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药物无效》 01.真想生宝宝就儘管咬着 01. 医院里上上下下无人不奔走繁忙。香甜的气味之浓烈,即使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院里也难以忽视。几个医生摀住了口鼻:「哪里有omega?发情了?」 那甜美的气味让凡是alpha的都难以克制,即使是beta也被他勾引的有些失神。 被推进诊间引起骚动的是一名约莫二十五岁的青年,他身材不似一般omega娇小,两条大长腿在担架上纠结着打成了结,他手拧着床单,一双本该英气的星眸如今却媚眼如丝,红唇轻抿片刻又忍不住张开,止不住的喘息勾着在场所有alpha的神经。来不及吞嚥的口水沾湿了领口,夹紧的腿间,勃发的部位涨得生疼,可更难忍的,却是股间那未曾使用之地泛起的麻痒和陌生的湿润水气。后穴正难堪的流着水,淫水和腿根的汗水慢慢地交融,没了分界。其实上官愿是很不想以这样惊天动地的方式登场。 「患者怎么了?」一个医生问道。 「药物过敏。他吃了抑制剂。」 「什么样的抑制剂?」 那医生想必是也个alpha,胯下胀了好大一包,却仍旧一脸镇定。躺在担架上的上官愿很是佩服,他现在就像个荡妇,只想要男人的肉棒,这不对……。 护理士拿了药片给那医生看,那医生扫了一眼,那包装似曾相似:「这是alpha的抑制剂。不是他的。」 上官愿在心底不住吐槽,总算有人他妈切入重点了。 只听那护理士又道:「没错,医生他的确是alpha,血统证明书上面也都是,从小到大检验证明全显示他是alpha。」 对。上官愿真的很想一头撞死。他家老爸是alpha,他哥也是,当然他也是。而且作为一个骄傲的alpha,上官愿自制力超群,即使易感期,也不太需要吃抑制剂。可是也就是在上个月中旬开始,政府强制规定凡是alpha,在三人以上场合一定要服用抑制剂,算是给omega的一种保障。所以上官愿就吃了,今天是第一次吃。吃了马上出问题。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发情的omega。真他妈见鬼。 他在家叫了救护车,因为他发情到腿软,即使不碰阴茎,也不住射精。医生替他大致检查,才刚伸手触碰到上官愿,他便「啊」一声叫了出来。呻吟声婉转多情,媚眼如丝,无助的望向医生。那医生咬紧了牙关,alpha渴求佔有与保护的本能在体内咆哮着。 「他的确有生殖腔,确定他是alpha?」 于是上官愿被抽了血,第一次检验出来仍旧是alpha,可医生不信邪又验了一次,这次居然是omega。 「这个情况很罕见,可的确有听说过。」医生道。 凡是有所谓「正规」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所谓「特例」出现。 如果可以上官愿他妈寧可不要与眾不同。他被施打了omega的抑制剂,可半点不管用。 「我曾听说有人天生会有两种性别存在,也就是能释放两种信息素。不过我所听过的都是一次有alpha和beta或是omega和beta混合。就没见过ao混合的。你现在的情况比起药物过敏更像是体内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的信息素產生干扰,诱使强制发情。抑制剂也无用,压不下去。」 上官愿欲哭无泪,他扭动着腰,飢渴难耐。 那医生身为alpha已经有些顶不住了,他站起身:「你在这里缓解一下,毕竟你没办法用药,只能靠原始的办法,自己解决。现在其实也很推崇找伴侣一起度过发情期,而不是吃药。」他自顾自说完便走了出去。上官愿乾巴巴的望着他背影。 我操……他在心底骂道,他当了alpha二十馀年,只知道怎么插别人可从来不晓得怎么处理自己后面啊!他扭着腰,脱下了裤子。他在的病房是一间双人房,隔壁床拉着吊帘里头应该没人。修长的手指探进了股间,一片湿润沾湿了指尖,上官愿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声操,湿成这样真他妈变成omega了?心里直骂,可脱口而出的却是甜美的呻吟。 突然吱呀一声,隔壁床发出了一声响动,随后帘子被扯来开了。一个男人从里头走了出来,他一身笔挺端正的警察制服,头上的警帽盖住了眼睛,他直直走了上前,高大而侵略。 上官愿一看有人,连忙着急地想穿上裤子,可那男人腿长,没走几步就按住了他的手。 「我操……」上官愿徬徨的看了过去,另一隻手软绵绵的抬了起来想推他,男人身上alpha的信息素强烈,目前身为omega的上官愿顶不住那样强大的味道,勃发的肉棒抖了几下,射了出来:「啊啊……」 抬起的手打落了男人的帽子,露出了他一整张脸。那张脸帅得有些过份,剑眉紧拧,满眼被慾望和侵略佔领,他不过单手便摁住了上官愿的双手,空着的手解开了裤头,硕大的阴茎弹了出来,上官愿只觉得背脊发凉。可却又止不住兴奋的颤慄。 男人不发一语,肉棒劈开了上官愿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一点一滴的操开,屈辱的感觉涌了上来,他朝着那男人吐了口口水。唾沫吐在他脸上,男人抬眼看他,那眼神慎人,上官愿有些不敢直视,可他堂堂也算是一个alpha,就着这点倔,他没移开眼。 岂料男人不怒反笑:「朝我吐口水那可是有罪的,辱警。」他声音低沉性感,带着点兴奋难耐地颤动。 上官愿愣了愣,随即道:「你强姦也是罪,知法犯法!」 男人笑着瞥了眼床头的病人卡:「嗯……上官?我刚刚迷迷糊糊的也听见了你和医生一些对话,你没办法吃药对吧?现在应该很难受?」 上官愿没回答,他的确难受的要死。可……身为alpha他也没做好被上的准备啊。 「我身为人民的保母,乐意效劳。」男人又道。话里含笑,而底下的肉棒又往里操了进去。 「啊啊……」 上官愿很想大声吐槽他是个有牌流氓,可那浑身渴望的东西终于填满了自己,他突然有些感动,眼泪就这么掉了出来:「好舒服……」 浑身的骚痒难耐全得到了平息。 男人笑了,握住了他两隻脚踝,肉棒操的更深,操开了上官愿的生殖腔。肉棒上的结挤了进去,上官愿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了床单。 可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半个o,没准会怀孕。 「不可以……」他的声音被操得奶声奶气,软绵绵的,「不要……」 男人凑了上去,侵略的本能让他靠近他的后颈。牙齿轻轻地咬住了他的腺体。要是咬破了,就结番了。 一想到这里上官愿便着急的躲了开来,他想找个东西堵住那男人的嘴,双手慌忙的在床上摸了半天,摸到了一个棒状物,他连忙抓了起来,挤进那男人嘴里。 男人一脸茫然,垂眼一看只见自己嘴里被塞了警棍。他没说什么,也没法说什么。上官愿的味道太香太甜,几乎让人失去理智。 他想抽出肉棒戴上套,上官愿的小穴却紧缠着不放,吸吮着他,他拿掉了嘴上的警棍皱起了眉:「真想生宝宝就儘管咬着。」 上官愿一听吓得连忙放松了身体。 就着昏暗的灯光,他能看见男人低头咬住了衣襬,姣好身材一览无遗,腹肌块块分明,他撕开了保险套戴了上去,上官愿吞了口口水,他知道那东西即将再次劈开身体。 「啊啊……等一下、慢、慢一点……」上官愿颤抖着,呻吟被他撞得粉碎。 「嗯?你说什么?太慢?」 操,去他的。 男人的下腹撞击着他胯下,撞得生疼,他又凑了上来,难以克制想标记他的佔有本能,上官愿慌不择路,连忙扳过他的脸吻了上去。 舌头像要被他一口吃了,上官愿闷哼着,浑身舒爽不已。 「嗯肉棒……啊……警察哥哥、啊啊……里面好舒服……」 单薄的病床吱呀呻吟得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样,上官愿的肉棒流着水,精液爬满了他自己雪白的肚皮。他不晓得到底过了多久,也不晓得自己到底高潮了几次。 渐渐的,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等他再次醒来,已是隔日早上,他浑身清爽乾净,身边坐着的是他朋友梁觅。 梁觅低着头飞快地发着讯息,没留意他醒了。上官愿环顾着四周,却没见到昨夜那如同鬼魅般的男人。 直到梁觅抬起头,才惊觉他醒了,「我操。上官愿你也真能折腾。」他一开口就没好话。 上官愿有些慌,他根本还没想好怎么跟梁觅开口其实自己是个混血儿,却只听梁觅又道:「上吐下泻一整个晚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去照顾你也可以,你知道我既没伴侣也没有兴趣嗜好,下了班就是只知道滑手机的废人。」 梁觅是个中规中矩的beta,从上官愿高中时代就认识的铁哥们。 上官愿愣了愣:「我上吐下泻?」 「对啊,你是脑袋也吐掉了是吗?那警察大哥都跟我说了,说你在路边吐到印堂发黑,他送你来医院的。」梁觅又道:「那警察可真他妈帅翻了,那顏质直接出道都不是问题。又有责任心,还送你来医院。」 上官愿一脸茫然,梁觅在说的那位,不会是指昨天摁着他狂操的那位吧? 只听梁觅还喋喋不休:「为了以后向他道谢,我把你联络资讯给他了。改天你也好好请人家吃一顿好的。」 上官愿一听不得了:「小妖精你在惹事!造孽!」他惊叫。 「啊?」梁觅看向了他不能理解他如此剧烈的反应,上官愿开了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何不愿意跟那么正直好心的警察道谢。最终他只得无奈的摇摇头:「没,我就是太高兴了,昨天都没能好好谢谢他。」他咬牙切齿道。 「不客气。」梁觅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你的出院手续警察大哥也替你办好了,说是你醒了就可以走了。」 上官愿点点头,却不能理解那男人为何替他保密?甚至……他想自己昨夜的一身狼狈恐怕也是那位热心的人民保母替他清理的。他有何居心? 02.炮友地图 02. 一直到上了车,梁觅还讚扬着那男人的好,上官愿根本不想听。被操了一整个晚上,又突然发现自己是个隐性o,没办法吃一般alpha的抑制剂。他根本只想赶紧回家窝在被子里哭。 可他想他自己一路走来也风平浪静,所以应该不吃抑制剂就不会过敏,也就不会让体内omega强制发情。他才刚这么想,只听手机「叮」了一声,他看了眼,只见是那男人。 他没管一旁驾驶座梁觅到底还叨唸着什么,鬼使神差点开了讯息视窗:「昨天你睡了以后我问了医生。他说第二种信息素通常成年以后才会显现。你不像一般人是ab或ob互相干扰不大,吃一种抑制剂就好,你体内ao信息素会互相干扰,只要没控制好就会发情。可是你又没办法吃药。怎么办呢?(笑)」 那则讯息没头没尾更像是幸灾乐祸,上官愿眼里那上头根本只写满了绝望二字。而且他昨晚才不是「睡了」而是「昏了」。 上官愿没好气的留意到了他的名字,单单两字,就叫「杨悦」。这种好名字配他也是浪费。 「总之谢谢你先替我保密了。」不过他上官愿还是有点家教,那警察再怎样流氓也是替他缓解了发情,也替他保密了。 一般omega发情期是一年之中会有四到七天,可上官愿情况特殊,听杨悦的话,医生的意思像是说他上官愿就是颗行走的信息素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发情。这是什么色情小说里面主角的极品体质?他不要啊。 「不客气。不过你倒是害我全勤奖金都没了。」 上官愿咬牙切齿:「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你只是没了奖金,我没了尊严不打紧,还丢了下面那张嘴的贞洁。」 「身为一个a的时候你控制的很好,真不知道身为一个o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能控制好?」 那行字看着刺眼,上官愿乾脆不看了,收起了手机。 梁觅送着他回了家:「这几天就别乱吃了,我替你请了假,你好好休息。」 上官愿整个人瘫成了泥,软绵绵的:「我知道了。」 梁觅看他那样子,心想他恐怕还难受,便也不打扰,「我先走了。」 梁觅一走,世界彷彿全静了下来,上官愿这才得以好好梳理这一切的事情。 一静下来,昨夜的场景便歷歷在目,他感觉头很痛。那流氓身上的味道……一想起那气味上官愿便有些躁动,一躁动体内两种信息素便又开始打架,强制发情来得很急,情慾立刻佔据了整个身体:「啊……操……这也太难控制了吧?」 就他妈稍微想一些黄色的东西都不行?他还能不能当一个男人了? 上官愿难耐的扭动着身体,胡乱挥动的手臂打到了丢在一旁的手机。这么难受,他才出院也不可能又回去,如此一来全世界知道这件事情的,竟只剩下那位人民保母了。他虽然极度不愿意面对现实,可仍旧艰难地拿过手机,摁开了跟杨悦的聊天室,他的手抖的厉害,用尽全力才按下通话键。 杨悦没接。他想也是,人家好说歹说也是个警察,上班时间哪可能接电话。于是上官愿只好又发了条语音:「……救命啊…警察哥哥……」 早上是杨悦拿了他证件替他办手续的,又加上职业和alpha佔有慾使然,上官愿想他肯定知道自己住哪里。 杨悦是硬着来的。上官愿不想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太好了。这样他就能马上进来。 「怎么……那么快……?」其实他连替他开门都困难,可却还是觉得一进门就张腿让操不太文明。硬是想聊上几句。 「刚好在附近……」杨悦才开口,便一愣,整间屋子里全是上官愿的味道,杨悦不禁皱起了眉头。上官愿的信息素干扰着他,肉棒硬的发胀。 昨夜医院里光线不好,现在光源充足,上官愿只觉得他看上去要比昨晚还好看。而且真他妈香。也管不着什么文明了,着急的凑了上去。 岂料那人裤襠都撑到天际了,竟还能推开他。上官愿着实着急:「你干嘛?」 「我才想问你干嘛?把人当人体按摩棒?」杨悦微微一笑,「你控制的这么差劲。难道以后你每每发情我都得马上提枪赶上吗?」 上官愿也是满肚子委屈:「我也不想这样子,适应期嘛。原本当a当好好的我也很想继续那样子啊,可就遇到了……唉算了,反正……反正这次我跟你保证是最后一次,这次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杨悦挑起眉:「什么办法?」 「找几个炮友得了,每个县市安排一个,不管我去哪发作了都来得及赶得上。做一个炮友地图,这样可以了吧?」上官愿没好气道,一面解开了杨悦的裤头凑了上去。一闻到他的味道,就心神荡漾。 「……」杨悦没回话,眼看着昨天喊着自己强姦的人正津津有味的吸吮着肉棒,要怎么说呢?这傢伙是不是认清事实的速度有些太快了?他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在他颊上摸到了自己的龟头。 上官愿的口水流的到处都是,他贪恋杨悦的气味,简直无法自拔。 杨悦一把拉起了他:「那先把我写在座标上吧。我当你的炮友。」他朝他道,一面将他甩上了沙发。 「为什么?不是嫌麻烦吗?」 「哈哈……心眼真小,这么一下子就放心上了。」杨悦按着他的背,上官愿直觉这体位不好,杨悦离后颈太近了,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又道:「不会麻烦,因为你很湿很紧又很香。」 上官愿想翻过身,杨悦却压得很紧:「从正面来……你离脖子太近了。」他警戒道。 当炮友跟结番毕竟是两回事。跟这男人的接触时间若没算上搞上床根本等于零。他没必要跟他结番,当然杨悦肯定也不想,只不过是征服的本能难以抑制。上官愿自己也是alpha,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怕我咬你怎么不带项圈?」杨悦不让他翻,大掌握住了上官愿的后颈:「我先替你凑合着。下次要想被操,得记得准备好。」 上官愿没好气:「那你怎么不戴止咬器?」 「到底是谁发情要人家帮忙?你这就跟要人骑机车载你却不准备安全帽一样惹人嫌。」杨悦的声音很好听,懒洋洋的,要没穿那身警察制服,上官愿反倒觉得他更像个痞子。 老天爷总是不太公平,到目前为止杨悦身上还没找到什么缺点,除了性格。 「对了,上官。你作为a的时候操过人吗?男的女的?」 他手指探进了上官愿体内,指头刚进去半截,里头的水便氾滥成灾,淹得上官愿腿根都是湿的,一路滴滴答答的,弄脏了沙发。还好当初没买布面的。 「啊啊……我有啊……」 作为一个抢手的alpha,上官愿高中就破处了。可后头那张嘴,倒是昨天才破了处。 「嗯……」杨悦意味深长:「那些人要知道你现在会翘起屁股流着水让人操不知道会怎么想?」 「啊嗯……那边不要……」上官愿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他抬着屁股,全身抽搐着,腿间的肉棒射了一堆:「好舒服……要肉棒……快点进来……要警察哥哥的大肉棒……」 杨悦就不信上官愿回回发情都骚成这样能操人。 等上官愿体内难耐的慾火终于平息了以后,才发现护着他后颈的那隻手背上早被杨悦自己咬的鲜血淋漓。 他连忙爬起身:「这得上药才行,你也不找个东西先咬着……」 杨悦倒是无所谓:「没事。」他套上了衣服,「我翘班过来的,不能待了。」 上官愿心想这杨悦其实人真的蛮好的,自己三番两头这样麻烦人家做体力活:「改天请你吃饭吧?」 杨悦转过身看了他一眼:「……」 上官愿也看着他,见他沉默不语便瞪大了眼:「嗯?」 「你工作打算怎么办?」杨悦突然问道。 「啊?」 「你在政府资安机构上班吧?我记得政府规定你们部门得是纯正alpha才能进,都是菁英。不过你现在会发情了。」 上官愿愣了愣:「你怎么知道?」他和梁觅都是资安的,只不过不同部门。 「因为我见过你好几次了。」杨悦答道:「我的工作范围,跟你同一个大楼。」 「我没印象。」上官愿真不能相信杨悦这张脸他曾经看过竟会不记得。 「你当然没印象,因为你骄傲的像玫瑰一样,成日只在乎自己美不美。总之我能先替你保密着,可你自己也得乖乖学会怎么适应。不过我想应该很难,极与极要取平衡可不容易。」杨悦又道,话里却仍是带着点幸灾乐祸。 对上官愿而言昨天也许是个倒楣了透顶的日子,可对杨悦来说却是撞了大运。 他见过上官愿好多次了,每次擦身而过,他那充满自信的模样,都让杨悦想摁他上墙操一次看看。他一向对柔柔弱弱的omega没什么兴趣。像上官这样的正好,端正漂亮、趾高气昂。 那模样就他妈特别让人想一亲方泽,然后狠狠操哭他。 03.警察哥哥行行好 03. 歷经两天浩劫,上官愿隔天便乖乖的出门上班。上班途中他顺道稍上了梁觅。 「好点没有?」梁觅提着两包他家楼下早餐店的早点,一上车便问道。 上官愿微微一笑:「简直是活过来了。」 梁觅挑起眉,一面将早餐提给了他一面笑道:「那太好了,不过……」他坐上车,用力闻了几下车里的味道:「好香啊,你换香水了?这是什么花香?」 上官愿起初还有些茫然,可后来随即恍然大悟,那不是香水,是他身为半o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居然非发情期也会这么浓烈?竟连梁觅一个小b也能感知。 两人到了公司,公司是一栋t字型的大楼,分成了a、b、c三栋,梁觅的部门在a栋,上官愿的则在c栋。两人于是分了头:「明天週末晚上吃饭不?去露那看夜景。」上官愿在他走前叫住了他,露那是一间位在近郊山上的夜景酒吧,是他俩的爱店。 梁觅朝他眨眨眼,比了个大拇指。 从他们高中那时候开始,别人便常以为他俩是一对,上官愿性格本就比较冷,跟人也不怎么亲近。可梁觅不仅活泼又善解人意,两人一下子就好上了。待在一起,倒谁也没对谁动心,就是普通朋友。 上官愿一进大楼门口,就看见杨悦了,他在不远处电梯前跟几个同事寒暄。原来那傢伙是能好好社交的? 他想杨悦既然在资安大楼任职,那想必也不是普通警察,阶级应该颇高。阶级这样高,那他会是几岁呢? 上官愿一面想一面朝电梯处走了过去,他也没跟杨悦打招呼,就默默站在他们后方。突然原先背对着他的杨悦转过了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两人目光短暂交会,上官愿愣了愣随即装作没看见,撇开了脸。心脏突突跳了几下,他连忙稳住阵脚。 不过被上了两次就成了这模样未免太不争气了。他不过给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根本没必要兵荒马乱。 电梯门开了,杨悦和身边同事打了声招呼便独自进了电梯,这下上官愿真的慌了。其他那些人又不上楼,挤在电梯门前做什么? 他可不想跟一个密集上过两次床的男人搭同一台电梯,而且还是一个在此等非常时期他特别抗拒不了气味的男人。杨悦便站在电梯靠近右侧的角落里轻倚着墙面,他盯着他,脸上没多少表情可以探究。可光就那样的眼神,上官愿便没胆不进电梯。 他可不承认自己怂,只把责任归咎于,体内omega作怪,才让他下意识的对alpha绝对的崇拜与服从。他大步流星走进了电梯里,首先是气势不能矮人一等。 上官愿一贯都是站在电梯按键前面,他才刚站定位,杨悦便从后头凑了上来,他靠的很近,像是从后面抱住了他,他的气味铺天盖地的让上官愿心头一紧,赶忙闭上了眼。可杨悦却很快便退开了,上官愿愣了愣一睁眼低头便只见他不过是摁了楼层按钮。 ……那东西分明早在他一进电梯那时候就可以按的,非要等到人家进来?而后两人遂无语。 上官愿头一次觉得公司电梯真慢的可以。 「你身上的味道要比昨天还浓,你真的有在努力控制吗?」杨悦突然道,低沉的声音如同落雷劈进了上官愿心里。 上官愿愣了愣,低下头闻了闻自己:「是吗?可我不觉得有……」 「嗯。那就那样吧。」杨悦淡道,话里仍是带着几分戏謔:「你等等进去你们那了不起的全a办公室里的时候,希望他们也都不觉得有。」 上官愿语塞,的确,从早上梁觅就提过他换香水,连梁觅都闻到了,更别说是敏锐的alpha了。 「那怎么……」上官愿话来不及问完便觉得自己傻得透顶。怎么会问他呢? 岂料杨悦一听他问,便微微一笑,靠了上去。本就好看的人笑起来就更不用说了,一张脸根本不只是被天使轻吻,而是被天神暴吻,绝对有伸舌头的那种湿吻。 「我一向善良,我可以帮你。」他道。 怎么帮?上官愿其实很后悔答应他。他俩就在公司西侧厕所的隔间里。 他嘴里含着杨悦的手指,眼底全是泪,杨悦空着的手正握着他的肉棒:「射出来味道就会淡点了。」 他怎么觉得杨悦根本骗人?再这样下去又要发情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上官愿便觉得体内信息素全紊乱了起来:「不行了……警察哥哥……行行好、你根本不是在帮我……」 杨悦蹲下身,一口含住了他的肉棒。 「啊啊……」上官愿射了出来,随着高潮,体内的躁动也逐渐平息:「咦?」 前两次发情都难缠得要命,这次怎么……? 「止住了。在快发情前先射一次,比较容易止住。」杨悦舔了舔被上官愿蹭得发红的嘴角。 上官愿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见杨悦裤襠撑得紧绷,他却是一脸泰然自若的打开了厕所门:「……」他回过头,只见上官愿正抓着自己。 上官愿也是下意识抓住人家的,思前想后统整起来这杨悦都不像坏人。三番两头都替他解决了难言之隐,自己这样也不厚道:「我、我请你吃饭。」他道。 杨悦愣了愣:「请我吃饭?」他笑了,「大可不必。」 上官愿可没想到会被拒绝:「啊?你不吃饭吗?」 杨悦摇摇头:「别破费了。我走了。」 他再一次拉开门,真留给了上官愿一个特别瀟洒的背影。 要知道在以往,上官愿这样冷清淡漠的极品alpha要是说了句「请你吃饭」,那可是件大事,没人会拒绝的。上官愿怔怔的盯着他背影,半天回不过神。 他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同事元享一见他一张本就冷漠的脸绷得更紧,便凑热闹似的朝他问道:「一大早谁惹你了?」 上官愿瞪了他一眼:「谁惹得起?」 元享缩了缩脖子:「美人难劝顰亦难劝笑,好大的脾气,生得水灵灵却非但是个a,还是个强a。」 强a?上官愿在心底听了不禁苦涩。要说不在意肯定是骗人的,血统这东西社会看得很重,哪怕是a混了点b那都不算优良,更何况他还混了omega。那是要发情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上官愿却被梁觅放了鸽子。等了半天没等到人,上官愿打了电话过去。 「喂。」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那声音不是梁觅,却分外熟悉:「哥,你为什么接梁觅电话?」上官愿没好气道,「我跟他约了,你莫名其妙带走他做什么?」 上官愿上头有一个长他八岁的哥哥。两人年纪差得多,父母对于孩子的态度也有很大的不同。其实单看名字就能一窥一二,上官愿的哥哥叫上官毅。 父母对他的期望很高,希望他凡事再辛苦也要坚持下去靠着毅力咬牙向前。而过了八年,上官愿出生时,父母却只希望他凡事从愿。有意愿再做就行了。一个望子成龙愿他坚毅负责,一个只求他开心本内心所愿。 倒不能说父母偏心,只能说年纪的堆叠让父母都变得更为柔软。所以上官毅的成就的确很高,上官愿住的这地区几乎半个城市的楼房地皮都是他哥哥的。包括上官愿现在住的公寓大厦。 他哥哥三番两头让他辞职,要把那栋楼送他管理,上官愿不肯。他就是倔,不想输给哥哥。 可梁觅倒是很羡慕,上官毅一听他羡慕便也给他一栋楼,就是梁觅现在住的那栋。对,上官愿他哥就是这么土豪。 不过梁觅也不算外人,就上官愿所知,梁觅从高中跟他认识之后没多久,就跟他哥哥有点奇异。可梁觅一直对自己是个beta感到很自卑,也一直觉得上官毅这般优秀的男人应该配上跟他同等优秀的血统并且產子。上官毅怎么想的没人知道,甚至上官愿都不知道他哥哥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梁觅,也不知道那两人黏在一起都干嘛了。毕竟他哥脾气不好拿捏,心里话也不可能说。 「我想他陪我。」电话里他哥回了句,「你俩天天一起。」 言下之意就是上官愿没资格好端端週末又多霸佔梁觅一天。 「你掳走他的,还是他真的愿意跟你走?」上官愿又问道。 他哥那头沉默良久,上官愿只听见悉悉窣窣的杂音,然后便是梁觅的声音:「你先自己玩吧……」他声音有点喘。 上官愿不想猜测原因,直接把电话掛了。谁想知道哥哥跟基友到底在房间搞什么? 一般人要被放鸽子也许就回家了,可偏偏上官愿就是那种当天想去哪里就一定得去的人。所以即使梁觅无良,他依旧自己开车去了露那。 04.一张口全是荤话 04. 等待梁觅的时间耽搁了不少,露那几乎已经客满了。上官愿熟门老路摸了进去,其实就露那这种气氛这样好的地方,大家在那里喝酒聊天,搭訕看夜景相约开房间,都不是什么怪事。上官愿算是常客,里头店员酒保都认识。 酒保沃克看了眼他,又多看了几眼他身后,上官愿一见他那模样便笑了:「别找了,那小白眼狼今天没跟来。」 沃克也是个b,对梁觅挺有意思的。另外一个店员小麦是个o,原本是上官愿的炮友。打从上官愿进门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停看过来,上官愿不敢看他,全当作没看见。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告诉小麦自己现在在床上恐怕会比他还能浪。 上官愿很无奈,即使他不想承认,可他的确不再是那个强a了。打从体内omega甦醒那天起,他就再也不是。 即使他一直保持乐观。可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谁也没办法。 音乐声四处流淌,上官愿鑽进了人群里,一路往观景台走,观景的露台也有一个小吧台,上官愿点了杯酒。观景台是一个在半山腰上的半圆平台,小吧台对面便是一处沙发区,一群人男男女女围在那里喝酒嬉闹。上官愿不想过去,在吧台坐了下来。 「不过去?」外场的酒保班尼问了一句。他早已名草有主,脖子上戴着皮革项圈。 「不了。」上官愿闻言摇摇头,笑了一下,「在这种场合通常会那样明目张胆聚眾谈笑嬉闹的都是些a。」 班尼愣了愣:「你不也是?」 「……」上官愿喝了口酒,竟给忘了自己也是个a,他放下酒杯淡道,「嗯,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 对面突然一阵骚动,班尼寻声看了过去,上官愿倒是半点兴趣没有,低头晃着酒杯。 身后脚步声靠了过来:「怎么啦?」班尼越过了上官愿,朝他身后的人问道。 「输了游戏。」那人道,「给我一杯恶魔酒。」 上官愿愣了愣,随即回过头。由下而上,他只能看见男人半个侧脸,可那已经很足够了,因为他操他时,上官愿能看见的也是那半边脸。竟然在这里也能碰上杨悦?怎么阴魂不散呢? 杨悦看都没看他一眼,点了酒就靠在吧台。 「杨悦别作弊,不准让班尼往酒里动手脚啊!」后面沙发区那又是一阵嘻笑。杨悦没回头只笑了笑往旁边站了点,让沙发区的人能将吧台班尼的作业程序看个仔细。他一往旁边站,便离上官愿又更近,身上好闻的味道伴随着些微酒气,让上官愿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动声色端起了酒,站起身便往栏杆处移动,岂料他才起身,身旁杨悦便一把握住了他的前臂。上官愿踉蹌了几步,酒水洒了出来,浇湿了杨悦的手掌。他回过头,只见杨悦仍是没看他,他双手靠着吧台交叠,其中一隻手箍着他的手不放。力道之大他指节都泛了白。 「放手。」上官愿低声道。 班尼调着酒没注意到他们,而身后沙发那里那群人也早就开始新的一轮游戏。 「我让你放手。」上官愿有些来气又说了一次,可又不敢太大声。 杨悦这回总算看了过去,他没转头,只动了他那一双慵懒的眸子。吧台的灯光闪在他眼底,折射出了满天星斗也不及的绚烂。带着点似笑非笑,他独有的侵略。 上官愿立刻怂得像狗,就那么一眼,竟便忘了要甩开他的手:「……」 「这里的夜景不像话。」杨悦道,话语声被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大半。 「什么?」上官愿没理解他的话。 这时正好杨悦的酒好了,他松开了他的手端过了酒,「等我。」他低声道。 上官愿怔怔地看着他端起酒便头也不回,只见杨悦回到了沙发区,一口喝了那杯酒,他把杯子轻放在桌上,又跟那些人说了几句,便又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上官愿这才想起自己该逃,可根本来不及,杨悦腿长,没几步就抓住了他,「走了。」 「……」上官愿跟着走了几步,又感到不对劲,「我不走!谁要跟你走?!」他停下脚步,在地上紥了个马步,死活不动。 杨悦似乎有些不耐烦,他看着他:「不是想答谢?不用请我吃饭,就现在跟我走。可以吧?」 「……」上官愿想了一会,其实跟着杨悦走最坏的结果就是被他操,而那其实也不是没发生过。 于是他收起了马步,算是妥协了。 杨悦拽着他,看起来就像拖着一隻狗,两人一路无话,像赶投胎似的闷头走。走了没几分鐘,便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山腰处。没了酒吧的灯红酒绿,这里的视野更是能把整个城市霓虹尽收眼底。杨悦停下了脚步。 上官愿看着眼前美景,张着嘴半天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有你这样带人看夜景的吗?像在押人似的,我是犯人吗?」 杨悦没答话,只微微一笑。上扬的嘴角划开了尷尬,「露那夜景不像话,刚不是说了?」 「有你这样约人的吗?」上官愿瞪了他一眼,「来势汹汹的我还以为要被你杀了。」他说着说着又觉得好笑,便笑了出来。 笑声似乎感染了杨悦,不明亮的月光把他的轮廓照得柔和许多。 「我不知道你也会来露那。」上官愿又道。 「偶尔。」杨悦看着他:「不过这里的人老是爱搞团康,有点太热闹。」 「我看你倒是跟他们玩得挺好的。」上官愿笑了笑,「我以前怎么都没碰见过你?」 「你没注意罢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碰过上官愿不少次。上官愿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索性不回了。 杨悦是怎么想的,上官愿是半点摸不着。到底是想跟他亲近还是嫌他麻烦?态度分明冷得像冰,可却不但替他缓解多次发情,现在还带他过来看了夜景。一般人应该不会带讨厌的人看夜景的吧? 上官愿这么想着,便朝杨悦身旁走了几步。毕竟他也挺想跟他搞好关係,这天地间只有杨悦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剑拔弩张没好处,其实他反倒该巴结他才是。他主动靠了过去,手臂贴着他。杨悦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你几岁了?」上官愿问道。 「34。」 「噢?那你跟我哥哥正好同年,他是十二月份生日的。」上官愿又道。其实他自己本身也是性格较冷的那类人,突然要他跟人搭话也着实辛苦。 「我也是。」杨悦又答道。 「真的?你几号?」 「23。」 「……」上官愿笑了笑:「你跟我哥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 杨悦微微一笑:「那你是不是该叫我哥哥?」 这句话明摆着调情,毕竟上官愿三番两头发情都喊他哥哥,他只觉得胸口一紧,接不上话。真他妈不像话。 其实分明只要顺着玩笑再喊他一句哥哥就行了,这样一来气氛也就不会像是调情,可上官愿却偏偏愣着没答话,杨悦凑了上来他也没躲,就这样被吻住了嘴。周围一片静謐,倒把那唇齿交缠的曖昧渲染的更深。 「嗯……」 杨悦的舌尖鑽进了嘴里,在他敏感的口腔舔舐着,杨悦捏着他的下顎,上官愿仰着脸,其实他已经不算矮了,可杨悦还更高了些。他轻轻推着他的胸膛,想结束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吻。杨悦的味道扑鼻而来,明明是黑夜却带着点阳光的芬芳。 「叫声哥哥我听听看。」他在耳边低声道,温柔曖昧。杨悦话不多,可一张口就全是荤话。 真不正经。上官愿心道,却不敢直说:「不喊。」他一口回绝,甚是有骨气。 「是吗?」杨悦笑了:「那以后要是你喊了,我也不应了。」 乖乖喊哥哥 这简直赤裸裸的威胁。 上官愿只有发情会喊他哥哥,他说了不应,那怎么可以? 「不行!」上官愿急忙瞪大了眼: 「那样可不行!」 杨悦仍是不咸不淡,却照样能缠缠绵绵: 「嗯,所以现在喊了就没事了。以后还答应你,你乖乖喊哥哥,就马上操你。」 杨悦下了班以后,原先往后梳的瀏海全放了下来,如墨一般。几缕发丝盖住了眼睛,本就慵慵懒懒的气质显得更为性感危险,上官愿整张脸都红了: 「你什么破警察……净说些……也不害臊!」 杨悦是那种人,分明性格冷,分明话不多,可老天偏偏就给了他特别缠绵温柔彷彿带着笑的嗓,低低的,把荤话全说成了爱语。 语尾轻轻的上扬着,就像毒蛇尖锐的牙,轻而易举刺破心防将人毒杀,并沉溺于他。 「……」杨悦低声笑了,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反正只要让你发情就会乖乖的叫了。」 上官愿一听急了,他可不想在这里被操: 「哥哥、哥哥,好哥哥……行行好!」 还真是一秒就怂了,杨悦笑了出来: 「不诚恳。」 「操!」上官愿这声骂还真是情不自禁。 杨悦看了他一眼: 「辱警。」薄唇轻啟,又是这一句。 「又说我辱警?」上官愿没脾气都被他惹出脾气了。 「……时间也不早了,」杨悦看着他突然就蹦出这么一句: 「夜太深不好开车。」 「人民保母现在是突然要赶我回家吗?」上官愿打趣道,一来一往之间倒被杨悦搞得神经有些错乱了。 「我是朋友载我来的。车子停在公司地下室。」杨悦又道。 这意思很明白了。 上官愿笑了: 「想让我载你?」 「……」 「说声“好哥哥求求你”!不然我就把你丢山上了!」上官愿要不是有喝点酒,恐怕也是不敢这么浪。 可祸从口出。 事实证明了人果然不能太得瑟。别给你脸不要脸,也切记不要到狮子头上拔毛,也千万别尝试跟金刚比赛掰手腕。 总之上官愿被杨悦触发了信息素,强制发情。 杨悦用外套把他包了起来,一把扛在肩上。杨悦认得他的车,从他口袋掏出了钥匙。 一上车上官愿便贴了上来: 「杨悦……警察哥哥……、你碰碰我……我难受……」 杨悦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拉过了安全带将他扣在椅子上。 「啊……啊……」上官愿难受的在椅子上扭动着,裤襠撑得难受,一双眼全是泪,红通通的: 「里面痒得难受……想要警察哥哥的大鸡巴磨一磨……」 这恐怕是发情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清醒的时候分明连句哥哥也不乐意喊。 露那在山上,离上官愿家有些距离,他难受的要命,噬心的性欲快将他吞没,他着急的拉过了杨悦的手,杨悦从善如流倒没拒绝。 大掌解开了他的裤头,上官愿挣扎着曲起了腿,杨悦的手指就这么挤进了后穴里。 里头早已经湿得氾滥。 杨悦才放了一个指节,里头的水便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弄湿了整隻手。 淫糜的水声在车里回盪,每一次抽插都带出了一大股水,上官愿的呻吟早已沙哑。 杨悦被他甜的让人发慌的气味弄得精虫衝脑,他找了个隐蔽处停了车。 上官愿连忙解开了安全带爬了过去。 其实这种体质想想都厌烦,上官愿满脑子都是想要杨悦上他,杨悦将他抱了过去。 车子里头很挤,上官愿的背贴着方向盘,裤子脱了一半,杨悦解开了裤头,肉棒弹了上来,打在上官愿屁股上,上官愿伸手将那坚挺的肉棒挤进了身体里: 「啊啊……」他浑身颤慄,不过插进去就射得杨悦胸口都是。 他扶着杨悦的肩膀,上上下下扭动着屁股,小穴吸吮着肉棒,一口一口,吃得越来越深。 杨悦咬着他的乳头,上官愿又没戴项圈,他得让自己的嘴忙一点,才不至于咬住他的脖子。 后穴痉挛着,上官愿又高潮了。 穴里的淫液浇得杨悦浑身舒爽,他被他夹得难受,连忙抽了出来,射在他屁股蛋上。 折腾了半天,等两人回到上官愿家时,上官愿整个人还掛在他身上。 他不断讨要着让杨悦亲他,一双腿缠着他的腰。 杨悦没他办法,又把他摁在床上操了一顿。 等隔天上官愿醒来的时候,杨悦已经走了。 枕边连半点温存都没落下,乾乾净净的,像他不曾来过。 还真是冷漠的像是个巨大冰雕,上官愿伸了个懒腰,心想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每次搞完都得一顿温存。 那多麻烦? 渡过了短暂的週末之后,上官愿星期一一到了公司,几个同事就围了上来: 「上官~」 「干嘛?一脸巴结准没好事。」上官愿冷冰冰的道。 他本就该这么酷跩,这人设都快被杨悦搞崩了。 「你哥哥不是认识很多露营区吗?」 不是认识,而是那里的地全是他哥哥的: 「嗯。」不过这种事要是澄清了就很像在炫富,所以上官愿选择了淡然带过。 「你让你哥替我们说一下,我们这周连假想去露营,可到处都客满了。」 「那我哥去说也没用啊。」上官愿道: 「就是客满了。」 「不是,我听说了。像是那种高级露营区都是会替显要预留位置的。」那同事可怜兮兮的: 「我们替政府卖命卖肝,可到底不是达官显要,不过就是薪水高了点,没别的名堂。预约不到。」 「真可怜。」上官愿看了他们一眼,低头拿了手机联络他哥哥。 其实上官愿就是这样,人根本很好,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就没半个人觉得他高冷,都他自己给自己套得设定。 他其实就是比较不知道怎么跟人主动聊天,可他的同事倒是都很喜欢他。 他哥哥是个弟控,弟弟的要求马上就答应了。 上官愿作为中间联系人,就这么糊里糊涂得被算进了连假露营群里。 「不行,我去野外会死的。」 上官愿本就娇贵,现在又加上体质问题,他可不敢想自己去了野外要是发情得上哪里找到杨悦? 可他很快的就发现自己白担心了。 他才刚被加进群组,就看见成员里竟赫然有杨悦的名字。 「这个是谁?」他问他旁边那同事元享。 「杨悦啊。」元享道。 「……你当我不识字?我看得懂杨悦二字,我是说,你们露营找他做什么?」 「你怎么这么容易炸毛呢?是说你竟然不认识杨悦,悦哥欸?他去年可是一整年都在我们部门里进进出出的。去年那时候,不是爆发大规模黑客入侵系统事件吗?悦哥就是负责的警官。」元享一面道一面从上官愿桌上摸了一条饼乾: 「欸?我记得你不是那时候的指挥官吗?那你应该跟他说过话才对啊!」 上官愿那时候忙得像狗,上头的压力一直压下来,他又天天得跟警察打交道,脾气暴躁的很,才不记得自己跟谁说过话。 「不过你还骂过人家呢,竟把人忘了。」元享又道。 「我骂谁?」上官愿愣了愣,脸都白了。 「悦哥啊。」 他竟然骂了他的活祖宗?!斗胆!! 「你骂他让他不懂就闭嘴,少说些风凉话。可其实那都是误会,那时候是有另一个警官一直埋怨我们危机处理太慢,说什么键盘上按几个钮的事情我们也弄不好薪水白拿,真浪费纳税人给我们的钱……结果你好像以为是悦哥说的,就把人骂了一顿。」 「杨悦没说什么吗?没解释?」上官愿简直怂成了包子。 「没有,他只是笑,还跟你说了抱歉,说是他草率了,没搞清楚情况。」元享又道。 上官愿闻言松了一口气: 「那你说的杨悦跟我知道的杨悦大概是两个人吧?我知道的杨悦可是会直接在当场把我撕成手扒鸡的。」 「……你有病吧?全公司就一个杨悦。悦哥本来就脾气好又为人海派,怎么可能撕你?」 谁? 「啊来了,悦哥!」元享站了起来招呼。 上官愿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真是杨悦。活生生的杨悦。 他赶忙低下头装忙,来公司都半小时了才开始开机。 看那态势,整个部门还真都认识杨悦,上官愿不断搜索记忆,只道自己怕不是失忆了还是穿越了,真半点想不起来。 杨悦跟几个同事话家常了几句,稍微聊了一下连假露营的事。 「都搞定了,悦哥。上官他哥认识那营区负责人,搞定了。」元享那猪队友把话题带到了他身上。 上官愿拼了命想把自己低进尘埃里,元享就偏要提起。 他只好抬起头,杨悦正看着他,头发不似那天晚上那样盖住了眼,而是精神的梳了上去,可再怎么精神也掩盖不了他慵懒的眼神。 一身的警察制服让上官愿想起了在医院那个夜晚。 他后来听说他上次被送进去的那间医院的主任跟杨悦是竹马之交,那主任让杨悦要值夜那天都去那里找空床小睡一会。 这种小道消息自然是梁觅打听的,上官愿也不知道他都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愿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几声,也不再看向杨悦,反倒是朝元享道: 「小事而已,不足掛齿。」 「小事?你方才不是还让小赖向你磕头答谢吗?」元享实在有够白目,上官愿很疑惑就他这种智商,该不会是个假a吧? 杨悦笑了,换了个话题: 「我看你们说星期五下班集合,山路不会太黑吗?」 「不会,那露营区都是规划过得,沿途路灯都是有的。下班过去,正好弄一弄整理一下就可以看日出。」 「都不用睡觉,露个营没准暴毙。」上官愿吐槽道: 「第一个晚上就不睡觉,后面还怎么玩?」 大家都是二三十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没人理会他想睡觉的念头。 说着念着,星期五转眼一下就到了。 你兴奋了? 外头灯光早已昏暗。 一行人总共七个,元享租了台九人座厢型车,位置宽敞,还能放下些行李。 杨悦身旁的空位堆着行李箱,另一边就是上官愿。 上官愿有些尷尬,前排的几个早聊成了一团,嘻嘻哈哈的。他跟杨悦在后头像是与世隔绝,跟大家隔了一个世纪一般。 车子摇摇晃晃的,杨悦一手搭着身旁的行李箱,一手滑着手机。 手机的蓝光照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照得更为鲜明。 他的头发已经梳了下来,上官愿偷偷看着他,却仍旧没搭话。 「吶,上官,你的小跟屁虫呢?那个小b怎么没跟来?他挺可爱的。」 上官愿翻了个白眼: 「就你这样恐怕人家还看不上。」这态势看下来,他以后怕不是还得叫梁觅嫂子。 要没先替他哥哥留着人,上官愿只怕流落街头。 杨悦仍旧看着手机,上官愿就莫名有些来气,出来玩还盯着四方框做什么?爱滑怎么不回家? 其实他脾气也是来的毫无道理,杨悦爱干嘛干嘛,上官愿只是气自己连搭句话都办不到。 可心里要人家爱滑手机怎不回家的人,却是在第七次想搭话失败之后睡着了。 一颗头摇摇晃晃的,杨悦收起了手机,将他的头按到了自己肩上。 上官愿安稳地躺在他肩头,上山的路再颠簸也不起。 「还真是个睡美人。」元享转过头想给上官愿吃些零嘴,却看见他睡得东倒西歪。 杨悦微微一笑,在唇前竖起了食指比了个‘嘘’: 「等会还得看日出,让他睡会。」 等上官愿再次醒来,只见自己躺在人家胸膛,头上的杨悦也睡着了,头靠着行李箱。 他俩凑一起睡觉的照片被元享发到了他社群网站上,上官愿后来存到了手机里。 他轻手轻脚从杨悦胸口爬了起来,腰上却被搂着,轻而易举被按回了他怀里。 那时车上已经睡了一片,只剩最前头负责开车的小白还醒着,他今天不用上班,排了休,早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现在精神正好,专注的开着车。 上官愿抬头望了过去,只见杨悦半睁着眼,垂眼看着他。 「你醒了怎么不放手?」上官愿低声问。 「抱着你一整路了。」杨悦答道。 上官愿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几乎是一开始。」杨悦似笑非笑: 「大概是第七次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时候开始犯睏的。」 上官愿红了整张脸: 「我没有!」 「嘘,别自己睡饱了就吵别人。不厚道。」 上官愿瞪大了眼却是敢怒不敢言,他觉得这杨悦根本就是个有执法权的流氓! 杨悦看着他,就看着,也不再说话。上官愿被看得慌,索性就低下头不再看过去。 杨悦搂在他腰上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手指沿着他的腰线往上,轻巧地拖起了上官愿的脸转向了他,温柔却霸道,他盯着他的眼,上官愿只觉得看见了一片幽静无边的海,而他瞳孔里反射的自己,正在他极尽漆黑的蔚蓝里慢慢下沉,逐渐失去呼吸,溺毙。 杨悦靠了上去,上官愿连忙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十指底下的唇微微一笑,轻轻地张开,咬住了他的右手食指,尖尖的牙像是沾了剧毒,上官愿浑身一颤,连忙抽开了手。 他一抽开手,一张脸便被杨悦拉了过去。 在近乎完美的声东击西下,上官愿仍旧被吻个正着。 满眼的水气,整张脸都红了。 「真他妈想操你。」杨悦低声道。 这下可好了,上官愿整个信息素都乱了,杨悦挑起眉,用力拧了一把他的肉棒。 上官愿痛的整张脸刷白,刚被吻得通红的嘴也都失了血色。 敢情还有这种抑制发情的方法?太粗暴了吧?! 「整车都是a你也敢发情。」杨悦冷冷地在他耳边轻声说着风凉话: 「想被朝夕相处的同事轮一圈吗?」他语调曖昧煽情,勾着魂。 所幸上官愿还痛着,否则大概又要兴奋了。 「你根本是流氓,你要是不这样……」上官愿咬牙切齿。 「你看我对你多好?你要是症状来了我分明可以揍你一顿。」 「是你自己也把持不住好不好!」 杨悦笑了。 没多久车便上山了。他们开了许久,甚至跨了县市,时间早就不早了。 几个人进了营区洗漱更衣,还就真等到了日出。 上官愿裹着羽绒服,山头早晨的冷风涷得他鼻子都红了。 他一直不明白日出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即使不去留心,太阳照样会升起,一天也还是会开始。 可杨悦在他身边,他突然就明白了。 一天的开始,跟你一起揭开序幕的是谁的确万分重要。美的不是日出,而是各种际遇。 同事、朋友、家人亦或恋人,是谁陪你摊开一天的白昼,又是谁替你放下夜幕的星帘? 这要比日出、日落还要有意义。 而现在陪他打开天明的是杨悦。 当然还有其他五个人。不过那不是太重要。 同事们要知道上官愿是这么想的估计会哭出来。 杨悦望着冉冉升起的旭日,而上官愿望着他。他想知道就杨悦这样的傢伙在看见日出时难道仍是波澜不惊吗? 太阳缓缓升起,杨悦看了他一眼,伸出插在外套口袋里手将他的脸推了回去: 「难得上山看一趟日出,盯着我做什么?」 上官愿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不在乎日出,只好乾巴巴的看着太阳缓缓升起。 前面的几个同事熙嚷着拿手机录影,杨悦拽了他一把,上官愿一抬起头就撞进了他眼里: 「早安。」杨悦朝他道。 就这么一句早安,上官愿觉得上山这一遭也是挺值得的。 他也不是喜欢杨悦还是什么的,就只是……很想好好认识他。 「早安。」上官愿笑着回应他。 七个人,元享租了一个三人帐篷和两个双人帐篷。几个人分配着房间,元享本来主张想跟上官愿一间,可上官愿不愿意,他死巴着杨悦: 「我要跟杨警官一间!」 只有杨悦能替他把关,这趟旅程他是打死不可能离开杨悦半步的。 「那不然我们三个睡三人帐篷?」元享智商真低到了地心。 杨悦看了他一眼,没带上表情: 「三个人挤了点。」 那是没人敢多说什么了,杨悦那张脸要没带上笑意,简直像鬼一样。纵使他语调温和,也是威震四方,这在古代肯定是皇帝命。 「悦哥难不成在车上跟上官愿睡上癮了?」元享打趣道,把双人帐篷给了他们。 杨悦只是微微一笑,接过了帐篷: 「走了。」 上官愿闻言赶忙跟了上去。 「这天要下红雨,我们炸毛上官怎么跟着悦哥时这么乖?」同事小赖问道,小赖就是上官愿让他磕头答谢的那位。 「大概是愧疚吧,他超扯的,竟然全然不记得悦哥,也忘了自己臭骂过人家。」元享对这件事仍是津津乐道,丝毫不介意再说个一百次。 杨悦似乎露营过几次,三两下就搭好了帐篷,他拎过了上官愿的行李。 说也奇怪,大家的行李方才在车上时分明都堆在一起,可杨悦就偏能从里头准确无误拿出上官愿的给他。 对于他的疑问杨悦只是冷冷的答道: 「因为都是你的味道。」 「你又不是狗。」上官愿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上一面打开了行李: 「怎么能用闻的?」 杨悦扫了他一眼: 「你的味道简直是扑鼻,闻都不用闻。」 上官愿一惊: 「不是吧?」他闻了闻自己的手臂: 「信息素的味道吗?我才刚洗好澡欸!」 杨悦凑了上去,在他胸口吸了几口,顺势就把他给推倒了: 「倒不是信息素的味道……」他俯视着他: 「是你的。」 「……」上官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乾巴巴的瞪着他,一双手搭上了杨悦的胸膛,使劲想推开他,奈何他靠得太近,奈何他身上太香让人使不上力。 杨悦被他推了几把,突然笑了: 「啊,不过现在是信息素的味道了,你兴奋了?」 小馋鬼 帐篷就这么小,杨悦的气息、信息素的味道,全像是湍急的浪涛不停袭捲而来。 上官愿本就还不太会控制体内的omega信息素,被这么一撩拨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气死人了……」他闭上眼,咬牙切齿。这体质让人越想越委屈,哪有像他这样的ao混血?这俩种本就是极与极,一下这个影响那个、一下那个又影响这个。要不是上官愿本就是一个控制力极佳的alpha,他想他现在大概早就发情到升天了。 可越努力想压下躁动,体内两种信息素便越是紊乱。 杨悦俯下身吻他: 「我在没关係的。」 这句话非但不温柔,也没有任何安抚的成分,就只是一个平铺直叙的陈述句,可上官愿却该死的感到安心。 他伸长手抱住了杨悦的脖子。 「操我……警察哥哥……操死我。」 杨悦轻吻着他的脖子: 「我也很想,不过不能呢。」他大手探进了上官愿的裤子里,揉了揉他硬挺的肉柱: 「现在操你的话,信息素的味道会太浓。大家的帐篷都离得不远……你想把他们引过来吗?」 「嗯……不会的……元享说了要睡到早上九点……现在才刚六点没多久……」上官愿讨好着: 「大家都睡着了……」 「睡着了也还是闻得到呀。」杨悦轻声道,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惹得上官愿一阵粗喘: 「啊啊……嗯~」他半睁着眼,媚眼如丝,一隻手紧紧揪着杨悦胸口的衣服,另一隻手死拽着睡榻不放,甘甜的气味拉扯着理智,杨悦也慢慢陷进了情慾的泥沼,他的眼神逐渐变得侵略,手上的动作也不再仁慈。 他扯开了上官愿的衣服低头咬他,再失去理智也仍是记得不可以在他后颈留下标记。 上官愿低声呻吟着,他难受得冷汗直流,杨悦的手指鑽进了他体内,在他柔软的内壁慢慢地打转,淫水溼答答的弄湿了睡袋,在上头留下了一片深色的印子。 杨悦跪在他腿间,勃发的肉棒慢慢的挤了进去,将他撑开。 上官愿只觉得浑身像被塞满了,涨得难受。 杨悦肉棒上的结撑开了他的生殖腔,上官愿被强烈的快感逼出了泪。 他仰望着杨悦,那男人像是在世界的最高点,强大而有力,双眼写满了征服,帐篷里不真切的光影在他脸上照出了斑驳,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最原始的慾。 昏暗下他的皮肤看上去并不红润,分明的肌肉线条像是耸立在天际象牙白的神像,而上官愿则是他无比虔诚地膜拜者,崇拜着他的无边强大。 唯有他能给予他解套。唯有他能理解他噬心的慾望。 他的撞击如同潮水,冲散了理智也打乱了呼吸。 呻吟零碎,杨悦怕他惊扰了其他人,便俯下身一口吃了他的迷醉。 在九点之前,上官愿无尽的索求,贪婪而食髓知味。他身上全是杨悦身为alpha克制不了的佔有天性所留下的痕跡。 可杨悦仍旧信守承诺,纵使上官愿早已神智不清,他依旧没有咬住他的后颈。 如果自己想被他标记,那他会标记他吗? 上官愿迷迷糊糊的只想着这件事,杨悦像他汪洋里的救命根,颠簸在情慾的潮起潮落,一望无际他只有他。 上官愿到底是不愿意公诸于世让大家都知道他不再是个纯a,那彷彿宣告着他不再优秀。 当然omega也没有不好,可上官愿讨厌这样四不像的自己。 在alpha强大的外壳里,藏着omega的骚浪。 渴望强大的支配,渴求压倒性的佔有。 上官愿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可杨悦却拥抱了这样的他。虽然上官愿也知道杨悦很大部分的原因只是因为身为alpha而被他信息素所吸引,讲老实点,今天换作在医院里睡大觉的不是杨悦又或者躺在病床上无法抑制发情的不是他上官愿,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依旧会手无缚鸡之力被一个强大的alpha给上了,杨悦也依然会压上某个发情的omega身上。 可世界竟是这样小,杨悦居然认识他。 他渐渐恢復了清醒,他看向杨悦,他正背对着他坐着,一面套上了上衣,上官愿伸长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他的背。 杨悦回过了头: 「还要?」他语带笑。 「你……在医院时就有认出我是谁吗?」上官愿问道。 杨悦愣了愣,把头转了回去。上官愿一颗心像是悬着。 「我们警察的抑制剂跟一般人不一样。尤其我是特殊警察。」他缓缓道,说了个不清不楚的答案。 「咦?」 「快九点了,赶紧整理一下。」杨悦站起身,走出了帐篷。 上官愿还一头雾水,他捞过了手机,在上头搜寻了特殊警察的抑制剂和一般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搜寻页面跳出了介绍: “特殊警察:政府成立的特殊部门,主要由血统纯正的alpha组成,任务范围为政府机密。特殊警察的抑制剂为强力药物,预防遇上发情期间的omega。特殊警察的抑制剂大多藏在口腔,一有状况只需咬破药物特殊表面即可立即抑制信息素失控。” 上官愿愣了愣,意思是……其实杨悦当下根本可以抑制发情吗? 那为什么……? 「上官!」元享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快点出来啊!躲里面孵蛋啊?」 上官愿被打断了思绪,连忙整理好仪容走了出去,杨悦早走远了,旁边跟着小赖,两人有说有笑。 杨悦对谁都是一团和气,就对他上官愿,笑脸给的很勉强。 上官愿想也是,毕竟他之前还在大家面前臭骂过人家,杨悦心里没点不满那是不可能。 「我们去哪里?」上官愿问道。 元享看了他一眼,随即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翻给他看: 「你瞧,这营区外头那里有个风景区,说是自然风景,天然形成的洞穴,外头有个凉亭面海,说是观海亭。」 「喔……」 「你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就跟来了。」元享又道。 「不是你们让我来的吗?」上官愿手插着羽绒服的口袋,山上冷,把他脸吹得有些红。他拉起了羽绒服的帽子,挡住了一半的脸。 「我要是没带你出门,你现在估计还在睡!」元享将那本小册子收回了口袋。 「那是自然。假日本就该拿来睡一整天。」 两人跟上了前面几个人的脚步。 杨悦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 「我感觉悦哥挺关心你的。」元享低声道。 上官愿愣了愣: 「胡说八道。」 「真的,我看他总是会多留意你……」元享咕噥道,不大声。上官愿听不太清楚,可他也没想追问。 几个人走到了风景区的路口,沿路一些小摊贩都出来了,上官愿什么也没吃,一闻到食物味便开始馋。 「唉,你别现在吃,晚一点出来再买,等下进去山洞里可不能吃东西,自然景观,里头也有野生动物的!你想被猴子抢食吗?」元享拖着他,不肯让他买。 「我就稍微吃一点,大不了你们先进去,大清早的就办了体力活我累了饿了。」上官愿捏着钱包,执意要吃。 「你办了什么体力活!?一路上都在睡,看了日出回帐篷又睡!忙了什么?饿成那样也不馋死你。」 「呃……」上官愿也不好说他根本没睡,光顾着发情了。 前面几个人见他们迟迟没跟上,又纷纷折了回来: 「你们干嘛呢?」小赖问道。 元享一脸委屈: 「上官什么也没帮上忙,就知道饿,一直吵着要吃东西。我让他参观完再吃他也不乐意。」 「……」上官愿无语反驳,杨悦就在那而已,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样贪吃有点丢人,毕竟出大力的也不是自己,杨悦都没喊饿了。他低着头,低声道: 「我真的饿。」 杨悦笑了: 「其实我也挺饿。不如你们先去吧,我们晚点跟上。」 元享一脸不可思议: 「悦哥你也饿?」 「嗯。」 既然杨悦都这么开口了,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吧好吧,那你们快点喔!」 上官愿连忙点头答应: 「很快!」 几个人先行走了,杨悦回过了头: 「想吃什么,小馋鬼?」 「总之谢谢你陪我留下来。」上官愿朝他道。 「没什么好谢的。」杨悦看了摊贩一圈: 「挺冷的,喝点汤吧?」 两人选了一间麵片汤店,上官愿本来点了个辣口的,想了想又改掉了。 杨悦似笑非笑看着他涂改,拿过了单子又画了上去: 「我吃辣的。」 上官愿被他看得脸上一热,抢过了单子: 「我去结帐……」 透明塑胶布搭出来的小摊贩,暖暖的热气散不出去,可冷空气仍是会从各个小缝隙执拗的鑽入,忽冷忽热的在塑胶布上起了一小团白色的雾。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 沉默好一会,上官愿才道: 「你明明可以抑制发情,却为何没有?」 杨悦原先百无聊赖懒洋洋地支着头看着一团又一团的白雾,一听见他问话才微微挪了挪眼,看了过去: 「……」他扬起眉,有些不解: 「问这是什么废话?」 「啊?」上官愿才正要为了他不善的语气发作,却正巧碰上店员端着麵片汤走了过来,热气在两人间冉冉飘散,把杨悦的脸遮了大半,可他的声音却仍旧鲜明,伴随着热气滚烫的烧红了上官愿的双耳: 「真傻得可以,在帐篷里问的话也一样蠢。没吃药当然是因为想操你。不然还能为什么?即使有药,即使认出了你是谁,即使明明还保有理智也知道自己完全来得及抑制……但还是想操你,所以没吃药。」 热气散了开了,上官愿这才发现杨悦一双眼正盯着他不放: 「这回答足以让你别再问些蠢问题了吗?」 「我……你……」上官愿一颗心被杨悦击溃,兵荒马乱,溃不成军: 「你有够失职!」千言万语竟只化作这么一句不像话的责备。 杨悦看了他一眼: 「赶紧吃饭。」语调冷冷地,眼里却彷彿带着几分笑意。 请你甘之如飴 一顿饭下来,上官愿反倒吃杨悦那碗吃的比较多。没辣的也就随便喝了几口汤,其他全是杨悦吃的。 杨悦看着他倒也没说什么,吃饱两人便沿着方才元享他们离开的步道慢慢往山洞走。 那里离海近,石头上全是坑坑疤疤的痕跡,整个看上去溼答答的,可那种潮湿却又不怎么乾脆,只是润润的,像把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油亮的光。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个滴水的破烂洞。」上官愿打从心底说了一句,杨悦看了他一眼。 上官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他自己没情调,不懂那些自然雕刻的浪漫,可又没忍住嘴快,如今话说出来了倒有些后悔,只怕杨悦当他没文化。 「……上官,你跟元享感情很好吗?」岂料杨悦根本没在乎他方才说了什么,话题一下子就绕到了元享身上。 「元享?很好啊,打从一进公司就坐隔壁,也一直是同一个小组的。」上官愿有些不解,杨悦不像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 「嗯。」杨悦回完话便没再多言,两人比肩进了山洞,洞里的温度一下降了许多,上官愿打了个冷颤,里头的空间很压迫,上官愿都觉得有些伸展不开,就更不用说杨悦了。 「为什么问元享的事?」想了想上官愿还是有点介意。 「嗯,没什么。说了大概也没意义。」 「……我说你很热衷打哑谜是吗?」 杨悦闻言笑了,他没回过头,那彷彿事不关己的笑声仍旧低低的,却被回音传的很远。 上官愿紧紧跟着他,只能看见他模模糊糊透着光的背影。 突然杨悦回过头,伸手拉住了上官愿的手: 「这里有缝,小心点。」 宽厚的手有点粗糙,却很温暖。 视线不良,洞里又湿滑,上官愿有些踉蹌,杨悦却像早有预料动也不动的扎在地上,轻而易举便接住了他。 「都说有缝了你也能摔。」他冷冷道。 「少说两句不行吗?本来还想谢谢你的!」上官愿没好气道。 杨悦确保他站稳了以后便很快的松开了手: 「等会还得走一大段山路才能到观海亭,你要是走不动,我也不可能背你。」 「……」气不打一处来,这杨悦是真他妈有本事让人恼火。可上官愿却突然想,就这人的脾气,怎么会在那时候选择不解释呢?在他误会他并且臭骂一顿的时候……想到这里,上官愿叫住了他: 「杨悦。」 「嗯。」 「我以前骂过你吗?」上官愿问道。 「没有。」杨悦回道,语调轻松,一点也不像是撒谎。 「胡说,我明明骂了吧?我知道以后一直很介意……是我误会了。想跟你道……」上官愿话还没说完,便只见杨悦回过头看他: 「我没感觉被骂。也不觉得眾目睽睽很丢脸。」杨悦转过头看他: 「毕竟发脾气的模样很好看呢。」 「啊?!」 杨悦挑起眉: 「像现在,」他伸长手,指尖轻轻碰到了上官愿的眉心: 「眉头深锁,表情跟我操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胡说八道……」上官愿撇过脸,直直往他身边山洞的缝隙走了几步,却很快又被一把拉了回来,杨悦的脸离得很近,凑了上来,上官愿连忙出手推开他: 「不可以……」 杨悦看着他,一语不发。 那眼神慎人,可上官愿一向要强,于是仍旧是看了过去: 「总不能让你老是这样爱亲就亲。我也是有原则的。」 「喔?」杨悦笑了: 「原则……是什么?我愿闻其详。」 其实山洞里那是真的黑,上官愿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俩得一直挤在这里面。可他也无暇管那些事: 「就是……嗯……」 「难道你以前跟人搞上床不接吻?」杨悦又问。 「也不是那样说……我没有特别的想要接吻,可也没有排斥就是了。」上官愿看了杨悦一眼,连忙又道: 「不过、那什么……完全没必要在一般的时候接吻吧?又不是情侣。说到底我们也不熟识,一切不过就是凑巧碰上了。我碰上你,你碰上我。难道你会跟炮友吃饭聊天接吻约会吗?」他慌忙的解释着,手指来来回回在自己和杨悦之间比划。 杨悦看着他,脸上没多少表情能探究,突然他笑了,虽一闪而逝却在电光火石间照亮了一整个昏暗的山洞: 「嗯,还真可爱……上官,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欸?」 他伸手拽了他一把,力道不小,上官愿踉踉蹌蹌往他跌了几步,杨悦轻而易举地稳住了他的身子,指尖轻轻地挑起了他的下巴: 「我们现在的关係,比起炮友,应该更像是你有把柄在我手上吧?我保护你、我帮助你,你恳求我,需要我。我们……可不是平等的喔。」 上官愿愣了愣,张嘴也说不出话。 该死,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你也真是不走运,发情到被送进医院居然还碰上生活圈里的傢伙……不过事到如今,你应该没有天真到还搞不清楚这一点吧?关于我靠近你,不怀好意。」 「……你简直……你难道讨厌我吗?」洞里本就昏暗,杨悦又背光,上官愿摸不透他的神情。不过那也不过是藉口,因为即使把他曝晒在亮堂堂的艷阳下,上官愿依旧会读不懂他。 「……是吗?你是这么解读的?」杨悦笑了,给了句模稜两可的回答,不清不楚的把上官愿一池春水搅动得混浊不堪。 杨悦又低头凑了过去,这次上官愿没再躲,应该说是即使想躲也无路可走了。 紧闭的唇轻而易举被他撬开,他舌尖探究着上官愿嘴里的每一处,上官愿被他吻得发慌,一颗心突突直跳,嘴被他堵上,可却也忘了怎么用鼻子好好呼吸,他紧紧抓着杨悦的外衣,在他衣服上抓出了皱褶,皱巴巴的,纠结的像是自己那颗兵荒马乱的心。 没多久,杨悦才松开了他。 「喔?」他话语里仍是饱含幸灾乐祸: 「你怎么硬了呢?」 上官愿也知道那是体内两种信息素紊乱导致生理上的难以抑制,可羞愧和难堪仍是将他吞没: 「我讨厌你……」上官愿抓着他的衣襟,话还没说完,杨悦的膝盖就抵了上来,蹭着他勃发的慾望: 「啊……不要……」上官愿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握紧的拳头往他胸膛一阵使劲地揍,可杨悦彷彿不痛不痒,他握住了他的手: 「“讨厌”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但凡我给你的,都还请你甘之如飴。」两张脸凑得很近,他的声音直接鑽进了心里,像是有一隻手紧紧捏着心脏。 「混帐!」上官愿朝他啐了一口口水,杨悦没躲开,唾漠沿着他的脸颊缓缓地滑落,他微微一笑: 「你给的我一向不讨厌,」他指尖轻轻擦去了脸上的水跡: 「那又怎么会讨厌你呢?」 他的手慢慢地往下,探进了上官愿裤里: 「这里那里的,都被你自己弄得黏答答的。」含笑的嗓撩拨着神经,上官愿瞪了他一眼,不过这种时候那眼神里比起兇更是媚。 杨悦抬起眉,加深了嘴上的笑: 「你想在这种破烂洞里?元享他们随时可能往回走。」 上官愿的情况卡在快发情可又不至于到那程度的状态,不上不下。 他挣扎着,杨悦这人到底是好是坏在他心里越发难以估计。分明温柔地会替他在每次发情后擦拭身上的痕跡,整理一团乱的环境。可混帐起来的时候,又这般让人生气……。 可即使他是不怀好意,他是坏的透顶又能怎样? 如同杨悦说的,他只有他。 杨悦的掌包覆着上官愿的肉棒,他看着他,低声问道: 「想射吗?」 上官愿踌躇了一会,才点点头: 「……想。」他到底是想先压下这股慾望,而杨悦知道怎么做能抑制发情。 杨悦没回话,只是蹲下了身,替他解开了裤头。温暖柔软的口腔包覆了他,龟头抵在他喉咙口,杨悦却毫不在意,口腔的嫩肉磨擦着肉棒表面敏感的神经,上官愿叫了出来,短促的媚叫很快的被他压抑,可那曖昧黏腻的呻吟却在空荡的洞穴里缠绕回盪。 在控制不住发情之前,射进了杨悦嘴里。 等两人终于走出来之后,外头的阳光炙热刺眼的让上官愿有些不知所措。阳光像会扎人似的。 杨悦仍是不紧不慢走在前头,看上去是漫不经心也有些懒散,可哪怕上官愿只是绊一下,他都能知道。 「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蛋?」上官愿忍不住抱怨,总觉得自己被他捏在手心玩。 杨悦没回头,阳光把他照得金灿灿的: 「不过是一个善良的人。」 「……」 一路沿着登山步道走到了观海亭,上官愿早已是气喘吁吁,而杨悦却仍像个没事人一样。 「没人在这。」杨悦朝他道。 上官愿根本没空管有人没人,他直奔着凉亭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杨悦从他身旁经过给了他一瓶水,顺道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体能到底多差?你肯定是一放假就睡一整天的那种人吧?」 上官愿仰头灌了一堆水,水滴沿着嘴角滴落,被他用手背一把抹了,狼狈的应了一句: 「反正绝对不是连假週末会带着便当和运动饮料去登山的那种人。不过你该不会正巧是吧?」他看向了杨悦,只见他倚着栏杆,正饶富趣味的看着底下一整片熠熠生辉的海洋。 可他的话,杨悦却也没听漏: 「很可惜,我是会睡到日上三竿的那种人。」他回过头看他,声音低低的,鑽进耳里像震着心脏: 「和你一样。」 气氛很快便又浓稠了起来,黏糊糊的,夹杂着海水的味道,曖昧不清。 上官愿是不知道杨悦这都哪里来的能力,随随便便都能把气氛弄得旖旎。 ……真是想好好聊天都没辙。 上官愿索性不再看他,又开始猛灌水。 杨悦靠了过去,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颊,含在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哇!你干嘛啊?!」 「上官,」杨悦低头看着他,明亮的天色下,他潮湿阴暗的性感仍是半分不减: 「我不想议论别人什么,可元享那小子喜欢你,你要是在他面前发情……」他微微一笑: 「会被操喔。」 「你在胡说什么?元享欸!」上官愿愣了愣: 「你问我跟他要好吗就是为了这个?」 「信不信随你,只是提醒你保护自己。」杨悦的口吻不咸不淡,话语却很扎心: 「别再拿自己是a的那套标准跟人相处,你已经不是了。」 「……我知道……」上官愿没发脾气,毕竟杨悦句句属实。出发点也是好的。 只是正如他所言,他只有他。满腹委屈只有他知道,所以也就多么希望,他能再温柔一点。 你可真宠不得 海风特有的湿黏吹乱了头发,上官愿望着杨悦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样真的好吗?他不禁捫心自问。 其实仔细想来,杨悦也不可能那么卑鄙的会把他的事情到处宣张,只是职场上要是有了突发状况,有杨悦在也让人比较放心。 可这样利用与被利用、支配与被支配的关係……真的可以吗? 其实是不是早点跟这个复杂的男人划清会比较好呢? 上官愿无法抉择。 不知不觉,两人跟上了其他人的脚步,下山到了沙滩上。 「坐山望海的,整个人都清爽了。」元享道。 「我看见你倒是整个人都不清爽。」上官愿没好气道,杨悦的话在脑里回盪。 和元享认识也好些年了,上官愿从没对元享有过那种想法,在他眼里元享就是元享,不像杨悦一样像个绝对强大的a,他甚至没想过元享和一个人相爱会是什么模样,更不可能想到元享喜欢自己。 杨悦没道理胡说八道,可上官愿还是很难接受。 「欸~干嘛这样!真不可爱!」元享用手肘撞了他几下,突然又抬眼张望了四周好一会才问: 「咦?悦哥呢?你俩这趟不是当定连体婴了吗?」 「他跟小米哥去买饮料。」上官愿答道。 小米哥跟杨悦同单位,都和上官愿他们部门挺熟的。 「欸?我随口问的,没想到你还真的知道悦哥去哪了。他买个饮料还跟你报备?」元享又打趣道。 语调轻轻松松的,还是儼然没半点想法的模样。 「才没有,我是刚好听见的!」上官愿放下了一颗心,心道元享果然不可能对他有奇怪的想法。 元享拿了条毛巾铺在沙滩上: 「你坐这,爬山路肯定累死你这隻饲料鸡了。」 上官愿闻言便坐了下来: 「我真快累死,你们怎么一个个坐办公室的体力都这么好?」 元享笑了笑,在他身侧坐了下来,两人挨得很近。 「不过,上官你换香水了吗?昨天在车上味道就不太一样。」 上官愿愣了愣: 「我没喷香水。一直都没有。到底哪里来的消息全世界都说我喷香水?」 「因为你很香。」元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像以往那般充满朝气,他没刻意提高嗓音,而是低低的,像搔在心上。 上官愿愣了愣,看了过去: 「你干嘛!?」 元享笑了笑: 「嗯?我只是没那么大声说话而已,还是你比较喜欢我有朝气一点?像平常那样。」 上官愿下意识想离他远一些,可又碍于交情,动弹不得。 「黏糊糊的噁心我。」他看了元享一眼: 「平常那样比较好。」 元享笑了出来,没心没肺,还真就跟平常一样: 「逗你的,我想说你成天跟悦哥黏在一起,说不定就喜欢这样。」 「少胡说八道。」 「对了,你知道悦哥那件事吗?」元享又道。 「什么事?」上官愿现在的确是对杨悦的事特别关心,一听元享开了个头,便马上想了解一番。 「唉……你可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欸,就悦哥这样的大红人你也不知道。」元享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件事可不是新闻了。」 「到底是什么?」上官愿又问了一次。 「悦哥在公司里可以说是炙手可热的单身贵族,你想他不但是高官,薪水高,又顏质高,血统又好。性格各方面的也都没得挑。」 ……性格没得挑?上官愿不置可否。 只听元享又道: 「所以覬覦他的人不论男女都多得像山,大概八台卡车都不够载!」 「夸张了。」 「不信就算了,」元享笑了笑: 「也不知道消息哪里来的,就说悦哥器大活好,在床上性感到不可方物。听说悦哥要是发情,那可是不得了。」 上官愿愣了愣,只觉得这消息不怎么讨喜: 「谁说的?」 「都说不知道了。」元享答道。 「不知道就跟着传,搞得好像杨悦到处跟人睡。」上官愿也知道这样有些尷尬,可话却像收不住: 「道听涂说,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岂料元享也没表现不悦,只问道: 「可信度?嗯……啊对了,那么悦哥下腹那里是不是有一个刺青?」 上官愿偏过头回想了一下,还没答话便只听元享又道: 「嗯,看来你们睡过了呢。不然悦哥的下腹,你去哪里看的?」 上官愿愣了愣: 「啊?」他转过脸,只见元享脸上毫无笑意: 「你……」 「消息或谣言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确认你跟悦哥到底什么关係。」元享微微一笑,笑意却没进眼底: 「原来黏糊糊的搞上了。」 元享不笨,那是自然……他到底都是个a,可上官愿还是喜欢他笨一些,即使那是假装的也行。可如今知道以往那些恐怕是装的,上官愿心底想起那些开怀大笑的回忆,仍是不免感到有些噁心。 「我不知道,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上官愿拼命沉着气解释道: 「其实……我……」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远处几个同事抱着食物回来了。元享站了起来,撒着脚丫乐颠颠的朝他们跑了过去: 「饿死我们了!你们怎么那么久?上官那饲料鸡都要累死了!」 上官愿僵坐在原地,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元享也好,梁觅也好,哪怕是他哥哥都一样,他的事情没办法对任何人解释。他也还提不起勇气解释。 不论元享企图为何,上官愿都将他视为朋友,可他能感觉,这段友情正在改变。先是元享,以后可能便会轮到梁觅。他们会有越来越多的秘密,也许哪天,梁觅也会开始对他產生不理解。 可要是坦白了……大家是不是会对他感到失望? 讲真的,混血真的是最低等的。不仅药物无效无法抑制,生育率恐怕也不高,上官愿真寧可当个纯正的b或o,也好过自己这样的四不像。 后来元享一如往常,没再提起那些事,也如往常一样耍宝,可上官愿笑不出来。 他看向了不远处的杨悦,只见他微微笑着,正跟小赖说着话,海风伴随着沙粒,打在身上有些疼痛,伤春悲秋倒也不是全为了元享,而是想起自己的情况就不免悲从中来。 上官愿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腿上的沙。他想靠近海一点,踏踏浪,看看沁凉能否冲去烦躁。 杨悦留心到了他的动作,本想靠过去,却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前臂,他回过头,只见是元享。 「……有事吗?」 「悦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招惹上官,可是如果你只是玩玩,请不要再……」元享话还没说完,杨悦便笑了: 「少管间事。」他没了平日里的和蔼,反倒面露不耐: 「上官愿怎么想的、我又是怎么想的,跟你一点关係都没有。要是看不惯有人跟他好,那就勇敢告白。真这么珍惜的话就自己想办法保护他,少拿你的小情小爱来烦我。」 元享愣了愣随即又道: 「你不明白!我原本以为这样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了,因为他不可能委身于我……可是……」 「不管我跟他怎样,他要是不想跟你就是不想。别拿我当藉口。」杨悦拉开了他的手: 「没人想跟你争,他也不是你的。」他语毕便背过身往方才上官愿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没找到他。只听身后元享又道: 「我当然知道,可你也没资格说我!他一样不是你的!」 杨悦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是吗?」 这么句云淡风轻不清不楚的回答让元享彻底愣住了,他呆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杨悦迈开了腿越走越远。 上官愿本来是想靠近海水一点,踏踏浪。岂知遇到了个孩子,揪着他不放: 「叔叔!我的球球被海冲走了!」那孩子约莫四岁,哭得都要断肠了。 「……你爸妈呢?」上官愿看着他,又看了一望无际的海面一眼,只见不远处真有颗粉色沙滩球正载浮载沉。 「不知道!呜哇~我的球球~」 他衡量了一下距离,又道: 「……别哭。我可以帮你捡,不过你看我像叔叔吗?」 「……」那孩子收起了眼泪,多看了他一眼。 「……」上官愿回望着他。 「大哥哥,拜託你了。」 真乖。 上官愿很是满意,他稍微做了几个热身,临走前他看了眼那孩子,叮嚀道: 「别跟过来喔。」 只见那孩子没答话也没看他,而是欣喜若狂在原地蹦跳了好几下: 「我的球球!」他指着前方尖叫连连。 上官愿顺着他手指回过了头,一回头便看见杨悦,他一手托着那颗球,一手随意的将脸上的湿发往后推。他走了过来,把球给了上官愿。 「给我干嘛!?给他啊!」上官愿拿着球一脸茫然。 「咦?……你不用再为难他一下吗?再叫你一次哥哥那类的?」杨悦的声音还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都要二七的人,跟一个不足五岁的孩子计较。他爸妈要是早点生,说不定年纪都比你小。叫你叔叔怎么了?」 上官愿丢脸的整张脸都红了,他撇过头连忙蹲下身把球给了那小朋友。 「逞什么英雄,害我都没机会表现。」他嘀咕道。 杨悦自然是听见了,他慢条斯理道: 「快涨潮了,你慢吞吞的怕不是想被浪给一口吃了。」 上官愿没理他,看着那孩子: 「我带你去找爸妈。你叫什么名字?」 「小宝。」 于是热心的大哥哥便展开了帮助小宝找爸妈的行程,杨悦自然是无可避免的加入了。 且杨悦毕竟身为热血善良的人民保母,在沙滩上找一对焦急地双亲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不到十分鐘,小宝就抱着沙滩球回到了父母身边。 杨悦拒绝了小宝父母的红包,也拒绝了对方请吃饭的邀约,只收下了一张小宝的玩具纸钞。 淡蓝色的纸钞上画着着名卡通人物的大头,被杨悦收进了皮夹里。 上官愿这才留意到杨悦的皮夹里居然有不少玩具纸钞。 「你在蒐集这个吗?」上官愿问道。 「嗯,在大富翁里恐怕都能横着走了。」杨悦淡然道: 「小朋友喜欢模仿大人,大人的世界就是什么都拿钱了事,久而久之小孩也会知道钱是好东西。游戏也好,现实也罢,每件事都只能依靠钱,所以在他们的观念里,受人家帮助不只要说谢谢,还要给钱。他们能给的钱也就只有这种的。」 上官愿专注的听着,他看着杨悦: 「有那么多的玩具钱,就表示你帮助了那么多的孩子,有的甚至像今天一样是在非执勤的时间,我觉得很厉害。」 「没什么厉害的。你也毫不犹豫的想帮助他不是吗?」杨悦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上官愿的头发: 「你做的很棒。」 上官愿瞪大了眼,一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你哄小孩吗?」 「的确是在哄你。」杨悦的手仍是没拿开。 「哄我干嘛!?」 「……」杨悦没答话,神色不太自然。过了一会才又道: 「我看你没什么精神。」他抓了几下上官愿的头发。 上官愿这回可真愣住了:「你……」 杨悦竟是看他心情不好才跟上来的,这跟早上让他把一切全甘之如飴的傢伙是同一个吗? 「我是想帮你的。」杨悦朝他道: 「可总不小心就欺负起来了,真没辙。」 「你把我欺负成这样,以为一句“真没辙”就能了事吗?」上官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皮了几次也还没学乖。仍旧勇于蹬鼻子上脸。 其实也不怪他,他在家里父母哥哥都集一身宠爱于他,一路走来,老师疼爱同学爱戴,出了社会更是上司重用同事崇拜,哪里有像杨悦这么对他的人? 杨悦闻言笑了,凑了上去:「你可真宠不得。」 危险的气息来得太快,上官愿来不及逃开,只能看见杨悦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那张冰冷的嘴终于贴了上来。分明是带着凉意的唇,可他给的吻却总是炙热,把上官愿烧的体无完肤。 想要我标记你吗? 上官愿没躲开他的吻。 杨悦对此似乎有些意外,他轻轻松开了手: 「这么乖?」 「人在屋簷下,有些事不得不。」上官愿假惺惺的叹了口气: 「今天元享这事我是看明白了,我要是想保持现在的生活我就需要你,只有你,也只可以是你。」 杨悦没答话,表情看上去却很是愉悦。上官愿多看了他一眼,没好气: 「你那是什么表情?」 「很乐意成为你唯一的表情。」杨悦慢条斯理道: 「不过,我一向不是卑鄙的人。虽然早上不小心威胁你了,可要是你想结束或是找别人,我也不会干涉。」 上官愿愣了愣: 「我找别人你也不干涉?」 「嗯。」杨悦理所当然。 「……」上官愿看着他有些不能理解: 「分明还要人家连说讨厌你都不行,多过份都叫人甘之如飴。结果我找别人你倒很豁达,我真搞不懂你。」 「不干涉你的决定跟我能不能接受你的选择那不一样。」杨悦朝他道: 「我只是不会多说什么,但不表示我不会有所作为。」 「警察同志,那不叫不干涉好吗?」上官愿虽是吐槽他,可却是笑着: 「我们赶紧回去跟大家会合吧?」 「上官。」杨悦叫住了刚迈开步伐往回走的他,上官愿转过头: 「干嘛?」 「刚刚的话,还是收回好了。」杨悦语带无奈朝他道。 他一说完也没等上官愿回过神,便越过了他先走了,上官愿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杨悦一贯挺直的背上似乎写着几笔难能可贵的害羞。 一看他那样子,上官愿调皮劲就又上来了,他追了上去,迈开的脚步扬起了沙粒: 「不能收回,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马难追,我要找别人跟我配合……」 杨悦瞥了他一眼,光一个眼神,上官愿就自觉的闭上了嘴: 「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没关係。」杨悦扬起眉,轻道。 上官愿只觉得背脊发凉,他能想见他要是真去试试,不管怎样,总之结局肯定是他跟那对方之间得死一个。 「你说你不讨厌我,那喜欢吗?」上官愿问道。 「保留回答。」杨悦没看他: 「我还不想说。」 「那是什么意思?又这样?你怎么这么喜欢让人猜啊?」 「我没让你猜,」杨悦瞥了他一眼: 「我让你等。凡事都要有耐性,你太没耐性了,所以才控制不好,只要信息素一打架就躺平扯嗓子喊我。」 上官愿低下头,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怎样: 「我也知道这样不行嘛!可是控制好已经很困难了,你能不能别老是撩我?」 杨悦愣了愣随即笑了: 「哎呀,真是血口喷人,冤枉。我什么时候撩拨你了?」 「只要你有空你乐意,你就一直在做这件事!」 「而且乐此不疲。」杨悦接续着他的话。 上官愿被他逗笑了,方才不愉快的情绪彷彿全烟消云散。起码世上不是谁也不懂他,起码他还有杨悦。 「流氓。」他骂了句,杨悦倒是也不否认: 「……杨悦。」 杨悦听他又喊他,便看了他一眼: 「又怎么了?」 上官愿无视了他不善的语气: 「你下腹有刺青吗?」 「……」杨悦愣了愣,停下了脚步,上官愿没留意他动作,一鼻子往他背上撞了上去: 「噢痛死了,你衣服里的到底是肉还是墙啊?!」 「上官愿。」杨悦转了过来: 「你可真是擅长让人火大。我下腹有没有刺青,你帮我口的时候没看见?那种时候不看我在看哪里?」 「体谅一下,我发情了,两眼昏花欸!」上官愿反驳道。 「……你问这干嘛?」杨悦显然是体谅了,他沉默了片刻又问。 「刚刚听了些不开心的话,心里不舒服。想确认一下。」上官愿答道: 「我想了想,很生气也有点讶异。我竟然从来没有在公司留意过你的存在。」 再无感也有个程度,上官愿也是对自己感到佩服万分。就杨悦那种强烈到堪比天的存在感,他居然都能无视。 「早点注意到也没好处。我倒是很满意我们相识的时机。总感觉一切都正刚好。」杨悦道。 「哪门子刚好?要是躺在那里发情的不是我……」 「我就会吃药。善尽一个警察的责任。」杨悦没等他把话说完: 「懂吗?」 「……」上官愿怔怔地看着他,杨悦看他一脸欲言又止便伸手弹了弹他的脑门: 「还真是一脸蠢样,别再问那种傻问题了。」 「不是嘛!因为是我所以不吃药,所以操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不喜欢也不讨厌……难道你是间来无事想找个长期配合的床伴吗?」上官愿抓住了杨悦在他额前的手: 「我很不安,目前为止只有你能帮我,也只有你知道我的事,我不想要你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态度,这让我很慌乱。」 「……」杨悦没答话,居高临下望着他。眼底的情绪不太鲜明,猜不透他在思量着什么。 上官愿只觉得一颗心像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抓着杨悦的手不放,杨悦看着他,笑了: 「想确认关係?跟我的关係……你很介意?」 「我……」上官愿无法反驳,他的确很介意。杨悦是他的浮木,要逃生总得先搞清楚这根木头能漂多远吧?不可能稀里糊涂的抓一根朽木来漂浮。 杨悦思量着,说是踌躇可语气又十分肯定: 「上官,你是想要我标记你吗?」 「咦?」 「我记得你第一次发情那时候,虽也有成结但我没有标记你。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除去最终标记以外,也有所谓的短期或长期标记。」 「我知道。」上官愿答道。不论长期标记或短期标记,都是可以消除和覆盖的。 有的alpha会在易感期前找一个能信任的omega进行短期标记,好渡过发情。 「我快进入易感期了。」杨悦又道: 「正好也需要伴侣。如果你答应,我完全可以标记你。」 上官愿想起杨悦要是发情那模样,不禁红了脸,平日里就性感没边了,那种傢伙要是发情,谁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你进入易感期会爱哭吗?我听人家说越强的a,易感期越敏感,也越容易没有安全感。还会用omega气味的衣服筑巢什么的……」 杨悦似笑非笑看着他: 「好奇?那种事跟我回家不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混血的关係,上官愿从以前身上身为alpha的一些特质就没有很明显。 比如说,他不容易发情,易感期也总是无恙地顺利度过,在床上克制不住标记慾望的时刻更是几乎为零。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因为alpha信息素有一半是还没显现的omega信息素,因而不足的原因。 「不是啊……现在的情况,你要想标记我,我自然无话可说,可是你真的想要吗?那要是真的标记了……我要怎么、我不可能戴项圈,那要怎么办?」戴上项圈等于宣告自己是个o,上官愿焦急地问道。 「你当然不用戴项圈。」杨悦慢条斯理道: 「我的就是我的,不戴那种破东西一样没人碰的起。」 「你愿意标记我?」 杨悦闻言耸耸肩: 「为什么要不愿意?我又不是那种乐于提着屌到处插的人,既然我们对彼此都不反感……啊,不过你说了你不喜欢我。不然再想别的办法好了……」 上官愿伸手揪住了他的领子:「别逗我了!」 杨悦笑了: 「脾气真差。虽说张牙舞爪也不赖……」上官愿还来不及回话,便只听杨悦又道: 「不过你这臭脾气还是留在床上吧?我喜欢。」 曖昧的嗓音似粘在耳道里,弄得上官愿浑身发麻。 他没办法再和杨悦对话,一溜烟便从他身边跑开。杨悦也没拉他,恐怕是觉得上官愿横看竖看都是囊中物,待宰羔羊最后奋力却徒劳的挣扎。 待他气喘吁吁回到眾人身旁时,大家已经把东西都上手了: 「上官,你跟悦哥跑哪里去了?我们都等半天了!」小赖没好气对他道。 上官愿缓了缓呼吸: 「助人为乐,我们替一个落单小孩找爸妈去了。你们也知道,杨警官就是很热血。」 几个人没再追问,一行人便回到了营区。 「等等要煮晚饭有谁会做料理?总不可能天天只吃烤肉吧?上官你会吗?」 「上官怎么可能会?」元享已经恢復了原本的模样,可上官愿对他有了芥蒂,离得远远的:「人家是公子。」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晚饭竟是没了着落。 「不是吧?你们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吵着想露营的?」上官愿一脸的不可置信: 「还把我也带来了,结果也没饭可吃!」 「我会。」杨悦突然道,他手里夹着菸,站得离大家有点距离,声音却很清晰。 「真的?哇喔!太帅了!悦哥你还会做菜啊?」小赖问道。 「嗯。」杨悦抽了口菸,吐出的白雾在他周围环绕,替他染上了几丝似触不可及的神秘。 「那你有什么拿手的?我刚刚看见营区那里有提供食材,我过去拿过来。」小赖又道。 杨悦没马上答话,低下头捻熄了菸。上官愿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菸盒,他有些讶异,这年头还带着菸盒的男人可不多见。那种浪漫情怀,独特的品味。他手里那是一只铁灰色雕着花的袖珍盒,高雅端庄,里头装着细细的菸,像是进口菸。那种菸在以前是女人在抽的,气味优雅高傲,温和不刺鼻,带着几丝花香。那样的菸,被杨悦拿在手里倒是半点不违和。菸盒的暗格有个简易的烟灰缸,小小的,能装几个烟头。杨悦收起菸盒,才抬眼慢悠悠的笑道: 「拿手菜是没几个。不过上官馋的我都会。」 捨不得欺负 上官愿馋这件事早不是新闻,尤其他早上才刚演了那么一齣没吃饭不愿意爬山的大戏。 可杨悦这样当眾调戏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后来也忘了是谁去拿了满手食材回来,一行人分工合作,分成了烤肉组和煮饭组。 上官愿理所当然地被分配到了煮饭组和杨悦一起。 「为什么?我也能烤肉!」 小赖摇摇头: 「你不能,到时候又嫌碳火燻眼睛,正好悦哥答应要煮你爱吃的,你不跟去吩咐他过来这里添事做什么?」 「吩咐?我哪里来的斗胆吩咐杨悦?!」 好说歹说都不给换组,上官愿只好回到杨悦身边。 煮饭组总的也就他俩,也不知道这分组有什么意义。煮饭的地方是集中式的,一个大厨房,里头也不乏其他前来露营的人在里头大显身手。 上官愿东张西望了半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傢伙看着满桌子食材一筹莫展。可杨悦倒是一派轻松,炉上的水已经滚了,他随手丢了些蔬菜梗进了锅里熬汤。 两人一句话没说,杨悦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搭理他。 过了好一会,上官愿只能听见锅盖底下汤水沸腾的声音,还有杨悦切菜的声响。 「……那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他乾巴巴的问道。 杨悦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瞥了他一眼: 「咦?你不是就是过来负责赏心悦目的吗?都站那里老半天了,现在才问要不要帮忙。」 「你就非得这么说话?」 「帮我个忙。」杨悦一边道一边将平底锅拿到了炉子上,上官愿一听让他帮忙连忙答应: 「好,要做什么?」 「离火远一点,别烫到。」杨悦空出了手,轻轻拉了他一把。 「这就是我的工作?」上官愿被他拽得往后了几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别受伤就是最棒的帮忙了。」杨悦朝他竖起大拇指: 「目前为止表现很棒喔。」 「……你又不是我爸妈!?干嘛期许我不必成大器只要人健康?我可以做别的事!」 杨悦叹了一口气,似乎正思考能让他做什么好,他拿过了一旁切成了块状的苹果: 「吃三块,每块嚼二十下。」 任务分配下来,等杨悦煮好了一顿饭以后,上官愿也独自吃完了两颗苹果。每一口都确实的嚼了二十下,纤维和营养可以说是百分百的吸收了。 好久没有这样吃水果了,上官愿很是欣慰……这不对吧?! 他怎么会是去吃水果的呢?! 「奇怪了阿悦,这苹果我拿了四颗,怎么切起来这么少?」小米哥突然问道,一旁端着纸盘子领取烤肉的上官愿闻言虎躯一震,却只听杨悦理直气壮道: 「我只看见两颗。」一个谎倒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真的假的?我分明数了四颗的啊……」 「厨房里人多,大概没注意别人拿走了吧。」杨悦仍是气定神间处之泰然,替大家添好了汤。 所幸小米哥也没再追究苹果下落,上官愿端着肉悄咪咪的在餐桌前坐了下来。为了释出善意,他紧紧贴着杨悦,杨悦扫了他一眼,问道: 「冷吗?」 上官愿愣了愣: 「不冷。」他答完话又特别乖巧的加了一句: 「多谢关心。」 「谁关心你?不冷就离远一点,贴这么近我怎么吃饭?」杨悦又道。 「……」上官愿往旁边挪了几下,这时正好元享过来了,拉了他旁边的椅子便准备坐下,上官愿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得突然一阵晃动,杨悦竟又伸手把他连着椅子拽回了身边: 「我挨着你不是没办法吃饭吗?」 「你挨着他我没胃口。寧可吃得困难点也好过食不下嚥。」杨悦低声道。 「为什么没胃口?」 「盘中飧招人覬覦,谁还嚥得下去?」杨悦的大腿贴着他的,上官愿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方才贴的这么近。 他忘了自己现在是个未爆弹,虽然不过就是这种小儿科的肢体接触,可能避免还是避免好了。 他这么想着,可杨悦一手却仍抓着他椅子。 底下那隻手有多大力上官愿是知道的,可那人桌面上却依旧谈笑风生。 杨悦这人还挺闷骚。上官愿不禁想。 各种情绪都像鸭子划水,只暗潮汹涌。 「你放手,我不过去他那,我也嫌噁心。」上官愿低声道。 杨悦自然听见了,他瞟了他一眼: 「靠近我一点好,我冷。」 「……杨警官你这脸皮恐怕要比墙厚吧?刚刚不是还赶我吗?」上官愿没好气道。 「你心眼真小。」 「你神经才大条。」 杨悦笑了出来,一顿饭吃下来,上官愿还真没半点空和元享说上半句话。 上官愿一吃饱就犯睏,他回了帐篷,拿了盥洗用具想洗个澡: 「我操,明天不看日出了吧?」他一出帐篷就碰上小赖: 「我受不了了。」 「明天不看,瞧你这什么样子?像个年轻人吗?」小赖笑了,看他拿了洗漱用品便又道: 「唉呦,一吃饱就洗澡,你这傢伙真是……啊不过我看浴室那里还挺黑,要不找人陪你去吧?」 「不用……」上官愿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只见小赖东张西望,正巧碰上拿着手机要回帐篷充电的元享: 「啊,元享!你刚不是说越晚越冷?早点洗澡比较好,正好上官要去,我看那里挺黑,你陪他去吧?」 「我自己可以去啦!」上官愿连忙道。 小赖看了他一眼: 「真的?」 「好啊,我陪他。反正我手机也没电了,正好无聊。」元享笑嘻嘻地回道,一面将半个身子探进了帐篷里替手机接上电源。 这事可非同小可。 上官愿才知道元享对他有那种想法……自己现在又是这种身体,实在不想跟元享共处。 时间还早,澡堂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俩人一路无语,上官愿拉开了其中一间澡间,进门前被元享拉住了手。 「上官!我今天可能说话冒犯了……我没有其他意思。」 看上官愿看着他,只觉得说不出的牴触: 「没事,只是我希望就这样了。我们即使再好,也轮不到你议论我的感情事。不管我跟谁交好,都是我的选择。出自于我自愿,我不希望你因为这样对我或对跟我在一起的人指手划脚。」 「我知道……只是我也是真的关心你。悦哥虽然人很好,可那方面的风评一向不是很好,这真的不是我胡说八道,你可以问其他人。」元享有些激动: 「跟他睡过的很多……上官,我真的不是要对谁指手划脚,也没有自以为自己可以干涉你的感情事,可是悦哥真的不行。」 「炮友床伴我也不是没有,我相信你自己也是吧?我们只要进入易感期,一定需要身边有人。再说了,杨悦怎样其实跟我也没关係,而且我跟他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係。」 「上官……我……」元享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什么味道?」 上官愿一听大惊失色,他往后退了一步: 「总之就是这样,我不想再说了。」他甩开了元享的手,元享却又凑了过来: 「这是omega的信息素?」 「不是。胡说八道。」上官愿想推开他,元享却在此时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上官愿摀住了嘴: 「你做什么?同性相斥你不知道吗?」 「你的味道的确跟以前不太一样……上官,我只是确认一下。」元享的眼神慎人,上官愿脑袋飞快地运转着,可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制,独属他香甜的气味飞散了出来,挑逗着神经,元享瞪大了眼: 「你……」他被上官愿的气味影响,起了反应,上官愿浑身发软,两条腿止不住颤抖。 「……杨悦……」他喃喃喊着杨悦的名字,只希望下一秒他便能破门而入,救他于水火。 「为什么?你为什么……」元享一脸混乱,他已经进入了被动发情,他伸手扯开了上官愿的衣服,上官愿推了他一把,却没力气。 眼泪糊了双眼,恐惧几乎将他蔓延。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出自于无可奈何,他很快便接受了杨悦。可现在的情况,元享是认识的人,是一直以来视为朋友的人……他不想被知道,也不想和他有这样的牵扯。 「不可能的吧,上官。」元享笑了,笑容狰狞恐怖: 「这是你的秘密吗?要不要替你保守呢?」 眼泪终究是流了出来,上官愿紧紧闭上了眼。元享的身子压了上来,浴室的地板格外的冰冷,他的手探进了他衣襬里。 「喂,弄哭他可不好玩。」懒洋洋的嗓音仍是带着几丝若有似无的幸灾乐祸。听不出情绪,像是平铺直叙。 平日里总为他事不关己的风凉话气得牙痒痒,可在此刻他低沉的嗓音却分外让人安心。 上官愿猛然睁开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元享,身上的重量消失了,他才发现不是自己推开了元享,而是杨悦正拎着元享的领子。 「这可真难看,你一个alpha对着上官发情做什么?喜欢他喜欢疯了?」杨悦将他甩开,他身上的气味攻击性强烈,要不是他的信息素如此侵略,上官愿恐怕也不会发现他这般愤怒。 杨悦强大的信息素干扰了元享的嗅觉,他怔怔地坐在地上,无所适从。 「我……」他冷静了下来,只见上官愿满脸泪: 「我不是想要这样的……对不起……」 「强姦道歉要有用我就得失业了。」杨悦冷冷地道: 「不过量我想算帐也不是现在,还不滚?」 他说完见元享仍呆在原地便皱起眉,索性不管他了。一双眼扫了过来,盯住了上官愿。 上官愿仍是缩在角落,眼看杨悦朝他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柔声问道: 「有没有哪里痛?」 上官愿摇摇头: 「都不痛。」 杨悦点点头,用浴巾将他颤抖的身子包了起来,温柔的指尖摘去了他眼角的泪: 「不哭,我在。」一听他这么道,上官愿哇得一声,反倒哭得更兇了。 杨悦带着他走出了浴室,带回了帐篷里。一拿掉浴巾看他哭得惨兮兮便不禁失笑: 「娇滴滴的,你可真是宠不得也哄不得。」他替他抹掉了泪:「你说你让人拿你怎么办呢?」 上官愿泪像止不住,他鑽进了杨悦怀里,两隻手紧紧抱着他不放,杨悦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了开来,低头吻他。细碎的吻温柔的降临,像绵绵细雨在久旱乾涸龟裂的大地上执拗的浇灌。直到偏执的雨水终于浸湿了旱地。 上官愿止住了泪,才想到自己正发情: 「警察哥哥……操我……」他抽抽噎噎地道。 杨悦莫可奈何地笑了: 「真是的,哭成这样我还怎么捨得欺负你?」 你这块肉骨头 香甜的气味瀰漫,杨悦知道这样不行。上官愿双腿间早已黏腻不堪,溼答答的一片,顾不上别的,硕大滚烫的肉棒当即将他贯穿。 上官愿发情起来活成了隻八爪鱼,整个人黏糊糊的缠着杨悦不放,杨悦没他办法,避过了几次他凑上来的嘴,上官愿便又闹起脾气了。 「让我亲一下!」 「真是个无赖,平日里冰清玉洁的半点不肯被亲一口。况且你那不叫亲,那叫啃。又不是狗你瞎啃什么?」杨悦打趣道。 「你这块肉骨头。」上官愿自己被自己给逗乐了,他摸着杨悦的脸,又凑了上去。 杨悦托住了他的头,让他亲得扎扎实实,舌尖追逐着,上官愿发情起来连嘴里都是甜的。 「啊……啊~悦、杨悦……里面好舒服……啊嗯~」他坐在杨悦身上,腿间的肉棒磨蹭着杨悦的腹肌,前端的精液滑落,沾湿了杨悦的阴毛,杨悦按着他的屁股,把肉棒插得更深。 龟头似顶到了生殖腔,上官愿浑身一震,射了出来,呻吟被他顶得零碎,短促的含在嘴里,化成了散不去的煽情。 杨悦埋在他颈窝处,信息素的味道浓烈,甜得让人迷醉,指尖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满脑子只想一口咬上去…… 可上官愿还没答应。 杨悦有些情难自持,却按奈了下来,他焦躁的咬着上官愿的肩膀,试图平息标记他的衝动。 上官愿滴滴答答的又射了出来,精液像是关不住,浇湿了杨悦的身体,眼泪又掉了下来,全是爽的: 「我觉得……嗯、哈嗯……很可怕……」他揪着杨悦的双耳和他对眼: 「我不想……再碰上这种事了……」 「被强暴?硬要说起来这已经是你这个月遇上的第二起强暴了。」 上官愿摇摇头: 「跟你的那次我承认后来有点倾向合意。」指尖插进了杨悦蓬松的发丝里,上官愿微微往前倾,额头贴着他的,曖昧的吐息喷得杨悦满脸都是: 「虽然你很讨厌,我也不想承认。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想跟别人……跟你做爱是因为稀里糊涂变成了o,心理还没接受自己会被操,生理就妥协了。可我还没办法接受别人……」 「嗯……这番告解,我听了究竟该作何反应?」杨悦笑道: 「好像该高兴才对,可又总觉得你把我视作莫可奈何的选项。」 「本来就是……总之、就是这样……你听懂了吗?」仓皇的小嘴里吐出来的话语着急,前文黏着后语。 杨悦自然是听懂了,可这种情况没人会马上承认自己懂了: 「嗯?什么?」 「就是……我只想跟你……」上官愿轻轻揪着他的发丝,又说了一次。 「嗯,谢谢你。这是很卓越的选择。」 「杨悦!」 杨悦笑了: 「拜託人家拜託的这么不情不愿,你再诚恳一点,我考虑考虑。」 上官愿闻言竟也罕见地没发脾气,他微微一笑,后穴夹紧了杨悦的肉棒,杨悦愣了愣,随即又朝他笑: 「自封冰山雪莲也是学坏了。」 「谁自封了?」 「没那么难,我教你。」杨悦将他按在身下: 「你说:愿愿想要当哥哥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上官愿捂住了嘴,杨悦朝他挑起眉,眼底全是笑意。 「快点咬我……」上官愿瞪着他道。 杨悦轻轻拉掉了他挡在嘴前的手: 「嗯,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一次就标记成功。毕竟你不是纯o也许会跟beta一样难标记。」 「那你就咬多次一点,一直到我变成你的为止。」?上官愿抱住了他的脖子,说的话在杨悦听来可爱的过分。 「说的倒简单,等会要是哭了可不管你。」 上官愿一听绷紧了神经,原本不紧张的,倒被杨悦弄得神经兮兮,毕竟他一次也没标记过人,更别说是被标记了。跟本毫无经验,也不知道所谓被标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怕了?」杨悦问道。 上官愿是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怕了: 「没有。你不要拖拖拉拉的。」 「既然这么怕,又刚好我很善良。我替你缓解一下紧张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呦……」杨悦将他翻了过来轻轻抬起了他的屁股: 「要我标记你可以,可我不喜欢那种随意咬一咬脖子、儿戏似的短期标记,所以今天一定得成结才行。」 肉棒再一次没入体内,上官愿没忍住呻吟: 「啊啊……等一下……」 「那不行,这种事得一鼓作气。」杨悦由不得他商量,他伸手按住了上官愿的脖子: 「这是体力活,你乖一点配合一下。」 上官愿一听也知道杨悦敷衍他,什么体力活?根本是明摆着让他闭嘴。 「啊啊……你慢一点……」 杨悦没回他,身下速度自然也丝毫未减,肉棒整跟拔出,又没了进去。每一次抽送,都掀起了上官愿更多的呻吟。 上官愿的声音不算大,这是目前这种状况下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其实杨悦是很不想在跟同事出来露营的时候标记他的,这种事本就应该在一个舒服点的地方,有一段完整的时间才进行。像这样在帐篷里,外头还全是同事。可方才元享的事恐怕真的吓坏上官愿了,不答应他也不行,那人一身娇气要拒绝了是绝对哄不好的。 「被标记以后会怎么样?具体而言。」上官愿突然问道。 「你还真是有胆量,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让我标记。」杨悦笑了,他看不见上官愿的脸,他正趴在睡袋上,光洁的背上全是薄汗和煽情的潮红,背上突出的骨头像是一对断了的翅膀,拼了命挥动与挣扎,也逃不出杨悦的縲紲。 上官愿没答腔,也说不出话,他能感觉杨悦的肉棒在体内涨了一圈,把他整个人塞得满满的,龟头像戳着心窝,五脏六腑全挪了位置: 「我觉得好涨……唔嗯……杨悦……」 「操的这么深当然涨,你不会不知道标记必须射进去吧?」 这种常识上官愿当然知道,他弓起了身子,柔软的屁股贴在杨悦下腹上,随着他的动作肉棒滑进了更深处,穴里的嫩肉缠了上来,湿淋淋的滴出了水沿着他洁白的腿根滑落,杨悦被他夹得瞇起眼,抓住了他的腰。 上官愿能感觉到杨悦的气息正在靠近,尖尖的牙齿轻咬上了他的后颈。杨悦炙热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肉棒在体内抽动了几下,上官愿绷紧了背脊,锐利的牙咬破了腺体,滚烫的精液也灌进了他体内。 上官愿抑制不住呻吟,他咬着杨悦塞进他嘴里的手,浑身剧烈的颤抖。各种感官都过于强烈,眼泪像止不住一般滴落,噬心一般升天的快感。 肉棒垂在腿边,无精打采早射不出东西了,可怜兮兮的流着水,被杨悦多情的握在手心。 「嗯~别碰那里……」 杨悦轻揉着上官愿疲软的肉柱打趣道: 「到底是射了多少?这都站不起来了。」 「所以标记成功了吗?」上官愿懒洋洋地问。 「嗯,多亏我技术好,」杨悦笑了: 「不过真走运竟然一次就成了,」他看向他:「你是我的了。如你所愿。」 上官愿红了脸,没好气道: 「“暂时”是你的!」 「要是这样想会让你比较愉悦那也行。精神胜利的确也是一种赢。」 真是气死人了。 杨悦替他清理了身子,又问了一句:「还好吗?」 上官愿愣了愣:「没什么实感,被标记的感觉是这样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身上已经全是你的味道了,也许你还没感觉,可等你独处时应该就能一直感觉到我的气味。标记就是这么一回事。」 傻白:祝大家圣诞快乐 谁一大早就求欢 上官愿玩兴全失,后来的行程也无意愿再参加,于是便假藉着身体不适先回家了。 杨悦本想跟他一起走,可上官愿自己做贼心虚,只怕别人觉得他俩不乾不净有猫腻,坚持让杨悦把后头几天来行程玩完。 可他提前回家倒也没间着,马上就又跟梁觅腻在了一起。 经过了元享的事以后,上官愿想提起勇气把这件事告诉梁觅。 梁觅带着几隻红酒和两盒大披萨来到了上官愿家里,他熟门老路的把食物摊开在桌上: 「你不是去露营了吗?昨晚打电话给我,我还想说你是不是山难了。」 「呸呸呸,你嘴怎么这么贱?」上官愿笑了: 「不过其实糟糕程度是差不多的,梁觅,我差点被强姦了。」 梁觅愣了愣,瞪大了眼: 「什么?」 上官愿踌躇着,还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自然是从他在医院碰上热心的人民保母开始说起。 他说的很快,只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坦承,他一说完便低下头,一点也不敢看向梁觅。只怕他脸上会闪过一丝不屑,可梁觅沉默了一会以后却只问道: 「所以你跟那个警察睡了?」 「啊?睡了是睡了,可那是重点吗?」上官愿不解他的着眼点。 「当然!我的妈,你跟那天菜警察睡了?!撞什么狗运啊?有你这样一变成o就碰上极品a的事吗?还被他给标记了!」梁觅语带激动: 「天上掉的馅饼都能砸死你!」 「你、你没别的要说?我可是变得莫名其妙了喔……会不能控制自己的发情……」 「那又怎样?你只是改变了体质又不是整型,要换了张脸我可能还得花点时间适应,可你换了体质对我其实没什么影响。控制不好也是暂时的,我相信你很快可以克服。」梁觅倒了杯红酒给他: 「不要紧。」 一番话简直把上官愿感动坏了,他还欲言又止,便又听梁觅道: 「你该不会要哭了吧?」 「闭嘴,怎么有你这种孩子,一点也不懂得看气氛!」上官愿没好气道。 「不过,这件事你不打算告诉你哥吗?」梁觅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拿了块披萨往嘴里塞。 「还不想。……是说,你跟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搞上了!?」上官愿从沙发靠背上爬了起来: 「我哥欸!他有性欲吗?成天板着张脸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 梁觅还嚼着披萨便忍不住吐槽: 「什么叫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人家就是功成名就你眼红?」 「呦!都还没进门就敢跟我大小声?我看你不适合当上官家的媳妇。太泼辣。」上官愿晃着红酒杯,装模作样。 梁觅笑了: 「操,你哪一齣啊?我不当你们家媳妇。」 「……」上官愿愣了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上官毅配我像话吗?你哥哥就该跟一个门当户对名正言顺的优良小o,生一对儿女,功成名就儿孙满堂。」 「我哥又不是清朝人,一辈子只追求功成名就、儿孙满堂做什么?他不过想恋爱结婚。我哥那傢伙,不见得想要孩子。」上官愿道。 「我不知道,你觉得你哥有可能喜欢我吗?」梁觅问道,一贯自信的傢伙语气里竟参杂了些许的不安。 「重点是你喜欢他吗?」上官愿往披萨上撒了辣粉: 「你要是喜欢他,我哥一定会知道。」 「那又怎样?」 「什么又怎样?」上官愿一脸恨铁不成钢: 「傻梁觅。你知道吗?我哥从小到大可是个身边从不乏追求者的那种讨人厌的学园万人迷喔!每个周末我家门口都是一堆人按门铃想约他出去。可他从不去,他会避开所有对他有意思的人。那是他令人费解的怪癖,重点是他总会知道谁喜欢他,所以如果你喜欢他,他没避开你还跟你睏觉……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梁觅又拿了一块披萨: 「我迟早被你哥搞疯。我总觉得自己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对我也是这样,疼是很疼可也不太管我,你看你们以为我闹肚子住院那时候,他半次也没来看我,只传了几个讯息让我别那么馋,张着嘴别乱吃东西。他天生就这样,其实他只是不讲,你跟他也认识这么久了,应该知道他不说心里话。」 「有些话还是要说一下的。」梁觅喝了口酒: 「总之我跟你哥那不算什么事,重点是你跟天菜警察到底怎么样了!?」 「就那样。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干嘛热心到这个地步,还标记我了。而且我还听说,他玩得挺兇。」上官愿答道。 「海王啊?」梁觅瞪大了眼,又道: 「不过要是玩得兇就不可能标记你。标记你他自己也掉价的,浑身别人的味道。同性相斥,他身上都是你的气味自然约不到人跟他玩。」 说到这味道,上官愿便心头一紧。他便是打从露营区回来便浑身都是杨悦的味道,不过这一来一往倒让他身上omega香甜的味道淡了不少。 「你说的对,所以我也是抱持着怀疑。」 「不过那元享还真不是人。我改天找人弄死他。」 「就你一个梁觅找谁弄死谁?」上官愿笑了出来: 「就我所知你最硬的关係就是我哥。」 「他不会问理由的。」 上官愿无语,谈恋爱真掉智商的。梁觅都能肯定哥会不问原因替他弄掉讨厌的傢伙,却不能肯定他哥喜欢他。 谁会替不喜欢的傢伙出这么一口恶气? 可感情事吧……旁人说多了都无益。 迷茫的人还是得靠自己清醒。 「不过我是因为是b所以比较无感,可你哥要跟你碰面一定会发现你的味道不一样。你要怎么瞒?」梁觅问道。 上官愿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好: 「你跟我哥是那种关係,我还让你替我保密,你会不会很为难啊?还得帮着我骗他,要是他以后知道了,害你们吵架怎么办?」 「哎!一码归一码!我跟你哥怎样搞上床跟我跟你的关係没影响。」 「我成天跟你腻在一起,你到底哪里来的时间跟我哥搞上的!?」 「都说那不重要了。警察!重点是警察!」 俩人吵吵闹闹一整夜,坦承如此难以啟齿之事,在梁觅这里竟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俩人一如往常,一点点都没有改变。 隔天俩人睡到了日上三竿也不起,门铃声大作,上官愿踹了几下蜷曲在床尾的梁觅: 「你离大门近,你去应门。」 「这你家欸……」梁觅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仍是走了出去。 上官愿重新闭上眼,只听梁觅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欢迎欢迎!啊!你应该还记得我是他朋友啦!我们不是床上的朋友喔!不要担心,我是b。不好意思乱七八糟的让你见笑了,其实上官愿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们昨晚聊得太晚,来不及整理,他平时很整洁的!你这里坐,我去叫他。」 上官愿还来不及反应,梁觅便火急火燎衝了进来,一把关上房门: 「我操,上官愿!天菜警官来了!你还不起来,你看你睡成那样还像个人吗?赶紧换身衣服,整理一下头发!要不要脸啊几点了还睡!」 「你不也才刚醒?怎么我就不要脸了?」上官愿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来干嘛?」他低声问。 「你问我我问鬼!他就来了!可帅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上官愿脱掉了睡衣,换了一件能看的好衣服。 「一句没说,我自己撑了全场。完全掌控了节奏。」 「你干嘛不让他说?搞不好他只是尿急路过,碰巧进了借个厕所解手。」上官愿着急的把床铺整理整齐。 「你有病吧,有可能吗?」梁觅一边吐槽,一边急急忙忙的掏了一罐发妆水往上官愿头上喷: 「堂堂一个杨警官,从山上下来就直奔你家解手干嘛?除了你家其他地方都没粪坑可用了吗?」 「讲话文明一点,等等杨悦在呢!」 「我不干,谁他妈稀罕当颗光芒万丈的电火球?等会你一弄好,我就从你房间窗户翻出去。」梁觅又拿了把梳子过来替他把头发整理好了。 「走大门得了,你爬窗干嘛?我家在顶楼欸!」 「我怕尷尬,你看我窝在这里也不知道多久了,他一来我就说要走,不就很像我感觉你们要大搞一场吗?我怕杨警官觉得你在跟他求欢。」梁觅一本正经道,上官愿却只想揍他一顿。 「一大早的,我一知道他来就求欢?谁一大早就求欢?」 梁觅最终当然是走大门离开的,一边走还一边拿着手机装模作样的喊着: 「什么?好,我马上回公司一趟。帮我留着赵总我马上回去跟他谈。」 蹩脚的演技让上官愿无地自容。他实在很想告诉梁觅,其实杨悦知道你在哪里上班,一个资安部门的小咖,到底要谁替你留着什么赵总? 等梁觅走了以后,上官愿才缓缓转过脸,看向了沙发上好整以暇一派轻松的傢伙。 「呃……那个……早啊。」 精虫衝脑怎会饿? 上官愿的房子,是他那时在他哥手上所有不动產里千挑万选出来的。 座北朝南,每到早晨阳光都会从顶楼的天窗洒落。 整个客厅亮堂堂的,在冬季里充满了暖意。 可现在阳光最好的那个位置,正坐着那个男人,他浑身被阳光泼洒的金灿灿的,似人非人。 「你怎么来了?露营结束了吗?」上官愿在他身旁坐下一面问道。 「刚被标记有哪里不适应吗?」杨悦看向他。 上官愿愣了愣,敢情是为了这个事才特地过来的?担心他? 「还可以。」 「我想也是,都喝通宵了。」杨悦打趣道。 上官愿站起身: 「你就别逗我了,我昨天可是开了个坦承大会。对了,你要吃什么吗……啊!」他话还没问完便又被杨悦拽了一把,跌回了沙发上。 杨悦凑了上来,上官愿只觉得整颗心都不受控制,乒乒乓乓乱跳: 「你干嘛……」上官愿伸手推着他的胸膛,杨悦往他后颈看了一眼,便退了回去。 「你连蛋也不会煎,能拿什么给我当早餐?」他问道。 他身上的温热离开的太快,上官愿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我厨房桌上有菜单,我们可以先打电话,早餐店在楼下而已。」 杨悦笑了: 「上官,你什么时候要跟我回家?」 「咦?」 「为什么一脸意外?我不是已经有告诉你我的易感期快来了吗?你要是不在我家里,我会疯掉的。」他带着笑,可上官愿却是听得浑身发热: 「你……之前易感期怎么过的?没有固定的伴吗?」 「我没那么垃圾,有伴还标记你。」杨悦慢条斯理道: 「我之前易感期都是打针度过的,前几个月我那个当医生的朋友让我这次不能再打针。我们特殊警察本就配合政府处方长期吃一种特别的抑制剂,若是又经常打针,对身体消磨太大。过几年就要四十了,代谢会变慢。」 「那这样怎么上班?」 「一般是要35岁以上才能在易感期请特休假。不过我有医生证明,所以也可以请假。」杨悦道。 「医生证明?你身体还好吗?」上官愿皱起眉,有些担心。 「嗯。只是用药过量。没什么大碍。」 「你为什么得吃那么多药?」 「因为我是特殊体质。跟你一样非常规。」杨悦微微一笑: 「你应该听过每十万个a里面就会有一个有所谓z现象对吧?」 上官愿点点头。 所谓z现象便是指体内信息素过于强大导致浮动难以抑制。轻则引发的假性发情,重则会因为信息素过量导致休克或死亡。 「若没立即抑制便会產生和你一样药物无效的情况。」杨悦解释道,脸上的表情仍是云淡风轻: 「所以才需要密集使用抑制剂。不过这种情况,通常有伴侣以后都会得到缓解。标记过后也会比较安定,大概是因为有气味的关係。实际体验过以后,的确你的味道一直让我很安心。」 他面无表情说了这么一段话,倒让上官愿一整颗心七上八下。 「那也难怪你老说我不会控制。你是这种情况……」上官愿低下头,检讨意味浓厚。 「我也没控制好,都是靠吃药。你只是无药可医,不然一样也能控制好。」杨悦宽慰道。 上官愿总觉得杨悦今天看上去有哪里不太一样,可看来看去又都没什么不同之处。仔细想想,似乎是那傢伙今天特别温柔,全没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你到底饿不饿?」上官愿又问了一次。 后来他打了电话,到楼下点了几样早点。 等待的时间就和杨悦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眼神交会之时,杨悦朝他微微一笑。 「不行不行!你今天太奇怪了!」上官愿抱着头,神情痛苦: 「你为什么这样?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什么怎样?我刚不是说了吗?」杨悦笑道: 「之前都是靠药物控制,难免有一些副作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需要克制。可是标记你以后,各方面都变得很安定了。你老是说自己利用我,可其实标记你也是帮了我自己一个大忙,我们两清了。别老是又要请我吃饭,天底下就你这么馋,天天想着吃饭。」 「血肉之躯都得吃饭!哪有人像你这样老是拒绝别人请吃饭?那样没礼貌。」上官愿辩驳道: 「请吃饭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法欸,你拒绝了,不就表示拒绝跟我增进感情吗?」 杨悦挑起眉,抓到了关键词: 「增进感情?跟你一起做那种事我怎么可能会拒绝?」 「不要说得那么曖昧,只是拉近关係而已。」上官愿冷静地答道。 他说完以后杨悦也没再开口,一瞬间两人之间安静得落灰都能听见,然后杨悦凑了上来,上官愿也没躲开。 两张沉默的嘴贴在了一起,牢牢地,锁住了彼此的吐息。 他被吻的满脸通红,杨悦低头看着,捏着他下巴的手,食指地指尖轻轻蹭着上官愿的脸颊。 温热的体温像是要烫破了肌肤。 杨悦的气味扑鼻而来,沉稳的让人心安,上官愿沉醉于此,又自己凑了过去,锁住了他带着笑意的唇。 杨悦被他扑倒在了沙发上,对于他难能可贵的主动投抱倒也乐观其成。他轻轻搂着上官愿的腰,就怕他骑不好,摔了下去。 吻着吻着,就有哪里开始不对劲了。 「上官,你发情了?」 「我没有!」起先总是否认的。 「那可不行,我们还没下去拿早餐呢。你点了那么多,要是弃单会上新闻的喔……」杨悦轻轻捏了一把他的鼻子: 「给我忍着。」他笑了。 这个杨悦根本没变好人,上官愿气愤地想着。 他的情况自然是没办法下楼的,于是杨悦依旧秉持着自己善良的人设,替他下楼拿了早点。 杨悦一走,房子里就空荡荡的,上官愿焦急难耐,只怕他拿了早餐也不回来。 可没多久,杨悦便又开门进来了。 小馋鬼这回也顾不上热腾腾的蛋饼了,杨悦一进门就揪着人家讨亲,杨悦放下了手上的早餐,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好热……我受不了了……」 「不吃早餐?」 「要,可是晚一点……」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热腾腾的,蛋饼的香味干扰着理智。 杨悦见他这样不禁失笑: 「别急,两张嘴都会餵饱你的。」 上官愿被丢上了床,没等杨悦动作,他自己倒就把衣服剥得一乾二净,粉嫩的乳首焦急地立了起来,被杨悦一口含住了。 「嗯~啊……」上官愿弓起了腰,只感觉浑身麻酥酥的,他伸手抱着杨悦的头,圆润的脚趾在床单上捲曲了起来。 还真就如梁觅所言,他们真大白日的就没忍住宣淫了。 照他俩这体质,一个信息素会互相干扰容易发情,一个信息素过量容易失控,简直天生绝配。 杨悦低头吻他,上官愿嘴里甜滋滋的,被他吻得来不及换气,唾液沿着嘴角滑落,杨悦支起身,抬起了他的腿。 上官愿软软的叫了一声,似挠在心上,杨悦挑起眉,肉棒没进了他双腿间。 「啊啊~」 异物感入侵强烈,后穴里的嫩肉欲拒还迎,柔软地缠了上来,缠得紧紧地不让人进,杨悦拍了拍他的屁股: 「放松点。」 「嗯……」上官愿紧闭着双眼心里也很想赶紧放松,里头一片湿黏,又麻又痒,只希望杨悦能快点操开他的身体,可身体太敏感,杨悦那双手一碰,上官愿便觉得自己活像株含羞草,羞答答的缩成一团,身体每一吋肌肉都在用力,半点放松不得。 「把嘴打开。」 突然一阵香味扑鼻,上官愿睁开眼,只见杨悦捏着一个小鸡块在他眼前,上官愿连忙张开嘴,杨悦笑了出来,腰一挺肉棒就操了进去。 眼前的鸡块转瞬间又被拿开了,上官愿着急忙慌朝着杨悦喊: 「鸡块、啊啊~嗯……鸡、嗯啊……」 杨悦不住笑,拉起了他的身体: 「坐起来再吃。哪有人像你这么馋的?」上官愿骑在杨悦身上,一口吃了他送到嘴边的鸡块: 「不是馋……是因为嗯……凉了就不好吃了……」他解释道。 杨悦也懒得吐槽他那就是馋,上官愿抱着他的脖子,嘴里还嚼着鸡块就扭起了腰,柔软的臀肉蹭着杨悦的双囊,他舒服的瞇起眼,像是犒赏又给上官愿餵了一口小热狗。 上官愿张嘴叼着热狗,又凑过去,送进了杨悦嘴里:「你饿不饿?」 他的关心换来了杨悦的一阵笑,杨悦吃掉了他送上来的热狗,顺道往他嘴上又亲了几口才笑道: 「还说你不是小馋鬼。上官,一般人在这种时候是感觉不到饿的,我精虫都衝脑了还怎么饿?」 我以后会乖 做爱的时候到底会不会饿? 这个题目的答案上官愿目前还没办法想出结论。 他一直是一个过分理智的人,理智到有些欠缺人性,不近人情。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以最合理的方式解决。 就像一部电脑,精准无误的疑难排解。 可最合理的却不一定是最好的。 上官愿不是冷漠,而是不通人性。 就连对他自己,他也是这般冷静处理,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客观冷静。好比一瞬间从社会顶端一个强大的a,变成了无药可医不见光的ao混血,他第一个反应也不是哭泣或埋怨,而是想办法处理这个障碍。 然后刚好搭上了杨悦,刚好发展成了这个境地。 因此对于杨悦的态度他也是这般,一开始心底分明十分排斥这样强迫的关係,可后来也接受得很快,因为这就是现阶段“最合理”的解决方法。 可上官愿不是无情,他只是比较迟钝。迟钝却又矛盾的很精明。 就如同能处理大数据的电脑没办法解析复杂的七情六慾,上官愿精明的头脑一样对情感一窍不通。 他凡事都会尽可能亲力亲为地去求得一个答案,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没有正确答案,更没有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所以过度理性去分析情感这件事本身就不对,可他却一直都是如此。 哪怕是元享对他做了这样的事,他也不会去讨厌他,而是客观地认为这是信息素上莫可奈何的结局。事后又冷静地分析出他必须在一切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之前告诉梁觅这件事的答案。 这种过分的理性和冷静,一直让身为朋友的梁觅十分操心。 梁觅总是告诉上官毅: 「你弟这种性格很容易嗑药你知道吗?想要透过摇头甩掉烦恼,我觉得他太不爱讲自己的事,跟你一样,太冷静,这样不好,你们这种人很大概率会变成杀人犯。你知道吗?他甚至写了一本手帐本,一路把人生规划到他一百岁那天欸!一板一眼的……」 「……透过摇头甩掉烦恼是什么诱人吸毒的标语?我看你很可疑,我弟要是嗑药我第一个抓你去验尿。」那是上官毅的回答。 梁觅被这么说倒也无所谓: 「要是真的如此,你也要体谅我,因为我一定也是怕他无处宣洩才给他药的。」 「你不用担心他,他只是很迟钝。等他哪天被逼急了,就自然会懂那些事了。他一直被疼爱着,像隻爱惜羽毛的天鹅,天天只怜惜自己那身雪白,对任何人任何事既不动心也不动情,当然会很冷静。哪天要碰上了让他大失方寸,不按牌理、不按人世道理的傢伙出现,打乱他的阵脚,那时他自然就会试着去理解那样的情感称作何物了。」上官毅道。 知弟莫若兄,上官愿恐怕只是还没察觉自己苦心经营那一池悠然寧静的天鹅湖,正在被掀起波澜。 时间回到了上官愿苦思不得解的时分,他吃着玉米蛋饼,双手搭着杨悦的肩膀,臀缝里那根粗大的肉根来来回回,一来一往之间带出了满地湿黏,溼答答的,分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东西。 杨悦真的不会饿吗?还是那间早餐店他不合胃口?那这样他会不会等一下就操不动他了? 上官愿一颗脑袋乱哄哄的想着,可还想要……所以杨悦得吃东西才行。 