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混吃等死苟成了终极大佬》 第十九章 捡了个桃 元宝跟妃子们聊的热火朝天,一通胡扯后,几位妃子虽然不甘心,但因着皇帝的狐臭和那怪癖,她们急切期望侍寝的念头却打消了不少。 这正合元宝的意,忽悠完皇帝的妃子,她心满意足逛御花园去了。 一路闲逛,见一小院花开满园,里头隐约可见果树,景致很是清幽,元宝眼睛一亮,蹭蹭几步跑了过去。 “哇哇!这宫里还有这种好地方!你瞅瞅那桃儿?白里透红嫩了吧唧~” 元宝站在那院墙外,看着不远处长出来的桃子一脸惊喜。 后头跟上来的雨荷宫女一瞅那小院大门,神色略显微妙。 娘娘上哪散步不好,偏偏来了这? “娘娘,此地僻静,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快走吧。” 这人可不是娘娘能惹的。 她心内焦急,元宝却杵那墙边不动了,那院里花团锦簇,倒是比御花园的景色还美! “这又是哪家娘娘种的花?好美!” 她忍不住驻足,想着能否进去赏一赏花,看在雨荷宫女眼中,却是另一种感觉。 娘娘这依依不舍的样子,怕不是在打里头那桃的主意? 雨荷眉头顿时皱起,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娘娘,你不会是想要...” “嘿嘿嘿嘿嘿嘿” 赏个花嘛,她金元宝也是有浪漫情怀的。 元宝姑娘挑着娟秀柳眉笑而不语,但见她提起裙摆一副准备登堂入室的样,显然是想大干一番。 反应过来什么时,雨荷汗都下来了。 “娘娘!此地特殊,万万不可!” 奈何呀,元宝姑娘被里头那满园芬芳迷住了眼,一心只想着进去一睹全貌,没等雨荷上来阻止,她已然推开了院门一脚踏了进去。 身后的雨荷宫女眼见无法阻止,登时慌了。 这里头可不是一般人物,这么贸然进去,万一惹毛了那位……啊,雨荷感觉自己一条命已经不够用了。 “娘娘!您快快出来!” 一会儿功夫,元宝已然应接不暇了,里头百花繁茂,果树遍地满园飘香! 眼见雨荷紧张兮兮在她身上和头顶那一树桃儿上来回看,元宝又忍不住笑,这姑娘不会以为自己进来是偷桃的吧? 害。 急得跟什么似的,元宝忙安慰,“放心放心,我一会儿就出来了!我就看看,不动手,真的!” 雨荷两眼一番,我可信了你的邪。 正想再劝说一番,娘娘头顶那树临风飘摇起来。 “咚!”的一声后,蹲地上赏花的元宝被砸了个晕头转向。 “谁?谁砸我!” 她捂着发疼的脑门,余光往地上一扫,发现是颗桃儿,又往树上瞅了瞅,没人。 “啊这,被风刮下来的?” 她下意识把那桃儿拾起,后头的雨荷一时不注意,抬眼便见自家娘娘手里多了个桃儿,登时急眼了。 “娘娘!这儿的果子可不兴偷啊!” “啊不是...” “这可是太嫔别院,娘娘你太胡来了!” “啊我...” 一见雨荷姑娘都快急哭了,元宝开始头大,指了了指树,又指了指桃儿,很是小心道:“它自己送上门的,我没偷。” 雨荷:呜呜呜娘娘太欺负人了!把她当傻子忽悠! 瞥见此时从里头慢悠悠走出来那身影,再看到娘娘手里这会儿还拿着桃儿,雨荷顿觉此生无望。 “娘娘...你要惹麻烦了!” “啊?” 捡个桃儿而已,不至于吧。 元宝一脸懵懂之时,身后已然走来一素雅老妇人。 “何人在此?” 拿着桃儿的元宝一愣,小脸开始慌张。 不是吧,这就被主人逮着了? “我,我路过此地,见这里的花儿开得甚好,就,就忍不住进来看看。” 元宝支支吾吾,不知为啥看着眼前这位宫装老妇人,她心内一阵发怂。 