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糖的独角戏》


 独角戏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独角戏〉演唱：许茹芸；作词：许常德；作曲：季忠平

 第一幕

    霓虹闪烁、五光十色，在这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欢闹环境里，舞池旁的一处静謐凝重与这喧嚣的一切形成的对比无比强烈。

    那抹严肃中带点轻挑，轻挑中带着讥笑的氛围在尚未靠近的时候就能轻易嗅出。

    毫无遮掩，一张冷艳绝美且顶着精緻妆容的红脣正目中无人的将自己的鄙视掛在脣边，笑得自信从容也笑得令人不寒而慄。

    「还我吧白笠湘，我求你了！」这时，坐在对角面向女子的男子则是一副大难临头、祸从天降的委屈模样，就再一下，或许只要这个名叫白笠湘的女人不将她手上那张他视若珍宝的照片还他，他就要跪地求饶。

    然而听了男子的这两句话，白笠湘非但没动惻隐之心，倒是又饶富兴味的笑了一笑，仅慢条斯理地吐出：「有趣」二字便继续用手上的照片对着自己搧，完全不将对面的男子放在眼里。

    直到，男子真的动身来到她的面前，缓缓的缓缓的，双膝就快要碰到那冰凉的地板时她才开口叫停。

    「没必要这样吧？」白笠湘腾出没拿照片的另一隻手立时抓住了男子，「不就是喜欢一个人吗？也就这样被我发现了而已，干么搞得像我职场霸凌你一样？」

    看了眼照片里的女孩再看了看面前的男子，白笠湘又接着骂了他声没出息，「姚司辰，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连跟她告白的勇气都没有，我看你根本不配喜欢一个人吧。」

    「那要怎样才配得上喜欢一个人？」总算，那个几乎整场气势全无的男子姚司辰终于出声反驳，「像你一样弄得人尽皆知，连被拒绝了也无人不晓吗？」

    「那至少我坦荡荡，」白笠湘的魄力并没有因为被有理地反驳而削弱，「不像你，连说句喜欢都不敢。」

    是啊，她白笠湘会这么的有底气并不无道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坦荡荡，就连她和他们公司的执行长告白被拒闹得满城风雨后，她仍然活的高傲自信，人们那没少的间言碎语都没能击败她。

    独有的，就是一些不甘，不甘心因为优越外貌总是被眾星拱月的自己突然在出社会的头一份恋爱里惨遭意外的滑铁卢，输给了年纪比她还小的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妹妹。

    且更让她玩味的是，这姚司辰的眼光竟就和他本人一样普通，也跟执行长的一样一般般，居然喜欢的都是那个实习生妹妹。

    果然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无巧不成书啊。

    而后愣是停顿了几秒，那个好字才又从姚司辰的嘴里发出来，但他的妥协就像是说不过白笠湘那样的迫于无奈，「照片你不还我没关係，但你能不能别说出去？我就想这样静静的待在她身边，我不想破坏我跟她一直以来的朋友关係，拜託你。」

    摩娑着手里的酒杯，隐隐约约，白笠湘的笑意更深，那笑比起势在必得又更像是已然大获全胜。

    「可以，」白笠湘的答应让姚司辰意料之外，「但我有条件，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条件？」

    「和我合作，」白笠湘用食指朝姚司辰勾了勾，示意他靠近并且不疾不徐：「电影不都这么演吗？我帮你追到实习生，而你帮我追到执行长，很简单吧？」

    悄无声息，白笠湘把手上的酒杯再次斟满然后端到了姚司辰的脣边。

    姚司辰接过便二话不说仰头饮毕的这幕让白笠湘笑得更高兴了。

    「好，」白笠湘倾身向前，轻吐的气息在姚司辰耳边，「成交。」

    只是此时的白笠湘未料也未曾想电影里的剧情演到最后，通常都是相互帮忙的两人会在朝夕相处后对对方情愫暗生，也没有想过这样的剧情在与实习生是青梅竹马并从小就喜欢人家的姚司辰身上并不管用。

