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日》 第一日(一) 迈着疲惫的步伐,韩念存嘴里骂着娘,被导师从北京派到成都来跟项目,到了地方发现自己忘了带单反,赶紧托了师妹顺丰过来,没想到粘贴地址的时候,把前男友的地址粘了过去。 谁让她手机里就存了两个四川省开头的地址,一个是导师在成都的公司,一个就是前男友家的地址。 填错地址的后果就是她坐着一号线竖跨了整个成都,从南边跑到北边去拿这个寄错了的快递,倒是谢谢一号线这么笔直,也谢谢两处地址都如此贴近天府大道,让她起码不用转乘。 坐在地铁里,人逐渐多了,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六点,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没过几站,车厢里就拥挤起来,韩念存收了收腿,前面的女孩被挤得几乎要坐在她的腿上了。 人一多,味道就有些难闻了,毕竟是夏天,旁边的男生头发油得一缕一缕的,脚下还蹬着拖鞋,脚指甲盖又黄又皱的露着,韩念存皱皱眉,瞥开视线。 她有些恍惚起来,眨眼间和前男友已经分开……五年了吧,在一起的时候也挺好的,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呢。 韩念存觉得人挺怪的,暧昧的时候,对方一个眼神都让她回味整天,在蛛丝马迹里寻觅对方是否存有相同的心意,心脏的跳动在表白的那一刻到达最高峰,而后无论如何甜蜜,也不过是过山车落到底之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倒是下了这过山车后,再回想回想,好像还有些值得拿出来品味的东西? 不过好在二人都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而且分开得足够体面,直到今天双方还在彼此的列表躺尸,得以成为了点赞之交。 这样想着,韩念存拿出手机,好像有段日子没有他的消息了。 点开微信,找出那个熟悉的名字,手指在头像上停留了一瞬。 林云烁。 简单直白的备注,想起刚在一起那会儿,给他的备注都是什么大野猪,大宝贝,还带着些溺死人的颜表情,想想就觉得肉麻。 点进朋友圈,不出意外的是一道灰线,然后冷漠的一行字:朋友圈仅三天可见。 也是,现在没有人想被他人时刻注视着生活,林云烁发朋友圈的频率好像也不高,记忆里上次见他发动态还是半年前,是说新年快乐,韩念存就点了个赞。 但是韩念存还是下意识地在屏幕上下滑了几下,看着加载的小图标转了几圈,这才按灭了屏幕。 一号线可真长啊。 在这边上大学的时候就觉得一号线够长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更长。 当时每次坐一号线,都像是到不了尽头一样,有时候手机信号又不好,玩不了手机觉得这破线路更长了。 可是就算再长还是坐得到站,就像现在一样,韩念存一边抱怨着,一边猛然发现居然已经到了自己要下的站。 出了地铁,她拉了拉口罩,又把帽子盖在头上,这都快七点了,还是燥热得难受。 新冠疫情一年多了,戴口罩已经成了常态,韩念存经常安慰自己,戴口罩好啊,戴口罩不用化妆,戴口罩还防晒,然后心痛地看着自己买的口红,它们都已经即将过期。 虽然五年没来这边了,不过她依然轻车熟路,到了小区门口,叫了一声保安大爷,说自己出门忘了带门禁卡,拜托开下门,大爷也没不耐烦,乐呵呵地就开了门。 韩念存一直觉得成都人的性格和东北人有点像,话多,爱唠,还热心,她还挺喜欢成都的,等以后博士毕业了,真的可以考虑再回来找工作。 胡思乱想着,她笑了起来,笑声在口罩下被憋得闷闷的,毕业的事儿还没一撇,都开始想以后去哪了。 脑子里没想着路该怎么走,下意识地就走到了以前开驿站的单元,过去了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再一想,现在都用快递柜了,哪还有什么驿站。 于是走出去,拉了一位面善的阿姨,问了下快递柜的位置。 这会儿太阳倒是差不多下山了,韩念存取下了帽子,头发都被压得乱七八糟了,额头出了一层汗,她抹了一下,走到快递柜旁,翻着手机看取件码,点了取件后,“啪”的一声,最顶层的柜门打开了。 …… 韩念存一阵无语,虽然她是个北方人,但是北方人高个子的基因似乎没有在她身上得到体现,她堪堪一米六,任她在快递柜前蹦跶半响,指尖连柜底都没戳到。 “操操操!” 她无语地看着顶上的柜门口吐芬芳。 要不去找个凳子什么的踩一下吧,她想着,旁边楼道里传来麻将哗啦啦的声音,找个打麻将的大爷借个凳子。 这样想着,正打算离开,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阵温热,然后贴着她的脸颊,一条修长的手臂伸出,轻松地将她蹦了好一会儿都碰不到的包裹拿了下来。 带着一股洗衣液的清香。 “哎……谢谢!谢……”韩念存开心地回头道谢,看到对方的脸,她闭上了嘴,把一个谢字吞进了胃里。 一双黑色的眸子,由于两人的距离实在够近,以至于这双眼眸的主人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化成灰她也认得的人。 “林林林云烁???” 韩念存几乎是尖叫着叫出了这个名字。 她完全没有想过再次相遇会是这样的场景,自己背着双肩包,带着口罩,头发被汗水打湿贴着头皮,在快递柜前蹦跶着拿不到包裹。 “韩念存?” 不难想象,对方同样的惊讶,他的眸子闪了闪,瞪大了眼睛。 过于惊讶以至于两个人维持着韩念存被他扣在快递柜与身体之间,形成一个奇怪的壁咚姿势长达五秒以上,才由她轻咳一声,让对方意识到这会儿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妥。 “呃,不是故意的。”林云烁的眸中闪过一丝赧然,后退两步,与韩念存保持了一些距离。 这得以让她看清他的五官。 五年的时间虽然不至于给一个年轻人脸上留下时间的痕迹,但是它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林云烁在大学里学的是设计,像很多设计系的学生一样,他很会打扮,留着不羁的长发,在脑后绑一个小辫,耳朵上打了一溜的孔,也戴了一溜黑色的耳钉,衣服也是奇装异服的,好在他长了一张够好看的脸,披麻袋都是好看的。 而现在不同了,他剪掉了长发,剃了一个寸头,耳上依旧有当时留下的孔洞,却干干净净,不见耳饰,衣服也简简单单,一件黑色T恤,一条过膝的短裤。 韩念存打量着他,他同样也在打量着韩念存。 “你寸头也挺好看的哈。” “怎么还和大学时一样不会打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说出的内容南辕北辙让两人一时沉默。 “和大学时一样青春,嗯。”林云烁试图找补。 “哈,哈哈。”韩念存干笑。 又是一阵沉默。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都想打破这尴尬。 “你先说。” “不不,你先说。” 一阵谦让使得气氛更加尴尬了。 韩念存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她尴尬的几乎想抠出一个地道遁出去,估计林云烁的心情也差不是,于是他在沉默过后,赶紧开口说:“我送你出去吧。” 这段话语速之快几乎让韩念存怀疑她的嘴是不是借的,这会儿急着还回去。 但韩念存只想快点摆脱这个尴尬的场景,她忙不迭代地回答道:“我自己出去就好,你把快递给我吧。” 单反加上镜头,还是有些重量的,林云烁掂了掂,没有给她,而是自顾自地就向小区大门的方向走去。 韩念存只得抬脚跟上,心里骂着,又耍帅,装逼! 两人一时心思各异,以至于没有听到远方呼啸而来的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夏日燥热的傍晚。 一路无话,不过所幸小区不大,要不了多久就能走到大门,眼看着快到门口,韩念存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哎……?那些人是……?” 她瞪大了眼睛。 几辆负压救护车停在小区门口,甚至还有几辆警车,五六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正拉着警戒线,将小区的入口封锁了起来,门卫大爷拿着喇叭用方言喊着:“只许进不许出哈!” 韩念存狂奔过去。 “妹儿妹儿!”大爷赶紧拦住她。 “叔叔你刚刚看到我才进来的!”韩念存着急地解释道。 正在拉警戒线的一位防疫人员听到这边骚动,抬头看向她,解释道:“小区现在是中风险区,现在要居家隔离十四天,别出去了,回去等通知吧,估计晚会儿要上门做核酸了。” “哎……???我不是小区的住户啊!”韩念存大喊道。 但对方很快就陷入了忙碌之中,没有时间再回应她的问题。 韩念存无语,怎么这种事情都被她碰上了,这时,她的手腕被拉了拉,她回头,看到林云烁的眼睛,映着夕阳,看着她,平静说道:“先来我家吧。” 第一日(二) 第一次见到林云烁是大一军训的时候,建筑学院和设计学院被分到了同一个队,由同一个教官带领。 其实这个分配挺不合理的,设计学院本身女生就多,建筑学院男女比差不多也持平,结果就是他们这个队,女生站了三排,男生凑了凑,只站了一排,站在最末。 不过这两个学院一向是以颜值出名的,这也令他们的教官颇为得意,总是带着几分秀孩子一样的心情,趁休息的时间,拉着他们去别的队里找优越,动不动就要来点才艺比赛。 韩念存是真的没什么才艺,她自小四肢不调五音不全,唯一的特长就是每年都被在体校工作的妈妈趁着寒暑假,带到学校里跟着教练去学跆拳道。 林云烁就不同了,他像个开屏的花孔雀一般,第一次被教官点了名,就落落大方地站到人群中间,笑眯眯的,帽檐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但是这没有妨碍到韩念存看到她隐藏在阴影中的睫毛是那么浓密,一双眸子是那么黝黑。 “我今天先给大家唱首歌吧,其实我还会弹吉他,下次带来。” 他笑着说道,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最优秀和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韩念存那时以为自己被他耳朵上一串的耳钉反射的阳光晃了眼,她好像真的看到这人屁股后面开了一面扇子一般的屏,蓝绿交织着,带着摄人心智的孔雀眼,摇曳着,勾得一圈的女生尖叫,男生吹着口哨起哄。 他唱了一首粤语歌,有些地方发音不算非常标准,但与他讲话时清澈的嗓音不同,他唱歌时却有了一丝低沉,而在该爆发的节点,又有着十足的爆发力。 让那飘呀飘呀的裙 挑惹起战争 赐予世界更丰富爱恨 让那摆呀摆呀的裙 臣服百万人 对你我崇拜得太过份 为那转呀转呀的裙 死我都庆幸 …… 热血在腾问哪里有人 一生只得一个女人 …… 为每个婀娜的化身 每袭裙穷一生作侍臣 这首歌让韩念存挑了挑眉,她很少遇到喜欢陈奕迅这首歌的人,一是比起他其他的歌曲,相对热度低一些,二是这首歌,实在很难唱。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可以将这首歌唱得好听的人。 这个……骚男人。 她垂眸,裙下之臣是她最喜欢的一首粤语歌,每次听的时候,总让她觉得体内有些蠢蠢欲动的东西,呼之欲出。 这次也不例外。 主要是林云烁长得有些太好看了,他毫不掩饰,甚至极为擅长展示自己的魅力,像个求偶的鸟一样,在每个雌性面前展示自己最美丽的羽毛,最动听的歌喉。 一曲终了,不出意外地赢得了满场的欢呼,大家起哄着要求再来一首,他倒是一副控场的模样,双手示意大家小声,然后说明天带吉他给大家表演个弹唱,然后又是一阵掌声。 军训正是少年少年挥洒荷尔蒙的大好时机,又不让带手机,休息时也只能三三两两聊天,更何况遇上这么一个喜欢攒事儿的教官,第二天,远远看着林云烁真的拿了吉他过来,一到休息时间,教官就嚎着让大家都凑过来,看他的新晋偶像的表演。 这阵势可比昨天大多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韩念存个子小,站在前排,天然占据了地理优势,后来的人只能在后面垫着脚尖围观了。 有了吉他,仿佛魅力得到了加成,林云烁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就引得一阵尖叫,刺得韩念存耳膜几乎爆炸。 今天他唱了一首她没有听过的民谣,缓缓慢慢的,他闭着眼睛,唇角微微上扬着,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韩念存发现这人的手指也相当好看,修长白皙,指甲修得圆润干净。 结束表演后,教官说不能让他一个人把风头全占了,得再找个同学表演表演,然后大家嘘声一片,谁想在他之后表演啊!那不就是出丑! 林云烁就坐在中间,看着大家的反应,勾着唇角笑着,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场景。 教官不顾这些嘘声,拿出点名册,说,随机念学号的后三位啊,念到的就大大方方出来,不然就罚跑操场。 韩念存还想着如果哪个倒霉蛋被点到了,是选择出丑还是跑步的时候,听到教官口中清晰念出:“175.” “175是哪位同学,175。” 韩念存心里“咚”的一下,175不正是自己这个倒霉蛋。 她任命地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到人群中央,林云烁抬着头看她。 她从这样的角度看到了林云烁的汗水顺着脖子滴落进胸膛,宽大的军训服正好在胸膛处形成了一片真空,她看到了少年的胸膛,带着清瘦肌肉的形状,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我操。” 韩念存在心里重重我操一声,美色诱人啊美色诱人,以至于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教官叫了她好几声。 直到同学们开始起哄,她才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是被太阳晒得晕眩了,还是被美人迷得晕眩了,她晃了晃脑袋,才找回自己的思绪。 然后对教官说:“有靶子吗,我表演个踢靶吧。” 没想到看起来这么瘦小的姑娘,上来就要表演个硬的,教官表情呆滞一秒后,首先鼓掌叫好,然后让一个同学去隔壁的器材室拿个靶子过来,同学们也没想到,韩念存看起来白白净净,瘦瘦小小,怎么会表演踢靶子,也跟着鼓掌。 林云烁也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两人对视了一瞬。 靶子拿来,递到教官手上,韩念存摇摇头,指着刚刚归队的林云烁说道:“我要他拿靶。” “哦哦哦!!!!” 这下起哄的声音更大了,教官也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二人,林云烁愣了一下,也不推辞,就大方走出来,又走到人群中,接过靶子,笑着看着韩念存。 “你这样拿的不对。”韩念存上前纠正了他握靶的姿势,不可避免地两人的手触在了一起,林云烁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却都在他的手的姿势上,没有看向他。 调整好了姿势,韩念存面对着林云烁后退了几步,弹跳热身,随即一个凶猛的侧踢,“啪!”的一声重重踢在靶上,林云烁甚至觉得手腕一麻,本来在一旁看笑话一般的教官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林云烁甩了甩手,再次握好靶子,这次韩念存多退了几步,与他隔开了一些距离,只见她一个猛冲,脚尖点地,就腾空而起,在空中转身紧接着就是一个利落的腾空侧踢,丝毫没有收力狠狠击中靶心。 “啪!” 大家只看到什么东西飞了出去,再回过神来,就见林云烁甩着手腕,手中的靶子已经脱手被踢飞了出去。 “好!!!!” 不管看不看得懂,反正看起来真的很厉害,一圈人都嗷嗷地叫好,甚至比林云烁吉他演奏的叫好声更甚,惹得路过操场的学生都侧目驻足,不知道这些新生小孩儿们又在玩什么花样。 没办法,韩念存天生争强好胜,即便美人在前,她这颗好胜心,还是击败了美色的引诱,但这不妨碍她回过神来后,又在心里重重地“我操”了一声。 直到一天的训练结束,她拎着水瓶去食堂吃饭,室友还在一旁尖叫着她今天的壮举将自己帅得七荤八素,吃着饭都堵不住她的嘴,几乎把韩念存当作侠女在世一般崇拜,小鸟依人地贴着她的肩,口中矫揉造作道:“存存,这四年就靠你保护我了。” 正当韩念存一身鸡皮疙瘩哗啦啦掉落的时候,一个手机伸到她面前,上面是一个二维码。 “加个微信呗。”好听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她抬头,林云烁的鼻尖上还有一些汗珠,帽子被他拿在手里,刘海被汗打湿,把他随手叉到脑后,好看的眼睛盯着自己。 韩念存再把视线回到手机上,好看的手指贴着机身,她脑子里轰的一下。 ------------------------------------- 林云烁把韩念存带回家里,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社区的工作人员,添加了他们的微信,在门口安装了一个感应器,说有什么事情比如倒垃圾之类的,需要在微信和他们说一声,因为开门的话这个感应器就会通知到他们。 然后又说,社区这边会负责送日常生活用品和食品,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也可以随时找他们开证明。 交代完事情,几人就离开了。 留下林云烁和韩念存两人面面相觑。 “喵~” 一声猫叫缓和了尴尬的气氛,一只小黑猫哒哒哒地迈着猫步跑进客厅,居然不怕生,看到韩念存反而主动迎上前去,在她腿旁蹭了蹭。 “啊!小猫!”韩念存明显是喜欢猫的,但是她没有碰它,而是后退了几步。 “我记得你不是挺喜欢猫的……”林云烁疑惑道。 韩念存捂紧了口罩,叹气道:“那会儿我经常撸流浪猫,撸完了浑身都痒,还不知道原因,后来查了过敏源才知道自己猫毛过敏。” 真是想不到,那会儿最喜欢猫的人,因为过敏,没有养猫,反而这个看到有毛的东西,就吓得跳起来的家伙,家里居然养了一只猫。 “所以你怎么会养猫啊,我记得你很怕有毛的东西的啊。”认识林云烁后,韩念存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害怕所有有毛的动物,小狗小鸡小鸭小猫小兔子,都能让他随时一蹦三尺高。 “嗯……我现在对象喜欢。”他蹲下摸着小黑猫,小猫也亲近地用头蹭着他的掌心,“刚开始挺怕的,养久了觉得还怪可爱的。” “哦,你有女朋友啊,谈多久了。”韩念存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以前不是挺爱秀恩爱的,怎么不见他朋友圈发过。 “快两年了吧。” “哦。”韩念存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和男朋友也在一起一年多了。” 这个话题明显让两人都有一丝尴尬,又沉默了一会儿。 林云烁突然笑了:“是第几个男朋友啊。” 韩念存也笑了:“那你是第几个女朋友啊。” 第一日(三) 调侃间,刚刚尴尬的气氛得到了化解,韩念存打了个喷嚏,虽然她没有靠近猫,夏天的猫掉毛程度可是不容小觑,空气中的猫毛简直无孔不入,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身上有些痒痒的了。 这使她完全不敢摘下口罩,韩念存甚至退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把头伸出去,希望可以少吸入一些猫毛,不过依然没有好转,这会儿她呼吸道都是痒的,几个喷嚏之后,眼泪汪汪的。 林云烁抱起小猫,它“喵”的一声小小抗议了一下,然后被无情地丢进了卧室。 韩念存听到他进屋之后一通翻找,然后走出来,递给她一个药盒。 韩念存接过,看到上面写着氯雷他定,然后听到林云烁说:“可以缓解过敏症状,不少人菜瘾大的朋友想来我家吸猫,我就买了药备着。” 