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招展的岁月》 298 一切顺利 钟山岳好像抓住了重点，立刻对江华说道：“儿子，要是跃民回来之后不安分。不愿意去那些事业单位好好上班儿，你也把他带香江去，带在你身边，好好管教管教，这么多年，我没见他怕过谁，但是他听你的话。” 江华凑到钟山岳身边，有些狡猾的问道：“爸，你也是湘南师范的学生，一定熟读诗书，三字经里面有一句话叫做养不教，然后什么来着？” 蓝洁莹脱口而出：“父之过。” 但是随即她就用小手捂上了嘴，江华指着她笑着说：“哎，莹莹，你这还没进门儿，可就得罪了未来的公公了。” “胡说八道。”钟山岳直接给江华的后脑勺来了一下：“还不是你起的头，你偷驴让莹莹给你拔橛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坏事都是你干的。” 一觉醒来，钟山岳已经去学习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还没顾得上浪漫一下，蓝洁莹就火急火燎的催促起江华。 差点忘了，蓝洁莹还要去上学的，开着车把蓝洁莹送回北影，刚约好了晚上再来接她，可是话都没说完，蓝洁莹就跑进了校门，她可不想缺席早功这一课。 江华每天带着吕秀英去拜访研究所能关联到的各个部门，然后再去接蓝洁莹放学，有时候蓝洁莹也会拉着吕秀英一起吃晚饭，有时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浪漫时刻。 在京城待了大概得有一个月，方方面面的都联系到了，好些个精密仪器也洽谈好了，就等着研究所建好之后，就可以进场了。 至于研究所的灵魂，那些至关重要的科研工作者，在江华的长袖善舞之下，也张罗了将近百人，其中学科带头人就有五个这么丰硕，江华都快乐疯了。 在京城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江华也只能忍痛与自己的爱人洒泪挥别，蓝洁莹也是万分的不舍，但是自己的学业繁重，江华的工作也不轻松，只能暂时搁下儿女情长。 带着吕秀英，两人先来到w 297 钟跃民将归 吕秀英刚开始在饭桌上还有些拘谨，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是南方人，吃不大惯羊肉，但是蓝洁莹同样也是南方人，她吃的就可香了。 蓝洁莹可不止自己吃，还不忘招呼吕秀英，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风范，在她的热情和感染之下，吕秀英也慢慢的放开了手脚，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涮肉，韭菜花和香菜也大口的炫。 现在天还没有冷，秋老虎还有一些燥热，两个女孩子拿着酸梅汤当酒，时不时的还互相敬一杯。 还真是让蓝洁莹说着了，只要熟悉了，她们两人可以当姐妹，一顿饭下来，他们已经成为了好的不能再好的闺中密友。 蓝洁莹还开玩笑的说道：“姐们儿，你经常跟在我老公身边，一定要帮我看好他，不要随随便便让哪个狐狸精给勾搭走。” “莹莹，你就尽管放心吧，我肯定帮你做好督促工作，绝不让别的女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种花人为什么喜欢吃席，不管大席还是小席，在餐桌上总是能拉近彼此的关系，这一顿涮羊肉吃完，吕秀英和蓝洁莹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江华和蓝洁莹把吕秀英送回办事处，两女依依惜别，她们情谊仿佛已经是从前世就开始的好友了。 晚上钟山岳看到儿子媳妇一起回来了，也很高兴，立刻打电话给机关食堂，请大师傅给开个小灶，这些日子，只要蓝洁莹来看他，他都会这么做。 吃完饭以后，江华发现钟山岳竟然在收拾行李。 “爸，你这是又要去哪里调研啊？” 钟山岳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不调研，今年第一季度刚调研结束，哪那么快就开始调研啊。” “那您收拾行李干嘛，不会调任吧？” 钟山岳的行李很简单，就是几件简单的衣物，拉好行李包的拉锁，钟山岳说道：“国家号召咱们接受轮训，我是第一批，明天去党校轮训半个月。” 江华笑着说：“您一个工作了半辈子的老同志，还要回炉重造啊？” “你这叫什么话吗，轮训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工作，我怎么就不能回炉重造啊，再说了，我这是去轮训，算不上回炉重造，顶多是淬淬火。” 江华抬头想了想：“是不是就是前几天发的文件，所有干部都要接受轮训啊。” “对，就是那份文件，你小子也跑不了，只不过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你而已。” 蓝洁莹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钟伯伯也是要去上学吗？” “对啊，俗话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钟山岳乐呵呵的说道，他端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看着江华问道：“你知道国家这是打算做什么吗？” “从九月份开始，国家连续发了多份文件，无一不揭示了，这是开始新一轮的精兵简政，这是准备甩掉沉重的包袱，给国家充满能量，要大踏步的向前进。” 钟山岳一拍桌子：“哎，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上个月刚刚撤销了工程兵的编制，这事儿你怎么看啊？” “好事，虽然说基础建设如果由军队承担，有快速、低成本等等优点，但是起不到促进记内需的效果，把基础建设转给政府承担，成本是有所增加，但是老百姓可以赚钱，有钱了可以消费，也就有了税收，这是一举数得的大好事。”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我所想的只是咱们现在的军队过于庞大，所占用的开支比例太多了，会严重拖累国家的经济发展。” 江华突然笑起来：“你的二儿子看样子要回来了。” “跃民，他可不一定能回的来，他现在可是前途无量的侦察大队大队长，还去军校深造过，就算他想回来，军队也不一定会放人啊。” 江华摇摇头：“您还是小看您二儿子折腾劲儿，现在看来，缩减军队编制，这是必然的。肯定会有很大一部分军人要转业，你要知道，有的人想留，留不下，有的人想走，走不得。负责领导一定也很头疼，再加上钟跃民那二皮脸一磨，我估计十有八九他就能转业。” 钟山岳哑然失笑：“都说知子莫如父，看样子你这个当哥哥的比我的父亲更了解他，他确实会这么做，闹不好在这一两年他还真会转业。” “到时候可就有你头疼的了。”江华笑着说：“你二儿子，那混不吝的性格，哎呀，我都难以想象啊。” 钟山岳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希望这臭小子不会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他又狐疑都说道：“应该不会吧，这么多年的纪律教育，这小子应该改正了很多，不至于这么大了还着三不着两的吧？” 蓝洁莹看着钟山岳为难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钟伯伯，人家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烦这个事情干什么，现在该是江华和跃民孝敬你的时候，你安享晚年就可以了。” 钟山岳苦恼的说道：“江华孝敬我，这我相信。可钟跃明这小子，我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啊。” 蓝洁莹搂着江华的胳膊问道：“我可是听说部队是个大熔炉，废渣都能炼成好钢。跃民可是人才，没理由还不学好啊。” 江华嘿嘿的笑着说：“不会不学好，但是他总是搞一些歪的斜的，和正常人的世界观、价值观有很大的差别，而且这小子可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在军队里，他可是一直憋着自己的性子，他肯定准备在他转业以后，由着性子胡乱撒野一番。” 钟山岳也赶紧说道：“哎，这话我觉得对，这小子肯定一直按耐着自己的性子，在部队里他不敢胡来，这要是离了部队，指不定怎么胡来？” 蓝洁莹撒娇着说：“你们把我这个小叔子形容的跟洪水猛兽似的。你就不怕搞得我不敢嫁给你呀？” 江华一拍胸膛，肯定的说道：“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他，你是跟我过日子，他再是横水猛兽也祸害不到你啊，我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108/108778/28628625.html 296 一嘴的倭普 吕秀英奇怪的问道：“咱们去商场干嘛？” 江华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走亲戚，手上是不是还得提些点心，咱们现在就是出去访贤，总不能空口白话呀，显得咱们跟空手套白狼似的。” “也是哦，那样就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两人来到西单商场，买了些烟酒茶叶之类的，主要只是表示一下心意而已，不用太贵重。 江华先拜访了母校的那位周院长，还没提来意，周院长就不高兴了，母校毕业的孩子，那就是自己人，来就来吧，你手上提什么礼物，这明显是把周院长当外人了。 周院长好好的数落了江华几句，但是听江华说半导体研究所的事情，立刻高兴都表示他可以每年去工作一段时间，而且还推荐了几个学院里中青年的教授、讲师加入，并且让江华在毕业的时候可以来学校招人。 母校对江华，对国家半导体事业的支持简直是不遗余力的。 江华又带着吕秀英来到华清大学，受到的支持也是空前的，但是对于年轻人才的推荐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主要是优秀毕业生都选择出国留学了，一时半会竟然凑不出多少人来，几位材料学院的老教授，感觉自愧不已。 就来吕秀英都惊讶，在华清校门口好奇的问道：“堂堂的华清大学，竟然没几个学生愿意留下来报效国家，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啊。” 江华笑着说道：“这怎么办，别人要出去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谁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家去啊。” 吕秀英接着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这些人出去以后，什么时候再回来啊，还会不会回来啊？” 江华笑着说道：“哈哈，这个问题问的好，只有天知道啊，但是我估摸着回来的十有一二吧。” 吕秀英大骂道：“国家培养了他们，他们却不思回报，这些人良心大大的坏了。” “有句话说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咱们拦也拦不住，他们不建设祖国，我来建设，等我把祖国建设好了，让他们眼馋去，到时候他就是想回来，咱还不稀罕了。” “对。” 江华开着车，正好路过北影大门口，老远就看到校门口有个人在四处张望，不蓝洁莹还能是谁？ 停下车，吕秀英还纳闷的问道：“江总，不会那个北影里面也有你要访的贤吧？” 江华高兴的说道：“北影没有我要访的贤，北影有我要见的女朋友。” 江华推开车门，悄悄地走到蓝洁莹身后用轻佻的语气问道：“小娘子，你这是在等候哪位良人啊？” 蓝洁莹回首去扑进江华都怀里，撒娇的说道：“就是在等候你这位良人啊。” 轮到江华傻眼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你身后啊？” “你是不是傻了，你身上还喷着我给你买的古龙水呢，再加上你的语气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啊，你是不是把那些电影镜头当成真的了，以为你稍微变换一下语气，我就分辨不出来了吗？” 蓝洁莹抱着江华的时候，眼睛往汽车那边一扫，发现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好像还是个女人。 她倒是没有多疑，而是好奇的问道：“车上坐的是谁啊，是不是蒋碧云啊？” “不是，是我的助理，现在我也是总经理呢，怎么着也得配个助理啊。” 蓝洁莹故作气呼呼的说道：“哦，你是有了钱就变坏了，开始跟那些纨绔子弟学了，身边要配个女秘书是不是？” 江华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才没有。” 索性江华冲着车里的吕秀英招招手，吕秀英有些害羞的走了过来，江华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蓝洁莹，你可以喊嫂子，她是香江人；莹莹，这是我的助理，他叫吕秀英，可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哦。” “嫂子好。” 蓝洁莹过去打量了一下吕秀英，然后就放心了，因为没有自己漂亮，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原来是位漂亮的美女啊，能在大公司当助理，好厉害啊，可比我有本事。” “嫂子更漂亮，不愧是北影的学生，将来肯定是演电影的明星。” 江华都感觉尴尬，这两个人堪称没话找话说的典型，尬聊的话题简直冷死人了。 江华故意说道：“我怎么感觉有些冷啊。” 两女扭扭脖子感觉了一下，蓝洁莹说道：“没有啊，你是不是生病了，让我摸摸额头，是不是发热了？” 江华嬉笑着说道：“不是，我就是感觉你们说话的气氛好冷啊，得有零下十七八度吧。” 蓝洁莹笑着锤了一下江华，嗔怪道：“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我们只是还不熟悉而已，等我们熟悉了，就会跟亲姐妹一样。” 不过让江华这一插科打诨，尴尬的气氛立刻就缓解了。 江华笑着问道：“莹莹，你站在门口四处张望，是不是等我呀，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蓝洁莹嗔怪起来：“都怪你，我都忘了，昨天你来的突然，我没办法不回宿舍，我今天特地跟老师请了假，可以不用回宿舍了。” 江华喜出望外的说道：“真的，那值得庆贺一下，咱们去吃涮羊肉怎么样？” 蓝洁莹那年来京城的时候就很喜欢东来顺的涮锅，于是笑着说道：“好啊，吕小姐也一起去吧。” 吕秀英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了，我、我还是回办事处吃吧，办事处的伙食也很好的。” 蓝洁莹不由分说的拉着吕秀英钻进汽车后座，然后对江华喊道：“快起驾吧，咱们东来顺的干活，快快的开路。” 江华发动汽车，笑着问道：“好好的香江小姑娘，从哪里学了一嘴的倭普啊，难听死了。” 蓝洁莹得意的说：“今天思政课和影片赏析课合并一起上，看的是地道战。” “哦，合着那么多伟光正的角色没注意，你就看到了山田小队长了。” 蓝洁莹指着江华说道：“你的快快的开路，不拿下高家庄，我的决不收兵。” /108/108778/28624069.html 295 朝里有人好做官 奉先鹤立鸡群的站在几个只有一米六几的姑娘中间，很不好意思都挠挠头，结结巴巴的说道：“蓝洁莹同学，你不要误会，我们都是怕你有危险，这才跟着出来的，既然你们真是恋人，那我也就放心了。” 江华笑着说道：“看样子，你在北影的人缘很好啊，既然今天赶上了，那么就由我请客，诸位全聚德烤鸭的干活。” “哦！” 女生欢声雷动，主要是这个时代的女人还没有像后世那么病态的注意身材，再加上平时也缺少油水，能有一顿烤鸭吃，可以改善一下伙食水平，那是再令人欣喜不过的了，就连刘晓庆都偷梁家辉的肉，更何况这群小姑娘。 云飞兄不着痕迹的退开去，转身就要走。 江华对着他喊道：“哎，那位同学你走了干嘛？” 云飞兄说道：“你跟女生宿舍聚餐，我就不凑热闹了。” “干嘛不凑这个热闹啊，来嘛，人多才热闹吗，而且今天我必须要感谢你，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江华走过去，拉住云飞兄，直接给他塞进副驾驶了，江华对蓝洁莹说道：“你们四个姑娘苗条又漂亮，一起挤一起后座应该没问题吧？” 蓝洁莹笑着回答：“没问题。” 她拉着自己的姐妹就朝后座走去，四个姑娘坐成一排，竟然一点儿都不嫌挤得慌。 “都坐稳了，出发了。” 全聚德都烤鸭驰名中外，这些学生党还真没有尝过，因为挺贵的，到不是他们负担不起，咬咬牙也能承受，而是实在舍不得。 “够了，够了。” 江华点菜，那可是往海了点，云飞兄一个劲儿的拦着，光鸭子就上了四只，就这六个人哪里吃的完。 “没事儿，多点点儿，今儿我请客，你吃完了不得给宿舍的兄弟们带点儿，打打牙祭吗？” 云飞兄是个实诚人：“四只鸭子根本吃不完，到时候有剩的带给他们，不能让你太破费了。” 四只鸭子都被片成丁香叶，卷着萝卜丝、黄瓜丝、葱丝，再沾点酱，就连蓝洁莹都吃美了。 江华也吃了几卷，看着蓝洁莹大口大口的吃着鸭子，江华心疼的说道：“是不是学校的伙食太差呀，你可以出来改善生活嘛，你又不是没有钱。” “影响不好啦，大家都在食堂吃，我天天出来下馆子，会被有些人说闲话的，再说了，我每个星期天可以到钟伯婆那里去改善伙食。” 四只鸭子，风卷残云，连荷叶饼都一张不剩，云飞兄也是吃的沟满壕平，大家不好意思的互相看看。 “怎么样？我说不够吃吧。”江华笑着说：“要不再来两只儿，今儿烤鸭绝对管够。” “不了。”云飞兄红着脸摆摆手：“吃不下了，一点儿都吃不下了，吃的太撑了。” 江华一招手：“再来五只鸭子，片好了，我们带走。” 所有人都阻止：“不用了，真不用了，吃不下去了。” “让你们带回去的，你们吃了，同学们还没吃呢。” 有女生笑着说道：“到底是参加了工作的，这人情练达比咱们可强多了，其他同学要是知道我们在外面改善伙食，明天咱们不知道怎么被声讨呢。” 云飞兄也是一脸后怕，他宿舍里那群狼要是知道他吃了烤鸭，不定怎么批判他了，还好江华有准备了几只，到时候只要有一只就可以交差了。 江华有开着车把他们送回北影，原以为今天能够和蓝洁莹好好温存一番，谁知道蓝洁莹住校，因为有老师查房再加上早上还要练功，所以江华依旧只能独守空房，好在还要待些日子，总会有礼拜天的。 等到钟山岳回来，看见这个大儿子又在家里，他也是见怪不怪了，他知道，这小子最近在忙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根据w 294 探班 这家伙牛气冲冲的说道：“说句大实话，不怕你们羡慕，我现在一天二三十块钱的收入，一个月五六百，你还她一天顶我一个月，她怎么顶啊，一天能赚五六百？干什么买卖能一天五六百？佛爷也没有这么能赚的。” 真是井底的癞蛤蟆，没见过天有多大。 江华指着吕秀英说道：“你看看她浑身上下穿的像是咱们内地的衣服吗，你见过吗？” “是啊，有点像电视剧里面外国人穿的衣服。” 江华说道：“人家在香江工作。一年可以赚到十来万，你就说吧，能不能一个一天顶你一个月。” 这小子来精神了，端着一碗茶凑到江华的身边：“哎，你们真是从香江回来了，可以啊，兄弟，你路子挺野的，有没有什么发财的道儿，也拉我一把呀。” “你想要怎么发财？” “要不你帮我倒腾一点香江的衣服鞋啥的，这玩意儿在秀水卖的可火了，那么多摊儿都说自己从香江进货，全他特么瞎扯，一水儿的广州还有特区生产的。” 江华摊开手说道：“问题是现在香江的衣服也从广州和特区进啊，人秀水练摊也没说错。” “要不要搞点电子表、电视机什么的来卖卖，那些东西也挣老鼻子钱了。” 江华拍拍他的肩膀：“你呀，先把自己的茶水生意搞明白了吧，就你这脑筋。做啥生意都做不大。” “瞧不起人啊你，我这小小茶水摊一天二三十块钱，这么好的地段那也是我拼了命抢回来的，我要是没头脑，我拼这个命干嘛？” “你要是在你的茶水摊里边再卖点茶鸡蛋，冬天可以卖烤红薯，夏天带着卖冰棍、汽水，是不是就能赚的更多了。” 这小子摸着下巴说道：“有道理啊，我特么怎么就没想起来，要是这样子的话，一天赚个五六十、七八十也没问题啊。” 这时候中信公司办事处的车也到了，正停在火车站门口，司机也是老熟人，在京城经常接送江华，这会儿正掂着脚往人群里看。 江华对吕秀英说道：“走吧，来接我们的人来了。” 于是俩人提上行李箱，走到司机跟前，司机帮忙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里，然后一脚油门就没了影儿。 摆茶水摊的看看，自言自语的说道：“人不可貌相啊，这小子还真是香江来的大老板，这车少了二三十万拿不下呀。” 于是一拍巴掌：“那我从明天开始，在摊摊上加上茶鸡蛋还有冰棍，冬天再卖点烤红薯，就这么定了。” 把吕秀英送到办事处安排住下，江华重新开了一俩车回到家里，家里还是空无一人，钟山岳同志还没有下班回家。 江华放下行李，带上从香江买的一些蓝洁莹喜欢吃的点心，一溜烟的来到北影。 北影的保安压根就不让江华进，江华只能坐在车里，在门口等着，希望来个守株待兔。 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出来，但是江华看见有个男同学朝着校门口走去，像是要进去。 江华一看这人就乐了，这人他熟啊。这不是云飞兄吗，他应该是北影的学生吧。 “嘿，哥们儿。”江华冲着奉先招招手。 云飞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是喊我吗？” “对，是的，过来一下。” 云飞兄颠儿颠儿的走过来小心翼翼都趴在车门上，一只手抚摸过光滑的车漆，赞叹地说道：“真是好车啊。” “哥们儿，你认识蓝洁莹吗？” 云飞兄想都没想到底点点头：“认识啊，我师妹，从香江来留学的，长得倍儿漂亮，全院谁不认识啊。” “能不能帮我递给话儿，你就说江华在门口等他。” 云飞兄上下打量了江华，疑惑的问道：“不是，你是谁啊，开口就要见咱们院花儿，好大的口气啊。” “我是她男朋友。” 云飞兄直摇头：“蓝洁莹是香江的，你也是香江的吗，你听你这一嘴京片子，怎么可能是她男朋友。” “怎么着，蓝洁莹就不能有个京城的男朋友啊，你就帮忙传个话儿，见与不见在她，我还能骗你不成。” 云飞兄点点头：“这话在理，也没谁规定京城人不能有个香江的女朋友，行，这话儿我帮你传了。” 江华顺手塞过去一包万宝路，云飞兄推辞道：“不用，顺手的事儿，再说，我也不抽烟。” “不抽烟也揣了，让我聊表一些谢意，再说你不抽烟，你同学还不抽烟吗，让他们也开开洋荤。” 话说到这份上了，云飞兄也就不推辞了，把万宝路揣进兜里，跟江华说道：“你等会儿，我这就进去帮你传个话儿。”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蓝洁莹急急忙忙的跑到学校门口，还没有出门，就开始四处张望。 而蓝洁莹身后不远处，有几个女生偷偷的躲在树后边看着蓝洁莹，还有大高个也看着蓝洁莹，正是刚刚传话的云飞兄。 江华退开车门，刚走了两步，蓝洁莹就看到他了，一个乳燕投怀，直接飞进江华的怀抱。 拥抱了一会儿，蓝洁莹用小拳拳锤着江华的胸口：“你怎么才来看我啊，都想死我了。” 江华倒打一耙的问道：“你怎么不飞回来看我啊？” 蓝洁莹哭着说：“我刚入学，有很多功课的，哪有时间回香江啊，只能每个星期日去看一看钟伯伯。” 江华抱着她哄起来：“乖啦，我也很忙的，我刚刚升职，成为中信公司半导体子公司的总经理，现在正在筹划一项利国利民的大项目，就这趟回京城，我还是借着谈项目的机会回来的，回到家，刚放下行李就来看你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蓝洁莹傲娇的说道。 江华指着他身后树丛说道：“那边那几位都是你的同学吗？” 蓝洁莹转过头看去，树丛里蹲着三个姑娘，双方的脸都是腾地一下就红了。 对面的一个姑娘说道：“莹莹，你别误会啊，我们是怕你有危险，我还特地把光北学长一起喊来了。” /108/108778/28609077.html 293 又见拍婆子 “哈哈哈哈，张主任说的话简直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我就是看中w 1 初来乍到 “东方红，太阳升，种花出了个……” 江华从睡梦中醒来，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他来到这个热血澎湃的年代已经五天了，前世的他是个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人，如今一大早就被大院广播吵醒，实在是不适应。 不过他不敢抱怨什么，自从接受了脑海中的信息，他就知道说话要谨慎，不然容易受无妄之灾。 第一天从睡梦中被吵醒，他就抱怨过几句，其中一句就是什么破歌啊，这么吵，还好家中只有他一个，这话没有被别人听见，要不然一个大不敬的帽子就得扣他头上了。 脑海中的信息让他明白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是五零年生人，父亲从打完援朝之战之后，就进了公安战线，不过在抓间谍的行动中英勇牺牲了，母亲和父亲一样，也是公安，在行动中壮烈了。 起点有句话：父母祭天，法力无边，他成为孤儿的时候才九岁，幸好父母的战友比较多，他被父亲的战友给收养了。 当江华知道自己的养父是谁的时候，他就懵了。 钟山岳，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是一个电视剧男主人公父亲的名字，他也记起了那个便宜弟弟，确实叫钟跃民。 自己这是进了血色浪漫的世界了，这部电视剧，江华看了不下十遍，他曾经很羡慕钟跃民的生活态度，但是随着日渐成熟起来，又觉得钟跃民有一些难当大任，主要是那种自由放荡的嬉皮士生活，实在是太冥组兹油了，不符合国情和传统。 今年是六七年，养父钟山岳已经被审查了，不过养父非常自信，对未来一点都不担忧，不愧是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忠实的信仰让江华由衷的佩服。 慢腾腾的爬起来，套上草绿色的卫生衣，穿好土黄色的外衣，其实就是那种洗了很多次的军装，这是现下最流行的款式了，越老旧越显资历。 在自家门口摆好架子，练了一会儿自由搏击的招式，这还是前世大学里参加学生会学的。 现在这些大院孩子就喜欢跟人约架，虽说大部分大院子弟之间是打不起来的，但是备不住还有顽主啊，老兵儿和顽主之间天生水火不容，动不动就要掏菜刀，有个好身手比什么都强。 穿越过来五天，江华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一些变异之处，首先耳聪目明，力量和精神都强大了不少，最让他兴奋的是有个储物空间，不算太大，大概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还是静态空间。 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至少度过这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深挖洞、广积梁、往死里藏。 看看钟跃民的房间，被子扔在床上，好像和昨天没什么两样，这一天也不知道跑哪浪去了，现在养父不在，他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四处撒欢。 江华从大衣柜深处拿出一个小盒子，里边有个存折，是亲爹亲娘留的，不到六千块钱，既有父母的积蓄，也有抚恤，另外还有百十块的零钱和一些票据。 拿了一点副食票，江华来到供销社，准备点鱼肉，今天可以去探视养父，他老人家肯定吃不好，弄点荤的给他老人家补补。 买了一条鱼、一斤肉，做得了装进饭盒里，有人问怎么会做饭的，这就是个废话，从二十一世纪来的，那时候的男的有几个不会做饭的，尤其是疫情期间，不会做饭说饿死是夸张，但是吃泡面都能腻死那是实话。 午饭期间，钟跃民一摇二晃的带着郑桐、袁军回到家里，后面两人一人一个网兜，里边是换洗的衣服，也是准备去探视老爹的。 “哥，爸的衣服你准备好了吗？ 钟跃民比江华小四个月，自打来到钟家门，这小子就一直管江华叫哥。 江华提着网兜，里边有换洗的衣服、饭盒还有一条大前门以及一瓶二锅头。 “准备好了，你们吃了吗啊？” “吃过了，郑桐老娘做得窝窝头和小米粥。” 袁军跟着打镲：“老郑家忒抠门了，大腌萝卜都没几根。” 郑桐反唇相讥：“嫌我们家抠门，你丫有本事别吃啊，好家伙，一个人就造了四个玉米面的窝头，地主家都供不起你。” “行了，别闹了，都是去看自己爹都，嘴上有个把门儿的，看见老爹报喜不报忧知道吗，他们在里边够糟心的，让他们看见自己儿子的时候高兴一下，晚上就在我这吃，我做了红烧肉，还剩一半儿，虽然吃不过瘾，哄哄嘴也够了。” 三人异口同声的答应：“知道了，华哥/哥。” 四个人提溜着网兜，江华挺腰直背的走在前面，后面三人松松垮垮，一看就不像好人。 回头看看，江华心想得把这仨货的流氓习气好好改改，虽说都不算坏孩子，但是这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革委会主任办公室里，王主任挨个检查包裹。 “江华、跃民，这酒可不能带进去，犯纪律啊。” 江华陪着笑脸说：“王主任，您抬抬手，老爷子身子骨不好，里边有些阴冷，这酒让他活泛活泛筋骨的，我爹也是干了一辈子革命的军人，自觉性还是有的，晚上喝一点儿，绝不给您添麻烦。” “华子，你是个好孩子，知道孝敬老人，你爹我也知道，不会惹事，但是这个酒瓶子摔碎可就是玻璃碴子，这玩意能要人命的。” 钟跃民不乐意了，王主任这话就相当于说他爹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刚想拍案而起，被江华瞪了一眼，又不甘心的坐好了。 江华陪着笑说道：“王主任，有时候我们来探视，你是全程把控的，我爸怎么说的，要相信党、相信人民，这么积极乐观的革命精神，怎么会寻短了，您放心不会的。” 王主任想想，觉得也对，于是点点头说：“行吧，我就给你破回例，主要是看你是个好孩子，你也劝劝你爸，主动把问题交代清楚，该改正改正，该检讨检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wap. /108/108778/28228313.html 2 探视老爹 顺利过了王主任这一关，接下来就是各找各爸。 江华和钟跃民来到钟山岳的隔离室，偌大的一个房间，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子、一个暖壶、一个痰盂。 最多的就是各种大字写就的交代材料，钟山岳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爸。”*2 钟山岳抬起头，看到江华和钟跃民，脸上露出笑容。 “华子、跃民，你们来了，来坐吧。” 把椅子搬到床前，江华、钟跃民坐在床上，钟山岳坐在椅子上。 “最近你们在外边挺好的吧，没有惹是生非吧。” 钟跃民抢先回答：“没有，我们小孩子能惹什么是非啊。” 钟山岳丝毫没给儿子留面子，严肃的说道：“华子我不担心，他打小就成熟稳重，你倒是经常让我担心。” 钟山岳看着江华说道：“华子，你大他几个月，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管教他，长兄如父，要是犯了错误尽管教育，用皮带也没关系。” 江华笑着说：“爸，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教育的孩子还是有底线的，不会坏到哪里去，顶多在外边打个架什么的，这么大的孩子，调皮打个架不算事儿，你这么大都打仗了，这也是血性的一种体现。” 钟山岳感慨的说道：“是啊，我们种花人民就是因为有这股血勇之性，才能将鬼子打跑，将kmt打垮。” 江华笑着问道：“行了，别说我们了，说说您自己吧，最近身子骨怎么样？” “老子的身子骨好得很，血里火里都滚过来了，还怕这点小困难吗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我爸那是功臣，哪会有问题啊，都是那帮小人作祟。” “住口。” 江华和钟山岳异口同声的喊道，钟山岳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窗外。 钟山岳眼里斥责：“你不想好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没点见识吗，再说这是什么地方，哪许你胡说八道了。” “行了爸，跃民年轻气盛，情有可原，这种情况实属正常，反倒是像我这样反而不正常了。” “你啊，有时候老成的过分，不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钟山岳虽说实在说教江华，但是满脸的溺爱，显得相当慈祥。 江华打开饭盒说：“爸，我今天做了红烧肉、红烧鱼，您补补身子吧。” “不用，你们正在发育，才应该多吃点有营养的，我在这里饿不着累不着，吃的够好的了。” “还给您带了条大前门和一瓶二锅头，这个票有点难弄，好不容易找人攒的，您将就着吧。” 钟山岳的眼眶有点湿润了，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他钟山岳有福啊。 父子三人闲聊了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钟山岳，探视时间到了，让你儿子出来吧。” 江华和钟跃民扶起钟山岳，江华说道：“爸，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望您。” “去吧，记住，一定要相信党和人民，明天必定是美好的，祖国必将是强大的，要为国家兴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出来之后，王主任照例检查了一下他们带出来的网兜，没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就让他们回去。 郑桐和袁军早就在门口等候了。 袁军开口就骂骂咧咧：“妈的，这个姓王的真不是玩意，明明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四十五分钟就赶人了，倒是你们俩，足足待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郑桐也没好气的说道：“我狠不过主任，我还狠不过别人啊，明天我就恁他们家老三去。” “行了，不想你们爹在里边难过，就安分点儿，我能探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多说了几句好话吗，多说点儿好话又不烫嘴皮子。” 郑桐一拍胸脯说：“华哥，你放心，我恁了王老三，他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套。” 江华翻了个白眼，对郑桐的保证一个字也不相信。 袁军相信，他指着郑桐说“这我信，这种缺德事儿，您是手到擒来。” 江华告诫他们二人：“你当王主任是他们家老三那脑子啊，自打有咱们这个大院，他就住里边，看着我们长大的，什么人能干什么事儿，他是门儿清。” 郑桐将信将疑的说道：“不能够吧？” 三人一边走，江华一边说：“别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王主任人不错了，这一年多了，人性败坏到什么程度你们不是没见过，踩着亲娘老子上位的都大有人在，王主任没对咱们老爹落井下石已经够可以了，大环境如此，他还能螳臂当车啊。” 钟跃民点点头说了句公道话：“那倒是，我们没少捉弄老三，除了告家长，王主任倒是没对我们动过手段。” 四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到钟跃民家，眼看着天色擦黑，江华把中午的剩饭热了热。 半斤肉、半条鱼，四个大小伙子，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转眼间就风卷残云。 郑桐摸着肚子，遗憾的说：“不过瘾啊，这要是有一天我发达了，一定吃红烧肉吃到饱。” 江华沏上茉莉花，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三人笑。 袁军对江华说道：“华哥，你每天躲在家里，也不跟我们出去玩，不无聊啊，赶明儿跟我们出去逛逛，给你介绍几个老兵，你也拍拍婆子，省得这么无趣，都跟老妈子似的了。” “行啊，我也体会一下你们老兵儿的生活方式。” 钟跃民站起来，逮着江华左看右看，仿佛不认识一样。 “看什么？” 钟跃民问道：“你是我哥吗，以前让你和我们一起，你说我们浪费生命，现在怎么又愿意了？” “突然间想通了呗，人活一世，总要什么都经历一下，一直走一条路，未免太单调了吧。” 钟跃民一拍巴掌说道：“哎，我就说嘛，人就要活得多姿多彩。” 江华看看外面漆黑一片，对郑桐和袁军说：“今晚就住这吧，就你们这挂相的样子，出去走夜路准得被警员当流氓逮了，将就一晚吧。” 半个小时以后，江华无比的悔恨，四个大男人住一起，房子还不隔音，呼噜声此起彼伏，早知道还不如让袁军和郑桐进局子了。 wap. /108/108778/28228314.html 3 拍婆子 江华坐在一个树墩子上，翘着二郎腿，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眼前六七个人。 钟跃民领头，旁边是哼哈二将袁军和郑桐，三人趴在小土坡上，后边还有几个跟班，拿着土坷垃朝远处扔。 钟跃民冲着袁军喊道：“副连长同志，敌人火力凶猛啊，要同志坚持住，困难就像弹簧，你弱它就强，一定要保持昂扬的斗志。” 袁军一个立正，然后骂道：“是，哎，不对啊，我怎么成副连长了，凭什么我是副的，你是正的，还有郑桐是什么职务啊。” “郑桐是指导员。” 郑桐一个立正喊道“报告连长同志，那边有个士兵斗志消极，坐着看热闹，是不是要关他禁闭。”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江华，钟跃民摇头晃脑的走过来说：“哥，你出来干嘛的，坐这儿晒太阳了，赶紧加入战斗序列。” 江华眯着眼睛，无奈的问道：“这就是你们每天的消遣娱乐，我九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玩过这么幼稚的游戏了，多大了？” 钟跃民好像天生就服江华一样，对于江华的话，他无从反驳，即使他平时能够口若悬河，此刻也理屈词穷了。 郑桐很识趣，拉着跃民走开，一边拉一边说：“连长同志，此刻前方吃紧，你不能擅自离开指挥员的位置。” 钟跃民就坡下驴，重新回到小土坡，不过当他举起望远镜的时候，看到了一抹刺眼的红色。 旁边的小喽啰还在奋力作战，钟跃民已经魂游天外了。 这姑娘真俊啊，钟跃民不知不觉的露出一种不大好的笑意，看着观察敌情的钟跃民露出笑意，还那么多yd，袁军和郑桐都觉得肯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了。 袁军一把抢过望远镜，顺着钟跃民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也看到了红围脖。 “你大爷的，我们在打仗了，你丫干嘛了，玩了？” 此刻红围脖已经靠近了，郑桐即使高度近视，也看见人了，摇头晃脑的说道：“不不不，食色性也，老祖宗的话是不会错的，连长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袁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上啊，跃民，这个不像你的风格，瞅准就出击，不过就怕某些人一出击就让人撅回来，到时候就丢脸了。” 钟跃民不甘示弱的说道：“你还别激我，我敢打赌，保准能拍上那妞儿。” 把望远镜挂在胸前，钟跃民散步两步走过去，就开始搭讪：“你怎么在这儿啊，好久没见到你了，表妹。” 红围脖很有礼貌的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表妹。” 钟跃民没羞没臊的说道：“不可能，你就是我表妹王小红。” “我不是王小红，我叫周晓白。” 钟跃民巴拉巴拉的跟人搭讪，周晓白是单纯，和罗芸愣是没发现钟跃民就是个小混蛋。 郑桐和袁军本来准备上来帮腔的，不过让江华给阻止了，事实证明他们二人有的时候就是猪队友。 少了郑桐和袁军的搅和，钟跃民顺利的跟二位姑娘聊了许久，甚至打听出姑娘的学校和住的大院。 目送两个姑娘走远之后，钟跃民喜气洋洋的走回来，一脸兴奋的说道：“怎么样，就看哥们这么一出手，这就拍上了。” 江华摇摇头说道：“没我把这群要捣蛋的家伙按住，你早就让人撅回来了，你还好意思洋洋得意了。” “那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可是哥俩好的兄弟啊。” 江华不愿意跟着帮家伙浪费生命了，他想的要长远的多，自己现在有个空间可以利用，得广积粮啊，要不然以后插队去，还不得饿死啊。 看江华要走，钟跃民不好意思拉着江华到一边。 “什么事啊？” 钟跃民结结巴巴的说道：“哥，那什么，晚上还没有饭辙了。” “你这个生活费又花完了。” 钟跃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大概就是现时代的月光族吧，一个月国家给十五块的生活费，二十天左右，准保花的一干二净，然后就这里蹭一点儿，那里蹭一点儿。 江华的情况就好很多了，他是烈士遗孤，国家一个月二十多块钱的生活费，逢年过节的，父母生前要好的战友还会给点钱和各种票据，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买得到二锅头和大前门的原因，国家可不会给这群还没成年的小子发烟酒票。 掏出两块钱，还有十来斤京城粮票，交到钟跃民手上，还不忘告诫：“别老去郑桐家蹭饭，人家老爹也下来了，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一个月就那么点儿定量，倒霉催的赶上你们这帮吃穷老子都半大小子，实在没得吃就回家吃饭，有哥在有你一口吃的。” 昨天吃肉，大家伙那叫一个风卷残云，让江华萌生出搞肉的心思，定量肉难买，架不住现在野生动物多，还不保护，江华就想着搞点野味尝尝。 前世的江华学的是机械设计，虽说不是出类拔萃的，但是画个图纸还是没问题的，回家写写画画，搞了个连弩的设计图，杠杆上弦，带准心，钢丝弦。 一般人肯定造不出来，但是江华有不少叔叔伯伯，分布在京城各个部门，上门求一求，应该不成问题。 江华揣着图纸就出了门，蹬着自行车，来到红星轧钢厂。 来到厂门口，江华发现一件事，这大门好像在哪个电视剧里看过。 回忆半天没想起来，算了先不想了，来到大门口的传达室。 看门的壮小伙子，一看见江华就赶人。 “去去去，这里边是你随便进的，部级重点单位，不是你玩儿的地方。” 这时候的保卫科可是相当牛气的单位，配枪、可以抓人，相当于企业内部的派出所。 江华客客气气、有礼有节说道：“大哥，我找我叔叔韩进。” “韩进，韩科长，你是他侄子？” “是啊。” 壮小伙子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先站门外边等会儿，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看着这家伙使劲的摇电话机，然后放在嘴边说着什么，再然后搁下电话，冲着窗外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wap. /108/108778/28228315.html 4 四合院 “江华。” 壮小伙子又拿起电话吼道：“科长，问清楚了，叫江华，什么，哦，让人给你带过去啊，好的，好的。” 壮小伙子搁下电话，冲着另一个站岗说道：“三儿，你先看着，我把人给科长带过去。” 跟着壮小伙子朝厂里走，这家伙还想跟江华盘盘道，江华也不是愣头青，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废话。 “科长，人给你带过来了。”站在门口敲敲门，壮小伙子喊道。 “进来吧。” 打开门，壮小伙子带着江华走进办公室，韩进捧着报纸，正努力学习最高指示，看见江华笑了起来。 “华子，今天怎么想起找你韩叔儿来了。” 韩进放下报纸，对着带路的小伙子说道：“这是我老领导的孩子，你回岗位吧，回头我亲自去登记。” 部级单位制度严密，韩进仗着身份让人把江华带进来，但是回头他还要去登记清楚的，这是组织流程，不能马虎。 “那行，科长您忙着，我先回岗位了。” 门关上之后，韩进示意江华坐在沙发上，自己回头给江华倒了杯水。 “有事儿吗，是不是生活费不够了。” 说着韩进就要去掏兜，江华放下搪瓷茶缸拦住韩进。 “不是，生活费够够的，上个月马伯伯还给我送了三十块钱，和三十斤粮票，不收都不行。” “嗨，马局这人你也知道，说一不二惯了，让你拿就必须拿，不让拿的，敢拿就敲断手，他给你，你就拿着，他和你爹过命的交情。” 韩进坐回办公桌子，打开抽屉，找了找，拿出一些票据说：“既然马局给你钱和粮票了，那我给你点副食票，还有烟酒票，你也长大了，烟酒可以沾，但是要节制啊。” 江华想要拒绝，但是韩进一瞪眼：“咋，马局位高权重你就收，我这小科长给的东西你就不收啊，看人下菜碟啊。” 江华只得结果票据，笑着说：“哪能了，叔叔伯伯的关爱我，但是我也用不到这么多啊。” “拿着，有备无患，说说今天来找叔叔有什么事儿？能办的当场就办，不能办的，想尽办法也要办了。” 江华掏出图纸，铺在茶几上。 “叔儿，我自己设计了一个连弩，想着射点儿野鸡野兔什么的打打牙祭，你这不是轧钢厂吗，看看能不能帮我做了。” 韩进拿过图纸看了看，笑着说：“看不出来，小子有一手啊，这玩意跟枪没两样啊，还有枪托了，不过能不能做，叔儿也不知道，我带你去找车间钳工问一问。”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韩进打招呼，看着江华也好奇，不过韩进的威严摆在那，也没人敢问。 进了车间，韩进找了个老钳工问道：“易师傅，你看看，这玩意你能不能做啊。” 江华看见这个钳工就明白这个轧钢厂怎么回事儿了，这不就是情满四合院的那个红星轧钢厂吗，眼前的易师傅，就是那个在起点上，被万人嫌弃的拉偏架、腹黑的易中海吗。 易中海拿着图纸，先没看数据，而是称赞道：“韩科长，你还有这手艺了，这图纸一看就专业啊，没个十来年的功夫画不出这么工整的图纸啊。” “我哪有这本事啊，扛枪我行，造枪我外行了，这是我侄子画的。” 易中海打量了一下江华，江华这会儿正在观察机床，老货色，铭牌上还有rb字，是鬼子留下来的，江华上学的时候都没见识这种淘汰货 易中海恭维起来：“这孩子一看就稳重，加上这手艺，放车间里锻炼两年，一准是技术员的好料子。” “不行啊，才十六岁出头，也没准备让他进厂，过一两年，送他当兵去，父母都是烈士，放到部队里好好锻造锻造。” “烈士，光荣啊。” 江华撇撇嘴说道：“不敢说光荣，为国家尽忠，死得其所吧。” 江华其实对于父母的印象已经很少了，九岁就没了父母，再加上二十一世纪江华的夺舍，父母的印象就更模糊了。 而且讲话说的这话也有讲究，这时候讲究说话要带最高指示，江华这句话援引《为人民服务》一文，也是最高指示。 韩进如有同感的拍拍江华的脑袋，但是没有说话。 易中海详细的看了一下图纸，仔细的揣摩了一下说道：“没问题，这东西不复杂，有个半天功夫就能好，正好现在厂里不算忙，我下班之前给你做好。” 韩进很高兴的说道“那我就多谢易师傅了，你费点心，弄皮实点，材料要多少钱，到时候报给我就是了。” 江华也在一旁说道：“谢谢您了，易大爷。” 易中海不以为意的挥挥手“甭客气，捎带手的事儿，你们先忙吧，我这就准备材料。” 韩进带着江华往外走，江华说道：“那叔儿您忙吧，我先走了，下午下班之前我再过来拿。” “走什么走，快十一点了，该吃中午饭了，你到叔儿这里来，我能让你空着肚子走吗，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你那些叔叔大爷的笑话啊。” 韩进不由分说的提溜着江华就朝后边走去，进了食堂，韩进喊起来：“柱子，傻柱了？” “吆，这不是韩科长吗，还没到饭点儿了，怎么就提前来食堂了，您这是脱离群众啊。” 一个二三十岁，体态丰腴的女人打趣的说道，韩进也不以为意。 “谁脱离群众，谁不知道我韩进从来工作开始，跟群众打成一片的，今天我侄子来看我，你让傻柱做两个硬菜，我好好款待款待我侄子。” 从厨房出口探出个脑袋，开玩笑似的说道：“那是，谁不知道韩科长最喜欢跟群众打成一片了，上次六车间工人闹事儿，韩科长那是打到一片啊。” 韩进故作怒态的说道：“少拿我打镲，傻柱，就你这号的，就缺我武力镇压，赶紧做饭去，搞俩硬菜，回头跟我结账。” 傻柱脑袋缩回去了，高声应道：“韩科长您就瞧好吧，今儿我拿出本事来，保准让你这侄子好吃的吞掉舌头。” wap. /108/108778/28228316.html 5 提前一个小目标 电视剧里傻柱一直说自己是三代御厨都传人，江华吃了他做的饭菜，感觉也就那样吧，可能和原材料的缺失有关系，口感只能算是一般般，在缺少油水的现在，重油重盐确实很受欢迎。 韩进吃的很香，还不停招呼江华多吃。 傻柱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吊儿郎当的走进包间。 “怎么样，这位小朋友，好吃吧，从来没吃过这么有滋味的菜吧。” 江华点头应付着：“确实是大师傅，手艺不同凡响啊。” 江华的夸奖，让傻柱的老脸绽放出一朵菊花，江华为什么要这么说，主要是看电视就觉得傻柱有点偏执，要是说他做的菜一般，估计今天就有的烦了。 下午四点钟，江华准时来到红星轧钢厂，韩进早早的坐在传达室里等着，看见江华来了，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大麻袋。 “东西做好了，易师傅很用心，特地给你把一些小巧的零件多做了几个备用。” 江华喜上眉梢的说道：“那还真要多谢那个易师傅了。” “华子，你老实跟我说，没有跟别人发生矛盾吧。” 江华摇摇头，韩进不放心的叮嘱：“东西给你可以，但是一定要慎用，我试了一下，这东西五十米以内杀个人跟玩似的，千万别对人射。” “叔儿，你就放心吧，最多射个野兔、野鸡、狍子，凶猛一点儿的我都不惹。” “那就好，你一向稳重，说到要做。” 韩进从桌子下边又掏出一个东西，递个江华：“这是我当年在半岛战场打仗的时候缴获的，交给你防身，别拿去茬架。” 竟然是一把廓尔喀战刀，江华谢过韩进，满意的背着麻袋回了家，打开麻袋，一地的零件，刚刚韩进说试过，也就是试了一下弩弦。 用螺丝刀把弩装好，把弩箭安到箭盒里，易中海做了四十只弩箭，五个箭盒，江华装上箭盒，一拉弓弦，自动上弹。 一按扳机，弩箭快速飞出，钉在门板上，足足深入两寸，这威力不要说兔子了，就是野猪小心点也能干倒。 把弩臂折叠好，用个套子一套，藏身上谁也不容易发现。 有了弩箭，江华没有急着去打猎，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江华确定自己没有射击的技能，那就得练。 当然江华还舍不得用那四十支铁箭去练，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那时候国家讲究的是配套，一个大厂，可能配套的配件厂就有好多，所以四九城的木器厂不在少数。 找了一个木器厂，江华花了一块钱，找了一个木匠师傅。 “师傅，您看看，帮我弄二百支这样的木箭要多少钱。” 木匠师傅左右看看，在用尺子一量，不屑的说道：“这玩意边角料就够弄的了，给我一块钱，三天时间，我给你弄三百支箭。” “有没有硬点的木料啊，我希望射出去尽量不容易坏。” 师傅还是不屑的说道：“这容易，咱们这有铁力木、黄花梨、紫檀，都是好木头。” 江华眼睛一亮，铁力木他不知道名不名贵，但是黄花梨和紫檀，那日后绝对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师傅，您这的好木头卖吗？” “卖啊，你要打什么东西？” 江华连连摆手说道：“不打东西，就是买点好木头。” 木匠师傅指着江华笑着说：“鸡贼啊，想着好木头难寻，先预备着，将来打家具用得上是吧？” 这师傅真是个机灵鬼，自作聪明，不过他又怎么能知道后世这些木头能卖天价了。 江华赶紧点头说：“是这个意思，好东西难求吗，就怕错过了以后难找了。” 木匠师傅四下看看，低声说道：“这事说容易也容易，咱们这的革委会头头不懂行，你要是舍得钱，花点意思意思，什么木头都能买，要是我这儿您再意思意思，我给你算个好价钱。” “明白。” 江华花了五十块钱，给革委会头头意思意思了一下，革委会头头就开了单子，让江华随便选木头。 然后又给那个师傅意思意思了一番，木匠师傅带着江华进到仓库，如数家珍的给江华介绍。 “要说我们这个仓库啊，好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看看这里有五六方的金丝楠，还有五方紫檀，正经小叶檀，黄花梨少一些，只有四方，还有金丝楠的阴沉木，也是赶巧了，有八方。” 江华大手一挥，大气的说：“您说的这些我都要了。” 木匠师傅一扒拉手指头，算了算说道：“小子，这可不便宜，就算我给你好价钱，怎么着也得五百块钱。” 江华不在乎的说道：“五百就五百，事情办妥了，我再送你两瓶红星二锅头。” “漂亮，咱这就去开单子，交钱。” 江华很满意，现在花的这五百多块钱，再过几十年，怎么着也得过亿啊，这就相当于提前四十年实现一个小目标啊。 江华雇了十几个板爷忙活了整整两天，才把这些木头搬干净，不要看是木头，这可是硬木，一方最起码都的一吨向上，十几个板爷也是累惨了，不过江华也没亏待他们，给的报酬很丰厚。 钟跃民他们平时有一些空房子做基地，没事的时候就在那胡混，打打牌什么的，江华就是挑了其中一个作为接收木头的地址。 等到板儿爷把木头全卸完了，江华一个人悄咪咪的又回头，把这些木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进了空间，大概也就半个集装箱大小。 存款缩水了不少，不过江华不心疼，更何况他有办法赚钱，放着这个空间不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钟跃民这一蹦哒又是两三天没回家，不知道跟谁后面浪去了，这是现在大院子弟的普遍现象，好些人家父母都下马了，孩子就放羊了，三五成群的瞎混，不过得益于多年的良好教育，做事情还有底线，没几个人会去伤天害理。 从木匠师傅那取回木箭，这次这师傅赚的不少，一高兴给江华多做了一些，足足五百支，反正边角料也不用他花钱，搭点人工而已。 wap. /108/108778/28228317.html 6 秋狩 江华每天早早的起来锻炼身体，拿着弩找个空闲的地方练习射击，他发现就像他现在这个实力，想射不准还真不容易，固定靶箭箭正中红心，让他有些小骄傲。 移动靶不好练，主要是想要实现靶子快速移动很困难，不过难不倒江华。 京城有北海、什刹海、后海、西海还有中海，当然最后一个进不去，这些大湖里可都是有不少鱼的，射鱼没有什么危险，大不了损失一根木箭。 把木箭帮上细绳，站在水边，或者划条船，江华射鱼进步的很快，总算能吃点荤腥了，烧鱼没有油不好吃，但是江华不缺油，他的油票可不少，再说还有鸽子市也能买到油。 他怀疑钟跃民有个狗鼻子，自从他射到鱼开始，钟跃民顿顿回家吃饭，就连袁军和郑桐也来蹭饭。 家里的粮食消耗的很快，这仨可不知道什么叫做面皮，能吃饱肚子，才不管什么脸面了。 时间过得蛮快的，转眼都是深秋了，现在正是秋狩的时候，江华觉得应该到城外山上去打猎了。 他的弓箭已经运用纯熟，而且还开发了一个小技能：飞刀，十米以内，指哪打哪，例无虚发。 备好了干粮，江华带着厚厚的棉衣，坐上公交车，江华就来到了门头沟。 虽说大炼钢铁的时候，门头沟的树木被附近人砍伐了不少，但是还是郁郁葱葱的，应该有不少野味。 一头扎进门头沟的大山里，对于找猎物，江华还是有些信心的，前世迷过荒野生存之类的纪录片和视频，曾经仔仔细细的研究过，学了一肚子的理论，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打猎，江华别的不清楚，但是知道要有耐心，兵临城下这部电影以前看过，知道瓦西里是怎么成为优秀狙击手的。 江华埋伏在一个水塘边上，趴在树杈上，小心呼吸，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一只兔子蹦蹦跳跳的来到水塘边，不算大，在江华眼里这就是三四斤的肉。 屏住呼吸，把弩箭对准了兔子，兔子此时还不安定，依旧在张望。 过了一会儿，兔子可能没感觉到危险，探头到水塘喝水，说时迟那时快，江华一扣扳机，弩箭稳稳的飞出，直接命中兔子的小脑袋。 江华在树杈上观察了一会儿，才从树上出溜下来，把兔子拿在手中掂了掂，大概四五斤，这就是相当于三斤肉到手了。 用铁锹把沾血的那块土铲掉，江华原路返回，积蓄守株待兔。 这一天，江华的收获不少，四只兔子，三只野鸡，还有一只狍子。 靠在树杈上，裹着厚厚的军大衣，江华睡了一夜，早上起来除了浑身酸痛，没其他毛病。 草草的啃了几个窝头，空间就有这点好处，热腾腾的窝头放进去，拿出来还是热腾腾的。 江华换了个狩猎地点，这个水塘太小，没什么大型的猎物出现，忙活一天，不到百斤肉，现在他需要的是多多益善。 江华小心翼翼的在树林中往前蹭，谁也不知道往前一步是不是有危险。 突然江华从腰带上掏出一把飞刀，右手一扬，白色的光芒闪过，一只野鸡被钉在地上。 意外收获，拔出飞刀，美滋滋的把野鸡扔进空间。 转过一个山脚，眼前一条小溪流欢快是流向前方，江华在小溪旁的空地上发现不少凌乱的脚印，这里的野味不少啊。 不过周围没有适合的掩体，江华掏出铁锹，摘了个合适的位置挖了个一人深的坑，再砍了一些树枝、树干，在坑上面搭上掩体。 江华找了一些味道比较浓烈的植物藏在身上，掩盖自己的味道，然后就缩在坑里，等着猎物上门。 两头大马鹿，看上去最少都的有三百斤，这可是百十斤肉啊，看见马鹿，长时间缺少油水的江华就觉得唾沫分泌加速了。 趁着大马鹿低头喝水的瞬间，江华一扣扳机，不管有没有命中，用力一扳杠杆，弩箭再次上弦，瞄准一旁的马鹿射了出去。 双双命中，两只箭都插进脑袋里，但是江华还在上弦，五秒时间里，三支箭狠狠的插进马鹿的肚子里。 大型动物没那么容易就死，就算四支箭都命中要害，大马鹿还是跑了二十米左右，这才轰然倒地。 江华机警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这才从掩体中爬出来，飞快的跑过去，把马鹿收进空间里，然后扫除痕迹，再钻回掩体。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一头马鹿最起码够大半年，当然也不敢天天吃肉，现在这个情况，天天吃肉那就是堕落腐化。 “哼哼……” 江华从愣神中醒过来，一头巨大的野猪来到水边，江华瞬间不敢动了，森林里野猪可是比老虎、熊还要凶猛的畜生，必须要慎重，弄不好成了它的点心。 江华迟迟不敢射击，因为他知道，野猪常年蹭树，然后又到泥潭里玩耍，树脂加泥沙在体外形成厚厚的盔甲，差一点的枪都打不进去，自己手里的弩，还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江华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恐怕除了**，只能射眼睛和耳朵，他还真没有必中的把握。 江华凝神屏气，再看野猪东看看西看看，似乎发现了什么。 穆然间，野猪竟然迈开步子冲着江华掩体这边走了过来，难道发现自己了吗。 越是倒了这紧要关头，江华越是提醒自己不能着急。 眼看着野猪越来越近，虽然危险万分，但是也有好处，最少江华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野猪，江湖沉着冷静的扣动扳机，一只冷箭射出，笔直的扎进野猪的左眼之中，只能下一个箭尾在外边。 野猪顿时发了狂，江华搬动杠杆，第二只箭上弦，江华果断的射出，但是发狂的野猪正在翻天覆地的乱动，箭只从野猪耳边滑了过去。 也是这只箭，让野猪发现了江华的藏身之所，只剩一只眼的野猪笔直的冲了过来。 江华胆战心惊，自己这简陋的掩体可扛不住野生小坦克的冲击。 wap. /108/108778/28228318.html 7 荷尔蒙的作用 江华三步两步从掩体中窜出来，他还有后招，之所以把掩体设在这里，自然是有退路的。 紧握着弩箭，江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那边有个一人半高的大石头，江华试过能够爬上去，至于野猪只能望石兴叹了。 野猪瞎了一只眼睛，跑起来本身就歪歪扭扭的，倒是给了江华喘息的时间，不到几息的功夫就来到巨石下。 收起了弩箭，江华手脚并用的朝上攀爬，野猪也是紧随其后，少了一只眼睛，野猪有些恍惚。 可能没看到巨石，竟然一头就撞了上去，不过因为跑的歪歪扭扭，导致撞击的力道不是很致命。 绕是如此，野猪也撞的有些眼冒金星了，江华还没爬到顶部，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江华肯定要抓住，立刻一跃而下。 在半空中，库尔喀军刀就拿在手里，借着下落的力道，再加上江华的一身巨力。 咔嚓一刀，锋利的军刀斩进了野猪的脖子，直接砍进去了一大半。 就是野猪精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野猪只能原地扑腾了一下，把江华撞出去了，然后就轰然倒地。 江华摊到在地上，不是说是个穿越者就一定会胸有激雷而面若平湖，刚刚那个场景，江华不信有人不害怕，除非是玄幻降临都市位面。 千钧一发之际啊，幸亏江华腿脚没毛病，及时爬出掩体，要不然不说撞个正着，就是把掩体撞散，那些支撑的木头砸下来也受不了啊，毕竟他只是身体强悍一点，而不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江华喘息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野猪收进空间，这地方不能待了，刚刚那头野猪流了太多的血，容易吸引食肉动物出没。 估量了一下，这几天打到的肉得有七八百斤了，够吃好长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回家了。 端着弩，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小心总是无大错的。 路上顺手又收拾了一只马鹿和一只狍子，还用飞刀解决了三只野鸡，又是好几百斤肉，这下子不缺油水了。 出了山，江华发现自己迷路了，好在不远处有个村子，礼貌的打听了路，这才徒步六里，走到车来车往的大马路。 这里的车来车往可不是四个轮子的汽车，汽车也有，不过少的很。 江华拦下一个大货车，礼貌的问道“大哥，你去哪啊，去不去城里，如果顺路的话，载我一程。” “这孩子，傻了吧，这边是城北，我向北奔内蒙，下一站张家口。” 江华连忙抱歉，给司机奉上一根烟“不好意思，懵了，我到对面去拦车。” 好容易拦了个驴车，老乡把他带到镇上，坐上了公交车，晃悠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到家中。 草草的吃了几个空间中的窝头，江华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照例看了一眼钟跃民的房间，被子叠放的整整齐齐，还是自己叠的，看样子又是好几天没回家。 上街美美的吃了一碗馄饨，江华感慨起来，还是城里好，山里边荒无人烟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回到家中，泡上一壶茉莉花，打开书本，这本书外边可不多见，民兵训练手册，还是当初钟山岳的藏书，号称是穿越神器之一。 看看这本民兵训练手册，打发打发时间吧，这要是拿起主席思想，估计江华要直接入睡。 一晃一天过去了，眼看着日头偏西，江华烧开热水，拿出一只野鸡，开始去毛。 忙活了好半天，终于下锅，火苗贪婪的舔着锅底，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就逸散出来。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你看看，我一回家，我哥就准备好东西了。” 还在院子外，钟跃民就显摆起来。 郑桐贫嘴的声音也响起来：“那是，咱哥最疼咱们哥几个了，知道你今天受伤了，特地炖鸡给你补一补。 院门被推开，钟跃民一马当先，只是他此时显得跟狼狈，脑袋上被纱布包了几圈。 江华头也不抬的说道：“又跟人茬架去了，今儿碰上高手了，号称打遍京城无敌手的钟跃民也能挂彩？” “丫的，今天让一孙子偷袭了，主要是郑桐这小子差点意思，让他防好我身后，那孙子拍板砖的时候，丫儿不在位置，被人给花了。” 江华戏谑的问道：“那位高手做了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啊，值得庆贺，我得请他喝顿大酒啊。” 袁军笑嘻嘻的说道：“哥，你还记得当初跃民拍婆子，拍的那个红围脖吗？” “记得，不是叫周晓白吗？她打的？” 郑桐和袁军被逗乐了，捧腹大笑，郑桐乐不可支的说道：“这句话可比跃民被打还可乐啊。” “今儿，我们又遇到周晓白了，跃民正跟人起腻了，有一个跟周晓白一个大院儿的孙子，丫儿叫张海洋，二话不说就上来找茬，三五句一呛呛，就动手了，跃民就被花了。” 江华看了钟跃民一眼，笑着说：“挨得不冤啊，你动了人家锅里的菜了。” “就是。”郑桐手舞足蹈的说道：“我们才冤了，你钟跃民好歹拍着婆子了，我们什么也没干，就跟着打了一架，我这胳膊都被链子抽青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谁给你们调解的，李援朝还是派出所啊。” 袁军站起来围着走了两圈，惊奇的问道：“你看见了还是怎么着，打到后边，派出所的就来了，咱哥几个撒丫子就跑了。” “这还用看嘛，钟跃民吃这么大的亏，要不打回来，他还是钟跃民吗，肯定是有人阻止了，要不然不会伤的这么轻，能让钟跃民不计较的，除了李援朝就是派出所了。” 郑桐竖起大拇指说道：“圣明啊。” 江华问道：“周晓白怎么样？她没解释解释吗？” 袁军笑着说道“解释了，打起来谁还管得了她说什么，后来打急眼了，估计跃民的野蛮相吓着人家了，周晓白带着罗芸就跑了。” 江华叹了口气说道：“该死的荷尔蒙，让人热血冲头啊。” wap. /108/108778/28228319.html 8 淘宝 钟跃民不满意成为大家口中的笑料，出口威胁：“你们都欠抽了吧，总说我干嘛？” 郑桐走到江华身后，狐假虎威的说道：“来，请开始你的表演，华哥在这儿了，长幼有序，从华哥开始。” 江华抬头瞟了一眼钟跃民，钟跃民立刻感到浑身发冷，也许是江华杀生了，钟跃民觉得一股杀气逼人。 “哥，你今天怎么舍得买只鸡来炖啊，不过了。” 江华掀开锅盖，拿起勺子尝了口咸淡，味道不错，正合口。 “妈的，我出去几天，你就在外边浪几天，这是我进山打的野鸡，你真是属狗的，一有香味就知道回家，好不容易炖只鸡，还得跟你们这帮混蛋分享，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所以说来的巧吗！”钟跃民伸手就像拿勺子舀口汤尝尝。 江华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家里主食不够，出去买几个馒头回来，光喝鸡汤能喂饱你们吗？” “哎。” 钟跃民站起身，又蹲了下去，不好意思的说道：“哥，跑腿儿没问题啊，那个钱还有粮票，你支援一下吧。” “抽屉里自己去拿，一天天就会当大爷。” 取了钱和票，钟跃民出去买馒头，袁军和郑桐帮着江华洗洗弄弄，等钟跃民回来，汤也差不多好了，四个人胡吃海塞一顿。 袁军摸着肚皮说道：“还是肉好吃啊，多少天了，天天咸菜疙瘩就窝头，今儿总算开荤了。” 四个大小伙子，一大锅鸡汤，连点汤根都没剩下，残渣和骨头都让他们嚼的一干二净。 袁军和郑桐顺势想要留宿，结果被江华毫不犹豫的赶出家门，想留宿，姥姥，上次那一晚上就没睡好，第二天简直头疼欲裂。 第二天一早起来，钟跃民又不见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大的精神，成天没事干，还起的那么早，纯属还是不够饿。 江华昨天在家蹲了一天，今天静极思动，准备上街上转转。 上了街才发现，现如今这街上真没什么人，最多的竟然是老兵，这帮大小子，自从学校停课以后，没了束缚，整日的在街上招猫逗狗，都成了治安所的重点注意对象了。 江华一身藏蓝色中山装，虽然已经有些发白，但是行走之间挺腰直背，看着就像个有为青年，因此派出所的同志也只是看了几眼，就不再关注。 街面上时不时的又打架斗殴，派出所的同志骑着自行车很快就能赶到现场，奈何这帮老兵作战经验丰富，立刻就作鸟兽散，派出所来的再快，也只能说是望其项背。 江华信马由缰的闲逛，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一处废品收购站。 看着废品回收站的招牌，江华愣愣的出神，听说这个时代的废品回收站里，有好多的宝贝，虽然自己不认识古董，但是这时候出手，那是比白菜还不如的野菜价，十件里边有一件真的，那都是稳赚不赔啊。 “那小孩，是不是有什么废品要卖啊。” 看门口的一个老大爷，看着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江华，不知道他干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不是的，大爷，我家里还缺一些家具什么的，买新的没有票，就想能不能在你们这淘换一些，至少应该会便宜一些。” “这小孩，还挺会持家的，没事儿，进来看吧，有合意都可以卖给你，价钱还便宜，比买新的划算。” 把江华带进废品回收站，直接就去见了头头，这时候说了算的都是那些革委会头头，这帮人没几个是为了国家好的，都是自私自利之辈。 “想买旧物事啊，没问题啊，去挑吧，调好了到会计那儿结账。” 这个革委会头头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一个员工带着江华来到仓库。 “这里都是旧家具，旁边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你自己挑吧，挑好了直接喊我就行了，到时候一并算账。” 说完，这货竟然走了，这不是把老鼠放进米缸里吗？ 这个员工是看江华穿的比较单薄，肯定藏不了什么东西，于是很放心的让江华一个人挑选，谁有能想到江华还有个随身空间了。 江华走进仓库，好家伙这帮家伙不干活吧，这仓库这个乱腾劲儿的，东西到处乱放。 先不忙看家具，那边的筐里好像是字画卷轴一样的东西。 先瞅瞅外边，那家伙正拿着自己塞过去的半包烟，靠着墙根坐着晒太阳了。 江华打开一副卷轴，是一幅画，大白菜还有蝈蝈，看看落款，白石山翁，这个江华还真知道，齐白石的别号，再打开一副，落款大千居士，这是张大千，一听就知道。 连续打开了几幅，少部分是齐白石和张大千的，其余的不知名，或者说看上去就不如齐白石和张大千的画好看，于是把两位大家的收起来。 江华时间有限，来不及一一细看，于是每个框里拿了一小半出来，绝不是贪财，咱这是拯救文物。 略过卷轴，旁边还有铜器，对于这个，江华是一窍不通，只能看着见了几个比较古朴、大气的收了起来。 还有些瓷器，跟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不对，放在这里的就是垃圾，于是江华不客气的收起来一小半，都是捡漂亮的拿，其中有几个紫口铁足、金丝铁线的，不会真的是南宋五大名窑的吧，要是真的那就赚大发了。 做完坏事，江华这才装模作样的挑选起旧家具，之前买木头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些红木的知识，他挑着紫檀材质，选了一套八仙桌子，还有太师椅子，一套大衣柜子，还有一套拔步床。 “嘿，哥们儿，挑好了，进来算算账吧。” 那家伙，睁眼看了江华一下，嘟囔了一句：“等着，就来。” 硬是等手上的烟烧完了，这才站起来拍拍屁股，随着江华走进仓库。 看着江华挑选的东西，估算了一下，报了个数“给一百二吧。” 江华故作心疼的说道：“这么贵，这都是废品啊。” “是不是废品，你心里每个数吗，这么大个床，旧货也值不少钱啊，给你这价，够可以的了。” wap. /108/108778/28228320.html 9 好买卖 先到会计那里去开票，等江华拿到手一看，写着金额六十，那个看着江华的家伙眉毛挑了挑，江华立刻心里神会，拿着一百二十块钱痛快点交给会计。 到大街上找好了几个板儿爷，用三轮车把东西运到之前收木头的四合院之后，江华又回到回收站。 这帮家伙手脚不干净，而且贪财，这就有的谈了。 江华站在回收站门口，一会儿就看见刚刚那个家伙从回收站里走了出来。 “嘿，哥们儿，借个光，咱们聊聊。” 那家伙看见江华回头，不自觉的皱皱眉头，但是看见江华递过来的大前门，于是跟着江华走到角落里。 “怎么着，买上瘾了？” 江华把一盒大前门塞过去，笑着问道：“给你们送钱花还不乐意啊？” “怎么个意思，明说了吧。” “那些瓷器、字画、铜器卖不卖？” 那家伙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江华说道“瓷器和字画可以卖，铜器可以挑几件，那是重金属，上面有任务的。” “给个价儿吧。” 那家伙再次打量了一下江华，没好气的说道：“你一半大小子，能有几个钱？” “这你就甭管了，你报价，有我就给，没有咱就当交一朋友，你也不亏啊，好歹还落一盒大前门不是。” “小子，你挺精啊，这么着瓷器、书画都给你，铜器允许你挑五件，归了包堆二百五。” 江华想了想，其实就是装个样子，血在赚的事情，但是不考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价格倒还合适，但是二百五好说不好听啊，二百四十五。” 那家伙一点儿没考虑就点头答应了：“行，二百四十五二百四十五，但是你怎么搬走啊，这玩意你敢大摇大摆的搬上街吗？” 还真是，现在除四旧的运动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这要是让人看见了，非得打上封资修分子的标签啊。 “晚上来搬，我附近有地方存，到时候我弄一三轮车，半小时一个来回不成问题。” 回收站那小子点点头：“行，你有办法就成，票就不给你开了，我们自己得想辙把账平了，晚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就这么着吧，晚上十点，门口碰。” 回去的路上就在想，三轮车哪找，这时候三轮车可是大件，一般人没有的，得找板儿爷借。 得，找李奎勇，他老子就是板儿爷，虽然去世了，但是有叔叔、大爷还是干这行的，花块把钱租一个晚上，有奎勇的面儿在，应该不成问题。 江华认识李奎勇，那也是钟跃民的功劳，大院弟子和胡同孩子那是天生的格格不入，不过钟跃民和奎勇那是有真交情，连带着江华和奎勇关系也不错。 想到这里，江华走进供销社，买了一斤槽子糕、一斤江米条，登门求助不能空着手啊。 熟门熟路的找到李奎勇他们家，敲敲门。 “谁啊？” 听声音就知道是李奎勇他妈，于是回答：“张大妈，我是奎勇的哥们，我叫江华。” “江华，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李奎勇的声音，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李奎勇打开房门。 “奎勇也在家了，正好找你有事？” 江华顺手就把点心递过去，奎勇接过来，立刻就不满意了。 “不是，哥们儿，你什么意思啊，到我们家来还要买东西，不拿我当哥们儿啊。” “又不是买给你的，给弟弟妹妹们解解馋的，收着吧。” 奎勇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小的那两个正看着点心流口水了，奎勇也就顺势收下来，先打开来，拿了几个槽子糕递给弟弟妹妹。 “吃吧，先谢谢你江华哥哥。” “谢谢江华哥哥。” 奎勇的母亲拿搪瓷缸子倒了杯水放到江华手边，奎勇跟他母亲说：“妈，该干嘛干嘛吧，我哥们儿我自己招待。” 张大妈瞪了儿子一眼，不满的说道：“这孩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华子又不是外人。” “是是是，你进去看着弟弟妹妹吧，华子跟我有事儿商量。” 奎勇的母亲是个传统的女人，讲究个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现在大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儿子既然说了，那她就遵行。 “华子，你坐着啊，我这饭菜一会儿就得，今儿在这吃饭啊。” “大妈，别忙活了，找奎勇有事儿，说不定一会儿还得出去。” 奎勇问道：“哥们儿，什么事儿啊，当着饭点儿了，还要出去。” “你爸不是蹬三轮吗？” “是啊，我爸不是早死了吗，提他干嘛啊？” “你有叔叔大爷还干这个的吗，借三轮用一晚上，明儿一早就还。” 奎勇热心的问道：“怎么着要搬东西啊，哥们儿给你搭把手。” “能借着三轮就成，不用你帮忙。” 奎勇不满意的说：“外道了，当哥们儿是外人啊。” “搞点遭禁的玩意，你就别插手了，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说了，卖家也想看到多个人出现，多一分危险。” 奎勇连连点头：“得，明白了，不问了，你自己多注意吧。” “能不能借到三轮啊。” “这不是废话吗，一句话的事儿，跟我走吧。” 奎勇穿好衣服，戴上帽子，跟老娘说：“妈，我跟华子出去一趟啊，你们先吃饭，甭等我了。” 跟着奎勇在胡同里转悠好一会儿，来到一个大杂院。 奎勇看着一个中年人喊道：“白大爷，借您三轮是一个晚上，明儿一早还你。” 中年人客气的问道：“奎勇啊，家里要搬东西啊，要大爷搭把手吗？” “不用，我这儿带着哥们了，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 中年人递过钥匙，还不忘嘱托一句：“离人的时候锁好啊，弄丢了，就是砸了大爷的饭碗。” “您擎好吧。” 两人推着车子出了胡同，奎勇把车交给江华。 “给你了，加小心，别砸了我大爷的饭碗。” “你也擎好吧。” 奎勇转身就准备走，江华拉住他“干吗，饭点儿了，请你吃饭。” “拉倒吧，你身上有几张票子，我还是回家吃去。” wap. /108/108778/28228321.html 10 投桃报李 最终奎勇还是没回去，江华请的客，一人一碗炸酱面，再加一盘猪耳朵，稀里糊涂的，两人吃的那叫一个香。 江华骑着三轮车来到隐秘的地方，把三轮车收进空间里。 三更半夜，江华骑着三轮车来到回收站，敏锐的目力让他看到角落蹲着一个人，看见江华骑着三轮车过来，那人也从角落里走出来。 那家伙抱怨道：“这个点儿才来，冻死我了都。” “想赚钱别怕辛苦啊。” “是这个理儿，骑进去吧。” 两人直接把车子推进库房，那家伙打开手电，照亮了地上的东西。 “交钱吧，交完钱都是你的。” “咱们麻杆打狼两头怕，我先交一半，最后运完了再交另一半。” “行，你小子是办事儿的人，这么小心谨慎。” 那人也不再提钱，拿了一半的定金，帮着江华往车上装东西。 一车装满之后，江华骑着车就要走，那小子又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去卸货啊，这么多东西，够你忙活的。” “别介，咱们之间的交情止于回收站，你们怎么开票我不问，我怎么安置，你们也别问，出了回收站，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那家伙乐了，笑着说道：“得，冲你这么懂事，咱的买卖有的做，以后没事儿可以来逛逛，有好东西我给你留着。” 江华骑着三轮车出去，拐了两个弯，就把东西收到空间中，然后找个角落猫起来，等时间差不多了，再骑回去。 如此七八趟，终于把所有的东西搬完，江华也把剩下的钱如数交付，那家伙点了点票子，打了个招呼乐颠乐颠的跑了。 回家眯了一小会儿，天就亮了，再路上顺便买了两斤肉包子还有油条什么的早点，提溜着就往白大爷家去还车。 “白大爷，您的车我给您锁门口了，奎勇有事来不了，让我跑一趟，谢谢您的车啊，可是帮了大忙了。” 江华热情的感谢着，顺手递上早点：“路上顺便买了点早点，您别嫌弃。” “这孩子，忒客气，是你要用车吧，还让奎勇出面，现在咱爷们也认识了，以后再用车，直接上家来啊。” “得嘞，大爷没您不圣明，那咱爷们算认识了。” 打完招呼，江华也就转身离开，那个白大爷很开心，就是晚上把三轮车借出去，就得了一顿早饭，这得不少钱了，大肉包子一咬满嘴油，家里得有一两个月没开荤腥了，正好让孩子们解解馋。 回到家中，把门锁好了，把物件一件件的过目，其实他也认不出个好坏来，这不行啊，收藏收了个稀里糊涂啊。 看了小半天，肚子也有点饿了，刚想掏出个野鸡炖上，想想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韩进，人家可是贴钱帮自己搞的弩箭。 于是提溜着两只野鸡还有一只兔子，朝着轧钢厂走去。 “韩叔叔，闲着了。” 韩进放下报纸，看见江华乐着说道：“又来了，今儿想让你韩叔叔给你弄个什么？” “不弄什么，给您送肉来了。” 江华把手从背后拿出来，两只野鸡还有兔子，用绳子栓好的，就这么提溜着，十好几斤肉，谁看了谁馋。 “嗬，你打的？挺能啊，正好送食堂让傻柱炖上，咱爷俩今天中午开开荤。” 韩进不由分说拽着江华朝后厨走，一进食堂就高声喊道：“傻柱，傻柱。” “谁啊，喊冤家啊！” 傻子一边再围裙上擦着手，一边从后厨撩开帘出来。 “这不是韩科长吗，又要开小灶啊。” 韩进把两只野鸡还要兔子扔过去：“看着给安排个俩三的。” 傻柱掂量着，笑着说“够肥的，野鸡够呛，时候不到炖不烂，兔子一会就得。” “那就安排个兔子，野鸡你帮我收拾一下，我晚上带回家炖。” 傻柱满口答应：“没问题啊，您就坐那等着吃吧，野鸡帮你收拾也没有问题，不过你想带回家，估计够呛。” 韩科长笑着说：“你小子还敢扣老子的东西不成？” 傻柱一副怕怕的样子说道：“我扣野鸡干嘛？我敢扣你的野鸡，你还不得安排人天天给我检查随身物品啊。” 傻柱指着野鸡说道：“今天晚上有招待，采购的周科长为了食材都快火上房了，到现在也没码到好东西，你说你拎着野鸡来食堂，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韩进叉着腰笑骂：“该火上房就火上房，我借他周老扣两个胆，他也不敢拿老子的东西，这是我侄子孝敬我的。” 傻柱笑嘻嘻的说：“这您跟我说不着啊，我就这么说，待会儿，我这儿香味一飘，周科长保准闻着味就过来。” “赶紧做菜去，老子有日子没沾荤腥了，周老扣来了，让他跟我说，我讹不死他。” 傻柱拎着东西回了厨房，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刺啦的爆油声，香味就飘起来了。 “傻柱，老子好不容易弄点猪肉，晚上招待用的，你给老子现在做了，晚上做什么给领导吃啊。” 果然跟傻柱说的一样，那位周科长闻着味就来了，还没进厨房就骂起来。 傻柱连忙解释：“兔肉，不是你弄的猪肉。” “哪来的兔子？” 傻柱指指包间：“韩科长的侄子孝敬的，还有两只野鸡了。” 周科长一拍大腿“这不是抄上了，我得赶紧跟老韩商量一下，兔子就算了，两只野鸡留着晚上招待用。” 周科长忙不迭的钻进包间，还没进门了，就喊起来：“老韩，你得帮兄弟这个忙啊，要不然今天晚上这一关我过不去啊。” 一条门帘，外边进来一个中年人，江华看着他，他也看着江华。 “还有人在了，老韩，这位是？” 韩进笑着说道：“我侄子，你嚷嚷什么啊，帮你什么忙，后勤仓库失窃了，没问题，我通知保卫科来查，同时让人严查出门情况。” “你就毁我吧，后勤仓库要是失窃，第一个问责的就是我，我要那两只野鸡，现在市面上的好东西是真难弄啊，我这着急上火的才弄来几斤上好的里脊，跟你这野鸡一比，那就是个扔货。” wap. /108/108778/28228322.html 11 袁军吃瘪 “别打注意，告诉你周老扣，这是我侄子孝敬我的。” “你侄子，就是这位吧，哎呀，一看就一表人才啊。” 