    但庆幸的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最后她的全盘皆输就是来自于现在的心有不甘及自作聪明所驱使的，不过到那时，她就是后悔也莫及了……

 第二幕

    「听说了吗？昨天好像有人看到白笠湘和姚司辰一起下班，还一起去看电影。」

    「对啊对啊，他们是不是在一起了？不是说会一直喜欢我们的执行长吗？这白笠湘变心变得真快！」

    「欸，拜託，他们何只一起看电影，听说白笠湘还坐姚司辰的车去摩──」

    「嘘！别说了，人来了！」

    「怎么不继续讲了？一大早的这么热闹，快告诉我你们在聊什么，总还不会是在唱我被执行长拒绝的老调吧？」

    那天后没有多久，白笠湘才一进公司的茶水间就听到了这些，虽然一起下班是真的、去看电影也是真的，就最后面那件没有被完整说出来的大事算是造谣，但是罢了，她反正不介意，而且传的越绘声绘影，对她和姚司辰试图挑起执行长和实习生妹妹妒火的计画就越有利。

    如此，何乐不为？

    「所以……你真的放弃追执行长，改跟姚司辰在一起啦？」小心翼翼的，在空白了有一段时间后，那三姑六婆的其中之一问了这么句。

    「对啊，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白笠湘慢条斯理地将咖啡粉倒进热水里搅拌，指尖那双新作的美甲将她的纤纤玉手衬得更加白皙，「虽然不比执行长他高富帅，但姚司辰那种顶着平头的憨厚老实男也别有一番风味，况且身边也不会有一堆虎视眈眈的苍蝇在乱飞，我省心多了。」

    远远的，提着公事包的姚司辰入内后，白笠湘便也不再与她们多话，只丢下：「我男人来了。」就昂首阔步的去迎接姚司辰。

    「你的早餐，怕你光吃沙拉不会饱，所以我多帮你买了地瓜。」

    就算白笠湘没有过来截胡，身为个好男友，姚司辰自然也会先把买好的早餐提去给她，儘管这一切都是套好的、造假的，他也要尽善尽美。

    因为白笠湘说过，要演就演得像一点，如果被看出破绽就会一切白费，虽然他不太认同白笠湘的操作，且事后回想也觉得自己被白笠湘套路的莫名其妙，其实他压根就可以不必理会那些。

    但是算了，毕竟有人，而且还是个颇有魅力的人愿意教自己怎么谈恋爱，还不花钱，那他将就一下也不浪费，买点什么当回礼也是应该的。

    「噢，反正如果我吃不完，你就自己看着办。」望着眼前的餐点，白笠湘口是心非，但太过于诚实的脣边则扬起了难得温柔的笑意，而透着光的双眸彷彿正写着孺子可教这几个大字，只是不一会儿白笠湘就收放自如的又把那些隐藏起来。

    她的目的，不，严格来说是他们的目的她可没忘记，让彼此的爱人因此而心生妒嫉，从而发觉原来内心早有安放，帮忙追到对方的爱人这才是正经。

    但若要说从这样的过程中不小心衍生出些什么意外，那绝对非姚司辰移情爱上她莫属，要她相反过来喜欢他，她只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她可没忘记自己要钓的是执行长那隻金龟婿，而非眼前这个自己手把手传授撩妹技能的徒弟。

    「没事，你吃不完我吃，」说着，姚司辰顺手就把隔壁空桌的椅子给搬了过来，并贴心的给白笠湘掀开沙拉的盒盖，又是递叉子、给面纸的张罗，「赶紧吧，虽然吃沙拉不用趁热，但你也饿一晚上了。」