老妇人面容素净,看了眼元宝慌里慌张的小脸,又看了看她手里的桃儿,眉目微挑,却不见怒意。 “你喜欢这桃儿?” “我这……” 元宝要哭了,喜欢是真喜欢,可问题我不是贼啊! 想着解释一番,忙问:“这桃儿,如果我说它自己掉下来的,您信不信?” 她扯动着嘴角,小表情苦哈哈的。 那妇人会心一笑,安慰似地点着头。 “这天时而有风,怕是果子熟透了,被风刮下来的。吃吧,我这嫌少有人来,果子不吃倒是浪费了。” 原本以为会被臭骂一顿,结果对方和颜悦色不说,还主动邀她吃果? 大好人啊! 雨荷也是意外极了,原本想着费劲帮着娘娘糊弄一番,哪想到是这么个状况? 眼见娘娘安全了,雨荷松了口气,忙不迭朝这老妇人跪了下去。 “奴婢见过太嫔娘娘。” 老妇人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元宝却是一脸呆滞。 “太,太嫔?!” 先皇的妃子,四舍五入,可算得上是自己长辈了! 她单知道太后,却是从没听说宫里还有个太嫔。 太嫔是谁? 先皇妃子,皇帝生母,当年因为身份低微,膝下的皇子帝穹夜被迫寄养在了无所出的皇后名下,此后皇子登基,照着惯例嫡母皇后顺理成章成了今日的皇太后,而生母便是如今的太嫔。 太后素来对皇帝的这位生母心存芥蒂,嫌其低贱奴婢出身,忧心这位太嫔会仗血缘关系蛊惑皇帝继而对自己太后的地位造成威胁,是以多年来明里暗里处处打压。 彼时皇帝初登大宝,太后母族庞大,为了不让母亲继续受欺压,皇帝只得让其偏安一隅,一边对太后乖顺孝敬,一边暗中护着母亲。 初来乍到的元宝一心只想着如何在宫里立足,哪里会知道眼前这位妇人如此有来头? 眼见自家娘娘呆头呆脑只顾干看着,雨荷宫女急得不行。 “娘娘,这是陛下生母!还不快快见礼。” “啥?生、生母?!” 皇帝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 她这是阴差阳错闯进了皇帝亲娘的地盘。 巧了不是? 这可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婆婆啊! “见过太嫔娘娘。” “对不起,刚刚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未经允许入了院子,打扰了娘娘,是我的不是。” 她很是局促,小脸满是懊悔。 太嫔却是温和一笑,不曾对她有任何苛责。 “你就是金元宝,皇帝新娶的皇后?” 她好奇打量起来,见眼前这姑娘唇红齿白,模样周正,最关键的,一双大眼滴溜溜转起来时如琉璃般璀璨灵动,太嫔只一眼便喜欢上了。 “是个水灵灵的丫头呢,皇帝眼光不差。” “呵呵,太嫔娘娘过奖了。” 头一次被人这般待见,元宝姑娘惊喜之余不免有些心虚,若她知道自己昨晚刚把她儿子的半夜美事给搅和了,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太嫔娘娘,这大清早,外头凉,要不,我扶您进去歇着?” 这可是皇帝亲娘啊!抱什么大腿不比抱这个结实? 元宝十分狗腿凑了过去。 不曾想这丫头如此贴心,太嫔娘娘更加喜欢了,乐呵呵拉着元宝进了里间。 雨荷宫女瞧见前头其乐融融的两人,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娘娘总算没惹出什么大事! 这头的元宝因为赏花稀里糊涂跟皇帝的亲娘接上头了,那头的皇帝正因为某事暴跳如雷去往凤宁宫找人算账去了。 一到凤宁宫扑了个空,帝穹夜又火了。 “皇后人呢?” 