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蛹》 心照不宣 外国,週五晚上,雨水零落飘下,气息很冷,谢玲披着一袭寒意打开大门,坐在客厅的郁城眼皮微动看了一眼,他说「可以开饭了。」 「其实…你可以不必等的。」 「无事,我还不饿。」,郁城走近她,伸出手帮她提了行李。 「谢谢!」谢玲说得客气有礼。 厨房走出一个看起来颇有年纪的婆子,「饭菜热好了,可以用了。」 谢玲的嘴角扬起一枚笑容,「谢谢姨,剩下的我们吃完会整理,您早点回。」 婆子点点头,「趁雨不大,那我就先走了。」 郁城此时已经将行李提放回谢玲的房间地上,人又回来,和谢玲面对面坐着吃饭,两人相处融洽又默契,婆子看了才安心离去。 当大门重新落了锁,谢玲与他的谈话即止,两人只安静的吃着自己的东西,已经没有多馀的力气用来应付别人。 「打算待多久?」郁城看了她一眼。 谢玲撇了嘴,问「你呢?」 「老家那边来喊人了」 她扬起手抓了下凌乱的发丝,「烦不烦啊,那些人…」 「还玩吗?」他指他们的关係。 「你怎么想的?」她抬起脸,眼神带着一丝怒意,对那些人。 郁城唇角勾了勾,那张好看的脸有点邪性,冷冷的,「我们怎么想不重要,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真打算跟我结婚?」 谢玲低头呵笑一声,「我没别的人,倒是你比较牺牲。」 他看着她,「真的?」 「分手了!你说呢?」谢玲想到就气,都是些什么鬼。 「跟谁我不在意,如果你保证我们之后的个人自由,那就领证。」,他说得像吃饭一样,没有太多困扰。 「那就等你通知。」,她也说得轻松,就像喝白开水一样。 饭后,两人合力将桌面收拾,然后各自回房。 房子里有他们两个合睡的房间,更多时候他们会回自己的房间。 谢嫁 半年后,谢玲和郁城一前一后学成归国,两家人坐在谢家谈婚事,谢玲保持着脸部表情在放空,郁城垂着眼听着家长的话。 「你们两个孩子有没有什么想法?」郁城的父亲问。 郁城轻轻摇头,谢玲脸上一红连忙低头微笑说没有,两方家长开心极了。 终于,家长谈到段落,聊起了别的事,转头问郁城他们要不要去花园转转。 郁城牵起谢玲的手,他温热的指间碰到她微凉的掌心不自觉轻皱了一下眉心,「走吧!」 谢玲任由他扯动自己的手,走到没人看见的地方,他们自然而然放开了彼此的手。 她拉拢了身上的外衣,似乎有点冷。 郁城侧眼看了身旁那个娇小的身子,是那么小,然而那人的脾性不是好相与的。 「想好了?你那边没问题?」,谢玲没有看他,只是没话找话说。 「我会处理。」,言下之意是让她管好自己。 她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一米八五的男人,「外面太冷了,我先回房间。」 郁城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保持不盐不淡的距离。 走进自己的房间,她让他顺手带门。 他熟门熟路的就像已做过了八百多遍了似,自己找了床边的沙发躺下,手臂挡在眼睛上,閤着眼休息。 谢玲让他自己去一边玩,然后在衣柜拿了件连身裙进了浴间,不久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听着水流声,郁城微睁了眼,拿出手机开机,果然数不清的信息涌入。 他挑了几个关于那个人的,看完给对方打了电话。 谢玲洗好澡出来时,身上带着水气与热气,看某人难得好声好气的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人,她无动于衷的坐在妆檯拿乾巾擦拭着湿发。 看她出来,郁城自觉的结束了通话,「浴室借我。」 她将放在自己这边的睡衣拿给男人,自然而然的像个已经睡过无数次的夫妻般,没有问他刚才的电话,关于郁城私事她一概没兴趣问。 与郁城,说来复杂,眼下算是合作关係。 他家与谢家都不是一般人家,郁父是有名的公眾人物,政商关係良好,背景复杂,基于家族壮大什么都可能有。 浴间,郁城任由热水打在身上,里面有她的,也有他的个人物品,涇渭分明的摆放着。 郁城从小就知道谢玲,总会有人送来她的每个时期资料,女孩到女人的样子他都没有错过,也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将资料顺手收在柜子里没真的打开细瞧过。 他知道谢玲也是如此,他们就是那样家庭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同意的,只要彼此不妨碍即可。 没有人比谢玲更适合自己了,郁城洗好出来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 看着她的睡脸,因为睡热的关係,脸上抹上一层粉色与热气,就像一个漂亮无害的小姑娘一样的清纯无邪。 拿起吹风机,他随意的吹了两下,镜子中的男人神色疲惫却难掩一张俊容。 床的两边各自佔据着一男一女,一人一被,最后他关了灯。 黑暗中,郁城虽累,意识还是醒的,谢玲动了动,他问「你是没睡还是睡了一下醒来?」 她嗤了一声,点亮自己那边的床头灯,「上厕所。」 「你睡前喝多了。」 谢玲不想也知道自己为了装开心喝了不少酒,那些液体的酒精浓度不高,她才放胆的喝。 她懒得回,爬下床去了洗手间。 一墙之隔,郁城听到她的声音在里面扬声低语,时而尖锐的问话,让他有点同情那个男人招惹了这么个女人。 谢玲躺床,没看他,淡淡说了句抱歉吵了对方。 他也不在意,与她的关係,彼此心知肚明。 郁父与郁母也是联姻结合的產物,两人在家早已各自为政,在外自己玩自己的。对郁城来说,他的父母仍将父母的职责做满,除了时间与爱。 现在他也二十七八,早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 有些事小时候不明白,长大后自然而然也就知道。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郁城觉得自己现在什么都不缺,不缺钱不缺外面的爱情。 床的另一头躺着的女人也是一样的,两人都是天之骄子,一路培养上来,有钱有能力有顏,在外面还真不容易找到更好的条件。 谢玲冷心冷情久了,男人之于她不过是一时的过渡。 