这可真是救命药,韩念存抠下一颗,就想往嘴里扔,林云烁拍了一下她的手,递给她一杯水:“又要表演干吞药的绝技啊。” 吃了药,但是起效还需要一两个小时,不过韩念存还是选择取下口罩了,在外面跑了一下午,脸上的汗浸到口罩中,早就湿了又干,她心里觉得膈应。 摘了口罩扔进垃圾桶,她感觉到一道视线追随着她,转头看到林云烁坐在沙发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一丝打量。 “看什么看啊。”她白了他一眼,觉得浑身还是不舒服,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汗打湿,现在湿黏得难受。 “嗤……”那边轻笑一声,林云烁弯了眼睛,笑着说:“你和以前相比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 韩念存只顾着难受,随口就回复道:“你也没啥变化啊。” 忘了这种自恋的人听不得夸,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嘚瑟的声音:“那当然,我起码能帅到六十岁。” 林云烁斜斜地靠着沙发上,用手撑着脸颊,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内的有些昏暗,空调强劲的冷风忽然吹得韩念存打了个哆嗦,她伸手在墙上摸了一下,把灯打开,突然的光亮让林云烁眯了眯眼睛,这让他的神色看上去多了一分慵懒,就像他们还在读大学时,这个自恋又神经的家伙脸上经常浮现的神情。 “把你装逼的表情收回去。”韩念存毫不留情地吐槽,但是不免心跳快了一拍,即便隔了五年,再见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前任长得实在好看,剪掉一头繁琐长发后,如今的其实反而内敛的几分,只是在不经意间,又透露出一丝往日的痕迹。 “哦——好的哦。”那边拉着长音回答。 伸手捏住衣服前襟提了提,湿黏感不减反增,韩念存打算去洗个澡,不过被隔离得实在突然,她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 走到沙发前,她一屁股坐在林云烁的身边,戳了戳他:“给我找件换洗的衣服,我要去洗个澡,出了一身汗。” “你可真不客气。”林云烁歪头看着她说道,“要不我先给你件T恤随便穿一下,我在想我们要不要煮火锅吃,吃完再洗澡,不然你就算洗过了,还是一身火锅味。” 她觉得林云烁说得非常有道理。 吃火锅有一个定律,那就是火锅的烟雾一定会飘向最不想粘上火锅味道的人的位置。 而且她真的很想念林云烁家的火锅了,他说他的火锅底料是秘制的,买不到,确实,在他们分开之后,韩念存再也没有吃过如此对味口的火锅了。 换上了一件林云烁随手扔给她的T恤,又宽又长,穿在她身上几乎像是穿了一件连衣裙,短袖硬是穿成五分袖,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可惜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长高了。”林云烁在一旁打量着她穿自己衣服的样子,毫不留情地吐槽着她。 换了衣服,但是裤子也是沾了汗,不舒服的感觉紧贴着大腿的肌肤,韩念存想了想,决定脱了裤子。 “哎哎哎,直接脱裤子不太好吧。”林云烁双臂抱胸,后退了几步,“知道你觊觎我的美色,但你可是有男朋友的啊。” “那你有女朋友就少说点骚话。”韩念存一边抱着换下的衣服裤子走向洗衣机,一边不屑地回复道。 她弯下腰,打开盖子,随着她的动作,洁白的腿根在衣摆处忽隐忽现,臀肉与大腿交接处,那道隐秘的弧线,带着一丝邀请的意味一般,映在林云烁漆黑的眼瞳之中。 韩念存却好似一无所知,她弯着腰,不知在整理着些什么,内裤的边缘露出,勒得臀肉溢出了一点,被白色布料包裹的阴阜饱满地盛开在腿间。 林云烁的目光落在那处,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哪个是开始啊,你这个洗衣机我搞不懂。”她起身,对他的视线全然不知的样子,一脸疑惑地问着。 “嗯……我看看。”林云烁若无其事地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自然地伸出手,一手撑在洗衣机的边缘,另一只手在几个按键间跳动着。 这姿势就像是把韩念存圈在了怀中。 “滴滴滴。” 几下就设定好了洗衣程序,刚刚那个像拥抱一般的接触消失得迅速如同错觉一般,与林云烁身上同样味道的洗衣液倾倒出来,韩念存的鼻腔都被这股香气充满了。 “那你去冰箱里把菜拿出来呗。”林云烁随意支使着她,说着,进了厨房,“我今天下午腌了肉,便宜你了。” “都拿进厨房啊!”他又探头喊道。 ------------------------------------- 韩念存第一次和林云烁一起吃饭,也是吃的火锅。 加了微信后两人聊了聊,她知道林云烁是设计学院的,学的视觉传达,韩念存的专业是建筑学,其实设计和建筑还是有相通之处的,比如说每周一次的素描课。 这门课对于美术生出身的学生来说,不过是早就掌握的基础课程,而像韩念存这种,人生的前十八年只会画火柴人的学生来讲,几乎是噩梦的存在。 由此,他们两个学院历年来都有“帮扶”传统,设计学院的学生教建筑学院的学生画画,自由组队。 韩念存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矫揉造作的,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盯上了林云烁。 她非常直接地发消息问他,能不能教自己画画,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韩念存想了想,直接拨去了语音通话。 响了两秒,她挂断了。 过了没一会儿,对方就拨了回来。 “怎么了?”花孔雀清澈的声音在听筒中也是同样的好听。 “按错了。”韩念存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嗤……”对面轻笑了一声,“刚刚和室友说话,没看手机。” 像是在解释为什么没有及时回消息。 “让我教你画画有什么好处呢,我可是很抢手的。”虽然隔着手机看不到林云烁的表情,但韩念存可以想象到,他那副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自恋模样。 “请你吃饭嘛。”她语气诚恳。 “那一顿可能不够。” 不过没想到两人的第一顿饭居然是聚餐。 约定了请吃饭,但是军训时总是多事,一会儿搞个才艺比赛,一会儿搞个动员大会的。好不容易这边消停,学院又要开什么新生大会,连着几天,愣是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晚饭时间。好不容易有天空闲,基本上报名愿意参加帮扶活动的同学,都确定了组队人选,组织活动的老师就提议,大家一起聚个餐,熟悉一下。 说聚就聚,当天就订了一个别墅,说要轰趴什么的,大家一起动手做饭,还能锻炼动手能力,活跃气氛。 说到做饭,韩念存可是精神了,她可太会做饭了,但凡经过她手的菜品,能吃得进嘴,就算她输,她早就做好了打下手的准备,最好是下手都不用打,偷偷懒蒙混过关是最好的。 没想到林云烁对做饭颇为精通。 同学们从五湖四海来到成都,不论是从待客之道,还是方便来看,一起吃顿火锅绝对是最佳的选择。 大家到了目的地,先是自我介绍一番,算是认识了彼此,轮到韩念存和林云烁自我介绍时,同学们的眼光就有些玩味了,几个比较外向的男生还吹起了口哨。 毕竟在操场上的那场才艺表演,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两位当事人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定神闲地做了介绍。 韩念存是北方人,她的家乡在黄河边上,干燥,多风,到了冬天,呼呼的冷风,干得早上起来都流鼻血。 成都正好相反,温润潮湿,几乎不见太阳。 林云烁正是成都本地人。 韩念存觉得成都人应该是有些厨艺在身上的。 这边的菜市场和超市都会配送火锅菜,只要自己切一切洗一洗就能直接下锅,尤其肉类,可以直接送来腌制好的,结果林云烁非说超市腌的味道不好,他要自己做,还点名了韩念存来打下手。 她那天才知道生抽和老抽的区别。 林云烁一边长吁短叹着怎么会有这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一边手脚麻利地做了一番韩念存根本看不懂的操作。 大概就是放了这个深色的液体,又加了那个白色的颗粒,再切了有些绿色的段段,然后把肉放在里面。 最后她所有的工作就是在一旁夸林云烁有多么牛逼,多么帅气。 关于帅气的夸奖是林云烁要求的。 “你不觉得看一个普通的男人做饭,和一个很帅的男人做饭,带来的体验是云泥之别吗?” 他是这样说的。 确实是这样的,她看着这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年,伸手过来,让她帮忙把袖子挽上去,然后专心地调制着他碗里的那块肉,修长的手指在肉的表面按压着,他的眼眸低垂着,睫毛翘出好看的弧度,鼻梁像山峰一般挺直,收敛了笑的唇,唇线锋利明朗。 他就这样全神贯注地,腌着一块猪肉。 韩念存心想,好想变成这块猪肉。 第一日(四) 来这里上学之前,韩念存并未到过成都,甚至没有到过四川,但她当时拼着和家人几乎决裂,拿自己能上更好学校的分数,报了四川这所她心心念念的大学。 说起来原因幼稚得有些可笑,因为她嗜辣。 但凡每次在外面吃饭,老板看到她放辣椒的样子,都会瞪大眼睛问一句:闺女四川人? 由此,成都变为了她心中的圣地,她决定必须要吃到正宗的四川火锅,而且不止吃一次,最好是吃一辈子。 这次聚餐是她第一次吃四川火锅,开学时事情太多,一直腾不出空出门,没想到第一次吃火锅,居然是这种场景。 据说火锅底料都是林云烁自己带来的,他说每个成都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底料之神,他的绝对是神中神,他不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亲爱的同学们吃进口中那些被泔水一般底料污染过的火锅。 所以可以说,韩念存吃的第一顿火锅,是林云烁做的。 只能说比她想象中的好吃。 好吃一万倍而已吧。 她匮乏的词汇与在味蕾上爆开的美味形成了鲜明的反比,想夸赞,结果脱口而出的只剩“我操”。 尤其是蘸着林云烁给她调的味碟,她的眼中泛出了泪花。 原来正宗的四川火锅是蘸油碟啊!北方都是调芝麻酱! 她看着林云烁拿起一小罐香油就全倒进她碗里,然后放了葱花蒜蓉花生碎和小黄豆,最后舀了一勺折耳根,本想直接放进去,又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先挑一筷子尝尝。 韩念存不明所以,吃了一口,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呕,这个味道好奇怪。”她觉得一股又冲又腥的味道直接上窜脑门下窜喉管,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林云烁弯着眼睛看着她:“猜你就吃不了,幸好没有给你放。” 他说很多人吃不了折耳根的味道,也就西南地区的人们能享受这道美味。 韩念存吃得眼泪汪汪。 一般来说,对一件时间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但这顿饭可是远远超出了韩念存的预期。 火红的一锅辣汤,厚厚的红油浮在表面,韩念存初一看,觉得腻,林云烁又给她一碗倒满了香油的蘸料,她半信半疑,这真的能吃?油上加油? 他笑了夹了一筷子肉放在她碗里,她犹豫着咬了一口,红油的辣,香油的香,配上葱花和蒜蓉稍微有些尖锐的辛味儿在舌尖上炸开,她眯着眼睛,狠狠点了一下头。 肉还有点烫,她含糊不不清地对着林云烁说道:“太好吃了吧!!” 她吃肉很挑剔,总是觉得带着股腥味儿,尤其不喜欢吃猪肉,不知道林云烁是怎么腌制的,入口滑嫩,带着咸香,好像还有一点甜口,她只觉得自己的味蕾都忙得脚不沾地了,过于复杂的口感在舌尖上肆虐着,她几乎失语。 成都太好了,和家人整整冷战一个暑假也值得了。 林云烁就在旁边看着她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个小仓鼠一样,时不时地给她夹个菜,然后她就抬头,嘴里还塞着没有咽下的食物,含糊地说着谢谢。 夹什么吃什么。 一顿饭吃得韩念存忘乎所以,到后面大家说一起玩游戏一起唱歌,她都没了兴致,因为实在吃得太多了,她一吃多,就想打瞌睡。 于是婉拒了同学们的邀请,跑到楼上一间没人的卧房躺着休息。 不过也实在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哪个五音不全的,唱歌像杀猪一样,这种别墅轰趴的音响本来就只是一般,咝咝啦啦地带着电流声,像电锯一样磨着她的耳朵,她睡得着才有鬼,往被窝里钻了钻,被子蒙着头,只想把这魔音阻隔在外。 突然蒙在头顶的被子被人拉开,一瞬间光线和声音都涌入,韩念存眨了眨眼,一张好看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怎么躲在这里?” 林云烁坐在床边,手指扒拉着被子,让她失去了遮掩。 他身子斜倾着,脸上有点水珠,头发散着,软软地垂下。 韩念存才发现林云烁留了长发,大概到胸口的位置,平时大概是都绑着,而且还戴着军训要求的帽子,以至于她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而且刚刚她的注意力也基本上都在火锅上…… 发丝轻扫着她的脸,有点痒痒的,搞得她心里也痒痒的,她抬眼看着倾着身子的少年,语气有些慵懒:“吃多了,就犯困。” “噗嗤。”林云烁没忍住笑出声,刚刚进门时,看到床上一小团像蛹一样的东西,以为掀开来会飞出一只蝴蝶,没想到是只带着火锅味儿的打着瞌睡的小虫。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这张过于好看的脸距离韩念存实在有些太近了,她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即便混合着楼下K歌的声音,她依然觉得这心跳会扰了二人的耳朵。 她的呼吸有些不畅了,她在想,这个目不转睛眼带笑意的家伙是不是也是如此呢,如果不是,该怎么让他同自己一般呢。 不知是不是林云烁进门时没有将门关紧,好像有微风吹来,他的发丝微动,挑逗一般地轻轻扫在韩念存的唇上,她伸手,将这不老实的发缠在指尖,然后微微用力。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他几乎压在她的身上。 韩念存伸出另一只手,手掌贴在林云烁的胸膛,手下是炙热的鲜活的少年的身体,她隔着衣服的布料清晰地感受到,这薄薄肌肤下那颗跳动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打在自己的手掌心。 她又用力拉了拉,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可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少年身体的重量大半都在她身上了,以至于她的手贴他的胸口更紧,这跳动也愈发的剧烈。 韩念存满意地笑了,两双笑眼相对,不需言语,唇瓣就贴在一起。 林云烁翻身上床,手肘撑在她的耳侧,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两人的唇都是柔软的,唇齿相交呼吸相融之间,不知是谁先主动进攻,将舌探入了对方的口中,随即两条舌也缠绕在一起,少年的体温逐渐升高,他的一只手探入薄被中,摸索着找到韩念存衣服的下摆,修长白皙如玉雕一般的指尖轻触着她的小腹,让她轻轻一阵战栗。 放开了唇,两人都有些喘息了,韩念存似乎能从面前这人黝黑的眸中看到自己脸颊泛红,楼下不知道在吵闹着些什么,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鼓起掌来,但这些喧闹都与二人无关一般,只任室内旖旎的氛围肆意蔓延着。 身上的被子不过是一条薄薄的春秋被,两人作乱一番,也基本上被扯开了,林云烁偏头,吻上她的耳垂,湿湿热热的,让韩念存身子扭了扭,有些痒,有些想笑。 “唔,哈哈,痒。”她笑得身子抖了抖,侧着头想避开这种舔舐,她的耳朵敏感,耳垂刚被含入口中,就觉得身体某处湿润了起来,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迎接什么进入。 她的躲避让林云烁恶劣的小性格上了头,她越是避他越是要去捉弄,伸手就扣住了她两只手腕,不仅将耳垂含在口中用舌头细细舔弄,更是在玩够了之后将舌尖探入耳廓,耐心描摹。 “林云烁!”笑得有些喘不过气了,韩念存绷直了身子,大叫着他的名字,她挺身想躲,小腹却撞上一团坚硬。 属于十八岁少年的蓬勃的欲望,即使隔着衣衫,也赤裸裸地昂扬着。 她觉得小腹好像被灼伤了一般。 而面前的人,眼眸好像更加黝黑了。 “咚咚咚!!”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二人动作皆是一顿。 “韩念存你别躺啦!老师说下来一起合个照!”是室友的声音,就是那个在食堂里,抱着她胳膊说以后四年都由她保护的室友,风风火火的一个话痨。 “于畅!我听到啦!”韩念存被压在林云烁身下,好不容易探出个头,幸好室友没有直接推门进来,她对着门口喊道。 “那你快下来哦!”然后就听到外面嗒嗒下楼的脚步声。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确认门外没了旁人,韩念存长出一口气,说道:“幸好她没有直接开门进来。” 林云烁起身,不再压着他,而是坐在床边,抬手扎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放心,她不会进来的。” 韩念存本来也在起身整理自己被压皱的衣服,听到这话,看向林云烁,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进来。” 林云烁已经绑好了头发,一个小马尾在他的脑后温顺地垂着,他正对着床头的梳妆镜整理碎发,听到韩念存问他,他转身,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像是一只狐狸一般,然后俯身,将唇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因为我进来就把门反锁了。” 第一日(五) 韩念存打开冰箱,看到几盒用塑料盒子装着的底料,接下来几层是一些青菜和火锅丸子,还有放在碗里用保鲜膜盖着的腌肉。 这人换了更大冰箱,还是双开门的。 爱做饭真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韩念存口中啧啧着,把菜都拿出了,拿进厨房。 “你把菜洗了吧,然后苕粉泡一泡。”他一边洗着土豆,一边吩咐道。 韩念存乖巧地拿了个碗,把粉条放在里面,就走到他身边接水。 脑门被湿漉漉的手打了一下:“温水泡!” 然后转身去拿削皮刀,蹲在垃圾桶前一边削着土豆,一边絮絮叨叨:“这么多年怎么没有饿死你啊,泡个苕粉都不会。” 自知理亏,韩念存没有接话,换了温水,把苕粉放一边泡着。 两人在厨房安静地备着菜,林云烁刀功也了得,就听到刀刃切在案板上咚咚的声音,土豆就被切成了薄厚均匀的片状。 韩念存探头看去,太牛了。 注意到韩念存的动作,林云烁微不可察地弯了眼睛。 “噔噔,噔噔蹬蹬……” 手机铃声从林云烁的口袋里响起,他手上沾了土豆的黏液,抬手在腰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到:“韩念存,帮我拿下手机。” 她刚洗完一把贡菜,手上虽然沾了水,但总比黏糊糊的土豆好些,就伸进手裤袋里,手机屏幕正亮着,闪着醒目的两个字。 宝宝。 韩念存撇撇嘴:“你的宝宝给你打电话。” 