    「哇赛，所以，你们是真的在交往啊，天啊，大家快过来看！白笠湘真的弃执行长于不顾，和不怎么样的姚司辰在一起了耶！」

    不一会儿，方才在茶水间里的三姑六婆彷彿没搬弄是非就会死那般的又出来煞风景，虽然帮白笠湘和姚司辰起到了宣传作用，但此刻白笠湘却恨不得她们能原地消失。

    「我就是腻了执行长还不行吗？刚就说过，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怎么？没听懂吗？」几乎毫不在乎一直以来的高冷形象，白笠湘一张口就训起了人来。

    也是，反正也没什么好在乎的，她的顏面早在被执行长当眾拒绝的那天就荡然无存，如今能藉此机会扳回一成也总算能对得起她自己。

    只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平时鲜少踏进员工办公室的执行长和被滥用职权强行留在执行长身边的实习生妹妹会在这个时候进门说要开早会，还顺便领教了这跟自身还有点关係的八卦。

    「那还真是恭喜我们的笠湘和司辰了，」站在台上，执行长送上的祝福落落大方，并夸讚说：「办公室恋爱，还不赖。」

    接着，白笠湘注意到的，是捧着一叠会议资料下来发的实习生妹妹，她在递纸张给姚司辰的手明显揣紧了，要给又像是不给，还又若有似无的喊了句：「司辰哥……」

    「你别误会，我们、我们只是──」而不擅说谎的姚司辰正惴惴不安，在差点就要露馅儿了的这时，白笠湘张嘴咬过了一口就快被姚司辰消灭的炸鸡三明治。

    「只是在吃早餐而已，」暗暗掐住姚司辰的手又将食物咀嚼吞嚥后，白笠湘才恢復气质的这么说：「谈办公室恋爱的情侣一起在办公室吃早餐，这再正常不过了，司辰，你说对吧？」

    比起弱如一隻绵羊的心上人，那个就坐在旁边还明显使了眼色的女人更有杀伤力，所以二话不说，姚司辰立马妥协：「嗯、对。」

    然后，白笠湘的情敌就踱了一脚、哼了一声的扬长离去，只剩被拽住的姚司辰还眼巴巴的。

    「别看了，」白笠湘说：「越想要成功就要越沉的住气，你太急躁。」

    「那你呢？」回过神，姚司辰看了眼三明治上那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齿痕，「你不是说吃这个会胖？」

    「所以我中午不吃了。」

    「那怎么行？」姚司辰的语气充满担心，毕竟除了傲人的上围，白笠湘这身板是真的快和纸片没有两样，「吃地瓜吧，我就说吧，幸好我有多买。」

    没理会前方的执行长还滔滔不绝着，姚司辰一伸手就把地瓜从纸袋里面抓出来，还耐心地给白笠湘去掉皮。

    这幕看的白笠湘有鼓说不上来的什么。

    温暖吗？不是，剥个地瓜皮而已，哪有什么；怜爱吗？那也不是，毕竟从前那一个个追求者的攻心手段她可没少感受。

    那……曖昧、呢？

    「喏，」嘎然而止，白笠湘那运作的已不太正常的脑袋，幸好姚司辰的地瓜在此时此刻递过来，「可以吃了。」

    「算你识相。」强行将心中的些许鼓噪压下，白笠湘望着手上的地瓜却楞是迟迟没有开动。

    她想，比起上面的那三种形容词，或许又更像是惊喜吧，毕竟姚司辰给她的感觉跟以往那些敷衍的追求者很不一样。

    又毕竟，她爱吃地瓜，但讨厌吃地瓜皮。

    可她不记得有教过姚司辰这个。

 第三幕

    「对你来说，什么才是爱情的模样？我其实很好奇你这个情场老手的答案。」

    情人节这天，刚看完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趁着氛围正好，不急着分别，姚司辰偕白笠湘一起就这么在大街上散起了步。