周科长开口就夸了起来，有道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江华客气的说道：“周科长夸奖了。” “小哥一出手就是两只野鸡还有一只兔子，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野味，我花钱买，” 韩进惊讶的说道：“哎呀，难得你周老扣这么大方啊，华子，你要是还有多余的猎物，就卖点给周科长救救急，他也不容易。” “行吧，家里收拾收拾还能有一只狍子，几只兔子还有几只野鸡，零零总总有个百十斤吧。” 周科长一拍双手：“我都要了，我直接翻倍的价格收了，以后要是还有啊，只管往我这里拿，保准亏不了大侄子。” 说完周科长就想催促江华回去取肉，但是被韩进拦住了。 “干什么，这么迫不及待，正当饭点儿，你得让我大侄子吃饱喝足了，要不谁给你跑腿儿啊。” 周科长陪着笑说道：“你看看，我这不是逼急了吗，我这就让傻柱用心做，给你加个硬菜，大侄子喝酒吗，我那还有瓶汾酒。” “不用了，孩子还小，别让他喝酒，让柱子用点心，快着点儿，早吃完了，早给你回去拿肉。” 周科长立刻走出包间，对着后厨喊道：“傻柱，手脚麻利点儿，把韩科长还有大侄子招待好了，晚上有好东西。” “擎好吧。” 不一会的功夫菜上来了，辣椒爆炒兔肉丁，红炖野兔，再加上一个醋溜白菜、一个鸡蛋汤，那叫一个喷鼻的香。 吃完饭，周科长在食堂门口等着，推着一辆自行车。 “来，大侄子，给你找了一辆自行车，你骑回去吧，快去快回啊。” “不用，周科长，我家里有自行车，等会儿我就骑车过来，保准误不了你的事。” 仿佛多等一秒都是折磨，周科长干脆说道：“要不我骑车载你回去。” “老周，你下午还上班了，华子是个稳重的孩子，说不会误事就不会误事。” 江华慢悠悠的走出红星轧钢厂，韩进堆周科长说道：“他家住大院，门口有站岗的，你进不去。” “嚯，什么背景啊，门口还有站岗的。” “别多问，问也不告诉你，我就跟你说一条，别亏待我大侄子，除了钱，要是有什么副食票或者布票什么的，可以适当补贴一点。” 周科长拍拍胸脯说道：“那没问题，我们采购本来就有这些，就是为了下乡跟老百姓换东西时候方便一点。” 江华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磨蹭了一段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找了个隐蔽的胡同，拿出自己的自行车，在用麻袋装了几只兔子、野鸡还要一只狍子。 等到红星轧钢厂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周科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厂门口团团乱转。 “哎吆喂，我的好侄子啊，你怎么才来啊。” 老远看见江华，周科长就迎来上来，看见自行车后座上的麻袋，用手一摸，周科长眼睛都笑细了。 “走走走，后厨过称。” 从麻袋里取出野味，傻柱都咋舌。 “好家伙，狍子还要松鸡，这可是稀罕物啊，我的赶紧炖上，到了晚上正好够火候。” “先过称。” 几个人手脚麻利的用称杆子挑起麻袋，傻柱高喊：“一百三十斤高高的。” “柱子，你该收拾的赶紧收拾，今晚上要是出彩了，明天给你请功。” 周科长把江华拉倒一边去，悄悄的说道：“大侄子，我给你二百块钱，再贴补你一点票，以后再有野味只管往我这里拿，保准亏不了你。” 江华高兴的说：“谢谢周科长了。” “叫啥科长啊，也叫叔，他韩进当的起，我也当得起。” 到会计室拿了钱，把周科长给的票踹好，江华晃晃悠悠的出了红星轧钢厂。 也没什么事情好做，就想着到图书馆去借点书看看。 老远瞅见俩人，这不郑桐还有袁军吗，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缩在马路牙子上，对着来来往往的女青年指指点点，一看就不是好人。 江华蹑手蹑脚的蹲到他们身后，就听见郑桐兴高采烈的说道：“那妞不错，长的真带劲啊，袁军，你小子有没有胆子去拍啊。” “这有什么，哥们儿一出手，直接就拿下了。” 江华突然说道：“那你去啊！” “去就去。” 两人同时一惊，立刻回过头，看到江华。 郑桐拍着胸口说“不是，华哥，你吓死我了，人吓人吓死人啊。” 袁军讥笑起来：“你整个一个无胆鼠辈。”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啊。” 郑桐无言以对，只能岔开话题：“华哥，你没事溜达了。” “准备去图书馆，没想到看见你们二位鬼鬼祟祟，我差点以为是敌特了，正准备上前抓个正着，没想到是你们两个。” 袁军一拍胸脯，骄傲的说：“吹吧，就哥们儿这一身正气，怎么看那也是正面人物啊，倒是郑桐挂着相，有可能是敌特。” 郑桐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哎吆，我挂相，您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你这样的，教育好了也是流氓啊。” “去你丫的吧。” 郑桐和袁军两人开始打闹起来，江华没有管他们，这是他们的日常生活。 “我要去图书馆，你们自己小心点儿，这一带的警员可有些多，别犯他们手里。” 二人打打闹闹，估计也没把江华的话放在心上，江华也不在意，他们有贼心没贼胆儿，也犯不出什么大错误，顶天拘一个晚上就了不得了。 江华走后没多久，这两人就瞄上了一个妹子，长相清纯，十分符合那个时代的审美。 被郑桐一撺掇，袁军压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于是毅然决然的上前准备拍婆子。 不是每一个女生都是周晓白，能够坦然的走在大路上，任由一个陌生的男孩子搭讪。 袁军就撞南墙了，钟跃民的套路还没出完，就被女孩子认定为流氓，郑桐赶忙上前助拳，却浑然没有发觉不远处两个警员已经瞄上他们了。 wap. /108/108778/28228323.html 12 胆大心细脸皮厚 那个姑娘看见靠近的警员胆气粗了，直接破口大骂两个小流氓，骂的郑桐和袁军面红耳赤，两人也不好意思继续纠缠。 刚转头就看见身后一脸严肃的警员叔叔，手上还拿着银手镯。 江华到了图书馆，偌大的京城图书馆现在书少的可怜，有很大一批书籍被打上了标签，不是毒草就是犯禁，被打入了另册。 寻寻觅觅找了两本关于古董的书，在图书馆员刁钻的目光中办理了借书手续，然后江华就再也不敢停留了。 回到家中，江华无聊的翻着书，没过一会儿功夫，钟跃民也回来了。 江华戏谑的问道：“今儿你回来的可早啊，怎么没看见你的哼哈二将啊。” “不知道，去他们家找了，没见着人，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浪荡了。” 看见江华看书，钟跃民也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本书来，这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淘换的一本书，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毒草类型的。 两个人泡了一壶茉莉花，安安静静的翻着书，半个下午也就打发了。 晚上把昨天的剩菜热了热，两个大小伙子一顿饭也就糊弄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也不愿意做早饭，两人晃晃悠悠的出门吃早点，反正又不缺钱，吃点好的也不是不可以的。 “吆，援朝，你也吃早点啊。” 钟跃民热情的和一个同龄人打招呼，那人也很热情的回答。 “哥，这是李援朝，你不在街面上混，也不认识。” “援朝，这是我哥，江华。” 李援朝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主动和江华打招呼“华哥，早啊。” “早。” 李援朝刚吃完，江华还没吃，钟跃民和李援朝哈拉了几句就钻进饭铺，李援朝带着小弟也离开了。 钟跃民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说道：“李援朝，是老兵群里的魁首，我们这帮人没头儿，他算是个领导人物，你弟弟我也算是个领导。” 江华不屑的说道：“你比人家可差远了，人家前呼后拥的，你只有哼哈二将，人家用脑子，你有脑子不用。” 钟跃民不解的问道“这什么话？” “你当我不在外边混，就没听说过李援朝吗，据我所知，人家可从来没有亲自动过手，哪像你一样，亲自动手还挂彩了。” 钟跃民咬着油条想了想说：“好像还真是啊，他从来没有打过架，但是威信极高。” “人家用脑子，收拢人心，动手打架这种脏活儿有的是手下代劳，他的心大着了，他要做老兵群里的领袖，以后好往上爬。” “丫儿考虑的这么长远啊？”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啊，你为明天考虑过没有。” “还真没有，郑桐、袁军，嘛去啊？来吃早点。”钟跃民话没说完，对着饭铺外边喊道。 郑桐和袁军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抓起桌上的油条就往嘴里塞。 钟跃民开玩笑的说道“嘛去了，跟非洲难民似的。” 郑桐一边吃，一边抱怨：“啊呸，都怪袁军，昨儿在马路上拍婆子，被人姑娘当流氓了，我上前说了两句好话，被当成是同伙臭骂了一顿，刚回头就让警员抓了个正着，关了一夜，昨晚上吃的窝窝头里都是沙子，饿疯了我了。” 真是难为郑桐嘴里塞的满满的，还能字正腔圆的说清楚前因后果。 袁军赶紧骂道：“去你的吧，要不是你小子挂相，我能被警员盯上，说不定我就成了。” “成个屁，你小子 13 插人 江华突然问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一天到晚看不见你人，是不是还是忙着拍婆子，那个红围脖？” “嗨，没有，自从打了一架之后，就在也没见过了，我能干嘛，一天天的在外边瞎晃荡，搁家里我也呆不住啊。” 江华语重心长的说：“跃民，我知道你不喜欢束缚于规矩，但是你是个要强的人，你要记住一点，任何一个方面要想独占鳌头，离不开知识的积累，有空多看点书吧，京城图书馆里的书虽然被筛选过，但是剩下的书也足以完成你知识的积累。” 钟跃民笑着骂道：“去你丫的，怎么跟老爸似的，那么矫情。” 这时远处奔过来两个人，正事去而复返的郑桐和袁军。 江华笑着问道：“不是回去补觉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跃民啊？” “出大事了。” “还有什么大事儿能大过你们俩进炮儿局。” 郑桐气喘吁吁的喊道：“宁伟他哥被人插了。” 江华着急的说道“那你们跑回来干嘛，还不赶紧送人上医院啊。” 袁军不好意思的说：“大人们都上班了，哥几个凑了些钱，估计不大够啊。” “赶紧去，我回去拿钱，说话就过去，先救人再说。” 江华还得假装回家拿钱，谁也不会随身带个百十块钱，好在现在的医院还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 等江华到了协和的时候，一群半大的孩子围在手术室门口，有点喧哗，护士正在努力维持秩序。 江华虽然不是年龄最大的，但是平时老成持重，他一出现，这帮孩子好像找到主心骨了，都围了过来。 “都聚在手术室门口干嘛，医院要保持安静，你们吵吵闹闹的，人家大夫还能专心做手术吗？” 这群小子立刻闭嘴，现场鸦雀无声。 护士很满意的表扬江华：“总算有懂事儿的，你维持一下现场秩序啊。” 护士进了手术室，江华看着这群小子，开始分派任务。 “谁插的宁强？” “小混蛋。” “报警了吗？” 一帮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摇摇头。 有个小子说道：“报警不跌份了吗？” 江华严肃的说道“刑事案件，你不报警，准备自己了结啊，你插了小混蛋，到时候警员要是知道，会追究刑事责任的，去两个人报警。” 于是两个年纪大一些的跑了出去。 江华接着问道：“宁强的爹妈知道吗？” 又是摇头，江华也摇头说：“一群糊涂蛋，待会出了手术室，你们会照顾啊，人家儿子受伤，爹妈都不知道，说出去合理吗，去两个人告诉宁强的家长。” “其余人也别聚着了，撒出人去找小混蛋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有消息了告诉警员同志，另外平时没事儿别嘚瑟，老兵和顽主本来就不对付，别没事惹祸上身，最近一段时间老实点儿，该回家回家，该上学上学。” 一会儿功夫，人走的差不多了，江华对袁军和郑桐说：“你回家休息吧，我和跃民带着宁伟在这等着，没事儿别上街拍婆子了。” 没一会儿功夫，来了两个警察。 江华主动和警员打招呼，告诉他们，伤者正在做手术，大手术，就算做完了，估计今天也录不了口供，不如先去大院询问那些孩子们。 警员找医院的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就知道江华所言非虚，于是先到大院去探查去了。 两个小时以后，手术室打开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跃民，你带着宁伟帮帮忙，我和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宁伟乖乖的跟着钟跃民推着病床去了病房。 “医生，宁强现在什么情况？” “命保住了，还好刚刚外边安静了，那会儿手术正事要紧的时候，吵的真是没法做下去，安静之后，我们全神贯注之后，手术成功了。” “这孩子现在摘除了一个肾，先留院观察。” “麻烦医生了。” 回到病房，宁强还没有醒，钟跃民带着宁伟坐在旁边守着，宁强的父母到现在还没有到，也只能由他们哥俩看着。 江华和钟跃民无聊的看着点滴瓶，宁伟已经睡着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男一女，正是宁强的父母。 他妈妈看见病床上的儿子，眼泪簌簌的往下流，不过江华示意他们小点声，他妈妈忍住了呼喊。 “阿姨，你看着宁伟和宁强，叔叔，我带你去见一下主治医师吧。” 江华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没有进去，宁强的父亲和医生交流着儿子的伤情，好一会儿才推门出来。 “华子，今天多谢你了，医生说了，要不是你及时制止了手术室外的喧哗，手术有可能失败啊，叔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江华不好意思都说道“兄弟们不大懂事儿，我也就是多看了些书而已，既然没事儿了，我和跃民就回去了，您和阿姨看着他们哥俩吧，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吱声。” 宁父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数了一下，拿出一些递给江华。 “叔刚刚问了，你垫了二百块钱，叔不能让你垫钱啊，传出去叔还怎么做人，你拿着。” 江华没有接，而是说“叔儿，宁强这是大手术，说句不吉利的，这往后还不知道怎么治疗了，你的钱先紧着他治疗用，等他出院了，咱们再说还钱的事儿。” 江华其实看了清清楚楚，宁父掏出的钱，除去递给自己的，剩下的也没多少了。 宁父的眼泪也下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坚强了一天了，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儿子，舍下面子东挪西借的凑了些钱，被江华一句话给整破防了。 江华赶紧走人，看着一个大老爷们流眼泪有点瘆得慌。 叫上跃民一起回去，一路上钟跃民的情绪不大高，宁强虽然和自己不算铁，但好歹一起长大的，怎么眨眼间就躺在病床上了。 “狗日的小混蛋，别让老子逮着，早晚废了丫的。” “你这叫无能狂怒，胆量我相信你有，小混蛋无法无天，你也无法无天啊，老爹被关进小黑屋都没有怨国家一句，你敢违背国法？” wap. /108/108778/28228325.html 14 冰场较技 钟跃民没有出去寻找小混蛋，这是马仔做的事，他可是自认为大佬，怎么会去做这种跑腿的活儿。 郑桐和袁军补足了睡眠，神采奕奕的跑过来。 郑桐兴奋的说道：“老兵群已经轰动了，现在兄弟们都到处在找小混蛋，很快就能把丫儿的逮起来。” 这次可是大场面，老兵们还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 江华却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他不屑的说道：“没那么简单，宁强就是个小角色，大家之所以这么躁动，主要是因为跟顽主格格不入，现在有种同仇敌忾的感觉，时间一长，这种感觉就会消退，除非现在小混蛋敢动李援朝，否则没那么容易抓到小混蛋。” 果然没过几天，街面上找人的就松懈了，小混蛋也不是傻瓜，这阵势他也害怕，早就悄咪咪的躲起来了。 日子照过，马路照轧，宁强也从病床上爬起来了，人民好像将这回事就给淡忘了。 有人见过小混蛋，在新街口吃佛爷，但是没人要跟小混蛋理论，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人愿意做。 天气冷了下来，江华被钟跃民拽着去溜冰了，这个溜冰很正经，就是什刹海冰场，那可是每一个老兵、顽主都要去打卡的网红圣地。 江华的技术不算好，以前和钟跃民来过两次，但是对于溜冰他兴致缺缺，只能说是陪太子读书。 钟跃民溜的一手好冰，只要在什刹海冰场一露面，那绝对是全场最靓的仔。 “跃民，红围脖！” 郑桐眼见，一下子就看到了周晓白，屁颠屁颠的给钟跃民报信，钟跃民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就走进溜冰场。 江华没有和钟跃民一起滑，这小子太出风头了，跟他一起，衬托的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一个不留神，江华抬起头时，就发现钟跃民和周晓白又勾搭上了，这俩人注定是欢喜冤家，一辈子夹杂不清。 袁军和郑桐两个人对着钟跃民、周晓白指指点点，搞的周晓白有些火大，准备拒绝钟跃民的指导。 江华紧滑两步，来到郑桐身边，对他们说：“知道什么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都队友吗？” 俩人纳闷了好一会儿，郑桐最先明白，但是没说话，袁军可压不住脾气，率先开怼。 “不是吧，华哥，怎么我就成了猪队友了，变着法子的骂人，还好我聪明。” “聪明人会像郑桐这样，看透不说透，否则就是自讨没趣了。” 袁军看了一眼郑桐，然后讥讽的说道：“郑桐打小就蔫坏，他多鸡贼啊，我要的跟他一样，这人品得多差啊。” “去你丫的，你人品才差了。” 两人就掐吧起来了，没有了他们的起哄，钟跃民和周晓白恋奸情热。 谁也没注意冰场来了个不速之客，小混蛋桀骜不驯的看着冰场里翩翩起舞的人们，在气质这一块，这小子拿捏的死死的，把那种目中无人的性格暴露无遗。 小混蛋一眼看到场中最亮的仔竟然不是自己，这可不行啊，混蛋哥到哪都得是妥妥的c位，这小子竟然敢抢风头，盘他。 脚下一蹬，小混蛋就冲了出去，他没有直接冲着钟跃民去，得先盘盘道儿，于是他从周晓白身边擦过。 周晓白在滑冰方面真的是小白安全，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差点摔一个屁墩，还好和旁边的罗芸相互依偎着，这才没有失态。 钟跃民没有受到惊吓，但是心里可不大高兴，这是哪来的家伙，这么唐突佳人，还把我钟某人放在眼里吗？ 于是两个人就飚起来，各种危险动作不断上演，要知道他们脚底下踩着冰刀了，稍不小心，一下子就能要人命。 围观的人也算是大饱眼福了，最后小混蛋有些不敌，主要是钟跃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把握的很好。 都说小混蛋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其实也不尽然，从他这一次退却来看，不拿自己命当回事其实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一直到现在，除了江华以上帝视角知道那个人就是小混蛋，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搅局者姓甚名谁。 钟跃民打了胜仗了，志得意满，就想要跟兄弟们庆祝一番，顺便带着两个妞一起去。 哥几个靠在自行车上正在吹牛了，郑桐绘声绘色的讲着袁军是怎么请喝豆汁的，把大家伙都得哈哈大笑。 两个女孩子出来了，钟跃民就没皮没脸的上前邀请，女孩子家教很严，知道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而且人家也有女孩子的矜持，自然不肯参与钟跃民的庆功宴。 于是在双方撕吧的时候，周晓白的一号舔狗张海洋出场了。 “孙子，撒开你的爪子，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拍，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钟跃民一看，这气血直冲头顶啊，指着张海洋骂道：“孙子，又是你，上次让你小子偷袭，拍了你钟爷一板砖，今儿咱的好好算算账。” 一时间剑拔弩张，有武器的拿出挎包里装着的板砖、菜刀，没武器的操起链子锁，战争一触即发。 周晓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站到中间喊道：“别打架，他们是我朋友。” 张海洋难以置信的喊道：“不可能，这孙子怎么可能是你的朋友，晓白，说笑吧。” 钟跃民：“孙子，嘴放干净点，要不然爷给你涮干净。” 不过此时的气氛已经缓和了很多，张海洋舔着脸问：“晓白，我看你们在这里撕吧，他是不是对你无礼啊。” “不是，他邀请我去吃饭，我没功夫，要回家了。” “哦。”张海洋如梦初醒，摘下手套，把手伸过去：“一场误会啊，哥们，我是八一中学张海洋。” “育英学校钟跃民。” “育英的，罗建国认识吗？” 钟跃民傲然的说道“那是我哥们。” 一场剑拔弩张的战争被消弭于无形，刚刚还是暴风眼的周晓白竟然被扔到了一边，两半大小子熟络的聊了起来。 江华笑骂起来：“真tm幼稚。” 罗芸也是不满的和周晓白说：“要不咱们走吧，好像没咱们的事儿了。” wap. /108/108778/28228326.html 15 委托店寻宝 张海洋好爽的说：“既然是误会，那就不提了，上次咱们茬架，那也是不打不相识，得，今儿个哥们儿请客，老莫搓一顿。” 一说到老莫，罗芸不想走了，她不同于周晓白，周晓白他爹还是实权人物，偶尔搓一顿老莫不是什么大事儿，罗芸老爹就没那么好运了，日子过得也艰难。 这时候的老莫，就相当于四九城的网红打卡点，哪个老兵儿不想去吃一顿，没去过的那就是低一头。 所以张海洋的提议得到所有人都一直赞同，大家簇拥着张海洋朝老莫走去，张海洋没忘了回头招呼一句：“晓白、罗芸，一起去吧，这面子你得给哥们儿吧。” 周晓白非常不想给她这个面子，但是架不住好闺蜜罗芸轻轻晃动了她胳膊几下。 冰雪聪明的周晓白自然知道罗芸的意思，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说：“好吧，今天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要不还是我请吧。” 张海洋眼睛一瞪，大声说：“说什么了，我能让你掏钱吗，那哥们儿这脸还往哪搁啊？” 江华捂着脸不想听这货说话了，也不想看，太大男子主义了，难怪张海洋舔了一辈子，最终也得不到周晓白的心。 周晓白的脸色也不好，还是钟跃民知道怎么说话，他笑着说：“确实该你张海洋花钱，上次让你花了，脑袋上抱着纱布一个礼拜，我头发都臭了，该你请我吃顿好的补补。” 一句话化解了尴尬，一群人欢快的骑着自行车，钟跃民这边是以江华为首的，张海洋也看出来了，但是他不认识江华。 于是张海洋问道：“这位兄弟看着眼生啊，不知是？” “这是我哥叫江华，就大我几个月，和我一个学校的。” 张海洋一手把龙头，另一手拍着胸脯说道：“哦，既然是你哥，那也就是我兄弟了。” 他看着江华话不多，还以为是个不起眼的角色，估计以后要吓他一大跳。 老莫涌进了一群半大小子，原本静谧的西餐厅立刻像大车店一样热闹起来。 吵吵闹闹的点完餐，服务员刚转身的功夫，就有人把银质的刀叉往口袋里塞，然后舔着脸招呼其他服务员，再上一份刀叉。 江华估计服务员都知道这里边的道道儿，不说开了而且，反正又不是自家的买卖，又不考核kpi，少就少吧，反正不扣自己工资就行。 罐焖牛肉、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鹅肝等老莫的招牌菜上来，都是高脂肪、高蛋白的好东西，放在缺油水的年代，这是一顿饕餮盛宴。 周晓白很矜持，罗芸却豪爽多了，宴席之中有女人，这气氛更是烘托到了顶点。 宾主尽欢，绝对的宾主尽欢，钟跃民和张海洋都喝多了，最后江华打发郑桐和袁军把钟跃民送回去，张海洋自然有自己的马仔照顾。 江华笑着问道：“两位女同志没有喝多吧？” 周晓白只知道江华的姓名，但是对于江华这个人怎么样，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只能笑着说“我还好，罗芸有些喝多了。” “需要为送二位回家吗？” “不用了，我和张海洋他们一个大院儿，这么多人有照应的。” 江华点点头：“那再见了，你们注意安全。” 江华随便走在路上，就像钟跃民到处浪一样，这种信马由缰的散步是江华喜欢的放松方式。 “西直门委托店。” 委托店？ 江华很陌生，不过倒是听说过，就像是二手店，类似于米兰站一样。 一个干瘦的老头站在柜台里边，看见江华走进去，扒了两下算盘珠子，用干枯的声音问道：“来了您嘞，爷们想出手什么玩意儿？” 一开口就是老炮，这准是打小鼓儿的改行。 “不出手，想看看您这里有什么好玩意。” 老头笑着说：“恕我眼拙了，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就喜欢玩玩意儿啊，不简单啊。” 江华笑着说：“人不可貌相吗，您这儿有什么好玩意儿啊。” 老头把手往后一扬：“都在货架上了，自己瞧吧。” 货架上什么都有，铜壶、瓷器旧的飞行夹克等等，这里果然是块宝地。 江华笑着说：“爷们儿，受累给我介绍介绍呗。” “有什么好介绍的，全屏眼力呗。” 得，自己只能瞎猜了，江华无意间瞅见瓷器的角落里有个小杯子，上面有只活灵活现的大公鸡。 这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吧。 “劳驾，把那个小杯子拿给我，多少钱？” 老头一脸诧异，但还是拿给了江华，嘴里不情愿的说道：“二十块。” “这是成化斗彩鸡缸杯吧，真玩意儿吧。” 老头眼睛里放出光彩，笑着说：“爷们儿，有点眼力啊，我之所以放到角落里，就是想着自己攒够了钱再买的，没想到还是被你给发现了。” 江华利落的付了两张大黑十，那这杯子欣赏，嘴里还说道：“不至于吧，您老好歹有份工作，不至于连二十块都拿不出来吧？” “我一家老小不要吃喝了，为了这玩意，我戒酒三个月了，得，全白戒了，今儿下班去喝个痛快。” 江华坏笑着说“老爷子，您给我介绍介绍有什么好货色，我包你一个月的酒钱。” “上道儿啊你。” 老头子眯着眼睛，脸上跟绽放的菊花一样。 最终花费了将近二百块钱，收了七八样好东西。 江华拿出十块钱准备塞给老头，但是委托店外人来人往的，老头不敢接，万一被人告发了，说不定饭碗就砸了。 “老爷子，您平常在哪喝酒了，我给您存柜上怎么样？” “也行，你朝前走，大概一百米远有个小酒馆，报马六的名字，掌柜的就知道了。” 江华抬头看了一下一下大钟，也不早了，就准备走人，刚转身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 老头揶揄的说道：“怎么着，爷们儿舍不得走了，好东西都让你扒拉干净了，赶紧回家吃饭吧。” 江华摇伸出手说道“你瞅瞅，这光秃秃的手腕子，该有块表带着，出门在外不知道时间。” wap. /108/108778/28228327.html 16 玩意儿 “得嘞，爷们儿，也就是你啊。” 老头一边笑着说，一边从柜台下边捧出一个托盘，里边放着十来块手表。 一半是国产手表，还有两块精工表，剩下的都是欧洲表。 江华盯着几块欧洲表看，这些品牌他可是都听说过的。 俗话说得好：穷玩车子富玩表，曾几何时，江华也想着带一块世界名表在手腕上，可惜一直以来看时间用的都是手机，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一块江诗丹顿，一块宝玑，一块梅花，还有一块伯爵。 尤其是那个江诗丹顿还有宝玑，镶着宝石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原装的？能走字不？” 老头不高兴的说“这话说的，不走字我拿给你看什么，绝对的原版货，好东西。” “多少钱啊？” 这句话跟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江华的身家有缩水了很多。 把表放进空间里，江华心里盘算着，得赚点钱了，要不然经不起自己这么败家啊。 想来想去，现在自己能干的賺钱的事情也就只有打猎了，可是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也不知道进山还能不能打着野味来。 “小伙子，刚刚我看你在里边买了个小杯子，要不给我看看，我能给你个好价钱。” 就在江华神飞天外的时候，旁边有人拦住了江华。 “什么？” “我刚刚瞅见你买了个小杯子，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可以给你个好价钱。” 江华把鸡缸杯拿在手里，那家伙也不接，就这么围着看，他也知道瓷不过手的规矩。 那人嘴里不停的咂舌，但是说话就不那么友好了。 “品相还可以，但不是什么稀罕物，这么着二百五让给我怎么样。” 江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心想：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还不是什么稀罕物，你都快流口水了，真当我看不见吗，后世一只成化斗彩鸡缸杯拍出将近三个亿，就是考虑通货膨胀的因素，那也是血赚啊。 江华戏谑的说道：“成化斗彩鸡缸杯，你是识货的，就是这价不好听啊。” 糟老头子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假装为难的说道：“是不好听，那我再加一块。”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但是江华反手就把鸡缸杯放到自己的挎包里，其实是放进空间里去了。 “我也没说卖啊，就是给你看看，馋馋你。” 糟老头子急了，连忙说：“这你就不地道了，不卖你拿出来干嘛？” “不是说了吗，馋馋你啊。”江华微笑着说：“你说我刚刚从委托店里买的，一出门就卖给你，我成什么了，投机倒把吗？” “好商量啊，咱有的商量，要不我给你加五十。” “你就别想这个鸡缸杯了，玩意儿我还有一些，要不咱们约个时间，坐下来聊聊。” 看江华的主意已定，糟老头子也就不再坚持了，再加上江华说还有别的玩意，于是点点头说道：“那成吧，明天下午，你到东四十条找闷三爷，也就是我，有没有胆子来啊。” “开玩笑，咱这胆子，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你在家沏好了茶等着小爷吧。” “行，小子，明儿我还真就沏好茶等你，张一元的茉莉花儿。” 老京城人的骄傲，都说京城无美食，全靠穷讲究，这喝茉莉花也一样，非得要玉泉山的水，还得铜壶煮的，搞的茉莉花茶多上档次一样。 先不忙回家，给委托店那老头存酒钱去，一报名字，小酒馆的人就晓得，给他存了十块钱，做人不能失信于人，更何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求到人家头上的时候。 转过天来，江华找了个小箱子，装了一些不大起眼的玩意儿，放在空间里，骑着车子就直奔东四十条。 进了胡同看看左右没人，把箱子拿出来，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江华刚弄完，一个大门里走出一个大妈，看样子是准备去买东西，收录提溜着着一个网兜。 “劳驾，大妈给您打听点事儿。” “幺，小伙子打听什么事儿啊？” “闷三爷住哪个门啊？” 大妈指了指里边说道：“闷三儿在靠右第三个门，独门独院。” 当当当，江华用力的敲着院门。 院子里有人喊道：“来了，有这么敲门的吗，奔丧啊。” 哗啦，门打开了，闷三爷的老脸出现在江华面前，看到是江华，埋怨道：“怎么才来啊，茶早就沏得了。” 小心翼翼的把刚刚才绑好的箱子又给卸了下来，打开箱子，里边边边角角的缝隙都塞满了废纸。 闷三爷随手拿起一件盘子说道：“挺有样啊，还知道塞上废纸。” “我又不傻。” “嗬，东西不错啊，宣德的民窑，虽然是民窑但是品相着实不错，这玩意我能出四十。” “成交。” “连洪宪瓷都有啊，可惜这玩意不值钱。” 洪宪瓷，这不就是袁世凯当年的瓷器吗，你不要我还不卖了，江华随手放到一边。 七七八八的看了个遍，除了一件崇祯官窑的，其余都是民窑，但是老友还是慷慨解囊，总共给了六百块钱。 临了老头说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东西了，闹了半天就这些玩意儿，白瞎我的茉莉花儿了。” “冲你这句话，给你看一件，您给掌掌眼，不过说好了，就给你看看，不卖啊。” “有好东西啊，来让我??。” 江华假装从挎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到闷三爷面前，老头眼睛都看直了。 “好东西，你开个价。” 江华摇摇头：“不卖，就是让你??的。” 江华咂舌的说道：“啧啧，金丝铁线、紫口铁足，正经的哥窑笔洗，好玩意儿啊。” 老头带着哭腔的说道：“不带你这样的，你不卖我，拿给我看干嘛，” “自作自受啊，要不是你最后一句话，我至于馋你吗？哥窑的好东xz好了可以传家的，搁你，你卖吗？” 三爷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抽了自己几下，谁让自己嘴贱，这小子心里没着没落的，哥窑笔洗、成化斗彩鸡缸杯，这都是自己的心头好，可望而不可即啊。 wap. /108/108778/28228328.html 17 小人荟萃 总算看见回头钱了，这不就回来了六百块，六十张大黑十拿在手里，挺括的感觉真是舒服。 不过还是不够啊，最近败家有点多，想了想，觉得还是再送点野味去轧钢厂。 正好自己之前打了一只马鹿，一直没空收拾，索性送到轧钢厂去换点钱吧。 江华熟门熟路的借了三轮车，把马鹿搭在车上，在蒙上篷布。 “这不是韩科长的大侄子吗，又来找你韩叔儿啊？” 保卫科的人热情的跟江华打招呼，他们对于三轮车上、篷布下的东西很好奇，看上去很大啊。 “找你们后勤上的周科长。” 江华掏出大前门，给站岗的上了根烟，接过香烟，站岗的眼睛都咪起来了，大前门这烟他等闲可舍不得买。 “等着，我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没一会儿功夫，周老扣从轧钢厂里边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喊：“谁找我啊，马六，要是敢耍我，看我让不让傻柱给你掂勺。” “吆，大侄子吗，又来关照你老叔了？” 周科长看见江华，立刻就笑了起来，他知道江华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找自己，那必须是有猎物要卖。 看见篷布下那个硕大的块头，周科长就像伸手去拉开，被江华拦住了。 “叔儿，里边看去，这里人多眼杂的，要是传出去，你可不好安排。” “有道理，走，进去看去。” 来到后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周老扣掀开篷布，一头三四百斤的马鹿躺在车上。 “嗬，好东西啊，这么大一头马鹿，大侄儿啊，你算是帮了叔儿一个大忙了，今儿先别忙走，叔儿让傻柱给你颠仨炒俩，非给你招待好了不可，我喊你韩叔儿来陪你啊。” 先安排过称，周老扣喊了傻柱还有几个帮工，抬了一杆大称过来，几个人抬住了，给马鹿过称。 “四百二十斤高高的。”傻柱吆喝着。 “得，叔儿给你算四百二，这就开票，拢共给你五百五怎么样。” “你是我叔儿，你怎么说就怎么做。” 周老扣过了一会儿从办公室出来，递给江华一张条子，然后又再给他一把票据。 “你直接去会计那拿钱，这些票是叔儿给你的一点心意，以后还有这好事，别忘了照应叔儿啊。” 江华看了一眼，有罐头票还有奶粉、麦乳精，都是现在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傻柱！”周老扣扯着嗓子喊。 傻柱一边用手在围裙上擦着，一边不高兴的问道：“周老扣，什么事儿啊？鬼哭狼嚎的。” “先剌几斤肉来，给我侄子颠仨炒俩，弄两个硬菜。” 江华独自走到办公楼里的会计室，虽然会计很诧异，但是看着盖着后勤公章的条子，还是如数照付了五百五十块钱。 揣好票子，江华心情大好的朝外走。 “嗨，那小子，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闲逛，是不是准备偷东西？” 一个公鸭嗓子响起，江华转头看过去，太熟悉了，也太难看了。 说话的人长着一张驴脸，两撇小胡子跟狗油胡子有的一拼。 “说你了，赶紧老实交代。” 这人叫许大茂，看电视见过，十足的一个小人，还是难成大器的小人，看江华不理他，他竟然还上手来扒拉江华。 “嘿，跟你说话了，老实交代，要不然我喊保卫科了。” 许大茂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小人，他现在估计也只是想要抖一抖放映员的威风，毕竟江华看上去也只是个十六七的孩子，按许大茂心里所想，这孩子应该是厂里刚进的新人，正好给他上上规矩，让他知道谁才是轧钢厂的风云人物。 许大茂也是刚刚获得李主任的信任，出卖了自家老婆，然后有把刘海中给踩到脚底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所以特地在办公楼附近耍威风。 正好看到江华从楼里出来，他就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个刚来报到的新人。 看到江华转过来看着他，许大茂一摇二摆的走过来，在江华头上拍了一下说道：“小子，我跟你说话听见了没有，赶紧老实交待。” 说完还在江华嘴巴上轻轻拍了两下，这要是钟跃民，不是板砖就是菜刀，许大茂立马就得倒下。 哪怕江华性格好，但是这种侮辱性的动作他也受不了啊，一个高鞭腿，直接踢在许大茂脑袋上。 许大茂转了一圈说了一句“好晕”，然后噗通一下就倒在地上。 办公楼那也是人来人往的，有人看到了，立刻喊道：“那小孩，你怎么打人啊，你是哪个车间的？” 有人扶起许大茂，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脸，有人拿来冷水洒在许大茂脸上，没一会儿功夫，许大茂醒了，就是这半边脸肿的跟馒头似的。 许大茂指着江华骂道：“小崽子，你竟然敢打我，你哪个车间的，我要开除你。” 几个保卫科的人也呼呼啦啦进了办公楼，这些应该是收到其他人的通知，这才赶来的。 “谁啊，活腻歪了，敢打我许哥，给他逮起来，先上铐子。” 看着几个人制服穿的松松垮垮，帽子戴的歪歪斜斜，就不像是保卫科的正规成员。 许大茂指着喊道：“把他给我铐起来。” 江华一个侧踢腿，直接把许大茂给踹出去两米远。 一个保卫科说道：“好家伙的，这小子有功夫啊。” “吵什么吵啊，办公场所，保持安静。” 这时楼上下来一个中年人，长的倒是相貌堂堂的，一边走一边喝道。 许大茂找着主子了，急不可耐的告状：“李主任，这小子竟然敢打我。” 轧钢厂的李主任出场了，江华也认识他，从电视里认识的，这是个道貌岸然的货色，但是人家有本事保证自己在十年以后还能逍遥自在，这就是本事。 “你是我们厂的吗，是哪个车间的。” 江华拿出那种天老大我老二的态度说道：“爷们不是你们厂的，跟你们后勤过买卖，来会计这儿领钱的，这货不知道哪出来的，什么也不知道，就说我来偷东西，还敢拍我的脸，纯属活腻歪了。” wap. /108/108778/28228329.html 18 念头不通达 “去两个人，把后勤周科长还有保卫科的韩科长找来。” 李主任随口说道，立刻有两个保卫科的人跑出去喊人了。 姓李的也知道，这几个所谓保卫科的，其实是他提拔上来害人的，跟自己沆瀣一气，要说保卫安全，其实一点用场都派不上，还是要喊真正的保卫科才行。 没一会儿功夫，周科长和韩科长都来了，韩科长人还没到就喊起来：“怎么回事啊，什么人闹事，还要我亲自出马啊。” 周科长挤进人群，正好看见围在中间的江华，于是纳闷的问道：“华子，你不是来拿钱的吗，怎么还闹事了，是不是会计不给钱啊，我找他们算账。” 韩进听到这话，这才明白，感情是江华啊，于是也挤进来问道：“原来是华子，怎么到轧钢厂你通知叔叔一声，谁欺负你，你说一声，叔儿把他牙给掰了。” 李主任清清嗓子问道：“老韩、老周，这孩子你们认识啊？” 周科长点点头说：“韩科长的大侄子，这孩子可不得了，会打猎，上次招待领导用的那个狍子，就是这孩子卖给咱的，今天又送了一头马鹿，我开的条子让他来拿钱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李主任立刻就明白了，上次的狍子、松鸡让他在上级革委会领导面前露了个大脸，这次又送来一头鹿，这是给自己送表现的机会的。 于是李主任温和的问道：“这位小朋友，你来拿钱就拿钱，你打许副科长干嘛？” 江华一副吊儿郎当的嘴脸说：“我拿了钱往外走，心里美滋滋的，也不知道谁裤裆没关好，漏出这么个玩意儿，非要说我是来偷东西的，还用手拍我的脸，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啊，当场给他一脚，也就是今天出门没带家伙，要不然这小子该进手术室抢救了。” 李主任看江华这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嘴脸，一时拿不定主意，摸不清楚江华的底细，他冲韩进使了个眼色。 韩进慢腾腾的走到周主任耳边说道：“烈士遗孤，虽然爹妈不在了，但是过命交情的老战友可不少，咱们区ga的头头就是他爹的老战友，我是混的差的，我们逢年过节都会去看他的。” 李主任点点头，脸上挂上了和煦的笑容，和气的说：“许大茂，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诬陷这位小朋友，这一点很不好，给人道歉，另外写一份检讨，在广播站宣读。” 然后又把头转到江华这边说：“这位小朋友，许大茂纵使不对，你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你也给许大茂道个歉，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了。” 许大茂想不依不饶，但是看李主任看他的眼神不善，于是不情愿的走到江华面前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江华阴阳怪气的说：“我也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 许大茂恨的牙痒痒，自从出卖老婆娘家之后，他可是一直春风得意，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就连傻柱想动他都得掂量掂量，没想到让一半大的孩子给揍了，还没捞到好处。 许大茂站在江华对面，从牙缝里挤出低不可闻的话：“小子，你别得意，别让我在外边碰见你，我要你好看。” 江华没那么多顾忌，小声说：“你特么给我小心点，惹得我不痛快，我直接打上门儿去，我只要在轧钢厂打听一下，我就知道你住哪。” 许大茂嘴硬的说道“你敢？” 旁边人都听见江华说什么，这时候周科长站出来打圆场：“行了，散了吧，华子去食堂，我让傻柱给你准备了硬菜，老韩一起啊，你算是沾你侄子的光。” 韩进骄傲的说：“我有侄子，能沾到光，你有吗，你还等着我侄子来照应你了，就该你伺候我。” 说完，韩进看了一眼李主任说道：“李主任，一起啊，让你也沾沾我侄子的光。” “不了，不了，我这一会儿还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代表我好好招待一下大侄子，今天所有花费算我的。” 李主任对韩进很无奈，韩进是轧钢厂保卫科科长，既是轧钢厂又不是轧钢厂的人，他管着厂里的民兵连，还要保护厂里的机密，和军队以及ga都有联系，即使李主任在轧钢厂权势熏天，拿他也没有办法，还得哈着他，只敢往韩进手底下掺沙子，却不敢动韩进分毫。 回到食堂，两人正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傻柱端着一盘菜走进来，笑嘻嘻的说道：“我刚听说，有个小英雄揍了许大茂一顿，这事儿必须庆贺一下，我给你们添道菜，不是什么好玩意，见谅啊，我也没那个条件，就是个意思。” 韩进乐呵呵的说：“行了，傻柱，你的手艺摆在那，保准错不了。” “我跟许大茂一个院儿，最了解这家伙了，长了一张欠揍的脸，小英雄下次再看见他，别客气，只要打不死，就朝死里打。” 江华眉毛一挑对傻柱问道：“麻烦师傅了，我打听一下，那个许大茂住哪里啊？” “南锣鼓巷六号院。” 韩进瞟了江华一眼说道“你还真打听啊，回头准备再揍他一顿啊。” “叔儿，不是我小心眼，长这么大大还没人敢这么拍打我的脸，我俩爹都没干过的事儿，让他干了，我这心里头不得劲啊，早早晚晚还得揍他，更何况他刚刚还敢威胁我。” 韩进笑着说：“我不担心许大茂，我担心你啊，你们这群孩子现在不上课了，在街面上混，打群架是常有的事，动刀动枪都时有发生，真要揍他的时候得有点分寸，别把自己折进去。” “叔儿，你就放心吧，不动兵器，就那货，一看就虚，让他一拳一脚也不是我的个。” 傻柱在旁边听的乐不可支，立刻表示赞同：“还真是啊，这许大茂虚的很，这么多年跟我打架从来没赢过，结婚好多年了，也没个孩子，肯定是肾虚。” 江华两手一摊，假装无奈的说道：“你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高低我得再揍他一顿。” wap. /108/108778/28228330.html 19 自投罗网 韩进无奈的说：“我不反对，反正这个许大茂最近活跃的很，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好的，主要是别把自己赔进去就行了。” 江华美美的吃了一顿，傻柱的手艺确实凑合，这鹿肉在他手上真是绽放异彩了。 南锣鼓巷六号院，晚上下班之后，许大茂脸上涂着膏药，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 门口一个丰满的少妇在翘首企盼，这时看到许大茂的惨样儿，于是打趣的问道：“许大茂，你这是怎么了，让谁家爷们儿给揍了。” “红色小英雄给揍的。” 傻柱拎着饭盒从后边走过来，一脸笑意的说道：“他嘴欠，今天非要诬赖人家是小偷，还拍人家脸，结果让人揍了，该。” “傻柱，你别幸灾乐祸，也就是李主任今天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我今天要他好看，以后别让我在他街上看见他，绝对要他好看。” 傻柱哈哈大笑，好容易止住笑容说道：“有种你就硬气到底啊，韩科长可是说了你住哪的，别被人找上门来啊，到时候我可不帮你。” 傻柱抖了个机灵，没说是自己告诉人家的，而是推到韩科长身上，他是料定了许大茂不敢找韩科长对峙。 许大茂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在打鼓了，心里怨恨姓韩的太不是东西了，把我的底儿给撂了，一点不念及同事情谊。 不行，许大茂不跟傻柱纠缠了，转身出了四合院，他得布置一下，最好是先下手为强，把这事儿给了了。 回家的江华准备了一下，趁着刚入冬，进一趟山林，再弄点野味，说不定明年就要去插队了，虽说按他的背景是肯定能当兵的，但是钟跃民估计当不了兵，所以他决定跟钟跃民一起去圣地插队，反正也能从那里去当兵。 说干就干，准备搞了干粮，江华留了张字条，就一头扎进山里去了。 这一下子扎进去半拉月，收获当然是丰厚的，也幸亏仓库里收藏了不少好东西，江华才能在野外抗下来，而且初入冬，野兽消耗不多，正是膘肥体壮的时候，这一把捞了最起码将近两千斤的肉肉。 江华回到家的时候，家里聚着一群人，郑桐和袁军你就不必说了，还有罗芸和周晓白。 也不知道钟跃民从哪翻出来的红酒，唱片机里播放着音乐，男人和女人侃侃而谈，跟民国时期的沙龙你有的一拼，就是参与者格调低了一点。 江华裹着大棉袄走进客厅，跟这个气氛分外的不搭调。 “吆喝，各位，挺有小资情调的。” 小资情調，往前二十年，往后二十年，这词都没问题，但是搁到现在，这句话能杀人。 郑桐赶紧矢口否认：“胡说什么，我们这是革命的浪漫主义精神。” “唬你玩的，你还当真啊，稍等啊，我去换个衣服，要不然跟你们这个气氛格格不入。” 幸好回来之前，江华已经去搓了个澡，要不然一脱大衣那味道能呛死人。 家里有暖气，换上单薄的毛衣，江华回到客厅，这群人的小资情调还在继续。 钟跃民大放厥词的说着自己对于音乐的体会，剩下的人都听的入了迷了。 江华笑着问：“你这是从那本书上看的？” 钟跃民着急的说道：“什么看的，这都是我自己的领悟。” 江华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你就吹吧，你的涵养和学识暂时撑不起你有这样的领悟，你平时就喜欢看这种伤春悲秋的文学类书籍，一定是书里看到作者的感悟了。” 钟跃民盯着江华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哥看人真准，确实是他从书中看到的话，但是自己吹的牛，打死也要认到底。 袁军突然问道：“华哥，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了，最近街面上有顽主和佛爷打听你的事儿。” 江华脑子里边过了一遍，要说得罪人，他还真没有得罪过谁，那么谁在打听自己了？ 江华摆摆手说道：“想不到，明天上街，找两个顽主打听一下，谁惦记我了？” 钟跃民想起来江华是空手回来的，于是问道：“哥，你不是去打猎了吗，猎物了？没打到吗？” 郑桐摇头晃脑的说道：“清朝时候，皇帝每年会有木兰秋狩，秋天的动物为了冬眠会大量进食，这时候最为肥美，所以秋天才是狩猎的好季节，冬天动物都冬眠了，去哪找啊，华哥肯定空手而归。” 江华笑着说：“那你一会儿别吃。” 只见他出去之后，一会儿功夫拎了一只山鸡还有一只兔子。 袁军插着腰支着脑袋说道：“你别告诉我，出去十多天，就这么点收获。” “还有，都藏起来了，我能一股脑拿回来吗，肯定找个好地方藏起来，想吃了直接去拿。” 罗芸和周晓白见状就要提出告辞，要讲礼数，人家已经招待了红酒和音乐了，不能再留下来蹭饭了。 江华说道：“留着一起吧，好容易有点好吃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钟跃民和郑桐也出言挽留，推脱不了，周晓白和罗芸也就只能留下来蹭了个饭。 第二天，钟跃民三人陪着江华一起上街，去找那个惦记他的人，老兵满大街都是，顽主也是这样。 双方有着明显的区别，老兵喜欢穿军装，顽主一半是制服棉袄，都是自家老爹的衣服。 两个顽主晃到他们跟前问道：“嘿，你们四个是大院儿的吧。” 袁军不客气的说道：“是大院儿的，怎么着，找麻烦是不是？” “不找麻烦，找江华，认识吗？”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时守株待兔了。 四人把两个顽主一围，就推搡着他们，袁军笑着说道：“来，咱们胡同里说话。” 看着袁军手里的菜刀、郑桐和钟跃民手里的链子锁，两个家伙乖乖的进了胡同。 江华不怀好意的问道：“说说吧，谁那么兴师动众的惦记我？” 顽主惊讶的说：“你就是江华，好嘛，打听了小半个月了，真特么难找啊。” “别废话。” 江华一个高鞭腿，直接踢在胡同的墙上，看着那些砖竟然有些裂缝，顽主吓得够呛。 “说吧，谁找我？” wap. /108/108778/28228331.html 20 冤有头债有主 顽主看着墙上裂缝的青砖，咽了咽口水说道：“顽主有规矩的，不能抬人。” “哦，不能抬人，你就是你担了，那你说说，究竟为什么要打听我，我要是不满意，后果你们懂的。” 其中一个顽主，立刻麻利的说道：“新街口刘七爷出的二十块花红，只要找到你的下落就是二十。” 袁军挥舞着手里的菜刀，恶狠狠的说：“带我们去找那个狗屁刘七。” 这俩顽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肯带路，自己抬人反正要是保密好也没人知道，要是带路，那妥妥表明自己是个叛徒。 “告诉我，现在这会儿，我在哪能见着刘七。” 这下子给他们台阶了，另一个顽主急忙说道：“肉联厂附近有个废弃的四合院，那是刘七爷的据点儿，这会儿绝对在那。” 江华指着胡同外边说：“自己滚吧，既然你们这么配合，今天我没见过你们。” 俩人一溜烟的跑出胡同，一会儿功夫就从街面上消失了。 袁军不自信的说道：“我再喊几个人吧，就咱们四个去找茬，有点儿不保险啊。” 郑桐笑着说道：“你袁军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因为他是一群人中武力的地板，素来是被袁军嘲笑的对象，现在袁军竟然要喊人，郑桐怎么会放过这个反嘲的好机会。 钟跃民也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就是怕什么，又不是刀山火海。” 很快他们就在肉联厂周围找到那个废弃四合院，因为门口蹲在两个流里流气的顽主，正晒着太阳吸着烟。 但凡是个好人，绝不会愿意朝他们靠近一步。 看着江华四个人愣头愣脑的就朝院子里走，这俩人叼着烟卷站起来，先是拦住了，这才拿下烟卷抖抖烟灰。 “嘛呢，直模楞眼就往里闯，懂不懂规矩啊？” “我找刘七。” “找七爷，干嘛？瞅你们这怂样，大院儿的吧，来找麻烦的？活腻歪了吧？” 袁军用手抵住一个顽主的胸口就往里推，一边推，一边骂骂咧咧：“腻歪什么啊，啰啰嗦嗦的，又不是找你，找刘七了，你是刘七吗，充什么大尾巴狼。” “七爷，有大院儿的来捣乱。” 就听见四合院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个公鸭嗓子喊道：“谁啊，活腻歪了，敢到我这来捣乱，插了丫的。” 从屋子里走出三个混混，面色不善的看着江华。 领头也就是那个刘七，指着江华骂道：“就是你来找麻烦啊，活的不耐烦了，干/他。” 五个人就冲着江华他们四个围了过来，江华也不含糊，跳起来一个凌空三踢脚，直接就把刘七还有另外两个踢飞了出去，钟跃民对上一个，袁军和郑桐联手对上一个。 刘七是个打惯了架的混混，虽然被踢了出去，但是在地上一个后滚翻，顺手抓起一根地上的棍子，爬起来就冲了过来。 眼看着棍子就要砸到江华头顶的时候，江华把手伸到大衣的后摆，抄出那把库尔喀军刀。 一道闪亮的刀光，木棍子被拦腰砍断，最后停在刘七头皮上，刘七头顶的棉帽子都被劈开了，头皮都能感觉到一阵阵冰凉。 刘七咽了咽唾沫，穷横穷横的说：“老子还就不信了，有本事你今天就砍了我。” “为了你这个瘪三的一条烂命，我犯不上把自己大好的青春送进号子里，虽然我不敢砍了你，但是揍你个半死还是可以的，相信为了面子你不会去报警的，但是你敢动我，我就去报警，新街口这一带治安局的局长那是我伯伯，我一句话就能让所有的警员天天找你麻烦，反正你屁股也不干净，我看你到时候还敢不敢在街面上混了。” 打蛇要打七寸，这帮顽主好勇斗狠，就是为了能够在街面上混得一席之地，这样才能挣到每天的嚼裹，不能在街面上露面，这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刘七很光棍的说：“得，今儿我认栽，你划个道儿，我接着，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是狗娘养的。” “是谁让你绕世界打听我的？” “红星轧钢厂革委会许大茂，他出了二百块钱，买我断你一条腿。” 袁军气愤的说：“特么的，什么鸟人，敢要我华哥一条腿，老子挑了他。” “走吧。”江华带头转身离去：“我知道这个人，既然他不依不饶，那我直接找上门儿去，我看他敢不敢要老子一条腿。” 现在去不可能去找许大茂，这家伙一准在上班，要是直接找上红星轧钢厂，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江华对钟跃民他们叮嘱道：“你们给我再找两三个人，晚上六点南锣鼓巷会面。” 钟跃民问道：“那小子很难对付吗？” “不难对付，色厉内荏之徒，有个五六个人，都不需要动手，直接吓唬一下，他准怂包，咱们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袁军笑着说：“原来是个怂货啊，到时候我们有三棱刺刀就带刺刀，没刺刀就带菜刀，保准给那小子吓尿了。” 江华赞许的点点头，笑着说：“没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弟兄们空着肚子去，我保证大家吃大餐。” 郑桐天真的问道：“华哥你要慷慨解囊啊。” 袁军顺手抽了郑桐一下骂道：“屁，让那孙子请客，必须老莫。” “老莫估计有难度啊，不是什么人都能进老莫的，估摸着华侨吧，最次也得东来顺。”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工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厂里回家，到家还得锅碗瓢盆，这就是生活。 江华站在南锣鼓巷的出口等着，一会儿功夫，五个人从远处走来，一个个横行霸道，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路人纷纷躲避开去。 “华哥。”*5 江华也不废话：“来了，那就别拖拉了，速战速决，别耽误了吃晚饭。” 一提到吃晚饭五个大小伙子眼睛里都冒绿光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跟了过去。 南锣鼓巷六号院是个大院子，很显眼，非常容易就找到了，但是门口静悄悄的，非常的反常。 wap. /108/108778/28228332.html 21 当面打脸 袁军大咧咧的喊道：“有人没人啊？出来个喘气的。”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前院静悄悄的。 “华哥，是这吧，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啊，不会是个空院子吧？” 郑桐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怎么可能没人啊，你看看，这炉子上还坐着水了。” 江华领头朝着中远走去，一进那个月亮门，就看见一圈人围坐在中间的空地上，许大茂正在激昂慷慨的发表讲话。 “以后我就是这个院里的一大爷，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听我招呼，别瞎咋呼，特别是你傻柱，一天到晚不服管。” 江华依着月亮门，阴阳怪气的说道：“院里的一大爷这么神气吗？” “那是，这个院是轧钢厂家属院，就得归我管。” “那你是不是还管着新街口的刘七啊？” 许大茂正在得意忘形的时候，猛然间一听刘七的名字，吓了一个激灵，就看见月亮门那里四五个人看着他。 为首的正是踹自己的那个江华，刘老七没把事儿办成啊，还把自己给撂了。 许大茂跟个老鼠一样出溜一下，就躲到了易中海身后，连闹嗲都不敢漏出来。 江华戏谑的喊道：“你躲易师傅身后干嘛，我不和易师傅聊，咱们俩聊聊。” 许大茂很坚决的说道：“我不跟你聊，没什么好聊的。”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了。” 江华抬腿就要朝着许大茂走过去，一个女人拦到江华面前，虎里虎气的说道：“我不许你欺负我们家大茂。” 江华乐呵呵说道：“嗬，出来挡横的，还是个女的，哎，许大茂不得不说啊，这女人可比你爷们儿多了。” 江华一米八的大个子，这女人才一米五几不到一米六，于是江华低下头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啊？跟这个许大茂什么关系啊？” 看着江华的笑，这姑娘总觉得这人好像不怀好意，有些害怕的说道：“我叫秦京茹，我马上就要和大茂扯证了。” “哦，恭喜恭喜啊，不过在你们扯证之前了，我要和许大茂算笔账，你们还没扯证了，这跳出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要不你外后稍稍。” 秦京茹壮着胆子，坚决的说：“我不！” “啧啧啧，这姑娘真是条汉子，你们大院就这么看着，不来个人拉一把，这样她也有台阶下，我也有台阶下，省得闹僵了不好看。” 这时一个丰满少妇站了出来，拉着秦京茹的胳膊就往边上走，一边拉一边劝：“京茹，这事儿不是你能管的，他一大老爷们都不扛事儿，让你扛啊，没这个道理。” 这个少妇应该就是秦淮如，虽然秦京茹不大乐意，但是秦淮如好歹做的钳工，手上有把子力气，硬是给他拉开了。 看着江华又进了一步，许大茂抖的更厉害了，一把抱住易中海的后腰，哆哆嗦嗦的说道：“一大爷，你救救我吧。” 傻柱在一旁嗑着瓜子，不嫌事儿大的说道：“许大茂，你不是把一大爷给罢免了吗，怎么还让你大爷救你啊？” “不罢免了，一大爷德高望重，还得由他里做一大爷才成。” 易中海的虚荣心的到满足，于是准备站起来主持公道，但是许大茂还抱着他后腰了，行动忒不方便了，到底是八级钳工，他一使劲，许大茂这个弱鸡就被推了开去。 虎背熊腰的一大爷站起来，走到了江华面前，和气的说道：“这位小同志，你看，许大茂要是得罪了你，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能不能就不要这么恐吓他了。” “易师傅，这事儿不该你管，这时我和许大茂之间的恩怨。” 易中海舔着脸说道：“我是这个院里的一大爷，我不管谁来管啊。” 江华歪着头，看着易中海，真是不知死活。 “易师傅，你帮我加工手弩，我欠你个人情，但是这个人情不比纸厚多少，你要是非要横叉一杠子，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易中海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位小同志，我现在不是跟你讲人情，而是讲道理，你们之间的恩怨，我知道一点，许大茂是不积口德，但是你也打过他了，这事儿在轧钢厂办公楼就翻篇儿了，你再上门找麻烦，可就说不过去了。” “哦，你跟我讲道理，知道前因后果吗，知道这里边有什么隐情吗，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出来架梁子，活够了？” 看着江华油盐不进的无赖样，易中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一惯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现在人家不按他的套路走，他也麻爪了。 看着易中海吃瘪，旁边的刘胖子得意了，心想你易中海也有崴泥的一天，现在该我二大爷出手了，我有两个儿子，只要他们带头，加上四合院其他的年轻人，还会怕这四五个小混混吗，活该，谁让你易中海是个绝户。 刘海中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没王法了，跑我们院子来吆五喝六的，光天、光福，帮他给我拿下，扭送治安局。” 刘海中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人，被老爹吓了一激灵，但是因为平时被刘海中揍惯了，刘海中说什么就干什么，条件反射的就朝江华冲了过来。 这两个小角色还不至于要江华亲自出手，钟跃民和袁军两个人就朝着刘光天和刘光福迎了上去。 一把看过他们二人的肩膀，钟跃民掏出一把刺刀顶在刘光天肚子上，袁军手里的菜刀也架在刘光福的脖子上。 钟跃民笑着说道：“哥们儿，别瞎动换，我这刀可是刚磨的，吹毛断发。” 这都动刀子了，其余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也冷了下来，不敢再动弹，毕竟后边还有三个没出手了，而且手已经伸到挎包里了，这要是再掏出几把刀来，他们可受不了。 刘海中也是个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儿，看见江华一伙人这种做派，他也吓得够呛，当时就不敢动弹了。 wap. /108/108778/28228333.html 22交朋友 刘海中身边有个长板凳，江华用脚一挑，然后一个高鞭腿，就把长凳踢成了两半儿，给这个刘海中定定神。 一边站着的三大爷脱口而出：“我的老榆木长凳啊。” 心疼之意，溢于言表，三大爷的嘴角都哆嗦了，不过江华没理会他这一茬。 他站在许大茂身前，许大茂正准备溜之大吉，谁知道刚一转身就撞到人了，原来傻柱早就知道许大茂的伎俩，提前站在他身后，防着这一手。 许大茂骂道：“傻柱，我跟你没完。” 傻柱笑了，开心的说：“行，随便，你先把眼前这事儿给办完了，咱们再慢慢没完。” 江华居高临下的看着蹲着的许大茂，用玩笑的语气说道：“孙子，你挺大方的，二百块钱买我一条腿，我把腿送来了，是打折还是剁掉，你自己看着办，先把钱付了。” 说着郑桐递过一张板凳，江华把那天踹许大茂的那只脚踩在凳子上，然后对郑桐说道：“再给我拿根棍子。” 郑桐顺手从墙角拿了一根胳膊粗的杠子，递给了江华。 江华没回头，郑桐直接把棍子放到江华手里，一摸就感觉手感不对，回头一看，胳膊粗的棍子。 江华笑骂道：“郑桐，你丫还真实诚啊，让你找棍子，找个这么粗的，咱俩什么仇什么恨啊。” 郑桐笑嘻嘻的说：“华哥你是拳头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棍子细了配不上您的身份。” 拿着棍子指着许大茂说：“来啊，钱拿来，腿在这，见着了钱，随你怎么着。” 许大茂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一把票子，不知道多少数目，但是绝对超过二百，举过头顶递给江华。 江华接过钱来，也不数，把棍子交给许大茂，拍拍大腿，豪迈的说：“来吧，既然给钱了，那就可劲造吧。” 许大茂懵了，这帮人这是什么路数，把棍子给我了，就不怕自己真砸下去了吗？ 许大茂有时候就有这种作死的勇气，否则也不会没事就挑拨傻柱，然后挨一顿胖揍。 拿着棍子，他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刚刚装半天孙子了，他也要当一回爷们儿。 举起棍子，许大茂恶狠狠的朝着江华的大腿砸了下去。 呜呜的风声，眼瞅着棍子就要砸到江华的大腿，突然江华一记侧踢，许大茂倒飞了出去。 江华走到许大茂身边，拍拍他的脸蛋说道：“你也挺实诚的，让你砸你就砸啊，我要是让你杀了我，你还真就杀了我。” 江华拿起刚刚那叠钞票，随手就洒在许大茂的身上，戏谑的说：“你以为我真的要你的钱啊，我拿了你的钱，那不成敲诈勒索了，爷们儿会上你这当？” 许大茂苦着脸说道：“小爷，你都打我两回了，咱的账清了吧。” “清了，二百块钱一条腿，这么容易就清了，你想的也太便宜了。” 袁军已经饿了半天了，催促道：“行了华哥，花了丫的，咱们赶紧吃饭去吧。” 许大茂迫不及待的说道：“我请客，我请哥儿几个搓一顿，只要能翻过这一篇儿，今儿我请一顿硬菜。” 钟跃民点点头说：“孺子可教也，早这么知情识趣，又哪里会挨这顿打啊。” 江华假模假式的说道：“既然许大茂这么热情，那我们要是不给他面子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袁军高调的说道：“那是，咱哥们儿那是交朋友的人，既然这位许大茂同志愿意和咱交朋友，这面子必须得给，老莫走去！” “老莫？”许大茂的声调陡然高攀八度，跟踩着蛋一样。 “怎么，不是老莫，你莫非想着找个小酒馆就把哥几个打发了？”钟跃民面色凶狠的说。 许大茂连忙否认：“不是，不能够，但是老莫要餐券，我哪来老莫的餐券啊，就是去鸽子市买也不赶趟啊。” 郑桐点点头说：“是这个理啊，有点强人所难了，要不新侨？” 许大茂苦笑着说“新侨的餐券我也没有啊，吃西餐都得要餐券。” 许大茂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没想到这几位小爷专往肺管子上杵，他工作这么多年了，也就是和前妻娄晓娥谈恋爱的时候，跟副厂长淘换了一张老莫的餐券，开了个洋荤，现在让他再去找，他哪有头绪啊。 江华假装打圆场的说道：“没你们这样的，专挑西餐，中餐就不能吃吗，艰苦朴素这话对谁说的，就是对我们这些革命小将说的，我做主了，就东来顺。” “东来顺？” 许大茂又迟疑了，但是看到江华他们面色不善，于是痛快的说：“就东来顺吧，我去取票去。” 郑桐嘻嘻哈哈的说道：“多带点儿啊，哥几个都是半大小子，肚囊可宽绰了。” 许大茂一边擦汗，一边应答：“明白，明白。” 哥几个簇拥着许大茂朝着东来顺走去，最高兴的就数那两个被喊来帮忙的龙套兄弟了，他们啥也没干，只是手伸进挎包里，装出一副凶横像，就混了一顿大餐。 酒足饭饱之后，许大茂结帐的时候，一副头疼的样子，每个大小伙子二斤肉起步，完了还有酒，许大茂要是没有外快的话，最起码半年将见不着荤腥了。 “哥几个，翻篇了吧。”许大茂苦苦哀求道。 袁军一副流氓相的说：“哎呀，这羊肉吃多了有点烧心啊，再来瓶北冰洋压压火气就好了。” 许大茂当然知道啥意思，老老实实的去买汽水了。 吃饱喝足之后，站在东来顺门口，郑桐拍拍许大茂的肩膀说：“行，你够哥们，以后咱们要常来常往啊。” 许大茂心都滴血了，这还成了甩不掉的包袱了，要是隔三差五来这么一次，自己还活不活了。 但是许大茂还不敢表示出任何的不满，他是个真小人，而且是个怂货真小人，只敢在背后下绊子，他不敢正面硬刚。 “今天这事儿我给你翻篇儿了，但是你给我记住，我知道许大茂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军人的后代，知己知彼这是最基本的素质，有本事你背后再下绊子，我一定给你好看。” wap. /108/108778/28228334.html 23 加强专业技能 “不敢了，咱们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朋友了，咱们常来往。” 许大茂一个劲的说好话，江华拍拍他的肩膀走开了，钟跃民走到他跟前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也走开了，袁军拎着菜刀比划了一下才走开，郑桐摇头晃脑的走开，两个龙套也是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这才离开。 就这么一小会儿，许大茂感觉后脊梁都湿了，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然后就是感觉浑身巨疼无比，刚刚请客吃饭，他那叫一个紧张啊，都感觉不到疼，这会儿才后知后觉。 他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突然感觉自己肚子饿了，咕咕直叫，这才想起来，点了十几斤肉，他都没吃，饿着肚子赔了几杯酒，只要他敢夹肉，其他人就咳嗽一声，吓得他夹好的肉又掉到锅里，拢共吃了两段葱一块姜。 许大茂没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刘七还会找他麻烦，虽然刘七抬人了，但是他可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一切都是许大茂的错，是许大茂没交待清楚对方的实力，自己才吃的亏，所以许大茂得赔偿。 具体怎么赔偿，许大茂又受到怎样的惩罚就不赘述了，谁让这个小人不是主角了。 钟跃民捧着肚子问江华：“哥，就这么放过那小子了，他可是找人买你一条腿的，就算不打瘸他，也得让他见见血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现在市面上混乱，这小子路子又野，把他逼急了，找个狠的，最后还不是咱们受罪。” 往后的日子比较平静，钟跃民他们隔三差五的去什刹海冰场溜冰，江华却喜欢去图书馆看书，现在的书籍那是满满的干货，写书的人对于水字数那绝对是深恶痛绝，多写一个字可能都不好意思见同行了。 又是星期天，钟跃民带着郑桐、袁军，邀请了罗芸和周晓白，就像沙龙一样，来家里聚一聚。 江华绝对给面子，他兜里火力充足，桌上摆着大白兔，以及买的西式糕点，还有张裕，气氛十足。 一群年轻人在一个小院子里，关好院门，不去管外边纷纷扰扰的风暴，互相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感悟、理想，憧憬着未来的人生。 钟跃民尤其活跃，没有江华，他就是绝对的头领，江华之所以能够盖过他，一是因为有钱，能在这个贫瘠的年代让大家肚子不用咕咕叫，二是沉稳，有江华，他们少犯不少错误。 钟跃民因为看得书比别人多，再加上那蔑视权威的性格，这才能引起小伙伴的崇拜，要是到社会里摔打几年，也许大家还会佩服他，但绝不会崇拜他。 送走了周晓白和罗芸，袁军坐在沙发上，心情低落的说道：“小混蛋那小子又出动了，最近接连捅了几个大院的孩子，有两个没救回来。” 钟跃民锤着桌子，狠狠的说道：“妈的，别让我找到这小子，否则撕了他。” 郑桐依旧摇头晃脑的说：“关键就是找不到这小子，跟特么土行孙似的，神出鬼没，老兵们已经联防联控了，还是抓不到他。” 江华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里的红酒杯，随口说道：“京城常驻几百万人口，那么多区，那么多房子，还有仓库，厂房，小混蛋随便找个地方一猫，你就是找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出来啊。” 袁军狠狠的说：“京城也有数千个老兵，愣是拿这个混混没有办法，你说气人不气人。” 钟跃民说道：“要想抓住这小子，咱们道行还欠一点儿，得补充一些知识，我得去弄几本军事书籍看一看。” 袁军点点头说：“那行，我去搞点经费，想抓住小混蛋是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得搞点钱。” 江华坐直了身子说道：“钱，我这里有啊。” 袁军连连摆手，不好意思的说：“没那个道理，华哥，我们一直吃你的喝你的，这已经很感激了，这次只是为了出一口气，没道理还要花你的钱，我自己去搞点儿钱，我有办法的。” 江华耸耸肩，大院子弟还是很要面子，很有自尊的，既然拒绝了自己，那就不要再提了，否则伤感情。 不提袁军怎么搞钱，钟跃民想要看军事书籍，但是这类书籍可不容易搞到手，想要看估计要动脑经了。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经过打探，钟跃民知道在 24 顺利行动 钟跃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玩意哪有规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帮革委会的玩意儿就是应付差事，想什么时候巡查就什么时候巡查。” 江华摇摇头“你也说了，应付差事吗，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不香吗，不是非要去干，你说这帮家伙会动弹吗？” “你是说这帮家伙也有个时间表，什么时候巡逻都规定死了。” 江华点点头说：“对啊，图书馆，又不是有油水的地方，这群不学无术之徒会没事儿往里钻吗，都是到时间了，例行公事一下而已。” 钟跃民打破砂锅问到底：“那难道就不会有人喜欢看书，自己钻进去看书吗？” “那是什么地方，封存的是禁书，去看那些书，那不是授人以柄吗，再说了，哪个喜欢学习的人会往革委会里钻，那是好人呆的地方吗？” 钟跃民无言以对，说真的要不是不学无术，难以进步，这些人该真不用挖空心思的去害人来求得上位。 溜溜的待了一下午，终于在四点半的时候，看见办公室里出来了一行人，走进封闭的藏馆，不到半个小时又出来了，妥妥的是巡逻的。 钟跃民一拍巴掌高兴的说道：“行了，明天再来吧，只要四点半之前出来就没有问题了。” “你确定这两三个小时够你找到你想要的书？” “那怎么办？” 江华指着 25 在路上 看着江华莫名其妙的笑，钟跃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能脑补，也许是因为成功撤离，没让人抓住才开心的吧。 俩人来到菜市场，正好闻到一股面条香味，肚子也正好咕咕叫，中午的时候忘吃饭了。 于是俩人心安理得的吃起炸酱面来，这时候 26 工兵锹 钟跃民捂着脑袋说：“哥，你别说了，你这些话给我的冲击，比我看书受到的冲击还要大，我得好好缓一缓。” 江华推荐了一本书，让钟跃民有些进退失据了，没有给他指明方向，反而让他更迷茫，不过江华并没有担心，钟跃民是个聪明人，而且有毅力，他能自己走出来的。 江华洗完之后问了一句：“出去吃早点啊？” 钟跃民躺在沙发上摆摆手说：“吃不下啊，你给我灌的有的多，现在该还堵得慌。” 江华摇摇头，笑着走出自家小院，吃了早点之后，跨上自行车再一次来到轧钢厂。 还没进厂门了，就看见后勤的那位周老扣科长，他也看见江华了，一脸欣喜的跑过来。 “怎么着大侄子，又猎着什么野味儿了？” 江华一只手把住龙头，把身子欠开，让周科长把自己一览无余。 “您瞅瞅，我这样像是打着猎物的样儿吗？” 周老扣看着空荡荡的龙头还有后座，尴尬的笑了笑说：“不打紧的，现在是冬天，这畜生都猫冬了，今儿来有什么是啊，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午饭你叔儿我请了。” “找我韩叔。” 周老扣抬头想了想说：“今儿早上好像厂里领导要开会，这样我带你去办公室，你再办公室等他吧。” 周老扣带着江华来到厂里的接待室，嘱咐工作人员倒了杯茶，回头对江华说“大侄儿，叔儿这早上正是忙的时候，那就不陪你了，中午不着急走，我请你吃饭啊。” 江华百无聊赖的坐在接待室等候，没事儿了看看今天的报纸，最高指示还是要拜读的，要不然衣食住行都不方便。 韩进开完会，和李主任并排走出会议室，两人还有些小事要商量，这时负责接待室的科员上来告诉他，有人在接待室等他。 韩进纳闷，他一个保卫科长，一般没有外客啊。 李主任怂恿着说：“去见见吗，看见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走进会客室，看见趴在桌子上看报纸的江华，韩进大声说道：“我当是谁了，还在接待室等我，华子，今天怎么来了，你直接找保卫科的人，让他们带你去我办公室等不好吗？” “周科长带我来的，再说了，叔儿，你的办公室我能随便进吗，那可是有机密文件的。” 这还真不是恭维韩进，他是部级单位的保卫科长，要管治安还要防谍，要训练民兵，办公室里的机密文件真不少。 “今儿来找叔干嘛，不会是又进山打猎了吧。” 韩进这么一说，李主任眼睛亮了，上次那个马鹿的辫子让他意犹未尽啊。 “找您有正事。”江华从兜里掏出图纸来，摊开在桌子上。 韩进和李主任都凑过来看图纸，李主任虽然不是技术干部，但是这么多年轧钢厂任职经验，图纸他还是能看懂的。 李主任由衷的赞叹：“老韩，你这侄子是个人才啊，才多大啊，这图纸画的工整啊，培养好了，那就是个工程师啊。” 韩进没理会他，眼睛已经陷进图纸里拔不出来了。 韩进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是把锹啊。” 指着图纸说：“家里有把65式工兵锹，我看了，那就是把锹，我这个设计才能叫工兵锹。” 韩进看看图，再看看江华，再看看图，倒吸一口凉气，对江华说：“你给我好好讲讲，这事儿马虎不得。” 江华指着图纸说道：“叔儿，你看啊，我这个锹一面开刃，可以作斧子或者刀，另一面开锯齿可以当锯子用，这锹头，松开这边的螺管可以九十度折叠，再拧紧这面阔的可以当锄头刨地，这面细的可以当镐头。” 江华又指着另一处小细节说道“这边可以用来起钉子，这里还可以当锤子用，这锹柄分两段，一段中空可以放些小工具，比如镁棒、铁丝，另一端可以加个螺丝刀，锹柄一头这边要是有条件可以放个指南针。” 韩进已经被说兴奋了，用巴掌拍着江华的肩膀，老有劲儿了。 “好小子，能耐了，你说的不错啊，这才是工兵锹啊。” 李主任一心逢迎拍马，虽然有政治嗅觉，但是此刻倒是没有多想，反而夸奖起来：“年少有为，这心思太精巧了，老韩，你找个八级技工给大侄子做出来。” 韩进拿着图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主任，把他都看毛了。 李主任不自信的说：“怎么了，不可以做吗？” “老李，你是不是傻了，这玩意可是能增加部队战斗力的好东西，这要是报上去，得多露脸啊，是什么功劳，还要我多说吗？” 李主任如梦初醒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恍然大悟的说：“对啊，我这脑子关键时刻怎么就犯傻了，对对对，得赶紧报到部里去。” “报个屁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韩进摆手把想表功的李主任给拦住了，他斩钉截铁的说：“先让最好的师傅，用咱厂最好的材料做一把，咱拿着实物去，不比图纸有效果啊。” 李主任大声赞道：“好主意。” 江华悄咪咪的插了一句话：“做两把吧，我想要一把。” 李主任已经笃定江华是个功臣了，满口答应下来：“没问题啊，给你一把。” 韩进提醒了一句：“做的人要可靠，要政治合格。” 李主任拍着胸脯说道：“这事儿我心里有谱。” 三人来到车间，找的还是易中海。 李主任把易中海拉倒一边去，叮嘱道：“易师傅，这次让你做的东西不简单啊，一定要保密，要是让我在外边听到什么，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易中海吃了一惊，有心想要推脱，但是看李主任的面色就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 易中海也只能拍着胸脯保证：“行了，李主任，我易中海也是几十岁的人了，知道好歹，保准不会出岔子。” 李主任特地安排了车间最角落的地方给易中海干活，韩进还安排了几个保卫科明里暗里的看着，这事关二人的前途，他们都不想马虎。 wap. /108/108778/28228338.html 27 大领导 安排好之后，江华在角落里跟易中海讲解图纸，易中海也是老师傅了，很快就弄明白了，开始低头加工起来。 就在江华讲解图纸的时候，秦淮如一直频频注视着这个角落，工作她从来没有用心过，但是车间的风吹草动，她一直没有掉以轻心。 刚刚李主任把易中海安排到角落里，她留意上了，后来又看到那个来四合院整治许大茂的孩子跟易中海讲解图纸，秦淮如心里就犯嘀咕了。 讲解完图纸，江华也不留在车间里了，毕竟这里轰隆隆的机器响震耳欲聋，让他很不适应。 江华朝外走，车间过道比较小，正和秦淮如走一个对脸，秦淮如冲着江华笑了笑。 江华客气的回了一个笑容，秦淮如还想说什么，但是江华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秦淮如恨恨的跺了跺脚，然后换上笑容朝着易中海走过去。 李主任和韩进两个人在车间外边走来走去，他们等的很心焦，恨不得一秒钟易中海就把东西加工好了。 在厂里无所事事瞎转悠的许大茂这时也转悠到了车间，主要是他对秦淮如贼心不死，想来饱饱眼福。 