林云烁手下动作一顿,忙拽了一张厨房纸擦了擦手,接过手机就走了出去,进了卧室才接起电话。 隐约听到讲话的声音传来,似乎是他女朋友刚得知他的小区被封控的消息,打电话来问情况。 “嗯,嗯,没事。” “对,应该是要居家14天。” “嗯……对,我一个人在家。” “你要过来?不用了,现在这里不能进出。” 然后又说了些什么,韩念存没有听清,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忘记和导师还有男朋友说自己不小心被困在封控小区里的事情了。 导师的项目……应该要暂时停工了,他这次给南边新设计了一个展馆,本来计划近期就要开馆,这下估计要延迟,倒是不用担心耽误事情,但是怎么和男朋友解释自己的情况…… 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划拉几下,又塞回兜里。 算了,他问起情况再说吧。 收了手机,这些菜准备得差不多了,那边林云烁也挂了电话走出来, 他把备好的菜装盘,韩念存一盘一盘地端去客厅,其实也不多,就是种类多一些,而且这人还有点艺术审美上的偏执,韩念存觉得堆一个大碗里都放桌子不就行了,他不,每样菜都要独占一个盘子,都是他精心买来的精巧又不过于夺目的小盘。 忙忙碌碌摆了一桌子,林云烁插好电磁炉倒入开水,从冰箱里拿出火锅底料放进去,不一会儿底料就被煮化开来,香气四溢。 “哇!”韩念存坐在桌边,闻到久违的味道,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这些年她到处吃过不少火锅,都觉得差了点意思,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吃一次林云烁特制火锅。 “给。”蘸料递到手边,韩念存迫不及待把爱吃的贡菜和腌肉下了锅。 “好像只有四川这边吃贡菜,北京根本吃不到。”她盯着翻滚的红汤,咬着筷子尖说道。 “哎?你怎么会来我家这边?”过了这么久,林云烁才想起似的,问道。 “我导师之前设计的一个展馆开馆了,他有事情来不了,让我过来替他参加仪式,再拍点照片什么的,结果我忘了带单反来,让师妹帮我寄,我没认真看地址,只看了个四川省成都市,就随手把地址粘给她,没想到寄到你家来了。” “噗。”林云烁险些笑喷,“不愧是你。” “你以为我很想吗?”韩念存翻白眼,“莫名其妙要和前男友关一起十四天,写小说都会被骂狗血。” “是挺狗血的。”林云烁看贡菜差不多好了,夹了一筷子放进韩念存碗里,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笑得促狭,看着她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韩念存夹起贡菜的筷子一顿,抬头瞥了他一眼,他那副嘚瑟的表情刚好落入眼中,她不屑道:“我会耍这种小把戏?” 林云烁想想,啧了一声:“你的小把戏还少?” 她的小把戏从来不少,当然,他的也不少。 别墅轰趴一直持续到夜晚,看着差不多九点多钟了,老师催促大家快回学校,毕竟宿舍十一点门禁,万一回不去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担不起责任。 虽然大家还未尽兴,但也被赶着回去了。 韩念存不觉得夜晚应该这样结束,于畅拉着她说一起坐地铁回去,她婉拒,说是有个高中同学军训结束得早,这几天没事儿买了机票来成都,很晚才到,自己要去接机,晚上就不回宿舍了。 于畅不疑有他,叮嘱了要注意安全,接到朋友了给她发个微信。 韩念存点点头。 她看到林云烁一个人在最后面走着,也放慢了脚步。 身边的同学走走闹闹着,没人注意到她逐渐脱离了人群。 “你室友都走了,怎么不快点跟上。” 正如她所料想的,身后传来询问声,她回头,看到林云烁双手插着裤袋,慢悠悠地走过来。 “哦,想走慢点赏赏月。” 林云烁抬头,漆黑一片的天空,没有半毛钱的月亮。 面前的少女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哈……睁着眼睛说谎。”她比自己整整矮了一个头还要多一点,林云烁吐槽着,伸手在她的头顶上摸了一把。 头发软软的。 “喂,发型摸乱了啊。”韩念存不甘示弱,抬手就要摸回来,结果林云烁踮了踮脚,闪了一下,她才发现以自己的身高,想揉他的头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不服,拉着林云烁:“你过来!” 把他拉到一处台阶前,她昂首挺胸地站在一级台阶上,好像还差了一点,再上一层,这次看到对方的头顶了,韩念存毫不客气地伸手,对着这个脑袋一通蹂躏。 面前的少年却好脾气地就笑着,直到他的脑后的小马尾都被抓得松垮了,才抓住少女作乱的小手。 她的手不算柔软,有些微凉,想想也是,能一脚踢飞靶子,怕不是确实有些功夫在身上,怎么会是软萌的女孩。 他的手修长,温热,指腹有薄薄的茧子,难怪吉他弹得这么好,怕不是真的花了时间练习。 韩念存眼睛睁得大大的,透露出一丝无辜,她被握着手,也不挣脱,轻咬了下唇,轻声问:“抓我手上瘾了?” “倒也没有。”林云烁眯了眯眼睛,放了手。 他头发被揉得凌乱,发丝遮了脸庞,让他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但这种神秘之下,反而蕴藏着更加令人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哦?”韩念存拖长了音,“那我可回去了。” 她作势要走,却被拉住手腕,一股力量将她从台阶拽下,一时脚下失了平衡,韩念存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惊呼,却不想下一秒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的中,头顶穿来有些玩味的声音:“不是去机场么?不是不回宿舍么?” 韩念存低着头笑着,不说话。 直到二人一起走进酒店,毫不意外地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时,对视了一眼,仿佛各自身后都终于露出了那条狐狸尾巴,得逞地左右摇摆着。 “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嗯?” 刚关上房门,林云烁一个转身就把韩念存压在了墙上,两张脸贴得极近,他的语调上扬着,似乎心情非常不错。 “你猜猜?”韩念存同样心情极好,她伸手从林云烁的衣服下摆中探进去,摸到他有些清瘦,但紧实的小腹。 “居然有腹肌,就是瘦了点。”她毫不客气地点评着。 “我平时也是会锻炼的好吧。”林云烁略微不满地抗议道,他还记得下午时被含住耳垂后韩念存有趣的反应,他坏心地低头用舌尖舔弄她的耳朵。 如他所料的,怀中的身体战栗了一下,他慢条斯理地,像是做标记一般,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个有一个濡湿的痕迹,然后低声说道:“那怕不是第一眼看到我,就开始馋我的身子了。” “你真够自恋的。” 不过倒是说对了。 这句话韩念存没有说出口,她不想让这只孔雀更加自恋了,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她的身子整个软下来,嘴上却还硬着:“你不要中看不中用才是。” 两人纠缠着从墙边滚到床上,韩念存的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着,心想着这皮肤可太好了吧,手下触感温热细腻。 林云烁将她压在床上,一路向下吻着,韩念存的上衣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下,露出浅黄色的内衣,胸肉被挤得形成两个圆弧,林云烁的吻落在她的胸上,高挺的鼻尖埋在乳沟中,他伸出舌在乳肉上舔了一下:“看不来你胸还不小。” “嗯那接下来就看你的尺寸了。”一面被舔得晕晕乎乎,这边嘴里也不忘反击着。 林云烁没搭腔,继续向下吻着,九月气温仍旧闷热,刚刚在室外两人都出了一层薄汗,这会儿舌尖上也有些微咸。 少女的小腹紧实,不像普通女孩一样柔软,甚至绷起腰身时可以看到隐隐腹肌的轮廓,他伸手在她的皮肤上描摹着,指下的腹部只有一小层薄薄的脂肪。 继续向下吻,他灵活地解开韩念存短裤的扣子,同款浅黄色的内裤露出一角,他挑了挑眉,用指尖捏起内裤的边缘,瞥了一眼红晕已经浮上脸颊的韩念存:“怎么感觉是我被你睡了?” 韩念存也看向他,眉眼一弯,笑得像只小狐狸一般:“听不懂。” 第一日(六) 不管她在那边装糊涂,林云烁托起她的腰,就将她的短裤连同内裤一起褪下,手抚上大腿内侧,细腻的触感让他流连,腿间的小穴已经泛着水光,他俯下身去,情不自禁地想舔舐这片甘泉。 “啊!”韩念存想到什么似的惊呼一声,她用手抵住了林云烁的额头,“洗澡洗澡,我们还没洗澡,一身臭汗。” “我怎么可能臭!”林云烁动作一顿,他不能接受。 “快带我去洗澡!”韩念存没有理会这人的不满,像树袋熊一样,双臂抱着他的颈,双腿缠上他的腰,要林云烁抱她去浴室。 尽管有些无奈,身上挂着这么一坨人,他还是轻松起身,手托了一下她的臀,牢牢抱在怀里。 “耶!你要洗干净,也要把我洗干净!” 拧开花洒,不一会儿小小的浴室里就满是雾气。 “从我身上下来……”林云烁语气中有无奈,“不然我怎么脱衣服……” 韩念存还扒着他,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唇角还是微翘着,不知是因为情欲或是蒸汽,他的眼角微红,本就好看的脸上更显得有一分女人一般的妩媚。 真是太好看了!她重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从他身上滑下来。 看着眼前的少年脱去衣衫,身材有些消瘦,但明显可以看出有着锻炼痕迹的利落肌肉的线条,韩念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块被内裤包裹着但是已经将布料顶起的凸起。 林云烁手下动作停了一瞬,如此灼灼的目光,盯着他的裆部,感受不到才有鬼。 他抬头,正好撞上韩念存的目光,和她咬着下唇狡黠的笑。 “你笑得好像在看一只即将到嘴边的鸭子……” 韩念存收了收自己的表情,努力做出一副纯良的样子,她主动上前环住林云烁的腰,身体贴上去,两具年轻的肉体贴合的瞬间,两人都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你说得我像变态一样。” 她真的像个小动物一样,垫着脚抬着头在林云烁的颈侧嗅着,短促的呼吸声,在他的耳边,林云烁轻笑出声:“你好像个小狐狸。” 韩念存想了想说道:“你像披了花孔雀皮的狐狸。” “孔雀?”他还想开口再问些什么,却觉得胯下的坚硬被一只小手握住,欲望将他本来在脑中盘旋的话语打散。 韩念存看这人磨叽,自己动手,将他的内裤褪下,伸手一把握住了坚挺的阴茎。 她的额头还抵在林云烁的胸膛,这个角度不太方便看清手里的家伙究竟长势如何,不过手心的触感不会骗人,足够粗大和坚硬。 她心中暗暗满足,就怕遇到中看不中用的,她的拇指在龟头棱边上划擦着,感受着面前的人身体轻颤。 “你这手也太不老实了。”林云烁抓住她的手,将内裤完全脱下,由此,两人真正地坦诚相见了。 他一把抱起韩念存,走到花洒下,水流顿时撒了二人满身,头发也被打湿,湿哒哒地水流顺着发丝流下。 “啊!你吓我一跳!”突然被抱起,又淋了一脸的水,韩念存手忙脚乱地四肢都扒紧了眼前的人。 然后就感觉到,在两瓣臀肉间,火热的坚硬。 “唔,你好烫。”韩念存扭了扭身子,饱满的臀部在林云烁坚挺的性器上滑蹭着。 他的眼眸幽深,将韩念存抵在墙角,水流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流下,滑过被热气蒸腾的嫣红的唇,和上下滚动的喉结。 看得韩念存心里痒痒的,她偏头咬上这颗不老实的喉结,伸出小舌轻舔着。 “唔……”压抑的呻吟声,连带着臀间的性器都跟着跳了跳。 “你喉结敏感吗?嗯?”韩念存小声问着,继续在他的颈上舔着。 鼻腔里都是林云烁的味道,韩念存在有些方面确实像只小动物,比如她觉得,味道是做判断的一个重要的依据。 水流冲刷尽了他身上的香水味,留下淡淡的属于少年的味道,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会让人通感的味道。 就像,就像一双温暖手,轻抚着身体。 这让她更加流连,细细地吻着,嗅着。 “别舔了……” 声音喑哑。 林云烁手一松,将她放下,扳着她的肩膀给她翻了个身,假装凶恶道:“好好洗澡!” 然后挤了一手的沐浴露,揉开了涂到她的身上。 “哈哈哈哈,凉!凉!”韩念存的身体躲避着,从身后伸来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着,打着涂匀沐浴露的名号。 “别乱动,给你洗干净。” 说着,他的手指伸想臀瓣,然后探进腿间的皱褶,细细地清洗着。 “唔,你乱摸。” 少女嘤咛着,身体微微颤抖。 韩念存闭着眼睛,想象着身后的人,是怎么一副被欲望熏染的面孔,他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的哪里,他修长如白玉般的指又是如何在她的腿间作乱。 这样想着,一汪温热滑腻的液体就从小穴中流出,正流了林云烁一手。 明显不同于水流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指尖上晶莹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拉出一条细细的丝。 “怎么就流水了。”有了润滑,他的指尖动作更加流畅,不止甘心于在褶皱间游荡,而是试探着在穴口处打转。 “嗯……”韩念存咬了咬唇,快感让她腿软,她用手撑了一下墙,娇声说道:“是哥哥太勾人。” 明显感觉到腿间的手指滑了一下,差点直接就插进穴中,身后的人呼吸声也乱了节奏。 韩念存很满意对方的反应,她没有回头,而是身体向后贴了贴,感觉到腰上贴到一处坚硬,热得滚烫。 “哥哥不把这根好好洗洗吗?” 她努力点了点脚尖,试图把性器夹到臀间。 失败了,对方实在有点高。 然后她就是听到一声轻笑,坚硬的性器挤开她的腿肉,在腿根处磨蹭着,她低头,看到饱满硕大的龟头透过腿缝,进进出出着。 阴唇和阴蒂被柱身来回磨着,她小声呻吟着,手腕被突然抓住,拽到身后,肩膀也被紧紧按住,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中,任由胯下的独舟载她远航。 阴蒂被拉扯摩擦着,微弱的快感无法填满欲望的沟壑。 她想回头,但是肩膀被抓得有些生痛。 “唔……你进来。” 韩念存扭动着臀部,试图将这个粗大的家伙吞进来。 她还真的一瞬间找对了角度,堪堪探进了半个龟头。 两人都闷哼一声。 林云烁松开她,退了两步:“我戴个套。” “哦?”韩念存声音拉得老长,探究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避孕套放在了洗手台上,随手就拿起了:“许你穿成套内衣,不许我做好准备?” “那倒不是。”韩念存走过去,接过避孕套,给他套上,“那你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身体的?” “是从……”林云烁眯了眯眼睛,猛地将她翻身压在洗手台上,不等韩念存反应过来,就突然将性器插入了她的身体。 “唔!”突然被填满,她高昂着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被雾气弥漫的镜面显示出两道模糊的肉色身影,不分彼此,相互交融。 “从你开始勾引我。” 第一日(七) 手指无力地扣在镜面上,缓缓下滑,将雾气拨开一道细长的痕迹,又很快被热气填满。 韩念存的一只手腕被紧紧握住,甚至箍得她的腕关节有些生痛。 不过她在心里感谢这只抓握住她的大手,否则在这激烈地撞击下,她不知自己是否会瘫软在地上。 细密的水珠迸溅在二人的身上,韩念存闭着双目,嘴唇半阖着,细小的呻吟从口中传出。 林云烁抿着唇,少女猫儿一般的低吟传入耳中,目之所及的是她消瘦的肩,水珠顺着光滑细腻的背,滑落,在腰窝处旋转停留,再在他的撞击下,被臀肉激荡的波纹弹出。 他的眼中有着浓烈的欲望和凶狠。 “铃——” 一声细微的金属撞动声,是他耳上的耳饰。 混杂着肉体相撞的淫靡之声。 “唔……”韩念存的手指无力地攀附着镜面,她试图透过反射看到身后的人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不过只是徒劳。 “嗯……林,林云烁。”在快感的激荡中,她口齿不清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 “让我转身……看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提出这种要求,林云烁愣了一下,但随即将性器抽出,突然的抽出又让韩念存身子战栗了一下,然后她便感到一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坐好。 “怎么?”林云烁的声音中明显压抑着情欲,甚至带着喘息,他的刘海湿湿地搭在额前,带着水珠,顺着脸滑落。 韩念存双腿环住他的腰,伸手拨开他的发,让好看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眼前。 她笑得眼睛像两弯月牙,毫不吝啬地夸奖着面前的美色:“小说里总是写帅哥被情欲填满思绪时诱人的脸庞,我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诱人。” “哦?”没想到换体位的原因竟然是这个,林云烁挑了挑眉,“那我好看吗?” “好看。”她的指尖在高挺的鼻梁上摸索着,到唇,到下巴,到喉结。 “而且鸡巴也好看。” 少女清亮的嗓音清晰发出鸡巴二字,让林云烁的阴茎在她的腿根处跳了跳。 “啊呀,它在跳!” 双臂环上林云烁的颈,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攀附着他,她扭动着腰身,花穴在龟头的前段蹭着,分明做出如此淫荡的举动,却又像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笑着。 “你怎么……”林云烁失语,欲望在他身体内激荡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少女可以将如此不相及的感受杂糅在一起,她的每句话,每个表情和每个动作,都在挑逗着他的神经和理智。 他的手紧扣着她颇有韧性的腰肢,将硬得胀痛的性器狠狠插入泛滥的花穴中。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餍足的呻吟。 “铃——” 随着他猛地挺身而入的动作,耳饰再次碰撞发出声音。 “原来是你的耳环在响。”韩念存将下巴放在他的颈窝,眼前就是一串造型浮夸的耳环。 她不知怎地,思绪开始飘远。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她咯咯地笑起来,突然念了一句诗,“如果你头戴的是步摇,这会儿应该也是叮铃作响。” 林云烁狠狠向她体内撞去,直撞得她脚尖绷紧,指甲扣进他的肉中。 “啊……”韩念存头向后仰去,半阖的唇中断断续续发出呻吟。 “你这嘴还是堵上吧。” 说着,林云烁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然后用唇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上面一张嘴被他的舌极具侵略性地攻占着,长驱直入让她溃不成军。 下面一张嘴被他的性器狠狠捣弄着,龟头棱一下一下磨着深处敏感的肉块,阴道内分泌的白浊液体在性器反复进出中顺着腿根流出,发出淫靡的水声。 她只能喘息着,双手在他的身上无意识地抓挠着。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次比一次深入,将她的身体顶弄得战栗不止,他感觉得到,紧紧包裹着他性器的甬道随着他动作逐渐凶狠,不断地收缩着。 