他得到了结论,便又凑上去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塞给了杨悦。 「我难道是幼鸟吗?」杨悦笑问: 「老是把嚼一半的给我做什么?偏偏我还不嫌脏,每一口都甘之如飴。」 「因为我还想要……」上官愿气喘吁吁地道: 「肚子饿就动不了了……」 他脸上被刷上一层煽情的娇艳,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又是那般不諳世事,强烈的衝突感拉扯着杨悦的理智线。 「你还真是了不得,这到底是真的天真还是你高端的手段?」杨悦按住了他的屁股,肉棒埋入了最深处,上官愿忍不住全身发颤,动情的呻吟埋在杨悦耳边,杨悦轻轻碰着他雪白的后颈,上头的咬痕还未淡去。 「啊……好舒服……」他的呻吟里带着鼻音,泛红的眼角带着些泪: 「嗯啊……嗯、舒服地都、啊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嗯……哈嗯明明不应该这样的……却忍不住一直麻烦你……」他一边叫一边反省,却只让杨悦那把慾火越烧越猛: 「安静点……」他忍不住朝他道。 上官愿一向听话,杨悦让他安静他便咬着杨悦肩膀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从杨悦颈窝处抬起了头,两人对望着,上官愿红着一张脸,欲言又止后才扭捏地开口问道 「不让我说话,那能不能再餵我几个蛋饼?」 答案当然是不能。 「不餵你了,你的嘴现在只负责叫就行了。」杨悦笑道。 「啊啊……啊嗯……可是、可是……我有点渴……」 「……」 杨悦拿过了一旁的大冰奶,才提起吸管却又被上官愿按住了手,他回过头,只见他吃力的摇了摇头。 「又怎么了?」 「我点了冰的,现在冰都融了,奶茶稀了不好喝。」 这人贪吃还挺有原则,杨悦也真是被他打败。 「……」 「我想喝柳橙汁,冰箱里有。」上官愿又道。 可杨悦可不是那种回回都会给你好果子吃的人,他轻挑起眉,用表情无声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渴了?」 上官愿委屈的点点头,喊了半天能不渴吗? 「忍着。」 「啊……啊嗯……」肉棒顶进了最深处,上官愿紧紧抱着他,两条腿像没了力气,杨悦凑了过来,往他后颈又咬了一口。 那不是标记,不过是纯粹的调情。 不算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杨悦的背,可他却像是毫无所谓,也或许是根本无心在乎那几个无伤风雅、深浅不一的伤口。 上官愿喊得声音都沙哑了,杨悦含了口稀成了白水的奶茶餵他,上官愿凑了上来,也不嫌弃了。 总归杨悦嘴里的,到底是好吃的。 「好深……这样好舒服……哥哥顶那边好舒服……」一双迷离的眼像失了焦距,杨悦轻轻一笑,总得操得爽了才肯喊一声哥哥。 「保暖思淫慾。你这几件事倒都赶在一起了。肚子也饱了,哪里都爽了,你还差什么?」 上官愿迷迷糊糊的看着他: 「黏糊糊的……」 「嗯?」杨悦没听清,凑了上去。 「黏糊糊的……想洗澡。」 「……你今天不乖,自己洗。」只能说这上官愿是真斗胆,杨悦一次两次帮他清理,这下倒是赖上了,全成了杨悦的差事。 可他也很上道。只见他身子一软,窝进了杨悦怀里,温顺的像隻猫: 「我真的动不了了……我以后会乖点的……」 「……」杨悦没说半句只站起身便顺道一把将他捞了起来。 一直到都替他擦好了身子,杨悦才从齿缝忿忿地蹦了句: 「你以后最好真乖点。」 快过来 天空的顏色脏的像是刚洗过拖把的水。 阴鬱的天空像是下一秒就要降下倾盆雨。 上官愿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今天又得上班了,他一想到元享就头痛,这同事还是要做,班也一样要上。 可一想到才发生那些事,就感到心累。 不过事情要总是不面对,那困难就永远都在那,上官愿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打起精神。 他一进公司电梯,心里头便不免忐忑。 要是元享已经把他的事都说了该怎么办? 此时电梯停了下来,杨悦跟几个同事走了进来: 「这里也没看到。」杨悦身旁那个同事朝他道: 「小米那傢伙到底把东西丢哪里了?」 「哎!都要易感期的人,抑制剂手环还乱丢。」另一个同事也朝他道。 杨悦没答话,他进了电梯,懒洋洋地扫了上官愿一眼,嘴角微微一勾,上官愿简直魂都要没了。 他仓皇避开眼,慌忙的整理着自己整齐的衣襬。 「对了,杨悦。你易感期也快到了吧?」杨悦身旁那人看向他。 「嗯。最快后天就要请假了。」杨悦答道,一双眼不着痕跡的看了过来,上官愿只觉得双颊发热,像是被狠狠舔了一口。 很快电梯便到了杨悦他们的楼层,杨悦替同事摁着电梯按钮,出电梯前他又看了上官愿一眼。 「不要……不要一直看!」上官愿没好气道。 杨悦笑了: 「还真是娇气,看一下都不行。」他一面道一面走出了电梯,上官愿连忙跑到前头把电梯门关了。 等电梯吗再一次打开,上官愿就碰上了刚去完厕所的小赖。 「喔!上官!早啊,你身体好点了吗?那什么……高山症?」 「早啊,一大早就替公司贡献水肥?」 「去你的,赶紧去打卡,都快九点了。」小赖往他背上打了一记: 「到时候被扣钱看你找谁哭!」 上官愿松了一口气,走进了办公室打卡。 元享早就来了,上官愿一走到座位坐下,他便看了过来欲言又止。 上官愿当没看见了,自顾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了,几个同事约着要去哪里吃午餐,上官愿摇摇头: 「我今天要在公司吃。」 小赖一脸惊讶: 「啊?为什么?你平常不是最爱出去吃了?」 「我昨天刚好看见公司网站更新了菜单,今天的菜色不吃可惜。」上官愿收拾着资料,一面从抽屉里捏了几个铜板: 「你们出去吃吧,回来顺道帮我带杯奶茶回来,转角那间杯子上有熊的饮料店,半糖去冰。」 「你还真是少爷,颐指气使起来一点也不马虎。」同事吐槽道。 大家走了出去以后,没多久同事小白便又折了回来。 上官愿东西都还没收拾好,一看他进来不禁愣了愣: 「什么东西没带到吗?」 「没,上官。你跟元享吵架了吗?我看他鬱鬱寡欢的,这几天心情都不好。露营的时候你也先走了……小赖说洗澡前你们还好好的……。现在这样气氛不太好……」 上官愿笑了笑: 「没~事!」他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又不是小女生,我不会随便闹彆扭的。没吵架你也别担心了!」 其实上官愿心里也清楚,他跟元享本来那般吵吵闹闹的,现在这样相对无言,大家心里肯定不好受。 可有些事难以对外人言,他和元享,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像从前了。 宽慰完了小白以后,上官愿也不忘再提醒一次让他们帮他带杯奶茶。 等他吃饱回来的时候,同事们早已经回来了。 「我说上官,你公司餐都能吃到现在,到底是吃了多少啊?」 上官愿朝他们扮了个鬼脸,在座位上坐下。 一坐下就看见那杯奶茶,杯子边放着几个铜板,说是找零可金额却是原封不动。他看了眼杯子,上头贴着张便条纸。 那是元享的字。 “对不起。” 草草几个字,可上官愿也知道他是鼓起了勇气写上去的。千言万语,恐怕只能化成这么浅短地三字。 上官愿随手拿了张纸,本想回信,可又放了回去。 他拿过一旁的资料,递给了元享: 「这后面的交给你。」 元享一听他的声音,连忙抬起头: 「喔喔……好!」 「没事,你也别再彆彆扭扭的了,搞得大家都担心。我不跟你计较,也不会跟你和好,不过那是最后一次发生那种事了,请你别再越线。」上官愿朝他道: 「以后就是同事,你也别再干涉我的事。」 元享点点头: 「我不会了……那天是我一时糊涂,才会把你的信息素搞错。现在仔细想想,那里是公共场所,说不定是别的o留下来的气味……」 上官愿被杨悦标记后,身上的信息素稳定了不少,也不再有那么浓烈的香味。 上官愿不想再谈那日的事: 「无论如何,那都不是应该发生的。我也不想再谈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上官愿才刚载梁觅回到他家,就接到了杨悦的电话。 梁觅还在解安全带,上官愿觉得接了彆扭,便一直等到他下了车才接起电话。 「喂?」 「上官……」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以及浓厚得难以忽视的情慾: 「快过来……。」 上官愿愣了愣: 「易感期吗?」 「住址,发给你了。」杨悦没答话,匆匆掛了电话。 上官愿连忙查看手机,一刻不敢停歇就赶了过去。 依照杨悦的情况,症状肯定要比一般人严重许多,又没有药物的情况下,休克都有可能。 他着急忙慌在杨悦住的公寓底下停了车,一路跑了进去。 「杨悦、我找杨悦!a栋18楼的杨悦!」他朝着柜檯管理员道。 「好的,请您提供证件给我们,这边会给您中庭大门以及电梯的磁扣。」 上官愿急忙上交了证件,抓着磁扣就又跑了进去。 一路赶到了18楼,他焦急的按着电铃。 门一下就打开了,从里头伸出了一隻手,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上官愿只觉得一阵地转天旋,便被摁上了墙,一顿吻。 一个个吻砸了下来,上官愿想先推开他,却摸到满手湿润,抬眼一看,杨悦一丝不掛整个人都湿淋淋的,乌黑的发滴着水,沿着额前发梢滴落,沾湿了他的表情,睫毛上卡着细碎的水珠,他整个人滚烫不已。 想必是难受,冲了冷水。 「你……」上官愿只来得及从嘴里吐出这么一个字,便又被堵住了嘴。 外头滴滴答答的开始下起了雨,阴鬱了一整天的天空终于得到释放,起先松散短浅的节奏,慢慢地加剧,突然哗地一声暴雨便倾盆而下。 上官愿攀着他的脖子,杨悦的呼吸紊乱,动作也算不上温柔,可却能感觉他的小心翼翼,一呼一吸,都怕伤了他。 上官愿推了他几把,没很用力,可杨悦很快便松了手。他推着他,将他推上了沙发。 杨悦一双眼只追着他,那眼神像追着一隻猎物,侵略而危险,上官愿自己没遇过这种易感期,可他经歷过几次发情,能理解他的痛苦。 他蹲下身,在杨悦腿间低下头。温热的口腔含住了杨悦勃发的肉棒,在他前端,舌尖慢慢地打转,他一手握着杨悦的根部,一手往自己后穴探了过去。 杨悦的手按着他的头,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这几个沙哑的粗喘闷在喉头。 按着他的手正在颤抖,上官愿知道他那是费了大劲才没往他嘴里狂操。 杨悦的气味很快便影响了上官愿,他站起身,杨悦立即将他拽了下去,上官愿轻轻摸着他的脸,只见他一双眼都红了。 他握着他的肉棒,慢慢地将那滚烫坚硬的性器送进了自己身体里。 杨悦撑着身子在他身上,低头看着上官愿纤白的手指缠着自己的肉根,呼吸怎么样也无法平顺,一颗心咚咚直跳,可他仍旧耐心的等着,只怕自己伤了上官愿。 等到肉棒终于完全没入了上官愿体内,杨悦便整个人压了上来,他闭着眼紧皱着眉头,眼角被情慾染红了一大片。 在他脸上勾出了几丝煽情,上官愿怔怔地看着,突然杨悦睁开眼,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 「抱歉。」杨悦这才开口,一开口就没头没尾跟他道歉。 「咦?」上官愿没能反应过来,双腿便被他撑开,肉棒进去得更深: 「啊……等、啊啊……太深了、慢一点……杨悦……啊嗯……」 这下他算是明白杨悦为了什么道歉了。 敢情是忍不下去了。 上官愿的呻吟渐渐染上了哭腔,杨悦咬着他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驳的吻痕和咬痕。 信息素的气味瀰漫着整个房子,上官愿哭喊着,眼泪鼻涕流的整张脸都是,他满脸通红,越叫越媚,一双腿紧紧缠着杨悦的腰。 窗外暴雨仍不止息,夜还漫长。 我的答案 杨悦住的公寓看上去是新的。 暗色系沉稳的装潢,他门边鲜绿色的绿植,以及身下这张皮革沙发……感觉都像是刚不久前的物品。 把人家弄脏了可怎么办? 上官愿心想着,股间一片湿黏,水滴慢慢地从炙热的皮肤上滑落,麻麻的,滴落的水又被杨悦操了进去。 外头的雨势渐渐转小,可一会儿应该还要再下,时大时小,下了好一阵子。 两人身上都是汗,薄薄一层裹着赤裸的身子,杨悦的吻落在鬓边,也落在胸膛。 牙齿轻轻咬着他胸前的粉嫩,alpha的易感期总是伴随着似永不止息的性交。 上官愿抱着他的头,一声声的喘息都像是撒娇: 「我不行了……肚子好饿……」 杨悦笑了,射过了几次以后神经已经不再那么紧绷。可也仍不肯放过他: 「等会在吃。」 「嗯……好吧。」上官愿点点头,乖顺的答应了。 又乖又软的样子让杨悦越看越喜欢,他低下头吻他,上官愿的舌头连忙缠了上来。 这倒让杨悦有些喜出望外。 他坏着心眼稍微往后退了一些,上官愿却马上勾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他凑了上来轻轻地吸吮着杨悦的舌头。 他今天怎么回事?杨悦有些疑惑,他松开了上官愿,又往他嘴里塞了根手指,上官愿也不讨厌,抱住了他的手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此情此景让杨悦笑了出来: 「你把谁当晚餐吃呢?我还想说自己撞大运了,你难得不用人哄也那么主动,结果竟是嘴馋了?」 把人当作食材这种事的确还让人挺恼怒的,上官愿不好解释什么,他就是嘴里空荡荡的,可杨悦不肯放饭他有什么办法? 杨悦也没想让他解释,直接将他翻了过来。粗大的肉棒从他股缝间挤了进去,龟头撑开了紧緻的小孔,不论经歷几次,那狠狠被劈开的感觉都让人忍不住停止呼吸。 可那倒也不是不舒服,只是慢慢地、慢慢地能感受到自己正被他填满,像被戳着心窝,发不出地呻吟全哽在喉头,上官愿紧紧攀住了沙发的把手,他翘高了屁股,后头那张嘴贪婪地吸吮着杨悦,里头无比柔软的嫩肉带着湿润,一口接着一口,把肉棒含得更深。 「啊……嗯啊~杨悦……里面没有位置了……不能再进来了……」上官愿的声音因为挤压变得比平时高了一些,夹杂着鼻音,麻酥酥的全是媚。 「胡说。」杨悦轻声道,两手握住了上官愿的腰,轻轻一拖,下腹便贴上了上官愿的臀肉,肉棒滑地更深,顶着的位置又酸又爽,上官愿浑身发着颤,肉棒前端不受控制地漏了一堆水,滴滴答答的,沿着皮革面的沙发落到地上。 「好舒服……啊……忍不住……一直、射……」 「别浪,安静点。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吃饭了。」杨悦将他捞了起来,抱在腿上。上官愿抱住了他的脖子,杨悦凑上前,在他后颈上又咬了一口。 两人赤条条的到了厨房,比着肩料理着冰箱里的食物,上官愿自然是没什么帮上忙,不过他在旁边,时不时让杨悦摸两把那男人倒也快活。 其实说白了,他那次问杨悦喜不喜欢自己,杨悦只说还不想讲、让他等。可那答案其实很明显了,只是上官愿还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杨悦会选择他。 再说了,让他等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论他的初衷是什么,至少上官愿觉得自己是不吃亏的。毕竟人家杨悦长得帅又坐领高薪,甚至还厨艺精湛,从头到脚,没什么可挑剔的。 被这样照顾得也挺好,虽然杨悦嘴坏,也经常不耐烦,可三番两头救他于水火的却也是杨悦。 来得太晚的晚饭吃着吃着,两人便又缠到了床上。 整整三天,杨悦的易感期才趋于稳定。 上官愿请了一个礼拜假,这便多出了两天假又加上週末本不上班,一共多出了四天时间。 「真是浪费我的假!你的易感期未免太短了。」 「傻,不是结束了。是我们做得太猛了。」杨悦看了他一眼: 「再怎样我也是血肉之躯,有多少精液能那样射?」 上官愿脸上一红,杨悦也没说错,这都大中午了他俩还窝在床上。 上官愿的手轻轻握着杨悦还没勃起的性器,他窝在他胸膛,突然就记不起自己曾经是怎么把人压在身下的。 曾经属于自己生活的点滴正在慢慢地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逐渐偏离轨道。写到了一百岁的手帐本一瞬间毫无用处。 那上面的人生不过眨眼的一瞬,就跟他上官愿半点瓜葛都没有了。 不过顷刻便再无关联。 要是以往的自己肯定大惊小怪惶惶不安,可不知怎么的,他现在躺在这里,看着和自己家装潢截然不同的天花板,一下子就释怀了。 心如止水。 不合脚的鞋子换一双就得了,硬是穿着又怎么走得远? 不合适的人生和前途也一样,换一个得了。 没有谁需要为了自己委曲求全,因为这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必须是你自己。 转了一个弯,其实他也没必要那样纠结自己的不一样。 手里的肉棒渐渐被他摸硬了,滚烫的贴在手心,上官愿没松开手,食指轻轻嗯着他龟头前端的小孔,那处早已沁了水,修长的手指在上头缓缓地打着转,杨悦看着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被握着命根也仍旧一脸泰然。 上官愿想,他易感期肯定是过了。 换做几天前,他要敢手贱这样玩他东西,肯定已经被操晕了。 「你为什么反反覆覆一直标记我?」上官愿突然问道。 这几天杨悦一有机会就标记他,一次又一次,脖子上全是他的咬痕,身上其他部位就更不用说了。 「都说佔有慾强的人喜欢咬人,像你这种如浮云般难以捉摸的男人也有所谓佔有慾吗?还是这只是易感期alpha信息素作祟?」上官愿还握着人家的东西,就想深聊内心,这滑稽的画面让杨悦忍俊不住: 「吶,上官。」他凑了过去,轻轻贴着他的脸: 「我啊……倒是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你不能看不懂我。我已经把整颗心都掰开来给你看了,你怎么还老是傻呼呼问一些破问题?真让人火大。」 上官愿闻言瞪大了眼: 「你把心掰开给我看?!什么时候?哪天?几点?」 杨悦愣了愣,随即笑了: 「……你怕不是又忘了。你也稍微把跟你无关的人也记起来吧?你一直都是这样吗?只看自己规划好的人生?其他的跟你一点都无关?过了就忘了?」 「也不是那样……你跟我说过什么吗?」杨悦一连丢了那么多个问号给他,上官愿一时之间也慌了,难道他跟杨悦除了他误会他骂了他一顿以外还有什么交集吗? 「唉……能因为这种事被你纳进人生规划里还真是万幸。」杨悦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 「恐怕在此之前,你都把我当成公司的警卫了吧?是说那时候去了你们部门被你臭骂一顿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你居然一点也没认出我,后来再遇见,在医院,你也完全不记得我。我很生气呢。」他滚烫的肉棒抵着穴口,里头已经溼了,龟头轻轻撑开了小小的洞口,里头的水缓缓地流了出来。 「我不太擅长记住人的脸……除非真的经常见……」上官愿解释道。 「嗯,无所谓,反正那也是之前的事了。」杨悦笑了笑又道:「那两次以后我一直在想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记住我,我原本以为大概出院以后你没多久就也会忘了我也不一定……也许有点卑鄙,不过我其实挺喜欢你这样老是发情的,至少这让你会一直需要我。哪怕不是本意也好,只是找不到人能替你缓解也好,只要能让你一直记着我、想着我。」 「嗯啊……」上官愿弓起腰,杨悦的肉棒操了进来,瞬间将他整个人塞满,他伸长了手紧紧攀住了杨悦的脖子,他带笑的嗓在耳边轻声道: 「现在你是我的了,这是我为什么反覆标记你的答案。这下即使记不得我的样子,也绝对忘不了我的气味。」 只想把他操哭 约莫五六年以前,也就是在上官愿刚入职的那一年,杨悦经常在公司b栋一楼大厅左侧,最没人使用的那间厕所遇上他。 与其说是遇上,其实倒不如说是他刻意去找他。 那时公司有个谣言,就说了在那间无人踏足的厕所里,经常出现抱着电脑的幽灵。 甚至有人说那是在资安部过劳死的工程师。 而杨悦则是一直到关于幽灵的事真的已经传开了,才从多事的同事那里听见了事情的全貌。 听说幽灵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虽说是高学歷的alpha,可资歷还不够还没能进a组,而在幽灵的部门里有个上司特别爱刁难,不仅爱抢功劳又喜欢说一些不重听的话。似乎有许多新进员工都是被他逼走的。可那上司跟高层还有黑道都有些关係,大家对他的恶行恶状也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然而新人幽灵作为绩优员工不但功劳被抢光,还被他在公司四处造谣。 他一个刚入职的小透明,也没能替自己辩解,背着黑锅还是得天天替那人渣效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办公室里对于自己的是非议论过于喧嚣,幽灵不哭也不是逃避,而是嫌吵,才带着资料抱着电脑天天往没人用的厕所报到。 杨悦一开始听了只是很好奇那傢伙的来歷,竟有这种奇葩?好端端的不坐办公室寧可天天跑厕所。 可这件事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时不时去厕所踩点只为看他一眼,如此沸腾的风云人物也就让杨悦潜移默化开始留心,他同事甚至绘声绘影将那厕所里的幽灵说的多么不可方物的美丽,他还记得他那时一脸可惜: 「这么美真可惜是个a,我可压不了。」 传的沸沸扬扬的美人的确叫人好奇,可杨悦也不是那么无聊的傢伙,光是听了传闻便会去找寻。 那之后过了几个礼拜,杨悦也忘了传闻的事,某次他在公司犯了烟癮,没处可去就想起了那间乏人问津的厕所,去了才想起那个传闻。 可当他进了厕所之后,却没看见那个幽灵。 他们公司的厕所里有个休息室,再往里走才是厕所,休息室里有一整排的穿衣镜,穿衣镜的对面是沙发区,桌上都配有吹风机和发蜡。 政府部门人员不是经常招待贵宾就是经常外出拜访贵宾,厕所自然是越高级越好。 里头的东西一应俱全,就是不见所谓美不似人的幽灵。 杨悦笑了笑,忍不住在心里自嘲自己随着年纪增长也成了那种好事无聊的间人。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菸。 腥红的焰火烧开了菸捲,尼古丁的味道伴随着花香蔓延开来。杨悦舒开了紧锁的眉头,吁了一口。烟雾瀰漫,茫茫中他听见了皮鞋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轻咳:「咳咳……」 杨悦愣了愣,抬眼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男人扬手拨开了烟雾,他手上抱着电脑,稍微瞥了杨悦一眼以后便一语不发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就那么惊鸿一瞥,杨悦真的记住他了。 也他妈难怪人家要说他是个幽灵。 上官愿一坐下就开始工作,杨悦捻熄了菸,可倒也不走,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工作。 期间上官愿看了他几眼,仍旧没搭话。 那时杨悦只觉得他可真是朵天山雪莲,不过现在认识他了,瞭解了他的外冷内热,杨悦便也不难猜想上官愿那时内心肯定万马奔腾,只觉得自己遇上了神经病,可坐下了又不好意思走。 后来那彷彿就成了一种默契,上官愿会去那里图清间办公,而他会在那里碰上翘班的杨悦。 事情的开端是这样。 两人那时一句话也没说过,就是坐在彼此对面相对无言的关係。 而迎来转折点的事件便是上官愿在某次会议上被他们公司作为降落伞空降资安部的某议员儿子赏识,进而发现他上司欺压他的事实。 那议员家里是个十足十的黑社会,他儿子大刀阔斧,直接整肃了资安部里头那些迂腐无良的老八股,上官愿那人渣上司自然是对议员儿子敢怒不敢言,因此这股恶气,便理所当然地全往上官愿身上推。 杨悦也算是被捲了进去。 他记得那天是个飘雨的日子,一整天空气里都瀰漫着滞留的水气,一出去门外那潮湿便会沾湿他压在鼻樑上的帽簷。 那夜他由于翘班被抓包,作为处罚他得多留一个小时才能下班,那时距离下班只剩二十分鐘。 公司里该走的人都走了,乌漆麻黑的只留了几盏照明。 突然他听见了一阵响动,那声音太不寻常,像是有一群人正在追逐,职业使然,杨悦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只见好几个人正围着上官愿,其中还有一人揪着他的领子。杨悦凝神一看,揪着上官愿的正是那个人渣上司。 上官愿看上去刚下班没多久,手里的资料散了一地。 杨悦大步流星走了过去,朗声道: 「喂喂……我剩不到二十分鐘就能下班了,行行好别在这打群架。」 几个人被他吓了一跳,一转头只见他一身警察制服,从从容容。 要是来的是一般人也许给点钱能了事,可来的却是杨悦。 上官愿那个上司自然也是见过杨悦也听过杨悦。 其实杨悦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公司可以说是各种传言漫天飞,好的坏的都有,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私生活隐密,也不太跟谁交心又老是翘班的缘故才造就一堆传闻,不过他也没兴趣一一解释,就这么在他有意无意的放任和姑息之下,那些流言蜚语倒也就越来越多,因此当他听见关于上官愿的传言时才特别新鲜。 这回主角也总归不是自己了。 流言传来传去,跟杨悦这二字脱不了关係的无非就是“麻烦”。 他是个麻烦人物,跟他扯上关係似乎会很麻烦,在这根深柢固的思想洗脑之下,上官愿的上司当即便决定先撤再说,于是事情是在一团和气之下了结的。 杨悦送走了那伙人以后,便扭头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捡东西的上官愿。 「还好吗?需要去医院吗?」杨悦问道。 他的语气不算太客套,毕竟在他的想法里,他们俩再怎么说也面对面在厕所里好几个礼拜了,总要比一般人亲近一点的吧? 他可是在这段期间里,一处不漏的将上官愿的一切细收眼底。 可岂料上官愿一听他问话便立即抱着资料站了起来他脸上带着几分客气的笑,感激道: 「谢谢你,多亏你还没下班才救了我一命,分明素昧平生还帮我,我请你吃饭吧?」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杨悦的手,他的手带着夜晚的凉,带着一整夜似下非下的雨,那冰冷的潮湿。 那是杨悦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悦耳如同他的脸一般让人醉心。 可说出来的话却不甚讨喜。 其实杨悦是真的愣住了。 也不能说他自恋,可他是真一次也没碰上这种傢伙。 一般人就像上官愿那上司那样,即使没跟他有过交集也会知道他。 就连杨悦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公司里似乎挺有名气,可这傢伙一点也不知道,要没交集也就算了,可偏偏他俩还在厕所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子了。 不知何处而来的火气急速地攻心,杨悦自己也有些堂皇。 他看向上官愿那张早被自己嫻熟于心的脸谱,夜色让他的美更为妖异,可如今杨悦倒觉得自己才是个真正的幽灵,在他心上没半点停留,如同虚晃而过的白光,匆匆一闪。 「不用了。」他生硬的拉开了上官愿的手,耍着让他自己也感到慌张的脾气: 「职责所在罢了。」 「别这么说,请您一定、务必要接受我的邀请!」上官愿重新拽住了他的手,这回他手上有了些热度,全是方才被杨悦染上的: 「前面就有间居酒屋,热热的关东煮正好适合今天这种天气。我请你。」 上官愿拽着他往前走,杨悦也就算了,随着他一起往前走。 两人叫了一壶烧酒,和一大堆关东煮,自然多数都是上官愿自己吃的。 这傢伙简直越看越奇葩,杨悦一肚子闷气,没吃几口就饱了。 找人来吃饭的上官愿也不擅搭话,闷头一顿吃,杨悦看着他吃得一脸满足,倒也不无聊,突然间就不气了。 想来也不奇怪,他俩在厕所一句话也没说过,上官愿更是埋头苦干,一双眼黏着电脑,要没留意对面是谁也是有可能。 他替上官愿找了藉口,自己也就舒心了许多。 两人分别时,杨悦没头没尾朝他道: 「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也是多亏我替你善后了麻烦,要记得我的恩情。」 上官愿起先愣了愣,随即笑了: 「那是自然!」 「我叫杨悦。」 「嗯,我记住了。」 狗屁。 没过几年,等杨悦再次跟他说上话的时候,是上官愿先开口的。 杨悦是没想过他记得自己,可也没想过自己会被他臭骂一顿。 看着他生气的脸,本来是应该再一次为了他的遗忘而火大的,可他没有。 这一次,他只想把他操哭。 禽兽哥哥 上官愿一早起来就收到他哥哥的讯息。 「帮你订的饼乾已经送来了,明天让梁觅给你。」 看来他俩又约见面了。 太阳很大,外头应该不怎么冷。 梁觅收起了他那件毛大衣,他今天跟上官毅约好了吃早餐。 都几岁了假日还约吃早餐。成年人不就该把假日睡好睡满的吗?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因为是他约的。 可他有什么办法?上官毅就是个炒地皮和炒房的平日里也没干嘛,一大早起床就是开手机或电脑,可反观梁觅,他一个社畜,天天都得朝九晚五,根本没多少时间跟上官毅碰面。 又加上上官毅虽说外表是玩咖可内心里却是个宅男,想约他出门玩耍难如登天,只要问他放假要去哪,他永远只会回一句,数十年如一日: 「看要你家还我家。」 天地良心,那个男人压根没有浪漫细胞!整整十年,梁觅和他走出室外约会的次数简直数得出来。 说起和上官毅这长达十年的缘分,还得从高中开始说起。 梁觅和上官愿一见如故,一下子就好上了。 起因还是因为上官愿买走了福利社最后一个“波波麵包”,梁觅就排在他后面。 那时梁觅就说了句: 「你真是有眼光,波波麵包简直是麵包界的天花板,自从我吃过以后,其他的麵包于我而言如同嚼蜡。」 只见上官愿回过头,梁觅一见他的脸,本来还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得到回应,因为上官愿真的长得一脸冰山美人的模样,可岂知上官愿竟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知音难寻。总算有人懂得我的心。」 就因为这样,只因为这样,他俩成了人生挚友。 不过这也在所难免,口味一样的确很难不合拍,吃东西很方便,而人跟人在一起相处天天都得吃东西。至少每五到六小时就得吃一餐,吃之于人如此重要,因此“口味”这种事也就对感情的发展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影响。 毕竟他们那会都是学生,一整天都在学校里,要算上晚自习几乎三餐都得一起吃。 而也多亏和上官愿成为了朋友,梁觅也认识了大他们八岁的上官毅。 和上官毅的初次见面自然是在他第一次拜访上官愿家里的时候。 那是一个週末,他跟上官愿为了下礼拜的考试正闷在房里集中唸书。 「我得去上个厕所。」梁觅道。 「大的小的?」 「小的。」 上官愿看了眼墙上的鐘: 「你顺道替我叫一下我哥,我妈说他睡得太多。」 「你哥?他不是不住家里吗?」梁觅之前便听说过上官愿有个哥哥,长他八岁,特别有出息。 「嗯,啊我还没跟你说过吧?我哥他这礼拜易感期回来家里,可不知怎的整天都在睡。我妈让我有经过就叫他一下,别让他睡一整天。我这题快解出来了,要是离开肯定前功尽弃,你替我叫一下。他房间在隔壁而已。」上官愿抱着脑袋道。 「这太奇怪了吧?怎么可以让我去叫醒一个素昧平生的哥哥?」梁觅瞪大了眼: 「我才不干!」 「我哥又不咬人,你就进去推他一把,让他起来就好了。」上官愿说完便又埋首进了评量里,不管梁觅又说了什么都像没听见一样。 梁觅叹了一口气,也没他办法。 「反正就是叫醒一个菁英人才。」他咕噥着彷彿给自己一个定心丸,一面走出了上官愿的房间。 隔壁就是上官毅的房间,梁觅看了一眼,还是决定先去走廊底端的厕所解决一下生理状况再回头叫醒人才。 等他回过头以后,便停在上官毅房门前踌躇。 他想了半天,才伸手敲了敲门。 里头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梁觅又敲了一次,仍是没有回音。 他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 里头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拉得死紧,外头的阳光就连一点点都透不进房里,里头彷彿黑夜。 床上躺着一个人,想必就是人才哥哥。 梁觅靠了过去,轻轻推了一把床上的人: 「大哥您好,我是梁觅,是一个beta,上官愿的朋友。他委託我来叫您起床,请您务必要醒来,让我得以完成挚友託付给我的任务。」 床上的人动了动身体,没醒。 梁觅等了半天,又推了他一把,像重播一样又开口: 「大哥您好……」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哽住了,只见捂得严实的被子突然被扯了下来,里头的人睁着眼,正看着他。 alpha的味道扑鼻而来,强烈而侵略的香味,可梁觅是个b,那味道对他而言影响不大。 「打扰了。」梁觅礼貌的说着,一面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他的手腕被一隻温热的大掌牢牢紧扣,梁觅低下头,只见被子里正伸出了一隻手。 「请问……」 「你说你是谁?」人才哥哥问道。 「梁觅,你弟弟上官愿的朋友。」 上官毅松开了手: 「谢谢你。」 梁觅松了一口气,可却见上官毅脸色不太好: 「你还好吗?」 「没事。」上官毅朝他微微一笑。 真别说这两兄弟长得还真是不像。 上官愿虽然也很好看,可那种好看跟他哥哥可完全不同。 如果要梁觅形容上官毅的长相,他会十分斩钉截铁地告诉你:「真他妈帅。」 虽然上官毅都说没事了,可他看上去就是很有事。那脸色差到梁觅不禁担心好朋友的哥哥最后一眼看见的很可能是自己,要是怎么了他要怎么跟上官愿解释,脸色差成这样,梁觅怎么可能移得开脚。 虽然事后想来,他大可去隔壁叫解题解进了无我之境的上官愿过来。 可当下上官毅过于苍白的脸色实在吓到他了。 他无法思考,没人逼他的情况下,善良的梁觅又回到了床边,他伸手碰了碰上官毅的额头: 「好烫!你不用吃药吗?」 「我没事。」上官毅拉下了他的手: 「你赶紧出去。」 「……你会死!」梁觅朝他尖叫。 上官毅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咒谁啊?」他轻轻推了他一把: 「乖点快出去。」 那语气像在哄孩子似的,恐怕是因为跟弟弟岁数差距很大的关係,梁觅这会也被视为孩子了。 梁觅实在放心不下,他抬手往上官毅肩膀推了一把强迫他躺下: 「药在哪里?」 「……我不能再吃了。」上官毅道。 「啊?!为什么?」梁觅很慌,他伸手又碰了一次上官毅的额头: 「你身体很烫欸。」 「易感期的药,一天只能吃一次。」上官毅解释道,他说话说的吃力,梁觅看了看四周,从桌上拿了瓶罐装水给他。 上官毅接了过来,却拿不住圆润的瓶子。 梁觅也真是热心过了头,一见上官毅如此痛苦便一把抢过了水瓶猛栽了一口。 现在想想找支吸管它不好用吗? 柔软的唇贴了上去,冰凉的甘霖流进了嘴里,舒缓了嘴里的乾涸,上官毅嘴里是舒服了,可其他地方就难受了。 他翻了过身,梁觅一瞬间便被他压在身下: 「你说你是beta?」上官毅低头问道,梁觅一口气也不敢喘,下腹那里被坚硬的东西抵着,谁都知道那是什么。 他点头如捣蒜。 「那你怎么这么香呢?」上官毅凑了上来,梁觅没处可躲,被吻得正着。 上顎敏感的嫩肉被细细的舔弄,梁觅紧紧抓着上官毅胸前的衣襟,一双手很难判断他到底是在推开他或是拉住他。 上官毅同样看不懂,他停了下来,那是弟弟的朋友。理智稍微恢復,上官毅试图强迫自己冷静: 「快走吧。」 梁觅躺在他身下,满脸潮红一动不动。 上官毅愣了愣: 「为什么不走?」 梁觅哭了出来: 「我走不了……动都不能动……」 香甜的气味扑鼻而来,上官毅瞪大了眼: 「这是……beta会发情吗?你……」 「我的腺体异常,不是在后颈是在嘴巴里,你就偏得亲那里,早知道不餵你喝水了,乾脆让你暴毙在床上然后你弟弟还一直在隔壁算数学,永远没人知道!」梁觅气得发抖,胯下隆起了一大包。 上官毅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可真狠毒。」他凑了上去,又吻住了他的嘴,舌尖碰到了他的上顎,那里果不其然有一个小小的突起,上官毅慢慢舔着,一面伸手轻轻揉着梁觅双腿间的勃发。 「啊……嗯……禽兽!强暴弟弟的朋友,假菁英真败类!道德沦丧的假面人才!」梁觅还骂骂咧咧的,上官毅也不管他,脱下了他的裤子,细长的手指挤进了他股间那张小嘴里,里头竟意外的有些湿润: 「怎么搞得,你真的是beta吗?」 「啊……嗯啊……就说腺体异常了……就跟人家不太一样啊……这是家族遗传……」 上官毅仔细的听着他说话,空着的手伸进了他嘴里,轻轻按压着他上顎的突起,梁觅张着嘴,后穴被上官毅的手指塞得满满的,呻吟被他卡在嘴里的手堵住了,咽不下的口水沿着上官毅的手腕慢慢地滑落,梁觅半瞇着饱含水气的眼,脸上全是难以忽视的艷丽。 「唔……嗯……」 上官毅垂眼看着他,胸口的燥热难平。 坚硬的肉棒前端慢慢地撑开了梁觅紧緻的后穴,梁觅闭上了眼,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声“不”。 是不是有点过于逆来顺受了? 肉棒撑开了他的身体,梁觅咬住了上官毅的手指,腿间的肉棒出了一堆水,流得他自己满肚子都是: 「嗯嗯……」后穴绞紧了登堂入室的肉棒,梁觅娇喘着,一双动情的眼锁住了上官毅。 压人也能出类拔萃 墙上的鐘响了一声。 上官愿如梦初醒,他从题库里回过神才意识到梁觅这趟去厕所未免也太久了。 他本想去找他,可转念一想又再一次坐下: 「什么啊,跟我也在害羞这种事。想上大号直接说不就好了?何必撒谎?」上官愿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便又翻开了题库本。 那日他不断追问梁觅跟他哥到底什么时候搞上的? 梁觅实在捨不得告诉他:「就你以为我在拉屎那个时候,其实我在隔壁被你哥豪取狂夺。」 而且其实梁觅的确也没拒绝。 他那时候其实想法挺简单的。 上官毅可是个极品中的极品a,像他这样一个腺体异常的b,一辈子是註定压不了人了,然而就社会严格地优生学来说肯定也没人想压他,这回误打误撞碰上了一个超极品,当作是开眼界倒也显得比较不丢人。 起码以后还能吹个几句。 不过他可没想到上官毅会这样压一次就成主顾。 时间回到上官毅那间透不进阳光的房里,梁觅早已是没了力气。 他满脸通红,眼泪鼻涕没脏了脸,反倒添了不少煽情,上官毅修长的手指仍塞在他嘴里,执拗不肯放过他上顎最敏感的部位,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指尖每一次碰触都惹得他夹紧了体内的肉根。 「那这样别人该怎么标记你?既然是家族遗传,那你们家肯定有能繁衍的办法不是吗?如何标记?」上官毅问道,一面抽掉了塞在他嘴里的指头。 「嗯……那不关你的事……」 「……」上官毅没答话,没多久梁觅只觉得突然一道刺眼光线打了上来,他瞇起眼,只见上官毅抓着手机手电筒照着他的脸: 「原来是你。我弟弟传了很多照片上头都有你。」 「神经病……很亮……快点关掉!」 「……你说你叫梁觅?」上官毅没关掉手电筒,梁觅只觉得自己彷彿成了电影里正被问讯的犯人一样,惨白灼人的灯光逼得他如实以告。他点点头: 「对……我叫梁觅,寻寻觅觅的觅。」 「寻寻觅觅。」上官毅笑了: 「你还挺可爱。」 「多谢称讚。」梁觅没好气道: 「吶人才哥哥,你看你要再操一阵子还是让我回去写作业,不要插在里面聊天,我又不是读卡机,插进去就会说话。」 上官毅被他给气笑了: 「你这是立志要当搞笑艺人?拋梗拋得那么快。」 「啊……嗯、你也没必要突然……那么快……」 「好湿……你可真和一般bata一点也不一样。」上官毅抬起了他的腿,梁觅的裤子被他脱了一半,悬在腿上,这会被上官毅一把扯掉了。 修长笔直的腿架在他肩上,上官毅轻轻吻着他纤白的小腿。 「什么意思?……嗯你、啊……操过很多beta吗?」梁觅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却也不放过损他几句。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上官毅笑了笑: 「真是的,才多久时间而已都学会吃醋了。」 「你不要脸!上官愿那蠢蛋怎么就有你这种哥哥?」 「我们俩兄弟一个蠢一个不要脸,在你嘴里还真是半点优点没有。」上官毅笑道。 突然上官毅像是顶到了什么,梁觅叫了一声全是骚的: 「咦?这是什么?」上官毅勾着嘴角坏着心眼问道: 「你知道吗?嗯?」 「那、那是……」梁觅张着嘴,“那是”两字说了半天,上官毅拉着他的腿,肉棒又往里顶了进去: 「这里是你的生殖腔,我还以为beta的会很难找,生殖腔有了,就只差知道怎么标记你了。」 「你知道那个要干嘛!?」梁觅惊慌失措的拉住了床头,想把那根烙铁似的肉棒推出来,可上官毅又怎可能由他胡来? 大手一捞,梁觅轻轻松松便又被他扯了回去。 「我只是很好奇,嘴里到底怎么标记?」 那后来他到底知不知道? 十年过去了,梁觅依旧没告诉过他。 不过,上官毅却是自己领略出来了。本就是高智商族群,又加上他俩搞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多,摸着摸着就突然知道了。 然后那男人便不由分说地在发现当下标记了他。 梁觅是b,原本理应不是那么容易被标记,可偏偏他腺体在嘴里,就这么像宝贝一样的被他含着,倒也不容易被破坏。 对此梁觅自然也是抗议过了: 「你独裁暴政!你有问过我要不要被你标记吗?」 而上官毅对于他的指控只是淡然地瞥了他一眼: 「你这几年来有跟别人做过吗?除了被我标记以外你还有什么人选?我得拜访一下。」 「……是没有……」梁觅反驳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可是我不想这样……你标记我做什么?」 「梁觅,」上官毅看着他,一双眼紧紧把他锁死: 「你要是在敢跟我说一次什么你配不上我、还是什么优生学之类的鬼话我就操死你。」 「……」梁觅被他这么一恐吓,话便哽在了嘴里。 「你不配我到底谁配?真搞不懂你。」 就是那样。 在那个本应该充满读书气息的午后,梁觅碰上了他,在他房里撞碎了满地旖旎。 而后竟是一牵扯就是十年。 而那错误的相遇之后呢? 那之后上官愿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起身想去找梁觅,却正好碰见他哥哥敲响了他房门。 一开门,只见他哥肩上扛着梁觅。 「我操!梁觅这是拉到脱肛了?」上官愿一看梁觅病懨懨的样子自责的要命: 「我应该早点出去找他的……」 「没事,他在厕所晕倒了。应该是疲劳过度,你们俩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唸书吗?又不是考大学,区区一个期中考也能累倒你们。」上官毅道。 梁觅在他背上那是恨得牙痒痒,要他还有力气,肯定要往那人脖子上咬一口鲜血淋漓。 这等妖孽老天爷怎不收了他? 那以后梁觅可是发了毒誓: 「上官愿你家风水不好,我以后不去了。」 「呸呸呸!谁家风水不好?我家可是风水宝地,专出人才!」 梁觅一听人才二字便背脊发凉,整个脑干都是麻的。 他那天被人才操成了破娃娃,就连压人这档事都能被上官毅做的出类拔萃,可也真不枉费给他人才二字的美誉。 而梁觅后来才听说上官毅药物过敏反应严重,一天要是重复吃两种药就会过敏。 也因此只要他吃抑制剂就不能吃易感期的特效药物,而反之亦然。 一天就是一种。 那也难怪他药效不足以后只得闷头大睡。 梁觅也真是服了那两兄弟,一个吃药没用一个过敏。就没半个人能好好控制自己。 既然梁觅都发了毒誓不再踏进上官愿家里一步,上官愿便也不勉强他。 也因此,梁觅真好一阵子没再看见上官愿那个了不起的哥哥。 日子像恢復了从前,梁觅也落得轻松。 不仅收割了男神替他破处,还不用为了这千金难买的春宵一刻付出代价。 简直双赢。 可他好日子也没持续多久,某天上官愿就突然告诉他: 「我哥这阵子老是问你的事。他以前不这样的。你跟他什么时候好上了?」 「我跟你哥才没交集!」梁觅矢口否认。 上官愿皱起眉: 「你这就不厚道了。」 「我不厚道?」 「对啊,你也不想想你晕倒要不是他刚好救了你,你很可能暴毙在那里永远没人知道欸。」上官愿说着,那语气简直像是正谆谆教诲一个不懂事的逆子: 「你说什么也得请我哥吃一顿饭吧?」 「……」 这席话还真堵死了梁觅能言善道的嘴。 他也不能直接告诉挚友,其实你哥才应该请我吃一顿饭。 是我救了他!而你还在解数学! 有苦难言,梁觅这才高中而已便深深体悟了一波哑巴吃黄莲。 「不然我替你约他出来?他可是一直关心你身体好吗。」上官愿好心问道。 「……」梁觅咬牙点点头,没关係,他心想,到时候再赖上官毅买帐就行了。 想到这里梁觅拨开了满腹阴霾忍不禁美滋滋,哎!说不定没准还能蹭到一顿好吃的。 给个机会让我疼你吧 打开了窗以后,外头仍是有丝丝凉气。 梁觅于是又拿出了那件毛大衣。 那是上官毅买给他的,可梁觅一次也没穿过,一来是捨不得,二来是根本没有哪个冬天冷到需要穿那件外套。 他也曾经质问过上官毅要买怎么不买会穿的款式? 而上官毅只是说了一句: 「你穿起来好看。」 再好看穿不出门还不都没意义。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梁觅看了一眼,是上官毅。肯定是等得不耐烦了。 梁觅接了起来: 「我在路上了。」 「梁觅。」上官毅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没生气: 「今天不至于得穿那件毛大衣。不冷。」 「……」 和上官毅那他本以为轻浅的缘分,在上官愿无心插柳之下长成了一大片森林。 而所有开端都是那通该死的电话。 上官愿是在他眼前拨号的。 那是在放学路上,梁觅还事不关己的吃着新推出的脆皮冰棒,岂知电话通了以后,上官愿竟是迅雷不及掩耳那般挤进了他的脸和肩膀之间,梁觅吓了一跳,连忙夹住电话: 「你亲自说才有诚意。」上官愿那口吻简直能说是老气横秋。 「啊……喔。那个……嗨!你好!感谢浴室门前拔刀相助,路见不平的顺手一救,我现在身体很好,为聊表谢意,我一个未成年愿意用零用钱请您这般有出息且成功的社会人士吃一顿晚饭。」梁觅连珠砲一般流畅的说了一串,上官愿一听不妙赶忙用手肘撞了他几下: 「怎么这么说话?不情不愿不如不要!」 「我很情愿。」梁觅道,手上的冰棒滴了下来,被他一把塞进嘴里。 「梁觅,」上官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吸引了梁觅得注意: 「嗯?」他应了一声。 「想吃什么?」 对梁觅这种穷学生来说,能吃一顿餐厅都是奢侈。 他家不是经济状况很好的那种家庭,梁觅一般一天只吃两餐,早餐自费,午餐吃学校供给的营养午餐。 后来上官愿知道他的情况以后也经常替他带早餐。 「梁觅,你请我哥吃饭要有诚意。我哥的人不可能让你付钱的。所以至少心意要到。」上官愿道。 梁觅点点头,也没法多加解释什么,反正结局都是能吃到一顿美滋滋的,也就没必要计较那些曲折了。 上官毅跟他约了时间地点以后,梁觅回家洗漱,换掉了一身制服以后,便又马上出门了。 他只是学生,跟上官毅约好的地点得搭三站公车才能到。 等他到了的时候,正好天黑了。 梁觅走进了餐厅里,里头的服务人员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有,上官先生。」梁觅乖顺道。 服务人员翻了翻手中的纪录表: 「有的,上官先生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这间餐厅是上官毅订的,因为他问了梁觅要吃什么,梁觅也不知道。 所以上官毅直接发了地址给他,让他找去。 也不来载他,分明知道他家住哪。 梁觅心里为了搭了三站公车发着牢骚,一面跟着前方一身旗袍的服务人员往里走。 餐厅的大厅往里是一条走廊,左右两侧全是包厢。 吃个饭有必要这么隐密吗? 梁觅那时候是个学生,什么也不懂,可他现在是个齷齪的大人,早已明白吃饭为什么需要那么隐密,因为人类总有许多秘密。 高官偷情,政治贿赂,不见光的事情本就需要关上门。 只怪梁觅那时太天真,一点不能明白高级餐厅做包厢的道理。 后来进了政府资安部门工作,自然而然便什么都理解了。 服务人员带着他来到了其中一间包厢门前,她指头上套着一枚翠玉戒指,梁觅心想那抹绿在她细长的指头上还挺好看。 他一面分神想着,一面看着她敲响包厢的门。 「请进。」 那男人的声音猛然将梁觅的思绪拉了回来,人总说近乡情怯,梁觅莫名的在此刻油然而生此种感受。 他跟上官毅隔着这扇门相望,眼看着跟他之间的隔阂正慢慢被拉开,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 到底是第一个男人,心里头五味杂陈。 服务人员朝里头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梁觅朝她道了谢,随后便走了进去。 上官毅穿得不算正式,但也不轻便,端端正正的,跟那日在被窝里闷头大睡的模样很不一样。 「你怎么也不去载我?」梁觅为了掩饰尷尬率先发了难。 上官毅微微一笑: 「你不是要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吗?我要是真去载你,你肯定会被我弟弟唸死。」 「老气横秋的。」梁觅拉了椅子坐下。 上官毅把菜单给了他,上头的菜品后面通通没有标价。梁觅再蠢也知道没标价的意思就是直言这东西他妈贵。 「其实随便吃一餐也是可以的。弄得这么正式,还这么贵我有点点不下去。」梁觅道。 「没什么。」上官毅答道: 「我也过意不去,毕竟你是我弟的朋友,我居然克制不住做了那种事……」他话没说完便被梁觅打断: 「你知道反省就好。」说了这句他其实也没什么底气,说到底那也算是一种合意。 上官毅微微一笑,把没说完的说完了: 「而且以后也还想那么做,现在看着你也想着那些事。」 「不是,这不行吧?你这是在对着未成年聊骚吗?且根本没反省!」梁觅一脸震惊: 「你不是菁英吗?!」 「你就儘管吃吧。」上官毅又道: 「作为我们缘分就此开始的开幕宴。」 「我拒绝!那什么东西?擅自办了什么宴会?」梁觅急忙站了起来: 「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跟你摊上关係!我们唯一的连结就是你是我挚友的哥哥!仅此而已!」 「不对吧,」上官毅看着他,倒是不慌不忙: 「我都进去过了。」他曖昧的看了眼梁觅的下半身。 梁觅的脸迅速涨成了大红色: 「你!那是我好心相救!你纠缠我有何意义?你一个高大上极品a还愁没对象吗?跟我这种腺体异常的b纠缠不清要干嘛!?我虽然如此,可是也没落得当一个只因为你一分温柔就晕船的傻瓜,请你别拿我寻开心!」 上官毅皱起眉: 「拿你寻开心?没那种事。」 「那你到底要干嘛?」 「跟你纠缠不清。」上官毅答道: 「我啊,是不愁对象没错,可是我又不稀罕那些对象。」 「你也可以别稀罕我,我就是一个屁孩。」 「我也不想啊,可我就是忘不了那天下午抱你的感觉。」上官毅老实道: 「说真的我都这年纪了,大了你八岁,自然跟了很多人有过很多关係,可是没有任何一次的性爱让我这么难以忘怀。」 「那是你的障碍,要克服。」梁觅朝他精神喊话: 「加油,跨过我这等让人魂牵梦縈的美人这道崁!」 「没必要。人生也不是所有纠结都需要解开。有些事情,其实接受就可以了。没必要为难自己。」这是社会顶端人士该说的话吗!?这么佛系? 那梁觅后来到底吃了那顿鸿门宴没有? 此刻他正抱着那件毛大衣正赶往上官毅身边,厚重的外头掛在手上,他想即使没办法穿上起码也得拎着,总得让世人看看他梁觅有一件如此高级的外套。 凉凉的风夹杂着阳光的暖意,真一点也不冷。 对梁觅而言上官毅就像冬日的暖阳,总是恰到好处。 十年前那场鸿门宴他没逼他吃,可他说: 「你也可以不接受我。我能理解。大你八岁的老男人的确没什么值得。」 「……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梁觅瞪着眼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恼怒: 「你是我此生见过最完美的男人了!被你纠缠上简直只会出现在小说世界里!那种“霸道总裁找上门”系列,你知道吗?可是我不值得甚至害怕你这种靠近,因为条件这么好的你,要是腻了我,随手一把都是更好的选择,可是我呢?要是哪天真的对你动心了,你却不要我了,那我怎么办?说不定不仅失去你也会失去上官愿。要不然谁不嚮往被完美男追求?我只是很务实,不想做这种白日梦。」 上官毅挑起眉,伸手掐了一把梁觅的脸颊。力道不小,梁觅叫了一声: 「啊!你干嘛?!」 「痛吗?」上官毅问道。 「说什么垃圾废话?」 「那就不是梦,不是吗?」上官毅微微一笑: 「给个机会让我疼你吧。」 也许他的本意根本只是因为自己操起来很棒,可那一刻梁觅也不介意了。事到如今还管他意图是什么? 多年以后他当初到底什么意图梁觅依旧没搞懂,可也算了,那男人本就不爱按牌理出牌。且上官毅后来是真把他宠上了天,梁觅也早爱他爱得抽不开身了。 即使嘴上一直说着自己不配,可却比谁都还渴望与他廝守终生。 我都知道 跟一个人在一起十年具体而言是什么感受? 梁觅不好说,他这一生周围有许多人来来去去,短暂匆忙,谁在他人生里都是行色匆匆,就连家人也一样。 父母离异以后各自成家,他就像个他俩失败婚姻的代表作,极其失败,没人想看。 可他的人生里,偏偏像是命中注定一般跟那两兄弟纠缠不清。 跟上官愿成为朋友之后,梁觅有阵子也不敢让上官愿知道自己家里的状况。 上官愿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他怕他以为自己在高攀。 可两个人天天腻在一起,梁觅晚自习前总是找理由不吃晚饭,上官愿再迟钝也发现了他的怪异。 分明早餐午餐都吃得美滋滋的傢伙,晚上突然食慾不振,怎样都很奇怪。 可上官愿也没提,就是后来晚餐经常买多了,买多了就分给周围的同学,分完了还有剩,便会问梁觅要不要。 其实上官愿真的很笨拙,演技也很烂。明明是怕他心里难受才装作吃不下分给别人,可有时候别的同学拿多了还会被他白眼碎念。 但是他的这些照顾便让梁觅不仅觉得,啊……此生能认识一个上官愿,不管以后他发生了什么,我一定都会陪着他。 这也是为何后来上官愿跟他坦白了自己的事以后,梁觅一句没说就接受了。 他自己也是残次品,虽然他的情况还算是普遍,不像上官愿的那么特殊,可不管今天上官愿怎么了,梁觅都会喜欢他,因为上官愿对他而言是那般重要。 所以当自己跟上官毅纠缠上了以后,梁觅其实很怕上官愿知道。 他怕这会影响他们的感情,也因为他的小心翼翼,他跟上官毅的事竟然一路到了十年后上官愿才发现。 这其中自然也有一些因为上官愿很迟钝的关係。 跟一个好朋友在一起十年,梁觅能说,那种无可取代的感情真的很好。 时间磨去稚嫩以后,昇华成了体谅与宽容,和一个人在一起,各方面都合拍,做什么都有趣,待在一起不管干嘛都舒适。即使都不说话仅仅只是待着,也能感受到对方的陪伴。 那若是跟一个人相爱十年呢? 爱情的质地和友情本身就不同。 时间也许没能洗练爱,只会消磨。爱情很可能被冲刷成友情甚至亲情,不论在时间洪流里如何想方设法的保持着爱的温度,多年以后,爱却依然不再纯粹。 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变了。 变得多元,参杂了习惯也多了一些固执依赖。 人本来就是一种很容易习惯的动物,习惯跟一个人在一起,习惯吃某一样东西……,而习惯是最难捨弃的,像是癮一样如影随形。 就像一个你用的顺手的老物件突然换新了,功能齐全设备顶尖,可是它一定比不上旧的来得好。 因为习惯。因为產生了情感。 每一段长时间的爱情都在慢慢时光里积累许多回忆。 跟这个人一起去过了很多地方、跟他一起吃过了许多美食、发生了很多好笑的事……。那,抽掉了回忆以后,无可取代的究竟是那些曾经还是那个人? 忘不掉是因为回忆。 所以梁觅常常在想,那上官毅跟他之间,消磨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分明多年过去,可梁觅还是心悦他,一点没变。 每一次触碰都依然像是初次一样悸动,每一次靠近都还是让人忘了呼吸。 每一次的亲吻,都让人忘了为何抗拒。 跟上官毅约好的早餐店在闹区,离梁觅家不过五分鐘路程,他也能硬生生迟到十几分鐘。 上官毅是无所谓,好整以暇坐在窗边翻着杂志。 处之泰然,悠然自得。他总是如此。 「我来了。」梁觅往他对面坐了下来。那件毛大衣被他披在椅背上。 上官毅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只问了句: 「要吃什么?」他把菜单推了过去。 「你今天怎么没骂我迟到?」梁觅接过了菜单,低头扫视着上面的餐点。 「有什么好骂的?我也没要干嘛。你今天也休假,想多睡一会也不要紧。」上官毅没抬起头,仍是低头看着杂志。 两人像是老夫老妻,上官毅也不点餐,梁觅就这么熟门老路的点了两人份的。 上官毅不挑食,杂食性,因此长久以来他俩养成了默契,不管吃什么,都吃梁觅爱吃的。 梁觅点好了餐以后便也无聊,就坐在上官毅对面倒着看他那本杂志。 「你累不累?架上还有一本一样的。」上官毅忍不住道。 「不累,你真不浪漫。我也不是真的想看。」梁觅抱怨了一句,又道: 「张爱玲说过,“我颠倒了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你的样子”,我难道不是寧可颠倒杂志里的万千世界也只为了让你保持端正吗?」 「得了。我陪你就是了。」上官毅笑了,闔上了书页。 「本来就是了,我堂堂大美人梁觅都坐你对面了,你还分神。看了十年看腻了?」 「问这种问题我看你才是活腻了。你等等要过来我家吗?过一夜。」上官毅问道。 「为什么?我明天还要上班欸。」 「昨晚就叫你过来住了,你就不来。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来?」 「……不是嘛!你家那么舒适,司马光不是说了吗?由奢入俭难!我每次去完你家过夜都很不好调整,回家就是各种嫌弃。」梁觅忍不住埋怨。 上官毅笑了笑: 「那就搬过来。」 「唉呦!你又说这个。」 「不说这个说哪个?虽然你可能只是个爱情的骗子,可是对我而言,你是我交往十年的对象,想跟你住在一起哪里有问题?」 「谁他妈爱情骗子!」梁觅骂了他一句: 「同居很容易腻。」 「你到底多容易腻?还是我让你很腻?」 「不是,你听我说,很多人跟另一半同居一年以后,就对另一半的裸体感觉尽失欸!你没听过那种事吗?因为住在一起结果生活习惯无法磨合,然后又……」他话没说完,上官毅便伸出手一把捏住了他的嘴: 「我没那种问题。你是不是傻?你说的情况那是在一起没多久的人在发生的。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你有什么破习惯,我有什么坏毛病我们都一清二楚不是吗?怎么可能会因为同居才突然不能适应?再说了,你的裸体我都看到会背了,哪里有痣哪里怕痒,瞭若指掌,可我还是每次想起来都很硬啊!」 「小声一点,你才他妈有病,公共场所说什么会硬。简直就是痴汉。」梁觅扯掉了他的手,环顾四周小声道。 两人沉默了半刻以后,都笑了。 「我知道了。」梁觅妥协: 「可我暂时不会完全搬过去。半个月住你那,半个月我自己住。正因为我们在一起久了,你的工作又比较居家,所以我才希望替你保有私人空间。我一跟你在一起就忍不住黏你,那样不好。」 梁觅都退一步了,上官毅自然没话说: 「可以。」 对梁觅而言,上官毅最难缠的就是这一点。 他不说爱他,也不常主动找他。他俩没住一块,上官毅也能一整天没半通电话半条讯息,可在有些时候,像刚刚那样,就又会表现出离不开他的模样。 若即若离,就很烦。 他要是平日里也黏人一点,他要求同居梁觅早就答应了。 可偏偏他又一个人生活的如鱼得水,像完全不需要他也无所谓一样,把自己经营的有模有样。 那就让梁觅不免觉得,要是住在一起,上官毅说不定会烦他。 这种烦恼合情合理,可上官毅偏偏不是一般人那个思想套路,自然是没考虑到。 不过梁觅其实直接了当点问他为什么不找他也是可以的,就像上官愿说的,他哥哥只是不会去说,不代表没有想法。 可梁觅就觉得,他俩在一起也那么久了,起码也会知道对方需要一句肯定。 即使宠他宠上了天,可凡事都得梁觅自己猜测自己脑补,这也让他很是鬱闷。 这种烦恼又不是谁都能说,别人要是听了肯定也不能理解,怪罪他小题大作。 另一半那么疼自己,其实他不必说什么也该知道他的爱意。 可有的话就是必须说,他很难解释这种感觉。 上官毅老是顺着他,可梁觅希望他也能说出他的想法。 可你要说上官毅没主见,他又偏偏特有主见。你说他不擅表达,他又特别会说话。 只是就是逻辑不似一般人,搞不定小情小爱。 梁觅总觉得上官毅要在古代,肯定就是那种把国家治理的顺风顺水国泰民安,自己后宫却一片混乱满目疮痍的那种皇帝。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笨得像牛。」梁觅不禁道。 「笨?」上官毅吃了一口蛋饼,似笑非笑: 「你脑袋想什么我都知道。」 「啊?」梁觅愣了愣只听他又道,慢条斯理: 「不过有些话,在你勇敢地面对我们的关係之前我是不可能白讲给你听的。懂吗?傻孩子。」 最好也把我弄脏 爱情说穿了不就是一场赌上自己的博弈吗? 赌上尊严赌上自我。 梁觅就像在上官毅身上喊了梭哈,赢了高额奖金,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般走运。 他跟着上官毅回家,上官毅家里偏冷色调,冰冷高雅,里头一尘不染活像个样品屋。 上官毅一到家就消毒,梁觅把那件毛大衣递给了他,上官毅替他吊上了,连同他那个随身包。 那男人有点强迫症,强迫症连带的就是洁癖问题,梁觅倒是很习惯,一回家就跟着他把那些他所订下的繁文縟节都走了一遍。 「伸手。」 梁觅平举起双手,让他往上头洒上酒精。 门口这酒精只是第一步,进了家门以后还得用肥皂洗手,擦乾手以后还要再喷一次酒精。 梁觅甚至怀疑过上官毅不主动找他是不是因为在家的时间他全拿来打扫了? 不过上官毅那时对此推测只说了句: 「没那种事。」 「那你到底干嘛不找我?」梁觅追问。 「你猜猜看?」于是谈判在他落下这问句以后宣告破局。 上官毅家一进门出来迎接的不是狗,是一台被梁觅命名为罗宾森的扫地机器人,现在这科技,上个月开始罗宾森二世居然学会拖地的技能,还是带蒸气的。 「罗宾森我又来了,别这么热情!」梁觅绕过了侦测到障碍在他腿边打转的扫地机器人: 「我赶着洗手。」 具体而言,上官毅的强迫症到底到什么程度?梁觅记得他头一次跟上官毅一起吃饭那次,光是筷子架歪了,他就摆了五六次。 桌上无一物不是方方正正规规矩矩。 就拿他这间房子来说好了,当初梁觅就不知道陪他看了几间,这才定下来。 不过上官毅买房一向不是买一套,他要买就要买一栋。 所以他那时便早已苦口婆心让梁觅从这栋楼里挑一套,可梁觅说他自己那间住得好好的,这也才刚佈置好,不想搬。 上官毅这才作罢,不过一回头就把梁觅住得那栋公寓楼买了下来: 「生日快乐。」 那时恰巧适逢梁觅生日月,上官毅没头没尾祝贺了一句,岂知竟送了一栋公寓让他收租。 「你不用再说什么贵重收不起,只要你他妈给我好好吃饭我花多少钱都值得。」 梁觅那会刚出社会,穷的发慌。在公司还真是个实习生,没薪水不打紧,还得支付房租,经常三餐不济,瘦成了人乾。 可也不至于送一栋楼: 「你也可以天天替我叫外卖之类的。」 「天天叫外卖,一天三餐,就你那食量还算上宵夜,再加上我弟要是跟你粘在一起也得叫他的,这么算来我他妈买楼还比较划算。」 「……」 梁觅说不过资產家,只好作罢。反正这房租也是收得美滋滋,不过收了人家好处梁觅倒也不忘报恩,不仅天天替上官愿带早餐,也经常买买礼物送给上官毅,过年过节也总不忘到上官府上送礼。 上官毅的父母自然是对梁觅熟透了。 他从高中就进进出出他们家,虽然后来有一阵子因为在上官毅房里被他进进出出所以没有再去,可跟上官毅纠缠上了以后倒又开始拜访了。 梁觅嘴甜有礼貌,家长们自然都很喜欢他。 不过梁觅的疙瘩也是在上官毅父母那结下的,就因为上官毅他爸每年过年都老爱说想抱抱孙子,希望孙子也能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alpha。 可梁觅吧,光是身为b要生產就很困难,更别说他还是个腺体异常的b,别说什么生一个强a,他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怀不上。 虽然上官毅当下便直接告诉他爸: 「我不要孩子。」 可老人家想抱孙子的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老把优生学掛嘴边。 「手洗好了没有?」上官毅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又不是孩子了,洗手还要人叮嚀。」 梁觅关上了水: 「桌上那箱东西是什么?」 「喔,那个啊……」上官毅瞥了一眼: 「你打开挑几样喜欢的,其他的都给我弟。」 梁觅一听喜孜孜的,连忙打开箱子,上官毅看他两眼放光便不住笑: 「我也真是被你俩打败,你们都几岁了我还在替你们买糖果饼乾。更别说你甚至还在玩玩具。」 「我那不叫玩具!盒玩和乐高怎么算玩具?那是收藏!」梁觅挑着饼乾,嘴上还反驳着,上官毅便又拿了两个盒子给他: 「嗯。你的玩具。」 梁觅偏头一看,叫了出来: 「我操!是贝贝奇小姐週末限定版公仔!」他丢下了满手零嘴: 「你去哪里弄到着东西的?」 「国外的朋友,啊你也认识,就那个渡轮小开,他刚好看到,正好我才向他提过,他就问我要不要。」上官毅平铺直叙说着话,一面替梁觅帮他把他刚挑了满手的零嘴装进袋子里: 「你喜欢就好。我倒是觉得贝贝奇小姐长得挺阴森的。从国外送来好几天了,我都把她藏在抽屉里,看都不敢看。」 「胡说八道,明明很时尚的东西被你说成这样。她身上的配件还都能替换,你瞧。」梁觅捨不得拆开包装,就这么就着盒子上的图案指给他看。 「你把她摆进柜子里,还会天天替她换装吗?尤其她要是站在公仔柜的第二排,前面还有贝贝奇小姐办公室女郎系列跟你最钟爱的串烧丸子公爵极尽奢华系列。」 「……」 「我光是想到公仔都会落灰,所以每天都得拿出来擦,再一一按照原本的角度放回去就累到出血。才不想还替她换衣服,她那些衣服也得找个地方收纳。」 「根本就是你龟毛。」梁觅吐槽道。 上官毅是龟毛得很,可他倒也不是吹毛求疵那种类型,他也不怕你弄脏他的东西,顶多就是再整理过。所以待在他家里倒也没有压力。 可碍于他家实在太乾净,一般也没人会想弄脏。 「你要是搬来,我替你做一整面墙公仔柜,弄一整间房间,这样的空间就不用有人得委屈站在第二排。贝贝奇小姐全系列都能相见欢,排成一列。办公室女郎或是沙滩尤物都能手牵手,你也能方便帮她们换衣服。也犯不着每次买玩具都怕没地收。」上官毅道。 「你这是诱惑我!」 「这不是,」上官毅微微一笑: 「这是事实。」 梁觅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骗人!」 「没骗人。你猜猜看你老是抱怨我浪费空间的储藏室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毅家有个多出来的房间,那傢伙就只在里面放了一把无线吸尘器。梁觅老是笑他在供奉那把吸尘器。 梁觅一听他道,连忙跑去拉开了储藏室的门,只见里头墙面全成了顶天立地的玻璃柜,有几个位置已经摆上了公仔和乐高做成的小房子,那是梁觅买了收不下丢在上官毅家的东西。 房间正中央还放了一张桌子,玻璃桌面能往上掀开,里头一格一格的,也躺了几隻公仔。那是梁觅没看过的,想必是上官毅跟那两隻贝贝奇小姐一起托人买的。 「改天把你家里那些先带来吧?你家都要塞不下了。清空了好再买。」上官毅靠着门,看着梁觅傻在房里绕圈的模样。 「天啊天啊!我太高兴了!」梁觅激动道,一面跑上去一跃跳到他身上。 上官毅笑了:「高兴?」 「高兴!」 「嗯,那还不以身相报?」上官毅抱着他走出了房间,大手轻轻揉着他的屁股。 下一秒,梁觅便被他甩上了床。 「我会把你的床弄脏的!」梁觅也不知道都弄脏几次了,这才想到那种破理由搪塞他。 上官毅压了上来: 「不要紧,最好也把我弄脏了。」 梁觅红了脸: 「你还真的是特别不要脸。张口骚话就来!」 上官毅没说话,伸手脱掉了他的衣服,梁觅倒也不挣扎,就随他扒开自己的衣服: 「我倒觉得你都顺应的太快。」上官毅打趣道: 「有人像你这样的吗?」 「舒服的事我拒绝干嘛?多了就矫情了。」 带着点故事的手 过了大寒以后,天气就不再那样寒冷了。 微微的冷风,恰到好处的阳光。 上官毅买的那箱零嘴,梁觅整整拖了一个星期才交给上官愿。 倒不是有什么隐情,而是上官愿那小子居然才刚收割男神就又赶上一波年末升职潮了。为此他忙了一整个礼拜,连杨悦长什么模样都快不记得了,更别说还跟梁觅廝混了。 当梁觅抱着那箱零食准备按响上官愿家门铃时,正巧碰上他抱着整箱要丢的东西打开了门。摇摇晃晃的,箱子上面又堆了好几叠书本、文件。 梁觅楞了一下: 「你在干嘛?离过年还一整个月呢,你不是在大扫除吧?」 「我有些东西一直要整理都没弄,正巧赶上升职要交接,想说那刚好一块处理了。」上官愿替他把门打开,让出了一条通道:「进来吧!」 梁觅没进门,而是替他接过了手上一部分的物件: 「丢这是什么?一样款式的笔记本都成套了,你是要出书啊?」 「手帐。规划到一百岁的,看了就烦,早想丢了。」上官愿关上门,把梁觅手上那些也一併挤进了箱子里。 「你总算是想通了?」梁觅在他身边蹲下,替他压着纸箱。 「什么想通?根本就是想不通才丢的。」上官愿叹了一口气: 「我啊,规划了一整个人生,几岁结婚、几岁生子,孩子要几个,幼稚园要选择哪一所,小学的学区问题怎么克服?国中要读私立还是公立?高中要选职业的高中还是普通高中……,我的退休生活怎么处理、退休金怎么运用,我父母的老年生活怎么处理,各种事情我都稍微计画了一些,我也知道计画赶不上变化,所以也没说死,就稍微规划了一个模子,可谁知道一下子全都毁了。谁能知道来得是这种变化?还想着结婚生孩子,我看现在没准是我得备孕。」他埋怨道,一面像是洩愤似的把那叠笔记本狠狠挤了进去。 梁觅瞥了一眼,只见笔记本上还都丧心病狂的写了“20~30(升职与结婚规划)”、“30~40(育儿与退休规划)”,一本一本分门别类,一路写到了一百岁,后事与遗產规划。 「我看你们两兄弟都有病。还好上官毅只是强迫症了点,可起码不会规划人生成癮。你们家的教育还真是专出人才。」梁觅有感而发。 上官愿不置可否,他看着箱内,突然伸手把其中一本拿了出来: 「这本还不能丢,差点丢了。」 「那是什么?」梁觅问道。 「你每年的生日礼物规划清单,你要看吗?」 「不了,谢了。」 两人折腾了半天,又把垃圾全拿下去楼下子母车一一分类结束以后,才又重新回到家里。 「你这不会是计画好的吧?特地叫我今天过来陪你收拾!」梁觅瘫坐在椅子上,接过了上官愿送上来的柳橙汁。 「谁知道你早上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过中午才会过来。」 梁觅一口栽了那杯饮料:「不是,我都一个星期没看见你了!我甚至冒死放了你哥鸽子,就为了你。你忙成这样连我都不见,你的警察先生呢?」 上官愿有些尷尬,迟疑了一会才道: 「他也调职了。算是小升职吧……所以为了交接他也很忙。」 「他升职你尷尬什么?」梁觅抓住了他的小表情。 「咳……就那什么,我原本不是在c3吗?c栋三楼。这次升职是被调到八楼主管办公室,那楼就两间办公室你也知道。」 「我知道,c8不就是出了名的“菁英之家”吗?听说调到八楼的都是工作狂,成天待在办公室。你也真是争气,居然升上高级主管。」 「对,八楼基本上就是我一个人,交接时前辈告诉我八楼办公室的资料都是极度机密的,还有一些是跟国外军事往来的一些邮件,所以公司每个楼层都配有二到三个特殊警察,八楼虽然只有一间办公室,但因为是机密重地,所以对面那间办公室便是特殊警察长的办公室,杨悦他主管上个礼拜刚退休,他们里头资歷最深的就顺水推舟……这样你听懂了吗?」上官愿解释道。 梁觅愣了愣:「我操,八楼简直在转瞬间成为了炮房。」 「胡说八道!」上官愿闻言一阵慌忙: 「杨悦还不知道我升职!他有人事调动我也是听人说的。」 「不是,你们平常不传讯息的吗?」 「传啊!」上官愿道:「不过这礼拜可能都忙,所以就没联络。毕竟我跟他也不是在交往,反而更像炮友吧?」 「不像。炮友谁跟你标记?在我看来那警察肯定喜欢你。」梁觅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可在别人身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我说的准没错。」 「你别乱说。」上官愿那模样像极了怕恋情见光死的小媳妇。 梁觅把空杯子递给了他:「不说不说,瞧你羞得。」 其实上官愿本就为了此事有些烦恼。他跟杨悦什么关係也不是,也不好天天找人家。现在天上倒是真掉馅饼了,直接给了他一个天天找杨悦的机会。硬生生砸在头上。 也不知道杨悦知道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这问题上官愿想了好几天,每到夜深人静,白日里的兴奋之情便会随着日光黯淡而变得灰暗,开始担心杨悦要是反而不开心怎么办? 可那是他不知道,杨悦可是寧可天天翘班跟他窝在厕所,又怎会嫌弃跟他共用楼层呢? 一直到交接都完成了以后,杨悦那头还是音讯全无。 上官愿自己倒也为了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 且偏不巧顶替他小主管位置的人就是元享,上官愿一整週都跟他形影不离,就连回到家元享都会给他发讯息。 这倒跟发生那件事之前没什么两样,可上官愿就是打从心里懒得搭理他。 只是他表面上依旧和和气气,工作上的问题有问必答。 日子捱着就到了正式就职那一天。 上官愿像是一宿没睡,整夜只顾着紧张的心脏直跳,忐忐忑忑胡乱睡了一觉,隔天醒来还是累的要命。 他一到公司还是先去了原本的办公室,c3的同事们七嘴八舌说要给他举办一场欢送会,明天晚上订了家日本料理,上官愿一向特别喜欢餐会,自然是美滋滋的答应了。 告别了同事以后,他便直接上了八楼。 他办公室对面那间还没人来,上官愿环顾四周,这还真是他头一次上来八楼,自从升职以后他一直在楼下处理交接的工作,原本八楼那个主管也只是口头交代了他一些事,说是具体的等就任再说,不然很难解释。 于是上官愿今天才第一次搬着原先在楼下的家当上来此地。 他走进了办公室,把电脑打开了。 电脑一开就看见桌面有个资料夹,里面全是档案,一一详细的说明工作细项。 看来便是之前的主管替他留下来的。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上官愿突然有些气自己死脑筋,要他早知道这么方便的手法,也用不着天天跟元享传讯息。 他探头看了眼对面,两办公室相望,上官愿的座位正好看过去便是对面的座位,墙面是可以手动雾化的玻璃,里面看得出去,外面却看不进来,要是都打开了,便能对对方一览无遗。 对面办公室里跟他的一样没好到哪里去,全是纸箱堆积着。 想必杨悦也还不曾踏足。 桌面上摆了几个小物件,上官愿凝神看着,却因为玻璃反光,看什么都不清楚。 虽然杨悦家他也是去过了,可杨悦那人神神祕祕的,家里也收拾的很乾净,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生活的痕跡。 就杨悦的说法是,他很少待在家,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廝混。家里充其量就是睡觉。 上官愿想起刚和杨悦认识时在露那遇见的那天,恶魔酒那种混合调酒他能一口闷了也没醉,光凭这点便不难看出那个人没少在外面浪。 也因为这样,上官愿就越是对杨悦有满满的好奇。 杨悦沉稳内敛,对谁都保持着一段合适且亲切的距离。而且成天神秘兮兮,也不避讳跟周围的人泡吧或上夜店,那也难怪他在公司有满天的流言蜚语。 即使上官愿现在对杨悦的认识有了些皮毛,也不难猜测杨悦那种人去夜店应该大多数都是结束了以后直接回家闷头大睡。 可也难说,就他那顏质,要搭訕人应该也是易如反掌。 而至于元享说的那件事,上官愿已经确认过了。杨悦下腹上根本压根没什么纹身,都是些无中生有。 他盯着画面上的工作细项解释,一面想着那男人的琐事,突然外头传来了电梯的声音,上官愿心里一慌,连忙把玻璃切换成雾化。 他滑动着办公椅溜到门边偷偷往外看,只见杨悦懒洋洋的走了过来,他打了一个呵欠,随手摘掉了警帽,帽子下的头发被压得有些杂乱,他伸手将发丝向后抓拢了,他走到门前微微弯下腰,胸口的识别证感应开了门,杨悦直起身,进门前往后看了一眼,上官愿办公室开了灯,门缝透出了微弱的光线,杨悦凝神看了一会,才进了自己那间办公室。 几个礼拜没见到他,上官愿光是看见他的脸就口乾舌燥。 想念居然来的那么无声无息,等发现了才明白何谓相思,却早已身陷其中。 上官愿也不工作,就这么趴在门边偷看对面,杨悦没把玻璃雾化,坦荡荡的在里头捲起袖子整理那些东西,他点了根菸,把箱子里的书本一一摆上了身后的架上。 抽烟其实很不好的,上官愿为了让他爸戒菸用尽各种心思,可杨悦抽烟的模样简直是艺术,况且因为上官愿不爱烟味,所以杨悦鲜少在他面前抽烟,杨悦的菸带着花香,白茫茫的烟雾繚绕着他,在他颊边像散不开的迷雾,半啟的唇,半瞇着的眼,没衝上去舔简直有愧于天地。 可做人要有矜持。 上官愿心想。 不过若要说在上官愿眼里杨悦哪里最好看,他大概不会回答“脸”那种庸俗的答案。 要他来说,杨悦肯定是手指最好看。 杨悦那双手,像是充满了故事,修长的手指,有些歪曲却恰到好处的指关节,他手背上蓝绿色的血管,以及那一条条的青筋。那双手扣在腰上的时候,掌心的温度,微微粗糙地感觉,他有力的双手让人安心。 那双手,指尖探进体内时的形状,灵巧的抽送。 拿着菜刀料理的时候,漫不经心夹着菸的时候,杨悦那双手彷彿总是在传达着一段故事,诉说着他这个人。 每一次的抚摸,都带着怜惜与挑逗。 能一把将他抱起来,他的手拖着臀部,也能粗鲁地将他按在床上,手心扣着他的后颈。 上官愿分神想着这些,等他再次回过神,只见杨悦早整理好了那满屋子东西。 他把纸箱压扁对折好了,一双眼又望了过来。 上官愿也不晓得该怎么公布其实自己就在对面办公室的消息,思量了数周该如何告诉他,可现在却反而半点想法也没有了。 突然杨悦迈开了腿走了过来,他一把推开了上官愿办公室的门,上官愿的椅子因为推力往后滑了出去,又被杨悦一把拽了回来,他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一面弯下了腰和上官愿对视,上官愿避开了眼低头看着他指关节扣着扶手,有些泛白,上官愿即使没看他也知道他脸上肯定仍旧是那抹高深莫测的似笑非笑。 他听见他开了口,低沉的声音染上了浓浓笑意: 「门上玻璃不会雾化你不知道吗?」 这是求婚的意思吗 门上的玻璃不会雾化。 这句话彷彿冻结了时空。 可墙上的鐘却硬是在每一次前进时喧嚣着,滴答滴答,除此之外,周围安静的可怕。 八楼的办公室分外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密不透风,光线彷彿照不进来。 天明明还亮着,里头便得灯火满堂。 上官愿依旧低着头没敢看他,他脑袋乱哄哄的想着到底为什么门上玻璃不会雾化? 杨悦说完那句该死的话以后便也不再开口,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周围静悄悄地,上官愿想现在即使只是一根头发,恐怕也落地有声,且震耳欲聋。 「几个礼拜没看见你了,也不赏个脸。」杨悦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 办公椅是带轮子的,上官愿心想,杨悦怎能撑在上面还达到如此的平衡呢? 他顾着胡思乱想,一双眼紧紧盯着杨悦的皮鞋,却忘了回应他的话。 杨悦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他弯下腰,直接把脸凑到他眼前: 「上官。」 上官愿愣了愣,被他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吓了一大跳,杨悦眼明手快站起身,扶住了他往后移动的办公椅。 「我吓人吗?」杨悦被他的反应逗乐: 「把你吓得都魂飞魄散。」 「我……」上官愿看着他: 「我不知道门上玻璃不会雾化……坏了吗?」 「没坏。」杨悦笑了笑: 「这组玻璃屋系统现在也被广泛使用在居家卫浴上面,为了确保里面的人的安全问题,所以门上会留下一个透视窗,让外面的人能够看见里面的状况,以防有人在浴室昏倒急救不及。」他解释道: 「所以你的门不是坏了,是为了你的安全设计的,坐着的话便约莫是你的膝盖到地面的位置不会雾化。所以我一上来就看见你趴在那里了。还真可爱。」他说完也不忘又消遣了上官愿几句。 「……」上官愿只觉得丢脸得恨不得找个洞鑽了,难怪杨悦一上楼就往他这里看了老半天: 「不过……你只看膝盖就知道是我了吗?我还想着要怎么给你惊喜,结果反倒是你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居然一推门就闯进来了。」 「要你哪天被人肢解我肯定光靠碎片就能认得你。」 「请不要做这种假设。」上官愿没好气道。 杨悦笑了:「很好认的,因为我看得很仔细。你全身上上下下,哪怕只是掉了一根头发在地上,我也能知道是你的。」他接着道: 「不过你也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有吗?」 「嗯,我本来很不想上来八楼任职的。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虽然我是不怕无聊,可这么一来便离你离得远,新官上任,我也总不能天天翘班往三楼跑。可你吧,是不可能自己上来找我的。我本来还为了这些事委屈的要命,明明有时间也因为先假设未来你肯定不会找我而生闷气不找你。」杨悦道。 上官愿看着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这么孩子气的人吗?」 「标记你以后,全身都是你的味道,天天想你想得发狂,能不孩子气吗?」杨悦低头看着他: 「可这么好几天我就连你在干嘛都不知道,心里就忍不住想……对你而言我是不是可有可无呢?我想着不找你,看你会不会主动问问我在干嘛?可你也没有,我本来还气着。一肚子火就得到八楼上班,没想到一上楼就看见你了。鬼鬼祟祟趴在门边,哪怕只看见你的膝盖,也能猜到你的一脸期待。我才意识到,啊……原来这是他安排的惊喜。还真可爱。」 这几个礼拜没见,杨悦这人设都变了。 上官愿是不讨厌这样,可这反倒比以前还要让人害臊。 杨悦这怕不是真想他想坏了才这样。 如此聒噪,怪可爱的。 「早知道跟你几天不见能换来你这么样开金口,我就早点这么做。」上官愿忍不住道。 杨悦笑了,凑了上去。上官愿连忙伸手摀住了他的嘴: 「不行!」 杨悦被他堵着嘴,挑起眉。光看眉眼也不难读懂他的烦躁,上官愿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像他难以根治的烟癮,杨悦看见了没吸上两口恐怕就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可这念头刚上心头,他便又不免觉得自己厚脸皮。 「我听说八楼办公室都有监视器的!」上官愿朝他解释: 「机密重地,有眼线!」 「你猜猜我的工作是什么?」杨悦拉下了他的手: 「给你个提示,跟这里的机密有点关係。」 「监督鞭策我工作?」 「你又不是牛,工作何必要人鞭策?不过要那么说也行。你办公室里的监视器,画面连接到哪里?」 「上级那里。」 「不对。是我那里。」杨悦笑了:「我办公室那台电脑一打开就是你这里的样子。惊喜不?」 不。 上官愿怕不是被梁觅污染了思想,他总觉得那东西有朝一日肯定会被杨悦拿来玩一些奇怪的play。 「我在这里先亲你一次,回去再用监视画面重播一次。」杨悦又道。 瞧,这就用上了。 「我就知道!科技不是拿来让你这样胡来的。」上官愿自己说完便开始笑,杨悦被他染上了笑意,他又凑了上去,两张带笑的嘴才终于碰到了一起。 「科技……还能怎么用?」杨悦问道: 「我看你好像挺有想法的。」 上官愿一听涨红了脸:「我没有,我根本毫无想法!」他连连摇头,像恨不得把头晃成了螺旋桨。 杨悦直勾勾地盯着他,上官愿逃不开他的眼便耍着小聪明鑽进了他怀里,杨悦被他撞得满怀,倒也忘了再逗他。 他怔怔地抬起手,在上官愿背上迟疑了良久,才终于慢慢地收紧了手臂。 「我简直成了你的傻子。」杨悦低声道。 上官愿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害羞了,没抬头也没回话,可却把脸埋得更深,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肚子,头顶着杨悦的胸膛,他的心跳声喧闹,可上官愿自己也不遑多让。 这是要完蛋。两个原本玩得兇猛的强a,现在谈起感情倒全成了纯情男。光是抱在一起就浮想联翩,无法淡定。 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了了,两人事后回想都觉得是自己,是自己满腹慾望喧嚣止不住想咆哮,两张嘴又黏在一起。 这回亲吻不再轻浅,缠绵成了远在几亿光年外的银河,星海的耀眼飞越了一个漫长如世纪般的吻以后,在彼此眼底燃烧。 他的眼底是满天星斗,藏不住的热爱和喜悦。 杨悦可能是真的喜欢他的,上官愿心里这么想,一这么想便满心澎湃: 「我很想你。」他朝他道,仍旧没敢开口说一句喜欢。那两字被他藏的密不透风,即使迟钝如他,也能知道不可以太快让杨悦明白,他不怕他不珍惜,是怕自己猜疑。 「是吗?我看你跟元享两人还挺高兴。上哪都一起。」 他看见了? 上官愿急忙解释:「我那是……跟他交接……」 「嗯。我现在知道了。」 满屋子工作都还没处理,眼看上官愿的脸越来越红,气味也越来越香甜,杨悦只得赶紧踩煞车。 即使他妈想操他,也不能是现在。 上官愿值得更好的。在这里上他感觉太匆忙,随便敷衍。 显得只像是慾望的排遣,也许上官愿迷迷糊糊,迟钝的在当下也没留意发现,可事后想起来肯定难免不愉快。 杨悦在他身上特别细心,呵护着他每一种有可能浮上心头的小情绪。 好不容易上官愿记住他了,那他想让他回想起自己时,全是好的。 「我那天把人生规划通通丢了。」上官愿突然道。 杨悦低头看他,不能理解他突然说这事有什么意义:「嗯。」 「我本来是想……都这样了,计画根本没有用,人生给的急转弯根本不论制定多少计画都是跟不上的。」上官愿揪着他的衣襟,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仔细的表达着,就怕自己说错了: 「可是我昨天去了书局,看见了新的笔记本,却又忍不住买了。」 杨悦笑了:「写了些什么?」 「一个字也没写。因为……」上官愿低下头,不敢看他,可杨悦在这种时候却是特别强势,他扣住他的脸,不肯让他移开眼: 「上官,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是无论如何都想对我说的吧?那就应该好好看着我才对。」 上官愿只得看着他:「我想把你写进去,写进新的规划里,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才对。」 杨悦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 「我说啊……把我写进你人生规划?这是求婚的意思吗?」 在家就能当兵 杨悦的话再一次让时空静止。 上官愿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这人有够不会聊天。三番两头就这样让人答不上话。 他还来不及反应该回些什么,就只听见电梯停在八楼的声音。 “叮”的一声,划破了寧静。 上官愿被吓了一跳,连忙反应过来,一把将杨悦推了出去。 杨悦被他推得措手不及,往后踉蹌了几步,正巧被电梯里出来的人接住了。 「悦,你不上班在这里跳什么探戈?」 上官愿在办公室里提着耳朵仔细听着,认出了是小米哥的声音,他朝外看了一眼,只见是杨悦几个同事上来串门子。 杨悦笑了笑:「我现在是高阶长官了,还不能有点兴趣吗?」 一群人都笑了:「可以可以。」 小米和杨悦平时最好,玩笑也开得多,他调侃道:「怎么,升官到现在三个小时了,有什么好处?」 「好处?」杨悦想了想,看了一眼上官愿办公室的方向,他短暂停留的眼神像是穿透了一切屏障,将上官愿看得彻底,上官愿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眼神,才想起自己根本躲在视线死角没人看得见。 「好处自然是有的。」杨悦答道: 「这还不到一天,不过三个鐘头就有人跟我求婚了。你说升官不好吗?」 「你疯了是不是?被求婚。」小米哥笑了出来:「你这种人会结婚才有鬼,肯定又伤了人家的心了吧?」 「我还没回答,也不见得会惹他伤心。」杨悦语带笑意,没人觉得他是认真的。 可上官愿在里面可是听得双颊发热。 几个同事话家常了几句以后便离开了,闹哄哄的八楼瞬间又静了下来。 杨悦会再过来吗? 上官愿心里想着,却听见他的皮鞋声越走越远,他看了过去,只见他走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也是,杨悦那里肯定也是还有成堆的工作还没处理。上官愿心里想着,一面责怪自己不成材,光想着那些没营养的事情怠忽职守。 杨悦的办公室,玻璃一直没雾化,大剌剌地,就坐在对面办公桌前整理他满桌的文件。 上官愿心里知道不能一直因为杨悦分心,可他就是一直因为他分心。 于是乎,上官愿打了通内线给了对面那傢伙。 「喂?」杨悦的声音透过话筒,跟平常有些不一样,可那股慵懒劲仍是一点没少。 「杨悦,你把玻璃关上。」上官愿朝话筒道。 「我为什么?我不想。」 「你关上对你又没影响,你一样看得到外面啊!」上官愿气急败坏的朝他道。 「有影响。」杨悦语带肯定,甚至可以说有些强硬:「关了你就看不见我了。」 上官愿简直无语问苍天,他妈就是因为看得见你我才希望你关上的!他在心里怒吼,却只听见杨悦又道: 「看着我做不了工作?」 「不要脸!」上官愿急着掛电话,却听见杨悦笑了笑: 「我要是关上了,你更不能做工作的。光是猜想我在干嘛就能逼疯你。我太知道你了。」 上官愿语塞,他想要杨悦真关上玻璃,他的确也会往其他方向分心。 杨悦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他也真的很高兴,他妈太高兴了。 之前上官愿甚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工作,那傢伙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好像电脑里面有什么世间罕见的宝贝一样,珍惜的捧在怀里,一双眼睛紧紧贴着萤幕,以至于他事后根本不记得杨悦长怎样。 可现在呢?他光是在对面,隔着两道窗,就能让上官愿那工作狂如此动摇。 「我也真算是媳妇熬成婆。」杨悦不禁感叹: 「我告诉你,这是你的报应,你就儘管分心吧。也不想想当时是谁害我天天被处罚加班留守。」 「你到底在讲什么?前世吗?」上官愿一脸的纳闷,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大概吧。我能被你记在心里时时刻刻惦记大概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重生。那我所说的的确也能算作是前世了。」杨悦道。 跟他说话太费脑,也太过于消耗心脏。老是这样心跳加速心脏迟早出问题,上官愿没办法只好赶紧掛上电话。 所幸上官愿的确是个人才,他很快的便投入进了工作里,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中午。 午餐时间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提醒他要吃饭他才惊觉的,不过今天,他设了闹鐘。 没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想约杨悦出去吃饭。 如此纯情,要被梁觅知道肯定被他笑死。 他看向对面,只见杨悦撑着头,居然在打瞌睡?! 这像话吗?就没看过有人像他这么会摸鱼的! 上官愿急匆匆地跑到了对面,一把推开了杨悦办公室的门: 「别睡了!你也太爱偷懒了!有你这种人民保母的吗?」 杨悦抬起头,笑了:「早被你吵醒了。什么闹鐘这么大声?就你贪吃,吃饭还调闹鐘。」 上官愿被他说的脸上一红:「你懂什么!我是因为、因为……反正,你要跟我一起去吃饭吗?」 杨悦看着他:「可以啊。不过跟你吃饭挺没意思的,你总是只顾着吃。之前也是,吃麵片汤那次也是,一股脑低着头猛灌,你这样贪吃,约人吃饭到底有什么意思?」 上官愿愣了愣:「吃饭要说话吗?」 上官愿这出人意表的回答反倒让杨悦噎住了:「啊?你家吃饭不说话的吗?」 上官愿摇摇头:「我小一点的时候爸妈都在国外工作,后来也经常不在家吃饭,都是我跟哥哥一起。我哥哥有规定,在餐桌上不能说话。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吃饭就专心吃饭,不然喷得到处都是谁收拾?」 「……你当兵啊?简直在家就能服兵役。」杨悦仍是不可置信:「亏你这样还知道吃饭是让人增进感情的手段。」 「电视都这样演的啊。一家人和乐融融吃一顿热菜,用自己的筷子全部泡在火锅里,吃着同一锅饭,心里上也越发亲密。」上官愿说的理所当然: 「我也不是没出社会,也知道餐会什么的,也知道有时候谈生意也得请吃饭。可让我吃饭时喋喋不休,我还真的不习惯。吃饭在我心里根深柢固的印象就是不能说话。除非不在餐桌上,比如说上次露营那地方就不像一般用餐的地方,还有有时候梁觅来我家,我们会在客厅吃披萨,那种不太像正式用餐的时候,我似乎就比较会聊天。」 「怎么说……」杨悦笑了:「我还挺想认识你哥哥的。简直训练班长。」 「你不会想认识我哥哥的,你们肯定不合。」上官愿幽幽道: 「肯定的。」 我可以当下面那一个 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洋气一点的说法又称“墨菲定律”。 上官愿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开开心心的带着杨悦去了公司附近他的口袋名单餐厅用餐。 不是很贵的店,但气氛却很好。 他的手机在包里响起,可他关了静音,没声没息。 一切风平浪静。 上官愿依旧低着头一顿吃,杨悦的餐点还没来,他支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先是克服了小工作狂埋头苦干不记得他的脸这样的奇耻大辱,现在下一个单元他想应该很难克服,上官愿这傢伙感觉爱吃胜过世间千千万。 上官愿吃得很急,其中还呛了一口,杨悦连忙递水给他:「你急什么?」 「我想说……咳咳……要在你的餐来之前赶紧吃饱,这样就能说话了。」上官愿吃力道。 杨悦愣了愣:「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一个人吃饭你一个人在那说话那像什么?」 上官愿这才想那画面的确有些诡异。 又不是皇帝和弄臣。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奇怪,我常常在思考,难道我哥他,跟我那朋友梁觅,我常想难道他俩吃饭也不说话的吗?」 杨悦坐挺了身子,服务员将餐点送了上来: 「我怎么知道。他俩是一对?」 「嗯。」 「……」杨悦笑了笑:「我倒不觉得你那朋友会受制于人。」 上官愿对这句话可是完完全全举双手赞成:「没错!你看人还挺准的!」 「这个看人无关吧。」杨悦喝了一口汤:「我跟他见过两次。也就两次,这两次照面我完全没有机会吱半声,你朋友控制了全场,吱吱喳喳说个不停,把你的身家资料全报上来了,再怎么说……即使我是警察他也未免太信任我了。」 「那傢伙!不过……很大成分是你也懒得搭理他吧?」上官愿打趣道。 「想也来不及,你那朋友没往嘻哈界发展简直是国家痛失人才。」 生动贴切的描述让上官愿笑了出来,他是个相对内敛的人,很少这么哈哈大笑,杨悦盯着他看,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一顿饭吃了大半天,上官愿才想起午餐时间不知道剩多少了? 虽说他俩现在都升官了,没人管,可这第一天就耍官威也不好。 他拿出手机查看时间,这才发现他哥居然给他打了电话! 这可是大事,上官毅那傢伙一般要是没干嘛是绝对不可能主动联系人的,他就像个与世隔绝的高人,彷彿住在没有讯号的深山里,打十次电话他有接起来的次数不超过两次,反而传讯息他比较可能回。 有时候打了好几通电话,也只会换来他聊天视窗里的一个问号。 总之他是寧可选择传讯息也不愿意接电话的那种人。 上官愿心想不妙,这恐怕是有重大事件要讲:「杨悦,你应该不介意我打个电话吧?」 「一点不介意。」 上官愿急忙回拨了过去,没响几声上官毅便接了起来。 他不爱接电话这件事特别气人便是因为这点,他分明间得要命就在家当包租公,也没什么打游戏的嗜好,一整天在家也不知道都在干嘛。一进门就和世界断网。 「下周老爸老妈要回国。跟我约一天一起回家,要吗。」 那甚至不是一个问句。 要爸妈好不容易回国还不回去老家那像什么样子? 「我当然会回去。我下周二没事,哥你应该每天都有空吧?」上官愿翻出了手帐本,查阅了一下下周的行程。 「嗯。」上官毅答道:「这趟回来恐怕年前又会回去。所以这趟就算是回家过年了,梁觅大概也会跟我回去。」 「梁觅?」 「嗯,所以,你也把你的伴带回来吧?」上官毅又道。 上官愿心头一紧:「我!?」他心想梁觅再傻再笨应该也不可能出卖他的吧? 只听上官毅又道:「最近梁觅老是一个人,也没成天满嘴都是你的事,很少说要去找你。我想你大概是谈恋爱了他才这样,替你空出时间。」 上官愿语塞,他哥简直福尔摩斯。藉由观察一个梁觅竟能连他谈恋爱都嗅出端倪。 「他也不见得有空,也没必要急着带回家,那多让人负担啊!」上官愿低声朝话筒吼道:「没在一起多久就急着带人家见家长,那样不好……」 量他再怎么小声杨悦就在一张桌子之外如此靠近的位置,因此没等他话说完,话筒内话筒外便同时响起:「有空,我去。」以及「带回来。」 「你们又不是牛郎织女!为何执意要相见!」上官愿头很痛,可却无法再反驳,那两人他都不拿手,偏偏还急着凑一堆。 随便想也知道肯定是弟控上官毅向梁觅打听弟弟对象的资讯,结果梁觅好好的替他隐瞒了,还以为百密无一漏,可却没想他另一半是个惹人厌的天才,一听就觉得有问题,所以才如此强硬的要见一见这个被谜团包围的弟弟的对象。 上官愿掛上了电话,他看着眼前的杨悦,语重心长:「答应我一件事。」 「嗯?」 「跟我回家的时候乖一点,就装作自己是个o可以吗?」上官愿伸手握住了杨悦的两隻手。 杨悦有生以来头一次那么想甩开他:「当个假o?」 「不然当个假b也可以!现在市面上有那种信息素香水你知道吗?」上官愿又道。 「傻瓜,你紧张什么?」杨悦笑了:「有谁规定两个a不能在一起吗?」 上官愿愣了愣:「咦?对……两个a也能在一起。」 「你带我回家只是告诉父母兄长我是你的伴侣,又没说,要跟我结婚產子。两个都是a也不是什么大事。」杨悦安抚着上官愿紧张的情绪:「别怕。像我这样的a喷你说的信息素味道是盖不住的,你要是怕被家里说话,我可以配合。」 「配合什么?」 「装作我是下面那一个。」杨悦体贴道。 上官愿简直要疯了,他很想站起身用力地晃一晃杨悦的肩膀,大声告诉他:「没人会相信!」 就杨悦那种模样,谁会觉得他在下面? 要那样怕不是瞎了。 「我爸妈只是出国了一阵子,又不是傻了,怎么可能相信?」他道。 「也是。」杨悦很快便同意了。 「不过,我父母不是很死板的人,尤其对我要求一直都不高。」上官愿说道。 杨悦闻言轻挑起眉,倒是很意外这番言论:「真的?我以为你家里肯定很严厉,才让你成了这种兢兢业业的孩子。」 「没有,他们只希望我健康,凡事从愿。想干嘛就干嘛。可我哥就不是这样教育我的,毕竟我爸妈总是不在家啊。」上官愿笑了笑,又觉得不对劲:「不是,在以为我家如此严格的前提之下,你居然还执意要去拜访吗?」 这杨悦也真是奇人。 「大概职业问题所致,其实我挺受长辈欢迎的。」 上官愿看着他,那张脸上,那两道眉正气凛然,虽总是懒洋洋地,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一看就不是心术不正那种人。 可偏偏杨悦到底能多不要脸,上官愿却是比谁都明白。 在床上时简直不是人。 想起这个……便又想起自己已经好几个礼拜不曾被他触碰,两人扣在一起的指头渐渐开始发烫,像是有电流从他指尖鑽了过来,上官愿连忙甩开了手,杨悦看向他,似笑非笑。 「那什么……」上官愿有些支支吾吾。 「嗯?」 「你晚上,要不要来我家?」 杨悦也真服了自己,怕不是真被上官愿统治了脑袋身体。他堂堂一个杨悦居然只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如此血脉賁张,躁动不已。 生气起来太他妈性感 的确没人说过两个a不能在一起。上官愿一直到都载着杨悦回到家里了,还在想这件事。 他就是因为自己有所隐瞒才如此慌张。 居然要杨悦当个假o他也真是醉了。 不过这么想来,又觉得不太对劲。 他看向杨悦:「可这不就好像我带你回家只是告诉家里我们只是玩玩?」 杨悦才刚在玄关掛好了外套,他的车被上官愿强制留在了公司,说是反正明天也一起上班。可杨悦不知道的是,其实上官愿早被他整出了阴影,之前几次杨悦三番两头天一亮就走,半点温存不给,后来上官愿也学乖了,就巴着他不让他走。 可要说到这件事,杨悦也是满腹委屈。他那时的确就是故意屡屡态度不佳,温存不给,就只是想让上官愿对他印象深一些。 可以说是好不容易才催促自己赶紧走的。 不过既然上官愿什么也不知道,杨悦倒也乐得他这般黏着。 误打误撞成了他的唯一,杨悦也真从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幸运的人。 要说是暗恋,其实他一开始是不承认的。就上官愿那种小朋友,他才不喜欢他。光是有了这种想法,他便是输了。 第二次和上官愿说上话,就是那傢伙完全失忆并且感到十分抱歉的那一次,被狠狠臭骂一顿的那一次。 不像上官愿,他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国外骇客屡屡挑衅,闯进政府防火墙示威,随意更改网页内容。 接连好几个礼拜,公司工程师一个个焦头烂额,尤其是c3的人,最核心的部分就是他们负责修復。 上官愿作为小主管自然是责任重大。 那时跟杨悦搭档的是一个菜鸟,刚进来没多久,可能刚从前线被调进来这种像是后勤的地方有了诸多不满,因此总是满嘴埋怨。 可跟杨悦埋怨可没用,左耳进右耳出,可隔墙有耳且听者有心,偏不巧就被上官愿听见了,他气得一个箭步衝了出来,就揪着杨悦的警服破口大骂。 一旁几个人都傻了,尤其是杨悦那搭档,几个人想出来打圆场,毕竟一直以来出了上官愿以外的人都知道乱说话的人是谁,可杨悦却摆摆手,笑了。 操,这生气起来太他妈性感了。 上官愿骂他什么他压根没听:「是我不好,没理解你们的难处。」他朝他道。 诚恳的语气让暴跳如雷的上官愿马上便冷静了下来,他松开了手,又是一脸天山雪莲的模样:「算了,我也知道你们有压力,互相体谅一下。」 杨悦那当下真是克制住了才没笑,这上官愿分明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却没想到脾气竟然说来就来,这就算了,长得美有点脾气倒也没什么,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哄。 三两句就打发了。 还真可爱。 越觉得可爱就越发难以忘怀,像哽在喉咙里的鱼刺,每吞嚥一次就彆扭。 想着到底该怎么让他记得自己,想着想着,倒也认清了自己暗恋人家。 暗恋得茶不思饭不想,酒吧也不泡了,炮友什么的也突然都没了兴致。 性行为方面的抑制减少了,便只好加重了药物,药吃多了就昏昏沉沉,那阵子他朋友在急诊当主任,让他有空班去那找张空床睡一会,顺便再观察看看药物方面是不是要再调整。 杨悦嘴上是答应了,可心里嫌麻烦,前前后后也就去那睡过两次而已。 一次是前一晚没睡好本就疲累又加上药效上头,不休息不行,那次他睡了个神清气爽。 一次则是他刚换了药,副作用强烈,迷迷糊糊之中,便听见了上官愿的声音。 那天一早他就告诉他朋友,那药没用。 他上了他。 当他把上官愿压在身下,看着他一脸仓皇,满脸潮红一边挣扎一边哭泣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咬破嘴里那颗药,咬破、咬破……操、他妈赶紧咬破那颗该死的药! 你难道想伤害他吗?你会后悔一辈子!赶紧他妈咬破那颗药! 可在他好不容易咬住了药以后,上官愿却拉住了他,一切的挣扎停了下来,他嘴里的谩骂变成了甜美迷醉的呻吟。 杨悦愣了愣,吐掉了那颗嘴里的特效药。 管他的,反正这傢伙隔天就忘了吧……。 即使我操了他,替他缓解了发情的难受,他也可能转眼就忘了,如同我解救他在公司后门被围殴,他也一样忘了。杨悦这么想着。 可却没想到,这一次,他被上官愿牢牢地记住了。 转眼都要见家长了。 杨悦一直没答话,上官愿很快就没了耐心:「你有在听吗?」 「有。你家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吗?」杨悦问道。 「那倒是没有……可我哥哥有被催促,我父亲好像很想抱孙子。但我哥很讨厌小孩子,说他们不懂规矩,是披着童真的恶魔。我想他大概是铁心不生了,毕竟他强迫症很严重,应该是受不了家里有孩子。」上官愿说着:「如此一来,感觉繁衍的问题就落在我头上了。」 「那你也不怕啊,跟我在一起,你一样能生,不是吗?」 「……我生?」 「当然。不然我有生殖腔吗?」 上官愿跳了起来:「那不行!都说好不让我爸妈知道我身体有变化了!怎么可能我还生娃啊!」 杨悦笑了:「你果然想跟我求婚。」 「我!!你!!」上官愿深知自己上了圈套,气得说不出话,只听杨悦像非得气死人那般又道: 「赶紧去把新的笔记本拿出来,我告诉你那里腾上我名字最合适。」 「气死我了!」上官愿气得直跺脚,转身便直奔冰箱喝了两大口柳橙汁,这波操作更是逗乐了杨悦,他走了上前,一把将他揉进了怀里:「上官。」 「干嘛?」 「不然先别说那些那么久以后的事了,我们聊聊眼前。」杨悦在他耳边低声道。 「眼前是什么?」 「嗯……比如说,」杨悦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朵,上官愿浑身一颤,杨悦的信息素来得突然,他腿一软,被杨悦一把抱住了:「比如说,你汲汲营营在新官上任的第一天就约我回家,是想要安排什么事呢?」 上官愿支支吾吾的,只心想,我到底为了什么事,你杨悦会不知道? 不过他同时又很清楚,这种事就算心里明镜似的,杨悦仍是会死活装作不知道的。 「我想着……我们很久没见了的感觉。」 「嗯,是很久了,好几个礼拜呢。所以呢?想跟我聊聊近况?」杨悦的手慢慢地抚上了上官愿的腰后,缓缓地往下揉着,揉出了那人细微且惹人怜爱的低吟。 聊你妈的近况。谁他妈会一边揉人家屁股一边话家常? 上官愿压下了脾气:「当然不是……你非得逼我说吗?讲出来多不浪漫……」 「说出来是不浪漫,不过我们现在谁也没发情,不是吗?」 一直以来他俩的性爱都是建立在其中一个人发情了,才开始的。 当然多数时候上官愿是被他强制发情的。可总归也是发情。 像这样如此清醒便要滚上床的经验简直等于零。 上官愿被他这么一问倒噎着了,委屈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语调也拉高了一些:「难道没发情你就不想碰我吗?」 杨悦一把将他扛了起来,真的就像搬大米那般扛在肩上:「不,我只是除了你发情以外,不敢妄想能有其他可能抱你。听见你主动求欢,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了。」 这段话要能在搭配更浪漫的动作应该会好些。 上官愿心想着,他扭过头看了眼杨悦的后脑勺,却只见他双耳微微泛红。 「我操……」上官愿挣扎着,杨悦抓不住他,只好把他抱到前面。 「又不是待宰猪,你挣扎什么?」杨悦低头问,却换来怀里那人两眼放光: 「杨悦杨悦!你是不是害羞了?」 还不到生宝宝的年纪 夜色低垂,喘息声鑽进了耳里,像一张网,覆盖着整颗心,一呼一吸全掌控着心律。 「你刚刚说什么,嗯?我什么?」杨悦低声问道,缠绵的低语落在耳鬓沾湿了上官愿的发丝,湿润的发丝缠在颊上,他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杨悦那臭不要脸的……刚刚分明耳朵都红了,要不是害羞了,现在又何必恼羞? 上官愿心如明镜,可却敢怒不敢言。 当a的都不是个东西,在床上仗势欺人。 上官愿怕不是忘了自己起码也是半个a,他被按在身下,只剩呻吟讨饶的份。 「嗯……」上官愿扭过了上半身,伸手摸摸杨悦的脸,让他低头吻他。 杨悦自然知道他要什么,可他杨悦偏不给。 他摇摇头,轻轻抿住嘴,藏起了嘴唇,抿嘴的表情万分性感,上官愿怔怔地看着,还没发现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汗珠沿着杨悦的臂膀滑落,沿着他手臂上分明的青筋,落到了他支在上官愿脸旁的手背上,上官愿原先盯着他表情的眼神被那颗调皮的汗珠吸引了过去,他眼光顺着滑落,脑袋里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杨悦看着只觉得可爱,他单手环抱住上官愿的肚子,将他的腰抬高了,上官愿叫了一声媚得让人全身都酥,肉棒滑进了更深的地方,龟头抵着生殖腔,杨悦正在把他操开。 「啊……啊……杨悦……等一下、哈啊~哥哥……慢一点、太深了……」酥麻的感觉一路从尾椎爬上脑门,上官愿慌忙的抓住了床单,讨饶的撒娇全是鼻音,非但没能成功得到宽容,反倒越发刺激了杨悦身为alpha的征服欲。 里头的柔软围了上来,紧紧夹着肉棒,杨悦眉头深锁,忍不住瞇起眼,粗喘低吟从喉头滚了出来,落在上官愿光洁的背上。 上官愿被顶得彷彿就要支离破碎,他吃力的撑起身体,跪趴在床上,屁股高高地向后撅起,从下腹到大腿的肌肉微微痉挛着,腿间的肉棒分明没半点受到怜惜,却沾湿了床单,在他撑起身体后落下一阵旖旎的雨。 杨悦低头咬住了他的后颈,那上头原先的齿痕早已淡去。 「真贪心。」杨悦按着他的背,缓缓抽出了肉棒:「总喜欢我顶得深一点,出来的时候也总爱这样紧紧缠着。」柔软的内壁吸着他的肉棒,不肯让他离开,杨悦退了出来,又整根没入,上官愿浑身瘫软,撑不住身子又趴回了床上:「啊啊……好舒服、啊嗯……」 肉棒和敏感的乳首磨蹭着柔软的床单,情慾越掀越高,两人都忘了停。 「杨悦、啊……那里好舒服……喜欢、好喜欢……啊……要去了~嗯啊……啊……」 他浑身痉挛着,后穴夹紧了杨悦的肉棒,臀部克制不住的扭动着,磨蹭着杨悦的囊袋,上官愿贴在床上的肉棒在床上染溼了一大片床单,后穴里一股一股冒出了淫液,那是方便o顺利承欢的润滑,溼答答的,沾湿了杨悦的阴毛。在两人之间牵连出了丝丝晶莹。 黏答答的。 「还要……」上官愿呢喃道,他再一次转过脸,这次杨悦凑了过去。 温柔的吻轻轻落在嘴上,杨悦将他抱了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滑出的肉棒又塞了进去,这次顶得更深,嘴上的亲吻便更加缠绵。 上官愿骑在他身上,轻轻抱着杨悦的头,杨悦每操一下,他便将呻吟含在嘴里,轻轻一声,伴随着来不及嚥下的唾液,流进了杨悦嘴里。 没流进去的便落在床上,如同他股间的剔透晶莹。 艷丽的媚态爬了满脸,一双眼里全是眼泪,要顶得舒服了便止不住流眼泪。 杨悦低头咬了几下他蹭得发红,微微发肿的乳头,上官愿夹紧了腿,龟头前端沁出了液体,浇在杨悦腹肌上。 「你不要……一直咬我……」上官愿忍不住埋怨。 「为什么?」杨悦凑了过去,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你又不是狗,干嘛这么爱咬人……」被操的娇了,胆子也肥了。 「你知道我还有什么跟狗一样吗?」杨悦没生气,只是笑着问道。 上官愿摇摇头。 只听他低声在耳边道:「我们都喜欢在领地里撒尿。」低沉的嗓音鑽进耳里,酥麻得像是触了电,像冬季里猝不及防的静电,霹靂啪啦,措手不及。 杨悦埋在他体内的肉棒跳动了几下,射了出来,射了却没软,杨悦慢悠悠地抽送着,每一次抽出上官愿后穴里都流出了精液,穴口的液体被蹭出了气泡,里头装不下的又被杨悦挤了出来,滴滴答答的流了满床。 「都流出来了……」上官愿话里带着可惜。 「当然要让它流出来,不然要射进去生殖腔里面吗?」杨悦打趣问:「还不到该生宝宝的年纪吧?」 「好舒服……」所谓发情解释起来若言简意賅点的确就是想生孩子。上官愿早被他操的开始发情:「满满的射进来好舒服……想要把警察哥哥的精液装的满满的,去哪里都含着。」 杨悦一听他说话又开始浪就知道他发情了,平日里的矜持荡然无存。 「发情也不是醉酒,都会记得的。你都不羞吗?平时不肯说的话,都是上哪里学的?」杨悦打趣道。 「羞也没办法……嘴巴自己要说的……」 瞧,这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杨悦笑了:「我是无所谓,浪点也可以,乖点也喜欢,只要是你上官愿。」 这百分百是情话的吧? 上官愿迷迷糊糊的想着,他紧紧抓着杨悦的肩膀,难以克制自己的扭动着腰。 后穴牢牢吸着杨悦,迷濛的眼底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微微弯起的嘴角。 那抹轻浅的上扬,是上官愿人生中遇过最难翻越的险峻高山,他逃不出他那抹似笑非笑,深困其中。 深困其中,却倒也甘愿。 他还真一步步走入了杨悦口中的「甘之如飴」。 「无论如何都会写上去的……」他喃喃道。 「什么?」杨悦问道。 「你的名字……我的人生……」怀里人轻叹,羽毛般的叹息落在心上,却是滔天骇浪。 优质女婿 上官愿近期最想拥有的超能力大概是快转时间。 把一切调到父母再次出国那天,听起来很不孝,可他真的觉得会出大事。 杨悦那人就是颗未爆弹,为此他天天上班都得打一次电话到对面办公室交代他跟他回家乖一点。 杨悦被他烦到忍无可忍:「我是三十四岁不是四岁,到底要乖什么?」 「我才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让人不安!」上官愿没好气:「你就不能让人踏实一点吗?」 「……那种事要怎么做?」 「……」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人设。 可出乎上官愿意料,到了回家那天,杨悦来他家接他时还真就看上去和平时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那人好好的把头发梳了上去,乾乾净净的,看起来正直又有教养。 他车后座放了几个保健品的礼盒,还有一盒饼乾。 一看就是很有为很懂得做人的青年。 一点都不是那种穿着制服强压在医院发情的民眾的那种人。 「看什么那么入神?赶紧上车。」杨悦催促道。 上官愿上了车,又多看了他一眼,头发梳上去以后少了那股阴鬱疯狂的性感,倒是增添了不少英气。 平时杨悦总是偷懒,上班时就用帽子随便压住头发,像这样端端正正的模样真的鲜少看见。 「杨悦,你额头很好看。」 「多谢称讚。」他懒洋洋答道。 上官愿继续盯着他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挽起的袖口,手腕上价格恰到好处的手錶。他看向他的侧脸,英挺的鼻樑,轻轻抿起不多话的嘴,一双侵略性强烈却懂得隐藏的双眼,他带了一件深色的、款式简单大器的经典大衣,身上穿了一件衬衫,衬衫上没多少花里胡哨的图样。 这样的杨悦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理想的女婿。所有妈妈都会挤破头让女儿嫁给他,早上才见家长,中午就挑喜饼馅的那种。 父母那边是肯定没问题的,可问题就是上官毅。 上官毅太难缠了,以至于上官愿到现在还没想到他哥的突破口。 其实他变成o这件事,最不想被他哥哥知道。 上官愿家离市区不远,没多久就到了。杨悦下了车,把后座的东西全上了手,上官愿走了过去想帮忙,这才发现杨悦身上居然没半点菸草味。 「……你今天没抽烟?」 「一早到现在都没抽。」杨悦看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悄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像个乖宝宝。」 上官愿回家也没带钥匙,他摁了门铃,来应门的是梁觅。 「呦,回来啦?」梁觅嘴里嚼着蛋捲,替他们把门打开。 「为什么是你一个外人来开门?」上官愿一见到他就乐,没忍住损他几句。 「闭嘴吧你。」梁觅回道,眼神挪到了杨悦脸上:「哎呀哎呀!这不是!我都没认出来!」 「……是吗?除了我上官愿还有什么对象能带回来?」杨悦笑道。 「笑起来太好看了!上官愿你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梁觅替他们拿了两双室内拖鞋,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你也是积了德的。」上官愿低声道:「我哥不好吗?」 「你哥最好。我爱消毒!讚叹世上所有酒精!」梁觅没好气道。 上官愿知道他嘴硬,也不跟他闹。 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杨悦一进门便满脸笑容,甜甜地喊了声:「阿姨叔叔打扰了。难得回国我还这么过来叨扰。」 上官愿要不是身后有个梁觅站着,他肯定会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连忙装作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另一半是这种人的模样:「爸妈我回来了。」 上官愿的父母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都是满脸笑:「哎呀!怎么会这么说呢?」 杨悦礼貌的跟着他们寒暄,把手上的礼物递了出去,三人一番“人来就好”、“礼轻莫怪”的推拉以后,上官愿才意识到没看见他家那尊大佛。 「妈,我哥呢?」他问道。 「你哥去仓库找灯笼了,以你爸说了过年即使不在家也想沾一下喜气,想把那对旧灯笼带出国,在国外的房子门廊那吊着。」他妈妈回道。 上官愿点点头,往仓库走了过去。 一推开门就看见他哥哥挽着袖子正把纸箱一个个偏执的堆回架上。 「哥,我回来了。」 「洗过手没有?」上官毅回头看了他一眼。 「嗯。」 「……」上官毅盯着他,盯得上官愿背脊发凉:「你跟alpha在交往?身上的气味不是你的。」 几天前杨悦才又那般剧烈的标记了他一次,上官愿自然是浑身都是他的味道。 「嗯。」 「我看他佔有慾挺重的。你应该是被深爱着吧。身上的味道都浓烈到了其他alpha会反感的程度。」 同性相斥,a讨厌其它a的气味,这也是恋人为何标记对方的原因,就是想赶走一些莫名其妙的苍蝇。 「我自己倒是不讨厌。」上官愿怕露出马脚,连忙道:「我也是a啊。」 两兄弟一起把仓库收拾好了以后,便提着两串大红灯笼走了出来,出来一看不得了,沙发区那里儼然成了杨悦的天下。 只见上官愿父母加上梁觅,三人都像去牛郎店消费似的围着杨悦喋喋不休。他妈更是过分,手直接往杨悦胸肌上放。 上官愿看了他哥一眼,轻咳了一声:「杨悦,这是我哥哥。」 杨悦看了过来,上官毅一跟他对上眼就知道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杨悦表现地太完美,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他妈像量过。 「您好。我是杨悦。」杨悦率先道,一面温柔地将上官愿他妈妈的手从胸肌上抓了下来,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牵着。 「你好。」上官毅乾巴巴的回道。 一旁梁觅一见着态势就坐不住了,他猛然站了起来:「不对不对!上官毅你怎么可以这么被压制!不要被他的气场震住了!再刁难他一点啊!快点问他进门洗过手没有!」 上官毅还来不及反应,上官愿他妈就先开口了:「觅觅你什么毛病?杨警官一进来就洗过手了!而且阿毅压制他干嘛?以后都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上官愿愣了愣:「你们不是想含飴弄孙的吗?」 他爸一听便横眉竖目:「阿愿,难道你对杨警官的感情只是随便玩玩的?爸爸不希望你为了有孩子随便找人凑合过日子!」 不是,不对! 上官愿头脑一阵乱哄哄的,这才离开客厅不到半小时,他爸妈是中邪了是不是? 「啊,爸这么说那正好。」上官毅朗声道:「因为我也不想为了繁衍胡乱凑合。」 「你当然也不用。」他爸又道。 梁觅只觉得大事不妙,他连忙跳了起来往上官毅衝了过去,想用手上的橘子堵住他的嘴,可却只听上官毅口齿清晰的说了:「我要娶梁觅。」 「……」 客厅突然一片寂静,梁觅整个人彷彿在地上生了根,他甚至还呈现着奔跑的姿势,就自己开始了假人挑战。 随后便是一阵爆笑,两个长辈甚至笑出了泪。 上官愿他妈边笑边道:「你们两个每年过年都在房里弄得门都在晃,还真当我们俩傻了?」 他爸紧接着也道:「我原本不知道,可前年才发现梁觅原本晚上都是跟上官愿睡的,怎么早上都从哥哥房里出来。才知道你们俩……」 「……我操……」梁觅忍不住骂了一句,眼泪都要掉了:「你们还笑!我都被你们整出阴影了……不是你们天天满嘴孙子的吗?……而且你也是!」他狠狠往上官毅肩上揍了一拳:「谁让你每次都弄那么大动静!还有这种事要讲也不打声招呼……哇……」他总算是哭了出来:「我明明还因为这样整整十年都小心翼翼的,结果根本大家都知道了!」 「不要紧,至少我是真的都没发现啊。」上官愿连忙出声安慰。 「我劝你看情况闭嘴。」杨悦好意提醒了一句。 浑然天成的浪 其实梁觅和上官毅一开始也不是那么顺利。 自从他俩第一次吃完饭,并且梁觅半推半就答应给上官毅机会让他疼以后,那男人就不见了。 这眼看就是被欺骗感情的节奏。 不过他梁觅当时是不太介意的,毕竟没有期待没有伤害,他可是当天回家就告诉自己梦里什么都有,别执着现实中偶然发生的光怪陆离。 像他这种父母不疼姥姥不爱的孩子,哪有人要疼他? 即使那傢伙是上官愿的哥哥也一样,这个世界上他只需要上官愿就够了。 可上官毅消失也不过一个礼拜,他很快的便又出现了,并且还是在梁觅家楼下出现的。 那男人披着夜色,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平静、柔和。 可梁觅看着他,像是见了鬼:「我的妈啊……还没结束吗?」 「晚自习结束了?」上官毅问道。 「结束了,哥哥晚上好。」梁觅特别有礼貌。 「……哥哥?」上官毅有些尷尬,更多却是感到荒唐:「为什么叫我哥哥?」 「不然喊叔叔吗?」梁觅歪着头,一脸疑惑。他想他要是欠揍点,也许很快便能逼走上官毅。 可他没料到上官毅名字里那“毅”字,还真他妈就是他人生信条。 因此当晚即使梁觅再三推託,那男人还是进了他家。 上官毅的洁癖并不影响他进入梁觅的领地,这也是他一直困扰并且纠缠梁觅的其中一个原因。 梁觅的一切彷彿都不脏。 上官毅甚至想一口一根他的手指,就这么把他吃拆入腹。 梁觅不欢迎他的表情全写在脸上,写得大大的,单单一个滚字。 上官毅丝毫不受影响,大剌剌地在人家家里参观。 梁觅等的不耐烦,便脱了衣服:「磨蹭什么?反正就是想操我才来的不是吗?洗澡吗?」 「……我们就不能认识一下彼此吗?」上官毅回道,一双眼盯着梁觅赤裸的身体,压根没想认识他的意思。 「可以。」梁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优雅地翘起腿,挡住了腿间的部位:「我叫梁觅,你知道了。我和你弟弟同年,你知道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星座、血型?我的幸运色?」 上官毅好整以暇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眼神仍是抓着他不放:「也许,你渴望别人知道的,我都会愿意了解。」 「……」这句话堵死了梁觅,他瞪着大眼看着上官毅,良久才问:「一整个礼拜去哪里了?」 「去了趟国外。我父母家。」上官毅答道。 「一无所有的人很讨厌拥有,因为一旦拥有就有可能失去。我便是这样。你看看我家,什么也没有。」梁觅又道,仍旧试图将他赶出去。 「一无所有的人一旦拥有就是唯一。刚好,我特别喜欢成为唯一。」上官毅微微一笑:「我的确是想着操你才来的。可我不情愿只拥有你的身体。」 「我以为我们只是炮友。」 「谁跟未成年当炮友?」上官毅笑了笑:「反正我没那种兴趣。我只是对你有意图而已。」 「什么意图?童养媳?」 「那种东西你已经超过年龄限制了。都几岁了还妄想当童养媳?」上官毅盯着他,眼神微微一变,光是那般细微的转变,梁觅便觉得自己全身被他给舔了遍。 「我操……」他下意识骂了一句。 「说反了宝贝。」上官毅侧过头,嘴角微微上扬:「应该说“操我”才对。」 上官毅甚至没碰他,可梁觅能感觉自己双腿间那不争气的东西正慢慢变硬。 「把脚打开,小朋友。」上官毅轻声道。 梁觅怔怔地,却乖乖地张开了腿。 「抱着膝盖。」 梁觅将腿举到了椅子上,双腿大开,股间的嘴露了出来,上官毅的信息素在空气里蔓延。 梁觅红了脸,性器顶端冒出了水,沿着柱身缓缓滑落,没入了股缝。 这根本就是越级打怪。梁觅心想,这上官毅比他弟弟强多了。 上官毅站起身,走到了他眼前,他的裤襠鼓了起来,可他却依旧从容,他俯下身,指尖轻轻挑起梁觅的下巴,梁觅知道他要吻他,全身的细胞彷彿都对他的触碰迫不及待。 上官毅凑了上去,轻轻咬住了他的嘴,空着的手轻轻握住了梁觅的性器,湿黏的液体沾了满手,他将湿润的指头挤进了他后穴里:「啊……」梁觅没忍住呻吟:「你作弊……」 「作弊什么?」上官毅笑了出来:「我不知道你举办了考试。」 梁觅懒得再搭理他的调笑,他喘着气,上官毅的手指整根没入了身体里,梁觅绷紧了背脊,腿一滑从沙发上落了下来,又再一次被上官毅抓了起来。 「又湿又软,你自己玩过了吧?」上官毅问道。 梁觅简直想一拳头鎚死他:「废话,也不想想谁把我的第一次弄成那种模样?我正值思春期欸!回想起来能不荡漾吗?」 「你是该荡漾。」上官毅也没想到他这么坦承,只觉得这个梁觅越看越可爱,他解开了裤头:「这么湿,我应该能进去了吧?」 「……」梁觅撇开脸,看都不敢看他那里。 「就没见过这么湿的bate。」上官毅打趣道,梁觅整张脸红成了灯笼。没好气的瞪了过去:「老男人还真囉嗦的要死!」 「……」 「啊啊……嗯啊……对不、对不起……你慢一点……嗯啊……」 上官毅抓住了他的腿,拽着他操,额前原先往后梳理整齐的头发散落了几缕,落在脸上,替他增添了野性,难以驾驭的性感,反正……怎样都不是梁觅一个屁孩得以控制的。 「慢点可不行,我怕你觉得老男人操不动你。」上官毅平稳的说着,要不是梁觅真亲眼看见他那东西往自己体内进进出出,他恐怕会以为上官毅拿玩具打发他。 「你一点……啊啊……你一点也不老……嗯啊~喘都没喘一下……啊……好深……我会怕……」 「不怕。全进来就是这么深,你已经试过了不是吗?」上官毅找到了梁觅的生殖腔,又低头吻他。 梁觅的腺体异常,长在嘴里,被他像宝贝一样含着。上官毅轻而易举撬开了他的嘴,轻轻舔弄着他的上顎,敏感处被湿润温热的舌头舔舐着,梁觅止不住颤抖,腿间的肉棒射了出来,上官毅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随后便将手指伸了进去,指腹扣弄着梁觅上顎凸起的腺体,唾液从嘴角滑落,梁觅红着眼,肉棒又站了起来。 「真骚的要命,简直浑然天成。」上官毅感叹道:「我一直在想到底该如何标记你呢?你还是不愿意说吗?」 梁觅含着上官毅的手指,眼角都是泪,却依旧坚定地朝他摇头。 「真可惜。不过没关係,我总会知道的。」上官毅将他两隻腿都举了上来,横在腰两侧,梁觅整个人滑了下去,半躺在沙发上,本以为到底的肉棒因为姿势的改变又往里进去了一些:「啊啊……那边不可以……吃不下了……」 龟头轻轻蹭着柔软的内壁,被温柔的吸吮、包覆着,上官毅往前倾身,梁觅只感觉自己彷彿快被他对折,两张嘴再一次贴在了一起。 梁觅两眼昏花,只觉得要完蛋,自己肯定会被这成年人玩死。 可事实就是梁觅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他抓着扫把,难得上官毅父母回来了,几个孩子便开始帮忙整理家里。第一站便是车库。 上官愿偷懒着坐在旁边装忙,杨悦则是捲起袖子好好的在整理。 上官毅就更不用说了,打扫起来吹毛求疵。 「上官毅,你看过那种大扫除系列的a片没有?扫一扫就滚床上那种。你肯定没办法体验,因为你打扫起来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想跟清洁剂订亲,一辈子在一起。」梁觅撑着扫帚打趣道。 上官毅看了他一眼:「难道你是清洁剂吗?」 梁觅愣了愣:「哇操,土味情话!老男人!大叔梗!」 上官毅笑了:「晚点再教你什么叫老当益壮。」 梁觅涨红了脸:「你可以啊你!我就没见过有人能把成语用得这么浪!」 两人吵吵闹闹的惹得一旁上官愿和杨悦都笑了。 我会把你做成娃娃 梁觅这厢是海阔天空了。可上官愿还是满头乌云罩顶。 杨悦是很有一套把双亲都收服了,可他还卡着一个体质变异的问题。 