    「你呢？」却没想到，白笠湘不仅没有回答还用着与他差不多的意思反问他，「对你来说什么才是爱情的模样？你这个平凡又普通的情场小白答案又是什么？」

    「不就是不懂才问你的吗？」毕竟某种层面上来说，白笠湘现在可是他在恋爱方面的老师。

    「你真的想知道？」白笠湘豪不避讳的表示：「不要，我怕我说了，你会失望。」

    然而白笠湘的这番话更加加强了姚司辰的好奇心，非要她解答不可。

    「执行长他就是我的答案，眾所皆知，他就我爱情的模样。」

    「嗤，」白笠湘的这个答案，姚司辰明显不愿买帐，「骗人，明明说过光图你外表就喜欢你的人很敷衍，所以如果你的答案是这个，那其实你跟他们也没有差别。」

    「无所谓你信不信，」白笠湘并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反正对于你问题的答案我就是这个，所以你呢？」

    「那感觉在这方面，我好像还比你强一些，至少我知道该有的爱情模样就是细水长流，儘管已经在一起了好久，偶尔还是会有些激情、心动或者火花。」

    「无聊。」很明显的，白笠湘对姚司辰的答案也颇为不满，只两个字就把这个话题给终结。

    但终结了不过片刻，白笠湘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姚司辰看的专注。

    「怎么了？」

    白笠湘垫起脚尖在姚司辰的耳畔细语，「你刚刚说的细水长流好像也没错，就算是假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想不想感受你刚刚自己说的激情、心动或者……火花？」

    看着姚司辰那渐渐泛红的耳根，白笠湘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笑，除了觉得有趣，也觉得这轻易就被她挑起的曖昧让她相当有成就感，于是也就更深入再更加往前了一步。

    「接吻，」她的气息撒在了姚司辰脣间意外清甜，很故意的想试探他的反应，「要不要试试？」

    而从来没被异性捱的如此之近的姚司辰明显懵了，空白的脑筋使他动弹不得无法反应，只能任凭白笠湘她越靠越近……

    「嗶！──」

    倏地，一声刺耳的喇叭伴随似风一样的呼啸，一辆速度过快的车辆从旁驶过，吓得姚司辰立时回过神，二话不说就将白笠湘揽往怀里护着。

    「别试了，」被抱的足够紧的她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只能透过他胸膛传来的声音去感受他的话语，「大马路上，危险。」

    于是换白笠湘急糊涂了，她忽然分不清，那如此贴近又如此之快的心律究竟是不是她的？

 第四幕

    「黑眼圈怎么重成这样？齁，我知道了，昨天情人节，你跟姚司辰肯定没有放过机会，共度了一个美好热烈又灿烂的良宵了对不对？齁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发生的？是不是你主动扑上去的？」

    面对公司里难得的好同事，白笠湘的回应也难得的没有带刺，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对方一眼，说：「对对对，是我自己扑上去的，扑上去后我跟他就这样那样了，怎么着？满意了吧？。」

    「哇赛！」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八卦，对方激动的直接坐到了白笠湘身边要她多讲些细节，「快快快，快告诉我怎么发生的！」

    「才不要，」白笠湘冷着脸拒绝，一双在键盘上敲打着的手有点心不在焉，可好在并不明显，「那是我们两个自己的秘密，不告诉你。」

    白笠湘心知肚明昨晚她跟姚司辰什么也没发生，但只一个拥抱就值得让她失眠一夜，这讲出来比让她说自己真在房里扑倒了姚司辰还让她羞耻，不如将错就错。

    「齁，小气，本来还以为你这辈子大概非执行长不嫁了，没想到还能看上姚司辰，嘖嘖嘖，真的世事难料啊。」

    「就是说啊，」忽然，或许是好同事的音量过大，不小心招惹了总在看好戏的三姑六婆，倏地又聚集成团蜂拥而至，「真的世事难料，本来还以为白笠湘你和姚司辰只是玩玩，没想到都两个月了还没分手，倒是专情啊！还是说那个平凡外表下的姚司辰有着什么过人之处让你这么爱不释手，讲出来分享一下啊。」

    「对啊对啊，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是你还没玩腻，打算玩完再丢？如果是的话这还比较像你的作风一点。」