他放开了她的唇,双手都绕到她的臀后,固定她的位置,更为猛烈地抽插着。 “唔,啊啊……!”韩念存大声地呻吟起来,她仰着头,颈部弯出优美的弧线,发丝在身后一下一下随着身体的颤抖触碰着她的背部。 “林……唔,我,我要高潮了。”她的话语被撞得支离破碎,酥麻仿佛带着电流一般的快感从下身猛地迸发流窜进四肢百骸,她的身体蜷缩了一下又突然反弓,闭着眼睛痉挛着,阴道也随着高潮剧烈地收缩。 看着眼前的少女沉浸在由自己带来的高潮中,她的身体还不断地颤抖着,性器又被反复地夹紧,林云烁终于也无法忍受射精的欲望,他低头一口咬上韩念存修长的颈,颤抖着射精了。 “铃——” 他抬起头,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水依旧流淌着,只是脚下还混杂着韩念存高潮时喷出的液体。 林云烁缓缓将阴茎从她体内抽出,小穴又收缩了两下,吐出一股清澈的水。 韩念存睁开眼睛,她的身体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这个高潮让她十分满足,像是一只被捋顺了毛一般的小动物,她抬脚,脚趾夹着避孕套前端的储精囊,有些慵懒地说道:“射得不少嘛。”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样,她皙白的脚趾在龟头上磨蹭着,刚刚射精的龟头十分敏感,这几下让林云烁的眉梢跳了跳。 “别闹。” 他想后退,却被拉住。 “我只是想帮哥哥把避孕套取下来。”韩念存眨着一双大眼,无辜道。 她的一双小脚灵活地在柱身上套弄着,正趁着她自己的体液作为润滑,刚刚有些软下去的性器,眼看着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你是一次没有满足吗?”林云烁抬手,捏住作乱的小脚。 韩念存倒是一副纯良的模样:“听不懂。” 手中的触感温热热滑腻腻的,她的脚上也不知粘的沐浴露还是自己的体液,一双白嫩的小脚透着粉红,指甲修得圆润,他盯着被自己捏在手里的脚,鸡巴彻底硬了。 韩念存就笑,看着他笑,看着他又硬起来的鸡巴笑,伸手把这个用过的避孕套取下,龟头上还粘着白色浓稠的精液,她脚一甩,挣脱了他的手,跳下洗手台,俯身伸出舌尖,在龟头的上轻舔一口。 “有点咸。”她的嘴角蹭上了一点,白白的。 林云烁只觉得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像平地一个惊雷直接炸在他的脑中,他满眼都是这个跪在他腿间,仰着头,眼睛笑得像弯月一般的少女。 他弯腰把韩念存打横抱起,大步走出浴室,将她扔在床上。 “啊呀——”突然天旋地转地让她一声惊呼。 林云烁跪在她的腿间,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腕,将她的膝盖折在胸前,腿间的花穴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韩念存还以为他要舔自己的下身,没想到脚趾突然被温热包裹。 她咯咯笑着,灵活的舌在她的指缝间穿梭,又酥又痒,不一会儿又去舔她的脚心。 “别舔了别舔了,好痒。”她几乎要在床上打起滚。 林云烁跨间的东西这会儿胀大得吓人,柱体紫红盘绕着青筋,龟头顶端的马眼处流出晶莹的液体。 韩念存抬眼看着这根性器,她本就没有被平复的欲望此刻更加旺盛了。 她伸手握住这根粗大的坚硬,几乎烫得她手下轻颤。 “放开我的脚,变态!” 毫无威慑力的呵斥,甚至带着娇媚,但林云烁还是听话地放手了。 她起身,把他压倒在床上,幸好酒店的床头就有供顾客拿取的避孕套,她随手就拿了一个,撕开包装就向下套。 “呃。”她的动作顿了顿,“好像酒店的这个,尺码小了一点。” 是的,她明显感觉到这只避孕套向下滑动得并不顺畅,而被戴的人也不太好受,微微皱着眉。 “好了,冈本进黑名单了。”她看了一眼包装。 林云烁也看了一眼,她面上的嫌弃过于明显,撇着嘴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 “我都是买大号的。”他补充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她跨坐在林云烁的身上,用手扶着这根硬得像钢铁一般的性器,缓缓坐了下去。 有句话怎么说,世界上最硬的除了钻石就是……坐下去的瞬间,她脑子里就是这句话。 大一的男生也算半个高中男生。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这个姿势让她的小穴将性器完全吞入,她觉得神奇,如此柔软的肉,却可以将钻石吞没。 “有点太深了,唔。”她半阖着眼睛,没有动作。 林云烁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少女满脸尽是风情,眼神迷离,身下将自己的性器整根吞入,甚至因为吞入了如此尺寸的性器,小腹微微地隆起。他难受得狠,被这个小号套套勒得难受,被这个骑坐在他身上的少女夹得难受。 他的手扶着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狠狠将身体向上顶去。 “嗯!呃!”韩念存被顶得尖叫一声。 “不许动!”她俯下身在他好看的鼻尖上咬了一口。 “那你倒是动呀。”林云烁的声音哑得有些很,他太阳穴突突的,只想疯狂地把性器送入她的体内。 韩念存把手放在他的腹部,一边帮自己的身体支撑平衡,一边在这好看的小腹上摸索着。 嘿嘿,赤裸美男。 她一边摸着,一边身下湿润得更加厉害,她开始前后移动着,林云烁的耻骨正好抵在她的阴蒂上,一下一下地刺激着。 “唔……啊……”她完全沉浸在快感中了,闭着眼睛呻吟着,臀部加快速度。 林云烁的手也没有闲着,他咬着唇,感受着一波一波地快感,手指捏住她翘挺的乳头,在指尖捻磨着。 “唔……”多重的快感冲刷着身体,高潮过一次的身体本就敏感,她很快就抽搐着再次到了高潮,然后便趴在林云烁的身上不动弹了。 下体坚硬着,被她的阴道一下一下吮吸着,林云烁翻身,将韩念存压在床上,抬起她的腿搭在肩上,再次狠狠插入。 韩念存整个人软绵绵的,她彻底没了力气,这次任凭林云烁将她捏圆搓扁,只是随着快感呻吟着,任凭他猛烈的攻势将自己送入高峰,然后感到体内的性器跳动了两下,耳边传来低沉的喘气声。 “喂……”昏暗中,终于休息得回过神的韩念存叫了林云烁一声。 两人还保持着交合的姿势。 “嗯?” “你这人能处。” “什么叫我这人能处?” “下次还一起睡觉啊。” “呵……好啊,下次还一起睡觉。” ———————— 喂不要只看不评论啊!我每章都3000多字,一章更比两章强! 第二日(一) 试探,勾引,做爱。 棋逢对手的两人唇边都挂着得逞的笑。 这是一段欲望得到满足的开端。 ------------------------------------- “你这个腌肉呜呜呜。” 韩念存满嘴塞得都是肉,她吃得眼泪汪汪。 本来就跑了一下午累得一口饭没吃,这会儿她算是彻底敞开了,而且初遇到时的尴尬也彻底随着这份火锅一起咽下了肚,她在林云烁的面前自始至终都没有过矜持二字。 “可惜没办法叫外卖,不然送份冰粉来解解腻正好。”林云烁说道。 “已经够了已经够了,已经很满足了。” 韩念存这边把肉咽下去,那边筷子又伸进锅里,夹着土豆片,她一向用筷子的手法古怪,几下把土豆片夹得稀烂,就愣是没夹上来。 “我简直看不下去。”林云烁吐槽着,拿了漏勺过来,把她爱吃的土豆还有已经熟透的虾滑都捞了捞,倒进她的小碗里。 “嘻嘻,谢谢。” 一顿饭吃得韩念存吵架满足,她倚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气道:“我在你家住十四天,怕不是要胖十斤。” “有点肉才好。”林云烁收拾了桌子,坐在她身边,不经意似的,将手也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捏了捏,“就这么一点儿脂肪,你喊什么胖。” 他的动作轻柔,手指白皙修长,就这么捏了一下,然后手就放在了她的身上,轻轻地一下一下搔着她的痒,隔着衣服。 韩念存眯着眼睛,觉得他的手法是不是撸猫学的,摸得她有些痒,又有些舒服。 “哎。”她毫不客气地伸脚踢了踢身侧的腿。 林云烁目光带着疑惑。 “晚上做爱吗。” “咳咳,咳咳咳!”林云烁赶紧收了手,不知道本来想说些什么,反正被她一吓,口水把自己呛得咳了半天。 “你果然觊觎我的身子。”他退了退。 韩念存倒是逼近了他,整个人都几乎趴在他的身上了:“我洗衣服的时候谁盯着我腿根看?刚刚又装着不在意把手放我身上?你喘个气儿我就知道你鸡巴翘不翘了,还跟我装。” 确实如此。 林云烁是被说中了心思,他弯了弯眼睛,似笑非笑回应道:“那是谁只穿一件上衣在我面前晃悠,又是谁弯腰的时候特意露出内裤?” 可是这种试探打了直球反倒没意思了。 韩念存撇了撇嘴,起身。 “洗澡去咯,你最好别偷看。” “我要看也是正大光明看。”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从浴室传来,林云烁坐在客厅,他低着头,回复着微信消息,女朋友还在担心他的吃饭问题,他早就拍了火锅的图片,熟练地发送过去。 “一个人吃得完吗?”对面问道。 “突然想吃了,剩下的菜明天再煮。”他回复。 然后对方又发了些什么,他突然有点不想再看了,关了手机,扔在一边。 拿起桌面上的本子,随手抽了一支铅笔,开始涂画起来。 多年学画的习惯还是让他总是喜欢到处放些本子和笔,有时发着呆,情不自禁就开始乱涂乱画起来,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认真去完成一幅作品了。 这么久以来,他觉得最满意的画,还是在学校里的那一幅。 ------------------------------------- 军训过去得很快,众人眼泪汪汪送别了教官,也就开始准备正式上课了。 每周四是素描课,韩念存趁着周三两人下午都没课,赶紧约着他临时抱一下佛脚,林云烁就带着她去了艺术学院的画室。 有个艺术学院的毕业生,毕业得早了,搞油画的,出了名,一幅画能卖上千万,给院里捐了栋楼。 他一边介绍着,一边带着韩念存上楼。 这边动画教室,多媒体教室,3D打印机,反正东西全着呢,画室整了好几个,因为知道这些搞艺术的学生创作的时候不喜欢扎堆。 所以他们轻松找到了一间空着的画室,在顶楼的最里间。 林云烁推开门,韩念存就咳了几声,画室里总是有着铅笔炭笔的味道,不过这里的环境比他之前学画画的时候好太多了,直到有一次一个同学不小心把水桶打翻,大家才发现,原来地板不是黑色的,是米黄色的。 地上满满的铅粉和碳粉。 韩念存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从来没有学过画画,选择建筑这个专业是因为高考那会儿沉迷了盗墓笔记,主角是学建筑的,她本来也没啥特别喜欢的,干脆就学建筑算了。 但是自从开了几次学院大会,她就后悔了,二十一世纪了,为什么要求学生手写仿宋体啊! 是的,他们学院规定,所有的手绘作业,都需要手写仿宋体,写自己的姓名学号班级以及设计思路。 又搞了几张历年优秀作业来,看得底下一众学生开始搜怎么转专业了。 不过这会儿真进了画室,倒是好奇心又占了上风。 “哇,这是什么?好粗的笔。”她拿起一个软软的,粗粗的圆柱形的笔,笔头是尖尖的。 “这个不算是笔,是擦画用的,叫擦笔。”林云烁从她手里把擦笔拿走,“上面黑黑的都是铅粉或者碳粉。” 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墙边摆了一排一排的画架和画板,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画板。 “哇,这板子有我个子高了。”韩念存跑到窗边,靠着窗台横放着一块大木板。 “这个干嘛用的?” “这个是A0的画板,是有一米多点,你没这么矮吧?”林云烁觉得好笑,这些他见惯的东西,这么引得韩念存在这边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问来问去的。 “别乱跑了,来教你画画。”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韩念存转头冲他笑,午后的阳光从少女的身后照射进来,像是给她镶了一层柔和的橘色光边。 她的手一撑,坐在了窗台上。 韩念存今天穿了裙子,百褶裙下两条白嫩的腿晃着。 “先做点其他的事情再画画?” 她笑得狡黠,眼睛弯起来,趁着阳光,像一只橘色的赤狐。 然后林云烁就看到她将腿在自己的面前打开,一览无余地腿间风格就展现在眼前,小穴一开一合着,挂着晶莹的水珠。 “……”林云烁一时语塞。 半响,才找回自己的言语:“你是真的牛逼。” 身体永远比脑子快一步,不等他再说些其他什么,跨间已经隆起了。 “嘻嘻,哥哥硬得好快。”韩念存抬脚,在他的凸起上踩了踩。 然后撩了撩裙子,似有百般风情在眸中,又好像乖巧得像坐在课桌前的小学生,她悄声说:“我洗了澡过来的哦。” 林云烁走上前,抬起她的脸,狠狠在唇上亲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她:“真是巧了,我刚好口袋里有避孕套。” 韩念存眨了眨眼,心想,那她兜里的就用不上了,还特意去买了大号呢。 林云烁转身从画袋里拿出一张水彩纸,铺在窗台上,抱着韩念存挪了挪位置:“坐在纸上,窗上有些铅粉。” 少女坐定了身子,裙下早已泛滥得如山涧一般。 林云烁将她的两条腿都抬到肩上,腿间的小穴完全清晰地展现出来。 韩念存伸手把玩着他的耳饰,叮铃叮铃的,这使得林云烁的耳中,听她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一般,和着铃声。 “哥哥尝尝我是不是甜的。”远方传来的尽是些靡靡之音。 他俯身将已经肿胀的肉核含进口中,入口是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温润潮湿,带着少女的低吟。 她感觉到他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耻骨上,在一片黑色的毛发中,这个角度看去,这只张扬的孔雀居然在她的腿间显得有一分乖巧。 他的口活似乎不错,知道阴蒂是最敏感的地方,阴蒂被舌尖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着,让韩念存收紧了手指。 在操场上看他那如山峰的鼻,唇线利落的嘴唇时,韩念存就已经在想,它们匍匐在自己的腿间是什么的样风光,还有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的眸子,乖巧垂着眼帘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样想着,她更兴奋了,她将手指插进林云烁的发间,大腿内侧的肌肉颤抖着,情不自禁地夹着他的头。 “嗯……”她小声呻吟着,身下的水越流越多,甚至她听到了吮吸的水声。 “你……嗯……你口活也太好了吧。”她仰着头,身子紧绷着,秉持着及时反馈的原则,夸奖了林云烁。 “啊!”刚夸奖完,这人居然用牙齿蹭了她的阴蒂,本就敏感,这会儿又充血,一下子她浑身像过电一般,也不知是爽还是痛苦,猛地痉挛了几下。 “你这人怎么不经夸。” 她抱怨道,这时林云烁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神色有些复杂。 这复杂只是一闪而过,韩念存来不及捕捉,他继续低下头,细细地品味着她的小穴。 水似乎有些太多了,韩念存听到了他口中发出的啧啧水声。 他的舌开始在甬道内模拟性器的动作抽插。 “唔……”韩念存咬住自己的手背,她几乎控制不住要尖叫出声。 她觉得自己要融化在林云烁的口舌之间,意识已经不知道被甩到哪个角落,全身的感官都用来感受他的舌在自己的身下卖力的动作。 就像要升天一样,坐在云雾之中。 “啊……呜……”她咬着唇,一声呜咽,浑身颤抖着到达了高潮,身下喷出一股又一股透明的液体,打湿了纸,也喷溅在林云烁的脸上。 他抬头,看着韩念存颤抖的模样,他的睫毛和鼻尖上都沾了她的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第二日(二) 林云烁将已经软成一团棉花的韩念存从窗台抱下来,那张纸上已经氤满了水痕,他瞥了一眼,坐在一个凳子上,让韩念存坐在自己的腿上。 “唔……你下面顶到我。”她又微微战栗一下。 林云烁坏心地又顶了一下跨,刚好磨蹭到她高潮后肿胀的阴蒂,引得她小声尖叫。 “水喷得不少,毁了我一张纸。”他又把手指伸到裙下,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她的下体。 “别摸了,唔,太敏感了。”她颤抖着。 就这么战栗着,她身下又吐出一小股清水,正把林云烁的裤子打湿。 两人都愣了愣。 韩念存稍稍挪了挪屁股,低头,棕色工装裤的裆部一片可疑水迹。 “还想毁我一条裤子?”林云烁将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捏住她的乳头,手下感受到这颗小小的果实早就挺立起来,他不由得又使了使力。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在教室门前停下。 两人皆是一惊,动作停了下来。 韩念存小声:“我们不会刚开学就被开除吧。” “咦?这间教室锁了?”门外的同学推了推门,意外发现教室上了锁。 “我们找阿姨拿钥匙来开?”另一个同学建议。 “算了算了,换一间教室吧,去找阿姨还要跑回一楼。”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 韩念存轻轻叹了一口气:“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呢。” 林云烁:“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遗憾呢?” 韩念存笑嘻嘻地环住他的脖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 林云烁勾了勾唇角:“我倒是牡丹花了。” 她软软的吻落在林云烁的眼角:“可不是哪个男的都能当我心中的牡丹花呢。” 林云烁不语,拉开裤链,早已蓄势待发的性器弹出,他双手握着韩念存的腰,向上发力,将她的臀部抬起,对准自己昂扬的欲望,狠狠插入。 “啊......” 又软又媚的呻吟声从韩念存的口中传出。 这声音诱得林云烁性器又狠狠地胀大了一圈。 “你小声一点。”他口中说着,却贴近韩念存的耳朵,热气扑在她的耳廓上,让她颤抖着更想呻吟出声。 “那哥哥要堵住我的嘴才可以。”韩念存笑着,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于是他的唇就狠狠地抵了上去,像是发泄一般,林云烁猛地起身将她腾空抱起,身体的重量让性器进入了身体的更深处,韩念存险些咬了他的舌头,如果不是嘴被堵上,她的尖叫已经脱口而出,而此时只有细碎的呻吟从喉中传出。 琥珀色的阳光洒了进来,林云烁将韩念存压在墙壁上,这是一个阳光照不到的背面,上面乱七八糟地画着往届学生的涂鸦,铅粉和碳粉蹭在韩念存浅色的衬衣上,不过她的脑中除了感受着身下凶猛冲刺的快感,无暇去想背后沾了些什么。 她的手指抓皱了少年的衣衫,指甲隔着布料扣进了皮肉里,林云烁浑然不觉。 二人的舌缠绵地纠缠在一起,身下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嗯......唔。”韩念存侧开了头,没有忍住呻吟,像蚁爬一样的酥麻感蔓延开来,终于在某一个时刻爆发,她颤抖着,阴道收缩着,一下又一下把林云烁夹得也闷哼一声射了出来。 两人喘息着,身间热气蒸腾,都熏红了脸,刘海湿成了缕。林云烁仍托着她,韩念存像只餮足的小动物,就放心地被人捧着,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窝在他的身前。 半响,林云烁斟酌了一下,才出声,带着沙哑:“墙......有点脏。” “......” 韩念存这才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目之所及的墙面,称得上是艺术的墙面,不用怀疑自己背后的墙一定也是同样的。 “那你可以考虑赔我一件衣服。” 林云烁垂眼看了看自己沾了一些不明液体的裤子,浅浅笑了笑:“赔什么都可以。” 两人分开整理衣衫,韩念存的衬衣果然被蹭得黑一块灰一块,林云烁安慰她说对于艺术人来说很正常。 她看着这个打了一排耳钉叮叮当当的艺术人,心说我又不是艺术人。 ------------------------------------- 林云烁最满意的画他还留着,只是没有给画中人看过,他很少觉得自己变态,这次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 被韩念存打湿的那张纸是水彩纸,他想了一下,拿回去蘸水裱了起来,其实晾干之后就是一张普通的纸,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他总是能想到,有一个女孩在这张纸上氤出了比花还美的水痕。 后来他就画了韩念存坐在窗台上的样子,背着光,阳光是毛茸茸的,橘色的。 韩念存还在洗澡,他起身进了书房。 水彩放久了会褪色,本来是亮橘色,现在变成了有点泛着土黄的颜色,像是一张旧照片一样。 他把画放在了书房书架的顶上,用一个袋子装了起来,其实如果不是遇到韩念存,可能他都忘记了。 说忘记也不准确,应该说它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不然怎么会过了这么久,搬了这么多次家,都没有遗失呢。 打断他思绪的是韩念存的喊声。 “我操,我忘了拿浴巾进来了!林云烁,把浴巾给我递进来!” 林云烁失笑,他应了一声,去卧室的柜子里找了一条新的浴巾,浴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纤细白皙的手臂探出来挥舞着。 他把浴巾搭在上面:“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会忘记。” 拿到浴巾的手“嗖”地一下缩了回去,然后门缝后变成了一张笑眯眯的小脸:“反正你给我拿了嘛。” 然后门“啪”地就关上了。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云烁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把画放回去,转身又朝书房走去,走到一半停下,回头冲浴室喊道:“等会儿你收拾桌子。” “啊——我是客人啊——” 第二日(三) 画室也并不完全是用来白日宣淫的,平心而论,林云烁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而且他的审美也很好。 韩念存收到了一条裙子。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好看的女孩,她的脸圆圆的,却有一个尖尖的下巴,笑起来左边有一个小梨涡,眼睛圆却眼角有些上挑,鼻头圆润从侧面看去却又翘挺。 所以林云烁觉得这是一张精致和顿感并存的脸,她平时穿衣打扮比较随意,林云烁给她赔衣服的时候是花了心思的,是一条颇有设计感的裙子。 当她穿着裙子再次出现在画室让林老师教画画的时候,林云烁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果然好看很多。” 韩念存看都不看他,注意力只在眼前的石膏几何体上:“我一直都很好看。” 还顺便把满是碳粉的手狠狠抓在了林云烁浅色的衬衣上:“艺术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 艺术人无法反驳,蹲在韩念存身边,看她拿着炭条在纸上随意涂抹。 “其实我觉得你是有画画天赋的。”林云烁评价道。 “是嘛。”韩念存对于别人的夸奖从来都是照单全收,“我做什么都很有天赋。” “那你唱首歌。” “......那你做道高数。”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炭条在纸上的沙沙声。 林云烁搬了椅子坐下,学画画的都知道,画室里最经常用的是钓鱼椅,方便拿,旁边还有个口袋方便放东西,而且坐着还舒服,就是矮了点。 韩念存坐了一个高凳子,林云烁窝在一个钓鱼椅里,看着她画,时不时指点两句,再聊上两句。 “你为什么学画画啊。”韩念存问道。 “小时候喜欢看漫画,家里不让看,说你又不当漫画家。”林云烁想了想,“我就说那我就当漫画家,然后就去学了画画。” 韩念存笑了,她觉得这个理由好像很合理,又好像有点奇怪:“那你现在还想当漫画家吗?”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本质上是想表达,漫画只是表达形式,我可能适合当艺术家。” 韩念存笑得拿不住炭条,她转头看最近把头发染成灰色的林云烁,好像他的头发又长了一些,垂到了锁骨,漂亮得像个小姑娘,几个耳饰总是丁零当啷的,她说道:“至少外表来看已经符合艺术家的定义了。” “那是你对艺术的定义太肤浅。”林云烁毫不留情地反驳。“对艺术家的定义也太肤浅。” 时间就是在这样调侃打闹中度过,韩念存顺利通过了大一上学期期末的素描考试并且拿了最高分。 她一直是一个有完美主义倾向的人,在对于自己的要求上,她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是必须做到最好的,因此不止是素描,她的总成绩也是第一。 林云烁吊儿郎当的没有挂科,除了他有兴趣的几门课拿了高分,一些公共课只是堪堪挂在了及格线上。 ------------------------------------- 带着热气的浴室门打开,韩念存穿着林云烁的衣服,肩上搭着浴巾,湿发披散着,水珠饱满地落下,她讨厌吹风机,吹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对于刚刚林云烁让她收拾饭桌残局的话,她决定当作耳旁风,毕竟已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了,怎么还能再去做这些事情呢。 人真的很奇怪,已经分开五年了,一顿饭的功夫又瞬间找回了所有熟悉的感觉,她丝毫不觉得犯个懒是什么值得愧疚的事情,潦潦草草地擦了一下头发,懒懒地靠在了沙发上,不顾头发上的水渍把沙发靠背洇湿了一大片。 当林云烁从书房出来时,看到的是更狼藉的画面。 韩念存披着浴巾散着头发玩着手机靠在他的沙发上,星星点点的全是水痕,只穿了一件他的T恤一双修长的腿踩在桌子边边上唯一干净的地方,毕竟其他地方都沾满了红油,桌上的锅碗和餐碟一动未动,这人稳坐如山,丝毫没有任何愧疚。 他的目光不知道该落在哪里,终于还是先放在了那双足上。 他一直觉得韩念存的性格是从内而外连头发丝儿都能表露的,比如现在,只是坐着,把脚翘在桌子上,她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的脚趾都不会乖乖的静止,而是一下一下像打着节拍似的动着。 或许是刚刚洗过澡的缘故,每处的关节都透着粉色。 林云烁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桌面:“这就是你收拾的桌子?” 韩念存好像在玩着什么游戏,眼神都不给他一个,但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带了撒娇:“我洗了澡嘛,不想再碰。” 林云烁叹气,认命一般地俯身收拾桌面。 “嘿嘿,你比以前勤快多了。”韩念存笑得有些憨厚了,“你现在女朋友挺有福。” 林云烁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说不清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回应了这句话:“人和人的相处,总是需要学习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沉默了。 林云烁收拾起来东西很麻利,很快桌面就干净了,把没吃完的菜用保鲜膜包了起来放进冰箱,需要刷的锅碗收拾了一下放进了洗碗机。韩念存玩的是数独,她一向脑子活络,九个九宫格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填满,即使这会儿不知道在神游些什么,也不影响她通关一局游戏。 “客卧的床是干净的,你可以直接睡。”林云烁甩着手从厨房出来,“我等下洗洗澡也休息了。” 韩念存看了一眼手机,还不到晚上9点。 这个人现在作息这么健康了吗? —————— 麻烦大家喜欢的话就多多收藏投珠和留言,因为我也不会收费,写文就是爱好,有交流对我来说是最开心的事情 第三日(一) “要放暑假了你都不会想我吗?” “所以这是我们在哥哥宿舍里做这种事情的理由吗?” 韩念存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因为已经被林云烁堵住了嘴。 林云烁本就是本地人,自然是无所谓什么时候离开学校,韩念存是对成都爱得不行,她打算玩几天再走,所以同学们都放假回家了,就剩下这两个人还在。 林云烁就提议不如带她去青城山玩,韩念存立刻就脱口而出了青城山下白素贞,然后就被敲了一下脑壳:“那是杭州。” 于是两人约好,一大早坐车从犀浦站出发,因为到了之后还要再转车,所以要很早出发。 韩念存是北方平原人,对于爬山没有概念,穿了一双运动鞋,短袖短裤就在宿舍楼下和林云烁见面了,见到这副打扮后,林云烁不免有些无语:“你知道山顶会冷吗?” 说着,就把她拉进了男生宿舍,放假期间宿管也在偷懒,居然没有发现进来了女生。 “你们艺术系都这么会装扮宿舍吗.......” 说实话艺术系的男生宿舍大大打破的韩念存对于男生宿舍的刻板印象,她一直以来觉得男生宿舍就是脏乱差的代名词,没想到林云烁的宿舍不仅整整齐齐,他们还把桌子重新摆放了方向,形成了每个人都有一个半包围的相对私密的空间的设计。 “我觉得我们建筑学院的学生应该学习一下。” 林云烁没有回应她的话,在自己的衣柜里翻了翻,翻出一件外套,扔给了韩念存:“试试。” 她手忙脚乱接住:“你打声招呼再扔给我啊。” 拿稳了衣服,韩念存才发现是一件校服,好像是高中时期的校服,她这才注意到今天林云烁的打扮确实比起平时朴素了很多,也是,毕竟要去爬山,穿得像往常一样叮当作响是不方便。 “这是我高中的校服,有时候画油画什么的,穿着比较方便。” 上面确实有颜料的痕迹。 韩念存试了试,这件衣服大得让她直接裤子失踪。 “你有这么高么......”韩念存撇撇嘴。 林云烁目光就顺势落在她的腿上,走近了两步,将她逼到桌旁,像是在比身高一样,靠得极近,韩念存发现自己平视只能看到他的喉结,于是他的笑声像是围绕着自己一样,带着混响。 这人弯腰,把下巴放在韩念存的颈窝,有些不听话的发丝扎得她脸颊痒痒的,在她耳边说着话:“才发现我这么高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顺其自然,虽然说了要赶早班车,但是当林云烁温热的手探进韩念存的衣衫,绕到背后熟练地解开她内衣的扣子,什么早班车的想法就一起被抛到了脑后。 她被抵到桌前,宿舍里逼仄的空间让她少有地感受到压迫感,但是抚上她身体的手又是那么温柔,韩念存很快就给予了回应。 晦暗不明的氛围为少年的脸蒙上了一丝朦胧,而他的眼眸却在此中更加明亮了,韩念存想,为什么有人的眼睛真的会发光的,这让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上了他的眼。 突然被吻,睫毛颤动,扫过她的唇,这个举动让林云烁有些愣住。 “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很美。” “熠熠生辉。” 林云烁笑了起来,这笑得让这双眸子更加波光流转,他对这话不予置评,而是吻上了韩念存的唇,韩念存心想她本来还想多夸两句的,但是对方的舌长驱直入就与自己的舌缠绕起来,所有的话语都在纠缠中被打断。 他的手也没有空下来,搂着韩念存的腰轻托了一下,她就坐在了桌面上,双腿顺势盘绕上林云烁的腰,明显感受到某处的硬物狠狠地抵住了自己。 分明只是靠近和接吻,韩念存身下早已经湿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美色迷惑了,隔着布料两人的性器轻微地摩擦了几下都微微闷哼了一声。 林云烁手下的动作有些使了力道,他捻住韩念存的乳头,像过了电流,她浑身一颤。 半晌两人才分开唇瓣,林云烁将韩念存的衣服推上去,露出白皙的皮肤和圆润的乳房,她说她之前总是喜欢去游泳,皮肤晒成了蜜色,上学之后没什么时间,又捂回了原本的颜色。 不过林云烁觉得都好看,韩念存也觉得都好看。 他弯腰,把早就挺立的乳头含进嘴里。 “啊.......”韩念存把手插入他的发间。 他越来越喜欢韩念存的味道,要说是什么味道,他也形容不出来,但是是一种像让人被包裹,想让人被融化的味道。 就像现在一样,他舌尖是带着些坚挺的乳珠,唇瓣触碰到的是柔软的不可思议的乳肉,手也没有停下,抓着另一只乳房,感受掌心的柔软,和少女一阵一阵的颤栗。 韩念存觉得自己的内裤可能都要滴水了,漫长漫长的前戏,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胸是这么惹人喜爱的,虽然必须要承认确实很舒服,像是在云端,飘着。 她不自觉地用手指挽着林云烁的发丝,一遍一遍卷着,松开,卷着,松开,口中溢出小声的呻吟。 胸前的温热突然消失,骤然的凉意让她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林云烁直起身子,与她对视,拉着她的手放在胯间,昂扬的性器硬得有些夸张了。 她使坏一般地用力摩擦了两下,如愿听到他隐忍着发出闷哼。 林云烁拉开裤链,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粗大的性器就跳了出来,马眼处分泌出透明的液体,瞬间就抵在了韩念存的小腹上,粘粘的。 “哥哥把上衣脱掉嘛。”韩念存的语调又不自觉带了撒娇。 林云烁一把就脱了上衣,露出好看线条的身体,顺手也把刚刚才让韩念存试的外套,和她自己本身的衣服也都一起脱了,扔到了一旁的桌上。 为了爬山,韩念存穿的还是那种松紧带的裤子,正好方便了脱掉,抬了一下臀,就被林云烁连着内裤一起拽掉,腿间早就泛滥得一塌糊涂。 看得林云烁太阳穴都跳了起来,他伸手在桌子台面上摸索了一下,韩念存还想他在找什么,没想到拿出了一个避孕套。 “哥哥这个习惯太值得表扬了。” 林云烁没有功夫对于表扬给予回应,戴好避孕套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冲着早就做好准备的小穴长驱直入。 还是希望大家喜欢的话就多多留言谢谢啦 第三日(二) 幸好几乎所有学生都已经离校,不然韩念存这声尖叫可能会引得大半个楼的人都来围观。 林云烁压低了声音:“你小声点。” “还不是你太突然。”她喘气。 两个人都需要缓一缓,韩念存勾着林云烁的脖子,把自己的头贴在他温热的胸膛,听到一颗有力的心脏,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这时她才发现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今天林云烁没有戴他花里胡哨的耳饰。 “你耳朵上的东西呢?”韩念存突然抬头。 林云烁下意识摸摸耳朵:“山上树杈多,担心挂着。” “哦.......”韩念存又把脑袋缩回他的胸膛。 “你好像有些失望。”林云烁失笑,不知道为什么怀里的人突然一副有点丧气的样子。 “因为平时做爱的时候都有配乐。” 林云烁这下笑出了声:“你管那个叫做配乐?” “为什么不可以叫配——啊——” 韩念存的话被林云烁突然使坏地冲刺打断。 “那你可以自己给自己配乐呢。” 林云烁住在五楼,韩念存即使叫出声一楼的宿管也听不到,但她少有地担心宿舍里会有没走的同学,毕竟是在男生宿舍里,她咬着下唇,皱着眉,眼中泛出生理性的泪水,极力地隐忍着口中的呻吟,却仍然有破碎的声音随着林云烁的动作溢出。 她越是这样忍着,林云烁使坏的心思就越是强烈,他加快了速度,每一次的进出都带出白色的浓稠液体,将甬道内鲜红的肉翻出。 白色的汁水四溅,顺着腿根,顺着股沟,汇聚在桌面上,两人下体交合处也不能幸免。 桌子吱呀吱呀,韩念存知道林云烁故意使坏,她按下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上去,她一向伶牙俐齿,不止是说她的口才,也真的是指她牙口好,四颗小虎牙尖尖的,一点力气都没保留,就咬了上去。 林云烁反而更加猛烈地冲撞,体内汹涌的快感让她完全失神,最后尖叫着下体喷涌而出一股透明的甘泉,颤抖着到达了高潮。 等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口中充满了铁锈的味道,林云烁的肩上齐齐的两排牙印,最明显的就是四颗虎牙深深的痕迹。 这人正抱着她,也在微微抖着,似乎没有在意肩上的伤口,反倒让韩念存不好意思了。 她正打算开口道歉,耳边传来林云烁幽幽的声音:“狐狸果然也是犬科动物,要不今天不去青城山了,去打狂犬疫苗吧。” ------------------------------------- 不到九点就被建议睡觉的韩念存完全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林云烁:“你以前的作息习惯基本上是告别东八区了啊。” 林云烁笑了一下:“可能现在工作原因吧,跟着同事一起都习惯早睡早起了。”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韩念存问道。 林云烁顿了一下,然后自然地回答道:“一个挺轻松的国企,身边的同事年龄都大了,大家都调侃是养老工作,天天都是保温杯里泡枸杞。” 韩念存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的耳朵上,不再戴耳饰,只是打过的耳洞不会消失。 人总是能敏感地察觉到别人的目光,林云烁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现在上班肯定不能像以前上学那样。” 韩念存点头:“确实,不过我觉得你已经不错了,你要知道,我的很多同学都秃顶了。” 林云烁明显被噎了一下:“你绝经了我都不会秃顶。” 韩念存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我关系很好的朋友在协和整形外科做植发,如果你真的秃了,我可以推荐你过去。” “......谢谢,不用了。” 两个人一直都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非常会插科打诨,不过这么一打岔,就拖住了林云烁准备去洗澡的步伐,也让他想到了应该告诉单位一声,明天居家办公,差点忘了这才是大事。 “你现在是在......读博?”跟上级说了一下之后,林云烁问道。 韩念存点点头:“开学就三年级了,没有意外的话三年能毕业。” 林云烁笑:“不愧是你啊,我听说博士延毕的很多啊。” “你都说了不愧是我了。”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韩念存现在可以尽情把腿伸到桌子的任何地方了,她伸展了一下双腿,口中喃喃着,想了想:“出国做博后吧,因为疫情的关系博士期间没有出去交流,硕士的时候出去交流了,和有个学校的教授聊得挺好。” “嗯,那挺好的。” 说完挺好的,两人又沉默了一下,林云烁说真的要去洗澡了,他现在养成了健康的生物钟,每天晚上九点多就上床了。 韩念存对于这种健康作息表示尊重祝福,于是转身进了客卧。 林云烁站在原地,看着她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我真的有在武汉协和整形外科做植发的好朋友,大家有植发需求可以...........然后请多多留言谢谢~ 第四日(一) 纵然两人六点多就在宿舍楼下接头了,这一耽误,等到收拾好又从宿舍出发都快八点了。 看了看距离,估计打车到犀浦站要八点半了,不过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暑假也才刚刚开始,去青城山的人应该还不多。 