照理来说,他会成为一个混血,一定是他家也有这种人的吧?不然他父母两个纯正的a为什么会生出他这种一半一半的? 他父母可以接受他跟杨悦在一起,可他们可以接受自己不纯正吗? 「梁觅也真是走运。」上官愿叹了口气:「简直堪比尾牙抽到最大奖。现在他跟我哥没了阻碍,什么也不怕了。」 「难道我们有什么阻碍吗?我了解一下。」杨悦问道。 「有啊,可大了。」上官愿一脸惨兮兮:「我好怕我父母对我失望。」 「你到底是怕父母对你失望,还是你无法接受自己不再“优秀”?其实当a也没有比较好不是吗?在床上简直禽兽不如。」杨悦自嘲道:「我每次完事后都很后悔自己没停,你看上去都像个破娃娃。」 上官愿红了脸:「谁破娃娃!而且而且……」他看了看四周,确认身旁没人了才低声道:「我也不想要你停……」 「你说什么?」杨悦装作没听见:「想在车库来一次?……在这求欢不好吧。」 上官愿笑了,往他肩上揍了一拳:「你有病吧!」 他也知道杨悦想逗他开心,可人都是特别在乎亲人的感受的,尤其像上官愿这样一板一眼的孩子。 其实光是带杨悦回家就让他很无所适从了。总觉得自己这样不够阳刚。 「你可真是个老八股。」杨悦笑了:「什么时代了,你爸妈都比你开放。你知道你妈叫我今晚留下来住吗?」他凑了过去,把上官愿的手塞进了自己口袋里:「你看看她拿了什么给我。」 上官愿伸手一摸,是一管润滑搭配一盒保险套。 「他让我温柔点,说这是从你哥房里拿来的。」 「我妈到底在干嘛!」上官愿掩面,居然在杨悦面前如此失态! 「岳母认可的行房,我想想都荡漾。」杨悦又道:「这东西放在口袋好踏实。」 上官愿倒不觉得踏实,他只觉得丢脸。 他妈简直像在推销他。送儿子上床还附工具。 「往好处想,这不就表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父母都会支持你吗?一发现你必须承欢,便着急怕你受伤,不惜偷你哥放在房间的东西。还没作好准备就慢慢做心理建设,也许你也根本杞人忧天,你看你朋友忐忑了十年,结果你父母早就知道了。你很幸运,有一对开明的双亲。他们很明理,却又不干涉。老实说你今天带我回家他们肯定心里也有点想法。」 上官愿几乎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让父母担心,学业优良、品行端正,所以他也就要比一般人还不能承受失败。 杨悦知道这点,所以没打算逼他开口。 他只能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别给他添麻烦,其他的,只能靠上官愿自己走出死胡同了。 晚饭时间一到,屋子里就喊着吃饭。 上官愿突然很好奇便问了一句:「那你家呢?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不怎样。」杨悦笑了笑:「很普通。我跟家里不太好,很少回家,过年也不回去。」 他这席话让上官愿有些惊讶,可他来不及追问,杨悦便走进了厨房里。 他说的云淡风轻,没头没尾,上官愿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多问一句。 晚饭时间上官愿也吃的心不在焉,他想自己是不是很自私?打从一开始认识杨悦起,他就只是一直拿着自己的事情烦他,每天深陷在自己那些事里无可自拔。可世界上烦心的事有万万种,只要身为人就会有千百种烦恼,杨悦一定也有他的烦恼,可自己却彷彿从来就不在乎。 只是不断地享受杨悦给他的温柔,享受就算了,还老嫌弃不够。 一顿饭吃的潦草,没半点心思,只满心觉得还好自己还没说喜欢他,不然他的喜欢,简直一文不值。 吃饱喝足以后,杨悦跟着他回到了他房里,上官愿的房间他到现在才进来。 其实跟他现在住得家没差多少,东西收的乾乾净净。 「杨悦。」上官愿叫住他。 杨悦回头看了他一眼:「嗯。」 「你……你有什么烦恼吗?」他不好直接再追问别人家里的事,只好拐着弯,这下倒成了四不像的心灵鸡汤开胃菜。 「……啊?」 「我是说……就是……」 杨悦想了想,似乎理解了他的问题:「事到如今,你总算想花时间认识我了是吗?」 「……」上官愿无语,也知道自己被杨悦损了。 「跟你开玩笑。」杨悦笑了:「不着急。你能记得我就让我感激不尽了,被你惦记何德何能?你总是太着急,急性子的人才喜欢一口气把人生都写完,那样多没意思。我希望我能引人入胜,我希望我能让你日思夜想,每天给你一点点,让你一天天越来越好奇、越来越喜欢。直到没有我不行。」 「你每天释出一点你的消息给我吗?」上官愿问道。 「欢迎打开杨悦的第一章。」杨悦挑起眉捏了把他的脸,随后又低头吻他。 「第一章是家庭?」 「第一章你读完了。」杨悦轻笑道:「第一章是暗恋。家庭大概是第七章吧。」 「什么排序法?」上官愿被他逗笑了。 「跟你比较相关的放在前面,比较好建立我们的关联,越是跟我相关、放在心里的就越往后。我不是光明磊落的人,我的家庭自然也不是多么充满阳光与欢笑的家庭,我的家乡、我的学校、我的人生经歷……我的一切也许你有天都会慢慢了解,也许懂了以后就离开了,也或许懂了以后便离不开。无论如何,关于一个人的一切都不是一时半刻能全部吸收的。我已经三十四岁了,认识你以前的人生有这么多故事,是什么成就了你眼前的我?等我们认识更久以后,你总会知道的。」杨悦难得的耐心,他今天心情异常的好。 上官愿轻轻将脸贴在他胸膛:「杨悦,我是真的想好好认识你,虽然你可能觉得有些太晚开始了。」 「还可以。」杨悦低沉的嗓音在胸口微微震盪:「你前些日子也忙不过来的吧?再说了,你本来就思路清奇。你一直只绕着你自己转,孤芳自赏,我很欣赏你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眼光的样子,你不在乎世人,却在乎家人,典型的只在乎自己想在乎的。这样的人我认为很讨喜。人本就该为了自己快乐而活着,快乐和财富一样,都是充足了才有办法带给别人,所以我很确信,你对自己的爱必须足够充足才能有馀力爱别人。这很基本。你更喜欢自己一点,你就更美。」 他声音的基调本就冷冷的,可染上他独有的慵懒笑意以后,一字一句,都刺激着耳膜。 像是情话似是爱语。 杨悦像是一张网,一碰到便沾得浑身都是,逃不开跑不了。 他慵懒神秘,只让你看见他想让你看的他。他像一面双面镜,带笑的嘴无比锋利。 上官愿想打破那层次元壁,触摸他。 一头热,上官愿甚至能想见他哥哥会怎么数落他,跟一个了解并不深的男人在一起,还被他睡了无数次,一路从胯下摸到了老家里见了父母兄弟。 杨悦甚至有可能是个杀人犯。 「你应该不是电影里那种变态警察吧?表面正直,私底下却很糟糕。」上官愿问道。 「你说呢?」 「综观你做过的事,我觉得你挺危险。」上官愿老实道。 杨悦笑了出来:「我一开始表现的确不怎样。」 「我看过报导,连环杀手通常都是万人迷,非常懂得怎么让人喜爱,一般还会搭配上俊俏的外表和流利的口才,你很符合。」 「谁才是警察?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天才侧写师?」杨悦捏住了他的脸:「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要我是杀人兇手的话,你已经死了。我会把你的血抽乾,加以保存,做成娃娃。」他一脸认真,说得上官愿不寒而慄。 他乾巴巴的瞪着杨悦,像一隻受惊的兔子,杨悦被他逗乐,又将他揉进怀里:「捨不得的。」 「应该要说你才不会这么做,怎么会是说因为捨不得?你也稍微替自己的人格担保一下吧!」 「……嗯,我不会这么做的。」他担保。 上官愿一听就后悔了,不担保感觉起来还正直一些,这人到底怎么当警察的? 恭敬不如从命 夜色特有的曖昧沿着窗櫺爬了进来,彷彿长了脚,满房间里跑。 杨悦就睡在他从小到大睡觉的床上,呼吸平稳均匀,上官愿一颗心里万般焦急,他难道不打算用他岳母大人给他的东西吗? 虽然想也知道千万用不得,要是信息素飘出去被闻到就惨了。 可杨悦就睡在他床上,怎么可能不荡漾? 他在这张床上读书、在这张床上自慰,在这张床上担心过未来,也苦恼过要报考哪一间大学。 这张床承载了他的青春岁月,直到他读大学才离开家里,而如今,杨悦便睡在上面。 他彷彿是一个齿轮,连接着过去和未来,正慢慢地转动着。 上官愿翻过身,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跟杨悦若没有体质变异的问题也许根本不会走到一起。虽然杨悦似乎早就注意到他,可依杨悦的性格是不太可能主动出击的。 那也许能遇见杨悦还得谢谢这该死的身体。 一开始上官愿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是他,每个抚摸总是疼爱怜悯,以至于旁人的都显得噁心。 他跟他,能走多长、多久呢? 情难自禁,上官愿伸手抱住了杨悦的背,从他身后紧紧地抱着他,一张脸轻轻贴在他背上,却感觉杨悦整个人都在用力。 「……你没在睡吗?」上官愿问道。 「没。」杨悦答道。 空气彷彿凝结,上官愿试图不着痕跡的把手抽开,可轻而易举便被杨悦拽了回去。 「你手怎么这么冷?」杨悦抓着他的手,握在掌心。 「天气冷。」 「……」 「喂!你、你拉着我的手搁哪里!」上官愿只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往下拽,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无比温暖之地。 「干嘛装作不知道?给你个提示,你身上也有一个一样的。」杨悦打趣道。 「流氓!」上官愿挣扎着,却被杨悦紧紧摁住。 「别乱动,要把它叫醒了后果自负。」 「你不要把我的手放在那里的话不就谁也不必承担责任了吗?!」上官愿生气道。 杨悦笑了,声音低低的,上官愿想看他的脸,没来由的对他感到想念。 想要他转过来…… 上官愿这么想着,掌心蹭着那里,慢慢地:「杨悦……」 「嗯。」 「我高中的时候也会在棉被里自慰。一开始就是像这样隔着裤子慢慢地蹭……」 上官愿轻声说着,能感觉杨悦的呼吸稍微一窒,可他很快便又调整了过来。 「然后呢?」他问道:「就这样不会舒服的吧?你这种技术,你是这么为难自己的?」 上官愿再怎样也是个男人,身为男人,技术可不能被质疑!于是便继续道:「然后……」他收紧了五指,轻轻捏着杨悦的肉棒,杨悦闷哼了一声,肉棒慢慢地变硬。 布料摩擦着敏感的性器,上官愿指尖在他顶端打转,明明是在摸人的傢伙却也开始兴奋了起来,跨间的东西直挺挺的戳着杨悦的背。 他将手探进了杨悦裤襠里,直接抚摸那炙热,杨悦的肉棒越发滚烫,被他摸的充血,变得硬挺。 上官愿握紧了他的根部,慢慢往上,到顶端再一口气往下套,在他根部打转,又温柔的揉了揉底下的囊袋,杨悦的肉棒开始出水,黏黏的,沾在掌心,他终于翻了身,转了过来:「我说……你啊欠操怎么不直说?」 上官愿笑了出来,唇上的笑却很快的被杨悦一口吃掉。 杨悦熟能生巧一把脱了他的裤子,指尖探进了他股间,那里已是一片湿润。 「你小时候肯定没想过会躺在这里被操的吧?」他笑着问,肉棒挤了进来,上官愿抓紧了床单,杨悦不管进来几次还是都让他无所适从,龟头撑开了身体,顺着湿滑一点一滴鑽了进去。 满满地将他塞满,彷彿终于变得完整。 心脏被他顶了上来,卡在喉咙,发狂似的狂跳,上官愿抬手轻抚着杨悦的胸膛,喘着气却仍带着笑朝他开玩笑:「早上看我妈摸你看得有些嫉妒……」 杨悦挑起眉,笑而不答,只低头给他一个吻。 肉棒塞到了根部,温热的囊袋紧紧贴着穴口,阴毛刺刺的磨蹭着,杨悦都还没开始动,上官愿的肉棒便舒服得直冒水,从顶端牵连的晶莹,落在他白嫩的肚皮。 杨悦将他的上衣又往上撩,露出了胸前粉嫩两点,他低头咬住,上官愿忍住了呻吟,双腿却缠上了杨悦的腰。 「杨悦……」 那一声叫得又软又酥,把杨悦喊得心都融成了蜜,他轻轻抽了出来,又慢慢插了进去。 他今天操得很慢,慢条斯理的,操得仔仔细细。彷彿要蹭过他体内每一吋。 肉棒每抽出来一次,上官愿的后穴便流出一大滩水,可一旦插进去,里头也仍旧像水灾一样被他挤出水,来来回回,弄湿了床单。 「呜……你快一点……」上官愿忍不住哀求。 「偏不。每次都让我慢点,真慢慢来你又不开心,难伺候。」 「你!」上官愿难耐的扭起腰,后穴一口一口主动而贪婪的吸吮着肉棒,他轻咬着下唇,湿润的眼角反射着月色。 这可把杨悦撩拨坏了。 再慢下去就不是性格坏不坏的问题了,直接是性能有点问题。 上官愿耳朵有些红,想必自己这么主动仍是有些害羞,频繁的性爱的确有效抑制了他的无端发情,这两次操他,杨悦觉得他都还算清醒,可一旦高潮了几次以后,仍旧会变得骚里骚气。 「我觉得你太容易高潮了,这样不行。」杨悦柔声道,一面握住了他的肉棒根部:「试试看别一直射精。」 「强人所难……哥哥这样痛……你放手……」上官愿撒娇道。 「不行。你要是真忍不了了就说:愿愿好想射。那么我就会给你。」 「……」 哪怕仅存一点理智,只要还有理智,上官愿就不可能说那种话。然而这点杨悦自然是知道的。 「哈啊……不要、不要顶那里……」 被握住的肉棒可怜兮兮的只能流出几滴水,杨悦居高临下望着他,净往他敏感的地方操。 「啊……好舒服……」上官愿涨红了脸:「里面好舒服、嗯可是……难受……前面难受……」 「前面难受要怎么说?」杨悦低声问,语调慵懒性感,全是蛊惑。 上官愿紧紧闭着嘴,摇摇头,摆明了不说。 杨悦笑了笑,即使这么倔也还是可爱:「说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啊……射不出来……嗯……好想射……」 「愿愿想射吗?」杨悦心疼怕他憋坏了,只好引导他开口。 「想……」 「嗯,谁想?」杨悦轻轻蹭着他的敏感点,上官愿肉棒晃了几下,涨得发疼。 「愿愿想……」眼泪掉了出来,全是羞的。 「哈哈……」杨悦笑了出来,替他擦掉眼泪:「不逗你了。」 他松开手,上官愿那处抖了几下,仍旧没射出来:「被你捏坏了!」上官愿眼泪没停,越发哭了出来。 杨悦忍住笑连忙哄:「没坏、没坏……」他腰一挺操开了上官愿的生殖腔,龟头似顶上了喉咙口,上官愿瞪大了眼,泪都忘了流,他张着嘴却叫不出声,下腹痉挛抽搐了几下,射了出来,后穴紧紧夹着杨悦,流出了一堆水。 杨悦愣了愣,低头看着他:「两边都去了,这下舒服了吧?」 上官愿还没缓过来,他双眼迷濛,喘着气,杨悦静静地看着他,却只等到他伸长了手勾住了他的颈:「哥哥还没射……」他声音甜甜腻腻的,彷彿用舌头舔着耳道,这肯定是发情了:「快点把愿愿操坏……」 杨悦扬起眉,当即便决定恭敬不如从命。 你再睡一会 时间一步一步往深夜迈进,也许不久以后天空便会透出鱼肚白。 杨悦跪在床上,他低头轻轻摸着上官愿柔软的发,上官愿伏在他腿间,正卖力的吞吐着他的肉棒。 空着的手,指尖埋在他臀缝里,杨悦修长的手指撑开了上官愿的穴口,里头的湿润流了出来,沾得满手都是。 上官愿颊上龟头的形状清晰可见,他吞的很深,把自己顶得眼角都是泪。 杨悦看了有些心疼,他摸了摸他的脸,摸到了自己的肉棒:「别含了。」 上官愿抬眼看他,那根被他含得水淋淋的肉棒被他抓在手中:「可是我想帮你吸出来……」 「别张小嘴也能替我吸出来。」杨悦柔声道,他拿过了上官愿母亲给的保险套,却被上官愿又拿了过去,丢进抽屉里。 「不要戴。」上官愿骑了上去:「想要哥哥直接进来。」 「……」其实也不是不曾直接进去,上官愿是半个a,没那么容易搞出人命,可现在在人家家里搞人家儿子总感觉得更加谨慎。 杨悦还思考着要不要戴套这件事,上官愿就已经抓着他的肉棒往自己体内挤进去,龟头顶开了紧緻的穴口,上官愿瞇起眼:「啊……哥哥的大肉棒进来了……进来愿愿里面了……」 「……」杨悦笑了:「本想说别人家的儿子我还是怜爱一些好了,结果你自己这么浪,都骑上来扭了。」 上官愿软软的瞪了他一眼,杨悦的那里很大,光是吃进前端上官愿便涨得有些不敢再往下坐:「哥哥快插进来……」 「有始有终,你得吃完才行。」杨悦事不关己的说着,上下滑动着的喉结却出卖了他。 上官愿咬着下唇,又往下坐了一些,杨悦的肉棒像插进了肚子里,隔着雪白肚皮,彷彿都能摸到他的硕大。 「啊啊……哥哥好大……嗯啊~」 杨悦眼角都被他逼红了,他抓住了他的腰,用力往下摁,肉棒猛然顶了进去,像是要将他贯穿:「啊啊~好深、好舒服……嗯……」上官愿将脸埋在他胸口,杨悦这才操进去,他便射了出来,喷在杨悦腹肌上。 「哎呀,怎么又射了呢?」杨悦轻轻摸了摸自己肚子上上官愿射出来的东西,早已稀得不像精液,指尖沾上了晶莹,杨悦将那湿润抹上了上官愿的唇。 「哥哥……嗯……杨悦……」上官愿扭着腰,紧紧夹着杨悦的肉棒,杨悦将他按上了床,肉棒换了一个角度顶了进去,杨悦拉起了上官愿的腿。 「不让我戴套是想要我把你射得满满的吗?嗯?」他低声问道。 「满满的……装不下……」上官愿喃喃答道,他的腿被抬起,双腿间一览无遗。摇摇晃晃的肉根,还有底下圆润的双囊,就别说下面那张被塞得满满都是的小嘴了。穴口的肌肤被撑得光滑平整,杨悦的肉棒塞满了他,一进一出之间都在穴口蹭出水花,湿润的黏液被他磨成了白沫。 杨悦伸手用指尖轻刮着上官愿胸前的粉嫩,敏感的乳尖受到刺激站了起来,硬硬的,泛着红。 「你舔一舔它……愿愿痒……」上官愿伸长手抓住了杨悦的两隻耳朵,将他往胸口拽。 杨悦从善如流低下脸,牙齿轻轻咬着他的乳头,酥麻的感觉衝上脑门,上官愿舒服的瞇起眼,呻吟声像小猫一样撒娇,杨悦温热的舌尖灵巧的在乳头上舔弄,上官愿抓紧了床单,纤腰扭个不停:「乳头好舒服……好喜欢……哥哥~嗯~」 肉棒深深埋了进去,在他体内跳动,杨悦往他乳头咬了一口,上官愿浑身一颤,夹紧了后穴:「好痛……呜……好舒服……」后穴出了一堆水,浇得杨悦肉棒都是,里头又湿又紧,杨悦闷哼了一声,射了出来。 精液全灌进了身体里,上官愿舒服得就要失去意识:「啊啊……满满的……好涨……」 杨悦吁了一口气,射了却还是硬,上官愿身体里全是自己的精液,他轻轻抽出肉棒,精液便随之流了出来,杨悦低头看着,猛的顶了进去,溅起了水花。 「啊嗯……」上官愿舒服的像要死了,他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清楚,身体发烫,后穴却贪婪的不停索取,杨悦顶开了他的生殖腔:「射进去吗?」 上官愿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生殖腔被操开,里头又酸又爽:「射进来……」 杨悦笑了,将肉棒抽了出来,射在他肚皮上:「那可不行,傻愿愿。」 上官愿显然已经失神了,他肚子上全是精液,有自己的也有杨悦的,精液流进了肚脐里,在那里积成了小水洼。 杨悦拿了湿纸巾,替他擦了乾净,冰凉的纸巾覆上滚烫的肉棒,上官愿哼了一声。 「别浪了。」杨悦笑道,却仍是用湿纸巾替他打了出来:「都要被你吸乾了。」 上官愿笑了出来,傻傻的,没笑多久就睡着了。 杨悦替他清理了乾净,才终于在窗外微亮的晨光里入眠。 睡梦中,他久违的梦见了他的父亲。 其实他很意外也很害怕上官愿想了解他的家庭。 他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酗酒、家暴、强迫母亲与他行房。 家里总是充满尖叫声,吵架声。 若是母亲已无力抵抗,那杨悦就是下一个受害者。被他言语凌辱被他无端打骂。 父亲在外面是一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菁英,公司的同事都喜欢他,温和有礼,谁知道这样的人西装下是一隻野兽呢? 母亲被他折磨着,为了孩子委曲求全,久了这股怨气便全发洩在杨悦身上,都是他害的,母亲经常歇斯底里的朝他咆哮,用热水烫他。 所幸杨悦体格好,在学校也碰上了恩师照料。他读国中的时候便能压制他的父亲。 不会再有人打他了。 杨悦的成长过程让他变得不爱跟人亲近,虽然亲切,但他总是疏离。 那若有似无的距离,便是上官愿所说的神秘。 杨悦把自己的情绪和故事都藏的很深,表面上和和气气,交际手段一流,可其实那有些侵略的眼神才是真正的他。 他的家庭是一个真实的地狱,他很早就离开了。年节不再回去,他换了电话,搬离了故乡,彻彻底底的,让自己不再属于那里。 过度压抑的童年让他在信息素的控制上面也有问题,他只能透过不停地和人上床才能缓解。 可一个个有性无爱的夜晚不停累积,他换来的只有空虚。 每一次射进都像射出灵魂,他渐渐被掏空,每天如同行尸走肉。 后来他下定决心不再依赖性爱,他开始吃药。可他也离不开酒色情迷的夜晚了。没有那些喧闹,他的夜晚便过于安静。 他不能那么矫情的说是上官愿改变他的,可上官愿的出现的确让他的人生有所不同。 他很欣赏上官愿的自我。不畏世人间言间语,每天抱着电脑到厕所里办公,不自甘堕落、不自怨自艾。 即使后来体质出现变异,他也很积极的在适应,只是这种事情,即使不在乎世人眼光,也会介意家人的想法。 上官愿只为自己活着,不浪费时间惦记不重要的人。杨悦一直被他列为不重要的对象,因此一直很不甘心。 他也想让他惦记。 因为那么自我的人,若将你惦记,便一定是放在心尖深爱的吧? 杨悦很想被深爱。他渴望爱。 梦里的父亲依旧残暴如昔,他很擅长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伤痕。 痛苦的梦境像没有尽头,虚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双纤白的手,轻轻将他拥入怀中,杨悦猛然睁开了眼,眼前是上官愿白皙的胸膛,他轻轻摸着他的头,杨悦抬起脸看他,只见他闭着眼,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安眠曲。 外头的日光将他照得异常美好,像是救人于水火的菩萨,温柔而美丽。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荒唐。他一个这样高大的人挤在他的胸膛,被他温柔的安抚。可是,却非常安心。 上官愿睁开眼低头看着他:「杨悦,你做恶梦了吗?」 「……」杨悦本想说他没有,可他却轻轻点点头:「嗯。」 「别怕,你就是太累了又睡在陌生的地方才会这样。」他柔声安抚着,像在哄孩子:「把眼睛闭上,再睡一会好吗?」 杨悦听话闭上了眼,睡意很快再一次将他笼罩。 陪你回家 这才放了两天假,转眼就过年了。 杨悦跟上官愿这两高官,放假放得都有些心虚。新官上任没几个月,就把特休和年假都用上了。 怎么看怎么滥用职权。 不过他俩在农历年前也不是间着没事,年假前也是好好的把工作做完了,心里到底也是怕会被说背后话。 年假开始的第一天,上官愿便突然收到了杨悦的讯息,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回老家。 这突如其来的问句让上官愿兵荒马乱。 其实那夜杨悦做恶梦时他都听见了,他听见杨悦喃喃的囈语,有些无助的喊着“爸爸”。 那一刻杨悦便像个弱小的孩子,惊慌失措。那是上官愿没见过的他。 杨悦一直都是那么强大,唯我独尊。他从没想过在杨悦脸上会出现那般无助的神情。 可上官愿没敢多问,他很幸运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每个人的成长歷程都不一样,杨悦若是还没作好准备,他本也没打算再追问了。 可那男人一直都是像个谜团一样,思考方式让人云里雾里,才刚做了那种恶梦,现在居然突然嚷着要回家。 于是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在讯息框里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回家?」 杨悦回得还算快:「再不回去父母也许都不在了。爱难消恨难解,原谅自己也许就能原谅他们。而且……」 他没说完,上官愿等了好一会,对面只不停显示对方正在打字中。 「有你在我比较安心。」 讯息突然弹了出来,横在萤幕上,上官愿怔怔地看着,只感觉有些鼻酸。 也不能怪这男人有点偏执变态,这傢伙肯定从没得到过爱,才会连那么一点点的温暖都捧在手心珍惜。 若是面对面,这些话他是肯定打死不说的,上官愿知道杨悦恐怕也是百般纠结才决心回家一趟,要是拒绝了他,也许就又得一过好几年,他才愿意再面对自己一次。 上官愿没太多时间,当即便答应了。 于是他俩就这么赶上了返乡潮,堵在了国道上。 杨悦今天仍是穿着衬衫,乾乾净净的模样,只不过他今天没梳起他额前的发。他眼神里有些没精神,懒懒地看着前方,堵在车流里。 上官愿买了伴手礼,如同杨悦去他家里也是带了礼盒,他有些紧张,可又不敢表现,因为十多年不曾回家的杨悦肯定更加近乡情怯。 他现在看上去便是满脑子乱糟糟的。 上官愿伸手碰了碰他的大腿,杨悦转过脸看他,突然道:「我啊……在还没调职到资安大楼之前z的情况一直很严重。我的腺体受过伤,被我妈用沸水浇过,肉棒上的结也在还小的时候被父亲破坏过。虽然都伤癒了,可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你之前提过我下腹的刺青,那不是刺青,那是疤痕,以前还没有大量吃药控制的时候必须在下腹打针,一天一针,所以现在当然已经看不见了,可更早以前,那道疤痕还很明显,我想可能被误以为是刺青了吧。我身为alpha的特徵几乎都被双亲破坏过,因为害怕被伤害所以长期过度压抑着信息素,导致失控。所以,我必须向你承认,我的确曾经在外夜夜笙歌。」杨悦看着他,车子缓慢地移动着:「我的家庭,不是那么美满。父亲暴力导致母亲疯癲,他们都是a,在外人眼中我们一直扮演着美满且优秀的一家人。在别人面前,我不能因为父亲抬起手就害怕被他殴打,我必须表现出景仰他的模样。可我真打从心底噁心他。可他们两个人,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他们的家庭给了他们很多“身为alpha”的压力,以至于他们十分厌恶身为alpha的自己。可他们依旧遵照着传统找了门当户对的同类传宗接代。仔细想想也许那是一种爱也不一定,他们不希望我背负身为a的压力。」他的语调和平常无异,慵懒而清冷,像是事不关己。 可上官愿却越听越鼻酸,眼泪不经意便掉了下来。 杨悦盯着他,伸手替他抹掉了。 「我一直很害怕提起我的家庭,因为那不正常。我的性器差点被父亲剪断,身为人的尊严彷彿也被剥夺了。很多时心有馀悸,即使没发生也落下阴影。最后一次看见我父亲的时候,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直到邻居报了警,救护车鸣笛四起,我才停手。我妈已经哭晕了过去,而我爸奄奄一息。我彷彿失去理智,把经年累月的恨意通通发洩了出来,要是没有那些吵杂的鸣笛,我也许就成了一个杀人犯也不一定。我的案件被交给了一个老练的警察处理,他发现了我被家暴的痕跡。我的父母很聪明,他们会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留下伤痕,我的自尊心自然也不可能让外人看见我的伤痕,那时我才国中左右,我那时才终于足够强壮可以保护自己。这件事被这么默默地处理掉了,那位警察替我走了流程,收养了我。这也是我后来成为警察的原因。我渴望善良渴望正义。」杨悦微微一笑:「但是那种东西也是世间少有。我的养父虽然善良,但他野心勃勃,一路栽培我成为他的棋子。他希望我替他打通更多人脉,让我去跟许多高官斡旋,讲白一点就是性招待。越上流的人背地里就越下流,他们有的喜欢当狗,有的喜欢被吊起来打,有的甚至喜欢被烟头烫。我的确不讨厌在床上使坏,可我又不喜欢伤害人,即使他们享受也喜欢,可我每次都很想吐。毒品的味道、酒精的味道、烟味、香水味……我的养父越爬越高,我也几乎天天都得搞几个高官换得他平步青云。我本以为那是在报恩,后来才惊觉自己在造孽。」杨悦再次笑了笑,满是无奈:「连自己父母都无法无条件的深爱孩子了,我怎会笨的去相信他会爱我?一听我不再为他做事以后,他的模样我忘都忘不了,一直视为恩人,视作偶像一般崇拜的他,居然可以这么面目可憎。我那时早已成年于是便离开了他。辗转,靠着自己为他周旋时建立的人脉一步一步来到了这里。我终于下定决心改变一切,重新开始。与其渴望谁来给我爱,倒不如我自己先给出爱。但是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很难理解去爱和被爱。」 上官愿眼泪掉个不停,杨悦怎么擦也擦不乾:「愿愿别哭,你为什么哭?」 「……」上官愿没有回答,只是朝他摇摇头。 杨悦叹了一口气,踩了踩油门,又往前移动了一些:「我努力尝试爱,可我还是搞砸了,我强迫了你跟我发生关係,趁人之危那般卑鄙的佔有你。明明在心里把你供成了白莲花,却在手边狠狠玷污了你。你生气吗?」 事到如今才这么问,上官愿只觉得他万分狡猾。 谁他妈生气还带回家给父母看? 「我知道你没有生气,就结果而言我也不后悔碰你。可我当下真的很害怕,即使害怕却仍旧狡猾的抱了你。若你没有原谅我,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模样。」杨悦道。 壅塞的交通彷彿天时地利人和,上官愿头一次离他这么近,虽然很痛,却又不免感到开心。 「别哭了。我不说了。」杨悦又替他擦了一次泪:「没必要为了那些已逝的过往流泪。」 「不会流血的疤是最痛的,」上官愿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为什么我不流泪你却哭了?」杨悦低声问道。 「因为我比你还珍惜你。你说了你是一本书,而我打开了你的篇章,那么我便是你的字典,为你篇章的字里行间註记爱,替你找寻替你翻译。杨悦,谢谢你愿意翻开过往让我阅读。」 杨悦笑了笑:「人好像总是渴望被了解。我也不例外呢。一听见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事,也不免开心的有些飘飘然。大家都想认识我,却没人想了解我。你正好相反,照面好几次也没想认识我,可却想了解我。你也真是奇怪呢。」 「不奇怪会接受用那种方式走进生命里的男人吗?」上官愿埋怨道,带着点撒娇。 就是这么一个人,杨悦眼底的温柔洒满了眼前满口埋怨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上官愿,点亮了黑夜。 特别娇贵,特别自我,特别不擅长记住别人的名字和特徵。 可他现在在他眼里,也在他粒粒分明晶莹的泪滴里。 被他所珍惜,被他所在意。 被他拥入怀里,也被他放在心底。 就是这么一个上官愿,他原本以为这辈子永远触不可及的上官愿。 现在,正陪着他塞在回家的车阵里动弹不得。陪着他沿着满路壅塞,慢慢回到被封尘的家。 想必温柔的他必定也会为他舔舐伤疤,再好好地,替他包扎。 伤口会痊癒,他们会变得更好的,一定会的。 温暖强悍 杨悦住得地方不算偏僻。 下了交流道以后没过多久就到了。 也还算是城市的蛋黄区。 车子沿着一整排住宅区开了进去,杨悦在住宅区里绕着圈,神情有些尷尬:「到底是太久没回来,我有点不记得在哪里要转弯……这里都变了。」 「你离开以后一次也没回来吗?」上官愿问道。 「嗯。」杨悦绕进了一个老社区:「啊,似乎是这里。我家在那时候算是很好的新房子,不过再新再好的房子,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过只是老房子,我都忘了自己离开那么久,一直找新房……」他突然踩了煞车。 上官愿沿着他视线看了过去,只见眼前是一栋样式老旧可外观乾净的小房子。屋外有一个小庭院,庭院乾乾净净,一草一木修剪的十分整齐。 杨悦怔怔地看着,难以言喻的噁心感涌上心头。他踩下油门,又绕了出去。 上官愿知道那肯定就是杨悦的家,可他没多话,就陪着他又把另一个社区绕了一遍。 「那小庭院竟一点没变。」杨悦突然道,他在路边停了下来,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根菸,上官愿想起他那日去他家一早就没抽菸,那时杨悦云淡风轻在他耳边说了句「我知道该怎么像个乖宝宝。」,那时听了没多想,现在想来却格外让人心疼。 杨悦抽了一口菸,白色的烟雾从车窗飘了出去:「你知道这表示什么吗?」 「嗯?」 「那小庭院一点没变,那表示即使没有了我,我的父母仍旧一直维持着原本的样子生活着。而且身体还很硬朗,健康得还能修整草皮树木,养花浇水。」他笑了笑:「天知道他们是编了什么谎,让这一切看起来仍旧这么平和。」 上官愿拉过了他面朝窗外的脸,杨悦转了过来,嘴上便猝不及防被上官愿啃了一口。 「……」 「杨悦,一切都变了。你长大了,我也来了。」他轻声道。 杨悦微微一笑:「我可真丢脸,都还没让你死心塌地的爱我,就让你看见这么没用的样子。」 上官愿摇摇头:「我很高兴,其实……」他犹豫了一会才又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特别麻烦。一直以来都接受了很多你的照顾。记得的也好,不记得的也是……在床上又很娇,动不动就掉眼泪,要说丢脸,我才比较丢脸吧?我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带我回来。所以你能这么相信我这个处处给你添麻烦的傢伙,我真的很开心。」 「你那是可爱。而且我照顾你的初衷根本很烂,我只是想要你记住我,我盯上了你,想要被你深爱。所以才接近你,谁能想到你根本……」杨悦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由衷地笑了:「总之误打误撞以后有你真好。」 上官愿朝他微微一笑,许多话在尽在不言中。 他陪他抽完了那根菸,然后杨悦再一次踩下油门,回到了那栋房子前。 这回他把车子熄了火,解开了安全带。 「可以吗?」上官愿问道。 杨悦点点头:「嗯。」 两人走到了门前,上官愿也是一颗心忐忑不已,杨悦按了按门铃。 里头传来了脚步声,杨悦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上官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大门被轻巧的打了开来,这么轻轻地一掀,掀开了十几年的空白。 里面那人的脸,老得杨悦几乎认不得。 他怔怔地看着,好久好久,才吐了句:「我回来了。」 十四、五岁便离家,杨悦最多已经二十年没看过父母了,二十年的时间……原来能这么彻底改变一个人的脸吗? 若不是那双与他相似的双眼仍旧炯炯有神,杨悦真会怀疑自己进错了家门。 从门缝望进去,屋里的陈设一点没改变,眼前的男人直勾勾地望着他,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杨悦?」他不可置信的轻轻喊着他的名。紧接着他伸长了手想要给他一个拥抱。 可杨悦眼底闪过几丝惊慌,他往后退了几步,连忙弯下腰朝自己父亲鞠了一个躬:「抱歉让您担心了。」一个重逢的拥抱被他避重就轻,他语调客气,举止得体:「这么多年都没有尽孝道。」 「赶紧进来。」他父亲让开了位置,催促他进门,一面朝里面喊:「孩子回来了。」 杨悦走进了家门,没几句话的时间他背上已全是汗。 上官愿跟在他身后向他父亲打了声招呼,杨父没多说什么,心里也猜得到杨悦愿意回家跟上官愿大有关係,因此第一印象就不讨厌他。 是什么让一直听话的孩子在那一刻情绪溃堤,甚至杀红了眼想赤手空拳杀了自己的父亲? 杨悦离家以后,被留下的双亲也反省了许多。 可再多反省也弥补不了早已造成的伤害,如今儿子回来了,看着他们的眼神却是那般疏离。 不仅害怕他们靠近,也不愿意让他们接近上官愿。 虽然在饭桌上他神色自然的说着自己现在的生活,也做到了对父母应有的嘘寒问暖,可无论怎么看他,他都像隔着一层只能隐约透出形状的毛玻璃,他不过34岁,在父母身边的时间比不在的时间还短暂。 上官愿望向了身旁的杨悦,只见他嘴角带着笑,对于父母的问话皆是侃侃而谈,可桌子底下他俩十指紧扣,杨悦用力地指节都有些泛白,手心里的汗流不止。 恶梦一般的五个小时过去,期间杨悦的笑容一瞬没离开他的脸,他告别了父母,在门前与他们拥抱。 父母一路送到了车窗边,叮嘱他一定要再回来,杨悦连声答应,几番流连不捨、离情依依以后,杨悦的父母才挥挥手,让他们路上小心。 杨悦仍是笑着答允,离开时却重踩了油门,留下了满地仓皇逃生的痕跡。 车子开得很急,把杨悦的家甩得远远的,他彷彿惊魂未定,很难想像这样的傢伙方才竟是一脸从容。 「要是他俩能稍微把房子的摆设或格局改变一下,也许会舒服些……」杨悦停下了车率先打破了沉默:「我今天的表现糟透了。简直像刻意回来刁难他们一样。彰显我没有他们过得多么好、彰显我多么排斥他们的接近。」 上官愿摇摇头:「我觉得你很棒了。在那样满是回忆的房子里还能这样真的很棒。」 父母因为思念孩子所以尽量避免改动有他存在的曾经,可却没想那样歷歷在目的过去才是杨悦不断逃避,不愿面对的现实。 哪怕多添置几样家具,也许都能让他舒服些。 他在房子的每个角落都被伤害过,他也许连一瞥墙上的照片都会感到不适,可他却还是能面对那一切坐在桌前,并且谈笑自如。 上官愿是真的觉得他很厉害。 「是吗?」杨悦问道,没等上官愿回答便又道:「我整件衣服都湿了。操你都不会出这么多汗。」 「你正经一点啦!」上官愿笑了出来,不过都能不正经了,杨悦大概没什么事。 「浑身冷汗,他们都老了,我也变得这么强壮,可我居然还是怕他打我。不过这是第一次,难免比较难。」他喃喃道。 上官愿愣了愣:「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杨悦点点头:「每个人都有一对和别人不一样的父母。独特唯一,再厌恶也不可避免的会在自己身上找到与他们相似的痕跡。即使身为弃婴,也依旧会顶着一张父母融合的脸。血缘一辈子也无法抹灭。即使留下伤痛,我也依旧生而父母养,勇敢一点一切都会变好的,对吧?」 上官愿点点头,其实在他看来杨悦要比谁都要强大勇敢,不然上官愿也不会一次次的在各种场合放心的依赖他的保护,他的紧拥一切不安害怕的胸膛既温暖又强悍。上官愿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紧紧相扣:「那么下次,也要再带我回来喔。」 杨悦闻言起先是一愣,随后便微微一笑,从他的手心往胸口流进了一道暖流,心上的伤口,正慢慢的癒合,长出更加强韧的肌肉。 总有一天,流血的伤都会好的。 勇敢的原因 夜色渐渐笼罩着城市的天空,杨悦早早便在他家附近订了间饭店房间,看来这次返乡早有预谋。时间尚早,两人也不急着checkin,杨悦开着车带着上官愿在城市里绕,市中心商店林立很热闹年假期间到处都是人。 上官愿原先看着窗外,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杨悦:「我想去看你读的学校。」 「……啊?」杨悦愣了愣:「学校?」 「对啊,国小国中……你不都在这里读的吗?」 「是没错……」杨悦没拒绝,打了方向灯后在十字路口转了弯:「带你去也没什么,毕竟学校也不是什么秘密基地。只不过也不有趣,你为什么想去?」 「我很好奇你成长的地方。家里没有温暖,想必你应该很长时间都在学校里面吧?」他的回答让杨悦一时之间答不上话,因为他倒真没想到迟钝的上官愿会有这层心思。 车子开出了热闹的商店区,附近的告示牌上渐渐开始出现了“当心儿童”的警示。杨悦把车插在学校大门口,过年期间小学大门深锁,门外停了不少临停车。 「到了。」杨悦解开了安全带。 两成年人大过年的都没回家,反倒在空无一人的小学侧面进行翻墙,这要被警察看到……不,杨悦这傢伙就是警察。 上官愿从低矮的围栏上一跃而下。他环顾四周,这里就是杨悦成长啟蒙的地方。 来到了所爱之人的城市,一起在他成长之地漫步。上官愿有感而发:「我觉得有点浪漫。」 「我倒觉得有些吓人。夜晚的小学不可怕吗?」杨悦一语打破这份浪漫。 上官愿一听连忙跑到他身侧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胡说八道。大过年的口无遮拦。」 「怕?」 「才不怕!」 两人漫步来到了低年级的教室,小小的椅子和书桌让上官愿异常兴奋:「哇哇!也太可爱了吧!杨悦杨悦你看!所有东西都好小喔!你也曾经这么小吗?」 「这不废话?」杨悦笑了出来:「谁一出生就这样?」 上官愿跟着笑了,也知道自己问了废话:「杨悦你几班呢?」 杨悦想了想:「唔……几班呢?」 「你不是忘了吧?」 「你从小到大读几班都记得?」 「当然。」上官愿点点头:「我家每升一个年级都要在教室门口拍一张照。」他一说完又想起杨悦家的情况,忍不住懊恼。 可杨悦显然一点不在意,反而体贴的替他把话题绕开了:「好像是七班。不过学校里也变了不少。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们走到了班级门口往里看了看,乌漆麻黑的。 看久了倒真有些吓人,上官愿才刚这么想,杨悦便从他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把他吓得大叫:「啊啊!」 杨悦哈哈大笑:「你果然很害怕。」 上官愿涨红了脸:「幼稚!」 「当然,我这不是一年七班的杨悦吗?」 两人打闹着经过了走廊量身高的刻度表,杨悦早已远远超过了那里所有的刻度。 小学的隔壁就是国中,杨悦让他踩着手翻了过去,自己也一跃而上。国中的围墙高了不少,上官愿要翻过已经有些吃力。 「啊,我就是在这里被分类的。」杨悦指向体育馆。 「什么分类?说的也太难听了吧?」上官愿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你们国中就检测信息素了吗?」 「嗯。」杨悦点点头:「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一定是a,想也知道。可在国中之前我的很多性徵都有被破坏,所幸没受伤也没影响。」 杨悦牵着他走到了体育馆后头的小路,两侧种了许多植物花草,小路很小几乎没有人走动的痕跡,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一条缝隙。 「从学校要翻墙出去国小的必经之路就是这里。」杨悦介绍道:「我也是在这里破处的。」 上官愿瞪大了眼:「国中?!」 「嗯。翻墙被学校纠察抓到……就那样抵消了。」 「你还真是从小就吃得开。」上官愿不免感叹:「不过这里这么小,你也真能玩。」 「……空间很够。要试试吗?」杨悦挑起眉。 「不了!非法闯入已经很糟糕了,我不想还妨害风化!」 杨悦笑了,带着他从那条小道穿了过去。 「国中遇到了一个好老师。他把办公室钥匙给我,让我没地方去的时候就在这里过一夜。那老师大概是成长经歷难得遇见的好人。不图我的任何什么。」杨悦指向了不远处的导师办公室:「那边数过来第三间。他在学校是主任级别的,有一间私人的办公室在最里面,他在里面放了一张小床,我常常是在那里过夜的。」上官愿静静地听着他说着那些自己来不及参与的过去,只听杨悦又道:「国中跟高中我分别有两个死党。一个是你也见过那个医院的急诊主任。」 「我的朋友很少,就只有梁觅。」上官愿朝他道:「也不是真没有朋友,而是最真的就只有他了。」 「朋友本来就不用多。」杨悦笑了笑:「能懂你就好。世间哪怕只有一个知己那也足够了。」 「多一个也不错呀。」上官愿看着他。 杨悦愣了愣,过了一会才弄懂他的意思:「我有这个荣幸吗?」他笑了。 「你当然有,我也希望能做你的知己。」 「这算什么?强迫推销?」杨悦打趣道,没等上官愿那假冰山炸毛,他便又道:「不都带你回家了吗?」 上官愿捏了捏他宽厚的掌心:「说真的……像我早上说的,我很意外你会带我回来。」 杨悦闻言没急着回话,他想了想才缓缓道:「其实我每年都订房。我刚说的另一个朋友在经营饭店,我每年都跟他订房。可我每年都没回来。即使总是花了一整年做准备,我还是提不起勇气。其实今年我本也以为就这样了。」他没再说下去,上官愿也不催他。两人沿着校园里一整排小叶欖仁往前走,学校一盏灯也没有开,黑漆漆的。周围安静的可怕:「可是啊……」杨悦的声音再一次在寂静里响起:「我跟着你回家,看见你哥哥和你朋友幸福的模样,看见你父母对你们两个孩子的宽容爱护,可是即使这么幸福的家庭,即使是备受宠爱的你,也是会因为一些事情感到难以啟齿,隐瞒父母。」 「……」 「我才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都会有彼此需要的时间跟空间去消化和昇华一些事情。你的情况很特殊,你有你的自尊,对于父母的期待、社会的压力难以开口的身体状况。这样的情况下,反而跟父母感情越紧密越难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课题,即使美满家庭也有。」 杨悦今天说了特别多的话,上官愿几乎不曾一天之内听他说这么多,他想是因为近乡情怯,也有一些见到父母以后的如释重负。 「所以你说不出口并不是懦弱,我跨出这么一步也不是勇敢,我们只是在解决问题。因为我们都深爱我们的家,不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人总有家。而家家总有本难唸的经。」杨悦朝他微微一笑:「如果我自己总是一直逃避我的问题,那我有什么资格成为你的力量?我带你回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他看进了他眼底,车道上微微的灯光点燃了他的眸子,炯炯有神、饱含深情:「不管眼前的路有多远多崎嶇,只要能跨出第一步,后面就不难了。」 上官愿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你……你如此坚定地面对这些旧伤疤,弄得浑身冒冷汗只是为了给我力量?」 「我想拿我自己激励你。虽然我做的也不够好。」杨悦笑了笑:「不过这种事本就没有答案,也急不得。看见你因为自己的隐瞒而对家人愧疚我也很难受,不过逃避没有不好,我认为逃避不是放弃,逃避只是暂时还没准备好,所以还说不出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还需要时间。像我,也用了二十年才敢直面自己。」 上官愿看着他的脸,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的杨悦在夜光下虚实难辨,他不禁想,这温柔的男人……肯定是上天为了补偿他体质上的缺陷而派下凡陪伴他的天使吧? 最近恐怕太温柔 时间已经超过晚上八点。 杨悦在上车前打了通电话,上官愿不知道他打给了谁,可他很快便上车了。 「现在要去饭店了吗?」上官愿问道。 「嗯。今天比较晚了,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杨悦看着他,后面的话突然就不说了。 上官愿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不说了?」 「没有。」杨悦笑了:「今天一整天都想抱抱你,苦无机会。」 车里一下子涌进了大量粉色气泡,上官愿跟着他笑了出来。 饭店离学校有段距离,上官愿拿手机播了音乐,这才发现梁觅给他传讯息了。 「你去哪了?」梁觅的讯息发送时间显示下午三点,那时上官愿还在杨悦父母家里。 上官愿这次出门的匆忙,也忘了告诉梁觅。 他匆匆回了一句:「我陪杨悦回家。」 杨悦的事他没打算告诉梁觅,毕竟那是私事,于是就避重就轻只答覆了寥寥几句。 梁觅信息一向回的很快:「我跟你哥要同居了。」 「你们不是原本就有什么一个礼拜你家一个礼拜他家?」 「对,可你哥是个流氓。详情等你回来吧,你回夫家好好表现,要像个现代阿信,给人一种特别有包容力、擅吃苦肯耐劳的形象。清新自信美丽齐发,让他们挑不出刺。」 「……你在我家有那么表现吗?我只看见满满的好吃懒做任性妄为。」 「那不一样,我是你家的童养媳!简直就是你家第三个孩子。」 「几岁了才来根本当不起童养媳。」 「你怎么跟你哥一个样!」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竟一下就到了。 上官愿回过神只觉得万分悔恨,别说是在杨悦父母面前留下好印象了,在杨悦面前就大大的失败了,人家辛苦开车他居然只顾着发讯息。 杨悦显然一点也不在意:「梁觅?」 「嗯。」上官愿有些惭愧,他抬起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饭店:「杨悦……你朋友的饭店看起来挺高级的,不过……」有点怪怪的。 「嗯。我朋友开得是爱情旅馆。要不这大过年的,哪有一般饭店还有空房?我知道你会觉得奇怪,还特地交代他不要弄一些花里胡哨的……」杨悦话还没说完,车才拐进了饭店车道大门便只见一个巨大的气球拱门,上面掛着红布条,赫然几个斗大标题写着:“热烈欢迎杨悦公子携美人返乡入住!” 「……」 「……」 停车场两道站了一排服务人员,其中站了一个男人,一身西装笔挺,梳了个大背头满脸笑容:「everybody请注意,杨悦公子已蒞临!」他带领着两旁的人员一同鼓掌欢迎。 上官愿瞥了眼身旁的杨悦,只见他满脸无奈。 杨悦停好了车,那男人连忙跑了过来替他开门:「杨悦!」 「……周凝,我不都让你别搞这些……」 杨悦还没说完话,那叫周凝的男人便看进了车里,先是匆匆看了一眼上官愿,又着急的往后座看:「杨悦,宋悯善呢?你答应会带他来我才给你留房间的,你每年都没来,我也就算了,今天好不容易盼到你!宋悯善你居然漏了!」 上官愿只觉得宋悯善这名字听着耳熟,仔细回想便是那急诊室医生,他那时还觉得这医生的名字还真符合职业。 不过他俩一个是杨悦中学的朋友,一个是高中的,是怎么搭上线的? 「悯善忙。急诊走不开。」杨悦简单答道。 看杨悦朋友是这模样,上官愿也就能懂为何杨悦一开始看见梁觅能那样淡然。 周凝一脸绝望,他看了眼一旁的上官愿,马上重振了精神:「你好你好!你就是愿愿吧?」 「谁跟你愿愿?」杨悦拍开了周凝往上官愿伸长的手:「赶紧让我们进房休息。」 杨悦千方百计终于打发了周凝,两人进了房间,上官愿便好奇问道:「杨悦,你的朋友怎么认识的?」 「你说周凝跟宋悯善?」 「是啊。」 「周凝他不是a也不是b或o,他是特殊血,所以定期会到医院捐血储血。当然这里也有医院,可他有次去找我,就出了点事,我认识的医生只有宋悯善,自然就是交给他。不过那两人后来怎么缠上的我就不清楚了。」杨悦答道。 「特殊血是什么?」 「特殊二字只是概述,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挺辛苦。你应该能懂,跟别人不太一样总是比较难捱。」 上官愿点点头,他当然能理解。 他提着行李,这才好好端详了一圈房间,只能说房里气氛是真的很好,特别适合干点事。 「我让他替我们保留普通点的房型,还好他听话了。」杨悦笑了笑。 两人一整天下来都累了,尤其是杨悦,不但开了长途车,还经歷了一番精神搏斗。 浴室里有个按摩浴缸,两人在里面泡着热水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杨悦从身后抱着他,两手搭在浴缸边缘,渐渐的,上官愿便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声平稳均匀。 他扭过头一看,只见杨悦头靠着墙,睡着了。 几缕湿润的头发沾在脸上,颊边还有几颗要掉不掉的水珠。 水还热着,两人也才泡了不久,上官愿捨不得吵醒他,便乖乖地坐在他怀里。 杨悦觉浅,睡了一会便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见上官愿低着头,手里抓着他的手,一根一根数着他的手指。 热气薰红了他洁白的肌肤,杨悦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被他握着的手也不敢动一下手指。上官愿松开了杨悦的手,像是无聊了,往后靠在他胸膛,湿润的头发凉凉的,从杨悦的角度,恰巧能将他一整个身体一览无遗。 从他锁骨一路到他圆润的脚趾。 上官愿只觉得背上有什么东西顶了上来,他伸手往后碰了碰,随即红了一整张脸,连忙转头看他:「你醒了?我本来想说……等水冷一些再叫你……」 「这浴缸是恆温控,你等不到水凉的。」杨悦笑了,一把抱住了他,先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又往他脖子上啃。 「不要……不要咬、你很像狗……」 「嗯。我上次已经承认过了。」 雪白的肌肤被他留下了斑斕,杨悦的手往前伸了过去,轻轻揉着上官愿的肉棒。 「唔嗯……」细微的呻吟声被浴室里的回音放大,上官愿往后碰了碰,也握住了杨悦的慾望。 其实这几次做爱,都让上官愿不知所措。喜欢的心情总像要衝破胸膛,他不晓得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就这么一头栽进杨悦的温柔里。 他的神秘,他坦然揭开让自己看见的伤疤,他一次次的帮助和陪伴。 怎么想他都理应当要和杨悦紧紧相拥、深爱。可理智又不停拉扯,正是因为杨悦的完美让他望之怯步,幸福真有这么容易吗? 仔细想想,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不相信杨悦,而是太害怕一旦开始就有可能结束的爱情。 杨悦突然重重咬了他一口,上官愿痛的倒抽了一口气,他扭头看了过去,杨悦淡淡地笑着:「我最近恐怕是对你太温柔了?」 「咦?」上官愿愣了愣,杨悦的信息素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包围,情慾的潮动,危险暗涌。 「不然愿愿怎么敢这么分心呢?」 愿愿不痛 浴室里的雾气奔腾瀰漫,在那水气之间,夹杂着杨悦信息素的气味。 杨悦的味道对于上官愿而言无疑是最催情的媚药。尤其在他被杨悦标记以后,身体记得了他的气味,对他分外信任依赖。 杨悦嘴上带着笑,眼底情绪却凉凉的,看来是真发脾气了。 上官愿扭头看着他,伸手想碰碰他的脸,抬起的手却被杨悦按回了水里,摸都不给摸。 上官愿不免着急:「哥……」 杨悦看了他一眼,光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上官愿不再说话,这是连哥哥也不肯给叫了。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可他又想,渴求征服与佔有是alpha与生俱来的天性,他在他身下分神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威权。 可上官愿根本没那种心思,而且分神也是在想他啊…… 杨悦凑了过来,带着水气的吻侵略霸道。 他把上官愿从水里捞了出来,大步流星走回了房里,一离开被压抑的浴室,他的味道越发浓烈,上官愿迷恋他的气味,信息素被他干扰得在体内无法克制的乱窜,他满脑子都是杨悦,想要他的进入,想要他的疼惜。 杨悦把他按上了床,压着他的后颈,另一隻探进了上官愿身体里,上官愿抬高了屁股,他已然发情,臀缝间那张嘴溼答答的,等待着杨悦征服入侵,灵巧的手指搅弄出了更多水,沿着上官愿的大腿根不断流了下来,杨悦居高临下,不让他触碰,也不愿意给他更多触碰,那是一种惩罚,上官愿自己原本也是个a,他也知道在a的性爱里,若非爱侣,鲜少有杨悦这么温柔的。 杨悦除第一次抱他稍加残暴以外,后来的每一次几乎都体贴的照顾到了方方面面。 可他也承认过,说他自己的确喜欢在床上使点坏。 上官愿脑袋里只剩下被他征服的念头,他抓着床单,腰止不住的扭动、央求。 「哥哥进来……拜託……」上官愿双手往后伸,自己掰开了柔软的臀肉,臀缝的小嘴一张一闔,溼答答的邀请渴求。 杨悦吞了口口水,眼前美景让人把持不住,他今天一整天都想碰上官愿,可各种耽搁,好不容易能碰他,上官愿却心不在焉,虽他脑里想着什么也并不难猜测,无疑也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他的愿愿自从属于他以后,原本自我的人现在只会为他分神。 他知道的,可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忍不住欺负了起来。 「把腰抬高,不然就不操了。」他低声道。 上官愿连忙又将腰抬得更高,杨悦扶着床头,肉棒操了进去。 「啊……」他一进去上官愿的腰便软了下来,杨悦轻轻一笑,又把肉棒抽了出来。 身体里燥热难耐,痒得难受,上官愿焦急地又抬起腰:「哥哥的肉棒……太大了……愿愿没力气……」他语带委屈,控诉着。 虽然全是自己教出来的,可杨悦不禁惭愧,看看他都把好好一个社会菁英教成了什么模样? 可自己调教的自己当然特别喜欢,杨悦伸手轻轻撑着他的下腹:「我只帮你一下下。」 上官愿点点头,乖乖趴着。 信息素扰乱着理智,上官愿什么也没办法思考,杨悦的手轻轻贴在肚子上,光是这样一点也不够,他渴求更多触碰。 硕大硬挺的肉根顶了进来,上官愿绷紧了身体,杨悦贴在肚子上的手没用力,他也不敢放下腰,全身发着抖却好好的撑住了:「啊……」奶糊糊的呻吟充满了撒娇,杨悦只怕自己以后恐怕真会被这傢伙骑到头顶上,经不住他一点撒娇讨好。 「好舒服……嗯……」 「既然舒服肚子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不想要了吗?」杨悦柔声问道,一面放开了手。 上官愿这下可不干,他趴回了床上耍赖:「我已经配合你了!」 「……」 这是要让人哄的意思了? 杨悦笑了出来,把他抱到了腿上:「愿愿。」 上官愿扭过头,杨悦方才不让他喊哥哥,他现在索性不答腔了。 「……」不过杨悦也不是会好好哄到好的那种人,一看上官愿不答话,便把手指塞进了他嘴里,肉棒猛地干了进去,上官愿夹紧了腿,呻吟被他堵住,口水倒流了他满手:「不想答话我们就别说话了,嗯?」 「唔……嗯……」 杨悦低头咬他,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上官愿被堵着嘴,剧烈的抽插让他光靠着鼻子已经换气不及,唾液爬满了杨悦的手臂,他指尖扣弄着上顎敏感的软肉,眼泪滴滴答答的掉,分明很难受,却又止不住射了出来。 杨悦抽出了他嘴里的手指,上官愿咳了几声,像刚被甩上岸的鱼大口喘着气。 还没缓过气,杨悦便又一把扣住了他的腰,肉棒换了个角度进去得更深,上官愿张着嘴,却发不出呻吟。 强烈的快感将他吞没,他扭过脸,讨要着杨悦的亲吻。 杨悦垂眸看着他,却是不给。 「亲亲……」上官愿搂住了他的脖子,强硬把他拉向了自己:「哥哥……我不坏了,你亲亲我……」他的鼻尖蹭着杨悦的,急促的呼吸全喷在脸上,杨悦捏住了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唉……」他忍不住叹气。这无疑是他身为alpha惨烈的一败。 总是提醒自己要对上官愿再坏点,偶尔给一些甜头就好,这样也许上官愿便能喜欢他久一点。 可这么喜欢的人红着眼讨饶,他实在坏不下去。 糟糕了呢。 他一开始按着上官愿的力道不小,在他身上留下了指痕,怵目惊心,看得心疼,他轻吻着上官愿雪白的肌肤,他像是知道杨悦想着什么,连忙朝他道:「愿愿不痛。」 操他的愿愿实在他妈太可爱,当初就干嘛要教他叫自己愿愿?杨悦没忍住在心底爆粗,他懊恼不已,竟一手教出了个专门对付自己的罩门。落得此种被吃死死的境地。 他低下头轻轻咬着上官愿的乳尖,小小的肉粒被他含在嘴里,轻轻地舔弄,啃咬。 原来不管是被人捧在手心,或是把人供在心尖竟是这种感觉,幸福的彷彿失重,浑身轻飘飘的,怀里的人像抱得再紧都有可能随时失去。 「怪不得有些人爱到癲狂以后都会吃了自己的爱人……」杨悦喃喃道。 上官愿也搞不清楚他那是哪里来的恐怖的领悟:「啊?」 「不过吃了也不能永远在一起不是吗?只会被消化掉而已。眼看着爱人变成屎不会更无法接受吗?」 「现在聊这种奇怪的话题我也很难接受……」上官愿坦然道。 杨悦笑了出来:「你这么贪吃,都没想过这种事?」 「你又不是食物……」上官愿抱住了他:「……」他没再说话,却可疑的红了脸。 「心里想着什么齷齪的?」杨悦打趣道。 上官愿连忙摇头:「我只是在想……可你的确挺好吃的……你也是这么想才一直咬我的吗?」 「也许吧。」杨悦在他颊上咬了一口。 一场性爱被他们延长,慢慢地,仔细地,温柔的延续。 事后,杨悦照样替上官愿清理了身体,上官愿软软的躺在他怀里,睡意不断侵袭,眼皮越来越沉重。 眼前的杨悦变得模模糊糊,可他嘴角的笑意却依旧清晰可见:「睡吧愿愿,明天见。」 作者:写完深深有一种隔壁棚性食同类的皮犹尔被杨悦狠狠吐槽的感觉 个性签名 梁觅在一团混乱中起床。 他搬家搬了一半,整个屋子乱七八糟。上官毅是怎么说的? 「我爸妈都认同你了,我们不该同居试婚吗?」 梁觅无言反驳。好媳妇那套他是懂的。 他的腺体不完全,有缺陷,甚至异常。可不论是上官家的谁,居然都能毫不在意。 这不合理,要不是他误闯了楚门的世界一切都是完美剧本,要不就是上官家真的饱含温情。 上官毅的爸妈是真的把他当作孩子了。 那也许上官愿的事情他们也能接受吧? 这几天收拾房子收到怀疑人生,身上上官毅的味道退掉了许多。上官毅约莫是在梁觅大学二年级那年完美破解如何标记他的。 那时候梁觅已经没有那么假矜持了,跟上官毅做爱什么的舒服到要登天,他觉得挺好,也不想再拒绝。 梁觅一上大学就像开始了第二人生,本就好看的长相更加出眾,他本就爱打扮,脱离了制服更是如鱼得水。加上灵魂有趣行为活跃,追求者瞬间暴增。 这可让上官毅急坏了,傻小朋友突然这么抢手,哪天就跑了也不一定。 原本这么没自信的傢伙,突然多了那么多人追捧,这可怎么办? 而且梁觅身边献殷勤的全是些家大业大的强a,上官毅虽不动声色,可内心着急忙慌。 他翻阅了大量书籍,只想找出如何标记异常腺体。可一无所获。 梁觅本人对这些倒是毫无感觉,他不像上官愿那么迟钝,可他意外的专情。 怎么说……他高中就碰上了上官毅那种极品中的极品,其他人他怎可能看的上?眼光都被养刁了! 某天晚上上官毅说了想见他,梁觅答应了,他让上官毅三点去学校接他。 上官毅如期到了,远远就看见梁觅跟着一堆人走了过来,好几个一看就是a的傢伙争相要送他回家。 梁觅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朝他们指向了上官毅的车。 上官毅松了一口气,好在今天开了台好车。 梁觅拉开了车门,上官毅连忙摆出一脸酷帅冰冷的模样看了出去,冷冷扫了外面那几个人一眼。 「我走啦!」梁觅没留意上官毅那些微不足道的竞争心,他朝着那些人挥挥手,便一把甩上了车门。 上官毅忙踩油门扬长而去。 「今天怎么有空?」梁觅问道。 「嗯,想见你。」 「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在我身上留下个性签名了?」梁觅拍了拍他的大腿:「好死相。」 「……」上官毅回过神才不可思议刚刚居然为了此人暗吃飞醋?让人在他身上留下个性签名,就这种没营养的傢伙自己居然……他笑了:「你可真没营养,满脑子垃圾。」 「我操!你有资格说我吗?你才是满脑子精虫好吗?!」 「何止是脑?我在想你的时候连血管里流得也都是精虫。」上官毅微微一笑:「懂吗?」 「……」 就这种破调情还真把两人都燃起来了,只能说一物剋一物,一个萝卜一个坑。 起先是梁觅凑上去的,他在上官毅等红灯的时候亲了他一口。上官毅没说话,只动了动瞳孔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写了什么,只把梁觅看得满脸通红。 车子开往了下一个路口,上官毅伸手摸上了梁觅的腿,慢慢地,漫不经心,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看都没看他一眼,可那手指尽是挑逗,在梁觅身上点火。 他轻而易举解开了梁觅的牛仔裤,梁觅动都不敢动,他俩停在一个大路口,对向都是车,他的裤头被打开,私密处坦露,这要一个没弄好,调情变笔录,开房变牢房。 显然上官毅是没在担心那种事,越碰越露骨,梁觅藏着脸,呻吟洩了出来,漏得满车荡漾。 「啊……别碰了……底下都湿了……」 上官毅抿起了嘴,没答话,指尖却往下,鑽了进去,像是在确认他是否撒谎。 手指勾出了大量晶莹,水声不绝于耳。 梁觅的身体被他调教的极度敏感,不管碰哪里都能撩起他的轻喘。 一向爱乾净的上官毅一点不在乎梁觅弄脏了他的车座,黏腻沾湿了皮革,梁觅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根部:「唔……会射出来的……」 「射出来没关係,我会送洗。」 「才不要!这是什么一看就知道,你要怎么送洗?」 「我的车我不怕丢脸你怕什么?」上官毅笑道。 「总之我不要!你怎么能让别人碰我的子孙?」 上官毅笑了出来:「你有什么毛病?」他笑得发抖:「射出来就死了。」 「回家……我不要别人碰,我要你吃掉。」 上官毅一听不得了,他重踩油门开回了家里。可进了车库却没人要下车,梁觅缠了上去,又被上官毅推了回去,他低下头一口含住了梁觅冒水的性器,轻轻一吸底下那人便晃着腰射了出来。 梁觅爬了过去,也解开了上官毅的裤子,那粗大的肉棒被他握在手里,他轻舔了上去,却被上官毅捏开了嘴顶了进去,龟头蹭着上顎的腺体,把梁觅蹭得眼冒金星,他着急想吐出来,上官毅却不让。 「梁觅,我发现你替我含的时候总会避开这里,是不是跟标记有点关係?」 「……」 上官毅眸光为暗,像是了然了什么,他轻轻磨着梁觅的腺体,敏感的前端渗出了水,他能感觉到梁觅的腺体似乎变得比原本软了一些,梁觅吃力的吞吐着,眼角冒出了泪,上官毅按住了他的头,往他嘴里射了进去,梁觅连忙想让他抽出来,上官毅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不让他张嘴,肉棒还堵在里面,梁觅咕嚕一声就把精液吞了。他一咽下去便是一脸糟大糕的样子,嘴角都还是精液,双眼湿润,上官毅才想着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就只见梁觅给他磕头:「对不住!耽误你了!」 「……」这画风怎么回事? 「那什么的……我好像被你标记了。」梁觅头都不敢抬:「就我这种破娃儿居然误打误撞被你标记……」 上官毅一听大喜,他抬起了梁觅的脸,只见他居然哭了。 「你哭什么?你说真的这样就标记了吗?」 「腺体被磨蹭之后会变软,然后会分泌信息素……」梁觅边哭边道:「那之后只要把精液喝掉就标记了。」 这什么神仙身体,标记的方式也太色了。 「哭什么?我巴不得标记你。」上官毅把他按倒在车座上,硬挺的肉棒操了进去:「你那些朋友我很不喜欢。」 「什么朋友?」 「上官愿以外的。」 「那不是谁都不喜欢了吗?」梁觅问道。 「嗯。」上官毅轻声道:「所以我现在要你脖子上留下一堆个性签名,知道吗?」 他的玩笑让梁觅破涕而笑:「标记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求之不得。一想到未来我身上都能有你的气味就兴奋。」他把梁觅的膝盖压到胸口,肉棒深深顶了进去,轻而易举顶开了生殖腔。 梁觅止不住呻吟,叫得几近破音,直到上官毅灌满了身体,梁觅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你标记我你要负责。」 「嗯。」 疼你一辈子 玩笑一般的戏言,被那男人作为信条执行了十年。 他彻头彻尾的对梁觅负责。 梁觅躺在地上,家里连张床都没有,他就这么在成堆家具行李中间挖了一个他塞的下的坑,将就睡了一宿。 其实这栋公寓是他名下的,他也大可不必搬家般的如此心力交瘁,可他是个财迷,多出一间空房他就急着想租出去。 就因为如此,才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又恰巧上官毅跟人有局,没空帮忙,就是那种一大堆上流人士聚在一起研究怎么更加有钱的那种局,那通常都是纸醉金迷,在繁华一点的地区,那种俱乐部里,社交个两天一夜。 上官毅一整晚上音讯全无,梁觅嘴上说着不担心他乱来,可就上官毅那种药物过敏的情况,要有人故意诱惑他,说不定…… 他甩甩头,索性不想了。 自己干嘛老要那么悲观? 才刚重振旗鼓准备整理满屋子混乱之际,他家大门就被打开了,上官毅风尘僕僕走了进来,他腋下夹了一整叠纸箱,看起来是做了完全准备要帮忙搬家。 梁觅怔怔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嫁妆总得帮忙一起带过去。」上官毅淡道。 「不是,你那有钱人聚会呢?」 「推掉了。没意思。」他一面答道一面摊开了纸箱子:「那种地方不适合我这种有婚约的人。」 「先是讲嫁妆又是谈避嫌,到底谁他妈跟你有婚约?」梁觅笑了出来:「脸还是要一下好不好?别那么不要脸。」 上官毅微微一笑:「进人家家门做人童养媳还不承认婚约。都被卖进来了。」 梁觅笑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一起叠纸箱,他把同类型的物件收进了箱子里,上官毅凑了上来,往他身上嗅了嗅。 梁觅连忙退开身子:「你干嘛?闻什么闻?」 「味道淡了很多。」上官毅道。 「淡了也无所谓吧?反正天天在一起。」梁觅答道。 「你想辞职做全职人妻?」 「当然没有。」 「那就不能没有标记。」 一般像他们这种长期的恋人是应该可以永久标记的,可问题就在于梁觅是b本就不好标记,虽他的腺体在嘴里不容易破坏,可若要最终标记仍是不容易,上官毅自然也试过了几次,结局都是差不多的,总没几天就退了。 两人整理了大半天,随便叫了外卖。 上官毅那傢伙规矩一大堆,通常都被梁觅推翻了,可有的根深蒂固。 比如,前面说过的,差点造成上官愿和杨悦恋情阻碍的食不言。 可那男人除了食不言,他还寝不语。 食不言寝不语欸!又不是乾隆帝! 而且,梁觅最不服这寝不语,吃饭要咀嚼要吞咽,话说多了既危险又易胀气,不说话也能理解。 可上官毅在床上骚话张嘴就来,浪得起飞,何来寝不语? 但他说他自毁戒律,上官毅偏不承认。 「做爱跟睡觉没关係。」他道:「我那是在办事情。」 「躺床上就是就寝啊!」 「那是刚好在床上操你,我也能在其他地方上你。难道都不说话助兴?」 「你是什么造势活动的主持人吗?助兴什么?」 上官毅笑了,梁觅的创意总能逗乐他:「我在床上逗你你不喜欢?」 「我当然也喜欢。毕竟我又不是田,专让人埋头苦干。只是我很不服寝不语这件事。」梁觅埋怨道:「夜里跟你躺床上准备睡觉前的那几分鐘,我有时候沉淀了我的一天,会有很多感触想要跟你说。可你躺在旁边安详的像是化石,一句话不说,我又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感慨万千就打扰你?可我有时候真的很想说话,憋不住!」他气鼓鼓的持续说着:「好比上礼拜五好了,我被我同部门新进来的那小鲜肉搞得心气不顺,那傢伙笨的要死,教什么都听不懂,白长一张俊脸……恩咳,不过你放心,他的脸蛋不是我的菜,而且他真的超爆蠢,我那一整天都因为他忙得团团转,还被主管骂我不会带人,好不容易下班能去你家一吐苦水,谁知道接连着食不言、洗澡、做爱、寝不语……谁他妈有时间埋怨同事?」 「这么生气?」上官毅打趣道。 「嗯,委屈。」梁觅捂着心:「我感觉食不言寝不语让我们的心变得好有距离。一般人一天有三餐,而我要五餐,一餐如果都用上半小时,那就是两个小时半,两小时半再加上睡觉七小时半,那就是十个小时,十个小时再加上睡前躺床上培养睡意的一个小时、培养睡意以前做爱洗澡的两小时、工作加通勤九小时,午休时间一小时……」他掰着手指:「加加减减二十三小时,我们一整天能说话的时间居然只有一个小时!你还食不言寝不语!」 「你怎么不说你平白无故多吃别人两餐?要你正常吃三餐,我们起码能再多出一小时。」上官毅还笑着,这梁觅实在太可爱。看多久都不会厌。 「那不一样!要是我们吃饭也说话,睡觉也说话,那不是更多时间在一起了吗?」梁觅嘟着嘴理直气壮。 「你怎么个子不大满肚子话呢?」上官毅拉过了他的手,牵着:「在你这里,我哪有什么坚不可摧的规矩?」 梁觅想了想:「说的也是。」他答道,一面嚼着嘴里刚送来热腾腾的外卖。这吃饭期间都把话说的要掀翻天花板了,他居然还抱怨上官毅。 上官毅实在拿他没办法,就这么一个豆丁大的梁觅,成天在他心上撒脚丫跑马拉松。 跑得飞沙走石四溅如同万马奔腾。 等吃饱喝足以后,梁觅便自觉的在他腿间坐了下来,他解开了他的皮带釦:「人家饭后燕窝漱口都没我这个补。」 「……食不言,别扫兴。」 「操,」梁觅笑了出来,他凑了上去张嘴轻轻舔了几口上官毅还没完全勃发的慾望:「嗯……」 聒噪的嘴被慢慢填满,梁觅一双眼勾着他,紧紧不放。 上官毅轻轻揉着他的脑袋,肉棒顶得更深,蹭到了他嘴里的腺体。 那地方一被碰到梁觅就浑身一震,两颊泛起了潮红。 他慢慢开始扭起了腰,上官毅伸手解开了梁觅的衣襟,雪白的胸膛坦露眼前,他轻轻揉捏着梁觅娇俏的乳尖,敏感被他触碰,梁觅明显情动,一张小嘴渐渐含不住,嘴里的液体滴落,上官毅指尖轻刮起他嘴角的曖昧痕跡,又塞回了那水淋淋的双唇里。 「别漏得到处都是。」他低声道。 梁觅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上官毅龟头蹭着腺体,慢慢地把那小小的突起蹭软了。 梁觅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他卖力地吞吐着,小嘴像吸盘一样吸着粗大的肉棒,上官毅低头看着,呼吸声越来越重。 良久,他总算在他嘴里释放,梁觅赶紧吞了下去,龟头上残存的液体被他妥善在腺体上涂抹均匀,他站起身,连忙坐上了上官毅还没疲软的慾望之上:「快点进来……往里面再射一发。」 「你这妖孽我迟早被你榨乾。」上官毅无奈道:「我都坐三奔四了。」 「我想要你……射进来里面……我问过其他b,他们说标记完那段期间射进去生殖腔很容易……」 上官毅一听愣了愣:「生殖腔?你想跟我最终标记?」 梁觅没答话,却红了脸。微乎其微的朝他点了点头。 甜意爬满心窝上官毅收紧了手臂:「我会疼你一辈子的,乖觅觅。」 萌一个胸口还痛 那么,梁觅为了搬家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上官愿在干嘛? 他也没间着,忙着处理着开工以后的事情。 年假这种东西就是规划的时候很爽,实际上过起来却很短,而且休前休后都得忙一波。 跟杨悦从他老家回来以后就没见面了,每每想起杨悦,上官愿便会停下手边的工作。 杨悦叫他的方式特别两极,平日里冷冰冰的喊他「上官」,在床上又黏呼呼的唤他「愿愿」。全然没有中间值。 而且,他俩分明住在同一个城市,却经常把爱情谈成远距离,上官愿知道原因是什么,因为他们谁也不主动,就这么两个不主动的人居然还能迎来这种甜腻腻的爱情也算是奇谈了。 上官愿想他想的要命,杨悦特别容易让人分心,光是那张脸就摆明诱人茶不思饭不想只可以念他。 于是,爱情开光的比较晚的上官愿,做了一件破天荒的事。 他主动打电话给了杨悦,自从取得杨悦联系方式以后,上官愿只打过一次,就是那次刚出院抑制不住发情那一次。之后便再也不曾主动联系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杨悦总是会刚好在身边。 也因为这样,上官愿经常疏忽联系。有时甚至一直到隔天才会发现杨悦遗落在他手机里的讯息。 久而久之,他俩心照不宣。谁也不找谁。 一分开就像阴阳分隔,这怎么想都不是件好事。 可也不怪上官愿,杨悦那人神神祕祕,不在眼皮子底下时都在干嘛没人知道。上官愿也怕打扰了他,他俩虽然明摆着在朝交往这条路大步流星,可到底谁也没说穿。上官愿又天生比较薄脸皮,就这么让事情发展自此。 电话拨通以后过了良久,上官愿都要以为杨悦不接了,那通电话才被他慵懒拾起:「嗯?」他的声音麻酥酥的鑽进耳里,听起来像刚睡醒。 上官愿头一次这样找人,本就不擅长聊天又猝不及防被杨悦的声音撩了这么一下一时半刻倒真就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上官?」 上官愿连忙答道:「在。」 「在什么?又不是点名。」杨悦笑了几声:「今天怎么这么好,还给我打电话了。」 「我想你了,不过要等到明天才上班……所以……」 「想我?」 「嗯。」 手机响了一声,上官愿连忙查看,只见杨悦打开了视讯镜头。 上官愿咽了口口水,也打开了镜头。 画面里的自己傻傻的,杨悦侧趴在床上,身上缠着棉被要掉不掉,他裸着上半身,懒洋洋地撑着头,盯着上官愿。凌乱的头发被他的手撑着轻轻往后推开,几丝几缕落在脸上,添了几笔性感。 怎么可能有人刚起床长这样? 虽然也不是没见过杨悦早上起来的模样,但透过画面看总觉得不太科学。 睁眼的瞬间应该都是顏质最低的时刻,可杨悦这妖孽连刚睡醒都帅。 「那什么……你也太懒散了吧?我都起来工作好一阵子了!」 「……羞答答的你脸怎么那么红?」 上官愿被他问的语塞,他想了半天才道:「我气你不上进!」 杨悦笑了:「最好是。你该不会是馋我的身体吧?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孩子了?」 「我才没有!」上官愿被他看穿阵脚大乱:「总之该起床了!最后一天假,好好安排!」他一说完便立刻掛上电话。 这杨悦用多了损心脏伤元气,真的不宜身心健康。 上官愿站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又重新回到案前办公。可完全静不下心。 他想念杨悦的味道,血液里对他信息素的依存浓烈,上官愿看了眼手机,再次犹豫要不要再打一次电话? 可那样未免有些烦人了……假期的最后一天,杨悦应该也有很多情绪需要沉淀。 拉拉扯扯将近一整个小时,再抬眼一看时间,居然已经中午了。 上官愿一看大惊失色,他居然错过了饭点?还真就为了杨悦茶不思饭不想! 这要让杨悦知道他没准乐坏,他一直以为上官愿再怎样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口腹之慾,却没想这一天真的来了。 上官愿连忙抓起手机钱包,准备下楼吃饭。他家楼下新开了一间烧腊店,那蜜汁上官愿吃一口就爱上了,现在几乎天天光顾。 他才打开大门,电梯门正好也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正是他的大宝贝杨悦。 上官愿一见他愣了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小到大朗朗上口的话终于知道了意思。 两人看彼此都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上官愿看着他看了很久,才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 数分鐘后,两人在上官愿家的餐桌上吃着烧腊。 这其实算是杨悦的第一顿:「这作为早餐有点太重口味。」 「没办法,谁让你睡到现在?都一点了。」 「大老远赶来你家让你解馋也不懂感激。」杨悦懒懒道,又吃了一口饭:「对了,上官……」 本来杨悦都是叫他上官的,可自从那人在床上柔声引导,好说歹说哄他喊他愿愿以后,杨悦每次喊他的姓上官愿都刺耳。 感觉就很生疏。 他没想过这便是在爱情里初展头角的贪心,渐渐的,都会开始希望两人的距离可以更近。 杨悦说了半天没听见他回应,于是便停了下来。 上官愿只是呆呆地,饭就在眼前也分神。 「想什么?」杨悦伸手往他脸颊掐了一把。 上官愿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都没有一个中间值吗?权宜一下……」 「啊?」杨悦不解。 「你平日要喊我愿愿我肯定害臊,可是也不想你叫我上官……」 「这怎么权衡?」杨悦失笑:「你就为了这个分神?」 这太可爱了。杨悦心道。 即使被上官愿萌得心窝泛疼,可他表面仍是处变不惊。 上官愿自然也不知道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怎么权衡,上官是姓,愿是名,拆开叫还是合在一起都不好唸,搞到头来好像只能怪父母了。 「上官愿愿?」他随口道,逗得杨悦噗嗤一笑。 杨悦放下了筷子:「不如叫你宝贝好了。」 上官愿一听涨红了脸:「不行!」 「噢?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那样根本不是权衡,直接就是一个新方案了……而且……」 宝贝不是比愿愿还让人害羞吗!杨悦长得一副就该叫人骚货的脸,这么温柔的喊人家宝贝光想就满脸发烫。 不过杨悦要知道上官愿在心里这么评价他大概会很想揉死他。 「要不……」杨悦看着他:「老婆?」 「你不要说了!」上官愿连忙阻止他:「你这傢伙真的伤心脏!」 彼此彼此吧……杨悦心想,你这萌得我到现在胸口还痛。 在床上怎么叫 外头突然下了场沾不湿地面的雨,绵绵细雨,毛毛躁躁。 上官愿收拾着午餐的垃圾,杨悦懒洋洋趴在阳台,香烟点不着,被他刁在嘴里。阳台淋不到雨,即使淋到了大概也湿不了。 这种天气倒让杨悦想起了第一次在露那遇见上官愿的夜晚。 他之前便说过他不只一次在露那看过上官愿,有时候看见他和梁觅一起出现,有时候看见他和别人一起离开。 杨悦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以为的小白花可能也不是那么纯洁无聊。到底是个a,也是会有所需求的。 不过……那种样子有办法压人吗? 在他看来上官愿连把人抱起来也许都没办法,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他也看过上官愿跟露那里那个酒保小麦亲暱的样子,那时的感觉很难解释,不过确实很好奇,很好奇上官愿在床上会是什么模样。 可思来想去,杨悦只能想像他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模样。 上官愿收拾好了以后便跟了出来,他站在杨悦旁边:「哇,下雨啦?」 「嗯。」杨悦看向他:「上官,你都怎么操人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上官愿红了脸:「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杨悦笑了笑,收起了那根受潮的香烟:「你不好奇吗?」 「我早就知道你是海王了。」 「……不到那种程度吧?」 「不过我现在也知道你那是莫可奈何。我也不是需求量特别大的人,在体质还没变化以前,都是定期处理生理需求。像是订定计画执行的那种感觉。」上官愿答道。 「真的假的?」杨悦愣了愣:「你还真是……」 「别说那些了!你怎么又叫我上官?」 「真可爱,这么执着这种事。」杨悦笑道:「那你也不准叫我杨悦。你觉得怎么样?」 「那要叫什么?」 「就是啊。」杨悦说得事不关己:「你也没答案又怎能对我出考题?再说了,我的答案你也不喜欢。」 「你那算是什么答案!不正经!」 杨悦靠了上来,往他嘴上啃了一口:「愿愿。」 愿愿二字叫得温柔曖昧,把松散的雨都喊得缠绵,上官愿呆呆地看着他,喜欢的感情彷彿就要衝破心脏。 可杨悦就是很煞风景。 「若我叫你愿愿,你就得叫我哥哥。不过那都是床上用的。这样以后在床上喊你什么?上官?」 「……在床上……就可以叫宝贝……」上官愿低下头,说得很小声,可杨悦听见了。分明听见了却还是使坏。 他凑了过去:「嗯?宝贝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而且都说了只能在床……」话还没说完他便被从地上连根拔起。 「现在就去。」 上官愿笑了:「不要!我工作都还没做完!」 「明天就开工了,你不抓紧时间玩?」杨悦把他甩上了床:「嗯?宝贝愿愿。」 没人说可以这样组合的!上官愿红着脸,抓住了他的衣襟:「哥哥亲我。」 「亲谁?」杨悦凑了上去,却是不给亲。他低声问道。 「愿愿。」上官愿彆扭答道。 「哥哥不认识愿愿。」杨悦的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痒痒的,尽是疼爱。 「亲……」上官愿整张脸红得像是要滴血,却发了脾气:「亲一亲宝贝!」 杨悦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一板一眼,」他轻轻吻了上去:「不管叫你什么,我对你的感情都是一样的,又何必执着呢?只会被我欺负罢了。要是平日里也叫你别的,即使是我也是会害羞的。所以才一直叫你上官。」 「你也会害羞吗?」 「当然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杨悦捏了把他的脸。 「杨悦……」 「嗯。」 「你喜欢我吗?」 上官愿是想,杨悦应该不会回答的,那也没关係,因为他早准备好杨悦只会又笑着敷衍。 像之前那样只说句让他等。 可杨悦听了他的问题以后只是笑:「嗯。」他点点头。 「咦?」他如此乾脆,这下倒变成上官愿愣住了。 「我喜欢你,上官愿。」杨悦又说了一次,这次他说的很完整。 没有逃避,没有打马虎眼让他猜,乾脆直接的,说了出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捉摸!」上官愿气急败坏的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你不就应该要说:“我还不想说”、或是“你觉得?都带你回家了,一定得说的那么明白你才搞得懂吗?”之类的吗?!我都准备好收到那种答案了……怎么会是突然丢直球来呢!」 「是呢,我应该是要那样的。你学得挺传神。」杨悦笑了:「只是今天真不想那样,偶尔坦率一点也不错不是吗?」 何止是不错?简直乐坏了上官愿。 他点点头,爬上杨悦的腿一头鑽进了杨悦衣服里,他边鑽边脱,等他终于拉起他衣服,上官愿便急忙凑上去吻他。 气氛正好,外头的雨开始倾盆。就在此时,杨悦手机响了。 一开始谁也没想管,可那铃声执拗不停,停了又响,响了又响。 「嘖。」杨悦皱起眉。 上官愿只觉得电话那头不管是谁,都不会得到什么好果子吃。 杨悦看了一眼萤幕,眉稍似感疑惑轻挑,他接了起来:「难得打一次电话,你知道你打扰了什么吗?宋悯善。」 宋悯善?上官愿想起了是那个急诊室医生。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杨悦只是越听越没耐性:「你直接去找他不就好了?周凝也不是不知道你的状况,他又怎么……嗯,是吗?那我也没輒,周凝发起脾气连我也怕,就让你平日里别恃宠而娇你偏不听,老爱把他当傻子。忠犬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周凝根本是隻装作是哈士奇的狼。」 电话那头不知道怎么了,总之杨悦掛了电话。 「怎么了?」 「小俩口吵架也烦我,人民保母可不是这样用的。」杨悦答道。 「你朋友……那个医生,我记得他手上有婚戒。」上官愿突然道。 「嗯。」杨悦点点头:「他有伴侣,订婚了。一个小o,我记得叫什么陈雪,乾乾净净挺黏人的一个小男生。宋悯善他家是有钱人家,他不愿意继承家业才当医生的,可有些事,父母安排的他也不好说什么,比如陈雪就是。不过他跟陈雪在一起也好一阵子,我看也是挺相爱,陈雪更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只不过后来突然杀出了一个周凝。也是很复杂。」他扯开了上官愿的上衣:「不过那都跟我们无关不是吗?自己的感情要学会自己好好处理,都成年了。」 「你也太严厉了。」上官愿笑了,抱住了他的脖子:「有时候感情很难说,人生处处是变数。」 「这种话由你来说倒挺新鲜。」 作者:周哈士奇跟宋人夫的故事会另外写在番外呦~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把主篇留给上官brother 他当然是坏蛋 后来几天杨悦都时不时会接到宋医师的电话。 接得他都烦了,上官愿甚至亲眼目睹杨悦直接屏蔽自己的朋友。 这男人……「你这样不好吧?我想他一定是真的很紧张才会一直打电话给你。」上官愿没忍住道。 「这种事插手了,即使是哥们也不好处理。两边都是朋友,两边不是人。」杨悦把手机丢回了办公桌上。 他俩的办公室相望,可却老是待在同一间办公室里。 「宋悯善要不跟陈雪断了,周凝就不可能原谅他。他堂堂一个周凝,宋悯善让人家当第三者委曲求全当得也够久了。虽然一开始也是周凝自己死皮赖脸缠上的,可日久生情,宋悯善却死不承认,你说周凝气不气?我要帮宋悯善讲话,就是让周凝继续当王八当第三者,可我要帮周凝讲话,就是逼宋悯善反抗父母弃婚拋弃陈雪。你说呢?」杨悦解释道:「感情的事情谁也不能插手,即使我今天是他俩的老爸我也不能管。」 「还真是复杂……」上官愿本来就不拿手社交,他突然很庆幸他朋友梁觅是个傻子,没给他惹过什么超乎智商的麻烦。 杨悦看上去也是真的很烦,丢在桌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只见这次是周凝打来的。 上官愿和杨悦对看了一眼,两人都是满脸疑惑。 杨悦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周凝朝气蓬勃的声音:「杨公子!我来了!请我吃饭!」 杨悦掛了电话,不过几秒鐘,俩哥们都进了黑名单。 「怎么我就交了那种朋友?」他感叹。 上官愿笑了出来,他走了过去,杨悦一看他过来便张开了手,让他坐自己腿上:「我觉得周凝哥都来了应该就是想和好的。」 「周凝哥?」杨悦看向他:「都叫哥了?」 「比我大就是哥。」上官愿理所当然:「周凝哥、悯善哥。」 「……」杨悦找不到话反驳,上官愿彬彬有礼人人夸是好事,有礼貌的孩子惹人疼,他是不该灌输一些错的给他,可他没忍住:「有的人就配不起他的年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周凝就是。宋悯善我倒是没意见。」 「我怎么觉得,你对周凝有点防备心?」 「……那傢伙没他表现的那么无害,就是个坏蛋。」 「他当然是坏蛋。」上官愿笑了:「都是物以类聚的。」 杨悦想也没想到上官愿居然还学会了这样拐了个弯损他,他愣了愣,定格的模样逗乐了上官愿,他在他怀里笑的东倒西歪,滑了下来,杨悦怕他摔跤了,连忙拉了他一把,重新安放在腿上:「你呀……」他微微一笑,低头咬了一口上官愿的鼻尖:「宠不得,都爬头上了。」 上官愿看着他,满脸通红,他抵不住杨悦的满眼笑意,温柔的都快让人溺毙。 「这难道不是怠忽职守吗!?」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上官愿吓得连忙从杨悦腿上站了起来,回头一看,竟是周凝。 他胸口掛着访客证,手上全是伴手礼。 「……你他妈……」杨悦那句话是从齿缝迸出来的,上官愿怕周凝下一秒便立即成为这间办公室的第一起命案,他连忙按住杨悦的肩膀。 「悦,卿为何不接我电话?」周凝脸上大大写着哀莫大于心死,他捂着心:「我这里痛!」 「他妈有病去……」杨悦说一半便立刻住了嘴,只心道差点上当。 周凝嘖了一声,他就是在等杨悦让他去看医生,要杨悦一说出口,他便打算赖着他不走。让他带他找一下宋医生看看相思何医。 「那傢伙也在找你不是?你这又是何必?」杨悦问道:「我才刚要开始好好享受成功的果实你们就来闹。」 「你的挚友不幸福你有办法踏实的幸福吗?!」周凝指着他的胸膛:「啊?你能吗?」 杨悦不置可否,那是给他面子,其实他脸上更多的是写着“有何不可?”。 周凝冷下了脸:「我就是放不下又他妈拉不下面子。疼他已经疼到心坎里了,一想到他一直给我打电话我就心疼,可我也知道他不可能跟陈雪断了,要不想继承家业起码要维持联姻的婚姻,他父母都下通牒了。陈雪得罪不起,他只能放手心疼……我知道我不能介入的。」 「那感情有了能怎办?」杨悦懒懒道:「我一点不想碰这件事,但我觉得人生是自己的。即使需要抗争也必须抗争,想要的东西就是想要,再怎么忍耐也还是想要,那就去得到。你要不想让他为难觉得爱他就要成全他,那就他妈不要再三心二意走得远远的,要不就做好觉悟一辈子当第三者。再不然就抢,替他说服父母。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幼稚园老师没教你?」 他分明是替朋友着想的,却仍是口气不善,上官愿心里偷笑,只觉得这杨悦还真是特别闷骚。 越了解越喜欢。 「唉呦……哪有那么easy?」周凝满脸皱巴巴:「要今天是愿愿你捨得吗?让他在家庭跟你之间为难,还卡在一个相爱的未婚妻上面。」 「……我就是那种,会一辈子甘愿都不讲出口的人。可我也可能会一不小心就破坏他的生活,因为渴望是忍不住的。」杨悦语重心长,说着大实话。 上官愿很想吐槽他你已经破坏了,转念一想,他道:「也许他就是在等你破坏呢?」 此话一出那两人便齐刷刷看了过来。 上官愿愣了愣又道:「有可能啊……因为自己不敢违背家庭不敢破坏平衡,而且……一开始也是你去破坏平衡的不是吗?现在天秤歪了,你却又松手让他自己扶正,可丢了砝码的天秤如何能再平衡?如果我是他,一辈子兢兢业业听着父母的安排,好不容易叛逆一次想做自己的事也得到了宽容,那势必是不敢再有二话,那心底一定是会期盼自己的爱人解救自己的。当然前提是他真的有爱你多过陈雪。」 杨悦恍然大悟:「你希望我替你开口告诉父母吗?」 「不,这事跟我们无关。」上官愿一口否决:「我就事论事说的是他们。」 「可陈雪跟他是联姻,」周凝道:「他要毁婚他家事业也得完蛋。」 方才还慷慨激昂的二人一听周凝此话便一改方才的说词。 「那也没办法了。」 「谈钱总是伤感。」 「不是、你们两个是怎样啊?夫唱妇随?刚刚还说不能放弃自己的心,一讲到钱这也放弃得太快了吧?!」这也太默契了吧? 「我们挺务实的,我跟他都只是替人卖命做工作的劳工,」杨悦道:「玩不起那种游戏。你呢?你有家财万贯吗?玩得起吗?」 「……」周老闆显然不到家财万贯的程度。 「你何不听听看他打电话给你是想说什么?」上官愿又出了主意。 「我接了。」周凝幽幽道:「他只是跟我道歉。」 「那你说了什么?」杨悦问道。 「我让他问心无愧就别道歉,我跟他再无关係,那么谁也没错待谁。」 上官愿听在耳里只心想这段话要换作杨悦跟他说他肯定哭到脱水。 太狠了。 「那你又干嘛找他?」杨悦又问。 「他跟陈雪要结婚了,也许下个月你就会收到请帖。」周凝淡淡一笑,那是上官愿第一次理解了何谓笑起来比哭还心碎,周凝又道:「我是来道别的。你也知道我的家人都在国外,我那时候因为信息素异常不能出国,现在比较稳定了,我妈让我回家一趟,把旅馆收了。你也知道我是读经贸的,那边有个公司一直邀请我任职,其实也不赖。我只是一直捨不得悯善。」 上官愿看向了杨悦,只见他没多少表情,就像他说的,这种事谁也管不得,即使感到遗憾,也不是能轻易插嘴的事情。 谁也没办法替谁的人生拿主意。 作者:附上一串神秘网址&lt;a href=<a href=" target="_blank">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gt;<a href=" target="_blank"> 大家好,抱歉突然说起自己的事,这是傻白最近参加的比赛,傻白在这个站上算是新人有些障碍,所以想在故乡这边(?)拜託各位为我衝观看人次,各位当作无聊打发时间也好(跪地),这本作品《芳华无憾》因为赛期原因暂时无法在这里发表,希望大家喜欢? 愿愿喜欢我吗 送走了周凝以后,杨悦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上官愿看在眼里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光想就烦闷,杨悦也就那俩哥们在他灰暗的青葱岁月替他点亮光彩,现在可好,那两人擅自恋爱就算了,还闹得不愉快即将闹掰,这就好比要哪天他哥哥要是跟梁觅分手了一样的意思。 想到这里上官愿打了个寒颤,他连忙发了条信息给梁觅:「答应我,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好吗?」 传完讯息以后上官愿又看了眼杨悦:「你还好吗?」 杨悦闻言愣了愣:「我?我为什么不好?」 「因为周凝他们……」 「的确会有影响。毕竟他们对我而言都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只不过……我想周凝也很清楚。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属于自己的谜题,不论简单还是难,都没有谁能替你完成功课。他离开也不是赌气,只是宋悯善被他宠坏了,依赖着他的爱,便放任自己家里的事、陈雪的事不停扩大,却忘了周凝也是人心肉做,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若他不离开,也许宋悯善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一辈子都不会放手追寻。再怎么样的企业联姻,也不可能仅因为一个陈雪宋家就会一蹶不振,都是他愿不愿意跨步的问题。那要他真跨不过,那便只能如此。」杨悦轻声道:「所有的遗憾都是因为心里跨不过。」 人生的课题百百种,我的你的他的都不同,很多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可能困扰一个人一辈子。谁也不能替谁声张正义解决危机,到最后需要打败的仍旧是自己。 像杨悦说的,他面对了自己的疤不是因为勇敢,而是因为必须。有些事总得逼自己看清。 所幸杨悦的心情恢復的很快,中午时间一到他就来到上官愿的办公室找他:「我那天听小米说楼下开了家新餐厅,去吗?」 上官愿自然是欣然答应。 杨悦这个人越是了解越是神秘,他走在身侧,脸上依旧没多少表情。 「杨悦,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上官愿问道。 这问题让杨悦一愣,他看了过去,似笑非笑:「噢?你想知道?」他按着电梯让上官愿先进去。 「当……当然啊!」 「那么愿愿喜欢我吗?」 上官愿想了想,点点头语带彆扭:「不喜欢也不可能这样了吧?」 「为什么?」杨悦追问:「因为我喜欢你吗?你应该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安好心了吧?」他凑了过去,距离近得让人不敢呼吸。 上官愿移开了脸:「……说什么傻话……」他轻轻揪着杨悦制服的衣领,那地方被他抓得皱巴巴的:「你这样子……我当然会喜欢上。即使一开始很不情愿、可是,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换作是谁都会喜欢的。又坏又痞,可是又很温柔善良,很成熟又很让人心疼……我要怎么不喜欢?喜欢上你是什么原因根本多得数不清。就连你指尖抚摸我的力道都能算得上理由。正因为这样……所以很想知道你的理由。你喜欢上的,是还没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个有些冷漠孤芳自赏的我,我沉浸在自己百年的人生规划里一步一脚印,根本不管其它人……」 「原来你自己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为了避免跟人社交才这么做的。结果其实也没比较好。」上官愿坦然道:「我那时初来乍到,满腔抱负无处伸展,焦急地想完成自己的蓝图,所以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我知道我自己那么做了,我也没想管别人怎么想。可是其实那样也不好,我后来才知道,然后到了c3才开始跟人社交。所以我不是故意不记得你的。」 「这事无所谓。」杨悦笑了笑:「我不介意。」 「可我很抱歉……那换你了!」 「因为你看起来就是备受宠爱长大的。」杨悦答道:「我想你应该很懂得爱,我想被你疼爱。一开始只是这样而已,因为你很自我,所以我想在你眼中成为你不管怎么眨眼也眨不掉的尘埃,被你小心翼翼地对待。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你比我想像的还傻太多了,又傻又馋,不知不觉比起被你疼爱我更想……讲到这也差不多了吧?非得都说了才能明白?」 上官愿噗哧一笑:「我怎么都抓不准你的标准?为什么一下能说一下不能说?」 杨悦不答话,他越是这样上官愿就越皮,他凑了上去,在杨悦嘴上亲了一口:「总之是有一个很明确的理由才喜欢的对吧?」 「你连爱情的起源都要这么考究?」 「这很重要,我要确认你的理由并不会很容易被推翻,我的存在并不会很容易被取代。」上官愿严肃地说着,如此可爱,杨悦眸光微动,低下头吻他。 电梯被他们佔着,上官愿一回过神才发现这样很缺德。 他赶紧推开了杨悦按下按钮,心脏突突直跳,杨悦方才的眼神已经不是接吻碰碰嘴唇就能解决的。上官愿背对着他,看都不敢看过去,可却依然能强烈的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 电梯在六楼停了下来,一整群方才等不到电梯的人挤了进来,杨悦伸手一拽,上官愿便向后摔进了他怀里,十指紧扣,杨悦的心跳贴着脊椎,规律的波动彷彿清晰可见,震耳欲聋。 他低下头,杨悦的视线落在他雪白的后颈,上头的咬痕不算鲜明,是该再咬一个上去……不过不是现在……不能现在。他在心里默念让自己忍住要忍住,电梯里其他alpha的气味让他厌烦,焦躁感不停涌上来,天性使然的佔有慾让他几乎快要无法克制自己一口咬上上官愿的脖子。 这很难,上官愿自己本身也是a,虽然现在情况不同,可杨悦顾及他的自尊心也不好表现想保护他或霸佔他的那种样子,毕竟上官愿应该也不甘被当作柔弱的一方受尽保护。 电梯几乎每层都停,里面越来越拥挤,杨悦紧紧牵着上官愿的手,上官愿动了一下,往他旁边鑽了进去。 杨悦身后是电梯的扶手,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空隙正好容得下一个上官愿,他自动自发的移动到了杨悦身后,这动作在外人眼中是没什么,可对杨悦而言,上官愿正服软主动委身,心要比天还高的上官愿用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在告诉他自己愿意归属于他、作为他的o受他保护。 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激励一个alpha了。 杨悦一颗心乱跳,他低头看着上官愿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交出去的心被他珍惜的抱在怀里小心守护,喜欢的情感满满的涌了上来,都几乎要把杨悦掀翻。 “叮”地一声,一楼到了。 电梯里飢肠轆轆的人们鱼贯而出,喧闹伴随着各种留存下来的气味逐渐消散,电梯门屡次开关,反覆几趟,上官愿想所幸午餐时间公司就像空城,要不他跟杨悦这样把电梯当成游乐器肯定引人詬病。 上官愿仍是不敢看他,不敢看过去便索性把脸葬在他胸怀:「你不要盯着我看……」 「……」 「杨悦……」 杨悦不回话,上官愿也知道他在等他抬头,可他实在有点饿了,现在要被杨悦揪住了,肯定要没完没了。 “咕……”他才刚想着饿,肚子便适时唱了齣空城。 上官愿羞红了脸,密闭的空间听什么都特别清楚,脸颊上贴着的胸膛轻轻地起伏,上官愿伸手揍了他一拳:「不要笑!真饿了!」 杨悦扳起了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轻描淡写的一个吻:「行,先吃饭。」 新开的餐厅气氛很好,里头的人还算多。上官愿跟杨悦都怕吵,选了个靠后面的位置坐下了。 餐厅走的是极简风,座位桌面不大,他俩点完餐以后,服务生便从旁边又搬来了一张桌子。 「到底是点了多少还让人主动替你并桌?」杨悦调侃道。 「少说两句!」等会说不定还要拉着人家做一些耗能耗体力的事,不多吃点怎么应付? 座位狭小,杨悦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在桌子底下和上官愿的双腿缠成了结,任谁看也知道他俩有一腿,肯定不是朋友同事的关係。 杨悦盯着他,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是正常的吗?幸福到居然会没来由的慌。」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呦~底下谢谢大家? 要在这里做吗 杨悦从没拥有过这种温柔的爱。巨大而温暖,紧紧地将他包围其中,幸福得飘飘然,幸福到会慌张会害怕稍纵即逝。 上官愿朝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只要不让我饿肚子基本上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还有不能对我撒谎,也不可以对我不忠。」 杨悦怔怔地看着他,过了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啊……也不怕你知道了。我之前真的很乱。尤其在刚离开养父,刚离开那种夜夜笙歌在俱乐部里拿东西玩弄那些高官显要的日子。虽然说我脱离了,可是心底却很空荡,一下子,无法适应那种自己回家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会又道:「所以我开始把自己过得一塌糊涂,手机里全是约过的人,有的我甚至记不得脸了,有时我心里难受,手机里那一长串曾陪我度过夜晚迎接早晨的人,却没一个能渡我。挣扎着度过夜晚,要没有性,我好像就不存在。我知道那是因为跟着养父的那段日子我就是那么过得,所以不适应。但我也知道那样是错的。当我下定决心不再这么荒唐的时候,我刚好就来到这里了,宋悯善正好也在这,我就让他替我重新安排药物……再来就遇见你了。」 上官愿静静听着,杨悦的手很热,紧紧牵着他。 「说是你改变我太矫情也太刻意,一开始当然不是那样子的感情。可现在的确是你改变了我。」他垂下眼,语调温柔:「让我变得温柔,变得勇敢。」 上官愿慌忙道:「才不是我的功劳……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只知道依赖你……是你真的很勇敢!」 「那是因为心境上出现了改变。我知道身边会有你,……因为你其实因为种种原因也离不开。」他打趣道:「但是多了一个陪伴之后人真的会变得勇敢,你应该能理解。」 上官愿太能理解了。 他要不是有杨悦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定也没办法这样快适应自己碰上的种种破事。 「我很知道你的意思,我觉得……虽然我不太会说话,可是我觉得,爱情必须要是能让两个人都变得越来越好的,能让彼此都成长,都蜕变,那才是值得被珍惜讚扬的爱。那建立在这样的想法之上,我觉得你是最好的那个人。」 两人含情眽眽望着彼此,不远处服务生端着餐点为难着到底能不能过去。上班已经很辛苦了,还有那种目中无人的情侣。 等吃饱了以后,午休时间也没剩下多少。 两人于是只得又匆匆回到公司。 上官愿工作还没做完,他坐在办公桌前办着公,杨悦在对面办公室听着话筒,他随意拿着话筒,另一隻手在纸上写下资讯,上官愿怔怔地看着,那男人干嘛都好看,就像梁觅说的,直接出道都不是问题。他简单纪录着电话内容,一抬头就又看见他的愿愿正盯着自己不工作,杨悦微微一笑,朝他挑起眉,上官愿脸一红连忙低下头。 生活的甜度太高,甜的都要不好了。 谈恋爱原来是这么伤心脏的事情吗? 他们不该突然出现什么阻碍吗?比如说杨悦以前的情人找上门胡闹,又或者是有谁从中破坏什么的……可以这样那么幸福吗? 上官愿在幸福里疑神疑鬼,完全没注意到杨悦早过来他身后了,他一把拉过了上官愿的办公椅,上官愿吓了一跳,椅子被他转了一圈,杨悦低下头吻了上去。 「愿愿,要在这里做吗?」 「咦?」 「不喜欢?」 「也不是……可是我们很少这样在外面……」 「人生都是要这样不断增加歷练的。」杨悦一本正经说着荤话,大手抚上了上官愿的大腿:「不是吗?」 感觉哪里不太对。上官愿说不上来就又被吻住了,杨悦笑了出来,揉了一把他的脸:「认真工作,傻瓜。」 「你原来是开玩笑的吗?」上官愿一脸不可思议:「害我还考虑了……」 「在这里多不方便?不过你要非想试一次我也能替你想想办法。」 谁非想试一次了!? 上官愿站起身,将他推了出去:「你赶紧回去!」 他看着杨悦的背影,不禁又心想,他们怎么能有阻碍呢?杨悦挣扎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握住了一丝丝幸福。他能做的只有倾尽自己的一切让他感受被爱。 因为杨悦一定比谁都珍惜这终于触手可及的幸福。 两情相悦,多不容易? 上官愿想起周凝那张黯然的脸,心里揪了一下,不是每场爱情都能如愿,不是每对爱侣都能走到一起。 爱的曲折离奇为难着每个为情所苦的人们,对自己而言突如其来的幸福却是多少人苦苦追寻不到的? 像杨悦,他这辈子肯定没敢奢望过幸福。 上官愿想着想着不免心疼了起来,他看了过去,却只见杨悦又在摸鱼。他靠在椅背上,脸上盖了一本书,呼呼大睡。 这傢伙到底是怎么一路晋升的? 上官愿进了杨悦的办公室,他从没主动碰过杨悦,若他难得主动……杨悦那张总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的脸上能有什么不同吗?再说了,杨悦其实也说过他虽不爱伤害人可比较偏爱粗鲁的性爱,但他一直以来却一直因为自己而顾虑着体贴着。 上官愿总想替他做些什么,其它的也许办不到,可性癖起码稍微配合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于是杨悦睡着睡着,就觉得下腹一阵酥麻,他拿掉了脸上的书,一低头只见上官愿趴在他腿间跪着。 小嘴里塞着他的东西。 「……」杨悦闭上眼,他妈一定是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他再次打开眼,恰巧跟上官愿对上了眼。 「哥哥起来了吗?这里都硬梆梆的了喔……」 这已经完全骚起来了。杨悦笑了,伸手摸摸他的脸:「你是怎么回事?」 「想让哥哥开心。」上官愿朝他道,他拉过了杨悦的腿往自己胯下放:「踩这里。」 杨悦瞪大了眼,喉咙像被人紧紧掐住了,吞嚥都困难,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愿:「啊?」他着急想拉起上官愿,可上官愿却不肯:「上官,不要勉强自己做这种事。」他严肃道。 上官愿摇摇头,用脸颊蹭了蹭杨悦的肉棒:「我想要……」上官愿是真的兴奋了,难得做这种事让他万般害羞,信息素这么一乱就发情了。 一发情起来身为o的他,只想要被绝对征服。 杨悦轻轻挪动鞋尖,蹭着上官愿的裤襠,上官愿叫了一声,又把杨悦的肉棒含进了嘴里。 「这可真骚得都没边了……」 杨悦捨不得用力,轻轻踩着上官愿的性器,意思到了就好了,不然也难为小可爱的美意。 可却没想不过蹭了几下上官愿居然射了,他颤抖着,害羞的鑽进了杨悦怀里:「呜……都脏了……」 杨悦不禁失笑:「就你这样谁能对你坏呢?可爱得都让人不知所措了,还这么禁不起逗。」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他红着脸,甜美的气味不断蔓延。 「这可不行,愿愿,你是想让全公司的人都上楼来压你吗?」杨悦抱起他,扯下了他的裤子:「湿成这样,就这么等不及被操?」指尖鑽进了上官愿后穴里,上官愿揪紧了杨悦的衣领。 指尖带出了满地水,杨悦操了进去:「啊……嗯……哥哥……」 「这里又滴水了,就这么舒服吗?」杨悦轻轻扣弄着上官愿前端的小孔。 上官愿点点头紧紧抱住他:「你给的都舒服,愿愿都喜欢。所以哥哥不用顾虑我,照哥哥喜欢的来就可以了……」 「……」这是要完蛋,杨悦将额前碎发往后推,一把将上官愿甩到了案上,肉棒换了个角度操进了深处,他低下头往他后颈狠狠咬了一口:「你要离开我,我说不定会杀了你。」他难耐道,信息素兴奋得难以克制。他紧紧压着上官愿,往他深处挺进。上官愿绞紧了后穴,射得满桌都是。 「啊……嗯啊……啊~哥哥、怎么办啊……」他扭过头凑了上去:「我……我好像蛮喜欢这样的……好舒服……嗯~再用力一点……」 杨悦吻了上去,轻轻咬着他的唇,紧锁的眉头全是散不去的慾望。他推高了上官愿的腿,肉棒全挤了进去,会阴的毛摩擦着柔嫩的屁股蛋,刺刺的,上官愿却不讨厌。 「啊……啊嗯……啊、啊……」一下一下,上官愿似要被他操的断气,快感掐住了喉咙,他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浑身剧烈痉孪着腿间肉棒又射了出来:「啊……好舒服……嗯……」 杨悦紧紧抱着他,一个又一个的吻似爱抚落在他背上:「我爱你愿愿。」一听他爱他,上官愿又射了出来。 他软绵绵的扭过头抱住了杨悦:「我也爱你。」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以往的你 在聊表爱意以后的两个人,都应该干嘛呢? 杨悦是个一出生就缺爱的玩咖,他不懂。 上官愿则是个人生一路照表抄课,该干嘛干嘛完全不曾分泌恋爱激素的大傻子,他一样不懂。 爱情这样的东西压在身上,有些重却很温暖,可压久了难免酸痛,有时也需要拿起来换个姿势再重新紧拥入怀。 正好上官愿他们公司过两天要办一个酒会,邀请了眾多艺人达官显要参加,杨悦他们单位恐怕是有什么调度,这几日也时常忙得没见着人。 没多久就到了酒会的日子,梁觅为此还特地买了件西装。 「又不是第一次办酒会,这次何必这么专程?」上官愿一大早去他家载他,远远就看见梁觅特别浮夸的用走t台的步伐朝他而来,展示着他华美的西装。 梁觅一面系着安全带一面道:「唉,那能一样吗?」他伸出手,各个动作都无比夸张,上官愿这下留意到了,他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看到了吗?看到了?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不是什么破梁觅了,我可是上官家准媳妇。」 「不可能吧!?我哥跟你求婚?」上官愿瞪大了眼:「他怎么求的?」 「求这种字眼就别说了,我跟他俩男人地位平等,他想娶我何必苦苦哀求?」 「……啊,他根本没说这是什么戒指对吧?」上官愿这次倒是很敏锐。 只见梁觅一脸惊慌失措:「呸!全部指头都试过了!你也知道我以前是羽球社的,左右两手因为使用程度不一样指围也有差距,我全部的手指都试过了,就只有左手无名指戴的下!」 「我哥难道连你左右两手指围不一样都知道?」 「他知道。你哥是变态。」梁觅幸福道:「而且我看见他手上也有一个。我问他为什么没帮我戴上,他说下次。」 「……」粉红泡泡还不砸死他。上官愿叹了口气。 爱情到底要怎么开始啊?莫名其妙跑去跟杨悦说「我们交往吧!」那会不会很刻意? 「你该不会恋情不顺利吧?」梁觅忧虑道:「看我那么幸福你看起来好嫉妒。」 「你是不是有病?」上官愿没好气,笑了出来:「我跟杨悦好得很。」 在酒会开始之前,各单位也还有许多准备工作需要处理。上官愿被调派到了会场盘点东西是否齐全,远远的,他就看见了杨悦。 他一身西装笔挺,头发向后梳了上去,帅得全世界都没脸看他。 可他脸色不太好,上官愿看了只觉得陌生,不太敢接近。 他的确很没出息,分明比谁都还要亲近杨悦可却依旧小心翼翼。这样的他真的有资格跟他交往吗? 没多久,酒会开始了。宾客陆陆续续抵达,上官愿一直留意着杨悦,只见有个男人脸色苍白,不停拉着杨悦说话。拉拉扯扯,神色激动。 距离有些远,上官愿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可很明显能看出杨悦并不想继续和他纠缠。 上官愿知道也许不该多管间事,可他却迈开了腿走了过去:「这位客人不好意思,请问是找不到座位吗?」上官愿轻巧的隔开了他们两人,他手上拿着座位表,满脸笑容。 那男人一见他便冷下了脸:「什么跟什么?哪里来的土娃娃,少多管间事。」 土娃娃?上官愿笑容逐渐凝固,满脑子都是泥娃娃的旋律。 「杨悦……」他放柔了语调又伸手抓他:「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好痛苦,谁都不行……明明你也喜欢那样子,每次都硬得要命……」他话还没说完,杨悦便猛的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嘴,他力道不小,那人被他摁在墙上,被堵住的口鼻让他亟欲无法呼吸:「……呜……嗯……」 上官愿吓出了冷汗,身体却无法反应。他担心那个男人恐怕会受伤,却只见他竟满脸潮红满眼陶醉,再往下看,居然起了反应。 「区区一隻狗还他妈敢挑主人?」杨悦凑了上去朝他道:「早告诉过你不可以这样到处乱吠,都忘了?」杨悦眼神冰冷,话语声也是冷冰冰的:「教你的都忘了还有什么资格对我有所要求?」他松开了手,那人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对不起……主人……」他朝着杨悦爬了过来,伸手拉住了他的裤管:「我都会改的……」 这下上官愿弄清楚了,这人八成是杨悦之前说过的,他替他养父做事的时候招待的对象。 杨悦蹲下身,把他架了起来,好好站着,又替他整理了乱七八糟的西装,他放缓了语调:「我会替你介绍更好的……」 「我不要!我不要!」那人语带激动揪住了杨悦的西装。 音量有些大,惊扰到了附近几桌宾客,杨悦叹了一口气,揪着那人进了厕所,上官愿怎么可能放任他俩单独待着?他连忙跟了进去。 杨悦踢开了隔间门,把那人甩在马桶上坐着:「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干了,那时也说好了不联络。你现在在干嘛?我有我的人生,也不想再跟过去有瓜葛。」 他抽抽噎噎哭着:「可是……可是……不然再一次就好!你再陪我一次,我就不烦你了!」 杨悦愣了愣:「不可能。」 那人低下头,眼泪掉个不停,上官愿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烦意乱,他早知道杨悦以前是什么样子,可亲眼看见了……是应该要有一些负面情绪,可他又怎么觉得好像挺帅?跟梁觅混久了,他是不是脑袋也不正常了? 杨悦叹了口气,打了通电话:「嗯,他在这里。状态不太好……嗯。」 上官愿不知道他朝谁打电话,他只是乖乖地待着。杨悦从不让他操心,也很愿意分享他的过去,所以上官愿知道他是真心想把那些过去处理乾净然后跟自己在一起……想到这里,上官愿便理解了杨悦之前为何说他还不想说出心意,让他等。 也许杨悦便是想把以往全都解决了才想跟他告白也不一定。 没多久,又有个男人走了进来,上官愿看了过去险些没叫出声音,进来的居然是梁觅,不过梁觅也是一脸茫然,一见到他更是满脸脏话万马奔腾,随后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萧本紓你到底要干嘛?」梁觅扯了扯那人的衣袖:「等下长官就到了,你别害我又被骂!」 那男的转过头朝他笑:「不会的前辈!」他笑得阳光,可当他再次转过头看向隔间里的人的时候,脸色瞬间冷漠。 一套京剧变脸,把梁觅和上官愿都吓傻了。尤其是梁觅。 这萧本紓便是他之前屡屡跟上官毅埋怨的笨蛋下属,跟他一样是个b,而且因为姓名读音相似平日里又笨手笨脚,他还有个可爱的绰号叫「小笨猪」。 可眼前这人哪里是小笨猪? 他冷着脸大步流星走进了隔间:「我让你不能给悦哥惹麻烦的吧?嗯?」他声调温柔,可那纠缠杨悦的男人却脸色惨白,看不出来到底是兴奋还是恐惧。他伸手拉住了萧本紓,萧本紓盯着他伸手带上了门,没多久又笑瞇瞇探出了头:「啊,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前辈不要担心,时间到以前我会回去的。」 上官愿走出厕所以后只觉得恍如隔世,梁觅急急忙忙说着要回单位,杨悦则是一语不发。 上官愿看了他一眼:「我不要紧的。」 杨悦看向他,那倒是上官愿头一次看见的表情,他愣了愣连忙拉着杨悦拐进了逃生口:「你怎么回事?看起来……」 「不准说。」杨悦捂住了脸。他看起来像要哭了一样:「……我很怕你不要我了……」他的声音闷在掌心。 上官愿连忙抱紧了他:「才不会!如果、如果你都没跟我说过你的过去,那我肯定会很震惊,可是因为你已经告诉过我了,我多少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也会有所准备会碰上认识以往的你的人。从开始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大概是一个挺危险的傢伙,又怎么会再下定决心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离开你?」上官愿揪着他的脸把他看得仔仔细细:「我不会的。」杨悦的生命里有太多离去,多到他几乎习以为常了,可他却害怕失去自己,上官愿心头一酸,再次将他抱紧。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我以为你喜欢 楼道里特别闷热,上官愿抱着他,杨悦也是满身燥热。 两人稍微拉开了距离,方才紧紧贴合的胸膛还滚烫无比。 「杨悦,要是你……」上官愿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杨悦拦截,他摇摇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完全不必为了配合我在床上改变什么,」杨悦想了想:「我有段时间的确很沉沦在那样子的性爱里,可那是无爱的性,纯粹只有性。那当然我一定是感到很痛苦才离开的。我也许不温柔但我也不偏好那种过于极端的……你知道,我想疼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所以,现在这样的,会让你愉悦吗?」 「当然。」杨悦想都没想:「我要喜欢那种生活,我就会跟萧本紓一样选择留下了。」 上官愿这才想起梁觅那下属:「那个人是谁?」 「哪一个?萧本紓还是吴惠?」 「谁是吴惠?」 「吴惠解释起来比较简单,简言之他就是客户。我的养父因为职业以及形象良好的关係,其实他不只收养一个孩子,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在我小一点的时候,他收养的孩子大多都成年了,有的离开,有的继续替他做事,唯一一个我所知道排行在我之后的就是萧本紓。他应该跟你们没差几岁。我养父的孩子主要便是在替他的升官之路铺上鲜花,这社会上有许多人外表光鲜亮丽,在外的形象嚣张跋扈,可其实他们的内心却渴望被欺辱,我当然是尊重每个人的性癖。可我讨厌被强迫去做这样的事。吴惠是个高官的儿子以后也有从政的念头,因为他父亲的关係他有许多人脉以及资源,他本来是我的客户,后来我离开了,就给萧本紓了。」 「萧本紓没有离开吗?」 「我没问他,可既然他跟吴惠还有联系那应该是暗地里还有再替我养父办事。」 上官愿听了只觉得满肚子怒火难消:「那你养父真的升官发财了吗?」 「那当然。他不仅握有那么多达官显要的把柄,还无条件为他们提供那种服务。他现在在警界已是不容小覷的存在了。」杨悦笑了笑:「我也是被他视为眼中钉,有阵子混得很惨。」 「可萧本紓不是警察……」 「嗯。所有孩子里面只有我被他栽培做了警察,可以说是最为受到宠爱。你觉得是为什么?」杨悦问道。 「……呃……因为你特别抖s?」 「当然不是,你傻啊,」杨悦笑了出来:「因为那么可怜的孩子们里,只有我是a。他花费了最多心神在我身上,于是便比谁都禁不起我离开。」 通常alpha在社会里都是家境富裕,地位崇高,哪家的孩子不是备受宠爱?因此的确像杨悦这般会流离失所的案件并不多见。 「我跟萧本紓也不太亲近,他的孩子大多都隔了好些年才领养,而且我被领养的时候也算大了。可萧本紓似乎把我当作了某种标竿,经常联络我。……他没离开也许便是对吴惠有些意思。也真傻,像吴惠那样的人,他根本没有心。那傢伙行事狠辣,自私又顽固,要不是性癖特殊,根本没人拿他有办法。我刚看他似乎对萧本紓异常服从,比我知道的时候还乖,所以这次跑来闹事大概是故意惹事想要得到惩罚。我们便正巧倒楣撞上了这鸟事。」 「其实那天在你办公室……」 「嗯?你是说那场无与伦比的性爱吗?」 「咳……」上官愿揍了他一拳,打在他胸膛:「总之……我觉得即使你再过分一点我也还能接受。我好像蛮喜欢的。」 杨悦愣了愣:「啊?」 上官愿这下整张脸都红了,话也说的支支吾吾:「就是、我不是配合你……我是自己好像不讨厌你粗鲁一点……我觉得很舒服所以你也可以自在一点,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愿愿……」杨悦轻轻地将他拉回了怀里,还没冷却的身体再一次紧紧地贴合:「我有时候真他妈想把你锁在家里。」 「胡说八道……」 「不过,你要一句能配合我就这么完事那是不可能的。也许我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碰你也不一定。你说不定会反感会排斥。」杨悦一说话胸膛便震动,上官愿将脸贴在上面,只觉得双颊滚烫,满心澎湃。 「奇怪的地方是哪里?」他问道。 杨悦大手一滑,揉了一把他的屁股:「……这里?」 话音一落,上官愿立即从他怀里挣脱,却很快又被他拉了回来:「跑哪去?不是信誓旦旦说了能配合哥哥的吗?」杨悦在他耳边轻声道:「难不成愿愿只是随口说说的?把我当孩子哄。」 「……不是!哪有人那么急……而且、而且等一下酒会就要开始了……」 眼看杨悦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曖昧,上官愿挣扎的像隻刚上岸的鱼,杨悦笑了,松开了他。 「所谓的sm是连地点都没得选的,绝对的服从。我怎么可能捨得那样对你?我不是否定谁的性癖,只不过对我而言,跟爱侣的性爱应该是很美好的,哪怕一点点隔阂或疙瘩都不能留下,即便是m也会有受不了的时候或者留下阴影的玩法,更何况普通人。」杨悦温柔道:「以身为alpha的绝对优势将人压在身下强制服从,那种感觉对我而言跟施暴无异。我不会那么做的。」 上官愿怔怔地看着他,只怕是自己没表达清楚让杨悦误会了,他着急道:「不是……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一无所知才随便开口的,也不是只当哄你随便说说。其实那天以后我回家也有做了一些功课,查了一些资料。我很努力想要了解你的生活,你的过去、现在,还有将与我共度的未来,我都希望了解,甚至渴望了解。那么我不希望会有一点点可能导致你对我感到疲乏或为我忍耐。其实我很介意刚刚吴惠说的,“你也很喜欢那样,硬得要命……”,我知道他也可能是胡说八道,可是哪怕一点点能让你喜欢兴奋的不是我,都让我愤怒生气。我也不是都无所谓的……所以你不要生气,或觉得我轻蔑你,我是很认真思考过才这么说的。」 杨悦低头看着他,只觉得整个心都要化了。他当然没有为了上官愿看似不假思索的话语生气,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想了那么多。他只是不希望上官愿跟他在一起会留下任何阴影,可却没想到,他刻意的保护反而让上官愿不舒服了。 「我上辈子没准是救了地球。」他不禁感叹:「傻愿愿,我怎么会对你发脾气?」他伸手碰了碰上官愿的脸,只见他急着解释,急的眼眶都红了,杨悦看着只觉得好笑又心疼,又低头吻他。 上官愿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口袋里手机响个没完,震动的声音回盪了一整个楼道。 「可能快开始了……」上官愿提醒道:「该走了。」 「嗯。」杨悦松开了手:「走吧。」 离开逃生口之前,上官愿又拉住了杨悦,杨悦一手握着门把,一面扭头看他:「怎么了?改变主意要我在这里抱你吗?」他轻挑眉稍,语带挑逗。眉眼话语间全是笑意。 上官愿连忙摇头:「当然不是!」他咽了口口水,又道:「等我的工作结束以后……我也许会提早离开……」他没把话说完,只是看着杨悦。 「……」杨悦异常耐心,他回望着他,一双眼牢牢地将上官愿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的意思就是,也许、也许你也会翘班也不一定,你不是很喜欢那样子摸鱼的吗?」他看都不敢看过去,一双眼胡乱转着,杨悦扣住了他的下巴,强制跟他对上了眼。 「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你觉得呢?我会满足你的。」杨悦眸光微动,闪烁着逃生出口幽绿的光,有些灼人,把心都烧的滚烫。 「也许我们可以提早一起回家。」 「回家做什么?」杨悦又问道。 「就……」上官愿涨红了脸,不管来几次他都羞于把慾望如此赤裸的说出口,可……可要连这样都做不到,他又岂能说自己可以配合杨悦?他望向了杨悦那双紧迫盯人的眼:「我想要你用力操我。」 杨悦笑了,凑过去落下了一吻:「乖宝贝。」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也没想到我们愿愿会一下子说得这么露骨。」 「……」上官愿涨红的脸又更加红了,他有些恼羞成怒:「我以为你喜欢这样!」 杨悦揉了一把他的脸:「喜欢。」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p.s今晚十一点那边会上一篇肉没有上锁,大家如果无聊可以点击连结过去看看?(?Θ?)? 你很讨厌 台上的致词像是得说一辈子。 有的人总是拿到麦克风就欲罢不能高谈阔论。 上官愿坐在台下万般无聊,他在会场找了一圈,找到了杨悦,他的位置比较靠前,依旧懒懒的。 也不知道这种时候,杨悦脑袋里都想着些什么? 上官愿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看,是梁觅。 「萧本紓你认识吗?」 「今天第一天见。」上官愿回道。 「他回来了,一切如常,笑得像傻子。」梁觅打字一向特别快:「可我总觉得他笑的勉强,眉间有一股阴鬱。」 「……你又知道了?」 梁觅后来就没回了,上官愿看了过去,只见几个长官级的在梁觅他们那桌敬酒。 后来手机又响了,上官愿低下头,居然是他哥哥。真稀奇,他点开了讯息: 「萧本紓你认识吗?」 这不复製贴上吗?这小两口搞什么? 「今天第一次见,也没认识。」 「他跟你嫂子什么关係?好吗?」上官毅又问道。 上官愿想了想:「还可以吧,梁觅在带他,带的有些烦他。可梁觅本来就很有责任心。」 「太亲密我觉得。」上官毅啊发了张照片,看起来是梁觅方才拍的。 他笑的灿烂,朝着镜头比耶,镜头后面是萧本紓,两人坐的有些近,可圆桌本就是这样也没什么。 「夸张。」上官愿回传道。 「梁觅四捨五入根本是坐在他怀里。」上官毅很是激动,即便他文字平铺直叙,可字里行间仍是能看见情绪。 「那你能怎样?把他锁家里?再说那萧本紓都有伴了。」 「是吗?」 上官愿传了个点头的贴图敷衍上官毅,烦死了,简直是直升机情人。 