正好看见韩进和李主任在车间外吸烟、闲聊，这家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来到二位领导面前。 “李主任、韩科长，你们来车间视察工作啊，有什么是我许大茂能够效劳的。” 韩进鄙夷的看着许大茂，就差没把嫌弃二字说出来了。 许大茂也知道韩科长看不起他，但是他也没有办法，韩科长军人出生，现在腰里还挎枪了，他狠不过，好在决定他前途的是李主任，拍好李主任的马屁就行了。 李主任看了一眼许大茂，但是没有说话，他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个马屁精。 许大茂还在喋喋不休的拍马屁，拍的李主任心烦意乱。 李主任扔掉烟头，用脚碾了碾说道：“许大茂，你要是没事儿的话，正好厂里有项任务要交给你。” 许大茂立刻说道：“主任，交给我吧，我绝对办的妥妥当当。” “接上级通知，我们轧钢厂要积极帮扶京城周边乡镇的政治教育，现在西城那一片十二个公社属于咱们轧钢厂的帮扶范围，你去给他们放一个月电影，一定要干好，这是一项政治任务，不能有丝毫放松。” 许大茂傻眼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敬爱的李主任会派他一个这么好的工作，一个月十二个公社放电影，基本上就是一直在乡下跑啊，还不得闲。 李主任清清嗓子说道：“还不快去，完成的不好，我可是唯你是问。” “哎，好的。” 许大茂忙不迭的答应下来，立刻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去拿设备，推着自行车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韩进指着李主任笑着说：“你可真坏，许大茂这一个月得累脱相了。” 李主任也是不屑的说道：“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烦人的很，不过上级确实派了任务的，我原准备跟区电影院求援的，既然他这么热情，想要效犬马之劳，那就让他去吧。” 车间里秦淮如靠近易中海，探头问道：“一大爷，主任让你去做什么？” 易中海没好气的回道：“不该问的别问，回你的工位去。” 易中海现在一脑门官司，哪有功夫理会秦淮如啊。 秦淮如还不知进退的说：“您说一声，我好给你打下手啊。” 易中海火更大了，恼怒的说道：“你自己什么水平不知道啊，你给我打下手，那我今天就别想完成任务了，回去工作去，把嘴给我闭好了。” 临近中午了，易中海都没有时间去食堂吃饭，李主任安排傻柱直接把饭送到工位上去。 傻柱也想问东问西，刚刚秦淮如可是跟他哭诉过，他想来弄个明白，结果直接被易中海撅回食堂去了。 周科长说过要请客，傻柱可是做了好几个硬菜的，李主任和韩进陪着吃饭，显然他们俩都没有心思吃，嘴里味同嚼蜡。 一个人吃的满嘴流油，傻柱今天做的红烧肉那叫一个软糯，红烧鱼也是香味浓郁，再配上鸡蛋汤，还有北冰洋，还要啥自行车啊。 易中海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两点，把活儿给完成了，拿着新出炉的工兵锹，韩进挥舞了几下，嘴里连连喊道：“好东西啊，好东西。” 李主任用麻袋把工兵锹装好，对韩进说道：“走，部里汇报去。” 江华拿着工兵锹，识趣的说道：“叔儿，你们忙着，我就先回家了。” 韩进眉毛一拧，眼睛一瞪的说：“回什么回，你也得跟我们去部里。” 李主任立刻帮腔：“对，没错，你也得去，你是设计者，要靠你给领导讲解的，我这脑子是不行了，一到关键时候就犯迷糊。” 李主任知道，有韩进在，这功劳他独吞不了，而且也隐瞒不了，更何况这孩子年龄不大，但是有才华，将来说不定能居高位，索性结个善缘。 江华推脱的说：“工业部，那是我能进得去的吗，你们汇报的是国家大事，我个孩子就不掺合了。” “别废话。”韩进直接拎着江华的后脖领子，给他塞进吉普车里，小车一溜烟的朝着工业部开去。 进门的时候繁琐了一点，要查看证件，江华哪有啊，不过有李主任和韩进的作保，登记之后，倒也顺利的进了工业部。 大领导还在位，没有去南方避祸，他看见李主任进来，心里有些不悦，说老实话，他很讨厌这个姓李的，就是他把自己的亲信杨厂长给整倒的。 结果姓李的上台之后，红星轧钢厂的工作有些停滞不前了，导致大领导也挨了不少批评。 但是大领导就是大领导，格局和心胸还是有的，现在红星轧钢厂的负责人是李主任，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 “小李啊，你怎么今天到部里来了，是不是厂里有什么困难啊。” 这话说的真有水平，明里暗里的贬低李主任的能力，只有出现问题，管不了了，才到部里来求援。 wap. /108/108778/28228339.html 28 惊动大了 李主任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来向领导求援的。” 姓李的反其道而行之，倒是把大领导给敢懵了，这小子这么勇吗，都敢在我面前自曝其短了。 李主任让出身后的韩进和江华，指着两人说道：“领导，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厂的保卫科长韩进，这时他侄子江华。” 大领导拿下鼻子上的眼镜，看着二人说：“韩进我熟悉，见过不止一回了，这个江华小同志是第一次见。” 李主任人情的说道：“这个江华小同志啊，那是有志不在年高啊，他今天拿着一份设计图，来找韩进帮忙加工一点儿私活，我和韩进看了他的设计，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啊，所以特地来向您汇报一下。” “他自己设计的？那还真是少年英才啊，什么设计啊，把图纸给我看看。” 大领导对江华倒是很和蔼，尤其是听到他这么年轻就会设计，更是老怀安慰，觉得人才辈出、国家当兴啊。 李主任从怀里掏出图纸，摊在大领导办公桌上，大领导戴上眼睛细细的看起来。 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又是专门从事工业的业内人士，这图纸自然看得懂，而且还联想到在战场上的用处。 足足一刻钟，大领导摘下眼镜，长出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红色电话：“给我接参谋部总装办公室。” 就在等转接电话的时候，大领导对着李主任挥挥手，李主任很有眼力的带着韩进还有江华出了大领导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大领导的秘书带着三人去了一个小会议室等候。 枯坐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大领导带着一个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戴眼镜的老年人走了进来。 中年人端详了一下三人，指着江华说道：“这份图纸是你设计的。” 江华有些紧张的点点头，由不得他不紧张，这老兵肯定是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好，后生可畏。” 李主任站起来，把脚边的麻袋打开，从里边拿出工兵锹来，放在桌子上。 “我们上午已经让大师傅打造了一把，看实物比看图纸更直观一点。” 中年人拿起工兵锹，在手中挥舞了两下，然后递给江华说：“小家伙，给我展示一下，这个东西怎么用。” 江华拿起工兵锹开始一一展示用途，大领导、军人还有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不时的提出一些问题，不算刁钻，江华也一一做了解答。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问：“你这个锹柄上半部分，为什么是空的？” “我想在这里打螺纹，然后做一个微型指南针，就像螺丝一样，可以拧进去。” “这个起钉器，你为什么作成直线型的，而不是圆弧型。” “这是特意这么设计的，两把锹一重叠，这样子可以变成一把扳手，用来拧螺母用的，但是作用也有限，没办法在有限空间作业。” “锹柄中空，为什么不设计成实心的，那样不是更结实吗？” “中空可以减轻重量，而且中空的锹柄当中可以用来存储一些小工具，比如铁丝、针线、螺丝刀或者镁棒。” 老人家摘下眼镜，对军人和大领导说道：“天纵奇才啊，设计的很巧妙，是花了心思的，而且很实用，我是举双手赞成列装部队的。” 军人笑着说：“看样子，我们有的忙了，我的回去汇报一下，先暂停现式工兵锹的生产，幸好现式列装的也不多，还要连夜开会讨论，你们工业部也要列席啊。” 大领导哈哈大笑，指着军人说道：“我们工业部发现的好东西，你们参谋部休想把我们给撇下，一个人独吞。” 送走了军人，大领导回到会议室，对他们说：“事情我看是大差不差了，你们红星轧钢厂是部级单位，关键时刻要能顶上去。” 这一句话算是肯定了李主任的功劳了，李主任喜笑颜开。 大领导对江华说：“你这个小同志有悟性，什么学历啊。” “初中毕业。” 大领导感慨的说：“还得继续深造啊，要多学学文化知识，才能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韩进面有难色的说：“部长，你也知道，现在外边是个什么情况，还有谁能好好学啊。” “是啊，我是有心想让他先进中专学一段时间的，但是又怕这学校里边的事儿误了他。” 江华才不想进学校了，于是开口说道：“我一直在自学，我办了京城图书馆的借书证，每天都会看书自学。” “很好。”大领导高兴的说道：“一定要保持这种状态，现在的中专不去也罢，这次你肯定是立功了，具体怎么奖励，需要部里和参谋部一起研究决定，亏不了你。” 大领导又指着李主任和韩进笑着说道：“这件事情上，你们也有一些功劳，等着部里研究决定吧，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回去整顿好厂里的纪律和生产，随时准备迎接组织的考验。”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李主任和韩进同时高声喊道，把江华吓了一跳。 大领导站起来说道：“你们先等一会儿，组织的奖励要研究决定，我今天很高兴，看到祖国未来的希望了，我得奖励你一下，等会儿我让秘书送过来。” 过了一会儿，大领导对秘书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把信封交到江华手里。 “部长说了，这孩子长的高高大大的，肯定能吃啊，怕定量不够，所以给你一些票据，让你把身体养的壮壮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育，将来好为国家做贡献。” 江华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脊梁说道：“保证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从工业部办公楼出来，坐在吉普车上边，李主任激动的有些哆嗦，并且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江华又没走成，被李主任硬拉进自己的办公室，他一边哆嗦一边说：“大侄儿，你帮了伯伯这么大一忙，伯伯说什么都要奖励你一下。” wap. /108/108778/28228340.html 29 工作指标 李主任当然高兴，这时他接任轧钢厂以来，主持工作第一次得到领导的承认，即使他也不喜欢大领导，但是能得到表扬，那也是值得高兴的。 李主任在自己办公桌里摸索了半天，最后尴尬的说道：“我这能奖励的也就只有钱和票了。” 李主任拿出一大叠大黑十，然后还有票据那都是一扎扎捆好的，看样子项这老小子平时没少贪。 找了信封，李主任把这些东西装还，放到江华面前。 “本来，一般人还可以给个工作指标的，但是大侄儿，你这家庭情况，我这轧钢厂的工作，你还真不会看在眼里。” 说到工作指标，江华眼睛一亮，他是不需要，但是有人需要啊。 “要不，李叔儿你给我一个工作指标吧，我还是有几个胡同里的朋友的。” 李主任很高兴，江华跟他开这个口是最好的，虽然不至于说是偿还了所有的人情，但是建立了交易之后，以后来日方长。 “要几个？” “一个就够了。” 李主任大手一挥：“一个抵什么，我先给你两个，要是还需要，尽管开口，在你叔儿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说话还是管用的。” 这时一个保卫科的人敲门，进来之后，他看见江华也在就没有说话。 韩进认出这时自己派去看着易中海的人，于是点点头说“有什么话直接说，都不是外人。” “按照吩咐，今天易中海没回家，住到招待所里了，其余人都没有好奇，只有秦淮如和傻柱几次想闯进招待所，而且今天下午，秦淮如几次向易中海打听，都被易中海搪塞过去了。” 韩进摆摆手，报告的人出去了，韩进也站起来说：“这秦淮如、傻柱，都不是我们保卫科的，我没有处置的权利，就由李主任处理吧。” 李主任故作不满的说道：“胡说八道，这俩人打听机密，就该你保卫科科长处理。” “这俩人能打听什么机密，一个占便宜就上，一个被人当枪使，不是好人也不算坏人，主任你看着办吧，要是需要保卫科动手，你尽管吩咐。” 李主任笑着说道：“行吧，也忙一天了，傻柱也下班了，今晚就不开小灶了。” 江华看见他的眼睛里有光芒闪过，仿佛是有什么阴谋得逞了一样。 韩进带着江华朝着车棚走去，江华说道：“我怎么感觉这个李主任似乎对这个秦淮如有所图啊。” 韩进无所谓的说道：“酒色财气，无非就这几样而已。” 江华一摆手说道：“行了，不要跟我说了，我还是个纯洁的革命小将，听不懂你这些虎狼之词，我先回了，你注意安全。” “回吧，过两天再来一趟，到时候部里肯定有奖励的，估计是通过我们来传达的。” 回到家中，钟跃民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哪舒缓自己的心情去了。 第二天又没事了，江华现在很苦恼，每一天醒来都是无所事事的，前世宅男的生涯也没有这么闲，至少还要做点什么賺钱。 背上挎包，江华发现两封介绍信，这才想起来，昨天李主任当场写了两封介绍信交给江华当人情的。 得，今天有事情做了，就是把这两封推荐信送给需要的人。 熟门熟路的走到奎勇家中，大宅院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孩子们正在嬉笑打闹着。 站在奎勇家门口，江华高声喊道：“张大妈，奎勇在吗？” “谁啊，找老子？” 奎勇打开门，看见江华笑着问道：“今儿又有什么事情啊，还劳您亲自跑一趟啊。” “大事儿，赶紧倒杯水，你赶紧巴结着我，要不然这好消息我还就不告诉你了。” “矫情。” 说归说，做归做，奎勇还是倒了杯热水，把江华让进屋里坐下。 “奎元几年多大了？” 奎勇笑着说：“怎么着，你要给我们家老二做媒啊？” “大爷的，我能是那种带着大痣的媒婆啊，赶紧说。” “我十八，奎元跟你一样，十六。” 江华点点头，心想这岁数正好，于是掏出那两封信。 “给你们兄弟两个找了个好差事，红星轧钢厂的工作，学徒工半年，半年以后转正。” 奎勇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华，奎勇他妈正在灶前忙碌，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说的话，此时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奎勇将信将疑的说道：“哥们儿，你哥我闹着玩了吧。” “你大爷的，工作这么正经的事情，我敢闹着玩吗？” 奎勇没有打开介绍信，而是在手里扬了扬，他一本正经的说“这要是真的，一封推荐信最少能卖四五百了，你确定给我们哥俩。” “就是给你们求的，我帮了轧钢厂革委会主任一忙，钱票什么的给了我一些，这我就不和你分了，我想想又为你求了一封介绍信，没想到那主任直接给了两封，你们家人口多，只有你老爹一份工作可以顶岗，现在解决了。” 奎勇拿着介绍信，想了半天，最后又还给江华。 “哥们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份人情太大了，我还不了啊，我爸那是什么工作，板儿爷，这可是钢铁厂。” 奎勇继续说：“你是知道的，我烦大院的孩子，但是你和跃民高低不错，今天你给我来这一手，我估计在你面前要直不起腰来了。” “你啊！”江华用指头点点奎勇，笑着说：“典型的皇城根子民，死要面子，咱们之间的友谊不会因为些许利益而变质，这份工作不是因为可怜你而给你的，而是你需要这份工作。” “可是？” “别可是了，到社会上摔打两年，你就会发现你现在都想法很幼稚，奎元他们越来越大了，你不想想，没个工作怎么成家立业。” 江华看奎勇孩还在犹豫，于是继续说：“我就问你，假如有一天，我和跃民落魄了，搁路边讨饭，你是会视而不见还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最后一句什么意思？”奎勇把手一摇说道：“不管什么意思，哥们不会不理的，有我的，就有你和跃民的。” wap. /108/108778/28228341.html 30 指点迷津 “这话我信，你李奎勇是这样的人，我和跃民也是这样的人，有你这句话，咱哥们就不要计较什么了。” 江华突然压低声音说：“这份工作对你有好处，现在看不出来，过两年你就知道了。” 奎勇没有追问，他认为大院的孩子有他们大杂院孩子接触不到的渠道，能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奎勇捏住介绍信，肯定的说：“那哥们儿就不推辞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尽管吱声。” 江华看了一圈问道：“奎元在家吗？” 张大妈在旁边说道：“在了，刚打发他去打酱油了，说话就回来。” “那行，打铁趁热，咱今天就把事情办了，我送你们去报道。” 张大妈高兴的说：“那感情好啊，大妮，快去把你二哥喊回来。” 过了一会儿功夫，奎元拎着酱油瓶子跑回来，大口喘气了一会儿。 “妈、哥，华子也在啊，有什么事啊，大妮火烧火燎的让我回来。” 奎勇扬扬手中的推荐信说：“华子给咱哥俩找了份工作，红星轧钢厂。” “嗬，这可是好活儿啊，谢谢华子了。” 奎勇穿好衣服，挎上包，三人就朝着院外走去。 走了两步，奎勇回头对他妈说“妈，买点肉吧，今儿晚上让华子跟我们家吃饭。” 张大妈高兴的说：“好的，今儿得好好庆祝一下。” “张大妈，我想吃炸酱面，小碗干炸。” “没问题啊，大妈这就买肉去。” 江华亲自带着奎勇兄弟进了红星轧钢厂的办公楼，人事科的科长一看是李主任的介绍信，立刻重视起来。 等到办理好入职手续，李主任也得到消息，来到了人事科。 “华子，这就是你两个朋友啊，不错，壮小伙子，一看就是钳工的料，走，我带你们去车间。” 李主任一进一车间，车间主任就迎了上来，这家伙点头哈腰的说：“李主任，亲自来检查工作啊。” “郭大撇子，别给我打马虎眼，我给你送人来了。” 这个郭大撇子看着江华他们，笑着说：“还是主任心细，知道咱们一车间困难啊，给咱分了三个壮劳力。” “两个。”李主任指着奎勇兄弟俩说道：“这两个，你郭主任可得给我照顾好了。” “那肯定的，主任给咱面子，那肯定得兜着，我让易中海做他们师傅，那可是八级钳工。” 奎勇听说八级工当他师傅，那叫一个高兴啊，什么是八级工，那是当代工人技术的天花板了，跟着这样的师傅前途无量啊。 江华若有所思，他想到之前电视剧中易中海的徒弟从未露过面，同人小说中也说这人心胸狭隘，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个易中海有徒弟吗？几个？教了多久？几级了？” 郭大撇子看了一眼李主任，李主任示意他如实回答，郭大撇子这才说道：“他有十来个徒弟，最高的四级，长的跟他十一二年了，短的也有三四年。” 江华干脆的说：“换个师傅吧，您车间里谁的徒弟等级最高啊？” “老马，本身是七级工，最大的徒弟跟他有十年了吧，今年只要参加考核，稳过七级，其余的徒弟也都是四五级。” 江华看看奎勇说道：“奎勇，这个老马不错，应该会是个好师傅。” 奎勇点头说道：“行，我们哥俩都是胡同窜子，你比我们有见识，你说好就好。” 郭大撇子立刻说道：“那行吧，明儿一早你们兄弟过来，我带你们拜师，今天任务都安排下去，大伙儿也都不得闲。” 李主任笑着说：“是这个理，先去领工作服还有劳保，回家还要准备一些东西，今天就不进车间了。” 郭大撇子陪着他们在车间外绕了一圈，最后实在憋不住问道：“这位小同志，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选易中海当师傅啊。” “郭主任是不是平常工作经常受到这个易师傅的干扰啊？” “你神了，这易中海经常干扰我工作，他是八级工，有时候有任务我得求着他，所以我这个车间主任只能忍气吞声。” 江华回头看了一眼车间说道：“我跟这个易师傅私下接触过一回，这人啊有些封建大家长的作风，又喜好经营自己的名声，但是心胸不宽广，我怕他会有那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想法，所以刚才那么问，就是想确定一下，果不其然啊。” 郭大撇子若有所思的说道：“易中海倒是经常跟我抱怨，分给他的徒弟太笨了，不是干钳工的料。” “一个是，两个是，他这么运气那么不好，分给他的十几个徒弟都是啊，不抱怨一下，你不就知道是他不好好教了吗，把黑锅甩到徒弟头顶上，郭大主任你信不信，他在徒弟面前还得说你的坏话。” “没道理啊。”郭大撇子不大相信都说道：“我够照顾他了，他易中海说我的坏话干嘛？” “他这人我有点想法，他一直想要站到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说白了他就是想当个太上皇，责任不想担，但是主意还必须他拿。” 李主任眼睛都瞪圆了，他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他跟前厂长斗了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大权在握吗，拿了权柄那就是好坏都要担着，要这么看来，还是这个易中海层次高啊。 郭大撇子生气的说：“在他这个八级技工面前，我现在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他还总插手我的工作，他有个徒弟叫秦淮如，这娘们儿三年了还是学徒工，我都有心调她去扫厕所了，每一次都被易中海拦着，这个老匹夫。” 李主任趁机给郭大撇子上眼药，故作生气的说：“郭主任，这就体现你的管理水平不行了，还有待加强啊，你怎么能让一个技工扰乱你的管理，哪怕他是高级技工也不行。” 郭大撇子被敲打了，他也不激恼，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他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江华。 “这位小同志，你一看是那种肚子里有文章的人，你给我郭大撇子出个主意，怎么那捏住这个老匹夫。” wap. /108/108778/28228342.html 31 生产 “拿捏易中海这还不容易啊，老家伙最大的倚仗就是他那看似非常正面的名望，但是老家伙办事可不像他长的那么板正，想办的他，先把他的名声给打掉，剩下的就随便随便了。” 郭大撇子用拳头一砸手掌，兴奋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既然郭主任知道了，那我和我哥们儿先走了，要注意团结同志啊。” 郭大撇子闹不清楚江华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向李主任问道：“他最后那句团结同志什么意思啊？不会是让我不要搞易中海吧。” 李主任恨铁不成钢的说：“废物，他的意思是不要你一个人动手，要团结所有跟易中海有过节的，包括他那些徒弟，这样子搞易中海不是更容易吗？” 江华跟奎勇回家的路上，路过供销社，江华问道：“家里有烟吗？” 奎勇不解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抽烟了，我们家没有，烟票本来就少，不好淘换。” 江华带着他们哥俩走进供销社买了一条大前门，揣进了奎勇的包里。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啊？” “明天去报道，跟着师傅，嘴勤快点，别忘了上烟，把师傅哄好了，多教你点儿绝活，考级也容易不是。” 奎勇眼睛有点红了，激动的说：“我欠你太多了，你在这么弄恐怕我要拿命来还了。” “外道了，我现在这么帮你，是因为我知道将来我需要你帮我，你给个话，帮不帮。” 奎勇斩钉截铁的说：“那肯定帮啊，你要有什么差遣，我头拱地都帮你办了。” 中午饭是小碗干炸的炸酱面，张大妈今天是真的豁出去了，这炸酱里的油厚厚的一层，能把人腻死，不过吃到嘴里那叫一个香啊。 回到家的时候，钟跃民已经回来了，正在笨手笨脚的做饭。 “吆，这不是钟跃民大爷吗，竟然亲自下厨做饭啊，简直不可思议啊。” 钟跃民抬起满是烟灰都小脸，对着江华笑了笑说：“哥，这破炉子，一会火大一会儿火小的，我蒸窝头到现在还没蒸透了。” 江华拿起锅盖，就看见蒸屉上十几个窝头，有几个还被咬了一口，看样子是钟跃民想试试熟没熟。 “起开。” 把钟跃民赶到一边，打开火门调节了一下，火苗子腾腾的烧旺起来，再加了一点水，这小子锅里都快没水了也看不见，在烧下去锅都得透了。 钟跃民蹲在一边，看着江华操作，这些以前都是江华干的，他从没有操过心。 “我想了两天，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光会空谈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除了思想的碰撞，还得要身体力行，我决定先从小事干起。” 江华看看钟跃民，想了想说：“我觉得你想的很有道理，要不下次去探望爹都时候，你跟他老人家取取经，他这辈子经历多了，应该能给你一些中肯的意见。” “那是肯定的。” 转过天来，江华要去轧钢厂，韩进叮嘱他的，这两天都到轧钢厂来候着。 钟跃民听说江华要去红星轧钢厂，于是嚷着要一起来，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索性带着他一起。 他们俩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等到了轧钢厂的守候，都快接近饭点儿了。 老远就能看见韩进腆着肚子在大门口转来转去，就这会儿功夫，韩进也看见了江华，连忙的迎了上来。 “怎么现在才来啊，昨天下午部里的嘉奖令已经到了，就等你了，先陪我去吃饭去，下午开全场大会，既是嘉奖会，也是动员大会。” “这么说，最终这块肥肉还是落到你们轧钢厂了？” 韩进骄傲的说：“那当然，你小子的嘉奖暂时不告诉你，我和李主任各小升一个行政级别，组织内部记功一次。” 钟跃民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笑着问：“哥，你这是做了什么好事啊，还立功嘉奖啊。” 韩进这才发现钟跃民，笑着说：“跃民也来了，你跟你哥好好学学啊，争取向你哥看齐啊。” “我正学着了，我哥会的有点太多了。” 韩进看看手表，笑着说“没看时间，吃饭还有一会儿了，先去参观一下车间吧，据说参谋部只用了几个小时就确定了工兵锹的事，半天时间确定了材质和设计图，工业部这回也雷厉风行，两个小时就定下了生产单位，咱们厂算一个。” 江华忧心忡忡的说道：“国家是下大决心了，就是不知道厂里要扯皮多久了。” “不用担心。”韩进成竹在胸的说道：“李主任这回也是下大决心了，他要功绩，昨天连夜开会，凡是唱反调的一撸到底，已经确定了生产车间还连夜调拨人员和原料，这会儿已经开始试生产了。” 韩进带着江华走进车间，李主任正在车间门口看着，里面忙的是热火朝天的，李主任这笑容就没断过。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一看书江华，李主任的脸上犹如绽放了菊花，及其热情的跟江华打招呼。 “华子，怎么才来啊，不会是想着踩饭点儿来蹭饭的吧，今天不用蹭，我专门交代了，一桌好菜款待你啊。” 这时车间里的人高声欢呼起来，郭大撇子拿着一把工兵锹，上边还扎着红绸子。 郭大撇子谄媚的说道：“李主任，这是第一把工兵锹啊，意义重大啊。” 李主任也是开心到合不拢嘴，笑了好一会儿说道：“找个盒子装好，下午领导来开会，正好可以放到主席台上做个展示，这个红绸子有些仓促了，找女工挽个花出来再系上。” 接二连三的又工兵锹被加工出来，江华拿起一把，挥舞了几下，高兴的说：“这材料比我那把好太多了，不愧是合金工艺，我那个就是扔货啊。” 韩进骄傲的说：“那是，这是国防科工委的专家设计修改的，也就是你设计图还比较完善，只给你换了个材料，今天试生产一百把，到时候你可以拿走十把。” “那感情好，不过叔儿就这么拿不碍事吗？” wap. /108/108778/28228343.html 32 天大的殊荣 “拿吧，没事儿，别人不行，你还不行啊，咱们这个工兵锹保密等级不高，一眼就能懂得玩意儿，再说了这就是试生产的产品，尽管拿吧。” 李主任也拍着胸脯说道，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钟跃民拿起一柄工兵锹，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然后挥舞了两下，兴奋的说道：“要是用这玩意近战，一下子半个脑袋就得飞了。” 韩进一听这话，立刻正色说道：“哎，说到这儿了，我还得叮嘱你们两句，东西给你们归给你们，千万别拿出去茬架，这玩意可不比板砖，一下子真能去了半个脑袋，我可不希望以后去给你们送行啊。” 钟跃民笑着说：“韩叔儿说的什么丧气话，咱哥俩那也是受过严格教育的，知道轻重缓急，这玩意也不敢拿上街啊。” “那就好。” 李主任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走吧，去吃饭吧，中午先招待你们一顿，晚上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来照顾你们俩，估计忙活一晚上。” 周老扣这一回可是下了大力气了，寻常的鸡鸭鱼肉那就不提了，大对虾、大黄鱼那都是平常货色，最后上桌的飞龙汤那是博得满堂彩啊。 江华剔着牙问道：“那位傻柱师傅不是说是川菜师傅吗，这海鲜还有飞龙汤也会做啊。” 李主任用手怕擦擦嘴，满意都笑了，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时自己夹袋里的人才。 “傻柱不仅仅会川菜，还会谭家菜，而且对于各个菜系都有所涉及，那是真正的大厨。” 钟跃民不解的问道：“那是人才啊，老话说得好啊：大旱三年饿不死厨子，有这手艺，到哪都有饭吃，他怎么在轧钢厂当厨子，这手艺进大饭店也妥妥的。” 李主任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进了大饭店，你怎么吃到这么大好吃的饭菜啊，咱得想方设法留住他，这一年到头的迎来送往，就指着他给我露脸了。” 其实他哪有什么方法，无非就是傻柱傻呗，死吊着秦寡妇舍不得走而已。 下午，红星轧钢厂的大礼堂里，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大领导亲自主持会议，交代了任务的重要性和严峻性，现在正是备战备荒的时候，这个工兵锹的出现对于部队的意义不是一般的大，因此红星轧钢厂能够接受这个任务，实在是组织对轧钢厂最大的信任。 有个人很落寞，那就是前任杨厂长，现在被李主任给搞下去了，被发配到厂里扫大街了，仕途不得意他也没办法，但是对手春风得意，却让他恨的牙痒痒，尤其是护着他的老领导亲自给对手站台，那更是郁闷的他快要吐血了。 钟跃民坐在台下靠前的位置，江华着坐在大领导身后，毕竟是设计者，这份荣光还是要享受的。 钟跃民很羡慕，别看他成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谁还不是个热血青年啊，这种荣誉时刻，有谁不想啊。 大会开完了，还有小会要开，大领导要跟轧钢厂的高层领导谈论一下当前形式，强调一下任务的重要性，协调一下生产关系。 江华自然没资格也不愿意参加这种会议，于是和大领导告罪了一下，直接就离开轧钢厂了。 大领导也知道，这些事儿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参合的，也不以为忤。 他把江华叫到一个小房间里，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事儿可是惊动了，这是种花儿女多奇志啊，小小年纪就能为国防安全做出贡献，好得很，同时他还勉励你，作为一个年轻人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大领导拿出两个信封，递给江华：“一封里边装的是部里给你的物质奖励，你的档案里也记了二等功，将来无论你是从军还是从政，这都是一份光荣的履历，另一封信，是给你的亲笔信，专门勉励你的，这可是无价之宝，一定要收藏好。” 饶是江华后世见惯了光怪陆离，此时接过书信，那也是两手微微的颤抖。 江华激动的说道：“这赞誉也太过了，我都怕自己承受不起啊，我能跟我父亲说这件事吗？” 大领导坐正了身子说道：“你不提我险些忘了，你父亲过往有些不亲楚的地方，这确实需要交代清楚，领袖做过批示，历史需要清清楚楚，相关部门一定要仔细调查，不可以苛待一位对革命忠诚的同志。” 江华很兴奋，说不定老爹很快就能出来了。 大领导笑着说：“你立功还有批示，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让你父亲这位老革命也高兴高兴。” 站起来一边鞠躬，一边感谢：“多谢部长。” 大领导笑着说：“行了，你回去吧，我可是知道，今天中午李怀德把你们招待的不错，晚上就不款待你们俩，自己找饭辙去吧。” 江华转身要走，大领导突然来了一句：“工兵锹拿了就拿了，千万别用他打架啊，小孩子打架那也是内部斗争，犯不着见血，要有个分寸。” 江华暗地里吐吐舌头，这个大领导还真是不简单啊。 钟跃民已经在车棚等着，自行车后座上还绑着一个麻袋，里边装着十把工兵锹，韩进说话算话，说是十把就是十把。 “哥，那个部长都跟你说什么了？” 江华一脸兴奋，但是笑而不语，好半天才推开自行车，跨上去说道：“咱们回家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骑着自行车，走在空旷的大街上，江华特别想要引吭高歌一曲，但是不是什么歌都能唱的。 “东方红，太阳升，种花出了个……” 江华扯着嗓子高声唱起来，钟跃民紧随其后也跟着鬼哭狼嚎起来，原本僻静的街道，瞬间炸了锅。 屋檐下本已准备休息的飞鸟，也扑簌簌的飞上了天，江华暗骂道真是不懂的欣赏艺术。 wap. /108/108778/28228344.html 33 报喜 回到家中，江华用很正经的语气讲了刚刚领导刚刚对他传达的指示，钟跃民的表现更加不堪。 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封鼓励信，钟跃民很是激动，打来一盆清水，拿出肥皂，督促着江华先把爪子洗干净。 一通忙活，这才珍而重之的拿出信纸，内容不长，也就两百来字，首长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写就的，字迹龙飞凤舞。 首长在信中夸奖了江华，并且对他提出要求，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对人民对国家有用的人。 钟跃民浑身颤抖不已，这是首长的叮嘱，一般人哪有这个荣幸能看到啊。 这家伙，激动的一宿没睡着觉，一直都清晨都处于亢奋的状态，直到日上三竿，这才眼皮坠地。 一觉醒来，钟跃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觉得这件事要是在老兵群里流传开来，那是得多拔份啊。 他刚说完自己的想法，就遭到江华无情的拒绝。 “你这是飘了，不知道自己个是什么人了，这事儿能随便乱说吗，且不说工兵锹是需要保密的，首长的鼓励信那是多大的荣耀，你这么大肆炫耀，不怕被人盯上啊。” 钟跃民听了这话，猛然清醒过来，想想也是后怕不已。 “你这次立功，爸能出来吗？” 江华黯然的说：“首长说了，我是我，爸是爸，功是攻，过是过，更何况爸不是有过，而是有历史问题太模糊了，查清楚就好了。” 钟跃民垂头丧气的，老爸一天出不来，他一天还是那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行了，京城屁大点的地方，这股风会吹的很快的，虽然不能让老爸出来，但是境遇会好很多的。” 钟跃民连连点头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确实如同江华所说，老兵群里有一个流言，有一个老兵设计了一款国防利器，被国家和组织记了功，并且还得到首长亲笔的勉励信。 这对于老兵有着莫大的鼓舞，太拔份了，但是具体是谁，却不得而知。 过了两天，又是探视钟山岳的时间了，江华炖了一只鸡，再准备一瓶二锅头。 王主任悄悄的把江华给拉倒一边问道：“华子，那个立功嘉奖的是你吗？” “什么？” 王主任一脸笑意的说道：“怎么，跟你王叔叔还保密，都传遍了，江华，设计了工兵锹，我一对就对上了你。” 江华谦虚的说：“没什么，都是机缘巧合而已。” “叔儿打小看你就有出息，不像别的孩子那么淘，听说你可是得了首长的赞扬了，真给咱们大院儿长脸啊，你爹的事情你放心，王叔儿心里有数，不会让他遭罪的，但是没上面发话，王叔儿也不敢放人。” 江华点点头说：“我知道王叔儿的苦衷，王叔儿你看着威风，其实是丫鬟拿钥匙，当家不做主啊，要是你是革委会主任，咱们院儿里的人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王主任叹了口气说：“没办法，王叔儿就这么大的肚囊，装不下啊，没那个本事，吃不下这口饭啊。” 感慨完了之后，王主任摆摆手说：“行了，我知道你华子立功就行了，看着你们这些孩子也能为国争光，那是好事儿，赶紧跟你爹报喜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江华拿出一把工兵锹，递给王主任，为难的说道：“王叔儿，我想把这东西带给老爹看一眼，保证原原本本的带出来。” 王主任接过工兵锹，用手试了一下锋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个要人命的玩意儿，按理不能带进去啊。 但是稍微想了一想，王主任觉得也没问题，钟山岳这人也不是那种气短的英雄，再加上江华这次还来报喜的，他想不出什么理由会发生意外。 “行吧，带进去吧，但是一定要给我带出来啊。” “您放心，我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钟跃民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终于看到江华回来，背着王主任小声说道：“你和姓王的有什么好聊的，瞎耽误功夫。” “有的聊，他已经知道我立功的事情了，咱爸的待遇估计要上一个档次了。” 钟跃民终于展现出笑意，高兴的说：“真的吗？那可太好了，这个王胖子还是识时务的。” “礼貌点，这还是人家的地盘了。” 钟跃民立马闭口不言。 钟山岳还是老样子，只是身上披上了棉大衣，江华一直很不了解，为什么他们这一代人好好的棉衣不好好穿，非得搁肩头披着。 看见俩儿子来了，钟山岳非常高兴，想着给儿子倒杯热水，可惜只有一个搪瓷缸子。 这时候有人敲门，也不待钟山岳反应，门打开了，一看来人正是王主任。 王主任手上拎着两个搪瓷缸子，笑着说：“天冷了，让俩孩子也喝点热水，你们父子多聊聊。” 江华把饭盒拿出来，打开盖子，里边是已经冻成布丁的鸡汤。 “爸，特地给你炖的松鸡，王主任又高抬贵手了，让我给你带了一瓶红星二锅头，您暖暖身子。” 钟山岳很平和的说道：“那我要谢谢老王了。” 王主任乐呵呵的说：“老钟啊，你是个有福的人，俩孩子这才十六七啊，就这么孝敬老家儿，我大儿子都二十好几了，我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钟山岳今天高兴，难得有兴致和王主任白话俩句：“树大自直，老王你放心吧，你们家大小子，也是个好样的。” “行了，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你今就好好乐呵乐呵吧，你俩儿子今天可是来报喜的。” 钟山岳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报喜，江华他不担心，钟跃民太活泛了，这俩孩子能报什么喜啊。 看着老王出去以后，钟山岳迫不及待的问道：“有什么喜事啊，还特地来报喜。” wap. /108/108778/28228345.html 34 报喜、报价 钟跃民手舞足蹈的说道：“大喜事儿啊，咱们钟家祖坟得冒青烟，才能有这大喜事儿。” “那说出来，让你爹也乐呵乐呵。” 江华没有说话，既然钟跃民这么活跃，那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他吧。 得到江华的首肯，钟跃民兴奋的说：“华哥，自己设计了一款工兵锹，拿到红星轧钢厂去加工的，被他叔叔慧眼识珠，一眼就看中了，直接报到上面去，结果参谋部和工业部一致认为是好东西，已经开始批量生产，并且列装部队了，组织也给华哥记功了。” “嗬，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江华，爸爸真的很开心啊，你才十七岁，就已经能够为国家做贡献了，想必你亲爹亲娘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告慰吧。” 钟跃民突然语气低沉下来：“爸，你不说我都忘了，华哥不姓钟，应该是他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江华笑着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叫江华，也是钟山岳的儿子。” 钟山岳微笑着点点头：“这话我爱听，我钟山岳能有你这么个儿子，我现在去见前辈们，那也是一种幸福。” 钟跃民手舞足蹈的说道：“也是，我想歪了，华哥和我是一家人，爸，你知道吗，华哥立功这还不是最大的喜讯。” 钟山岳绕有兴趣的问道：“还有什么喜事，比这个还要大啊？” 钟跃民陡然将声音压低，现实看看周围，然后才说：“领袖知道华哥了，他老人家亲口夸奖了华哥，还给他写了一封亲笔信。” “真、真的？” 连钟山岳这个见惯了枪林弹雨的人都无法淡定了，领袖的亲笔信，他钟山岳为组织奉献了半辈子，也没得到过领袖的墨宝啊，自己这个儿子那还了得。 江华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是左一层右一层的油纸，最后还有一层棉布，全部揭开之后，那才是领袖的亲笔信。 钟山岳双手颤抖，几次想拿过信封，但又怕颤抖的手把信封给毁了，几次又忍了下来。 好一会儿，钟山岳平复了心情，不再颤抖，这才拿起信封，抽出信纸，一字一句的把这封信给读完。 “好、好、好，华子，领袖亲口鼓励你，你一定要做一个对百姓、对国家、对组织有用的人。” 接下来钟山岳整个人就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幸福感之中，就连钟跃民和他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就是脸上都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再怎么激动，日子也得继续过，倒是没有人把江华当天才一样培养，除了上级的记功奖励，唯一让江华高兴一些的是父母的工作单位，把他的生活费又提了十块钱，主要是这孩子有出息，他们治安战线与有荣焉。 这些天因为钟跃民不怎么出去晃悠，所以江华一直没怎么看见袁军和郑桐，上次袁军说要搞钱，也一直没有下文。 钟跃民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练武，自从决定要身体力行之后，钟跃民开始跟随江华学自由搏击，自小有摔跤的底子，江华又教了他几招关节技，这些天练下来，也是小有成就。 钟跃民不出去浪了，江华倒是喜欢上出去转悠，主要是遍地宝藏，他一直出没于各个委托店和回收站，收了不少好东西。 看不上眼，又有价值的，就会处理给闷三爷，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哪来这些钱的，江华估计他也有渠道消化，并不是一个人吃独食。 今天，江华正准备去西直门委托店，因为这个委托店比较大，而且从来没有光顾过，估计能有不少收获。 眼瞅着就要到门口了，就看见袁军和郑桐从店里走出来，手上还托着个东西，用包袱皮裹得严严实实。 袁军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似乎在埋怨郑桐，郑桐也不是个善茬，两个人吵吵闹闹，但是手里却抓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儿不肯撒手。 这时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凑了上去搭茬，郑桐把包袱皮的瓶子交给中年人。 这家伙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看了一番，但是没有说话，而是让郑桐喊价。 郑桐咬着牙，伸出三根手指，还没说话，突然旁边有个声音喊道：“五百。” 吓了交易双方一大跳，那个中山装男不乐意了，指着江华说道：“没你这样的，我们这儿正谈着了，你横叉一杠子算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我不要了，你才能出价。” 郑桐和袁军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华哥，对面人这才反应过来：“哦，你们是一起的，你能代表他们出价吗？” 郑桐和袁军同时点点头，中山装男再次拿起瓶子看看，然后惋惜的递过去说：“五百？有点不值。” 江华接过瓶子说：“瞅瞅，崇祯官窑玉壶春，这品相要你五百不多吧，再说了，搁些年一准儿大涨啊。” 中山装男不乐意的说道：“那我还要担风险了，这玩意现在可不少随便摆的。” “吃豆儿的还怕豆腥，你要是怕，还提溜着包在委托店外边瞎转悠，不就是想趁着价低的时候抄底吗？” 中山装男知道这是碰到对手了，于是又从郑桐手里拿过瓶子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四百。” 江华毫不客气的说道“四百九。” “四百三。” “四百八。”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四百六成交，中山装男把瓶子塞进包中，左右打量了一下匆匆离去。 袁军兴奋的数着手里的大黑十，从他记事以来，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多钱，肾上腺素现在处于飙升的一个状态。 郑桐没有钱数，于是问道：“华哥，你来干嘛？” 江华指着匆匆离去的中山装男说：“他干嘛，我就干嘛。” 郑桐好奇的问道：“你也收这些玩意儿啊？” “郑桐啊，你也算是个读书人，这话从里嘴里说出来可不应该啊，那些小将说是该废除的，就真的是废除的吗，这是咱们种花家悠久历史的文明结晶啊，是艺术，比那些西方佬的东西高大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wap. /108/108778/28228346.html 35 细说野心 数完钱的袁军，终于有时间嘲笑郑桐了，摇头晃脑的说道：“他算什么读书人，戴个眼镜就是读书人了？他那是猪八戒戴眼镜愣充大学生，知道那么多有个屁用，还不是和哥们儿一起在街上混。” 对于这种三观不正的言论，江华向来不屑一顾，但是这话出自袁军的嘴里，那少不得要训斥两句。 “胡说八道什么，这些话都是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说的，归根究底就是他们幼稚，领袖都说过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 最高指示一出，袁军却不敢反驳了，胆子再大，他也说不出大逆不道的话。 袁军只能岔开话题：“哥，谢谢啦，没有你，郑桐这个小家子气的家伙只敢要三百，今儿我请吃饭，老莫可劲造。” “有点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好好留着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了。” 袁军揣起大黑十，潇洒都挥挥手：“那是以后的事，今天晚上，老莫门口不见不散。” 江华没有继续多劝，自己还忍不住想要败家了，更何况袁军，虽然自己是有目的的，不过好在有自己在饿不着他们。 西直门委托店的打小鼓儿的营业员老头很难缠，也许是有些身家，江华是底牌尽出，也没讨到好。 虽然没了几个玩意儿，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好货色，转手倒给闷三爷吧，能赚个三瓜俩枣的。 回到家门口的江华，正好看见袁军和郑桐拎着个铁皮桶，一摇二晃的从远处走过来。 江华纳闷的问道：“大冬天的，你们钓鱼去了？” 郑桐抱怨道：“这家伙有俩糟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非要去买冰激凌，买就买吧，一个俩个尝尝味得了，一下子买了一桶。” 袁军满不在乎的说：“当哥们想要吃什么的时候，那就说明，哥们儿的身体此刻急需这种物质，所以要吃就吃个过瘾。” 江华笑着说：“很有趣的理论，人体确实有示警的功能，不过伴随着漫长的进化之路，这些功能已经遗失在历史长河中，所以你这是返祖了。” 袁军张口结舌的不知道怎么回应了，郑桐抱着肚子在一旁笑的喘不上气来。 钟跃民家的客厅热闹的不得了，袁军虽然被问的目瞪口呆，但是冰激凌照吃不误。 江华本来不愿意吃的，但是屋子里炉火比较旺，烧的人有些燥，也跟着吃了两碗。 袁军最终还是被自己的作给闹出病来了，正吃的美着了，突然就觉得这个肚子不得劲了，练着跑了两趟厕所，回来之后不敢再碰冰激凌了。 钟跃民哪能就这么放过他，起哄架秧子的要给他再喂两碗。 江华喊住钟跃民：“不要闹了，这事儿可大可小，真要吃出个病来怎么办？” 郑桐嘻嘻哈哈的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啊。” 袁军可怜巴巴的缩到江华身后，认怂的说：“行了，今天哥们认栽了，随你们笑话，这个冰激凌说什么我也不吃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认怂了，钟跃民他们也就见好就收，顺势高抬贵手，饶了袁军一回。 郑桐看着还有小半桶冰激凌，连连可惜的说：“可惜了，还有小半桶冰激凌，都糟践了。” 江华笑着说道：“这就奇了怪了，数九隆冬的，还能让冰激凌糟践了，找个东西装好，就放外边，你还怕它化了，等你在屋子里烤火烤的热了，再来一口，简直是享受啊。” “也是啊，都怪袁军，我吃冰激凌吃太多了，都快忘了现在是冬天。” 江华看着袁军捂着肚子，估计实在难受，只能笑着说：“跃民，你用小米熬点粥吧，加点生姜，给袁军暖暖胃，要不然我怕他过不了今天这一关啊。” 看着袁军的小可怜样儿，钟跃民开怀大笑，这就是年轻人之间的友谊。 袁军喝着加了生姜的小米粥，总算缓了过来，有了点生气的他，又开始活跃起来。 “过些日子，红色娘子军公演啊，你们要不要去看啊？” 钟跃民不假思索的说：“必须啊，这事现在京城头等大事，这份咱得拔。” 江华不屑一顾的说道：“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拔份，这个拔份拔的什么玩意儿，有什么用处，是有地盘啊，还是好处啊，知不知道什么叫树大招风啊。” 中意你和袁军同属挠挠头，自己也是不解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拔份，但是不拔又不好，会被人压住的。” 郑桐附和道：“是啊，你看李援朝，出门左拥右簇，多大的阵势，那才叫有份了。” “人家李援朝心大着了，你们能比吗？” 之前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们都没有往深了想，于是同时凑到江华跟前，钟跃民好奇的问道：“哥，你今天就好好讲一讲，为什么你总说李援朝心大，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江华心想，这是哥几个私下的谈话，都是信得过的人，说说到也无妨。 江华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请清嗓子说道：“要说李援朝的心有多大，首先就要讲一讲眼下这场伟大的运动。”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容易被打成入另册的。” “李援朝因为这场运动才起的势，脱离出来单说，根本不成立啊。” 钟跃民看来一下四周，把院子们关好，然后低声说道：“那你说说吧，出之你口，入之我耳，不能往外传。” 几人连连点头答应下来，江华看达成一致意见，于是继续说道：“你们认为这场运动能持续多久？” 几人摇摇头，对于这场运动，他们很彷徨，对于未来更是迷茫。 “从建党到建国，拢共不过二十八年，你认为一场运动能持续多久，虽然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预见，不会太久的。” “那感情好啊。” 郑桐是最先发声的，他早就受够了，现在这样瞎混，还不如回去好好上课了。 “李援朝的野心不在这场整改运动，而是运动之后的重新治理。” wap. /108/108778/28228347.html 36 买票 “运动以后？重新治理？” 江华点点头说：“国家要发展，百姓要吃饭，必然不能以现在的三观去发展国家，到时候建设国家，必然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李援朝着眼的就是那个时候。” 钟跃民惊讶的说道：“李援朝的野心果然不小，而且谋划很远啦！” “没错，当我们还在想着今天该干点什么、吃的什么的时候，李援朝已经在思考未来他要干出怎样的丰功伟绩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已经落入下乘了。” 袁军激动的上蹿下跳：“这小子想这么长远，这得动多少心思啊，怪不得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有些不真实。” “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单打独斗的那叫匹夫之勇，人家现在就是在为自己寻找帮手，有这么多儿时的小伙伴，他将来干什么那都是事半功倍。” “嘶。”钟跃民倒吸一口凉气，感叹的说：“这厮的野心果然不小啊，这么多大院的弟子簇拥在他身边，将来他想干点什么事业不成啊，众人拾材火焰高啊，说不得，他将来的成就要不我们高多了。” 郑桐摇头晃脑的说：“怎么听的我有些酸溜溜的，羡慕啊。” 江华摇摇头说：“我只能说他想的挺美的，但是忽略一件事。” 袁军赶忙问道：“什么事？” “人性的复杂性。” 郑桐不觉得说道“人性？还复杂性？” “我们现在这个年纪，友谊是最单纯的，不参杂利益，当然李援朝本人已经在这个友谊当中参杂了利益，等到将来大家都长大了，涉及到关系自己利益的事情，谁也不会那么无私的去成全别人。” 郑桐摇摇手中的蒲扇说：“虽然不是很懂，但是觉得很有道理。” 江华、钟跃民还有袁军齐齐的看向郑桐，江华哭笑不得的问道：“数九寒天的，你摇什么扇子，装诸葛亮啊，而且这蒲扇哪来的？” 郑桐讪笑着说：“屋里有点热，我扇扇凉。” 钟跃民抢过蒲扇，扔到一边：“这是我生炉子扇火用的，别给我乱拿，用的时候找不到怎么办？” “而且你们看吧，他李援朝今天出多大风头，明天就能栽多大跟头。” 江华也觉得有些热了，于是拿过蒲扇摇了两下，舒服多了，这个摇扇子的军师绝色确实挺带感啊。 赤色娘子军的公演确实是当下最火的热搜，京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不管是顽主还是老兵都在热切的期盼着早日公演，好凑个热闹。 就连佛爷也是如此，当然他们想的是人越多，越好掏兜，正好来个浑水摸鱼。 公演售票的前夜，袁军和郑桐又聚到了钟家，江华自然是好吃好喝好招待，毕竟空间里有一两千斤的肉，耐得住糟蹋。 郑桐一边剔牙一边说：“一会儿去排队吗？要是今晚不排队，明天可不一定能抢着票啊。” 袁军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说道：“不排，晚上是用来睡觉的，不是排队的。” 江华笑着问郑桐：“你是没吃饱，想去喝西北风啊，还是吃饱了撑的，想去消消食儿啊，三九天，大晚上的去排队，你有瘾啊。” 郑桐干脆的说“那就不去了，今儿晚上在这将就一宿，明天一起去。” 一听到这里，江华头都大了，晚上有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估计今晚难睡了。 果然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直接扰的江华难以入睡。 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江华索性不睡了，拿出之前偷的书看了起来。 一边看书，一边修炼书上看到的钓蟾劲的功法，这可是正宗的道家功夫，不是小说神神叨叨的内功。 也许是江华天赋异禀吧，只是第五次修炼，竟然就入门了，全身器官蠕动，发出的响声渐渐的压制了呼噜声，功行周天之后，江华的精神无比空灵，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沉睡。 郑桐一大早神神秘秘的说道：“我昨天晚上好像听见有蛤蟆叫。” 袁军连忙说道：“我好像也听见了。” 钟跃民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确实有，我也听见了。” 郑桐把脑袋转向江华问道：“华哥，你听见了吗？” 江华立即发功，一阵阵蛤蟆的叫声传来，然后笑着问：“是不是这个声音啊？” “哎，对啊，原来是你学的，华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学蛤蟆叫干嘛？” 江华没好气的说：“你跟袁军俩人，特么的呼噜打的震天响，我也得睡得着啊，没办法只能修炼了。” “修炼？练的什么？”钟跃民眼睛一亮，追问道。 “武当派，钓蟾劲。” 袁军突然问道：“厉不厉害，能不能一拳打死一头大叫驴啊。” “不知道，这功夫是强身健体用的，我也是刚入门。” 四人准备齐全，推着自行车出门，来到剧场附近的红星早点店，卖票还早得很，先吃早点再说。 四人刚坐下，早点店门口晃进一个年轻人，竟然是李奎勇。 钟跃民冲他招招手：“奎勇，这边。” 李奎勇脖子上挂着挎包，一摇二晃的走过来，跟钟跃民打了个招呼，然后热情的对江华说：“华子，你也在了。” “你还凑这热闹。” 江华以为自己把李奎勇给送进厂里上班，应该不会再在街面上瞎混了，没想到李奎勇还是出现了。 李奎勇笑着说：“跃民约我来的，这面子我得给啊。” “你今儿不上班啊？” “可是巧了，正好今儿调休，前两天加班来着，要不然还真没办法应约。” 钟跃民没听懂江华他们说的啥，但是不妨碍他热情的招呼。 “坐下来一起吃点儿吧。” 李奎勇大咧咧的坐到江华身边，拿起焦圈和豆汁就吃了起来。 袁军没见过李奎勇，看李奎勇这架势，还真有些不服气，盯着李奎勇说道：“你就是李奎勇，老听跃民说起你，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嘁哩喀喳，一个胶圈，一碗豆汁下肚，李奎勇抬起脑袋笑着问：“跃民都说我什么了？” wap. /108/108778/28228348.html 37 抢 袁军不服气的说道“左不过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吗？” 李奎勇憨厚都笑了起来说道：“确实是个普通人，钟跃民说话，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吹的都没边了。” 到底是上班养家的人，李奎勇说话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一丝稳重，倒是让江华刮目相看了。 人家都一躬到底了，袁军反而没有了发作的余地，只能无趣的坐下了，反倒是钟跃民看稀奇一样的看着李奎勇，这绝不是他认识的李奎勇。 吃完早饭，一行人来到剧场门口，售票窗口外早就排满了人，一个个板凳、砖头，有秩序的排成一条长龙。 叮铃铃，一阵阵悦耳的自行车铃铛声响起，从各个方向冒出很多身穿将校尼的大院子弟，表情统一的桀骜不驯、目无余子，只有在看到同类之后，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李援朝在正北方向，斜跨在自行车上，用眼神一个个老兵头子打招呼，夹杂着美式的军礼。 一个也没漏，包括钟跃民和江华，这是个点水不漏的人，也难怪人家混得风生水起。 钟跃民嬉笑着说：“要不上去聊两句，自从知道他有野心，我反而对他更感兴趣了。” 江华无所谓的说道：“那就聊呗，你别把人拆穿了，现在京城的老兵还需要这么一杆大旗戳着，你要是拆穿他，就会被人架上去当大旗，你肯定不愿意吧。” “鬼愿意当这个大旗，还是他李援朝当吧。” 钟跃民率先朝着李援朝走去，还没等他开口，李援朝先说话了。 “跃民，我就知道你得来，这么拔份的事情，要是没你，那就不热闹了。” 钟跃民睁着眼睛说瞎话：“咱俩可不一样，你是为了拔份，我可是芭蕾艺术的忠实爱好者，更何况又是赤色娘子军，这是接受组织教育一次好机会啊。” 完了，钟跃民还对江华说道：“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是，咱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了。” 李援朝给他们俩整不会了，毕竟还是年轻啊，还没学会讲官话、套话。 “海洋，你也来了。” 李援朝只能岔开话题，正好张海洋来了，于是顺势打个招呼，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那必须来啊，这么拔份的事情，少了我张海洋，它也就不必发生了。” 牛气哄天的话语，把钟跃民臊的够呛，因为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想的。 当当当，三声钟响，剧院上班了，就看见办公室里两个女员工背着两个木箱子走进售票窗口。 “开始喽。” 排队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他们排了一夜，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一张票，好欣赏赤色娘子军的曼妙舞姿。 蜂拥的人群，涌向售票窗口，但是排着队对还是整齐的。 李援朝身边的人笑着说：“开始售票了，轮到我们大显身手了，哥几个走着。” 老兵们成群结队的走到售票窗口，至于队伍，老子站在哪，那就是队伍。 其余排队买票的人当然不满，于是胆子大的开始冲击老兵的阵营，胆子小的就用言语指责。 一个老兵从挎包里掏出一把菜刀，高举过头顶，锃亮的刀锋当时就震住了骚动的人群。 钟跃民和袁军也准备去买票，江华没有动弹，而是冲着钟跃民喊道：“跃民，多买两张票。” 钟跃民不解，看了江华一眼，江华指指另一边，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周晓白和罗芸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照这个架势，她们今天肯定买不着票。 钟跃民立刻明白，挤进人群中，丢下票钱，潇洒的抢过来六张门票。 这时候就体现出什么叫做重色轻友了，拿到门票的钟跃民屁颠屁颠的就朝着周晓白走去。 郑桐站在江华身边，摇着头说：“这家伙，纯纯的重色轻友啊，跟他做朋友的下场，怎一个惨字了得。” 江华用胳膊拱拱郑桐促狭的说道：“你也别丧气，说不定能帮你解决个人问题。” “就他，他只要不把我的个人问题给拍走，我就哦弥陀佛了。” “钟跃民这点义气还是有的，朋友妻不可欺，他还是懂得。” 郑桐翻了个白眼：“我可不能指望他。” 钟跃民和周晓白、罗芸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再说什么，隔得太远了，一点儿也听不到，最后周晓白和罗芸心满意足的推着自行车走了，钟跃民才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回来。 “重色轻友完了。” 钟跃民好像没听见一样，把票分给江华还有郑桐，这脸皮的厚度深不可测啊。 这时郑桐拿着钟跃民打趣，江华看了一下四周，加塞的人已经买完票了，其余排队的人开始有条不紊的买票，这也就没什么了，可以回家了。 这时江华陡然发现一件事，来了不少顽主，似乎都有意识的朝着李援朝靠了过去。 江华拍拍钟跃民的肩膀说道：“要出事儿！” 钟跃民看看周围，没什么异常啊，于是问道：“出什么事儿啊？” “你不觉得李援朝周围多了不少顽主吗？” 钟跃民的战略眼光应该还是不错的，一下自己就发现了问题。 “他们在朝着李援朝靠近，想包抄。” 钟跃民刚想高声提醒李援朝，这时一道灰影闪过，一个人就站到了李援朝都对面。 钟跃民抄起挎包里的刺刀就冲了上去，张海洋那边发现钟跃民冲了出去，也就紧跟着钟跃民的脚步也冲了过去。 等他们来到李援朝身边，这才发现，李援朝已经让人制住了，一个顽主用刺刀顶着李援朝的肚子。 李援朝一脸不屑的说道：“你就是小混蛋吧，你竟然有胆子出现，就不怕走不了吗？” “你李援朝大张旗鼓的找我，我要是不出现多不给你面子啊，再说了，我听说跳芭蕾的娘们儿都不穿衣服，兄弟们也想看看赤色娘子军，劳烦你帮我们买票了。” 说完小混蛋冲着李援朝招招手，那意思，交出你的门票吧。 wap. /108/108778/28228349.html 38 怒怼小混蛋 李援朝脸色铁青，可着整个京城，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偏偏小混蛋就说了，不止说了，还有一把刀顶在他肚子上。 “拿了我的票，你认为你还走的了吗？” 小混蛋毫不在乎的说：“这我不担心，大不了请你李援朝送我们一程。” 说着小混蛋手里的刀，又加了一点力量，已经刺破了将校呢的外套，李援朝也怕呀，小混蛋是个亡命徒，自己不是啊，瓷器不与瓦罐碰啊。 李援朝伸手从兜里掏出门票，拍在小混蛋手上，恨恨的说：“今儿个，我李援朝认栽，但是小混蛋，你别犯我手上，我绝不让你好过。” “不劳你操心，过了今天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有什么能耐使出来，手底下见真章。” 小混蛋收回顶在李援朝肚子上的刺刀，就准备离开，李援朝认栽，潜规则就是今天让小混蛋逍遥离去。 钟跃民和张海洋一人一把军刺，拦在小混蛋离开的通道上。 “怎么着，李援朝都认栽了，你们两个小子还想跟我撕吧撕吧。” 钟跃民冷声说道：“小混蛋，你眼里没谁了吧，记不得当初在什刹海冰场让你爷爷我给撵的落荒而逃了。” 小混蛋终于想起钟跃民来，用刺刀指着钟跃民说：“小子，爷我想起来了，但是今儿我不是找你麻烦，改日咱们再一较高下。” 钟跃民戏谑的说：“别啊，你跟个老鼠似的，到处挖门盗洞的躲，今天让你跑了，爷们儿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你，索性有什么恩怨，就今天了结。” “滚蛋。”小混蛋阴狠的说：“给爷把路让开，要不然搞死你，当然你要是有胆子今天跟我死磕，那就放马过来，除非你今天敢弄死我，要不然以后我弄死你，你信吗？” 小混蛋的狠话，还真是震住了一部分，这些人都是因为辍学，整日无所事事，才会在街面上瞎混，真要动刀见血，这些人没那个胆子。 “越会放狠话的人，其实胆子越小，野兽捕猎的时候，都会故作凶狠，目的是震住对手。” 所有人都看向江华，因为刚刚说话的就是他。 江华继续说道：“俗话说蔫人出豹子，真正跟下死手的人，可不会像你一样说狠话给自己壮胆儿啊。” 小混蛋吊着眉毛，斜着眼睛盯着江华：“你又是什么玩意儿，谁裤子没拉好，把你给露出来了。” 江华并没有因为小混蛋的话而生气，而是笑着说：“听说你的偶像是康小八，他的下场可不怎么样，让辫子朝当烤鸭给片了，不过人家也出大名了，种花家最后一个被凌迟处死的人，难不成你想夺他的美名，当这最后一个。” 老兵们都捧腹大笑，听到自己的偶像被辱，小混蛋急了，用刀指着江华骂道：“孙子，我特么弄死你，你信吗？” “我不信，有本事你来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都打听过了，被你伤了的老兵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孩子，真正的狠角色，你一个没敢惹，你眼够毒的。” 小混蛋被江华说的恼羞成怒，这会儿真的是怒从心头起了，于是舞着刀子就对着江华扎了过去。 老兵们都听的聚精会神，没成想小混蛋突然发难，小混蛋伸手的那一刻，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江华一直注意着小混蛋，看见刀子扎过来，他不退反进，冲着小混蛋的胸膛就是一记顶心肘。 小混蛋虽然没有练过武，但是街头厮混，打的架那是多了去了，他知道江华这一肘的厉害，弄不好真的要把命丢在这，当然他也可以扎死江华以命换命。 可是小混蛋不想死啊，他一切的乖张举动，都是为了混个名声，好多捞点儿好处，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小混蛋及时后退了一步，江华的顶心肘堪堪砸在小混蛋护住心口的双臂上，原本七分力道，被削弱成了三分。 即使只有三分力道，小混蛋还是飞了出去，可以看出左手耷拉了下来，可能是被撞断了。 要说他也是狠人，不顾自己伤了一条胳膊，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右手拿刀挥舞，逼开了围上来的老兵，拔腿就朝着旁边的胡同跑去。 老兵们紧跟其后，但是没一会儿功夫又出来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这小子太滑溜了，踩着杂物，只用一只胳膊搭在墙头上就翻过去了，等我们爬墙头上，已经看不到人了。” 李援朝一拍自行车把手，气愤的骂道：“丫的，算这小子命大，这都能让他给跑了。” 江华很平淡的说道：“很正常，这小子自小就是胡同窜子，闭着眼睛都知道往哪逃，咱们比不了。” 李援朝看着江华，欣喜的说：“这位兄弟眼生，倒是让我吓了一跳，身手了得啊。” 李援朝心里的小九九已经盘算开了，他李援朝想成事儿，就要把有本事的人往自己身边扒拉，而江华明显是个有本事的，所以他要拉拢。 “过奖了，种田的把式而已。” 钟跃民给李援朝介绍起来：“这是我哥，叫江华。” 李援朝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年头收养战友遗孤的事情太普遍了，看二人不一个姓就明白，这个江华是钟跃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是李援朝。” 于情于理，李援朝都要自我介绍一下，这是礼貌和教养问题，同时伸出手和江华握手。 “我，江华。我知道你是李援朝，坐中军帐，摇鹅毛扇的人物。” 李援朝到底还是年轻，听不出话外的意思，想当然地认为这是江华在夸奖自己，于是一脸洋洋得意的颜色。 李援朝谦虚地说道：“过奖了。” 江华说道：“我这儿还有朋友，就不耽误了，各位再见。” 李援朝哪会让江华这么轻易是离开，于是开口说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儿你们替我拔份了，我请吃饭，大家一起啊。” “不了，你们和他玩不到一块去，人家不是大院儿的。” wap. /108/108778/28228350.html 39 为难的奎勇 有人鄙夷的喊道：“原来是顽主啊，怎么跟我们老兵混一块儿了，准备弃暗投明啊。” 江华不悦的说道：“胡说八道什么，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工人，已经在为国家做贡献了。” 这家伙不说话了，工人和农民，他们可都惹不起，拿是国家的主人。 李援朝也没有说什么，他还在美滋滋的，因为刚刚江华说的话，让他联想到自己是诸葛亮，功盖分三国，名成八阵图。 连江华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李援朝都不知道，也将今天的不快抛诸脑后了。 袁军很不愤，他觉得江华对李援朝赞誉太高了，一个劲的嘟囔：“华哥，你不是说李援朝不是什么好人吗，还这么夸奖他。” “夸奖？”江华笑着问道：“你觉得坐中军帐，摇鹅毛扇的是什么人啊？” “诸葛亮。” “刘伯温。” 郑桐和袁军给了两个人物，但是江华摇摇头：“你要知道好多狗头军师也是摇鹅毛扇，坐中军帐的，但是都是废物啊，你觉得李援朝有诸葛亮那个命吗？” 袁军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李援朝那德行，跟诸葛亮比，相差起码十万八千里啊。 “我的话字面意思是他是个帅才坐中军帐，摇鹅毛扇奇谋迭出，但还有字面以外的意思了。” 袁军追问道：“字面外什么意思？” “坐中军帐，说明他高高在上，其他人都是手下，摇鹅毛扇说明他，只会出谋划策，从不自己动手。” 钟跃民挠挠头说道：“哥，我咋觉得你现在好像也是个坐中军帐，摇鹅毛扇的。” “没错。” 这次附和的可不止袁军和郑桐，就连一直看热闹不说话的李奎勇也连声赞同起来。 少数服从多数，江华也只能骂了一句：你们这帮没良心的缺德玩意儿。 回去的路上，江华注意到，李奎勇几次欲言又止。 “奎勇，你有什么事直说吧，都是兄弟，不用为难。” 奎勇吞吞吐吐的说道：“是关于小九的事儿，就是你们说的小混蛋去，他叫周长利，小名小九，和我是发小。” 钟跃民三人闻听此言，盯着李奎勇，眼神审视着这个老实憨厚的汉子。 江华微笑着问道：“小混蛋怎么了？” “我知道他虽然气势很足，但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就想求你，能不能留他一条命，我可以劝他收手，这一辈子也不再争强好胜了。” 江华感慨的说：“晚了，这小子已经自己走上不归路了，他扎伤人还好说，关键是死了几个，无论是官了私了，他都是个死，除非他现在就滚出京城，从此隐姓埋名。” 奎勇沮丧的说：“不可能的，他心里不知道哪来的邪火，非要跟李援朝别苗头。” 钟跃民问道：“他找你了？” 奎勇老老实实的说：“他知道我练过摔跤，有把子力气，想要拉拢我跟他干，不过知道我有了工作，就不要再提了。” “总算他还知道义气怎么写，你现在老老实实上班、赚钱养家，街面上的事儿就别管了，你那一大家子还指着你这个顶梁柱了。” 奎勇笑着说：“我肯定不掺合，要不是跃民约我，再加上我知道小九儿今天肯定要搞事情，我今天准得在家躺一天。” 钟跃民突然插嘴说道：“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奎勇你上班了？” “是啊，华子，你没跟他说吗？” 江华摇摇头，钟跃民继续追问：“还是我哥给你找的工作？” 奎勇点点头：“对啊。” 钟跃民惊讶不已，老哥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不过江华没搭理他，而是问道：“奎勇，在厂里工作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那个一开始给我找的师傅，易中海，看我和奎元老实，就明里暗里的暗示我，只要我愿意为他养老，就愿意帮我升级，后来被我拒绝之后，就一直找我麻烦，不过让我师傅和郭主任给顶回去了，现在郭主任开始悄悄的找他麻烦，老家伙最近有些焦头烂额了。” 江华笑起来：“这个老东西鬼心眼不少啊，可惜都是白费心思啊。你好好工作，有什么麻烦跟我说，我在红星轧钢厂还是有点面子的。” 奎勇也是有自尊的，断然拒绝：“不用了，我还能应付，倒是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都，尽管吱声。” 钟跃民这时又插嘴：“哥，你为什么要让奎勇去当工人啊，凭他的身手，要是当兵，那妥妥都是尖兵。” “当兵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城里边人口比农村少，所以招兵基数也少，再加上审查的很严格，奎勇就是想当兵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机会。” 江华的话提醒了钟跃民，他想到了自己的情况，就老爸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想当兵恐怕也是千难万难吧，一时间情绪非常低落，同样如此的还有郑桐和袁军。 江华问道：“刚刚我跟小混蛋过招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小子出手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小九儿就飞出去了，我看他断了一条胳膊，也是好事儿，省得他每天兴风作浪。” 袁军骄傲的说：“那是，也不看看华哥是何等样人，一个区区的小混蛋也想跟他撕吧，厕所里点灯啊。” 奎勇很不适应的耸耸肩膀，他可以和江华、钟跃民成为朋友，不代表和其他老兵成为朋友，不是一个圈子的，硬凑到一起也玩不来。 “那什么，事情了了，我就先回去了，这些天上班也够累的，一直想着在炕上腻歪一天，还让跃民喊来了，我现在回去还能腻歪半天。” 江华也没有挽留，说了一声：“回见。” 奎勇点点头：“回见。” 看着奎勇远去的背影，钟跃民说道：“也够他为难的，夹在两帮人中间小混蛋这小子早晚会连累了奎勇。” 江华笑着说：“发小吗？能怎么办，摊上这样的朋友，只能说是奎勇的劫，他要是抽身不管，他也就不是李奎勇了，我们也不会和他成为朋友。” wap. /108/108778/28228351.html 40 十面埋伏 郑桐说道：“小混蛋胳膊断了，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吧。” “想都别想，他胳膊没断，最多是脱臼了，接上去，歇两天还是那个小混蛋。” 钟跃民骂道：“祸害活千年，这小子命怎么那么大，我看他都飞出去了，竟然只是脱臼。” “关键就是飞出去了，把力道卸了，再加上刚开始他还退了一步，受到的冲击不足三成。”江华惋惜的说道：“到底不愧是在街头摸爬滚打的货色，打架方面，他是门儿清啊。” 周晓白是个知情识趣的姑娘，虽然为人方面有些过于单纯和理想化，但也知道投桃报李。 早上那架势，她和罗芸两个弱女子是根本不可能抢到票的，因此钟跃民帮她们抢票，她们要感谢一下。 周晓白拿着一瓶从父亲的橱柜里顺来的雷司令白葡萄酒，拎着从新桥饭店买的蛋糕，和罗芸一起来表达谢意。 不要小看这两样东西，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搞到手的，进口的葡萄酒，西餐厅的蛋糕，那算是顶尖奢侈品了。 五个人品着葡萄酒还有蛋糕，唱片机里放着优美的音乐，钟跃民依然是主角，对着众人侃侃而谈，周晓白看他的眼睛都放光。 “你喜欢周晓白吗？” 钟跃民没听清楚，愣了一下问道：“哥，你说什么？” “你喜欢周晓白吗？” “喜欢。”钟跃民沉默了一下：“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喜欢吧，要不然我也不会拍她。” “她很喜欢你，看你的眼神都放光。” 钟跃民笑着说：“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我替她不值，她喜欢的人注定不会为了她安定下来，可偏偏她就喜欢安定的、按部就班的过日子，普通人的日子。”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让他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钟跃民觉得也想自己会生不如死吧。 “我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江华不置可否的说道：“那你赶紧搞定周晓白吧，别白瞎了这么个好姑娘，这么情根深种，你会毁了她的。” 钟跃民也只是情窦初开，还没有达到海王的的境界，江华让他处理好感情问题，这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难不成直截了当的说咱两不合适，这样子又好像自作多情了。 有时候，遇到一些不是十万火急但又难以处置的事情，人们的处理办法就是拖，能拖一天是一天。 钟跃民就是抱着这个想法，一天天的就这么过去了。 赤色娘子军正式公演，钟跃民他们几个都穿上压箱底的衣服，要的就是个精气神，一脸喜气的检票进入剧院。 坐到座位上，左右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周晓白就坐在钟跃民身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钟跃民，黑暗中，眼睛绽放着别样的神采。 大部分观众已经坐定了，还有一些半大小子在剧场里窜来窜去，不过别人都以为是小孩子好玩而已，没有在意。 袁军看着跑来跑去的人说道：“是林跃华、马建设还有周解放他们。” 钟跃民知道江华对于各大院儿的人员并不是很清楚，一时解释道：“都是各大院儿里边领头的孩子。” 郑桐说道：“他们正在侦查敌情，到时候好围堵小混蛋的，现在正在布置人手把守各个通道。” 袁军一拍巴掌说道：“这回十面埋伏，小混蛋那是插翅难逃了。” 周晓白和罗芸鄙夷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大院子弟，周晓白低声说道：“这些人在这里胡搞，简直是玷污了艺术的殿堂。” 罗芸也是嫌弃的说道：“就是，好不容易有场艺术盛宴，全让这些坏小子给搅和了。” 其实江华觉得罗芸和周晓白的关系近似于袁军和钟跃民的关系，甚至还不如，袁军和钟跃民还是蛮平等的，但是罗芸却在一直迎合周晓白。 江华慢条斯理的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的动静这么大，就不怕惊动的小混蛋不敢进来了，就算进来了，小混蛋也有办法逃出去，至少我就有。” “也是，这种埋伏有点顾头不顾腚了。” 钟跃民最近一段时间学习了军事书籍，还是有着不小的长进，这时也看出了布置的不妥当之处。 袁军心急的问道：“那咱们要不要帮帮场子，要不然让小混蛋跑了，那就可惜了。” 钟跃民看着江华，江华摇摇头：“不帮，上次买票的时候，份就让我拔了，这次要是再出头，那李援朝面子上就难看了，人家可不会感激我们，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欣赏舞蹈，保护好两位娘子军就好了。” 周晓白和罗芸听着这恭维的话，高兴的嫣然一笑，两姑娘确实漂亮，这如花似玉的笑容竟然让袁军差点流口水。 这时激昂的音乐响起，演出正式开始，舞台上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开始翩翩起舞，在这个娱乐缺乏的年代，这确实是一场视听盛宴。 