而他,约莫是噁心了男女关係,对异性天然没有好感,是的,他爱男人,也有男人。 可她却是郁城难得不讨厌噁心的女人,他们同病相怜,却不为对方私动侧隐之心。 在这样优沃的生活环境下,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午餐,付出也是必然的。 她突然说「婚纱我已经让人来量好尺寸就不过去试了。」 「知道了。」他淡淡的回了句。 闹场子 结婚典礼的现场佈製的很浪漫,遍地玫瑰与绿茵,谢玲微敛下目光,在父亲的陪伴下出场。 郁城看着她的演出,直到谢玲走到面前,谢父将人交到他的手上。 他笑得很好看,眼中似乎盛满星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着。 谢玲听到他低声在耳边说很好看,不知道是说婚纱还是她。 郁城没想到她难得柔着口气跟自己说了声谢谢,如若不知她的性子,会以为谢玲就是一隻温驯的白兔。 她挽着他的手,站在神父面前松开,听着结婚誓词在耳畔环绕,听得很认真。 看到郁城啟动微抿的唇说愿意,她一时有点失神。 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他示意了一眼,谢玲也回神说了愿意。 在眾人目光之中,两人深情的吻了彼此,彷彿眼中只有对方。 只有谢玲知道,他只是用两瓣唇轻压在她的,唇上微凉。 他放开她后,谢玲害羞的低头不敢看他,郁城柔情似水的回望。 不捨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流连,她已经快演不下去了,心中已经厌烦了一切。 驀然,郁城轻拍了下她的手背,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再忍忍。」 谢玲低下头讽刺一笑,再抬头,她一脸幸福的站在丈夫身边,就像男人轻拥女人入怀一般。 她想,过了这关,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吧。 他想,之后不必演了吧,就最后一次了。 谢玲眼中的幸灾乐祸他算是看见了,还有不该出现的那个人。 「放心!我准备的了。」,那个人,他是瞭解的。 很多人靠近新人,给予祝福,郁城的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他小声对她说「如果我醉了,那麻烦你了。」 「你可以躺在露天草皮上度过自己的新婚之夜。」说完,她笑得如花开。 今天的谢玲是美丽的,原就亮眼的人儿在妆点后更是让人躲不开目光,洁白的婚纱是她的誓言。 那个男人找到他们面前,没有一分神思在她身上,直盯着郁城,那落寞的脸龎犹如被天上遗弃于人间的天使。 谢玲不置可否一笑,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离开。 两个男人说了很久的话,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最后男人离开时眼睛盛着满意的神情,还挑眉看了看角落站着的她。 谢玲扬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似,接着一口尽了。 她笑得放肆,没有压抑自己的性子。 直到郁城不认同的表情,她才放了收表情,像朵盛世白莲,纯洁而美好。 睡前她说「我以为今天有好戏可看。」 她说得可惜,郁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她的脸,心想,这个人没有心。 伤的是心还是人? 婚后,他们在市中心置了產,作为两人碰面的地方。 那个地方他们很少回去,但还是会固定去住,对外有所交代。 忙于工作是他们成功的说法,互相掩护玩得高端也是他们。 那天,郁城如期回来了,她也来了。 浴室刚出来的她身上一丝不掛地,郁城转过了头,给她递了毛巾,听到她嗤笑出声「又不是没看过。」 的确,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肉体,却是第一回看见她的。 那白嫩嫩刺目的肉体上满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爱痕跡,一点没有隐藏的暴露出来,他没有心理准备。 「玩得很欢。」 「说得好像你多纯似。」 她顺手拿了毛巾就往身上拢住,补了句「我以为你不回来。」 「嗯」,他随意的回了句,本来是没打算的,后来想想很久没回来了,该尽的义务。 「才听说你分手了,又找了下家。」,他不知道自己今晚为什么特别多嘴? 「做爱不用爱,我以为你懂。」,她瞟了郁城一眼,明显觉得他多管间事了。 「话说回来,你还是同一个男人吗?」,其实她想说的是同一个男人玩不腻吗? 结果人家一句轻飘飘的说分开了,这也是难得了,所以她决定大发善心,问他要不要到客厅喝酒,郁城摇头。 谢玲又飘来一句「酒是拍卖会上的那隻。」 他是知道的,那隻酒是她花重金收进来的,就一直摆在酒柜里,不许人碰。 他们坐在客气沙发,看着电影里的末日来临,愉快的喝着酒,就像喝着的是钱一样欢快。 桌子上的杂志封面是谢玲,成功女企业家形象的照片,她美丽有顏,郁城扫过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谢玲问「听说你最近缺钱投资?」 做科研的本就烧钱,明明是富二代偏生做了个没钱途的工作,也不知跟谁过不去。 「你最近钱多,这笔不亏,快收尾了。」,这表示能成。 她挥了挥手,懒得听,「要多少?」 郁城难得心情不差,勾了唇笑,性感的表情很晃人眼。 听他报了数字,谢玲轻笑了声,是个天文数字啊,但没关係,她付得起。 「我算不算养了你?」 郁城有点醉了,可能心情好点,有点放松了。 「你养得男人可多了。」 谢玲调戏的伸出手揉了揉醉眼惺松的他的脸,「你可矜贵了,我养不起。」 他不适的拍开她的手,「男人的脸别乱摸。」 谢玲笑得很欢,「你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可名正言顺了,不是吗?」 郁城认真的看了她的表情,女人眼中淡漠,嘴上还是要调戏男人,真坏心的可以。 