慢慢悠悠地走出学校大门,靠着门口的大红柱子等出租车,韩念存包里就带了两瓶水和两个三明治,林云烁给她拿的衣服塞进了他的包里,不过两人的包现在都在林云烁的手里提着。 “你要先吃点东西么?”林云烁问道。 韩念存刚刚看了学校到犀浦站的距离,她晕车晕得严重,估计吃了东西坐车会全部吐出来,她摇了摇头:“晕车,到了地方再说吧。” 林云烁没想到她晕车这么严重,一上车韩念存就打开车窗,闭上了眼睛,她说她不能看东西,看到有东西在动都会想吐。 “那你闭着眼睛吧。”林云烁声音好听,“我随便和你说点什么转移你的注意力。” 韩念存轻轻应了一声。 “你喜欢森林还是大海呢?” “大海。” “那有一点可惜,成都没有海,不过青城山我们可以去后山,有一个映翠湖,很美。” “有多美?” “可以坐船,小湖,只要三块钱。” “那我很喜欢。” “喜欢湖还是喜欢坐船。” “喜欢只要三块钱。”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林云烁正好坐在她的左边,看到她笑起来左边嘴角旁的梨涡,没有忍住伸出手指点了一下。 韩念存睁开眼睛,转头,正好撞进他还没有收回笑意的眼中,蓦地两人就对视了,林云烁的手还停在空中,由于她的转头,落在了韩念存的唇上。 “你干嘛戳我的脸?” 林云烁突然有些心虚,他就是有些忍不住,觉得韩念存可爱得很,讲话可爱,笑起来可爱,梨涡也可爱。 正当他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时,韩念存干呕了一声,忙把头又转了回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看到我的脸至于让你觉得想吐吗。” 韩念存忍住涌上心头的恶心,艰难地回答:“有点。” 接下来的一路韩念存很少再讲话,都是林云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时间这样过去的倒是也快,很快就到了高铁站,反正韩念存也不认路,林云烁怎么走她就怎么走,让她买什么票就买什么票,到了青城后山的游客中心时,已经快十点了。 韩念存艰难从车上下来,她扶着身边的树干呕几声:“我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二十一世纪还会晕车。” 林云烁点头:“我也不理解。” 说着从包里掏出水,拧开瓶盖示意她喝水压一压,韩念存接过水,喝了几口,又直起身子深呼吸了几下,觉得好了一些,这才打起精神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并不算多。 应该是因为暑假刚刚开始,学生还没来得及出来玩,今天又刚好不是双休日,工作的人也没办法出行,连小摊小贩都不多。 别看韩念存平时话多又闹腾,她本质上并不是喜闹的人,人少正好,正合她的心意。 “其实你都不用带吃的,你一路走上去,路边有不少卖小零食的,还有卖水果的。”林云烁说道。 韩念存点点头,别说吃的,她现在已经感觉到林云烁给她带件衣服的正确性了,从进到山里,就明显感觉到比市区的温度低上好几度。 她抬头看眼前郁郁葱葱的山,对于一个平原长大的人来说,韩念存并不是没有出去旅游过,但是每次看到与自己生长的土地不同的景色,她都会觉得惊奇:“林云烁林云烁,你看你看,远处的山顶上环绕着云哎!!” “......所以呢?”林云烁不知该回应什么。 “那我们爬到山顶之后,我们是在云里吗?” “我们......”因为从小到大来过很多次青城山,对这些景象见怪不怪的林云烁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突然听到这样的形容,对他来说新奇得有些愣住,短暂愣了一下之后,他认真肯定地回答道:“我们是在云里。” 他指了指韩念存说的在云中的山顶:“我们的目的地就是那里,上面有一个露台可以休息,还可以坐缆车下山。” 听到这些韩念存有了精神,刚刚晕车的不适一扫而光,她拉起林云烁的手,向前跑去:“那我们快走啦!” 林云烁被拉得一个踉跄:“前面的阶梯很高很长,你走得太快会很累的。” 这个被云中的山冲昏头脑的少女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去。 按照文中的时间线,应该是13年14年左右,实际上我那时没有去过成都,所以我是按照我记忆中的成都写的,可能有些东西是时间上对不上的,如果有当地的朋友,先道个歉啦。 第四日(二) 果然只走了不到半小时,就从韩念存拉着林云烁,变成了林云烁拖着韩念存。 “我脚疼。” “我腿酸。” “我抬不起腿。” 韩念存坐在台阶上不肯再走一步,还好现在不是青城山人流量大的时候,不然人来人往非给她踩扁了。 林云烁耐心地也坐在她身边,指指不远处的小亭子:“上面有可以休息的地方,还有卖东西吃的,再走两步,最多五分钟了。” “都是因为你,早上如果不做的话,我现在体力不会这么差。” 林云烁被噎了一下,他心想那种事情主要也是他在出力啊,但是嘴上还是顺着:“是的是的,因为我,我拉着你走。” 然后他起身,蹲在韩念存的面前,伸出双手,示意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手中。 韩念存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手,修长温润,咽了一口吐沫,没骨气地把手放了上去。 两人拉拉扯扯着,五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十来分钟,亭子下果然有个小贩,是一位约莫40岁上下的阿姨,操着一口川普,卖一些摆件,还有一些吃的,别说摊位不算大,东西倒是齐全。 一个不锈钢的盆子,一根水管接了山泉水,盆里泡了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果子,但是红红黄黄的挺好看,旁边还支了摊子在炒面,后面还放了一下膨化食品,不过这些都没有吸引韩念存的注意,她一直盯着桌面上的那堆小摆件。 “在看什么?”林云烁注意到,问道。 “你看这个像不像你?”韩念存笑盈盈地指着一个小玩意儿。 是一只小孔雀。 说起来这种景区卖的东西都不会很精致,但偏偏这个孔雀摆件比起其他的东西真的好看上几分,是一只开屏的蓝孔雀,脖颈线条优雅,尾巴像小扇子一样打开,丝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应该是一个笔搁呢。”韩念存自言自语道。 卖东西的阿姨好像也不知道笔搁是什么,反正有有客人对自己卖的东西有兴趣她就高兴,赶紧走过来:“妹儿眼光好,这个造型的就一个哦。” “多少钱呀?”韩念存问道。 “40。” 韩念存想也没想就买了,买了之后开开心心就拿在了手里,左看右看,还拿着在林云烁的脸边对比,两人在离阿姨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坐下后,林云烁毫不留情地吐槽道:“阿姨开心赚35。” “那又怎么样?”韩念存毫不在乎,“来,伸手。” 林云烁不明所以,伸出一只手。 阿姨开心赚35的小孔雀就放在了他的手心,还带着韩念存的体温。 “送给你啦。” “送给我的?”林云烁愣了一下。 “对呀。”韩念存开心点头,“我都说了你们很像了。” “我到底哪里像孔雀了。”林云烁失语。 韩念存认真解释道:“爱漂亮,爱打扮,爱展示,爱求偶。” “停停,前面三个可以认同,爱求偶是怎么回事?”林云烁不敢苟同。 “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韩念存觉得累得不想说话,身子一歪,靠在了他的肩上,“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好不好。” “那按照你这个速度,我们得到下午才能到山顶。” 虽然嘴上说着韩念存慢,但一路上依然是按照她的速度走走停停,其实青城后山是一条容易走的路,比前山更缓一些,除了过翠映湖的时候韩念存短暂恢复了精神,其余时候基本都是被林云烁拖着,果然二人到了山顶时,已经快下午两点了,一般人走这段路一个多小时就走完了,这两个人折腾了三个小时。 终于看到露台了,零零散散的有一些游客坐着,有一个半圆形的观景台,雾气弥漫。 韩念存突然来了精神,甩开了林云烁的手,把他吓了一跳。 她像只鸟一样蹦跳着就跑到了观景台上,往下看去,一片雾蒙蒙。 “我们真的在云里!”她冲林云烁喊道。 不过这股劲儿来得快走得也快,只支持到林云烁走到她身边,她又没骨头似的贴到了他身上。 “我脚疼。” “我腿酸。” “我抬不起腿。” “......这话我好像已经听过好几遍了。” 不过让韩念存两眼发光的是,她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小宾馆。 “就休息一下嘛,休息一下。”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林云烁。 “你知道别人爬青城后山,都是两三个小时就能走完一个来回吗......” 说归说,林云烁还是认命地开了一间房,景区的宾馆条件一般,不过只是休息倒是也够了。 一进门,韩念存就脱了鞋袜,她的脚踝明显有些肿。 “你不是练了很久跆拳道么,怎么爬起山来体力这么差?” “就是以前练的时候伤了脚踝,走路走久了就这样呀。” 她走进厕所,打开水,冲了冲脚,然后坐到床上,把椅子拉过来,脚伸到椅背上抬高。 “那你还来爬山?” 韩念存躺下,应该是因为在山顶的原因,被子有些潮气,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成都吧。” 林云烁叹气,坐到她身边,把她的一只脚拿在手中,轻柔地在脚踝周围按压起来。 韩念存身子颤了一下,愣了一会儿:“你手法还挺专业。” “男生喜欢打篮球什么的,谁没崴过脚。” 韩念存想想也是,就让他给自己揉着,没想到揉着揉着自己居然睡着了。 ------------------------------------- 林云烁洗完澡出来,听到客卧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倒不是他故意偷听,韩念存性格就咋咋呼呼的,说话声音也大。 他想这是我自己家里,我站在客厅里也很合理吧。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客卧里传来,似乎是韩念存在和她男朋友打电话。 “对啊,开幕仪式推迟了。” “我被封在朋友家里了。” “......担心什么啊.....我肯定还是会出国啊。” “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那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后面的话林云烁没有听清,好像是韩念存走到了窗边,他想了想,她好像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 第四日(三) 韩念存是被饿醒的,他们一路上都没有正经吃饭,就走走停停休息的时候买点路边摊贩的零食。 林云烁不知道怎么精神就这么好,他靠着床头坐着,韩念存一醒他就发现了,然后看了一眼手机,说道:“恭喜,六点了,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啊?!”韩念存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起来,“你怎么不叫我?” 林云烁好看的眸子似乎闪了闪:“我叫了呀,你没有醒。” 韩念存抓了抓头发,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哲学思想,转头看向林云烁:“我饿了,你呢?” “你说呢?”林云烁幽幽道,“你再不醒我要饿死了。” 韩念存赶紧穿上鞋袜,幸好虽然因为游人不会一般不会逗留到这么晚,但是宾馆里还是有基本的泡面之类的速食,而且这时她早上带的三明治也起到了用场。 宾馆的老板告诉他们热水在门外,韩念存披着林云烁的校服,两人拿着泡面走了出去,刚一出去,就被所见之景震撼。 韩念存其实很难想象人类不向往夕阳,不向往晚霞,不向往触及不到但是震撼人类的那些与人无关的美好的东西。 她说她在云中,于是她在云中看了日落,那是模糊的,被云层覆盖着的,夕阳的光氤氲着雾气,一层一层把天空染成金粉色,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迷幻的画风之中,一戳即破的梦幻。 “你们快点泡面啊,等会儿到八点就停热水了,要是洗澡的话得抓紧。” 果然是一戳即破。 两人没有交流刚刚的所想,却同时笑了起来。 “我给你泡吧,别烫了手。”林云烁拧了一下水龙头,发现出水很是粗犷,韩念存也没有跟他客气,就把泡面递给了他。 这个时间没有了游客,只剩下他们两个,坐在露台上,泡面的味道幽幽地围绕着二人混着潮湿的空气充斥着鼻腔。 “平时没觉得泡面这么好吃啊。”韩念存一边吃一边说着,险些被烫了嘴。 一瓶水递到她面前,她欣喜接过:“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带的啊,还剩一瓶,我刚才看到这边卖的水是农天山泉,没敢买。” 韩念存差点笑喷出来。 说笑着把泡面吃完,夕阳也彻底落下,夜幕降临,寒气有些重了,想不到山顶的夜晚这么冷,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快去洗澡吧,不然一会儿没有热水了。”林云烁拍拍她的头。 除了快没有热水了,而且确实有些冷了,韩念存一溜烟地就跑进了屋里,她洗得飞快,虽然这边断热水断得早,不过温度倒是挺高,她洗完后就钻进了被子,喊着林云烁叫他也去洗澡。 “你也太快了吧?”林云烁惊讶地进来,看到已经好整以暇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的韩念存。 “我怕没热水啊!” 伴随着韩念存碎碎念似的还不是担心你洗到一半水变凉,林云烁走进浴室,水流打湿了他的长发,服帖柔顺地贴着脸颊,赶走了山顶的冷潮。 他系着浴巾出来,两人都没想到会在山顶过夜,自然也不可能带睡衣,但是实在有点嫌弃这小宾馆的卫生,韩念存和衣躺着。 林云烁按了两下空调,至少想开一下除湿。 “我刚刚已经试过了,坏的。”韩念存探头说道。 成都地势低洼,一贯潮湿,林云烁早就习惯,不过山顶的夜晚湿冷的等级还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更别提对于韩念存这个北方人来说,所以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不过被子的用处好像也不那么大,她嘀嘀咕咕抱怨着:“感觉这被子好像能拧出来水。” 林云烁吹了吹头发,也穿上了衣服,还好两人穿的都是柔软易活动的衣服,就算睡觉也不算难受。 “冷吗?”林云也坐在床边,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手。 “冷倒是不算冷,就是没这么潮过。” 确实,手还是温温。 林云烁也钻进被子里,把她搂进怀里,两人贴近,感觉潮气散了一些。 韩念存往他怀里靠了靠:“我小时候学了一个成语,叫做‘蜀犬吠日’,比喻人少见多怪,我知道是贬义词,来了成都才知道,原来这里真的不出太阳。” “后悔啦?”林云烁知道她因为报考了成都的大学和家里人冷战了一个暑假的事情。 “倒也不是后悔,有得有失。” “刚来的一个月觉得到处都新奇,什么都好吃,又过一个月就开始烦闷,怎么天天阴天,看着豌杂面都吃不下去,然后又自己想开了,来都来了,我在北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气候,突然觉得有趣了。” “不后悔就行。”他又把韩念存搂得紧了一些。 然后韩念存感觉到有硬硬的东西顶到她的小腹,她不安分地把手伸进了林云烁的裤子里,抓住了这个蠢蠢欲动的家伙。 “别乱摸。”林云烁腾出一只手按住了她, “不做吗?”韩念存抬头看他,他也刚好低头,屋中昏暗,看不清少年的脸庞。 “有点冷,睡觉。” 他把作乱的小手捏了出来。 “但是我不困啊。”这个睡了一下午的人说道。 “我困。” 林云烁抬手按在了她的脸上,强行帮她闭上了眼。 韩念存: 第四日(四) 韩念存不太睡得着,她本科毕业后去了北京读研,然后在本校转博,五年没有再回来过成都了,刚到北京时不习惯,北京太干燥了,八月的天她早上起来洗完脸发现鼻腔里都是带血的,更别提到了冬天,加湿器都救不了她的命。 现在又来成都,说起来还是一样的房子一样的人,但是总觉得用“物是人非”来形容也可以说是贴切。 不过她主要睡不着的原因不是伤春悲秋,只是不符合她的生物钟,搞建筑的哪有九点睡觉的?但凡去设计院看看,凌晨十二点都是灯火通明的。 刚刚挂了男朋友的电话,她盘腿坐在床上,认真反思了一下,是年龄太小所以不成熟吗,果然不应该找本科生当男友吗? 她不是特别理解,分明才二十岁的年龄,为什么总是想把未来那么确定地规划好,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分明刚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是个挺傻乐的可爱小孩。 下午跟导师说了这边的情况,他这会儿才有时间回复,说让她自己注意安全就好。 韩念存想她安全得很,就是有点狗血。 她把手机一撂,从包里掏出电脑,没事做的时候就应该搞搞学习,看看论文,开学就要开题了,先把开题报告写了,导师是需要push的,不能等他来问自己,不然非得延毕不可。 韩念存一直耳朵挺灵的,她看了挺久的文献,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了有一会儿了,听到隔壁隐约还有走路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拿起又被放下的细微碰撞声。 可能林云烁在喝水?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不是说九点就睡觉了吗,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 韩念存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睡觉一直比较浅,所以她其实怀疑下午的时候林云烁根本没叫自己,早上林云烁动了一下她就醒了,这一觉她睡得时间挺久,应该是爬山确实累,虽然下午睡了,也没耽误她晚上继续睡,看了看表,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彻底睡醒后才真正感觉到腿脚酸痛,好在林云烁提醒她,下山大半路都是可以坐缆车的,韩念存才被他拽着起来刷牙洗脸。 “我发现这些人真的好早。”磨磨唧唧地退了房都九点多了,居然外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游客了。 “是啊,都和你说了,有些人步伐快的一个多小时就上来了。” 多亏了这些勤恳的游客,露台上的商贩们也开始了生意,早上的雾气更重,几乎五六米开外就是一团模糊。 韩念存眯着眼睛艰难地读着一个摊子上的招牌:“le....liao....糟....汤圆?” “那念醪糟。” “哦,哦哦,雾太大了,没看清楚。”韩念存隐约记得在学校食堂好像也看到过,但是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就没有买过。 “要吗?刚好是热的,早上还是有点凉的。”林云烁问道。 韩念存点点头。 “什么啊,这不就是米酒汤圆吗?”韩念存拿到手里就闻到了浓浓的米酒味道。 不过捧在手里热乎乎的,她尝了一口,比家里那边的更浓稠也更甜腻一些:“好像是放了红糖?” 林云烁点点头:“这边是爱放红糖。” 南北方的差异还挺多,比如她第一次意识到室友说吃饭其实特指的是吃“米饭”,去食堂时她对阿姨说“给个勺子”,阿姨愣了半天,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锅里的大勺:“这个......?” “我还是觉得成都话最好玩,最有意思的就是你们问价格,讲‘这个好多钱?’