他看了过去,只见杨悦那桌有个女的也不晓得哪个部门的就坐在他身旁,手搭着杨悦的肩膀,靠在他耳朵边说话。 会场是很吵,可有必要靠那么近吗?那种距离她根本是赖在杨悦怀里了! 上官愿完美复製了他哥哥那模样。 那女的红唇一张一合说着话,随后杨悦转过头看她,两人都笑了。 随后杨悦靠近那女人,在她耳边也说了几句。 杨悦在耳边说话是什么感受上官愿太知道了!那样根本不行!那女人肯定都要颅内高潮了! 上官愿看得焦急,直直跺脚。他旁边那人看了他一眼:「你尿急怎么不去厕所?」 上官愿扭头看了过去:「我没尿急。」 「那就别抖脚。」 气死了。这都什么破事? 「是说你长得挺好看的,要不认识一下?」那人又道。 上官愿瞪了他一眼:「不要。」他扭过头继续往杨悦那看,那两人居然还在笑!上官愿看得双眼直冒火:「我要去厕所。」 「你果然在憋尿。」 「……」 上官愿往前走,往杨悦那桌走,好不容易快到了,却突然被拉了一把,上官愿回过头,居然又是刚刚坐隔壁那傢伙! 「你干嘛?」 「厕所不在那里,我带你去。」那人道:「顺便认识一下。」 「……」 前面的杨悦转过了头,他视线停在了两人拉扯在一起的手。 「上厕所也带上我吧?」他开口道,脸上似笑非笑。 「你是谁啊?」坐隔壁那傢伙道。 上官愿心想我他妈才想知道你是谁,事情变得复杂了,他一把甩开那人的手:「我不尿了!」 「不行……」 杨悦站起身:「我带他去,我急。」 那人瞪大了眼:「不是,我跟他说话关你什么事?为什么变成你带他去?」 「我他妈认得路!」上官愿气得直跺脚:「我自己去!你回去待着,」他指向隔壁那人,又看向杨悦:「你坐下继续在这里浪!我看你正兴头上我捨不得打扰!」 他一说完就跑,跑得飞快,可当他握住厕所门把准备拉开门之前还是被抓住了,他被拽进了逃生口,一把摁在了墙上,杨悦的气息将他包围,随后他吻了上来。 上官愿挣扎了几下,没什么用。 他也是意思意思挣扎,既然没用便也任由杨悦掠夺。 「吃醋?」 「你不要在我耳边讲话,很讨厌。」 杨悦笑了:「你说我什么?」 上官愿突然想起他上次这么说杨悦以后把那哥哥气得在山洞里强擼了他一发。 他试图讲一些别的缓解,可他实在没办法:「可真的很讨厌!你为什么要跟她靠得那么近?」 杨悦低下头亲他:「我知道了,对不起。」 「真的有感到抱歉吗?你有悔意吗?」上官愿一听他认错连忙蹬鼻子上脸。 「有,我很抱歉。」杨悦态度诚恳,突然他话锋一转:「不过刚认识的傢伙为什么就拉着手一起去厕所?」 上官愿噎了一下,马上道:「才不是,他硬要跟来的,说到底这事也是你害得。」 「我?」 「要你不跟那女的靠那么近有说有笑我也不会急的一直跺脚被那傢伙搭话催促去上厕所。」 故事实在太荒唐,可这么整理下来的确是自己错了,杨悦只得承认。 他抱紧了上官愿:「我错了。」 「不要跟别人那么近,你也不想想你那什么声音?就那样贴着别人的耳朵说话,我看得满肚子酸水,都要气死了!」上官愿伸手捏他的脸。 「嗯,别气了。」酥麻的低音穿过耳道,上官愿连忙没骨气的原谅。 「那个……」他抬头看他:「你忙完了吗?」 杨悦微微一笑:「哄好愿愿以后就没事了。你说呢?我现在还忙吗?」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一次就学会了 说了也许没人相信。 可其实上官愿原本是很讨厌接吻这件事情的。他紧紧抱着杨悦,两张嘴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没分开过。 房门被粗鲁急躁的推开,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躺在杨悦身下,举高了手攀住了他的脖子。 可现在,为何如此沉醉呢? 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光是想像跟一个饮食习惯、卫生习惯全然不同的人唇齿交缠,上官愿就毛骨悚然。 因此以往的他都和稍有熟悉的人做爱,观察一阵子,才会深入交往。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排斥。 杨悦轻笑了一声,低下头吻他:「喜欢?」 喜欢的要死。 曾经那么噁心的事情为什么那么舒服? 也可能是因为杨悦吧……因为是和他一起才这么舒服的。上官愿望向了他,伸手拆开了杨悦的领带:「你穿西装很好看。」 「谢谢?」杨悦仍是笑,他跪在上官愿身上替他解开了衣釦,上官愿每看他一次就喜欢一次,他伸手碰了碰杨悦的裤襠,调皮的手很快又被杨悦摁了回去。 「愿愿,有点耐心。」他笑道。 上官愿跟着他笑,仍是把手又伸了过去:「你在这里刚好,」他轻轻揉弄着杨悦裤襠下正慢慢硬挺的慾望,另一隻手纤细的指尖轻抚着自己被他吻得泛红的唇:「再往前一点就能把这里塞进我嘴里。」 杨悦愣了愣,上官愿信息素的味道并没有疯狂到让他发情,那傢伙是十分清醒的。 「噢?」杨悦挑起眉:「……你是怎么回事?」 上官愿不理他只道:「我想舔。」 杨悦眸光微暗,他微微一笑,伸手解开了裤头,他做那动作特别好看也气死人的熟稔,原始粗鲁的慾望在他手里也显得优雅从容,上官愿眼巴巴的等着,可杨悦却是只解开了裤头:「嗯?」 上官愿红了脸:「我刚刚已经说了!」 「不过没什么诚意不是吗?」杨悦慢慢拉下了裤头,肉棒弹了出来,被他握在手中:「嗯?」 其实那东西上官愿自己也有,也不太稀罕,可偏偏长在杨悦身上便彷彿成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上官愿咽了口口水:「愿愿想要舔哥哥的肉棒。」 这句话显然让上官愿羞耻爆棚,他涨红了脸,眼里雾濛濛的全是羞,可怎么也看不见讨厌。 看来是真不讨厌,杨悦心想。 滚烫的慾望被他含进了嘴里,上官愿是半躺着的,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让杨悦操他的嘴。 真不晓得这孩子一夜之间都上网学了什么?杨悦笑了,正因为上官愿干嘛都很认真,他才分外害怕他勉强自己。 龟头轻轻抵着他喉头,上官愿呜咽了一声,喉咙口猛地收紧,惹得杨悦粗喘一声,他瞇起眼,由上而下俯视着上官愿:「好爽……愿愿真棒……」 上官愿被他一夸心神荡漾,杨悦按着他的头,动作还是算温柔。 「嗯……唔……」他卖力的吞吐着,杨悦的双眸染上了情慾,慢慢晃起了腰。 上官愿被他操得眼泪鼻涕直流,被撑开的嘴,落下的液体难辨究竟是杨悦流出来的还是他自己没嚥下的。 「啊……」杨悦舒爽的闭上了眼,温热的手掌轻抚着上官愿的脸,那彷彿嘉许,更让上官愿兴奋焦急。 「咳……咳……」 精液灌进了喉咙,上官愿呛了一口,仍是全咽了下去。 杨悦扯开了上官愿的衣服,裤里一片湿黏,竟已去了一次,杨悦愣了愣:「光被操嘴就射了?」 上官愿急忙藏起脸:「谁让你一直夸我……」 杨悦笑了:「真是不得了。」 他眼神都变了,上官愿看得一颗心直跳,股间早已是一片湿黏,信息素的味道逐渐强烈,杨悦的更是浓烈的几乎要将上官愿吞没,他的气味让他安心,也让他亢奋。他只想在杨悦给的快感里沉醉。 杨悦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可上官愿知道他等会肯定又要心疼,其实不痛,只不过上官愿皮白又薄,很容易留下指痕,可既然那怵目惊心会惹得杨悦怜惜,上官愿倒也乐见其成。 杨悦扯掉了上官愿的领带,如墨的领带被他缠在手中:「其实我很喜欢……」他轻声道,一面将上官愿的肉根绑了起来:「某部分的限制你的自由。」 他语调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很不得了。 「咦?」 「不让你射,或者不让你动……也许也会限制你在床上只能说“好”。这样你也能接受?」 杨悦仍是担心他逞强。 上官愿笑了:「你好像有点太温柔了,温温吞吞。」 「……」杨悦微微一笑。具体那笑容是什么意思上官愿也不想探究。反正很快就能知道了。 「嗯啊……」肉棒把身体撑得满涨,杨悦低头咬了一口他的后颈。 鲜明的齿痕带着血丝,在雪白的肌肤上刺眼又突兀,可那是服从与拥有的证明。 他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每次做完上官愿照镜子都会吓一跳,肌肤上斑斑驳驳,这也就不难看出那人佔有慾多么深重。 杨悦压在他背上,叹息全部落在耳边,他轻叹:「傻愿愿,我在你身上追寻的快感怎么可能和别人一样呢?」 「啊……嗯……」上官愿心想他好像要说很重要的事,可现在不论是自己的呻吟或者心跳都如此震耳欲聋……,他想让他晚点再说,要不就先停一下。 可他来不及说,即使说了杨悦也不可能听。 龟头碾压着前列腺,被绑住的肉棒可怜兮兮的流着水,上官愿逐渐失神,却又听见杨悦缓缓道:「我在你身上追寻的快感也包含爱,因为有爱所以满心的满足欢愉,拥有你佔有你,一次一次。可在别人身上,在我还没有那么喜爱的时候的你身上,我追寻的只是快感,很纯粹很粗鲁也很原始,就只是追寻那种瞬间快速的沉沦。」他的声音一向都是有些淡然,可参杂着情慾,沙哑迷人:「但你,我会喜欢欺负你为难你,但不会想要以强大制服你,因为没有必要,你是我的……我真想疼你。」他紧紧抱住他,深埋于他,嘴上说着想疼他,可底下动作一刻没停,他咬着上官愿的肩膀,又扭过了他的脸。 杨悦望向他,噗嗤一笑:「愿愿有听见我说了什么吗?」 上官愿满脸潮红,他张着眼看他,却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看见他:「嗯……啊……」 「这么舒服?」 「……想要射……」上官愿抱住了他的脖子,杨悦将他翻了过来,上官愿里面湿得厉害,肉棒还在里面,他叫了出来:「啊嗯……」腿间慾望弹了几下,仍是无法射出东西。 杨悦笑了:「真可怜,要不趁机会试试看不射怎么高潮?」 上官愿晕呼呼的看着他,杨悦一笑他就跟着笑,不管杨悦到底说了什么他都只点点头。 太他妈可爱。杨悦心道,这要一不小心真的会玩坏。 他往里面顶,湿润的小嘴接纳着他,里头湿得直冒水,杨悦拉住了上官愿的腿,操开了他的生殖腔:「啊!嗯……好舒服……那里呜……」 「喜欢这里?」 「嗯……」眼泪舒服的像断了线一般的掉,上官愿胡乱抹着脸,声音喊得都有些沙哑。 强烈的快感似将人吞没,快感堆积在下腹却是无法发洩,射精感越发强烈,忽然上官愿眼前一白,肉棒晃了几下像是射了,他收紧了后穴浑身颤抖着,陌生的快感让他惊慌失措连忙抱紧了杨悦,后穴里头冒出了一堆水,漫了出来,杨悦低头看着,又操了进去,被他紧紧绞着,上官愿舒服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喊不出声只听杨悦笑着道:「愿愿真聪明。一次就学会了呢。」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用力爱我 说实在的,在梁觅刚开始跟上官毅交往那时候其实挺辛苦。 也不为别的,就那傢伙强迫症实在太过于严重。 一开始在一起,他并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跟上官毅种种强迫行为和平共处。 在上官毅家里,凡是摆在桌上的东西都有固定的角度方位,好比电视遥控器好了,梁觅转了台随手放回去,上官毅看见了便会伸手又把那遥控器摆正。 每碰一个什么放下,他都会立刻调整位置。 他的确从没唸他,也不曾面露不耐烦,可那对于刚开始恋爱的梁觅而言便成了一种压力。 他不想让上官毅有嫌他烦的可能,所以不知不觉开始看起了他的眼色。 东西摆放的方式、使用后如何整理…… 那让他心力交瘁。 毕竟一般人跟强迫症还是不太一样的。 不管他怎么做,似乎都没办法让上官毅满意。 可后来上官毅貌似发现了这件事,后来梁觅去他家,上官毅都随他爱干嘛干嘛,也不收拾了。 可等下一次梁觅再出去客厅或是进去厨房的时候便会发现又整理好了,一切如初。 这让他更加崩溃,他非但没能配合上官毅,还顾虑上官毅不成反被照顾,变成上官毅不但得压抑强迫症忍住不收拾,等他离开还得多花时间整理。 整理就算了还不能被他发现。 其实梁觅也很爱乾净,用完东西也不脏,上官毅也的确没挑过他毛病,但这种种就这么潜移默化成了俩人相处的阻碍。 那是肯定阻碍的。毕竟生活习惯是如此不同。 于是梁觅那阵子开始不太爱去上官毅家里找他。 上官毅当然知道原因是什么,他也知道强迫症加上洁癖这件事情的确会给另一半带来很多无形的压力,可那就是病他能怎样? 每次都得整理那些东西,反覆检查门锁种种的,其实他自己也累,别说别人了,连他自己跟自己待在一起一整天都压力山大。 他不怪梁觅,只是也难免伤心。其实他也没想为难谁,也尽量忍耐了,可依旧让梁觅受伤了,也难受了。 这种事一下子要解决极其不易。毕竟梁觅本就比较心思细腻,上官毅又最嘴笨,一下子这事竟这么悬着。 梁觅那阵子一有空就上网爬文,看看到底怎么跟强迫症好好相处,他是真喜欢上官毅喜欢过头了,看什么晕什么的他那阵子居然阅览了无数学术文章。文章范围之广,有从医学角度切入的,也有从家庭因素切入,有的甚至有些宗教色彩,或是民俗疗法。 那阵子他几乎埋首苦读,他发现上官毅的强迫症是小到芝麻大的事情也有一些规矩,不管多无聊的事,上官毅都会有些规矩相应地处理。 那男人即使连接吻也有一套流程,从哪边凑过来来,离开前一定得舔一舔梁觅尖尖的虎牙。 可很奇怪的是,通常强迫症伴侣因为强迫症的关係也会比较有控制欲,也就是会有一些“规定”。或是进入他范围里必要的规范。且加上上官毅是个强a照理来说,征服欲以及佔有慾应该极强。 可怪就怪在上官毅的强迫症全然止于他自己,对于梁觅要求极低,追求他健康快乐,也没什么注意事项要他配合,要梁觅来说就是,哪怕上官毅养条狗说不定还管的比管他还严格。 所以其实梁觅并不是因为做不到上官毅的要求,又或者无法配合他而感到难受。他是因为觉得自己给上官毅添麻烦了。上官毅顾虑他没怎么管他唸他,结果反而可能造成他心理上不舒服,这让梁觅很挫折,他不希望自己因为是b的关係,让上官毅对他有所顾忌。 真正让他难过的是,他终究不是一个o,终究不是一个能彻底臣服上官毅让他满意的omage。如果他能是一个o,哪怕是一个完整一点的b也好。那也许上官毅都能对他自在点。 他并不是厌倦上官毅,他反倒希望上官毅霸道点,乾脆直接一点要求他也好。梁觅埋首于这些事,又有些下意识的避开了上官毅,他那点小敏感让他觉得,明明自己也能接纳上官毅,可那人却可能因为他不是o所以顾虑他,无法相信他。 他这么避着上官毅,就让那人万分头痛了,他可是一碰上梁觅就为了他解放了鱼塭。他就只有梁觅,也只要梁觅。他有些苦恼,可又不知道怎么改善现在的情况,如若梁觅真的那么痛苦,他也想过要不就这样吧。 可他显然低估了梁觅。 梁觅的确很胆小,有些自卑,对爱也过份务实。可梁觅一旦决定的事情他就会好好完成,不管是工作或是恋爱都是一样。因为他总是深思熟虑,因此一旦他跨步那便是早已思考周全。 好比他决定接受上官毅,也真的喜欢上官毅,那他再纠结也会跟他在一起。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梁觅不晓得上官毅父母早知道他们那点事之前,即使把自己活成了不被祝福的悲剧主人翁,他也压根没离开上官毅半步。 因此在梁觅失联整整一周以后,上官毅开始收到了奇怪的讯息。 类似于:《什么?每天这么做,身体出现惊人改变!》、《听我的,睡前只用一招,一个星期身体出现惊人改变!》、《惊!强迫症男子每天坚持这五件事,一个月后竟然……》 总之就是那类东西,一开始上官毅还一一点进去看了,里头无非就是一些错误的医疗知识,要不就是农场文或者卖药的。一连几天,上官毅真的也搞不懂梁觅传这些给他干嘛?是希望他可以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吗? 如果梁觅真很困扰,上官毅也想过试着改变。 可他不管传什么讯息给梁觅,哪怕直接打电话过去,也都只会又换来好几篇农场文。上官毅真摸不着头绪,第一次碰见这种脑回路不在人间的,他也不晓得怎么应对。 一直又过了一个礼拜左右,上官毅刚好有事得出国一趟,去国外的期间他也持续收到了那种莫名其妙的讯息。 《照着这几招,烦恼不会找!》、《冥想有用吗?试试就知道!》 他有些恼怒,可梁觅的讯息此时又跳了出来:「可以见面吗?」 五个字让上官毅怒气全消,当然可以,太他妈可以了。他想他都想到快食不下嚥了。于是当天下午,上官毅便立刻从国外飞奔回去,他风尘僕僕到了梁觅家按门铃,梁觅来开了。 几个礼拜不见可把上官毅给憋坏了,可他比较矜持,没露出马脚。梁觅家里全是精油蜡烛的味道,他一语不发,上官毅跟他说话也不答话,只指向了墙上大字报:「肃静。」 「……」上官毅想想也算了,管他搞什么名堂反正见上了。 梁觅家黑漆漆的,只亮着蜡烛星芒。他拉着上官毅进了房里,替他把衣服脱了,上官毅莫名其妙被扒个精光,梁觅指着床:「请趴下。」 「……」上官毅照做了,他听见梁觅脱衣服的声音,然后他坐了上来,不由分说开始了精油按摩。 这都什么跟什么?拜託社会关切一下派个人来研究一下梁觅这生物好吗? 「我传给你的东西你看了吗?」梁觅突然问,精油冰凉的洒在背上,上官毅颤了一下。 「嗯。」上官毅答道,又问:「你是希望我改变吗?」 「不是。那些文章里面的方法这几个礼拜我都照做了,没一个管用,身体根本没惊人变化。有一个让人睡前喝五百cc的什么特製水,搞得我天天被尿意吵醒。累出了黑眼圈以外也没任何改变。」梁觅的声音有些喘,因为出力的关係:「我是要告诉你,改变没那么容易。即使有那么多文章那么多人告诉你方法,可也不一定管用不是吗?」 「……嗯。」 「上官毅,虽然我问过了,可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我认为喜欢没什么理由。」 「我父母生下我也没能喜欢我,我实在不知道一个陌生人为了什么会突然喜欢上另一个人。可我也喜欢你,不想就这样子。」梁觅趴了下来,赤裸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上官毅的背:「生我的人不爱我,是因为我只想着接受爱却没有能力付出,若是如此,我希望你爱我,我会为你而生。你不用顾虑我,也不用改变什么……只要你是你就好了,只要你肯用力爱我就足够了。」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那是爱这是性 摇曳的烛火闪烁,把房间照得乍明乍暗。 按常理曰,但凡是个正常的alpha,听见梁觅方才说的一席话都会十分满意,梁觅也是这么想的。 可既然“常理”这种事不在梁觅身上发生,那自然也不可能会在喜欢他的上官毅身上找到。 上官毅闻言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他翻过身,在他背上的梁觅重心不稳当即摔了下去,跌到了床的另一边。 地转天旋以后,黑影笼罩,上官毅压了上来。 「吶,梁觅。说你是个傻子你可真是。」他语调很低,听得出来有些情绪。 「……」梁觅再怎么只是一个对信息素比较迟钝的小b都能感觉到他狂暴的信息素,而他正努力压抑。 「你觉得,我缺吗?」上官毅问道,光线昏暗,他脸上的表情难辨,梁觅不敢接话,只是怔怔看着他:「愿意为我而生的omage我可不缺。随便伸手就能抓上一打,我如果要,何必纠缠你?」见他有些畏惧,上官毅放缓了语调:「梁觅,说了你也别气,不过你父母不爱你纯粹只是自私且没有责任心,这跟你有没有付出爱毫无关係。有时候爱这种东西是不等值的,你看有的人养宠物,宠物能做到的跟人类为牠们做的很明显不等值,可心里得到的满足感却是等值。甘于付出甘于照顾,也许整天为了宠物把屎把尿餵饲料,而得到的回报也不过只是舔一舔手指,或是鑽进怀里撒娇,但那样也就够了。因为爱的付出本就建立在心甘情愿。即使收不到等值的回馈也会很乐意鞠躬尽瘁。我知道你很难理解,因为你生活的环境就是这样,必须有所付出才有资格收穫爱。可是,那我弟呢?上官愿对你好,难道是因为你也对他付出了什么?」 梁觅想了想,摇摇头:「实质上的好像也没有。」 「你给他的,是其他人不能给的。陪伴、关怀、支持、理解。那些东西无形,是看不见的。但跟爱等值。」上官毅伸手轻抚着他的脸:「无形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不管是爱或是你说的喜欢所涵盖的不仅仅只有“付出回报”,因为所谓付出的,也不只有看得见的。你不必非得为我做出什么,我也会好好的喜欢你。我如果需要那种臣服,我又何必千挑万选挑一个梁觅呢?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很独特,万里挑一寻寻觅觅,就是渴望拥有你这样独特的灵魂,所以我才不曾希望你配合我的任何洁癖或是强迫症状。我知道我自己是不正常的,我也不需要谁为了我改变,当然也不需要你来臣服。你是你,我是我,我们的相连就只有我喜欢你这件事,而因为这件事,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为难。」他看着梁觅,有些无奈但又满是宠爱:「才不是因为你那破脑袋里面假设的所有原因。不是因为你不是o还是什么的,虽然你这一点也很可爱,老是诚惶诚恐既骄傲又自卑,矛盾的要死,可我很喜欢,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对我多一点信任。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子,可我为什么还是选择了你呢?」 「可是、可是……那万一,万一你哪天遇到了一个omage,他很香你都没办法抵抗那怎么办?」 「只要是o对我们a而言都很香,这是事实。可也不是每个alpha都会在外面乱来不是吗?」 「……是没错……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上官毅微微一笑:「如果我的爱是会要求你抹灭自己成为我所希望的模样的话,那你最好赶紧离开我,因为那不是爱。充其量只是一种控制和征服。那叫做侵略。不是每个alpha都喜欢得到那种感觉,你那是刻板印象。喜欢那种征服感的就会去找喜欢臣服的,这很基本不是吗?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可能一个喜欢御姐的傢伙会娶萝莉吧?」 「你还真的是个大人……」梁觅感叹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值得你这么喜欢。」 「难道你学校里那么多a喜欢你,你都不曾怀疑?」 「有什么好怀疑的?再说了……他们又没有你好。我才不稀罕。」 上官毅笑了,低头吻他:「你也真是奇葩。自己避而不见那么多天,就上网试了堆莫名其妙的,好不容易把我喊来,我还特地从国外赶了回来,结果一进门也不让说话就往我身上抹一堆油,还突然说要为我而生什么的……拜託你像个人一点行不?」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想办法延续我们的感情啊!」 「要不是喜欢你的人是我,你早就被甩了。」 梁觅身上也是滑溜溜的,他方才整个人趴在上官毅身上,自然也是沾了一堆精油。 上官毅伸手摸着他滑溜溜的肚皮,轻轻拨弄着早昂立的乳首,梁觅微微颤抖着,呻吟声微弱的被他含在嘴里,满是春意。 「我们现在讲开了,要交合了吗?」梁觅问道。 「嘘,梁觅……」上官毅吻住了他的唇:「闭嘴别扫兴。」 游走的大手往下滑,就着那满手的黏腻鑽进了臀缝里,股间那张嘴早是湿淋淋:「做爱的时候打开这张嘴就行了。」 「讨厌你好像叔叔哦!」梁觅笑了,上官毅跟着他微微一笑,底下的手指冷不防插了进去:「啊……」 「这不馋得都流口水了吗?」上官毅逗着他,指头鑽了进去,带出了更多的黏腻。 「呜……不要再说了啦……」 「真可爱。」上官毅往他脸上咬了一口:「明明老是说自己是个b,这身体却要比o都还要色情。摸一下就滴水。」 「唔嗯……」 上官毅的手指在体内乱窜,梁觅扭着腰,哪都舒服也哪都难受,不够……光是手指根本不够……他心上像有几百隻蚂蚁在挠,梁觅大口喘着气,讨好的看着上官毅。 当然,光是眨着大眼看着那男人是没用的。 他嘴上是说,他不喜欢那种征服侵略,可他分明在床上就是喜欢这样。 看着他为他狂乱为他沉沦,为了他焦急难耐。 「怎么了?哪里摸的不好吗?」 梁觅瞪着他,伸手握住了上官毅腿间昂扬的慾望:「要这个进来。」 「坐上来。」 「我不要……身上滑溜溜的,坐不住……」 「没人像你这样总想着不劳而获。想要肉棒就得自己骑上来。」 「你刚刚不还说没必要一定得等值的付出吗?」梁觅瞪大了眼。 「那是爱,这是性。不一样。性爱肯定得等值才能满足不是吗?我已经是叔叔了,要连续几个小时都由我来操腰不行。」 去你的腰不行,梁觅着实无语,上官毅那腰功能具体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比装电池的还能摇,哪里有什么不行? 这不摆明在气他刚刚嫌他老吗?心眼要不这么小? 上官毅也没给他时间反驳,他拉住了他的手,把梁觅从床上拉了起来,梁觅不情不愿从床上爬了起来,跨到了上官毅身上:「你真的很小气。」他握住了上官毅的肉棒,小心翼翼往自己臀缝放,他低头看着上官毅,慢慢地将那根滚烫挤进了身体里,圆润的前端劈开了身体,梁觅呜咽了一声,腿间的肉棒晃了几下渗出了几滴晶莹:「啊……这么大的东西也不帮我……放不进去!」他试了几次,仍是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弄得难受。 「放松点,」上官毅捏了捏他的屁股,轻轻咬了一口他的乳尖:「里面很湿,不可能进不去。你咬得太紧了。」 「嗯……嗯啊……」梁觅听话的放松着身体,他能感觉到那东西正一点一滴鑽进身体,他慢慢往下坐,后穴不停收缩着,贪婪吞吐着入侵体内的肉棒,直到整根没入,梁觅才吁了一口气:「好涨……」他压着肚子,似乎都能碰到那根坚硬。 「吃进去就了事了吗?」上官毅打趣道。 梁觅这回可不干了:「我已经照你说的了,该你了。」 上官毅笑了,梁觅怕他又说什么使诈,连忙凑上去吻他,上官毅被他吻着,慢慢倒了下去,梁觅再一次被他摁到了床上,他望着他,双腿缠了上去:「快点操我。」 「嗯。马上来。」上官毅嘴上笑着答应着,他俯下了身,扬起了满室旖旎,也勾出了梁觅满嘴呻吟,声声动人。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他爸妈怎么样 那么既然梁觅和上官毅也是经歷一番功夫才走到今日,那他们自然也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默契。 别说是他们,就连交往与否扑朔迷离的上官愿和杨悦也是有着一套自己的相处方式。 时别多日,上官愿跟梁觅这对难兄难弟才总算有了间暇时间找了间餐厅吃饭。上官愿自然是先到了,梁觅那迟到成性的傢伙还不见人影。 他点了杯咖啡慢慢等着,没多久梁觅也来了。 「我怎么觉得我很久没看见你了?」梁觅一到餐厅便朝上官愿道。 他们今天放假,梁觅打扮的人模人样的,一进门还带点香味。 「胡说八道,昨天还载你上班了,还真把人当司机了不成?」上官愿骂道。 乍暖还寒,冬天过了可三不五时仍是会刮起冷风,他还没能像梁觅那样说换季就换季,他穿了件黑色针织薄长袖,算得上能过渡这不冷不热的时期。 梁觅盯着他,只见黑色的面料不仅衬得上官愿肤如凝脂就算了,还他妈白里透红。 「你这傢伙是不是越来越o了?」 上官愿一听大惊失色:「呸!胡说八道!我一个兇猛威武冰山雪莲大强a……」 他话都没说完就换来梁觅一脸嫌弃:「你自己有没有点底气?这样也没有不好啊,不挺标緻吗?」 「去你的。」上官愿喝了口咖啡:「大概是因为我臣服了吧。」语调淡然。 「臣服?!」梁觅从菜单里抬首有些不可置信,上官愿那傢伙心高气傲,实在很难想像他会甘于臣服。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都成o了,总得务实点,务实进取,好好学习怎么当个好太太。」他一板一眼的说着还真没半点委屈。 这杨悦肯定有毒,梁觅心里十分衝击。何等的傢伙竟把上官愿教成了标准模范人妻候选人。 「我的天,天菜警察真有一手。我得跟他学一学,你们俩兄弟简直是我认识过最固执的人了。他居然能把牛牵到北京之后变成人类,简直就是魔法王子。」 「讲什么东西。」 「是说,」梁觅在菜单上划上他要的餐点推给了上官愿:「你有这等觉悟了,不就表示你也有作好准备要跟你家里坦承?」 「什么我家?是咱家。」上官愿打趣道,他接过了菜单也低头挑选,一面道:「有些事总得面对吧。逃避只是一时的。怎么说?我想逃避只是还没准备好,总有一天也是得面对问题。在这之前,我得先接受现实得先爱我自己。」 他这席话有八成是直接从杨悦那里原封不动照本宣科来的。可反正梁觅也不知道。 「说的也是,你想好怎么跟你哥说了吗?」 一听见他哥,上官愿便垂下脑袋:「唉……我哥要比爸妈还难。不过,那天酒会你回家还好吗?」 梁觅听他说起那天酒会随即炸毛:「我都没说你!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载去公司的?你后来跑哪去了?!」 「……」上官愿还真给忘了:「呃……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我看杨悦也不在,我看你们就是急着滚床单!真是够了,a都没半个好东西,就知道滚床。」 「……」上官愿无话可反驳:「那你怎么回家?」 梁觅叹了口气:「简直修罗场。你也没先跟我通知,我也不想那么晚还麻烦上官毅,正好萧本紓跟我同路,他就说要捎我回家。」他继续道:「谁知道你哥居然等在门口,一看萧本紓他就脸色不太好。我连忙说:「上官毅,萧本紓也是b跟我一样的,而且我对他没兴趣,我喜欢a。」,你也知道我们部门透过检查一定得是b才行,可你哥只告诉我:「b什么b?我看你就是个傻b,跟他待在一起全身都是a的味道还他是b?」,我就很惊讶,连忙转身看向萧本紓,我当然是马上就相信上官毅了,且加上又在厕所看见萧本紓那种样子我就觉得他好不诚恳,所以当下我马上就觉得萧本紓他妈欠我一个解释。」 他说的精彩,绘声绘影,上官愿听得津津有味,整个身子往前倾,焦急地等着接下来的发展:「结果呢?」 「结果!」梁觅瞪大了眼:「结果萧本紓还傻笑着,没来得及解释,他车子后备箱就传来阵阵声响,那声音听起来像人在敲打你知道吗?」 「啊?!」 「就是啊,结果萧本紓本就站在车尾那边了,他还是一样笑笑的,却冷不防伸手捶了一下后备箱的盖子,“碰”地一声,我吓了一大跳,连忙鑽进上官毅宽厚又温暖的怀里,藉机用这方式跟他讨好,你哥对我一向很宽容一下就接受了,结果萧本紓也没解释只说:「前辈平安回家我就安心了,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我那时候很紧张,我觉得他在犯罪就想着要不要报警,可你哥让我别管。他说:「那应该不是在犯罪。」,你也知道你哥虽然那种德行可是其实挺正义的,我就想说那算了,后来我又想解释萧本紓的事,你哥就说:「无所谓了,他对你没兴趣。」,虽然是事实,可也是很伤自尊。不过我也对萧本紓没啥兴趣,所以也就算了。」 「这故事的重点跟你到底有没有伤自尊一点关係没有好不好?」上官愿无语道:「重点是,后车厢里面是谁?萧本紓为什么是a?这才是重点才对不是吗?难怪你学习成绩不好。」 梁觅很是委屈:「后车厢是谁我也不知道啊,可怎么想都是厕所里那傢伙吧?上官毅又不是警察,也没权力检查他的车子。」 上官愿心想要杨悦肯定也不会检查,说不定还是他教唆萧本紓把吴惠带走的。 「至于萧本紓为什么是a,我也没有证据。唯一可以推想的方向就是他没准跟你一样是个混血儿。」梁觅到底也不是傻子:「是说,那个厕所里的傢伙,不是什么政治人物的儿子吗?我在杂志上看过他。什么“王子般的脸蛋以及爱人民的心。”烂透了的宣传标语。」 梁觅那傢伙高中有阵子急于攀龙附凤,就看了一堆经济商业杂志,也不学投资股票什么的,就专看富二代、官二代都有什么人,甚至列了张名单,结果美梦都还没醒就被上官毅强行睡成了媳妇。 就结果而言也是美滋滋。 「嗯,我也是这么听说。」上官愿避重就轻。 「那萧本紓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唉,操碎了我的心。天天上班都像奶孩子,就那种缺心眼的傻瓜……我看他也是装的。气死我了,明天开始真不理他了。」梁觅气鼓鼓喝了口蜜茶:「我上司简直把麻烦推给我,你看现在我不仅要担心他工作出包,还得害怕他犯罪,又怕他要真隐瞒血统被处罚。我一个老母亲容易吗?」 也真是不容易了。 「我是觉得你也不用担心,那种人通常会有自己的平衡。再说了,要他真的是混血,混了ab都是特别稳定的,也不像我不能吃药,而且那吴惠吧……应该也算的上他的伴侣,所以没关係的。」上官愿宽慰道。 「说的也是。不过,那吴惠也不知道什么血统。」梁觅道:「杂志上为保护隐私没有刊登。」 俩人东扯西聊,梁觅便又突然问道:「你跟杨悦同居了吗?」 上官愿愣了愣:「没有。」 「不是吧?你们该不会还过着一下班就如同天人永隔的日子吧?」 「没有,我们现在会偶尔住他那偶尔住我这,即使没有去谁那,也会一起吃饭什么的。我感觉他还没准备好跟我表白,可那意思也差不多了。我们就是在交往了吧?」上官愿问道。 「你现在才觉得?我倒觉得天菜警察可是从标记你那时候开始就自居为你的男人了。」梁觅打趣道:「是你太迟钝。他看你的眼神都像要吃了你,你还当他只是热心。」 「你还说我,你连我哥到底是不是求婚都没搞清楚。」 梁觅今天自然仍是戴着那枚戒指,他闻言哼了一声,又展示了一次:「不管是不是,总有一天会是。这个就先当作预备也行。我问你,爸妈都同意的婚事,你哥有什么理由不娶我?」他顿了顿又道:「欸,是说你跟杨悦回家,他父母怎么样?认同你吗?」 上官愿愣了愣,他那次跟杨悦回家哪有馀裕管他爸妈同不同意?光是关注杨悦挺不挺得过去就心力交瘁了:「不知道,可应该同意的吧?」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美观实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梁觅不知道杨悦的家庭状况,也并没有很了解杨悦。在他的想法里只是单纯地担心自己朋友受委屈,出自关心问了一句。 可上官愿却上了心。 今天轮到上官愿到杨悦家过夜。前几次拿着行李奔波,上官愿嫌累,杨悦这回便替他空出了大面积的空间供他收纳,可上官愿没那么多东西,一大包行李整理完了以后竟只佔用了一点点空间。 杨悦看了不禁调侃道:「漂亮又不佔空间,你还真特别适合摆在家里。」 上官愿当即回道:「你怎么不说美观又实用?」 杨悦一听便被他逗乐,笑个不停。 随便想也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齷齪的地方去了。 晚饭时间一到,杨悦便十分自觉的去做饭了。上官愿在他身边兜转,踌躇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有想过如果你爸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杨悦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道:「这么迫不及待想嫁进门?」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跨出了那么大一步想修復破碎的家庭,可要是他们不喜欢我……我不想要你又因为这样跟家里渐行渐远。」 「真可爱,你就没想过也许我反而会直接选择家庭不要你?」 此话一出上官愿眼眶当即红了一圈:「真的?」 杨悦连忙关了火上前哄,他可没想到上官愿是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毕竟应该光想就知道了吧?那么久没回家的儿子突然返家,还带了一个伴,全程手牵手。 他父母再怎样也是菁英alpha,且也没瞎没傻,怎么可能没发觉那就是他的另一半? 「我带你回家等同于告知他们了。不是吗?」杨悦捏着他的脸:「不是要哭了吧?」 上官愿急忙摇头:「没哭。」 「要在床以外的地方哭的话我可不会兴奋。」杨悦打趣道。 「我就怕那次回去的匆忙,你爸妈顾着高兴……」 「越高兴就越不可能反对我们在一起。他们亏欠内疚,所以无论如何都会成全。再说了,我因为跟你在一起所以情愿回家,光是这一点他们就在第一印象里会喜欢你了,傻瓜。」杨悦亲了亲他的眼睛,又转身打开了瓦斯炉。 「你心机好重。」上官愿从背后抱住了他。 「这叫周全,什么心机重?」 其实一般这种时候,另一半应该就会延续这种话题说些比较严肃的,好比:「那你呢?你的事情不打算赶紧告诉父母吗?」之类的。 可杨悦就是不会那么做。 他比谁都知道勇气彷彿心底的种子,埋在尘土里,需要时间浇灌才能破开不安与纠结长成大树,盘根错节,郁郁青青。 都需要时间。没有必要给那么大压力逼着他现在就得做出什么作为。 未来那么长,上官愿也还年轻,抓紧这些光阴让他在最美的年华在极致的宠爱点缀之下盛放,未来的事情,未来再担心就行了。 更何况,在杨悦看来上官愿家的问题不大。主要是那傢伙自己心态过不过得去而已。 「我也把家里整理好了,你下次也多带点东西去我家放吧?」 杨悦把晚饭端上了桌,他看了眼上官愿,似笑非笑。 「你干嘛!?那是什么意思?」 「我很佔空间的。」 「那又无所谓!你别嫌麻烦,每次一直带东带西不更麻烦吗?而且……我又不是你的好朋友好哥们偶尔让你过夜……家里都没有你的痕跡,你一走就收的一乾二净的,每次都很惆悵。」上官愿埋怨道:「你不愿意吗?」 「嗯。不愿意。」杨悦坦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特别不乐意。」 「为什么?」 「因为那不就会变成习惯了吗?我把我的东西放在你的家里,你即使想我也会觉得,反正他总会过来。可我实际过去的时间并不长,可你却会因为我的东西陪着你而產生习惯。即使想念,也会因为那些东西得到缓解。我不想要那样。我希望你能想我就直接找我,想见我就只能乾焦急只能耐心等待。如果一直渴求便会一直索求一直需要。我想被你需要。」杨悦道。 上官愿听了都替他害羞,这种话怎能张嘴就来?他实在搞不懂杨悦的机制,有的话肉麻至极也可以很轻松的说出来,有的话分明没什么他却嫌煽情打死不讲。 「照你这样说……那我们也不可能同居……」 「那不一样。」杨悦笑了笑:「同居就是每天持续不断地等待不是吗?等对方起床、等吃饭、等洗漱、等回家、等睡觉,期待着他今天一睁开眼睛时会是什么表情,等待着他今天回家时会有什么新鲜事,听着厨房的声响闻着味道想像晚餐是什么……,不在家的时候会等门,那不一样。」 上官愿看了他一眼,不禁道:「我有时候都觉得,你其实是一个好浪漫的人。你的生活里似乎各种狗屁倒灶、各种芝麻绿豆、各种柴米油盐,都能是爱情的展现。」 「爱情本来就无处不在。爱一个人就会连他洗脸的毛巾也爱,不是吗?爱屋及乌。」 哪怕只是再普通的日常用品也会因为是对方的而觉得可爱。 睹物思人。 「那我怎么办?我东西都带来了。」上官愿突然焦急问道。 「我无所谓。我跟你不一样。」杨悦夹了口青菜进了碗里:「我看着你的东西只会觉得寂寞,因而更加想你。我想你的话一定会去找你。」 「骗人,你之前难道都不想我?一下班我们就直接断连欸!」 杨悦笑了出来:「那时候还没明朗,我不想显得黏人。我也是有很多想法的。」 「人高马大的想法倒是挺精緻。」上官愿打趣道。 俩人吃饱了饭便窝在沙发做自己的事,杨悦低头看着手机,突然道:「周凝跟宋悯善见面了。」 「咦?他们不是分手了吗?周凝还说要出国……」 上官愿就是那样,不喜欢你的时候连脸都记不得,可一旦被他所爱,他连你的朋友住在哪里爱吃什么都会花心思留意并且牢记。 杨悦特别喜欢这种被深深爱着的感觉。 「也不知道,就发了照片过来。」他把手机拿给了上官愿。 上官愿看了眼那几张照片,拿着杨悦的手机他才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对于现代人而言,手机应该是要比任何东西都要私密的物品吧? 再怎么亲密的枕边人,手机里也都藏着不为人知。 偷情也好、家丑也好、性癖也好,不想让人知道的都会在手机里。 而杨悦呢?他也有秘密吗? 上官愿想是这么想,可他一看完照片便把手机还了回去。 有多少人不检查另一半的手机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还想延续爱情呢? 可上官愿不看是因为他相信杨悦,毕竟那人都这么坦荡荡的把手机拿给他了。 「想看怎么不看?」杨悦似乎是读懂他了。 「没有,我不想看。」上官愿连忙道:「你都这么拿给我了,肯定什么也没有。」 「也有可能知道你要来都先删了。」 「……你一定要这样?」 杨悦笑了:「我不需要喊口号一样的信任。你如果想,随时可以看。我手机又不锁。」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我不想叫 世事难料,很多事都是始料未及。 人常道,天不从人愿、计画赶不上变化、人算不如天算……。 可认真说起来也有些惭愧,就这么个简单地道理上官愿这个备受保护的计画狂,却是一直到这几年才看透。 若不是身体发生了问题,若不是碰上了杨悦,他大概还一步一步扎实的按照着自己写下的计画过着乏味的人生。 杨悦的出现无疑是一颗巨石从天而降,打乱一切平静。 可就这么难以预料的人生,又偏偏有那么多事情都在冥冥中发生。 可这冥冥中的安排,也不是上官愿能着手规划的。 那种天命,可以很大概率的分成,“好的”和“不好的”。 如同体质变异导致人生规划变得一塌糊涂,所有的计画溃不成军,这就是坏事。不禁浪费了笔记本和笔墨,也浪费了心神。 可因为这样的事情遇见杨悦,便是好事。 虽然一开始也不是什么好事,可发情刚好被隔壁床的极品alpha所救,且那人不仅同公司而且还暗恋自己多年,把他捧上心尖疼,这种巧合怎么想都美滋滋吧?就像梁觅说的一样,天上掉馅饼都能砸死他。 就因为杨悦喜欢他,所以再怎么不完美的开端也变得完美。刚对上眼就滚床的两个人,居然也迎来了甜蜜的爱情。 上官愿在满室阳光里睁眼,杨悦家特别好,到处都是亮堂堂,可那男人偏偏讨厌阳光,老是嫌弃自己的房子採光太好,上官愿就没见过有人抱怨这种事。 他在每个窗上都装上了厚重的窗帘用以遮挡阳光,可上官愿喜欢被阳光叫醒的感觉,所以每当他有过来,杨悦便只会拉上一层窗帘,好让灿烂日光得以鑽进被窝。 上官愿眨了眨乾涩的眼,翻过身看向了杨悦宽厚的背,他挪了挪身子,从后头一把抱住了他。 脸颊贴着他的背脊,伸向了前头的手轻轻摸着他结实的腹肌,慢慢地往下,指尖拨弄着他下腹短硬的毛,再往下…… 上官愿的手被一把抓住了。 杨悦没转过头:「一大早就想挨操?」他的声音还带着早晨的沙哑,低低的,透过震动传了过来,鑽进了心里。 「你醒了?」 「太阳那么大当然醒了。」杨悦打了个呵欠:「又不是迪士尼公主为什么喜欢被阳光叫醒?什么破公主,家里连窗帘都没有。」 上官愿笑了出来:「你没事骂她们干什么?」 杨悦跟着他笑:「可能起床气又加上被这么上下其手。」 「胡说八道。」 「真的,继上次边操还得边投食以后,我已经暗下决心凡是早上都不操你了。你早上太容易饿。」 他说的认真,上官愿却越笑越大声,他笑得乐不可支,杨悦转过了身看他:「笑什么?」 「把人家饿肚子说的像缺陷一样!」上官愿笑道:「我那很正常好不好!人家说,饱暖才会思淫慾,你怎么反倒飢寒起色心呢?」 「是吗?」 上官愿笑着点头,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早安。」 「早安。」杨悦微微一笑,还真就他妈一早起来就长得好看。 上官愿心想自己现在应该丑到惨不忍睹,可也算了,以后都得一起起床的。 他一开始跟杨悦住一块的时候还会在意,提早订了闹鐘,想着在他起来前刷牙洗脸。可后来因为闹鐘都只有杨悦听见了,因此计画通通流產。 且杨悦后来甚至会在睡前提醒他关掉闹鐘,上官愿实在有苦说不出,后来也就不试了。 只能安慰自己自然就是美。 毕竟这世上要像杨悦那样一下床就能直接去试镜的人实在太少了。 「你脸上怎么红红的?」杨悦指尖轻轻地在他脸上扫了扫,痒痒的,上官愿缩着身子躲开了。 「可能睡觉压到了。」 杨悦盯着他,那双眼越看着自己上官愿越觉得自己满脸瑕疵,他焦躁难耐,急着想立刻照镜子看看自己,可却只能如同被钉在床上那般怔怔地透过杨悦的瞳孔看见小小的自己。 「饿了吗?」杨悦问道。 平白无奇的一句话被他问得煽情,话音染红了上官愿的脸。 杨悦指尖轻轻缠绕着上官愿鬓边的发,随后凑了上来。 在认识杨悦以后,上官愿才知道原来吻可以有那么多形式。 有轻如羽毛那般的爱怜,也有狂风骤雨那般急促的侵略,还有他最喜欢的,缠缠绵绵温柔繾綣彷彿爱抚一样的佔有。 情感随着温柔的吻倾泻而出,直接灌进了嘴里,填满五脏六腑。 一口吃掉了那么多热腾腾的情感,还会饿吗? 上官愿伸长了手,牢牢缠着杨悦的脖子:「饿了。」 杨悦挑起眉,似笑非笑。 上官愿满脸通红,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鑽进了被子里,张嘴含住了杨悦的肉棒。 杨悦轻叹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信息素应该很稳定了?」 上官愿没空答话,可他心想当然稳定,都还来不及再发情杨悦就会上他。 其实不论是他还是杨悦,都透过标记变得稳定了不少。 随便发情的状况变得很少,杨悦也不太吃药了。 停药以后他也就不那么阴鬱,整个人看上去都好多了,可就是还是改不掉那懒洋洋。 龟头卡在上顎,收不住的唾液沿着柱身流下,弄得杨悦整根都是,上官愿其实很喜欢嘴巴里被填满的感觉,可杨悦总要心疼他怕他勉强。 「可以了愿愿。」 上官愿松开了嘴,一双眼红通通的。 杨悦盯着他,眼底全是慾望,那满溢的慾漫了出来,浸湿了上官愿,他慢慢变得焦急,连忙爬出了被窝骑了上去:「进来。」 「……」杨悦没答话,他握住了那根抵在臀缝的坚硬,在他股间蹭了几下,随后便劈开了他的身子。 湿黏的穴口紧紧缠了上来,杨悦顶了进去,勾出了爱液沿着股间滑落沾湿了杨悦也沾湿了床巾,可谁又会介意呢? 脏了就脏了。 杨悦眸光微暗,他想弄脏的可不只那洁白的床单。 上官愿被顶的呻吟破碎,他咬着下唇,却关不住满嘴动情。 他身体往后仰着,两隻手紧紧抓着床单。 「别咬嘴巴,上次不都咬破了吗?」杨悦把拇指挤进了他嘴里,上官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牙齿轻轻咬着他的拇指,咬了咬又轻轻地舔了几下。 「我不想叫……」 「事到如今?为什么突然不想叫了?」杨悦打趣问道。 「嗯……叫会累……容易饿……你冰箱那个蛋糕还有吗?」他突然问。 杨悦被他气得都笑了出来,翻过身一把将他压到了身下:「馋都能馋死你,你今天势必得饿得两眼昏花了。」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上肉啦~免费的车大家快上呀!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你存在爱就在 你害怕黑夜吗? 有人说黑色是最包容的顏色,不论何种顏色,它都能容纳进肚子里,隐藏起来。 可黑色也是最吞噬人的顏色,在黑夜里,混沌的夜幕里,当你走进,眼前尽是未知。 没人知道黑暗里藏了什么。 可总还是会有人朝着无底的黑里沉浸。 对于杨悦而言,他的确害怕黑暗。 可比起害怕,更像讨厌。 他讨厌五光十色纸醉金迷,他讨厌点燃城市的七彩霓虹,他讨厌没有路灯的小巷,他讨厌隐藏在黑夜里一张张看不清楚的脸,他讨厌没有开灯的楼梯间……,可他更讨厌夜晚的家里,时鐘格外鲜明的滴答作响。 隐藏在无边黑夜里的,是看不见尽头的寂寞。 与其与寂寞相伴,他寧可让自己浸淫于纸醉金迷里。 桌上的蛋糕早被一扫而空,杨悦支着脸,看向了对面还执拗用叉子刮起蛋糕盘子底部那些碎屑的傢伙。 可也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硬生生把他从那片黑幕里拖了出来……若要说起来的话,他觉得上官愿跟白色很像。 小白花、小白花……,他老是这么说他。可那意思也不是不好的。 若黑色是包容万千的顏色,那白色就恰恰相反了。与温柔的夜色相比,白昼总要刻薄的多。 任何事在亮晃晃的白底之上都是无所遁形。无法藏匿,赤裸裸地曝露在大家眼前。 反射着光,斥责着其他顏色沾脏了自己。白色就是那样。 唯我独尊、高不可攀。 但在杨悦眼里那却是好的,有时候人自私一点也是好的,自私不是只缺德,很多人都搞错了,所谓“自私”指的是“爱自己”而不是“伤害人”来成全自己。 可在错误之下不停地延续以后,自私好像就是非得践踏别人才能完事。 没人说过自私就不能善良,根本毫无衝突。 可上官愿吧,在杨悦眼里他完美的融合了善良以及独善其身。分明整个人都写满了矛盾,可他偏偏又把那浑身矛盾融合成了一种他独有的美,美的不可方物。 他是绝对的纯白,反射着一切异常排外,可能在他身上留下的色彩都分外绚丽妖艷。 他要那么喜欢那个蛋糕下次就再买一个吧。杨悦想着。 他现在,便是上官愿身上的色彩,鲜明夺目。黑夜再也无法笼罩他,喧宾夺主吞噬他的繽纷。 「都没了,你捅破盘子也一样不会再有。」杨悦终没忍住朝他道。 上官愿这才放下手上的叉子,一脸遗憾:「你去哪里买这么好吃的蛋糕?完全不腻口,我可以自己吃一个八吋的。」 杨悦笑而不语。 「神秘兮兮,连蛋糕哪里买的都不能说?」 「你知道哪买的就没意思了。」杨悦拿走了他眼前的空盘,那盘底都要比用舔的还乾净了:「我会买给你。」 这种事应该是很甜蜜的,可这种甜蜜像是慢性毒药,慢慢侵蚀身体,让人產生仰赖,直到变成了依存再也离不开。 等哪天,失去了以后,便会成为了难以根除的癮,日日发作,无法痊癒。 热恋中的人通常不会感觉到以后可能会分手这种事,只会感觉到甜蜜。 所以,要如何才能谈一场不会分手的恋爱呢? 杨悦刷着碗,一面思考着。 爱情很麻烦,即使不分手也可能会变成别的东西存在,分不开却不再是因为爱。那种爱情的确也存在,可那是爱吗? 恋爱、婚姻,情侣、夫妻。人们用不同的词语区分了同一件事,同样两个人。那是因为,随着名词的改变,情况也全然的不同了。 婚姻不再是两个人的事情,夫妻二字背负的更多是责任。 自己也好,上官愿也罢,他们都是在爱情里思考万千的那种人,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全因为对他们而言得来不易。 一个被爱得习惯,极度不擅长给出爱。另一个则是完全没接触过爱,更别说是如何享受被爱了。 他们磨合、摸索,找到了拥抱彼此最温暖的方式。 因此,更加珍惜,更加害怕失去。 可那样沉重的心情却是说什么也不想被对方发现,就怕自己的爱绑住了彼此。 在这些前提下,到底该怎么经营一段既不分手也不变质的爱? 有那种可能吗?爱情无时无刻都在滋生,也随时随地都在消逝。 可能因为多发现了他的一个优点便又可以多爱他两天,可也可能因为察觉了他的一个缺点便少爱了他二十年。 爱有一百种开始的道理,却有上万种分开的原因。 在爱里无病呻吟似乎便是人类的通病,爱得死去活来,失去以后再痛彻心扉,伤春悲秋好几个月,然后再一次投入爱情里无法自拔。 是很悲观没错,可被爱真的这么容易吗?杨悦在幸福里几乎快要迷失自己。 在他的世界里,爱是需要拿自尊和人格去交换的。 「杨悦,我带了笔记本过来。」上官愿突然朝他道,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愣了愣,关掉了哗哗作响的水流:「嗯?」他扭过头看他,用毛巾擦乾了手上的水珠。 「我想跟你一起写。」上官愿脸上有些泛红,一路延伸到他的耳朵。 杨悦看了眼他手上的笔记本,上头写着“恋爱与婚姻计画”。 「……」杨悦一瞬间语塞,彷彿像有个什么猛然痛击心脏,五脏六腑卡在喉咙,整张脸都发酸。 爱情是这种东西吗? 是这么……是这么紧紧捏着心脏的事情吗? 「你怎么不说话?不是你说要一起写的吗?之前……」 「嗯,我要写。」杨悦拉了椅子连忙坐下:「我只是……很开心?」 上官愿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开不开心?为什么问我?」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杨悦也觉得有些荒唐,他跟着他笑了笑:「因为五味杂陈,有些分不清楚到底算不算的上开心。……你的意思,应该,写这个笔记的意思应该是想跟我步入人生下一个阶段的吧?跟我……也许结婚,也许生子。就……他妈能有一个家庭。」即使他尽量表现得平稳,可他的浮躁全显露了出来。 上官愿想了想,心想他可能是先天有些恐惧“家庭”这种东西,与人共组家庭,他曾经如此匱乏、求之不得的美满,突然唾手可得,那的确会让人心慌。 他俩比肩坐着,摆在桌上的手臂紧紧相连:「杨悦,我想跟你有一个家庭,可能十年后,也可能二十年后,我的确想。我想看你穿着西装,许诺我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想看你为了我的家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心烦意乱,我想你神情严肃为了我们可能会出世的孩子以后该读什么幼稚园百般苦恼,我想要你全心全意只思考我的事情、我们的事情。」 「婚姻的责任也许会让爱情变质。」杨悦道。 「你就是爱情。只要你存在,爱就在。」上官愿握住了他的手:「我难道不是你得来不易的爱情吗?那……为什么会消失呢?」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胸膛盛放的花 爱情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更加虚幻、更加遥不可及、不可思议的吗? 想得不可得,苦苦追寻。 杨悦看着上官愿,久久都不能说出一句话。爱,居然也可以这么简单,只要爱对了人,只要足够相爱。 上官愿早没空搭理他了,他趴在桌上,振笔疾书,飞快地写着人生规划。 怎么就这么热衷这种事呢? 「你觉得,如果置產,想要哪一种房子?」他抬首问道。 「……」杨悦愣了愣,一起计画彷彿遥不可及的未来,那一切本该远在天边的,全被他一口气端到了眼前,杨悦想了想:「独栋?」 「……独栋……」上官愿提笔写着:「要有庭院吗?前院、后院?几层楼?」 「呃……」杨悦语塞,随后笑了出来。 「笑什么?房间要有落地窗吗?」上官愿一脸疑惑。 「不是……这……难道你一定买得到那样的房子?」 「当然不见得,可是可以找到相似的。」上官愿老实道。 太可爱了。 「你可真是个宝贝,让人想一口吃了。」杨悦不禁道。 「说什么傻话?……沙发要皮的还是布的?厨房要做中岛吗?」 「先等一下……」杨悦笑道:「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上官愿盖上了笔记本:「什么事?」 「那天你不是吃醋了吗?酒会。」杨悦问道:「那个女……」 「那个女生?你认识她?」 「当然,有人会跟不认识的人靠那么近吗……啊,是说都有人会跟不认识的人牵手去厕所了。」 「都说是误会了!」上官愿没好气:「那她到底是谁?」 「她是我姐姐。她现在依然在为我养父工作。那天她是以我养父的身份作为贵宾代表参加的。她说父亲最近时常提起我。」杨悦道,脸上没太多表情:「那几天其实他也有自己直接来找过我,让我回到他身边。我心想他大概是碰上了什么比较麻烦的客户了吧……所以其实我那几天本就心情不太好。」 上官愿想起酒会那日杨悦脸色的确不太好。 「可本着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也已经严正拒绝他了,所以就没告诉你。但他仍旧让我姐姐过来了。那个女人,是我生命里其中一道光,我真的就是把她当作姐姐,她一直跟我养父在一起,时不时会过来照顾我们的起居,看着虽然还年轻可其实她今年也四十多岁了,当然,要说我们没有过一些什么那也是骗人的。说了你也不可能相信,可是我对她并不是那种感情。而我们的关係也只是建立在她带着我接手一些业务。」杨悦缓缓道,通常这种时候,上官愿都不会打断他:「她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也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如果跟着养父分明可以更加发达,也不用委屈自己当一个小小的警察干部,分明可以活的更舒服为什么不?」 「那你怎么回答?」上官愿问道。 「我说我想上岸了。再早个几年、几个月,也许我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动摇或者直接答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特别想珍惜,特别想保护的人。不想再飘泊摆渡,我想留在他身边,即使过得比较狼狈也无所谓。……想也知道我的答案让他们那种人觉得很可笑,几年前的我一定也会无情地嘲笑自己。我们都是得不到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相信爱这种东西?对我们而言,物质就是爱。吃得饱睡得暖就是爱。因此她当然很不可思议,我的话在她耳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杨悦笑了笑:「我们的工作不得见光,在黑夜里践踏着那些倍受宠爱的官二代、星二代,把他们弄哭,把他们操射,我曾经的确很享受那种生活,可仔细想想那根本就是出自于极度不平衡的自卑和嫉妒。我以伤害那些完整的人来满足不完整的自己。那没意义,完事以后他们又穿回了光鲜亮丽,我送着他们到门口,毕恭毕敬,然而回到房里我的心里依旧还是残缺不已。那种强烈的刺激与欢愉带来的只有更多的空虚。我实在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回去的道理,更何况我就是因为厌倦那样的自己所以才离开的。有好几次,我送着客户离开以后回到房里自己关在阳台抽烟,我看着脚底的霓虹,那些车水马龙,我会感到害怕。天空无边的黑暗会一口吃了我,在这大染缸里谁也不乾净。与其说是讨厌那样的日子,倒不如说我痛恨那样的日子。她听完以后只是沉默。每个人都有对于人生自己的选择。然而我已经做出决定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就是想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了。所以才那么急切地想斩断我的过去,也释怀那些曾经。」 上官愿一听感动坏了:「这是求婚吗?」 「当然不是。」杨悦笑了:「给你的求婚就这种格局的话,我对不起梁觅。」 上官愿哈哈大笑,俩人都笑着。 人们总在情海里颠簸,亲情友情爱情,不管出自于何种感情,关于情字总让人伤透脑筋。 每一种感情都让人劳心,杨悦曾在那一大片广阔无际的浪涛里载浮载沉,他也有过奋力挣扎,也有过自甘堕落,海中央一望无际,哪里才是归属? 即使临岸了也不敢上岸,也许下意识的他也害怕自己变得“正常”。 像个正常人以后,他还能是“杨悦”吗? 可临岸的礁石缝里开满了小白花,迎风摇曳,生机盎然,纤白的花瓣反射着阳光,炙热强烈,刺眼夺目。 在如此严峻的环境盛开的如此美丽。 美的不可方物,美的让人神往。彻底将他吸引。 纯白妖异的美蛊惑人心,要人为他疯狂。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话多少有点那个意思的吧? 那纯洁的美让他奋力挣扎,让他即使指尖全是血也要紧紧攀着礁石往上爬。 可他直到上岸,也只不过是珍惜的,静静地遥望着随风翩翩摇曳的花蕊,花开堪折直须折,可他却是捨不得。 还没被他破坏时是如此美丽,他怕他脏了他的花瓣。 可海风强劲,他闭眼躲避,等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全身都是细小脆弱的花瓣散落,洒了满身,浑身香气。 芬芳了一整个被海腥味污浊的身体。 杨悦勾起了上官愿的下巴,凑上前吻他,他嘴上仍有还没退去的笑意粘在嘴角,被一口吃了,变成心里的喜悦长存。 拯救一个人,往往不是想像的那么艰困。有时也许只需要一个无心的眼神,也或许只消一个擦肩。 你也许根本不会记得他的脸,可却把他拖出了深渊。 人跟人的缘分很特别,有人的费劲了苦心,耗费了一辈子也无法改变一个人的臭脾气,可有的人分明什么也没做,却能让一个人一夜之间焕然一新。 每天有那么多人擦肩而过,一眼一瞬间,可茫茫人海,偏就会有那么一个人一眼就是一辈子。 一眼光阴串联起千年,眼波流转之间爱情也随之来临,流进了心底,亙古不灭。 每个人的相遇都不会是凑巧,谁来得早、谁来的晚,都是刚刚好。 没有什么相见恨晚,也没有什么恨不相逢未嫁时,只是没有缘份罢了,得不到的总是更美不是吗?等握在掌心的也只能追忆的时候,便又能感受到珍贵了。 杨悦不想当那种人。他这辈子拥有的一向不多,凡是拥在怀里的都是人生,他承受不起失去。 上官愿是在他胸膛盛放的花,满腔爱意成为了养份,花根札在心脏里与复杂的血管盘根错节,由他的血滋养的花,花开堪折切莫折,摘了便会死。必须长存于心,直到腐烂,直到花蕊再也无法盛开,直到血管的血液全都乾涸为止。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变得爱撒娇 上官愿碰上麻烦了。 这才刚跟杨悦美滋滋的写完了人生规划,他就遭逢了失业危机。 这才一大早的,他就急得焦头烂额,给梁觅打了电话。 「梁觅你在家不?我哥在吗?我找他……」 于是,十五分鐘后,上官愿跟梁觅比肩站在上官毅家门前愁云惨雾。 其实他这么悲壮,到底是要说什么事情,在简直是他肚里蛔虫的梁觅眼里一看就了然:「要不我跟你一起说?」他提议道,谁都知道他多怕上官毅,这也算是十分有义气了。 「你说有用吗?」 「五十五十。」梁觅坦言。 「五十五十怎么分法?」 「五十是他觉得我很可爱所以很好说话什么都可以,另外五十他可能会觉得我又吵又烦怎么不闭嘴?」 「这么极端?」上官愿叹了一口气:「我看我还是自己进去好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打死不肯跟他哥说实话的上官愿如赴死那般下定决心呢?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昨天上官愿还开开心心的去了公司上班,杨悦今天破天荒要比他早到,他神情凝重正讲着电话,上官愿也没吵他,自己进了办公室里开始工作。 这才坐下,椅子都还没热他桌上电话就响了。他上司让他去办公室一趟。上官愿还想着是不是要交代什么事情,他表现一向优异,鲜少被喊去办公室。 他上楼前杨悦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上官愿觉得有些奇怪,等他上楼以后,上司的脸色也很平常:「你来啦?赶紧坐下吧。」 上官愿依言坐了下来。他上司替他倒了水:「上官,你表现一向很好,工作也做的很完美。我今天也不是要干嘛,就是,你呀,有得罪什么人吗?」 上官愿愣了愣:「我个人认为应该是没有的。」 「就是啊!你怎么会得罪人呢?」上司笑了笑:「不过这也没什么,你就去就可以了。」 「去哪里?」 上司推了张纸给他:「有高官不知道透过什么管道,举报我们单位里有两个人谎报身份,硬是要我们让那两人重新检定。我也觉得多此一举,大家都是严格检验才进来的。不过要是他们想找麻烦你们也问心无愧那就去吧。」 上官愿低头看了一眼,那纸上写着抽血检验注意事项。 他感觉有异,又想起杨悦在他临走前的眼神,便多问了一句:「另一个是谁?」 「隔壁栋的,萧本紓。」 这是谁在找麻烦便很清楚了。怎么想都是那个什么王子的样貌爱人民的心,吴惠。 也不知道他跟萧本紓又怎么了,再一次牵扯了上官愿。这去验血也没什么,可是有个问题,他验血现在有概率。有时候怎么验都是a,有时候验不出来,妥妥的就是个o。 他当下连忙想到去找宋悯善,他是杨悦的朋友,肯定能帮他。可却没想到上司又道:「你明天先休假去检查一下就行了。他们有指定的医院,让你们去那里检查。检验结果会直接上交。」 上官愿心想自己到底怎么办?他一下楼就愁云惨雾,杨悦一看就知道有事发生。 他看上去有些懊恼:「你被找麻烦了?」 上官愿点点头:「应该是吴惠。」 「就是他。」杨悦叹了口气:「我养父一直找我回去也是因为他。萧本紓跟他也不晓得怎么了,就说了不要他了。」 「啊?那还有谁有他的办法?对了,那萧本紓也在名单上。」上官愿朝他道:「萧本紓是怎么回事?」 「他你不用担心,他是我养父安排进去单位的。他的资料自然会有人替他处理。」 「不对啊……他也是alpha吗?你不是说过,被领养的孩子里只有你是吗?」 「嗯,一开始是这样。萧本紓起先没有信息素。」杨悦解释道:「也算是一种特例,跟周凝有点类似,可周凝是太多信息素导致变异,萧本紓则是完全没有。一直到近些年他才显露信息素。」 「那么跟我一样的特例其实很多嘛。」 「越黑暗的地方藏着越多。」杨悦轻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啊……」 「要我帮你吗?」杨悦又问。 「不要。」上官愿连忙拒绝:「如果让你帮忙,你一定又得跟那些人接触,我不希望那样,既然他们要找麻烦,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能有什么办法?」杨悦又问。 「……」上官愿还真没什么办法。 他认识的权贵,就只有他哥哥。 可要让他哥帮忙,不可能毫无理由就矇骗过去,这也就是为什么上官愿一大早就来敲门了。 「你觉得他会帮我吗?动用点关係什么的。」上官愿问梁觅。 「他肯定会帮你,可是不见得会原谅你。」梁觅老实道。 俩人在门外老半天也不进去,没多久门就打开了。上官毅探出了头:「在干嘛?」他一出现,上官愿跟梁觅随即面色铁青,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俩白日撞鬼了。 上官毅从以前就替他们买饼乾买玩具,收拾一堆善后,一看就知道这两屁孩有问题。 「进来。」他沉声道:「梁觅你也进来,一大早的起床就没看见人,鬼鬼祟祟干嘛了?」 「不是不是,这次不是我!是上官愿的锅!」梁觅连忙澄清,一溜烟跑到了上官毅身边。 欸不是!刚才的义气呢?上官愿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刻意隐瞒跟知情不报都是同罪。」上官毅带上了门。 进了门以后上官愿更是整个人紧张的狂出汗,没多久时间他就汗津津,像刚跑完全马。 他的人生鲜少犯错,也鲜少超出他的“常轨”运行,一步一脚印,一直跟着自己写下的计画安稳向前。从未有过差池。 上官毅显然也是知道他这个弟弟的性格,他没催他,就等着。 「哥……我遇到麻烦了。」上官愿总算开了口:「想请你帮忙。」 「什么麻烦?」 「公司让我去验血。」上官愿老实道:「可我也许验不过。」 「……上次回家,你的气味改变不少。我原本以为是杨悦的气味沾染在你身上了,结果呢?为什么验不过?」 「呃……」上官愿接着便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当然,他把杨悦的部分掐掉了。 上官毅听完沉默良久,上官愿头也不敢抬就这么紧紧捏着摆在膝盖上的拳头,过了好久好久,上官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这傻子,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居然都没有告诉我们。这段日子该有多煎熬?」 上官愿一听满是诧异连忙抬起头,只见他哥哥一脸心疼:「你不生气吗?我……」 「自己的弟弟如此煎熬却一点都不知道,你都没有对我生气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对你生气?」 上官愿闻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站起身扑进了他哥怀里。 「……」上官毅的双手悬在他背后良久,才彆扭的拍了拍他的背:「怎么变得这么爱撒娇?你以前不这样的,还有,你身上全是杨悦的味道。」 上官愿笑了出来:「人都是会变的,你也温柔了不少啊。」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依存症 从早上就阴沉的天空非但没有转晴,还越发乌云密布,可那雨闷不下来,让人燥热难耐。 梁觅本想请假陪着上官愿去医院,可公司不准假,他只得急急忙忙又出门了。 家里只剩两兄弟,上官毅看了眼时间也还早,他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问道:「方才梁觅在我不好问,现在他走了。我问你,杨悦到底是什么人?我感觉他很复杂。」 上官愿一听绷紧神经:「欸?……嗯……」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上官毅无奈地笑了出来:「我即使知道了他的情况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分手。」他承诺道,想想又不解气:「棒打鸳鸯,你觉得我有那种嗜好?你已经很大了,成年了,我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管你,我相信你比谁都知道自己在干嘛,杨悦也足够有担当能保护你,当然那也是我对他的期许。」 「因为你管梁觅还是很严。」 「那不是严,梁觅是我的,情况当然不一样。」上官毅理所当然地道。 这口狗粮来得太猛,差点没噎死上官愿。看来平日里真不是梁觅吹牛,他哥哥是真爱惨他了。 可上官愿也不只吃了狗粮,他也吞了定心丸。他放下心,概略交代了杨悦的事情,当然也是掐掉了不少他认为过于隐私的部分。 上官毅静静听着,又问:「那萧本紓也是那个家庭的人?」 上官愿点点头。 「在圈子里,那家族叫做“黑影家族”。」 「哥你知道啊?」上官愿很讶异,他听杨悦说过只有十分权贵的人会知道他们的事。 「嗯。」 「原来你真的是权贵……」 「我可不只是权贵而已。权贵也是有分的。在他们的脉络里也依照信息素把家族里的孩子分成三等类,通常黑影家的孩子在檯面上也都是在做十分光鲜的工作。越高贵的人私底下越是不堪,黑影家都在做些什么事情我也时常有耳闻。杨悦还算幸运了。他被领养的时候年纪已经比较大了,又是上乘的alpha。要不其实很多孩子是离不开的,他们被药物控制,除了身体,他们有时连灵魂也得交出去。我想你男朋友恐怕是没把那些阴暗面全说给你听,想必是非常疼爱你。毒品、暴力、性,被分类为下等的孩子通常就只是达官显要的性爱玩具,他们会餵毒品给他们,也会虐待他们。那个圈子很畸形,那些下等的孩子会被践踏,可在上乘的孩子却极度富有权力,有的达官显贵甚至会追捧上乘的孩子,享受被他们施虐的快感。而那些不甘,便又重新轮回,发洩在下等的孩子身上。等于家族里孩子是互相伤害的,而且彼此也知情,他们满身伤痕,被称作父亲的却一口气把钱跟权都收下了。钱跟权,人都是很需要的,踏进那池水里鲜少有人能出来。」 看来那地方水真的很深,怪不得杨悦会用“上岸”来形容自己的离开。 上官愿听得不寒而慄:「那……中阶的孩子呢?」 「他们也算比较好,通常都是被带去饭局里交际应酬,身体视情况也会卖的。总之那黑影家的老爸是个垃圾。还好杨悦早已经离开了。不过,长时间浸淫在那样的环境里,我想他心上的伤应该很深。」 上官愿想杨悦心上的伤其实远远不只那些,可那人真的很坚强,坚强的都不像人了,上官愿每每都希望他软弱一点,可杨悦却道,他是为了他才变得勇敢。 人总是差一个勇敢的藉口和理由,而他是杨悦的原因。 而且杨悦直面伤口的方式异常粗鲁,简直就是直接往枪口上撞。仔细想想,那傢伙其实就是个危险份子吧? 也还好他够危险粗鲁,他才能那般全身而退。 那么,萧本紓呢?他为了什么迟迟不肯离开? 一直拖到了傍晚,上官愿才去了医院,他坐在候诊区有些忐忑,他哥像催眠一样朝他说了句「你就是个alpha」以后就着急着赶他离开了,上官愿还纳闷,可一看时间原来是梁觅快下班了,依梁觅那种老妈子性格,要知道上官愿还没去医院肯定会急忙吵着要一起去。 是说他哥未免太小气了吧?就让梁觅陪他一下也不行! 他幽幽叹了口气,不远处进来了一个人,上官愿馀光一扫只觉得眼熟,再多看了一眼,那不是萧本紓吗? 上官愿想装作没看见,他们也就见过了一次,十分匆促。且他这脸盲之所以记得萧本紓也是因为当时他的气场实在过于吓人,综观这些,他推断没可能萧本紓会记得他。 可那萧本紓居然一见他便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这不是嫂子吗?」 上官愿愣了愣,想忽略那彆扭的称呼,可他也的确是嫂子,他记得这萧本紓也算是杨悦的弟弟。 「啊……嗨。」 萧本紓十分自然的在他身侧一屁股坐了下来:「你也来检查?」 其实说到底还得怪这傢伙,上官愿心想,嘴上却客气道:「对啊。」 「嗯……心里肯定怪我吧?觉得都是我得罪吴惠还牵连了你。」萧本紓笑道,笑的十分清爽开朗。 糟糕,这傢伙馅料是黑的啊。 「啊哈哈哈……」上官愿乾笑了几声。 萧本紓应该也是被编列在上乘之中吧?可杨悦说他一开始没有信息素存在……。 上官愿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低头看着通知单,手腕上的伤疤怵目惊心。 恐怕是察觉到了上官愿的目光,萧本紓转过了头也看向他。 上官愿吓得连忙收回了视线:「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萧本紓微微一笑:「不要紧。我挺喜欢这些伤痕的,不然也就不会毫无掩饰了不是吗?」他伸直了双手,袖口因为他的动作缩了上去,他坦然让上官愿看他的伤痕:「这对我而言,是重生的印记。」 「重生?」 「嗯哼。」他笑了:「承受过、品嚐过剧烈疼痛的人才能体会施虐的快感,不是吗?不论是身体上的或是心理上的。没有体会过的人是不晓得怎么给予疼痛给别人的。好比瞎子描绘不出天空的顏色,聋子也无法形容潺潺流水的声音。」他把袖子又往上捲起,接近手臂手肘内侧,几个针孔万分鲜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上官愿愣了愣,随后点点头。 「依存症很严重,但我克服了。因为我的内心便是那般渴望重生。」 「那你为何不离开?」上官愿连忙问:「不要只是跳脱了阶级,嚐过疼痛的人是不可能喜欢给予别人疼痛的。」 萧本紓微微一笑,笑里有几分癲狂:「因为上天总爱开玩笑呀。」 「……」 「我偏偏就爱上了没有疼痛无法存活的人。我能给的,他只稀罕痛楚,他不要爱也不要怜惜,我也无可奈何。好几次,都想着离开,或乾脆勒死他算了。可又不免想,即使勒死他,他恐怕也只会射的我满身都是,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留下的。要是他留下的遗物就只是精液,我到底该怎么保存?……除非吃了他……不过那样也终会被我排泄掉。」他本在跟上官愿对话,可说着说着,竟陷入了自言自语。 这傢伙很危险。上官愿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身体。而且到底为什么那个家庭出来的人都会试图假想吃了爱人?这么一想,他家杨悦似乎也没比萧本紓好到哪里去。 「你爱他是吗?吴惠。」上官愿问道。 「爱啊。但我不想继续了。怎样都好,不管是现在的生活或是吴惠,我都想丢了。爱远比痛还让人难受,要比毒癮还容易產生依存,尤其爱上吴惠那种烂人……我还不如继续嗑药。」他自嘲笑道。 「你……」 「我为什么肯跟你说这么多?」他猜中了上官愿嘴里的话:「当然是因为你浑身都是悦哥的味道啊。很可靠不是吗?」萧本紓笑了笑:「世界狠狠伤害人的时候从来不给一句解释,痛总让人不敢迈步。可悦哥居然能完全无视那些毫无畏惧的往前,我很欣赏他。」他这么说着。上官愿听在耳里只觉得也许放弃了吴惠对他也是好的。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遭逢不测 检查很快就轮到上官愿了,他走进了门。 那套流程其实很简单,上官愿过程中浑浑噩噩的,他想着早上他哥哥说的那些,又想着方才萧本紓说的那些,然后他想起杨悦。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孩子被这般隐藏在黑暗之中,那彷彿另一个时空,上官愿从没想过。 直到杨悦成为枢纽,打开了那黑暗之处的大门,上官愿只觉得自己过于幸福,他拥有的居然是那么的多。 想着这些,便只觉得心如刀割那般疼痛。 他有些着急,着急想见到杨悦、想紧紧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对他说一句「辛苦了」。 该有多不容易才能逃离那样的地方,又有多不容易才能在那样的环境里依然善良? 他肯定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伤,可他却依旧急着把手上最好的都留给了从小就备受宠爱的自己。明明拥有的是那么少,他却是从不吝嗇付出,自己该是何德何能居然能遇见这样温柔善良的男人? 温柔善良,对他款款深情。 上官愿做好了检查,他急忙走出了诊间,简单跟萧本紓话别以后便匆匆想赶回家找杨悦。 他走出了医院,天已经黑了。 手机里有几则杨悦传来的讯息,上官愿低头查看着,突然眼前一黑。 眼前一黑,可意识却仍旧十分清醒。 他挣扎着能感觉到是有什么矇住了他的脸,两隻手被粗鲁的抓住了,上官愿什么也看不见,头上的东西勒着脖子缠得他呼吸困难,声音发不出来。身后架着他的似乎不只一人,上官愿尽量保持着冷静。 他在心里反覆让自己冷静,该死的冷静一点,上官愿,你也他妈只有这个优点……冷静点,好好掌握状况,也许有机会逃出生天。 他配合着他们往前走,不反抗以后脖子上的束缚也不再那么不舒服。 膝盖撞到了某个硬物,上官愿抬起腿,发现那是厢型车的车门。 他被压上了车。车里有个说不上来的味道,有些熟悉……像是杨悦的气味,却参杂着大量血腥味。 上官愿冷汗直流,只怕杨悦遭遇了不测。 他猜想抓他的要不是吴惠那里的人,就是杨悦的养父。 这两人都可能伤害杨悦,上官愿只怕如此。 他的衣袖被人捲了起来,刺痛感袭来,手臂上不晓得被注射了什么。 上官愿心里很慌,但却不动声色,配合的待在车里动都不动。 车子不断移动,突然一阵急促的煞车,车门被拉了开来:「你们要干嘛?!」 是萧本紓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喘,也不晓得是怎么急急忙忙追上来的。 「这不用你管,跟你无关。」 「这不是跟我有没有关的问题,他是谁你们知道吗?」萧本紓焦急问道:「动他会死。」 「不就一个杨悦?区区警察能怎样?」 「不只是悦哥的问题……而且悦哥也不是一般警察……」萧本紓欲言又止:「哥,放了他吧!」 哥? 上官愿至少能确定吴惠没那么无聊,绑架他的人看来是杨悦养父那里的人。 「为什么你们总爱给父亲惹麻烦?」 「你朝他注射了什么?」萧本紓问道。 「都说了你少管,你以为你现在是上乘了不起吗?」 上官愿也不知道自己被注射了什么,可想也知道不是好东西。 车上信息素的味道突然变得浓烈,上官愿渐渐感到晕眩,他恍惚间才想起这似乎是他自己的味道。 萧本紓语气更加焦急:「糟糕……」 「你到底想怎样?滚开!」 几声枪响以后,车门被再一次关上。 上官愿怕的慌,体内开始躁动,他了然了,他们给他注射的是信息素。 上官愿的身体对药物无效,甚至会產生排斥作用,想必杨悦的养父那里对他也是进行过了研究调查。 手机响个不停,若照方才他们对话的内容,应该可以判断车上的都不是alpha。 这是目前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没多久,车子停了。 「下车了贱货。」 上官愿被扯了一把,他两脚发软,裤襠已经湿了一片,后穴麻痒不已。 他颤抖着爬起身,在下车时摔了一跤,头痛剧烈,温热的液体流出,似乎是嗑破了头。 他被带进了一个空间,回音很大,可没有走楼梯,似乎不是地下室。 随后他便被人粗鲁的推到了椅子上。 「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杨悦的宝贝疙瘩吗?」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后头上的遮蔽物被取了下来,男人的手扳起了上官愿一塌糊涂的脸,眼泪、唾液、鲜血与汗水全部糊成了一团,狼狈不堪。 上官愿努力睁大眼看了过去,脸上热辣辣的,被甩了一巴掌:「贱东西!」 上官愿咳了几声。 「让上乘都进来,把他身上杨悦的味道都弄掉了。轮他几次,最好轮到死,看杨悦能不能甘愿点回来。……萧本紓呢?」 「让他回家了。」 上官愿脑袋糊成了泥,他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想着被操,可其他alpha的味道让他噁心,他已经被杨悦所标记,身体正抗拒其他气味。 要有什么能赶紧插进身体里一定会很舒服的吧?上官愿这想法闪过脑袋,他连忙甩了自己一巴掌,强迫自己清醒点。 杨悦说过他还在那家里的时候只有一个alpha,那想必后来这些上乘都是在黑影家越发壮大以后招揽进来的。也许有的也并非收养。 几个上乘围在他周围都是不知所措,杨悦的气味是极具侵略威吓的,对于其他alpha而言非常不讨喜。 在这个以信息素辨认的社会,有这种气味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桩,说到底也没人想惹。 且上官愿身上不仅全是杨悦的味道,他今天一整个早上都跟他哥待在一起,身上更是参杂了不少上官毅的气味。 他哥的信息素也张扬着气场强烈。 一时之间居然谁也没想碰上官愿。 他是很香没错,可其他的气味太难以接受。尤其alpha本就同性相斥十分严重。 就这么一刻拖延的时间,外头鸣笛声四起。 「怎么回事?」 四面八方的玻璃全被击碎,大批警力衝了进来。 对讲机的声音、鸣笛声、脚步声、枪声,各种声音各样气味瞬间塞满了一整个房子。 一双手朝上官愿伸了过去,上官愿看向了那双手,上头全是伤痕:「……你没事吧?」 「你是什么大善人吗?」萧本紓没好气:「先担心你自己吧。」他将他扶了起来。 「……杨悦呢?我闻到他的味道了……」上官愿虚弱的问道。 「我想他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悦哥似乎早一些就有跟他们照面,车上那些人都有受伤。」 上官愿点点头,那想必车上的气味便是这么来的……,大家都没事就好了……他这么想着,随即晕了过去。 作者:比赛就剩一个月了!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最后的仁慈 象徵着死亡的黑暗笼罩着城市。 男人的步履慢悠悠地抚过洁白的地面,他一身黑,和窗外夜色相互呼应,唯独不同的是他脸上沾着鲜血,腥红刺眼,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眾人议论纷纷,几个人追了上去叫住了他:「长官,好久不见。最近忙吗?比较少回来……」 男人闻声回过头,似笑非笑:「比较间才没回来。刘鸿海呢?」 「在a501,特殊审讯室。」 他点点头。 几个资歷较浅的不曾看过那男人:「前辈,那是谁?他脸上全是血……」 「他是国家特立的特殊探员。平常没干嘛就是隶属于特殊警部的。是机密干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分。」 「他看起来很年轻……」 「当然就是立功了才如此高阶。听说他上交了一份“名单”。一交完就直线升官,随后就立刻被下派到资安部。听说是卧底任务。」 「名单?」 「嗯。」 此刻男人已经来到了特殊审讯室,他推开了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房间紧闭的门,查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门外的光线如同利刃劈开了漆黑,也在房里那人脸上打出了光影。 男人皱起眉,摁开了墙上的开关:「怎么不开灯呢?又没绑着你,没必要替我们省电费,抓到了黑影家的首领这功劳够我们一整年都不用关灯了。」 「……杨悦……」这二字被从齿缝里,咬牙切齿迸了出来。 「……是呢,好久不见了,父亲。我也很想你。」杨悦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对你的恩情都忘了?要不是当初有我,你现在就是个杀人犯!」 「多亏你的百般疼爱。那时候家族里的事情全权都让我处理,父亲,家贼难防。实在很难想像一向对其他孩子如此戒备的你会对我这般信任。难不成是人老了真难免变得慈爱吗?……又或者说是天真?」杨悦点了根菸,低头翻阅手上的资料,那些他亲手蒐证、上交的资料。 他当时什么齷齪事都替他养父做了,连命也差点赔上几次,在外他忠心耿耿、办事妥贴,在内他体贴细心,照顾着刘鸿海的起居,杨悦几乎是一下子就成了刘鸿海身边的红人。 他疼他宠他,一夕之间成了他的软肋,他甚至有意培养他成为他的接班人。 一直到杨悦要离开之前,黑影家的大小事都早已是杨悦着手处理,顾客名单、药物交易、人口贩卖……。 本来他要走,是应该要灭口。 他知道太多,可他跪在刘鸿海膝前,一字一句感谢他的照顾,一字一句叮嚀他药在哪里、准时吃饭……。 也许正如杨悦所言,他的确是老了,多了几丝愚蠢天真的慈爱。 他居然相信了杨悦。 他相信了他那些过于真实的虚情假意,以为他真把自己当父亲。以为他们能好聚好散,天真以为杨悦这一走,他要有需要一样能让他呼之即来。 可却没想以为养了隻忠犬却是隻白眼狼。 他的温驯都是为了反咬一口。 刘鸿海怎么千算万算就是忘了杨悦最擅长的就是当一个“乖孩子”。 他见过杨悦手起刀落眉毛都不抬一下,也见过他把那些高官弄得不像人。杨悦处处配合,也被讥笑过不过是隻走狗。 可他一笑置之:「能成为父亲的忠犬,我很荣幸。」 那些竟全是假的。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踏入警局把一切都上交了。 黑影家的一切骯脏勾当全成了他仕途发达的基石。 他也从人人喊打的走狗一下子摇身一变成了知晓案情关键的卧底探员。 刘鸿海望向了眼前的杨悦,他抽着菸,目光冷冽。 「你把我一锅端了,究竟是为了报仇还是……因为我动了你的婊子?」 杨悦闻言动了动瞳孔看了过去,他一语不发,脸上表情难以探究,他张开带笑的嘴只吐了一口白烟糊在刘鸿海脸上。 「咳咳……」他一下子被呛着咳了几声,杨悦冷不防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顎,随后便将手上滚烫的烟头在他舌尖上捻熄了:「啊……啊……」刘鸿海痛的大叫。 杨悦摁住了他的嘴,让他吞了那根残菸。 随后火光又起,他再度燃起了一根菸:「老年人替自己留点口德。」他叼着菸,含糊说着。 「……」刘鸿海想都没想到,自己一手培育出来的冷峻有天会被杨悦用在他身上。 「我看黑影家也不理智了,居然敢动上官家的。」提起上官愿以后杨悦显然有些焦虑,他不动声色,桌子底下的腿却烦躁的抖了起来。 他合上了那本资料。 「s先生是谁您老人家不可能没听过吧?那个人不是你们可以随便动的,尤其他的弟弟。很意外吗?表面上只是个把炒房当作炒菜的男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s先生。我也很意外黑影家除了萧本紓以外居然没人知道上官毅是谁。虽然我也不清楚萧本紓为什么会知道,可他小时候被你们餵了不少药,到现在偶尔也是疯疯癲癲的,不过该清醒的时候经常出人意表。」 上官毅这名字刘鸿海没听过,可s先生就不一样了。 s先生周旋黑白两道,不论黑白都会有人急着替他两肋插刀,据说若有事相求他都能办妥,举凡难以得手的货物、又或者受到管制的枪械。 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s先生办事除了收钱,通常还会要求你提供隐藏版的公仔盲盒给他。 一个能让通关口进口非法枪枝的人居然买不到盒玩。 其实上官毅也不是想走黑道这条路,他就只是很有钱,有钱就能让哪里的大门都打开,办得到这一点的他又能靠这个赚更多钱和名声,顺便还能得到几个公仔讨梁觅欢心,怎么想都不亏。 如同上官毅自己说的,他可真不只是一个权贵而已。 杨悦偶尔也真服了他们上官愿的迟钝程度,他不知道自己哥哥在干嘛也是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自始至终都以为杨悦就只是个顾电脑的小警察。 有那种可能吗?天底下哪有那种凉缺。 不过也只怪他自己太爱摸鱼,才会让上官愿真以为他那么间。 刘鸿海一听自己居然是惹到了s先生当即面色铁青。可他没法开口,舌头全烂了。 杨悦盯着他:「也许被关在这里服刑对你而言还比在外头来的安全,是吧?天知道你去了外面以后会被怎么对待。至少我对你还是会留有一些仁慈的,毕竟也是有过恩情,我也不是真那么忘恩负义。我这个人只是比较讨厌吃亏,所以从你那里被剥削多少,我就会拿回来多少。现在既然两清了,我也不会再为难你这老人家。」他站起身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你的罪状是什么我应该不用再一一告诉你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站住!不准走……」刘鸿海话语声不清不楚的叫住了他:「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留在这里或出去外面不都得死吗?在这里至少死的光明正大,也会有专人替你善终,可一旦出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许尸体也被随便丢了埋了,还可能身首异处也不一定。让你在这里伏法,难道不够仁慈吗?」杨悦笑着问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吧,重罪犯。」 他合上了那扇门,自此,他的过去也终于在那里尘封了。 没有留恋,杨悦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离开了。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真是个磨人小妖 医院里惨白的白昼光让人头晕目眩。 上官愿在萧本紓怀里晕了过去之后,那人便火急火燎把他送到了医院。当然,他也立刻联络了他的上司妈妈梁觅。 因此上官愿一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便是整张脸哭成了章鱼的梁觅。 「……」 「哇啊!上官愿醒了!上官毅!你弟弟醒了!快点叫医生过来!」梁觅惊天动地的喊着,那嗓音惊天地泣鬼神,上官愿头痛欲裂,本想叫他小点声,可一看他红通通的鼻子又捨不得。 仔细想想,截至目前为止这短短的人生里,几乎不管他碰上了什么梁觅都是两肋插刀。他一直在,不管上官愿变成什么样子,又或者他做了什么决定,梁觅永远都在身边守护着他。 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要能遇上这么一个朋友就已经那般不容易了,他居然还能遇上杨悦。 医生很快就被梁觅惊动而来,根本不用等到上官毅去叫。 上官愿配合着被检查了一番以后,医生便说了没有大碍,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上官毅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现在还比较虚弱,明天再评估看看。他有些脱水。」 梁觅紧紧抓着上官愿的手,他看着他,一看就掉眼泪:「呜……上官愿你这傢伙!总让人不省心!早就跟你说过了身上要带一些防身用品的……」 上官愿笑了,伸手掐了一把他的鼻子:「不要哭了,很丑。」 「去你的……」 「好了。让他休息。」上官毅拉住了梁觅的肩膀:「明天再过来了。」 「那他如果口渴谁给他餵水?」 「他没瘫,自己能喝水。」上官毅无奈道:「你在这里会吵到他。你不想他快点出院跟你一起玩吗?」 要不知道的人肯定因为上官毅在哄孩子。 上官愿笑着,只觉得又睏了,他闭上眼再一次陷入睡眠。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了梁觅不情愿的脚步声。病房门被牢牢的关上了。 他似乎睡得很熟,甚至没察觉脸上那隻多情的手,带着黑夜的微凉,轻轻在他五官上游走,指尖流连忘返,爱怜的轻抚他的双唇。 随后贴上来的是温热的吻。落入了黑暗,往美梦里鑽,上官愿微微一笑,笑容融化了来人忐忑不安的心,想必他今夜肯定能睡得很好吧? 等上官愿终于睡饱了以后,他感觉整个人都好了起来。 他睁开了眼,猝不及防就撞进了杨悦眼底。 他就站在床尾不远处,看上去像盯着他一整夜。 「……杨悦……」一看见他上官愿当即红了眼眶:「你快点过来!」 杨悦连忙走了过去,上官愿朝他举高了手,他立刻弯下腰一把抱住了他:「愿愿。」 上官愿问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想起车里混杂着杨悦气味的血腥味他心有馀悸。 「没有。你还好吗?哪里痛吗?」 上官愿紧紧抓着杨悦的袖子,眼泪滚了出来,他有些支支吾吾:「我……我还是你的……没有、没有被……」 杨悦听懂了,他鼻子一酸,心脏像被人用力掐紧了,每跳一下都痛。上官愿怎么会这么傻呢?即使今天真有不测……杨悦不敢想,可即使是那样,上官愿依旧是他的。他绝不可能因为他被玷污而不爱他。 「傻瓜,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他柔声道,恨不得将他揉进骨头里:「不要哭了。」 上官愿两隻手不肯放,就这么紧紧缠着杨悦的脖子,杨悦笑了,微微支起身子吻他。 他的气味包围了上来,上官愿也慢慢平復了情绪。 他回过神才想起杨悦肯定一夜没睡,他挪了挪身子,腾出了一个空位:「躺这里。」 杨悦愣了愣:「我?」 「嗯。你睡一下,你看你的黑眼圈多吓人。」 杨悦还想拒绝,可上官愿异常强硬。他说不过他,只得乖乖躺下了。 一躺下上官愿的气味便扑鼻而来,让人心安。漫漫长夜不曾间断的焦虑彷彿终于得到了缓解,一放松眼皮就沉,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沉稳。 然而忍了一整个晚上心焦不已的梁觅一进病房就看见了这样的画面。 上官愿和杨悦紧紧挨在床上,睡得东倒西歪。 「就让你不用操心。」上官毅凉凉的道。 「可恶,感觉我的地位產生了动摇!」 「在我心里没动摇就好了。」上官毅笑了,随后走到了他弟弟身边查看了一下,人还没靠近病床,杨悦便醒了,他坐起身,俩人对视都有些尷尬。 「呃……咳,早?」 「……」 上官愿也醒了,他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又鑽进了杨悦怀里。杨悦下意识揽住了他,也顾不上在场还有观眾,声音压得又低又柔,麻酥酥的:「还睏吗?饿了吗?哪里痛没有?」 上官毅和梁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愿大型撒娇现场。 这下上官毅也是摸明白了他弟弟为何变得那么会撒娇。 这不就有人这么惯着吗? 上官愿摇摇头,又仰起脸讨亲,杨悦避开了:「你兄嫂都在。」他提醒道。 上官愿连忙涨红了脸,他像是百般不情愿承认现况一般微微转过头匆匆看了一眼,他哥跟梁觅果不其然就站在那里。 「……」 「呦,真是个磨人小妖。」梁觅调侃道。 上官愿无地自容,只想再晕个两天……想到这里,他终于想起了带着他急奔医院的萧本紓:「萧本紓呢?」 「你这才想到他要有事早就凉了。」梁觅没好气:「那傢伙肚子上破了一个洞,却像没事人一样到处走来走去,你说他难道不是个疯子吗?」 上官愿想起了枪声:「他中弹了?」 「对啊。要他自己没说可还真没人知道,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你浑身是血,你哥简直要疯了,结果那傢伙才傻乐着说:「这是我的血,他没事,就有些吓到了吧。」,我看那么多血不对劲,就问他哪里受伤了,他才拉起衣服,其实真别说他身材还挺好的,一块一块的该在哪里就在那里……咳,总之我才看见他腰上好大一个洞,哗啦啦的冒血,可他像不会痛一样,脸色倒是很苍白。真是疯了,我赶紧替他掛了急诊。这不还在病床上躺着吗?」 「他有无痛症。」杨悦解释道:「他感觉不到。」气氛一下子就低迷了起来:「他像杂草一样强韧,不用替他担心。」于是杨悦又道。 「是吗?」梁觅显然已经担心了。 上官愿想起了跟萧本紓的谈话,他想,也许他是感觉的到疼痛的,只是身体麻木,可痛却侵蚀着心:「也许我该去看看他。顺便道谢。」 其他人没什么异议,上官毅请医生又过来检查了一次,之后便去替上官愿办理出院。而梁觅则是带着上官愿和杨悦去了萧本紓的病房。 里头传来了谈话声:「你这个蠢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听上去是吴惠的声音,可他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 「……」萧本紓的回应很小声,听不太清楚,随后一阵骚动,紧接着传来了病床支架摇动的声音。里面什么光景,外头三人即刻了然。 「不然改天再道谢吧?」上官愿问道。杨悦跟梁觅对望了一眼,自然是没有异议。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和你有个家 绑架事件过了以后,生活便又回归平常。 上官愿正常上班下班,丝毫没有任何不同。可有一个念头却在他心里悄悄萌芽,越长越大,终于在一个月后成为了大树。 他必须执行。 也许这是他作为一个尽善尽美的工作狂十分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可他还是想做。 在此之前,上官愿仍是先和杨悦商量了。 毕竟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 正好今天是杨悦来他家的日子,那男人依旧坚持的提着行李来,等他离开一定又是收得乾乾净净。 「杨悦,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上官愿朝他道。 杨悦看向他,有些意外。上官愿其实还蛮独断的,通常他想干嘛就会干嘛,“商量”这种事在他那里本就罕见,难不成是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完成的事?杨悦笑了:「要求婚了吗?可以。」 「可以什么!?不是啦!」上官愿一张脸马上就红了:「你太不正经了!」 杨悦坐了下来:「嗯,我听着。」 「就是……我想把工作辞了。」上官愿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大腿贴着大腿。 「噢?为什么?」杨悦的确很意外,工作对于上官愿而言几乎已经是人生全部了……不,也许吃才是,但怎么说工作在他心里也是不可或缺。 「我觉得有点累。其实很大因素是我也渐渐认清了我自己现在的情况了。倒不是说放弃挣扎而是我已经认同自己了。我就是o千真万确,是会被强暴会被用信息素控制到无法清楚思考的omage。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感到很害怕,就像之前露营元享那次一样,我真的没办法思考,晕呼呼的,只想着被谁上……即使不是你。我不喜欢那样,也讨厌这样隐瞒着身份去公司上班。我们那一栋大楼,几乎都是alpha居多,要是哪天……又遇见这种事我肯定会抓狂的。」上官愿继续道:「我现在除了我哥给我的公寓能收房租以外,我也能另外接一些委託在家里替人写写程式,收入方面虽然一定会有影响可是也不会因此拮据……」 杨悦认真听着,看着他答道:「做你想做的,上官愿。」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哪怕是完全没收入,只要你想辞职,我也能养你。」 「我吃很多,而且……你的收入不是也不高吗?」 杨悦愣了愣,很意外上官愿这番话,因为那傢伙似乎从没问过他的收入,再说了杨悦领的是高薪,住的房子也是高级公寓,他也没料到上官愿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收入很高。听起来很像臭屁,但是我都三十几岁了,以前到现在也累积不少资產……」他还解释着,突然就了然:「你该不是直到现在还觉得我就是个顾电脑的小警官?」 「你不是吗?」 「你以为是谁调派一整个警备队去破窗救你的?」 「萧本紓报警的。」 「就他那种一般民眾报警能有那种规模吗?」杨悦欲哭无泪,他可没想到自己的收入居然会让对象质疑:「我是特殊干员啊!我是高官!」他满是无奈,无奈到上官愿都觉得有些好笑:「你笑什么?这很重要……」杨悦捏了一把他的脸:「我想娶你啊,你嫌我赚的少怎么可以?」 「我可以养你。」 「我不要你养啊。」杨悦气都气笑了:「你这傢伙到底精明还是笨啊?」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也想跟你商量。」 「可以。」杨悦不假思索:「这次是求婚了吧?」 「不是啦!为什么求婚会落在我头上?」上官愿被他逗笑了,轻轻靠在他怀里。 「不然?」 「我想跟你住在一起。我不想再这样搬来搬去了。」上官愿偷偷看了他一眼:「我们……一起找一间房子住,你觉得呢?」 「……」杨悦愣了愣,搂着上官愿的身体有些僵硬。他对于“一个家”仍是有些感到排斥,原生家庭的不愉快,又加上后来在黑影家的种种,让他有些排斥“家”这个名词。 打开家门以后,总是些不愉快的事。每天都不想回家。 但是,但是如果是跟上官愿一起呢?每天回家,就能透过他们描绘的那个连接院子的落地窗看见他的吧? 他会在里面懒成一滩泥,也可能在里面说着电话谈工作,也可能约了梁觅回来俩人鬼鬼祟祟吵吵闹闹的。 还没进门,也许就能窥见幸福满溢的模样。 如果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上官愿的笑容,是他柔声的一句「你回来了?」,那也许,也不糟。 杨悦放松了身体,他建构着跟上官愿的未来,想像里的世界四处都像套了滤镜,粉嫩粉嫩的,也许他们假日还能一起开车去量贩店採买一整週的食材,大包小包塞满后座,再回家想方设法把东西挤进冰箱。 买他馋的,煮他爱吃的。 他特别喜欢看上官愿把食物挤满腮膀子的模样……也不只是食物,他就喜欢挤满他的嘴。 这么想来,有一个家,不可怕的。只要跟上官愿在一起,都会好的。 「好。」 他想了很久才答话,可上官愿一次也没催他。因为从身后传来的心跳是那么沉稳,他的胸膛是那般炙热,上官愿知道“家”对于杨悦是什么东西,没有好的回忆,也没有过像样的温度。 也的确他会深思熟虑。 「你答应了吗?」他问道。 「不是答应。是我愿意。甚至很期待。」杨悦笑了笑:「我很期待跟你在一起。不管干嘛。」 上官愿笑了出来:「我也是呦!我们一起把人生后半段都写满好的回忆吧?不要再痛苦不要再悲伤,都只有开心的、幸福的,好不好?」 杨悦只觉得上官愿身上的温度似流进了胸膛里,暖暖的,把心烧得火热。 他收紧了手臂:「好。」 上官愿扭过头往他嘴上亲了一口,来不及离开就被抓住了,杨悦加深了这个吻。 一把将他摁在沙发上:「从刚才开始,这隻腿就一直往我身上蹭。」杨悦轻轻揉着上官愿的左腿:「勾引谁呢?」 「不是……那是身体的惯性……」上官愿解释着,却不被採信。 杨悦闻言只是摇摇头:「打从那件事之后我就没怎么碰你,你身体脱水严重,又受到不小的惊吓,所以我也不想那么急色。不过,你应该等不及了吧?」他低声问道:「这里……」他的指尖隔着裤子轻轻按压着上官愿股间的嘴:「是不是一直等着我进去?」 要说没有其实是骗人的。 毕竟发生那种事以后,其实上官愿是更希望杨悦能马上办了他的。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是那么好,杨悦也是体贴他。 可心里还是着急的。 上官愿扭开了头不看他,脸上都是羞红。 「……」杨悦低头看着,坏心思一下子就又涌了上来:「噢……抱歉。」他退开了身子:「还是太急了吗?」他一脸担忧。 上官愿也不是头一天认识这傢伙了,他揪住了杨悦的领子,凑上去吻他:「哥哥操我。」他哑着声音,朝他软软道。 简单粗暴,却管用。 「……」杨悦慾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坏心思:「越来越逗不了你了,主要是我自己总忍不住。」他俯下身抱紧了他:「愿愿,你太可爱了。」 「那你不要光说不爱……」上官愿扭了扭身子,膝盖蹭着杨悦胯下:「我等不了了。」 纵然已被他抱过无数回,可每每被他脱下裤子上官愿仍是害羞的彷彿未经人事。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气氛也逐渐旖旎了起来,黏黏腻腻。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未来可期 薄汗爬满了赤裸的身子。 为什么呢?明明空调都打开了。 天气越来越热,转眼夏天就来了,今年雨水似乎下的不多,闷了几天也闷不出雨水,到处乾巴巴的……上官愿有些焦躁,到处都乾巴巴的,就只有他自己浑身是汗,这里那里的都湿润不堪。 情慾似火,怪不得人总爱说慾火焚身,上官愿真觉得自己会被杨悦一把火烧的体无完肤。 他像个纵火犯,指尖游走轻抚之处皆燃起熊熊烈火,上官愿躲不开,也没想躲开,他咬着自己的手指,呻吟声却仍是倾泻。 杨悦拉下了他的手:「最近怎么老爱咬自己?」 「……嗯……」他没答话,手被杨悦捏着。 「我不喜欢你身上有齿痕。」杨悦又道。 「那你也别咬我……」上官愿热得脾气都来了,他看着罪魁祸首,发着脾气,杨悦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 「那可不行。不咬怎么让人知道这个宝贝是我的呢?」他拿过了冷气遥控,把冷气关了:「这么娇气,都别吹了愿愿,你缺乏锻鍊。」 「热……」 「热不死你。」杨悦笑道,他把上官愿翻了过来,屁股朝上:「腰抬高。」 空调关了以后一切更像是都点了火,床单趴久了也变得滚烫,上官愿抬起屁股,杨悦便操了进去。 「啊啊……好热……」他抓着枕头,可没抓着多久又被他一把丢了:「……好热……」 粗大的肉棒卡在身体里,那也是如烙铁滚烫,一下一下,磨擦着湿黏的后穴,杨悦两隻手扣着他的腰,他弯下身,往上官愿后颈狠狠咬了一口。 「啊!呜嗯……」痛却更多是爽,热汗爬了整张脸,头发湿淋淋的黏在脸上,杨悦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脊,交合处又黏又热,杨悦的心跳传了过来,可能因为高温,总感觉要比平日还快。 他咬着他的腺体,咬得都要见血,随后温凉的精液便灌进了体内。 上官愿颤抖着,又被杨悦标记了一次,他射的满床都是,浑身脱力,又被翻了过来。 他想着正好胸膛热得要死,现在翻过来了就凉快多了,这么想着又觉得杨悦像在煎鱼似的,他被翻来翻去,肯定不会焦了。 他把自己逗乐了,笑了出来。 杨悦一看他笑就高兴,也不晓得他笑什么东西。 「总算开心了?」 「我一直都很开心……我只是热。」上官愿抱住了杨悦的脖子,两隻脚缠了上去,杨悦轻轻扶着他的腰,肉棒又顶了进去。 里头一片湿润,又紧又烫。湿软温热的像张嘴,紧紧含着肉棒,杨悦低头看着,能感觉那张小嘴吸吮着自己,都犯不着挺腰就被他越吸越深,上官愿不晓得杨悦干嘛不动,他扭着腰,自己慢慢动着,又看向杨悦:「你也很热动不了了吗?」 杨悦失笑:「不是。」他撑着床动了起来,床箱嘰喳叫着,很快又被上官愿的呻吟覆盖。 「好舒服……啊……」 上官愿排汗排的通体舒畅,都完事了也不肯起来,没多久就开始打喷嚏。 杨悦没他皮条,又把他抱进了浴室整理。 「杨悦……」上官愿倒在浴缸里任他搓洗,软软喊了一句。 「嗯。」杨悦修长的指节鑽进了上官愿体内,把方才射进去的东西全挖了出来,清澈的水慢慢变得混浊,他抱起上官愿,放掉了满池水。 「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这么急?」他的声音带笑,一面扭开热水替他冲澡。 「想快点让你每天下班都看见我。也想快点每天都等你下班。」上官愿柔声道。 把杨悦一颗心都化了。 可他嘴上仍是凉凉的:「天气热做爱就发脾气,这种孩子也只有我要了。」 上官愿笑了:「真的很热。是不是要下雨了?很闷。」 「明天就去吧。」杨悦用浴巾将他包了起来:「明天。」 可到了明天,天公不作美。几日不下的雨居然瓢泼地下,哗啦啦的把整个城市的柏油路都淋成了漆黑的镜面颠倒着世界。 上官愿递了辞呈,下个礼拜就是新的一个月了,在这些日子里完成交接他便能离职。 他一出公司就被大雨困住了脚步,他跟杨悦今天都是半天班,俩人约了看房,也找了几个地方,却没想碰到这种雨,简直不要命的下。 杨悦从停车场把车开了上来,房仲都约好了,也不可能不去。 豆大的雨水把车顶砸的霹啪响,车轮激起了水花,一路往着一起建构的未来疾驶。 第一套房子离市中心不远,有一个小小的前院。 俩人踩着泡水的皮鞋跟着房仲进门看了一圈,其实这种天看房着实顾人怨,这里那里的,把人家屋里踩的泥泞不堪。 可他俩看得房子都要价不菲,业者也是没能说什么,全程笑盈盈的。 倒是上官愿自己很抱歉,途中也道歉了几次。 看完了以后俩人便上车准备赶往下一套房子。 「你觉得呢?」上官愿问道。 「不怎样。那小院跟我老家的有点像。」杨悦老实道。 「我也觉得不好,不喜欢的地方太多了,到时候要还得装潢的话会超支的。」上官愿说着,在房子图片上打了个叉。 他简直丧心病狂的在执行计画,就连找好的房子都一一把图片和地址、各方面优缺点都列印了下来装订成册。 杨悦对此没说什么,要愿愿开心就好。 车子很快又到了下一站。 其实上官愿也是很担心,情侣最容易吵架的环节就是看房、装修和筹备婚礼,他也担心杨悦跟他会为了这事吵架。 他俩还没吵过架,基本上杨悦的性格也不好吵架,那大爷要不高兴当下就会处理,没什么隔夜仇,别说隔夜了,在杨悦那本使用说明书上,没什么怒气不是操一顿不能解的,要不能就操两顿。 第二间房子离市中心就有点距离了。可房型等等的,都比较接近俩人构想的房子。 于是两人便这样在滂沱雨里看了好几间房子,四处都被他们踩得脏兮兮的。 俩人一身狼狈回了家。 杨悦心情看上去特别好,他虽没说,可嘴角却像是不受控的上扬着。 「你在开心什么?」上官愿擦着头发,一面甩掉溼答答的西装裤。 「我只要想到买了房以后,还可以跟你一起选磁砖材料、选地板材质、选油漆顏料,添置厨具、买抱枕沙发,我就高兴地都要撅过去了。」杨悦没忍住笑了出来:「天啊,我们还可能会因为莲蓬头的款式讨论个两三天……每一个小细节,都为了要永远在一起的房子而谨慎地处理,不觉得,很棒吗?」 上官愿愣了愣,只觉得眼眶一热。方才还担心会因为这些事情和这男人吵架的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杨悦永远都远比他想得还要珍惜自己,即使吵架了,他也觉得那是因为彼此都很在乎而不会见怪。不禁完美包容了上官愿对于每个计画执行时的吹毛求疵,还乐在其中。 「我到底还上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他不禁感叹。 「我劝你也别有那种心思要再去找一个男人。」 俩人相视一笑,眼前的彼此都是那般狼狈,可未来却是那样美,美的叫人迫不及待。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他不要 上官愿工作上要交接,来的人却是元享。 要不要连着两次交接都跟同一个人啊?有够倒楣。而且试想,隔壁得坐一个元享,对面办公室还摆着一尊杨悦,那不是修罗场哪里才是? 杨悦几乎上班都在摸鱼,懒洋洋地眸子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他们看,其实他桌上就有监控,哪有必要这样使用肉眼? 元享大概也很不自在,全程双手都放在膝盖。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好不容易等到某天杨悦有事得外出一趟,上官愿想这样也许气氛会变得比较温馨一点。毕竟元享也已经真挚的懺悔过了,上一次交接也很顺利。 「小心那个强暴犯。」当天杨悦离开前还特意叮嚀了。 其实上官愿很想提醒他,别忘了你是怎么上位成为男朋友的。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吗? 可元享也不好受,上官愿身上的味道让他极度排斥。那是杨悦的气味,征服侵略,叫嚣着让人滚远一点。上官愿后颈上有个咬痕,印记鲜明,一看便知道落下时肯定见了红。 那男人就像个野兽,元享心想,如同野兽压在上官愿纤细的身上掠夺他,那双慵懒的眼,会在一瞬间变得锋利,高高在上,压制着所有人。 即使同为alpha,杨悦的气场也毫无悬念的能压制其他人。 元享试过了,也没想再试一次。 可又不禁想上官愿会怎么被他进入?那么心高气傲的人真的会甘于臣服吗?那次在露营场,元享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上官愿的信息素和以往不同,香甜的令人抓狂,被他按在身下时,上官愿也的确完全无法反抗。 满眼都是泪,表情带着恐惧,却似乎是那么的期盼被进入。 上官愿能感觉到元享的信息素有些波动,这让他很不安。其实杨悦才这么狠狠的标记了他一次,他身上应该还全是杨悦的味道。要知道那男人的信息素可是威震了整个黑影家,一时半刻间居然没半个人敢动他,既然是如此,那么区区一个元享应该也是不可能敢逾矩的,更别说杨悦随时会回来。 「上官,你跟我在一起还是会害怕吗?」元享问道。 「嗯。」上官愿承认了。 「……为什么?如果你也是跟我一样的alpha,甚至比我还强大的话,你不应该怕我。」 元享这是智商突然上线了吗? 「我并不想讨论这个。」 「你为什么要离职?又为什么突然被叫去医院重新检定?」他越靠越近,上官愿不由得往后挪,椅背撞上了主机,后面已经没有空间了。 「住手!快走开!」上官愿绷着脸,声音有些颤抖。 他的恐惧点燃了alpha狩猎的本能:「我啊……还是没办法放弃你,想到你要辞职我就再也看不见你了……」他凑了上去,却被上官愿推开。 「不要过来……」 他已经和之前不同了,他被杨悦标记了,对于其他人的气味也不再有反应,除非像黑影家那样对他注射药物。 元享的力气出奇的大:「你身上全是他的臭味。」他按住了上官愿,上官愿挣扎着,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你忘了你是怎么懺悔的吗?」 「无所谓了,反正你都要走了。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却一下子就张腿让那傢伙操,你到底有没有判断能力?真正爱你的人明明是我……」他的眼里已经丝毫没有了理智。 「住手……」 「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元享掏了掏口袋,取出了一颗胶囊:「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的,只要吃下去,就能破坏omage的标记强制他们发情喔!你要是吃了,会怎么样呢?如果你是一个alpha应该就没关係吧?」 上官愿受够了,一个月一次是怎样?每个月都得遇到这种事情吗?!自从身体变成这样以后这都第四次了! 他挣扎着,又是挥拳又是踢腿,可元享的信息素强大,即使上官愿排斥至极,可身为o的身体依旧会本能的屈服。 他动弹不得。 元享啣着那颗药,凑了上去,上官愿用尽全力揍了他一拳,随后他连忙爬起身往门口跑,却很快又被元享拉了回来,上官愿重摔到了地上,元享骑在他身上,抓着那颗药挤进了他嘴里,上官愿抿着嘴死活不肯吞。 「张嘴!」元享似乎没了耐心,他理智尽失,整个人就像动物,他掐住了上官愿的脖子,空气慢慢被抽离,上官愿难受的踢着腿,求生本能让他张开了嘴呼吸,药丸落进了喉咙里,他咳了几声,却已来不及。 杨悦的标记会被弄掉……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 绝望笼罩着上官愿,他想起杨悦笑着期待未来的模样,他想起他好不容易陪着杨悦走出了那些伤疤,他不要杨悦的家再次坍塌……他不要……为什么他得遇到这种事呢?为什么他要变成这种身体呢? 到底为什么……明明讨厌却无能为力? 身上杨悦的气味正在消失,回忆里他的每个笑顏似乎也在远去,如果失去了贞节,他知道杨悦仍会要他,可是,自己也许就再也无法接受杨悦了吧? 他对不起他的温柔,身为一个omega,他无法保护自己。 香甜的气味如同爆炸一般倾泻而出,元享瞪大了眼:「你果然是……」 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上官愿无法想像杨悦再次落入深渊,谁会……拉住他的手呢? 「杨悦……」意识渐渐模糊,用尽全力也只能吐出这么两个字,饱含爱意。 香甜的气味逼走了元享最后的理智,他扯开了上官愿的衣服,他后颈的齿痕鲜明的刺眼,元享凑了上去,张开了嘴。 「真是熟悉的画面。严格说起来你也算是我们的媒人吧?」冰冷的话语伴随着令人窒息的信息素传了过来,元享的身体一瞬间便像落入了冰窖,冰冷彻骨。 杨悦强大的信息素彷彿一把勒住了咽喉。 「吶,你在干嘛呢?」杨悦懒洋洋地问道,一面走了过来,皮鞋很快来到了眼前,他脱下了外套,轻轻丢在上官愿身上,随后他蹲了下来,和元享平视:「嗯?告诉我吧?好玩吗?」 「……」元享张开了嘴,却哆嗦得说不出话。 杨悦看着他,嘴上一样带着微笑,从初次见面就不曾从他脸上消失的笑意:「我他妈问你话。」杨悦看了眼因为药物过于强烈失去了意识的上官愿,他揪住了元享的领子:「你是不是活腻了?」 杨悦一把就把元享压到了地上,他握紧拳头却没能砸下,那样不是成熟的处理方法,那不是……上官愿的眼睛周围红的不像话,肯定哭过了吧?他该有多害怕?他分明才说过要是再遇见一次那种事一定会受不了的…… 杨悦是被人从元享身上拉开的,还好小米他们今天正巧有事找他,一上来八楼才看见这样的情况,那时元享满脸是血早奄奄一息,整整三个身强体壮的警察才能把发狂的杨悦扯开。 后来元享进了医院,杨悦也因为才刚立功又加上身份特殊、又加上这次的情况也比较特殊因此被从轻处罚。他抱着上官愿回了家。 上官愿睡了很久,等他再次醒来,房里一片昏暗,朦胧间能看见杨悦的轮廓。他在晕倒前便有闻到杨悦的气味,他知道他来了,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不知道。上官愿吃力的按开了床头灯,只见杨悦坐在床边,脸上全是泪。这可不得了,上官愿连忙坐起身:「你在哭吗?」 杨悦没答话抱住了他,紧紧的抱着:「对不起……都怪我没能保护你才让你一直碰上这种事。」 上官愿愣了愣连忙道:「这哪能怪你,你已经很棒了,每次都像王子一样即时出现,是我自己太没用……」杨悦闻言还想说什么,却被上官愿吻住了嘴:「我也太天真,就对他失去了戒心,毕竟原本是那么的要好。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反而是我在安慰你呢?傻哥哥。」 「愿愿。」 「嗯?」 「我想把你关在家里。最好谁也看不到、碰不到你。」他道。 「咦?」 「你的世界……为什么不能只有我就好了呢?」他又道。 「还真是孩子气。」上官愿笑了:「你想想看,其实你只要说三个字就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 「……我爱你?」 「不是啦!你这人精怎么这种时候突然就迟钝了呢?」 杨悦看着他,眼角都还带着薄红,分明应该要很逊的,却很帅。因为那是多么心疼他多么爱他才会落下的眼泪? 「啊……那个改天……现在这种情况、不太好。像是我在逼婚一样。」杨悦朝他道,有些难能可贵的侷促写在脸上:「我会说的,可不是现在。」 「……」上官愿憋着笑,却仍是笑了出来。 杨悦一看他笑便更是彆扭:「别笑。」 「什么时候会说?」上官愿问道。 「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杨悦也笑了,再一次把他揽进了怀里:「不过,当务之急我必须先重新标记你一次才行。」 上官愿点点头,抱住了他的脖子。一翻身,又是满室旖旎无边掀起。 「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因为不仅只有我是你的力量……你也是我的勇敢啊……」上官愿轻声说着。 「真是爱说大话,你明明都吓哭了。」杨悦心疼道。 随后,爱怜的吻便落了身下人满身都是。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你是该 听说元享后来被开除了。 发生这种事后果如何想必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可也亏他,上官愿的辞职也被飞也似的通过了,上司都不敢再让他去上班。 公司依照了信息素侵犯相关的法规走了流程,可上官愿选择不提告。 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便没有告他,即使这是第二次了,他依旧选择不告。 仔细想想他自己也有错,元享喜欢他喜欢的那么明显,他非但毫无察觉,还一直跟人家玩在一起。 而上官愿不提告还自我检讨这点,杨悦倒早有所料,他的愿愿一直以来都很善良,尤其对于身边的人更是如此。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么善良,才会让自己这种傢伙有机可趁的不是吗? 全多亏他的善良,杨悦才有机会把他收进囊中。 上官愿没去上班以后,每天都更加紧锣密鼓的找房子,杨悦每天下班也都在整理他现在住的那间屋子,一点一点慢慢地打包整理,这次相继发生这种事之后,杨悦似乎也铁了心要把上官愿锁在家里,对于找房子还是什么其他的同居规划,都十分上心且积极。 总是懒洋洋地傢伙突然就勤快了起来,每个假日都雷打不动的拉着上官愿出门看房。那模样简直就是把急不可耐四字直接涂脸上。 也拖他的福,皇天不负苦心人,上官愿总算在距离市中心半小时车程的某个重划区看中了一间房子。 那间房子完美到几乎快跟他俩规划的房子如出一辙。 俩人都是快刀斩乱麻的个性,种种程序不到一个礼拜就弄完了。 房子归他们了,接着就是装修了。 早上杨悦得上班,上官愿就在家里疯狂瀏览一些影片,举凡:你所不知道的装修秘诀、这样装修,不亏钱……等等。他要看了觉得好,他还会传给杨悦。 而他们俩买房这件事,也就这么辗转传进了梁觅和上官毅的耳里。 上官毅对此发了大脾气,让梁觅特意转告了上官愿,说他很不开心。 于是梁觅就来了,正巧还碰上上官愿整理房子,稀里糊涂便又一起整理。 「我怎么感觉这事以前发生过?」梁觅问道。 「曼德拉效应吧。」上官愿随口敷衍。 「屁咧!明明就有!我今天来可不是要来当临时工的!你哥哥说他很不开心,你买房子居然都没让他出半毛钱。」 「他是我哥又不是我爷爷,我要买房我未婚夫跟我都会付钱,要让他出,杨悦的立场不就很为难了吗?」 「未婚夫。」梁觅揪到了关键词,上官愿脸上一红。 其实这未婚夫三字,追根究源还是杨悦自己开口说的,他俩签约房子的时候,他从厕所回来便正好听见房仲在问杨悦他俩的关係,间话家常,而杨悦很明确的告诉了那个人,他是他的未婚夫。 从那次以后,上官愿便自己默默在心里把杨悦定为未婚夫,可他也是藏在心里怕羞,却没想跟梁觅这般说着话一不小心便说溜了嘴。 梁觅知道他的个性便也没再逗他,转而道:「你也真好命,有这种干嘛都想抢着付钱的哥哥。」 「不都给你当老公了吗?多了一个帮手整理起来速度便快了许多呢,我过几天还要去一趟新房那里看看,杨悦联络了装修工程,他们那边让我跟他过去聊聊我们的构想,再讨论看看可不可行。」上官愿将整理好的东西一一分类装箱。 「真甜蜜,你哥上哪都有房子,里面都整理好了,我们都没这种乐趣。」 「你到底是真羡慕还是在炫耀啊?」上官愿笑了。 俩人间聊着,正好家门打开了,是杨悦。他看见梁觅先是一愣,随后便泰然自若进了门。 「仔细想想,我都没跟杨悦有过像样的对话。」梁觅小声对上官愿说道:「每次都是我自己说个不停,我一开始以为他很绅士不打扰,后来才发现他好像是根本不想搭理我。」 「那你还挺晚才发现的。」 「为什么啊?我又没得罪过他。」 「不是那种问题,我想他大概只是觉得你的话没有回答的必要。」 「我没有觉得比较好。」梁觅答道。 上官愿的房子是他哥哥给他的,他也不急着搬,可杨悦住的地方是租的,合约也差不多了,上官愿觉得没必要多花装修期间的租金,小算盘敲得霹啪响,就想问杨悦这段期间要不要先跟他住在一起。可他又怕杨悦不肯,便不晓得怎么开口。 拖了几天,才趁着杨悦快睡着前问他。 杨悦迷迷糊糊的,听见他的声音却仍旧转过头看他:「……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接连几天心神不寧?」 「你发现啦?」 「嗯,其实你啊……挺不会藏事情的。」杨悦微微一笑。 「因为你之前就说了不要那样了啊……」 「我知道你的打算,其实我也是很苦恼,之前说了不想那样,可你现在也不上班了,从c3调来了一个笨蛋替补你的位置,我每天上班都不想看见他,玻璃都关上了。下班更是急着想见你,我才知道原来我前阵子可以那么从容是因为天天都能看见你,午餐也都一起吃。可现在要下班没约定好,或者没有要过夜,就没能看见你,感觉整天都白忙了。连胃口也没有。」 兴许是快睡着了,杨悦连说话都变得黏腻。 上官愿挪了挪身体抱住了他:「我最喜欢你了。」 杨悦闻言身体一僵,过了好一会才缓缓道:「……你是该。」 上官愿笑了:「啊,对了,你讨厌梁觅吗?」 杨悦再一次被从梦乡大门前拽了回来,他愣了愣:「不讨厌。我为什么要讨厌他?」 「那就好。他也算是我的家人,有点像我家的吉祥物。希望你喜欢。」 杨悦迷迷糊糊想着,把梁觅放家里的话感觉风水不是那么好……想着想着就睡了。 上官愿又喊了他几次,皆没有回应,他微微一笑,在杨悦脸上亲了一口:「明天见。」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我心甘情愿 其实要搬离现在的房子,杨悦仍是有些捨不得的。 那个房子,是他有记忆以来住过最舒服的地方了,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小心翼翼讨好谁。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干嘛就干嘛,他一直以为这大概就是他未来一辈子的房子,也以为这大概就是他最甜蜜的家。 直到上官愿出现。 他出现以后杨悦才认知到孤独。原来自己一直很孤独,他一直以来所认知的“幸福”原来是寂寞。虽然再也没人会伤害他了,可也再也没人陪伴他了。 上官愿踏足了他的屋子,上官愿也闯进了他的人生,现阶段、下一个阶段……,也许能一辈子,他希望能一辈子。 上官愿进入生活以后,空荡荡的房子就更显得孤独了。 尤其他还在许多地方都添加了回忆,这就更是让人处处可见无法自处。后来在家里大半的时间都被拿来想念,想念他的笑,也想念他身上香甜的味道。 以后那个房子肯定会更好的吧?比起这一个。 一个全新的,正等着被他们填满回忆的房子。两个人一起拥有的,在那间房子里,肯定没有孤独。 那天杨悦跟上官愿一起去了新房详谈装修的事情,他俩在家里就讨论好了,上官愿对厨房没有什么概念,杨悦则是有火就好,所以厨房改动的地方并不多,主要营造生活环境靠得还是软装潢,硬装潢部分扎实就好,他俩都没想打掉墙壁还是什么的。 装潢部分比较简单,对他们而言困难的反而是顏色的问题。杨悦这几个礼拜简直看到色卡就想吐,他实在分不出来玫瑰白跟百合白差在哪里,可上官愿已经为了到底要用哪一个顏色苦恼半天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他自己主张这也是一种幸福的,实在也没资格抱怨。 「你觉得呢?」他又问他。 杨悦闭上眼,又再次睁开,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又看了一次:「我好像比较喜欢玫瑰白。」 「是吗?」 「嗯,严格来说,百合白好像更白一些,家里太白不太好。」 「好,我知道了。对了,」上官愿看向他:「主卧室的墙你有要刷其他顏色吗?我看有些人会挑单面墙上色。」 杨悦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主卧是他俩的房间,共同的。 他半晌不回话,上官愿从他那本装潢笔记本里抬起头,用笔戳了戳他:「杨悦……」 杨悦看向他:「我们的衣橱……是分开的还是一起的?」 「家里有一间衣帽间,就在卧室旁边而已。我们可以一人用一边的墙。中间可以做个檯面,放一些皮带或配件……」 杨悦凑了过去,莫名其妙就亲了起来。上官愿没搞懂这个时间点为何接吻,可杨悦一向都是这样的,遵循野性,那男人自由得很,想干嘛就干嘛。 「我每天都觉得心脏很痛。可我知道那不是病,是因为太幸福了。」 上官愿红了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搞得不知所措:「这么突然的吗?」 「嗯。有的话该讲就得讲。」杨悦道。 「其实我原本还蛮期待我们吵架的,为了新家……」 「那不是本末倒置吗?」杨悦笑了:「明明是为了未来的幸福在规划与执行,结果却吵架。都还没到未来就闹翻了。」 「什么闹翻,吵架要和好啊……」上官愿笑了:「你的吵架都不和好的?」 「我的性格有点那样,要真生气就哄不好。」 「一本正经说什么,那纯粹就是很任性又孩子气罢了。」上官愿闔上了笔记本:「因为我比较固执,所以常常很怕自己的强硬会伤害到你或是让你不舒服,因为宠我百般妥协……」 「我挺喜欢的。因为我本人比较随性。不是特别非怎样不可的那种人……一个萝卜一个坑吧?我们很适合。」杨悦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想要哪一种求婚?」 「哪有人这样问的?」上官愿气笑了:「这样哪还有惊喜?」 「要不你讲三个,这样你就不知道我会用哪一个。」 「还不是一样!别那么懒,连求婚都没劲。」