「我不喜欢女人,所以别打我主意。」 「我喜欢男人,却没看上你这样子的。」 他扶起她的身体,两人站不直身子双双躺床,各执一被。 没人知道醉没醉,谢玲知道他是真的不开心。 郁城第一次看见她将自己弄成那样,一身的放纵,犹如伤心的实质。 生育 郁城刚醒来,室内一片灰暗,他才伸出开了床头灯。 他下意识看了她的位置,以为不在的人却没离开,郁城有点不适应。 谢玲睡着,口中叨唸着什么他不知道,因为她的语气很轻,不细听就没了。 她的脸很红,不自然的那种。 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摇了她的身子,「起来。」 「起不来。」她回。 「吃点东西,我给你找退烧药。」 病了的谢玲很孩子气的背过身子,扯着被子不想起来。 「妈的,病死你算了。」,他抓了抓头上的呆毛,暴脾气起来。 谢玲回了句「别管我,滚。」 郁城下楼吃饭,吩咐人给她准备药,然后去忙自己的事。 他不知道她在不高兴什么,但肯定有事,而且是他不需要理解的事。 手机的铃声在响,郁城没有接,对方也不死心,好像不接就会响个没完没了。 直到听到谢玲在房间摔碎了什么,他才捏掉菸嘴过去看看。 她像个孩子似的,身边散落了一地白瓷碎片,还是名贵的古董。 郁城不懂她眼中的疯狂为何? 「怎么了?」 郁玲看着神情试图温柔的男人,「你不知道吗?」 他皱了皱眉,「我错过什么了吗?」 她怒吼「那些疯子说要抱孙子。」 郁城拉起她的身子,「地上脏。」 谢玲拍掉他碰自己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你要我生孩子吗?」她看着他,眼神淬了毒似。 他摇了摇头,「我早就把精子给了郁家,你不必自己生,国外有代理孕母。」 她把气出郁城身上,男人就是不公平,生孩子怎么说都是女人辛苦的多。 他静静的看着女人把拳头打在自己身上,那力道对他不轻不重,静静的看她发洩,直到女人漂亮的脸蛋渐渐平静下来。 谢玲一句抱歉都说不出来,很多事积心底,太多也太久了,怎么开头说出都为难,只能抿抿唇,眼含倔强,人显得僵硬。 郁城没有继续相同的话题,那是他少有的体贴细緻。 他们都是这一辈的独生子女,如果没有下一代,财富就交代在这里了。 家族不会允许没有下一代,而且谢玲与郁城同龄,不生以后就更不好生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任何的小事都能惹怒谢玲,她的愤怒值蹭蹭上扬至满载。 郁城同情的看着她,什么安慰的话也没给。 虽然花了些时间消化自我情绪,谢玲还是慢慢接受了,只剩下一张怒气腾腾的小嘴仍一闭一开,倒已经没有初始的疯狂。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要消化属于自己的情绪,无论物件发生的是什么。 他知道她可以的,因为谢玲不是一般人。 谢玲眼中,郁城也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既孤独又强大的人,只能一往无前。 他们各有自己的悲哀,谁也不用同情谁。 当谢玲同意生郁家的孩子时,他的内心有多复杂只有自己知道,想来她也是妥协了吧。 他是看着她一路过来的人,知道她不相信男人,哪怕一时相信也不是永恆的那种相信。 她压在他身上,暴怒的扯掉郁城几颗釦子。 「我硬不起来。」 「该死的。」 郁城怜悯的看着身上欲作乱的女人,才扯代理孕母就被她暴打了一顿。 「你以为取卵很容易?」 他闭上嘴,看着谢玲眼眶通红,那是一夜未睡的关係。 「如果你要生也没那么快,戒菸戒酒戒你在外面的男人。」 谢玲觉得他说得像天方夜谈,还真轻松的不可思议。 「那你呢?准备付出什么?」 他只是看着她,早前捐了精的他,眼下说什么都刺激她的情绪。 郁城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 「我怕痛。」 看着眼前像个孩子心性的女人,郁城难得好心哄了下,「自己生也是会痛。」 她任性道「不要打针取卵。」 他换个方式问「难道你要无痛分娩?」 郁城是男人,不懂那样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 「是啊…为什么呢?所以…要不,我们不生?」 她嗤笑,「说得容易。」 享了好处的他们怎么可能摆脱家族的责任,他们的父母也没能躲开,不是吗? 冷静后,她说「最近你别回去。」 郁城点头,「我下班就过来。」 他那么说是为了安慰她,郁城不觉得自己对着女人能硬得起来。 听了他的话,谢玲好像多少有点满意了。 林询 谢玲的心里藏着一个人,那是她的信仰,她唯一的爱。 七岁的谢玲搂住十三岁的林询脖子,那人的眼中满满宠溺。 「林询你真好看。」,谢玲很满足的躺在他的怀里。 林询摇头失笑,「你个小色胚。」 「我长大后就嫁给你,好吗?」 他捏了下谢玲的小鼻子,「你想得美。」,说完还哈哈笑着。 「我没开玩笑」,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我可不想诱拐未成年,那是有罪的。」 「我会快快长大。」 一路上,男孩抱着女孩斗嘴。 只有纯真年代,林询才能天真的笑着。 年轻男孩在林询的怀里温存着,林询和他那一圈子的玩在一起,谢玲坐在角落缓缓的喝着酒。 谢玲看着那名叫李行的年轻男孩,拥有一张精緻的面容,在男人怀里柔若无骨的扭着身。 谢玲的眼神凉薄,习惯了林询这副作派。 林询男女双杀,他是真的玩很开。 风行宴所,郁城知道那个圈子的人都常去这个地方,头也不回的走进。 推开锦门,他双目赤红充血的盯着李行躺在别人身上,一时怒意升天。 郁城拉过李行的手,却被推开。 林询一手扣住李行的腰,「懂不懂规矩?」 郁城只是对李行问「你走不走?」 李行对他摇头,「不走。」 「你贱不贱?」 李行轻笑,「你说爱我却跟别的女人结婚,你就不贱?」,他李行不是那么好耍的。 「跟我回去。」 「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跟我回去。」 「我们回不去了。」 「跟我回去。」 「你烦不烦。」 林询的兄弟看笑了,对郁城嗤笑道「人家就不跟你回去,要不,你先回去?」 