼吸声。 “唉,傻孩子···” 水斯年打开窗户听完一曲后,叹道。 同为女子的唐萱萱,又怎能不知她的小心思,躲在客栈后院的树下,默默地陪她哭泣。 过了今夜,也不知他们何时再见了,出于对沈星流的信任,索性就任由两人去了。 可要问沈星流知不知道,她也不好说,不过以他的聪明才智,估计早已知晓,就是不言明。 估计,也是怕伤害少女的感情吧。 ...... 第二日,一早。 天刚蒙蒙亮,水家人就匆匆地打理起行装来。 客栈门口,唐萱萱与一众人,为其送行。 水如意眼中红肿,当被问及时,只言没睡好,纤纤玉手被唐萱萱握住了,嘱咐了两句贴心的话儿。 水果儿揪住了小狼的耳朵,威胁他要来看自己,不然有他好看的。 周楷领着何大力他们,向着水莫氏拱了拱手,“水夫人,慢走啊!” “一路行来,多谢各位的照顾,水莫氏铭记于心,”水莫氏将怀中昏昏欲睡的水平之交给了水斯年, 旋即,她盈盈地施了一福,“各位下次来霖安,我必会好好招待各位的。” 约莫一炷香后,几人先后登上了马车。 水果儿思来想去,还是把一个香囊塞入小狼手中,红着小脸溜上了马车。 “咚!” 而小狼也满面通红,高声喊道:“偶一定会去看你的。” “噗哈哈!” 却惹来了何大力等人地哈哈大笑。 水如意掀开了窗帘,一直期待那个身影出现,可迟迟等不到。 此刻,沈星流从众人身后的阴影里走出,捏着一支玉笛。 这份情,叫我怎么消受的起啊? 马车行至拐角时,她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影。 沈星流微微一笑,动了动嘴唇,虽看不太真切,可她分明知道他在说什么。 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吗? “沈大哥,再见啦!” 水如意眸中含泪,高声呼喊一声,就缩进了马车里。 众人这才注意到,沈星流原来早早地就来了。 “星流···”唐萱萱轻移步伐,来到他的身边,拉住其小臂,唤了一声。 沈星流看着她的脸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笑道:“我无事!” 于是,上前几步,大声道:“今日又是个艳阳天,收拾收拾,我们出发,去瑀都喽!” “哦!” 众人齐声喝道,各自去收拾了。 若他还在犹豫,不敢去面对的话,那就一直都无法抵达瑀都。 “沈大哥,偶们和水家人,真的还能再见吗?”小狼捏着香囊,垂首道。 “一定会的,下次再见,你可要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保护水果儿哦。”沈星流摸了摸小狼的脑袋。 一下子就被戳穿心事的小狼,这次也没反驳,而是重重点了点头,“偶一定会加倍修炼的。” 沈星流应他的要求,将绑腿的重量提升至了每只四百斤。 刚开始小狼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可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能健步如飞,这般体魄连沈星流也是羡慕不已呢。 /90/90050/29126231.html 凤游江南 第8章 紫玉山 “卖报、卖报,江湖月报···” “黑侠白魔联手,大破碧螺水寨!” 就在出辉州城前,几个小童结伴在街道上叫卖着报纸。 “想看水匪后续的,快来喽!” 一支车队停了下来,在小童们惊讶的目光中,跳下一名黑皮黑衣的少年,丢给他们一钱银子,取走了一份报纸。 “哇,那人是黑侠吗?” “别傻了,黑侠不是短发吗?” “切,还不带人家又长长了吗?” “别管是不是了,看!是银子哎!” 那名小童才回过神来,追着马车喊:“客官,你钱给的太多了!” “无事,就拿着吧!” 紧接着,小童脑海中好似响起一道声音,将其吓得愣在了原地。 小伙伴们都围了上来,急切地问他,怎么了。 可,小童却开心地笑了,原来他真是黑侠啊。 ...... 马车是租来的,用来运送货物。 此时,沈星流正在车上,一摇一晃地看着手中的月报。 而黑侠、白魔联手击破水匪的场景,足足写了有一页纸,当日围观的人群不少。 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让他大为震惊的是,报纸还生动地描绘了,他在开战前进入水寨的详细经过。 而他身为当事人,也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对于天机老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不得不说,此人的消息果然灵通,甚至他针对已有的线索加以分析后,猜测到碧螺岛下有灵池的存在。 若无灵池的话,就无法解释,黑侠为何在消失一段时间后,就能轻松击败同为六品的铁面了。 在这里,他还解释了灵池的由来,其实这个也不算秘密,。 相传,世间有九条龙脉,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 而灵池就是建在龙脉之上的,泉眼。 凡有灵池的地方,无一不是洞天福地。 至于龙脉从何而来,世间又有多少处灵池,这些都没有人知道。 发现灵池的人,都是秘而不宣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流传百年以上的势力,绝对拥有着一座或多座灵池。 若得一座灵池,便是可得一份气运。 灵池尚且只是龙脉溢出一小撮能量,那么真正的龙脉,该是多么恐怖啊。 这也让他想起了,晋入坐忘时,看到的那些奇异的景象。 或许这龙脉,就是来自于世界最初始的力量吧。 “星流,你快看,这里有关于铁龙等人的后续哎!” 就在他思考问题时,正在报纸背后看着星座运势的唐萱萱,惊呼出声。 “什么?铁龙他们可是移交给朝廷了哎,怎么可能···” 沈星流将信将疑地翻过报纸,果然在报纸的最后一页看到了,“真的有?” 本以为天机老人只是个江湖中人,居然还有关于朝廷的报道吗? 月报的最后写着,三千龙骧军,被某个组织设伏了,且损失惨重。经过初步判定是杀人灭口。 除了铁龙、铁狮受了重伤外,其余铁连环尽皆身死。 “嘶,果然是大手笔啊,”沈星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幕后之人已经坐不住了。 虽然是只言片语,可也能看出其中的凶险。那定是一场大战,要想从龙骧军手中成功得手,最起码得要多一倍的力量。 六千人对三千人,还得要有高手坐镇,如此的势力,果然是想造反吗? 可是现在铁龙、铁狮受了重伤,且伤的是脑子,已经神志不清。无法获得更多的线索啦。 ...... “啪哒哒···” 此时,远在三百里外的瑀都,皇宫中的御清池边。 一名身着白衣的中年男人,正懒散地靠坐在椅背上,手持一根鱼竿钓起了一条大鱼。 “费公公,放了它吧。”男人看着取下的大鱼,有些兴致缺缺地道。 “诺!” 一旁正在取下鱼钩的老公公,轻声道。 费公公心里充满了疑惑,按理说这一上午,也钓上不少的鱼了,可一旁的鱼桶中依旧空空如也。 难不成是因为,前些日子龙骧军被伏击一事? 不该啊,当日圣上并未发火,甚至还多吃了一碗白米饭呢。 难不成,这些日越想越气了? 男子瞥了一眼,笑骂道:“你个老狐狸在想什么呢?” “启禀皇上,老奴正想着如何为您排忧解难呢。”费公公不敢有所隐瞒,真言相告。 瑀皇紧锁得眉头,稍微松开了一些,丢下鱼竿,笑道: “你倒是有心了,只是朕的心事,不是杀人。而是一个小辈就要来了,朕寻思着赏他点什么呢?” 费公公依旧低垂着腰板,心中掀起巨浪,能让当今皇帝犯愁的小辈,莫非是那混世魔王? 这让他不由想到十年前,那个调皮的小子,曾带着太子一同逃学,将皇宫中搅得天翻地覆。 “嘿嘿,不是他,是另一人哦。”瑀皇耳朵一动,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匆匆地赶来。 “嘘,他来了···” 不一会功夫,一名黑衣甲士手持着一份密信,跪倒在瑀皇面前,“启禀圣上,他昨日已到辉州城,见过朱富贵了。” 费公公接过密信,递给瑀皇。 “行了,这里没你们事了,都下去吧。” “喏!” 一众宫女太监齐齐应道,与一众侍卫退去,偌大一个御清池畔,只有瑀皇一人缓缓踱着步。 “臭小子,终于要来了吗?”瑀皇神色有些激动地打开了书信,一字一句看来,嘴角微微扬起。 ...... 沈星流已经登上了商船,向着最终之地出发。 瑀都作为大瑀国中后期、与南瑀两国的国都,其繁华程度可想而知。越是临近瑀都,附近的行船就越多。 虽然他对瑀都没有丝毫的记忆,可也有着一份归心似箭的心情。 在此迫切的心情中,又过了一日。 第二日,已近黄昏时,晚霞映红了半片天空。 在商船的甲板上,几人吹着凉爽的江风。 “星流,你看到前面山了吗?” 周楷指着远处的一座山岭道:“这座山叫紫玉山,过了那座山,就是瑀都的地界啦。” 而在沈星流眼里,瑀都此刻就在眼前,已经是能看到些许瑀都的建筑了。 此刻,瑀都正被夕阳洒下的赤红阳光所笼罩着,更添几分神秘,似有龙气在蒸腾之上,直冲紫玉山。 他闭上了双目,好似山上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楷叔,我听说瑀都内有宵禁啊,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进城吧。” “也好,你要寻亲的,难免要走动,”周楷思忖了一会儿,“瑀都内的宵禁还挺严的。” 于是,船工们寻了一处码头靠岸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吃过晚饭后,闲来无事。 沈星流带着唐萱萱、小狼、阮小兰三人上了岸透透气。 “铛!” 此时,一阵悠扬的钟声,从山上传来。 “这里居然还有寺庙吗?”小狼拉着沈星流的手,“偶要去登山,好久没爬山,骨头都痒了。” “那好吧,我们比比谁先爬上山顶。” 沈星流眼睛一转,刚好可以试试小狼的脚力,有没有长进。 “啊,偶哪跑得过沈大哥啊,” 小狼皱起了眉头,何况自己腿上还绑着负重,“除非,偶卸了绑腿,给沈大哥你绑上,还有你不许用轻功。” “哦吼,鬼精灵,”沈星流沉思了一下,“那好吧,没问题,我们就以山上的寺庙为终点。” 还没说完,小狼就卸下了绑腿,给他绑上了。 沈星流感受着,走了两步,还挺沉的。 那我就给你做个榜样,省得你一天到晚喊累。 “萱萱,你们先去山上等着,给我们做个公正吧。” “那好吧,你可要加油哦,别输了。” 随即,唐萱萱便带上阮小兰,先行而去。 待到一刻钟后,沈星流叫来了在一旁热身的小狼,“准备好啊,我数三,我们就跑。” 小狼一脸神气的模样,好像赢定了一样。 “预备,三···” 就在小狼还没回过神之际,沈星流已经蹿出去老远了。 “小狼啊,你还不跑,就输啦。” 何大力等人听到动静后,趴在船舷边,调侃了起来。 “哇啊啊,沈大哥你耍懒。” 小狼大叫一声,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嘿嘿,这就叫兵不厌诈,”沈星流信步闲游,怡然自得。 每当小狼快追上时,他总能突然爆发,蹿出个数丈的距离。 “早知道,就在绑腿里多加几根铁块了,” 小狼追在身后,喃喃自语,“没想到沈大哥的力量也这么强悍。这样下去会输的,只能抄近路了。” 就见他的身子,略微一个纵越,就没入了道路旁的树丛中。 “啪、哒、哒···” 沈星流在山道不断跳跃着,半天都未见小狼追上来,刻意放缓了速度。 可当他快到寺门前时,还未见小狼。 唐萱萱俏生生地立在寺门前,正在与住持闲谈,见到他的身影后,便向他招着手。 “呼、呼···” 调整了两下呼吸,沈星流上前向老和尚,拱了拱手。 “萱萱啊,你见到小狼了吗?” 唐萱萱一惊,“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你把他弄丢了?” “其实,也不算。估计是他把我弄丢了···” “恩··好吧,恩?”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唐萱萱修眉轻蹙,“这有什么区别吗?” 说话间,她就抡起了拳头,要去捶他,不过看在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于是忿忿地放下了拳头。 /90/90050/29127603.html 凤游江南 第9章 守灵人 沈星流暗自抹了一把汗水,这妮子要是犯起混来,估计没那么容易罢休了。 “我们还是赶快把小狼找回来吧,”阮小兰看着两人的模样,轻声笑道。 “也对!” 唐萱萱白了他一眼,“快想想,你把他丢哪儿了?” “这,我想想啊···” 八成是这小子知道追不上我,所以就想抄近路,然后对林子不熟悉,就迷路了。 不过,以他的嗅觉,怎么可能迷路··· 除非是碰上麻烦了。 “敢问住持,附近可有什么禁地?” “阿弥陀佛,”老和尚喧了一声佛号,猜测道:“小狼施主,可能是去了东边,距此五里处的···” “哗!” 老和尚还未说完,沈星流立马在唐萱萱发脾气前,消失在了原地。 “恩?人呢、人呢?” “难道是老衲眼花,那位施主呢?”住持吓了一跳。 唐萱萱连连摇手,抱歉道:“他呀,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大师您方才说那边是什么地方?” ...... “嗖!” 小狼本想抄近路跑去寺庙,可他却越跑越不对劲,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 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去时,一只羽箭射入了他面前的地面上。 紧接着,密林中传来一声怒吼,“小子你是谁?” “这里,可不是你能闯进来的!” 小狼惊魂未定,暗中又发出几道亮点。 “嗖、嗖、嗖!” 一连三箭激射而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还没见面,就要打要杀的? 狼爷就不信了! 还有什么地方,是偶不能去的? 只见,他轻松避过两箭,一个鹞子翻身将最后一箭,捞入手中。 “咔嚓!” 小狼龇着牙,狠狠地捏起了拳头,一把将羽箭折断,“记好了,小爷叫小狼。” “本来爷们都想走了,现在偶偏要硬闯!” 林中沉寂了一会儿,立即爆出大笑,看来里面人数不少呢。 “小子好胆!敢来闯山!” 娘的,小瞧人? “咻!” 小狼刚摘下绑腿,身子轻快的很呢,小腿微微一用力,便蹿了出去。 通过他敏锐的嗅觉,很快就发现了藏在暗中的人。 “扑、通通!” 四周的树冠上,与巨石间,不断传来闷响。 短短一刻钟不到,就落下十几人,尽皆倒在地上,虽未有人死亡,却也在痛苦呻吟着,而这还是小狼留手的缘故。 “此子有些本事,快去通知山将军!” 一声急呼,引起小狼的警觉,这里居然还是座军营吗? 不好,得尽快脱身。 “此子想要逃跑!快困住他!” 林中隐藏了不少的甲士,立即就有近百人跳出身来,将小狼团团围住。 小狼自知不是百人的对手,在冲阵未果后,出言激道: “可恶,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有种单挑!” 甲士们手持狼牙棒,将“闯山者”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向着不同的方向转着圈圈。 “嘿,小子,咱们可不是江湖中人,莫说对你一人,就算对千人,也是一起上的。” “看棒!” 一名甲士抡圆了手中的狼牙棒,劈头盖脸地砸下。 而小狼凝神定气,脚步微动,闪到一旁,顺势贴在了甲士的胸前。 “铁山靠!” 只听得他轻喝一声,脚步猛地跺在地面上,肩背狠狠地撞击在铁甲上。 “砰!” 随着一声闷响,那人胸前的铁甲凹陷出一个大坑,整个人也倒飞了出去。 小狼则顺势,一把抽出甲士手中的狼牙棒。 “咳、噗!” 那甲士倒飞出五六丈远,若不是背后有一个人托住他,恐怕定要撞上身后的巨石。 饶是如此,胸中也是一阵翻江倒海,吐出一口血来。 “多、多谢,山将军!”甲士看清来人,强忍下疼痛,抱拳谢道。 一名身高八尺,如山岳般壮实的汉子,单手将他扶住,声音有些粗壮,心疼地说道:“你受伤了,先退下吧。” “将军,此子非同小可,小心呐!” 只见,山将军缓步向着阵中走去,肩上扛着一枚擂鼓瓮金大锤。 此一枚净重四百斤,而他居然又从地上提起了另一枚金锤。 “唉,看来弟兄们还是久疏战阵啊,这么半天连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 此时,小狼正一脸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向着甲士们砸去。 “邦、邦!” 但凡有敢接触者,无一不是虎口崩裂,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在勉力维持着阵型。 “小子,看锤!” 不能再等了,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了啊。 山将军手持两柄金锤,一跃三丈高,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轰然砸下。 “喝、哈!” 在小狼击退一名甲士后,定睛一看。 自从壮汉出现时,他早已是做好了,就等着壮汉动手。 小狼面对这雷霆一击,也不躲闪,而是弓步向前,倒提着狼牙棒,一棒向上扫去。 “砰、裂!” 瓮金大锤毫不留情面地砸下,与狼牙棒碰在一起,发出一阵响彻山林的碰撞声。 “快退,快退!” 甲士们眼见这脚下的地面,正在节节崩碎。 并且气浪掀飞起的碎石,有如一柄柄锐利的飞镖,若还在呆在这里,即使有甲胄护体,恐怕下一刻也会变成筛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百人的队伍就退出十丈开外了。 “嘿嘿嘿,小子,不错嘛。” 山将军实在难以置信,居然有人可以接住这一招,出于爱才之心,便抽身退去。 “呼!” 突然失去目标后的小狼,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面上一片惨白,脚下也一阵踉跄,无力地向后仰去。 而他手中的狼牙棒,也因失去了目标,已经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 “偶,还是太、太弱了吗?”小狼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微眯着双眼,就要仰面倒下。 “不,你做得够多的了。”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将他捞起,“接下来的,就交给沈大哥吧。” “沈大哥,你来了···” 话未说完,小狼就沉沉地睡去。 沈星流紧锁着眉头,也不好发火,毕竟此次是他们理亏在先。 紧接着,他就将小狼一把抱起,就要离去。 “站住!” 山将军大喝一声,甲士们闻声而动,再度包围了上来。 “阁下,莫要得理不让人,我家弟弟只不过是误闯而已。” 沈星流转身,铁青着脸,胸中五气猛然爆出,直接震晕了近前的几名甲士。 “六品?可这也太年轻了吧。” 这一幕,使得甲士们大吃一惊,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不要误会,阁下想走随时都可以,”岳涛哈哈大笑,“在下岳涛,只想询问阁下的大名而已?” 岳涛也是个眼光毒辣之人,从来人现身时的那一抹内力波动,便知晓他是六品了。 “哼!某家姓名不足挂齿。” 沈星流着急要走,想把小狼带给唐萱萱瞧瞧,若是留下病根就遭了,哪里会有心情与其闲聊。 遂即,转身离去。 甲士们心中升起阵阵火气,敢这么对将军说话?刚要追击出去,就被岳涛喝住了。 岳涛无奈地笑了笑,丢下大锤,喃喃自语:“我们还会再见的吧。” “收兵,回营。” 今日活动了两下,心情大好,定要和哥几个喝一杯。 “啊,将军,你的锤子自己拿啊!” “别跑!回来!” 那锤子死沉死沉的,谁爱拿谁拿,岳涛嘀咕了一声,一溜烟儿地跑出去,可苦了一众甲士了。 ...... 沈星流匆匆赶到寺庙,只见一个小沙弥,正盘坐在台阶上做着晚课。 “小师傅,请问方才这儿有两名女子,她们去哪儿了?”沈星流抱着小狼,上前询问道。 小沙弥一见来人,起身回道:“阿弥陀佛,住持领着她们在大殿烧香。” “这位小施主是怎么了?” 小沙弥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小僧还是先带二位去寮房吧。” 说话间,赶忙就将两人迎进了寺门。 寮房内。 沈星流将小狼轻轻放好,替其盖上了被子。 待到将来人安顿好后,小沙弥开口道: “二位稍待,小僧这就去让住持他们过来。” 此时小狼虽未醒来,但正在均匀的呼吸着,沈星流稍稍放下心来,因为小狼特殊的体质,导致他也不敢运转内力,给其疗伤。 “那就有劳小师傅了。” 就在小沙弥走后不久,便见一道倩影冲进了禅房。 唐萱萱看着躺在床上的小狼,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白了沈星流一眼,就坐在床边,把上了小狼的脉搏。 “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沈星流凑上前来,却被唐萱萱推开了他的大脸。 “都怪你,要不是你···” 此时,小狼慢悠悠地醒来了,虚弱地道:“萱萱姐,不怪沈大哥···” “小狼,你先别说话,”唐萱萱从袋中取出一只瓷瓶,给小狼喂下一枚药丸,“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 沈星流还想说什么,就见唐萱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小狼需要安静。 于是,二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寮房,阮小兰正站在门口候着。 “咔哒!”一声,房门从外面轻轻地合上了。 “你是不是想问那禁地是何处?” 唐萱萱长出一口气,耸了耸眉头道:“莫非你们这次遇到了那些守灵人?” “守灵?谁的灵?” 相传紫玉山上,葬着一位前朝的将军,其部下不愿受当今瑀皇的节制,就一直守在将军的身边。 “嘶,居然能葬在这儿,这位将军的来头不小啊?” 沈星流倒吸一口凉气,而且他的部下,居然可以不听皇帝号令,还能保全性命? /90/90050/29146273.html 凤游江南 第10章 后山观字 “唉,都是些苦命的人啊,”住持此时手持一盏油灯,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出来。 “敢问住持,可否知道那墓主人的生平与姓名?” 老和尚睁开浑浊的眼睛,略微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请恕老衲记不清了啊。” 沈星流只能扼腕长叹,如此英雄却连姓名都不知道,当真可惜。 “不过,相传他曾留下了一个大字,就在寺后的山崖之上。” “可否带我去看看?” 老和尚微微颔首,“当然可以,施主这边请!” 得到允许后,沈星流的神色有些激动。 而唐萱萱也想跟过去瞧瞧,“小兰,你就在此照顾小狼,我们去去就回。” “没问题的,萱萱姐,你们放心去吧。” 阮小兰俏皮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里就交给我了。” ...... “呼呼!” 此时,住持举着昏黄的油灯,带着沈星流二人来到了寺后。 寂静的山道上,只有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秋风吹过灯火的声音。 住持并未修炼内力,却可健步如飞,就连沈星流都差点没追上。 他这才想起,腿上的绑腿一直未拆,只觉得小腿酸痛。 好在山道不长,很快就来到了那处山崖前。 “方丈,您怎么来了?” 山崖下,还有两名武僧,上前关切的问道。 住持微微一笑,“无妨,就是带两位施主来看字。” “深夜叨扰,还望海涵。”沈星流向着两位武僧拜道。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两名武僧双手合十,“小僧,这就去替施主将火炬点起。” 说罢,两名武僧来到山崖两侧,对视了一眼,内力一引。 只听得“扑扑”两声,立于两侧火盆腾起了熊熊烈火。 沈星流上前两步,抬头就着火光看去,只见一枚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足有十丈大小。 此字铁画银钩,苍劲有力,是个“刃”字,显然是那位将军以刀剑刻下的,内里蕴藏着无限的奥妙,十分的引人入胜。 “好字,好字啊···” 沈星流仰视着这枚大字,眼前好似有千军万马在沙场搏杀,又像是只有一名孤独的江湖游侠,在挥舞手中的刀剑。 不,好像不只有眼前的这些,到底是什么呢? 沈星流闭上了眼睛,沉思着。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与此字有缘,便容他在此一夜吧。”住持点了点头,欣慰道。 多年以来,只要是有人想观字,住持都会带他们来这里,所来之人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可都无功而返。 唯有眼前的这名少年,与此字产生了感应,莫非这就是天意吗? “方丈,我送您下山休息去吧。”一名武僧轻声说道。 住持抚须一笑,“老衲虽老,但这些路程,还是能走的。” 能给此字,寻得传承者,也算了结了他的一桩心事,“你们就留在此处,为施主护法,我自己回去。” 说吧,老当益壮的住持,直了直有些佝偻的背脊,下山去了。 两位武僧送别住持后,对着唐萱萱弯腰施礼道:“女施主,我等还需做晚课,您请自便。” “应该的。”唐萱萱微微颔首,寻了一块石头坐下。 随即,武僧径直回到石蒲团上,默念着心经。 ...... 沈星流在观字的同时,唐萱萱也看了过去。 不就是个普通的字吗?至于看这么久吗? 就在她眼睛看得酸痛时,便看向沈星流,发现其眉间,竟隐隐有白光溢出。 “是我看、看花眼了吗?”唐萱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去,心中不禁风起云涌。 妖孽啊,看个字就能内观? 按照沈星流已经内观了两次,难道他这次是要“见独”了? 不过,看着也不太像啊。 此时沈星流依旧站在原地,微微抬起脑袋,闭目沉思。 只见,他的眉心中闪烁着白光,光团每闪动一次,都会转上一圈。 每转一圈,光芒就会亮上一分,直到最后,光芒已经可以将大半个山崖照亮了。 与此同时,沈星流的意识海内,灵识鱼从通天大河内,缓缓飘飞了出来。 以往他想尽办法,都无法催动的通天大河,正散着微微白色的荧光,似乎是被那枚大字中意志牵引出来的。 “唰、唰、唰···” 一时间,无数的白色光线,从沈星流的眉心射出,袅袅如轻烟般,向着山崖飘飞过去。 字体中似乎暗藏着无数个小黑人,正在一招一式地挥舞着绝美的刀法,朝他的眉心激射而来。 两名武僧对于眼见突然出现的异像,充耳不闻,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瑀都内,正有着一排排的官员,跪倒在皇宫大殿前。 一场针对他的弹劾,也在悄悄拉开。 ...... “啪嚓!” 皇宫,御书房内。 瑀皇狠狠地将手中的玉杯摔得粉碎,四周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因为这些人,从来没见陛下生过这么大的气。 “陛下息怒,可别气坏了龙体啊。”费公公轻轻地捡起地上的碎片,交给一旁的小宫女。 此刻,瑀皇正靠坐在矮榻上,轻轻合上了双目,不过从他起伏的胸膛来看,可知他被气得不轻。 费公公低垂着眼眸,将地上散落的奏折一一捡起,放于矮桌上。 “费公公啊,你说朕做错了吗?” 矮榻上,瑀皇发出一声轻飘飘地疑问。 可把费公公吓得不轻,连忙躬身道:“陛下是圣人,不会犯错,要错也是那帮大臣的错。” 御书房内,沉默良久后,瑀皇起身拿起一份奏折,又看了一遍。 奏折上写得是沈星流勾结水匪,擅自调集府兵的一桩桩“罪行”。 瑀皇皱着眉头,很是不喜,这帮老顽固,明明知道是朕下得旨,却独独咬着沈星流不放。 平日里,一帮文武大臣,只知道报喜不报忧,朕不就是赐给他一枚金牌吗?就能让你们眼红成这样?还是有人刻意推动的呢? 不管是何原因,看来是躲不过了,索性就去见他们一见吧。 “哎呦,陛下您好歹把鞋穿上啊,天凉露重,小心龙体哎。” 只见,瑀皇赤脚下了矮榻,身上只套了件轻薄的浅黄内衣,指尖捏着奏折,背起双手,一摇一晃地向着奉天殿而去。 “走着,摆驾奉天殿!” 皇宫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四更天时,一帮大臣才散去。 南瑀朝廷是五日一朝,今日散去后,大臣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 第二日清晨。 紫玉山上,迦叶寺。 小沙弥正领着小狼、与阮小兰在寺门口,等候去往后山的两人。 “沈大哥···” 小狼嗅了嗅鼻子,扭头看去,老远就看到了沈星流两人。 经过一晚上的感应,沈星流此时神清气爽,似是境界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只不过他距离“见独”的境界,还差了好远。 而这也让他大呼可惜,不过迎来了唐萱萱的一阵白眼,你真当修炼这么容易吗? “小狼,你的绑腿,可以拆了吧?”沈星流嘿嘿一笑,突然感到小狼体内有些不对劲。 观其气血充盈,红光满面的小脸,哪里还有昨日那般虚弱的样子? “嘿嘿,沈大哥,偶突破到四品了哦。”小狼笑着拆下沈星流腿上的绑腿,绑回自己腿上。 如今,四百斤的重量在他腿上,好似一根草那样的重量。 “当真,让我看看呢?”唐萱萱又惊又喜,赶忙拉住蹦蹦跳跳地小狼,把了一下脉搏。 “果然,你和星流都是怪物,” 稍一探查后,唐萱萱脱口而出,“没有内力,都能晋入四品吗?看来,你昨天当真是好机缘啊。” “哈哈哈!” 沈星流万分欣喜,点了点头,“这或许就是因祸得福吧!” 结果又惹来,唐萱萱劈头盖脸的一番埋怨,下次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两人吐了吐舌头,缩起脖子,连连点头。 阮小兰看着滑稽的二人,笑了笑,就被急乎乎的唐萱萱拉走了。 哼,再也不要理你们两个武疯子了! “小师傅,怎么未见住持呢?” 沈星流就要离开之时,可迟迟未见住持。 “住持估计还未起床,需要小僧去将他请来吗?”小沙弥也很奇怪,平日里住持早该起床了才对。 “不必了,还是让他老人家多休息休息吧。”沈星流拱手朝着大殿的方向拜去,随即与小狼出了寺门。 昨夜在后山,他收获颇多,可那字中好像还隐藏着什么秘密,看来只有等下次再来了。 今日空中阴云密布,并无阳光。 待到一行人快至山脚时,秋雨如期而至,回首望向紫玉山,细雨朦胧下,云烟袅袅,伴随着声声钟鸣,更添几分神秘。 这也让他想道一句诗,“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好一个人间胜境啊。” 虽说这些小雨,已经不能沾染到他的衣裳了,但他却没有动用丝毫的内力,任由秋雨打在脸上。 沈星流慢悠悠地来到码头,小狼他们早早地跑进商船内躲雨去了。 如此美景,只能他一人享受啊。 商船缓缓驶向瑀都,距离瑀都还差最后的二十多里。 /90/90050/29147106.html 凤游江南 第11章 烟火小巷 沈星流似乎是有些“归心似箭”了,总觉得这段路程行驶得真快。 商船很快就驶进了小江,江面最宽处有五十丈,全长有三百多里,支流众多。 越往深处走,就越发热闹了起来,听着耳边喧嚣的叫卖声,他竟有些听不懂。 此时,他身后站着一群人,虽然秋雨已停,但他早已变成落汤鸡。 沈星流转过身来,向着众人,深深拜道:“多谢诸位送我来瑀都,沈星流铭记于心。” “大侠说得哪里话,我们才要感谢您多次出手相救呢。”何大力等人俯身谢道。 随即,他与众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一切尽在笑声中。 唐萱萱有些埋怨,“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让我替你梳洗一番。” 说着,她就将沈星流拉到房间内。 ...... 约莫一炷香后,商船成功停泊在一处码头上。 “哎呦喂,我的周家主哎,您可算来了。” 码头上,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在翘首以待,这位就是唐家在瑀都的掌柜,周三宝。 周三宝是来自周家的族人,一见周楷,心疼地道:“您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啦?” “唉,别提了,还是瘦点好,你也减减肥吧。” 周楷开始打趣其周三宝来,“四年没见,你却是越来越圆润了哈。” 就在两人互相闲聊时,梳洗完的沈星流与唐萱萱联袂下船。 周楷随即领着周三宝向二人拜去,“这两位便是唐家大小姐、唐萱萱,和名震江湖的黑侠、沈星流。” “哎呦,小的三宝见过唐大小姐,见过沈大侠。”周三宝也是油滑的人精,赶忙上前几步,拱手见礼道。 “快快请起。” 二人自然知道这位可是唐家在瑀都的大掌柜,不可怠慢,赶忙将其扶起。 “嘿嘿,早先就接到传书啦,小的便已准备好了一切,”周三宝让开肥硕的身子,请道:“恭请二位上车。” 唐萱萱、与沈星流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周楷等人。 “去吧,我们把船上的东西卸下,就去住处等你们。”周楷笑着拱手道。 “也好,如此我们先行一步了。”沈星流手持黑刀,抱拳道。 两人先后上车,周三宝亲自当任马夫,驱赶着马儿缓缓往瑀都西门行去。 ...... 马车的外观不是很张扬豪华,相比路上行驶的其它马车,显得很是朴素内敛。 但车装饰却很温暖舒服,内里有一张矮榻,榻上铺着一张不知名的白色皮毛,一枚巴掌大小的香炉,正升腾起缕缕轻烟。 一刻钟后,只见着城门就在眼前,周三宝随即问道: “大侠,下一站,我们去哪儿啊?” 沈星流看着轻烟,有些出神,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摸了摸怀中的书信与伍长令,“先去烟火小巷吧,有件事还需要去完成。” “好嘞,烟火小巷就在城西,您二位坐好,前面要进城喽!” 城门守卫,例行公务,只是检查了一下,就放三人进城了。 “咔哒哒!” 马蹄踏在城中的青石板上,清脆悦耳,稍稍减缓了沈星流紧张的心情。 不一会儿功夫,周三宝的声音再度响起,“大侠,我们到了,需要进去吗?” 还未说完,沈星流就掀开门帘。 “不必了,不要惊扰到人家,” 沈星流和唐萱萱二人下了车来,“拜托三宝掌柜,在此稍后片刻,我们去去就来。” “好嘞,别说片刻,就算等一天都没问题。” 周三宝拱了拱手,就拽着马缰绳,将车停在了路边。 小巷不宽,或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更加幽静了些。 两人还未进入小巷,就在巷子口看到一名蹲在水坑边玩耍的孩童。 “小朋友,你知道董晁家在哪儿吗?”唐萱萱笑着走过去,弯腰询问道。 小童方才五六岁,眼见有陌生人问他问题,紧张的如同小白兔一样,一溜烟儿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倒是把唐萱萱看得一乐,没想到住处没问到,反而把小童吓跑。 随即,她有些垂头丧气地来到沈星流身边,憋着小嘴问道:“喂,我很可怕吗?” “嘶~~~” 沈星流只感觉腰间一阵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怕,不可怕。你是人见人爱啊,估计是那小童太腼腆了。” “哼哼,我说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唐萱萱开心地撒开了小手,可眼下小巷中无人可问,总不能一家一户地敲门问吧。 “那个···” 就在两人为难之际,身后过来一名少女。 循声望去,只见少女明眸皓齿,一袭粉色的衣裙,五尺多高,约莫十四岁左右。 那少女弱弱地询问道:“你们找我家,有事吗?” 少女正是董晁的女儿,董晴。 真没想到董晁长得五大三粗的,生得女儿这般漂亮,一定是像她娘亲。 “小妹妹,你是董晁的女儿吗?”唐萱萱开心地上前拉起少女的手。 “正是,我叫董晴,你们是?”董晴眼中写满了疑惑,只能任由来人拉住自己的手。 “我叫唐萱萱,他叫沈星流,先前受董晁委托,来此送信的。”唐萱萱自来熟地介绍着。 “原来是父亲的朋友啊,”董晴一听有父亲的消息,不疑有它,立即喜笑颜开,“快快随我回家,母亲正在家中等候。” 董晴一手拉着唐萱萱,一手提着菜篮,里面除却一些瓜果,还有二两猪肉。 两道芳影一路小跑,沈星流抱着黑刀,默默无言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娘,娘亲,爹爹有消息啦。” 少女欢快的叫喊声,瞬间就在小巷中传扬开来。 董晁从军四载,终于有消息传来了,这也让附近的住户,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打开大门查看。 但也只敢敞开一条细缝,天知道,传回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总之,这户人家一搬来,附近天天死一些鸡鸭,倒霉透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家的男人是个土夫子。 虽说董晁后来从军去了,可依旧没有改变周围邻居的印象。 “咔嚓!” 两道芳影一闪即过,还未看清,就见一名黑衣少年,抱刀而行。 邻居们纷纷合上了大门,果然是“祸事”啊,可别牵连到我们头上啊。 沈星流停下了脚步,看着一户紧闭的大门。 心中大感疑惑,都是邻居,怎么城中的人情味,反而不如山村中的? 要知道,以前还在山村中时,只要某一家做了顿红烧肉,那可以说是沈星流最开心的时候了,因为每个人都能来吃一筷子。 但他突然想起,董晁先前的话语,心中一阵唏嘘。 或许,他就是想改变周围人的印象,也想给女儿一个好的生长环境,才会选择从军吧。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就是个英雄,是我沈星流的英雄,是你妻女的英雄。 “吱吱呀呀!” 此时,勤劳的董孙氏,为了贴补家用,正在纺织手头的一匹锦布。 虽说董晁每个月都会从部队上寄来粮饷,可这都快两个月没动静了。 于是,她只好挑灯织布,期待能卖个好价钱。 “轰隆!” 或许是由于董晴太过激动,又或许是因为院门年久失修,在被她猛地一推后,门轴便掉了出来。 董孙氏受到惊吓,竟错织了一条线。 “晴儿,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开门轻点。”董孙氏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木梭,来到院内。 只见,唐萱萱正与董晴,在合力装门。 “哎,歪了、歪了,再往前一点。” 就这样一人扶门,一人去对准卡槽。 “对了,搞定!” 两人花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装好了院门。 “娘亲···”董晴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快步上前,挽住董孙氏的手臂。 董孙氏点了点董晴的小脑袋,疑问道:“好啦,好啦,不怪你了,这位是?” “差点忘记了,这位是父亲的朋友,叫、叫···” 唐萱萱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果然与董晴有几分相似,看来女儿长得像母亲啊。 “在下唐萱萱,见过董夫人,”唐萱萱盈盈地施了一礼,“这厢有礼了!” “哦哦,原来是夫君的朋友,有礼有礼。”董孙氏回过神来,如同前者一般,施了一福。 “快,请到屋内入座吧。” 三人行至大堂,唐萱萱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里面的摆设。 “唐小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初临陋室,真是见笑了。”董孙氏连忙拉出一张座椅,请其入座。 “怎么会,房间布置很温馨呢。董夫人想必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儿。”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随后董孙氏则拉着董晴去泡茶了。 “娘亲,我方才出门买菜,看到唐姐姐和一名哥哥,从一辆大马车上下来的,好气派啊。” “你还说呢,菜呢?” 董晴正在厨房冥思苦想,菜篮呢? ...... 沈星流顺着小巷一路,缓步来到最末尾的一家。 大门敞开着,菜篮被随意是丢在门口。 “呼哈哈,菜来喽!” 董孙氏端着茶壶刚走到院子里,就见一名黑衣小子,一手持刀,一手拎着菜篮,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董夫人,在下沈星流,初次临门,多有打扰,”沈星流深深地鞠了一躬,“还望海涵。” /90/90050/29161916.html 凤游江南 第12章 门前悬令 “沈大哥,还是先入大堂坐一会儿吧。”董晴听到动静后,快步来到院内,就要去接菜篮。 “不急不急,你们先去吧,我来放好菜篮。”沈星流笑着连连摇头。 董晴嘿嘿一笑,“那就有劳沈大哥啦。” 说话间,就拉着母亲,来到大堂放好茶壶。 只见,唐萱萱正坐在织机前,一脚一脚踩着脚踏棒,木梭有如穿花的蝴蝶飞舞个不停,看得两人目瞪口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织好了一匹布。 “唔啊~~~” 做完这些,唐萱萱不禁伸了个懒腰,发现身后二人不知道来了多久。 “那什么,董夫人,我也是见到织机,一时技痒,没给您织坏了吧,您···” 董孙氏领着董晴快步上前,查看着织出来的布匹,啧啧赞叹:“织得这也太好了吧,比妾身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啊。” “嘿嘿,没织坏就好。”唐萱萱嘿嘿笑着。 却把董晴看呆了,“唐姐姐,你是怎么会织布的?” “因为我家就是做蜀锦生意的啊。” 一句话听得母女二人目眩不已,“就是那寸锦寸金的蜀锦吗?” 听说瑀都中,只有达官贵族家的夫人小姐,才能穿得上这种衣服呢。 “唔,你们若是喜欢,回头我让人送个十几匹过来吧···” 二人连连摇手,董晴虽然也想穿新衣服,“我们平日里,还要干活,会弄脏的,还是不要了吧。” “唐小姐,请移步这边用茶,我们再好好聊聊吧。”董孙氏摸了摸茶壶,还有余温。 ...... 大堂中,三人闲聊着,可当董孙氏问及董晁之事时,唐萱萱总是闪烁其辞。 此举,也引起了董晴的疑问,“唐姐姐,方才你说过送信,信呢?” “信,在我这儿。”沈星流深吸一口气,踏入堂中。 只见,他从怀中将那封家书掏出,董孙氏神色有些激动,上前接过书信,如获珍宝般地捧着。 “还有···” 沈星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复下来,缓缓将那枚“伍长令”取出。 瑀国圣人曾有令,凡家中有从军者,见令如见尸,家属可将令牌挂于门口,表明着此户有阵亡的兵勇,若贼人不避的话,将会遭到全国通缉。 董晴不明白,为何母亲接过令牌后,本来激动的心情,突然悲伤了起来,咬着嘴唇,险些摔倒。 此刻,她的心如刀搅,赶忙去扶住母亲。 “他可还有话,托二位带回来?” “有,他让我告诉你们,他是个英雄。” 董孙氏眸中噙满了泪水,“那就好,那就好,他杀敌可还英勇?” “神勇无比!” 只见,董孙氏抱着书信转身,扶了扶椅背,“今日,我家多有不便,就不留二位用餐了。” “董夫人,请节哀,我等告辞。” 一时间,沈星流二人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拱手告辞。 如今距离董晁身死,已有近两个月了,想必其阵亡的书信,还在路上传递,日后也会陆续发放抚恤金。 “娘亲,您是怎么了···”董晴接过母亲递来的书信。 “晴儿,你把此信念给我听。” 董孙氏的眸中皆是泪水,已经看不清字了。 “哗啦!” 董晴带着疑惑抖开信纸,一字一句念道:“吾之妻女,见信如晤。我在营中一切都好,前阵子我接到了一个大任务。等我完成了,就会回家。” “娘亲,爹爹他、要回来了···” “母亲,您是怎么了?” 董孙氏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抱着董晴,大哭道:“你爹爹他、他回不来了。” 什么? 回不来了? 那样的话,就是··· “呜呜呜,娘亲你骗我···” 董晴如遭雷击,手中的家书无声坠落在地,母女二人跪倒在地上,抱头痛哭。 哭声很快传出了院子,传遍了小巷,引得邻居们都围了过来。 院中尚未离去的沈星流,听到身后的哭声,紧了紧手中的黑刀。 “咳咳咳,噗!”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竟咳出一口血来。 唐萱萱大惊,赶忙过来扶起他,“星流,你、你没事吧,我这就给你疗伤。” “呼,我没事···” 沈星流吐出一口气,轻轻摇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们走吧。” “恩,”唐萱萱轻声应道,两人缓缓行出院子。 已经有一些胆大的邻居,围了上来,一见少年的模样,立马退散开来,让出一条道路。 巷子口,周三宝正在翘首以盼,突如其来的哭嚎声,让他很想进去瞧个究竟。 “哎呦,我的沈大侠,您是怎么了?” 就在周三宝心急如焚之际,见到沈星流面色苍白,被唐萱萱扶了出来,连忙小跑着接过他。 “是不是,在巷子里遇袭了,小的这就回去叫人···” “周掌柜,你误会了,星流这是急火攻心。”唐萱萱赶忙解释道。 “这···” 周三宝只能作罢,“好吧,您先上车,会有我给您弄两斤人参补补。” “呵呵,那就拜托周掌柜了,”沈星流咧嘴一笑,在其帮助下,登上了马车,唐萱萱紧随其后。 周三宝赶着马车,驶离了巷口,不过他却把这个地方记住了,难道这里有什么大侠重视的人吗? 马车远离后,一道芳影匆匆地跑出,手中攥着一个荷包。 ...... 母女二人哭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勉强止住泪水。 “晴儿,你去将令牌挂到门上。”董孙氏声音沙哑地道。 以前,董晴在街道上时,总能见到某家某户门前挂着铁牌,之前还不知为何,现在终于是知道了。 可这代价来得过于沉重了些。 董晴自小就知道父亲是土夫子,从小与他东躲西藏,每到一处都受人唾弃。 犹记得在八岁那时,自己曾哭闹过一场,具体经过已经记不得了。 可依稀记得自己头上,当时被人打了一个大包,自打那以后,就搬来了烟火小巷,父亲也变得沉默了起来。 董晴眼眶通红,泪痕未干,捧着伍长令,来到院门口,见到围上来的邻居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晴儿,你们家是怎么了?”此时,一位老婆婆上前询问道。 只见,董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心中苦涩异常,只能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直到她见令牌挂于门前,邻居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呼!” 一阵风儿吹过,被红绳悬在门檐一侧的伍长令,微微转动着,好似英灵归来一般。 邻居们看到这里,都是由衷的赞叹,这家出了个好男人啊。 “唉~~~” 众人扼腕长叹,都在回忆过去,是否以往对他们太过无礼了些。 此时,他们脸上只觉得一阵发烫,匆匆地转身回家,想着如何帮助她们娘俩张罗丧礼。 董晴听到母亲簌簌地哭泣声,害怕又惹得母亲哭泣,不敢去大堂,只敢独自进入厨房,捂住小嘴,默默地流泪。 时近正午。 在哭过一阵后,她取过一旁的菜篮,发觉菜篮似乎重了好多,而且篮子上还盖着一条花布。 奇怪,自己是什么时候盖上的花布。 董晴心中满是疑惑,揭开花布后,发现里面多了一只鼓鼓的荷包。 “哗啦!” 稍稍掂了掂,荷包内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足有五十两重。 打开荷包后,一片金灿灿的光芒直射了出来,是黄金,好多好多的黄金! 可是,是谁?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董晴心中惊骇不已,难道是沈大哥? 随即,她收束好袋口,猛地跑出院门,想要把黄金还回去。 “沈大哥,请留步!” 少女的声音再度响彻烟火小巷,沈星流二人好似不闻,径直离去。 “大侠,那女子追来了,要停下吗?”周三宝看着远处,追来得董晴。 沈星流思考了一下,果断拒绝: “不必了,我们走吧!” 周三宝嘿嘿一笑,口头喝出声来,驱赶着马车,飞速离去。 方才他也听了一耳朵,大侠居然赠予了五十两金给那户人家,当真是大手笔啊。 这也让他心中充满了好奇,想着以后一定要问问周家主,兴许能知道些这其中的故事。 “萱萱,你说我做得对吗?” 马车内,沈星流靠在唐萱萱的肩上,喃喃自语。 而唐萱萱轻轻抚着他的鬓角,微微一笑:“相信你自己的选择,不管多难也要走下去。” “可是好痛苦,还好有你在···” 飞奔出的马车,很快驶出了街拐角。董晴本就是一介弱女子,自然追不上。 “沈大哥!” 只见,她死死地握住了荷包,将其抱在怀里,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好半天才起身,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 街道上人来人往,对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然而董晴却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根本没有察觉。 路人唯恐避之不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万一被讹上就遭了。 “有趣,有趣!” 就在这时,街边一处茶楼上,一名浪荡公子收起折扇,却是看上了董晴的姿色。 只见,他随手招来几个泼皮,指了指下方的董晴,“你们去查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要轻举妄动。” 几个泼皮耸起双肩,躬身凑上前来,谄媚地笑着,“林少爷,您放心,就包在小的身上了。” 泼皮们瞧见董晴走进小巷,而后对视一眼,相继退去。 /90/90050/29162319.html 凤游江南 第13章 大将军府 “大侠,现在是否要回别院?” 此时马车停在了一处路口,周三宝只要调转马车,向右行出不多时,便可到达山海别院。 紧接着,沈星流从怀中掏出张氏所给的信件,“等我看看地址啊。” 只见,信封被保管的很好,“先去天水大道一百号吧,我去拜访个长辈。” “好嘞,走着!” 周三宝也没多想,驱车往前行出,谁还没几个亲戚啊,可他越走越心惊,怎么这个地址听着这么耳熟呢? 好像,前几天他刚去过。 熟,这可太熟了。 片刻后,马车缓缓来到一座高大的朱门前,停了下来。 “大、大侠,我们到了,不过您确定是这儿吗?”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沈星流掀开门帘,跳下车来,笑着看向一脸痴呆的周三宝。 “哇噻!星流,你快看!” 同样疑惑的唐萱萱,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大门,拉了拉他的衣袖,很兴奋地惊呼。 至于嘛,这么大惊小···怪的,恩? 沈星流朝着唐萱萱手指的方向望去,久久不语,“这、这不会是走错了吧?” 随即,他又看了看手上的书信,是天水大道啊。 虽然也没有个门牌的,可府门上挂的匾额,总没错啊。 只见,匾额上有两个金闪闪的大字,顾府。 “小的敢保证,绝对没有走错。”周三宝舔了舔干涩地嘴唇,更加恭敬地说道。 因为这里可是当朝上柱国大将军的府邸,门内还有一面影壁。 影壁上书,四个大字:国之柱石! 据说,这是当今圣人亲笔写下的,并且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下旨,凡有见到此四字者。 文官必须下车,武将必须下马!但凡有丝毫不恭敬处,立斩不赦! “这,要不我们走吧?”沈星流弱弱地说道。 “不行,都到这儿了,怎么也要问个明白。”唐萱萱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上前敲门。 “咚、咚、咚!” 小拳头砸在门上,还挺有力气的,敲击的门上把手,咣咣作响。 看得沈星流心惊胆颤的,小心受伤啊。 “别敲了,别敲了。” 一道刺耳的呵斥声,自大门旁的侧门传来,“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嘛?” 门房还在十分纳闷,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大将军府造次? 而唐萱萱还在疑惑,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沈星流就已上前,向着门房拱手道:“小哥容禀,我们是来探亲的,是顾修文···”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门房不屑道:“你?探亲?别闹了,看好了这里可是将军府。” “这种地方,岂是你们这样的土包子能来的?今天啊,我已经赶走三拨像你们这样的了。” 唐萱萱不服气地上前辩道:“你怎么说话呢,小小门房,也敢管主人家的事?” “星流,我们走,不受这窝囊气了。” 沈星流看了看眼前的高墙,竟是那么的遥远,旋即笑了笑,便退去了。 刚来瑀都的他,也不想惹事。 “哎,这就对了吗,路边的野狗,就滚到一边无能狂吠吧。”门房双臂抱胸,看着两人离去。 “啪嗒!” 两人听到这里,止住了脚步,沈星流紧握着的黑刀,噌地一声,出鞘!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沈星流单臂上扬,一把攥住了自动出鞘,并飞起来的黑刀。 只见得,黑刀刀身一转,一记刀气飞出。 “呼嗤!” 一刀斩落下一扇侧门,在这个过程中,沈星流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哎呦喂,砸死我啦。” 门房刚进入侧门,还没来得及把闩好,门就掉了下来。 “快来人啊,有人行凶啦!” 周三宝看得目瞪口呆,虽说门房所言确实很过分,可不听也就罢了,我们走就是了。 可这江湖大侠,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竟然一刀将上柱国大将军府的府门斩碎了,恐怕放眼整个瑀国,都无一人敢做此事啊。 “哎呀,祸事了,祸事了啊,”周三宝拍着大腿,“大侠,你们快走,这里有我挡着。” 下一刻,从将军府内涌出一队亲兵,将三人连同马车,团团地围住。 “三宝,你勇气可嘉,可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沈星流拍了拍挡在身前的周三宝,微微一笑道:“你先退下吧。” “我的大侠哎,你怎么还在笑啊,你快走,” 周三宝急得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今天就算是剐了我这两百多斤,我也定要护您周全。” “小子,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跑,”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看似是亲兵们的队长,抚摸着唇边的八字胡,嘿嘿笑道。 “方才,你就是用这把刀劈开我府侧门的?” 沈星流持刀上前一步,将周三宝护到身后,挺起胸膛道:“没错,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他无关,放他走!” 黑刀还在微微颤动,今日虽无阳光,可刀上的金纹,是如此的闪亮。 “好刀啊,好刀···” 亲兵队长直接忽略他接下来的话,此刻他正一脸认真地观看黑刀,手指轻轻抚着八字胡。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才在一名亲兵的提醒下,慢慢地醒过来。 “咳咳···” 亲兵队长咳嗽一下,想要变得有威严一点,“放不放的,我说了不算。” “只要你肯束手待擒,我或许可以考虑替你,和他们求情。” 沈星流默默地思考着亲兵队长的提议,就感觉手背一热,循着方向看去。 只见,唐萱萱正一脸兴奋的看着他,“不要管我们,打出去,本小姐就不信谁还能拦住我们?” 说着,她就攥起了小拳头,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哼,那你就试试!”亲兵队长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大声的“密谋”,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布阵!” 亲兵队长铁青着脸,一声令下,就要上前与那名黑小子厮杀。 “慢着!” 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呼喝声,从亲兵身后传出。 “管家大人!” 听到呼喝声,亲兵们收刀站好了身子,对着身后一名微胖且中等身材的男人,拱手呼道。 “哎呦,钱管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亲兵队长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我这儿刚要拿人呢?” 钱管家一脸不悦地走上前来,所过之处亲兵尽皆让开了,“胡一筒啊,不是我说你,拿人也要问个清楚啊。” “咳,我这不是一时手痒嘛。”胡一筒咂了咂嘴,不敢反驳。 眼前的钱管家,那可是和大将军是过命的交情,自己也就生得一个名字好,才被将军留下当了亲兵。 面对管家的训斥,胡一筒只能点头称是,退到一旁,可目光还是灼灼地盯着沈星流,好像他欠自己好多钱似的。 沈星流松了一口气,总算遇上一个讲理的了,只见他缓缓将黑刀收起,从一开始他就没想闹事。 若不是门房的话激怒了他,也不会有这些事,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到底这将军府还认不认顾爷爷和张奶奶了。 随即,沈星流上前抱拳道: “在下沈星流,见过钱管家。” “免了,” 钱管家随意摆了摆手,打量了眼前的黑小子一眼,“小子,若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此事恐怕不能善了哦。” “毕竟,我将军府的门,可不是随随便便,想拆就拆的。” 说罢,钱管家身上的气势陡然发出,只如一座山峰压下,使得沈星流的肩膀也是一沉,就连衣服都“哗啦啦”地震动了起来。 “六品吗?” 沈星流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 “恩?” 钱管家内心感觉有些不对劲,要是他面前的人换做旁人,早已跪地求饶了吧。 一旁的周三宝脸色苍白,虽然气势没有朝他而去,但他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了,双腿酸软,只能瘫在地上。 反观,唐萱萱捏着小拳头,一点都不紧张,而且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太兴奋了,快打起来。 在亲兵们眼中看来,沈星流此刻应该被死死地压制着,根本就不能动弹半分啊··· 可眼下的场景,怎么也不像那一回事呢? 按理说,钱管家的实力,在府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在胡一筒眼里,这哪是被压制了,见得此人抬头的动作,如此的流畅,根本就没有一点压力。 “哼!” 沈星流冷哼一声,陡然踏出一步,体内五气流转,一瞬间就将身上的千斤压力,消弭于无形之中。 然则对方还是不肯收回气势,而他也只好奉陪了。 “嗡、嗡···” 只听得一阵阵蜂鸣声,两人身前相隔三尺的空气,好似一片破碎的镜子,节节崩碎了开来。 钱管家心中大惊,刚才他也因为一时技痒,就想试探一下眼前的黑小子,没想到来人的实力,竟与他不相上下。 并且不止如此,在控制方面,黑小子甚至要更胜一筹。 但是,眼前的黑小子也太年轻了吧,钱管家如今四十好几的岁数,已经是修炼了三十余年,就论这年数都比沈星流的岁数,长上一倍还多。 就算此子,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内力,也不可能这么强吧? 钱管家以这般年纪,有如此修为,也算是有些天赋的,好些人求都求不来。 可当他眼见来人的实力后,内心是极为震撼的,难道这就叫做“天赋异禀”吗? 除了有些失落,竟还有一些久违的激动。 太久了,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出色的后生啦。 江湖上,是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的? /90/90050/29170738.html 凤游江南 第14章 顾万武 “咔嚓嚓!” 沈星流顶着压力,又是往前踏出了一步,在他前进一步的同时,钱管家却被迫后退了一步。 如此,高下立判。 六品吗? 亲兵们及胡一筒,一片哑然,原来他真的可以杀出重围,那名女子没有开玩笑。 此时,他们心中都在暗自庆幸,还好没动手。 就在钱管家被压制后,正想运起内力顶回去呢,却感到身上的压力骤减,急忙收回了内力。 “呼哈哈,小友好本事,在下佩服。”钱管家尴尬地笑了一声,拱手拜道,还好眼前的黑小子识趣,给他留下了面子。 沈星流微微一笑,拱着手,继续道:“小子此来不是找茬的,实在是门房无礼,所以被迫反击。” 此刻,门房早已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哼!” 钱管家没好气地瞪了门房一眼,门房吓得趴伏在地上,冷汗直下,“他的话,我自然会处置,只是小友所来何事?” “探亲!” 沈星流松开了抱拳的手,直起腰杆,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探亲?你家亲戚是哪位?”钱管家眸中一愣,没听说府中有谁家的后辈是这样的黑小子啊。 “去查查,是哪个家丁,或是花匠家的···” 旋即,他扭头吩咐一名亲兵回去查问一下。 还没等亲兵回复,沈星流抢先说道:“不必了,我这里有一封信,还有我家爷爷叫顾修文!” “顾、修文?”钱管家接过书信,嘴里念叨着,居然姓顾?没听过将军有这一号的亲戚啊。 胡一筒及一众亲兵,也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皆记不起有这样的人物。 “嘎!咳!” 门房跪在侧门前,听到这个姓氏,不管真假,他是躲不过去了,发出一声惨叫,竟然被吓的晕了过去。 沈星流看着周围怀疑的眼神,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吗?我就知道,保不齐是将军发达后,就不要穷苦的亲戚了。 “哼,三宝,我们走,”沈星流扫视着周围,“我倒要看看哪个敢拦我?” “且慢!”钱管家心脏砰砰直跳,大呼道。 沈星流扭头,一双冷冰冰的眼睛,随即看了过去。 “小友且慢,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稍待片刻,待我回禀将军!”钱管家面对着冷冰冰地眼神,连忙作揖道。 “那你可快点,我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沈星流鼻中呼出两条白龙,抱着黑刀,靠到了车轮上。 “你们看好了小友,莫要让他走了。” 钱管家正起脸色看着左右的亲兵,郑重地吩咐了一声,就急忙从侧门进入府中,看也不看晕倒的门房一眼。 大门是不能随便打开的,平日里只有主人家与接待重要人物时,才能通行。 “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湾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啊。”胡一筒也是个个八面玲珑之人,不等府内消息,径直上前,抱拳道。 “好说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星流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还礼道:“只是过会儿,要是打起来的话,还请不要留手哦。” “小兄弟说笑了。” 胡一筒被对方看出了心思,有些心虚起来,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不管是谁,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捆来。 钱管家进入府内,已经有一刻左右的时间,沈星流便与胡一筒攀谈了起来。 原来,十三年前这里就是天水大街一百号,还是一片居民区。 因为上柱国大将军的老屋在这儿,所以就在旧址上扩建了,只论将军府的面积,就占了半条天水大街。 以此看来,这位顾大将军的本事还真不小呢,一代人可比别家好几代人。 而之前的民众,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难道,顾爷爷的亲戚,也搬走了?可是大将军,确实也姓顾啊··· 就他心中打鼓之时,只能听得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将军府高大的朱门缓缓打开了。 紧接着,从府门内冲出一名身高六尺的男人,约莫四十四岁左右。 只见,他蓄着短短的络腮胡,模样威武不凡,手中捏着一封打开的书信,四下张望着。神色焦急万分,哪里还有半点沉稳的模样。 自男人刚出现时,沈星流一眼就看到了他。 两人对视,虽是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任何的血缘羁绊,可骨子里却透出一股说不明的亲切。 “哗啦啦!” 男人身后相继涌出,一队家丁、丫鬟,尽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见他们曾追着跑了不短的路程。 “贤侄?你就是沈星流吗?”顾万武皱起眉头,有些难以确定。 沈星流正起神色,刚想上前几步,就被亲兵拦住了,毕竟他还带着刀呢,随即他将刀交给了唐萱萱。 唐萱萱木楞地接过黑刀,她也没有想到,原来顾老的来头,竟然如此大。 “小侄,沈星流见过顾从父。” 因其父母尚且不明,还无法明确辈分。 沈星流卸下刀后,亲兵们也不做阻拦,可心中还是有些警惕的。 方才听到大将军对来人的称谓后,他们心中惊骇不已。 只见,他来到门前阶下后,拱手拜道:“我家爷爷,名叫顾修文,是怹与张奶奶,让小侄来拜访您的。” “呼!” 顾万武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微微一笑道:“二叔,他可还好?” 此刻,他已从书信了解到了,二叔一生无后,但却收了一名好义孙。 “哎?” 亲兵们及一众家丁丫鬟,饶是早有准备,可依旧惊呼出声。 原来这黑小子真是来探亲的,而且顾修文竟是大将军的二叔?众人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更不知府中还有一名老太爷。 沈星流听到这个称呼,直起了身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喜悦,喜的是顾爷爷果然没有看错人,还要人愿意称他一声二叔。 “顾爷爷和张奶奶现居西北之地,他们一切都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话锋一转,“可是前些日子,村子遭了北柔贼军的暗算,他也受了一些伤。” 西北之地?北柔贼军? 是了,两个月前确有一场大战。 顾万武连忙走下台阶,拉着他的手腕,“来来来,贤侄快进府来,我们好好聊聊。” 沈星流一愣,就被顾万武拽住,并往府内拖去,看了一眼唐萱萱,示意她快跟来。 而唐萱萱抱刀而行,无人敢阻拦分毫。以至于周三宝,早被亲兵们扶了起来。 受宠如惊的周三宝,一个劲地道谢,而亲兵则抱拳,直言不敢当。 进入瑀都的这些年来,周三宝不敢说是见过大风大浪,但也敢说是见过些风雨。 相比这一次,先前的那些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他心中暗自问道,哪一次的经历,能如这般一般峰回路转? 亲兵们带着周三宝,去往后门停放马车。 这一幕,也被不少的路人亲眼目睹了,虽是只敢远远望着,听不清说得是什么,可见那黑小子,不但没有受罚,还如上宾一般被接入将军府。 路人们都目瞪口呆,连忙闭上嘴巴,但此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 将军府内。 顾万武正一脸开心地拉着沈星流来到大堂,热情的连沈星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之前他还拆了将军府的侧门。 对于民间议论,顾万武向来是不在乎的,就算是面对朝中大臣的责难,又如何? “贤侄是位少年侠士,有些脾气是应该的。”顾万武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放在心上。 三人入座后,丫鬟们给他们各上了一杯香茶 “你们先下去吧,让夫人再准备一桌菜肴。”顾万武吩咐道。 顾万武刚还在吃饭,才吃了一半,接到书信后,立马就跑了出去。 如今贤侄来访,定还没有吃饭,总不能让他们吃残羹剩饭吧。 沈星流早就看到顾万武嘴边的油渍了,尴尬地挠了挠的后脑勺,“顾、将军,就不用麻烦了吧” “贤侄说得哪里话,到这儿就和到家一样,何谈麻烦?” 此刻,他饮下一口茶水,心情格外的舒畅,“莫说是侧门,就算是大门也任你拆,可瑀都毕竟不比江湖,出了这个门,还是要收敛点的。” 沈星流连忙起身,拱手道:“小侄受教了。” “恩,那就好,”顾万武微微颔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方才你说,我二叔受伤了,能否细细道来?” 沈星流面露悲伤,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到座椅上,沉默良久,长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后,大堂内陷入了沉默。 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因为过于愤怒,而加重的呼吸声。 只见,顾万武脸上的神色,先是有些迟疑,继而眉头紧锁,最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娘的,这帮狼崽子,真是不当人了!” 此时,他是真想披坚执锐,再去沙场上厮杀一回,纵死无悔。 “顾将军,息怒,”唐萱萱被拍案声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如今二老已然无恙,且被我的师门保护起来了。” 顾万武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向着唐萱萱拜去,“这一拜是给姑娘师长的,多谢你们保护了我的叔婶,可是我能问一下,姑娘是何门何派吗?” 这一下,可把唐萱萱难住了,只能向沈星流投去“求救”的目光。 /90/90050/29171872.html 凤游江南 第15章 身世 “顾从父,请稍后,”沈星流也为难地拱手,抱歉道:“非是我们不愿相告,只是萱萱的宗门,已经闭门两百年了,早已不问世事。” “唉,这也可以理解了,” 顾万武点了点头,随即一扫愁云,哈哈大笑:“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黑侠,居然是我的侄儿。” “顾从父说笑了,西北大捷,全是众将死战,非我之功。” 顾万武端坐在堂中首座上,抚着胡须,不住地点头,少年人能做到居功不自傲者,实属难得。 “二叔有孙如此,真是好福气啊。” 当年顾修文归隐时,他才六岁,是二叔手把手教他认字的,如今三十八年匆匆已过。 而他的父亲,也就是顾修文的大哥,顾修武在弥留之际,嘴里还在念叨着二叔的名字。 并告诉自己一定要探到二叔的下落,如今知道二老尚在人世,已是最大的幸运。 “贤侄啊,我观书信中的内容,你可是来瑀都寻亲的?”顾万武继续端详着书信,“你可有线索?” 只见,沈星流无奈地摇了摇头,“十八年来,我除了一套家传刀法外一无所知。” “家传刀法?你也有一套家传刀法?”顾万武脑海突然闪现出,一个不可能的念头。 “也?还有谁有家传刀法吗?”沈星流敏锐的捕捉到了些许字眼。 顾万武只觉得脑中杂乱一团,甩了甩脑袋,“贤侄,敢问你刀法可有名字?” “当然有···” 沈星流深吸一口气,离开座椅,可能下一刻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了,“我的刀法名叫风火山林刀法。” 这四字一出,有如晴天霹雳,炸响在顾万武的耳边。 此时,他的眼前金星飞舞,耳畔皆是轰鸣声,差点摔倒了,幸亏被沈星流扶了一把,看得唐萱萱一头雾水。 沈星流虽不知顾从父,为何反应这么大,但他却越来越明白了,难道是顾从父知道些什么隐情? “顾从父,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我无事,我无事···” 顾万武强行压下激动的心情,方才刚一见沈星流时,他就觉得很眼熟。 世上莫说是姓氏,就连长得相似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何况刀法名,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贤侄啊,你能否将那套刀法耍给我看?” 面对这样的要求,沈星流的心脏砰砰直跳,并不是怕他偷学,而是认为顾万武真的知道什么。 “可以!” 沈星流抽出黑刀,向后退了几步,向端坐着的顾万武鞠了一躬。 “哗!” 沈星流先是挽了一个刀花,紧接着抡圆了黑刀,斩出一轮满月。 一招一式之间,势如烈火,水泼不进,相比两个月前,他又精进了不少。 因为不是杀敌,所以他并没有动用内力。 饶是如此,依旧是气势不凡,空气不断发出裂帛声。 唐萱萱抱着刀鞘,看得一阵目眩,就连她也是头一次,看到沈星流耍完一整套基础的“风火山林”刀法。 反观顾万武,看到刀法后,心中已是了然,时哭时笑。 一套刀法耍完,沈星流接过刀鞘,收刀而立。 “你姓沈,没错了,没错啦,”顾万武喜极而泣,鼓掌道:“哈哈哈,果然精彩,精彩啊。” 不多时,堂外走进一名华贵的妇人,她已经在堂外站了有一会儿了,“哎呦,这是整得是哪一出啊,怎么还动刀动枪的?” 随即,她递给顾万武一条手帕,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 “呼、呲!” 顾万武擦完眼泪,起身对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沈星流,道:“这位是你的婶婶、孟氏,还有你该叫我叔父。” “叔父,婶婶?”沈星流愣在原地,还是在唐萱萱提醒下,他才悠悠转醒过来。 “顾叔叔,莫非知道我的身世?” 顾万武哈哈大笑,拉起沈星流往饭厅走去,“先吃饭,先吃饭,不着急。” 两人离去,却把唐萱萱与顾孟氏丢在大堂内。 只见,顾孟氏上前拉住唐萱萱的小手。 “别管他们,一帮糙汉子。你是星流的什么人呢?”顾孟氏打趣道。 唐萱萱如同受惊的小白兔,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小声道:“唐萱萱拜见婶婶。” “哎,乖了,”顾孟氏欣喜地应了一声,取下手腕上的玉镯,“初次见面,这枚手镯是当年星流的娘亲送我的,今日就转送给你啦。” “星流的娘亲?” 唐萱萱大吃一惊,有些后知后觉。 其实,从那套刀法被使出后,顾万武、顾孟氏二人就已认出了沈星流的身份。 只是其中,还有诸多不明白之处。 “哇,好漂亮。” 唐萱萱看到手腕上翠绿的手镯,由衷地赞美了一声,“婶婶,你知道星流的娘亲是谁吗?” “当然,”顾孟氏挽着唐萱萱的手臂,向着饭厅而去,“她是全天下最自由的女人!” ...... 饭厅内。 顾万武、顾孟氏看着这天造地设的一对,越看越顺眼。 “那什么,顾叔叔,”沈星流实在是被看得有些心里没底了,“您现在能告诉我,我的身世了吗?” “唉,也好,” 顾万武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你父亲是我的结拜大哥,那套风火山林刀法是不会出错的。” “呼···” 沈星流第一次听到自己的身世,很是紧张,按在桌上的手,也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你父亲名叫沈晟(g),你母亲叫叶素仙,” 顾万武的思绪好似回到以前,当他第一次见到叶素仙时,就被其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了,更是惊为天人。 那时,他还只是个马前卒,而沈晟则是一名校尉。 “蒙你父亲不嫌弃,我们拜为兄弟。” 两人不仅仅是过命的交情,沈晟对于顾万武更有知遇之恩,若不是沈晟拼死保下他,估计就没有后来的上柱国大将军了。 当日,沈晟立下了军令状,以千人的队伍,力扛北柔万人大军,拼死护住了大军的左翼,给大军争取了时间。 自那以后,沈晟一路平步青云,官至骠骑大将军,那是二十年前,他才二十八岁,这也是大瑀武将中官位最高的职位了。 一时间风光无两,虽然那时的大瑀朝廷已经风雨飘摇了,可沈晟依旧以一己之力撑住朝廷。 刚好当时老皇帝封完沈晟后,不到一个月就驾崩了。 而他也因为兵权过重,而引得新登基的项广十分猜忌,加上十八年前朝中有人诬陷他造反,最终惨被杀害。 而叶素仙也被流放至西北青木城,就在沈星流出生的当晚,城中火光突起,喊杀声不断。 “我本以为你也死于其中了,万幸万幸啊!” 顾万武双目通红,眸中泛出了泪光,“大哥被害那日,我正在外抗击敌军,回来时已经晚了,当我派人去青木城时,只能看到一片废墟。” 沈星流紧紧地握住了顾万武的手掌,神情激动,涕泪直下,哽咽道:“当日我是被沈老救出来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 “贤侄,你难道是想问,为何你会出现在我二叔那儿吗?” “正是!”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你该去问,抱你去得那人啊。” 沈星流摇了摇头,有些落寞,“沈老已死。” “什么,他死了?” 顾万武一下子从圆凳上站了起来,缓缓踱着步子。 他的脑海里,不由得开始慢慢浮现出,当初只会默默跟在大哥身边的,那个寡言少语的仆人。 沉默了片刻,“或许这件事,该去问我们的三弟,也就是当今的瑀皇了。” “啪嗒!” 唐萱萱听到消息后,手中的筷子都掉了。 当今圣人,居然是星流的三叔? “顾叔、叔,我没听错吧,”沈星流半天才回神来,掏了掏耳朵,“当今陛下,是我三叔?” 顾万武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听错,就是你三叔,十八年前你父亲被杀后,北柔贼人趁机再度侵入中原,我与你三叔率兵出征。” “花了五年时间,刚把贼人赶过大河时,可惜那昏君听信了小人的谗言,竟断了三军的粮草,索性我们就反了他娘的了。” 沈星流吞了吞口水,那般场景,当真是刺激啊。 当时,顾万武率领本部兵马与北柔大军,周旋于渤海一带,而当今的瑀皇,朱自贞则率兵回到瑀都,一举推翻了大瑀朝廷,最终登基称帝。 本来瑀皇想把皇帝之位让给他的,可顾万武嫌那劳什子太累,再三推让。 之后,二人合力将瑀都内外,凡是参与诬陷、暗害沈晟夫妇的贼人,杀了个干净。 同时,也为沈晟平反了。 “原来如此,可为何要去问当今陛下呢?”唐萱萱发出了疑问。 顾万武咂了咂嘴,“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当日的我的探骑,在城外发现了影卫的踪迹。” “难不成影卫是三叔的手下?”沈星流茅塞顿开。 “正是,那是你父亲留下的,你父亲死后,他们就投靠了你三叔,或许影卫查到了什么,就是他们暗中引导沈一岱去得吧。” 而这也是沈星流第一次听到沈老的真名。 “来来来,吃饭吃饭,吃完饭我可要考考你的武功哦,” 顾万武今日能见到大哥的亲子,而且还是如此的优秀,听钱管家说,这小子可是六品了啊。 沈星流终于明白沈老,为何要自己练好刀法再来了,合着是怕自己落了父亲的风头啊。 /90/90050/29185718.html 凤游江南 第16章 擎电 沈星流喜笑颜开,抱拳道: “那,到时还请顾叔叔不要留手哦。” 虽然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可也不急于一时。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已是最大的幸运了。 “嘿,你小子,还真不谦虚呢,”顾万武笑着指了指他。 “噗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容,引得一旁伺候的家丁、丫鬟们为之侧目,心道自从少爷离开后,好久没见将军这么开心了呢。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饭厅不远处,一名亲兵躬身拜向钱管家询问道: “请问管家大人,那门房做何处置?” 钱管家听着不时传出的笑语,沉默良久,“怎么办?把他弄醒,依着军法抽他十铁鞭,再依着家法,打断双腿赶出府门。” 亲兵听得一愣,要知道那铁鞭可是烧红的铁鞭啊,抽到身上,立马就会将皮肉烫熟了。 莫说是个小小门房,就算是行伍只人都挨不过五下,要是打上十下,那骨头都得被烧断了。 “恩?有什么疑问吗?”钱管家半天没有等到亲兵的回复,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 “是、谨遵管家大人之命。”亲兵低下脑袋,拱手应道,便下去准备了。 饭后,唐萱萱与顾孟氏联袂而去。 顾孟氏得知唐萱萱是唐家人后,便拉着她去看自己的女红,这唐家的蜀锦与蜀绣在瑀都内,那可是出了名的。 身为唐家人,唐萱萱五岁就已会织布了。 而沈星流与顾万武则盘坐下廊下,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哗啦啦!” 钱管家在一旁伺候着,将一紫砂壶中的香茶倒出,香气扑鼻。 两杯倒满后,两人捏住杯口,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沈星流看着茶水,怔怔出神,“顾叔叔,我想去祭拜的父母的坟墓,还请您指路···” 饮下一杯香茶后,顾万武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暖洋洋的,吐出一口热气。 “唉,也罢,”顾万武似有些难言之隐,“就都告诉你吧。” 沈星流举着杯子,侧耳倾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你父亲身死当日,我正在西北抗击西域诸国的进攻,” 顾万武长叹一口气,“当我归来时,只看到了你父亲的残部,将你父亲抢了回来,面对自己人的刀子,他们一步都不曾退让。” “后来是我与三弟,力保你母亲不死,可她还是被流放了,本来我们想着能杀敌建功,换你母亲回来,不曾想···” “你母亲···我们没能找到,据说是附近的居民掩埋了,至今都未发现在哪儿。” 听到这里,沈星流已是泪流满面,端着茶杯的左手,不断地抖动着,可他还是尽量控制住,右手死死抓着左手手腕。 他的声音略带颤抖,道:“那我父现葬何处?” 只见,顾万武起身,指向西面,“紫玉山。” 紫玉山本是瑀都龙气汇聚之所,就连皇帝都不敢说能葬在那里。 可朱自贞登基后,与顾万武二人,力排众议,一心将沈晟的尸身迁往紫玉山。 “什么?那儿葬的是我爹爹?”沈星流瞪大了眼睛,而他昨晚,竟只与父亲相隔数里的距离。 “哦?看来,你知道是哪儿了?” 顾万武转身,看向了惊诧的沈星流。 “呼、哈!” 沈星流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便走,可走出几步,就又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继续走了?”顾万武背着双手,明知故问道。 “噗呲!” 沈星流站在原地良久,突然失笑道:“顾叔叔,你怎么不拦住我啊。” “你要去便去,我能拦得住吗?” 要知道紫玉山,可还有沈晟留下的残部,此刻沈星流要过去的话,岂不是形同谋反? “去,肯定是要去的,”沈星流转身,目光灼灼,道,“只是需要一个由头。我能不能见见陛下?我有事要禀告。” “大哥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顾万武欣慰地笑着,但却摇了摇头,“他现在可是大忙人啊。” 两人再度,坐回原位。 正在闲聊时,沈星流突如其来地问道: “哎,顾叔叔,你知道碧螺湖的水匪,也就是铁龙、铁狮现在被关在何处吗?”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顾万武的警惕,挑着眉头,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莫非,你真的勾结那伙水匪了?” “噗···” 沈星流吐出了一口茶水,差点被呛到,“顾叔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嘿嘿,没有就好,”顾万武眼见他这般作态,当即放下心来,“不过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个秘密,你得打赢我,才能告诉你。” 其实,沈星流要找铁龙,就想问出关于玉璜内的秘密。 听到这里,沈星流一言不发,微微一笑,起身抱拳道:“请赐教。” “哈哈哈,好,果然是将门虎子,来!”顾万武瞪圆双目,大手一张,请道。 ...... 院中。 东西两侧,各立一人。 一人手持黑刀,一人握着一杆银白长枪。 “贤侄,莫说我没提醒你,我这杆枪,名曰擎电,”顾万武横枪于前,枪尖微微朝下,“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快,可发雷电。” “嘿,巧了,我的黑刀,也可发雷电。”沈星流嘿嘿一笑。 下一刻,两人战在了一处。 “叮!” 两人单手持着兵器,同时刺了出去,彼此之间心领神会,都未动用内力。 只听得一声清脆,刀尖与枪尖,相撞在了一起。 可那黑刀岂是易折之辈,却见两人同时发力,而擎电枪的枪身也被压得整个弯曲开来。 “果然,是好刀啊!” 顾万武微微颔首,难掩赞美之词。 随即,一手拍在持枪的腕间,枪身陡然间,回复如初。 “咔啦!” 沈星流只感到一阵巨力袭来,被迫向后退出数丈,还未站稳脚跟。 下一波攻击,紧随而来。 擎电枪有如毒蛇一般,不停地刺出,他只能勉力阻挡。 果然是,一寸长一寸强吗? 可他偏偏不信,又是格挡开一枪,便一个转身,向顾万武怀里撞去。 “咔呲!” 顾万武见状只能调转枪身,架住了抹来的黑刀。 “不错,有两把刷子,那就让你看看何为长枪短打。” 紧接着,顾万武向后撤了半步,扭转着擎电枪,将黑刀的力量卸去,以枪尾劈头盖脸的砸下。 “呼!空!” 沈星流大惊,举刀格挡,枪尾落在刀身上的同时,好似一座山峰压下。 只见,他一脚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层气浪席卷了出去。 “咔啦啦!” 自枪身上,又是一抹暗劲袭来,被他扭转着身子,整个泄到了地面上,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也有些经不住,一块块地跳动起来。 “走你!” 随着,沈星流一声大喝,黑刀上刀光大盛,一式上撩,将擎电枪震开。 然则枪尾一去,借着旋转之力,枪头再度打来。 “好枪法!” 方才的一瞬间,只是两人之间的互相试探。 “贤侄,我也不白看你的刀法,”顾万武咧嘴一笑,“看好了,这便是顾家枪法!” 电光火石之间,金铁相击声,不断传出。 沈星流一开始只能疲于招架,后来摸清套路后,竟可以打得有来有回。 ...... 花园内,一处小湖泊旁。 两女正在一针一线地绣着手头上的女红,听到前院传来的动静,自然知道二人正在比武。 “哎呀,绣错了···”唐萱萱憋了憋嘴巴,方才她耳朵里听着叮叮当当的打斗声,确实有些走神了。 顾孟氏急忙伸头来查看,还以为她是扎到手了呢,眼见不是,便放下心来,“没关系,再换一块就行了。” “唔,那可不行,或许可以这样改一下呢。” 唐萱萱一指轻点下巴,嘿嘿一笑,便在绣错的地方,又添上了几针。 如此,两只戏水鸳鸯,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哦?原来萱萱绣得是鸳鸯呢,”顾孟氏接过女红一看,打趣道:“萱萱,可是思嫁喽?” 此时,唐萱萱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起两朵红云,就连耳根都是红烫不止。 一副小老虎的模样,抢过女红,护在怀里,“婶婶,你、你胡说···” “咳咳,那好吧,全当是我看错喽,” 顾孟氏知道女孩子脸皮薄,便假装咳嗽了一下,可还是难掩笑意,“若是叶姐姐看到了,估计连孙儿的姓名都想好啦。” “难道是星流的娘亲吗?”唐萱萱摸着手腕上的玉镯,连忙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唔~~~” 顾孟氏沉思片刻后,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儿的身影,神情十分向往,一字一词地道: “她,美丽、睿智、自由,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仅仅三个字词,便足矣,让天下女子羡慕不已。 唐萱萱还想追问下去,就听到一阵急促地打斗声,由远及近迅速传来。 原来是沈星流二人,嫌院内空间太小,便飞身上了屋顶,一路向着花园激战而来。 ...... “哪儿走!” 顾万武大喝一声,枪尖插在青石板上,双手各持一头,弯曲着的枪身好似满月。 “噔楞!” 随即,他的身子便激射了出去,与此同时长枪也被自身的力量弹出,朝着顾万武的后脑勺旋转着飞出。 听着耳后呼呼地风声,顾万武也不回头看,大手向身后一捞,便抄起了擎电枪,当头劈下。 “咻!” 枪尖瞬间就穿过了沈星流刚登上屋顶的身影。 “好小子,这是刀意留形吗?”顾万武使劲托住枪身,在击碎虚影后,硬生生止住了擎电枪的下落之势。 打坏了屋顶,那可是要花钱修理的。 而且要让夫人知道了,那更惨! “顾叔叔,能做到收放自如,也不简单呢。”沈星流落身在屋顶的另一侧,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 /90/90050/29187098.html 凤游江南 第17章 龙转身 顾万武没好气地呼喝道: “臭小子,居然敢调侃起你叔父来了?” 虽是如此,但他的脸庞上,却不见一丝恼怒。 顾万武一跃而起,落在沈星流的对面,问道:“顾家枪法,你学了几成?” 沈星流才智过人,自然猜到了顾万武有心教授他枪法,丝毫不掩饰得意的神色,将刀背略靠肩头。 “大概八九成吧。” 却引来了顾万武的不满,“臭小子,也不知道谦虚一下?” “看招!” 只见,他举枪向天,空中顿时风起云涌,一道若有如无的灰云,似乎被扯了下来,向着枪尖卷去。 “呼、呼、哗哗!” 顾万武猛地跳起身子,在空中不断旋转着,舞动着手中的长枪。 长枪如龙,舞得密不透风。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星流似乎听到一阵龙吟。 “昂!呼呼···” 紧接着,一条由云雾形成的灰白巨龙,在长枪枪尖舞动得轨迹下形成。 此时,沈星流只有眯着眼睛,才能看清飞舞中的长枪。 能够调集天地之力来战斗,那顾叔叔的实力最起码在六品了。 方才与他对打时,沈星流可以清晰察觉到,他没有出全力。 巨龙长约六丈,缓缓地睁开了双眸,怒视着他。 “看我,龙转身!” 顾万武大喝一声,枪尖隐入龙头中,带着无尽的威势,直直刺来。 “来的好!不动、如山!” 不管你的威势多大,我自岿然不动,沈星流扭转起身子,却想要硬抗下这一击。 快到极致的黑刀,形成了一层黑色的刀幕,将沈星流护在其中,只一个呼吸两者撞在一起。 “叮、叮叮叮···” 紧接着,一连串的脆鸣声响起,枪尖隐在龙头里,疯狂地旋转着,而沈星流则拼尽全力防御着来袭的枪尖。 一抹青色的刀气斩出,消磨着灰色的云雾,沈星流想要找出隐在龙头中的枪尖。 可还没看个究竟,就又被隐藏了起来。 ...... 此时,瑀都的空中风起云涌,可能在常人看来并无不妥,落在高手眼中就不一样了。 “将军府那边,是谁人在战斗?” 这个疑问,同时萦绕在,察觉到异样的高手们心中。 不过,没有丝毫的武功的成山王,却能越看越明白。 此时他的手中,正捏着一沓有趣的情报,站在一石居的最高处,抬头看着风起云涌的天空。 “有趣啊,你果然是他的儿子吗?” 自从沈星流步入瑀都后,其一切的行动,都在这位年轻王爷的耳目之下。 包括,拆了将军府的侧门。 刚一听到时,成山王还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还真是不得了呢,做了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啊。” 与此同时,皇宫方面。 御书房内。 瑀皇正靠坐在矮榻批阅奏章,心道:怎么这霖安府又出水灾啦? 这已是今年的第三次了,按理说夏季时有水灾,这不足为奇,可这都快入冬了。 于是,批示道:“务必查清原委,另拨银八千两用于赈灾。” 因为先前已经拨了很多了,应该还有剩余的吧··· 合上奏章后,瑀皇便以手为枕,打起盹来。 此刻,他心中担忧的可不是霖安方面的灾情,而是渤海那边的战情。 战争就像是一头巨大的噬金兽,对于敌我来说,都是一场消耗战,拼得就是国力。 当年若是他能填饱肚子,也不会从军,更不会登基称帝,若是这样现在坐在这儿的,或许还会是那昏君。 好在二哥家的顾云霆比较勇猛,刚收到战报,那儿的战争已然快近尾声了,也不知能不能在年前回来? “陛下~~~” 就在瑀皇脑中现出那名白袍小将的时候,费公公便在一侧轻轻唤道。 “何事?说吧。” 瑀皇并未睁眼,然后翻了个身,背过了身去。 “啵呲!” 费公公弯曲着腰肢,手中拔开了一支小信筒,展开一看,脸上神色就不对了,“据影卫传来的消息说,沈星流已经入城,而且还拆了将军府的侧门。” 此时,无人察觉到瑀皇的嘴角,在不经意间,竟微微上扬,“还有呢?” “他们正在比武。” 果然是个胆大妄为的小子,瑀皇心中这样想道。 旋即,他带着些许困意道:“朕知道了,任他们去吧。” “喏!” 费公公挥了挥手,示意一旁候着的宫女、太监退下。 而他则取过一条毛毯,轻轻地为瑀皇盖好,便退后了几步,脚步轻盈的如同灵猫,未发一点动响,且丝毫不知疲倦地垂首,候在一旁。 ...... 将军府内,战斗还在继续,并已进入白热化。 飞速旋转着的刀刃与枪尖,在不断碰撞着,擦出了无数的火花。 一时间,两者谁也奈何不了谁。 沈星流只有且战且退,继续用刀气消磨着云雾,身子越过重重的屋檐,一路打到了花园。 “叮铃!” 长枪如龙,一式回马枪刺出 黑刀刚欲斩出,无奈之下只能回防,勉强护住了咽喉,可枪尖落在刀身上的劲道无比狂暴,将沈星流连人带刀一同打向湖边。 “哇!” 唐萱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伸头去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沈星流被压着打呢。 只见,沈星流的身子,止不住地倒飞了出去。 “咻”地一声,掠过湖面,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若是任由身躯飞去,就算再大的湖面也不够泄力的,早晚会撞向岸边。 心念至此,沈星流一个鲤鱼打挺,翻跳起来,向后翻滚了两圈,一脚踏向湖面,漾起层层涟漪,才止住了身子。 “小子,看枪!” 顾万武见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于是腾跳起身,又一枪扎来。 “呼” 越是危急时刻,越是要凝神静气,沈星流长吐一口气,抬头望去,眼中不惧反喜。 他运起内力轻轻地抬起右脚,跺在湖面上,湖水在其四周猛地炸开了,冲天而起水柱好似一面面墙壁一般。 “喂,臭小子,打不过我,可别拆家啊。” 只听得,顾万武一句笑骂声,手上却丝毫不留情,闪电一击,刺破了水墙。 巨龙尽数地没入水墙内,再一翻腾,就将水墙连同沈星流留下的虚影,搅得粉碎。 “情况怎么样了?” 唐萱萱看不太清水墙内的场景,还是在顾孟氏的提醒下,看向天空。 “又是刀意留形?”顾万武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用水墙扰乱他的视线。 环顾左右,都没有发现人影,那么只有可能是上面。 就在那水柱升起的瞬间,沈星流借着跺在湖面的巨力,体中再一运转内力,身形瞬间拔高十丈。 此刻,他倒转身形,黑刀刀尖微微发红,继而火焰喷薄而出,好似一颗火流星,俯冲了下来。 “呼啊,龙转身!” 面对这样毁天灭地的一击,顾万武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迎头而上。 就在唐萱萱以为,两者就要碰撞之时,不知是何缘故。 巨龙,与火流星之间,居然偏离了半寸,两人交错而过。 “什么?” 顾万武扭身看去,那本该落下的火流星,竟化作火球,向他后方打来。 方才所有招式,都在为这一招打掩护,当真是好算计。 若是换了别人,可能就真的输了,但是他可是顾万武啊。 一击落空,不要紧!那就再来一击! “龙抬头!” 顾万武只觉得胸中豪气万丈,好久没有人迫使他使出这一招了,只听得他大喝一声,手腕翻转。 那去势难减的巨龙,竟然扭转着身子,向后扫去。 “嘣!” 扫出得巨龙,与火球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气浪陡然间炸开,刮得花园内的小树伏地不起。 唐萱萱惊叫一声,忙用袖子去抵挡气浪,生怕遭了池鱼之殃。 等了半天,久久没有动静,于是睁开眼来。 只看到,顾孟氏如同先前一样坐着,却伸出一指点去,磅礴的内力蜂拥而出,化作一层蓝色的光幕。 气浪撞在光幕上,虽然噼啪作响,但就是无法突破光幕的防御。 这一刻,唐萱萱终于知道了,原来顾孟氏也是一名武者,而且实力远超于她。 这样的女人,所推崇的叶素仙,该是怎样的人物啊。 气浪来得快,去得也快。 待到烟消云散后,顾孟氏收起手指,继续绣着手头上的海棠花,却没想到手腕被唐萱萱捉去了。 “这叫做浩然气,”顾孟氏见到唐萱萱,正一脸好奇地握着自己的手,嫣然一笑。 “浩然气?”唐萱萱抬起脑袋,眼神中充满了小星星,一脸兴奋地道:“婶婶可是琼华学宫的弟子?” 二女虽是无恙,可苦了花园中的花草,与爆炸中心的沈星流。 本是必中的一击,而他的计算也没有丝毫偏差,斩出一颗火球后,他本想快速避开冲击。 但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去势已定的巨龙,竟然可以扭转身子。 “噗、通!” 唉,输了便输了吧。 输给自家叔叔,不丢人。 沈星流应声坠入湖中,好半晌才浮起来。 这时,阴沉沉地天空,微微放晴,一抹阳光照射了过来。 而勉强落下身来的顾万武,踏水走来,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但心情格外的高兴。 “呼哈哈哈,好样的,不愧是我侄儿!” 来到近前三尺处,顾万武爽朗大笑。 “呼,我输了,那个问题我便不问了,”沈星流躺在水面上,望着空中,“有一问题,还望顾叔叔务必告诉我。” “问吧!” 顾万武正起神色。 “我娘,她生得好看吗?” /90/90050/29212117.html 凤游江南 第18章 物是人非 此刻,顾万武收枪而立,看了看不远处的唐萱萱,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道: “好看,你娘可是有名的大美人!” “嘻嘻嘻···” 虽是落败了,可沈星流一点都不悲伤,仰面朝天,好像可以看到娘亲的模样,就在那道垂落下的光束里。 一老一少,一人站着,一人躺着,这一刻只能是属于他们的。 站立良久之后,顾万武转身离去,好似想到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对了,你小子这两天安分点,听说朝中有一帮老家伙,正在联名弹劾你。” 沈星流闭上眼睛,躺在水中,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这一消息,其实顾万武昨晚就收到了,即将如今两人相认,自然是要提醒一下的。 免得这混小子,头脑一热,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被那帮糟老头子拿住了把柄。 “慢着,星流才没有输呢!” 顾孟氏这时站起身来,辨道:“我的顾大将军,当初可是你说的,只要有人能逼你使出龙抬头,就算你输?” “这,有吗?”顾万武一看到夫人,立马就没了脾气,弱弱地道:“那是酒话,酒话···” 难得见到顾万武吃瘪,顾孟氏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那可不行,不能让我侄儿受了委屈。还有啊,你个臭蛋,赔我的花草。” 说着,就追打了过去。 可怜的顾大将军,上阵杀敌百战百胜,这时却被“杀”得丢盔弃甲,仓皇落逃。 沈星流、唐萱萱一脸错愕,堂堂的上柱国大将军,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名? 等再见到两人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 将军府门前。 “星流啊,要不今晚就住在婶婶这儿吧···”顾孟氏有些心疼,扭着顾万武腰间的嫩肉就是不撒手。 顾万武脸皮抽动了一下,上前拉着沈星流的手,说道:“是啊,星流,你们刚来瑀都可否找到了住处?” “顾叔叔请放心,此事周掌柜都已安排好了,”沈星流只觉得手心痒痒的,“我们其实住得也不远,就在兴化坊二十七号。” “那好吧,日后常来走动啊,” 顾万武微微颔首,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其把拳头捏起来。 “哎,好嘞,待小侄一切安排妥当,就再来叨扰您。”沈星流抱拳恭敬道。 钱管家陪同在大将军两人身后,送着二人出了府门,这时传来一阵求饶声,原来是门房已醒。 知道个中原委后,沈星流眉头一挑,“不如就饶了他吧,他也只是尽职而已,以后让他注意点说话的方式就行了。” “这···” 钱管家躬身在旁,看了看将军的神色,“既然是堂少爷发话,那老奴便饶了他吧。” 话毕,钱管家便告退,快步赶去。 此刻周三宝已经赶着马车,来到府门前,其神色也恢复如常,甚至有些小得意。 “吁!” 周三宝将马车停好,立即跳下马车,躬身向着四人问好,便把沈星流二人迎上了马车。 随即,向着顾万武及其夫人拱手一礼,驱赶着马车向着来时的路,行驶而去。 两人看着落日余晖下的马车,不禁感叹自己真是老了啊。 “呸,那是你老了,我才没老···” 顾孟氏翻了翻白眼,啐道。 “夫人息怒,是为夫口不择言了,”顾万武尴尬地笑道:“你说,咱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呢?” 顾孟氏泫然若泣,抹了抹眼角,“谁知道啊,你也是个狠心的,将他丢在那儿不管不问的。” “嘿嘿,这不让那臭小子多历练历练嘛。” “唉,若是叶姐姐能见到星流这般模样,该有多好啊,原来黑侠就是他啊。” 多年以来,两人身边的事物,早已物是人非。 有多少次梦回年轻时,醒来却已是泪流满面,大感空虚。 ...... 马车上。 沈星流悲喜交加,喜的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悲的也是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好在他是幸运的,既有叔叔婶婶照应,又有唐萱萱的陪伴。 如今,他迫切地要知道玉璜中的秘密。 于是他摊开了手掌,只见两枚金闪闪的大字,便浮现了出来。 唐萱萱早已察觉到不对劲,凑过来瞧了瞧。 黑域?那是哪里? 从来都没听说过呢··· “星流,这难道就是你那问题的答案吗?”唐萱萱小声问道。 沈星流默默地点了点头,金字只存在了数个呼吸,随即消散不见。 以顾万武的性格与地位,能将此地名,以如此隐秘的方式告诉他。 那么这个地方必然是非常重要的,且不能被外人知道,看来以后只能秘密查访了。 “大侠,兴化坊到了。” 三人下车,只见到周楷几人已等候在门口。 见到他们下车,众人围了上来。 “沈大哥,你探亲怎么样了?”小狼或许是因为过于的兴奋了,脸蛋都红扑扑的。 迎着众人关切的目光,沈星流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嘿嘿,我就知道沈兄弟,一定是有些眉目了吧。”庞骏德眉头一松。 周楷拉着沈星流的手腕,将他拉入院内,一定要好好聊聊。 “告诉你们也可以,但你们可不能宣扬啊。” “···” 一番话语后,满堂寂静。 只有,沈星流、唐萱萱两人泰然自若,饮着杯中的茶水。 周楷等人,有的在扶着额头,有的长大了嘴巴,有的在掏耳朵··· 总之化成一句话,就是无法接受这信息量如此巨大的消息。 当听到拆了大将军府的侧门时,他们都开始琢磨着如何跑路了。 可听到后来,原来是两者是一家人? 本以为沈星流是一名江湖豪侠,谁能料到他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身份,当今瑀皇可是他的三叔。 那他的父亲,沈晟又是何等人物啊,庞骏德和周楷年长些,当初曾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些零星的只言片语。 即便如此,二人刚得知他的事迹时,依旧奉他为人杰。 “唉,不论我父亲是谁,我依旧是我。”看到众人投来敬畏的目光,沈星流认真地说道。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是啊,他们才不认识什么将门之后沈星流呢,他们只认识黑侠沈星流。 “沈兄弟,既然将你们送到瑀都后,我也只能暂时告辞了···” 花园中,庞骏德起身抱拳道。 沈星流点了点头,“老庞,等你接到朱家母女后,一定要回来啊,我们等着你们一起过年呢。” “好咧,到时可得备些好酒啊。”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周楷也是起身道:“如今货物都已交给三宝他们了,我们也该回渝州了啊,或许还可捎骏德一程。” 不过何大力、小池子二人对视一眼,却是选择留下,继续追随在大侠身边。 此一别,不是何日才能再会,于是一连三日,沈星流再三留下众人,小住一些时日。 第四日,沈星流领着阮小五等人,在码头送别了周楷一行。 ...... 就在周楷人离去时,渝州城中,有一人迫切地想要赶往瑀都。 可因郑国的舅姥爷离世,而一度暂缓行程。 而郑国也为其守丧一月有余,还要继续守丧一个多月。 也不知这些规矩是谁定的,但本着人死为大,唐青枫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躁动,静静地等着。 此刻,他身边放着一份江湖月报,正在修炼。 实在是无法想象,当初那个黑小子,如今居然这么强大了。 这一次,去往瑀都,他有两个目的,一是找到慕容,二来是要与沈星流完成一次比武。 其实不仅仅是他有这样的想法,就连袁百里也是。 “你想好了吗?”唐卓航背负双手,看着眼前的云卷云舒。 袁百里静立在其身后,拱手道:“回禀门主,弟子已经想好了,打算先回家一趟,再去江湖上走一遭。” 这些年来,在唐门中,太过于安逸了,致使他的武艺再难长进。 “也好,你且去吧,”唐卓航闭目向天,“不过,你记住,不管到了何处,都不要忘记你曾是唐门的弟子。” 如今唐门内,正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每个人都在勤奋刻苦的修炼。 袁百里的家族在云地的“白猿涧”,其家传拳法更是一绝,是其祖先仿照白猿的动作习性,而创出的拳法。 “谨遵门主之命,弟子告辞。” 袁百里抱拳道,随即转身下山。 唐卓航喟然长叹,“小子,你给我们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真不知,你探亲的结果如何了呢?能不能让我大吃一惊呢?” 山间的小道,有些被云雾遮掩了。 少女翩然立于小道尽头,看到来人,连忙迎了上去,“袁师兄,你要走了吗?” “是啊,小圆子,”袁百里微微点头,笑道:“师兄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也要勤加练武哦。” 唐梦圆眸中泛出泪花,“我一定会努力的,下一次见面,我一定会让你吓一跳的!” 少女轻轻地啜泣,因为她的心中也充满了不甘,自从被葵小蝶打败后,她就再也不想躲在他人身后活下去了。 “哈哈哈!” 袁百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拍了拍她的脑袋,向着云雾里走去。 “我期待着那一天!” “恩~~~”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唐梦圆擦干净泪水,无比坚定地应道:“一定会的!” /90/90050/29214163.html 凤游江南 第19章 赴会 第四日,一早。 瑀都外的小江渡口。 沈星流看着商船消失在水雾间,大呼喊道:“老庞,一定要回来啊。” “知道了···” 庞骏德思索了几日,打算接到朱家母女,先回匠门所在地,也就是渤海边的青州。 估摸着回来时,是赶不上过年了,不过倒是可以赶上十五的灯会。 得知庞骏德的身世后,沈星流也花了好些时间,这才勉强接受了。 难怪,当初在永灵村时,庞骏德会对孔雀山庄那么了解呢。 合着你的身份,与我也差不了多少啊。 还搞得这么神秘,惹来了沈星流的一阵白眼。 几人站在渡口,身后停着三辆马车,直到完全看不到,且听不到时,才转身离去。 “咔哒哒···” 刚一上车,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沈星流奇怪地掀开窗帘,就见一名小二打扮的青年,躬身上前。 “沈公子,我家大掌柜,有请。” 大掌柜? 按理说,沈星流刚来瑀都,连院子里有几扇门,都还没摸清楚呢,怎会有人认识他? 在一番搜肠刮肚下,终于想起自己答应过,要赴一石居大掌柜的之约。 而这些天,他也在按照顾万武的提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过只是赴约罢了,想必也不能有什么意外吧··· “我知道了,你前面引路吧。” 沈星流应了一声,随即对着三宝,道:“周掌柜,劳烦你传个话,让小五他们先回去,我们去赴个宴。” “是。” 周三宝虽不知要去哪里,可跟着大侠走,总归是没错的。 不一会儿,三辆马车先后动身,在城门处各自分开。 ...... “哎,小哥,你家大掌柜是谁啊?”周三宝受到沈星流的示意,开始向青年套话。 “贵客去了,就知道了。” “小哥,你这一个月挣得挺多的吧?” “要不要来我们家,给你五两银子一个月?” “···” 周三宝未得到正面的回复,也不恼怒,继续与他搭话。 可那青年骑在马背上,低着头颅似在沉思,缓缓驱使着马向前行去,好似未闻。 与此同时,沈星流也在默默地观察青年的一举一动。 一石居,果然是不简单呢! 就连初入五品的武者,也只能当小二吗? 现在,沈星流对一石居的来历,越来越感兴趣了,似乎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大掌柜一定要结识自己。 莫非是,那大掌柜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唐萱萱看着沈星流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色,担忧地伸出小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我无事···” 沈星流轻轻回复道,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他也要成为持棋人。 马车缓缓停在了一石居门前,周三宝也后知后觉地知道了,究竟是何人有请。 同样都是大掌柜,他可不敢与一石居相比。 要知道,一石居背后可是有朝廷作为靠山的。 沈星流下了车,见周三宝无意上楼,随即邀请道: “周掌柜,要不你与我们一同上去?” “不必、不必。大侠好意,小的心领了,”周三宝双手摇得如同蒲扇,“小的在外等您即可。” 这要是换了庞骏德,管他楼上是谁呢,吃就是了。 “也罢,我们走吧。” 青年人让开身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沈公子,请!” 刚一进入一石居,他们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哎,钱掌柜,你怎么在这儿啊?”沈星流立即上前,热情道:“难不成,渝州那边的生意不做了?” “呼呵呵···” 钱掌柜正在柜台算账,听到呼声,便知是贵客来了,急忙走出柜台,拱手道:“沈公子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客气什么。” 沈星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根本不在意。 “实不相瞒,在下与沈公子,确实是第一次相见,”钱掌柜连忙解释道:“你认识的那位,估计是我三弟。” “什么?是你弟?” 沈星流、唐萱萱大吃一惊,“你们家一共有几兄弟啊?” 只见,钱掌柜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是秘密。” 两人一副理解的表情,好吧,我们就知道,看来这钱掌柜一家在一石居中,担任的职位还不小呢,就连具体几人都不肯透露。 真不知道,一石居的大掌柜从哪儿找来得这些伙计。 “贵客,楼上请,今日本楼只招待您二位。”钱掌柜笑意盈盈,在前方引路。 ...... 一石居最高层。 只见一名刀疤脸,头顶着斗笠,怀中抱刀靠在门框上,正在呼呼大睡。 “叮铃铃!” 突然他怀中刀颤动了起来,似是感到一只猛兽正在靠近。 刀疤脸抬起头,露出一道深深的刀疤,还有满是麻子的面庞。 “好刀啊!” 沈星流、与刀疤脸同时称赞道,他们眼中全然没有对方的存在,眼中有的只有刀。 坏了,怎么是这个刀痴在此护卫啊?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钱掌柜心中一沉,上前几步,“这是大掌柜的客人,不得无礼,快快让路。” 刀疤脸沉默了半晌,一字一句地说道: “想过去,先解刀。” “我若是不解呢?”沈星流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刀疤脸看也不看钱掌柜一眼,直接越过他,上前几步,淡淡道:“试试?” 两人对视间,眼神擦出了火花。 眼见着一张大战,就要爆发了,门内传出一道若有如无的声音。 “放肆,还不退下~~~” 虽然很不服气,可刀疤脸还是乖乖地闪到一边去了。 如此刀客,竟被一道声音喝止,门内到底是何人?这使得沈星流越来越好奇了··· 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推开房门。 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吹着微微的清风。 两人进入房间后,钱掌柜在外轻轻地合上房门。 “听,起风了。” 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什么意思?” 对于这没头没脑地一句话,二人都有些不懂。 “嘿嘿,我是说,那儿新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好热闹啊。” 男子嘿嘿一笑,转过身来,拱手道:“初次见面,小王上官瑜,封号成山王。” “啊,咔咔···” 沈星流二人张大着嘴巴,虽然早有准备,但此刻亲耳听来,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 原来天下闻名的一石居,竟真是来自于朝廷。 “在下沈星流、唐萱萱,见过成山王。” 两人各自朝着面前这位面如冠玉,且是大瑀国内最年轻的异姓王,施了一礼。 上官瑜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两位不必多礼,请就坐。” 时辰未至正午,桌上只备有香茶、糕点。 “如此,我等就不客气了。” 刚好两人临出门前,也没吃太多,这会儿倒是饿了。 吃下几块糕点后,沈星流鼓着腮帮子问道: “成山王搞了这么大的阵仗,不会就是想请我吃这几块糕点吧?” 上官瑜轻抿了一口香茶,“黑侠,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是想邀您入我一石居。” “我?” 沈星流指了指自己,“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厨子。能干什么?当跑堂的?” “噗、咳咳咳···” 上官瑜看到他如此惊讶,心里还有些高兴,旋即喷出一口茶水,你才是在开玩笑吧。 一旁正在吃喝的唐萱萱,明显对不按章法出牌的沈星流免疫了,可依旧憋红了脸。 “我没事,我没事,”上官瑜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第一声是对对面两人说的,第二声则是对暗中的手下说的。 不过,沈星流翻了翻白眼,谁管你有没有事。 “看来沈兄弟,对我还有警惕啊。”上官瑜一言就道明了他的心思。 沈星流没有回话,不然呢?我对你丝毫不了解,估计你都把我调查透了吧。 “明人不说暗话,我已尽知沈兄弟的身份,也是诚心相邀,” 上官瑜神色带着些许恭敬道:“至于一石居是做什么的,待黑侠加入后,自会知晓。” “嘶···” 沈星流深吸一口气,心中猜测道,一石居果然神秘,而且消息竟如此四通八达,难不成是个情报组织? “这也是我三叔的意思?” 若真是瑀皇的意思,那还真不好拒绝。 只见,上官瑜摇了摇头,“对于一石居人员的去留,我还是有些权利的。” “那就没办法了,” 沈星流终于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道:“请恕我拒绝!” 对此,上官瑜只能无奈一笑,显然早已猜到了答案。 “也罢,如果黑侠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回来找我。”上官瑜举起茶杯,与沈星流对饮了一杯。 沈星流放下杯子,手指在桌面上,转动着,“不等改日了,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要问您。” “哦?请讲。” 刚好,上官瑜也想看看,传闻中的黑侠,能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 “我想问的是,当北柔大军进入西北时,是谁传出北柔大军只有一万人的?”看似无意间的问话,实则暗藏杀机。 “这···” 上官瑜迟疑地眨了眨眼睛,眼神略微垂下。 “成山王,您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沈星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看来这一石居果然是消息灵通呢。 /90/90050/29229902.html 凤游江南 第20章 大闹长乐街 “唉,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上官瑜长吐一口气,拍了拍手,“此事,我已回禀陛下。” 紧接着,一名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低着头颅,端着一只木盘走了进来。 “曹洪之?怎么是你?”沈星流轻轻一瞥,差点咬到舌头。 “尊客认错人了,我叫鹰五十七。”男子面容没有任何波动,好像本就该如此。 可那副面孔,明明就是曹洪之啊,唐萱萱不由地愣了愣神,轻蹙眉头,唤了声:“曹世兄?” 曹家被灭门了,她也是知晓的,但是她却不知,这曹洪之为何会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瑀都? 不知是不是出于同情,唐萱萱现在实在是无法再恨曹洪之了。 “我不是!” 鹰五十七机械一般地回复道,原先高傲的头颅,现在垂得更低了。 “萱萱,估计是我们认错人了吧,” 沈星流失声笑道:“或许世上真有两人长得如此相似呢,堂堂曹家大少爷,怎么会做这种差事呢。” 鹰五十七低垂得脑袋,不可察觉的略微皱起了眉头,就连捧着木盘的手,其指关节都泛起了些许白色。 “咳咳~~~” 上官瑜冷眼旁观着,不经意间咳嗽了两声。 鹰五十七全身一震,面色恢复如常,只听得“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地板上。 唐萱萱有些失望,看来他真不是曹洪之,不过这也让坐着的二人,看到木盘里的物品了。 定睛看去,是一枝袖箭。 沈星流刚想去拿,却被唐萱萱一巴掌拍落,“有毒!” “唐姑娘,好眼力!” 上官瑜点了点头,道:“不知可敢拿起一看?” “有何不敢?”唐萱萱运起玄天心经,只见一抹蓝光包裹在她的纤纤玉手上。 双指一夹,便将那枝袖箭捏入手中。 只见,箭身还有一排小字:日月同辉。 “这是何意?”唐萱萱皱眉看着那有些发紫的蓝色指尖,若非有玄天心经护体,只怕她也无法克制这剧毒。 “当啷~~~” 此毒过于猛烈,就连唐萱萱也只能拿起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匆匆地将它丢回木盘里。 “好功法,能拿起这么久,当真不简单呢。”上官瑜笑着,又拍了拍手掌。 鹰五十七点了点头,就起身退了出去,“属下告退。” “成山王难道是想说,我问题的答案与那袖箭的主人有关?” “黑侠,果然聪明,”上官瑜眼神一亮,压低了音量道:“这枝袖箭是双月教的物品,他们暗杀了我们派去传信的人。” “双月教?日月同辉?”沈星流哈哈大笑,“小小萤火,安敢与日月争辉?” 上官瑜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哈哈哈,黑侠说得有道理。我们也正在尽全力绞杀这邪教,可所知甚少,不知可否赐教?” “成山王此言倒是谦虚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查清楚的。” 沈星流随手又捏起一小块酥饼,丢入口中,却不肯再透露半个字了。 “也好,我们不如定下一个赌约,就比谁先抓住那双月教背后的黑手,如何?” “好呀,不过···”沈星流双臂抱胸,皱眉思索道:“我穷小子一个,输了恐怕没东西给成山王您啊。” 上官瑜面色一喜,大手一挥,“不妨事,若黑侠你输了的话,那就加入我一石居,若我输了,条件任你开!” 沈星流心道,说来说去,还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也行吧,若是你输了,我也不要太多,一坛酒即可!” “这···你确定,不要多一点?”上官瑜脸上一阵错愕,“比如一些金银古玩,奇珍异宝也不在话下。” “不用,就一坛酒,足矣。”沈星流摇了摇手指。 上官瑜端正身子,举起手掌,“好,如此我们便一言为定,还请唐姑娘做个见证。” “好呀,好呀···”唐萱萱最喜欢看热闹,而且这场赌局对于沈星流是赢定了。 “君子一言!” 沈星流笑着与其击了一掌,“驷马难追!”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今日能结识黑侠,如此俊杰,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来呀,上菜肴,”上官瑜大手一挥,“今日便由小王做东,我们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呀,论喝酒我还没输呢。”沈星流仰天大笑。 不一会儿,桌面上的糕点便被伙计们撤去,取而代之是一盘盘珍馐美味。 沈星流、上官瑜二人只顾着喝酒,大半桌的菜肴全进了唐萱萱的肚子。 不知为何,无论上官瑜如何灌沈星流,对方都能照单全收,而自己却有些受不了了。 两人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只知当二人离去时,上官瑜早已趴到桌上了,只言道:“下次继续···” ...... 来一石居前的街道时,周三宝连忙丢下吃了一半的煎饼,迎了上来,“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嘿嘿,三宝啊,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喝醉,”沈星流脚下打着踉跄,脑袋里却是越发的清醒了。 “好好好,大侠,快上车吧。”周三宝搀扶着沈星流往马车走去。 沈星流扭动手臂,甩开了两人要去搀他的手,“我不,我要走回去。” 气得唐萱萱捶了他两拳,没看周围的民众都看过来了吗? 而沈星流拄着黑刀,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瑀都中的一石居,开在了城西,最繁华的长乐大道上。 ...... 红肿着两只眼睛的董晴,正在采买办丧礼所要用得物品,而在昨天她们也收到了父亲阵亡的信件,同时还有六十七两银子。 可不曾想,被一帮泼皮无赖堵住了去路。 “哎,小妹妹,你刚才撞到我了,得赔钱啊。”一名泼皮敞开衣裳,露出一片淤青,堵在了董晴的面前。 “胡说,我一个弱女子,怎能将你撞得如此严重?”董晴低垂着眼睛,不敢去看,弱弱地辩解道。 随即,就有七八个泼皮在一旁,帮腔道: “我们刚才可都看到了。” “你还想抵赖,就是你撞得!” “···” 看到来人众多,董晴当场被吓得花容失色,缩起身子,颤抖道:“你们要多少钱?” 那名泼皮,嘿嘿一笑,“咱要得也不多,一百两银子,怎样?” 董晴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知道这些银子可是父亲拼了命换来的,“我哪里来得这么多银子?” “别急啊,没银子,你不还有人吗?” “什么意思?” 董晴大感不妙,左右看了看围观的人群,无一人敢上前帮她。 “嘿嘿,意思就是···” 说话间,那名泼皮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啊!救命啊!” 董晴双手护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可迟迟未等到动静,旋即睁眼去看,就见到一只有力的大手,阻住了那只贼手。 “沈、沈大哥···”董晴眸中含泪,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不要怕,有我在!” 铁青着脸的沈星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点。 趁着泼皮们愣神的期间,唐萱萱趁机将董晴拉了出来。 “哇啊啊啊···” 那名泼皮刚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捏碎了,“放开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以为你是谁的老子?” 沈星流冷冷地斜视一眼,一脚跺在泼皮的胸口。 “噗!” 泼皮的身子,瞬间倒飞出去老远,大口大口地吐着血,一连壮翻了好几个摊位才停下。 不过,从那塌陷的胸膛,看上去是不行了。 “啊!有人当街行凶啦!” 剩余的泼皮,惊叫着向后退去。 突然眼前一花,沈星流出现堵住了几人的去路。 “娘的,你们不是要银钱吗?怎么就走了,” 沈星流酒意未消,晃动着手中未出鞘的黑刀,上前几步,“来,与我算算!” “酒疯子当街行凶,还有没有人管啦!” “还有王法吗···” 一名泼皮还想泼脏水,企图混淆视听,旋即就被沈星流以刀鞘抽在嘴巴上。 而那名泼皮仰面倒下,满脸都是血,半天才张口,混着鲜血吐出一嘴牙齿。 “娘的,都给爷上,废了他!” 此刻,又从人群中挤过来十几名泼皮,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的。 有扁担,有铁锤,有几人的双手各持着一把西瓜刀,居然还有一人拿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抢来的拨浪鼓。 “沈大哥,你快走!”董晴挣扎着想要去帮他,可被唐萱萱死死地抱在怀里。 一旁的周三宝,也是脸色惨白,抄起一旁水缸里的水瓢就要上场。 然而沈星流只打了酒嗝,就吓得泼皮们停下了脚步,“噗哈哈哈,一帮虾兵蟹将,杀你们脏了我的宝刀。” 泼皮们左右为难,平日里他们粗口听得多了,自不会在乎这不痛不痒地言语,而是他们心中是带着任务来的。 “嗷嗷,兄弟们上,废了这小子!” 沈星流踉跄着脚步,正面迎上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泼皮。 只见,他手中刀鞘飞舞,抽到对手的身上,那就是筋断骨折。 只消十数个呼吸,一帮趾高气昂的泼皮,纷纷抱着断腿或断臂,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就在沈星流还想有动作时,突然涌来一队官差,将他连同泼皮们包围了起来。 “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退散!” /90/90050/29232218.html 凤游江南 第21章 对峙 “王爷,您没事吧?” 然而上官瑜已经大醉,只能哼哼唧唧地回应来人。 在沈星流二人走后,钱掌柜来到房间内,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褐色的药丸,给成山王喂下。 数个呼吸后,上官瑜扶着沉重地脑袋,起身问道:“外面什么声音,如此聒噪?” 钱掌柜如实相告,“是右仆射家的公子,与沈公子在闹市对峙。” “有趣啊,也不知这老狐狸卖的什么药?”上官瑜挣扎着起身,趴在窗口向外张望。 ...... “谁是报案人?”京兆府中的一名司法参军,扯着嗓子喊道。 此时,一名浪荡公子,从官差身后挤了进去。 “是我,我是报案人,”浪荡公子脖子后面插着一把纸扇,拱手拜了拜,道。 “哦?这不是林公子,林秀才吗?” 