我都在这边待一年了, 每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会愣一下。” 韩念存一边喝着醪糟,一边说着,林云烁还买了两份抄手。都说景区的东西不好吃,也不知道是对成都的滤镜,还是蜀地美食确实不错,韩念存真的觉得很合自己的口味。 早饭吃得韩念存很满意,感觉精神了不少。 吃完了饭,两人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坐缆车的地方,韩念存拉了拉校服,转头对林云烁说:“谢谢大哥的衣服。” 他头也不回地付钱买票:“小妹客气了。” 昨晚吹完头发林云烁可能随手把皮筋放在了桌子或者哪里,反正他也记不清了,早上起来就找不到了,等缆车来的间隙风有点大,他这一年里头发五颜六色染了个遍,终于又回归了黑色,这会儿散着头发,已经垂到了后背,被风吹乱,他抬手别到耳后,发丝依旧被风纠缠着,俊秀的脸在乌黑的发中忽隐忽现着。 “缆车来了。”林云烁在韩念存眼前挥了挥手,“发什么愣。” 他弯腰看她,发丝被吹到她脸上。 “来了来了。” 林云烁拉住韩念存的手,售票员扶着缆车,确认二人都坐定,将车门闭合,齿轮转动时重重地晃动了一下,下方便是一片被迷雾环绕的丛林了。 这个缆车不是林云烁第一次坐了,但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了韩念存说的话。 “那我们爬到山顶之后,我们是在云里吗?”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从云中出去吗,他看向窗外,雾气蒙蒙,又转头看了看韩念存,后者趴在玻璃上,哈了口气,不知道在写写画画写什么,幼稚得像小学生一样。 他点了点韩念存的肩膀,她不明所以地回头,带着一丝茫然。 林云烁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第四日(五) “那个......”一个缱绻的吻结束后,韩念存略显为难地看了头顶的滑索,“在这里做不太安全吧......” 刚刚的旖旎瞬间散去,林云烁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他一字一顿道:“谁,说,要,在,这,里,做?” “哎呀。”韩念存又像小猫一样扑到他的怀里,“我看刚刚气氛有点好嘛,我一想,不行这不安全啊。” 她在林云烁怀里蹭啊蹭,然后抬头,看他利落的下颌和颈边的长发。 林云烁无奈,把她抱在怀里,缆车缓缓下行,从云雾中走出,到了终点。 “接下来只剩三分之一的路程了,你乖乖走吧。”林云烁扯着她的袖子道。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对于韩念存这个习惯性崴脚的人,累倒是不累了,不过她很容易被周围稀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一个不小心,脚下就打滑,林云烁一会儿扯袖子,一会儿拽胳膊,才没让她摔跤。 “哎,你看。”她突然指着一个地方,“那里写着温泉哎,这边有温泉吗?” “你如果泡温泉的话我们还要再住一晚了。”虽然嘴上说着,但是脚下还是跟了过去。 太阳已经逐渐升起来,两人也几乎快到山下,温度刚好适宜,韩念存看到岔路就毫不犹豫地脱轨了。 两人顺着小牌子指的方向,拨开树枝,脚下还有厚厚的落叶,走了几步,拐了一个弯,看到了一个明显没有在营业的民宿式的屋子。 “嗯......”韩念存沉默,“好像是上当了呢。” 正当她打算转身离开时,被轻柔地拉进了怀里:“可能也不算上当。”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林云烁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韩念存身子颤栗了一下。 “缆车上确实不安全,这里好像挺安全。” 林云烁的唇顺着吻到她的颈侧,说话间的气流温热又让韩念存瘙痒得想躲,奈何被禁锢了腰身,无处可逃。 少年身姿高挑,完全将她掩住,这处荒废,要不是韩念存眼尖,任谁也看不到被树林遮挡的写着温泉的路牌,更不用说还有兴趣踩着落叶拨开枝桠寻进来,想想把民宿开得这么隐秘,倒闭的原因也有迹可循。 咚的一声是林云烁将二人的包甩到一旁地面上的声音,一同滚到在地上的还有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幸好厚厚的落叶温柔地托住了他们,只是纷杂的声音还是惊飞了林中小憩的鸟儿。 “果然带一件衣服是对的。”林云烁道。 叶片上还是带了一丝水汽,好在校服够大,不过韩念存穿了短裤,碰到落叶仍觉得有点凉意,她攀住林云烁的脖颈:“腿冷。” 然后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人换了位置。 “那你在上面。” 她趴在林云烁的身上,温热又紧实的身体,散发着少年独有的气息,她伸手向下探去,握到炙热的坚硬,扒着裤子边缘一拉,早就胀大的性器就跳了出来,她也有些迫不及待了,感觉到身下黏腻一片。 “我左边口袋里有避孕套。”林云烁提醒道。 “......你皮筋都找不到了避孕套都不会丢。” 她摸了摸他的口袋,果然摸到了,一拿,拿出了一串。 看他躺着不太方便的样子,韩念存好人做到底,耐心地给他戴好,然后又在心中抱怨,男人真是方便,裤子一拉鸡巴就跳出来,她还要把裤子脱下来,气鼓鼓地和自己的裤子做着斗争。 然后裤腿和鞋卡在了一起。 林云烁:“?” 林云烁:“你在干嘛?” 她一脚踹飞了鞋,把腿从裤子里抽了出来,若无其事道:“无事发生。” 他的头发在地面铺散开,抬眼看着她,因为有些疑惑的缘故,唇微张着,韩念存心中一动,将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然后缓缓伸入他的口中,与他的舌搅在一起。 温润湿热的口腔包裹着她的手指,一种异样的快感从小腹传来,她带有侵略性地将手指深入,似乎是有些不小心用力过猛,林云烁咳了一下,她连忙把手拿了出来,扯出了一条泛着光的银丝。 林云烁眼尾红红的,他瞥了一眼韩念存的手指,双手按住她的腰,猛地向上顶胯。 “唔。”韩念存短促地呻吟了一声,虽然已经湿得滴水,但毫无防备地被填满,仍让她一下子无力地向前倒去,用手撑住地面才没有趴在林云烁的身上。 “你......”林云烁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快速地抽送着,空旷地林间只能听到阴囊打在臀肉上的声音,韩念存呜咽着趴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抖着身体,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穴中的水越来越多,林云烁的速度也丝毫不减,透明的水迹混合着白稠的液体一起从小穴中流出,韩念存的呻吟声越来越响,终于在一声似哭喊似愉悦的尖叫中到达了高潮,她的身子紧绷着,颤抖着,阴道一下一下收缩,夹得林云烁皱起了眉,他要了一下唇,继续加快速度冲刺。 “呜.......”韩念存眼中蓄满生理性的泪水,下意识地摇着头,上一波的快感还没有褪去,紧接着新的快意又袭来,她的手抓住了林云烁的发丝,腿间淫靡得一塌糊涂,脑中也一塌糊涂,终于在林云烁最后的冲刺下再次到了高潮,一阵痉挛后,她瘫软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快松开我的头发......”林云烁闷闷说道,声音有些哑哑的。 韩念存这才想起放手,她想起身,却根本使不上力气,大腿软得像棉花,还是林云烁坐起,把她搂在怀里,然后两人才分开,下体又流出了一股水。 被扶起后,整理着衣服,才看到林云烁的裤子前面湿了一大片,韩念存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被拍了一下脑门。 “把我的校服还给我。” 她大笑着把校服脱下,幸好这会儿温度已经足够,也幸好校服没有被沾上很多她的液体。 他把校服斜斜地系在腰上,正好挡住裤子前面的水迹,居然还有几分设计感。 “走吧。”他从地上捡起包,冲韩念存说道。 后者扶着树:“不行,腿软了。” 第五日(一) 雨水打在雨棚上的声音像是乱了的鼓点,韩念存迷迷糊糊地睁眼,愣了一会儿感受到无比的潮湿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北京的宿舍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居然才早上九点多,平时都是睡到十一点的,昨天看着文献估计不到凌晨一点就睡着了,差不多是她这些年睡得最早的一次了。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雨天,想到昨日傍晚的夕阳,应该对于成都来说才是不正常的吧。 她的身上套着林云烁大T恤,揉了揉头发,环顾四周,这间屋子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换了床单被罩,也是,客卧而已,偶尔给客人住。 打开门林云烁已经起来了,正靠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敲打写什么,看到韩念存出来,抬起头说道:“社区工作人员送了早饭,买的是路口那家包子,你之前说过觉得好吃的,不过送的粥不太行,我煮了皮蛋瘦肉粥,还热着。” 韩念存点点头,她还有点没睡醒,对于早饭这个词儿,实在是有点太遥远了,建筑院全体都是熬夜冠军,昼伏夜出,导师本人带头颠倒,整个工作室没人知道早饭是什么。 她神游一般地往厨房走,自然而然地从碗柜里拿了碗出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又把包子放微波炉里热了热,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包子,坐到了林云烁的旁边。 她喝了一口粥,砸了咂嘴:“成都男人果然很妙。” 林云烁的手艺一如既然的好,甚至更上一层楼,他瞥了一眼脸颊鼓鼓韩念存,不经意地问道:“你现在男朋友会做饭吗?” 韩念存咬着包子:“他在学,我俩炸厨房的等级倒是不相上下。” “你们也住在一起吗?” “没,辅导员不让住外面。” 一句话让林云烁脑子半天没转过来弯,愣了一会儿,才问:“他多大啊......?” “大二。”韩念存又喝了一大口粥。 “......还是你比较狠。” ------------------------------------- 暑假过得飞快,开学就大二了,林云烁中间和高中的朋友出去玩了几圈,莫名地目光总是在意一些小摆件,还被嘲笑突然有了少女心,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他含糊其辞。 其实除去互帮的传统,建筑学院和艺术学院的交集不多,大一上学期有素描课,下学期有色彩课,林老师真的是个好老师,韩念存也是真的好学生,不过大二之后建筑这边就没有绘画的基础课了,其实仔细想想,之前的大部分见面好像都是基于学院之间的交流。 林云烁是标准的闲云野鹤,各科成绩稳定的像心电图一样,韩念存从来没有掉出过年级第一,他问过她,这样学习不累吗,她倒是有些惊讶,学习很难吗? 经过一年的相识,他隐约也了解了韩念存这个人,她做事情有极强的目的性,但凡她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林云烁背着画板,从画室出来,下午本来有公共课的,也不知道是思修还是马原,总之不想上,逃课是家常便饭,走出学院大门,已经过了下课时间,上公共课的教室是另一栋楼,学生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刚想回宿舍,眼角一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念存正和一个男生站在教学楼前,好像在说些什么。 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心想,但是脚下粘住一般。 那男生个子也高高的,头发不长,有些炸,和韩念存讲话时眼睛笑起来像弯月,似乎讲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也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笑容挑动了林云烁的哪根神经,他大步走了过去,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巧不巧,男生正好问道:“林云烁是你男朋友吗?” 韩念存被问得愣了一下,又有点奇怪,很自然地回答道:“不是呀。” 男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呢。” “我们不......啊!”韩念存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被一股像是憋着气似的力量拽走,等她看清来人:“林云烁??你在干嘛??” 林云烁不说话,就拉着她走,一直拉到教学楼后的一个小角落才停下,这里有一片绿化带在外面,里面又种了树,平时根本没人会走到这里。 他不说话。 韩念存皱眉:“你生气我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一下就切入了正题,戳到了他生气的点,反而把难题推给了林云烁,半响他心一横:“是。” “呃,我以为我们是炮...呃,朋友,关系很好的可以做爱的朋友。”韩念存进行了一个言语上的修饰。 “你想说炮友你就说。”林云烁闷闷地说道。 “哦,我以为我们是炮友。”韩念存很听话。 “你还真说???” 韩念存委屈:“你让我说的啊!” 然后又耐心解释道:“我们确实不是男女朋友啊。” “那我们可以发展成男女朋友吗?”林云烁看着她的眼睛,拉起她一只手,韩念存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放进了手里。 她摊开手掌,是一只陶瓷的小赤狐,眉眼弯弯,透露着狡黠,通体橘红,胸前围着像是巨大的白色围巾一样,四肢是黑色,慵懒地坐着,大尾巴甩着。 “这是......礼物吗?” 林云烁搓了搓画袋垂下来的带子,挠了挠头发,马尾都被他弄乱了:“反正你答应吧,我做饭挺好吃的,之前聚会的火锅底料你在别的地方买不到的。” 韩念存支棱起了耳朵:“我答应。” 第五日(二) 蝉鸣本有些聒噪,但伴随着答应二字一起落入林云烁的耳中时,让他一瞬间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突然打横抱起了韩念存,后者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他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原地转了一圈,身上乱七八糟的饰品叮叮当当直响。 两人脸贴得极近,呼吸都抚在对方脸上,林云烁弯起唇角,带着笑,突然又想到什么,啧了一声:“如果开学时就向你表白,那现在我们都在一起一年了。” 韩念存笑了起来:“我们可以过上床一周年纪念,这种人为定义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那不一样。”他坚持道,他把韩念存放下,又搂进怀里,她暑假里去剪了齐耳的短发,林云烁按着她的头一通揉:“应该早点意识到喜欢你的。” 林云烁把她搂得紧,两人紧贴在一起,韩念存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前传来:“你顶到我了......” 韩念存从他怀里抬起头,居然看到他耳垂有可疑的红色,她垫脚,轻轻在林云烁的喉结上咬了一口,后者轻颤了一下:“别闹。” 越是这样韩念存越是想使坏,她还没有见过林云烁这么内敛的样子,原来热爱开屏的孔雀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这人今天穿了一条棉麻质地的宽大裤子,腰间是条系带,韩念存先是隔着裤子,手指在勃起的性器上勾勒着它的形状,轻轻的,像瘙痒一般。 林云烁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他握住韩念存的手腕:“万一来往有人看到怎么办?” 韩念存一脸无辜:“我没说要在这里做呀。” “哥哥,你挡一下我嘛,我用手给你弄出来。”她轻轻甩了一下手腕,没有用力,就挣开了林云烁的手。 林云烁咬了一下唇,侧了一下身子,刚好将她挡在墙边的拐角处,而且这个位置又在绿化带里面,不仔细看确实是一个不容易引起注意的角落。 韩念存笑,小梨涡圆得可爱:“哥哥这样才对嘛。” 说着,她的手指逐渐从柱身滑到龟头,在棱上摩挲着,她感觉到随着自己的动作,手下的性器跳动着。 韩念存伸手松了松他裤子的系带,本想直接解开,但考虑了一下还是给他留条裤子吧。 她将手从裤子边缘探进去,毫不费力地就握住了那根早就硬挺的粗大的阴茎,轻轻撸动了两下,就听到林云烁在她耳边微微喘息的声音。 韩念存抬眼看他,只来得及看到他侧脸微红,林云烁就别过头去,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前。 看一眼都不让看,太小气了。韩念存心想,手下就使坏,指甲故意从敏感的龟头上划过,也没有放过中间的小眼儿,还轻按了一下。 “别.......”林云烁声音颤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痛还是爽,总之韩念存爽了,她继续摩挲着龟头棱部和冠状沟,不一会儿,就看到裤子上洇出了一小块可疑的水迹。 “你别闹了.....”林云烁终于把头转过来,看向她,发丝有些凌乱,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有水光,脸上蒙了一层粉雾似的,看起来有一丝妖冶。 韩念存看得有点呆愣,他把手也伸进裤子,覆盖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低头有一点而恶作剧般地咬住了她的唇。 “唔......”韩念存感觉到林云烁在握着她的手动,她分明还想再玩一会儿。 原来刚刚是美人计,她想。 两人的舌缠绕在一起,夏末初秋的成都依然热得令人怀疑人生,不止是津液还有汗液都交织缠绵,伴随着湿热的微风,衣物被汗打湿,贴着身体,发丝被浸湿,纷乱地贴着脸颊,贴着脖颈。 韩念存感觉到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随着身体的颤抖,手中的性器跳动了几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有纸吗......”林云烁问道。 韩念存:“没有......” “我画袋里有,你帮我拿一下。” “好的.......我操,沾我手上了。” 第六日(一) 林云烁挠着头说过的,他做饭挺好吃的,确实在最初开学的聚会那时,韩念存尝过他的手艺,之后也没什么机会,总不能莫名跑别人家里让人做饭吧,但这次可是他说的,独家的火锅底料。看了一眼课表,这周五下午都没课,两人一合计,择日不如撞日,就周五吧。 两人坐着一号线从人民北路下车,韩念存记得这边有个万达,转头道:“你家住这附近也太方便了吧?” “还得走几步呢。”林云烁拉着她的手,“先认认门,等会儿出来买菜,我们刚刚不是路过文殊院吗?那边有一家甜水面特别好吃,以后带你去吃。” “甜的吗?我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吃甜食。”韩念存来到成都之后觉得这一年以来比她过去十八年吃过的甜食都要多,如果不是被辣中和了,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吃得下这些东西,比如红糖糍粑,红糖抄手,红糖冰粉...... 