    「你们真的想知道？」行，既然都要将错就错了，那白笠湘这下也不介意把错放大，在说完这句话后，她站起身走到正在跟执行长讨论公事的姚司辰身边，也不管他们正讨论到一半的对话，一把捧起姚司辰的脸就郑重地往还深陷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他的嘴脣吻去。

    这吻柔滑而绕人，儘管不知所以，但姚司辰很快地就情不自禁的被白笠湘口中那似蜜的甘甜深深吸引且无法自拔，直到姚司辰背靠着的那张桌被撞了一下这丝丝入扣的绵软与气息才在彼此的鼻间嘎然而止。

    「呜──对、对不起……」是实习生妹妹，而且还是已经哭出来了的实习生妹妹。

    道歉完，实习生妹妹就像是在饰演偶像剧里的女主角那样，掩着口鼻，连抽抽噎噎的样子都梨花带泪的惹人心疼，那转身就跑的俐落像极了已经安排好的桥段很有带入感，彷彿白笠湘她就是过来跟她抢男主的恶毒女配。

    然而更糟心的是，眼下身为关键人物的姚司辰，那个所谓的男主角竟想让白笠湘坐实了这恶毒女配的宝座，差点就要扔下她追过去，是白笠湘猛的回过神赶紧死命的勾住才没让他跑成，否则要让他真的去追实习生妹妹，那她简直就跟骑虎难下没有两样。

    「好了，」白笠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脸上的笑容也尽量看起来真实，「都看到我们的真心了吧，满意了就好，可以散会了！」

    但其实她就快忍不住了，她因为过度使力而颤抖着的手说明她的力气还是大不过一个男人，所以她只得赶紧喊散那些看戏的路人们。

    「你可以放手了吧。」

    待眾人解散后，姚司辰迫不及待的就甩开了白笠湘，语气甚是冰冷。

    「干么？」白笠湘明知故问，毕竟方才姚司辰那着急的模样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这吻本来就是昨天该亲了的，昨天要亲你的时候你不也没拒绝吗？」

    「就因为她？」白笠湘抬手往门口指了指，那是刚才实习生妹妹离去时的方向。

    「可以结束了，」姚司辰说，声音比方才还更冷淡，「这场本来就荒诞的合作。」

    「渣男！」白笠湘顺手拿起一旁的公文夹往姚司辰身上丢，「应证了她喜欢你，所以我就不重要了？所以就可以结束了？」

    「对不起。」

    「你喜欢我，」往前不甘的揪起姚司辰的衣襟，白笠湘忽然很肯定的说：「姚司辰你喜欢我，否则你不会甘愿为我买早餐、甘愿陪我看电影、甘愿陪我下班甚至刚刚还一脸享受的接吻，你现在只是在内疚，因为本来你喜欢她，现在却变成爱上我了，我说的对吧？」

    「……」面对白笠湘突如其来的质问，姚司辰明显的迟疑了下，但没有多久就收拾好东西走人，只扔下一句：「随便你怎么想。」

 第五幕

    「还好吗？吵架啦？」

    说不上是幸灾乐祸还是真心关切的口气，执行长端了一杯咖啡来给白笠湘，说是要给予员工适度的安慰。

    「没有啊，我们好得很。」白笠湘微笑，儘管事情已经过去几天，而这几天姚司辰也已经完全没和她有任何联系，她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输了。

    居然输给了那个实习生妹妹、同一个人，两次。

    「那为什么他都没过来陪你吃早餐？」执行长问的故意，「又为什么没有接你一起下班？」

    「忙吧。」白笠湘用着明显想打发对方的语气，但无奈对方不识趣，硬是要延续这个话题。

    「喔，是喔，」执行长话中有话，「那身为假前女友，怎么会连假前男友忙着离职，还带着现任真女友一起要远走高飞了都不知道？」

    「喀──」的一声，白笠湘从椅子上站起来，听了执行长说的话后，她懵了，「你说什么？什么离职？什么现任真女友？」

    「你不知道？」执行长这句话意带着深深的戏謔，嘴边扬起的弧度让白笠湘看了好生厌恶，「跟在我身边的实习生是姚司辰的青梅竹马，上礼拜他们俩手牵手告诉我他们要回乡打拼，我同意了，离职单签好了，估计连办公桌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样你还确定你们很好？」