上官愿用力晃晃他的肩膀,把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你说的我都不会用的。」杨悦低沉的嗓音像咬着耳朵,又麻又酥。 「……那干嘛问?」 「参考一下,当作避雷。」 「什么意思?」 「……就是,不都说了出奇不意吗?所以就想杜绝一切你可能会起疑的办法。求婚不就是那样吗?很笼统,总归是要下跪……」 「不是不是!」上官愿打断了他:「你也太不浪漫了,求婚被你说的像是拜祖先一样,什么下跪!」 杨悦笑了:「总之就是那样,餐厅、鲜花、蜡烛、亲友、气球、影片、音乐、下跪、鑽戒……,没什么新意,而且稍微违背自己平日的作风就很容易被发现。那样不浪漫。」 「原来你还有在在乎浪漫吗?都把求婚拆解成这样了。」上官愿没好气。 「总之就是那样,我想参考看看。」杨悦道。 上官愿想了想:「我其实比你还不浪漫,我以前甚至想着要是需要求婚的话,那应该要准备一些相关文件给对方,报告一下家庭成员、资產、健康证明……什么鲜花气球我一点没想过。」 杨悦愣了愣,这可真出乎意料,上官愿远比他所想的还要不浪漫得多了。也是,他本就不该对一个原本就连吃饭时间要好好交流都不知道的孩子怀抱什么期待。 杨悦笑了:「我真是捡到宝了。」 「啊?」上官愿一头雾水。 「你说,怎么那么刚好你一发情就遇见我呢?」杨悦问道。 「算你走运。」上官愿调笑道,随后又扳起脸:「你别干扰我,我还在想要什么求婚。」 「嗯,慢慢想,反正都不会给你的。」杨悦拉过了上官愿那本装潢笔记慢慢看着。 上官愿苦思良久:「啊,我喜欢那种的。」 「嗯?」 「吃到戒指。藏在蛋糕里面那类的呀!」上官愿双眼放光:「超浪漫的。」 杨悦连忙摇头:「不行。要是你的话肯定是会一口吃掉戒指还毫无感觉的,到时候你就不是吃到戒指惊喜,求婚就得延迟,办在化妆室。」 「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也不是什么大钢牙,怎么可能直接把戒指嚼烂了?」 「你不会嚼烂,你只是会不疑有他一口吞了。总之你这种看见食物要比看见鑽戒还高兴的傢伙怎么可能把戒指藏在碗底?」 「我真的不会吃啦!」 杨悦一口咬定上官愿肯定会吃掉鑽戒:「反正我不会使用这个提案的。」 「那不然我也很喜欢那种,去电影院的时候突然播放两个人的故事,结果发现整个电影院都是亲友……」 「我问你,我们哪一次去电影院约会你没睡?」杨悦没好气:「每次都是我散场叫你起来的。两人故事都还没播放亲友就得先听你打呼。你怎么总喜欢一些自己办不到的呢?」 上官愿噗嗤一声,随后哈哈大笑:「碰上我这样子的人,让你求婚也真是为难你了……」 杨悦莞尔:「不,我心甘情愿。」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有点不对劲 这才一大早,上官愿他哥哥就给他打电话了。 杨悦那时才刚出门上班,上官愿也正好因为被他吵醒起来跑厕所,才刚回到床上,他哥电话就来了。 上官毅的性格一向不囉嗦,也鲜少随便打电话,因此上官愿不敢不接,连忙接了起来。 「帮个忙。」那是上官毅的开场白。 上官愿不晓得他哥要他帮什么忙,可他仍旧鼻子摸着,准时抵达。 梁觅这几天正巧出差了,代表他们团队去隔壁市参加一个研讨会,家里就他哥哥一个人。 上官愿一进门,就只见地上满目狼藉,还有个疑似包裹着人体的人形布包,上头缠满了麻绳。 而上官毅就坐在沙发上,眼神阴鬱冷戾,从来都是一身整洁的他,今天看上去也有些狼狈,他头发散乱,脸上和衣服上都有不明的红色液体。 等等……他哥这不是杀人了吧? 上回黑影家的事情之后上官愿隐隐约约听说他哥哥似乎还挺厉害,这下该不是出状况了吧?他哥是让他来帮忙藏尸体的吗? 这、这……他未来丈夫可是个警察,上官愿心里很挣扎,到底要不要大义灭亲? 上官愿在爱情与亲情间徘徊犹豫的时候,梁觅这边还正高高兴兴买了杯咖啡准备去研讨会,丝毫不晓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早就给上官毅发了四十几条讯息,大纲是阐述他的思念等等的,以及没有上官毅他是多么的夜不能寐。 其中有一段他节录了部分歌词:「少了你的手臂当枕头我还不习惯,当然少了你的怀抱当暖炉亦是。」 想当然尔,都还没回应。 上官毅要没事就会睡到日上三竿,而他经常没事。除非梁觅在家,那样的话那男人就会为了梁觅得吃早餐而起床准备。 实在令人迫不及待以身相许。 他就来两天一夜,今天就可以回家了。满怀这样愉悦的心情,梁觅在午餐时间又传了二十条左右的讯息,主要是在诉说他有多么归心似箭。 可也一样没有回应。 这就很奇怪了。上官毅一般再怎么贪睡也不可能中午了还不起,而且要梁觅没在身边他应该也会起来询问他有没有吃饭之类的问题。 一整天没读讯息就有些奇怪了。 梁觅放下筷子打了通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接起来的确是上官愿:「喂?」他声音有些喘。 「上官愿,你哥呢?」 「我哥啊……我哥他现在没空接电话。」 上官愿有个毛病,他要是在撒谎就会重复别人的问句。梁觅是不晓得他本人知不知道,可反正他梁觅是知道的明明白白的。这两兄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喔?为什么?在忙吗?」 「忙吗?很忙啊,啊……他在煮饭啦!」电话那头突然哐啷一声巨响,上官愿连忙朝梁觅道:「外面施工很吵,我先掛了,晚点让他回你电话。」 「欸!等等……喂!喂?」梁觅气都气死了,玩什么居然没带上他! 他就这么气了半天,然后又气着搭车回家,上官毅甚至没去车站接他!他四处找不到上官毅的车,突然一台车开了过来,车窗一放下,俩人皆是尷尬。 「我来接你的。上车吧嫂子。」杨悦道。 梁觅只觉得被一个大自己八岁的人叫嫂子哪里都彆扭,可他的确是嫂子。他僵硬的拉开了车门。 「他俩干嘛呢?」 「我不知道,我也才下班而已。」杨悦才回家就到处不见上官愿的踪影,他本以为愿愿又跑去新房看装潢了,可却没想上官愿竟传了讯息让他去车站接一下吉祥物。 杨悦没理由拒绝,只好来了。 其实他也不是真讨厌梁觅,毕竟他跟上官愿这么密不可分。 他就是很不擅长应付梁觅这种人。阳光、开朗、一张嘴就滔滔不绝。 杨悦更喜欢高傲点冷淡点,容易彆扭要人哄的那种小白花,像他家愿愿一样。 梁觅这种放旁边就能自己一直发射话题的,着实让杨悦感到很棘手。 好比现在,他也仍是滔滔不绝,那架势简直演讲比赛常胜军。 杨悦闷头开着车,只觉得这嫂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聒噪。 「你不觉得吗?」他问道。 杨悦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嗯,对。」 「对吧!唉!真是受不了!」 煎熬了一路可总算到了上官毅家,杨悦只希望搭电梯时梁觅可以稍微闭嘴,密闭空间他要还那么说话实在太吵了。 天不从人愿。一趟电梯一楼到顶楼杨悦只觉得右耳要聋。 上官毅住的是高级公寓,一层楼就一户,电梯门一打开杨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许是因为被疲劳轰炸了将近半小时,注意力和判断力有点失常也不一定。 梁觅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逕直走到大门开了门。 一打开门,便是成堆气球飞了出来。 不是吧?杨悦心想,吉祥物居然抢先被求婚了。 梁觅怔怔站在原地。 他早就不只一次说过他心目中最浪漫的求婚方式了,明示暗示,自从上官毅给他戒指以后就老是讲,可那之后又过了很久,上官毅仍是不为所动,梁觅本以为他可能还要等个几年……。 房里全是那些浪漫玩意,蜡烛也好,照片墙也好,凡是梁觅想要的房里都有。 他一脸感动,看上去就有五百多万字心得亟欲脱口而出。 上官愿躲在角落看着,不免欣慰,自己一整天受苦又受怕总算没白费,到底为什么他哥佈置求婚会把现场搞得像命案一样? 他掐着时间播放了梁觅最爱的那首情歌。 他哥等会就要下跪了,说真的,上官愿一次没看过他哥哥下跪。啊……当然除了祭祖的时候。 灯光昏暗,杨悦实在不想站在梁觅身后全程目睹这一切浪漫,他想找个位置,最好角落点,可才刚锁定好一个角落,梁觅便拉住了他:「你看见了吗?好浪漫!」 想必这喜悦他是非常想分享。可杨悦真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人选。 「我看见了。」 梁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随后上官毅便出现了,手上端着九十九朵玫瑰。 那些花用完都得拿去哪里啊?杨悦不禁想,要那是假的,说不定他还能借来用,跟上官愿求婚的时候再用一次。肯定是会愿愿被揍一顿的吧? 还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拽了他一把,杨悦回过头,是上官愿。 「杨悦,你看上去怎么像老了十岁?」 「我他妈像要死了。」他凝神看着他:「你身上怎么那么脏?」 「我也像要死了一样。求个婚这么费事,我觉得你简单点走个流程就好了。太累了。」 他俩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可梁觅早乐坏了,他哭的泣不成声,上官毅单膝下跪要求婚,他连忙跟着噗嗵一声双膝跪地:「我愿意我愿意!拜託快点娶我吧!」 那语调之哀切,只差没跟上官毅磕头了。上官毅忍俊不禁,噗嗤一笑:「你懂不懂浪漫啊?好好的求婚被你弄成这样,跟我搞甚么对拜?」 「我不管啦……反正我愿意啦老公!」他哭着抱紧了上官毅。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教育费 在物质包装下,求婚这件事至少还能有点美感。 可结婚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林总总数也数不清的麻烦事接踵而来,要发送喜帖、要订餐厅、决定菜色、场地佈置、喜饼口味、试穿礼服、购买配件……反正事情多到幸福感被压缩得几乎看不见。 但梁觅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他比较幸运一点,就是他老公不会让他担心钱的问题,想办什么婚礼就办什么婚礼。再来就是,他好哥们办事一把罩,现在又是一个无业游民。 因此上官愿被迫捨我其谁,摇身一变成为了梁觅专属的婚礼顾问外加新娘秘书。 他每天一睁开眼,就得到处张罗那些事情,对于上官愿这种计画狂外加工作狂而言是挺开心,可那是因为那到底也不是他自己的事,他想要他跟杨悦结婚时还得全部来过,那他寧可跟杨悦手拉手去登记完就赶紧回家滚床洞房。 结个婚那样麻烦。 这天他跟梁觅一起去试了喜饼的口味,梁觅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这可真是难得,上官愿心想莫不是天要降红雨?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能撼动梁觅的好心情? 「你怎么了?」 梁觅愣了愣,连忙塞了口喜饼进嘴里,他摇摇头,含糊不清:「没事。」 「少骗人了!你是不是后悔了?杂事太多累了?要不跟我哥说一下,缓一年再结也可以……」 「不是不是!」梁觅连连摇头加摆手:「我急着嫁啦!」 「不然呢?」上官愿一脸就是不等到答案不罢休。 他一向固执,梁觅深知。 「唉……还不就你哥……今天这喜饼本来是要跟他一起来试吃的。」 「我哥?」 「昨天我跟他商量宾客名单,你也知道我跟我家人早就闹翻了……」 梁觅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随后也很快另组家庭,梁觅被他们遗弃,只不过给了点钱生活、缴交学费房租就让他自生自灭,先不说那些钱根本少的可怜,他们甚至梁觅一成年就断了金援。 梁觅跟家里关係不好,学生时期几乎都在上官家渡过的。后来更让人寒心的是,梁觅的父母再嫁娶后也都过得不好,当他们知道梁觅跟堂堂上官毅在交往时,更是开口跟他要钱,让他报答养育之恩。 其实梁觅跟上官毅在一起,除去那男人强硬送他一栋楼不讲,他真的很少跟他拿钱。 梁觅有自己的尊严,他的学费他的生活费,很多都是自己努力赚来的。 他一口拒绝了他父母,甚至断了所有联系。 为了自己的新家庭,不管爸爸还是妈妈都把他视为累赘,养也懒得养,一点点爱也捨不得给。现在自己的家快撑不住了,就又回头来找这个被他们看作为包袱的梁觅。 凭什么? 梁觅记得很清楚,他在电话里明确的说了:「看见你们不要的破布包成了黄金锦囊就急着要打开我看看有什么宝物,我可不干我告诉你们,我寧可跟你们断绝关係,从此无父无母,我也不想作贱自己!」 他记得他父母是怎么骂他忘恩负义的,他也记得自己哭了一整个晚上。 后来他父母是真的没再要钱,梁觅也狠不下心断绝关係。 「你跟你家闹翻了然后?」上官愿问道,他也不喜欢梁觅的父母。 「结果你哥一开口就问我要不要邀请我爸妈。」梁觅开始模仿:「你不让你爸妈来吗?」他学的维妙维肖:「我一听就炸了,我说:「我人生所有不幸都是他们给的,你忘了我怎么跟他们闹翻的吗?我才不干!」结果你猜怎么了?」他问上官愿。 上官愿愣了愣:「我怎么知道?」 梁觅叹了口气:「我原本还以为我又狠又绝,我父母也心怀愧疚打退堂鼓不再借钱,结果,你哥居然说,其实他一直有供应他们金钱!我很气,我说:「你钱多我知道,可你疯了啊?」」 「那我哥怎么说?」 上官毅能怎么说? 他说:「不论他们的好坏,至少他们生下了你。你是我的礼物,若非他们结合我也无法拥有。对我而言,我很感谢他们失败的婚姻,那里面最成功的產物是你,你坚强善良、务实又努力,我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能有好日子都是多亏你,即使是当作教育费也想教会他们,让他们感激不尽痛哭流涕的懺悔丢弃你,和你道歉。」 这简直流氓。前面的帮助只是想看见他们惭愧。 可梁觅却觉得上官毅根本不懂他爸妈:「会拋弃孩子的人才没有那种羞耻心!」他生气的把宾客名单丢到他胸膛上。 随后不欢而散。 梁觅昨晚是睡在厨房地上的,也没人逼他,上官毅也劝了几次,甚至跟他道歉,又把他抱回房里,可梁觅还是不肯。 其实他心里是有点羞愧的,起先是他根本不希望上官毅做这种事,再来就是他感觉自己很不成熟。 的确他父母是很烂,可要没他们也的确梁觅也不会遇见那么好的上官毅。他只看见了自己的悲惨,却忽略了他得到的美好。 上官毅像是一下子拍醒了他。 梁觅想,也许不管是他爸还是他妈,在新的家庭里,还得一直额外拿钱出来养育他,恐怕真的有点为难也不一定。 虽然他们真的错了,可明明已经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却不肯往前看始终拘泥于那一切的自己,不也毫无长进吗? 他是认清了这一点才彆扭,因为原谅总比憎恨还困难。 他拉不下脸。 而且要是他父母根本也毫无感谢,仍是趾高气昂高高在上,那梁觅更是会觉得自己浪费了上官毅慷慨解囊的那一笔教育费。 为了这个,他也不跟上官毅和好,也不跟父母联络。就缩在龟壳里。 「不过梁觅。」上官愿突然道:「你有想过吗?如果啊……是我哥亲自拜访他们,给他们费用的话,那他应该已经充分让他们感到后悔了。因为他就是那种人啊。你忘了我们要有一点小小的犯错,他都是怎么让我们后悔的吗?怎么可能什么也没说就给钱,他alpha又不是atm,再说了,即使是atm也得插卡按钮才给钱,我觉得我哥要没处理好是不可能开口让你邀请他们的。傻瓜。」 他这么温柔的一句骂,彷彿当头棒喝。梁觅连忙打电话给了上官毅哭着跟他和好,上官毅压根没生气,一听梁觅要和好便松了一口气。他也反省了自己,是他也鲁莽了,没顾虑梁觅的心情。 梁觅电话掛断以后心情大好。他重拾了精神,喜饼挑选好以后便吵着要去看上官愿的新家。 新房的装修如火如荼,目前已经进行到厨房了。上官愿载着梁觅去了新房。都还没到家,梁觅就连连讚叹,又是夸地理位置好、地灵人杰,又是夸风水好,一看见房子又说矩正四方坐北朝南冬暖夏凉。 「够了吧?马屁精。」上官愿笑了出来。 他俩一起进了屋里,上官愿连忙便皱起了眉头,他翻找着背包,找出了他不离身的房子平面图,看了半天更是神情凝重。 「你怎么了?」梁觅问道。 上官愿把平面图翻来又翻去,十分不解:「这里原本就有道墙了吗?这挡住了厨房跟客厅。」 「那样好啊,挡油烟。」 「这里我要做玻璃拉门的,现在这墙挡住了!我怎么会没发现呢?」计画狂的世界正在崩塌,上官愿很抓狂,连忙翻找电话打给了杨悦。 杨悦听完了以后仍是懒洋洋,彷彿不觉得有什么严重的:「师傅在吗?」他问道。 「在。」上官愿连忙答话。 「要不是承重墙,打掉就好了。我看了图,那上头也没有大樑,应该不要紧的,没事。」他柔声哄:「你先让师傅评估,我现在过去。」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邻岸而生 杨悦还在路上,上官愿也等不了,连忙喊了师傅过来看看那道墙。 师傅看了一会,伸手敲了敲墙:「这墙可以拆掉。空的。」 上官愿一听高兴的都要落泪了。梁觅在旁边也是心惊肉跳,一听能拆也一脸如释重负。 「要拆吗?」师傅又问:「这里地板等一下就要处理了,墙要拆要先拆。」 上官愿点点头:「等我一下。」他连忙打电话给杨悦,杨悦接了起来,声音有些无奈。 「喂?」 「说是可以拆,你要过来看看吗?」 「塞车了。」想必那是他无奈的原因:「不过那面墙没什么必要对吧?我记得那里你要装拉门的。」 「对,就在客厅跟厨房交界那里,你说要订做一个边桌那个角落旁边。」上官愿说道。 「不然就先砸吧?我这边可能还要半小时以上,别延误师傅的工作。」 上官愿答应了,收线以后便连忙拜託师傅砸墙。 梁觅一看师傅拿了个大铁锤连忙道:「上官愿我们出去等吧?我看粉尘好像会很大。」 师傅一听他们对话赶忙阻止:「不行不行!我砸了你们的墙,你得看着才行,你同意要砸的。」 「不然你自己出去等?」上官愿问道。 梁觅又摇头:「那我也在这里好了。」 「真囉嗦。」上官愿笑了笑:「你是什么小女人吗?」 师傅戴上了护目镜,手上大锤子使劲砸进了墙里,“碰”地一声,墙面剥落,大量粉尘飞了出来,可也不是想像中那么乌烟瘴气。 上官愿瞇起眼,只觉得那墙看起来不太对劲,他才刚开口准备要问,便只见师傅抓着掉下来的墙面甩到了地上,墙里没有砖也没有水泥,只有成堆的小白花,上官愿就觉得那面墙看着奇怪,雪白花瓣纷飞,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师傅气急败坏:「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当初是谁负责的?这面墙有问题怎么没通报?」 上官愿才刚想劝阻,就只见外头一个工人慌忙跑了进来,他穿着连身工装,脸上戴着焊接面罩,想必是在庭园那里处理围篱。 「你弄的?」师傅问道。 那人点点头。 「弄这干嘛?惹麻烦,有人叫你弄吗?!还不快点跟屋主道歉!」 那工人朝上官愿鞠躬致歉,那师傅连忙拍了拍他的头:「这种浪费经费和时间的疏漏,不应该下跪吗?!」 上官愿跟梁觅一听都是面色铁青。 「下跪……师傅、师傅没关係……」上官愿赶紧劝:「这也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那工人便跪了下来,他摘掉了面罩:「没关係那墙就是要弄来下跪的。」 懒洋洋的声音一如既往,跪在那里的不是杨悦是谁? 「我的天啊!」不是被求婚的当事人梁觅大声尖叫:「浪漫得我都要昏倒了!这个惊喜是什么时候弄得!!」 杨悦心想关他什么事?可他还是耐心答道:「上礼拜。」 上官愿还愣愣的看着杨悦,就那个……一开始出现在他生命时如同神一样、如同天一样的男人,就跪在那里。 杨悦笑了笑,从口袋拿出了戒指:「小白花。我从来不知道这种花叫什么名字,当然墙里的是假的,我都想好了,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把花夹在玻璃门中间,弄得艺术点……」 「嗯嗯!那样很漂亮!」梁觅大声赞同。 拜託来人先把他拖走吧?杨悦才刚这么想,一眾工人便拉着梁觅出去了。 「我最好的朋友在被求婚……我得看!」 那师傅很是无奈:「小弟,我看新郎很烦你在那里。」 「真的假的!他那么明显吗?!」 吵闹声渐渐远离,杨悦再度开口:「在过去我屡屡回首观看我的曾经,那都是一片黑暗,无尽将我吞噬。要我来说,那些曾经就如同一潭无底的黑海将我往下拉扯,可是,说来矫情,但在那几乎看不见自己的黑暗里,在我迷失堕落以前,眼前盛放了这样的白花。」他顿了顿:「我记得那次,也是在替我养父办事后的某个晚上,我被人寻仇攻击了。在某个河堤边,连根路灯也没有,我的后脑被顿物狠狠敲了一记,意识都快要不清,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趴下时,身下全是这种小白花。我身上的血怎么样也弄不脏它。」 邻岸而生。娉婷妖嬈。 「不是鬼针草吧?」上官愿眼泪掉了下来,却也不忘调皮。 「没沾身上,应该不是。」杨悦笑了:「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味,我不晓得那到底是真的香还是我的意识实在太过于模糊才闻到的味道,我回想了很久,还是记不得到底它是否天生带香。可那也不重要……我趴在那,回忆了自己的一生,在死之前,那的确如同跑马灯,一幕又一幕,还真是没半点说的上是美好的回忆。然后,我便听见有个声音十分着急的喊着:“福子,不要过去!哎呀!怎么有个人在这里!老公!你快来看!”」杨悦一面说着一面回忆:「她那么喊着没多久,就有隻狗跑了过来使劲舔我,我睁眼勉强看了过去,是隻吉娃娃。后来一阵脚步声匆忙,我满脸是血,有个年轻人说了一句:“别动他,他头受伤了。”那个人蹲在我身边,他说:“很快就不同了,忍耐一下。”,我才知道那不是花香,是他身上的香。可我没记得他长什么模样。」 上官愿本来不清楚杨悦干嘛突然聊起以往,可听着听着他瞪大了眼。 福子是他妈妈养的狗,养在国外,久久才带回来一次,因为他哥讨厌狗。然而有次长假他父母要从国外回来,他哥正巧要出国,要去住父母家,就让他们把狗抱回来。 虽印象模糊,可记忆里的确有这件事,他们在天桥下的河堤边有遇见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满脸血。 「那……那是你?」上官愿不可置信。 「我也很意外,」杨悦笑了笑:「上次去你家,我看见照片上你妈抱了一隻狗,事隔多年,我自然不可能记得那隻狗长什么样子,可你妈问了我一句“我家福子很可爱吧?哥哥怎么就不喜欢呢?”我才惊觉我昏倒那里的确就在你家外面那条河堤。」 只能说缘分这种东西,玄之又玄。要有缘什么都能扯在一起。 「不具名的花,香味如你。在夜里盛放将我一把拉出深渊的也是你。未来的人生想要一起渡过,有没有孩子都没关係,我只想要你。每天每天都想要你成为我的妻子,愿愿,嫁给我。」 那甚至不是一个问句。 上官愿笑了出来,姑且还是回了句:「我愿意。」 杨悦也笑了,俩人都傻乐着,他替上官愿戴上了戒指。 「赶快起来,你最终还不是下跪了?」 「求婚这种事还是世俗一点比较好,毕竟爱一个人到想跟他结婚的这个过程本就是一种落俗,我也不想多么脱俗。单膝下跪是一种臣服与忠诚,对于往后人生的另一半而言,我的确也感到有所必要。」杨悦站起身。 「你这惊喜就不怕我一直没发现?」 「哄你来那也不难,难的是调包你包里的图纸。」杨悦无奈道:「你可真是上哪都带着那东西,费了我好大力气才调包成功,这面墙原本是没有的,我请师傅临时弄出来的。回头还得请他们喝饮料。」 「你们约好的?」 「当然啊,那师傅……」杨悦笑了出来:「我看他真耽误了演艺生涯,演技都能得奖了,我看你跟梁觅都快吓哭了。」 「你让那师傅打你后脑勺,他没吓得要命吗?」上官愿好奇问道。 「……我有那么可怕吗?」杨悦不解,听那语气那师傅肯定是吓得要命了。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你最奇怪 上官愿都还没能享受到被求婚以后的幸福感,他哥就给他发讯息了,简直像鬼一样。 他说:「恭喜了,不过你别忘了你还没告诉爸妈体质的事。你不是想瞒一辈子吧?」 你看看那种哥哥像话吗?杨悦都没这么逼他! 可也的确该说还是得说,不然其实对杨悦也很抱歉,那男人可是在求婚以前就把家庭又或者过去都处理乾净了,因此这也是为什么上官愿现在会抓着越洋电话神情紧张。 他反覆拨通几次又掛掉,他知道他父母肯定不会怪他,就像他哥哥一样,可他就怕他们心里面对他感到失望。 也不晓得第几次这么掛掉电话以后,他妈妈总算耐不住性子打了回来。 上官愿连忙接了起来:「喂……喂?」 「你做什么呢?省电话费?」 「当然不是……」上官愿犹豫着,还是一鼓作气开了口:「杨悦跟我求婚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良久,随后他妈妈便哭了起来:「真的吗!?」她语带激动:「真是太好了!虽然这么一来不能抱孙子……不过只要幸福就好了!梁觅多努力一点应该还是能生的……」 先忽略梁觅被安排进了生產名单中这件事,上官愿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应该还是可以抱孙子,估计会比等到梁觅生还容易。」 「……」他妈安静了下来,好一会才有些恐惧的问道:「愿愿啊……那个,难道说杨悦是o?」 「……妈,你看有可能吗?」 「我想也是……可是、不过、那样的话为什么……」 「因为我变成o了。」上官愿解释了原委:「……就是这样……」 他妈妈没有马上答话,过程中也一次都没有打断他的话,就这么听着,让人猜不到她的内心。 「果然家里就是有这样的基因。」很久她才开口:「你外祖父也是这样。」 「欸?」 上官愿的外祖父很早就往生了,他没看过他几次,即使有也还很小,几乎没什么印象。可外祖母就不一样了,外祖母是一个……上官愿本来以为他是一个omage男性,活泼开朗,一直到年迈了都还像个孩子一样调皮。 「外祖母其实是a吗?」上官愿问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妈妈很调皮你也知道,他把这个秘密写在纸上,收在一个盒子里说他死了我才能看,不然会影响爸爸在我心里的尊严。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生我的是爸爸。他跟你一样本来是a后来体质发生了变化,听说那是一种遗传基因。」他妈妈说着,语气十分寻常。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上官愿问道。 「要说什么?这也是我家的基因导致的状况啊,你一定很痛苦的吧?不过这没什么的宝贝,这就像高血压还是过敏体质一样都是遗传,只不过比较罕见而已。」他妈妈甚至安慰他。 这不对,未免太顺利了吧!?上官愿一开始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担心梁觅知道、担心他哥哥知道、担心他父母知道。 结果梁觅不介意、他哥哥不介意,他父母也不介意! 那他到底干嘛平白无故折磨自己那么久! 白白被杨悦睡了! ……不过,至少结局是好的。 大家都能接受总好过家庭环境因此腥风血雨。可也还是不免感到有些浪费了时光。 这么想,又觉得也不对,正是因为这段“浪费”,他才遇见了杨悦,也才因为这样改变了许多。 原本的自己心高气傲固步自封,对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吹毛求疵。现在虽然也仍有一些固执,可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他渐渐变得豁达从容,学会了杨悦的处变不惊,也染上了他的漫不经心。 他才发现,在匆促的人生里,原来偶尔停下脚步便能看见许多原本看不见的美景。 有时他总是走得太匆忙,汲汲营营、庸庸碌碌,碌碌无为也不晓得自己在干嘛,每天就是不要命的往前跑,即使迷茫即使畏惧也告诉自己勇往直前不要停下。 可是杨悦教会他,逃避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逃避不是因为胆小怕事,也不是因为畏惧龟缩,而是因为还需要时间做足准备。 一个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那么短,有那么多时间拿来昇华自己,又何必挤在当下把所有曲折离奇的故事都交代完了呢? 是人所以会害怕慌张,是人所以会畏缩。那都是活着的证明,也是生而为人的天性,是杨悦让他知道即使有那些负面情绪也并不可耻,因为他是人啊。 人生是不可能让你样样都按照计划来的。 一开始上官愿察觉到自己有了怠惰以后其实不怎么适应这样的变化,可杨悦就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生,这又不免让上官愿觉得自己这么兢兢业业庸庸碌碌到底在追求什么? 杨悦那人基本能偷懒就不会认真,可要认真就肯定做到完美,其他时候他不逼迫自己从不强迫。 跟他在一起以后,上官愿似乎才终于找到了最舒服的生活步调。 原来那不是怠惰,只是从容。 绷得太紧的弦总是一弹就断。 所以,与其说是“浪费”了时间,倒不如说,在体质改变遇见杨悦的这段日子,才是上官愿真正意义上有“享受”人生的一段时间。 他终于懂得拥抱自己,即使不是最完美,他也一样爱自己。曾经的他只要办事稍微有误差他就会百般责怪自己,可现在即使偶有差错他也云淡风轻。 世界已经足够刻薄,我们已无需再为难自己。 综观这一切,上官愿的确只能说,他十分喜欢现在的自己。 只是万万没想到从a变o居然是遗传基因。 「所以也许未来你的孩子也会有这样的状况。」他妈妈补充道。 「这不是隔代遗传吗?」 「哪有那么绝对都会隔代?反正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自己的宝贝不是吗?你可千万不能因为这样不爱他!」 「你这个阿嬤也为免太早开始护短了吧?我都还没那种计划呢!杨悦说了,他还想多疼我几年。」 「晒恩爱给自己妈妈看你很高兴吗?」 是挺高兴的。 杨悦今天不用上班,还在房里呼呼大睡,上官愿待在客厅里说着电话,杨悦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他从后面靠了过来,把上官愿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腾到了自己腿上。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也不吵不闹,鼻尖埋在上官愿颈窝,两隻手抱得紧紧的。 上官愿没抓话筒空着那隻手覆盖上了他的手背,摸到了那枚求婚戒指,金属的微凉渐渐染上了体温。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掛上了电话,扭过头吻他。 杨悦还有些睡眼惺忪可仍是从善如流,加深了吻。 一个轻巧的早安吻被越吻越深,直到勾住了灵魂,交缠的唇齿缠绵着早晨,情慾躁动,俩人都有些煞不住。 然而也是这么美好的瞬间,上官愿的肚子又唱起了空城。 「……」 「……噗。」 「你笑什么笑!你都不会肚子饿的吗?真奇怪!」上官愿满脸通红。 「我说过了愿愿,精虫衝脑的时候我通常感觉不到飢饿的,你才是奇怪的那一个。」杨悦笑道。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哥哥声音太色 其实蛋饼要热一点才好吃。 从杨悦嘴里送进来的蛋饼不是那么烫了,但上官愿的确也没资格嫌弃了。 毕竟杨悦可是久违了才肯在做爱时餵他。 且一开始,杨悦也真没想餵他。他就是做了两人份的早点就摆在桌上一人一盘。 可上官愿不肯吃,缠着人家接吻,坐腿上又要人餵。 杨悦看着他:「人这种东西,还真的是会被宠坏呢。试了一下,你不就整个都坏了吗?」他轻轻搂着他,指尖曖昧的在他腰上游走:「变成这样,吃饭也要人哄。」他语调缠绵黏腻。 「你要不喜欢,干嘛每次亲你都答应?躲开也可以。」上官愿不服气。 「我要躲开你肯定哭。」 「我不哭,铁錚錚硬汉一个。」 杨悦笑了,显然是不信,他凑上去吻他:「吶,你不想吃早餐了是吗?要现在不吃,晚点冷掉了我也不会替你热的。」 「我有微波炉。」 「……」 杨悦以为他俩达成协议,先做爱再吃饭,谁知道才刚操进去,上官愿就喊饿。 「你是不是找打?」杨悦柔声问道。 「不是嘛……」上官愿急着解释:「我刚刚不知道居然那么饿……肚子都空了,难受。」 「肚子都空了,我不是塞满了吗?」杨悦压着他的肚皮又顶了顶:「这里。」 上官愿涨红了脸:「那不一样……」 「一样的愿愿。」杨悦看上去是不肯停下来的。他抬起了上官愿的腿,肉棒往深处推,死死的抵在柔软的内壁,蹭出了一堆水。 「啊嗯……啊……哥哥……嗯~」 「我就不信浪起来还知道饿。」 上官愿坐在他腿上,被顶得都要掉到地上,他扭过头,直勾勾看着桌上的早点。 「啊……啊嗯~」 「……是蛋饼在操你吗?看它做什么?」杨悦问道,问完自己也荒唐:「我居然落得要跟蛋饼争风吃醋?」 上官愿笑了,屁股被杨悦轻轻拍了几掌:「你啊还笑?」他伸长手,端过了桌上的餐盘,啣起了一块蛋饼餵他。 上官愿特别上道,他只咬了一半,剩下的又推回了杨悦嘴里。 「……我不饿。」杨悦咽了下去:「我不想吃。」 上一次这么餵的时候,他俩关係还没这么黏腻,可现在不一样了,餵起来没羞没臊,黏糊糊的。 上官愿吃了点东西以后便自己扭了起来,讨好一样吞吐着杨悦的肉棒,那粗硬的炙热被他夹在股间,臀缝里那张嘴卖力吸吮着。 脸上的嘴饱了,腿间的倒也总算肯浪。 他抱紧了杨悦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肩膀上。 杨悦两隻掌贴着他的腰,纤瘦的腰枝扭个不停,把杨悦夹得舒爽,眉头深锁,眼尾满是潮红。 「嗯……」他的呻吟闷在喉头,低哑酥麻,把上官愿的腰都叫软了。 他抱住了杨悦突然就不动了。 杨悦笑了一声,不住调笑:「吃进去那五口蛋饼的能量又用完了?」 上官愿摇摇头:「哥哥你声音太色了……」 「是吗?」杨悦一听不得了了,他压低了声音,就贴在上官愿耳边说话。 「啊!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吗?」杨悦将他抱了起来,走了几步又丢到了沙发上:「夹紧了。」 上官愿愣是不晓得自己到底按到了什么开关,杨悦怎地就突然…… 「啊……好深……嗯~你慢一点……」 「慢一点?」杨悦挑起眉,听话了。 肉棒慢慢地抽了出来,在穴口轻轻打转,然后又缓缓挤进了紧緻的穴里,一寸一寸往里鑽。 上官愿绷紧了背脊,能感觉慢慢地慢慢地在被撑开,两隻手仓皇无措的在虚空抓了几下,最后紧紧揪住了沙发,可皮沙发滑溜溜的抓着难施力,上官愿抓不住重心,被操得连连往沙发地下掉。 杨悦眼明手快将他捞了起来,抓住了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抱好。」 「没、嗯……没力气……餵了五口蛋饼而已……就要求人家耍特技……」上官愿气喘吁吁,他媚眼如丝,连抱怨都像撒娇。 但凡一次也好,杨悦心想,他要但凡能抵抗一次上官愿的撒娇也不至于把他宠成这样。 「真是的。你再这样下去会变成任性鬼的。」杨悦低头咬了一口他的鼻尖,他让上官愿靠着沙发靠背,自己则单膝跪在沙发上又操了进去。 「啊啊~」上官愿射了出来,总感觉射了以后肚子又空了不少。 他才刚这么想,杨悦的精液便灌了进来。 「嗯……」 「我晚点也得给爸妈打个电话。」杨悦突然道。 「谁爸妈?」上官愿傻傻问道。 「咱爸妈。」 「为什么?」 「要结婚了不用通知一下吗?」杨悦笑问。 他俩的新家装潢已经到了尾声。 这几日他们都已经开始准备搬家,上官愿老早就买了一堆纸箱,分门别类写了:卧室、厨房、客厅、浴室……等等细项。 他按照标籤把东西一一打包整理。杨悦得上班,上官愿自己收拾着家里也不免伤感。 这房子他也住了好一阵子……。 人在收拾旧物时总容易陷入回忆,即使上官愿是个计划狂,他也一样感性。 他回想着在这里的点点滴滴,又记起了他自己痛苦万分倒在厨房地上的回忆。 那是他第一次发情。 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挣扎着拿到电话打到医院的。 那时他只感觉世界变得一片漆黑,各种绝望都将他包围。 体制变异、人生计划通通被打乱,接着又得胆小工作问题还有家里的反应。 他很典型就是那种从来不曾失败所以遭到痛击便无法反应的案例。 可第二次发情……他望向门口,第二次发情,他就跪在那里讨好着那个当时他万般无奈以及讨厌的男人。 那时的杨悦冷漠又机车,哪有办法猜到他居然暗恋自己这么长时间? 偷偷地喜欢,暗暗地藏在心里。 爱意从一开始隐晦而艰难的表达,变成了现在温柔的亲吻。杨悦的确学会了爱。 上官愿微微一笑,在这个家里的回忆,是极度忧虑也是极度欢愉,酸甜苦辣大起大落都在这里。难以捨弃。 只不过,回忆都在脑里,他跟杨悦也还会再有更多更美好的故事即将继续。 主要的家具上官愿都没打算带走,这样才能接着马上出租这间房子,他算盘打得精,他跟杨悦以后就是两个人了,家具自然得再买过,到时候要添置的东西倒也不少,虽是回忆里的房子,可要能赶紧租出去也就能多贴补新家具的开销。 一箱箱的纸箱被他贴上了胶带,上官愿看着空荡荡的家,开始对未来无限憧憬了起来。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就要完结啦!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以后都是家人 外头的艷阳高照,太阳悬得高高的,热度洒在身上却丝毫不减。 杨悦满头大汗,把一箱又一箱的行李从车上卸下。 今天这种好天气,可真适合搬家。 小院子里的草地绿油油的,上官愿说了,要杨悦喜欢他们可以种一整排的小白花。 杨悦拒绝了。 他已经有小白花了。他也只想珍惜灌溉那朵小白花。 玻璃门里上官愿也正忙碌着,他颐指气使让杨悦把箱子一一搬到指定的位置摆放。 杨悦全依他,整个人彷彿没有半点脾气。 订做的家具还没能送来,有些箱子就堆着。 床倒是来了。想当初俩人挑选床垫也是耗费一大番功夫。可这次倒不是上官愿吹毛求疵。 挑毛病的反而是杨悦。 「我对睡眠比较要求。」杨悦那时轻巧解释道。 上官愿还不当一回事,可一旦开始挑选以后,他才知道一直以来随遇而安的人执着起来有多烦。 杨悦对床垫的要求程度简直像要娶它。 上官愿能理解杨悦人高马大,对床肯定有要求,可没想到那么要求。 他俩一连去了五家寝具店,杨悦才终于碰上了自己的梦中之床。 「我的天,挑个床这么费事。」上官愿笑道:「虽然我是蛮喜欢这个过程的。」 「我也是为你考虑。」杨悦道:「我们以后天天得睡一起。」 「在你的生命之中,睡觉是不是最重要的?」上官愿打趣问道。 「你才是。」 这简直犯规。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说那种话呢?!上官愿伸手打他。 卖床垫的店员小吴只希望他们赶紧决定。都挑三个小时了,还要餵狗粮。 总之,杨悦费了半天时间终于挑好了床。 在上官愿要松一口气之际,只听他道:「不过这床箱不对。分离式的嘎吱响。」 就衝着这句话,他俩又挑了半天床箱。 为什么不乾脆用客製的?上官愿一直在想,可又能明白为什么。 如果只是去说了需求然后订製,总感觉不那么幸福。 一间一间的选购挑选,慢慢地试,慢慢地找,在这样的过程当中描绘未来。 他在享受。 杨悦正在享受“拥有一个家”这样的过程。 所以他喜欢就好。上官愿心想,他想给杨悦一个家,一个只有幸福的家。 让他不再惧怕,让房子不再只是睡觉的地方。 俩人忙碌了一整天,期间又因为要收拾的东西实在太多,又叫来了梁觅和上官毅。 四个人忙了半天,在佈满纸箱的客厅席地而坐。客厅里家具大多还没到,空荡荡的,临时打了张桌子在那里。 四个人围着桌子,叫了外卖又买了啤酒。 「我说真好啊,你们家看起来好有品味哦。」梁觅感叹道。 「我们家没有品味吗?」上官毅问道。 「我们家柜子打开都是酒精。你看人家的柜子里都是艺术品。」 「不是给你用了公仔房吗?」上官毅了然:「你想要独栋是吗?比起公寓更喜欢独栋配庭园的房子……」 「不是,为什么那是你的结论啊?」梁觅很崩溃。 上官愿看着他俩斗嘴不禁笑了起来。 杨悦今夜话并不多,他一直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上官愿也没觉得不对劲。 他默默喝着啤酒,静静地看着另外三人有说有笑,时不时也会跟着笑个几声。眼底尽是笑意,无边蔓延。 他是真的很高兴。 等到梁觅他们走了以后,上官愿才感到疲惫感袭来,忙转了一整天,的确是该累了。 他跟杨悦收拾着满目杯盘狼藉,杨悦依旧一语不发。 这就有点奇怪了,上官愿有些疑惑,难道是累了吗? 他走到了厨房,杨悦正在流理台那里处理啤酒罐,他把残存的倒进了流理台里,压扁了空瓶。 上官愿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飘飘然。杨悦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好久好久一样,可其实他们今天才刚到新房子第一天。 以后他便是他的丈夫了。 杨悦听闻脚步声,稍稍偏过脸看他:「怎么啦?」他问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上官愿靠了上去,从他背后抱紧了他。 「嗯……怎么说……」杨悦停下了动作,双手撑着流理台:「总感觉……不太真实。这一切都是。不管是佈置新房还是拥有家人……像你哥、或是吉祥物,他们以后也都是我的家人了,对吧?」 上官愿愣了愣:「当然啊!」他松开手,拉着杨悦转过身:「我、我哥、吉祥物、福子、我的父母、你的父母,这些都是你的家人。」他伸长了手,将杨悦的脸拉到了眼前:「我们都是。每天每天,都会很热闹的。因为我的生活就是那样,以前我们交往,你可能比较没有感觉,但是未来我们组成家庭,那些就是你的日常了,吵吵闹闹,很多莫名其妙的小事情会发生,我家的亲戚更是在逢年过节都会聚餐碰面甚至旅游,那以后都必须有你一起参与。」 杨悦看着他,看了好久。几次开口又无语,反覆几次。 上官愿耐心等着他,他知道杨悦对于情感的表达总是生疏。因为他没有那样的对象可以倾诉。 这样的男人,的确要比正常家庭出生的人来得沉重,可是,那又如何?愿他所不拿手的所有情感,自己都能给他。上官愿由衷希望。 「我感觉很幸福。」 过了良久,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样也足够了。只要幸福就好了。 「以后也会一直那么幸福的。」 在新房的第一个夜晚,疲惫却很充实。房里的窗看得见外头的月光,皎洁明亮,温柔祥和。 「这张床真的很棒。」上官愿窝在杨悦怀里一面道。 「对吧?」他语气有些小骄傲:「我公寓那张床我还有些捨不得。只不过当初房东帮我出了一半的钱,我不好意思带走。」 「你也不能带走!」上官愿哈哈大笑:「人家都出钱了。」 杨悦莞尔,收紧了手臂。 「你哥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下个月吧?到时候我爸妈也会回来。」 「梁觅的父母会去吗?」杨悦问道:「上次听你说他们为了这个吵了一架。」 「我没听梁觅再提起,不过以他的个性来判断,他应该会邀请他们的。」上官愿笑了:「真难得你会关心他。」 「我只是觉得他还挺好用的。搬家什么的。」 「少来了,以后都是家人,对吧?」 「……嗯。」 作者:比赛文终于完结拉~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今晚十一点更新~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我的选择 都说人的选择影响一生。 事业、爱情、友情、学业……,一条路上这么多选择,每一个微小的选择都可能如同蝴蝶效应不过轻轻振翅便能掀起风暴。 都说了,好好选择。好好选择你的未来、好好填志愿……。可那些好好选择,又有多少是自己的选择? 人生大半重要的选择题都不是自己做选择,因此人类总是可以有许多理由推託责任。 反正那又不是我情愿的,对吧?是他们逼我的,是那些人说为我好,强迫我选择的……。 在杨悦看来,人生有机会一半的发展都源自于自己无法选择的根本之上。好比家庭。 这种东西超他妈碰运气。一落地就註定了命运。 可讽刺的是,阶级复製总是相似的让人感到可怕。一个人要跳脱阶级,难如登天。 浸淫在什么环境,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一样有能够做到如此的人存在,反抗阶级衝破同温层。有那样的人,有那样的希望,只是很少,少之又少。 家庭是什么模样,无法选择也无法惆悵,只能接受它,顺应、习惯。 那过程其实不难,至少在有比对值以前并不难,一出生就註定的环境通常不需要耗费太多心思习惯。顺水推舟,它就是那样发生了。 可人偏偏是一种热衷于比较的动物,两个东西拿在手上就会忍不住做出评断高下的举动。 杨悦也是一样。 当他开始必须求学以后。他才知道家庭能有更好的模样。 可至少他很坚强。 即使遍体鳞伤,他依旧衝破了家的围篱。 双亲在孩子成年以前经常会替他们做选择,那很合理,孩子还没有判断能力、不晓得什么是好的、看得不够远……,可又有什么是绝对好的? 杨悦理解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情,可并不同意。 也许因为他的性格本就比较轻松,他觉得在成年以前的选择只要开心就好,成年以后的选择只要能负责就好。人活在广大世界,但凡好好活着,忠实自己的心,为自己负责,那就饿不死。 虽然他不晓得愿愿怎么想,也有预感未来俩人若有孩子理念肯定大为不同,可他总会说服上官愿的。 孩子的本份就是快乐,不是吗? 长大以后所要背负的已经太多了。 他一路想着这些,独自开着车回到了老家。 上官愿今天陪着梁觅去做婚礼各种事项的最终确认。杨悦不用上班,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驾着车就一路往老家开。 他也不晓得自己回家干嘛,可也许,因为他现在很幸福。幸福坚硬的如同盾牌保护着他,他现在很勇敢。 因为他很幸福,所以他再一次决定拥抱他的不幸。 他要告诉他的父母,他很好,他要邀请他们参加他的婚礼。 可不管经歷几次,当他看见老家的庭院时,依旧压抑不住满溢的噁心感。 他坐在车上,满身冷汗。 埋怨是一件很懦弱的事情。因为没有能力解决,所以才会埋怨。说穿了,那些埋怨着都是别人害自己不幸的人,不都是因为无法让自己幸福吗? 可人要活着却不能有一句怨言,那未免太不容易了。 总要有个什么可以怪罪,推託一些责任,前进的时候身体才不会那么沉重,那般负累。 埋怨归埋怨,日子仍是得前进。因此埋怨只是埋怨,本质上只是一种自慰,埋怨以后裹足不前的,才是懦弱。 杨悦不晓得自己该不该懦弱。 他望着大门,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 上官愿陪着梁觅东奔西跑,把所有一切都确认妥当以后,俩人便窝在咖啡厅吹冷气。 「你哥最近忙得要死,都看不见人影。为难你陪着我做这些事情。」梁觅道。 「我哥在干嘛?」上官愿低头看着手机,给杨悦发的讯息都没有回应。今天那傢伙不用上班,上官愿怕他睡到地老天荒,只怕饭也没吃,就光顾着睡。 杨悦绝对足够懒散至此。 尤其他现在还拥有了一张那么好睡的床。 上官愿打了电话过去,打了几次皆无人接听。这就不合理。 杨悦虽然爱睡,可一直很浅眠。 只要打电话就一定会接。 上官愿有些担心,可又不免想,说不定他在用庭院的鞦韆。杨悦那天心血来潮,说什么都要在庭院弄一个鞦韆,弄了两天,就要完工了。 原本可以一整天不联络,一分离就如同一阴一阳的二人,现在居然没联络上就这般焦虑。 梁觅看他心神不寧,就让他先回家:「说不定就是还在睡。」 上官愿心想也是,可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等他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 他去了房间,也没看见杨悦。 「跑哪了?」上官愿有些担心,杨悦那么大一个人其实去哪里都不奇怪,他也足够有办法保护自己。根本没必要那么担心。 但上官愿总是会心疼杨悦。牵掛在心里,也就凡事都操心。 过了很久,杨悦总算回了电话。 「喂?」上官愿焦急朝话筒道:「你怎么去哪里都没说呢?」 「抱歉。」杨悦的声音依旧低沉好听,可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去哪了?」 「我回了家一趟。」杨悦答道,上官愿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声音里的不同源自于如释重负的轻松。 即便如此,他还是问:「还好吗?」 「很好。想像以上的……」杨悦笑了笑:「你应该不介意我邀请他们参加我们的婚礼。」 「何止不介意。要你没邀请我肯定也会急着邀请。……那……他们知道你要结婚,要跟我结婚,有说什么吗?」 「介意?」 「废话!」看来杨悦是真的挺高兴,这都能逗他玩了。 「我很开心。」杨悦道:「是因为他们喜欢你。」 上官愿愣了愣,没答上话。 「你是我的选择。」杨悦又道,话音带笑。 每个人的选择都影响着他的一生。大大小小的选择,积累成为漫长的一生,在这其中,坏的选择总是多过于好的,自己的选择总是少于大环境的选择。 再微小的选择都可能是未来巨大的难关,反之即使不经意的答案也可能长成一大片辽阔的绿洲。 「你在说什么?」上官愿被他的笑意感染。 「愿愿,你是我的选择。在人生里最好的答案,所有选项里,最完美无悔的那一个。」 「傻瓜,我的完美只不过是建立在你的疼惜与爱怜。因为你足够好,所以我也不想辜负。当自己越来越好的时候,才会感觉身边的人事物也都变得美好。你之所以幸福是因为你很好。」上官愿温柔的朝他道:「知道吗?」 杨悦闻言在电话里沉默了良久,过了很久,他才回道:「我爱你,愿愿。」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那还好我有钱 梁觅跟上官毅的婚礼转眼就到了。 杨悦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下週举行。他听上官愿唸了几天,可具体下週哪一天他还是有些搞不清楚。 可也为了这场婚礼,上官家四面八方的亲戚全都回来了。 虽然上官愿早有提醒他家亲戚眾多且关係密切,可杨悦也真没想过多成那样还能那么密切。 原本说是一起吃饭,订了间餐厅包厢。杨悦心想也不过亲戚吃个饭,小场面。 可岂料那包厢门一打开,杨悦还以为谁请了交响乐团过来。 里头黑压压的全是人,放眼望去,上官愿在他耳边道,从最右边那一桌开始分别是祖父祖母,大姑一家、二姑一家、小姑一家、大伯一家、小叔叔一家,每个家庭的孩子还都有跟着请假回家,年龄都和上官毅差不多,上官愿说了,他是他们同辈里最小的。 也因此,每个后辈还又带了自己的孩子一起过来。场面简直热闹非凡。一家老小加起来几十人。 「我是不可能记得住所有人的名字的。」杨悦急忙拉着上官愿到了餐厅包厢外头朝他道。 「没事,梁觅都记住了。」 「梁觅都寄生在你家多久了?跟我有一样吗?」杨悦低声说着,仍是有些着急。 「你着急什么?」上官愿不解:「我家里人多,他们也会理解你一开始不记得他们。」 「那样很没礼貌。」 「这种时候没必要讲究礼貌,我家人是真的多,我们自己知道,不会为难你的。」上官愿好说歹说,又把杨悦给劝了进去。 他俩一进去,梁觅跟上官毅后脚也到了。 「欸?你们来啦?」梁觅问道,随后又说:「啊对了,你们新家离这里近。爸妈呢?」 「说是飞机小耽误,等下就到。」上官愿答道。 他带着杨悦一一和亲戚打了招呼。 其实杨悦认人的能力还算挺强,毕竟职业关係,他也是经常得记住人脸,可杨悦有个致命伤。 他晕小孩。 他记不得孩子的脸,不仅如此,他还惧怕小孩。 小孩那种东西过于脆弱,软若无骨,骨头脆弱得像是鸡翅一样,他看了就怕,更是不想碰。 也因此他虽然也期待有朝一日跟上官愿有个结晶什么的,但他一点也不急。 上官毅也是家族着名的讨厌小孩代表,可跟杨悦不一样,杨悦到底还需要时间装模作样博取好感,可上官毅可不用,他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家里孩子通通怕他。 上官愿的某个表姐才刚生了个娃,被珍贵的抱着,看起来随时都会死掉,杨悦怕极了。 可偏偏她还得抱着婴儿过来,要杨悦“见习”一番,抱抱看宝宝。 杨悦冷汗直流,被人用枪抵住脑门的时候都没这么慌张。 他低头看着表姐递过来眼前的宝宝,那玩意甚至连脊椎都还没长好,大大的头随便粘在细嫩的脖子上,还需要人替他扶着。 杨悦手心全是汗,只怕抱住他就断。要是不小心杀了人家的孩子怎么办? 他还犹豫着,突然一双手接过了孩子,他视线跟着转了过去,只见是上官毅。 他抱着婴儿:「杨悦没接触过婴儿,不会抱。」他抱得安稳完美,又把婴儿还了回去。 上官毅在家族后辈里排行老大,家里一眾表姐弟、堂兄妹,他小时候都不得已得有抱过、带过。自然知道怎么抱婴儿,只不过就是按奈不了浑身嫌弃。 婴儿身上不仅有个奶臭味,还无法思考只知道哭。可至少不会动又容易累,一天耗费长时间在睡眠。幼儿就不一样了,上官毅烦透他们了。 杨悦受他解救,俩人到了餐厅外头抽了菸。 他俩同龄人待在一起仍是有些尷尬。 过了好一会,上官毅才道:「都同岁也不用分什么辈分。上官愿那小子叫哥的时候也大多都是有求于我,他都不讲辈分了,你也不用。」 「嗯。」 「你那个朋友……算是弟弟吧?上次住院无痛症那个,还好吗?说了要谢谢他,结果后来都找不到他。」上官毅问道。 杨悦知道他在说萧本紓:「最后一次电话联络他说他也离开家了,毕竟家都散了,不离开也不行。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可想必是有人在帮助他逃离查询。我想应该是吴惠吧。」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上官毅道。 「我不知道。」 俩人抽着菸,又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又是上官毅打破了寧静:「谢谢你。」 「嗯?」杨悦愣了愣:「谢我什么?」 「上官愿托你照顾了。他性格不怎样,彆扭又固执,认识你之前更是丧心病狂的唯我独尊。虽然对他而言是个劫难想必也十分辛苦,但其实我在心底很庆幸他的体质变异,因为这样,才能拖延他埋头往前的步伐。他对自己要求太高,过得很辛苦也不快乐。当然这有一半原因得怪我太严厉。你知道他之前跟梁觅两个家伙都不受控……」上官毅笑了:「不过多亏这些事,他遇上了你。整个人都变了。」 杨悦想了想:「我也被他影响了很多。整个人生都不太一样了。」 「适合彼此的爱侣才会因为对方而变得更好,这表示你们很契合。」上官毅笑道。 俩人才正准备迎接下一段漫长沉默,上官愿的父母便正巧出现。 「你们俩在外面耍什么孤僻?」上官妈问道:「哥哥你自己孤僻就算了,杨悦是新人,你也不让他待在里面跟大家喝酒。」 「这是什么无良的公司行号强灌新人喝酒的欢迎会吗?」上官毅问道。 「说那什么话?」他妈妈在他肩上甩了一掌:「滚开滚开!」她挽起杨悦的手:「来我们进去了。」 杨悦微微一笑,跟着进了包厢。 上官愿的父母一到场,气氛便又更加热闹了。 在杨悦看来,上官愿家除了那两兄弟以外,上官愿的父母、吉祥物,简直都是派对必备。 这三人活脱脱就是人来疯。 等杨悦进门的时候,梁觅已经喝开了,把普通聚餐搞得像婚前派对。 小表妹问道:「那你收过毅哥最惊喜的礼物是什么?除了房。」 「嗯……」梁觅想了想:「有一年情人节他给我银行存簿转了5201314。我又惊又喜。」 「你根本就是爱他的钱。」 「屁咧!」 小表妹一看上官毅进门连忙道:「毅哥,不要娶他,他不过爱你的钱!」 「那还好我有钱。」上官毅答道。 梁觅一听臭屁坏了:「哈!哈!哈!挑拨离间失败!我们情比金坚!哥吉拉来都踩不散我们坚定的爱情!我告诉你,是你毅哥稀罕我追着我跑的,不惜用钱收买我的心,岂料我十分高尚,冰清玉洁,并不被那些物质影响。于是,他便用身体……」 「喂到处都是孩子,也不管着嘴。」一旁上官愿满嘴食物,也不忘往梁觅嘴里多塞一口:「闭嘴吧你,醉汉一个。」 杨悦在他身侧坐下,只见自己的碗早已被上官愿丢满了虾壳,上官愿一看就慌了:「你还要吃吗?因为你刚刚说了很饱所以……」 杨悦笑了,总算开始感觉到了放松:「我吃饱了,蛤蜊壳也可以丢进来。」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就看你可不可以 是这样的。 上官愿家的亲戚有许多都是在国外生活的,提前安排了时间归国,好几个人都是婚礼结束当天就要回去。 为此,在饭桌上,大家便临时决议在婚礼前的这一个礼拜,来一场旅行。 「小孩也都会去吗?」准新郎上官毅问道。 「当然啊!不然要拿去哪里?」他妈妈看着他:「你以后跟觅觅要有孩子,我看你怎么办!」 「有宠物旅馆怎么就没有小孩旅舍?」上官毅头很痛:「我跟觅觅的孩子一定不会烦。」 杨悦心想这哥也挺新鲜,能忍受梁觅却忍不了孩子。 要他来说,他寧可背一个婴儿旅行一週也不愿意跟梁觅一起搭缆车十分鐘。 「孩子又不能受你控制,再说了,梁觅本人都能那么烦人了,生出来的娃能好到哪里去?」上官爸加入了战局。 上官毅无语反驳。 「你们也都没先问问看杨悦可不可以,还有我。我跟他都是有工作的人欸!」梁觅突然道。 大家都以为他醉倒了,没想到居然突然醒了。 「你能有什么事?」上官愿没好气:「你那天不是说萧本紓没做了时间多出一大堆,假都用不完吗?装什么忙?」他数落着一面看向杨悦:「倒是哥哥也许有事要忙,你可以吗?」 上官愿也喝了些酒,或许跟亲戚相聚也有些兴奋,几杯黄汤下肚就飘飘然的,也顾不上周围有谁,就管杨悦叫哥哥。 上官毅在一旁听见了那声麻酥酥的哥哥,只感觉整个背上都是鸡皮疙瘩。 好都好不了,简直太肉麻了。 杨悦朝他笑:「我应该也可以。原本想着婚礼前应该比较忙,可能会有事需要帮忙,爸妈也会回来,所以原本这週开始就把工作都排开了。」 上官愿他妈妈一听就捂心口:「唉呦,实在太贴心了。多么好的孩子。」 梁觅看着十分不是滋味,搞得像他故意找碴。 偏偏还有人多嘴,硬要点出事实,一旁刚跟梁觅斗嘴的表妹连忙道:「看看人家悦哥多好,不像某些人,都还没嫁进门就那么会摆架子,要娶这种媳妇,唉呦……三思吶!毅哥哥您说呢?」 梁觅气得牙痒痒,抱住了上官毅的手臂:「少在那里妖言惑眾!上官毅你这个妹妹我不要了!」 「……也不只你不要。你看她不是到现在都还单着吗?」上官毅平淡道。 一桌子的人全笑了。 既然决定好了要旅行,吃饱喝足以后大家也就匆匆话别。 当天晚上,杨悦就被拉进了上官一家的群组。一次进去了三个。 一个是上官愿他们一家四口加上梁觅的,一个是上官家所有平辈后辈的,一个就是全部人的再加上长辈。 一加入,每个聊天室就全闹腾了。尤其是梁觅,三个群组他通通掌握了。 后来大家便聚集在大的那个群组聊天,讨论旅行的细节。 这之中最让杨悦惊讶的一件事就是,上官愿他祖父母打字超快。 「他们一直是这样吗?」他问上官愿。 上官愿就躺在他身边也正如打仗一般在打字,他闻言先是「啊」了一声,过了一会才道:「一开始也不是这样。但大家实在太吵了,聊天速度太快,他们两老怕自己跟不到话题,久而久之就变这样了。」 聊天室里对话框上升的速度要比明星直播间的留言还要快,杨悦实在累了,索性关了手机,就躺在上官愿肚子上听着他的呼吸。 「天啊,我小叔居然说要租船,真是疯了。整个礼拜都在船上有什么好玩的?他正在被挞伐。」他笑着说,肚皮微微震动。 杨悦耳朵贴着他的肚子,往他怀里鑽,越鑽越上面,直到吻住了嘴。 上官愿丢开了手机,抱住了他的脖子。 「我们要结婚的时候,也会这么热闹吗?」他问道。 上官愿微微一笑:「会的。」 杨悦又凑了上去,咬住了上官愿的下唇,随后舌尖又探了进去,缠住了上官愿的,执拗不肯放。 上官愿本来靠着床头的身体慢慢往下滑,被他完完全全压到了身下,杨悦捧着他的脸,舌尖舔过嘴里每一吋,所到之处都如同触电。 上官愿被他亲的都有些受不了了,他拍了拍杨悦的背,讨绕一般踢着两条腿。 杨悦笑了,松开了嘴。可却依旧多情缠绵,鼻尖轻轻蹭着他的。 「你要跟我们出去玩要小心我哥。」上官愿突然道。 「噢?为什么?」 「他超喜欢在旅行期间跟梁觅做爱,完全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可能听见。就在饭店房里,大小声的。」上官愿没好气。 杨悦听了只是笑个不停,他趴在上官愿胸膛上,嗅着他身上的香味:「看来你们两兄弟都一样自我。」 「我才没有他那么夸张。简直就是野兽。」 杨悦仍是笑,鼻尖轻轻蹭着上官愿的乳首。 上官愿愣了一下,推开了他的脸,杨悦不肯走,张嘴咬住了衣服布料底下早已挺立的乳尖。 「啊!」上官愿涨红了脸:「别闹……」 杨悦显然是没想配合,他鑽进了上官愿宽大的睡衣里,在他胸膛又咬又啃又舔。 上官愿只觉得自己像养了条狗,这么想着便不禁失笑。胸口微微震盪,下一秒,杨悦便掀开了他的衣裳。 被拉起来的衣服遮挡着脸,杨悦怕他喘不过来,便又把衣服往上拉,束缚住了他的双手。 「把这个松开……」 「不要。」杨悦微微一笑:「要如你所说,跟你们一家亲戚出门,在房里上床就是异类的话,那我现在得先……」 「歪理!歪理!」上官愿打断他,不让他说完:「他们说了等会统整比较有大方向以后还要群组通话的……」 「你们家那种人数,群体通话画面装得下吗?」杨悦问道:「我们可以替他们的画面减少一些负荷。」 「哎……你啊……」上官愿挣扎着,又被杨悦压了回去。 「如果你坚持要听电话那也可以。」 「哪里可以了?」 「那就看你可不可以了。」 上官愿气极了,可他又能怎样呢?被杨悦教出来的身体被他漫不经心地摸了几下就浑身发软,股间那张嘴更是早已湿黏不堪,独属于他的香气盈满了房间,他的身体早做好了准备。 「要比脸上的嘴还诚实多了。」杨悦的指尖鑽进了体内,带出了一堆水,他不禁调笑道。 上官愿根本懒得理他,全身上下都不听话,身体的主人彷彿成了杨悦,随他起舞,随他每个抚触呻吟颤抖。 「嗯……你、你现在就操我,去旅行就真的不会做了吗?」他问道。 杨悦笑了笑:「怎么可能。」 「你!!」抱怨的话语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被杨悦一口吃了。 满腹牢骚被他温柔的捲进了嘴里,上官愿一下就消气了,他咬了咬杨悦的下巴,再一次央求道:「把手解开了。」 杨悦这回答应了。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想想都期待 要说起上官毅在家族的地位,那肯定是属上位圈的人物。 人只要群聚就难免会有高低之分,哪怕是一家人也是一样的。 先不说他在家里一眾表堂兄弟姐妹里排行老大,在每个弟妹心里都有那么一个模糊的印象,关于上官毅抱着他们温柔以待。 但时光久远,再加上越长大上官毅便越疏离,后来又因各自成家,让本就疏远的关係更是雪上加霜。 久而久之,儿时记忆里温柔的毅哥哥彷彿堂表兄弟姐妹之间的集体幻觉,一点也跟现在冷冰冰的大哥兜不上边。 甚至有几个人坚信成长过程中,上官毅肯定被偷换过。 要不然一个人怎能差那么多呢? 每年聚会,大家都想方设法想再次跟毅哥哥亲近一点,可每年都失败,甚至出现不愿再相信毅哥哥曾经温柔的派系。 直到梁觅出现。 某年某天,梁觅就突然顺理成章的跟着上官毅一家一起去了家族旅行。 当然,他是打着上官愿好朋友的名号一起去的。 可一眾兄弟姐妹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分明打着上官愿朋友的名号来的,上官毅却对他异常关心。添饭倒水,拍照拎包,跑腿付帐,无微不至,紧紧跟随。 那不是毅哥哥!又被换了! 梁觅性格很好,又是个人来疯,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就连孩子也爱他。 可就因为他讨喜,所以也就特别讨厌。 尤其几个上官毅的表妹堂妹,当然她们对上官毅不可能是想恋爱的心情,但那种崇拜,就会让她们对梁觅感到十分吃味,尤其是最爱跟梁觅斗嘴的那个小表妹。 当时没人知道梁觅跟上官毅到底什么关係,只道他明明是上官愿的朋友,却黏着上官毅黏得死紧。 梁觅也是冤枉又委屈,黏着他不放的人分明只要有长眼睛都能看出来是上官毅,偏偏那些迷妹都能瞎了眼。 跟上官一家出去旅游突然间变成了宫斗,可想而知那些妹妹每次都输。 倒不是梁觅多有一套,而是上官毅根本眼里只有他。 就连梁觅自己也难免觉得上官毅对他的喜爱简直像是被人下蛊。 其中最可笑的就是,连一年只见几次的亲戚都能看出梁觅和上官毅不单纯,可上官愿依旧浑然不觉。 凡有人问起他:「毅哥哥跟你那个朋友是什么关係?」 上官愿都是一脸疑惑:「普通关係啊。我的同学跟我的哥哥那种关係。」 可上官愿迟钝也不是一两天,到后来大家也疲于再向他打探什么,浪费口舌。 到了晚上,一切如常。梁觅也跟着上官愿进了同一间房。 他们家每年的家族旅行,碍于人数眾多,上官毅又有洁癖,住外面一定得带自己一整套寝具出门。所以他们都是接连几天住在固定的位置。 通常都是租一整栋民宿。 中年人睡底下楼层,年轻人睡楼上。 每个楼层房间外都有一个小交谊厅可以吃东西。上官毅跟上官愿兄弟就是跟其他人一起睡在其中一楼相连两间房。 各自洗漱完毕以后,都亲眼看见梁觅往上官愿房里进去了。 可到了深夜,几个人肚子饿了,便又计画着到外面交谊厅,楼上楼下兄弟姐妹约了约,唯独上官毅和上官愿没读讯息。 上官愿是睡了就不起的大家都知道,上官毅则是他要不理你你即使敲门也没用,因此大家便也不敢再叫。 但秉持着,也许听见声响也会出来的想法,一群人仍旧决议在上官毅房间那层楼的交谊厅吃东西。 一开始,还没哪里有怪异。 一群人吃吃喝喝,谈天说地。 可过了一会,只听上官毅房门“碰”地一声。 外头大家全噤了声,只怕是自己吵到了毅哥哥睡觉,可一静下来,各种声音就更加明显了。 好比布料摩擦门板的声音,又或者细微呻吟的声音。 也许是性癖吧,上官毅就特别喜欢把梁觅压在门上,也或许是上官毅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梁觅跟他就是这种关係。 他没注意到堂妹表妹怎么了,倒是有留意到几个未婚的弟弟对梁觅挺有兴趣。 他表面没说,可一听见大家全在外头他就待不住了,居然敢覬覦他上官毅的人。 梁觅通常都是浪起来就随上官毅摆弄了,他被摁在门上,抬起了一隻脚,他嗯嗯啊啊哼了几声又嘮叨:「还好我筋软……啊……」 梁觅不晓得仅隔着一个门,外头是一整群亲戚,大家互相牵制推挤,把耳朵贴在门上。 梁觅的声音全被听见了。 「嗯……你不能把我弄得太累……」梁觅即使被操也不改聒噪。 上官毅笑了:「为什么?」 那声音才不是毅哥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相信如此缠绵温柔的声音是他们家供奉在神坛的那颗大冰块。 「我晚点还得溜回去上官愿房里……要不然他会起疑的……」 「我可以抱你回去……」接着是一整串接吻的声音。 「啊……不行啦……我要自己……」 「他不会醒。到隔天也不会醒,除非有人叫他。」上官毅声音仍是带着笑意:「你可以骗他说你早就醒了。」 「重点是我也不会醒……我会在你这里睡着的……又不能再出去洗澡,你不要射在里面喔……」 「那你得喝了。」 突然门又响了一声,接着又是布料摩擦的声响。上官毅撑在门上,梁觅蹲了下去,含住了他的肉根。 梁觅吞吐得认真,上官毅说了句:「听够了吧?」 「嗯?」 「没事。」 外面一眾兄弟姐妹被那句听够了吧吓破了胆,一哄而散,谁也不敢回头。 上官毅一听外头安静了,便又把梁觅拉了起来,抬起他的腿,又操了进去。 「啊……等一下、嗯……禽兽!你不可以……」 「可以去洗澡。」 「会被看见。」 「早上以前都不会有人出来的。」上官毅保证。 「嗯……你又知道了……啊啊~讨厌……嗯好舒服……」 「我就是知道。」 那次以后,梁觅跟上官毅什么关係大家心照不宣。唯有梁觅还在极力隐瞒,然后上官愿依旧什么也不知道。 而上官毅会在家族旅行时上梁觅这件事,也成为了兄弟姐妹之间的都市传说。 当然上是会上的,只是倒也不是每次。可上官毅也没想解释,起码这次的旅行,他俩可以正大光明的同房了。想想都期待。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我只疼老婆 外头这天都还没亮,上官愿便被一阵催命般的铃声吵醒。 身旁杨悦翻了个身,一鼓作气把棉被全给捲走了,上官愿一瞬间又冷又吵,再想睡也没辙。他只好起身接起了那通执拗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是他堂哥。 「上官愿!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还没来?不是说了早上六点爷爷家集合的吗?!」 上官愿看了眼时间,早上四点半。从他家去到爷爷家差不多得半小时左右。 「什么时候约好的?」上官愿问道。 「什么什么时候?昨天群组讯息你都没看喔?」 上官愿愣了愣,昨天晚上他被杨悦这样又那样,来来回回几次,谁他妈还有力气查看讯息? 「大家都到了吗?」他转移话题。 堂哥一瞬间支支吾吾:「那个……没、还差几个人……」 上官愿一听就明白了:「我想说我家离爷爷那里也不过半小时车程,而且现在那么早,路上也没什么人,肯定不塞车。你那么早打电话要干嘛?现在总算明白了,我就是个工具,你们不过是不敢打电话给我哥是吧?他家离得远,要一个小时时间才能到,你们不敢打电话,要我打。」 「呃咳。」他堂哥糊弄了几句:「反正就是那样,赶紧的。」语毕他连忙掛上了电话。 上官愿这辈子认识最会睡的就两个人。 一个是他好哥哥杨悦,一个就是他亲哥上官毅。也不晓得为什么他们那个年代的就那么能睡。 这两个人基本睡了就不醒,杨悦还比较好办,他只是懒,但浅眠,所以挖一下就能起来。 可他哥就不一样了。 那老兄即便醒了,也会因为各种他觉得自己还不该起床而不起来,谁叫都没用。 简言之就是任性。 要不是因为叫他哥起床这样费劲,上官愿当初也不会让梁觅去叫,误打误撞促成了这对佳偶。 说到梁觅,让他叫的话他哥便肯定醒。 于是上官愿打了电话给梁觅。 「喂?」梁觅的声音很精神,听上去已经起来了一阵子。 「我哥呢?」 「睡得香甜。」梁觅无奈:「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难叫。应该是因为要离开家里的关係,你也知道强迫症的人就很难出门。我感觉他在闹脾气逃避。」 「……拜託他也像个人一点。有人类这么随心所欲的吗?你们两个简直可以拍一个实境节目,我看就叫奇葩人类一箩筐好了。」 梁觅被他逗乐了,哈哈大笑:「好老土的名字!好有年代喔!」 「笑什么笑?」上官愿没好气:「快点叫他起来,要来不及了。」 梁觅连连答应,收了线以后,他便再次进了房里挑战。 「上官毅,别逃避。起来了!」 上官毅拉起了被子,简直就是小鬼。 梁觅心想,很好,是你逼良为娼,逼我出大招的。 他爬上床,跨坐在上官毅身上:「老公起来了!」他坐在他腹肌上,伸手扯掉了他脸上的被子,撒娇着凑过去吻他:「老公!我要出去玩!」 「……」 梁觅观察了一阵子,只见上官毅眼皮一跳一跳的,眼看就要醒,这招感觉有用。 于是他趁胜追击,又低头亲他,上官毅这次不禁醒了,还回吻了上来,梁觅心里一惊,连忙想跑。可屁股后面已经有个什么直挺挺的卡在那里了。 「大爷饶命!」梁觅挣扎着:「真来不及了!」 「开大招都是要付出体力交换的,你不知道?」上官毅一睁眼便问。 「我不想知道!大爷求你快起来吧!哪怕一步也好,离开这张床吧!」 总之无论梁觅后来究竟遭遇了什么,可喜可贺上官毅终于睁开了眼。 然而上官愿这边相较之下就轻松多了,他抢回了被子:「起来了!」 杨悦翻了个身,没了棉被便取而代之的抱住了上官愿。 上官愿笑了出来:「傻哥哥起来了!」 杨悦一听见他笑就跟着乐,他睁开了眼:「几点了?」 「快要五点了。」上官愿在他怀里翻看着手机:「说是六点要集合。在我爷爷家。你还没去过吧?一般都是过年才会回去的,可今年过年我爸妈提前回来了。那里很大,所有亲戚回来都会住在那里。可我们家离餐厅近,那天吃饱就直接回来了。」 「集合之后怎么出发?几台车?」 「我们家人多,一般都是租游览车的。」上官愿答道:「去定点以后才会再租车或其他交通工具。」 杨悦还真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 「还真热闹。」他坐起身,理了理一头乱发。 一早起床便又是那副惨无人道的帅样。 「你不喜欢小孩子吗?」上官愿突然问道:「之前我们在沙滩帮助小宝的时候,你皮夹里不是很多玩具钞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孩子。」 「喜欢啊。可我怕他们。」杨悦笑笑:「我晕小孩。比起讨厌应该说我觉得他们很脆弱。」 上官愿能理解:「那你怕小狗吗?」 「大隻的不怕,小的也会怕。」杨悦爬起身,换了件衣服,他笑了出来:「老实说,一开始碰你的时候心里也有点怕。」 「你是怕我告你吗?」 杨悦哈哈大笑。 他在衣帽间里,上官愿看不见他,却也被他染上笑意。 「当然不是。是因为你的手好细。手腕像是一捏就会碎。」 真觉得人家那么脆弱还能坚持选择硬上,上官愿也着实敬佩。 「一边怕,一边又兴奋得要死。」杨悦结论。 「你根本就是变态!」上官愿没好气,却又被他气笑了:「亏你还是人民褓姆!」 「可我不讨厌孩子。」杨悦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尤其要还长得像你的话。」 「你一看就是会宠坏小朋友的那种傢伙。」 「我不会。我会严格教育的。」 「骗人。」上官愿根本不信。 「何以见得我会那样子?」 「老婆都能宠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教孩子?」他还有点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被宠坏了。 杨悦笑了笑:「不,我只疼老婆。」 等他们两对终于到达宛如城堡庄园的爷爷家时,都快六点半了。 可这两兄弟理直气壮,一点不为了自己的迟到感到抱歉。 「才迟到几分鐘而已,至于吗?自己家族的旅行也不是跟团,干嘛压力这么大?」上官毅甚至还数落了几句。 大家长上官爷爷,一看见那两兄弟就笑得看不见牙齿,根本没半句责骂,其他人也只得鼻子摸着全当亏了。 一番折腾,上官一家总算在早上七点以前大大小小整整齐齐全部上了车。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睡前再唱 车子一路往温暖的南方行驶。 车上恐怕是无聊,上官家的孩子开始玩起了游戏,他们称之为“数字k歌”。 不管内容是什么,杨悦都是不想参与的。 可你在上官家,就没有什么不想的事情,除非你就是铁了心要像上官毅那样摆明自己要当一个冷血的冷场王。 杨悦还想讨好爷爷奶奶,他并不能那样。 于是乎,他只好展现出对于数字k歌这游戏的关心度。 他跟上官愿一起坐在梁觅跟上官毅的前面。他俩头上正好就是电视机。 梁觅在后座还喋喋不休:「你不能不玩这个游戏,这游戏当年是我发明的。」听起来他正规劝上官毅不要那么孤僻。 「怎么玩?」上官毅问道。居然是妥协了。 这也太疼爱了吧?杨悦汗顏。即使他再爱愿愿,他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那么爽快答应。 可为了讨好对方家人如此拼命的他,其实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梁觅正好开始讲解,杨悦贴在椅背上,偷偷聆听。他拿出了他卧底那套真本事,一字不漏的听着。 「这个游戏是这样,」梁觅道:「我们先随便在卡拉ok机里面输入一串号码,比如27083,那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歌,但是这串数字的总和,也就是20这个座位的人就要唱。每一局唱完的那个人就是一号,从他开始数到20那个人就要唱。游戏规则就是即使不会唱,也要想办法唱完,不能空拍子,要想办法找一个旋律搭上歌词,要是失败,就要付款一顿饭。」 「这游戏也太残忍了。我们家多少人?还都特别会吃。要你输了,就一个月工资了。」上官毅道。 梁觅一听连忙躺到他肩上:「人家不是有你吗?而且,我以前人称行走k歌本,任何歌都可以挑战的。」 杨悦在前面听完了规则,只觉得心累。他根本不常听歌。就他那种生活,听过的歌也都是夜店酒吧俱乐部的音乐,就没什么能正而八经在家族旅行时表演的。 上官愿趴在前面的椅背上,从方才开始就跟他表姐聊天聊得欢快,他笑着,正好结束话题,一转头就看见杨悦愁云惨雾。 「你干嘛?晕车?」 杨悦愣了愣:「没有。」 前面已经开始穿越点歌本了,这算什么?杨悦心想,卧底被大毒梟发现时都没那么紧张。 「好期待,」上官愿闪亮着一双眼:「我一次没听过你唱歌。」 杨悦笑了笑:「我不太唱。」 「哼歌也不会。」 「嗯,很少。」 上官愿笑了出来,带着些调皮:「你不会是音痴吧?五音不全。」 「也许吧。我也没在别人面前唱过歌,也不晓得自己唱起来是什么样子。」 「求学期间也没有吗?周凝跟宋悯善也没听过?」上官愿追问道。 「没有。我国高中不晓得为什么音乐课不考唱歌,都是吹笛子。」 「你吹笛子?!好想看!」上官愿哈哈大笑。 杨悦莞尔:「差不多的吧……你应该能想像。」他曖昧的眼神往上官愿下腹看了过去:「吹什么口型都是类似的。」 上官愿愣了愣,随即炸红了脸:「你这流氓!」 杨悦笑了出来,紧张的心情烟消云散。 游戏很快就开始了,长辈们纷纷出奇招,点了许多老歌当作题目,后辈们千奇百怪的詮释更是让车上笑声连连。 很快,轮到梁觅了。 他异常兴奋,抓着麦克风热唱了起来。他拿到那首歌,是大表姐的儿子点的,那孩子今年国三,热爱嘻哈音乐,点了一首rap,梁觅听都没听过却丝毫不受影响,该说就说,该唱就唱,儼然嘻哈老砲之姿。 「梁觅也太强了!」上官愿乐得直笑:「我的天啊……」 「他平常说话都要比这歌还快。」杨悦平淡的说着:「一点不稀奇。」 「梁觅唱歌可好听了。」上官愿朝他道:「我以前老跟他说,要他没工作就去帮人家唱歌。」 「那么好听?」 「嗯。」上官愿点点头:「别看他现在没半点正经。」 车子经过了一跳漫长的隧道,当黑暗褪去,眼前一亮,迎面而来的广阔湛蓝的海平面,闪亮的海水在远处熠熠生辉。 「哇!」 即使在车里也彷彿能闻到浓浓的海味,沙滩的味道、淡淡地腥味。 就在大家耽溺在美景的同时,游戏仍在继续,且正好轮到了杨悦。 他心想太好了,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唱了。 音乐一开始,他有些庆幸。居然是自己知道的歌。 那是首英文老歌,曾经也是红遍了大街小巷,也多亏如此,杨悦才能知道此歌。 他低调的开始,低沉的嗓音咬字清晰,搭配那懒洋洋的曲调,声声醉人。 也不晓得是谁,就偏偏拉高了嗓子:「别看啦!接下来几天还不看海看到吐?杨悦唱歌啦!」 杨悦一听那声音分明就是梁觅。 真气死人,那吉祥物就他妈一次都没为他带来过好运。仔细想想每次碰上梁觅都要吃亏。简直晦气,哪门子吉祥。 上官愿直勾勾盯着他,杨悦被看得不自在,双眼紧黏着画面。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又不跑调,一字一句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情感,似云淡风轻,又像是如泣如诉。 大家听得陶醉,上官愿更是满心澎湃。 他的悦哥还真是什么都会啊!太好听了! 等杨悦好不容易唱完,他随手挑了一首歌,往后数了一圈,居然轮到了上官愿。 杨悦心想,愿愿叫床特好听,唱歌肯定也不会多多差。 岂料,上官愿分明兴高采烈说着是他知道的歌,却唱出了来自地狱的旋律。 杨悦很是震撼,他往后看向了梁觅,只见他早戴上了耳机。 这么难听的吗?简直五音不全,这个人,没有节奏! 他看着认真地上官愿,只觉得越看越可爱。 怎么能有人连缺点都这么可爱呢?杨悦笑了,忍不住牵住了上官愿的手。 妈啊,真有够难听。 又轮了几轮,上官毅居然回回都躲过了。 杨悦心想,弟弟唱歌那种样子,他看哥哥也很难好到哪里去。 此时正好轮到上官愿他妈妈,她一开口,杨悦就了然他们愿愿到底像谁了。 车子离海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阳光下黄金色的沙滩。 心情随着海一起辽阔了起来。 「你唱歌那么好听,没轮到好可惜。」梁觅朝上官毅道。 上官毅微微一笑:「睡前再给你唱。」 ※傻白要开华赏新篇啦~现在就去看!(跪)强制不见不散? 作者:今天也麻烦各位替傻白衝人气!连结放在文案底下呦~谢谢大家? 一辈子学不会 要说到梁觅跟上官毅,这两人的相爱自然是跌破眾人眼镜。 先不说个性习惯大相逕庭,光是上官毅这么冷的男人独独对他上心就万分不可思议。 而且还是一个怎么样都觉得不可能搭上边的梁觅。 上官毅这把年纪,遇见梁觅时好说歹说也将近三十了,自然不可能没有过交往对象,也就是前任。 在上官愿的印象里,他哥哥几乎每个前任都十分精明独立爱乾净。 就不会是梁觅这种任性黏人爱讲话的。 而且上官毅通常不会选择喜欢自己的人交往,他会选择“合得来”的,然后提出交往,随后那些被他所选的,也会因为上官毅不论作为结婚或是繁衍后代都是很好的对象,所以答应。 当然那种恋爱是不可能长久的。 又不是组队要打怪,而是要生活一辈子的。光是价值观合适、习惯合适,个性合适那都是不够的。上官毅曾经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万里挑一,就都选择了很合适的伴侣,为何总是无法继续? 不仅他累,对方也累。 明明习惯能配合,处事态度也能配合,可就是哪里都不对。 他后来才发现,原来他的做法让爱情缺了最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相爱。 他仅一眼就爱上梁觅。 不管是他多管间事的帮忙,还是后来任凭发展的绝望,又或是对于爱情有些小心翼翼的世故,他都喜欢。 就更别说梁觅偶尔的邋遢,长期以来的聒噪吵闹,要是没理他就会发脾气的小任性。 他爱死了。 纵然梁觅身上充满了以往的自己绝对不可能选为伴侣的特质,上官毅还是栽了。 他这辈子就没碰过这么喜欢的人。 一看见他,上官毅完全无法思考,没办法精明打算未来,推估优生学或是合理的婚姻。他只想要梁觅。 想吻他、想抱他,想上他。 有什么道理吗?没什么道理。 他就是喜欢。 然而他才发现,啊,原来爱情是这样子。 想跟一个人在一起,你是没空思考合不合适的。 即使有一百万个不合适的理由,都无法阻止内心对他的渴求。 可即使如此,俩人的恋爱还是有许多困难的。 比如说,在梁觅大学那时候,有次他参加了活动,喝了酒有些醉,就拜託上官毅接他。 上官毅当然十分乐意,醉醺醺的恋人,最适合上下其手了,对吧? 可殊不知,这是恶梦的开始。 梁觅真醉成了傻子,晕呼呼的。 上官毅一带他回家就让他吃醒酒药,醉成那样隔天肯定是不舒服的。 梁觅还算配合,故事到这里也还算美满,一切开始崩坏就是从梁觅没拿好那颗药开始。 药丸掉到地上,梁觅看见了,便蹲下去捡。 上官毅也看见了,他连忙道:「宝贝那个别吃了,起来,我再拿一个给你。」 本来梁觅肯定是会配合的,可他现在喝醉了。他就不。 「我要吃这一颗!它碰到我的手了,我们就有了羈绊!」 「……」上官毅自然也知道他醉了,智商低下,别跟他一般见识:「地板脏。再拿一颗。」他柔声道。 「我不要!」梁觅一屁股在地上坐下:「你家的地板又不脏!乾净得可以溜冰,也可以照镜子,古人以铜为镜,我梁觅以地板为镜!」 地板是真的很乾净,可上官毅就是有洁癖。再乾净那也是地板。 「别闹,起来。」上官毅有些严肃了,他试图把梁觅抱起来,可他誓死捍卫自己那颗有羈绊的药丸。 俩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上官毅又捨不得太大力拽他。 他想,好吧,等他累了就会起来了。 可梁觅看上去是醉了,却精神饱满:「我要吃了。」他宣告。 上官毅怎样也无法接受他吃地上的药丸:「不行!」他阻止他,抓住了他的手。上官毅心想,这样你就不能抓药丸来吃了。 可梁觅是奇人,现在更是喝醉酒的疯人。他一个扑倒,趴在地上一口把那药丸舔进了嘴里。 上官毅简直如同亲眼目睹鬼吃人一般的惊悚。他的宝贝……居然舔地板! 上官毅还在震撼之中无法自己,他心想梁觅嘴里肯定全是细菌,要赶紧消毒…… 梁觅咕嚕一声就把药给吞了,他傻傻笑着,吃了有羈绊的药丸以后心情大好。 上官毅还抓着他,心里想着怎么办,梁觅现在要刷牙肯定吐,可是他舔地板了…… 就在此时,梁觅红艷着一张脸,转了过来。在发完酒疯以后,他准备酒后乱性。 「毅毅~亲我~」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那么问题来了。上官毅到底有没有亲他呢?就那个,舔过地板的梁觅。 你如果问起上官毅,他会说:「没有。怎么可能?我把他拍晕了。」 梁觅则会说:「我不记得了。而且我也没有舔地板!」 那事实是什么? 梁觅扭过了头,说了:「亲我~」以后,上官毅楞了几秒,也许不到一秒,就几毫秒时间,他就毫不犹豫地凑了上去。 再怎么脏,梁觅嘴里的就是乾净的。 他就是那么偏心。 不过那是他的秘密。就连梁觅他也不说。 只不过梁觅隔天早上起来就不只有头痛了,他浑身都痛,满身吻痕咬痕,可他一点也不记得。 只见上官毅一脸阴鬱,看上去很生气。梁觅断片了,压根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只好百般讨好,又被操了一次。 其实上官毅根本没生气。就这么赚到了好几次。 谁让他要喝酒呢? 而那次以后,梁觅再也不在上官毅不在身边时喝酒了,即使喝了,也不喝疯自己。代价太大了。 他想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跟别人上床,身上那些痕跡分明就是上官毅弄得,可偏偏那傢伙什么也不说,就生闷气。 他没办法只好再一次献身安抚。 总感觉亏。 可想必梁觅要是知道上官毅居然这么宠自己以后,大概也会觉得赚翻了吧? 所以上官毅打死不说。 梁觅那傢伙太容易得意忘形,到时候要是把即使他舔地板依旧得到亲吻的事情到处宣扬,那上官毅还怎么做人? 一直以来因为洁癖为难了不少人,结果对梁觅这么没有原则。要被知道,肯定被当作笑话。 可有什么办法?梁觅要他吻他,上官毅是一辈子也学不会拒绝的。 作者:大家快来看傻白的新书《安生入怀》!隔壁棚而已,很好打发时间呦(强迫推销) 慾望易燃 车子摇摇晃晃开进了休息站的停车场。 车上的婴儿从方才就哭个不停,说实在的,长途旅行带上幼儿实在有些辛苦。 杨悦只感觉头有些疼,脑袋里头嘎吱嘎吱响。 「大家下去伸展筋骨一下,顺便看看要不吃点什么。一个小时以后在这里集合。」不知道哪个亲戚这么说道。 其他人无异议,大家便熙熙攘攘,鱼贯下了车。 婴儿还在哭,杨悦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越接近幸福,身后的黑暗便追得越快,漆黑里伸出了手,在他身后挥舞,顷刻便会一把将他抓住。 婴儿哭闹的声音,年幼的孩子被虐待的尖叫声,大人们残忍的笑声……,杨悦闭上眼,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他低头察看,只见总部那里简单发来了一句:“处决了”。 啊啊……原来是今天吗?杨悦想,怪不得这样心神不寧,这算什么?父子连心? 被他亲手押进监狱的养父,原来是今天进行处决。 车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上官愿方才就睡着了,杨悦看了他一眼,听见身后梁觅他们也没走。 「可我很饿啊。」梁觅道。 「休息站人来人往,是世界上最脏的地方之一。我已经拜託别人帮我们买吃的了。等他买好回来,我们只需要消毒,就可以吃了。」上官毅道。 「我不要!我就想下去逛啊!这个休息站是国际知名的欸!超大超漂亮!我就想下去看看,边逛边吃冰淇淋!」 「幼儿吗?」上官毅问道。 「唉呦我不管啦!」 杨悦轻轻叫醒了上官愿:「愿愿,起来了,饿吗?」 上官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到了吗?」 「还没。」杨悦道:「你可真能睡。」 「休息站?」上官愿透过窗看向了外面:「我得下车吃点东西。」 后头梁觅一听不得了:「你快阻止上官愿!他快要投身于病毒的大染缸里了!」他自己不能去,于是开始阻挠别人幸福。 可上官毅对于弟弟异常冷漠:「他可以去。」 「为什么啊?!你不关心他!」 「他又不会乱摸乱碰。上官愿是一个卓越的成年人,好好长大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人虽然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可是内心却没有成功长大。」上官毅又道。 「你在骂我吗?」梁觅有些不确定。 「自由心证。」 杨悦跟上官愿都笑了出来,阴霾全散。 「别闹了,我帮你买可以了吧?」上官愿站起身,一面安抚梁觅。 梁觅还气鼓鼓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下车。 他俩一下车,上官毅便凑了上来:「早点完事早点玩,嗯?」他拉上了窗帘。 梁觅大惊:「变态……你千方百计把我留在车上就为了这个!?精虫衝脑的大浑蛋!车上都是亲戚欸!」 「现在不都没人了吗?司机也下车了。」上官毅低声道:「早上只那样匆匆的给了一次,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不可以啦!一定会突然有人上来的!哪有人在家族游览车上搞车震的啦!你脑袋都装了什么!」梁觅努力阻拦。 可他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上官毅:「精虫。你不是知道的吗?」他压了上来。 霸道的亲吻率先袭来,梁觅挣扎着,却又被如此温柔的触碰击败。 「啊……你在摸哪里?嗯~啊……上官毅!!啊……好舒服~」 「你也太危险了吧?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摸个两下舒服了就会乖乖就范。打从第一次遇见你你就这样了。」上官毅无奈道。 「那是因为是你……你姓上官,所以因为这样一开始就比较信任你。上官愿的哥哥能坏到哪里去?谁知道那么坏……」 上官毅笑了:「走吧。」他松开了手。 「咦?就这样!?」梁觅瞪大眼睛。 「不然呢?我只是想亲你,摸摸你。要真在车上干嘛了,各方面都不好处理不是吗?」上官毅微微一笑:「你该不会当真了吧?硬了?」他大手往下探:「这不很精神吗?」 梁觅涨红了脸:「不要碰我!」 「这可不行,我们宝贝这么辛苦,还怎么边走边吃冰淇淋?」上官毅问道,一面扯开了梁觅的裤头:「你也太骚了,碰两下就浪。真危险。」 听起来在上官毅的世界里,梁觅去哪都不安全。 他低下身,张嘴含住了梁觅的慾望。 「啊……好热……嗯~你的嘴巴……好烫喔……嗯啊~好舒服……」梁觅抓住了上官毅的头发:「嗯呜……」 上官毅笑了:「你也太快射了吧?」 「你去死啦!」梁觅哭着道:「气死我了!」 上官毅替他穿好了衣服:「乖,我买冰给你。」 「没有用!我生气了!」 「嗯。」上官毅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走吧。」 「放我下来!这样子太丢脸了啦!」梁觅笑了出来:「笨蛋!」 上官毅的确就是个只看着他的笨蛋。 此时杨悦也陷入了苦战,上官愿他,决定不出自己到底想吃什么,于是似乎打算都来一点。 这绝对是不可以的吧? 老实说,这一餐也不算午餐,中午上官愿的姑姑已经订好餐厅了,这充其量只是点心时间,可那傢伙瞄准了猪排饭什么的……还考虑着到底要遵循传统搭配味增汤还是创新一点,点个三色丸子汤。 那都不是重点吧?等一下分明还要吃午餐。 「点心,不就是指冰淇淋还是炸热狗之类的东西吗?我觉得吃饭不太妥当。显然你已经是一个有好好长大的成年人,应该能自己判断且我也不想多管间事,但是吃套餐还是……」杨悦还试图劝。 上官愿想想也是,而且他跟杨悦说到底也还在热恋期,这么没有形象也不好看。于是他放弃了。 「杨悦,我们回去以后,等梁觅他们的婚礼结束以后……再一起去你家好不好?」上官愿突然道:「上一次只有你自己回去了,我左思右想都觉得有点抱歉。明明夺走了人家的儿子,还准备纠缠一辈子,结果都没亲自过去,唯一一次去,关係也还不明不白,甚至不是介绍是恋人关係。突然就结婚什么的……我良心过不去。」 糟糕,杨悦想,想亲他了。 「嗯。」他答应。 上官愿笑了。杨悦更想亲他了。 休息站上哪都是人,上官愿肯定不肯。那不肯怎么办?等会上车也都是人,上官愿一样不肯。 杨悦拉住了他的手,往楼梯间走。 即使热闹非凡的这里,逃生口楼梯间还是不会有人的,因为大家都寧可等电梯或是搭乘手扶梯。 上官愿被他牵着往前走,不明所以,可杨悦一向难以捉摸,多问也没意义。他将他带到了人烟罕至的角落,上官愿被他摁上了墙,他的吻随之而来。 怎么说呢……上官愿想杨悦最近是收敛了不少,可要是放着他不管,让他一直像个良民一样活着,一旦放久了……此时杨悦退开了身子,唇边还有上官愿的唾液晶莹,一双眼紧紧锁着上官愿。看得他浑身颤慄。 瞧,就是这样,要是把他晾着放得太久了他身为a的慾望就很易燃了。这可真糟糕。 作者:大家快来隔壁看新书啦~(??????)?? 让我咬 休息站是真的很多人。 逃生梯外熙熙攘攘,全是人们走过的声音。 杨悦摁着他,亲吻不停落下,在他唇上,在他颈侧。 「你知道不行的吧?」上官愿问道。 「嗯。」杨悦在他颈间蹭了蹭:「愿愿。」他突然在他耳边低声唤道,沙哑低沉,又是那酥麻撩人的叫法。 上官愿右半边整个都麻了:「啊……干嘛!?」 「我想咬你,至少让我咬你。」他央求。 「不行!你每次……」 「啊,你怕你被咬了就会想要?」 「现在咬有什么意义?」上官愿推了推他的胸膛:「又不能带来什么……」 「所以,让我咬也不会怎样不是吗?」 他就像隻狼,上官愿总怕上当。 「反正不要!」 杨悦叹了一口气:「真是的。总喜欢把事情变得复杂呢。」 「谁?」上官愿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杨悦在下一秒便又吻了上来,这次他的吻变得强硬,带着浓厚挑逗的气味。 他身上的香气催情,上官愿想躲避却无处可去,杨悦的手往下捏住了他的臀。 「嗯……」上官愿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躁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吧? 杨悦的手已经鑽进了衣服里,慢慢地游移,轻轻掐住了他的乳尖。 「嗯~」即使闷在嘴里,也不难听出呻吟变了调。 杨悦松开了嘴:「吶,让不让我咬?」他彷彿很仁慈一样又问了一次。 这节奏是不让咬就得在休息站被操吗? 警察哥哥那么久没使坏,就非得挑现在?是说,杨悦怎么特别爱在楼梯间发情啊? 上官愿瞪了他一眼:「这不让咬还不消停,你是小孩吗?要不到就闹。」 杨悦笑了:「我看你是还想要。」 不过一句话便让上官愿连忙服软:「不是的大哥。」他背过身,露出了雪白的后颈,上头的咬痕还没淡去。 毕竟上一次咬上去也不过昨天。 杨悦凑了上去:「愿愿真可爱呢,随便几句就相信了强姦犯的话。把屁股都交出来了。」 上官愿心里警报大响,他怎么就忘了杨悦那该死的前科!只怪他后来实在太疼,把上官愿都宠忘了杨悦怎么上位的。 可那人只是让他紧张,杨悦不过张嘴咬了他一口便松开了手。 「好啦,走吧。」他慈悲为怀。 上官愿撑着墙,良久不动。 杨悦感到有些疑惑,心想愿愿不是生气了吧? 可下一秒信息素的味道便扑鼻而来,一把将杨悦拖进了情慾里。 他愣了愣:「发情?愿愿……」 上官愿终于是站不住身子了,他软了腿,靠着慢慢往下滑,杨悦连忙将他抱住。 「发情了……为什么?」上官愿红着眼问道:「啊……好热……哥哥~愿愿想要……」 「总感觉是我害的。」杨悦笑笑:「在这里不太好。」 「嗯……我等不了了……现在就要哥哥进来,要哥哥的大肉棒……」 啊啊,已经进入这种模式了吗? 杨悦笑了:「想要就站好,把屁股抬高。」 上官愿连忙背过身,他扶着墙,翘高了屁股。 裤子褪去以后,雪白的臀肉触碰到了冷空气,上官愿微微发着抖,可寒冷很快烟消云散。 杨悦的手指登堂入室,才进去便只听见地上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好湿啊……」 「嗯……」 「为什么突然发情呢?嗯?」 水声被楼梯间的回声放大,指头在里头抽送的声音万分鲜明。 上官愿整张脸都红了:「不知道……」他吃力答道,两条腿抖得厉害。 杨悦操了进去,硕大的肉根狠狠将他充盈。 「啊……唔……」 杨悦堵住了他的嘴,将手指塞进了他嘴里:「嘘……」 上官愿紧紧咬着杨悦的手指,唾液流了他满手。 「这里那里都咬的好紧。」杨悦笑道:「啊……好舒服……」 突然逃生门晃了一下,似乎有人准备进来,杨悦伸脚堵住了门。 「打不开啊。」外面的人声音像贴在耳边。 上官愿一紧张,下面便绞得更紧。 杨悦粗喘了一声。 只听外面又道:「这边是顶楼了吗?还是搭电梯算了。这里是三楼,我们要去b1欸。」 脚步声渐远,上官愿早射得满地都是。 杨悦笑了笑:「看来我们得快点了。」 他抬起了上官愿的腿,肉棒深深滑了进去,顶到了深处。 「啊嗯……好舒服……好深……啊……」 「小声点愿愿。」 「嗯……」 上官愿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想必是过了集合时间。 「啊……快疯了啊……」上官愿低声道。 杨悦将肉棒抽了出来,他都还没开口上官愿便连忙道:「射里面……」 「射里面?」 「想要哥哥咬。」 杨悦没办法,只得压着他又操了进去,肉棒被他紧紧吸着,柔软的包覆,杨悦低头吻了吻上官愿的后颈,接着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啊……」 精液紧接而来灌进了身体里,上官愿在光滑的墙面上抓了几下,找不到支力点,他浑身一软,被杨悦牢牢接住了。 杨悦替他整理好了一切,连地上墙上那些不可描述的都擦了乾净。 随后才接起了上官愿的电话。 几分鐘以后,两人才慢悠悠的回到车上。 「什么烂藉口!」梁觅一看见他们便道:「上官愿你们真的帮助走失儿童了吗?!」 上官愿这才刚清醒没多久,他愣了愣,想起了海边的小宝。 「当然,杨悦可善良了。」 「梁觅也真是,怎么能质疑人家杨警官呢?」车上开始对于梁觅议论纷纷。 梁觅瘫坐到了座椅上,虚弱的靠着上官毅的肩膀:「舆论就快将我压垮。」 「这抗压还真不怎样。」上官毅冷冷道。 「你?!」 撒娇怪 这次的家族活动的确让上官毅开了眼界。 他想,他弟弟绝对是被偷抱去换人了。 在外冷清高冷,在内迟钝单纯的上官愿,不晓得为什么,活脱脱变成了一个撒娇怪。 上官毅就坐在他俩后面,要不看见他们的互动的确很难。 上官愿一碰上杨悦就彷彿半瘫,吃什么也要人餵,喝什么也要人哄。 杨悦要是超过三分鐘没管他,上官愿便肯定会拉他的手过来摸自己。 再没用,他弟弟便会直接凑过去亲杨悦。 这不对。 在上官毅高压且军事的教育之下,他弟弟上官愿并不该是这样子的。 说实在的,那日在病房看见上官愿撒娇时他就有点惊讶,可那时候上官愿刚遭遇了不好的事情,比较黏人也是在所难免。 可现在看来,上官愿黏人与否,跟有没有遭遇不好的事显然毫无关联性。 他是真的变了。 上官毅一直知道的他,是一个非常不爱给人添麻烦的孩子。 从小就很要强,什么都要自己来。 小小的手掌即使拧不开瓶盖也从不拖人帮忙。上官毅总得趁着他不注意先替他扭开,再偷偷放回去。 可现在呢?他竟是连水都要人家嘴对嘴餵他。 再来就是,在他完美的教育之下,他弟弟从小便又十分完善的语言组织能力,也就是即使还是幼儿阶段,他便能好好的组合句子说明:「我要吃饭。」 而不是哭闹或是说着幼稚的叠字。 他们上官家的教育是不能说叠字的。 饭就是饭,不可能是什么饭饭。哪怕是需要人抱,上官愿也能明确表达:「可以抱我吗?」 但现在呢? 「杨悦抱抱……」 「刚刚不才抱过吗?嗯?撒娇鬼。」 「我还想喝水水。」 「想喝水还是想亲亲,说清楚,再喝等下会尿急的。」 上官毅十分震撼,那串对话没有一个单词是正确的。 他弟弟要不是被偷换,就是真退化了。 然后就是,在军事教育之下。他的弟弟上官愿,从小便养成了十分端正的坐姿和体态。 吃东西也好,阅读书写也好,都十分端正整齐。 也不会像梁觅那样吃什么掉什么,脏兮兮的。 可现在呢,那孩子连怎么吃东西都彷彿忘了。 整个人简直都像是长在杨悦身上一样。 而杨悦呢? 对上官愿的种种失能举动,全盘接受,温柔以待。 说实在的,上官毅虽觉不可思议,但他仍是十分乐见他弟弟的改变。 所有的退化和依赖,不都正巧彰显了他遇见了一个会接受他的一切耍赖,将他捧在掌心极尽疼爱的人了吗? 在他面前,上官愿不用懂事,不用乖巧,他不需要一板一眼的计划人生,他也不需要表现得近乎完美。 即使有些任性,爱撒娇,或是缠人,身旁那个人依旧会给他无穷尽的宠爱,提供他一辈子耍赖的胸膛。 就好像梁觅遇见了他一样。 梁觅终于不用在爱里小心翼翼,世故的害怕被伤害,因为有他在。 然而杨悦对于上官愿而言便是那样的存在。 上官毅从小严格以待,就是希望上官愿能成为一个独立且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得以照顾他人也能保护自己,顺利成家立业。他希望上官愿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平实安稳的生活着。 可他的一番苦心,似乎被上官愿误会了。 希望他独立能干,并不代表他会阻挠他找到一个足以为他撑起天地的男人啊。 上官愿居然在第一时间发生那样的事时会担心自己对他失望。上官毅光想就心疼。 上官愿体质变化的事情家族其馀成员并不知晓。又加上这方面的遗传是来自母系,因此上官愿一家四口,再加上未来预备成员梁觅以及杨悦,都没人觉得有必要节外生枝。 那就成了没有刻意提起,也没有特别隐瞒的秘密。 上官毅其实只察觉到他弟弟气味有些改变,可也许是因为上官愿体质一改变就碰上杨悦,因此比起气味改变,上官愿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气味被覆盖。 杨悦身上的味道既强势又侵略,很难以忽略。即使是上官毅,在闻到了以后,也会感到对方气场强大。 他第一个念头是,他弟弟被保护的很好。 无论他是a或是o,他的男人都展现了强烈的保护慾望。那是一种珍惜。 上官毅备感欣慰,因此即使对杨悦这个来路不明且看似危险的傢伙,他的第一印象仍是好的。 不管如何,这个人都会疼爱上官愿。 现在看来也的确是如此。杨悦是真的很疼爱他。 游览车在一栋豪华别墅前停了下来。 华丽的房子后面,是一整片金黄色的私人沙滩,那里停了几台沙滩车,不远处靠近大海一些的地方还摆放着几台水上摩托。 上官家几个男孩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杨悦替大家把行李都从车上卸了下来,其实他本是不会帮忙做这些的,可这次旅行简直像是对他的考试,什么亲戚都带着点审核意味在看看他是个怎么样的傢伙。 虽然即使他表现不好,上官愿以及上官愿的父母也不会因此不接纳他。可也许家族里就会有些声音。 那样不论是谁,都会感到为难。 因此为了上官愿,杨警官今日依旧热心助人。 上官愿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好笑,杨悦那傢伙懒得像香菇一样,你要给他适当的温床和资源,他能动都不动长在那里一整天。 更何况他俩方才还在休息站这么胡闹,杨悦肯定是很想抱着胸站得远远的。 可现在他却是为了他笑得和蔼可亲,替所有人找到自己的行李。 可真别说杨悦的确是一个十分擅长做表面功夫的傢伙,当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因此这件事也是好的。 上官愿心想,也许他俩结婚个几年,杨悦就会开始在家族里显露他魔王的特质也不一定。 那样也会很棒的吧? 光是这么想,上官愿便幸福得都要止不住笑意。 「好噁心,你自己在那里笑什么笑?」梁觅突然道,他手上拽着两个行李,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上官愿连忙替他接过其中一个:「我哥在干嘛?怎么让你自己拿?」 「喔,他说后面就是沙滩,风吹过来都是沙粒,因此房间要挑靠前一点的,所以先进去挑房间了。」梁觅低声说道:「放心,他说会连你的一起处理。」 「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是对你们俩下週要结婚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上官愿笑了笑:「你说你们到底是南辕北辙还是天作地设呢?」 「管他,反正绝配就对了。」梁觅也笑了。 双标男 眾所皆知,上官毅是个控制狂。 可他的保护伞也就只会为了家中核心成员开啟。 伞翼下,是父母、弟弟、老婆,现在还有显然不需要保护的杨悦。但因为杨悦归弟弟,因此杨悦自然也加入了名单里。 他替家中人安排了房间,没有沙子的侵扰,早上也不至于被海浪声吵醒。 「可是这样就看不到海了啊!」只有梁觅那傢伙如此斗胆:「我早上想要站在阳台看海,饮一杯浪漫的酒。」 「就住在海边,你天天看到吐都有可能。离沙滩那么近,我看你是想喝一杯粗糙的沙。靠近后面那几间房,阳台附近全是沙子,你就看看挑那几间睡觉自以为浪漫的傻子会不会抱怨。」上官毅朝他道。 上官毅说的从没错过,且打从他们交往开始,上官毅从来没有骗过他。 因此,不管他说什么,梁觅总是能很快接受,并且觉得老公好棒。 上官愿对他哥哥的安排更是毫无意见,他跟杨悦都不是很挑房间,杨悦是主张有床就好,上官愿更简单,他觉得能睡就好。 其实硬要说起来,谈恋爱以后產生改变的,也不只有上官愿而已。虽然迟了十年才发现,但这趟旅程上官愿有何尝不是像他哥哥一样疯狂地在观察吗? 他敢保证,他哥肯定被梁觅下了什么咒语。 洁癖外加强迫症的上官毅,跟梁觅一起之后,活生生地就成为了一个引人詬病的双标大魔王。 凡是他认为脏的,以往要有人敢这么对他肯定早坟头长草的事情,梁觅做都没关係。 世界上彷彿只有梁觅不脏。 这实在很疯狂,在他哥眼里梁觅彷彿活在真空世界的天使,无尘无瑕。 即使嘴里嫌他,肢体上仍是毫无排斥! 好比说,就连亲生母亲或是弟弟都很难做到,突如其来餵上官毅吃一口东西这种事。 结局只有两种,吃与拒绝,可在结局之前,你将受到一连串的问句:这是什么?哪里来的?你洗手了吗?乾净吗? 当你都挺过这些回答以后,答了一句:某个邻居给的,之类的。 那就不行了。 上官毅不吃别人家给的东西。他认为别人家卫不卫生无从得知,而未知就是一种特别骯脏且不讨喜的事情。因为他讨厌无法掌控的事情。 “别人家”很显然超出控制。 总之餵他吃东西极其麻烦,到后来也没人想那么做。 可梁觅的出现显然打破了这样的情况。 不管他手上抓什么,只要送到上官毅面前,那男人都吃。 这不是有够双标的吗? 一句没问欸! 甚至有时候梁觅这里吃那里吃,手上沾了咸的又拿甜的餵他,他一样照单全收。 梁觅不仅可以边吃边掉,不会被骂,他还可以得到上官毅宠溺的视线,还有全盘信任一般送到嘴里的一切都不怀疑的忠诚。 这怎么看都很不可思议。 还有,上官毅那个人,是一个对“自己的”东西十分偏执的人。 他很讨厌别人触碰到他的东西,包含他的身体。 即使家中成员也知道他的脾气,虽核心成员父母弟弟上官毅比较无所谓,可亲戚家的孩子可就不能那么放肆碰他了。 上官毅生人勿近,他自己不爱人家碰,他也不爱碰人家。 哪怕是他以往的交往对象……说到这里上官愿便又不免想吐槽。 上官毅以往的交往对象,都跟他一样是个生化人。 感觉就连做爱都会对时间一样,平日里更是不会牵手一起走。上官毅带回家吃饭的前任,总让人感觉那只是同事。 他哥彷彿不可能陷入热恋,总是十分冷静。 可梁觅再一次打破了他哥在心上留下的这种印象。 上官毅无时无刻都盯着梁觅。 只要梁觅摸他,他就很高兴。像宠物狗一样一整天都乾巴巴的等着梁觅碰他。 梁觅要没管他,上官毅也是一整天都对梁觅爱不释手。 甚至可以很明显感受到梁觅偶尔还会嫌他烦。 可以解释一下这种爱黏人的大狗狗人设是怎么回事吗? 上官愿着实惶恐。 自从梁觅跟上官毅的爱情逐渐浮出水面变得光明正大以后,上官毅的双标行为也越发不可收拾。他的双标已经严重如同人格分裂。 上官愿强烈怀疑他哥哥看向梁觅时,肯定有滤镜。 梁觅当然不是说很脏的那种人,他也不邋遢,也经常维持环境整洁。 可梁觅是一般人。上官愿跟他在一起太久了,简直对梁觅全方位的都十分了解。 梁觅有很多小习惯是上官毅压根不可能忍受的,可偏偏上官毅还都觉得可爱。 然而上官毅似乎也知道自己双标,所以,他在外人面前已经十分克制。注意,这里说的“外人”,十分遗憾的已经不是核心成员了。上官毅的“外人”,逐渐的改变成为“梁觅以外”。 他哥哥在被统治。思想上面被改造了。 至于上官愿为何会知道他哥哥刻意克制呢?当然是因为他看见过。 自从梁觅跟他哥在过年那时候坦承相爱以后,上官愿就对于自己好友以及哥哥的爱情感到十分好奇。 因为跟他在一起时的梁觅十分世故尖锐,而且工作能力很强,毒舌又好笑。总是在耍宝逗他开心。而跟自己在一起时的哥哥,简直就是军事教育的教官。不苟言笑,一板一眼。 这两人凑一起到底怎么恋爱? 然而某天,上官愿便是亲眼看见了。他也是无心。 那天梁觅邀请他们去家中吃饭,上官愿跟杨悦约好了一起过去,等吃饱喝足以后,梁觅便收拾着餐桌,一副疼爱弟弟的嫂嫂姿态:「都不用过来帮忙,你们好好看电视就好了。」 上官愿本就没想帮忙,杨悦自然也是只打算白吃人家一顿没打算回报,因此他们两人也就十分心安理得的看起了电视。 一开始上官毅是在客厅的,可这期间上官毅何时消失的他们浑然不知。 电视这种东西看了就又会饿或是渴,上官愿想喝点饮料,便想过去厨房。 梁觅他们家的厨房不是全开放式的,也就是除去中岛以外,里面还有一个玻璃拉门,能用来阻绝油烟,专门拿来炒菜的空间。那里面也有一个冰箱,还有能洗锅子比较大的洗碗池。 上官愿先是在外面的厨房没找到饮料,于是便熟门老路想进去里面那间厨房找。那里门半掩着,上官愿微微探头,只见梁觅坐在流理台上,跟上官毅正忘情的接吻个没完,上官毅手上全是泡沫,而梁觅看上去显然一个碗都没洗。 他俩亲个没完,随后他哥便把手洗乾净了。他紧紧抱着梁觅,用力在他颈窝处吸了好几口:「还想抱抱,也还想亲,想干你。」 上官愿十分震撼,他哥居然在撒娇,而且使用他们上官家绝对不容许出现的“叠字”! 从那天以后,上官愿便十分确信。他们家的食物链金字塔必须更改,现在在塔尖上的人,已经不再是上官毅了,而是梁觅。 谨奉医旨 有件事杨悦一直挺介意的。 那让他心神不寧。 自从他跟上官愿结番以后,上官愿就不再发情。可在休息站那很明显就是发情。 一直以来都克制住的情况突然失控,很难保证不会再有状况。在杨悦眼里,上官愿一下子便又摇身一变成为了初识时那个未爆弹。 现在的情况,在他妈和乐融融的家族旅行,四处都是家人,房里有孩子,庭院有准备晚上要烤肉的人,后门出去就是阳光沙滩,整个房里没有任何得以藏身之地。 虽说上官愿这件事只是没有被特意提起也不是要锁在嘴里的秘密,可他想上官愿肯定也没想在爷爷面前发情。 他自己担心着这些,上官愿却像毫无感觉,一点不担心。 杨悦想也是,上官愿也许压根都不觉得方才的发情有什么不妥,迟钝如他,肯定没有细想这些利弊。 杨悦自然是喜欢他发情的,老实说越多越好,毕竟上官愿还算比较矜持,一般情况要他乖乖被吃乾净他还是会稍作反抗,虽然反抗也是别有一番情趣,但当骄傲的小白花自己扭着腰噙着泪奶声奶气央求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 光用看得都能爽死。 那种时候就是要慢慢欺负,吊着胃口不给他,让他难耐焦急,求死不得,哭着爬身上蹭,又是亲又是咬,几尽所能讨好求饶。 但那是情况允许的时候才那么玩。 就杨悦的标准来看,他的“情况允许”已经要比一般人的标准还要低很多很多了。 老实说他觉得只要有遮蔽物可以挡住器官那就是合理的场所。 可上官愿嫌那样太兽性了,简直没有进化也不曾社会化。 上官愿的标准比较高,即使他一发情就什么也不管,可爽完以后他马上就会变脸。蛮不讲理。 所以杨悦自然不会贸然在上官愿觉得不行的地方操他。 而他想,很明显家族聚会的场所就很不适合。 要是上官愿的发情状况跟前阵子一样突然难以控制,那可是随时随地的程度,杨悦自己也知道自己禽兽,要上官愿发情他也很可能就不忍耐了,直接操他,那样怎么跟爷爷奶奶交代? 杨悦一直担心这样的状况,他打了电话给了宋悯善。 「喂?」电话一接起来,声音模糊不清。 「宋悯善。我问你,你还记得上官愿吗?」 「哎呦哎呦!我们杨悦悦哥悦大老的宝贝疙瘩我可不敢忘。」 「……去你的周凝,我找宋悯善。」 电话那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是类似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微弱的惊呼声。 「不要随便进来啊白痴!啊……等一下、走开……狗吗?」宋悯善的声音夹杂着水声。 「宝贝,杨悦找你我也没办法啊。听起来很着急。」周凝依旧痞里痞气。 水声嘎然而止。 「喂?悦你找我?……他妈给老子滚开不要乱摸。」宋悯善特有的语调有些冷淡:「妈的周凝。皮痒是不是?」 「养狗确实不容易。」杨悦感叹。偏偏还是养了隻装成了哈士奇的狼。 「可不是?怎么了?」宋悯善的声音少了方才的回音,想必是离开了浴室那种是非之地。 「我家宝贝又开始发情了。这是怎么回事?分明标记以后就不曾这么失控,可他今天那个状态也不是突然兴奋,就是很明显的发情,他自己也没办法控制的那一种。」杨悦担忧道:「有什么建议吗?」 「真难得,你的方法不是浪一次操一次吗?」 「我们跟他家人一起,他哥哥下週还要娶妻。你说这场合合适用我的方法吗?」杨悦略带无奈。 「我以为你是个暴君。」宋悯善笑了笑,又正色道:「嗯……这的确有些奇怪,像我家那隻狗,他的信息素也是异常,而且远比你家宝贝还要混乱,他体内不只一种信息素,所以一直以来採验都验不出来,还一度被以为是“无”,可后来医疗发达才发现他不是无,他是特殊性信息素,也就是一般医学文献少有提起的“异端”。体内远不止一种信息素,因此每当控制失控,爆发出来的便是极度强烈的,除了极度强大的alpha以外没有其他的信息素有办法控制他。可即使如此,我跟他结番以后,他也不曾再失控。」 「周凝不是上面的吗?」杨悦问道。 「嗯。」 「什么样的信息素只得压强a?」 「很可怕的信息素。他发情起来我只得喊他爸爸,怕的要命。」宋悯善自嘲道:「你再观察看看好了,有时候也许是身处干扰太多的环境,人来人往,紧张什么的,又加上气味干扰多,也可能造成信息素浮动。前阵子我跟周凝吵架,他不是说了要去国外吗?他就是不能搭飞机,他的信息素过于混乱,又加上心情不好,在机场直接爆发,我也是费了大劲才把他带回家。差点就在机场中心人来人往被公开插入。」 「……周凝也是辛苦。」 「好在他控制力一流。标记以后也比较踏实,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建议你天天标记他。以防万一。」宋神医开了帖杨悦求之不得的良方。 「宋悯善,你再说一次。我录一下音。」杨悦道,录音还不够,他还让宋悯善多发了一条讯息。 「你什么时候结婚?」宋悯善又问:「我跟周凝还等着包红包给你。」 「我们仨,我本还以为肯定你先娶,接着才是我或周凝那大猪蹄子,怎么能想到你们凑一堆,我反而先结婚了。」杨悦笑道。 「说起来你还算我跟他的媒人。」宋悯善笑笑。 「你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爸妈、陈雪什么的。」 「还行,他们本就也认识周凝。你也知道,那傢伙讨喜。陈雪的事情闹了一阵子,他家那边也不是没为难,可周凝不晓得怎么回事,一吭不响就跑人家陈雪家,莫名其妙跟陈雪他妈妈成了好闺蜜,我从机场把他带回来以后我两都没和好,单方面被他睡了几次,他就消失了,后来某天陈雪说他家公司来了个新的业务,跟他爸爸妈妈好得不得了,今天要一起吃饭让我过去,那时我跟陈雪闹得很僵,他大概也是想和缓气氛,结果我一去差点没晕倒。那业务居然就是他妈周凝。」宋悯善又气又好笑:「他用了三个月迅速爬到陈雪家公司的命脉之位,所有重点客户都在他手中,被他一张嘴哄得非他不可,一夕之间,陈雪家公司的大股东大客户全成了周凝的人质。他当下就摊牌,陈雪他爸妈自然不敢为难,他们完全信任周凝那一肚子诈的白眼狼,公司的一切都对他如实以告,他已经知道太多了。他们在饭桌上签了保密条款,当晚周凝就带着我跑了。」 「还真是浪漫。真不亏是周小狼,脑回路不一般。」 擒贼先擒王,落实得妥当。 周凝曾跪在宋悯善父母面前答应自己一定能给他幸福,而他的确做到了。 那个没半点正经的男人,只要动心去爱,就是深爱。 杨悦着实佩服。 两个好朋友凑一堆倒也挺方便。 随后宋悯善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俩人便收了线。 上官愿还在前院处理着烤肉的事情,嘻嘻哈哈,全然没感觉事情有何严重性。 杨悦在楼上房里看着,只觉得他神经真有够大条的。 所幸他已得到医旨。 杨悦微微一笑,就看他怎么治他,那迟钝的傢伙一整天让人这么担心。 上官愿突然回过头往上看,俩人眼神交会,那一刻,上官愿只觉得有什么感觉从脚底蔓延爬上了脑袋,酥酥麻麻,那种感觉,类似于大难临头。 好好练习才行 人说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 也许上官愿也如同那七月半的鸭子一样。 在跟杨悦那如同灵魂碰撞一样的对眼过后,杨悦只朝他微微一笑,上官愿便乐得朝他直挥手。 他没细想自己身体的状况,也没探究杨悦的眼神。他哥下週就要娶梁觅,上官愿整个脑袋里都顾着高兴,根本没在想自己的事。 他甚至一一打去了婚礼相关的单位,交代各项事情的细碎。活脱脱像他要结婚。 杨悦也不是不能猜测他们愿愿的心思,毕竟小白花还是挺好懂的。 他也不想跟上官愿讲太多信息素的事情,到时候变成上官愿自己意识过剩,没发情也因为紧张没控制好变得难以控制。 虽说上官愿是个ao混血,可他的信息素之所以混乱,便是怪在他的a信息素太稳定,但凡稍微弱一些或是浮动一些,也许都能让另一个信息素充盈身体,取而代之。可他身上a的信息素始终稳定,即使以o的姿态发情数次,每每平息以后,仍是能像没事人一样。 其他人可能感觉不到,可杨悦不一样。他跟上官愿的距离几乎等同于零,再细小的气味转变他都能发现。 也许也是因为杨悦本身信息素过于强烈,因此上官愿身上其实无时无刻都是他的味道,外人难觉,但杨悦对自己的气味其实没什么感觉,所以他能很清楚分辨出上官愿信息素微弱的改变。 从a渐渐被侵蚀,逐渐难以抑制,变得诱人芬芳。 那样的过程,杨悦是非常喜欢的。 但也是那样的过程,上官愿的身体会十分吃力,身为a的部分会下意识去抑制o信息素,那举动彷彿天性一样难以根治,可越是抑制,就越是浮动。 上官愿的发情以及信息素混乱,其实根本不能靠压制或是吃药改善。 吃药这件事,愿愿自己早已知道没用,毕竟一开始发生这种事就是因为他的alpha信息素在吃药以后,没能被完美抑制住,反而浮动因而才影响另一个潜伏的信息素。 要没吃那帖药,也许还能相安无事个好些年。 可现在的上官愿,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他引以为傲的控制能力,早已消失无踪。 体内俩信息素无时无刻都在打架。 甚至,偶尔他一整天都是o。 也可能是因为上官愿到后期对于自己的身体问题已经没那么小题大作、一惊一乍,因此对于信息素也没有那么刻意去控制。又加上杨悦在身边,随时随地都让他倍感安全,他压根已经不在乎那些变化了。 没有刻意去控制信息素,反而相安无事。 杨悦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本。 上官愿突然发情,难道是因为跟家人出门,所以又开始意识到alpha信息素的控制,导致浮动吗? 他再一次往楼下看,只见上官愿拿着夹子数落着梁觅没把肉串串整齐,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很没卫生,上官毅是不吃的。 俩人还争论,上官毅便突然出现:「没事。看起来挺好。」 「双标男!」 「啊……我能理解你的难过,一下子就失去了哥哥的爱,难免不平衡找麻烦,但我这个上官家长媳是不会气馁的。」梁觅还在一旁搧风点火。 上官愿气得大骂,底下一片笑声。 不……杨悦颠覆了自己的想法,上官愿那傢伙肯定没想那么多。 也许如同宋悯善说的一样,只是周围干扰太多,愿愿才失控。 又加上紧张什么的,也许下意识就克制了也不一定。 还想着这些,上官愿便突然上楼了。 「你躲在房里干嘛?都不下来!」他跑了进来,脸颊因为庭院里热,还有些红红的。 杨悦回过头看他,全新的想法浮上了心头。 那让他有些诧异,可又忍不住莞尔。 他想,他一直觉得上官愿这次发情是跟以往一样想抹灭另一信息素存在因此过分干涉信息素流动导致混乱,可若其实上官愿并不是意识过剩去压抑o信息素,彰显alpha,而是相反呢? 为了想让他疼爱自己,因而刻意或下意识驱动omage的气味勾引他、煽动他。那样的话,同样也会造成混乱的不是吗? 「愿愿,你可真不得了。」杨悦低叹道。 「啊?」上官愿被夸的莫名其妙:「我哪里怎么了?」 「我一直很介意你为什么好好的又开始发情。」杨悦缓缓道:「我本来想是不是家族旅行你怕漏馅,又意识过剩,可后来我又觉得,你家里人都知道了,其他亲戚知道不知道你似乎也不是那么在意,因此我很担心。于是还打了电话给宋悯善问了一些问题,他的意思是,也许是在休息站时干扰太多影响了你。」他看着上官愿,眼神逐渐在他脸上上了锁:「我听了觉得合理。可我又想,公司里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人来人往,食堂更是每天人满为患,可你还在公司上班时,也没有那种问题,甚至跟我结番以后,各方面都控制得很好,发情也都是操开了才会出现。所以,我就在想……」他朝上官愿走去,也许是因为他方才便用一双侵略的眼把上官愿给锁住了,上官愿动弹不得,只能听他继续道:「也许是你为了让我疼爱你,下意识就学会了用omage那招勾引人。」 上官愿楞了半天,他原本并不会控制omage的信息素。杨悦的意思是他学会了? 「我学会了?那我也许就能两边同时压制了不是吗?」上官愿问道。 「那我可不知道。」杨悦已经来到了面前,他弯下身,看着上官愿的脸:「也许你控制住信息素只是因为想撒娇歪打正着。在我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都别去感觉。就像前阵子那样。只不过现在的你似乎已经太喜欢我了,所以只要我靠近,哪怕我没有用信息素干扰你……」杨悦凑近,呼吸和气息都靠得很近。 上官愿只觉得浑身燥热,很快的,那香甜的气味便又充盈了满室。 「瞧,我们骚愿愿现在只要我靠太近就会这样。」 上官愿难受的跪坐到了地上,他伸手拉住了杨悦的裤子:「我……我又没有去……」 「哎呀,真是的呢。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得都无法控制了吗?不过靠近点就发情。」杨悦轻轻拉开了上官愿抓着自己的手。 他走到窗前,将窗户和窗帘都关上了。 随后便背着光,在窗边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上官愿看着他,体内的一切似乎全在乱窜,满脑子都只希望杨悦碰碰他。 此时,杨悦也发动了信息素,属于他强大的气味让上官愿动弹不得,股间贪婪的嘴分泌了大量溼黏,腿间的欲望更是站得直挺挺的。 「过来。」杨悦低声道。 alpha的绝对命令,上官愿只能服从。他身体彷彿不受控制一般颤抖着,他站不起身,只能摇摇晃晃朝那男人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他跪在杨悦膝前,趴在他膝盖上:「哥哥……」 杨悦微微笑着,他低下头,拇指轻轻揉弄着上官愿的唇,唇边落下了唾液,上官愿已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情慾。 他颤抖着,整个人都变成了粉色,眼里全是泪。 「这可不行。我们要好好练习让你不这样子发情才可以。」杨悦柔声道:「我不会给你的。」 上官愿理智勉强还在,虽只是残存几丝理智,可也不难看出杨悦胯下早他妈好大一包。这傢伙根本明着欺负人! 上官愿深知自己没办法反抗现在的杨悦,撒娇肯定也没用。他低下头,讨好的用脸颊在他裤襠下高高隆起的部位蹭了蹭,随后便隔着布料开始舔了起来,口水弄湿了衣料,也把杨悦的兴致撩拨得更加高昂。 要有礼貌 楼下的欢声笑语都还听得鲜明。 即使杨悦早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也管不住上官一家的兴致高昂。 整个房里全是上官愿迷人的香气,杨悦低头看着他,裤襠被他弄得溼黏,又是唾液又是精液,上官愿像是舔上癮了,抓着就不肯放。 他着急解开了杨悦的裤头,性器弹了出来,打上了脸,又被上官愿挤进了嘴里。 「啊……愿愿,吸太紧了……」杨悦的声音沙哑醉人,低沉的尾音微微发颤,全是爽的。 他伸手轻轻碰着上官愿的脸颊,摸到了自己的形状。 龟头轻轻蹭着柔软的口腔内壁,上官愿还不满足,又吞的更深,直直抵住了喉咙口。 那彷彿被掐紧了咽喉,眼泪滴答落下,小小的嘴紧紧包覆着肉棒,上官愿吸吮着,身体里面期待着进入,蠢蠢欲动。 「这可不行……你那甜得要命的味道怎么越来越浓了呢?你要控制住啊……」杨悦笑道。 上官愿根本不想理他,也无心搭理,他轻轻吸吮着肉棒底下的双囊,哪里都不放过一样,细细的舔弄亲吻。 他只想着杨悦赶紧用这东西操他。 「想要吗?」杨悦问道。 上官愿看向了他,点点头。 「感觉怎么没什么诚意……」 上官愿只想揍他,他爬起身脱掉了自己一身的衣服,纤细的手指探进了腿间的穴里,插出了一堆水,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想要哥哥进来……进来弄一弄……」 「愿愿痒了?」 「愿愿好痒,想要哥哥的大肉棒。」上官愿此时口齿清晰,好好的说出了他的要求。 在杨悦的训练之下,活脱脱成为了求欢的优等生。 杨悦自然是高兴的,可又难免觉得好笑。 「愿愿越来越骚了,不好教。」他轻笑。 「你在嫌弃我吗?」上官愿有些生气,双颊发烫。 「当然不是,我感叹孩子大了。」杨悦一把将他丢到了床上:「我很喜欢喔。这么骚的愿愿。只不过你也未免太没有灵魂了吧?」 「……」 肉棒抵住了后穴,前端都有些没了进去:「再说一次?」 「啊……快进来……你、你好烦啊~」 杨悦低头看着他,都还没操开就扭着屁股,愿愿可真的是被他亲手教成了宝贝。 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说着骚话时也仍旧那么一板一眼,生硬的像是教科书一样。 分明身体是那么诱人,却仍是有些放不开。 这可真可爱。 肉棒操了进去,也把上官愿的呻吟全劈开了。 婉转却破碎,落了满地,湿了床单。 「嗯啊……啊~」 可一旦这么操进来了,上官愿就会管不住矜持了。 都是这样越来越可爱的。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杨悦在他耳边低声笑道:「这里那里都这么可爱。」 他轻咬着上官愿的后颈。那不是标记,而是一种调情。 上头错落斑驳的咬痕怵目惊心。 可上官愿却很喜欢,他曾让杨悦拍下来给他看看。那男人那时破天荒的有些扭扭捏捏,说不肯就是不肯。 也不晓得软磨硬泡了多久才答应。 拍下来才知道他咬得过分,有的伤口都发紫了。 上官愿越看越喜欢,杨悦该有多爱他,多想佔有他,才会这样反覆标记呢? 那些错落的痕跡都彰显着浓烈深沉的爱意。 对于上官愿而言,那每一口都是十分值得炫耀且骄傲的勋章。 杨悦的咬痕也不仅落在后颈,几乎咬得起来的地方他都不会错过。 上官愿才这么想,身后杨悦便拉起了他的手,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他的粗喘落在汗溼的背上,泛起了鸡皮疙瘩。 「好舒服……嗯啊……里面~」 「还痒吗?」杨悦笑问。 上官愿体内的嫩肉紧紧缠了上来,抽出来都有些困难。 「放松一点,紧到都操不动了。」 「啊……明明是你太大了……每次都让人放松,你怎么不变小?」 「说那像话吗宝贝?」杨悦笑了:「变小迟早被你休了。」 「胡说八道……」 杨悦拉起了他的腿,又把肉棒塞得更深:「今天还得咬你。明天也得。一直到旅行结束你得天天挨操。」 「为什么?啊嗯……那边……嗯~」 「医旨。」 「啊?」上官愿还来不及再细问,便又被翻了个身,膝盖被推到了胸前,上官愿的筋骨就这么被操软了。 老是被杨悦凹成各种形状,后天便练就了好功夫。 「啊……好深……」 底下的嬉闹声越来越热闹,楼下有人往上喊:「上官愿!」那是梁觅的声音:「躲楼上干嘛!?快点下来!要烤肉了!」 「叫你呢。」杨悦一把将他拉了起来,上官愿感觉不妙,可早来不及了,他被他拉到了窗边。 「杨悦不要……」 「怎么可以,要有礼貌。」 上官愿要有力气肯定会甩他两巴掌。 「上~官~愿~!」 楼下梁觅还叫,杨悦开了窗,只露出了一个缝。 他把上官愿摁了过去,身体藏在了窗帘里,肉棒又顶了进去。 「好朋友叫你,你不答应吗?」杨悦问道。 上官愿绞紧了后穴,又落了一堆水。肉棒蹭着墙面,又酥又麻,当着梁觅的面被这般操,上官愿满脸通红,却又忍不住兴奋难耐:「梁觅……帮我烤一些起来……我、我马上……」 杨悦笑了,就这种关头还想着肉。他的愿愿可真是可爱的过分。 楼下里窗户还是有点距离,且烧炭的味道特别大,烟雾也大,梁觅也没觉得上官愿哪里奇怪。 「你干嘛不下来?」 眼看他还想嘮嗑,杨悦连忙把上官愿拉了回来。 上官愿笑了:「你可真拿他没辙……」 「显然是我错了,有的人就没必要对他讲理。」杨悦潦草作结。 底下梁觅还喊着,可谁也不听了。 温凉的精液灌进了滚烫的身体里,杨悦狠狠在他后颈上咬了一口。 「赶紧下楼吃肉吧,小馋鬼。」他话音带笑。 远大的计划 烤肉其实是一种美学。 当然,对于上官愿而言,烤肉就是食物,美学什么?能吃能熟,沾酱以后能有味道,那就是上等好肉。 哼,庸俗。上官毅便跟他那个弟弟完全不同。 