林询松开放在李行腰间的大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郁城。 郁城低了声,哄李行「我们回去好吗?」 李行这回不给哄了,「我们是真的完了。」 郁城拉着李行不放,今天非要把他带走不可的气势。 在林询的场子想将人带走,岂不是砸他的脸面,除非人自己走,断然没有别的好事。 郁城先林询挥了拳,二个人打了起来,林询是练家子,郁城也不是好惹的,两个人打的不相上下。 其他弟兄将人圈住,没有谁能离开。 李行惶惶站着看,不管是林询还是郁城,他都不想有人受伤。 郁城开始落了下风,谢玲看不过去,喊了声林询,他才松开了手。 郁城注意到谢玲在场,她说「你带不走李行的。」 林询冷笑看了郁城一眼,「滚吧。」 直到白綺推开大门,林询收回一身的冷意,推开了李行。 白綺漾着笑意,「林询,回家了。」 林询点头,没多说一句就跟着她走。 谢玲看着白綺,心绪又乱,那女人是贵族中的贵族,是林询明面上的正牌妻子。 林询跟他们都是一样的,读书时代就知道与谁婚配,有些无形的枷锁谁也没能逃开。 林询走了,谢玲看着郁城带着了李行,之后她也离开了。 出了会所,李行甩开郁城的手,自己招了计程车走。 谢玲环抱着手臂,神情淡然的看着郁城的背影,没有说话。 郁城看了她一眼,「谢谢。」 她勾了勾唇,语气很凉,「以后别衝动了。」 这是警告他,大家都是要脸的,别把姓氏踩脚下,更别放别人脚下任人贱踏。 另方面,也是告诉郁城,圈子水深,谁也别得罪谁。 他冷冷的看了谢玲一眼,看她走向自己的跑车,他才转身离开。 林询2/2 从小谢玲就喜欢和林询玩,那是她一个人的男孩,他把她宠得很娇气。 还以为那一瞬间能至永远,可惜,他们不是那种人。 林询后来跟着白綺走了,他们才是家族默认的一对。 谢玲从白綺出现后,就失去了那个人。 林询后来玩得很开,男人女人只有他要不要,也不是谁都能爬上他的床。 后来,谢玲搂着成年的林询,低头靠着他的胸,「你还有没有心?」 他告诉她「没有了。」 是的,他们不配。 林询有时温柔,有时狂野,看他心情,谢玲都会喜欢,特别喜欢看他趴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很迷人。 只有那个时候,他的眼中才看得见自己,也只有自己,谢玲心想。 林询是有分寸的,他知道谢玲也是有人的,所以一直没有真正对她下手。 他只是满足她,没有夺取她的处女膜,这让谢玲非常不满。 明明林询对谁都是撂夺到底,偏偏他对谢玲不是那样,这让她又爱又恨。 他总像大人揉着小孩的呆毛那样对她动手,林询是她的梦,却不是她的未来。 谢玲在林询之后有过几个男人,却没真正把处女膜交给别的男人,那原是准备给林询的。 可惜,林询不要。 对郁城而言,小意温柔的李行是他的月光,一路同行。 失落的他,得意的他,难过的他,快乐的他,都有李行的影子。 李行以为,郁城会是自己的未来。 大学毕业,李行没有特别才华,凭着一张过俊的脸孔,他不乏人追求。 郁城其实待他很好,也不烂交,只除了他结婚没告诉李行。 李行知道心上人要结婚,他疯了,什么情啊爱的,好像一下被一笔勾消了。 李行不相信郁城了,儘管郁城一再解释。 有些人想要纯粹的爱情,却注定不是那种命。 郁城可以放李行走,因为他珍惜那个男孩。 结果李行找了高枝,却是那样子的男人,郁城怎么会愿意呢? 林询不是适合的,郁城怕李行吃亏。 李行觉得林询很大方,林询已婚他是知道的。 人不要爱了,钱还不能吗?李行想。 郁城是不缺钱的主,李行却不想求他。 谢玲和郁城都不是李行能碰触到的人,所以他会怕,怕会失去。 如果先拋弃了,那就没谁能拋弃自己了,不是吗? 回到公寓,郁城已经在那,李行衝过去抱他,说「我不要你了。」 郁城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知道。」 他的温柔已经抚平不了李行的心痛,当晚,郁城收拾行李离开。 因为离开那里,李行将一无所有。 谢玲看着郁城拎着行李回来,不发一语,也不看他。 她手中的酒杯渐渐变少。 她不会去问郁城什么,相同,郁城也不会问她隐私。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自己的秘密,各自守着,谁也别说。 深入性关係 郁城看着在自己腿间忙活的女人心情很是复杂,没想到她会做到这种程度。 他以为自己对女人已经深深厌烦了,没想到也有今天哪。 脑海里,小时候,在家听到的奇怪喘息声,因为好奇偷看了一眼,至今那一眼还挥之不去。 男女纠缠的身影,他还噁心着,原来父亲可以不跟母亲做爱,母亲也可以跟父亲以外的男人好上,这一切突然让人不适应。 一直以来,郁城只专注在李行的身上,没有别的男人或女人过,本以为那就是爱情,那就是唯一了。 原来爱情也是可以因为很多的原因中断,无关乎爱本身的事。 有爱是不够的,现实如此。 什么是适合的人?什么叫不适合的人?呵! 谢玲手酸口也麻了,「你能再麻木点。」 郁城一愣,「抱歉。」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的抱歉,谢玲也不好说什么。 「生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只要前头出力了,后面就是我的事了。」,她冷冷的说道。 郁城精神一凝,「我明白了。」 他翻身欺上,看着身下的她是那样漂亮明媚的人儿,一头乌丝佈在宝蓝色的床具上头,瞳中春水盈盈,看起来妖冶如精。 她的手在郁城的身上游走,女人的皮肤又白又滑嫩,某种程度上,这是他第一次与女人躺在床上干这种事。 深吸口气,郁城低下头,在谢玲漂亮的天鹅颈上温柔亲吻着,属于他的气息全面袭来。 郁城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清冷松柏香。 谢玲想到他平时的姿态,高不可攀,一副文人作派,如今伏在身上的他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她勾了勾唇,轻轻笑了一下。 她的笑声就在郁城的耳旁震动,他惩罚似的重重吸吮了下,惹的谢玲不满轻呼疼。 「别在我身上留痕跡。」,谢玲还想出去见人。 郁城调皮了下,「嗯,露出来的地方不会。」 她捏了把郁城的腰,嗯,很弹。 