前世的江华是看不进话剧、芭蕾舞，听不惯音乐会的，但是此刻他却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被舞蹈的力量所感染，在动人至深处，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 眼看着演到大快人心的时候，剧场里开始躁动起来，有人到处跑动的声音，还有人低声呼喊。 “这边堵上。” “那边，赶紧的，别让那小子跑了。” 袁军左顾右盼，激动的直拍大腿：“好，这回小混蛋这个坏种跑不了了，已经堵死了。” “未必。” 江华只是说了两个字，眼睛却还是在注视着舞台上的节目，这会儿骚乱还没有波及到舞台，舞蹈演员很有职业道德的继续表演。 袁军前前后后看了一大圈，不解的问道：“还有哪能逃啊？” “后台啊，李援朝他们还知道个好歹，没有骚扰后台，因为后台都是女演员，弄不好就要被人当成流氓，小混蛋可没有这个忌讳啊。” 钟跃民看向舞台，这才恍然大悟的说：“还真是啊，小混蛋这家伙生冷不忌，李援朝可不行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窜上舞台，手中挥舞的匕首，吓得舞蹈演员们花容失色。 wap. /108/108778/28228352.html 41 憨实的老三 演员们都是娇滴滴姑娘，那个男主角偏偏这会儿还不在台上，于是演员们只能缩成一堆，躲避着小混蛋手里的匕首。 小混蛋朝后一打量就看见出路，一个健步就窜到了幕后。 小混蛋进了后台，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人影窜上了舞台，朝着幕后走去，后台响起一片娇滴滴的声音。 这表演是没办法看了，江华站起来：“走吧，今天这表演是没办法继续了，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罗芸气呼呼的说道：“这些人真是败兴。” 江华笑着说：“赶紧走，今天这事儿闹大了，过会儿肯定会有警员过来，弄不好还得接受调查，咱们这种半大的年纪，绝对是他们重点怀疑对象。” 六个人趁着大部分人还在惊愕和惋惜的时候就走出剧院，沿着大马路朝前走，这时候就能看到不少警员拼命踩着自行车朝着剧院的方向赶去。 袁军一脸侥幸的说道：“幸好我们走得早啊，要不然今晚说不定又得到炮局儿过夜了。” 郑桐骄傲的说：“那是，华哥的判断什么时候失误过！” 既然看不成演出了，大伙儿觉得也不能辜负好时光啊，于是一起到老莫搓了一顿，袁军请的客，这家伙有俩糟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 第二天，袁军兴高采烈的来到江华这里，一张口就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昨儿个在剧院闹事儿的，都进炮儿局了，还有几个大院儿的老兵，明明没参与，就因为走晚了一步，也被逮进去过了一夜，咱们真是走运啊。” 江华一边打拳一边说：“你瞅着吧，这热闹才刚开始，李援朝这是又栽一个跟头，这家伙不发狂就不错了，老兵们有的折腾喽。” 钟跃民在一旁练着自由搏击，不以为意的说道：“随他们怎么折腾，我现在发现老兵这每天混的好没有意义啊。” 袁军翘起二郎腿，大喇喇的说道：“怎么，钟跃民同志有什么新的想法吗，来向组织汇报一下。” 钟跃民一记侧踢，就朝着袁军飞过去：“我去你大爷的，我跟你汇报的着吗，充什么大尾巴狼。” 袁军一歪身子，钟跃民收腿不及，直接来了个大劈叉，还好之前可他拉过筋，要不然今天非拉了胯不可。 晨练、早餐有条不紊的进行，吃过饭以后，大家各玩各的，江华先是去图书馆看书，下午再去淘淘宝。 至于钟跃民不知道又跑哪去了，江华也不担心，这小子从来也没闯过什么祸，而且机灵的很。 下午回来的时候，江华就看见郑桐和袁军两个人夹着一个胖小子，好像在说什么。 那胖小子帽子歪戴着，衣服扣子都是东拉西扯的，这明显就是王主任家的老三吗。 这孩子有些缺根弦，可能是王主任酒后制造的缘故吧，一直是大院里孩子们戏耍的对象，这两年王主任得势了，也阻挡不住大家的劲头，只是稍微收敛了一些而已。 江华蹑手蹑脚的走到他们背后，就听见袁军这个缺德冒烟的手舞足蹈的说道：“老三，你闯进去，直接给那娘们俩大耳贴子，告诉她我是为我妈报仇，然后你就回去找你妈去，你爸一准不敢打你。” 江华走到袁军背后，照着他的膝盖弯处就是轻轻的一脚，袁军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 “谁啊？敢动我？” 回过头，袁军看到原来是江华，讪笑着说：“华哥，你干嘛踹我啊。” “你特么都快缺德冒烟了，人家老三怎么惹你了，非要被你这么耍着玩，扣皮子、挂马子、追疯子、艹傻子，你特么离人渣就一步之遥了。” 郑桐尴尬的笑着说：“那什么华哥，我们不是跟老三闹着玩吗，我们跟老三关系好着了，是不是啊，老三。” “华、华哥。”老三结结巴巴的说：“郑，郑桐还、还有袁、袁军跟我可、可好了，只有他、他们陪啊就陪我玩。” 江华把老三的帽子正了正，衣服扣子解开后又系好，笑着说：“老三啊，你两个哥哥跟你闹着玩了，他们说的话都是玩笑话，当不得真，千万别去找胖姨的麻烦，要不然你爹饶不了你。” 说完，江华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揣到老三口袋里：“老三，你先自己玩去，我找你两位哥哥有事儿，有空到华哥家来玩，华哥给你做好吃的。” “哎，哎。” 老三忙不迭的答应，掏出一颗奶糖，剥开放嘴里，眼睛都眯起来了，高高兴兴的走开了。 袁军不满的说：“华哥，你干嘛，姓王的一天到晚折腾咱们老爷子，咱这也算是给老爷子报仇啊。” “呸，不要脸的玩意儿，欺负他你很有成就感吗，有能耐你去搞王主任啊，欺负老三，只能说明你袁军是个窝囊废。” 袁军羞臊的低下头，确实，他就是搞不了王主任，这才去气愤老三发泄一下的，被说中心事了，他自然也会不好意思。 “再说了，你这么一搞，王主任家肯定乱，他能不查是谁搞的鬼吗，老三这心眼瞒得住吗，到时候不要说你们家老爷子，就是你，他也能整。” 这时袁军猛地一转头，指着郑桐说：“这主意是郑桐出的，这家伙一肚子坏水。” 江华没好气的说：“他一肚子坏水，你的水也好不了，以后对老三客气点儿，你们这辈子至少还能自食其力，老三恐怕就难了。” 俩人被这番话给击中了，确实老三这个样子以后想要独立生活，那是千难万难，自己这么做简直抢禽兽不如啊。 二人低着头跟着江华离开，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不是坏人，也是有羞耻心的。 回到家中，钟跃民还没有回来，他可是有日子没有在外边晃荡这么久了，不知道这回又闹什么幺蛾子。 江华问道：“跃民搞什么，今儿他没和你们一起吗？” 两人摇摇头，江华于是说：“得，那算了，咱们自己做饭自己吃吧。” 这时院门被敲响了：“华、华哥，我、我来找、找你玩了。” wap. /108/108778/28228353.html 42 实在人、坏人 三人面面相觑，袁军一拍大腿喊道：“我的天啊，老三还真特么来了。” 郑桐一摊双手，耸耸肩说：“那没办法，老三是个实在人，而且是相当的实在。” “这特么也太实在了。” 袁军非常惋惜的看着江华手里正在剥皮的兔子，今天这三四斤肉，自己估计吃不尽兴了。 江华没停下手里的活，老三还在外边叫门，江华看了一眼袁军和郑桐说：“你们看我干嘛，还不赶紧开门去。” 袁军站起来就朝屋里走，嘴里骂骂咧咧的说：“谁特么愿意开谁开，反正老子不愿意开，好容易少个人抢肉，又特么来了个大肚汉。” 郑桐骂道：“大爷的，你以为我就愿意了，这是华哥家，真当自己家玩儿了。” 不过江华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开门了，老三走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给他带好的帽子又歪了，扣好的衣服又乱了，不得不说，老三的衣着品味真的是别具一格。 袁军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嬉笑着说：“老三啊，华哥跟你客气两句，你怎么还当真了，巴巴的就登门了，而且登门拜访连个礼物都没有啊，你这不讲礼数啊。” 老三一提裤子，把自己歪七扭八的衣服正了正，然后右手袖子在鼻子下边潇洒的一擦说：“华、华哥让我来、来的，我就来、来了，现在我、我正好没、没事儿干，我也、也没钱买、买礼物啊。” “别听袁军瞎说，老三你来的正好，哥今晚炖兔子，给你开开荤。” “好、好，谢谢、谢谢华哥。” 江华冲着袁军说道：“袁军，老三比你懂礼数，你吃我这么多，我可从没有听见你说一声谢谢啊。” 袁军恬不知耻的说：“咱们这关系，要是说谢谢那不是扯远了吗？” 郑桐立刻嘲笑起来：“华哥也是倒了霉了，摊上你这么个朋友，白吃白喝不说，还这么不要脸。” 炖了个兔子，还有熬白菜，炒土豆丝，四个人稀里糊涂的就吃起来。 江华一直热情的招呼老三，他发现老三虽然缺根弦，但是很有礼貌，吃饭的时候，筷子往素菜伸的多，兔肉却很少夹。 “老三，你吃肉啊，在哥这里不用不好意思。” 江华夹着肉放到老三碗里，老三一边吃一边说：“郑桐瘦，让、让他多吃，我胖，少、少吃点没关系。” 郑桐笑着说：“老三，你比袁军这个吃货有礼貌多了，有些人啊，就喜欢多吃多占啦。” 袁军才不为所动了，嘴里大口吃肉，还不忘跟老三开玩笑：“老三，平心而论，我不也挺瘦的吗？” “你挺、挺壮的。” 老三的话斗得郑桐哈哈大笑，袁军差点就要恼羞成怒，不过都是逗着玩，而且老三那脑子，自己要是发火，那可真是不要脸了。 吃完饭，江华送他们三人离开，到了门口，老三好像想到了什么，在挎包里掏了好一会儿，掏出一个球状的东西塞给江华。 “华哥，我没、没钱买礼、礼物，这是我从、从库房里拿、拿的玩、玩具，送、送给你。” 江华笑眯眯的接过来说：“老三有心了，以后有时间再来啊。” “哎。” 回到屋里，江华借着光打量了一下老三送的东西，不打量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 竟然是个香薰球，俗称被中香炉，纯银的质地，表面镂刻着凤凰的纹饰，这颗了不得，肯定是个稀罕物，没想到一顿兔子肉，换了这么个宝贝。 钟跃民还没回来，不过也没关系，指不定和哪个狐朋狗友鬼混，时间晚了，就在人家里凑合一宿，这时常有的事情。 然而此时的钟跃民可不是在哪个狐朋狗友家里凑合一宿，他跟张海洋两个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躲在一个筒子楼附近。 “是这么？” “没错，三楼把角的屋子里，我的人跟踪他一天了，这才找到这小子的落脚点。” 钟跃民擦了擦鼻子，冷风吹的他鼻涕直流，然后说：“是就好，咱们就跟这儿等着，等他睡着了，再去找他麻烦，这天气我还不信他敢光屁股往外跑。” 两人钻在角落里，寒风肆虐之下，冻的都快僵硬了，好容易挺到了半夜。 张海洋就准备朝着小混蛋的房间摸去，钟跃民拉住了他。 “先活动一下，把四肢活动开了，咱们都快冻僵了，别小混蛋没办到，把自己给撂进去了。” 张海洋冲着钟跃民竖了个大拇指，先掏出怀中的二锅头灌了两口，然后开始活动四肢。 两人活动了好一会儿，身上有了热乎气，手脚也麻利了，这才摸着黑朝着小混蛋的房间走去。 趴在窗口听了好一会儿，屋里只有一个人的喘气声，而且在打着呼噜，应该是小混蛋无疑了。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掏出实现准备好的短棍，然后张海洋走到门口，抬腿就狠狠的踹了出去。 咣当一声，大门被无情的踹开，钟跃民和张海洋两个人拿着棍子就冲了进去。 小混蛋也警觉得很，门响的同时，他一骨碌就爬起来，缩到角落里，同时还不忘把手伸到枕头下，把自己的那柄匕首抓在手中。 吧嗒一下，屋子中间的那个灯被拉亮，刺眼的光，让两边的人都不大适应，双方不约而同的眯起了眼睛，但是手中的武器还指着对方。 一会儿功夫，适应了光亮的小混蛋，看清楚对面的人是谁，勃然大怒的骂道：“是你们两个小崽子，竟然敢来寻我的晦气。” “你别嚣张，小混蛋，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哥们儿今天要替天行道。” 小混蛋轻蔑一笑的说：“行家啊，用短棍对付我的刀子，你们俩小子要是有种，等我穿上衣服，咱们一对一单挑，要是没种，就给我滚蛋。” 钟跃民骂道：“我去你丫的，你当我们来找你拔份啊，今儿你栽定了。” 小混蛋也不虚他，骂道：“好，有能耐，你们俩今天弄死我，要不然我弄死你们俩，你信吗？” wap. /108/108778/28228354.html 43 战后总结 钟跃民笑道：“想得美，我们才不上你的当了，为了你一条烂命，赔上我们哥俩的青春，今天我臭揍你一顿，打断了胳膊腿，再把你交给治安局，你就等着挨枪子吧。” 知道唬不住他们，小混蛋暗中思量，目前这个状况，自己肯定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得想办法破局。 “去你丫的。” 小混蛋朝前扑了一步，钟跃民他们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但是小混蛋虚晃一枪，拿起地上的板凳，冲着空中挥舞。 半空中吊着的的灯泡立刻被打碎，屋里边一片漆黑，一只脚正踹倒张海洋肚子上，吃痛之下，张海洋让到了一边，一个黑影出溜一下，就窜了出去。 钟跃民下意识的吼了一声：“别跑！” 不跑是傻子，黑影溜的更快了，钟跃民赶紧追了出去，张海洋紧随其后，等他们出了筒子楼，早就看不到小混蛋的身影了。 张海洋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说道：“真特么是个狠人啊，这天儿，不穿衣服就敢往外跑，也不怕冻死他，最好冻死他。” 钟跃民左右看看，确实没有人影，只能惋惜的说道：“走吧，这小子不会再回来了，咱也找个地方暖和暖和，真是便宜了小混蛋了。” 自从修炼了钓蟾劲，江华越发的耳聪目明了，刚刚还在熟睡之中，突然耳朵动了动，就听到墙头有异响。 江华一骨碌就翻身爬了起来，拿起墙角的工兵锹，慢慢的走到堂屋，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在走动。 等到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江华拍开墙上的开光，堂屋突然就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让进屋的人捂着眼睛就蹲下来。 江华正准备回屋手中的工兵锹，但是看清楚进来的人，立刻停住了。 “跃民、海洋，你们俩大半夜不睡觉，去偷鸡摸狗的吗？” 钟跃民站起身来说道：“怎么可能，我们当英雄去了。” 张海洋也站起来说：“没错，行侠仗义去了。” 江华放下手中的工兵锹问道：“那不知道二位英雄好汉都干了什么行侠仗义的好事儿啊？” 张海洋垂头丧气的说道“堵小混蛋儿去了。” “不用说，瞅你们这样就知道，没堵着。” 钟跃民气呼呼的说：“堵是堵到了，就是这小子太特么滑溜了，让他给溜了，跟个兔子似的，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张海洋不服气的说道：“没关系，能堵一回就有第二回，下次咱们利索点。” 江华给他们泡了麦乳精，然后把晚上吃剩的馒头放到火炉上烤，然后问道：“你们怎么堵得，给我学学呗。” 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堵小混蛋的全过程给原景重现了。 “就这？”江华笑着说：“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就算下次能堵着他，你们还是一样拿不下来啊。” 张海洋不乐意了：“哎，江华，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朋友了，我怎么不中用了，这次还不是没经验，下次准能瓮中捉鳖。” 江华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道：“那我就给二位爷分析分析，让你们自己看看这次到底犯了多少错误。” 两人来精神吃，凑到江华身边，钟跃民急切的说道：“哥，你给分析分析，咱们做个战后总结。” “好，那我就给你们分析分析。”江华拿起给自己沏的茉莉花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你们俩人去堵小混蛋，这意思就是抛弃了一对一的想法，按老兵的说法，那就是不要面儿了。” 张海洋点头说道：“对啊，拿下小混蛋，为民除害吗！” “那俩人和八个人、十个人有什么区别，干嘛不多喊几个，要是有人在外边守着，小混蛋还能跑吗？” 钟跃民挠挠头，迟疑的说：“这样子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吧。” 江华顺手在钟跃民脑袋上敲了一下：“打仗最好的取胜方式是什么，以多欺少，最好我一万个人打你一个，我不需要费力，还能轻易做到零伤亡、零损失，以一当十的勇士谁都欣赏，但是没有谁不想打以十当一的仗，包括那个以一当十的勇士。” 张海洋一拍大腿：“有道理啊。” “你们俩人进屋了，数量占优，以短棍对付匕首，武器占优，胆量方面，双方持平，甚至略微占优，你跟他小混蛋废什么话，直接缠斗，让他没时间作妖，也有可能将他拿下，可你们偏偏和他废话了一通，让他想到逃跑的办法。” 这回换县衙们拍大腿了，他气愤的说：“丫的，上当了，感情这小子跟我玩缓兵之计了，鬼心眼真多。” “小混蛋跑了，你们追出去没追上，竟然就这么走了，你们应该回去，把他的屋子的东西给拿走，什么衣服鞋子还有钱什么的，打仗吗，打的就是后勤物质，到手的东西你们竟然就这么放弃了。” 二人相顾无言，唯有抱头懊恼，这时江华还舔了一把火：“据我所知，小混蛋不止是抢老兵，他还吃佛爷，身上的钱指定少不了，最起码三位数。” 钟跃民凄惨的叫道：“啊，起码两顿老莫没了。” 江华突然问：“三国演义看过吗？” 俩人都点点头，江华却说道：“肯定没往细处看，讨伐董卓里有一段，董卓迁都以后，曹操率领麾下骑兵衔尾追击，最终大败而归。” 钟跃民不解的说：“这段我知道啊。” “我也知道啊。” “那曹操大败而归之后说了什么？” 两人同时摇头，江华笑着说：“曹操说，此时诸侯应该发动第二次追击，因为董卓绝对想不到再第一次追击以后，诸侯还有胆子再偷袭，必能取胜。” 张海洋狐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当时应该回房间。” “不是当时，是走了之后，过一会儿再回去。” 钟跃民疑惑的说：“回去干嘛，小混蛋都跑了，咱们回去不还是扑空吗？” 江华摇摇头：“小混蛋绝对没有跑，他当时肯定就在筒子楼附近，猫在哪个角落里，偷偷观察你们了。” wap. /108/108778/28228355.html 44 约战 江华的话犹如炸雷，响彻二人的脑海。 张海洋剧烈的晃着脑袋：“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跑。” “你们的速度真的就能慢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他肯定是找个角落猫起来了。” 两个人仔细想想确实有道理啊，但是又说不通，小混蛋为什么不跑，万一两个人不走，那小混蛋不得被冻死啊。 “想不通？”江华笑着问。 两人异口同声：“想不通。” “他没穿衣服啊，这大晚上的，你们穿着将校尼还冻的够呛，他真的不怕冷吗，而且大冬天的晚上，一个人不穿外套，就是秋衣秋裤的在外边玩命跑，引不引人注目，会不会有警员起疑心上前盘查。” “又上当了。”*2 江华说道：“我不知道小混蛋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笃定他肯定没有逃跑，一个能在街面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不可能没脑子，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回去看看，他那屋肯定空了。” 说完之后，江华也不管他们了，这一弄已经将近三点了，趁着还有时间赶紧睡觉去。 第二天，钟跃民和张海洋堵得小混蛋不穿衣服的壮举已经满城流传，这消息也不知道从哪里漏出去的，面对别人的高看一眼，两人有多羞臊自己心里清楚。 两个人也没脸在街面上混了，回家之后抱着书本给自己充电，力争下一回绝不让小混蛋给跑了。 李援朝这边也是暗流涌动，李援朝也是那个看出问题的人，为了拿下小混蛋，他可是绞尽脑汁了，发誓要把面子给找回来。 他敏锐的感觉到，想要通过刮人的方式把小混蛋找出来不大现实，这小子太滑溜了，于是李援朝定下了引蛇出洞的计划。 撒开人手，很快李援朝就知道了小混蛋的生平履历，他从中间选了一个合适的传话筒。 李援朝带着三四个马仔，一行人直奔红星轧钢厂，但是到了门口，他竟然被拦住了。 这些老兵怒了，京城之中还有人敢拦他们，而且还是个破工厂的保安，这不是目中无人吗，于是双方就呛呛起来。 韩进腆着肚子，腰里别着一把五四式手枪来到门岗。 “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红星轧钢厂门口来找事，都给我拷了。” 保卫科的人掏出手铐，李援朝见状不妙，赶紧带着人往后退，一直推到离轧钢厂大门六七十米，这才重新站定。 韩进看人退走了，于是喊道：“行了，退了咱也就不计较了，门口给我带枪上岗，敢来找事的，直接给我拿下，我们现在可是需要保密的。” 七八十米外，李援朝的手下不忿的说道：“妈的，敢拦我们，那个保卫科长早晚我要他好看。” 李援朝也是面色铁青，但是很理智的说道：“行了，别轻举妄动，我也是忘了，那个工兵锹就是红星轧钢厂生产的，跟军事工业沾点边，这单位也是要保密的” 几个手下有点后怕了，他们确实目中无人，但是基本见识还是有的，要是刚刚他们坚持冲击大门，估计那个科长真敢开枪，而且他们还落不着好。 这一行人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厂里的铃声，叮铃铃，一会儿功夫，工人们鱼贯着走出厂门。 李援朝吩咐道：“都给我盯紧了，千万别让李奎勇溜了。” “哎，那是不是李奎勇，旁边那个好像是他兄弟李奎元。” 还真是，于是李援朝带着人朝着李奎勇走去，几个人把李奎勇兄弟围住。 “干嘛？想找麻烦吗？找错人了。”奎勇可不怵这些人，硬气的说道。 这时李奎勇身边要好的工友也往这边靠拢，这一集结那就是十几二十好人，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而且还有女工看这边情形不对，朝着保卫科跑去。 李援朝轻蔑的笑着：“找麻烦，不是，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请你帮个忙的。” 李奎勇不甘示弱的说道：“帮忙？帮什么忙，你是大院的，我是大杂院的，咱们河水不犯井水，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你跟小混蛋是发小，帮忙传个话，告诉他，他要是条汉子，十天以后咱们先农公园见，了一了旧账，他要是有种就来，没种就麻溜的滚出京城，以后别在我们面前出现。” 李援朝说完之后，朝着轧钢厂门口看了一眼，韩科长带着人挎着枪过来了，于是喊道：“咱们走。” 等韩进来到这边，李援朝早就走远了。 韩进认识李奎勇，这时自己侄子介绍进来的，于是问道：“奎勇，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吗？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替你摆平。” 奎勇摇摇头：“谢谢你了，韩科长，那些人不是找我麻烦的，而是想请我帮忙的。” 韩进看了一眼奎勇，又看看远去的李援朝，冲地上啐了一口：“请人帮忙还真没横，什么家教啊。” 韩进回过头对奎勇说：“不是找麻烦就行，你也快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奎勇一路走，一路忧心忡忡，奎元也担心的说道：“哥，他们那话你帮不帮忙传啊。” “当然要传，李援朝踪上我了，不帮忙以后有的烦了。” “那九哥会不会去先农公园啊？” 李奎勇无奈的笑着说：“他当然要去，他要是怂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他是一条道奔着黑走的，这是他的劫啊，这次估计过不去这个坎了。” 李奎勇看弟弟一脸担忧之色，于是说道：“这些事你不用操心，还有哥在了，你好好上班，好好孝敬老娘就行。” 奎元知道哥哥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有心想劝两句，但是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把无奈埋在心底。 很快京城老兵圈里就开始流传开来，李援朝要和小混蛋决战先农公园。 钟跃民和张海洋知道消息之后，钟跃民感慨万千都说道：“还是李援朝高明啊，这小子全京城放话，到时候对付小混蛋的就不是一对一了，可能是一千对一了。” 张海洋幸灾乐祸的说：“这小子小混蛋要死的非常惨喽。” wap. /108/108778/28228356.html 45 悲催的小混蛋和李援朝 江华对着钟跃民说道：“你们打听一下，李援朝是通过谁给小混蛋传的话。” 钟跃民不以为然的说道：“打听这个干嘛？人家能约到小混蛋，这是他李援朝的本事。” 江华很慎重的说：“我怀疑，他李援朝是通过奎勇约的，要真是，奎勇可能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十有八九会陪着小混蛋一起赴约，咱们得救人。” 钟跃民慎重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我这就打听去。” 半天的时间，钟跃民回来之后气愤的说：“李援朝还真是通过奎勇约的小混蛋，依着奎勇的性子，还真不会袖手旁观。” 江华恨恨的骂道：“这王八蛋，老子好不容易把奎勇摘出去，又让李援朝这个混蛋给拖进来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是先农公园大对决的日子，袁军和郑桐被江华严令，不准加入其中，而江华和钟跃民却要去救人，小混蛋死了就死了，奎勇是咱兄弟，他可是无辜的。 两人自行车蹬的飞快，穿大街越小巷，突然一辆自行车从旁边胡同里窜了出来。 江华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刹车，一脚蹬在旁边的墙上，终于安全的停住了，钟跃民可就没这运气了，撞了个正着。 他捂着脑袋站起来，高声喊道：“谁啊，俩眼睛出气的，不看路啊。” “跃民。” 从胡同里走出来一个女孩子，钟跃民这才发现撞他的是周晓白。 钟跃民关心的问道：“晓白，你没受伤吧？” 周晓白没回答，而是问道：“跃民，你和华哥是不是要去先农公园。” 钟跃民不疑有他的回答：“是啊。” 周晓白抓住钟跃民的胳膊：“你不能去啊，太危险了。” “晓白，我必须去，我的一个朋友被卷进去了，我得去把他带回来。” 周晓白坚定的抓住钟跃民的胳膊，一动不动的表示着自己的态度，无论钟跃民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钟跃民急了，嘴里就准备说些无情的话，可是刚张口就被江华打断了。 “周晓白同志，请你放心，我们不会有危险的。” 周晓白依旧抓住钟跃民的胳膊，但是看向江华，她知道这个人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主意非常正，他说没危险，也许真的就没有危险。 “可是，据我所知，群情激动之下，你们哪里阻止得了啊。” 罢了，周晓白是个明白人，但是她还是年轻了。 江华笑着说：“有道是，蛇无头不行，我只要阻止李援朝一个就够了，给我三五句话的时间，我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周晓白想想昂，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她有她的的倔强。 “我也要一起去。” 钟跃民急了：“你去干嘛，一群大老爷们打架，一个姑娘家家的看热闹，好看吗？” “可以。”江华的话吓了钟跃民一大跳。 江华继续说道“但是你只能远远的看着，不可以靠近，就算是我朋友那也是有些战斗力的，而你一点战斗力也没有。” 周晓白毫不犹豫的点头：“行，我绝不靠近。” 三个人飞快的踩着自行车，等他们来到先农公园的时候，这边已经聚集地很多人，小混蛋也到了，正一步步的朝着李援朝走过去，他身后跟的就是李奎勇。 江华和钟跃民来不及停车，下车之后，直接把车扔在地上，对着周晓白说了一句：“看着车，千万别靠近。” 周晓白手忙脚乱的停下，帮两人把车子站好，等她再回头看钟跃民的时候，钟跃民和江华已经挤进人群里，看不见踪迹了。 钟跃民和江华艰难的朝前蠕动，好容易快要到达核心地带。 这时就听见小混蛋那标志性的话语：“李援朝，我今天还就不给你这个台阶下，有本事你弄死我，要不然我弄死你，你信吗？” 说真格的李援朝也不过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小混蛋这一句话等于戳他心窝子。 李援朝一下子就气血上涌，手里的军刺不听使唤的就扎了下去，这时候江华距离他们只有咫尺之遥。 小混蛋的肚子被军刺无情的捅穿，他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援朝，他的印象中，这帮大院的孩子可没有这么胆大妄为，没想到李援朝真敢下死手。 江华一个垫步窜了过去，一记贴山靠就使了出来，李援朝正准备来上第二刀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胸口剧痛，然后自己身后一片人连同自己都倒了下去。 这一突发事件，把周围准备一起下刀子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刀举在手中，愣是不敢扎下去。 李奎勇扶着倒下去的小混蛋，一手拿着衣服按在伤口上，另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 江华指着李援朝骂道：“你个二百五真敢下刀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一刀下去想过后果没有。” 李援朝此时骑虎难下，梗着脖子说：“我这是为民除害，小混蛋伤了咱们多少大院孩子了，江华你不要拦着。” “我拦你个屁，不想想后果，档案上记一笔，可跟你一辈子，还想不想当兵了。” 江华的话，如同一盆凉水在数九寒天的兜头浇下，刚刚还群情激奋的老兵，此刻全都不敢言语了。 当兵是现在这帮孩子最好的出路了，要的档案上有点污点，以现在这么严格的审查，弄不好真的当不了兵了。 有些热后怕不已，就觉得幸好江华拦住了。 “愣着干嘛，叫警员啊，其余人该干嘛干嘛，这小混蛋再怎么该死，那也是治安局的事情，是国家的事情，再说了他死不死不是你们说了算的，那得法律说了算。” wap. /108/108778/28228357.html 46 李援朝的谢幕 江华叹了口气说：“跃民，你和晓白去叫警员吧。” 李援朝此时也醒悟过来，他倒是没跑，但是脑袋里也是嗡嗡的，没有其他原因，因为那一刀是他捅的。 好一会儿功夫，一大队警员赶来，有卫生员先帮着小混蛋止血，其他人开始登记在场所有人的姓名，今天是没空理会这些半大小子了，明天一个个的找着谈话。 江华、钟跃民、周晓白还有李奎勇推着自行车往回走，李奎勇帮着周晓白推车，而周晓白跟着后边慢慢的踱步。 江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奎勇，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小混蛋烂人一个，你陪着他来送死啊。” 钟跃民也附和道：“是啊，奎勇，今天你欠考虑了，你还有老娘，还有弟弟妹妹了，你要是没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得得得，哥几个，别说了，我知道不对，但是我和小九儿是发小，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来送死啊。” 江华说道：“你可以报警，小混蛋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作的，你报警抓他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让警员处理他也好过在先农公园被人乱刀砍死啊。” 奎勇不说话了，这件事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了。 李奎勇带着满肚子的心事回了家，他没跟老娘说，奎元也没有说，这件震动京城的事情在当事人家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兴。 过了两天，终于有警员登门拜访了，郑桐鸡贼的不行了，一看就警员来了，就立刻要走。 警员顺嘴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郑桐洋溢着笑容的回答道：“你好，警员叔叔，我叫郑桐。” “那正好了，你也别走了，正好有事儿也得问你。” 警员坐下后，拿起笔记本和比，然后问道：“前些天，先农公园集会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众人都点点头。 “那当时你们都在场吗，都在干嘛？” 郑桐故作而言他的说道：“让我想想啊，那天早上我陪着我妈在家了，后来快饭点儿了，我妈让我去打酱油，然后路上我看见俩老头在那下象棋，那老头那臭招……” 警员毫不客气的打断郑桐的碎嘴：“好了，不要说了，你的意思就是你陪着你妈在家，没有去先农公园。” “是啊。” 警员看向袁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当时在哪，干嘛？” “我没去先农公园，我一直在家了，天太冷了，就没想着起床。” 警员看了袁军一眼说道：“算你们老实，和我们掌握的情况一样，就是郑桐你的嘴太碎了。” 警员指着江华和钟跃民问道：“你们是江华，还有钟跃民？” “我是江华。” “我是钟跃民。” “那你们当时在哪？干嘛？” 江华说道：“当时我们在先农公园，当我和钟跃民还有周晓白到达先农公园的时候，小混蛋也就是周长利已经到了，等我和钟跃民挤进去的时候，李援朝正好捅了一刀，我推开李援朝之后，帮小混蛋止血，同时劝说了其他准备找小混蛋麻烦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警员记录好了之后，又对钟跃民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钟跃民摇摇头说：“我哥说的基本上就是全部情况了，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 警员合上笔记本说道：“很好，你们所说的情况与我们调查的基本一致，说明你们没有说谎，我就先走了，如果需要你们帮忙调查，你们要随叫随到。” “您放心，我们一定随叫随到。”郑桐最快的说道。 警员笑着说：“我看出来了，这里边就属你嘴皮子遛。” 江华站起来问道：“警员叔叔，我能问一下，那个小混蛋怎么样了。” 警员叹了口气说：“小混蛋被一刀刺中肝部，内部出血严重，再加上送医不及时，等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伤重不治了。” 钟跃民不甘心的说道：“感觉有些便宜了这个小混蛋了，他伤了那么多人，害死了好几个，就受了一刀就解脱了，太便宜他了。” 江华又问道：“那一刀是李援朝捅的，他会受到惩罚吗？” 警员也没有厌烦，而是详细的说道：“因为李援朝事先跟治安局联系过，我们可以算他见义勇为，再加上周长利的行为确实令人发指，但毕竟是一条人命，法律没有判罚，李援朝也没有资格夺取，大概率是参加一段时间的学习班，档案上也会留下一笔吧。” 江华站起来说：“我送送您吧。” 警员把腿就往外走，还不忘叮嘱道：“最近这段时间，治安局的传唤要随叫随到，也不要在大街上闲逛了，我们会开展一系列的行动，打击违法犯罪行为。” 江华倚着门框，有些幸灾乐祸的对钟跃民说：“李援朝惨了，要真是在档案上留一笔，他的梦想就要破灭了。” 钟跃民若有所思的说：“哥，你也是赶巧了，李援朝刚捅了一刀，其他人就被你阻止了，想法不责众都不成了，不对啊，哥，这不会是你成心的吧。” “瞎说什么了，我就是想成心这么做，也不一定能碰到这么巧的事儿。” 钟跃民点点头：“也是啊。” 李援朝算是在京城正式落幕了，没多久就听说了，李援朝进了治安局的学习班，再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就算他从学习班出来，估计也没有脸面在京城的老兵圈里厮混了，大概率是去参军了，谁让人家家里比较有实力了。 六七年的春节就这么过去了，年前钟跃民和江华给钟山岳送去了丰盛的年夜饭，在王主任的特许之下，两人甚至陪着喝了两杯酒，算是团团圆圆过大年了。 因为上面的号召，其实这个新年并没有放假，平常怎样，现在还怎样，只有工厂的生产现场是一片热火朝天。 江华的叔叔伯伯照例给他送了一对年货，倒是让这俩个小子过了个肥年。 跨年的时候，钟跃民喝着酒，看着头顶上灯，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是对未来的祈盼吧。 wap. /108/108778/28228358.html 47 春游 六八年的到来，让江华多了一丝紧迫感，他知道他们在京城晃荡的好日子屈指可数了。 主要是江华觉得遍地的宝藏还没有发掘够，要是就这么离开，那该有多遗憾啊，要抓紧时间。 钟跃民他们没有觉得新的一年，和去年有什么不同，也许是大院子弟不用再胆战心惊的，生怕什么时候小混蛋找上门吧。 每天吃吃喝喝，钟跃民还会看看书，没事儿了约着周晓白他们去什刹海冰场溜溜冰，或者和张海洋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吹吹牛，这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 江华抓紧时间去淘宝，同时把自己不需要的票据给兑换成粮票或者粮食，要是钟跃民去不了部队，那他就跟着一起下乡，到时候粮票不只是硬通货这么简单，关键的时候，这玩意能救命的。 江华通过去鸽子市，给自己空间里兑了足足上万斤的粗粮，还有几千斤的全国粮票。 至于那些个宝藏，他也不挑了，捡到碗里都是菜，也许现在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若干年后那可是宝贝。 “哥，这几天，天气不错，咱们去水库野炊吧。” 江华笑着问道：“是周晓白约的你吧。” 钟跃民理所当然的说：“是啊，这么有情调的事情，肯定不是我这个老爷们想起来的。” “周晓白你是怎么处理的，你不会真准备跟她安安静静的厮守一生吧？” 钟跃民连连否认：“怎么可能，我才十七，不可能这么草率的就把自己一生给定下来。” “人家对你情根深种，你却准备破坏她对爱情美好的幻想，你真是个渣男。” 郑桐笑着说：“虽然我不甚明了这个渣男的具体含义，但是感觉形容钟跃民是十分贴切的。” 阳光明媚的日子，一对痴男怨女并几个吃瓜群众，踩着自行车费力的朝着水库赶去，在要是搁前世还几十公里的路程，骑自行车，纯纯的疯了。 但是自行车已经是这个时代最气派的的交通工具了，汽车那不是一般人能够的到的，所以大家伙骑的那叫一个起劲。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咳咳咳。” 袁军骑到兴起，张嘴准备来个高腔，正到最嗨的地方，迎面而来的冷空气直接让他闭嘴了。 郑桐笑着说道：“袁军，你丫的行不行啊，高腔了，让你给吃了，再来个嘎调呗。” “噶个屁，呛死我了，一口凉风，我有些不祥的预感啦，咱今儿可能要喝西北风啊。” 钟跃民笑骂道：“屁，要喝西北风，你自己喝，我们可不喝，这里有午餐肉、水果罐头还有蛋糕，我们就笑纳了，不打扰你喝西北风了。” 袁军不甘示弱的说道：“想吃独食儿啊，门儿也没有啊，一会儿我都吃了，让你们喝西北风去。” 说说笑笑，也就不觉得那么累了，大伙儿干劲十足的踩着自行车，终于在午饭前来到水库。 就在水库边的草地上，女孩子们在地上铺上毯子，采来野花插在罐头瓶子上，男孩子取出各种小零食，放满了毯子。 灿烂的阳光照这水库，波光粼粼，再加上初春时节，树木吐出嫩芽，大地也见见回绿，好一派万象更新的景色。 江华拍拍手：“各位，先准备午餐吧，大好的春光固然不可辜负，但是各位的五脏庙也不可辜负，等安慰了肚子，有的是时间欣赏美景。” 袁军迫不及待的拿出午餐肉罐头，就要开封，但是江华拦住他了。 “这是最后的储备，既然来野餐，自然是要来点野味啊，我准备了两只鸡，可以做个叫花鸡，再钓点鱼，炖点鱼汤，不比这午餐肉有格调啊。” “好提议！” 除了袁军，所有人都鼓掌表示赞同，袁军恋恋不舍都放下手中的罐头，不满的说：“吃饱了就行了，要格调有什么用，又不能填饱肚子。” 打发了袁军和郑桐去拾柴火，江华来到水库边上，一条条肥美的鱼在水里肆意的摆动身躯。 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鱼也知道，开春了，鱼也开始浮上水面觅食了。 拿出钓钩和棉线，在岸边的树上随意看了一根笔直的树枝当做钓竿，在才能够空间里掏出一些粗粮撒在水里。 一会儿功夫，大群的游鱼就汇集到这里，江华左右看看，郑桐和袁军还在林子里，钟跃民在那里挖坑。 江华尝试着用空间去搜集水中的鱼，以前要手碰到的才能收进空间，现在只要在自己五步以内，那是手拿把攥，这是修炼钓蟾劲的好处，虽然空间体积没有增长，但是更方便了。 江华一时间兴奋不已，收了有大几百条鱼，这才用钓竿钓了几条鲫鱼上来，大约两斤左右，用了做汤再合适不过了。 原材料准备好了，这才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现场六个人，好像除了江华，都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清贵人，哪里会做饭啊。 得，自己造的孽啊，自己咬着牙也得受着，鲫鱼汤没有问题，但是叫花鸡毕竟不是家常便饭，好在江华看过一些菜谱，有些印象，虽然没有操作过，但是理论知识点满了。 袅袅炊烟升起，一会儿的功夫鱼汤的鲜味扑面而来，袁军这个吃货直接守在锅旁，就等着喝头一口的鲜汤。 江华抡着工兵锹，把两个泥团砸开，一股鲜香的味道勾的人心痒痒，饱含汁水的鸡肉，看的人直流口水，就连周晓白这样矜持的女孩子我，也忍不住狂咽唾沫。 “开动啊，还等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要是拿架子一会儿吃不饱，可就只能吃那个干巴巴的午餐肉了。” 江华一语既出，六个人迫不及待的对叫花鸡伸出了毒手，眨眼间就四分五裂。 “哥，你的手艺真不错，就是我觉得吧，可能两只鸡有点少了，就这样的，我一个人可以消灭两只。” “我也是。”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就连周晓白和罗芸也是毫不羞涩的说道，说完，大家伙相视一笑，笑声在水库上回荡。 wap. /108/108778/28228359.html 48 理想与分歧 一群人把鸡吃完，然后又喝了一大锅的鱼汤，最后再用水果罐头溜溜缝，这日子美得很啊。 六个人围坐在一起，江华无聊的拿起午餐肉罐头，袁军眉毛一挑的问道：“华哥，你是不是没有吃饱，想着开一听罐头尝尝。” 江华知道，其实是袁军自己想要吃午餐肉罐头，这搁到平时，那可是可望不可及的美味，谁家能开个罐头，那可是一顿大餐啊。 江华却摇摇头说：“我在想啊，这个午餐肉，我要是晚上吃它，它还能叫午餐肉吗，不应该叫晚餐肉吗？” 袁军顺着江华的思路想了一下，竟然点点头说道：“有道理啊，这名字取得不严谨啊。” 最要命的是，其他人竟然跟着点头，钟跃民也说道：“确实不应该叫午餐肉，相比较而言，我觉得好像晚餐吃的比较多，应该叫晚餐肉。” 钟跃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大部分时候午餐肉都是请客吃饭的时候才会上，而大部分请客吃饭都是安排在晚上。 于是午餐肉取名字不严谨，就这么被一众人愉快的达成了共识，江华只能说现在的孩子不识逗啊。 为了不让他们把自己的鬼话信以为真，江华只能解释道：“午餐肉的发明者把午餐肉叫做午餐吃的肉，后来咱种花家翻译过来就叫午餐肉。” 袁军恍然大悟：“嗨，华哥，你这是拿我们打镲了。” 江华无奈的耸耸肩：“我只能说，是你这个小子不识逗，没有幽默感。” 袁军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众人问道：“我没有幽默感？开玩笑的吧，我这人最会逗了，我能没有幽默感？” 郑桐木讷的点点头说：“不仅是没有，可以说相当缺乏啊，你这人一说就容易急，哪里像是幽默的样子。” 袁军被这句话气到了，气呼呼的蹲到角落里，开始一个人生闷气。 郑桐问道：“就这还生气了，逗你玩的，你要是这么不识逗，还敢说自己是个幽默的人吗？” 袁军一脸笑意的说：“我也是逗你玩的，看把你小子给吓得。” 说说笑笑，烦恼的事情也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大家一起唱起歌，反正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首耳熟能详的歌，所有人都会。 周晓白和罗芸背靠着背坐着，突然问道：“你们以后都想干点什么？” 袁军是积极分子，一下子站起来，拉开架势，一手在胸前，一手扬起，慷慨激昂的说道：“我要成为一名战士，为种花家扫清一切顽敌。” 郑桐扶了扶眼睛，斯文的说道：“我其实更想读书，虽然当兵是条好出路，但是我这身子骨也不济，而且我喜欢读书，尤其喜欢历史，我想做一个研究历史的学者。” 众人都惊叹于郑桐的志向，袁军的想法是现在普罗大众的想法，而郑桐这个就有些背道而驰了，因此也可以看出这是他真实的想法。 罗芸叹了口气说：“我就想着能够当兵，能有个好的前途就行，具体的倒是没有想的太多。” 周晓白则一脸憧憬的说道：“我想着日后和喜欢的人共度一生，干什么倒无所谓，只要能安安定定的就好了。 周晓白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很害羞，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钟跃民。 罗芸笑着拍打周晓白的后背：“好啊，小丫头思春了，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吗？” 袁军和郑桐两个人哈哈大笑，袁军喊道：“来，咱们给她一大哄啊。” 周晓白刚刚是在气氛烘托之下，然后又鼓足勇气勇气才说的，这会儿让他们三人臊了个大红脸，低下头不说话，但是可以看见眼角还不时的瞟向钟跃民。 钟跃民其实刚刚听了周晓白的话，就已经感觉毛骨悚然了，安安定定的生活，那不是要他是命吗，想我钟跃民注定是天上都雄鹰，当搏击万里长空，岂能老死于榻上。 钟跃民豪情万丈的说道：“我就希望能够走遍千山万水，看遍时间万种风景，大丈夫当纵横天下，岂可困于一隅。” “好，豪气万丈。” 郑桐和袁军同时鼓掌叫好，钟跃民的志向比他们的看上去要大气好多啊，不得不折服。 就连罗芸都被钟跃民的豪言壮语震惊了，但是周晓白的脸色却发白了，她感觉自己和钟跃民之间出现了一道裂隙，而且深不见底。 郑桐开江华一直不说话，于是问道：“华哥，你未来想干嘛？” 江华笑了笑说：“我也不清楚啊，总的来说，我是希望为了种花家的伟大复兴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钟跃民大声喊道：“好，虽然不像我这般豪言壮语，但是比我踏实多了，我佩服。” 说完了各自的理想，有点冷场，主要是周晓白的情绪十分低落，大家伙也都能感受得到。 最终周晓白矫情的说：“罗芸，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头疼，想回去休息了。” 袁军还有些许不满的说：“这才出来多会儿啊，这就回去啊，玩的都不尽兴啊。” 郑桐是个伶俐人，杵了一下袁军，冲着周晓白努努嘴，袁军再笨也知道这位姑奶奶犯别扭了，于是赶紧闭嘴。 本来欢欢喜喜都春游，最后只能意心阑珊的收场，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美好的春光好像也失却了颜色。 回到城里，两拨人匆匆而别。 郑桐说道：“跃民，我感觉你伤了周晓白的心了。” 钟跃民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 袁军却大大咧咧都说：“就是矫情，跃民的壮志豪情多伟大啊，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江华看看袁军，叹口气说：“活该你拍不到婆子，你这神经真是又粗又直。” 袁军嘟囔道：“矫情的又不是我，我拍不到婆子那是没机会，跟我的神经有什么关系。” 钟跃民潇洒的说道：“这样挺好的，说开了，也就不会在有什么牵扯了，大家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江华不客气的打击道：“想得美，这丫头可是轴得很，小心她死缠烂打哦。” wap. /108/108778/28228360.html 49 盗圣改明抢 “不会吧，我这近似于断情绝性的话，都不能打消她的念头吗？” 江华笑着说：“要是真这么容易，情之一字就不会为千古无数文人墨客所歌颂了。” 钟跃民忧心忡忡的说道：“那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现在看来，你这一生注定要和她夹杂不清了，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吧。” 江华骑着自行车走了，郑桐看看钟跃民，再看看江华：“得，你就自作自受吧，谁让你当初去拍人家了，我反正是帮不了你了。” 袁军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我也没办法，你当初要是让我拍，不就没那么多事儿吗，活该。” 钟跃民气急了，笑骂道：“给你拍？你也要有这个本事能拍上啊？当初你怎么不主动啊，害羞嘛？” 袁军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钟跃民一个人挠头，这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因为自己当初嘴贱，怎么就被讹上了。 一天、两天，连续一周，周晓白没有再出现，以往她可是隔个两三天就要来钟家玩的。 钟跃民心中安定，莫非是真的甩脱了这个包袱，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华每天还是图书馆、委托店、回收站之类的地方闲逛，收罗一些好东西，同时做一做掮客，他的存款竟然不降反增，江华内心是相当的满足了。 最近街面上，顽主非常的嚣张，这帮子半大的小子，既不去上课，也没有工作，整天就是在街上闲逛，或者惹是生非，京城的人已经怨声载道了。 顽主之所以嚣张，还在于老兵们已经得到家里的警告，再有就是闲了一年多了，也感觉腻烦了，能找到工作的都去工作了，没工作的，也被三令五申在家好好自学，实在不行发呆也可以，就是不准去惹是生非。 缺少了老兵的街面上，自然是此消彼长，顽主的气势一下子就上来了。 袁军和郑桐即使到了钟家，那也是乖乖的抱着书本，几个人组团学习，效率高了许多。 “我听说，有人对街面上这么多无所事事的青年有些不满啊，会不会有什么安排啊。” 袁军突然说道，他一向消息比较灵通，甚至钟跃民都无法和他相比。 钟跃民虽然最近勤学苦练，但是对于这种大势，他还是缺乏判断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直接放弃了。 郑桐是个书虫，埋首书堆的他，现在对于外面的事情反而不在乎了，拿本历史书，不吃不喝都能看一天，他要是不去做学问都冤的慌。 袁军的问题无疾而终，压根没有人搭下茬，他只能闷闷的继续看书，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江华照例出来闲逛，但是今天有点不打走运，从委托店出来还没走多远，就让一群半大小子拦住了。 这真是一群半大小子，顶多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个个已经社会味儿十足了。 一个满头自来卷的小子，站在江华面前喊道：“小子，把你的钱交出来。” 这小子瞅着眼熟啊，虽然江华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认识他，稍微想了想明白了，这不是那个全网知名的四合院盗圣吗！ “怎么，现在的顽主不吃佛爷，改明抢了，这么没格调的事情你们也做。” 棒梗一副社会大哥的架势，用手指头戳了戳江华的胸口：“少特么废话，刚刚我都看见了，你在委托店里买了东西，十好几张大黑十，赶紧把剩下的钱交出来，要不然今儿你可好不了。” 江华可没有惯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棒梗原地三百六十度转向。 “我是不是特么给你脸了，敢戳我，小混蛋我都敢打，你算老几？” 棒梗捂着脸，指着江华骂道：“敢打我，弟兄们，花了他。” 小小年纪，课本上没学到什么，黑话倒是贼溜啊，江华不客气的抬手又是一巴掌，等棒梗三百六十度转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把库尔喀军刀。 棒梗这小子彻底怂了，别看他们平时舞舞扎扎的，但还真没见过血，哪有小混蛋那么尿性，他们别说血了，连刀子也没玩过啊。 江华笑着说：“让你们家大人来领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家庭，才能教出你这么个人才。” 棒梗的小伙伴们这就准备一哄而散，江华喊道：“跑一个我看看，这小子还在我手上了，抓你们一抓一个准。” 刚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这群小子赶紧乖巧的回来。 棒梗嘟囔着：“今儿我认栽了，想怎么着，你画个道儿。” 他也就是觉得江华不会真砍他，刚刚那一下冲击，确实吓得够呛，但是回过神来，也就觉得不过如此而已。 江华惊喜的说道：“嗬，胆气粗了，行。” 江华指着那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给我滚蛋，但是记着把他爸妈找来，要不然我就去找你们。” “唉唉唉。” 嘴上飞快地答应着，人却是一会儿功夫就跑没影了。 江华一脚踹棒梗屁股上：“滚墙角去，给我蹲好了，等你爸妈来接你。” 棒梗好像认命似的走到墙角里蹲下，在他对面，捡了几块转头垒起来，然后坐下闭目养神。 棒梗发现对面这人好像闭着眼睛，绝佳的逃跑机会啊，于是一点点的往外蹭，眼瞅着就要出胡同了。 突然江华的手一扬，一把飞刀插在棒梗脑袋边的墙上，就听见江华说道：“给我滚回去蹲好。” 眼瞅着就要出胡同了，这么大好的机会，棒梗岂肯错过，于是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跑。 江华手又扬起，一把飞刀插在棒梗脚边。 “滚回墙角，蹲好，再有下回，直接插你腿上。” 这下子棒梗知道好歹了，只能乖乖的回到墙角蹲好，不敢有任何的多余动作。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棒梗觉得双腿麻的受不了了，心想他只是不让我逃跑，要不直接坐地上得了。 可是他的屁股刚碰着地面，一柄飞刀插他屁股边上。 “谁特么让你坐下了，给我老老实实蹲着。” wap. /108/108778/28228361.html 50 管了个寂寞 棒梗哭着喊道：“我腿麻了，蹲不住了，你让我坐一会儿吧。” “该，就是要让你小子知道知道干坏事的下场，还知道腿麻，看你小子下次还敢不敢了。” 这时候街上传来喊叫声“棒梗！” “棒梗你在哪啊？” “棒梗！” 喊叫声有男有女，棒梗一听就面露喜色，觉得有人来就自己了，这才刚想站起来跑，江华眼睛一瞪：“老实蹲着，嚎一嗓子，让他们知道你在这就行了。” 棒梗扯着嗓子喊道：“妈、妈，我在这儿。” 这时候街上踢踢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会儿功夫胡同口出现了一群人。 秦淮如一进胡同，就看见自己儿子蹲在角落里，对面坐着一个同样的半大小子，天色有些暗了，她倒是没认出江华来。 “你个死孩子，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你想急死妈啊。” 秦淮如上来就去揪棒梗的耳朵，在他背上连打几下，不过这力度怎么看都像是在掸尘。 “行了，我让人喊你们来，不是看你三娘教子的。” 秦淮如这才转过头来仔细端详江华，他发现这人他认识，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是你啊，你干嘛扣着我们家棒梗，不让他回家啊。” 这倒打一耙的行为熟练的让人诧异，这时其他人也走近，其中就有傻柱和易中海。 傻柱认出了江华，自来熟的说道：“嗨，是你啊，华子，棒梗得罪你了吗，有事儿你跟我说，实在不行我请你喝酒赔罪，新桥都行。” 易中海背着双手，走到江华面前，故作和颜悦色的说道：“华子，你是为国家立过功的人，不要跟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一般见识，要大人有大量，别和这个孩子一般计较。” 江华站起来，看了三人一眼说道：“我说了，这小子怎么这么有出息，光天化日的就敢拦路抢劫，摊上这样的母亲，还有你们这样的街坊，它能不出人才吗？” 最后走近胡同的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这应该就是起点中万人嫌的贾张氏，这老太婆跟着一路走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听到江华说棒梗抢劫，立马就不乐意了。 贾张氏张牙舞爪的就朝着江华扑了过来，一边扑一边骂：“让你满嘴胡沁，我们家棒梗可是好孩子，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杂碎。” 但是贾张氏在离江华一臂之遥的地方停住了，因为江华用手指夹了一柄飞刀，正好点在贾张氏的额头上，老东西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立马安静了下来。 江华一只手捂着鼻子说：“嘴巴放干净点儿，离我远一点儿，吃大粪了吗，嘴这么臭。” 秦淮如陪着笑说：“华子，你别跟我们棒梗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孩子。” “这孩子可不简单啊，先是踩盘子，然后跟踪我到僻静的地方，最后下手，这程序他门儿清啊，老手了！” 秦淮如看看棒梗，知子莫若母，就这一眼就确定了，江华确实没有冤枉棒梗。 秦淮如噗通一下跪在江华面前，扮可怜的说道：“华子兄弟，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家棒梗这一遭吧，我给你磕头了。” 她不等江华反应过来，就咣咣咣连磕了三个。 “别拿孤儿寡母说事儿，妇女能顶半边天，总用孤儿寡母说事，只能说明你的觉悟不高。” 傻柱看不下去了，秦淮如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看着他这可怜样傻柱的心都快碎了。 “华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说你这也没有损失，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江华诧异的看着傻柱，冷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这小子是什么行为吗，组团抢劫，这要是成年了，够他蹲个十年八年的。” 傻柱一脸不耐烦的说：“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打小家里穷，偷偷摸摸搞点吃的，还知道要和两个妹妹一起，反正华子你也没有损失，不能毁了人家孩子是不是？”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懂得分享，这偷偷摸摸就是对的了？ 易中海也帮腔说：“孩子吗，就是因为饿了，这才出点格的，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傻柱继续说道：“华子大度点，他偷我那么多了，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江华指着他们笑着说：“一个和稀泥的大爷，一个纵容犯罪的街坊，一个不闻不问的妈，还有一个引以为豪的奶奶，这家庭能不出人才吗？” 傻柱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怎么的，竟然恬不知耻的说：“就是，孩子还是个好孩子，偶尔有点出格不算坏事，小时候不淘，长大了没出息。” 好家伙，江华直呼好家伙的，这是什么人性啊。 江华指着傻柱问道：“你是不是跟他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这就有点阴损了，报仇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准备直接把孩子送进去，祸害三代啊。” 傻柱眼睛一瞪说道：“瞎说什么了，我这可是好心啊，我看这孩子怪不错的，这才求情的。” “你看他犯罪不阻止，还说好话，这不是变相鼓励他吗，今儿能偷鸡摸狗，明儿就能拦路抢劫，再往后发展，那不就是杀人放火吗，你这是愣生生的把人往号子里送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和稀泥的易中海，秦淮如的脸色那叫一个好看，一直以来她舍不得打骂棒梗，因为她认为树大自直，没想到还有江华这样的说法，想想都觉得后脊梁发麻。 贾张氏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一听江华的话，立刻发作起来：“好啊，我就知道你个傻柱没安好心啊，一心要把我的乖孙子往号子里送，今儿我可饶不了你。” 说着贾张氏就要上来挠傻柱，傻柱哪能让她得逞，于是用胳膊抵住，两个人就开始折腾开来。 这俩人搞的江华有点怀疑人生了，我把棒梗扣下来干嘛，这小子进号子也不关我鸟事啊，我是不是猪油蒙心了。 这时胡同里乱的很，秦淮如和易中海忙着拉架，棒梗蹲在角落里看着他奶奶和傻柱打架，于是江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wap. /108/108778/28228362.html 51 灵魂追问 江华一路走，一路暗骂自己猪脑子，这小子抢劫给他几个大耳贴子不就完了，非要管这闲事儿干嘛，管来管去管了个寂寞。 最终发现江华不见了的还是棒梗，这小子看他奶奶打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建树，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掉头一看，江华不见了。 “好了，别打了，那家伙走了。” “走了。” 傻柱一停手，就让贾张氏挠了个正着，不过他没计较，此刻他一头雾水，这个华子把人喊来最后啥也没交待，自己跑了，这是个什么路数。 一群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带着棒梗糊糊涂涂的就回到四合院，不过从此往后秦淮如多了个心眼。 平时四合院里不是没有其他人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她都充耳不闻，今天江华这个局外人说出来，引起了她的警觉，暗地里下决心，要好好管教儿子，就算扳不正，也不能让他再歪下去。 江华是一路郁闷回到家的，没法不郁闷，自己绝对是脑子抽抽了，不过想到自己即使两辈子加起来那也是个年轻人，偶尔做点不上道儿的事情，那也是可以原谅的，于是他又放宽心了。 忽然之间，满大街贴上了标语，上头号召江华他们这些有知识的青年去农村接受再教育，所有人都知道这时他命运的分水岭，有关系的当兵去，没关系的去农村。 钟家，钟跃民还有郑桐、袁军三个人面面相觑。 袁军问道：“我说，咱们怎么办啊，得拿出个章程来啊，是去部队还是乡下，要有个准谱啊。” 郑桐无精打采的说道：“这事儿是我们能拿主意的吗，想当兵还得看人家要不要你了。” 袁军和郑桐异口同声的问：“华哥，你怎么说？” “能怎么说，命里该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啊，服从分配呗，到哪不是历练，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 三人垂头丧气，钟跃民依旧保持着高昂的情绪，对于他来说去哪里都一样，都是一段精彩的人生履历。 江华最后说道：“过两天可以去探视你们的父亲了，正好问问他们的意见，相信他们不会害你的。” 到底是才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对重大抉择的时候，一样的没主意，直到江华建议去问问他们的父亲，俩人好像又找到了主心骨了。 又是一个月一度的探视之日，江华同样准备了好菜好酒去犒劳老爹。 王主任现在对江华放心的很，基本上不怎么检查，他们家老三没事就到江华那里混吃混喝，当然他不知道，老三仗着他是主任，从没收的违禁品库房里拿了不少好东西给江华。 有时候江华觉得老三肯定是气运之子，拿过来东西没有一样不是珍品，甚至包括一张赵佶的画和一个钧瓷的碗。 钟山岳每一次看到两个儿子都非常的高兴，他依旧保持着高昂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当下的处境就感到颓丧。 父子三人唠了一会儿家常，钟山岳主动提到：“现在外边在呼吁下乡啊，你们是怎么想的？” 钟跃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我估计想当兵是够呛了，下乡就下乡呗，去农村也挺好的，对我也是一种锻炼，而且我打听了，我们这批人多数去西北，那边可是圣地。” 钟山岳点燃一支烟感慨的说：“是啊，那里的人民很淳朴，虽然环境艰苦了一些，但是对于你来做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锻炼。” 说完钟山岳看着江华说道：“华子你不用我愁，你肯定能当兵的，到时候好好干，争取干出个名堂来。” 江华摇摇头说道：“如果跃民去农村，那我也去，他这性子我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钟山岳严厉地说道：“你该当兵去当你的兵，不能因为跃民耽误你的前途，他又不是小孩子。” “爸，我认为当兵不一定就有出息，下乡也不一定就没出路，再说了，等我安顿好跃民，想当兵我随时可以去当啊，我直接报名，没道理过不了啊。” 钟山岳点点头：“有道理，你确实随时可以去当兵，对你没有阻碍的。” “我也确实想去农村锻炼一下，都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也去体验一下呗。” 钟山岳热泪盈眶的说：“那就辛苦你了，爸把你养大，福没享多少，倒是尽跟着遭罪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收养我，那是咱爷俩有缘分，以后您就等着享福吧。” 从钟山岳那里回来，钟跃民有些闷闷不乐，他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江华了，要不然他可以成为一名光荣的战士。 “瞎想什么了？”江华拍拍钟跃民肩膀，看他的神色，江华就能猜出来。 “是不是觉得你拖累我了？”江华笑着说：“不存在的，我是在城里烦了，想着在受规矩约束之前，去农村放肆一段时间。” “那感情好，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太闷了，应该到农村去散散心，到时候我们兄弟二人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次日，兄弟四人结伴而行，来到学校。 他们的档案什么的还都在学校，何去何从也要听学校里怎么安排。 袁军吊儿郎当的说道：“老师，我们要报名当兵。” 老师扫了一眼他们四个，就知道谁是谁了，翻看了一下档案薄，干脆的说道：“钟跃民、袁军、郑桐，你们三个不在当兵的名额之内，江华你可以参军，我这就给你开介绍信，至于你们三个去农村接受再教育。” 三人苦着脸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子的。” “老师，算了，我也不当兵了，陪着他们去农村吧。” 老师一脸严肃的说：“江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关你的前途，不可以儿戏啊，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儿了。” 郑桐故作不满意的说：“老师，你这话就不对了，不当兵就没有前途了吗，不是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吗，你这话有些不对头啊。” 老师脸色立马变了，连连摆手的说：“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wap. /108/108778/28228363.html 52 老三的礼物 郑桐的灵魂之问，吓得老师变颜变色，这是原则问题啊，哪知道自己的嘴一下子就秃噜了，怎能把公认的潜规则给说出来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还得了。 江华特意岔开话题：“老师，你给我们开介绍信吧，我们也好回去准备准备。” 实在没必要叫这个真，多害一个人不说，弄不好自己好的跟着吃瓜落，得过且过吧。 “哎，好的。” 老师从善如流，抽出事先已经写好的介绍信，填上四人的名字交给他们。 四人拿着信封，郑桐嘻嘻哈哈的说：“那老丫挺的，差点让我问的张口结舌，要不是华哥拦着我，今儿他不得好过。” 袁军也起哄：“就是，华哥你拦着郑桐干嘛，就该这么治他们。” “不要忘了，咱们是可以教育好的孩子，咱说话有人信吗？再说了，你问住又能怎么样，别到时候把自己折进去，这种事情还少吗？” 三人顿时一副后怕不已的样子，不过都是年轻人，随着几碗炸酱面下肚，这事儿也就抛诸脑后了。 江华和钟跃民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不远的拐角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华指着那个人说道：“那不是周晓白吗？” 钟跃民头有点大：“我以为她放弃了，怎么又出现了，我的天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江华撇撇嘴说：“人家对你一往情深，肯定是想放下，冷静了一段时间发现无法放下这段感情，怎么到你这里这么嫌弃，你个渣男。” 说话这点儿功夫，周晓白也看到钟跃民，袅袅婷婷的走过。 “跃民，好久不见了。” 钟跃民也是大大方方的说：“是啊，好久不见了，我以为你参军去了。 江华仔细看看大量了一下周晓白，数月不见，这姑娘有些消瘦，看样子是相思的不轻，搞不好还是茶不思饭不想。 周晓白问道：“你的事情定下来了吗，是去当兵还是去农村。” “去农村，去西北圣地。” 周晓白似乎在积攒勇气一样，最后鼓足勇气说道：“你能跟我回一趟家吗，我求你了。” 钟跃民看看江华，江华把脑袋转过去，这事他可不能代替钟跃民做决定，该何去何从，得他自己拿主意。 好好的想了想，钟跃民点点头，周晓白脸上浮现喜色，她认为事情出现转机了，江华只能说这姑娘想多了。 俩人推着自行车走了，江华一个人回家，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做点美食犒劳一下自己吧。 从马鹿身上割下一大块肉，得有五六斤，趁着今天没别人，自己一会儿造个尽兴。 红焖鹿肉，再加白葡萄酒，想想就美得很。 “铛铛铛。”敲门声响起：“华哥，我、我老三、三啊，我来找你玩了。” 气运之子，绝对的气运之子，要不然怎么每次开荤，这位憨厚的老三就能出现了。 老三一抹鼻涕说道：“哥，真、真香啊。” “红焖鹿肉，老三啊，你赶巧了，今天就我们俩，你就可劲的造吧。” 老三提提裤子，高兴的说：“那、那感情好、好啊，哥，这个东西给你。” 老三递给江华几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细看之下好像是古墨，互相撞击友金属的声音，江华自然而然联想到古墨中的瑰宝李墨，当然究竟是不是他也拿不准，但最少也是古墨中的精品。 江华热情的说道：“老三，还是你懂哥啊，知道哥喜欢这些玩意，你先坐，桌上有糖，菜一会儿就好。” 老三已经坐在桌子边上，剥开一个大白兔塞嘴里了，这孩子还是比较好打发的。 老三今天可是原形毕露，大口的造肉，一个人干下去一半，许是因为熟悉了，也就不那么端着了。 “老三，我马上要去农村了。” 老三正在埋头苦干，突然抬起头看看江华。 “哥，你、你去农、农村干嘛？” “去接受锻炼，老三你就在城里好好的，等哥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 老三眼睛里似乎有泪花，但是很快又憨厚的笑着说：“好的，我、我听哥、哥的，好好、好好的。” 把老三送走，江华开始收拾东西，他记得原来电视里，钟跃民和郑桐两个人把自己的裤子换狗吃，到最后拿膏药给唯一的裤子打补丁，所以衣服裤子要多带。 江华把家里所有俩人能够穿得到的衣服都给装好了，这东西有备无患啊，等到了西北那边的物资更为匮乏，到时候就是想补充，有钱有票也不一定有东西。 “铛铛铛。” 这敲门声听着耳熟，绝不是钟跃民的习惯，倒像是老三，不过他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打开门，果然是老三站在门口，一边提溜腰带，一边擦着鼻涕，看见讲话开门，露出那憨厚的笑容。 “老三，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什么东西落下了？” “哥，我专、专门回、回来找你的。”老三从挎包里又掏出几件玩意儿：“哥，你、你说，你要、要去农村了，以、以后不能给、给你这、这些玩具了，我、我又偷拿了几个给你，留、留个念想吧。” 江华感觉自己都要流眼泪了，老三绝对的憨厚人，也是绝对的气运之子，这家伙拿过来的三个东西一看就不简单：一块砚台，摸着温润如玉，似乎还刻着字，一个压手杯，看着似乎雍正朝的玩意，还有一个章料，这色泽一看就是满血的鸡血石。 老三还知道四处看看，然后说道：“哥，你、你等着，这、这几天，我每、每天给你拿点玩、玩意过来。” 这孩子太知道疼人了。 “你自己小心点，这几天，哥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老三欢天喜地的走了，拐角处钟跃民推着自行车，一脸便秘的模样回来了。 “你这什么表情，怎么好像吃了半个苍蝇一样的恶心。” 钟跃民抬头看了一眼江华，无精打采的说：“周晓白竟然带我去见家长了，直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wap. /108/108778/28228364.html 53 伤别离 “人周晓白这是爱到情浓时，难以自制了，你小子偷着乐吧，只要答应下来你的个人问题算是解决了。” 钟跃民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可能答应，不知道我这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不过周晓白他爹到看上去是个人物，那股劲儿我都说不出来。” 江华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周晓白他爹好歹现在也是手握大权的巨擘，这股劲儿你要是能说上来，你还得了。 钟跃民闻闻屋里的味，不满的说：“哥，我不在家你就开荤啊，吃的什么好东西，还有没有了？” “还有点残羹剩饭，你将就着吃吧。” 看着碗里边屈指可数的肉块，钟跃民的脸黑的跟什么似的。 “别不满了，我不是也没想到周晓白家相女婿，竟然没有管饭。” 不提还好，一提相女婿，钟跃民的脸更黑了。 接下来，四个人就候着祖国的召唤，收拾好行李，就等着滚出京城去。 老三基本上天天来，每次都不空手，总能从仓库里捡几个好东西，弄的江华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是不是大智若愚那种类型的。 郑桐带来的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袁军他爸出来了，还复职了。” 钟跃民惊叫道：“不是吧，这孙子这么好命，走狗屎运了，找他去，不敲他一顿老莫这事儿过不去。” “袁军！！！” 三个人在袁军家楼下扯着脖子喊，窗户打开了，袁军那圆滚滚的脑袋探出来。 “嗨，是你们啊，快上来吧，老爷子不在家。” 仨人走进袁军家里，原本一片狼藉的家里，现在收拾的井井有条，袁军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看起来倍儿精神。 钟跃民调笑着说：“好嘛，一不小心你小子也是一身绿了，怎么着，袁副连长这是脱离群众啊。” 袁军笑着说：“嗨，这不是老爷子出来了吗，看我竟然当不上兵，一个电话就往老部队挂过去了，哥们这不就当上兵了吗，就是不能陪着哥几个去西北了。” 江华宽慰道：“行了，你这也不算背叛，有好的出路当然要去了，不过袁军同志，正式通知你啊，从今往后，你的津贴就不属于你了，要是哥几个在西北过不好，你得火力支援啊。” 袁军一拍胸脯说道：“那必须的，哪怕把全班战友都抢了，我也得供好你们啦。” 郑桐摇头晃脑的说：“这还像句人话，你们家老爷子了，不是出来了吗，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好为祖国奉献啊。” 袁军骄傲的说：“老爷子这一出来，多少老战友排队请客，要庆祝一下，今儿又去会老战友了，不到晚上十一二点回不来。” 钟跃民大笑起来：“那就好，那就好啊，老莫走去，袁军请客，今儿非得好好的宰你一顿方解心头之恨啊。” 袁军也是乐呵呵的说：“没有问题，不就是老莫吗，今儿这客我请的心甘情愿，老莫走起，必须来一顿尽兴的才行。” 袁军破财破大发了，他老爹这些天为了表示对儿子的关爱，给了他好几十的零花钱，这一下子差点全造进去。 说不嫉妒他那是假的，钟跃民和郑桐内心也有一些小嫉妒，但是哥们义气、朋友情谊，把这些嫉妒给压的死死的。 张海洋第二天也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来到钟家，这家伙口气牛皮哄哄，直冲天际。 “看把你给你给牛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到了部队，还不是一样当新兵训练仨月，小心被老兵给锤了。” 张海洋一拍胸脯，傲娇的说：“咱张海洋是何等样人，能被那些老兵油子给欺负了，你就看着吧，看咱怎么技惊四座。” “好啊，到时候给我们报捷啊，我们在西北等着你的喜报。” 大伙儿其实都知道，这一分别可能就是好多年再难相见，但是年轻人没有那么多愁善感，豪情壮志冲淡了分别的忧愁。 去西北的要比去部队的早，江华、钟跃民和郑桐带着行李来到车站，一个个家长忧心忡忡的与自己的孩子话别，火车站离一片愁云惨淡的哭声。 钟跃民大吼一声：“大丈夫当纵横天下，这才刚开始，哭什么玩意儿，好玩的这才开始了，有什么好哭的。” 送行的袁军和张海洋立马鼓掌：“好，豪情万丈，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莫效小儿女态。” 奎勇和奎元匆匆赶来，看见即将上车都三人，奎勇拿出个小布包递给江华。 “华子，我终于知道你当初说的话什么意思了，要是没你，我也得跟着去西北，到时候家里可就顾不上了。” 奎元笑着说：“华子，谢谢了，这包里是我老娘烙的饼还有煮的鸡蛋，带着路上垫垫饥吧，有困难来封信，我们哥俩头拱地也帮你办了。” 除了几个小伙伴，没有其他人来送行，其实之前江华已经去各个叔叔伯伯家辞行了，虽然大家对他不去部队都感到可惜，但是也没说什么，倒是个个都给了不少钱和票，同时叮嘱江华一定要多来信。 火车缓缓地开动，月台上一片哭声响起，分别总是让人抓心挠肝的，钟跃民也没说什么，这个场景说多了，估计要挨揍的。 这时月台的一根立柱后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炎热的天气下，这个人影围着一个红围脖，正不停的冲着钟跃民招手。 仨人都知道那个身影就是周晓白，郑桐默默的低下头，江华转过身去，只有钟跃民还盯着周晓白看。 周晓白跟着火车超前跑，一边跑一边喊道：“跃民，跃民，千万别忘了我，一定要给我来信啊。” 火车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红围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钟跃民叹了口气坐下。 wap. /108/108778/28228365.html 54 旅途 江华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钟跃民，不管怎么样，你欠人家的欠大发了。” 郑桐也点头应和：“没错，你当初就不该招惹人家，现在好了，你又不能给人家一个说法，还让人家对你死心塌地，钟跃民你缺德缺大发了。” 钟跃民也是懊恼的说：“我哪知道当时怎么就头脑一热上去拍她了。” 郑桐毫不客气的说：“你那就是见色起意，说白了你就是个好色的玩意儿。” 江华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说，女人不能随便惹，曾经有一个人惹了一个女人，直接导致整个民族的命运江河日下。” 郑桐对这种历史轶事最感兴趣了，于是追问道：“谁啊，什么人？惹了哪个女人？” 这时周围的人也都被江华的话题吸引过来，一个个凑近了耳朵倾听。 江华故作神秘的说道：“女的叫阎婆惜，男的叫宋公明。” 众人一愣，郑桐大叫一声：“这不是水浒传吗？” 钟跃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怂恿起来：“哥，你详细说说，说说，就当是旅途当中解闷了。” 江华大马金刀的摆开架势，一拍桌子，就像摔惊堂木一样，清清嗓子说道：“这阎婆惜大家也都知道，宋江的妾室，要不是宋江冷落她，他也不会跟宋江的下属搅在一起，为了自己的幸福，阎婆惜准备出首，告宋江与梁山贼寇勾结。” 郑桐急切的追问：“这些我们都知道，你往深了讲。” “宋江怒杀阎婆惜，这才导致他被通缉，最后发配江州，甚至最后落草为寇。” 钟跃民翻了个白眼说：“对啊，这和民族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他要是不落草，就不会想招安，也就不会招安之后被派去攻打方腊。” 郑桐殷勤的送上水壶，他的好奇心越发的大了。 “哥，你润润嗓子。” 