从串开始,烤肉的艺术就完美体现了。一块肉一节葱,平衡口感以及视觉的绝妙搭配,烤肉的多汁油腻以及烤肉酱的咸度,都能因为葱段的鲜美爽口得到平衡,在嘴里跳起华尔滋那般优美。 可梁觅送上来的烤肉串,不仅没有搭配一肉一葱的绝美平衡,上佐料也很随意。 一点都不漂亮,这样的肉串上官毅是很想拒绝的。 但是,梁觅是远近驰名的控火大师,凡是他坐炉前的烤肉局,就不会有任何一块肉出现瑕疵。如此细腻的掌控以及拿捏何时翻面的手腕柔软度,都弥补了肉串不够完美的小小瑕疵。 「你就双标。怎么解释都说不通的。」上官愿看着他哥哥拿着肉串若有所思,便开口吐槽。 上官毅之前就没少拿这种事挑人毛病,现在可好,没台阶下了。 「不,梁觅烤的肉不一样。」上官毅试图强词夺理。 「双标就双标,你还怕人家讲。」上官愿喝了口可乐。 上官家在庭园搞起了烤肉派对,平常的确对上官愿而言是盛宴,但今天,他坐着那小板凳总觉得吃不消。 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站在角落的杨悦。 他端着笑脸,被某个堂哥的孩子给缠住了。 真气人。上官愿不禁想。他跟杨悦之间,几乎每次都是自己这般情难自持,而杨悦呢,总是一派轻松,从容不迫,除了第一次在医院那次能感觉到他不从容,但他也依然能保有理智。 难道杨悦对他就不曾有过那种理智全失的时候吗?每次都是自己出洋相。 上官愿开始有些不平衡,杨悦表现太淡定,他便有些担心起自己没有魅力。 要套一句梁觅的话来说,那就是「你的思想简直整个都o化了啊!」 上官愿是不在乎自己o化不o化,毕竟他早释怀这件事,也深知哪怕自己一辈子都不愿意接受也无能为力。 总而言之,凭着这一点点傲气,上官愿决定对杨悦展开攻击。 他就不信杨悦真能这般从容! 可他又想,这杨悦曾经怎么说也是个海王,环肥燕瘦他什么风浪没看过? 杨悦在认识他以前风流得狠,要让他情难自禁,多少有点难度存在。 一向认真的上官愿连忙为自己佈置了作业,他本就是考究派,没有点论点支持就干不了事。 想到这里上官愿站起身,草草又吃了几轮肉以后便匆匆上楼。 他得查一查,看看网路上的小骚货们都是怎么说的! 上官愿找到了一个全是omage的社团,他进去看了一圈,只觉得自己实在太浅了! 杨悦跟他在一起简直受了苦!一样都是o,人家个个是极品,反观他自己,求欢像背稿,说来说去都是杨悦教他那一套,一点都不懂得创新! 简直糊涂! 要让一个强大的a感到兴奋与失控,最简单以及管用的方法便是“臣服”。 当然以反抗去诱发他们征服的天性也行,但上官愿觉得那种做法没准会搞死自己。所以他机智的选择了比较温和的一条路。 alpha最简单的就是他们的天性就喜欢征服别人,不管是在头脑方面碾压其他人、工作方面碾压其他人,或是直接用身体与信息素碾压其他人,那都会让他们很愉快。 上官愿突然想起自己某次在公司电梯主动臣服杨悦,躲到他身后时,杨悦的信息素明显有了波动。 一般时候,杨悦身上的气息都是稳定的,纵然强烈,但是并不会很具攻击性,当然那是上官愿觉得。 那种时候杨悦身上的味道很像一般沐浴乳或是洗衣精的香味,那是杨悦普通时候的气味。可在床上,慾望涌上来的时候,那样的味道便会转变,变得比较具有威胁性,还特别香,感觉催情。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这两个味道都是上官愿比较熟悉的。 还有一种他比较少闻到,那便是杨悦生气的时候。好比跟元享发生问题的那两次。 上官愿本来一口咬定那是杨悦动怒时信息素波动的气味,但是等他们越渐熟悉,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似乎不是那样。 杨悦那个气味,除了和元享那两次有出现以外,在他第一次上他的那一次,还有易感期那一次、接着就是在电梯那一次都有出现。 这么整理下来就不难发现,杨悦那个气味并不是动怒,而是失控。 在认识他以前,杨悦都是透过吃药控制失控的状况,认识他以后那男人便是透过屡屡求欢控制住了失控。 他身上信息素的问题要比上官愿还早便压制住了。停药以后也就两次发生失控,而且也都被他压下来了。 无论如何这都证明了那个男人精神层面十分顽强,他总会想尽办法压制住自己。 总之分明都是同一条船上对信息素有问题的人,凭什么杨悦就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上官愿越想越气,自从喜欢杨悦之后就不曾那么不爽他了。可方才那场性爱,很明显的是杨悦在耍他,而且那人甚至感到很愉悦,这段旅程彷彿得到了什么玩具一样。 上官愿都能想见,杨悦得到诱发他发情这样好久不曾出现的技能以后,肯定又会对他展开无差别攻击,那怎么行! 他想跳脱食物链,看看人家梁觅都登顶了他还在这里被压! 上官愿的一腔热血激昂,还在楼下吃晚餐的杨悦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 等他好不容易逃出孩子们的魔爪时,才发现满院子找不到上官愿。 碍于以前有过类似经验,杨悦下意识又去了后面的沙滩找人。 却只看见梁觅跟上官毅在那里带着另一堆孩子玩着仙女棒。 那种温馨场合他是绝对不想参加的。 梁觅的脸在仙女棒的火光之下显得天真单纯又愉快,反观他身后一点光线也没分配到的上官毅,他黑着一张脸,很显然一开始找梁觅来沙滩不是要做什么正经事的,却没想跟来那么多孩子。 杨悦看着觉得可怜,可爱莫能助。 哪里都不见上官愿,杨悦心想该不会是刚才操用力了,身体不舒服吧? 不,他分明故意没怎么逗他。想着这些,杨悦找回了房间里。 果不其然找到了上官愿。 他正趴在床上滑着手机。 杨悦看着他,表情柔和了许多,可眼神却变得侵略。 他每每看着上官愿,都心猿意马。满心的澎湃总被他压抑,喜欢他,想亲他、抱他、狠狠的操他……。 「哈哈哈,这招好!」上官愿突然发出狂笑。 杨悦愣了愣,心想要不让他不准再跟梁觅玩了吧? 只可惜杨悦多么上癮上官愿的心思上官愿一概不知。 他还有更加远大的计画正在成形。 你想要什么 上官愿的计画是这样的。 他要在杨悦下一次假借医旨抱他前率先勾引他失控。 乍听之下这计画瀰漫着一股会失败的味道,勾引杨悦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容易,上官愿又是朵白花,啥也不懂,要没弄好,勾引不成反出丑,依照杨悦的恶劣程度,这种事情肯定是会被他掛在嘴边笑他个三年以上。 为了严防这种状况发生,上官愿也是绞尽了脑汁。 他仔细分析了一下论坛里那些小o的办法,并且从中抽丝剥茧,分成了几个步骤。 首先,都是要先有个气氛的,曖昧一点。在进入正题之前就必须用信息素营造出若有似无的旖旎氛围。 那么问题来了。 上官愿根本还不会那么精细的控制信息素啊!还得若有似无? 他躺在床上,试了一下。 昨晚他一句话都没跟杨悦说,倒也没吵架,就他自己兴冲冲的一直在爬文。杨悦本就不太吵人,看他有事做也就没找他,时间到了,那男人就睡了。 到现在都还没醒。 上官愿尝试用了一下omage的信息素,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就差在上官愿是a的时候便很少发动信息素。 可只要不让信息素暴走就可以了。 掌握微量释放曖昧气味之后,再来就是实战的部分了。 教战手册上是说,一整天若有似无的微弱气味,会挑逗alpha的狩猎本能,等他们着急之后,再一举拿下。 哼,说得倒简单。 上官愿觉得根本难爆了,又要若有似无,又要巧笑兮倩,一个人就一个脑袋,哪有办法一口气做那么多事? 谁说小o不能干?上官愿看他们各个都很有本事,把天一样的alpha管得死死的。 身后睡觉的杨悦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将他拖进了怀里。 这也不稀奇,杨悦老是这样。 上官愿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果然沉沉睡着。 突然,上官愿灵光一闪。 醒着的杨悦不好对付,简直是大魔王,那他怎么不对付睡着的杨悦呢?! 虽然他浅眠,可他会想尽办法维持睡眠,还没清醒的大脑也没那么多心思歹念,杨悦一天最弱的时刻不就是现在吗?! 第一次在医院那时候,他也是刚睡醒! 上官愿心里大喜,只感觉自己想到了个妙招。 只不过他不晓得怎么勾引人,便照着杨悦对他的那一套,他先是挣扎着转过身,在杨悦唇上落下了好几个吻。 杨悦微微皱起眉,仍是没睁眼。 醒了却不愿意醒。 上官愿一路往下亲,在杨悦脖子上咬了一口,能感觉杨悦下意识收紧了抱着他的双臂。 微微施力,杨悦以为他要离开被窝,便松开了禁錮,平躺在床上。 岂料上官愿不走,他骑了上去,推高了杨悦的衣服,在他身上胡乱啃咬。 杨悦闷哼了一声。 上官愿留神关注着他,看来还在忍受范围内,杨悦的气味没有改变。 这傢伙歷经大风大浪,到底有什么能成功挑起他的兴奋呢? 臣服。 上官愿想,可自己现在这样唱着独角戏,要怎么表现臣服? 杨悦喜欢他乖,可一般时候到底要怎么突然卖乖呢? 上官愿伸手往下摸,杨悦半硬着,还想再造次便又一把被杨悦抓住了手。 「大早上的,干嘛呢?」 这是要翻车。上官愿心里警铃大作。 他连忙翻起身,一溜烟逃了。 「……」杨悦就这么半硬着某个器官被丢在一旁,这是什么新招?难不成昨天欺负意味太浓重了,上官愿想报仇?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不能姑息的吧? 但杨悦又转念一想,也许再放一阵子,会更有趣。 然而上官愿落荒而逃以后难可以说是十分懊恼,杨悦铁定是会生气的吧?要惹恼了那头猛兽,他就前功尽弃了! 可他还来不及折回去赎罪,家里人便开始安排着行程。 今天一天没什么特别的,刚来到海边肯定就是在这附近四处走走。 海滩的另一边有个小村庄,有几个人计划要去那里再添置一些食物。 昨晚光是烤肉就不晓得吃掉了多少。 另一批人没打算干嘛,想去哪就去哪,爱干嘛干嘛,简直就是团体旅游的毒瘤,而这批人之中,十分理所当然的出现了上官愿两兄弟的姓名。 他们俩决心做烂人,他们的伴侣也就自然没人敢安排他们干嘛了。 杨悦下楼以后上官愿就疯狂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但杨悦一切如常,平和到不能再平和。 偶尔视线交会,杨悦甚至会给他浅浅一笑。 笑容的确十分好看,但看着总感觉毛骨悚然。 想要杨悦焦急难耐就这么困难吗?! 大方向来看,杨悦不仅曾是黑影家族出生入死的第一把交椅,后来又是特警队秘密卧底,随后由于个人因素,他又经常出入各式各样的场合。 就这么一个杨悦,上官愿实在觉得自己气头上判断出了差错,根本越级打怪嘛! 可计画都开始了,计画狂能有停止的道理吗? 想怂又不愿意怂,上官愿就这么硬着头皮展开了他的第二阶段。 他跟杨悦正好在厨房里帮忙,出门採购组的不敢对上官毅有什么怨言,因此便把气出在上官愿身上,让他别吃间饭,起码帮忙洗个碗。 然这指令一下,力求表现得杨女婿便准时上线。 大家都走了,厨房里就剩他们两人,杨悦站在流理台前洗着那些碗。 突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他寻思上官愿该不会又发情了吧?有这种好事? 才刚准备回头,上官愿便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哥哥。」 「嗯?」杨悦满手泡泡,心里万马奔腾。 上官愿没再说话,两隻手在杨悦身上跑来跑去,一下搓人家胸肌,一下数人家腹肌。 「到底在干嘛?从早上就一直这样动手动脚的。」杨悦笑问,一边扭开了水冲洗着碗盘。 不行他真的一点没动摇,还是很从容。 上官愿心想难不成我的味道对他没用了吗? 他的手慢慢往下摸,随后一愣,硬了? 他又看向杨悦,那男人一脸从容,彷彿硬着东西的不是他一样。 「好了愿愿,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杨悦问道,一面关上了喧闹的水流。 这可是机密 上官愿手就这么搭在杨悦器官上。 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揉也不是,继续这么握着也不是。 骑虎难下,先撤退吗?杨悦会让他撤退吗? 杨悦也就这么望着他,一双眼宛若深渊。 「我……我就想要你失控!」 「失控?你是说,毫无理智在你家几十个人面前把你操到死吗?」杨悦试图理解。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硬着那里的时候可以不要还能那么理性,跟我分析。」上官愿答道。 「噢?你觉得我很理智。」杨悦笑了:「你肯定不知道我都在想些什么对吧?看着你的时候想着什么、坐在你家饭桌上的时候想着什么、你睡旁边的时候、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你笑的时候……你肯定都不晓得我在想什么的对吧?我该是多么努力的压抑才能不把你弄坏,这下可好,你嫌我温柔了。」 气氛有些不对劲,上官愿动物本能的想跑,却被一把拉住了。 「不如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好了。以防你胡思乱想,觉得我对你没兴趣了又或者经歷大风大浪也许根本看不上你,又或者觉得自己很无聊没有魅力。那些庸人自扰,我帮你处理。」杨悦紧紧扣着他的手,上官愿要被他禁錮简直轻而易举。 他紧紧拉着他,在上官愿手上都能清晰看见他握着的痕跡。 「我气你总是从容……逗我……」上官愿越说越小声。 杨悦气笑了:「我从来就不曾从容。上官愿,你怎么就这么傻?恋爱都能谈成这样。我都已经满眼都是你满脑子都是你了,你也能不安。是什么小女生吗?还能这样自己衍生出情感障碍我也是第一次见。」 「因为……」上官愿紧紧抓住了杨悦胸前的衣料:「我很喜欢你嘛!」他抬手望向他,满脸委屈:「可是跟家里的人一起出来,虽然我没有立场抱怨,但跟大家一起,就没办法一直跟你黏在一起……我就会觉得难道只有我自己那么想要你那么喜欢你吗?以至于你稍微靠近我就发情……明明都治好了的毛病突然又开始,你又逗我,我当然着急……我也想要你对我难以自制的渴望啊……」 太可爱了。 杨悦抬手捂住了心口,不行,这波攻击太他妈强劲。 「你干嘛?」 「咳,我生气。」杨悦找回了理智:「也不想想我也是这般忍耐,你还一直闹。爷爷怎么办?我要对你这样又那样,爷爷会怎么想?」 「关爷爷什么事?」而且哥哥你确定你全程硬着说这段话有道理吗?上官愿心想,却不敢讲。 杨悦那脸要比鬼还黑,他现在必须很乖。要不然绝对会在厨房被公开进入的。 採购组随时都会回来。 怎么那么难?上官愿也不过是按照网路上的教程无时无刻的进行有意无意的勾引和撩拨啊! 为何他家的alpha撩一下就变这样了? 走向不对!回头肯定给那篇文章差评!没有帮助! 「我还想给你家人一些好印象。」 「难道你很爱我很想碰我就不能给我家人好印象吗?」上官愿又问。 「当然不能。因为你不知道我想怎么碰你。」杨悦道:「也许让你试一次你就不会再质疑我了。」 有点恐怖却又有点兴奋。 上官愿想自己恐怕是被虐上癮,杨悦在医院强他那次以后,肯定有什么开关开了啊! 杨悦低头看他,扯开了他的衣领,随后张嘴便是一口。 「啊啊!」上官愿叫了出来:「好痛……嗯……啊……」 杨悦下嘴不轻,血味蔓延在嘴里,他伸手往下一揉,上官愿微微发硬的肉棒便完全站了起来,缓缓冒着水。 痛感爬上脑门变成了酥爽又成了酸爽,上官愿紧紧抱住了杨悦。 哪怕痛也不愿意放开。 杨悦的心一下就化了,他松开了嘴,轻轻舔着上官愿脖子上的伤口,手上动作也温柔了许多。和平常不同的香味窜了上来,上官愿瞪大了眼。 就是这个味道!他所认为杨悦失控的味道,可他偷偷看向杨悦,却只见他仍是平和。 杨悦揪住了他的视线:「偷看什么呢?」他微微一笑,轻轻揉弄着上官愿的肉柱。 上官愿没答话,只轻轻贴上了杨悦的胸膛,只听见他心跳得飞快。 杨悦一把拉开了他:「这可是机密。不准再听了。」 上官愿红了脸:「你心跳好快啊……我甚至没有碰你。」 「嗯,你何须碰我?」杨悦笑了:「只是看着你我都能射。」 为何上官愿就是无法明白呢? 无法明白自己的可爱,也无法明白他对他有多爱。 从一开始见面那时候,就常常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听见杨悦如此飞快地心跳,上官愿简直欣喜若狂,杨悦光是碰他都能如此荡漾。 他轻喘着,又忍不住喜爱凑上去吻他。 杨悦躲过了他的吻:「别闹,小心我操死你。」 「亲一个嘛……」 「我还生气。」杨悦这是要人哄了。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大宝贝? 上官愿笑了,整个人往杨悦怀里倒。杨悦怕他摔了,连忙抱住了他。 一抱住就没完没了了,上官愿伸长了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又凑了上去。 杨悦紧紧抿着嘴,上官愿便又是亲又是舔,甚至用力啃了一口杨悦的下巴。 杨悦有些恼,伸手拍了一把他的屁股。 「不给亲吗?」上官愿皱着眉看他,眼角因情慾有些薄红。 杨悦不理他,继续套弄着上官愿的肉棒。裤头已经解开,整个被他握在掌心。 「拜託你亲一下愿愿!」上官愿软磨硬泡:「不要生气了!爱生气!」 杨悦简直想把他揉进骨子里,气早消了,就想逗他。 「哥哥~」这声叫得酥软,杨悦只感觉下腹更紧了。 上官愿只怕杨悦还生气,他松开了抱着杨悦的手,蹲了下去,杨悦还来不及反应上官愿便解开了他的裤子,将他的慾望含进了嘴里:「你不亲我,我就亲它了。它要比你喜欢我。」上官愿赌气道。 舌尖沿着底端的囊袋慢慢往上舔,随后便一口含住了前端,牙齿轻轻刮弄着前端与柱身的沟槽,舌尖在小孔上慢慢舔弄。 他彷彿在跟他的性器舌吻。 杨悦实在忍不住了,他揪起了上官愿,有些粗鲁的将他按到了桌上,一手扒开了他的裤子。 股缝连接大腿根早全都湿透了。 杨悦低声问道:「是不是欠操?」他的声音又哑又粗,全是情慾的味道。 侵略的气味扑了上来,上官愿兴奋的全身发抖,他点点头:「操我……」 杨悦的肉棒抵上了上官愿腿间那张滴水的嘴,前端没了进去。 突然楼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是爷爷人未到声先到的慈爱呼喊:「小愿啊!小毅啊!」 抖S且无良 肯定没人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剑拔弩张之际,什么都提到嗓子眼了,杨悦几乎都要进去了。 爷爷那声叫唤直接把他拉回了现实。操。他都忘了他一开始为什么拒绝上官愿,不就是因为爷爷吗?! 上官愿更是直接吓软了,他一隻腿还跨在桌上,杨悦连忙将他抓了下去。一把提起了上官愿的裤子。 所幸他俩惦记着採购组会回来,都只解开了裤头,杨悦把自己发胀的性器也塞回了裤里。速度飞快,动作行云流水,像深怕人家不知道他受过训练一样,俐落无比。 上官愿腿都软了,此时爷爷才从楼上走了下来。 爷爷是老了,可也不是傻了。他一看上官愿满脸苍白,面色铁青,便有些着急:「哎呀!小愿啊!不舒服吗?」 本来能舒服的,爷爷啊!! 上官愿心里万马奔腾,也不晓得自己下面那东西还能不能用了。且杨悦方才就一直提起爷爷,还说了让他别闹,岂料爷爷还真的就来了!这下可好,杨悦肯定要生气了。 这段旅程,说不定也不愿意再碰他。主要是他要是碰了,说不定上官愿也会有阴影。 上官愿打马虎眼搪塞了几句理由,又跟爷爷聊了一会。老人家话起当年,滔滔不绝。 杨悦跟着坐在桌边,性欲早低到了地心。 一直到採购组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他俩才如释重负。 採购组一回来便又开始吵吵闹闹,忙忙碌碌,俩人没时间也没场地再那么腻歪,上官愿甚至也还不晓得杨悦到底生气还没生气,他们就又被成群亲戚包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上官愿被分配到了工作,帮忙分类买回来的食物,而杨悦也被推派要一起整理食材。 方才独有二人的厨房,一下子挤得怎么转身都能看见人。俩人被冲散,情慾随之烟消云散。 谁他妈还能有空在乎那场没能完成的性爱呢? 上官愿是这么想的。 却没想真有人在那样的时刻,还一直惦记着那场没完成的性爱。毕竟他真的一点也没搞懂杨悦是怎么看待他的。 所有从容与慢条斯理,都是再三压抑的有意为之,上官愿根本不懂。 不懂就得教。 想必今天爷爷事件肯定造成了不小阴影,可阴影那种东西,不就是拿来克服的吗? 杨悦已然下定决心,既然他绅士有礼竟造成上官愿庸人自扰,那他何须这么憋着自己让他徒增不安呢? 没必要。 既然上官愿想看他失控,那就让他看。 上官愿压根没想到自己居然大难临头,他还愉快的跟着小孩子们打着扑克牌,运用大人的技巧为难一帮孩子。 一直到了晚上,晚餐吃饱了以后,大家便开始轮流洗澡。 民宿的结构是这样的。 一楼没有房间,只有客厅还有厨房以及一些娱乐设备。 其馀楼层都是房间,每一楼都有两间大间的套房,房里会有卫浴。而其他小房间,虽有厕所却没有卫浴设备。 因此每个楼层,都有两间单独的卫浴。 上官毅跟梁觅那间就有卫浴,另外一间有卫浴的房间靠近沙滩那一面,因此也住在同一楼层的上官愿跟杨悦的房间便没有所谓卫浴。 有其他亲戚存在,他们自然不会那么没羞没臊的一起洗澡,昨夜今夜都是跟着大家轮流完事了,随后回房。 可出来旅行总会有那种毒瘤。夜半三更大家都睡了才要洗澡。 上官愿家族里自然也有那样的人。 就他婶婶。 他婶婶跟姑姑们,每天都搓麻将搓到不洗澡也不睡觉,都大半夜了才要洗澡。 水声哗哗响,在夜里就特别吵闹。 可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吵架。 长辈们的房间多在二、三楼,可二楼有个小交谊厅,他们就是在那地方打麻将的。 交谊厅旁边有个小走廊,而后面就是一个卫浴,随后才是一间间房间。 之所以这么详尽的解说了房里的构造,便是因为,有人要倒大霉了。 起因还是早上没吵完的那件事。杨悦说了:「我的爱我能证明给你看。保证你以后不敢再想别的莫名其妙的。」 上官愿一听,情绪也上来了,他早忘了杨悦可能还气着,虽然杨悦根本没生气,可上官愿又不知道,现在这么一提起,他才想到自己这事还没翻篇。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失格,非但没做到臣服,还质疑了杨悦的喜爱。简直有辱一个omage的名声。 杨悦听他懺悔,便道:「我很受伤。需要安慰。」 如此不要脸的狼虎之词,一听就知道是在求欢。 上官愿有错在先,的确是他不顾劝阻硬来,才害杨悦也得受到爷爷这波爱的攻击。 于是他答应了。 然后,夜黑风高的。他就被压在了二楼那条小走廊里。 前面的交谊厅,是愉快打麻将的声音,后面的浴室,是婶婶洗澡的声音,浴室旁边第一间房间,便是爷爷奶奶的房间。 这条走廊简直风水宝地。 该有多么抖s且无良才会选在这里做爱? 「你怎么都不硬呢?」杨悦轻咬着他的耳朵,肉棒深深埋在上官愿身体里。 上官愿又爽又怕,谁知道婶婶洗多久了什么时候会开门?谁知道爷爷会不会又突然出来?谁知道交谊厅的家长何时会说要回房间睡觉? 杨悦把他压在交通要塞操干,还问他为何不硬!?上官愿才想知道他为何好端端的一个人要跑去跟恶魔交易! 「嗯……我怕……」 「你为什么要怕?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希望我被慾望冲昏头,不顾理智在亲戚都在的地方狠狠操你。」杨悦笑道,把他压到了浴室门上,里头是水声哗哗不止。 隔着一扇门就有人,上官愿吓得浑身发抖,体内狠狠绞紧,把杨悦夹得更硬,肉棒又涨了一圈。 「嗯啊……我不要这样子……」 无法勃起的肉棒因为前列腺的关係不停滴落水滴,在浴室门口流了一整滩晶莹剔透,杨悦的肉根狠狠顶开了身体,分明舒服得要死,可又怕得要命。 杨悦甚至不让他穿衣服,他们就这样浑身赤裸躲在暗处,耳边全是欢声笑语,上官愿精神备受刺激,肉棒跳了几下仍是站了起来。滴滴答答止不住喷出水来,体内的嫩肉紧紧吸着杨悦,他轻声喘息:「浴室水声是不是停了呢?你听。」 上官愿直接吓哭了,腿间的性器却又再一次因为紧张与兴奋喷了满地。 杨悦着迷的看着他高潮,一面吻了上去。 浴室水停了,可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出来。 「傻愿愿,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坏吗?你昨天没听见吧?二楼浴室这道门锁死了,更靠近房间那一面有另外开一个门。这个门不能用,自然没人会从门里出来了。」杨悦低声道:「宝贝,想回房间吗?」 上官愿哭得眼都红了,当即点头如捣蒜。 杨悦笑了:「回去房里,我只会把你欺负的更惨喔,没关係吗?」 我根本没想 都已经是三更半夜了。 四处都安静的要命,二楼搓麻将的声音也万般清晰。 上官愿不敢叫得太大声,可体内的撞击却一点也不愿意放过他。 杨悦粗喘着气,上官愿的屁股都已经被他撞红了,相连之处黏腻得每次都能黏住皮肤。 洁白的身体被情慾染红,呻吟破碎,喘息里全是颤抖和鼻音,哭泣的声音却是媚意。 杨悦皱起眉,糟糕,好像停不下来了…… 「愿愿。」他轻声唤他。 「嗯?嗯啊……哥哥……慢一点、肉棒……嗯~」上官愿语无伦次,语焉不详。 「宝贝,你记得以前我说过,我喜欢限制你一部分的自由吗?」杨悦也不管他能听进去多少,反正到后头来上官愿都是会迷迷糊糊答应的。 上官愿吃力的回想着,脑袋里乱糟糟的。 杨悦停了下来。 一停下来上官愿肚里的嫩肉被缠了上来,肉棒埋在里面,像泡着热水,股间的小嘴收缩蠕动,彷彿轻咬着肉棒。 杨悦简直要疯了,可即使如此还是得把话讲完。 这很重要。他们愿愿发情不断片,没弄好会被事后算帐的。 上官愿里面痒得难受,自己扭了起来,他原先趴在床上,只得翘起屁股自己往杨悦那里送。 杨悦连忙抓住了他的屁股,揉了起来:「越干越翘。」 「……嗯~我痒……」上官愿显然开始不耐烦了。 「你还没答话。」杨悦往他臀上拍了一把。 「唔~」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上官愿腿间性器晃了几下,落了水滴:「……你说、限制自由……绑住我的肉棒了,酒会那一次……」 看来是还记得。 杨悦微微一笑:「那你还记得哥哥说了什么吗?」 上官愿点点头。 「我是不是还说了,我也喜欢限制你只能回答我规定的句子?」 「对……」上官愿只想赶紧挨操,他努力运转着脑袋,随后又点点头。 「现在开始要是说别的就要处罚喔。」杨悦又道。 上官愿连忙又点头,随后身体里那根粗大的棒子才又动了起来。 「啊啊~嗯……啊……」 杨悦笑了,伸手捏了捏上官愿的乳头,力道不轻,上官愿叫了出来。 「嗯……不要~」 杨悦一听挑起眉,在他身上狠狠咬了一口。 「嗯啊~好痛……嗯……」上官愿喊着痛,肉棒却抖了几下,又射了出来。 「讲别的是要被罚的。」杨悦道。 「……」上官愿心想自己犯了错,便又安静了下来,只嗯嗯啊啊几句听不清的呻吟。 随后他才突然如梦初醒:「哥哥……」 「怎么了宝贝?」杨悦紧紧抱着他,上官愿一靠近他便吻他。 「你没有说啊……嗯啊~你没有告诉愿愿……答案是什么?」上官愿红着一双眼,应该说整张脸都红通通的,他满脸疑惑,却又万般乖巧,杨悦只感觉下腹的火,越烧越旺。 「嗯。我没说喔。答案是什么呢?」杨悦笑了,笑容和眼神却全然变了味道,他一把按住上官愿的后颈,将他摁回了床上。 上官愿被压在棉被里,呼吸困难,唾液流的到处都是。 他听见杨悦道:「屁股抬高。」 上官愿连忙抬起了屁股,他能感觉到杨悦的气味变了,他也发情了吗? alpha强烈的信息素如同媚药,他口中的话语更是形同圣旨。 杨悦皱着眉,汗水不停滴落在上官愿背上,又跟他的融合。 好想操死他。 杨悦握住了上官愿的肉棒,又湿又黏,彷彿下一秒就会在掌心化开。 他用力一握,上官愿夹紧了后穴,前面又去了。 「哥哥……啊……轻一点……」 「错了。」杨悦低声道,嗓音低沉饱含情慾。 他舔湿了手指,往上官愿后穴里又多塞了一根手指。 粗大的肉棒早已把穴口撑平,变得光滑,如今又多了一根手指。 上官愿挣扎着:「好涨……里面好涨啊……嗯啊~」 嫩肉把肉棒绞得死紧,杨悦又咬他。 「啊嗯……」 天啊……杨悦心想,这下糟了,愿愿肯定要讨厌自己。可是怎么停不下来呢? 他咬着上官愿的后颈,操开了他的生殖腔射了进去。 「啊嗯……」上官愿浑身痉挛,张着嘴半天却喊不出呻吟,卡在喉头,直到杨悦灌进身体的精液,又再一次被还没疲软的肉棒干出了身体,上官愿才从登顶般的舒爽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挣扎着,似乎想翻过身。 杨悦往他臀上又拍了几掌:「屁股抬好。」 「不行……愿愿好想要亲亲……也想想看哥哥……」 那显然不是标准答案,可杨悦心都化了。 他拉起上官愿,将他翻了过来,肉棒卡在湿润的后穴里转了一圈,顶住了敏感点。 「呜嗯嗯……啊~」上官愿爬起身抱紧了杨悦的脖子:「喜欢哥哥……好喜欢……嗯~」 杨悦笑了,轻轻吻着他脸上的泪。 「你真的好可爱。不欺负你了,别哭。」杨悦轻声哄着。 上官愿用脸蹭着他的脸:「哥哥怎么样我都喜欢,都很喜欢……」他转过脸在杨悦脸上又亲又啃。 「宝贝……」杨悦又把他压回了床上,肉棒在里面温柔的顶弄。 而吻更是不停了。时轻时重,落在唇上压在心底。 「好爱你。」杨悦在他耳边道。 「答案到底是什么呢?」上官愿缓过气,终于问道。 「说了不准生气。」杨悦道。 「嗯,不生气。」 「我根本没想。」 「你?!」 「不是说不生气吗?」杨悦笑了:「“哥哥怎样愿愿都喜欢。”谁说的,嗯?」 上官愿拿他没辙,又气又好笑,软绵绵在他胸膛捶了几下:「你太坏了!」 「是吗?」还不是怨你太可爱呢? 「这样以后上不了天堂的,会跟我分开喔!」上官愿又道。 你在便是天堂,谁管它死后如何?杨悦是这么想的,却笑道:「这么淫乱的愿愿居然还想上天堂?有可能吗?一起下地狱吧。」 生一窝小畜生 有一种传说是这么说的。 说是但凡是alpha都会存在一个命定之人,而那个命定之人,必须要是omage。 在遇见命定之人以前,即使跟别人结番,也依旧会无法抑制的想佔有自己的命定,疯狂渴求。 当然这是传说。 就如同真命天子一样的一种说法。 世界那么大,要是命定之人是南半球人,那还不是白搭? 上官毅是不相信那种事情的。他当然不信,毕竟他总感觉自己爱上梁觅这件事总要比什么命定说还来得传奇。 爱上梁觅这种机率,不反倒比遇见南半球的命定来得微乎其微吗? 应该说打从上官毅爱上梁觅以后,他就不再相信什么光怪陆离了事情了。 梁觅一整个人,都像外星忘记回收的生命体,老实说光顾着关心梁觅,上官毅就没时间管其他事情。 可那种浪漫的事情,分明不是a也不是o的傢伙,就偏偏会特别关注并且确信。 梁觅十分篤定,上官毅的真命天子,他的命定之人,一定就在世界某个角落。 正巧他们快结婚了,梁觅便也就更加焦虑。 「如果我们结婚以后,你的命定突然出现怎么办?」 「假使我有命定,你也还是坚定要嫁了不是吗?」上官毅答道。 「不一样。」 「哪里又不一样了?如果我有一个命定那你不就是很不要脸吗?横刀夺爱,强姦一个易感期,煎熬又痛苦的alpha。」上官毅看着他,只想知道他能回答出什么答案。 「吃屁吧你!」梁觅十分不屑,他在床上打开了饼乾,仍旧没有得到责骂,且动作十分熟稔,不难看出在家也是这么干的:「你这种体格,我最好是能强姦你。少颠倒是非了!我会嫁给你是因为很显然你的命定之人没有出现,可婚后要是出现了呢?要是你就对他发狂了呢?想跟他生一窝小畜生了呢?」 上官毅笑了出来。 他跟别人的孩子就会是小畜生吗? 「别说那些废话了。我不相信那种事。信息素的确能影响性欲,只要是omage都可以办到这件事。可爱情不一样,我爱你有很多原因。如果对你只有性欲,那当天干完我也不会还想找你不是吗?」上官毅吃了他塞进嘴里的饼乾:「这什么口味的?又咸又甜。」 还真别说又咸又甜的东西就特别上头。 上官毅又多要了一个。 「所以你觉得即使有着血液信息素命定的人出现,你也无所谓囉?」梁觅又餵了他一个:「甜奶油口味,上面撒了点盐花,不腻口。」 「好吃。」上官毅道:「当然无所谓。喜欢一个人多不容易你知不知道?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明白这种道理。好不容易都要娶你回家了,你突然在讲什么命定不命定的东西。要大家都有命定,那像你这种骚浪可爱的小b该有谁来疼呢?」 梁觅笑了:「你觉得这是你的天责是不是?」 「是。要我真有命定,那便是你。」上官毅凑了上来,吻了他一口,顺便抢走了他嘴里的饼乾。 一句简单的话语弄得梁觅心神荡漾。 他放下了饼乾骑了上去:「你再说一次!」 他就坐在上官毅肚子上,上官毅笑了,抱住了他的腰:「我要有命定,那便是你。」 梁觅大喜,凑了上去吻他。 也就只有他在担心这种小事情,瞧,上官毅不过几句就摆平了他的小心思。 梁觅想法很多,可梁觅同时也很好哄。 只要你真心爱他,他真的便是一个特别可爱的情人。 吵吵闹闹的,每天每天都带来很多欢笑。 从他们交往的第五年开始,上官毅就特别想娶他回家。 可碍于那个时候梁觅有太多莫名其妙的顾忌,他们的关係也不够安定,梁觅甚至大学才要毕业。 未来还太长太远,他们差了八岁的距离,有许多事情还有感受都无法同步运行。 上官毅迫不及待想把梁觅藏在家里,最好谁也别见,他幼稚的不想让梁觅步入社会,就怕可爱风趣的他被别人发现。 他怕有其他人覬覦梁觅。 大学时期会有,难保出社会就不会有。 而如他所料,梁觅出了社会以后,职场上全是些流氓。 梁觅生得水灵漂亮,大眼睛里全是调皮聪敏,要不说他是b,甚至经常被误以为是omage。 漂亮就算了,他还好相处又搞笑,在你以为他大概就是个活宝的时候,工作能力又没得挑。 上官毅特别着急,他的觅觅这么棒他当然很骄傲很开心,可他就讨厌那些靠近的傢伙。 一个一个的,眼神里都是些什么上官毅太知道了。 也许梁觅没发觉,他刚进职场那阵子,凡是嫉妒他、排挤他的,又或是特别流氓非礼他的,总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见。 他还想自己新人运真的特别好,怎么讨厌的人都会刚好消失呢? 要不是调职就是怎样的,时间拿捏的刚刚好。 上官毅这么关注梁觅,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弟弟当时在公司也是被上司欺凌,可对待弟弟能跟对待宝贝疙瘩一样吗? 上官愿是该改一改那臭脾气。 所以作为一个严厉的兄长,上官毅选择没有出手帮助弟弟,而是一路暗中帮助梁觅过关斩将。 所幸梁觅也是聪明人,自己应付上司下属都有一套,上官毅后来也就不操心了。 他不再那么关注梁觅上班的状况,也就忘了他弟弟在公司也有点麻烦这件事。 也许,便也是多亏了严格的上官毅,愿愿才能遇见杨悦吧? 上官毅拖着梁觅的屁股,也就任由他往脸上糊得都是口水。 嘴里全是饼乾的味道,上官毅突然抱紧了他。 「哇……你干嘛?我差点就掉下去了。」梁觅一下子被他囚禁在胸膛。 那隻手开始放肆了起来,梁觅经不起撩拨,连忙闪躲,这不闪躲还好,他一开始乱扭,没多久某人身上某个部位便被他给蹭醒了。 「哎!上官毅你流氓啊!?都要结婚了还这么荡漾!」梁觅笑了,用力捶打他的胸膛。 上官毅不为所动,他想了想,翻过身将梁觅压到了身下:「梁觅。」 「我警告你别搞事,」梁觅指着他的鼻子:「你知道我憋不住声音。」 「我们也不能辜负了家族的期待。」上官毅正色道。 「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全家族都在盼望我们家庭旅行的时候做爱。」上官毅轻声道,亲吻落了下来。 「胡说八道!」 「真的,你不信你明天挨个去问……」上官毅笑了笑:「再说了,喜上加喜不也挺好的吗?抓紧时间,让你替我生一窝小畜生。」 梁觅笑了出来,打死不可能要孩子的傢伙现在为了做些事,什么都能说了。 「我才不生小畜生,结婚几年间你只能最疼我。一点点都不行分给别人。」梁觅道。 「傻觅觅,我能疼你可不只几年。」 快嘴rapper 饼乾从床边整包落到了地板上,撒了一些出来,还在袋里的想必也碎了不少。 可床上的人半点没留意,也没人在乎。 上官毅揉捏着梁觅的臀,那傢伙像水蛇似的,扭个不停,湿润的舌尖鑽进了嘴里,纠缠不清。 梁觅一双眼早被亲的全是水气,他紧紧抱着上官毅的脖子,手指胡乱拉扯着他脑后的头发。 「再亲就要肿了……」梁觅呜咽道,尽是撒娇。 上官毅笑了,把梁觅从身上推了下去。 梁觅摔到了床上,裤子被上官毅一把扯了。他凑了上去,一口含住了梁觅的慾望。 前端被他含得很深,上官毅用力吸吮着,两颊凹了下去,倒把梁觅吸紧了,爽得不知所措。 上官毅俯在梁觅双腿间,梁觅两隻脚丫在他背上踩阿踩,梁觅身上哪里都敏感,一个个都是上官毅教出来的敏感带。 从高中开始,被上官毅破了处以后,梁觅就不曾再跟其他人交往过了。 十多年时光,他独属一人,只被他碰过也只被他珍惜,如今要成为他的妻子,再与他渡过更多十年二十年……直到他们老得不成人样为止。 上官毅就连梁觅的双囊都不放过,轻轻含进了嘴里,细细疼爱。 在床上床下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梁觅揪紧了床单,两条腿晃的厉害,被上官毅抓住了,一手一个按在了床上。 「安分一点。一直乱动就不怕被老公一口咬断?」 他含了半天,喉咙都哑了,声音里满是情慾躁动。额前发丝凌乱,却没能盖住他的眼神。 他说自己是老公……,梁觅双手捂住了脸。 这让人多羞啊!平日里他自己随口闹着玩也会喊上官毅老公,他也爱回不回,对他而言也可能只是关係改变连带影响称谓罢了,梁觅自己偶尔撒娇便爱这样叫,可那跟上官毅自己说自己是老公就一点也不一样了。 「羞什么?」上官毅笑了出来,伸手扯掉了他挡着脸的手:「让老公看看。」 「不要再说了……」天下第一不要脸的外星生物满脸通红。 这简直不要命的可爱。 上官毅凑了上去,两张嘴又缠在了一起,上官毅舌尖轻碾着梁觅含在嘴里的腺体,直到那个突起越来越软,怀里的人儿也化成了一滩春水,软绵绵的,任君採擷。 「梁觅,我怎么怎么看你怎么都看不腻呢?」 「跟谁玩绕口令呢?」梁觅一害羞就生气:「江湖快嘴rapper难不成是你?」 上官毅又笑了出来:「我有时候真的很想解剖你,看看你脑袋里到底都是什么花花玩意,让你这般可爱,让人百看不厌。」 「把我切开也没用。」梁觅笑了。 「噢?为什么?」上官毅打趣问道,一面抬起了梁觅的腿,又凑了上去。 梁觅答道:「因为切开了也只会看见一个无聊至极,爱消毒又爱乾净,一板一眼的上官毅。」 上官毅爱死他了,他微微一笑:「看过快嘴rapper没有?」 梁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上官毅的舌头便鑽进了后穴里。 「啊!啊嗯……上官毅……嗯啊~没人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什么快嘴……啊哈哈哈哈……」他没忍住笑了出来,用脚后跟轻轻踢着上官毅的尾椎:「啊啊~你慢一点……」 「慢一点会输。」上官毅抽空答道。 「输屁啊……嗯啊……」梁觅又想叫又想笑,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跟谁比赛……啊嗯……」 后穴逐渐被舔得松软,肉棒前端的晶莹冒了出来,沿着柱身滑落,没入了股缝里,又被上官毅舔去。 上官毅撑起了身体,微笑看他:「舔一下就冒得到处都是水,羞不羞?」 「这身体谁教的?尽教一些没营养的,你才该羞!」 上官毅不置可否,肉棒抵住了梁觅的穴口,前端缓缓撑开了小小的洞,挤了进去。 梁觅皱起眉头,上官毅那东西大,每回进去都不容易,他紧紧抱住了上官毅的脖子:「啊啊~」 声音很快变得又苏又软,黏糊糊的。 肉刃缓缓将他破开,梁觅心想,上官毅何必想要解剖他?他简直已经是天天用那东西在解剖他了,用那根棒子把他分开,劈成了两半,左边右边都爱他,谁也不让……梁觅胡思乱想着自己身体两边为了上官毅吵架的画面,一面放松了身体,好让上官毅能赶紧进来。 上官毅低头吻他,梁觅嘴里的腺体已经被他舔的要比舌头还软,肉棒整根没入,上官毅的双囊贴着梁觅柔软的屁股。 「好深……全部都进来了吗?」梁觅揪着上官毅的脸,把他的五官都拉扯得有些变形。 可即使如此,倒也半点不影响他的好看。 这让梁觅有些生气,心道要自己的脸扯成这模样肯定丑得像头猪,还真不公平……他笑了出来,又不免觉得骄傲至极,他的男人就连这样都好看,再好看也是他的,别人馋也馋不走。 「你笑什么?」上官毅嘴角被他沾上了笑意,眼底也被他盛装了满天星星,闪烁着温柔。 他抓着梁觅的腿,在他体内动了起来。 里头的嫩肉在肉棒抽送时,紧紧缠着,穴口就像张小嘴,使劲咬着肉棒根部,一点点也不准上官毅离开。 黏人的如同梁觅。可爱的不可思议。 怎么就连他的器官都能可爱得让人想怜惜?每一根手指、睫毛,每一次的呼吸与喘息。 偶尔上官毅也忍不住嫉妒那些被梁觅吸进身体的空气,成为他的养分,推送他血管里的氧气。 进入他的身体……上官毅低头看着二人交合之处,舒爽的低吟闷在喉头,也许这一刻他也能算是梁觅的器官了。 「啊嗯……老公……你怎么又变大了?啊……」 一想起自己成为了梁觅,上官毅深埋他体内的肉棒便又涨了一圈。 他笑了:「梁觅,遇见你真是这辈子最弔诡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听起来不像情话……嗯啊……人家不都会说是、啊……最甜蜜最浪漫的事情了吗?」梁觅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是把话好好说完了。 「既弔诡又疯狂,打乱了一整个有条不紊的人生,把整颗心都胡搅得乱七八糟,哪里都不乾净,哪里都沾染上你。思想也好生活习惯也好,全部都绕着你转,离不开也不想离开,所有按部就班都乱了套,我本该焦急……可却因为这样而安逸。这一点也不浪漫,梁觅。你毁了我的安寧,你得负责。」上官毅话里带着浓浓笑意。 梁觅脸又红了:「不都答应嫁给你了吗?!要这样还不够负责我也没招了……」 「结婚誓词我刚刚讲完了,婚礼那天没有了。那个环节可以拉掉。」上官毅没忍住又逗他。 梁觅马上就急了:「真的假的!?你太坏了……简直是垃圾……」 上官毅哈哈大笑,梁觅知道他逗着自己玩,便也笑了:「我不管,誓词你得再想想,不然rap比赛不让你赢。」 「这个梗还没结束吗?」 俩人都笑了。 民宿那张床晃个不停,床下的饼乾逐渐受了潮,变得不再酥脆可口。 等再一次被拾起时,袋里那些又碎又润的饼乾,肯定会受到几句嫌弃。 可做完爱以后是那样的飢肠轆轆,相信也没人会那么计较口感了。 「老公,我爱你。」梁觅轻声道,爱语混杂着呻吟。 难以入眠 一週的旅行很快就结束了。 一行人又吵吵闹闹回去了上官愿他祖父家。 婚礼就在两天后,整个家族不得不都忙碌了起来。 梁觅身为主人翁,更是焦虑不安,婚前都会这样吗? 「我好焦虑。」他疯狂抖着两隻脚,一面朝着上官愿道。 「焦虑什么?你跟我哥都在一起多久了,有什么好焦虑的?」上官愿情商之低,要比地心还低,自然不能理解梁觅的想法。 「你懂什么?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上官毅实在太完美了,才会让我有一种自己是迪士尼公主的感觉,两隻脚好像悬空一样,明天晚上神仙教母就会为我打造南瓜马车,把老鼠都变成马……」 「梁觅你没嗑药吧?」上官愿盯着他瞧,只见他两个黑眼圈又浓又黑:「我真搞不懂你,你们甚至同居了好一阵子,只不过称谓改变,你跟我家里人感情还都比我哥跟他们还来得紧密。到底有什么要担心的?」 「也许是兴奋?我总感觉结婚这件事好神秘。透过一个仪式,把我变成他的……可我本来就是他的了,所以透过仪式改变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的关係也许也会跟着改变。从情侣变成夫妻,从恋爱组织变成家庭组织。」梁觅说着,又看了眼上官愿:「你能懂吗?我跟上官毅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但又什么都变了。」 上官愿沉默良久,他想起他跟杨悦。 也许杨悦能理解,毕竟他对于“家庭”的恐惧,应该和梁觅是一样的。 他们俩都是家庭不美满的孩子,对于构成一个家这件事有先天的恐惧。 会害怕自己无法胜任自己的脚色,如同自己失格的双亲一样,把家营造成了无人想回的地狱。 梁觅的父母某方面来说跟杨悦的一样糟糕。 对他们而言,家所带来的影响根深柢固。 恋爱的过程十分甜蜜,两个个体,时而结合时而分离,关係紧密却依旧独立。 但婚姻不一样。 两个个体变成一个家庭,即使分离也还是一个单位,俩人的关係不再只是俩人的关係,延伸到了各自的家庭又延伸到了财產与责任。未来也许还会有孩子,恋爱变得不再只有爱,多了责任与义务。 他们依旧相爱,但是什么都变了。 婚姻像是爱情的加速带,又像是一个莫可奈何的转折。 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老实说,我认为每一段爱情或是每个人都像一首歌。」上官愿道:「我知道我情商很低。所以何其幸运我遇见了一个浪漫的男人。他把我们的爱情精心的排程,带着我一点一滴认识他,也看清自己。每一个人的情歌旋律都不一样,有的开始得很快,节奏动感、发展快速,可到了后半段却变得缓慢冗长,让人不耐烦听不下去,只想赶紧结束。可不管什么节奏音律,总会有那么一个歌喉很好的傢伙出现。再怎么难听难唱的歌曲,都能变得婉转动听。每个人歌唱的方式不同,詮释的感情也不一样,擅长拉长音的人懂得延续爱情,擅长转音的人懂得製造新鲜感,擅长低音的人能把爱走的很沉稳很安心,擅长飆高音的人也善于让爱情时刻保有几丝磅礡澎湃的紧张感,刺激过后又会感到意犹未尽。每个人吟哦的都不同,每段感情也只有音域合适的二人才能合唱。一定是有一个擅长导入感情,一个擅长翻转技巧,那在我看来,你们的歌曲只不过是从第一段进入到了副歌罢了。可无论歌曲如何,一定只能是你们才能唱好这首歌。一定要是一个沉稳的上官毅配上这么一个活泼闹腾的梁觅才可以,谁也不可能替代的。」 上官愿只见梁觅听得认真,便继续道:「你觉得为什么爱侣一定要结婚?其实哪有什么一定?不结婚的人也满街走。可是为什么我哥执意要娶你呢?我想他迫不及待的道理很明白了,因为你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疼你,他什么都想给你,包括一个家。而且他也知道,你虽然害怕,可却一直嚮往拥有一个家庭。光是如此,你便没有理由害怕不是吗?哪怕一个那样完美的男人,哪怕跟他生活数十年的弟弟也几乎挑不出毛病的那种男人,他的心里也不过只是一心一意的想给他的宝贝一个家,一个能延续一辈子的幸福美满,一个终生的承诺。他爱你爱的都要溺毙自己了,又怎么会因为跟你建立了家庭以后便会有什么改变?」 梁觅久久不语,比起感动更是惶恐。 这上官愿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一席话是在安慰他,可梁觅真的很惊讶,惊讶到比起被安慰而释怀,更像是被吓得都忘了自己刚刚到底在伤春悲秋个什么玩意? 爱情对一个人的改变居然如此剧烈。 认识了十几年的上官愿,居然说出了如此浪漫的言论! 那个把人生一路规划到一百岁的上官愿,那个一步一步如履薄冰汲汲营营,小心翼翼遵循计画表生活的上官愿,那个从来没有真心爱过谁的上官愿,那个会把自己易感期时间标示出来定期找人处理的上官愿……,那个总是以为按部就班就是爱自己的上官愿,一点都不懂得放松,运转个不停,但凡一点点瑕疵出现都不愿意放过自己的上官愿现在居然变得如此吗? 杨悦啊杨悦,你也许没发现。但你给他的爱却远不只是爱,你教会他爱自己也让他明白了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迟钝且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上官愿正在变好,不仅能理解爱,也正努力让周围的人也能感到幸福。 梁觅看着他,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 上官愿一愣,只怕自己又说错了话,他连忙拿了纸给他:「你哭什么?」 「我只是很高兴!」梁觅一把抱住了他:「我一直很希望你可以幸福……」 「我很幸福啊……而且要结婚的不是你吗?为什么突然说起我的事情?」上官愿连忙回抱住他。 「我以前真的好怕你有一天会死掉或者跑去嗑药……」梁觅又道:「因为你把自己绷得好紧,尤其开始上班以后更是那样。很多发生过的事情,无关工作就会被你忘记,你的人生变得只有工作,即使放假看见你你也都很累的模样。可是自从你在医院遇见杨悦之后都变了……我想他突如其来的闯入你的生命这件事所带来的衝击,应该远大于你体质的变化,所以你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他拉去了。你开始会注意很多你原本不会注意的事情,笑容也变多了……我是真的很开心……」 「傻瓜。」上官愿笑了:「你才看起来像是会因为好奇去嗑药。总之你心情好点了没有?黑眼圈再这样长下去,你就是史上最丑的新娘了。」 梁觅破涕而笑。 可那好心情也没能持续多久。 不过这次倒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他准丈夫。 上官毅正为了「为何婚前一夜不能跟老婆一起睡」这件事暴跳如雷。 他没忤逆父母和其他长辈。而是打了一通电话给梁觅诉说了他的不愉快。 「你也很奇怪。」梁觅接到这种幼稚且无理取闹的电话只感到啼笑皆非:「以前能好几天失联的人,现在就不能忍耐这一个晚上?」 「傻觅觅,」上官毅笑了:「以前不找你就是怕找了就会想把你绑在身边,我不想让你感到困扰。可现在你是我的了。都要签在名下了。」 梁觅红了脸,十分庆幸他无法看见:「你这老流氓!我再怎么签在名下也是动產你知道吗?!跟你那些公寓大楼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就没看过那么吵的楼。」 「去你的!」梁觅笑了。 「梁觅,你远比那些东西都还要无价。哪怕我为了得到你必须倾家荡產我也甘心。」 上官毅的声音贴在耳边,梁觅突然也想他了。 「不,你要是没钱我就不爱你了。」他开玩笑道。 上官毅跟着他低声笑了。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生气不能一起睡,我只是……一方面没有你在身边有点睡不着,毕竟某人始终不配合寝不语,现在没点声音我都不知道怎么睡了。」 「还有一方面呢?」梁觅打趣问。 「明天你便属于我,我期待得难以入眠。」 意外的来宾 梁觅和上官毅的婚礼就很普通的举办在某个婚宴会馆。 没有什么极尽奢华的场景,也没有什么多么惊喜的艺人突然出现。 邀请的对象甚至不多,大半都是家人。 上官毅跟梁觅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一切从简。 婚礼十分温馨可爱,播放着梁觅最爱的那几首情歌。 梁觅在新娘等待室里说不上来的紧张,倒不是紧张结婚,而是紧张等会看见自己许久不见的双亲不知该做何表情? 他父母不是好父母,可与此同时,梁觅也深知自己并没有成为一个好儿子。 他怨恨自己被拋弃,也埋怨太多父母的不是。 也许他们真的做错了,可又如同上官毅所言,若不是他们错了,梁觅也就没有机会这般一头撞上好运,认识了上官毅。 所以,哪怕就着这点,就着自己已然如此幸福,他便必须放下仇恨。 内心满怀仇恨的人是无法长久的幸福的。 哪怕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可过往却依旧压迫着神经,让他扯不出合适的表情。 上官愿突然走了进来,他身旁跟着杨悦。 杨悦拿了个小盒子,放在了梁觅面前:「新婚快乐。」 梁觅又惊又喜:「天啊,真的假的?」 上官愿笑了:「是他自己挑的喔,而且我也没有逼他买,他自己要买的。我甚至让他别送了。」 梁觅感动的直搧眼睛,十分浮夸。 杨悦一看心里马上就开始后悔自己送礼物这件事了。 他只是想,梁觅跟上官愿这么要好。愿愿不管喜怒哀乐也好,辛苦也好,在他出现之前,那么多的曾经都是梁觅陪着他过来的。 肉眼可见的能明白那二人的牵绊有多么深刻。 哪怕是作为感谢,杨悦也觉得自己必须付出点什么,起码有个表示也好。 「这是什么呢?」梁觅问道。 「就礼物。在送礼人面前打开很失礼。」杨悦道。 梁觅吃了根软钉子,只好把礼物收好。 他今天穿了件燕尾服,整个人弄得像个小王子。 「上官愿,我爸妈来了吗?」梁觅突然问道。 上官愿的确见过梁觅的父母几次,可他是上官愿,他怎么可能记得他们长什么模样? 于是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杨悦有曾稍微听上官愿提过梁觅家里那些不愉快,他自己家也挺复杂,且他也还没带上官愿再回去一次。 他也不想多做表示。 等上官愿跟梁觅聊完天以后,他俩便又离开了等待室。 「梁觅在你面前提起他家毫不避讳。」上官愿道。 「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吗?」杨悦不解。 「他其实很讨厌提起他家。即使跟我一起也几乎不谈,我想梁觅已经把你视为家人了。」 杨悦闻言一愣。 只听上官愿又道:「知道吗?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什么退路?」杨悦问道。 「我爸妈也好,我哥哥也好,我那些亲戚家人也好,梁觅也好……大家都已经把你视为上官家的一份子了,你要想毁婚不娶我那是不可以的。」上官愿朝他做了个鬼脸。 那调皮样杨悦看了只想立刻办了他。 管他今天谁结婚。 可人家都把他当作家人了……「那样不厚道。」杨悦自己做了结论。 「什么东西不厚道?」 「在这里随便找一个角落把你摁在墙上操,操到腿软晕眩,哭喊着叫我停下来。」杨悦一本正经答道。 上官愿脸一下就红了,彷彿谁点了火烧过了一样:「你怎么这么流氓?!」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现在才骂我流氓,你可不能毁婚喔!你家人已经都接纳我了。」杨悦一句话堵死了上官愿。 哇这学习能力可真不是盖的。 上官愿气都气笑了,给了他肩膀一拳。 要被梁觅看见肯定会笑他连生气的模样都o得要命。 俩人回到了位置坐下。 不远处只见门口进来了一个人,西装笔挺。他张望着四周,正好跟上官愿对上了眼。 上官愿想了半天,突然惊道:「恩公!」 「什么东西?让你少跟梁觅一起。」杨悦看了他一眼,只见上官愿指着不远处,他顺着他的指尖望了过去:「萧本紓?」 「对啊!上次被他救,都还没跟他道谢!」上官愿揪着杨悦的袖子:「我是不是要赶紧过去跟他道谢?」 「倒不用。」杨悦道:「他自己来了。」 上官愿再一次回过头,只见萧本紓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他笑道。 那笑容仍是一样如同隔着网,亲切又带着疏离。 「好久不见,都没来得及跟你道谢。」上官愿连忙握住了他的手:「害你挨了子弹,还带我去了医院……」 萧本紓摇摇头:「没事,说到底那也是我家的人惹出来的事情,本来我也就有责任。」 「你怎么来了?」上官愿又问道:「我记得那时候你就失踪了……」 梁觅没可能有机会发喜帖给他。 「梁觅把喜帖做成pdf档发去了我的电子信箱,要当没看见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做为前辈很照顾我,也因为我受了不少苦,不少骂。」萧本紓笑了笑:「那时候一吭不响就走也很抱歉,我实在麻烦缠身,不消失不行。」 上官愿有些犹豫,一句话含在嘴里,也不知道恰不恰当,萧本紓一看他的表情便也察觉他想问什么。 「吴惠觉得尷尬,就没过来了。」萧本紓又笑了,应该说他脸上一贯都是那样的笑:「我们还在一块。」 上官愿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那种祸害我会抓紧的。」萧本紓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上官愿怕他误会连忙道:「虽然那时候我觉得你们不太合适,可又有谁一开始就能合适?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觉得很棒。」 「他知道。」杨悦微微一笑,看着慌忙的上官愿:「萧本紓知道你的意思。」 「抱歉,悦哥。也没跟你说一句就消失了。」 「父亲被处决了,你知道吗?」杨悦问道。 「我听说了。」 「家里的人,都还在吗?」 「散了。」萧本紓淡然道:「有门路的都逃了,没门路的……」他看了眼上官愿:「s先生都抓了。」 看来要上官毅不出手仍是不太可能,谁让他们伤害了他的宝贝弟弟呢? 口水吃多了 上官愿并没有在萧本紓与杨悦聊到「s先生」时,询问半句。 他本就是那种人,认为跟自己无关的就不怎么在意。 殊不知s先生正是他亲爱的哥哥上官毅。 杨悦也不怪他,愿愿本就迟钝的可爱,可那准新娘梁觅同样对自己丈夫身为s先生这点一概不知,就十分愚蠢了。 当然杨悦也是有点双标。 跟萧本紓聊了几句之后,杨悦便问道:「吴惠还好吗?」 萧本紓微微一笑:「他很好。」 上官愿想起那两人是sm爱好者,萧本紓小时候因为是「无」的关係,甚至被虐待。可他感觉不到疼痛,即使如此,却能感受到恶意。 对他而言,无痛的虐待一定漫长得十分折磨心灵,比起肉身上的疼痛,更像是精神上的折磨。 如此不舒服的过程,他一定没想运用在爱人身上。 可吴惠却是一个只想感受到痛楚的人。 一个感知不到疼痛,一个无法感知疼痛以外的感受。 这样的两个人,居然在一起了。 上官愿也不晓得那样是好是坏,可就如同他告诉梁觅的一样,每段爱情都有适合自己的旋律。 歌颂者如何詮释才是关键。 萧本紓突然又道:「不过,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呢?我很期待喔~」 上官愿脸上一红,连忙转移话题:「反正,你应该先去找梁觅,不然他会以为你没有过来的!」 萧本紓一听连忙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要被梁觅认为他没来,那可是麻烦得要命。 就在这里为了梁觅兵荒马乱之时,上官毅的休息室就显得冷清许多。 他独自坐在房里,低声练习着结婚誓词。 紧张。 他感到十分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他一直是一个非常未雨绸繆的人,从小到大,他几乎不曾紧张,上台报告也好、考试也好,因为他总是做足了准备,因此不论遭遇什么事情他都能十分从容。 可梁觅……,只要梁觅在的一天,他彷彿就无法从容。 做什么都毛毛躁躁,只要想到梁觅,他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想他,专心想他。 上官毅经常想,为何自己就碰上了这种剋星呢? 一物剋一物,他还真就被梁觅剋得死死的。遇到梁觅便毫无办法,只能疼他只能宠他,只能爱他。 可交往初期的梁觅,根本一点也不知道人家的心意,动不动就说自己不配,说自己没办法给他优生学那套完美的宝宝。 上官毅简直气得发疯。 梁觅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值得被珍惜一辈子吗?比起气梁觅不相信他的爱,上官毅更气梁觅不珍爱自己。 他愿意用一辈子让梁觅能懂得,懂得自己值得被这般深爱与疼惜。 他要爱他一辈子,给他一个他一直遗憾无法美满的家庭,替他美满,带他体验一辈子幸福的滋味。 休息室的门被轻巧的敲了几下,上官毅从思绪里回过神,说了句「请进」。 门外的人走了进来,上官毅抬头一看,连忙站起身。 梁觅的父母来了。 他们不是一起来的,毕竟都各自有了家庭,因此虽不是一起过来,却碍于现在的伴侣要是来参加婚礼也有些奇怪,因此都独身前来,独身来的二人都有些不敢去找梁觅,就在新娘准备室前碰头了。 俩人聊了几句,就决定先找过来上官毅这里。 上官毅赶忙招呼他们坐下。 「打扰了,结婚总是比较忙比较累……我们还这么唐突……」梁觅的母亲朝他道。 上官毅看着他,心想梁觅跟他妈妈长得还真像。一个晚上没见,总有些想念。 「不会。」他简单答道。 「前阵子也多亏照顾了……我们再婚以后都不是那么宽裕,不仅要养育新的家庭,还得照顾梁觅,虽然他后来也长大了,我们给的其实也不多……只不过就是……」 「还得」?上官毅皱起眉。 梁觅本就是他们的孩子,照顾他也是父母的责任。可是这对双亲非但没有照顾他,给的金钱光是支付学费就岌岌可危,也许还有给他水电瓦斯的钱、房子的钱……,可那都不是一种「照顾」。 上官毅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弄错了照顾二字的意思。 「梁觅是你们的孩子。再怎么说都是有了你们我才能拥有他,帮助你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上官毅答道:「多亏他坚强,才没有被现实打败。老实说他一直很挣扎,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恨你们。一方面因为孤独与悲伤十分讨厌你们,又因为成长过程让他如此匱乏却在他好不容易获得幸福的时候给他痛击而厌恶你们。可他一直很善良,总想替你们找藉口。」 上官毅喝了口茶,他声调平缓却不怒反威:「但这不代表你们也可以一直替自己找藉口。你们各自成家是你们的事,可梁觅是你们的孩子,是责任。你们的确十分不负责任。我记得我拿钱给你们的时候也很清楚的告知了,你们得谢谢梁觅,若不是有他,我也不可能帮助你们。老实说,我很感谢你们的不负责,多亏如此我才能碰到梁觅,不过与此同时我也非常讨厌你们。因为是你们让如此值得被爱与呵护的梁觅对自己毫无信心,也间接导致了我跟他的关係初期有些障碍。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们,我的脑袋里的确只有梁觅。所以当初邀请你们参加婚礼时我也很挣扎,可我心里知道,我不希望结婚以后,梁觅依旧把被你们遗弃的事情视为伤疤与阴霾。我想给他一个家。」 梁觅的父母沉默了。 「我想比起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你们倒不如赶紧去找梁觅。他不会责怪的。他心很软,在电话里能狠心骂你们,可实际上见了面一定会心软。」 于是,在送走萧本紓以后,梁觅的休息室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梁觅站起身:「我这该死的好人缘。」 他打开门,只见是两张陌生的脸。 他愣了很久,才认出来:「是爸妈吗?」 眼泪很快便从双亲眼里流出。 他们究竟多久不曾关心这个孩子了?居然让孩子都认不出父母。 分明也是满怀期待与幸福诞下的孩子,他们却在感情失败以后将他视为祸源,以为对他视而不见,失败的婚姻也能随之不见。 他们不憎恨彼此,却为难无辜的孩子。 梁觅究竟有何罪? 倘若他今天的人生没有碰见上官两兄弟,那又会如何呢? 梁觅看见他们以后,只感觉自己居然异常冷静。怕不是上官毅的口水吃多了,毛毛躁躁的人居然也变得淡定。 他邀请他们入内,也倒了茶水给他们,随后他道:「我们拍一张全家福怎么样?」 上官毅去年送了他一台拍立得,梁觅今天带上了。他拿出了相机,一屁股坐到了双亲中间,相机被他高高举起,小小的画面里挤了三个本该亲密无间却形同陌路的人。 梁觅漾开了笑。 他想,他知道「婚姻」是什么了。婚姻是一个阶段,是通往幸福未来的其中一步,从恋人成长为夫妻,是一种昇华也是一个期盼。期盼全新的人生,期盼崭新的幸福,上官毅不会辜负的。 愿你幸福 红毯的另一端,是那个总让人安心的背影。 在会场大门打开以后,那背影的主人缓缓转过了身体,在现场温暖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笑容柔软和煦,和平常冷硬的模样有些不同,可梁觅知道,每当他看向自己时,其实总是那般柔和。 一双眼里,写满了喜爱。 梁觅一看见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只想一把甩开他爸的手,拔腿往上官毅的方向狂奔。 一把扑进他怀里,他会温柔接住的。 走完这条红毯,他就是上官毅名下的了,而上官毅,也就成为了他梁觅的专属。 他的老公。 梁觅满心澎湃,他看见了座位区的上官愿,那傢伙满脸都是眼泪,有什么好哭的!?还不是嫁进去他家! 想是这么想,可看见上官愿哭,梁觅也就鼻子一酸,眼泪全卡在眼眶里。 音乐缓慢流淌在会场每一个角落,梁觅只感觉自己脚步有些虚,像是踩不到地。 一步一步,越往上官毅的方向就越是腾空。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可奇怪的是,上官毅的脸却依旧清晰。 梁觅想吻他,也想跟他说话。 也许他太爱说话了,结婚典礼也不应该那么聒噪,可每当他看见上官毅就会想说话。 说不定是因为紧张。 梁觅胡思乱想着,越走越快。 直接无视了缓慢的音乐,极其快速如同健走一般来到了上官毅面前,停下脚步时,梁父甚至还有些喘。 上官毅也傻了,谁他妈红毯像竞走似的?这也太想嫁了吧? 想到这里,不禁失笑。 这梁觅…… 新郎一笑,台下全笑了。 「梁觅!矜持点啊!!」底下不知道是谁扯嗓子喊着。 梁觅一愣,顿时红了脸。 「活该被笑,你只差没用跑的了。」上官毅笑道。 梁觅大笑出声,用力在他胸口拍了一掌:「少说两句!!」 底下上官愿也笑了,他看了眼杨悦,心想哪天他们也能迎来这样的日子的吧? 杨悦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看了看他:「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上官愿微微凑了过去,答道:「我哥跟梁觅在一起十年了。这么长的岁月不但没有磨去他们的感情,还让他们越来越甜蜜,现在甚至要结婚了。」他有些感叹,可感叹里也难免有些羡慕。 跟一个人在一起十年会是什么模样呢? 他跟杨悦……也能有那样的一天吗? 在一起好久好久,可却依旧甜蜜。成为了也许比家人还要了解自己的伴侣,一个眼神就能沟通。 杨悦什么都好,就是有那么点让人不好捉摸,上官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样的本事,能在哪天完美成为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很羡慕吗?」杨悦问道。 「唔……多少都会有一点的吧?」上官愿笑了笑:「你不羡慕?」 「我等不了。」杨悦答道。 「等什么?」 「爱你十年才娶你,我等不了。你哥哥很厉害。」杨悦微微一笑:「一个十年很显然是不够的,不管在一起多久结婚,我都能爱你好几个十年。十年再十年,他们爱了十年才结婚,白头偕老。我们虽没相爱那么久,可也一样是白头偕老不是吗?」 这话骚得上官愿都不敢听了,怕不是婚礼现场过于浪漫温馨,杨悦说起话来要比往常都要流氓。 「你在说什么啊……」他有些难为情,便撇开了脸。 可很快一张脸又被杨悦抓了回去:「看着我。」 「为什么?」上官愿小幅度挣扎着,会场光线曖昧,杨悦一双眼牢牢锁着他。 「没有为什么。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杨悦笑了。 「你!!」上官愿挣脱开了他的禁錮,把注意力重新拉回了梁觅身上。 台上梁觅正抽抽噎噎唸着他的结婚誓词,通篇煽情得要命,倒把他自己感动坏了。 轮到上官毅唸得时候,梁觅更是像开了水龙头似的哗啦啦哭个不停。 「浮夸。」上官愿笑了,却依旧替他拍了许多照片。 他的梁觅居然结婚了。 而且还是嫁给他哥哥。 想到跟梁觅一起做过的那些蠢事,和他一起经歷的点点滴滴,再看向台上时,视线再一次模糊不清。 上官愿一向十分疼惜梁觅这个朋友,他们好了十年,一次架也没吵过。 做什么都一起,有什么麻烦都有对方顶着。一起挨骂一起玩闹……,突然手上一热,一旁杨悦牵起了他的手。 宽厚的掌心乾燥温暖,带着一层薄茧。 上官愿微微一笑,心想,这也许便是值得託付终生的手心。若把自己,好生摆放在他的手掌上,那么杨悦就会捧着,像捧着宝贝一样,端在胸口一辈子。 这么想着,上官愿握紧了他的手。 杨悦的指尖从指缝间鑽了进来,一根一个坑,牢牢地扣住了。 「婚礼结束就找一天一起回我家吧。正式点拜访。」杨悦轻声道。 他难免受了点影响,现场气氛过于浪漫甜蜜,也许杨悦也受了点薰陶。 有些羡慕,也有些迫不及待。 他又何尝不是急忙想把上官愿登记到自己名下呢?身份证上写着他的名。 「还有一件事我也想去做。」上官愿朝他道。 「嗯?」 「我想再去检验一次。」 「……为什么?」杨悦是不反对,上官愿想干嘛他都会支持,只不过他不能理解他的用意。 「因为到时候登记不是会需要写上类别吗?我想去更改,堂堂正正的在证明书上写下自己是ao混血,是可以替我的丈夫生下孩子的。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自己,我也爱现在的自己,就是用着这样的身体遇见你、爱上你……然后嫁给你。」上官愿微微一笑。 「果然不太厚道。」杨悦低声叹道:「在你最好的朋友跟哥哥结婚的这一天,把你摁在婚礼会场大操一顿。」 「你这流氓!」上官愿笑了,也知道杨悦害羞了。 「居然说了这么可爱的话,到底让人怎么办呢?」他声调温柔,眼底全是笑意。 「喂!!上官愿你是不是没有专心在看我结婚啊!?」台上的梁觅居然突然发难。 上官愿愣了愣,连忙抬首,只见梁觅单手抓着捧花,下一秒,那束花便如同铅球一般被他丢了过来。杨悦眼明手快,连忙抓住了,一把塞进了上官愿手里。 梁觅笑了:「下一个轮到你啦!!!」 他今天可真美,上官愿看着台上的梁觅,心里不免这么想,最亲爱的你,愿你永远这么幸福。 也是第一次 杨悦的家不论来几次都感到异常压抑。 当然这不过是上官愿第二次拜访。 虽然也是他自己说着要再来一次的,可再次前往,他依旧有些感到紧张。 杨悦家跟他家一点也不一样,上官家总是明媚,欢声笑语,一家人感情紧密。即使父母久居国外,也经常联系。兄弟之间感情也不错,哥哥的伴侣甚至是最好的朋友,毫无隔阂。 可杨悦家就不一样了。 分明很简单的人口,却也有着十分巨大且难以忽略的鸿沟。 哪怕是杨悦父母之间,你都能感受到不协调的氛围。 上官愿不能明白他们为何没有离婚。 分明因为这样,差点失去了儿子,可这二人,却彷彿没事一样继续这么住在这个一成不变的家里。 把过往都当作云烟。 也许只有加害者能做的如此云淡风轻吧? 真正在情感上饱受煎熬与痛苦的,似乎往往都是受害者。 杨悦花了几十年才敢回家,甚至回家也无法马上接受父母,可他的父母却不用一秒的时间便接纳了他。 或许是心中有愧,又或者是别的原因,上官愿不晓得,也不明白。 杨悦的父亲一次也没有责怪杨悦,不管是一声不响就离家,又或是离家前把他揍得半死不活,他都不曾责怪。 而他的父母,也一样一次都不曾为了过去道歉。 反而是杨悦先低头,说了句多年没尽孝道,说了抱歉。 当罪业深重到了一个程度的时候,的确也会很难开口认错。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不知道自己的伤害从何时开始如此深刻。 当孩子对自己甚至出现了杀意时,那样的情感,究竟要如何挽回? 杨悦已然成年,再重新回到用那一套温情攻势,哪里都彆扭。 三十多岁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及人生态度,父母亲也难以插手。 上官愿这些日子以来所认识的杨悦,是一个十分温柔体贴的人。 细心的观察着世界,他实在很难想像这样的杨悦,会痛恨自己的父亲到甚至杀了他。 杨悦不过对于过往一笑置之,简单地归为一句轻巧的「年少轻狂」又或是「懵懂无知」。 岁月的洗练让他勇敢,他再一次回到故乡时,已经温柔且强悍。 即使如此,上官愿依然认为哪怕年少时期多么懵懂,杨悦也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对双亲有那么不好的念头。一个人的性格即使再怎么改变,很多根深柢固的依旧难改。 杨悦的父母带给他的挫折与伤害,肯定比他开口告知的还要疼痛难堪。 不然一个如此温柔的人,又怎么会被黑暗笼罩多年? 正是因为温柔,才折磨自己。 每当这么想,上官愿便忍不住想用力将他抱紧。 其实童年不就应该快快乐乐的吗? 上官愿一直到认识了梁觅、认识了杨悦以后,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认为十分平凡且理所当然的事情,居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做到。 并非人人都幸福。 他的幸福,是因为他的运气。这让上官愿觉得十分不公平。 他心疼这样的杨悦。 那么好的人,给了自己这么多的甜蜜以及温柔,却在儿时遭受着如此痛苦的折磨。 在进杨悦家门前,上官愿突然拉住了他。 杨悦愣了愣,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杨悦……你都不讨厌他们吗?」上官愿拉着他的衣角:「不恨了吗?」 杨悦笑了:「我的确依旧无法云淡风轻的把那些视为养分。没办法那么轻松的就把过往当作是成就现在的基石。可是我正努力这么想,我的父母很糟糕,他们的父母也一样很糟糕,所以他们认为成为父母便是这么一回事。我比较倒楣,我发现了不是每个家庭都如此,所以痛苦。我的出生没有错,他们的出生也没有错。我选择原谅不是因为我很伟大,而是跟你想重新检验一样,我想我现在很幸福,所以想拥抱过去那个不幸的自己。」 上官愿愣住了。 这道理如此简单,杨悦也不过是想跟过去的黑暗道别罢了。 「因为遇见了想要抓住的幸福了,不是吗?因为如此,所以也想正视那些事情。感谢过去让我遇见你。」杨悦低声道,随后便低下头吻他:「傻瓜。都跟我到家了,才突然问这种问题。」 上官愿连忙紧紧抱住他:「有时候我会感到很抱歉,我很怕我无法承接你的那些黑暗与徬徨……」 「幸福不是罪。正因为你的幸福才让我想要追寻不是吗?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能让我知道你一直很幸福就可以了。跟我在一起,幸福吗?」杨悦轻抚着他的脸。 上官愿急忙点头,急急忙忙的模样彷彿想把头给折断一样:「非常!非常幸福!」 杨悦笑了。 「那就好了。我会一直为了这个努力的。」 为了你的笑容,为了你满眼的璀璨星光。杨悦想,让上官愿幸福也许便是他追寻多年的幸福吧? 俩人折腾半天,终于进了杨悦家门。 这次跟着回来可跟上次就不一样了。 上次来的匆忙,也没什么间暇心思去顾及别的,一个劲的只在乎杨悦的状况如何……等等的。 可这次跟着回来,不仅杨父杨母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係,上官愿自己也有许多顾虑。 若以一个「儿子的伴侣」,这样的眼光来看他的话,他不晓得自己的表现合不合格。 这让他紧张。 虽然杨悦也说过,光是上官愿让杨悦肯回家这一点就足够讨他父母欢心了。 可光是这样就够了吗? 上官愿一向不是那种嘴甜会说话的孩子,他不知道在饭桌上能说什么? 可偏偏杨悦也非必要就不说话,杨父杨母更是把饭吃得异常安静。 虽然上官愿自己平时干饭时也不爱说话,可即使这样他也知道现在不说话很奇怪。 儿子带了要结婚的对象回来,一家子却闷头苦干一桌菜……这怎么说都不像话吧? 上官愿脑子里嗡嗡响着,大脑飞速运行,思考着最为合适的开场白。 他实在不擅长边吃饭边思考。 「呃……这个、这个真的非常好吃!」上官愿突然道,一下子大家的眼神都看了过来。 空气凝滞了一秒半,随后杨母便笑道:「真的吗?」 上官愿连忙点头。 「听杨悦说你比较内向,吃饭也不习惯说话,我们还想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亲近呢!」杨母接着道。 上官愿一听心底一暖,杨悦竟是连这都先照顾到了,他看了眼杨悦,只见他低头扒着饭,耳朵红红的。 啊……上官愿心想,杨悦也是第一次呢。他也是第一次带着结婚对象回家吃饭。难免,也紧张了呢。 我就偏不 用餐的过程不好不坏。 也许上官愿无法如同杨悦那般大度的原谅他的父母。 虽然他一直很努力的想要爱杨悦的父母,即使不能爱,他也想做到像杨悦那样对他的父母好。 可真的很难。 上官愿看着他们时,总会不停想起他们对杨悦的伤害,心里便彷彿有了疙瘩。 虽然他尽量表现得礼貌客气,可终究还是被杨悦发现了。 回程的路上他一直很沉默,上官愿心里也有些紧张。 他看着窗外一根一根一闪而过的路灯,心里面也知道杨悦肯定发现了自己无法接受他的父母。 上官愿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分明杨悦是那么努力的想要走出阴霾,他却彷彿扯后腿似的……。 他垂头丧气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襬,无神的望着被夜色笼罩的城市。 在腿上缠成了死结的十指被杨悦轻易解开,他轻握住了上官愿的手。 「我都懂的,愿愿。」他低声道。 上官愿看向了他,一时半刻也答不上话。 只听杨悦继续道:「你难道不是因为爱我胜过了我爱自己,所以才会为我生气吗?比我还要激动,也比我还要无法释怀。如果今天有人伤害你,即使是你的家人,我一定也没办法轻易原谅。我能懂的。比起生气,我反而很高兴。」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国道上异常清楚:「一些知道我的情况的人,总是会跟我说要放下、要原谅、毕竟也是你的父母……等等的,那让我觉得我一直不原谅他们好像错了,可是其实我一直很害怕,即使我长大了,他们老了,偶尔他们靠近时我也依旧冷汗直流,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那样。那会让他们伤心。这个观念根深柢固,不论是谁都会让我要放下要释怀,他们会说,你爸妈老了会很寂寞他们会很后悔,但是从没有人要我生气,或是为我生气。」 上官愿静静听着。 「因为其实也没有谁真的那么在乎我、心疼我。」杨悦微微一笑。 上官愿看着他,嘴一扁眼眶就湿了:「你到底是多傻呀!?我根本很坏,还讨厌你的父母,结果你居然还安慰我?」 「你讨厌他们很合理。我不会强迫你喜欢他们,也不会让你跟他们有太多接触,顶多一些节日必须回去这样罢了。我也还有很多心结没办法解开,也不是能经常回去的状况。」杨悦缓缓说道:「你总是很没耐性,很多事慢慢来就可以了。我们有一辈子可以去处理这些事情,你何必都挤在现在?」 杨悦总是从容,对待人生的态度,对待困难的想法,他总会给自己留下十分充裕的时间。 去思考、去处理。 上官愿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活得像他一样泰然,对他而言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只有还没解决或是还没想好怎么解决、现在还不想解决的事情。 一步一步慢慢地处理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不疾不徐,斩草除根。只要决定了要处理,就会俐落地处理乾净。 其实上官愿真的很佩服他,心里该有多么强大才能这般一步步的把悲惨的人生扭转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上官愿无法想像。 老实说要不是遇见杨悦,光是体质变异这件事就很有可能让上官愿一蹶不振。 规划好的人生分崩离析,一直安然运行的日常一瞬间崩坏。 那一刻彷彿宇宙星系无一不紊乱,脑海里乱糟糟的,只有混乱的杂音不停环绕,而就是那个时候,杨悦如同汪洋浮木出现。 让他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无法完成的人生规划,疯狂的把他捲进了他的世界。 杨悦如同狂风骤雨,一下就淋湿了上官愿。 湿的彻底的人也就不会再害怕被雨浇湿,上官愿反倒就这么误打误撞的克服了这个问题。 杨悦牵着他往前走,把每一步都走得扎实,就这么陪着他解决了许多事情。 上官愿永远记得在第一次陪杨悦回家的夜晚,他们在漆黑的校园里聊天,那一刻即使看不清杨悦的脸,他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心。 这个人是真的很爱他,也因为有了这样的认知,所以上官愿也很努力的想要成为杨悦的依靠。 可他现在却觉得自己肯定搞砸了。 一个合格的伴侣,不是更应该陪着他克服家庭给他的心魔吗? 但现在反而变成杨悦在开导他。 「我常常觉得,是不是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模样,你都会接纳我、爱我呢?」上官愿朝他道。 路灯夹杂着前方车辆的煞车灯,暖色系的光线透过车窗,在夜色呼应之下反倒成了偏冷的色调,昏暗的车里,光亮在杨悦眼底一闪而过。 他微微一笑,并没有马上回话。 上官愿悬着呼吸等着他的答案,过了一会,杨悦只转动了双眸,看向了他凉凉道:「不是。」 上官愿愣住了,随后便有些难过。可他今夜表现的确不好,他不敢开口,只独自双眼发酸,鼻腔彷彿被人恶狠狠塞了一颗柠檬。又酸又痛。 那句冷淡的回答以后,杨悦便不再开口,车上的空气彷彿凝滞了一般,多呼吸一口,残存的氧气便更加稀薄。 安静的车上,只剩下窗外呼啸却透不进窗的风声呜呜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杨悦从容地下了交流道,窗外路灯不再那般明亮,光线变得斑驳,在上官愿身上照出了不平整的几何。 「伤害自己、自暴自弃,还有难过委屈不马上告诉我的话,我就不会喜欢你。」杨悦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脸,他依旧直视前方开着车,却彷彿依然能把上官愿的一切情绪和表情尽收眼底:「傻瓜。」 上官愿看了他一眼,只想赶紧亲死他那张嘴,看能不能亲得老实一点,别这样老是吊着人家的心,忽上忽下勾得人心慌。 「……你真的很坏。你就非得这样说话吗?」上官愿忍不住埋怨。 「我坏?」杨悦不可置信:「难道不是你自己老是爱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吗?真让人火大。我当然不管你怎么了都会爱你,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会爱你,可就只是想听我再说一次,那我偏不要。」 「所以你干嘛这么叛逆?」 「如果你问我,我就只是回答一句「对。」,那你也许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也只是在哄你。可现在你印象一定很深刻了不是吗?」杨悦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起来:「在嫌弃人家父母以后得到了那样的答案,焦急又难过了二十几分鐘,这下我多爱你就不可能忘了吧?蠢问题。」 上官愿被他气得都快冒烟。 又爱又恨。 杨悦的温柔总会藏在这些气死人的话语里。 「我会努力跟你一起接纳这一切的。」上官愿道:「学着去喜欢他们,也学着去拥抱你的那些伤痕和疼痛。我会快点成为一个能让你依赖的恋人。」 「你早就已经是了。你每笑一次,我就觉得能活着真好,能爱你真好,能被你爱真他妈好。」杨悦轻声说着,彷彿自言自语,可在不大不小的车里字字清晰:「每当我回顾过往,又看向身旁的你,我就会很感谢上苍。其实我一直不迷信,可却因为你变得虔诚。」 愿上天保佑他的愿愿永保安康,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所伤害。 上官愿笑了:「那我要是给你戴绿帽,你也还是会喜欢我吗?」 「……」杨悦叹了一口气:「我看你是又痒了,欠操。」 上官愿哈哈大笑。 插条尾巴 上官愿看着身份卡。 他已经彻底认清了事实。也重新作了检验和登记。 他把卡片装进了卡套里,好好的收到了皮夹里。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上官愿握紧拳头。 在跟杨悦结婚前必须完成的事。 杨悦回到家以后,客厅一片漆黑。他打开了电灯。 这不寻常。 上官愿那傢伙自从辞职以后天天都会等门,可今天却不见人影。 杨悦脱下了外套,天气又开始转凉了,中午仍是热得如同炎夏,可早晚温差变得很大。 他留意到上官愿的外衣还在,钥匙也没带出门。应该是在家里的。 今天是週五,上官愿说了早上要去办理身份卡的事情,杨悦解开了制服的上面两颗釦子。 本来下班以后制服收在办公室就可以了,可杨悦不喜欢那样。他几乎每天都会穿着制服回家。 既然上官愿在家,杨悦便也不急着找他,他到厨房倒了杯水,留意到了吧檯桌上有个东西正折射着光线。 他没打开厨房电灯,因此看得不真切,杨悦伸手碰了碰那东西,发现是药片。一整排锡箔包装的药片。 杨悦随手打开了吧檯上方的电灯。 他仔细端详着那片药。上官愿不需要吃药,因此很明显这药肯定是自己的。可杨悦一点也不记得他有买这个药。 那是alpha的避孕药。 一般来说a是没有生殖腔的,可在过于兴奋的时候,alpha会没有办法控制信息素,也就是说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让omage受孕。 要受孕的条件不外乎便是必须把精液灌入生殖腔内。 又或是执行最终标记。终生标记。 那将无法消除,直到另一半死亡为止。 想到这里,杨悦连心脏都在颤抖。 不是吧? 他摁出了药片,吞了下去。 随后一步一步,有些不可置信的往房里走。心跳在耳朵里怦怦跳个不停,每一步走在地上都像是腾空一样虚。 他推开了房门。 房门一打开,浓烈的香气便奔腾而出,杨悦脑门一热,下腹连忙如同烈火焚烧。 发情了。 床上全是他的衣服,上官愿就趴在床中央,他翘高了屁股,后穴里插着一条狐狸尾巴。 「呜嗯……哥哥你好慢啊……啊嗯……」 眼看他扭着腰,杨悦这才发现那条尾巴正左右甩动着,在上官愿体内震动。 「操……」杨悦没忍住骂了一声:「你这是……」 他本想寒暄几句,就,聊聊他的意图还是什么的。可后来便作罢。 他杨悦可不是那种箭在弦上不发的人。 更何况他也几乎要没了理智。 他走上前,一把抽掉了那根碍事的尾巴:「谁准你把那东西往里塞的?」 低沉的嗓音彷彿有谁舔过耳道,又捏紧了心脏,上官愿早发情了,浑身敏感。 杨悦光是一句话便让他瘫软。 「我看以后也不需要我来操你了,小尾巴可以陪你。」杨悦冷声道。 上官愿连忙摇头:「小尾巴不行……愿愿只要哥哥……」 「是吗?那这里面为什么那么湿?前面射了几次?嗯?」杨悦把手指塞了进去,上官愿没忍住又射了出来。 「嗯啊……因为想要哥哥马上进来……」 「愿愿现在都这么不听话了?随便射得乱七八糟就算了,还自己拿东西插自己,哥哥是这样教你的吗?」 上官愿委屈的要命,网路上说alpha会喜欢的啊!!为什么他家的a每次都跟人家的不一样? 可要说杨悦不喜欢,又不是真的不喜欢。 他能感觉到杨悦的信息素十分波动,分明想要得都快疯了,也硬是要吊着他。 再多煽动一点会怎么样? 「愿愿错了……愿愿想要哥哥射进来,灌满愿愿的生殖腔……」 杨悦额角上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滴,他咽了口口水,压了上去:「宝贝……」 「操我。」上官愿柔声道:「请用力咬破我的后颈。」 肉棒贯穿了上官愿的身体,杨悦有些粗鲁,可里头早湿得一塌糊涂。 上官愿舒服的一下子居然发不出声音,快感让眼前一片雪白,喉头发出了不成样的呻吟,他紧紧抓住了床单。 还没来得及喘上口气,杨悦便动了起来。 「啊啊……啊嗯……」 杨悦的胯骨撞击着臀部,浑圆的龟头顶开了生殖腔,带来一片颤慄与酥麻,上官愿闔不上嘴,被操的口水直流。 呻吟也被他吐了出来,从嘴角滑落,湿了整张床。 那张挑了好久了不得的床晃个不停,杨悦粗喘着,狠狠往他后颈咬了一口。 虎牙刺破了肌肤,鲜血落了下来,深埋在体内的肉棒猛烈颤动着,随后温凉的精液便灌进了身体里。 上官愿舒服的双腿内侧的肌肉狂颤,彷彿痉挛,后穴紧紧咬着杨悦,杨悦肉棒上的结堵住了生殖腔口,把精液锁在里面。 「啊……满满的……」 「还没满呢。」杨悦轻笑:「这下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了。」 「嗯……你的……」 其实上官愿本来也是想有仪式感一点等到结完婚再给杨悦。 但是他又想,杨悦对于成家有些阴影。他左思右想,想到最好的办法便是先克服最根本的恐惧。 杨悦害怕失去。 因此上官愿便想让他知道,他永远是他的了。 这样也许杨悦便不会再害怕去「拥有」了。 杨悦抱紧了他,心里自然也能猜到几分上官愿的心思。 「宝贝。」他扳过了上官愿的脸吻了上去。 如此惹人怜爱,他的愿愿。 笨拙迟钝,却又是这般体贴温柔。 喜爱之情难以言表,体内的肉棒倒是又涨了一圈,杨悦咬着上官愿背上的肌肤,又动了起来。 敏感之处被他一一碾压,上官愿软成了一滩水,弄湿了杨悦,俩人湿漉漉的浸淫在情慾里,满腔爱意慷慨倾倒。 热汗黏住了彼此的身体,交合之处满是黏腻。 「我爱你。」杨悦轻声道。 在爱里说起永远这二字总有些幼稚,可杨悦仍是想告诉他,我爱你,至死不渝,永远爱你。 委屈我了 上官愿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合意终生标记的邀请,会迎来这么剧烈的回应。 他是有想过杨悦会按捺不住,可没想到会如此按捺不住。 身上几乎无一处能找到所谓「完整」的肌肤,大片吻痕覆盖了身体,杨悦甚至踩断了那条今天才买回来的小尾巴。 「那种东西不准再用了。」他一面柔声道,一面又将滚烫的肉棒推进了上官愿体内。 「嗯嗯……我不知道你会、那么生气……」上官愿坐在他身上,脸埋在杨悦颈肩,一段话喘息多过了话音。 断断续续,说得煽情。 「当然生气。」杨悦凑了过去,在他嘴上印下一吻:「我不能接受那样的东西,别再出现了。这次看你可爱,饶你一命。」 这叫饶我一命?!上官愿敢怒不敢言,他整个人都要不像人了,杨悦在说什么? 不过杨悦现在看上去的确是心情大好,龙心大悦。他的大掌拖着上官愿的臀,又揉又捏,每当他把两瓣臀肉稍稍扳开,体内的肉刃便彷彿又多进去了一吋。 偶尔便会这样,交合着却仅是拥抱。杨悦的性器就卡在他体内,俩人合而为一。 他彷彿便享受着这样的交缠。 「这样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上官愿问道:「插在里面你也高兴?」 杨悦微微一笑:「高兴。」 他如此坦白反倒让上官愿羞红了脸。 才刚想夸他纯情,便只听杨悦懒懒道:「你里面会自己一直缠上来,轻轻咬着我。」他拉起了上官愿的手,凑到了唇边轻轻咬着他的指尖:「就像这样。」 牙齿轻轻地扣着手指,杨悦没用力,可那酥麻的感觉却一路蹿上了脑门,上官愿下意识夹紧了屁股,他一夹紧杨悦便施力,在手指上留下了浅浅的齿印。 「唔……你……」上官愿想抽开手,可杨悦不让,他抓紧了他的手腕。 「这不是很好吗?让你体验看看你身体里是什么感觉。」杨悦笑道:「只不过我就显得有点委屈了。」 「你委屈什么?」上官愿疑惑道。 「得用这么小的手指来扮演我,难道不委屈?」 ……上官愿真巴不得堵住他那张嘴。 「不过你也委屈,」只听杨悦又道:「你的小嘴可要比我的紧多了。」 不行啊!这哥哥根本就是骚话冠军!! 上官愿瞪着他,把杨悦越瞪越兴奋,他慢慢动了起来。 他一动上官愿便难耐,空着的手攀住了杨悦的肩膀,抓出了淡淡的红痕,不一会就能消了。 真可惜,杨悦心想。真想让上官愿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久久不退的印记……。 他吸吮着上官愿的指尖,彷彿真的在舔弄性器,上官愿羞得无处可逃,指尖麻麻地,杨悦吸吮的时候就像在抽烟一样,双颊微微凹陷,恰到好处的性感难以掩饰,迷人而不自知。 杨悦肯定不晓得自己有多好看……不,也许他知道,只不过他不晓得自己多么迷人。 「我好喜欢你啊……」上官愿柔声道。 杨悦立刻捨弃了他的手指,吻了上来。 舌尖蹿进了口腔里,里面的嫩肉被他舔舐,齿列被他细数,上官愿后排牙齿有一颗歪了一点点,杨悦就喜欢舔那里。 「嗯呜……」 底下的动作逐渐变得猛烈,后穴分泌出来的晶莹,在一进一出之间流了出来,弄湿了杨悦的腿,他一点也不介意,伸手将上官愿的性器按在了自己腹肌上。 敏感的前端蹭着线条分明的肌肉,上官愿不是第一次靠这样射了,可总要害羞。 总觉得杨悦辛苦练出来的都被他弄脏了。 「愿愿……」杨悦抱紧了他:「咬我。」 「啊~嗯啊……啊?你说什么?」上官愿没听清,被杨悦颠得呻吟都破碎。 「咬我。是说,你会吗?」杨悦低头在他胸口落下了一个吻痕:「这个。」 「我……我当然会!」上官愿连忙答道。 笑话!区区种个草莓,他堂堂一个前a岂会办不到? 杨悦不置可否,像在等他下口。 上官愿凑了过去,往杨悦脖子上吸了一口,他用尽了全力,身体用力得都在颤抖,后穴也夹个不停,可杨悦一点点也没感觉到痛。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上官愿连忙停下来看他:「笑什么?」 「你根本不会。」 上官愿的脸很快便涨红了:「我会!」 也不晓得怎么突然就要强了起来,在杨悦脖子上又吸又啃,杨悦被他弄得又痒又麻,心脏彷彿也被他吸了一口,痒得要命。 愿愿怎么就这么可爱? 「我听说沿着树皮割一圈那棵树就会死,你沿着我的脖子啃了一圈,我好怕啊。」他没忍住逗弄。 上官愿一听气极了,张嘴便往他胸口咬了一口。 疼痛蹿上了脑门,杨悦眼前一白,倒抽了一口气。 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泛红,上官愿在上头留下了深深的咬痕。 「我太他妈喜欢了。」杨悦笑了,又把上官愿按回了床上:「多咬几个。」 「我不要……我嘴巴好酸啊……你的肉不对劲。」上官愿埋怨道。 「没礼貌,你半点肌肉都没有,就说人家不对劲。乖,再咬几个。」杨悦哄道。 上官愿仍是不肯,他撇开了头,任凭杨悦软磨硬泡,就是不肯答应。 杨悦没他办法,不给咬至少还愿意给操。 「杨悦……」他喊他,一面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怎么了?小气鬼?」杨悦笑问。 「我想要让你戴一条项鍊……」 杨悦的阴茎还挤在身体里,上官愿吃力的说着。 「项鍊?」 「嗯……这样你操我的时候,它就会垂在我胸口……就像你在亲我……」 「拒绝。我可以直接亲你。」杨悦笑了:「再说了,穿上衣服以后那条项鍊就会一整天都贴着我的心跳,染上我的体温,你不嫉妒吗?」 「你怎么成天都在跟死物吃醋……」上官愿笑了,可他想了想,确实就开始有些嫉妒那条破鍊子了。 项鍊都还没能买到,这想法就被上官愿掐死在脑海里了。 「怎么突然不说了?」杨悦好奇问道。 「你戴项鍊不好看,流里流气。」 杨悦闻言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傻愿愿。」 上官愿后来仍是在他身上用力咬了好几口,那可真挑战他的咬合力。 所幸杨悦十分满意,隔天早上在镜前看了好久,随后他套上了衣服:「好啦,我去弄早餐给你。」 上官愿躺在床上看着他走出了房间,他突然想,其实咬痕也跟那项鍊同罪,整天贴着他胸膛。还真讨厌,以后肯定是不咬了,管他怎么哄都不咬了。 绿茶 上官愿身上全是杨悦的味道。 当然这也不奇怪,他俩都最终标记了。标记这件事本就会让身上全是对方的气味,就更别说是那样剧烈的最终标记了。 这让他异常想念杨悦,他连忙告诫自己:「住脑!上官愿,别那么黏人!」 可他刚这么想完,手机就响了。是杨悦。 上官愿接起电话,感觉仍像是刚认识时那般紧张。 「愿愿,起床了吗?」杨悦的声音传了过来。 「起床了,刚刚起来。怎么了?」 杨悦上班时间其实不太打电话回家,身为一个总想着如何努力摸鱼的好职员,他比起给伴侣打电话,更喜欢小睡个一小时。 「嗯,想说你差不多该起床了。最终标记过后都会比较容易没有安全感,怕你醒来没找到我。」杨悦答道。他话里夹杂着几分笑意,染红了上官愿的耳朵。 原来是因为这样?怪不得一起床就想他想得挠心。 「我又不是婴儿,起床没看见你也不会哭。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去上班,又不是丢着我自己跑去玩再说了,我原本也是个高大帅气的a,没那么容易嚶嚶跟黏人……」顾及自尊,上官愿连忙摆出了毫不在意的姿态。 「是吗?本来想说今天中午约你一起去你最爱那家餐厅吃饭的。既然你也不是那么想我那我就约小米他们……」 「我去!我要去!」 自尊没两下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上官愿掛上了电话,火急火燎准备出门。 是说这杨悦也贴心,上官愿心里大喜,简直都把他捧在手心了。 还没来得及出门便看见杨悦又传来了讯息:「正好今天小米也带另一半来了,你来也不奇怪。」 说到那小米哥,最近听杨悦说他交了个伴。 当时上官愿还十分好奇:「你不是说小米哥交友圈很小很小,超级不容易认识人的吗?」 「交友网站上认识的。一个叫什么「遇见命定」的破网站,号称全网最多强a与极品o什么的……」杨悦答道。 上官愿当然知道交友网站是什么,可他从来不曾使用。 也不是有什么偏见还是观念老旧,而是像上官愿这样的人天生就很不适合网路交友。 所以他十分不能理解。 「你当然不适合也不理解,」杨悦当时笑道:「你的生活丰富忙碌,根本没有其他时间。可小米不一样,他都几岁了?家里催的急,再没时间也得有时间。」 那时杨悦也还没见过小米哥他伴侣,可后来某天杨悦就带了个小点心回来了。 那点心一看就是去甜品店自己手作的那种,用一个三角形的盒子装了一小块,上头打了个蝴蝶结,还附了张小卡,写着:「给杨悦。」后头还画了个有笑脸的爱心。 上官愿顿时警铃大作,连忙逼问:「这谁给的!?」 杨悦只道:「小米那对象。」 「男的女的?」 「一小男生,像个女孩。听说是纯o。」 那次以后,上官愿便经常听杨悦提起小米哥那伴侣去公司的事。 也许是本作为a的缘故,上官愿并不是很把这事放在心上。 不过也不免想,小米哥的伴侣未免也太不甘寂寞了吧? 今天又收到了杨悦的讯息,上官愿反倒就开始好奇小米哥的伴侣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久违的回到了公司,上官愿心情还是不错的。 大门口的保全一看见他便跟他寒暄了几句。 上官愿戴着访客证,一路通行无阻。 电梯到了五楼,门一开只见是小米哥。 「咦?小米哥?」上官愿又惊又喜,与随后便往他身后看了几眼:「你的伴侣呢?」 小米哥有些尷尬:「我下来替他拿饮料,他带了点心我们一起上楼找杨悦,结果在办公室吃点心吃的口渴……」 上官愿心里顿时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压下了异样的情绪笑问:「我听杨悦说他经常过来。他的公司也在附近吗?」 小米哥笑了笑:「不,他跟我年纪差了不少,大学才刚刚毕业,还在找工作。也不急,他现在就要什么我先买给他,催他找工作他容易压力大,你也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比较娇气。」 上官愿一听更觉得不对劲,这小男生感觉不太正派啊。可面对小米哥他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真恭喜你!」上官愿微微一笑:「美滋滋的开始恋爱了。」 小米哥笑而不语。似乎有些尷尬。 上官愿不好意思再多问,八楼便到了。 一出电梯便听见笑声,上官愿好奇往杨悦办公室看了过去,只见杨悦没太多表情,一如既往。而他对面坐着一个娇小的男孩,正比手画脚喋喋不休。上官愿能感觉到小米哥似乎有些烦闷,他们一起进了办公室,杨悦一看上官愿来了,脸上才泛起了笑意。 那小男孩看了上官愿一眼,连忙问道:「米米那是谁?他是谁?」 小米哥答道:「他是杨悦的恋人。」 「未婚妻。」杨悦答道:「这是我未婚妻。」 上官愿看着那小男孩,心里十分不舒服。 那小男孩眨着大眼,朝他伸长手:「我叫楠楠。」 上官愿微微一笑,也回握住了他的手:「我是上官愿。你好。」 松开手以后楠楠便甩了甩手,说了句:「好痛!愿哥怎么握得这么大力?我手都红了!」 上官愿无语,他能多大力? 心里的牴触越来越强烈,上官愿拉了拉杨悦:「吃饭。」 杨悦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答话,那楠楠便道:「米米,我也好饿啊!我们也还没吃饭,正好跟他们一块去!」 小米哥显然有些尷尬了,上官愿不好意思拒绝便也没答话。 小米哥道:「他们小俩口一起吃饭,我们不要打扰。」 「都要结婚了,以后天天可以一起吃饭,我难得才看见一次愿哥,一起去嘛~好不好?」他看了过来,随后便往杨悦走来:「悦哥,就今天嘛!每次约你吃饭你都不去,今天刚好愿哥也有过来,我们可以情侣约会呀!四个人一起!」 他伸手准备触碰杨悦,上官愿也不晓得怎么了,身体要比头脑快做出反应,脚自己动了起来,挡住了杨悦。 顿时,气氛变得更加尷尬。 「讨厌!我又不是什么瘟疫,愿哥这样也太伤人了吧?难道我会把悦哥吃掉吗?」楠楠立即红了眼眶:「明明第一次见,也没必要表现得那么讨厌我吧?从刚刚一进门就瞪我,握手也那么大力。我也只是想跟米米的朋友打好关係才想一起吃饭的……」 上官愿也很尷尬,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 就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刻,杨悦笑了。也不是那种噗嗤一笑,而是哈哈大笑,一瞬间楠楠也忘了哭,大家的视线全转了过去,停在了杨悦脸上。杨悦笑完了才道:「愿愿你实在太可爱了,叫人怎么办才好呢?」他不住低叹。 不是,这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看一下场合好吗?! 「抱歉小米,我们先走了。」杨悦一把搂住了上官愿:「记得帮我锁门。」 想到挠心 其实上官愿也不是没看过其他omega,老实说,在他还没被这般阴阳剖半成为混血儿之前,他身边是不乏有小o投怀送抱的。 他早就知道小o软萌可爱,还他妈香。 可那时的他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体内尚未涌动的那一半血作祟,a的很不纯。那些小可爱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在他这里都没什么作用。 那某程度上的确也替上官愿省下了不少麻烦,他那时甚至天真地以为自己肯定是什么天选之人,居然能把信息素和费洛蒙控制得如此炉火纯青,简直a中之龙,可现在想来,原来自己只是不纯罢了。 言归正传,omega这种类型他的确是真看多了,可就没有一个,就他妈没有一个像那什么楠楠的一样讨厌。 就一点也不可爱,也不漂亮,也不香。你他妈对得起广大的o吗? 可杨悦却告诉他:「你那是同性相斥。o在看见同类靠近自己的所属标记时都会產生如同狗互食的举动。」 「同性相斥!?」 「有什么好惊讶的吗?」杨悦笑了:「以前的你主要控制的信息素是alpha信息素,现在不是了。徒有外表看起来还是个a罢了,内里已经……你自己体会。吃醋什么的,画地盘什么的。」 上官愿大惊:「我已经o化了!」 他看上去打击挺大,杨悦不禁失笑:「有什么好那么受挫?在还没这样的认知以前不早都用着omega信息素把我勾引得不成人样了吗?……还有那元享。」 「少噁心我。」上官愿笑了:「非得提他不可。」 「还气。」杨悦老实道:「可又不免觉得他眼光挺好。」 俩人坐在餐厅里,餐点都还没上来。 上官愿被他的话都笑了:「你早就知道楠楠是这种人了吗?」 「讲句难听点的……」杨悦缓缓道,他那人说话本就粗鲁,要他还通知了句他要讲白点、讲难听点,那就更是粗鲁了:「那傢伙很明显就是在网站上吊凯子的婊子。被他吊上的也只能说自己识人不俗。」 上官愿想了想:「经过方才,你觉得小米哥会跟他分手吗?」 杨悦耸耸肩:「不知道。那小o很明显在骑驴找马,很显然他觉得小米不够好。所以才三心二意,心猿意马。」 上官愿很想回他,不是小米哥不好,是你太好。其实就小米哥的等级,以o来看已经是上等了,可杨悦不一样。 他是极品。让谁看见了都会想攀攀关係,再说了杨悦长了张海王脸,感觉就是连睡兄弟对象这种事都能干,殊不知杨悦其实特别专情,甚至还没能跟上官愿在一起的时候就因为单恋人家,积极在整理关係,把自己弄乾净。只能说上官愿真的是走运了才赶上的,赶上在变成o以后立刻被他收入囊中。 不过想了想上官愿仍是没讲,就怕他臭屁又耍流氓。 这里人多,上官愿脸皮薄,恐怕是顶不住。 「那既然如此,小米哥也该看清了,赶紧分手,还能省下一笔。」上官愿接续道。 杨悦笑了笑,手指漫不经心地轻敲着水杯:「他恐怕是想分也没时间了。」 他手上戴着订婚时那枚戒指,金属环抱着他的手指,简约却好看,如同誓言将他紧紧拴着。 上官愿愣了愣:「什么时间?谈恋爱又不是比赛,谁在算时间?」 「小米急着交一个对象就是因为他下个礼拜就三十五岁了,他生日跟他爷爷同天,老人家急着想看他成家,他爸妈就让他非得带一个对象回家。」杨悦答道:「你也知道小米那个人,怕生,要认识的人他还能贫两句,耍耍宝。可是要是生人,他一句也憋不出来,放隻狗在他旁边都能逼出话,就他那样怎么追人?无非就是透过网路了。再怎么不合,他也得撑到生日过完了。」 「这也太惨了吧?」上官愿忍不住道。 「当然,那楠楠简直就是吸血虫,每天都得花掉小米好几千。」杨悦笑了,也不晓得那笑里的含义是什么。 不过杨悦那傢伙本就是那种调调,哪怕他真的担心你,表现出来的模样也是那般幸灾乐祸。 不咸不淡,彷彿与他无关。 但上官愿知道,只要小米肯说一声,其实杨悦多得是办法可以帮他。 尤其杨悦那人脉,简直绝了。 可就像杨悦说的一样,感情事能不插手就别插手。 「而且小米多可怜,你不知道。」杨悦往前凑了凑身体,低声道。他俩的模样就如同咖啡厅里议论女同事的小女孩。 上官愿觉得好笑,但又想知道杨悦要说什么:「小米哥怎么了吗?」 「就是,他反而还因为跟楠楠在一起必须加重药量。」 「咦?」上官愿想了想:「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才交往几个月而已,楠楠也还小,自然不想跟他……」 杨悦摇摇头:「楠楠身上还有其他人的标记。」 「弄不掉吗?什么意思?!」上官愿无法理解:「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永久标记应该都不会不能覆盖啊。」 「当然不是永久标记。就是上一任留下来的。听说上一任好像是楠楠的同学,他很喜欢他,就还不希望小米覆盖他的气味,虽然也已经很淡了。感情上还没割捨上一段,不过物质上就很能享受了呢。」杨悦语带讽刺。 「这样小米哥不是很可怜吗?」 「他倒是还好,毕竟他也没想那么快就滚上床。真是绅士。」杨悦笑笑:「不过也算是好久才又交到的伴,要说没那种心思肯定不可能。而且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不想发生关係的藉口罢了。」 「为什么你会那么想?」上官愿问道。 他俩的餐点送了上来,上官愿抽出了筷子,也用餐巾替杨悦把汤匙擦过一次。 「很明显啊。」杨悦答道:「楠楠跟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在释放信息素。」 上官愿大惊失色:「什么?!」 「就是那样。」 「什么叫就是那样?!他勾引你欸!!」 「那也不构成勾引吧?」杨悦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气味没有影响到我,我整个人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像是性无能。那种小孩子……」 「他的味道并没有让你有反应吗?」 一般来说,omega在标记上面是比较佔下风的。虽然o的气味也能沾染在a身上,可是被标记以后的o不能解除标记,a却没关係,即使有标记也仍旧能如同自由人一样。 这也就是为什么o在社会地位上一直要比其他二种还要不被重视。 虽有生育能力,可更多时候仍是得仰仗alpha,更别说又有楠楠那种人拉低素质,伸手就是要钱、要人养。 且omega发情的情况更是让他们在工作岗位无法全心投入。 因此即使上官愿的气味沾上了杨悦,杨悦也依旧自由。 杨悦摇摇头:「我没什么感觉,也许是你实在太香了,我们又经常做爱的关係,几乎上床就会标记你,反覆标记,我身上已经全是你的气味了,对别人的味道感知就比较弱,而且也不喜欢。不晓得是不是你混血的关係,你身上的气味跟普通o不太一样,不是他们那种那么浓烈浓郁的,我不会形容,可是他妈香。」 上官愿脸上一红:「我倒没留意过……」 「那是当然,因为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啊。」杨悦笑了:「我可是每次都拼了命的留下气味呢。哪怕你都在家里,我也想要你想我想到挠心。」 辱警该罚 杨悦这个人很怪,明明哪怕是在公眾场合也能面不改色说些荤话。可要关上门来,两个人待着的时候,他情话便说不出来了。 荤话能说,情话吐不出。就是个流氓。 可偏偏杨悦的情话规则又跟人很不一样。 有的就上官愿脸皮这样薄的人也觉得没什么的话,杨悦讲了会害羞,听了也会害羞,可有的分明让人害羞的话,杨悦偏又能很顺畅的说出口。 总之那个人不好拿捏,上官愿从来没搞懂他的机制。 然自从知道楠楠就是个试图勾引杨悦的坏蛋以后,上官愿便很留意楠楠跟小米哥的感情走向。 每天杨悦一下班他都得追问两句。 这件事他自然也告诉了他的铁哥们梁觅。 梁觅刚新婚,每天甜蜜的像是热恋期,自己没什么大风浪也没什么可烦恼的,正无聊着,就听见了这种如此精彩的故事,把他乐得要命。 「绿茶o!果然ao的世界就是跟我不一样啊,太有料了吧?!」梁觅来到了上官愿家里,吃着起司球。 「没什么料,杨悦很乖。」 「我当然不怀疑杨警官的忠贞,问题是,对方是绿茶欸!又是小米哥的伴侣,杨悦能怎办?总不可能直接叫人家滚吧?仔细想想,公司一下子就不安全了。怎么会有那种小妖孽?」梁觅舔着手指上的起司粉一面道。 「吃个饼乾都能吃得这么荡,骚死了。」上官愿没好气,丢了包湿纸巾给他。 「你看你哥哥教得多好?」梁觅嘴上跟着没羞没臊。 上官愿笑了。 要说他担心吗?他一点也不担心。 梁觅那是不了解杨悦,那哥哥可不是普通人。即使小米哥在身边他也绝对能好好拒绝那小朋友。 比起担心杨悦,上官愿还更担心小米哥。 「你说等小米哥生日过后他还会继续跟楠楠在一起吗?」上官愿问道。 「不知道,有时候人就挺贱的不是吗?明明知道那个人不好,也知道自己不适合,但是脑袋就是跟不上情感,喜欢就是喜欢,哪怕他烂的要死也还是喜欢。」梁觅幽幽道:「感情都不是自己能作主的。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明明知道对方渣却还是一再原谅?那不是被虐,只是无法割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好像鬼遮眼一样,谁劝都不听,可等感情终于消磨殆尽的时候,就能分手了。我能理解杨悦为什么说他不想管。爱情本来就是很欠缺理智的事情。多议论一句都有罪。」 上官愿十分认同。 虽然当时还说不上「喜欢」,可那时候听见元享骂杨悦,上官愿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对杨悦有好感,所以分外听不得谁说他不是。全世界只有自己能啐杨悦口水,骂他流氓。 说到啐口水,上官愿突然就有些怀念了起来。 这都多久没听见杨悦那句「辱警」了? 杨悦说这句话的时候,搭配那张不温不火的脸,似笑非笑,一瞬间就迷倒上官愿了。 所以后来杨悦便又对他这样又那样。想来不免羞愧,遇上杨悦之前上官愿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外貌协会! 可杨悦的模样哪怕再看几年也还会觉得好看啊! 上官愿本以为自己看久了会疲乏,后来发现根本看不腻,所以他便又想,自己可能情人滤镜套太重,可看看那楠楠就能知道,杨悦真的好看。 比起生气杨悦被盯上,上官愿更多的是骄傲。 那男人是他的。 再来多少个名字叠字的绿茶都抢不走。 「你怎么能这么有把握啊?」梁觅十分羡慕:「我就常常没自信,杞人忧天烦你哥。树立一堆假想敌朝他发脾气。」 「你烦不烦啊?」上官愿笑了出来。 他能有把握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杨悦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还有就是,杨悦曾说过,他是他的救赎。 是他邻岸而生的小白花,是他纷飞的自由与追求。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里还有馀地让人不安呢? 「是说你们为什么还不结婚?」梁觅又问道。 「缓一缓。没必要那么快结婚。」上官愿也往嘴里塞了颗起司球。 他跟杨悦还有太多课题要面对。 好比杨悦的父母。 上官愿还无法从容面对他们,杨悦也不行,这么一来到时候双方家长见面也会尷尬。 梁觅的家庭状况上官愿家的父母都十分理解,因此也没有走那种互相了解背景、吃饭的环节。 可杨悦不一样,他的一切对上官愿的爸妈来说都是从零开始。 婚前总得让双方见一面,走个仪式。 若明摆着杨悦跟自己父母有疙瘩,那上官愿的父母肯定也难免会担心杨悦家庭是否复杂,上官愿以后是不是也会得跟一些复杂的人纠缠上。 当时黑影家族搞绑架的事情也是上官毅答应保密才没告诉家长的。杨悦曾经很复杂,纵然他现在已经梳理乾净,但做父母的一定担心。 可上官愿肯定万万没想到,自己亲哥哥其实还更复杂。 他现在跟杨悦几乎每个月都会回去杨悦家一次。他们约好了,等再回去三次,就要改成一个月回去两次,以此类推。 直到「回家」再也不会不舒服,直到这件事能够变得跟一般人一样稀松平常。 送走了梁觅以后,没多久杨悦便也进门了。 「梁觅来过了?」他问道,一面在上官愿脸上落下一吻。 上官愿扭过头,在他唇上碰了碰,才答道:「嗯。」 杨悦脱下了外衣:「怎么,又要开始逼问我小米的事情了吗?你比他爷爷还着急。」 上官愿笑了:「我就想知道他还有什么绝招,我学一下,要不然我这个半o好失职。」 杨悦微微一笑:「你有他不会的。」 上官愿佯装惊讶:「噢?是什么?」他凑到了杨悦身边:「是不是……这个?」语毕他便作势往杨悦脸上啐口水。 杨悦捏住了他的脸:「做什么?」 「让你爱上我的魔法。」上官愿笑了出来。 「朝我吐口水那可是有罪的,辱警。」杨悦看着他,那句话原封不动,从那间小小的病房里被他带来了两个人的家。 上官愿愣住了,随后便一把抱住了杨悦。 他突如其来的激动杨悦半点摸不着头绪:「你干嘛?」 「这是我爱上你的咒语。」上官愿笑道。 「你好奇怪,以后不让梁觅来玩了。跟他混一起越混越不清楚。」杨悦笑了,抱着上官愿走进了厨房里,打开了冰箱:「晚餐想吃什么?」 上官愿凑了过去,伸长手把冰箱又关上了。 杨悦看着他,似笑非笑。 显然他已经知道上官愿想干嘛了,可在上官愿说出口之前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知道。他在等他开口。 上官愿咬了咬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道:「晚餐吃你呀!」 杨悦面带难色:「可是刚下班好累……」 上官愿笑了,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去你的吧!」 杨悦眼神锁着他:「辱警,该罚。」 骯脏的大人 辱警会被怎么惩罚呢? 杨悦身上还穿着制服,倒就有点气氛了。 上官愿被他推倒在餐桌上,只听「喀嚓」一声,两隻手便被手銬銬住了。 「咦?」上官愿看向他。 杨悦微微一笑,仍是那似笑非笑:「逮捕。」 「逮捕什么?不去床上吗?」 「辱警、私闯民宅,区区一个罪犯还想舒适被操吗?」杨悦轻声问道。 「什么私闯民宅……」上官愿笑了:「这是我家!」 这个哥今天是要作妖。 杨悦显然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一把扯掉了他的裤子,上官愿趴在桌上双手被銬住,只能高举在头上,这可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警察扭在桌上,不痛,但跟平常包含爱意的触碰大不相同。 有些陌生的粗鲁反而引起了颤慄与快感。 虽杨悦不只一次说过他虽然喜欢粗鲁一点的性爱但他不想对上官愿那样,可上官愿是不怎么相信的。他仍是能感觉到杨悦偶尔的隐忍,到底是为他好可上官愿总感觉不满,也因为这样就特别介意杨悦的从容。 身后的杨悦咬了上来,在背上咬出了牙印子,上官愿倒抽了一口气,并不是很痛可一瞬间牙齿刺进皮肤里时仍是逼出了哭腔。 杨悦低头看着,上官愿衣着凌乱,白皙的肌肤上血红的牙印特别显眼。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有些兴奋,信息素涌了出来,干扰了上官愿。 上官愿被强制发情,后穴一张一缩,分泌出了湿润,香甜的味道迸了出来,漾了满室春意。 曖昧的湿黏从臀缝流了下来,爬上了大腿根,慢慢滴落。 杨悦拨开了他的臀肉,上官愿一惊,里头的嫩肉颤抖着又落下了晶莹。 腿间的性器更是早已昂扬,前端湿漉漉的淌着水。 香气噬心,杨悦几乎失了理智。 最终标记以后,上官愿的味道变得更加好闻,让人疯狂迷恋,杨悦每天睁眼都担心有人覬覦上官愿,如今可好,上官愿永远是他的了,到他入土为止。 每当这么一想,便兴奋得浑身颤抖。 肉棒劈开了上官愿的身体,湿润的后穴热烈欢迎他的突进,柔软缠了上来,紧紧环抱着阴茎,杨悦被他夹得浑身舒爽,后脑勺微微发麻,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也没办法思考了。 他按着上官愿的手,一手握住他的腰。 上官愿的脸贴着光滑地桌面,杨悦扣着他的那隻手兴许是怕他痛,转而撑到了桌上,手心按着桌子,就在眼前。 靛蓝色的血管因用力而绷紧,浮出了肌肤表面,从手腕处缓缓向上延伸,手臂上晶莹的汗珠却沿着血管脉络慢慢落下,杨悦充盈着他,不论几次,那样的充盈都填满了身体,哪里舒服他彷彿全都知道,一次一次,一下一下,净往舒服的地方顶弄。 上官愿腿都软了,整个人像掛在桌上,可他摇摇晃晃,被銬住的双手勉强攀着桌子,随便一条桌巾都要比他牢固。 很快杨悦便大手一捞,轻而易举便把他搬上桌。 上官愿坐在桌上,绕成圈的双手圈着杨悦的脖子,两隻脚被他一手一个牢牢抓着,一低头便能清楚看见杨悦深埋在他体内的模样。 肉棒没入了腿间,又带出了一滩水。 进出之间的水声淫糜,上官愿却也顾不得害羞了,杨悦松开了他的腿,往前倾身,双手撑着桌面,他靠的很近,心跳声似乎就在耳边。 胸口的制服衬衫都湿了,上官愿抬起头,杨悦的吻很快便如期而至。 他今天话很少,床上的那些骚话全都省了,上官愿喊了他几次,却发现杨悦根本听不进去。 虽然看着他,可眼底全是难平的慾火熊熊燃烧。 「杨悦……嗯啊……等一下……腰疼……」上官愿一抬头就会被吻住嘴,反覆几次,便放弃了跟他对谈。 他紧紧攀着杨悦的脖子,一张嘴老老实实的浪,杨悦扯掉了自己的制服,胸膛全是汗,上官愿一口咬了上去。 疼痛似乎让杨悦更加兴奋,他抱起上官愿,将他压到了沙发上。这下上官愿酸软的要总算得到了救赎。 显然杨悦根本听得见他在说什么,只是没空理他罢了。 杨悦的吻落了满身,留下了遍佈全身的吻痕,分明三天两头都得上他,可杨悦仍是对留下印记这件事乐此不疲。 对此他的说法是,「我要让每个覬覦你身体的人都看了就萎。」 上官愿听了只是笑,他想起当时黑影家族把他抓回去的时候,在场没半个a想碰他。 由此可见,杨悦留在身上的味道有多么张扬且侵略。 一丝一毫无一不宣示主权。 反覆标记,反覆留下痕跡。 孜孜不倦,反反覆覆,总想让人一接近就知道上官愿是谁的。 「我的……」他低声道,话语如同自喉头滚了出来,低沉沙哑,却特别醉人。 他的低喘,他的汗水,全如同他的吻一般缠绵,落在身上,滚烫了肌肤,捲起了颤抖与呻吟。 旖旎似无边,融入了夜色里,沉醉了一整片夜空。月亮星星看起来都要比以往曖昧。 杨悦的背上全是爪痕,被上官愿挠出了印子,他看不见,可他肯定喜欢。 他今天比平时粗鲁多了,被他抓过的地方都红了起来,麻麻的,倒是不痛。 身上全是斑斕,上官愿彷彿跟杨悦打了一架。 欢爱过后是排山倒海般的疲倦与飢饿,杨悦解开了手銬,检查着上官愿纤白手腕是否留下痕跡。 「痛吗?」杨悦问道。 上官愿摇摇头:「饿。」 杨悦笑了,他抱着上官愿进了浴室:「站得住吗?自己能洗吗?」 上官愿死死抱着他,死活不肯下地。 「你真是越宠越娇。以后我就真的管不动了。」杨悦无奈道。 清洗完毕以后,俩人随便微波了冰箱的冷冻食品,将就了一餐。 「你今天跟平常很不一样。」上官愿道。 「噢?哪里不一样?」 「就……你瞧,你平时不太这样的。」上官愿伸出手,前臂上有个手印子,怵目惊心:「虽然不会痛……」 杨悦愣了愣,自己也有些尷尬:「就……」 「什么?」上官愿嗅到了即将迎来情话的味道,精神都来了。 「突然就没克制住。只要想到那天你面对楠楠时吃醋的样子,我就想吃了你。」杨悦笑了:「我还以为你会更冷静。没想到你想都没想就衝了上去。我也是一样的啊……总想着要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上官愿笑了:「谈恋爱可真降智。我们这下跟怕喜爱的玩具被抢走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狗也好,孩子也好。他们都不会隐藏自己对心爱事物的慾望。骯脏的成年人才会那么做。与其说是降智,倒不如说爱让我们都变得纯真。在彼此面前不再偽装隐藏,赤裸裸的敞开自己。」杨悦缓缓道。他也许是累了,声音分外温柔,替夜色染上了几分浓情蜜意。 「你可真浪漫。」上官愿歪着身子,轻靠在他肩上。 爱让人纯真,重获新生。 送旧迎新 转眼,农历年又快到了。 曾几何时年与年的推进竟快得如同夜晚衔接天明。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一切歷歷在目,竟全似昨日。 上官愿跟杨悦依照着计画,一次次回去了杨悦老家。今年上官愿的父母初三才会回国,上官愿便提议跟杨悦回老家围炉。 这提议的确新鲜,杨悦试都没试过在老家围炉。 在他更小的时候,他们家甚至不过年。 「只不过我围炉那天还得上班,这样不晓得来不来得及?」杨悦问道。 杨悦今年因为上官愿不需要上班,就为了跟他在家偷懒因而请了太多假。导致排假时不如往常能那么多日,上官愿也懒得念他。 杨悦的老家不算太远,可走高速公路也是得耗费近一小时,杨悦下班马上出门,年夜饭吃得晚一些罢了,可一定是来得及。只不过上官愿不想只是如此。 他今年想跟杨悦他母亲一起上市场买菜。 若是如此便肯定赶不上。 「要不我先搭车过去?」 杨悦自然不肯。对他而言世界充满了危险。上官愿甚至被绑架过。 可他的疑虑很快就被上官愿强行压下,软磨硬泡几次之后,杨悦便同意了。 其实比起危险他只是黏人,不过不到几个小时的分离罢了,他确实不该这么黏人。 因此当天一大早,上官愿便如同进京赶考似的,起了个大早。 他转了一趟车,从公车站走了数分鐘以后,终于到了杨悦家。 路途中他还买了一块饼,当作伴手礼。 其实要说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上官愿每次都是跟着杨悦回来的,这还是头一次自己过来。 他按了按门铃,里面的人迎了出来。 起初的茫然很快便被满脸的笑容取代。 杨父杨母在知晓杨悦会回家吃饭以后都忙了起来,上官愿看着他们不免有些惆悵。 他们也很寂寞的吧? 后来上官愿便跟着杨母去了市场,杨悦爱吃的东西上官愿已经比她还了解了,可上官愿知道不能戳破。他知道,可杨母显然比他所想还来得理智。 「我们能做的太少了。」她突然幽幽道。 「咦?」 「我们做错了太多,以至于今天这样的情况。杨悦还肯回家我们已经很高兴了……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也许他还迟迟不肯回家。」 上官愿提着满手菜,也有些侷促:「不……杨悦是自己愿意回来的……」 「不管他愿不愿意,总会有个契机。我相信那个契机是你。」 上官愿语塞。他并不想把杨悦的一切勇敢都归功于自己,虽然杨悦也曾说他是为了上官愿才鼓起勇气,可是也必须要是杨悦还愿意鼓起勇气。 听着总有些心酸。 「也许我说这些不好,可是……我不希望你们认为杨悦是因为我回家的。老实说,我一直到几个月前都还很没办法接受你们,每次跟着杨悦回来内心其实都不那么情愿,若不是他一直很努力想要修復这个「家」,我根本不想过来。」 看着杨母一脸错愕上官愿连忙道:「当然现在我已经是发自内心的想回来这里了。因为这里毕竟是杨悦的起源。他曾告诉我,你们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成为父母,又有谁一开始就会了呢?错误的开始让一切变得糟糕,而年幼的他不知道怎么反抗。我想跟杨悦有一个家,可那不代表我想建立一个取代他原生家庭的家。我希望他能不只和我有个家,他的原生家庭,我的原生家庭,也都能成为他的靠山与力量。可那之中不管我多么努力,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杨悦要肯。他一直很努力一直很勇敢一直很温柔,他用他的方法在克服很多事,有时候他的斗争很孤独,连我也无法帮助他……所以我不希望这一切被归功于我,或者只是被视为一个「因缘际会」。他是挣扎着回来的。」上官愿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只见杨母也眼眶一红。 俩人丢下了满手的菜,就这么抱着彼此哭了起来。 他们都深爱着那个男人,可做为母亲却用错了方式。 那一刻,心墙似乎终于打开,随着奔腾的眼泪溃堤。 俩人解开了心结,倒就变得无话不谈,一路到回家,到一桌饭做完,到杨悦进门,他们都不曾停下对谈。 杨母错过了儿子太多的时间,上官愿能替她补齐。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杨悦一进门也不免有些错愕。 他父亲在电视机前守着新春节目,厨房里,是欢快的聊天声搭配着排油烟机老旧管线嗡嗡作响的声音。 锅铲敲击锅子的声音,掀开汤锅盖的声音,寻常普通的谈话声,从艺人聊到邻居,又骂起了彼此曾经的同事。 杨悦没有打扰那样的气氛,他在他父亲身旁坐了下来,两个男人望着电视机,却没有人真的那么在乎萤幕上的表演,他们都在享受那难得的热闹。 过往的伤痕不会消失,哪怕再努力也不可能抹灭过去。一直向前奔腾的时光不曾回头,也许我们能做的,只有和解。 和时光洪流里的某个自己和解。 在湍急飞逝的时光里往回走总是困难的,因此人们总是选择不回头,以为只要用力闷头狂奔,就能忘却过去。 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可会慢慢变好的。因为勇敢,因为温柔。 这个年似乎比往常温暖许多。 今年又是个暖冬,记忆里那种冷得吐白烟的冬天早已好久不见。 在室内围着火锅甚至能吃出一些汗。 几个小时没看见杨悦,他的脸看着突然有些陌生,也许是在不熟悉的灯光底下,他的五官,脸上的阴影都和平常不同。 那么杨悦看他是不是也是这样? 俩人坐在隔壁,却没太多机会说话。 餐桌上的气氛特别好,上官愿总算能弄明白电视上演的那种把筷子通通泡进同一个锅子里吃一顿饭,感情就能变好的道理了。 吃饱喝足以后,杨悦跟上官愿便留下来过了一夜。杨悦的房间没什么变动,上官愿跟他一起挤在床上,俩人都感觉有些恍惚。 杨悦搂住了他:「看来你今天很充实。」 上官愿笑了:「肯定比你还好。」 「一道菜都不会煮,你在厨房都干嘛了?」杨悦又问。 「陪聊,像你在煮饭的时候一样,偶尔打打下手,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没用的!」 杨悦笑了笑,凑上前吻他:「我几乎不曾听过我母亲那般笑。总觉得挺新鲜。」 「聊得最开心的都是你的事。」上官愿答道:「她问了我很多你的事。还问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全都说了?」 「当然没有,你那么流氓。」上官愿往他胸口捶了一拳,杨悦的笑声透过胸口传了过来,他们都压低了音量。 「今年肯定会过得很好。」杨悦突然道:「我感觉明天会是个很好的开始。」 送走了旧的,新的便会开始。 登记名下 年过完没多久,上官愿跟杨悦便登记了结婚。 俩人去了相关单位填写资料。 一起坐在柜台前书写。 倒也不是不想办婚礼,而是比起那些繁琐的过程,他俩更想先走完程序。 婚礼什么时候要办都是可以的。 俩人都是怕麻烦的人,去年才经歷一次梁觅的婚礼,哪怕规模不大,当时也忙得够呛。 从求婚开始全程参与帮忙的二人,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从简登记的确很符合他们的性格。 「到时候无论何时想办婚礼我们再办。」上官愿朝他道。 杨悦还没答应,临柜帮他们处理手续的人员便笑了:「通常这种约定都不会遵守的,他会哄着你生孩子,左右拖延。」 杨悦朝那人扬起眉:「是吗?」 随后他跟上官愿相视一笑。 不想现在就办婚礼的人其实是上官愿,而杨悦,是不要孩子的那个人。 可他们的事情也没必要向谁解释。 俩人办完了手续,登记在彼此名下的事实还没什么实感。 外头艳阳高照,冬日的太阳暖暖的,即使染黄了马路也并不滚烫。 「你妈他们住国外倒也习惯了。不怎么回来。」杨悦牵着他,他们就像平常一样,办完手续以后就在街上散步聊天。 「对啊,他们住得习惯,每每回国反而住得不舒服。」 车子停的比较远,他俩一早就来了,都还没吃早饭,手续办完以后倒也接近中午了。 真没想到来办手续的人有这么多,光是等待就耗了大半时间。 那时梁觅听了还笑他们,说是没人会过完年就赶着结婚。 没想到人意外的多。 杨悦还低声朝他道:「说不定一大半是过完年急着离。」 「胡说八道。」上官愿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怎么不期盼大家都是很幸福的?谁会过完年急着离?」 「有的人脸上的表情就不像幸福。