    「……」这下白笠湘是彻底坐不住了，一个拔腿迅速就衝到了姚司辰的办公桌前却发现那早已被搬空，所有她熟悉的东西一样也不剩。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直到不知何时也过来要看好戏的执行长将手搭到了她的肩上她还是无法相信，「怎么我以前居然没发现你这么漂亮？正好，我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喜欢我，或者换我追你也不是不行，你就和我在一起吧？」

 第六幕

    「为什么都不接我电话？」

    大概播了快一百通，好不容易，白笠湘打给姚司辰的电话终于接通，但是接通后话筒的那端却不是熟悉的姚司辰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声，且白笠湘也马上分辨出了那是谁，「实习生？」

    「对，是我。」白笠湘猜得没错。

    霎那，就这短短的几个字，白笠湘立时就被堵的丧失了语言能力。

    既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那她再多说些什么也显得矫情，最后安静了片刻，索性直接掛断，只是没想到对方竟又再打了过来。

    「笠湘姐，我想跟你道谢，」实习生妹妹说：「司辰哥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只是不好意思，他昨晚连夜帮我搬家，现在累的已经在我房里睡下，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相信，他心里一定也是很感激笠湘姐的。」

    白笠湘静默地听着，让实习生妹妹接续讲：「司辰哥还告诉我，从小一直喜欢我的他从没谈过恋爱，是笠湘姐你一步一步的牵引与指导，否则他现在也不会如愿的和我在一起。」

    「不用客气，」佯装镇定，白笠湘充落落大方，「看你们幸福我也很高兴，这样一来就没人可以跟我抢执行长了，你帮我告诉他，别谢，不过是互利互惠而已。」

    「好的，我会帮笠湘姐转告给他。」

    「嗯，那就先这样吧。」

    「等等，笠湘姐！」倏地，在电话要再次掛断之际，实习生妹妹又多补充了令白笠湘戳心的这一句：「司辰哥还说因为现在我本人每天就都在他身边，任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爱看几遍就看几遍，所以放在你那里的我照片就不用还了。」

 落幕

    「怕吗？」

    深夜，在市区外围隐蔽的私人公寓房内，只一张素净的灰黑双人床，就着褐色的微弱夜灯，执行长伏在白笠湘的颈间这么问道。

    「怎么会怕？」白笠湘笑的既自信又艷丽，彷彿早就预知了必定会有这一日的到来，「你该知道，我求之不得。」

    这一日，很明显的，她和姚司辰的计画成功了。

    「真该好好谢谢姚司辰那傢伙，」执行长的脣边噙着一抹笑，并将带有气音的陌生气息轻吐在白笠湘的耳后，接续用他带着过度热烈的大掌从白笠湘的前胸一路游移至她的腹部，「你真的很美。」

    「废话。」似乎是不想再与执行长有过多的对谈，说完这两个字后白笠湘缠住了对方的后颈并主动献吻。

    然后，重头戏便在彼此退去了屏障的底线后正式上演。

    伴随着剧情的节奏越来越紧凑，也越来越浓烈，白笠湘的裤裙被嫌碍事的拋往床下，一张即将被她尘封了的相片也在那秒从她的口袋里掉落。

    那相片中的女孩笑得灿烂无比，虽然周遭昏暗不已，但白笠湘却看的非常清晰。

    白笠湘和姚司辰能有今日的成功真必须拜它所赐。

    现他们一个抱得青梅归，一个正在自己喜欢了良久的男人怀里流泪入眠。

    如此圆满顺利，结局皆大欢喜。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