守门的太监很是小心组织着措辞,“回陛下,娘娘一大早出了门,这会儿,怕是往御花园那头去了。” 怎么又是御花园。 皇帝眉头一皱,想起来上回金元宝在御花园惹的事儿。 她不会又找柳清瑶单挑去了吧! 想到这皇帝眉头都打结了,他连忙转了个身往御花园去。 一路找下来,依然不见皇后,皇帝原本十分暴躁想来兴师问罪的心渐渐变得焦急。 好好一个人不可能又丢了吧! “来人,速速寻找皇后。” 于是宫女太监们又是一通找,在太嫔别院里找到人时,元宝正屁颠屁颠跟在太嫔身边又是陪聊又是揉肩捏腿的。 原本只是跟太嫔闲聊几句,不曾想这娘娘也是个闲不住的,这一聊起来就聊上瘾了。 为了弥补自己刚刚擅闯别人院落的不耻行为,元宝还十分积极为太嫔娘娘表演了一套现代马|杀鸡。 “太嫔娘娘,这力道可还行?” 元宝挥动着白嫩小手,在太嫔颈背上又揉又捏,将太嫔伺候得身心舒畅。 “嗯,元宝啊,你这手巧的很,倒是我这个老婆子占便宜了。” 她舒适眯着双眼,一副享受的模样将元宝夸得心花怒放。 “嘿嘿,您喜欢就好!” “自然是喜欢的,你这丫头我看着亲近,日后记得常来我这坐坐,我这院里虽冷清,但果子管够,你若喜欢,整个院的果子摘了也无妨!” 太嫔很是大方,元宝一听又有吃的,乐得直笑,“哈哈哈,太嫔娘娘您真是个好人!往后我肯定常来!” 岂止要来!还得欢欢喜喜地来! 元宝应得爽脆,太嫔看着欢喜得很。 皇帝赶到之时,金元宝这会儿刚出太嫔别院,二人在半道不期而遇。 想起来方才经过御花园听到的小道消息,再忆起昨夜章仪宫里那赶耗子的小太监,皇帝气不打一处来。 “金元宝!” 他俊脸紧绷,剑眉倒竖。 元宝正低头琢磨以后多来别院同自家这位久不露面的婆婆交流交流感情,突然听见皇帝那声怒吼,心肝儿跳了跳。 不会吧,皇帝找到这来了? 一抬头,帝穹夜果真黑着脸站前面堵她。 “陛,陛下万安。” 元宝匆忙行礼,瞅着脸色乌黑的皇帝心虚不已,他不会又要揍她吧? “皇后娘娘好自在啊,宫里遍寻你不得,敢情躲这来了?” 皇帝阴阳怪气瞪着元宝,火气颇大。 元宝则是一脸无辜,“陛下找臣妾有事?” “哼,有事,大事!” 帝穹夜冷笑着走近,元宝见此莫名发慌,往后退了一大步,心里直突突。 上一回皇帝也是这反应,结果是她痛失了五万两……黄金。 wap. /131/131755/31156296.html 第十八章 圆润地挤进去 一主一仆鬼鬼祟祟缩在外间听着里头的动静。 床上的二人兴致正浓,也不知是不是热情似火的皇帝过于粗鲁,底下的金丝楠木大床提前晃荡起来了。 随着二人动作越发大胆,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从床底传出,从外间的元宝来看,这床已然摇摇欲坠了。 可床里的两人兀自享受着,一时未曾顾及。 “娘娘,那床...是不是不对劲?” 雨荷细细听那动静,越听越觉得危险,“怎么觉着要塌了似的?” 元宝忙着‘监督’皇帝,这会儿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雨荷悻悻瘪起了嘴,扭头一看娘娘,便见她拎着把铁质的东西,模样神似刀具。 低下头细看之下,雨荷震惊,“锯子!”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雨荷再次崩溃。 “娘娘!您手上的是?” 元宝毫不在意挥了挥手上的家伙事儿,一脸淡定,“害,锯子而已,刚才顺路去她小厨房顺的。” “……” 果真是凶器! 娘娘这是要杀人不成! 雨荷战战兢兢,“娘娘,你,你用这个是要?” “哦,看着顺手,就拿来了。” 