过完年离婚也没什么,你想,一家大大小小全聚在一起,感情好还没话说,可感情不好的话,左一句右一句,找麻烦挑刺,妯娌互相离间,婆媳吵架争宠,晚上小姑大姑全回来娘家,带着一大群孩子,大家全要住一个晚上,那媳妇还得煮一大桌饭,洗成山的衣服棉被,晚上还要给大家舖床。你以为大家的爷爷都像你家的那么有钱住在城堡里每个人都能有房间吗?一般人过年回家孩子们都得打地舖,那些棉被全部都得洗。」杨悦枚举着各种过年会遭受的情况。 上官愿笑了:「你是嫁过人是不是?」 「我见过。」杨悦答道:「当然不是我妈。我有个叔叔娶了个b,你知道我父母双方的家庭都很介意血统。我家很少过年,可有一次大家便说了要聚一聚,回去我爷爷家里,我叔叔跟他伴侣就住在那。只可惜他们过完年也没离婚。」他叹道:「人总会不理智的为了所爱的人心甘情愿受委屈。也许关上房门,我叔叔便把他当成宝贝捧,所以打开门不管碰上什么都能勇敢。但这样真的幸福吗?门外的想尽办法挑刺找麻烦,门内的忐忑不安想着明天怎么办,叔叔去上班也得担心家里不晓得是不是又乱套了?」 「后来呢?」上官愿追问道。 「后来他们总算搬出来了。」 「真的?他们总算搬出来了吗?这样就能幸福了。」 杨悦摇摇头:「不。他死了,自杀。所以我叔叔搬走了,也许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父母吧?你看他们也不幸,我爷爷的教育是有问题,他的孩子都不快乐,我父亲听话娶了门当户对的女人,可谁也不愉快。这消息当时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我看她的模样,似乎很羡慕我婶婶可以那样一走了之。她难免羡慕的吧?她太不愉快了。像我跟你说的,我不曾看她那样笑,也许我爸也不曾吧?但你却办到了呢。」 上官愿笑了笑:「答案不是很简单吗?」 「嗯?」 「因为我是那些过往的局外人啊。要对我打开心门,要比对你还简单多了。」 「是呢。」 杨悦在登记结婚以前对他说了一个如此沉重的故事。纵然如此,在签字时上官愿也没有一丝犹豫。 也许他很幸运,他真的遇见了一个温柔勇敢,值得託付一辈子的男人。 离开前上官愿去了趟厕所,杨悦则在座位区等他,座位区是背对廊道的,上官愿从此厕所出来以后便看见杨悦盯着身份证瞧。 那上头有了他的名字,上官愿本想叫他,却只见杨悦轻轻凑了上去,在写着上官愿三个字的栏位上轻吻了一口。 爱意暖暖涌上心头,上官愿没打扰他,一直等到杨悦收起了身份证以后,上官愿才走到了他身边。 俩人找到了间早午餐,有的人还在放年假,餐厅里人还不少。 人声鼎沸,他们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了。 「不过其实我也会操心,我爸妈年纪也不小了。两个人自己住在国外,身边都没有子女。」上官愿延续着话题。 「我想你父母比你们还清楚吧?他们也不是很固执的人,要是感觉不对劲应该就会回来住了。」杨悦答道:「不过预料之外的总是比较吓人。」 「对吧?」 他俩真如同夫妻一样聊着琐碎,一切彷彿变了却又丝毫未变。 可相对无言吃着饭的时候心里都是甜的,满心澎湃这才涌了出来,他们结婚了。 实感迟缓了好一阵子终于满溢上来。 上官愿吃饭吃到一半便哭了起来。 杨悦倒是笑了。 他能理解上官愿的眼泪来得突然,因为他们都一样,现在才彷彿踏上了地面,签下了彼此,脚踏实地。 「我本来以为你在签字的时候就会哭。」杨悦替他抹掉了眼泪。 「我那时候恍恍惚惚,反而没什么感觉……」 「我倒是差点就哭了。」杨悦笑道:「办手续的过程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何德何能?简直三生有幸。」 上官愿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我真不敢相信我真的嫁给你了。」 他俩一个笑一个掉泪,导致服务生送餐上来的时候进退两难,一脸荒唐。 杨悦笑得更厉害了。 上官愿想也许他们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天。 也许会忘了很多事,也许未来会新增许多回忆,好的,坏的。 可他一定会记得自己在餐厅哭得不成人样,也一定会记得杨悦在身份证背后印下一吻的模样。 满溢的幸福,那样的画面想必在往后馀生里会成为力量,每当感到疲惫时就会想起,会因为他的模样而得到鼓励。 他们是为了幸福而在一起的。 「我能理解你婶婶的委曲求全,却不能理解他的死亡。」上官愿道。 「我不能理解我叔叔让他的伴侣委曲求全。」杨悦答道:「让我婶婶走上绝路的主要原因肯定不是一直以来的压抑与委屈,而是长持以往,我叔叔却不曾努力做出改变。爱可不是呼口号。」他朝他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谁都不许让你委屈。」 莫名虔诚 杨悦过去经常站在时间洪流之上往回看。 哪怕脚下时光匆忙沾湿了他的鞋袜,哪怕回头看其实他也知道没什么精彩可言。 他的过去比起过生活更像是一种生存。 在泥泞之中,逼不得已的挣扎。 可曾几何时,杨悦变得不再拘泥过去,反而更期盼未来。 以前的他是不敢想未来的。 哪有什么未来可言?一天一天,能渡过能安睡,便是好日子。每天一步一步扎实前进已经累得分身乏术,根本无暇再去幻想未来。 眼前一片黑暗,所以他总是回头看。 起码转过头他还能确信自己存在。 一路回忆的积累,成为了他。 他只有过去,一天一天增加的过去。 可如今,他变得明朗。总是盼着明天到来。 明天会是什么模样?下礼拜约定好的计画……,对于他而言,眼前全是美好憧憬。 偶尔想起,便回头看一看,一回头才发现,原先走来的一路颠簸,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平缓。 一路上都是上官愿的欢声笑语。 每一个疼痛的过往,都被他的笑容取代。每一个徬徨的少年,都在他的怀里安睡。 谁说救赎不会存在? 对杨悦而言,哪怕只是替他在黑夜里点亮一盏昏黄灯光,那就是一种救赎。 老实说他原先也以为自己不值得被人所爱,他的生活烂的像一锅粥,什么狗屁倒灶全都往里倒,煮成了呛鼻难吃的滋味。没有人会想要品嚐这样的男人的。 他的外貌吸引了许多人对他倾心,可那些人也很快就会发现,杨悦的深沉过于沉重。 不会有人想背负,也不会有人有那么宽敞的怀抱去拥抱他。 因此对杨悦而言,游戏人间要轻松多了。 谁也不用翻出自己的黑暗。 笑脸迎人,尽量豁达点。 不用太认真,忽远忽近,最好带点神秘。 越让人看不清,就越讨喜。 他一直是这么干的。 刚认识上官愿时,老实说他也不觉得这朵温室白花会愿意拥抱他。 上官愿不过是因为逼不得已,不过是因为没别的办法,所以才对他妥协。 要不然原本的上官愿甚至连他的脸,他的名字都记不得。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他留下心呢? 但杨悦的确低估了花朵的生命力。 养在温室,也并不代表不强韧。 上官愿直面了所有杨悦的曾经,没有一丝退却,没有半点轻蔑,他就是接受了。 彷彿那只是一个寻常至极的人生,跟大家都一样。 杨悦本以为上官愿在知道他的家庭是什么模样时,在知道他的过去在做什么勾当时,会对他失望,会有些尷尬。 可上官愿只是心疼。 他一点都不怪他,只是心疼他,只是抱紧他。 随后,他又温柔的替他的伤痕擦上药膏,仔细包扎。 他的愿愿为何如此温柔?明明就是一个对谁都不上心的人,为何如此温柔呢? 杨悦弄不明白,却越陷越深。 好爱他,好爱好爱。 每一刻都想抱紧他,每一秒都想佔有他,每一瞬间都想用爱将他淹没。 爱情日以继夜不曾停止的堆积,上官愿每一个笑,每一滴眼泪,每一次生气,每一个温柔的拥抱,每一种亲吻,都让杨悦更加疯狂的爱他。 然而某一天,那样的念头突然浮上了心头。 「我想跟他有个家。」 那样的想法来得唐突,起初,那吓到了杨悦。把他自己吓得不轻。 「家」一直是他的疙瘩,对于情感,杨悦的想法一直都是适合就在一起,不适合就分离。 从来就不曾涌起这种念想。 跟一个人建立家庭会是什么模样? 结婚、生子。 他真的做得到吗? 杨悦并不明白那应该如何发展,可随着时间堆积,那样的想法只是越来越强烈。 然后他们买了房子,然后他们结婚。 那些事情彷彿只要身边有上官愿在就不困难也不可怕。 建立一个家,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原来根本不吓人。 心上的痂一点一滴在温柔呵护之下剥落痊癒,长出了光滑强韧的肉。 他常想自己到底哪来的运气? 他只要想到上官愿发情的那一天若不是隔壁正好是自己,一切该会怎么样? 他是多么庆幸与感谢。 上天的安排,让不信邪的他都变得虔诚了起来。 感谢相遇,感谢相爱。 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杨悦原本还不信。 连他自己都能感觉自己跟以往有多么不同了。 闷热的夜风夹杂着水气,今夜特别难以安睡,杨悦站在阳台,他没点上菸,也许该戒了。 他们未来也许会有孩子。 屋内上官愿仍在呼呼大睡,夜光把他照得温柔又慈悲,杨悦微微一笑。 突然他动了动,睁开了眼。 俩人视线撞在了一起,上官愿愣了愣,随后迷迷糊糊问了句:「你怎么不睡觉?我打呼了吗?」 杨悦笑了:「你什么时候会打呼了?我可不知道。」 上官愿跟着他笑:「那你怎么不睡?赶紧过来,快下雨了。」 杨悦顺着他,关上了阳台门。 远处雷声闷闷地响了几声,的确是快下雨了。 春雷不断,随后春雨绵绵。 春天的雨总是惹人烦,不乾不脆,黏黏腻腻。下不湿土壤的雨不过是让热气更加升腾,空气更加闷热。 上官愿伸手抱住了他:「做恶梦了吗?」 杨悦摇摇头。「睡不着。」 「难免会这样呢。」上官愿笑道,轻拍着他的后背:「别一直想着要睡着,那样压力会太大,反而睡不着。」 杨悦笑了,只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孩子。 上官愿的胸膛要比他小多了,却比他还要宽容。 他窝在他小小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节奏逐渐跟轻拍后背的手融合在一起。 他的呼吸均匀吐在头上,杨悦闭上了眼睛。 他想,似乎能睡着了,也许今晚还能做个美梦也不一定。 还没说完(正文完) 在上官愿看来,杨悦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好比他分明很懒散,却意外的很讲究仪式感,分明很怕麻烦,却又特别浪漫。 还有分明是个臭流氓,嘴上没几句好话,但却意外的很长情,很深情,很温柔。 一切矛盾与衝突的元素,都在他身上融合。 而他依旧怡然自得。 春天后母面,卡在冬的萧条与夏的繁盛间,乍暖还寒。 几日热,几日凉,反反覆覆。该穿上长袖短袖让人迷茫,外套怎么都挑不到一件合适的。 像今天就是特别热的那种春天。 上官愿穿了件半长袖,热出了一身汗。 他父母总算肯搬回来了。 国外的房子连同家具租了出去,老家里倒也不缺东西。 可两老在国外定居多年,带回来的行李也是多得让人不知所措。 他父母后天才回国,可提前邮寄回来的行李家当,早塞满了老家的前院。 母上大人一声令下,让两个儿子提前回家帮忙整理。 正好週末,两个儿子黏人的伴侣都没事,也就跟着回来了。 四个人上上下下忙进忙出。 「我怎么觉得我老是在搬家?不是自己搬就是帮人搬。」梁觅埋怨道。他热得两颊红通通的,鼻头上泛着小汗珠,被他粗鲁地用袖子抹掉了。 「我觉得你挺有这种才能。」上官毅道。 「谁稀罕这种才能。」 上官愿跟杨悦坐在地上,一面听着兄嫂斗嘴,一面整理着那一大箱相片。 「我爸妈爱拍照。家里最多的就是照片。」上官愿道:「之前跟你回老家的时候,你不是问我怎么都记得国小的班级吗?就是每年都有拍照。」,他翻开相本:「你瞧,这本便是我国小的照片本。」 杨悦正沉迷看着上官愿襁褓时期的照片,一听他说话便看了过去,「国小?」 「对啊,从小一开始。」 杨悦接过那本相本,倒也不难理解上官愿的计画狂症状是哪里来的了。 只见那相本上,精准的纪录着每一年开学,暑假、寒假,各式各样的照片,时间地点写得清清楚楚。 每张照片,上官愿都站在画面偏右的位置,右手比着剪刀的手势,笑的天真烂漫。 杨悦低头看着,微微一笑。 「你们不会是在偷懒吧?」梁觅手插着腰走到了他们身边:「这两天就得收拾完,后天还得煮一桌菜欢迎爸妈回来。你们倒悠间,还翻照片。」 上官愿连忙翻了他哥高中的相本出来:「上官毅顏质逆天时期。」 梁觅接了过去,「呸呸呸,上官毅从襁褓帅到棺材里。打从还在娘胎时就是颗帅气的受精卵!」 上官愿完全不想理解他在说什么,只见梁觅看了眼照片,便惊道:「我操,老公!」 「我用这本照片本收买你,拜託别囉嗦一旁凉快去。」上官愿道。 梁觅很好打发,拿着照片就走了。 杨悦还埋首在上官愿每张回忆里,他仔细看着,突然问道:「你也会像我这样遗憾无法参与你的过去吗?」 上官愿愣了愣:「当然呀。」他笑道,「可是,我也算参与了啊。」 「……」杨悦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回答。 「现在的你,不也是每个过去组合起来的你吗?如果没有那些洗练,我所爱上的杨悦便不存在。你也一样参与了我的过去,若没有那些教育和曾经,我也不完整。都是一样的。只是,如果能多知道一点你的事情,我会更高兴。」 「好比哪一方面的事情?」一听他会更高兴,杨悦立刻追问。 「好比你跟宋神医还有周哈是怎么认识的。」上官愿答道:「还有你跟萧本紓又是怎么认识的。还有那吴惠……」 杨悦愣了愣,想了很久。 「你真的想知道?我觉得挺无聊的。」 「若要比人生,我的人生不是更无聊吗?」上官愿笑了:「真是的,你连我每学年在教室门口拍照这种事都想参与,又怎么会觉得我会嫌你无聊呢?」 杨悦心想也是。 愿愿也是同等这么喜欢他的,自然会很想知道。 「我跟梁觅怎么认识的,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我觉得朋友不用很多,可一定要有一个很重要的存在。梁觅是我那样的存在,我想他们应该也是你的哥们,知道你很多事。」 「你跟梁觅只是因为麵包认识。」杨悦道。 「别瞧不起这样的开始。」上官愿笑了。 俩人还想聊,此时上官毅走了过来。 他一来,窝在角落翻照片的三人立马动了起来。 只梁觅忍不住还得凑一句:「上官毅你高中好帅啊。」 上官毅看向他。 「噢天,现在更帅!」 「他那求生欲你学一学。」杨悦低声朝上官愿道。 多亏上官班长的督促,底下一眾懒散小兵总算在父母回家前整理好了那些物品。 当天一早,四人便兵分两路,上官毅跟梁觅负责去机场接机,而杨悦跟上官愿则留在家里准备午饭。 锅里的热气冒了出来,混杂着香味扑鼻。 上官愿替杨悦洗着菜,他俩各忙各的,没怎么交谈。 室内的气温因为炉火上升了不少,上官愿脸蛋红红的,他今天仍旧穿得太暖和了一些。 夏天又更近了。 不知道是否人都会有那样的感觉? 有时情感满溢,就如同锅里的汤水沸腾,冒着气泡,从锅里飞溅而出。 如果感情一直维持在那沸腾一瞬,那总有一天会烧破锅底,把爱意全数蒸发。 因此人总在一个阶段时,会收拾自己的感情,把火候调小了,慢煮细熬,把满腔情感燉成了浓郁鲜美。 这过程特别难熬,火候掌控分外困难。要调得太小了,火很容易熄灭,凉了热爱。要调太大了,又容易糊了一锅美好。 每个人的沸点都不同,温度难以把控。 杨悦很担心不擅料理的上官愿会煮坏了爱情。 可他后来发现,上官愿不管丢什么进锅里都能烹调的美味。对他而言汤滚了就赶紧下料,跟去火锅店煮火锅也没什么不一样。 无关火候,无关食材。也许爱情根本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也许只需要明白跟你并肩的是谁、给你勇气的是谁。 其他都不重要。感情的经营不是只靠一个人努力就行了。 「我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杨悦打破了沉默。 「嗯?」上官愿看向了他。 「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未来……我有好多事想告诉你,说也说不完,得拿一辈子来谈。」 谈一场直到永远的恋爱,说一句得说一辈子的我爱你。 -------- 后记. 大家好,《药物无效》的正文在这里告一段落了。感谢八个多月以来,一百一十章的陪伴。 老实说一开始只设定要写约莫八十章,但写着写着,总有太多想要说的。 结局停在期盼一家团圆的小厨房,总会热闹的,一家六口整整齐齐围着餐桌,笑语连连。 停在这样的期盼,未来有多么美好便留了个念想。 大家心目中最美满的结尾是什么呢? 对我而言这本书很像一部热闹的家庭连续剧。 围绕着一对兄弟跟他们周围的人,延伸再延伸,似乎人的一生也就这样子,认识的人不多,却填满了生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困难,欢乐的气氛里,偶尔有酸也有苦。而这些课题总要一一面对。 老实说这是傻白第一次挑战abo的题材,设定上面我想还有许多进步空间,谢谢喜爱的各位。 每个人的故事我都尽量完整,之所以给他们一个彷彿还没说完的结局便是因为他们的故事并不会结束。 还有更多明天正迎面而来,美好甜蜜。 谢谢一路支持的各位。真的万般感谢。 接下来会直接进行番外的部分,这次的番外篇比较不一样,这次是以杨悦的角度来述说故事,因此也可以视为杨悦的人物传来看。 看他对上官愿述说着他的歷程,跟宋悯善和周凝的缘分,那两人的恋爱,在黑影家族的日子以及萧本紓和吴惠的故事。 喜欢杨悦的朋友千万不要错过了? 再一次谢谢真心喜爱《药物无效》的各位,爱你们。 今天十点在隔壁棚同步更新了新的坑,叫做《同归于爱》,连结会放在文案,或是直接戳傻白的名字去页面就能看见了!! 喜欢傻白的朋友可以看看?保证你们会喜欢喔~! 这次又一次挑战了黑道题材,不晓得各位有没有看过傻白的《生无慈悲》呢? 而《同归于爱》这本书虽挑战了黑道题材,却围绕着「爱」。故事主角失去了人生大部分的记忆,连自己过去是谁,过着什么日子都不知道,而某天就有个男人出现了,直接告诉他:「你曾经是我的宝贝。」 脑袋忘了的,身体总会记得。 不论记忆是否存在,遗忘或是想起,在彼此眼底燃起的,都同归于爱。只能是爱。 全文轻松无虐,依旧高甜? 有肉有剧情,等你们来啦~ 番外一 01 第一次发情 初识是萧条的秋季。 「当时学校分了班,alpha全在一班,可那傢伙不知为何也被编列在我班上。」杨悦道。 他从老家带了国中毕业纪念册回来,翻开了那一页青春。 照片上杨悦的轮廓跟现在没差多少,两眼无神。 而他身旁的男孩笑得开朗,没心没肺的模样,勾着杨悦的肩膀。 上官愿认出了那是周凝。 「他的信息素十分紊乱,检测了数次皆无果。有一度甚至被归为「无」。你也知道,无是很可怜的。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父母都是a,长年都在国外也不怎么管他。」杨悦指着照片上的周凝。 那年分班,周凝坐到了他邻桌的位置。 杨悦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乐天。那人是个乐天派。 「你叫什么名字?」周凝问道,「我叫周凝。」 「……杨悦。」 那便是初识。 老实说杨悦也没想到自己会跟那傢伙就好了一辈子。 周凝桃花不断,分明信息素不明,可喜欢他的人却彷彿毫不在意,源源不绝。 他也没什么节操,男女不拘,几周就换一个,有时候对象甚至涉及到学校里的老师。 杨悦是不知道周凝跟每个人上床没有,可却能保证他肯定有过几次经验。 「追求者像涌泉。」那是周凝自己的话。 「拜託你要点脸。」杨悦当时回道。 周凝很好熟,几乎一下子就能成为朋友。可周凝从不会过问杨悦家里的事。 对他而言,家家有本难唸的经,作为朋友,仍是要明白界线在哪里。 杨悦的事情一直到了他十五岁那年差点打死他父亲以后,才彻底传开。 没人知道他家到底怎么了。 只是提起杨悦时,大家都难免显得畏惧。唯独周凝。 事件发生以后,杨悦离开了故乡,可周凝千方百计仍是找到了他。 他什么也没问。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持续当他的朋友。 杨悦那是第一次感到自己也许还算幸运。 居然认识了一个这么热心又在乎他,多管间事的傢伙。 他本想一生大概也就认识一个这种人,却没想来了第二个。 「当时黑影家庭还不需要我这种乳臭未乾的孩子出去干嘛,我就专心唸书。」杨悦朝上官愿道。 他俩坐在厨房,桌面摊开着那本毕业册。俩人手边都摆着杯橙汁,玻璃杯上翻起了雾气,冰块滋滋作响。 「也是那时候认识宋悯善的。」 宋悯善性子冷,跟周凝简直天差地远。在杨悦看来,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跟宋悯善搭上边。 高中的杨悦变得开朗许多。 刚脱离原生家庭,又还对黑影家的事情不太清楚,那时的他十分纯粹,外貌也更为出眾。 高中的毕业纪念册上官愿之前便有看过,杨悦的笑容不咸不淡,似笑非笑的模样跟现在没差多少。 只不过眼神里的高深莫测在当时还如同明镜。 那时的他不过是少年。 而他身边站着宋悯善,双手插着口袋,杨悦勾着他的肩膀。 「若说周凝是个自然熟,那宋悯善就是座冰山了。」杨悦道。 「真的啊?」上官愿很好奇:「你也不爱说话,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好上的呢?」 「学生不都那样子吗?」杨悦笑了:「自然课分组围着酒精灯,或是篮球场下打个球,就熟了。」 「你还会打球啊?」上官愿问道。 杨悦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倒把气氛都弄得曖昧,「知道你肯定不会。体力不行。」 上官愿脸上一红。「我哪有体力不好。是你……」 是你太好,上官愿还是要脸,说不出口。 「每次都喊不要了,体力可真好。」杨悦道,「你求学时期一定跟个小班长一样对吧?一板一眼,老师的心头肉。」 上官愿无话反驳,连忙道:「那你说,他们怎么恋爱上的?周凝跟你不同高中不是吗?」 「周凝读的是故乡的高中。高中以后更浪,交往对象手拉手可以形成地球村。」杨悦答道,「不过当时周凝经常搭车上来找我,他可能是怕我染上精神疾病还是什么的,就很关心我。那时我偶尔会跟宋悯善出去。周凝那小子,来之前从不打招呼,突然就来了。所以有几次我还得带着他们两个。那时他们便稍有认识。」 只不过当时那二人之间并没有那样的气氛。 杨悦也不明白后来怎么就搞上了。 「主要还是周凝那信息素。」杨悦道。 周凝的信息素一直十分稳定,稳定到真的谁都觉得他肯定是个「无」。 就连周凝自己都不期待自己有信息素了。 他就这么风里浪里,游戏人间。一直到大学都是如此。 大学杨悦进了警大。而宋悯善进了医大,周凝则是考上了一所以商着名的院校。 那时三个人的大学离得近,倒也就习惯经常三人见面了。 宋悯善医大得读七年,他们毕业时,宋悯善正好在医院实习。常常没办法跟他们见面。 有次碰头,周凝道:「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像要死了一样。」 他鲜少有如此负面的言论,杨悦留心了。 「不过我突然想起个事还挺有趣。要知道了再听这二人恋爱会觉得更有滋味。」杨悦猛的中断了回忆,朝上官愿道。 「什么?」 「那周凝,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傢伙。」杨悦道,「他妈是小三上位,再加上他又是个当时测不出信息素的花花公子,分明不是a还在班上,这样就算了,还受欢迎。这就让一些纯种a感到很不平。有的人比较沉不住气,就会骂他是杂种。」 上官愿听了生气:「好坏。就是有这种人我们a的名声才会那么差。」 「噢?我们a?」杨悦朝他挑起眉。 「你很烦!」 「总之就是有那种人。周凝一次也没说过什么,可他自己记着,等那傢伙骂了他十次以后,他直接把人送医院了。」 「啊?!」 「周凝正是那种累积能量的类型。他不是不介意,而是没那么容易介意。因此少少的,一点点叠加。就是这个性,才会当了宋悯善的第三者当了那么多年才生气。」 平时看起来没什么脾气。 可发起脾气就像鬼一样。 「那次周凝说了不舒服。我就有些介意。可没几天他便又说自己痊癒了。」杨悦继续道。 「他到底怎么了?」 「发情。」 「咦?他也会发情吗?」 「嗯,这就是周凝信息素可怕的地方。分明如同alpha那般强大侵略,却会像omega一样猛烈而不要命的发情。而且最吓人的是,他一样有易感期。因此他不舒服那段期间其实便是像a一样的易感期,后来又过了几个月,周凝便迎来了发情。」 一次又猛又烈的发情。 番外一 02 你治不好我 首先,周凝从没发情过。 他甚至不知道那具体会怎样。 浑身燥热,满头大汗,身上的血液彷彿全部衝到了某个部位。 他必须找个人……,他这么想着,正好电话来了。 打来的居然是杨悦。 杨悦当时因为对周凝那句「不舒服」上了心,因此假日没等到周凝来找他便觉得奇怪。 心里不怎么踏实,总感觉要出事。 打从他认识周凝开始,那傢伙就比牛还健康,不舒服到会说像要死一样,真的很少,几乎没有。 周凝一接起电话,杨悦便马上朝他道,「等我过去。你得去医院。」 「你知道他在发情吗?」上官愿突然打断了故事。 杨悦摇摇头,「我也以为他是无。没想到他发情。因为即使周凝有信息素,他也不可能是o之类的,我根本不觉得他会发情。」 「那你不就会被他的信息素影响吗?」上官愿很慌。 「我没感觉。」杨悦如实道。「他信息素很怪。」 「很怪?」 杨悦一踏进周凝租屋处,就感觉不太对劲。 房里确实是有信息素存在的,但那信息素不是a也不是o,压抑却强烈,带着香气。 杨悦直觉这傢伙在发情。 他带着周凝去了医院,当时宋悯善快毕业了,在医院里实习的有声有色,杨悦把周凝带去给他,问他怎么回事? 宋悯善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找了几个医生,还开了会,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周凝便住院了。 「我一辈子就认识两个因为发情住院的人。一个是周凝,一个就是你。」杨悦道。 上官愿一听,翻了个白眼:「嘿老兄,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用住院。你把我弄到昏倒欸!」 杨悦笑了,「总之他就硬着那东西住院了。」 周凝住了院,手臂上被扎了各种抑制剂,半点没用。 他很绝望,他朝宋悯善问道,「我老二得这样硬几天?」 宋悯善摇摇头:「我不知道。现在查起来,发现你信息素十分混乱。」 「我要出院。」周凝道。 「出院干嘛?」 「安抚一下我兄弟。你们治不好我,我在这样充血下去要死人的!」周凝欲哭无泪。 宋悯善自然不可能放走他。「有病就得医。」 「我他妈难受,我知道怎么样能舒服。」周凝又道。 就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周凝突然头痛欲裂。随后一阵更为强烈的香味迸了出来。 当时周凝自己在他乡异地,独身一人,因此作为个有良心的医者,宋悯善念着点交情晚上便经常留守照顾周凝。 当时病房只有他们,因为周凝信息素太诡异,院方不敢让其他人跟他住一起。 那阵香气噬心,宋悯善只感觉自己信息素开始波动,随后,周凝压了上来。 「周凝……」 慢慢地,宋悯善也开始发情。他的信息素受到周凝影响,控制不住。 衣物被丢得满地都是,周凝粗喘着,在他身上落下咬痕,随后任凭宋悯善怎么叫他,他都像听不见一样。 「让我进去……」 「不可能!」宋悯善推开他,「我、我替你口出来?」 那对宋悯善而言已然是最后底线。 只可惜周凝不吃这套。 他没回话,只长吁了一口气,那狂暴的香气退了不少,周凝额角全是汗,「赶紧出去。」 宋悯善愣了愣。没回话。 「我自己打出来总可以吧?」他又道。 宋悯善认识周凝也算有一阵子了,就没见过他这种表情。 他不晓得自己为何走不开,迈不开腿,他离不开周凝。 是因为信息素吗? 因为自己的跟他的都乱得可以,所以走不开吗? 宋悯善突然想起陈雪。 那是他未婚夫。是个o。他们未来甚至可能结婚。 但他却离不开这间病房,纵使他明白留下来会发生什么。 宋悯善凑了过去,含住了周凝的性器,周凝浑身一震,眼角逼出了潮红。 「啊……」他按住了宋悯善的头。 宋悯善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样子,话不多,表情不多,冷冷的。 周凝低头看着他。可眼前的宋悯善,那张没好话的嘴被撑开,肉棒填满了他的口腔,他只能不停吞嚥口水,每一次喉咙收缩,都包覆着龟头。 周凝爽的要死,也不是没风流过,就没遇过比宋悯善还能含的。 这都上哪学的? 喉结上下滚动,反覆几次,宋悯善的嘴又小又紧,软热湿润。 他跪在床下,如膜拜般虔诚吞吐着,一手探到了自己后穴,alpha不似omega会分泌湿润方便承欢,若让周凝就那么进来肯定要见血。 那东西大的几乎含不住。 周凝身上那香气又躁动了起来,他一旦散发那香气,宋悯善便也难以把持。 这太奇怪了。 他分明不应该被这种来路不明的信息素影响,也不应该留在这里替他含,甚至一边开通自己。 宋悯善只当自己被那气味催眠了。 他也发情了,精虫也许佔据了大脑,所以变得混乱,无法灵敏思考。 满脑子想着做爱。 哪怕他把后穴摸软了,周凝进来时依旧很痛。 宋悯善哭了出来。 「好痛……」他喊着痛,肉棒却没萎,爽的成分还是有的。 那周凝毕竟阅人无数,经验丰富,很快就让宋悯善的眼泪变了味道。爽都能爽死他。 其实周凝内心也是感念宋悯善的。不有那么一句话吗?兄弟就是在你没有女人的时候,当你的女人。 他以后肯定会对宋悯善好。他暗自想。 宋悯善被操的舒服了,满脸潮红。后穴涨得要命,整个人被塞得满满的。 他只觉得自己活像隻感恩节烤鸡,从屁股被塞了满肚里都是东西。 泪眼模糊视线,宋悯善只能看见周凝的轮廓。他皱着眉,像巴不得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宋悯善身体里。 宋悯善的呻吟气要比声音还多,他像是缺氧,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被操清醒了还是更加模糊。 他想着自己到底在干嘛?又想着明天还得见陈雪。随后他想到,以后该怎么面对周凝跟杨悦呢? 宋悯善射了出来,所有思绪似乎也被他从体内喷出,再然后,周凝又把一切烦恼一股脑全灌进了他腹里。 啊啊……宋悯善想,他跟周凝真他妈上床了啊。 番外一 03 这种表情 后来宋悯善躲了好一阵子。 长达数个礼拜,他都藉故准备各种考试或是论文,避而不见。 连杨悦也不见。 杨悦觉得奇怪,问了周凝。那傢伙东拉西扯,也没说个所以然。 提起宋悯善时,更是满脸尷尬。 有问题。杨悦想。 可他一向不爱管间事,又加上周凝那态度看起来也不像跟宋悯善吵了架。 「我想,他总不可能操了他吧?」杨悦朝上官愿笑道,「谁知道还真的。」 「后来呢?」上官愿问道。 后来的事杨悦不太清楚,可后来是这样的。 周凝找了宋悯善,甚至跟他道了歉。 也许他到底觉得是自己有错,也怕宋悯善生气。 宋悯善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生气。他哪有资格?周凝箭在弦上都能压下,让他出去。 是他自己不走。 还乐于自己疏通后面替他缓解。而且纵然再怎么精虫衝脑,一思考就勃起,宋悯善仍是能很清楚的说,他真他妈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算是着了周凝的魔。 「你别跟我道歉。」宋悯善道。 「你气成这样,连我道歉都不接受了吗?」周凝看似很委屈。 「不是。反正不要跟我道歉。」宋悯善没好气,气得是自己。「是我自己答应的,你很明确让我走了。」 「所以你为什么答应?」周凝反问,「医者父母心?」 宋悯善一愣,抬眼忘了过去。只见周凝笑得痞里痞气,哪有半点抱歉的模样? 他是故意的,宋悯善心想。藉故道歉来找他……。 「吶,告诉我。」周凝靠了上来。 宋悯善心里打起了锣鼓阵,心脏跳得飞快。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何来的答案? 「我不知道。少烦我。总之没有下次了。」宋悯善道。 「谁说的?」周凝答道。 「啊?!」 「没有下次,是谁说的?」他压低了声音,把宋悯善的神经拉了起来,慢慢收紧。 「你疯了吗?我有未婚……」 来不及说的后话被吞入腹中,宋悯善双手在凌空虚抓了几下,随后被周凝扣住了,强行搭在他腰上。 舌头鑽进了嘴里,周凝的吻要比他的人还强势多了。 宋悯善这样想,却又想,也是是他根本不认识周凝。 他使劲推开了他。 宋悯善用力抹了抹嘴,「滚!」 周凝笑着滚了。 随后天天来。 宋悯善竟就被他这么缠上了。 「你有完没完?」他十分理智希望跟他良性沟通,「那次就是个意外,我们握个手当没事不行吗?天底下这么多屁股,你执着一个有夫之夫的是何苦?」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好了。」周凝笑道,仍是那样没心没肺的模样,却好看。 周凝长得好看。那是第一次见面就知道的事了。 比起杨悦那种张扬的性感,宋悯善更喜欢周凝带着点孩子气的危险。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你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带着点危险的靠近,却又似恶童的顽皮。 他俩中间总是隔着一个杨悦,宋悯善经常只能看见周凝半张脸。 那次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看他,随后就跟他滚了床。 宋悯善从未做过如此出格之事。 他家教严格,对他要求更是吹毛求疵。宋悯善唯一叛逆就是不继承家业选择从医。 那是他的选择,父母说了可以,但他必须娶陈雪。 陈雪家是他们家工作上的伙伴,一直是十分重要的客户,每年光是赞助就不知道投了多少在他们家。 而这之中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陈雪的父母都十分喜欢宋悯善。陈雪是个纯o,小时候也见过几次,宋悯善不太记得,但却听说陈雪也倾心于他。 陈家表明了希望两家联姻。 宋悯善没有恋人,也没时间谈感情,他只想当上医生攻读医大。所以答应了。 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有些尷尬。 几个礼拜后,陈雪便拜託他帮忙渡过了发情。 那之后,两人关係便还算甜蜜。宋悯善也不曾有过想跟其他人试试的念头。 他想,哪怕称不上爱,他也喜欢陈雪。 但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随便就跟周凝发生了关係? 宋悯善实在搞不懂自己。 他突然有些自我厌恶,但却是道德感作祟,对于陈雪,他竟无法感到抱歉。 那样的感情……他打算走一辈子吗? 为什么?这是他这几天想的最多的一句。 周凝说了要告诉他为什么。宋悯善的视线移到了他脸上。 他还笑着,「你喜欢我。」 「去死吧。给我滚。」宋悯善冷冷道。 都怪他以为周凝能有半点建设性。他最好会喜欢他。 宋悯善自嘲笑了笑。 周凝没滚,他看着他:「你只是没发现而已。」 「少往脸上贴金。我只是看你难受,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也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的吧?我不相信这么大的医院没有其他配套方式,非得一个分明是a的医生骑上来摇不可。」周凝笑道。 宋悯善脸上一红。 他脸一红,红霞便爬上眼角,周凝看着便又想起他里面多紧。他眼神一变,目光变了味道。 宋悯善感觉到了。 胸口开始躁动不已。 他彷彿情竇初开,连对眼都不敢。 周凝扳过了他的脸,「宋神医。你会对不喜欢的男人摆出这种表情吗?」 「……我……」 「但愿不会。你要是对谁都如此,我会哭的。」 他凑了上来。 宋悯善不晓得自己是来不及躲,或是根本不想躲。 他让他的唇贴了上来,随后,宋悯善被扯进了他的怀抱。 「别再让我滚了。」周凝低声道。 不晓得为何听上去便有些委屈,除了委屈,还有那么点霸道。 宋悯善没有答应,却把脸藏进了他怀里。 番外一 04 光亮滚烫 那之后,那两人就好上了。 周凝没再上他,宋悯善也不再让他滚。 可杨悦夹中间就辛苦了。 杨悦情商不低,对那二人更是熟到他们抬屁股放个屁他就能知道他们昨晚吃什么。 因此那两人刻意为之隐瞒的那点变质,杨悦没花到一秒就看穿了。 他一向讨厌麻烦,一开始便视而不见了。 一起出去,隔着张桌子,那二人眼神勾来勾去。 「……」 杨悦心很累。 「你们要想约会就别带上我。」杨悦直言,「我胃不好。」 宋悯善一愣,「我跟谁约会!?」 杨悦叹了口气:「栽培你到医学院,是让你救人不是让你把人当白痴耍。你们只差没在这里搞给我看,我很尷尬,你们自己玩好吗?看个电影什么的,去夜晚的摩天轮在最高点接吻,再一起去个带主题的爱情宾馆。明天一起被美好晨光唤醒。」 宋悯善脸都红了,「别胡说,我有未婚……」 杨悦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说还是跟自己说?不这么提醒着自己感情就收不住吗?有未婚对象这人设,不提会忘?你自己斟酌吧。」他站起身,「我睏得很,先走了。」 「你那时在干嘛?」上官愿插了一句。 「为家族卖命。」杨悦淡道,「那故事改天再说。」 「好。」 杨悦回家以后,周凝跟宋悯善更是满地尷尬。 宋悯善率先发难,「都是你。」 「怪杨悦不是人,怎么,看电影吗?」 「谁他妈要照他那套!!!」 晚间八点,两人坐着摩天轮,俯视着整个城市。霓虹点亮了每个角落,哪个黑暗里,藏着寂寞。 可此刻依偎在一起的他们一点也不寂寞。 宋悯善的手机响个不停。 是陈雪。 他们都知道,却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那铃声突兀尖锐,被宋悯善调成了震动,依旧聒噪,最后被设置成了静音。 这样不好。 他们都知道。 随后周凝凑了上去,还没到至高点便吻住了他。 宋悯善需要这个吻。 「回家吗?」周凝问他。 回家就好了,宋悯善想,回家,然后给陈雪回电话,告诉他刚刚忙了论文没留意电话……陈雪很乖,会体谅。 那样就好。 可周凝的问句悬了很久,宋悯善迟迟没有给出回音。 回家吗? 他知道该,却不想。哪怕回家好好讲了电话,心里依旧念着这个未完的夜晚。 好久好久,直到摩天轮回到了地面。 两人在夜晚终于敢牵着手,白天道德感压得沉重,按着肩膀,又沉又重。 到夜里,爱情的甜蜜才慢慢上心。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若没有半点感情,不可能发展至此,可起因是什么?宋悯善想不透。 那周凝呢? 不过操过一次就爱他了吗? 周凝的车开进了饭店停车场。 他们都没下车。车里的气氛黏腻,那不乾爽,贴着毛孔。 在这胶着里谁也不舒服。 车子没熄火,冷气还开着,渐渐的,宋悯善觉得冷。 鸡皮疙瘩爬上了肌肤,他垂下头。「我要回家」这几个字卡在喉头。 随后,周凝把车子熄了火。 引擎声静了下来。 失去了空调的密闭空间,温度上升的很快,冰凉的手臂慢慢被燥热取代,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吻贴了上来。 乾燥的,还带着微凉,可嘴里却热得烫人。 「不要回家,别走。」周凝在他耳边道。 走不了。 也许宋悯善一直在等这句别走。 自私的,任性的。等他推倒天秤。 他还责怪着自己,就被推上了松软的大床。 衣服被扯落,凌乱不堪。跟他的吻一样紊乱,呼吸喷得到处都是,随后周凝张开口,却在咬上他肌肤时停了下来。 ……落下痕跡,会让他为难的吧? 爱就得卑微,这是为什么? 周凝不懂,却跳了进去。 他喜欢宋悯善什么? 第一眼开始他就被他吸引。杨悦介绍他们认识时,宋悯善冷冷地,不咸不淡的眼神在他脸上如羽毛轻搔。 可那也只是被吸引,不过是好奇。 周凝对很多人都曾感到好奇,他也因为好奇跟许多人不清不楚不乾不净,然后不了了之。 所以宋悯善对他而言,应该也没什么不同。 但随着见面时间越多,周凝身体不舒服的症状就越为明显。 杨悦找他的那天,手机电话簿停在宋悯善的名字上。 他找他干嘛呢? 体内信息素的躁动,因谁而起? 只有周凝自己知道。 那份好奇早变了味道。 他要不舒服,随便找谁都能缓解,为什么视而不见的拖延着?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唯有那人能解。 除了宋悯善……。 可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可能变成可能吗? 肉棒没入了紧緻的后穴里,alpha的进入十分困难,润滑得十分充足。 急不得。周凝满头大汗,就怕弄痛了他。 这是不对的,他看着宋悯善逐渐被情慾染红的肌肤,闭上了眼。 错置亦或来的太晚?这样的情感。 紧緻包覆着性器,紧紧相连的两人相拥却隔着距离。 抱不紧,周凝收紧了双臂,肉棒用力挺进,狠狠将他串在身上。 桌面上的手机,萤幕还亮个不停,许久,电力终于耗尽,陷入沉寂。 那时天外慢慢破晓,宋悯善也缓缓坠入梦境。 他窝在周凝怀里,祈求夜晚不要太快过去。 却早来不及。 黑夜再次被点亮,把一切不被允许的情感都照得鲜明。 无法藏匿,亮得刺眼。 番外一 05 给你的礼物 杨悦便是在这时候接到陈雪的电话。 其实他发现的挺早,几乎宋悯善第一次没回家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宋悯善交友单纯,生活规律。几乎不是医院就是跑论文跑研究所。 忙也会传讯告知要忙,彻夜不接电话,半句通知都没有,倒是头一回。 当然陈雪打来也不可能质问什么,美其名关心一下。 上官愿问道,「等等,你认识陈雪?」 「都认识。我认识,周凝也认识。那时陈雪大学搬宿舍,宋悯善没空,还是周凝过去帮忙的。」杨悦道,「只不过那时那两人还没什么。」 总之那陈雪,第六感万般强烈。 杨悦接了电话,自然知道宋悯善去哪了,他也没撒谎。 「他跟周凝在一起。」 陈雪愣了愣,「一整个晚上?」 「嗯。周凝疯,拉着他疯玩。我后来有事先走了,可他们一直在一起。」杨悦答道。 陈雪没说什么,掛上了电话。 那之后杨悦便立刻打了电话给周凝,「他妈几点了还不把人送回去?」 上官愿再次打断:「不是,你怎么纵容他们劈腿呢?」 杨悦笑了,「我他妈还强姦你,你看我有道德观念吗?」 「话不是这样讲,你也认识陈雪不是吗?」 「对。陈雪其实也挺乖。宋悯善忙他就不吵,宋悯善有空了他也不吵,总让他多休息。很怪不是吗?」杨悦问道。 「哪里奇怪?很贴心啊。」 杨悦闻言露出了一副「不愧是你」的模样看着他:「说你情商低还真的低。我问你,换作是你好了,我们乖宝贝愿愿这么可爱乖巧,要是我天天忙得不着东南西北,跟你说电话八分鐘以内肯定结束,难得放假也不见面,一句很累就睡一整天。你能忍多久?」 上官愿不可置信,「三天都不能!」 「陈雪可是就这么捱了七年喔。乖是乖,但爱一个人难免没办法那么乖。陈雪太乖了,他们压根不像恋爱。陈雪反倒像他妈,整天只担心他吃了没睡了没。太奇怪了。」杨悦道,「没半点撒娇跟胡闹,宋悯善那傢伙性子冷,你要不缠着他,他就能整天不理你,跟他交往……怎么可能忍得了?」 「那是你黏人。」 杨悦笑了,并不否认:「我觉得很怪。陈雪是喜欢他,但似乎不是那么喜欢。陈雪比我们小了一点。懵懵懂懂的年纪就仰慕宋悯善,家里就灌输他俩是一对、要结婚的观念给他。就连第一次发情都是宋悯善帮他解决的。那种喜欢不是喜欢。是催眠。」 上官愿心里认同。 「总之那次是没怎么样,宋悯善几句话就打发了。」杨悦又道。 「不过既然你说陈雪不是喜欢他,那又何必抓他是不是偷吃?」 「因为宋悯善是他的啊。那种佔有已经根深柢固了。尤其像刚刚说的,宋悯善性冷,能靠近他让他在乎的人本就不多。陈雪一直认为自己独特,可某天他要是不再独特呢?哪怕没那么喜欢,也不能被抢走。人偶尔就是这样。再说了,陈雪从小被催眠,他已经深深认为自己爱宋悯善,要跟他结婚了。」 「……哪怕已经知道那两人后来好好在一起了,现在听了仍是觉得这关係难解。」上官愿道,「我要是周凝,一定会放弃。」 「没骨气。」杨悦笑道。 「你会坚持吗?」 「你猜猜?」杨悦不回答,打了个太极后继续说起了他们的事。 陈雪这件事以后,周凝又开始被宋悯善避而不见了。 他很沮丧,可杨悦却十分幸灾乐祸,「让你急。」 「我能不急吗?!」周凝激动道,「你看我是不是完了?」 「这叫什么你知道吗?」杨悦道,「业障。谁让你玩这么多人,到处拈花惹草,报应来了吧?」 「你能不能像个人?」 「周凝,听我一句。宋悯善不可能为你跟陈雪断。哪怕他爱你也一样。跟陈雪闹翻就是跟家里作对,你知道他不可能如此。」杨悦语重心长。「会很辛苦。」 周凝自然明白,「有时候碰上了就……我也想别沾染这种麻烦,天下哪里不是人,偏偏我就挑了个宋悯善。」 「……你也知道。」 「但这也不是我能选的。你让我算了、让我放弃,我都做不到。」 「为什么?总不可能你已经爱他爱到没他会死了吧?」还不认识上官愿的杨悦十分冷酷。 丝毫不能明白有的感情一眼就是一世。 「当然不是,但不甘心。」周凝道,「你不懂。」 杨悦是真不懂,至少那时不懂。 可那宋悯善如同铁了心要断,后来连电话也换了。 照理说,他俩中间还有个朋友,再怎么避不见面也能打听些事情。可偏偏二人中间是杨悦。 跟他能打听什么? 杨悦当不好鹊桥,牛郎织女也就老死不见。 可事情总是有转机。 周凝的转机很简单,就是他又他妈发情了。 杨悦打给了宋悯善,朝他道,「周凝发情了,你过来还是我替他找人来?」 宋悯善没答话。十分鐘后便出现了。 「真是……」杨悦看着他,「非得弄成这样吗?」 他俩站在周凝门外,宋悯善低着脸,「我不知道怎么办。」 「……」杨悦没答话,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走了。」 后来怎么了可想而知。 到那时候,周凝都还维持着哈士奇的模样,偶尔失控,可也能被视为调皮。 而他究竟是何时变成狼的呢? 一口一口,撕咬着宋悯善,把他一片片吃拆入腹,半点痕跡不留。 宋悯善这情况维持了好一阵子,一阵子就会避而不见,一阵子又会按捺不住回到身边。 这可把周凝逼得崩溃,巴不得拿条鍊子把他锁在房里。 后来是陈雪忍无可忍,宋悯善一毕业,就立刻搬进了宋悯善家里。 两人租了间较大的房子,乔迁那天杨悦跟周凝都去了。 陈雪说,「现在也不用怕吵他唸书了。」 周凝那天晚上依旧很健谈,把陈雪逗得笑个没完。 乔迁礼物他跟杨悦送了两手满满的。 宋悯善整理着那些东西,听着外面欢声笑语。周凝是怎么想的? 突然周凝走了进来,储物间跟厨房相连,中间隔了道拉门。 周凝端着空茶壶走进了厨房,「陈雪让我拿给你。」 宋悯善从储物间走了出来,拿过了那空壶,他打开冰箱,拿了果汁给续上了。 周凝站在他身后,一语不发,可他的温度却不停传过来,两人站得分明有些距离,宋悯善却似被囚禁。 心脏撞击着胸膛,随后他的手,摸了上来。 「送你个礼物。」周凝道,「就当庆祝搬家,我想你用的到。」话语声冷冷的,在耳边发烫。 番外一 06 转变 事情的发展总是很难不出人意料。 宋悯善双腿大开,翘高着屁股,被按在厨房流理台上。 隔着一扇门,外头陈雪和杨悦的对话已经开始尷尬。 周凝再不出去不行。 跳蛋混杂着润滑,被周凝推进了身体里,他的声音仍旧没有温度,哪怕半点情慾也未曾沾染:「这送你,改天你要操陈雪前先塞好了。不然我怕没靠后面你他妈射不了。」 「呜……」 「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再替你遥控。」 他的语调过于冰冷,宋悯善哭了出来,他背对着周凝,眼泪无声。 都怪他。他根本没资格掉眼泪,又怎敢让周凝发现他的泪呢? 举棋不定,不仅伤害了陈雪,更是狠狠伤了周凝。 明明喜欢他,却不肯承认,拖着跟陈雪的关係,一次次都像在赏周凝耳光,彷彿叫嚣着他把真心错付。 外面的谈话声停止了。 周凝替他拉上了裤子,他拉着宋悯善的手,想把他扭过来,可宋悯善却不肯。 他不肯,周凝只当自己过分了,惹他生气了。 其实周凝也怨自己。就活该爱当舔狗,分明知道宋悯善的个性,也知道他的难处,却仍是这样沉不住气让他为难。 要嘛就好好当个第三者,要嘛就离开。 如此简单,却似看不透这道理。百般纠缠。 又替他找了藉口,周凝又心软了。 他拉过宋悯善,却被他的眼泪吓得惊慌失措。 「宋……」 宋悯善粗鲁地抹了把自己的脸,随后推开了他。 周凝来不及拉住他,他便跑进了储物间里。 此时陈雪正好进了厨房,「怎么这么久?」 周凝看着他:「……啊,刚刚在等宋悯善。」他扬了扬手上的果汁,「现在好了。」 他跟着陈雪出去了,却仍掛心着宋悯善。 跳蛋是挤进去了,却是不敢用。 过没多久,宋悯善便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已经平復了。 就那么个冷冷清清的傢伙,突然哭成泪人儿,没命似的掉眼泪,也不怪周凝吓没了魂。 周凝注意着他的表情,只见他一如往常,晚饭后他坐到了周凝身边,周凝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怕宋悯善还难过。 宋悯善看向他,扯了把他的衣角,低声说了句:「还在里面。」 周凝愣了愣,脑袋里像他妈炸了无数烟花爆竹,轰轰作响。 宋悯善怕周凝生气,周凝怕宋悯善伤心,这二人互相在意,倒都误会了彼此。 周凝不是生气,是无可奈何。而宋悯善也不是伤心,而是懊恼。 这样的关係,他们都看不见未来。 可又谁也不想结束。到底都是贱。 跳蛋他俩终究没敢玩,客厅就那点大,都怕震动声露馅了。 哪怕陈雪没察觉,杨悦也肯定能听明白那是什么。 宋悯善只觉得自己活像便秘,那东西不合理的塞在那里,动一下都怕惊扰那祖宗。 哪怕没打开震动,也紧紧挨着敏感点,随着每个动作碾压前列腺。 宋悯善欲哭无泪,那深度他自己是肯定挖不出来的。要能不跑进去更里面那就万幸了,他干嘛都轻手轻脚,就怕影响那东西。 alpha体内不如o那般湿润,可身体里自体分泌的液体仍是流了出来,慢慢爬上大腿。 更可怕的是,周凝他们不过夜,等会就要走,宋悯善得自己想办法处理那深埋体内的乔迁礼物。 周凝跟杨悦在晚上九点的时候离开了。 宋悯善惦记着那跳蛋。 陈雪说:「周凝人真好,每次都来帮忙。」 「杨悦人不好吗?」宋悯善随口回道。 「你真是的,怎么挑我语病呢?我的意思是,杨悦也很好,但你毕业前周凝不是常常照顾你吗?」 照顾到都滚上床了。 「嗯。」宋悯善答道。 「不过,新床……你不试试吗?」陈雪意有所指。 宋悯善有些为难,可陈雪已经放出了信息素。 omega的香气盈满了整个房间,宋悯善毫无退路。 也就是此时,体内那沉寂一整晚的东西,突然活了起来。 宋悯善大惊,一把将陈雪压倒在床上。 陈雪还不明所以,宋悯善便凑了上去,把他的疑问通通扫进了嘴里。 很快陈雪的浪叫便盖过了体内的震盪,宋悯善粗喘着气,前面后面的刺激都让他颤慄。 他到底在干嘛?把自己搞得狼狈至极。 宋悯善咬住了唇,呻吟分分鐘都要衝出喉头。 性器一次次挺进,宋悯善却只想坠入那更为宽广滚烫的胸怀里。 良久,那躁动才终于平息。 宋悯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体内已经湿透了,那东西被他挤了出来,掉在了床底。 陈雪睡着后,他才悄悄收拾了。 手机里周凝来了几封讯息,「天啊,不小心按到开关了!!」 宋悯善笑了,鬼才相信他的话。 即便周凝给他惹了这么大麻烦,他依旧没办法发脾气。 他想,即使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周凝的,也不重要了。 有时候,原因并不是那么有意义。 他们的关係就这么拖着。 那次以后周凝也彷彿放弃一般,不再让他表态,也不再表示不满。 他就甘愿当一个第三者。 而陈雪呢? 他也彷彿看开。也许他一直知道宋悯善偶尔不回家是什么原因,可他从未问起。 宋悯善有时夜里都觉得自己烂的可以,拖着这种不健康的关係,一拖就是多年。 他一直没有娶陈雪,家里催促多次,可他一直没有行动。 后来,周凝便搬回了故乡开业。宋悯善也被调到了急症室,随后,杨悦便遇见了上官愿。 真正让周凝再次崩溃的契机便是上官愿。 他的出现,让不懂爱的杨悦摇身一变。 那种改变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你知道他是因为爱着所以改变。 全方位的改变,杨悦连表情都变了。 这让周凝很挫败。 他本以为宋悯善就是那个脾气,可现在这么看来,一点点都不愿意改变的宋悯善,也许只是不够爱他。 他俩到底是什么关係呢?为了什么胶着? 周凝不仅开始从新思考。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开始陷入频繁且密集的争吵。 番外一 07 分手 先是从电话里的争吵开始。 一些些小事情,却总演变成争执。宋悯善不解也疲惫。 「我好不容易才忙完,有时间打给你。你就非得拿着这种时间跟我吵架吗?」 「我只是感觉看不见尽头。十年,宋悯善。我耗费了十年当你的第三者,你拖着这样的关係,不跟陈雪结婚也不跟我在一起。你能拖到什么时候?陈雪总得嫁你,也许有天还会替你生孩子。而我呢?他替你儿子换尿布的时候,替你们的孩子洗澡的时候,我难不成还在继续忙着把肉棒送进你身体里吗?你没有良心,我还有好吗?」周凝的话带着控诉。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没什么。只是不够爱罢了。宋悯善,你连为我勇敢一次都不敢。你连为了我哪怕反抗一次家里也不敢,到头来你还是只在乎你自己。我的确喜欢你这个样子,但跟你这样在一起实在太累了。我厌了,十年也够了。」 「你要跟我分手?」 周凝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慌张与受伤,忍不住又心疼心软,可想起这十年,跟陈雪共享着宋悯善,一次次抱他,甚至不敢留下痕跡。 那算什么? 「不。我们连分手都谈不上。断了吧宋悯善,真的累了。」 「周……」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被截断,宋悯善抓着手机发呆。 正好杨悦来了,找了张空床躺下了,「抓着手机干嘛?」 「杨悦……周凝跟我分手了。」 杨悦站起身,又一把被宋悯善拉住,「你去哪?」 「你看起来快哭了。我觉得挺麻烦的。」杨悦老实道。 「……我……」 「这不是早知道的事情吗?周凝又不是情趣娃娃,他有思有想,会生气会难受。他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你收心十年,天天嘘寒问暖照顾你那臭脾气,你都干嘛了?我知道你家的状况非常棘手,也知道你一定想了很多办法,但你从来没告诉过周凝,他怎么会知道呢?餵狗餵久了还能有感情,你倒好,活像个机器。」杨悦选择落井下石。 「……」 其实宋悯善都知道。 他是真心喜欢周凝,又怎么可能毫无感觉的伤害他呢? 可他家的事业是爸妈毕生心血,不继承反而当医生已经是家里的妥协,条件就是娶陈雪。 陈家是他们家生意上的长期伙伴,长年以来,也给了不少好处与金援。更是在陈雪与宋悯善交往以后,两家如同不分家,陈家对宋家更是到了无私的境界。 每每面对陈雪的父母,宋悯善总感觉十分痛苦与抱歉,他终究没能爱他们的孩子。 他一直不娶陈雪,把自家二老急得团团转,反倒陈家大度,总笑着说不急,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宋悯善的父母别操心太多。 陈雪也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不吵不闹,体贴温柔。 这种种的一切都让宋悯善压力山大。 事到如今,甚至更早以前,哪怕刚跟周凝发生那种事的那一刻,他都没脸承认自己不爱陈雪。 不爱陈雪是他的罪。 跟周凝的事情完全是意外,他也曾想就这么断开。可明明是周凝穷追不捨,明明是他告诉他没关係,明明是他不管怎样都会用力将他抱进怀里。 当初也是周凝分明知道他有陈雪还一直追上来的,现在又为什么要丢下他? 他知道为什么。 他让周凝失望了。 宋悯善曾让很多人失望,他想当医生让父母失望,他不爱陈雪让陈雪失望,不爱陈雪却放任着这样的爱情,终于也让周凝失望了。 他一直想做好,想让大家都好,想维持和平,想让父母骄傲……可一切却是如此困难。 哪怕再努力,也不可能让大家都开心。 他不爱陈雪。可他却选择了让他真正爱的人伤透了心。 周凝说了分手以后,宋悯善便再也联络不上他了。立场像一瞬间倒了过来,以往都是周凝不厌其烦的给他打电话,要电话找不到便用讯息,让他吃饭,让他别晚睡,多喝水,还会发很多照片,说很多「爱你」。 那些事,为什么都当作理所当然了呢? 每当宋悯善累,只要在对话框打上「周凝」二字,他便会马上出现,陪他聊天、陪他值班。 周凝彷彿除了他没别的事一样,一整天都在等待他的消息。 可原来,这些要失去,竟是如此容易。 宋悯善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又传了多少讯息,依旧石沉大海。 他心神不寧,工作开始分心,跟陈雪的关係也变得紧张。 本来相敬如宾的二人开始不断争吵,吵到家长还得出面安抚。 两人架越吵越多,双方父母怕他们分手,便要他们先去登记结婚了。 「一直这么拖着,彼此只是会越来越不安。都相爱这么多年了。」 宋悯善只觉得好累。他根本不爱陈雪,这么多年,他不晓得自己在干嘛,不仅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也蹉跎了周凝和陈雪。 他没跟陈雪登记,反倒先订了婚。 订了婚之后陈雪也安定了不少,也不找宋悯善吵架了。 而这段期间,周凝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宋悯善的生活也渐渐开始走下坡,工作不顺心,家里的公司也遇见了一些问题。 陈家的金援渐渐补不了家里公司营运的漏洞,也就是在这时,周凝总算接电话了。 他说,「最后再见一面吧。我要出国了。」 那天晚上,宋悯善喝了酒,哭着告诉父母他不爱陈雪。 他爸爸打了他一巴掌。 尔后发生什么,宋悯善也不太爱想起了。 几天后,他去了机场找周凝。 他没约他吃饭,也没约在哪个小咖啡厅聊聊天,而是直接约在人来人往的机场。 他真的只是想见他一面,也许是纪念,又或者是想彻底的告别,连一段谈天的时间周凝都不想给。 那个曾经能捧着电话陪他通宵的男人彷彿死了。 可宋悯善知道,是他自己杀死的。 周凝说,「我要走了,以后可能不回来了。」 宋悯善红了眼眶:「你讨厌我了吗?」 周凝愣了愣,也许是情绪激动,也或许是机场干扰因素太多。 周凝只感觉头晕目眩,随后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 信息素的气味如同爆炸般扩散。 周凝发情了。 他的信息素必须透过性交才能缓解,宋悯善不禁狂喜。 周凝不理他的这段期间,难不成也不曾找过别人吗? 周凝的信息素无法妥善控制,那让他变得攻击性,他赤红着双眼,用力拽着宋悯善。 几个保安人员跑了过来,足足五六个大汉才把周凝送到了附近的酒店。 本来是要带去医院的,可宋悯善出示了证件,并表明周凝是特殊血,要是送去医院不见得比较好。 随后他又道,「我是他的伴侣,我能处理。」 番外一 08 后悔 宋悯善想起了自己为何喜欢周凝。 因为他总是笑得像孩子。 无忧无虑,似乎没有烦恼能绑住他。 一直以来,宋悯善都卡在课业、家庭、陈雪,这些事情里狼狈不堪,他汲汲营营,干嘛都拼尽全力。他不是天才,不是什么值得寄予厚望的孩子,但他父母依旧望子成龙。 宋悯善不想让任何人失望,但他却活成了自己也不喜欢的样子。 因此当他认识周凝时,他很意外有那样的人存在。 周凝总是笑着,没什么事是需要天大地大的。 偶尔,宋悯善遇见了困难,无法解答,裹足不前时,周凝总笑着说,「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帮你。」 一开始,宋悯善讨厌他讨厌的要死。 讨厌他的从容,讨厌他的玩世不恭,讨厌他那抹乾净的笑容。 可要说讨厌,那更像嫉妒。 他到底嫉妒那样无忧的笑意。 那个爱笑的男孩,跟他在一起,是不是烦恼都能远离? 周凝桃花很好,经常更换伴侣,一个一个,他从不避讳放闪秀恩爱,照片里,跟他一起的人总笑的灿烂,分享着跟周凝的点滴。 和他出国旅行,和他懒在房里,那愜意温馨的小日子,总让宋悯善嫉妒得烧心。 要是能得到周凝……他一定也能不再那么疲惫了吧? 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没有离开。 周凝发情的时候,他没有走,如同此刻。 酒店的房里有个消毒水的味道,宋悯善在保安人员的帮助下把周凝绑在了床上,待那些人离开以后,他才看了过去。 周凝满头大汗,裤襠撑得鼓涨。 「我不想操你,你快走。」 宋悯善微微一笑。 他一直喜欢周凝的笑,可却是他,夺走了那样的笑容。 是他给了周凝忧虑,是他给了周凝烦闷,是他没收了他的翅膀,漂亮的羽毛被他一一剪掉,周凝也无法飞翔。 周凝爱他爱得都不像周凝了,他却还是宋悯善,也怪不得没有人受得了他。 自私又虚偽。 宋悯善扯开了周凝的衣服,简单润滑,他便把那巨物塞进了自己身体里。 他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肉棒撑开了宋悯善的身体,似把他撕成两半,痛,痛却不及失去周凝那般疼痛。 他痛的冷汗直流,随后眼泪便跟着滚了出来。 啪噠啪噠,落在周凝胸膛。 「你舒服了以后我就会走……」宋悯善道,「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从杨悦介绍我们认识没多久就喜欢了……但我不愿意承认,一直拖着……直到你第一次发情……我一直用很糟糕的方式在爱你、可我有太多不可以……我的人生已经写好了,周凝……」 周凝体内的躁动慢慢得到缓解,他才终于有心思好好看看宋悯善,他发现他脸颊肿了,肿得连眼睛都有些发红。 大手抚上了他的脸,也不晓得是吓到了又或是疼痛,宋悯善震了很大一下,随后微微闪开。 周凝抓住了他的下巴。「别躲。」 宋悯善哭得厉害:「你不要跟我说话了……」 「为什么?」周凝不懂这是什么要求? 「我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好不容易快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你最好他妈做好准备,一辈子都不准忘。」周凝扯开了禁錮,压了上去。 肉棒换了个角度顶入,里头已经充分软了,疼痛被快感取代,一切都来得突然。 「你都要离开了……」 「后悔了。」 「啊?」 周凝不再答话,他紧紧抱着宋悯善。 都是一句贱。 宋悯善稍微可怜一点,他便又不忍心。 可这样就够了,他知道宋悯善是真的爱他就够了。 「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 「又是你爸?」以往宋悯善要是成绩不理想,他父亲便是这样打他的。 指腹爱怜的擦过他的脸,宋悯善痛的闭紧了眼。 「是你爸爸,就不骂他了。」周凝道,「但这样是错的,你知道吗?你的人生不是他的。」 「可又怎样?我要是不配合就是不孝,谁也不会可怜我,大家只会觉得我父亲栽培我、养育我,我却不懂得回报。」宋悯善语调激动。 周凝心里一紧,皱起了眉头。 宋悯善一看他锁眉,便更加难受:「我以后也不想再烦你了,我喜欢你的笑,可我却只会让你不开心。你可以去找那些能陪你四处旅行的人……跟他们一起吃美食,跟他们一起窝在全客厅看电影……那样对你比较好。」 「你他妈说什么疯话。」周凝骂了他一句,在他身上用力咬了一口。 宋悯善痛,爽的成分却是更多。 「我不快乐是因为你也不快乐。」周凝道。 「我怎么快乐?我想让你能晒恩爱,我想让你能抱着我一整天窝在床上,我想跟你环游世界一起出去玩,我想让你在我身上留下缠绵痕跡,可我都不行,那些我都不能给你……我不明白怎么让你快乐,我只能囚禁着你,却不能给你完整的爱。」 宋悯善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我只能让你皱着眉、抿着嘴,天天孤单的等待我的讯息。更多时候你孤独的待着,我却得跟陈雪约会。我不能给你幸福……真的不敢再奢望你爱我了。我已经浪费你十年了。」 周凝笑了,「去你的,宋悯善。」 宋悯善愣了愣,看向了他。 「我说去你的。你是不是知道我犯贱才说这些的?」他笑的温柔,轻轻捏了一把宋悯善的鼻尖,「我告诉你好了。我对喜欢的人特别宽容。特别执着也特别好哄。哪怕你这种渣男,只要这般柔言软语,掉几颗金豆豆我都能原谅你。」 只见宋悯善如石化般傻愣着看他,周凝只好又往他深处操了几下,把他撞出了呻吟。 「你知道为什么吗?」 「啊……嗯啊……因、因为你脾气好?」 「不是,傻瓜。因为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我稀罕你,捨不得你。就想把你捧在手心疼的要死。」周凝道。 宋悯善望着他,几番张嘴却说不出话,徒有呻吟一声声不断倾泻而出。 周凝朝他露出笑,「你家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你没拜託过我,我也不好插手处理。」 「你能处理吗?这么困难的事……」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的笑依旧是那个少年。 乾净纯粹。 周凝告诉他,「我不走了。但是未来几个月可能暂时没办法跟你见面。但我会给你打很多电话,也会传很多讯息。」 「那为什么不能见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周凝答道。 宋悯善还飘飘然,他不晓得这一切是否为真。可他回归了原本的生活,一切又平顺如常。 家里的事业突然好转,周凝也回来了。 番外一 09 恶龙与王子 周凝真如同他所说的,天天给宋悯善发来消息。 【图片】:吃午餐了吗?这是我的午餐! 宋悯善收到了讯息,嘴角微微弯起:「还没吃,急诊今天太忙了。」 这条讯息发过去才没多久,门口那外卖就到了,「宋医生,你的外卖来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周凝的讯息又传了过来:「想说你一定还没吃,就叫了外卖。如果吃过了,就跟同事一起吃吧!」 外卖一打开,是跟周凝同款午餐。 宋悯善笑了笑,吃起了午饭。 这阵子不仅跟周凝没法见面,也好阵子没看见杨悦。 杨悦那宝贝蛋家里特别热闹,最近正好都在忙上官愿哥哥要结婚的事情。人仰马翻不打紧,还硬是塞了时程要去家族旅行。 说起了旅行,宋悯善也想过跟周凝去旅行。 几年前周凝曾聊起他去北海道玩的事情,「那里的螃蟹要比你脸还大。」他当时笑道:「改天带你去。」 宋悯善不敢奢望什么改天,他也忘了当时那话题是怎么说完的。 自从他跟父母坦承他根本不爱陈雪以后,家里的气氛也不太好。 而经歷了周凝险些离开以后,宋悯善自己也不是没有努力,他也尝试跟陈雪沟通。 他知道陈雪对他的感情是什么。 那种依赖与爱慕,是出自于信息素浮动期就遇见他。 宋悯善的信息素给了他安全感,也让他眷恋。 陈雪为他付出了许多,却有更多是不知缘由的付出。 在初期分化的阶段,一般omega发情时都是青少年,那个阶段若是没有伴侣,则需要由家里的双亲用信息素或药物来安抚。 可陈雪那时正好就有了宋悯善。 一直以来给他安定的都是他。 比起爱,那肯定……更接近别的。 可陈雪不接受这样的说法,他摔碎了酒瓶:「我绝对不会跟你分手!」尖锐的玻璃碎片,差一步就能划破他纤细的脖子。 陈雪那里是无法沟通的。 宋悯善试了几次,都换来剧烈的歇斯底里。他不怪陈雪。是他自己太晚点破这一切。 陈雪的人生规划已经全是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接受任何生变? 怪不了谁,宋悯善只能咬紧牙根。 陈雪说,「你也不想,你家拿了我家多少帮助?!光是这一点,你就没资格不爱我!」 宋悯善无言反驳,受陈家的照顾的确如同芒刺在背,让他每次想坦承处理这件事都感到害怕。 然而这段对话过后,没几天,陈雪便一把推开了门,气急败坏朝他吼,「宋悯善你什么意思!?!?」 宋悯善哪有什么意思?他刚回家,什么都还没放下,连外衣都没能脱下。 他茫然看着陈雪。 「我跟你那样说,你就把钱都还回来了!这么大数目的钱,你哪里来的!?」 陈雪把一本存摺打在他胸膛。 宋悯善接了过来翻看。 他父母虽拿陈家的好处,可却也不是真的想佔人便宜,因此每一笔金额流动,都有留下纪录。 有的有机会便会归还,有的则先欠着。 这么几年来,的确也累积了不小的数目。 可存摺里,洋洋洒洒,分了好几个月一次次把钱存了进去,后头的备注栏,清楚写了是何时何事的借款。 宋悯善看得一头雾水,他家前几个月还有了财政漏洞,怎可能突然间有这么大数目的钱? 就在他纳闷的当下,宋母来电话了。 宋悯善也是很久不曾接到家里的电话了,有些受宠若惊,电话里,父母只说了要介绍人给他们认识。 宋悯善虽没跟家里联络,但隐约也有听说父母请了个新的业务,不仅业务能力一流,对于投资以及经济理财也很有一套。 家里的员工告诉宋悯善,那新人看起来油嘴滑舌,就怕宋悯善的父母被骗,那员工还说,「你不在的期间,老闆娘跟老闆,都把他当成儿子一样了,几乎天天带回家吃饭,嘘寒问暖。那天还陪老闆娘去了市场,陪老闆去钓鱼。」 宋悯善听了五味杂陈,不晓得到底要在意哪件事才好。 那么想必今夜就是要介绍那位大红人给他们认识了。 宋悯善跟陈雪连忙准备出门,一到餐厅才发现陈雪的父母也来了。 他们似乎也认识那个傢伙,一直说,「你们一定会喜欢他。」 岂料那傢伙一出现,陈雪跟宋悯善都是一愣。 还真他妈是个熟人,那他妈不是周凝是谁? 宋悯善因为家庭因素,从来不曾带朋友回家。 哪怕跟杨悦是铁哥们也一样,家里都没见过。 所以他父母不认识周凝倒也不奇怪……不奇怪个鬼!! 宋悯善一开口就彷彿会忍不住尖叫。 他跟陈雪都是愣着的,陈雪还比较快反应过来:「周凝,你怎么在这里?」 周凝一听微微一笑,「啊,因为其实一直在跟宋悯善偷情的傢伙就是我啊。」 整个餐桌都彷彿结冻。 「小周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宋爸道。 周凝摇摇头,「讲真的。钱也已经还了,公司的营运也爬起来了,重要客户也全在我手上。这不是谈判,是绑架。」 他一脸严肃,餐桌上陈宋两家的长辈表情都像吃了一斤屎。 宋悯善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到底是被压抑了太久,乖巧得连怎么叛逆都不晓得,可周凝就这么胡来,把一切轻易地弄得鸡飞狗跳。 他笑的几乎停不下来,眼泪不停流出,又哭又笑,看起来有些可怕却又惹人心疼。 周凝一把拉起了他的手,「我们走了,希望你们能支持。」 偶尔孩子大了,父母反而小了,变成了孩子一般,需要人哄。 哄着他们陪伴他们,顺从他们。 那在华人社会被视作「孝」,但孝还有「愚孝」。 父母牺牲了自己成就子女,所以子女用一辈子也无法偿还这样的养育之恩。 很多子女会选择用自己的人生做交换。 顺从父母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都不用问过孩子,父母说的算。 这样的事情总在发生,很难断言是错是对。 人生成败全靠选择,懵懂孩提时代,父母的选择的确好过自己的判定。 可长大了以后呢? 谁也说不准。是好是坏,自己心里明白。 宋悯善被他牵着,望着他的背影,眼泪依旧掉个不停,笑是停了,内心却止不住狂喜。 他感觉自己彷彿高塔里被恶龙囚禁的公主,有天,终于有人斩断了荆棘,斩杀了恶龙,将他从一切看似完美的囚禁之中逃离。 点亮城市的不是星光是霓虹,他们在霓虹里穿梭,好不容易走到了附近一家酒店。宋悯善是开车来的,车子被丢在了餐厅停车场,而他们开了间房间,一路两人都没说话,宋悯善甚至还在哭,两人进了房,周凝才刚回过身,便被扑了满怀,胸口一片湿润全是眼泪鼻涕。 番外一 10 拭目以待 (完) 酒店不算高级,空调有个奇怪的味道,不难闻,但也说不上清新。 一会就没有了,习惯便罢。周凝想着。 他低头看向了宋悯善,「别哭,我也不想听什么『谢谢你,对不起我爱你。』,宋悯善,从今以后我只希望你诚实一点。」 宋悯善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能诚实。但还是要说谢谢你。」 周凝笑了,「免了吧。我告诉你,我们就是破锅配烂盖,一个贱一个渣。我既然心甘情愿,也就不会说你什么,不过你自己多烂,你应该有个谱吧?」他推了把宋悯善,把他推上床了:「但我喜欢,哪怕全世界骂你我都把你当神捧。」 周凝喜欢的话,宋悯善也不好说什么,其实他觉得自己真挺不值得的。但这话自己说了,似乎又有点奇怪,反倒像是辜负人家的喜爱一样。 周凝不嫌爱他浪费时间。 「只不过这种事能拖十年,我也服了你。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我?」 「当然有!周凝……我知道我现在肯定说什么都不对了……但是,我不是不愿意为你努力。」宋悯善道。他鲜少如此激动,也不常说自己内心。 宋悯善便是如此,辛苦难受经常自己吞。在医院里因为年轻有为,晋升快,也曾被老鸟可以排挤抹黑。可医生这条路是他头一次能自己做主,咬着牙也会忍耐。 他从不把辛苦说出口,不示弱,不逃避。 但也累坏了吧? 也许谁也看不懂宋悯善,可周凝懂。 他知道宋悯善多努力,只不过,有的人总是会这样努力错方向。 周凝一直是一个爱怎样就怎样的人,一开始,他也的确不懂束缚宋悯善的到底是什么。 可他后来才懂。 对有的人来说,「家」就是一道锁。 但越是想让谁都满意就越是狼狈不已,越是在意,越是心乱。 举棋不定好比利刃伤人,把谁都捅得稀巴烂。 周凝是想,哪怕落刀那刻狠一点,也好过凌迟般让人半死不活,苟延残喘。 有阵子,周凝常因为宋悯善的事跟杨悦诉苦。 「人生全靠选择。」,杨悦经常这么讲,但他也道,「只不过很可惜人生大半都不能自己选择。有他妈太多因素干扰了。」 周凝那时不懂,「有什么干扰?想干嘛干嘛。」 杨悦只是笑:「真像个智障。那是你家庭美满。你懂什么?」 那倒是周凝头一次因为家庭美满被骂。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怎么的。 「不说那么复杂也行。若把答案简单化。」杨悦道:「把选项改成『正确』以及『错误』。错误选择很可能毁了人生,不能选,你也心知肚明。那宋悯善很显然是错的,你他妈去月老庙跪七天月老都不可能答应的那种因缘。那你干嘛选?」 周凝被他噎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杨悦戳了戳他的胸膛,「因为你他妈有长心。懂吗?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因为你身旁会有你在意的人,那一个个人形成一个个原因,每一个都会影响选择。我也有过为了『家人』勉强自己的时刻,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每天反覆,每天都恨透了自己,可又莫可奈何。等我看清这一切毫无意义的时候,我已经活成了一个垃圾。也许有时候选择的不一定是对的,但要问心无愧。」 「我只是不想有愧于自己,所以重新做了选择。你如果觉得喜欢宋悯善很辛苦,那就离开,但离开要是让你更加痛苦,那咬着牙你都得走完,把结局扭成你的。让大家知道哪怕是宋悯善,你也能爱。光明正大地爱。」 杨悦的话如雷贯耳。 周凝那时才明白,有些事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他本还保持着怀疑,心里也带着点保留,他想宋悯善家即便管的再严格,也不可能让宋悯善如被绑住一般迈不开腿。 可当他实际潜入宋家以后,他才知道真的有这样的家庭。 高压,压抑。 孩子若是不符合期待,那就是一连串折磨人的冷暴力。 贬低他,无视他,羞辱他。 宋悯善早已连思考这些事到底合不合理都没了勇气。 周凝想都不敢想,宋悯善到底是用什么才换得可以一圆医生梦的机会。 难怪他一句埋怨也不说。 因为对他而言,那是人生里唯一属于自己的选择,再痛苦都是幸福的。 随后而来的,便是无尽心疼。 哪怕全世界只剩他心疼宋悯善,他也要把他宠上天。 他到底是好是坏,周凝都不那么介意了。 从今以后,只会变好而已。 赤裸的身体交缠着,碰撞间呻吟四洩。 汗水薄薄一层爬满了肌肤,慾火焚烧时,那种燥热,难以言喻。 从体内烧了出来,热汗被逼出,却不至于汗流浹背,性器被夹得越紧,那股躁动便更为勃发。 想把他操到坏掉。周凝看着身下人,把自己埋得更深。 肉棒彷彿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宋悯善呜咽了一声,随后不再发出声音。 「你今天好湿……」周凝笑道,「你应该不可能有生殖腔的吧?再进去会到哪里呢?」 宋悯善知道会到哪里,他是医生。但也因为知道,所以慌张。 「不能……再进去了……」 周凝心想这肯定是补偿作用。 床下被宋悯善虐的多惨,床上就操的多兇。 一下一下,让他还回来。 周凝按住了宋悯善的手,把他压紧在床上,酒店的床铺不太柔软,可支撑着身体却正刚好,性器全进全出,双囊轻拍着臀肉。 宋悯善只感觉自己彷彿被压缩成了一个方块,声音卡在喉咙,舒服得彷彿下一秒会死,眼泪鼻涕全被操了出来,他张开嘴,吐不出呻吟,独有唾液沿着嘴角落下,随后又被周凝舔去,他吻住了他。 宋悯善颤抖着,被操出了精,喷在肚皮上,又沾上了周凝的身体。 两人都黏糊糊的。 他被如狂风骤雨似的爱了一回,浑身狼藉。 周凝在床上是粗鲁了一些,可宋悯善身强体壮,倒也挺喜欢他用力点。 两人泡在饭店泛黄的浴池里,这一身狼狈也不晓得能不能洗乾净? 水不冷不热,温凉的感觉近似于精液,这么一想,便觉得浑身黏稠。 罢了。宋悯善把头靠上了周凝的胸膛,溼答答的发糊在他身上。 周凝低下头,在他发旋上吻了一口。 「快过年了,你有年假能休吗?」周凝问道。 「有。」 「要不要跟我出去玩?我看你今年是别想吃年夜饭了。」 「……过年上哪都人挤人的。」 「去不用过年的地方不就得了?」周凝笑了,笑声从胸膛震盪鑽进了宋悯善脑袋里。 他觉得自己脑袋里肯定进了水,要不就是恋爱真的降智。他跟着周凝笑,两人笑了很久。 「周凝,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他道。 周凝愣了愣,随后又笑了,「拭目以待了。」 番外二 00 门后 阴暗的房里,杨悦不用开门就知道里面的场景是什么样子。 那是下品使用的房间。 据说,最近来了一个新的下品,是个「无」。 杨悦是当时「黑影家」的第一把交椅,上乘中的上乘。 所谓黑影家,便是周旋在上流达官显要之间,提供他们性招待的家族。 家族里,系统化的区分成了上、中、下,三个等级。 所谓上乘分成两种,一种便是像杨悦这般的强a,负责调教,就只做上面的。 一种便是等级很高的a或o,他们可上可下。 中间阶层通常负责餐会酒局,长相漂亮,这种的也分成,提供性服务以及不提供性服务两种。 而下品,没得选。 杨悦打开了门。客人已经走了,床上血跡斑斑,那上头躺了个瘦弱的男孩,他手臂上几个针孔的痕跡血淋淋,后穴里精液、血液、尿液不断流出。 他肚子上被抓出了两个血口子。 但他彷彿不痛,恍恍惚惚看着天花板发愣。 「这个新来的感觉不到痛。客人觉得新鲜,就喜欢实验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痛。他不会痛,所以对他特别粗鲁。」跟杨悦一起来的那傢伙道。 杨悦没说什么,走上前将那孩子抱了起来。 满世界都是垃圾,有时为了生活,你得变得跟他们一样。 那样就不怕脏了。 那孩子,叫萧本紓。那是杨悦第一次看见他。 话不多,吃饭特别快,身上总是有伤,就像隻流浪狗。 杨悦看着他却很难感到同情,再多同情也救不了他。 都是命。 后来,杨悦认识了吴惠。 吴惠是个官二代,挥霍无度,出手大方,但吴惠的癖好让人头疼。 那傢伙喜欢痛。 其实说实话,但凡三观正常的寻常人,都应该会保有一些良知,本质上也不会喜欢伤害人。 那些伤害萧本紓的人是因为知道他不痛,像个娃娃,但吴惠很显然会痛。 杨悦挺烦接到吴惠的预约。那会让他心情很差。 人会有癖好一定有原因。杨悦压根就不在乎吴惠的成因。 他只想把工作做好。 可没几年,杨悦便准备里开黑影家。当时他离开的还算体面,手上几个客户,家族派了人手过来交接。 而让他意外的是,交接他位置的居然是萧本紓。 他当时也很久没看见他了。 萧本紓抽高了许多,身上,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很淡,但能感觉那是他刻意压抑的结果。 他笑瞇瞇的,脸上白净无伤。 唯有若隐若现的袖口底下,还隐约能见被注射药物所留下的伤疤。 涅槃重生,萧本紓竟从下品一跃而上成了上乘。 上乘再不洁,最起码体面。虽与牲畜无异,可至少披着人皮。 杨悦是祝福他的。 而也就是那一刻起,那个感受不到疼痛的男人遇见了只对疼痛有所感知的男人。 如同命定,却又如同悲剧。 这篇开跑啦~这一对大家比较想看偏向谁的视角呢?给傻白一点建议吧! 番外二 01 难道你爱我 「--这也是一种爱。我爱你才这样的。」 冰冷的地下室,潮湿,阴暗。 小孩被吊在天花板上,矇着双眼。 「我好害怕……我好怕……」 「不怕,我是爱你才这样的,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低沉的声音反覆说着,接着是皮鞭的抽打。 「啊……!好痛……呜呜呜……」 「不许哭!你不想要我的爱吗?不接受我的爱吗?想被我丢掉吗?」男人生气怒斥。 「接受……我接受,请不要丢下我……」 「好乖好乖,你要知道……明明家里都是alpha,为什么就只有你不是呢?你知道omega代表什么吗?」男人沉默了数秒,「代表你很脏,野种,你会发情,淫荡的荡妇。但是,我会爱你。你要乖乖的,接受我的爱喔。」 「好。」 矇着的眼看不见,但接触到的怀抱异常温暖,痛等于爱,若想被爱……就要忍受难耐的痛楚。 /// 饭店门外,杨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所以,怎么回事?」 萧本紓笑道,「啊,我好像分化的比较晚。就……反正其实是个a。」 「算了。」杨悦低头看了眼手机,「今天这客人叫吴惠,是个官二代。喜欢痛,也喜欢绝对性的被信息素压制。怎样都可以,别玩死就好了。还有就是别对他客气,太温柔他会射不出来。」 「好的。」 皮鞋声一前一后在走廊响起,杨悦拿着房卡打开了门。 萧本紓探头一望,里面坐着一个白净的男人。 那人一抬眼,看见萧本紓便微微皱起眉头,「杨悦……那是谁?」 「新主人。」 白净的小脸闻言越发惨白:「不……你要丢弃我吗?」 「普通的业务交接罢了。」杨悦冷道。 萧本紓心想,这人脑子不太正常,悦哥也不怕刺激他? 「我不要、杨悦,不能这样……你是我的主人,我对你忠诚,我要你的爱……」那人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杨悦面前一把抱住了他,「不要走。」 「吴惠。什么时候这么没教养了?」杨悦眼神冷了下来。 萧本紓记住了那人的名字。吴惠。 痛是什么感觉?萧本紓不禁想,吴惠为什么这么喜欢呢? 他感觉不到,但他讨厌「痛」。 他们这种人,干嘛都得很小心,咬到舌头不自知,哪里流血了不知道,怎么就死了自己也糊里糊涂。 萧本紓不明白痛是什么,但他明白心理上的难受。 人说「心痛」。那种痛很抽象,可讽刺的是,一般人抽象表达的心痛,却是萧本紓唯一能感觉到的疼痛。 被虐待不会痛,被羞辱不会痛,被针头扎不会痛,但很难受,被像垃圾一样对待的时候。 如果疼痛跟心痛类似,那吴惠为何喜欢? 吴惠还跟杨悦纠缠着,萧本紓释放了信息素。 也许是分化的晚和各种原因,好比幼年摄取过多禁药等等,萧本紓的信息素十分顽劣,平日里也必须吃抑制剂控制,可今天有工作,所以萧本紓没吃药。 他一发动信息素,吴惠便趴倒在了地上。 那是传说,萧本紓也不信。 据说,a在世界上总有一个o是命中注定的伴侣,萧本紓觉得很可笑,他的命定若是个出生在芬兰的老头,那乾脆不要,又远又老。 可喜欢疼痛的吴惠,跟不懂疼痛的他,是不是挺合适的呢? 「喂,狗能这样选主人的吗?」萧本紓走上前,光亮的皮鞋踩在吴惠头上,「想挨操就闭上嘴,换根鸡巴的事,别浪费时间。」 吴惠没答话,可能看见他耳朵都红了。 兴奋?羞愧? 杨悦掐着时间离开了。 房里就只剩下他们。萧本紓挪开了脚:「舔硬。」 alpha的绝对命令吴惠无法反抗,他凑上前,焦急地想解开萧本紓的裤子。 「嘖。」萧本紓扯着了他的头发甩了他一巴掌,「狗会用手吗?」 吴惠连忙将脸贴了上去,咬开了他的拉鍊。 这还真空虚。萧本紓想。 以往那些人,为什么喜欢这样对他呢?也不好玩啊。 感觉不到疼痛,为何能有快感? 性器被温暖包覆,萧本紓低叹,太舒服了……他提起了吴惠的领子,将他一把丢到了床上。 吴惠内心是想反抗的。这傢伙谁啊? 虽然是来享受疼痛的,可起码花钱是大爷吧?他就要买杨悦,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就算了,这傢伙的信息素还半点不容反抗。 吴惠被压制得死死的,这算强姦吧?哪怕喜欢痛,人还是有道德观念的。他分明是想跟杨悦却被这莫名其妙的…… 「啊嗯……不要、啊……」吴惠还没能想明白便被贯穿,他抓着床单,往前爬了几步,很快又被捞了回来:「嗯……啊……」 萧本紓望着吴惠的背,衣服凌乱,他雪白的肌肤上伤痕累累。那伤痕一路延伸,跟自己拽着他腰侧的手合而为一。萧本紓手上全是针孔与伤痕,他留下那些印记,也许是想提醒自己疼痛是很丑陋的东西。 为何喜欢? 「你为什么喜欢痛呢?」 吴惠愣住了。这什么鬼问题? 「这么丑的东西。」萧本紓又道。 「痛等同于爱,一点也不丑陋。」吴惠吃力道。 「……爱?」萧本紓笑了。 他一把将吴惠翻了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氧气渐渐抽离,吴惠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挣扎着四肢,快感猛烈袭来。 萧本紓在他体内抽送着,「爱不是这样的。爱你的人捨不得你痛。」 吴惠想反驳,却没有办法。窒息感强烈,眼前一片模糊。 萧本紓放开了手,吴惠迎来了强烈的高潮。 「我能给你一切疼痛。可我又不爱你。」萧本紓道,「你的观念真扭曲。」 操,你的人品才扭曲。吴惠敢怒不敢言。他自己也知道这理论有点奇怪,可他对于爱的记忆,只有疼痛。只能是疼痛。 「我是渴望疼痛,又不是想被羞辱。」吴惠朝他道。 「那有什么不一样?一个人仗着身体优势去侵犯另一个人的时候,就构成了羞辱。你喜欢痛,喜欢被施虐,就是喜欢被羞辱。」萧本紓说着,在他脸上把自己的性器蹭乾净了。粗鲁如挑衅。 吴惠勃起了。 吴惠性格刚烈,倒也经不住萧本紓这番挑衅,不但被强了,这人还头头是道批评了别人的人生观。凭什么?吴惠伸手抓起了饭店的酒瓶,一把用力打到了萧本紓头上。 鲜血落了下来,混杂着酒水,慢慢晕湿了床单,满室葡萄香,萧本紓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鲜血,「咦?」他看向他。 吴惠方才的力道肯定能打晕这傢伙的,他不明白萧本紓为何还清醒着。 两人对望着,萧本紓笑了,满头都是血,「为何赐我疼痛?难道……你爱我吗?」他问。 番外二 02 这不是爱 那句「你爱我吗」,说完没多久,萧本紓便晕了过去。 吴惠连忙逃离了现场,他打了电话到黑影家,「你们不给我杨悦所以我杀了那个仿冒品。」 他站在暗巷里往饭店看,随后救护车便来了,萧本紓被人抬了出来,运上了救护车。 吴惠看见他被送上车,便也转身离开。 杨悦不玩了,那也许他也该戒了。 那男人都死八年了。吴惠突然一阵晕眩,他蹲下身,抱紧了自己,浑身发抖。 「不要……不要走……爱我……」 他是个疯子,除了花钱,有什么幸福的可能吗? 萧本紓的头没什么大碍,当时吴惠再用力也到底是没什么力气了。血出来的很多,伤口却不是很深。 缠了两圈绷带,萧本紓就出院了。 然一出院他就找上了吴惠。 按理说,业务上是不能这样私自拜访客户的。 要是被知道一定会挨骂。可萧本紓暂且管不了那么多。 吴惠自己住在一栋高级公寓里,十八楼,要往下跳一定会变成肉泥的程度。 即使那种程度,也不会痛吗? 萧本紓试想过一百种死法,却没有执行过任何一次。 倒不是说他怕死,而是他不想死。不想却会思考,也许他真有点奇怪。 萧本紓想过自己在任何地方死亡的模样。 咖啡厅、某个广场、百货公司……,各式各样的死亡,每当他静下来时,他总想着如何终结性命。 想却仅是想。萧本紓想活下去。 他只是很想知道,多大程度的疼痛,会让人马上死亡? 好比从十八楼一跃而下? 那是否就会痛了?内脏全数移位,重力加速度,猛烈撞击地面,骨头也许全都碎了断了,眼球喷了出来,那样……痛吗? 他胡思乱想着,光明正大跟着别的住户进了公寓大门里。 他按了十八楼的电梯,找到了吴惠家门口。 为何来? 他压响了电铃。 吴惠透过电子屏幕看见了门口的人。他心里一惊。 那出血量,那人怎么可能已经可以活蹦乱跳? 这该不会是死成了恶鬼索命了吧?! 可又见他头上缠着绷带,不看那伤口,整个人气色很好。 活生生的。 吴惠并不想开门。 道德观价值观扭曲,不代表他想跟疯子打交道。 萧本紓又按了几次门铃,无人应答。 他道,「我从以前就很羡慕踢到椅子脚会抱着腿,单脚在地上跳着喊痛的人。你如果撞到门,会觉得门爱你吗?」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吴惠按下通话键破口大骂,「死跟踪狂,我要报警了!」 「我验伤了。也找好了证据,能证明我头上的伤口是你用的,你这样不算犯罪吗?我要告你伤害。杀人未遂。」 吴惠打开了门。 萧本紓笑瞇瞇的,「日安。」 「安你个大头!你要干嘛?」 他往吴惠家里打量了一番,上上下下把他家里能见的区域全看个透彻,「你自己住?」 「对,所以我觉得很害怕。我们不应该这样见面。」 萧本紓看向他,「但我听说你取消了所有预定。」 「因为我不需要杨悦以外的人。既然他不玩了,我也要上岸。」 「悦哥跟我差在哪里?」 「整个人都不一样。你像个疯子!」 那张俊朗的脸帅得有些疯癲,加上他看似和善的笑容,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病态,却好看。 他盯着吴惠,欲言又止。 「你到底要干嘛!?」吴惠急得直跳脚,「要没事就快走!」 「我只是想见你。」 「啊?」 「你身上,感觉会有我想要的东西。我的答案。」 「别把你的人生加在我身上,你有什么问题!?」吴惠鼓起勇气,推了他一把:「我自己已经够烦了,没时间操心你。」 萧本紓抓住了他的手。 他像个吸血鬼,吴惠没邀请,他便一步也没入门。吴惠没碰他,他也不曾出手。 还没来得及用力推开他的手被紧紧握住,萧本紓锁住了他,「我能给你。」 「……」 「杨悦能给的我都能给。我可以。」 「放手……」 这真的是爱吗?每当皮鞭抽在身上泛起疼痛时,吴惠总忍不住想。 但久而久之,身体先相信了。 无痛则无感。 这样很奇怪。 因此吴惠也说服了脑袋,这就是爱。因为疼痛而感到爽,是因为给予疼痛的是所爱之人,你爱他,连他赐与疼痛也爱他。连痛也爱。 所以吴惠相信他爱那个男人,也相信自己深爱杨悦。 分明心底知道……。 「我感觉不到痛。」萧本紓道。 「你说什么?」 「无痛症。我感知不到疼痛。所以很好奇你为何喜欢?那是什么感觉?」他睁大了双眼朝他逼近。 吴惠感到害怕,随后alpha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袭来,吴惠跪倒在地。 真他妈倒霉。 杨悦的客户应该不只他,凭什么交接就唯独自己被缠上? 萧本紓蹲下身,「把你变成我的。你就逃不开了。」他低声道。 吴惠没反应过来,倒也知道大难临头:「你要干嘛!?」 「吴惠,痛是什么感觉呢?心里难受吗?但你很舒服,痛也能舒服吗?我很想知道。」 疯子。 这绝对是他妈被疯子纠缠上了!!! 萧本紓按住了他的身体,不让他逃,「你身上有其他alpha的味道,被标记过了吗?」 吴惠心想,都八年了,他还闻得到吗? 萧本紓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上天关了我一扇窗,总会给我开一道门。我没有痛觉,但嗅觉跟视觉都很灵敏。……这是谁的味道呢?」 「不关……你的事!」 萧本紓放开了他,吴惠当即抬手甩了他一巴掌,顿时才想起他根本不会痛。 俊脸随着作用力撇向了一旁,萧本紓只瞳孔看了过来,锁住了吴惠:「……又想让我痛?」 「这不是爱!!!给我闭嘴!」 番外二 03 神 佛曰:「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 人生八苦,前七苦都建立在最后一苦之上。五蕴,色、受、想、行、识。炽盛,兴旺。 五蕴兴旺,所以苦。佛法追求的是「空」。 萧本紓一点也弄不懂。人生苦短,五蕴皆空有什么乐趣可言? 他是一辈子也无法得道了,他的慾望无穷。翻烂了经文也不可能六欲不生。 然他现在最想要的,无非就是吴惠了。 苦痛、苦痛,痛苦基本不分家,吴惠为什么喜欢痛? 对萧本紓而言,一切疼痛都伴随苦,被赐与疼痛的时候,他虽皮肉感知不到,心理上却异常痛苦,他感觉自己像垃圾一样被糟蹋玩弄,人都不是。 施予疼痛的人面目狰狞,因为用力而扭曲,咬着牙观,偶尔用力得都无法收涎,口水直流。 丑陋,可憎。 哪一点值得心喜? 真的好想知道。 原来痛,也能带来喜悦吗? 清脆的巴掌过后,吴惠跟萧本紓对视着,两人都跪在地上,吴惠却狼狈多了。 「我当花钱消灾,会继续跟你保持床上的买卖,所以拜託你快点离开我家!」吴惠朝他道。 「……」萧本紓一语不发只站起身,随后便逕直从大门离开。 吴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万马奔腾。 他现在到底该去报警还是去收惊?刚刚碰上的那是人吗?! 世道艰辛,这疯子都能满街跑了。 吴惠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打开了家里那道深锁的房门。 房里所有光源都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一点缝隙也没有,白昼如同黑夜。吴惠走进了门,将自己锁在里面。 焦虑爬得满心都是,他需要疼痛将他抱紧。 每个礼拜二跟五,是吴惠预约的时间,期间他尝试各种方法联络杨悦皆无果。 礼拜二到礼拜五,这不到几日时间,吴惠天天像在跨年,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他既希望永远不见,又希望快点见面。 萧本紓能给他痛,目前也没有别人能,当然要找的话谁都可以,但黑影家办事比较让人安心,也配合了好一阵子,吴惠也没兴趣将自己的性癖张扬得满世界都知道。 不能给老爸惹麻烦。那是他安生过日子的不二法门。能有源源不绝的钱,能有幕僚替他舖好仕途路,只要听话。 听话一点也不难,跟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早听话听惯了。 囚禁他整整八年的,是他的哥哥吴念。 吴念从小身体就不好,身上老是有一个药味。打从年幼时期,就散发着一股命不久矣的味道。 他瘦弱阴沉,住在三楼的房间。 吴惠一家除了他以外,都是alpha,就只有他是o。这也不奇怪,毕竟家里上一代的确也有基因。 吴惠在家是老么,除了吴念以外,还有其他哥哥。那些哥哥年纪多半比较大,早早就成家了。 身为最小的孩子,吴惠的童年还算愉快,直到他开始发情。 发情这件事,通常都是在第二性徵显现,分化以后才会出现。 可吴惠的分化却出现的比较早,十岁左右他是omega这事就确定下来了,然而隔年他便迎来了发情。 还那么小的孩子自然没有伴侣,吴惠的母亲也不希望他这个年纪就开始吃抑制剂。 因此他发情一般都是父亲或其馀兄长发动信息素压制的。 唯独吴念没有。吴念虽然是a,但由于体弱多病长年不出房门。 那天夜里吴惠又迎来发情热,他赤着脚走出房门,月色下白皙的皮肤透着粉嫩。 他找遍了整个家里,都没找到父亲或哥哥。难受噬心,吴惠做了一个另他后悔多年的决定。 他敲响了吴念的房门。 房门一开,萧本紓已经来了,吴惠从回忆里抽离思绪,走进了饭店房间里。 萧本紓替他沐浴更衣,无微不至。 吴惠被服侍着,萧本紓的手很温暖,抚摸的方式很温柔,可这不是他要的。 「即使你这么做,我也不会高兴。」吴惠坐在浴缸里,没好气的瞪着蹲在一旁替他搓洗的男人。 萧本紓看向他,「是吗?」 吴惠根本懒得理他。 接着下一秒,他的头便被按进了浴缸里。 猝不及防,水逆流倒入鼻腔,双眼酸涩难受,吴惠无法呼吸,他挣扎着,随后一把被提起。 空气混杂着水气被他吸入肺里,吴惠大口呼吸着,眼泪鼻涕全逼了出来。 肉棒直挺挺的。 「你知道喜欢疼痛是为什么吗?」萧本紓问道。 吴惠无法回答,他还喘不过气。 「因为享受活着。疼痛过后活着的感受更加强烈,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带来愉悦与舒爽,不是痛本身。在水里那么难受的时候你并没有勃起,但一离开水面,快感就来了。」 「……我不是来做治疗的。」 「嗯,是我在做实验。」萧本紓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恐惧未知以及疼痛,都能让人在事后如释重负般松一口气。」 吴惠被他甩上床,紧接着他的性器便闯进了身体。 「啊……」 未经扩张的后穴吞吐吃力,可热水浸泡过后的确松软了不少,痛但不出血,硬生生撑开了身体。 这种无爱的性,真的爽吗? 萧本紓想着,却又想,他自己其实也不懂爱。 但他一直很想被怜惜,被温柔触摸,指尖轻轻扫着面颊,尽是爱怜。 他一直很想试试,被深情望入眼底的滋味。 想成为某个谁眼底的星空,想被谁捧在掌心施予温柔。 若那是爱,那疼痛到底是什么? 对他而言,疼痛是他得到过,却无法理解的感受。 越低下的人越可能遭受,他咬牙往上,从被虐者变成了施虐者。 本以为这样人生便能快乐些。但才发现一点意义也没有。 身体上的受苦结束了,但那对他而言一点感觉也没有。但心灵上的受虐却不曾止息。 被当作垃圾,亦或把人视为牲畜般打骂,他都不喜欢。 虽然那些人都主张自己喜欢那样,可看上去那更像是一种舒压。 透过疼痛驱赶压力。 唯有吴惠。他脸上疼痛所带来的快感更像是救赎。 疼痛彷彿是他的归属,让他安心,让他无忧。 那深深吸引了萧本紓。 救赎。他想要那份救赎。 大掌摀住了吴惠呻吟的嘴,也堵住了呼吸,他再一次被剥夺了呼吸。比起皮肉疼痛,萧本紓更爱给他生理上被剥夺的难受。 剥夺再给予,那彷彿主宰、支配了他的性命,他给了吴惠救赎,主宰了他的呼吸与快感,这一刻,他是他的神。他的唯一。 番外二 04 孩子 墨色发丝绕指柔,不长不短,只浅浅没过了指尖。 萧本紓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人儿。 吴惠昨夜被他操晕了,成因应该是反覆缺氧导致。叫都叫不醒,萧本紓没有办法,只好多订了一间房给他。 在黑影家,越上乘越有钱,收入丰盈,可赚的越多内心仅是越发空虚罢了。 萧本紓是没感觉的,但他听说,疼痛无法保存。 好比你小时候被家暴,拳打相向,多年以后,其实仅会记得被打,却不会同步记忆痛感。 那种感觉应该很像摸过宝特瓶,知道它的触觉,但没有触碰的时候指尖并不会在回想时同步宝特瓶的触觉。 但是,即使疼痛并不会保留,阴影的来源却是因为「受疼痛」。 对于接下来会遭受的疼痛感到恐惧,明白皮鞭皮带打在皮肉上的滋味所以害怕。哪怕痛觉不同步,心里也记住了。 那么没有疼痛感的人也会有心理阴影吗? 萧本紓曾听说,像他这样的人,有大部分会变成所谓被虐狂,他不晓得为什么,却又能理解。 就好像他会反覆思考怎么死最疼一样。 想感受看看那是什么感觉,人总是对未知或是自己未能拥有的感到好奇以及嚮往。 所以人也经常为了不知足以及好奇心而受到责罚。 萧本紓没有疼痛的记忆,但落下了被施暴的阴影。 这很奇怪吗? 无痛都能落下阴影,为何吴惠……,怀里的人挪动了身体,换了一个姿势。 萧本紓怔怔看着。 好温暖。怀抱着另一个生命的感觉居然如此温暖。 给予爱的方式绝对不是施予疼痛,他好想让吴惠知道,可他自己却也不能明白怎么爱,怎么被爱。 吴惠得到的救赎,是如同毒品上癮的救赎。 为了缓解癮头,所以反覆吸食。 吴惠为了不想痛,所以才反覆需要疼痛。 很矛盾。但萧本紓是这样认为的。 吴惠身上又被标记过的气味,也许是那个人,曾留下了什么记忆给他,只要身体不痛,心里就会痛。 当然萧本紓也不是什么铁口直断神机妙算,他也只能猜。 吴惠睡着的模样好过醒着,至少看上去不那么尖酸刻薄。 随后手机响了,萧本紓接了起来。 黑影家通常会安排工作给孩子们,所谓「工作」自然就是更能利于他们熟知客户需求的渠道。 打电话来的是他新工作场合的前辈。 他记得那人叫做梁觅,一个小个子,嗓门却很大。 这么想着,萧本紓下意识把手机拿得远一些。 「喂!你知不知道几点了!?不上班吗?」 嗓门果不其然很大。 萧本紓忙答道,「前辈,我请假了。」 「咦?我看看,啊……真的欸。你生病吗?」 「有事。」 「有事?那你那个资料,我叫你处理的那个,你弄好了没?」梁觅那头传来了一阵键盘敲打声。 「在我桌上的随身碟里。」 「真是隻小笨猪,都跟你说过不要放随身碟!上次大中毒……」 萧本紓无心再听他碎念,吴惠醒了。 也不管隔天会被如何责骂,萧本紓擅自掛上了电话。 吴惠一双眼,睫毛纤长如帘,轻轻掀开来,眼底慢慢流入了清明,对焦以后,他看着萧本紓。 「这是哪里?」 「饭店。」 吴惠想坐起身,却只感觉头痛欲裂。半点记不得前一个晚上到哪里结束的? 身体一动,突然体内有什么快速胀大,吴惠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啊……你、你出来!现在不是……不是约定时间!!」 「昨晚还有三个鐘头。」萧本紓道,「你晕倒了。」 「那时间就算了,我不要了!」 萧本紓翻过身,将他压到了身下,信息素威逼上来,将他笼罩。 强大的气味如同掐住了咽喉,吴惠被强制发情,全方位的压制。 他脸贴着床单,口鼻没在了枕头里,随后后颈一热。 吴惠挣扎着,却被堵住口鼻,萧本紓压着他的头,性器在他体内抽送,成结。 吴惠知道他要干嘛。 「疼痛,破洞、流血、化脓、结痂。」萧本紓粗喘道,「往往伤口好了以后,人都会忘记疼痛。只记得当时的怵目惊心。」 他拉起吴惠的脸,吴惠用力呼吸着,眼泪鼻涕全呛咳了出来,双眼发红,他瞪着萧本紓。 「你……」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萧本紓堵住了唇,唇齿交缠地天经地义,分明不该如此……。 「我要标记你。」 「你不准!我会投诉你,投诉到死!!!你这神经病……到底……嗯啊~」 「不这么做的话,总感觉你会跑。」萧本紓语毕便一口咬住了他的后颈。 吴惠呻吟了一声又苏又媚,他的虎牙陷入了皮肤里,鲜血流了出来,可体内却源源不绝地被灌入精液,吴惠只感觉体内阵阵酥麻,许久不曾体会的感觉涌了上了。 那是被拥有的感觉,被全盘的佔有。 巨大的依恋感喷涌而出,他成为了萧本紓的了。 这个来路不明,甚至不知道名字哪三个字怎么写的男人……拥有了他。 等一切结束,吴惠浑身无力。 他缩在萧本紓怀里,想给他一巴掌却累得抬不起手。 而且给了大概也没用。他也不痛。 萧本紓疯癲得像个鬼魅,除了暂且听话,身为一个欺瞒父母过着这种生活的omega根本不敢说什么。 「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萧本紓喃喃道。 吴惠根本懒得理他。 他想也算了,反正属于谁都是一样的。 吴念的味道依然残存了数年,被他囚禁八年,又被他丢弃八年。整整十六年时间,吴惠早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父母对吴念的行为视而不见,更是在知道他被这般对待以后產生了补偿心理。 吴念头脑很好,身体却一直不好,被身体拖累了许多。药罐子似的皮囊一直是父母的亏欠,而吴惠,便在此时如同祭品一般被上供了。 「反正他活不了几年。让他开心点。」 八年过后,家里谁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不洁。被自己哥哥「使用」了八年,他还能乾净吗? 早已污浊溃败,因此,他不需要任何正规的爱。 他不值得,也不配。疼痛是他唯一的解药,每疼一次,他的灵魂就能赎罪般变得乾净一点。 一点一点,总有一天,能再次无瑕,他会乾净的如同孩子。像以前一样。 番外二 05 这么巧 吴惠为何喜欢杨悦?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思考过。 他原本以为,因为杨悦总能给足他疼痛,无怜悯,无温存,单纯的性。 但他后来发现,原来是因为杨悦身上的神秘与寂寞让他神往。 杨悦跟他很像。 黑影家几乎都是些原生家庭有状况的人,每个人状况不同,可吴惠能感觉到,杨悦承受的跟他很相似。 那是有家归却不得归的寂寞,因为无法言表的仇恨而无法面对家人。 吴惠是恨的,他恨父母的漠然。 但他,却不恨吴念。 杨悦恨不恨他不晓得,但他知道杨悦寂寞。 那个男人,抽着菸的时候总是若有所思,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 杨悦似没有灵魂,一个空壳。 对于吴惠而言,跟那样的杨悦待在一起很舒服。 他一点不关心他的心理状况,也不想了解他的故事,一切公事公办,乾净俐落。 身体与心灵切割得很乾净,毫无负担。 但那个疯子,吴惠想起萧本紓,倒把一切都搅动得乱七八糟。 莫名其妙的标记,突如其来的关心,擅作主张的开导,乱七八糟给谁熬心灵鸡汤呢? 跟萧本紓待在一起心里难受,吴惠想找回杨悦。 想找一个,能满足他身体,又不插足心灵的人。他只能想到杨悦。 可当他费尽心思找到杨悦的时候,才发现杨悦都变了。空洞的眼神填满了情感,围绕那个男人的不再是寂寞。 那让吴惠惶恐。 世界彷彿分崩离析,曾经与他如此同病相怜得杨悦突然幸福了起来,整个城市彷彿只剩他笼罩在仇恨以及伤痛之中。 凭什么? 像他们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幸福? 没资格,他们谁都没有资格。 他不行,杨悦不行,顶替杨悦那个疯子也不行。 他跟着杨悦跟了几天,发现他似乎也没有任何交往对象。难道仅是离开黑影家就让他如此幸福吗? 吴惠看着不远处的杨悦,突然有隻手从背后伸了过来,一把摀住了他的脸。 那人的手掌很大,一巴掌就紧紧抓住了吴惠的五官。 那人手上有淡淡地花香,吴惠挣扎着抓住那隻手,摸到了伤疤。 其实是谁来了也并不难猜。 「这可不行,你不能打扰悦哥。」 吴惠用力将那隻手往下扯开,在凝神,杨悦早就走了。 「你有什么毛病!?」吴惠气急败坏看向他,「你在跟踪我吗?」 「没有。我在这里上班。」萧本紓答道,一面看向了吴惠方才紧盯着的建筑物。 上班的人潮人来人往,吴惠这才意识到萧本紓也穿着西装。 「……这么巧?」吴惠问道。 「世界真小呢。对吧?」萧本紓微微一笑,「不过你来找悦哥倒让我有点不开心。第一,业务上你这样违规。第二,你现在是我的o三心二意不太好。第三,你今天很好看我想碰你。」 「第三是什么鬼?而且、而且你还有脸说什么业务上可不可以?!你们黑影家守则上,可以这样随便标记客户吗?!」 「唔,其实是可以的呦。手册上有规定,如果对方状态不太稳定,或是发情,就可以透过信息素安抚,进行暂时性标记。我是有稍微违规,但不严重。」 萧本紓对吴惠做的是「覆盖」。他用自己覆盖了吴念,短期或是暂时的标记是无法覆盖的。 要嘛长期,要嘛永久。 「总之。」萧本紓发动了信息素。 吴惠早被他标记,对他的气味依恋且无法抗拒,一闻到他的味道,吴惠腿一软,倒进了他怀里。 随后他便被萧本紓半拖半拉带进了他公司某个厕所里。 萧本紓从公事包里拿出了跳蛋。 吴惠问都不想问那变态身上为何携带这种东西。 「我好几天都看见你在外头张望,就想着也许哪天用得到。」萧本紓解释道,随后一把扯下吴惠的裤子。 「啊……放手!」 「脖子后头的痕跡都还在,就想着别的男人。我给你的安全感难道不够吗?」 「神经病!你又不爱我!」 萧本紓愣了愣,「真奇怪。别人给你痛就是爱你,你就喜欢人家。我给你痛怎么会不爱你?你不喜欢我吗?」他一面道,一面用领带将吴惠的手绑到身后。 「不喜欢!讨厌死了,你有病!」 吴惠意思意思挣扎了好一会,随后便放弃了。 萧本紓笑瞇瞇地看着他,「不玩了?我强姦你的游戏不好玩吗?」 吴惠懒得搭理他,他的身体已经属于萧本紓,他一碰就哪里都酥麻,叫嚣着要更多触碰。 omega便是如此,被标记了就只能臣服。 但吴惠说到底,其实没有很讨厌萧本紓的抚摸。首先,他技术真的很好,拿捏疼痛还有爽拿捏的恰到好处。 什么时候该疼,什么时候该爽,掐着点来,一点不差。 再来就是,萧本紓是第一个对「吴惠」这个人感兴趣的人。 大多数人并不想了解吴惠,虽然那样比较轻松自在,但人的内心也许多少都还是渴望着被关爱吧? 股间已经一片湿润,跳蛋轻而易举被他吞进了体内,萧本紓塞了两颗进了他身体里。 「好好待着。」他道。 吴惠还没反应过来,萧本紓便带着他的裤子反锁了厕所隔间门。 吴惠坐在洁净的马桶盖上,双腿大开,体内两颗跳蛋嗡嗡响着。 「你去哪?」 「上班呀。」萧本紓在外头洗着手。 他们公司算是政府单位,经常会有高级长官蒞临巡视,厕所美轮美奐,被关在里面是不委屈,但也不至于会想被关着。 「要乖乖的喔。别被发现了。」 萧本紓说完便离开了,脚步声越走越远。 吴惠就这么被跟那磨人的震动一起丢在了厕所里。 一出厕所,远远的萧本紓便看见梁觅迎面而来。 他走的很急,一副就是要上厕所的模样。 他一看见萧本紓便停了下来,「小笨猪,你的领带呢?」 「……啊,忘了。」萧本紓随口道。 「真是笨手笨脚的,今天有长官要来,你居然服仪不整!」梁觅一边骂着,一面扭了几下身体。 「前辈,尿急赶快去。尿裤子就不好了。」 「住嘴!!」梁觅气急败坏,随后转身便拔腿往厕所跑。 没多久,萧本紓才在办公室坐下,梁觅便回来了,他大声问道,「谁的手机落在厕所里了?震动声响个不停,也不处理一下。拉屎还带手机。简直是摸鱼。」 想起吴惠煎熬的模样,萧本紓下腹一热。 番外二 06 什么感觉 双腿大开,体内的震盪孜孜不倦。 其实萧本紓没绑住他的腿,可吴惠总觉得打开好受一些。 腿间慾望高耸挺立,吴惠难受的闭上眼睛。 这很奇怪。他分明特别喜欢被这样对待的。 不管他,不看他,给他孤独的快感,给他疼痛。他分明很喜欢的。可萧本紓给的这些,他却不怎么乐意接受。 他更喜欢萧本紓用力抱着他,从身后捂住他的口鼻,让他颤抖,让他窒息。 他的胸膛炙热滚烫,心跳震盪透过背脊传来,又在吴惠体内回盪了一次又一次。 难以呼吸的时候,萧本紓会替他落下喘息,心脏似被他掐着,就握在掌心,直到真的就要喘不过气,那人才会宽恕般松手,让空气丝丝灌入肺里。 思念这种事,已经良久不曾有过,此时却有些想念那张刚刚分别的脸。 吴惠觉得恐怖。 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被标记了。 萧本紓抱他时不曾脱下过外衣,吴惠猜想,大概跟伤痕也有关係。萧本紓的双手看着怵目惊心,不难猜测身上的光景。 受虐吗? 不,他才不是想了解那疯子,他不过是想透过想他让自己分心。 快感过于磨人,吴惠紧紧咬住嘴唇,才不让呻吟脱口而出。 厕所里时不时便有人进出。 交谈声,哼歌的声音,水声、脚步声,杂音让低频的震动声被隐藏,可随着身为o的天赋,体内受到刺激越发湿润,混杂着水声滋滋作响的声音也就随着回音越来越大。 吴惠夹紧了双腿。 双手被紧紧缠着,已经能感觉到疼痛。 萧本紓绑得很紧,丝绸领带陷入了肉里。 越挣扎不过越是生疼,越疼慾望便越是高涨。 像恶性轮回一般快感压逼着神经。 腿间慾望滴着水,从前端小孔源源不绝般沁出,随之滑落,滴落在地。 「唔……」 下唇被自己咬破了洞,满嘴血腥味。 「等一下高层要来。」外头传来了交谈声,「每一间都要检查,好好打扫。」 「好。」 吴惠绷紧了神经。 推门声越来越近,随后停在隔壁那隔间外头。 「吓死我了,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半点声音?」 「是吗?」 萧本紓的声音传来,吴惠不知道该放松或是更加紧绷。 「刚刚上面说了,四楼那个厕所先处理,这边等一下弄。」萧本紓道。 「啊?四楼啊?」 「嗯。长官会先去那边招待室喝茶吃午餐。视察是下午的事。那边不先会来不及。」萧本紓又道。 「真麻烦。」 清洁人员拖着推车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萧本紓推开了吴惠眼前的门。 「吓到了吗?」他笑瞇瞇地看着他。 吴惠腿间的肉柱依旧挺立,地上湿漉漉的,是高潮亦或是恐惧无从得知。 萧本紓缓缓蹲下身,丝毫不介意便将吴惠的昂扬吞入口中。 「哇……」 吴惠想推开他,可双手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他身子一颤,本就处于高敏的身体又迎来了高潮,在萧本紓嘴里释放。 「发情的味道这么浓,好在这一栋全是b,要不然你可能会在这里被轮一回。」 萧本紓把吴惠的精液全吐在他身上,黏腻留的到处都是,他拉起他的脚,操了进去。 「哈啊……」 体内的跳蛋被推得更深,吴惠扭着腰想让他出去,却只是贪婪的越吞越深。 「别乱动。你想让跳蛋全掉进去生殖腔里吗?」 那像恐吓小孩儿一样的言语,却吓着了吴惠。 发情过久已让他理智近乎荡然无存。 他的alpha就在眼前,「抱住我……」 萧本紓愣了愣,胸口一紧。 这是什么感觉? 心跳用力撞击胸膛,萧本紓只感觉胸痛,那种痛却并不讨厌。 他松开了吴惠的手。 那死紧的禁錮在他手里却是轻而易举地被解开,吴惠重获了自由,被绑了很久的手软弱无力,血液循环奇差无比,可他仍是奋力抬起,软绵绵的缠上了萧本紓的脖子。 萧本紓浑身一震,心脏打出来的血液滚烫无比,流窜在血管里,全身上下都发烫。 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随后血液似全数集中在肉棒上,那柔软内壁紧紧夹着,格外敏感。 萧本紓射了出来。 无力感袭来,他替吴惠挖出了体内的震动。 吴惠早已浑身脱力。 萧本紓利用午休时间将他送了回去,一路上那奇异的感受仍是膨胀得满心都是。 抱着吴惠上楼时,他甚至感觉怀里的人儿贵重无比。 随后他回到公司,仍是飘飘然。 他坐在电脑前发着呆,怔怔地,随后萤幕里下起了雨。 一隻手突然伸了过来,用力摇了几下滑鼠,停住了桌面那场下不湿档案的滂沱。 萧本紓突然回过神,抬眼望了过去。 梁觅提着午餐正看着他。 「发什么呆?你吃饭了没有?」 萧本紓摇摇头。 「本来就不灵光了现在还像失了神一样!」梁觅把饭盒甩在他眼前,「赶紧吃。」 萧本紓老在梁觅面前装笨,而这个爱照顾人的前辈也特别照顾他,这让原先只是来随便混日子的萧本紓也有了归属感。 他不懂什么感情,从小就被当性奴使用,这世界给他的太少了,以至于他能回馈的也有限。 他所有不懂的,在职场里梁觅都会教他。 现在这奇异未知的情感,梁觅也懂吗? 萧本紓压着心脏,「前辈,这是什么感觉?心跳好用力,一直撞在胸口上,脑袋恍恍惚惚……毒品,像吸毒一样的感觉。」 「你该不会乱嗑药了吧?」 萧本紓摇摇头,「算了。」他一时衝动问了出口,随后便有些后悔。 他打开了饭盒,心里盘算着怎么驱散这种心情。 梁觅看着他,想了想又道:「要不是嗑药的话,你就是恋爱了。」 筷子落到了地上,萧本紓仓皇看向他。 「惊讶什么?又不是国中生了,恋爱也天大地大的。」梁觅弯腰替他捡起筷子,「恋爱跟吸毒也没什么不同。亢奋、幸福、成癮,后遗症。难以根治的思念。」 「恋爱?!」楞了几秒,萧本紓惊叫了出来。 番外二 07 恋爱 其实恋爱是什么萧本紓也不是不知道。 都说了,没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文学作品、影视作品,经常围绕着爱打转。 萧本紓有阵子特别沉迷总裁系列的小小说,一本几十块钱,里面把爱发扬的淋漓尽致。 他经常看,也经常跟几个同年龄的「手足」讨论。所谓「下品」,便是指信息素不健全、无……等等,他们如同垃圾,被养在一栋破房子里,有一个年纪大他们许多的男人会照顾他们。 那男人叫成哥,他们都是那样叫他的。 成哥是一个腺体被破坏过的omega,对于爱,他嗤之以鼻。 萧本紓曾听说成哥便是爱上了某个客人,那人花言巧语哄骗他,结果只是一个变态罢了。 在黑影家规定的场所里,有一定的保护机制,哪怕他们这些下品也算的上摇钱树,因此家族还是会保护他们的。 那人在目光下不好行事,便哄骗当时年幼的成哥跟他走,成哥以为找到了爱情,结果却是被带到荒野里惨无人道的虐待。 也许那一刻起,他再也不信了。 因此当时他们买了小说都得藏着,要被成哥看见都会被打一顿。 他会哭着说,「我寧可你们恨我,也不要你们相信这种破东西!我们这种人是不可能得到爱情的!去相信这种事只是会害自己短命!」 比起被打疼痛,他们更不希望成哥难过。 萧本紓当时看了很多,整本讚扬爱情美好的小说一大叠。 越看就越迷茫。 渐渐的,他们大了,也就跟着成哥不再相信爱情。 那东西彷彿传说,如同命定之人一样飘渺无垠。 萧本紓想,哪怕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存在,也轮不到他这种污浊的身体来拥有。 他有什么资格呢?爱总被阐述的如此圣洁与伟大,他凭什么? 可梁觅那句话在心里无止境盘旋。 恋爱。 他说他恋爱了!? 吴惠那傢伙,浑身都是嘈点,自己怎么可能……难道是因为标记? 身上有了他的气味因此对他產生爱怜吗? 萧本紓的头脑飞速运转着,他得找到原因。 凡事都有原因。 「前辈,恋爱的成因是什么?」萧本紓诚恳问道。 梁觅就坐在他隔壁,打从方才萧本紓就喃喃自语,现在还突然问了这种蠢问题。 「我觉得吧,我搞错了。你应该不是恋爱。下班顺路去验尿一下,你应该是不小心吃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 「不过真要回答的话,恋爱哪有什么成因。」 「前辈有伴侣吗?」 「当然。」说起自己的伴侣,梁觅满脸骄傲,「他对我可好了。」 萧本紓露出了十分不可置信的模样,「前辈居然有伴侣。」 「有没有礼貌!!」梁觅指着自己电脑桌面,「我未来老公!!看见没有。」 他电脑桌面的男人十分英俊,说真的萧本紓一直以为那是什么明星的照片。 「我以为你在追星。那真的是你的伴侣?」 梁觅气急攻心,连忙翻出手机相本,「合照!要不是不想让你看见我的美丽body,不然我还有床照!」 「做资安的人怎么会在手机存床照?」 「总而言之,这是我的男人。上天下地上官毅。」梁觅抱着手机道。 萧本紓听那名字有些耳熟,他想了半天又问:「上官什么?」 「毅!爱,勇气,毅力与希望,毅力的毅!」 先不管那一连串赘词,上官毅这名字鏗鏘有力。 凡是沾染点黑色的人都不可能没听说。 s先生。 但萧本紓看向梁觅那张天真的脸,仍是压下了心里的疑问。 总感觉那人对于自己的伴侣有多么了不得这件事半点不知道。 说了感觉会出大事。萧本紓明智的没有多问,只道:「那他爱你的契机是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爱他的契机是什么?」 「肯定你倒贴人家。」 「吃屁!!」梁觅语调激动:「是他追我的!契机就是我的美丽body!」 身体。 萧本紓想,他喜欢吴惠的契机难道是他的身体? 那个贪恋疼痛的身体。 可能吗? 「不过有时候爱情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梁觅又道,「也许只是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特别吸引你。」 萧本紓想起了吴惠那个软绵绵的拥抱。 撒娇,臣服。 萧本紓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像个堂堂正正的alpha就喜欢征服。毕竟他曾经被人按在身下凌辱。 可却没想到,自己真的在如此传统阳春的模式下恋爱了。 只因为心高气傲却喜欢疼痛的吴惠,只因为那样曾被人拥有的吴惠,屈服于他,他就小鹿乱撞。 这简直蠢到有剩。萧本紓一直以来都十分不屑那种把人按在身下就只想证明自己强大的白痴,自己什么时候也活成这样了? 可那种依赖……简直让人沉沦。 全世界他彷彿只有他,拼命地抱紧,吃力的靠近,紧紧贴着。 可爱。太可爱了。 信息素开始波动,萧本紓连忙压了下来。 不能再想了。 他传了讯息给吴惠,「还好吗?」 吴惠读了,却没回。 他在干嘛呢? 满心焦躁,想马上看见他。 「前辈,我觉得恋爱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萧本紓又道。 梁觅正拆了饼乾在吃,他看了他一眼,「那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才难受。」 「……」 「互相喜欢的感觉可好了。」梁觅美滋滋说着。 过不久,手机震了一声。 萧本紓连忙低头察看。 只见短浅几字,却满心荡漾。 『哪里都痛。』 萧本紓笑了,「痛吗?那都是我爱你的证明喔。」 这种没心没肺的玩笑也不是第一次说了,这次却分外紧张。 就吴惠回讯前这几分鐘时间,萧本紓想着收回讯息想了五十几次。 然后他回了。 『去死。』 萧本紓哈哈大笑。 番外二 08 逢场做戏 吴惠是怎么想的呢? 萧本紓不知道的是,吴惠打从回家就开始后悔。 被标记的感觉过于飘飘然,萧本紓抱他的方式也过于温柔。 他抚摸他的方式太把他当一回事了,所以吴惠下意识地便也觉得自己贵重。 那可不行。但凡珍惜自己一点,接触到父母眼光时便难受一点,不如就脏着,那样心里反倒轻松多了。 手机响了起来,吴惠看了亮起的萤幕一眼,是他。 『还好吗?』 吴惠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直到字体开始扭曲,随后变得陌生。 他能感觉心跳加速,就为了那似乎夹杂温柔的三字。 过了良久,吴惠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又删除,反反覆覆。 他突然找不到原本跟他说话的态度。 随后删删打打,只丢了句「哪里都痛」。 萧本紓回的很快,他一直在等待吗? 『痛吗?那都是我爱你的证明喔。』 吴惠一愣。 是啊,对于萧本紓而言,这一切都不过是一时兴起,逢场做戏。 他一如既往开着玩笑,自己却乱了方寸。 太可笑了。 对于萧本紓而言,他不过是个比较有趣一点的业务罢了。 那傢伙该死的信息素,缠在身上让人心都乱了,吴惠只希望标记快点消除,那自己也能恢復正常。 那看着讯息,回了句「去死」。 那句咒骂是真心的,却被萧本紓视为撒娇拾起,收藏在心上。 吴惠在被标记以后,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许是在家也被信息素围绕着,对于萧本紓的触碰也就欣然不少。 床上也好,下了床亦是。 萧本紓几乎隔三差五就往吴惠家跑,偶尔提点宵夜,偶尔买来饮料,有时单纯就带了礼物。 吴惠慢慢开始觉得奇怪,「你又来干嘛?」 「看看。」 「看什么看?给我滚。」吴惠卡着门缝不让他进门。 其实他也没必要这么做,萧本紓如同吸血鬼一样,没邀请他的话,他一步也不会进。 每次来都是送完东西就走,反倒是吴惠在被他标记以后,每每闻到他的气味就渴望被他紧拥。 因此屡屡萧本紓一走,他就寂寞。 所以也就讨厌他来了,最好在标记淡掉以前都不要见面了! 「我们之间不需要有其他床底下的交流!」 「是吗?」萧本紓笑瞇瞇看着他,「分明每次我要走你都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样。」 吴惠被他拆了台,面上大红。 一张脸红得彷彿大红灯笼,高高掛着,添了不少喜气。 「那是因为标记!你的味道跟我一整天……」 萧本紓靠着门,离他更近了些,「来吧,说说看。」 他压根没伸手碰他,可吴惠却一阵酥麻,沿着尾椎上升到了脑门,眼眶红了一圈,全是春色。 「让我碰碰你,让我疼你。」 「……明天就到预约时间了。」 「我不想跟你公事公办。」萧本紓道。 「那你想怎样?」 「我不知道。」 吴惠被他的答案噎住了。 不知道!? 这傢伙真的没病吗? 身体叫嚣着他的触碰,吴惠只想快点赶走这傢伙:「那你让我看你的身体。」 萧本紓没在他面前展露过身体,吴惠想他可能是不喜欢。 要能让萧本紓对他反感就好了。 那样乱了的心也能好了。 岂料他的咄咄逼人不过只是换来一个有些意外的笑容,「你想看?」 「……也不是……」 「可以呀。我本来以为你会觉得我穿着衣服操你,会比较有被征服的感觉。所以怕脱了你会反感。」萧本紓慢慢解开了衬衫釦子。 「不,你倒是进来再脱啊!」吴惠将他从楼道拖了进门。 的确。 对方一身体面,自己却浑身赤裸,黏腻不堪的时候的确比较有被羞辱的羞耻感。 他一次也没好奇过杨悦的身体,为何突然好奇萧本紓? 分明杨悦也没脱过,他却没感觉突兀。 萧本紓脱下了外衣。 他身上意外的并没有甚么骇人的伤痕。 肌肉线条分明,恰到好处。 如此一来,便显得他的一双手伤痕累累更为突兀。 从手臂一直到手腕,如同刺青一般盛开了繁花。 伤口都已经淡掉了,浅浅的痕跡如同花蕊。 「这些伤……」吴惠问到了一半突然住了口,他不该问这个的。 「注射各种药物进去留下的痕跡。」萧本紓坦然道,「春药、毒品、禁药……各式各样的。一个、两个……」 吴惠傻傻看着,一时之间也答不上话。 「身上的伤痕大多都好了,但手上的针孔却很难癒合,久而久之我也不希望癒合了。这每一个,都象徵『疼痛』。」萧本紓继续道,「我不能感知痛,却记得每个伤口。」他说的很淡然,彷彿事不关己:「每个人都有伤疤。隐藏在衣服底下,或是深埋在心里。」 吴惠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快操我。」 他必须分心才行。不然满心都是萧本紓,他实在不知所措。 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口。 或深,或浅。无足轻重,又或者深能见骨。 有的在皮肉上,拉扯就痛,有的在心上,呼吸都痛。 撕心裂肺,每一次呼吸伤就重了点,除非死了,不然无法癒合。 吴惠试过各种方法让自己好受一点,他一直以为自己讨厌疼痛,因为他并不喜欢吴念那般对待他。 但吴念死后他才发现,自己离不开疼痛了。 他必须承受那样的感觉,那种痛楚。 也许如同萧本紓所言,他只不过是需要以此来感觉活着的美好。 不然他可能会撑不下去。 他的肉刃贯穿了身体,吴惠哭了出来。 在这种时刻的眼泪谁都不会追究的。他似乎很久不曾放声大哭,因为,也很久不曾有人关心他了。 萧本紓理所当然的让伤口留在身上,彷彿人有伤天经地义,哪怕那伤口的由来背德且羞耻,他也理直气壮的展现伤疤。心里的,身上的。 会疼痛所以为人,因为伤过所以温柔。 番外二 09 不禁想 完形崩坏,又指语义饱和。是心理学上一种「犹味感」现象。 犹味感又称为「旧事如新」。这个现象,吴惠最近老是发生。 所谓完形崩坏,指的便是长时间看一个字,它会渐渐扭曲变得陌生。 这是因为脑袋对这个字的资讯饱和了,你会开始无法注意整个字体,而是只注意某部分,随后开始忘了它的模样,进而无法对此字做其联想。 先忘了形,随后忘了义。 由此可见,如果太经常盯着一个人,视觉疲乏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好比一个人分明每天相见,但当有人要你描述那个人的长相时,往往只能说出大概。 记不得他到底那隻眼睛大一些,耳朵上有没有聪明痣。左耳右耳?左眼右眼? 人的大脑似乎只会处理资讯到某个程度。 吴惠没试过一直盯着萧本紓会怎么样,但他知道萧本紓传来的讯息经常被他看得字字陌生。 估量许久,才能回覆几句。 他快受不了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已经够疲惫了,父亲还让他这週末回家相亲。 相亲欸,他爸怎么有脸拿得出手呢? 门当户对,利于仕途,父亲居然敢拿出他这种污秽骯脏的孩子跟大好未来做交换。 如此不等价的交换,也不怕天谴。 吴惠只觉得自己可真是被家里利用殆尽,先是被作为祭品安抚病弱思想扭曲的哥哥,现在又再度作为祭品交换父亲官途能一路顺风。 作为一个omega,好像怎样都活该。 吴惠拿了车钥匙,他没带上行李,相亲完哪怕夜半三更他也要连夜赶回来,绝不过夜。 钥匙架旁放了本小桌历,吴惠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发情期快到了。现在误打误撞被萧本紓标记,那人会陪他渡过吗? 该死,肯定是因为发情期快来了,他才会对自己的alpha如此依恋。 怪不得浑身发烫,脑袋也热成一锅粥。 吴惠不再去想,抓了钥匙便出了门。 岂料刚下楼就碰上萧本紓,那傢伙正跟门卫聊的热火朝天。 要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才是住户。 吴惠想避开他,却被逮住了。 真倒楣,要不是他想把信件收进来再出门,也就不用来一楼了。 吴惠有个毛病,应该说他有一堆毛病,其中一个就是出门前一定要检查信箱。 医生说了,在长期囚禁以及创伤之后,会有某些强迫癥状是正常的,那是身体一种保护机制。 总之因为这破毛病,他被萧本紓抓到了。 「你要去哪?」 「回家。」 「……你身体很烫,快发情了吗?」萧本紓低声问道。 「嗯。」 「我跟你一起回去。」 「为什么?」吴惠看向他,「我只回去半天而已。你可以上楼等我,或滚回去。」 萧本紓凑上前在他颈窝处嗅了嗅:「不行。我一起去,你不带上我我就跟踪你。」 吴惠怔怔看着他,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变态? 「随便你。就没见过有人跟着相亲的。」吴惠推开了他。 「相亲?你是回去相亲的?」萧本紓跟在他身后,「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要怎么相亲?」 「意思意思相亲。哪怕我后面都是你的形状,我爸让我嫁谁我一样得嫁。」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当我字典吗?我没有那么多答案能回答你,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多不合理,对于我们omega而言就是有这么多不公平,懂吗?」吴惠拉开了车门,「很多事情它是没有答案的,只有必须。」 