那名司法参军一愣,随即拜道:“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此人名叫林成材,是当朝尚书省,右仆射家的小公子,小小年纪便考上了秀才。 然而平日娇宠过甚,导致其养成了一身的纨绔气。 整日里纠结着一伙泼皮无赖,出入于烟花场所,林中鹤都对他不抱希望了,也就任其为所欲为。 不过,当林中鹤从其口中得知,沈星流十分重视董家母女后,便有了如今的局面。 “在下林成材,今日路过此地,见到此人当街行凶,还请张参军将其拿下。”林成材微微一笑,向着四周施了一礼。 “胡说,明明就是他们调戏良家妇女在先,”唐萱萱瞪大双眼,就想给那人几巴掌,却被沈星流拉了下来。 “大伙看看啊,事到临头,他们还敢恐吓目击者···” 林成材装作十分害怕的模样,躲在张参军后,撺掇着他快快捉拿那名黑小子。 “拿下!” 张参军黑着脸,大喝一声。 官差们抽刀,就要动手。 “慢着!” 董晴大叫一声,扑倒在地,“大人容禀,此事都是因小女子而起,要抓就抓我吧。” “哼,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林成材眼中的贪婪之色,毫不保留地涌了出来。 那般目光,看得董晴浑身打了个哆嗦,旋即从篮中掏出一把剪刀,哭嚷道:“大人,我愿一命换一命,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张参军瞪大了眼睛,“快拦下她!” “啪!” 一道残影闪过,董晴手中的剪刀,便被抽飞了。 董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喃喃喊道:“沈大哥?” “快起来吧,交给我了!” 沈星流酒意已去了一半,从林成材出现的那一刻,便知道这次是冲他而来的。 只是,连累了董晴。 沈星流轻轻将她扶起,交给唐萱萱,继而转身,看着一脸得意的林成材。 “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废材,”沈星流对视过去,努力想着对面那人的名字。 “噗哈哈哈···” 本该是沉重无比,都能挤出水来的氛围,四周的民众,却被这两个字逗得捧腹大笑。 林成材一下子就气的满脸通红,“臭小子,你刚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唉,废柴就是废柴,听不懂人话呢。”沈星流无奈地摇了摇头。 “呼呼呼···” 林成材青筋直爆,太阳穴不住地跳动着,好半晌后,突然诡异地一笑,“嘿,小子,你今日难逃一死,还想拖延时间?” “哼,我不用拖什么时间,” 沈星流冷哼一声,“只是有句话,不吐不快!” “闭嘴,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林成材刚想叫骂,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张参军也不是个傻子,现场打斗的场景明显就是刚刚发生的,何以他在一刻钟之前就收到报案了? 要知道京兆府可在城东,就算是脚力最好的衙役,全力跑来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让他说话,我倒要听听呢。” 既然张参军都这么说了,四周的官差、与民众都安静了下来。 沈星流对着参军抱了抱拳,所有能在瑀都混上一官半职,都是心思机敏的人。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随便扔出一块板砖,都能砸到一位公子少爷。 “废材啊,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两人互相抱拳后,沈星流上前一步,道。 “干嘛?” 林成材下意识地应道,但立即就意识不对了,“我不是废柴啊!” “噗!” 在场的民众,都憋住了笑意,想笑又不敢笑,就连衙役们都有些忍不住了。 而气急败坏的林成材,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就想打过去,但考虑到此子武艺颇高,只能作罢。 沈星流微微一笑,心中想道,我就喜欢看你瞧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看你,也是个读书人?” 林成材闻言正了正衣衫,骄傲道:“废话,在下十三岁,便是秀才了。” 然而如今二十好几,还是个秀才?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沈星流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且问你,当今圣人曾下令,若有人苛待阵亡兵勇的家人,当如何?” 此言一出,已将董晴的身份告知众人。 “什么,那小姑娘家中,竟有兵勇?” 张参军心中一惊,如今瑀都中虽是平安无事,可边境仍然不太平,圣人曾有令,要善待兵勇的家人。 这也是,为何大瑀国面对凶悍如虎狼的北柔铁骑,能百战百胜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如此,谁肯慷慨赴国难? “今日,这帮泼皮调戏良家妇女,在场的诸位都曾目睹,该是死有余辜。” 此言一出,立马就又民众附和。 “不能让兵勇的家人受欺负!” 民众们纷纷举着拳头,大呼,“打得好!” 林成材只知董晴家是个土夫子,哪里知道这些,心中暗骂这帮泼皮,但凡是往董晴家门口看一眼,都不至于会这样。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董家住在小巷深处,本就难找,而且就算他们看到了,也不会知道那铁牌是何物。 泼皮们只打听到了董晁以前做过土夫子,便兴致冲冲地回去禀报了。 昨晚,林成材向父亲请安时,透露了想再纳一房小妾时,林中鹤了解过后,便多方联络,有了此计。 “哼,黑小子,休要巧舌如簧,”林成材眼睛咕噜一转,“就算他们该死,你也不配动手杀他们!” “我配不配,你说了可不算!”沈星流正想掏出金牌,脑中电光一闪,原来他们是想夺我的金牌? 就算是今日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了这帮泼皮,恐怕也要落个嗜杀的名头,到时金牌就不保了。 “国有国法,我说了当然不算,可有人说了算的。”林成材戏谑地打量着愣在原地的沈星流。 娘的,拼了!不就是去京兆府走一遭吗? 沈星流想明白了一切,手缓缓从怀中拿出,“也好,小爷就陪你们走一遭!” 唐萱萱还想说什么,但被他制止了。 若是这时把瑀皇搬出来,倒也可行,但对于圣人的威严,会有折损。 “拿下···” 林成材话未说完,一道细长的声音传来。 “且慢!” “又是谁啊?” 林成材搞不懂,不就是抓个江湖游侠吗?怎么就这么困难。 “放肆~~~” 只见,一名老太监带着几名小公公缓步入场,虽是轻声斥道,但却有无上的威仪。 “是你?”沈星流看清来人,惊呼道。 这不就是当日龙公子身旁的老仆吗?莫非龙公子就是他三叔? “沈公子,久违了!”侯公公拱手,问好道。 “久违、久违···” 沈星流后知后觉地拱了拱手。 张参军一脸惊愕,此事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竟然惊动了陛下。 随即,他上前俯身拜道,“不知侯公公此次前来,有何训示?” 侯公公看也不看他,随即喊道: “传陛下口谕!” 张参军等一众官差,与民众一听,连忙跪下接旨。 倒是沈星流、唐萱萱可遇旨不跪,只躬身听旨。 “此事朕已得知,狂徒胆大妄为,竟敢欺凌兵勇家人,便将一干人等发配为奴。特赏董家母女绸缎十匹,白银一百两,以作安慰。” “再令沈星流,回府闭门养性。” 口谕宣罢,侯公公眯眼道:“领旨拿人吧。” 张参军一愣,连忙应道:“谨遵陛下口谕。” “陛下圣明!”民众们口中赞道。 泼皮们一听要为奴,纷纷喊道:“林公子,救命啊。” “去去去,在下只是路过,才不认识你们呢!” 林成材见侯公公在看他,立马甩开被泼皮拉着的袖子,灰溜溜地离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泼皮便被捉拿一空,就连一开始被踹飞的那泼皮,也被弄醒,并带走了。 民众们瞧见没热闹看了,就一五一十地散开。 “侯公公啊,不知我要闭门多久啊?”沈星流不好意思地上前询问道。 侯公公掩嘴一笑,“这个陛下倒是没说,不过让老奴带了些云片糕给您二位品尝。” 紧接着,一名小公公上前将云片糕,交给了沈星流。 “哎,唐姐姐,你们认识陛下吗?”董晴拉着唐萱萱的手臂,悄悄问道。 唐萱萱微微一笑,看了看侯公公,“估计、大概认识吧···” 董晴不明就里,扭着脑袋,左右打量了几人两眼,脑袋上写满了问号。 但是事情能够得到解决,还有赏赐,对她来说,已经很开心了。 /90/90050/29245713.html 凤游江南 第22章 多事之秋 “唐小姐,您先陪沈公子回府吧,”侯公公轻声道:“董姑娘,由老奴送回去,可好?” 董晴虽然心有余悸,不过也知道圣人的旨意不可违背,强作镇静地点头道:“唐姐姐,你们先回去吧,我改天再去看你们。” “那好吧,我们现在住在兴化坊二十七号,有空就要来哦。”唐萱萱看了眼沈星流,随即拍了拍他的手背。 董晴甜甜一笑,告别了两人,身后立即跟上几名小公公,手上都捧着赏赐之物。 “如此,老奴告退了。”侯公公向着两人点了点头,随后跟去。 早在侯公公来时,周三宝便已经定下心来,咱上头可是有人的! “周掌柜,你还是把水瓢还给人家吧。”沈星流看着手持水瓢的周三宝,忍俊不禁道。 经过提醒后,周三宝终于把水瓢还给了茶摊老板,尴尬地笑了笑。 上官瑜看得倒是津津有味,昨晚林中鹤联系他后,但也只答应右仆射会将沈星流邀来此处,其他的一概不管。 于是,他本想把沈星流灌醉的,也可化解这场危机。 至于董晴? 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 两人上了马车,周三宝赶着马车,径直往兴化坊而去。 “星流,你看看都醉成什么样子了,以后还是少饮酒吧。”唐萱萱拉着他的手,劝道。 沈星流轻轻一笑,“今日恐怕是成山王故意为之啊。” “何出此言···” 唐萱萱刚想问,随即想到,若不是成山王将他们邀来此处,估计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一开始,沈星流还以为上官瑜要套他的话,之后也就将计就计了。 “萱萱,我问你,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不容易惹祸,还是一名有缺陷的人,更让人放心啊?” 沈星流眼神明亮,丝毫没有醉意,轻轻握着她的小手。 “若是能完美无瑕,当然是好的吧,”唐萱萱抿着嘴,思索道。 “唉,可有些人不肯啊,”沈星流叹出一口气,“今日醉酒,不论有无董晴,我都会大闹一场,这样才可让朝中的那帮人放心。” 唐萱萱突然眼前一亮,想到前几日顾万武嘱咐的话,如今他们被瑀皇下令闭门,就意味着无人再来打扰他们了。 “那成山王是否与他们是一伙儿的呢?” 如果是,那就太可怕了,唐萱萱有些不敢想。 沈星流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否则他就不会一直灌我酒了。而且,我估计朝中那帮人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而沈星流也一直在等三叔,也就是瑀皇的到来,而结果也不出他所料,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三叔的掌握中呢。 这也让他浑身一个激灵,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被另一人看透。 “星流,你没事吧,冷吗?”唐萱萱有些心疼,毕竟身处瑀都这个大染缸里,好人都能变成坏人。 ...... 此刻,当朝右仆射的府邸,正聚着大大小小的官员。 林中鹤坐于首位,手指不断地敲着木椅的把手,杯中茶凉了,都不知道喝。 “爹、爹···” 突然府门外,传来几声呼唤,林中鹤从来都没觉得小儿子的呼唤声,能如此悦耳。 只见,林成材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大堂,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碗咕咚咚地饮下,险些呛到。 “咳咳咳···” 虽然心中万分焦急,但林中鹤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一时间,林成材受宠若惊,多少年了,父亲多久没正眼看他了? 他声泪俱下,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别哭了,说完再哭。” 还有这么人等着呢,林中鹤当即斥道。 于是,在林成材抽泣声中,众官员听完了事情的经过。 官员们不禁扼腕长叹道: “可惜啊,差一点,就能夺了他的金牌了。” “陛下,为何要出面,帮他啊?” “这黑小子,简直是酒囊饭袋,竟敢当街行凶?” “是啊,纨绔气直追我家的混小子了。” “···” 林中鹤压了压手掌,想着那儿出了岔子,便问道:“你们可知董家母女是谁人在军中?” 全场一片寂静,随即有一名年轻的兵部官员,官职位正六品的主事忽然想起了什么,猜测道: “难道是那董晁?” 林中鹤皱眉问道:“哦?那是何许人?” “据说,是个土夫子,前段时间,有传闻说他寻回了传国玉璧。” 官员们恍然大悟,难怪陛下对董家如此照顾,可他们只知当初是沈星流寻回的玉璧,不记得还有个姓董的啊。 若是早就知道,那今日的计策,就该定得更完美些。 “也罢,这件事不能怪你,” 林中鹤叹了一口气,对躬身在一旁的林成材,说道:“你这些时日就安分点,呆在府内吧,过段时间,为父给你谋个差事。” “谢父亲!”林成材欣喜地拱手道。 “下去吧!都下去···” 林中鹤扶着额头,与左仆射不同,他身为两朝元老,朝中自有些根基的。 若不是那人的出现,他恐怕还真的要为朱家呕干心血、肝脑涂地了。 “老大人,保重啊。” 众官员拱了拱手,纷纷退去。 林中鹤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只是,有一事他很不解,这沈星流到底是何身份啊? 而且前些时日,传闻黑小子拆了将军府的侧门,非但没有受到责罚,还大摇大摆地出来了,莫非与顾万武有关? ......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马车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三人还未下车,关于大闹长乐街的消息,就已是传回山海别院了。 此刻,有一个小家伙正趴在院门处,鼻翼一动,就见一辆马车缓缓驶进街拐角。 “哇哇,沈大哥,你回来了?” 只见,小狼发出一声欢呼,迎了上去,不过他的眼神,立即就瞥到沈星流手中的云片糕上。 同时他的呼声,也惊动了别院内焦急等待的众人。 而他们正在密谋,如何去劫狱呢?显然瑀皇的传下口谕的消息,还未传到他们的耳中。 “嘿嘿,咱就说,陛下绝不会伤害沈大侠的吧,”何大力憨厚一笑,“你们还不信,沈大侠和陛下那可是···” 沈星流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先回去吧。” 如今他的身份,只有相熟的几人知晓,还未传扬开来。 何大力连连点头,毕竟这里可是瑀都,还是不比乡下来得自在些。 “今后我估计有一段时间,不能出门了···”沈星流捶了锤何大力的胸膛,将云片糕丢给小狼。 小狼笑嘻嘻地接过,还没等开心多久,就哀嚎了起来。 只听得,沈星流坏坏一笑,“小池子、小狼,这一段时间,你们太过放松喽,之后全都要给我补回来,我会好好监督你们的。” “啊!不要啊,庞大叔,等等偶!” 小狼惨呼一声,就要逃跑,随即就被沈星流摄到了手中。 你就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正在打闹的两人,引来众人的一片欢笑声,此时沈星流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向着一片阴影下看去。 那里,似乎有道若有若无的气息··· 随着他实力的增长,也让他的这份感觉越发强烈,好像身边一直有人监视他。 就在众人回到院子,并紧闭大门后。 不远处,一颗松树后,那一片阴影扭动着,现出一道黑色的人影来,从那黑烟中透出一只明亮的眼睛。 黑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方才只放出了些许气息,没想到立即就被捕捉到了。 “黑侠,果然名不虚传!” 那道蒙面黑布下,传出一声轻轻地赞叹,随即黑烟一晃,便又消失不见。 ...... 是夜,山海别院内的某处小院。 沈星流独自一人,盘坐在一处小院子里,身旁还立着带鞘的黑刀。 此刻,他正凝神静气,脑海里演练着那夜在迦叶寺,学到的刀法。 当时还不知道那是沈晟所留,只觉得无比熟悉,现在想来该是专门留给他的。 风火山林也只是基础刀法,虽然他之后融入了无影手后,可还是远远不够的。若只是遇上二三流的高手,或许还够用。 但对上顾万武这样的,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虽说顾家枪法已被他记得七七八八了,但要想融入刀法内,还需一步步拆解。 “嗡、嗡、嗡!” 只见,沈星流身上飘出一道白色的刀气,与黑刀紧紧相连。 黑刀受到牵引,不住地发出微微地颤动,回应着主人的气息。 突然沈星流眼眸一睁,黑刀噌地一声出鞘。 紧接着,他便纵身跃起,接过黑刀,身子在空中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持刀而立。 秋风微微袭来,但却无法靠近他的周身三尺。 这三尺便是他的世界,一片枯叶向他飘来,他看也不看,使用刀尖竟将它接住了。 随即,沈星流微微一笑,心情大好。 就在这时,他周身三尺内,已被无形的刀气所笼罩了,但落叶却安然无恙, 这就表明着,他能随心所欲的控制刀气的流动了。 “咻!唰、唰!” 沈星流轻轻翻动手腕,扭转手臂,刀随身走。 黑刀上下翻飞,好似在翩翩起舞,可出奇的是那落叶,竟丝毫未动。 直到最后,沈星流才将它,轻轻吹飞到一方石桌上。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凉风吹过,枯黄的落叶发出“叮”的一声,瞬间粉碎开来。 /90/90050/29247700.html 凤游江南 第23章 打开锦囊 回到堂屋内的沈星流,刀法虽说大成,但也不敢说能胜过顾万武,最多是输的没那么难看。 “呼、呼、呼···” 此刻,唐萱萱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桌面上杂七杂八地放着若干零件。 金属罩早已被做出,她现在所做之物,倒是和小八有些相似,可那机械之心,她迟迟做不出来。 前段时间,给小八装上金属罩时,她也曾近距离观察过机械之心,也知道她目前缺少几样重要的材料。 安装完毕后,小八一直在沉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沈星流担心她着凉,轻轻给她盖上了一层毛毯后,就来到一边,拿起案上的锦囊。 锦囊是玄慈所给的,可是他扪心自问,现在真的有疑问吗? 安静的房间中,只有烛火摇曳的声音,良久之后,突然传出一道好听的女声。 “星流,你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唐萱萱掖了掖身上的毛毯,问道。 沈星流回过神来,看到那双好看的眸子,微微一笑,“萱萱,你醒了?是不是我将你吵醒了啊。” 唐萱萱摇了摇头,皱着鼻子,道:“我早就醒了,只是看你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忍心打扰你。” “哦,是嘛?哈哈哈···”沈星流尴尬地挠了挠头,无奈一笑,“也是,想看那就看,搞得这么痛苦。” 如今他已是来到瑀都,虽是知道了身世,可还有好多未解的谜团,也不知这玄慈是否真能神机妙算,了结他满腹的疑问。 “呲!” 随即,沈星流就在唐萱萱期待的目光下,拉开了束缚袋口的绳子,从里面取出一张黄澄澄的,且被对折起来的纸张。 “嘶···” 打开纸张后,沈星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唐萱萱瞪大了眼睛,凑过去要看,差点被毛毯绊倒了。 然而,当两人看到纸张时,却惊讶地发现,这··· 这完全就什么也没写啊。 “你要死啊,明明没写什么,为什么还要装得很惊讶啊?”唐萱萱气急败坏地就要去拧他。 “等等、停,停一下,”沈星流见状立即叫停了她的动作,解释道:“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写,所以我才这样的啊。” 烛火映衬下的唐萱萱,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歪了歪脑袋,脑后冒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嘿嘿!” 沈星流无奈地敲了敲额头,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琼鼻,“傻瓜···” 刚回过神来,唐萱萱就脸蛋通红,摸着小鼻子,哼哼哼唧唧地道: “哼,说就说,干嘛动手啊。” 纸上好像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说着什么。 而沈星流早已胸有成竹,拉过一盏烛火,解释道:“或许玄慈大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但又担心泄露了出去,所以···” “所以,他是用特殊的手法,写下了这张纸条?”唐萱萱灵光一闪,抢过话头。 “对喽,就像这样,把纸烤一烤,烤···” 恩?怎么不对啊,沈星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 会不会是纸太厚了,没烤透? 有可能! 紧接着,他又翻转过纸面,都快直接放到火上了,然而就是没有任何字显现出来。 唐萱萱眨了眨眼睛,伸出一指轻抵下巴道:“烤过之后呢?” “···” 一时间,沈星流竟无言以对,脸色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坑人呢?这是!” 随后,他有些恼羞成怒了,将纸张狠狠地摔在了桌面上。 但唐萱萱却越看越明白,“既然火不行,那是不是该用水啊?” “恩?有可能!” 说话间,唐萱萱已经将水壶递过来了,两人用杯子接了些凉白开。 旋即在手心中攥了一把,轻轻洒在纸张上。 如此一番忙忙碌碌,火烤水浸都试过了,可这一小半纸张,就是水火不进。 莫说是一两个字了,甚至就连一点印记都没有,最后气得两人直接用火来烧,奇怪的是,居然点不起来? 好吧,算你狠! 沈星流只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或许那老和尚真的就什么也没写吧。 不过,他为何要将这张纸给我? 难不成是,闲得无聊,找乐子? 还是想逗我玩,沈星流甩了甩脑袋,下巴抵在桌案上,一脸的郁闷。 唐萱萱则双手捏着纸张,眯着小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 夜色渐深,打更的梆子刚响了三声。 就在沈星流眼皮在打架时,唐萱萱突然惊叫出声,“我明白了!” “唔···恩!” 一下子就把沈星流唤醒了,连忙问道:“萱、萱萱,你明白什么了?” “嘿嘿~~~” 唐萱萱因为太过兴奋,使得小脸红扑扑的,就像一个大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好萱萱,快告诉我吧。” 看出了纸中门道的唐萱萱,却卖起了关子,让平时智计百出的沈星流,也没了办法,只好一个劲儿地告饶。 唐萱萱看上去丝毫不买账,心里可算是乐开了花,“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哼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本姑娘面前显摆小聪明。 “其实,也不能怪你,这种纸一般只用于道家、佛家摘抄典籍时用的,”唐萱萱将纸摊开,放在桌面上。 并且,撒上了一些水,水根本无法渗透进去。 “它竟然可以水火不侵?”沈星流瞪大了眼睛,想到刚刚的场景,“是了,如此也可长久保存那些珍贵的典籍。” “恩,我也只是在师门匆匆看过一眼,”唐萱萱吐了吐舌头,“而且,不仅如此,它还有一种香气,可保证不被虫咬。” 沈星流还没注意,经过提醒后,抽动了两下鼻子,空气中确实有一股香气。 随即,他轻轻拿起纸张,煽动了两下,果然是来自于这张纸,味道很清新,有点像薄荷。 先前他们太过执着于想看到纸面上的信息,忽略了很多细节。 “那这张纸,到底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呢?”沈星流接着问道。 唐萱萱托着下巴,分析道:“唔,据我所知,这种纸只在柳州才有生产。” “柳州?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此柳州是灵音寺的所在地吧?” “正是!” 或许,玄慈大师是想告诉两人,只有去到灵音寺才能知道答案。 可他现在出不了门啊,虽然他是江湖游侠,无拘无束,但瑀皇毕竟是他三叔,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吧。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三叔,希望不要关他太久了。 唐萱萱小心地将纸折回原样,收入了锦囊中,“时辰不早,早些睡吧。” 说完,她向着自己房间走去,沈星流也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大坏蛋,你想干嘛,”唐萱萱双手抱胸,红着小脸嗔怪道:“去你自己房里睡去。” “嘿嘿,我就看看!” 沈星流刚想伸头去瞧,随即就被乱拳打出。 “啊!” 随着房门的关闭,一声惨叫回荡在小院里。 唐萱萱靠在房门内,小心脏扑扑乱跳,下意识想开门去看,但又怕他闯进来,只能一溜烟地钻到被子里。 ...... 今夜无心入眠的恐怕不仅仅这二人,还有一人正被带离林府。 林中鹤全身都隐在黑袍中,眼前被一条厚厚的黑布,蒙得密不透光。 此时,林府后门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后,分别立着两名黑衣人,脸上还带着红白二色各一半的面具。 “大人,您小心!” 有一名黑衣人扶着林中鹤走出后门,将他搀上了马车。 等到黑布被取下时,眼前的场景已经是换了遍,但是却有几分熟悉之感。 这里是一处大殿,左右虽立着几个火盆,可依旧无法完全照亮整个大殿。 就着火光,林中鹤来到殿内,睁着浑浊的眼珠看去。 刚一入眼是一张石质的大座,上面雕龙画凤的模样,俨然就是龙椅。 此时,正有一名带着月白面具的男子坐在上面,大座后有一面石墙,刻画着红白二月。 “你当真是那人?” 林中鹤目光灼灼,似乎想要看穿那张面具。 “怎么?难道不像吗?” 林中鹤突然笑道:“据老夫所知,那人早就死了!难不成你是借尸还魂回来的?”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就是我,”男子翻了翻手,“你只需帮我做一件事即可!” “何事?” 林中鹤虽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先前他收到的那个印记,总归是没错的,而他也无法违抗那个印记。 “一个月后,瑀皇围湖冬狩时,我要你带一个人进去!” 男子似是难掩心中的兴奋,不停的地耸动肩膀,低沉着发出咯咯地笑声。 一个人?是刺客吧! 林中鹤心中大惊,伸出手指向大座上形似癫狂的那名男子,叱骂道: “你、你疯了吧,刺杀皇上,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男子手舞足蹈,一直拍着手掌,哈哈大笑,“林阁老,随你怎么骂我吧,这件事不容你拒绝···” “因为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啊,而是命令!”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完全是怒吼出来的。 为了这一天,他实在是谋划太久了。 此时林中鹤,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一样,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并不是他怕死,反而他很期盼着去死,可一想到一家百余口的性命,心中不禁涌起无限悲伤。 /90/90050/29268428.html 凤游江南 第24章 顾飞雪 若只是林中鹤一家,尚不能如此悲伤。 可想到那时,必会天下大乱,山河破碎,异族也必然会趁机入侵,恐怕刚刚有些安定的黎民百姓,就又会家破人亡了。 这些年,尽管他尽心尽力,护下众多的民众,到头来只能是一场空。 “咳咳咳,哇···” 一直以来,林中鹤从未想过违抗男子的命令,但这一次他要说:“不,老夫纵死也不会帮你做这件事的。” “哗啦啦!” 就在同一时间,从大殿的阴影里,传出金铁相击的声音,里面似乎隐藏了千军万马。 “哼,退下!” 男子鼻头冷哼一声,看着突然吐血的林中鹤,轻声道:“林阁老,别着急啊,我可以等你的。” “等你答应我,我们在一起共谋大事啊···” 男子还想起身去扶起林中鹤,但林中鹤哼了一声,甩了甩袍袖,随即扬长而去。 火盆里的烈火,依旧熊熊燃烧着。 看似空无一人的大殿,实则暗藏杀机。 “教主,您说他会答应吗?” 只听得,一道女声从大座后方传来,一名身着月白轻纱的女子,随即从后方缓缓走出。 男子看不出表情,但此刻他定是微微一笑,“他会的,他一定会的。” “此次西北之行,你辛苦了!”男子转身,语气柔和地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月神告退。” 而后,月神盈盈地施了一福,缓缓地退入了阴影中。 ...... “呱嘎嘎嘎,我小八,又回来啦!” 一大清早,正在熟睡的人听到小八的吵闹声音,便被吵醒了。 “咻、啪!” 就在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子,向它袭去。 还不太熟悉新身体的小八,躲避不及,从空中应声掉了下来。 好在新身体比较结实,还不至于损坏。 “啊疼疼疼···” 沈星流揉着惺忪的睡眼,一个不留神揉到了乌眼青,只看到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下,想着睡个回笼觉。 “还睡什么睡,赶紧洗漱去,一会儿叔叔婶婶就要来访啦,”唐萱萱看着迷迷瞪瞪的沈星流,没好气地扯过他坐下。 这些天顾万武时不时就让家丁,送些书籍过来,大多都是沈晟留下的。 旋即,掏出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乌眼青上。 “嘶···” 沈星流倒吸一口凉气,伴随着一点点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 片刻后。 当两人来到饭厅时,小狼他们已经吃完去练功了。 而顾万武正坐在圆凳上,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和周三宝拉着家常。 “嘿,你小子,让你在家安分点,”顾万武一见他来了,责怪道:“哼,现在被关了禁闭了吧!” 昨天沈星流前脚刚打完人,他后脚就知道了,差点就拎着长枪冲了过去,他真想捅那些泼皮几个透明窟窿。 但顾孟氏拦了下来,并遣亲兵来送信,说今日来访。 好在问题不大,有瑀皇护住了这混小子。 要不然,顾万武今天就得去京兆府要人了。 “顾叔叔,容禀···” 沈星流脖子一缩,正欲解释,随后就听到顾万武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不过真有你的,”顾万武放下碗筷,上前拉着他的手腕,“可惜那些泼皮只是受了点伤,真是便宜他们了!” 说罢,他便拉着沈星流,出门去比武。 周三宝也随后告退,去商行打点生意。 “哎,顾叔叔,我还没吃饭啊,”沈星流哀嚎了一声,只好在路过厨房时,让厨子递出来几个馒头。 顾孟氏不禁扶了扶额头,自家夫君是个什么性格,她最是知晓的,但愿他别把沈星流带坏了。 平日里,她是千防万防,亲自负责顾云霆的衣食起居,可当二儿子出生后,她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好在当时大儿子已经六岁了,性格方面倒也固定了下来。 “婶婶,你所说的云霆大哥,他现在在哪儿啊?”唐萱萱坐在顾孟氏身旁,接过阮小兰递来的一碗小米粥,听着她的絮叨。 顾孟氏微微一笑,剥了个鸡蛋,递给唐萱萱,“唉,我命苦啊,真想生个女儿呢。” 家中三个男人,唯有大儿子,最让她省心,“他前年被陛下封为云霆将军,现正在渤海一带,与北柔铁骑交战呢。” “哇,好厉害!”唐萱萱瞪大了眼睛,一口鸡蛋一口小米粥,嘟囔道: “那您的二儿子呢?” 当顾孟氏说起二儿子时,又是一阵扶额,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他啊,就是个混蛋,前阵子还敢去峨眉山窃香了。” “唔?唔···唔!” “咳、咳咳···” 唐萱萱本来还在细嚼慢咽,但细细一想,天下间能去峨眉山窃香的,独此一人!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 顾孟氏一脸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快拿些水来!” 一旁伺候得阮小兰,也急得六神无主,连连应了几声,急忙出门去取茶壶。 不一会儿,当水取回来后,唐萱萱终于把一大块蛋黄咽了下去。 “小姐,你吓死奴婢啦,呜呜呜···”阮小兰哭道,不是说武者都是无敌的嘛,怎么还会被噎到啊。 “呼呼呼,我没事,小兰不哭哦!” 唐萱萱嘻嘻一笑,捏了捏阮小兰的小脸。 好不容易安慰好阮小兰后,她扭头看向顾孟氏,说道:“婶婶家的二儿子,可是叫顾飞雪?” “恩?你们认识?”顾孟氏捂着嘴巴一愣,旋即秀眉倒竖,“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把唐萱萱当女儿对待了,要真是被欺负了,她非得拎着剑,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混小子。 别说顾飞雪了,就是连沈星流也脱不了干系,顾孟氏生起气来,气势可了不得,桌上的碗筷都在微微颤动。 “婶婶息怒,婶婶息怒,”唐萱萱一把抱住了她,“怪我没说清楚···” 顾孟氏生怕身上的气势会震伤她,急忙收起了气势,听到后来,长出了一口气,“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嘿嘿,他哪里敢欺负我啊,”唐萱萱让阮小兰取来一张江湖月报,“婶婶,您一定还没看最新的江湖月报吧。” 对于碧螺湖被剿灭的事,顾孟氏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过其中的过程,就不太清楚了,那老头子整天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告诉她。 而江湖月报的发布时间,在各个城池又是不一样的,但都会在每个月下旬,陆续售卖。 因其报道的内容,不仅仅有江湖秘闻,甚至还涉及朝堂,所以让各方都很头疼,可就是无法抓到此报真正的作者,也就是天机老人。 还好天机老人也算识趣,每当涉及一些隐晦内容时,总会用些奇怪的符号替代。 顾孟氏接过月报,津津有味地浏览了一遍,嘿嘿一笑,“没想到这臭小子,这回还挺给老娘长脸的。” 话说回来,臭小子既然离开师门,还不回家,竟然还到处闯祸?看你回来,老娘怎么收拾你! “萱萱啊,这报纸能送给婶婶吗?”顾孟氏一脸期待地模样。 唐萱萱点了点脑袋,小手一挥,“没问题,婶婶若喜欢的话,拿去就是了。” 只见,顾孟氏欣喜万分,将报纸折好,交给身后带来的丫鬟。 “放心,婶婶,也不白要你的。” 丫鬟收起报纸,得到示意后,连忙出门去取某样东西。 “婶婶,你都送给我一枚手镯了,就不用破费了。” “这可不行,那枚手镯我也是代叶姐姐送你的,”顾孟氏眼睛一转,“而且,这次我送你的礼物,你绝对会喜欢的。” “哦?那是什么?” 唐萱萱歪了歪脑袋,显得很期待。 “对了,你们和那臭小子是怎么认识的?” 月报上只有剿灭水匪一事,却无几人相识的过程。 于是,唐萱萱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将此事生动地讲述了一遍。 听到顾飞雪从栎阳楼被丢出来时,两人直乐得前仰后合。 “婶婶,你能不能给我讲讲顾二哥小时候的事啊?” 顾孟氏摆了摆手,“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和星流是八月出生的吧,那小子可比你们小一个多月了,该是你们为长。” 说起顾飞雪的事,顾孟氏气得牙根都是痒的。 虽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可这性格却是截然相反,顾云霆的成熟稳重,落到顾飞雪身上就成了顽劣不羁。 五岁时偷喝顾万武的藏酒,六岁时进入太学读书,还带着太子一起逃课,捉弄先生,简直就是个皮猴子。 八岁时,甚至有一次差点把皇宫给拆了。 而当时刚好有一名天山的道长,在皇宫作客,于是只好将他交给道长带回天山,严加管教。 谁知道长一看到他,还挺喜欢的,直言此子天赋非凡,将来必成大器。 却不料十年后的今天,天山传信过来,说这小子因为醉酒,差点拆了山门,无奈之下,只好放他下山。 “我的天,这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啊···” 唐萱萱长大嘴巴,难怪世人都称他为“魔”呢,果然名不虚传。 “唉,谁说不是呢,”顾孟氏轻叹一口气,垂下眉眼道:“他要是有星流一半乖,我就烧高香喽。” “哎?可星流小时候,也不算乖啊。” 两人有说有笑的,听得一旁的丫鬟都有些忍俊不禁,只能强行憋住笑意。 阮小兰也听得头晕目眩,憋得小脸通红,双肩不停地抖动,没想到“黑侠白魔”,竟还有这么多搞笑的往事。 /90/90050/29293931.html 凤游江南 第25章 院中论武 在两人不断的交谈中,唐萱萱说到了镇南王府的事。 “哎,萱萱你是说,棉儿那妮子心仪我家飞雪?”顾孟氏捂着嘴巴,难以置信。 她倒是听说过,当顾飞雪随道长离开瑀都后,去过云地的镇南王府,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让他替自己找回了一个儿媳妇。 难怪六年前,端木棉随镇南王来瑀都时,那妮子老躲着我呢,而且老在暗中偷偷看我。 “嘿嘿,原来如此啊,”顾孟氏细细想来,心中已经了然,“看来这个臭小子,真是随了臭蛋的脾性。” 此时,丫鬟早已取回东西,静静立在一旁。 “夫人,画轴取回来了。”丫鬟在一旁适时地提醒道。 顾孟氏接过画轴,拍了拍,“我与叶姐姐是闺中好友,这些天我凭着记忆,画了一幅她的画像,想着转交给你们留个念想。” 唐萱萱正在疑惑呢,一听是星流母亲的画像,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礼物,萱萱你可还喜欢?”顾孟氏眉眼弯弯,笑看着唐萱萱手脚无措的样子。 “喜欢,真是太喜欢了!”唐萱萱颤抖着声音道,旋即一把将画轴抱在怀里,就想去解开绳子,可拆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顾孟氏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打开看看?” 却见唐萱萱摇了摇头,依旧抱着画轴,如获珍宝,“我想等星流一同观看。” 而顾孟氏则恍然大悟,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此乖巧的唐萱萱,是越看越喜欢,心中想道: 若是叶姐姐能看到,该有多好啊。 ...... 另一边,顾万武,与沈星流感受到身后饭厅传来的怒意,便快步离去,也不知是谁惹她生气了。 反正不关我们的事,随便闹去吧。 来到花园后,顾万武托着下巴,观看着不远处小狼他们练功的身影,突然问道:“星流啊,听说你这回是和飞雪一同剿匪的?” “恩?顾叔叔你认识飞雪吗?”正在啃馒头的沈星流,艰难地咽下一口,呆呆地问道。 “当然,他是我儿子,”顾万武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问道:“你说他现在武艺怎么样了?” 好半天,沈星流才回过神来,坐直身子,敲了敲胸口,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郑重道:“用四个字来形容,出神入化。” 顾万武大吃一惊,没想到名满天下的黑侠,竟能给予那小子如此高的评价。 紧接着,他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子,当得上黑侠如此的评论。” 听到顾叔叔开心的笑声,沈星流长叹一口气。 “贤侄,为何唉声叹气?” “可惜,我现在被陛下关了禁闭,要不然一定帮叔叔找回飞雪兄···”沈星流斩钉截铁地道。 “好侄儿,好侄儿啊,” 顾万武抚摸着胡须,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不过,按年龄来算,你应该是兄长啊。” “哦?是吗?” 沈星流坏坏一笑,下次见面后,可得让那小子多叫几声兄长来听听。 而他现在已经能想象到,顾飞雪那一脸难受的表情了。 虽然不知道贤侄在想什么,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 顾万武沉思片刻,道:“贤侄,你也不用太担心,一个月后,就是陛下围湖冬狩的日子了。到时我跟他说说,调你过去做个护卫,也算是将功抵过啦。” 一听可以出门,沈星流急忙起身,拱手拜道:“那就有劳顾叔叔了。” “嘿,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 顾万武起身托起沈星流,摆了摆手,而他身为一名武夫将军,平生最烦这些礼节了,“来,让叔叔我再来考考你的武艺,看看你最近有无进步。” 说着,他就上前几步,对着何大力,说道:“哎,小伙子,能否借枪一用啊?” 何大力如今也开始修习武艺了,只是一直不得要领,而他此时正在阮小五的指点下,耍着一杆红缨枪。 但两人都是半桶水,拿着大枪就是一顿乱砸。 “大将军发话,小的怎敢不从?”何大力听到问话,收枪拜道,后应顾万武的要求,将红缨枪抛飞给他。 红缨枪只是一般的兵器,算不上珍贵。俗话说,大师写作时,是不挑笔的。 饶是一杆普通的大枪,此时捏在顾万武的手里,也让他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天地之间仿佛唯有他一人。 “看好啦,枪是这么用的。” 顾万武微微一笑,随即运起手中的红缨枪,虽是最基本的招式,可在其使来依旧势不可挡。 “呼!” 只见,他提枪倒走,猛地扭转身去,急急地刺出一枪,刺出一枪尚嫌不够,又翻转着身子。 在那一瞬间,便又刺出七八枪。 其实说是七八枪,那也只是普通人看来的,但在沈星流眼里,那一瞬间顾叔叔刺出了六十三枪。 “好一个回马枪!” 沈星流起身拍着手掌,眼神一瞥阮小五。 “大侠,接刀!” 紧接着,阮小五便心领神会了,从一旁的兵器架上,取过一把带鞘的腰刀扔了过去。 沈星流嘿嘿一笑,纵身跃起,在空中接过腰刀,一个空翻稳稳落于一座假山顶部。 “噌!” 腰刀发出一声鸣叫,闪现着一抹亮色,就被尽数拔出刀鞘。 “这两日,我一直是在思索,如何提高刀法,还请顾叔叔指教。” 话未说完,沈星流脚尖轻点假山,飞腾至空中。 在阳光的映衬下,他的周围三尺内的空间,好似扭曲了一般,手中飞舞的腰刀,如同江河之水绵延不绝,威势一层叠着一层。 每当其挥出一刀,便有一抹白色的刀光,萦饶在三尺内的空间,竟一丝也没有外露。 渐渐地,刀光越聚越多,散着荧荧的白光,沈星流此刻宛若天神一般,神光笼罩,刺的几人根本睁不开眼。 “好刀法,好刀法!” 顾万武看着散去刀光,与落到地面的沈星流,连连点头。 短短几日的时间,连顾万武也不敢轻言,能够轻松战胜他了。 “哇呱呱,小哥哥好厉害,”小八从远处飞来,落在沈星流的肩膀上。 “小八,你醒啦?”小狼一脸兴奋就要去抓它。 小八吓了一跳,急忙扑棱着翅膀飞来飞去。 “哎,你们慢点,别跑出山海别院啦。”沈星流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八的身份特殊,可不能放松警惕。 “知道啦!”小八与小狼齐齐应道。 看着二者离去的身影,顾万武张了张嘴巴,抚须道:“这就是唐门傀儡吗?” “顾叔叔,认为如何?” “巧夺天工啊···” 江湖上能使金石开口的门派屈指可数,便连皇宫内,也没有此种技艺。 两人交还武器后,缓缓地在花园里散起步来。 “你此番来瑀都前,去过迦叶寺了?”顾万武一眼就看出了沈星流刀法中玄机。 沈星流默默地点了点头,良久后长叹一口气,“可惜当时,我还不知那字是父亲所留啊,只能从中学了皮毛。否则我非得在山上住上几个月。” “不急不急,那字里包含着两招刀法,不是轻易就可学会的···” “难不成是动如雷霆,与难知如阴?”沈星流面色有些奇怪。 顾万武愣了愣,点头道:“看来你都知道啦···” 不过,当他一想到沈星流夸张的天赋,能知道缺失的这两招,也就不足为奇了:“此二招不可言传,属于用意不用力的招式,可谓相当难练。” 沈星流恍然大悟,合着真有这两招啊,沈老不是不教我,是他也不会啊。 紧接着,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顾万武差点揪下几根胡须。 “如果有黑刀的话,好像我可以使用动如雷霆。” 虽然只是轻轻嘟囔了两句,可落在顾万武耳中,却是轰然炸响。 “你小子,可不许吹牛啊!” 沈星流缩了缩脖子,“我也没吹牛啊,不过,我也不知道使得对不对···” 话音未落,顾万武就拽住了他的小臂,“走走走,去拿黑刀,我帮你看看,若是敢骗我,小心我揍你。” “不、不、不,不用去取,我就站在这儿,它自己就会过来。” “哎?这么神奇吗?”顾万武还不信。 无奈之下,只好演示了一下。 只见,沈星流凝神闭目,心意渐渐沟通黑刀。 “登楞楞!” 与此同时,在房间内的黑刀,立即有了反应。 “咻、咻、咻!” 黑刀连带着刀鞘,在房间里盘旋着,似是在找主人的方位。 “唰!” 紧接着,一道破空声响起,黑刀应声掠去。 起先顾万武以为他在吹牛,可当看到黑刀果然飞来时,瞬间全都信了。 “好刀啊!”顾万武愣愣地看着黑刀,赞叹道。 终于知道为何江湖上,那么多人想得到这把刀了,可你得到有什么用,只要刀主的意念一动,刀自己又会回来了。 此时,正抚着黑刀的沈星流,轻声问道:“顾叔叔,可知此刀的来历?” 饶是顾万武见多识广,也依旧摇了摇头,“不知,贤侄从何处获得此刀的?” 沈星流左右环顾四周,趴在其耳边小声诉说着,毕竟那处地方太过诡异了··· “嘶,竟是如此?” /90/90050/29306390.html 凤游江南 第26章 箭矢的秘密 顾万武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可前朝也没听过谁拥有这把黑刀啊?” “那位将军呢?是否拥有此刀?”沈星流提醒道。 只见,顾万武垂首缓缓踱了几步,“不可能是他的,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关于传国玉璧为何会失落···” 一百多年前,前朝大将在某个山腹中,发现有一处秘地,那里有一座青铜大殿。 殿门上刻着与传国玉璧上相同的花纹,于是那名大将就向当时大瑀皇帝禀告,并获得使用玉璧的权力。 之后军中便少了二十万甲士,据说是去执行某个重要的任务。 有一日,一场大地震席卷了整片大地,即使身处瑀都也能感到明显的震感。 最后,连同那二十万人,和玉璧都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据说,传国玉璧上有着无上的力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皇权的象征,经过那一次大瑀的国力日渐衰微了下来。 也因为少了如此的众多的兵力,导致大瑀失去了对柔人的绝对压制。 顾万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感叹,又带有些许轻松,“这一百多年来,无数的人,都想去找回玉璧,可都无功而返。” “你现在知道,寻回玉璧有多大的功劳了吧?” 一则故事讲完,看着尚在震惊中,且无法自拔的沈星流,顾万武微微一笑。 玉璧上有何种力量? 世上估计无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境界之所以能进步的如此之快。 除了他本身的天赋之外,恐怕与那功法,也有很大的关系。 “是否就是说,黑刀不是外界的凡物,而是只存在···” 沈星流一字一句的猜测了起来,不过看到顾万武噤声地手势,连忙住了嘴。 若真是如此的话,恐怕日后黑刀能否继续由他持有,就是个未知数了。 好在他人只知黑刀之威,不知黑刀的来历,不然江湖上又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啊。 “这把黑刀,能被你持有,也算是幸事,”顾万武拍了拍他的肩膀,“此间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让他人知晓。” “顾叔叔,您还看我演示吗?” 看着哈哈大笑远去的顾万武,沈星流敲了敲昏沉的脑袋,今日接受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庞大。 “不必了,叔叔信你了。” 沈星流掂着手中的黑刀,第一次感觉它竟然如此沉重。 而就以董晁几人寻回玉璧的功劳,瑀皇无论对他们的家人有多好,估计都是应该的。 可惜他们却再也无法看到了,缚龙石一但落下,再难重开。 青铜大殿竟然不是前朝所留吗,那是何人、何时所留? 且那精密的缚龙锁又是何人所设的,是否找到那个人,就能打开缚龙石了? 或许还可以寻回董晁等人的尸身,让他们入土为安。 不仅如此,还有那沉睡在深渊中的二十万英魂。 ...... 午饭期间,四人围桌而坐。 本想让小狼他们也一同来用餐的,可他们死活不来,沈星流也就不想强人所难了。 顾孟氏笑着看了唐萱萱一眼,拿起筷子,招呼道:“来来来,你们两个都来尝尝,今日可以萱萱亲自下厨的哦,而我也只能打打下手呢。” “婶婶~~~” 唐萱萱面色通红,不是都说好,不说出去的吗? 一桌精美的菜肴,尤其以那道“红油麻婆豆腐”最为亮眼。 麻婆是谁?长什么样? 他们都不知道,但就连平日里不能吃辣的顾孟氏,都是吃了好几口。 一海碗的麻婆豆腐,几乎全部被沈星流、顾万武吞入腹中,直呼好吃,欲罢不能。 “萱萱啊,你这厨艺不当厨子,可惜了···”顾万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大呼过瘾。 “切,吃你的饭,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啊。”顾孟氏没好气地道。 旋即,她瞥了一眼,正在低头吃饭的唐萱萱,笑道:“我家萱萱,才不想当普通的厨子呢···” 俗话说,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哎呀,我忘了,锅上还有汤,婶婶我们快去看看吧···” 说罢,唐萱萱立马跳了起来,架着顾孟氏出去了。 “哎?还有汤吗,我怎么不知道···”顾孟氏一脸纳闷,但还是被她拉了出去。 唐萱萱可算是怕了顾孟氏,害怕她再说出些两个人间的小秘密,脑筋一动,便想出个理由,把她哄出门去。 三人也只能是看破不说破,当二女离开饭厅时,身后传来一阵大笑,自然是顾万武发出的。 “你小子,好福气啊!”顾万武笑着指了指沈星流。 至于顾飞雪那小子,等其回来后,他必须得亲自押着儿子,去镇南王府提亲。 对此,沈星流只能暗自祈祷,你小子可别怪我。并且盘算着,到时就算是用捆的,也得把你小子捆回来。 “星流啊,吃饭之前,你回房间拿得那个木盒是什么?”顾万武想起,方才沈星流拿着那个木盒有话要和他说。 “哦,是这样的···” 沈星流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木盒,打开来一瞧,里面正躺着一只断开的羽箭。 “我曾经遭遇过刺杀,不知顾叔叔可否知道?”沈星流将木盒交给顾万武,反问道。 “唔,听说过,” 当时他还不知道沈星流是大哥的儿子,不过也曾赞叹过此子能从那三场刺杀里活下来,当真不是等闲之辈啊。 顾万武疑惑地接过木盒,“难道与这木盒内的东西,有关···” 当他刚一看到盒内的羽箭,顿时皱起眉来,因为此羽箭的样式,就是他们军中所用的。 只是此箭的模样,有些与众不同。 “顾叔叔容禀。” 沈星流害怕他误以为使用此箭的人,也是刺杀自己的人。 旋即,抱拳安抚道:“当日林中,我与鬼面人正在交战,后来我杀出了重围,迷迷糊糊间,隐隐感觉有人在帮助我阻击敌人。” “咦,这倒是奇了,据我所知当晚并无兵马调动啊。” 说话间,顾万武取出盒内两截被折断的羽箭,箭头呈现三菱状,且边缘部位有倒钩。 只要是被射中,断然没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我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当晚帮助我的那伙人是谁?”沈星流躬身抱拳道。 “不急,你先坐,待我瞧上一瞧。” 顾万武招呼他先坐下,自己却起身来到阳光下,细细端详了起来。 按理说,行伍之人在战斗后,除非是战败至无一人生还,否则就算是惨败,都会回收这些散落的箭矢。 怎会有所遗漏? 但他可没听说过,近期内哪支军队有过这么大规模的伤亡,就连那支队伍也没有。 除非他们不在军伍的编制之中,但他们还拥有军中的武器。 难道是··· 原来是这样的吗?他们原来早就知道星流还活着,并且一直默默地守护他吗? 渐渐地,顾万武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顾叔叔,你怎么了?”沈星流察觉到顾叔叔的情绪有些不对,急忙起身问道。 “没事,只是风大,迷了眼睛···”顾万武偷偷拭去泪水,脑海里浮现出一帮汉子,为了守护心中的希望,而前赴后继、奋勇搏杀的场景。 那可是他的兄弟啊,在战场上,他们不知多少次互为对方的后背,甘愿替对方挡箭的存在。 如今,却死在黑暗之中,只为守护心中的火炬。 “风?可哪儿来的风?” 沈星流恍然大悟,顾叔叔他一定知道点什么··· “就是风!” 顾万武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箭矢,“你去找支蜡烛来,我就告诉,其中的秘密。” 只见,沈星流愣了愣,心中已有猜测,失魂落魄地冲到厨房找蜡烛,慌乱之间竟打破了一只瓷碗。 于是唐萱萱再三询问,才递给他一盏烛台。 “咔嚓···” 沈星流举着点燃的烛火,小心翼翼地回到饭厅内,将烛台放置在一方矮桌上。 两人盘坐下身子,围着烛火,此时顾万武正将箭头放在烛火上炙烤。 唐萱萱看着两人,有些疑惑,刚想上前追问,但被顾孟氏拦住了脚步,示意现在不要去打扰他们。 “呼、呼、呼!” 在烛火不断的灼烧下,箭头渐渐地发出了亮眼的红色。 “看好了啊,别眨眼。”顾万武轻轻翻转箭矢,提醒道。 此时,沈星流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会吹灭烛火。 终于在那狭小的缝隙里,看到了一个字:“風”。 没错,就是風。 若不是聚精会神地看去,恐怕还真是发现不了呢。 “这就是箭矢中的秘密。”顾万武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沈星流,将箭头丢进一旁的茶杯里。 “唉···” 做完这些,顾万武重新端直腰背,道:“看来你也该猜到了,没错,这就是当年你父亲麾下残部所留的箭头。” “当年你父亲,帐下曾有六营士兵最为英勇,我也曾在其中,担任过职位。” 此六营,分别为风、火、山、林、雷、影。 其中雷营,当年为了保护沈晟而全军覆没,影营投靠了当今的瑀皇,成为影卫。 至于“风火山林”四营的将士,一直以来都在为沈晟守护陵墓。 “这風字,若我猜测不错的话,应该就是风字营所留,”顾万武略微抽动鼻子,缓缓道来。 而沈星流此刻正抱着双肩,蹲在地上,十分无助,“顾叔叔,你说我该活下来吗?” “为了能让我活下来,暗中定还有不知多少将士死于非命···” /90/90050/29326675.html 凤游江南 第27章 名册 沈星流实在是无法想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曾经倒下过多少血气方刚的汉子。 包括在他出生的那一晚,青木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丝毫的不知情。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还活了下来? 曾经他一度以为,他被全世界遗弃了,可现在他才知道,其实他拥有着全世界最好的家人。 “顾叔叔,我现在真的很想笑,可是我笑不出来啊···” 顾万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想哭就哭吧,你的出生很了不起!” 然而,片刻过后,却未听到一声抽泣。 悲喜交加的沈星流,深深吸了一口气,揉搓了两下通红的眼睛,起身道:“有如此忠义的家人,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是不会哭的。” “若我都不能坚强,谁还能替我坚强,若我不能看清眼前的道路的话,那他们估计也会很头疼吧。” 沈星流缓缓抬起脑袋,看向顾万武,微微一笑,“顾叔叔,您说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万武瞪大了眼睛,看到的是一副无比坚定的表情。 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大哥的影子,现如今他似乎可以当得上一声少将军的称呼了。 “好小子,有几分骨气,叔叔赞同的你话!”顾万武起身拍了拍了沈星流的肩膀,哈哈大笑。 沈星流躬身请问道: “顾叔叔,你能给我介绍一下,他们的具体情况吗?” “也罢,迟早你都会知道···” 顾万武托了他一把,两人缓步回到饭桌前坐下。 此时,唐萱萱二人从厨房端出一碗冬瓜排骨汤,对刚才所见好似不知一般。 ...... 饭后,两人来到书房。 书房内书籍很多,本是周三宝所用,但沈星流来了之后,就被他占了。 只见顾万武,在书架寻了半天,才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这一本册子上记录着,风火山林四营将士的信息,”顾万武扬了扬手中的册子,“还有影字营的那本,被陛下拿走了。” “至于,雷营的那本···” 说到这里,顾万武顿了顿,叹气道:“丢失在了那场战斗中啦。” 沈星流颤抖着双手接过名册,册子是后来装订的,将四营将士重新编成了一册。 翻开名册,几乎页页带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冲进他的眼球。 而那红笔圈出的名字,就代表着那人已经阵亡。 “影卫的事,我不方便与你说,但四营的事,我却可以告诉你,”顾万武与沈星流对面而坐,轻轻抿了一口香茶。 风火山林四营,各有所长,由四名将军分别掌管。 “风字营,也就是去救你的那一营,善用箭。每个人都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同时,这一营的将军也是年纪最长的,现在三十八岁,名叫风骁。 此人机智百出,尤善突袭作战,往来如风。 作战时,往往会出现在敌人的后方。 看着沈星流惊讶的表情,顾万武微微一笑,接着道:“还有火字营,这个营全是莽夫,最善攻。” 其营的将军名叫王煜,今年三十七岁,号称万军中最勇。 此人最喜欢放火,往往掩火冲杀,最喜欢打硬仗。 因为他的营在战斗时,总是冲在最前面,所以常常被当做先锋营。 “他和刚才那个风骁,当他们两人出现在战场时,敌人往往是首尾不能相顾啊!” 顾万武突然忍俊不禁,大笑出声,仿佛又回到了沙场一般。 就连,沈星流也是扶了扶额头,真不知父亲当时从那儿寻得这些猛将的,根本不按章法嘛。 似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顾万武止住了笑意,咳嗽了两下,郑重道: “臭小子,莫要以为军中无才,下面就是林字营,最善布阵。” 这个营的将军名叫林君轶,年龄也是最小的,才三十四岁。 要知道十八年前,他才十六岁,比沈星流如今还小两岁呢! 而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就可稳坐一营的统帅,不可谓不厉害。 不仅如此,此人还精通机关,做出的诸多器械,甚至连叶素仙都大为佩服。 “若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认识一下他呢···”沈星流也想亲眼瞧瞧。 顾万武提醒道,“这小子可不是好惹的。” “小侄知道了,”沈星流拱手受教,“那还有一营呢?是山字营吧···” 此时,他忽然想起在紫玉山见过的那位山将军。 “是的,看来你们见过啦···” 顾万武也是在昨日才耳闻,有人敢闯大哥的陵墓,“山字营,整个营都是大力士,最善长的就是守。” 此营的将军名为岳涛,如今三十七岁,且天生神力,使得一对擂鼓瓮金锤,共重八百斤。 战斗时,他能一直挥舞着大锤,搏杀三个时辰都不在话下。 山字营因其善守,往往伴随着中军大帐行动,但在全军撤退时,他的营却可为全军断后,最为稳固。 沈星流快速翻看着名册,共有三万多个名字,可大多都已阵亡,如今只剩不到一千人。 “这些年,他们一直隐在紫玉山中,从不与外界沟通···更无兵源补充···”顾万武走到窗边,向西望去。 沈星流合上册子,双目闭上了一会,随即坚定道:“顾叔叔尽管放心,我一定会降服他们的,将他们带出来的。” “你能有此自信很好,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顾万武转身,点了点头。 ...... 夜幕将至。 由于沈星流不能出门,顾万武夫妇就在唐萱萱的送别下,上了回府的马车。 两女有说有笑,搞得顾万武很郁闷,刚想凑过去听,就被赶走了。 夫妇二人实力不相上下,离得远了他自然无法听清,况且顾孟氏可是防着他呢。 马车上。 “夫人,你刚才和萱萱说什么呢?”顾万武心中好奇,弱弱地问道。 只见,顾孟氏翻了翻白眼,“要你管?我还没问你平日背着我,都做了写什么呢。” 莫说是军中的大事,便连顾飞雪的近况,她还是从唐萱萱那儿知道的呢。 “我不管,你必须得把儿子给我找回来。” 看到顾万武还想解释,顾孟氏就立即捂上了耳朵,丝毫不想听他的解释。 “好好好,夫人,” 顾万武拿她没办法了,拉着顾孟氏的手,安慰道:“我回去就派人查他的所在地,这混小子估计路过家门,都不会进门。” “除非···” ...... 返回别院的唐萱萱,耳根通红。 方才听了顾孟氏传授的驯夫之道,只觉得言词太过大胆了吧,丝毫不像是出自一名琼华弟子之口。 顾孟氏,原名孟令仪,是琼华学宫的大儒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位女子大儒。 琼华学宫如今出了三名亚圣,其中的一名就是她的祖父。 当她问及婶婶,从哪儿学的这些“道理”的。 顾孟氏坏坏一笑,只道是,“这可是叶姐姐亲传哦。” 可把唐萱萱闹了个大红脸,弱弱地道:“受教了···” 或许是听了太多的道理,现在脑袋还是有些晕晕的,缓缓进入院子。 她的额头就被一只大手覆盖上了,旋即沈星流有些奇怪地问道:“萱萱,你生病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唔,没、没有啊···” 唐萱萱刚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道,而后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气鼓鼓地踢了他一脚。 “哎呦呦!” 沈星流抱着脚不断跳着,在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唐萱萱就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这是整得哪出啊?” 直觉告诉他,这事肯定和婶婶有关··· 但也不能去问婶婶啊,看来只有等到以后询问萱萱了。 在吃晚饭时,唐萱萱还没吃几口,就言说饱了,随即快走离开饭厅。 平日里,这桌菜大半都得被她吞下肚去,今日可谓是出奇了啊。 沈星流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萱萱姐,她今天怎么怪怪的?”小狼歪着脑袋,松了一口气。 却见,沈星流翻了一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也知道,你再不快吃,就没啦。” 小狼经过提醒,醒转了过来,“小池子,你把偶的鸡腿还我!” “噗哈哈哈···” 两人你追我赶地出了饭厅,引得周三宝等人哄堂大笑。 ...... 小院里。 沈星流正在其中,踱着步子,迟迟不敢进去。 因为唐萱萱正在里面上蹿下跳,不知在干吗,只能看到她的身影被烛火印衬在门窗上。 “哎呦···” 随着屋内,传来一声痛呼,只听得“轰隆”一声。 沈星流再也忍不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入房间内,“萱萱你,阿嚏···” 还没来得及说话,连续好几个喷嚏打了出来。 当他睁开眼睛时,就见唐萱萱将脸蛋上涂满了腮红,手中还握着一支燃到一半的香。 “噗呲!” 沈星流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萱萱啊,你这是让开水烫了吗?合着你半天,就是弄这个啊。” “哎呀,不许笑···” 唐萱萱脸蛋通红,一顿粉拳打去,打得沈星流不断求饶。 “我就说这招不管用了!”唐萱萱嘴里嘟囔着,用清水洗去脸上腮红。 可依旧很红,是羞红的。 终于沈星流不敢在笑了,他可不想再多一个乌眼青。 /90/90050/29344116.html 凤游江南 第28章 又见羽刃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后,唐萱萱正在用毛巾擦着小脸。 “萱萱,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啊?” 这时,沈星流才敢弱弱地问上两句。 怎料她依旧气鼓鼓地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娘···” 沈星流恍然大悟,婶婶说的原来是这些啊。 “她说,男人就喜欢这些···” 只听得,唐萱萱声若蚊吟,低着小脑袋不敢看他了。 原来是这样吗? 且不管是否人人都喜欢,沈星流只知道,无论萱萱做什么,他都很喜欢。 于是沈星流缓步上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微笑道:“我家萱萱,最好看了,不管做什么,我都喜欢。” “而且,我想娘的意思应该是···” 沈星流一字一句解释道:“当有女人肯为男人做出改变时,即使做得不好,而那个男人却又不嫌弃,这才叫真正的喜欢吧。反之亦然。” “当真?”唐萱萱眼眸中都是小星星,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 沈星流深情道:“当真!” 堂屋内充斥着呛鼻烟味,他缓缓低下脖颈。 就在两人将要接触时,唐萱萱突然睁开眼睛,“我想起来了一件重要的事,你等一下!” 话音未落,她就转身向房间溜去。 徒留沈星流愣在原地,又差一点点,旋即他一阵抓狂,想用脑袋撞墙。 唉,要是动作再快点,就好了! 但在唐萱萱走出房间后,他就立马恢复成了原样。 ...... “恩?萱萱,这是什么啊?” 沈星流装作镇定的模样,但随即就被唐萱萱怀中抱着的画轴吸引了。 只见,唐萱萱喜笑颜开,“你猜猜···” 莫非是··· “噔噔噔,谜底揭晓···”还没等沈星流说出答案,唐萱萱就迫不及待地解开绳子。 画卷徐徐展开,一名俏佳人的画像,生动的展现在二人眼前。 佳人身着一袭白衣,腰佩环玉,手上捏着一块透明的,且只有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物品。 从那微微上挑的嘴角,和弯弯的秀眉间,似乎可以看出有无数古灵精怪的点子。 若仔细看上两眼,便可发现此女子的样貌,竟和沈星流有几分相似。 “娘、娘亲···” 沈星流眼中似有水雾蒸腾,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起来,想要伸手去触摸她,但又怕将其弄碎。 “她可真美啊!” 唐萱萱将画卷摊放在桌上,细细观赏。 “那是,那可是我娘啊···” 这一刻,唐萱萱是无比赞同他的话,心中无法升起半分嫉妒之情。 就是这个女人生下了沈星流,然后将他送到我身边的吗? 她也从顾孟氏那里,听说了一些关于叶素仙当年的事迹,不禁啧啧赞叹。 那一晚,当这样要强的女人,选择留在青木城,必定是为了保护心中最重要的宝贝吧。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两人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都想把叶素仙的容貌刻在脑海里。 “唔,星流你干嘛?”唐萱萱只觉得身后有两条手臂,将自己抱住了。 “谢谢你萱萱,谢谢你能来到我身边···” 沈星流从后面抱出了她,将脑袋埋在她的秀发中,而唐萱萱任由他抱着,幸福感油然而生。 良久之后。 “咕~~~” 然而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道尴尬的声音。 唐萱萱的脸蛋,微微一红,道:“我我、我饿了···” “唔,走,我带你去找东西吃···”沈星流轻轻趴在她耳后,小声道。 紧接着,就有两道黑影,先后出了小院,往厨房的方向溜去。 此刻,厨房内。 胖胖的厨子,正昏昏欲睡地靠在灶台上,守着炉火。 锅里正卤着鸡腿,香气扑鼻。 一道黑影闪过,锅里似乎少了两个鸡腿。 厨子还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就在这个空档,又少了两个。 真是见鬼了,随即他数了好几遍,还真的少了四个鸡腿。 “鬼爷爷,有怪莫怪···”厨子吓得全身发抖,“吃了鸡腿,就饶了小人吧!” 一旁的窗台下,沈星流和唐萱萱正手持着两个鸡腿,不住地偷笑。 第二天,厨房“闹鬼”的传闻,就悄然间在下人们间传开了。 对此唐萱萱只能打上一个饱嗝,全是五香味。 ...... 沈星流因被瑀皇下旨,不得出门。 所以也就无法参加董晁的丧礼,只能由唐萱萱代为参加。 因为董晁是客死他乡,并无尸身,于是举行了一连七日的招魂仪式,只能葬下衣冠冢。 待得期满后,因其家书中内容,无需妻女守孝。 据说,连皇子也前来凭吊。 一时间,烟火小巷变成了全城瞩目的地方。 尤其是董家,也理所当然就成了焦点,被众人齐声称赞。 ...... 这一晚,沈星流正在书房内,聚精会神地看着沈晟留下的兵书。 刚好看到了精彩的地方,突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谁?” 有过前几次被刺杀的经验,让他异常的敏感。 随即,丢下书籍,追了出去。 黑影的轻功很好,腾跃在房舍间,如履平地,可他已非从前可比。 “此人的轻功,很眼熟呢?” 就在屋顶上,快追到黑衣人时,突然前方的那人一跃而起,在空中侧过身子,翻滚了几圈。 “咻!” 只见,那人抬手射来一枚袖箭,直奔沈星流的面门而去,瞬间洞穿了他的额头。 “刀意留形?” 蒙面人沉声惊道,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喂,你胆子很大嘛!”沈星流的声音从蒙面人身后传出,“居然跟着我来到了瑀都?” “啪啦啦啦···” 蒙面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几个翻滚,与其拉开了距离。 此刻沈星流双臂抱胸,立在屋顶一侧,“你这次,是来杀我的?” “哼哼,黑侠,久违了,” 蒙面人定了定神,抱拳道:“没想几日没见,你居然变得这么强?” “多谢夸奖,不过你的实力倒是没进步多少嘛。” “小子,少瞧不起人了,好歹我前阵子也晋入五品啦···” 沈星流挑了一下眉毛,方才只顾观察他的身法,从而忽略了他的实力,“有趣,不知和六品比起来,会怎样?” 渐渐地,他舒展开双臂,呈大鹏展翅的模样。 五气氤氲而出,缠绕在周身。 “当真不简单呢···”蒙面人交叉的双臂,露出羽刃,“你的刀呢?” “打你,还用不上刀。” 随即,沈星流脚下生风,一脚踏出。 “狂妄的小子,看招!” 蒙面人运转起身法,旋即从屋顶另一侧,飞出八道身影。 幻影有使拳的,有使掌的,也有使腿的,向着沈星流周身袭来。 “呼啊!” 五气有如鞭子一样,沈星流扭转腰身,五气带着风声,霹雳啪啦地打了出去。 “嘣、嘣、嘣···” 屋顶接连响起沉闷的气爆声,每响一下,都会有一道幻影被击碎,当最后一道被击碎时,伴随而来是一阵烟尘。 沈星流担心有毒,随即撤身退去,可那蒙面人交叉双手,一脚踏出,劲力崩碎了数块瓦片,却要乘机而上。 “十字、斩!” 烟尘散去,沈星流连退数步,双手抓在黑衣人的两只小臂上。 “咔滋滋滋···” 两人双臂同时用力,在屋顶上较量起力气来了。 “你到底是何人?” 看着羽刃离自己的咽喉越来越近,沈星流忍不住,大声问道。 “嘿嘿,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蒙面人眼中充满了戏谑。 旋即,沈星流嘴角微微上扬,嘴巴微动,说出了一个名字。 “哗!” 蒙面人双手间斩出两道风刃,满眼都是震惊。 然而,在说出名字的同时,沈星流就立马抽身退去,与其拉开了一段距离,任由风刃打来。 退无可退之时,只见他双拳包裹着五气,齐齐轰出,击碎了风刃。 待到风去烟散后,蒙面人早已离去。 沈星流手中捏着一支袖箭,呆呆地伫立着。 下一刻,他心中一惊。 “不好,莫非是调虎离山?” 紧接着,几个纵越之后,他匆匆赶回书房。 书房内空无一人,却见一个空匣子躺在地上,里面的名册早已不翼而飞。 “也罢,就当是物归原主了。” 此刻,他只有失落地捡起木匣,默默地将它放回书架上。 “星流,怎么回事!” 就在那一瞬间,唐萱萱察觉到这里有打斗,并迅速地赶了过来。 沈星流转过身来,轻松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来了几个熟人。” “熟人?” 她扫视四周,见到书籍散了一地,这能是熟人?而且我们刚来瑀都哪里来的熟人? “萱萱,有一件事我早就想确认了···”沈星流扬了扬手中的袖箭。 确认什么? 唐萱萱刚想出声发问,就见沈星流径直地走向一盏烛火,而她也好奇的上前查看。 经过烛火的炙烤,箭头上隐隐浮现出一个字来。 “难道来的人,是···”唐萱萱捂起小嘴,难以置信。 沈星流轻轻点头,“而且,我们不是第一次碰上他了,上一次,他想帮我们杀裴冬生。” “原来,他们早就跟上我们了啊?” 唐萱萱歪了歪脑袋,忽然想起那一夜的情景,话语间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沈星流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即坚定道:“不过,我一定会降服这帮虎狼之师的。” 唐萱萱眉眼弯弯,握着小拳头在胸前晃了晃,点头道:“恩,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90/90050/29363104.html 凤游江南 第29章 慕容来访 蒙面人离开别院后,御风而行。 约莫一刻钟后,便来到一座鼓楼顶部,他正远眺眼前黑漆漆的都城。 秋风习习,吹得风骁的衣衫猎猎作响,不经意间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双眸空洞无神。 脚下的这片黑色的城池,曾经是他们拼死都想守护的地方。 “将军,他没有让你失望,他真的很优秀,甚至连我都打不过他了呢···” 风骁一把扯下黑色的面巾,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喃喃自语道:“可他若想作为三军的统率,还是略显不够的。” “咻、唰!” 此时,一道黑影在黑色的建筑间,不停地纵越横穿着,避开了所有巡街的金吾卫,穿越大半的街区。 对于城池的布局,他可太熟悉了。 不一会儿,就来到鼓楼之上。 “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啊···” 蒙面人刚到,就躺在鼓楼上,大口喘着粗气,“还好,我反应快,差点被抓住。” 风骁微微一笑,转身道:“废话少说,名册找到了吗?” “呼···” 那蒙面人长出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拍了拍胸口,道:“嘿嘿,我出马你就放心吧,早就得手了。” “不过,你说小林子要这个干嘛?”王煜扯下面巾,嘴角挑了挑,有些玩世不恭地问道。 风骁敲了敲自己的眉心,“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嘶···” “难不成他真想招兵买马,但瑀皇那里···” 风骁瞥了一眼,远处火炬点点,“他默许了,我们快走吧,你也该练练功了,尾巴都没甩干净。” “啪啦啦啦···” 巡城金吾卫们,不断往鼓楼奔去。 宵禁之后,还有人胆敢上街,那可是大罪,要被抓进金吾卫大牢抽鞭子的。 但二人似乎并不想束手就擒,各自施展开身法遁了出去。 ...... 自从那一夜后,沈星流吃住都在书房里。 整日的埋头苦读,军营毕竟不是江湖,而他自问,以他的实力足以力压群雄,但光靠此还是略显不够的。 两军对垒,考得还有谋略,先前沈老教授的也只是些浅显的知识。 如今看到这些兵书后,才又为他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 其内容,也是五花八门的,从兵法谋略、奇门遁甲,再到地势天候,无一不包,甚至还有两本医术。 半个月里,沈星流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倒也能记个七七八八。 这一天,他在一本讲阵法的书里,看到一张被折好的宣纸。 心中疑惑陡生,缓缓将宣纸摊在地上。 片刻后,他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来,这显然就是六合刀阵啊。 可这阵法,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 “怎么,碧螺水匪也会这个阵法?”沈星流皱起眉头,深思了起来,“难道是被偷走的?” 突然沈星流想起铁龙当时的异样,莫非他早就见过我,还是见过我爹沈晟··· 看来得要尽快找到这个黑域,好好问问铁龙了。 如今六合刀阵,他已经学会,且被完善,但此初始的阵图,也不能丢弃。 随即,沈星流小心翼翼地又将它折好,收了起来。 ...... 做完这些后,房外传来一道欢快的声音。 “星流,星流···” 唐萱萱捏着一封拜帖,一溜烟跑进的书房,差点撞到桌角。 “哎呦,这是怎么啦?”沈星流一闪身挡在她面前,扶了她一把,没好气地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嘻嘻!” 唐萱萱吐了吐可爱的舌头,扬了扬手中的拜帖,“你猜这是谁发来的?” “哎,这我那猜得到啊?” 按理说,顾万武他们要来的话,只会差人告知一声,绝不可能郑重地发出拜帖。 瑀都内他们也不认识太多的朋友,而董晴只是寻常人家,就更不可能了。 “难不成是慕容?” “就是慕容师姐哦!”唐萱萱开心地点了点头,打开拜帖,递到他眼前。 沈星流接过拜帖,看了一眼。 “什么,慕容师姐家,居然是当朝左仆射?” 当初唐青枫明明只告诉他们,慕容家是大户人家,没想到居然这么大? 沈星流现在似乎能想象,当他了解到慕容家真正的背景后,该是何种反应了。 而这样的背景,若是一个江湖中人想要提亲,估计也会很难吧。 “我刚接到拜帖时,也很惊讶呢···” 唐萱萱拍了拍还在扑扑直跳的小心脏,“不过,我再三问过那名来送拜帖家丁,也已经确认了。” “唉,青枫兄估计这次很难吃到天鹅肉啦···” “恩,恩?” 唐萱萱听这话怎么怪怪的,旋即皱起鼻子道:“哦吼,你说青枫哥,是癞蛤蟆?等他来了,我一定要告诉他···” “这明明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沈星流连连摆手,推卸责任。 “哼,看拳!” 紧接着,就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粉拳落下,打得沈星流不断求饶。 ...... 三日后,一辆马车停在别院门口。 “小姐,您慢些!” 身着一袭紫色衣衫的慕容幽兰,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小妹妹,你过来···” 就在慕容幽兰环视四周时,看到一名粉衣少女也同时在看她,旋即向她招了招手。 “姐姐,你是在叫我吗?”董晴轻手轻脚地上前,生怕惊扰了马车旁严肃的护卫。 “小妹妹,我看你好像很着急,也想进去吗?”慕容幽兰掩嘴轻轻一笑,“没事的,你不用怕他们。” 董晴点了点头,“姐姐,你也认识沈大哥他们吗?” 其实她早就来了,一直没敢进去,这院子也太大了吧。 随即,慕容幽兰拉起她的手,“你是叫晴儿吧,我听说过你,我们一起进去吧。” 对于这个名字,慕容幽兰还是从父亲那里听到的。 二女一见如故,有说有笑地向别院大门走去,而有了陪伴,董晴的底气也就更足了起来。 “咚、咚!” 院门才敲了两下,唐萱萱就蹿了出来,扑入慕容幽兰的怀里。 “哎呦哟,让我看看这是哪儿来的冒失鬼···” 还好早有准备,要不然还真接不住呢。 “嘻嘻,慕容姐,你终于来了,” 唐萱萱从来她怀里出来,调皮地笑了笑后,又带着些许幽怨的语气道:“我都来这么久了,你都不来看人家,哼!” “哦呦,我还以为你有黑侠陪着,早把我忘了呢!”慕容幽兰眼珠子咕噜一转,打趣道。 倒是给唐萱萱闹了个大红脸,“谁,谁要他陪啦···” 随即,她眼神漂移,一眼就看到旁边吃惊的董晴。 董晴一直以为,唐姐姐是端庄得体,没想到是这样的古灵精怪。 “咦,晴儿,你也在啊···”唐萱萱后知后觉地敲了敲小脑袋,拉着两人的小臂,将二人迎进院子。 本来花园内,练功的小狼几人,早就被唐萱萱赶走了。 平日里也就算了,今日可是贵客来访。 三女围坐在石桌前,就着一壶香茶,谈天说地。 当谈及唐门的血祸时,慕容幽兰一阵地唉声叹气,可惜当日她不在,不能为唐门分担。 “不过,还是要恭喜萱萱你闯关成功哦!” 慕容幽兰看见唐萱萱的情绪有些低落了,旋即扯开话题,“萱萱啊,沈大侠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慕容幽兰左右张望了两眼,这两人平时可是形影不离的。 “他啊,知道你今日要来,正在厨房准备点心呢。” 什么? “他?还会做点心···” 董晴二女对视一眼,都是无比的错愕,一直以来两人都认为他只会吃点心呢。 “嚯嚯,我可听到了哦···” 人未到声先至,紧接着,一名黑衣少年,单手托着一方香木制成的食盒,缓步走来。 “谁方才在编排我,小心我一会儿不给她吃点心哦。” 旋即,两女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不是我,你听错了。” 沈星流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木盒放在石桌上,打开了盖子。 顿时涌出一阵扑鼻的香甜之气,食盒内依次被格开,放着八样精致的点心。 一时间,三女食指大动。 “啊唔唔,真好吃!” 董晴也丝毫的不客气,“这八宝盒,居然比我做得还好呢。要是能有配方就好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沈星流也捏住一块小饼,“回头我给你写个配方。”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话间,董晴放下了手中的糕点,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于是,从袖子里抽出一卷花布,似乎里面包着东西,递给了疑惑的沈星流。 “这是什么?” 随即,他将核桃酥饼咬在口中,接过花布打开一看。 “我也不知道,就前几日在整理父亲留下的遗物时,意外发现的。”董晴摇了摇头,想着拿来给沈星流看看,或许能知道什么。 花布展开,露出里面银白色的一角,好像是某种动物的皮。 “你们也知道,我父亲以前是个土夫子,这应该是某个秘地的地图吧···” 董晴越说声音越小,显得底气很不足的样子。 地图大约一尺长,半尺宽。 入手之后,透出一股沁凉之感,绝对不是一般的羊皮地图。 而沈星流也想到黑城一行,董晁凭借着一张羊皮地图,成功找到了传国玉璧。 “扑通、扑通···” 心脏砰砰直跳,若真是如此,那可算是一份天大的机缘啊。 /90/90050/29376748.html 凤游江南 第30章 朝堂疑云 沈星流仔细研究着,地图上的地形走向。 本来热闹的花园,也突然安静了下来,三人都期盼着他能看出些什么。 片刻过后。 只见他摇了摇头,“这幅地图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上面记载的内容,与如今海内的地形都对不上啊。” 这些日子,沈星流埋头苦读,对于各方地形,不说是了然于胸,可也能说是略知七八。 三女大失所望,但也毫无办法,毕竟这张地图看上去就很古老。 而且就以此图的材质来看,根本就是最近几百年内任何一种动物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来自更古老的年代。 而这千百年以来,山峦挪移,河流改道,早就不似过往。 莫说是千年,就算是百年之前的村落,现在都不一定能找到存在的痕迹。 于是,沈星流只能长叹一口气,将其折好,想要交还给董晴。 却见董晴摇了摇头,不肯收下: “我也看不懂这幅地图,所以我想把这地图赠给沈大哥。” “啊,这怎么可以···”沈星流连连摇手,“这可是你父亲遗物啊,我又怎好夺人所爱?” 董晴揉着太阳穴,没了办法,只好朝唐姐姐、慕容姐投去请求帮忙的目光。 “星流,你就收下吧,这或许也是董晁希望看到的。”唐萱萱伸手搭上了沈星流的小臂。 此图或许在寻常人看来,毫无作用,若是在有心人的眼中,那就是无价之宝。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就算是董家母女有铁牌护身,明面上一般人是不敢动她们的,可就怕有人暗中使坏。 想通这一节,沈星流只好点头道:“如此,我便却之不恭啦。” “嘻嘻,沈大哥,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小小的地图又算什么啊!”董晴开心地笑道,感觉手中糕点更加好吃了呢。 “其实吧,我听说董家要开办酒楼啦,”慕容幽兰看了看沈星流与唐萱萱的小动作,提醒道:“到时你多照顾生意就行喽。” 沈星流回过神来,“这是好事啊,什么时候开门?” 此时,他盘算着如果还不能出门的话,就让周三宝帮忙照应一下。 “唔?”董晴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如实相告,“都是些小本生意,我们打算在年后开张。” 这些天,他们家要开酒楼的消息传出后,不少达官贵族登人拜访,想问能否合伙,但都被婉拒。 沈星流、与唐萱萱对视一眼,便已知晓对方的心意,“晴儿,你看我唐家怎么样,能否与你家一同经营酒楼呢?” “当真?” 董家母女虽是自强之人,但经营酒楼就要抛头露面,长时间的话,难免会被街坊邻居背地里说闲话。 唐萱萱微微一笑,“当真,具体事宜我会交由周掌柜去做,放心亏不了你的。” “唐姐姐,说笑啦···”董晴举起茶杯,一本正经地道:“今日小妹就以茶代酒,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干杯!” 三人微微一笑,与其碰杯。 放下杯子后,慕容幽兰适时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 “何事?” 沈星流疑惑问道,难道与我有关? “我也是从我父亲那儿听到的···” 慕容幽兰环视四周,突然压低声调,道:“这次上朝,顾大将军向陛下提议。此次围湖冬狩,要你作为护卫随行,可是被陛下一口回绝了。” 据说,下朝后,两人还大吵了一架,之后顾万武也被关了禁闭。 “哎?这两老头子,唱得这是哪出戏啊!” 沈星流一听,脱口而出。 几人在这里议论朝政就已是无礼,还敢称呼当今陛下与上柱国,为老、老头子? 早就知道,堂堂黑侠胆大妄为,拆了大将军府的侧门,可也不能这么大胆吧。 要是走漏了风声,是要被治大不敬之罪的。 慕容幽兰担心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随即双指夹起一块小饼,丢到他嘴里,却被沈星流笑着接住了。 “萱萱,你怎么还在笑啊,不好管管他?”慕容幽兰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小心脏。 董晴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唐姐姐,之前我就很奇怪,你们是不是和陛下认识啊。” “其实也不太熟···” 沈星流捏着咬下一小口的小饼,怔怔出神。 “恩?” 慕容二女心中一惊,合着还真认识? 旋即,缠着唐萱萱,要听个究竟。 “好啦,我告诉你们,”唐萱萱故作神秘,拉长了音调,“其实啊,陛下与上柱国,就是星流的三叔和二叔。” 随即,唐萱萱便将事情经过如实讲出,只是隐去了红芸楼这个地方,二女听得脑袋晕晕的。 “呼噜噜噜···” 董晴也是第一次听这些江湖逸闻,只觉得口干舌燥,饮下一杯香茶后,大呼过瘾。 由于是亲身经历者来讲述,可比所有的说书先生讲得,都来劲了许多。 “嘿嘿,低调低调···” 沈星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直言道:“好像也没那么夸张吧。” 不过迎来三女的一阵白眼,而慕容幽兰也了解到了他的实力,才知道唐萱萱所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犹记得先前,他也才四品,现在再见面时,却是六品了,其天赋简直堪称妖孽。 渐渐地,她的眼神模糊了,要是青枫在这儿该多好啊。 “慕容师姐,前阵子我接到家中的传信说,青枫哥已经准备来瑀都了。”唐萱萱握了握慕容有些冰凉的小手,安慰道。 果然,在她听到这个名字后,全身一震,缓缓抬起头来。 “当真?” 唐萱萱轻轻拥着慕容幽兰,眼神一瞥沈星流。 得! 这里没我什么事了。 “我去准备饭食,到时一起吃饭哈···” 沈星流嘿嘿一笑,就离开了花园。 在去往厨房的途中。 沈星流怀揣着地图,边走边思考,突然有一人从他身边走过,都未曾发觉。 “老于头,让你准备的食材怎么样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厨房。 奇怪的是,平常这时,厨房早已开锅煮饭了啊。 “老于头?” 还是没有回应··· 沈星流突然警觉起来,五感此时被他运转到了极致。 很快就在柴房中,发现了胖厨师的身影,他此刻正躺靠在一堆干柴上,手里还抱着两根劈好的木柴。 显然老于头是来柴房拿柴火时,被偷袭了。 随即,伸出两指探了探他的呼吸和脖颈,还好没有大问题。 “老于头,老于头,醒醒啦···” 只见,沈星流双手扶住胖厨师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嘿,怎么还不醒?” 那就别怪兄弟了,沈星流返回厨房取了一碗水。 可惜老于头没有修为在身,而沈星流的内力,过于刚猛,常人也受不了。 否则只消以内力一推,便可唤醒他。 刚把厨子扶好,正准备喷水呢。 “嘎、吼!” 老于头喉头发出一声闷哼,终于转醒过来。 吓得沈星流,赶紧把嘴里水咽了下去。 “沈、沈公子,你怎么在这儿···”老于头还有点懵,随即感到后脑勺一阵疼痛。 “我过来找你啊,怎么样了?”沈星流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差点被呛到,“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就记得来拿柴,就两眼一黑···” 老于头努力回忆着经过,“哎呀,闹鬼了啊,厨房里有鬼···” “得了吧,大白天哪来的鬼啊,是不是你太困了?” 刚才回厨房时,沈星流在砧板上发现,来人用食材摆成了“三”字。 这也让他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冲他来的,可这三字代表着什么呢? 在没弄清楚前,必须先压下此事。 “啊,还真有可能。” 这些天,老于头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整日里昏昏沉沉的。 其实说到底,沈星流还真有些心虚呢,“好啦,我们快去准备午饭吧。” 说罢,转身准备进入厨房。 “奇怪,这后门是谁开的?”老于头嘟嘟囔囔地关上了后门。 这一刻,沈星流终于了然了,手中菜刀起起落落,被他使得飞快。 “哎呦喂,沈公子,好刀工啊···” “···” 董晴二女在别院吃过午饭后,拿着沈星流写得配方,与唐萱萱一同上街游玩了,徒留沈星流一人抓耳挠腮。 没办法,只有把这股气,全都放在读书上。 何大力经过这些日子的体能锻炼,竟然可以渐渐摸清自己体内的气了。 而这也要归功于,他平日里的辛勤劳作。 “沈大哥,沈大哥···” 沈星流正在花园里读书,眼神盯着后院的方向怔怔出神,被小狼这么一喊,悠悠地转醒了过来。 “怎么了?” “吼吼,沈大哥,是想萱萱姐了吧,” 小狼自以为很聪明的样子,分析道:“当初,你去碧螺岛的时候,萱萱姐也经常这样发呆呢。” “臭小子,敢来编排大哥了哈,我看你是还不累吧!”沈星流丢下书本,就要去抓小狼。 小狼冲向小五子等人,想拿他们挡一挡,一阵吱哇乱叫。 傍晚时分,唐萱萱让慕容府的家丁来传话,说是今晚不回来了。 沈星流收到讯息后,心中一松,也好! 毕竟他还不知,今晚来者是敌?是友? /90/90050/29401580.html 凤游江南 第31章 帝王之术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白日里繁华的瑀都,也静了下来。 山海别院,书房内。 沈星流点着一盏明亮的灯火,挑灯夜读,却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此刻,他的整副心神都放在了后院。 桌旁靠着一把黑刀,若有动静,立马就会出鞘。 “邦、邦、邦!” 打更的梆子声,刚响了三下。 烛火轻摇,只听得房内传出“啪嚓”一声,书便被丢到桌上。 那名黑衣少年,与黑刀刹那间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空中虽有一轮圆月,可也有厚厚的云层,不时飘来遮住月光。 此刻,后院漆黑一片。 “咻!” 只听得,空气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微响。 沈星流落下身来,环顾四周,脚步轻轻移动,落地无声。 “我来了,你也该现身了吧?” 很奇怪,目之所及并没有人影,而且灵识也被全数放出,竟也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可他还是紧了紧手中的黑刀,下意识地看向一颗距离后门不远的大树。 直觉告诉他,这片树荫处,有些与众不同。 “嘿!呵呵呵···” 果不其然,树荫下传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紧接着,一名黑衣人掐着一枚奇怪的手印,从树影中慢慢升了上来,“黑侠,果然名不虚传!” “那我该叫你什么?”沈星流微微一笑,眯着眼睛,道:“影卫吗?” 影子周身缠绕着黑烟,似乎并不惊讶身份被猜出,“我没有名字,或者您也可以叫我影子?” 影卫本是沈晟帐下的影字营,是一支影子部队,平日里与其他将士并无交流,甚至连知道其存在的人,都不足两手之数。 但此营并非寻常作战的军队,也不擅长战场厮杀,却善暗杀、谍报,更是拥有一门“潜影术”,只要被其盯上就不要妄想能逃跑。 因此也让知道其存在的人,敬而远之。 在确认来者身份后,沈星流稍稍放下心来,虽然影子现已投靠三叔,应该不会对自己出手吧。 “说出你来这儿的目地吧···”他在不留意间,微微转动身子,还是无法轻易相信来人。 “咻!” 影子伸手在树荫下一晃,随即一道残影,向着对方打去。 待到看清那件物品是什么后,沈星流接过那枚纸飞镖。 “这是什么···” 还想询问,他抬头看去,却发现影子早就离去。 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些人非要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吗? 就连说句话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哗、嚓!” 带着些许的好奇心,他缓缓拆开了纸飞镖,就着月光细细看去。 刚刚看完,那张纸无火自燃了起来。 只留下,沈星流呆呆地站在原地,微微扬起嘴角。 好戏正要开场··· ...... 浮玉山之余脉,位于瑀都东南方,约莫两百余里处,山旁有湖,因此得名浮玉湖。 因“玉”、“瑀”同音,所以此处一向被瑀国用作皇家园林。 而瑀皇每年冬天都会来此围湖冬狩,并且向祖宗、神明祈祷,希望能护佑瑀国,在来年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虽然距离冬狩日还有十日的时间,但从瑀都内已有数支车队,拉着好些物品出了城。 浮玉湖湖畔的行宫,也早已扫除一新,期待着陛下的驾临。 这些日子,沈星流出奇的安静,不看书也不练功,整日呆在书房内。 就连唐萱萱除了吃饭期间,都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 “星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两人心神相连,彼此都有感应。而唐萱萱可以清晰地察觉到,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心事。 于是,屏退了左右,悄悄地问他。 “还是瞒不过你啊···”沈星流放下碗筷,反手将她的小手握住,“这几天,我正在调整状态。” “我估摸着,过些天会有一场恶战···” 在确定周围无人后,他才敢隐晦地将此事告诉对方。 恶战?与谁的恶战? 唐萱萱刚想叫出声来,就被沈星流制止了。 只见他微微地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 沈星流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拿起碗筷有意无意间,说道:“过些天,我会出一趟远门,你在家中等我···” “好吧~~~” 唐萱萱皱起小鼻子,翻了翻白眼,心中却是另一番盘算。 既然他能出门,是否就说明了,此事与宫中有关? ...... 匆匆三日已过。 文武百官,与车驾已在奉天殿外,等候已久。 瑀皇身着龙袍,靠在龙椅上,下方跪着一名俊秀的少年。 费公公在一旁念着冗长的圣旨,听得他昏昏欲睡。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太子朱承宇有德行,有才能,在陛下外出冬狩期间,由尚书省左仆射与太子代掌朝政。 “钦此!” 朱承宇一听到旨意念完,立马来了精神,赶忙拜道:“儿臣遵旨!” 随即,起身接过圣旨,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早就知道今日膝盖要受罪,于是他还特意穿了护膝,可依旧酸疼。 瑀皇看了朱承宇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太子如今十七岁,自小与顾飞雪长在一起,好的没学到多少,惫懒的性子,倒学了十足十的模样。 要不是瑀皇一直压着他,估计现在早就去寻那顾飞雪了。 “太子啊,你过来,朕有话与你言说!” 瑀皇伸手将朱承宇招上座前的台阶。 一旁的费公公很自觉地退出大殿,还贴心地替二人关上了殿门。 空荡的大殿内,如今只有两父子,没有君臣。 “父皇,请讲!”朱承宇恭敬地缓步上前,弯腰拱手拜道。 瑀皇长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坐上皇位,可与爱子间的亲情,与兄弟间的友情,却是越来越淡了啊。 “来,你与父皇同坐···” 说话间,瑀皇离开龙椅,也不管朱承宇怎样挣扎,一把将他按在了龙椅上。 朱承宇只觉得如坐针毡,一刻也坐不下去,奈何双肩被死死地压住。 可平日里,见父皇坐得挺舒服啊。 怎会如此? “感觉怎么样?”瑀皇见他停止了扭动的身子,轻声问道。 朱承宇愣了愣神,回道:“感觉挺特别的。” 坐在这里,大殿内的布局尽收眼底,眼前好似看到了大臣们在交头接耳,他们还以为座上之人看不到呢。 “你是朕的太子,这个位子迟早是你的!”瑀皇搭着孩子的肩膀,就如寻常父子一样,共坐一席。 “也不知,你怨不怨朕让你出生在帝王之家啊。” “儿、儿臣不敢···” 话音未落,瑀皇接着问道:“不敢,还是不怨?” 朱承宇眼中模糊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了些许白头发。 “唉,你要怨就怨吧,这个位子不是这么好坐的,随时都要接受天下的责难,和刺杀···” 朱自贞自从登基至今,面临刺杀三十五次,其中下毒十次,暗箭七次。 在长出一口气后,瑀皇胸口豪气陡生,目光灼灼,话锋一转道:“可那些不过是鼠辈而已,明面上打不过朕,就来使些鬼蜮伎俩,以为就能成功?” 话毕,瑀皇起身离去,殿中只飘荡着一句话。 “你是朕的太子,你要记住,纵使刀斧加身,也绝不能退后一步,因为你的身后是天下!” “咔啦啦···” 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瑀皇收起所有的情绪,大步出门。 “父皇···” 朱承宇不知父皇告诉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他知道此次父皇冬狩,估计会有危险。 可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而他作为一国之尊,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去面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一瞬间,朱承宇感觉以前的那个父亲回来了。 “儿臣恭送父皇!” 太子起身,拱手向着殿门外的那个男人,深深拜去。 “嗡···” “叮铃铃···” 随着瑀皇的现身,盛大的音乐响起,众文武大臣皆跪地,山呼万岁! 一旁的钦天监监正,奉命来到阶前,高声道:“奉陛下口谕,今日风和日丽,适宜远行。” 话毕,监正躬身退下。 瑀皇缓步上前,大手一挥,“各位爱卿平身,随朕出发!” “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浩大的声音,响彻云霄。 而瑀皇也在群臣的簇拥下,缓缓登上车驾。 帝王出行,各式仪仗五花八门,可谓是百花缭乱。 车驾不紧不慢地驶出皇宫,而瑀都中百姓,也将在这一天目睹帝王的风彩。 ...... 与皇宫大门,正对的朱雀大道。足有十里长,四十丈宽。 道路两旁则是六部九寺等,这些部门主要负责让朝廷正常运转。 早在十日前,这条道路就已被打扫干净,不容许有一片灰尘。 此刻,无数的民众翘首以盼,见到瑀皇的车驾,都恭敬跪地。 而瑀皇的面容也在车内,若隐若现。 即便如此,也有些民众因太过激动,而晕厥过去,后被抬走。 毕竟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曾将北柔铁骑击退,给了他们一碗饭吃。 “陛下,救救霖安吧···” 然而就在这么盛大的仪仗前,一名衣衫褴的老汉,俨然是一名来自灾区的难民。 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卷五尺长的血书,冲过了甲士的阻拦,跪倒在前。 “大胆,竟敢拦阻圣人车驾,左右还不速速将此贼拿下!” 羽林卫将军韩烨心中一沉,快马上前,拔出腰间宝剑,喝道:“拿下!” /90/90050/29421180.html 凤游江南 第32章 当街刺杀 羽林卫与众甲士一拥而上,正欲擒拿此人。 瑀皇听到车外吵闹,招来侯公公。 侯、费二位公公,分管宫外与宫内。 “陛下,有人阻拦圣驾,恐是刺客,韩将军正在擒拿。”侯公公快步上前,垂首向车内禀告。 “那人是何打扮?”瑀皇嘴角上挑,有趣啊,这大白天就来刺杀? 侯公公将那老汉的打扮如实道来,还说老汉手持血书,该是有兵刃在内。 “放肆!” 车驾内,传出轻轻飘飘的二字,顿时吓得四周的宫女、太监跪地不起。 “去叫停他们。” 来人明明是个难民,若不好好处置,恐会寒了天下臣民的心。 瑀皇轻轻拨开车帘,被小太监搀扶着下了车驾,而侯公公则一溜烟儿地跑去。 “圣人居然下车了?” “以往可没有这个惯例啊···” “听说前面,有人拦驾。” “何人如此大胆?” “···” 不仅仅是民众们,就连大臣们也是头一次见到陛下在此刻下车。 以前最多就是拨开窗帘,向着路两旁的民众招招手。 听到耳边有议论声,瑀皇扫视四周,参与议论的大臣及民众,无一不是全身一抖,闭上了嘴巴。 侯公公听到圣人下令后,立即脚下生风,几个呼吸间,便奔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哗、啪!” 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拂尘,抽退了几名正在擒拿老汉的甲士。 “放肆,不得无礼!” 被抽中的甲士,虽然不是很疼,但也一脸疑问,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退下!” 韩烨看到侯公公赶来,心中一惊,立即喝道。 而后,他也是翻身下马,向身后迎去。 几名甲士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他们捉拿老汉,惊扰了圣驾。 随即,几人讪讪地向着侯公公拱了拱手,多谢其手下留情。 要知道以侯公公的实力,在高手林立的宫中,那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尤其是一手“拂尘功”,使得叫一个出神入化,常人挨上了便是筋断骨折,根本不要想有好结果。 侯公公微微颔首,放过几人,让其退下。自己教训一下他们,总比他们事后被追究要好一些。 ...... “陛下,不能去啊!” 韩烨迎上了瑀皇,就要跪下行礼,被其牢牢地扶住了。 一般能做到羽林卫将军的,那都是皇帝的亲信,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你是要拦朕?” 只见,韩烨后退几步,抱拳道:“末将不敢,但那老汉身份尚未查明,陛下还是暂避为好。” “陛下,若想去,就从末将尸体跨过去!” 瑀皇正起脸色,转瞬失笑,“避?往何处避?现在朕的子民都在看着朕呢,放心朕有你护卫,安全的很呢。” 说罢,便拍了拍韩烨的肩膀,向前方走去。 一众太监、宫女,紧紧跟随。 这番话,让韩烨愣在了原地,能得此信任,纵死无悔。 旋即转身追上了瑀皇,护卫在一侧。 在前后簇拥之下,一行人来到队伍前。 那名老汉正在揉着刚被扭到的肩膀,见一行人走来,为首的那人气势非凡。 “陛下,请您救救霖安的百姓吧!” 老汉或许猜到了瑀皇的身份,将血书横成在前,双手摊在地上,口中哀嚎不已。 只叫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道路两侧的百姓,不少人都在偷偷抹着眼泪,小声啜泣着。 正如瑀皇所猜想的那样,今日之事,不好好的处置的话,恐有隐患。 “老丈,快快请起!”瑀皇不顾众人阻拦,上前几步道。 奈何老汉鼻尖抵着地面,直呼:“草民生得丑陋,不敢惊吓圣人。” “无妨,朕允你抬头回话。” 那老汉这才颤颤巍巍抬头,只见他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且有块青红色的胎记。 瑀皇丝毫不嫌弃,微微点头道:“你说你来自霖安,可有要事禀告。” 要知道前阵子,霖安再现水灾,他以命人赈灾了啊。 “陛下容禀,草民确实来自霖安···” 老汉双手合拳,声泪俱下道:“只因霖安水灾,府尹县令串通一气,私吞赈灾银两不说,还差人打伤了好多上告的灾民啊。” 什么? 瑀皇听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摔倒。 按理说霖安距离瑀都也不远,最多十日的路程,没想到在他眼皮底下,竟有一堆贪官酷吏。 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老汉还有乡亲们联名写得血书为证,请您查阅!”老汉悲痛欲绝,不断叩着响头。 几个响头下来,额间鲜血四溢。 瑀皇赶忙上前扶起了老汉,“好好好,朕就看看···韩···” 刚想命人展开这卷血书,老汉忙不迭地上前,哭道:“草民无甚大用,愿为陛下开卷一看。” “也好,速速展开!” 此刻,他心乱如麻,只想快些看看血书的内容。 老汉得到恩准,缓缓打开血书。 血书的内容,是一个个人名,有些笔迹稚嫩,歪歪扭扭的,显然就是儿童书写的。 瑀皇看着以血书写得人名,他心如刀搅,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啊。 “哗、哗、哗···” 血书已被展开至最后一寸,突得现出一柄匕首。 只听得一声怒吼,老汉一把将其攥入手中。 “护驾!” 韩烨离得最近,看得也最为清楚,情急之下,他大吼一声,猛然间向着瑀皇扑了过去。 “唰!” 说时迟那时快,老汉一刀抹去,瑀皇急忙间后退了两步。 随即老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正待要将瑀皇刺杀时,韩烨便冲到了近前,将陛下拉走。 由于那一刀来得太急,因为担心会伤到陛下,于是韩烨便徒手握住了刀刃。 “滴、滴、滴···” 锋利的刀刃,瞬间就划开了他的虎口,鲜血还没来得及滴落呢。 “咻、啪!” 紧接着,侯公公一脚跺向了老汉的胸口,那老汉还想拔刀,可刀刃早被死死攥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老汉感觉就像被一头发怒的公牛,猛地撞了一下。 “噗!” 匕首随即脱手,老汉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得身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叮、当啷啷啷···” 匕首掉落在地上,韩烨紧紧地攥着伤口,剧痛随即从掌心传来,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 “有刺客,有刺客···” 这时民众内传来惊叫,人群陡然骚动了起来。 “快,给朕拿下那名老汉!”瑀皇瞪大了眼睛,不断喘着粗气,气得脖子都是通红的。 “要活的!要活的···” 老汉刚一落地,还想跳起身来,胸口就被侯公公一脚踩住了,脖子上就被架了数把尖刀。 而这时,从道路两侧的民众中,跳出了三名黑衣人。 “嗖、嗖、嗖···” 只见,他们在凌空的那一瞬间,手臂挥动间化成若干残影,无数道闪烁着异样光芒的飞镖,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噌!” 韩烨急忙招呼甲士护驾,单手拔出腰间的佩剑。 “叮铃当啷···” 剑刃在手中,被舞得密不透风,眨眼间便将所有暗器格挡一空。 黑衣人显然忽视了韩烨的存在,随即拔出背后的短刀,冲上前去。 “啪啦啦···”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混乱的民众不断发出尖叫,甲士们除了要保护瑀皇,还要疏导诸多惊慌得民众。 后方的百官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得全身发抖,腿似筛糠。 倒也有几个不怕死的文臣武将冲了上去,以一己肉身挡在瑀皇身前。其中竟还有不会武功的成山王上官瑜。 甲士们护着陛下及官员们,不断后退。 “叮、铛!” 韩烨持剑迎上三名黑衣人,单手持剑横档在前,勉强挡下两柄自上落下的短刀。 与此同时,侯公公刚刚擒下老汉,来不及返身救援,只得一甩手中的拂尘。 只见,他手中的拂尘,在骤然间,延伸了数丈长。 就在这时,剩下的一名黑衣人,从两人身后闪出,正要一刀捅杀韩烨时,一抹细长的白丝,随即缠缚住他的手腕。 “什么?” 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侯公公拉了过去。 而即使少了一名黑衣人,韩烨的压力丝毫不减,因为他只有一只手可使力。 “去你娘的!” 要是陛下被刺杀,那他就是罪人了,到时要手还有何用? 心念电闪,紧接着,他握紧左拳,狠狠地轰向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砰!” 这一拳是五品武者的含怒一击,自不是容易抵抗的。 在其内力喷吐之下,那名黑衣人如遭电击,不住地倒飞出去,嘴中大口大口呕出鲜血,打湿了遮脸布。 再次落地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最后一名黑衣人,在同伴被击飞后,瞳孔一缩,抽身退去。 “唰!” 韩烨虽是一剑斩空,也不放弃,大喝一声提剑而上,不断冲杀着阵脚已乱的黑衣人。 “陛下,这里危险,您上车先走,这里由臣等挡着!”上官瑜死死地挡在了瑀皇身前,因为暗中不知还有多少刺客 只见,瑀皇扶着成山王的肩膀,拍了拍道: “不怕死是好事,可若要朕落荒逃跑,大可不必!” 要知道瑀皇可是马上皇帝,少年时,面对千军万军尚不曾惧过。一场小小的刺杀,有何惧哉? 随着黑衣人杀出,四周已经充满了喊杀声,又有十数名刺客杀出人群,与数名甲士战在一处。 /90/90050/29437244.html 凤游江南 第33章 彻查 “咻!” 此时,一名刺客绕开了甲士的阵型,一剑急急地刺成山王的面门。 上官瑜面色一片惨白,心中直呼:我命休矣! 随即紧闭双目,就要等死。 可等了半天,迟迟不见丝毫动静。 “嘎!” 而后,上官瑜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那剑尖就在他的眼前,不过一指的距离。 “回头再和你算账,成山王你还是先退下吧···”瑀皇双指轻捏剑尖,自信地笑了笑。 刺客没想到当今圣上,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仅靠双指就停住了自己的必杀之剑。 上官瑜双膝一软,木然地奉命退下。 “嘻,找死!” 刺客见到瑀皇中路大开,便要抽剑,却惊讶地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你不是要来刺杀朕吗?为何还不动手!”瑀皇戏谑道,那面色不改、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手中并未夹住剑刃。 刺客都快哭了,大叫一声,就要弃剑逃命。 “嘣!” 只见,瑀皇内力轻震,剑刃瞬间崩碎开来,单手略微一招,轻弹一指。 “咻、咻、咻···” 破碎成无数片的剑刃,接连飞出,正中那十数名刺客,而眼前的刺客,更是被直接打成了马蜂窝。 不远处,侯公公与韩烨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除去被当场格杀的刺客之外,共擒得刺客九名,还有那名老汉带着的面具也被撕了下来。 而朱雀大道两侧的民众们,见到刺客尽皆落网,后在甲士们耐心疏导下,又重新安静地跪在地上。 ...... 此刻,朱雀大道上一片安静。 九名被活捉的刺客,被甲士们压在队伍前头,失去了战斗能力。 “陛下!” 侯公公手中拎着一名如同死狗的黑衣人,随手丢给两名甲士,眼见瑀皇在众人簇拥下缓步上前,随即向着陛下迎了过去。 “为防刺客有诈,您还是与他们保持些距离比较好。”侯公公躬身挡在瑀皇一侧,轻声说道。 “恩,朕知道了,”瑀皇微微颔首,“这次你们做得不错。” “谢陛下夸奖!” 能得一句夸奖,侯公公的心中无比开心。 不远处,韩烨的宝剑,已经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那名黑衣人跪倒在地,其大腿上更是被划开偌大一个口子,不住地往外渗着血。 “说,是谁派你来的?” 韩烨刚想问道,却见黑衣人嘿嘿一笑,“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咔呲!” 黑衣人脖子一歪,咬碎了齿后的毒囊,身子立即剧烈震动两下后,就像是被抽了全身的骨头一样,软软地向后倒下。 韩烨眼眸一闪,对着甲士们喊道:“小心他们服毒自杀,快掰开他们的嘴!” 虽然他发现不对后,立即就提醒众甲士,可还是有些迟了,随着四声闷响,又有四名刺客自杀成功。 甲士们反应虽快,可也仅制止了五名刺客的动作,其中包括那名老汉。 “啊!” 一名甲士更是将手指捅进了老汉的齿间,手指险些被咬断。 韩烨急忙上前,捏着拳头,一拳砸了过去,“松嘴啊!混蛋!” “噗···” 一拳砸去,老汉吐出一口嫣红,同时也将口中的毒囊吐了出来。 “兄弟,你先下去疗伤吧!”韩烨拍了拍那名甲士肩膀。 “谢将军!” 甲士抱着手指下去包扎,韩烨却将宝剑归鞘,迎上瑀皇,“陛下,末将护驾不力,导致您受惊,末将实在罪该万死!” “不不不,你做得很好,”瑀皇急忙上前,扶起了韩烨,又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将他的左手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御医,还不快快给韩将军疗伤?” 韩烨感受着掌心的柔软,立即又跪倒在地,“陛下,如今危机未除,末将还是在您身边护卫吧。小小伤口有何道哉?” 就在说话间,一名发须皆白的御医上前,侯在一旁。 “恩,不错,不愧是朕的将军,有股子英雄气!” 瑀皇满意地点了点头,拉起他的小臂,边走边道:“如此,我们君臣二人,就一起看看这帮鼠辈!” “嘻嘻···哈哈哈···” 这时老汉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疯狂地大笑起来,“成王败寇,如今,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瑀皇左右分别是侯公公与韩烨,站在了距离五名刺客两丈的位置。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瑀皇深吸一口气,斥道:“朕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朕?朕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 老汉缓缓抬起头颅,露出满是坑坑洼洼的脸,只见其头上稀疏地长着几根白发,“这个问题,还是留在你在漫漫长夜中痛苦地去想吧,嘿哈哈哈哈···” “放肆,敢这么和陛下说话?” 说话间,韩烨就要取下腰中的配剑,打算抽老汉几剑鞘。 “呼!退下···” 瑀皇揉了揉眉心,制止了他的行动,“那好,朕再问你,那卷血书,与你方才所言是否属实?” 还未等老汉开口,一旁就有甲士上前禀告,“启禀陛下,经过确认,刺客所带得正是人皮。” “嘿嘿哈哈哈···”老汉发出了刺耳地笑声,“而且是最新鲜的哦!” 瑀皇一听,脑海中一片混沌,竟有自己的子民,被贼人残忍地杀害了,而他还不知道? 幸亏,侯公公眼疾手快,将陛下稳稳地扶住。 “啊啊,可恶,该死,” 过了片刻,瑀皇回过神来,额上青筋直跳,“贼人该死,贪官污吏更该死!” 吓得一帮文武大臣跪伏在地,“陛下息怒!” 等到喘匀呼吸后,瑀皇正了正衣冠,大手一挥,宣布道: “传朕的旨意,彻查霖安上下一众官员,另将刺客押入天牢,务必要查出幕后之人!” “遵旨!” 随即,便有几名官员应声匆匆地退去。 “桀哈哈哈,有难耐杀了我,杀了我!” 老汉不惧反笑,被甲士押走了。 临走前,口头还在怒骂,“你这个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至此瑀皇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半,原来又是一个前朝的可怜虫,不足为惧! ...... 刺客虽除,但众臣仍旧心有余悸。 就在瑀皇再度登车时,右仆射林中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林大人,这是何故?” “陛下容禀,今日遇刺,恐有不详,”林中鹤趴伏在地上,声泪齐下,“还请陛下暂时回宫,另择佳期!” “请陛下回宫,另择佳期···” 随即在林中鹤之后,呼呼啦啦地跪倒了十数名文武大臣。 “哼!哈哈哈哈···” 车驾上沉默良久,旋即爆出一阵大笑。 “不过是一帮宵小之辈,朕一生遭遇大小刺杀,算上这一趟该有三十六次,有哪一次是朕退过的?” 瑀皇目光灼灼,隔着窗帘瞥向众臣民,被目光扫中者无不全身一震,他斩钉截铁道:“今日便是最好的佳期,出发!” “陛下,至少要将上柱国宣来护驾,否则老臣就算叩死在此,也就不让车驾前进半步!” 说话间,林中鹤及几名老臣,已经抱上车驾的车轮。 “哼!那个老东西?不宣也罢···” 瑀皇鼻翼微动,“尔等莫非以为,朕无人可用了?” 能让当今陛下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有人开始猜测,朝中莫非要变天了? 韩烨等人全身冷汗直下,还好今日他们拼死护驾,否则真会被牵连进去呢,加之方才陛下下旨,彻查霖安。 这次,真不知又有多少的官员,会被拉下马呢。 先从七星关城池,再到栎州,现在是霖安。如今的瑀国当真是,不断的在换血。 “末将,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烨当即抱拳拜道。 随即,一众羽林卫及武官,敲了敲胸前甲胄与官服,发出震天的怒吼。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吼声久久不能散去,大道两侧的百姓,受到将士们的感染,尽皆吼了出来。 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他们一碗饭吃,谁要对他不利,那我们必要生啖其肉,饮其血。 “哈哈哈哈,好好好···”瑀皇开心地拍了拍两下手掌,“不愧是我瑀国的臣民,出发!” “起驾浮玉山!”侯公公偷偷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扯起嗓子,喊道。 至于林中鹤等人,怎么可能真从他们身上碾过呢。 韩烨已经命人,将他们扯开了。 “陛下,陛下!您不能去啊···” 林中鹤还想说什么,然而都已是无济于事了,车驾已经缓缓地向前驶去,再也不会停下。 ...... 瑀皇的车驾还未离开瑀都,朱雀大街刺杀一事,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祸事啦,祸事啦!” 山海别院,周三宝一边抹着汗水,一边跑进院内。 而他的叫喊声,很快就引来了唐萱萱与小狼等人。 唐萱萱看着正在喘粗气的周三宝,心中焦急地问道: “周掌柜,倒是发生了何事?” 阮小五、与何大力两人,合力将他扶起,坐到堂中木椅上。 “唔唔唔,哈···” 在饮下一杯凉茶后,周三宝终于喘匀了气息,只见他左右看了看,“沈大侠呢?” “他目前正在闭关,有何事?”唐萱萱皱着眉头,心中猜测,莫非此事与星流有关? “是这样啊···” 周三宝不疑有它,点了点头,娓娓道来,“是这样的,今日我本在董家酒楼查看工匠的进度,突然街上一阵骚动,我听了半天,才知道···”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在众人的目光下,咽了一口吐沫,大叫道: “才知道,陛下今日出城,在朱雀大道上,遭遇了刺杀!” /90/90050/29458135.html 凤游江南 第34章 夜宿野地 堂中一片寂静,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啪嚓!” 小狼手中端着的水杯,不知不觉间摔落在地上,连带着杯中的茶水,一同被摔了个粉碎。 “什么人?竟如此大胆···”唐萱萱瞪大了眼睛,要知道陛下可是星流的三叔啊。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陛下若是一死,那朝中必会又起动荡,到那时恐怕北柔又会来袭。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小狼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却见周三宝嘿嘿一笑,“你们放心,陛下无恙,贼子也被尽数捉拿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阮小五、何大力两人。 腰膝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周掌柜啊,以后咱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啊?”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小狼、小池子满脸通红,可惜,没有亲眼看见那番紧张刺激的场景。 听到二人的话后,众人的心情慢慢好转起来,轻轻地笑出声来,心中都是暗自庆幸,还好陛下无事。 “哎,不喘气···我要憋死的··”周三宝嘿嘿一笑,回嘴道。 唐萱萱掩嘴一笑,“那后来呢,陛下遭遇刺杀后,就该回宫了吧?” 可惜,事实并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样,如果陛下回宫了,那星流是否就可以避免一场恶战了呢? 只见,周三宝情绪低落了下来,垂下脑袋,缓缓摇了摇头,“陛下,他并没有回宫,依旧向着浮玉山而去了。” 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概,让小狼有些心神向往,眼珠子里都是小星星,“哇,偶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给沈大哥!” 然而,他却被唐萱萱拦住了,“小狼啊,沈大哥在做重要的事,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好不好?” “哎?” 小狼发出一道失望的叫声,到底在做什么重要的事,能比这件事还要重要啊? 但唐萱萱却不能告诉他,害怕他会有什么小心思。 夜幕降临。 沈星流与众人正在饭厅吃饭,耳朵里听着小狼左一句右一句讲述着刺杀一事。 虽然他脸上没有动静,但内心,可是掀起了一阵风起云涌。 没想到刺杀,竟然来得如此之猛,之快。 贼人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当街刺杀? 不过,他也深深地佩服三叔的决策,在这一过程中,若有一步有差,轻则失去民心,重则当街殒命。 其实瑀皇敢这么做,心中也是有些底气的,毕竟他和自己的父亲、二叔是好兄弟,当初都是将军,没有武力在身,那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吧。 据目前小狼的描述来看,自己的这位三叔,最起码也是六品武者了,而顾万武则要稍强些。 沈星流不禁猜想道,若是自己的父亲,那该是何种实力呢? 从迦叶寺后山的那枚“刃”字来看,当初他的实力,至少不比现在的自己差。 因为就连现在的他,也无法悟透字中玄机。 一顿饭后,沈星流与唐萱萱,在院中踱起了步子。 “萱萱啊,今日之事,来得太突然了,我···” 沈星流扶住了她的肩膀,“我也想尽快动身了,你在家里好好等我。” 本来,他还以为所有的一切,尽在陛下的掌握中。 抛去影卫这个父亲留下的组织不谈,还有一石居及其背后的实力,竟也无法提前洞察贼人的谋划吗? 一时间,沈星流思绪如麻,不知如何解开,或许在这些事件之后,还有一个大的组织在操控。 会是双月教吗?还是曙更,亦或者是北柔? 这些他都不知道,但他只知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所重视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唐萱萱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好似有星辰闪烁,“既然你心中已有决断,那就去做吧,不用担心我···” “别忘了,我也是很强的!” 说着,她还晃了晃手臂,示意她也不是好惹的。 而沈星流会心一笑,刮了刮唐萱萱的小琼鼻,就在她要发火之际,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此刻,两人的心脏贴合得是无比的近,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呼吸声,仿佛两人都被彼此间的温度,融化成一体了。 小院中,一片寂静。 相拥了多久,他们也不知道,只记得些许贴心的情话。 沈星流抚摸着唐萱萱的秀发,柔声道:“乖乖等我,等我回来后,再与你一同去江湖闯荡一番。” 自从来到瑀都后,一直被家国大义裹挟着,虽然还在刻意保持,但他似乎忘记了他即是沈星流,也是黑侠啊。 而自己好像还没问过萱萱,她是否有意呆在瑀都。 或许,她更向往外面的自由自在吧。 “恩、恩···” 果然唐萱萱听到后,两眼发光,连连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说罢,便一把将他推出。 沈星流一步三回头,前往书房收拾一番。 