郁城是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腰身窄瘦有劲,她早就想上手摸一把了。 查觉她的动作,他温和的笑道「如何?满意?」 谢玲仰头看着他,细细看来,感觉到他散发的性感魅惑,耳边是他放低的沙哑音色,太故意了。 将他的大手放在胸上,她吻上了他的。 主动是男人该做的事,这个女人真是…。 望着她因紧张而颤动的睫毛,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有可爱的一面。 今天郁城到家意外见到工作狂如她已然等在家里,身上穿得是那薄如蝉翼的连身丝质睡裙,欲遮欲露的吊带掛在身上。 可爱的是,她似乎累了,也可以是等得久了,倒在郁城平日睡的位置上。 坐在床缘,郁城认真的看了眼她,偏偏看不透她这个人。 看了一会,他才整理好自己,洗了个澡,躺在她的身边。 郁城见她睡熟,不忍吵她。 到了大半夜,谢玲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漆黑,她见到了郁城,睡到了平时自己的位置上。 谢玲叹了口气,掀开了被子,将手伸入了他的,男人温热的体温灼了手似,她忍不住颤了颤指尖。 郁城没睡好,他侧着头看她,「醒了?」 谢玲低低嗯了一声,郁城难得生出了一股体贴,「还休息不?」 「不了!」,她还没忘记今天的功课。 在她特意释放的女人香,郁城搂住了她,只要低头就是谢玲身上独有的玫瑰香气。 每回她洗好澡,总往身上涂抹玫瑰香味的身体乳。 郁城手下是如丝的手感,细腻温热的肉体,直到她出手摸了他的,才意识到今天准备做什么。 突破性关係 郁城准备工作做足了,挺身而入,抵到了一层阻碍,身体僵了下。 谢玲呼了一声疼,他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放轻了动作。 他听到她说「便宜你了。」,说得小小声的。 对郁城来说,这是他没料到的意外。 对她而言,林询不敢要的,谢玲觉得再留也没意义了。 反正谢玲是留不住她想要的人,如今给谁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是不如表面的坦然,在别人眼中或有些浪荡成性,谢玲不否认。 但谢玲有自己的骄傲,所谓珍贵,自然不会随便给出。 除了林询,外面的野花只是短暂的玩乐,过了就算了。 当一次次被拒绝,谢玲不敢再有期待,看着林询一个玩过一个,心渐冷。 不想便宜别的人,那么名义上的丈夫也就顺理成章了。 某个层面,也许她传统的可以也说不一定。 而郁城,他也没有问原因,因为这是谢玲的隐私。 给他,不给他,都是她的选择。 或许,这便是她最后的牺牲了。 一旦谢玲诞下家族的继承人,他们都不必再受束缚。 总究,他们也如上一辈一样,交代了责任。 事后,疲惫袭来,谢玲闭着眼休息。 郁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细小的手臂环着自己捲着身子,他为她盖上被子。 她在被子里逐渐放松神经,「你再躺一会,我去放热水。」 水雾之中,热水淋身,他低头看着如丝血色缓缓往下,这应该是她的第一次吧?他想。 也许,他还能再温柔一点。 原来女人的身体是这种味道。 当他带着浑身水气唤醒她,谢玲赖着不想起,他只好抱起她走向浴室。 在他怀中,她是那么娇柔,像隻猫,也像个孩子。 第一次帮人洗澡,郁城一再放轻手上的气力,看她舒服的呵气,他的身下又扬起头了。 是他可以接受女人了? 郁城很清楚明白不是因为他可以接受女人,而是这个女人名叫谢玲。 一个长期与他知冷知热的人,他们是同一种人,儘管不曾贴紧彼此生活。 这一刻,他们无疑是最亲密的一对,至少肉体上。 看着与他连结一起的地方,郁城眼神暗了又暗,帮她细细清洗一番。 事后怕她生病,又帮她吹乾了一头长发,才将谢玲放在她的位置上。 一碰到床,她自然而然的捲了进去,乖巧的很。 这一夜,郁城睡不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到这种程度? 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听话。 当然,身旁的那个女人更是。 次日,谢玲若无其事的起床,还叫他梳洗下楼吃饭。 他们互动如常,没有改变。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每天重覆着一样的功课,直到她怀上。 在寒冷的夜里,两人汲取彼此的体温活着。 他因而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处。 谢玲对他不再那么反抗,但也没有特别不一样。 那一个月,他们像普通夫妻,照时下班,照常上床。 她的一个眼神,他能读懂。 他的情绪,她能解读。 如果成长是这样,这代价你可愿? 当谢玲从医院出来,她下意识拿出了手机,手指滑到郁城的名字。 告诉他?不告诉他?最终,她还是将医检单放在书桌上,郁城会看到的。 当郁城捏紧手上的医检单,他忍不住想在谢玲的身上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会是像他还是像她一样? 这种感觉很陌生,说不上怎么形容。 谢玲看了他一眼,「别这么看我。」 「辛苦你了。」 她不在意的笑,「恭喜你播种成功了。」 「是啊,辛苦一个月,总算有代价。」,他也笑了。 他们之间又默契的回到以前的模式,却又有点不一样。 產检那天,谢玲打开车门,他已经坐在里面。 她呆了一秒,郁城轻声提醒「上来。」 「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解释,「我应该陪你去的。」,毕竟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终究无法无动于衷。 或许谢玲是个女强人,但也是女人,他是这么想的。 何况,他是她的丈夫,不想自己表现的太过差劲。 谢玲坐好身子,车子缓缓啟动。 看她的微微勾起的唇角,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谢玲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高不可攀,郁城看着她美好的侧顏,在温柔的光线照射下显得美好起来。 