锯木头麽,不得要个趁手的? 她回的漫不经心,雨荷越听越瘆得慌,她家娘娘这是求而不得,准备鱼死网破了么! 雨荷慌里慌张苦思对策,便见自家娘娘很是焦急,眼光在床角支架和床上的皇帝身上来回看,“快一点,快一点!” 再不快点生米要煮成熟饭了! 边上的雨荷被她这直白大胆的话臊得慌,很是无语。 “娘娘,床上的可是陛下和柳美人。” 好像快一点她就能享受到似的。 雨荷神色复杂,元宝却没空搭理,一心只想着自己那杰作几时成功。 床上的两人此时才准备步入正题,皇帝刚有动作,大床晃了一晃。 元宝握着小拳头看着床底下两支架暗暗鼓劲,“快快快,你们可以的!” 快给我倒! 大床很是应景,又晃了一晃。 元宝大喜! 开始倒计时。 “三” “二” “一” “轰!” 金丝楠木大床十分别致地散架了。 皇帝和柳美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二脸懵逼。 “怎么回事?” “床怎么塌了!” 两人慌忙抄起衣衫将自己裹起来,起身之时,就见原本结结实实的大床,朝外的两个床底支架此刻很是巧合的齐齐断了。 他俩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大床突然来了个侧翻。 这下好,调个情直接整了出塌方,离了谱了。 皇帝脸色微黑,无比尴尬。 “咳,今夜……怕是诸事不宜。” 柳美人俏脸微醺,娇羞道:“嗯,陛下说的是呢。” 外间的元宝拼命捂着嘴,身子一抖一抖,险些憋笑憋抽过去。 “娘娘……你这,唉!” 雨荷这心里别提多惆怅了。 原来娘娘方才翻箱倒柜在里面赶耗子,其实是在锯木头…… 陛下好生可怜。 好一会儿,元宝才忍住爆笑的冲动,彼时伺候的宫人已然入了殿收拾起残局。 趁着里头正乱,元宝拉上雨荷偷摸溜了出去。 “娘娘,这就走了?” “废话,大功告成了!再不走等着皇帝逮我?” 宫道上,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隐在夜色里,匆忙往凤宁宫奔去。 章仪宫里,帝穹夜脸色黢黑看着那两块断得整整齐齐的床头木,继而一个鬼祟的人影渐渐浮上脑海。 小太监,耗子,神似锯木头的声音…… 这么些信息一串连起来,皇帝的心腾腾又是一阵火气。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里悄然而生。 翌日一大早,陛下临幸柳美人时将床整塌了的谣言传遍了皇宫。 彼时,罪魁祸首元宝娘娘躲在了御花园,无比欢乐听着众妃聊八卦。 “要我说呀,这就是那柳清瑶的报应,平日里仗着太后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这下好,我们斗不过她,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好好的床,说塌就塌,这不是老天开眼麽!” “哈哈,上回据说陛下被狗闹了一夜,昨儿个轮到章仪宫,又闹耗子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啊呀管它的,左右那两宫的都没捞着什么好去,与我等来说,那可就是万幸了!” 与其让那两位独占鳌头,如今这状况正好,谁也便宜不了谁,一个两个侍寝都出了岔子,与其他这些无人问津的妃子而言,那不是皆大欢喜? 几位妃子春风得意,趁着四下无人畅所欲言,却不知最近将陛下搅得不胜其烦的罪魁祸首,此刻躲在亭边草丛里乐滋滋听着她们聊八卦。 “嘿嘿嘿,这么一看皇帝确实挺惨的。” 元宝蹲草里捂着嘴偷笑,雨荷缩在一边无言以对。 她家娘娘作妖不是一两天了,习惯就好。 眼见她乐呵呵蹲草里,雨荷宫女不由叹气,想要她家娘娘有些端庄大气的做派怕是不能了。 “娘娘,可要进亭子坐坐?” 这么蹲这里,让人看见有损形象啊。 雨荷宫女操碎了心,元宝自然不能不识好歹。 “成,咱去会会皇帝的小老婆们!”: 亭子里这会儿热火朝天,皇后娘娘突然出现,着实将几位妃子惊了惊。 “拜见皇后。”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妃子们纷纷行礼,元宝姑娘扎扎实实在人前臭屁了一回。 瞧瞧,一国皇后的排场她还是有的嘛! “起来吧!本宫随便走走,不必拘礼。” “是~” 几人起了身,元宝暗暗窃喜,端着架势缓步进了亭子。 原本聊的热火朝天的几人,在元宝进了后,各个开始噤若寒蝉,几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纷纷不露痕迹瞥开了视线,尴尬的氛围逐渐攀升……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妃子们勉强扯出了敷衍的笑,元宝则恨不能再往草里蹲回去。 好、尴、尬、呀! “要不,你们再聊聊?我走?” 妃子们一听,均沉默了一阵,继而无比统一疯狂点头。 “好呀好呀!” “娘娘慢走!” “恭送娘娘!” “……” 她这就被送走了? 人还在,欢送仪式已完成。 元宝心里那个苦啊。 原想着趁这机会打入敌人内部的,看来是无望了。 得,撤吧。 她磨磨蹭蹭出了凉亭,雨荷跟在后头满脸愤愤。 “娘娘,您可是六宫之主,怎么自己出来了?要走也是她们走!” 前头的元宝没心没肺,毫不在意摆了摆手,悠然道:“挤不进的圈子就不硬挤了。” 雨荷微愣,不明所以。 “娘娘这话何意?” 什么圈子不圈子的,她只知道自家娘娘所剩无几的面子快丢得差不多了。 只是元宝看着并无解释的心思,雨荷没法,乖乖跟着娘娘打道回府。 想着娘娘终究还是有容人之量的,挤不进的圈子,怕是指的那几位娘娘吧? 也是,自家娘娘什么身份,岂能与她们这些嚼舌根的为伍? 哪知刚过了一个上午,娘娘又变脸了。 此刻瞅着不远处亭子里谈笑风生的几位娘娘,雨荷姑娘小小的脑袋有了大大的疑惑。 娘娘几时跟她们打成一片了? “哈哈,这位姐妹,你是哪个宫的?” “皇后娘娘,臣妾乃怡芳宫的芳美人。” “哦哦,幸会幸会!” 芳美人?没听过,指定是不受宠的,威胁不大! 元宝暗笑,又转头看另两位。 另两位妃子眉目娟秀清雅,元宝粗略一扫,眼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皇帝艳福不浅! 她心中又小醋了一把。 “你们呢?” 两位妃子巧笑嫣然道: “娘娘,臣妾玉淑宫,淑美人。” “臣妾萃喜宫,喜美人。” “哦哦哦,二位妹妹好!” 淑美人,喜美人? 也没听过。 这仨儿是不受宠三人组没跑了! 打听清楚后,元宝安心极了,几位美人兀自又聊开了,雨荷宫女这才绷着脸小心翼翼看了眼元宝。 “娘娘...您不是说,挤不进的圈子,不能硬挤麽?” 元宝脖子一梗,回得理直气壮。 “胡说!哪里硬挤了?我这不是很圆润地挤进去的麽?” “……” 雨荷无语凝噎。 想起来刚才娘娘肆无忌惮在几位娘娘面前说起陛下的“坏话”,雨荷宫女又是一阵担忧。 “哈哈哈,来来继续哦!偷偷告诉你们,陛下有狐臭!” “啊这!千真万确?!” “那当然!