喝了口水，江华继续说：“宋江要是不攻打方腊，方腊也许就可能北伐成功，取宋而代之，这样也就不会有靖康之耻，女真也就不会崛起，蒙元也许就会被扑灭在萌芽当中。” 郑桐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大吼一声：“艹，这水浒让你真没一讲，还真是清新脱俗啊。” 车厢里的人大笑起来，大家都知道，这就是玩笑话，江华的一切都是推论，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江华这个笑话过后，车厢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啊，虽然是去农村，但是大家可是抱着改天换地的壮志雄心去的，此刻聚在一起抒发胸臆。 “哥，旅途漫漫啊，你看的书比较多，就给我们讲点奇闻异事解解闷呗。” 江华捋捋袖子说：“那就给你们将两打小东洋时期的故事吧。” 郑桐兴奋的说：“这好，这好，快讲。” “那时候有个文人领袖叫刘文典，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啊？” 众人都是摇摇头，江华继续说道：“这人在学问上那是一等一的，骨头也硬，花生米都抬举他为国宝，有次花生米召见他，为了学生集会的事情，俩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花生米骂他是老学阀，他骂花生米是新军阀，花生米骂不过他就给了他两耳光，这位急了直接给了花生米一记撩阴脚。” 钟跃民拍着巴掌说道：“好，大快人心啊。” 郑桐惋惜的说：“可惜这位学问家了，花生米肯定不会放过他。” “花生米也不敢处置的太出格，最后只能用治安条例，拘留了这位几天。” 周围人一起鼓掌说道：“好，听着就解气啊。” 所有人都催促道：“还有了？” “川蜀大学啊，有个老教授叫蒙文通，这位爷给学生考试最有意思了，川蜀人喜欢泡茶馆，这位爷一到期末考试，就喜欢请学生们泡茶馆，让学生问他问题，他说了，你学的深与浅，从你的问题当中就能体现出来，要是有学生能问出有深度的问题，这位爷是抚掌大笑啊。” 钟跃民赞叹道：“这是高手啊，这是高手。” 江华讲了两个奇闻异事，让车厢里的人彻底的认为这个人见识广博，于是都围到他身边来，听他说故事解闷。 幸好前世在网络上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迭出，江华那是口若悬河的讲起来，让人们都忘了时间。 从京城到西北，那时候的火车要走好长时间的，一路上有江华的存在，大家都能忘记时间，甚至连其他车厢的人都赶来听故事，而且把江华服侍的那叫一个舒坦，除了去厕所要亲自去，其余的都有人代劳。 等火车到达西北，整列车的青年都知道江华这一号人了，因为江华讲的奇闻异事，已经在整列火车上流传开来，幸好他心里有数，讲的都是一些不犯忌讳的，也就没有人鸡蛋里挑骨头了。 火车转汽车，终于到了县城，这个县据说自古以来出美人，但是钟跃民在大街上用眼光一扫，那是大失所望，他们忘了，千百年前和现在的审美是不一样的，城里和乡下的审美也是不一样的。 有关部门的人只是清点了人数，按照事先已经定好的计划，就把江华他们这一批青年给打发到下边的村子里了。 石川村的支书带着人赶着小驴车来接下乡青年，虽然满脸笑意，但是江华能看出这个笑意里多少有点苦滋滋的味道。 坐在吱吱呀呀的驴车上，青年们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一批的青年都是来自于京城，哪里见过黄土高坡的风貌。 郑桐指着远处问道“那条河是什么河啊？” 钟跃民来之前恶补了西北的地理知识，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无定河。” 郑桐立马摇头晃脑的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感情说的就是这条河啊。” 江华接茬说道：“无定河是秦北的母亲河，是黄河的一级支流，就是因为水量巨大，这才成了天险和必争之地，要不然哪来那么多河边骨。” 支书转头看看驴车上的青年，心里的滋味不好言语，只感觉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wap. /108/108778/28228366.html 55 初下乡 石川村事先收拾好了两孔窑洞，这就是以后江华他们的家了，把他们送到窑洞，支书放下东西，叮嘱了一声明天早点起，要上工的，就转身离开了，只是那个背脊，感觉又弯了一些。 七男三女把自己的铺盖行李收拾好了，齐聚男生这边，以后大家要一个锅里搅马勺了，少不得要互相认识一下。 男生这边有个特殊情况，宁伟这个小家伙也跟来了，钟跃民拥着宁伟这个小家伙。 “咱们这个点儿七男三女，真的是狼多肉少啊。” 一个女生毫不犹豫的怼道：“流氓。” 郑桐笑了起来，附和着说：“钟跃民你这人挂相，你这装好人都装不像啊，这位姑娘，你可真是慧眼啊，一眼就看清楚他的本质，没错，他就是个流氓。” “你也不是好东西。” 周围人都笑了，江华拍拍手掌说道：“好了，不要闹了，以后大家就是一起共事的同伴了，互相介绍一下吧。” 钟跃民一指郑桐还有江华说道：“我叫钟跃民，这是郑桐，还有江华，我们仨都是育英学校的，江华是我哥。” 一个女孩子站起来说：“我叫王虹，r大附中的，你说江华是你哥，怎么你们不一个姓啊。” 江华笑着解释：“我父母牺牲的早，被他父亲收养，从此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大伙儿听到牺牲这个词，都明白了一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这么高尚的字眼的。 钟跃民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我哥是可以去当兵的，但是为了我放弃了名额。” “真义气。”一个男生站起来说：“我叫曹阳，石油附中的。” “李萍，翠微路中学。” “赵大勇，北安河中学。” “钱志明， 56 乞丐的设想 钟跃民那是打小习文练武，身手绝对敏捷，一个闪身就冲出了粪圈，但是他躲得了实体攻击，躲不开味道的冲击。 这一次他也是满眼的冒金星，措手不及，真的是措手不及，他可吃不了这个亏，自然要报复回来。 江华再次把锹插入粪堆，一边干活一边说：“好了，不要闹了，这东西不是玩具，看着恶心，闻着也上头，你们怎么下得了手，全村就指望这些东西增加庄稼的肥力，事关饭碗，别开玩笑了。” 女生们自然是打小就爱干净，这粪堆看着就膈应人，三个女的都有些恶心，但是江华说的对啊，这是为了以后的口粮努力，所以硬着头皮拿着工具开始干活。 常支书没说错，这确实是个好活计，不像在地里除草，要把腰弯成弓状，盯着烈日一步步超前。 其实十个人运肥，那绝对是嫌多的，等把这样肥料送到地头，江华就没回去，而是向着地里干活的人虚心求教，学习怎么种地。 他这种态度让常支书很喜欢，没谁不喜欢这种好学的人，石川村地虽然不多，但是多个好庄稼把式那也是喜人的。 钟跃民、郑桐、蒋碧云这三个人也都是有所追求的人，所以他们并不会逃避劳动，于是有样学样的跟着在地里忙活开来，除草、施肥样样不落。 “蒋碧云，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你看看郑桐，人家就不像你这么硬撑，我和钟跃民打小就练武，不是你能比的。” 江华看到蒋碧云这会儿锄两下就用手敲敲后腰，但是又不服气的看一眼还在活跃的江华和钟跃民，这明显是不服气，想要争当先进啊。 蒋碧云转头看向郑桐，这小子扶着锄头把，蹲在地上，毛巾搭在脑袋上挡太阳，正笑眯眯的看着蒋碧云，就是这个笑容让蒋碧云感到分外的猥琐和讨厌。 “是嘞，姑娘，你要是累了，就歇一哈，今儿个不赶时间呢。” 江华、钟跃民或者郑桐任何一个人劝她，蒋碧云都不可能停下来休息，但是石川村都这位大姐开口了，蒋碧云这才停下手中的活计，用毛巾擦擦汗、打开水壶喝了一口。 郑桐嘻嘻哈哈的说：“这就对了，听人劝吃饱饭，你不能跟那俩牲口比啊，他们见天的举石锁、练拳脚，咱们就是普通人。” 两块土坷垃准确的命中郑桐的脑袋，自己弱鸡就弱鸡还要诽谤他人，挨打了也活该。 郑桐气急败坏骂道：“呸，你们干嘛了，这是土坷垃吗，明明是粪球啊。” 江华笑着说道：“谁让你这小体格子不济事了，正好给你施点肥，给你的发育加一把劲，保准你这个子能窜上来。” 蒋碧云直接笑的没力气站了，扶着锄头把蹲下去。 钟跃民拿起手里的锹，铲了一勺大粪说道：“郑桐，要不试试吧，说不定有效果了，到时候你蹭蹭的长到一米九，谁不得仰视你啊。” 一天的忙碌，让七个人都累瘫了，江华和钟跃民平时一直练武，这体格还顶得住，小宁伟是大家照顾，没让他出什么力气。 晚上回去是江华做的饭，钟跃民打得下手，棒子面糊糊，再加上棒子面窝头，每人两个，稀里糊涂的用咸菜送下，这一天算打发过去了。 吃过晚饭，九个人也没闲着，在石川村里闲逛，不时还和乡亲们打打招呼，唠几块钱的闲磕。 逛了没多久，整个石川村就安静下来了。 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吗，没有电，就连煤油都得省着用，一到晚上就乌漆麻黑的，不上床挺尸还能干嘛，这也是为什么当地人生那么多孩子的原因，一到晚上，成年男女除了造小孩，也没有别的娱乐项目了。 男生比女生的精力要旺盛一些，都钻被窝了，还不睡觉，还要来个卧谈会。 钱志明用夸张的语气说：“这不调查还真不知道，原以为穷肯定穷的，没想到是我想象不到的穷。” 赵大勇附和道：“我家就穷，我妈知道我要来农村，还很高兴的说，至少能吃饱肚子，今天一看，我这心都凉半截了，本地人都有断粮的，何况我们这些生挤进来的了。” 郑桐也说道说道：“我跟一个光荣的孤寡老人聊天儿他晚上就一碗糊糊下肚，全身上下就一套衣服，家里更是连个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曹阳突然喊道：“华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给我们说说。” 江华此时正在脑子里想那些能改进的地方，听到曹阳喊他，于是说道：“现实确实不容乐观，但是潜力无穷啊，就看问你愿不愿意动脑筋了。” 钟跃民窝在被子里撇撇嘴说道：“潜力，我咋就看不出来了，全村拢共就这么点地，人均下来不足三亩，还有十几户光荣孤寡的老人，一年到头都吃不饱，我看还是趁早谋划日后的饭碗吧，我听说这一带一到青黄不接，就有出去讨饭的习惯，到时候啊，咱们一身破衣服一换，跟着讨饭去，我早就想尝试一下讨饭的生活了。” 钟跃民说完这些话，原以为江华会知道驳斥，没想到江华竟然说道：“也是一个法子。” “哥，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觉得这是一个办法。” “是个办法啊，老一辈儿传下来的规矩，自有他的道理。” 钟跃民阴阳怪气的说道：“嗬，明儿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江华笑着说道：“钟跃民，你说你读了那么多书，还下力气去练武，最后就是为了肚子饿的时候去讨饭，何苦来的，直接去讨不就行了吗？” 曹阳笑着说：“华子，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老辈说啊，过去这讨饭也分地盘的，没个好身手，恐怕跃民抢不到好市口，到时候不还得饿肚子吗？” “去你丫的。”钟跃民抄起枕头对着曹阳扔过去：“拿我打镲了是吧，就爷们儿往那一戳，谁敢跟我别苗头。” 郑桐突然背刺了一句：“真够威风的，可说到底还是要饭的。” wap. /108/108778/28228368.html 57 发展座谈会 曹阳躲过去之后，拿起枕头又扔了过来：“你钟跃民够牛，我可拉不下脸来要饭，我们家五代贫民，也没有要过饭，从来都是自食其力，不能给祖宗丢人啊。” 赵大勇也说道：“我爷爷以前扛大个儿，我爹拉洋车，后来当板儿爷，都是靠力气吃饭，再穷也没有要过饭。” 钟跃民被他们说的心烦意乱，其实曹阳和赵大勇的话，鄙夷之意十足，让他羞臊的慌。 江华问道：“跃民，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想当乞丐的想法吗？” 钟跃民还没有说话，但是一个娃娃声响起：“为什么？” 原来是小宁伟，从被窝里探头出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江华拍了一下小脑袋说：“你怎么还不睡觉啊，小孩子睡眠不足，以后长不了大个儿啊。” *宁伟晃晃小脑袋说：“你们都在说话，我哪睡得着啊，华子哥，你还没说为什么了，为什么钟跃民就想当要饭的？” “宁伟啊，记住了，有人突然产生荒诞不羁的想法，那只能说明一点，这家伙吃饱了撑的，饿他三天他保证没这想法。” “哦。” 宁伟听出来江华玩笑的意思，把小脑袋钻进被窝里，继续看着哥哥们开玩笑。 “老祖宗没办法，他们没知识，也没有组织的爱护，所以只能去讨饭，咱们有他们没有的优势，去讨饭，丢不起那个人啊。” 钟跃民嘟囔了一声：“我只是好奇，想要尝试一下而已。” “有句古话说得好啊，三年乞丐，给个皇帝都不换，为什么，不用操心了，消磨斗志，一点进取心都没有了，你要是习惯了，人就完了。” 钟跃民听没听进去，江华不知道，因为此时屋里没人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功夫，鼾声响起。 第二天醒来，日子还是照旧的过，常支书派活儿，每天下地的时候，村里人跟磨洋工似的，青年们都有学坏的倾向了。 五天时间，那是弹指一挥间，经过五天的观察，青年们又凑到一起，准备群策群力，为了石川村的建设添砖加瓦。 人手一个小笔记本，封面上读书领袖的照片，人手一只钢笔。 “五天了，你们观察的怎么样，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以说，有什么建议可以大胆的提，哪怕不合时宜，出了这个门儿，谁也不许说半个字。” 这件事要说在前头，要不然责任牵扯不清楚，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好。”*8 只有宁伟没有表态，他还是个小孩子，暂时没有权利，只有旁听的资格。 蒋碧云翻看着自居的小本本说道：“我发现村里的孩子，都没有上学，一天到晚，除了帮家里人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其余时间就是疯玩，这样不好。” 王虹插话道：“我们可以帮助村里的孩子识字，虽然我们自己也是学生，但是教这些小孩子应该绰绰有余了。” 江华看看旁边人，说了一句：“我同意这个观点，现在举手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一看全票通过，于是对郑桐说道：今儿，你先当一个书记员吧，把这条建议记下来。” 郑桐嘟囔着：“吃东西多时候一点不让多多，倒是挺能指派人，行，谁让我郑桐是个知识分子了。” 郑桐无奈的拿起小笔记本，刷刷点点的开始记录起来。 曹阳举手说道：“我发现咱们村的沤肥，就是把人畜粪便沤起来，太少了，河里的烂泥、杂草什么的，也都可以沤肥吗” 其余人面面相觑，他们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是江华叮嘱道：“郑桐这条记好了，但是怎么用杂草沤肥，咱们要好好查查资料，非常有用处。” 郑桐说道：“我发现村里的杜老汉养羊，但是这里的植被不茂盛，养羊似乎事倍功半啊。” 赵大勇附和道：“对啊，黄土地上就没多少绿色，养羊似乎真的没什么产出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提了几条建议，郑桐都一一记录了，如果解决这些问题，真的能帮村里解决不少问题。 钟跃民看向主持会议的江华说道：“哥，你的提议，你要是一个问题都不提，那可说不过去啊。” 江华合上小本本说道：“那是当然的，我发现了不少问题了。” “第一，咱们村种植以玉米和小麦为主，这两样虽然产出就还可以，但是交了公粮以后，大家也就不剩什么了，这也主要是因为村里土地不多的原因，这时候，我们就应该发挥主观能动性，利用边边角角、房前屋后，种一些产量大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比如土豆、南瓜之类的，虽然成不了规模，但是能够解决一部分口粮问题也是好的。” 郑桐此时奋笔疾书，把江华每一个字都记录了下来。 “第二，就是刚刚曹阳讲的沤肥的问题，我想到一个小动物，蚯蚓，这玩意看似不起眼，但是可以改善土地，要是养在沤肥堆里，也可以加速沤肥的发酵，而且养殖的蚯蚓也另有用处。” “第三，就是刚刚郑桐说的养羊的问题，养羊确实事倍功半，但是一旦我们养殖了蚯蚓，就可以用蚯蚓来养鸡，彻底放弃养羊这个效率不高的营生，用蚯蚓养鸡，鸡长得快，下蛋多，绝对是个好行当。” 钟跃民说道：“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知道行不行啊。” 江华笑着说“行不行的，先跟支书汇报一下，再查阅资料，干起来就知道行不行了，真要做好了，各位可是功德无量啊。” 众人都笑了，这话可不能在外边说，在这里也就是个玩笑话而已。 郑桐合上笔记，江华拿过来，扬了扬说道：“明天，我、跃民还有蒋碧云去找支书商量一下，诸位有没有意见。” 众人纷纷赞同，江华最后总结性的说带：“好，那今天这个座谈会就开到这里，总得来说，还是很成功的，以后这种传统保持下去，现在给我们自己呱唧呱唧。” 大家同时哈哈大笑，但是没有忘记为自己鼓掌，掌声为这两口小小的窑洞增添了几分喜悦。 wap. /108/108778/28228369.html 58 汇报 转过天来继续上工，其实地里这些活儿早就能干完了，但是大伙儿都磨洋工，所以导致天天要下地。 好容易混过一天，江华和钟跃民、蒋碧云拿着郑桐的笔记本找到了常支书。 一进院门，江华就喊道：“常支书，常支书在家吗？” 钟跃民小声点说：“肯定在家啊，我们不是看着他回家的吗，喊什么？” “万一人家现在不方便了，喊一声相当于敲门儿了。” 钟跃民和蒋碧云一起点点头，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在城里，她们不是住大杂院儿的，所以那都是敲门儿的，乍一到农村还真是不适应。 “在呢吗，屋里头说话。” 常支书家里的炕上坐着五个娃，个个面有菜色，一人端着一晚玉米面的野菜糊糊吸溜的正香。 看见仨人来了，常支书也客气了一下：“是你们三个娃娃，有事吗，一起吃点儿。” 钟跃民看着桌子上那个大盆里的野菜糊糊已经见底儿了，那还有什么能够供他们三个吃的。 江华摇摇头说道：“不了，偏过了，我们找您商量点事情。” 估摸着，常支书也没听懂偏过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说有事商量，这句话他听懂了，于是三口两口喝完糊糊，拿起烟袋锅子，带着仨人走进院子里。 三人坐在凳子上，常支书蹲在院子里的磨盘上，点燃了烟袋锅子，先美美的抽了一口。 “有啥事就说嘛！” 江华当仁不让的座位主讲人说道：“常支书，我们到村里也有几天了，村子里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有些人家都快断粮了，所以商量一些对策。” 听到这里，常支书抽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心想别是我扣押他们的粮食被发现了吧。 “常支书，我看村里主要种的是麦子和玉米，麦子交公粮，剩下点磨白面也是舍不得吃，但是我看还有不少田间地头的零碎地，没有充分利用，是不是可以种点番薯和土豆啊，这些东西产量大，关键时候能活命啊。” 常支书一听不是关于青年口粮的问题，这才放下心来，抽了口烟说：“你继续说，我看你那个小本本里记了不少，还有啥？” “大家伙这个房前屋后都空着，是不是可以种点南瓜，这玩意产量也大，能当菜也能填饱肚子。” 常贵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还有，村里这个堆肥，就是把平时乡亲们拾得畜粪还有人粪堆在一起，发挥不了最大作用，可以改良一下，这样肥力更好，还可以在粪堆里养蚯蚓，对粪堆发酵也有好处。” 常贵问道：“蚯蚓是个啥吗？” “就是壮地虫。” 常贵点点头，虽然他没听懂，但是不妨碍他点头啊。 “还有村里养羊，这周围草比较少，羊都快养瘦了，我提议不如养鸡，粪堆里养的壮地虫正好给以当鸡饲料，吃了壮地虫，鸡长得快，而且下蛋多。” 常贵脸上有了喜色，但还是没有说话。 “你要是养多了，拉的鸡粪也可以作为肥料，一举多得啊。” 蒋碧云这是说道：“还有个事儿，就是村里边的孩子，天天也没个学上，这长大以后还不成睁眼瞎了，所以要让孩子们识字。” 常贵磕了磕烟袋锅子，老神在在的说道：“到底是京城来的知识青年，懂得就是多啊，你说的这些额知道了，好是好，但是咱们庄稼人不懂啊。” 江华合上笔记说道：“常支书，以前你们不懂，现在我们这些知识青年来了，既要接受你们的教育，也要帮助你们，我们跟你报这个事儿，就是要把事儿揽下来，我们来指挥，村里边配合，争取让乡亲们能吃饱肚子。” 常支书点点头：“是这个理，但是额要在村组织会议上说一下，让大家讨论一下。” “应该的，不止在组织会议上要说，还要跟全体乡亲们说清楚。” 常贵笑眯眯点燃一锅烟，他对这仨孩子很满意，没有傲气，还懂事儿，都是好娃娃。 “额还有个事要问一下。” 江华愣了一下说道：“您问吧？” “假如那些个边边角角种了土豆、南瓜还有养的鸡算是集体的还是个人屋里头的？” 江华苦笑着说：“支书，就眼前这个形势，这些东西只能算是集体的。” “那恐怕不行哦，你们几个娃娃也看到了，一做集体的活计，一个个磨洋工，要是再增加这些活计，恐怕更不愿意做了。” “所以，这就要靠组织的力量了，要跟乡亲们讲清楚，不懂的要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明白，让他们知道，这么做完全是为他们自己的肚皮考虑，我们这些青年也会帮着组织一起做工作的。” 常支书磕磕烟袋锅子，往腰间一插说道：“额晓得了，这就让组织的同志连夜开个会，要是真成了，你们这些娃娃一定要认真对待。” 钟跃民一拍胸脯说道：“常支书，您放心吧，我这辈子就没有这么认真过，肯定给您办漂亮了。” “你们先回去，等组织会议商量出来了，额再给你们信儿。” 说完，常支书急匆匆的走出自家院子，他这个支书当的糟心啊，一天到晚为了村里人的口粮操心，眼睛一睁就是严峻的粮食问题，现在知识青年愿意出把力，不管有没有用，他都想试一试。 蒋碧云看看江华，想了一下问道：“咱们这算是成功了吗？” 钟跃民挠挠头说：“不知道啊。” 江华坚定的说道：“成功了一半，至少常支书愿意召开组织会议，而不是把我们的建议当耳旁风，哪怕他们疑心，我们也可以说服他们。” 蒋碧云有些心虚的说道：“这感觉可比在学校里考试还要紧张。” “当然了，这可是关系到百十口子的生存问题，那是一条条人命啊，别说你，我都有些紧张。” 钟跃民笑起来：“哥，这可是我第一次见你紧张啊，上次立功受奖，在主席台上带大红花的时候，都没见你紧张过。” wap. /108/108778/28228370.html 59 扩大会议 立功受奖，蒋碧云来兴趣了，这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了。 她虽然看着比较稳重成熟，但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小女孩子，当然喜欢这些八卦新闻了。 蒋碧云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江华，这个男孩子长的挺耐看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秘密。 蒋碧云的目光让江华有些心慌，要知道这女人应该是郑桐以后的伴侣，可千万别看上我，兄弟妻不可欺啊。 江华快步的走出蒋碧云的视线，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但是一边走，他一边思考这件事，好像也不像他想的那么严重。 蒋碧云跟周晓白有得一拼，但是少了一些矫情劲儿，也没有那么轴，电视剧里她原来也对钟跃民产生了好感，但是了解了钟跃民的性格之后，就毅然的撒手，最终和郑桐这个性格沉稳能够给予她稳定生活的让走到了一起。 江华虽然自问不会像钟跃民一样乱折腾，但是生活也不会很安定，所以蒋碧云应该能明白利害关系。 常贵找到了村里四个组织成员，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把江华的提议说了一遍，常贵的记性不错，虽然有些说不全，但大体意思还是叙述明白了。 五个组织成员都是烟袋子，常贵说完话以后，五个人同时拿起烟感开始嘬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屋里就烟雾缭绕了。 半晌过后，村里的会计黄文斌说道：“都是好娃娃，刚到村里就对村里的口粮问题上了心，可是我总拿不准啊，这群娃娃都是城里娃娃，他们哪会种地啊？” 会计的话，让其余的人都点头称是，他们确实就是担忧这一点，要是破坏了村里的庄稼，口粮问题都是小啊，公粮那才是要命的。 这是气氛又沉闷了起来，五个人又是一个劲儿的嘬烟杆，又是半晌工夫，常贵这才问道：“到底咋个办吗？还是要拿个准注意的。” 民兵队长磕磕烟锅子，叹口气说道：“就是拿不准主意啊，要知道吹大牛那会儿可是饿死过人的，可是不试一下又不甘心，咱们年年断粮，这个命咋就改不了了。” 众人闻言都市叹气不止，这个会在沉默中过了小半宿，最后常贵拍板说道：“咱们拿不了个主意，就叫那些知识青年拿，明天召开扩大会议，让那些个娃娃来说，只要有道理，这事就定了。” 其余四个人把烟锅子磕干净，往腰带一塞，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啊，叫他们说，他们是京城来的知识青年吗！” 江华仨人回到窑洞，其余人都为了上来，急切的追问：“咋样，支书答应了没有？” 江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这是大事儿，支书也不能一言而决，还得征求村里其他组织成员的意见，不过我觉得有戏。” 曹阳右手锤着胸口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热血早已沸腾，就想着做出一番事业出来。” 钟跃民也跟着锤胸口，江华瞪了他一眼说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咱们干的事情很重要，一定要重视，必须要冷静处理，稍有不慎，整个村子都得遭殃。” 这种关键时刻，江华绝不吝啬向他们泼冷水，一定要冷静，如果真要做，那就是全村百十口子的身家性命相托付，容不得一丝马虎。 就是青年们激昂慷慨的时候，常贵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知识青年都住所，站在院子外头喊道：“江华，江华。” 江华走出窑洞，看见是支书，于是热情的招呼：“支书，事情定了吗？” 常贵假装埋怨的说：“你个娃娃，尽给额出难题，这事情是一下子就能定下得吗，额们都是乡下的土坷垃，不懂里边的弯弯绕，明天晚上继续开会，你要来给额们讲清楚。” “好勒，明儿我一准到，也一准儿给您们讲清楚。” 常贵背着个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又走了，他刚刚说的话，知识青年们都听清了。 江华刚一进门，都围了上来。 “怎么样？华哥，你有信心吗？” 曹阳明明比江华大，但是此刻他很懂事的叫哥了。 “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一旦通过咱们可就有的忙了，要查资料，要做实验，大家伙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事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事情。” 所有人挺直了胸膛，包括小宁伟，齐声说道：“时刻准备着。” 隔天，还是那个窑洞，集中着全石川村五个大权在握的人，每人含着一杆烟感，使劲的嘬着，烟雾弥漫过来整个窑洞。 江华开始逐条逐条的给他们分析利弊，掰开了揉碎了让他们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个人仔细的询问各种问题，最后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还是会计黄文斌说话了：“这个事情确实是个好事，但是一下子就这么搞，额怕出纰漏啊，到时候全村可就没有粮食吃了。” 江华笑着说：“这事儿我考虑了，先不全部搞，村子给我们青年两亩地，我们先搞个试点，既是积累经验，也是做个比较，如果确实成功了，我们也有了经验了，就可以大规模上马了。” 常贵点点头：“你这么一说额就嘿哈了，这样子稳妥的很，额同意了。” “额也同意。” “同意。” ………… 全员同过，不过那个会计继续问道：“那个用零碎地种土豆、番薯还有南瓜，我觉得这个可以现在就搞，但是就怕乡亲们不愿意干这个活计啊。” 常贵还是看向江华，通过刚刚的话，他知道江华是个稳妥而且有主意的娃娃，所以寄希望于他再拿个主意出来。 “这个事情就不是这个小会能决定的了，要召开全体村民的会议，跟大家敞开来说，他们有什么情绪或者不满，当场表达，我们知识青年可以掰开揉碎的给他们讲清楚，讲到他们愿意去干。” 常贵用烟锅子敲敲桌子，然后说道：“这是个正主意，额是同意这么干的，你们咋看？” 其余私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常贵一敲桌子：“那就这么定了。” wap. /108/108778/28228371.html 60 说通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下工之后，常贵敲着个小锣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通知，让所有人到打谷场去集合。 乡亲们是摸不着头脑，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就要开全村大会了，又不会分粮食，大家的积极性都不高。 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山，全石川村的老少爷们还有大姑娘、小媳妇齐聚打谷场。 “各位乡党，今天把大家伙召集起来说一件大事啊，咱们村是年年断粮，年年讨饭，说出去都羞先人，今天知识青年给额报了一下，让额对大家说，在零零碎碎的地方都种上洋芋、番薯还有南瓜，都是粮食，关键时候能救下命来。” 一个叫冯狗子的站起来问道：“支书，额就是想知道，这些边边角角种都东西算村里的，还是算各家各户的。” 常贵把眼睛一瞪：“你还想上天呢，当然算是村里的。” “那不种呢，费劲巴拉的，最后落不到额们手里头，不种，不种。” “对呢，就是不种。” “没有力气去种啊，天天下地干活，村里的田还种不过，哪有力气再种那些鸡零狗碎的。” 常贵看着下面人，使劲的用眼剜，但是没人在意，只能骂道：“一摆弄自留地，你们就来劲儿了，给公家干点活儿，跟要你们的命似的，都是驴入的。” 对于常贵都脏话没人在意，但是同样常贵要办的事还是没人在意。 “额和你们说不通，额找个明白人跟你们说。” 常贵一指江华说道：“就让这个京城来的江华娃娃跟你们说。” 江华当仁不让的站起来，走到最前边，底下还在议论，实际上就是说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常贵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个嘴上没毛都小子。 看着议论纷纷的乡亲们，江华玩笑似的说道：“乡亲们今儿晚上都吃饱了？” “你个娃娃就会拿人开心啊，啥时候能吃饱过，八九年前吃饱过，但也没饱几天就又饿肚子了。” 江华笑着说道：“那不就对了吗，我让你们我多种些粮食，这样至少能多点口粮，为什么不乐意啊？” 一个妇女站起来说：“你这娃娃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天一个壮劳力满分才十分，就分那么点东西，种的多了，分的也就那么多。” 江华揉揉脑袋：“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反正满分才十分，给集体做工得分又不会增多，所以不愿意做，是这个意思吧？” “对了些。” 江华笑起来：“大嫂啊，看样子你还是没明白这个分值多少价值啊。” “合下来，满分一天也就七八分钱，做死做活的，再多做那就不划算啊。” 江华说道：“我得给你们普及一下这个分有什么价值了。” 江华敲敲凳子上都小锣，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大伙儿听我说啊，有人说，一天最多十个分，多做活计不划算，但是你们不知道啊，这个分是不一样的，有的村十个分就值七八分，有的村值一两毛了。” “吹牛。”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江华大声说道：“我给你们讲讲，这个分值多少，是怎么算的啊。” 这一下，乡亲们都愣住了，他们不知道分值多少还需要算，可能从来就没有人普及过。 “打个比方，咱们村一年产粮两万斤，交了公粮之后了，还有一万斤，这时候会计算了一下，全村一年分一共一万个，那这一分就是一斤粮，要是一年产了两万两千斤，交了一万，剩下一万二，那这一分就值一斤二两。” “原来分是这么算的。” 江华一握拳说道：“所以啊，咱们产的越多，剩的越多，这个分就越值钱，懂了吧。” 乡亲们恍然大悟，全村绝大部分人都是文盲，就算识字也认不了几个，至于算数，那更是只会简单的加减法而已。 江华喊道：“黄会计，我这么算是对的吧。” “对，是这个理。” 还是那个妇女，可能是比较泼辣，所欲她敢在这个场合频繁的发问。 “那就是说村里产的越多，俺们得的就越多了，跟分多分少没关系了。” 江华摇摇头：“还是有关系的，人家一天十分，你一天六分，人家一天十斤粮，你只有六七斤。” 那妇女甚为彪悍，卷起袖子说道：“那还等个啥，种呗，鸡零狗碎的都种上。” “那就种吧。” 经过江华的解释之后，乡亲们热血澎湃了，就想着立刻回家，拿起锄头就种地去。 这个动员大会算是圆满完成，就在散场的时候，那个妇女还不忘喊了一嗓子：“常贵，你个驴入的，别给老娘糊弄，瞎记分啊。” 常支书气的用烟袋一直敲凳子：“额常贵自打当上这个支书，那就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组织，也对得起乡党们。” 初战告捷，青年们都很兴奋，但是还没有高兴够，第二天繁重的劳作就把他们压垮了。 边边角角的地方都要种上土豆、南瓜，这些种子家家都有，以前是种在自留地里的，现在拿出来大家伙也都舍得，但是要地翻出来，那可是要了知识青年的命了，一天时间全垮了。 曹阳趴在被垛上，老腰疼的直哼哼：“早知道就不提什么建议了，这一提，可累死我了。” “等没饭吃的时候，你就不哼哼了。” 赵大勇拿起一张膏药啪的一下，贴在曹阳后腰上，力道重了点，曹阳嗷的一声就蹦了起来。 郑桐同样趴着，指着曹阳笑道：“你还力气蹦，肯定是还不累，我是绝对蹦不起来的。” “嗷。” 郑桐刚说完，就蹦起来了，钟跃民给他贴膏药，贴的时候没用力，但是最后一巴掌拍了一下，这一下子绝对要了郑桐的小命。 曹阳反唇相讥道：“原来郑桐你也不累啊。” “上一边去。”郑桐指着正在忙活饭的江华说道：“那个才不累了，那就是个纯纯的牲口啊。” 江华把面盆往郑桐面前一扔：“你还吃不吃饭了？” wap. /108/108778/28228372.html 61 好好学习 郑桐立马陪着笑脸说道：“当然吃，必须吃，我不是说你了，华哥，我说钟跃民这牲口了。” 啪，郑桐的后腰上又挨了一记无情的黯然销魂掌，嗷的一声，这小子就窜出窑洞了，这地儿不能待了，再待下去容易出人命。 自从激发了乡亲们的积极性，这零零碎碎的地上，还有房前屋后都种上了土地、南瓜，而且速度很快，早一天种下，早一天收成。 乡亲们也不会一年忙到头，有农忙的时候，那就有农闲的时候，闲下来就不会再有高强度的体力活儿了。 江华找到常支书：“支书，你给我写个介绍信，我要到县里去查资料。” “查甚资料？” “我不是说过吗，咱村的堆肥效果不咋样，得查查资料，搞个效果好的、肥力足的，那不是庄稼能长的好一些吗！” 常贵点点头：“那是得好好查查，可有一样啊，你这查资料额没办法给你算分啊，要是算了分，村上其他人就有看法了。” 江华心想我空间里上万斤的粗粮，还有上千斤全国粮票，以及上万块钱，我差你那么点儿分儿啊。 江华大度的说：“没关系，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老祖宗不是说吃亏是福吗。” 常支书由衷的赞叹：“好娃子。” 让会计写了一封介绍信，常贵别看是个支书，他认识的字也有限，好在能当会计的都又把刷子，能写一手不错的字，给常贵当个左右手绰绰有余了。 常贵还是有良心的，让自家婆姨给烙了一斤白面的锅盔，这已经是他能拿得出手的做好的礼物了。 他还安排了个小伙子，赶着驴车，把江华给送到镇上，到了镇上就有公交车可以去米油县城了。 上了公交车，江华差点被挤成肉夹馍，好家伙的这绝对是严重超载，但是这会儿不讲究这些，装的越多，才越显得司机师傅有本事。 狭小的空间里，一股子棉衣上的老油味，熏的江华想吐都吐不出来，可实在是连吐的空间都没有。 就在江华严重怀疑自己就快要驾鹤西游的时候，公交车终于到了米油县城。 江华狼狈的下了车，先找个风口，给自己好好都吹一吹，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被腌透了。 站在风口里，一边吹风，一边大口的喘息，不知道多还以为这孩子是饿极了，在那喝西北风了。 等缓过气来，江华还得打听一下，米油县城的图书馆在哪里。 江华拦住汽车站的同志，未曾说话，先递上一根大前门然后才问道：“劳驾，给您打听个道儿，咱这儿的县图书馆在哪了？” 得到的回答，干脆又响亮：“那谁知道，我又不看书，你问站长去。” “那站长在哪了？” 这回倒是有准信了，这位一指一个小屋：“在那里头坐着了。” 同样一根大前门，江华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迈开大步朝着图书馆走去，虽然还有不少路程，但也只能腿儿着走，江华有些懊悔，怎么没把自行车放空间里。 终于来到图书馆，说是县图书馆，也就比后世那些普通中小学都图书馆大一些。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首先跟江华来了个领袖语句接龙，然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江华。 “你不是本地人，按道理不能借书的。” 江华连忙掏出介绍信：“不借，我就在着看，有需要的我记录下来就好了。” 看了介绍信，这图书管理员脸色好多了，至少不再把江华当敌人那么看待。 图书馆里有个角落摆放着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这就是阅览室了，寒酸的可怜。 江华要查的这些资料，基本上都没有现成的，就得他自己去研究，所以他就需要一些相关的资料去推导，这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幸亏有介绍信，虽然级别低了一点，但至少还能在米油的招待所住下，要不然江华就得当盲流了，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猫着。 米油的特色小吃也不错，在向阳红饭店里，江华品尝了米油的羊肉面还有拼三鲜。 就是结账有点不大方便，江华没有当地的肉票，这可难坏了他了，不贵当他掏出全国粮票的时候，那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这简直是比钱还要硬的硬通货。 江华每天来的比图书馆的工作人员都早，也是工作人员催促这才离开，所以没两天功夫，整个不大的米油县城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知识青年拿着村里的介绍信来看书，而且特别认真。 有人对此嗤之以鼻，心想当初上学的时候不认真，现在下乡了，这才想起来看书，这不是悔之晚矣吗！ 也有人认为知识青年利用农闲时间学习，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不宜提倡，因为他们主要任务是接收再教育，所以不要过多的关注。 江华摘抄了半本笔记，都是他觉得用得到的知识点，毕竟目前为止这些东西还没有人专门研究并且形成著作。 在米油县城待了十来天，也是时候该回去了，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先把沤肥这事搞好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离开米油县城的时候，公交车的情况好了不少，至少混着座了，就是有个老乡带着鸡雏上了车，一路上叽叽喳喳挺悦耳的，可是味道也比较上头。 回到镇上，吃了一顿油泼面，又买了两斤肉还有一些糖果以及生活必需品，平时可没有地方补充，只要有人来镇上，都会自觉的买一点，虽然江华没有票，但是有的是人愿意用自己的票跟他换全国粮票。 从镇上到石川村十几里路，江华把行李什么的都扔到空间里，舒舒服服、溜溜达达的就走下来了。 等到离着石川村还有里许的路程，江华从空间中取出一个担子，两头捆着三百斤的粮食，颤颤巍巍的担在肩上。 幸好一个月的劳作，他学会了如何挑担子，等他担着担子回到窑洞。 “哥，你回来了，带啥好吃的没有？” wap. /108/108778/28228373.html 62 甩开膀子干起来 郑桐也跟着飞奔而出，嘴里也嚷着：“好吃的，哪有好吃的，快交出来，嘴里都淡出个鸟味儿了。” 所有的青年，有一个算一个，上一顿肉可能还是在京城家中爹娘给他们践行，才狠下心割了点肉。 这到了农村，一晃将近两个月过去了，竟然一丁点肉都没见着，见天的窝头、咸菜、野菜糊糊，吃的肠子里那叫一个素净。 “粮食！” 钟跃民高吼一声，郑桐看见了也是揉揉眼睛，想要看的更真切一点，确实是粮食。 “哥，你这几麻袋的粮食哪来的？” 此时他们所有人都走出窑洞，不敢置信都看着江华撂在地上的担子，这几麻包，少说也有二百多斤啊。 “备荒，这话说给谁听的，不就是给我们听的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见天在京城四处瞎逛啊，我早早就准备的兑换了一些全国粮票。这不就换来救命粮了吗？” 郑桐一把搂住江华，高兴地说道：“华哥，你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啊。” 蒋碧云掐算了一下说：“有了这些粮食，咱们省着点，又能撑个大半个月。” 钟跃民则一直用目光打量着江华，然后问道：“哥，你就带粮食回来了，没带其他好吃的，都不像你的为人啊。” “还是你眼贼！”江华笑指着钟跃民骂道。 抬起最上面一个袋子，从底下拿出买的肉，还有半路上塞进去的野鸡。 “买了二斤肉，不是不想多买，实在是买不着，路上还碰见个乡亲，打了只野鸡，准备拿到城里换东西，让我用粮票换了，今天咱们好好开一顿荤。” 曹阳和赵大勇激动的都抱成一团了，郑桐举着双手乱叫。 江华笑着说：“这好日子也不能随便乱过啊，小心悠悠之口啊，还好我们这个窑洞和村里人隔的挺远的，可以放心的吃肉了。” 钟跃民立刻喊道：“那谁，一点儿不懂事，赶紧打点水让我们的华哥好好洗洗啊，这一身味儿，哥赶紧衣服换下来，郑桐，你给哥把衣服洗了。” 钟跃民还对女生说道：“李萍，赶紧倒水，让我哥润润嗓子，蒋碧云还有王虹准备做饭。” 郑桐问道：“给我们派活儿，没问题啊，华哥又买粮食又买肉的，伺候伺候他那是应当应分的，可是你干嘛啊？” “我不得随时跟着啊，就我最尽心尽力了。” 郑桐笑骂：“就你还尽心尽力了，最会偷奸耍滑了，今儿也就是冲着华哥，要不绝对没完。” 大家各忙各的，江华终于进了窑洞，曹阳打来水让江华擦擦身子，心想这一路十好几里，挑着这么多粮食，得流多少汗啊。 钟跃民偷偷摸摸的问道：“哥，还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吧。” 江华脱掉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六块腹肌，然后表情严肃的说：“吃独食容易得胃病的。” 钟跃民贼笑着说：“别扯犊子，就知道你带的东西不止这些。” 江华一边擦身子，一边说道：“大家能到一起不容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东西也要一起品尝，等吃饭再说吧。” “我也不是想吃，就是想知道是什么，在村里太无聊了，除了跟郑桐下下棋，就没别的事干，村里吵个架都能当电影看。” 江华点点头，这倒是实话，石川村实在是太无聊了，屁大点地方，也没有什么新鲜事，这些人有工作的时候还能挺得住，农闲的时候，那真是闲的五脊六兽。 一碗流油的红烧肉，其实一人分不了几块但是有点油水过过瘾，那也是种享受。 一大锅鸡汤，再加上肉包子，今天大家很满足。 郑桐是最高兴的，拿起一本明史就翻看起来。 其余人也很高兴，人手一本开始阅读，曹阳也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两页，自己都笑了起来。 “两个月以前，这绝对是我最烦的东西，书本放我面前，我都不希的去翻一下，现在竟然倍感亲切。” 钟跃民笑着说：“这就叫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江华早早的钻进被窝里这些天神经甭的紧，回来之后感觉很累，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江华是神清气爽的起床了，其余人都顶着黑眼圈，昨天刚拿到书，有些欲罢不能，看的舍不得撒手了，于是一个个的都睡晚了。 江华玩笑着说：“你们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油灯，煤油很难买的。” 郑桐打着哈欠的说：“太兴奋了，一时没忍住，过了新鲜劲就好了，反正今天又不上工，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他们可以多休息，江华还有事儿，回来的事情常贵想必已经知道了，得去村里汇报一声，做事有始有终，要不然以后再想请假、要介绍信看就不容易了。 江华拿着笔记本，跟常贵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常贵觉得这孩子踏实稳重，没在外边瞎晃。 连连点头之后，常贵说道：“好，很好，没有招灾惹祸，平安回来就好，你要咋干就咋干，有困难可以跟组织反应，村里会帮忙的。” 这已经是常贵能给出的最大支持了，石川村穷的叮当乱响，要钱没有，要物资也没有，就剩下穷哥们有把子力气了。 大事定矣，现在万事俱备了，江华就准备选址干起来，按理说，青年们的住处附近是最合适的，但是江华考虑到味道问题，直接就否决了，谁也不想每天伴着夜香发酵的味道生活。 选来选去，选了个合适的位置，顺便把就近的两亩地要来当了试验田。 常贵这人是真能处，知道要挖坑，硬是用分儿最为筹码，引诱了几个壮劳力，帮着把沤肥的坑给挖好，要不然这帮子青年可就有的干了。 青年们从自家小院里，把自己的肥料倒进坑中，所有人喜悦的脸上都伴着阵阵恶心。 wap. /108/108778/28228374.html 63 英雄救美 同样是围观的常贵，他就没那么矫情了，一脸欣慰，这么多肥料，最起码两亩地可以得到肥力的补充，老天爷要是再赏个脸的话，那会是个好收成。 同样还是常贵，让人从不远处的河流里捞出烂泥，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母亲河每年从西北带走大量的泥~沙，其中饱含养分，用来沤肥是再好不过的东西了。 江华之前买了几斤糖果，这下子派上用场了，用来收买村里的小孩子，发动他们去挖蚯蚓，一斤蚯蚓两颗糖，小孩子们的干劲非常的高昂。 剩下的就是仔细的实验了，沤肥一般还好说，因为常贵他们这些老把式用肉眼就能看出肥料的成熟度，再加上江华记得那些笔记，两厢一对照就好办了。 关键是这个蚯蚓的繁殖有些麻烦，触及到所有人都知识盲区，这才是实验的重中之重。 晚上，钟跃民趴在炕头，吭哧吭哧的写着信，郑桐依着被垛，拿着那本明史津津有味的读着。 江华明知故问的说道：“给晓白写信啊。” 钟跃民抬头看看他，皱皱眉头说：“没那找不痛快的瘾，给袁军这小子写了，我可不敢告诉周晓白我的地址。” “你不说，就以为她不知道了，这丫头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信不信吧，很快她的相思信件就会接踵而来。” 郑桐眼睛还在书上，但是却说道：“怎么可能，她三头六臂啊，偌大的西北，他能找到跃民的地址？扯了吧！” “不要忘了，人家老爹现在还在位了，打个招呼，查你个可以教育的孩子的地址有多难。” 钟跃民写信都顾不上了，惊讶的说：“不是吧，不都说清楚了吗，怎么还要纠缠不清啊。” “你以为了，这事儿这么简单，你觉得清楚了就清楚了，想什么美事了，周晓白别看柔柔弱弱的，那轴劲，啧啧啧，你这辈子算是被讹上了。” 郑桐也不看书了，一骨碌翻到钟跃民面前说道：“你别说，还真是啊，周晓白这娘们可是轴得很啊。” 钟跃民往炕上一躺，心想爱咋咋地吧，他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听之任之了。 看着钟跃民写信，江华想想自己也要写几封信，京城里那么多叔叔大爷的，都得跟他们报个平安，还有老爹钟山岳，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父亲肯定也担忧，也得报个平安。 还有自己的好兄弟奎勇，怎么也得说一声。 报平安的信好写，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式，不像钟跃民和袁军的通信，除了臭贫就是臭贫，三两句话的事情，愣给水出五页纸去了。 反正是农闲，拜托其他人帮忙看着沤肥坑，钟跃民、江华还有别的要寄信的人一起朝着县里去。 至于为什么去县里，还不是因为小镇太小了，想买东西都买不全，几个人结伴而行，就算是走路一天也能打个来回。 两人先去邮局寄信，然后来到供销社，好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买点什么，更何况郑桐还在石川村望眼欲穿了。 “哎，哥，你看看那边那个女的，怎么样长的是不是贼漂亮。” 钟跃民用力的拍拍江华的肩膀，悄悄的指着另一边一个柜台外边，正在买东西的姑娘。 江华没好气的说道：“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周晓白你还没有理清楚了，又开始沾花惹草了。” 不过说归说，江华还是看了过去，一个围着红围巾的女孩子正在看着货架的布料。 钟跃民的品味可以啊，就是这小子怎么那么喜欢红围脖的姑娘。 江华一样就看出来，这又是一段孽缘，那姑娘赫然是钟跃民这辈子最忘不了的姑娘-秦岭。 钟跃民没心没肺的说道：“有口气就不能闲着。” 这口气太像七爷了，关键是人家可以三妻四妾，你不行啊。 “红宝书可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啊。” 秦岭看了一会布料，但是没有买，一个姑娘过来和她手挽手就出了供销社，等钟跃民结完帐的时候，早就没了秦岭的踪影。 钟跃民也算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典型人物了，没有怨天尤人，过去了就过去了，既然没缘分，那就算了。 俩人想着来县城了，怎么也得搞顿好的，积极自己下午五脏庙啊，于是在江华轻车熟路的带领下，就朝着向阳红饭店进发。 主角之所以是主角，就是因为有个调整偏差的气运，哪怕是江华已经阻碍其中了，钟跃民和秦岭还是不期而遇。 电视里钟跃民是讨饭的时候碰到秦岭被地痞欺负，现在是吃饭的时候被地痞欺负。 一个男青年手拿木棍，把身体挡在秦岭和另一个女青年身前，舞舞扎扎的喊道：“我们都是京城知识青年，给我放尊重一点，要不然知青办要你们好看。” 对面领头的，穿着一身老棉袄，光秃秃的脑袋上连个帽子都没有，眯着猥琐不堪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咋，额又没想咋样吗，就是想跟这个女同志耍个朋友吗，咋，新社会不让人耍朋友？” 秦岭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这娘们局气得很，开口就骂道：“谁要跟你耍朋友啊，流氓。” 光头男恬不知耻的说道：“哎，这碎女子挺泼辣啊，我就喜欢这样的。” 那个男青年大声喊道：“有流氓欺负京城知识青年啊。” 这一嗓子喊的满大街都听得见，钟跃民和江华正在吃羊肉面和拼三鲜了，听见这话，那还了得，欺负京城知识青年，那不是活腻歪了吗，况且还是个流氓，打丫的。 钟跃民随手拿起屁股底下的长条凳就窜了出去，郑海看见红围脖的秦岭。 钟跃民嚷嚷起来：“谁啊，活腻歪了，敢欺负京城知识青年，牙给他打掉。” 光头男指着钟跃民说道：“又来了个瓜怂，弟兄们，给我美美的锤一顿，大哥要找这个碎女子耍一耍，争取今年给你们娶个嫂子。” 这家伙简直是牛二附体，镇关西重生啊。 wap. /108/108778/28228375.html 64 贵人现 几个没名字的小喽啰从路边拿了几根木棍，就要朝着钟跃民和那个男青年打过来。 钟跃民好歹是也是个练家子，板凳在空中一舞，把流氓逼开，然后退到秦岭身前。 “哥，赶紧的帮个忙啊，这好几个人了，我不是对手啊。” 一个长条凳子从向阳红饭店里飞了出来，正砸在一个小喽啰的胸口，敌方力量减一。 江华从饭店里冲了出来，一个顶心肘砸在另一个混混的胸口，力量再次减一。 江华横刀立马的站在最前面，霸气的问道：“还有谁不知死活的，尽管上来，我保准锤他一个舒服。” 那个当代牛二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嚣张的喊道：“怕个啥吗，我们本地的还能叫他个外地的瓜怂吓住，锤他。” 有了大哥的加油打气，这帮小的又觉得自己行了，拿着木棍抢上前来。 江华对秦岭都同伴说道：“哥们儿，带俩姑娘进饭店，把门儿栓好了，一会儿打起来，可能顾不上你们啊。” 这家伙已经强撑好一会儿了，他也不是什么胆大的人，连忙答应：“好的，好的，你们小心点儿啊。” 说完，他就拽着两个姑娘进了向阳红饭店，不理会饭店服务员的叫嚷，把大门管的死死的，还用桌子顶上。 “锤他。” 光头男大吼一声，十几个小混混就打了上来，钟跃民左支右拙，凭着一个长条板凳，稳守住身形，但是也挨了几棍子。 江华一个健步冲进人群中，散打的招式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会儿功夫，就有四五个混混带下来。 “额是县知青办的马贵平，都给额住手。” 一个披着钟山岳同款军大衣的中年人站着喊道，但是流氓们都打急眼了，哪里还顾得上他喊啥。 钟跃民和江华打的也正过瘾，压根就没听见这位马主任喊什么。 突然一声枪响，混混们吓得抱住脑袋，江华和钟跃民也停下抵抗。 “额是县zq办主任马贵平，都给额带走。” 民兵小队无情的给在场所有人都押了起来，排着队送进了zq办的大院子里。 经过审问，马贵平很快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知道知识青年们没有错，但是还是要敲打一下的，时不时的上把弦，这群精力旺盛都小家伙才不会闹幺蛾子。 马贵平厉声说道：“你们是来接受再教育的，今天怎么还教育起人来了，不要仗着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就觉得有多了不起，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违反纪律的。” 江华往马贵平身边靠了靠：“马主任先消消气，咱们怎么能算是犯纪律了，我们这是与不良风气现象作斗争，那帮小流氓的罪恶和当年小东洋不相上下，竟然敢在新社会的大街上欺男霸女了，这还得了啊，必须要和他们斗争到底。” 江华这么一说，其余几个男青年也跟着帮腔：“没错，必须和不正之风斗争到底啊，说穿了我们这是见义勇为啊，马主任。” 马贵平看看江华，指着他说：“你是他们的头吧，小嘴挺能说啊，与不正之风斗争是可以到的，但是为什么要私自动手啊，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啊，要相信组织，你们知识青年在米油的一举一动都归额管，而且你下手也太狠了，那几个人当中好几个都断了两三根肋骨，没看出来啊，你这个知识青年那是能文能武啊。” 钟跃民在旁边喊道：“马主任，我们才冤了，我和我哥正在向阳红饭店吃饭，那碗羊肉面刚吃两口，拼三鲜才尝了个味儿，真是可惜了了，知青办给不给咱再奖励一份啊。” “你想得美，人家饭店跟额告状了，你们打架损坏了人家两张板凳，堵门的时候，有打坏了几个碗，正愁找不到人陪了。” 马贵平紧紧身上的大衣继续说道：“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额汇报，不准在大街上打群架了。” “马主任，我打小就是个老实孩子，你打听打听钟跃民这个名字就知道了，要不是那群混混欺负京城知识青年，我才不会动手。” 一听到眼前人叫钟跃民，马贵平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指着江华问道：“他叫钟跃民，那你叫个啥？” 插嘴说道：“我哥叫江华。” 马贵平纠正道：“别哥长哥短的，要叫同志。” “可是我叫了他八九年了，都是这么叫的，咱们是哥俩啊。” 马贵平站起来，又是提了一把肩头的大衣，看的江华强迫症都快犯了，既然总是往下掉，为什么不穿好。 “你们先坐一下，钟跃民跟我来。” 钟跃民看看江华，见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于是跟了出去，江华知道，这是钟跃民的贵人出现了。 跟着马贵平屁股后边的钟跃民那是一头雾水，怎么还有什么要单独说道吗？ “你坐，你叫钟跃民，那你老家得是赣西兴国县？” 钟跃民一脸茫然的说道：“是啊！” “你爸得是叫钟山岳？” “对啊。”钟跃民如梦初醒的问道：“马主任，你认识我爸？” 马贵平兴奋的说：“额当然认识你爸，那时候还没有你，打淮海的时候，额就是你爸的警卫员。” 钟跃民一拍桌子站起来：“我知道您，我爸跟我说过您，他说您还给他挡过子弹了。” 马贵平高兴极了，从抽屉里拿出几个窝头来。 “你刚刚说还没吃饭，先吃着，羊肉面马叔没有，这个窝头，马叔这里管饱。” 钟跃民拿起窝头就大口大口吃起来，马贵平拽拽隔壁上的大衣问道：“你爸他还好吗？” “被隔离审查了，都快两年了。” 马贵平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不是他的问题，他没有任何问题，他是个坚定的战士，对了，刚刚你说那个江华是你哥，你俩咋不一个姓了，长的也不像。” 钟跃民一边啃着窝头，一边解释道：“我哥他爸妈八九年前，双双牺牲了，我爸和他爸是老战友，于是就把他接到家里来，我俩是一起长大的，他比我大几个月，打小我就叫他哥。” wap. /108/108778/28228376.html 65 跃民东南望 马贵平点点头：“原来是烈士的后人啊，你爹还是那个钟山岳，这事做的对，不过他应该够格当兵啊，无论是背景还是身体条件，我看都符合要求啊。” “华哥怕我到西北作妖，主动要求和我一起下农村的。” “好娃子啊，有情有义啊。” 钟跃民一个窝头下肚，就没有再吃，把窝头推回到马贵平面前：“叔儿，这是你的饭吧，我太饿了吃，吃一个垫垫饥就行了。” “行了，今天的事情你们也不算错，额敲打你们就是怕你们惹出什么乱子，这个窝头你带给江华那个娃子了，咱们的事情你们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到处乱说，要是有什么难事，只管来找额。” 钟跃民没拿那个剩下的窝头，二十笑着说：“叔，这是你的晌午饭吧，你吃吧，我待会儿还要跟我哥去吃羊肉面了。” 马贵平也不多说，把窝头又放回抽贴：“行，你们去吃好的吧，谁让你们摊上我这么个没用的叔，只能自食其力了。” “那我们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啊。” 等到钟跃民出来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被放出来了，还都在门口等着了。 秦岭看着钟跃民出来，担心的问道：“那个马主任为什么单独找你啊，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啊？” 钟跃民只能说了个谎话：“不是，马主任看我嘴皮子挺溜，找我了解一些知识青年在农村的情况，聊了两句而已。” 其余人想一想觉得大概率就是这样的，毕竟那个马主任看上去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 “哥，刚刚没吃完啊，肚子饿得慌，要不咱们再去吃点儿。” 江华看看他，心想：你说这句话不亏心啊，好歹把嘴角的窝头渣子擦干净啊。 “好啊，几位同志一起啊，向阳红饭店的羊肉面确实不错，我请客。” 那几人连忙摇头：“不了，不了。” 秦岭说道：“我请客吧，今天你们救我，还差点惹了麻烦，还是我请客吧。” 这娘们儿就是这么局气，要不然那钟跃民也不会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哪怕她都跟了别人也在所不惜。 钟跃民也是个要脸的人，吃江华的他没有负担，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哥俩，但是要秦岭请客掏钱，总觉得不合适。 秦岭很干脆的说道：“就这定了，磨磨唧唧的一点儿都不像爷们儿。” 秦岭做了个东道，请了所有人去吃向阳红饭店的羊肉面，除了钟跃民和江华，其余人都是好久没沾荤腥了，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钟跃民有心事，他看着秦岭就心痒痒，一心想要拍这个婆子。 “你们是哪个村的？” 秦岭不疑有他，老实说道：“我们是白店儿村的。” 钟跃民舔着脸说道：“白店儿村，好像听说离我们是石川村不远啊，有空我上你们那玩去。” “三十里的路程。”江华突然冒了一句：“但是站在我们窑洞顶上往东南看，对过就是白店村，两边就隔了一条深沟。” 钟跃民高兴的说道：“这么说倒是不远啊！” “隔沟相望，但是那条沟有好几十米深，如果绕路那就是三十里路了。” 钟跃民苦着脸说道：“怪不得西北人唱信天游，咱们拉个话话容易，见面难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只是一碗羊肉面而已，秦岭他们吃完面，礼貌的告辞了，钟跃民苦着脸，没能得手。 两人回去的路上，江华骂道：“你就是个贱骨头啊，到手的周晓白你不珍惜，这秦岭看得到得不到，你稀罕的跟个宝似的。” 钟跃民没反驳，而是岔开话题“哥，你知道吗，那个马主任曾经是咱爸的警卫员。” “那就说的通了，我看他后来看你的目光，跟看儿子没什么区别，早知道有这么个人能照顾你，我就当兵去了。” 钟跃民抬头看了江华一眼问道：“哥，你后悔吗，本来能当兵的，现在要跑这大西北来吃糠喝稀的。” “人生最没有意义的就是后悔，凯撒说过我来，我见，我征服，我既然来了大西北，总要有一点作为，要不然对不起受的这一遭罪。” “要不说你是我哥了，我就服你这一点。” 钟跃民不由得加快脚步，江华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站在窑洞顶上能看见白店村，他是想早点儿回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看到秦岭。 郑桐不解的问道：“华哥，跃民站在窑洞顶上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吧，他一个劲儿的朝着东南瞅，看啥了？” 江华看了一眼窑洞顶上的钟跃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有十多分钟了。 江华笑着说：“钟跃民啊，他在看孔雀东南飞，可惜西北有高楼啊，他今天要失望了，估摸着他要自挂东南枝了。” 曹阳他们都听的糊里糊涂的，什么意思啊，孔雀？哪来的孔雀？高楼又在哪了？ 郑桐眼睛一亮，凑到江华身边问道：“华哥，什么情况就孔雀东南飞了，钟跃民是不是焦仲卿啊？那谁是刘兰芝啊？” “呸。” 江华毫不留情的啐了郑桐，他看着钟跃民说道：“钟跃民也能比焦仲卿吗，人家焦仲卿虽然懦弱迂腐，但至少会为了刘兰芝殉情啊，他钟跃民连长相厮守都做不到啊。” 郑桐追问道：“那钟跃民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华指着东南方向说道：“在县城看上一个女知识青年了，好家伙的，英雄救美啊，那姑娘分在白店村，就咱们沟那边的村子。” 郑桐嬉笑着说道：“嘿，这小子真是不闲着啊，去趟县城，这眼睛专门瞄着妞看的吧，他这周晓白还没弄利索了，又看上一个，渣男。” “他钟跃民这辈子，万花丛中过、一身孽情债啊，指望他闲着，你还不如指望他别兔子吃了窝边草，至少给你郑桐留条活路。” 郑桐看了一下另一边的蒋碧云、王虹和李萍，深有体会的点点头：“这话不错，千万不能让他祸祸我们自己人，咱们本来就狼多肉少，我还指着这三个摆脱单身了。” wap. /108/108778/28228377.html 66 隔沟相望 郑桐站在窑洞前，扯着嗓子喊道：“钟跃民，你赶紧下来吧，再站下去你恐怕要变成望夫石了。” “我去你大爷的，我是男的。” 郑桐嘻嘻哈哈的说道：“你说你这个样子，要是让周晓白知道该多伤心啊，得到手都不珍惜，一天到晚得陇望蜀的，你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蒋碧云本来在安安静静的看书，听着郑桐扯着嗓子喊，于是问道：“周晓白是谁啊？” “钟跃民的蜜，这小子把人家拍到手之后，现在又不要了，迷上别的女人了。” 郑桐决定了，秉着这样一个原则，在女人面前尽可能的败坏钟跃民的名声，或者这不能说是败坏，只是把实话添油加醋的讲出来而已。 蒋碧云嫌弃的说道：“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坏，一点没有责任感，要是不想和这个周晓白长相厮守，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人家。” 郑桐帮腔说道：“可说是了，但是这家伙就么次的人性，人家姑娘可是对他死心塌地啊，他却弃如敝履，我都替姑娘不值，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啊，别让他得逞了。” “那江华了，他们不是兄弟们，他的人性也这样吗？” 郑桐如实说道：“华哥，华哥倒是没有搭过哪个姑娘，挺热心的，我们父母没办法在身边照顾我们，一直是华哥照顾我们的。” 蒋碧云满意都点点头说：“那他的人性还不错啊。” 郑桐这才发觉自己好像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好事儿都是他们哥俩的，该着他们的，不是弟弟就是哥哥吗？ 看蒋碧云的样子似乎还想问点什么，郑桐连忙离开她身边，然后假装端起书本看起来，其实这个眼睛一直偷偷的窥伺蒋碧云。 看她似乎有些不甘心，郑桐只能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女人对我郑桐感兴趣，拜服于我的才华之下。 钟跃民最终也没有等到秦岭，只能无奈地从窑洞顶上下来，整个人像失魂落魄一样，一屁股坐到江华的身边。 “哥，你有没有搞错啊？对面真的是白店村吗？” 江华没好气的说道：“要不你去问问村里人，我是听常贵说的，或者你可以沿着这条沟走过去，自己验证一下。” 钟跃民固执的问道：“那怎么看不见人了？” “人家非得围着你转啊，你站窑洞顶上，人家就得候着让你看见。” 郑桐笑着说：“感情钟跃民你小子现在还是单相思啊。” “那个秦岭局气的很，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钟跃民这是陷进去了，他就是一贱骨头。” 江华的吐槽逗乐了所有人，这时曹阳从外边进来，一脸沮丧的说：“蚯蚓都死了。” “什么？” 钟跃民和郑桐惊讶的问道，其余人也围了过来，着急的围着曹阳。 江华接过曹阳手里的笔记本说道：“预料之中的事情，我也没想一口就吃成胖子。” 江华翻了翻笔记本，一看上面的记载就了然了。 “你看看，这温度这么高，肯定烫死了，还得勤翻，把热量都散出去。” 江华从屋里把糖拿出来，拿在手里扬一扬：“明天继续让村里的小朋友们去挖蚯蚓。” 钟跃民每天都要站在窑洞顶上眺望东南方向，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没有看见秦岭，他也被众人嘲笑，真的成了望夫石了。 江华发了大概有十斤糖，终于蚯蚓能够自由自在的在肥堆里生活了，眼看着肥料成熟度也够了，蚯蚓也越来越多了，后续的日程也要提上来了。 钟跃民也终于看到了秦岭，他意气风发的站在窑洞顶上喊道：“对面的兄弟，你们是白店村的京城知识青年吗？” “是啊，你们是那个村啊？” “我们是石川村，我们这十个人，七男三女，狼多肉少啊。” “我们三男七女，肉多狼少。” 钟跃民喜上眉梢的喊道：“那咱们匀一匀正好啊。” 蒋碧云不满的说道：“钟跃民，瞎贫什么，喊话你就好好喊，什么狼多肉少，肉多狼少的，你愿意当畜生我还不愿意上案板了。” 钟跃民立刻举手投降，他现在知道了，三个女生惹不得，他不觊觎，但是其他几个男的可是虎视眈眈的，这还不说村里还有其他光棍也跃跃欲试。 钟跃民终于恬不知耻的喊道：“秦岭在吗？我是钟跃民啊！” 秦岭大大方方的喊道：“钟跃民，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这个人啊？” 郑桐起哄的说道：“跃民，不行啊，让一个小姑娘给撅回来了，你这英雄救美没什么效果啊。” “你懂个屁啊，人家姑娘这是矜持，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要都跟你一样，哪个男人还敢追啊。” 钟跃民继续喊道：“秦岭，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向阳红饭店，我可是为你打了一架，这么快就把恩人给忘了。” “那我不是还请你吃了羊肉面吗？” 钟跃民大囧，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自己好像不能再说下去了。 秦岭大大方方笑着喊道：“逗你玩了，谢谢你那天帮我，也谢谢你哥哥江华，我邀请你们有空的时候到我们白店村来做客，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郑桐笑着说道：“这姑娘真特么局气，不怪钟跃民看上了，感觉确实比周晓白要相处。” 钟跃民骄傲的说道：“那是，我看上的妞能差吗？” 曹阳纳闷的说道：“但是跃民，我怎么觉得你把握不住啊，这姑娘句句带着江华，是不是看上华哥了。” 郑桐拍着手掌说道：“哎，曹阳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了，还真有这个可能，钟跃民你要翻车了。” 钟跃民皱着眉头想了想，转头对院子的都江华说道：“哥，还真有可能啊，如果你真的喜欢，那我就退出好了，我不和你争。” 所有人将目光聚焦到江华身上，江华左右看看，然后傲娇都说道：“扯淡，我要真看上哪还有你的事儿，你也得争得过我啊。” 表面看起来，江华信心十足，实际上他心虚的很，两世为人，他可一直都是单身狗。 wap. /108/108778/28228378.html 67 情窦初开 自从跟秦岭连上线以后，钟跃民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每一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坐在窑洞顶上跟秦岭拉话话儿，都快魔怔了。 当然也有积极的一面，这两天干活干的贼起劲，连江华都赶不上他的趟儿。 江华他们堆的肥料终于可以用了，这是几个石川村的好把式一致认为的，而且他们判断这个肥料效果应该会很好，比他们随便弄的要好不少。 正好庄稼也该追肥了，这坑里的肥料就被青年们细心都洒在两亩实验田里，而且两亩地的施肥量还不一样，一亩是村里平均施肥量，另一亩要少一些，并且他们还做好了观察工作，用笔记下每一天的变化。 变化是肉眼可见的，这两亩地的庄稼就是比别的要长势好很多，常贵作为一个农家好把式，一天要跑三遍，就为了多看一眼。 江华和钟跃民之前寄出去的信有了回音，钟跃民收到了袁军和张海洋的回信，也是厚厚一沓，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水字数了。 江华收到了钟山岳的回信，还有那些叔叔伯伯的回信，字数虽然不多，但是关爱之情溢于言表，而且他们或多或少的在信封中夹了一些钱或者是全国粮票，用来贴补江华的。 李奎勇也回信了，他在信中满满都都是感谢的言语，要不是江华给他找的工作，恐怕他也要到西北下农村了，那就没办法照顾老娘和弟弟妹妹了。 李奎勇的回信里夹了二十块钱，他高兴的告诉江华，他和奎元都已经是一级钳工了，每个月能拿三十多块钱，他们全家都决定以后每俩个月给江华寄一次钱，或多或少，至少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钟跃民在经过半个月的空中连线之后，终于按耐不住了，他想着再见佳人一面，最好是能将秦岭拿下。 这一次钟跃民学乖了，他想找个僚机，但是不能是江华，有人说女人都有小心机，都喜欢找个比自己难看的做闺蜜，男人在女人面前，也有这样的小心机。 把石川村的男人扫了一个遍，好像除了郑桐就只有小宁伟最合适了，但是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宁伟去拍婆子，钟跃民感觉自己丢不起这个人，那就只有郑桐了。 “郑桐，要不你陪我去一趟石川村，怎么样？” 郑桐懒洋洋的说：“不去，好事儿你怎么从来不想我啊，你拍婆子让我陪你走好几十里路，爷没那过瘾。” 钟跃民一脸奸诈的说道：“怎么不是好事儿啊，不要忘了，白店村可是肉多狼少啊，除了秦岭还有六个姑娘，小心挑花你的眼啊。” 江华顿时就感觉郑桐眼镜后边的眼珠子好像闪过一道光芒，然后就陷入到自我陶醉之中。 钟跃民摇摇郑桐，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去不去？你要是不乐意跑这一趟，我去找曹阳或者赵大勇，要不是兄弟一场，这好事我可不会便宜你。” 郑桐满脸小一点说道：“哎，千万别啊，兄弟你不拉一把，那你还有人性吗，等着我这就洗漱一番，陪你钟大官人走一趟。” 郑桐打来水，用香皂洗脸洗手，再提上珍藏已久的雪花膏，换上新衣服，把自己打扮的跟个新姑爷一样。 在钟跃民面前晃来晃去问道：“怎么样，是这个意思吧，不会抢了你的风头吧。” “新姑爷上门也就你这意思了，我都有点后悔邀请你了，这绝对要压过我的风头啊。” 郑桐笑着说：“别担心，哥们儿心里有数，今天绝对托着你，让你当主角，我甘当绿叶，等你落听了，然后再让秦岭帮我介绍，咱这步骤无懈可击吧。” 钟跃民一条大拇指赞道：“你的明史绝对没白读，层层递进、环环相扣，旁人看来，那也是绝对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啊。” “是吗？过奖了，我就是一般人。”郑桐很高兴，至少钟跃民从来没有这么夸过他，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这会儿，郑桐已经不用扬鞭自奔蹄了，反而催促着钟跃民：“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赶紧出发吧，这一路道儿可不近啊。” 两人背着挎包走出窑洞，蒋碧云看见他们，礼貌的问了一句：“哎，你们干嘛去啊？” 俩人一句话没有，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院子，曹阳坐在磨盘上跟赵大勇下棋，宁伟在一旁真君子似的旁观。 “曹阳，你们知道钟跃民和郑桐干嘛去了？” “不知道。” 小宁伟高兴的说道：“钟大哥和郑哥拍婆子去了。” 蒋碧云在宁伟小脸蛋上拧了一下，假装不高兴的说：“小小年纪，不要学这些不正经的黑话，有空不如去找你华哥找几本书看看。” 宁伟晃晃脑袋说：“我这不是换换脑子，玩一会儿吗，刚刚还看了几页红宝书了。” 蒋碧云摩挲着他的小脑袋一下说道：“去玩去吧，别跟着你跃民哥乱学，好好的孩子都学坏了，将来还怎么见爸爸妈妈？” 曹阳有些羡慕的说道：“早知道我就死皮赖脸的跟去了，你看郑桐，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说不定这次就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江华笑着说：“你真当钟跃民好心了，来回几十里地，风尘仆仆的，打扮的再好，到了白店村那也是尘土满面啊，他多贼啊，还能让郑桐抢他的风头，只能说郑桐想多了。” 蒋碧云听了江华的话，乐的捧腹大笑，指着江华说道：“你们兄弟俩都是人精啊，这损招一招接一招的。” 赵大勇看着远处，感叹的说道：“可怜的郑桐啊，跟钟跃民当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李萍好奇的问道：“江华，往常你们哥俩是形影不离，今天他怎么不找你一起啊，是不是怕你抢了他喜欢的姑娘啊。” 王虹起哄的问道：“江华，你喜不喜欢那个姑娘啊，你弟弟防你放的跟什么似的。” “能让钟跃民看上的姑娘肯定是不错，可是他喜欢的不代表就是我喜欢的，这姑娘很难让我能有兴致，我的眼光可高着了。” wap. /108/108778/28228379.html 68 郑桐的悲与喜 郑桐兴致冲冲的去了，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往炕上一躺，话也不多说一句。 赵大勇捅捅郑桐，好奇的问道：“怎么回事，是没相中别的姑娘啊，还是没有姑娘相中你啊。” “滚，上了钟跃民的恶当了，这小子用心及其险恶啊，我捯饬的漂漂亮亮的，好嘛，三十里地下来，跟个要饭的似的，到了那，他跟秦岭谈情说爱了，把秦岭该干的活儿都扔给我。” “哈哈哈哈。” “这小子跟秦岭打的那叫一个火热，把我扔一边干活儿累的跟孙子似的，他还说风凉话，我特么以后再跟他过去，我就是王八蛋。” 郑桐的气急败坏，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换来的确实所有人都捧腹大笑。 这时钟跃民一摇二晃的走进窑洞，热情的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都在了。” 通知看着郑桐说道：“郑桐，你回来的时候走那么快干嘛，我都不赶趟了，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赶上你，腿脚可以啊。” 郑桐没好气的骂道：“滚你大爷的，合着喊我去就是为了做苦力的，谈情说爱的事儿都让你办了，我累个半死。” 钟跃民两手一摊，好像很无奈的说道：“那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等我落听了，然后再帮你加把劲儿啊，问题是我还没落听了，这就得你帮我加把劲儿了。” 曹阳起哄的说道：“没错，这话可是郑桐你自己早上说的，感情你自己把自己搁坑里了，那还真怪不得钟跃民了。” 郑桐一扭头依靠在被垛上，不理这些在他伤口上撒盐的人，自己默默的舔着自己心头的伤。 在确认堆肥有效果之后，常贵可是热血沸腾啊，发动着全村去堆肥，一个个肥坑被挖出来，各种各样的肥料被扔进去。 “常支书，再给弄张介绍信呗，我准备去搞些鸡娃回来养。” 常贵嘬着烟杆，看了江华一眼说道：“娃娃，你怕是不懂啊，这天气冷了，鸡娃怕是养不活啊，再一个，村上也没有闲钱让你买鸡娃啊。” “我出钱，现在就是实验阶段，少养一点，就是为了看看鸡娃吃蚯蚓长势怎么样，真要大规模养鸡，你还得去公社申请了。” 常贵用烟杆敲敲炕桌说道：“是这个理啊，但是又让你吃亏，这说不过去啊。” 江华笑着说：“吃亏是福吗，我占大便宜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常贵自然答应下来，让会计写了介绍信，而且还做出承诺：“这些个鸡娃是你花钱买的，要是能养大的话，鸡蛋、鸡肉紧着你们分。” 又一次来到县城，这次是郑桐陪着他来的，钟跃民这些天不是在窑洞顶上和秦岭拉话话，就是不远数十里去白店村窜门，十大家都知道他和秦岭成了。 郑桐感慨的说道：“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怎么细看，感情米油县城破成这个鸟样子！” 江华指点江山般的说道：“你当这里还是盛唐时候啊，原来人家祖上也阔过，现在不是落寞了吗，只要努力干，一切都会好的。” “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江华看了一眼郑桐，见他似乎兴致不怎么高，于是问道：“你看史书，有没有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咱们这个民族是打不死的，无论元气大伤到什么程度，有个五六十年，又可以爬起来，称雄于世间。” 郑桐回想了一下，欣喜都说道：“还真是啊，怪不得你一直信心满满的，原来是心里有底啊。” 到县城之后，郑桐就一直嚷嚷着要改善生活，江华也欣然答应了。 还是向阳红饭店，这里可以算是整个米油唯一上档次的饭店了，羊肉面、驴板肠、拼三鲜。 江华没急着吃，而是对郑桐说道：“你先吃着，我去办点事儿。” “干嘛去啊，吃饭了你还不积极，你这脑子绝对有问题啊。” “你还想不想吃了？” 郑桐立刻认怂：“行行行，你去办你的事儿，不过要是剩不下什么就不怪我了。” “有能耐你就全吃了。” 江华轻车熟路的来到县知青办，马主任正在办公室里吃饭，江华直接就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华子，你找额有甚事？” 江华自来熟的说道：“马叔，跟你打听个事儿？” “甚事？” “咱这个县城里有鸡娃卖吗？” 马贵平看了他一眼说道：“有是有，但是不卖给私人的，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江华掏出介绍信说道：“村里边养羊，事倍功半，那边没什么草，羊要好久才能长大，正好我实验堆肥，在肥料里养了蚯蚓，可以用来喂鸡，就想着买些鸡娃试验一下，要是能成功，那可是大好事啊。” 马贵平敲敲桌子，沉思了一下说道：“没想到你个娃娃还有这个本事，这是好事，额可以给你开个介绍信，要是成功了，不要忘了跟额报喜，额到时候给你记功。” 马贵平是个负责任的领导，既然知识青年这么有想法，他觉得还是要支持一下的，万一成功了，对于米油的老百姓那也是一件大喜事啊。 等到江华回到向阳红的时候，就看见郑桐已经蹲在饭店门口了。 “干嘛，你不在里边好好吃饭，蹲门口干嘛，学西北人晒太阳啊。” 郑桐舔了一下嘴唇说道：“吃完了，人家都收拾干净了，我还在里边坐着干嘛，不如出来晒晒太阳。” “吃完了，那一大碗面加上菜，小二斤的东西，你都给装肚子里了？” 江华围着郑桐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挑起大拇指说道：“郑桐，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么能吃怎么就是不长肉了，都用来耍心眼了吧。” “你事情办完了？