奇怪,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 与此同时,瑀皇的车驾,行程因被耽搁。 如今刚刚过半,无奈之下,今晚只能在野地扎营了, 住惯了房屋宫舍,再度住进帐篷里,这样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瑀皇正靠坐在坐席上,惬意地享用着桌上的鹿肉、美酒。 但是御林军的甲士们,可不敢放松,毕竟白天已有一场刺杀,保不齐半夜就从哪处灌木丛中再次跳出一伙刺客。 就连陛下吃得食物,都是侯公公严格把关,务必做到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进大帐。 “哎,好像也不对啊,冬天哪来得苍蝇啊?”一名甲士听着韩烨发布的命令,嘴中嘀咕道。 “恩?那个兵,你有什么意见吗?”韩烨自觉话语有所错失,可军令如山,不容更改,况且这就是个比喻 “没、没有!”甲士缩了缩脖子。 韩烨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如此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明白吗?” “明白!” 话毕,甲士们三三两两地散去。 而韩烨做完这些,心中松了一口气,突得感觉头脑一晕。 随即,肚皮唱起了空城计。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可他还没来得及吃饭,随即径直去向陛下复命。 营地里,支起的火盆正在熊熊燃烧,偌大一个营地,被火光映照的有如白昼。 一旁还有几名文官,受不了宿营的痛苦,正在发着牢骚。 夜寒刺骨,一些老臣只能敲着酸痛地腿脚,靠近火边取暖,可依旧无济于事。 ...... “外面是什么动静?” 似是听到了帐外的动静,瑀皇耳朵微微一动,问道。 侯公公细细一听,躬身道:“陛下,是一些老臣,难受夜寒刺骨,旧疾复发了。” 瑀皇正用小刀切割下一快鹿肉,无奈地耸耸肩,心中想道,是啊,都是一帮老臣了。 旋即将鹿肉送入口中,招了招手。 “陛下,有何吩咐?” “唔···” 只见,瑀皇丢下手中的小刀,舔了舔手指上油花,丝毫没有帝王的仪态,“你去抱些皮裘递给他们,天凉了,可不能凉了那些老臣的心啊。” 侯公公一愣,略微抬头,当即拱手道:“诺!陛下圣明!” 刚好此时韩烨正在帐外求见。 “宣!” 瑀皇面色一喜,将韩烨宣进大帐后,侯公公便拱手退去。 “末将拜见陛下,恭祝吾皇圣安。”韩烨上前几步,单膝跪地,抱拳道。 “韩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上前来!” 一时间,韩烨受宠若惊,连忙道:“末将不敢···” 话未说完,就被瑀皇打断了,“无妨,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恪守那些虚礼。” “诺!” 韩烨站起身来。 “来人,赐座!” 一声令下,便有四名太监,各自抬着一张桌椅放于下方。 “韩将军还未用餐吧,这是未足月的鹿肉,香嫩的很。” 瑀皇听到其腹中唱起了空城计,忍不住笑了笑,便招了招手。 紧接着,宫女们将一盘盘备好的菜肴,摆放上桌。 “末将谢陛下赐宴。” 话音刚落,他就双手并用,抓起桌上的菜肴送入口中,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 “嘿嘿,你慢点吃···” 见到对方吃得如此香,瑀皇饮下一口美酒,顿时感觉香醇无比,“韩将军为何只吃菜,而不喝酒呢?” 韩烨听后一愣,随即将口中食物尽数吞下,拱手道: “陛下容禀,末将还要护卫陛下,所以不敢饮酒。” “好吧,朕也不强人所难了,”瑀皇看了眼韩烨的左手,关心地问道:“不知韩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却见韩烨嘿嘿笑道:“陛下放心,早就不疼,已然结痂。” 说着,就将手中丝帕解开,展示了一下。 瑀皇定睛看去,果然快结痂了,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是陛下的丝帕,可惜被末将弄脏了···”韩烨有些不好意思,想要递还丝帕。 “哈哈哈,不必了,丝帕就算是赏赐给你的!”瑀皇听后哈哈大笑,连连摇手,示意一条丝帕而已,不要在意。 帐中君臣二人其乐融融,帐外文官接到侯公公递去的皮裘后,心中万分感激。 当从侯公公嘴里听到陛下说得话时,立即热泪盈眶对着大帐拜了拜,直呼:“多谢陛下赏赐!” 不少老臣都是边哭泣,边将皮裘盖在膝间,那模样就像正月里刚断奶的娃子,营地里哭声此起彼伏,听得叫人心慌。 /90/90050/29472931.html 凤游江南 第35章 暗流涌动 成山王轻轻拨起营帐的门帘,向外望去,心脏砰砰直跳。 朱雀大道刺杀一事,上官瑜未能事先查明,已是大大的失职。 白天时,瑀皇未与其计较,是因为他的身份不能为外人所道,但他可不认为此事可以轻易了结。 上官瑜只能焦急地等待在营帐中,连饭都没胃口吃,其实他早就知道陛下对他不满了。 毕竟,哪朝皇帝又能容许异姓王的存在呢? 若是此时陛下想动手,那他还真没有反抗的能力。 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陛下能看在他先前拼死相护的份上,饶过自己一命。 好不容易熬到众人入睡之时,上官瑜轻手轻脚地离开自己的营帐,向着中央的大帐走去。 “什么人?” 本来还想悄悄去见陛下,主动承认错误呢,可惜他毫无武功,一下子就被甲士发现了。 甲士上前定晴一看,差点吓尿了,连忙拱手道:“小的见过成山王!” “恩,没事了,你退下吧,本王有事要夜见陛下···”成山王站直身子,摆摆手道。 “这···” 甲士大感为难,成山王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可也不是他能招惹的。 但一想到将军的大耳刮子与军令如山,随即让他心中一紧,刚想拒绝,却听到一道细长的声音。 “不得无礼,还不速速退下!” 甲士如蒙大赦,拱手道:“多谢侯公公!” 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反正有侯公公在,出不了大问题的。 侯公公看着跑得跟兔子似的甲士,无奈地笑了笑,凡是能在宫内混得小子,几乎都是人精。 “老奴见过成山王,王爷有礼了。” 上官瑜也是笑了笑,拱手道:“侯公公有礼,不知陛下是否就寝?” 只见,侯公公上前几步,附耳道:“陛下正在等您。” 随即转身离去,显然侯公公是知道成山王身份的。 “呼!” 听到这一消息后,上官瑜心头一震,但立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 “啪哒哒哒···” 两人一路行至帐外,侯公公让他在此稍后一会儿,自己进去禀告一下。 而上官瑜则拱起双手,挺直了腰杆,微微躬身前屈,不敢有所怠慢。 虽然没有武功,但直觉告诉他,大帐周围似乎有几道眼睛,正盯着他看,让他不寒而栗。 过了约莫片刻,他的腰杆有些酸了,帐门被掀开了一角,侯公公向他招了招手,但也示意他轻一点。 将成山王迎入帐内后,侯公公一个扭身,快速退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 帐内,漆黑无比。 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瑀皇正背对着上官瑜,躺在矮榻上休息。 “臣上官瑜,拜见陛下。” 也不知瑀皇有没有睡着,上官瑜只好轻声问道:“陛下,您睡了吗?” 没有回应,只有些许呼吸声。 成山王虽有疑惑,但也只能躬身在一旁等待,即使腰膝酸痛,也不曾动过一分。 半个时辰后,瑀皇突然惊醒,“恩吼,朕怎么睡着了?呼噜噜噜···” 揉了两下惺忪的睡眼,翻身一看,就见上官瑜依旧站着,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瑀皇翻身坐了起来,打趣道:“成山王累了吧?” “回陛下,臣不累。” 此时,上官瑜早已经满头大汗,汗水滴落在地毯上,打湿了一片。 “不累啊,就怕你心累了···” “扑通”一声,上官瑜立马跪下,伏趴在地,恭敬道:“为陛下效力,臣不敢言累。” 帐中瞬间安静了下来,瑀皇端坐在矮榻上,打量眼前的成山王。 “咚、咚、咚···” 在这半柱香的时间里,上官瑜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呵呵哈哈哈,你说你怎么不识逗呢,” 瑀皇又在打趣他,紧接着话锋一转,“说说吧,白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臣已探知,”上官瑜长出一口气,“在距瑀都二十里处,找到一名被扒掉脸皮的老汉。” “可否确定身份?”瑀皇揉了揉眉心。 上官瑜拱手道:“正是今日城中那个老汉,应该是其进京途中被暗害的。” “哎罢了,那你觉得是何人所为?” “双、月、教···”上官瑜一个字一个字念来。 “唉~~~” 没想到这小小教派,还真成了大患,而且还与前朝有关··· 瑀皇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到矮榻上,“你先去吧,浮玉山中,可不得再出纰漏。” “谢陛下隆恩!” 成山王面色一喜,立即谢恩,转过身子缓缓退出大帐。 “呃,对了,给成山王弄点东西吃吧···” 临出帐前,矮榻上的一声吩咐,让上官瑜心中一紧,陛下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诺!” 帐外的侯公公应道。 心中虽疑惑不解,可上官瑜依旧镇定自若,俯身谢恩。 ...... 夜至三更,梆子才响了一声。 “咻!” 在瑀都的大街小巷中,不时传来阵阵破空声。 大大小小的黑影,在穿越了大半个街区后,往城南越去。 这伙人中气息最弱者,也有四品的实力。 另有七八名五品,甚至还有两名六品的高手。 此两人一人手持一柄黑刀,一人背负一杆长枪,只不过长枪此刻被布包裹着。 显然,这是早先就定好的计划。 “顾叔叔,没想到你也来了哈···”沈星流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还有你想不到的事?” 先前他就很奇怪,当朝权势最大的两个人,为何会无缘无故的吵架? 直至收到纸飞镖后,他终于想明白了。 “小子,你做好准备,这次过后陛下可能会见你···”顾万武发出一道传音后,目光疑惑地看向后方。 那里有一道陌生的气息,不像是他们的人啊,对此沈星流大为头疼。 此时,一道小小的身影,身着一袭黑衣劲装,面带黑巾,掠过脚下漆黑的房舍。 她的身边时不时有黑影闪过,让其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唐萱萱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地神色,太好玩啦,他们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昨日就见沈星流悄无声息地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黑衣。 而唐萱萱只匆匆地瞥了一眼,就连夜赶制出了这一身服饰。 “隐!” 随着一道传音发出,所有的黑影,都是隐藏到了各式建筑的阴影中。 唐萱萱落在一处屋顶,心中一惊,失去目标后,她无奈地看向了身后。 一名黑衣少年,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听话···”沈星流缓步上前,一把扯下她的黑巾,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 “哎,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唐萱萱吐了吐可爱的舌头,“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你也是吗?” 沈星流没好气地笑道:“少来了,有穿着夜行衣打酱油的吗?” 见到谎言被拆穿,唐萱萱也不气恼,反而调皮道:“你看看,我做得这件衣服像不像?” 说话间,她还转了个圈圈。 “好啦,这次行动很隐秘,你···”沈星流看得有些眼花,双手搭在她的双肩,止住了她的身形。 “唔···” 还没听完,唐萱萱就憋着小嘴,泫然若泣地道:“顾叔叔都没赶我,你就要赶我啦?” “咳咳咳···” 当顾万武发现她的同时,唐萱萱也察觉到了顾万武的气息。 “你们小两口,就不能换个时间吗?”远处的顾万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残影一闪,随即就现出身来。 眼前唐萱萱跳脱不羁的性格,让他不经意间,想到了当年的叶素仙,与自己的夫人,想当初我们三兄弟执行任务时,她们也曾偷偷跟着。 “哎,真的吗?” 听到自己与星流的母亲有几分共同之处,唐萱萱鼻翼轻动,喷出两道白龙,仿佛在说我做得没错。 “顾叔叔啊,你怎么好像在帮她说话了?”沈星流轻轻抚着唐萱萱的脑袋,无奈地说道:“难道这不是一场秘密的行动吗?” 顾万武轻声一笑,道:“没关系,不过是对付一帮鼠辈而已,不过,你要照顾好萱萱哦,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起!” 只见,顾万武说完后,单手成拳,口中轻喝,向着不远处的城墙指去。 “咻、咻、咻···” 旋即就有三十道黑影,相继掠去,而顾万武也紧随其后。 “哼,人家才不要他照顾呢···” 唐萱萱瞥了一眼哭笑不得的沈星流,而后偷偷一笑,没想到吧,叔叔婶婶都是帮我的。 “嘿嘿,走啦!” 除了三人之外,其余人的身份都是极为隐秘,且不可公开的,但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 那就是,鹰。 他们会按照组织分配得编号,冠以“鹰”字来命名。 而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组织了,沈星流自不必言,就一个月前的他们所遇到的曹洪之,也是如此。 瑀都南门,一直以来都是由所赤鹰卫驻守,甲士们见到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到来,好似未闻,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此刻城外的大道上,正伫立着三十四人,与三十三匹高头骏马。 为首的校尉见到有人前来,连忙迎上前去,拱手拜道:“末将见过上柱国!见过沈大侠!” “罗校尉免礼!”顾万武虚托一下。 “见过?什么时候见过?”沈星流双手抱拳回礼,不过还是疑惑道:“到底见没见过?” 本来只是客套话,可这名校尉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并且知道自己姓什么,还问清楚比较好。 /90/90050/29493047.html 凤游江南 第36章 奇异的毒 罗校尉嘿嘿一笑,“当然见过,末将曾奉命去往栎州。只是当时皇命在身,未能与黑侠一见。” “如此就是朋友了,”沈星流恍然大悟,抱拳道:“多谢罗大哥,及时维护我家兄弟。” 两人寒暄一番,随即跨上骏马,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三人。 唐萱萱奇怪地问道:“怎么也给我准备了?” 对此罗校尉只能摇了摇头,反正他也是按照上头的吩咐办事。 “哈哈哈,估计是预料到你不听话了吧···”沈星流忍俊不禁,打趣道。 “咚!” 只见,唐萱萱端坐在马背上,头越垂越低,耳根都红了起来。 众人都经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而这时就有几人,不断抖着双肩,好在憋住了。 “哼,大坏蛋···” 唐萱萱羞红了小脸,在夜幕下极为显眼,小声骂道,心中却在盘算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咳咳···” 顾万武咳嗽了一声,扭转马头,轻声喝道:“出发!” ...... 第二日,天刚破晓。 文武百官早早就被甲士们叫醒,旋即在一阵阵埋怨声中,匆匆地吃过几口干粮后,就又出发了。 目前距离浮玉山还有四十里左右的距离,再加把劲的话,正午时分就能抵达行宫。 车驾缓缓前行,韩烨跨马在前方开道。 也不知是何缘故,他总觉得使不上力气,抹了抹头上起得一层虚汗,难道是昨晚没睡好吗? “嗡···” 就在他疑惑之际,脑中一片混沌,耳边似有轰鸣声,眼前的景物更是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呜哇!” 只见,韩烨先是趴伏在马背上,紧接着吐出一口黑血,掉下马来。 “呼噜噜噜···” 马儿感到背上一松,缰绳扯动着马嚼子,让它一惊,不由自主地抬起前蹄,打了几个响鼻。 “将军、将军摔倒了···” 最前头地校尉眼疾手快,从马脚下抢出了韩烨,接连几个翻滚,才躲开了慌乱地马蹄。 “将军、韩将军!” 那名校尉招呼着甲士控住马儿,就将他翻了过来。 此时,韩烨只觉得全身发冷,头晕眼花,且使不上力气,嘴唇微微发紫,张动着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校尉大呼道:“将军中毒了,御医快来!” 呼声很快传开,瑀皇耳朵一动,随即电闪而出,心急如焚。 怎么会?怎么会中毒? 昨晚还好好的啊,是了,那把匕首上淬了毒,可为何现在才毒发? “御医,快给朕把他治好!” 行进的队伍,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从人群中跑出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身后还跟着一名五六岁的童儿,背着一只比自己还大的药箱。 老者虽近七十岁,可脚步依旧不慢。 “臣、臣遵旨!” 御医跑来,还未喘匀气息,急忙拱手应道,便蹲在韩烨一侧,替其诊起脉来。 “咚、咚、咚···” 感受着强劲有力的脉搏,丝毫不像是中毒的迹象啊。 御医边把脉,边抚须,嘴中喃喃自语道:“嘶,奇啊,此毒当真是奇啊。” 一旁的瑀皇看得是一头雾水,这老东西又卖什么关子呢? “怎么样了?” 听到问话,御医悠悠转醒过来,拱手拜道:“陛下您放心,此毒并不会害人性命,只是会阻碍武者的内力运行。” “哦?世上还有此种奇毒?”瑀皇稍稍松开了眉头,“那快快解毒啊。” “唉···” 而御医长叹一口气,“此毒极为特殊,就如跗骨之蛆,若要解毒,还需臣细细思虑一番。” “这样吗····” “依臣看来,此毒只在正午时分发作···”御医看了看日头,猜测道:“或许过了这段时间,韩将军就又会无事了。” “陛下···” 韩烨看着瑀皇如此焦急,心中虽是极为感动,可充斥了羞愧。 自古以来,只有君辱臣死,君忧臣罪。 瑀皇听到呼唤,连忙蹲下身子,紧紧握着韩烨的手,安慰道:“韩将军,你放心,朕定会治好你的。” “呜呜呜···” 韩烨热泪盈眶,“末将没用,给陛下添麻烦了。” “朕不许你这么说,朕要你好起来,”瑀皇轻轻拍了拍韩烨的手背,而后起身,命令道:“来人,将韩将军扶上朕的车驾。” 此时,队伍中钻出两名官员,想要阻拦。 这可是天子的御驾,岂是他人能坐得? “退下!” 还没等他们说话,瑀皇眼珠一瞪,昨日刺客来袭时,也没见你们蹦得这么勤快啊。 韩烨也知道此举不妥,便想劝说。 怎料陛下执意如此,“韩将军务须多言,朕与韩将军同乘一车。” “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许!” 话音未落,锐利的目光扫过几名不安分的官员,被扫中者全身一震,只感觉被千百根针同时扎了一样,默默地低下头去。 校尉等一众甲士,神色激动,跪地拜道: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目前距离行宫还剩最后的五里地,野外条件有限,只能尽快赶往行宫后,再思考对策为其解毒。 韩烨在半推半就间,被校尉与侯公公搀上了车驾。 这也让好多文官眼红不已,但只不敢怒不敢言,甚至连怨气都不敢表现出来。 天知道,会不会落入陛下的眼耳中。 成山王扫视四周,感受到众臣的情绪,微微一笑。 ...... 浮玉山下。 碧绿的浮玉湖犹如一颗宝石一般,静静地躺在山的北侧。 这里除了有一处行宫,也有诸多房屋建筑,用于给随行人员居住。 短短五里的距离,韩烨保证没有哪一刻,能有这般难熬。 当到达行宫时,他还被瑀皇接入行宫中疗伤。 而一众大臣,只好敲着酸软的大腿,嫉妒地看着,小声议论。 “陛下,对待武将未免太好了吧。” “前阵子出了个沈星流,现在又是韩将军,下一个又是谁?” “如今大争之世,也很正常。或许过了这时间,就会···” 那名年轻的官员,扯着一名中年官员的衣袖,急切地问道:“就会怎样?” 中年官员面色一愣,连忙拽回了袖子,不停地使眼色。 于是,顺着其目光看去,年轻的官员就看到,不远处地成山王正在观察他们。 两人正了正神色,躬身一拜。 而上官瑜也早有所料,微微一笑,对着他们拜了拜,便离去了。 “呼,吓死我了,爹啊,你说王爷他应该没听见吧?”年轻官员抹了抹额间的汗水。 “应该没有吧···”平日里成山王为了避嫌,并不会与朝中大臣有过多的往来。 按理说,本已到了就蕃的年纪,就该出京去往封地了。 可他却嫌那档子事太累,不如就在瑀都做个闲散王爷,整日里遛狗逗雀,好不快活。 “你们不要命了啊,敢议论当今圣人?” 此时,传来一道声音,吓得两父子差点背过气去。 “林、林大人···” 仔细一听,这声音挺耳熟的啊,于是转身拜道,“您怎么来了?” “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两父子虽然心中疑惑,可还是乖乖地跟过去了,谁让他们是一伙的呢。 ...... 此刻,正午已过。 御药房内,正坐着两道人影。 小童在院外昏昏欲睡,手持着蒲扇,看着面前蒸汽腾腾的药罐,时不时扇上一扇。 韩烨感觉身子一松,原先被压制的内力,竟又能缓缓运转起来了。 可是在稍加感受之后,他的心中猛地一惊。 “呼、呼!” 随即,盘坐在坐席上,大约调息了半柱香的时间。 “唉···” 只见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长叹一口气,眼中竟满是失落之感。 “韩将军,感觉如何了?” 面对御医的疑问,韩烨只能无奈一笑,“王御医啊,如今我的内力虽可运转,但境界好像有了些微的下降。” “什么,竟会有此事?”王御医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旋即扯过韩烨的一只手腕,想要确认一下。 “唔、恩!” 刚一接触,可能还没觉得什么,可细细查看,心中顿时波涛汹涌了起来。 这哪是有些微下降,明明就是一落千丈,如今韩烨的实力,已经落到五品中的境界了。 “啪!” 王御医拍案而起,“怎么会有这么阴险的毒啊。” 要知道,武者都是靠着自己不懈的努力,才能换来这一身的修为,但这种毒居然可以坏人根基。 作为一名行了一辈子医的医者,看到这种毒,却束手无策,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知不觉间,他攥着胡须的两指,也越捏越紧。 这,到底是什么毒呢? 以往的医书,都没有记载,那毒经呢? “小童、小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王御医连声急呼。 小童正在打瞌睡,就听到师父的怒吼与拍桌声,当即吓了一跳。 坏了,不会是让师父发现自己的偷懒了吧。 只见他赶忙起身,从门后伸出一个小脑袋,弱弱地道:“师父,我再也不敢啦···” “咳,你再说什么啊···”王御医刚想发问,就闻到一股糊味,应该是药又煎糊了。 但是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快快去将药箱取来。” 见到师父没有责怪自己,旋即小童欢喜一笑,赶忙出去取药箱。 原来药箱被他当成了木凳,坐在屁股下还挺舒服。 /90/90050/29509480.html 凤游江南 第37章 解蛇毒 “哎哟,我的药箱哎!” 王御医心疼地呼道:“臭小子,都说多少次了,不许坐为师的药箱!” 说着,便用袍袖拂去沾上的些许灰尘,而后将药箱打开。 面对这样的责骂,小童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似乎再说我错了,下次还敢。 药箱内,除了有些瓶瓶罐罐,还有几本书籍。 书籍都被花布包裹着,显得很是珍贵。 王御医掀开花布的一角,露出两本书籍,一本土黄色的,一本紫黑色的。 紫黑色的那本,自然是毒经。 此两本书来历极为不简单,而是当年那位老前辈赠予他的,那位老前辈只需随便指点了两下,就能让他受益匪浅。 “哗啦啦···” 寂静的御药房内,只有翻书的声音。 不一会儿,传出一声惊呼。 “找到了,此毒名为卡莫蛇毒,”王御医面露喜色,皱起得眉头渐渐松开,“没想到这世界上真有这种蛇?” 韩烨本以为在此毒的侵蚀下,以后自己就会成为废人,若是这样,那比死还难受啊。 “王御医,我虽不是医者,但常年在野地宿营,见过的蛇也不少了···” 沉思了一会的韩烨,发现他从未听过这种蛇,看着同样震惊的御医,当即起身拱手道:“还请王御医,告知一二。” “好吧···” 正在怔怔出神看着毒经的王御医,慢慢回过神来,此时小童咬着手指,眼中也是疑惑。 “此蛇名为卡莫蛇,传说只存在于沙漠中···”王御医请韩烨坐下,娓娓道来,小童则蹲在地上,小手撑着下巴。 相传卡莫蛇醒三百年,睡三百年,吸气则天寒地冻,吐气则赤地千里,体长最多可达数百丈。 而且不仅如此,此蛇全身都是宝,即使是一片鳞片,都足以让身受重伤的武者康复。 “嘶···” 韩烨瞪大了眼睛道:“世上真有此蛇?那不成怪物了吗?” “吼吼吼,那只是传说而已,”王御医抚须轻笑道;“依老朽推断,此蛇是被人过度神话了。” “那我所中的毒?” 王御医合上毒经,确定道:“从中毒的症状来看,应该就是它了,据毒经上所言,此蛇只在上古时期存在过一段时间,应该早就灭绝了才对啊。” 实在无法想象,除非是有大气运者,常人若要找到这种蛇毒,那该花费多少的人力与财力啊。 “那可有破解之法?”韩烨最关心地问题,还是这个。 王御医起身拱手,郑重道:“既然知晓是什么毒,那老朽并尽全力解之。还请韩将军配合。” “如此,就有劳王御医了!” 韩烨一听有戏,可从对方语气来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搏一搏了,说不定试着试着,就有办法了呢。 “哇,那我去给师父您准备药材!” 一听可以破解传说中的蛇毒,小童兴奋地大叫出声,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 瑀皇驾临行宫后,还需静待三日。 在这期间,需凝神静气,沐浴斋戒,焚香祈福。 所以,韩烨他们还有时间去解毒,或许可以在三日后护卫陛下,进山狩猎。 由于此为蛇毒,王御医虽没见过,但也可以此为切入点,制得一些解蛇毒的汤药。 “这···确定要喝吗?” 三天以来,韩烨已经喝了不知多少黑乎乎的汤药了,到了现在甚至连呼吸都有一股药味。 按理说解蛇毒,无非就是石下长卿、七叶一枝花之类的,可一番试验下来,也只能遏制住一时。 “嘿嘿,韩将军,您该不会是怕苦了吧?”小童双手捧着药碗,一脸天真地说道。 “怎、怎么会···” 韩烨嗅了嗅汤药的气味,猛地打了一个嗝,胃中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但也不能在这个小家伙面前丢了面子。 旋即一把接过药碗,就要饮下。 “且慢!” 此时,王御医从丹房内赶忙出来,阻止了韩烨的动作。 “王御医,怎么了?是不是不用喝了?” 韩烨心中一喜,但也有些着急,因为今日在来此之前,他就看到祭坛已经支好了。 按照流程,待到陛下祭祀完天地后,便要进山狩猎。 “不不不,当然要喝!” 王御医微微摇头,这两日的治疗方向,自然是不会错的,但收效甚微,而他也在冥思苦想。 最终,制出了一枚解毒丸。 “此汤药,需要配合这枚丹药,一同服下,” 王御医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接着道:“丹药因为是新制的,所以老朽也不知能压住多久。” “唉,不管了···” 韩烨耳朵一动,就听到祭祀仪式已经开始,随即抢过瓷瓶。 用牙齿咬开瓶塞,将药丸吞入口中,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口腔,直冲大脑。 “嘶···” 强忍着没有吐出来,紧接着又端起汤药,咕咚咚地吞下肚去。 “呼···嗝!” 几个呼吸后,韩烨打了嗝,擦着嘴角,苦笑道:“王御医啊,你说为什么就不能把汤药做得好喝些呢?” 未等王御医开口,小童抢过话头,笑道:“嘿嘿,这就叫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看着小童天真的笑容,经过几日的相处,韩烨终于知道,这小子坏得很,就喜欢看人喝苦汤子的表情。 不过,看他小小年纪,居然能独自开方抓药,倒是很聪慧。 只见韩烨笑着伸手,使劲揉了揉小童的脑袋,将他揉捏得龇牙咧嘴后,才松开手。 “唔、啊···” 还想说点什么,随即就是一阵腹痛。 此时,韩烨感觉肚中,好似有三股气息在对撞。 “韩将军,你没事吧?” 王御医眼见不好,急忙扶住了他。 细细感知过后,韩烨摆了摆手,“恩哈,我无事,只是药劲有点大,我需要炼化药力。” 于是,王御医将其扶到蒲团上坐好。 “哗!呼···” 韩烨凝神静气,这些日子蛇毒可把他折腾惨了,不过好在他的境界还在五品,并没有跌境。 饶是如此,以他目前的实力,也仅仅维持在初入五品的境界。 绝对不能任由蛇毒妄为,不能再往下掉了。 韩烨心神一动,当即运转内力,调动两股药力,迫近蛇毒,以期待能够将蛇毒逼出体内。 “哗啦啦···” 在药力的不断冲刷下,蛇毒被逼回了左臂,正待要更进一步时,蛇毒好似也察觉到了不对,死死缠绕在其左臂上。 “嘶滴滴滴···” 王御医连忙拉走童儿,远远地观看着,只见蛇毒散出的黑气,正在从韩将军的左臂逸散出来,并且化作一条银白的小蛇。 “哇···唔···” 小童刚想大叫就被师父捂住了嘴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打扰韩将军。 “嘶律律律···” 银白色的小蛇吐着黑漆漆的信子,在不断地舔着韩烨的侧脸。 然而,韩烨不为所动,金银二光一闪。 药力化作数根土黄色的锁链,锁链一经出现,小蛇就好像见到大敌一样,焦躁不安地扭动起来。 “咔吧···” 小蛇眼中出现一丝恼怒的神色,张开大嘴,向着韩烨的脖颈咬去,既然如此那就谁也别活! “小心啊!”小童扒开了师父的大手,大声叫道。 与此同时,韩烨双目一睁,眼中精光一闪,土黄色的锁链迅速收紧,将小蛇死死地缚住,并且拖回了左臂内。 “呼!” 好在没被咬到,刚松了一口气,韩烨就有叹气道:“可惜啊,还是没能将蛇毒逼出体外。” 若不是他心急的话,或许还真有可能成功,可那蛇毒太过敏感。 “韩将军,感觉如何?” 方才一幕,王御医尽皆看在眼里,他也在为没能将蛇毒逼出而惋惜。 不过能做到这种地步,韩烨就已经很开心了,“多谢王御医,我感觉好多了。” 说罢,便起身要走。 “留步,将军想去哪儿?” 韩烨微微一笑,“陛下身边,不能少了我的护卫,所以我···” “唉···” 话未说完,王御医叹了一口气,道:“将军如今需要静养,切不可再动气血,如今触动了蛇毒,下次再复发的话,唯恐神仙难救啊。” 刚走出没两步,韩烨就愣住了,手掌不断地开合。 会死吗? 他脑海不停地想道:真的会死吗? 堂中,静立良久,似是想通了一切。 “即便如此,我也依然要去,因为那是我的职责,”韩烨转身哈哈大笑,“陛下的安危,事关天下,我九死无悔。” 就在要出门时,王御医又递来一个瓷瓶。 “若是毒发,此药或可护住将军心脉。” 韩烨心生疑惑,不知药效如何,但还是接过瓷瓶,郑重地拱手道:“多谢!” 收好瓷瓶后,他便大笑着出门去了。 “哇,好帅!” 小童眼中充满了小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那离去背影。 “将军,保重···” 王御医深深地向着门口拜去,小童也学着师父的模样,缓缓拜去。 若是韩烨能留下,他必会倾尽全力,将其治好。 可这一次韩将军出门,如果再动了气血的话,药力又能压制蛇毒多久呢? 一炷香?一个时辰? 王御医不知道,但愿那枚丹丸,能护住将军的心脉,让其能够回来吧。 自己的医术,还是不精啊,倘若换了那位老前辈,必可弹指间破此奇毒。 看到韩将军如此的豪情,不禁让他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90/90050/29526792.html 凤游江南 第38章 祥瑞 祭坛就设立在距离行宫不远的小山上,在这里可以俯瞰到清澈的浮玉湖,以及各类建筑群。 约莫有数十名祭司,带着形状各异,且花纹各异的面具,手持五色旗帜,分别立在不同的方位。 祭桌上摆放着三牲祭品,后方有一尊大鼎,正在熊熊燃烧着火焰。 一名头戴奇怪帽子的大祭司,手持一杆木杖,躬身而立。 “呜!呜···”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后,下方一名祭司鼓起腮帮子,吹动手中的法器,大海螺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而瑀皇则手捧着一方锦盒,缓步走上祭坛。 大祭司站在一侧,略微向陛下鞠了一躬,瑀皇随之还礼。 这一拜,不是给大祭司的,而是给天地的。 大祭司垂首,伸出一臂,请道:“陛下,请!” 瑀皇径直来到祭桌前,将锦盒放于供桌上,后退一步将锦盒打开。 “噌!” 锦盒打开,一道金青色的光芒冲天射出,光芒极为柔和,也不刺眼。 光芒一闪即过,剩余的光芒迅速敛去,自光芒中落出一枚玉璧,正是传国玉璧。 只见,瑀皇眉眼一喜,这是玉璧承认了自己作为大瑀国皇帝的祥瑞之兆。 祭坛下方,文武众臣见状,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瑀皇将玉璧取出,放置到了木架上。 随即退后三步,伸手接过大祭司递来已点燃的高香,端正着身子,跪在蒲团上。 “朕为大瑀国皇帝,敬告天地神明,佑朕大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说完,瑀皇起身将高香插入香炉中,直起腰身,立在祭坛正中。 “嗡、鸣鸣···” 就在此时,祭祀的礼乐鸣鸣而起,震彻天地。 而大祭司则从袖中取出一枚竹简,朗读着祭文。 祭文繁长,约莫朗读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朗读完后,大祭司将祭文扔入燃烧的鼎中。 紧接着,就从怀中摸出一枚龟甲,不停地摇晃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嗯,嗡啦···” 大祭司一边晃着,一边哼唱着古老的调子,脚下还踏着玄妙的步法,绕着瑀皇不停地转着圈圈。 “咔、咔、哒!” 仿佛是掐好了时间一样,又半柱香后,在鼓点又三声脆响后,高香燃尽,音乐奏完。 而大祭司也正好停在了祭桌前,他手捧着龟甲,高高举起,口呼:“天地助我!” “呼啦啦!” 龟甲倾斜,三枚铜板掉出。 此刻,全场一片安静,连个大喘气的都没有,都在等待祭司宣读占卜的结果。 “喝哈!” 大祭司双掌拍在祭桌上,瞪大双眼看去,眼中精光闪烁。 约莫半刻后,他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 “如何?” 这次似乎比往常来得更久一些,瑀皇轻启嘴唇,问道。 大祭司拖着疲惫的身躯,跪伏在前,欣喜道:“启禀陛下,大吉啊!” “哗啦!” 瑀皇垂目颔首,本来有些严肃的脸上,扬起了几分笑意,缓缓舒展开双臂,转过身来,向着天地拱手道: “谢天地护佑大瑀!” 文武大臣皆齐齐拱手,跪拜道:“谢天地护佑大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毕!”侯公公高声喊道。 然而,就在众臣起身后,玉璧也被收起来时,只听得一阵“咔哒哒”地马蹄声传来。 一名红翎信使,飞驰而来。 “大捷啊大捷!” 如今有战事的地方,莫非是··· 大臣们心中打鼓,暗自猜测。 那名红翎信使已飞奔至祭坛下,单膝下跪,高声报道:“启禀陛下,渤海大捷!” 紧接着,掏出战报,双手捧举着:“云霆将军,现已击败北柔大军,不日将凯旋瑀都!” 瑀皇听到捷报,大喜过望,愣了愣,当即手舞足蹈起来,连忙命令道: “快,速速将战报,给朕呈上来!” 侯公公轻声应道,垂首接过战报,走上祭坛,递给陛下后,他便接过传国玉璧,躬身立在一旁。 或许是过于激动,瑀皇尝试了两次,当第三次时,才打开了战报。 而后,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三四遍,脸上的笑颜逐渐展开。 众臣们虽看不到战报,但也可从陛下的神情中猜测到了些许。 约莫一刻钟后,瑀皇欣慰地抬起双眸,扬了扬手中书信,宣布道: “朕的云霆将军,在腊月初一时,于渤海一役斩敌五万,大破北柔贼军。再过几天,北柔人就会派出使团,来瑀都议和!”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连连点头,这一战打出了大瑀的威风啊。 “恭喜陛下,果然是大吉啊!” 此时,一道粗壮的声音传来。 “韩将军?” 瑀皇定睛一看,见到韩烨脚下生风,而现在明明是正午时分,难道他的毒解了? “末将拜见陛下,恭祝大瑀千秋万代!”韩烨身披甲胄大步走来,跪倒在祭坛下。 前两日韩将军中毒的模样,众臣们还记忆犹新,现在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莫非真得了天地垂佑? “臣等恭祝大瑀千秋万代!”臣子们也不敢怠慢,旋即齐声道。 “平身!众卿平身!” 瑀皇一见来人果然是韩烨,连忙下了祭坛,将他扶起,“韩将军,无恙否?” “陛下安心,末将现在好得很。” 说着,韩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扬了扬自己的左臂。 “大吉啊,果然是大吉!”瑀皇哈哈大笑,一日来连续接到两件喜事,让他欣喜非常。 如今失传百年的传国玉璧得以寻回,似乎真是得了天地的气运,无往不胜。 只见,瑀皇脱下盛装,露出里面的戎装,大手一挥道: “来人,将朕的宝骢牵来!” 一声令下,甲士们从不远处的马夫手上接过宝骢的缰绳。 “嘶吼吼···” 宝骢刚上前几步,看见了瑀皇,立即开心地嘶吼一声,明明只是一匹马,声音却高亢无比,似是龙虎啸林。 它一下子就挣脱了甲士的束缚,一溜烟地跑来。 如今宝骢刚刚三岁,正是精力极为充沛时,却被一直养在行宫内,都快憋坏了。 “呼噜噜噜···” 瑀皇轻轻抚着马儿,它却不满意地撞了撞主人的胸口,恐怕世界上只有它敢如此对一国之君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开心,今日就让你跑个够!” 而瑀皇丝毫不生气,还轻声地安慰它,他本就是个马上皇帝,更是个马痴。 三年前,有渔夫在东海海边发现此马时,即使拥有天下的他,也是高兴了几宿没睡着觉。 于是立即下令,赠与渔夫千金,将此马接回瑀都。 或许是自己有龙气在身,总之宝骢就只喜欢瑀皇一个人。 “嘶吼!” 只听得,宝骢轻鸣一声,瑀皇便翻身来到马背上。 这也是它第一次载人,略微有些不舒服。马儿缓缓踱了两下步子,习惯了一下。 瑀皇也俯身,轻轻抚了两下它的鬃毛,又安抚了两句,而后直起身子,正了正脸色,喝道: “众卿且随朕进山冬狩!驾!” 只见,他双腿一夹,胯下宝马电闪飞出。 韩烨快步上马,追随陛下而去。 “诺!” 随着,一声令下,甲士们连番应道,敲着手中的铜锣,在山中奔走。 在场的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对于骑马一事,那可谓是信手拈来。 除却一些年迈的大臣,被瑀皇恩准不必跟来,其余人纷纷唤来马夫。 “咵哒哒哒···”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有近三百人先后追随瑀皇而去。 其中有一人,悄悄隐入人后,退去了,而他就是成山王。 ...... 山林野地间,杂草浓密,隐藏着无数的禽兽动物。 “呼噜噜···” “咔咔、嘎··” 此刻,这些动物都被手持铜锣的甲士驱赶了出来,一时间禽飞兽走,林间热闹非凡。 “咻!” 一道破空声突然响起,瑀皇张弓搭箭,直中一只山鸡的左眼。 “准、准!” 身旁随即响起,连番赞声,便有一名甲士从林中钻出,手中拎着那只被射杀的山鸡。 瑀皇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些年过去,自己的技艺没有丝毫的退步。 “众卿听令,今日可自行散开,随意捕猎,最后多者可得锦袍一件。” 话音未落,他就指了指一旁小太监。 那名太监躬身上前,手中捧着一件叠起的赤红袍子。 “诺!” 众臣眼中看得眼中火热,都想赢下那件锦袍,毕竟这可是天子赏赐之物。 “哈哈哈,各位大人都是文人,不该舞刀弄枪的,还是闪闪吧,” 此时,一名身着皮甲的武将,哈哈大笑道:“此袍还是归某这个粗人吧。” “哼,无知匹夫,岂不知君子也有六艺?” 一帮文臣武将争得面红耳赤,定下赌约,就已明日日出为限,比比谁猎得多。 “呼哈哈哈,如此朕也来凑个热闹?”瑀皇一听来了兴趣。 “啊?别吧···” 文武百官齐齐惨嚎道:“陛下神威不凡,臣等自知不是对手,不如做个公证人,如何?” “哎···” 而瑀皇面对他们的一致反对,只好无奈地应道,“那好吧,林中野兽颇多,众位大人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诺!” 大人们应道,随即扯着马缰绳,三三两两结伴散去,每人身后都跟着三名甲士,以做护卫。 “韩将军,你怎么不去凑热闹啊?”瑀皇疑惑地问道。 韩烨抱拳拜道:“回禀陛下,末将身为羽林卫,自当护卫陛下。” “好、好啊!” 瑀皇欣慰地抚了抚胡须,“有韩将军在身边,便是虎山也可一闯,出发!” /90/90050/29544843.html 凤游江南 第39章 白鹿预警 瑀皇轻扣马镫,一手持着弓,一手紧握缰绳,胯下宝骢立即心领神会。 “噌!”地一下,就蹿了出去。 如此风姿,令人目眩不已。 “快、快跟上!” 一瞬间,宝骢已奔出七八丈,韩烨连忙招呼甲士们跟上。 宝骢本就是神驹,过山川如履平地,岂是一般的马儿能媲美的? 刚才,他拼尽全力驱驰马儿,也只能勉强追在陛下身后。 “嗖!嗖!嗖!” 正在飞驰中的瑀皇,一连发出三箭,分别射中两只山鸡,与一只野兔。 “奇怪,今日怎么竟是些小家伙?” 瑀皇放下手中的八石硬弓,嘴中喃喃自语,“那些大家伙都躲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一名甲士前来报告。 “启禀陛下,前方发现一只公牛大小的野猪。” 终于来了大家伙啊,瑀皇心中欣喜万分,驱马又行进百丈的距离。 只见,确有一只青面獠牙的野猪,正在一片竹林里,用鼻子拱着地面,想要吃地下的竹笋。 “嗷、吼···” 见到有人靠近,它也不怕,扬了扬嘴角的獠牙,嘶吼着踏了踏蹄子。 宝骢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极其挑衅地打了一个响鼻。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野猪怒吼一声,冲杀过来。 “陛下,小心!” 韩烨好不容易才赶来,见到陛下有危险,于是出声警呼。 “咔、达啦啦啦···” 野猪的蹄子,踏在山石上,崩出点点火花。 不过,瑀皇好不容易来了兴致,怎会轻易退走,连胯下的马儿,都没有丝毫的退意。 随着弓发出一阵呻吟声,八石硬弓被拉至满月的状态。 “咻!” 羽箭如同流星一般,狠狠地射去,深深地扎进了野猪的眉心中。 “呜噜噜···” 野猪躲避不及,喉头发出一声呜咽,脚下踉跄着踏出几步,轰然倒下。 “陛下果然是百步穿杨啊,末将佩服!”韩烨瞪大了眼睛,抱拳敬佩道。 “哎,这算什么,想当年朕···” 瑀皇收起硬弓,摆了摆手,刚想显摆几句,眼光突然瞥向一边,吃了一惊。 “那是什么?” “恩?” 韩烨还在疑惑,顺着陛下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白鹿隐隐现出身来,更奇特的是,在它的身上还有五色光华流出。 “是祥瑞啊,是祥瑞!” 话音未落,瑀皇离去驱马,朝着白鹿狂奔过去。 “陛下,不能再往里走了!”韩烨急忙大声呼道。 林深见鹿。 此时两人已经深入林中,身后能跟着的甲士校尉,只不过十三人而已。 “追啊!” 身后虽是一片呼声,瑀皇才不去管他们呢,他现在一心想抓住祥瑞,带回宫里,供群臣观览。 奈何,白鹿一见他来,便蹦蹦跳跳地远去了。 纵使胯下的宝骢,已经飞驰如电,也丝毫追不上。 白鹿看似速度缓慢,可每一个纵越间都能闪出七八丈,与他始终保持了三十丈左右的距离。 “咻!” 又一只羽箭射出,只见那鹿四蹄连踩,踏在一颗大树上,竟硬生生地改变了行进的方向。 “登楞楞···” 以前无往而不利,百发百中的羽箭,终于射空了,扎在大树上,尾部发出一阵剧烈的颤动。 “呜喔喔喔···” 白鹿避过一箭,扭头看去,见到追它的人停了下来,当即几个跳跃踩着树干,来到树枝上。 一人一鹿隔空对望。 “这里有危险,你快走!” 恍惚间,瑀皇似乎听到一道传音,直入他的脑海中,而这里显然只有那只白鹿。 正在惊奇中,他刚想问,是什么危险。 随即,那只白鹿便消失不见了。 还没来得及大呼一声,可惜! 紧接着,林后一阵骚动。 一只只羽箭就射了过来,瑀皇微微扬起嘴角,一掌拍去,五气随即爆出。 “哗、哗、哗···” 羽箭射在五气之上,随即就硬生生被停住了。 “去吧!” 瑀皇轻翻手掌,羽箭倒转,并且激射而出。 只听得,林中传出几声闷哼,倒地声接连传来。 显然,刺客也没有料想到,这位瑀皇的实力,竟如此之高。 “吼啊!” 一名全身被黑袍包裹的壮汉现出身来,将抱在怀中的大木桩,一把掷出。 “呼呼呼···” 耳边尽是大木桩激射而来的风压声,这若是被砸到了,那不死也得脱层皮,然而瑀皇好似未见,静静等待着。 “吼啊,误伤吾皇!” 紧急关头,韩烨飞驰赶到,一把将腰间的宝剑抽出,凌空跃起,将剑一指。 “噌愣!” 一道凌厉的剑气,随即迎面激射过去,木桩发出一声悲鸣,轰然爆裂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甲士们紧随其后,护在瑀皇的周围。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韩烨倒提宝剑,跪倒在地,刚才就差一点,贼人就要得手了。 瑀皇微微颔首,轻声道: “将军请起,朕恕你无罪。林中的何人,还不现身一见?” 林中脚步一阵嘈杂,紧接着就有两拨人,蜂拥而至。 一方有近五十人,是带着血红面具的刺客。另一方的人数只有二十人,他们带着青铜的鬼面具。 两伙人一经出现,就将瑀皇等人包围起来,正欲动手,就听到一阵妖娆的笑声。 “恩哼,嘿喽喽喽···” 一名身着血色红袍女子,身后拖着一柄大大的月牙弯刀,周身散着血色的气息,扭动着纤细的腰身,款款行出。 女子一出现,眉目顾盼之下,所有人都感到体内的血液,竟都是躁动起来。 “不好,诸将紧守心神,莫要中了妖女的招数!”韩烨心神一震,赶忙下压气血。 红月使很是先享受这个称呼,掩嘴妖媚一笑,“小哥哥,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 韩烨将剑一指,“妖女,前阵子军中突然少了三十几人,可是你干的?” 只见,他的目光越过女子,看向那柄奇异的武器,和军营旁的那几具尸体上的伤口很像。 “奴家要说不是的话,您信吗?”红月使舔了舔红唇,似是在回味那一场杀戮。 瑀皇也不慌张,端坐在马上,微微一笑,“朕也很是奇怪,合着是你们抢先动手了?” “嘻嘻嘻···” “陛下您若要谢奴家,不如就将您的命,赏赐给奴家吧,好不好嘛。”红月使眯了眯好看的眼睛,虽是在撒娇,可眼中的杀气尽显。 “放肆,你敢这么和圣上说话···” 一名校尉咬牙怒目,也不管实力、与人数差距,就要提刀斩杀此妖女。 “咻!” 就在剑拔弩张间,一道剑气激射而来。 “小心!” 或许是出于身为剑客的敏感,韩烨一把推开校尉,持剑横档。 可刚一碰到剑气,就被击得倒退数步。 “娘的,是何人偷袭?还不速速现身!”瑀皇眼眸一转,看向一个方向,破口大骂道。 “在下,曙更独孤秀,有礼了!”一名样貌清秀,身着黄衫的男子,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 独孤秀自从上次败退后,如今实力也来到了六品,方才一直没有现身,是有些看不上这次的刺杀行动。 可是上头因渤海形势不利,强行要他来参与刺杀瑀皇的计划,为求扭转战局。 当他看到瑀皇的实力后,才来了兴趣,这样杀起来才有趣嘛。 “曙更?那不是北柔的那边的势力吗?”韩烨勉强止住脚步,压了压血气,刚刚卡莫蛇毒差点就挣开了束缚。 “正是,我观你身上有伤,而且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退去吧,”独孤秀目光老辣,一眼就看出了。 之前,瑀皇过于高兴,也没细加感知,如今经过提醒,当即问道:“韩将军,你中的毒还没有解吗?” 还没等到其回答,就听到红月使嘿嘿一笑,“那毒是无药可解的!” “三天前的刺杀,果然是你们所为,”韩烨怒目看去,“众将听令,护送陛下快走,这里有我抵挡。” “哼哼,就凭你?” 全场近百名面具人,哈哈大笑,“都不用两位大人出手,我们都能宰了你···” 笑声响彻山野,甲士们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把心一横,就算拼死也要将陛下护送出去。 “哼哼,哈哈哈···” 然而就在这种危急时刻,瑀皇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逐渐盖过了面具人的声音。 “喝哈!” 只听得一声爆喝,一道硕大的身影,倒飞了过来。 好在面具人闪开了,他们也是有点实力的,大多都是三品,少数四品。 “金刚奴?怎么会是金刚奴?” 面具人定睛一看,倒飞过来的竟然是这个傻大个,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嗖、嗖嗖···” 还未来得及细想,身后不时发出破空声,而后现出一道道黑色的身影。 为首的那人手持一柄长枪,落在一块巨石上,“哈哈,三弟啊,二哥可是来晚了?” 所有的面具人,皆瞪大了双眼,“什么?他居然叫一国之君,为三弟?” 但瑀皇并未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对视过去,“不晚、不晚,来得刚刚好!” “嘿!” 红月使心中一紧,这是消息泄露了? 旋即,趁着在场众人的目光,皆被吸引过去时。 口中轻喝一声,就将身后血色的月牙弯刀,向着瑀皇的脖颈掷去。 “咻!” 血色弯刀高速旋转着,尾后拖出长长的红色血风,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在场众人皆惊,没想到这么笨重的怪异兵器,速度尽可以如此之快。 加之红月使也是六品的实力,她的突然袭击,自然难以阻挡。 /90/90050/29549752.html 凤游江南 第40章 暴雨梨花针 就连瑀皇以五气阻挡,竟然也拦不住它,莫非此武器不是凡物? 顾万武小腿运劲,刚想前去救援。 “呲啦!” 明明现在已是冬天,却听得一声雷鸣,随即一道天雷劈下。 紧接着,在场众人眼前一花,一名黑衣少年从雷电中,现出身来。 “喝啊!” 刚一现身,也不停歇,他猛然劈出一道青蓝色的刀气,那蓝色正是跳动的雷电。 刀气同样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正中那飞袭过来的血色弯刀。 “卡滋滋···” 两者相撞在一处,爆出些许火花。 黑衣少年将刀一指,喉头轻喝: “爆!” 刀气轰然炸开,将血色弯刀击得倒飞回去。 “唰!” 虽然错失了最佳的刺杀时机,但红月使也不想放弃,双臂轻轻舞动着,便招回弯刀,双手一分,化作两把弯刀。 沈星流一击逼退弯刀,立刻欺身而上,在他眼里这些双月教的人,和北柔人一样的可恶。 “杀啊!” 至此面具人才明白,原来所有的行动都已暴露,那就只有硬拼了。 “黑侠,纳命来!” 独孤秀引动手中的黄莲剑,上次未能完成任务,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的痛处。 如今再见黑侠,便是一剑刺去,却被韩烨死死地以宝剑架住。 独孤秀狰狞一笑,对于要来送死的人,他向来是不会手软的。 “给我上!” 顾万武一声令下,鹰眼的三十人,旋即与面具人展开了生死交战。 而他则抄起手中的长枪,脚步轻踏在巨石上,飞身一枪刺向独孤秀,他要去换下韩烨。 “唔啊···吼!” 金刚奴摇晃着脑袋,从一堆碎石中爬了出来。 方才它被两个人合力击飞,一人似乎它还认识,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此刻,看到其中一人从眼前掠过,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他? “喝啊!” 可是他不会飞,只能抱着一旁的碎石扔出。 皮球大小的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打去,就算是他,若被击中恐怕也不会好受。 “可恶,这是什么怪物?” 顾万武无奈之下,只能回转长枪,将飞来的碎石挡开。 他方才听星流说了一声,这东西,好像叫什么金刚奴··· 果然,够硬啊! 武者要想跨入金刚境,都需要付出莫大的努力··· 但就以眼前这玩意儿来看,应该是走了什么邪路,导致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 “嘿喽喽···” 红月使轻声笑着,双刀上下飞舞,使得密不透风。 若论战斗力,她可比白月使强上不少,此刻对战黑侠,竟也不落下风。 而月神之所以不是沈星流的对手,是因为她的功法完全被克,但红月使却不存在这个顾虑。 “可恶,怎么会这样?”沈星流一刀格开下劈的双刀,一掌运起内力拍去,但其内力碰到那一抹血色后,却被尽数挡住。 明明当初打白月使的时候,挺好用的啊。 “嘿喽喽喽···” 红月借着返回劲道,倒着飘飞至一块石头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道:“黑侠还真不会怜香惜玉呢!要不···” 还没等她说完,想也知道接下来的话,肯定是不堪入耳。 唐萱萱顿时就不开心了,扑上前去,“哼!妖女少用那狐媚子的功夫,星流打她!” “咳咳···” 沈星流尴尬地咳嗽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长得太过妖艳,稍不留神就会被勾去魂魄。 要不是萱萱来了,估计··· “小妹妹,你找死啊!” 红月使眉头一挑,眼中好似充斥着火焰,不经意间晃动了两下血色弯刀。 或许是出自同性相斥,尤其是两名绝色的女子刚一见面,就立即剑拔弩张起来。 “萱萱,小心!” 对方可是六品,并不是萱萱能对付的,沈星流急忙将她拉开,摆开了架势。 “血、色、风暴!” 说时迟,那时快,红月使在巨石上飞快地旋转起来,从那血色弯刀中不断飞出血色的刀气。 唐萱萱捂着脑袋,后退了三四丈,才勉强站稳。 “来得好,看刀!” 沈星流侧身提刀,眼睛眯了眯。 “不动如山!” 只听一声爆喝,黑刀被握在手中轻轻地转动一下,紧接着,他的身子也是飞旋了起来。 顷刻间,黑刀化作一片刀幕,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 无数的血色刀气,如同雨点般疯狂地打来,却无法突破刀幕的防御。 往往一个照面,就会被击飞出去,落在四周的树木、地面上,便会留下一道凌厉的切口。 “呜哇,星流揍她!” 前面打得热闹,后方的唐萱萱也没闲着,不断地挥舞着拳头,高声呼喊。 突然间,她的脑后传来“噼啪”一声,一名面具人应声倒下。 “小姑娘,看戏可以,但也要注意安全啊!”瑀皇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而唐萱萱则缩了缩脖子,好家伙,他们都是冲你来的,关我什么事? “龙、龙公子,不不不,小女子见过陛下!” 说着,她盈盈地施了一福,好险,差点就叫错了呢··· 谁能知道,当日的龙公子,竟然真的是当今陛下,虽然当日他还带着面具,但此刻一眼就可认出。 “免礼,免礼···” 瑀皇哈哈一笑,隔着三丈远在半空虚托了一下,“可是朕更喜欢另一个称呼呢。” “啊、啊、啊···” 唐萱萱缓缓起身,稍微愣了一会儿,脸蛋瞬间红润了起来。 而后,咽了咽口水,垂首轻声叫道:“三、三叔···” “哎,乖了,也不让你白叫···” 瑀皇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枝圆筒,只比筷子粗上一些,旋即丢给了唐萱萱。 “朕这也算是借花献佛,物归原主了。” 刚一见面就有礼物拿,唐萱萱当然很高兴,接过圆筒,稍微看了一眼,而后惊讶道: “这是暴雨梨花针?三叔,您是从那儿得到的?” 要知道此针,在唐门千机篇中都是顶级的存在,可以瞬间发出一百零八枚梨花针,因此而得名。 “嘿嘿,意外所得,意外所得···” 瑀皇看到她很喜欢,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战斗的沈星流。 随即转身离开,因为他有些放心不下韩将军。 “三···” 刚要脱口而出,但被她捂住了小嘴。 或许是为了顾及瑀皇的权威,三叔这个称呼,只能在私底下叫,接着改口道:“陛下,我来帮你!” 唐萱萱知道星流这儿,肯定是可以赢得。 随即,跺了跺小脚,心中暗道:这个三叔,也不让人省心啊,知道你实力高,可万一出个好歹呢,怎么办? ...... 另一方面,韩烨手中持剑,苦苦支撑着。 既要防御独孤秀的攻击,又要抵抗蛇毒,不让它复发。 林中约莫有百余人,都在捉对厮杀。 也不断地有人倒下,虽然论个人实力,面具人稍显不足,可他们胜在人多。 “快,杀了瑀皇,这样我们就能立下大功了!”一名五品的鬼面人,向着想要穿越战场的瑀皇,挥刀砍去。 “哼,找死!” 现在真是什么货色,都来赶着来投胎了。 瑀皇冷哼一声,手中捏拳,五气在掌心中凝聚。 “嘶吼···” 宝骢正在疑惑,主人哪儿去了。 耳朵一动,向着瑀皇跑来,中途撞翻了好多面具人,更是一脚踏死了一名三品的面具人。 “这是什么马?” “快、把它宰了!” 又一名五品的血红面具人,高举弯刀,就要落下。 “你敢!” 瑀皇距离十丈左右的距离,根本来不及救援,更何况他的身前,还有一名面具人。 紧接着,只听得“咔吧”一声。 唐萱萱手中的暴雨梨花针,瞬间打开,便有十道星星点点,激射而出。 “呃啊,这是什么东西?” 只一个照面,那名想要斩杀宝骢的面具人,握刀的右臂直接被洞穿了,无力地垂下,血液好似不要钱,止不住地往下流。 “果然,还得是唐家人才能发挥出唐门暗器的威力啊。” 此物虽然他早就获得了,可一直不得其门,只能单发,好不容易发出三两针,准头就不行了。 心念电闪,瑀皇收回心神,迅速地轰出一拳,打在弯刀上,将眼前的面具人轰飞了出去。 随即,纵身一跃,跳到了宝骢背上。 “陛下,这里有我,您先去吧!” 有了暴雨梨花针后,唐萱萱自认对付两个初入五品的武者,都不是问题。 虽然刚才只能打出十道梨花针,一来是她还不太熟练,二来是因为暴雨梨花针的攻击范围过大,万一误伤到自己人就不好了。 “那好,你小心啊!” 瑀皇抱了抱拳,双腿一夹,向着韩烨的方向奔去。 ...... 从面具上来看两名面具人,显然不是一伙的,但现在也只能联手对敌。 “怎么样了?”鬼面人勉强稳住步伐,摆出了架势,防止唐萱萱再度打出暗器。 “唔···” 只见,那红面人痛得发抖,将刀插在地上,在右肩处连点了两下,“还死不了!” 鬼面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杀目标远去,“杀不了瑀皇,擒下这小妞儿,也是大功一件啊。” “嘿嘿,她可不是我的目标,不过她成功惹怒我了!”红面人将右臂与身体绑在了一起,左手握起刀柄,阴森森地道。 “我们有两个人,她才一个,一会你攻左,我攻右···” 话未说完,唐萱萱就等得不耐烦了,“喂,你们当我听不见吗?还有谁说你们人多,就有优势的?” /90/90050/29557544.html 凤游江南 第41章 秘技 “小姑娘,你莫要不识趣!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两名面具人听得一愣,眼中带着些许戏谑。 “嘿嘿···” 唐萱萱也不气恼,反而笑着从百宝袋中取出一个瓷瓶。 就在两人疑惑之际,自瓶口倒下若干细小的种子。 “不好!快上!” 鬼面人显然是知道些情报的,当即持刀快步上前,而红面具人虽然稍稍落后,但也紧随而至。 “你们太慢了···” 唐萱萱微微一笑,单手掐诀,同时运转青木诀,与玄天心,运转速度快了七倍。 “哗啦!” 随着一阵破土声响起,无数的紫玉藤,从她的脚边疯狂生长而出,将她护在中间。 只听得“当啷啷”一声,弯刀砍在藤上,并未有看到他们想象中的情景,反而弯刀被震开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硬!” 二人心中惊骇不已,抬头看去。 在紫青玉栊中,只有一对闪烁着青蓝二色的眸子,在注视他们。 唐萱萱的手势,在不经意间一变,轻声道:“开!” “咔啦啦!” 紫玉藤伸出八根藤蔓,分别向着两人打去。 “噼里啪啦!” 二人且战且退,就在拼力抵抗时,唐萱萱手中的暴雨梨花针,又是一动。 然而这次,他们有了防备,挡下了大半的梨花针,但其弯刀上竟被磕开若干的细口。 鬼面人正了正脸色,区区一枝小筒,就有如此伤害,难怪大人们这么想要抓你啊。 “还不快动手!” 只见,他高声呼喝,便有方才悄悄摸上来的鬼面人突然杀出,其中有四名三品的,两名四品的。 撤去防御的唐萱萱,完全暴露在了弯刀之下。 “嘿!” 但她也不慌张,反手一拍百宝袋,从袋中飞出一道金光,金光化作一只机械鸟。 小八经过唐萱萱的改造,如今已换了新身体,全身都被铁羽覆盖着,闪烁着金银二色,显得英武不凡。 “呜嘎!” 它高高扬起铁翼,向着两名鬼面人的脖颈斩去。 “呲啦!” 几乎是同时,两道皮肉割开的声音响起。 那两人还没来得反应过来,就被收去的生命。 至死都不明白,以他们三品的实力,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先是有一匹马也就算了,现在连一只鸟,都能轻松秒杀他们。 然则危机还未解决,依旧有四人杀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地掏出鸳鸯扇。 “飞燕还巢!” 扇面呼啦一声打开,旋转着飞出,扇后拖着长长的红蓝二光,向着空中两名四品武者袭去。 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蹭破一点皮肉,还未等去擦掉血液,就已毒发身亡,从空中掉了下来。 “嘿嘿,你的命,我要了!”另一名四品武者,见她只有一把扇子,当即放下心来。 “小心···” 那名五品鬼面人,格挡开一根藤蔓后,刚想开口提醒,但此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鸳鸯扇在击杀一人后,迅速倒着飞回来,轻松斩开了那人的肩头,毫无疑问瞬间毒发身亡。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唐萱萱接过扇子,瞥了一眼愣住的最后两人。 “呜哇,鬼、鬼啊!” 还未等他们丢下武器逃跑,唐萱萱就一股无名火起,你们才是鬼吧,还敢恶人先告状? “呼、哗···” 手腕一抖,扇面上立即升起一团紫黑的烟雾,扑向两人的口鼻。 最终,本想偷袭的六人,被尽数格杀。 “可怕的女人!” 鬼面人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在眼前的女子面前,人数是无用的,她居然能一边操控藤蔓进攻,一边防御偷袭。 暂且不论一心几用,就以那出神入化的用毒手法,恐怕再来一倍的人都压制不了她。 除非,来人实力能绝对碾压她。 “嘿,想逃跑?” 唐萱萱正在用鸳鸯扇,替自己扇着风,刚才可把她吓了一跳,但落入她眼中,简直太慢了。 随着对玄天心经的深入了解,她越来越发现此功的神奇之处。 此刻,她体中的内力,正以七倍的速度在运转不休。 那么敌人的速度,在她眼里也就慢了足足七倍,这也是她目前的极限。 但能看到,与能做到,是两回事,很显然她做到了。 “嗖!” 只见,唐萱萱轻轻舞动着手中的扇子,又有八条藤蔓飞出,方才她就注意到有人要偷袭,所以留了一手。 现在敌人扫除,自然不能让这两名可恶的面具人逃走,尤其是鬼面人! 抛去唐景山不说,他们先前竟敢刺杀星流,这是绝对不容饶恕的。 “去死吧!” 唐萱萱越想越气,轻斥一声,调集了大半的藤蔓攻向鬼面人,甚至忽略了红面具人。 “唔,生气的女人是老虎啊···”红面具人一刀挡开落下得两条藤蔓,抽身退去,半蹲在石头后面。 手中弯刀轻轻转动,他竟有一丝想要逃跑的念头,左手刀法他练得还不太熟练。 如果凭借着半吊子刀法,去偷袭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像那一地的鬼面人一样。 可是,你以为老子是谁啊? 紧接着,红面具人看了一看被捆缚住的右臂,看来是废了啊。 “唔啊!” 红面具人大喝一声,将弯刀插入了右肩胛骨内。 “咕咚、咕咚、咕咚···” 弯刀内连续发出如同人喝水一样的声音,只不过它喝得是血。 饱饮鲜血后,弯刀通体变成血红色,红面具人的眉心,升腾起一片红雾。 红雾袅袅飘出,这就是他的识物。 “秘技,血色弯刀!” 红面具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与嘴唇都有些苍白,“呲啦”一声,血色刀尖随即被拔出。 “噌!”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左手高举着弯刀,发出了血色光芒,照亮了大半的山林。 ...... 另一方面,沈星流与红月使,打得难分难解。 “嘿嘿,小弟弟,好身手啊···” “少废话!” 红月使还想出言干扰,可沈星流一刀斩出,不愿与其在多说一句。 因为对方竟然敢对萱萱出手,这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看来你很在意那个小丫头呢!” 红月使双刀竖劈,借着黑刀斩来的力量,轻轻地飘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旁的山坡上,现出一道人影。 “快,莫要走了刺客,快上!” 来人正是成山王,只见他大手一挥,山坡后立即跳出百余名甲士,至于后方还有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 “看来事不可为啦···” 红月使咬了咬红唇,冷哼道:“黑侠,若你还想再与奴家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的小女友就有危险喽!” 什么? 沈星流扭了扭头,看向那爆出血色光芒处,血光非常危险,只不过是一瞬间,红月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算了,今日就放你一马!下次别犯在我手里···” 沈星流与山坡上的成山王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便持刀向着唐萱萱那儿赶去。 ...... “噌···” 虽然此刻天色还未全暗,可林中的血光大盛,好似血月当空,让人很不舒服。 红面具人已是抱着必死之志,也要拉上对面的女子垫背。 “咕咚、咕咚、咕咚···” 虽然饱饮了鲜血,可红面具人还是觉得远远不够,心意一动,那笼罩在全身的红雾,此刻也当做祭品向着血色弯刀而去。 感受到神魂发出的剧烈疼痛,他非但没有痛呼,反而哈哈大笑。 “去死吧!” 刀中注满了狂躁的气息,红面具人一脚踏在石头上,飞身一刀迅速斩出。 一旁的小八猛地挥动羽翼,旋即飞出一枚钢针,又放翻了一名想要偷袭的鬼面人。 眼见唐萱萱有危险,暗道不好,可它先前早已定了下约定,在外不能说话。 “咕嘎嘎!” 随即,它紧急地鸣叫一声,提醒小姐姐赶快避开。 就在她手忙脚乱,想要退开之时,正中鬼面人的下怀。 “呲啦” 鬼面人一刀,斩下一截藤蔓,反手握住藤蔓并猛地甩出,捆在了唐萱萱手中的鸳鸯扇上。 “可恶,放手!” 鬼面人看出了此扇绝对不一般,便想要抢夺,怎会轻易放手? “找死!” 唐萱萱面如寒霜,贝齿间咬出二字,左手运起内力,那铁制小筒在指尖飞旋着,突然指向鬼面人。 “咔吧!哗···” 一阵清脆的声响后,圆筒在指尖盛开,化作最美丽的花朵,紧接着一百零八道闷声接连响起。 鬼面人惊恐地瞪大双眼,怎么忘了她还有这一手。 “咻、咻、咻···” 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都未来得及逃跑,一百零八枚梨花针,瞬间就将鬼面人扎成了刺猬。 虽然鬼面人已被击杀,可红面具人攻击也即将到来。 “嘎!嘎啦!” 小八震动双翼,化作一道流光,迎了上去,想要为唐萱萱,争取片刻逃跑的时间。 然而,最多只有四品战力的它,是绝对挡不下这含怒一击的。 “小八!” 唐萱萱看一只铁翼掉落,大喊道。 只一个照面,小八便被击飞了出去。 红面具人哈哈大笑道: “感受绝望吧!” 一刀击飞了机械鸟后,他也不停歇,飞速劈来。 “振刀式!” 电光一闪,沈星流手持着一把高频震动的黑刀,横档在前。 红面具人堪比六品的一击,竟被死死地阻住。 “呲呲、咔啦啦···” 血刀与黑刀相撞,流出的刀气,不断向着四面八方打去,两者之间似乎还有电光火光蹦出。 唐萱萱一把捞起小八,捧在手里,不让它受到第二次伤害,她勉强抵抗着猛烈风压。 “可恶,给我去死!” 红面具人实力本就不如沈星流,加之使用的是左手,就更加显得力不从心了。 “空!” 一股股劲力从黑刀上传来,但沈星流稳稳地扎着马步,把所有劲力全部泄至地面。 /90/90050/29563865.html 凤游江南 第42章 奔月剑 “嘿嘿···” 沈星流抬起脑袋,戏谑看了过去,“你就这么点力气吗?” “什么?”红面具人眸中一怔。 “滚开啊!” 只见,他将刀鞘卡在腰间,双手握刀,脚尖微动,一团火焰从脚下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嗡···” 黑刀上刀光大作,和沈星流一样,被一柄普通的弯刀压制着,让它也很不爽。 “哈!” 随着,一声怒吼,黑刀猛地挥出,将红面具人击得倒飞了出去。 这一刀的威力如此恐怖,很难想象若是落到萱萱身上,会是怎样的后果。 “哗咻!” “怎么会这样?” 红面具人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刚才他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早就知道黑侠很强大,但这是他抱着必死之心,才能拥有的力量。 竟然这么轻松,就被化解了?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呼···” 沈星流喘着粗气,微微地眯着眼睛,一眼就看出了玄机,“这股力量不属于你,我完全可以与你拖时间的。” “但,我偏不,我就是要在你最强大时候击败你!” “让你在地狱,也要后悔与我为敌!” 话毕,沈星流一脚踏在地面上,电闪而出。 “来得好!” 红面具人自知命不久矣,可也不想窝囊地死去,当即一步踏出,迎上去。 虽然两人的身法,尽皆运转到了极致。 可红面具人始终慢上半拍,不一会儿功夫,他的身上就多出十几道血痕。 奇怪的是,血液没有落地,反而飘到了空中。 一式血刀横扫,沈星流回过神来,后退了半步,险险地避开了这一刀。 “滴!” 这次他看得相当真切,横扫得血刀劈开了一滴血珠,竟然将其吸进去了。 沈星流避开了一道血色刀光,抽身退去,喃喃自语道: “这是什么邪刀?竟能饮人血?” “彼此彼此,你的刀也很奇怪呢!” 或许出于双方都是刀客的原因,直觉告诉红面具人,那把黑刀也不简单呢。 “嗡···” 黑刀自不屑与那把邪刀相提并论,发出一声刀鸣,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刀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如此,就让你看看我的最强一击吧!” 红面具人似有感知,心中惊奇万分,不过即使不是对手,能做黑刀下的亡魂,倒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血色弯刀!” 红面具人高举刀身,一柄长达六丈的血色刀影旋即出现,刀影吸收了所有漂浮的血珠,轰然劈落。 沈星流半蹲着身子,双手持刀,不躲也不闪,体中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黑刀中,不时发出呼啸雷音。 一式简单的提刀上步,斜斜上撩而去。 两招相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壮观,而是如同积雪遇沸油,黑刀竟切开了刀影。 “咻!”地一声,电闪间,沈星流与红面具人错身而过。 此时,红面具人瞪大了双眸,眼中皆是沈星流挥刀时的身影。 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招,无论是速度,还是破坏力都是一等一的。 “咔嚓!” 血刀断成两半,从那断口处,不停有血液流出。 而他还很难相信自己已经输了,无力得垂下左臂,喃喃问道:“这是什么招数?” 沈星流面无表情地收刀入鞘,淡淡地回道:“断龙脊。” “好名字···” 红面具人缓缓吐出三个字,胸前嚯地出现一道狰狞的血痕,血液扑地一声喷射了出来。 “你是个好对手,不过很显然,我会走得更远。”沈星流收刀离去。 扑通一声,红面具人躺倒在血泊中。 ...... “萱萱,小八它怎么样了?”沈星流来到近前,看着变成蛋的小八,担忧道。 唐萱萱长出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核心。” “这次还真多亏它呢···” 如果不是小八干扰了一下红面具人,他还真赶不及来救援呢。而它似乎听到有人在夸自己,摇晃了两下蛋体。 “嘻嘻,你好好休息吧,”唐萱萱笑着将它收起,“星流,那个妖女呢?” “她、她跑了,” 沈星流尴尬地挠了挠下巴,岔开话题道:“对了,成山王带兵来支援了,我一会儿去帮助顾二叔。” “那我去支援陛下吧!” 唐萱萱方才就觉得那名将军的脸色不对,可不能耽搁了。 “也好,那就拜托你了···”沈星流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嘿嘿一笑,转身一个纵越飞了出去。 ...... “噗呲···” 明明现在不是正午时刻,而是黄昏时分。 韩烨与独孤秀对拼一剑后,吐出一口黑血,踉跄着脚步,向后退去。 可恶,只要能再拖住、哪怕就一会儿,也可以啊。 “呃啊···” 或许是怕韩烨临死前的一击,此刻独孤秀站在巨石上,静静地观赏着此人在苦苦挣扎。 “就让我来了结你的痛苦吧···” 只见,独孤秀舞动着右臂,手腕轻转黄莲,一剑刺去。 “贼子,休伤朕的将军!”瑀皇张弓搭箭,胯下宝骢虽在飞驰着,但他直挺的身子却一点晃动都没有。 “咻!” 硬弓击发,发出噔楞一声。 独孤秀瞳孔一缩,立即扭转攻击方向,一剑劈开了飞来的羽箭。 就在这一瞬间,瑀皇纵身一跃,一把将韩将军捞起,飞出三四丈远。 独孤秀急转身子,从空中落下,头发都有些乱了,不过在看来人是瑀皇后,还是很开心地笑道: “哼,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瑀皇无心与他争辩,“韩将军,你怎么了?” “药、药···” 生死存亡的时刻,韩烨想起了王御医给他的丹丸,但他已是无力取出,只能指了指胸口。 瑀皇点了点头,立刻伸手去掏出一个瓷瓶,快速给他喂下一枚褐色丹丸。 “呃···呼!” 丹丸入口即化,化作一条条药力长龙,直奔心脏而去。 蛇毒正在他的体内,疯狂地蔓延着,多处器官已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 此时,除非能有六品武者,给之灌注五气,才能护住他的周全,但那人也得万分小心,因为稍不留意就会被蛇毒沾上。 “陛下,不可!” 服下丹丸后,韩烨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伸出一手阻止正要运功的瑀皇,颤动着嘴唇道: “您快走,这里有我···” 说话间,还拄起宝剑,挣扎着想起身,却又无力地倒下了。 “哼哼,好一个君臣情深呢,”独孤秀微眯双眸,“今日我便送你们去黄泉路上,再做君臣吧。” 面对敌人几次三番的挑衅,瑀皇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接过韩烨的宝剑,拍了拍其肩膀,轻声道:“你且好好休息,这是命令!” 随后,他便缓缓起身,向着独孤秀的方向迈出几步。 “小子,朕当年驰骋沙场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说着,手中还挽出一个剑花。 剑身寒芒一闪,轻轻一挥,只靠带起的剑风,就轻松地切开了一旁的碎石。 “这是?奔月剑···” 相传上古时期有柄神剑,名唤指天剑,也可称为泰阿剑,这是威道之剑,也是斩妖除魔之剑。 曾是天剑老人的佩剑,后在第二次仙魔大战中,被天魔以无上指力震断成三截,后被铸剑大师寻获铸成三把小剑。 据说这三柄剑成之时,分别吸收了,日、月、星三种力量,因此得名逐日、奔月、追星。 后来三柄剑被第一任瑀皇收藏,但经过多年的辗转,早已失传了啊。 方才独孤秀与韩烨对战时,那剑黯淡无光,导致其没有立即认出,他也没想到此剑竟被再度寻回。 同样的剑,此刻被瑀皇用来,光芒四溢,威力尽显。 “哼,算你有点见识,”瑀皇两指轻轻抹动了两下剑身,“老朋友,这多年又要与你并肩做战了。” 此剑本是他的佩剑,他登基后,就将此剑赐予羽林卫将军作为信物,如今传至韩烨之手。 “可惜,今晚月光不足,否则定要你好看!” 奔月剑的力量源自于皓月之力,在明月当空时,也是剑最为明亮,威力最大之时。 独孤信不敢小觑,眉心一闪,唤出黄莲,一剑指去。 “咻、咻咻咻···” 黄莲倾斜,喷出无数道细小的剑气,如疾风骤雨般打来。 瑀皇因要护住身后的韩烨,所以不能移动,也无需移动。 “哗!” 只见,他手腕轻转奔月剑,剑光瞬间化作一条匹练。 “月舞!” 奔月剑挑动着匹练,上下翻飞,好似月之精灵在翩翩起舞,看似缓慢轻柔,却让那凌厉的剑雨也奈何不得。 “咚、咚咚···” 如狂瀑般倾泻而下剑气,击打在轻纱上,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独孤秀挥舞着黄莲剑,操纵着剑气从各个方位打去,可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感知到激射出的剑气,居然被那层匹练吸收了,“这不可能!” “嘿嘿,小子,看来你是没戏唱了吧!”瑀皇隔着轻纱戏谑道。 当他一握住奔月剑时,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二人都是六品实力,若加之各自的手段,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可毕竟瑀皇早已晋入六品。 而且奔月剑虽失踪多年,如今不在十大名剑之列,但其威力肯定比排名第七的黄莲剑,要厉害不少的。 /90/90050/29573042.html 凤游江南 第43章 蛇毒复发 “嘿哈!” 瑀皇喉头轻喝,一昧的防守,可不是他的性格。 犹记得沈晟当年所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咻、哗!” 旋即,他翻转着奔月剑,随意地舞动了两下,匹练一下子便被激射了出去。 独孤秀瞳孔一缩,从那轻飘飘的剑幕之上,似乎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气息。 绝对,绝对不能被罩住。 “噔!” 只见,他原地扭转了一下腰身,一剑刺出。 一柄巨大剑影,从黄莲剑中延伸而出,抵住了匹练。 “嘿嘿,还敢负隅顽抗?”瑀皇面色一怔,现如今优势在我,至于刺客一伙,就如秋后的蚂蚱一样,蹦不了多久了。 “噼、噼啪···” 二人的剑上皆有五色光芒一闪,随后便较上了气力,但独孤秀这一边的光芒,明显要稍微逊色一些。 “喝哈!” 瑀皇大喝一声,猛地上前半步,一剑刺出。 紧接着,那道剑影就发出一声瓷器破碎之音,轰然爆开。 “噗呲!” 独孤秀张嘴吐出一口嫣红,踉跄着退后了几步,捂着胸口单膝跪地,强行用手中的黄莲剑支撑着身子。 “滴溜溜···” 悬浮在半空中的黄莲,也因为主人受到重创,颜色有些暗淡了下来。 心念一动,独孤秀招来黄莲,看着铺天盖地袭来得剑幕,把心一横。 “黄莲遁法!” 只听得,他大喝一声,左手呈剑指状,点向正在飘飞而来黄莲。 “爆!” “不好,这小崽子,想跑!” 瑀皇刚想提剑追去,就见一道强光袭来。 黄莲之上花瓣尽数掉落,莲蓬化作流光,回到独孤秀体内,而花瓣则迅速地裹住他的全身。 “唰!” 紧接着他便身化星星点点,融进土地中,迅速地遁去。 “可恶,跑得还真快···”瑀皇只觉得眼前一花,刺客就消失无踪了。 轻纱已有一角落地,瞬间那一角化作无数的剑气,将石头轰成齑粉。 “唰、唰···” 瑀皇连挥数剑,既然敌人已逃走,那剑幕就没有必要存在了,仅数剑便斩碎剑幕。 “小贼,休走!” 这时,唐萱萱赶来,跳着脚地喊,她也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就是当时击伤她三位族兄的罪魁祸首。 “哎,小姑娘,穷寇莫追啊!”瑀皇叫停了她的脚步。 “这···” 还没等跑出两步呢,唐萱萱顿住身形,方才的打斗,她也都看到了,确实独孤秀不是她能对付的。 “哼,真是便宜你了···” 无奈之下,唐萱萱也只能撅起嘴巴,皱着鼻子,忿忿地跺了跺脚。 不过,当她看到已然毒发的韩烨,立即收起了小性子,一溜小跑上前。 瑀皇差点忘记了,这妮子还是个医者呢。 但是他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就连经验老道的王御医,都没有太多的办法。 “唔···” 唐萱萱皱着秀眉,蹲在韩烨一侧,伸出三指把着他的手腕,沉思片刻。 “恩?” “我的天呐···” 说着,她便跳起声来,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 这一声惊叫,也吓了瑀皇一跳,还以为韩烨快不行了,于是急忙问道:“萱萱啊,韩将军他怎么样了?” “这是卡莫蛇毒,居然真的有此毒吗?” 虽然上次她在碧螺湖就见过了,但当时她并未理会,现在细细想来能阻碍武者内力的毒也有不少,但大多毒发都会丧命。 可这种毒应该不会害人性命才多啊,除非是蛇毒受到了刺激。 好在韩烨服药及时,护住了心脉,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 “卡、卡莫蛇··毒···” 瑀皇皱着眉头,他好像隐隐约约间听说过这种蛇,“那韩将军还有救吗?” “我也不敢确定···” 唐萱萱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在不断地打鼓。 没有拒绝,也没有肯定,这让得瑀皇眉头一喜。 此刻,他们身边已经被数十名赶来的甲士保护了起来,听到有希望能救将军。 “呼啦!” 甲士们尽皆跪下一膝,声泪俱下,齐齐哭喊道: “求姑娘,救救韩将军!” 连续三声,将唐萱萱从一阵眩晕中,惊得悠悠醒来。 “大家快快请起,我实在受不起的啊!”唐萱萱顿时手忙脚乱,就要去扶起他们。 “姑娘,求您救救我们韩将军吧。” “韩将军是名好将军啊···” “有的救,总比没的救好啊。” “姑娘,您就放心大胆地试试吧,治不了我们也不怨您!” “权且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然而此言一出,就被其他甲士顶了回去,“去你娘的,就算你死了,韩将军他也还好好的呢。” “我、我这是打个比方,懂吗?” 瑀皇听着甲士有一句没一句的念叨,似是有些烦闷,于是喝道:“闭嘴!” 甲士们一个个缩了缩脖子,不敢在言语了。 “萱萱啊,救与不救全听你的,不用在意他们···”瑀皇苦笑了一下,安慰道。 “呼···” 唐萱萱深吸一口气,坚定道:“我知道了,那我就试试吧。” 全场一片寂静,本以为无药可救的毒,竟然还有一丝丝希望。 甲士们刚想欢呼,可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放肆,只能强忍着兴奋。 虽然没有见过萱萱的医术,可在瑀皇看来,那必然是顶好的。 “如此,就拜托唐姑娘了!” 瑀皇微微拱手,刚要拜去,就被唐萱萱托住了。 “三、三叔,不、不、不,”唐萱萱可不敢受此一礼,结结巴巴地差点称呼错了。 连连摇手,后退了一步,拱手拜道:“陛下,您放心,小女子必尽全力。” 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靠得近的几名甲士,还是听到了那声称呼,好像是三、三叔··· 当今的圣上,竟然是唐姑娘的三叔? 一时间,他们心中翻云覆雨,还好刚刚没有对唐姑娘不敬。 但他们在宫中当差多年,怎么就没见过这位小主啊。 因为常年在宫中,他们也深谙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一个个的好似未闻,笔直地跪着。 唐萱萱有些心虚地瞥了瞥四周的甲士,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他们听见。 心中主意已定,也不耽搁了,旋即,她便掏出针囊。 因为现在身处野地,所以条件有限,只能先用针灸封堵住韩烨的奇经八脉,暂缓蛇毒的扩散。 “咻、嚓···” 即使林中天色已暗,火把摇曳出若干阴影,也丝毫不影响她手上的动作,转瞬间便有十数针扎出。 约莫半柱香后,唐萱萱长出一口气,收回最后一根银针,道: “陛下,我刚才封住了韩将军周身的筋脉,可现在条件有限,我们必须立即回去。” “恩,也好···” 瑀皇点了点头,“行宫内药材充足,来人,还不速速将韩将军送回御药房!” 这时除了顾万武那里,林中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虽然甲士们大获全胜,可伤亡也不小。 “陛下!陛下!” 成山王在十余名甲士的簇拥下赶来,“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扑通一声,就跪倒在瑀皇面前。 “无妨,这次你做得很好!”瑀皇笑着将他扶起。 韩烨随即被抬走了,唐萱萱也紧跟着而去,路过成山王时,微微施了一福,也无心再寒暄一番。 这次贼人刺杀失败,全靠成山王能料敌于先,要不然还真要中了计。 “陛下,上柱国那边,是否要派人去支援?”成山王躬身请问道。 瑀皇向着远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不用了,那不是一般甲士能对付的,而且已经有人前去支援了。” “遵旨!” 而成山王也是心思灵巧之人,见到黑侠不在此处,心中已有推测。 此二人联手,估计还真能格杀那名金刚奴呢。 ...... “轰咔咔!” 山林中,全是青石、树木爆碎的声音。 顾万武已经不知道刺出了多少枪,可也只能在金刚奴身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这让他大为恼火,但也让他的好胜心起。 毕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大沙包。 若要他与实打实的金刚境武者对战,那结果只能是自讨苦吃,就算是能赢,也只能是惨赢。 但眼前的金刚奴,就像是个三岁孩童,空有一副金刚之躯,却无法掌握。 “喝啊!” 金刚奴一拳砸来,顾万武一个躲闪不及,只好一枪刺出。 “咚、咚咚···” 恐怖劲力,自两者相撞处轰然炸裂开来。 若是换了一般人,早已被一枪格杀,但那可是金刚之拳。 炸裂开的风压,将周围的大树,吹得东倒西歪。 “咻咻咻、啪啪···” 甚至连同一些细小的石子,都被劲风吹出,如同一枚枚钢弹,打向四周树木与巨石。 更是将一些细小的树枝,击得断裂开来。 “嘣、嘣、嘣···” 受此一击,金刚奴猛地倒退了三步,眼中写满了问号,它不明白这里是哪里,眼前之人是谁。 但它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战斗,战斗,不停地战斗。 “吼啊···” 金刚奴向着顾万武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双拳敲了敲胸膛,发出铛铛地碰撞声。 “好小子,来得好!” 顾万武后退了数十步,以枪尾抵住了地面,才勉强止住了后退的步伐。 就在这时,金刚奴竟再次捏着斗大的拳头砸了过来。 /90/90050/29581314.html 凤游江南 第44章 父子兵 两人眼中都充满了战意,顾万武不退反进。 “二郎担山!” 只见,他将长枪担在肩上,旋转起身子,大步上前,借着旋转的力量,将饱含内力的一枪,抽在金刚奴的胸口上。 “咔···空!” 这一招势大力沉,只听得一声闷响,就连那金刚奴的金刚之躯,也忍受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其胸口处,更是留下一道拳头大小的狰狞砸痕。 倒飞出去的金刚奴,不知砸断了多少树木、巨石,风压更是将两侧的树木吹得扭曲变形。 直直退出数百丈,才勉强停下,其庞大的身躯,在林间开出了一道幽邃的道路。 “啧啧啧,当真是恐怖啊···” 顾万武喘着粗气,收枪而立,娘的,可算是搞定了,真是累死老子了。 听耳边传来熟悉的打趣声,不禁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去保护陛下?” 沈星流现出身来,吓得缩了缩脖子,无奈道: “那什么成山王已率甲士前来支援了,我觉得顾叔叔你这儿更需要帮忙。” “他?他怎么来了?”顾万武显然不知道瑀皇还有后手,皱着眉头,“你以后离他远点。” 沈星流不解地问道:“为、为什么啊?” “别问,问就是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顾万武哼了一声。 “哦···” 对此沈星流,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 “你小子听清没,你们以后要再敢有往来,被我听到了,小心···” 顾万武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在挑选下手的地方,“小心你的腿。” 说着,还晃了晃手中长枪。 “听清了、听清了···”沈星流讪讪一笑,摊了摊手:“顾叔叔啊,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敌人吧。” “敌人,哪还有什么敌···” 顾万武摆手,正想要调侃沈星流几句,一股狂暴的气息,突然袭来。 金刚奴乙自从它诞生时,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咔吼···” 如今它想要动一根手指都是妄想,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间,它似乎看到了当年··· 当年他也曾是金刚门的内门弟子,拥有大好的未来,一次比武中输给了金仲,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输了就输了呗。 可有一天,他和师兄被师门派出去执行任务。 就在任务完成后,回途期间,他和师兄先后失手被缚。 随后,二人就被关入了一个山洞里,在那里只有黑暗与折磨在等待二人,但他们并不绝望。 因为他们始终坚信着,师门的长辈一定会寻到他们,解救他们。 那些诡异的鬼面人,一天到晚的给他们灌各种汤药,导致他们昏昏欲睡。 直到有一天,他从沉睡中醒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道期待已久的身影。 那微微驮背的身影,正是金刚门的长老。 可惜长老不是来救他们的,而且长老似乎和那伙人很熟。 至此他才明白,他们被出卖了,虽然不知道鬼面人的目的,但他隐隐约约间,听到“金刚”二字。 多么美妙的二字啊,金刚门之所以叫金刚门,是因为门中弟子,一直都以金刚境作为目标。 门中弟子,都是以修习外功为主,十年如一日的捶打肉身,没想到是为他人做嫁衣啊。 修习外功真的能达到金刚境吗? 他不知道,但从目前来看,那些鬼面人做到了,记得最后一次清醒时,他才三品,现在居然已成就金刚之躯了。 “好痛啊···” 金刚奴乙咬着牙,爬了起来,“咳咳、哇···” 或是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了内脏,他又咳出数口鲜血。 “呵呵哈哈哈···” 就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远不足当年锤炼肉身时的万分之一,感受着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 他的心情既激动,又兴奋,但也伴随着屈辱与悔恨。 悔的是就不该相信师门的鬼话,恨的是那鬼面人,居然把他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呃啊···” 金刚奴乙仰天长啸,啸声响彻山野。 ...... 自从战斗一开始,四处捕猎的文武大臣,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纷纷退出了浮玉山。 “是山神、山神发怒了!” 突然有一名官员,颤颤巍巍地喊道。 紧接着,一帮大臣呼呼啦啦,向着浮玉山跪了下来。 但是迎来的不是山神,而是瑀皇及其一众甲士。 “众爱卿这是怎么了?” 瑀皇看得莫名其妙,立即翻身下马,扶起林中鹤等人,“爱卿平身平身。” “陛下,浮玉山中发生何事?”林中鹤疑惑道。 一众大臣见天子无恙归来,无不欣喜无比,围了上来,哭泣不已。 “陛下啊,还好您没事,否则老臣必追随您而去啊。” “···” 瑀皇无奈地耸了耸肩,挥手让唐萱萱等人快点回行宫,可不能再耽搁了。 “陛下,这位可是唐姑娘?”林中鹤揉着哭花了的眼睛,定睛一看,问道。 “小女子唐萱萱,见过众位大人,” 唐萱萱也不怯场,盈盈施了一礼,急切道:“小女子急着给韩将军解毒,如此就失礼了。” 随即,她紧追在甲士们的身后而去。 “陛下这···” 直觉告诉他们,山林中绝对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还是你们先告诉朕,方才跪拜何人?”瑀皇有些不高兴了。 大臣慌成一片,这稍不留神就会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陛下容禀!” 不一会儿后,瑀皇弄明白了,哈哈大笑,“哪里有什么神?” “只是在杀刺客而已!”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念出来的 按理说,此次冬狩,他们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可依旧被刺客混了进来。 如今想来,那名前来报告有野猪的甲士,必是要引他入陷阱,好在白鹿将他带出了埋伏点。 “什么?什么人如此大胆?” 林中鹤只感觉头皮发麻,胡须无风自舞,“陛下,这件事还请交给老臣去查。” 瑀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欣慰地拍了拍其肩膀,郑重道:“如此就有劳爱卿了。” “为陛下分忧,是臣子的本分!”林中鹤躬身拜道。 看着陛下离去的背影,林中鹤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随即开始从他往下一干人等的审查。 ...... “杀、杀、杀,我要把你们杀得干干净净!” 金刚奴乙举起双臂,握拳向天,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怒火要发泄出来,首当其冲就是要解决面前的敌人。 “我去,这货说话可以这么流利的吗?”沈星流听到怒吼后,心中一惊。 “咔哒!咔哒!” 伴随着一下下沉闷地脚步声,金刚奴缓缓从碎石中走了出来,来到二人身前,约四五丈左右的距离。 “唔、嗝!” 沈星流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此时,他放眼望去,只见金刚奴全身金光环绕,胸口处有一砸痕,其四周竟崩裂开了无数的细缝,就像蜘蛛网似的。 心中不禁打鼓,还好顾叔叔和他比武时,没使出这一招,此招竟能破开金刚之躯。 而金刚奴竟然接下了这一招,虽然他受伤不轻,但也恢复了些许意识。 一名有脑子的金刚境武者,其威胁性可比痴傻的金刚奴要大上不少。 “这,我是不是闯祸了?”顾万武挠了挠头皮,尴尬道。 “嘿嘿,不不不,顾叔叔啊,你不觉得这样更加好玩了吗?”沈星流嘿嘿一笑。 “你小子···”顾万武愣了愣,笑骂道:“俗话说上阵父子兵,今日叔父就带你杀上一回!” “喝啊!” 还没等沈星流回话,顾万武就拎着长枪杀了上去。 金刚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双臂交叉挡于胸前,随着叮铃一声脆响,它右臂上的铁环被尽数击碎。 枪尖狠狠地扎了过去,可落在那本该是柔软的皮肤上,再也不能寸进半步。 “呲啦!” 紧接着,电光一闪,金刚奴本想震开长枪,可眼前一花,一柄黑刀向着他的眼睛扫来。 沈星流借着顾万武的掩护,腾跳起身,一刀斩出,他想要确定一件事。 果然,金刚奴虽然急急地向后仰去,但未全部躲过。 受此一击后,其眼角迅速地崩裂开来。 “呜啊,可恶!”金刚奴乙捂着眼角,鲜血从他的指缝间缓缓溢出,“你是如何知晓的?” 而顾万武也很奇怪,合着他打了半天,都不如这普通的一刀? “也好,就让你死个明白!” 沈星流长叹一口气,好好的人,怎么就弄成这样了,“你是叫金刚奴乙吧,先前我杀了一名叫甲的。” “甲?甲···”金刚奴全然没有印象,但能称之为甲的,除了他师兄还能有谁? “呜呜呜···” 金刚奴乙流下血泪,“谢谢你,结束了他痛苦的一生。” 若是被当做玩偶,倒不如痛快一战,求得一死。 “不客气!”沈星流沉声说道。 但他可不没有因此而松懈,毕竟对方可不像是会束手待死之人。 随即,沈星流传音给顾万武,道:“顾叔叔,一会儿你攻击它的胸口,我攻击它的五官。” “吼啊,来吧···” 金刚奴哭过一阵后,脸上带着一道血色泪痕,捏着拳头,再度向着二人捶去。 /90/90050/29589865.html 凤游江南 第45章 解救 “咔嚓嚓!” 既然对方要死战,那二人也不再留情,手中的黑刀、与长枪电光阵阵。 逐渐连成一片,蓝、紫二色在他们指间跳跃。 “杀!杀!” 两人喉头齐齐爆喝一声,一左一右相互掩杀过去。 “来得好,看招!” 或许是,因为疼痛,让金刚奴想起了更多的过往。 只见,他双臂交叉于胸前,上下一舞动,画了一个圆,金光收缩于掌间。 “呼啦”一声,双掌拍出两道金光掌印。 不好,这下麻烦了··· 沈星流心中暗骂一句,高声急呼道:“顾叔叔,必须速战速决!” 黑刀斩击在金光掌印上,与之相抗数个呼吸,才将其破开。 此刻,大拳早已到达近前,而他也不敢硬抗,于是抽身闪出。 另一面,顾万武轻舞枪身,一瞬间抖出七八个枪花,反手刺出,只一个照面就将掌印化解了。 却见金刚奴向着沈星流杀去,这是想要给那个叫做“甲”的金刚奴报仇吗? 心念电闪,随即双手握住长枪两端,枪身瞬间弯曲成月牙状。 “噔楞!” 长枪带着无匹的劲力,旋转着弹射了出去。 刚轰空一拳的金刚奴,还未等站稳脚步,后背就被抽了一枪,让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向前踉跄着。 沈星流心头一喜,旋转起身子,飞踩出数脚,落在对方的胸口上。 “噗!” 前后皆受重创,让金刚奴忍不住吐出数口鲜血,连带着意识,又有些迷糊了,原地踉跄着步子,就是不愿倒下。 “呯、鸣···” 紧接着而来就是一阵耳鸣,顾万武抡起回弹过来的长枪,敲打在其左右耳上。 “星流,准备好了!” 顾万武一声令下,沈星流高声应喝,纵越起身子,向着天空飞去。 “咔嚓、哗!” 手中黑刀向天,随着内力的注入,无数雷电孕育而生。 地面上,顾万武蹲下身子,长枪一个扭转,枪尾扫向了金刚奴的脚踝,将其绊倒。 随后,他就地一躺,双脚蹬出,偌大一个金刚奴,竟被踹得向空中飞去。 “喝啊!” 与此同时,他手中动作也不停歇,握着长枪上紫电缠绕,一枪刺出,紫电化作一条电力长蛇,咬向了其胸口。 “呼哧”一声,便将侵入了金刚奴体内。 此刻,他还想痛呼,却只能喷出一道长长黑烟。 “就让我来解决你的痛苦吧!” 沈星流感觉黑刀中雷电已然蓄满,反手一道刺出,磅礴的雷电落下,与紫电上下呼应。 蓝色的雷光,疯狂地涌入其五官中。 “砰!” 半空中发出一道轰然巨响,一抹残躯从浓黑的烟幕中坠下,落于一旁的山林中。 感受着生命的快速流失,金刚奴乙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空中的少年,轻轻地落下身子,收刀入鞘。 “能、能否,告诉我,你你的名字···” 沈星流喟然长叹,因为对方已经听不见了,于是传音道:“我叫,沈星流,你呢?” 然而却没有了回应,金刚奴带着满足的笑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此战虽然赢了,但他始终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个金刚奴,还会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 “星流,你没事吧?” 顾万武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疑惑地上前问道。 静立良久后,沈星流仰天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摧毁金刚门。” 武者本就该自由自在的,不该被当做工具。 “金刚门?那不是北柔那边的势力吗?”顾万武瞅了瞅金刚奴,心中了然,微微一笑道:“我期待着那一天。” “我们把他埋了吧···” 虽然留着它,作用会更大,或许能找出些许秘密,但得到秘密又有何用? 若真要他们拿活人来做实验,那与畜生何异? ...... “韩将军,韩将军···” 刚吃过晚饭的王御医,只觉得一阵心慌,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韩烨就被抬进了御药房。 此刻,韩烨已经无法回应他了,因为其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快、快把他放到这里···” 唐萱萱指挥众人,将韩烨放在院内,“你们去找些干柴,越多越好!” “是!”四名甲士齐声应道。 虽然不知道要干柴做什么,但找就对了。 “你们去找一口大锅,越大越好!” 唐萱萱指着刚把韩烨放下的甲士,“还有你们别愣着了,去找个蒸笼!” “嘶,蒸笼?” 几名甲士面面相觑,“要这蒸笼何用?” 还未听唐萱萱回答,小童听到动静,从屋内跑出,嘿嘿一笑,天真道: “我知道、我知道,姐姐是想蒸包子,姐姐饿了···” 嘿,这谁家小屁孩? 唐萱萱叉着腰,鼓起双颊,吓得小童连忙躲到甲士身后。 却将一旁甲士听得一阵扶额,“去去去,别捣乱!” 将小童赶走后,忙不迭地去找蒸笼了,不过这里是御药房,只能到隔壁的御膳房去借用了。 王御医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童儿,快来抓药···” 不一会儿,药便抓好了。 “啧啧啧,妙啊,您就是王御医吧?” 唐萱萱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忙碌的两人,啧啧赞道:“虽然与我的药方有些许出入,但也不相上下了。” “还要多谢小友指点呢,”王御医听得老脸一红,“可要发挥这药效,还缺一味药啊。” “嘿嘿,是不是白蛇玉兰花?” 王御医惊道:“小友,你知道?” “不但知道哦,喏···” 唐萱萱掏出一枚小瓷瓶,上次还有些许剩余,被她磨成了药粉,“您看是不是这个?” 只见,王御医接过瓷瓶,嗅了两下,眼前突然一亮,“正是此药,不知小友尊姓大名?” 能知道这味药的,想必也是个中好手,就连他也是从那本医书上看到的。 “小女唐萱萱,见过王御医!”唐萱萱盈盈施了一福。 王御医拱了拱手,“老夫王皓有礼了。” 而后两人商讨了一下,治疗的方法。 ...... 正在甲士们架锅子期间,唐萱萱一把扯过小童,揉捏一番。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可爱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师门的小明,他也是这么怕自己。 “我、我没有名字···”小童不敢反抗,如实说来:“我是个孤儿,不过师父叫我小童。” “好好和你师父学艺哦,长大当个好医者!”唐萱萱听后,鼻头一酸,摸了摸小童的头发。 “嗯嗯···” 此刻,甲士来报大锅已在院内架好了。 王御医拿着准备好的药材,与白蛇玉兰花的粉末来到院内,并吩咐甲士将韩将军放到蒸笼里,只需露出一个头即可。 “咕咚咚···” 锅中的水已然沸腾,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了整个院子,而蒸笼也架好了。 当甲士们去抬韩将军时,发现他全身异常的冰冷,甚至都将一名甲士的手冻伤了。 若不是韩将军还有一口气在,甲士们都要以为他死了,经过王御医的提醒,所有人用衣服包着手,除去他的甲胄,只留一层薄薄的内衣。 而后,一同合力将韩烨扶进了蒸笼。 “呼噜噜···” 熊熊升腾的大火,不断灼烧着,韩烨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但嘴唇依旧是紫色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甲士们看到一团紫黑色的气息,从韩将军天灵盖冒出。 “嚓!” 卡莫蛇毒渐渐凝成形状,气息中有一条银白色的小蛇,正在不断地挣扎。 或许是过于痛苦,它向着甲士们甩了甩尾巴,一团黑气陡然袭去。 “放肆!” 屋内传出一声娇喝,人未至,一道蓝光便激射了出来,护住在场的甲士们,黑气又被逼退了回去。 紧接着,身着黑色劲装的唐萱萱,一跃而出。 “嘶、嚓!” 卡莫蛇盘旋在韩烨的头顶,向着唐萱萱挑衅地吐了吐信子,因为它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让它很不舒服。 “好畜生,看招!” 唐萱萱微微眯起了眼睛,掏出了针囊,运起两根玉指飞速夹起一枚银针,屈指一弹。 “咻!” 银针飞射,扎进了韩烨头顶的穴道内,与此同时卡莫蛇,惨叫一声。 这一手飞针的绝技,看得王御医眼皮一跳。 唐萱萱见到果然有用,惊喜一笑,手中不停,飞针接连射出。 不一会儿功夫,韩烨头上就被扎满了银针。 当她觉得差不多时,伸手再摸向针囊,却发现银针都用光了。 此时,院子半空中弥漫着无数白色的蒸汽,还有那紫黑色的毒气。 唐萱萱三两下,打走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童,而他则抱着针盒,笑嘻嘻地跑开了。 虽说已然将毒气都逼了出来,可这也才刚刚开始,若不是方才用玄天心经封堵及时,恐怕毒气早就逃出院子了。 此刻毒气缩成了一团,卡莫蛇在黑气中不断地游动,随着周身黑气被蒸汽不断蚕食,渐渐地它显得焦躁不安起来。 卡莫蛇似乎从蒸汽中,感受到一股柔和的气息,但对它来说这是极为恐怖的。 “呲呲···” 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带来的,一双冰冷的竖瞳中,倒映出来那人的身影,黑漆漆的信子不断吐动。 不可饶恕! “咔吧!” 只是转眼间,卡莫蛇就张口吸光了毒气,发出一声怪叫,向她咬了过来。 /90/90050/29598360.html 凤游江南 第46章 记名弟子 早就做好准备的唐萱萱,也不慌张,双手舞动间,内力裹缚着蒸汽,在她身前形成了一枚皮球大小的气团。 “哗!” 同一时间,她交叉着双臂,齐齐拍出。 一条通体有如白玉的小蛇从气团中钻了出来,向着袭来的卡莫蛇卷去。 “嚓啦啦···” 两蛇撞在一处,并且相互纠缠在一起,皆发出刺耳的叫声。 而这样神奇的一幕,都被甲士们及王御医师徒看在眼里。 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这两团气体竟然打起来了,而且相互消磨着对方的力量。 但是很显然,白玉小蛇更占优势。 “这,救人难道就是这样的吗?”所有心中都同时升起了这个疑问,反倒是小童越看越兴奋,小脸蛋红扑扑的。 如果当初他能有这么厉害的医术,那是不是爹爹、娘亲,就不用死了。 小童这样想着,眼中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这样的心境变化,却被运转起玄天心的唐萱萱敏锐地捕捉到。 可是,她现在不能分心,看来只有事后,再去了解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哗···” 在缚住卡莫蛇后,唐萱萱又运转起内力,搅动着水蒸汽,将两蛇的身子裹在中间。 那卡莫蛇还想反抗,张嘴想突出黑气,却被白蛇一口咬住了其嘴巴。 “砰!” 几乎是同时,两蛇爆碎开来,各自化成烟气,紫黑色毒气最终化为虚无。 蛇毒虽解,也不能高兴的太早。 因为先前蛇毒爆发时,韩烨的器官就出现了衰竭,若是不能彻底地治好,那么还是有生命危险的。 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会留下病根,其境界更是永远也无法突破至六品。 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的西的念头,唐萱萱早在救治前,就加入了调理的草药。 而且,白蛇玉兰花本就是珍品,用于调理的话,药效会更加显著。 “去!” 只见唐萱萱翻转手印,叱喝一声,自其脚下升腾起无数道青绿色的光芒。 “这是···” 王御医瞪大了双眼,手指激动地捏着胡须,好似想起了什么。 若是那一手飞针,是巧合的话,那么他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难怪啊,难怪这位姑娘能知道白蛇玉兰花与卡莫蛇,原来是那位前辈的弟子。 待到力量完全聚集之后,唐萱萱将手一指,随即青绿光芒便裹挟着蒸汽,涌入韩烨的鼻腔中。 “啵、啵、啵···” 随着蒸汽的注入,韩烨头上扎着的银针,一个个都被冲开了。 唐萱萱眼见效果不错,微微一笑,左手手腕轻翻,当即飞出数根百炼丝,捞回了倒飞出的所有银针。 待到银针被尽数收回,蒸汽刚好被用光,韩烨慢悠悠地醒来,感受到体内的充盈之感,他的实力居然比中毒前更强了。 就在模模糊糊间,只能看到些许的人影,但他还是轻轻说道:“谢谢你···” 接着,再度沉沉地睡去。 “唔···呼···” 唐萱萱擦了擦头上汗水,甜甜一笑道:“不用谢,你们把韩将军抬出来吧。” 甲士们目瞪口呆,还未从方才的惊愕中醒来。 “嘿吼,醒来!”王御医当即吹胡瞪眼,喝道,“没看到韩将军再蒸一会儿,就要熟了吗?” “啊呀,韩将军···” 那校尉最先醒来,一脚一个甲士,把他们踢醒。 甲士们在通力合作下,终于成功地抱出韩烨,送出御药房去休息了。 “多谢姑娘相救,从此您就是我等的大恩人!”校尉率着剩下的甲士,抱拳道。 唐萱萱当即手忙脚乱,同样抱拳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做了一个医者该做的而已。” “姑娘高风亮节,大恩且让我等以后再报,今日我等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久留了···” 校尉垂首,略带歉意道:“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唐萱萱连连摇手,“不介意,不介意,还是公务重要,你们且去忙吧。对了,这瓶药记得给韩将军服下,早晚各一次。” 说着,就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上面有贴有红纸,写着:“益气丹”。 校尉双手接过,如获至宝,鼻头还酸酸的,带着哭腔道了一句,“多谢!” 之后,率领甲士全都离开御药房。 “师父呀,你说他们为什么哭啊?”小童一脸天真地问道。 “你说呢?”王御医看着离去的甲士们,叹息道。 “唔,他们是不是饿了?” 唐萱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确实有点饿了。 只是轻轻地抽动了两下鼻子,在那漫天的苦味下,居然还有点甜味。 是,是桂花糕··· 旋即,一个扭身,进了屋去。 小童看着突然消失的唐萱萱,扭着小脑袋,四处寻找。 不一会儿,唐萱萱托着一个木盒走出。 “啊,我的桂花糕!”小童一声惨呼,扑了过去。 但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斗”得过唐萱萱。 “喂喂喂,臭小子,这次让你在一旁观摩,肯定学到了不少吧,吃点东西怎么了?” 唐萱萱嘴里咬着糕点,一手抵住了小童的脑袋,嘟嘟囔囔的模样,就像个偷到鱼的小猫。 “不得放肆!”王御医看着打闹得二人,微微一笑,但还是严肃地道。 长者发话,二人自然也是怕得,一个个站得笔直。 “哦哦,老夫再训小童,不是说你,” 王御医摆了摆手,旋即在二人惊讶的目光下,拜道:“师妹,愚兄有礼了。” “啊咧?” “师师师、妹?”唐萱萱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您是在叫我吗?” 但她心中却想道:这老头不会是痴呆了吧,我怎么都不记得有这么个师兄?莫非是我痴呆了? 看老者的年纪,最起码是自己祖父那一辈人了,如今居然叫她师妹,太可不思议了。 “呃,怎么了,”王御医愣了愣,转念一想,拍着自己的额头,笑道:“此时说来话长,师妹容禀···” 随即,王御医请唐萱萱入屋就坐。 ...... 原来在五十年前,王御医还不是御医时,当时他也和唐萱萱差不多的年纪,正在一处农村,给一名农夫治病。 一个失手,治“死”了人。 于是便被农夫一家扭手拿住,说要以命抵命。 此刻,一名老前辈路过,救了他,随后便以方才唐萱萱的手段,治活了农夫。 “活神仙啊!” 村民们口中齐呼,正要跪拜,却被老前辈以内力托起。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 老前辈捏着胡须,微微笑道:“其实王皓的治疗手法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病人太虚,陷入了假死状态。” 此间事了,老前辈就向村民告辞了,并未收取分文,只言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但王皓看得出老前辈定是医道圣手,便匆匆地跟上去。 可不管他跑得多快,总也追不上老前辈。他自问平时上山采药,也是个中高手了。 就这样,二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他实在追不动了。 突然老前辈出现在他的身后,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扑通”一声,也顾不上休息,王皓跪倒在地,“求老前辈收我为徒。” 虽然药王谷遭逢变故,而老前辈正是药铭,他此番下山正是为了收徒,但为了预防变故再生,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你我无缘,我不能收你···”药铭叹气道。 “老前辈,若不收我,我便跪死在这儿···” 至此,唐萱萱总算听明白了,“那师父他,最后是收了王师兄吗?” 王御医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老师学究天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最多是个记名弟子,不过也够了。” 可也耐不住王皓心诚,在跪了七天后,他也因饥寒交加昏死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药铭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你醒啦?吃吧···” 说着,递给王皓两只烤好的地瓜。 王皓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把脸扭到一边,纵死不吃。 “呵呵,不吃饱,怎么学医啊?” 药铭瞧着他那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接着道:“不过,可不代表我收了你,只是捎带手指点你两下,至于能学多少就看你的天赋喽。” 虽然有些遗憾,但能跟在老前辈身边学习,这就够了。 “是的,师父!” “不许叫我师父···” 王皓接过地瓜,“那叫您,老师?” “这、有区别吗?” ...... 如今,能得见老前辈的亲传弟子,王御医只觉得此生足矣。 讲述故事期间,他笑着笑着,突然哭了,“老前辈他、他还好吗?” 通过描述,唐萱萱自然知道老前辈,就是药铭了。 此刻,她的脑海全是那个慈祥的老人,于是垂下双眸轻声道: “师父他很好,只是现如今很少管事了,门中一应事宜,皆由严青大师兄处置。” “严青?哦,是他啊···”王御医眯着双眼,想起三十七年前,那个在死人堆找东西吃的孩子。 时光飞逝,那个小孩子居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吗。 “哎?您认识严青师兄吗?”唐萱萱小手托着香腮,一脸好奇地问道。 王御医嘿嘿一笑,捏着胡须,点了点头,瞥了瞥一旁的小童,道:“当年他还比这小子小上两三岁呢。” /90/90050/29607228.html 凤游江南 第47章 画像 “小童啊,姐姐和你师父,有事要商量,你出去叫几个人来将院子收拾一下吧···” 唐萱萱眼珠一转,就想将他支出去。 “哎?我也要听···” 小童咬着手指,但在师父的目光下,还是不敢造次,只能拱手道:“是了,师姑!” “不行,要叫我姐姐!” 好家伙,这眼睛一眨,直接加辈了。 唐萱萱一听,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炸开了毛,一把拽过小童揉捏了一番。 小童挣扎着逃出她的“魔爪”,揉着脸蛋,道:“好的,师姑姐姐。” 可这也是事实啊,好在小童改口改得快。 毕竟信息量太大了,唐萱萱揉着眉心,摆了摆手,放过他一马。 她看着小童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询问起了小童的身世。 对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王御医如实相告。 小童本是青州人士,那里现在虽是太平了些,可在三年前,那儿依旧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他的父母也因为吃了带毒的食物而死,当王御医寻到小童时,他正在街上乞讨。 “原来如此,难怪他对医术如此上心···”唐萱萱微微点头,不免心疼起来。 此时,王御医取出一块花布,打开一看露出里面的两本书,说道:“此书是当年老前辈临别时所赠,既遇前辈亲传弟子,理当奉还。” 唐萱萱一看此书保存的如此之好,甚至连个折角都没有,就知道王御医定是很珍视这两本书。 “这怎么可以,送出的东西,哪有要回的道理,”唐萱萱摆了摆手,眼珠一转道:“不如就将这两本书转赠给小童吧。” “而且,我观小童,和您当年的脾性倒有几分相似哦,想来师父也会很喜欢他的。” 王御医再三权衡,只能点了点头,“也好,如此我便代老前辈,将此两本书给他。” “不过话说回来,您知道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吗?” 从一开始,唐萱萱就很奇怪,门中除却师父,似乎就没有其他的长老了,而大师兄也是后来的。 这对于一支传承了四百年的门派,不免有些奇怪。 “嘶···” 王御医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捏着胡子沉思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五十年前,正当药铭过一百五十岁的生日时,天降横祸,致使门内弟子零落殆尽。 “什么···” 唐萱萱眼含热泪,她不敢想象那个老人,在看到心爱的弟子一个个离去后,该有多么伤心啊。 可具体的事,王御医就不知道了。 而她似乎想到了一个人,左霓裳。 没错就是这个人,居然同时会毒功,与药王谷的身法。 此人,会不会是当年的某位师长,所收的弟子呢? 如今唐萱萱也只能大胆地猜测,并无什么证据。 但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师父的年纪,居然已经两百岁了。 “师父平日里看上去鹤发童颜的,精神头比我还好,”唐萱萱微微一笑,“没想到居然两百岁了啊。” “吼吼吼,那就好,那就好!”王御医捻须笑道。 ...... “你、你是谁···”小童刚一出御药房,就见一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偷摸向着屋内张望。 “哦,在下沈星流,来找唐萱萱。” 沈星流在掩埋完金刚奴后,便与顾万武一路来到行宫,自无人敢挡。 而顾万武急着去复命,便让他自己一边玩去。 于是乎,他一路靠着一线牵的感应而来。 “你是来找师姑姐姐的?”小童歪着脑袋,小脑瓜里飞速旋转着,“哦,我知道了,你是师姑父吧。” “啊?师、师姑···这都什么称呼啊···” 沈星流一脸疑惑,一会儿工夫不见,怎么自己的身份加辈了? “不许叫我师姑父,要叫哥哥,知道不!” 他才不想被人认为是老了呢,而且他也不老,才十八岁啊。 “嘿嘿···” 小童偷偷坏笑了两声,翻了翻白眼,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最后在沈星流“威胁”地目光下,改口道:“是啦,师姑父哥哥,师姑就在屋内,我先去做事啦。” 说罢,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今天他真的很开心,因为他又多了两个亲人,而且这两人还真是挺有趣的。 就在这时,唐萱萱的心弦好像被拨动了一下,在王御医疑惑的目光下,突然站起身来,跑出了御药房。 不一会儿功夫,就拉回一名黑衣少年。 “那什么,给你们介绍一下吧,他叫沈星流,是个混蛋,” 唐萱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介绍着,继而笑嘻嘻地道:“他是王御医,王皓,我的师兄。” 师?师兄··· 沈星流无奈地耸了耸肩,居然没有办法反驳她。 刚想说话时,他听到对王皓的介绍后,就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 看上去不像假的啊,难怪方才那个小童,做出那种反应呢。 旋即上前几步,拱手道:“在下沈星流,见过王师兄。” “好好好,慢着,你姓沈?等等···”王御医捻着胡须,微微点头,随即好像想到什么。 年纪虽然见长,可他的记忆丝毫不见衰退。 说罢,便转身走到药箱前,一边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说道:“你们等一下啊,一下就好···” 约莫二十个呼吸后,就见他取出一枝竹筒,打开竹筒后,露出里面一张卷起得十分完好的纸张。 纸张上有一副画像,只见他一会儿看看画像,一会儿看看沈星流,嘴中喃喃自语道:“像,太像了···” 像?像什么?还能像什么? 二人心中疑惑不解,不过沈星流也只愣住了两三个呼吸,而后怀着激动的心情,上前查看。 就见画像是个精壮的男子,虽然只有上半身,但从着装上来看是个将军,而且与沈星流十分相似。 看着神秘兮兮的两人,唐萱萱后知后觉地凑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哎,星流啊,这难道就是你爹爹吗?” “对喽,这就是前朝大将沈晟的画像···”王御医依旧看着画像,点头道。 沈星流后退两步,喘着粗气,笑了笑,喃喃自语道:“这、这就是我爹爹吗?” 旋即,拱手拜道:“敢问师兄,如何有我爹爹画像的?” “唔,什么,他是你爹?”王御医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脑袋,单手抓住了沈星流的手腕。 此时,他只觉得眼前虚花,且气血上涌,有点上头,脚步踉跄了几下,就要摔倒。 “哎呦,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幸亏两人眼急手快,一把将王御医扶住,并让他坐下。 而唐萱萱则运转起青木诀,在其后背上推了一下,方才让他回过一口气来。 约莫半盏茶后。 王御医才勉强恢复过来,看着二人焦急的表情,连他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了。 只能苦笑着,摆了摆手,道:“是老夫失态,让你们看笑话了。” “师兄,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唐萱萱方才运功为其顺气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无事,只是看到了沈将军的后人,有些兴奋···” 王御医一时间竟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连续到来的两个惊喜,“打”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沈星流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有仇呢。” “唔,其实也差不多···”王御医沉吟了一下,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什么?有什么仇···” 二人吓了一跳,向一旁躲去,内心更加疑惑了,什么仇啊,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呢? “咳,你们躲那么远干嘛?” 只见,王御医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也不是什么大仇,不不不。根本没仇···”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差点就准备跑路了,没仇的话,你早点说啊,说话干嘛大喘气。 “喏,这个给你!” 王御医招来沈星流,将画像递给了他。 而沈星流也就丝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拿在手里反复端详。 “其实,也不是老夫握着不放,而是我那儿子,他太过执拗了。” “您儿子,他是?”沈星流收起画像,猜测道:“莫非这画像是他所绘?” “是他,他的名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他就是王煜。” “可是火字营,火将军王煜?”沈星流面色一喜,脱口而出。 “哦?看来你听说啊!” 王御医眉头一挑,看到沈星流听说过自己儿子的名字,心中有些欣慰,看来他这些年没有白等。 沈星流整了一下衣服,将黑刀放到一边,退后两步,郑重地拱手拜道: “沈家沈星流,代表我父多谢王家维护之恩。” “这说的哪里话,快起快起···”王御医还有些虚弱,只能隔着三尺伸手虚托了一下。 沈星流直起身子,嘿嘿一笑,“您是王煜将军的父亲,自然受得我这一拜。” 而他也知道王煜一直在为父亲守灵,自然无法归家孝顺父母,因此心中万分惭愧。 “唉,这些年来,我也习惯了,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王御医摇了摇头,一开始他还有些不理解,但现在他知道了,“毕竟自古忠孝难两全啊···” “难以两全吗?”沈星流垂首喃喃自语,随后抬头坚定道:“那我就让其两全。” 风火山林四营的将士实在背负太多了,而沈星流将会作为这支部队的主帅,如果再有痛苦或是责任,他都将会一并肩负。 /90/90050/29608109.html 凤游江南 第48章 三大考验 王御医不明白沈星流话中的意思,刚想询问,却听到侯公公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沈公子,陛下宣您觐见!” “知道了,我这就去,” 沈星流应了一声,吩咐道:“萱萱,一会儿你帮我拿一下黑刀,我先去了。” 说罢,拱手告别了二人。 在稍微愣了愣神后,王御医心中一惊,结结巴巴道:“这小子,不会是想接掌···” “对喽,所以您且养好身体,”唐萱萱握着黑刀,皱着鼻子道:“等他接掌后,就让王煜将军回家,与您相见了。” 王御医怔怔看着那道早已消失的背影,似乎预感到将要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师姑姐姐,院子收拾干净了,” 不一会儿,小童走了进来,“我带您去休息吧。” ...... 与此同时,在行宫的道路上。 “哎,侯公公啊,你说这次咱也算是护驾得力了,得问陛下要点什么,才够本啊?”沈星流见他一声不吭,随即调侃道。 侯公公则听得心惊胆颤,这世上想要“打劫”皇帝的人,估计就您一位了。 “哎,你说陛下上次为什么会在红芸楼出现啊···”沈星流听着那咚咚地心跳声,微微一笑,接着问道。 “我的沈公子,您就少说两句吧···” 侯公公左右看了两眼,立即阻住其接下来的话语,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圣人逛青楼,那大牙都得被惊掉。 “咳,没事,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那红芸楼是做什么的?” 好在附近无人,要不然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会儿见了陛下,您可不能再这么说了啊!”侯公公叮嘱了一句。 “好吧好吧,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搞得这么神秘干嘛?” 沈星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转念想起铁甲人一事,此等利器足以威胁帝王的统治,也确实需要被毁灭。 既如此,那金刚奴一事,陛下是否也知道了呢? 两人一路来到,一间书房。 “您在此稍后,老奴先去禀告一下。” 话音未落,侯公公推开房门进入书房。 而沈星流也得空打量着四周,虽是空无一人,可暗中隐藏的数道气息,被他清晰的感知到了。 但这也仅仅是他能感知到的,不能感知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呢。 一想起,当日龙公子身边,有三名金刚境护体的阵仗,就足以让他心惊不已。 就连现如今,他都不知道侯公公的实力为几何。 “咔呲!” 正在沉思的沈星流,听到一声开门声。 “陛下让您进去。” 随即,侯公公便退了出来,并侧过身子,将其迎了进去,还替他将门掩上。 书房紧靠浮玉湖,在这里可以眺望湖景,可惜夜已经深了。 无数的烛火将房内,照得亮堂堂的,沈星流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到瑀皇在哪儿。 “呼!” 一阵儿风儿吹过,只见一扇窗户被打开了,窗前就是一张矮榻。 而瑀皇正坐在矮榻上,手持一本棋谱,专心致志地打着谱。 “咔、啪!” 沈星流也没有惊动他,静悄悄地等候在一旁。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瑀皇放下棋谱,终于落完了最后一枚黑子,淡淡问道:“你见了朕,为何不跪啊?” “回禀陛下,是您不让我跪啊。”沈星流拱手回道。 “哦?有这事?” 旋即,他想起那道圣旨,哈哈大笑道:“看来是朕记错了,来来来,上前来,你可会下棋?” “略知一二。” 沈星流应声上前,看到棋盘上的局势,杀得正火热着呢,可惜棋谱就此中断,“好路数啊,敢问陛下这是何人所下?” “嘿嘿,这是当年朕与你父亲沈晟所下···”说未说完,瑀皇长叹一口气,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湖面。 一听是父亲留下残局,沈星流立马来了兴致,脱了鞋子,就盘腿坐到了瑀皇的对面。 “你小子,当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瑀皇正在忧伤,抬眼看了看猴急的沈星流,打趣道。 却见沈星流嘿嘿一笑,“小子闲散惯了,还请三叔见谅。” 说罢,便仔细观察着棋局。 瑀皇微微扬起嘴角,食指轻轻击着棋桌,打量起了沈星流。 现如今,黑白两子各占一方,可右下角与左上角,黑白两子各有一条未成形的大龙。 双方正想尽办法,想要吃掉这一片棋子。 而白棋的大龙却被刚才的一子,死死地缠住了,要想脱出来,唯有··· 猛然间,沈星流取出一子,落下。 “哗!” 本来不利于白子的棋局,此刻竟是被逆转了过来。 只见,白龙扭动着身子,挣脱了黑色锁链的束缚,高高地飞了起来。 “妙啊!” 瑀皇定睛看去,口中赞叹不已,敲击的手指也停了下来,要知道当年沈晟想此一棋,足足想了一盏茶。 当他刚想落子时,战报突然传来,之后此一棋就成了绝唱。 当年沈晟是否就是要落在这里呢? 已经无人知道了,可却被这小子轻易下了出来,难道真有宿命之说? “三叔,我有一问题想问您···”沈星流收起了眼中兴奋。 瑀皇微微一笑,眼中尽是柔和的目光,轻声道: “二哥都和我说了,当年确实是影卫引导沈一岱去的,只是后来的事就不是凡人能预测的了。” “那我母亲···” 瑀皇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是吗,我知道了。” 沈星流有些失落地低垂下脑袋,双手在桌下紧紧攥着。 “咔啦、啪!” 瑀皇从盒中取出一子落下,淡淡道:“过去的事,无法改变,你现在能做的,就时把握当下,改变未来。” “你想知道当晚,众臣要朕处置你时,朕是怎么和他们说的吗?” 只见,沈星流听后一震,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三叔。 “看来你也很好奇呢,” 瑀皇哈哈一笑,调侃道:“别紧张,朕又不会害你。” 当日瑀皇与众臣打了个赌,赌的是沈星流是否可以完成,他们设下的三个大考验。 “考验?什么考验?”沈星流一愣。 “还有两个没想好,不过这第一个嘛,朕想好了,” 瑀皇抚着胡须,坏笑道:“那就是,你必须在一年之内,突破至第八品,洞天境。” “啊···” 沈星流张大了嘴巴,大叫出声,连忙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他现在才六品,距离七品更是遥遥无期,单就滋养五脏生出五气已是极难的。 这叫不会害我吗,这明明随即坑惨我了啊,沈星流内心狂呼,不过他可不能说出来。 “哎,小意思嘛,朕相信你!”瑀皇摆了摆手,好像此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那如果小侄没完成呢?” 打死沈星流都不相信,如果没完成,会没有惩罚。 刚一问出,他就觉得口干舌燥,取出一旁的茶壶。 “恩?” 瑀皇瞥了瞥,手边空着的茶杯,沈星流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于是,先替三叔倒了一杯,才敢给自己倒一杯。 “唔,其实也很简单,” 瑀皇满足地轻抿一口香茶,眉眼中全是笑意,“那就是,你得做朕的驸马。” “噗!咳咳咳···” 香茶才入口,还没来得及咽下,沈星流就扭过头去,一口喷了出来,差点喷到三叔脸上。 “至于嘛,这么兴奋?”瑀皇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沈星流的后背。 “咳咳咳···” 沈星流不停地咳着,想说话也说不出,只能暗自想道:三叔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兴奋了? 你真的害惨我啦··· 一想到唐萱萱可能发飙的表情,他就全身一震,若是让她知道了,还不得把房给点了? “哈哈哈···” 听到他的顾虑后,瑀皇哈哈大笑,“你小子,朕的公主哪点配不上你?” “那姑娘,朕也看过了,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似乎想到当年,沈晟也是这般怕叶素仙,他的笑声反而越发响亮了。 不过,却迎来了沈星流的一阵白眼,旋即抄起一子,落到棋盘上。 书房内的笑声,顿时停了下来,瑀皇看着这一子,破口大骂道:“臭小子,居然想杀朕的大龙。” “看招!” 两人你来我往,落子声不断,棋盘上的局势,也在不断地变化着。 一直下到凌晨时分,依旧不分胜负。 瑀皇落下一子,长出一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先前场上纠缠的局势,竟被他占了些许上风。 旋即看着沉思地沈星流,他揉了揉眉心,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等你完成了那三个考验,朕就能封你为大将军,统领风火山林四营了。” “当真?”沈星流猛地抬头。 虽说拜将封相不是他所想的,可这件事关系到风火山林四营的将士,让他不得不做。 “君无戏言!” 沈星流舒展开皱起的眉头,笑容满面地拱了拱手,“如此,小侄就当仁不让了。” “你也不必着急,这时间从年后才开始呢,” 若想修行,唯有历练。 瑀皇自也知道沈星流在瑀都中呆不久,接着道:“你难得回一次瑀都,也快年尾了,不如留下过个年吧。” “哎···” 沈星流轻轻地应了一声,眼神再度看向棋盘,脑中一片清明,之前未理清的棋局,瞬间理清。 “哗啦、啪!” /90/90050/29615213.html 凤游江南 第49章 赤袍 一子落下,整盘棋局瞬间被盘活。 “妙啊,妙啊···” 瑀皇呆呆地看去,本以为自己要赢了,可此子一落,原先的优势又被翻转了过来。 “嘿嘿,三叔,您就慢慢想吧,小侄先告辞了。” 沈星流嘿嘿一笑,也知道陛下一时半会儿之内,不可能想出下一步棋的。 于是,翻身下了矮榻,穿上鞋子,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去吧,去吧,记得把门带上···”瑀皇也不去管他了,延伸紧紧盯着棋盘,摆了摆手,轻声道。 无奈之下,沈星流只能耸了耸肩,退出书房。 就在他走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瑀皇眉头一松,似乎想到该如何破解当前的困局了。 然而此时,一道黑影从紧闭的书房门外,穿过门下的细缝,慢慢地游行而来。 “你来了···” 安静的书房内,响起一声淡淡的话语。 瑀皇所在意的事很多,可不只有这区区的一盘棋。 只见,那道黑影中升起缕缕黑烟,一名蒙面黑衣人,背负着短刀,从影子中缓缓升起。 黑衣人一出现,就立即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支细小的竹管,递了上去,“陛下,霖安方面有些眉目了。” “哦?” 瑀皇怀着好奇,打开竹管,取出里面的书信,而后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他却看了一遍又一遍,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变得奇怪了起来。 因为信中的内容,太不可思议了。 可他知道,此事必然是真的。 影卫从来不会欺瞒于他,所有的情报,也必然是经过多次核实的。 大约过了一盏茶,瑀皇才勉强接受了书信的内容。 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将纸揉作一团捏在手心里,一手托着额头,闭上眼睛,感叹道: “没想世上还真有这等生物,给朕查清它的出没时间。” “诺!”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双手印法翻转,旋即身上再次缠绕着黑烟,又没入黑影中,离开了书房。 ...... “咚、咚咚···” 从昨晚还未睡的人,不仅仅只有瑀皇、沈星流二人,还有林中鹤。 自他得知,居然有官员协助贼人,妄图刺杀陛下后,他就封锁了整个浮玉山。 花了小半夜的时间,终于查到了祸首。 此时,时间已近正午。 瑀皇用过早膳后,正欲小睡片刻,就听到了敲门声,于是吩咐一旁的侯公公去查看。 不一会儿,侯公公回禀道:“陛下,是林大人求见。” “宣!” 瑀皇微微闭目,靠在矮榻上,轻声道。 “咔呲!” 侯公公刚一打开书房门,林中鹤就忙不迭地进入书房。 还未看清陛下人在哪儿呢,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老臣该死啊。” “哎哎,朕在这儿呢,” 只听得瑀皇的声音从一旁的矮榻上传来。 林中鹤微微一愣,抬头一看,发现陛下不在椅子上。 旋即调转方向,再次拜道:“罪臣林中鹤,拜见陛下。” 可是瑀皇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笑道: “罪?爱卿何罪之有啊?” “臣老眼昏花,识人不明,错把贼人认成忠良!”林中鹤此刻鼻子都快抵到地板上了。 “有趣啊···” 瑀皇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林中鹤,问道:“看来林大人查到线索了。” “地上很凉吧,起身说话,谁是贼?” 林中鹤颤颤巍巍地起身,拱了拱手道:“谢陛下!” 随后,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侯公公见状接过奏折,但瑀皇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由侯公公举着递到眼前。 “陛下,臣现已查明,” 林中鹤擦了擦汗水,接着道:“将那名甲士带入随行队伍的人是,兵部侍郎储曲直。查到此人时,他与其子早已望风而逃,现正在追捕。” “哦,原来是这么个老眼昏花。” 瑀皇只瞥了一眼奏折,便摆了摆手,侯公公随即退到一旁。 “若朕没有记错,这个储曲直是林大人推荐的吧?” “陛下圣明,罪臣惶恐!” 只见,林中鹤身似筛糠,颤抖着拱起手,不断吞咽着口水。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摆朝堂上的那一套。” 瑀皇招来林中鹤,让其坐到矮榻上,无奈地笑了笑,道: “这事也不能怪你,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而且当初任命时,也是得到朕首肯的,说到责任,朕也有啊···” “陛下是圣人,不会有错,错在老臣,请陛下治罪···” 说着,就便又要跪下,但被瑀皇拦住了,将其一把按在矮榻上,语重心长地道: “既然如此,就罚爱卿三个月的俸禄,朕还需爱卿的辅佐啊。” 一时间,林中鹤涕泪直下,“陛下大恩,老臣感激涕零,必鞠躬尽瘁。” “爱卿的心思,朕知道,” 瑀皇微微颔首,最后不禁打趣道:“你且先下去休息吧,看看你这么重的黑眼圈,可真像个食铁兽呢。” “臣遵旨,老臣告退。” 林中鹤本来悲痛万分的神色,也稍稍有些缓解,拱手退下。 不过刚一出门,便听到书房内,传来一声叹息,“唉,有些人睁着眼睛,倒不如朕这个闭着眼睛的。” 此话一入耳畔,听得他一个激灵,这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朝廷上下将迎来一场大变化。 但他也只能,装作没听到,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离去,自然不是去休息,而是去督促追捕储曲直父子及那名甲士。 ...... 第二天,中途被打断,且停滞了一天的冬狩,还需重新开始。 而顾万武因为夫人管得紧,所以连夜回去了,只留下沈星流、与唐萱萱,还被瑀皇好一顿嘲笑。 一大早,瑀皇就让两人陪同,去往设在林中的营地。 唐萱萱换上了一身青衫,显得格外灵动。 但沈星流依旧是那一身黑衣,却迎来了她的几个白眼,皱着鼻子嗔怪道: “你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前两天才给你做得呢?” “那料子太好了,我这不是舍不得穿嘛。”沈星流闹了个大红脸,以手掩嘴,小声说道。 听着这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瑀皇也不由得咳嗽了两下,“那什么,前面吵什么呢?” 侯公公得令,立马跑去查看,过了片刻回来,禀告道:“回禀陛下,原来是前天的赌约,各位大人为了赢得那赤袍,争吵得面红耳赤。” “有点意思,星流啊,咱们去看看吧。” 还未到近前,就听到。 “老匹夫,你是不是输不起?这锦袍是我的,” 一名四十几岁的将军身着皮甲,直接破口大骂,“明明某一人所猎,比你们所有人的都要多。” “哇呀呀,气煞我也,当真是有辱斯文!” 一帮大人被气得不行,喘着粗气,红着脖子辩道:“赌约中途被打断,便不作数了。” “作不作数的,你说了算啊?”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来人,当即欣喜万分,小跑着迎了上去。 “陛下,您可要为臣做主啊,” 说着,他就扑通一声单膝跪地,且声泪俱下,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殊不知方才他可把一帮大人骂得狗血淋头。 “程将军请起,请起,”瑀皇呵呵一笑,旋即伸手扶起将军,“你们的事,朕听说了。” “陛下···” 大臣们还想说话,就被瑀皇阻住了,“不如这样吧,你们派出一名代表,和程将军比比箭法如何?” “这?” 各位官员面面相觑,该派谁做代表呢? 程将军是个出了名的牛脾气,这要赢了还好,要是输了的话,那得被嘲笑至少半年。 “哦呦,没人是吧,那咱老程就不客气了!哈哈哈···” 半天没有人敢站出来,就连先前被骂得脸红脖子粗的大人们,都缩着脖子。 于是,程将军便要登上一旁的台上,去取锦袍。 “慢着,我们要比一比!” 就在这时,一道好听的女声传入耳中,众人这才意识到,陛下身后还跟着两人。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唐萱萱兴奋地将沈星流推了出去,其实她早就一眼看上那件赤色锦袍了。 “萱萱,你别推我啊,这样不太好吧?”沈星流一脸无奈地小声说道。 这名女子先前诸位大人都已经见过,可这名男子还是有人不认识。 “有什么不好的,星流啊,你就与程将军比比吧···”瑀皇也乐得看个热闹。 既然陛下都发话了,那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与众人见礼道: “小子沈星流,见过各位大人。” 众人一惊,他就是沈星流?可这也太年轻了吧。 先前有些“攻击”过他的官员,此时相见,都有些不好意思,还了一礼。 听说,这小子还是上柱国的义侄,那不就是陛下的侄子嘛,虽然不清楚他怎么攀上的高枝,可也不能得罪了。 “你就是沈星流?”程将军啧啧赞叹,“早就听闻黑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程将军谬赞了!”沈星流微微一笑,拱手道。 程将军摆了摆手,“咱就是个大老粗,不整虚的,咱就问可敢一比?” “这,比是可以比,”沈星流有些迟疑,道:“不过,小子并未准备马匹弓箭啊。” 瑀皇哈哈一笑,“这好办,来人!” 似乎早有预料,只听一声令下,马夫便牵来了宝骢。 /90/90050/29615995.html 凤游江南 第50章 好箭法 宝骢一见到主人,立即甩开马夫,一路小跑着钻进瑀皇的怀里。 “呼噜噜···” 马儿不时发出沉闷地呼噜声,宛如一名孩童撒娇的模样。 “乖、乖···” 瑀皇安慰了两声,旋即对沈星流,说道:“这是朕的宝骢,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山川大河在它面前,如履平地,入水可化蛟龙。” 看到沈星流那垂涎欲滴的表情,瑀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先说好了啊,这是借给你用的,只是借的···” “但,也要你能降服它!” 说罢,一脸得意地抚了抚胡须,就不信你能··· “咔哒哒···” 宝骢循着主人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那名黑衣少年,没来由的很喜欢他,于是向他走去。 众臣大惊,都在猜测陛下的用意,不过是个年轻后辈,至于将宝马相借嘛,要知道此马可是陛下的心尖子啊。 可到了后来,大臣们就作壁上观,想要看看沈星流的笑话。 原来陛下,是想借机敲···打··· 哎,不对啊,宝骢怎么主动走过去了··· 众臣一时间长大了嘴巴,不是说此马有灵,只对陛下亲近的吗? 那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幻觉吗? “呲噜噜噜···” 只见,宝骢向着一脸痴呆的沈星流走去,并用头撞了撞他的肩膀。 而沈星流后知后觉地醒来,他敢发誓今日肯定是一次见宝骢。 不、不、不,前日也只有匆匆一瞥。 “嘿,宝骢过来!” 瑀皇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叫着马儿的名字,想要看看马儿到底喜欢谁? “嘶吼···” 宝骢耳朵微微一动,一时间竟愣在原地,左右看了看两人。 旋即打了一个响鼻,抖擞了一下精神,向着瑀皇跑去。 “好有灵性的马儿,陛下得此宝马,当真如虎添翼啊!”沈星流真心赞叹道。 瑀皇满意地摸了摸宝骢的脖子,笑骂道:“臭小子,算你会说话,如此宝骢就借你一用,用完可得归还,不许偷溜。” 那般语气,就像在训斥自家子侄。 大臣们纷纷道贺,“陛下武运昌隆!” ...... 因为只有两人比试,规则倒也简单,就比射靶。 射靶分为陆上、马上两场,每人每场各十支箭。 靶上有环数,分别写着一到十,最中心环数最高,二十箭射完后,环数高者为胜。 约莫半个时辰后,瑀皇与文武各十名大臣落座,担任此次比试的评判人。 本想邀唐萱萱入座,可她才不是闲得住的人呢。 在侯公公介绍完比赛规则后,唐萱萱早就让两名甲士,搬了一张条桌来到营后,忽悠着一帮甲士与大人过来了。 “来来来,开盘了,押程将军赢得放右边,押沈星流赢得放左边···” 随着,一声声吆喝,条桌上摆满了银两。 众人也没见过沈星流的实力如何,反而知道程将军是出了名神射手,于是右边堆积如山,但是左边只有几个铜板。 “好,买定离手,不许变卦了啊!” 唐萱萱嘿嘿一笑,眼睛都变成了铜钱的模样,好似变戏法一样,小手一张,就用一条红色的桌布罩住了条桌。 然而,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营前的人收在眼里。 但见陛下都没有发话,也就由她去了。 沈星流背着箭筒,忍不住捂了捂脸,低头寻找有没有地缝。 “星流,加油!” 唐萱萱就好像没事人一样,来到营前,兴奋地对牵马而立的沈星流,挥了挥小拳头。 “咳咳咳···” 就连瑀皇都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嘴角,不免尴尬地咳嗽一声,“萱萱啊,你且退到一边!” “哦哦~~~”唐萱萱见众人都在看她,于是缩着脖子,吐了吐可爱的舌头,退了下去。 此时,瑀皇坐前三丈开外,两人握着缰绳,分别立于两侧。 “星流,你需不需要熟悉一下宝骢?”瑀皇问道,毕竟马上骑射,最是考验人与马间的配合。 之前也有百战的将军,因为不熟悉马匹的脾性,从而摔了下来,闹了个大笑话。 而程将军手边的灰马,虽不说有多名贵,但也是其多年的坐骑,早已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沈少侠若想熟悉马匹,那咱就等等你,如何?” “唔···” 沈星流摸了摸宝骢的耳后,笑着看了看它的眼睛,“不必啦,我相信宝骢不会摔我的,对不?” “嘶吼···” 宝骢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微微扬起前蹄,回应了一声。 “当真是宝马啊!” 众人一见,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哈哈,好,不愧是朕的侄儿,” 瑀皇拍案而起,大手一挥,喝道:“如此,比赛开始!” 而前半句话,也炸响在众人耳畔,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咔咔、咚、咚、咚···” 随着一声令下,鼓槌发出两声脆响,紧接着鼓点声有如雨打荷叶般,响彻整个营地。 一通鼓后,两人才可出发。 ...... 此时营地中央,立着一个三丈多高的木架,上面绑着位置、高低,各不相同的二十只靶子。 两人需骑马,顺着正反两条不同的跑道,绕着木架飞驰,并在二通鼓响完前,射出箭筒中的十支羽箭。 再接着登上木架,找出隐藏在营地中的箭靶,在三通鼓结束前,射光剩下的十支箭。 当然中途双方,可以随意干预对方的动作。 若是一方从马上或是木架上落到地上,或者在对应的鼓声结束前,没有完成相应任务的人,则自动算作输方。 沈星流、程将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十足的战意。 “嘶吼···” 两声马鸣声,几乎同时响起,二人翻身上马。 “驾!” 每一通鼓,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鼓点渐疏。 就在停下的那一刻,两人喉头爆喝一声,电闪而出。 “咔哒哒···” 两人各自驱驰着马儿,于木架前三丈处,左右分开。 好在宝骢速度够快,迅速抢出一条跑道,因为射击的目标一致,所以顺着绕行,或是逆着绕行都有很大的偏差。 “嗖、嗖、嗖···” 两人相安无事,分别射出前三箭,沈星流选择的是逆着绕行,因为这样对左手持弓的他,更加顺手。 “噢噢噢···星流好箭法!”唐萱萱看到三箭皆是满环,蹦蹦跳跳地大声欢呼了起来。 而程将军虽也是神射手,但只有两箭满环,有一箭只能擦到中心的一点边,严格来说只能算作九环。 众人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程将军哎,加把劲儿啊,我们可是压你赢得啊。” “聒噪···”程将军沉声骂道,不过确实不能这样下去了,与其期待对方失误,不如··· 场中骏马飞驰,尘土飞扬,很快两人相遇。 “哗!” 程将军持弓向着其胸口甩去,不料沈星流早有防备,将身子一歪,整个人悬挂在马腹一侧。 手中动作不停,旋即射出第四箭,命中靶心。 射出后,沈星流腰身一扭,翻上马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哇,少侠好箭法!” 甲士们捶了捶胸前的甲胄,发出了由衷地赞叹。 而程将军看到后,也是一愣,但动作也是不停,快速射出五箭,不至于落后,还好此五箭命中靶心。 就在沈星流准备射出第九箭时,两人再度相遇。 只见,两人同时旋转着飞腾起身,单脚踩在马背上,飞速地踢出七八脚。 然而沈星流内力再强,也只能收着点,却架不住程将军经验老道。 “喝哈!” 二人即将分开之际,程将军大喝一声,单手撑在马屁股上,反身一脚,踢在沈星流的肩头上,将其踢飞 “嘶噜噜噜···” 宝骢背上一轻,似有所感,一个后蹬腿,马蹄子差点踢到程将军。 一击未中,它也不做纠缠,反而纵身跃出,去接沈星流。 “嘿哈!” 沈星流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恢复了身姿。 随即一掌拍向地面,内力喷吐之下,在距离地面不到三尺处,又一次飞旋起身。 此时,宝骢咔哒哒地跑来,沈星流面色一喜,左脚在右脚上一踩,再度踩在马背上。 “少侠好身法,吼吼···” 甲士们看得目瞪口呆,更有几名大臣揪下了几根胡须,按照规则没有落到地上,比赛依旧继续。 “嗖、嗖!” 两道破空声,相继响起,程将军射出两箭后,直接从马背上跃起,飞向木架。 此时,鼓点已近尾声,已无时间去射出,剩下的两根羽箭了。 索性一弓两箭,同时发出。 心念电闪,宝骢依旧在飞驰。 沈星流半蹲在马背上,抽出箭筒中的两根羽箭。 虽然错过了射箭的最佳角度,但也无碍。 只见,他搭好两箭,拉弓如满月,回身一望。 “嗖!” 两道破空声同时响起,羽箭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命中靶心。 “准、准!” 甲士们齐声高喝,他们现在打从心底里佩服沈星流, 然而,他也不来及高兴。 因为第三通鼓,开始了! “哗啦啦!” 两人各自施展轻功,程将军先行几个呼吸,可他毕竟是行伍之人,轻功自不如江湖少侠。 沈星流御风而行,速度竟也不慢,几乎同时登上木架。 /90/90050/29625435.html 凤游江南 第51章 浮玉山中 两匹马儿背上一松,渐渐地停了下来,而后被各自的马夫牵走。 木架上的空间不大,只有长宽各六尺,但视野很开阔,两人一踏上木架,就发现了好几处靶子。 “唰、哗!” 沈星流晃了晃刚才被踹中的肩膀,轻轻笑了笑,随即眼神一凝,双手握着长弓扫去,却被程将军扭身闪过。 一击未中,也不追击,还是射箭要紧。 两人各自抵着后背,飞速地抽出羽箭,搭弓连射,接连射出六箭,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竟也例无虚发。 可正当他们,要射出第七箭时,程将军惊讶地发现这小子目标,正是他的目标。 旋即,探出手去,想要攻击沈星流搭弓的手肘处,以求干扰其射箭。 沈星流余光一瞥,转身躲过。 “嗖!” 就在这时,程将军把握住了时机,迅速射出第七根羽箭。 沈星流避开干扰后,嘿嘿一笑,“正合我意!” “什么?” 程将军刚想问,此话何意。 紧接着他就听到耳后,传出一道破空声, 只听得,“?”地一声,羽箭飞射而出,距离他的右耳仅有三四寸,可以说距离是非常近了,几乎是贴着其耳朵飞出的。 而此羽箭的方向也很明确,正是程将军的羽箭。 “咔、啦!” 随着,一声木头被劈裂的声音响起,后箭竟在前方一箭刚要碰到靶子前,将其一分为二。 “噔楞!” 正中靶心!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这四个字,一直萦绕在众人及程将军的心头。 “嗖、嗖嗖!” 趁着这一空挡期,沈星流射完了手上剩余的羽箭,便对醒来程将军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飞身下了木架。 “有点意思···” 程将军龇牙一笑,虽说败局已定,但鼓点不停,他也不放弃,继而射出剩余的三支羽箭。 ...... “沈少侠,好功夫,程某人服了!” 程将军紧随其后,下了木架,当即拱手拜道。 “哈哈,程将军您也不错啊,搞得我被动的不得了哇!”沈星流将他扶起,打趣道。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大笑出声,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 “吼吼!呼喝!” 旋即,营地四周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喝声,与敲击甲胄的声音,世人都说北柔人善骑射,可敢来一比? “两位都是神射手,就别谦虚了!”瑀皇面带笑意,微微颔首,宛若看到了当年沈晟的风姿。 此刻,统计靶数的甲士已在旁边等候,得到瑀皇的示意后,甲士上前对着手中的竹简,报道: “今日箭术大比,由程叔亮对沈星流,程叔亮共得靶数一百八十九环,沈星流共得两百环,因此由沈星流赢得大比!” 话毕,虽说结果众人早就能看出来了,但此时有专人宣布,心中还是惊骇不已,不服不行啊。 程叔亮输了比赛,却也不觉得憋闷,反而心中畅快不已,单手举起沈星流的的右臂。 “恭喜沈少侠,赢得大比!” “···” 众大臣及甲士们,齐声喝道,就连下了赌注的众人,虽然心疼银钱打了水漂,但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大比,也是值了,都送上了祝贺。 而唐萱萱早就溜到营后,收钱去了,这次她共赚了五百两银子,至于零头则全赏给了帮忙的甲士,与相信沈星流获胜的那几人。 “来吖,去取锦袍来!” 瑀皇缓缓走下坐席,一旁的小公公紧随而至,手托木盘递上赤袍。 “恭喜你!” 与此同时,沈星流也向着陛下走去,拱手道:“多谢陛下,只是我有个问题,此大比规则如此完善,是何人所设?” “嘿嘿···” 瑀皇神秘地笑了笑,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猜呢···” 不过,从那俏皮的笑容里,沈星流似乎明白了。 两人微微一笑,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 “哗啦!” 瑀皇双手捏住赤袍的双肩处,抖了一下,替沈星流穿上了赤袍。 黑色的劲装,搭配上赤袍,让人显得格外的精神。 此袍采用天蚕丝所制,冬暖夏凉,更可水火不侵,周身以金丝绣成凤凰浴火的图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哇,这些金丝得值不少钱吧!” 在营后收完银两的唐萱萱,一溜烟儿钻了过来,将装着银两的荷包丢给沈星流。 随即就打量起了赤袍,大有当场就要抽出金丝,然后卖掉的想法。 “咳咳咳···” 而她的憨态落在众人眼里,都是一阵扶额,抽动着嘴角,想笑又不敢。 敢在圣人面前说出,要变卖赏赐之物,估计天下找不出第二人了。 可大臣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没见陛下在此,都未发话吗? “萱萱,这是陛下赏赐的,”沈星流压低了音量,接着道:“要说那也得回去再说啊。” “咳咳···” 旋即,瑀皇又咳嗽了两声,真当朕听不到呢? 而且就算回去也不能说啊,但他对这两个“小财迷”丝毫没有办法。 转念一想,这些年沈星流在民间,想必过得也不是很如意,他就感到一阵心疼。 唐萱萱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左右看了看众人的脸色,捶了捶他的肩膀,“嘿嘿,没看出来,你穿着还挺好看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哼,臭美···” 这两人怎么又开始了,瑀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宣布道:“朕宣布围湖冬狩,继续进行!” “驾!” 随着一声令下,营地内充斥着马蹄声,向着浮玉山而去。 “沈少侠,可敢与程某进山,再比一场!”程叔亮上前邀请道。 “可以是可以,但···” 沈星流有些为难,看向坐席上的那人。 瑀皇见此,摆了摆手道:“得得得,宝骢就借给你吧,记得还给朕!” “知道啦!” 沈星流将荷包递给唐萱萱,轻声道:“你乖乖等我一会儿,等我赢了程将军后,晚上回来给你烤肉。” “嘿,你小子,打猎可不像射靶哦···”程将军笑骂道,但没人理他。 此刻听到晚上可以大快朵颐的唐萱萱,咽了咽口水,将他一把推出,“哇,烤肉哎,那你快去快回!” 沈星流嘿嘿一笑,与程叔亮肩并肩跨上马匹,呼啸而去。 ...... “咦,陛下您不去吗?”唐萱萱送走沈星流,转身看着坐在台上的瑀皇,疑惑道。 “哎,累了,” 瑀皇招了招手,示意宫女太监们上糕点,不一会儿案上便摆满了各式精美的糕点。 “哇云片糕!” 瑀皇微微一笑,“来来来,一起吃。” 得到邀请,唐萱萱也就不客气了,登上台子,将银两丢在一边,大喇喇地坐在对面,左右手开弓,大口大口吃着糕点。 “慢点吃,你这么吃,晚上还吃得下吗?” 唐萱萱刚想说话,却被噎到翻白眼,慌忙间抄起手边的紫砂壶,饮下一杯茶水。 一旁的宫女太监们,见此都抿着嘴唇,估计只有侯公公才知道,为什么陛下能如此纵容这名女子了吧。 浮玉山中,狩猎的行动,正进行的热火朝天。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山崖那里好像躺着几个人啊!” 消息正在被飞速传递,仅仅片刻功夫,山崖上便围了十几名甲士及程将军。 程叔亮定睛一看,“还真是,快拿绳索,下去把人拉上来。” “是!” 甲士们应了一声,在一番合作下,一共拉上来三具尸体。 “咦,他是储曲直!”程叔亮翻看着死者的容貌 虽然死者脸上都是伤口,而且三人现在穿着便服,可这也不妨碍他一眼就认出死者,毕竟共事多年了。 联想到昨日的事,他恍然大悟,“难怪抓不到他们三人,原来死在这儿了。” 从山崖上的划痕来看,应该是三人趁着夜黑想逃跑,结果小储意外坠落山崖,而两人未能就救上他,一同摔死了。 “这件事需要立即告知陛下,你们将此三人的尸身,好好收起,不得有意外!”程叔亮意识到不好,随即吩咐了一声,立即打马回营。 ...... “咔哒哒···” 沈星流正独自骑着马儿,在林间游走,找寻着猎物。 “哗啦!” 一旁的灌木丛中,突然响动了一声,旋即就有一只梅花鹿蹿了出来。 “驾!” 梅花鹿的行动极为灵敏,三两下一扭就消失了。 沈星流只好驱马追赶,好几次想要放箭,可都被扭过。 “嗷···” 当跑到一处崖壁前时,梅花鹿自知跑不掉了,只能是原地踱着步子,警惕地看着来人,还亮了亮头上的角。 一人一鹿,对视一眼。 当他举起弓箭时,才看到这是一头母鹿,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露出鼓鼓的肚子。 嗷嗷直叫,声音极为凄厉,同时眼中竟饱含着泪水。 沈星流愣了愣,他没有想到,此鹿竟有孕在身,而且即将分娩。 小鹿啊,你出生在隆冬季节,一定会很苦吧。 你的母亲,为了保护你,真的很拼命呢! 不知不觉间,沈星流红了眼睛,缓缓放下了弓箭。 “去吧,你自由了!” 旋即,沈星流扯过马缰绳,缓缓地向着远处踱去。 “嗷···” 梅花鹿眼中很是感激,对着来人身影消失的方向,长鸣一声。 /90/90050/29626445.html 凤游江南 第52章 九尾紫鸢花 沈星流已无心情打猎了,坐在马背上,任其踱来踱去。 此时的宝骢,虽是很难理解背上之人的心境,可能放走一只同类,它还是很开心的。 一人一马,慢悠悠地在林间穿梭。 “哒、哒、哒···” 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天色渐黑,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吼噜噜···” 宝骢打了响鼻,将沈星流惊醒。 “恩?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一处陌生的山谷,沈星流敢确定浮玉山中,绝对没有这样的山谷,因为早在来之前,他就将地形记熟了。 莫非他已经出了浮玉山? 不可能啊,浮玉山不仅仅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山脉的总称。 浮玉湖的位置,只在山脉北侧边缘处,可按时间、速度来说,他都不可能走出浮玉山山脉的。 “嗷···” 刚一扭转马头,想要离开山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鹿鸣。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鹿? 随即看向宝骢,它也很奇怪。 “我们进去看看吧!”沈星流笑着摸了摸它的脖颈。 宝骢应了一声,回身一路小跑,就进入了浓雾中,一脑袋扎进幽深的山谷内。 越往深处走,原本的浓雾,渐渐稀疏。 随意打量了两眼,周围竟长满了奇花异草,稍一感知,此处的灵气颇为浓郁。 花草间,还萦绕着点点绿油油的萤火。 是萤火虫吗? 不太像··· 还未来得及细想,他的视线就被一汪约莫百丈宽的泉水,吸引了过去,刚好有些口渴。 于是,他翻身下马,双手掬了一把泉水饮下,清冽可口。 “哗!” 泉水入口,竟化作灵气,滋润了四肢百骸,让人通体舒泰。 “呜喔喔喔···” 还打算再来一口,沈星流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似有鹿鸣声传来,可那里雾气弥漫,看得也不是太真切。 “踢踢踏踏···” 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圈圈涟漪。 他定睛看去,只能看到一点点五色流光,继而从那浓雾后,走出一只白鹿。 浓雾被五色光华分开了一条道路,白鹿脚踏碧波,款款走来。 “我去,这只鹿成精了吧?” 沈星流看得目瞪口呆,自己拼死拼活才修得六品的境界,可他眼前白鹿身上的威势,竟丝毫不输于他。 “吾可不是鹿精···” 声音绵远悠长,直接钻入沈星流的脑海里。 时间似乎静止了下来,过了半天,他才悠悠醒来。 “妖兽啊,鹿竟然开口说话啦!” 愣住的沈星流,终于扯着嗓子,叫出声来。 但却不见丝毫的紧张,反而十分兴奋,“你是从哪里来的?像你这样的还有几个?” “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吗?” 旋即,就有若干问题问出。 “···” 白鹿一阵无语,“闭嘴!” 细细分辨的话,声音听不出雄雌,是很中性的声音。 沈星流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住了嘴。 从目前的来看,白鹿并无恶意。 “你猜得不错,是吾引导你来的,目的是为了感谢你。” 话音刚落,池边走出一只梅花鹿,鼓着大大的肚子。 “是你?” 沈星流一眼就认出了此鹿,这不就是他白天放过的母鹿嘛。 此刻,梅花鹿嘴里正叼着东西,是一株闪闪发光的紫色花朵,花瓣分为九瓣,很是美丽。 沈星流愣愣地接过花朵,刚一入手就感到,花内暗含着一股奇异的能量。 “此花名为九尾紫鸢花,品级为仙品,可助你晋入金刚境!”白鹿身上光华流转,向他解释着花的效果。 此地,此花,此鹿··· 无疑都在冲击他的认知,他丝毫不怀疑服下后的效果,毕竟都有会说话的鹿了。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可晋入金刚境后,又能怎样呢? 之后的境界,难道还要靠“吃草”来提升吗? 如果靠“吃草”就能提升实力,那先前的一场场厮杀,又是为何? 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吗? “怎么了,你还有何顾虑,为何还不服下此花?”白鹿见到沈星流捧着花,愣在原地,以为他在担心此花有毒。 “我没有任何顾虑,”沈星流抬起脑袋,微微一笑,“不过,我是不会用此花提升实力的,但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什么?” 白鹿扭了扭头,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类。 “因为,我想到谁更适合服用此花了!”沈星流双手捧着花,笑容满面地道。 沉吟了片刻,白鹿道:“既已送出,就无收回的道理,如此,还请阁下转交此花。” “只是阁下今日所见所闻,还请不要让他人所知。” “多谢!” 沈星流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告诉别人,而后将九尾紫鸢花揣进胸口,紫色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去。 随即,他笑眯眯地摸了一下梅花鹿的鹿头,轻声道:“下次,可要小心些,别被其他猎人撞见了。” 如今天色已晚,可得快点回去,估计三叔他们等急了。 他们该不会以为,我带着宝骢,跑路了吧。 “我急着回去,若无其它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沈星流只能向着白鹿抱了抱拳,转身走出几步,翻身上了马背。 “驾!” 宝骢还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就被沈星流催促着,冲出了山谷。 “嗷···” 梅花鹿长鸣一声,回应着他方才的话语。 而白鹿则呆呆地伫立在水面上,看着一人一马消失的方向,好似在叹息,又好似在发问,道: “人类,真奇怪···” 为何不服下紫鸢花提升实力,这难道不是身为一名武者,长久以来的梦想吗? 为何还要将这样的机会,送给别人? ...... 一路驰骋,穿过厚厚的雾气,出了山谷后,眼前豁然开朗。 “吁!” 当沈星流停下马儿后,转身一看,山谷早已消失不见。 若不是还有怀里的紫鸢花,他甚至都要以为那是一场梦境了。 而眼前的场景,确实还在浮玉山中,看来自己并没有走远。 旋即,抬头看向漫天繁星,很快就找到了方向,一路向北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的是,在夜幕降临前,外出狩猎的人员,尽皆一一回归了。 唯独,缺少了沈星流。 众人倒不是认为他跑路了,而是怕他遇到危险。 可把瑀皇急得团团转,目前已经派出了七八波甲士进山去搜寻了,可依旧没有消息。 “咔,咂叭叭···” 然而这时,唐萱萱正坐在营地内的台阶上,旁若无人地嗑着瓜子,小嘴轻启之下,吐出了满地的瓜子壳。 “萱萱啊,你怎么就不着急呢?”瑀皇无奈地坐在她身旁,托着腮帮子道。 两人看着面前正忙着布置篝火、坐席的甲士及宫女太监,大半都已经布置完善了,好些大臣都已入座。 “哎,急什么,他可是答应我会回来的,” 唐萱萱笑眯眯地吐出一枚瓜子壳,摆了摆手,“而且,我这里有感应,他啊还活得好好的呢。” 说着,拍了拍小胸脯,一脸得意的模样。 “哦,如何感应的?”瑀皇顿时来了兴趣。 唐萱萱也说不出那种感觉,“这个嘛,不好说,反正就是能感应到。” “对了,陛下啊,我先前和您说过云梦镇的事吧···” 瑀皇点了点头,“确实说过,但朕之后派人去查过,没有找到啊。” “哎?那就奇怪了···” 接着,唐萱萱就将在云梦镇的遭遇,一一道来。 “莫非是有前辈高人,不愿让云梦镇被发现?” 两人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好多秘密,待人去发现,就像会说话的狐狸和白鹿。 不是有缘人的话,可能终生都无法得见其万分之一。 “噔!” 突然间,唐萱萱直起了后背,眼神直直地望向远方,面色一喜。 随后就将手中的瓜子,尽数塞给了瑀皇,在他奇怪的目光中起身,向营门外奔去。 “咔呲!” 瑀皇一边起身,一边鬼使神差地嗑了一颗瓜子,“这丫头,又发什么疯?” “咕咕咕···” 然而,下一刻营地门前的瞭望塔,传来一阵海螺声,还伴随着声声吆喝,“沈少侠,回来啦···” “当真回来了?”瑀皇有些不敢相信。 但紧接着一阵有力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是宝骢的马蹄声,“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营门外,唐萱萱迎了上去。 “吁!” 沈星流见状勒住缰绳,跳下马背,捧着哭花脸的唐萱萱,“这是怎么了,是哪个坏蛋惹你了?” “呜呜呜,就是你这个大坏蛋,”唐萱萱喜极而泣道:“人家以为你回不来了,山里出了命案···” 一番讲述下来,沈星流才明白,当即哈哈大笑,“我的实力如何,你还不知道?” “切!” 看到他臭屁的样子,唐萱萱忍不住,捏起小拳头,就要去捶他胸口。 手腕却被他一把抓在手心里,轻声道:“别打,这里有东西,回头给你看。” “哎,什么东西,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此时,沈星流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向着出了营门的陛下,拱手拜道: “陛下!” 瑀皇点了点头,“回来就好,来来来,入营赴宴吧。” 说着,拉起沈星流的小臂,往营内走去。 /90/90050/29634656.html 凤游江南 第53章 回城 宴席间,众人落座。 沈星流被瑀皇安排在了左手第一席,而林中鹤只能在右手第一席。 本来沈星流还不愿从命,却被陛下一把按在了座上。 瑀皇见他空手而归,于是打趣般问道:“星流啊,可是在山中遇到什么意外了,怎么一无所获啊。” “回禀陛下,此番小子见到一只有孕的母鹿,因此未得猎物···”沈星流低垂着脑袋,回道。 “唉···” 瑀皇听后,长叹一声,“这也是人之常情。” “来,众臣饮胜!往后朕还需爱卿们的尽心辅佐啊!” 众人尽皆起身,双手举杯,应和道:“臣等愿为陛下鞍前马后,牵马坠蹬!” 一杯饮下,气氛顿时活跃了开来。 不时有人夸赞沈星流,仁义无双,智勇双全··· 总之夸得他满脸通红,直言不敢。 身旁的唐萱萱则翻了翻白眼,大口大口地啃着烤肉,吃得小脸油光光的。 如今听到众人这样的夸赞,唐萱萱才意识到,原来这货这么“抢手”吗? “难怪,陛下也要招你当女婿呢···” 唐萱萱有些吃醋,小声嘀咕着,可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噗···” 沈星流吐出嘴里的酒水,呛得直咳嗽,还好此时气氛热烈,没有被人发现他的狼狈。 “萱萱啊,你听我解释···” 却见她摇了摇头,“你不必解释,而且···” “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那三个考验,也一定能在一年内达到洞天境!” 说话间,唐萱萱抬起脑袋,坚定无比地看向他。 “萱萱···” 沈星流怔了怔,眼中满是柔情,与她对视着,就在想要拥她入怀时,却被她躲了过去。 此时,甲士们成群结队地绕着篝火,伴着鼓点声,载歌载舞。 “嘿嘿,大坏蛋···” 唐萱萱满脸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跳起身来,加入了跳舞的队伍,赢得阵阵掌声及叫好声。 ...... “咕、咕、咕···” 瑀都城外,某个不知名林中,传来一声声鸟叫。 曹洪之循着叫声,找到了等候已久的独孤秀。 “曹大公子,您现在可也是大忙人啊!”独孤秀面色有点惨白,前日他施展黄莲遁法逃跑,元气大伤,还未恢复。 “曙更!” 曹洪之咬着牙,捏着腰间匕首,再三思索后,还是不敢动手,而后沉声问道:“此番,不知你意欲何为?” “嘿嘿,不要误会,”独孤秀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了曹洪之,“我是专门来给你送延缓毒性发作的解药。” “你们会有这么好心?” 虽然心有疑惑,但他还是接过了解药,捏在手心里如获至宝,这些天毒性发作的越来越频繁,让他又惊又怕。 不过,他可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能报仇! “你爱信不信,而且你的命,我们还有用···” “果然如此吗?”曹洪之既然敢来,那早就猜到了。 独孤秀怀中抱剑,靠在树干上,垂首道: “曹公子当真聪明,而且你除了与我等交易之外,没有任何一条路可走。” “是嘛,我知道了···” 曹洪之攥了攥瓷瓶,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林子。 “嘿嘿嘿,我会在后日,天明前再来此处,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话音未落,独孤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林间飘荡,久久不能散去。 走出几步后,曹洪之将瓷瓶捏在胸口,一手扶着树干缓缓跪下。 “呜呜呜···” 轻轻地啜泣声,听得让人心塞。 不知哭了过来,直到一名老者寻来,轻轻拍了怕他的后背,唤道:“孩子···” “毋舌大人,我该怎么办?”曹洪之听到这声呼唤,全身一震,抬起泪眼看去。 毋舌是宫中供奉,也是前朝的大太监,“唉,看来你与他们见过了,你问我怎么办,我只有四个字相告。” “哪四个字?” “将、计、就、计!”毋舌将他扶起,一字一句地道。 曹洪之听后恍然大悟,确实想要摧毁曙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他现在身中奇毒,被其所控制,或可利用这一点,将其一步步诱入圈套。 “那这解药?”曹洪之抹了一把眼泪,举起手中的瓷瓶,还是不敢相信。 毋舌要过瓷瓶,拔开瓶塞嗅了嗅,点头道:“虽然我也不知此药的功效,但你放心,这是无毒的。” 曹洪之面色一喜,接过瓷瓶,只要能活下去,那他就还有报仇的机会。 ...... 营地的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沈星流、唐萱萱也因为要尽快回都城,索性向瑀皇告别了,毕竟他们消失六天之久,估计别院内的人都急坏了。 而瑀皇结束这里事后,还需要两天才能回都城。 “陛下,我这里写有一封书信,您回去后再打开···” 沈星流趴在瑀皇耳边,悄悄地将书信塞入其怀里,就匆匆地登上马车离去。 “咔哒哒···” 马车摇晃着,渐渐远去。 瑀皇摸了摸胸口的书信,心中好奇,上面到底写得什么,瞥了瞥身后的韩烨。 韩烨当下心领神会,单手一挥,身后甲士各自散开,把守各处。 “呲呲呲、哗啦···” 随着一连串的声音响起,信封被撕开了,瑀皇抖了一下纸张,细细看去。 片刻后,先前微微皱起的眉头,渐渐打开,笑骂道:“臭小子,真当朕不知道呢?” 信中的内容,写的是双月教可能正在进行的计划,以及他的猜测,但瑀皇知道的信息,可比沈星流多多了。 “你也算是有心了!” 又将书信折好,收入怀里,背过双手,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哼着小曲向行宫走去。 ...... 马车上。 沈星流轻闭双目,合衣而睡。 而唐萱萱则无丝毫的睡意,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凑上前去,想要拨开他的胸口衣服。 “哎、哎呀···” 刚想使坏的唐萱萱,就被沈星流一把拥入怀里,心道:嘿嘿,还想逃,逃得掉吗? “星流,星流?” 唐萱萱轻声唤道,不过见他没有动静,难道是睡着了? 可恶啊,连睡着了都这么大的力气··· 哼、哼,绝对是装的。 随即,她眼珠一转,小手探向其腰间。 继而沈星流的面色有些凝重了起来,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好张开眼睛,将她松开了。 “嘶哈···” 沈星流揉着腰间的嫩肉,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肯定青了。” “哪有这么严重···”唐萱萱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怀里藏着什么,怎么还香香的?” “莫非,藏了哪家姑娘的手帕?” “还是···” 沈星流见她越说越离谱,赶忙捂住了她的小嘴。 “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搞得我像是很花心一样。”沈星流装作生气的模样,训道。 “唔哇,哇哇···” “啊,你说什么?”沈星流听得不太清楚。 唐萱萱三两下,打落捂在嘴上的手,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条手帕,装着擦拭眼泪,“唉,可怜小女子,命苦啊···” “得得得,让你平日里少看些话本吧,思想都不健康了!”沈星流苦笑着,刮了刮她的小琼鼻。 “哼,谁让你不给我看的?” 唐萱萱吐了吐可爱的舌头,哼道。 “那行吧,早晚都得给你,”沈星流神秘一笑,“不过,你可得注意情绪,不要太开心了。” “本小姐,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怎么会···” 然而,她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星流从怀里缓缓取出一朵花。 “咣!” 花朵一经出现,就爆发出了一阵紫色的光芒,透过马车直射而出。 “嘶吼···” 强光甚至刺激到了马儿,好在车夫经验十足,稳下了马儿,还好强光一闪即逝,要不还真有可能翻车。 “沈公子,唐小姐,你们没事吧?”车夫停住了马儿,跳下车子,拱着手疑惑地问道。 “呃,无事,继续动身吧···” 车夫心中迟疑了一下,也不敢多问,只好继续上车,驱驰马儿。 紫鸢花迅速将光芒敛入花瓣中,如若细细观察,每一朵紫色的花瓣上,都有无数白色的星点闪烁。 “这、这、这是···” 唐萱萱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指着紫鸢花,结结巴巴道:“这是九尾紫鸢花?” “哎,你认识啊?” 本来还想显摆一下呢,没想到她居然一下子就说出了花的名字。 “那当然了!” 唐萱萱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好歹,我也是一名医者,认识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很合理吧。” “还有你是从哪儿摘得?” 沈星流顿时满头大汗,挠了挠脑袋,“这,这不能说···” “恩?有秘密了吼!” 唐萱萱皱起小鼻子,张牙舞爪地凑上前来,若是不说,估计他还得遭上不少罪。 他无奈地摊了摊双手,只好如实招来,况且萱萱与他宛如一体,不能算是别人吧。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再告诉别人哦···” “恩恩恩,没问题,我发肆,”刚想发飙的唐萱萱,立马恢复了乖巧可爱的模样,竖起了四根手指。 继而后知后觉地放下小拇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90/90050/29635316.html 凤游江南 第54章 使团进城 沈星流擦了擦汗水,上下左右瞥了瞥,旋即运起内力罩住了马车。 接下来的故事,可不能落入第三个人的耳朵。 一番神奇的讲述下来,唐萱萱愣了愣,想起了那只白狐,还有云梦镇。 “这个世界,太过神奇了,有朝一日就算告诉我有龙,估计我都不会惊讶的!”沈星流托着下巴,认真地说道。 “嗨呀,不管它了,你快把紫鸢花服下吧,”唐萱萱一脸期待地道:“你可要尽快提升实力,赢下那三个约定!” “谁说我要吃了?”沈星流反问道。 “你不吃···拿回来干嘛?”唐萱萱噘起嘴巴,催促道:“这不逗人玩呢啊,快吃!” 看着唐萱萱一副小老虎的模样,沈星流微微一笑,抓起她的小手,“这是给你的。” 说着,将紫鸢花塞入她的手中。 “什么?给我的?” 唐萱萱捏着紫鸢花,脑袋一片空白,此花无论从成熟度,还是品相上来看,无疑是仙品。 那白鹿没有说假话,服下此花足以让他晋入金刚境,可是··· “可是,你为什么不吃呢?”唐萱萱双眸泛出泪花,“难道你真想当驸马?” “傻丫头···” 沈星流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我就算不用此花,我照样可以无敌于天下。” “吹牛···”唐萱萱任由他抱着,轻声呢喃道。 “之所以不用此花,是因为我想要修炼功法的话,就需要不断地战斗,在战斗中提升实力。” 一想到他每次被打得半死,总能莫名其妙的复原,然后实力大增,唐萱萱早就想问他到底修得什么功法。 万一弄不好,就真的死了。 “这个嘛,不好说,我也弄不太懂。” “那你千万别练了···” 唐萱萱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这里有好多不错的功法···” 然而却被沈星流拒绝了,“我这段时间的进步,你也都看到了。” “而且,我还有你啊···” “恩、恩···” 唐萱萱低垂下了脑袋,片刻后,似是下定决心,擦干了泪水,坚定道: “不管你受多重的伤,我都会治好你的,就算···” 最后半句,还未说出口,沈星流似乎猜到了,当即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许胡说,我相信你!” 两人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再次相拥在一起。 而九尾紫鸢花,也被她好好地收了起来,毕竟花的药效过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炼化的。 还需回到别院内,寻个僻静处,闭上半个月的关。 ...... “哗、咔哒哒···” 马车飞驰,两人互为依靠,闭目养神,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正午,才被耳边的喧闹声吵醒。 刚进城门时,城门看守还想上前盘查。 因为发生了朱雀街刺杀之事,城中正在捉拿刺客,所以现在出入城门,都变得极为严格。 “哎,你小子,不要命了?”一名年纪稍大的看守,拉住想要上前的小看守。 小看守缩了缩脖子,疑惑道:“大哥,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看好啦,那辆马车看似普通,可从轮间宽度来看,那是宫里的···” 看守大哥皱着眉毛,训斥道:“能坐此车的,大多都是王孙贵胄,惊扰贵人的话,你有几个脑袋?” 而沈星流才知道,原来一辆马车,也有这么多说法。 “吁!” 车夫将马车停下,按照规矩,出示了一下路引,就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快速地进了城。 或许是快接近年关的缘故,城中的大街小巷内人流如织,到处充满了热闹的气氛。 也已经正午了,两人咂吧了两下嘴巴,掀起车帘。 “停车!” 突然,唐萱萱喊了一嗓子,跳下车去,径直跑向一个馄饨铺的摊子。 车夫以为有什么大事,吓了一跳。 “别怕,她就是饿了,”沈星流缓缓下车,“辛苦你了,你要不先回宫复命去吧。” 车夫平日里接送得,都是皇亲国戚,不打骂已是谢天谢地,哪里听过这么客气的话。 车夫当即弯腰拱手道:“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沈公子效劳,是小的荣幸才对···” “只是主子让小的,将您送到兴化坊,您二位先用餐,小的一旁候着就是。” 说话间,还在打量着沈星流的脸色,生怕说错一个字。 沈星流点了点头,不再为难他,“也罢,你要不吃点?” “不用,不用,小的自己有干粮。” 车夫受宠若惊,连连摇手。 “星流,你快来,” 晃荡着小腿,唐萱萱坐在摊位上,招手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而沈星流刚一坐下,就听到她问道:“你也是,为什么不让车夫也来吃两口热乎的呢?我可点了三碗呢。” “唔,我叫了,他不来啊。”沈星流端起碗,用勺子搅了两下,也不怕烫,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哎,你别去···” 还想叫住唐萱萱,可她已经端着碗,走了过去。 无奈之下,只好随她的性子去了,但愿别吓到车夫就好。 果然,车夫刚想掏出干粮,就见唐小姐来到身前,递给他一碗馄饨。 “唐小姐,饶命!”车夫双膝一软,却发现怎么也跪不下去。 原来是沈星流在四五丈外,以内力托住了他。 唐萱萱当即苦笑不得,“谁要你的命啊,喏,这碗馄饨给你吃。” 车夫木楞地接过碗,还热乎乎的呢。 “一个都不许剩啊,吃完将碗给店家就行,我给过钱了。”唐萱萱满意地点头道,一蹦一跳地回到座位上。 “哦吼,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唐萱萱没想到车夫的胆子这么小,比小胆儿还小。 “唉,都是苦命的人啊···” 沈星流二人看着车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吞咽着馄饨。 用过午饭后,两人边走边逛,买了好些点心,都用来堵众人嘴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游人们摩肩接踵。 然而,沈星流的周围三尺一个人都没有,全是因为那一身赤袍,太过惹眼。 甚至连卖货的商贩,都不敢正眼瞧他们,还得要将银钱硬塞过去。 “真奇怪,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沈星流后知后觉地看向唐萱萱,询问道。 “沈公子容禀,您所穿得赤袍凤纹,在咱大瑀可是仅次于黄袍龙纹的存在啊!”车夫在身后拱手,及时提醒道。 “咳,我说呢,原来还有这么多道道,难怪那些人,打破脑袋都想要呢···” 随即,沈星流将赤袍脱下,丢给车夫。 车夫一愣,害怕将其弄脏,忙慌地接了过去,还拍了拍上面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当他抬头想要寻找两人身影时,发现他们早已融入了人流中,时隐时现的很难发现。 车夫喃喃自语道:“这是何方的仙人下凡,才有这种气度啊。” 两人身法极快,车夫自问跟不上,索性回到车旁,将赤袍叠好,等候他们回来。 一个半时辰后,再次见到二人时。 沈星流全身挂满了大包小包的物品,好在他有些本事在身,否则还真是吃不消。 而唐萱萱则美其名曰,就当是置办年货了。 ...... “呜哇,快去看啊!” 突然间,人群就躁动了起来,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哎哎哎,这是出了什么事啊?”沈星流差点被一名老者撞到,吓得立马扶住了他。 “大喜事啊,大喜事···”老者双眸含泪,哆嗦着嘴唇道。 “什么大喜事啊?” 老者哈哈大笑道:“云霆将军大破北柔军,现北柔的议和使团正在进城,你这后生,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说罢,老者有些生气地拂袖而去,那腿脚竟不比年轻人慢上多少。 “云霆大哥,他、他赢了···”唐萱萱摇醒了还在痴愣中沈星流。 沈星流悠悠醒来,赤红了双眼,捏着唐萱萱的双肩,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太好了,萱萱,真是太好了!” “恩恩,恩···”估计是被捏得有点痛了,唐萱萱轻轻皱起眉头,没有发出任何怨言。 但沈星流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立即松开双手,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对不起,萱萱,我···” “哎呀,没事的,”唐萱萱白了他一眼,帮他解下挂在身上物品,“你还不快去看看北柔人的使团队伍?” “哦哦,对对,那我先去,你一会儿也要来啊···” 话音未落,沈星流就顺着人流来到长乐大道。 此时道路两旁,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北柔的使团缓缓驶来,头前有七人骑着高头大马开道,尽皆身披褐色的皮甲,头戴毛毡小帽。 在他们之后,是两辆华贵的马车,里面坐着负责此番议和的正使,马车后方跟着一队身着儒袍的副使。 “让开、让开···” 跟随在马车两旁的北柔士兵,有二十多人晃了晃鞘中的弯刀,想要吓退胆敢上前的民众。 “哎,都听说了吗?” “当然听说了,都说北柔野人,一辈子只洗三次澡。” “看来是真的啊,这味道,顶风臭三里啊。” “哈哈哈···” 北柔士兵中有一些耳尖的,立马暴跳如雷,“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面对着士兵们抓人的场景,民众们大惊失色,本能的想要躲开,人群一时间慌乱了起来。 /90/90050/29643043.html 凤游江南 第55章 再起冲突 “啊呀!” 突然间,有一名女子被人群挤了出去,少女一下子扑倒在了街道上。 “娘的,还真有人敢站出来?” “哎呦,还是个小女娘···” 北柔使团头前有一名大胡子,皱眉着眉头,驱马上前,大喝一声:“无知的南瑀人,竟敢冲撞使团,来吖,把她给我抓起来!” “小女娘,不要怕,今晚哥哥们会好好疼爱你的···”北柔士兵得到命令,分出两人就要去拿下那名女子。 说起董晴,今日出门可能是没有看黄历,本来想给酒楼置办些瓷器碗筷。 没想到被人群带向了长乐街,本来想着看个热闹,也不会出什么事,但她居然被挤了出去··· 偏偏就被挤到北柔使团前,还摔倒了。 啊,膝盖好痛啊! 随着大胡子一声令下,北柔士兵嘿嘿笑着,缓步上前。 “呕哇,你们不要过来···”董晴吓得花容失色,倒在地上,不断地向后挪去。 “嘿,你敢侮辱我们?”那两名北柔士兵,见到她这般呕吐的作态,心中顿时火起,叫骂道。 董晴捂着口鼻一愣,随即撒开,连连摇手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 但一股臭气袭来,差点没将她熏得晕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阵干呕。 “你还没说没有?” 两名士兵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伸出手就要去抓她。 “呀啊!” 看到那只脏兮兮的黑手探来,董晴两眼一闭,心中慌乱无比,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娘的,不能让这些北柔人欺负我们的小姑娘!”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何人喊了一嗓子,长乐大道两旁的汉子们,顿时热血沸腾,纷纷冲了上去。 “不怕死的,就来吧!” 北柔士兵,大喝一声,抄起刀鞘与数十名民众们,搏斗在一起。 但民众们又怎是对手,毕竟对方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三两下,就被打翻几人在地。 “你娘的,敢咬老子,老子废了你!” 一名儒生打扮的读书人,还真不怕脏,一口咬在北柔士兵的手腕上,但旋即就被放翻在地。 那名北柔士兵抽出弯刀,就要落下,但看到儒生坚毅的目光,心中不由的一阵发虚,恶狠狠道: “不许看老子!” “咻、咻、咻···” 弯刀刚想落下,紧接着就有数道飞石,迅速袭来,击打在几名北柔士兵的手腕上。 “啊!” 飞石来得又急又猛,打在几人手腕上,一下就将几人放倒在地。 当然还有董晴面前的北柔士兵,被特意照顾了一下,分别有两道飞石,击在两人手腕,与胸口上。 “是谁?竟敢暗箭伤人,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 大胡子还在为渤海战败而怒火中烧,方才刚刚有所消气,但看到手下士兵受伤被击败,当即大吼出声。 “吼啊···” 狮子的吼声,被雄浑的内力包裹着,化作一道道声浪,向着周围民众无差别的袭去。 民众们纷纷捂起耳朵,但只是无谓的抵抗罢了。 “哼!” 一名黑衣少年,推开人群,缓步走出,每走出一步,体表的五色气息便涨上一分。 只听得一道沉闷的哼声,少年猛地抬起的头颅,怒视对方,一股无形而又强大气息从他体内爆出,竟是把狮吼声狠狠地压制了回去。 “噗呲!” 大胡子被狮吼反噬,吐出一口鲜血,半死不活地趴倒在马背上,好半天才起身。 “沈、沈大哥···” 而沈星流才不会去管那大胡子的死活,轻轻地蹲下身子,将董晴扶了起来。 “你、你回来啦!”董晴被他扶起,愣了愣神,显然她也知道沈星流、唐萱萱莫名失踪的消息。 只见,她眸中一红,闪现出点点泪花,抽泣道:“太好了,太好了!” “不要怕,有我在。” 沈星流沉声说道,向着已经起身的大胡子,瞪了过去。 而这里的变故,也惊动了唐萱萱,是何事居然让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因为她心中担心,所以快步走去,见沈星流正在与大胡子对峙。 “萱萱,你照顾好董晴,我去去就回!” 沈星流将董晴交给了上前的唐萱萱,缓缓抬腿迈出几步,将一群倒地的民众护在身后。 “臭小子,你是何人?竟敢来多管闲事?”大胡子吐出一口血痰,沉声问道。 沈星流昂起脖子,双臂抱胸,眯了眯眼睛,口鼻中喷出两条白龙,“某还是一次见到,战败国敢如此颐指气使呢!”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胡子话音未落,两侧民众就沸腾了起来。 “少侠,好样的,打死北柔人!” “打过大河去!” “啊啊,呜啊,我的故土啊!我的亲人啊!” “···” 不少民众都哭了,有些人是从大河那边逃难来的。 大胡子瞥了瞥两侧的路人,冷哼一声,“回话!” 车夫眼见情势不对,便知此事无法善了了。 旋即回到车上,快步走了出来,将赤袍披在沈星流的身上。 “哗啦!” 沈星流见赤袍穿好,喝道:“好说了,某家沈星流是也!” 赤、赤袍?凤纹? 大胡子一见赤袍,心中一惊,眉间拧成一团,南瑀人以黄赤为尊的事,他也曾听说过。 “嘿嘿哈哈哈,好一个赤袍凤纹!” 长乐大街上,使团的第一辆马车内,爆出一阵大笑,“好一个黑侠!好一个沈星流啊!” “萧让!”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沈星流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倒霉蛋,又被自己撞上了。 萧让皱着眉头从马车内钻了出来,站在车头上,俯视着下方的沈星流。 “黑侠?他居然就是黑侠?”周围的民众还在议论纷纷。 但也有些人,未曾听过这个称呼,忙问道:“黑侠?那是谁啊?” “你真是落伍了,黑侠都没听过吗,” 那名年轻人,显然很喜欢打听一些逸闻,于是解答道:“相传黑侠,曾在西北大捷中,那可是大出风头啊。” “嘶,当真,可他明明如此年轻啊···” 萧让听到民众们的议论,揭开了他的心中永远的伤疤,面色抽了抽,厉声道: “吾乃大柔使者,此女子冲撞使团在先,瑀人必须给吾一个说法,交出此女子!” “哼,我若不交呢?”沈星流铁青着脸,喝道。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沈星流踏出一步,一股不可撼动的威压,席卷而来。 吓得北柔的战马,一阵焦躁不安。更有几名士兵受不了,而晕了过去。 萧让也被威压带来的气浪,刮得睁不开眼睛,只能以袖子遮面,心中惊骇不已。 怎么会这样?这才短短四个月的时间,他竟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先前萧让也曾派出刺客,想将他刺杀,但都没有回音,直到金仲、萧继风回国,带回了关于他的消息。 但立即被其否认,直言两人是不是被吓破了胆子,纵使元韬亲口所说,他也不相信,世上哪有人的修炼速度可以如此之快? 此时,萧让亲眼看来,才知道他们所言并不为过,甚至还大大低估了。 “看来瑀人并不想议和呢,我们···”萧让心中悲愤交加,大有重启战端的趋势。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好听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且慢!” 一名二八芳华的妙龄女子,身着一袭紫色宫装,从第二辆马车上,款款下车来到前方,莲步轻移间,隐隐有花香袭来。 “十三妹?” 萧紫盈盈施了一福,“六哥,您消消气。别忘了父皇交给我们的旨意。” “哼!” 萧让甩了甩袍袖,进入马车内,不再说话。 萧紫点了点头,缓步上前,见礼道:“本宫为大柔国的十三公主萧紫,此次担任议和正使,见过黑侠。” “什么,女子作为正使?” 民众们一愣,从古至今可曾听过,女子为使者的? 女子刚下车时,包括沈星流在内,都认为她是来和亲的呢。 沈星流回过神来,拱手拜道:“沈星流见过十三公主。” “此番皆是误会一场,就此作罢如何?”萧紫檀口轻启,便要化解这次的危机。 沈星流沉声道:“可是你们的人,打伤我大瑀这么多的百姓,一句误会就想作罢?” “你待如何!” 萧紫轻蹙眉头,她从小到大,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未被人拒绝过,包括自己的父皇。 “道歉!” 如今,沈星流心知肚明,北柔使团这次必有所求,所以也知道他们不敢轻易离去,因此他也硬气了起来。 “什么?” 萧紫一愣,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眼中蒸腾起了些许雾气,当真是我见尤怜。 不过,她面对的可是沈星流,这招对他根本没用。 “道歉!道歉!” 民众们举起手臂,兴奋地挥舞道,只要北柔使团不道歉,今日就别想离开这里。 萧紫看着群情激奋的民众,有些踌躇不定。 但她依旧挺起胸膛,眸中含泪,盯着沈星流,为了维持大柔的颜面,打死就是不道歉。 因此,长乐大道上便出现了一抹奇怪的画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星流是个负心汉,欺负了北柔的公主呢。 好在,这样的画面,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道尖锐的呼声打破了。 “传太子教令!” 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太监,带着一群鸿胪寺的官员,匆匆赶来。 /90/90050/29644337.html 凤游江南 第56章 柳光复 沈星流定睛看去,为首的那太监可是老熟人了,“是你?” “老奴见过沈少侠!”费公公当即拜道。 两人在西北时就曾见过,当时就是费公公将金牌交予沈星流的。 费公公急着传旨,于是告罪一声,便直起腰身道:“传太子教令!” 民众们尽皆跪地,口呼,“太子千岁!” 在场众人除了北柔使团之外,还有沈星流二人不曾下跪,他们仅仅微微躬了躬身子。 “孤已闻长乐街之事,皆属误会,就此作罢,但念出手民众实为好心,赐伤者十两金以做补偿。” “再令鸿胪寺接待来使,不得有误!” 民众们及受伤的人员,尽皆谢恩起身。 萧紫心中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说完,便丢给沈星流一个大大的白眼,登上马车后,扬长而去。 此时鸿胪寺的官员,已经开始为使团引路,使其入住至“四方馆”休息。 ...... “可是,公公啊,我家妹子也受伤了!”沈星流厚着脸皮,想要上前去讨钱。 唐萱萱也是本着有便宜,不蹭白不蹭,拉着董晴上前。 “唐姐姐,要不就算了吧,我没事的···”董晴觉得这件事都是因她而起,所以有些脸红,小声说道。 “你别说话,看我们的!”唐萱萱拔开董晴的手掌,露出手心的划痕,“刚才我家妹子摔倒了,膝盖到现在还疼着呢。” “咯咯咯,都有都有···”费公公可不敢得罪这两位,笑着招来小公公,接过赏金,递了过去。 沈星流笑眯眯地接过,但还嫌不够,就想继续讨要,随即被董晴急切地拉了回去。 “哈哈哈!” 有些还未离去得民众们见此,不免哈哈大笑起来,沈星流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董晴早就羞得满脸通红了。 “哎,你的赏钱!真是个怪人···” 一名小公公刚想将十两黄金交予儒生,却见他拱手一拜,就拖着伤躯,一瘸一拐地离去。 “沈大哥、唐姐姐,我可以将赏金送人吗?”董晴瞥见那名儒生,攥了攥手中的黄金。 “当然可以,你想送谁?” 两人都是“财迷”,都以为她想把黄金送给自己呢。 只见,董晴握着赏金,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下,径直离开,向着儒生跑去。 儒生起先也是一愣,随即对着董晴拱手见礼。 随即两人开始“拉扯”,总之董晴硬是将黄金塞入了儒生的手中。 儒生清贫至极,青衫上带有大大小小的补丁,握着如此重金,有些无所适从,拜谢道:“多谢姑娘赠金。” “不不不,是我该谢你,出手相救。” “不,姑娘言重了,是小生该谢您···” 两人在大街上,你拜完我,我拜你,看得沈星流二人目瞪口呆,并表示这瓜真甜。 “咯咯···” 费公公不禁笑出声来,笑声不言而喻,“沈公子,唐小姐,若无其它事,老奴急着回去复命,就此告退了。” 两人无奈一笑,悠悠醒来,拜道:“也好,公公慢走,只是上次匆忙,未问公公贵姓?” “不敢,老奴贱姓费。”费公公掩嘴一笑,便拱手告退,带着一队小公公离去。 此刻,董晴与儒生已经不知互拜多少下了。 “喂喂喂,你们再拜下去,我们可没办法将户部给你们搬过来啊!”沈星流大步走来,打趣道。 “啊?把户部搬来干嘛?”董晴吓了一跳,呆呆地问道。 唐萱萱在他腰间一扭,气呼呼地拉走了董晴,而后者还在懵懵懂懂中,在她的提醒后,才恍然大悟。 “啊!” 董晴羞得满脸通红,趴在唐萱萱的怀里,不敢出来了。 “我叫沈星流,多谢阁下及时维护我家妹子!”沈星流笑嘻嘻地对着儒生拜谢道。 “哦哦哦,在下是琼华学宫学子,柳光复见过沈公子!”柳光复回过神来,款款拜道。 沈星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哦?你是琼华的啊,那你认识李如玉吗?” “自然是认识的,小生也是从如玉学长那儿,听过您的大名!” “别老文绉绉的···” 沈星流摆了摆手,既然是老熟人了,那就随意点吧。 说话间,就拉着柳光复的小臂,向着董家酒楼而去。 酒楼就在与长乐大道相邻的路上,走上几步就到了。 只是,此时酒楼还未开业,但内里装潢都已俱全。 站在顶楼,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远处,有一湖泊,风景相当秀丽。 通过一番交谈下来,沈星流也知道柳光复来瑀都,原来是为了参加年后的春闱。 只是,途中遭了强盗,才会流落街头,而且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这让沈星流很是不解,因为朝廷专为学子们修有“聚贤楼”,不收分文任由他们所住,入住后还会领到银钱。 而且各地在京都建有会馆,为本地学子提供住食。 可他为何不肯入住··· 当董晴听到柳光复三天未吃东西时,连忙邀他们入座,而自己则去厨房下厨,炒了几道家常菜。 “哎呦,看来我们是董家酒楼的第一批客人啊,” 沈星流打着哈哈,夹起一块清蒸鱼肉,道:“唔,不错,看来我今天是沾了柳兄的光了哈!” “沈大哥,你想吃的话,随时都可以来啊···”董晴红着脸,白了他一眼,看来唐姐姐说得没错,沈大哥就是“坏”。 那般风情,被柳光复收在眼底,竟然微微愣了神。 沈星流瞧得明白,和唐萱萱对视一眼,“来来来,柳兄,可会饮酒?” “呃啊啊,一点点···” “哦,那就是会喽,”沈星流拎起酒坛子,“一看就是酒中仙,一点点怎么够。” 酒坛上桌,震得碗碟“哐当”一响。 却把董晴看急了,“沈大哥啊,您是海量,他怎么喝得过你啊?” “呦,这才认识多久,名字都不叫,改叫‘他’了?”沈星流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什么,我锅上还有汤,先走了···”董晴眼珠一转,逃也似得溜出了房间。 柳光复起了好胜心,都说黑侠酒量好,但他也不能认输,特别不能说不行。 “沈兄想喝,小弟奉陪···” 随后几杯烈酒下肚,柳光复只觉酒气上涌,瘫坐在长凳上,面色通红。 唐萱萱踢了沈星流一脚,“怎么还真想灌醉他?” “嘿嘿,唐小姐,小生没醉,” 柳光复哆哆嗦嗦地拱了拱手,道:“对了,前段时间,李学长好像和唐家景泽吵了一架。” “为何?” 二人疑惑了,这两人不是好朋友吗? “好像是,景泽兄不想回家···” 唐萱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眯了眯小眼睛,看来是需要我去“请”他啊。 “来来来,继续喝!” 见此,沈星流缩了缩脖子,心中开始替未见面的唐景泽捏了一把汗,只能拉着柳光复继续喝酒。 一番推杯换盏下来,柳光复已经趴在餐桌上了。 “搞定!” 沈星流拍了拍手掌,嘿嘿一笑,“吃饭、吃饭···” “咔呲!” 房门打开,董晴端着鱼汤进来了,看到趴在桌上的柳光复无人照顾,而唐姐姐、沈大哥兀自吃着菜肴。 “唔,妹子啊,你来得正好,”沈星流抢先说道:“柳兄喝醉了,你将他扶下去休息吧。” “啊,这不好吧···”董晴张了张嘴巴,手中的鱼汤旋即就被唐萱萱接了过去。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对这儿也不熟,还是你来最合适。” “那好吧···” 董晴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将柳光复搀出门去。 期间,还有些吃力,但因平日里的劳作,让她也有股子力气,倒也可以稳稳当当地担住他。 两人走后又过一炷香,唐萱萱好奇得问道: “星流啊,你说他们···” “嘘!” 沈星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就想盛上一碗鱼汤。 “呼嚓!” 房外,董晴急匆匆地跑了回来,端起鱼汤后,又急匆匆地出去。 “嘿···” 沈星流眼瞅着到嘴的鱼汤,居然溜了! 旋即翻了翻白眼,酸溜溜地道:“萱萱,你方才问得什么问题?” “没、没了!” ...... 日近黄昏,两人满足地下了楼。 董晴正在柜台摆弄着算盘,以后可是要学学算账的,见到两人下楼,急忙迎了上去,问道: “唐姐姐,你们要走了吗?” “是啦,天色也不早了。” 酒楼外,唐萱萱拉着董晴的小手,“你好好照顾柳公子,我们以后还来的。” 董晴情绪有些低落,道:“柳公子他、他走了。” “怎么会···” 二人愣了愣,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没关系的,”董晴故作坚强,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只想经营好酒楼,那就足够了。” 唐萱萱本来还想安慰她,只能作罢,又叮嘱了几句,让她照顾好自己,便和沈星流上了马车,往兴化坊而去。 回到别院,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呜哇,沈大哥,你们终于回来了!” 小狼最先迎了出来,但被几盒果子,就堵住了嘴巴。 不然,天知道,这小子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来来来,大家都有啊···” 沈星流见众人三三两两的赶来,快速分发着手中的物品。 不仅小池子、阮小兰,就连周三宝也分到了一盒。 而到了这时,周三宝才发现沈星流身上的赤袍,愣愣地接过酥饼,问道:“大侠,此番可是去了浮玉山?” “哎?被你猜到了···”沈星流看了看赤袍,这要都猜不到的话,才会让人奇怪吧。 小狼耳朵尖的很,蹦蹦跳跳地跑上来,就要听故事。 “好好好,就和你们讲讲···” 一番叙述下来,听得众人心脏砰砰直跳,不过他省略了在谷中的见闻。 “啊,不公平,不公平!” 小狼闹腾了起来,他也很想去浮玉山呢。 车夫还未走远,听到院内热闹的声音,羡慕地笑了笑,赶着马车远去,得趁着净街鼓未响回宫去交差。 /90/90050/29652044.html 凤游江南 第57章 游湖之请 夜已深,小院内有座假山。 沈星流打开机关,目送唐萱萱进去闭关。 “好啦,干粮都准备好了,我会按时吃的,” 唐萱萱听着他的唠叨,心中满是甜蜜,“我得尽快修炼了,可不能被你甩开太远了。” 说罢,一巴掌打落了他搭在石门上的手,白了他一眼,“我闭关期间,可不许你沾花惹草。” “恩?你这说得哪里的话哦···” 沈星流揉了揉被打得手背,虽然不是很疼。 或许是出自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那个北柔的十三公主,不是个善茬。 “我不管,你必须要答应我!” 沈星流无奈地耸了耸肩,举手投降道:“好吧,我答应你,可以了不?” “恩、恩···” 只见,唐萱萱一脸笑意盈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门内启动机关,石门缓缓地关上。 就在那一刻,她突然跑了出来,在沈星流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未待其有何感觉,她就溜走了。 “咔哒!” 石门关闭,只留沈星流一人在原地,摸着被亲的部位,微微扬起嘴角,心中想道:太亏了,下次我可得亲回来。 “啊,长夜漫漫,可让我一个人怎么度过啊···” 唐萱萱进入密室后,一下子就让他感觉极为空虚,不由得仰天长叹。 ...... 与此同时,今夜无法入眠的还有一人。 四方馆内,一女子仰望着夜空,回想起白天的一幕幕,心中气恼无比。 “可恶,当时就应该这么说的···” 萧紫捏着小拳头,嘴中喃喃自语,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拒绝我,没有人。 随后,一拳砸在窗台上。 “唔、啊呀!” 随着“咚”地一声响起,萧紫抱着拳头,蹲在了地上,痛得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十三妹,十三妹,你没事吧?”萧让听到这边有动静,以为有刺客来袭,急忙跑来查看。 可过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刚想抬脚踹门。 “咔呲!” 房门打开了。 萧紫双眸微红,有些委屈地回道:“我没事,六哥,你进来吧,刚好我有事想问你。” 随即,她让开身子,将萧让迎入屋内。 “这南方的糕点虽然不错,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咱们大柔的糖蘸!”萧紫从一旁的箱内取出一方食盒,放到桌上。 食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块块方形糕点。 萧紫双指夹出一块,甜蜜蜜地咬了一口。 “为兄还记得,你当时吃糖蘸得了蛀牙,痛得满地打滚哦!”萧让看到十三妹这副模样,当下打趣道。 “六哥,以前的糗事,不要提···” 或许是说话太急的缘故,萧紫呛得直咳嗽,萧让急忙到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过了半天,才将糖蘸顺了下去。 这才让萧让稍稍地放下心来,而后疑惑地问道:“十三妹啊,你有什么事想要问六哥的,不会是···” 此时,萧紫放下杯子,与六哥对视一眼,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我想问问,今日所见的沈星流是何种人?” 萧让心头一颤,哆哆嗦嗦地举杯喝水,但却无水进口,全撒在了桌面上。 “还请六哥告诉我,这件事很重要,估计会关系到我们的任务成败!” 萧紫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沈星流就能让大柔连番受挫。 还让昔日大柔最骄傲的皇子,她的六哥,露出如此神情。 “哐当!” 茶杯掉落在桌上,萧让也无心去管,只见他揉搓着双手,颤声道:“他是恶魔,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一想到,那一名名儿郎倒在自己眼前,萧让就忍不住地颤抖,多少个夜晚,他都被惊醒。 萧紫知道问六哥这个问题,很残忍,但不得不问。 而他能否走出这个梦魇,也全看他的意志如何,旁人是无法帮忙的。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萧紫终于断断续续地从六哥口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虽然不知道沈星流的真实身份,但若要告诉她,前者只是个普通人的话,她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十三妹,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萧让一眼就看出了妹妹的心思,立即劝道:“他机智如妖,几个月前不过是个三品武者,如今已经成长到,连大柔都不得不正视的存在了。” 能够敢于用自身五千的兵力,去引诱他率领三万大军攻打的人,其决断当真是恐怖。 “我真的后悔啊,早知今日,当初在战场上就该···” 说到这里萧让顿了顿,而后紧皱眉头,额上青筋直跳,沉声说道:“就该拼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碎尸万段。” 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萧紫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与他有任何关联,但就怕南瑀皇帝不答应···” 此言一出,萧让听得全身一个激灵,呆呆地道: “十三妹,你的意思是?” 萧紫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就算是怕,该来的也总会来的,旋即叹了一口气,“明日我便邀他游湖,还请六哥帮我安排。” “可是···” 萧让还想说什么,但见到萧紫起身,拱起双臂,深深拜下。 只能将话又噎到肚子里··· “好吧,明日我就给他下请帖,只是十三妹,你要注意安全,不能落入了他的圈套。” “哎呀,放心吧!” 萧紫听到六哥同意了,当即起身笑着,将他推出门去,“明天就拜托六哥了,今夜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哈!” 被推出门的萧让,无奈地看着房门合上,举了举手想要敲开门,再叮嘱几句,但还是放下了。 “唉,那你早点休息,南瑀这天气太过湿冷,晚上睡觉可得盖好被子啊。” “知道啦!” 屋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应声,萧让背负着双手离去。 萧紫靠在门上,微微扬起嘴角,脑海中想着白天见到的沈星流,心里这样想道: 哼、哼,黑侠是吗?不过是表面的君子而已,内里肯定是一团糟。 明日,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侠士,也不知是谁落入谁的圈套呢 本宫就不信了,你能不拜倒在本公主的石榴裙下? 显然,萧紫对于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毕竟这些年她也见过一些自诩正人君子的江湖人士及勋贵大臣。 都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罢了。 ...... “呜啊啊啊···” 次日一早,沈星流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着大大的哈欠,来到饭厅。 也不知怎么的,从昨晚开始,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心头上。 难道是萱萱,搞的鬼··· 不应该啊,她不是在闭关吗?应该是全身心都投入到炼化紫鸢花中了,无暇分神才对。 早餐是白粥加咸菜,稀里糊涂地用过后,就想着回房,再睡个回笼觉。 随即听到阮小兰来禀告,“沈大哥,有一个好奇怪的人,穿着好奇怪的衣服,说要见您。” “好奇怪的衣服?” 阮小兰忙不迭地点头,道:“而且,还好臭” 沈星流一下子就懵了,又臭又奇怪的服饰,他想不到其他人了,心中无奈叹道: 得,这下子,又有麻烦找上门了。 “唉,看来是睡不了了,”沈星流长长叹了一口气,起身道:“走着,我去看看,竟然还敢打上门来?” 阮小兰掩嘴一笑,看着那深深的黑眼圈,倒觉得挺可爱的,像个食铁兽。 “我看那人,倒也有礼,不想来寻仇的。” 说罢,阮小兰头前带路,将沈星流带至大堂。 来人正是昨日在长乐大道上,与他对峙的大胡子。 两人再次相见,就觉着身上很不对劲,连骨头都在呻吟,都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可大胡子此次前来,是带了任务的。 “啪嗒!” 大胡子上前一步,估计是察觉到场中的氛围,有些不对劲,阮小兰吓得躲到了沈星流身后。 “想打架是不?咱们出去打!”沈星流铁青着脸,喝道,开玩笑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万一打坏了家具怎么办? 就算伤到花花草草,他都要心疼半天。 “沈公子,别误会,” 大胡子咂吧了两下嘴巴,咬着牙拜道:“我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送请帖的,望亲启!” 说话间,大胡子从怀里掏出一封红皮请帖。 但沈星流以为有诈,没有轻易接过请帖,反而打趣道:“哦呦,这莫不是战书?” “沈公子说笑了,还请沈公子按时赴约!”大胡子看似客气,却又上前一步,沉声喝道。 “哼,我不去又能如何?”沈星流嘴角上扬,揶揄道,心中却很疑惑,这北柔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大胡子直起身,嘲笑道:“沈公子,不会不敢吧?” “哈、哈、哈···” 怎料沈星流不气反笑,笑声震耳欲聋,好似有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大胡子袭去。 一时间,大胡子如临大敌,体表金光闪现,化解了这波攻势。 “啪嗒嗒!” 大胡子早就知道沈星流的实力已达六品,虽然心中已有防备,可依旧被此击震退数步。 “哼哼,果然是金刚门的!” 沈星流也只是想试探对方一下,另外教教他如何讲规矩,而后大手一张,摄来请帖,哼道: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必会准时赴约,战场上我不曾怕过,如今我更是无所畏惧!” 大胡子捂着胸口,只觉得气血翻腾,拱手应道:“我必将话带到!” 话毕,他就拖着伤上加伤的身躯,离开了山海别院,寻了一处僻静的巷子,张口呕出数口鲜血。 随即,恶狠狠地看着不远处的院子,叹道:“黑侠,果然名不虚传。金仲啊金仲,可惜你错过了杀他的最后时机啊!” 堂内的沈星流,自然不去理会那北柔人是死是活,只要不将自己的地盘弄脏就行。 /90/90050/29653503.html 凤游江南 第58章 西北来人 “哇塞,沈大哥,您刚才做了什么?” 阮小兰看得不是很真切,那人怎么就会突然被打出数尺远?明明沈大哥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笑了笑。 “哦,没什么,估计是他知道错了···”沈星流含糊其辞地敷衍道,捏了捏手中的请帖,看来没有机关。 切,信你才有鬼呢··· 阮小兰翻了翻白眼,抢过请帖,嘻嘻笑道: “奉萱萱姐之命,她让我好好看着你。” 沈星流一个不慎,被阮小兰钻了空子,好嘛,闭关闭关呗,还安排的“小卧底”呢。 “也好,请帖内也没有什么机关,你随便看吧。” 阮小兰也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但还不太熟练,于是打开请帖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 “诚邀沈公子在收到请帖之日,于未时前往城北湖畔庄园一会。” 听完后,沈星流鼓起双掌,感叹道:“呜呼呀,小兰你真棒,居然都能念信了。” “切,别打岔!”阮小兰红着脸,鼓起腮帮子,指了指请帖上的名字,道:“这个萧紫是谁?” “呃,恩?” 沈星流本以为是萧让邀请他,怎料居然是萧紫,这可怎么说··· 旋即,他急中生智道:“小兰啊,你听我说,这萧紫可是个浑身长毛的大汉,听说最喜欢吃小姑娘了。” “啊,世上真有这么恐怖的怪物吗?” 阮小兰吓得花容失色,丢开请帖,拍了拍手,生怕沾染了什么怪病,从而变成大怪物。 沈星流嘿嘿一笑,一把捞起请帖,安慰道:“小兰,不怕啊,你下午就在呆在家里,我去会她一会。” “不行,沈大哥,你也别去了···”二话不说,阮小兰死死地拉住沈星流的袖子。 无论沈星流怎么劝说,她都不愿松开,可把他急得够呛,这下可好,让你编瞎话骗人吧,把自己搁进去了。 “小兰啊,这我要不是不去,那些北柔人且不是要嘲笑我的?” “那也不行,让他们笑一笑,又不会掉块肉···” 就在这时,从堂后跑来两道身影,边跑边呼喝道: “我打,是谁敢来砸场子?” “沈大哥,我们来帮你···” 小狼、小池子从堂后跳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四下张望着,这般样子倒还挺像个高手的。 “···” “你们两个是不是没事干了,一边玩去···” 沈星流看着两个傻乎乎的少年,没好气地训斥了两句。 哎? 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二人本来还想显摆两下,谁知敌人被打走了,又被训了,只能垮下小脸,委屈地应了声: “哦···” 只见,沈星流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伸手招道:“哎,你们过来一下。” 话未说完,两人还在疑惑中呢,沈星流就将阮小兰推了过去, “我出门办点事,你们照顾好小兰,不许乱跑!” 阮小兰后知后觉,还想去捉住沈星流,却被他一个扭身躲了过去。 “哼!” 看到沈星流得意地扬长而去,阮小兰哼了一声,除了跺地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那可是全身长毛的大汉,还吃小姑娘,她不敢追过去,除非··· 小狼、小池子一脸茫然,这是出了什么事啦。 “不知道为什么,沈大哥越不让偶乱跑···” “我就是越想乱跑···” 阮小兰扭头看向两人,微微一笑,眯起双眼,这般表情和萱萱姐简直一模一样,让二人全身一震。 “那什么小狼啊,你不是要让我看看你的新招式吗?” “对对对,偶们快走···” “站住!” 阮小兰从背后搭上了两人肩膀,阴森森地道:“你们···是不是···很想出去玩啊···” ...... 沈星流一路来到闹市,现在时辰尚早。 只是如果回去的话,估计就很难出门了。 于是,就在街上晃荡几圈。 不得不说,瑀都的繁华程度,可非一般州县可比。 大街上,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客商,有来自西域的,还有来自南洋的,货物也是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公子,你看这多好的珊瑚簪子啊,给心上人买一枝吧!”一名小贩叫卖道。 沈星流一出门就觉得不对劲,身后居然跟了三个小尾巴。 听到叫卖声,旋即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摊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珊瑚簪子,心意一动。 于是,拿起一枝在手中把玩。 “公子您真有眼光,这支红珊瑚可是南洋来的新货色,成品相当好看啊···” 小贩一顿吹捧,而沈星流的心思,全在如何甩掉这三个小尾巴上。 “哎,你说沈大哥,为什么停下了?” “不会是发现偶们了吧。” 阮小兰皱起小鼻子,眯眼道:“应该不会,他在买簪子。” “买簪子?送谁啊···” “还能送谁,当然是偶萱萱姐了。” “我觉得不太像···” 阮小兰答应了萱萱姐,要看好沈星流,但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 “恩?看来有情况···”小狼、小池子二人,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不好,刚想问道。 却见沈大哥付钱走了,而阮小兰则悄悄地跟了上去。 时近正午。 沈星流收好簪子,径直来到一座酒楼。和门口的小二悄悄言语了两句,还塞了一锭银子给他,就进入了酒楼。 “哎哎哎,你们三个小鬼,”小二拦住了三人,“这里也是你们能乱闯的?快走快走。” 小狼顿时不高兴了,“这里不就是吃饭的地方嘛,有什么不能进的。” “进是可以进,可得要这个!” 说着,小二搓了搓手指,嘿嘿一笑。 “你!你狗眼看人低···” 而小池子则憋红了脸,因为他们出门匆忙,并未带银两。 “去去去,没钱,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小二也不与三人啰嗦,转身进入酒楼。 “可恶啊,我们竟然进不去!”三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小池子心中有些退却,“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萱萱姐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阮小兰攥了攥小拳头,与两人合计了一下,便离开了。 ...... 酒楼内,沈星流点了几道小菜,一壶花雕,自斟自饮倒也惬意。 就在这时小二来报,“公子,你放心吧,那三个小孩,被小的赶走了。” “恩,做得不错,赏你了!” 说着,又丢出一锭银子。 “嘿嘿,谢谢客官!”小二笑眯眯地接过银子,退下了。 此刻,正是饭点,酒楼生意不错,人来人往。 “真是渴死洒家了,小二,来三斤花雕解解渴!” 三名高个大汉,刚进来就吆喝了一声,“再切六斤牛肉。” “好嘞,您先入座稍候。”小二自知惹不起这几位爷,当即应道,忙不迭地准备去了。 三名高个大汉,左右张望两眼,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酒肉很快就被摆上了桌。 “呼!” 大汉们举起酒坛,也不用杯盏,咕咚咚地饮了数口,大呼:“过瘾。” 几人的模样,倒是让沈星流一乐,让他有些怀念老庞,还有西北的那帮兄弟,也不知道老庞接到朱家母女没。 大汉们似是听到了这一笑声,抬头看去,沈星流举杯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沈少侠?” 三人一愣,当即起身,沈星流同样没有想到,此三人居然认识他,可自己怎么没有什么印象。 沈星流起身抱拳道:“你们认识我?” “哦哦,我等乃是靖西将军麾下,” 三人醒转过来,躬身抱拳道:“您虽然不认识我们,我们却识得您啊。” “哈哈哈,如此都是兄弟,”沈星流扶起三人,大笑道:“小二,去楼上换雅间。”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 三人本想随意吃点就完事了,但架不住沈星流的盛情邀请。 片刻后,四人来到雅间,摆了大大地一桌酒席。 “魏将军他们一切可好?”沈星流笑容满面,招呼三人不要拘谨,赶紧动筷。 “将军们一切都好,我们临行前,还念叨着沈少侠呢···”三人食指大动,也不客气了。 沈星流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又疑惑地问道:“我观三位兄弟风尘仆仆的,有何急事?” 三人放下筷子,对视了一眼,“也罢,沈少侠也不是外人,我等便告诉您吧。” “慢着!” 沈星流看了看几人的神色,便知道下面的话很重要,于是运起五气罩住了房间。 此举,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少侠不愧是少侠,实力一日千里啊。 一个月前,魏松迎接到一道圣旨,命其立即建立“靖西都护军”。 而那时,渤海那儿的北柔军已有溃败之势,在西北之地上,他们抓到了几名北柔的探子,但都服毒自尽了。 “将军认为兹事体大,所以派我们乔装来瑀都传信,可我们刚来瑀都两眼一摸黑···” 沈星流眼珠动了动,三叔要建立靖西都护军,难不成是要打通西域? 这是何等磅礴,何等宏伟的计划啊,当今陛下竟有如此雄心,想要完成如此前无古人的霸业! 此事当属机密,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要知道西域可还有七十二个国家呢。 若是他们联手的话,那实力也不容小觑。 何况,北面还有个北柔呢。 “那这样吧,我给你们写一封信,你们去天水大道大将军府,就说是我沈星流让你们去的,” 说罢,沈星流打开房门,让小二取来纸笔。 半柱香后,书信已成。 三人捏着书信,还在震惊中,“沈少侠,您如何认识上柱国的?” “嘿嘿,这个嘛,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沈星流嘿嘿一笑,招呼三人快吃,吃饱了再去也来得及。 /90/90050/29672557.html 凤游江南 第59章 靖西 可三人军命在身,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拜别沈星流。 “也罢,如此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你们且去吧。”沈星流点了点头。 “多谢沈少侠,来日我等再向您赔罪!”三人抱拳躬身拜道,旋即马不停蹄地离去。 此刻,沈星流缓缓拿起杯子,来到窗前,饮下一杯花雕酒,心里却是越来越明白了。 好不容易消磨了这一段时光,未时刚到他便出了酒楼。 一路慢行,便来到了湖畔庄园。 刚一进入院门,路旁的石狮子后,便钻出三个小脑袋。 “嘿嘿,我就说吧,在这儿呢,肯定可以等到沈大哥的!”阮小兰嘿嘿一笑,不过看到高高的院墙,一下子让她犯了难。 “你们蹲下!” 阮小兰一副大姐头的模样,叉腰命令着小狼、小池子。 “为、为什么啊···” 小池子经过小狼的提醒下,恍然大悟道:“咳,小小的院墙,不在话下的。” 话音未落,小狼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旱地拔葱,就越过了院墙。 “哎,你小子不仗义···”小池子笑容还挂在脸上,见到小狼将阮小兰丢给了自己,当即沉声骂道。 “咔哒、扑通···” 而后,阮小兰在小池子的帮助下,翻过了院墙,不过或许是功夫不到家的缘故。 小池子被院墙绊了一下,失去了平衡,从院墙掉了下来,好在护住了怀里的阮小兰。 “咳咳,唔啊···” “小兰,你、你快起来,我快被压死了···”小池子胸口如遭重击,不住地呻吟着。 “啊啊、哦···” 阮小兰红着脸,急忙起身,不过转念一想,“你刚才是不是,说我胖?” “没、没有啊···”小吃子艰难地起身,心虚道。 “哼哼,还说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阮小兰嘟着嘴巴,不依不饶地道。 “哎呀,你们别吵了···” 小狼正趴在一座假山后张望着,好在没有惊动院子里的人。 ...... 湖畔庄园。 沈星流递交了请帖,随后就有专人带领他进入园内。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他被带到了院子后。 此时,湖边渡口正停着一艘画舫。 “噔楞!” 还未靠前,画舫内就传出一道琵琶声。 紧接着,琵琶声连成一片,连绵不绝,如高山流水,时而铿锵有力,时而荡气回肠,让人赞叹不绝。 “好曲,好曲!” 沈星流拍着手掌,缓步上前,悠悠念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噗呲!”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画舫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清脆的笑声,“没想到沈公子也是个懂音律的人。” “你就不怕,这是场鸿门宴吗?” 沈星流微微一笑,“你都不怕,我有何惧哉?” “请,沈公子登船!” 只见,沈星流脚尖轻点渡口,身子立时拔高而起,稳稳落在画舫上。 与此同时,画舫缓缓地离开岸边,向着湖中心而去。 “哎,你们能听到些什么吗?”阮小兰看着侧耳倾听的两人,问道。 后院院墙上,三个小脑袋,正并排观察着远去的画舫。 除了一开始的琵琶曲,之后三人中只有小狼能听到零星的话语,可也听得不真切。 应该是有实力高于他的武者出手干扰了。 对于庄园内跑进了三只“老鼠”,众人心知肚明,见他们并无威胁后,也全当做没看到。 沈星流回头张望了一眼,微微一笑,旋即道:“多谢十三公主并未为难我的朋友们。” 萧紫掩嘴一笑,“不用客气,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哎?不一样的,那还是生份点好,” 沈星流撇了撇嘴,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萧紫的对面,接着道:“毕竟,我可不想与北柔扯上一点点的关系啊。” 嘴上虽如此说,可身体上倒是挺诚实,本着不吃白不吃的理念,夹起一块糖蘸,咬了一口。 “这就是糖蘸吧,好甜啊。” 见到这一幕,萧紫单手撑着下巴,抵在桌上,笑道:“不知道有没有我甜呢?” “呼噜噜···” 沈星流端起茶杯,漱了漱口,道:“可惜啊,我怕长蛀牙···” “说吧,你今日邀我前来,意欲何为?” 似是早有所料,萧紫也不生气,反而起身来到船边,轻声笑道:“无事就能邀沈公子了吗?” 不过看到沈星流那双冷冰冰的眸子,萧紫叹了口气,“沈公子快人快语,那本宫也就不藏着了。” “沈公子可知,本宫此番作为正使前来瑀都,想作甚吗?” “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议和呗,” 沈星流眉头一挑,不解问道:“可你们议和应该去找瑀皇,或者找鸿胪寺,找我干什么?” 萧紫俏皮一笑,“其实一开始,本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当看到你后,本宫就改变了想法。” “哦?什么想法···” “当看到沈公子当街穿着赤袍凤纹时,本宫便知道你不一般,” 萧紫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肯定深受瑀皇的信任,甚至···” 沈星流摆了摆手,“别开玩笑了,我对政事毫无兴趣,陛下也不会让我作为使者,与你们议和的。” “啧啧,这可不一定哦···” 萧紫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握了握小拳头。 “你很聪明,但若我作为使者的话,恐怕你们会哭着回家呢!” 沈星流不想与其争辩,两国交战虽不斩来使,但是气上一气,还是可以的。 “哭不哭的,本宫可说不准,” 萧紫咬了咬嘴唇,“但相信沈公子及瑀国,一定会答应我们所提出得条件。” 果然,是有所求啊。 “哗啦!” 沈星流起身上前几步,凝视了过去,饶有兴趣地问道:“先将你们的目的,说来听听。” 吓得萧紫退后了两步,但见对方有兴趣谈及此事,安抚下砰砰直跳得小心脏,轻启红唇道: “华山,我们要华山!” 华山地处大河南岸,是大西北进出中原的门户。 古籍有载: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 其山势极为陡峭,另有三座主峰,三十六小峰,可谓是虎踞龙盘,气象森森,乃西京龙气汇聚之所。 自古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称号。 此地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在,进可攻退可守。 “十三公主,莫不是当我沈星流不识数?” 沈星流哈哈大笑,“此番明明是你国战败,为何要我国割地?” 内力裹挟着笑声,形成一道道风卷,将香炉、餐盘及椅子掀翻在地,好在他没有可以针对谁。 否则,就凭萧紫等人,恐怕还真扛不住一击。 风卷来得快,去得也快,倏忽间,只剩遍地狼藉。 “公子莫要急着拒绝,听听本宫接下来的条件也不迟。”萧紫自然知道,要想达成此目的,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所以,她还准备了一个不容拒绝的条件。 “哦?看来你很有自信呢,也罢!”沈星流耸动着鼻翼,呼出两道白气,沉声道:“我且听听你有何惊世骇俗之言。” 萧紫伸出一臂,再邀沈星流入座。 两人入座后,一旁侍候的婢女们,快速将画舫内收拾干净,重新添了壶香茶,并替二人各自斟满一杯,就各自退去了。 “请!” 萧紫端起茶杯,以袖遮面饮下一口。 一杯茶尽,沈星流催促她快讲。 “真是个急性子呢,” 萧紫轻声一笑,随即正起脸色,认真道:“据我大柔得到情报所知,瑀国是想要建立靖西都护军,不错吧?” 这一绝密消息,就连沈星流也是刚刚得知的,也不知北柔人是怎么得知的。 其实从他知道,在西北之地抓住了北柔探子时,便猜测到他们定是知道了此事。 或许,从很早之前开始,北柔人就已经动了攻打西域的念头了。 “哼哼,你想说什么?” 萧紫看着沈星流还在装傻,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沈公子你不会看不出来,瑀皇成立靖西都护军的主要目的,是想攻打西域吧。” “这是你看出来的?” 没有确定,但也没有否定。 而萧紫则很得意地点了点头,方才她终于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波动了。 “女人,你很聪明,可你们若想趁火打劫,”沈星流双掌拍在桌上,气愤道:“我可以保证,我会穷尽毕生之力,杀入上京城!” 最后一个字,是要咬着牙吐出来的,一时间杀意凛然。若不是他还收着点,保留了几分清醒,估计画舫即刻就会沉没。 饶是如此,坐在他对面的萧紫,依旧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一股股寒意袭来,让她上下牙齿不断地打着哆嗦,就连嘴唇都有些许发紫。 但萧紫依旧凝视着对方,眼神异常坚定,喘着粗气道:“我、我们没有想趁火打劫!” “哦?那没事了···” 沈星流眼中微微一怔,重新坐回椅子上。 又自顾自地拿起紫砂壶,倒了杯香茶,好像方才那股摄人的杀意不是由他所发一样。 “唔、哈!” 感觉身上压力骤减的萧紫,娇躯一颤,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又用手帕擦拭了两把额上的冷汗。 她看着沈星流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不由地赞叹道: “你可真是个奇人!看来你猜到我们想做什么了?” 沈星流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道:“或许吧,也不知道对不对,你们不想趁火打劫,那就是要结盟喽。” /90/90050/29674128.html 凤游江南 第60章 公主落水 “你还真知道啊?” 萧紫心中第一次涌起挫败感,在他面前,自己的这点小聪明,似乎永远都不够用。 “可是恕我直言,” 沈星流放下杯子,食指轻敲着桌面,“莫说你我两国交战多年,就算是没有这层,这个联盟也是痴心妄想。” “因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还是收起那份小心思吧。” 萧紫咬着嘴唇,双手捏拳收于胸口,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可我仍然想要试试,哪怕···” “哪怕是用我去换···” 声音轻若蚊蝇,沈星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旋即,扣了扣耳朵,“你方才说什么?” “华山,本宫志在必得!” 萧紫倔强地抬起脑袋,仅仅过了数个呼吸,双颊迅速飞起两朵红云,媚眼如丝,呼吸急促道:“沈公子,你说,我美吗?” “什么?” 沈星流嗅了嗅鼻子,空气中蓦地多出了一抹异香,而后循着香味,他一眼看到了一旁轻烟袅袅的香炉,竟是媚药。 “哗、嘣!” 急忙一掌挥出,香炉轰然炸开,可是这时,萧紫柔软的身躯已经缠了上来。 “十三公主,请你自重!” 话音未落,沈星流就将其推开了,但萧紫依旧不依不饶。 “可恶···” 沈星流控住了萧紫的双肩,左右看了看那红润的双颊,没有太多的办法,于是将其拉到甲板上,一脚踹下水去。 “啊···” “公主落水啦!” 画舫之上,先是短暂陷入了安静中,紧接着婢女们高声呼道:“快救公主、快救公主!” “啊···噗噗噗,沈、沈星流,你、你混蛋!” 萧紫在水里不断扑腾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上,“啊,我、我不会水,救、救···” 话还未说完,加上身上的衣服被打湿后,更是沉重无比,很快她就沉入了水中。 沈星流站在甲板上,哈哈大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喂,你不会在骗我吧?” 你说你不会水,为什么还要邀请人,游哪门子湖啊··· 而且还敢指使婢女下媚药,这下可好,把自己坑了吧。 心念电闪,沈星流也不敢耽搁,“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哗啦啦···” 入水后的沈星流,只如一条蛟龙。 此时船已至湖心,湖水也很深,萧紫沉得非常快,好在湖水很清澈,视线不受阻碍。 沈星流一眼就看到了萧紫,只见她手脚乱舞,睁大了双眼,鼓着腮帮子,不时吐出一串气泡。 “哗、哗···” 稍一辨明方向,很快他就游了过去。 而萧紫见到他之后,也安静了下来,等其游到身前后,她感到肺中如同火烧一般,已经是憋不住气了。 “呼···” 萧紫主动靠上来,想要让沈星流渡点气给她。 我去··· 当沈星流看到靠上来想要“抢气”的萧紫,忽地一把将她推开了,还好闪得够快,不然真被得逞了。 看到萧紫紧锁的眉头,旋即传音道:“你是不是话本小说看多了?” “咵啦啦啦···” 萧紫还未细想,脑中一阵眩晕,张口吐出最后点空气,向后倒去。 沈星流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一把抓住萧紫的肩膀,内力吞吐下,竟在水下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气泡罩住了她的上半身。 “哈呼呼呼···” 气泡内,萧紫大口大口呼吸着难得的空气,顿时破口大骂道:“沈星流,你这个混蛋!” 可水下沉闷的声音,落在沈星流耳里,却变成了叽里呱啦的聒噪声。 刚将她拎在手里,想向上游去,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咣!” 湖底突然亮起一枚红色的光点,一头不知名的生物,苏醒了。 它的身躯好似小山那么大,全身漆黑。 只是稍微动了动,湖水便被搅得天翻地覆,形成一道道暗流,不断冲击二人的所在之处。 此生物刚睁眼,沈星流就觉得头皮发麻。 一时间,他只感到如千万根针同时扎来,他心中如此想道:得赶紧走,晚了估计就会变口粮了。 心念电闪,沈星流拎着萧紫的后衣襟,快速向上浮游而去。 好在湖底生物,并不想为难他们,此番被吵醒了,也只是想给二人一个教训。 萧紫被他拖在手里,很是不舒服,可挣扎了两下,发现根本没用,就消停了下来。 “恩?” 恍恍惚惚间,她似乎看到湖底有一枚光点,渐渐地消失了,心中大感好奇,那是什么? 就在她还想发问时,已经到了水面上,气泡随之破裂,刚张口的她,又呛了一口水。 “哗啦、啪!” 沈星流手掌轻击水面,身子顿时拔高而起,拎着萧紫落在了画舫之上。 萧紫被他随意地丢在甲板上,沈星流皱着眉头,站在船舷边,向湖里张望着,到底湖底藏着什么··· 居然能发出如此恐怖的气息? “啊,公主,您没事吧···” 婢女们纷纷哭着围了上来,并用准备好毛毯将公主裹住,热水壶也塞入其手中。 “你你、呜哇···” 此时,萧紫还想破口大骂,怎料张嘴吐出一口水来。 “我?我怎么了,” 沈星流用内力瞬间将衣服烘干了,但头发上还有些水迹,“我承认你虽然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要想着投机取巧。” “莫说,我不是瑀国的正使,就算是,你国也休想再得到半寸我国的领土。” “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国的目地···” 话未说完,沈星流脚尖轻点船身,拂袖飞去。 萧紫委屈地咬了咬嘴唇,喃喃自语道:“你都知道了吗?你都知道了什么···” 此番她将以往所有的骄傲、自尊全都放下了,目的只为华山,她也志在必得,可没想到的是,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华山不仅是西北与中原地区的门户,同时也是河套地区的咽喉所在。 ...... 庄园内,三个小家伙,远眺着湖心的画舫。 “我去,有人落水了···”小池子眯着眼睛,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些许身影。 小狼张了张嘴巴,“好像是,沈大哥把一名女子丢下湖了。” “哎?你们在说什么啊,” 阮小兰左右看了看两人,表示我怎么看不到,还有不是一个全身长毛的大汉吗? 难不成,沈大哥骗我··· 刚想解释,两人随即看到沈星流向这边飞来。 “我去,快走,沈大哥‘杀’过来了···”小狼、小池子二人一手各自架住阮小兰的一肩,随即一溜烟地逃跑。 “哼,你们这三个小鬼头···” 沈星流微微一笑,加快了身法,“别想逃跑!” 三人跑,一人追。 约莫半柱香后,终于在一条小巷内,沈星流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三个小鬼。 阮小兰站在一边,低垂着小脑袋,眼观鼻鼻观心,把玩着手指。 而小狼、小池子则摊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方才他们已经将身法催使到了极致,但依旧不是对手。 “说说吧,你们谁的注意···” 沈星流背着双手,面无表情道,这好在跟踪的是我,要换了别人,他们的小命恐怕不保。 “是、是···”阮小兰刚想承认错误。 小池子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沈大哥,是我的主意,您要罚就罚我吧。” “喂,你撒谎哎,”阮小兰一惊,吵道:“明明是我的主意,你们一开始都不知道这事的!” 嘿,这怎么还争起来了,沈星流一阵扶额,但他心中还是很开心的,只是脸上未曾表明。 “行啦,行啦···” 小狼坐起身来,拍了拍胸膛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也别争了···” “这件事是偶做的,如果不是偶的带领,以他们二人的实力,也无法找到沈大哥你。” 就在小狼与小池子争吵时,就差打在一起了,沈星流黑着脸走了过去,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 “嘶、哈···” “好痛啊!” 虽只是轻轻地弹指,可也不是二人所能抵挡的,两人抱着脑袋,哀嚎不已。 “本事不济,也敢强出头?我并非责怪你们跟踪我,” 沈星流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你们可知道,今日你们有多危险?” “可是、可是,但可是··大哥你也不能打偶的头啊,万一打傻了怎么办?” “嘿,你小子,还敢顶嘴,看招!”沈星流笑骂道,和两人打闹了起来。 阮小兰愣在了原地,看着打闹的三人,翻了翻白眼,扶着额头,半天吐出两个字: “幼稚!” 此刻,沈星流正夹住两人的脖子,想要迫使两人投降,听到这两字,立即感到有些尴尬。 “哼,沈大哥,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 阮小兰向前走了几步,皱着鼻子嗅了嗅,“你今天在画舫上,与谁见面的?” “呃···呃···咳,那什么···”沈星流抽动了两下脸颊,不知如何回话,“那什么你们都饿了吧,大哥请你们好好吃一顿吧。” 说着,就撒开了两人的脖子,向着巷子外跑去。 “喂,不要走,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告诉萱萱姐···” 这哪能说清楚啊,沈星流一溜烟儿跑出巷子。 小狼、小池子刚好饿了,一听可以吃饭,立即眼珠子闪着异样的光芒,追了出去。 “哼!” 阮小兰跺了跺脚,心中暗暗骂一句,两个“叛徒”。 但,她的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无奈之下,只能追着他们而去。 哼,别以为一顿饭就能收买我! 不老实交待的话··· 我、我就告诉萱萱姐。阮小兰心中暗自想着。 /90/90050/29690121.html 凤游江南 第61章 密信 酒楼依旧是那家酒楼,只是小二见到三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这位可是大主顾,小二也是刚刚听说了沈星流的一些传说,心中感佩不已。 大侠带在身后的少侠,也定不是普通人。 三人见到小二虽有些生气,但没有过多责怪。 小二连忙赔礼,方才作罢。 “小二,给我先前的那个雅间吧。”沈星流笑着对小二道。 “哎呦,这可不巧,那间房有人了,”小二眼珠一转,道:“还有甲字二号房,不知可不可以?” “也行,带路吧。”沈星流点了点头。 雅间内,四人入座。 不一会儿功夫,饭菜摆满了餐桌。 “哼!” 虽得了好吃的,但阮小兰依旧没给沈星流好脸色看,瞪了他一眼,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汤饭。 “嘿嘿,沈大哥,偶告诉你个秘密,” 直到小狼看了看不敢吭声的小池子,嘿嘿一笑,往沈星流身边凑了过去。 “恩?” 这一下,就引起了二人的警觉,“小狼,不许说!” 哎,到底什么事,沈星流看着如被踩到尾巴的两人,心中大感好奇,将耳朵伸去。 小狼趴在其耳边,小声道:“小池子、和小兰····” “呜哇哇哇···” 话还未说完,就被两人堵住了嘴,拉出房去,打算好好“教育”他一番。 “唔···” 沈星流见状微微一笑,不住地点头。 “哇啊,沈大哥,救偶啊···”小狼哀嚎一声,旋即就又被堵住了嘴。 着一顿饭,就在三人打打闹闹间结束了。 ...... 黄昏时分,四人拖着长长的影子,向别院走去。 几人还未进门,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口,同时还有一名公公,焦急地在门口踱步。 当见到他时,来人面色一喜,快步走来。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沈星流长叹一口气,还真被那十三公主猜对了呢。 三人点了点头,旋即一溜烟儿地跑进院子。 “哎呦这不是费公公嘛,稀客啊,” 沈星流微笑着,迎了上去,打趣道:“此次登门不知有何贵干啊?” “哎呦喂,沈公子哎,您是去哪儿了,叫老奴好等啊。”费公公焦急万分,拱手回礼道。 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这是陛下命老奴送来的密信,指明要您亲自打开。” 沈星流似是早有所知,接过书信,招呼道:“费公公,可否进屋坐坐?” “不了,但老奴须亲自看到您拆信,”费公公补充了一句,“这是陛下吩咐的。” 其实,瑀皇是担心这小子,借故推脱。 “那好吧···” 沈星流点了了点头,走出几步,一屁股坐在了院门前的台阶上。 书信开头,先是对他表扬了一番,夸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着提到他熟悉西北之事,必可厘清厉害关系。 最后,命令沈星流为此次和谈的正使之一,因为事出匆忙,所以任命书之后会补上。 “沈公子您可看清了?”费公公立在一旁,轻声问道。 “看清,是看清了,”沈星流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可我能不能拒绝啊,这谈判也不是我的强项啊,有什么流程我都不知道。” 而且,他实在不想与萧紫再有过多的接触,这丫头居然敢给人下媚药,还好没栽进去。 同时他的心中也很疑惑,怎么那媚药对自己会没用呢? 费公公微微一笑,摇头道:“沈公子的顾虑,陛下都考虑到了,到时会安排官员协助您的。” “对了,陛下何时回城?”沈星流突然想起,瑀皇不回来的原因,是不是故意躲着这些北柔使团? 可是再怎么说,您好歹也是皇帝,这么重要的时刻,您得给我们撑撑场子吧。 似是看出沈星流心中所想,费公公掩嘴一笑,随即传音道:“昨夜陛下已悄悄回城。” 沈星流猛地抬头,眼中惊骇,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公公,竟也是个武者? “所以,还请沈公子放心大胆地去谈判!”费公公拱手告退,登上马车,在落日余晖下,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瑀皇连夜回城,身边就带了两个人,没有惊动任何一方势力,一来是避免再遭刺杀,二来也想看看北柔到底使得什么心思。 而沈星流也估摸着,陛下应该得了那西北来人的传信,所以才会想起自己吧。 “没想到,还真被你猜中了,” 捏了捏手中的书信,沈星流轻声叹道:“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做你的敌人呢,毕竟你太聪明了啊。” ...... “啊湫···” 湖畔庄园内,萧紫刚刚上岸,回到房间内,将自己用棉被团团裹住,变成了一个大粽子。 这大冷的天气,普通人都觉得极为寒冷,更别说一个弱女子了,更何况还落水了。 此时,萧紫冻得脸色煞白,全身直打哆嗦,不时打出几个喷嚏。 “公主,你就喝两口吧,”婢女在一旁伺候着,都快哭了,“听说南瑀人经常用这姜茶防治风寒。” “呜呜啊啊,” 萧紫只觉得鼻子被堵住了,裹着被子支支吾吾地道:“不喝,不喝,我不喝,茶里有怪味道。” “阿奴,我能不能不喝啊,好不好嘛···” 阿奴端着碗,皱起眉头,看着想萌混过关的公主,下一刻就想直接给她灌下去。 “嘎吱!” 就在她想动手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阿奴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立即施了一礼。 “六、六皇子···” “六哥,你怎么来了?”萧紫愣了愣,反应稍显迟钝。 萧让心疼地看着妹妹,只见她露在外面的脸蛋,烧得通红,而且说话间,鼻音非常重。 “阿奴,你先出去吧。”