那玉美人一身病娇,你们当真以为是病的?” “怎么,其中还有隐情?” “当然!分明是夜里被皇帝那狐臭熏的!啧啧,你们是不知道,那味道啊...上头,上头的很!” 元宝说得煞有介事,几位妃子将信将疑。“娘娘,狐臭这事儿,您怎么知道?” 元宝小手一拍,很是委屈,“本宫前不久可是侍过寝的,我能不知道麽!” 元宝把前不久自己色诱皇帝那晚添油加醋了一番,大言不惭扯着谎。 “不但有狐臭!而且脾气臭的很!还有怪癖!” “啊,还有怪癖?!娘娘请细说!” “就是陛下有受虐倾向!夜里在床上,喜欢被人拿皮|条狠抽!我那夜实在不敢哪,这才半夜被赶了出来。” 元宝装模作样郁闷了一把,几位娘娘头脑简单,被她唬得深信不疑! “原来陛下是这样的人!” “看来娘娘也不容易啊!” “此等怪癖换成我们几个,只怕更是没法伺候了!” “嗯嗯是吧是吧!” 听着自家娘娘一本正经地一通胡扯,雨荷忍不住嘴角抽搐。 陛下要是知道自己那形象就这么的被娘娘给败光了,也不知是会先悲还是先怒了。 wap. /131/131755/31139489.html 第十七章 进耗子了 入夜,元宝皇后吃饱喝足了,沐浴熏香了,端庄大气往凤宁宫一坐,悠哉悠哉等着梅德胜过来传旨。 “诶,你说,待会儿见着皇帝,我该怎么反应?热情似火一点?还是内敛含蓄一点?” 她拉着一旁正帮着砸核桃的雨荷问得直白,雨荷宫女一愣,小脸微红带着迷茫之色。 “这,娘娘,奴婢不曾有这经历,所以……” 她话说一半,元宝却是明白了个彻底,当即笑道:“嘿嘿,咱两半斤八两,本宫也……呵呵呵。” 谁还不是个母胎单身了。 这勾引人的活,她这也是一窍不通啊! “不过问题不大,到时见机行事!” 只要让她有机会接近皇帝,凭她聪明的脑袋瓜,皇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此时乾阳殿内,梅德胜早早地将今夜陪侍的娘娘玉牌递了上去。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昨夜接了皇后娘娘五两碎银,今儿高低要把人哄好了。 于是皇后娘娘的玉牌,赫然排在了众妃之首。 “陛下,夜了,该歇着了,各宫的玉牌都在了,您看?” 刚批阅完奏折的帝穹夜这会儿满脸疲惫,俊逸的脸却并不因此暗淡多少。 梅德胜托着玉牌上前,皇帝随意扫了眼,见着元宝的玉牒今夜突然到了第一位,他眼眸闪了闪,却是不动声色往后指了指,停在了最后的柳清瑶玉牌上。 “去章仪宫吧。” “啊?” 梅德胜略显惊慌,陛下不是惯常挑第一位么? “陛下” 他下意识晃了晃手中玉牌,将皇后娘娘的不漏痕迹又朝前推了推,支吾道:“陛下选好了?” 帝穹夜剑眉微挑,意味深长笑了笑,道:“嗯,选好了,章仪宫。” 啊这 皇后那又没戏了。 梅德胜瞬时垮起个批脸,一脸惆怅。 这头的元宝喜滋滋,窝在宫里一边吃核桃,一边等着陛下的侍寝圣旨。 哪知左等右等,梅德胜公公迟迟不来。 “怎么回事?这个点是不是已经过了?” 元宝皱着眉,站起身在殿里来回踱步。 雨荷也是摸不着头脑,明明昨夜说好的,拿钱办事,梅德胜那公公不会临时变卦吧! “娘娘,要不奴婢出去打探打探?” 元宝略显烦躁,瞅着半晌无人问津的凤宁宫大门,迟疑点了点头。 “你去吧,一有消息赶紧来报!” “是~” 雨荷宫女急急忙忙退了出去,不到一会儿,火急火燎冲进了殿。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陛下要往章仪宫去了!” “什么?章仪宫?” “不是说好的今晚等消息么!” 