办完了咱们就去买鸡崽吧。” 江华骂道：“去你大爷的，你吃饱了，我可还饿着了，等我吃饱喝足了再说。” 郑桐笑嘻嘻的凑上来说道：“那正好，你再叫俩菜，那个驴板肠不错，给我再来几个馒头，我感觉我这肚子还能溜溜缝。” wap. /108/108778/28228380.html 69 思乡情渐起 郑桐果然还是腆着脸要了几个馒头，就着江华要的拼三鲜，梗着脖子把馒头咽了下去，江华都怕的慌，这样子不会撑死吧。 “你没事儿吧？” 江华问道，怎么感觉这话这么熟悉，我靠，这不是大幂幂的广告语吗，有自己嘴里说出来，感觉不是那个味啊。 郑桐摆摆手：“没事，哥们还扛得住。” 江华走在前头说道：“那就走吧，多走走给你消消食，逮着好的你就不要吃，怎么着出来一趟，你就不准备活着回去了。” 领着郑桐在县城里多转转西逛逛，半个小时，郑桐感觉没那么撑得慌了，走路的姿势也变了，刚刚他可是一直昂着头，生怕高贵的头颅低下之后，会把一肚子的油水倒腾出来。 郑桐高兴的说道：“好多了，终于有命了。等会儿，这不是邮局吗？” “你要寄信！” 郑桐摇摇头说：“买点儿邮票，反正用得到，而且我还喜欢收藏这玩意。” “那成，我也买点儿。” 郑桐买了十来张邮票，都是普通货色。 江华对工作人员问道：“同志，请问有去年发行的山河上下一片红吗？”（原名不是这个，这是俗称，但是写原名怕惹麻烦。） “有啊整整两版了，一张都还没卖出去，我们得先紧着以前的卖。” 江华大喜，即使不集邮的人，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个邮票的大名，因为在后世，这玩意太值钱了。 江华急忙说道：“我都要了。” 一说全要了，工作人员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江华问道：“你要这么多干嘛，是不是准备投机倒把？” “你开什么玩笑，邮票投机倒把，卖给谁啊，跑邮局就买到了，谁会跟我买啊，又不是紧缺物品。” “那你是喜欢，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是集邮？” 江华和郑桐都点点头，这家伙这下子放心了，榆树压低声音说道：“两版一百张，二十块钱。” 江华痛快点掏出二十块钱递过去，这家伙走到后面好一会儿才出来，拿着两版红彤彤的邮票递给江华。 郑桐低头看着邮票，突然说道：“哎，不对啊，你这邮票八分一张，一百张才八块啊，你要我们二十。” “嚷什么！”这家伙压低声音说道，同时左右看看“嚷什么，这邮票发行半天就被叫停了，我们上交了大部分，就留了两版，要就二十，不要拉倒。” 一听邮编发行半天就叫停了，郑桐立马知道肯定是邮票出现了问题，历来这种错票都是及其珍贵的，立即闭嘴不言语了。 “你这娃还算懂事儿，要不然我都不卖给你们。” 俩人走出邮局，郑桐羡慕的说道：“华哥，你这回便宜捡大发了，这十有八九是错票，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江华也是高兴的说道：“确实是错票，地图画错了，我早就听说了，但是在京城一直没遇到，没想到在这藏着两版。” 买鸡娃没什么意外，有着村里和知青办的双重介绍信，江华很轻易的买到了五十只鸡娃，放到事先准备的竹篓里，由郑桐背着，谁让他刚刚吃了那么多。 一大篓子鸡娃摆在院子里，三个姑娘围着竹篓子斗弄着小鸡娃，但是没有那一个女生会用撒娇的口吻大叫：“哇，好可爱啊。” 蒋碧云和其他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想然后自告奋勇的说道：“这些鸡归我们女的来养，只是你那个蚯蚓怎么弄，我们还不知道了。” 江华一拍巴掌说道：“那正好，我还准备措辞好劝你们养了，你们女生心比较细，这些鸡仔还小，让你们养正合适，至于那个蚯蚓怎么弄，由我们男的准备。” 双方一拍即合，江华利用一个一个铁丝网，像筛子一样，把堆肥打散之后筛了一遍，把筛出来的蚯蚓洗干净，在煮一遍，晾干之后，用石臼捣成粉末，本来应该用石磨的，但是石磨用来磨粮食的，大家一致反对，于是特地找了个石臼，效果一样一样的。 小鸡对这种高蛋白的饲料应该是挺满意的，吃的很香。 钟跃民这厮看鸡的眼神有点不大对劲，似乎冒着绿光，简直就是个畜生，这鸡还没有几两重，他的馋虫就犯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屋里也烧炕了，好在有姑娘们细心的呵护，还没有小鸡惨死在寒冬当中。 时间飞逝，岁月如梭，大家离开京城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大家都有些情绪低落，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可能不想家。 耳聪目明的江华，经常能听到女生那边有低声的哭泣，还有三个女生互相加油打气，但也只能装作听不见，平时尽量给大家一个笑脸，让他们的心情好一些。 思乡之情到了浓烈的时候，大家也只能趴在炕头上写家信，这时候通讯不发达，最快的通讯方式就是电话和电报，显然这都不是知识青年能够承受的消费。 大伙儿都在写信，唯有钟跃民钻在被窝里，拿着一本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一点不像其他人那般愁云惨淡。 郑桐扶着眼睛看着钟跃民问道：“跃民，难道你就不想家吗，一点都没有乡愁吗？” 江华抬起头说道：“钟跃民此时的状态可以用六个字来形容。” “哪六个字啊？” 江华笑着说：“此间乐，不思蜀！” “哈哈哈哈。”大家都是知识青年，这蜀后主的典故肯定知道，不由得都乐了。 钟跃民其实一直暗中注意这边自然听到了江华的话，把书一撂骂道：“去你丫的，你们才是刘阿斗了，就哥们儿这精气神，怎么也得是白马银枪赵子龙啊。” “别侮辱赵子龙了，你和秦岭怎么样啊给兄弟们今讲一讲，让我们也解解闷。” 钟跃民重新拿起小说，傲娇的说道：“这能给你们讲吗，你们这群光棍，就不怕受刺激啊，想要解闷啊，自己耍个朋友去。” “去你丫的。” 秦岭没有刺激到大家，但是钟跃民的话真的是往人心口插了把刀子，顿时引起众怒。 wap. /108/108778/28228381.html 70 年前 西伯利亚南下的风，让钟跃民在窑洞顶上嘶吼的声音还没有传到白店村，就已经消散在空中，他和秦岭的通信也基本中断了。 钟跃民也终于有一次体会到光棍是什么感觉，这也引起大家的起哄，每当他感觉到无聊的时候，就会有人故意对他说：“跃民，你要是实在无聊，不如去窑洞顶上吼一声，秦岭听不听的见无所谓，反正我们能听见，就当解闷了。” 钟跃民也不好反驳了，自己现在也和光棍去没什么两样，也刺激不到任何人了。 寒冷的冬天让堆肥无法继续，幸好之前准备了足够的蚯蚓粉要不然那五十只小鸡也不得好过。 村民们没事就在家猫冬，反正也是农闲的时候，他们的生活比知识青年们还要乏味，以前从老祖宗那辈儿传下来的很多娱乐活动都被禁止了，不少人只能倚着墙根晒太阳。 知识青年好多了，江华带了不少书，上次图书馆偷书，他咪了不少，除了技术书籍还有文学的，虽然不多，但是够知识青年祸祸一个冬天了。 眼看着到了年根底下了，村里也准备开始发工资了，村里的工资就是按着公分把粮食什么的分发，这也就是一家人一年到头的口粮。 今年因为抢种了一些土豆和番薯，虽然不当时，但好歹有些收获，村民们到手的口粮也多了一些，大概多撑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应该不成问题，这也让村民们多了一些笑脸。 到了大年下，村民们也难得大方一些，村里杀了猪，各家各户能分到斤把左右的肉，这是一年到头难得的油水。 再到镇上的供销社里买点糖，有钱的扯块布，一个新年就这么过去了。 至于小孩子念念不忘的鞭炮，那基本都是妄想，家里哪有余钱给小孩去听响玩。 江华买了几挂鞭炮，分给村里的孩子，每人最多也就几颗，已经把孩子们乐的找不着北了。 这是青年们平生第一次独自在外过年，大家也想吃的好一点，奈何兜里没有几个子，最后只能凑点钱，想买点儿白面包饺子。 看着大伙儿掏空口袋凑出来的两块三毛钱，江华自告奋勇的接下了采买的活儿。 郑桐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他看到江华这么做就知道为什么了，虽然他不知道江华有多少身家，但是估计不会少，于是他也自告奋勇的帮着搬运，而且还把钟跃民也给拽上一起。 赵大勇看着三人离开，纳闷的问道：“就这么点钱，能买多少东西啊，还要三个人一起搬运。” 曹阳拿地上的土坷垃朝着赵大勇扔过去：“你傻啊，华子明显是为了往里边贴钱，虽然不知道华子为什么有钱，但是他心好，肯定会让你过好这个年的。” 蒋碧云说道：“他是大院的孩子，条件比我们好多了，人也好，听说可以去当兵的，好像是为了照顾钟跃民才放弃的。” 小宁伟一项不说话，但是这会儿插嘴说道：“我知道，华哥的爸妈都是烈士，他每个月都有生活补贴的，不过好像过了十八岁就没了。” 蒋碧云对江华还是很感兴趣的，于是追问：“那他怎么和钟跃民是兄弟啊？” “听说华哥父母牺牲之后，跃民哥的爸爸就把他带到自己家里养大，因为钟大伯和华哥父母是战友。” 王虹皱着眉头说道：“我好像在京城的时候听过钟跃民这个名字，听说在大院孩子当中挺出名的。” “那是跃民哥和李援朝、张海洋他们齐名，那是公认的风云人物。” 蒋碧云问道：“那江华的，他不是风云人物吗？” “华哥平常不喜欢在外边瞎玩，听说他比较喜欢看书，经常自己在家看书学习，很少在街面上玩，也就最近这一年，才在老兵群里有点名声，据说是因为他一招就放倒了小混蛋。” 蒋碧云眼睛里放着熠熠的神采，似乎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 到了傍晚时分，仨人终于回来了，每人身上都扛着一个大口袋，这是买了很多东西啊。 赵大勇、曹阳、钱志明热情的迎上去，卸下三个人肩上的麻袋，掂了掂之后惊喜的说道：“嗬，东西不少啊，华子你没少破费啊。” 江华笑着应答：“过年嘛，还不该吃点儿喝点儿啊，大伙都是第一次出门在外，再委屈了嘴，得多失落啊。” 没想到听了这话，仨人的眼圈当时就红了，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钟跃民故作鄙夷的说道：“还是老爷们吗，掉猫尿，用西北话叫做说出去都羞先人。” 钱志明说道：“钟跃民，你不懂，你是大院的孩子不知道我们这些大杂院的孩子怎么想的，我们没你们有见识，就盼着有份稳定的工作，将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没你们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曹阳也也应和道：“是啊，这半年要不是华哥你一直带着我们折腾，我恐怕已经认命了、麻木了，也和村里的那些闲汉一样，每天混个仨饱俩倒，等有机会了娶个婆姨，生一炕的娃。” 郑桐乐不可支的说道：“那样也挺好的，不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吗？” 赵大勇瓮声瓮气的说道：“那能一样吗，在城里可以进工厂，好歹能赚份工资，吃的也不缺，在乡下一年忙到头最后还是野菜糊糊都不管饱。” 江华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的说道：“会好的，都会好的，要保持希望、乐观积极，一切都会好的。” 回到窑洞，三个女生准备好了热水，仨人给自己洗洗擦擦，其余人打开麻袋，里面满满都是惊喜。 王虹惊呼道：“白面，还有水果糖，还有大白兔了，这可是稀罕物啊。” “这里有肉，还有粉丝、白菜还有木耳，还有一只鸡了。” 蒋碧云也打开手中的袋子：“鸡蛋糕，还有酒，江华你太破费了，我们不能一直让你补贴啊。” 江华笑着说：“都是兄弟姐妹，不谈这些。” 这时窑洞外的天空飘下鹅毛般的大雪，郑桐探出头看了一样说道：“瑞雪兆丰年啊。” wap. /108/108778/28228382.html 71 家信、身世 蒋碧云看着大雪说道：“你们运气真不错，到家之后才下雪，还好不是在半道上下雪，要不就难走了。” 江华拿出自己的挎包，高兴的说道：“运气当然好了，还有好事儿了。” 他从挎包里拿出一沓信件：“半道儿上碰见邮递员了，给我村送信，得亏他对我有印象，就省了个事儿，把信都交给我了。” 大家伙一拥而上，就把江华手中的信件给分了，拿着各自的家信，眼睛里都好像蒙上了一层水汽。 江华拿着一封信在钟跃民面前晃悠：“跃民，这封信，你觉得能猜到是谁谁写的，大惊喜哦。” 钟跃民有种不详的预感，用怀疑的语气问道：“总不会是周晓白吧？” “你看看，我就说你能猜到的，恭喜你答对了，真是周晓白的信，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华把信拍在钟跃民的胸口，然后拿起自己的信，大年下的，各位叔叔伯伯都给他来信慰问了，鼓励他一定要好好干，不要颓废，不要忘记学习，同时和信一起寄过来的自然还有钱，这帮叔叔伯伯实在是太实惠了。 钟跃民拿着周晓白的信，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正在两难之间，那个表情无法用言语描述，可能比便秘还要痛苦几分。 这时候窑洞里响起阵阵的抽泣声，看着家信的青年们，一个个止不住的开始流泪，一般这个时候钟跃民都会说两句，但是现在他现在也没有心情了。 江华也不知道去该怎么去安慰，他自小失去双亲，这种思乡之情淡了很多，而钟山岳又是个豪迈的汉子，一直的教育方式可以参照现在的钟跃民，就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时隔壁窑洞里的哭声也响了起来，女孩子的心思比男孩子还要敏感，男的都哭了，女孩子本来就压抑的比较辛苦，被这哭声一勾，就再也忍不住了。 钟跃民被哭的心烦意乱，拿着信走到院子当中，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大雪装饰都跟个雪人一样。 郑桐好心把他拉进来，抖落了身上的雪，戏谑的说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钟跃民吗，不就是一个周晓白吗，怎么纠结成这个样子啊。” 钟跃民一把撕开信封的风口，嘴里碎碎念叨：“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封信吗，不就看吗，我这就看。” 满纸都是周晓白在倾诉自己的思恋之情，周晓白甚至表示，只要钟跃民能够接受，她愿意来西北陪着钟跃民直到天荒地老。 “哎呀，实在看不下去了。”钟跃民把信塞回信封：“哥，你说的不错，这个周晓白实在太矫情了，我越发觉得我做的对。” 江华没搭理他，做渣男你还有理了，我要是再搭理你，你这尾巴怕不是要翘上天了。 钟跃民挠挠头说道：“不过，这周晓白从哪弄到我的地址的，费解啊？” “我知道啊。”郑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举着手说：“袁军在信里都和我说了，他这在a军当兵，周晓白在直属医院当护士，三俩句话，袁军就被周晓白把地址套出来了，这不在信里让我帮着跟跃民道个歉，说两句好话。” 钟跃民气愤的说：“我说了，袁军这个叛徒，立场也太不坚定了，难堪大任啊。” 郑桐辩解道：“不是，袁军是被套出来的，只能说他脑子不好，你不能说他立场不坚定啊，袁军本质上还是个好同志的。” 江华说道“你要不要给周晓白回封信啊？” 钟跃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能回，这要是有了联系，以后就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了，坚决不能回信。” 郑桐笑着说：“作孽啊，周晓白这是一腔真情付诸流水啊。” “滚蛋。” 窑洞中的哭声终于止住了，曹阳、赵大勇、钱志明擦着红彤彤的眼睛，把信塞回信封，然后珍而重之的把信放到自己箱子里收好。 曹阳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兄弟们见笑了。” 江华宽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哭出来好，憋的时间长了，说不定还容易得病的。” 赵大勇说道：“现在心里舒服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咱们当初都说要扎根农村，不能这么脆弱啊。” 江华肯定不会告诉他们，将来可以回城，还会有举荐上大学，招工各种离开的方式，即使有上帝视角，你也不是万能的，秘密就只能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那就是代表所有人都会知道。 郑桐伸了个懒腰说：“我现在是无所谓了，只要可以看书，填补我空虚的内心，不就是扎根西北吗，哥们儿甘之如饴。” “郑桐这态度就对了，多学习总没有坏处，咱们不能在石川村这样混日子，更不能像钟跃民一天天就想着拍婆子，找婆姨，知识改变命运。” 江华没有明说，点到即止，这已经很够意思了。 三个女生也过来男生这边，李萍、王虹的眼睛红通通的，蒋碧云却好像没事人一样。 郑桐笑着说：“蒋碧云，你没有哭啊。” 蒋碧云看着郑桐说道：“几年前我已经哭过了，在你们这些老兵把我家搞得一塌糊涂，我父母被逼的自戕之后，我已经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尽了。” 这是蒋碧云第一次说出自己的身世，钟跃民和郑桐面色严肃，没想到蒋碧云是个受害者。 郑桐举右手在脑袋旁，严肃的说道：“蒋碧云，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跃民绝对没有参与那些事儿，华哥坚决不让我们去，他说不尊师重道绝对会有报应的。” 这事儿江华有印象，前身自小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做这种缺德事儿，并且前身坚决阻止自己身边的小伙伴去参与，所以郑桐说的是实话。 李萍和王虹搂住蒋碧云，她们刚刚就觉得蒋碧云无比的坚强，没想到现实竟是这样，蒋碧云的心里竟然比他们还苦。 钟跃民想对蒋碧云说声对不起，还想安慰两句，但是喉咙像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来。 wap. /108/108778/28228383.html 72 新年好 蒋碧云自始至终都没有哭出声，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许真的跟她自己说的那样，那一天，她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那一天大家很高兴，那一天大家也很悲伤，那一天钟跃民和郑桐很震撼，他们从未想到，老兵竟然让一个女孩子家破人亡，对于自己的身份，他们陷入深深的自责。 不愉快的事情不会转瞬即忘，但是既然蒋碧云选择讲出来，那就是摊开来说，应该不会再找后账。 大雪呼呼的下了一整天，随着天气的放晴，大家的心情好了一些，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村子里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江华作为年货的主要供应者，受到了相当热情的对待，啥活也不用干了，大家把窑洞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用报纸把墙壁糊上，看着跟新房间也没什么区别。 西北苦寒，每隔几天就会下一场雪，正好也没有农活，大家躲在窑洞里打扑克、下象棋，女生们则打毛衣，这些毛线还是家里人寄过来的，想在西北买到这些，还真有些困难。 过年了，石川村却没有一点喜色，过去有人说过：年年过年，年年难过。 穷人的年那是煎熬，有些人家甚至连饺子都包不起，知识青年们也没有富裕到可以拿着饺子去安慰各个光荣孤寡，只能先顾好自己，这不是自私，实在是形势逼人，太穷了。 炖鸡、白菜粉丝、红烧肉、洋芋擦擦，再有几盘饺子，这就是知识青年的年夜饭，已经很丰盛了。 大家共举杯，就连女生也来了一杯西凤酒，一杯酒下肚，大伙儿共同祝愿明年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大年初一，虽然现在并不提倡过年，但还是要四处走走，拜拜年、说点吉祥话。 知识青年这里的孩子就没有断过，因为来这里拜年是能得到糖果的，甜甜的味道，对于小孩子来说，那是有致命的诱惑的。 江华作为代表去了常贵家里拜年，今天他家的伙食稍微好了一点，不再是野菜糊糊了，变成了玉米糊糊，桌子上的棒子面窝头也换成了馒头。 “江华，一起来吃啊。” 江华礼貌的说：“你吃，我们吃过了，给您拜年了。” 常贵高兴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高兴的说：“你也过年好啊，城里的娃娃就有礼。” “这过年了，就要有新气象啊，过年后，咱们青年可以把孩子们聚起来上课，不能让下一代当个睁眼瞎啊。” 常贵放下酒杯，一脸严肃的说：“这是正事，你说的不错，是的得让娃娃们上学，不识字以后还是只能土里刨食啊。” “这方面就交给我们知识青年吧，村里收拾一个废窑洞就成，要是可以，你去镇里看看能不能要点支持。” 常贵点点头：“这事额会上心的，今年还会多种些土豆、南瓜，弄好了明年就不会缺粮了。” “咱这儿有人种过苹果吗？” 常贵看看江华，思索着说道：“没听说过啊，从没有人种过这东西啊。” 江华无奈的说：“那我想想办法，我觉得这边种苹果应该是个好主意。” 常贵内心是无奈的，这后生是很热情，也有想法，但是太多了吧，种苹果，能不能行啊。 江华依稀记得后世的西北那是世界上最大的苹果产地，据说世界上每七个苹果就有一个是西北产的。 事实上，西北二十年代就开始从国外引进优质品种的苹果进行种植，只不过对于这些一辈子去的最远可能就是米油的老农民来说，他们哪里知道这些西洋景。 过了正月十五，江华把种植苹果的事情提上日程，这件事是重中之重，要是能办成了，对于国家那也是一件好事。 村里不知道，县里应该有人知道，自然就要求教到马贵平那里。 又一次来到县城，江华直接来到马贵平的办公室，马贵平正在看报纸，听见开门声，抬起头来。 “华子，恁来了。” 江华不客气坐到马贵平对面：“叔，给你拜个晚年啊。” “叔也给你拜年了，今天来有啥事吗？” “叔，你知道哪里能买到苹果树苗啊？” 马贵平疑惑的看着江华问道：“咋想起来问苹果树苗了，现下最重要的是打粮食，吃都吃不饱还有谁有心思吃苹果啊。” 江华笑着说“叔，这黄土高原沟沟壑壑，不是什么地方都适合种地的，但是这里光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土层深厚，我觉着种出苹果来肯定很好吃，就算咱们这吃不起，可以通过供销社卖到其他地方，给村里财政解决些问题，要是真能成，也能给咱们县走出一条新路来。” “你个娃娃想的还真是多啊，行，这事额给你联系，先弄些树苗回来，让你试验一下，恁觉着要多少合适。” 江华说道：“先不要太多吧，来一百株吧。” 马贵平拍着腔子说道：“恁过些日子再过来，叔肯定帮你办好。” “叔，再给我开封介绍信吧，我去图书馆查点这方面的资料。” 马贵平高兴的说：“不打无准备的仗，叔现在就觉得你能行，你养鸡养的咋样。” 听马贵平谈到鸡，于是江华兴奋的回答：“长的很好啊，我们点儿的女同志负责照顾鸡仔，一个都没死，吃的蚯蚓粉末长大的，现在健壮的很，村里让说，再有个把月准能下蛋。” “那好啊，真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啊。” 江华继续说：“还有了，之前我们研究的堆肥，现在也有效果了，用了我们肥料的庄稼明显比其他地方要高大，村支书高兴的不得了。” 马贵平高兴了，他是老派人，听到庄稼种的好，比什么都高兴，于是再次问道：“华子，恁恁说的话能确定吗？要是确定，额带着县领导去你们那里视察，给你记功。” “一口唾沫一颗钉，绝对不敢欺骗组织，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那都经得起调查。” 得到保证的马贵平高兴的拍拍江华的肩头：“好，你就等着立功受奖带大红花吗吧。” wap. /108/108778/28228384.html 73 视察与安排 江华在县城待了了两天，查找了苹果种植的资料，现成的资料并不是太多，主要因为现在的研究偏向于主粮，所以像苹果这类水果，并没有太多的资料，两天的时间差不多了。 天气渐渐变暖，冬雪化为春水，滋润着大地，干涸的黄土高原吸收着这天赐的水份，转而哺育黄土高原的庄稼。 马贵平果然言而有信，带着县领导坐着小吉普车来到了石川村，这位主任长的比较壮，背着手再在田间地头转悠，不时的跟身边的工作人员传达着精神。 这位主任指着试验田说道：“这两亩地长势完全不同啊，比其他的庄稼要壮实不少。” 江华站在他身边说道：“这是我们实验堆肥的试验田，施的肥料是经过发酵的堆肥，肥力比较足，所以长势要好很多。” “这样很好吗，你们知识分子到农村接受再教育，也要把自己的知识再传授给农民，这样一结合，肯定能把我们国家建设好的。” “好，主任讲得好。” 主任身边的那个工作人员开始鼓掌欢呼，带着其他人也开始鼓掌，不怪人家是领导身边的人，这人的眼力见了得啊，捧哏功力深厚。 这位主任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看到零零碎碎的地方种着土豆、南瓜，脸离立刻拉下来了。 “自由散漫，这是把田间地头当自家的自留地吗？” 常贵吓得魂不附体，还是江华挺身而出说道：“领导，这些都是集体的，这不是石川村土地有限，我们要珍惜每一块可以种植的空地，多打些粮食支援国家吗！” 这位主任这才恢复正常，点点头说：“石川村的这种精神要发扬，多支援了国家不说，他们自己也能多得一些，一举两得吗！” 江华立马捧哏：“领导就是领导，一眼就看出了重点，正是这样，村民们现在的积极性很高涨。” 这位主任还不嫌味大的来到堆肥坑，看见村里已经开始普遍的使用堆肥技巧，也是赞扬的说道：“就该这样，干事业就是要果断，既然有效果要立刻上马，粮食问题不是小事情，一定要抓住一切增产的机会。” 把全村转了个遍，有道知识青年的窑洞看了看，看见那群小鸡，现在已经那个长大了。 主任指着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华介绍道：“我们在堆肥当中放了蚯蚓，既改善肥料，蚯蚓洗干净煮熟之后再磨粉，正好是上好的鸡饲料，这群鸡才样了三个多月，都快下蛋了。” 看着主任脸上还有不悦之色，江华加了一句：“这些都是集体的财产。” “嗯，很好，我们不仅要加强粮食生产工作，还要丰富这些农副产品，有好法子就要实践，你们这些知识青年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主任看过瘾了，他也不准备在石川村用饭了，因为来之前了解过，这是个穷的叮当响的村，不欠公粮已经很不错了，吃也吃不到好的。 在离开之前，这位主任大手一挥说道：“好好干，过几个月收成到时候我再来，到时候要是真有好的变化，我给你们这群青年记功。” 看着小车远去，常贵激动的说：“领导太客气了，连口饭都没吃，过意不去啊。” 郑桐和钟跃民同时呸了一口，钟跃民说道：“拿腔拿调的，什么东西，拿个鸡毛当令箭，小人。” 常贵没见识，省了一顿饭，就觉得主任是个好人，钟跃民和郑桐从小到大不知道见了多少人物，一般这种拿腔拿调的都不是好玩意。 春天的农村还是比较繁忙的，每天要在地里忙活，好容易到了三月，江华记挂这着苹果树苗的事情，又一次来找他亲爱的马叔。 “额就知道你个娃子会惦记，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一百株树苗一半国光一半元帅，都是好品种。” “谢谢马叔儿！” 马贵平拍拍他的肩部说：“跟你叔儿客气个啥，对咧，咋一直不见跃民啊？” “他啊，他找了个女朋友，现在正是蜜里调油的阶段，哪有心思来县城啊。” “哦，恁详细说说。” 可能长辈天然就对下一辈的婚姻问题感兴趣，即使马贵平这么方正的人，也不免起了八卦心思。 江华只能仔细的说了一通，马贵平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最后严肃的说：“你跟跃民说，他现在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学习和工作中，谈恋爱这件事即使放一放也没什么问题。” 姜到底是老的辣，一句话就指出了重点，可惜要是真能听人劝，那就不是钟跃民了。 马贵平敲着桌子说道：“让他这样的浪费生命可不行啊，他爹不在跟前，这事额得管，最好是想办法吧把他送进部队，对，就这么办，到时候额送你们两个进部队锻炼。” 原来江华也有当兵的心思，但是最近他转变思想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他觉得可能回去读书更适合他。 “我就不用了，跃民心太野了，用钢铁纪律约束他是对的，其实我更想读书，而且我正在栽种苹果，没弄好之前，我也不会立离开的。” 马贵平笑着说：“恁这个娃娃肯定能成才，不管把你放到哪里，这一点额都坚信不疑，但是跃民不能让他再这么野下去，不把他管好，额对不起他爹钟山岳。” “那行，您多费心吧，我这就把树苗运回去。” 马贵平带着他走到后边的仓库，指着墙角的树苗说道：“前几天刚送到的，额给你安排了一个车把式，赶着马车帮你把树苗送回石川村。” 那倒是省了江华的事儿了，于是忙不迭的感谢：“多谢马叔儿了，您费心了。” “对咧，额跟你说的事，你不要告诉跃民，要不然他容易犯别扭，等额把事情办成了，到时候他不去也得去。” 到底是经风雨、历沧桑的人，知道以钟跃民的脾气，不把他退路堵死，他都能搞点幺蛾子，要真让他知道让他放弃秦岭，安排他去部队，钟跃民绝对会故意犯错，逃避这种安排。 wap. /108/108778/28228385.html 74 种树、保媒 一匹老马，一个辆动起来就吱嘎个没完的马车，一百棵树苗被送到石川村。 “江华，你这是做啥，这人都吃不饱了，还有心思种树啊。” “就是啊，江华，有这能耐你不如弄点粮食回来。” 村民们对于种树很不理解，七嘴八舌的打趣着江华，知识青年其实也不理解，江华事先没有跟他们说。 江华一边卸车，一边跟村民们解释：“这是苹果树，咱西北是个好地方啊，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土层深厚，这要是结出苹果来，肯定个顶个的大还得甜，到时候卖给供销社，村里也能有些余钱，年下大家分一些也能给老婆孩子扯块布做身衣服，买点肉啥的。” “华子，恁歇着，这些额来搬。” 立刻就有个老爷们走到马车旁，把江华扒拉到一边，自己上手搬运苹果树苗。 “恁就这么看着，人家华子为了谁啊，额们自己都不敢干，恁不会指望人家替咱们都干了吧。” “那谁知道种苹果靠不靠谱啊？” “不靠谱？你想个靠谱的，就会说不会做，这苹果树还是人家自己掏的钱了。” 于是三三两两的汉子过来帮忙卸车，一百棵树苗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了，赶马车的二话没说就走了。 “华子，恁说这苹果种哪？” 江华一指西边：“那边梁上，那边都是沟，不好种地，种苹果问题不大。” 于是有人开始回家拿锹拿镐朝着西边的沟梁走去，一百棵树种下去不费什么事情，好歹几十个壮劳力了，一天时间就全部搞定了。 常贵晚上天黑之前又开始敲着小锣在村里码人开会。 打谷场上，西北风还呼呼的刮着，常贵看人到齐了，把烟斗磕了磕：“人齐了，这个知识青年江华今天买了苹果树苗，还有之前买了鸡娃，额知道，村上有人明里不说啥，但是背地里嘀咕，说额偏心，今天把人喊齐了，就是要跟大家说个清楚。” 常贵站起来大声说：“额常贵，自从当了这个村支书，从来就没有偏帮过谁，这鸡娃还有苹果树，那都是知识青年自己买的，而且人家还归到了公家账上了，有人要是不信可以去公社告额，可以随便查，看额说没说一句假话。” 村里的会计黄文斌拿着账本站起来：“额也可以作证，额的账经得起查，鸡娃还有苹果树，村上一分钱没花，随便你们怎么告，到哪我都有理。” “没看出来啊，这个江华这么有钱啊！” “这小年轻就是傻了，有钱买酒买肉，不比买这些东西好，读书都读傻了。” 一时间村民议论纷纷，没几个人觉得江华这是大公无私，都认为这孩子就是傻了。 常贵磕磕烟杆说道：“胡说个啥吗，人家为了村上能吃饱穿暖才自己掏钱，要是有人跟知识青年去借钱、借东西，让额知道了，额一锤子捶死你。” 这会议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村民们被警告之后，倒是没有人敢打江华的主意。 但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聪明人很快找到了破绽，竟然有人上门给江华说媒。 眼前的刘嫂子，平时沉默寡言的，一点看不出来竟然这么能言善辩，在江华面前那叫一个口若悬河啊。 “江华，这是额姨家的女子，你看看，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大脸盘子大眼睛，大定大兄，指定是个好生养的，娶回家你就等着享福吧。” 看江华不说话，刘嫂子继续说道：“这女子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家里家外一把抓，二妮，把你江华哥的脏衣服洗了。” 那个女孩子就到里屋开始翻腾，过了一会儿出来之后说：“姐，屋里没有脏衣服。” “那就把床单、被罩拆了洗了。” 刘嫂子这是铁了心要让这个姑娘大显一番身手，江华赶紧拦住：“刘嫂子，这天气拆了床单被罩，我晚上铺啥盖啥啊，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事儿还真不能应承你，我暂时还没这方面想法。” “咦，你这个娃子还害臊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吗，到年龄了那就该结婚吗，你只要开金口，今天我就能让常老贵给你把证弄来。” 江华是好说歹说才把刘嫂子给打发走，那个刘嫂子的妹子一脸的不舍，想必她姐姐跟她狠吹了一顿江华有多好。 屋里无论男的还是女的都是一脸促狭的笑意，郑桐笑着说：“华哥，你这好好的姻缘错过了，米油的婆姨，那可是全国有名的，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了。” “你喜欢啊，正好刘嫂子还没有走远了，我把她喊回来，把那个米油的婆姨介绍给你，你们正般配。” 其实刘嫂子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已经有四五家给江华介绍对象了，江华在村里那就是个香饽饽，谁让他钱多的能拿出来支援村里建设了。 打发了七八个说媒提亲的，这事儿才算过去，村上又恢复了平静，虽说经过江华的讲解，大家伙儿干公家活儿已经很积极了，但是每一次上工的时候，常贵都要例行公事一样的抱怨几句。 “一个个都慢慢吞吞的，干自己家自留地溜的比兔子都快。” 这已经是常贵上工前的口头禅了，对于这句话，村民们已经免疫了，他爱说就说呗，敢扣工分，就打死他个常老贵。 地里的庄稼长势非常之好，用常贵的话说，那就是比往年要窜了一个头上来了，而且有人壮了不少，这让村民们自然干劲倍增，庄稼人有几个看见好庄稼不来劲的。 沟梁上的那一百棵苹果树也得到了细心的照料，不缺肥料不缺水，活的比人都自在，大家都知道，照顾的不是苹果，而是未来的希望。 石川村还有一个得到希望的人，那就是钟跃民了，阳春三月，这不冷不热到天气，在窑洞顶上跟自己的秦岭妹妹拉着话话，多么惬意的一件事，而且他还抓住每一个休息到时间，不辞辛劳的赶数十里路，就为了跨过一道近在咫尺的山沟，去看望自己的情妹妹。 wap. /108/108778/28228386.html 75 丰收 钟跃民一天到晚被爱情滋润的很陶醉，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马贵平让江华转的话也转到了，钟跃民也听了，学习没有停止，但也只是恋爱的边角料时间而已。 转眼之间就要到了收获的时节，风吹麦浪，让一层层的麦子在地里翻涌，这景象不是壮观可以形容的，而应该叫做生机勃勃。 石川村的乡亲们个个都是笑逐颜开，今年的收成喜人啊，都不用等收割之后称量了，肉眼一看就知道这收成绝对翻上几成。 今年大家收割的积极性也要高出许多，这么多粮食有谁不高兴，磨好了镰刀，卡擦卡擦的收割声那是多么的悦耳。 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把全村的庄稼收割完了，在打谷场上把麦穗通过反复的摔打，然后晒干。 一堆堆的粮食堆在打谷场上，村民们叉着腰在旁边围观，欢喜的互相说着开心的话。 那位县领导又来了，开着小吉普车，带着的还是那位好捧哏的秘书，还有马贵平。 县领导直接轻车熟路的把车开到了打谷场，看见一堆堆的粮食，主任满脸的笑意。 主任双手叉腰，很有气势的说道：“好啊，大丰收啊，我就喜欢看见这样的场景。” “常贵，有没有称重啊？” 常贵拿着烟杆走到主任前边，腰略微弯下来说道：“领导来的正是时候啊，今天就称。” 领导大手一挥：“那就开始称吧。” 村里人抬来一杆大称，用箩筐将麦子装进去，然后吊在大称钩子上，一个人专门在那里拨动秤砣，一旦确定数目就大声的喊出来。 黄文斌坐在一个搬来的八仙桌旁，一笔笔的记下每一箩筐的重量，最后汇总数据。 半天的时间，终于所有的粮食被称完了，黄文斌的手指在算盘上都快打出残影了。 最后他写下了一个数字，然后递给那位主任，主任看着这个数字眼睛都笑细了，作为一个县的主管，有很多事情他还是心里有数的，一般村子的产粮多少他大概知道，明显比这个数字少多了。 主任急切的问道：“你们村去年产粮有多少？” 黄文斌看了一下账本，然后说道：“今年比去年涨了三成多，将近四成。” “都是因为这个肥料的原因吧？” 黄文斌翻看了一下账本，点点头说道：“大概是，刚刚有一小堆是知识青年的试验田，亩产比我们的还要高一层。” 主任高兴的鼓起掌来，那个秘书也跟着鼓掌，马贵平也跟着拍起来，然后是知识青年，最后全村都鼓起掌来。 “很好啊，这样的经验要推广，要让全县都知道，不对，要全省、全国都知道。” 领导看向知识青年，然后笑着说：“我之前说过要给你们记功，不止要记功，还要给你们开表彰会、带大红花，让全县知识青年都知道，我要树立你们作为典范。” 就连钟跃民和郑桐的脸上都是红彤彤的，太激动了。 主任也知道，江华是带头的，于是走到江华身边问道：“小同志今年多大了？” “十九周岁。” 主任拍拍江华的肩膀夸道：“好，有志不在年高啊，像你们这样的知识青年就应该起到模范带头作用，你能有这番作为，我这个主任是很欣慰的，小同志有没有加入组织啊？” “还没有了，我还差得远了，还需要继续锻炼。” “我觉得你已经够格了吗，可以加入组织了，常贵，你们村要把发展江华同志加入组织作为头等大事对待。” 常贵点点头：“嘿哈了。” 主任叉着腰说道：“今天没白来啊，我很高兴，等这次收割完成之后，我要开大会表彰你们石川村，还有这些知识青年，你们就踏实的等通知吧。” 常贵黝黑的脸庞都好像放着红光，这可能是他常贵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了。 常贵坚定地说道：“主任啊，今天恁说什么也要在我们石川村吃饭，新收的麦子磨的粉，咱们吃油泼面。” 主任点点头：“这个饭我是要吃的，大丰收了吗，我吃了你的面，我还要请你常贵帮个忙，帮我把这堆肥的技巧传给全县的农民兄弟。” 常贵有些局促的说道：“额是肯定愿意的，但是额不会说啊！” 于是江华站出来说道：“主任，光靠我们一个村的力量想要推广还是力有不逮的，我建议有县里选派一些技术人员，还有一些村子的好把式来石川村学习，然后一传二、二传四，这样很快就能铺开。” 主任转过头对那个秘书说道：“这条建议非常好，你记下来，回去之后就赶紧讨论实施，争取夏收之后立刻实行，这眼下是我们县最重要的事情了。” 秘书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一边写一边点头：“好的主任，我保证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他们的晚饭叔常贵的婆姨做的油泼面，炒了几个知青养的鸡下的蛋，还杀了一只小公鸡。 胖主任吃的满嘴流油，一摩挲嘴巴带着秘书和马贵平，坐上小吉普一溜烟的走了。 马贵平赶紧让婆姨把剩下的鸡汤收好，这东西明天搁点菜炖一炖，给孩子吃，那也算是开了荤了。 乡亲们知道村长家开荤了，这也轮不到他们，他们主要注意力都在打谷场的麦子上，先全部入库，该交得交，该卖的卖，剩下的可是他们的口粮。 按照今年这个形式，麦子能剩下不少，到时候分到各家各户，过年了无论是饺子还是馒头，大家都能饱饱的吃几顿，这已经是他们现在能感受到的最大的幸福了。 江华的第二招又奏效了，第一招边边角角已经让村民们相信他了，第二招再次建功，现在估计江华的威望已经比常贵要高了。 这下子村民照顾苹果树的热情高涨啊，他们已经相信了江华能够种出苹果，能够卖给供销社，到时候年下就真的有余钱给婆姨、给孩子扯块布做新衣服了。 wap. /108/108778/28228387.html 76 手术 那个主任还真是个信人，说了开表彰大会就真的开了，说了要带大红花就真的给带了，常贵、江华还有其他知识青年都带上了大红花，在舞台上接受了表彰，还一起合了影。 常贵整个人都快激动的昏厥过去，他的一生最荣耀之时莫过于此，祖坟应该是冒青烟了吧。 县里给知识青年们都记了功，不过这个功估计也就在米油县好使，也许以后会有作用吧。 钟跃民带着奖状去向秦岭报喜想要和他分享喜悦，但是秦岭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性格，搞的钟跃民有些小郁闷。 郑桐看着比较郁闷的钟跃民说道：“我怎么看这个秦岭也矫情啊！” 江华笑着说：“哪有女人不矫情的，只不过程度不一样而已。” 这时一道锐利的目光看了过来，正是蒋碧云，她可能对于江华的说法有所不赞同。 蒋碧云看不再言语了，于是收回如刀的目光，转头做自己的事情，郑桐心有余悸的说道：“这娘们的眼睛跟刀子似的，将来谁娶了她就有的受了。” 江华盯着郑桐看了一会儿，这小子大概现在做梦都想不到，未来蒋碧云会是郑夫人吧。 郑桐诧异到说道：“看我干嘛，钟跃民和秦岭算掰了吧？” “掰什么，这俩人可是痴男怨女，哪有那么容易就掰的，钟跃民的个性你还不知道，周晓白事事依着他，他反而不珍惜，秦岭有自己的注意，钟跃民反而离不开了，他纯纯是贱骨头。” 郑桐笑着说：“这话没错，钟跃民就是个贱骨头。” 收割之后，紧接着就是农忙，要耕种下一季的庄稼，钟跃民暂时也没时间去找秦岭。 好容易等到石川村忙完了，钟跃民又打扮一新，朝着白店村去了，这小子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得闲啊。 看他回来的样子，就知道结果还是挺美好的，看样子风头过去之后，秦岭和他又是蜜里调油了。 自从过完年之后，知识青年的住处是村里孩子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因为过年期间他们在这里尝到了糖的滋味，而且村里把教学的窑洞就放在知识青年的隔壁了，这样比较方便上课。 杜老汉的孙子憨娃是最喜欢来这里的，他无父无母，真是最为可怜，所以知识青年们也是最疼惜他的，只要手头有些什么零食或者好吃的，都会塞给他。 这孩子虽然叫憨娃，但是很聪明，因为乡下人讲究贱名好养活，他的学习进度比其他的孩子要快一大截，甚至课后还往知识青年这边跑，跟青年们请教功课，试问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 江华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至少应该能够改变一些事情，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还是得了阑尾炎。 杜老汉第一时间来到知识青年这里求救，砰砰砰的砸门。 看见杜老汉满脸的焦急，江华就知道肯定是憨娃出事了，几个男青年一听憨娃病的满炕打滚，急忙跑到杜老汉家里。 钟跃民急忙说道：“这得赶紧送医院啊！” 他跟憨娃到感情好，钟跃民一直跟杜老汉学习信天游，因为秦岭也会唱，他准备来个鸾凤和鸣，所以跟憨娃接触的多，感情自然也就深厚了。 钟跃民抱着憨娃，抗在肩头上就往外跑，镇上距离这里十几里，自然先朝镇上去。 五个男青年，一路上接力，终于把憨娃送到了镇上的医务所，谁能想到这个二把刀的医生压根不敢治，直接让人把孩子往县里送。 “这是阑尾炎，额哪治得了啊，得去县里边的医院做手术。” 钟跃民扛起憨娃就要往县里跑，被江华拦住了。 “不动脑子，还有二十好几里路，就这么让憨娃疼，那不是要他的小命儿吗？” 江华冷静的说道：“阑尾炎，顾名思义就是发炎了，医生，阑尾炎你不敢治，那打个消炎药总敢打吧，好歹缓解一下。” 医生立刻说道：“这个额敢，消炎药额这里还是有的，你们按住他，我这就准备药水。” “郑桐，你去外边看看，能不能弄个马车，总比咱们几个跑的快，时间就是生命。” 郑桐立刻答应：“哎，我这就去找去。” 医生说道：“转过街口，供销社里的马老三，他专门帮供销社运货，有个马车。” 郑桐立刻跑去供销社，等到憨娃打完消炎药到时候，马车已经在医务所门口等着了，郑桐也是拼了命了，凭他三寸不烂之舌，马老三欣然答应帮忙。 有了马车，江华就打发他们先回去，他带杜老汉还有憨娃去县里，没必要去那么多人，人多了也拖累马车的速度。 有了消炎药打底，憨娃疼痛缓解了一些，躺在江华的怀里问道：“江华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江华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道：“小小年纪，这是你操心的事儿吗，你好好休息，等到了县医院，医生给你治好了，你又可以去挖田鼠了。” 憨娃缩了缩身子不说话了，杜老汉已经六神无主了，还好有江华在，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车赶路确实比人跑的快，虽然比较颠腾，但是江华紧紧抱住憨娃没让他感受到一点儿颠簸。 把憨娃送进手术室，杜老汉蹲在墙根下，无助的看着四周。 阑尾炎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是对于一个小县城的医院还是颇具难度的，进去以后，老半天才有护士出来。 “护士同志，里面的人孩子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就是娃娃的年纪太小了，要在医院里修养几天才能出院，你们赶紧办住院去。” 江华点点头：“行，我这就去。” 杜老汉羞愧的看着江华，他兜里掏不出几个子来，住院还需要江华拿钱。 江华去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就听见护士叽叽喳喳到说道：“李医生太厉害了，主任几天不在家，他第一次手术就成功了，以后肯定是咱们医院外科一把刀。” 江华汗都下来，还好没事儿啊，这医生真是胆子真是大啊。 wap. /108/108778/28228388.html 77 劳燕分飞 憨娃的住院费是江华付的，杜老汉感激涕零，就想着跪下来磕一个，被江华拦住了。 “杜爷爷，你这是让我折寿啊，我哪能受你一拜啊。” 杜老汉泪眼朦胧的说道：“华子，还好有你啊，要不憨娃就完了，额必须给你磕一个响头。” 江华那能让他磕啊，硬是把他拉起来，拳怕少壮，哪怕杜老汉身体还很硬朗，那也抵不住江华的巨力。 细数一下，到目前为止，江华改变了奎勇的命运，改变了憨娃的命，还改变了石川村乡亲们的命运，那是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钟跃民和郑桐、蒋碧云也来了，拎着一篮子鸡蛋。 钟跃民笑着说：“常支书让带的，要是看病钱不够就把鸡蛋抵给医院，要是够了，就给憨娃增加营养。” 只能说常贵太有想法了，也许就是穷闹的，鸡蛋已经是村里最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这种套路石川村以前也玩过，而且贼溜。 憨娃的阑尾切除手术确实很成功，就是那个新手医生给切大了，一条蜈蚣似的伤口弯弯曲曲的趴在憨娃肚子上，看着就有些吓人。 不过憨娃和杜老汉都没有一件意见，就包括钟跃民和郑桐都没说什么，这要是放到后世，医院得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大家心里想到是，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还计较什么什么伤疤啊，没有这个伤疤，小憨娃就完了。 五六天的功夫，憨娃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杜老汉死活要出院，这些天的医药费都是江华出的，他认为不能占便宜没够，那样太缺德了。 眼看着今年的征兵工作开始了，江华对钟跃民说道：“你多久没有去看马叔了，有点不像话了，赶紧去看看吧。” 钟跃民不疑有他，最近确实和秦岭一直腻歪着，把马叔这茬给忘到脑后去了，于是拎着包就朝着县城去了。 晚上，钟跃民回来的时候，老大的不高兴，一脸晦气的跟江华说：“哥，你跟马叔合起伙来算计我，一点儿都不讲究，你还是我哥吗？” “爹管不了你，马叔儿管不了你，我也管不了你，我就不信那座大熔炉还管不了你，就不能把你铸造成好钢？” 钟跃民苦着脸说：“那秦岭怎么办？” “你确定你会跟秦岭厮守终身吗？你恐怕也不知道吧，再说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秦岭要愿意等你，等你当兵回来，秦岭还会等你，不是有句诗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二天，钟跃民照例站在窑洞顶上跟秦岭隔空传声，说的好好的，突然钟跃民喊道：“秦岭，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说完，钟跃民撩开两条大长腿就朝着白点村跑去，其余人都蒙了，这是怎么话说的。 郑桐凑到江华身边问道：“哥，跃民怎么了，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吗？” “跃民要去当兵了！” 郑桐愣住了，赶紧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 “就这两天的事儿，招兵的干部是他爸的老部下，点了名儿的要他，跟张海洋一样的情况。” 郑桐点点头说道：“那就难怪了。” 等到钟跃民再回来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就是有一些意犹未尽，还有一些悲伤。 到底是年轻人，这来回六十里路，再加上偷欢一场，钟跃民依旧体力十足啊。 “告别了？” 钟跃民点点头：“告别了！” “晚上和大家也告个别吧，就说来招兵的是爸的老部下，点了名的要你，别把马叔说出来。” 钟跃民有点点头：“知道了。” 晚上，钟跃民一说去当兵，尽皆哗然。 再一说当兵的原因，曹阳酸溜溜的说道：“到底不一样啊，大院弟子就是大院弟子，这上杆子有人要着去当兵，咱们蹦跶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啊。” 赵大勇也是羡慕的说道：“就是啊，从此以后就是陌路人了，人家青云直上，我们土里刨食，一个天一个地了。” 钟跃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头不语，他又不能矫情的说，这个兵并不是他想去当的，那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受刺激了。 蒋碧云突然问道：“江华，你不去当兵吗？” 江华两手一摊说道：“这石川村的事情都是我牵头的，还没有完成了，我怎么能走啊，那不成逃兵了吗？” 果然有人受刺激了，钱志明气呼呼的说：“有兵都不去当，这底气更深厚啊。” 江华笑着说：“少来这套，我还不是和你一样在土里刨食，有你一口吃的，也少不了我的，你吃糠喝稀，我也吃不了大鱼大肉。” 钱志明突然笑了：“你这么一说，那我心里好受多了。” 钟跃民走了，一大早不带一点行李，由江华和郑桐送到了米油县城，江华在向阳红饭店请他吃了酸汤饺子，上车饺子下车面吗！ 临上汽车的时候，钟跃民还一直四处观察着四周，他还想着秦岭能够送行，可惜一直等到卡车开动了，也没有看到秦岭的身影。 钟跃民没有哭，他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在汽车开出米油县城之后，毅然决然的转过头去，不再朝外看一眼。 送走了钟跃民，江华和郑桐回到县城的时候，江华发现在刚刚卡车停留的地方对面，那个拐角的地方，有一抹鲜红的颜色。 江华没有说，她也许注定只是钟跃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电视里他们二人虽然以后旧情复燃，但是还是没有结果，如果这一世他们还能如此，而钟跃民又愿意与她长相厮守，江华还是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十个人的家里少了一个人，钟跃民平时是活跃分子，少了他，似乎少了一些生气。 而在常贵的心里则算了另一笔账，收了一个人，年底就少分了一份，大家也就能多分一点，常贵心中窃喜，看样子，以后只要有机会，就把这群小子都打发走了。 wap. /108/108778/28228389.html 78 理智清醒奇女子 钟跃民走后没多久，一封信就寄到了白店村，秦岭拿着信并没有看，而是夹到自己的书里，她知道，她跟钟跃民之间应该画一个句号了，与其缠缠绵绵不如干脆利落的一刀两断。 钟跃民鸿雁传书数封，但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最后只能把信写给江华。 江华带着笑容信，最后笑着跟郑桐说：“他钟跃民终于也尝到被人抛弃的感觉了。” 郑桐哈哈大笑：“这可是难得啊，就冲这个我得记住这个秦岭，能让钟跃民吃瘪的人可不多，值得庆贺啊。” “怎么着，是你走一趟还是我走一趟，看看这个秦岭是不是真的把钟跃民给蹬了。” 郑桐拿起唐史，目不转睛的看着，嘴里说道：“你去吧，你好歹跟秦岭还有些交情，当初英雄救美是你们两人出的手，我和她没交情，顶多帮忙干了点活。” “你就是懒得跑这几十里路。” 郑桐一扶眼镜笑着说：“哎，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还真就不愿意跑这一趟，有这时间我还不如挑两担子水，给梁上到苹果树浇一浇了。” 江华拎起挎包说道：“那行吧，我去趟白店村，你把梁上到那一百颗树都浇一遍，等我回来验收。” “你大爷，想累死我啊。” 三十里地对于江华来说不叫个事儿，就他那个体力溜溜达达的，还没有出汗就到地头了。 一个男青年惊喜的说道：“哎，你不是那个江华吗，上次在县城你和钟跃民救的我和秦岭，钟跃民经常来，你可从来没来过，那小子直接把我们这最漂亮的姑娘给拿下了。” 江华笑笑说道：“我也是来找秦岭的，有件事儿得跟他打听打听！” “哦，好的，你先坐这儿等会儿吧，秦岭下地了，不过马上就该回来了，我给你倒杯水。” 江华坐在树荫下等着，一会儿功夫，秦岭扛着锄头回来了，为首的打量着江华说道：“你不是前阵子在县里表彰的那个江华吗？” 县里表彰大会，各村的知识青年都派出了代表，白店村就是这位。 江华谦虚的说道：“都是组织信任，我没什么功劳。” “怎么能没有功劳了，你们那个堆肥的方法我们现在也用了，还有蚯蚓养鸡，我们也在养，眼瞅着那小鸡崽子是一天一个样啊。” 这位打开话匣子，就想跟江华好好探讨探讨，这时秦岭放下锄头说道：“好了，周建设，人家是来找我的，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是吗？” 江华点点头，周建设笑着说：“那行，你们聊，咱们有时间再研究。” 秦岭带着江华走出去，两人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秦岭还没有说话，江华抢先开口：“下决心断了？” 秦岭惊愕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断了，感情最经不起时间和空间的摧残，也许现在他对我牵肠挂肚，我想他悱恻难眠，但是等到淡泊了，也许我们还会互相指责对方变了心，与其这样闹的不可开交，不如在最美好的时候了断，把这份美好的记忆铭刻于心，再次见面时候说不定还会相逢一笑。” “你这人理智的可怕，陷入热恋的人一般是盲目和疯狂的，就好比钟跃民一样，你竟然能保持清醒，不知道是你未曾投入进去，还是天生的理智。” 秦岭略微笑了笑：“可能是天生的吧，而且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钟跃民其实也没有想和我长相厮守，他没有那个定性，也许他和我的相遇，只不过是在这个特殊时代中一种情感的互相安慰吧。” 江华叹口气说道：“行吧，你的态度我知道了，钟跃民也会知道的，但是他可不会善罢甘休的，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消磨他的耐心。” “你不是来劝我的吗？” 江华笑着说：“从来就没这个打算，钟跃民的性情我比谁都了解，就像你说的，他也许就没有和你长相厮守的打算，我来这一趟，也仅仅只是尽个心意而已，再见。” 等江华回到石川村，郑桐正在浇水，看样子浇了一半了，江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幸苦了。” 郑桐笑着说：“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三老四少，怎么个意思啊，钟跃民那茬怎么解啊？” “那姑娘绝对是条汉子，比钟跃民可看得开，急流勇退了，在这场恋爱之中，人家作为胜利者抽身离开了，恐怕钟跃民要自怨自艾一顿时间了。” 郑桐撂下水瓢，幸灾乐祸的说道：“该啊，这小子不珍惜周晓白，现在被秦岭抛弃，这就是报应不爽啊，该。” “行了，别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继续浇水，我先回去休息了。” 郑桐拉住他：“别走啊，你让我给果树浇水，这才一半了，添个猴还添三分力了，既然来了，你也帮帮忙。” 江华无语了，自己就不该这么热情的到梁上来找他，把自己给装进去了，得，既然开口了，这个忙还是要帮的，俩人一起忙活，最终在天黑前把苹果树都浇了一个遍。 江华指着远处的无定河说道：“咱们石川村还算好啊，离无定河也就一里多的路，还能保证果树用水，要是再远一点，那可就难了，连生活用水都的困难。” 郑桐拄着扁担看着远处说道：“谁说不是了，我听说咱们西北边，那些村子吃水都困难，最困难是叫坡底村，得派专人用驴车走二三十里拉水，就这样也不能保证生活用水的充足，得亏我们没分到那里，想想都觉得可怜。” 江华突然说道：“你说在咱们这个山沟里打上坝，再挖一条水沟直通无定河，把水引过来，不就能保证农业用水了吗？” 郑桐看看点点头说：“好是好，但是挖沟工程量就不小了，村里老少会愿意干吗？再一个，咱这土层干燥的很，引过来的水也会下渗，存不住的，到时候做的全是无用功啊。” 江华拍拍郑桐的肩头说：“还没干了，先别泄气，咱们来就是战天斗地的，要知道人定胜天，有的是办法。” wap. /108/108778/28228390.html 79 引水 郑桐嘟囔了一句：“人力有穷时啊！” “小同志，不要这么暮气，要充满希望，咱们可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离下山还早得很了。” 郑桐挑起水桶，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一边说：“你就异想天开吧，我不答你这一茬，中午搭了你的话，我浇了一下午的水，再搭茬我得累死。” 江华是个实干派，既然决定去做了，那就马上行动，第二天干完活儿以后，就拿着笔记本到处写写画画，选择一条合适的路径来挖水渠。 其他人一看就知道要坏了，这家伙肯定在密谋什么，每天在纸上写写画画，像是地图一样，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大家也知道，他不会是国外势力的探子。 蒋碧云干活的时候凑到郑桐身边问道：“这些天江华在做什么，好像在画地图，他打算干嘛？” “他疯了，打算从挖一条水渠直通无定河，把水引过来，解决村里的灌溉用水问题。” 旁听的赵大勇一失神，手中的锄头就掉地上了，赶紧捡起来，急忙跟郑桐说：“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多大的工程啊，得用多少劳力，这一天天的活儿干的不过瘾是吧，还要给自己找事做。” 郑桐无奈的说：“所以我说他疯了。” 赵大勇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必须阻止他这种异想天开，我可不想每天累个半死。” 晚上江华正在整理自己的设计图，赵大勇、郑桐、钱志明、曹阳四个人一本正经的坐在江华对面。 赵大勇说道：“江华，我觉得咱们得好好谈谈。” 江华头都没抬的问道：“谈什么？” 曹阳说道：“别没事给自己找事了，你要挖渠的事情我们知道了，多大的工程量，你力气大不在乎，我们小胳膊小腿儿的，受不起啊。” 钱志明也说道：“这里就是西北一个小农村，江华，你要是心里有宏图大志，你回京城去施展，反正你有门路、有背景，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很难吧。” 江华反问道：“我是可以走啊，问题是你们啊，你们未来怎么办？” 几人互相看看，曹阳开口说：“我们挺好的，现在也能吃饱了，虽然吃的不好，也挺知足的。” 江华放下手中的笔说道：“你们面前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以后就留在石川村了，在这里成家立业，但是石川村的人口会增长的，现在能吃饱，不代表以后人多了还能吃饱吧，难道你们想你们的儿子、女儿以后也受这个罪。” 几人沉默不语，未来他们不敢想象，要是能憧憬未来，他们也不会选择摆烂了。 “第二条路是回城，或者直接就进西北的城市里工作，你们有门路有背景给你们调动吗，没有吧，如果这次这事儿做好了，估摸着大家又得记功受奖了，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好事，凭借各位的表现，是不是得优先考虑你们。” 几人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一时间难以抉择了，选择现在舒服，将来就要受罪了，选择将来，现在就要受罪了。 江华笑着说：“这条渠一举两得，有了水，坡底村的农业可以得到大发展，很多地方，以往因为水不够无法耕种，现在可以了，粮食也就富裕了，建成了，你们立功受奖，以后说不定也会有好的出路，你们怎么选吧？” 郑桐首先说道：“要不就修吧，现在受罪一两年，总好过将来受罪几十年，甚至子孙后代跟着受罪。” 钱志明点点头，赵大勇跟着点头，最后曹阳握紧拳头说道：“那就干吧。” 江华说道：“这活儿不会是短时间就要干完的，也不会是就咱们几个干，肯定要发动全村二百多个壮劳力了，而且我想着这个水渠也不止咱们石川村一家受惠，旁边的白店村和那边的土台村也会受益，到时候发动三个村子一起干，这可就将近上千壮劳力，你说这点活儿还在话下吗？” 赵大勇高兴的说：“你要是这么一说，那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啊？” 曹阳问道：“既然这么容易，那以前怎么就没人干了？” 郑桐熟读历史，自然知道原因，立刻解释道：“以前，他们是一个个分散的小家庭，想要团结起来是很困难的，而且各方面利益摆不平，那么也就别想干成了，现在是一个大集体，可以群策群力，集中力量干大事，自然也就没难度了。” 钱志明一拍桌子，激动的说：“所以说，还是新社会好。” 赵大勇有些心急的问道：“华哥，你就说吧，咱们能干嘛？” 江华笑着安慰道：“别心急，现在你们养精蓄锐就好了，等到干活儿的时候别松懈，我得跟村里汇报一下，还要常支书出面跟白店村还有土台村沟通才行。” 钱志明说道：“华哥，你可快着点啊，我这热血沸腾了，一股力气不知道往哪使。” 江华笑着说：“稍安勿躁，有力气先攒着。” 等到一切准备完毕了，江华这才找到常贵汇报情况。 常贵现在对于江华是一种复杂的心态，这小子说的话、做的事确实都有道理，也有好处，但是就是太能折腾了，祖祖辈辈到现在安稳了这么多年，这小子一来，改了这么多规矩，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常贵蹲在家里的磨盘上，嘬着烟杆看着进来的江华，一口烟吐出去，这才问道：“江华，恁来找额有甚事？” 江华拿着笔记本坐到常贵对面说道：“常支书，咱们村的情况你是了如指掌，咱们村不是缺少耕地，而是缺少水，导致有地没法种，哪怕用人打水也管不上，所以我有个新想法，应该能够解决水的问题。” 常贵高兴的敲敲烟锅子，笑眯眯的问道：“甚办法，你说一下，额听听，要是得行，我就到组织会议上提一下。” 江华指着苹果树方向说道：“种苹果的地方有一道山沟，离无定河也就一里多远，咱们把无定河水引到山沟里怎么样？” wap. /108/108778/28228391.html 80 常贵耍兵法 啪嗒，常贵手里的烟杆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目瞪口呆的，这想法神来之笔啊。 捡起烟杆，常贵摩挲了一下说道：“一里多远？要是挖条渠过来，这用的劳力也不是小数目啊，群众们可能不乐意啊，而且这山沟也存不住水啊？” “这人定胜天吗，咱西北不有地方修水窖吗，他们能存住水，我们怎么就存不住水了？” 常贵一拍大腿说道：“还真是，人家用胶泥封窖，我们也可以啊，可是这个劳动量又加大了。” “格局啊！常支书，你的格局要放大了，这水渠要是建成了，可以用水的可不止咱们石川村一家，那边的白店村和土台村可都能受益啊，咱们叫上他们一起干，这不为过吧。” 常贵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啊，不能额一家干活，三家享福啊！” 江华反问道：“所以啊，三个村一起动工，那人多力量大啊，这工程量还算大吗？” 常贵明显是被说动了，美美的抽了一口烟说道：“额嘿哈了，这事额会召开组织会议议一下，额个人是赞同的。” 江华高兴的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要是您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 “额嘿哈了，这是好事吗，额会尽快落实的。” 常贵真是说到做到，当晚就把村里的组织会议召开起来，当他把事情一说，顿时迎来一片沉默，事情是好事，但是好事不好做啊。 黄文斌说道：“听着是好事，这么多劳力上工，村上人要怨额们了，这以后都不好作乡党喽！” “就是，那个叫江华的真能折腾啊，一天一个新花样，那苹果还没有种好，又想到引水了，到底行不行啊？” 常贵磕磕烟锅子说道：“额寻思着，这事可以办，娃子说了，不是额们一个村办，到时候白店村还有土台村都能用水，喊上他们一起吗！” 黄文斌在心中估算了一下，高兴的说：“那这就是七八百个壮劳力啊，一里多的渠还真不是大事，再打个坝，打胶泥，实在不行，一年不成就两年，肯定能办成，有了水，咱们村可以多开二百亩地种，我看成。” “二百亩地？黄算盘你可不要瞎说啊！” 黄文斌不紧不慢的说道：“无定河水又不会没了，要是可以引水，我们村的人加把劲，二百亩地不成问题。” 民兵队长一拍桌子激动的说：“干了，二百亩地，那是多少粮食啊，只是多花点力气，能吃饱肚子还下苦力吗？” 常贵最后总结的说道：“这个事先不要说出去，额带着江华先去跟白店村还有土台村的支书商量一下，等他们答应下来再干。” 黄文斌点点头说：“嘿哈了，不过常老抠你要下点力气啊，一定要把事情谈成了。” 常贵没好气的说道：“黄算盘，额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额晓得轻重。” 趁着秋庄稼刚种下去，村里没有多少农活，常贵带着江华就去了白店村，白店村是附近有数的大村子，壮劳力不下三百人，把他们说通了，那土台村就好摆平了。 “常老抠，你可是稀客啊，你们石川村现在可是露脸了，全县开会表彰，今天咋有空来我们白店村这个小地方啊？” 常贵把烟袋锅子塞到裤腰带上，对白店村支书说道：“白老五，额今天不是跟你耍的，有正事找你。” “咋，你们石川村有甚出头露脸的好事要找额们白点村帮忙啊？” 常贵打了个哈哈说道：“恁白老五上过几年私塾，耍嘴皮子额耍不过你，额让额们村上的知识青年跟你说。” 白支书蹲在家里的门槛上，看着江华问道：“你常老抠能让你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跟额说，这事情指定不露脸。” 常贵背着手，站着白支书面前说道：“白老五，你别门缝里瞧人，人家那可是县上表彰过到积极分子，额是有好事想着你，才带他来见你的。” 白支书抽了口烟说道：“行，我就听听这个积极分子都能说出些啥话？” 常贵点点头，于是江华把怎么建坝、怎能挖渠、怎么储水，一五一十到讲给白支书听。 等江华说完，拿起水壶喝了两口，白支书依旧抽着烟，一言不发。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支书才说道：“额以为是啥好事，原来是你们石川村干不了，找额们求援来了。” 常贵有些生气的说道：“白老五，恁别蹬鼻子上脸，也不想想外边咋传你们白店村的，白店村、村老大，人口多、年下吃不起黄馍馍，因为啥啊，因为村里都是懒汉呗。” 白支书站起来，在门框上磕磕烟锅子，有些气急的说道：“常老抠，嫩别激我，不就是下苦力干活儿吗，额们白店村应了，额们全村劳力出动，到时候这活儿额们包一半。” 常贵拙劣的激将法奏效了，笑嘻嘻的收起烟锅子说道：“先不忙说这个，额们也不是吃干饭的，额就算你答应下了，额还要去土台村的周玉海商量一下，到时候咋干，三个村当面讲清楚。” “你个常老抠啊，还把土台村也拖下水，去吧，多个人多把力，到时候三个村一起干，这些活计还真不算啥？” 常贵转过身来说道：“那我走呢，不用送呢。” 白支书傲娇的说：“走就走嘛，额不打算留你吃饭。” 等到常贵走远了，白支书重新装了一袋子烟，一边抽，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常老抠，还跟额耍上兵法了，这激将法额一眼就看透了，能上你的当。” 白支书抽了一口，心中盘算起来：“这要是水足够了，那额们村最起码能多开三百亩地，到时候白面馒头一个月也能吃上几回啊，额咋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呢，怎么额们村的知识青年就知道吃干饭呢。他常老抠又要露脸了。” 常贵和江华除了白店村，就往回走，常贵嘴里还嘟囔着：“这个白老五，心里明明就去想干，还要拿腔拿调的，真是个瓜娃子。” wap. /108/108778/28228392.html 81 开工 “支书，咱们不去土台村吗？”江华看这是回去的路，于是好奇的问道。 常贵一指土台村的方向说道：“土台村比白店村还要远，今天去了天黑也到不了啊，明天再去。” 常贵语重心长的说道：“额们三个村啊，属于三个不同的公社，但好在都偏远，公社不大管，所以能干起来，要是在公社眼皮子底下，那就难喽。” “常支书，等咱们一动工，这么大的动静可瞒不住，到时候公社会不会拦着不让干啊。” 常贵眼睛一瞪：“他敢，那额就跟他好好掰扯一下了，粮食工作是不是头等大事，瓜娃子有几个胆子敢拦，只要开了工，他可就拦不住呢。” 常贵不愧是地头蛇，这里面的弯弯绕他是门儿清啊，别看他平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想到他还真敢硬气。 第二天，常贵如法炮制，土台村的支书可比白店村的支书好太多了，江华只是稍稍一解释，就知道好处在哪里，立刻就满口答应下来，主要是土台村比白店村还要缺水。 常贵满意的带着江华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事儿定下来了，趁着最近闲下来了，马上开始，早一天完工早一天享福。” 回家之后，常贵趁热打铁的就召开了全村大会，一说要挖渠、打坝，乡亲们是怨声载道。 常贵示意黄文斌说两句，黄文斌竖起两个手指：“两百亩，要是有水的话，咱们村可以多开两百亩地，你们现在应该知道两百亩地是个甚意思吧？”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两百亩地就意味着更多的口粮，意味着能够吃饱肚子，白面馒头也能吃啊。 “那就干吧！” “就是，不就下苦力吗，额没怕过，吃不饱肚子额才怕了。” 黄文斌就是一个数据，就把大伙儿到积极性调动起来了，这会儿群情激奋，常贵顺势提出，等他联系好白白店村和土台村，就立即开工。 还没等常贵去找白老五他们，白老五和土台村的周玉海就自己找上们来了。 白老五一开口就讥讽道：“常老抠，我们白店村已经动员好了，随时可以开工，你们石川村刁民多，有没有说通啊。” 周玉海也说道：“额们土台村的乡党一听是引水，马上就同意了，咱仨定个日子，就可以开工了。” 常贵傲娇的说：“额们村的乡党那叫通情达理，早就想干呢，就怕你们俩家拖后腿，既然都愿意干，那就后天开工。” 白老五说道：“恁石川村就喜欢拖拖拉拉，还啥后天，就明天早上开工。” 现在很少有人能看到这种大集体的上工方式了，哪怕富士康那种密集型工厂乌泱乌泱的人，也没有大集体的上工壮观。 七八百人拿着锹镐，挑着箩筐、粪箕，全部汇聚到了大土沟旁边。 常贵问江华：“华子，你说先咋个干法？” 江华一指谷底：“先挖一条路直通谷底，咱们得从底部往上打坝。” 常贵扯着嗓子：“先挖一条路通到沟底。” 呼啦一下，三个村的人就开始干起来，二三百人挖一条路，那就一个快速，就看见尘土飞扬之下，一条笔直的斜坡慢慢的朝着谷底延伸。 大半天的时间，三个村的人终于在沟底相会，白老五拄着锹夸张的说道：“那个小青年了，该你指划我们咋干了，挖路这点活儿，我这胳膊腿都没活动开，常老抠你要是累，就休息一会儿。” 江华喊了一声：“大勇、志明，把东西抬过来。” 赵大勇好人钱志明抬着一筐石灰粉过来，江华按照自己先前的规划，用大勺舀着石灰粉撒出两道白线。 “夯土，把这砸实了，然后一层层往上堆土砸实，咱来个四十五度大坝，稳当的。” 常老贵丢下锹，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一揉，然后喊到：“把夯锤抬上来。” 白老五和周玉海也不甘示弱的喊到：“把咱们的夯锤也抬上来。” 六个夯锤，每个夯锤由十个膀粗腰圆的大汉牵着绳子，一拽夯锤升到半空，手一松，夯锤重重地砸在地上，轰隆隆到声音不绝于耳。 其余人则到谷底铲土堆到画的白线旁边，等到这一段砸实了，就往里填土堆高。 汉子们一边打夯一边唱起十几年前大集体修水库的夯号子，听着跟听歌一样。 我们抬起夯，修库如修仓；水是金银宝，攒水如攒粮；库内养鱼鸭，坝外把稻插；引水上高原，幸福乐无边；我们几个人，个个赛赵云；一夯一夯打，质量要保证；一夯压三分，抬高一米零；高抬猛松绳，夯夯要落平；莫要漏出缝，保证不返工；打夯不要慌，莫学忙和尚；学了忙和尚，干不下好道场；打夯没有窍，全在力用饱；几人一条心，水库早修成。 江华看砸夯工地也有那个不着这么多人，江华带着一部人准备双管齐下，开始挖渠。 老规矩，先划线，在挖沟，这帮常年务农的老手，挖土就是老手，一车车土挖出来之后被堆在沟边。 三个村热火朝天的干了四五天，这消息就传出去了，三个公社也知道这边动大工了，关键是公社还不知道缘由，那必须得去瞧瞧。 石川村这边来了个公社的副主任，吭哧吭哧的蹬着自行车来到石川村工地上。 这家伙一开口就颐指气使的要叫停干活儿的乡亲们：“常贵，你眼里还有公社吗，还有领导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汇报。” 常贵头一昂说道：“额们村自己挖渠引水抗旱，跟你汇报个啥？” “胡闹，没有纪律，这事是你能胡干的吗？这要公社里统一规划。” “统一规划，你郭卫东在额们公社也工作七八年呢，咋还没规划了，年年要粮食的时候你到好意思，咋我们干活不嫌累，你做个规划到怕吃苦呢？”常贵凑到这位副主任跟前吼道，口水都喷到了副主任脸上。 这位郭副主任被常贵喷的连连后退，气急败坏的推着自行车就走，最后骂骂咧咧的留下了一句：“常贵，你等着处分吧！” 乡亲们纷纷起哄“滚球咧！” wap. /108/108778/28228393.html 82 顺利 江华有些担心的问道：“常支书，你就不怕这个郭副主任给你坏事啊？” 常贵一排胸口，骄傲的说：“额怕个啥吗，打小东洋的时候，额就是民兵，跟额比，他算个球。” 江华忧心忡忡的说道“还是要防着点儿，这有些人没有成事儿的本事，但是坏事儿的本事却不少。” 常贵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你个娃娃前怕狼后怕虎，你又不是没有靠山，你在县里不是有那个马主任当靠山吗，再说呢，县里的领导都知道你，你怕个啥，县里的领导还压不住他公社的？” “你咋知道马主任是我的后台啊？” 常贵骄傲的说：“额这双眼珠子见的人多了，就这要是还看不出来，那不是白活了吗？” 其他两个公社也来人了，也是让村支书给硬气的顶了回去，这帮人能成为支书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个根红苗正，硬气的很。 很快县里也知道了，那位主任坐着吉普车又来了，这次他可是通知了三个公社的主任一起来的。 庞主任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很高兴的说道：“很好嘛，乡亲们这种自觉主动的精神很值得鼓舞吗，你们公社的人要提供支持，引水抗旱，这样可以极大的解决粮食问题，这是当前的首要问题，这个事情要做好，做漂亮了。” 胖主任看着打夯的常贵，于是喊到：“常贵，你过来。” 常贵听见有人喊他，叫停了砸夯，一看是县里的领导，于是喊上白老五还有周玉海一起走了过来。 “常贵啊，你们这引水工程做的很好，要提倡，还要表扬，等到工程结束，我是要来剪彩的，另外你们三个公社的负责人也要多思考，人家这个样板在这里，可以根据这个样板来规划公社里其他村子进行这样的引水工程，彻底解决农业用水问题。” 三个公社领导点头哈腰的，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要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了。 常贵很骄傲，白老五和周玉海更骄傲了，这次他们也终于能出头露脸一次了。 胖主任问道：“常贵，那个江华同志加入组织的事情搞的怎么样了？” “正在考察期，这次引水就是他的规划，我觉得他完全符合要求，就想着等这次工程结束，正是介绍他加入组织。” “很好，这种好同志就是要好好培养，不要等工程结束，咱们在最后竣工的时候给他举办仪式。” 视察完了，胖主任没有多留，三个公社头头把主任的小吉普送走以后，站到工地上还想讲两句，可惜咳嗽了半天，压根没人理他们。 最后三人带着自己的部下，又蹬着自行车回去了，没过两天派人给三个村送来一些工具，不是他们热心，是胖主任又打电话问了，不敢不上心。 东西再少那也是个心意，暂且就当它是个心意吧，至少这些工具确实挺及时的，大工程毁工具还是挺严重的，这年头谁家的工具也不富裕，有个补充还是挺好的。 工程进度还是很顺利的，只要闲下来村民们就会自觉到山沟里来上工，三十多米的堤坝，一个月时间已经上去了将近十米了，而那一里多的沟渠已经挖了一半了。 胖主任又来视察了两回进度，并且表示自己很满意，还特地询问了差点什么。 江华委婉的表示，如果县里能支持一个闸门那就更好了，如果没有县里的支持，他们就只能用石头和木头做一个闸门，就怕不结实。 胖主任背着手想想说道：“还真是啊，这样，闸门我来联系，你们这是个小水渠，闸门不用太大，我找关系做一个。” 后来在工程竣工之前，胖主任还真让人送来一扇铸铁的闸门，看着就厚实好用，关键是还不大，两三个汉子就能开关。 工程进度出乎意料的快，安上闸门以后，引水渠距离水库也就剩下最后几米，而且江华让人每个百米就要挖一个大坑，专门用来沉淀河水中的泥沙。 大坝也已经到顶了，这才两个多月的功夫，而且还不是每天都干，种花家的儿女，果然不愧基建狂魔的称号。 就剩下最后一步了，打胶泥。 打胶泥是用水和粘土，制成砖块，然后安放到水库底部和水库壁，然后反复捶打让粘砖和水库本身契合到一起。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粘土倒是好找，现在水也有了，就剩下最后一步出力的活了。 一块块粘土砖被制出来，然后贴到地面上，精壮的汉子拿着木槌，几个人围着一块砖，反复的捶打。 最终赶在入冬之前，这项工程也顺利的完工了，主要是这个水库防水也不需要跟水窖那么严丝合缝，这么多水，漏掉一点也无所谓，更何况这是农业用水，只是农时才用的，平时漏就漏吧。 胖主任来参加竣工仪式，水渠离水库最后还有这么一米多的距离，这是留给领导表现的。 胖主任从下车开始就一直在鼓掌，为了庆祝这一时刻，三个村子也是把压箱底的玩意儿都拿出来了，敲锣打鼓的，就是穷了一些，村民穿的不大好，好在公社拿来了红色横幅挂上，增加了一些喜气。 “好好好，这才几个月啊，满打满算不足半年啊，一座可以供应三个村子的农业用水的水库就建起来，这种精神是要发扬的。” 公社领导凑到胖主任身边问道：“领导，还有最后一点距离，是不是现在就挖开啊。” 庞主任一挥手，大喊一声：“开挖。” 二十多个精装的汉子，拿起铁锹就开始挖水渠，最后还剩一点的时候，那位问话的公社主任拿了一个绑着红绸子的铁锹递给胖主任。 “主任，最后这点距离，你来剪个彩吧。” 胖主任欣然答应：“好，最后这点我来。” 胖主任虽然平时坐办公室，但是这体力还是没问题的，在几个公社主任的陪同下，嘁哩喀喳挖开最后一段水渠。 “咔嚓。”照相机的快门被按了下去。 “咚嗒。”一根二踢脚窜上了天。 wap. /108/108778/28228394.html 83 充满希望的新一年 胖主任和公社领导都看向常贵他们三个村支书，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放鞭炮要不你就多放点儿，要不就别放，这一个算什么意思。 常贵让他们看的都有点发毛了，于是江华站出来说道：“这是给闸门那儿的人一个信号，可以开闸放水了。” 没过一会儿功夫，有人喊道：“水来了。” 周围人都轰动了，一股脑的跑到水渠边上去看热闹，一条水龙从远处奔涌而来。 哗啦啦的流水声，比什么音乐都要悦耳，不一会儿功夫，水流从水渠中落到水库里，看着水库里开始有积水了，人们开始欢呼起来。 锣鼓又被重新敲出欢快的声音，人们一边看着水库里的水在慢慢增多，一边喜悦的交头接耳。 胖主任这时看向江华：“小同志，我记得你，我跟常贵说过，等水库竣工，让你在竣工仪式上加入组织，现在正好啊。” 常贵立刻应声道：“是咧，早就准备好了。” 立刻村组织到成员展开一面组织旗帜，江华站到旗帜面前，跟着常贵一字一句的诵读着宣言。 等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周围人都鼓起了掌。 胖主任带着几个公社干部还有三个村支书以及江华溯游而上，看到每隔百米就有一个深坑问道：“为什么要挖这么多深坑啊。” 江华说道：“无定河水泥沙含量还是挺高的，这些深坑都是用来沉淀泥沙的。” 胖主任点点头“很好，考虑的很周全。” 胖主任也不嫌累，一直走到水闸，把整个引水工程视察了一遍，这才高兴的回了石川村。 常贵自然是招待一顿好的，现如今的石川村可不是两年前可比的，村里养了得有五百多只鸡，光卖鸡蛋给供销社，每个月都有一笔不小的进项。 所以这次常贵一狠心杀了五只鸡来招待领导，吃的他们是满嘴流油。 等胖主任和公社干部走后，江华说道：“常支书，你这次怕是要弄巧成拙了。” “咋咧？” “公社干部看咱们村有钱了，怕是要时不时的打秋风啊。” 