萧本紓能理解。 人生太多无可奈何,偶尔,你就是得按照某个人的规矩活着,总会有人想当神操弄你的人生。 可他本以为,只有在黑暗里会有这种破事,却忘了越亮堂的地方拥有更多阴影。 车子驶上了高速路,起初,两人皆无话。 萧本紓抠弄着无辜地安全带,看着窗外。吴惠驾着车,盘算着等会该把萧本紓丢在哪里好。 带着他回家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不能跟我回去。」吴惠道,「我在附近替你订个房还是你想去哪里绕一绕,车能借你。」 「……」 萧本紓一个衝动就跟来了,他真的只是担心吴惠身体吗? 以他的状态来看,距离发情起码还有几天时间,自己这么乱了方寸跟来,不就只是因为听见他要相亲吗? 这世上随便一个人的条件都要比自己好,论背景家世,论对吴惠能起到的作用,萧本紓都是排不上的。 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吴惠最好的选择,可却天马行空的想当那一个唯一。 虽是痴人说梦,可人却不能没有梦。 「喜欢」这种心情来的犹没道理,只要一想到吴惠可能那样如对他示好那般软绵绵的抱着别人的脖子,萧本紓就妒火滚烫。 情由何起?何从何去?又该如何所终? 这一切都超出自己的控制,萧本紓不知所措。 「我感受不到疼痛,但不代表我不会难受。」 吴惠一愣,看了他一眼。 「我一样人心肉做,会难过也会生气,会嫉妒也会……」他没说完。 说完了又能如何? 哪怕如此仓促的在这里跟吴惠表白,他也不可能就掉头。 他们的情感不会有好的结局。这哪怕不求神不算命都能知道。 明摆在眼前的道理。 地位悬殊,身份悬殊,再者就是他们都有毛病。 他们也许互相吸引,但不会幸福的。 吴惠没追问,他直觉问下去一切都会完蛋的。 现在的关係摇摇欲坠,但起码还有个平衡。不捅破窗纸,对谁都好。 心里的防线,留着底线。哪怕情意掩盖薄如蝉翼,可他们这种情感是不成熟的。 好比青少年对爱那种追求。 不顾一切,懵懵懂懂,喜欢一个人仅因为好奇与特别。 成年人的爱,不应该顾虑更多吗? 好比在一起能否让彼此双赢……诸如此类的。不能那么一头热。 各怀鬼胎,吴惠到家了。 他把车钥匙给了萧本紓,「不要让我爸妈看见你。」 萧本紓答应了。其实除了答应,他真的也不能怎样了。 吴惠都如此包容他的任性,让他一路跟了回来。老实说他没找个荒野把他丢在那里,萧本紓也有些惊讶。 「大概六点半来这里接我,导航里有地址。」吴惠又道。 吴惠心里,是不是其实也蛮喜欢他的呢?萧本紓不禁想。 番外二 10 幸福的可能 一直到萧本紓开着车离开了视线范围,吴惠才转身进了家门。 他挑了谁也不在的时间回来的。 要不是时间算好了没办法半路耽搁,不然他肯定会找个地方把萧本紓丢在那。 他会吗?吴惠自嘲笑了。 他上了楼,家里一直没什么变化,一是父母都忙,二是哥哥们其实早都离巢,成家立业。 他跟吴念的事情被哥哥们知道以后,两个哥哥似乎也不晓得怎么面对他。 许久,都不曾返家。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厌恶父母。 吴惠一直没跟家里断绝关係,甚至还领着父母给的零用钱,住着父母买的房子。 也没为了什么,他不过是想要他们愧疚。 看到他的时候既痛苦又厌恶。 但看来父母的耐心也到了极限。他被吴念玩了八年,如今吴念也死八年了,可能父母觉得够了。 又或者,往好处想,也许是父母知道他们毁了他的一生,所以想替他赶紧找个好人家。 不过吴惠真觉得父母挺天真的。 当时吴念在网站上也上传了不少他的影片,虽没指名道姓是谁,可那网站里全是些垃圾官二代、富二代,难道他们会不知道那是谁? 父母辈也许不知道那种人渣社团的事,可在官圈、富豪圈的同年龄之中,他的事情早就眾所皆知,又有谁会答应跟他结为连理呢? 也许有,不过还不是图着利益?那样幸福吗? 吴惠能看见自己的未来,他不过是再度成为一个谁的性奴罢了。 父母替他谈得婚姻,讲白了不就是场性交易吗? 吴惠经过了吴念的房间。那间房间自从那人死后便深锁。 里面的一切,被自欺欺人的以这种方式埋葬。 吴惠不曾去尝试打开那房门,他想,哪怕进去了也无法释怀,那又何必进去呢? 没多久,楼下便传来了父母跟某个人相谈甚欢的声音。 吴惠掐着时间下了楼。 来的人让吴惠有些意外。那人叫罗希臣。 以前跟吴惠经常玩在一起,说是以前,就是发生吴念那事以前,说起来也整整十六年未见。 饭桌上吴惠并不认真,有一搭没一搭的,他心里还想着萧本紓。 罗希臣倒是很热闹,一张嘴说个不停,把父母逗得很开心。 看得出来他们都非常满意。 他们喜欢就好。吴惠想。 萧本紓在干嘛呢?屡次分神,吴惠都想着这件事。 饭后,他送罗希臣出了家门。 罗希臣看着他,「吴惠,你怎么想?这个婚事……」 吴惠一愣,「你不可能不知道我的事。既然知道又为何问我怎么想?这门婚姻,是你委屈了。」 罗希臣摇摇头,「吴惠,我很喜欢你。」 「……什么?」 「我的确看过你的影片了,从那时候我就对你着迷!我有多么嫉妒吴念你不会知道的……」他端正的五官变得扭曲,男人充满慾望的面容让吴惠有些畏惧。 「你的喜欢像一个巴掌。」吴惠朝他道,「我最不堪丑陋,不愿意被看见与承认的部分,你却喜欢。我痛苦挣扎,拼命哭泣的样子,你喜欢。你的喜欢是一种羞辱!如果你喜欢我,那你不应该对着那影片抓着鸡巴狂射……我可以属于你也可以嫁给你,但你不要再说喜欢我了,听了很噁心。」 罗希臣笑了,「自尊心挺高的。吴念死了以后,你也忘了怎么委身了吗?」 吴惠并不答话,罗希臣没等到回答,一把将他压到了墙上,吴惠家那一片都是住宅区,他被压在某一户人家墙上,脚踩烂了别人的花圃。 罗希臣掐着他的脖子,「吴惠,我一直想得到你。哪怕你曾经被别人拥有过我也会爱你。可你这是什么态度?从刚刚就对我不理不睬……给我舔。」他单手解开了皮带,「你很擅长的吧?」 吴惠被掐得难受,随后罗希臣一把将他往前扯,膝盖猛然撞击花圃週围的红砖,立刻就擦破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 罗希臣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贴到了自己性器上。 吴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襠部,没有勃起。为什么? 这么痛,应该要感到舒服的,他却只感到噁心。 因为气味吗?他被萧本紓标记了所以……讨厌别人的味道? 「舔啊臭婊子!」 吴惠张开嘴,突然身体一轻,他整个人被从腰部一把抱了起来,失去重心让他慌忙抓住那双突如其来的手,摸到了开花般的疤痕。 萧本紓的气味迎了上来,吴惠眼眶一热,依恋感袭来莫名地委屈。 罗希臣还硬着那东西,他瞪了眼萧本紓,「你是什么东西?」 萧本紓微微一笑,盛怒般的信息素攻击性强烈。 可他依旧笑脸迎人,语气亲切:「罗希臣先生。晚上好。」 罗希臣一愣,并不明白这突然杀出来的傢伙为何认识他。 「我看您很意外。」萧本紓颠了颠手上的吴惠,将他抱得更严实一些,「不过我认识的可不只有你。您的父亲、爷爷,叔叔伯伯,我都认识。」 罗希臣平日里没少干些齷齪事,一听萧本紓认识他们家,心里倒也有些慌了。 他还想着走上政治路,要有什么奇怪的把柄被抓住了那就不好了。 「你到底是谁?!」 「罗家势力小到我都不屑看,能跟吴家牵扯是你高攀,别搞不清楚状况。」萧本紓道,「你们家,一年里受了黑影家多少帮助?如今的黑影家是你们姓罗的得罪得起的吗?」 时代变了。 以前的客人像天一样,可随着时代改变,随着黑影家的壮大,比起买卖,大家的关係更像合作。 互利共生。 黑影家从不担心得罪客户。尤其是不怎么样的客户。 罗希臣一听黑影家,脸色大变。他提起裤子,有些悻悻然,「算你今天走运,但你要知道,你终究会成为我的东西!」 吴惠埋在萧本紓怀里,似没听见。等罗希臣走远了,萧本紓便想把吴惠放下,可吴惠却伸长了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 萧本紓愣了愣,心里的情感再一次膨胀。「怎么了?」 吴惠摇摇头,都怪这男人碰他的方式过于温柔……他越是把他当珍宝捧着,他就越怕痛。 萧本紓侧头看他,「你哭了吗?」 「没有。」 「明明就哭了呀……别哭。」萧本紓单手便能抱住他,特意腾出来的那隻手,轻轻抹掉了眼泪,「是因为害怕吗?」 「是因为安心。」吴惠坦言,「不要再对我好了。你对我越好,与我越没办法活下去。」 萧本紓静静听着,他不急着答话。两人之间空白了很久,他才开口:「吴惠。你快乐吗?」 吴惠一愣。只听萧本紓又道:「我想了一个上午,我们为什么得认为自己的人生就必须这样?又为何要觉得我们就是无法得到幸福呢?明明有那么多的选择,我们却心甘情愿待在原地踏步,自怨自艾说着自己没资格。可这个资格,到底是谁说的算?我想争取,那我就有了资格,不是吗?人生是我的,命运也不过只是参考而已,真正的未来,靠得还是选择。一念之间的勇敢。我们一直逃避,只是因为待在原地很舒服而已,是我们限制了自己幸福的可能。」 番外二 11 如此讽刺 如果说每一种幸福的结局,都是上帝安排的剧本。 那萧本紓也曾想,自己可能没被安排到剧情。 他就像主角周围的那些角色一样,连配角也谈不上的,每天周而復始的,从哪个谁身后匆匆走过。 你永远不会知道电影场景里,那些在街头忙碌与主角碰撞的行人要去哪里。 为了什么忙碌?为了什么无理?为了什么可以撞到人没有一句抱歉? 可即使如此无理蛮横,翻倒了谁手中的冰美式,也不会有任何人跟他有情感上的连结。 大家只在乎有剧本的人。他们有故事,有情绪,也有结局。 而不是庸庸碌碌,每天都在固定时间撞倒别人咖啡。除了这件事,再没有任何镜头。 萧本紓觉得自己就是这类人。 演一辈子都没能成为要角的龙套。 他哪有什么幸福的可能? 从天而降的爱情,突如其来的幸运,那都是有主角光环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萧本紓只要能活着就觉得自己命不错了。 可是,原来每个人都会有故事。没有谁的剧本会被遗漏。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因此,他也有了天降的爱情,鼓起了莫须有的勇气。 吴惠还窝在他怀里,萧本紓的话对他而言彷彿天方夜谭。 「我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小狗不再喊牠汪汪,跌倒了也不哭的?」萧本紓问道。 吴惠看着他,像看着神经病。 「失去天真知道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人就不再撒娇了。所以牙牙学语的幼儿,到了一个年纪,便会捨弃撒娇般的叠字,知道所有东西都有正确的名字,也会知道走路累了也得走完,不会有人抱你,跌倒了也不许哭,因为忍耐疼痛是长大的课题。这些事情时间到了就彷彿天经地义,每个人的时间都不太一样,越早懂事的人越辛苦寂寞,可天经地义的成长却一点道理都没有。恋爱后的人常常被说降智,因为爱情会让人重新开始依赖,累了会有人宠,生气会有人哄。」 萧本紓收紧了双臂,将他抱得更紧。 「我希望我能成为那个把你当成孩子宠爱的人。不愉快的童年可以再来一次,我替你完整,帮你幸福。」 吴惠脸上大红,「说什么……你少不自量力了!你不过就是个变态……」 「累了我会抱你,难过了我会哄你。你可以一直有脾气,可以一直无理取闹,能任性能撒娇,那些孩提时代被逼迫成熟的懂事,现在都不需要了。」 随后萧本紓被赏了一个巴掌,吴惠挣脱了他的怀抱,还把车给开走了。 萧本紓后来是搭公车回家的。 他知道一时半刻吴惠是不可能接受这一切的。 毕竟吴惠在那样的家庭早失去灵魂,他只知道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走上根本不正确的道路。 然那天以后,吴惠便开始对他避而不见。 过没几天,公司举办了一个茶会。 萧本紓已经两个礼拜不曾见到吴惠了。老实说他倒也不急,吴惠需要时间,他知道的。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一番肺腑之言,不仅吓到了吴惠,还让他慌不择路,又找起了杨悦。 所幸在萧本紓那次在公司门外发现吴惠跟踪杨悦时,就让杨悦要是看见吴惠就打电话给他,因此杨悦很快就打电话来了。 吴惠的精神状况看上去很不好。 但找杨悦这件事比起说他真的很想找,倒不如说是故意为之。 彷彿知道拉不下脸的自己,只要这样就能见到萧本紓。 萧本紓感到生气。 不是因为吴惠找杨悦,而是因为吴惠难受却不肯让他第一时间就知道。 为何难受? 因为自己。萧本紓知道。 可必须难受才行,没有磨难,没有幸福。 吴惠身上多了许多伤痕。当天晚上,萧本紓没有多问,只是一次又一次,把吴惠操得几近失神。 他知道吴惠需要什么。 隔天早上,吴惠软绵绵的在他怀里醒来。 萧本紓似乎一夜没睡,就盯着他。 「……」 「早安。」萧本紓道。 「早。」 吴惠身上的伤,不难猜想原因。可若原因真的是自己所想的如此,萧本紓便感到狂喜。虽他身上的伤痕让人心疼。 出乎意料,吴惠是一个十分注重隐私的人。 因此身上的伤不可能是与别人性交所留下,且萧本紓昨夜抱了他,知道那张嘴并没有吃过别人的 东西。 因此他身上的伤,只有可能…… 「你父母对你施暴吗?还是那罗希臣?」 吴惠一愣,低头避答。 萧本紓伸出手,抬起了他的脸,「回答我。」 「那天……我拒绝了婚事。」 「单独跟罗希臣见面?」 吴惠摇摇头,「在我家。我父母都在,我说了我不要结婚。」 在他拒绝父母和罗希臣以后,气氛降至冰点。 然后吴惠那时才知道,原来父母早就知道影片的事,也知道罗希臣为何愿意。 为了自己,父母再一次选择背弃他。 「你好好反省!」 吴惠忘了谁这么骂着,随后他被抓了起来,被反锁在吴念的房里。 那间房间整整八年不曾打开,里头还残存着吴念身上的药味。 吴惠害怕得浑身颤抖,随后,吴念进来了。 他知道那不是吴念,但心里的恐惧让他看见吴念。 罗希臣拿起了吴念那些伤害人的本领以及器具,在父母又一次的默许之下,吴惠再一次被推入了地狱深渊。 当天晚上,他连夜逃家。 可他能去哪呢? 去哪都会被找到。 如此惨烈的搞砸了,他也没脸见萧本紓了。可偏偏,又除了他谁也不想见。 想方设法,看见了他。 「我真的有资格幸福吗?」吴惠问道,「为什么总感觉谁也不爱我呢?」 他终于哭了出来。 天底下哪有那样的父母? 连父母都如此不爱他,他真的能有资格被爱吗? 疼痛才是爱,可为何后来再怎么疼也不再感到安心愉悦了呢? 因为,他懂爱了吗? 吴惠不明白,彷彿谁都能随意糟蹋他,伤害他,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 身体倏然落入温暖的胸膛。 这个男人分明不懂得疼痛,却要比谁都慈悲。 不懂痛,却懂得伤。一个无法体会疼痛的人,把他捧在了怀里,拥抱温暖炙热,连结着心脏,如今萧本紓捨不得他痛,就如同一个不识字的孩子教人读书一样。画面多么讽刺呢?讽刺,却深情。如此深情,吴惠抱紧了他。 番外二 12 完结篇 被吴念囚禁的那些年,吴惠不只一次恨过。 起先,他是恨这个世界。 他恨为何omega便只得如此被剥削,因为信息素的原因,哪怕是吴念如此羸弱的身体也能轻易将他压倒綑绑。 可后来他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身为一个omega被侵略,而是身为「吴惠」被掠夺与欺压。 父母将他亲手送给了恶魔,从此,吴惠不再是自己,而是他们一家的傀儡,是他们的活祭品。 为何会变成这样?吴惠想,也许是因为年幼的自己一直爱着所谓的「家」。 因为爱让他甘愿被剥削,以为那是一种付出。 后来吴念死了,他带来的恶梦却不曾停止。吴惠变得焦虑,变得易怒敏感,普通的性爱无法满足他,他也无法再相信任何人。 心理恶劣的状况让他不只一次想过一了百了,可死了又能如何呢? 他的消亡不过带来父母的释怀,他不甘,寧可这般烂活着,寧可顶着这般残破的心苟延残喘,也不愿意让他的父母心安理得。 他以为他报仇了,却没想其实自己仍在牺牲。 不愿意死不过是不敢而已。他怕死了以后,又会回到吴念身边。 他这般污浊,肯定只能下地狱。然而恶魔,便在地狱等他。他不敢死,几个夜里吴惠连闭眼也不敢。 于是为了活着,他开始倚仗疼痛,他开始散尽家產,挥霍无度,他把自己活成了烂人,却终究还是必须仰赖人鼻息度日。 白忙了一场,吴惠终究是吴惠。 萧本紓的拥抱异常温热,尤其当你怀抱着一颗冷彻的心,就越觉滚烫无比。 这世间还有爱的可能吗? 哪怕是这个,除去身体以外,几乎陌生的男人……,能信吗? 吴惠想,自己如此痛苦,是否便是因为他不曾停止过「爱」呢? 其实他一直相信,所以,一直深受其害。 他的怀抱温暖得令人无比沉沦,吴惠无止境下坠,他想,他都能相信垃圾一样的父母了,为何不能相信这个人? 一切还可能更糟吗?这个浑浊的世界。 与其什么也不做,不如再纵身一跃。 再试一次,再信一回。 「你敢骗我你就死定了。」吴惠低声道。 萧本紓笑了。「不骗你。我们一起努力。其实我曾经想过放弃你。」 「那阵子爱你爱得很累。但不是因为你,而是我知道我自己喜欢你,但我却不敢开口。因为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忙,我无法让你走出梦魘,也没办法给你多梦幻的爱情,让你重新爱上这个世界。因为我自己也办不到。」他答道,「但是那是因为我还没想通。」 「想通什么?」 「哪怕是地狱,只要有人作伴,应该也不会寂寞痛苦吧?」 吴惠的父母断了他的金援,而后没多久,便顺藤摸瓜找到了萧本紓。 当时,黑影家族正逢杨悦大举整肃,已然式微。 黑影家保护不了萧本紓,吴惠与他二人如同亡命鸳鸯躲藏了好一阵子,吴惠早先便料到父母会断金援,便事先准备了一笔钱,萧本紓身上也有不少现金,两人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借助媒体的力量举发吴惠的父母,但若是那样,吴惠便也必须再次把那些伤口一一拨开,呈现在世人眼前,一遍又一遍。 萧本紓认为那样太痛苦了。 媒体嗜血,而舆论终是双面刃。难保这个武器不会伤害到自己。 一筹莫展,却在此时有人递出了橄欖枝。 那人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帮助你们的。解释起来很麻烦。不过,就当是当时你救了我弟弟一命的恩情。」 帮助他们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s先生。 据说他找了他们很久。就为了答谢当时的恩情。 上官毅一出面,很多事情便都有了转机。偶尔难免感叹几句钱的俗套,可却不能不信钱的邪。 有钱,有势,一切便有解。 黑影家其他残支都被整理了乾净,上官毅问了吴惠一句,「你父母,想留着吗?」 吴惠一愣,这问题如同巴掌火辣。 他被父母所害,被他们背叛,伤害,但是……若要他真的去伤害他们,甚至杀害,他又真的做得到吗? 一直以来他都怀抱恨意,希望他们有朝一日偿还。但这机会摆在眼前时,他却犹豫了。 上官毅看着他,笑了。 萧本紓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他的笑容,跟和梁觅合照的模样十分不同。 「大家都只有一对父母。再恨都是父母。很无奈呢。」上官毅彷彿话中有话。「下不了手也是肯定的。」 吴惠没答话。上官毅摆摆手,「我走了。」 他走后没多久,萧本紓才想起梁觅的家庭似乎也不美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课题。哪怕是那么活泼开朗的梁觅也是一样的。 想着这些他又望向了吴惠,距离幸福,还差几步呢? 也许临门一脚,也许还有一大段路得走。 可无论如何,这条路上他们都不会再寂寞了。 彼此相伴,相濡以沫。 --- 几个月后,吴惠找了份新工作。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原本也是在父母计划下打算走上政途。他早不是社会新鲜人,却是第一次求职。 屡屡碰壁,因此找工作这件事的确给了心高气傲的他不少打击。 吴惠的新工作是在一家小公司,规模不大,员工也不多。 萧本紓叮嚀他,「千万不要跟人吵架。」 吴惠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胸膛,「我还是以前那个我吗?放心,我早被岁月打磨圆滑了。」 萧本紓不信。 吴惠就是吴惠。 可出乎意料的是,吴惠真的一点点都没跟人吵架,就这么安然度过了试用期。 难道真的转性了? 一身臭脾气,竟真被时间洗练。 「有什么好惊讶的?」吴惠觉得他大惊小怪,「我反倒觉得很新奇。一群同事,一个新的环境,一份工作。这才是『正常』的人生不是吗?」 萧本紓了然,吴惠现在便如同重获新生。 他父母那边,留了活路,却断了联络。 也许有的人天生不擅长作为父母存在,吴惠的想法是,知道各自安好便罢。 此世他们,无缘作为家人一起生活。那便不要再勉强了,他已经勉强太久了。 而萧本紓则在事情平息以后,再次回到了原公司就职。只不过,他从梁觅那个单位换到了c3。堂堂正正的以alpha的身份进了公司就任。 一切,彷彿都回归了平静。他们的生活正常地不像他们。人总爱说曾经沧海难为水,可他们却都喜欢这样的平静,无风无浪,幸福一点一滴,涓滴成海。 夜里吴惠又失眠了,他爬起身,望向了身旁的人。萧本紓睡得很沉,张着嘴喃喃囈语,吴惠笑了,一脚踹醒了他。 「快起来哄我睡。我失眠了。」 萧本紓睁开了眼,朝他一笑,他眼底是无边浩瀚的星海。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傻白:下一章开始是正片cp蜜月特集呦~ 番外三 01 第一天 故事的起因便是那张夹报广告。 其实这个时代,的确鲜少有人还在看报纸。怀旧的人不多了。可梁觅他们公司大厅有订报,每天早上,梁觅都会去大厅喝咖啡顺便摸鱼,也就养成了翻翻报纸的习惯。 而那张夹报广告,也就这么刚好被梁觅看见了。公司报纸只有他在看,因此梁觅同学便把那张广告单收了起来。 这是起因。 到了当天晚上,正好上官毅带他去了上官愿家吃晚餐。 上官愿跟杨悦的婚礼才刚结束没几天,那二人早就登记了结婚,婚礼也是梁觅三催四请,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举行。 当时梁觅就很惊讶,怎么能有情侣嫌麻烦且毫无浪漫到连婚礼都懒得举办!? 但上官愿只是凉凉一句,「你会像我当时帮你那样帮我吗?」 梁觅闭嘴了。 总之上官愿的婚礼才结束没几天,梁觅一进人家里就嫌东嫌西,「你们俩才新婚,这个沙发我不敢坐,感觉上面都会是奇怪的东西!」 「爱坐不坐。」上官愿没好气。 一旁的上官毅闻言眉头一皱,选了张不那么柔软的单人椅坐下了。 杨悦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端着菜看了上官毅一眼:「我最喜欢在那里……」他后话没说完,上官毅便换了位置。 吵闹了半天,四个人才总算在餐桌前坐下。 此时梁觅拿出了那张小广告。 「吶吶,你们看!」他铺平了那张纸在桌上,并且朗诵,「和你的伴侣一起体验在天比翼鸟,在水共徜徉!」 「这什么破烂东西?」上官毅问道。 上官兄弟现在是完全忘了食不言这回事。 「没礼貌!这可是旅游广告呢!这间渡假饭店,背山面海,安排了旅游行程可以去山上跳飞伞,也有海里浮潜的课程活动,现在情侣价正好折扣,新婚夫妻更加优惠!你们看,我们几个不都刚好结婚没多久吗?」梁觅兴奋道。 「你们结婚不是一阵子了?」上官愿问道。 「我感觉还新婚。」梁觅捧着心,又继续喋喋不休:「总之现在有一整个套餐,你们想想看,能去跳伞又能浮潜的机会难道多吗?」 「是不多。」上官毅认同。 「反正就是你想去?」上官愿问道。 「对,我想去。我们都没人去蜜月不是吗?这不刚好蜜月旅行自己撞上来了吗?」梁觅说得慷慨激昂。 「不过,这饭店可靠吗?」杨悦拉过了那张广告,「先上网看看吧?」 饭后几人用梁觅的手机进了那饭店的网站,意外发现那家饭店居然是星级饭店。入住一晚售价也并不低。 「瞧,人家只是比较怀旧,喜欢夹报。」梁觅得意洋洋,彷彿饭店他家的一样。 「什么时候去啊?」说到要去玩,上官愿倒也兴奋起来了。 杨悦看着他只觉得可爱,他一向不吝于称讚上官愿:「真可爱。明天?」 「明天个屁!你跟我一样都是受僱于人,怎么你看起来这么自由!?我还得排休!」梁觅忿忿道。 「就让你辞职当包租公。」上官毅十分不解,「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天天待在家里?」 「因为会被操死!!!」 总而言之,几天后,四人迎来了八天七夜的旅行。 梁觅说了,「这次旅行我想来点不一样的!」 「好比什么?」上官愿好奇问道。 「不自驾车,而是达成大眾运输工具玩透透!」 洁癖鬼上官毅立刻否决,「疯了吗?我才不要把我的行李放在车厢置物架上。」 杨悦问,「你开车我开车?」 上官毅都还没回答,上官愿便抢道:「让我哥哥开,你陪我。」 「好。」 「都没问过我你好什么好?我开车不会累吗?」上官毅没好气。 这杨悦宠妻的症状是不是加剧了? 后来杨悦妥协,说好了会轮流驾车。谈妥之后,一行人总算出发。 饭店座落在一个临海的小村落,村子里没有什么其他生產方式,整个村落都仰赖着观光。 小小的村子如同一个巨大的市集,一到那里,旅游的气氛便十分浓厚。 都还没有到饭店,上官愿已经让停车停了三次,车上全是小吃的味道。 正好轮到杨悦驾车,上官毅跟梁觅简直毫无人权,上官愿喊停就得停。 「我们不能先进饭店再出来买吗?」梁觅从二十分鐘前,就一直做着下车准备,可这期间,他已经又跟着吃了不少零嘴。 「这里商家那么多,想吃不赶紧买等一下会找不到。」杨悦义正严词。好像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一样。 一番折腾,四人总算入住了。 梁觅起先是想订四人套房,楼中楼的,可上官毅说楼中楼回音大。 「你想跟上官愿在房里此起彼落?」 「死相!什么东西此起彼落!」 反正楼中楼梁觅是不敢订了。最终他们仍旧是普通的订了普通的双人房。 两对的房间在正对面,杨悦松了一口气。 在隔壁总感觉会听见一些什么。 第一天时间比较短,并没有安排活动,几人放好了行李以后便又出来市集间逛。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从远处慢慢黑了过来,小市集的摊贩一个个点起了暖黄色的灯光,整个村落暖烘烘的,每个人的轮廓看上去都毛茸茸的,特别温柔的模样。 这里多数人都是来玩的,大家心情都不错,对彼此也都分外宽容,一下子就有了那种桃花源与世隔绝的感觉。 这里彷彿穿越了时空场景。 杨悦的脸一样被灯光照得斑驳,时而昏暗时而柔软,上官愿仰头望着他,牵起了他的手。 指尖一缠上去便被杨悦握紧,包覆在他的掌心。 「怕走丢?」他问道。 上官愿笑着摇摇头,「怕你走丢。」 杨悦跟着笑了,「你看,那里有气球,要吗?」 「我不要。」上官愿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有个大叔抓着一把气球,上头五顏六色五花八门,各种卡通人物在天上飘啊飘。 突然一隻巨大的兔子飘了过来,只见是梁觅。 他腰上缠着气球,气急败坏:「你们看见上官毅没有?」 杨悦跟上官愿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梁觅生气的拉了拉那颗气球,一面道,「可恶,这个防走丢装置根本没有用!!」 岂料话语声刚落,上官毅便抓住了那隻兔子出现了,「别乱跑,你是不是傻子?这辈子没看过夜市吗?」 梁觅解开了那颗气球,转而缠在了上官毅腰上,「我觉得这样更不会走丢。」 「……」 「杨悦,你要是把气球也缠腰上,我就买一个。」上官愿笑着道。 杨悦不置可否,「你又不可能走丢。」他握紧了手。 月色透出了云层,海浪的声音被市集喧闹掩盖,想必热闹会持续到深夜,而旅程才刚刚开始。 番外三 02 浪与沙 饭店的房间看得见海。梁觅订的是海景房。 上官愿在房间阳台望着远处的海。其实天都黑了,他也不过是往海的方向看,压根是看不见的。 杨悦觉得好笑,便也到了阳台,贴着他靠着栏杆。 「你在看什么?」 「海。」 「又看不见。」杨悦嫌他傻,「大晚上的,一片都是黑的。」 「嘘。」上官愿在唇前立起了食指,「摊贩都打烊了,你仔细听。」 杨悦顺着他,一静下来,便听见了海浪孜孜不倦拍打岸边的声响。 海浪即使在漆黑里,也依旧辛勤,一趟又一趟,运送着白沫与冰凉上来岸上。 周而復始,等太阳升起,也依旧忙碌着。 「总感觉瞎忙。大晚上的忙什么。」杨悦结论道。 「你可真是没情调。」上官愿没好气,「海浪拍打陆地这是一种浪漫。」 杨悦想了想,抬起眉:「我懂了。」 「这么突然?」 「海水入侵沙地,不停拍打岸堤。也许海与沙是伴侣……」 上官愿一愣,心想这傢伙怎么突然如此浪漫? 「才没日没夜做爱做个不停。」杨悦把后面说完了。 「……」上官愿没绷住,仍是笑了出来,「我以为你会说,所以海才不辞辛劳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来看看沙滩。」 「又不是儿童绘本。」杨悦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了?望着海都能写出凄美故事。」 「话也不是这样说,出来玩心态总会比较不一样呀……」 海风把他柔软的发丝吹得凌乱,杨悦情不自禁凑了上去,两张嘴贴在一起。 轻轻的,慢慢的,一口一口,就如同海浪吃着沙粒。 「愿愿,无风不起浪。」 「嗯?」 「照你说的,要是海与沙是恋人,那风便是爱情。因为有爱,海浪才掀起,才吞没沙地。」杨悦低声道,「也因为有爱,我才一刻也无法停止想佔有你。」 「你……这是情话吗?」 「这是骚话。我想拍打你。跟你做爱做个不停。」 上官愿在他胸口揍了一拳,笑了:「不正经。」 「你怕高吗?」杨悦突然问道,「我看吉祥物好像明天就想先去跳伞。」 饭店的旅游规划是有套餐的,不强制一定要参加,也可以自己自由搭配时间。 「我不知道,我没试过去很高很高的地方过。平日里在建筑物里头我也很少往下看。不过应该不那么怕,我以前可是住顶楼的人。哥哥你怕吗?」 他突然叫他哥哥,杨悦心口一紧。 在一起不管多久了还是顶不住他一句撒娇。 此生全栽。 「我以前当过伞兵。」杨悦道。 「那肯定不怕。」 「刚好相反。哈哈,我怕的要命。」杨悦自嘲笑道,「当时跟我搭档的摔死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没跳好,最后找到他的时候绳子缠着脖子,整个人吊在树上,手脚都移位了。」 他挺少说起这些,上官愿凝神听着。 「那之后我就对跳伞有恐惧。明天也怕得要命。……其实我害怕的事情真的很多,一点也不坚强,就跟外表不太一样,很软弱。」 上官愿摇摇头,「你不懂。能坦然承认自己怯懦的人其实最强悍。你怕,但每件事你都克服了,跳伞也不勉强,你不想要我们就不要玩,跟梁觅说一下就可以了。也不必解释原因,就说不想玩,他就不会问了。」 杨悦笑了,「不,我要跳。」 上官愿一脸「你看吧」的模样。杨悦那傢伙,似乎就是看不惯他自己身上有所谓「心理阴影」,什么都想着克服。 「我也不敢要求让你别跳,毕竟你要是想,就去做。但要小心就是了。」杨悦说着,「人命其实蛮轻薄的,一个背带两个伞,就能让人飞起来,像卡通一样。」 上官愿看着他,垫起脚亲了他一口。 杨悦笑了,「我现在也能让你飞起来。」 「真的很没正经,」上官愿没好气,「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哥哥,你现在有我了。」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因为有你了才开始有心面对这些破事的不是吗?我想要成为你的依赖。作为你的alpha,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某天,也许是一个父亲。」 杨悦的菸已经完全戒掉了。他没说过原因,但上官愿一直知道杨悦正为了很多未来在改变,在努力。 跟他一起的日子总是让人踏实又安心,因为会知道他在,他一直在,会一直强大温柔的守护。 虽然不说,可他总会让你知道。 「我也是你的男人,你的alpha你的omega,你的妻子。」上官愿拍了拍他的脸,随后又拉过杨悦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肚子上:「这里,能承载你的撞击,能孕育你的结晶。我很强,你不必非得无所不能。」 杨悦低头吻他,吻来得有些急躁,随后上官愿便离了地,被他一把抱起。 地转天旋,没一会便被压倒在床上。 「我认为你在勾引我。」杨悦低声道。 「你哪次不这么认为了?」上官愿朝他笑,伸长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但你这次猜对了。我的确是想要你进来。」 哪有蜜月不做爱的呢? 那样不合理的。 杨悦脱下了衣服,夜色让他失真,却不影响他的魅力。线条分明的肌肉,上官愿用指尖一一抚过。 沿着那线条,慢慢的往下。 调皮的指尖勾上了他的毛发,抚触若有似无,扫过慾望。 那处早已挺立。杨悦朝他挑起眉,上官愿爱他那表情爱得要死,一下子便爬起身,凑上前含住了他的肉棒。 爱他爱得连他的性器也觉得可爱,看着都想怜惜。 在所爱之人面前,那无法一一言传的情感便只能如此用身体一遍一遍阐述。 每一个抚摸,都是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杨悦指尖轻轻地刮了刮上官愿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愿愿嘴小,全被他填满。 来不及吞嚥的便流了出来,掛在唇边,淫糜无边。 「宝贝,骑上来。」 上官愿坐了上去。无数次的交缠似都没让两具身体厌倦,一碰到彼此,仍是满怀期待,后穴似引颈期盼,omega的天生优势让那处一片湿润,又湿又黏,连同臀肉上都是黏腻不堪。 杨悦手指鑽了进去,破开了上官愿的呻吟。 他哪里舒服,杨悦瞭若指掌。他的身体彷彿自己的身体。 想疼他,想爱他。 爱情什么时候开始会让人感到厌倦呢?如果可以,杨悦想谈一场不会腻的恋爱。就像上官毅跟梁觅那样,十多年,却仍保有新鲜与热恋。他想跟上官愿一辈子热恋。 一直一直在一起。这心愿,幼稚却迫切。 番外三 03 老男人 隔天一早,竟谁也没起。 一直到了将近大中午,对面梁觅他们房里才打来了电话。 上官愿接了起来,梁觅道,「醒了吗?」 「醒了。」 「当然不是问你,我说你家那个醒了没呀?」 上官愿转过头看了眼杨悦,那人包在被里,看上去是没醒。 「我再叫他,我哥醒了吗?」 「你看今天太阳从哪里升起来的?若不是打西边,我没叫他他哪有可能醒?」梁觅埋怨道,「a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天天挺着那根东西满脑子都是精虫,一思考就勃起!双头连动!」 「讲什么垃圾玩意?」上官愿笑了出来。 想必梁觅昨夜也没少挨操。 才刚掛上电话,被子里的人就伸出了手,一把将上官愿拉了过去,紧紧抱在怀里。 上官愿抬头看他,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你醒了吗?」 「没。」 「快起来,今天都过一半了。」 昨夜欢爱一阵,上官愿还赤裸着身体,杨悦抬手轻轻揉弄着上官愿两个挺立的乳首,由软被他捏到硬,小小的捏在指头中间。 上官愿被他逗得浑身酥麻,脊椎像是通了电,腰扭了起来,「别闹……梁觅在催了……」 「我想他们没那么快。」 「那也不代表你能那么流氓!」上官愿拉开了杨悦的手,「晚上再玩。」 听了晚上还给,杨悦才慢悠悠的爬起身。 昨夜他们急着贪欢,阳台窗帘谁也没关,外头天光大好,阳光大面积透进了房里。洁白的床单被照成了暖色调,杨悦身上也洒满了阳光。 光线照在他分明的肌肉线条上,打出了阴影。澎乱的发丝,惺忪的眼,却一点点也没有让他的好看被打上折扣。 他依旧让上官愿百看不厌。 每天望着他,都满怀骄傲。那是他的男人,他的a。 上官愿跪在床上,眼看着杨悦伸懒腰,又打了个哈欠。他像隻特别巨大的猫,懒洋洋的,天天都比谁要懂得享受人生。 「别偷看了。不是晚上才给吗?」 上官愿笑了,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杨悦捏住了他的脸,导正了轨跡在他唇上落下吻。 然而,对面房里起床这件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梁觅叫醒上官愿以后,便回过头叫自己夫君起床。 上官毅是这样的,他必须睡到自己觉得可以的时候才愿意起床,美其名有原则,实质上不过是任性罢了。 「喂起来!!」梁觅用力摇晃他。 「我不能起来。」 「为什么?」 「双头连动。」上官毅笑道,「一起来就都会起来。」 梁觅笑了出来,「你有病!老男人还这么有精神。」 事实证明,有的人似乎一辈子也记不得歷史的教训。分明梁觅自从认识上官毅开始,一旦说到他老这件事,就没有好果子,可他依旧愿意一次次以身犯险。 与其说他在挑战上官毅的极限,倒不如说他在挑战自己的巔峰。 「……杨悦跟我同年。」上官毅道,「都跟你们差八岁,区区八岁。我让你看看这八岁是怎么来的。」 「什么?」 梁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把压到了床上。 「首先一定是经验累积。」上官毅道,「好比说,我看着长大的梁觅哪里舒服这件事我一定知道。」 「啊嗯……你……」 大手鑽进了衣服里,梁觅一早就起来盥洗换衣服了,他典型的是那种出门玩会起早贪黑的家伙,活力彷彿用也用不完。 可奈何没人肯起床。 「再来就是岁月的洗礼了。」上官毅又道,「好比说,怎么摸你,你马上就会湿了。」 「住手……嗯……你!」 「长你八岁可不是瞎长的,我劝你也长点脑子。别整天知道玩。」 「你也别整天知道搞我啊!」梁觅挣扎着,衣服却被三两下剥开。 对面房的人早起床完成,在门口敲门,「梁觅你们好了吗?早餐时间快结束了。」 梁觅吃力推开上官毅,「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上官毅摀住嘴,「你们先去。梁觅肚子疼。」 上官愿愣了愣,「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杨悦拉了拉他的手,「等会就会疼了。」 「这腹痛还能预约?」上官愿说完才意识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敢情梁觅又嘴贱了!?「……那我们先走了。」 梁觅就这么听着上官愿离开。 「你这傢伙……」梁觅瞪了上官毅一眼。 这种时候却是瞪得再兇都只会被视作调情。 「梁觅。想飞飞行伞吗?」 梁觅点点头,「想。」 「那乖点。」 「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啊~」 肉刃将他破开,上官毅满足的低叹,「昨天晚上看你可怜就放了你,没想到你还这么想要。都拐弯嫌我给的不够了。」 「我……嗯、我什么时候……啊嗯……」 「你看我老吗?」 「不老……呜嗯……我真的会被你玩死……」 「从你高中就只知道这一句?你看你不活的好好的吗?你没被成年人玩死,现在也不会被老男人玩死。」上官毅调笑道。 梁觅又好气又好笑,上官毅的度量没理由会因为嫌他老就生气,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老。 可每每他抓到把柄就要修理他。 还敢说自己不是双头连动?! 那根东西又粗又长,把他塞的满满的,梁觅看向了上官毅,只见他微蹙着眉,死死盯着自己。 眼神炙热滚烫,一如既往。 上官毅性子说冷不冷,但也不是特别热情天天抱着人说爱情的那类人,可在床上,他的爱意滚烫,从不隐藏。 直勾勾的,就怕你不知道。 一次又一次,不嫌麻烦,不嫌累,不停的诉说。 其实做爱是真的很舒服,梁觅自己也又爱又爽,拒绝都是做做样子假矜持,而且上官毅也不会真的为了肉体欢愉耽误梁觅想做的事。 这么想以后,本就一向很快能接受事实的梁觅,也就躺平爽了。 上官毅忍俊不禁,「我说你接受事实的速度还真是一直这么快。」 「不然怎么办?另一半天天精虫衝脑,我也只能配合。」 「你得开心点。另一半操你操了十几年都没腻,这不表示你很棒吗?要有自信。」 「你闭嘴吧!」梁觅笑了出来。 两张嘴贴在了一起,都带着笑意。爱情如何永保新鲜?梁觅想,在上官毅那聪明的脑袋里,肯定存有答案。 番外三 04 恶意纯粹 04. 天很清,几乎万里无云。 饭店安排的活动是登记报名的。梁觅他们下楼之前,上官愿就跟杨悦到柜台登记了。 下午两点,飞行伞基地的接驳车便会来到饭店门口。 这活动是配合蜜月套餐的,昨晚没注意,今天这么一看,住宿的人果然绝大部分都是新婚夫妻。 在大厅等了几分鐘以后,梁觅他们也下来了。 他们来的晚,上官愿跟杨悦已经在排队等上车了,一对小夫妻排队排在他们中间,黏糊糊的。 看上去是一对ao,两个男的。 那个小o身上散发着香味,味道强烈到梁觅都能闻到,虽说是蜜月,可也不用这么张扬吧? 那迷魂一般的香气,把他的a迷得神魂颠倒,梁觅有些警戒,看了眼上官毅。 只见他眼神盯着自己后颈。 梁觅下意识抬手挡住了,「我又不是o,你看什么?」 「这里a多,早知道刚才就咬你一口。」 「我不是o……他们才没兴趣。」梁觅又道。 上官毅心想那是你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现场好几个a就他妈盯着梁觅,不可否认,要梁觅闭上嘴,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可偏偏就长了一张嘴。 当然上官毅便是迷他那张破嘴讲出来的垃圾话。 总之梁觅好看,比一堆o还好看,而且香。 像上官愿那种混血儿,味道本就不是特别浓烈,除非靠得很近,又或是正在发情。又加上他后来被杨悦所标记以后,杨悦的味道几乎覆盖了大半上官愿自己的气味。 因此现在的上官愿究竟多香,只有杨悦知道而已。 可梁觅不一样。 他的腺体在嘴里,标记本就困难,维持是能持续蛮长的时间,但在他身上留下气味并不容易。 因此跟梁觅在一起的时候,上官毅都是把信息素弄得到处都是的。举凡梁觅会碰的东西,或是周遭的环境,他都会像公狗撒尿一样四处留下气味,这样梁觅身上便能一直有他的气味。 可饭店里a实在太多。他很难一如既往把梁觅困在自己的气味之中。 上官毅根本没留意他们前面那个o有多香,前面杨悦也没空在意,他的想法跟上官毅没差多少。 在他看来,后头那个o会这么呛鼻,都是因为他的a并没有压制他的关係。 要不然就是故意的。 这么想以后,杨悦便有些警戒了。毕竟他还经歷了楠楠的事,又生来比较有心眼。 杨悦撞了撞上官愿的肩膀,「愿愿,你回头看看那个o。」 上官愿不明所以,但他也有闻到气味,于是便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 「他有在看我吗?」 「没有。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发出味道就是在勾引你。」 杨悦不置可否,「这是经验好吗?十之八九,你不知道我多么迷人吗?」 上官愿笑了,「他没看你,一直往后看倒是了。」 他一说完,便愣了愣,两人对望着,又回过头。 背后梁觅跟上官毅还不晓得争执着什么,没留意前面的状况。 上官愿凑过去在杨悦耳边低语,「不是吧不会吧,难不成看上我哥了?」 「有可能。」 「真是水性阳花,这才在蜜月就看上别人的丈夫?怎么办?」 「他现在除了呛鼻也没干嘛,我们也不能说什么。」杨悦回头偷看了那一对的a一眼,「瞧他老公就是一脸绿样。」 「……你又知道了!?」上官愿好气又好笑,「怎么你就那么会看面相?」 「爱信不信。」 接驳车来了,大家鱼贯上了车。 后头梁觅嚷嚷,「上官愿你跟杨悦先帮我们佔位!」 他们前面那小o一听便皱起眉头,回头埋怨,「好吵啊!怎么有这么粗鲁的人呀?人数都是固定的,每个人都有位置。有什么好大声嚷嚷的?真没素质。」 其实梁觅跟上官愿中间也就只隔着那对伴侣,梁觅也不到用喊的,音量普通,也不是会干扰的人的程度。 上官毅一听有人说他老婆,便看了过去,「碍到你了?」他冷冷挑起眉。 以上官毅的财力,他完全可以包下一整个饭店以及所有行程。可梁觅不喜欢那样,那傢伙就喜欢热热闹闹人挤人。 那o脸上一红,「稍微有点,我比较『敏感』。」他话说得曖昧,语调柔柔的。 梁觅一听就觉得不对劲,敏感怎么不让你老公替你抓?跟我老公说干嘛呢?!「那么怕吵怎么不待在家?」梁觅问道。 上官毅微微一笑,搂住了梁觅的腰,「大家都有位置是吧?我们跟前面一起的,你们应该不介意我们先上车。这样也不会隔着你们吵到你了。」 那一对情侣的a彷彿低到了尘埃似的,到现在还一语未发。 杨悦见状又凑到上官愿耳朵旁道,「那o家里肯定有钱,a是高攀了。」 上官愿真觉得他可以去当编剧。几个分镜都能写成一本。 那个小o一下子倒也语塞,说不上话。上官毅见他们没反应,便带着梁觅绕到了上官愿他们后面上车。 一到了车上,更是五味杂陈。上官毅感到有些噁心,不免就羡慕起身旁对信息素气味迟钝的梁觅。他丝毫不受方才插曲影响,快快乐乐看着窗外。 他们身后就是方才那对,天光正好,那小o偏偏作妖,「太阳好刺眼!」他站起身,一把拉起窗帘。 前后位置是相连的,梁觅的窗帘便也被他拉了起来。 「……」梁觅这回没说什么,垂着脑袋,又翻了翻背包,拿了小饼乾开始吃。 此时后头又有意见了。「什么味道?谁在车上吃东西呀?真讨厌……」 上官毅叹了一口气,梁觅连忙按住他的手。 也许每一对情侣都有这种机制,平日里梁觅看上去嘴贱多话,吵架必胜的模样,可那都是小事情小衝突,更多是开玩笑成份居多。 但骨子里,看似兴风作浪的梁觅其实不太喜欢惹争端,尤其对方针对意味这么明显。上官毅疼他,总看不惯有谁说他几句,可一旦上官毅出面了,那事态都不是轻松场面。 这里这么多出来开心出游的情侣,梁觅寧可自己忍耐几分。大不了等等下车离远一点就好。 等下车以后,梁觅心情再度大好。天气好,山上又开阔,他迫不及待就想飞天。一行人集合在一起上课,教练解说着装备如何使用与配戴。 「要上厕所的先过去。」教练又道。 梁觅推了推上官愿,「要不要去厕所?」 「我还好。要陪你吗?」 「我是什么小女生吗?」梁觅站起身,「自己能去。」 可他去了以后,却很久都没有回来。 上官兄弟等到都有些担心,这时厕所那里有人跑了过来,「不好了,有人从后面摔下去了!」 一股恶寒袭上脑门,上官毅还没回过神,身体早一步衝了出去。 毕竟是山上,厕所后头有个陡坡,没有护栏维护,上官毅一跑到那里,便只见刚刚那个o倒在他伴侣怀里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怎么知道撞一下他就掉下去了……」 看着脚下的斜坡,上官毅心凉了半截。 番外三 05 羽球队的 明亮的天色,太阳光刺眼多目。 好几个人围在厕所旁喧闹,教练派了几个对道路比较熟悉的人先下去找。 上官愿衝了上去,一把拉起那个o就往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你哭什么?但凡有点常识都知道山壁边不能推人!打从刚刚就一直找梁觅麻烦,你的行为跟杀人有什么不一样?!」 他大吼着,眼眶都红了。 身为警察先生的杨悦也跟着下去找人,上官毅呆站在原地,从来不曾如此迷茫害怕。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渺小,梁觅生死未卜,他却只能眼巴巴的站在那里等着。 很快杨悦就上来了,一手拽着梁觅。 梁觅嚎啕大哭,「好可怕喔!」 精神看起来居然还不错。而且是自己走上来的。 上官毅腿一软,整个人跪到了地上。 「还好我以前是羽球队的,手很有力气……」梁觅嚷着,「底下都是软土,有个石头,我抱住了。多亏上官毅就跟石头一样,我脚缠得很紧,杨悦把我拽下来的。」他还滔滔不绝,一上来才发现这么多人围在厕所前面。 「咦?」 「咦什么,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差点就叫搜救队过来了吗?」杨悦没好气。 这梁觅简直是蟑螂。 上官愿衝了过来,抱着梁觅哇哇大哭。「你有没有受伤?」 梁觅摇摇头又点点头,「手破皮了,你看这会不会影响到浮潜行程?」 上官愿又哭又笑,梁觅这才看见上官毅。 那一直以来如同天一样的男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眶是红的,彷彿世界坍塌过。 梁觅跑了过去,「上官毅……」 他抓起他的手,才发现他竟抖个不停,唇上毫无血色,他一见梁觅便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失去这件事第一次如此靠近,一直以来上官毅作为s先生,呼风唤雨。 在平常日子里根本不敢有人对梁觅有什么坏念头,可这次旅行碰上的恶意如此纯粹且毫无道理,他就是来了,而有的人便是如此坏心。 上官毅不知道他该怎么保护梁觅,该如何才能将他牢牢锁在胸膛,如何哪里都不让他去?要能如此,他便能保护他。 「你在哭吗?」梁觅问道。 柔软的身体是如此强韧,能承欢,也能如此将他抱紧,那么小的胸膛,却能容纳他。 上官毅收紧了手臂,「没有。」 「骗人。你是不是怕失去我这个甜心?」 「嗯。」 梁觅笑了,「我不想玩飞伞了。这说不定是上天旨意。」 「好。」 「不要哭了啦!」 上官毅看向他,眼眶是红的,却没有眼泪,「没哭。」 「那你好冷血喔。」梁觅捧住了他的脸,吻了一口。 玩性尽失,几个人回到了饭店。 事情没闹太大,梁觅也没想追究,只是叫对方日后几天少烦他们。 饭店为了补偿他们,给了许多优惠卷,都是外头小吃街的兑换票卷。 梁觅手上有几个小擦伤,可以看出他多么奋力一搏。 多亏他的努力,幸亏他有努力。 「你羽球教练叫什么名字?」上官毅突然问道。 「怎么了?」 「我回头想谢谢他。」 「太唐突了吧!」 梁觅这当事人释怀得很快,上官愿这旁观者却是馀悸犹存,一颗心还跳得飞快。 梁觅对他而言简直是生命的一大半,失去梁觅的人生他半点没考虑过。 如果这世界上有好朋友选拔赛,那他能保证梁觅肯定能夺冠。 梁觅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是最吵闹珍贵的存在。 一点点失去他的可能都让上官愿崩溃。 梁觅以为是上官兄弟拯救了他,却并不知道,是他走进了他们的人生。 一点一滴,把他的阳光和开朗都分给了他们。 他真的如同他们的吉祥物一样宝贝。 脑袋里还嗡嗡,上官愿怕得要命。 他怕,上官毅更怕,一回房就紧紧抱着,一刻不放手。 「我上个厕所。」梁觅一提「厕所」二字,上官毅就敏感。 「我跟你去。」 「厕所就在眼前,我不关门,让你听我瀑布般健康的水声。」 「……可以关门。」 梁觅去了厕所,每隔五分鐘,对面房间都要打电话过来问梁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说不定有内伤,颅内出血不自知。」上官愿道。 「别胡说八道!」 此话一出,还不到晚上,梁觅就被上官兄弟压去附近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梁觅能理解他摔下去却没怎样这件事有一点好运过头,可这对兄弟也未免太小题大作。 检查过后大家都踏实不少,杨悦感叹,「你这身体素质应该报效国家。」 「……」 他们没回饭店,而是在小吃街吃了晚饭。 得知梁觅真的没事以后,上官愿胃口大开。 海吃了满肚子,这才心满意足。一颗心总算归位,好好待在胸膛里。 「我真的吓得半死!」睡前梁觅突然道。 上官毅握住了他的手。 「可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要比摔下去可怕多了。上官毅,我以后一定不挑食,也会认真运动,长命百岁,绝对不丢你一个人活着。」梁觅道。 「运动不挑食,那是做人的基本不是吗?」 梁觅笑了,「反正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好了。」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嗯。」 「少来了,不过看在我害你这么担心受怕的份上告诉你也不为过。」梁觅又道。 「不。」上官毅轻笑,「我今天真的很害怕。一瞬间世界变得好安静,少了你喋喋不休,少了你的笑声你的撒娇,我突然连自己干嘛活着都找不到理由。然后我才发现自己真的这么爱你。十多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爱了这么久,我竟然一次都没思考过『失去』。一想到失去,我就发现还有那么多遗憾。哪怕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是有很多事被我理所当然的搁置,我早就习惯跟你在一起渡过每一天,随着你大惊小怪,跟着你喜怒哀乐,我以为我一辈子就是这样,所以很理所当然的把很多话都锁在嘴里。」 「我真的……」 梁觅凑了过去,锁住了他的后话,「嘘,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这些话没必要急着告诉我。我都知道的。」梁觅朝他微微一笑,月色让他温柔,慈悲如佛。 好美。上官毅心想,又吻了上去。我爱你。 番外三 06 嫂嫂与小婶 眾所皆知,上官毅原本是个菁英。 在认识梁觅以前,上官毅本在一家外商公司上班。就是那种,讲话不参杂几句英文都对不起自己的那种外商公司。十分的国际。 公司很大,里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上官毅,就这么在那里头脱颖而出,一路晋升无阻。 一升上高阶长官的位置,就必须有点「兴趣」。有的人聊房,有的人聊股票、期货,炒地皮炒房炒股,不然就是高尔夫,上官毅听人这么聊,就有了兴趣。 他不喜欢运动,也对股票没什么兴趣,想着买房也好,就试试水温买了一套房,岂料就这么打开了房產大亨之路。 他几乎一路平步青云,这辈子也没什么花心思打拼,也不知道上天为何如此眷顾,他就这么长大了然后又老了。 当然现在的年纪说老也过分。 上天唯一让他屡屡滑铁卢的,似乎只有恋情,他恋爱一直不顺,直到遇到了梁觅。 而后,也一路幸福美满。 然他成为s先生这件事,说来也话长。他起先的确只是一个菁英,后来炒了点房,变成了有钱人,有钱以后很多东西都会自己出现。 麻烦也好,好处也好。钱能办到很多事。 上官毅也没想过要隐瞒自己这个身份,在梁觅面前也经常接相关电话,手机更是不曾上锁,随便梁觅抓着玩。 以往梁觅也接过电话说要找s先生,他问也没问就把电话给了上官毅。 当时上官毅很惊讶,便问他「你知道我是s先生吗?」 梁觅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自己在外商公司待过英文是你的骄傲是吗?上官的上不就是s开头的吗?我还没那么蠢。」 「……」 「欸?不过,你知道吗?我在资安上班嘛,听说政府那边营运我们部门都是有一个也叫s先生的人赞助的,所以虽然我们部都是b,但资源超好,还有零食吧吃到饱,那里的零食都是我爱吃的!」 「这么好?」 「对啊,而且跟你一样是s先生,我听说那个人可威风了。你想他也姓上官吗?」梁觅又问。 「我不知道。」你就没怀疑过是我吗?上官毅心想,哭笑不得。 梁觅没心眼,上官毅也没特别说,后来杨悦知情,但他也不会随便议论什么。 这事就误打误撞变成一个秘密。 其实梁觅知道也没什么,可偏偏他就是怎样都不知道。 可爱死了。小傻子。 一睁眼,眼前便是睡得东倒西歪的模样,嘴巴开开的,口水垂在嘴角悬着。 上官毅坐起身,梁觅头发有些长了,挡着眼睛。伸手,轻手轻脚替他拨开了发,指尖蹭过了他的睫毛。 弯弯长长,轻轻颤动了几下。 昨日的惊魂让上官毅心觉要对他更好才行。 人生无常乃如常,下一秒会怎么样没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所以只能把握当下。 当下即永恆,年龄渐长便越能明白这句话的可贵。 每一瞬都在改变,瞬息万变,因此欢愉一瞬总胜过悲愁一刻。 一点一滴,都经不起浪费。 他要梁觅快快乐乐,每天都无忧无愁。 指尖缠着他的发丝,那双眼突然睁了开来,大大的像盏灯,一下子就点亮了那张脸。 梁觅看向了他,拉住了上官毅尚未抽回的手,擦去自己嘴角的口水。 「早啊。」 「早」上官毅微微一笑。分明是洁癖鬼却一点不嫌脏。可下一秒他便又用那隻手怜爱的揉了梁觅的脸一把,把口水糊得他满脸。 果然惯不得。这傢伙。 梁觅开始笑,他的笑声特别吵闹,咯咯响个不停,像是闹铃又像是某种警报。 但上官毅很喜欢,听着便也跟着高兴。 两人乐了半天,对面房居然破天荒来敲门了。外头是杨悦,「快点。」他道。 「他真没礼貌,」梁觅道,「你可是哥哥呢。」 「他昨天还救你了,忍耐一下。」 「……那算救吗?」梁觅一想到就气。 他昨天被那该死的o推了一把,沿着边坡摔了下去。 该怎么说?他唯一可取的也就只有反应还不错,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跌下去了,所以马上放低了身体。 头顶上还能听到那个o尖叫的声音。 梁觅心里很慌,动作却比脑子快,攀住了大石头,手一勾,脚就跟着缠了上去。 他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还好上官毅老是喜欢站着操他。误打误撞练就了一身功夫。 但说到底,那个姿势是撑不久的,毕竟石头是死的,不像上官毅能紧紧托着他。 但万幸的是,很快就有人通报他摔下去了。 梁觅不一会就听见有人下来找他的声音,但那块石头位处偏僻,如果说是走下来而不是摔下来,很难沿着这轨跡找到他,维持姿势又让梁觅没办法扯嗓子大吼大叫。 此时熟悉的脸便出现了。 警察到底是警察,有这方面经验,不一会杨悦就出现了,站在石头下看着他。 「受伤吗?」杨悦问道。 梁觅摇摇头。 「放开手。」 「你不能抱我下去吗?放手我会摔下去。」梁觅问道。 「摔下来我会接住你。」 「抱我一下会怎样吗?」 「不会怎样,但是你如果自己不放手,我抱你你会受伤。因为你会一直出力,石头会磨破你的手。」杨悦解释道,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 梁觅依言只能放开手,杨悦很快接住了他。 「能走吗?」 「好像可以。」 「那自己走。边坡不好爬,没办法抱你。」 「你好冷酷喔。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帅?我跟你说,只有高中生才会这样耍帅。」梁觅碎念道。 杨悦无言以对,一会才道:「上官愿哭个不停,很担心。你自己走他能比较放心。」 一听上官愿在哭,梁觅便也哇哇大哭。 「好可怕啊……」 「……你是安装开关的吗?」 杨悦就这么拽着他回到了路面。 过程之粗鲁梁觅到今天还记得。 「你觉得他去救助别人的时候也这样吗?」 上官毅笑了,「你没受伤,他说的也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我咕嚕嚕的摔了下去,他还只掛念上官愿看见我没办法自己走会哭。我到路面上就能走了,就上去的那一秒希望他搭把手都那么小气。明明都是一家人了,我们妯娌之间处不好。」 「你这个当嫂嫂的宽容一点。别老是跟小婶计较。」 他俩走出房门时正好落在上官毅这一句。 杨悦一听瞪大了眼,看了上官毅一眼。 一旁上官愿哈哈大笑。 番外三 07 传说中 海水正蓝,天晴云清,湛蓝的天投射在海面上,那蓝像是宝蓝色的色纸那般,饱和度很高,海似深不见底。 杨悦换上了一整套浮潜的装备,这种东西其实一辈子也很难穿上几次,可上官毅说什么也不肯用租的,硬是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套。上官毅买就买最好,连同潜水装都买了。 还真是洁癖鬼,杨悦心想,上官毅是怎么当兵的?在他们单位,装备都是一起用的,虽是有固定摆放位置,但大家拿来拿去,根本防不胜防。 几个人换上了装备,杨悦身材好,穿上一身贴身衣物也分外好看,肌肉饱满不张扬,倒又添了不少性感,上官愿看着总觉得羡慕。 他也不算矮,只是不太爱动,瘦巴巴的。 梁觅就更不用说了,不高还瘦,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根营养不良的腊肠。 但他自己本人是丝毫不在意的。 四个人跟着教练上课,他们来得算早,海水冰凉,似粘在衣物上,又鑽进了内脏里,湿湿冷冷的。 上官愿打了个寒颤。 嘴上啣着呼吸管,这片海域乾净清澈,一把头埋进去,便能看见点点鱼群。 入水后容易饿,课程一结束上官愿便飢肠轆轆。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午餐便决定分开吃。 杨悦牵着上官愿,脚上细沙黏着脚底,上官愿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他其实鲜少跟杨悦这么出门玩,两人假日最远也就只会去到大型商场购买存粮。 认真算起来,这算第三次跟杨悦旅游。 一次是跟同事露营,一次是家族旅行,一次是这次。 想到这里不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跟这人从交往到结婚,居然只旅游了三次!?而且还都是跟着别人一块儿玩的! 杨悦在家就只知道睡或睡他,床就是他的堡垒,上官愿也是属于假日就不太活动的人,不上班以后更是爱家爱得疯狂,能不出门就待着。 这样的两个人自然没什么旅游活动了,但太不健康了吧?! 杨悦的单位比较特殊,他跟小米哥他们说到底是不一样的,上官愿后来才知道杨悦是特殊卧底的队长,整个小队不过八个人,他们经常必须出生入死,也经常被四处调派,杨悦之所以这么悠间也是因为他是带功任职,立了黑影家大功,上头便对他这尊活菩萨比较宽容,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又加上因为单位特殊,对身心灵的摧残比较严重,因此凡是他们部门的,三十五岁以上便能调派到比较轻松的单位,四十岁以后就能退休,领俸禄。 再过几年,杨悦便能退休了。 他身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跡,乍一看仍是少年,带着点阴鬱,神秘曖昧的气质。 谁能想得到再几年他也要步入中年了呢? 「等你退休了我们就常常出去旅游吧?」上官愿问道。 杨悦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么突然?」 他喜欢上官愿跟他计画将来。 因为这傢伙总是言出必行,被他规划起来的将来他肯定会实践的。 他的将来有他,这种事不管想几次都让人不住狂喜。 「就突然想到我们很少这样出来玩,等我们都有空了,我想去一个小地方旅行,可能住一个礼拜也可能住一个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慢慢融入,习惯那里的生活,眷恋那里的阳光,而后恋恋不捨,意犹未尽的离开,一辈子想念那里的风景。这样的旅行我想体验好多次,直到世界各地都曾是我们短暂的故乡,哪里都怀念。」他说着。 这番话莫名的很浪漫,浪漫得都不像他上官愿。 杨悦有些意外,可爱情总会改变一个人。 尤其好的爱情,爱会让人越来越慈悲浪漫,这是真的。 「很棒的旅行。」 「对吧?」他满眼都是星辰,「我们不用着急赶行程,不用一定非得去什么名胜古蹟拍照打卡,我们可以就只是假日推着推车去他们当地的超市看看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可以只是享受跟平日里不同时段上升的阳光,可以一起看着异乡的万家灯火间聊一宿,只要跟你一起,不管做什么都会很棒的。」 杨悦心都化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握紧了上官愿的手,掌心里的掌心温热,慢慢变得黏腻。 他们谁也不在乎谁的手冒了汗。就牢牢的牵着。 「只不过就是你太懒散了,我怕你不爱旅行。」 「我不讨厌啊。」 「你去过很多地方吗?」上官愿又问,「出国旅行什么的……还不认识我的时候。」 杨悦想了想,「不,很少。几乎没有。起先家族旅游就是不可能的了,后来毕业旅行有过几次,再长大一些,也就没了心神想玩的事,只是一直生活,一直活着罢了。」 「我除了跟家人以外也很少出门,唯一一次就是跟你认识那次。露营。」上官愿也道。 两人走到了净水区,把黏满了沙粒的脚都洗了乾净。 「应该说我们都是怕麻烦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会以为对方不喜欢干嘛干嘛,也就不问了。但其实这样也不太好,也许会错过不少。」杨悦道。 「好比现在我就想说我们要是出去玩了,就别去海边了,满腿沙。」上官愿答道。 杨悦笑了,「我们几乎每次出去都遇见沙滩。」 「其实我不太喜欢沙滩,但蛮喜欢海的,也喜欢夕阳。」上官愿说着,「我们可以远远的看。」 「浪与沙不才被你说得多浪漫吗?」 俩人换了身衣服,漫步到了小市集,小市集再往上还有一条街,贴着大海,全是些海產餐厅。 上官愿从昨天晚上就看中了一间,两人心照不宣,都往那走了。 海鲜煎饼、海鲜汤,大龙虾、螃蟹,清蒸鱼,爆炒蛤蜊,点了满桌,杨悦直笑他吃痛风餐。 餐厅里人多,他们跟另一对小夫妻併了桌。 那对小夫妻喋喋不休,杨悦跟上官愿倒都默契得竖耳听人家聊天。 听着听着,那对夫妻的妻子突然道,「太可怕了!吶,你们也是来玩的吗?」 上官愿一愣,只怕自己偷听被发现了,可杨悦倒是很从容。 「嗯」了一声。 「你们去过了没有?听说饭店后面那里有个夜游冒险的胜地,是间盖了一半的鬼屋。本来是饭店的一部分,后来突然停工,当地人都谣传那里出过事情,突然不盖了。不然你看那饭店生意这么好,老是推掉预定,大客满,能加盖怎么可能不盖?但突然就停了。」那妻子说道。 她是个圆脸女孩,看起来是个b。身上没什么气味,喋喋不休。 上官愿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工程有什么问题?」 这回换那丈夫开口,他戴着一支眼镜,应该也是b,「不可能,那块地早早在几十年前饭店的创始人就买下来了,自己家的地,又是赚钱的饭店,不可能盖到一半就停了,哪怕工程出了问题,也会想办法排除的。可不但没有,也不拆除,就让那间半成品留在原地。上网看了一下,发现好多人都在那里遭遇了一些不科学的经歷。」 杨悦「噗嗤」一声,饭桌上三人都朝他望去。 「小哥你不信邪?」那妻子问道。 杨悦摇摇头,「我信。」面对外人他话一向不多,但至少态度不差。 他没解释他为何笑,直到上官愿跟那对夫妻聊到了吃饱饭以后,上官愿才问他。 杨悦耸耸肩,「很多饭店都是负债经营的,看起来很赚钱,但其实经营饭店很烧钱。盖了一半突然没钱这种事很有可能。没钱再盖但也还没必要拆,结果放久了突然变成了富有传说的景点,索性继续放着,还能再吸引更多客人。」 「你也太理性了吧!?」上官愿笑了,「虽然你说的对,但我真的也挺好奇的,晚上约上梁觅他们,一起去吧?」 番外三 08 依旧臣服 海风从耳边飞快掠过,呼呼几声,似有人哭泣。 梁觅抱紧了上官毅的臂膀,后者睨了他一眼,「这就怕了?都还没到那破房子。」 「嘘,你别批评人家的房子!等下人家想说你的房子有多好,偷偷跟着回去怎么办?」梁觅神叨叨的,就这么怕还硬是要跟来。 可他的一番言论居然说服了上官毅,听着总有点道理。非科学的事情超自然,也没办法用常理推断,这梁觅是外星人,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心灵感召。 上官愿跟杨悦走在后头,他们倒是一点也不怕,只见那栋房越离越近,门口出点点灯光,走近一看,竟是一行人拿着手电筒在哪里胡乱照射。 「他们会惹怒祂们的。」梁觅冒了一句。 上官愿只感觉气温彷彿突然降了几度,后颈麻麻的,背脊一凉。 此时又一阵风扫过,这回四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前面那群人嬉闹着,嘻皮笑脸在那里拉拉扯扯,随后一个一个进去了,笑声还留在外面。 上官愿看了梁觅一眼,「要进去吗?」 只见梁觅脸色铁青,神色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他木木的说了一句,「那是我家。」声音压得很低,像机器人一样。 不论语调或是声音都跟梁觅平常截然不同,杨悦跟上官毅都吓到了,只有上官愿还很从容,往梁觅额头弹了一下。 「啪」地一声,梁觅眨了眨眼,又摇摇头,「不要,不要进去好了。」又恢復了正常。 「怎么回事?」上官毅问道。 「你不知道吗?」上官愿有些意外,「梁觅有敏感体质,很容易被附身。但是也很容易醒过来倒是真的。之前陪他问过师父,主要是说梁觅容易吸引比较和善的,就只是想说话这样。所以也不太会影响他。」 在一起十年居然依旧能有秘密吗? 梁觅乾巴巴笑了笑,「我听说有的长辈会忌讳这种事,当时就不敢跟你说。」 上官毅不禁道:「……你可真是奇人,什么光怪陆离的都有你。」 杨悦看着那栋建筑,「没想到真的有东西。」 「我们就别进去了。」梁觅道,「后面有个小林子,我们去那里玩吧?」 几个人都不想进去那屋子里,旁边有个造景林,里头还有池塘什么的,种了些荷花,荷塘月色也比鬼影幢幢好多了。 正想离开,突然听见一声尖叫,随后「哐啷」一声,杨悦动作快,一把将其馀三人都拽到了身后。 那栋鬼屋二楼某扇窗户掉了下来,再下一秒,一个人跟着落下。 「啊!」梁觅放声尖叫。 层高不高,底下又都是杂草丛生,那人没有大碍,挣扎了几下,可他就落在玻璃渣上,身上受了伤。 凑近一看,居然是推梁觅下山那个omega。 「闹……闹人命啦!」梁觅大叫。「有鬼!」 「嘘。」杨悦朝上官毅使了个眼色,上官毅一点就通,连忙捂住了梁觅的嘴。 随后杨悦便一溜烟跑进了那屋子里。 上官愿来不及叫住他,又被自家哥哥拉住了。 上官毅道,「你觉得是鬼推他的?」 「不然呢?」 「当然是他老公了。蜜月期,他老公身上却一点气味都没有,对他的事情也没什么关心,神情木然。」上官毅道。 「他老公被鬼附身?」梁觅插了一句,再度被摀住嘴。 「跟异世界无关。」上官毅语带无奈,「就是那对夫妇有点问题。」 没多久,杨悦便拽着那个alpha出来了。 几个人联络了救护车跟警方,也通知了饭店人员。 几分鐘后,原先诡譎的鬼屋门前人声鼎沸,救护车和警车的灯光此起彼落。 警车上的人一下来便连忙给杨悦敬礼。 杨悦摆摆手。 「悦哥,你怎么在这里?」 「渡假。」杨悦答道,一面推了推自己身旁那alpha,他仍是一样面无表情,嘴里喃喃不晓得说着什么。 「这是?」 「他把自己伴侣推下楼了。」杨悦道。 那小o被送去了医院,梁觅有些担心,「你看我会不会被误会啊?」 「他老公都承认了,哪轮得到你被误会?」上官愿答道,「杞人忧天。」 「也是。」梁觅点点头,「不过,你觉得他老公为什么推他?」 杨悦跟同事还有些话要说,上官毅跟他一块留在那里,就只剩下上官愿跟梁觅等着他们。 上官愿想了想,「是不是他很爱劈腿?杨悦说那a一脸老是被绿。你看他的伴侣惹了那么多麻烦,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而且……」他凑近梁觅,语调变得神秘。 「什么什么?」 「而且,当时你哗啦啦摔下去的时候,我赏了那o一巴掌,他老公当时就在旁边,居然一句维护都没有,甚至还彷彿偷偷笑了。彷彿看见自己太太被打还是被伤害他反而很开心。」 梁觅一听背脊一凉,像有谁用冷冰冰的舌头舔了一口,鸡皮疙瘩浮了上来,「笑?」 「嗯。」上官愿点点头,「当时我心里焦急没有细想,但现在想来的确有些恐怖。」 两人越想越毛,都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不久后杨悦他们便也来了。 「怎么样?」梁觅问道。 「家庭纠纷。」杨悦答道,「就那样。」他叹了口气,「这栋建物大概很快就要拆了。」 「为什么?」上官愿问道。 「方才搜索里面,找到了两具尸体,都不是本地人,看样子也死亡一阵子了。那地方方便犯罪,失踪人口要追查也不好追查,夷为平地是最恰当的。」杨悦又道。 「也太可怕了吧?真的有命案……」梁觅抱住了上官毅的臂膀,「还好刚刚我们都没有进去。啊对了,我刚刚听见那个a一直喃喃自语,他在说什么呀?」 「他说,『去死』。」上官毅答道。 梁觅又抖了一下,「太可怕了,谁会对爱侣保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几人散步到了小树林,月明星稀,只几颗星星眨着眼睛。 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爱侣都能白头。 是他们过于幸运。 哪怕爱情走成了婚姻,等在前面的也不见得是美满。 爱久了,也会生厌。生厌生恨,挖心掏肺去爱的,哪天也许也会用尽全力的去恨。 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一切结束消失。 爱也不过如此。 梁觅跟上官愿看着池中莲花,都不免唏嘘。 皎洁月色在荷叶边缘染上了淡白色,绿色失了真,美感犹存。 他们都是幸运过了头才遇上了现在的伴侣。可也不免想,爱到了哪里是尽头呢? 哪天你也会想杀了我吗? 「alpha是一种很需要『面子』的动物。需要被臣服,需要被尊重。一不小心刺伤了自尊,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底线,的确有可能造成崩溃,又加上那小o似乎家世背景比较好,老公彷彿依附着他……」上官愿说着。 「只是没那么爱罢了。」杨悦插了一句,「真的爱死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不要自尊的。真正爱的时候,哪怕是a也会臣服于爱情。」 番外三 09 爱意滚烫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造成什么大新闻。 杨悦那边收到了消息,说是那小o没什么大碍,就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精神有些不稳定。还需要留院观察几日。 这件事上官愿不免唏嘘。爱也有这种模样。 当晚回到房里他久久不能眠,杨悦从后面抱着他,吐息洒在脖颈。呼吸均匀平顺,睡得很沉。 一直以来,杨悦都是个不太爱说心里话的人。这个状况自然在他们关係昇华成夫妻以后大幅改善了不少,可相比一般人,他还是说得不多。 上官愿不怪他,杨悦的人生,长期下来都没有人听他诉说,因此他自然不习惯这种事。 只是,不晓得自己是否也有一些坏毛病让杨悦百般忍耐了?他不开口,也许不耐烦也会这么累积着。 还胡思乱想着,身后幽幽传来一句,落在耳边,「想什么?」 上官愿吓得浑身一震,又被杨悦抱得更紧。 「吓死我了,你不是睡着了吗?」 「没。每天晚上等你睡着以后我都会亲你一下,你一直不睡,我也没办法睡。」杨悦责备道。 上官愿笑了,「我还在想那个小o的事。」 「有什么好想的?别人家的事。」 「不是啊……别人是一面镜子……」 「镜子再怎么相似依旧颠倒了不是吗?没有人会完全一样,每一对爱侣相处的方式也不可能重复。我不会变成那样的。」 上官愿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杨悦,你是怎么知道那对夫妻有问题的?」 「没什么。当警察的人总是比较喜欢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都多留意假设,也就都比较注意。」他答道。 上官愿「噢」了一声,又道,「这样啊……。」 「到底怎么了?」 「我就在想,你有没有觉得我有哪里需要改善的?」 杨悦愣了愣,「我的确是会一直忍耐的类型。到临界点爆发的时候也有可能失控。但那是以前。」他叹了口气:「我现在每天都很幸福,幸福到我都很担心自己某天突然睁眼发现都是梦怎么办?每天看见你,心就很满,以为结婚以后也许会习惯,可每天睁眼看见你仍是心痒难耐,每个夜晚仍旧难以置信,捨不得入睡,就怕醒了都没了。」 上官愿心里一暖,转过身抱他,「你真傻。」 「你才傻。不过也不怪你,毕竟我记录不好。先是忍耐到忍无可忍差点杀了我爸,又是喜欢你喜欢到疯狂没忍住强上你。你会担心也无可厚非。我太像未爆弹了。」杨悦说着,语调很轻松。 「这种话你怎么能这么从容?不检讨一下吗?长了张嘴就知道说荤话。」 杨悦觉得好笑,便笑个不停。 「不要笑!」 「很好笑啊……是啊,我长嘴怎么不用呢?光是拿来没正经了。」他表现出深刻检讨的模样。 上官愿被他逗笑,抬头吻他。 杨悦大手一伸,揉了把他的屁股,「但我可不只嘴上流氓。」 上官愿瞪了他一眼。 「宝贝,你有想过吗?」 「嗯?」 「哪天腻了怎么办?看着彼此的裸体,也没办法勃起,哪天那样了怎么办?都衰老了,皮上都是皱摺,相看两厌……」 「我不要想那些。」 杨悦愣了愣,「不要想这些那要想什么?这就是爱情啊……,人很爱说不是不爱,只是感情昇华了等等的,但其实说穿了就是淡了。慾望跟热爱都淡了,所以变得平淡,激情成为了习惯,相爱成为相伴。爱是一回事,生活又是一回事。到后来爱跟尊重无异。我爱你只是因为我尊重你罢了。尊重所以忠贞,你也因为尊重所以信任。爱不过如此。」 「我不要那样,我要你一直爱我。不是尊重而是热爱,一直、一直,我没办法想像我们变得平淡……」上官愿焦急的揪紧他的衣襟。 他知道这话很任性,也知道爱就是如此,总会淡。人们美其名昇华二字,可总归是变了。 「好。」杨悦道。 「啊?」 「我说好。我答应我会一直爱你。」杨悦又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其实不是每段爱情都会变成那样的。爱要经营,但多数人总会在生活里忘了调剂爱情,因为生活一成不变啊。可是只要你也一直爱我,我们一直製造新鲜感那就不会变成那样。我们约好了要一起旅行,要一起在他乡异地生活,一起体验许多以往不知道的事情。悠间的在左岸喝晨间咖啡,或是漫步在盛开樱花的京都,每天每天,新的环境新的事情,那之中的你,都会让我再一次爱你。一次一次,每次都更加爱你。」 「爱的形式很多,总有一个适合我们的黄金公式。能让我们一直相爱。」 上官愿笑了笑,「跟你一起好像什么都很简单。」 「因为我爱你。当然什么都愿意为你尝试。」杨悦说着,手鑽进了上官愿衣服里。 「你真是……有的话张嘴就来也没见你害臊,有的话就死含着不说。」 「嗯……我改。」嘴上是漫不经心的答应,手上的动作却很专心。他的掌心温热,贴在肌肤上,暖暖的,一下子就出了薄汗。 引燃的热度在被里扩散,蔓延到了心里,一把火烧的滚烫,沿着心室,热血被打到了身体各个地方,又慢慢匯集到了下腹。邪火难灭。 上官愿被撩拨得浑身难耐,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嗯?」 「别闹……」 「愿愿,你现在不怎么发情了。总感觉有点寂寞呢。」杨悦低声道,不一会那双手就鑽进了裤子里,「不过也无所谓,这里已经认得老公了。」 上官愿脸上大红。结婚后这倒是第一次从杨悦口中听见这种话。 什么老公老婆的,肉麻得很,杨悦没这么叫过。 「你在……说什么……」 那地方可能因为害羞,也可能因为期待,很快便是一片湿黏,咕啾咕啾的水声不绝于耳。 杨悦翻过身,压到了他身上,「我说……」声音被他压低,又是那性感酥麻的样子,鑽进了耳里,「老婆,我要操你了。」 「不要……」上官愿抬手摀住了脸,「太害羞了……」 「羞什么?」杨悦笑了出来,下身却是顶了进去。 「啊嗯……你、又不曾这样叫过……」 「是啊,不过现在是蜜月不是吗?给老公生一个宝宝怎么样?」 上官愿脸更红了,彷彿烧过的玻璃,「不要……」 「又不要了?那你要什么?嗯?」 上官愿扯过了他的脸,用自己的嘴堵上了他的。 「让你闭嘴!」 杨悦笑了几声,喉结随之滚动,上官愿又凑了上去,在他颈上亲了一口。 而后又被压回了床上,杨悦的吻又砸了下来,锁住了他的唇。 这样浓烈的爱,才不会不见。上官愿真傻。 他说他,游歷半生,耗尽半生,才终于找到的另一半,是他的家人,爱人,友人,他总怕自己倾注的爱过于沉重,百般隐忍,可愿愿却在担心他的爱会变淡? 真傻。让人忍不住欺负逗弄。 但的确别给太多他会黏人一些,杨悦乐见其成。巴不得上官愿跟自己缝在一起。 用缠缠绕绕的红丝线,把二人绣成了不分你我的模样,心心相连,谁也不离。 无法实现的愿望只好用交合完成,深埋在他体内,与他交缠,再把爱意狠狠灌进他的身体里,满满的,都是滚烫。 番外三 10 第四天 上官愿这几日经常想起初识杨悦的那些日子。 许是因为他们这趟出来的风景实在与当时露营的地方过于相近相似。 因此他经常一闪而过几年前杨悦的模样,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嘴上啣着根菸,似笑非笑。 友善又冷硬,亲切又疏离。 可每当他靠近,他身上的热度从不会忘了沾染他。浓烈滚烫,大手包覆着他的,作为一个男人,上官愿也是第一次知道男人的手这般有力,也是第一次知道被包覆在掌心,围困在臂膀里时会让人如此眷恋与安心。 都是第一次。 被进入,被用这种方式珍惜。 似笑非笑的嘴总像把刀,撕开他的心,一次又一次让他赤裸坦荡,逼着他交出了真心。 在杨悦开口以前,他就自己沉不住气了。 上官愿也想过,许是信息素影响,也或许是当时天地之大他却只有杨悦可以依赖產生的感情,可更多可能是因为杨悦天生的魅力。 从容泰然,有些让人捉摸不定。 一般这种类型的人,在一起以后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只因为他的神秘都会被扒开,可上官愿实际爱他爱的疯狂却是在杨悦开口谈起自己家庭那时候。 在那之前,两人的关係并不对等。 他仅是不停接受杨悦的照顾罢了。 现在的杨悦,与刚认识那时候并没有差多少,只不过眼神里总多了些温柔,溺着他,上官愿总在他眼里慢慢下沉。 下坠,下坠,直到落入他怀里。 在他怀里睁眼,一身赤裸,还有昨夜欢爱后的痕跡。 老婆二字浮上心头,上官愿红了脸。真是不知羞。他双颊发烫,抬首望了眼头顶上的杨悦。 他还没醒,闭着眼,两个眼皮一跳一跳,里头的瞳孔动个不停。 在做梦吗?上官愿盯着他瞧。 杨悦会做什么样的梦呢?不由得好奇,要是能进入他梦里就好了。 分明已经成为了他的唯一,却仍是一天天变得更加贪心。想要瞭若指掌他的心,连梦也共享。 可那样的爱不免独裁了一点。 「愿愿。」 低喃迎来,上官愿定睛看着他的脸,却发现他依旧闭着眼。双唇颤动几下,又喃喃,「宝贝……」 上官愿竟被一个呼呼大睡的傢伙硬生生撩了一把,他正梦着他吗? 铃声大作惊扰了此刻平静,床头饭店的座机响个不停,上官愿吓得跳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杨悦便接起了电话。 他没应声,只是听着,随后又掛上了。 再之后,又闭上眼。 上官愿支起身子,撑在他肚子上,朝他眼皮吹气,吹了几股风,杨悦笑了出来。 「干嘛?」 「你就这样继续睡?谁打的电话?」 「还有谁?演讲大师。」 「梁觅?」 「说是后面有条登山步道,往上走,有个观海亭。又是观海亭,真无聊。」杨悦又闭上眼。 上官愿扯了把他的脸皮,「别睡,」呵呵笑着,「观海亭怎么了?」 「千篇一律。有山有海,登高就想望远,人总是这样,可登再高分明也看不见世界尽头,连明天是什么模样都看不见,人们到底想看见什么呢?」 「一起床就这么哲学?不过是赏风景而已啊。」 「高处不胜寒。我登高就难受,呼吸不上来。」杨悦道。 「你那是高山病吧?」 杨悦笑了,「但是一起看日出的时候我很开心。」 上官愿听懂了他在说露营那时候,太阳升起那一剎那,他的心里也曾庆幸陪他迎接早晨阳光的是他。 原来早在那一刻,心就如此靠近。 是他们尚未能察觉罢了。 人在感情上总会顾虑许多事,事过境迁以后,无论终成眷属或是只成追忆,都会懊悔自己浪掷了光阴,要没有浪费那段时间纠结,也许能更早在一起。 可要是没了那种若有似无的纠结与烦恼,爱情还美吗? 可能,就不见得了吧? 「我也很开心。」 他迟了好久才回应。 杨悦已经起床盥洗,也换了身衣服,他正好把自己套进了衣服里,头穿过了领口,乱了头发,几缕发丝落在眼前,眼神透过发丝望了过去,进了眼底,又进了心底。 上官愿只感觉一窒,而后才听他笑道,「是吗?」 不深不浅的问句,一如既往勾着心。 上官愿朝他跑去,一跃跳到了他身上,杨悦赶忙伸手托住了他的屁股,一托着就捏了几下。 「流氓……」 杨悦笑望他,上官愿凑了过去。 一个吻拉开了今日。 这是今天第一个吻。 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一整天也不会亲上一口,可偶尔,他们也会花一整个无事的下午赖在一起拥抱接吻。 懒洋洋地,上官愿总算是顺应了杨悦的节奏。 处事接物皆从容自在,待人温润冷而不刚。冰凉圆融。 登山步道的楼梯看上去年久失修,石头做的阶踏,被风蚀,也被雨水融蚀,木头把手摇摇晃晃,上头黑压压的全是蚂蚁,草地树木上还残存晨露的气味。 梁觅戴着顶大大的遮阳帽,小小的脸藏在阴影里,可声音一点也没藏住,大声嚷着,「你们好慢啊!」 「我们先去吃早餐了,饭店的自助吧结束了。」上官愿道。 「都几点了当然结束了。这附近有早餐店吗?」 上官愿跟杨悦对望了一眼都笑了。 方才他们发现饭店自助吧结束了,上官愿便急了,「我没吃饭不能爬山的!」 「我知道。」杨悦笑了笑。 「都怪你,赖床赖这么久!」 杨悦去了柜檯打听了一下,这附近的商店都是下午才开始营运,这一带全靠观光,饭店又有提供早餐,店家普遍也就跟着观光客的时间走。 因此上午有营运的店家少之又少。 柜檯服务人员朝杨悦道,「这里有时候会有其他登山客,不住饭店的,因此山脚下有一家店有营业。」 她给了他们名片,两人到了店家门口才发现居然是露营时吃的那家麵片汤加盟店。 一样一碗辣的一碗无辣,蒸腾的热气,这次横越餐桌对望,却早没了隔阂。 「居然这么巧?」上官愿乐得要命,「我们改天约梁觅他们再去一次那个露营区吧?看日出。」 杨悦答应了。 「干嘛笑得那么讨厌?」梁觅自然不懂他们的笑点,只觉得他们俩迟到还嘻皮笑脸洒狗粮。 「全是蚂蚁。」上官毅在一旁说着。 「蚂蚁就蚂蚁,难不成你怕牠们?」梁觅没好气。 一团混乱中,旅途的第四天总算开始了。 番外三 11 杨公解梦 郁郁青青,两旁草木繁盛,蜿蜒的石梯一路往上延伸,看不见尽头一般。 「我们前天就是搭车从另外那一侧上山的。对吗?」梁觅问道。 「对。那边比较平缓。」上官毅答道,死活不肯扶着那破败的扶手。 其实扶与不扶也没多大影响,要把力量託付给那不扎实的扶手,还不如无绳跳伞。 这一侧的陡峭度跟另外一边天壤之别,这一头旁边就是山壁了。 「据说,这个登山步道好像被列为全国五大挑战之一。」梁觅又道。 「因为很破旧吗?」 「因为很陡峭!」 他们俩走得比较快,上官愿跟杨悦早被他们甩到了身后远远的。 「你说杨悦堂堂一个警察,体力怎么那么差?」梁觅气喘吁吁问道。 上官毅笑了,「人家只是不想那么累。」 「也是,而且还得等上官愿。」 几阵凉风迎面而来,整个山林里的树木沙沙作响,似欢迎他们,又像是驱赶。 上官愿牵着杨悦的手,走得吃力。「好累啊……」 「真没用。」杨悦笑他。「在床上不是体力蛮好的吗?」 「那能一样吗?」上官愿埋怨,「爬山我真的不在行。」 「要背你吗?」 上官愿一愣,「不要!会被笑的。」 「被梁觅?」 「不然呢?他最损了,肯定会笑我整个人都o化什么的。」上官愿又往上走了两个台阶,「一定是这个级高一点都不符合人体工学才这么费力。」 杨悦笑了笑,「吶,你遇过那种人吗?」 「嗯?」 「好比他在梦里被老鹰啄了一口屁股,那他一起床就会搜寻梦见老鹰代表什么等等的。」 上官愿摇摇头,「这么迷信?」 「嗯。我之前的同事就是这样。」杨悦又道,「那时候住寝室,每天早上都看见他在解梦。梦有什么意思?日有所思,梦不能带来什么,那不过是自己的想法。不会给你好运气,也不会给你坏预兆。」 「不见得没有意思啊……」 「梦是潜意识,也就是脑内其实这么想却不敢真的这么想,再三压抑的慾望。」杨悦说着,「那样的前提下,梦的内容难道不是大脑控制的吗?」 上官愿不明白他突然聊这些干嘛,但也觉得有趣,「那又如何?偶尔分明梦见的就是压根没见过的事物。」 「人的资料库很大,所有看过的东西其实都建了档,不过是因为太多太杂,因此大脑会筛选有用的牢记,好比让你看见苹果就知道那是苹果,但是虽然你看过苹果树,给你一片叶子你却不能马上知道那是苹果树的叶子,可能要想一下,也可能根本想不起来,但潜意识里会记得,那有可能就会梦见。」杨悦解释道。 「真的?」 「当然。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杨悦一面说着,一面到凉亭里坐下。 上官愿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中间休息的地方。 「那所以呢?」上官愿跟着坐下,接过了杨悦递给他的运动饮料。 「什么所以?」 「你不做梦吗?」 「做啊。谁不做梦?我常常做同样的梦。那梦很怪。」杨悦看着远处,「这里好像还看不到海,你哥他们也走得太快了……」 「是什么梦?」上官愿又问。 「嗯?梦啊……就一开始都是一样的,像是看了无数次的电影,而且我十分确定自己在做梦,会知道又开始了。起先都是在一片雪地里,我很确定是雪,眼前有座公车亭,椅子是塑胶的,浅浅的蓝色,那时是黑夜,公车亭旁站着支路灯,散发昏黄的灯光,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一般往前走,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上官愿凝神听着。 「公车亭分明在眼前,我却走也走不到,双脚在雪地里越陷越深,费劲力气才能往前一步,可每当我往前一步,公车亭便离我越来越远,突然雪在一瞬间通通溶解,脚下变成了一座海洋,我倏然下沉,纷飞的雪花片片变成了白色的花瓣,我在海中央,四周都是望不尽的汪洋,何来有树会开花?」 「因此我不停的游,只想找到答案。而在梦里其实我早就知道何处花开,却依旧不能逃避的会產生好奇,也无法控制的会去追寻。我游得精疲力尽,却发现自己仍旧如同在原地,远处漂来了一个东西,我抓住了,是公车亭的椅子。我突然抬起头,身旁居然莫名长出了一颗参天大树,上面开满了不知名的花,周围也变了,没有公车亭,也没有大海,变成了一座森林。」 「森林里有一隻大怪物,猩猩的身体,老虎的脸,像熊一样双脚站立,我被他攻击,血盆大口不断朝我咬过来,我一直跑,躲到树上,但树枝一下就被他拍断,随后眼前又出现了那颗盛开白花的树,我连忙爬了上去,那隻怪物居然害怕花香……」 他没再说,上官愿追问道,「然后呢?」 「醒了。」 「每次都只能梦到这里?」 「嗯,每次都。不过因为真的时常做这个梦,尤其是高中那时候,几乎天天晚上都做这个梦,我实在被折磨得很痛苦,结果周凝他们就让我去解梦。」杨悦道。 「那你去了吗?」 「……嗯。周凝那时候跟一个諮商系的在交往,就把我的梦说了一次,结果那諮商系便说,雪地跟大海都是让人冰冷不舒服的环境,独自一人表示承受压力无人依靠十分疲惫,而森林便是相对温暖但是却未知的地方,在森林里不再感到不适,却有怪物会不停侵扰破坏安寧,那个怪物,便是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在我认为自己逃离并且安全的时候变成梦魘。」杨悦答道,「说得倒是挺好的。我还把我的梦借给他当毕业论文了。」 「那你自己觉得呢?」 「我?」杨悦想了想,「我觉得梦只是梦。」 「但反覆梦。」 「是啊,反覆梦。一种压力吧?就像有的人睡觉会磨牙一样,我觉得独自走在天寒地冻,又或是在望洋里载浮载沉,都是一种背负,而后来的怪物,也的确在花香之下逃离,仍旧伤不了我,甚至不恐怖,那又怎么会是梦魘?梦里的我分明解脱了。那諮商系的根本胡说八道。」 上官愿笑了,「怎么那样说人家?」 「不知道我的潜意识是什么样子?」杨悦也笑了,「我感觉我已经算是一个慾望驱使的人了。至少不太会再选择委屈自己。想干嘛就会干嘛,多数时候什么也不想干。你呢?做梦吗?」 「嗯,不过没有这种反覆梦的。倒是会有一些地方没去过,但梦里一直去。我起床还想尽办法搜寻了图片,也把印象里模模糊糊的路名什么的都打上网搜寻,却发现页面里跑出来的地方都跟梦里不一样。」上官愿道,「但梦里的我还是会一直去那些地方,偶尔我会很想在现实世界里找到相似的场景,那个地方让我很放松。」 「有一个凉亭,巨大的风车,风力发电那一种,白色的,高高的……然后有一座山远远的……」 「听起来并不是一个很难找的地方。」 「嗯,不过就是找不到有十九根风车的沙滩。」上官愿答道。 「你在梦里还数了?」 「嗯,因为时常去。梦都是不一样的梦,但地点经常是那里。」 「我们以后会去旅行,」杨悦柔声道,「要是能发现那样的地方就好了。」 他这么说,上官愿便开始期盼。 想必日后梦中之地也会有他相伴,梦会越来越美。 十九支风车转啊转,像是吹散云雾一般让天空清澈又乾净,蓝天被大海倒映,没了边界,几阵风吹来,海面波光粼粼,晶莹如他眼底的笑意。 番外三 12 像山像海 迎面而来的风已然有了海水的气味,逐渐看得见那闪耀的海面。 今天天气特别好,这一趟旅游倒没让他们碰上阴天。天天都是艷阳高照。 晴朗的像是梦境。 杨悦拉着上官愿,两人总算追上了梁觅他们,登了顶。 最高处的观海亭能看见底下一整个沙滩,往旁边看过去,一个较为低矮的小山头,那便是飞行伞基地。 「我就是从那里摔下去的。」梁觅指着那头,「底下也有个步道。据说那个步道是旧步道,后来才规划了我们走的这一个。」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上官毅问道。 「废话,我可是小灵通。」 上官愿一屁股在观海亭坐了下来,海一眼没看,就灌了半罐水,又吃了两条牛油饼乾。 杨悦坐在他身边,他眼睛畏光,太阳大便微微瞇着眼,就连眼睛没睁开看着都好看,上官愿难免都会嫉妒。 海面很亮,像开了灯一样,杨悦望着底下,风吹来,飞扬了他的发丝。 看他所看,也想悟他所悟。上官愿这才看了第一眼大海。一眼就让他感叹。 平日里看海看得少,不常出门,又住在城市蛋黄区。那日看见海也是在很近的地方,甚至直接泡进去了,站得远些,才感叹起它的壮阔。 自然总让人顿感自身渺小,随着年龄渐长,偶尔看那以不变应万变的自然,处在瞬息万变却雋永的模样,感知那生生不息的力量,会忍不住鼻酸,又笑自己无故伤感,可那种鼻酸,却更多是感慨。 碌碌无为的浪涛……因风而起的树浪,沙沙作响。 每一瞬都不同,四季与朝暮,每一瞬光影、每一阵雨。可山就在那里,海就在那里。反而是过着一成不变规律生活的人们,经常性的在感叹无常,物是人非。 深情与陪伴,也能如山这般不变而永恆吗? 爱情与甜蜜,也能如海这般在风雨中依旧激昂壮阔吗?爱就想一辈子,如在地壳变动以后便不曾枯竭的海水,如不曾倾倒的山脉。 胡思乱想之际,杨悦早收回了望着海面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上官愿回过神,目光猝不及防撞在一起,距离很近,呼吸纠缠着,一眨眼彷彿睫毛都会打结。 「你靠这么近干嘛?」上官愿问道,往后挪了挪身子。 「我看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就看风景啊……」上官愿避开他的视线,又望海面看了过去。 杨悦侧过身子,挡住了他的目光。「看我。」 「看腻你了,也让我看看别的。」 杨悦笑了笑,凑上去吻他,「教教我吧?我也想学。」 「学什么?」 「怎么把你看厌。」 上官愿脸上大红,鲜艳过天上那颗火球。「你……实在是……」 杨悦哈哈大笑。 「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宝贝。」杨悦揉了把他的头发,顺势又捏了捏他的脸,与随后那隻造次又多情的手便这么顺势搭在肩上,又往下,搂住了腰。揽紧了,收进了怀里。 「我常常想很多。」上官愿道。 「庸人自扰?」 「偶尔。」 「人都会。」杨悦低声道。 两人离得很紧,轻声细语便能听得仔细。 「你也会吗?感觉你哪怕学生时期也不曾担心过什么人际问题。」 杨悦想了想,「嗯,的确很少。我觉得人际问题的根本是你在不在意。在意才会烦恼。」 「很难有人不在意吧?」 「是没错,不过人很贱,哪怕不是恋爱那种关係,但比较积极的,汲汲营营的那一个,总是比较会被看不起。很奇怪,有心争似无心好。」杨悦又道。 「但感情偏偏不经营又不行。」上官愿轻叹,「你是我第一个认真谈感情的对象。」 「是吗?」 「你明明就知道。」上官愿笑了笑,「在跟你以前我的人生计画里面还没有感情这一块。」 「毕竟你还小。」 「我不也是你第一个认真花心思的对象吗?」 「当然。」杨悦坦承得很快,「说穿了,男孩在思春期谈感情很大的因素不都是因为想发展肉体关係吗?比起女孩追求的心灵满足。」 女孩在看总裁系列的小说或是看少女漫画时,男孩早已开始在电脑收藏色情片,对于爱情与异性的看法一开始的确不太相同,当然后来也不同。 「但我在需要那种追求的时候不曾匱乏,也就导致我对于情爱的追求很淡薄。还没思考到深层的感情层面,身体就先长大了。」杨悦说着,口中的「长大」二字,意有所指。「到我开始注意到自己内心乾涸不已,痛苦寂寞,辗转难眠的时候,都过了能衝动恋爱的年纪了,随后便碰上了你。」 「那你一定也跟我一样,偶尔对于幸福的现况也会感到不安。」上官愿道。 「很奢侈的不安呢。我倒是还好。在一起初期比较严重,可能你比较迟钝吧?才会这么久才开始感到不安。其实后来我就发现,与其担心太多,倒不如过好『今天』。怎么哄他开心?怎么吻他?晚餐做什么?今天做爱要先亲吻他哪一个乳首?一整天都仔细拆开,认真地渡过,在乎着每一个表情,剖析每一句话,把自己填满,也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杨悦微微一笑,「你就是还不够爱我才这样。」 「胡说八道!难道不是给了太多所以怕自己……」 「这就对了,还担心会给太多就表示自己还是大过于对方。这是好事。我喜欢你多爱自己一点。可我不一样,对你的爱在过了那段期间以后便超越了对自己的爱,也因此不管对你付出再多,都不会嫌多,就像对自己好一样。」 上官愿愣了愣,想了很久。爱一个人爱到超越爱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深爱,却没想到仍是差了杨悦一大截。 「我的爱很沉重。」杨悦又道,「所以一直很怕被你窥见全貌。我没有像样的童年,家里的关係原先也不好,后来的生活也不正常,一直以来我的身边都没有值得我爱或是让我那么想珍惜的人存在。而你一下子就成为了我的所有。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家人,甚至成为我,因此我会把一切都给你。这样的爱情的确很沉重不是吗?我一直怕你知道,也就经常藏着掖着。因为很珍惜,所以很小心。」 「在我怀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我对你的爱不可能改变,只可能更加偏执而已。你可以很任性,可以贪吃,也可以因为爱睏或因为燥热大发脾气,你可以像个孩子,也可以在我身下淫乱不堪,每一个你的样子我都会爱着。你能多变,我的爱都不会因此改变。」 就像山与海。上官愿倏然红了眼圈。 杨悦一说完看他反应不对,便有些慌忙,「怎么了?」 「感动。」 「感动什么?又不是演电影,我在谈人生。」 「就是这样才感动啊,也没有观眾,你还愿意如此肺腑深情。我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好?」上官愿把脸贴在他胸口。 「我知道就好。」 上官愿笑了出来。他俩甜甜蜜蜜的在美景之下谈情说爱,那梁觅他们呢?不远处,拿着手机的上官毅已经逐渐没有了耐心。这是梁觅第一百张照片。 「再拍一次,你没对好,要刚好拍到我把太阳吃掉……而且你都把我拍矮了。」 「人矮还怪相机?我不拍了,吃什么太阳?哪里都有太阳,根本没必要特地上山拍这种照片。」 「唉呦!」看那男人没了耐心,梁觅连声讨好,「再一张就好!」他装着可爱。 ……回头肯定干死他。上官毅心想。 番外三 13 美学诗人 上官毅其实是上过课的。 毕竟梁觅爱美,爱拍照,还他妈是个美学诗人。 生活中处处都在计较「美」这件事。 因此为了他,上官毅甚至去上过如何拍照那样的课程。 当然,没有告诉梁觅。 要是让他知道一切都会变得很麻烦。上官毅随便都能想到一百种梁觅把他如何烦死的方法。 但不都有那么一句话吗?爱了就输了。因此他俩打从一开始就不太公平。 上官毅一直处于劣势。谁让他爱成这样? 梁觅开始计较美不美这件事是从他大学开始的。梁觅高中那时候就是个普通的考生,要不是误打误撞操了人家一顿,上官毅根本不会留意到弟弟身旁竟有个美人。 眾所皆知,他上官毅是个隐性弟控,他弟弟高中的时候正好是他事业巔峰时期,经常不在家,好几个月才能看见一次弟弟,他们俩父母忙碌,都在国外,兄弟俩几乎是相依为命长大的,他最掛心的也当然是这个弟弟。于是便命上官愿以报告校园生活为理由行收藏弟弟照片之实,简言之就是让他天天传照片给他。 那时照片上就经常有个土孩子。 上官愿还曾十分自豪地说那是他的好朋友。 因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孩子,因此上官毅便也没干涉太多。 梁觅高中时期成绩还不错,但很可惜,这个社会不太公平,哪怕他成绩再好,未来的机会也还是比起alpha少了大半。 现今社会对富有生育能力的omega也逐渐不如以往歧视与苛刻,反倒是不上不下的b,在社会上逐渐被透明隐形。 因此当上官毅听说弟弟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小b的时候,他只觉得他的未来肯定会很辛苦,除非有个人帮助他过关斩将。 当然,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人是自己。 在睡了梁觅以后,其实上官毅陷入了强烈的自我厌恶。 那可是弟弟最好的朋友。而且那小傢伙看起来就很不守规矩,不可能有办法跟自己配合。 现在这样睡了下去,总不能射后不理吧? 而且哪怕他想射后不理,那小孩……梁觅?梁觅难道能就这么算了吗? 出乎他的意料,梁觅那头竟完全当作没这件事。 而上官毅自己反而在意得要死,天天都问弟弟那个同学梁觅今天怎么样? 「开心吗?」、「健康吗?」、「有提起我吗?」 所幸上官愿迟钝如一颗笨石头,一点也不觉得他这般追问哪里奇怪,反而责怪起不闻不问的梁觅。 上官毅满心都被梁觅佔满了,躺在床上时就想起他娇艳的脸,一贯性冷淡的他在与梁觅发生关係以后不晓得想着他自己来了几次。 头一次这么朝朝暮暮都是一个人,上官毅知道这次不一样。 他真的恋爱了。 他开始在弟弟每一张照片里寻找梁觅,开始逼迫上官愿拍一些影片。 渐渐地,养成拍照录影习惯的人,却是梁觅。 天天叮嚀上官愿拍照拍影片。 上官愿也真是蠢到了家,就夹在这两人之间乐当传信鸽,帮着人家谈情说爱。 后来梁觅上了大学,换了造型,张扬了本就好看的外貌。 追求者变多,人缘变得更好,对于时尚与流行也就更加注重了起来。 个人网站上全是好看的照片。 他经常埋怨拍不出一张第一眼就满意的。 衝着这句话,上官毅报名了课程。 学了三个礼拜,连什么九宫格都学了。 他不过是想替他拍张好照片。 因此,他依旧替他拍了吃太阳的照片。 「哇,老公你真的好会拍照呀!」梁觅称讚他。 「……」 梁觅喜欢拍照记录生活。 吃饭要拍,出去玩也要拍,偶尔心情好,在家平白无故也会来张合照。 他是一个很感性的人。 拍照也不是为了炫耀,只不过是想记录起自己每一个瞬间与曾经。 日子过久了总会忘却不少事情,好的、坏的。 到老了以后,也许年轻的事情记得的就也只剩下一点点了,因此他拼命记录。 不光好的,坏的他也记录。 跟上官毅吵架时哭得淅沥哗啦的模样也会拍下来。 他有个电子日记,里面详细记载着每一张照片的意义。 正是因为曾拥有的如此稀薄,才会这般珍惜此刻的富有吧? 上官毅这么想,便更加怜惜梁觅。 欢乐闹腾的背后,那颗心柔软又纤细。 彷彿一碰就碎,可又无比强悍,碎了又能再坚强一次,又一次。 上官毅总要不捨。 梁觅跟家人通完电话以后总会哭。 被丢弃的他在成年以后反而被父母指控为不孝的罪人,梁觅总埋怨上官毅对这件事过于冷静,可其实上官毅多么心疼他并不知晓。 若他们不是诞下梁觅如此珍贵可爱的人,上官毅回头就会找人杀了他们。 可因为他懂得饮水思源,所以哪怕他们仅是生了下来,上官毅也会感谢他们的结合。 如果可以,他一次也不愿意让梁觅哭泣。 一次也不。 可奈何自己关键时刻总是嘴笨,时常哄不好纤细的梁觅,但他会一直尝试。 不知曾在哪看过,冷战是爱情的毒。 上官毅不管吵架内容是什么,也不管谁对谁错,他从来不曾跟冷战。 不说话不沟通,吵架哪怕和好了也会有疙瘩,疙瘩一旦多了,感情也会变得很易碎。 阳光很大,梁觅的笑容却总比艳阳明媚,上官毅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 「要不要吃冰淇淋?」他轻声问道。 「要要要!」梁觅高兴地活蹦乱跳。 「去叫上官愿他们,下山吧。」 梁觅转身就跑,一到观海亭就看见那二人忘情接吻的模样。 「喂!你们够了没啊?!」梁觅大喊,「来山上也不健康一点,小心触怒山神!」 「你安静一点,小心嗓门太大引发山崩。」上官愿没好气。 一行人下了山,小市集的摊贩已陆陆续续开张营业。 今天烈阳炙热,冰淇淋店大排长龙。 杨悦天性懒散,自然等不了,「我不吃。」 「咦?你不吃?!」上官愿看向了他,眼底尽是失落。 「……唔,我比较……不喜欢等。」光一个眼神便让杨悦拒绝都没了底气,硬着头皮只得一起排队。 上官毅倒是一点埋怨也没有,他让梁觅站在自己身前,替他挡住了大半太阳,梁觅一张小脸都晒红了,鼻尖出了一些汗珠。 「热吗?」上官毅替他擦了擦汗 「热,不过没关係。」梁觅笑了,真可爱。 番外三 14 体试能成绩 冰淇淋甜得腻人。 杨悦想,上官愿肯定是因为爱吃这种东西,他的嘴才老是这么甜。 甜甜的,让人上癮,却不会腻。 像爱情这种美丽圣洁的东西,他原本是碰都不敢碰的。道理很简单,因为那东西乾净到他感觉自己碰不起。 又或者说是,从前的他压根不屑那种东西。 他认为自己才不需要。 哪怕不爱人又哪怕一辈子也没人爱他,他依然可以好好的。 他的确能,但爱情也不愿意放了他。 他对上官愿的喜爱并非出自于那惊鸿一瞥,起先,是欣赏他独自娉婷的气魄,哪怕周围全是腐叶枯枝,他也不顾一切娇艳盛放,倒把那些噁心人的烂叶淤泥都当成了养份,滋养自己更为灿烂繁盛。 后来,他爱上的是上官愿的全力以赴。在自己的路上疾驰,周遭风景全被他拋诸脑后,成为了模糊的残影。包括他。 杨悦被他吸引,是因为上官愿对他不屑一顾。 老实说,在脱离家族以后,杨悦性格就变了。原先的他跟上官愿一样只往前跑,但后来,他便觉得人生那样未免过于浪费。 终其一生,庸庸碌碌。功成名就是什么?不过是空虚罢了。 目标达成以后,又会有新的目标,逐渐的人们会变得单一而制式,不过是追求目标的机器。 成就感让人上癮,那是因为在获得成就以前十分辛苦,那这么来看的话,喜欢追求成就的人,应该很大概率是个抖m吧? 如同窒息性爱,享受的有某一部分就是那种劫后馀生的快感不是吗?脑内啡大量分泌,让人上癮。 因此杨悦心想上官愿肯定喜欢粗暴的性爱。 那是第一次对他產生慾念。 杨悦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那种想法,不过是源自于身为alpha武断的征服欲以及佔有欲。 他并不是想伤害他,他是想霸佔他。 爱情轻轻扣响了心门,随后用力鑽了进来,满心全是粉红色气泡,胸口鼓胀,随后邪火滚烫。 他在这段迷恋般的爱情里一开始计较地的确尽是些齷齪事。 有个有趣的现象叫「完全变态」。就是说,部分昆虫幼虫和成虫形态不同,生活方式和生活环境也不一致,在蛹期体内进行剧烈的组织和器官的改造过程,蛹期过后,成虫破蛹而出。 这过程跟杨悦的生长歷程十分相似。 幼时跟年长后生活环境全然不同,相貌太不同,性格也不同,甚至器官也多少因为长大而变得不同。 在作茧自缚而后如重生般破茧而出,他还记得自己原本的模样吗?他还是他吗? 也许早成了别人。 杨悦想,他能为上官愿成为他人。 爱一个人不就如同破一个茧吗?不是重生就是万劫不復掛茧而亡。 他想他原先是一个卵,在原生家庭慢慢长大,随后歷经了黑影家以后化蛹,在上官愿掌心里震翅化蝶。 他因爱而面目全非,失去了原本的样子,却更为美丽。他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为爱活成了此间之最,也不过是想倾尽三千宠爱予他。 为他奋力挣扎也为他扑向滚烫烈火。 人生短暂而美丽,杨悦甘于尽数为他挥霍。 手里的冰化了,滴落在手腕上,又沿着手臂往下流,上官愿急忙翻找纸巾。 他焦急的动作打断了杨悦的思绪,一回头才看见上官愿狼狈的模样。 杨悦拉过了他的手,轻轻抿去落下的甜腻。 和他嘴里的气味一样香甜。 他替他拿了纸巾,把来不起补救的黏腻好好擦了乾净。 「小孩一样。」杨悦道,嘴角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把那表情掌握得炉火纯青,但凡眉毛往上挑一厘米都不对,上官愿喜欢他这样的表情。 看不见真心,却彷彿带着点莫可奈何的宠溺,彷彿同意着更多依赖,允许再更加靠近。 他研究过,杨悦嘴角的笑意并不是对每个人都相同的。当然,这也是在他们熟悉一点以后才发现的。 杨悦的微表情很难察觉,可上官愿硬是凭着爱他分析出来了。 而他发现,杨悦对他的笑意总要腻人几分。 似要把他粘在眼底,那眼神浓稠甜腻,像是蜜。 而他才惊觉,杨悦究竟把这样的感情藏在双眼里多久了? 他知道自己一向迟钝,但依旧可惜察觉的太晚。 起先,当他问起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杨悦只说了「还不想说。」 这个答案其实很明显,只是哪怕这么明显,上官愿还是消耗了不少时间在猜测。 他想了很久,一直思考为何杨悦喜欢他却「不想说」? 他原本以为是不是自己还有哪里不够好,后来才知道杨悦想处理放下过去。 为了他突破伤疤,为了他斩断曾经,然后,当他再次问起杨悦是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坦然而诚挚,无畏无惧,炙热鲜明。 澄净明亮的爱如镜般映射着上官愿的模样,是杨悦让他看见了自己的样貌,是杨悦让他也爱上了不同的自己。 人会因被爱着而爱自己,也会因被疼爱而变得可爱。原来是真的。 越爱越美,他们都要这样。 下半天的行程在爬完山以后变得松散。几个人围着饭店的撞球桌打着撞球。 上官愿这才知道杨悦会玩撞球。 他还有好多地方值得深究,光想就甜蜜。 杨悦轻轻伏在桌上,胸口贴着桌面,臀部微微往后,上官愿突然想起自己被他压在身下的模样,面上一红,连忙暗骂自己齷齪。 可也就因此无端端,开始嫉妒起那张无辜的桌子了。 一桌子球被撞得四窜,几颗落入了球袋里。 杨悦还会玩什么? 保龄球?桌球?篮球? 也许还会高尔夫。 他们俩平常到底都在聊什么?为何如此熟悉对方却又有这么多部分这般陌生? 每对爱侣都会如此吗? 杨悦的回合结束了,他在上官愿身旁坐下,双手撑着那隻球桿,「上官愿,你会打排球吗?」他问道。 上官愿对这问题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出来。 杨悦想着跟他一样的事。 他笑什么杨悦自然不明不白,可却也跟着笑了。 上官愿开心他便也开心。 「杨悦,你会打篮球吗?」 「会。但就学生时期玩一玩。没有特别喜欢。」 「我也是。不过我玩的不好,排球也是,老是瘀青但又打不出去。」上官愿翻过两隻前臂,演绎打排球的模样。 「施力位置不对,下次教你。」杨悦笑道。 两人开始细数着自己会什么球类运动,羽球、网球、乒乓球,读书时期体试能跑了几分几秒……。 他们还有很多话可以聊,但也不急,毕竟一辈子是那么那么的长。以后,还请继续指教了。 番外三 15 冷笑话 很快旅程进入了尾声。猛然回首才发现居然只剩下两天时间。 剩下的两天,四个人周围的景点都玩透了,实在也想不到还要玩什么。 索性就把旅行当成了休息,睡到天翻地覆。 饭店冷气到了夜里就特别冻人,一直到早上整个房里都像是极地,上官愿一翻身,把棉被通通捲到了自己身上。 杨悦被冷醒了,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窗外透进了几丝光线,是透过窗帘缝隙强硬鑽进来的,细细的一条白光,如好几条丝线缠成了一把,光线沿着上官愿的轮廓把他切割开来,背对着杨悦他身体的侧边像是山稜线,透着晨光,一座沉睡的山脉。 杨悦的菸早已戒了。可抽了很久,仍是经常犯癮。时常因此感到焦虑。 嘴里像少了什么,注意力也经常涣散。整个人懒洋洋地,虽上官愿说那些戒断症状分明跟他原本一模一样,可杨悦就是知道哪里不一样。 不过,食慾倒是好了不少。 他再次看向上官愿,心想要是现在来根菸该有多好。 可许久未抽,抽了肯定咳嗽。 伸手,轻抚那座山脉,从他臀部往上,沿着腰侧缓缓地,指腹轻轻揉捻着那小小的耳垂,软软的,凉凉的,慢慢被他搓热了。 上官愿咕噥几声,浑浊不清,呢喃含在嘴巴里,也许是埋怨,也许只是几句囈语。 杨悦曾想过若他们有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早晨他们会相继忙着送孩子上学,叫他起床、准备早餐,检查书包、洗脸刷牙,再叮嚀着让他在学校好好听话,把嘴角的早餐擦乾净再出门……。 也许会在上班路上顺便载着孩子去上学。在下班路上看见蛋糕和玩具而逗留。 有可能也会因为买了太多玩具被上官愿骂,也可能因为教育理念不同而吵架,可能再也不做爱了,也或许等孩子大了他们便会分房,再然后,可能会离婚。 不过也不见得都会是那种凄凉的结局。但多一个人瓜分上官愿的喜爱,他想,他还没准备好。 杨悦没问过上官愿想不想要孩子,但他自认为还不急。 况且上官愿还计划了旅行,那种旅程是不可能带上孩子的。 那么想见愿愿的想法跟他相同,二人世界还没过厌,彼此眼底的自己还想存在得更久一些。 热情还捨不得被日常消磨,甜蜜也还想持续下去。 他还想当他的唯一。 杨悦看待家庭这种东西,他承认他是比较悲观主义的。哪怕深爱上官愿,也期盼跟他有个家,后来也的确有了家,可他仍是不羡慕拥有「家庭」。 小米后来跟那什么楠楠的自然是分手了,他后来跟了一个家乡长辈介绍的小o结了婚。两人曾是国中同学,也有几个共同好友。 人生很奇妙,缘分很难说,在那个阶段同一生活圈却从不曾认识与交集的人,再日后居然会成为伴侣。 两人关係甜蜜,不久前生下了一个女孩。 当时上官愿跟他一起去小米家拜访祝贺,买了尿布,买了婴儿的衣服,买了几双袜子。 上官愿还买了台传闻是婴儿界法拉利的婴儿车。 他俩在婴儿用品店挑了半天,推着推车,採买婴儿的鞋袜。 小小的,两隻鞋根本也填不满一个掌心。 店里许多年轻夫妇,有的甜蜜,有的已经彷彿形同陌路,一前一后,各走各的。 杨悦不禁想,如果今天他们在买的不是小米的,而是他们自己的孩子的呢? 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若是没有压力,夫妻都是到了哪一步开始觉得必须有个孩子? 杨悦想,他爱一个人的时候,实在很难会有那种爱到想跟他有个孩子的念头。爱他就是他,由他体内剥离出来的骨肉依旧不是他,还会瓜分他。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但他的确是这么想。 为什么会想要孩子呢?对方的爱分明怎样都不够。 一般的人,想要孩子的瞬间是什么?过腻了二人生活想要多一个刺激?又或是,彼此的感情需要有个孩子分散注意? 杨悦想不明白。他的年纪,身边不乏都是结婚生子的人,他也时常听见週遭人起鬨着让他也赶紧跟上官愿生一个,他总是一笑置之。 还不到时后,一直这么想着,可能哪天他们就老了。 那日去了小米家,看着他们一家和乐,小小的婴儿,宏亮的哭声。 上官愿抱着婴儿,轻轻晃着,那肉嘟嘟的小脸漾起笑意,银铃般响个不停。 小米道,「你们也生一个吧?」 杨悦看着上官愿抱着婴儿的模样。 「难道看了不会觉得很嚮往吗?」小米又道。 嚮往? 杨悦看着,却不感到嚮往。上官愿怀里的,但凡不是他都让人讨厌。 他这样小心眼,该怎么有孩子? 「造孩子这件事我目前仍是喜欢过程大于承担后果。」杨悦笑道。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小米笑了笑,「现在不生未来想要也来不及的。」 来不及。 同年龄的人似乎常说着来不及。週遭同龄的,便也剩下上官毅跟他一样隻字未提孩子这件事。 上官毅更绝,直接冷处理父母殷切期盼的眼神。 杨悦也问过他会不会烦恼这件事,上官毅只是笑笑,「一点也不。」他说,「梁觅虽然看起来健康,但是他腺体异常,身板也不大,又加上他是b受孕过程也比较辛苦。而我也讨厌孩子,更讨厌他因为我的孩子受苦,也许很自私,但我的确没有考虑延续香火这种事。我怕他死。」 杨悦家自然没什么催生压力,他父母对他虽不再那般小心翼翼,但也不敢再有什么要求了。 他无需延续杨家香火,因此他们若有孩子也会姓上官。从夫妻变成家庭,这件事是否不应该着急? 身旁的人动了动身体,翻了个身。杨悦望了过去,盯着他的脸。 离开小米家那天,杨悦甚至不敢开口问他想不想要有个孩子。 他怕上官愿点头。 自我厌恶的感觉包围着他,他才知道自己在爱里有多么自私,就连自己的骨肉他都无法见容。 无法见容另一个生命霸佔上官愿的身体,在他体内胀大,瓜分他的养份,分散他的精神。 上官愿悠悠转醒,对上了杨悦的眸子。朦胧的双眼慢慢地变得清澈,上官愿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早安。」 杨悦看着他,脱口问道,「你想要孩子吗?」 上官愿愣了愣,「我……你想要吗?」 杨悦摇摇头,「我不想让我的想法影响你。你心底,想要过吗?」 上官愿想了想,摇摇头。「还没有那种准备。一个生命的重量对我来说似乎还太重了……可是你要是想……」 「不。我也还没有那种想法。」杨悦答道,「我对你的佔有欲可能远比你以为的来得强烈许多。」 上官愿笑了出来,挪了挪身子,环抱住了杨悦的腰,「我喜欢这样,你眼底都只有我而已。」 「嗯。」 「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抢走所有被子硬生生把人冷醒的傢伙问道。 杨悦突然想起了那个捲棉被的冷笑话,有的人一翻身就是一辈子,也许上官愿就是把他整辈子都缠在了腰上。一辈子。杨悦笑了。 番外三 16 不打扰天真 旅程的最后一天,依旧天光大好。 上官愿在小镇网站上找到了小火车一日游体验,他想也许能一圆梁觅搭乘大眾运输工具游乐的梦。 那小火车,在早期是用来运送货物的,后来工业农业式微,这个地方兴起了观光业,小火车的功能也就跟着做了改变,从业务用的变成了观光用。 蒸气火车,为响应环保,一天只两班。 几个人搭上了火车。 外头海天一线,风光明媚,喀嚓几声,火车飞快跑了出去。说是飞快,但歷经更多进步的运输以后,火车的速度似乎也不那么新奇了。 人总是如此,知道越多就越无聊。 但即使如此,好天气仍是让他们都重拾了赤子之心,四个人都望着窗外,风景似一帧一帧一闪而过,幻灯片似的掠过眼前。 看了七天的小地方,在这一刻竟全然换了样子。 全新的样貌让人新奇,换了角度世界又是不同的样子。 「这火车会开去哪里?」梁觅问道。 上官愿翻了翻旅游册子,「再过两站以后有个海水浴场,想在那里下车可以在那里下,那边离饭店已经没有很远了,从海水浴场侧门出来一直往下走,就会到那条都是海產餐厅的街上,再过去就是饭店,步行大概十五分鐘左右。」 「不愧是计划通。」梁觅道。 「午餐我订了海水浴场里面的主题餐厅,这个月的主题是美人鱼。」上官愿又道。 「美人鱼?」梁觅凑了过去,「我看我看!」 上官愿拿了官网照片给他看,那餐点梦幻至极,看了反倒让人食不下嚥。 「我一向很讨厌这种装饰性很强的菜色。」上官毅道,「天知道是不是每个黏造型,弄摆盘的人都有戴着食品手套?」 「你很难相处,人家那么忙,偶尔忘记也没关係。」梁觅教育他,「既然已经出门了,就要心怀感激吃下每一口餐点,别再洁癖鬼。」 「……」上官毅没敢回嘴,乖乖受教。 「你呢?讨厌吗?」上官愿转头问道,眼神锁着杨悦。 杨悦笑了笑,「我无所谓。」 上官愿心想也是,杨悦能有什么所谓? 火车很快到站,不少人在这下了车。 几人过了检票口,说是搭小火车来的人能折抵五十元。 「真够小气,」梁觅斤斤计较,「才折抵五十元,门票那么贵,午餐也不能折抵。」 「心怀感激。」上官毅道。「人家经营一个海水浴场也不容易。」 「……」 上官愿笑着看他们相爱相杀,一面又在柜檯拿了本园区介绍。 园区还挺大,分成了三区,abc三个区间。 a区便是海水浴场,b区则上陆上游乐区,而c区则是购物中心以及美食街。 上官愿打定主意,先从美食开始。 「我们从c区玩下来,正好先吃午饭,逛逛街买些东西,这里可以麻烦托运。」他手指着地图上的图标,「之后来到b去玩陆上设施,再回到a区玩,之后侧门就在这里,可以直接回饭店休息,准备明天回去。」 他的规划毫无破绽,四人搭乘了游园车,先到了购物中心。 梁觅道,「我们得先买泳装才行!」 琳琅满目的泳装成列在架上,梁觅拿了件白底红花的在上官毅身上比划。 「……」 「不错,你要这件吗?」 「你是不是太久没被修理了?」 梁觅哈哈大笑,「不是,你看这裤子很好,很宽松,你那兵器肯定收得下。」 一旁上官愿听见了,睨了他哥襠部一眼。上官毅下意识遮住了。 「看什么看?」 「下流!」 眼看他们兄弟斗嘴,梁觅笑得更开心了,「上官愿你别嫉妒我,那是你亲哥你们没可能。」 偏偏这种时候杨悦总不会错过,他先是笑了声,充分引起了注目才道,「我跟哥哥一起上过厕所。」 「你不要叫我哥哥。」上官毅皱起眉。 杨悦充耳不闻,「我没输。」 「到底在比什么?」上官愿欲哭无泪。 折腾半天,四个人总算都买了合意的泳装。 快到饭点,主题餐厅门外大排长龙。 上官愿挤了进去,报了预定号码姓名,很快就有人过来替他们带位。 等了二十分鐘,餐厅里满是孩子喧闹奔跑。 好一会,美人鱼餐才终于端了上桌。 实物跟照片有所差异,且那差异的确不是能用一点点形容的。 梁觅好奇又上了官网看了一次,才发现底下留言被人骂得臭头。 「其实能吃就好。」梁觅道。 「嗯,只是他们用餐点外观吸引人来便不能如此,会被当作诈骗的。」上官愿有些沮丧。 杨悦看他这样便觉得可爱,为了这种事居然这么落寞,孩子一样。 一旁有个小女孩「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四个人看了过去,只见是那小妹妹的餐点也来了,她认不出那是美人鱼,伤心欲绝。 「巫婆!!!」她指着自己的盘子控诉。 上官愿突然便感觉自己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起码他不是懵懂稚儿,受到的伤害也就小了点。 成长的确就是这么一回事,有点让人惆悵,又不免庆幸。 惆悵于自己再也不是能因为一点点误差于挫折嚎啕大哭了,又庆幸于自己已然不会因为一点点挫败世界崩塌般惊天动地。 无奈地是,成长成为一个大人,必然的失去了许多哭泣的机会。 眼泪变得珍贵,彷彿落了会赔钱。 那女孩的母亲总算哄好了她,又开开心心吃了起来,上官愿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餐点被杨悦重新堆叠过。 方才他们三人都在看那女孩时,杨悦便一点兴趣也没有,低头用餐具拨弄着餐盘,四不像的美人鱼被他打散,变成了无数条小鱼以及小星星。 上官愿低头看着餐盘发愣。 梁觅跟上官毅还七嘴八舌凑着别人家小孩的热闹,上官愿抓紧机会连忙转过头,在杨悦脸上亲了一口。 这才知道,原来遇见一个疼爱你的人,他会让你一直当个孩子。 给你童话给你梦。竭尽所能。 不打扰你的天真,一辈子呵护你的单纯。 世界上总会出现这样的人的。 一定会有的。 「开心点了?」杨悦低声问道,声音压低以后有些颤抖,来不及传进人群里,便鑽进了上官愿心里。 他点点头,「很高兴。」 「虽然不是美人鱼什么的。」杨悦吃了口他自己的餐点。 上官愿这才发现杨悦那一份全是些边角料一样的饭菜,为了成全他的海底世界,杨悦的餐点残破凌乱,半隻美人鱼被肢解,死相悽惨。 上官愿笑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绝对能爱这男人一辈子。绝对。 番外三 17 最后 把时间线往后拉个几年,是说故事结局时很老套的一种手法。 可几年过去,又几年,那在人生里从来不是结尾。年年交替忙不迭,春去秋来,来来往往,那不是结局,只是又一个开始。 因此他们的日子几年过去,老套却管用。 床上凌乱不堪,毛毯被子四散,有些落到了地上,掛了一半,苟延残喘般缠着床尾。 前一个夜晚怎么了一目了然。 楼下的市集热闹非凡,每天都是如此,他们在这里也住了两个月了。 上官愿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伸长手么了过去,却没碰到赖床鬼杨悦。 他坐起身。 楼下的吆喝声是还没熟悉的语言,他还没能熟悉,杨悦那天才却已经会说上几句。 他们租的房子是便宜的,便宜却在市中心,一开始倒也不是贪这点便宜。 住要住在市场里,哪怕一句话不会说也不会饿着自己。 小小的套房,床佔了大半空间,床头是个窗,能看见底下街道,往床尾那边望过去则是一面墙,右侧有个门,里面是洗手间,而左侧则是大门,大门一进来就是个简易的小厨房,厨房对面是个小衣橱,衣橱旁有张小书桌。 小小的房子,生活空间已然充足饱和。 在这住了两个月,上官愿难免反思自己家里是否过多浪费的空间? 看了一圈房子还没找到杨悦,才想打电话找他,门就开了。 杨悦抱着包生鲜与肉品进了门。 「找我?」他说的是西班牙语。声音低沉好听,如初识那夜,有些缠绵,夹杂在浪漫的捲舌音里。 「你跑去哪里了?」 杨悦笑了笑,扬扬手上的东西,「给我们小馋鬼补充粮食。饿了吗?」 「饿了。」 杨悦把那包食品摆在了流理台上,开始慢慢分类整理。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起?」上官愿套了件睡袍,走进了浴室。 「今天星期三,」杨悦答道,「你爱吃的那摊海產今天会进来,你嘴巴叼,爱吃的都是些难买的,不早一点去抢不到。」 上官愿一从浴室出来便看见杨悦提了条鱼,「你看,漂亮吗?」 「哇啊!看着也太好吃了吧!」上官愿走到他身后,抱住了他,「你怎么准备这么多?」 「晚上你哥他们要过来,你忘了?」 梁觅是个跟屁虫,一听上官愿要出国慢旅行,他二话不说就把拼搏好几年的工作辞了,让上官毅也带他这样玩。 同一个地方,各过各的,各居一方。虽在异乡却也能有个熟人照应。 「他们真爱跟。」上官愿埋怨道,又问,「你下一站想去哪里?」 「我们可以慢慢往东,或往西。玩一圈。」杨悦剖开了那条鱼,「喝鱼汤好吗?」 「好。」 「房东给的那个压力锅呢?收哪了?」 「下面柜子吧。」上官愿蹲下身翻找,储物柜门一打开,里头就是那口锅子,孤零零的。「我们现在东西真少。」 杨悦笑了。「反正我不信那种事,东西越少心越满,人都是物质怪物。」 「胡说,分明没有物质也可以很快乐。」上官愿打开了那口锅子,只见里头躺着一枚戒指。「咦?」 杨悦朝他勾起嘴角,「但有物质会更快乐对吧?」他擦擦手拿起那枚戒指,「虽然你这木头脑袋肯定忘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但纪念日快乐,宝贝。」他替他戴上了。 上官愿盯着戒指,嘴角裂到了耳朵边。 看来有物质真的快乐许多。 他抱紧了他。「杨悦,等我们老了,开一间糖果店……」 「你想散尽财產吗?糖果店?谁会去?」杨悦继续处理那条鱼,上官愿就在他背后抱着他。 「那不然老了要干嘛?旅游走不动的时候……」 「就在家里看着彼此发呆也不错不是吗?」 「哈哈哈……你会看腻我的。」 杨悦笑了,「不会。结婚五十周年我还会替你买戒指,你也一样会忘记。不过那时后就不藏了,我怕我自己也老糊涂,会忘记。」 上官愿哈哈大笑。 午餐他俩简单吃了,到了晚上,梁觅他们来了。 热热闹闹的。上官愿去开了门,意外看见自家父母的脸。 「嘿~宝贝们,妈妈来了!」 「妈!?」 杨悦一听也迎了出来,「妈怎么来了?」 上官妈玩笑一般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儿子带出国了,我想他们!」 杨悦:「……」脚边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居然是吉娃娃福子。 上官毅脸色大变,「这条狗怎么老不死!」 上官妈往他背上打了一掌:「胡说八道,别诅咒我们小可爱福子,你还得叫他哥哥呢!」 梁觅拿着大包小包全是些饼乾饮料:「两个老傢伙,打断我们年轻人本来糜烂的夜晚。」 上官爸笑道,「吃零食喝饮料算什么糜烂?」 小小的餐桌坐满了。房里本来没有餐桌,是摺叠桌和几张小椅子,全都拿了出来,圆满一桌。 「真是的,没说一声就跑来……」 上官愿埋怨道,很快他的嘀咕又被一阵阵谈笑声淹没。 后来,他也就忘了自己埋怨了什么。 这样的光景持续了几年,偶尔在异地过年,偶尔热闹,偶尔就他们二人享受着年与年的交替交叠。 有那么几毫秒,年尾与年首相黏,再壁垒分明。 去年也不过是昨日,可他们又在一起了一年。 一年又一年,又时窗外是无垢地雪白,有时则是血色的枫红,去过了几个国家,学会了几个语言,这才发现人类语言存在着共同之处。 像「我爱你」这种词语,是不可能没有的。 每个语言,谈爱都煽情。 当某个年底,烟花再次染红夜色之时,杨悦用了法语,说了句我爱你。 红酒只填满了三分之一的高脚杯,杯口碰撞着,新的一年又来了。 岁月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 上官愿想,也许岁月带来了相知相惜,更加的浓情蜜意。 带走的呢?带走的就算了吧。握在手上的才更重要不是吗? 轻轻地吻印在唇上,两人黑发底下都长了些白发。 银白色的丝线,拉扯着未来,牵引着他们往前走。 等到哪天满头青丝似雪那时,也许他们过冬不再不能没有毛袜与暖炉。 老去这件事说来有些悲伤,但和他一起慢慢老去,却是浪漫至极。也许是上官愿此生体验过最浪漫的事情了。 「我爱你。」他坚定道,用他从牙牙学语时便熟悉的语言又说了一次,「杨悦,我爱你。」 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轻轻地瞇了起来,笑成了两道弯月,细细的眼睛里面闪闪发亮,映出了上官愿此刻的模样,盛装着现在的样子、明天的样子、还有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