梅德胜那家伙敢给她使诈? 此时雨荷也是心烦意乱了,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了,事儿没办成,这不当了冤大头么! “娘娘,会不会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先找小德子公公过来问问?” 指不定出了意外,公公来不及报信呢? 雨荷宫女想得周全,元宝却是个暴躁脾气,眼看着今晚勾引皇帝没戏了,她当即开始发飙。 “不必了,我算是知道了,这章仪宫,五行克我。” 柳清瑶不倒,她这皇后只能是后宫里的边角料,永远越不过她去。 柳清瑶是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今夜一过,明天她能敲锣打鼓跑来凤宁宫阴阳怪气。 一想到明天可能见着柳清瑶那张无比嘚瑟的臭脸,元宝姑娘恨恨不已。 于是越想越气,最终皇后娘娘发狠了。 得不到的,毁之! “甭管三七二十一,今晚我得给她整黄了!” 她下意识捏起了拳头,撩起裙子就往外走,雨荷一见,头开始疼。 “娘娘,又来?!” 无人应答。 此时的元宝已经急吼吼朝章仪宫奔去了,雨荷宫女扬天长叹,只得视死如归跟了过去。 “娘娘!这回怎么行动?这身广袖流仙裙过于招摇了,要不要换身行头?” 元宝气哼哼直往前奔。 “用不着,待会儿本宫自有办法!” 二人风风火火赶到了章仪宫,刚到大门便见皇帝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正往里走。 元宝虎着脸凶神恶煞冲了过去。 后头的雨荷一见直呼救命,娘娘又要开始作妖了! 正想着上前去劝劝,却见娘娘偷摸奔到了队伍最后,反手一个小擒拿就把后头那小太监掳走了。 “娘娘!” 这怎么又动上手了! 眼看娘娘三下五除二将人嘴捂了个严实又拖到了角落,雨荷宫女开始怀疑人生了,娘娘彪悍至此! 刚准备再劝一波,前头一位掌灯小宫女正巧回过了头。 四目相对后,雨荷疯也似地朝她冲了过去,小擒拿,捂嘴,拖走! 一套|动作下来,掌灯小宫女也在角落跟那苦逼小太监汇合了。 元宝目瞪口呆看着雨荷极其狠辣与熟练地将那宫女拖到了角落,嘴皮子抽了抽。 “那什么,女侠深藏不露,小女子佩服佩服!” 雨荷姑娘被她夸得小脸一红,登时委屈巴巴,“娘娘!还不都是被你逼的,这宫女方才眼看着要喊人了!奴婢一时情急,就照着您那手法...给,给她招呼了一顿。” 她十分后怕拍着小胸脯,手脚吓得直颤抖。 元宝此刻却笑得没心没肺,跟初见时缩头缩脑的雨荷来比,这会儿的雨荷她不要太满意! 那小擒拿看一遍她就耍得有模有样,孺子可教也! “不愧是跟着我金元宝混的,一看就前途无量!哈哈哈” 元宝正得意,这头被掳来的太监宫女一见是娘娘,顿时诚惶诚恐跪地。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哟呵,不吵不闹的,还挺上道! 元宝满意极了,一脸真诚看了过去,笑容却逐渐阴森起来:“你们两个,把衣裳脱了!” “这……” “娘娘,这使不得!” 宫内重地,仪容不整被抓着是要挨罚的! 宫女太监一脸苦相,元宝赶着进章仪宫,哪有空听他们掰扯。 “少废话!脱!” 二人没法,只得照做。 不一会儿,两个懵里懵懂的太监宫女跟在皇帝队伍末尾鬼鬼祟祟溜进了章仪宫。 彼时的皇帝夜里跟柳青瑶相谈甚欢,聊着聊着聊上了床。 “陛下,该睡了~” 娇嗲柳美人扭着小腰扑进了皇帝怀里,帝穹夜半推半就,拥着美人躺上了床。 