她忽的回头,像是知道他想的。 谢玲眼中的探究,他仅回以一个无声的笑,此时说什么都不对。 医院,拿到孕检照片,谢玲像是大梦一场初初醒来。 如果没有医生再次提醒她怀孕了,大概是梦了一场的画面。 照片之中,一颗黄豆大小的,是她的孩子? 生命之始,由此而起。 郁城站在她的身边,没有催促,挡着路过的人,怕有人不小心会碰撞到谢玲。 回过神的谢玲,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一个人知道自己高高在上,看似什么都有,明明不缺什么,却渴望爱,只是那早已死去的企求让人明白成长。 别人或许尊重她,在意她说的话,但像意识到这种无形的保护让人心生一股暖意,却又怕失去这份温暖。 谢玲看了眼身边的他,心情很复杂。 「你现在是孕妇了,需要什么都能告诉我。」 谢玲的嘴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 郁城怎么会不懂,他们是同样背景出身的人,只是轻轻环住她的肩,「你可以试着靠着我,我还没那么没用。」 「如果是因为孩子,你可以不必这么做,那也是我的。」 意料之中,他们还是他们,只是不是之前的他们了。 「或许我做得不够好,孩子也是我的。」 没想到他会牵起她的手,郁城的手很热,而她,修长的手指尽是荒凉。 其实,生孩子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是很重大的决定,也许她会爱这个将在十个月后出生的孩子,也有可能她不会。 也许他们会像自己的父母一样,做得并不那么好。 也许,孩子不该要。 她叹了口气,心底若不慌,那肯定是在骗自己。 谢玲只是习惯这样子长大,她坚强太久了,孤单的向前走了太远,直到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 而这个佔在丈夫位置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能感动她,试图依靠现在谢玲不敢想。 或许她应该为了孩子试试? 起码郁城这样冷心冷情的男人难得释放出了温柔,这是第一次。 谢玲已经不是初出社会的小姑娘,许多事是辨得清的,怀揣着态度他们不会有进步。 她轻轻捏了郁城的手心,轻声说「我等下想去商场。」 这大概是她人生第一次逃班,竟感觉不错。 「一起。」他说。 从郁城的目光,她看见了一丝笑意,望着他牵着她的手,男人的背影如山般伟岸。 他们很努力的在嚐试成为彼此重要的人,因为以后的他们可是一家三口。 十个月后,孩子出生,谢玲苍白了脸像是耗尽了力气,他在耳边说「谢谢你。」 她微笑的睡过去,孩子健康才是谢玲想知道的。 谢玲不急着看小孩,以后,有的是时间。 郁城没有离开,一路陪同生產,到她再次醒来。 「肚子饿了吧?」,郁城让人带来的粥还热着。 摇起床头角度,「饿了。」 似乎难得听到谢玲软软的语调,没有那么刺人,郁城心情很好。 他帮她打开盖子并将勺子放她手心,「痛吗?」 「自然產,顺產,没想的痛。」,只是有点累,睡过好了很多。 护士将孩子推进来,看着谢玲,「你要餵餵看吗?」 拿过奶瓶,看着那小小的人儿被布包成一团,眼都睁不开的样子,谢玲觉得很有趣。 郁城望着她柔和的脸部线条,脸上同样放松了肌肉线条,同样注视着孩子。 孩子出生前,一切仍没有真实感,现在她已经来到世上,自然成为他世界中的公主,在呵护下长大。 孩子满月,来了很多人,贺礼装满儿童房。 郁城守在孩子附近,谢玲看见了林询,他还是那样耀眼的走向她。 像一道阳光,始终存在她心中,谢玲心里激动,面上不显。 「小玲,恭喜。」,那个男人终于又温柔如初见。 「谢谢。」 「现在当了母亲,可不能再任性了。」 她点头,知道这个一生追求的人已经找好自己的位置,那么就这样吧。 不捨,酸涩,难过,什么情绪都有,那是她不可割捨的梦。 郁城抱着孩子走近她,轻轻环住了她,这次,谢玲没有躲开。 林询笑得很好看,「我能抱抱你们的孩子吗?」 郁城小心的把孩子放他臂弯里,林询像望着什么珍贵的生命,郁城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毕生幻想。 郁城看着谢玲,她紧紧望着林询,一眨不动。 少看一眼少一眼,是她现在的心情写照。 林询对谢玲说「孩子很像你,以后也必然如你一样的好。」 「谢谢。」,她已无法说更多,很想哭。 林询和谢玲都该长大了,之间的距离也愈来愈远了。 这一刻,大家退回自己的位置,安生过日子。 就像说好了,彼此看懂了。 林询压抑着想抬手摸她头的衝动,只是语重心长的「以后,要幸福,懂吗?」 谢玲眼眶温热,她忍着,不想在林询面前示弱,她爱他。 郁城替她回答「她会幸福的。」 「那就好。」 林询走后,谢玲的泪夺眶而出,郁城帮她挡着,轻轻让她抵在自己胸膛上。 抚着谢玲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说以后都会好的。 然而,她一句说都没有说。 那是谢玲无声的道别此生最爱。 走到这里,她或他都已偏离了原轨,找不回原路了。 郁欣 当眾人散去,谢玲和郁城还有孩子的三口之家才正要开始。 或许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彼此陪伴。 郁城抱着已经一岁会叫爸爸的女儿,满心满眼的错不开。 谢玲坐在餐桌上,冷睨了眼女儿,「出息。」 将女儿郁欣放在自己身边的位置,郁城跟着坐下吃饭。 「不要菜菜…」郁欣奶声奶气的说道。 「食不言」谢玲提醒。 「不要吃菜菜,欣欣讨厌。」 「没吃完不准下桌。」 「欣欣讨厌妈妈。」 郁欣大大的眼里水气充盈,眼中的泪欲落不落。 「吃完。」 「妈妈坏坏。」 「妈妈再坏没关係,记得吃完。」 郁城心疼极,又不敢插嘴。 谢玲教小孩的时候他是不插手的,同样的,郁城教小孩时她也没说话。 他们相似,又不完全相同,衝突是必然,学会尊重就是。 孩子嘴上倔了点,还是吃完了菜。 郁城轻轻摸了孩子的发梢,奖励般,「欣欣表现的很好,不挑食才能好好长大。」 郁欣嘟着嘴,很不满,她感觉爸爸妈妈不像别人一样,特别兇,不够疼她。 