对,非常喜欢放红糖。 林云烁摇摇头:“是甜辣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聊着聊着,就到了小区门口,刚走没两步,听到绿化带里“喵呜”一声,韩念存最受不了毛茸茸的小猫,立刻蹲下,在错综复杂的枝叶里找着,一边“咪咪,咪咪”地叫着。 和她反应正好相反的是林云烁,听到猫叫就紧急后退了两步,韩念存咪咪了半天,只听到响动,没找到,遗憾地站起来,发现林云烁已经离她起码两米开外了,她一脸懵逼:“你在干嘛。” 林云烁实在不好意思,但又真的怕:“我怕有毛的东西,你看它走远了没。” 韩念存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但还是又蹲下看了看,确定没有看到小猫的身影:“应该跑了,我没看到。” 林云烁紧绷的样子才舒缓了下来,他试图找补:“我只是怕有毛的东西...... 如果是蛇什么的我是不怕的。” “我也不怕蛇啊。”韩念存满眼笑意,她拉拉林云烁的手指:“都会有怕的东西,很正常啦。” 虽然被安慰了,林云烁总觉得输了点儿什么,两人继续走着,他问道:“那你害怕什么?” 韩念存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好像什么都不怕哎。” “老鼠?”林云烁有点不可思议。 “不怕。” “蟑螂?” “我能徒手抓。” “......你好狠。” 林云烁家在二楼,进了门,他拿了一双鞋给韩念存换上,他说他的父母没有住在这里,因为工作的位置远一些,这套房子一般是他放假会来住。 这是一套简单的两室,装修得简洁,干干净净,倒不像他本人的风格,韩念存提出疑问后,林云烁一阵无语:“装修房子是个大工程,我装修装修我自己就够了。” 主卧比客卧大一些,两边窗户都朝南,不过在成都待了一年多之后,韩念存明白朝南并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也没有太阳。 韩念存转悠打量着,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小孔雀摆件,她拿起来,举到林云烁眼前:“你放到床前了哎!” 她看看林云烁的床:“我能坐吗?” “为什么不能?” 韩念存这才放心坐下:“因为穿着外衣外裤呀,看你的床干干净净的。” 她摆弄着小孔雀,现在看来比起他给的小狐狸实在是粗糙得多:“还以为你会放在宿舍。” “我们东西太多了,画材和各种作业什么的,不好放。”林云烁解释道。 韩念存想了想:“确实,我们也一样,尤其是模型,宿舍里放的全是什么PVC板,模板,模型胶,还有零零碎碎的我都叫不清名字。” 今天林云烁打扮得简单,除了戴了耳饰,就只穿了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一个暑假没见,头发更长了,绑着马尾发梢也能垂到颈部,带着笑意的眼睛被碎发微微遮盖。 韩念存把小孔雀放回去,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林云烁摸摸自己的嘴角:“我笑了吗?” 韩念存点点头。 “那我可能看到你就想笑吧。”他弯腰,把脸贴得离她极近,笑得眉眼弯弯,然后在她唇上轻吻。 韩念存抬手环住他,回应他的吻。 林云烁身子向前压去,顺势就将韩念存压在床上,柔软的床铺接住二人,他微微抬头,看着韩念存的眼睛,然后轻柔地用唇去触碰,感受到睫毛的颤动,接着偏过头去,吻她的耳廓,慢慢向下将耳垂含入口中。 “痒......”韩念存笑,身子轻颤,眼睛痒,耳朵痒,他的碎发扫在脸上也痒,痒得她抬手去试图推开他,却被按住了手。 于是这个吻继续,沿着下颌到了颈部,林云烁感觉到唇下动脉的跳动,他轻咬着这个活力的脉搏,留下一小片水迹。 “唔......”韩念存轻轻呻吟,她感觉到腿间被坚硬抵着,这人还在不紧不慢地在她身上散步一般地轻吻。 她抬臀,蹭了一下那个不知道硬了多久家伙。 林云烁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 “我们去买菜吧。”他起身。 韩念存:“?” 她看了看裤子帐篷支得老高的人。 “......等我冷静一会儿我们出去买菜。”林云烁补充道。 “还有,晚上吃完饭要不要住在我家?” 第六日(二) “你来看这个!”韩念存指着水产区一个标志。 上面赫然写着“鱼会跳出,小心误伤”。 韩念存蹲下,拿出手机拍照,然后拉着林云烁笑得直不起腰:“是不是有很多人在这里被鱼攻击过,哈哈哈哈哈哈。” 他弯腰看字,正好一条鱼甩尾,溅起的水花甩了他一脸,他后退了一步:“毕竟都要被吃了,如果是我,也会跳起来给人一耳光的。” “我觉得可以买几条耗儿鱼,下火锅很好吃的。”他说道。 耗儿鱼这种鱼也是韩念存到了成都才第一次听说,以前在别的地方吃火锅,也会吃鱼,但是一般是整条大鱼的鱼火锅,或者鱼片,耗儿鱼是种小鱼,个头不大,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吃法时觉得挺神奇。 “还有我发现你们这边会专门卖火锅菜我也觉得很厉害,就是处理好的,如果在北方你让老板给你把土豆什么的切好,老板可能会削你。”韩念存在后面推着车,看林云烁在前面挑菜,她碎碎念着。 “我不吃香菇啊,你别买香菇。” “啊...... 我也不吃肥肠。” “折耳根你自己吃吧。” “不要,不吃猪脑,百叶也不吃。” 林云烁停下脚步,韩念存的小推车差点碾到他的脚后跟,他转身:“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怎么长大的?” “今天我买什么你吃什么,你又不做饭。” 韩念存不说话了,谁做饭谁有发言权。 尤其是两人回到家之后,林云烁让她削个土豆,她一使劲就崩断了刀片,让她拍个蒜,蒜瓣飞出去打在墙上又准确弹进了垃圾桶里,她被请出了厨房。 “你去客厅坐着玩手机,行吗?”林云烁说。 韩念存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林云烁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本来买回来的菜大部分就已经是半成品,他备菜又利索,不一会儿,就一盘儿一盘儿地端了过来,然后拿了电磁炉,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据他说密不外传的火锅底料,加了水,很快煮开,红油的香气的弥漫开来。 事实证明除了香菇是韩念存真的难以接受存在,其它她以前不爱吃的东西,或许只是没有找对烹饪的方法,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动物内脏的味道。 她用小勺子挖着泡在油碟里的猪脑,上面有葱花和碎花生:“我以前觉得这个东西腥得要死,怎么你做得就这么好吃。” 林云烁瞥了她一眼:“因为是我做的。” “你好自恋。” 一顿饭又把韩念存吃得泪眼汪汪,林云烁看得好笑:“我还会做其他的,下次还可以做啊,你不至于吧。” “你不懂全家人都不会做饭的痛。”韩念存道,“我高中住校开始吃食堂,周围的同学都说好难吃,只有我吃得津津有味,那时我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不会做饭总会收拾锅碗吧?”看韩念存吃完,已经一副完成任务的样子瘫在沙发上,林云烁戳了戳她的脸。 韩念存点头:“这个真的会。” 林云烁本想着让她洗一下碗筷就好,谁知道她站起来就直接端起了锅,林云烁心中觉得有一分不妙:“你等一......下。” 他忙站起来,韩念存速度也是快,一锅红油就差点直接倒进了洗碗池,幸好林云烁按住了她手:“你确定你会?油和汤要分开倒。” 被按住手的韩念存一脸无辜:“啊?” 林云烁接过锅,无奈道:“你收拾碗筷就行了。” 最终的收尾也是林云烁作为主力,韩念存辅助,林云烁不住地吐槽,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你们一家人都是怎么长大的,韩念存也毫不心虚地回嘴,这不好好地在你面前站着吗? 吃完火锅屋里全是味道,两个人打开窗子透气,闷热的空气一下子就进来了,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居民楼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等味道散了再去洗澡,不然洗完了还是一身的味儿。”林云烁说道。 韩念存点点头,一回头看到窗边的角落有一把吉他,她拉着林云烁开心指着吉他道:“哎,军训的时候我听你弹过,之后就没有听过了!” 林云烁看了一下她指的那把,说道:“这个不是我学校的那琴,这个有点时间没弹过了,我得调调音。” “没事没事,你调,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干。” 他走到窗边,吉他上面落了点灰,他找了条毛巾擦了擦,抱着吉他坐在沙发上,试了几个音,简单调了一下:“可能还是有点不准。” “没事,反正我也听不出来。” 林云烁笑:“那你想听什么?” “你唱什么我就听什么呗。” 林云烁点点头,低头扫了几个和弦,然后抿嘴笑了一下,唱了一首歌。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 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 你说你好想带我回去你的家乡 绿瓦红砖 柳树和青苔 过去和现在 都一个样 你说你也会这样 慢慢喜欢你 慢慢地亲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 慢慢把我给你 慢慢喜欢你 慢慢地回忆 慢慢地陪你慢慢地老去 因为慢慢是个最好的原因 ......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莫文蔚的《慢慢喜欢你》,其实发行时间和文中时间线对不上,但是因为很合适.... 第六日(三) 听到“这次旅行我还想去上次的沙滩”的时候,韩念存插嘴道:“我想去海边玩。” 林云烁稍稍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把这首歌唱完,放下吉他后,说:“好啊,我记得你说你喜欢海边。” “你唱歌真好听,我就不行。”韩念存先夸了一句,然后靠在他肩膀上,两个人都出了汗,一声火锅味,反正谁也嫌弃不了谁,她在记忆中搜索着:“我上次去海边还是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我还呛了水,好苦好涩,但是我还是喜欢大海。” “那就去海边,等放假的时候。” 等到屋里味道散得差不多,韩念存说要去洗澡,站起身来带起一阵火锅味,林云烁说把衣服扔洗衣机里,反正也不脏,只是有味道,设置一个快洗,洗完晾起来,明天肯定能干。 她觉得有道理,又一想:“那我等会儿穿什么?” 林云烁弯着眼睛笑着说:“可以穿我的衣服,也可以不穿。” “那这不公平,要裸奔一起裸奔。” “我完全没有异议。” 韩念存就把衣服脱了扔进洗衣机里,林云烁顺手也把自己脱了个干净,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洗得太少浪费水。” 韩念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好会过日子啊。” “而且答应了你一起裸奔啊。”林云烁理所当然道,“我的女朋友,我们可以一起洗澡吗?” 不等韩念存回答,他黏糊糊地搂住了她。 “啊,你这一身汗!”韩念存嫌弃道,“算了,我也一身汗。” “那所以要一起洗干净啊。”他把韩念存拉进浴室里。 花洒的水刚出来的时候有些微凉,两人只顾着打闹,被淋了一头,凉得一个激灵,韩念存往旁边跳了一步,跳出水流的范围,甩了甩头发:“好凉,水温上去一些叫我。” “又不是要现烧水,已经好了,你快过来。”林云烁拉拉她,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 “我发现你头发现在真的好长。”韩念存比划了一下,“比我的长了这么多。” 林云烁往她头发涂着洗发水:“那我长发好看吗?” 细腻的泡沫在发间揉开,他的动作轻柔,指腹带着薄茧,韩念存觉得这个洗头小哥的服务很不错,也不忘回答他的问题:“没有见过你短发哎,不过长发很好看。” 她不太能想象得到林云烁短发的样子,这个人总是带着点儿模糊性别的似是而非的美,她觉得长发是恰到好处地捕捉了他的特征并且呈现出来,很多时候韩念存都会看着他发丝凌乱的样子呆楞。 而且如果对标鸟的羽毛的话,人类对应的应该就是毛发吧,就像不能想象没有尾羽的孔雀一样,韩念存不能想象短发的林云烁。 思绪飘远之际,他已经帮她冲洗完了头发,韩念存本想礼尚往来,然后发现身高的差距让她很难摸到林云烁的头顶。 “你在偷笑。” 林云烁的笑容更大了,但是嘴上否认:“我没有笑。” 韩念存狠抓了一把他硬了老半天的性器。 林云烁倒吸了一口冷气,半晌才缓过神来:“我不笑了。” 他弯腰抱着韩念存,头靠在她肩上:“差点被你抓软了,我先给你洗好,你去床上。” 沐浴露是玫瑰味道的,韩念存裹着浴巾出去,她随手擦擦头发,随便吹了一下,很快就半干。她进了卧室,把空调打开,这两人在夏天睡觉开空调的习惯上相同,都喜欢开一个很低的温度,然后盖一个厚厚的软软的被子。 韩念存听到外面传来吹风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林云烁腰间系着浴巾走进来,发梢还湿着,看了看清爽的韩念存,说道:“其实头发长确实有不方便的地方......” 韩念存把空调温度开得低,自己钻在被窝里,她掀开被子一个角,拍了拍床:“快进来。” 他带着水汽进来,把浴巾丢到床下,两人贴在一起,林云烁感觉到韩念存的手指在他小腹上轻划着,不知道沾了什么,湿湿黏黏的。 屋子里只留了一个床头灯,她的眼睛却亮晶晶,声音小小又轻轻:“是我自己的水啦。” 一句话轻飘飘落到林云烁的耳中,却让他的血一边冲到大脑,一边冲向下体,一下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翻身将韩念存压在身下:“你故意的。” “那不然呢?” 他后退了一些,跪在韩念存的腿间,将她的腿分开,果然看到了渗着晶莹水珠的缝隙,林云烁俯身下去,低头将包裹在阴阜中的肉核含在口中,然后听到一声猫叫一般的呻吟。 渗出的水更多了,他品尝到了微咸的味道,于是他舔舐得更加认真了,柔韧的舌尖不知疲倦地挑拨着阴蒂,韩念存将手指伸入他的发间,不自觉地紧绷起了肌肉,快感逐渐地在小腹累积,一下一下地抽着。 “啊——”高潮来临就在一瞬间,她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颤抖起来,更多的汁水流出,打湿了床单,大腿和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韩念存喘息轻颤着,平复刚刚身体的快感。 她还在愣神之际,林云烁突然起身吻了她,然后问她:“什么味道?” 韩念存愣愣的:“有点咸。”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云烁!!” 两人闹着滚成一团,被子皱巴巴地裹在身上,林云烁按住她,头抵住她的额头:“等一下,我去拿避孕套。” 第六日(四) 结束之后整张床乱七八糟,身上也满是汗水,两人只能重新洗澡,又整理了床铺,才能再次躺下。 被子软得像云一样,两人也没有看时间,应该是深夜了,但是还能隐约听得到空调外机的嗡鸣声和不知哪户人家麻将碰撞的声音。 韩念存打着呵欠,嘟嘟囔囔着:“哪家人这么精神.......” 毕竟明天是周六,通宵打个麻将也是很正常,林云烁想,他搂了搂韩念存,低头看她,她往他的怀里靠了靠,感觉快要睡着的样子。 “嘶——” 林云烁小声倒吸了一口气,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压到我头发了。” 韩念存抬抬眼皮,挪了一下头的位置,已经困得有些发懵:“怎么感觉你抢了我的台词?” ------------------------------------- “我们中午煮面怎么样?”林云烁问道,“晚上煮抄手。” 刚刚吃完早饭的两个人,已经在商量中午吃什么了,林云烁看着冰箱里剩下的火锅,盘算着中午吃完,再下点面,前几天还包了抄手,真是便宜韩念存了,晚上还能吃抄手。 “不吃红糖的。”韩念存说道。 她第一次吃到红糖抄手的时候震惊了,这不就是甜的饺子吗? 林云烁无奈:“行行行,就你要求多。” 主卧里传来挠门的声音,喵呜喵呜的,韩念存被叫得心都化了:“你把小猫放出来吧。” 林云烁犹豫了一下:“那你再吃一颗氯雷他定吧。” 卧室的门打开,小黑猫窜了出来,一点儿也不怕人,轻巧地跳上了沙发,带着好奇优雅地坐在韩念存身旁,尾巴尖轻轻抖着。 韩念存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它发出满意的咕噜声。 “好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井盖,因为是在下水道捡到的。” “井盖......”韩念存笑着重复着,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小猫喵呜回应着,用脑门蹭着她的手指。 因为吃了药的缘故,这次没有出现明显的过敏反应,韩念存逗着猫,林云烁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觉得她穿着自己的白色T恤和黑色的井盖在一起的景象格外的协调。 井盖被养得很好,毛色光滑,摸起来软绵绵的,韩念存爱不释手,它也喜欢和人玩,懂事还知道不伸爪子,被韩念存翻得肚皮朝上也不挣扎。 “真好。” 她突然轻轻说了一句。 “嗯?”林云烁问道:“什么真好?” 韩念存戳着井盖柔软的肚皮:“我一直都很想养一只猫。” “那养呀。”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在哪里,怎么养。”井盖终于开始恢复作为猫的尊严,起身守护了自己的小肚子,韩念存也不强求,只摸摸它的头:“总要对小生命负责。” 井盖喵呜一声跳走了,它蹲在自己的小碗面前嘎吱嘎吱地啃着猫粮。韩念存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一并没有收回的还有她浅浅的笑,她一笑起来唇边泛起一个小梨涡,林云烁的目光落在了上面,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那你想过停下吗,留在某一个地方。” “什么?”韩念存转头。 “没什么。” 两人不再说话,林云烁垂眸,他感觉到韩念存的目光在他身上,他觉得刚刚他的那句话韩念存听到了,但是她不想回答,没有依据,他只是直觉。 “我以前有过很奇怪的想法。” 韩念存突然没由来地开口,她看着林云烁鸦羽一般的睫毛,后者抬起眼眸看向她,她说道:“我一直无法想象你短发的样子,就像无法想象孔雀失去尾羽的样子。” 林云烁笑笑:“国企里面怎么能留长发,我这样不也很帅吗?” 韩念存点点头:“这样也很帅。” 两个人一人坐在沙发的一端,讨论着头发,突然林云烁起身,走到韩念存的面前,在她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俯身抱住了她。 韩念存只觉得味道很熟悉,转念一想,昨晚两人用的是同样的沐浴露,味道当然熟悉。 这个拥抱很轻,他只是虚虚地把她环在了臂弯里,韩念存没有动,耳侧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和低低的话语:“其实你一点都不喜欢没有尾羽的孔雀。” “我可什么都没说。”韩念存否认。 林云烁偏头,看着她的眼睛,她不甘示弱地对视。 “你看你,无论是撒谎还是怎么样,都理直气壮。”林云烁对上这双眼睛,总是输得彻底。 然后他低头吻了下去,蜻蜓点水一般吻在了她的唇上。 “唔,这样不太好吧?”被吻的人说着不太好,但是表情和语气都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