常贵很有自信的说道：“不怕，来个一两趟无所谓，但是哪个球囊的敢总来，我臊的他不敢见先人。” 小水库两天时间蓄满了水，关闭闸门之后，一直没看见水位有明显的下降，这样看来这个水库是相当成功的。 胖主任又开了表彰大会，江华、常贵、白老五、周玉海都带着大红花，胖主任站在中间，咔嚓又是一张合影。 没多久，胖主任拿铁锹挖土还有表彰大会的照片就被刊登到报纸上，自然也就在他上级领导面前露脸了，还得说人家技高一筹啊。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比较大，寒冷的天气冻的全村人都是瑟瑟发抖，但是没有一个人不高兴。 瑞雪兆丰年，下这么大的雪，那么明年肯定没有虫灾，再加上今年刚修好的水库，那绝对是个好年景。 今年的石川村很热闹，因为大家手里有些余钱了，卖鸡蛋赚了不少，再加上统购粮也有不少钱，老少爷们可以扯块布给老婆孩子做身新衣服。 知识青年每人也能分到一些，虽然不多，但是大家都挺知足的，又凑了些钱准备年货，采买还是江华自告奋勇承担的，大家也知道江华的好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架不住江华的热情。 大块的五花肉，这可是从黑市买的，还有鱼、羊肉，另外有糖果、糕点，还帮他们一人买了一块布。 女青年拿到布可是高兴疯了，到这小两年了，穿的还是家里带过来到衣服，现在有了布就可以做身新衣服。 男的倒是哭笑不得，给我布我也不会做衣服，倒是能用来当抹布用，可是浪费材料了。 “一帮死脑壳，你们不会做，他们女的还不会做啊，讨好一下，央求一下，让人家帮你做身衣服又怎么了！” 赵大勇、钱志明眼睛一亮，立刻就朝着女宿舍走去，到了才发现郑桐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郑桐低声矮气的哀求：“蒋碧云，你行行好，帮我做身衣服呗，以后半年内有什么粗活、重活，你只管招呼。” 赵大勇连忙附和：“对对对，你们女的只要帮我做衣服，明年半年以内，随便招呼。” 女生们对视一眼，蒋碧云说道：“帮忙倒是可以，但是得排一排顺序，先帮谁后帮谁。” 郑桐立刻说道：“我先提议的，我的诚意最足，先帮我做。” “呸。” 蒋碧云啐了郑桐一口，没好气的说道：“忘恩负义，忘了是谁买的布了，我们女的商量好了，自己的衣服都先不做，先帮江华做一身。” 赵大勇立刻落井下石：“不错，江华是首功，绝对应该第一个做，完了你们三个女的的，然后是我的，至于郑桐这个忘恩负义的最后做。” 王虹说道：“还有小宁伟，宁伟在你前边。” 曹阳点点“可以啊，我在赵大勇后边。” 男生在年前的日子把所有的活计都包了，伺候女生吃喝，只要她们做衣服就行。 女生也是豁出去了，终于在年前把所有的衣服缝好了，每人一身笔挺的中山装。 这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新衣服之后，一下子就精神多了，郑桐不止精神了，还神经了，因为他的衣服是最后做好的，真是盼的望眼欲穿啊。 石川村这个新年绝对过的惬意，家家户户都是粉刷一新，孩子们身上也有一身新衣服，那些平时下苦力的人，家境就好一些，包括大人都能穿一身新。 而且从二十四向后，总有村民提溜这篮子来知识青年的窑洞，这个送点花馍，那个送点麻叶子，常贵也送来了不少油炸糕，后来连白老五和周玉海都送了一些点心过来。 这是投桃报李吧，这次带着他们出头露脸了，总要有所表示。 除夕夜里，知识青年们共同举杯祝明年的生活会更好，这时外边响起了鞭炮声，不禁让他们想到去年除夕夜的万籁俱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这笑容，他们坚信明天一定是美好的。 wap. /108/108778/28228395.html 84 剪枝、赶集 过完新年，冰雪还未消融，一封信打破了知识青年的平静，宁强来的信，给江华的，江华看罢之后，把宁伟叫到跟前。 江华看着幼稚脸庞略显粗糙的宁伟说道：“你哥来信了，说你们学校复课，让你回去读书。” 宁伟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不想读书，我也读不进去。” 江华拿着宁强的信说道：“我一直奇怪，你说你哥哥因为身体原因承受不了重活，没办法下农村，但也不至于让你这么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下农村啊。” 江华笑着继续说道：“今儿看了你哥哥的信，我才知道原因，你哥说你这人好斗，容易急眼，在京城的时候闲人多，容易生是非，把你送农村来就是要磨磨你的性子，现在学校也上课了，让你回去学习也是磨性子的好方法，而且还长学问。” 宁伟咯咯的笑起来：“华哥，我哥说的太轻了，我不止好斗，我看见血之后还兴奋了。” 江华用信在宁伟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说道：“你个没心没肺的玩意，你当这是好事儿了，再发展的严重一点儿，你这就是精神病了。” 宁伟不笑了，那个年代人们对于神经病或者精神病的认知就是疯子，宁伟不敢想象自己变成疯子得是个什么样子，想想就毛骨悚然。 “哥，那我咋办，我还小啊，怎么就能疯了！” 江华摩挲了一下宁伟的脑袋，对于宁伟的误解，他没有解释，他的认知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而且心里有一怕那也是好事，没有敬畏的人是危险的。 “控制，想要控制你这危险的心啊，就要多读书，丰富的知识和高超的涵养有助于你能控制你嗜血到本能。” 宁伟似懂非懂，江华也是笑笑说道：“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你肯定不懂，反正你就记住吧，多读书肯定是件好事。” 宁伟最终还是走了，江华把他送到县城，送上了汽车，这年代虽然有些乱，但是宁伟也不是一般的孩子，对于他平安回京城，江华还是有信心的。 又少一个人，知识青年还剩下八个，原本的团宠宁伟离开了，几个女生好些天不大高兴，到底相处一年多了，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江华没有过多伤感，他心中的计划要是能实行好了，那么今年他也会回去的，早晚还是能见到的。 春暖花开之时，苹果树开始抽发枝条，江华记得前世果农还想是要剪枝的，虽然江华不太清楚怎么剪，但是大体的原理还得知道的，就是把那些柔弱无用的小枝剪去，让其他枝条得到充分的肥力。 没有专门的大剪子，江华有库尔克军刀，这玩意不比大剪子差劲。 郑桐老远的看着江华拿着军刀在苹果树那边挥舞着军刀，就是看不明白他在干嘛？ 等到近前之后，郑桐就看见江华手起刀落，一根根枝条被斩落。 郑桐一把抱住江华，着急的说道：“哥，不能瞎弄，虽然是你买的苹果树苗，但是现在是属于集体的，可不能随便搞破坏啊。” 江华无奈的说道：“撒开，剪枝了，我这是科学种田。” “没听说过，从来树木都是讲究茂盛，你这把枝条都砍了，哪里科学了？” 江华不动作了，郑桐这才慢慢放开，着急的就要去整理地上被砍掉到树枝。 他一边整理一边说：“赶紧弄干净，被别人看到可不得了，虽然是你买的，大家明面上不会说什么，私底下可不会有好话的。” 江华拉起郑桐说道：“来，给你讲解一下，否则还真以为我是搞破坏了。” 江华拉着树上到细枝说道：“你看看，这种瘦弱的枝条，即使结果子了，这么细的枝条能输送多少养分给果子，所以这果子长不大，也不会好吃的，把这种枝条剪掉，这样养分就会被输送到这种粗壮的枝条上，那里结的果子得到充分的养分，接触果子会又大又甜的。” 郑桐点点头说道：“有道理啊，但你也不能这么弄，会被误会的。” “我就剪一半，另一半不动，做个对比。这事儿回头我会跟常贵说的。” 郑桐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江华剪枝，郑桐从挎包里拿出笔记本，把刚刚江华的话记下来，他现在就是个记录员，苹果毕竟是第一次种，所以有任何问题郑桐都会记录下来，算是经验。 眼看着天气渐渐热起来，苹果也开了花了，可以确实今年应该就可以挂果了，这对于石川村当外人是一种鼓舞。 村里的水库今年是派上大用场了，石川村开年之后大家豁出去了，不惜力气的开了二百亩荒地，虽然赶不上种冬小麦，但是土豆还是来得及的。 知识青年们现在干农活已经驾轻就熟了，跟地道的老农虽有差距，但也不远矣，原来村里人对知识青年还有一些不满，认为他们是来抢自己口粮的，现在没人这么想了，这大概是仓禀足而知礼仪吧。 江华临近五月份，天气已经比较热了，江华再一次来到米油县城，他想到图书馆找点农业方面的书籍。 可是图书馆却是铁将军把门，这不年不节的，也不是休息日，图书馆怎么会关门了？ 算了，江华不能白来一趟，正好今天赶集，于是江华来到米油的集市，农民可以在这里售卖一些农副产品，江华也看看能不能买点有用的东西。 江华随着人流往前，左右看看，也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时一个知识青年模样的人蹲在路边，引起了江华的注意，一般赶大集蹲路边的都是西北人打扮，而这位看着像是知识分子。 在他身前还蹲着一位，江华走了过去，原来是卖旧书的，这就难怪了。 两个人感觉到摊子前面多了一个人，顿时紧张起来，抬头看到是一个知识青年打扮的，这才稍微放松，江华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一些。 摊主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哥们儿，你也想买书吗？” wap. /108/108778/28228396.html 85 上学 江华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笑了，笑着说：“卖书吗，有必要这么小心的，你这样反而让人疑心你是不是做坏事了。” “有吗？”摊主提高了声音说道：“我就是有点不大好意思。” 江华一屋脸无语的说道：“你这又有些欲盖弥彰了，你不会真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吧？” 摊主看眼前这人眼睛太灵了，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从图书馆离搞了一些书，不能明说的书。” 这就说的通了，怪不得今天图书馆没开门。 江华压低声音问道：“是顺的吧？” 摊主点点头，江华看了一下四周说道：“胆儿也太大了，顺没关系，你还在这卖，今儿图书馆就没开门，指定是已经发现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时革委会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到大集，当然卖书的还不知道，他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还是想把书卖出去。 “哥们儿，你要不要，咱们交易完成各回各家，让他们查去吧，能查到个鬼。” 蹲着那个知识青年看样子很喜欢这些书，于是开口说道：“你再便宜点儿，这些书我都要了。” 两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起价钱来，江华也蹲下来，翻起那家伙手提包里的书，这些书其实不对江华的胃口，但是郑桐、蒋碧云他们也许喜欢。 江华说道：“二一添作五，我们两人一人一半，目标也小一些。” “行。” 江华这个目标小一点的话，打动了买书的那家伙。 交易完成，卖书的拿着钱就急匆匆到走了，江华把书装进自己的挎包里，其实收进了空间当中，这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那位买书的知识青年看看江华问道：“兄弟贵姓啊？” “江华。” “我叫赵曙光。” 赵曙光低头想了想，惊喜的说道：“你是那个改良堆肥的江华吧，听说你们最近还建了个水库，真好，我是坡底村的知识青年，我们那里严重的缺水，可惜离无定河太远了，想要引水，这工程量太大了。” “那你们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领袖说过人定胜天吗！” 赵曙光探口气说道：“我们也知道啊，但是坡底村的人口不多，而且地势较高，想要光凭坡底村完成引水工程有些痴人说梦了，而公社、县里能给与的帮助也不多，我们思前想后只有打机井这一条路，可是花费太高了，要好几千了。” “村子下边有水脉吗？” 说到这里，赵曙光高兴地说:“还真有水脉，之前已经探测过了，可惜就是没有钱啊，不怕你笑话，村里的孩子一年都洗不了几次澡，夏天用湿毛巾擦擦就算洗了，村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大口大口的喝水。”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们下农村就要发挥我们的优势，看你这样子也是想有所作为的，那么就想办法帮他们打机井。” 赵曙光感慨的说：“好几千啊，掏空我们家的家底也不一定能拿出来啊。” 江华说道：“条条大路通罗马，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这做事和做人不一样，你得有策略。” 赵曙光眼珠子一转，就向江华请教起来：“这话怎么讲？” “第一，你得向公社、县里求援，死乞白赖求，能求一点资金是一点，哪怕求不来资金，求点物资或者承诺也是好的，第二，村里要想办法自己搞钱，还是有些办法的，你可以跟公社要承诺，我们自己出去搞点钱，不能算我们违规，至于第三吗，你就得在打井队那边想办法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给他捂热乎了，说不定人家会少收点儿。” 赵曙光拧着眉想着江华话里的意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怎么做，自己心里还拿不定主意。 “曙光哥，你怎么在这儿？” 江华和赵曙光抬头看去，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站在他们跟前。 赵曙光问道：“君婷啊，你来赶集吗？” 这个叫君婷的小姑娘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县图书馆有一批书丢了，我杜叔叔来集上检查的，我跟着来玩的。这位同志是？” 江华和赵曙光对视一眼，县里的人动作好快啊。 赵曙光把自己的包递过去：“这位是你杜叔叔几次表彰的知识青年先进典范江华，这是我的包，你检查吧。” 君婷把包推回去，笑着说：“你们一个是我哥，一个是典范，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用检查了。” “君婷，检查的怎么样了？” 江华听着耳熟，回头一看，竟然是胖主任。 小姑娘高兴的说道：“检查的还不错，没有发现，杜叔叔，这是我哥赵曙光，这位你应该认识。” 胖主任看见江华，高兴的说道：“江华，今天怎么到县里来了？” “杜主任好，本来准备去县图书馆看看农业方面的书籍，没想到今天没开门，就想着来集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杜主任不疑有他，拉着江华走到一边，回头叮嘱了小姑娘一声：“君婷，我和江华聊两句，你等一等啊。” 杜主任拉着江华到一边角落里说道：“江华，现在上边要求我们推荐工农兵学员去上大学，你是我们县的知识青年典范，而且你档案中还有立功的记录，我想你完全合格，所以决定推荐你上大学，京城大学，你怎么想的？” 这正是江华期盼的，但是他很谦虚的说道：“我是祖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杜主任很高兴到说道：“很好，你的态度很好，我已经报上去了，想来你这种表现应该能通过，回去等通知吧，注意一定要低调。” “好的，杜主任。” 江华说完之后，杜主任就带着那个叫君婷的女孩子离开了。 赵曙光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的说道：“你的胆子真大，包里还揣着书了，就敢和主任这么交谈，不怕露馅啊。” 江华笑着说：“怕有什么用，他喊我过去，我还能不答应啊，越是掩饰越是有破绽，我不如大大方方的，他反而不会怀疑。” wap. /108/108778/28228397.html 86 入学 金秋九月的早上，江华躺在自家床上，耳边又是大院喇叭在放着“东方红，太阳升，种花出了个……” 想一想恍如隔世，出去一年多，绕了个大圈子，江华又回到了京城。 那天杜主任跟他说了上大学的事情，回到石川村第二天，就有县里的工作人员通知他，让他去长安接受学校复审。 江华风尘仆仆的赶到长安，所谓复审，江华觉得有些儿戏，一张卷子简单至极，然后面试，翻看江华的档案，那叫一个亮眼，京城大学的人也没说什么，就直接通过了。 杜主任知道江华是京城人，很通情达理的就让江华早早回来了。 八月初江华就回了京城，首先看望了钟山岳，知道江华上大学了，钟跃民去当兵了，钟山岳很高兴，最近这两年没见到儿子，情绪有些颓废的他，立刻就支棱起来了。 又拜访了奎勇，这家伙和奎元现在已经是二级工了，一个月三十多的工资，家里生活条件见长，奎勇老娘又买肉又买酒，好好的给江华接风洗尘了。 还有小宁伟，据宁强说这家伙现在读书可认真了，读不进去也要读，估计是真的怕了，头顶有颗雷，这小子心惊胆战，把江华的话当圣旨了。 在京城完了半个多月，老三是他固定的客人，隔三差五的要来蹭一顿饭，老三依然那么懂礼，从来不空手，江华又收获了几件好宝贝。 今天江华没有睡懒觉，因为今天是报道的日子，人生第二次跨进大学校门，那也得正式对待。 江华分配的专业是外语，主修英语和俄语，主要是想轻松一些，不想再学工科类了，他重生之后，记忆力好得很，前世大学所学竟然历历在目，索性学个外语吧，这玩意考记忆力，江华学起来不吃劲。 跨进京城大学的大门，江华感慨万千，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就读京城大学的机会，前世他也不过就是考了个211而已。 报道完，江华知道他的分班还有待遇，这年头上大学，不但不要钱，还有补贴，钱、粮票什么的都不缺，他们只要认真读书就好了。 开学第一天，自然要开会，同学们见个面，和辅导员也见个面，自我介绍一下。 班上一共三十二个同学，天南海北到都有，很大一部分人连普通话都不会说，而且之前学历还不一样，有几个只有高小毕业。 一个个上去自我介绍，好几个人的自我介绍虽然夹杂着一小部分普通话，但是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要想学好，恐怕第一关就是普通话了。 江华站到讲台上，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道：“我叫江华，是京城本地人，在西北插队，被推荐来咱们京城大学学习，希望在未来的三年里，同学们能够守望相助、砥砺前行，努力学习，为咱们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凭心而论，这番片汤话很水，但这已经是众多自我介绍中最出彩的一个了，辅导员带头鼓起掌，其他人也跟着拍巴掌。 会后，江华回到自己的宿舍，一个个小小的宿舍住了八个人，四张上下铺，江华其实之前早就来过学校了，那时候除了他，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于是把自己的铺盖放好之后又回家了。 “原来宿舍里那个早就铺好的床是侬的，一直没看见人，阿拉还嘀咕过。” 江华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我叫江华，本地人，我来安顿铺盖的时候，宿舍没人，弄好了就回家了。” “哦哟，还是你们京城人方便，放假了就可以回家，阿拉就没那么舒服了。” 这家伙羡慕的说道，最后还不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天意，魔都人，在东北插队的。” 一个正在洗脸的汉子，擦擦脸上都水迹说道：“我叫张东方，是西川人，我上大学前就是小学毕业，以后功课还请你多帮助。” 一个坐在床上翻着红宝书的人坐起来说道：“我叫刘卫东，是a 87 形形色色 寝室的人来齐了，这要是在后世，说不得要一起出去撸个窜、搞点小酒增进一下感情，但是现在却不合时宜。 帮两位云贵来的兄弟铺好床，江华说道：“我要去换一下饭票，你们还有人去吗？” 几个人都说道：“我们换好了，你去吧。” 云贵那两位摆摆手说：“我能先整理一下，然后再去，江华你先忙吧。” 江华独自一人走出寝室，还没到楼梯口，陈海追上来：“江华，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你也没有换啊？” 陈海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我换了，不想看见那个卫青，什么玩意，别人都帮忙，就他自己忙活自己的事儿，还伟大的工人，工人确实是伟大，他算老几啊，你刚刚拦我干嘛，让我讽刺他几句出出气也是好的。” 江华安慰道：“好啦，不要瞎说了，你也知道，咱们这批上学的都是推荐来的，他郑伟新是工人，为什么能被推荐过来，要么技术好，要么肯干活，要么就是整人方面表现的好，你认为他是哪方面表现的好？” 陈海狐疑的说道：“你是说，他在整人方面表现好？” “技术好的，那是骨干；肯干活的，那是老黄牛，这两种人，哪个领导舍得放人啊，只有在整人这方面表现好的，领导放自己身边都不放心，索性做个顺水人情，让他来上学，以后长点儿心，嘴上带个把门儿的。” “行，明白了。”陈海郑重的说掉：“你跟我来吧，我知道在哪换饭票。” 津门人就是热情，带着江华来到后勤，忙前忙后的帮着把饭票换好。 第二天就开始正式上课了，第一课就是基本的字母，要知道这里的学生当中还有从来没有接触过外语的，不教字母他们真的无从学起。 就是这种教学还有人跟不上了，当然大多数人还是努力的学习，比如张东方，他知道江华是初中毕业，接触过外语，而且看江华上课的时候，那股驾轻就熟的劲儿，就知道这些课程对他没难度。 所以张东方就找上江华，让他辅导自己，江华也没有拒绝，很热心的辅导，告诉他现在除了死记硬背，他别无他路。 张东方也是个狠人，每天死背字母，没事就那个本子写、默写，硬是在短时间内入门了。 刘卫东也很刻苦，能当通讯兵的没几个笨蛋，最终的是他也很刻苦。 也不是所有人都珍惜上学的机会，郑卫青就对这次上学就嗤之以鼻，他认为学习外语并不是一个露脸的学科，所以他有些抵触，每天以背领袖指示为主，尽管他的普通话一塌糊涂，背的领袖指示一大半人听不懂，但是他不以为耻，每天在宿舍里乐此不疲的背诵，由于他学习很差，背的也是磕磕绊绊的。 这家伙不仅自己不好好学习，对于张东方这样刻苦学习外语的，他还冷嘲热讽，并且阻拦别人学习，让人家跟着他背诵领袖指示，搞的宿舍里乌烟瘴气的。 每逢周日放假发，江华都会回家住，这让郑卫青也很看不惯，说他脱离群众，耽于享乐。 但是由于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所以郑卫青一直隐忍不发，只是平时会说一些阴阳怪气的怪话，江华对此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当他是放屁。 全校千把人，家在京城的也不在少数，人家都回，说出来也没用。 随着课程深入，江华还能游刃有余，其他人可就不顶不住了，先不说词汇、语法，这口音就能要他们到命。 江华的口音是得到教授们的一致表扬的，班里到同学个个都来向江华求教。 江华也不吝啬，能教的都教，他没什么可教的，但是前世教外语的那么多，随便那点教学经验就可以了。 江华积极发挥作用，组织起了晨读会了，每天在京城大学的湖畔带着一大帮同学大声的读单词。 张东方还不好意思大声读出来，与他相同情况的人不在少数。 针对这种情况，某个疯狂英语的创始人说的最好，江华大声的告诉他们：“大声的喊出来，你说的不好听的人难受，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难受。” 同学们哈哈大笑，从此以后京城大学的湖畔每天早上准时响起朗朗上口的英文背诵之声。 但是很快这个英文晨读中出现了不和谐的一幕，有人在当中大声的朗读中文语句。 大家伙面面相觑，最后才看见是郑卫青，这家伙旁若无人的拿着领袖指示大声朗读。 大家伙敢怒不敢言，因为这家伙读的是领袖指示，怎么说，压根没办法说他的不是。 听到周围的英文没声了，这家伙还得意至极，冲着周围人说道：“你们可以继续，我这是纠正你们不正之风。” 一个女生红着脸问道：“我们怎么就是不正之风了，你给我说清楚。” “这么多人，大早上的读鸟语，这还不是不正之风，学校里的风气都被带坏了，还好有我朗诵领袖指示，要不然你们都得学坏了。” 这家伙拿着本领袖指示就肆无忌惮，这逻辑简直狗屁不通，但是他这胡搅蛮缠，你还真说不得、碰不得，否则他就连把你扯到领袖指示上。 原本其乐融融的晨读会，就这么被一颗老鼠屎给破坏了，学习热情高涨的同学们垂头丧气的离开湖畔。 陈海摩拳擦掌的就想着揍那颗老鼠屎一顿，不过拦江华住了他，这事儿可不能冲动。 陈海相当不满，嘟囔着：“你拦我干啥，这种人就缺给他几拳头，揍了他就老实了。” “不要冲动，这种人习惯给别人扣帽子，咱们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明天你带几个相熟的同学在他周围被单词，扰乱他的节奏，同时注意他背领袖指示有没有哪里背错了，一旦抓住马脚，咱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好主意啊！”陈海高兴的说道，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万一他没错了，他可不是背，是读领袖指示，咱们不还得被他打扰吗？” 江华轻蔑一笑的说：“就他，放心这小子肯定会读错的。” wap. /108/108778/28228399.html 88 以彼之道 陈海赶紧虚心求教：“请问何以见得？” “郑卫青背领袖指示你又不是没听过，这磕磕绊绊的，要知道熟背可比朗读更简单，熟背只要脑子里有内容就可以，读得先看到了，过了脑子才能读出来，就他那水平，不读错就有鬼了。” 陈海细细一琢磨，有道理啊，一拍巴掌，干脆的说道：“那就没问题了，你就看我的吧，明天不给这小子扣一脑袋的帽子，我特么不姓陈了。” 郑卫青跟打了个打胜仗一样，趾高气昂的回到寝室，一副高人一等的劲头，连张东方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都想给他一拳头。 等到正式上课的时候，教授在台上讲课，郑卫青在底下搞破坏，不是说这不好，就是那不好，教授还不敢反驳他。 因为有很大一部分教书的大学老师都是下去之后，又因为有教学任务又被拉回来上课的，他们对于郑卫青这种人心有余悸。 对于郑卫青的这种挑衅，教授们也只能唯唯诺诺，任由他无礼，等他无礼够了，教授这才重新讲课。 其实能到这里学习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好学的，所以，这个郑卫青那就是平白的招人讨厌，但是这家伙拿着领袖指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陈海第二天找了几个相熟的哥们儿，一边嘴里背着早就滚瓜烂熟的几个单词，一边在人群中寻找郑卫青这头害群之马。 这货等到大家都已经背了将近半个小时了，这才拿这本领袖指示举在胸前，慢慢的走进人群之中。 一进人群中，郑卫青就用他的公鸭嗓子说着中原味的普通话，大声朗读领袖指示。 江华没回头，而是高声喊道：“不要受影响，继续背。” 郑卫青没想到这帮人竟然不受自己影响，于是加大音量，只是他没发现陈海已经带了四五个人把他围起来了。 陈海这小子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都已经滚瓜烂熟了，他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流利、一忽儿磕巴。 郑卫青的领袖指示果然如同江华所料的一样，不是那么熟练，被陈海的节奏一打扰，立刻就是一段话读错了，一段错，那就段段错。 “好啊，你连领袖指示都读错了，你这人也太不尊敬领袖了。” 陈海抓住机会就喊起来，郑卫青磕磕巴巴的好容易才停下来，被陈海这么一说，立刻反驳：“谁读错了，谁读错了，我没读错。” 陈海一指周围的几个人说道：“我们几个可都听的真真的，你读错了好长一段。” 能被陈海叫过来，那都是讨厌这个郑卫青的，几个人都点头：“确实读错了，好长一段了。” 被这么多人指认，郑卫青抵赖不了，但是他对于陈海的控诉坚决不认。 其实陈海说的还是客气的，人群有个人直接说道：“你怕不是拿着领袖指示当幌子，实际上是潜伏群众当中的坏人吧。” 郑卫青脸都黑了，这个指控太要命了，一旦落实就不是他能不能上学的问题，说不定还得去号子吃几年饭，最近那也是被打翻在地，踏上一脚，永世不得翻身。 好在那位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深究，郑卫青知道今天自己讨不到好了，于是灰溜溜的往回跑。 陈海在他背后说道：“郑卫青，别以为你能蒙混过关，今天这事儿不算完。” 郑卫青踉跄的差点儿一头栽倒，陈海这话就是警告他，千万别再作妖了，要不然给你翻旧账，这么多人看着了，你抵赖不了。 果然郑卫青老实了，教授在上面讲课，他无聊就趴在下边睡觉，不敢在上到半截，把老师训斥一顿。 就连教授都感觉到惊奇，这个人今天怎么老实了，既然老实了，那教授今天一高兴就多讲了一些。 学校到领导对于这种晨读会到出现非常欣喜，这就意味着他们办学是卓有成效的，这是业绩。 校领导在学校里大肆宣扬这种晨读会的形式，并且号召所有同学参与进来。 校领导清楚，这批学生的素质参差不齐，要想他们学有所成，就必须要下苦功，现在有人开了好头了，他们也了与顺水推舟。 整个外语专业，就数江华他们这个班的学生学习情况最好，一直被拿出来当典型鼓舞全校师生，江华更是多次被学校表扬。 至于那个郑卫青，虽然不愿意学外语，但是处在这个氛围之中，熏也给他熏出味来了，他一直是班上的吊车尾，但是也能背下百十个单词，读一读课文。 江华接到一封意外的来信，赵曙光给他写信了，赵曙光在信里说，这地址是拜托李君婷跟杜主任打听的。 赵曙光很高兴的告诉江华，他听了江华的劝，三天两头的找公社和县里要支援，虽然没要来钱，但是县里专门开会研究决定，坡底村可以去打临工，所有的收入都用于打机井，公社不得插手和阻止。 而且他赵曙光还挖门盗洞到打听到一个好消息，打井队要盖家属楼，赵曙光和村里人商量了，决定在冬天的时候去帮忙建楼，免费的帮工，就是要用一颗热心，在寒冬当中把打井队的心给捂热了。 对于赵曙光的这种热情，江华不吝啬在信中用溢美之辞给予鼓励，并且随信寄过去了二十块钱，算是自己给坡底村的一点心意。 既然写信，江华索性给郑桐也写一封吧，不知道这小子在那里寂寞成什么样子，自己走的时候，把大部分书都留给了他，好歹是个念想，在信里江华告诉他，大学还会再招，县里也会招人参加工作，让他积极参与其中。 至于钟跃民这小子就算了，在回京城之前，江华就写了一封信给他，告诉他自己要回京城了，结果到今天有将近一个月了，也没有收到回信，至于钟山岳那边更可怜，半年左右才能收到钟跃民的一封信，这家伙在部队里如鱼得水了，把老家儿那是忘的死死的。 wap. /108/108778/28228400.html 89 惊喜 江华埋头给郑桐写信，郑卫青躺在床上翻看让他跌了个跟头的领袖指示，这家伙无意间一撇，发现江华在写信。 于是他悄悄的往江华这边移动，他睡在上铺，正好可以居高临下的偷看江华写些什么内容。 不过他忘了，宿舍里的床都是老旧的上下铺，稍微一动，那就嘎吱吱的响个不停。 江华一转头，就看到郑卫青伸长了脑袋，探过来偷看自己西写信，而且被发现了，这家伙也丝毫没有尴尬。 江华问道：“好看吗？” 这家伙恬不知耻的说道：“江华，别不知好歹，我帮你看看，你有没有写什么不该写的。” 江华冷笑着说道：“那您受累了。” 郑卫青也听出江华的语气不善，指着江华说道：“姓江的，别给我阴阳怪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陈海是受你的指使，你别给我抓住把柄，要不然我直接把你干倒，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这时宿舍里就他们两个人，江华掐着郑卫青的脖子，就把他从上铺给拎了下来。 “像你这种跳梁小丑，我一般是不屑于理会的，但是你别蹬鼻子上脸，我不想动你，不代表不能动你，偌大的京城，少一两个人也没什么稀罕的。” 郑卫青被江华掐的脸通红通红的，他真的吓住了，好歹他也有一百三四十斤，江华一只手就能把他举起来，这是什么力量，他可算开了眼了。 江华一松手，郑卫青掉在地上，他惶恐不安的说道：“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江华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什么不能杀的，少一个人而已，而且你觉得就你这人缘，还会有人在意你消失不见了？” 郑卫青听出来江华语气中的冷冽，再加上江华这一身怪力，他真的很害怕。 啪啪啪啪，郑卫青连续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跪在地上说道：“华爷，给条活路吧，以后你指东我绝不打西。” 江华竖起三根手指说道：“我们在一起当同学也就三年时间，你给我放老实点儿，三年以后，你出去翻江倒海我都不惜的理你。” 江华还强调一下：“三年，能不能忍住不作妖啊，你给我保证一下。” 郑卫青咬着牙说道：“能，肯定能。” 看他这么听话，江华拍拍他的脸说道：“既然能，那就好好学习去吧，组织让你来读书，可千万别让组织失望啊。” 郑卫青乖乖的爬上了床，拿起领袖指示看了起来，就是那个手要是不颤抖的话，那就完美了。 江华把信装进信封封好，等星期天的时候出去寄了，这时候宿舍里也陆续有人回来了。 宿舍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知道郑卫青的德行，在宿舍里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话，省得被这家伙鸡蛋里挑骨头。 今天大家的觉得反常，因为郑卫青竟然没闹幺蛾子，以往他可是无风也要掀起三尺浪的，今天怎么没有生息了。 大家没想到的是，郑卫青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闹事儿，这可把大家给高兴坏了，就连教授讲课的时候都感到高兴。 大家还以为郑卫青幡然醒悟了，因为这家伙也没事在宿舍里背背单词看看教科书，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十月中旬外语系考试，江华他们班的成绩那是遥遥领先，就连张东方这样的都能操着一口流利的川普味的英语进行简单对话。 最后一名，自然是郑卫青，这家伙本来也不是什么高学历，仅仅上过一年初中，外语水平停留在单词阶段，被学校领导点名批评，所以除了他全体同学都很高兴。 “外语系江华同学，外语系江华同学，校门口有人找。” 江华正在宿舍里给弟兄们开小灶，补习功课了，就连郑卫青都趴在床上，伸长脖子听，这时学校大广播响了。 江华想不通谁会到学校来找自己，奎勇今天应该上班，那些叔叔伯伯也不忙一般有事也是节假日才会找自己。 江华放下手中的书说大：“你们先自习吧，我去门口看看。” 江华走进传达室问道：“请问谁找我啊？” 然后他就看见传达室的椅子上做了个壮实到人，江华惊喜的说道：“杜主任，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米油县的杜主任，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江华。 杜主任笑着说道：“托你的福，我来京城参加会议，咱们县今年粮食工作上了个台阶，组织让我来汇报工作，我特地先过来看看你。” “谢谢杜主任关怀了。” 杜主任“江华，最近生活、学习怎么样啊？” “挺好的，您能来看我，那就更好了。” 杜主任笑着说：“你这个同志尽会说好话，不过我也得对得起你的好话啊，我可是给你带礼物了，小张，把礼物拿出来。” 杜主任的好捧哏，那位贴心的秘书，吃力的拿过一个那种老式的竹篾编的行李箱。 小张笑着说：“这可是份重礼，一路上把主任和我累的半死啊。” 杜主任示意江华打开箱子，然后说道：“你种的那一百颗苹果树结果了，乡亲们每棵树上选了最大最红的苹果要邮给你当礼物，正好我要上京城，常贵就拜托给我了，这一路上真的是累的够呛。” 江华打开箱子，一个个苹果先用纸包一层，然后麦草包裹的好好的，放在箱子里，空隙里再填上麦草防止碰撞。 杜主任说道：“你剪枝的那五十颗树接出来的果子是又大又甜，剩余的差点意思，常贵说了，明年全都剪枝，而且他们准备明年买几百颗树苗种上，这一点我是支持的，凭什么洛川能出苹果，我们米油就不能出好苹果啊，我要以后别人再说到米油，不止有婆姨，还得有苹果。” 笑着说：“有志者事竟成，我看以后啊，咱们米油就是西北的苹果之乡，不能让洛川专美于前。” 杜主任高兴的拍拍江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你小子给我们开了个好头，我是信心十足。” wap. /108/108778/28228401.html 90 奎勇的变化 杜主任看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江华，你好好学习，你这个专业估计是不会再分回米油了，有空回去看看大家，到时候，我招待你吃鸡还有大苹果。” 江华高兴到答应了一声：“好啊。” 等到江华拎着大箱子回到宿舍，兄弟们纳闷的看着这个大箱子，谢天意笑着说道：“不至于吧，江华，你家就是京城的，还要让家里人送东西啊。” 郑卫青从谢天意的话中似乎得到一点启示，做妖的本能就要发作，但是刚准备开口，看见笑眯眯的江华，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赶紧把自己的本能压制住。 江华打开箱子，几个人把脑袋凑过来，突然惊呼：“是苹果！” 苹果在这个年代那可是稀罕物，一旦到了供销社基本上就是抢购一空，很多人一年也吃不到一回，这时代小孩子吃的最多的水果可能就是黄瓜和西红柿了，有个苹果吃，那是多幸福的事情。 江华每人拿了一个，包括郑卫青都有，笑着说：“吃吧，一人一个，不是我小气，我这亲戚朋友也多，都得照顾到了。” 林志丹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那还会挑理啊，做人得知足。” 陈海笑着说：“你这个羊城人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南蛮子，羊城本来水果就多的是，插队又在云南，那里水果也多，哪里知道我们北方人的痛苦。” 柳大洪擦擦苹果咬了一口，高兴的说：“还得是江华，到底是本地人啊，能弄到这么多苹果，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多，供销社都没见过。” 江华自傲的说：“这可不是我买的，这是我在西北的时候，看见村里老少爷们缺衣少食，就想着给他们多条生计，年下也能多点嚼裹，于是我就买了苹果树苗，这是第一次收获。” 陈海竖起大拇指说道：“您是这份儿的，那个村的乡亲们有福啊，看看这苹果，人家也没忘恩负义啊，都是好样儿的。” 郑卫青拿着苹果没说话，他没想到江华竟然也能分给他一个，让他有点儿小感动。 江华谦虚的说道：“哥几个吃就是了，我也是撞大运了，就倒腾一次就成功了，今儿得回去一趟，这苹果再放下去就坏了。” 江华拎着箱子立刻学校，出了校门就把苹果扔进空间里，然后一家家的拜访那些叔叔伯伯们。 不是江华矫情，他算是这群叔叔伯伯看着长大的，有了成绩向他们汇报一下，让这些叔叔伯伯也跟着乐呵乐呵。 每一家给不了太多的，就五个苹果，要的是心意，一听说这苹果是江华自己种的，乡亲们托人送来的，果然叔叔伯伯们都很欣慰，这孩子总算是成人了，能为国家做贡献了。 十来个叔叔伯伯家一送，七十多个苹果就没了，还剩十几二十个，得，给奎勇也送几个吧。 奎勇还没下班了，他妈在家，知道江华是过来送苹果的，那是坚决不肯收，老人家有自己朴素的道德观念，承了江华这么多好处，恩是报都报不完，哪还能收江华的东西，这要是说出去那不得让人戳脊梁骨啊。 江华最后没办法，把苹果塞给李家最小的孩子手里，这孩子见了苹果那还肯撒手啊，奎勇妈都准备给他俩巴掌，被江华拦住了，奎勇妈无奈的只能收下苹果。 江华想走，也被奎勇妈给拦住了，老太太的高兴到说：“华子，奎勇马上就下班了，你们哥俩喝点儿吧，早上我可买了肉了，还有昨天奎元带回来的鱼，你要不吃晚饭，那我以后可没脸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华也只能留下来，果然没多久，奎勇回来了。 看见江华，奎勇很高兴，在院里洗洗手，然后对江华说：“有日子没见了，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 江华笑着说：“能怎么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也不是哥们儿吹牛，就这功课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奎勇笑着点头说：“这话我信，打小你就聪明，又能读的进去，不像我们家的孩子，空长个大个子，就是不长脑子。” “也不能这么说啊，你们兄弟两个都已经是二级钳工了，这用脑子也不少啊。” 奎勇摆摆手说道：“比不得啊，你还学外国话了，奎元，你再到街上小酒馆买点血肠、小肚吧，招待华子可不能扣扣索索的。” “骂了我吧，你就是棒子面糊糊，杂和面窝头我也一样吃啊。” 奎元应了一声，跟老娘拿了点钱上街去了，奎勇跟江华坐在炕沿上闲聊。 “钟跃民这家伙去当兵也有两年了吧，有没有当官啊？” 江华喝了口水说道：“哪那么容易啊，现在又不是战时，只能熬资历，再加上他那个性子，不闯祸就是好事儿了，想当班长且得熬下去了，那个张海洋跟他一个班，俩坏种漂一块儿，能有什么好事。” 奎勇叹口气说：“以前啊，我觉得钟跃民局气，跟我们大杂院的孩子也能混一块儿去，而且性子也潇洒，就认为他是个人物，现在上班养家了，就觉得这钟跃民有点不稳重，有点儿孩子气，希望他在部队里锻炼锻炼，能够沉稳点儿。” 江华笑着问道：“你今儿怎么有这种感慨啊，搞的有点老气横秋的，这有工作、养家糊口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二妮在一旁帮奎勇妈做饭，听见江华的戏谑，蹦蹦跳跳的过来，笑着说：“华子哥，你不知道吧，有人给我大哥做媒，明儿就相亲了。” 奎勇难得的脸红了，江华笑着说：“好事儿啊，你奎勇比我和跃民都大，也该成家了，谁介绍的，姑娘什么情况知道吗？” “我师傅介绍的，姑娘在纺织厂做挡车工，我师傅说了，样貌不算出挑，但也是眉清目秀的，而且里里外外一把好手，性子也好。” “挺好的，你奎勇也不差啊，身强力壮，现在已经是二级工了，还有父母兄弟帮衬，等你结婚，得请我喝喜酒啊。” wap. /108/108778/28228402.html 91 喜事 奎勇咧嘴嘴笑起来：“真要成了，你必须来喝喜酒。” “房子有吗？”江华看看四周，奎勇家里不算小，但是新婚夫妇吗，得有一定的私人空间，这屋子就不大合适了。 “这你放心，我们厂效益好，去年建了几栋筒子楼，不少老工人和领导都搬进去了，家属院空了一些，李主任说了，只要我和奎元这边一结婚，他就给我们分配房子，说来说去，都是托你的福。” 奎元领着几个油纸包回来了，闻得出来香味，他一进门，江华就问道：“奎元，有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啊？” 奎元笑着说：“我着什么急啊，你和跃民都没谈了，我且等着吧。” “你不能和我们比啊，我还在上学，前途未卜，钟跃民当兵，就是想谈，他暂时也没有资格啊。” 奎元笑着说：“那我暂时也不谈，等我哥安定下来再说，我得好好挑一挑。” 江华和奎勇喝了半瓶二锅头，知道他明天要上课，也就没有多劝他喝酒去，带着一点微醺，江华回到宿舍。 生活还在继续，每天上课、下课，给同学们开小灶补习，这是江华的日常，对于那些爱学习的同学，他们不吝啬的抓住每一点时间去提高自己的成绩。 好容易挨到星期天，江华又出来了，今天有两件事，第一要去看看钟山岳，第二要去八卦一下奎勇的相亲。 江华一大早就回家，先给老爹准备点好吃的，还有烟、酒，准备一下入冬的衣服，天气渐冷了。 等江华拎着东西来到的时候，王主任直接把江华给拉进办公室。 江华不解的问道：“王主任有啥事啊？” “这孩子，王伯伯跟你说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啊？” 王主任压低声音说道：“根据上级文件精神，要老中青相结合，咱们缺人，你爹快出来了。” 江华眼睛一亮：“那他的历史问题没事儿了？” “你这两天没看报纸吗？” 江华摇摇头：“学习挺紧的，没时间看。” 王主任翻出一份报纸递给他：“自己看看，你爹都是托你的福。” 江华翻开报纸，一张照片在头版头条，杜主任在作报告，原来全国粮食会议，杜主任当场做了报告，而且点出来江华的功劳。 王主任说：“上面人觉得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儿子的人，历史不可能存在污点，所以指示部里尽快拿出解决方案来，部里已经在收尾了。” 江华高兴的站起来：“谢谢王主任了。” “别谢我，我没那么大能耐，还得是你自己有本事，见着你爹先别告诉他，万一传出去影响不好。” “明白，不会让您难做的，我先去看我爹，回头你让老三去一趟我家，我那有些苹果给老三尝尝。” 王主任连连摆手：“这不合适，违反纪律。” “不是买的，是我在西北种的，乡亲们摘了一些，托这个杜主任捎给我的，我今儿给我爹也带了几个。” 王主任这才笑着点头：“客气了，回头我告诉老三，你去看你爹吧，这苹果的事儿可以好好跟他说一说，让他也高兴一下。” 钟山岳看到江华自然很高兴，停下手中的笔，也真是难为他了，四年了，一直翻来覆去的写材料、写想法，这要是换成钟跃民或者自己，早就撑不住，钟山岳却能坚持下来，果然非常人可以比拟。 江华拿出苹果来，把自己种苹果的事情一说，果然钟山岳非常高兴，拿着一个苹果左右端详。 “好啊，你这是为西北穷苦的乡亲们找出了一条新路，非常有意义，爸爸都不如你啊，我这么多年一直是打仗，没有参与过建设，而你在建设西北，这事情比我强多了。” 钟山岳把苹果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卡擦就是一大口，脸上泛起笑容。 “甜，真的是甜啊。” 想到过些天钟山岳就能出来了，江华为他高兴，和钟山岳聊了一会儿，但是没多久，钟山岳就催促他了。 “回去吧，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好好学，将来用学习到的知识建设国家。” 江华心想，过不了几天就能经常见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儿的功夫，于是欣然从命。 等江华回到家，老三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蹲在门前，依着门口的的石头蹲在那里，时不时的用袖子擦一把鼻涕。 老三就是老三，多少年了，本色从未改变。 “老三，你来了，等很久了吧。” 老三一抹大鼻涕说道：“没、没事，我、我看、看地上的蚂、蚂蚁可有意、意思了。” 这是个科学家的苗子，耐得住寂寞，而且观察入微啊。 江华打开门，把老三让进来，然后从里屋，其实是空间中拿出五个大苹果。 “老三，哥今天有事，就不留你吃饭了，这苹果拿回家，跟兄弟们分着吃啊。” 老三从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江华，然后把苹果放进包里，一抹大鼻涕说道：“那、那哥，我、我走了。” “慢点儿。” 等把老三送走了，江华这才打开老三给他的东西，一把扇子，檀木的骨子，上好的扇面，上面是浓墨重彩的书法，落款是石庵，好家伙的，清四家刘罗锅写的扇面。 老三简直就是个送宝童子啊，以后可不能亏待了老三。 锁上门，江华朝着奎勇家走去，今天星期天，奎勇不上班，不知道能不能遇着人，这要是相亲成功了，不得带着女朋友出去逛逛啊，只能看运气了。 “奎勇在家吗？”江华在前院大声喊道。 奎勇穿着一身旧衣服，急急忙忙跑出来：“在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江华笑着问道：“有什么好事儿啊，还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二妮笑着说道：“大好事儿啊，华子哥，我哥相亲成了，已经订在下个月办事儿，厂里给分了两件屋子，今天正张罗着打扫了，你正好来了，多个帮手啊。” “哦。”江华笑起来，一只手竖起来摆了一下：“那再会，各位全当今儿没看见我，奎勇等你结婚我再来看你啊。” wap. /108/108778/28228403.html 92 兄弟情义 奎勇从背后一个虎扑，用胳膊锁住江华的脖子，然后一顶他的腰眼，假装威胁的说道：“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 “我的意思是，我得回去换件旧衣服，你看我今天穿的好歹是有模有样的，就这么干活，不糟践这衣服了吗！” 奎勇松开手：“放心，糟践不了，好衣服没有，这旧衣服不有的是吗！” 话音刚落，二妮捧着一件旧外套过来：“华子哥，我哥的旧衣服，你可着劲造，要是脏了我来洗。” “二妮，你学坏了，你知道吗？” 二妮咯咯的笑起来，奎勇揉揉他的脑袋说道：“好了，不要笑了，赶紧的，小慧还等着了。” “小慧是谁？未来嫂子吗？” 二妮高兴的说道：“是啊，未来嫂子人可好了，本来打扫房子我们干就行了，嫂子非要来帮忙。” 江华促狭的说道：“那是，人家俩人的新房，不得自己打扫布置才有意义吗。” 奎勇黑脸有些泛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别阴阳怪气的，今儿你可得给我下力气啊，晚上我好酒好菜招待。” “新娘子下厨吗？” “滚蛋。”奎勇笑骂道：“还没过门了，等结了婚，你再来我家都让她下厨，好好招待你。” 江华换上旧衣服，挽起袖子说道：“就冲这态度，今儿我必须下力气，让新郎官好好养精蓄锐。” 奎元扛着扫把什么的出来，江华对他说道：“奎元，今儿咱们俩是主力，让你哥好好歇歇，别体力透支了，到时候洞房花烛没劲儿了，那可就没面子了。” 奎勇咧着嘴笑，奎元在工厂也不是白混的，这种速度的车，厂里人经常开，早就驾轻就熟了。 “那行，我不能让我嫂子将来埋怨我，我还指着嫂子给我做媒了。” 奎勇对于奎元可就不那么客气了，一脚就踢屁股上了，没好气的说：“赶紧麻溜的出发，一天天的怪话这么多，跟谁学的。” “郭大撇子。” “能跟好人学不，你跟咱师傅好好学学不行吗？” “师傅怪话更多，你没见一休息，师傅的机床旁边围那么多人，还不是聊天逗闷子。” 奎勇突然就闭嘴了，江华也没想到他们师傅竟然还有这种功力，真是意外之喜啊。 说说笑笑，众人就来到了奎勇新分到到房子，一个不算大的大杂院，住了五六户人家，奎勇到房子位子虽然不算好，但是空间还不小，所以奎勇很满意。 江华挽起袖子开始帮忙打扫，一边铲着屋子里的垃圾，一边说道：“那个李主任还不错嘛，这院子看上去还可以啊。” 奎勇笑着说：“是啊，院子里的邻居都是好人，你就不觉得这里有点儿熟悉吗？” 江华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奎勇一指北边说道：“这后边就是易中海和傻柱住的地方，他们那也有空房，郭主任知道要分我房子，特地跟房管科打了招呼，避开他们的院子。” “那少了不少狗屁倒灶的事儿啊！” 奎勇点点头：“那个傻柱到现在还是光棍，跟个寡妇不清不楚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据说他们院勾心斗角的事儿挺多，我以后把门儿一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这时外边进来一个女的，二十岁左右，长的不说好看，但是也是中人之姿，不讨人厌的那种。 “这是未来嫂子吧。” 江华一句话，成功的让女孩子羞的满脸通红，奎勇憨厚的笑了笑：“别不好意思，这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江华，你当自己兄弟就成，跟奎元没分别。”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那我以后就叫你华子吧。” “就这么叫，他们都这么叫我。” 女孩子放下挎包，手脚麻利的拿起笤帚，就开始干活儿，里里外外的清扫。 江华用肩膀撞了一下奎勇，笑着说：“你师傅说的真没错，里里外外一把好手，还真是个宜家宜室的好媳妇。” 奎勇骄傲的说：“那是啊，一般的姑娘我也看不上啊。” “看把你傲的，偷着乐吧。” 五个人手脚麻利的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许是前任屋主住的比较在意，屋子里没什么大毛病。 奎勇从大提包里掏出许多旧报纸，还有一袋子面粉。 他那未来媳妇麻利的接过面粉，红着脸说道：“你们歇会儿，我去打浆糊。” 说完就端着盆到邻居家借热水，奎勇掏出一包烟，递了一个给江华，点上火，两个人吞云吐雾起来。 江华问道：“家具准备的怎么样？” “新打了一架床，两个柜子，其余的在委托店买的，居家过日子吗，能省则省。” “嫂子没意见吧！” “你嫂子比我还会过日子，她想全买旧的，能省不少钱，但是我不乐意，她愿意嫁给我，我就不能委屈了她，结婚吗，总得有点新气象吗？” 江华一挑大拇哥：“真爷们儿，你要是钱不凑手，或者要什么票儿，只管开口，我这里还是富余的。” “没拿你当外人，该开口的时候，我一定说，你也别拿我当外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吱声。” 江华笑了：“我才不跟你客气了。” 奎勇扔掉烟头：“那当初修理许大茂你咋不喊我，后来听人说他敢要你一条腿，我当时就怒了，晚上给他套麻袋揍了一顿，他那腿也让我给拧脱臼了。” “你看看你，我都不生气，你这么做不值当的，你也不怕被人查出来，一大家子，你怎么办？” “两肋插刀是为谁说的，不就是哥们儿吗？” 江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哥们儿多谢了，以后可别这样了，有家室了，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得为老婆、孩子考虑。” 这时奎勇媳妇捧着盆走进来，热气腾腾的。 奎勇媳妇羞涩的说道：“还得凉一会儿啊。” 江华低声跟奎勇说：“你的命真是好，你这辈子一定会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 奎勇点点头，他不知道原来他的命运是何等的悲惨，劳碌一生却不得善终。 wap. /108/108778/28228404.html 93 父子情 忙碌了一天，屋子里里外外终于收拾干净了，斑驳的墙上也糊上了报纸，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江华调笑说：“万事俱备了，就等着你们俩把婚事儿一办，关起门来，这小日子就能过的红红火火。” 奎勇咧着嘴笑，他媳妇低下头满脸通红，似乎在憧憬美好的婚后生活。 二妮高兴的说道：“行了，回家吃饭吧，妈一准做好吃的了。” 奎勇也说道：“没错，回家。” 出了院门，奎勇媳妇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看了一眼喊道：“嫂子，一起去奎勇家吃呗。” 奎勇媳妇低声说道：“不合适。” “新社会了，有什么不合适的。” 奎勇媳妇还是坚持说道：“确实不合适，我先回家了。” 奎勇帮腔：“行了，她脸皮薄，你就不用劝了。” 奎勇媳妇骑着自行车走了，江华看着她到背影问道：“奎勇，你没买个自行车啊。” “想买来着，不过你嫂子说了，他那自行车是陪嫁，让我就不要破费了，我想也是，我去厂里又不远，走着就行，家里有一辆也就够了。” “你真是走狗屎运了，这么贤惠的媳妇，居家过日子绝对是一把好手啊。” 奎勇笑着说：“咋了，你羡慕啊，没关系，你嫂子厂里到女工多的是，让她给你介绍一个呗。” “免了，我还不知道毕业之后分哪去了，先不谈这个成家的事儿。” “也是啊，成家立业，你们这伙子不愁没媳妇，长的比我俊，家世比我好，肯定要先立业再成家。” 两人笑着往回走，奎勇突然问道：“说真格的，你们这个学外国话的，将来毕业朝哪分配啊。” “多半是对外贸易部吧。” 奎勇羡慕的说道：“那以后就是国家干部了呗。” “为人民服务。” 晚上俩人做炕上喝酒，江华举着酒杯对奎勇说道：“给你一个忠告，要是结婚之后要孩子，最好把烟酒都戒了。” 奎勇诧异的说道：“戒了烟酒还算老爷们儿吗？” “对孩子好，有科学研究表明，抽烟喝酒容易影响孩子在妈妈体内的发育，不是我危言耸听啊，弄不好就有个什么病啊、灾的。” 奎勇放下酒杯，看江华不像是说笑话，再想想人家读的书比自己多，这种事儿不可能骗自己。 “行，婚礼过后，到有孩子我滴酒不沾，把烟也断了。” 临走的时候，奎勇告知了他的婚期，选的是礼拜天，这样肯定能参加，不说是迁就江华，至少大部分人只有这一天有空闲。 回到学校，江华又恢复了象牙塔中的日常生活，每天看书，上课，给同学补习。 也就是现在不评三好学生了，要不然江华妥妥的能获得这个荣誉，不过学校上上下下的领导基本上都知道这么个表现好的学生。 又过了半个月，江华放假回家，临到院子门口，发现院子上的锁不见了，这是有小偷进门了。 于是，他从空间里拿出工兵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等到进了堂屋，就看见钟山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爸，你回来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钟山岳抬头看了一眼江华，笑着说道：“我是老了，这要是我年轻的时候，外边就是放炮，我也能听见脚步声啊，现在真是一点儿也听不到了，怪不得他们老中青结合，让我做老的位置。” 江华放下手中的工兵锹，笑着说：“你啊，且年轻了，听不到我的脚步声就对了，为什么，我的身手比燕子李三也不差啊。” 钟山岳对儿子的品味嗤之以鼻：“瞧你比那人，小偷小摸的玩意儿。” “行了，不管比谁吧，既然回来了，那就是大喜事儿，我去买菜，今儿咱爷俩好好的喝一杯。” 钟山岳点头说道：“去吧，老子回来这几天，天天吃食堂，也该改善改善伙食了。” 中午父子二人的伙食可好了，有鱼有肉、有鸡有酒，钟山岳吃的是满嘴流油。 “爸，你出来的事，跃民知道吗？” 钟山岳滋溜一口酒，不满的说道：“那小兔崽子，半年才有一封信，等他跟老/子打招呼，我再跟他说，他的谱大，我的谱也不小，还要老/子主动关照他吗？” “得，谁让你是爹了，你说咋样就咋样吧。” “你现在学习咋样啊？” 江华提杯敬了钟山岳：“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可是全学院最好的。” 钟山岳拍着大腿说道：“这就好，我儿子，那必须得是拔尖的，这么好的成绩，等你毕业了，进对外贸易部那是稳稳当当的。” “别说我，说说你自己，这回组织给你安排个什么活儿啊？” 钟山岳喝了一口酒，愤恨的说道：“还能啥活啊，官复原职，就是这两年不在位置上，出来才发现，工作被这帮小年轻搞的是一塌糊涂。” “你也别不满，今后工作当中啊，多当孺子牛，少对千夫指。” 钟山岳一拍桌子：“你这态度有问题啊，有错误就要指出来，不然工作怎么做得好。” “讲究方式方法，你打仗的时候还有那么多战术了，怎么保全自己还能攻下山头，那才是本事，要发挥自己的强项。” “什么强项啊，我得强项就是打硬仗。” “穷则战术穿插，达则火力覆盖，不要硬顶吗。” 钟山岳笑着在江华头上摸了摸：“老/子还要你指教啊，你以为这两年我的罪白受了。” “行，知道好歹就行，作为一个成熟的爸爸，就别让做儿子的提心吊胆。” “滚蛋，说破天我是你爸，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钟山岳又是一杯酒下肚，脸上翻着红光的问道：“我说你和跃民年龄也不小了，有没有谈朋友啊。” “哎，这事儿您少管我，有合适的时候，我会谈的，反而是您啊，年富力强的，不如再找个伴儿吧，也让我和跃民体会一下久违的母爱啊。” 钟山岳没想到一个问题反而把自己给装进去了，恼羞成怒的说道：“你老子我多大年纪了，你跟我开这个玩笑合适吗？” wap. /108/108778/28228405.html 94 婚礼、寒假、过年 “当爹的得带好头啊！” 钟山岳笑着说：“头我带好了，二十年前就做出榜样了，要不然哪来的跃民啊。” 钟山岳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很快就靠在沙发背上昏昏欲睡。 江华把他搬到床上，脱下衣服、盖上被子安顿好，这才回来收拾残局。 完事之后，趴在桌子上给钟跃民写信，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他都得跟钟跃民这个亲儿子说一声。 休息了一段日子，钟山岳正式开始工作，不过基本上都很窝心，每天回来不是沉着个脸，就是喝点酒在家里破口大骂。 好在他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城府还是比较深的，再加上儿子的耳提面命，工作时很讲究方法，部里的工作在他不懈的努力下，一点点的被拉回正轨。 再加上儿子假期还都能回来陪他小酌两杯，也不至于他心情郁闷，积劳成疾。 李奎勇终于要大婚了，江华这些天一直为礼物发愁，现在人是不随份子的，大家都是送点实用的东西，江华决定不能随大流，要清新脱俗点儿。 钟山岳已经官复原职了，现在说话好使了，江华在大院里借了一个照相机，国产名牌海鸥的，买了两卷胶卷，这礼物绝对够轰动。 奎勇在新房大院儿里，摆了四桌，这会儿新人正在门口迎宾了，看见江华来了，奎勇很高兴，就想上前迎一迎。 “别动。” 江华高喊一声，然后掏出相机对准新婚夫妇，取好角度，对好光圈，卡擦就是一张。 为了这一声咔嚓，江华看了五六本摄影方面的书籍，还跟照相馆的老师傅请教过。 “相机！” 奎勇惊呼一声，院里人都出来了，有人还喊道：“相机？哪了？” 看到江华手里的相机，个个都投来羡慕的眼光，这玩意可比自行车、收音机更稀罕。 江华笑着说：“大家别着急啊，今儿两卷胶卷，全部拍婚礼，到时候我把底片给奎勇，谁要是喜欢，自己去冲洗。” 好多人都高兴的说道：“这好啊，省了照相钱了。” “奎勇，今儿不送你礼物了，这两卷子胶卷就当礼物了。” 奎勇也很高兴：“这礼物可不轻啊。” 接下里婚礼，江华就化身摄影师，把所有值得纪念的镜头保存了下来，怎么给领袖照片鞠躬的，怎么互相对拜的，怎么敬酒的，客人怎么玩闹新人的。 最后给李奎勇到小家庭和大家庭都照了全家福，就连参加婚礼的人，也照了集体照，两卷子胶卷一张没剩。 酒席结束，奎勇带着新娘子特地来给敬酒，奎勇可是万分的激动，现在可没有什么人家能奢侈的把整个结婚的过程都给记录下来，这份礼送大发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江华才发现，掌勺的竟然是傻柱，那满脸褶子的样子，想忘记都不可能。 “不是，你们请的傻柱掌勺啊？” 奎勇点点头：“是啊，就认识他这么一个大师傅，不请他请谁？” 江华笑着说：“你们也不怕刺激到他，他可是小三十了还光棍，你们这才二十出头就结婚了，给你们掌勺这是什么感觉。” 奎勇乐呵呵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秦寡妇的儿子去农村了，这个老光棍据说现在跟秦寡妇打的火热，据说好事将近了。” 江华可是知道的，傻柱的婚事只能用一波三折来形容。 “他们院儿的人我有过一面之缘，那个秦寡妇的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呸，今儿你大喜，说这些干嘛。” 奎勇说道：“不说他了，今儿可辛苦你了，都没正经的吃几口。” 新娘子也是感激的说道：“是啊，这忙前忙后的，真是不好意思啊。” 奎勇看着老婆说道：“自家兄弟我也不矫情了，知道你平时没时间，等你下个星期休息，你再过来，让你嫂子亲自下厨，咱哥俩再好好的喝两杯。” 奎勇红红火火的小日子这就过上了，江华是真心的为他高兴。 钟跃民终于给钟山岳来信了，知道老爹出来了，他非常高兴，把自己的近况跟老父亲汇报了一番。 钟山岳原本对自己复原就耿耿于怀，现在亲儿子也当兵了，心里终于有一丝安慰了，当然此时此刻的钟跃民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他这个岁数早就是营连级的军官了。 拿着的信，钟山岳怒其不争的骂道：“这小子不争气啊，连个班长都当不上，真丢我钟山岳的老脸。” 江华劝他：“别拿你当兵的时候比，又不打仗，这要是打仗，你儿子现在也得是营连级的军官。” “他能有那个本事？” “怎么没有啊？就他那股机灵劲，跟你是一脉相承啊，要不你们是亲爷俩了。” 对于这样的夸奖，钟山岳还是很受用的，连工作中积累的郁气都一扫而空了。 随着寒风呼呼到刮起，的第一学期也到达了尾声，虽然现在不评选那些荣誉，但是江华的成绩的优秀那是人所共知的。 很多同学知耻而后勇，连寒假都不回家团聚了，窝在学校里学习，力争把自己短板给补上。 对于这种精神，江华那也是相当感动，应同学们的请求，他每隔三天就过来帮同学们答疑解惑一次。 江华的生活难得的平静，每天想着法的给老爹做饭，要不就去图书馆看看书，每三天一回骑着车回学校帮同学们补习一下功课，这种安逸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钟山岳也舒服，每天回家就有现成的热汤热饭，还有孩子陪着聊聊天，江华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跟他聊天，总能从中获得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眼瞅着新年就要到来，今年的年货根本不用江华操心，大院的福利社早早的就送货上门了，各种各样市面上罕见的好东西，多少人求之而不得，江华却可以挑挑拣拣。 奎勇还特地送了一些老京城人过年准备的家常点心，还有江华托嫂子给做的新衣服，他和钟山岳一人一套。 过年了，新的一年会越来越好的。 wap. /108/108778/28228406.html 95 大年夜 除夕夜下午，江华在包饺子，钟山岳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旁的收音机还开着，唱的是梅兰芳的打渔杀家，老头子一边看报纸，一边摇头晃脑的听着戏，完全一副大老爷的做派。 外面扑簌簌的下着雪，老爷子倒是没有感慨瑞雪兆丰年，放下报纸，站到窗前。 “也不知道跃民现在在干嘛？” 江华笑着说：“想儿子了，那也没辙啊，他才二年兵，没有探亲假，想就写信吧，他现在要是运气好了，就是在帮着炊事班准备年夜饭，估计和我一样包饺子，要是运气不好了，就是顶风冒雪的在站岗。” “哎，不对。”江华突然说道：“跃民还真不会顶风冒雪，他在西南当兵，基本上没下过雪。” 钟山岳走到桌子前面，看着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饺子，皱皱眉头说道：“就咱们父子两个，你包这么多饺子干嘛，这不浪费吗？” 江华一边包饺子，一边说：“早跟你说了，让你找个伴儿吗，这要是有个妈在，还用我包饺子伺候你吗，咱们是孤家寡人，我学校里还有四五个同学了，这大年下的食堂都放假了，只能干啃窝头就着热水，作为京城人，我不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吗？” “行，你小子挺有人情味，还知道给同学送饺子，不过费那事干嘛，把他们请家来，人多一点过年也热闹啊，省得咱爷俩孤孤单单啊。” 江华抬头看了一眼老爹，笑着说：“您老人家对于自己所在的位置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啊，您什么地位啊？” “我什么地位？都是为人民服务，哪在乎高低啊。” “上回，我都把人请到门口了，他们一看大院儿架势，门口还有警卫，打听了一下您老人家的职务，就说什么也不肯进来了，这要是大年下的请过来吃年夜饭，估计也是战战兢兢，哪还有年味儿。” 钟山岳自嘲的说着：“哎呀，我这是和群众脱节了！” “恩，所以啊，有空下去调研一下，别老坐办公室，坐久了对身体不好，急人民之所急，想人民之所想。” 钟山岳看着儿子侃侃而谈，笑着点点头，然后问道：“你就带饺子送同学吗？” “哪能了，这不还有花生、瓜子、糖，还有些点心什么的，那个小肚和血肠也送点儿，起码得有个过年的样子吧。” 钟山岳又回到沙发上，看着包饺的江华说道：“你说啊，这一眨眼的功夫，你们都大了，小时候你、跃民、郑桐、袁军，几个小小子，过年到时候在家里偷偷摸摸找糖吃，就好像眼前的事，现在就剩你一个了。” “袁军跟跃民都当兵了，只有郑桐最苦，还在西北农村，好在现在能吃饱了，过年也有鸡有鱼，前段通信，郑桐说啊，特别享受这样的日子，除了耕种累点，其余时间他都用来学习历史了，心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钟山岳感慨的说道“学习好啊，老/子当年从湘南师范跑出来当了兵，到现在还怀念当初在学校学习的日子。” “爸，我听说你最崇拜树人先生。” “是啊，先生的文章辛辣，而且一针见血，看得人既痛快而又后怕。” 江华突然想起好玩的事情，于是问道：“那您给我解释一下，先生那篇秋夜中最后一句，在我的后花园里，你可以看到墙外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到底表达是什么意思？” 钟山岳笑着说道：“大过年的能不能不要想这种悲凉的文章，树人先生的寂寞岂是你能理解的，这还包含了他和作人的兄弟情谊。” 老爷子有两把刷子啊，两人说说笑笑的，江华把饺子包好，利落的下锅煮熟了。 他早就准备了几个保温桶，把饺子盛好，再用棉大衣包好了，提上准备好的东西，就准备去学校。 “爸，你要是饿了，自己下饺子，我先去学校了。” 钟山岳摆摆手：“去吧，当老/子生活不能自理啊，你路上慢点儿，别摔着。” 江华没有骑自行车，路上积雪比较厚，骑车还不如步行来的稳当。 深一脚浅一脚到终于来到学校，一敲宿舍门，听到里边的人有气无力的问道：“谁啊？” “江华，还能有谁啊，谁还能在今天惦记你们啊？” 哗啦一下，门被打开。 张东方问道：“大年夜的，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宿舍来干嘛？” 江华笑着说：“怕你们饿死啊，今天吃的什么，恐怕还是窝窝头吧，过年得有点过年的气氛，给你们送好吃的。” 江华把手中提的东西放在眼前晃悠了几下，没回家的人都从床铺上下来。 林志丹惊喜的说道：“好吃的？太好了，总算像个过年的样子了。” “热乎的饺子，我知道你们南方人过年不吃饺子，但是这是北方，入乡随俗，大伙儿多担待了。” 张东方打开一个保温桶，热气腾腾的饺子，一个个晶莹剔透，看着就那么馋人。 张东方高兴的说道：“还挑什么啊，这么香的饺子，一看就想吃。” 江华放下手里到包，拉开拉锁说道：“不止饺子了，这里还有糖、花生、瓜子，还有血肠、小肚，还有两瓶二锅头。” 刘卫东吸了一口饺子的香气，高兴的说：“嗬，真是过年了，江华，谢谢你还想着我们啊，我先祝你新年快乐啊。” 其他也跟着说道：“没错，江华，新年快乐啊。” 江华也对着几位拱拱手说道：“新年快乐，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学业进步，事业有成啊。” 张东方看着窗外说道：“江华，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和伯父过年吧，这雪好像又大了一点，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其他人也是如梦初醒：“对对对，你赶紧回去吧，帮我们给伯父带好，就说我们祝他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江华顶着风雪走在路上，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这时耳旁穿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年了，又是一个新年的来到。 wap. /108/108778/28228407.html 96 鸡毛乱入 回到家中，老爹正张罗着煮饺子，看见江华回来，他笑了笑：“我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正想让你吃口热乎的，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 钟山岳哪里操持过厨房里的事情，煮个饺子都手忙脚乱的，江华把他推到沙发上。 “还是我来吧，您啊，哪像是干活样子。” 江华手脚利索的煮好饺子，装在盘子里，桌子上孩摆放着几个凉菜，把火炉上炖的红烧肉装盘，俩人的年夜饭就算齐活了。 江华拿出一瓶铁盖茅台先给钟山岳斟满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 “爸，新年年快乐啊。” 钟山岳举起酒杯说道：“你也新年快乐。” 滋溜一口，把茅台喝干净，钟山岳长呵了一口气，这时外面大院里有人放起了二踢脚，咚嗒一下就在空中炸开。 钟山岳感慨的说道：“去年这时候啊，我是窝窝头就着白开水，越吃越彷徨，只能拿着你跟跃民的信反复的看，看你讲修水库，看跃民讲他的战友吴满囤，越看这个心里越豁亮，那时候也有这个二踢脚，在天上炸了一下，我一下子就醒悟了，拿着老王偷偷塞给我的二锅头喝了一大口，这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 江华又斟满酒，主动和钟山岳碰了一个，安慰道：“别说了，至少您啊，平平安安的，我这个当儿子那就安心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完年夜饭，现在也不讲究守岁了，钟山岳上年纪了，再加上这几年的生活不是很好，精力消耗太大，早早的就睡了。 江华拿着一本书出神，眼睛盯着看，但是心思全完全不在上面。 他想了钟跃民、想了袁军、也想了郑桐，还有西北的那些兄弟姐妹，愿你们今生都能平平安安。 大年初一是个大太阳天，雪已经停了半宿了。 钟山岳照例要去上班，吃了昨天的饺子，钟山岳精神饱满的回到工作岗位。 江华守在家里，不时会有小孩子过来讨要糖块，新年伊始的，江华对于小孩子非常慷慨，不论是谁，走的时候那都是兜里装的满满的。 这时的新年并不热闹，农村还有大集可以赶，京城里啥庆祝活动也没有，江华只能给各位叔叔伯伯拜拜年，剩下的时间跟奎勇聚聚。 奎勇到媳妇刘小慧的厨艺不错，家常菜做的有滋有味的，为人也热情，每次看到江华大口吃着自己做的家常菜，眼睛都能笑细了。 临近开学的时候，江华来到京城火车站，谢天意回家之前就约好了，让江华去接站，他说了会带魔都特产过来，行李会很重，需要人帮忙。 江华站在月台上等候，这时候管理还不是很严格，接站送站都可以上月台。 江华正等的百无聊赖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好玩的人，江华隐约能猜到他是谁，因为长的跟张译差不多，应该是鸡毛。 “你东张西望看什么？小心人家把你当盲流。” 这人左右看看，最后指着自己的鼻子，用方言味道非常重的普通话说道：“你是在和我讲话？” “不然了，听你这口音，江浙的” 这家伙倒是没有隐瞒：“我是义乌人。” “我知道义乌，戚继光的戚家军就是在义乌招的兵。” 这小子笑起来说道：“那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勒。” 江华问道：“你在干嘛？” “我在看人，这么多人，就有这么多不一样的地方。” 江华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观察人干嘛？” “我们义乌人喜欢做买卖，就是和人打交道，把人琢磨透了，这买卖也就干成了。” 江华笑着说：“你倒是敢说话，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你这觉悟可不对啊。” “你是来接人的，又不是来抓人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接人的？” “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每过一趟火车，眼睛都要瞟一眼，肯定是来接人的。” 江华蹲下来，把手伸出去：“你这人很有意思，交个朋友吧，我叫江华，京城人。” 他也把手伸过来：“陈江河，义乌人。” “你怎么大过年的不待在家里，跑京城来干嘛？” 陈江河笑着说：“我一直跟着火车上四处走，就想看看大好的世界。” 江华一条大拇哥说道：“有志气、有想法。” 陈江河问道：“大哥，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在京城大学读书。” 陈江河肃然起敬：“大学生啊，我失敬了。” 陈江河压低身子，低声问道：“你是大学生，见多识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你问。” “私人到底能不能做生意？” 江华左右看看，这问题可真要命，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肯定不行，但是未来一定可以。” “未来是多久啊？” 江华摇摇头：“我不知道，五年？十年？十五年？都有可能，我只能说没有私人经济，发展缺一条腿。” 陈江河面带笑意的说：“五年十年都没事，我能等。” 两个人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聊了好一会儿，这时一趟火车进站了，正是谢天意的班次。 “我要接的人来了，跟你聊天很愉快。” 陈江河也笑着说：“跟你聊天我心里也亮堂，哥，你能留个地址吗，我可以写信给你请教问题吗？” “可以。”江华掏出笔记本，用笔写下地址，撕下来递给陈江河。 一看地址抬头，陈江河惊讶道：“嚯，这个地方，哥，你的家庭不简单啊。” 江华笑着说：“不谈这个，我们之间是朋友，不参杂其他的东西。” 陈江河摆摆手说道：“行，哥你去吧，我也要走了。” 江华一直注意着火车车厢，这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大包小包的谢天意了，于是迎了上去。 “大出血啊，带这么多东西。” 谢天意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这不是应该的吗，阿拉魔都人对朋友从不小气。” 江华接过行李来，谢天意顿时感觉到轻松了许多，两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出站口走去。 江华打量着刚刚那个地方，陈江河已经不知去向。 wap. /108/108778/28228408.html 97 情书 把谢天意接回宿舍，这家伙像是个土豪一样的拉开提包的拉锁。 “见者有份啊。” 宿舍里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打趣的说道：“来，让我看看，你谢阿拉给我们带什么好东西了？” 谢天意不乐意的说：“不要叫我谢阿拉，随便给同学取绰号是不对的。” “对，是不对，我检讨，谢阿拉你把东西分一分啊。” 一盒盒的城隍庙糕点被分给各人，江华的东西就多了，还有梅林的罐头，蜂花的檀香皂。 “谢阿拉，怎么江华的东西那么多啊？” “谁让你不去接我了，更何况上学期，江华有多照顾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问话的人被反问的没脾气，这话不假，江华的为人那是没得说，外语系有几个人没受过他的照顾，多一点礼物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返校，第二学期也开始正式开课了，第一学期夯基础，第二学期就开始提速了。 整个外语系，除了寥寥数人还能应付有余，其余人都是疲于奔命，教授上课那都不是倾囊相授，可以说是直接扒开脑袋往里倒。 不坚实的基础，再加上快速的教学，这也是这几届的大学生为人诟病的原因。 但是没办法啊，需要把他们教育成才，可时间只有这么多，还要从中分出一部分支农、支工，还有各种活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钟山岳最近也不在家，下去调研了，他把江华的话记在心里，落实到行动上了。 钟跃民最近来信来的挺多，把自己部队的事情跟来爹讲了个详细，钟山岳到底是老兵，把很多注意事项讲给儿子听，对他的提高很有帮助。 京城最近有个新鲜事，通地铁了，这绝对是个大新闻，以往钟跃民要是在，那必须第一时间去体验一番。 现在，钟跃民不在，那么江华就勉为其难的代他体验一番。 其实全班同学都想体验一下，他们不知道地铁为何物，纷纷猜测地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运行机制。 恰逢星期天，全班三十个人一起出动，浩浩荡荡的来到京城站，一毛钱的票价，就让有些同学心疼不已。 比如张东方，但是架不住这玩意太新鲜了，咬着牙拿出一毛钱来，沿着阶梯向下走，越走越阴凉。 张东方问道：“地铁是在地下的？” 谢天意摇头晃脑的说道：“地铁地铁，地下铁路吗！” 同学们恍然大悟：“哦，原来就是火车在地下走啊，那也没什么新鲜的。” 同学们坐在昏暗的车厢里，感受着车体的晃动，互相之间低头窃窃私语。 郑卫青说道：“江华，你咋知道坐地铁要介绍信了？” 其他人不屑于跟郑卫青说话，江华也不好意思自吹自擂，只有刘卫东好心给他解释。 “江华家住在大院里，他爸可是领导，自然知道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郑卫青听了这话，才终于知道江华的厉害，这种大院儿他闲逛的时候见识过，门口的警卫就让他望而生畏，那可是持械上岗的，想进去没也没有啊。 郑卫青暗自庆幸他没有和江华硬顶，这小子这么有势力，对付自己一个中原来的小工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从京城站坐到底，出来就是公主坟，大伙儿出来都疑惑不已。 “江华这是哪啊？” “公主坟。” 谢天意有些晦气的问道：“怎么起这么个名字？” “从满清传下来的名字，嘉庆的两个女埋在这儿。” 郑卫青说道：“应该改名字，这名字不好，不能提现我们的特色。” “用了上百年了，你改名字，老百姓不知道哪跟哪了，咱们组织最终还是为人民谋福利的，既然老百姓认可，那也就不要费劲了。” 郑卫青明显不满足于这样的回答，但是又不敢反驳，最后只能闭嘴不言语了。 出了站台，同学们大眼瞪小眼，公主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有好玩的，同学们也舍不得花钱玩啊。 最后只能回头，有同学舍不得那一毛钱的票钱，决定走着回去，反正也才二十多里地而已，有不过瘾到拿着介绍信又坐地铁回去。 虽然虎头蛇尾，不过这也够吹了，这回去一说，我坐过地铁，你坐过吗，没坐过，那咱们聊不到一块去。 江华没想到的是，回到学校之后，他收到一封信，不是邮局投递的，而是同班同学夹到他书本里的。 一封充满套话、官话的求爱信，写信的是同班女生黄文秀，这个女生平时也是个活跃分子，不同于郑卫青的活跃，她喜欢同那些优秀的同学混在一起。 