萧让接过茶碗,旋即摆了摆手,让其先出去。 “奴婢告退。” 阿奴替六皇子端来一张圆凳后,便了施了一礼,退出房间。 房间内,只剩兄妹二人。 萧紫则像个做了错事小孩子,不敢言语。 “唉,我说要派人保护你的吧,这下可好···” “六哥,我错了···” 萧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出任何的重话,只能端着碗,用勺子舀出姜茶递了过去。 “唔···哈,” 而萧紫也不敢有何怨言,闭上眼睛,张开嘴巴,饮了一口,虽然姜茶有点辣嗓子,但味道还不错。 旋即,她眼前一亮,接过茶碗,小口小口地饮用了起来。 萧让捏着拳头,几次张嘴想问,可都憋了回去。 “六哥,你怎么了?”萧紫一脸奇怪地问道。 “呼···” 萧让调整了一下呼吸,认真地问道:“十三妹,你告诉六哥,你是不是已经···” “噗、咳咳咳···” 萧紫听后,一口姜茶喷出,呛得直咳嗽,让原本就红红的脸蛋,又红透了几分。 “哥,你在说什么啊,当然不是、啊呀是···” 萧紫捶了萧让一下,却觉得越描越黑了,当下急道:“哎呀,我不想解释了···” 见此一幕,萧让的心放下大半,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到底,是不是?” “唔,你看我都这么倒霉了,还猜不来吗?” 萧紫瘪了瘪嘴巴,道:“哥,我觉得你说得没错,那沈星流就是个恶魔,还是混蛋,根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那就好,那就好···”萧让自言自语道,心中竟有些感谢沈星流是个“呆子”。 “哥,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早点休息,” 萧让笑了一笑,“明日我就进宫,去见那南瑀的皇帝,递上国书。这次的事,就交给六哥吧。” “可是···” 喝完姜茶,萧紫重新躺回床上,还想辩上几句,但被萧让瞪了回去。 “乖乖听话,晚上不许蹬被子,出上一身汗就好了!” 说完,萧让温柔一笑,替萧紫掖了掖被子,就缓缓地退出了房间。 然而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萧紫,却无丝毫的睡意,因为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满是沈星流的影子。 “这个混蛋,还把人家丢到湖里···” “真是的,他有什么好,不许想他!” 虽然嘴上忿忿不平地骂着,但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想他,这个混蛋或许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敢拒绝她的人。 而且这么的粗鲁,即使到了现在,白天被踹得屁股,还是很痛呢。 “不过,也亏你想得出来,可你为何没被影响呢?”萧紫心中充满了疑惑,此药极为名贵,她也是第一次使用,没有把握好剂量。 即便如此,沈星流依旧没有趁人之危,却不知,你是不行呢,还是不愿呢?萧紫情不自禁地笑着。 旋即,想到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是叫唐萱萱的吧。 “可是,为什么你对她那么好,对我却这么坏···” 萧紫呆呆地想着,渐渐的居然有些痴了,“是不是我不够成熟啊···” 此话刚一出口,她立即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咚!” 黑暗中,她的脸蛋更红了,“唔啊啊,我在想什么啊,我得尽快好起来,这样才能帮助六哥,达成目的!” “恩,就这样!”萧紫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 说罢,就一头钻到被窝里去了,又在被子鼓捣了几下,感到大脑十分的沉重,就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她做了个甜甜的美梦,也只能是梦··· 不过,正当他们想要接触在一起时,一道血色瞳孔,突然睁开了。 使她突然惊醒,全身已经布满了汗水,一看天色已至深夜。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90/90050/29690406.html 凤游江南 第62章 北柔国书 深夜,皇宫的御书房内,传出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瑀皇背着双手,指间夹着一封书信,仰天大笑。 “三弟啊,有什么事,能笑成这样啊?” 能叫当今陛下为三弟的人,自然是顾万武了,只见他盘腿坐在矮榻上,端详着眼前的棋局。 “呼哈哈哈,二哥啊,当真是笑坏朕了···” 瑀皇一路小跑而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顾万武,笑道:“你知道那臭小子,对北柔的十三公主,做了什么吗?” “哦?难不成···” 顾万武心中一惊,连忙接过书信,还以为这小子把那小公主怎么样了呢。若是如此,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本来他自认为这些年驰骋沙场,有什么阵仗是没见过的? 谁料,信中的内容,却让他大开眼界,可谓是平生仅见啊,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大呼过瘾。 “噗哈哈哈!” 两个大男人,在偌大一个御书房内,没有丝毫的顾忌,哈哈大笑。 若被旁人看了去,必会惊掉下巴,两人拥有着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此时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好啊,好小子,不愧是将门虎子啊。” 瑀皇一手扶着二哥的肩膀,一手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朕早就说过了吧,这小子啊,时不时就能做出些出人意表的事。” 顾万武不住地点头,笑道:“那是,毕竟是他们的儿子啊。” 谈及当年的事,二人不由的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两人面对面坐好,沉默了半天。 “这真是,那小子下出的棋局?”顾万武有些不敢相信。 “是他,不过朕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法,” 随即,瑀皇取出一枚黑子,继续落子。 “好棋!” 顾万武眼前一亮,赞叹道:“如此,便由我继续执白子吧。” “咔、啪···” 两人又是落下几手妙棋,当第六子落下时,顾万武轻声问道: “当年,暗害他们的贼人都已经伏诛了吗?” “什么意思?”瑀皇抬起眼眸,疑惑地问道。 顾万武对视了过去,道:“听说,碧螺岛一役中,那伙贼人摆出了一个当年还未完成的阵法。” “你说的是‘六合刀阵’?”瑀皇突然想了起来,“朕也感觉很奇怪,可那伙水匪,死的死,残的残,唯一活下来的两人,也变成了个傻子。” “或许此事与那伙暗中袭击的人有关···” “是双月教?” 瑀皇没有回答,但轻轻点了点头,“此番两次刺杀,似乎都有他们的手笔,可惜擒下的那帮刺客,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哼,这伙前朝余孽,早晚有一天,我必要将其一网打尽!” 顾万武捏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 次日,清晨。 瑀皇回宫的消息,只有寥寥数人知道。 可萧让竟带着一名随从,一大早便携国书,来到皇宫门口,想要求见瑀皇。 “费公公,本使求见的是瑀皇陛下,你带我来东宫是为何?”萧让面色有些不喜,但也不好发作,随即沉声问道。 费公公微微一笑,道:“贵使容禀,陛下尚在浮玉山未归,朝中大小事务皆由太子殿下负责。” “那好吧···”萧让脸上不带喜怒,心中却极为不屑,也知道对方所言全是搪塞之词。 东宫之内,太子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下面只坐了一名四十多岁的青年男人,也是尚书省左仆射慕容谦。 “外臣萧让,拜见太子殿下!”萧让手持节杖,微微行了一礼,“特此奉上,我大柔国书。” 随从得到示意便欲上前,却被费公公阻住。 “哎,费公公不得无礼,将国书呈上来。”朱承宇摆了摆手,多年以来的经验,让他变得沉稳了许多。 旋即,他从费公公手中接过国书,也不翻看,只是放到一边,笑道:“贵使远道而来,不妨多留几日,也好看看我国都的气象。” “至于议和的事,待孤的父皇回宫之后,再做相商如何?” “那便依太子所言。” 萧让心中一沉,感觉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可我前线的将士,恐怕不会像外臣一样的好脾气。只怕他们会按捺不住匣中的宝刀呢。” “哼!外使,莫非以为我大瑀的宝剑,不锋利了?”慕容谦铁青着脸,沉声哼道。 “敢问阁下是?”萧让眉头一挑,能坐在太子面前的人,定然不同凡响。 “好说了,在下就是当朝太师,尚书省左仆射慕容谦!” 萧让嘴角微微上扬,“原来是太师,外臣得罪了,可外臣所说皆为实情,还望海涵。” “此番我国诚心与贵国结盟,无意再起冲突···” 怎料话未说完,慕容谦拍案而起,大怒道:“全是放屁,前两日的刺杀,可是无意起冲突?” 萧让咂吧了一下嘴巴,额上青筋直跳,“此事,外臣也是才知道的,那些都是手下人自作主张,若贵国还有怨气,外臣愿奉上其头颅,如何?” 两人相互对视,谁也不让谁。 朱承宇看了看两人,突然哈哈大笑道:“看来北柔很有诚意呢,也罢,贵使且先回去等消息吧。” “外臣告退前,还想问一句,瑀皇何日回归?” 萧让眯了眯双眼,直视着朱承宇,这样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哼哼,父皇龙踪难觅,孤也不知道何时。” “如此外臣告退。” 说罢,萧让单手卷起袍袖,大摇大摆地拄着节杖,出了宫去。 待其离得远了,东宫内争锋相对的氛围,方才得以缓解。 “北柔野人,当真不可教也!”慕容谦丝毫不顾形象,破口大骂道。 而朱承宇则揉了揉眉心,笑道:“老师,您消消气,可否随我去往御书房?” “哦?去哪儿做什么···” 慕容谦也是个心思灵巧的人,一下就想到了,“莫非···” 见到太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才点了点头。 两人拿着北柔的国书,一路来到御书房,却没有找到瑀皇。 “哈哈哈,二哥啊,朕又有一条上钩了···” 突然房间后,传来一道欢声笑语。 “不行、不行,一定是鱼竿有问题!” 瑀皇收回鱼线,让一旁的小太监,取下大鱼后,又甩出一杆,“哎,论起握枪杆子朕不如你,但要论到握鱼竿嘛···” “嘿嘿,你不如朕哦!” 两人循着笑声,来到书房后,御清池边。 只见瑀皇蓬头散发,站在一把躺椅前,心情十分愉快。 至于上柱国则一脸憋屈地坐在椅子上,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鱼竿。 或许从一旁的鱼桶,就可以看出为何如此,属于瑀皇这边的已经是收获颇丰了。 而上柱国这边的,只有几尾小白条。 费公公还想上前禀告,却被太子拦住了。因为他想多看看父皇的笑脸,毕竟平日里的他太过严肃了。 “哗!” 顾万武全心全意地都在鱼竿上,鱼竿猛地一动,他立马起身收杆,却又是一场空。 “不钓了、不钓了···” 说话间,就将鱼竿丢掉了,他现在敢肯定,鱼竿肯定有问题。 当他转身后,发现太子二人已经到了。 “见过二伯!”朱承宇笑着,俯身拜道。 顾万武连忙上前扶起他,“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了。正好,慕容你也来了,你来评评理,这鱼竿有没有问题?” “来、来、来,我看看···” 慕容谦笑着来到瑀皇身旁,捡起鱼竿,顺便将国书递给了陛下,“此番北柔所谋不小,还请陛下定夺。” “哦?连你这个老狐狸,都搞不定吗?”瑀皇伸手招来费公公,将鱼竿交给了他。 随后,接过北柔国书,细细看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 只听得瑀皇冷哼了一声,“这是谁打赢了?” 看到此书中的内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瑀国输了呢。 “臣虽是文臣,不谙兵法,可也知那华山是我大瑀的文脉之一,不容他人觊觎!” 慕容谦只觉得鱼线一紧,迅速收起一杆,一条鲈鱼瞬间浮出水面。 可顾万武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也不想再计较鱼竿的事了,一脸错愕地接过国书。 “可恶的北柔,果然是亡我之心不死···” 北柔国书中不仅仅想讨要华山,而且还打算主导联盟,打算两国一同共分西域。 更加是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四十国的领土,但其付出的不过就只是一个公主而已。 “当真是欺人太甚!” 合上国书,顾万武深深地看了瑀皇一眼,“难怪陛下要让沈星流那混小子担任此次的正使呢,让他对付这帮北柔人,果然很合适。” “沈星流?那是何人?” 慕容谦虽然隐隐约约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因为他平日里公务繁忙,也就没有细究此人的身份。 一旁的太子,也是躬身而立,对于沈星流充满了好奇。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了。” “费公公,你去通知御膳房,取一组烧烤的铁架来,朕就在这用午膳了。” “诺!” 一声令下,众宫女太监,纷纷行动了起来。 费公公则拎着鱼桶,健步如飞地前往御膳房,处理桶中的鱼。 不多时,御清池旁便升起了缕缕轻烟。 四人围坐在铁架旁,自顾自地烧烤着铁板上的美味。 但几人哪里会做这些,有好些地方都糊了,却也自得其乐。费公公还想上前帮忙,却被赶走了。 /90/90050/29704238.html 凤游江南 第63章 慕容谦 而朱承宇身为这个国家的太子,未来的皇帝,也是第一次从父皇口中,得知他还有个大伯父。 甚至于还有个二哥,是名叫沈星流的侠士。 曾经当朱承宇还是小朱的时候,也疑惑过,为何上柱国只能排行第二,那第一到底是谁? 此人必定是三头六臂,铜头铁脑的存在,才能让如今大瑀国内权力最高的二人屈居其下。 现如今,他终于知道了,而且正如其所料,这个人果然不凡! 慕容谦无奈地笑了笑,“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事,你们可将我瞒得好苦啊。” “哎,这事和我可没关系,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顾万武举了举双手,立即甩锅道。 “是朕!” 瑀皇长叹一口气,“唉,朕也只是想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长大,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说完,夹起一条烤鱼,放到慕容谦的盘中,“不知左仆射,对于朕用沈星流为使,可有异议?” 慕容谦连忙起身,拜道:“臣认为此举甚好!” “哈哈,那就好,” 瑀皇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这又不是上朝,随意一点,快坐快坐,凉了就不好吃了。之后还要劳烦你,从旁协助那个臭小子呢。” 三人合计了一下,之后便以太子的名义,发下教令:命慕容谦、沈星流为正使,及鸿胪寺一众为副使,与北柔使团协商。 “不过,话说回来,若谈到最后那北柔的小公主,真要和亲···”顾万武眼睛有些奇怪地盯着瑀皇。 “咳咳咳,朕当然不会纳了她···” 随即,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竟然同时看向了,正在吃鱼的朱承宇。 “唔,父皇,那什么儿臣刚想起来,还有些政事没有处理完,就先告退了···”朱承宇只觉得坐立难安,掩面逃走了。 “哈哈哈···” 顿时,三人笑得前仰后合,一名外族女子,尤其是一名聪明的外族女子,想要来和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不定还会引狼入室,搞不好某一天自己就会被割了脖子。 “飞雪是不是尚未婚配啊?”瑀皇有意无意地问道。 “哎,你可别打他的注意了,” 顾万武直接摆了摆手,拒绝道:“听说,镇南王家的七丫头,看上他了呢。” “这是好事啊,”慕容谦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飞雪如今在何处?” 说起二儿子,顾万武不免有些生气,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听说有人在江南这块儿见过他···” “若是将她塞到星流那儿呢?”慕容谦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 瑀皇二人一脸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认真的?” 于是,说起昨日之事,慕容谦一愣,旋即大笑出声。 而且就算没有这一茬,唐萱萱那关是容易过的? 以她的性格,估计得要把房子给点了。 三人一番谈论后,一致决定,不能让北柔的这个计划得逞。 ...... 朱承宇听着身后一连串的笑声,脚步没有丝毫停滞,而且跑得飞快。 一溜烟地跑到东宫,肚子都没吃饱呢。 “太子爷,您擦擦汗,大冷的天,小心风寒···”一名小太监,递上一块热腾腾的毛巾。 朱承宇接过毛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中不禁编排道,还好跑得快,要不真就搁里面了。 “你有心了,替孤准备笔墨吧。” 说着,径直坐回到位置上。 拿起毛笔的他,只沉思了一会儿,便洋洋洒洒地写出百字长文。 “小李子,你准备一下,将···” 朱承宇将写好的教令,递了过去,但思索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紧接着,起身向宫外走去,“算了,还是孤自己去吧。” 小李子连忙追了过去,问道:“殿下,莫非是想要出宫?” “准备车驾去吧!”朱承宇吩咐道。 ......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停在别院门前。 其后还跟着一队护卫,皆身着粗布衣服,车辆刚刚停稳,旋即下来一名面带笑意的公子哥。 先前在宫中时,朱承宇就换上了一身便服,因为他想不动声色,近距离观察一下沈星流。 “咔哒哒···” 小李子将太子搀下马车后,便去敲门了。 “你是谁呀?” 很快,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传来,小池子悄悄地打开一道门缝,向外张望着。 “小公子,我家主子听闻黑侠居住在此处,特意慕名来访!”小李子看着有些为难的小池子,偷偷塞了两块糖给他。 接到糖的小池子,立即眉开眼笑,“那你们等会儿,我去告诉沈大哥。” 不一会儿,院门打开了。 小池子嘴中含着糖,嘟嘟囔囔地道:“你们进来吧。” “你们在这儿等着!”朱承宇对着身边的护卫,吩咐道。 随即上前几步,微笑道:“如此,就有劳小兄弟带路了。” “好说,好说···” 小池子手足无措地还礼道,而后将朱承宇与小李子迎入院子。 ...... 山海别院的布局,大致是相同的。 但为了迎合不同人的需求,内部会做些许的变化。 朱承宇无心欣赏这些诸多园林美景。 一路来到花园,刚一入眼,就是一座假山。 而小池子还想提醒沈大哥时,却就被朱承宇阻止了。 透过假山看过去,沈星流正与小狼比赛摔跤。 “扑通!” 沈星流双臂一用力,便将其摔倒在地,丝毫没有点大哥的模样。 实在是因为小狼的现在力气太大了,连他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嘿···” 只见,小狼就地一滚,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反而抱住了沈星流的腰身。 两人就此较上了力气,可不管小狼怎么用力,都抱不动对方。 “哈哈哈,小狼啊,你行不行啊?” “抱不动的话,你的糕饼可就归我们了啊。” 一旁的何大力、阮小五,还在起哄。 “唔啊···” 小狼憋得脸蛋通红,“不许你们动,那是偶的啊···” 本来他是想赢走两人手中的糕饼,于是定了这场约定,但没想到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 而这也是身为一个吃货,所不允许的。 旋即,他运起全身的气血,一脚猛地踏出,怒吼一声。 沈星流只觉得身子一轻,他脚下的千斤坠,就硬生生被拔地而起。 “呼啊···” 随即,小狼趁机迅速地前进几步,终于将沈大哥推出了地上的圈圈。 何大力、阮小五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道:“小狼啊,真有你的,你这身力气,应该达到一千斤了吧!” 此刻,小狼只能瘫在地上,喘着粗气··· 沈星流笑着将他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小狼他虽然还未达到,但也差不多。你们可得加把劲儿啊。”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拿出自己的那一盒酥饼,放到石桌上,就结伴练功去了。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沈星流替小狼倒了一杯茶水,微微一笑,眼神瞥向一旁的假山。 “嘿嘿,还是被发现了呢,” 朱承宇本来以为自己藏得挺好的,尴尬地笑了笑,从假山后走出,“我叫朱承宇,见过沈二哥。” “哦?你姓朱···”沈星流一下子从石凳上起身,抱拳道:“见过殿下。” 朱承宇眉头一挑,“咦,你知道我是谁?” “哈哈哈···”沈星流伸手请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请移步书房!” 两人并肩走向书房,小李子本想跟去,却被留在了花园内。 ...... 书房内,一方桌上放着几盒糕点,和一盘桔子,两人面对面坐着。 一旁的红泥炉子上,正煮着一壶香茶。 “来来来,不用客气,就当到了自己家啊!”沈星流笑着,剥开一枚桔子,递了过去。 “你是第二个,敢和我如此说话的同辈了···”朱承宇接过桔子,取出一瓣放入口中。 “哦,是吗,那第一个是谁啊?” 沈星流拎起茶壶,一人倒了一杯。 “唔哈,不错,比宫里的好多了,”朱承宇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喏,这个给你的。”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纸教令,递给了沈星流。 “得,这烫手的山芋,还是来了!” 接过教令后,旋即丢到一边,问道:“那北柔人怎么说?” 朱承宇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将北柔国书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听到此内容后,沈星流轻轻地点了点头。 因为和他先前所想的,也并无太大的出入,只是对于萧紫和亲一事,着实震惊了一把。 但他也考虑到了,这件事的前提,是瑀国要答应北柔所有的条件,可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 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想法,朱承宇请问道: “听闻,二哥你,先前见过北柔的十三公主,可以说说她是怎样的吗?” 沈星流将桔子整个塞入口中,果皮随意丢到桌面上,拍了拍手,嘟嘟囔囔地回忆道: “咂咂,唔,我起先觉得她挺自大,认为全世界都必须围着她转。” “可昨日一见,她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沈星流敲了敲桌面,认真道:“这是个为了本国利益,可以牺牲一切的公主,而且她很聪明,便连我会被任命为正使,都猜到了。” 其实,朱承宇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但听到沈星流说来,才意识到了萧紫的可怕之处。 “还好,她不是男儿身,否则会是我大瑀的头号劲敌啊!”朱承宇喃喃自语道。 /90/90050/29704320.html 凤游江南 第64章 双方定策 “怎么着,太子如果对她有兴趣,我可以把她擒来···”沈星流坏坏一笑,道。 “咳咳咳···” 朱承宇正在喝水,呛得直翻白眼,连连摆手,半天才说出话来,“二哥哎,还是别了,我怕···” “哈哈哈···” 见到太子如此窘态,沈星流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朱承宇立即转移话题,道:“听闻二哥,行走江湖时,遇到过白魔,也就是顾飞雪,顾三哥。” “啊,是啊,这小子也不知去哪儿了,” 沈星流也曾听过二人的事,这个“白魔”的称号,还真不是白来的,从小就是个小魔王。 说起顾飞雪,他突然心生一计,“不知太子殿下,对华山怎么看?” 朱承宇自然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当即斩钉截铁地道:“属于我瑀国的土地一寸也不能让,非但如此,将来我还要打过大河去,收复故土!” 对于他能有如此心气,沈星流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现在还差一个理由,才能保住华山。” “恩,是啊···” 朱承宇默默地垂下脑袋,沉思着如何拒绝北柔,但立即如遭点击,抬起头来,惊喜道:“莫非二哥,你有好主意?” 只见,沈星流微微颔首,笑道:“方才我与小狼摔跤,明明是他与旁人定的糕饼之约,却把我牵进去了。” “你的是意思是说···” “唔,如果把糕饼换做华山的话,那结果如何呢?” 朱承宇瞪大了眼睛,再也坐不住了,“多谢二哥教我,我这就回宫,告诉父皇。” “哎哎,也别着急啊,这还有一半的桔子呢!”沈星流刚想起身追出去。 旋即,朱承宇又跑了回来,将剥开了的桔子全部吞在嘴里,嘟囔道:“二哥,就不必送了。” “小弟,告辞!” 看着跑远的太子殿下,沈星流笑了笑,翻看起教令来,突然看到一个名字,慕容谦。 如果说二叔、三叔将北柔人赶走是拯救了这个国家,使其免于外患。 那么这个人就是瑀国的定海神针,多年以来,逐步的治理,让瑀国渐渐从内乱的泥潭中挣脱了出来。 ...... 另一边,碰了一鼻子灰的萧让。 气呼呼地来到湖畔庄园内,这处庄园也是临时租下的。 光是一天,就要数百两银子,实在是太坑了。 不过这也让他特别觊觎南瑀的繁荣,想比这些年北方的没落,南方的国力却在与日俱增。 “六哥,你这是怎么了?”萧紫已然可以下床了,好在未受风寒侵体。 此时,她正喝一碗小米粥,就着小菜。 见六皇子回来了,阿奴立马给其盛了一碗小米粥。 “唉,气都气饱了···”萧让刚一坐下,看到这碗热气腾腾的粥,顿时感到胃口不大。 “此番,六哥进宫,那瑀皇给你受气了?”萧紫放下碗筷,疑惑道。 “呼···” 萧让长出一口气,“别提了,我根本没见到瑀皇。” “怎么会?”萧紫不理解了,两国之交不可怠慢,最重礼仪,“不是有情报说,他已经回来了吗?” “难不成,他是有意躲着我们?” 萧让眼前一亮,“十三妹,你的意思是?” “应该是了,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应对我们的要求!”萧紫皱起小鼻子,俏皮道:“六哥你快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可我怎么吃得下啊···” 看到萧紫有一些不善的眼神,萧让脖子缩了缩,一仰脖将小米粥囫囵个吞下肚去。 或许是吃饱了,让他大脑飞速地运转了起来,“难不成,十三妹,你有什么计谋?” “哼!” 萧紫重新捧起粥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也不理六哥,心中想道:看你再敢小瞧我? 虽然萧让急的抓耳挠腮,也不敢催促,只能在一旁不断说着好话。 终于看着她喝下最后一口小米粥,放下碗筷后,慢悠悠地擦了擦嘴巴,吃下几块蜜饯。 “唔哈···” 萧紫甜甜一笑,也不逗六哥了,“六哥,我问你,此番我们得到华山几率有多大?” “不到三成···” 紧接着,她又问道:“那你说,他们为什么不给我们华山呢?” 只见,萧让眼中疑惑不已,但也仅仅维持了片刻,“他们是怕我们在华山驻军!” “但是如果,我们不派军队,而是动用江湖中人,去争夺华山呢?” 萧让脸上渐渐扬起笑意,“你的意思是?” “恩,我给这次计划,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就叫‘华山论剑’!” ...... “华山论剑?” 与此同时皇宫内,三人惊呼出声。 “对的,我们可以召集江湖中人,于华山之巅比武,胜者可以获封‘剑首’,还可以得到华山作为剑场!” 朱承宇红光满面,一口气将此计划,如实讲来。 “华山论剑吗?” 三人喃喃自语,各自思索着,此次论剑的利弊,竟意外的发现,无一不妥。 “这是你想出来的?” 瑀皇三人合计了一下,旋即扭头看向朱承宇,很难想象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竟被如此轻松的化解了? 而朱承宇离开前后,也不过两个时辰,怎么就能想出如此妙计呢? 只见,太子收起表情,拱手拜道:“虽然儿臣也想贪功,但此计并非儿臣所想。” “哦,那是何人?” 太子微微一笑,道:“是沈星流。” 果然是他! 三人心中一愣,此计也确实像是一名江湖中人能想出的点子,他们先前只顾着从朝堂的角度去解决此事了。 但无论怎么推演,最终都会再次爆发两国国战,现如今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待到靖西都护军成立后,到时随你北柔怎么掺沙子。 “可是臣还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问。”慕容谦拱手拜道。 “有何问题?今日只是私下讨论,慕容你大可畅所欲言!”瑀皇伸出一手,托住了他一把。 “臣想问的是,赢了倒还好,毕竟华山还在我国手里,”慕容谦做事从来不喜欢赌,而是要有十足的把握。 旋即,他直起腰身,“若是输了,那该怎么办?这可是有丧国威的啊。” 瑀皇踱着步子,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慕容所说也不无道理。” “嗨呀,我说你这个老夫子,”顾万武急道:“平日里慢慢吞吞也就算了,怎么到了如此关头,还谨小慎微的?” “哼,至少我不像某些老匹夫一样,只会拍脑门就办事!”慕容谦甩了甩袍袖。 “你、你这是再说我吗?” “说谁,谁知道···” 朱承宇愣愣地看着御书房中的两名朝中大臣,此刻宛若泼妇骂街,当真是过瘾啊。 “哎,好了,好了,都吵什么?”瑀皇实在听不过去了,伸手拉开两人,“这还有小辈呢,再让他看了笑话。” “啊?” 两人扭头怒视着朱承宇,可怜的太子殿下,全身一抖。这两人他是一个都惹不起的。 只能低下头去,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 “你们啊,别到时再吓着孩子,”瑀皇没好气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朕方才想过了,就依此计行事。” “陛下!” “嘿嘿,陛下英明···” 瑀皇给了二人一个白眼,“好了,不必再劝,他北柔的江湖厉害,我大瑀的江湖也不是吃素的。” “唔对了,别忘了我们还有沈星流,这样的年轻一辈,” 瑀皇顿了顿,旋即道:“飞雪那小子呢?必须尽快找到他。我们得想个有利于我们的规则啊。” “陛下,你请放心,臣必定尽快找到飞雪,将他绑回来!”顾万武眼中全是战意。 慕容谦长出一口气,“也好,既然陛下主意已定,那臣也豁出去了,这次的英雄帖由臣来撰写。” “哈哈,你想推脱,还推脱不掉呢,”瑀皇眉头一竖,伸出手指指向他,打趣道:“就用你那如同刀剑般的笔,怎么狠,怎么写!” “呼哈哈哈···” 三人相视一笑,笑声直欲掀翻屋顶。 笑过之后,发现太子还尴尬地站在原地,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朱承宇有点委屈道:“那我该在哪儿?” “这点还用朕说?”瑀皇严厉道:“还不快去鸿胪寺准备,明日和谈的事?” 一听到可以离开这儿,朱承宇立马笑道:“好勒,那您三位慢慢聊,儿臣先告退啦。” “去吧!” 如蒙大赦的朱承宇,一溜烟跑出了御书房。 “哎,等等回来···” 话音刚落,门外冒出一个脑袋,弱弱地疑惑问道:“父皇,还有何吩咐?” “唔,记得把沈星流那小子带上。” 朱承宇面色一喜,到底还是自己的父皇好啊,害怕自己累着,给自己找了帮忙的。 不过下一秒,他就耷拉下脸来了,只因瑀皇说:“到那儿后,一切听你沈二哥的,不听的话,小心你的屁股。” 看着太子垂头丧气地离去,瑀皇哈哈大笑,二人连连摇头。 知道的是陛下想磨练一下太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 随即,三人一起商讨了一下,如何让北柔接受这个建议呢?还有该制定怎样的规则··· 就这样一直商讨到半夜,三人干脆就住在御书房里了。 /90/90050/29713661.html 凤游江南 第65章 鸿胪寺 “咔呲!” 就在三人睡得四仰八叉时,一名身着华贵服饰的青年妇人,在重重羽林卫的防护下,如入无人之境,推门而进。 或许是多年的军旅生涯,导致瑀皇、顾万武对微小的动静过于敏感,两人立马坐了起来。 “陛下,臣妾见您三位通宵夜谈,所以准备了点宵夜送来。”南宫皇后盈盈地施了一福。 “皇后快起,有心了。”瑀皇点了点头,刚好有些饿了。 南宫皇后轻轻挥了挥手,身后就轻飘飘地进来了几名小宫女,将手中的食盒打开,一样样制作精美的糕点相继摆出。 最突出的,当属那罐银耳莲子羹,也是南宫的拿手绝活。 “唔呃···” 在睡梦中嗅到香气的慕容谦,慢悠悠转醒过来,“见过皇后娘娘,啊哈···” “慕容大人辛苦了···” 南宫皇后看着睡得有些迷糊的慕容谦,掩嘴一笑。 “你们先下去吧。” 南宫吩咐了一声,小宫女缓缓施了一礼,退出书房,并关上房门。 “吼吼,你们啊,刚睡醒就有的吃,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呢!”瑀皇指了指已经开吃的两人,没好气地道。 两人嘴里塞得满满的,拱了拱手道:“是臣冒失了。” 然而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 “呵呵,二哥,你们别管他,” 南宫给了瑀皇一个白眼,指着一旁的罐子说,“尝尝小妹给你们做的银耳莲子羹,还热乎着呢。” “嘿嘿,谢谢皇后娘娘啦!” 说着,两人毫不客气地打开罐子。 瑀皇急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抢,“你们两给朕留点···” 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陛下最爱皇后所熬制的莲子羹。 在三人的你争我夺之下,不一会儿,一罐就见底了。 见此,南宫皇后长叹了一口气,愁眉不展。 “皇后,因何叹息啊?”瑀皇疑惑地问道。 “哼,还问我呢?”南宫蹙起眉头,和先前的端庄的模样大相径庭,俨然一副江湖游侠的模样, “叶姐姐的孩子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若不是皇儿去鸿胪寺前,来与我请安,估计臣妾还要被瞒着呢。” “嘿嘿,朕这不想着让你多休息一下嘛···”瑀皇挠了挠后脑勺,四年前南宫难产,好在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那“鬼门关”。 而南宫虽有武功在身,但身体也时好时坏的。 南宫皇后,原名南宫望舒,与孟令仪、叶素仙是闺中好友。 出生于百花谷中,是南宫世家的现家主之女,此家族中有一座剑陵,族人一出生便会有一把神剑现世。 而她的佩剑就是奔月剑,后赠予当今瑀皇。 “我不管,要不此番议和后,就将他召进宫内让我见见?” 南宫皇后眼珠一转,皱着鼻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偷摸见过他好几次了,第一次还是在,哼哼···” 话没说完,南宫哼了两声,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顿时,瑀皇吓得满头大汗,合着稚雀那臭小子,已经将他老爹“出卖”了? 一旁的顾万武、慕容谦则在作壁上观,看着好戏上演,当瑀皇投去求助的目光时,两人则假装没看到。 好家伙,他们也“怕”皇后的脾气啊。 瑀皇见状,只好举手投降,“议和后,还有好多事要交接,对了,要不等到腊月二十四,刚好过小年,朕再下旨让他过来?” 南宫有些犹豫了,她自然也知道要以国事为重,瑀皇接着道:“到时,萱萱那丫头,也该出关了,皇后就不想一同见见那小子的心上人吗?” “哎,对哦,那就这么定了!”南宫皇后终于重新展开笑颜。 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坏坏一笑,“不如,我们在来聊聊那个小公主?” “恩?什么小公主···” “还想装傻?”南宫掐着腰,气鼓鼓地道。 瑀皇一惊,装作刚想起来,“哦,你说北柔的十三公主吧?” “哼哼,那个北柔的老不死,倒是打得好算盘,想把女儿塞到朕的后宫,让朕做他儿子?想得美···” 只见,南宫皱着鼻子,上前几步,“真没有这种想法?” 瑀皇双手挡在面前,尴尬地笑了笑,“当然没有!” “算了,饶了你了,” 南宫将小脸扭向一边,双臂抱胸,气道:“信你才有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当初说好只宠我一个,结果又纳了贤淑二妃···” 一时间,瑀皇语塞,他也觉得很对不起皇后,可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还想说什么,结果南宫就吩咐了一声,让门口的小宫女进来收拾碗碟。 而她,再度恢复成那个平日里端庄优雅的模样。 ...... 朱承宇一出宫,就来到兴化坊的山海别院内,将正在吃晚饭的沈星流,给“绑”走了。 “哎哎,什么事啊,我的饭还没吃完啊!”沈星流表示根本不想离开饭桌,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是三叔的命令。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与一队护卫匆匆地来到朱雀街西边的鸿胪寺。 “哎,你说这国书该怎么写啊?” 鸿胪寺,大堂上。 朱承宇连续提笔几次,都无法落下。 “噗···” 沈星流半躺在一边的台阶上,吐出一颗桔子核,懒散地道:“你是太子啊,你问我···” “我哪里知道?” “哎,可是父皇让你来,是要帮我的哎!”朱承宇不开心地丢下毛笔,愁眉苦脸道。 沈星流瞥了瞥太子一眼,无奈道:“行吧行吧,那我给你开个头···” “咳咳···” 只见,他半坐起身子,一字一字念道:“大瑀皇帝致书于柔国皇帝阙下,使系萧让遗朕书,云‘愿寝兵修士,除前事’,朕甚嘉之。” “然则结盟之事,诸多条款,需得一一商榷···” 朱承宇本来也只是想给这小子,找点事做做,没想到这货还有点墨水,于是立马提笔一一记录。 约莫半柱香后,一封国书已成。 看着笑意盎然的朱承宇,沈星流恍然大悟,“好哇,你小子套路我?” “嘿嘿,二哥恕罪恕罪啊,毕竟涉及两国之事,这个锅就咱哥俩一起背吧···” 沈星流立马翻起身子,就要去抢国书,“滚啊,你的锅,你自己背!” 一旁有路过的鸿胪寺官员,无意间听了一耳朵,心中顿时大骇:什么,太子竟然叫这黑小子‘二哥’? 可宫中皇子,就那么几位啊,若是义兄也不对啊,莫非是陛下的私生子?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听到皇家的秘密后,会不会对我不利啊,还是装没听见好了。 两人打闹了一段时间,并排躺在了坐席上。 “哎,你明天想不想玩点新花样?”沈星流仰躺着,看着房梁,道。 朱承宇一下子来了精神,翻起身来,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二哥,有办法对付那帮野人?” “嘿嘿,你走着瞧好了···”沈星流嘿嘿一笑,不过··· “你是不是离得太近了喂,你离爷们远点,” 说着,就将朱承宇推开。 两人挣扎着去起身,整了一下衣服,口中异口同声地骂道:“你看什么看,爷可没这种爱好!” 本来两人还想打一架,但鉴于一人是太子,一人是大侠,这身份和实力都不对等啊,还是别触这霉头了。 只好把气撒到了一帮鸿胪寺官员身上,就连鸿胪寺少卿,好歹也是从四品。 平白无故被拉来加班不说,还被两人指挥的东奔西走,狼狈不堪。 ...... 次日,一早,瑀都才刚恢复往日的喧嚣。 鸿胪寺便遣一名亭长,前去四方馆报信,请北柔使者,来鸿胪寺商议。 “四方馆”距离鸿胪寺可不近,相距有几个坊市。 而涉及到两国邦交,萧让等人自然也要准备一番。 他们还带有些礼物需要装车,今日需一并交给对方。 等到一切忙完后,都已是巳时六刻了。 萧让刚要登车,就见十三妹缓缓走出门,“要不,你今日还是别去了。” 因为他实在不愿将自己的亲妹妹,作为筹码“抵押”给南瑀,这也太耻辱了啊。 却见,萧紫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一定要去,毕竟我也是正使呢,我不去的话,不合礼仪···”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打量了一下自己,“而且,兄长真的认为,他们会要我这九十多斤?” “你的意思是?” 两人都不是傻子,萧紫连一个沈星流都无法搞定,更何况是南瑀那帮比狐狸还精的大人物。 “可恶,欺人太甚!”萧让深深为自己的妹妹感到不值,明明都已经做好和亲的准备了,却要被这样羞辱。 旋即,一拳砸到车轮上,拳头上当年渗出丝丝血迹。 “六哥···”萧紫牵过他的手,心疼地唤了一声,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巾,替其捆扎好。 萧让勉强笑道:“六哥没事,你心里的苦,我迟早要讨回来的。” “嗯嗯,我相信六哥,你一定会成为大柔下一任的皇帝!” 两兄妹对视一眼,都是无比的坚定。 “登车!” 随着,萧让转身,一声令下,众人齐齐踩着马镫,跨上宝马,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这一行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颜面,从四方馆到鸿胪寺的距离,都是经过严密计算的。 所经过的坊市,都是极为热闹的,此举也是想让城中的百姓,好好见一见来访的使臣。 若是使臣受不了大国之威,而丑态尽出,对于此国的尊严,将会是巨大的打击。 /90/90050/29722817.html 凤游江南 第66章 好久不见 “驾!” 一如进城时那样,车前有骑兵开道,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早有闻讯赶来的城中百姓,但此次有京兆府、金吾卫等,负责维持秩序,倒也不像先前那样拥挤。 但愤怒的民众,还是对北柔使团,进行了友好的“问候”。 面对辱骂,北柔人纵使心中再怎么生气,也只能昂着头,铁青着脸,统统接受了下来。 这区区不到十里的街道,是他们走过最漫长的。 终于,使团已经可以看到鸿胪寺的建筑了。 “哗啦啦···” 不一会儿,马车行驶到鸿胪寺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此时,慕容谦、沈星流正率领着鸿胪寺的一干官员,早在门前等候多时。 不过,从站位来看,这次是以慕容谦为主的。 而沈星流很自觉地退后了半步,这样的举动,也让慕容谦心中暗暗地点了点头。 两人可以说是,第一次相遇,但当年沈晟对慕容谦也有知遇之恩。 虽然早在此前,就不只一次从女儿口中听闻了黑侠之名,可当时也只是听听就忘了。 可惜幽兰那丫头,心中有人了,要不然他还真想招这小子为婿呢。 女儿家大几岁怎么了?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这女大六抱两块金砖呢。 收起了小心思,慕容谦还要上前应对已经下车的萧让。 “慕容大人有礼了,我们又是见面了呢!” 萧让手持节杖,带着十三妹,轻轻颔了颔首。 顿时,将鸿胪寺的官员气得不行··· 这!太无礼了! 刚想出声呵斥,却被慕容谦制止了,只见他微笑着下了台阶,拱手道:“贵使有礼。” 萧让介绍道:“这位是吾妹萧紫,大柔的十三公主,也是此番使团的正使之一。” “什么?” “女子做正使?先前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鸿胪寺的官员,虽然早就听说前几日的冲突了,但没想到此子居然真的敢将女子正使带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进入此门。 沈星流甩了甩袖子,让上前的官员退下。 那官员还有些不服气,刚想辩驳几句,但看到他居然穿着赤袍凤纹,心中一惊,难道传说是真的? 旋即,就缩了缩脖子,拱着手,退后几步。 “哈哈哈,萧让兄,在下有礼啦!”沈星流见这套衣服果然有用,眉头挑了挑,卷起衣袖,上前套近乎道。 虽然早有十三妹提醒,但见到沈星流居然在此,他心中还是一惊,而萧紫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萧让暗自咬了咬牙,回礼道:“好久不见了,沈、星、流!” “哎,好久不见?”沈星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前两日,不是才见过吗?” “你们这次,带了什么礼物啊?” 沈星流哈哈大笑,道:“别小气嘛,拿出来看看···” 说完,还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躲在其身后的萧紫。 萧紫见他看了过来,心中一慌,害怕他再将自己扔到湖里,就轻轻地挪移了几步。 但转念一想,这里又没有湖,怕个鬼哦! 而且,自己现在身为正使,敢对她动粗试试! 心念电闪,萧紫大大方方地从六哥身后走出,见礼道:“外臣萧紫,见过慕容大人,见过沈正使。” “有礼,有礼!” 沈星流也有些心虚,但还是抱拳道。 却见萧紫似是看出了什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模样就好像在说:看看,被我猜对了吧,你就是此次的正使! “咳咳咳···” 萧让揉了揉被拍得生疼的肩膀,这小子已经不是好对付的了,可不能让他再祸害了自己的妹子。 猛地咳嗽了几下,唤醒了妹妹的心神,旋即从袖中掏出礼单,递给沈星流。 被唤醒的萧紫,脸蛋红了红,立时转移了视线。 “唔···” 沈星流接过礼单,粗粗扫了一眼,“不错不错,这是我国准备的。” 旋即,招来一名手托木盘的官吏。 “这里是我国的国书与礼单。” 当他听太子说,萧紫可能会和亲时,还将朱承宇好好嘲笑了一番,直言道:“要不哥们在使把力气,给你找个小娘?” 而太子也是生平第一次爆了粗口,指着他呵斥道:“你敢这样试试,看我母后不扒了你的皮。” “你母后,是?” 朱承宇便向他介绍了南宫与孟、叶二人的关系,其实昨晚他也第一次听母后念叨。 听后,沈星流久久地沉默了一炷香,随后两人合计了一下,“一定要破坏和亲!” 但他转头一想,“要不,太子您受受委屈,把她收了,你听我说啊,这丫头还真有几分姿色呢···” “滚蛋,为什么你不收?” “嘿嘿,你让我收试试···” 朱承宇顿时蔫了下来,都说柿子要挑软地捏,好像自己就是那颗软柿子。 “哎呀,安心啦,我是不会答应他们的!”沈星流微微一笑,安抚道。 登时,朱承宇向他郑重地拱手,道:“如此,就有劳二哥了。” ...... 萧让看了看两个册子,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人接过木盘。 接下来,就是由副使们负责交接了。 慕容谦当即请道:“贵使,请入鸿胪寺,里面已准备就绪。” 萧让、萧紫轻移步伐,向着院内走去,萧紫路过沈星流时,还想踢他一脚,好在被躲了过去。 对于这种类似于顽童打闹的场景,众人选择了看不见。 不过,还是有几名官员,对着沈星流竖了竖大拇指,他们都是勾栏好手,自然能看出此中的道道。 沈星流只能讪讪一笑,随后进入鸿胪寺。 ...... 而慕容谦十分好奇,这两兔崽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昨夜还在宫里时,就听人来报,说:太子与沈星流都快把鸿胪寺给拆了。 莫非,拆家还能传染? 一想到顾飞雪那混球,顾万武的脸色立即就不对了,但沈星流相比其来说,可以说是很沉稳了。 慕容谦一大早匆匆地赶到鸿胪寺,门都没让进,说是有惊喜等着他。 鸿胪寺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人刚一踏进大门。 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座木制的舞台,编钟之声,顿时响起。 “这是还有表演吗?”慕容谦眼神愣了愣,对着一旁的沈星流,问道。 “是啦,慕容大人请稍候,”沈星流招呼众人入座,“桌上还有茶水点心,随便吃啊。” 众人落座后,沈星流拍了拍手。 旋即,钟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鼓声。 “咚、咚、咚···” 鼓声由缓慢,转而急促了起来。 “哇呀呀···” 一名涂着青黑色花脸的虬髯壮汉,从幕后跳了出来。 刚现身,就接连好几空翻,赢得场下一阵喝彩。 只见壮汉在台上,四下寻找着什么,但从其低吟中,可以知道他在寻找着对手。 但他久久地寻找下来,竟无对手,便无奈地单膝跪在场中。 就被众人以为结束时,一阵悠扬的琴笛合奏响起,七名姿态优美的舞女,缓缓降临。 在壮汉身边,翩翩起舞,摇晃着纤细的腰肢,似要唤醒壮汉。 一曲舞罢,壮汉苏醒。 “哇呀呀···” 刚刚醒来的壮汉,很生气,抽出木刀便要“砍杀”这些舞女。 舞女惊慌失措,遁入台后,旋即跃出一名手持木剑,且涂着红黑花脸的少年郎。 而后,少年郎与壮汉搏斗在一起。 “这、这竟然是柔瑀两国的国战?”萧让微微皱起眉头。 沈星流笑着,轻轻点头,对于众人的惊呼声,似是早有预料,他也显得很是满足。 “星流啊,这是你想出来的吗?”慕容谦合上了张大的嘴巴,问道。 “嘿嘿,低调低调···” 萧紫见此,眸中异彩连连,能把两国国战,浓缩于一座舞台上,这是何等的气魄啊。 转眼间,场上的两人战斗了数个回合,各有胜负,但被少年郎还是凭借着一招奇袭,将壮汉击倒。 众人刚要以为少年郎想给其致命一击时,他却伸出了手,要拉起壮汉。 “好好好···” 旋即,在众人齐声的喝彩中,两人握手言和。 好多人都忍不住地哭了出来,萧紫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唯独萧让铁青着脸,紧紧攥着拳头。 此刻,他多么想冲到台上告诉世人,他的大柔没有输! “哗、邦!”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名带着青铜鬼面,身着黄衫的男子,从屋顶越下。 “你是何人?表演结束了···” 少年郎想要将鬼面人拉下场,却见黄衫男子,没有移动一步,双手化作残影。 旋即,将木剑夺入手中,“哼,表演?你们当战争是在过家家吗?” 木剑架在了少年郎脖子上。 少年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在鬼面人没有为难他,让其下台。 “哼,独孤秀,我找你好久了!” 沈星流见太子无事,便松了一口气,起身跃到台上,一把摄来壮汉手中的木刀。 两人各自手持刀剑,立于舞台的两个方向。 “有刺客,有刺客!” 此时,有一名官员,从震惊中醒来,扯着嗓子地喊道。 “哗啦啦···” 很快便有甲士涌出,将慕容谦等一众官员护住,至于萧让、萧紫也被赶来的北柔护卫们死死地护在身后。 院中顿时,剑拔弩张,都以为是对方派出的刺客,但没有命令下达,双方只能怒目对峙。 “哈哈哈,黑侠果然好算计!” 鬼面人哈哈大笑,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他也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总之这次的刺杀,又失败了。 但只要能搅乱谈判的流程,那就是成功! /90/90050/29731137.html 凤游江南 第67章 一剑飞仙 独孤秀实在是不能接受舞台上的结局,一时间没有忍住,方才出手的。 “哎?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算计,” 只见,沈星流微微一笑,无奈地摊了摊手,道:“今天就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表演而已,不过也好,算是误打误撞了。” “当真···没有算计?” 对于这个结果,独孤秀更不能接受,好歹你也得给个面子吧,你就骗骗我不行吗? 你就不能说:哈哈,今天这场“请君入瓮”,就是给阁下特意摆下的。 此刻,若独孤秀没有带面具,可以见到他的脸色已然全黑,且额上青筋“邦邦”直跳。 “呵呵,哈哈哈,黑侠果然喜欢开玩笑!” 不管对方怎么说,独孤秀就是觉得今天被算计了。 对此,沈星流表示,你有被迫害的癔症吧? “可恶啊,你找死!” 独孤秀面皮发烫,实在是忍受不了,对方正以近乎可怜的表情看他。 旋即,一剑刺出。 “嗡!” 一道剑光骤然闪出,空气似乎被此剑切割开了,木剑也是可以杀人的! 对此,沈星流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对方的实力放在那里呢。 若敢小觑,并会遭到致命的打击。 回转刀身,如独孤秀一样,一刀刺出。 “铛!” 明明都是木制的刀剑,撞击在一起,竟爆出金铁之声。 “砰!” 刀剑相抵,继而一道风压喷薄而出,风中似还有五色气息。 凡是气息所过之处,皆成齑粉。 “不好,快退!” 此时,有一名甲士扯着嗓子喊道。 众人才如梦初醒,各自护卫着重要人物,匆匆后退。 “啊,可恶,我不信、我不信!” 独孤秀已经将内力运转的飞快,可始终无法突破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刀。 “嘿嘿,爷们奉劝你一句,要面对事实啊!”沈星流嘿嘿一笑,看起来还留有余力。 两人周身皆缠绕着五色的气息,各占一方,不断向另一方卷去。 “砰、砰砰···” 五气相撞,好似惊涛拍岸,发出呼啸声。 “吼啊···” 两人同时抽身后退,任由五气对撞在一起,然而收获都不大。 独孤秀一个转身,稳下脚步,随即半蹲着身子,将剑一指,五气有如一把锐利的矛狠狠地刺出。 “来得好!” 沈星流怒喝一声,由于身后还有很多鸿胪寺的官员,他知道自己不能退,而且也无需退。 只见,他卷动刀身,五气瞬间化作一面厚实的盾牌。 “去!” 随后,将刀在胸前一横,一手呈手刀状,拖住刀背。 紧接着喉头一声爆喝,双手猛地推出,盾牌便迎了上去。 “咣!” 矛盾在场中相接,发出一道响亮的铜锣声,一时间火星四溅,射出万丈光芒,所有人竟都不能直视。 “喝啊!” 就连萧让也只能透过指缝才能看到些许,心中充满酸楚与悔恨,此子果然成了大敌啊。 而萧紫则躲在六哥身后,偷偷地张望着那道身影。 一众鸿胪寺的官员,也没有想到,那名举止有些轻浮,甚至充满了江湖气的的黑小子,其实力竟如此之强。 终于知道陛下为何任命沈星流来负责和谈了,当真是英明啊。 “转!” 独孤秀见久攻不下,而且矛尖居然有些裂开了,于是轻轻地扭转了一下手腕,矛身陡然间疯狂地转动起来。 “哼,雕虫小技!安敢班门弄斧?” 见到对方还敢耍花样,沈星流猛地踏出一步,盾牌突地前进一步。 “咔嚓···”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矛身随即节节断裂开来。 “爆!” 独孤秀喉头轻喝,猛地挥动一剑,立即转身飞出。 “什么,会爆?” 心念电闪,沈星流顾不得其它,把心一横,娘的,爷们便接下你这一招了。 旋即,他宁神静气,沟通起雪山气海,三座水坝已然蓄满了内力。。 气海如同一台水泵,不断地旋转着,调集起所有的内力,五气氤氲着不断从身体内涌出。 木刀一挥,五气瞬间就将临近崩碎的矛,包裹了起来。 “呼啊!” 紧接着,沈星流猛地一式上撩,刀身抽在五气化成的圆球上。 “咚!” 圆球受此一击,快速向上高高地飞出,呼吸间便离地五六里,“轰隆”一声,一道猛烈地爆炸声响起。 一时间,惊动了半个瑀都的人们,强大的风压卷来,更是将稍小点的树木连根拔起。 “你疯了吗?”沈星流站稳脚步,破口大骂道。 独孤秀正在一侧的屋顶,哈哈大笑,“不愧是黑侠,果然够强,看你能不能接下我的最强一剑!” 那时仅仅只有三岁的他,曾经在一次偶然间,抬头见到了那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这一剑便是根据当时的记忆所创。 “呵啊!” 如今的他,达至六品,终于初创此招。 “虽还不完善,不过难得遇到一个好对手,便用你来磨剑吧!” 木剑插在身前,只见他交叉着双臂,双手呈现剑指状,运起了全身的内力。 “嗡~~~” 此刻,木剑上满满地缠绕着五气,且不断发着剑鸣,缓缓飞到胸前,“这一剑,我将之称为‘一剑飞仙’!” “呵呵···哈哈哈···来得好!” 沈星流哈哈大笑,飞身来到另一侧的屋顶,“管你是仙,是神,是鬼,还是魔,来便来了,我自一刀斩之。” 而后,伸展开右臂,高举着手中的木刀,其上陡然发出“噌”的一声,在五气的缠绕下,竟也脱离了握着的手掌,悬浮起刀身。 此刻他单手虚托着木刀,内力如火,在手心不停地跳动着,呼吸间,火焰迅速地攀爬到了木刀之上。 “呼啦啦···” 火焰熊熊燃烧,缓缓转动着刀身,刀尖斜斜地指向独孤秀。 与此同时,一只火鸟在刀背上缓缓成形。 “他们疯了,我们快退出去!”萧让眼皮不断抖动,大喝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退出院子。 “唰!” 只见独孤秀分开交叉的双臂,剑尖同样指向对方。 紧接着,爆喝一声“去”,将双手齐齐指出。 “喝啊,看我星火焚天!” 木剑裹缚着五气,尾部拖着五彩流光,迅疾地飞出。 几乎是同时,沈星流猛地挥出一掌,木刀与火鸟齐飞,朝着木剑猛冲过去。 刀剑相抵,没有发出想象中那么恐怖的对撞声,但众人还是只觉得耳朵一阵轰鸣。 甚至,他们似乎都觉得光线被扭曲了。 “哗!” 两者对撞处五气流转,似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木刀木剑早已受不住被旋涡卷了进去。 两人如遭重击,尽皆后退了数步,然而旋涡虽是脱离两个控制,但并未消失,反倒将下方的舞台,与桌椅整个全吞了进去。 “咔啦啦···” 旋涡内发出恐怖的声音,似是在咀嚼着什么。 “可恶我的最强一剑,竟被挡住了吗?” 独孤秀单手捂着胸口,想要平复下杂乱的气息,“哼,黑侠,今日算你走运,下一次我会磨好此剑,定取你性命!” “嘿嘿,如此我便恭候了!” 沈星流阴沉着脸,强撑着直起身子,此番对他的消耗也不小。 两人齐齐向远处看去,似是感应到有高手赶来。 “咻、啪!” 独孤秀暗道不好,立即运起遁法远去。 “呼,终于走了,好强的一剑,咳咳咳···” 待到他远遁后,沈星流终于松了一口气,微微摇晃着身子,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哗啦啦···” 旋涡持续了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才消失,从中吐出了若干木头的碎片,掉了一地。 ...... 众人在门外,向内张望,却见面色苍白的沈星流,扶着柱子走出门来,微微笑道:“危险解除了,我把他打跑了。” “星流,你没事吧,你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沈星流摆了摆手,“慕容大人,我无事,只是有些脱力,我们继续和谈吧。” “哼,还和什么?北柔竟然在此刺杀我国使臣···”鸿胪寺的官员们,纷纷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 另一方也不甘示弱,“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没看我国正使也差点被波及了吗?我还说你们南瑀派出的刺客呢!” “够了!” 慕容谦、萧让听着众人的骂战,脸色越来越黑,当即喝道。 萧让拱了拱手,“慕容大人,此番可受惊了?” “小小惊吓,不算什么?” 慕容谦回礼,笑道:“这满院狼藉,让贵使见笑了,还好并没有破坏今日的议和大厅,请进!” “请!” 两人各自伸手请道,旋即大笑着联袂进入大厅。 “你跟过来干嘛,还不去休息!”慕容谦挥了挥袖子,命人将沈星流带去偏房休息。 萧紫看了看六哥,只见他点了点头,便也跟着去了偏房。 而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则由鸿胪寺的杂役们负责打扫。 沈星流则在偏房坐立不安,听着大厅的对话,从平和继而变成吵闹。 “我说你,还是坐坐吧!” 萧紫轻轻饮了一口茶,“晃来晃去的,让我头晕。”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见到沈星流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萧紫掏出一枚巴掌大小化妆盒,看了看。 “喂,他们要把你卖掉哎,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90/90050/29740086.html 凤游江南 第68章 华山之约 “这有什么,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萧紫收起化妆盒,甜甜地笑了笑,小手托着香腮道:“你真的不陪我坐坐吗?我就这么可怕吗?” “恩呵,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我害怕你个大头鬼!”沈星流没好气地坐到对面,端起茶杯就要喝下去。 “这杯里有强力媚药哦···” “噗!” “嘿,咯咯咯···”萧紫掩着小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沈星流猛地一口吐了出来,呛得直咳嗽,听到其笑声后,他才意识自己被耍了,心中不禁想道: 这都什么人啊? “如果,我和亲了,你愿意···”萧紫低着头,双颊飞红,小声道。 “啊?你说什么?” 沈星流勉强止住了咳嗽,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哦,没、没什么···”萧紫面色通红,连连摇手,面对他怀疑的眼神。 旋即,眼睛咕噜一转,转移话题道:“我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媚药对你没用?” “呃,这···” 沈星流挠了挠脑袋,也不能给出个确切的答案,“或许是媚药挑动的火气,被我的内力压住了吧。” “原来如此,你的功法叫什么名字啊?”萧紫好奇地问道。 对此,沈星流轻抿了一口茶水,丢给她一个大白眼,“你问太多了···” 一见到目的被看穿,萧紫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吐了吐舌头。 议和一直持续到了申时,才草草结束,并没有达成什么一致的意见,倒是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华山论剑”。 至于论剑的规则,还有待商讨。 慕容谦、沈星流送走了萧让一行,所有议和的条件,要等到明日才能决定。 ...... 马车上。 萧紫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写满字的纸,一一端详着论剑规则说明,轻声道: “没想到南瑀这方,居然也想通过江湖来与我们争夺华山呢。” 可当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不知不觉间笑了笑,果然是他提出的。 萧让看着有些奇怪的妹妹,试探地问道:“妹子,你不会是喜欢那个沈星流吧?” 却见萧紫,好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急忙道:“胡、胡说,他杀了萧鄂表哥,我恨不得将他···” 说到这里,有些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恩,别停啊,我听着呢···”萧让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无奈地咂了咂嘴,叹息道。 “哥···” 萧紫有些急了,揪着六哥的衣袖。 “好了好了,你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有什么心思是我不知道的?” 萧让最怕她这一招了,轻轻拍下其小手,“可他们不领情啊,他们说无需你和亲。” “什么?” “但我也提出了,不让你和亲可以,但是沈星流不得参加此次的华山论剑···”萧让摆了摆手,让她稍安勿躁。 以沈星流的实力,若是此番参战,北柔一方将毫无胜算,毕竟规则的第一条,就是要求参加论剑之人,岁数不得超过二十五岁。 这很显然就是按照,南瑀一方那某些惊才绝艳之人所定的。 萧紫听到无需和亲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涌起一阵五味杂陈的感觉,有喜有悲。 喜的是自己不用离开家乡了,悲的是,若自己与他分别,相见日又不知道是何期了。 而且,就算是这次她逃过了和亲的命运,但下次呢,下下次呢··· 总归会有逃不掉的时候··· “妹子,六哥对不起你!”萧让还记得母妃在死前,将妹妹托付给自己的场景。 萧紫嘴唇苍白,微微摇了摇头,“哥,我不怪你,既然此次我无需和亲,回国后,我定会尽全力帮你夺得皇位!” ...... “星流,我很好奇,先前那个红黑脸的优伶是谁啊?”慕容谦刚刚想起来,于是问道。 “这,呜啊,好饿,我去吃饭了···” “站住!” 慕容谦黑着脸走了上来,伸出一手搭在其肩上,直觉告诉他,此处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怪他刚才发现那人有些眼熟··· “是不是太子殿下?” 沈星流大汗,“这、这可是叔父您自己猜的啊,跟我无关。” 好家伙还真是他,没看见今天剑都架到脖子上了吗? 虽是木剑,但在高手使来,毫无疑问也可杀人。 慕容谦喘着粗气,还好那贼人并没有想动手,否则大瑀就算是塌了半边天了。 “他在哪儿?带我去!” “好嘞,您这边请!” 而沈星流一听,立即就将太子“卖”了,忙不迭地将慕容谦带到了后院。 “咔呲!” 书房门被打开了。 “唔啊,二哥,你终于来了,” 朱承宇还不知大祸降临,一脸兴奋地迎了上去,“可真的太刺激了,看到那木剑了吗,距离我就差一指的距离。” 说到了这里,还自豪地挺了挺胸口,“我当时表现还不错吧···” 沈星流不断地给他打着手势,嘿,你小子怎么还全招了? “二哥,你怎么了···” 就在朱承宇还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却见一个黑着脸的男人,气呼呼地走了进来,“太子殿下,来与老夫讲讲你的英雄事迹。” “这这、老师,你听我解释···” 看着慕容谦手中粗壮的藤条,朱承宇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虚压了压双手,想要安抚下老师的情绪。 “解释?哼,老夫让你对着藤条解释!” 说罢,就举着藤条满屋追着朱承宇打。 “咳咳···” 对此沈星流只能表示,自求多福吧,就缓缓退出了书房,还很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唔啊,快放我出去!” 朱承宇趴在房门,不断拍门。 “啊,我可是太子啊···” “太子?哼哼,就算是当今陛下,老夫都打过!” 慕容谦喝道:“手来!” 朱承宇把心一横,又不是没挨过,颤颤巍巍伸出手掌。 “左手伸来,右手留着写字!” 随着,藤条落在皮肉上,房内不断回荡着“啪啪”的声音,但在外面一点都听不到。 原来是沈星流,早早地用五气罩住了书房,阻绝了内外的声响。 约莫片刻后,慕容谦气呼呼地出了房门,他还要赶回宫里,将先前的商议过程告之陛下。 沈星流拱手将他送离,长出了一口气,果然父亲的这些老朋友,一个比一个狠,连太子甚至陛下都敢打? 进了屋去,看到太子正举着通红的左手,趴在书桌上,奋力地抄着书。 “啪!” 随着一声击掌,朱承宇抱着手,痛呼出声,“啊我的手,恩?我的作业!” 来不及去吹手了,反而去吹写满字的纸张。 此刻,有一滴墨水滴落在纸面上,结果越吹越大。 得,这一页算是废了。 “嘿嘿,对不住啊,我还以为你要和我击掌呢···”沈星流挠了挠脑袋,装傻道。 “哇呀呀,看我怎么收拾你!”太子拍案而起,却忘了手还痛着呢,当即火辣辣的痛感再度袭来,痛得直跳脚。 “呐,别说哥哥不照顾你!”沈星流扶了扶额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丢给太子。 接着道:“这可是顶好的药膏,涂上后很快就不疼了。” 朱承宇半信半疑地取了一点涂在伤口上,“真的哎,还凉飕飕的。”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还没完了?”沈星流心疼地收起药膏,这可是萱萱亲手做得。 “小气···” 朱承宇瞥了瞥嘴,只好将手中的药膏涂抹均匀,“对了,此次华山论剑,北柔的那萧让,不让你参加哎。” “不去就不去,你当我乐意呢?” “可这是你提出的啊?” 沈星流连忙摆了摆手,“和我没关系啊,是你的主意。最怕那些劳什子麻烦了。” “嘿嘿,不过二哥你放心,你不能参加的话,我相信父皇他们一定会将此次论剑,改为只能是剑客参加的,毕竟···” 朱承宇得意地说道:“毕竟,我母后家可是有名的剑道世家。” “说到剑客,我倒有个人选呢!”沈星流嘿嘿一笑,若是把那小子放出来,那还不咔咔一顿乱杀? “二哥你说得,莫非是顾三哥?”朱承宇一听,眼神顿时放光。 “是他···” “哇,好久没见他了,三哥的实力比起二哥来,孰高孰低呢?” 沈星流皱着眉,挺起胸膛,喝道:“废话,当然是我高!我比他高了好层楼呢!” 对此朱承宇只能翻了翻白眼,心中想道:果然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没见到顾三哥的实力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今日之战,也给了太子十分大的视觉冲击。 “不过,那小子确实也有些本事呢!” 只见,沈星流托着下巴,眯起双眼,细细琢磨,若是顾飞雪会如何接下那一剑呢? ...... 果然不出太子所料,瑀皇得知这样条件后,当即拍板决定只召天下剑客,于华山一会。 从情报来看,似乎北柔早已得知瑀皇的回宫了的消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这也让得顾万武、慕容谦大汗淋漓,倒不是怕被怀疑,而是担忧陛下的处境。 “无事,他们若来,朕接着就是了!” 随即,瑀皇便匆匆里离开皇宫,明日位于浮玉湖的车驾就要进城了,他还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车驾上。 朱雀街上,也早早就有人员开始洒扫,准备迎接这座都城的主人归来。 /90/90050/29747467.html 凤游江南 第69章 英雄帖 “嗡、嗡嗡···” 次日一早,瑀都的民众早早地来到朱雀大街,期待见到陛下。 “唔啊,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在鸿胪寺抄了一夜书的朱承宇,突然醒来,踢了一下如死猪一样,躺在一边的沈星流。 “快醒醒,我父皇的车驾回来了,”朱承宇还想叫醒他,却被他一脚踢翻。 “咂咂咂···” 沈星流翻过身子,迷迷糊糊地咂了咂嘴,“回来就回来呗,他不早就在宫里了吗?” 随即,又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看在你帮我抄书的份上,一会儿父皇怪罪下来的话,我会替你美言两句的···” 朱承宇一见叫不醒他,无奈之下,只得摇了摇头,急急忙忙地出了门去,领着一队护卫,快速往朱雀大道而去。 “唔哈···” 沈星流起身,伸了个懒腰,一个闪身上了屋顶。他知道现如今,还没到走向人前的时候。 ...... “咔哒哒···” 车驾缓缓驶进朱雀门,来到街道上。 此时,朱承宇匆匆赶到,还被慕容谦好一顿教训。 “儿臣携诸位百官及瑀都民众,恭迎大瑀皇帝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到车驾停下,朱承宇张开双臂,拱手一礼,旋即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而他身后的大臣及民众也尽皆跪地,随声山呼。 侯公公得到示意将车帘掀开,一名威武赫赫的男子,缓缓现身。 只见,他整理了两下衣冠,四下张望着,想要找到那个身影,可惜没找到。 “诸位平身!” 瑀皇双掌向天,运起内力,确保这四个字,能切切实实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谢陛下!” 臣民起身,瑀皇缓缓下车,扶起了太子,宽慰了两句,“这些天,太子你辛苦了。” “儿臣能为父皇分忧,实是荣幸!” 民众们也为这样美好的父子情所感动,不少人都在偷偷地抹着眼泪。 但沈星流却觉得有些无聊,坐在屋顶,磕着瓜子。 “哎,你不去吗?” 屋下,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定睛看去竟然是萧紫。 “你不也没去吗?”沈星流反问道。 不料,萧紫瘪了瘪嘴巴,道:“我六哥说我是女娃,不让我去···” 这也难怪了,沈星流点了点头,“你想看吗?” 说罢,也不等她是否同意,大手一张,将她摄上屋顶。 “哇啊~~~” 萧紫眼前花了花,紧接着身子一轻,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在屋顶了,但是那个混蛋,也没想着扶自己一把。 “混蛋,这么高会摔死人的!” 鸿胪寺距离朱雀街还有两条街道,但对于沈星流来说,就近在眼前。 “会摔死吗?” 沈星流挑了挑眉,“不一定啊,最多折条腿···” 萧紫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旋即张牙舞爪了起来,“就算腿折了,本宫也要拉你垫背。” “哎、别闹,别闹,再闹给你扔下去啊!”沈星流只好举手投降,“最多给你一把瓜子,怎么样?” 这招果然有用,但萧紫竖起两根手指,一手拍了拍受惊未定的小心脏,“两把!” 一炷香后,两人并排坐在屋顶,眺望远处。 “哎,距离这么远,你看得清楚吗?”沈星流好奇地问道。 “哼,要你管?” 萧紫虽只能看到点人影,但她也很开心了。 ...... 朱雀街上。 瑀皇扶起太子后,紧接着,太子汇报了这半个月来的政务。 尤其是重点突出了对北柔使团的商议过程。 城中民众间,不乏有热血之辈,也有不少江湖游侠,听完后,只觉得义愤填膺,可陛下还未说什么,只好暂隐不发。 “如此,慕容大人便宣布结果吧!”瑀皇环视四周,其结果已经提前知会萧让了,他也无异议。 旋即,慕容谦领命,从袖中掏出英雄帖,高声道: “今我瑀国与柔国定下盟约,以华山为注,广邀天下二十五岁以下的剑客,于庆德十年七月初十日,立秋之节于相聚华山,举办‘华山论剑’!” “胜者将或封称号,曰为‘剑首’,并将华山赐其作为剑场!”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英雄帖,还有一则暗帖早早地就散了出去。 暗帖用词粗暴,让人大呼过瘾,且丝毫没有些许的留情,可惜的是,却不知此作者是谁。 估计此帖,已经躺在各门各派的案头上了。 毫无疑问的是,此番南北两个江湖,也将因为此次论剑,而再度热闹起来。 朱雀大街的民众,似乎还沉浸在这样大的豪赌中,未曾醒来。 “朕相信你们,定会博个好彩头,成为那剑道魁首!” 紧接着,瑀皇高声问道:“你们有没有信心?” 这一问,实则是在问,隐藏在城中的诸多高手。 “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随着,一道道高声的回应,从瑀都的各个角落里传来,城内民众的信念化作一条长龙,直冲云霄。 “这也太夸张了吧,”沈星流不由地张大了嘴巴。 “什么夸张?你都看到了什么?” 这番场景,萧紫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却使得萧让全身一抖,他虽无法亲眼见到,但也能隐隐感到全身一凉。 瑀皇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萧让,问道:“你以为如何?” “外臣认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萧让把心一横,当即回嘴道。 就在百官刚想要驳斥时,瑀皇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 “倒有些骨气,再有几日就过年了,贵使不如留下,年后再走如何?” 萧让微微颔首道:“瑀皇有命,外臣遵从就是。” “哈哈,好好好!” 随后,瑀皇牵着太子登上车驾,一起往皇宫去了。 待得车驾行过后,侯公公扯着嗓子,宣读旨意道: “陛下有旨,自今日酉时起,至来年正月十六酉时,瑀都暂停宵禁!” 一时间,民众们手舞足蹈,喜笑颜开,今年的解除宵禁的诏令,比以往足足早了二十日。 对于民众们来说,这才是最好的消息。 “陛下圣明!” 萧让伫立在原地,眯着眼注视远去的车驾,心中开始对帝王有了新的认知。 但他可没时间继续等待下去,因为还需将此次议和的结果,通禀父皇。 于是,便匆匆往四方馆,而去。 “哦吼,没好戏看啦!”沈星流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将瓜子壳尽数拍落,就跳下了屋顶。 萧紫本来以为他会将自己接下去呢,“喂,混蛋,快把我放下去。” 只见,屋下钻出一个脑袋,问道: “你是在叫我吗?” “对,就是你!”萧紫腿脚发软,趴在屋顶瑟瑟发抖。 沈星流搓了搓下巴,“可惜啊,我不叫混蛋,你好好在上面呆着吧。” 因为他看到萧紫的奴婢已经来了,前些日子,就是此人给香炉中放置的媚药。 “公主,公主你别怕,阿奴来了···” 萧紫听到叫声,如闻天籁,一下子哭了出来,“阿奴,快来救我,呜呜呜···” “麻烦两位大哥,将梯子放在这儿,” 虽然屋下的阿奴,急地直跺脚,可她才不指望一旁的“混蛋”去救公主呢,反而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于是,早早地去向鸿胪寺中杂役们,借来了梯子。 两名杂役一听是用来救公主的,心中一惊,这要出什么事,他们可担待不起,立即马不停蹄地准备去了。 “有劳两位大哥,帮小妹扶好梯子,”阿奴实在担心公主,便亲自上去查看。 不一会儿,就将公主接了下来。 “混蛋,别跑!” 沈星流见到她刚落地,立即撒丫子就跑了,气得萧紫牙根子都是痒的,当即追了出去。 “哎呀,公主您就别追他了,你打不过他的···” 阿奴跺了跺脚,向着杂役们道了声谢,于是也追了过去。 杂役二人连连摇手,直呼:“不敢。” “哎,看来咱们的沈大人,还是逃不了这桃花劫啊。” “可不能乱称呼,我听说正使他,并无官位···” “哎?那他怎么做得正使?” 昨日的打斗,还犹在眼前,如此强大的一名人物,怎就连个官位都混不到呢··· 莫非是,哪个大官家的公子,来鸿胪寺镀金,混资历的? 那名杂役环顾四周,在另一人耳边,轻声言语了两句,听得那人直呼不得了。 “这件事我就告诉你一人,可不能乱传啊!” 得到那人再三保证,于是两人就开开心心地抬着梯子,去库房放好。 至于,还有多少个版本流传在外,就不得而知了。 ...... “混蛋!” 萧紫追着他来到鸿胪寺旁的小巷内,结果就没了人影。 “公主,我们回去吧,” 阿奴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听说,瑀皇邀请六皇子在瑀都住到过年,然后再回去呢。” “当真?” 本来还在生着闷气的萧紫,脸上顿时洋溢起了笑容。 一时间,将阿奴看得愣了愣神,萧紫拍下那悄然间抚到额上的小手,“哎呀,我没病!走,跟本公主逛街去。” 既然暂时不回去,那就是还有机会,继续来“整”他。 待到二人离开不久后,沈星流从堆在小巷的杂物后,现出身来。 他自然是知道,三叔留下使团,是想争取时间··· 可却害苦了他啊,不带这么坑侄子的吧。 /90/90050/29755666.html 凤游江南 第70章 马达 “得,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沈星流双手枕在脑后,懒散地道:“哈啊,饿了,吃饭吃饭···” 而后缓步走出巷子,寻了个酒楼。 “鸭先知?这名字有点意思啊,” 只见,他托着腮帮子,抬头看了眼酒楼的匾额,一旁挂着一块招牌,“天下第一鸭,口气还挺大的,那就去看看。” 门口迎客的小二,一见那赤袍凤纹,就知道来了大顾客,立马将沈星流迎入二楼雅间。 “小二,你们店的口气挺大啊,都有什么美味?”沈星流打趣道。 “看您说的,那块招牌可是当今陛下亲手题的呢,” 小二躬着笑道:“我们店当属果木烤鸭最为美味,光是烤鸭之前的准备工作,足有十二步呢。” “要不给您来两只?” “嘶···”沈星流吸了一下口水,“那就来两只!” 见状,小二微微一笑,“好嘞,您稍候。” 在等候的过程中··· 沈星流站在酒楼内,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街道一旁,来了一个杂耍班子,有四个人组成。 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正热火朝天的卖力表演着。 “噗···” 一名敞开胸口的大汉,似乎不怕冷似的,举到手中的火把,张口吐出一团火焰,引来围观人群的声声叫好。 “各位父老乡亲,鄙人来自霖安,初到瑀都囊肿羞涩,” 大汉放下手中道具,抱拳道:“各位若看着还行,还请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啊!” 约莫一刻半钟后,一番精彩的表演下来,四人也才收获了寥寥几十枚铜板。 酒楼内,小二将烤好的鸭子,摆放到了桌上,“客官,您慢用,有事直接招呼小的一声就行。” “慢着,过来一下,”沈星流刚好有事,于是伸手招来小二,指了指街上的杂耍班子耳语一番。 小二起先还有为难,沈星流心领神会,丢了二钱银子给他。 “好嘞,客官你稍后,小的这就去!” 接过银子,小二咬了咬,立即眉开眼笑地下了楼去。 沈星流微微一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坐到长凳上。 桌上摆着两盘片好的鸭子,香气扑鼻,隐隐有股果香味,当真名不虚传啊。 一旁放置着几个小碟子,里面有薄饼,葱段,及酱汁。 “不愧是国都啊,吃个鸭子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沈星流笑着取过一块薄饼,裹起鸭子及配料,咬下一口,口齿生香,喃喃自语道: “嘿嘿,没想到三叔的眼光不错啊,值得‘天下第一鸭’的称号。” 慢慢悠悠地吃下一块,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客官,小的替您把人请来了。” “恩,进来吧。”沈星流应了一声。 只听得嘎吱一声,房门打开,走进四个人。 “官人,是您叫我等来的?”大汉抱拳问道,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虽不像一旁小妹那畏畏怯怯的模样,但心里也还是在暗自打鼓。 沈星流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用叫我官人,我并无官职在身,我叫沈星流,你们可以叫我星流,来吧,一起坐坐吧。” “小的不敢!” 大汉心中生出疑虑,没有官位,如何能得这身衣服,难不成是某个大官家的少爷? “哎呀,不用客气!” 沈星流起身将大汉拉入席中,“你们也坐啊。” “如此就谢谢公子了···”大汉愣了愣,抱拳谢道。 随后,吩咐一旁的小妹与同乡入座。 “哈哈,想吃就吃吧,饭菜可不是用来看的。”沈星流看着稍小的姑娘,正在不断地噎着口水。 但小姑娘并没有动,反而看了看大哥,见他微微点头,才敢动筷。 只见她拿起筷子上下夹动,轻翻手腕便裹好一块烤鸭,第一块自然是给大哥的,另两个同乡也分了一块。 “唔,好好吃···”小姑娘双手捏着薄饼,轻轻咬了一口,幸福感油然而生,本来冻得泛白的脸蛋,也泛起了红润。 “呵呵,好吃就多吃点,”沈星流笑道,自顾自地取过酒壶,斟了两杯。 大汉直呼不敢,但也只能客随主便。 “来,请了!” 沈星流笑着举杯,对大汉请道。 “请!”大汉心中一动,双手捧起酒杯。 一杯饮下。 “哈哈,痛快,”沈星流大呼过瘾,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问道:“方才我听闻,你们来自霖安?眼下年关将近,为何不在家乡过年啊?” 大汉长叹一口气,复又拿起酒壶饮下一杯,“此事说来话长,沈公子容禀。” 原来大汉姓马名达,年近三十,小姑娘叫做马娇,是马达的妹妹,年已十六。兄妹两个相依为命。 另两人也是其同乡都姓许,是两兄弟。 四人因躲避水灾,逃难来到瑀都,但人祸大于水灾,更多是避开那帮酷吏。 而且他们县的县老爷,看上了马娇,非要她去做小妾。 “你们放心,当今陛下已经下令整治霖安府上下了!”沈星流捏着拳头,沉声说道。 前阵子在朱雀街的事,马达他们都听说了,心中自是感激陛下的,“可是人祸好除,这水灾实非人力所能为啊。” “哦?还请马大哥言明,”沈星流拱手请教道。 顿时,马达弹跳了起来,连连摇手,“不敢,不敢,沈公子言重了。” “话说回来,这水灾也真是奇怪,”马达被沈星流拉回长凳上,接着道:“往年也不是没有过,可今年泛滥的有些太过频繁了。” 四人本是在千塘县务农的,平日里农务不忙时,就会出海打渔,日子倒也说的过去。 可今年不知何故,海上的波浪比往年大了不少,连带着涌入千塘江,导致良田被淹,村舍被毁不计其数。 还未说完,几人都面露悲色,若是可以他们也不想背井离乡啊。 马娇捂着耳朵再也听不下去了,摇晃着脑袋,悲戚道:“千塘江里有怪物,会吃人的?” “怪物?什么怪物?” 沈星流本想安慰几人,但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当即问道。 可马娇已经泣不成声了,只好看向马达。 “也罢,今日受了公子一饭之恩,我等便知无不言了,” 马达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时天色已黑,小妹她与同村的玩伴,一起去江边捡贝壳。” “怎料就在这时,一个浪花打了过来,将那个玩伴冲走了···” 只见,马娇眸中泛着泪花,“哥,那是真的,我当时看到一条数丈长的黑影,足有水缸那么粗···” “好好好,哥哥知道你说的是真的。”马达当然不相信着无稽之谈,但妹妹自那次受了打击,精神就一直不对劲。 安抚下妹妹后,马达对沈星流抱歉地笑了笑,并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沈星流理解地点了点头,默默地端起酒杯轻地抿了一口,心中暗道: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一顿饭后,四人与沈星流一起下了楼。 “几位可寻到了住处?要不···”沈星流抱拳问道。 马达回礼道:“江湖自有江湖的办法,公子的好意,我等心领了。” 说完,四人便转身要去取道具,准备离开。 “等等···” 沈星流叫停四人,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锭,“方才看了你们的表演,还未给赏钱呢。” “不不不,我们不能收,”马达双手摇得跟蒲扇一样,“公子已经请我们吃了顿饭,怎好再让您破费。” 但沈星流执意要给,马达推出一掌,想要格挡开。 却不料,一掌推空。 只一个呼吸间,金锭便进入了马达的怀里。 马达这才意识到,原来对方也是练家子,而且实力居然比他高出不知多少。 感受着沉甸甸的金锭,他的心情异常沉重,低垂下脑袋,倒退几步,抱拳道:“多谢大侠慷慨解囊,在下告辞!” 沈星流微微一笑,没有挽留,轻轻抱拳道:“慢走!” 送走四人后,便带着满腹心事,拖着身子,向别院走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会说话的白鹿都有,也就没有什么更奇怪的事了。 虽只是匆匆一顿的时间,他倒是很愿意相信刚刚认识的马娇。 莫非,真的有什么怪物? ...... 或许是,思考问题太过投入。 沈星流竟然迷路了,娘的,这要说出去,都没人信。 不过这里是哪儿啊? 看着面前的死胡同,还好今夜没有宵禁,要不然金吾卫要满街拿人了。 今夜的瑀都格外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各个喜气满面。 街道两旁更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沈星流背负双手,顺着人流行走,好似一名不沾尘俗的谪仙人,这才像个大国气象嘛。 稍稍辨了辨方向,缓缓走去,每踏出一步,皆可迈出三四丈的距离,可身旁却无人察觉。 若是被武者看到了,估计会惊掉下巴,竟然是缩地成寸? 虽然现在一次只能迈出三四丈,但这是晋入金刚境的前兆。 连番大战下来,沈星流只感到体中内力越来越雄浑,但是五气还差一点。 如今他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六品圆满了。 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跨入半步金刚境,达到和玄慈一样的境界。 不过是否能与之一战,就犹未可知了,而这一脚,也不知有多远。 毕竟老和尚,早早地就晋入了此境,两人对于境界的掌控力及理解,也不是轻易就能追上的。 /90/90050/29766774.html 凤游江南 第71章 蝌蚪文 很快,沈星流就来到了山海别院。 本来以为小狼,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但他失算了。 “我都两晚没回来了,都没人注意到的吗?” 无奈地晃了晃门上的锁,从一旁石狮子下,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别院的大门,走进空无一人的院子。 原来今夜周三宝趁着宵禁解除,就带着小狼他们出门游玩逛夜市。 至于沈星流嘛,直接被他们忽略了,谁知道他还要忙多久? “唔,沈大哥?” 院门打开的响声,将阮小兰的注意吸引了过去, 此时,她正在大堂做针线活,看到来人后,她迅速地收起针线,跳下椅子开心地迎去。 “哎呀,小兰兰,还好你还在啊!”沈星流晃着手中的纸条,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还是阮小兰更乖。 随即就走上前去,笑道:“小兰啊,你怎么没去玩呢?” 只见,阮小兰捂着肚子,小声道:“我有些不舒服,沈大哥呢,事情都忙了吗?” “咳,那劳什子,我也不管了···”沈星流懒散地靠坐在椅背上。 “嘿嘿,可真不愧是沈大哥呢!” 阮小兰嘿嘿一笑,拿起针线,道:“沈大哥,还未吃饭吧,要不我去给你做点?” “不必了,我现在也不饿···” 咻的一声,一道黑影突然闪过,沈星流心头一动,坐起身来对着小兰轻声道: “小兰,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 阮小兰虽然感到很奇怪,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句:“那沈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啊。” 只见,沈星流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小兰离去,旋即目光一凝,“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随着实力的增强,他对于周围事物的感知也在逐渐变强。 “嘿嘿···” 只听得,一道道森冷的笑声传来,连空气都变得寒冷了几分,一道黑色的影子顺着地面缓缓游来。 继而从黑影中,升起一名被黑烟缠绕着的黑衣蒙面人。 “见过黑侠!” 沈星流眯着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来,“见过吗?我倒是很好奇,像你这样的,还有几个?” “黑侠说笑了,此乃机密,恕在下不能相告!”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枚纸飞镖,刚想扔过去。 “哎哎哎,你们有完没完?”沈星流没好气地道。 黑衣人眼中一愣,“什么?” 却见沈星流翻了翻白眼,伸出手掌道:“直接给我吧,总是搞这一套累不累啊?” “···” 黑衣人没有言语,双手恭敬捧着飞镖,上前几步,将纸交给了沈星流后,拱手道:“陛下邀您,今晚子时,北湖一叙。” 三两下拆开纸飞镖,发现内容与影子所言一致。 “你这话说得不是很利索吗,总搞得这么神秘干嘛?”沈星流实在忍不住,吐槽道。 “这些都是规矩!”黑衣人躬身回道。 沈星流眉头一挑,似乎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谁定的?” 黑衣人垂下双目,似是有些怀念,沉声回道:“沈将军。” “哈···” 沈星流仰面长出一口气,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脑海里竟浮现出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 你,到底留下了多少东西啊? 此刻,他虽有无数的疑问,眼前顿时闪出点点泪水,但还是强忍着未曾流下。 而后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你先回去吧,告诉我三叔,小侄必会准时赴约。” 黑衣人看了眼躺在椅背上少年,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深吸一口气,刚想上前安慰少年几句。 却见他重新端坐好,“我无事,你去吧···” “诺!” 黑衣人下意识地回了一声,反应过来后,他慌慌张张地转身,才行出几步,手上已掐好印法,便要离去。 “以后告诉你们的人,还有我三叔,不要再跟着我,我不喜欢···” 沈星流一字一句地道:“而且,我已经有自保的能力了。” 至此,黑衣人心脏猛地一跳,黑侠是如何知道我们跟着他的? 这小子,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 回头瞥了瞥那明亮的眼神,影子知道,这并不是对方的猜测,而是切实的了解了。 “我知道了!”影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小鹰终于长大了吗? 还真是让人有些不舍呢! “呼!” 影子身上再度溢出黑烟,他的身子也缓缓没入黑影中,直到消失不见,就离去了。 “谢谢你们,不过今后的路,就由我自己来走···” 沈星流不知道他们是何时跟着自己的,但还是要谢谢他们守护了自己。 ...... “哎,这是谁开的门?” “小狼你是不是出门前,没锁啊?” “坏了,会不会是遭贼了···”阮小五当即冲了进来,要知道他妹子还在院里呢。 可贼人他没有发现,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堂上的沈星流。 “大侠,你回来啦!” 阮小五开心地冲了过去,这一嗓子也把小狼、小池子等人“勾”了进来。 “哈哈哈,我不回来的话,还能去哪儿啊?” 沈星流擦干净泪水,起身迎去,“让我看看,你们都买了什么好吃的。” “唔,沈大哥,你还偶的枣泥糕···” 而小狼一时不察,手中已空,东西就被抢走了,旋即跳着小脚的喊,想要抢回好吃的,奈何身高不够,只能干着急。 引来众人的哄堂大笑,“小狼啊,以后可不能挑嘴了,多吃点才能长高个啊。” 好在沈星流只是与他闹着玩,很快就将枣泥糕还给他。 小狼接过包裹,向着刚才起哄的家伙,吐了吐舌头。 相比堂前的欢快,堂后的阮小兰,却哭成了个泪人。 ...... 此时,时辰尚早。 沈星流回屋换了身衣服,顺便洗了个澡。 按理说是不用洗澡的,因为他已是六品,体内也有五气流转,身上早已无尘无垢。 但他还是觉得洗澡最舒服了,若是非要把一个人修炼成石头那样,反而少了几分人情味。 “嘿嘿,没想到内力还能这么用?”沈星流躺在木桶内,本来他只是打了一桶冷水,结果在他的内力催动下,水居然慢慢沸腾了起来。 “噗、呼···” 此时,从水下浮出一只拳头大小的小鸡仔,正肚皮朝天,享受着沈星流的按摩。 火儿本是火之精灵,却丝毫不怕水,它已经成长到丈余大小。 但火无常形,若想长大还需火力支持,可要缩小还是轻松就能做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番变小后的火儿,其羽翼上似乎流淌着什么文字。 “火儿,你先别动啊···” 沈星流一手托着火儿的后背,一手轻轻地拨开它的羽翼,定睛看去,竟是些从未见过蝌蚪文。 “这个字怎么读啊?你认识吗?毕竟是你羽毛上的哎···” “什么,不懂?别搞告诉我,你第一次发现啊!” 火儿一脸惊愕,什么我翅膀上,有文字吗? 在哪儿?我瞧瞧··· “叽、叽叽!” 看了半天,结果它摇了摇头··· 沈星流脑后留下一颗大大的汗水,这是什么奇葩的凤凰啊,“唉,还是先记下来吧。” 既然不知道的读法,暂且先将写法记下吧。 文字随着火儿呼吸的节奏,时明时暗,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可蝌蚪文无比繁复,还没完全记下,就又消失了。 “火儿,保持呼吸,对,在快点···” 看了半天的功夫,也才记住三四个字符。 “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不知哪儿来的一阵心跳声,沈星流还以为是自己的,但稍一感知,不对啊? “哎?火儿你为什么这么红啊,而且还···” 沈星流看着此刻被红光包裹住的火儿,还有自己那冒着烟的双手,“唔啊,好烫!” 还未叫出声来,下意识就将火儿丢了出去。 “叽!” 火儿也感觉身体内火辣辣的疼,旋即化作一道流光,在屋子里乱窜。 “砰!” 约莫半盏茶后,火儿猛地撞到地板上,顿时升腾起一抹白烟。 只听得呼的一声,一名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盈盈起身,头上还有两三根红色的羽毛。 少女刚一现身,还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同样的,沈星流的大脑也如遭重击,嗡嗡作响,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大变活人? 怎么这位大姐又出来了··· “火、火儿?”沈星流下意识地喊道。 少女微微抬头,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反应,看到沈星流赤裸着上半身后··· “啊,色狼啊,变态!” 不出意外的,少女的小脸蛋飞起两朵红云,捂着双眼扭过身去,大叫出声。 “喂喂喂,你就是一只鸟啊,戏要不要这么多啊,还有我穿了裤子的!”沈星流急急忙忙从木桶内出来,穿上了衣服。 话说回来,该叫的人,应该是我吧! 待到一刻钟后,两人这才算认识了。 “你说你就是火儿?”沈星流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原来的火儿多可爱啊,小小的,软软的,怎么现在··· 火儿俏生生地站在一旁,似有所感,“咦喂,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说话间,一丝火焰从少女口中吐了出来。 “你是说···” 应该是了,火儿是我的识物,她就是火儿,那代表着··· “我去,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90/90050/29776880.html 凤游江南 第72章 千塘有龙 沈星流拍案而起,似是发现了新大陆,“这是不是就代表了,我也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喽?” 随即,他凝神静气,就要沟通起火儿的意志。 “恩?不许你想!”火儿就如受了惊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一溜烟跑来,扯着沈星流的脖子,不断摇晃着。 但丝毫不影响,沈星流去查看她在想什么。 “我去,你居然想把我烧成木炭?”沈星流不探查还好,这一探查就蹦开了老远。 “哼,想烧你怎么了!” 既然秘密被撞破了,火儿也不想藏着掖着了,露出一排贝齿,万分期待道:“这样我就能自由啦!” “自由?喂,你有没有搞错,那样你也会死的!”沈星流转念一想,立即抹了抹头上的一层细汗。 “真的吗!” 火儿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沈星流扶着额头,吐槽道:“你真是我的识物吗,怎么会这么笨?” “你才笨呢!你才笨!”火儿鼓起双颊,回嘴道:“大笨蛋,大笨蛋,打死你啊,打死你···” 火儿张牙舞爪地扑来,不过,却因为身高上有差距,被沈星流一把按住了脑袋,她就再难寸进一步了。 打闹了一会儿后,不知道是不是缺氧了,火儿感觉头晕脑胀。 “你看看你,让你不听话吧,”好在沈星流扶住了她,眼珠一转,吓唬道:“你看看,遭到报应了吧。” 其实,两人都清楚,以火儿如今的实力,根本不足以长期保持人形。 “唔啊,我好困···” 少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噗地一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拳头的小鸡仔。 “叽、叽叽!” 火儿正扑棱着翅膀,悬浮在空中,眯了眯小眼睛,很是疑惑不解,怎么主人出来了?而且还穿好了衣服。 好嘛,这是又失忆了? 沈星流无奈地托着下巴,想道:怎么火儿与少女是两个性格? 莫非,真的像玄慈说的那样,凤凰本就是不分雌雄的,亦或者是,雌雄同体? “唉,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在考虑吧,”沈星流收回火儿后,看了看时辰,已近亥时六刻。 匆匆取过黑刀,便出了门去,转眼间就融入了这夜色之中。 虽已是半夜,可也消磨不了民众们的开心。 ...... 沈星流并不知道三叔大半夜找他干嘛。 难不成,又有什么任务··· 心中不免抱怨,道:真是的,薅羊毛,也不能总盯着我一个人薅吧。 径直来到湖畔庄园,他这才知道,此庄园原来是皇家建造的。 还未敲门,侯公公早已恭候多时。 “哎呦,我的沈公子哎,您这怎么还踩着点过来呢?” 旁人得到陛下的召进,都恨不得立即快马加鞭地赶来,可这位爷倒好,还要当今圣上等他。 “嘿嘿,对不住,对不住···”沈星流讪讪地笑了笑,拱手赔礼道。 侯公公翻了翻白眼,将他带进门去。 湖边有,有一座小亭子,已被浅黄的帐子罩住了。 此刻,帐内灯火通明,一道人影半靠着椅子上,正在看书。 侯公公侧身请道:“沈公子,请进。” 一旁的护卫见来人竟带着刀,就想上前阻拦,但被侯公公瞪了回去。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这位爷,第一次见陛下时,就是带着刀的。 沈星流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旋即,侯公公挥了挥手,示意着在场的百十名护卫离远些。 这只是明面上的,暗中潜伏着多少高手,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现在偌大一个北湖成了禁区,旁人不得靠近。 怎么又神神秘秘的?这老头子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啊? 不过沈星流可不敢说出口,只能咂了咂嘴,拜道:“小子沈星流,见过陛下。” “恩,来了?坐吧···”瑀皇并未抬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但见他嘿嘿一笑,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坐下,将黑刀靠在一旁,双手并用,开始自顾自的倒茶,吃起桌上的糕点来。 约莫一柱香后。 瑀皇抬头,看到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笑骂道:“你小子,是又没吃饭就来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个样子。 “哎,这没办法,谁让陛下这儿的食物香呢!”沈星流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地道。 “你小子还真会说话···”瑀皇端起茶杯,沈星流满脸笑意地替其斟满。 随意,咂了一口香茶。 瑀皇吐出一口热气,“这次没让你去华山论剑,你气不气啊?” 怎料,这小子连连摇头。 “嘿,你就不能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吗?” 沈星流嘿嘿一笑,“小子不敢欺君啊。” “说人话,这里就我们两,再说了帐子是特制的,不会有人能探查到的···” 还未说完,沈星流就懒散地垮了下来,“哎,三叔啊,你早说啊,我才不愿意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话毕,就将鞋子脱了,盘坐到了椅子上。 “呵呵,你小子,”瑀皇无奈地指了指他,“但你想躲也躲不掉。” “呐,看看这个吧···” 随即,从书本中翻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这是···” 沈星流皱着眉头,接过纸条,细细地查看了起来,表情随之转变,瞬间由疑惑变成惊骇。 “三、三、三叔···” 瑀皇端着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道:“把舌头伸直了说话···” 显然,很是满意对方的反应。 “咕兹!” 只见沈星流咽下一口口水,闭上双目,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睁开,沉声问道:“三叔,纸条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瑀皇点了点头,语气淡淡地肯定道。 反观沈星流这一边,虽是得到了答复,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龙啊···而且就在千塘江···” 千塘江? 沈星流不禁想到,今日白天里,与马氏兄妹的交谈,那条水缸粗的“怪物”,竟是条龙。 虽只有冰山一角,但也有数丈长。 可恶的孽龙,竟敢害我百姓! 就在不知不觉间,他双手成拳紧紧握着,书中的纸条发出“噗”地一声,被捏成了粉末。 “三叔···” 刚想请缨去诛杀孽龙,却见瑀皇摆了摆手,“稍安勿躁,那条龙,如今再度躲进了东海里。” “那它什么时候再来?” “唔,朕已命人粗略查到了,它的出没时间,大概是两三个月就来一次,” 瑀皇靠在椅背上,托着下巴,道:“而且,朕也让钦天监算过了,明年的二月二来,它就会卷土···哦,应该是卷水重来。” “二月二嘛,它的实力怎么样?”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保守估计的话,最低也是金刚境,因为谁也没见过它战斗的模样···” 沈星流低下脑袋,看着紧捏的拳头,轻声道:“金刚境吗?看来得要加把劲了。” “朕观你的境界,好像是六品圆满了?”瑀皇眯着眼睛,这才有意识去探知他的实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果然,和他爹一样,都是怪物! 沈星流心中虽惊骇,但只能无奈一笑,“还没有···” 瑀皇“哦”了一声,默默点头,我就说吧,怎么可能··· 但还没过多久,下一刻,就听到他说:“但也差不多了。” “噗!” 一口香茶差点喷沈星流脸上,瑀皇擦了擦嘴巴,“你小子,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至于吗···”沈星流躲开喷来的水,瘪了瘪嘴,小声道。 对此,瑀皇只能抽了抽嘴角,笑骂道:“看来给你小子一年的时间,还是小瞧你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此番朕会派你去擒下孽龙,不知道你敢不敢?” “恩?” 沈星流正在把玩着桌上的紫砂杯,“可算是第二个考验?” “当然算了···” 看来想拒绝都不行了,但那可是龙啊,以他这副小身板,都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旋即,他眼睛咕噜一转,当即抬头,装作弱小的模样,委屈道: “可是啊,三叔,你看我这副瘦弱的样子,能不能赐我几十把保命的神兵利器啊?” 瑀皇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你瘦弱,你那里瘦弱了?还几十把神兵利器? 一把都没有! 不过,想虽这么想,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玉圭,丢给了沈星流。 “这是什么宝物啊!”沈星流赶忙接过,如获至宝,满眼都是小星星。 “你为什么不自己看看呢?”瑀皇指了指了自己的眉心,“你用灵识进入玉中就知道了。” “真的假的···” 口中还在质疑着,旋即压下有些激动的小心脏,沈星流凝神静气,轻轻地闭上双目,将玉圭捧在手上,双腿盘坐于椅子上。 “啵!” 灵识化鱼,缓缓飘进了玉圭中。 哇,果然有用! 刚一进去,还未来得及欢呼,他只见到眼前一花,一道无比闪亮的黄色光芒,陡然间在他眼前炸开了。 这也让他的身形有些晃动,好在光芒持续的时间不久,否则在这样天旋地转的话,他非得吐出来不可。 “咣、咣、咣···” 很快他恢复了感知,此刻他正漂浮于一个奇异的空间中,周围黑暗一片,就像是在某人的意识海中。 “怎么会这样,这里是哪里?” /90/90050/29786145.html 凤游江南 第73章 神通 此刻,沈星流有一万个问题,想问。 但最想问得还是,“喂,这里有人吗?” 只见,他举起双手放在嘴边,高声地呼喊着。 “没、有人、人···” 声音在空间中,不断回荡着,不一会儿就反弹了回来。 “哦,原来没有人啊···”沈星流抹了抹额头,但下一刻就觉得哪里不对。 “我去,这不是我刚才说的话啊!这不是回音!”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肯定是在某人的意识海中,确切的说,应该是某个生物的。 这还得了,要是对方强于自己,把自己的灵识给吞了,就算不死,估计也会元气大伤啊。 刚想偷偷地跑路,他就听到,空间似乎发出了“嗡”的一声。 “嗡、嗡、嗡···” 紧接着,一道道更加洪亮的声音传来,而他眼前的空间,好似水面一般,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沈星流尝试过了,却发现空间被锁住了,根本出不去。 只好在心中,暗自期盼着三叔不要坑自己,还有来者不要对自己有敌意就行。 “哗啦!” 此时,一只巨大的爪子,率先从涟漪中伸了出来。 “乖乖,这才一只脚,足有两个我这么大?” 约莫半盏茶后,一尊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沈星流眼前。 只见,祂睁着两枚灯笼大的红眼睛,俯视着不远处的沈星流,同时其背上还有两只绿油油的眼睛。 “就是你惊扰了吾的沉睡?”未见庞然大物开口,却有一道沉闷如钟的声音响起。 沈星流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终于是想起来在何处见过祂了。 难怪,他总觉得在何处见过那红红的眼睛,原来此处是那湖底生物的意识海啊。 而那巨大的生物,竟然是一只玄武。 心念电闪,沈星流恭敬地俯身拜道:“前辈,那、那只是意外,对不住了···” “嘶、嘶唔···” 还想在做解释,却见那条盘在龟背上的青蛇,吐着长长地信子,伸了过来。 信子在沈星流眼前胡乱的晃着,让他很不舒服。 青蛇眯着眼睛,总感觉这小子体内火气很大,看过一会儿,旋即缩了回去。 “恰啦啦啦,要不然我们把他吃了吧···”青蛇的声音异常尖锐,张着两只蛇牙,对巨龟打趣地说道。 沈星流此刻心中好似有万马奔腾,喂喂喂,能不能不要当我的面,说这么可怕的话啊? 人家,很怕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确信,玄武不会伤害他,若是真想吃他,估计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而且,三叔之所以深夜将自己叫来此处,一定是祂想见见自己。 “前辈容禀,小子才几两肉啊,不如···” 沈星流直起腰背,眸中带笑,仰视过去,“不如前辈,赐我点保命的手段,让小子去东海,抓条孽龙回来,给您下酒?” “吼吼吼,小子你果然聪明,”巨龟接着开口道:“但吾可没说什么,还有啊,那根本不是龙。” “不是龙,那是何物?”沈星流眉头一挑。 “或可称之为半龙吧,具体是什么,吾也不知。得靠你自己去看。” 沈星流点了点头,“那小子回头就去看看吧,总之不能让它再祸害百姓了。” “吼哈哈哈,小子好气魄,” 巨龟那红彤彤的眼眸中,流出一丝欣赏地神色,道:“吾观你体内火力甚大,不能修习吾之功法,便传你一招神通吧。” “此为定水诀,你要牢记!” 紧接着,龟蛇仰天长啸,其身上扬起一串串金色的文字。 文字奇特繁复,却是蝌蚪文。 还有玄武刚刚说的什么,神通?这些蝌蚪文是神通? 就在他刚想提问时,那些文字渐渐地缩成一个金光四溢的球体,但也足有一丈那么大。 “去!” 尖锐与沉闷的声音同时响起,那枚金球瞬间向他砸来。 金光照射之下,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以手遮面,继而海量的蝌蚪文涌入了他的脑中。 “唔啊···” 沈星流张开双臂,仰天痛呼,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 此刻,他似乎感到灵识,即将要四分五裂的炸开了。 “小子,能吸收多少,就看你的造化喽···”玄武哈哈大笑,退回了涟漪之中。 ...... 与此同时,沈星流灵识也被排斥了出去。 玉圭上爆出金光,其中有无数的字符,正排着队地向他眉心灌去。 “成功了?这小子居然成功了!”对面的瑀皇,愣了愣,继而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多少年,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人得了那位前辈的传承啦。 虽然不知道那位前辈是何时来此的,也不知在此地多久了,但祂一直守护在此。 同时祂也会选择有仁德的明君,赐下玉圭,却不会干扰人间帝王的更替。 或许在祂眼里,一座王朝的持续时间,就像白驹过隙一样短暂。 一炷香后,玉圭的异动,渐渐平息了下去。 可沈星流的眉心依旧闪着光点,并且明暗不定的闪烁着,看样子是在消化字符。 神通本是达到八品洞天境,才能施展的无上法门。 八品与六品不同的是,六品只能调集与本身所修一样的九大天地之力。 而不同的神通,还可调集不同的天地之力,这还只是最基本的,只能称之为小神通。 神通千万种,更有三十六天罡,与七十二地煞等等的大神通。 至于有无机会学得其中一种神通,全看各人福缘如何。 福缘深厚之人,还有机会领悟自己的本命神通。 此刻沈星流所接受的就是,玄武所传小神通,只需一指,就可定住波涛。 饶是如此,他也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其勉强记下。 就在这潜移默化之间,沈星流发现他竟然逐步学会了这种文字,就好像是莫名其妙就跳入脑中的一样。 每个字被其记下后,都能迅速理解它代表的含义和读音,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字与火儿翅膀上的相同。 “呼!” 沈星流睁开了双眼,口中吐出一道白色的水蒸气。好在火儿不怕水,要是凡火的话,估计他早就爆体而亡了。 “臭小子,感觉如何?”瑀皇前倾着身子,凑了过来,关心地问道。 沈星流赶忙起身,双脚站在地上俯身拜道:“多谢陛下赐小侄如此大的机缘。”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快请起,”瑀皇笑着摆了摆手,虚托了一下,道:“看来情况不错啊。” 瑀皇接过玉圭重新收了起来,“你是第二个接受前辈传承的人,还望不要辜负前辈哦。” 哎,第二个? 此话,倒是将沈星流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旋即问道: “第一个是谁?” 瑀皇微笑不语,只让他坐下,轻轻道了句,“明知故问。” “是了,小侄倒是糊涂了。”沈星流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坐了下来。 “此番你要谢的不是朕,若不是前辈授意,朕也无可奈何,” 瑀皇左右摆弄着面前的茶具,不一会儿,就冲泡出两杯龙凤茶,“尝尝吧!” 只浅品了一口,立时口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精神大振。 “好茶啊!” 沈星流顿时眼前一亮。 “当然是好茶,这可是贡茶呢···” 上一刻,还在炫耀的瑀皇,下一刻就后悔了。 沈星流咂了咂嘴,“要不陛下您就赐我几十两呗。” “滚蛋,你这脸皮厚的程度,倒是你爹有的一拼···” 话未说完,瑀皇自知失言,便顿住了声音,害怕戳到沈星流痛处。 却不料,他的神色只是黯淡了一下,立即又恢复了那讨打的笑容,“三叔啊,能和我说说我父亲的事吗?” “唔,你父亲嘛···” 瑀皇的记忆,放下茶杯,记忆似乎回到了以前···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沈晟是个很抠门的人,和他们几个老兄弟在一起时,从来没主动掏过一次钱。 但大家从没有怨言,因为他们知道大哥他也没有钱。 按理说,骠骑大将军的俸禄也不少了。 可沈晟却总是偷偷地将自己的那一份俸禄,送给阵亡士兵的家属。 长此以往,也练就了一副厚了脸皮,一但在他们这儿尝到好吃的,总是会连吃带拿。 “哈哈哈,真是绝了!”沈星流听得一乐,感情他的性格,还真有出处,可笑着笑着,竟默默地流下了几行眼泪。 “走吧,朕带你去湖心,见见前辈,刚好现在也是祂进食的时候了···”瑀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打开帐子向亭子外走去。 湖畔渡口处,小船已经准备好了,侯公公正在一旁等候。 身后的亭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很快,沈星流便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出来了。 “好小子,走吧。” 两人缓缓来到渡口,小船无桨也无橹,只能站得下两个人。 只见,瑀皇站在船首,沈星流持黑刀站于其后。 “三叔···” 刚想发问,船只便哗啦啦地往前驶去了。 沈星流吓了一跳,惊讶地张大着眼睛,看了看三叔,心中暗道:看来三叔,不像是一般的六品实力啊。 从朱雀街刺杀时,可以看出当今陛下操控金之力是个好手,此刻看来,其对水之力也颇有研究。 甚至他还隐隐感觉一丝奇异的波动,这便是神通吗? 而这种感觉,他分明在之前遇到过的,那时就在这北湖湖底。 /90/90050/29794835.html 凤游江南 第74章 定水术 小船很快就来到了湖中心,放眼望去,就见这里停着四条大船,相隔十丈的距离,分东南西北相对停靠着。 “前辈,祂每半年进食一次,” 瑀皇操纵着小船来到四船中心后,解释道:“瑀都平时宵禁,一来是确实有这个需要,二来则是不让民众惊扰了前辈。” 原本有些疑惑的沈星流,点了点头。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城中必然若干的暗探潜行,说不定身边路过的一人,就是敌国的探子呢。 “但是前辈,性格温和,不会轻易伤人,甚至有人落水,祂还会出手相救呢。” 对此,沈星流有些不敢苟同,翻了翻白眼,心中如此想道:出手相救?你骗小孩子啊,上次我们就差点变成了口粮。 瑀皇嘿嘿一笑,“估计前辈也觉得你小子,是需要好好管管了,别小家子气啦,都给了你一门神通,还不乐意?” 说罢,转过身去,也不管这小子是否生着闷气。 只见瑀皇掏出玉圭,双手捏住,拱了拱手,深深拜去。 这时自船底有一圈圈涟漪,荡漾而出。 “噔!” 陡然间玉圭,也应声亮了起来。 “去!” 随着喉头爆出一声轻喝,瑀皇高高扬起手中的玉圭。 接下来,一道暖黄色的光芒向上射出,在空中化作一层淡淡的光膜,将附近的水域与大船,都笼罩了进来。 “昂~~~” 湖底似乎有一尊庞然大物已经苏醒,巨大黑影在水下缓慢地移动着。 “投放食物!投放食物!” 只听得大船上,传出“铛铛铛”的响声,就有无数的鸡鸭鱼肉,馒头点心被一股脑地倒入水中。 玄武张开大口,将食物尽数吞下。 这样进食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吃饱后,玄武向着众人传音一声,就再度陷入沉睡中。 “没想到前辈的饭量还真大呢!”沈星流忍俊不禁地打趣道。 瑀皇转身,笑道:“哈哈哈,朕倒没有注意,前辈祂或许是天地间最后一只神兽了,祂守护了我们,我们也要守护祂啊。” 与瑀都另外三方的卫队不同的是,这支卫队被称为玄冥卫,他们不仅要守卫国都,还要守护玄武。 瑀都有四门,分别由四卫所掌,除却南门的赤鹰卫,还有东门的龙骧卫,北门则是玄冥卫,西门为虎贲卫。 此四卫各有所长,都是从各军、府中,百人择其一选出的精英。 两人在玄武进完食后,便驱动小船离开了湖心。 “对了,等过小年时,朕那儿刚好有个晚宴,你便与萱萱入宫一趟,皇后也想见见你们。” 临走前,瑀皇叮嘱了沈星流一句。 “哎,好嘞!” 沈星流先是一愣,继而眉色一喜,应了一声,恭敬地拱手,送别瑀皇的车驾。 ...... 接下来一连数日,沈星流则在修炼定水术。 若想定水,首先得要变成水,只有了解了水的流动,才能定住它。 于是,他天天围着花园里的水缸转,搞得阮小兰等人以为他疯了。 “你说沈大哥,是不是因为太想萱萱姐,所以···”阮小兰话没说全,只是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并且转了几个圈圈。 小池子默默地点了点头,深以为是。 “不可能,沈大哥没有疯,唔唔唔···”小狼刚想叫出声来,就被两人堵住了嘴巴, 三人只是在暗中观察,可不能让沈大哥发现了。 可正在沉思如何变成水的沈星流,才没空去理睬他们呢。 “你们在这儿干嘛?”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吓坏了躲在假山后的三人。 “哥,你干嘛突然出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阮小兰拍了拍扑扑直跳的胸口。 “嘿嘿,我这不是要去练功嘛···”阮小五讪讪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就要走出去。 却被三人合力拖住了,并且三人一脸神秘地道:“我们发现沈大哥,他最近有些不正常。” “哦?有吗···”阮小五疑惑了,随即看去。 小狼神色有些黯淡,“你说庞大叔也不在,也没有个人能劝劝沈大哥的···” “干嘛···” 就在悲伤之时,小狼感到两人有些对劲,还扯了扯他的衣服。 “小狼,你快看!”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还掰着他的头,朝向假山后方。 只见,沈星流半蹲下身子,站起了马步,双手轻轻抚摸在缸口。 “呼、哈!” 随着几个深深的呼吸,水缸里的水,竟然不断地跳动了起来。 约莫半柱香后,似是感到差不多。 他的喉头,爆出“喝”的一声,双手交叉于胸前,快速朝着缸口拍出一掌。 “嘣!” 水缸中的水,突然冲天爆起。 一时间水花四溅,还有若干的水汽不断冒出。 就在四人还未惊叹一声之际,又一幕更加奇异的场景继而出现。 沈星流轻轻挥动双臂,那些飞出的水花,便缓缓地就被摄来了。 “哗啦啦!” 水流好似一条匹练,套在了沈星流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好似在翩翩起舞。 “哇,好美啊···” 渐渐地阮小兰,看得有些痴了,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小狼在惊讶之余,过了好久,才嘿嘿笑道:“偶就说,沈大哥没有疯,原来他在修炼啊。” 小池子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难道就是‘神通’吗?”阮小五喃喃自语道。 曾经在山寨的他,就听说只有达到洞天,才可调集其它属性的力量吗? 大侠的内力虽然雄浑,可还未达到那个境界,但他的内力属火,竟然能调集水之力,那必然是神通了。 “神通,什么是神通?”小狼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于是晃醒了惊讶中的阮小五,“我也只是听说过,也不太了解···” “只知有大神通和小神通之分,神通包含万千,呼风唤雨不在话下,搬山填海也不是难事。”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些似乎只存在于话本中的事迹,如今切实出现在他们眼前,身为孩子的天性,立即欣喜不已。 “呜啊···” 突然一道痛苦的呼声传来,急忙循声看去。 只见沈星流苦苦地举着一个大水球,好像就快控制不住了。 “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手上水球,丢了出去。 只听得“啪”地一声,水球炸裂,一下子就把假山后的四人淋成了落汤鸡。 好在阮小兰被阮小五护住,只湿了点鞋子。 “哎,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沈星流听到一声尖叫,立马跑来查看,却见到了狼狈的四人。 “噗呲、哈哈哈···” 四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阮小兰红着小脸,跺了跺小脚,生气地离开了花园。 方才小池子,本想护住阮小兰,却被她一脚踹开了。 ...... 又过了几日。 为了加大修炼强度,沈星流决定不再独自修炼,以免他们又觉得自己疯了··· 这一次,他叫来小狼几人帮忙。 小池子捧着一支铜盆,“沈大哥,你确定吗?” “都说覆水难收,何况偶们有三个人呢!” “不管别的,我相信大侠!”阮小五笑着活动了两下臂膀。 此时,花园里。 三人分立三方,各持一只铜盆,身旁各有一口装满水的水缸。 不远处,还静置了数个空水缸。 “咔啦啦···” 沈星流活动了两下关节,嘿嘿一笑,“你们尽管放马过来,这次我有足够的把握。” “那好,看招!” 得到肯定的答复,小狼也就不客气了,飞速舀出一盆清水,猛地泼去。 还好沈星流早有防备,瞬间摆开了架势,将手一引,接住了泼来的清水。 单臂随意地一甩,清水化作一条水龙,飞入四丈外的空缸中。 “哇,原来真的可以哎!” 手法还有些粗糙,可沈星流竟然真地做到了。 “我们也来了···” 小池子、阮小五愣了愣,期盼着能“打”沈星流个措手不及,毕竟先前他们被淋成了落汤鸡。 三人抱着同样的想法,那水花铺天盖地地浇了过来,且角度不一,有的从他视线的死角泼来。 于是,沈星流凭借着灵识,灵活地躲开了。 紧接着,反手就抓住流水,身子猛地扭动,一个过肩摔就将水流掷入了水缸中。 “我去,这都可以?” 小池子只觉得眼前一花,水龙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在空中留下一道彩虹。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星流在三人的“围攻”下,腾跳翻飞好不快活,竟没有一滴水珠沾到其衣服上。 而他们的水缸却见底了。 “铛啷啷!” 小狼有些生气地敲了下铜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玩啦,不玩啦,一点都不好玩···” “噗哈哈···” 沈星流几人哈哈大笑,旋即走去将小狼拉起来,“小狼啊,通过这几日的修炼,我发现神通也可以不用内力催动哦。” “沈大哥,你是说?”小狼耷拉下的脑袋,突然开心地抬起。 “恩,是的,没准以后你也能修炼神通哦···” 话未说完,小狼就举着拳头向天,呼喊道:“哇哇哇,偶要搬山填海!” “哎,为什么要搬山啊···” 不仅仅是沈星流、阮小五搞不懂,同样年纪的小池子也弄不懂,于是问道。 “偶不管,老爷子说能搬山,偶就是要搬山,哈哈哈···” 沈星流忍不住一阵扶额,好嘛,总算找到出处了,话说这爷孙两还真像,都挺虎的。 /90/90050/29803650.html 凤游江南 第75章 出关 “咣、咣、咣···” 然而就在此时,沈星流所住小院内,发生异变。 一时间,五色气体将其所在地的上半空,笼罩了起来。 沈星流微微一愣,算算时间,萱萱闭关也有半个月了,难不成··· 她出关了? 可这动静,也太大了··· “恩,不对,这分明是六品的实力!”沈星流心中大喜,催动身形,瞬间就在原地消失了。 