孩子的傻气,郁城算是看出来了,偷偷在她手中塞了一块奶糖。 小娃紧了紧手,捏着糖块,贼兮兮的笑。 好吧,这个家,爸爸还是很好的。 郁城紧了紧口袋的手机,飞速看了眼,是李行找来了。 谢玲不冷不淡的说「有事就去吧。」 「无事。」,如今他也能神色不惊的说着了。 谢玲似笑非笑「他回头,你不动心?」 「那你呢?」,如果林询回头了,你会吗? 「我们不一样。」 是啊,哪里不一样了?郁城想笑。 良久,他叹了口气,「我很快。」 谢玲不意外那人找来,郁城去见他了。 见完后,他们会回到以前吗?她不知道,却不敢拦。 李行像是流浪在男人的怀抱,一个又一个,温热过后又凉了。 最后,还是回头了,他想见那个长久温暖在心的人。 见到郁城,李行隐隐知道他变了。 郁城看着李行满脸失落的样子,心酸只是一下,心跳已不再失速。 他低头看李行,李行环着他的腰,无声站了好久。 亏欠感让他不能推开李行,李行轻声问「我们还能不能回去?」 李行感觉自己丢失了整个世界,一开始是堵气,后来不是了。 「听说那个人对你很好。」郁城平静的说道。 「他很好,只是我很想你。」 郁城笑了笑,「你还是那么贪心。」 没有人能揽住世界所有温暖却不付出,谁都是如此。 李行害怕郁城的位置变得模糊,害怕有人替代,也害怕被替代。 「没有谁是谁的必然。」,郁城走到今天算是明白,所得不过所选。 李行在他胸前摇头,「我不要你的离开。」 郁城看着李行身后追来的另一个年轻男人,「不会有人永远站在原地等另一个人,出现了,就别让他离开。」 被人轻轻推开,李行心里好慌,有人抓住他的手,他回头,是另一个人受伤的神情。 那人对郁城说了句抱歉,带着李行走。 谢玲站在阳台看着这几个男人,抚了抚露出的手臂,觉得有点凉。 郁城知道她在看着,回头对谢玲微笑。 看着她先走回房子,然后,自己也跟上。 情或爱的,他或她都试过,不会后悔。 一个家庭,除了爱情,需要更多的信任感。 一份责任,一个不会逃离的肩膀。 夜深人静时,他问她「你后悔过吗?」 谢玲自嘲「这重要吗?走到这步都是个人选择。」 「那你呢?」她轻柔的问。 郁城摇头,他不后悔。 以后,不知道她会不会爱他,至少郁城明白自己不会离开了。 他有妻子,有女儿,有自己的家。 林询番外 「哥哥别哭」,二岁的谢玲扁着小嘴安慰着眼前这位好看的大哥哥,像妈妈哄自己一样,拍着大哥哥的手臂。 八岁的林询孩子气的挥掉脸上的泪水,「嗯,哥哥不哭。」 「哥哥好看,不哭了。」 「让小玲担心了,是哥哥不好啊。」 林询抱起站在腿边的小童,她脸上也跟着愁眉不展似,很苦恼。 谢玲躲在他的怀里,觉得这位大哥哥的身上好好闻。 林询牵着她的手,「哥哥准备了你的礼物,之前答应给的见面礼。」 谢玲的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真的?」 他轻轻弹了下小女孩的脸,「不骗人,之前答应过了。」 哥哥的房间是沙色的墙色,米色的大沙发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礼盒,里面装着一件手工公主裙,是她最爱的浅紫色。 「哥哥蹲下。」 林询依言弯了身子,与小女孩齐眉。 谢玲搂着他的脖子,巴唧了一声,给了林询一个大大的吻。 摸着脸上湿湿的一片,林询弯了弯唇,「小玲喜欢吗?」 「哥哥送的,小玲都喜欢的。」 谢玲一直以来就喜欢这位笑起来好好看的大哥哥,总想着讨他的欢心,让林询更喜欢她。 林询是个把好东西留给她的人,会牵她的手,会保护她的人。 「我以后要嫁给哥哥当新娘。」她说。 摸着小女孩柔柔软软的发梢,嘴上唸着傻气,心里却很受用。 「等小玲长大后,会遇见更好的人,到时可能就不喜欢哥哥了。」 「不对!我只喜欢哥哥。」谢玲固执说道。 在她的心里,这个世界没有比哥哥更好的人了,就算有,也只要哥哥一个人。 十五岁的谢玲只能望着林询的背影,深埋心底的依恋。 哥哥已经牵着别人的手往前走了。 被留下的,只有她自己。 白綺与林询同龄,也同桌。 她是贵族中的贵族,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会端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白綺是个善于等待与狩猎者,她一眼就看中了林询,那个将会成为她丈夫的人。 白皙瘦高的白綺有双漂亮惑人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好看的桃唇总是说着不讨人厌的话。 她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当说。 亮丽的她,身边又怎么会缺追求者。 林询也不懂,她喜欢自己什么? 反正,他也没兴趣了解她。 那日,林家让林询与白家独女订婚,他虽意外,却无力推拒。 受之林家,还也林家,是的,林家的企业经营有点问题,而白家是个好选择。 当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白綺,她只是淡漠的回了一眼。 林询不清楚她心里怎么样的,或许和自己一样。 他问她,白綺却回「我是愿意的,反正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听起来多么可笑,林询自嘲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其实不是白家也会有别人,林询心底是清楚的知道的。 只有那天他是被答应的,之后,白綺没再强求过林询什么。 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他的身边,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林询又能说什么? 跟着他,白綺能得到什么? 她总是在林询的人生扮演着旁观者,不插手,不发言。 只要他愿意往前看,她总会在前方等着。 林询不是心如铁石,长久以往,他会心软。 结婚那天,白綺光裸着身子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跟他说「要了我吧。」 林询可怜的看着她,居高临下的问她「你图的什么?」 「图你。」