这封信看的江华尴尬不已，哪怕是前世他也没有经历过情书这回事，更何况这封信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情意绵绵。 第二天，江华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忽然对面坐下一个人，江华没有在意，这是图书馆，人来人往的，做自己对面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江华同学，我的信，你看了吗？” 江华这才抬起头，原来是黄文秀，这姑娘长的跟奎勇媳妇不相上下吧，没有奎勇媳妇秀气，但是皮肤要白皙多了，总体而言不符合江华的审美。 “江华同学，我的信你看了吗？” 江华下意识的点点头，但是很快就后悔了，要是直接否认，那不是更好。 “那你是怎么想的？” 江华心说：我怎想，周晓白、秦岭、蒋碧云看上去都比你好，我都没勾搭，又怎么会鸟你。 江华说道：“黄文秀同学，咱们在校时间只有三年，人生苦短啊，要用有限的时间去努力学习，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啊。” “你骗人，全班同学当中，就数你学的最轻松。” 江华委婉的拒绝：“不能耽误你学习啊！” “如果我们成为伴侣，你可以辅导我的学习，这样我们可以共同进步。” 这丫头吃了秤砣了？ “我平时要帮助全班同学，我们宿舍那帮同学也是由我辅导的，说实话额我有多余的精力。” 黄文秀再笨也知道，自己被拒绝了，抱着书匆匆的离开阅览室。 wap. /108/108778/28228409.html 98 乒乓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海坐在江华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你拒绝了刘文秀。” 江华皱皱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女寝那边传的消息。” 感情这事情都被当成八卦了，陈海看江华不说话，继续说道：“拒绝的好，那娘们儿不是好人。” 江华笑着问：“你有从哪听到的小道儿消息？” “她的底子早被人打听干净了，这女人喜欢攀高枝，遇到更高的就把之前的给踹了。” 江华没想到这个女人是这样的人，因为他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兴趣。 “何卫东之前说了，你家住大院儿，伯父还是领导干部，在刘文秀眼里，你现在就是高枝儿。” 原来如此，江华倒是没有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这种事情多的是，想往上爬很正常的，虽然手段不大好，不搭理她就行了。 他虽然不愿意搭理刘文秀，但是刘文秀明显不愿意就这么放手，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跟江华来个偶遇，搞个邂逅。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什么意思，江华也知道一味的躲避是无法摆脱这个女人的。 最好的方法是无视他，江华和刘文秀走一个对脸，江华直接冲着刘文秀走了过去，刘文秀还有一些小惊喜。 心想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应了，没想到江华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一副根本没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 一次两次，无视的多了，这女人都有了怨念了，她想报复江华。 这女人就是有这样的迷之自信，心想我都放低姿态，这么主动了，你竟然不知好歹的无视我，肯定是你江华不对。 不过这女人的段数比郑卫清要高，他没有像郑卫青一样大吵大闹，而是默默的寻找机会。 江华还挺欣喜这个女人终于知难而退了，麻烦的事情终于又少了一件。 星期日，江华照例还是回家，在路上见到一个想都没想到的人。 “江华，你回京城了？” 竟然是罗芸，年前江华已经知道袁军因为排爆受伤了，那时候罗芸正在袁军谈恋爱，钟跃民来信告诉江华，这女人为了自己的前途，毅然决然的放弃照顾袁军，导致二人分道扬镳。 江华有礼貌的回道：“啊，是啊，回来多半年了。” “那挺好的，你现在在哪工作啊？” “我没工作，在京城大学上学期。” 罗芸先生惊讶了一下，然后一想江华到身世，也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挺好的，我也在上学，在军医学院。” “我知道，跃民写信给我了，他跟我说了。” 罗芸顿时感觉无地自容了，如果钟跃民知道自己上学了，那肯定也知道自己和袁军的恩恩怨怨，那么眼前的江华也一定知道了。 罗芸急匆匆的说道：“我还有事，咱们以后再聊吧。” “好啊。” 两人擦肩而过，刚走了三步，突然身后罗芸说话了。 “江华，我和袁军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江华转过来点点头：“知道了，钟跃民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 罗芸低着头，踢着地上的落叶，心不在焉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看什么角度吧，从袁军到角度看，你确实背叛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从你的人生角度看，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从旁观者来看，我的意见并不重要。” 罗芸好像找到了慰藉，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得到。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袁军的，但是我想要更好一点。” 江华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跟周晓白的友谊也并不是那么存粹，你有一点目的性，你的处事观点更像是成年人，周晓白和钟跃民他们比较的幼稚。” “我也知道，这事儿我对不去周晓白，但是我觉得我没有对不起袁军，他为什么也不理解我。” 江华耸耸肩说：“我只能说你们的价值观并不一致，即使没有这件事，你们估计也不会长远的。” 罗芸突然间好像轻松了，她有些高兴的说：“自从我来了学校上学，其实心理负担一直比较大，和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轻松了许多。” “其实，你可以给周晓白和袁军写信解释一下，你的苦衷和想法可以分享给他们，把自己剖析一下，他们应该能够理解的，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友谊建立不易，能珍惜尽量珍惜吧。” 罗芸笑着说：“谢谢你，我的心宽敞多了，有空我请你吃饭。” “好吧，有空再说。” 罗芸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去，也许她最近这几年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江华摇摇头，罗芸都不能算是利己主义，她只有在重大选择时才偏向自己，比起后世那种处处自我的人，她已经很好了。 这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江华很快就抛到脑后，他虽然学习不忙，但是帮同学们辅导却还是很忙的。 三月份，钟山岳终于调研回来了，他具体忙的什么工作，江华也没有问，问了钟山岳也不会说，只是偶尔会和江华讨论一下国内、国际形式。 三月底，种花家的乒乓球代表团启程参加小日子的名古屋世乒赛，这件事情可是在国内引起了轰动，因为种花家已经有六年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赛事了，而且江华知道马上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要发生了。 现在的媒体虽然不像网络那么及时，但是报纸上还是会报道种花代表队连战连捷，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同学们都深受鼓舞，平时没什么人的乒乓球台旁边也挤满了打球的人，似乎用这种方式去呼应远在名古屋的代表队。 江华回家之后，钟山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儿子回来了，很高兴的放下报纸说道：“回来了。” 江华把挎包放在桌子上，顺便瞥了一眼报纸，内容正是世乒赛的报道。 江华问道：“您也关注世乒赛啊。” 钟山岳笑着说：“这可是大事，我不会打乒乓球，还不会看乒乓球啊。” “咱们国家这次成绩可是不错啊，还几个冠军了，时隔六年，还能有这么好的成绩，真是不容易啊。” wap. /108/108778/28228410.html 99 发扬精神 钟山岳感慨的说“这回体育健儿发扬了精神，敢打敢拼，确实都是好样的。” 钟山岳饶有兴趣的说道：“还有件有意思的事情了，丑国的运动员走错车队了，坐到咱们种花家的车队上了，咱们把他给安全的送到了丑国驻地。” 江华心中开始喊起麦来：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乒乓走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糊里糊涂进来了。 种花代表队载誉而归，报纸上大肆的报道这次比赛，京城的乒乓球台子一下子供不应求，有些院儿里孩子，把家里两张方桌一拼，就是一张球台。 没几天时间，丑国乒乓球对抵达了京城，总理接见了数个国家的乒乓球代表队，这一新闻举世哗然。 钟山岳回家之后，感慨的说：“咱们国家的外交要掀开一个新篇章了。” 钟山岳很敏感的感觉到了，种花家和丑国关系的变化，但是他觉得暂时这些事情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万万没有想到，江华回到学校，校领导就喊他过去谈话。 “江华同学，你是学习英语的，你的功课是全学院最好的。” 江华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面色严肃的校领导，谦虚到说道：“领导夸奖了，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校领导略带一点微笑的说道：“江华同学，现在接上级命令，给你们学习英语比较好的几位同学加加担子，从下学期开始，你们比一般的同学要多几门功课，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江华第一反应是茫然，加担子，还要学习其他外语吗，自己已经学了两门儿，不过也无所谓，再加一门也能承受。 “领导，是不是还要多学一门外语啊？” 领导这时很严肃到说道：“江华同学，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只要做好勤学苦练的心理准备就可以了。” 江华纳闷的从领导办公室回来，一直在心中盘算着，到底是怎么加担子，多学那些课程。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六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可以猜想出可能和丑国有关，但是具体如何，却想不明白。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江华把自己的困惑告诉钟山岳，钟山岳坐在沙发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沙发的扶手。 半晌过后，钟山岳站起来拍拍江华的肩膀，笑着说道：“以后就是咱们种花家对外的脸面了，要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啊。” 江华脑海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有些激动的说：“您的意思是，我可能会进外交部。” “八九不离十啊，而且你以后工作的方向就是丑国。” 江湖有些懵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自己能够和后世王、赵、华从事一样的工作，太梦幻了。 紧接着，江华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前辈啊，到时候他们会不会仰望自己啊。 自从江华知道自己未来的方向，那么他就开始有意识的查阅相关的资料，研究国际形势。 他们的大一课程正式结束了，就是这个暑假他们也回不去，被分配到京城周围的农村去支农了。 这对于江华来说，那是驾轻就熟啊，他怎么也得算是半个好把式。 七月过半，国际上又爆出大新闻了，丑国大统领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竟然秘密的访问了种花家。 有识之士都被震惊了，这预示世界将朝着一个新的方向发展，该何去何从，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地方。 江华时间不够了，新开学之后，院领导了给他一张不同的课程表，每天外语学习之后，他还要去学很多别的东西，包括礼仪、跳舞，国际形势等等。 更为重要的是思想教育，不仅仅是要学，还要写报告，江华不再悠哉悠哉了，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三瓣用。 这种事情也瞒不住，同样是在一个学校里，江华他们开小灶，其他同学自然能察觉得到。 那个刘文秀终于露出毒蛇的獠牙，悍然的跑到学校里去告江华的状。 给江华总结了不少罪状，什么不能吃苦耐劳，总是回家脱离群众，无视自己，区别对待同志等等等等。 学院自然要调查，江华的品行是有口皆碑的，这时他一点点攒出来的，这时候就能体现出口碑的重要性了。 领导在学校里调查了一圈，走访了若干同学，最后得出结论就是大部分所谓罪状都是子虚乌有，甚至连郑卫青都说江华的好话，这让知道实情的院领导对大家的评价深信不疑，只有回家过周末，这是真的，不过结合实际情况，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反倒是同学们反应刘文秀因爱生恨这让院领导很是恼火，成绩不咋样，还有心思闹幺蛾子，直接把刘文秀给严厉的批评了一顿。 刘文秀的报复，刚起了个头就被扑灭了。 充实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过完国庆节没多久，给江华他们开小灶的老师兴高采烈的来上课。 开口没有先提课程，老师挥舞着拳头我，激动的说：“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咱们种花家终于回归联合国了，花生米的代表被赶走了，以后我们就是堂堂正正的五常之一了。” 哗啦，听课的几人开始鼓掌，没有几个人的掌声，愣是掀起巨大的声浪。 他们都学过国际关系，知道五常意味着什么，自然会为祖国的伟大成就而鼓掌。 老师的脸上已经热泪盈眶了，他激动的说：“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二十多年了，我们终于成为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一员之一了，我希望以后各位走上工作岗位，能够多多的为国争光。” 今天的课讲的并不顺利，老师的情绪起伏太大了，讲到过往，老师泪如雨下，谈及今昔，老师笑逐颜开。 作为一个外交人员，老师太苦了，他们在新种花家刚开始一清二白的时候，开始建设外交，筚路蓝缕的开路。 如今种花家重回联合国，这是对于老一辈外交人最好的褒奖。 课程的最后，老师对着几位同学鞠躬致歉：“对不起，同学么，今天我的情绪太激动了，我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作为外交人一定要冷静克制。” wap. /108/108778/28228411.html 100 大事件 几个同学同时站立起来，给老师鞠躬。 江华说道：“老师，多谢您的传道受业，将来我们走上工作岗位，必定不会让您这一辈辛苦工作的成果化为泡影。” 老师有些踉跄的走出去，今天这节课，他消耗的精神太多了，大悲大喜之间最为伤神。 江华走出教室，隐约听到有人在放鞭炮，等回到寝室，于卫东问道：“不年不节的，有什么喜事要放鞭炮啊？” “咱们种花家重返联合国了。” 寝室里的人愣了一下，陈海不敢置信的问道：“江华，你没说瞎话吧，这消息是真的？” 江华坚定的点点头，其余人猛然间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喝彩声：“好啊，重返联合国了，种花家万岁，领袖万岁。” 一个宿舍沸腾起来，其余宿舍自然感到奇怪，过来打探消息，不多时整个宿舍楼都沸腾了起来。 大喇叭里这时也开始对外广播，然后好像整个学校的都沸腾了，普天同庆都不为过，第二天的报纸上对此也是大书特书，这时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 江华回到家中，钟山岳正就着食堂里的小菜喝酒，眼看已经微醺了，看见儿子进来，他高兴的喊道：“来，儿子，陪老子干一杯，今天高兴。” 江华拿起酒瓶倒了一杯：“您一辈子辛苦没白费，不但站起来了，而且还站到了世界最大的舞台上。” “是啊，想当年在根据地……” 今天钟山岳是真的高兴，一个劲的拉着江华给他讲以前打仗的故事，把过往的辛酸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倾倒了出来，一直到他喝醉了。 照顾了老爹半宿，老人家酒品不大好，喝多了不安安静静的睡觉，在床上拳打脚踢的，差点把自己踹下床。 日子过得好很快，一学期又要将近尾声了，别的同学考完试就可以放假了，江华可没有这么空闲。 他们这几个加担子的同学还必须继续学习，不仅仅是之前的课程了，甚至还有吃喝的课程，怎么吃牛排，怎么喝洋酒等等。 别以为吃吃喝喝很轻松，要符合礼仪，随时有礼仪老师在旁边盯着，不符合规范，你这口牛排注定吃不到嘴里。 学习的时候，那是战战兢兢，等到休息到时候，几人就互相调笑。 别看江华前世也吃过牛排，但那都是野路子，不讲什么礼仪的，在这种课程上，江华的进度反而不如那些没吃过西餐的同学，因为他已经染上了坏习惯，改变习惯比培养习惯要难。 大家伙终于觉得江华是个普通人了，因为这一块牛排，直到下课江华都没能吃完一半儿，这也让一直一骑绝尘的他有了几分人气。 今年的过年，过的有些沉闷，京城的人都低调了许多，草草的就把新年给混过去了。 钟家也不是没有好事儿，钟跃民终于要当军官了，半年的教导队学习，这小子陡然成了最低级的军官，勉强能入钟山岳到法眼。 袁军倒是给江华来了一封信，说实话分别三年多了，这小子给江华的信不超过五封，非得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才会来信问计。 这次来信存粹是吐槽的，罗芸给他写信了，坦承了一切，也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可惜，袁军并不能理解罗芸的苦衷，信里一直埋怨江华搭理那个女人干嘛？ 江华给他到回信很简单，想想罗芸的选择，和你当初自己去当兵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郑桐也给江华来了一封信，他和蒋碧云两人一起写的，郑桐信里大吹牛皮的说道，他已经跟蒋碧云在一起了，而且两个人双双成为县中学的老师，以后也是赚工资的人了。 郑桐不止显摆自己有伴了，还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督促江华，让他赶紧也找个伴儿。 气的江华准备直接回米油去给他两个大逼兜子，当初我也就是没出手，要不然蒋碧云哪有你的份儿。 江华给郑桐的回信，让他不要当了老师就满足了，还必须记得学习，大学早早晚晚还是会招生的，对于他这个矢志要研究历史的人，来大学深造一番还是很有必要的。 转过年来，钟山岳繁忙的很，江华很纳闷，这才刚开年怎么就这么忙。 “爸，你忙什么了，这都快脚不沾地了。”趁着钟山岳难得有功夫在家，江华问道。 钟山岳吃着水果，看着报纸，抬头看了一眼江华说道：“告诉你小子也无所谓，别出去传去。” 江华拍着胸脯说道：“您儿子是那多嘴多舌的人吗？” 钟山岳很干脆的说道：“丑国大统领要来访问了，这方方面面都要做好安排，要把我国特色展示给他们看一看，还不能让他们低看了。” 江华不以为然的说道：“怎么才来啊，我以为他们去年底就该来了。” 钟山岳笑着说：“人家好歹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在你嘴里怎么好像上杆子要来咱们国家。” “压力大呗，丑国人在咱们南边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再加上毛熊的这边又是那么强势，这个大统领是骑虎难下啊，他现在急切的需要一个朋友，还有什么朋友能比咱种花家更具备分量啊，而且咱们现在和大毛熊关系还不好，太合适了。” 钟山岳笑着说道：“行啊，小子，国际关系没有白学啊。” “那是，以后靠这个混饭吃了。” 钟山岳放下报纸，搜到江华身边就是一记脑崩，调笑着说：“别骄傲，你这才刚上路了，说话不要这么油腔滑调的，你以后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是备受瞩目的。” “我不傻，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这是外交人员的基本素质。”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钟山岳接起来嗯了两句，拿起公文包和大衣就往外走。 这回江华没有问，因为即使问了老爷子也不会说的。 钟山岳一边穿鞋，一边抱怨的说道：“这个小丑国，一会儿一个花样，一会儿一个花样，一天到晚的没正事，就剩下作妖了。” wap. /108/108778/28228412.html 101 再聚首 江华笑着说：“不作妖，他怎么能叫做小丑国了？” 钟山岳说道：“之前已经过了三招了，全让领袖给化解了，现在又开始抠细节了，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大本事。” 说完，钟山岳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钟山岳刚刚说的过了三招，这事情江华还真知道。 艾跃进教授的视频里曾经讲过，第一招，邀请问题，第二招，安全问题，第三招，全程直播。 领袖以高超的智慧和手腕，连消带打的，把丑国人搞的很狼狈。 钟山岳这一出去，一直到江华回校都没有回来，看样子丑国人这回作的妖可能不小啊。 回到学校上课的江华，愕然发现，他的课程一多半开始和丑国关联了起来，比如眼前的作业就是丑国国际形势分析。 妮可怂正式访问种花家，江华不可能知道具体细节，只有钟山岳跟他聊过三言两语，而上课的老师却是只字不提。 妮可怂在苏杭喂金鱼的时候，一份联合公报石破天惊的出世了，这份公报聚焦了多少人的眼球。 虽说这只是一份和丑国的公报，但这也是种花家公告全世界的文章，以后跟我们同住一个地球村，就得这么处。 这件事为新的一年开了个好头，陆陆续续的种花家从国际上拿回了好多权利，也有许多国家和种花家建交。 不过也有些许遗憾，妮可怂放了空炮，回去之后，这家伙就深陷麻烦之中，所以种花家和丑国没能建立外交关系，只是在双方首都设立了联络处。 江华现在的日子，可以总结为时间紧、任务重，所以要争分夺秒的去学。 充实的日子，总是能让他感到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又要到学期末了。 这半年来，例行的跟钟跃民、郑桐通了几封信，那个赵曙光也来了信，他们坡底村已经打了一口水井了，而且是甜水井。 这家伙还显摆自己当上了村支书，最牛的是跟他的青梅竹马结婚了，不过他的青梅竹马刚结婚，就去了西疆当军医了，这小子哪怕已经成双配对，现在也只能独守空房。 陈江河也给江华来信了，这家伙这半年多已经跑到了西川，他对江华大倒苦水，这里环境太恶劣了，顿顿都是辣椒，他一个义乌人真的吃不消。 转眼就是最后一学年，眼看着又是金秋，该入学的时候。 江华从图书馆回来，没想到在大院儿门口看到周晓白了。 周晓白也看到江华，她落落大方的跟江华打招呼：“江华，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你应该知道，跃民还在部队。” 周晓白笑着说道：“我是专门来看你的，我的朋友不多，罗芸现在不大愿意见我，跃民、郑桐、袁军都不在京城，那我就来看看你了。” “那我是荣幸之至啊，别在门口站着了，里边坐吧。” 把周晓白带回家里，给他沏上茶。 江华问道：“你这次回来是探亲吗？” 周晓白捧着茶杯说道：“不是，我也是回来上学的，也在军医大学。” 到底是周晓白，背景深厚，之前的绯闻对她压根没什么影响。 “袁军写信给我，说是罗芸给他写信解释了一切，不过袁军还是耿耿于怀。” 周晓白愣了愣神，然后说道：“罗芸也给我写信了，我接受了她的道歉，但是毕竟已经有了隔阂，再难回到从前那种状态了。” 江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当时就有些冷场。 “跃民怎么样？” 江华笑了，摇着头说道：“我就说嘛，我哪来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你周晓白特地跑来看我，最后还是为了跃民。” “他从不给我写信，我写给他的信，也都如同石沉大海。” “他很好，在部队里如鱼得水。” 周晓白有些木讷的问道：“所以，我们就这么结束了，他一点都不缅怀我们之间的感情。” “早几年就结束了，你和他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勉强在一起也没有幸福可言，做个朋友好过情侣。” 周晓白激动的说道：“那他当初招惹我干嘛，现在说放手就放手。” 江华笑着说道：“这不是年轻嘛，年轻的时候爱过几个混蛋也不算太过分，主要是以后眼睛要擦亮了，不要再上当了。” 看着江华的笑容，周晓白就感觉这笑容怎么那么讨厌。 她没好气的说道：“你也是混蛋，明明知道钟跃民是个混蛋，你也不阻止。” 江华两手一摊：“我阻止干嘛，我这人历来帮亲不帮理，他是我弟弟，我当然帮他了，你要是我妹妹，那我就帮你了。” 周晓白被江华这幅无耻的嘴脸给逗笑了，她娇嗔的问道：“那如果我是你妹妹，你会怎么对付钟跃民？” 江华眼睛一瞪：“小子胆儿肥了，直接给丫的剁了沤肥。” “咯咯咯。” 周晓白笑了，这是今天第一次看见她舒畅的笑，之前也有笑容，那都是礼节性的。 “我要是真有你这么个哥哥，那该有多好啊。” 江华连连摆手：“得了，我可不想当你哥哥，就这小模样，我得打多少场架啊。” “京城里现在就你、我、罗芸，你既然跟罗芸说友谊不易，要珍惜，那以后我们多走动吧。” 送走了周晓白，江华暗骂一声：造孽啊，钟跃民。 江华和周晓白聚过几回，为了帮钟跃民一把，他总是绞尽脑汁的开解周晓白，每一次开解，他都会写信给钟跃民，在信里大肆的将他批判一顿。 大概是因为要从事的专业，江华的嘴皮子利落了许多，宽慰周晓白的时候经常性的妙语连珠，周晓白的心情似乎一天好过一天，好像从之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今年年底格外热闹，钟跃民终于有课探亲假，郑桐和蒋碧云也回来探亲了，再加上周晓白、罗芸，大家伙一起热热闹闹的在老莫聚会。 钟跃民穿着一身洗了发白的军装来到老莫，就连存车费都是江华出的，这家伙德行劲散大发了。 周晓白早早的坐在餐桌旁，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wap. /108/108778/28228413.html 102 工作 钟跃民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周晓白对面，江华则挑选了一个离他远一点的座位落座。 郑桐嬉笑着说：“哎，江华，你怎么做边上去了，这里宽敞的很，不用坐边角。” “我怕周晓白待会儿因爱生恨，给钟跃民一个大耳贴子，我离远一点，省的溅一身血。” 郑桐一副心有同感的样子，然后贱兮兮的说道：“要不咱先出去，等他们解决了问题，咱们再进来吃饭。” 周晓白笑着说道：“吃你的吧，你以为我是泼妇啊，还给他一大耳贴子，对不起，我做不出这么没教养的事。” 郑桐这才坐好，拿起刀叉：“点菜吧，不过老莫变坏了，怎么刀叉不是银的了，哥们儿这回还惦记顺点叉子回去吃苹果了。” 蒋碧云笑着说道：“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人家老莫不得不留一手啊，要不然还不被你们顺光了。” 周晓白看向蒋碧云，蒋碧云虽然长的不如周晓白好看，但是换了一身衣服，那个书卷气的修养是装不出来的，哪怕是周晓白也有一些羡慕。 “你就是蒋碧云？我听江华说起过你。” 蒋碧云笑着问道：“他没说我坏话吧？” 周晓白促狭到说：“说了，他说有个傻妞叫蒋碧云。” “嗨，这我可就不乐意了。”郑桐一拍桌子：“我们家蒋碧云哪里傻了，现在也是桃李芬芳的中学老师了，道歉，必须道歉，明天再请一顿老莫。” 钟跃民嚷嚷起来：“这个可以有啊，再请一顿。” “一个个都赚工资了，吃我一个学生的，好意思吗，今儿这顿还是周晓白请的，合着这年头事情都倒过来了，有钱的吃没钱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郑桐不依不饶的说道：“咱们这些赚死工资的，哪比得上你们人呢这些大学生前途远大啊。” 钟跃民起哄的说道：“就是，晓白和罗芸未来肯定是杏林国手，你更了不得了，出使国外，那得见多大到世面啊，我们可比不了。” 钟跃民说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郑桐惊奇的看着江华：“你可从来没说过你会出使国外啊，我以为你会在对外经贸口工作。” 江华倒是无所谓的说道：“之前还不确定，现在也无所谓了，差不多定下来了，外交部欧丑司。” “你丫牛大发了。”郑桐惊呼道。 “行了，别说我了，这事也不能到处乱传，影响不太好。” “明白！” 这时罗芸突然问道：“钟跃民，你这好容易回家一趟，就穿这衣服，人家都说衣锦还乡，你这不穿锦绣好歹也穿的体面一点啊，这军装都发白了。” 钟跃民一点笑着说：“没办法，我那副班长家里穷，一人摊不上一件衣服，我们哥几个把自己多余的军装都寄他们家去了，而且这一到退伍的时候，军装可是紧俏的好东西，洗衣服都不敢挂外边晾。” 罗芸鄙夷的说道：“你们男兵怎么那么乱啊，我们医院从来没有这回事。” 说说笑笑，大家开始点菜，虽然许久没有在老莫聚餐了，但是套路还是很熟悉的。 一场欢聚的盛宴，大伙儿谈的尽兴，吃的开心。 钟跃民喝的有点儿高了，摇摇晃晃的推着自行车，他看着江华说道：“哥，我感觉周晓白好像释怀了，不枉你一直开解她。” 江华没好气的说道：“鬼知道，也许今天只是装样子而已，女人心里想什么，我们就是猜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钟跃民不说话了，要是以前，他才不会认为自己猜不透女人的想法，但是自从有了秦岭，他发现女人真的很难懂啊。 钟跃民现在可能是受过严格到训练，又或者长大了，探亲假期间，老老实实到待在家里，每天陪着钟山岳聊天、喝酒，倒是让老钟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新年伊始，江华接到通知，他们这几个人提前上岗，最后半学期的课程直接在部里实习。 江华现在属于五级办事员，每个月可以拿到四十九块半的工资，跟钟山岳三百多那是没法比，但是比钟跃民，那就是妥妥的高薪。 这是江华人生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他可是踌躇满志，谁知道现实就给他照头一闷棍。 一个小萌新，你踌躇满志是好事，但是不能轻易上手，现在处于实习阶段，就是不断学习、学习、在学习。 江华每天都日常是，看文件、学精神、开会然后写体会，能通过考验的才是好同志。 部里现在的工作非常繁忙，偌大一个部门，现在只有七百左右的工作人员，其中工专业人员也只有二百人，而江华他们这寥寥数人就是今年加入的新血。 繁忙的工作，也就以意味着江华他们要尽快上手工作，于是三月底，江华就捞着新工作了。 江华的师傅王成，是一位已经从事这项工作十年的老同志，一上班就对江华说道：“江华，你来了也有一个月了，回家收拾一下行李，今天跟我去羊城，广交会那边缺人手，我们得去帮忙。” 江华不解的问道：“那不应该是对外经贸局的工作吗？” 师傅苦笑着说道：“只要对外，那咱们就得操心，你赶紧回去收拾吧，下午咱们就出发。” 江华严肃的点点头，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了，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 回到家中，拿着手提包开始收拾行李，这季节羊城应该热起来，那就收拾一些春夏季节的衣服吧，往包里装了几件衬衫，还有单裤。 年轻人就是要这么简约，提着包江华就准备出门，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 拿起家中的电话，朝着钟山岳的办公室挂了哥电话，那时候还需要人工接线的，报了部门和职务，等了少许时候才接通。 “喂，哪位？” 听筒里传来钟山岳沉稳的声音，江华赶忙说道：“爸，是我，江华。” 钟山岳有些不满的说道“给我打电话干嘛，这是我工作电话，不许公器私用，而且你这会儿不应该上班吗？” wap. /108/108778/28228414.html 103 问题严重 “爸，我接到任务了，去羊城广交会帮忙，今天下午的火车，跟你打个招呼。” 钟山岳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好吧，注意安全，到了广交会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破坏国家的形象。”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咔哒，钟山岳率先挂断了电话，听到听筒里里传来的嘟嘟声，江华这才挂断了电话。 钟山岳之前在小屋里的儿女情长这会儿全都不见了，一工作起来，他又恢复了雷厉风行的作风。 下午，江华随着师傅坐上了去羊城的火车，好在是出公差，能买到卧铺票，这要是硬座晃到羊城，大小伙子的腰也受不了啊。 一到羊城，王成就带着江华投入到工作中，一个个欧丑两州的客户都需要协调、调拨翻译，甚至重要客户还需要他们二人亲自上阵接待。 好容易把千头万绪理顺了，广交会也正式开始了，这是咱们种花家对外展示的一面窗口，以前来参会的国家并不多，但是几年起就格外到热闹起来。 因为丑国和种花家热乎起来，小日子也和种花家建交，这两年建交的国家也多了不少，所以多了不少的客户。 热闹的广交会开幕，本着诚邀八方客的精神，每一个展柜都在热情的招呼着来参会的外国友人。 要知道，现在的种花家缺乏外汇，所以这些参加广交会的企业可都是国家赚取外汇的主力，为了完成任务，这些厂家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王成很高兴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说对江华说道：“咱们国家现在需要外汇去购买先进的设备，所以把广交会搞好了，那就是我们最大的责任。” “我明白的，而且我坚信我们国家会越来越好的。” 王成拍拍江华的肩膀说：“年轻人果然朝气蓬勃啊，就是要有这种信心才好。” 王成负责掌总，所以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就带着江华在展厅里漫步，随时观察突发状况。 江华饶有兴致到站到一个景泰蓝厂的展柜旁，负责人员正在不遗余力的给客人讲解景泰蓝的工艺。 客户是个亚洲人，江华上下一大量，可能是个小东洋，五短身材，罗圈腿。 这小东洋不停的询问工艺技术，配备给展柜的翻译，日语只能说是合格，很多技术性问题翻译的不到位，两边都急的慌。 看着展柜介绍人员自豪的说起自己厂里的工艺，江华这心就沉了下去。 这还得了，这小东洋明目张胆到打听机密信息啊，江华打定主意，坚决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江华走到展柜里边，那个销售人员和翻译都愣了一下，这是谁啊？ 刚想开口问，江华拿起自己的工作证给俩人看了一下，原来是广交会的领导，俩人这才放下戒心。 江华拉了一下翻译，示意到旁边说两句，翻译会意的走到一旁。 江华叮嘱道：“这小东洋要是在问工艺问题，你就说自己不会翻译专业词汇，或者厂家来的是销售人员，不懂工艺。” 翻译迟疑了一下问道：“合适吗？” “你去吃饭，会问人家厨子这个菜怎么做的吗？那家伙就不是来买东西的，这是憋着要打听景泰蓝的工艺，准备偷师，都是咱们种花家的瑰宝，不能让小东洋偷懒去。” 翻译看了一眼等候的小东洋，点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这帮小东洋还是那么坏。” 翻译牢记了江华的叮嘱，暗中作梗，那个小东洋有些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景泰蓝厂家的销售人员那是一头雾水，怎么好好的就不买了。 搞销售的那都是人精，这家伙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在江华来之前，小东洋可热情了，江华和翻译说过话之后，小东洋就兴致缺缺了，肯定是江华捣的鬼。 这年头跑销售的胆子都大，这家伙可不管你江华是广交会的什么领导，你妨碍我的任务，必须怼你。 还好他还是知道脸面，把江华拽到隐秘的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跟翻译说什么了，我不管你是谁，你不能妨碍我完成任务。” 江华也是压低了声音，严厉的斥责：“你是卖景泰蓝，还是卖景泰蓝工艺啊，人家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啊，小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销售愣了一下：“我不管，我会向你的上级反应的，你坏了我的生意，你们必须要对我们厂有个交代。” 江华点点头：“肯定会有交代的。” 等他从角落里出来，正好遇到了王成，王成看了他一眼问道：“出什么事了，我看见那个人把你拽到角落里去的。” 江华一脸慎重的说道：“暂时没什么事，先观察一下，不知道是个别还是全部都这样。” “有问题，讲出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江华有跟着逛了一圈，发现这么做的厂家还真不在少数，这时他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了。 “师傅，回去吧，咱们得招人开个小会，这事情很严重啊。” 王成追问：“什么事很严重？” 江华左右看看说道：“回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王成也看看左右，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回到办公室，王成立刻说道：“江华，有什么问题敞开了讲。” “泄密。” 整个办公室十几个办公人员瞬间安静下来，这俩字可不是随便能说的后果相当的严重。 一个工作人员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我赶紧把丁主任请回来。” 丁主任是本次广交会筹备组的主任，负责此次广交会一切事宜，这要是真摊上泄密这么严重的事情，那必须丁主任出面了。 一会儿功夫，一个一脸严肃的老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脸上阴沉的可怕。 他一进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的气压好像都加强了不少。 丁主任左右看看，然后很有威严的问道：“什么泄密，谁说的泄密，把事情给我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十几个办公人员一起转头看向江华，气氛异常的凝重。 wap. /108/108778/28228415.html 104 让人骄傲的 丁主任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江华这个小年轻，几步就走到他面前。 “是你说的泄密，谁泄的，泄的什么密？” 江华站直了身子，对丁主任说道：“是我说的，准确的说，是大部分参展厂家都在泄密，而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这不是故意泄密，而是认知出现偏差。” 丁主任的脸色好像缓和了一些，开口问道：“那这位小同志就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偏差？” “好的。”江华应了一声：“我们和外国打交道并不多，尤其是经济方面，所以我们很容易混略一个东西，这东西咱们对外工作的人员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叫做专利。” 丁主任略一思索，就想起了这个词，点点头说道：“我听说过，那又怎么样？” “今天，我看到不少外国人，在谈买卖的时候，不停的打听工艺问题，我们的销售人员也实在，他问我就说，虽然他说的不全乎，但是也许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泄露了工艺问题，让人家的研发缩减时间、节约经费。” 丁主任的脸色又凝重了起来，江华继续说道：“最要命的是，假如人家掌握了工艺，那就会申请专利的，到时候生产是需要经过专利持有者授权的，这个授权还得看人家给不给，要拿大把的钱去换。” 丁主任点点头：“恩，这个问题必须要重视啊。” 有个年轻的工作人员说道：“我们国家没有专利这个说法，他还敢到我们国家收钱啊？” 竟然还有人附和：“就是啊，难道他还敢跑过来跟我们要钱啊。” 江华说道：“是，他们跟我要不着钱，但是他们可以找买我们货的商人的麻烦，没有专利授权的货物不得出售，这官司一打一个准。” “那跟我们有啥关系啊，东西我们卖出去了，钱也拿到手了。” “糊涂！”丁主任怒骂道：“你是骗子吗，就做一回买卖，这次人家买你的货卖不出去，下次还会来跟你做买卖吗，信誉都臭了。” 丁主任赞许的看着江华，走到他跟前说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 “江华，外交部。” 丁主任叉着腰说道：“很好你提的问题很重要，今天晚上全体参展人员开会，强调纪律问题，另外，江华同志你要把提的专利问题写一个报告交上来。” 江华斩钉截铁的说道：“是。” 丁主任主任开始布置任务了“去安排开会用的东西，另外安排人通知每一个参展人员，记住是所有参展人员，不得缺席，今天展会结束以后，就在展厅开会。” 工作人员都动了起来，下午六点，展厅大门关闭，参展人员有一个算一个，排的整整齐齐的站在空地上。 丁主任站在上边，对着喇叭大声说道：“今天开个短会，虽然事情很少，但是非常严重，大家伙一定要牢记在心。” 下面有人扭开钢笔帽，掏出小笔记本，就准备记录。 丁主任也看到了，高声说道：“请记录的同志不要记录了，我今天只是给你们提个醒，马上还有向上面汇报的，到时候形成文件下发，你们再学习。” 下面的人赶紧收好本子和笔，竖起耳朵来听。 “今天这番话，你们要记住，俗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们销售的产品都是为了国家创汇的，禁止任何人向外国人透露生产过程中任意数据和信息，否则视为资敌，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底下有人举手问道：“丁主任，有这个必要吗，那些国家的科技比咱们可先进，咱们们有这个保密的必要性吗？” 丁主任看了他一眼，说道：“江华同志们，你来回答。” 江华无奈的站了出来说道：“很有必要，比如书法是咱们国家的国粹，你们制造宣纸的厂家就有好几个，但是外国人就是制造不出来，咱们也不说国外的外行，就说你们内行，造纸的都应该知道历史上有种纸叫薛涛笺，现在科技可比以前发达，你们造出来了吗？” 造纸行业羞愧的低下头，江华继续说道：“烧制瓷器的企业也应该知道柴窑，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滋润细媚有细纹，你们现在烧的出来吗？” 两个案例一说，让人不服不行。 丁主任这才做了总结：“所以说，不要认为我们生产的这些东西技术落后，要是落后，这些人还打听什么，他们越是要打听，我们越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又有人不死心到问道：“丁主任，要是有人死乞白赖到问怎么办？” “你就说自己只管销售，工艺的事儿不懂，真想买你的货，也不会跟你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有同行才会这么赤裸裸的刨你的活。” 丁主任说完这些，这场短小精悍的会议也就结束了。 丁主任还不忘嘱道：咐“江华同志，你的报告要尽快写好，我要向上汇报，这件事情万急。” “好的，丁主任，我会上心的。” 丁主任热情的拍着江华的肩膀说道：“好样的，走吃饭去，今天你是功臣，我让他们加菜。” 食堂果然给加菜了，一个葱姜炒蟹，一个白切鸡，深的粤菜三味，真是蟹有蟹味、鸡有鸡味。 几人吃饭的时候，就开始闲聊，丁主任看着江华说道：“我是没想到，这个江华小同志这么博闻强记，那个什么薛涛笺还有柴窑我是听都没听过。” “领导过奖了，我只是比较看杂书而已。” 丁主任哈哈大笑：“你这个年轻人太谦虚了，不过我更没想到的是，咱们古代人的技艺这么高超，竟然到现在都破解不了他们的工艺啊，了不起啊。” 江华自豪的说：“那是当然的，咱们种花家古人可是非常具有创造性的，有很多很有前瞻性到发明，比外国人要早的多。” 丁主任被勾起兴趣了，好奇的说道：“还有这种事情吗，我一直搞经济工作，对这些事还真不了解，你给我好好讲讲。” wap. /108/108778/28228416.html 105 收获 其实不止丁主任好奇，一桌子吃饭的七八个人都好奇，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华。 江华笑着说：“那就说一说，这个手表上都有擒纵器，这玩意其实咱们种花家早在唐朝就已经发明出原型了。” 众人惊呼道：“哦，唐朝啊？” “咱们国家宋朝时候就有了地雷，明朝的时候更是得到空前的发展，出现了绊发、压发、燃发、拉发的地雷，甚至还有子母雷，还有现在火箭炮的雏形百虎齐奔箭，还有鱼雷叫水老鸦，水雷水底龙王炮，还有二级火箭鼻祖火龙出水。” 丁主任直接惊呼：“我的个乖乖，这么厉害啊。” “清朝的时候，有个发明家叫黄履庄，他发明的自行车，比国外早一百年。” “哦，这么厉害。” 这种知识，在这个年代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可能知道，当成奇闻异事来听太解闷了。 江华接连举了举个例子，把大伙儿忽悠的都有些崇拜他了。 眼看天也渐渐黑了，丁主任说道：“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大家伙回屋休息吧，这几天都要打硬仗，一定要休息好。” 人群这才散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江华回到房中，拿起纸笔，开始撰写报告，这玩意在国内根本没有资料可查，江华只能按照自己了解到一些情况写了上去。 可恰恰是这么写才恰当，因为江华的年纪和履历注定了他不可能得到太多的关于专利到信息，这样他也可以解释是偶尔从那本书上看到的。 江华写了三天，真正的干货并不多，关键是遣词造句比较的难，要符合时代的特点，不能太过出挑。 写完之后，江华还把报告交给王成。 “师傅，您帮忙润色润色，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的，您给斧正一下。” 王成是个老笔杆子，仔仔细细到看了两遍，圈了几个词汇，又递还回去。 “把这几个词再斟酌一下，就可以交给丁主任了。” 等到丁主任拿到报告，内容都快惊爆他的眼球了，他可不知道原来商业上还有这么多龌鹾的事情，而且专利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他是如获至宝，拿着报告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然后欣慰的对江华说道：“江华同志，写的很好啊，我看你不要在外交口工作了，来我们对外经贸局吧。” 这话江华无言以对，是去是留又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江华只能用一句脍炙人口到话回到：“我是组织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这是把皮球踢了回去，你丁主任有本事找我们部长要人去，他要同意我也没办法留，他要不同意，你问我也白搭。 忙完了报告，江华也有时间到羊城街头转悠一番，过宝山不可空手而归啊。 江华从羊城街头巷尾偷偷做小买卖的那些人受手上买了一批水果和海鲜，都是鲜活的，毕竟这是个讲究鲜活的城市，吃冰鲜鸡都要遭人鄙视。 后来又把目光盯上了参展的那些厂家，比如卖茶叶的，卖酒的。 能拿到广交会上来的，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货，尤其是样品，那更是出类拔萃的好东西。 一直到参展结束，这些样品也没有卖完，能参加广交会的商家，那都是大宗购入，要一点样品是应有之意，谁也不会拿着大把的展品回去。 江华盯上的就是这些样品，都是好东西，比如龙井、铁观音、汾酒、茅台、高粱酒。 江华这些天跟着参展商可不是白处的，积极的帮人家推销，甚至出谋划策，博得一大票的好感。 临分别之时，甚至不用江华开口，这些人主动送江华礼物，就是那些样品，你五斤茶叶，我给八瓶酒的，这一趟广交会之旅，江华收获满满。 当然他收这些礼物丁主任都知道，本来就是个人情社会，送点土特产也不为过的。 展会结束之后，王成领着江华在羊城玩了两天，鲜活羊城不是浪得虚名的，吃的江华沟满壕平。 等江华回到京城，工作又繁忙了起来，这次去广交会的任务，要写总结，要写报告，事无巨细，包括思想上的成长都要写。 江华每天就跟纸笔打交道，早上去就挥毫泼墨，一直到晚上下班，忙活了半个月，才总算揭过这一茬。 江华每天的工作，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内容，那就是看报纸，国内、国外的都要看。 国外的报纸基本上读书从香江转回来的，或者各使馆寄回来的。 现在的国外媒体还没有被资本掌控，基本还是总有些节操的，报道的内容还能看下去。 江华捧着一份新闻周刊看的津津有味，王成看他很投入，就问道：“看出点什么名堂没有？” 江华点点头说道：“看出来了，萨达特恐怕要和犹大国打仗了。” “恩。”王成心中一惊，立刻追问道：“哪里看出来的？” “萨达特表示会和犹大国开战，哪怕战死一百万士兵，只要在西奈夺回十厘米，并站稳脚跟，那么就能解决东西方对他的态度了。” 王成却不敢相信江华的判断，不无担心的说道：“没那么严重吧，毛熊和丑国不会让他们大打出手的。” “恐怕管不住啊，你看看萨达特可是拉拢了不少盟友啊，不仅仅是教训犹大国，恐怕还是打击西方势力啊。” 王成吃了一惊，拿起报纸也仔仔细细的看起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眼里，一眼就能得到外人看不到的信息。 王成摸着下巴说道：“恐怕丑国和毛熊也阻止不了啊，中东又要生灵涂炭了。” 江华笑着说：“师傅，你这是看三国流眼泪，替古人担忧啊。” 王成看着江华似乎有甚要说的，立刻拦住他：“我知道小子心里想什么，不可能，咱们国策不允许。” 江华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傻，我肯定知道中东咱们没办法掺合，但不代表，咱们不可以在其他地方有所动作，他们打看得见的战争，咱们打看不见的战争。” wap. /108/108778/28228417.html 106 好事儿 王成摸着下巴思考起来，也就是没有五柳长髯，要不然他跟跟关二爷一样捋胡子。 “有点儿意思啊，来仔细说说。” “萨达特拉拢了这么多中东国家，都是石油产地，这些国家也不满意丑国支持犹大国，肯定要给丑国施加压力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油价，减少石油产出，原油价格一定飙升，我国要是在金融市场出手，肯定能赚到钱的。” 王成激动的说：“是这个理啊，不过我国出手，丑国会不会有所反应。” “商业行为吗，再说了，秘密点，到时候出手的人多了，资本可不会放过这么个賺钱的好机会。” 王成高兴的说：“那你赶紧写个报告交上去，这种好机会不能错过啊，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江华仅用了一个下午就把自己的设想写成了报告，他只是提了一个设想，至于能不能操作、怎么操作还轮不到他操心。 司领导看了江华的报告，只是夸了一句：“好小伙子，确实有想法啊，不错，再接再厉。” 江华的报告犹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一点消息，而且江华还不能问，无论是明规则还的暗规则都不允许打听。 好容易轮到休息日，江华提溜着一瓶高粱酒找李奎勇去了，这小子如今这日子舒服的很，老婆热炕头，就差俩孩子了。 来到奎勇家，李奎勇正在生炉子，看见江华来，他很高兴。 奎勇热情的说道“正想着这两天去找你了，知道你忙，不敢打扰。” “嫂子了，以往你可不干这活儿啊。” 奎勇娶的媳妇太贤惠，基本上回家之后奎勇就是大老爷，油瓶倒了都不用他扶，就这么让人嫉妒。 奎勇高兴的说：“里屋歇着了，今儿咱得好好喝一杯啊。” “什么事儿啊，感觉你今天老开心了。” 奎勇这脸上的笑意更是掩饰不住：“惠儿怀孕了，我让她歇着，以后这些活儿我都包了。” “真爷们儿。”江华一条大拇哥，然后看看自己手里这瓶酒，好像不大合适啊。 “自行车给我用一下。” 奎勇一指前墙角：“那边靠着了。” 江华把酒放下，推着自行车出去，奎勇问道：“干嘛，才来又出去？” “甭管，你忙你的。” 江华骑着来到自家大院儿福利社，这里的东西可比供销社还要全还要好。 什么麦乳精、蜂蜜、奶粉买了一网兜，又弄了二斤鸡蛋，一斤苹果，一块猪板油，这才骑着车回奎勇家。 奎勇看见网兜里的东西，顿时不乐意了：“我说哥们儿，你什么意思啊？跑我这露富来了？把东西拿回去，拿回去，我这儿什么不缺，我有钱，自个儿能买。” “我知道你有钱，你不缺钱。但是你买不着这些好东西啊。在供销社挤的跟烂酸梨似的，你能抢得到吗？” 江华放下网兜：“瞧瞧，奶粉、蜂蜜，都是给孕妇增加营养的，不为你自个儿着想，还不为你媳妇儿肚子里孩子想想啊。” 奎勇无奈的说道：“得，我也争不过你，再一个，我也确实买不到这些好玩意儿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等我孩子生生出来，我让他管你叫干爹。” “那感情好，这干爹我还真就当定了。” 这时奎勇媳妇从房里走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原来刚刚在睡觉，要个以前，早就出来招呼江华喝水了。 “华子来了，你坐，我给你倒水。” 江华客气的说：“得了，您歇着吧，今儿让奎勇伺候我就得了。” 奎勇媳妇笑着说：“那可不像话。” “您这怀着孕呢，就别忙活了。” “没事，这才刚怀上，不碍事的。” 江华笑着说道：“就是刚怀上才要多注意呢，这前三个月可关键了，奎勇，赶紧让你媳妇儿歇着去。” 双方推来让去，最后还是奎勇一槌定音：“得了，媳妇儿，你歇着吧，江华也不是外人，今儿就我伺候他了。” 这时奎勇他妈推门进来了：“哟，华子也来了，正好今天我煮了肉，一起吃点儿。” 江华笑着问道：“张大妈，你的精气神儿行啊，是不是高兴坏啦，眼看要抱孙子啦。” 奎勇妈高兴的说道：“那是肯定的，孙子马上抱到手了，这精气神还能不好啊？” 江华陪着她聊了两句，万没想到张大妈话锋一转：“华子，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奎勇就比你大一岁，这孩子都快抱到手啦，你怎么还没个伴儿啊？要不张大妈给你介绍一个？” 把自己撂坑里了，江华的忘了，这种年纪的胡同大妈，最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就爱保媒拉纤。 奎勇赶紧拦住自己老妈：“妈，你瞎说啥了，华子是干大事的，你认识的那些姑娘，哪个配得上啊，不要拉郎配了。” 张大妈不服输到说道：“那我认识的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啊。” 江华苦笑着说道：“张大妈，心意我领了，这介绍就不用了，我这事业刚开始，正冲刺了，也没时间理这些。” “就是，妈，你别给华子添乱了。” 张大妈只能作罢，但是还是不死心的说了一句：“华子，等你什么时候想找伴儿的时候跟大妈说，大妈保证给你介绍好的。” “得嘞，我先谢谢大妈了啊。” 张大妈把东西送到就走了，她不能就这么光顾着儿媳妇儿，屋里面还有几个孩子呢。 奎勇和江华两个人下厨，整治了一段饭菜，奎勇的厨艺比起他老婆差远了，加上江华的帮忙，才弄了一顿像模像样的饭。 奎勇媳妇吃了饭就去休息了，留着俩人在桌上慢慢的喝着酒。 奎勇说道：“奎元年底之前结婚，你可得来啊。” “好事儿，那必须来啊，奎元媳妇哪找的。” 奎勇滋溜一口酒：“本厂的，在后勤，管管发劳保、澡票什么的，工作轻省，比我媳妇还能顾得上家里边。” “我说怨不得张大妈这么高兴了，还要给我介绍对象，她这是双喜临门啊。” 奎元意味深长的看了讲话一眼说道：“不过说真格的，你也该找个媳妇了。” wap. /108/108778/28228418.html 107 真香 “你奎勇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咋滴，你也想给我介绍啊。” 奎勇笑着说道：“我是没什么好介绍的，我这周围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儿，我媳妇可以啊，她厂里漂亮姑娘有的是。” “得了吧。”江华没好气的说道：“你也别我说我矫情，也别觉得我高傲，我要真娶一个嫂子厂里的姑娘，这日子我觉得够呛，你好比你娶了周晓白，你觉得你这小日子能有这么舒坦吗？” 奎勇笑着说道：“得了，不说了那个大奶奶，咱们老李家供不起，我更没那个福，真要是娶了，我且得憋着了。” 江华笑着说道：“不说了，喝酒。” “行，喝酒，我娶周晓白，你小子怎么想的。” 两人碰了一杯，滋溜一口一饮而尽。 江华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些微醺了，还是不忘对奎勇说道：“有什么能帮得上到，尽管吱声啊。” 江华回到家，钟山岳已经下班了，正坐在那等着吃饭了，最近家里请了个保姆，钟山岳也就用不着吃食堂了。 “回来了，你这喝的不少啊。” 江华笑着说：“跟奎勇喝了点儿，他媳妇怀孕了，高兴。” “你看看，奎勇也就比你大一岁，这孩子都快抱上了，你和跃民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啊。” 保姆给江华泡了杯茶，江华轻轻的吹着茶叶，喝了一口说道：“爸，那你就有的等了，跃民是没个定性，我是轻易不会结婚，得有合适的，我可不想凑合。” 钟山岳竟然无言以对，他一直的主张也是不插手孩子的感情，谁料俩儿子竟然都不结婚，这让他多少有些着急。 饭菜好了，钟山岳开始吃饭，端起饭碗问道：“你不吃点儿？” “喝一下午了，临了喝了点粥，肚子不空，你吃吧。” 钟山岳也就不理他了，自己吃了起来，等到吃好了，保姆收拾好东西。 钟山岳说道：“你写的那两份报告，引起了上面很大的注意，现在正在召集专家研究相关的对策，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了，我现在也就占了个脑子灵活一点，真要比知识和阅历到积累，还差的很远。” 钟山岳笑着说道：“很好，你对自己有个清晰到认识，这样就不至于走弯路，有事儿要多跟部里的老前辈请教，这事儿不丢人。” “我懂的，上面现在商量出什么办法没有？” 钟山岳笑着说：“这事儿就不该你知道了，你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说话说半截，这不要人命吗！ 但是，你也只能忍着，原则性的东西是不能违反的。 江华又恢复每天上班看报纸、记读书笔记的日子，他的工作其实很繁忙，欧丑两地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要有反应，写成报告提交上去。 国庆节前夕，国际油价剧烈的波动，丑国人手一台车，结果遇到这样的事，结果很严重。 这对于种花家来说，尤其是老百姓关联并不大，该欢度国庆还是欢度国庆，这时候还没有长假，单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组织了联欢会，热热闹闹的给祖国母亲过了个生日。 国庆节过后没几天，西奈半岛和戈兰高地同时爆发战火，犹大国两面受敌，大毛熊和丑国也在背后发力，形式粗综复杂。 战争持续到时间并不长，搁种花家这只能算是一场战役规模的战斗，还没有到月底，三方就回到了谈判桌。 这次战斗的后果很严重，能源危机使西方社会的经济倒退了两年，损失不可谓不小。 江华和师傅王成商量着写一篇丑国战后的国际形势报告，正在商量如何下笔，就被喊到了领导办公室。 “江华同志，你来部里也有大半年时间了，工作的还习惯吗？” 江华笑着说：“习惯啊，谢谢领导关心。” “恩，习惯就好，你之前写的那篇报告，上面是非常重视的，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次我国收获颇丰。” 江华笑了，自己为什么要写这个报告，不就是希望贫穷的国家能多一些外汇搞建设吗，目的达到了，这是最让他开心的。 “那我考考你，你给我讲讲，这次的中东战争你有什么感受啊？” 江华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铿锵有力的说道：“犹大国的军工保障有力，能够快速修复损坏军械，重新投入战斗，这也是他们后期能够取得胜利的关键，这是我们要汲取的优点。” 领导点点头说道：“不错，有见地，继续说。” “萨达特那边完成角色的转换，从大毛熊的附属转变成平等对话，同时增加了自己国家的国际地位，取得了国际上不少国家的同情，也加速了中东地区的民族觉醒，从而使中东地区今后可以达到一个战略平衡。” “很好，你的认识相当的深刻。”领导夸奖了一句。 江华谦虚的说道：“目前我掌握的还很浅薄，我是还要加强学习的。” “学习是必须的，现在组织给你加加担子，你刚刚转正成为四级办事员，现在组织破格再提拔你一级，以后还要再接再厉啊。” 这就拿六十二的工资了，江华心里美滋滋的。 领导又鼓励了两句，江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王成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好事儿。 “领导表扬你了？” 江华重重的点头：“嗯，还小升一级。” “得，今儿晚上你请客吧。” 江华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啊，晚上砂锅居走起，咱们贴秋膘。” “行了，那几个钱啊，就砂锅居，南横街燕新饭馆，尝尝小肠陈的手艺，我馋了半拉月了。” 江华笑着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老京城人就好这口，非得下水才好，还得骚气哄哄的。” “吃不吃吧，打我爷爷那辈儿，就得意这一口。” “吃，不就小肠陈吗？”江华笑着说道：“不过那骚气哄哄的我可受不了啊。” 当晚，吃着小肠陈的卤煮火烧，江华由衷地说了一句：“哎妈呀，真香。” wap. /108/108778/28228419.html 108 幸福 江华以前没吃过卤煮，家里更是没做过下水，至于食堂里的下水，什么味道可想而知了。 小肠陈的手艺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穷讲究也能有这么好的滋味啊。 满足的摸着肚子，江华说道：“可惜没带饭盒，要不然给我爸也带一份回去。” 王成笑着说道：“孝心可嘉啊，你爹可是吃过国宴的，带这玩意儿他能看上眼啊？” “你也知道我爸？” 王成压低声音说道：“这年头，我要是不把你的道儿盘清了，我敢带你当徒弟吗？” 得，都是人精啊，到底是老同志，这道行比自己高多了，不服不行。 王成看着有点小郁闷的，笑着站起来：“回吧，再不走人家该关门了。” “饭馆还能赶客人？” 王成指着不准打骂顾客的条子，笑着说道：“打你都可以，没看见那贴的条儿吗？” 回到家之后，钟山岳已经吃好饭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回来了！” “恩。”江华换了鞋子，把身上的大衣脱掉：“请同事吃饭的，小肠陈的手艺真不错，下水竟然能这么好吃。” 钟山岳笑着说：“你也是少见多怪，下水要是不好吃，鲁菜当中怎么会有九转大肠啊。” “我不是没吃过吗，久闻大名、未见其面。” 钟山岳摘下眼镜说道：“今天升了一级？” 江华点点头：“是啊，三级办事员了。” 钟山岳笑着说：“按我的意思，应该给你再压一压，多磨练磨练才能成才，不过这次你立的功不小，不奖励一下说不过去，这才给你升了一级。” 江华拿起桌上的桔子，剥了一个递给钟山岳，然后给自己又剥了一个，塞嘴里，牙都快酸倒了，真怀念沙糖桔和丑柑的滋味。 龇牙咧嘴的忍过去，江华说道：“其实几级我倒无所谓，能够尽一份力，这是我高兴到地方。” “你的心态是正确的，但是你也要知道，你的位置上来了，来够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这样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江华又塞了一瓣桔子在嘴里，忍着酸说道：“理是这个理，但是您说到太像官话、套话了。” 这句话把钟山岳逗乐了，也塞了一瓣桔子进嘴，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这么酸，福利社的骗我，买的时候说的多好听，甜掉牙，这牙是掉定了，不过是酸掉的。” “这才是做买卖吗，不吆喝的好听一点，谁买啊？” 钟山岳有不同的看法：“童叟无欺是说给谁听的，这么做买卖长不了。” “有道理，可是你从福利社买的，它可倒不了。” 江华勉强把桔子吃完，不能浪费东西，更何况这眼看往冬天过了，多补充点维生素没什么不好的。 钟山岳很鸡贼的把自己手里的桔子给塞到江华手上，然后说道：“你桌上有封跃民的信，下午到的。” 看着这半拉桔子，江华似乎没什么勇气再吃了，于是他也很鸡贼，把桔子重新塞到钟山岳手中：“是吗，那我得看看这小子这回又能放点儿什么屁？” 说完，不等钟山岳反应过来，就一溜烟的进了自己到房间。 看着手里的桔子，钟山岳自言自语道：“是个办外交的料啊，滑不溜手啊。” 打开台灯，拆了信封，展开钟跃民的来信，果不其然，这小子来信就是为了发牢骚的。 这小子在心中吐槽现在的军演规则，永远都是红方英勇到冲上山头，蓝军狼狈而逃。 这次演习中，他只是略施小计，就把蓝方搞的狼狈不堪，狠狠到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 这小子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诚然他的目的是正确的，但是他的态度不正确，完全将这场演习看作是游戏。 江华只能在会心中将他批评了一顿，但是对于演习的事情还输给予了一些建议，比如专业化的蓝军部队，不设预案等等。 江华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小子这次回信快的一塌糊涂，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回信，来跟江华探讨这些问题，这书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况。 江华那别具一格的思想，正中了钟跃民的下怀，江华只是个工科生，他的见识来源于电视剧和网络，很快就被钟跃民扒空了。 江华正愁着无法应付钟跃民的来信，工作又忙了起来。 丑国国务卿访问种花家，这已经是他第六次来了，这老头人不错，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物。 出于外交礼节的原因，江华的领导外长同志与当晚设酒宴款待基新格，本来这种场合是没有江华的事儿的，但是外长也说了，不能总是老面孔出席大场面，让新人们也历练历练。 于是江华这个后起之秀参与了当晚的晚宴，当然他自己把位置摆的很正确，就是个来学习的小透明，多看、多听、少说话。 最让江华感到荣幸的是，他看到了那位没有儿女却子女满堂的伟人。 不愧是民国时期有数的美男子，即使已经饱经沧桑，再加上常年的辛勤工作而瘦削的脸庞，依然是那么的具有魅力。 江华一多半的时间，都是对这位伟人行注目礼，眼睛里都快亮起小星星了。 晚宴结束以后，伟人送基新格离开，然后很和蔼的和外交的同志一一握手。 轮到江华的时候，他有些手足无措了，好半天才搞清楚左右手。 伟人握住他的手，打趣的说道：“小同志，你这般手足无措，工作的时候要小心犯错误啊。” “我……” 江华只一个字说出口，就脑袋空空了，勉强组织好语言说道：“我、我太崇拜您，所以看见您，我有些过于激动、对太激动了。” 伟人哈哈一笑，打趣的说道：“我也只是普通的组织一员，要崇拜就崇拜领袖吧。” 伟人拉着江华的手晃了晃问道：“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江华。” 伟人点点头说道：“江华，我对你有些印象，是今年新晋的新同志吧，你写的报告令人耳目一新啊，以后要多多努力。” wap. /108/108778/28228420.html 109 万家生佛的人 “是的，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江华怎么回家的已经忘了，整个人如同身处云里雾里，简直像做梦一样。 江华现在是什么感受，总的来说就是忘乎所以，肯定是前世积德，今生祖坟着火，这才能得偿所愿。 钟山岳还没有睡觉，拿这张报纸反复的看，听见开门声，这才转过头。 “怎么才回来啊？” 江华没说话，兀自沉浸在喜悦之中。 钟山岳郁闷的说道：“这孩子，怎么还傻了呀？” 啪，一记来自慈父爱的痛击，打在江华的脑门儿上。 “恩。” 看着熟悉的环境，江华纳闷我不是在宾馆吗，怎么回家了。 “爸，你打我干嘛？” 钟山岳也纳闷啊，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打你，你醒的过来吗，你今儿是怎么了，范进中举啊？” 江华这才恍然大悟，拉着钟山岳的手，高兴的跳起来：“爸，我今天见到伟人了，我激动的傻掉了。” 原来如此，这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钟山岳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高兴够了就安静一会儿吧，多大的人了，还不稳重一些。” 江华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看了一眼墙上到钟，都将近十一点了。 “爸，都这会儿了，你怎么还不睡啊啊？” 钟山岳说道：“睡不着，看看报纸，这些天跃民跟你通信挺频繁的，聊什么聊的这么热乎。” 江华笑着说：“还能是什么啊，这小子对于现在的演习不满意，说是跟闹着玩似的，我给他开解开解，聊聊我想象的演习是什么样的。” “那你跟他好好说说，那是部队，容不得瞎胡闹，再跳脱也得忍着，他要是有能耐当上司令，那怎么演习他就能说了算了，没能耐就盘着。” “这我知道，但是跃民这种积极思考的精神还是值得鼓舞的，练为战不为看，演习就是战争，我觉得还得动点真格的好。” 钟山岳点头：“这句话说的好啊，可惜我现在不在队伍上了，已经没有发言权了，不过我会跟相关部门的人谈一谈的。” 江华劝说道：“行了，早点休息吧，一大把年纪了，不能再熬夜了，你已经不是小伙子了。” 钟山岳一拍胸脯：“我身体杠杠的，完全没问题。” “是啊，那也得睡觉了，都快半夜了。”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一把年纪不服老的人有的是，尤其是钟山岳这一辈的更多，就得顺毛摩挲。 钟山岳回去睡觉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听到呼噜声，他哪里是睡不着啊，是儿子还没回来，心里放不下啊。 江华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情，精神莫名其妙的亢奋，最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江华作为工作人员，一直被带着陪同基新格，虽然只是小萌新，但是要做的工作一点都不少，还不能出错。 四天以后，基新格终于离开，部里也松了一口气，王成跟江华说道：“丑国还挺重视咱们的，怕是要建交了。” 江华当然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摇摇头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啊，你也不是没看报纸，妮可怂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啊。” “那和建交应该没有关系吧？” “大了，在丑国，一切事物都能被当成筹码，现在丑国大统领的位置朝不保夕，那么他国内绝大部分注意力会放在大统领位置的角逐上，直到尘埃落定，咱们两国才可能谈建交的问题。” 王成不敢置信的说道：“两国关系岂能这么儿戏？” “丑国是现在实际意义上的世界第一，只有大毛熊能当他的对手，也只有大毛熊的问题值得他严正以待，咱们还差点火候。” 王成握紧拳头说道：“真特么憋屈。” 江华笑着说：“挺好，咱们现在好好发展，等到他重视我们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江华虽然说的轻松，但是内心也是相当不甘，但是没办法啊，技不如人。 国际风云阴谲诡异，丑国和大毛熊之间就没有消停过，对于江华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看报纸看的头昏脑涨，写报告写的双手抽筋。 好在马上就是年底了，可以稍微放松一点，虽说不提倡过年，但是也没什么人非要较真，都是整一眼闭一眼的。 十二月的一天，江华回到家中，看见这事业一边看报纸一边挠头，嘴里边还念念有词。 “爸，你这看什么了，这么投入？” 钟山岳听到江华的声音，拿着报纸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在看报纸，今天头版头条讲这个杂交稻可以让全国人民不再挨饿，那么这个杂交水稻是什么，我一直没搞懂啊。” 钟山岳把报纸递给江华，江华没有看，而是说道：“这是高精尖的科学，只有那些科学家才能搞懂，咱们只要知道这玩意儿能让粮食增产，能让咱种花家的人民不再挨饿就行了，而且是全世界第一。” 钟山岳笑着说：“我也是钻牛角尖了，看到这么好的东西，就想搞懂它。” 他拿起报纸由衷到赞叹：“这个姓袁的科学家了不起啊，让咱们国家百姓不再挨饿，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这要是搁古代，那是万家生佛、立地成圣的功德。” 钟山岳笑了：“那以后是不是得称呼他袁子啊。” “未尝不可啊。” 父子俩都笑了起来，当然这是家里的玩笑，这要是拿出去可不能瞎说。 钟山岳做梦也想不到，他夸奖的这个姓袁的科学家将来会成为一个万人敬仰的伟大人物，不仅仅是种花家，全世界很多地方都因他而解决了温饱。 眼瞅着就快过年了，江华觉着应该可以偷闲一阵子，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小东洋的首相要来访问，这小子可忙坏了亚洲司的同事，因为部里的人不多，江华作为后起之秀，也被调过去帮忙。 从感情上来说，江华是不愿意帮忙的，他可不喜欢这帮小东洋，不过工作就是工作，私人感情只能先放到一边。 wap. /108/108778/28228421.html 108 幸福啊 江华以前没吃过卤煮，家里更是没做过下水，至于食堂里的下水，什么味道可想而知了。 小肠陈的手艺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穷讲究也能有这么好的滋味啊。 满足的摸着肚子，江华说道：“可惜没带饭盒，要不然给我爸也带一份回去。” 王成笑着说道：“孝心可嘉啊，你爹可是吃过国宴的，带这玩意儿他能看上眼啊？” “你也知道我爸？” 王成压低声音说道：“这年头，我要是不把你的道儿盘清了，我敢带你当徒弟吗？” 得，都是人精啊，到底是老同志，这道行比自己高多了，不服不行。 王成看着有点小郁闷的，笑着站起来：“回吧，再不走人家该关门了。” “饭馆还能赶客人？” 王成指着不准打骂顾客的条子，笑着说道：“打你都可以，没看见那贴的条儿吗？” 回到家之后，钟山岳已经吃好饭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回来了！” “恩。”江华换了鞋子，把身上的大衣脱掉：“请同事吃饭的，小肠陈的手艺真不错，下水竟然能这么好吃。” 钟山岳笑着说：“你也是少见多怪，下水要是不好吃，鲁菜当中怎么会有九转大肠啊。” “我不是没吃过吗，久闻大名、未见其面。” 钟山岳摘下眼镜说道：“今天升了一级？” 江华点点头：“是啊，三级办事员了。” 钟山岳笑着说：“按我的意思，应该给你再压一压，多磨练磨练才能成才，不过这次你立的功不小，不奖励一下说不过去，这才给你升了一级。” 江华拿起桌上的桔子，剥了一个递给钟山岳，然后给自己又剥了一个，塞嘴里，牙都快酸倒了，真怀念沙糖桔和丑柑的滋味。 龇牙咧嘴的忍过去，江华说道：“其实几级我倒无所谓，能够尽一份力，这是我高兴到地方。” “你的心态是正确的，但是你也要知道，你的位置上来了，来够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这样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江华又塞了一瓣桔子在嘴里，忍着酸说道：“理是这个理，但是您说到太像官话、套话了。” 这句话把钟山岳逗乐了，也塞了一瓣桔子进嘴，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这么酸，福利社的骗我，买的时候说的多好听，甜掉牙，这牙是掉定了，不过是酸掉的。” “这才是做买卖吗，不吆喝的好听一点，谁买啊？” 钟山岳有不同的看法：“童叟无欺是说给谁听的，这么做买卖长不了。” “有道理，可是你从福利社买的，它可倒不了。” 江华勉强把桔子吃完，不能浪费东西，更何况这眼看往冬天过了，多补充点维生素没什么不好的。 钟山岳很鸡贼的把自己手里的桔子给塞到江华手上，然后说道：“你桌上有封跃民的信，下午到的。” 看着这半拉桔子，江华似乎没什么勇气再吃了，于是他也很鸡贼，把桔子重新塞到钟山岳手中：“是吗，那我得看看这小子这回又能放点儿什么屁？” 说完，不等钟山岳反应过来，就一溜烟的进了自己到房间。 看着手里的桔子，钟山岳自言自语道：“是个办外交的料啊，滑不溜手啊。” 打开台灯，拆了信封，展开钟跃民的来信，果不其然，这小子来信就是为了发牢骚的。 这小子在心中吐槽现在的军演规则，永远都是红方英勇到冲上山头，蓝军狼狈而逃。 这次演习中，他只是略施小计，就把蓝方搞的狼狈不堪，狠狠到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 这小子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诚然他的目的是正确的，但是他的态度不正确，完全将这场演习看作是游戏。 江华只能在回信中将他批评了一顿，但是对于演习的事情还输给予了一些建议，比如专业化的蓝军部队，不设预案等等。 江华没有预料到的是，这小子这次回信快的一塌糊涂，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回信，来跟江华探讨这些问题，这书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况。 江华那别具一格的思想，正中了钟跃民的下怀，江华只是个工科生，他的见识来源于电视剧和网络，很快就被钟跃民扒空了。 江华正愁着无法应付钟跃民的来信，工作又忙了起来。 丑国国务卿访问种花家，这已经是他第六次来了，这老头人不错，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物。 出于外交礼节的原因，江华的领导外长同志与当晚设酒宴款待基新格，本来这种场合是没有江华的事儿的，但是外长也说了，不能总是老面孔出席大场面，让新人们也历练历练。 于是江华这个后起之秀参与了当晚的晚宴，当然他自己把位置摆的很正确，就是个来学习的小透明，多看、多听、少说话。 最让江华感到荣幸的是，他看到了以为自己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很崇敬的领导。 不愧是有美男子之之称，即使已经饱经沧桑，再加上常年的辛勤工作而瘦削的脸庞，依然是那么的具有魅力。 江华一多半的时间，都是对这位领导行注目礼，眼睛里都快亮起小星星了。 晚宴结束以后，领导送基新格离开，然后很和蔼的和外交的同志一一握手。 轮到江华的时候，他有些手足无措了，好半天才搞清楚左右手。 领导握住他的手，打趣的说道：“小同志，你这般手足无措，工作的时候要小心犯错误啊。” “我……” 江华只一个字说出口，就脑袋空空了，勉强组织好语言说道：“我、我太崇拜您，所以看见您，我有些过于激动、对太激动了。” 领导哈哈一笑，打趣的说道：“我也只是普通的组织一员，要崇拜就崇拜领袖吧。” 领导拉着江华的手晃了晃问道：“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江华。” 领导点点头说道：“江华，我对你有些印象，是今年新晋的新同志吧，你写的报告令人耳目一新啊，以后要多多努力。” wap. /108/108778/2822842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