阮小五的反应稍慢,但也感觉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传来。 “大小姐出关了!” 此话一出,立即将小狼两人惊醒,脚步丝毫不慢地追了出去。 大约一炷香后,小院就挤满了人。 就连何大力、阮小兰都闻讯赶来,周三宝也放下了手头上的生意,快马加鞭的赶回。 只见,五气源源不断地穿过石门溢了出来,并且在假山上形成各种奇异的形状。 “看来那朵花的药性,还是太强了!”沈星流紧张地捏紧的拳头。 看这五气如此浓郁,都可以比得上他如今的实力了啊。 真是太恐怖了··· 光是如此还不够,还需要肉体的强度能跟得上才行,否则强行归入体内,或许会爆体而亡。 ...... “咳咳咳···” 此刻,假山下的密室内。 唐萱萱不断地咳嗽着,大量的五气从其口鼻中喷出。 “可恶啊,这次算是栽了···” 看了看在周身缠绕着的五气纱衣,旋即轻咬银牙道:“你们都是我的,我的!我要把你们统统吃掉!吃掉!” 早就知道九尾紫鸢花的药性不凡,她也早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低估了。 “啵呲!” 只听得一声闷响,唐萱萱吞下一枚丹药,此药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快速炼化五气。 “呼啊···” “统统给我回来,啊啦啦啦啦···” 唐萱萱盘坐着身子,掐出手诀,猛地张开双臂,仰头深吸一口气,喉咙不断耸动,像是在喝水一样。 五气在她的嘴边,形成了偌大一个漩涡,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 “这···” 此时,正在密室外,焦急等候的沈星流看着逐渐减少的五气,愣了愣神。 稍一思索,以他对唐萱萱了解,便知道其中的原因,心中想道:萱萱啊,你可长点心吧,小心再给撑着喽。 五气可不是食物,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 好在唐萱萱没有逞能,在体内现出饱和感后,就停止了。 继而全力运转五气,将它们与五脏融合在一起。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 石门缓缓地打开了,从门内蹦出一道倩影,冲向沈星流,一把将其抱住,还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哇啊,星流、星流,我成功啦!”唐萱萱兴奋地脸蛋通红,她的体表还有些许五气,已经吸收不下了。 此时,却将两人衬托得如同谪凡的仙人一样。 “喂喂喂,你能不能下来,这儿还有好多人呢···”沈星流被唐萱萱抱住了脖子,后者直接挂到了他身上。 方才也许是太过开心,现在回过神来的她,立即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后,还偷偷地看了看围观的众人。 却见大家伙,都赶忙移开视线。 “哎呀,今天的天气真好哇,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何大力张开双臂,伸了懒腰,道:“我去晒太阳了。” “等等,我也去···”阮小五缩了缩脖子,两人一同溜走。 周三宝一拍脑门,“刚才有一笔账,算漏了,我要再去算算···” 众人三三两两地找着不同的借口离去,可把唐萱萱闹了个大红脸。 “切,都什么嘛,偶就不会跑,偶就是来看戏的···” 紧接着,阮小兰、小池子各自一巴掌,拍在其后脑勺上。 面对两人“不善”的目光,他还是服了软,“那什么,偶的肚子好饿,偶要去吃饭啦···” 结果此话不说还好,只听得“咕”的一声。 “等等,刚好姐姐我也饿,一起去吧!”唐萱萱眯了眯小眼睛,伸出了手掌,三个小家伙哀嚎一片。 这个动作,是想要搜刮三人的零食呢! 花园内,石桌上不一会儿,就摆放了满满一桌的零食。 “你呀你,多大的人,还和小狼他们抢东西吃?”沈星流坐在凳子上,单手托着下巴,无奈地道。 “嘿嘿,你也吃···” 唐萱萱塞了一块糕饼到沈星流手里,结果小狼就不乐意了,“这个不能吃,这是沈大哥买给我的。” “恩?他什么时候给你买的···” 小狼脱口而出,“就是他去湖畔庄园时···” 顿时,沈星流被吓了一个激灵,怎么把这茬忘了,要是被萱萱知道自己曾单独见过萧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唔唔唔···” 心念电闪,沈星流急忙将糕饼塞到了小狼嘴里。 “唔,真好吃。”小狼咂吧了两下嘴巴,丝毫没有意识到说错话了。 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只见唐萱萱眯起了小眼睛,察觉到了沈星流的反常。 “小兰,你来说!”唐萱萱鼓起双颊,扭头看向一旁。 阮小兰心中纠结了一下,对不起啦,沈大哥,毕竟那可是萱萱姐啊。 “我说,我说···” 而沈星流毫不意外地就被“卖”了··· 半盏茶后,她就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名女子也必然就是萧紫,虽然听到沈星流将她丢下水,心里还挺爽的。 可是!你还去救她? 天知道,你们在水下发生了什么,话本里,都有渡气一说。 想到这里,唐萱萱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萱萱姐,你没事吧···” 三人有些害怕,默默地退后了几步。 “姐姐没事,你们都是乖孩子,去玩吧···”唐萱萱笑着说道,可笑容却如此恐怖。 让三人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一得到可以离开的话后,立即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沈大哥啊,您就自求多福吧。” 只留下这一句话,飘荡在花园中。 “站住!” 唐萱萱见沈星流也想开溜,当即喝道:“沈大侠,想去哪儿啊?” “这,我去厨房给你熬锅粥啊···”沈星流转身说道。 就在这时,她已经离开了座位,嘟着嘴巴走了上来,气呼呼地道: “熬粥?我看你是想开溜吧,哼哼···” “说实话,你们在水下,有没有、有没有···” 沈星流有些懵了,有没有什么? 继而脑中电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伸指点了点她那光洁的额头,“你这小脑瓜里,都在想什么啊,当然是没有啦。” “当真?” “恩,珍珠都没这么真!” 唐萱萱心中松了一口气,自己与他心神相连,若是有何异常,她肯定是一个知道的。 “好吧,算你聪明,那我就原谅你了···” 不过转念一想,“你为什么要把她丢到湖里啊?” “这、这···”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好哇,果然有秘密!快说、快说···” 面对她的催促,沈星流面色有些奇怪地道: “那你答应我,我说了之后,你可得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找她拼命哦。” “哼!哼!” 唐萱萱有些不乐意了,轻哼了两声,“好吧,我发肆!” 无奈之下,沈星流擦了擦汗水,怎么办,没办法,都是自己的惯得。 接下来,两人坐在石凳上,他便一五一十将全部事情讲了出来。 “可恶,无耻啊,竟然给人下媚药!”唐萱萱当即拍案而起,就想提刀打上门去。 转念一想,唐萱萱只好坐了下来,谁让自己方才答应他了呢。 沈星流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他们现在可是三叔的客人,若有三长两短,恐怕两国还得开战。” “我都知道的,放心吧,我不会去的···” 唐萱萱拍了拍他的手,不过旋即撇了撇小嘴,“早就和你说过,那女人不是善茬,还不信?” “哎?什么时候说的?” “这个,在心里说的,不行吗?” 说罢,唐萱萱又要撒泼了,直到被沈星流一把拥入怀中,又将珊瑚簪子送与她后,才消停了下来。 ...... “星流···” 怀中佳人,轻声呢喃着。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唐萱萱摇了摇头,“我这次晋入六品,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这、我怎么猜得到···” 沈星流刚要拒绝,立马就住了嘴,因为他腰间嫩肉正在被扭曲着,“嘶啊,让我想想,是不是你的识物,有变化?” 哎,突然不疼了! 低头看去,她正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难道被我猜对了吗? 唐萱萱惊讶过后,开心地点了点头,“你果然知道,我还以为是错觉呢。” “一般来说武者,只有在晋入洞天境后,识物才会有变化。” 这个过程被称为“养灵”,但也有例外。 “我说呢,你当时怎么突然不闹了呢···” 唐萱萱一听这话,瞬间本就不高兴了,鼓着腮帮子,“哼,我当时只是没有想到,你的识物居然在六品时就有了变化。” 沈星流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那萱萱你的识物,有什么变化吗?”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分明就看到了,那朵紫萱花的周围绕飞着一只三寸大小的精灵,就像小蜜蜂一样。 而识物,一旦养出了灵,那战力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90/90050/29813642.html 凤游江南 第76章 永安酒坊 “那你的识物上有蝌蚪文吗?”沈星流顿了顿,“我说得是,神通。” 唐萱萱摇了摇头,“这个···怎么可能会有啊,不过唐门宝录里倒是有···” 但下一刻,她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什么?星流,你难道想说的是,火儿有神通?” “这···” 两人相视一笑,也是啊,火儿是神鸟凤凰,没有神通才奇怪吧。 “我这两天刚好又得了一门小神通,一会儿演示给你看哦,” 沈星流拍了拍她的脑袋,问道:“萱萱,你打算什么时候修炼神通呢?” “我,也想啊,可那些神通太过深奥,需要到洞天才能练,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啊···” 说罢,唐萱萱白了他一眼,虽说境界相当,但内力的雄浑程度,也是因修炼的功法而异的。 或许这也是他,为何能在六品修炼神通的秘密了。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可以将神通给它拆开,只精修一招···” “星流,你难道是说将大神通,拆成小神通,” 唐萱萱眼前突然一亮,“哇,可行哎,星流你真是个天才!” 旋即,在他脸上快速地啄了一口。 “···” 可沈星流还没反应过来,待到抬眼看去时,唐萱萱早就跑了,“不行,快回来,这回的不算。” 话未说完,就追了过去。 ...... 随着年关将近,瑀都内出现了好多陌生的面孔。 有些人虽和瑀国人长相差不多,但眼力好一些的,稍加一看,便知他们是南洋人。 还有的人是金发碧眼,一看就是来自西域。 虽然长相、口音都不一样,但他们都是各国派过来进贡的使臣。 今日是小年,山海别院内,早早地就开始了大扫除。 沈星流、唐萱萱本还想帮忙,却被众人嫌弃了,直接将两人“赶”了出去,让他们去买年货。 而周三宝刚好在城东的永安酒坊,定了些美酒,而这件事沈星流最喜欢了,匆匆地拉着萱萱出了门。 “哎,萱萱啊,这永安酒坊,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马车内,沈星流好似想起了什么。 唐萱萱白了他一眼,“你才想起来啊,这永安酒坊是永安行会旗下的。” 这就难怪了,因为他此番来瑀都寻亲太过顺利,这也让他后来没去拜托永安行会的人员。 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 不过,若是让水如意她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一定会吓一跳的吧。 虽没有刻意的去宣扬,但还是有些人员,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的身份。 刚一来到酒坊,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传了过来,是酒坊掌柜与外商在店门口吵了起来。 外商操着一嘴蹩脚的口音,听上去有些大舌头,“不不不,你们瑀国的酒,没有我们的好,给你们三百两银子够多的了。” “嘿,你这红胡子,怎么这么不讲理,昨日说好了四坛酒四百两的!” 酒坊掌柜一见少了银两,当即不乐意了,“我不卖你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说罢,甩了甩袖子,就回店了。 怎料红胡子,即使无理,也要闹上一闹,带着一帮人冲了进去。 “我是吐合国的使者,我能买你的酒,是你的福气!”红胡子瞪着眼睛,丢下银两,挥手就要手下抢夺酒坛。 酒坊掌柜听到来人身份,正不知如何是好。 “住手!” 一声轻喝传来,夹杂着内力,震得红胡子脑袋嗡嗡作响。 “来者何人···” 红胡子面色一白,好在手下人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报上名来!” “哦呦!没想到,你这大胡子,还会说成语嘛!” 沈星流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唐萱萱,与五六名家丁。 只见两人直接越过外商,径直来到酒坊掌柜面前。 他微微笑了笑,大手一挥道: “掌柜的,他们要的酒,我包了。” 酒坊掌柜看着来人,陷入了沉思,顿时一惊,立马拱手道:“敢问二位可是沈公子、唐小姐?” “哦?你认识我们?”沈星流眉一挑,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现在这么大了? “那是那是,”酒坊掌柜深吸一口气,惊讶之后,笑容满面道:“大小姐早已将二位的画像传于我等了,并言二位是我永安行会的贵人啊。” “水如意吗?” 沈星流喃喃自语了一下,于是问道:“她,她还好吗?” 酒坊掌柜有些为难,叹气道:“小姐,她、她不太好?” “如意,她怎···”唐萱萱刚想追问。 怎料红胡子等了半天,心中的火气,也不免节节攀升,上前搭住了沈星流的肩头,爆喝一声: “小子,我在问你话呢···” 当沈星流听到水如意的近况不太好后,心情本就不好了。 再被红胡子一激,顿时怒火中烧。 只见,他肩头轻轻一动,内力破体而出。 “砰!” 红胡子还没搞清楚状况,身子旋即一轻,就被震地飞出了酒坊的大门。 “咔啦啦!” 好在红胡子身体强健,即使撞碎了齐腰高的空酒坛,也没有受伤,但看上去还是极为狼狈,被手下人扶了起来。 “你敢打我大吐合国的使者,你摊上事了,” 红胡子揉着腰肢,跳着脚,对手下人喊道:“还不快去报案,这里要打死人啦。” 随即,便有一名手下,赶去报案。 但是沈星流既不阻拦,也不逃跑,反而走向一旁的桌前,一屁股坐在长凳上。 “掌柜的,给我一壶酒呗。”沈星流笑道。 “沈公子,您还是快跑吧,这里有我顶着!”酒坊掌柜自知此事不可善了,毕竟对方是一国使者。 打了友邦使者,那可是大罪,只想着官差若来,他去顶罪。 掌柜只好看向一旁的唐萱萱,可见她却掩嘴一笑,“掌柜啊,你不知道,他一见酒,便走不动道了。” 无奈之下,酒坊掌柜便让小厮去准备了。 此时,沈星流接过酒壶酒杯,还没等道谢。 红胡子就又进来了,叫嚷道: “谁都不许走,瑀国这次必须要给我吐合国一个交代。” “哼,不过是西域的一小国,也敢要交代?”沈星流突然哈哈大笑。 直把红胡子的脸,气得与胡子一样红,但他却无力反驳,旋即使了使眼色。 手下几人得到示意,互相看了一眼,虽然害怕那人的实力,但更怕得罪了正使大人。 旋即把心一横,便要上前。 “哼!你们想怎么样?” 家丁们本想看好戏,但见对方仅一些小小鱼虾,也敢来触动龙须?便纷纷上前将几人阻住。 “使者大人,和气生财,今日···” 一时间,场中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几乎是一触即发,酒坊掌柜只好出来打圆场,但话未说完。 “掌柜的,你的心意我领了,” 沈星流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淡淡道:“不过这里没你的事,退下吧。” “唉···” 实在拗不过的酒坊掌柜,只好长叹一口气,退到柜台后,只期望着此事不要扩大。 “哗啦啦···” 酒坊内一片寂静,只有缓缓的酒水声。 这时酒坊门口,挤了一大堆闻讯而来的民众,他们都在等待那名少年说话。 斟满一杯后,沈星流端着酒杯,细细嗅了嗅酒香,抬眼问道: “我方才听你说,我瑀国无好酒是吗?” 红胡子被他看得一惊,脚步有些许慌乱,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当即挺起胸膛,道: “是我说的,和我们吐合国的葡萄美酒相比,却是好不到哪里去。” 民众们当即群情激昂,纷纷指着红胡子一方叫骂。 很好,这就是沈星流想要看到的。 待得半盏茶后,他虚压了压手,全场一片寂静。 “我倒是觉得,你喝的还不够多!” 红胡子疑惑道:“你是什么意思?” 但沈星流没有回答他,只见,他单手拍在桌上,酒壶盖子应声打开。 “哗啦啦···” 紧接着,酒水居然缓缓从酒壶中,漂浮了起来。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顿时红胡子心中感觉不好,这回算是碰上高手了。 旋即,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名少年,警告道:“我可是大使,你不要乱来···” “没什么,我就是想请你们喝喝酒而已!” 只见沈星流微微一笑,屈指轻弹几下,酒水瞬间化作七八道水箭,向着红胡子及其手下飞去。 “你说什···唔···”红胡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确认一下,却见水箭飞来,直接射入几人的嘴中。 “唔,咳咳咳···” 红胡子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地咳嗽着,显然是呛到了,而且还挺严重的。 此时,他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双膝跪倒在地,脑袋抵着地面,死活喘不上气来。 手下人见状,连忙去替其按摩捶背,希望能让他缓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道爆喝声传来,吓得民众们闪到一边。 “京兆府来了,都让开!” 旋即就有四名官差,凶神恶煞地进来了,带头一人见到地上一片狼藉。 刚想发问,却听到一道熟悉的笑声,循着笑声看去,是一名女子。 “那什么,今天公务繁忙,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那人拍着脑门,转头就要走。 “张参军,别急着走啊,”沈星流晃了晃空空的酒壶,便让酒坊小厮再打一壶酒。 “来都来了,要不喝一杯?” /90/90050/29823404.html 凤游江南 第77章 将军归来 来人正是京兆府的张参军。 当他一听到有人敢打友邦使者时,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可怎么又是这位小爷啊,这段时间他也听说过些许小道消息,要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黑侠。 那可是上柱国的侄子,更是当今陛下的侄子。 还是当没看到吧··· “哦哈哈,原来是沈公子啊!”张参军知道走不了了,旋即转身拱手拜道。 还未等沈星流开口,缓过气起来的红胡子,就爬起身来,紧紧攥着张参军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 “我是吐合国的使者,在你们瑀国被打了,你们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张参军捏了捏鼻子,这大胡子怎么一身的酒气,再加上他曾听说过,这些外邦人一生只洗三次澡。 那就是,出生洗一次,娶亲洗一次,死亡洗一次,身上都能搓下半斤泥来。 如今看来,此言非虚! 一股扑鼻而来的臭味,差点把张参军熏得晕死过去,心中想道:你招谁不好,偏偏招他,我可惹不起。 不过此话,他却是不能说,让左右两名官差,将红胡子使者拉开后,张参军才得以喘上一口气。 “使者阁下,我且问你,你说沈公子打你,有何证据?” 红胡子一愣,“证据?我就是证据,还有我的人都可以作证,对了,还有这些围观的人。” 说到这里,他手下的人,连连操着奇怪的口音,大呼小叫着。 但张参军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反而扫向围观的群众。 “没有啊,我们才没有看到。” “我只见到,那位公子请这个胡子喝酒来着···”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摇头。 红胡子却急了,指着众人,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刁民···” 总之,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大多都是用他自己的国家的语言骂出的。 但是民众听得真切,那“刁民”两个字,红胡子骂得可谓是字正腔圆,后面的话,估摸也不是什好词。 “娘的,方才说我国无好酒,现在又骂我们,” “揍他···” “让这大胡子看看我们的厉害···” 说罢,还真有两个人撸起袖子就上前了,红胡子吓得缩到张参军身后。 官差们见到局势有些失控,于是分出两人,拦住民众,爆喝道:“都不许动!” 场面这才稍稍得以控制。 张参军听了半天,才稍微知道事情的大概,冷哼了一声,“使者慎言,众怒不可犯呐!” 旋即也不管红胡子的安危,直接招手唤来酒坊掌柜,问道:“罗掌柜,这事发生在你店里,你来说说。” “参军大人,容禀!”罗掌柜双手抱拳,“此事都是这大胡子,他不按事先定下的价格,想要强抢本店的酒才导致的。” “沈大侠也是路见不平,若有罪过,小的愿一力承担!” 话毕,便要跪下,张参军赶忙将他扶起来。 沈星流也没有料到,罗掌柜竟是这么想的,当即拍案而起,“人是我打的,要抓抓我。”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你个小小游侠也敢与本大使斗?”红胡子冷笑一声,指着沈星流,气焰嚣张道: “抓他!” “抓不抓得,我说了算!” 张参军拍了拍罗掌柜的肩膀,来到红胡子面前,“还有,谁说沈公子是小小游侠?他是我国的正使,打你国的使者,又能怎样?” “什么?他?也是使者?” 红胡子连退数步,一脸错愕,不敢相信,不仅是他,在场的民众,与罗掌柜也是大吃一惊。 “若不相信的话,你自可去询问鸿胪寺,打你的事,我管不了,不过贵使这欺行霸市的行为,却可与我聊聊···” 张参军嘿嘿一笑,“贵使是想与我去京兆府呢,还是现在就此自行离去?” “你、你、你···” 一时间,红胡子哑口无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 群众们起哄道:“你什么你,到底离不离开?” “哈哈哈,好的很,如此本使便到大瑀皇帝陛下面前,争个公道!”红胡子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 而后,大袖一甩,灰溜溜地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 “哦、哦、哦···” 顿时民众们一阵欢呼,“哈哈哈,快走吧,走慢点,爷们再请你吃点东西···” 张参军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对沈星流拱了拱手,道:“不知这样处理,沈公子可还满意?” 沈星流愣了愣,连忙还礼,“此番多谢张参军了,要不···坐下吃一杯酒水?” “还是不要了,我还在当值,不能饮酒!”张参军连连摇手,拒绝道。 “啧,好吧,可惜这么好的酒了···” 沈星流也不强人所难,理解地点了点头。 “如此,本官就先行告辞了。” 张参军拱了拱手,随即便带着官差,转身就走。 官差们心中虽有不解,但也相信大人的判断,摆了摆手,驱散围观的群众,“都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永安酒坊的伙计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没想到此事竟能逢凶化吉? “罗掌柜,不知我可以买酒了吗?”沈星流叫醒了犹在发呆的掌柜,拱手问道。 “哦哦哦,沈公子说得哪里话,就算将本店的酒都送给您,又有何妨?”罗掌柜说的也是真心话。 就算不提此次的事,那对方也是永安行会的大恩人,区区几坛酒又有何妨。 沈星流却摆了摆手,“不可不可,这店里还有好多伙计要吃饭呢,而且我此番是来取之前预定的酒。这钱早就付过了。” “也好···”罗掌柜转念一想,“来人,将大胡子他们定的四坛酒,一并给沈公子送到府上。” “此酒权当是赠送的,还请莫提付钱哦。”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沈星流也不拒绝了,笑着点了点头就收下了,而后对家丁们说道:“你们去搬酒吧。” 约莫半个时辰后,几人方才离开永安酒坊。 马车内。 唐萱萱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没有想到水如意,竟会被当做联姻的工具。 “这招果然高明啊,”沈星流单手托腮,喃喃自语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就此坐以待毙的。” “恩恩?怎么了?” 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沈星流抬头,只见唐萱萱正盯着自己,“我脸上有东西吗?” 唐萱萱摇了摇头,皱起鼻子,活像个小狐狸,“我想看看,你对她有多了解?” “哎哎哎,别闹、别闹···” 下一刻,她就扑了上去,“哼,投不投降?” “我投降,我投降了,啊,好痛···” 年迈的车夫,听着车厢内不时传出的惨嚎声,不自觉地笑了笑,大侠虽说武艺高强,可一遇到大小姐,就像是豆腐遇到卤水。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车夫赶着马儿,往别院而去。 但前方的道路,却被无数的民众堵了起来,他们在翘首以盼,等待着某人的归来。 ...... “吁!沈公子,前面路被堵起来了,要不,老奴换个方向吧···”车夫刚要调转马车,沈星流就一脸严肃地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大侠?”车夫疑惑地道。 沈星流微微摇头,跳下了马车,喃喃自语道:“好恐怖的气息,就像刚出笼的猛虎一样。是谁要来?” 与此同时,唐萱萱也下了马车,和他并肩而立。 “哦哦,将军回来啦,将军回来啦···” 突然传来的消息,就像一滴水滴在油锅中,让民众们炸开了锅。 沈星流上前拉过一人问道:“是什么将军?” 那人丝毫不理会他,漫不经心道:“还能是什么将军?当然是在渤海一役中,取得最终胜利的云霆将军!” “云霆将军凯旋啦!” 民众们举着花朵,蹦蹦跳跳的,因为将军已到路口了。 此时,一名白袍小将,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胯下骑着一匹白马,身后跟着八十名亲卫。 整个队伍呼吸一体,步伐整齐划一,铿锵有力,所有人都是一脸严肃,且不苟言笑,但都在接受着民众们的欢呼。 “咔哒哒···” 白马缓缓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面对着众女子的尖叫,白袍小将目不斜视。 “恩,好强大的一股气息!”顾云霆猛然间,感受到一股火热的气息,下意识看去。 那些围观的少女们,误以为云霆将军在看她们,发出声声尖叫,好些人都晕了过去。 “咣!” 两人隔空对视,在那一瞬间,好似进入了某个混沌中。 周围的风儿,似乎都停止了吹动。 ‘他是谁?’ 顾云霆心中疑惑不已,此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沈星流微微一笑,心中想道:这便是顾家大哥···顾云霆的风采吗,果然不得了哇。 不过二十四的年纪,就已是金刚境圆满了啊。 在人群后,沈星流笑着,拱了拱手,未发一言。 白马继续前行,顾云霆对他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 队伍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未曾停留,因为他们还需进宫面见大瑀皇帝陛下。 原先被沈星流拉住问问题的那人,愣住了,他自然知道,堂堂云霆将军不可能看得是他。 莫非··· 那人回过神来,扭头就要去寻找方才问他问题的那名少年,却见少年已经转身离去。 “看此人的背影,难道是···”那人喃喃自语。 /90/90050/29831276.html 凤游江南 第78章 三阳开泰 沈星流见到顾大哥,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好了,连带着先前因红胡子而带来的坏心情,也是一扫而空。 如今他已是知道,三叔为何要在今晚举办宴会,原来是为了迎接云霆将军凯旋啊。 也有可能,是想在宴会上敲打一下这些外邦人。 “萱萱啊,我们得快点回去,祭拜完灶王爷后,就一起进宫赴宴去。”沈星流拉着唐萱萱的手,因为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唐萱萱感受着他的激动与兴奋,眉眼间满是笑意,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 当到了黄昏,快出门时,别院外驶来一辆明黄色的马车。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车来自皇宫。 但两人却在院门口,被小狼缠住了。 “沈大哥,为什么偶不能去啊···” 沈星流眼睛咕噜一转,于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因为宫里有爱吃人的老虎,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小孩子。” “切,你骗小孩子啊···” 小狼一巴掌打落沈星流的手掌,撅着嘴道:“不去就不去,但是沈大哥你要给我带点好吃的回来···” “好不好,好不好嘛···” 只见,小狼抓着沈星流的大手,不停摇晃着。 “好好好,给你带,”沈星流无奈之下,看了看正在偷笑的唐萱萱。 小狼得到答复,一时间手舞足蹈,将沈星流推出门去,“沈大哥,那你早去早回啊。” 负责来接两人的车夫,都是微笑不语,好在时间上还不算太晚,宴会在戌时二刻才会开始。 两人登车,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车内十分宽敞,这在别人看来,是极为荣耀的事,但两人怎么坐,怎么不对劲。 此番宴会的地点不在奉天殿,而在长阳宫,位置在奉天殿与东宫的左边,据说是前朝时建造的,耗费了无数的钱财,原名广阳宫。 长阳宫内有,三座大殿,一曰开阳殿,二曰骄阳殿,三曰艳阳殿,合称“三阳开泰”。 但沈星流两人还需先见过皇后,于是车辆在进入皇城后,径直进入了皇宫。 越过丹凤门后,便可到达位于奉天殿右后方的丹凤宫。 ...... “哎呦呦,这是谁啊?” 在皇城的宣德门前,一名身着绯色官服的官员,急匆匆地避开驶来的马车,伸长了脖子看着马车远去。 “不该问的,不要问,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车驾。”此时,一名紫服官员,教训道。 那名官员显然是才升上来的,旋即向着紫服官员,拱了拱手道:“下官受教了。” 这次的宴会,来得不光是朝中的文武大臣,就连诸国正使也是在受邀之列。 沈星流拨开窗帘,打量着眼前的宫殿,不住唏嘘。 虽只是匆匆一瞥,却被一名外邦的使臣看到了,心中想道:原来你小子也来了,你就等着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星流心下一凉,总感觉有人要对自己不利。 “星流,你怎么了?”唐萱萱拉了拉他的手,道。 “哦,没事,我们到了吗?” 沈星流回过神来,捏了捏她的小手,两人先后走出马车。 “沈公子,您请进,小的去将车停好。”车夫告退一声,便又赶着马车离去了。 两人目送着马车远去,刚一站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急呼。 “哎呦,小殿下哎,您、您跑慢点···” 一帮宫人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生怕他摔着了。 沈星流瞧得一乐,一把捞起这个方才四岁的小子。 “哎呀,放开我,放开我···”稚雀被其抱在手里,两只小脚悬空,不断地踢踩着。 宫人们还未喘上一口气,见有人敢冒犯小殿下,当即喝道:“大胆!你是何人胆敢冒犯六皇子殿下。” “哦吼,原来你这小鬼,是皇子啊?” 沈星流听后也不畏惧,反而笑了,看着手上停止挣扎的稚雀,笑道:“你小子,还记得我吗?” 稚雀一脸委屈地看着来人,被这么一问,于是努力才回忆起来。 只见他小手抵着嘴唇,想得脸都憋红了,可见想得很用力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就在宫人们要去“救”小殿下时,稚雀开心地大叫道:“哇,你是沈、沈公子···” 这一声,吓得宫人们全身一颤,合着你们认识啊。 “不不,是沈二、二哥···” 怎么我很二吗?沈星流一脸黑线。 可稚雀却兴奋地脸蛋通红,上次他或许还不知道沈星流的身份,但这次受到了母后的教诲,不能再没礼貌了,要不然会被打屁股的。 但接下来的这一句,却将宫人吓得腿膝一软,跪倒在地,“奴婢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饶命啊。” 沈星流将稚雀放了下来,来到一名公公面前,“你们都起来吧,我并不是什么殿下。” 宫人们心中万分疑惑,本来还以为这位公子是陛下的私生子呢,既然不是殿下的话,那为何小殿下,要称您为二哥呢? 即使不是,那来头也肯定不小。 宫人还是不肯起来,不断地求饶。 无奈之下,沈星流只能板着脸道:“再不起来,我就生气了啊!” “是是是,奴婢这就起来~~~”宫人们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躬着身子候在一旁。 稚雀也不管宫人们,上前拉着沈星流的手,“二哥,我带你去见母后。” “等一下,” 沈星流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语重心长地道:“你小子身为皇子,如果你受伤的话,那你的父皇母后,一定会拿这些宫人出气的···” “你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吧,所以,你以后不能调皮了哦。” 稚雀看了看宫人们,又看了看沈二哥,低下了小脑袋,委屈道:“稚雀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嘻嘻,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嘛。”唐萱萱笑嘻嘻得,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恩恩,我一定会当个好孩子的!”稚雀被表扬了,开心地抬起脑袋,虽还是有些奶声奶气的,但却无比郑重地说道。 “说的好哇!” 随着,一声赞叹,一名穿着华贵的妇人,被众宫女簇拥着出现在了眼前。 “母后···” 稚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一喜,便向南宫皇后一溜烟地跑去。 将刚才的话,全然忘到了脑后。 沈星流缓缓起身,看着眼前正抱着稚雀的女子,拱手拜道:“小侄沈星流,拜见婶婶。” 女子刚一出现,就将唐萱萱看呆了,因为实在是太美了,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南宫皇后愣了愣,将稚雀放下,向前走了两步,而后笑意盈盈地道:“好好好,起来吧,让本宫好好看看。” “小侄遵命!” 只见沈星流抬头挺胸,一股英气由内而外,自然地散发了出来。 “像,真的是太像了,”南宫皇后看过一会儿后,美眸中竟闪出些许泪花,“姐姐,她有后了。” “婶婶···”沈星流还想劝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南宫微微摇了摇头,“本宫没事,就是想起些许旧事。” 略微用衣袖擦了擦泪水,眼眸瞥向了一旁的唐萱萱,于是伸手招她过来,“你是叫唐萱萱吧,快过来。” 一时间,唐萱萱手足无措,但还是轻移步子上前了。 “萱萱啊,第一次见面,婶婶也没什么见面礼好送的···” 南宫皇后拉着唐萱萱的小手,招来一名小宫女,“这对耳环,希望你能喜欢。” “哇,好漂亮!” 小宫女手中捧着盒子,轻轻打开了,也不知用得什么工艺,两块小小的玉石完美地镶嵌在金银上。 “这对耳环是姐姐当年送我的,”南宫语气柔和道:“今日,我便将它们转送给你,我家星流就拜托你喽。” 唐萱萱抽了抽两下鼻子,“唐萱萱谢过皇后娘娘。” “恩,是不是该改口了?”南宫皇后嘴角一扬,有些小俏皮地道。 “是、是婶婶···” 唐萱萱红着脸蛋,垂下小脑袋,声音低若蚊吟般地唤道。 却把南宫皇后听得很是欢喜,连声应道:“走吧,本宫带你去赴宴。” 两人被簇拥着离开丹凤宫,径直向长阳宫而去,却将沈星流、稚雀二人留下了。 稚雀本想与母后一同去,可被南宫瞪了一眼,就立即顿住了脚步。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沈星流牵起稚雀的小手,快步跟了过去。 ...... 长阳宫,开阳殿内,左右放置着数十张案桌。 除此之外,一旁的骄阳殿内也在准备着一桌家宴。 不断有宫女进出三殿的大门,将手中一道道精美的菜品,与酒壶放上桌子。无论是各菜间的摆放位置,与酒杯间的距离,都是大有讲究的。 其中的艳阳殿后来被改为厨房,也是皇城中众多的御膳房之一。 此时,已有些来得较早的官员们,正在大殿门口等候,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但无一例外都离外邦人远远的。 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些外邦人都是些未教化的野人。 这不,今日还听说,一名外邦的使节,在酒坊欺行霸市呢,十足十地不要脸面。 而这些外邦人,也不愿与这帮只知卑躬屈膝的大臣为伍,心中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红胡子拉着几个相熟的正使,兀自交谈着,叽里咕噜地似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此时,萧让也在与慕容谦交谈。 经过这几日的商议与争辩,终于勉勉强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可惜,没有与沈星流正面唇枪舌战一番,否则定要找回些面子。 萧紫多日未见他,今日她本不该来参加宴会的,但在其苦苦哀求下,并列举了带她来得种种好处。 以她的才智,今日若多交好几个国家,那对以后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于是萧让只好妥协,但萧紫必须穿着男装,千万不能让人看出是女儿身。 /90/90050/29842064.html 凤游江南 第79章 开阳殿 萧紫在人群中,来来回回的穿梭,寻找着那个身影。 可遍寻下来,都未曾看见他。 只得坐到一旁的台阶上,唉声叹气。 “不应该啊,今日本就是宴请各国使者,你应该会来的吧?”萧紫双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死混蛋,臭混蛋,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间,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偶,在手中不停地揉搓着,看到布偶变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心情格外地舒畅,咯咯直笑。 早在她到处乱晃时,一名正在与宁国使者交谈的男子,发现了她的身形。 或许是出自直觉,又或许是两人都来自北方的缘故,这名男子一眼就看出萧紫为女儿身。 男子二十多岁,肩上搭着一条乌黑的粗辫子,衣衫很是整洁,行动间隐隐有香味散出。 只见,他向宁国使者告退一声,便向萧紫走去。 “这位小兄弟···”男子上前几步,抱拳问道。 “哎呦,吓死我了!”萧紫吓了一惊,跳起身来,转头看去,“你是谁啊,知不知人吓人,能吓死人的!” “呃,是小王唐突了···”男子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拱手抱歉道。 “王?” 萧紫双手捏着布偶,抱在胸口,试探地问道:“你是哪里的王?” “小王是来自东祺国的荣王,大名金茂。” 萧紫挠了挠下巴,突然想起了什么,发出了长长的一声。 “哦!” 祺国位于北柔的东面,听说前两年闹了内乱,一个本就不大的国家分成了两半。 东祺国虽有赤血魔君坐镇,可实力依旧不如西祺国,这就是他为何要出使大瑀国的原因。 金茂点了点头,问道:“小兄弟是在找人吗?” “小兄弟?我···”萧紫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男装,看来自己伪装的很好呢。 旋即,摆了摆手,“我找谁,要你管?你还是管好你们家的事吧···” 说罢又坐回到了台阶上,继续摆弄自己的布偶。 金茂听后也不生气,反而指了指一旁的空位,道:“请问,我能坐这里吗?” “随便你···” 两人并排而坐,萧紫不经意间,往旁边挪了挪,不让他靠近自己。 “对了,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萧紫眼睛一转,“你就叫我阿紫吧,对了,听说你家有个绝世剑客,是不是真的?” “哦,那是小王义兄,这次若不是有他坐镇,我估计还来不了这里呢!”金茂深吸一口气,有些骄傲地说道。 “那···”萧紫心中一惊,“原来,你接近我是有目地的!” 前些日子,瑀皇发布的英雄帖,已是天下皆知了。 现在她穿着柔国的衣服,“莫非,你东祺国有意,助我大柔一臂之力?”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金茂嘴角微微上扬,此女果然聪明,他本欲助瑀国的,但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因此只能换个方向啦。 “你真的是太狡猾了···”萧紫皱了皱鼻子。 金茂笑着摸了摸鼻子,“彼此彼此。” 就在两人还想继续聊下去时,身后众人已经开始进入宴席。 萧紫连忙起身,向着萧让跑去。 “他们怎么走到一起去了?”萧让对着金茂抱了抱拳,后者亦如是。 看着他们入场的背影,金茂嘿嘿一笑,“阿紫,萧紫,果然名不虚传呢。” 而后,拔腿进入大殿。 ...... 骄阳殿中。 除了太子需陪同陛下一同前往开阳殿,还有皇后所生的五公主,因病不能前来。 贤淑二妃,早已带着各自的皇子皇女,在此等候。 “皇后娘娘到了!” 此时,一名小宫女前来通传,只见二妃带着子女们,赶忙起身。 “臣妾恭迎皇后娘娘!” 二妃盈盈地施了一福,身后的子女们,扑通通地跪倒了一地,口呼:“儿臣,拜见母后。” 南宫皇后连忙上前扶起了贤淑二妃,笑道:“今日只是家宴,妹妹们快快请起,你们也都起身吧。” “谢皇后娘娘!” 一众皇子皇女起身,旋即目光瞥向沈星流等人。 “星流,萱萱,你们还不快来见过贤妃娘娘、淑妃娘娘。”南宫皇后笑意盈盈地道。 于是,沈星流、唐萱萱联袂上前,拱起双手,齐声拜道:“小侄沈星流、唐萱萱,拜见贤妃娘娘,拜见淑妃娘娘。” 贤淑二妃一愣,旋即对视一眼,她们虽早就听说了一些,但还是被“打”得措手不及。 “无须多礼、无须多礼。”二妃齐声道。 “谢娘娘。” 旋即,贤妃打量了沈星流两眼,“你便是沈星流了吗?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娘娘过奖了。” 沈星流微微一笑,心里却想让对方多夸两句。 南宫皇后瞪了他一眼,方才有所收敛,“妹妹啊,你也别夸他了,这小子脸皮厚着呢。” 倒是淑妃掩嘴一笑,“你们还不快来见过二哥?” 二公主名朱妙豆,小名红豆,如今芳龄十五岁,已是及笄,封号乐嘉公主,她与四皇子朱宏宇都是贤妃所生。 另还有三皇子朱世宇,是淑妃所生,也是十五岁。 两位皇子因尚未到十八岁,所以并无封号。 于是,二公主带着弟弟妹妹,上前拜了拜,道:“见过沈二哥,唐姐姐。” 一旁的稚雀也奶声奶气地向各位兄姐问道,逗得众人笑声四起。 “好了,也都算见过了,你们都就坐吧,”南宫皇后拉着贤淑二妃,坐到席中聊着家常。 朱妙豆则深深地看了眼沈星流,轻哼一声,而后便径直去入座。 这一下将沈星流弄得莫名其妙的,怎么着,我得罪你了?天地良心啊,我敢对天发誓,这肯定是第一次见你。 或许都是女儿心,唐萱萱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却见稚雀拉了拉沈星流的衣摆,示意让他蹲下。 无奈之下,只好照做。 “沈二哥,我和你说啊···” “哎呀,姐、姐你放开我!” 还未说什么呢,朱妙豆急了,急忙冲来把稚雀一把抱走,又是惹来一阵笑声。 “嘶···” 而沈星流搓了搓下巴,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唐萱萱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喂、喂喂,这就是···又怪我喽? 沈星流猝不及防地受下白眼,垂头丧气地坐入席中。 这边刚刚开席,开阳殿那儿就让费公公来到了骄阳殿。 “启禀皇后娘娘,陛下邀您一同前往开阳殿。”费公公躬身说道。 南宫皇后撇了撇嘴,放下筷子,不悦道:“啊,我必须要去吗?” 那般模样,看得沈星流一乐。 费公公咽了咽口水,垂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好吧,好吧···” 南宫皇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对沈星流等人道:“我去去就回,你们不许乱跑。” ...... “陛下驾到!” 就在这时,随着三声低沉的编钟之音响起,丝竹之声悠扬奏起。 大瑀皇帝陛下携着皇后,缓缓从侧方走了出来,当两人走至龙椅前时,音乐刚好奏完。 殿前众人早已列好了队伍,在御阶上的左右两边,各有两张案桌,左手第一位自是太子,第二位则是云霆将军。 右手边第一位则是慕容谦,第二位是萧让,萧紫则在其身后,始终保持着半个身位。 “臣等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瑀国的大臣们及太子,尽皆拱起双手跪下行礼,并山呼万岁,而外邦正使只是微微躬身行礼。 瑀皇略略扫过众人一眼,除了顾万武、林中鹤称病未至,该来得几乎都来了。 “都起身吧,宴会开始。” 一声令下,音乐又起,众臣拜谢。 而后酒宴开始,臣子们落座左侧,使者们坐于右侧,伴着音乐众人吃得倒也畅快,却无一人出声。 萧紫不断扯着六哥的衣袖,而一道道不重样的菜品,却被悄悄地递给了她,反而萧让自己都没吃到几筷子。 而她却好在偷笑,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他们的“小动作”,早被瑀皇二人收在眼底。 还有特别关注这边的金茂,也是不由自主地捂了捂嘴巴。 待到酒过三巡后,瑀皇举杯道:“众卿听朕一言···” 殿中众人赶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还有人将嘴里刚吃的肉丸吐了出来,齐齐向瑀皇看去。 “今日是我云霆将军凯旋之日,让吾等为将军贺!” 说话间,瑀皇还瞥了瞥一旁的萧让,只见他面色铁青,案下双手紧紧捏着,在萧紫的提醒下,才渐渐放松了下来。 萧让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名白袍将军,率先拱手道:“为云霆将军贺!” “为云霆将军贺!” 紧接着,开阳殿上齐声响起道贺声,顾云霆则起身,向着道贺之人,拜了拜。 三声道贺结束,众人畅饮一杯。 瑀皇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同时,今日也是我大瑀与大柔缔结盟约之日···” “邦铛铛铛···” 突然的杯盏落地声,从右侧的诸国使者间传出。 “恩?如何···”瑀皇早有所料,天下间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结盟了,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 “哼,哈哈哈!!!” “好,好哇!”一名红胡子使者,踩着有些醉意的脚步,缓缓走出。 费公公上前一步,喝道: “吐合国的使者不得放肆!哈提里还不快快退下!” 却见哈提里斜视着费公公,他端起酒碗,复饮一口。 “啪!” 酒尽,摔杯! /90/90050/29849427.html 凤游江南 第80章 逢火雷霆 “放肆!” 费公公瞪着眼睛,“左右还不速速将这憨货叉出去。” “慢着···” 瑀皇饶有趣味,抬手让甲士退下,笑道:“来人啊,贵使喝醉了,送他回四方馆休息吧。” 此时,哈提里脸色通红,打了个酒嗝,将想要上来扶他的小公公熏得连连后退。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根本就没醉,反而我很清醒呢···” 费公公再次喝道:“住嘴!” “让他说话!” 瑀皇眯着眼睛,沉声说道,费公公全身一抖,连忙后退。 “呵呵···哈哈哈···” 哈提里继续大笑道:“今日我在酒坊,被贵国使者打了,贵国还没有给我个说法呢。” “哦?你想如何?”瑀皇也有所耳闻,很想听听这当事人,如何说。 “哼哼,除非贵国交出那人,否则···” 众臣中有几位性子爆的,当即拍案而起,“放屁,明明是你欺行霸市,还敢恶人先告状!” “我们就是不交,你能怎么样?” “···” 大臣们纷纷出声骂道,这憨货,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哈哈哈,欺你怎么了,况且你国的酒,确实不怎么样!”哈提里状若癫狂,道: “我们吐合国的才是最好的,你们的靖西军什么时候来取呢?” 瑀皇嘿嘿一笑,“如此,你们吐合国,便不需要存在了吧。” 吐合国作为西域的第一大国,也是靖西都护军进攻西域的第一个敌人,如今即被点出,那就顺势而为吧。 “哼哼,终于图穷匕现了吧!”哈提里瞪大了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此番,他来瑀国的目地,可不是来买酒的,而是想要破坏两国盟约。 “你们瑀国暗中成立的靖西都护军,目的又是什么,当真认为可以瞒得住天下人吗?” 哈提里跌跌撞撞地来到众使者前,拍着他们的桌子,怒吼道:“喂喂喂,你们中也有西域的国家啊,为什么不说话!” 然而被拍桌子的使者,都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甚至连大喘气都不敢。 “哈哈哈,唇亡齿寒呐,可知唇亡齿寒啊···” 一连番痛心疾首的呼喊下来,有几个国家的使者,面色有些动容。 “恩?” 瑀皇旋即瞥了过去,几人都蔫了下去。 “啪!啦啦啦···” 哈提里挥手掀翻一张案桌,颤颤巍巍地起身,“如果非要死人,那就让我先去吧。”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火折子,敞开了衣襟,露出腰上缠着的一圈“逢火雷霆弹”。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哈提里举着点燃的火折子,一脸得意地道:“此物遇火就会爆炸,到时这座大殿也会化作一片废墟。” “站住!你们再过来,我们就同归于尽!” 哈提里怒喝一声,既是对围上来的羽林卫所说,也是对各邦使节所说。 “退下吧···” 瑀皇气定神闲,就连南宫皇后,也未见慌张。 大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哗啦啦”地倒酒声。 循声看去,却见是顾云霆,他轻抿一口美酒道:“多好的酒啊,奈何无人欣赏呢。” 话音未落,便看向那名红胡子,问道:“说吧,你的目地!” “不愧是大国风采,大难临头,还能如此镇定?” 哈提里发自肺腑地夸赞道:“我的目的很简单,交出那名使者,并且与北柔断交,解散靖西军。” “噗呲···” 只见,顾云霆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果然是很简单呢,可我国一个都不答应。” 话音未落,随即一眼瞪去。 哈提里竟被吓得倒退数步,“你、你、你别过来,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你就不管这一殿人的生死了吗?” 确实,身为金刚境的顾云霆,自是不用怕爆炸产生的余波,而且以他的实力,也足够护住陛下和娘娘。 可其他人呢··· 于是,他只好放松了下来。 就在哈提里认为大事可成时,他手中火折子的火,竟然诡异地跳动了几下。 “呼啦!” 火焰燎了一下他的手背,“啊呀!” 疼痛感瞬间袭来,让其立马将手中的火折子丢了出去。 “唳!” 哈提里心中一惊,刚想去抢飞在空中的火折子,还有几个胆大的大臣,想要一并去抢。 可随着一声鸟鸣声,火折子便被一只拳头大小的鸟抢走,并向着殿门外飞去。 “嘿嘿,果然精彩呢,” 只见一名黑衣少年接过火折子,缓缓向殿内走来,在那火鸟脸上揉了两下。 旋即,火鸟化作流光,消失不见了。 “是你!” 哈提里,与顾云霆同时惊呼道。 “云霆,你与星流见过了?”瑀皇眉头一挑。 沈星流微微一笑,“回禀三叔,今日顾大哥凯旋,我们只是在街上匆匆地看了一眼。” “什么?三叔···”萧紫等一众还不知道内情的人,心中惊骇不已。 就连哈提里,也是难以置信,而且他记得没错的话,眼前的黑衣少年明明是使用水之力的,怎么控火也是这般熟练? “将东西还给我!” 随即,便扑了过去,但却穿过了他的身子。 “刀意留形?” 在那一瞬间,顾云霆感到一抹凌厉的刀气陡然爆发。 所谓的意志留形,可不是仅凭实力境界,就能轻松使出的,需要充分掌握所修之道。 当再度现身后,沈星流已经与哈提里换了个位置。 “喂喂喂,你家里人,没有和你说过吗,不要玩火,否则···” 沈星流转身一脸严肃地看了过去,“否则,会玩火自焚哦!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噗呲···” 安静的开阳殿内,众人死里逃生,都被这句话逗乐了,发出哄堂大笑。 哈提里脸色不断转换着,目光瞥向一旁的烛台,就要去抢。 “呼啦啦···” 只见,沈星流轻勾一指,烛火化作一条火蛇,向着红胡子烧去,还好他避得快,否则胡子就都没了。 “你很想要火啊,那我就给你!” 沈星流双臂舒展开来,掌心向天,四周的烛火暴长,并向着他的双手飞来,在其手上形成了两个大火球。 哈提里一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要逃跑。 “星流,留他一命!”瑀皇高声喝出一句。 “放心吧,我知道的···” 一时间,万千烛火都低伏下了身子,宛若在朝拜火焰之主一般,火焰汇聚在手中。 随后双掌一合,两枚火球合二为一,沈星流轻轻推出一掌,火焰带着高温打向了哈提里的后背。 “噗···” 只听得砰地一声,哈提里应声被击飞,口鼻中吐出一个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等到再次落地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地趴在门槛上了。 “真是的,你怎么下手这么狠呢···”瑀皇揉了揉太阳穴,但语气中丝毫看不出恼怒。 沈星流扭头笑道:“三叔放心吧,还留着一口气呢。” “啊呀···”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从门外传来,原来是乐嘉公主和唐萱萱两人,早早地就趴在门外观看殿中的情况。 此时,奄奄一息的哈提里,缓过一口气来,伸出满是血液的手,抓向了乐嘉公主。 可是乐嘉公主也是不吃素的,大叫一声,一脚踢在哈提里的太阳穴上。 “嘎哦···” 哈提里受此一击,翻滚了一圈,当即晕死了过去,仰面躺倒。 殿中众人,愣了愣,心中想道:该不会是死了吧? 瑀皇刚想开口,沈星流摊了摊手,道: “这回可真不怪我啊···” 而乐嘉公主也以为自己杀人了,吓得扭身躲在唐萱萱怀里直哭。 “好了,不怕哦,我去看看,”唐萱萱安慰了两句,便去探了探那人的脖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起身道: “还活着,就是此人醒来的话,估计会变成傻子或疯子。” 众人擦了擦汗水,怒骂道:“呸,这憨货傻了才好···” ...... 瑀皇也松了一口气,招了招手,沉声道: “来人,着翰林院拟旨,朕要好好斥责一下吐合国王,另外传令靖西将军,朕要兴兵讨伐这不臣之国。” “奴婢遵旨!”费公公躬身应道,立即退下,准备传旨。 至于哈提里则被羽林卫除了腰间的逢火雷霆弹,他们早就知道这小子图谋不轨了,可陛下不让他们管。 要不何来的理由,讨伐这西域呢? 若是沈星流不来的话,那今日会死多少人,就不知道了,若是事情闹大,也未尝不可。 “那什么,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哈哈啊哈啊···”沈星流也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有点不是时候。 于是打着哈哈,就想要带着唐萱萱二人开溜。 “站住!” 瑀皇突然发话,“你们来了还想走,来人啊,将这收拾了,在摆一桌。” 宫人们得令,立即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就已收拾妥当。 于是左下第三桌,就给了沈星流及唐萱萱,乐嘉公主坐到了太子一桌。 众人重新就坐,经此一事,使者那边除却少数人安然自若外,无不吓得瑟瑟发抖。 瑀国的大臣们这边,反倒还好,但多数人也是面色苍白。 金茂微微一笑,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雷霆弹炸不起来。 若炸了,那就当他没说。 可他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这名黑衣少年出现,阿紫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难道,之前萧紫找得是他? 这可就不好办了啊··· /90/90050/29856960.html 凤游江南 第81章 赤血魔君 沈星流一入座,就迎来了众人投来的目光。 一时间,让他如坐针毡,虽然能和顾云霆同处一席,可对面还有一双怨怼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喂,我警告你,不许再看了··· 不就是把你丢到湖里一次,扔在屋顶一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与他丝毫不同的唐萱萱,一点不认输地瞪了回去,那表情好像再说信不信再把你丢湖里去。 如果这里不是在开阳殿上的话,瑀皇丝毫不怀疑,她俩会打一架。 可是怎么连朕的乐嘉公主,也在偷偷看着这个混小子啊。 “咳咳,朕刚才说到那儿了?”瑀皇咳嗽了两下,举杯道:“对了,为瑀、柔两国贺!” 众人举杯,齐声道贺。 就连其余西域国家的使者,虽然心中有诸多不愿,但迫于压力,也只好举杯道贺。 至于心中的小算计,只能留待以后,再慢慢地琢磨。 “好,好哇,诸位不醉不归,朕就不久陪了!”瑀皇饮尽一杯美酒,拉着皇后离开开阳殿。 确实陛下要是在的话,别说尽兴了,想吃好都难。 “二弟,兄长敬你一杯!”顾云霆举杯道,其实他早在前线时,就接到了家中的传书。 没想到沈伯伯还有子嗣活着,而且还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黑侠,也是“西北大捷”的功臣之一。 心神激荡间,实在太过高兴,劲就使大了,直接斩敌五万。 至今,顾云霆犹记得当年沈伯伯教他兵法时的场景。 “顾大哥,该是小弟敬你才是···”沈星流端起早已被斟满的酒杯。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紧接着,就不断有人来敬酒,两人来者不拒,统统饮下,也不知道慕容谦是何时退去的,只将这个“舞台”交给两人。 “乐嘉你怎么了,你拉我干嘛?” 朱承宇被乐嘉公主拉到殿侧,“我还要去和大哥、二哥痛饮一番呢。” “切,还痛饮呢,你有几杯的量,别人不知,我还不知吗?”乐嘉公主掩嘴一笑,捶了捶他的肩膀。 朱承宇揉了两下肩膀,“红豆子,不带你这么揭短的啊···” “少来了,我问你,你是何时知道今日之事的?” 要知道酒宴,可是太子与慕容大人一手安排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负责查检的都是太子哥哥的亲卫。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有心情喝酒?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太子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其实也不是我,是父皇···” “总之,你就等着瞧吧。” 乐嘉公主拍了拍尚有余悸的小心脏,白了他一眼。 此时,身后酒宴一阵骚动,两人看去。 ...... 萧让端起酒杯,来到二人面前,一众围着的人,连忙退去,“顾云霆、沈星流,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不一起喝一杯吗?” “有理,有理···” 两人对视一眼,旋即起身,自有酒杯送上。 “我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但都没想到能在这里,与二位把酒言欢···” 萧让有些微醺,但还算清醒,举杯道: “来,干了此杯,如何?” 双方纵使有天大的仇恨,如今也不好发作。 不管战场上打得怎么凶狠,今夜三人只想共尽此杯。 “今日有酒今日醉,来,干了!” “干!” 三人一起饮尽杯中酒,或许只有局中人,才能明白其中的滋味。 萧紫泪眼涟涟地看着六哥,他此刻心中定是酸楚难当吧,毕竟那可是八万北柔儿郎啊。 “本使有些累了,诸位慢饮、慢饮···”萧让向着两人告罪一声,连忙夺路而走。 酒杯滚落在地,萧紫泪目看了看沈星流,她也知道这份感情是不可能的,只能永远地埋葬在心底。 随即,头也不回地追着六哥离去,同时离席的还有金茂。 ...... “他是个好对手,可惜、可惜啊···” “可惜遇到我们了。” 战争对双方都是残忍的,但是总归是要有人赢的,没有人想输,只有在着洪流中,不断争渡、争渡··· 并且赢取最后的胜利。 唐萱萱多么庆幸能陪在他的身边,若是她与萧紫换个位置的话,估计也会做出相同选择。 两人缓缓坐下,酒宴如常进行,并未因为一两人的离去,而停止。 半炷香后。 沈星流似是想起什么,问道:“顾大哥,不知飞雪可曾回家,毕竟都是年底了。” “他?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顾云霆长叹一口气,再饮一杯,“这小子活脱脱一个逍遥的性子,家父正多方打探他的消息···” “你说他不会怪我们吧,当年将他交给道长带回天山,整整十年不管不问。” “嘶···应该不会吧。”沈星流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虽然与他相处的时日不长,可从他的剑法来看,那般的无拘无束,且行云流水,倒不像是个记仇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如若打探到这小子的踪迹了,我不在朝的话,就拜托二弟了···” 对此,沈星流拍了拍胸口,道:“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两人相谈甚欢,不时发出笑声。 却看痴了一旁的人儿,方才万火匍匐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二妹,二妹,你怎么了?” 朱承宇很没眼力劲儿,摇醒了朱妙豆,“红豆,你的脸···” “哦啊,我没事···”乐嘉公主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太子哥哥,你对沈二哥有了解吗?” “唔,倒是有些了解,我那儿还有几张江湖月报···” 紧接着,他就捂住了嘴巴,因为父皇曾三令五申过,不许皇家之人看这种报纸,以免把心看野了。 “哦,太子哥哥,你不听话呢!”乐嘉公主一脸坏笑地指了指朱承宇。 “嘘···” 朱承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妹,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哼,这得看你怎么做了···”朱妙豆双臂抱胸,撇了撇嘴巴。 “得、得、得···我算是怕了你了,我带你去看月报···” 朱承宇转念一想,“不过,红豆子啊,你怎么突然对二哥的事,这么关心了?” 听到这里,乐嘉公主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咪,跺了跺脚,气鼓鼓道: “哼,我去告诉父皇,让他好好罚你···” “哎哎,妹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都怪自己这张破嘴,朱承宇只好快步追着朱妙豆而去。 ...... 另一方面,金茂追上了两人离开的脚步。 皇城门外。 “金兄你是说,你们愿意助我国一臂之力?”萧让摊了摊手,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上了马车。 萧紫本还想提醒兄长,小心此人···因为他太狡猾了,却被一眼瞪了回去。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 “金兄不必管她,我们聊我们的···”萧让瞥了眼,非要上车的十三妹。 只见,萧紫扭过小脸,对于这许多“嫌弃”的话语,似乎是免疫了。 金茂则一脸欣赏地道:“令妹,还真是可爱啊。” “唔,什么···” 此话一出,却是让两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就知道你图谋不轨,这不? 全暴露出来了吧。 萧紫心中如此想着,旋即惊讶地道:“我?可爱?你没事吧,怎么像是在骂人啊!” 对于她大柔国的儿女,只能是让敌人感到畏惧,而不是可爱! “哦哦哦,是在下失言了,”金茂讪讪一笑,拱手道:“不过,在下是真的挺欣赏萧紫公主。” “得了吧···”萧紫丢给他一个白眼,摆了摆手,道:“有事说事,没事就下车。” 萧让合上了张大的嘴巴,皱眉道:“十三妹,不得无礼!” “哦···” 呜呜呜,居然被凶了,萧紫委屈地应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布偶。 “不知···金兄,能给我们多大的助力?” 教训完萧紫后,萧让旋即问道:“亦或者是荣王你想要得到什么呢?” “哈哈,萧兄果然快人快语,如此在下也不藏着掖着了。” 在金茂还是个落魄王子时,曾经在海边救了一个全身是血的流浪剑客,并给了他一碗饭吃。 而这名剑客,就是后来人所共知的赤血魔君,两人一见如故,于是就结拜成异姓兄弟,在其伤愈离开前。 魔君曾言,若有需要,必效死命。 之后祺国的老国王离世后,将王位传给了金茂的大哥,但他大哥可不想放过金茂。 为了自保,金茂只好起兵,就在王国军即将攻破城池前,赤血魔君踏浪归来。 只一剑就击溃了来犯的王国军,而金茂更是凭借着义兄的实力,与其大哥画疆两治。 “竟然还有这样的秘辛?”萧让眼前一亮,“金兄是说,你义兄可助我国参加华山论剑?” “正是!”金茂一脸兴奋地道。 萧让虽对赤血魔君的实力,也有所耳闻,可还是不太放心,“不知金兄可否告知令兄实力几何?” 金茂沉思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出我口,入你们的耳,万不可让他人知晓了。”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就差指天发誓了,况且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又怎会泄露出去,让那南瑀人有所防备呢? “你放心,这辆马车是特制的。” 萧让见他左右环顾,便知其所忧虑的事。 “也好,那你坐稳了啊,千万不要害怕哦,”金茂神秘一笑,却见二人还是不以为意,长叹一口气,一字一句道: “我的义兄赤血魔君,自五岁习剑,十三岁熟知天下剑谱,二十岁败尽天下群雄,如今已是洞、天、境!” /90/90050/29863229.html 凤游江南 第82章 笼中雀 “洞、天、境···” 萧让两兄妹嘴里喃喃自语,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 本以为撑死了就是金刚境呢,可没想到,赤血魔君竟如此强横。 “如此,可还行?” 金茂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只有这样表情才对,才能配的上他义兄的实力。 “行行行,太行了,” 萧让拍着双掌,哈哈大笑,“若东祺国可助我拿下华山,我大柔国必助你统一祺国。” 金茂微微拱手,垂首道:“知我者,萧兄也。” 就在两人商量着美好的未来时,一旁的萧紫却陷入了深深思虑中。 “十三妹,认为有何不妥?” 萧紫抬起脑袋,看向六哥,“我还有一个疑问,想问问荣王。” “请讲!” “我的问题,很简单,请问赤血魔君,年纪多大了?”萧紫一脸认真地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 既已达成洞天境,而且还是荣王的义兄,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年很纪大了? “这个还请萧紫公主放心,我义兄如今方才二十四岁!”金茂重重地点了点头。 “二十四···” 萧让深吸一口气,一手托着腮下,垂首沉思着,“这可有些麻烦了啊。” 毕竟过完年,可就二十五了,按照规定,只能是二十五以下的剑客,方可参战啊。 “喂喂喂,这有什么可麻烦的,” 金茂看着沉思的二人,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笑道: “我义兄自幼父母双亡,但他却是七月十二出生的,更何况你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虽然北柔也有不少优秀的剑客,可为了保险起见,只能选择与金茂合作··· 怕就怕,有人从中作梗,硬要扯着年纪的事不放。 “哼,这有何可怕的?”金茂面上狠色一闪即逝,“若是有人敢质疑,杀了就是,更何况···” 两人的眼神被其话语吸引了过去,好像面前的人换了副面孔。 “况且,我义兄是海外人,根本不怕有人来查!” 金茂眯着眼睛,微微笑道:“那还不是我说他多大年纪,他就是多大的年纪?” 两人听得连连点头,如今来看,似乎没有比赤血魔君更合适的选择,但为了以防万一。 他们这边还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多挑几名剑道好手,就拿前些日子大闹鸿胪寺的那人来看,似乎就很不错,竟然能和黑侠打成平手。 他,似乎叫做独孤秀吧。 “好,富贵险中求,”萧让捏起拳头,捶了锤自己的膝盖,沉声道:“如此,就让我们合作愉快。” “哈哈,好!” 金茂伸出一肘与萧让碰在一起,“合作愉快。” ...... 骄阳殿上。 贤、淑二妃正与儿女们,围坐在一起,享用着丰盛的家宴。 若不是两人发现的及时,稚雀就也要溜到开阳殿了,到时惹下什么乱子,可是要被诸国使节嘲笑的。 “哈哈哈,望舒啊,你刚才看到那小子的表情了吗?” “哈哈,真是笑坏朕了···” 南宫皇后笑骂道:“你啊,真是没个正形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随即传来。 “臣妾恭迎陛下!” 二妃赶忙躬身,见礼道。 身后皇子公主也是跪倒在地,“儿臣拜见父皇。” “哎呦,爱妃快快请起,”瑀皇赶忙扶起二妃,“你们也平身吧。” “谢父皇!” 还未等瑀皇坐下,稚雀就一溜小跑地过来,拉着父皇的手,问道:“沈二哥呢?” “他啊,在另一座殿里呢,”瑀皇反手将他抱在怀里,“你呀,今天就陪着父皇,好不好?” “好!” 稚雀奶声奶气地应道:“今天老师又教会儿臣一首诗,我要背给父皇听。” 瑀皇听得欢喜,连连点头。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字一句以那稚嫩的嗓音颂出,是无比的悦耳。 “好哇,该赏,”瑀皇瞥了瞥餐桌,拿起一块糕点,“喏,慢慢吃哦。” 稚雀笑嘻嘻地接过,“谢父皇。” 而后,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世宇、宏宇,你们今天都学了什么啊?”瑀皇看着两个臭小子吃得油光满面的小脸,笑着问道。 两位皇子听到父皇的呼唤,赶忙丢下手上的鸡腿,先后背诵着先生所教的课文,虽略有卡顿,但还是全背下了。 瑀皇点头道:“恩,不错不错,可也不能骄傲自满哦。” “儿臣受教了。”二人拱手拜道。 朱宏宇继而道:“父皇,您能不能让我当大将军啊,我要想顾大哥一样,上阵杀敌。” “你小子才十三,等再过几年吧···” 贤妃却一把拉过四皇子,教育道:“打打杀杀的太过凶险了,你就给母妃省点心不行吗?” 朱宏宇的脸色一下就黯淡了下来。 “呵呵,贤妃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是好事,”瑀皇打趣了两句,但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道: “今日妙安怎么没来?” 南宫一脸愁容,“她身子骨本来就弱,前阵子着了点凉,生病了。” “哎,确实弱了点,不过也没关系,她也有十三了吧,明儿朕给她找两个师父,教她点武艺,强身健体。” 瑀皇拉着皇后的手,小声劝慰。 待到其终于显露喜色后,瑀皇招呼道: “来来来,继续吃饭。朕可还没怎么吃呢。” ...... 骄阳殿中,众人欢坐一堂,有说有笑的。 约莫一柱香后,费公公前来复命。 “陛下,方才奴婢回来时,看到东祺国荣王,上了北柔的马车。” “哦?” 瑀皇正抱着稚雀,听到消息后,放下筷子,疑惑了起来,他们怎么跑到一块儿去了? 此时,费公公递过来一个一指粗细的信筒。 “稚雀,你去一边玩吧···”瑀皇放下稚雀,接过信筒,仔细查看了起来。 信纸上的内容,自是东祺国内的事。 但对于赤血魔君,仅有寥寥数笔,就好像此人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皇后啊,你看看吧。” 瑀皇将纸递给了南宫皇后。 “啧、啧、啧···” 南宫皇后看过之后,连连赞叹,“此人当真是不得了呢,一人便可守一城?而且还凭借着强大实力,逼迫一国与其画疆两治?” “皇后,你认为如何?” 本来瑀皇认为区区一场华山论剑,是手拿把攥了,偏偏出了这样的变故。 莫说一个东祺国,就算是整个祺国合起来,瑀皇也不看在眼里,可这赤血魔君到底是谁? “通知鹰眼的人,一个月之内,朕要知道此人的全部底细,包括他几岁断奶的,都要查清,知道了吗?” 瑀皇黑沉着脸,捏起了拳头,他不容许这个世界上,有超出自己掌握的事情发生。 只见费公公全身一震,垂首躬身道:“奴婢遵旨!” 接过旨意后,便忙慌地下去,传旨去了。 “陛下、陛下···” 南宫皇后轻声将他唤醒,帝王一怒,骄阳殿内顿时寂静一片,只有她敢出声。 “哦、哦,无事,你们继续吃饭,朕出去走走。” 回过神来的瑀皇,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安抚下众人后,便背负着双手,出了殿去。 南宫皇后放心不下,也追了出去。 “呜哇,父皇好吓人啊···”朱世宇终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 旋即,淑妃瞪了孩子一眼,替他夹起一个肉丸放入碗中,“不许胡说,那可是你的父皇。” ...... 来到殿外。 徐徐地凉风,吹拂在脸上。 南宫皇后轻轻摆了摆手,摒退了左右。 “望舒啊,你说,朕这些年做得好吗?” 瑀皇看着眼前夜幕下的宫殿,并未回头,便知来人是谁。 “陛下,已经做得很出色了!”南宫望舒缓步上前,柔声说道。 “可惜,还不够啊,还不够···” 虽然在他的治理下,瑀国渐渐地恢复了元气,可还是有很多地方,是无法顾及到的。 既有外患,也有内忧。 于是,他只能授权给沈星流,从双月教到栎州,一路而来,也证明了他没看错人。 可眼下霖安的百姓,能否过个好年,尚未可知。 “陛下,华山之事,您尽可无忧,”南宫皇后双手环住瑀皇的腰身,将脸贴在那宽大的后背上,轻声道: “明日臣妾就写一封书信,快马递回家中,定要那赤血魔君,来得,去不得!” “知我者,望舒也!” 瑀皇的大手缓缓攀上腰间的柔荑,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痒痒,南宫的脸蛋微微红润了起来。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玩这一招?” 旋即,南宫抽出双手,丢给他个大大的白眼,呸了一口,脚尖轻轻点动间,就一溜烟地“逃”走了。 不过还未逃出多远。 紧接着,就被瑀皇追上,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叹息道:“唉,做了这笼中雀,只是苦了你啊。” 南宫皇后靠在那炽热的胸膛上,喃喃自语道:“臣妾不怕苦···” ...... 与此同时,东宫内。 两个身影好似做贼一般,合力抬起一个大大的花瓶,露出了下面的一方暗格。 “哦呼,累死我了!” 乐嘉公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不顾端庄的形象了,摇动着双手,不断扇动着轻风。 虽然已经斥退了宫人护卫,可太子依旧一脸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生怕走漏了消息。 “咔哒···” 朱承宇拎着地砖的铁环,双臂一用力,就将地砖移开了。 “哦吼,太子哥哥,你够能藏的啊!”乐嘉公主还想凑过来,但被他推开。 “这里面可是我的宝贝,不许看···” 乐嘉公主无奈地摊了摊手,猜也能猜到里面藏着什么,除了月报外,无非就是些小玩具。 比如一些鹅卵石、千纸鹤之类的··· /90/90050/29870640.html 凤游江南 第83章 食为天 朱承宇在暗格里搜寻了一下,不一会儿取出一方锦盒,心疼地递给二妹,并且叮嘱道: “你可注意点,别弄坏了。” “哎呀,知道了,真啰嗦!” 朱妙豆接过锦盒,来到一旁的桌案上打开。 只听得“哗啦啦”一声,盒内的月报便涌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不一会儿,便铺满了桌面。 “哈啊···” 朱妙豆张了张嘴巴,又是惊讶,又是佩服道:“太子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将这么多纸塞到这个小盒子里?” “切,要你管···” 太子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叹息道: “唉,我容易吗我···” 乐嘉公主掩嘴一笑,随即,整理起案上被裁剪开的月报内容。 粗略看上一眼,大多都是顾三哥的,估计那时太子哥哥,还未开始注意沈二哥吧。 不过也好,既然来了,那就全部看了吧。 还真别说,内容虽然五花八门的,但绝对够精彩。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太子哥哥甘愿冒着被受责罚的风险,也要收集这些月报了。 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啊! ...... 翌日一早。 沈星流睁开双眼,就已身在山海别院中。 至于是如何回来的?衣服是谁脱得?竟完全记不得了。 坐起身子,他揉了揉太阳穴,显然还有些宿醉,但稍一运转内力,醉意便尽数消去。 以他现在的内力,只要不想醉,是绝对醉不了的,可人生若无一醉,岂不是少了几分乐趣。 随后,穿衣洗漱,晃晃悠悠来到饭厅。 众人早已吃完早餐,只有唐萱萱和小狼在慢悠悠地啃着包子。 “哎呦,是谁惹得他,怎么不高兴呢?”沈星流接过老于头递来的粥碗,坐在桌前,问道。 却见小狼一见自己来了,就低下了小脑袋。 唐萱萱没好气地道:“也不知昨天是谁答应,要给小狼带好吃的回来?不会是本姑娘我吧···” “而且,人家小狼丝毫不介意,还来帮你脱衣服,你呀一抱就抱人家一整夜。” “噗···” 总算弄明白了,合着这小子是在生自己气呢? “对不住,对不住,我给整忘了,” 沈星流放下碗筷道:“小狼,为了补偿你,今天我们出去吃好吃的,你想吃多少都行!” “当真?” 小狼耳朵一动,立马抬起小脑袋,欣喜地道:“偶们现在就走吧。” “可是,我还没吃早饭呢···” “哎呀呀,偶们出去吃吧!” 说话间,小狼就拉着沈星流,一溜小跑了出去。 而沈星流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粥碗,并且吩咐道:“我的粥,给我留着啊,我回来再喝。” 唐萱萱急忙起身道:“你们跑慢点···” 但两人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唉,你就宠他吧···” 三两口将包子吃完,唐萱萱开始收拾起饭桌来。 ...... 出了山海别院后,两人来到一处名为“食为天”的茶楼。 在二楼处,选了个靠阳台的好位置。 冬日的暖阳,晒得人很舒服。 “小二,看你这店的生意不错啊。”沈星流环顾四周,还好眼疾手快,要不哪有这么好的位置啊。 小二笑嘻嘻地擦着桌子,将上名客官留下的餐盘清理一空,得意道: “那是,您别看小店门面不大,虽然才开了四年,但这味道可比瑀都中的老字号。” “哦吼吼吼,都什么好吃的?”一时间,小狼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小二很快就收拾完了餐盘,拎来一壶香茶,指了指邻桌的蒸笼,回答道:“本店最出名的当属云团虾饺。” “那个给偶们来五笼,哦不对,是十笼···” 说罢,小狼伸出十根手指。 但小二有些为难道:“对不住啊,客官,本店规矩,每桌只能上三笼。” “没关系,那就来三笼,吃好了下次再来吃,”沈星流微微一笑,“另外再来两碗鱼片粥,三笼小笼包。” “好嘞,客官您稍后,” 小二笑眯眯地将手上茶壶放下,便退去了,而后叫道:“二十号桌翻桌咧,虾饺、笼包各三笼,鱼片粥两碗。” 取过一只杯子,沈星流“哗啦啦”地倒了一杯,就在要喝时,小狼也捧着一只杯子伸来。 不知不觉间,小狼竟也喜欢喝茶了,可是这酒嘛,却是不敢再沾。 两人一人一杯,倒也喝得惬意自在。 “咣!” 突然,街上传来一道响亮的铜锣声。 “哇,快去看啊,是个红胡子···” 随着,一声吆喝,茶楼的人纷纷涌了出去。 街道上还有不少路人,都是驻足观看。 又是一记铜锣声,小狼对什么红胡子、黄胡子的不感兴趣,倒是将沈星流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正好趁着餐点还未上桌,沈星流来到二楼阳台边,俯瞰下去。 只见四五名衙役,押着一名红胡子,一步一步走来。 红胡子正是哈提里,此时他的手腕和脚踝上,都带着重重铁链,而且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是脑子受了很重的伤。 “嘻嘻哈,古拉马哈布,我是额索米拉高山上的飞龙,你们是杀不死我的···”癫狂的哈提里,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时不时夹杂着几句外邦话,让人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好话。 “这大胡子是疯了吧?” “还什么肥龙呢,我看就是个废柴···” 围观的群众,也不知道红胡子犯了什么错,需要被游街,也不敢妄加评价。 “咣!” 三记铜锣声后,领头的一名衙役高声喝道:“此人名叫哈提里,来自吐合国,是该国的使者···” 到了这里,民众心中一惊,大瑀乃是礼仪之邦,不该这么对待一国使节啊。 衙役接着道:“此人昨夜欲要刺杀陛下,而得高人相助,所幸陛下安然无恙。” 围观的民众们一听,顿时愤怒了,“什么,又是一个搞刺杀的!” “啊呸,把他赶出去!” 可哈提里被喷了口水,哪里肯罢休,当即喷了回去。在疯癫之下,竟然与一众百姓们,喷了个不相上下。 “而今奉陛下旨意,将此人驱出大瑀国境,遣返回国,并下旨申斥此国的不臣之心!” 衙役们不断前进着,铜锣每敲三下,都会有方才的话语重复念出。 “吐合国吗?” 先前沈星流还不知道此国,可今早查过书籍,才知道这个国家乃是西域七十二国中最大的一个。 十八年前,还曾联合大半的国家,攻打过瑀国,好在二叔勇猛过人。 十三年前,更是学精了,既然打不过你,那就在通商之路上设置路卡,层层剥削往来西域的瑀国商人。 如此,婶婶都忍不了,叔叔就更忍不了了。 这一次,定要拿下西域! 游行的队伍,渐渐远去,可众人却在感谢那名救了陛下的高人,倒是将沈星流夸得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也只是,捡了个漏,沈星流就不信了,难道这逢火雷霆弹真就能让它炸起来? ...... “啊呜呜呜···” 哪里来的哭声,沈星流耳朵一动,扭头一看,可不是嘛,哭声竟是小狼发出的。 “小狼,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还是虾饺不好吃?”沈星流连忙走去询问,看着早已上齐的餐点,还有被吃了半笼的虾饺。 此刻,小狼已经哭成了泪人,根本说不上话。 “唔,哼,我找店家去!” 沈星流还以为是虾饺不好吃,正想掀了这家店,却被小狼拉住。 “呜呜,沈、沈大哥,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小狼呜咽着,结结巴巴地说道。 奇怪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据他对小狼的了解,除了没东西吃,否则是绝对不会哭的啊。 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 旋即沈星流坐到小狼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等其哭完再说。 看着小狼边哭边吃虾饺,沈星流这才确定不是虾饺有问题。 不一会儿功夫,一笼虾饺终于吃完。 “偶确定了,这个虾子和虾饺,偶以前吃过···” 什么? 原来是因为此事? 沈星流这些日子也曾帮小狼打听过身世,可终究是一无所获,既然小狼吃过这个虾饺。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找到虾子和虾饺的产地,就能找到小狼的家乡了? “小二,小二!” 沈星流敲着桌子,大声呼喊,吓得小二几个哆嗦,爬上楼梯颤颤巍巍地走来。 “小二,你别紧张,我且问你,你们店的虾是何地产的?还虾饺是何人所做?” 小二听了一愣,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呢,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但还是吞吞吐吐地有些为难。 却见沈星流掏出一枚大银锭,拍在桌上。 “还不说吗?” 沈星流作势还想继续掏银子,只是被小二阻拦住了。 “客官,小的不是不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事得问我们掌柜的。” “谁啊,谁敢在这儿闹事?”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白底青花衣服的胖厨娘,腰上围着围裙,头发被扎了起来,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 正拎着一个大勺,火急火燎地冲了上来。 “哎呦呦,掌柜的,您怎么上来了!”小二拦住了这名胖厨娘,看这模样,要是不拦住的话,估计要打起来。 “误会,误会啊···” 而后,小二将前因后果告诉厨娘,还将桌上的大银锭塞入掌柜的手中。 /90/90050/29876004.html 凤游江南 第84章 过年了 此刻捏着银锭的女掌柜,方才眉开眼笑了起来。 “咳,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让客官见笑啦!” 只见她有些尴尬,将大勺往身后藏了藏,解释道:“其实冬天虾儿的产量本就少,就这也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此虾名为银尾虾,到了冬季,其味更加甘甜爽口,产自霖安的西湖,是人为饲养的。还有我的手艺也是在霖安学的,这味道···您看可还行?” 沈星流眉头渐渐松开,霖安吗,刚好年后,就要去了呢。 旋即,他起身拱手道: “多谢掌柜解惑,我没有问题了。” 女掌柜还了一礼,便把玩着银锭,和小二下楼去了。 “小狼啊,年后沈大哥会去霖安一趟,到时顺便带你去见见水果儿,” 沈星流笑眯眯地回到位子上,双臂搭在桌上,看着小狼脸蛋红扑扑地低下了小脑袋,接着招呼道: “吃饭、吃饭,吃完带你去买新衣服,过年哪能没有新衣服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今日的餐点格外香甜可口。 待得一炷香后,两人吃完,在柜台结完帐。 “哎,等等···” 女掌柜追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裹,“小弟啊,你既然这么喜欢吃我家的虾饺,那这些就送给你吧,不收钱的。” 小狼左右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了看沈大哥,却见他点了点头。 傻孩子,还不快收下? 不要白不要啊··· “多谢姐姐!”得到沈大哥的许可后,小狼开心地笑了笑,旋即接过包裹。 女掌柜嘿嘿一笑,显然对这称呼很满意,而后转身回到了店里。 这一日,也就成了小狼最开心的一天,不仅有新衣服穿,还打听到了自己的些许身世。 当换衣服前,小狼摘下了腿脚上的绑腿,让沈星流帮他拿着。 好家伙··· 接过后,差点一个踉跄,如今两个绑腿加起来的重量,已达一千两百斤。 一时间心中无比惊骇,真不是知道小狼的身体是什么做的。 带着如此重的绑腿,而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脚步落地无声,且举重若轻。 新衣服、新鞋子换了一身,穿上了就不想脱下。 沈星流也就随他去,赶忙将绑腿丢给他,方才若释重负。 可虽有新衣服,旧衣服也不舍得扔。 于是成衣店的掌柜便给了一块包袱皮,将旧衣叠起收好。 ...... 回到别院后,小狼便又去练功了。 “哎,你注意点,你的新衣服别弄脏了啊。” “知道啦···” 唐萱萱皱着眉头,接过沈星流递来的虾饺,“又乱花钱,是我的手艺不行吗?非得出去买什么衣服啊···” “唔,这虾饺挺好吃的嘛。” 沈星流微微笑道:“今天高兴,我和你说啊···” 半个时辰后。 “你就不能直说吗?” 唐萱萱愣是听他将此经过,分成了十数节才讲结束。 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能找到些许线索就好,对了,你有没有想过,过年该怎么过啊?” “要知道顾婶婶那边催了好多次呢,想让我们去她那儿过年三十。” 一说到这个,沈星流头就疼,不仅是顾叔叔那里,就连宫里也传来话,但最后的决定权在他。 沈星流沉思片刻后,就握住了唐萱萱的小手,道: “这该是我们一起过得第一个年,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别院里,和大伙儿一起守岁。” 见她还想说话,沈星流摇了摇头,“至于二叔、三叔那里,就婉拒了吧,待到大年初一,我们一起去给他们拜个年就可以了。” “恩恩,也好,都听你的!”唐萱萱嫣然一笑,紧了紧被握住的手。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年三十如期而至。 这一日,瑀皇会对群臣进行赏赐,除了些许金银财宝外,就是要命御膳房替众大臣各张罗一道年菜。 尤其是对顾云霆及沈星流大加赞赏,以表其御敌的功绩,各赐金花十朵,御酒十坛,龙凤茶十斤。 另还有两道年菜,分别是吉祥如意团圆球,与珍珠翡翠白玉汤。 其实说白了,就是红烧狮子头和加了豆腐的鱼汤。 “多谢陛下!” 沈星流拱手谢道:“侯公公,过年好啊,要不一起吃点?” 旋即,笑嘻嘻地将一方封好的红包,塞入侯公公袖中。 侯公公掂了掂红包,掩嘴一笑,“沈公子过年好哇,老奴还要去别家呢,就不久留了。” “走着!” 一帮护卫放下赏赐之物,旋即跟着侯公公前往了下一家。 入夜之后,瑀都城中,鞭炮齐鸣。 山海别院内,一家人欢坐一堂。 “来来来,喝这个酒,这可是陛下赏赐的!”沈星流离开坐席,手中拎着酒坛,刚一打开酒香四溢,竟是天子笑。 众人却之不恭,笑眯眯地举起酒碗,接酒。 “哗啦啦···” 酒水倒出了一碗碗,光是香气足以醉人,使得周三宝在内的众人,喉头不断耸动。 “今日我们也算是托大侠的福了哈···”何大力哈哈大笑。 沈星流摆了摆手,端起酒碗,“废什么话,来!大家···” “干!” 汉子们高举酒碗,齐齐高喝一声。 “咕咚咚”地饮下美酒,将一切烦恼忘却在脑后。 沈星流擦了擦嘴巴,拍着阮小五的肩膀,“痛快,大伙儿吃好喝好啊。” 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可惜老庞不在,要不然那该有多好,相信老庞现在定带着朱家母女与家人团聚一堂了吧。 去年的现在,他还在山村中呢,在那时煮盘饺子,就算是过年了。 而现在虽然到了千里外的瑀都,桌上摆着珍馐佳肴,也是无味的,命运何其多舛,竟如此作弄人啊。 可惜,他现在还未找出那个人。 那个幕后之人··· 唐萱萱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投来关心的目光。 而沈星流则强行露出一个笑容,是啊,在这么好的节日里,就暂时放下这些吧。 将一切的情绪,全都投入到了酒里。 年宴接近尾声,小狼三人穿着新衣服,跑来拱手拜道: “沈大哥,过年好哇。” “好好好,过年好,喏。红包拿去···”沈星流睁着惺忪的醉眼,从怀里掏出三个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 “哎,新年贺词,还没说呢···” 三人接过红包,立即喜笑颜开,一溜烟地跑向前院,放烟花去了。 只见,唐萱萱掩嘴一笑,扶了扶他歪歪扭扭的身子。 “萱萱啊,你可得把最后两坛天子笑看好喽,等老庞回来喝。” “好,我帮你看着呢,真是的···” 唐萱萱白了他一眼,就要扶他去休息,可这货非要看放烟花。 “咻啪···” 当烟花在空中盛开时,沈星流抬头,通过那醉眼望去,似乎看见了沈老及各位乡亲,甚至还有那从未谋面的父母。 ...... 大年初一,皇宫内。 天还未亮,瑀皇就早早地起床了,今天是祭祀太庙的日子。 祭祀典礼完毕后,天也已大亮。 此时,皇城门才打开,早就侯在门口的官员们,已经按品级排好了队伍,最前面的则是顾万武与慕容谦。 文武大臣们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来到奉天殿外。 此时,瑀皇已经端坐殿门口的龙椅上,接受众臣的新年朝贺。 侯、费二位公公分立两侧,在侯公公宣读完简短的旨意后,大臣们齐呼万岁。 随即一一上前,将自己的贺表呈上,从二位公公处领取红包及新年“福”字。 瑀皇坐在那儿心疼不已,这些可都是朕私库里的钱啊。 而得了红包的官员,无一不是喜上眉梢,一年中估计也只有现在,他们可以名正言顺“打劫”陛下了。 钱不在多,多少是个意思,可文武大臣加起来足有三四百人。 待到领完红包后,众臣齐声道:“谢陛下圣恩。” 接下来就到了各国使臣进献的时候,除了吐合国使节被驱逐出境外,还有西域二十国及南洋十三国。 瑀皇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三十三国上贡的奇珍异宝也是五花八门的,有香料、珊瑚、珍珠,也有玉器、金器。 还有琉璃··· 这玩意儿早就不稀奇了,但瑀皇还是笑眯眯地收下了,并且大手一翻,赏赐之物颇多,包括外邦人最想要的茶叶、丝绸、瓷器,也是统统赐下。 毕竟这些国家,以后或可作为助力。 “嗷呜!” 突如其来,一声怒吼,一名南洋的驯兽师,赶着一只两人高的狮子进入了宫门。 “大瑀皇帝陛下勿惊,这是我纳马塞国进献的狮子,”一名蓄着羊角胡的使节躬身道:“哦,对了,还有这个。” 旋即,打开衣襟,一只黑脸小猫咪钻了出来。 因为有了先前吐合国使者刺杀的先例,所以负责护卫的羽林卫,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都退下吧,” 瑀皇瞥了瞥紧张的甲士们,微微一笑,挥手道:“费公公,将此猫抱过来吧。” “诺!” 羊胡使节躬身,面露歉意地一笑,将猫交给了费公公。 “喵呜!” 小猫咪还想挣扎,但被拿在手里,就不敢动了。 费公公上下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没问题后,才放心地交给陛下。 “哎呦呦,这猫怎么丑萌丑萌的,小脸黑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刚从煤坑里出来啊!” 瑀皇接过小猫逗弄了两下。 此言一出,众人忍俊不禁。 小猫咪可听不了这话,身子僵硬无比,显然换了环境,让它一时间无法适应。 瑀皇灵机一动,“侯公公,立即将此猫送给妙安公主,就由她来照顾吧。” “诺!” 侯公公得令,接过小猫,便退下送猫去了。 wap. /90/90050/29881001.html 凤游江南 第85章 金之白虎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处理这只狮子。 “启禀大瑀皇帝陛下,此乃万中挑一的黄金狮子,如今还未成年,” 纳马塞国的使节垂首弯腰,谦卑地道:“只是自从将它被捕获得那一日,这缰绳便一直都带不上,它已经吃掉四名驯兽师了。” “哦?这倒是有趣了!” 瑀皇端坐在龙椅上,对于纳马塞使节提出的这个难题,声音不免高了几个音调。 “众卿可有办法,让此狮带上缰绳?” 下方的文武大臣左右看了看,今天大好的日子,本是过来拜年的,谁能想到还要去和狮子搏斗啊? 半炷香后,还真有几名武将,上前几步,而顾万武则在打瞌睡。 “朕的大瑀还是有勇者的···” 话音未落,黄金狮子感觉到了敌意,前爪踏地,狮头斜瞥。 “嘎哦”一声,狮吼声响彻皇宫内外。 这一下子,可将后宫嫔妃与皇子、皇女们给惊到了。 是谁人?敢在这里放肆?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宫外离得近一些的民众们,也在纷纷猜测。 有些人瞧得真切,方才分明看见一只“大猫”走进了皇宫。 “什么大猫啊!没见识就是没见识,你家猫长这个样子?” “切,那你说说那是什么?” 一名有些见识的行脚商人,哈哈大笑道:“那可是百兽之王,其名曰狮子···” “嘶,当真如此厉害,这些外邦人,真会给陛下出难题啊。” ...... “哼,好畜生,陛下让末将来试试!” 一旁的甲士中,缓缓走出一名白袍小将,本来进献过后,等众臣退散了,还有一场演武的。 看来不拿下这黄金狮子,是无法继续进行了,而且对于大瑀的威严,也将带来巨大的打击。 “好,朕允了,众卿退下!” 顾云霆深吸一口气,鼻中喷出两条白龙。 “云霆将军小心呐!” 文臣武将们叮嘱了两句,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便径直走去。 只见,他缓步慢行,每踏出一步,花岗岩砌成的地面,便是一震。 “空、空、空···” 与此同时,顾云霆身上的气势,也在节节暴涨。 驯兽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好此人不是冲他来得,随即连滚带爬的溜走了,引来一阵嘲笑。 失去了管制,黄金狮子便有些无所顾忌,低声的嘶吼着。 它匍匐着前身,龇牙咧嘴,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似是知道,来人非同小可。 而且,有一种让它感觉极为压抑的气息··· “嘎哦···” 黄金狮子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猛地一下蹿了过去。 “啊,云霆将军!小心!” 众人却见顾云霆不躲也不闪,单臂横档在前。 如此狮子也就不客气了,一口咬下。 并没有那熟悉的骨肉爆碎之声响起,反而发出一道金石相击的声音。 “当啷!” 狮子感觉就像咬到一根由钢铁铸成的柱子上,坚硬无比。 “呵哈哈,好畜生啊!”顾云霆体表金光一闪,又一拳轰出,击打在狮子的脸颊上。 “轰隆!” 黄金狮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拳击飞了数丈远。 众人这才看到顾云霆被咬中的手臂,惊讶地发现,莫说是没断,就连衣服都未损坏半分。 “空咚!” 顾云霆又是上前半步,弓步在前,双拳垂直捏在胸前。 一道白灰色的,且若有若无的气息,缠绕在其身上,喉头爆喝。 “呵啊···” 而被打飞的狮子,好似并未受伤,反而晃动了一下脑袋,一脸疑惑:怎么回事,自己居然被眼前的这根小豆芽给打飞了? 此时,顾云霆周身已被白灰色的气息重重包裹住,并且连成了一片,竟是白虎的纹路。 他的眉心也闪起了亮白的光芒,一只猛兽正在悄悄苏醒。 “去吧,庚金白虎!” 见到狮子再度扑了上来,顾云霆齐齐轰出两拳,白虎发出一声呼啸声,扑了出去。 殿前一场狮虎斗,就此展开。 “哇哇哇,顾大哥,加油!” 不远处,早就闻讯而来的稚雀,正与南宫皇后,远远地观看,还有几名皇子皇女也在暗自为其打气。 “空!” 两兽在中央撞击在一起,一道气浪自场中席卷开来,不过黄金狮子明显落入下风,被撞得摇晃了几个踉跄,退后几步。 “呼!啪!” 白虎趁机扭转一下身子,身后的尾巴抽在了狮子的脚踝上。 紧接着,又是一爪拍中其胸口。 “呜···” 狮子被此一击,打得呜咽不止,滚出好几圈,便不动了。 而白虎还想,乘胜追击。 顾云霆收起架势,感觉差不多了,于是制止道: “小白,回来吧!” 白虎则一脸意犹未尽地撇了撇脑袋,好像在说,人家好不容易登场一次,一点都不尽兴。 但,它也没有再次出击,而是坐在地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生着闷气。 顾云霆无奈一笑,只好上前,连声安慰了两句。 “好啦,乖了,你没看别人都在笑你嘛?” 白虎把大脑袋往主人怀里靠了靠,才不去管那些人的言语呢。 又低声呜咽了两下,便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回到了顾云霆的意识海中。 围观的众人,既有憋笑的,也有惊骇的,包括各国的使节。 尤以东祺国的荣王金茂,与北柔国的萧让最为惊惧。 虽然早就听说过顾云霆的识物,乃是传说中的四灵之白虎,可却从未亲眼见过。 顾云霆从驯兽师手上,接过缰绳,来到狮子身前。 此刻狮子只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大舌头耷拉在嘴边,微微抬起脑袋瞧着他。 四目对视。 良久后··· “你不需要这个···” 顾云霆捏了捏手上的缰绳,微微一笑,似从狮子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于是将缰绳丢掉。 就在他转身要离去时,黄金狮子低声呜咽了一下,它竟强行站起身子。 驯兽师吓了一跳,赶忙跑远,可狮子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这小子懂规矩,早把他吃了。 此刻狮子匍匐着身子,呜咽着向顾云霆爬去,并未发起攻击,反而绕着他转了几圈,时不时嗅着他的鞋子。 “恭喜陛下,这是黄金狮子认主了。”纳马塞国的使节,赶忙躬身呼道。 “认主?” 瑀皇一脸疑惑,但看到狮子趴在云霆的面前,这才恍然大悟,“云霆啊,既然是你降服的,那朕就将它赐给你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顾云霆,面色一喜,立即抱拳拜道:“多谢陛下,那末将···” “哦啊,将军现在就可以试骑,” 瑀皇考虑了一下,“来人,摆驾御马场,众爱卿、使节可自行回去,愿意来的也可以,不过朕可不管车马哦。” 让一只狮子在宫中乱蹿,万一吓到胆小的宫人,亦或是踩坏花花草草,那就不太吉利了。 而且演武在哪儿都一样,御马场那里还宽敞些。 “如此,臣等先行告退了。” 慕容谦、顾万武两人翻了翻白眼,大过年的,谁想去闻那马粪味啊,而且还不管车马,还是回家舒服。 众臣也就顺势纷纷呼道,便要退去。 “那个慕容大人和上柱国留一下,其他人走吧!”瑀皇嘿嘿一笑。 得,被点名了··· 两人无奈地止住了步子,而其他大臣生怕跑得慢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几乎退尽。 帝王出行非同小可,侯公公则快步跑去准备出行用的仪仗,这御马场在瑀都的东北方向的桑山,可远眺紫玉山。 距离瑀都东门也有十里的距离。 “父皇,父皇,我也去,我也去···”稚雀欢喜地冲了出来,一下子扑进瑀皇的怀里。 南宫皇后缓缓走来,一双丹凤眼看着陛下,埋怨道:“大过年的,跑那么远干嘛?陛下要去的话,那臣妾也要去。” 本来下午该是瑀皇与她们相聚的时刻。 “好好好,都去,都去,” 瑀皇尴尬地笑了笑,“对了,将贤淑二妃,妙安她们都带上。另传旨给沈星流让他们也随行。” 这个混小子,让你来宫里过年三十,非不听呢,朕就溜溜你。 “如此甚好,对了,那太子呢···”南宫嘿嘿一笑,也知道了陛下的心思。 “他?朕怎么把他忘了···要不让他留下···” 就在此刻,朱承宇跳了出来,“不要啊,儿臣不要留下···” 经过太子的一番努力后,总之瑀皇还是答应带他去御马场游玩一番。 等待众人退尽后,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向着桑山而去,当先一个人骑着一头雄狮,好不威风。 而顾万武两人找到韩烨“要”了两匹马过来。 待到车队行过之后,民众才又聚在一起讨论道: “看到了吗?就是这头狮子···” “那名小将莫非就是云霆将军?” “嘿嘿,那当然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能降服这头狮子啊?” ...... 半个时辰后。 沈星流带着唐萱萱,正准备出门,却听周三宝说,陛下与上柱国出城去了。 嘿,那我去给皇后娘娘拜年去。 什么?皇后娘娘也出门了?那顾婶婶··· “好吧,当我没问,回去,睡觉,”沈星流打了个哈切,明显没睡好。 可紧接着,费公公便来传旨。 沈星流一脸为难,“这,我能不去吗?” “哎呦,沈公子哎,长陪伴君侧,这可是旁人求都不求来的福分啊,”费公公捏着兰花指,还从未有人违抗过陛下的旨意呢。 “得得得,我去还不行嘛!”沈星流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福分谁爱要给谁,可苦了我啊。 却被唐萱萱顶了一手肘,提醒他不能这么没礼貌。 wap. /90/90050/29885840.html 凤游江南 第86章 御马场 车队一路出了瑀都,来到御马场门口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这次随行护卫的甲士,有一千羽林卫及五百虎贲卫。 此时,早有三辆马车在等候,分别是北柔、东祺以及纳马塞使者的马车。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就是来探知南瑀国虚实的,只是不太好表露心迹。 “外臣恭迎瑀皇陛下。”四人躬身拜道。 瑀皇与皇后等人下了车辇,点了点头,道:“平身吧,既然三国使者有闲情与朕一同其前来,那就进门一看。” “谢陛下!” 萧让此番还将萧紫带来了,只不过还来不及换男装。 南宫皇后一眼便看到她,于是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你便是萧紫了吧,长得可真水灵啊。” “皇后娘娘过奖了!”萧紫小手被握,心头微微一动,红着小脸,低头小声回道。 随即,她就被南宫皇后拉走,连贤淑二妃、顾孟氏也为围了上来,唯有淑妃娘娘与顾孟氏长吁短叹,可惜自己福薄没能生个女儿。 要不然,也要这样打扮。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眼朱世宇。 “哈哈哈,随朕走吧,不必管她们了。”瑀皇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便快步进入御马场。 萧让微微颔首,怎么妹妹被皇后拉走了? 御马场占地颇大,山下水草丰美,山上则是房屋宫室。 “怎么样,萧使者在朕的瑀都内,住得可还习惯?”瑀皇指点着眼前御马场,问道。 萧让微微躬身道:“当真是秀美,外臣巴不得多住几个月呢,可臣妹却有些水土不服,思念家乡啊···” “哦,竟有这种事,”瑀皇长吁一口气,“也罢,都是人之常情,如此朕便允你们北去吧。” “谢陛下!” 萧让拱手拜道。 此刻,顾云霆正在不远处,纵狮狂奔,其速度竟不比马儿慢,太子等人看得热闹,不断摇拳呐喊。 “嘎哦!” 或许是天生的血脉压制,一声狮吼后,马儿们便四蹄发软,差点把骑手摔了下来。 三国使者,无不长吁短叹。 ...... “咔哒哒···” 当沈星流、唐萱萱来到御马场门口,已经又过去半个时辰了。 “什么情况···” 沈星流耳边全是稚雀等人吱哇乱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此番他还将赤袍穿了过来,门口的几名守卫见状,齐齐单手成拳,敲了敲胸口,行了个军礼。 沈星流上前询问,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可守门的士卒,却是一问三不知。 得,只有进去看看了。 两人一头雾水地进入御马场。 “恩?哪儿来的这么大一只猫?”沈星流惊呼出声,因为顾云霆已经把头伸进了“猫”嘴里了。 唐萱萱捶了他一下,这哪是什么猫啊,这明明是猛兽啊,是狮子··· “我去,那顾大哥危险了···” 旋即,沈星流连忙向前跑了几步,却引起了狮子的注意。 只见,它“吐”出了顾云霆的脑袋,有些疑惑地扭头,将视线投了过来,瞳孔似在震动。 来人的气息,比先前它在主人身上感觉到的更加危险。 “嘎哦!” 黄金狮子想都没想,猛地冲了过去。 而这时瑀皇等人,才发现了沈星流他们来了,心中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乐得看热闹。 “啊,小心啊,沈二哥!”众皇子皇女发出一声尖叫,尤以朱妙豆最为凄厉。 萧紫的心,也随之一紧,似是看到了··· “呼、空空···” 猛狮扑来,沈星流心中一喜,但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心念当即电闪,容不得他多想,狮子转瞬即至,不过他也不躲闪,反而停住了脚步。 继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单掌向前,沈星流抬起脑袋,狠狠地瞪了过去。 “咣!” 在这一瞬间,一道猛烈的威势喷薄而出,天地在某些人眼中都是失色了。 紧接着,狮子在众人眼中,就好像被抽干的气力一样,踉踉跄跄地停住脚步。 而且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息,全身的皮毛宛若刚从水里出来,都被汗水打湿了。 “哎!” 众人想过无数种结果,可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 他到底做了什么? 场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能明白为何如此。 只见他们或是在沉思,或是恍然大悟。 这便是意志的力量吗? 不,好像又带着些许来自神性的威压··· 沈星流满意点了点头,虚压了压手,轻声道:“坐!” 狮子听话的如同忠犬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手!” 虽然很不情愿,可狮子还是将一只前爪搭在了沈星流的手上。 “喂喂喂,你可是猛兽啊,怎么可以这样?”稚雀跳着脚,胡乱挥舞双臂,不断呼喊,对狮子的表现太失望了。 朱妙豆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对于眼前这一幕,虽出乎所料,但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居然不动一根手指,仅仅凭借气势,就能降服如此猛兽吗? 此人日后,定不同凡响! 一时间,萧紫心中怅然若失,如此英雄,可惜不能作为助力,反而成了敌人。 “去,玩吧···” 沈星流笑了笑,指了个方向,将狮子打发走。 “呼,二弟好本事啊!”顾云霆擦着额上的汗水,缓缓来到其身前,捶了捶沈星流的胸口。 “哎呦呦,好疼好疼!”沈星流捂着胸口,发出一声嚎叫。 可把顾云霆吓了一跳,看着自己的拳头,这也没有使力啊··· 恩,人呢? 却见沈星流一脸坏笑,来到马场当中的凉棚前,拜道:“小侄,给叔叔婶婶拜年啦。” “恩,你小子,有心了···”瑀皇一脸黑线,沉声应道:“怎么,你小子还想说什么?” 瑀皇瞧见,他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这还用小侄明讲吗?这压岁钱···” ”噗哈哈!” 一时间哄堂大笑,合着这又是个来“抢钱”的。 “滚蛋,一文也没有,”瑀皇没好气地怒道:“昨晚谁让你不来宫内过年三十的?除非···” “除非什么?”沈星流缩了缩脖子,一听有戏,眼睛都变成了铜板的模样。 瑀皇眼睛咕噜一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挥手招来顾云霆,接着道:“除非,你们两打一架,比比谁厉害。” “啊?” 两人大吃一惊,这要是打起来,岂不是要将御马场整个掀了? 而且,他们的境界根本不对等啊,各自都有底牌,若想赢都得重伤,这还怎么打··· “放心,也不让你们真打,”瑀皇单手捏须,道:“你们各带五百人,在场中摆个阵法,让朕看看。” “嘶,这行吗?”顾云霆向着沈星流问道。 “咳咳,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沈星流旋即大手一挥,便开口要了五百羽林卫。 而顾云霆一愣,摇了摇头,点齐五百虎贲卫,正好也可以看看二弟布阵的本事。 ...... 就在两人下去准备的过程中,唐萱萱来到皇后娘她们所在的凉棚。 “小女唐萱萱见过各位婶婶,在此给您们拜年了。” 顾孟氏笑眯眯地过来牵其她的小手,旋即塞了个大大的红包到她手中,“好好好,过年好。” 南宫皇后三人,也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红包,塞了过来。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的···”唐萱萱口头上虽是如此说,但身体上倒是诚实的很呢,还很熟练地掂了掂。 今日可以说是不虚此行收获满满! 看得众女一乐,有说有笑的拉起家常来。 此时,稚雀跑了过来,差点摔倒,“唐姐姐,唐姐姐,刚才沈二哥差点被咬了,你看到了吗?” 唐萱萱一把将他扶住,并捏了捏稚雀的小脸蛋,笑嘻嘻地说道:“我才不担心他呢。” “哎,为什么啊?” 对啊,为什么,朱妙豆等人也是发问。 “因为,祸害遗千年啊,他的命硬着呢···” 唐萱萱笑着摆了摆手,心中却暗自道:就算他被咬了,自己也能立马将他治好。 众人自然知道她说得是玩笑话,纷纷笑了起来。 “咳咳咳···” 或许笑得有些急了,朱妙安突然咳嗽了起来,而且咳得很是猛烈,几度就要晕厥过去。 这可将众女急坏了。 “妙安,妙安,你怎么样了?”南宫皇后一把搂过朱妙安,正要唤来御医。 唐萱萱一见不好,便上前道:“婶婶,让我看试试吧···” “也好!” 南宫看了她一眼,见其态度如此坚定,接着道:“萱萱,本宫相信你,你尽管试吧。” 唐萱萱点了点头,半蹲下身子,一手拉起妙安公主的手腕,一手搭脉。 约莫十数个呼吸间,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大家让开点,婶婶拜托您将妙安扶好。”唐萱萱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旋即,双手运指,便有蓝绿二光源源不断地缠绕在指尖。 “啪!啪!” 随着两声响起,双手同时点在了妙安的胸口上,内力只注入少许,妙安公主的症状便稍稍缓解了下来。 可是公主的身体,太过孱弱,受不住过多的内力,唐萱萱只好被迫停了下来,好在已无大碍。 “呼呼哈···” 妙安公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有点杂乱,发出了一只破风箱才有的刺耳声。 “猫咪,猫咪呢···” 原先朱妙安一直抱着的小猫,方才在她气喘期间悄悄溜走,方才无碍便惦念上猫咪。 wap. /90/90050/29885935.html 凤游江南 第87章 气吞山河 “猫在这儿,猫在这儿···” 瑀皇闻声赶来,早在外面他就一把抓住小猫,可见唐萱萱正在治疗,便一直在外等候,没有出声打扰。 猫咪再度入怀,朱妙安感受到一丝柔软与安全感,原先苍白的脸蛋上,也现出些许红润。 “谢、谢唐姐姐。” 唐萱萱微微一笑,摸了摸妙安的小脑袋,道:“妙安乖,你好好休息,姐姐一定会将你治好的。” 妙安公主是无法继续呆在这里了,南宫皇后旋即将公主交给宫人们,让其带她去休息。 送走妙安后,南宫急切地问道:“萱萱啊,你方才说能治好妙安的病?是真是假?” 要知道妙安的气喘之症,便连诸多御医都是毫无办法。 唐萱萱踱着步子,思索了一阵,郑重地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极难寻找的药材。” 众人见状,都是捏一把汗,还以为有什么变故,但听此言一出,眉头渐渐地松开。 还有什么药材是皇家寻不到的? “萱萱,你尽管将药方说出,剩下的交给朕来!”瑀皇与南宫皇后相视一眼,尽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喜悦之色。 “呼···” 唐萱萱长出一口气,道:“因为妙安所患乃是气血两虚,此药方中,尤以三种最为关键,一为百年血灵芝,二为千年天山雪莲,三为九翅茄皇。” “嘶···” 三样药材中,就有两样莫说见过了,就算是听也是第一次听到。 瑀皇皱着眉头,道:“这···天山雪莲?皇宫内倒是有一株,听天正道长说,年份就是千年的。” “天正道长?可是飞雪的师父?”唐萱萱惊喜万分,如此就只差两样了。 “正是!” 顾孟氏点了点头,先前便与唐萱萱说过,就连道长也治不好这病。 如今总算是有些希望了,但还未凑齐药材前,只能先将病情暂且压制。 于是,唐萱萱要来的笔墨,写下一份药方。 此药方都是寻常所见的药材,只是剂量不一样,便有不同的功效,若是在加入方才所说的三种药材,那便可根治此病。 只见,她趴在一旁的案桌上,写下一个个药名,足有三十种药材。 未免他们不清楚,药方中还列出了“君、臣、佐、使”四类药性,足足写了有三页纸。 其中还有三道留白处,便是那三种重要的药材。 “张御医,你看看吧!”瑀皇看了看等在一旁的御医,让其好好学学。 唐萱萱微微一笑,将药方递给张御医。 “嘶,姑娘这医术从何处学的?” 接过药方后,张御医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啧啧赞叹道:“妙啊,居然还能这么搭配,张某受教。” “张御医千万别这么说,” 唐萱萱起身,谦虚道:“只是碰巧晚辈曾看过此病的疗法,但家师明令晚辈不让泄露师门所在,所以还请抱歉。” “不妨不妨,是张某鲁莽,”张御医拱手拜道:“陛下,娘娘,臣就先下去备药了。” “去吧,去吧···” 瑀皇今日得闻喜讯,心情大好,也不与他们计较,“萱萱啊,你想要什么赏赐?” 只见,唐萱萱一愣后,摇了摇头,有些生气,拒绝道:“陛下说的哪里话,我救得是自家妹子,要什么赏赐啊。” 众人一惊,旋即哈哈大笑,都认为她说的有理。 ...... “咚、咚、咚···”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凉棚外传来了一阵阵鼓点声。 御马场上,喊声阵阵,不断有人影从两侧涌出来。 “吼、吼,喝喝···” 短短半刻钟,场上便站满了人。 两人都是第一次指挥手下的这五百人,仅用了半个时辰,也不是阵法排的如何。 虎贲军全体手持木质的枪棒,在顾云霆的号令下列出八门之阵,而沈星流这边则全部手持木刀,所列之阵自然是六合刀阵。 “喝哈!” 两人各自立在阵中的木台上,挥舞着手中的锦旗,甲士们也随之操练,并且不断变化阵型。 瑀皇抚须点了点头,他果然没看错,两人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 尤其是沈星流,居然可以让手下兵士,脚步呼吸达成一体,实在是不容易,只是这阵型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哈哈,老顾啊,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慕容谦上前一步,惊喜地说道。 “哼!” 顾万武却还是不太满意,“这小子还差的远呢,这八门八极大阵的最大威力,他可还未发挥出一成呢。” “去你的吧,朕看就很不错嘛,”瑀皇缓步走来,“不过,你们可能看出星流的阵型为何名啊?” 两人及三国使者微微躬身,被此一问,几人摇了摇头,只有瑀皇与顾万武相视一眼,暗暗地点了点头。 慕容谦一见,心中感觉,他们有秘密,刚想问出心中所惑,就见场中情势陡变。 ...... 御马场中,两人立在木台上,阵中流光阵阵。 一方是金光,另一方则是红光。 甲士们不断地操练着,都感觉体内似有无数的宝藏,被尽数挖掘了出来。 “喝啊!” 甲士们高举手中的武器,向天长啸,体表缠绕着化为实质的气息,并且在不断蒸腾,顺着武器向上游走。 “咻、咻、咻···” 金色的气息与红色气息,在双方的头顶盘旋着,时不时就会撞在一起,爆发出阵阵火花。 沈星流大旗一挥,摄来一道红光,若再任由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是赢不了的。 不断摄入了红光的旗帜,发出忽明忽暗地炽热的红光,最终连成一片,好似化为火炬。 紧接着,将赤雀旗往前一指,一道赤红的光芒猛地射出。 “哈哈哈,来得好!” 同样将流光汇聚的顾云霆,爆喝一声,白虎旗帜一挥,一道声势更为强劲的金白色的光芒,化作白虎冲出。 “唳!”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不凡之处,赤红的光芒变成一只飞舞的火鸟,朝着对方撞了过去。 “咚!” 两者相撞在一处,掀起一股狂暴的风压,压得旁人无法呼吸。 三国使者,撑着栏杆,内心正如场中一样,掀起狂风暴雨,虽不知他们此时作何感想,但都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 这天恐怕要变了啊,南瑀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萧让咬紧了牙关,眸中赤红无比。 可惜啊,可惜这两人都是他的敌人! 若可得其一,统一南北两国,那也不是梦想。 “哥哥···” 萧紫看着不远处的萧让,喃喃自语地呼喊着,眸中泛起了点点泪花。 紧接着,一连串哗啦啦的声音传出。 虎贲卫及羽林卫双方,都有甲士受不住风压,而被刮倒在地,但都被一旁的弟兄们给扶了起来。 “吼啊,拼了!” 双方皆是热血的汉子,怎会轻易服输,都加紧操练,每出一式,身上的气息便涨上一分。 “哈哈,好样的,给我!你们的力量!” 沈星流仰天长啸,赤雀旗被他插在了木台上,腾飞而起。 与此同时,羽林卫五百人齐齐向天拍出一掌,内力滚滚而出,化作一片赤光,将他托举在空中。 顾云霆扭转旗帜,咧嘴一笑,“这样才有意思嘛。” 蓦然间,大脚一踏木台,身子随之也来到半空,脚下金光阵阵,不断有内力注入他的身体中。 此刻两人皆与大阵连在一起,甚至就连呼吸,都与甲士们保持了一致。 “喝!哈!”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双掌一起拍出,猛烈地火之力,凌厉金之力席卷对撞。 “星火焚天!” 顾云霆微微眯了眯眼眸,太久了,他等这个能与他一战的人,太久了。 “吼啊!” 随着一声虎啸响彻天地,金光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白虎虚影,将他与五百虎贲卫都罩在其中。 “去吧!气吞山河!” 虽然五行中说火克金,但金之力若强盛,同样可反制火之力。 巨大的白虎,一爪拍下,硬生生阻住了来自沈星流的攻势,并且渐渐将对方压制在掌下。 “可恶啊!” 此时,沈星流只感到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这就是金刚境的强大吗? 上一次有顾飞雪与城中百姓的助力,即使面对两名金刚境,倒还没觉得什么。 而现在仅仅才一击,就能有如此威力? 下方的羽林卫,更是被压地单膝微微弯曲。 “不能···” 韩烨紧了紧腰间的宝剑,喃喃自语道,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场中,与兄弟们并肩而战。 “呃啊···” 五百甲士,肩负着羽林卫的荣誉,不能就这么输了,他们冒着被压断腿骨的风险,强行起身,振臂狂呼。 甲士们顿时觉得压力骤减,似是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空间中,在这里五百人不屈的意志紧紧相连。 “唳!” 一道丝毫不输于虎啸的鸟鸣,再度响起。 沈星流抬眼看去,神鸟化形,而他则处在神鸟的头部。 “好小子,竟然这么快就被他学会了?”顾万武一拳砸在自己的手掌上,兴奋的他,不断摩挲着拳头。 神鸟虽然比较粗糙,但隐约间可以看出轮廓,那只是什么鸟,有点像凤凰啊··· 还未待众人细看,双方发出了最后一击。 “砰!” 两者相撞,一时间纠缠在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南宫皇后与顾孟氏等人,合力护住了凉棚,才避免伤及皇子皇女们。 “呜啊···” 场中千人,齐齐向后倒去,扑通通地摔倒在地,好在风压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星流落下身子,倒退了数十步,才勉强停下身子。 另一边顾云霆施展千斤坠,死死扎在地上,运起金刚之力,便化解了一波波的冲击力。 wap. /90/90050/29891072.html 凤游江南 第88章 桑山 “哈哈哈,顾大哥,我输了!”沈星流上前几步,抱拳拜道。 顾云霆赶忙将他扶起,拱手道:“二弟,好本事,若不是为兄境界略高一分,恐怕还真说不定呢。” “恩,我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 沈星流丝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 “嘿,我就只是客气客气啊!”顾云霆一愣,随即笑骂道,这个二弟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双方甲士也都是相互搀扶起身,纷纷与对方握手言和。 “两位侄儿都是好样的!来人啊!各赐两人黄金百两,所有参战的甲士,及未参战的甲士,皆有赏赐!” 瑀皇虚压了压手掌,全场肃静,旋即大手一挥,又给众人赐宴。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御马场上空扬起了一片欢快的声音。 ...... “各位使者,可愿留下一起用膳啊?” 瑀皇见目地已经达到,所以也不想再留三国使节了,但出于礼貌还是要问一问的。 几人都是人精,自然听出了话语中有逐客令的意思,纷纷躬身拜道:“外臣还有事务要处理,就此先行告退。” “恩,也好···”瑀皇点了点头,“对了,想必几位使节都饿了吧,来人拿些糕点来。” “谢过陛下!” 而后三人各自领了一个食盒,缓缓退去,萧让路过皇后娘娘所在的凉棚时,顺便带走了萧紫。 举办宴会这种事,沈星流最喜欢了,帮着甲士们一起忙碌起来。 可···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看他呢? 循着感觉而去,一双幽怨的眸子,正一步三回头的看来。 “啪嗒嗒···” 到了这时,他居然愣住了,即使手上的木柴掉落在地上,都丝毫未曾察觉。 她这是···要走了吗? 是不是以后都无法再见了··· 萧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毅然决然地扭过头去,上了马车,只留下一串泪花。 再见了,我们注定只能成为敌人。 “嘿,沈兄弟在看什么呢?”韩烨布置完守卫的人员后,一路小跑着来到场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哦,没什么···” 沈星流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木柴,强行笑了笑,便又忙碌了起来。 