她是那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没有动作,白綺猫步靠近林询,环着他的脖子,像个妖精在耳边轻语「让我完全成为你的。」 林询没有推开她,没人知道他想什么。 白綺大的胆子,观察着他的表情,一丝一毫不放过,同时挑开林询身上的衬衣釦子。 林询暗下眸子,看着她,「然后呢?」 她勾魂一笑,「现在,看着我,没有然后,也不需要之后。」 他想,白綺不需要他林询的同情,也许他才是被同情的人。 林询吻上她的唇,有点甜。 受到鼓励似的她眼神亮了亮,心底有点酸,却又高兴不已。 她要的只是林询,不求他爱自己一生,这本是她强求的。 得到林询是一种执念,她想太久了。 如今,他终于走过来了,白綺自然用尽全力拥抱他。 只要她爱他,就够了。 白綺番外 从小白綺就是天之骄女,顺风顺水的长大,这一生,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石。 她以为这便是一辈子的写照,直到林询出现。 他像一束光照进自己心底,让自己既欢喜他的出现,又难过他的无动于衷。 林询对谁都是冷淡的,除了那个叫谢玲的小女孩。 似乎他全部的温柔只给了这样一个人。 白綺想不通,自己漂亮,更有钱,能给他的更多,林询却没兴趣。 当林家提出联姻,白父是嗤之以鼻的,白綺却主动开口同意婚事。 在父亲的不认同眼光之中,白綺仍然一意孤行。 她深知,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她爱他,在心底。 像他们这样子的家族,情爱是最不牢靠的关係。 不管什么理由,都不会阻挡白綺来到林询的身边。 只要林询能向她走近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由她走向他。 大学门口,那个叫谢玲的女孩拉着林询的手说「哥哥可以不要娶别人吗?」 白綺站在她们身后,身体僵住,希望林询说什么,又怕他说什么。 林询只是摸摸那女孩的头,「小玲,哥哥有自己喜欢的人。」 「你骗人,你说要永远照顾我的。」 那女孩哭的样子,白綺永远记得。 「哥哥会一辈子照顾小玲妹妹的,不骗人。」 他仍然安慰那个女孩,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林询是那样的温柔,白綺想。 白綺心酸的难受,然后,林询发现了自己,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谢玲当时看起来可怜至极,指控似的,「这不是真的。」 他说「白綺姊姊是我以后的妻子,只有她。」 女孩背过身子逃跑的那个画面,残忍如斯,白綺却不后悔。 因为,林询是她的。 谁来都不可以带过她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女孩走远之后,林询自然松开了她的手。 白綺感觉手中的热度又凉了,「你后悔吗?」 林询不解的看着她「你希望?」 「不,我不后悔。」 爱情里,总有人要退出,那个人只能是别人。 虽然同情那女孩,如若能得到林询,她愿意得罪全世界。 初见,她便动心了。 那天,林询露出的表情,她不会忘记。 她会对他更好,值到佔据这个男人的内心。 谢玲番外 谢玲以为林询会是自己的未来,直到那个叫白綺的女孩出现。 她输得彻底,林询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依然对她疼爱。 原来长大是这样子,每个人都选好了自己的位置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谢玲看清了,心底涩苦一片,所以她离开了。 谢家与郁家结合,她和郁城被绑在一起,谢玲只看了那家带来的男孩,他对她点点头示意。 然后,两家人准备的房子,那个叫郁城的男人住了进来。 她能感觉对方不是自愿的,这让谢玲觉得自己不是最可怜的。 后来发现郁城喜欢一个叫李行的男孩子,她觉得和自己结婚的郁城真可怜。 郁城主动来找自己,约法三章共同生活条件里有一条是互不相干私下生活方式,她高兴极了。 谢玲希望这个男人最好说到做到,也隐隐觉得他不会骗她。 在外人面前,他们装得很好。 私下,虽然他们住在一起,某种程度互相帮忙,此外彼此一点也不了解。 最熟悉的陌生人,是谢玲给他的标签。 她没兴趣关注自己的另一半,因为心早有所属。 那一天,家族商量该让下一个继承人出生,她刚失去林询,心痛的正想杀人。 郁城眼中写着对自己的可怜,说来真是讽刺。 一向都是谢玲可怜他,没想到郁城会那样想她。 「我要一个孩子。」 他点点头,「好。」 她知道,郁城的情人李行离开了是因为娶了自己的关係。 受孕的那一个月里,她放肆了自己的情绪,只把对方当个捐精者。 郁城的温柔,她虽奇怪却也受着。 她在他的身上看见另一个自己,那时他们已经认识彼此很久很久了。 到底他们认识了多久了,她总是数不清,主要是没有记。 孩子出生,谢玲找到自己的定位,郁城也归位了。 他们守着自己的本份过日子,也是为了自己的责任。 情爱什么的,淡淡淡去。 虽然那个叫李行的男人后来回头了,郁城却没走。 谢玲看着他,内心是复杂的。 不知道郁城是怎么想的? 但是怎么想的又怎样呢? 只要他不走,她就在这里。 以后,他们会陪着彼此,成为对方最佳伙伴。 郁欣番外 郁欣小朋友从小就发现自己的父母与别的人家不太一样,虽然他们都疼爱自己。 爸爸从来不说爱妈妈,当然妈妈也是。 郁欣发现,爸爸总是会注意妈妈有没有跟上,落后了就走得慢些。 可他从不牵妈妈的手,妈妈也不让他牵。 有时候爸妈会睡在一起,她期待了好久都没有新的弟妹。 妈妈告诉自己,结合后的谢郁两家都会是她的,郁欣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在幼儿园里,有时爸爸来接,有时妈妈来接,他们不会一起来。 需要爸妈一起出现时,他们不会找理由消失。 郁欣想,她的父母只是比较特别,但也没特别奇怪。 有时想不通,爸妈也不会特别解释他们之间的关係,只说长大了她就懂了。 她怕是长大也不会懂,郁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