但这一幕却被唐萱萱尽收眼底,终究还是我赢了吧··· 可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 夜幕很快降临。 众人席地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真是好不快活。 “我啊,还是最喜欢军营了,”顾云霆拎着酒坛浅饮一口,“和他们在一起,才是人生幸事···” 一旁的沈星流抱着酒坛,侧耳倾听。 “我过两日,又要出征了···呃啊···” 说话间,顾云霆打了一个酒嗝。 “出、出征,可是伐谁啊?”沈星流虽有猜测,但也不知对不对。 “唔,让我想想啊,”顾云霆已然微醺,“哦,先送北柔的回一趟上京城,然后带着他们的人,去西北之地···” “什么,你去上京城?” 一旁的韩烨、沈星流一惊,要知道他可是北柔的生死大敌啊,就这么去?岂不是送菜? “嘿嘿,怕甚,便龙潭吾照样闯得,”顾云霆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吐出一口长长的白色酒龙,豪迈无比地说道: “倒是我那个弟弟,还要拜托你啊···” 沈星流心头一动,问道:“飞雪他,有消息了?” 只见,顾云霆眼神如炬,道:“听说他正在霖安,估计也只有你才能将他带回来啊。” “霖安···”沈星流喃喃自语,是凑巧吗? 估计不是··· 这小子莫非也盯上那条“龙”了? 不光他目的怎样,沈星流还是沉声应道:“定不负顾大哥所托!” “好兄弟,好兄弟···” 顾云霆说罢,便起身,加入了甲士们跳舞的队伍,引来众人的一片喝彩。 “你小子,跟朕来一下···” 不知何时,瑀皇来到沈星流的身后,呼唤道。 韩烨还想起身,却被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地坐好了,那模样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啊,为什么是我啊···” 沈星流口头上不断抱怨,可还是起身跟在瑀皇身后,离开了御马场。 此次,瑀皇未带一个护卫,因为最好的护卫就在身后。 “哒、哒、哒···” 天色虽是漆黑一片,可依旧不影响两人走路,今夜空中完全被厚厚的铅云所覆盖。 两人顺着曲折的山道,一路向上行去,期间瑀皇暗自施展开身法,想看看这小子的实力。 谁知,他却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牢牢地跟随。 ...... “不比了、不比了···” 来到山顶后。 瑀皇选了一块石头,一屁股坐下,就像个地主老财一样,翘着二郎腿,不时用拳头敲几下大腿。 “三叔啊,您好歹是个皇帝,不能注意点形象吗?”沈星流一脸无奈地吐槽道。 “狗屁,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背后都是怎么编排朕的?”瑀皇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沈星流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尴尬地挠了两下脑袋,张着嘴刚想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心中只“恨”死影卫了。 “得得得,别整这些虚的,你不想让影卫跟着你,朕也允了···”瑀皇摆动一手,有些生闷气。 “嘿嘿,那小侄就多谢三叔啦···” 沈星流刚想拱手拜谢,就被瑀皇制止了,“你先别急着谢,朕可是有条件的···” “我就知道,三叔你说吧···” 叔侄两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也真纳闷呢,三叔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了他? “嘿嘿,那就是你必须带回飞雪,让他去华山论剑!”瑀皇一脸神秘地说道。 沈星流沉思了一下,心中想道:‘唔,光是将他带回来就已是极难了,况且还要说服他,让他乖乖去华山···好难啊。’ ‘不过,稍微一想,这可关系到我的自由啊,唔,还是稳赚不赔的,如果他不去的话,那···’ ‘那我就揍他,一遍不行,那就两遍!’ 而对于能不能打得过对方,沈星流就不想考虑了,只能期待这小子能听话点,不要让“二哥”费心思吧。 旋即一锤定音,沈星流抬头应道:“那就一言为定!” “嘻,朕金口玉言!”瑀皇微微一笑,“臭小子,你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落定一事,瑀皇随即指向远方。 顺着手指的方向,沈星流运起目力看去。 “那是,紫玉山···” “不错,就是紫玉山,” 瑀皇起身叹道:“初五,就是你父的忌日,等过了初五,你再去霖安吧,到时上柱国会借一队亲兵给你,这一次朕允你便宜行事。” 沈星流目光怔怔地远眺紫玉山,几次想要迈开步子,却都止住了。 此时的他,目光更加坚定起来,想要尽快完成那三个考验,统率父亲留下那四营将士。 “三叔,第三个考验是什么?” 瑀皇瞥了瞥他,笑道:“急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恩,哈···” “我知道了···” ...... 桑山顶部。 两道人影静静地伫立了良久,凛冽的冬风,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可他们却丝毫不觉寒冷。 因为在他们的内心中,是无比火热的。 突然瑀皇问道:“你可知这山叫什么名字吗?” “桑山啊。”沈星流回道。 “这是你母亲取的名字···” 又一阵寂静过后,一点冰凉之感从沈星流的脸庞上传来,他轻轻触碰了一下,仰头看去。 “下、下雪了···” 只见,指甲盖大小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哦,下雪喽!” 山脚下,稚雀欢快地跑出暖屋,惹得一帮宫人们,急呼不已。 甲士们哈哈大笑,唱起了久违的歌谣,在歌谣中,熊熊的火焰与飞舞的雪花,相互映衬着。 让人有些看不真切,不是雪中有火,还是火中有雪。 ...... 翌日清晨。 仅一夜的功夫,天地就已是银装素裹。 雪花足有一尺多厚,踩上去时,还能听到“嘎吱嘎吱”地响声。 不过一行人,可没空欣赏这番美景,他们正沿着早早开出的道路,往瑀都而去。 几人在青龙门外,离队而去。 刚一回到山海别院的沈星流,便急匆匆地吩咐家丁,寻些上好的木材送到书房来。 然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内,不吃不喝连续两天,可却无人敢去打扰他。 期间有人,隐约间听到房内有削木头的声音,还时不时地传出的叹息声。 ...... 大堂中,众人聚在一起。 “怎么回事?大侠这都两天没出门了···”周三宝急地走来走去,“这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小狼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做了个噤声手势,“呸呸,这大过年的,可别乌鸦嘴了。” 而周三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呸三声,“可不知大侠遇到了什么事,我们该怎么帮他啊?” 众人目光齐齐移向了呆呆坐着的唐萱萱,自从两人从桑山御马场回来,就怪怪的。 当问他们发生何事时,就是死活不说呢。 “哦啊,我、我去烧水···”唐萱萱回过神来,见大家都在看她,脸蛋稍稍一红。 旋即结结巴巴地找了个理由,逃也似地离开大堂。 /90/90050/29891144.html 凤游江南 第89章 三杯酒 “唔···” 众人脑袋上写满了问号,不过直觉告诉他们,绝对有猫腻。 于是,经过众人的一致决定,就让小狼三人去打听消息,被发现了的话,大不了就是挨顿骂嘛。 三人摇着拳头喊道:“不行,我们抗议!” “抗议无效!” 阮小五眼珠一转,“再说了,你们就不好奇吗?”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妥协,但也不白干,一人得了一个大红包。 众人摸着空空的双袖,叮嘱三人,若是被发现了,可别出卖他们啊。 “哎呀,知道了,真啰嗦!”小狼撇了撇嘴巴,与小池子、阮小兰蹑手蹑脚地跟着唐萱萱的脚步离去。 今日也是出了奇了。 或许是唐萱萱正在想问题,便没有发现三人的行踪。 本想去厨房的,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书房。 刚想转身离开,小狼三人被吓的躲到了假山后方,祈祷着萱萱姐别回头。 但唐萱萱转念一想,既然来都来了,不进去瞧瞧就太亏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轻轻飘荡在小院中。 不一会儿,书房内响起一道疲累的声音,“进来。” 得到允许后,唐萱萱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刚一入眼,便是满地的木屑,还有他正坐在桌前,提着毛笔,正在沉思着什么。 “咔哒!” 房门被她从里面合上,唐萱萱走上前去,询问道:“这些天,你就在忙这事吗?” 来到桌前,只见一个制作精美的灵位,躺在桌面上,可却没有一个字,也不知是谁的。 “是啊,萱萱你是不是很奇怪这是谁的灵位?” 沈星流抬起头,咧嘴一笑,“初五便是我父亲的忌日了,可惜我无法去墓前祭拜,只能做个灵位,可我却不知该如何书写···” “什么?初五?那就是明天了···” 唐萱萱掩嘴一惊,虽心中早有猜测,但此刻听他亲口说来,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复的。 ...... “哎呀,小狼你过去点,我快听不到了···” 书房外,三人正趴在门上,却怎么都听不见屋内的动静,因为沈星流已经用内力罩住了屋子。 于是他们只好不断挪移着位置。 只听得“哗啦”一声,书房门便被打开了,幸好沈星流闪得够快,不然就会被三人撞到了。 三人咕噜噜地滚了进来,摔成一团。 “哎呦,你们俩快起来,压死偶啦,”皮糙肉厚的小狼充当了“人肉垫”,依次往上是小池子与小兰。 阮小兰面色一红,咕噜一下,爬起身来,躲到了唐萱萱背后。 可却苦了下方两人,“啊哈哈,沈大哥,你好啊,吃了吗?” “站住!” 小池子、小狼迅速起身,还想逃跑,被一脸黑线的沈星流叫住了脚步。 于是,在他“逼问”下,两人很没义气的“供出”众人。 听完之后,便是一阵沉默不语。 “星流啊,你也别怪他们···” 唐萱萱刚想安慰他,沈星流却摇了摇头,“其实我知道的,不论是他们,还是三叔,他们都是为我好···” “是时候出门了,老这么关在屋里,也不是个办法。” “可,那灵位···” 还未问出,就见他大踏步走出了书房。 来到大堂后,所有人还未散开,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小狼三人来汇报消息。 却···等来了沈星流··· 他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这些天让大家担心了。” “大侠···” 众人还想说什么,但被他止住了,“过两天,我与小狼就要去一趟霖安了,明日是家父的忌日,所以···” “哎呀,沈公子,你这也不早说,” 老于头拍了一下手掌,急道:“我这就去买菜,明天好给沈将军准备一桌丰盛的菜席。” 沈星流连忙拉住了他,“无需这么麻烦,只需一盘饺子与三杯薄酒即可。” “这合适吗?”老于头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道。 不过,在沈星流的强烈要求下,还是从了他的意愿,之所以这么晚和他们说,估计也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吧。 众人退去,周三宝去而复返。 “对了,大侠你能过了初六再去霖安吗?”周三宝拍了拍脑门,似是想起了什么。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沈星流疑惑了。 “那什么,初六那一日,董家酒楼开张,”周三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只是这招牌还未题名,不知可否由您来完成?” 沈星流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多大点事啊,将匾额取来!” ...... “呼、呼呼!” 周三宝得了答复后,心头一喜,脚下生风,一溜烟跑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功夫,就让人将作好的匾额送来。 沈星流轻轻捏起大笔,饱沾金漆后,当即挥毫落下四个大字:“董家酒楼”。 字成,收笔! 一气呵成,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带丝毫迟缓。 “好字啊!” 这一手铁画银钩,将做了十多年匾额的掌柜,都看呆了,“有了此字,酒楼生意肯定红红火火啊。” 普通人或可还能看上一看,但如果是武者的话,那就得掂量掂量了,因为字中混合着无尽刀意。 若是长久盯着看,怕是要受伤的。 沈星流此举,也是想让来酒楼的武者们都注意了,千万别在这儿闹事。 因为,这家酒楼,他罩的。 如此好字,几人怎么也看不够,可也不能耽误时间。 “快快将匾额罩好,送去酒楼。”周三宝招了招手吩咐道。 一旁的伙计,连忙取来红色的绸布,只待后日揭匾。 “路上小心点,别···”周三宝转念一想,“算了,还是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沈星流无奈一笑,送走几人。 他们的字,是写好了,可··· 旋即,长出一口气,瞥见堂后冒出四个小脑袋,原来他们四人也跟过来了。 ...... 初五日,一早。 山海别院内,就被洒扫得一尘不染,平日里热闹的院子,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大堂正中央的案上,摆着一个被布罩住的灵位。 案前还放有一盘饺子、一尊香炉、两盏烛火,与三杯薄酒,仅此而已。 此刻,院门紧闭,只沈星流一人立在堂中。 站立良久后,他掀起灵位上盖着的布,竟无一个字。 “爹啊,不是儿子不想写,而是还未到时候···” “再等等吧,等到我完成那三个考验,成为了将军,将您留下的那四营将士,收入麾下后,咱爷俩再好好絮叨絮叨。” “想必他们这十八年以来,肯定也没好好祭拜过自己的祖宗父母···” 沈星流看似在轻松地拉着家常,实则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一边说着话,一边点燃三柱高香。 放于额上,深深地拜了三拜,将高香插好后,接着道:“您说咱爷俩也没见过面,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将就一下吧。” 随着“嘟嘟”两声脆响,他双指敲击了两下桌面,用右手轻轻地拿起一只酒杯,微微一笑道: “第一杯酒,便提前祝我完成三个考验吧。” 旋即,沈星流一仰脖,将酒喝尽。 “第二杯,愿您在天之灵能保佑我顺利找到小狼的身世···” “这第三杯嘛,我便敬您了!” 说话间,沈星流双手捧起酒杯,缓缓将酒散落在身侧。 继而从桌下抽出一个蒲团,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垂首轻声道:“爹啊,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沈星流就这么一直坐在蒲团上,不断说着话儿,从天南聊到地北,似乎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对了,你想不想听我唱歌,这首歌音律上有些不同,但却很好听呢,是母亲以前唱过的呢···” 一首歌起,“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 渐渐地泪花,从眼眸中落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众人此刻紧闭房门,都呆在屋内,或许这时让他一个人呆着,会更好吧。 “哎,不许去···”唐萱萱拉住了小狼的小臂,“你沈大哥···” 话未说完,前院传来呼呼的风声,还有沈星流的内力,隐隐将要爆发的威势。 “他是和谁打起来了吗?” 唐萱萱愣了愣,心头一动,刚还拉住小狼的她,立即出了屋去。 来到前院后,只见沈星流双目微闭,单手持着黑刀而立,一手背于身后。 “滴、滴答!” 大雪初晴,四周的屋檐,不断有水珠滚落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水落下的速度,似乎变慢了。 唐萱萱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发现她自己没有看错。 水,好像被定住了。 “呼啦啦啦···” 水滴接连被停在半空中,而后形成一条条水龙向他飞去。 “呜啊”一声,他仰天长啸。 大脚在地面上一踏,身子整个腾空而起,水龙滚滚,逐渐连成一片,变作一枚水球,将他裹在中间。 “哗、哗···” 在水球中的他,还在不停挥舞着手中的黑刀,一瞬间就挥出了数十刀。 落在地上后,一式扫腿提出,水球立即崩碎开来。 “昂!” 一道龙鸣传来,水流倒转直上。 黑刀被水流缠绕着,侧过身子的沈星流,举刀向前不断晃动着刀身。 与此同时,一枚枚由水组成的大字,在空中缓缓成形。 那是“风火山林”四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才是真正的定水术。 “合!” 写完四字后,沈星流还觉得不够,将手一指,四字融合为一,是个“武”字。 “砰!哗啦啦···” 大字仅坚持十个呼吸,就崩碎了开来。 他收起架势,并满意地点了点头,能有这样的效果,也算出乎他的意料了。 /90/90050/29896191.html 凤游江南 第90章 酒楼开张 这一幕,也被同样赶来的众人所见,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太不可思议了,这真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沈星流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了?” 不过,众人表情,让他很满意。 “啊啊啊,饿了,老于头,什么时候开饭啊?”沈星流揉着肚子,有些抱怨道。 “哦啊啊,沈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准备。”老于头回过神来,笑眯眯道,赶忙去准备饭食。 而小池子等人却围了上来,“沈大哥,这次去霖安,能不能带我们过去?” 阮小兰、小池子两人一脸期盼,瞪着两个大眼睛看向他,不仅是他们,就连周三宝都想去。 “嘶,不行,我们这次可不是去玩的,” 沈星流收起黑刀,单手摩挲着下巴,道:“总得要留些人看家的,而且小池子你实力不够,恐怕会有危险。” “啊,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哎···”小池子低下小脑袋,无法反驳。 阮小兰咬了咬嘴唇道:“他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恩,好吧···” 众人点了点头,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什么叫他不去,你不去? 而且,你也去不了啊。 阮小五心中微微吃起醋来,虽然想在家里看着他们两,可庞大哥还未回来,目前院中除了大侠两人,他的实力算是最高的了。 “大侠,这次我想我还是能帮上吧?”阮小五拍了拍胸膛,至于何大力还未入品,只能被留下了。 “唔,也好,那这次就小狼与小五,你们两人跟我们去吧。” 沈星流沉思了一番,想到这次还要与那“半龙”战斗,以小五子的游泳技术,或许还真有大用。 ...... “霹雳!啪啦啦···” 初六日。 长乐街上,传来一连串热闹的鞭炮声,引来众多路人的围观,董家酒楼正式开业。 “哎?我来吗?” 沈星流接过一根红绳,绳子的另一端系着罩住牌匾的红布。 在众人的起哄下,那他也就不客气了,只轻轻一扯,绸布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咣!” 这一瞬间,斗大的四个大字闪着金光,出现在众人眼前,其中不乏有爱好书画的文人,以及实力未知的武者。 “好字啊,此字大气磅礴,仔细听去隐有风雷之声···” “···” 围观的人们交头接耳,似有人猜到了这四个字是何人所书。 沈星流感受着投来的数道目光,尴尬地咳嗽了一下,今日的主角可不是他,而是董晴啊。 旋即,他压了压手掌,“大家静一静,让我们来听老板娘怎么说的。” “哦,好哦···” 众人响起一阵掌声,尤以小狼几人叫得最欢快,都想听听这名女掌柜,有何发言。 董晴吃了一惊,指了指自己,道:“什么?我是老板?” 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去,才发现酒楼的名字,居然是这样的··· 唐萱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唤醒后,推她来到人前。 起先董晴还有些慌张,但立即就平复了下来。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面带笑颜,高声道:“今日董家酒楼刚开张,送每位顾客小菜两道,好不好?” “好!” 众人一听有小菜送,自然兴高采烈,应喝道,“那还等什么,快进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人们鱼贯而入,还有好些顾客没抢到座位,只能唉声叹气,坐到一旁的等候区。 可也不干等,随后就有小二上前倒茶,并拿出一些小玩意儿,供他们娱乐。 而各家送来恭贺开张的礼物,就堆了有半面墙壁之多。 “啊,慕容姐,你也来啦!”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董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的马车,三女相见,又是一番叙谈。 “可惜,萱萱啊,你今日就要去霖安了···”慕容幽兰轻轻叹息一口,拉着两女的手。 “嘻嘻,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唐萱萱眼珠一转,问道:“青枫哥,有消息没?” 说起这个,慕容幽兰嘴角带笑,点头道:“前些天,接到传信,他正月底之前,就能赶到瑀都了。” “恭喜!恭喜哦!”唐萱萱眉飞色舞地抱拳道。 慕容面色一红,皱起小鼻子道:“还说我呢,你那儿怎么还没动静啊?” “啊,动静?什么动静?” 唐萱萱疑惑地张了张嘴巴,稍微一想,便知为何,旋即害羞地跺了跺脚,“哎呀,慕容姐你真坏,不和你说了···” “哦,那我和你的沈大侠去说···” “啊不行,不行!”唐萱萱哪敢放她过去啊,拖着两人闪到一旁。 董晴则一脸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啊? 对于三女的“打闹”,沈星流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抱拳问道:“慕容大人来此,可不只是道贺这么简单吧。” “你小子,真是个小狐狸,”慕容谦左右看了看,轻声道:“附耳过来!” 一番耳语后,沈星流点了点头。 难怪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二叔的亲兵队,原来都在城外等着呢啊。 “如此小子就先行告辞啦,慕容大人请进酒楼慢用,可得多点几个菜啊!”沈星流临走前,还不忘打趣几句。 慕容谦翻了翻白眼,“去吧去吧,老夫进去吃就是了。” 于是唤来慕容幽兰,径直进入酒楼。 “唐姐姐,你们多保重啊!”董晴泪眼涟涟地抱了抱唐萱萱,不舍得让她走。 “晴儿不哭哦···” 唐萱萱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着董晴,自己却哭成了个泪人。 等到她们分开后,眼睛红红的如同小兔子一样,就连阮小兰也哭了一鼻子。 沈星流扶着双脚软软的唐萱萱,上了一旁早已备好的马车,转身抱拳道: “各位,请回吧,不用送了。” “保重啊,大侠!”众人郑重地抱拳道。 “哎,知道了!” 强行忍下起伏的情绪,沈星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旋即掀开门帘,进入马车内。 紧接着,赶车的阮小五与小狼跳上马车,坐于车头两侧,深深吸了一口气。 “驾!” 马蹄声“咔哒哒”地响起,马车启动,缓缓离去。 ...... “大侠,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啊?” 沈星流掀起门帘一角,道:“唔,我们从青龙门走。” 虽然不知道方才慕容谦说了什么,就改变了一行人本来的计划,但阮小五还是应了一声。 “好嘞,您瞧好吧。” 按理说,去霖安府的话,不应该是从城南走吗? 青龙门那块儿倒是有几处渡口,难不成要改走水路了? 顺着大运河,一路南下,倒也痛快。 这项工程将大江大河尽数打通,形成一条贯通南北的黄金水道。 运河断断续续开凿了数百年,在前朝时,更是动用了大半的国力,将运河贯通,从大河以北的燕州,一直通到江南的霖安。 可是完工还未多久,就被北柔入侵了,大河以北皆被侵占。 此河道最宽处约二十丈,河水最深处约有三丈,而仅仅是江南段的运河,其长度就足有六百多里。 “咔哒哒···” 马车不断前行,一直出了青龙门。 可都快行出十五里了,怎么还不见有人呢? 正在疑惑之际,突然路边窜出一人,拦下了马车。 “呦呵,怎么着,天子脚下就有劫道的?” 阮小五微微一笑,跳下马车,掰着手指咔咔直响,不用大侠出手,他就能打发来人。 这活,他熟啊。 那人听后,先是一愣,然后连忙摇手,道:“误会啊,某受大将军之命,在这里等你们。” “你是···” 就在阮小五想问来者何人时,门帘被沈星流拨开了,“呦,这不是胡队长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沈公子,沈大侠哎,您说笑了,”胡一筒急忙上前见礼,并说道:“将军正在附近,还请大侠下车一叙。” “哦?二叔,他也来了?” 沈星流点了点头,怪不得二叔没去董家酒楼呢,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随即,他跳下马车,唐萱萱也想下车。 一脸为难的胡一筒,拱手道:“抱歉啊,唐姑娘,将军只请了沈公子一人。” “那、那好吧···” 唐萱萱轻蹙秀眉,转念一想,二叔定有重要的事,要与他说。 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放下门帘,回到车内。 “沈公子,这边请!” 胡一筒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伸出一臂,请道。 “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走着。”沈星流吩咐了一声,拔腿便走。 ...... 两人有说有笑,行出了约有数百丈的距离。 “哎,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亭?” 沈星流可以肯定,前两天这里并没有小亭啊,一定是后来才修的。 “公子容禀,这亭子也是昨天才完工的,因为距离瑀都十五里,所以陛下赐名十五里小亭。” “陛下,也来了···” 可不嘛,远远看去,两道人影正坐在亭子中,下棋呢。 而且亭子周围,停放着四五辆华贵的马车,宫人们与护卫们各站一边。 “嚯,真像个暴发户啊!”沈星流不禁一笑,这场面着实有些大了。 胡一筒却听得额上汗水直冒,天下间敢这么说的,估计只有这位小爷吧。 但沈星流才不在意这些呢,径直走去。 护卫们抬头一见,则立马垂首恭敬唤道:“沈公子好!” “好好好,大家好,” 沈星流与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上前拱手一拜:“小侄沈星流拜见两位叔叔。” 可两人的心神全都沉浸在棋盘里,全然没有听到声音,突然这时,从一旁的马车上跳下一道小小的身影。 “哇,二哥,二哥···” 稚雀刚落地,差点摔了个屁墩,张着两只小手就扑了过来。 wap. /90/90050/29896192.html 凤游江南 第91章 辞别 “哎呦呦,撞死我咧!” 稚雀一脑袋撞在沈星流的大腿上,后者装作十分痛苦的模样,龇牙咧嘴道。 “哼,二哥,你骗小孩子啊,你神功盖世,怎么可能受伤?” 被拆穿的沈星流,也不恼怒,反手捏住稚雀肉嘟嘟的小脸,眯着眼睛,“小鬼头,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本还想教育一下稚雀,紧接着从马车上,又下来一名少女。 女子袅袅上前,施了一福,“妙豆拜见二哥。” “哦哦,好···”沈星流咂了咂嘴应道,就在这短短一刹那的失神间,稚雀挣脱开来,溜到姐姐身后。 而且还朝他吐了吐舌头,似乎有姐姐在,就是最安全的。 沈星流无奈一笑,走进亭子,观看两个的棋局,却惊讶的发现,这不就是上次那盘未下完的棋嘛。 从棋局上来看,此时二叔这边似乎更加凶险,顾万武正想将一片棋救出来呢。 “哎,不能下这儿啊···” 突然,沈星流下意识冒出一句。 “嘿!” 两人当场惊醒,一人庆幸,一人恼怒。 “还真是哎!”顾万武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抬头看去,“咦,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星流讪讪地拱了拱手,“小侄鲁莽了,还请叔叔们见谅。” “得得得,见谅见谅···”瑀皇没好气地说道,这好不容易就要赢的一盘棋,结果又功亏一篑了。 朱妙豆见状,掩嘴一笑,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父皇吃亏呢。 “小侄即将远行,不知二位叔叔有何示下?” 瑀皇两人,对视一眼,于是各自从袖中抽出两张信纸递过去,“喏,给你好好看看吧。” 感觉有些奇怪的沈星流,立即接过信纸,难道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他先是看的三叔所递来纸张,一目十行扫去,只消数个呼吸便看完了。 “嘶,这赤血魔君是何方神圣啊?” 沈星流啧啧叹道:“听这名字,好像挺厉害的···” 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瑀皇指着沈星流,打趣道:“你小子感觉还挺准的啊。” “你猜的没错,这赤血魔君,如今已是洞天境。” “什么,他若要参加华山论剑,那飞雪岂不危险了?”沈星流大吃一惊,心脏猛跳,真不知要不要将顾飞雪找回来。 瑀皇抿了一口茶水,“那也要他能到华山才可以啊。” “哦?” 有点意思,沈星流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不由得为赤血魔君捏了一把汗。 “这第二封信,就是飞雪如今的行踪啦···”顾万武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看得沈星流一头雾水,定睛看去,好吧,这小子居然在红、红芸楼?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沈星流猛地抬头,看了看瑀皇,心中明了,原来黑市上的那所青楼,背后的金主竟是陛下。 “咳咳,保密啊。”瑀皇咳嗽了一下,眼神向一旁瞥了瞥,而朱妙豆也同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 “呃,好吧···”沈星流抽动着嘴角,为难地应下,“三叔啊,您让妙豆、与稚雀来,不会是···” “恩?怎么,不愿意啊?” 瑀皇皱着眉头,起身道:“告诉你吧,朕还不乐意呢,若不是这两孩子缠着朕,你以为朕舍得,让他们去啊···” “好吧好吧,反正多点人也热闹。”沈星流无奈地摊了摊手,这胳膊始终拧不住大腿啊。 “不过,说好的,给我的亲兵呢,是谁啊?” 说话间,他还伸长着脖子,向着护卫那边张望了两眼。 顾万武于是起身,招手道:“咳咳,一筒啊,你过来。” 一听到呼唤,胡一筒面色一喜,走上前去,拜倒在亭子前。 “这···不会是胡队他们吧···”沈星流面色有些奇怪,毕竟他也不知道对方战力怎么样啊。 万一··· 他这样的想法,也被顾万武猜到了,“你小子,也别太得意,一筒虽然只是四品,可识物一定不比你的差。” 这··· 好歹我的识物是凤凰哎。 那可是神鸟,万中无一的,但胡队的是个啥呢? “胡队啊,能不能让我看看?”沈星流搓着手道,这识物有时就像抽奖一样,指不定是个什么呢。 “不太好吧···”胡一筒面露难色,只能求救地看向将军。 顾万武心中了然,“得了吧,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上路了。” “二叔,这两个字,可不太吉利啊···” 沈星流冒着被揍的风险,提醒道。 众人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那二叔就祝你们一帆风顺,在五里外的渡口处,停着一艘画舫,你们就坐那画舫去吧。” 沈星流下了亭子的台阶,拜道:“如此,小侄就先行告辞了。” “滚吧,滚吧,看见你就来气!”瑀皇摆了摆手,气呼呼地道。 朱妙豆领着稚雀,盈盈上前,朝瑀皇拱手一拜,道:“父皇,女儿即将远行,特向您辞别。” “哎,好好,好孩子,早去早回啊!” 本来还在生气的瑀皇,看到两个孩子后,眸中充满了温情。 “哦哦哦,去玩喽!”稚雀向父皇一拜,得到同意后,一蹦一跳地往马车而去。 “臭小子,这次去霖安的路上。你可得保护好朕的两个儿女啊,” 瑀皇叹了一口气,本来有些严厉的声音,缓和了下来,“你就当这是一个父亲的拜托吧。” 这一次,本来瑀皇还准备了一千御林军给其护卫,可在朱妙豆的强烈要求下,只能作罢。 “小侄遵命,有我在,必护两位弟弟妹妹周全。”沈星流收起嬉笑的表情,一脸严肃地拱手,拜道。 朱妙豆也知道,此番给沈星流添麻烦了。 可她真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向着沈星流,轻轻地施了一福,“如此,就麻烦沈二哥了。” “呃,不麻烦,不麻烦!”沈星流挠了挠脑袋,招呼道:“胡队,准备好了吗?” 旁边的胡一筒早已点好亲兵,就等着出发了。 亲兵共有二十人,皆身着便装,而且各个都是三品实力,其中大半的面孔他都认识。 沈星流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便出发了。 看着一行人远去,顾万武拍了拍三弟的肩膀,“孩子,总归要自己飞得。” 瑀皇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像这样潇洒就好了。” “得,就剩下我们两个老的了,也该回去了啊。” 两人先后缓缓走下台阶,今日的棋就下到这里吧··· 当他们一离开小亭,便有宫人来记录棋谱,收拾着物品。 不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完毕,两人各自上了马车。 但瑀皇刚上车后,就感觉全身不适。 体内的气息,似乎有了自主的意识,在不断流动。 只见,他张嘴吐出一口黑气,顿时心中一惊,赶忙压下被扰乱的内力。 幸好马车是特制的,不然··· “你不许出来!朕不许你出来!” 稳住内力的瑀皇,心神迅速沉入意识海中,口中不断地狂呼。 “嘿嘿,哈哈哈···” 自那意识海深处,传来一道无比狂悖地笑声,将这片天地激荡的涟漪阵阵。 “你是关不住我的!” ...... “沈大哥,他们回来了!” 小狼正蹲在路旁无聊,鼻翼一动,就见到沈星流回来了,而且还有一辆马车? 气味好像没闻过呢··· 唐萱萱听到他回来了,便立即掀开门帘,跳下马车。 只见那马车也缓缓停下,心中正疑惑呢,此刻朱妙豆刚好掀开窗帘,同样在张望着什么。 两女一见面,都是惊喜万分,唐萱萱更是快步迎了上去,一猫腰钻进那马车中。 不一会儿,丢出一道身影,扔给了沈星流他们。 “啊,姐,你···” 稚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眼疾手快的沈星流接住了。 还好早有防备··· 得,咱又被嫌弃了。 “你想怎么样?”两女掀开门帘,异口同声道。 “没、没有,姐你今日真漂亮···”稚雀张了张嘴巴,一句怨言都不敢有,这要再挨上一顿揍,就划不来了。 胡一筒他们看得一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子皇女,怎么出了宫门,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疯”啊。 不过他们可是专业的,不会笑出来的,而且连看都不看一眼,都在眼观鼻鼻观心。 两女哼了一声,放下门帘,她们自然有很多悄悄话要去说,怎么能让稚雀在一旁呢。 “好了,我们出发喽!” 沈星流本还想抱着稚雀上马车,可他非要自己走,只好将他放下,刚才爬上马车时,差点滚下来。 于是,两辆马车与亲兵护卫们,缓缓向五里外的渡口而去。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阮小五边赶着马车,边与护卫们聊天。 “哎,小五兄弟了不起啊,” 胡一筒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你先前在栎州时,在水匪们的重重包围下,救了一个小孩子是不。” “哎队长,不止这样啊,我甚至听说,就连世子都是被小五哥救下的呢,”一名护卫补充道。 阮小五被夸得脸色通红,“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我都是听大侠吩咐的。” “···” 马车不断前进,而唐萱萱、朱妙豆则则在寻思着,如果“逮”到顾飞雪,一定要好好为端木棉出出气。 就算她们打不过顾飞雪,那就让沈星流动手,而且,她们也不信顾飞雪敢还手! wap. /90/90050/29900919.html 霖安寻踪 第1章 江南好 “喏,给你吃!” 稚雀笑嘻嘻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锦盒,里面放着两颗蜜饯,取出一块后递给小狼。 “哇,这是桃肉吗?” 而小狼一见有东西吃,立马就来精神,开心地接过蜜饯。 还剩最后一块,稚雀也想吃,但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将盒子递给沈星流,道:“二哥,你吃!” 不过当看到小家伙流出的口水时,沈星流可不忍心吃,于是笑着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我不吃,还是稚雀吃吧。” “啊唔···” 两个小家伙一人一块,细细品尝着美味。 “哇,这味道好好哦,偶以前好像也吃过呢!”小狼咂吧了两下嘴巴,回味无穷道。 稚雀瞪大了小眼睛,惊讶道:“当真,我还以为,只有宫里才有蜜饯呢···” 对于两人充满孩子气的对话,沈星流只得微微一笑,靠在位子上,闭目稍稍休息,心中却在想着,何时给小兔他们买点蜜饯呢。 约莫两炷香后,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渡口前,慢慢停下。 几人还未下车,就有船工上前见礼,还帮忙将一些行李卸下,并抬上船。 画舫还是很宽敞的,内部摆设也是极为讲究,单从外面看来并不是过于华美,估计也是为了防止被贼惦记上。 此船分上下两层,房间也都被一一隔开,还做了隔音处理,相比一般的商船来说要显得更加舒适。 甲板下有船舱,用于存放生活的必要物资。 此时,立春刚过,正是天气还暖的时节。 而且近几年的温度,比往年都要高一些,春天都要来得更早一些,便连江两岸的芦苇,都长出了些许绿芽儿。 但这江风是不饶人的,一阵风儿吹过来,还是有些寒冷的,毕竟若遇到倒春寒那可不好受。 朱妙豆往袍子了缩了缩,一上船就躲到了房间里,稚雀却好似体内有三把火,丝毫不怕冷。 就在刚刚,还抓起一把路边角落里未融化的积雪呢,与小狼往画舫上跑去。 结果被唐萱萱,好一顿教训,脏不脏啊? 沈星流见所有人都上船了,四下环顾一番,与胡一筒顺着长堤上了船,至于马车自会有人妥善安置好。 “哦呵,启航咧!” 船工们再三确认没有物品遗落后,吆喝了一声,画舫随即拔锚起航。 ...... 人人都说江南好,此生只应江南老。 千里莺啼绿映红,放舟江湖尽逍遥。 江南富商云集,甚至说富可敌国,也不是妄言。 而这贯通南北的江南运河,却是占了一多半的功劳,它不仅造就了无数经济文化重镇。 并且运河还承担了无数世代居住于此的人们的生活,几乎每个镇、每一个弄堂门口都有码头,供人洗菜、洗衣服。 这些重镇散落在运河两岸,就如同璀璨的明珠一般,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江南运河起始于汭州,沿途路经数州之地。 经过两个昼夜的航行,画舫成功进入运河中。 河道内,舟楫往来好不热闹,两岸的山峦,虽不似大江两岸那么雄壮,倒也有几分俊秀。 “果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啊。” 沈星流倚着栏杆,啧啧赞叹道。 正在欣赏着两岸景色的他,突然听到一阵“咕呱呱”地叫声。 一道小小的身影,飞了出来,而它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 “小哥哥,救救我···” 原来是小八醒了,可它宁愿没醒,因为就在醒来的那一瞬间,它就又变成了小狼与稚雀的玩具。 一开始,还纳闷呢,怎么又在船上了。 听到小狼的解释后,它才明白,原来是要去霖安给小狼找父母啊。 父母是什么?小八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但也由衷为他开心。 两者交谈如流的场景,却将稚雀看呆了。他从来没见过,会说话、会思考的机械鸟。 在宫里,也有无数的能工巧匠,给他做了好多玩具,却也不及小八的万分之一。 于是,便一把揪住了小八的翅膀,想要看个究竟。 因为怕伤着稚雀,所以它也只能顺从,可这小子居然想把它拆了,看看里面的构造。 这还了得,万一你拆得下来,装不上去,怎么办? “哎哎哎,你们够了啊,转得我头晕!” 沈星流摸了摸额头,将他们喝止,“不是不让你们玩闹,你说这要是翻到运河里,该怎么办?” “哎!小狼你是不是还不会游泳啊···” 此刻,他方才想起小狼还不会水,眼睛咕噜一转,心中想道:那可不行啊,刚好也可消磨一下他的精力。 看得小狼全身一抖,还想逃跑,已经是逃不掉了。 “噗啊···” 不远处,阮小五从水下钻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条肥美的草鱼,“哈哈,今天可以加餐啦。” 刚将鱼丢到甲板上,顺着绳子上了画舫,就见胡一筒等人笑嘻嘻地拎着一筐七八条大鱼,直夸他好本事。 “小五啊,你有没有办法教小狼学游泳啊?”沈星流迎了上来,与其商量道。 “办法也不是没有···” 小狼打了个哆嗦,“啊,现在下水,冷不冷啊?” “嘿嘿,其实到了水里,就不冷了,还挺舒服的呢,” 阮小五赤着上半身,正擦拭着身上的水,认真地问道: “只是小狼啊,你想学吗?” 却见,小狼犹豫一会儿后,抬头坚定道:“只要不冷,那就学!” “也行,你等一会儿啊,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紧接着,阮小五又吩咐道:“,你现在先将上衣脱下,再做些准备运动。” 吩咐完后,便拉着沈星流,一起去准备绳子和漂浮的木板。 稚雀看得热闹,也想学游泳,却被众人一口拒绝。 当两人回来时,小狼已经在甲板上打起了拳,身子上下蹦跳着显得格外轻盈。 “哇小狼啊,好本事,” 胡一筒将鱼送到了厨房,来到甲板上,赞叹道。 沈星流胳膊上缠着绳子,走上来前,笑道:“胡队啊,你可别夸他了,这小子经不住夸的。” “哦,那行,我帮他把衣服收收···” 胡一筒知道两人想教小狼游泳,也想帮点忙,但他那狗刨就别拿出来现了,只好做些打下手的工作。 “哎,你还是···” 得,还是没拦住他,沈星流咂了咂嘴巴,当我没说。 此时,胡一筒已经抱起了小狼的衣服,可当他想要去捡绑腿时,差点摔了一跤。 “这、这是什么啊,怎么会这么重?”胡一筒用尽全力,也只能拿起一条绑腿。 小狼赶忙接过了绑腿,“胡队长,你就给偶吧,小心伤到你的腰。” 而他早已习惯着这个重量了,倒是忘记了别人的承受力,可沈大哥似乎也能受得住。 “乖乖,这加起来足有一千两百斤吧···” 胡一筒一脸惊骇的模样,看着小狼将绑腿收好,并放到一边,喃喃自语道:“你们都是一帮怪物···” 三人相互配合下,终于将绳子系在了小狼腰间,可他还是心有余悸地道: “这,绳子结实不,偶还是怕···” 沈星流双手拉了拉绳子,打趣道:“莫说是你了,就算连头猪都能捆得住。” “哦,那偶就···”小狼刚拍了拍胸口,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 “得了,赶快下水吧!” 沈星流眼睛一转,打断了小狼的思考。 绳子的另一端,早早地就被绑到了船侧栏杆上。 只见,小狼抱着一块阮小五递过来的木板,来到船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扑通”一声,跳进水里,一阵折腾后,就趴在木板上不敢折腾了。 而阮小五则一直在关注了小狼的状况,“哎小狼,你这样不行的,手臂要打开,要动起来,双手双脚画圆,双腿要有规律地蹬出···” 可能是觉得口头上教起来不过瘾,于是他也一个猛子跳到水中,给小狼示范如何才能游得更快。 ...... 沈星流看了一会儿,也就拎着稚雀,放心地回到了画舫一层内。 两女正好奇这帮男人们在干嘛呢,见他回来,连忙追问。 “哦啊,我们正教小狼游泳呢,” 沈星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水,饮下一口道:“红豆啊,你们这一回出来,太子那边怎么说?” 按理说,太子也该来送送他们的啊。 朱妙豆噗嗤一笑,“太子哥哥估计这会儿正在受罚呢。” “哦,怎么说?” 两人耳朵一动,十分好奇地追问道。 原来是这次太子收集江湖月报的事被发现了,现在正看着窗外的天空,罚抄四书呢。 “哎?难道就连三叔他们都不知道天机老人是谁吗?” 听到一番叙述下来,沈星流惊讶道。 而朱妙豆却摇了摇头,“这个我也就不清楚了,但听说这天机老人,就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可他一不为财,二不为名。” “甚至,他还经常找一些贫苦的孩子来发放报纸,那些卖报纸所获的钱财,他也分文不取。” 前朝的时候,天机老人曾多次揭露朝堂官员的腐败,因为他也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就是无法抓住他。 到了如今,或许是他见朱家朝廷,还算说得过去,所有涉及到机密时,也就很隐晦了。 但可以知道的是,天机老人的实力,最起码也在金刚境,因为想要在每月下旬的短短十天里走遍大江南北,那得会“缩地成寸”。 wap. /90/90050/29901008.html 霖安寻踪 第2章 寒枫镇 “嘿嘿,这天机老人年轻时,想必也是个妙人啊。” 沈星流会心一笑,他扪心自问,若是他们两调换位置的话,那自己是否能做到这种地步呢? “谁说不是呢···” 朱妙豆单手撑着下巴,“不过,二哥啊,你也别灰心,你做得很不错了。” “嘻,”沈星流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倒不是在意这个,我在想啊,天机老人曾经想要评选出天下十大神兵···” “恩?” 两女一惊,唐萱萱面露喜色,双颊都因为过于兴奋,而飞起两朵红云,“星流啊,你不是说你只打架,那些都是虚名吗?” 曾经,唐萱萱也劝过沈星流一定要去参加评选,相信凭借着黑刀,一定可以榜上有名的。 “以前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沈星流单手托腮,沉思道:“这样的人,要做的事,一定有他的理由。” 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可世上已经有十大名剑了啊,” 朱妙豆转念一想,惊讶道: “没想到天机老人竟有如此气魄呢!难道要与十大名剑争一争长短?若我记的不错的话,沈二哥使得是刀,或许真可一试哦。” “他是何目的,早晚都要公布于天下的,想必到时将会是一场群英荟萃啊,而且在那之前,我也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其实,通常决定排名的因素有很多,不全是因为武器的优劣,也与武者的实力息息相关,就像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九的就是一把木剑。 但也别小看这第九名,那可是击败了多少武者,斩断了多少柄宝剑才得来的排名哦。 不知不觉间,三人说笑着,就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 等到该吃晚饭时,稚雀已经实在吃不下了,几人这才发现,一大盘糕点,都被他吃了个干净。 而小狼在水里游了一下午后,也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浮水了,想比之前还是有进步的。 可对于体力的消耗,实在是有点大,画舫上的厨师,便给他炖了一锅鱼汤,补补身子。 ...... 此刻,画舫停靠在一小镇的码头边。 或许是今日太累了,众人也无心上岸游玩,便早早去休息了,仅留有船头的一盏灯火,守护着一片光明。 “咂叭叭,好吃···”小狼也累坏了,躺在床上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沈星流正在看书,听到微弱的梦话后,微微一笑,心中疑惑,这小鬼头不知又梦到什么好吃的了呢? “多大的人啦,还踢被子啊···”沈星流合上书本,将书收好后,轻步上前替小狼掖好被子。 而后,便走出房间,来到了甲板上。 但沈星流不知道的是,就在刚碰到小狼时,他就已经醒了··· ...... “沈公、子···” 甲板上还有人未入睡,胡一筒见到沈星流来了,就想大声呼喊,却见后者做了个轻声的手势。 不论何时,护卫们的职责,就是守护,所以这也导致有些亲兵,白天总是在打盹。 “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们了啊!”沈星流上前几步,笑着捶了捶胡一筒的胸膛。 “嗨,多大点事啊···”胡一筒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 就在沈星流还想说什么时,不远处的小山上,传来一道道悠扬的钟声。 “铛!铛!” 钟声雄浑磅礴,气势非凡,却不觉得刺耳,每一下都好似撞入了心田一样,让人的四肢百骸无比舒畅。 而沈星流也感觉自己的境界,竟有了一丝丝突破的迹象。 唉,可惜啊,还差一点,钟声就消失了。 而这一点,却是隔着很远··· 若被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估计一顿打是逃不掉的。 能有进步就不错了。就这,你还可惜? 胡一筒见他看来,心领神会地回答道:“沈公子容禀,此地名为寒枫镇,那山便是寒枫山,山上有座寒枫寺···” “这钟声估计就是从那传来的。” 沈星流点了点头,顺着胡一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殿宇般的建筑。 “有点意思,不过,我想问得可不是这个问题哦。” “哦,沈公子还有何困惑?”胡一筒挠了挠脑袋,抱拳道:“若有我能回答的,必知无不言。” “其实这问题,也简单,你不想回答也行,”话到嘴边,沈星流也不知该如何问了,“胡队啊,你能不能告诉我···” 旋即,他四处瞅了瞅,便趴在对方耳边言语一番。 “哦?” 胡一筒上前几步,还以为有什么秘密呢,听后差点笑出声来,好在被他掩住了嘴,若吵醒船上的贵人就不好了。 “这些也不是什么隐秘,府内所有的人都知道。”胡一筒显然不是第一次,谈及此事。 “我的名字,也和我的出生有关···” 原来胡一筒的父亲是个赌徒,而且是逢赌必输的那种,在以前的那番年景下,很快将家中输得倾家荡产。 就在他出生时,胡父还在与同村的人一起打麻将,突如其来地摸到了一张一筒,结果胡了。 终于赢了另外三人,而且这副牌还是十三幺,更是将他先前所输的钱,全赢了回来。 听到有同村的妇女赶来说胡母产子后,他方才想起,于是不顾同桌人的哀嚎,匆匆地揣着银钱离去。 胡父欣喜地看到儿子的小丁丁后,想起那张一筒,便有了他的名字。 “没想到哇,胡队你还有这样的故事呢,”沈星流长叹一声,“那之后呢,你父亲还在赌吗?” 胡一筒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我出生后,他便戒赌了,虽然每当路过赌场时,他也会手痒,但都没有进去。” 说完之后,他的眸中涌现一丝不可查觉的悲色,但被沈星流察觉到了。 “那什么,胡队啊,你早点休息吧,”沈星流话题一转,打趣道:“你看看你的两个黑眼圈,跟个食铁兽一样呢。” “恩?有吗?” 胡一筒摸了摸脸颊,旋即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哦呦,还真是。不过也没关系,我喜欢黑夜···” “沈公子,你先去睡吧。” 无奈之下,沈星流只好点了点头,又寒暄几句,便向房间走去。 只留下胡一筒一人,抬头仰望着夜幕下挂着的那轮上弦月。 ...... 一夜而过。 小镇上,随着一道道鸡鸣声响起,便将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唤醒。 “咕噜噜···” 沈星流、小狼正迷迷瞪瞪地蹲在船边刷着牙 或许是昨夜来得稍晚了些,又或许是年还未过完,他们竟是没有发现小镇如此热闹。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的人手中还带着香烛,往寒枫寺赶去。 好不容易拦下一名路人,胡一筒拱手询问了两句,便笑着回到船上,禀告道: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听路人说,今日是那寒枫寺的庙会。” 洗漱完毕,正在喝粥的沈星流,瞪大了眼睛。 当即决定道:“既然如此,那便在寒枫镇游玩一日。” 顿时迎来众人的一片欢呼,尤其是朱妙豆、稚雀最为兴奋。 平日里总要强行端庄的公主,自从出了宫门,也显得活泼了起来。 可庙会人多,还是要好好计划一下的。 “咳,还要计划什么呀,”朱妙豆三两口吃完早餐,“有沈二哥在,我看谁敢对我们不利。” 稚雀深以为然地点着小脑袋,“就是、就是···” 随即,他边说还边跳下椅子,拖着沈星流的大手,往外拉去,“二哥,别吃了,我们出去吃吧。” “哎哎,你别拉我啊,小心你的胳膊···” 沈星流因为怕将稚雀的胳膊拉脱臼,粥还未喝几口,就被稚雀拖走了。 唐萱萱见状,掩嘴一笑,挽着朱妙豆缓步跟上,小狼一听要去镇上吃饭,早就跑远了。 他们可以不在意这些,但胡一筒却不能这样,还是安排了四名亲兵在一旁护卫。 而阮小五则留下守船。 ...... 在寒枫镇上,寻得一个茶楼,此楼名为“得月楼”。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点意境。 “哎,我说哥几个,要不要一起吃点?”。 两名护卫默不作声,只拱了拱手,便守在店门外。 至于唐萱萱两人因为在画舫吃过了,所以先去庙会上逛一逛,几人相约在寒枫桥碰头,她们身后也带着两名护卫。 进入茶楼后,楼中摆设颇具古风。 据店家说,这家店的第一任掌柜,是他爷爷的爷爷,也就是店家的高祖父,开到如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嚯!这可真够久的···” 沈星流翻看着餐牌,上面都是这家的特色餐点,“那就来三碗大肉面,一个特大碗,一个正常碗,一个小碗,一盘煎饺,一壶香茶。” 店家还真没这么上过呢,一般都是一样碗。 他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小孩子,心中瞬间明了,旋即接过餐牌下去准备。 可能是由于今天是庙会的缘故,茶楼里也没有多少客人,而伙计们也大都放了一天的假。 不一会儿,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大肉面,便被端上了桌子。 小碗自然是给稚雀的,方才他还闹着要大碗的呢,现在看小碗都这么多,只能缩了缩脖子。 还记得母后曾教导过他,不能浪费粮食的。 要不然可是会被打手心的··· 但这特大碗,店家却放到了沈星流面前。 怎么着,哥们看起来很像“饭桶”吗? 无奈之下,他只好和小狼调换了一下碗。 店家还在奇怪呢,却见小狼早已迫不及待地取出筷子,大口大口嗦着面条了,那模样就像三天没吃饭似的。 不由得在暗中,比了个大拇指。 wap. /90/90050/29905933.html 霖安寻踪 第3章 夜宿寒枫 寒枫寺建寺约四百年,几乎与前代的时间同样长了。 多次毁于大火,最近的一次重建是在十五年前。 其庙会,有时办,有时停的。 或许是因为寺庙特别灵验的缘故,每到此时如云般的香客,便会闻讯赶来。 而小商贩们,也都聚在山下,叫卖着自己的货物。 吃饱喝足的沈星流,领着几人,来到寒枫桥边等待。 “呜哇!” 人没有等到,倒是等来了两个带着面具的“精灵”。 只见,她们俩从路边跳了出来,张牙舞爪得模样,特别滑稽。 对于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连稚雀都看不下去了,吐槽道: “我说姐,咱能不这么幼稚吗?你吓小孩啊···” “嗯?” 两人先是一愣,旋即摘下面具,嘟着嘴巴道:“不好玩,不好玩···” “哼,我不光吓小孩,我还要‘吃’小孩呢!” 朱妙豆眼睛一转,三两下就将稚雀捉到手中,揉搓着他那肉嘟嘟的小脸,一边揉一边道: “怕了没?怕了没?” 稚雀见状,也挣脱不开,只得高声喊道:“二哥,救我啊,啊唔唔唔···” 对此沈星流只能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 看着打闹的两人,唐萱萱也不禁掩嘴笑了笑。 “你们拜佛拜的怎么样?” “还可以吧,信则有,不信则无呗。”唐萱萱笑着上前拉开两人。 最终,还是以稚雀高呼几声“怕了”,才勉强结束。 既已拜完佛了,几人便在镇上游玩。 朱妙豆腕间不是从哪儿得到了一条红绳,于是在稚雀的软磨硬泡下,沈星流只好给他也买了一根。 “小狼啊,你带着稚雀跑慢点!” 此刻,两人一人拿着拨浪鼓,一人拿着风车,在前方不断地跑来跑去。 另一只小手上,还各自拿着一个糖人,时不时地舔上一口。 庙会一直要持续到半夜,几人实在是逛不动了。 时近傍晚。 他们正想在小镇上寻个客栈住下,就见到胡一筒从远处走来,向着沈星流招了招手。 “沈公子,我等已将客栈准备好了,” 胡一筒伸出一手:“这边请!” 沈星流一愣,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胡一筒的业务能力,还是挺强的。 尤其是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还真是没话说,往往他刚打瞌睡呢,就有枕头递过来了。 “咔哒哒···” 胡一筒带着几人来到“一笑客栈”,店内没有别的客人,显然是他包下了。 二女带着两名弟弟,去二楼挑选着房间。 “哗啦啦!” 沈星流缓缓倒了一杯茶水,坐在楼下大堂休息,这时胡一筒在他耳边轻声言语了一番。 “噗!你说什么?” 一口茶水喷出,沈星流瞪大了眼睛,高声道。 “星流,你们怎么了?”唐萱萱疑惑地看向楼下大堂。 “额···” 只见,他左右看了看,胡一筒急得跟猴子似的,抓耳挠腮失去了主意,心中暗道: 这可不能说啊,毕竟关系重大··· “哦,呵呵呵,没什么,” 沈星流挠了两下脑袋,道:“刚胡队给我讲了个笑话,没憋住,哈哈哈。” “哼!吓我一跳···” 唐萱萱翻了大大的白眼,对于他所说的话,绝对不信一个字的,口中轻声哼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说就不说呗···” 旋即,她就又回到房间内。 ...... 化解一“难”的沈星流,摸了摸额头。 这丫头若是犯起混来,估计两个自己都劝不住。 胡一筒张了张嘴,也是一脸的无辜,奈何这两人,自己是谁都得罪不起啊。 “哎,胡队,你过来坐,” 沈星流扯了扯嘴角,将其叫醒,“我且问你,你刚才所说的是真是假?” “呼···” 胡一筒坐下身子,长出一口气道:“千真万确,其实我们早就盯上他们了,这次···”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星流制止了,只见他抬头看去,微微一笑。 “啪!” 旋即伸出一手,高高抬起打了个响指,一道五气便陡然出现,将二人包裹在其中。 对于这一手,胡一筒看得羡慕不已,能将五气运用得如此纯熟,恐怕就算在将军府内,也能排进前五吧。 “唐姐姐,你趴那儿听什么呢?”朱妙豆正侧坐在床边,叠着衣服,瞥了一眼,笑道。 “可恶啊,听不到了···” 可当她听了一会儿后,却发现根本听不到什么。 唐萱萱皱起鼻子,跺了跺小脚,转身坐到房中圆凳上,但好奇心一起的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呢? 此刻,她双手托着香腮,手肘撑在圆桌上,两枚大大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似在打什么坏主意。 朱妙豆将衣服叠好后,抬眼瞧去,不禁噗呲一笑,掩着小嘴,轻移步伐来到桌前坐下。 经过几日的相处,她发现这位唐姐姐当真是个鬼灵精,其思想更是天马行空的,一个不留神的话,指不定就滑到何处了呢。 “哎,红豆啊,你好不好奇,他们说的是什么?”唐萱萱突如起来的问话,吓了朱妙豆一跳。 “咳咳咳···” 一张小脸,被水呛得通红。 唐萱萱也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半天才缓过来一口气。 当朱妙豆看到唐姐姐那急得通红的脸蛋时,便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房间内,顿时笼罩在一片莺声燕语中,让人遐想连篇。 笑声过后,两人捂着肚子趴在桌上,略带急促地喘息着。 “方才唐姐姐问我什么,好不好奇?” 朱妙豆想了一下,“沈二哥他们做事自有他们的道理,我倒没有那么好奇,而且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 “我所能做的,就是等他们告诉我。” “可、可是这样,你不觉得很无趣吗?” 唐萱萱轻蹙秀眉,直起腰背,坚定道:“我们女儿家,应该是那自由的小鸟,而不是被困在笼子里,不是吗?” 若是失去了好奇心,那朱妙豆或许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而是应该还在那皇宫高墙内。 这次出宫,她真的见到了很多很多。 可她不似唐萱萱,她是一国的公主啊,是大瑀国的乐嘉公主,注定要放弃一些东西。 “这次回宫后,我就不能随意出宫啦···”朱妙豆眼中的色彩黯淡了几分。 对于以后的命运,她又能有多少种选择呢? 唐萱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若能自己选择,谁人不想自由呢,正在着急呢。 随后,耳朵轻轻一动,听到了些许声响,于是心生一计,道:“你想不想去看看他们在搞什么花样?” 朱妙豆浅浅一笑,摇头道:“唉,可惜啊,我可不似唐姐姐一般武艺高强,做不了那飞檐走壁的事···” “唔···” “那等我回来,告诉你哦!”唐萱萱转念一想,伸出一根玉葱般的小拇指,道:“你可得为我保密哦!” “恩恩,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朱妙豆学着她伸出一指,相互勾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大猪头!” “啊,大、大猪头,为什么会变大猪头?” “哎呀,你别管,照着念就是了···” 朱妙豆强忍着笑意,念了一遍,旋即两人又伸出大拇指盖了章。 ...... 夜深了,庙会也散了。 而朱妙豆则躺在客栈的床上,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手指,傻傻地笑了笑。 随后,将双手抱在胸前,做起一场好梦。 可她没发现的是,在其刚入梦乡的那一刻,她手腕上的红绳,闪过一道红光。 此时,小镇的房檐上,不时闪过几道黑影。 黑影穿过小镇,径直往镇西而去。 那里有着江南地区最大的淡水湖,名为太泽,又叫东湖。 千万年来,东湖因其充沛的蓄水量,河口也是众多,分出的主要河流就有五十多条,哺育了这方土地的人们。 而其特产也被称为东湖三白,即雪鱼、白虾、银鱼。 尤以银鱼最为鲜美,营养也极为丰富,它肉质细嫩,无鳞无刺,无骨无肠。 最长约有三寸,形如玉簪,色如象牙,细嫩透明,色泽如银,因而得名。 据说,当今瑀皇来到这里尝过后,也是赞不绝口,可却没有将其列为贡品。 此等美味,若成贡品,普通人就更难吃到了。 那岂不是罪过了吗? 唐萱萱一路跟在几人的身后,还真别说,自从她进入六品后,若刻意要隐藏气息,他人还真难发现。 可她似乎忘记了一点,正在前方赶路的沈星流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去··· 运起眼力,却只能见到空荡荡的一片。 “怎么了,沈公子?”胡一筒几人迅速围了上来,低声问道。 他们还以为被敌人发现了呢! “无事···” 沈星流挠了挠下巴,转过头来,“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但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头明明就是一痒,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我们快赶路吧,晚了的话,人就跑了!” 沈星流点了点头,一马当先,踏出一步,身子便闪出五六丈。 “我去,这速度,难不成沈公子快达到半步金刚境了?”胡一筒拉了拉蒙面的黑面巾,惊骇无比地道。 “快跟上沈公子!” 旋即,他叫醒了随行的几人,匆匆地追了过去,就算是赌上自己等人的尊严,也不能被沈公子落下啊。 /90/90050/29905979.html 霖安寻踪 第4章 千足天龙 前朝灭亡时,曾在东湖留有一座行宫。 因为多年的战乱,而被付之一炬,可却留下了心系前朝的宫人与护卫,还结庐住在附近。 渐渐地,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本来这帮人如果不闹事的话,也就由他们去了,但此次这伙人,竟策划了朱雀街的刺杀案。 当沈星流听到这一消息时,大吃一惊,他一直以为朱雀街的刺杀案,是双月教所为。 难道这些人,是双月教的? 于是,他耐下心来,听胡一筒说完前因后果。 “我们其实一开始,也不是很确定,” 胡一筒刚接到这个命令时,也很惊讶,“但是当验尸官验尸时,突然有了发现,那在朱雀街上刺杀的老汉,竟然是个太监。” “而且,我们的人还在城外找到了一名无脸男尸,经过宫中老人的确认,那剥脸之法就是来自前朝宫人···” “为了保证脸皮的完整性,必须得保证此人活着,且意识清醒!” 听到这里,沈星流眉头拧成一团,紧紧捏着拳头,忍下心中难以言喻的心情。 愤怒吗?确实有点··· 但更多是怜悯··· 是怜悯吗? 当沈星流心中涌起这一丝情感时,也很惊讶,但确实是怜悯,这是没有错的。 暂且不论这帮人是否为“双月教”的人马,也不管其是否策划了西北之事,单论他们居然敢以一己之力,去刺杀当今陛下,就已是十分了不起。 当然这些人最终的目地,估计是想光复心中的故国吧。 既不知道他们与双月教的关系,那就去瞧瞧! ...... 此时,他们正趴在村外的一个小山丘上。 村子里极为安静,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却不见人声。 “胡队,我下去看看。”沈星流心中感觉此事蹊跷无比,便要下去查看。 “沈公子,还是我去吧!” 刚想起身,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沈星流与胡一筒对视了一眼,轻声道:“也好。” “小高,若是遇到危险,立即就要撤出来,知道了吗?” “嘿嘿,沈公子您放心吧,我机灵着呢!” 说话间,护卫小高半蹲着身子,悄悄地靠上前去。 刚到村口,却不见有何危险,因为此间早已人去楼空了。 但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只见他快步来到几户门前,大脚一踹,接连踢开几扇木门。 “娘的,被他们跑了!” 高震暗骂了一句,回到村口,向着山丘打了个手势,示意这里没有人。 可胡一筒他们还未感到失落,就见不远处高震的身后,闪过几道黑影。 “快跑,有埋伏啊!” 话还未说完,下一刻,高震便被黑影缠住了四肢与脖子。 按理说,他的反应也不算迟钝,可速度还是慢了些,刚抽出长刀,还未砍出,就被控制了行动。 “当啷”一声,长刀落地。 “沈公子,我们快···” 胡一筒刚想拉走沈星流,却抓了个空,“沈公子呢?” 一名眼力好的护卫,指着村口道,“沈公子在那儿!” 顺着手指的方向,胡一筒定睛看去,只见一片雷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然到了村口。 “呲啦啦啦···” 黑刀出鞘,雷光涌动,瞬间斩断了将高震捆缚的黑影。 “吓啊啊啊···”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地下传来。 那黑影落在地上,居然还蹦跳了几下,就像是某个生物的触手,亦或者像是舌头,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倒刺,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它不是好惹的。 似是要佐证沈星流的猜测一样,从那断口处,瞬间涌出无数恶心的绿色液体,粘稠的宛如鲜血一样。 “咳咳咳···” 高震落在地上,捂着脖子不断地咳嗽,在那一刻,他还以为就要死了呢。 “你快走,这里我顶着!”沈星流感受到地下,好像藏着什么怪物,就要破土而出了。 “那您小心啊!”高震也不犹豫,握起掉在一旁的长刀,便向山丘跑去。 那里的战斗,一触即发。 几乎就在沈星流砍断黑影的那一刻,便有无数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员,从那四面八方掩杀出来。 然而,沈星流却无心去顾及。 “轰咔!” 大地裂开了一个大洞,洞内黑黝黝的,不断传出“擦拉拉拉”的恐怖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一只五丈多长的蜈蚣,自洞内爬出。 蜈蚣耸立起大半的身躯,也有三丈多高,而那恐怖的声音却是从那一节节的肢体中发出的。 此刻它正长着大嘴,睁着黑黝黝的四只眼睛,俯视着沈星流,它若是能有表情,应该是在怒视吧。 “滴、滴、呲···” 一滴滴绿色的液体从它嘴里流出,方才砍下的黑影,竟然是它用来进食的口器。 液体落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白烟。 “娘的,这年头,连只虫子都要成精吗?”沈星流强行咽了一口口水,实在太恶心了。 看到白烟后,沈星流扭头高声呼道:“小高,这蜈蚣的舌头有毒啊!” 这也是为了提醒,刚才被抓到的高震,方才他似乎被刺伤了。 果不其然,话还未说完,高震正与敌人在战斗,突然两眼一花,手中长刀再次落地。 紧接着双腿一软,只能单膝跪地,捂着晕乎乎的脑袋,而面前等着他的是明晃晃的斧头。 “可恶,莫要伤我兄弟!” 这一次,胡一筒他们作为先头部队,带来得人并不多,算上沈星流也才六人而已。 其实以他们的实力,足可稳压这帮前朝旧人,但奈何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些前朝的太监们出手阴狠,便连宫女都身手不凡,再加上护卫们各个手提刀剑。 一时间,竟然也拿不下这帮人。 沈星流见状不好,便要赶来,却被蜈蚣找准时机,张口射出七八条舌头,分别打来。 “呜啊,别来妨碍我啊!” 手中黑刀怒斩出一道青色半月刀气,向着高震身前的那斧头猛冲了过去。 旋即,看也不看结果,飞速旋转起身子。 “不动如山!”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仅一招就斩碎了所有袭来的舌头。 刀光一闪,晃得那人眼睛生疼,只能用手挡住,短短一个呼吸间,他感觉脖间一疼,便没了呼吸。 蜈蚣如遭重击,扭动着庞大的身子,不断哀嚎着。 “哈哈哈,好霸道的刀法,看我也来,” 胡一筒见高震被救下,立即吩咐其他人,“你们快去放传信烟花,让大部队赶来!我来掩护你们!” 话毕,只见他额头上金光一闪,出现一枚黄金骰子。 “咵啦啦啦···” 骰子一出现,就在不住地转动,最终停下变成一点。 只听得“噌”地一声,骰子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他的天灵盖中。 就在这一瞬间,胡一筒周身的气息瞬间暴涨,无限接近于五品。 “呼哈哈哈,爽啊!” “看招!” 胡一筒摆开了架势,高声呼道:“鬼影迷踪!” 话音刚落,脚下便踏着鬼魅的步伐,身化若干虚影,向着敌人扑杀过去。 沈星流本想来抱着欣赏的态度,来观看胡一筒的刀法,可此刻他的心脏正在砰砰直跳。 这是,鬼刀?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蜈蚣再度扑杀了过来。 “星流,小心啊,这是南国的千足天龙!” 一旁的林中,唐萱萱突然蹿出,双掌一分,将身前的七八人拍飞了出去。 早有防备沈星流一个纵跃,高高地飞腾起身,落在了蜈蚣头上。 萱萱?她怎么在这儿··· 看来先前的心头一痒,不是没有原因的。 目前纵使有再多的疑问,都是无法一一问出,看来只有解决这条臭蜈蚣了。 “铛!” 倒握黑刀,沈星流狠狠地刺下,可这蜈蚣的外壳实在太过坚硬,根本就刺不进。 “既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沈星流对付这些坚硬的“乌龟壳”,还是颇有心得的。 “振刀式!” 随着内力不断的注入,高频震动的黑刀,轻易便切开了蜈蚣的躯壳。 “呼嚓!”一声,从上至下斩开一道数尺长的伤口,好在他躲得够快,没有被那绿色液体溅到。 “吓啊啊啊···” 蜈蚣也没有料到,居然有人能破开它的防御,一时间惨嚎不已。 “咯、咯咯咯···” 不远处的小镇上,几乎所有的鸡都醒了,情绪显得十分躁动,惊醒了一户又一户人家。 然而,有一人没有被惊醒,却也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床上。 此时这人,正行独自行走在黑寂的道路上,只是她双目无神,就像个提线木偶,已经快要走出镇子了。 ...... “娘的,吵死了,给爷闭嘴!” 在场众人无不停止了动作,捂着耳朵,苦苦抵抗噪音的侵袭。 沈星流扣了扣耳朵,黑刀旋即斩出一抹刀气,正中蜈蚣的大嘴。 只见蜈蚣抽动了两下身子,“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不好了,千足天龙被打倒了!” 随着它倒下的,还有这些前朝旧人的斗志。 “咻···啪!” 传信烟花,终于绽放在夜空下。 “凡放下武器者,不杀!” 胡一筒趁机大吼一声,“若有敢于顽抗者,就地正法。”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在场还有几十名前朝的宫人和护卫,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 那些护卫和宫女们应该还育有后代,这么多条生命,就连他也不忍心将其全部杀掉。 他们左右对视了两眼,觉得大势已去,于是放下了武器,蹲在地上投降,却听到林中传出一道冷笑声。 wap. /90/90050/29910100.html 霖安寻踪 第5章 大总管 “桀哈哈哈,你们看看这是谁?”一名老太监单手搭在朱妙豆的肩头上,缓缓走出。 老太监一现身,众人立马觉得主心骨又回来了,纷纷拜道:“拜见大总管!” “红豆,你快醒醒啊!” 唐萱萱刚给高震喂下一枚解毒丹,心中懊恼不已,自己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呆在客栈里的! 现在见她一动不动,有如痴呆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被控制了。 既然朱妙豆都被擒来了,那客栈里的人呢?要知道稚雀和小狼还在客栈里啊啊。 “大总管?” 沈星流等人心头一惊,可他们才关心对方的身份,“老太监,放了乐嘉公主,否则,我要这里所有的人陪葬!” “噗哈哈哈···” 似是听到了最好笑得笑话一样,老太监哈哈大笑,“我等都是游魂野鬼,如若死了,那倒也不错···” “可是我等还有未完成的使命,要不来做个交易吧。” 沈星流阴沉着脸,握着刀柄上前几步,将黑刀刀背靠在肩上,冷声道:“说来听听!” “我要你们现在就放他们走,否则···” 老太监单手掐在朱妙豆的脖子上,“否则,老朽现在就捏死她!” 或许是感到了不适,朱妙豆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她还是没能摆脱控制。 胡一筒等人急呼道:“莫要伤了公主。” 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线索,沈星流自然不想放过,“那也行,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就随你们去哪儿。” “有趣,问吧!”老太监稍稍放松了一下手中的劲道。 老太监自忖不善打斗,就算自己尽全力,也还是打不过眼前的毛头小子,否则哪里需要做什么交易? “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们是双月教的吗?” 沈星流抬眼望去,目光灼灼,如同火炬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哦吼吼吼,好犀利的眼神,好大的火气啊!”老太监心中一惊,难怪自己一手养大的“宠物”,都不是他的对手。 “真不愧,不愧是沈晟的儿子呢!” 说到这里,沈星流脑海只听到“轰”一声,瞬间炸响。 眼前漫天都是金光,连带着他的身形都晃动了两下,踉跄着退后两步,险些摔倒。 “星流,你没事吧···”唐萱萱还想来扶他,却被他一口拒绝。 沈星流强行直起身来,抬眼看去,声音有些沙哑道:“你认识我父亲?” “噗哈哈哈···” 老太监哈哈大笑,“再怎么说老朽也是大总管,若说不认识他,那才是假的吧。” “好,很好,那你是双月教的喽?” 沈星流眯了眯眼睛,只要对方说出一个“是”字,那便是拼得两败俱伤,也要留下对方。 怎料老太监撇了撇嘴,“切,那个教派老朽倒是听说过,不是在过家家而已,成不了大气候。” “如何,你们放不放人?” 旋即,话锋一转,老太监咬着牙齿,不想再多言。 沈星流点了点头,沉声道:“胡队,放人。” “可是,沈公子···”胡一筒左右为难,长叹一口气,单手一挥,道: “放人!” 那些人如蒙大赦,一个个也不久呆,四散着逃走。 约莫半盏茶后。 “人我们都已经放了,你也给我立马放了乐嘉公主!”胡一筒见对方没有丝毫放了公主的意思,立马急道。 “谁说老朽要放了公主的?” 老太监嘿嘿一笑,伸出双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呼哨。 还未等沈星流他们反应过来,位于他们身后的千足天龙,陡然一动。 “不好,这臭虫还没死!”沈星流大惊,急忙呼道:“快闪开!” “咻!” 几乎是同时,蜈蚣那庞大身躯,擦着众人的头皮,扑向了老太监。 而老太监自然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败他们,旋即跳到蜈蚣头上,扬长而去。 “大家都没事吧?”胡一筒勉强闪过,连忙询问道。 护卫们皆回道:“没事。” 可是公主还是被老太监劫走了。 沈星流看着已经跑远的蜈蚣,怒吼道:“呔,老贼,放下公主!” “萱萱,你赶快返回客栈保护稚雀他们···” 话音未落,沈星流立即御风而行,向着蜈蚣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也去!” 只见胡一筒眉心金光一闪,速度竟不比沈星流慢上多少。 唐萱萱攥了攥拳头,喃喃自语道:“你们小心啊,我们走!” 目前,他们已是无法再去追捕前朝旧人了,于是她带着剩下的护卫们,以最快速速返回小镇。 高震在服下丹药后,毒素虽已尽去,可还是十分虚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 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当他们来到小镇后,发现客栈已被甲士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甲士们守在门口,怒吼道:“闲人退散!” 就在不知怎么办之际,高震急忙赶来,“别误会,自己人,自己人···” 还好来得及时,差点就打起来了。 高震从怀中掏出一枚铁牌,甲士接过扫了一眼,好家伙!居然是上柱国大将军府的。 “卑职有眼无珠,冒犯了。”甲士连忙拱手,递还铁牌,让开道路。 唐萱萱哼了一声,“看在你挺尽职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不过,你们是哪一军的?什么时候来的?” “回禀姑娘,我们是龙骧卫,年前就来了,” 甲士躬身回道:“只是未免惊扰民众,平日里就身穿便服,看到传信烟花后,方才行动。” “看来三···陛下早有准备啊,”唐萱萱心中明了,可公主还是让贼人劫走了,难道这也在计划中? 此时,唐萱萱突然想到,白天在寺中的一幕,有一名老婆婆突然上前给公主带上了一条红绳。 本来她们也没放在心上,还给那人五两银子,难道就在那时,红豆就被控住了? 现在想来,那名老婆婆的气息,十分的奇怪,但最起码也是五品。 突然她有个大胆的想法,那老婆婆定然与老太监是认识的,并且公主随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两个人。 如今只能期盼红豆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此刻,龙骧卫正满山遍野抓捕前朝旧人,更在一处山洞内,发现了数十名蜷缩在一起的孩子。 ...... “糟糕上当了啊···” 老太监驾驭着千足天龙,在密林中飞速前进,耳里全是哀嚎声,“不过此次也不是一无所获。” “你居然拿自己的女儿来做圈套,可真够狠的啊!” “咳咳···” 朱妙豆被老太监提在手中,猛烈地咳嗽了几下,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才,才不是呢,是我要来的!” “你、你们是逃不掉的!” 确实如她所言,四面八方的喊杀声阵阵传来,老太监眸中一乐,多少年了,都是他算计别人,哪有别人算计他的? 既然逃不掉,那就痛快一战吧。 旋即,他拎着朱妙豆从蜈蚣头上,一跃而下。 “呀啊!” 看到脚下的地面快速接近,朱妙豆大叫了起来。 直到落地后,还是在大叫··· 老太监似是被尖叫声,吵得耳膜有点疼,一把撒开了朱妙豆。 只听得“扑通”一声,叫声便停下了。 “哎呦,我的屁股啊!”朱妙豆吃痛,皱起眉揉着自己的屁股。 “擦拉拉拉···” 老太监负手而立,蜈蚣盘在他的身后,大叫一声,朱妙豆一下子被吓傻了,因为她才发现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的一条蜈蚣。 “终于不叫了···”老太监无奈地耸了耸肩,上前几步。 朱妙豆瘫坐在地上,向后挪移了两下,“你你你,别过来,我可是公主,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老太监真就听话地停下了脚步,旋即缓缓拱手一拜,“老奴拜见郡主。” 身后的千足天龙见主人行礼,也立即如通人性一般,微微低下了头颅。 “什么郡主?我是公主!” 朱妙豆一脸疑惑,还以为老太监莫非是傻了? 只见,老太监恭敬地说道:“您母亲是贤妃吧,她是我朝的长公主,您自然是奴婢的郡主。” 此时朱妙豆方才恍然大悟,她也曾听母妃说过。 十五年前她的舅舅,也就是项广,为了拉拢父皇,而将母亲嫁给父皇。 可舅舅倒行逆施,导致最终身死。 “那你、你不会杀我,对吗?”朱妙豆弱弱地问道。 老太监全身如遭电击,“老奴不敢,方才也只是权宜之计,还请郡主恕罪。” “呼,那就好,那就好,我不怪你,” 朱妙豆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那你跟我回去吧,向父皇承认错误,我会为你求情的···” 话未听完,老太监噗嗤一笑,道:“郡主啊,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你认为老奴花了这么大力气,会轻易放了你?” “那你,想干嘛?杀又不杀,放又不放···莫非···” 转念一想,方才朱妙豆其实已经想到了答案,“难道你是想利用我?” “聪明!” 老太监直起腰身,郑重道:“您身上有皇室的血脉,所以老奴还想请您早登大宝,成为女皇!” “你、你真是疯了···” 听到这里,朱妙豆才真正了解了此人的疯狂之处,居然想让一名女子当皇帝? “哼,老奴没疯···”老太监冷哼一声,“就连朱自贞那个卑贱之徒,都能当皇帝···” “你又如何当不得,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全力助您登上皇位的!” /90/90050/29910208.html 霖安寻踪 第6章 万蝠大阵 “不许你这么说我父皇!” 朱妙豆爬起身来,怒吼道:“我决不会背叛我父皇,也不会与太子哥哥争皇位的!” “嘿嘿,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老太监狰狞一笑,伸出枯木般的爪子,抓向乐嘉公主。 “啊,救命啊!” 朱妙豆无力法抗,只能将手臂护在脸前,闭上双眼,大呼出声。 “叫吧,你就叫吧,过一会儿你就叫不出来了!” 老太监哈哈大笑着,手上闪着五色异样的光芒。 似是朱妙豆叫得越大声,老太监就越兴奋,尖叫声与狂笑声顿时融为一体。 然而,就在其要握上公主手腕时,密林深处闪出两道半月流光。 “噌、噌!” 一道向着老太监手腕打去,另一道则向其脖颈砍去。 不好! 没有丝毫防备的老太监,暗道一声,抽身后退,闪过了第一道流光,这第二道却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弧线,调转了方向继续打来。 “咚!” 好在千足天龙低下身子挡住这一击,要不然仅此一招,便足以让他重伤。 饶是如此,那蜈蚣也是不好受的,受到重击的地方,甲壳瞬间崩裂,裂纹如同蜘蛛网一样四散开来。 随着“轰”的一声,便倒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了。 “可惜,可惜了···” 密林中走出一名手握黑刀的少年,正是沈星流。 “沈二哥!” 朱妙豆见到来人,立即欣喜地叫出声来,向他跑去。 而老太监刚想拦住公主,只见沈星流扬了扬手中刀,前者便不敢动了。 “哼哼,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真不愧是黑侠呢!”老太监冷冷一笑道。 “哦,原来我的名号,已然这么响了?” 沈星流接到朱妙豆,见她并未受伤,紧张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下来。 “老朽毋言见过黑侠,” 毋言俯身拜道:“您父亲本是我朝的忠臣,黑侠何不与我等共谋大计呢?” 说起这个,沈星流突然暴怒不已。 忠臣? “你既然知道我父亲,那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嘛?”沈星流怒吼道,“若不是你们这帮奸人陷害,他又怎会身死啊?” 毋言咂吧两下嘴,沉声道:“沈将军因何而死,老奴只略有耳闻,也不太清楚。” “可黑侠你难道要背叛我朝,玷污沈将军的忠义之名吗?” “嘿嘿、哈哈哈···” 沈星流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笑得笑话,“莫说你的皇帝做了古,即便是没有死,我沈星流一没受他恩惠,二不是他的臣子。” “又何来的背叛?应该是你们玷污了我父的忠义之名!” 一番言语下来,将老太监直接辩到丧失了思考能力。 “一会儿你躲远点···” 沈星流扭头唤醒了身后的朱妙豆,吩咐道。 朱妙豆听完后,心中震撼无比,原来当年还有这么复杂的事吗? 而她自己居然丝毫都不知道,勉强醒了过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躲在了一块巨石后面。 并且下定决心,这件事情过后,一定要了解当年的经过。 ...... 一刻钟前。 沈星流与胡一筒,并肩追寻着老太监的踪迹。 因为蜈蚣早已被沈星流打得重伤,绿色的液体不断散落,撒在花草上,瞬间就能让其枯萎。 所以,并不难找到其行动轨迹,只是他们为何要掳走公主呢? “胡队啊,我看你用刀法···是鬼刀不?”沈星流试探着问道。 胡一筒愣了愣,“沈公子您是如何知道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 两人正在赶路,以灵识交谈着,心中都很急切。 “是!” 胡一筒长出一口气,传音道。 “可是鬼头三前辈所授的?” 胡一筒转念一想,沈公子本就是江湖人士,能知道鬼刀与鬼头三的名字也不稀奇,便又回了个“是”。 沈星流心脏猛地一跳,“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 沈星流心中知道胡一筒必有何难言之隐,或许还对自己有所防备。 于是,微微一笑,拔出黑刀,“胡队,你看好了!” “唰!” 一道斩出,直接斩碎了横亘在前的枯木。 这一刀,是剔骨刀? 而胡一筒本以为没什么,随意瞥了一眼,接下来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惊骇。 一时间,满是疑惑,旋即连忙传音问道: “沈公子,您怎么会家父的鬼刀?” 沈星流微微一笑,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是鬼头三前辈亲自传授给我的。”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很奇怪,“鬼头三”这三个字,怎么看怎么像是外号,原来前辈是姓“胡”啊。 “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师兄呢···” 逢赌必输的鬼头三,竟和那个同样逢赌必输的胡父,是同一人。 一时间,两人苦笑了两声。 可鬼头三为何有了妻儿,还是在外闯荡呢? 还有昨夜,从胡一筒眸中闪过那一丝悲色,又是为何呢? 就在两人想要继续交谈时,前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阵阴冷的笑容。 ...... “嘻嘿嘿嘿···” 笑声显得十分苍老,让人一下就能分辨出,这是个老媪。 “小娃娃们,前方可不通哦···” 老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顿时激起满地落叶。 两人止住步子,抬头看着四周的树冠,并且背对背相靠在一处,沈星流怒吼道: “是何人胆敢在这里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我们被困在阵法里了!”胡一筒也是行伍出身,虽然不及沈星流那般精通,但也能一眼看出。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那老太监居然还有后手。 “恩,我看出来了,挺粗糙的一个阵法,”沈星流灵识一扫,顿时蹙起眉头,“这居然是处幻阵?” 此幻阵虽是粗糙,且漏洞百出,但入阵中之人又如何能知道,哪些是漏洞,而不是陷阱呢? 若要破除的话,也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啊,可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沈公子,你既然受了家父的传授,那你该会那个吧?” 胡一筒嘿嘿一笑,这幻阵在他眼里,还不够看得。 “哦,莫非是那个?” 而沈星流立马就知道了对方所说为何,或许真可以一试呢。 只见,两人慢慢地闭上双目,幻阵中除了老媪的笑声,还刮起了一阵飓风。 呼啸的风声,让人毛骨悚然。 “吓啦啦啦···” 不知何时,空中竟飞满了蝙蝠,每一只足有两只手掌那么大。 “嘿嘿,小娃娃们,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老媪见他们没有动静,心中也慌了,她可不能任由二人破阵,“看我,万蝠大阵!” “吓喽喽喽···” 声音刚一落下,蝙蝠们好似得到了什么指示,争先恐后的朝着两人咬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们两人微微踏出一步后,一抹浓重的阴冷之气,从两人脚下弥漫开来。 “不要怕他们,上啊!” 蝙蝠们似是察觉到了这股气息的不同寻常之处,尽皆将俯冲而下的身子止住,在空中焦躁地盘旋着。 若不是它们还受到约束,恐怕此刻早已逃跑了。 “叮!” 随着一枚小小的金钟,轻轻地晃动一下,钟声响起从肉耳可闻,变得越来越尖锐,直至听不见。 钟声极为刺耳,而蝙蝠们却像是吃了补药一样,张牙舞爪的再度扑来,速度竟比刚才还要快,角度也更为刁钻。 “鬼迷心窍!” 两人猛然睁开眼睛,一圈圈涟漪从他们眼中荡漾而出,凡是触到涟漪的蝙蝠,都好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变得一动不动。 而且,它们即使没有拍动翅膀,身子也并未落下,就这么一直挂在空中,显得极其诡异。 “鬼影迷踪···” 紧接着,胡一筒运转起身法,脚步踏出,身化若干虚影,长刀接连闪烁,便是斩下无数的蝙蝠。 “嗡···” 每斩下一只蝙蝠,幻阵便会晃动一分,终于是打开了一道尺宽的小门。 “沈公子,你先走,这里有我挡住!” 胡一筒看着快关上的小门,高声喝道。 而沈星流也不犹豫,拔腿便冲了出去,“胡队,你注意安全啊!” “嘿嘿,放心吧,我最惜命了···” 话未说完,小门随即合上了。 “嘿嘻嘻嘻,小娃娃,你的小命在我手上呢···” 老媪虽然在笑,可也难掩心中的愤怒,因为她不仅损失了这么多的“宝贝”,而且还让一人逃脱了。 “如果是你们两人的话,我倒会惧上一惧,可惜啊,你这四品的实力,还是不够看的···” 胡一筒抬起脑袋,掏了掏耳朵,“说完了吗?你很聒噪哎。” “什么?你不怕?”虽然不知老媪身处何处,似能观察到入阵之人的表情。 “怕?为何要怕?” 只见,他摆开了架势,“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就让你看看爷们真正的实力吧。” 旋即胡一筒眉心中,激射出一道金光,拖着长长的光尾,在其头顶不断盘旋着。 “定!” 随着一声轻喝,金光收敛,一枚黄金骰子现出身来。 “转!” 又一声令下,骰子咕噜咕噜转动不休,几个呼吸后缓缓停了下来。 “可惜,怎么又是一点···” 胡一筒无奈地咂了咂嘴巴,“不过,这也够了啊。” “着!” 话音刚落,骰子猛地震动了两下,分成两道流光飞入他的天灵盖中。 “嘿嘿,还挺好的,居然双倍增幅!” 流光迅速隐入胡一筒体内,周身上下还散出淡淡的光芒。 /90/90050/29914813.html 霖安寻踪 第7章 夜鬼之息 或许是极少触发这种几率,他只觉得体内的气息,如同翻江倒海一样,不断在上涨。 “喝啊!” 一道道金银二色的光芒破体而出,叫声持续足足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终于是停下了。 “娘的,真是疼死老子了···” 胡一筒脚步踉跄几下,咳嗽了两声,虽然脸庞因为剧痛而被扭曲起来,但他还是咧开一口大白牙。 这种感觉,真爽! “哐!” 胡一筒直起身来,稍稍踏出一步,一阵狂风自其脚下诞生,卷开了周身三尺内的落叶。 而他的实力,竟然来到了五品初的境界。 “这、这怎么可能?” 老媪的声音明显有些许颤抖,方才这小娃娃才转到一点,看上去还挺遗憾的,不过看到效果后,她的心中不免掀起一番狂风骤雨。 这若是转到其它点数,那又是怎么样的呢? 来到五品的胡一筒,体表金银二光并未消退,但是被其敛去了一些,“不可能吗?那就让你看看!” 黄金骰子提升的不仅仅是他的内力,似乎就连灵识都有所提升。 “哼!果然是只老鼠,在这里吗?” 其实,他一直在找老媪的藏身之处,终于找到后,也不再犹豫,一刀上撩而出。 “噌!” 刀气破空飞出,在地面上嚯开了一道细长的切口。 方向就在东北方,约三丈处的地底深处。 “噗!” 在那一瞬间,老媪感知到了危险,应声从地下钻出,向着右手边翻滚了出去。 刀气虽然击空,但去势依旧不减,直接将后方的一颗小树,劈的爆裂开来。 “咔嚓!” 老媪出来得太着急,还未看清场内状况,一脚踩在了一枚碎石上,脚踝被扭一下。 毕竟是老人家了,如此一崴,纵使是有武艺在身,也是不好受的,况且她的境界也不是实打实的。 “这,我说老媪啊,要不你投降吧?”胡一筒还未看清那人的模样,就听到崴脚声。 老媪忍着剧痛,面色铁青,并强行起身,咬牙道:“哼,想要老妇投降?除非我死了,否则绝无可能!” “这又是何必呢?” 胡一筒收回了怜悯的目光,面无表情地道:“当今圣人以仁德治天下,若你投降,可以不用死的啊!” 这种人已经下定决心,那就不需要怜悯了,但他还是想在最后劝上一劝。 “哈哈哈,仁德?他也配?”老媪张口啐道:“当年他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老媪痛苦地抬起脸庞,只见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其左眼上,一直划到她的右下颌。 “我不准你污蔑当今陛下,受死吧!”胡一筒拎起长刀,迅速向老媪跑去。 黄金骰子对于能力的增幅,是时间限制的,最长也不能超过一刻钟。 莫非被这老媪看出来了··· “噗哈哈,小娃娃,别生气嘛,老夫想与你再聊聊?”老媪见计谋被识破,也不断慌张,闪身避开了劈砍过来的一刀。 到了如今,她还在想着影响胡一筒的心境。 或许老媪的闪避幅度过大,一个不小心竟触动了脚踝上的伤,痛得她冷汗直冒。 “唰!” 胡一筒虽然善良,可却不是好惹的,见劝降无用,于是拎着长刀不断攻出,招招直奔要害而去。 将老媪打的左抵右挡,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一来担心再次触动伤处,她只能踮着一脚,无法发挥真正的实力,二来是因为胡一筒的实力,似乎就是实打实的初入五品。 但经验老道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这定是用某种方式强行提升的实力,必定不可长久。 只是她也不明说··· “噼!” 猛然间,胡一筒拍出一掌,与老媪双掌对接,两道金光突然炸开了,后者直接被震飞了数尺的距离。 “可恶啊,小娃娃,有这么好的实力,不如投靠我们···” “少要废话!” 胡一筒面色凝重万分,老媪的身法诡异,如今他已用去了大半的时间,再不快点将其拿下,恐怕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将长刀一甩,一道白色的半月刀气被他斜着斩出。 “哼,不知好歹,那就受死吧。” 老媪冷哼一声,身形一转,一道轻烟升起,便又没入了地下。 “叮、叮、叮···” 紧接着,金钟的声音,再度响起。 “咵吱吱吱···” 一道道尖锐刺耳的叫声,由远及近不断传来,声音似有无限的诱惑,击打着胡一筒的神魂。 “睡吧,睡吧···” 幻阵被老媪全力发动,一股股眩晕感,在他的意识海中激荡不休。 就在胡一筒即将抵挡不住时,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的身影,“醒醒,快醒醒,睡着的话,就醒不来了··” 那是父亲的声音··· 虽然极为模糊,但他就是知道。 只见他猛地睁开双目,大吼道:“我还没有见到父亲啊,我不能睡!” “咔呲”一口,咬破舌尖,疼痛感让其瞬间清醒了过来。 长刀挥舞,斩落下数只蝙蝠,有几只甚至已经趴到自己的身上,正准备“大快朵颐”。 旋即,他飞旋起身,将它们尽皆甩开。 一阵风卷过后,胡一筒单膝跪在地面上,长刀插在地面上,闭起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诉说着什么。 此刻,周围的任何声音,似乎都无法扰乱他的心境。 “小娃娃,怎么还跪下了,是不是要投降···” 然而下一刻,老媪就再难发出哪怕一声。 因为自胡一筒脚下,升腾起一道极其鬼魅的身影。 自那身影飘出后,森冷的鬼气陡然爆发,直接将周围寒冷的气温,又降低了几分。 那些蝙蝠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纷纷不再受那约束,逃命去了。 可鬼魅岂能放过它们,张嘴一吐,喷出一口冷气,瞬间将蝙蝠们冻住。 “噼里啪啦!” 一只只被冻住的蝙蝠,有如雨下,落在地面上瞬间摔碎。 “这是什么···” 老媪刚想发问,就见胡一筒站起身来,扬起长刀,大喝一声:“夜鬼之息!” “呜啊!” 鬼魅发出一道嚎叫,没入了长刀中。 紧接着,胡一筒又将刀插进地面,只听得“噗”的一声,鬼气顺着长刀在地底爆发。 四面八方的幻阵,接连晃动不休,最终实在经受不住,节节破碎开来。 地面上,更是布满了白霜。 “哇啊,好冷啊!” 老媪也受不了寒冷,从地下跳了出来。 定睛看去,她全身早已结满冰晶,惨嚎一声后,僵硬地倒在地面上,颤抖不已,已然是失去了战斗能力。 “呼咳咳咳···” 胡一筒站起身来,嘴唇一片惨白,他如今实力还是不够,强行使出此招,已是极限。 “终于结束了,时间刚刚好···” 随意将长刀插在原地,他踉跄着脚步向老媪走去,强忍下脑海中的疲倦感,从腰间取下特制的镣铐将其捆缚好。 做完这些,胡一筒才敢靠在一旁的树下休息。 ...... 另一方面。 沈星流与老太监的战斗,也早已展开。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杀了你个乱臣贼子!”毋言面容时红时青,猛地扬起干枯的手指。 “去吧,千足天龙!” 蜈蚣听到主人呼唤,立即睁开了黑黝黝的四只眼睛。 随着一连串“咔啦啦”的声音响起,它飞速地向着沈星流扑咬而去。 因为沈星流知道老太监不会做出伤害朱妙豆的行为,所以也让他可以放开手来,与之一战。 于是,他腾跳起身,高高跃起约三四丈,避开了飞扑过来的蜈蚣。 “嗖、呼···” 继而沈星流眉心火光一闪,一条流火飞出,在他脚下化作一只约莫两丈多大的火鸟。 可在五丈多长的蜈蚣面前,还是稍微有点小了,但打架可不是比谁块头大,就一定能赢的。 “哦吼吼吼,当真不简单呢!” 老太监见一击不成,旋即跳到蜈蚣头上,操控着蜈蚣,立起了大半的身子,俯视着对方。 “唳!” 火儿高昂着头颅,长鸣一声,周身的火焰瞬间暴涨,还人性化地眯了眯小眼睛,对于眼前的虫子,从心底里产生了厌恶之感。 一时间,热浪滚滚而来,卷飞了地面上的落叶,差点将在远处观战的朱妙豆,摔了个倒栽葱。 “这就是沈二哥的识物吗?” 也许是好奇战况如何,朱妙豆从巨石后探出小脑袋,眼神一下子就被那华丽的火鸟吸引了。 虽然上次也见过,不过那时火儿只有拳头大,比一只小鸡仔差不了多少。 此刻,得见全貌,朱妙豆不由得看痴了。 仔细观察后,她不免大吃一惊,因为这只神鸟,她在宫中经常见。 “这就是凤凰嘛···” 猛烈的火力,使得蜈蚣躁动不已,全身都是痒痒地,恨不得立即将敌人吞吃下肚。 “呲···” 蜈蚣张嘴喷出一口毒液,还想叫出声来挑衅,却见火儿完全不给它机会。 几乎是同一时,火儿吐出一道火柱。 两者相触,只在眨眼间,绿色的毒液,便如积雪遇到沸油,迅速被火蒸发殆尽。 火柱烧去毒液后,依旧去势不减,向着蜈蚣的口中烧去。 毋言心中大感不妙,火焰似有古怪,怎会有如此高温? 若是被烧到,肯定是非死即残,且极难恢复。 wap. /90/90050/29914814.html 霖安寻踪 第8章 梦貘 来自南国的千足天龙,每到夏、冬两季,便会蜕皮一次。 届时纵使蜈蚣受了再严重的伤,就算是肢体断成了两截,千足全被折断,都会随着每一次蜕皮的结束,而后彻底痊愈。 而且不仅如此,它的实力与体长,也会相应的增长一分。 但此鸟吐出的火焰中,似乎有能抑制蜈蚣自愈的能力。 老太监张手一推,五色光芒首尾相连,化作一个巨大的圆圈。 “咻”的一声,就将火柱尽数收了进去。 这一手,看呆了朱妙豆,同样看呆了火儿与沈星流。 “怎么会这样?” 你要说你能避开,或者你挡下也就算了。 可你居然将火焰收走了··· 这算什么? 变戏法吗? “桀哈哈哈···” 毋言看到沈星流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怎么样,惊讶吗?很吃惊吧,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那就加入我们吧!” 沈星流拧着眉头,仔细的回想着,方才圆圈出现时的波动,好像似曾相识··· 但又有点不同,到底是什么··· 短短几个呼吸过后,他抬起脑袋,脸上挂着原来如此的笑容,“切,不就是小神通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小子,居然知道···” 毋言瞳孔微微一缩,双手结出印法,“你小子不要太狂妄了,老朽告诉你吧,在这里我是不会败的!” “进入,梦境吧!” 紧接着,毋言张开双手向天拍出,一圈圈五色的波浪,从他的掌心中向四周蔓延。 不一会儿功夫,便将方圆二三里的范围,都笼罩了进来,四周的空间壁上,还流动着五颜六色的油彩。 若看久了,便会感觉极为困倦,昏昏欲睡。 “这?难道又是结界嘛,” 沈星流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梦境,居然可以影响现实的世界···” 居然又是结界··· 看来不将这场梦做完的话,是无法出去的。 “喂,难道,你就是用梦境控制红豆的吗?” 他好像可以明白朱妙豆为何会被老太监抓住,并且加以控制。 “嘿嘿,你知道的太晚了,” 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毋言,难掩心中的兴奋,“那你知道老朽是以什么为媒介的吗?” 沈星流瞥了瞥巨石后的朱妙豆,沉思了一下,“其实,也不难猜,是那根手绳吧。” “什么?!” 老太监与朱妙豆异口同声,惊呼道。 “看来被我猜对了,红豆赶快摘掉手绳!”沈星流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朱妙豆虽有疑惑,但对沈星流还是无比信任的,如此想来那老婆婆也不是善茬,亏自己还给了她五两银子呢。 毋言只恨自己多嘴,刚想再度控制朱妙豆,却慢了一步。 “可恨的小子,坏了老朽的大事!” 毋言气急败坏道:“那我就先将你杀了,而后再捉住郡主吧。” “哼,左一个小子,有一个小子的,我跟你很熟吗?” 此时,沈星流实在忍不住心中怒火,内力疯狂地注入黑刀中,一柄雷炎大刀正在快速成型。 旋即高举数丈长的大刀,心念一动,操纵着火儿猛地冲杀过去。 “死太监,记住我的名字啊···” “我叫沈星流!” 然而,毋言却没有生气,因为他本来就是太监,眸中满是戏谑之色,既不抵抗,也不躲避。 “劈山式!” 一刀猛然劈下,将毋言与蜈蚣分为两段,可沈星流瞳孔一缩,一点都没有高兴之色。 这一刀,似乎没有砍到实处,有点和刀意留形相似,但却不是。 “赢了··赢了吗···” 朱妙豆张了张嘴巴,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为何没有血啊? “唰、唰、唰!” 又是三刀接连挥出,将老太监与蜈蚣砍成好几段,可依旧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 “桀哈哈哈···” 老太监的笑声再度响起,不过这次换了一个方向,是从右后方传来的,“老朽说过吧,在这里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呼!” 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吹散了被砍成好几段的老太监与蜈蚣,两者化为一团团白色烟气。 “嗖、嗖嗖!” 沈星流脑后响起几道破空声,只见他急忙调转身子,黑刀上下飞舞,将飞袭而来的几根袖箭尽数格挡开来。 火儿在空中扑扇了两下翅膀,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调转身来。 可他们却惊讶的发现,四面八方居然出现了八道同样的身影,并且动作一致,那老太监正立在蜈蚣头上仰天大笑。 “哈哈哈,现在你该知道为何了吧,” 八名毋言双掌同时向天拍出,“在老朽编织的梦境中,我就是无敌的!” 和老太监所说一样,因为这里是梦境,那无论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若是不尽快找出对方真身的话,那就糟了··· 可灵识扫去,八个都是真身? 这样来看,此分身和意志留形还是很不一样的,似乎此梦境还可蒙蔽灵识啊。 “喝哈,游梦回魂!” 沈星流握着黑刀,靠在自己肩头,沉声说道:“还真是很棘手的能力呢!” 话未说完,他与火儿,便被无数大小不一的圆圈包围了,圆圈中颜色极多,混在一起,闪烁着银灰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 似乎从那圈圈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们都是一愣。 紧接着,一道道火焰制成的箭矢,从圈圈中不断被射出。 “砰、砰···” 爆炸声接连传出,二者瞬间陷入了爆裂的火焰中,如同风中落叶一般,被吹来吹去。 “沈二哥!” 朱妙豆瞪大了眼睛,高声呼唤道: “快住手啊!” 毋言哈哈大笑,“郡主啊,郡主,你说你,要是乖乖听话,这小子就不用死了。” 疯狂的爆破,持续了约有数十个呼吸,空中只剩下一片火海与烟尘,已经找不到沈星流的身影了。 ...... “这是被烧得灰飞烟灭了吗?” 毋言止住了笑声,定睛看去,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他似乎还能感应到,这片天地中的那一抹狂暴之力,并未消失。 突然间,火焰汇聚,一名少年背生双翼,从火焰中走出。 “嘻,是谁告诉你···我死了?” 沈星流甩了甩手中的黑刀,一脸戏谑地看着对方,“不过,也亏你想的出来,竟然用我的火焰来攻击我···” “嘿嘿,看来火焰对你没用啊,那你就在试试这个,” 老太监将手一点,圈圈内顿时涟漪阵阵,一道道水箭激射而出。 然而这一次,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准确地来说。 早在碰到他之前,水箭就都停住了。 只见,沈星流大手一张,便将水箭尽数摄去,在手中形成一个大大的水球。 “哼,老朽就不信了,还收拾不了你?” 八名毋言耸动着鼻子,冷哼一声,左手成指点向眉心,一阵黑风刷过。 便有一只巴掌大小的小兽,立在毋言的右手掌上了,此兽的长相很是奇怪,长着一副象鼻犀目,尾巴像牛,四肢像虎。 “这难道,是来自南国的貘?”沈星流扬了扬眉头,终于想起之前顾爷爷有一本书中,写过这兽的长相。 本来还以为是假的呢,毕竟此兽长得也太奇怪了。 没想还真有啊··· “你倒是有点见识,它叫梦貘,好好看着吧,接下来你将没有还手的机会!” 可是此兽,却有些害羞,趴伏在毋言的掌心,瑟瑟发抖。 “小家伙,不用怕,去吧!” 只见毋言轻声安抚后,扬起右手,将它抛飞了出去。 旋即,将手一指,八只梦貘脚下生出黑风,身形迎风暴涨,转眼间就变成了三尺长短。 “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沈星流皱着眉头挑衅道。 此时梦貘也一改方才可爱胆小的模样,变成了一只龇牙咧嘴的怪物,两枚大牙从象鼻两侧长出。 还不时晃动两下鼻子,隐约间有风雷之声传出,性格也变得狂暴不已。 梦貘似乎察觉到了敌意,张口深吸一口气,它的鼻子便鼓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大。 “嗡嗯嗯···” “噗、噗、噗···” 八方同时发出闷响,便有八枚风压炮弹激射而出,沈星流仔细辨别着攻击是真是假。 可所有炮弹都携带着的威压,居然也是真的,就连他也不敢用肉身去硬抗。 既然无法分辨,那就全都挡下吧。 “哗啦啦···” 手中的水球迅速分为八条水流,沈星流打了一个响指,水流化箭迅速飞出。 猛烈的撞击声,随着而来。 沈星流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梦貘吗?果然名不虚传···” 将虚幻的梦境变成现实,这应该就是它的能力了吧,沈星流心中如此想道。 见到攻势被拦,梦貘的眼中微微一愣,随后它咂吧了两下大嘴,似乎很喜欢对方的头颅,旋即风压炮弹便如雨点打来。 “好畜生,看招!” 沈星流全身一震,方才梦貘看向自己的眼神,就与小狼看到鸡腿的眼神一模一样。 “看我们谁先把谁‘吃’了吧!” 蓦然间,心中不免一时火起,毕竟自己都被当成食物了啊。 “咚、咚···” 心脏有如战鼓一样,发出强而有力地跳动,沈星流疯狂地运转起真经之力,太阳真火从心中滚滚涌出。 对于火焰的掌握,沈星流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一朵完全由火焰构成的莲花迅速成型,将他包裹在其中。 还未等到朱妙豆的称赞,风压炮弹轰然打在莲花上,瞬间击落无数的花瓣。 “可恶!不动如山,给我转!” 沈星流挥舞起手中的黑刀,化成一层层刀幕,与莲花融为一体,用来抵挡一波又一波的狂风。 wap. /90/90050/29919615.html 霖安寻踪 第9章 游梦回魂 狂风四卷之下,沈星流越打越吃力。 “呲啦!” 黑刀将无数的风压炮弹,尽数破开后,剩余的罡风还未消失,反而钻进了四周的小圆圈中。 每当罡风进入这枚圆圈后,过上片刻后,便从另外一枚圆圈中出来。 如此循环往复之下,罡风的威力,竟比原来的风压炮弹还要大。 可是沈星流看出了些许门道,听老太监所说,此术名为游梦回魂,那应该是可以吸收任何攻击,并融合释放。 它们之间虽是相连的,可也需时间转移,而且看这些圈圈的大小也不一样,是否其容量有上限呢? 这样的话,又是否可以用外力,来撑破这些圆圈呢? “哼,臭小子,你可别乱来哦!” 毋言似是察觉了沈星流的目的,因为从刚刚开始沈星流就主动往圆圈内,注入火焰与罡风。 “这些圆圈全都是小镇居民的梦境,如若撑破,那他们轻则头疼,重则痴傻!” 什么? 还有这种事情··· 沈星流立马就收住了手,好在及时停下,已经有一枚圆圈快要爆开了。 突然他有一个奇妙的想法,既然无法撑破,那就转而去吓醒这些居民吧。 “砰、砰!” 刚一想完,或许是因为短暂的失神,而疏于防范,导致他的后背上,连挨两下重击。 罡风瞬间将衣服撕开,留下两道狰狞的血痕,深可见骨。 只听得沈星流闷哼一声,在空中强行稳住身子,张口吐出一抹嫣红,额头上更是因为疼痛,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可恶,真是疼死小爷了···” 毋言却是相当满意,继续操纵着梦貘喷出罡风,阴森地笑道: “哎嘿嘿···怎么样?很疼的吧,你就放弃挣扎吧,老朽下手很快的,只需用罡风从你的天灵盖吹进去,就疼一下哦。” 朱妙豆虽然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沈二哥确确实实地受伤了,此刻她泪眼涔涔,捂着小嘴泣不成声,道: “二哥,你快走,不用管我!” “梦还没做完啊,怎么能走呢?”沈星流朝着她咧嘴一笑,他此前还未想过竟还有这么多人被老太监控制了。 这里每个圆圈,都代表着一个人的梦境。 到了如今,即使能走,他也不会走的。 沈星流抬起脑袋,用黑刀指了指四面八方的毋言,咬牙切齿道:“竟然拿别人的梦来害人,你还真是罪不可恕啊。” “哼,这都是你逼我的,你若要带走郡主,老朽就算是拼着重伤,也要引爆这些梦境!” 沈星流哈哈大笑,“放心吧,没有打败你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果然够狂妄,跟你父当年一样的傲慢···” 面对这样的嘲讽,沈星流微微眯起双眼,此时无需多言,只有实力才能说明一切! 只见他双手握刀,并高高举起,内力不断注入黑刀中,一股森冷的气息,从刀内激发了出来。 ...... “咔啊啊···” 一只只若有若无的白色鬼魅,从刀内飘出,飞快地冲进一枚枚圆圈内。 当毋言正在疑惑,为何炽热与森冷能同时存在时,一枚圆圈陡然破开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招式?” 老太监一阵手忙脚乱,掐起手诀,想要关闭圆圈,可却在慌乱间,掐错一式手印。 手印一错皆错,无奈之下只能从头再来,然而就在这呼吸间,圆圈尽数破碎。 “可恶啊,臭小子你找死,如此的话,莫怪老朽心狠了。” 毋言瞥了一眼朱妙豆,便打算直接抢走郡主,并将沈星流永远困在梦境中。 紧接着,将手指一点,操控着梦貘喷出阵阵黑风,并命令蜈蚣喷出毒液。 “呼噜噜噜···” 黑风卷着绿色毒液打来,沈星流也注意到了毋言的眼神,于是怒吼一声,体表的火焰轰然爆发。 莲花化作火焰战衣,巨大的雷炎刀再度出现,这次足有十丈长。 “横扫千军!” 沈星流背后的双翅,微微震动一下,整个身子便滴溜溜地旋转起来,手中的雷炎大刀,只一个照面便将黑风连带着毒液,消弭于无形间。 然而还不算完,大刀更是一口气扫灭了八条硕大的蜈蚣。 “砰···” 所有蜈蚣化作白色烟雾,奇怪的一幕发生了,竟没有一条是实体。 它到底去哪儿了? 但也容不得他多想,毋言已经收起梦貘,运转身法,朝着朱妙豆俯冲过去了。 “哼,比速度,我还没输过呢!” 沈星流眼中闪过一道闪电,“动如雷霆!” 话音未落,半空中只留下数道电光,而他的身形早已后发先至。 毋言很明显被他的速度吓到了,身形稍微一滞。 本来以为在劫难逃的朱妙豆,都已准备认命,不由得暗骂自己干嘛非要来蹚这浑水。 可下一刻,她却看到一道坚实可靠背影,挡着在前方,还有那两道伤痕,鲜血尚未干涸,看上去恐怖至极。 想必,定是钻心的疼··· “红豆,将手绳扔给我,快!”沈星流的声音在朱妙豆脑海里炸响,震得她有些晕乎乎的。 不过,还是下意识丢出攥在手里的绳子。 “死太监,既然你可以用手绳控制公主,” 沈星流连头都没回,以左手接过手绳,抬头笑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绳子里有你的力量,也与你是相连的?” 毋言心中一惊,果然被他看出来了,“哼,老朽不知你在说什么,给我滚开!” 八道身影,在空中闪转腾挪,毋言心中暗忖道:‘即使被你看出来了,你也找不到我的真身!更何况你仅有一次机会···’ 老太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郡主。 “呼!” 一团火焰从沈星流的手心升腾而起,刚一接到手绳,他便察觉到了绳子中有一股熟悉的力量。 这就是梦境的力量吗? 手绳受不了火焰之威,仅仅一个呼吸间,便烧成了灰烬,火光之下流淌着一条深红色的光线。 紧接着,沈星流将此光线,尽数抹到黑刀上。 “来吧!” 两人皆是怒吼。 而沈星流也不想找出老太监的真身了,不如全都打爆,留下一道分身,再一刀砍出即可。 “咔擦擦···” 电光从在体表不断流下,闪烁着红光的黑刀,是他最后能破开梦境的机会。 因此,决不能轻易挥出此刀。 旋即左手成刀,一柄火焰大刀迅速成形。 “歘!” 此刻,身法速度被他使到了极限,瞬间出现在一道毋言分身的后方,左手轻轻一挥,便将其化作一阵白烟。 “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就在数个呼吸间,沈星流已经劈开三道分身,然而已有两道分身,快到公主面前了。 还想回身救援,却被两道分身阻住了去路。 危急时刻,只见沈星流左手一翻,两柄飞刀陡然出现。 “咻、咻!” 飞刀虽是朝着面前两人去的,可在碰到他们的前一刹那,立即偏转了方向,急急地向下落去。 下方的两道分身,明显有所察觉,还想躲避,却被直接贯穿,最终化为白烟。 “可恶的臭小子,你找死!” 三名毋言将沈星流前后团团围住了,只见他们双手平摊在前。 “游梦回魂!” 话音刚落,三枚半人高的大圆圈登时出现,圈圈内混沌一片,看不真切。 “想不到哇,你个死太监,还藏着一手!”沈星流感到圆圈中,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吓哈哈哈···” 刚想发问,继而从其中钻出三头两丈高的魔神,手持大刀,抬手间就要劈下。 沈星流抬起左臂运起内力,五气混着内力化作一枚大大的盾牌,挡在头顶。 “铛!” 巨大的冲击随之而来,差点将他从空中拍下。 “喝哈!” 此刻沈星流口中,已满是血沫,但还是运起内力,将三柄大刀震开。 稍一震动双翼,身子便拔高了几丈。 “吼啊···” 无尽的火之力,从他体内滚滚而出,拍向三名魔神。 “噗呲!” 魔神受此一击快速缩回圈内,而三名毋言口中同时吐出一抹鲜血,顷刻间便被炸飞了。 沈星流眸中一愣,打了半天都没有受伤的老太监,怎会··· 难不成,那三个圈圈是他的梦境? 心念电闪之下,沈星流便朝着一枚圆圈冲去。 果然是可以进入的,刚一进入的沈星流,只感觉脸皮上凉凉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梦境的内部空无一物,且是一片铅灰色的。 空中挂着三枚五色的圈圈,就连刚刚被打进来的魔神,也没有了踪影。 耳边只有淡淡的哭泣声,仔细分辨后,这是老太监的声音,至于他哭得是什么内容,却与沈星流无关。 要知道朱妙豆还在外面呢,眼下最重要就是要打败毋言。 “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沈星流双手高举闪烁着红光的黑刀,“以梦境之力,破除梦境之力!” “破梦斩!” 简简单单的一刀劈出,红光从刀身上倾泻而下,将铅灰色的世界,一分两半。 就在这时,外界的那三名毋言,从其眉心往下,都是出现一道血痕。 “噗!噗!” 两道分身化作白烟,三枚圆圈同时爆开。 朱妙豆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刚才看到沈星流进入圈内,现在圆圈消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沈二哥!” 战斗到了此刻,毋言也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打败他。 wap. /90/90050/29924287.html 霖安寻踪 第10章 回镇疗伤 “呜啊!” 毋言双手抱着头,仰天长啸,一道道红光从其伤口处冒出。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这片方圆二三里的空间内,将空间壁激荡的涟漪阵阵。 “咔擦擦···” 突然头顶上,有一片如同油彩般的空间壁,掉落了下来,露出了外界的夜空。 朱妙豆抱着刚在碎石里找出的两柄飞刀,哭得双目通红,“沈二哥,你快出来啊,这里快塌了···” 然而一切,只是徒劳,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沈星流此刻正在那铅灰色的世界中,上下翻腾,躲避一块块凭空落下的巨石。 “桀哈哈哈,你就一辈子困在老朽的梦境中吧···” 梦境中,传来一阵阵,毋言的狂笑声。 “你要死,死一边去,小爷可不想跟你一起陪葬!” 沈星流焦急地寻找着生路,整个梦境内,唯有那条被自己砍开的红色裂纹。 侧耳听去,似有声声呼唤传来,当下将心一横,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毋言见他想跑,旋即召唤出梦貘卷起黑风。 但沈星流无心与它争斗,因为那裂纹快消失了。 “啪!” 黑风形成一条黑鞭,猛然抽打在他的后背上,虽让沈星流痛呼一声,却也借着鞭子抽出的力道冲出了梦境。 “老朽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啊···” 毋言见他逃出,便欲催动内力,想要自爆。 而沈星流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就来到了外界,接下来便感到脚踝一紧,回头一看··· 好家伙! 正是满脸都是血的毋言,而自己似乎是从他体内出来的,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此刻的毋言,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样,全身皆被涨开,冲着自己狰狞的一笑。 “他娘的,死太监,快放开小爷!” 沈星流一脚踢出,巨力直接粉碎了毋言的手腕,可他死活不撒手。 “咻!” 刚想一刀挥出,他就听到一阵破空声响起,一只羽箭破空而来。 “?!” 此箭直接命中毋言的小腹,且去势不减,带着老太监倒飞了出去,而沈星流也趁机挣脱开他的手掌。 “轰···” 毋言刚飞出不到五六丈的距离,整个身子轰然爆碎。 离得最近的沈星流,只能运起内力,并用羽翼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像个皮球一样。 毕竟是六品武者的自爆,威力自然不凡,将周围约莫半里的山石树木都卷了进来。 待到爆炸过后,只剩下一片焦土。 ...... “沈公子,沈少侠···” “沈二哥···” 一道道呼唤声接连响起,他们中大多都是身着皮甲的龙骧卫。 约莫一刻半钟前,他们找到了力竭的胡一筒,并拿下了老媪。 后在胡一筒的指引下,迅速地找来,可被却一层黑壳拦住了去路,就像一只大碗扣在了地上。 听程将军说,这是什么结界? 即使用攻城槌都砸不开,可以说是坚硬无比了。 更何况,此番是来捉拿前朝余孽的,又不是来攻城的,所以也就没有带攻坚的器械。 正当他们抓耳挠腮想办法之际,突然结界晃动了两下,紧接着就崩碎开了。 “哈哈,沈公子把活干完了,我们上!”胡一筒被一名甲士搀扶着,哈哈大笑。 随着一声令下,百名龙骧卫涌了进去,迅速地找到了公主,可沈公子却身陷险境。 情急之下,程将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一箭射出。 剧烈的爆炸,裹挟着风浪卷来,刮得人胸腹中的气息,有如翻江倒海。 “快保护公主!” 龙骧卫的甲士一个个手挽着手,组成一道人墙,任由风浪拍来,也绝不松手。 好在风浪来得快去得快,片刻后,风便停了。 甲士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左右看了看都是哈哈大笑。 他们中好一点的,只是有些灰头土脸而已,可运气差的人,不知被何处吹来的小石子打得鼻青脸肿。 “公主,末将先送您回镇子上休息吧!”程叔亮俯身拜道。 朱妙豆挽了挽鬓边被吹散的秀发,“程将军快快请起,本宫要和你们一起去找沈二哥。” “吾意已决,不必再劝。” 一连番的搜寻过后,在黑灯瞎火之下,虽有火把,但也无济于事,朱妙豆更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 可她依旧没有放弃,方才他们离得那么远都极为难受,更何况身处爆炸中心的沈二哥呢。 不知为何,朱妙豆始终坚信,他一定还活着! “扑通”一下,又摔倒了。 “哎呦,疼死我了···” 还没等她叫出声来,便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沈二哥···他在这里···” 朱妙豆刚踩上来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怎么还软软的,原来是踩到沈二哥的小腿了。 “呜呜呜,沈二哥,你原来没死啊···”朱妙豆瘫坐在地上喜极而泣,将心中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沈星流撑过爆炸后,收回了火儿,两者皆是十分虚弱。 加上背后连遭两次重创,本想运功疗伤,可他实在太困了,便睡了一觉。 不成想,又遭此“击”。 “咳咳咳,放心吧,我的命大着呢,才没那么容易死···” 沈星流强行坐起身来,摸了摸朱妙豆的小脑袋,却扯到了背后的伤口,一时间龇牙咧嘴了起来。 “二哥,你的伤···”朱妙豆想起先前那深可见骨的画面,心中一紧。 “我撑不了多久,快找到萱萱···” 话未说完,沈星流再度晕了过去。 此时,数名龙骧卫围了上来,在朱妙豆的提醒下,扶着他趴在了担架上。 而黑刀则被沈星流,死死地握在了手中。 ...... 客栈内。 小狼已被惊醒,来到楼下大堂,一旁的稚雀也迷迷瞪瞪地抱着一只枕头。 而唐萱萱见到两人无事,心刚放下了大半,又立即揪了起来。 因为她居然惊异的发现,自己与星流的一线牵,居然断开了。 “莫非···” 唐萱萱大脑一晕,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萱萱姐,你没事吧!”小狼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害怕她再度晕倒。 就连稚雀的瞌睡也尽数消散,并从桌下拖出一条板凳。 “唐姐姐,你坐!” 片刻后,她方才缓了过来,看着面前焦急的两人,微微一笑:“我无事,就是有些担心星流···” “沈大哥他武艺高强,绝对不会有事的!” “恩恩,二哥最厉害了!” 看着两人如此坚定的模样,唐萱萱的美眸中一愣,是啊,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走,我们去镇口接他去。”唐萱萱歇过一阵后,起身坚定道。 就在这时,一线牵的联系又回来了,这让她心花怒放。 可让甲士们犯了难,他们可是为了保护三人而来的,若三人走了,他们还保护什么? “我们决对不会离开镇子的,骗你们的话,我、我就是小狗!” 唐萱萱再三向龙骧军的一名校尉保证后,校尉又是几番纠结。 最终决定派出一队甲士护卫,一刻钟后甲士们呼呼啦啦地陪同三人,来到镇口。 此时,唐萱萱心急如焚,在镇口来回走动,还想踏出一步时,想起承诺后,却又放弃了。 “唐姑娘,可是担心?末将可遣一人去打探情况。”校尉上前抱拳拜道。 “如此的话,就劳烦将军了。”唐萱萱面色一喜,还礼拜道。 校尉不敢承受,侧身避过后,连点两名甲士速去打探。 约莫一盏茶后,一名甲士跑了回来,口中直呼,“回来了,回来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校尉连忙扶起甲士,问道:“说清楚,谁回来了?” “都,都回来了,”甲士将气喘匀后,“可、可是···” “可是什么?说!” 校尉心中一紧,以为出了什么变故。 “沈少侠他受了重伤!”甲士摇了摇牙,“那伤口看上去,甚是吓人。” 唐萱萱的面色白了一白,心中又怕又喜,“只要能回来就好,我一定会治好他的···” “小狼你带着稚雀,快回去准备疗伤的器具!” 两人应了一声,带着十数名甲士,快速离去。 半刻钟后,程将军等人才匆匆赶来。 这时沈星流背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了血,可依旧不容乐观。 唐萱萱强忍着悲伤的情绪,招呼众甲士快将星流抬去客栈,并运起青木诀将他罩在其中。 此刻小镇上的居民全都惊醒了,有些是被吵醒的,有些则是被吓醒的。 这一夜,不知为何。 他们的梦中,又是火,又是水的,还有的人梦到了鬼魅索命。 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到街道上乱哄哄地脚步声,于是有些胆大的好事者,便趴在窗前、门后,偷偷向外张望着。 却见一名黑袍少年趴在担架上,被甲士们抬着匆匆而过,有些居民刚刚醒过来,头脑还在迷迷糊糊间,似乎认出了这名少年。 当然是认识的,因为就是他将这些人叫醒的。 可这人为何会出现他们梦里? 又为何会受了重伤? 居民们只觉得一头雾水,可看到甲士众多,却也不敢去问,只好将秘密藏在心里。 唐萱萱也跟在担架一侧,手中不时闪过蓝绿二色,目的是为了不让他的伤势恶化,却不能立马修复他的伤口。 小狼领着众人来到客栈,他早已命众人将一楼大堂所有的桌椅板凳搬开,并在四周拉起了白色的帐子,其中放置一张床。 又向店家要来一些烈酒,这才上楼拿下药箱。 wap. /90/90050/29928884.html 霖安寻踪 第11章 仁义无双 “快将他抬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唐萱萱的声音从客栈外传来。 小狼心中一惊,连忙出门查看,但下一刻就看到沈星流被抬了进来,“沈大哥,你还好吧?” 然而却没有回应··· 甲士们一刻也不敢休息,将沈星流放到床上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出去吧,我要开始为他治疗了。”唐萱萱挽起袖子,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朱妙豆小脸黢黑,两只眼睛哭得如桃子一般,“唐姐姐,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唔,也好,红豆子,你先去清洗一下,” 唐萱萱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出去,将门关上,拜托大家守好客栈。” “是!”程叔亮及甲士们拱手应道。 别人不知道唐姑娘的医术,可程将军是知晓的,只要是按她说的来,总没错的。 小狼与稚雀还是有些不舍,但他们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只回头看了看,便与甲士们出去了。 知道可以留下后,朱妙豆欣喜万分,回到房间迅速地清洗一番,便下了楼。 “不好,怎么会这样的?” 此时,唐萱萱三指正搭在沈星流的手腕上。 “唐姐姐,沈二哥是有什么危险吗?” 朱妙豆心中大感不好,三步并做两步,跳下楼梯,急切地上前问道。 却见唐萱萱放下了其手腕,摇了摇头道: “星流的伤,似乎不是一般的刀砍斧劈,我方才发现他的筋脉里,似乎有一阵阴风。” “风?” 朱妙豆回忆了一下,“对了,打伤二哥的,好像是那人的识物,好像叫什么梦貘···” “梦貘?” 唐萱萱惊讶地叫出声来,这梦貘可是异兽的一种,以梦境为食,其能力属风,可制造梦境,更有甚者能影响现实。 难怪,方才一线牵与他断开了,原来他们去了另一方世界。 “原来如此···”朱妙豆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可唐姐姐,风不是助火的吗?哪里不好了?” 唐萱萱叹了一口气,“风虽可助火,但风大火小,亦会吹灭火焰。” “那,把火加大不就可以了?” “将火加大吗?” 蓦然间,唐萱萱眼前一亮,捏了捏朱妙豆的小脸蛋,笑道: “红豆啊,你真是个小天才,你去药箱那儿,将一个红色的瓷瓶取来。” 刚吩咐完,她便运起了青木诀,将手一指一道道青绿色的光芒,便钻入了沈星流的四肢百骸中,寻找着他体内的火焰。 朱妙豆被夸得一阵目眩,来到药箱前,很快就翻找到一只红色的瓷瓶。 “对,就是它,将里面的药丸,给星流服下!” “哦哦,好!” 只见,朱妙豆上前,拔开瓶塞,倒出一枚赤红色的丹药。 唐萱萱解释道:“这是烈火丹,就这一颗,是我以防万一,专门炼制的。” “烈火丹,居然还热乎乎的。”朱妙豆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很难想象这样的丹药真的存在。 炼制这样一枚丹药,所花费的气力,绝不比背下一篇万字文章要来得小。 果然,还是唐姐姐更是适合沈二哥呢。 二话不说,她捏开沈星流的双颊,将丹药塞入沈星流嘴里。 “咕兹!” 丹丸刚一入口,就迅速化开了。 “空!” 烈火丹混着青木诀,在沈星流体内轰然炸响,就连他的身子也为之一震。 “有用了,有用了!” 两女相视一笑,接下来,唐萱萱用棉布沾着酒,将沈星流背后的伤口擦拭了一番。 而朱妙豆则去一旁,穿针引线去了,这让她很奇怪,莫非唐姐姐想做衣服吗? “傻丫头,做什么衣服啊,我是要替他缝合伤口!”唐萱萱擦拭完伤口后,接过针线笑道。 “这是缝合术?” 朱妙豆捂着小嘴,看着唐萱萱上下翻飞的针线,问道:“那这线是什么做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居然被你发现了,喏,你拽住这根线,” 唐萱萱一心二用,解释道:“这叫做羊肠线,可不是所有线都能拿来缝合的。” 不一会儿,她便将三道伤口全都缝合好了。 “妙豆,你那边可以松开了···” “哦哦哦,好!” 唐萱萱看到她有些呆呆的样子,笑着问道:“红豆啊,你刚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唐姐姐你好厉害啊,” 朱妙豆缓缓低下了脑袋,“而且什么都会,不像我···” “嘿嘿,红豆也想学医术吗?”唐萱萱抬起朱妙豆的下巴,笑道:“那我教你啊。” “当真?” 唐萱萱点了点头,“当真,我还巴不得多些人学医呢,我先教你怎么用纱布包伤口吧。” “恩恩!那我需要拜师吗?” 怎料这句话把唐萱萱难住了,“收徒的事,我还真没想过,毕竟还没有禀告师父。” “那好吧,我们从哪里先开始呢?” 朱妙豆一脸兴奋地攥着纱布,可刚碰到沈二哥的伤口,后者就痛呼了起来,“啊呀,就不能轻点吗?” 吓得朱妙豆手都知道往哪儿放了。 “少废话,方才缝针也没见你这么叫唤啊!”唐萱萱白了他一眼。 一见被识破了,沈星流挠了挠了脑袋,在二女的帮助下,坐起身来,“我这不是刚醒嘛,来吧尽管下手。” 沈星流身上的衣服早在缝针时,就被尽数剪开了。 而这也方便了二人替他包扎,他此刻就是个“工具人”。 唐萱萱教导着朱妙豆如何包扎,有些她不敢下手的地方,只是由唐萱萱来了。 这妮子手劲儿真大,痛得沈星流龇牙咧嘴的。 外伤虽是修复了,可内伤还需好好调理,唐萱萱取过一件白色的内衣,替他披上。 “萱萱,你将我扶上楼吧,我感觉我的功法快突破了。” “唉,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唐萱萱也清楚了他功法的奥秘所在,整天担惊受怕的。 朱妙豆还沉浸在兴奋中,在两人上楼后,便开始收拾药箱和疗伤的器具。 不一会儿,唐萱萱下了楼来。 ...... 两人很快便将大堂收拾好。 “唐姐姐,你知道沈大哥练得什么功法吗?” 朱妙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应该休息的吗? 怎么还要练功啊? 谁料唐萱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估计连他自己都稀里糊涂的。” 就在朱妙豆沉思时,唐萱萱打开了客栈大门。 “唐姑娘,沈公子他怎么样了?” “萱萱姐,需要用血吗?偶可以的!” 一时间,无数的人就涌了上来,就连稚雀都撸起了袖子,高声道: “唐姐姐,还、还有我呢,我也能献血···” 程叔亮赶紧拉好稚雀的袖子,“我的殿下哎,有我们在,哪用您来啊?” “得得得,一个个说,” 唐萱萱揉着被吵得有些痛的脑袋,无奈地道:“星流他没事了,你们放心吧,他啊正在修炼,都不许吵了。” 众甲士们张了张嘴,心中同样疑惑,不过还是闭嘴了。 看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似的,唐萱萱掩嘴一笑,“程将军,这次你们一共抓了多少人?” 程叔亮拱手道:“不瞒唐姑娘,此番共抓前朝护卫三十二人,宫人总计六十余名。” “那孩子呢···” 唐萱萱点了点头,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这、一共五十五名,” 程叔亮神色十分为难地道,心中很是难受,这些前朝余孽估计没有个好结果,但这些孩子是无辜的啊。 全场的甲士们都沉默了,平日里见惯杀戮的他们,都不忍再发一声,就连稚雀都低下了小脑袋。 “唉···” 唐萱萱长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管你们如何处置那些人,可这些孩子···还是饶他们一命吧。” 而后她转念一想,此事着实有些为难程将军了,于是她接着道: “这样吧,我写两封信,一封拜托程将军带给陛下,若陛下赦免了这些孩子的话···” “那就拜托您,将第二封信送去兴化坊二十七号,交给周三宝,由他建个书院,教导这些孩子读书,如何?” 话毕,全场一片安静,似乎大家都在思考利弊。 唯有程叔亮全身一震,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值此关头朝中肯定无人敢为这些孩子求情了。 但唐萱萱,居然敢冒着惹怒陛下的风险,这样的行为,可称一个“仁”字。 而且就算饶恕了这些孩子,他们十有八九也是被弃于街头。 这样的岁月,虽是安定了些,但孩子们最后的结果,肯定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就算有些能侥幸活到成年的孩子,那也会变成腌臜的泼皮无赖吧。 居然还有人敢去建书院,抚养、教育他们? 此举,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啊,也可称一个“义”字。 如此“仁义无双”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当真是叫他们这帮男人万分汗颜呐。 “唐姑娘,大仁大义,请受俺老程一拜!”程叔亮神色激动,单膝跪地,当场抱拳拜道。 唐萱萱本想听听他们有何意见,却不曾想程将军会有这样,“程将军,快快请起,小女子实难消受啊。” 还未扶起程叔亮,一众甲士们回过神来,同样单膝跪地拜道:“唐姑娘大仁大义,请受我等一拜!” 从来未见过这样场面的唐萱萱,小脸咚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心中已经把沈星流“骂”了一万遍,方才在二楼时,她已与沈星流一同决定了此事。 不曾想,沈星流却是让她来说。 突然她回忆起刚刚的场景,是不是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难怪催着让我出门呢,哼哼,真想狠狠地掐他几下! wap. /90/90050/29933447.html 霖安寻踪 第12章 虫姥再现 “大家快快起来吧,地上凉,莫要再染上了风寒。”唐萱萱直起身子,受下众人的一拜。 此一拜,是众人代替孩子们所拜。 “遵唐姑娘命!” 程叔亮及众甲士齐声喝道。 “唔呼,唐姐姐真是太厉害了!”此刻稚雀眼中充满了小星星,已然是将唐萱萱视为偶像。 “吼吼,这还用你说?” 朱妙豆笑嘻嘻地从屋内出来,拉过稚雀揉捏了一番,“走吧,我们去给唐姐姐准备笔墨。” “哎呀呀,姐,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我还有问题啊呜···” 甲士们被逗得哈哈大笑,就连程叔亮也不由地扯了扯嘴角。 “将军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打过一声招呼后,唐萱萱随二人返回客栈,写信去了。 ...... 客栈二楼。 沈星流正盘坐在床上,微微一笑,将探出的灵识悄悄地收回。 本来还有些担心她会处理不好这件事,现在看来显然是多虑了。 “呼···” 沈星流捂着胸口,做了一个深呼吸,突然间吐出一口火来,不免自嘲地笑了笑道: “看来烈火丹的劲儿还挺大的啊,胸口好像要炸开了一样,不能再耽搁了啊。” 一念至此,他便凝神静气,闭上双目,内观自身。 此刻,体内的火焰随着风势,变得越来越大,全身有如坐在火里。 “哗、哗哗···” 旋即运转起太阳真经,火热的内力,不断游走在各处大穴内,不时发出流水声。 “噗、噗、噗···” 从那些穴位下,升腾起一团团火焰,与此同时,他的胸口也蓦地出现三道光团。 客栈中的温度,也在迅速攀升,渐渐地这里变成了一个桑拿室,极为温暖。 沈星流似乎也有所察觉,于是有意地压制了火焰的温度,要不然这里非得化了不可。 只见,他双手掐诀,一手向天,一手向地,画了一个圈。 紧接着双手合于胸前,轻轻转动几圈,火焰再度化作一只莲花台,将他身子缓缓托于半空中。 顿时,一股虚无之感,从其眉心慢慢传出。 之前与毋言战斗时,好像也有过。 但当时情形过于危急,而且感觉来得不是很强烈,所以没有来得及去细细感受。 这种感觉很奇妙,若有若无,好似轻风吹抚般,有些痒痒的。 于是他睁开双眼,并伸出一指,以火为墨,在虚空中写下四枚蝌蚪大字。 大字一出,便带有无尽的威势,扑面而来。 仅仅四个字,便胜过了许多的小神通。 “这难道就是大神通?”沈星流喃喃自语道:“感觉似乎更强烈了···” 话未说完,房间内的桌椅板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一旁桌上的杯子都因承受不住,而轰然炸裂。 这四枚蝌蚪样的文字,原是他从火儿的羽翼上所学得,因还没有学完,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次无意中使了出来,却有如此的威力。 心中不免一喜,沈星流轻点几指,四枚大字便倒飞回了他的体内。 “空···” 火红的内力腾转直上,莲花台在缓缓转动着,每转动一圈,他周身的气息便会增强一分。 当转到第七圈时,胸前那三轮光团之间的位置开始一片模糊,似是又孕育出了一团光晕。 火儿的精神状态也因沈星流伤势渐愈,而逐渐变的好转起来。 但是好的有点过头了··· 这也将沈星流吓了一跳,灵识立即化鱼,进入意识海中,去查看它的状况。 ...... 因为客栈内,太过闷热。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朱妙豆、稚雀便跑了出来。 但他们身后跟着的唐萱萱,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将写好的两封信交给了程将军。 程叔亮以五品的实力,早就感知到了热量,现场除了他还能抵抗之外,其他人早已热的不行了。 “唐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啊,末将自愧不如啊。” 唐萱萱掩嘴一笑,“将军过奖,烦请将军尽快将信送回瑀都。” “好说,好说。” 程叔亮恭敬地接过两封救命的信,随即点了一支小队,火速赶回瑀都传第一封信。 “对了,这次是否有只大蜈蚣被打死了?那可是上好的药材···” 唐萱萱正盘算着怎么处理呢,“你们在哪儿找到星流的?” 却见到程叔亮及甲士们一脸疑惑,“什么大蜈蚣,我们没看到啊?” 胡一筒则在一旁将蜈蚣的模样,描述了一番,“那虫子,好像叫什么千足天龙。” “唐姐姐,我想起来了,” 朱妙豆拍了拍脑门,难怪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呢,“沈二哥好像并没有杀死那只大虫子。” “嘶,还真有啊!”众甲士倒吸一口凉气, 一想到那千足天龙庞大的身躯,胡一筒就全身一抖,“那虫子该不会过来为主报仇吧。”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沈公子那样能以一己之力压制大蜈蚣的。 “很有可能!” 唐萱萱沉思一会儿,“虽然蜈蚣很记仇,但千足天龙的性格桀骜不驯,先前应该是被那人控制了···” “除非它是为自己报仇!” 然而就在这时,小狼鼻头微动,一股腥臭味袭来,“它来了,好像已到镇外,可它为何不进来?” 众人心头俱震,但唐萱萱与程叔亮,隐约间似乎察觉到了,还有两道恐怖的气息存在。 “有劳程将军,保护镇民,我去查看一番!” 唐萱萱面色一动,心中总有些放心不下,若是蜈蚣杀进镇子,那死伤之人,将不计其数。 “萱萱姐,偶和你一起去···”小狼拦在她的身前,目光灼灼道。 只见,唐萱萱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着他的头发,道:“小狼乖,你还要在这儿保护沈大哥的不是吗?” 小狼低下脑袋,神色有些黯淡,道:“可,可是···” “唐姑娘,要不我派队人保护你?”程叔亮抱拳道 “哎呀,不用啦,” 唐萱萱得意地摆了摆腰间的护瑠珠,“放心吧,你萱萱姐也是很厉害的,况且我还有这个。” 此刻,或许是感知到了什么,护瑠珠正散发着荧荧暖黄色的亮光。 “那,萱萱姐,你小心啊!”小狼抬起头,双手握拳,坚定道:“我一定会保护好沈大哥的。” “恩恩,那我走了···” 唐萱萱眉眼间笑意盈盈,应了两声,轻点两下脚尖,身子便向西边飘飞了出去。 表面上轻松的她,心头却如此想道:‘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绝不让蜈蚣进镇子!’ ...... “虫姥,出来吧,如此鬼鬼祟祟,却是个藏头不藏腚的家伙!”毋舌立在镇外一座小山丘上,笑骂道。 “噗嘻嘻嘻···” 听到呼唤后,虫姥从地下钻了出来,“你兄弟都被人杀了,你还有闲心来训我?” 旋即身后传来“咔啦啦”地响声,一只大蜈蚣旋即出现。 “哼,他那是找死,怨不得别人。”毋舌眯眼看着那只千足天龙,心疼不已,怎么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嘿嘿,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说话还是这么刻薄。”虫姥掀开黑袍上的兜帽。 两人虽都满头斑白,但虫姥的面容却显得极为苍老,而且脸上皱巴巴的,全是皱纹。 与毋舌红润饱满的面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了?”毋舌皱着眉头,不禁吐槽道。 可虫姥没有一点伤感的样子,反而满脸笑意地道: “嘿嘿嘿,我经过上次与那小子一战,却有意外收获,神功逐渐大成,你是挡不住我的!” 毋舌皱起眉头,道:“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练这邪功,非不听呢,今日给我个面子,退去可好?” “···” 虫姥似是没有听清,掏了掏耳朵,一只硕大的虫子被掏出,森冷一笑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给你个面子?那我的面子谁给我?这些年你在皇帝身边吃好喝好,却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如此,莫怪老朽不讲情面了!” 虫姥将黑袍一甩,“来吧,谁怕谁啊?” 两人分立两边,一边虫影漫天,一边金光阵阵。 “没想到,你居然已是金刚巅峰之境了啊!”虫姥嘿嘿一笑,双掌齐出,“倒也可以与我一战。” 随着拍出的双掌,无数飞虫发出了瘆人的“嗡嗡”声,如同江河一般拍来。 “雕虫小技,就别拿出现眼了,” 毋舌冷哼一声,伸出手指一点,“游梦回魂!” 登时出现一枚数丈高的圆圈,将飞虫尽数装了进去,而后圆圈发出了一道如人般的打嗝声,渐渐地消失了。 虫姥眸中一怔,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这一击,竟被如此轻松的化解了。 旋即,咬了咬牙,又想拍出一掌。 但他却感到体内的虫子,好似十分兴奋,滚动不休。 毋舌摩挲着下巴,疑惑地问道:“你还来不来了?” “哼,唔呼呼呼···” 却见虫姥捂着胸口,面皮和胸口处,都突出几枚肿块游走不停,“今日我就先放过你们···” “我们来日再战!” 旋即,他单手一翻,将一只虫子丢到地上,虫子一沾地面便迅速掘出隧道,虫姥趁势跳入。 千足天龙在虫姥走后,向着毋舌看了一眼,便追着虫姥离去了。 “再见了,老朋友,”毋舌看着消失的蜈蚣,喃喃自语道:“奇怪了,他的邪功为何会反噬啊?” 就在他疑惑时,一道忽明忽暗的亮光迅速赶来。 wap. /90/90050/29937718.html 霖安寻踪 第13章 黄金甲虫 唐萱萱匆匆赶来,可连蜈蚣的影子都没看到,腰间护瑠珠的光芒也消失了。 “呜哇,我上好的药材啊,怎么就没了···” 她撅着小嘴,哼哼唧唧地踢了踢脚旁的石子。 “唐姑娘,你怎么来了啊?” 不知何时,毋舌上前问道:“沈公子如何了?” “咦,你是谁?” 唐萱萱歪了歪满是问号的小脑袋,她可不记得认识眼前这名老人家。 不过看此人面上光滑无须,莫非是个公公? “哦呵呵,老奴毋舌见过唐姑娘,是陛下命我前来的。”毋舌拱手一拜,说明身份与来意。 “哦哦,失敬失敬!” 唐萱萱这才明白,原来是这名老人家打走了千足天龙,当即抱拳道:“小女唐萱萱见过毋舌公公。” “星流他一切都好,我来此也是想查看情况。” 毋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姑娘大可安心,这里有老奴在,不会有危险的。” “嘶···” “可、我明明感知到还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啊,他也是敌人吧?” 唐萱萱环视四周,悄悄说道:“是不是他藏起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动手,打跑他如何?” 毋舌见状,掩嘴一笑,“那个老小子,好像是因为功法反噬,逃走了···” 功法反噬? 难道又是个练邪功的? 邪功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人的修为,但所需的条件也是极为严苛,更有甚者会以他人的性命来做祭品。 可终究不是正道,很容易害人害己,最终身死道消。 “咦,听公公你说话的口吻,难不成与那人认识?”唐萱萱眼前一亮,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咳咳,确实认识···”毋舌对于唐萱萱脑回路,有些琢磨不透,但也受不了她连番追问,只好将故事讲给她听。 唐萱萱也知道毋舌的弟弟自爆而死,心中不免心惊,刚要安慰,却被他阻拦住。 “各人有各人的命,或许这样结果,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毋舌长叹一口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在思念着自己的亲人。 “南国啊南国,既然公公你也是来自南国的,” 突然,唐萱萱抬起小脑袋,“那你知道,或是见过这只虫子吗?” 说话间,她解下腰间的琉璃珠,在手中扬了扬。 “哦?” 毋舌其实从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碍于身份,却没有反问。 此时,她倒是抢先提起了。 “能否,容老朽一观?”毋舌伸手请问道。 “当然可以!” 唐萱萱自问,不说博览医书,但也尽知虫草,可唯独不知此虫的来历。 只见,毋舌双手恭敬接过护瑠珠,细细端详了起来。 片刻后。 他方才长出一口气,叹道:“世上果真有此虫啊!” 相传在上古时代有十大不死虫,各个能力通天,可却没有一个能成为“王”的。 就在这时候天地巨变,一只虫王横空出世,便是“黄金甲虫王”。 “咦,难怪我没听说呢,原来不能当药来使啊,”唐萱萱皱了皱可爱的鼻子,俏皮道:“那这就是甲虫王吗?” 听到这位居然想将此虫制成药材,毋舌心中不由的惊了一惊,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心中想道,‘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旋即,又看了看护瑠珠,叹息道:“是又不完全是,此虫的威力,不及甲虫王万分之一。” 突然他想到,先前虫姥痛苦的表情,或许与此虫有关,心中不免唏嘘了起来。 “姑娘还请将此珠收好,以后或有大用。” 唐萱萱笑嘻嘻地接过珠子,又挂在腰间,抱拳道:“多谢毋舌公公解惑,可我还有一个问题。” “哈哈哈,姑娘客气了,只要不涉及军国大事,若老朽所知,定知无不言!” 毋舌摆了摆手,示意她尽管发问。 “也没那么复杂,我就想问,既然有十大不死虫,那它们现在在哪儿?” “这···” 毋舌瞬间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它们在哪儿呢? 都说了是不死虫,难道死了··· “噗呲,咯咯咯···” 唐萱萱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公公也不知道呢,那我就不问了,你远道而来,要进镇休息吗?” “不必了,老朽就在此守着吧,或许那位老朋友,还会再度袭来。”毋舌躬身一礼。 “如此有劳了。” 唐萱萱点了点头,和毋舌一样拱手一礼后,转身一蹦一跳地离去了。 ...... 如此一夜,就在嘈杂中过去了。 可沈星流丝毫未见出关的迹象,莲花台也已静静地旋转了七十圈。 此刻,他的胸口那第四轮光团,已然是清晰可见。 但他的意识海中,却不似这般平静。 “唳!” 火儿全身浴火,发出一声声痛并快乐的长鸣,不断在虚空中盘旋着。 而沈星流同样盘坐在虚空中,全身都被太阳真火所覆盖。 火势越来越大,渐渐将这无尽星空填满,火光印衬下的通天大河,更是无比通红。 “噌!” 沈星流猛地睁开双眼,体表火焰的温度,一时间达到了最高的状态,并且正在迅速收回着周围的火焰。 于是,他站起身来,火焰越收越多,全被他压缩到了两只拳头上,喉间怒吼道: “火儿,来吧!” 飞旋的火儿,似也准备好了,将火焰收于喉间。 “噗呼呼呼···” 偌大的意识海中,突得出现两道火柱,相互碰撞在一起。 紧接着,火光四溢,而后又有“咚”的一声传来。 自那爆炸的中心,好像有闪烁着红金色的蝌蚪文,蹦跳而出。 “咣···” 那一枚枚拳头大小的蝌蚪文首尾相接,形成九个圆环,并不断朝着四周扩张开来,光芒极为耀眼,就连火儿也不由地眯了眯眼睛。 光芒一闪过后,在星空之下,通天大河之上,陡然出现九枚直径扩达三里的巨大圆环。 将火儿与沈星流围在中间,好似在举行篝火晚会一样。 “滴滴滴···” 此九环皆由红金色的蝌蚪文组成,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并且它们还沿各自不同的方向,滴溜溜地旋转个不停。 如若仔细去听,字与字之间,似还在小声交流着什么。 “来啊,别怕啊···” 沈星流感觉自己就像个骗小孩子糖的怪叔叔,朝着文字摇动手掌,示意它们快过来。 “啾、啾、啾···” 然而蝌蚪文才不受他骗呢,朝着他摆动了两下小尾巴。 “嘿,那就别怪我了!” 一时间,沈星流气不打一处来,灵识化作大手就要去捞。 可这些蝌蚪文一看情势不对,偷偷地脱离队伍溜走了。 待到大手一无所获地抓过后,就又回到了原位。 “哇呀呀,气死我了!” 一些蝌蚪文很是调皮,回到原位后,发出了银铃般的声音,好像在嘲笑沈星流一般。 旋即,他灵识分为两路,形成两只大手,扑了过去。 这次虽说不是一无所获,也只抓到两三只。 “咿呀···” 被灵识大手握在手里的蝌蚪文,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叫声,身上的颜色瞬间变成赤红色。 “呜呀啊啊啊,好烫好烫···” 灵识再度化为人形,沈星流疼得一直在摇手,他不明白为何会被烧伤? 看着猪蹄一样的双手,好像似曾相识。 下意识向着火儿看去,却见这臭小鸟正眯着眼睛,看自己笑话呢。 当即笑骂道:“火儿,你个猪头,看得什么戏,我都被欺负了,快来帮我抓住它们。” 说话间,他摆出姿势,就要再度扑过去。 “嘿嘿,你说谁是猪头···” 沈星流愣住了,直起身来,挠了挠头道:“火儿,你成精啦?” “哼!” 随着一道好听的哼声传来,火儿上扬双翅,就像个陀螺一样快速地旋转了起来。 片刻后,一名高约五尺,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便俏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呃呵呵,你又出来啦?”沈星流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苦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对于一个要把自己烧死的小丫头,让他心中不得不防着点。 “别害怕呀!” 怎料火儿嘿嘿一笑,朝他招了招手,“你来告诉我,方才叫谁猪头呢?” 沈星流看着火儿手上扬起的火焰,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于是指着自己说道:“说我呢,说我呢···” “哼,算了,原谅你了,” 又是一声冷哼,火儿晃动小手,将火焰熄灭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少女一出现,周围的蝌蚪文,都是缓缓向她靠了过去。 ‘喂,有没有搞错,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啊!’沈星流心里狂呼,抓耳挠腮的模样,甚是滑稽。 当看到有俩三只胆子稍大的蝌蚪文,向着火儿靠过去时,他这才意识到,这些文字,本就是刻在火儿羽翼上的,难怪两者比较亲切。 为了学会这些神通,沈星流只好厚着脸皮靠了上去。 不靠过去还好,这一靠过去,便将几枚蝌蚪文吓得远远遁去。 “你这张大脸凑过来,想干嘛?”火儿撅着小嘴,眯起小眼睛,似是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哦,你是想学这门神通啊···” 沈星流搓着双手,不好意思道:“既然都被你发现,那你肯不肯帮忙啊?” “切,不帮你的话,难道等你以后被人打死啊?”火儿皱着可爱的小鼻子,喃喃自语道:“而且帮你···也是在帮我。” wap. /90/90050/29941420.html 霖安寻踪 第14章 离阳焚火诀 “恩,你说什么?” 沈星流听到她肯帮自己,根本没有听清火儿的后半句话,他正在兴奋着呢,并对着蝌蚪文比划了两下,不过这也太多了吧。 这里的文字,少说也有几十万枚,况且这可是一门大神通,就算能强行记下。 若是使来,估计他立马就会被吸干。 “好啦,那姐姐就大发慈悲地帮你将小神通剥离出来吧。” 面对火儿老气横秋的口吻,沈星流翻了翻白眼,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嘿,小伙伴们,都过来吧!” 只见,火儿笑嘻嘻的一步踏出,身子瞬移至四丈开外,闪烁着红光的小手上扬,四下飞出无数的星星点点。 蝌蚪文受到召唤,一个个发出欢快的声音,脱离出队伍,朝着火儿的小手飞去。 “噔···” 倒飞回的文字渐变渐小,旋即变成一道流光,汇聚在火儿手中,最终凝成一枚脑袋大小的光球。 方才沈星流数了一下,应该有三千多字,这得记到什么时候啊,而且即使少了这么多的文字,那九环丝毫不见缩小的趋势。 火儿双手托着光球,露出一排贝齿,“你呀,就省省心吧,先将小神通学会再说吧。” 话毕,她就将光球掷出,球内的若干文字,便有序地飞到了沈星流的面前。 从上至下,从右至左,重新排列在一起。 “这小神通只是大神通的第一小节,但与那大神通同名,其名曰《离阳焚火诀》。” “离阳焚火诀吗?”沈星流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若干文字,喃喃自语道:“好霸气的名字啊。” 说完这些,火儿揉了揉小眼睛,打出个哈切道:“你慢慢背吧,我困了···” 一阵红光后,少女消失,神鸟火儿再度出现,而它正奇怪呢,这里怎么变样子了? “火儿,你将文字都收回去吧。”沈星流伸出一手,将面前的离阳焚火诀捏入手中,吩咐道。 收回来,怎么收? 火儿一脑袋问号,看着四周的九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仰天长鸣一声。 那几十万枚蝌蚪文,就像被号令了一般,好似乳燕归巢,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飞回火儿的羽翼上。 “太神奇了吧,文字内仿佛有生命···” 沈星流不禁啧啧赞叹,他看了看自己握着得拳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文字所记载的内容了。 于是,他就地盘坐下来,一手捏印,一手微张,无数的蝌蚪文飞出,涌入他的眉心。 虽然有了上次的经验,可这一次他依旧被磅礴的信息量,冲击得头晕脑胀。 足足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堪堪记下。 但他却惊讶的发现,这三千字中,仅有七八个字符与定水诀相似。 难道是水火不容,所以不一样? 又或者是,很久以前本就有若干种文字的写法? 而这也已经不是他所要去考虑的了。 因为他的脑袋就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而这才刚刚开始,就像大脑内有个大磨盘,正在细细地研磨文字。 “咔哒哒···咔哒哒···” 寂静的房间内,回荡着恐怖的碾碎声。 ...... 此刻,沈星流正盘坐在莲花台上,早已停止了旋转。 如今他已是四转,胸前的四轮光团本要黯淡下去,却又突得光明大放。 “呜啊···” 声音响起的同时,沈星流抱着脑袋,痛苦嚎叫,一阵灼热的气浪滚滚而出,将房间内的一应摆设吹翻在地。 “我去,沈大哥这是要拆家啊···” 客栈内是不能住人了,唐萱萱等人就近选了一个落脚点。 旭日初升,一行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早餐。 “嘿嘿,只要大侠高兴,烧了小的客栈都可以!”一旁的店家笑眯眯道,因为他早已和胡一筒商量好了赔偿事宜。 客栈附近的街道早已被封锁,往来的镇民们,都不准靠近客栈。 但也有好事者,在多方打探下,也知道了些许内幕。 得月楼内。 “听说,昨夜的动静,那是龙骧卫抓捕前朝余孽,这不镇子都戒严了!” “是吗?那你说说,为何不能靠近一笑客栈?” “唔,我猜是给昨晚那名少年疗伤···” 就在这时,围过来几名镇民,拍了拍脑门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昨晚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好像我们也一样···” 梦中,有的人隐约间听到些许对话,在众人的汇总下来,这才知道昨晚有多凶险了。 但众人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梦境变成现实,任谁都不敢轻易相信。 ...... 然而沈星流可顾不上这些人想法。 虽然他的肉身还在客栈内,但他的灵识,却在无尽的火海中苦苦挣扎。 “呜啊啊啊,这是什么鬼地方···” 此刻,沈星流宛如置身于另一个天地一样,四周充斥无尽的白色火焰,散着高温疯狂炙烤着他。 这火并非是凡火,而是天上神火,是来自八卦离位之火的南明离火,幸亏他有太阳真火护体,否则早就灰飞湮灭了。 天地间有十大神火,第一便是太阳真火,第二则是三昧真火,第三才到南明离火。 其中三昧真火,因其修炼法门不同,分先天后天之说。 若采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练就的真火只能被称为“后天”。 只有以自身精、气、神练成先天三昧真火,才能排入第二位。 即使如此,沈星流现在以第一位的“太阳真火”,抵抗排名第三的“南明离火”,却依旧不好受。 要知道太阳真火,可不是那么容易修炼成的,他也才摸到皮毛而已。 而这“离阳焚火诀”便是融合了太阳真火与南明离火的精髓,所创出的攻击神通。 沈星流也知在此地修炼的机会不易,便急忙盘坐下身子,运转起修炼法门。 “呼呼呼···”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他撤去太阳真火的防御时,全身立即就被白色的火焰裹缚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肉身上也缠绕着炙热的白火。 来自灵魂与肉体的双重剧痛随之传来,还未叫出声来,他的体内就喷出一团治愈火焰,瞬间将伤口修复。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在肉体与灵魂无数的毁灭与重生中,他对于神通的理解,也在慢慢加深。 可当他修炼到了重要关头时,却有一个小地方,迟迟不得其法。 “唳!” 紧接着,一道神鸟发出的高亢啼叫声,在他的脑海里炸响。 在那无尽的火海中,有一只全身赤红,身如仙鹤的神鸟缓缓升空,飞旋在火海中,其姿态比沈星流不知从容多少倍。 模糊间,沈星流看到神鸟扑来,因为他的眸中尽是火焰,看得已经不是很真切了。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竟还有鸟雀栖息。 此鸟雀的实力,肯定远远高于他。 “来吧,我不怕你!” 只能把心一横,爱怎么就怎么样吧,反正我现在也是动弹不得,还不如给爷们一个痛快呢。 然而神鸟飞至百丈距离后,竟止住了身躯,漂浮在火海之上,眯了眯小眼睛,似在打量着他。 “呷、呷!” 神鸟正在观察他,片刻后,满意地点了点。 只听得祂叫了两声,一扭身卷起滔天火焰,向着沈星流俯冲而去。 “砰!” 火海内发出一道炸裂的声响,无数火焰向四周翻滚个不停,而沈星流则很幸运的晕了过去。 ...... “呜啊···” 沈星流不知睡了多久,梦中不断有着火焰袭来,伴随而来还有一只大鸟。 而它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他烤成木炭。 怎么与火儿那个调皮蛋是一样的啊,大鸟不断吐着火焰,可他死活逃不掉。 于是,大叫了一声,便醒了过来。 “扑通!” 陌生的房间内,传出屁股落地的声音。 沈星流揉着腰肢起身,“哎呦,痛死我了,这里是哪儿啊?” 刚发出疑问,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清急促的脚步声。 “星流,你醒啦?”唐萱萱推门进入房间。 正好沈星流口渴难耐,接过她手中的茶壶,饮了一大口,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慢点喝,没人和你抢!”唐萱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两人刚一落座。 沈星流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萱萱啊,这里是哪儿啊?好像不在一笑客栈里了···” “切,你还好意思说,” 唐萱萱刚想伸出小手去掐他,却见朱妙豆端着一盘糕点进来了,只好作罢,她撅起小嘴,不快道: “一笑客栈早就被你烧了···” “嘶,被我烧了?怎么回事?”沈星流向朱妙豆道了声谢,邀她入座,现在他可不敢一个人和萱萱独处一室。 朱妙豆掩嘴一笑,缓缓坐在唐萱萱身旁,劝慰道: “想必沈二哥也不是故意的吧,他都睡了快一天了,不过幸亏有唐姐姐在,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句话一出口,却是说到两人心坎里了。 “我们此刻还在寒枫镇,只是换了一家客栈,”唐萱萱揉着眉心,苦笑了两下,“对了,星流你的伤怎样了?” 先前唐萱萱将火灭了之后,胡一筒迅速地带着人进入废墟中,而沈星流差点被活埋。 刚抬出来时,就见他全身黢黑,并且衣衫褴褛,沾染了无数的黑灰,好在并无大碍。 “原来如此,我的伤吗?” 沈星流点了点头,嘴里塞满了糕点,一想到身上还有伤,于是活动了两下肩背。 “哎!好像不痛了。” wap. /90/90050/30027023.html 霖安寻踪 第15章 野蔷薇 “怎么可能!” 先前沈二哥伤成什么样,朱妙豆可以说是十分清楚的,那伤口想想都疼。 将他抬出来后,胡一筒先替他稍微擦洗了一下,她还与唐姐姐一同给他重新上了一次药。 “让我看看!” 唐萱萱也有些不信,起身就要去脱他衣服。 只是沈星流面色奇怪地看了眼朱妙豆,有些扭捏了起来,“这这这,不太好吧。” “切,有什么不好的,红豆现在也算半个医者了,” 唐萱萱皱着鼻子,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己脱,好像谁想看似的···” “好吧,那你们轻点!”沈星流缓缓脱去上衣。 只见两女脸色一红,齐齐呸了一口。 紧接着,唐萱萱皱着眉头,轻轻地打开那沾有鲜血的绷带。 两女定睛看去,异口同声地惊叹道:“咦,怎么可能,伤口呢?” 何止是伤口没有了,就连一条伤疤都没有留下,那光滑的皮肤就连女人看了都要嫉妒三分。 “你真是个怪物!” 唐萱萱嘟着小嘴,看着沈星流一脸得意地穿上衣服。 “嘿嘿,我就当我家萱萱是在夸我喽!” “呸,真臭屁!” ...... 此时,日暮西山。 而沈星流睡了将近一天,便想要穿起衣服,出门活动一番,而朱妙豆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匆地溜出房门去找稚雀了。 唐萱萱丢出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替他翻找着替换的衣裳,边翻边道:“星流啊,你是要去看看这次被搜捕而来的孩子们吗?” “知我者,萱萱也!” 很快沈星流穿好衣服,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衣服带的不多,只好将赤袍穿上,“对了,胡队呢,我刚好也有事找他。” “哼,别碰我!” 唐萱萱在他的手上拧了两下,白了他一眼,“胡队长和小五,正与一笑客栈的掌柜,清理废墟呢,你要去吗?” “嘿嘿···” 沈星流收回手掌,抓了两下手背,这下手太狠了,都红了,但也不敢有何怨言,只能赔笑道: “还是算了,就先不打扰他了,我们先去看看孩子们吧。” 两人有说有笑间,来到镇子西边,约五里远的龙骧卫大营,却是谁也没有惊动。 ...... 此时,天色渐暗,孩子们正在排队,有序地来到甲士面前领取吃食。 可,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有心情吃饭··· 这五十五名孩子中,男孩有二十三人,女孩有二十二人。在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人,虚岁也不过才十二岁。 “姐姐!姐姐!” 一名六岁的小男孩,端着大大的碗来到帐篷里,欢快地叫道:“你看我领到了一碗白米粥哦,还有两个包子呢,你快吃吧···” 而被小男孩称为“姐姐”的女孩,约莫十岁左右,正抱着双腿蹲坐在帐篷的一角,掩面哭泣,完全不理睬小男孩。 伴随着抽泣声而来的,还有闷闷的呼唤声,“娘亲,娘亲,你在哪儿啊,蔷薇在这儿好害怕啊···呜呜呜···” 小男孩听到后,沉默了一下,眼睛中闪过一丝黯淡,但转瞬间又明亮了起来,笑道: “姐姐,我跟你说哦,今天小胖他吃得可多了呢,肚子就跟球一样···” “我们都笑他,是饿鬼投胎呢···” “可他却说,再不吃就没得吃了···” 说到这里,小男孩不禁更咽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而下,端着大碗的双手都颤动不已,“姐、姐姐,小楚好怕,我们这是怎么了?” 女孩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赶忙拭去弟弟的泪水,“小楚不怕,姐姐在呢。” 泪水一但打开,便如开闸的洪水,旋即两人抱头痛哭。 听得让人心疼,一名年轻的甲士抬头看向帐篷,只见有两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刚想上前询问来者是谁,却被一旁的火长拦了下来。 “火长,那两人是谁啊?”甲士不解地问道。 “哼,你不想要命的话,就去问吧!”火长也不解释,哼了一下,旋即扭过头笑眯眯地给孩子们盛粥去了。 甲士挠了挠脑袋,却是不敢有上前的念头了,只远远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回去给孩子们发包子。 “哎,小胖,你不能再吃了,你都来三回了吧···” 小胖眼睛咕噜一转,辨道:“明明才四趟!” “噗哈哈···” 小胖还想伸出小胖手去拿包子,但被甲士三两下拍落,看到小胖吃瘪后,孩子们顿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略,不吃就不吃!”小胖对着甲士做了个鬼脸,挠着小胖手,四处踱着步子消食去了。 ...... 沈星流与唐萱萱来到帐篷外,站了一会儿。 待到里面哭声渐渐消失,方才打开帐门进入其中。 “你、你们是谁?” 女孩正在帐中矮桌前吃东西,小男孩很警觉地跳了起来,张开双手挡住姐姐。 “呵呵,别误会啊,小朋友我们没有恶意的···”唐萱萱一脸笑眯眯,想弯腰去摸摸小楚的脑袋。 怎料这小子还不领情,躲闪了过去,还跳到一旁,气鼓鼓地道:“我不是小朋友,我是大侠,会武功的,可以保护我姐姐。” 沈星流无奈地摊了摊手,“是是是,敢问这位‘大侠’,可敢跟我出去走走?” 小楚左右看了看,有些畏畏缩缩,但不敢跟他走,万一来人是个拐卖孩子的,那就遭了。 女孩看得真切,转念一想,这里可是军营,两人能畅通无阻的进来,必然是有些身份的。 旋即,她放下手中大碗,轻声道:“小楚,你先出去吧,他们不是坏人。” 小楚这才勉强放下心来,“那姐姐你也要小心点,我走啦。” 然而女孩心中涌起一股悲意,想道:即使他们是坏人,我们又能如何呢? 沈星流牵起小男孩的手,出了帐门,临走前给唐萱萱使了个眼色,而对方则还以一个“放心”的眼神。 大大的帐篷里,只剩两人,女孩低下脑袋,小口小口地吃着食物。 唐萱萱蹦跳了两下,来到矮桌前坐下,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女孩,“我叫唐萱萱,你叫什么名字啊?” “叶蔷薇···”女孩弱弱地回答道。 “你也姓叶吗?”唐萱萱眼前一亮,“我有个长辈也姓‘叶’。” 叶蔷薇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她。 接着唐萱萱追问道:“你的名字真好听,让人一听就觉得很香,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听娘亲说,我出生时,刚好也是野蔷薇花开放,所以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一提到母亲,叶蔷薇就又低下了脑袋。 “哦,原来如此!”唐萱萱点了点头,“那你知道野蔷薇代表着什么吗?” 这···她还真没想过。 叶蔷薇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代表着什么?” “这种花可不是种在花盆里的,因为它代表着自由,而且它的生命力极为顽强,喜欢生长在路边或田边。” 唐萱萱很是兴奋地讲道:“就算在恶劣的环境下,它都能存活下来。” 叶蔷薇还是第一次听到此种说法,眼中都充满了小星星,可一想到未知的命运,却长叹一口气,道: “可惜我们过几天就要死了···” “不,不会的,我是不会让你们死的!” 唐萱萱神色有些激动,紧紧握着叶蔷薇的手,坚定地说道。 ...... 帐篷外,沈星流带着小楚,径直出了营门。 守门的甲士,齐齐行了个一个军礼,吓了小楚一跳。 小楚缩回了小手,抱在胸前,向后退了两步。 “噗哈哈,胆子这么小的‘大侠’,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沈星流忍俊不禁,背着双手,仰天大笑。 甲士们也都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将小楚闹了个大红脸,“哇呀呀,谁说我胆子小啦,哼!” 小楚气呼呼地追在沈星流身后,出了营门。 但他始终都无法追上前面的身影,直到爬上一座山丘。 “呼呼呼,累死我啦···” 沈星流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他拉了起来,“不能这么躺下,会起不来的!” “起不来?那岂不是很好,”小楚拍了拍衣服,悲伤道:“如果能活着,谁会想···” “你这些话,都跟谁学的?”沈星流皱着眉头,此子小小年纪,心思还挺重呢。 小楚长叹一口气,垂下脑袋,道:“以前村里,经常有人一出村,就再也没有回来。还有我爹爹···” 沈星流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能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陪着小楚叹了一口气,而后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 良久后,才开口道:“你是姓叶吧?刚好我娘亲也姓‘叶’呢···” “你、你怎么知道?” 沈星流没有回答他,接着道:“让我再猜猜,你是叫叶楚,你爹姓叶,你娘是不是姓楚?” “哎,真是神了哎!” 叶楚不敢相信地捂住小嘴,转念一想,“您一定是武者吧?求您教我武功···” 可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跪不下去。 “我不能教你武功···” 沈星流虽不知道他要学武做什么,但也没有兴趣知道。 或许是为了保护该保护的人,又或者是,继续他的爹未完成的事。 “是、是吗,我知道了。”叶楚握紧拳头,心中酸涩不已,只觉得身上一轻,自己又能动了。 “不教你武功,也是为你好···” 沈星流没好气地道:“但你还可以学文啊,将来做个读书人,用你的才学治国安邦,让百姓吃饱饭。” wap. /90/90050/30183545.html 霖安寻踪 第16章 院长之位 “真的可以吗?” 叶楚皱着眉头,不敢相信地问道。 沈星流从石头上起身,道:“当然可以!相信赦免你们的皇帝诏书,已经在路上了···” “可,你、你到底是谁?”叶楚这才想起来问对方名字。 “我?” 沈星流耳朵一动,轻轻笑了笑,目光看向山下的大营,“你可以叫我沈星流,随便你···” 说罢,他就抬步向山下走去。 只留下叶楚呆呆地站在夜幕下,一阵风儿吹过,让他不免瑟瑟发抖,清醒了过来。 “沈、沈大哥···” 一想到这里可能有野猪出没,叶楚大叫一声,追着沈星流离去的身影,下山去了。 这次沈星流放慢了脚步,与叶楚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到营门前。 此刻,大营内传出一道细长的“钦此”声。 众人都欢呼了起来,沈星流微微一笑,叶楚疑惑地愣了愣神,还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于是冲进大营,拉着小伙伴询问。 一旁的甲士,刚想斥责他无礼,侯公公则摇了摇头,屏退甲士。 “沈公子,老奴有礼了。” 继而,侯公公转身行礼道。 沈星流赶忙上前,抱拳道:“辛苦侯公公大老远跑来宣读旨意了。” “应该的,应该的···” 侯公公侧过身子,“看到这些孩子们的笑脸,老奴心里也高兴呐。” 叶楚听到皇帝不仅赦免了他们,居然还给他们读书的机会,让他心中欣喜万分,联想到先前沈大哥说的话。 同时让他确信这样的机会,定是沈大哥争取来的。 孩子们将叶楚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小声交谈着。 ...... 沈星流知道侯公公的来意后,有些问难道: “这,陛下命侯公公来接走妙豆和稚雀,也不是不行,但也得容我问问他们的意思吧。” “这、这是陛下的口谕,陛下还说,”侯公公左右看了看,当即传音,说道:“这也是饶恕孩子们的条件。” 对于此次朱妙豆差点被劫走,瑀皇心中有些后怕,虽然是她主动要去钓出毋言的,可太危险了。 不能再让他们留在外面了啊! “好、好吧,我会好好和他们说的···” 沈星流长叹一口气,有些理解三叔的心思,如果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好,又如何赦免罪人的女儿呢? 人呐,都是先利己的啊。 “我们都别吵了,听沈大哥,说一句怎么样?”叶楚举起小手,提议道。 “同意!” 沈星流正在想着如何去和红豆说呢,却不料被孩子们拉走了,“不是,你们让我说,说什么啊?” “哎呀,沈大哥,你就随便说说吧!”叶楚将他拉到众孩童面前。 侯公公笑了笑,向着旁边闪了闪,将位置让出来,刚好看到唐姑娘从帐中出来,于是躬身一礼。 而唐萱萱则站在帐门口,领着叶蔷薇还了一礼,而后视线朝着被孩子们围住的沈星流看去。 “好好好,你们少说两句吧,”沈星流揉了揉眉心,“哎呦,小嘴叭叭的,吵得我头疼。” 孩子们立即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他开口。 只见,沈星流沉思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今日所言,你们以后有几人能记得,但我要你们在以后学习时,若累了的话,一定要记住···”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所以,为了你们的未来,好好学习去吧,希望你们能在感兴趣的领域有所成就。” 孩子们安静一会儿,用那稚嫩的嗓音,保证道:“呜呜呜,我们会努力的···” 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让他们的心性产生了巨大的改变。 沈星流、唐萱萱又与孩子们相处了半个时辰,便与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好孩子,得要早点睡觉。 甲士们一一清点好人数,将他们领到两个帐篷前,男孩们一个,女孩们一个,这就是他们临时的宿舍了。 ...... 大营门口。 侯公公拱手道:“老奴就不去镇上了,还请沈公子代为转告。” “你呀,真是个老狐狸!”沈星流笑骂道。 “沈公子说笑了,” 侯公公微微一笑,躬身请问道:“陛下还有问题命老奴问您···” 其实,沈星流早就猜到了,不过还是正起脸色。 “侯公公请问!” “二位想要兴办书院,这无可厚非,可这些孩子身份特殊,您二位可有想过院长之位由何人来担任?” 沈星流二人对视一笑,该来的果然要来,“自然有想好的,若蒙陛下不弃,我愿请陛下担任院长,而我则清闲惯了,随便给个学监的位子就好了。” “这事关重大,还需老奴禀告陛下!” 侯公公一愣,这沈公子果然好大的胆子,居然让一国之主,做一个小小书院的院长? 可是细细想来,却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沈星流嘿嘿一笑,“应该的,那就有劳侯公公了。” 旋即,二人转身离去。 侯公公擦了擦额头上汗水,目送着二人远去身影。 ...... 时至深夜。 可皇宫的御书房中,依旧烛火通明。 两人对面而坐,虽在下棋,可心思早已不在棋盘上了。 瑀皇时不时向着紧闭的房门看去,面前的棋子被朱承宇“吃”了大半,都还不知道呢。 等回过神来时,惊讶地看到,棋盘上本来还有稳占优势的棋,却落了下风。 当即伸手一抹,气呼呼道:“不算,不算重新再来!” “哎,父皇这都第三盘了,您不能耍赖啊···”朱承宇瞬间耷拉下脸来,无奈地吐槽道。 先前下棋他就没赢过,这眼下快赢了,结果还得重新再来? “哼,老子是你爹,耍赖怎么了?” 瑀皇双手齐出,快速地收着自己的棋子,看到朱承宇那一脸肉疼的表情,不耐烦道:“大不了一会儿让你四子,行了吧?” “行、行吧···” 朱承宇敢说不行吗? 只好,从棋盘上拣出自己的棋子,丢入棋罐中,反正结果都一样,刚才又不是没让过棋。 而他也正奇怪呢,今天父皇是怎么了? 怎么心不在焉的,还非要拉着自己来下棋,要知道他的书还没抄完呢! “啪嗒嗒···”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费公公手捧着一只信筒匆匆地跑了进来。 “陛下,有消息了。”费公公轻轻唤道。 瑀皇一愣,棋子落在地上后,方才醒来,兴奋道:“快呈上来,让朕看看!” “诺!” 费公公将手中密封的信筒递给瑀皇,而瑀皇还不忘检查一下密封性,随后才打开信筒,迫切地看了起来。 区区百十来个字,瑀皇反复地看了三遍。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兴奋的赤脚在御书房里,踱起了步子。 “父皇,您是怎么了?” 朱承宇弱弱地问道,他从来都没看到父皇如此。 “太子啊,你拿去看看吧。” 瑀皇将书信递给走来的朱承宇,只见后者恭敬地接过,细细查看了起来,可左右看了几遍,都觉得不对劲。 “父皇,不就是几十名前朝罪臣的孩子吗?至于吗?”朱承宇皱着眉头,疑惑道。 瑀皇长叹一口气,“你看到的只是这几十个孩子,那朕问你,为何开放了科举,朝中的新政还是难行?” 朱承宇细细思索了一番,心中一惊,眼神朝着四周看了看,只见费公公腰背弯曲得幅度更大了。 瑀皇催促道:“让你说,就好好说,朕下过令,此间的谈话,无人敢泄露半个字。” 费公公及一众宫人,齐齐地跪倒在地。 “回禀父皇,是因为世家门阀的垄断,加上前朝老臣从中作祟。” “恩,太子你说的很对,因为这些世家门阀掌握了大量的学子···” 瑀皇眯了眯眼睛,轻声问道:“但若是朕去培养这些学子呢?” “可我朝已有太学了啊···”朱承宇眼中一亮,抬头道。 “太学太高了,百人中只取三人,未免太难了些,要培养就从娃娃抓起,还有你看到有哪些贫苦弟子能上太学的?” 瑀皇连连摆手,“而且太学与琼华学宫,所教授的学科也已经成形了,连朕也没有过多权力去干涉啊。” “今日虽只有这五十五名孩童,来日朕还可以招收上百、上千的学子,一所学院不够,那五所,十所,如此十年后,那该是何种场景啊!” 朱承宇捂着嘴巴,惊讶道:“真这样的话,岂不是动了那些人的利益?” 怎料瑀皇冷哼一声,道: “动便动了,那又如何?他们若不服,便过来与朕理论!理论!” 从古至今天地君亲师,“君”还在“亲”前面,莫非还能反了他的··· 这···岂不是正合瑀皇所意? 如今北边停战,正好腾出手来收拾这帮世家。 朱承宇听得头昏脑涨,原来父皇是在为自己铺路啊,“难不成父皇您早就和沈二哥商量好了?” 要不然,为何二哥会将院长之位让出来啊? 可瑀皇摇了摇头,便连此计划,也是他在今早收到传信才定下的,“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吧,他清闲惯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挺聪明的,而且除了朕,估计没人敢当这些孩子的院长吧。” 朱承宇茅塞顿开,拱手道:“儿臣为父皇贺!” “免了吧,你的心里才是乐开了花吧···” “嘿嘿,还是瞒不住父皇啊!” 毕竟是两父子,朱承宇心中所想,自然瞒不过父亲,“可是父皇,如此下去,学子恐怕越招越多,可是书院的地址该选在何处啊?” “唔,朕的心中,已有一个合适的地点!” wap. /90/90050/30331947.html 霖安寻踪 第17章 红豆回宫 瑀皇沉思了一会,随即来到桌旁。 而朱承宇也很有眼力,连忙跟过去研墨。 只见,瑀皇提起大笔,饱蘸墨水之后,在宣纸上落下四个大字:“桑山书院”。 “桑山?可那里是御马场啊···”朱承宇定睛看去,惊讶道。 “恩,就这吧,马可以换个地方养,这些学子才是大瑀的希望啊,” 瑀皇丢下大笔,满意地点了点头,“而且桑山的房屋,只要稍一修葺,便可立即使用。” “那、儿臣先去写封信回复二哥?”朱承宇拱手就想退去。 “唔,对了,信中写得委婉点,不能太过爽快,能写得有多为难,就怎么写···” “儿臣知道啦!”朱承宇偷偷一笑。 “好了,去吧,去吧,” 瑀皇双手撑着书案,欣赏着宣纸上的大字,“关于这届春闱的筹备,你再上上心啊,此次倒是有几个好苗子呢。” 朱承宇恭敬地拱了拱手,怀着激动的心情,缓缓退出御书房 ...... 离开大营的沈星流,显得心事重重。 “星流,你是怎么了?” 眼看着都快到镇子了,唐萱萱终于受不了了,开口问道。 沈星流被打断了沉思,如梦初醒地抬起头,“哦啊,萱萱你刚才问什么?” “你该不是病了吧?”唐萱萱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被烧傻了?” “嘿嘿,我倒挺希望做个傻子的,” 沈星流握着她的小手,笑道:“我方才在想,将这些孩子交给陛下是对是错。”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陛下一定会答应做这个院长的,毕竟从书院出来的学子,那可是天子门生。 相比其他的世家学子,更好掌控。 “唉,不管对错,至少我们都尽力了,而且三叔也不好直接管理这些孩子们吧,至于日常之类的事宜,还是得由唐家来操办,” 唐萱萱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相信三叔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的。” “恩恩,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沈星流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希望三叔对付完那些世家及前朝老臣,能放过这些孩子,不要将他们当成弃子吧。” 不管结果如何,可以预料到的,那就是此番事了后,朝堂上下必然会迎来一轮新的风暴! 进了镇子后,沈星流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那个萱萱啊,还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说呢···” 唐萱萱全身一震,心中发虚道:“你干嘛,肯定不是好事,别找我啊!” 说完,逃也似地溜走了。 ...... 一刻钟后。 来到客栈的房间内。 沈星流终于说服了唐萱萱。 “红豆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好不容易出了那堵高墙,就又要回去了吗?”唐萱萱呆坐一会儿,便起身长吸一口气,出了门去。 这件事,必须要由朱妙豆自己决断,若她不回去的话,哪怕是抗旨,他们都要强行带走那五十五名孩子。 “叩叩叩···” 来到朱妙豆的房门外,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 “谁呀?” 唐萱萱小声道:“是我···” 估计是听出了是谁,房门“呼”地打开了,露出一个笑脸。 天虽然深了,可朱妙豆依旧没有就寝,“唐姐姐,你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你给我的医书,我还有好多地方不懂呢···” 说话间,二人就进了屋。 桌上有烛火,整齐放着六本医书,每本书里都夹着若干的纸条。 自从看了这些医书,就好像给朱妙豆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唐萱萱与她入座后,一一解答了她的问题,可每当要开口与她说时,就又住了嘴。 “唐姐姐,你是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这样的一次还好,两次、三次后,还是被朱妙豆有所察觉。 “红豆啊,你既然发现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唐萱萱咬了咬嘴唇,娓娓道来。 当听到父皇赦免孩子们后,她是真的很高兴,因为这才不愧是她的父皇啊。 但朱妙豆知道要回去时,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吵闹,只是轻轻攥着小手,低头思索着什么。 “红豆,要不我去和三叔说说,毕竟三叔金口玉言,当初可是答应让你们一起去霖安的···” “唔,不用啦,”朱妙豆抬起脑袋,微笑道:“这些天,能和唐姐姐同游,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而且我还找到了可以为之毕生奋斗的事业。” “如果能救那些孩子,那我愿意回去。” 话虽这般说,可从朱妙豆眼角渗出的泪花,才知道她还想继续接下来的旅途。 两女抱在一起,小声啜泣着,房门外沈星流双臂抱胸,靠在门旁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哭声渐消后,朱妙豆抹了一把小脸,起身张开双臂,开心地笑道:“此番回去后,我要搜集天下所有的医书,并且编辑成典,用以造福世人···” “唐姐姐,你说我能做到吗?” 这一梦想着实吓了唐萱萱一跳,天下医书浩如烟海,便连她药王谷,都不敢说收藏了所有的医书。 但她还是擦着眼泪,点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旋即房间内,又传来了两女一问一答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了天明才消失。 ...... 约莫巳时初,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前。 “乐嘉公主,该回宫了。”侯公公躬身来到二楼,轻声唤道。 不一会儿,唐萱萱便扶着穿戴整齐的朱妙豆,缓缓走了出来。 至于稚雀的意见,似乎没有那么重要,强行带走就是。 马车边,沈星流一行人送别朱妙豆、稚雀两人。 远处还有些民众商贩,这时他们才知道,昨日与他们谈笑风生的,竟然是大瑀国的“乐嘉公主”啊。 “这六本医书,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唐萱萱看着被布裹得好的书籍,笑着将书推还回去。 “如此,小妹就收下了,” 朱妙豆欣喜一笑,对着两人盈盈施了一礼,“沈二哥,唐姐姐,小妹告辞了。” 两人相视一眼,抱拳道:“一路保重。” “还有我呢···”稚雀在一旁举着手,高呼道。 却被小狼笑着拿在手里,“嘿嘿,回去后,有人敢欺负你,就偶教你的招式揍他。” “恩恩,揍他!”稚雀点了点头,也不知学了何种招式,希望不要学坏了。 三人无奈一笑。 朱妙豆牵着稚雀的手,在龙骧卫的护卫下,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送别两人后,一行人再度启程,距离霖安还有不到一半的路程。 经过几天的刻苦练习,小狼如今已经可以不依靠绳子和木板,进行“蛙泳”了。 只是动作丑了点,可速度一点也不慢。 ...... 又经过一昼夜的航行。 第二日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霖安府下辖的季县,经过官场一系列的整治,沿途的民生都已复苏。 沈星流打算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再行一日的话,或许还能赶上霖安府的上元灯会。 这瑀都的灯会是无福得见了,可霖安府的灯会,却不能再错过。 季县内水网密布,画舫出了大运河,顺着河道通过水城门,就进入了城内。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季县中,往来的武林人士,是不是有些过于多了。 “沈公子,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 胡一筒从沈星流处得知父亲安好,悬着的心也完全放了下来。 自从母亲死后,其父胡三刀相当自责,便离家而去,这些年来虽多方探查,但一直杳无音讯。 虽然知道沈星流是他的半个师弟,可也不能乱了身份。 “不必了,江湖不比朝堂安全多少,还是少一事为好,”沈星流摇了摇头,传音道:“只要他们别来惹我们就行。” 因为他已经发现有几人不时向他们看来,当他看去时,那些人就又扭过头去,装作在买饰品的样子。 留下十五名亲兵和阮小五,护卫画舫与船夫们的安全,一行人便上了岸。 直觉告诉他,这些人目的或许与自己相同,大概率都是冲顾飞雪而来的。 看来这位三弟还真是人人喊打呢··· 只是他人不是在霖安吗? 怎么这些人会出在这儿,难不成还有脏活要做? 沈星流一行人找了家客栈,刚一进去,正想准备投宿。 就有一队人进了门来,吆喝道: “喂小子,这里被我水龙吟包下了,你去别的地方吧。” 沈星流还未开口,胡一筒却气不打一出来,辩道:“你这人讲不讲理?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嘿嘿,告诉你,老子就是不讲理,这里老子昨天就定了!”带头的一名头巾男,趾高气昂地道。 旋即,他瞪大了双眼,伸手指着一旁与沈星流商量房钱的掌柜,喝道:“掌柜的,你说是吗?” 胡一筒见他还敢恐吓,便拍着胸脯道:“掌柜,你尽管说,有我给你撑腰,我看哪个敢放肆!” “就你?还是算了吧!” “···” 头巾男身后的一帮手下说着各种污言秽语,不时哈哈大笑。 胡一筒眯了眯眼,看了看五名护卫,他们得到暗示后,不动声色间,将手摸向腰间的长刀。 掌柜的如遭电击,哆哆嗦嗦地上前,应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要知道这可是水龙吟的人,而他只是一个小小掌柜,怎能惹得起啊。 “客官,你们还是寻别家去吧。” 那声音颤抖的模样,近乎于恳求。 wap. /90/90050/30490971.html 霖安寻踪 第18章 黑马车 “也罢,掌柜既然不想做我们的生意,我们便走吧。” 沈星流微微一笑,走上前拍了拍胡一筒的肩膀,示意让他消消气。 “啊唔唔唔···” 但是小狼被气得满脸通红,刚张了张嘴,却被唐萱萱制止住了,此时还是不提水如意她们的名字为好,毕竟水龙吟也不是她们说了算的。 而且就连水如意也被逼迫,与不喜欢的人定了亲。 当一行人刚出客栈后,大堂内,传来一阵嬉笑。 “欺人太甚!” 胡一筒咬了咬牙,就想转身冲进去。 “胡队,消消气吧,我请你吃饭!”沈星流拉住了他的手肘,迅速地走出两步。 胡一筒感受到手肘紧了紧,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将刀入了鞘。 “感知到了吗?” 沈星流看着唐萱萱传音道:“那被黑布罩着的马车里,好像有一个特别微弱的气息呢···” 唐萱萱心中一惊,探出灵识,气息确实很微弱,虽然不敢靠得太近,可也被她感知到了。 “奇怪,似乎里面的人有很重的内伤,若是生病或受伤了,该去医馆才对,干嘛来客栈啊···” “估计得要到半夜才知道了···” “你不会是想···” “嘿嘿,正有此意。” 胡一筒顺着两人方才的目光,看了马车一眼,黑马车周围防守得相当森严。 虽听不到二人的传音,但也猜到这水龙吟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 ...... “来来来,吃菜吃菜···”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几人终于找到了住处。 季县内大多数的客栈,都已经住满,就剩这家了。此客栈还是因为在胡同里,极为隐蔽,所以才无人入住。 这家客栈相当小,只有老两口经营,换做平日里,他们早就睡了。 今日有客上门,他们很开心地下厨,做了两桌饭食,给客人们享用。 “咦喂,味道不错哎!”沈星流夹起一筷龙井虾仁。 尝了一口,一时间茶香四溢,倒是不可多得佳品。 “真是好厨艺啊!” 唐萱萱等人尝了一口,都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见到饭菜被夸奖,老婆婆嘿嘿一笑,敲着老寒腿,道: “几位慢慢吃,老妇身体有些不适,先行休息了。” “等一下,等一下老婆婆,” 只见,唐萱萱从袖中掏出一只长颈白瓷瓶,“老婆婆我这里刚好有些药,可以安神助眠的,您拿去吧,每次入睡前吃一颗。” “这、这该多少两银子啊,老妇不能收···” 老婆婆摇着双手,推辞道。 可唐萱萱早已将瓷瓶塞入她的手中,道:“没多少钱的,明日如果能给我们少算点房钱,就可以啦。” “哦吼吼,那老太婆就谢谢姑娘你啦。” 老婆婆握着瓷瓶,如获至宝,咧了咧仅剩几颗牙的嘴巴,笑眯眯地收了下来,返回房中休息去了。 她与老头子,因长年劳作,经常热一阵冷一阵的。 即使是在夏日,都备受老寒腿的侵扰,导致整夜无法入眠,如今倒是可以安稳睡上一觉了。 其实药丸不仅可以安神助眠,更可舒筋活血,却是治疗他们病症的良药。 做完这些,唐萱萱笑嘻嘻地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 ...... 小狼这个吃货,平日里吃饭就怕慢人一步。 此刻,他正嘟着嘴巴,不肯吃东西,“唐姐姐,沈大哥,你们刚刚为何不好好教训那些人一顿啊。” 唐萱萱放下筷子,笑着解释道:“学武可不是打架斗狠的,而且将他们打伤了,岂不是让水家母女难做嘛。” 小狼恍然大悟,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公子你们居然认识水家人吗?”胡一筒终于知道,为何沈星流两次阻拦他了。 “来瑀都前,和她们同行过一段时间。” 沈星流长叹一口气,“只是如今来了霖安的地界上,没想到这水龙吟行事,竟然如此乖张跋扈。也不知是奉了谁的命令?” 其实栎州之事,还有很多的内情,胡一筒等人并不知晓,比如说世子为何会落入碧螺贼人之手··· 胡一筒思索了一会儿,挑动两下眉毛道:“就是不知道,今日马车上的人,是谁啊?要不咱今晚去瞧瞧?” “马车?什么马车?”小狼正在默默地吃饭,立即竖起耳朵。 对于小狼的性子,他们都是知晓的,这一不留神,就准会跟他们一起去。 “看来你还是不累啊,要不要再给你加点重量啊?”沈星流板着脸,装作凶狠的模样,吓唬道。 还别说,这招挺管用的。 小狼一听顿时蔫了下去,赌咒发誓道:“今晚偶绝不出门。” 如今,他绑腿上的重量已经加到一千四百斤了,似乎是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寸进一步。 胡一筒悄悄地问了一嘴,面皮随即抖动一下,只一个劲儿地埋头吃饭。 这般强横的力量,估计就算他晋入五品后,也只能勉强接住一拳吧。 遇到这些人之前,他还在为自己的实力而骄傲呢,可与这些人相比,似乎自己才是最普通的那个吧! 就连阮小五都要赶上他的境界了,听说最近正在开辟意识海。 沈星流出于真心地劝慰道: “嘿嘿,胡队啊,你也别灰心,其实吧,以你如今的实力加上识物,足以和二流高手对抗上一阵了!” 自从知道胡队的过往经历后,沈星流好像有些能理解他了。 想当初,自己要看他的识物时,他还曾面露难色··· 原来是造物弄人,给了他最不喜欢的识物,那枚“黄金骰子”。 “沈公子啊,真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胡一筒无奈一笑,“我那骰子从来就没掷出过其它数字···” “唔、其实吧,如果···” 沈星流放下筷子,沉思片刻后,分析道:“我是说如果,你接受了你的识物,是不是就能掷出其它的数字了呢?” “毕竟识物是不可改变的,就算是毁了它,即使能再次凝结,大概率还是同样的。” 此话一入耳,胡一筒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抬起头看着沈星流,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所惊讶的是,自己花了这么久才终于想明白的道理,而沈公子他仅见了黄金骰子几面,就能一眼看出其弊病所在。 其实,他也想过,去接受这个既定事实,可一直无法迈过心中的那个坎。 如果父亲能及早放弃赌博,那母亲就不会积劳成疾,如果当初生自己的时候,能够顺利些,那母亲就会死了··· 是不是这样,自己就能接受这个的识物了呢? “识物也是有自己意识的,若想发挥它的力量,只有真诚的面对它。” 沈星流吃完饭后,长出一口气,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家客栈很小,只有一楼有五间的房间,没有二楼。 “嘿嘿,真的是被你‘打败’了啊,或许我真的该出去走走了!”胡一筒决定完成此番任务后,回去就向大将军辞行。 这次他必定要找到父亲,听说沈公子说,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渝州。 ...... 深夜。 整个季县似乎都陷入了沉睡中,可就在更夫敲完三声的梆子时,街道上瞬间现出无数黑影。 他们前进的方向也很明确,那就是白天沈星流等人未入住的那家客栈。 与此同时,也有两名黑衣蒙面人,隐在小巷中。 “星流,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来这儿干嘛?”唐萱萱拉了拉面前那人的衣襟,传音问道。 差点开口说出话来,那可就坏事了。 “我不知道哇,” 沈星流偷偷向外张望了两眼,只见一大帮黑衣人已经将客栈团团包围,幸亏自己没住进去。 “现在可以知道的是,他们肯定也是为了那辆黑马车来的。” 话未说完,只听一道“咔嚓”声,客栈的大门应声打开,然而里面黑黝黝的,却无一人。 “吓哈哈哈···” 此时狂风大作,森冷的笑声在风中飘荡着,让很难分清远近。 “既然来了,那就都进来吧!” 客栈外的黑衣人们,自知被对方发现了此行的目地,对视了一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上!” 黑衣人中行出一名蒙面的男子,摇着折扇来到人前,挥了挥手,轻声命令道。 “杀、杀···” 一时间,所有人都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口中爆喝一声,快步冲进了客栈。 “唰、嚓嚓嚓···” 客栈内,顿时闪过一阵刀光剑影,一抹鲜红泼在窗上,可男子的眼珠都未动一下,旋即也冲了进去。 “咦喂···” 沈星流似是听出了那人的声音,刚想拦住他,却晚了一步。 “星流啊,你怎么了?” 唐萱萱吓了一跳,不是说好,来了只看戏,不动手的吗? “嗨呀,来不及解释了,快救人!” 沈星流面色一惊,一步踏出,就消失在了原地。 ...... 因为此次的行动过于重要,所以水斯年必须亲自来指挥。 可不曾想,对方竟有所布置,那就只能强行将那人抢出来了。 “唰!” 水斯年冲进客栈后,手中折扇不断开合,瞬间格杀七八名攻过来的敌人。 就在他刚想拨开门帘进入后院时,一柄长剑从门帘后刺来。 “咻呲!” 好在躲避及时,剑气从耳边擦过。 旋即他运起折扇,上面随即有五气腾腾而起,一下子就粘住了长剑。 正当长剑进退不得间,水斯年反手一掌拍出,狠狠打在帘后之人的胸口上。 wap. /90/90050/30628585.html 霖安寻踪 第19章 火龙掌 “噗!啊···” 帘后之人,口鼻中发出一声闷哼,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 黑马车如今就停在后院。 水斯年挥动纸扇,切碎了门帘,快步走向黑马车。 “嘿,我来救你了!” 很快他便上了马车,掀开黑布。 只见里面有一人四肢上都带着铁链,蓬头垢发,且衣衫褴褛,形同槁木般地靠在车后。 对于水斯年的呼唤,这人没有丝毫的动静,于是他心中一急,运起五气,以折扇斩断了四条手腕粗的铁链。 “我们走!” 说罢,拉起那人的手腕,就要离开黑马车。 “哗!” 猛然间,那人突然抬头,双掌一转,齐齐而出。 只听得“砰”的一声,在火之力狂暴地吞吐下,一掌狠狠拍在了水斯年的胸口上。 “咳噗···” 毫无防备的他,咳出一口鲜血,倒飞数尺,在模糊间,他看到了对方的眉眼。 落地后,水斯年还想动作,随即又是一抹嫣红被喷出,只能捂着胸口,单膝跪倒在地。 “堂主,我们被骗了,快···” 几名黑衣人杀进院中,将他团团护住,一名黑衣人刚想说什么。 在那一瞬间,就被黑马车吸了进去。 “呲啦啦啦···” 车内传出一连串骨肉分离的声音,“呃啊,我的兄弟!咳咳咳···” 水斯年强行站起身来,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撕成了碎片,却无能无力。 “堂主,您没事吧···” “您快走,这里有我们挡着!” 黑衣人搀扶着身形有些摇晃的水斯年,只见他睁着猩红的双眼,呆呆地看着马车。 “砰!轰隆隆···” 车内之人大喝一声,站起身来,内力轰然爆出,将马车震得爆裂开来。 “吓哈哈哈,到了现在,还想走?” 随后,他眸中精光一闪,伸手指着水斯年,喝道: “晚了!” 水斯年眯着眼睛,对视过去,惨然一笑,“居然是火龙谷的人吗?大哥啊,您还真是费心了啊,咳咳咳···” “小子,好眼力,受死吧!” 那人眸中一凝,张开双手成爪。 顿时从其掌心中,爆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却有两名黑衣人不顾危险,挡在水斯年的身前,被吸了过去。 “砰、砰!” 还未等水斯年反应过来,那人双掌拍在两人的天灵盖上,而后两人的身体有如气球一般,轰然炸开。 “哼,一帮蝼蚁,还敢阻我!” 他似是没了耐心,旋即运起内力,周身迅速缠绕起红色的火焰,转而化成一条火龙,随着他挥舞的手臂,火龙在慢慢盘旋。 “哈,火龙掌!” 磅礴的内力滚滚涌出,此人的实力竟已达到了七品初。 “如此一击,吾命休矣!”水斯年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此刻,院中刀光一闪。 沈星流将将赶到,他飞入场中,黑刀尽出,瞬间凝成一柄烈焰大刀,劈头砍向火龙。 “砰!呼呼呼···” 两者硬生生地对抗在一处,激起层层热浪。 “吼啊啊啊,给爷开!” 沈星流怒吼一声,黑刀上瞬间飞出一丝白中透着金色的火焰。 火焰一出,顿时就如热刀切黄油一般,火龙发出一声悲鸣,被轻松破开。 大刀破开火龙,落下的势头依旧不减,登时就要斩杀站在马车上的那人。 “怎么可能!” 那人见自己的招式,非但被挡下,而且还被轻松的化解了。 一时间,心中惊骇不已,稍微愣了愣神,立即清醒了过来,运起内力,调集金刚之力。 双掌举过头顶,隔空相对,掌间喷薄出无尽的内力,死死地架住了落下的黑刀。 “砰、砰砰···” 巨力陡然袭来,那人一脚猛地跺向马车,车底发出“咔嚓”一声,整个断裂崩碎开来。 与此同时,四周的地面,突然向天爆炸,腾起数条烟柱。 沈星流面色一狠,握着黑刀,猛地向后一拉。 “呲啦!噗!” 一道皮肉嚯开的声音响起,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 在电光火石间,意外层出不穷,本来以为即将殒命的水斯年,还活得好好的。 而那火龙谷的来人,却直直倒了下去,自右肩至左腹被斩开了一条大血口。 “快走!” 烟尘中,少年收刀,跳到水斯年面前,还未等其开口,只见火龙谷的那人,踉跄了几步,又是站直了身子。 周围的黑衣人都看傻了,实在太快了,不过他们也知道必须保下堂主。 早在来此之前,他们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 “堂主,你们快走!” 那人摸了摸被切开的血口,放在嘴中舔了舔,“吓哈哈哈,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四周不断有黑衣人涌了上去,想着能否拖上片刻的时间,好让堂主快走。 沈星流自知那一刀,未曾伤到那人的要害,如今水斯年伤重,不适宜久战。 “啊,我不走!” 没办法,沈星流只好将他打晕,扛走了。 “小子,将人留下!” 那人任由钢刀砍在身上,张开一手向着右方的屋顶,两人逃跑的方向一抓。 怎料,屋顶上,又闪出一人。 她轻轻晃动手臂,袖间掉出一枝小圆筒。 只听得发出“咔吧”一声,一百零八枚梨花针闪烁着寒芒,封锁了对方所有逃生的路线,瞬息间打来。 “可恶啊···” 那人瞳孔一缩,心中惊骇不已,被迫收回右掌,双臂挡在面前。 金刚之力陡然爆开,将数柄砍在身上的刀刃震开,黑衣人们大多都被击飞,全身的骨头也皆被震碎,只有少数的人遁去。 既然避不开,那就硬接吧。 无数的梨花针有如雨点般落下,那恐怖的穿透力,就连石头都能轻易撕裂开,却无法伤及此人半分。 梨花针落在皮肤上,不断发出“叮当”声与火花,而后就被弹开了。 “呃啊···” 虽说无法刺入,可这疼痛却是实打实的,让他也不由得叫出声来。 好在梨花针来得快去得快,不然可就遭了。 当扛过去后,四周早已人去无踪。 “呃啊,可恶可恶啊!” 男子仰天长啸,旋即一拳砸在地面上,恐怖的力量将地面砸得有如蛛网般寸寸裂开。 烟尘过后,男子喘着粗气,院中满是黑衣人的尸体。 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因牵动了胸前的伤口,面皮不由的一抖。 ...... 约莫过了两刻钟后,才有人匆匆赶来。 “啧啧啧···真惨呐···” 随着声音而出现的是一名刚满二十岁,且面容稍瘦的男子,“晚辈水梓淳,拜见陈焜前辈。” “呦,小子,你爹呢?” 此刻,陈焜正盘坐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的梨花针,抬头问道。 “父亲他如今还在霖安城中,特派晚辈前来,” 水梓淳扫视四周,朝着正在翻看尸体的手下,问道: “人呢?” “别找了,你们来晚了,人被救走了。”陈焜拍了拍屁股,忍着疼痛起身,此时他的伤口已经结痂。 一听人被救走了,水梓淳皱起眉头,沉声道:“前辈莫非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哼,小子就连你爹,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陈焜眯着眼睛,他也在生气呢,金刚之力稍一露出,便将水梓淳震退几步。 “你···” 四周的手下,见少主被打,当即就要发怒,却被水梓淳阻住,而后抱拳拜道:“是晚辈失礼了。” 陈焜哼了一声,算是受下这一礼,“不过你放心吧,他受了我一击火龙掌,除非他们有火龙丹,否则活不了多久。” “倒是今晚突然冒出两名黑衣蒙面人,将他劫走了,从身形上来看似是一男一女。” 水梓淳眉头一挑,“哦?莫非就是那二人将前辈打伤的?” “呼···” 陈焜没有说话,鼻翼中喷出两条白龙,“那两名黑衣人,一人使刀,一人使暗器,着实凌厉无比。” 说话间,将手中的梨花针递给水梓淳。 “嘶···” “这是针···” 水梓淳接过梨花针,细细端详着,思索着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厉害的暗器?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追问道: “那男子···用得可是一把黑刀?” “怎么着?认识啊?”陈焜眉头一挑,他好久没有行走江湖了,自然不知道黑刀的存在。 “是了,那人应该就是黑侠,他们不是在瑀都吗?” 水梓淳打量着四周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孔洞,缓步来到一根木柱前,又寻到一枚梨花针,对比了一下,沉声道: “如此恐怖的穿透力,那女子定是如今的唐门之主。” “之前就听说,他们与如意交好,如今他们居然不声不响地来了季县,莫非···” “嘿嘿,唐门之主吗?有点意思,” 陈焜听完后,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虽然不知唐门何时出了个门主,但我定要找出他们,掐断他们的脖子,以报这一刀之仇。” “前辈,您不方便现身,还是晚辈派人去搜寻他们吧。”水梓淳快步上前,拦住陈焜。 如今水龙吟与火龙谷定了亲。 而这陈焜,却是火龙谷的叛徒,一直藏身在水龙吟,在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前,他还不能够现身。 “嘿嘿,也好,但以你区区五品的实力,是打不过他们的,” 陈焜瞥向水梓淳,道:“那黑小子,如今可是六品巅峰了啊,就连那女子也已是六品了。” 刚想转身离开的水梓淳,眸中一震,顿住了脚步,咧嘴一笑,“前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呢?此事就不劳前辈操心了。” wap. /90/90050/30704694.html 霖安寻踪 第20章 阴火之力 “咳咳咳!噗!” 水斯年被两人架着回到客栈内,胡一筒吓了一跳,怎么才出去一会儿就带回一个人来。 连忙上前,将人抬进房间内,唐萱萱先一步进去准备一番。 两人一人抬脚,一人抬手,迅速将其放到了床上。 “沈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到了此刻,胡一筒还是懵的,因为他可以明显察觉到此人受了很严重的内伤,难道这人是黑马车中的那人? “嘘,一会儿再解释···”沈星流一脸紧张地看着床上的水斯年,唐萱萱的三指已经搭上了他的手腕。 此时,水斯年已经处于半梦本醒之间,回来之前,就曾多次陷入昏迷中。 如果能问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沈星流真的很想问问。 为什么水斯年会和自己人打起来? 马车上到底是谁? 亦或者,他们以为那是谁? “萱萱,他怎么样了?”沈星流握了握拳头,见唐萱萱松开了手指,急忙上前问道。 “星流你先别急,” 唐萱萱强行镇定下来,咬了咬嘴唇,“水堂主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体内有七八道火之力,正在疯狂游走。但我的青木诀不能用···” “火之力?” 沈星流喃喃自语,还记得在战斗时,那人的火龙被自己斩开的场景,“那我可以救他吗?” “水堂主他所受得是阴火,而星流你的火是至阳之火,” 唐萱萱扭头看了看,“若是阴阳之火纠缠在一起,恐怕水堂主的身体会当场受不住,从而立即暴毙。” “那是不是我用别的火,就可以救他了?”沈星流突然想到,自己运转离阳焚火诀时,似乎能调动一种白金色的火焰。 金色的火焰是太阳真火,白色的火焰,应该就是南明离火了。 “或许可以试一试,” 唐萱萱瞪大了眼睛,虽然知道他已从火儿那儿学得小神通,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且不说两种火焰融合起来有多难,而且此神通,似乎还有着熔炼其它火焰的能力。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水斯年快不行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那星流,我们一起努力,” 唐萱萱脑中灵光一闪,“一会儿我用银针将那狂暴的火之力聚起来,然后你再将它们导出水堂主的体外。” “可是你也要小心啊,若不可为,千万别逞强!” 沈星流应了一声,将水斯年拉了起来,两人盘坐在床上。 “呼啦!” 而后他一把解开其衣衫,露出了水斯年精壮的上身,没想到此人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倒是如此深藏不露啊。 定睛看去,水斯年两侧胸膛之上,各有一枚黑黢黢的掌印,甚至还有丝丝黑气溢出。 “有劳胡队长,为我二人护法。”唐萱萱从药箱中取出银针,捏在手中,拜托道。 “放心,有我在,三位就在!”胡一筒自知任务艰巨,拱手拜道,旋即出了门去。 只见,五名护卫皆在门外等候,就连小狼都醒了。 胡一筒分配了一下各人要防卫的方向,接着又吩咐道:“切记不可惊扰二位店家,知道了吗?” “是!” 护卫们沉声应道,便各自散去了。 “小狼,你与我就守在这里吧!”胡一筒见他紧攥着拳头,不时向房门看去,也知道现在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 ...... 房间内。 唐萱萱来到床前六尺处,一手托着针囊,一手取出银针,“星流准备了!” “哦!” 沈星流应了一声,几乎是同时,一人发针,一人运起离阳焚火诀,并拍出双掌。 “呲、呲呲!” 一连三针,以三角之状射出,正中水斯年胸前三大穴位。 与此同时,阴火之力似是感知到了危险,开始乱窜了起来。 沈星流将灵识尽数注入其体内,顺着银针的方向扫去,却见一道火焰正惊慌地四处游走。 火焰通体呈现暗红色,而其周身却散着黑色的气息。 “找到了!” 沈星流双眸一睁,金光唰地一下闪过,立时双手收回一转,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立起双指。 “呼呼呼···” 从那指尖登时冒出股股白色火焰,便被一指指出,火焰顺着他的导引在水斯年体内快速游走,并不断封堵着暗火的路径。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暗红色的火焰一遇到白色火焰,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一直在逃跑,却被银针阻住去路,只好束手就擒。 “唰!” 白火迅速包裹着暗火从水斯年体内,快速退了出来,而其也是发出一道舒服的闷哼声。 暗火还想拼死一击,刚一现身,就挣脱了白火的束缚,因为它在唐萱萱体内感知到了强大的木之力,贪婪地朝她飞去。 “哪里走!” 沈星流皱着眉,沉声喝道,一把将其攥在手中,“嘿嘿,小家伙,还挺调皮的啊!” 此火胆敢伤害唐萱萱,是他所无法容忍的! “哗啦啦!” 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自他体内爆发出来,很快就将暗火包裹了进去。 此火虽是阴火,倒是挺符合离阳焚火诀的“口味”。 只数个呼吸,便炼成了精纯的力量,融入到沈星流的体内。 “星流,你感觉怎么样?” 唐萱萱轻蹙秀眉,心中不安地问道。 沈星流微闭双目,倏忽间,满脸泛起朱红色,显得很不健康。 “呼···” 吸收完这股精纯的力量后,他长出了一口气,一缕残余的火焰被喷出。 “我很好,我们继续吧。” 沈星流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脸上的红晕也随之退去。 “恩,那就继续吧!” 唐萱萱见状,放下心来,继续行针。 如此这般,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 ...... 水龙吟不愧是水龙吟,很快就搜查来了。 小巷中,双方对峙着。 “昨夜有匪徒攻入我水龙吟入住的客栈,” 头巾男身后跟着数十人,“现我等查到此处,定是尔等入住不成,返回来偷袭暗算。”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胡一筒当场呸道:“无凭无据,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护卫们应和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拿出证据来!” “嘿嘿,证据就在屋内,可敢让我进去一搜?”头巾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虽然他们人多,可胡同狭小,一时间也施展不开,偏偏就这一条路。 胡一筒抱刀在怀,“里面住的可是贵人,若是惊扰了,可是要血流成河的!” 听到这里,水龙吟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哦呦,吓我是吧?” “怎么个血流成河?洒家倒很想看看呢!” “小子看你年纪也不大,见过那场景吗?” “怕不是一见,就要尿裤子了···” “哈哈哈哈···” 护卫们见队长被羞辱,当即抽出长刀,想要与之厮杀,可被胡一筒拦住了,他心中很明白,必须要拖住来人,给沈公子他们足够的时间。 虽然不知那人是谁,又是哪儿的堂主,可他能知道的是,此人定不一般。 ...... “你说谁会尿裤子啊?” 就在此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顿时将水龙吟众人的大笑声,给噎了回去。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但却如此虚弱,以至于他们都要认为是听错了。 水龙吟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名青年男子,披着衣服从那六人身后走出,正是离恨堂堂主,只是面色煞白。 “小的拜见堂主!”水龙吟众人俯身拜道。 胡一筒等人瞪大了双眼,现在才得知此人竟是水龙吟的堂主。 “铁头啊铁头,我说你这头是真的铁,敢来砸我的场子了?”水斯年强行振作精神,小狼还想扶他,却被拒绝了。 水斯年上前两步,眯着眼睛,怒道:“莫非是以为本堂主提不动刀了?” “小,小的不敢,” 头巾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珠不住地颤动,背后冷汗直冒,心中暗骂道:不是说他死了吗?娘的,为什么还不死? “哼,不敢吗?我看你敢得很呢!” 水斯年冷哼一声,“麻溜地滚蛋,看在你是大哥手下的份上,今日我就将你的狗头,暂存在你的脖子上。” “是是是,小的多谢堂主!”头巾男忙不迭地起身谢道,随后率着一众手下,灰溜溜地退去了。 “咳咳咳···” 强撑到头巾男带人远去,水斯年终于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噗呲”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水堂主,您没事吧!”小狼赶忙上前去扶他。 水斯年却嘿嘿一笑,“没事,还死不掉···” 几人回到客栈内,沈星流正坐在长凳上,享用着早餐,见他们回来了,就赶忙招呼众人入座。 老婆婆与老伴儿昨夜服用药丸后,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后腰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当真是神奇无比。 这时她正拉着唐萱萱的手,坐在一旁万分感谢呢。 “嚯,这么丰盛,那我就不客气了···”水斯年吐了一夜的血,心知也该补补了。 如今胸腹中畅快无比,但也感到万分饥饿。 一顿饭的时候后。 沈星流才开口问道:“水堂主,你就不想说说,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咳咳咳···” 水斯年正在饮茶,差点被呛到,咳嗽了一阵,委屈道:“喂,我是病人哎,能不能等我伤好了再问?” “不能!”沈星流抬起头,十分认真地回道。 “唉,也罢,” 水斯年长叹一口气,“不是我不愿告诉你,而是你若知道此事后,就与我水家再也不能抛清关系了。” “你、还愿意听吗?” wap. /90/90050/30788258.html 霖安寻踪 第21章 火龙谷 “我洗耳恭听!”沈星流正起神色,拱手道。 水斯年无奈一笑,揉了揉太阳穴,道:“真拿你没办法,就算是报答救命之恩了,我便与你说说···” “唔···该从哪儿说呢···” “对了,先说说,我这伤吧,”水斯年想了一阵,理清思绪后,反问道:“你可知我这伤为何物吗?” “不是阴火吗?” 在十天干与十二地支中,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奇数为阳,偶数为阴。 其中甲乙、寅卯辰,属东方木。 丙丁、巳午未,属南方火。 戊己、辰戌丑未,属中央土。 庚辛、申酉戌,属西方金。 壬癸、亥子丑,属北方水。 先天为神,后天为凡,自有阴阳流转。 后人加之风、雷、光、暗,至此补全九大属性。 “没错,我所受掌伤就是丁火之力,” 此次显然是被算计了,水斯年惨然一笑,接着道:“此掌法为火龙掌,乃是火龙谷的看家本领。” “火龙谷?那是什么势力,莫非与水龙吟是死对头,” 沈星流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们明明打的是水龙吟的名头啊。” “莫非,是与你们···” 这里的你们,指的自然是水如意等人,若是如此那便是外人插手水龙吟的事务了,而那水家老祖,不是最厌恶此事吗? 水斯年愣了愣,“黑侠果然才思敏捷,不过你也只猜对一半,如今大哥他们虽借火龙谷来对付我们,可那人却是火龙谷的叛徒,名叫陈焜。” “只是没想到,此番他竟然在这里现身,相信此事火龙谷的人,并不知晓。” 话毕,他单手托着下巴,沉思着应对的方法与利弊。 不过沈星流越听越明白了,“难不成水如意是与火龙谷定亲的?” 至于定亲的事,还是水斯年派人通知的酒坊掌柜,所以沈星流能知道,水斯年一点都不意外。 “正是,之所以大哥逼迫如意侄女定亲,全是因为他想得到火龙谷中的九龙烈火鉴。” “哦,有趣啊,那是什么东西?” 水龙吟已情报见长,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只见水斯年摇了摇头,“不知道,从来没有外人见过,只知道是火龙老祖所留,而这火龙谷尤善炼丹。” “至于我体内的阴火之力,虽被你炼化了,可这内伤却含有火毒,需得火龙丹才能治愈啊,但我受伤的事,决不能让火龙谷的人知道···” 虽说水龙吟与火龙谷两家是世交,可若让后者得知,他们找寻已久的叛徒在水龙吟的话,那将迎来其疯狂的报复。 况且,现如今还未到与大哥撕破脸皮的时候。 “火毒与内伤之事,萱萱正在想办法,或可暂时压住,只是还差一味药引,” 沈星流嘿嘿一笑,“这火龙谷正好离霖安城不远,此次我倒是顺路,到时寻个由头,去谷中讨要即可···” 话未说完,眼睛便咕噜一转,“是不是没了那个什么鉴,水如意就不用与那人成亲了?” “恩,你的意思是?”水斯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火龙谷可不是易与之辈啊,黑侠还请三思···” 沈星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唉,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水堂主就别管了。” “这···” 水斯年瞳孔缩了缩,当即起身拜道:“如此就多谢黑侠了。” “客气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呢,”沈星流连忙托住了他,“你是水如意的长辈,不如就叫我星流如何?” “也好、也好···”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还有你们以为马车里是谁?” 水斯年尴尬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寻个僻静处,再与星流你言说。” “···”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匆匆启程。 临走前,老婆婆也知道那药非常珍贵,便不肯收房钱了,还是唐萱萱硬行塞到她手中的。 老人家还多拿了些干粮,给几人带走。 ...... 与此同时,在一处茶楼。 水梓淳也在享用着早餐,面前跪着一名头巾男,正在瑟瑟发抖。 “哦?你是说,我小叔叔还活着?” 水梓淳把玩手中的茶杯,轻描淡写地道。 却将头巾男吓得一激灵,“回禀少主,小的看得真真的,堂主他虽面色惨白,但威风犹在。” 看来那一掌确确实实地打中了他啊,可他为什么没死呢? 难道是黑侠救了他··· 这个人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呢! “啪嚓!” 水梓淳面色一狠,将杯子捏成齑粉,吓得头巾男磕头如捣蒜。 “下去领十鞭子吧,还有查明他们的路线,然后远远跟着他们,” 水梓淳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眸中一凝,命令道:“这次不容有失,否则就不用来见我了。” 得到命令后,头巾男如蒙大赦,“多谢少主饶命之恩,小的必办好此事。” 待到众人离去后,水梓淳懒散地招了招手,就有一名壮汉突然出现在前,道: “去,通知在瑀都中的人,让他们查明黑侠的来意。” “是!” 那壮汉沉声应道,身形晃了晃,随后消失在原地。 茶楼中,只剩下水梓淳,与几名仆从。 ...... 一行人带着水斯年回到画舫上,很快就又入了大运河。 时近正午。 甲板上,水斯年披衣而立。 可那惨白的面容,与微微摇晃的身子,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受不住寒风,而倒下。 “水堂主,你怎么不进船舱休息啊?”小狼走上前来,问道。 但水斯年摇了摇头,这次他带来的人几乎都死光了,他又如何能安心休息呢? “小狼啊,你与水果儿发生了什么事啊?她可日夜念叨着你呢,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或许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狼的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哼,偶不管你了!” 说完,就气呼呼地要回到船舱中,差点撞到走出来的沈星流。 “嘿,你怎么还急了呢?”水斯年张了张嘴,无奈地笑道。 “哎呦,这是怎么了,让开水给煮了吗?” 沈星流笑嘻嘻地捏了捏小狼的脸蛋,后者一阵龇牙咧嘴,再也不想理二人了。 “哈哈哈···” 两人大笑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画舫,便连胡一筒等人都忍俊不禁,围着阮小五听故事。 而经过这些日子的苦修,阮小五终于成功开辟了意识海,正式步入四品巅峰之列。 虽然识物稍微弱了些,只是一条白鱼,不过按照大侠所说的那样,即使是条鱼,若能越过龙门,那也可化为龙的。 对此阮小五无比坚定,那一天一定会来的。 毕竟,这可是大侠说的,一定不会有错! “水堂主的身体看来是好些了,都能开玩笑了呢。”沈星流来到他的身旁,笑道。 水斯年只好苦笑道:“哪能比的上星流你啊,如今都是六品巅峰实力了,是不是快突破了?” 眼前的少年,就是一个妖孽般的人物,可惜不是他的··· 唉,如意侄女啊··· 而他也是前段时间,才突破瓶颈,晋入六品境界的,如今受了重伤,却连四品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了。 “对了,前段时间,我听闻一件趣事,和你有关···” 沈星流挑了挑眉头,“哦,那我想肯定是真的了。” 对于水斯年的情报能力,他还是见识过的。 “什么,你真的是当今陛下的义侄?” 听说归听说,可真要本人来确认的话,还是让水斯年瞠目结舌了起来。 难怪这小子一点也不怕火龙谷呢··· 离霖安越近,附近的船只就越多,这其中甚至多了几艘花船。 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丝竹之音,从后方的花船上传来,随之而来还有道道莺声燕语。 一瞬间,画舫之上所有男人们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 “啧啧啧,哎,星流啊,你看到那些船了吗?”水斯年嗅着香甜的风儿,点评着船上妖娆的人儿。 然而沈星流背后一凉,只能把眼光偏到一边,打岔道:“水堂主,这些船都是去霖安的吗?” 水斯年收回目光,惊讶道:“原来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咳,看来有必要给你上上课了,” 水斯年清了清嗓子,“这些船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但都会去往一个地方,那就是红芸楼。” “红芸楼?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阮小五等人不知何时来的,小狼还想听什么,就被唐萱萱两脚踹回了房间里。 一名老船夫打趣道:“不是吧,红芸楼这么大的名声,你们都没听过?” “切,那你说说名声有多大?”阮小五白了船夫一眼,不服气道。 “嘿嘿,那我就说说?” 老船夫一辈子都在水上漂,走过南闯过北的,知道的自然多一些。 不过他们可去不起那么奢华的地方,但也不妨碍他们从一些客人嘴里听说过。 “说说吧···” 护卫们也开始起哄道,还有些刚入行的年轻船夫,也围了上来,沈星流本来想走的,却被胡一筒等人拦住了。 “嘿嘿,那我说说吧,”老船夫被众人围在中间,盘腿坐下,一众人也都如此。 “要说这红芸楼,得从一名女子讲起,此女子姓甚名谁无从考据,只知她的花名为‘芸娘’,早些年在瑀都中那琵琶可谓一绝。” “据说,她与陛下还有一段交情呢···”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些秘闻他们还真是头一次听闻,听到这里,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嘶,老头儿,这可不能胡说啊。” “切,谁胡说啦,”老船夫瞪着眼睛道:“你要不信,回去问你爹去。” 而沈星流却越听越明白了,难怪三叔会做了这红芸楼的金主呢。 “话说,这芸娘做了红芸楼的话事人后,便将此楼搬至霖安,渐渐地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就将我朝大半的青楼都纳入了手中!” 老船夫说得眉飞色舞,口水四散,伸手指了指周围的花船,“喏,不信你们看看,这些花船都是去霖安,参加红芸楼的花灯会呢。” wap. /90/90050/30852552.html 霖安寻踪 第22章 绣球 “哈哈,老头儿,你说的很对,” 水斯年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道:“而且,不仅如此,据说这红芸楼每一年,只能有一位花魁,花魁的名字也只能叫‘芸娘’!” “哎呦呦,看来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啊!”老船夫拱了拱手道,他也不知面前之人是谁,也没人告诉他。 “一起来聊聊吧···” 当众人还想抬头找沈星流时,却发现他早就不见了。 “呸,什么性情中人,都是一帮色胚!” 唐萱萱早早地就来到二楼处,只想离他们远远的,风儿吹到脸上凉嗖嗖的,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呼吸。 “嘿嘿,是谁人惹我家萱萱不高兴了?”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她不禁打了个激灵。 虽然如此,可扭过脸来,唐萱萱依旧不依不饶地道:“哎呦,这不是我的沈大侠嘛,怎么不在下面陪着他们打黄腔啊,哼哼···” “哎不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沈星流尴尬地脚趾扣地,挠了挠脑袋道:“你这样我很不习惯哎。” 唐萱萱皱着鼻子凑了上来,随着腰间一痛,沈星流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别动,我有话要对你说···” 一番耳语下来,沈星流感觉腰间肯定又青了几块。 还敢去青楼? 不行,就算是找顾飞雪,那也不行! 除非把我带过去··· “你个女子去那儿干嘛?”沈星流惊讶地反问道。 唐萱萱翻了白眼,“切,又不是没去过,在黑市上时,忘了?” “咳咳咳···” 沈星流咳嗽两声,“上次是上次,和这次情况不一样啊,这次人多···” 可唐萱萱眼珠一转,脑中灵光一闪,竖起一指,俏皮道:“你难道忘了我最擅长什么了吗?” “易容啊,易容,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唐萱萱不开心地推了推他,其实也不是他忘了,只是容貌好改,但其它地方怎么办··· “喂,你在看哪里呢?” “这···” 就在他愣神间,一只小拳头,渐渐变大。 两人正在打闹,甲板上却骚动了起来。 只见,一条花船渐渐地追上了他们的画舫,从那船里现出一名打扮得千娇百媚的娇弱歌姬。 阮小五看得有些呆了,半天才想起来,此女不就是吉良街上的那名歌姬嘛。 犹记得,当时她还被当街鞭打,被欺负的可惨了。 此时,歌姬在众花簇拥之下现身,偷偷地向他看来。 ...... 一炷香前。 花船上。 “絮儿妹妹,你猜猜看我看到了谁?”一名打扮妖娆的女子,从甲板上匆匆走进船内拉着歌姬的手,神秘说道。 歌姬正用小刷子清理手边的乐器,抬眸看去,开心道:“是楚倩姐姐来了啊,快坐吧。” 楚倩摆了摆手,大喇喇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旋即道:“絮儿妹妹,你快猜猜···” “嘻嘻,是谁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柳絮儿无奈一笑,继续用刷子轻轻刷着古琴。 “哦?是吗?” 楚倩眼珠一动,“若、这人就是你日夜牵挂之人呢?” 说着,她便努了努嘴,瞥向一旁的画卷。 “当啷!” 柳絮儿心中一惊,手中的刷子掉落在琴弦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惊动了其她的姐姐们。 “姐姐,您说是谁?”柳絮儿抬头,剪水双眸中写满了诧异与欣喜。 本以为吉良街上一别,自此江湖遥遥,无期相会。 若非他,自己早就被打死了,那一夜后她听说,黑市与黑风寨被付之一炬,尽数剿灭了。 当时她的心脏便是一紧,心中所想,皆是他的安危。 虽然曾经多方打探他的消息,却终究杳无音讯。 “哦呦,看来我们冷若冰霜的絮儿妹妹,动心了呢!” 楚倩与其她姐姐们,见此状,掩嘴调笑道。 却让柳絮儿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因为她还没做好与之见面的心理准备。 这一天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如果他嫌弃自己的身份,这该怎么办啊··· 总之,柳絮儿心中一团乱麻。 “咳,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出去,与他一见啦!”楚倩扬了扬秀眉,拉着柳絮儿的手腕就要往外走去。 “可、可是我还没准备好···”柳絮儿为难地挣了几下。 “絮儿妹妹啊,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次不见,下次就没机会了哦!” 楚倩见她点头,满意地笑了笑,刚走出几步,好像想到重要的事,“对了,有劳姐姐们将锦盒中绣球取出来。” “啊···要拿绣球做什么?”柳絮儿只觉得声音都在颤抖,脚也软,手也软。 众女们嘿嘿笑着,自顾自地去取绣球。 ...... “前方的公子,等等啊!” 沈星流扭过头看去,还以为在喊自己,又被唐萱萱狠狠瞪了一眼。 两人只有趴在二楼看戏的份儿了。 “各位是在叫我吗?”阮小五一愣,被众人推了出去。 楚倩见这人呆头呆脑地模样,也不知是哪里好,居然将絮儿妹妹迷得神魂颠倒。 又引来众女笑声阵阵,胡一筒等一众船员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大口大口咽着口水,不敢直视。 “对!就是你,我们絮儿妹妹有话与你说!”楚倩扯过一旁的女子,推了推她。 柳絮儿羞得脖颈通红,深深吸了一口气,盈盈拜道:“奴家柳絮儿,多谢公子昔日救命之恩。” “哦哦,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阮小五回过神来,拱手一礼。 “当真是个呆子···” 如此生硬的话,只有阮小五才能说出来吧,不过对柳絮儿却极为受用,“应当的,不知公子此行去哪儿?” “呃,霖安···” 阮小五咽了咽口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柳絮儿心脏砰砰直跳,却是不敢开口邀请,楚倩上前一步,笑意盈盈道:“如来霖安,公子可来红芸楼一叙哦。” “楚姐姐···”柳絮儿紧张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犹豫了几个呼吸后,阮小五躬身,有些迟疑,道: “这估计得听···” “哦啊,我同意了。” 此时,沈星流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自然是立即应允,肩膀上又是挨了两记粉拳。 不过看在他是好心的份上,唐萱萱就原谅他了。 虽不知二楼是谁,但众女一听主人家答应了,不由得发出声声雀跃的欢呼声。 “絮儿妹妹,这个给你···” 柳絮儿还在头晕,不知不觉得接过了绣球,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呜呼···” 画舫上的男人们,见对面居然有绣球,发出阵阵狼嚎,心中狂呼:娘的,为什么这好事,没有我们的份儿? 柳絮儿深吸一口气,将眼睛一闭,用力掷出了绣球,对面的阮小五同样木楞地接过绣球。 一时间,两条船上,热闹非凡。 而柳絮儿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般,软软地倒在姐姐们的怀里。 楚倩笑着道:“那我们在红芸楼等你们,一定要来啊。” 说完,花船就加速驶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不见了。 只留下,阮小五站在原地,手中攥着绣球。 ...... “呜呼,可以啊,” 沈星流不知何时来到阮小五身边的,摩挲着下巴,看着远去的花船。 早就听说,小五子在吉良街救了名歌姬,可却没想到此女如此俏丽。 “可是大侠这···”阮小五捧着绣球,向沈星流递了递,却被他闪过。 沈星流连连摇手,道:“小五子,你可别‘害’我啊。” 据说,绣球从古至今只能抛给心仪之人,他人若要碰了,那肯定要遭“桃花劫”的,避都避不开。 众男子在甲板上,左右躲闪,都不敢去碰绣球。 “你小子将它好好收好喽,” 沈星流离得远远的,高声道:“回头我去找红芸楼的管事,将那柳絮儿赎出来。” 阮小五自知囊肿羞涩,为难道:“可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嘿,多少也得花啊,” 沈星流撇了撇嘴,“你小子别不知足啦,我看那女子虽身陷烟花之地,却还是冰清玉洁之身,配你不冤。” 阮小五低头看了看手中捧着的绣球,大脑内还是蒙蒙的,傻笑道: “其实我也没想这么多,只是这天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我本来是土匪,幸得大侠不弃,给我回头的机会···” “土匪配歌姬,也算是绝配了···” 说罢,阮小五扑通一声跪倒在甲板上,“小五这辈子也没什么大出息了,只想为大侠鞍前马后,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好兄弟,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要你死···” 沈星流双眸微红,道:“快快请起吧。” 但阮小五将头死死地抵在甲板上,说什么也不愿起来。 水斯年点了点头,缓步上前,“星流啊,要不你就将他收下吧。” “是啊,沈公子你现在虽是江湖侠士,可日后必会封侯拜将,”胡一筒也上前附和道: “身边没有几个亲兵家将的话,也着实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这真的好吗?” 以前的沈星流,从未想过去役使谁人,在他看来,人生与天地间,本就该自由自在的。 “大侠,若不收我,小五就跪死在此!” 阮小五也不想逼谁,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时间,沈星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朝着在二楼的唐萱萱看去,却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便深吸一口气,来到阮小五身前,沉声问道:“小五子,你可想好了?” wap. /90/90050/30904887.html 霖安寻踪 第23章 水遁 “早在第一天追随您时,小五子就想好了!”阮小五抬起头来,坚定地看向面前之人。 “呼呼···” 沈星流踱了两下步子,“那好,我今日便收你为家将,但我有三则训诫,那就是人善不欺,人恶不怕,遵循本心,你可能做到?” “阮小五谨记主公训诫!”阮小五将绣球放到一边,拱起双手,拜道:“小五拜见主公。” 三拜礼毕,沈星流大笑着将他扶了起来。 “拿酒来!” 今日高兴,沈星流大手一张,便有一名护卫端来一方木盘,上前有两只大海碗,盛着满满的酒。 两人携手来到木盘前,沈星流笑道:“小五子,可怕疼?” “不怕!” 只见,沈星流伸出自己的左掌,右手成剑指状,而后在手掌上轻轻一划,便有一道血口渗出鲜红。 旋即,紧紧握起拳头,在两只海碗各滴入一滴鲜血,鲜血在酒水之中五气缭绕,而阮小五也是咬破指尖,如同沈星流一样。 “干!” 两人端起海碗,一饮而尽,将碗放好后。 阮小五还想说话,刚要张口,却喷出一团火焰。 众人一惊,想上前扶他,但被沈星流拦住了,“小五子,能不能破境,就看你的了。” 如今阮小五距离五品就差临门一脚,所以沈星流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我去,这一滴血,就能让人破境的吗?”胡一筒瞪大了眼睛,看得沈星流全身毛毛的。 其实,这一滴血是沈星流故意而为的。 此时阮小五只感觉体内,如同有岩浆滚动,在不断灼烧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在先前受过“凤凰种”。 不然,下一刻就会爆体而亡。 而他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这种疼啊··· 阮小五退后了几步,盘坐在甲板上,开始炼化血液。 血液中充满了无尽的能量,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才将其炼化成功。虽然溢出一小半的能量,不过还是让他成功步入了五品。 “呀啊!” 阮小五举起双臂,仰面向天,喉中发出一声呼喝,其眉心金光闪闪,跃出一条白鱼。 如果仔细观察,或可见到鱼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炼化期间,甲板上众人一一退去,只留沈星流守在原地。 白鱼一跃三丈高,又落了回去。 收起识物后,阮小五一下子蹦了起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主公助小五破境!” “好好好,快起来,” 沈星流见他破境成功,放下心来,“你先将绣球收起来,回去休息一会儿,再收拾收拾,如今也快到霖安了。” “还有啊,以后别动不动就跪,膝盖打弯是用来走路的。” 阮小五嘿嘿一笑,捡起绣球,只说自己知道了。 ...... 画舫出了季县,又航行了快一日,直到傍晚时分,才可说快到了。 夕阳如血,将天边的云朵映衬得红扑扑的,天光洒在江河里,宛若流火。 可沈星流却无心欣赏这等美景,径直来到船尾。 因为从早上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原来身后跟着一条“尾巴”。 “喂,我脾气不好,不想下河去喂鱼虾的话,就立马滚蛋!” 运河之上虽然有风,那船又在三里开外,可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了对方船员们的耳中。 “哈哈哈,你以为这运河是你家开的啊?” “老子想从哪儿走,就从哪儿走,关你屁事!” “···” 听着对面传来的各种污言秽语,沈星流无奈一笑,“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危呢?” 说罢,就要飞身过去,打发这帮不知好歹的家伙。 “哎,星流啊,莫要让他们脏了你的手嘛。”水斯年笑着走来,拦住了沈星流。 沈星流眯了眯眼,将黑刀收回鞘中,“哦?水堂主,是想让暗中的手下出手了?” 水斯年一惊,他自知手下之人的潜藏手段,没想到居然被沈星流探查到了,“呵呵,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啊。” 从正午时分,他站在甲板上时,便暗中召集了手下。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只要往那儿一站,就会不断有水龙吟的人靠过来。 “咻··布布布···” 他屈起双指,放在唇边打出一个长长的呼哨,便见水下伸出几根秸秆,晃动了一下,又沉入了水下。 沈星流皱了皱眉头,从周围微微晃动的水面可以看来,这伙人数量当真不少,还好是友非敌,不是冲他们来的。 见他疑惑的看来,水斯年知道不解释一下的话,自己估计得被踹下船了,“星流啊,你听我狡、呃解释啊···” 差点说漏了嘴,不禁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这些人其实也是我暗中培养的,所使的遁法,名为水遁。” “水遁那是什么?是神通的一种吗?” “是吗?算是吧,” 水斯年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道:“你知道吗?三十六天罡中有一门大神通,名为五行大遁。” 沈星流差点被口水呛到,“难不成这是五行大遁···” 但接下来的话,让他真想将其踹下去。 “啊,不是,你这什么眼神,那可是大神通,是一般人能练的吗?” 水斯年往船内缩了缩,白了他一眼,“要说关系嘛,还是有一点的···” 要说“五行大遁”中有五行仙法与五行遁法两种,这五行遁法又分大五行遁术和小五行遁术。 大五行自然是大神通,而小五行遁术则是小神通,这其中的“水遁”,只能算是“秘法”。 虽只是用来跑路的,可这五行遁法若是用好,那妙用也是无尽的。 如此想来,当初陆义鸣肯定是用了“五行仙法”来困住自己,不让自己去渝州城。 “嘿嘿,当真如此神奇?”沈星流搓了搓手掌笑道:“不知我能修炼吗?” “咦,你想学呀,也不是不行啊···” 水斯年眼珠一转,“你帮我取得一枚火龙丹后,我便教你,就算是报答星流你三番两次,救助我与侄女她们的恩情了。” “老狐狸···” 两人嘿嘿一笑,朝着前方的水面看去。 那里哪还有什么船只啊,只有一片片被拆散的木板,漂浮在水上。 ...... “噗啊,救命啊,见鬼啦!” 方才行驶得好好的船,突然散架了,一帮人呼呼啦啦地掉进运河中,吓得三魂丢了两魂。 本来会游泳的人,居然都忘记了怎么去扑腾。 这一下就被淹死了七八人,众人才反应过来,赶忙朝漂浮在水上的木板扑腾而去,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其实,若不是水下之人,念在与船上之人是一帮的兄弟,加之堂主未要其性命。 否则今天说什么,都得让他们皆死在此处。 将拆完船后,水下之人便散去了,就像是化入运河之中,转瞬间消失无踪。 这一手也看呆了沈星流,虽然他也会游泳,可在“水遁”面前,就像是婴孩学步。 可他还是察觉到,水下之人并没有全散去,还有几人护卫在后方。 “哈哈哈,你也别看他们了,” 水斯年拉着沈星流手臂,“我们也快霖安城了,你们肯定还未决定住处吧,这样吧,去我们那儿,让我们也尽尽地主之谊。” “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霖安城,还真没我解决不了的事儿呢。” 沈星流点了点头,“那就叨扰了,其实吧,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拜托水堂主呢···” “何事?” 旋即他便将小狼的身世,说给水斯年一听。 “嘶哈···” 两人回到画舫一层的厅中坐下,水斯年不由得一阵唏嘘,“小狼与水果儿是朋友,那自然也是我的侄子,此事就算星流不要我帮,那都不行。” “只是这银尾虾的养殖市场很大,不光是西湖有,还有这虾饺,也得慢慢查探啊···”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正在商量着以后的事情。 “靠岸喽!” 继而传来一声长长的吆喝,画舫慢悠悠地往码头靠去,再往前走就到千塘江了。 霖安府的繁华,自不必多说。 江南一半的财富都汇聚于此,即使天快黑了,还有力夫举着火把,在各处码头上卸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货物。 商人逐利,哪儿人多,就往哪儿走。 况且时近上元节,这霖安的灯会也属一绝,不少文人骚客慕名而来,还有待嫁闺中的大小姐们,也要来此碰碰运气。 据说,城中并无宵禁,平日就如这般热闹。 一行人下了画舫,向着船夫们道了声辛苦,转身离开码头。 “嘿嘿,堂主,你还知道回来啊!” 几人刚走出码头没多远,便听见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可沈星流却没有感觉到杀意。 但水斯年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冒出一身冷汗,“那什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啊···” “在下水龙吟离恨堂,副堂主白斌斌见过黑侠!” 白脸男直接越过水斯年,来到几人身前,拜谢道:“多谢各位救了我家堂主,当真是感激不尽!” “白兄,请不要客气,我且问你一件事···” 沈星流拉着疑惑的白斌斌来到一旁,而后者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连忙跟着过去了。 “我且问你啊,你与白落落是什么关系?” “谁?” 白斌斌疑惑挠了挠头,沈星流又说了一遍,这下可将他整懵了,这人是谁?我认识吗?我该认识吗? “噗哈哈哈···” 两人神神秘秘的动作,使得一行人哈哈大笑,唐萱萱面色通红,忿忿地跺了跺地面,心中暗骂道: 真是个傻子! wap. /90/90050/309458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