二人兴致正浓,候在外间的‘小太监’却在磨牙。 她头戴监盔,帽檐下扣,小脸恰到好处隐了一半在帽中,只见露在外头那小半边脸,此刻神色紧绷,死死盯着帘幕后大床上的两人。 另一侧的‘掌灯宫女’神色怪异,惊慌中带着些许急切看向对面,小声道:“娘娘!这可是章仪宫,陛下在此,不可再胡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保证不胡来!” 我乱来! 元宝暗暗咬牙,一边清了清嗓门,一边“悉悉索索”学起了口技,几声耗子叫声出来后,她压低声线惊慌朝里头的皇帝喊。 “陛下、娘娘!耗子!有耗子!” “什么?有老鼠?!啊啊啊啊啊!” 刚脱了一半外衫的柳清瑶登时尖叫一声躲进了被子。 正忙着调情的帝穹夜一僵,忙喝道:“还不快抓!” “哦哦哦!奴才这就找家伙事儿抓去!” 元宝十分快乐,嗞着牙,麻溜出门掏了件武器又进了来,她压低着脑袋,躲躲藏藏在里头一顿敲打翻找后,无果。 她咳了咳,瞄了眼床上吓得瑟瑟发抖的柳清瑶,元宝邪恶了,悠悠向她开口,“娘娘,那耗子怕是进了里间。”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美人再次歇斯底里了,一阵尖叫后,柳清瑶连滚带爬下了床。 皇帝被柳美人那几声尖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一听‘小太监’说耗子进了里面,他当即也坐不住了,忙从床上下来,冷言道:“速速搜查!” “是!还请陛下娘娘外间等候,以免那畜生吓着娘娘。” 呀,这小太监怪贴心的。 柳清瑶对‘他’的印象莫名好上不少,瑟缩着贴着皇帝来到外间。 元宝则十分迅速拎着武器直朝床那边走了过去。 只听里头一通嘭啪乱响,甚至隐约还有疑似锯木头的声音传来。 皇帝一阵疑惑,“什么声音?” 元宝手下的动作刚结束,无比淡定抹了把汗,而后抬头回:“陛下,耗子许是宫外头溜进来的,野得很,叫声难免刺耳了些!” “那耗子很是机警,怕是一早就溜出去了!陛下放心,有奴才在,它今晚是不敢再来了,您就歇好吧!” 她装模作样将自己那武器藏在了身后,磨磨蹭蹭退到了外间,和雨荷站到了一起。 皇帝这会儿被她胡乱折腾一通,困麻了,指着她俩脸色不善:“行了,你俩仔细在外间候着,再有耗子进来,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 “遵命!” 两人答得爽脆,皇帝心满意足拥着美人又上了床。 只是美色当前,皇帝再困,这会儿一见柳清瑶又朝自己贴了过来,不得来一出颠鸾|倒凤显显他男子雄风? 于是不一会儿,干柴烈火的二人开始‘比划’起来了。 元宝眼巴巴瞪大着眼往里瞅着,小脸略显着急。 “怎么还没动静?” 她嘀嘀咕咕,一旁的雨荷已然听得脸热耳红,就这还叫没动静?前戏都如此劲爆了,待会儿来真的了,不得塌床? wap. /131/131755/31121608.html 第十六章 五两不能再多了 雨荷见她终于有食欲了,眯眼笑得颇为隐晦。 “娘娘,您猜怎么着,上午那五万两,陛下仁慈,仅收了三万两黄金充入国库!” 啃着熊掌的元宝吃得满嘴流油,百忙中抽空看了眼雨荷,“哦,那剩的两万两黄金呢?” “咳咳” 雨荷郑重看着娘娘,憋着笑道:“剩的两万,拨给御膳房了,说是改善改善各宫娘娘伙食。” “什么玩意儿?” “拨给厨子去了?” 两万黄金就这么打水漂了,元宝啃着的熊掌忽然不香了,因着美食幸福感爆棚的元宝心情瞬时一落千丈。 “你说皇帝老子用本宫的银子改善各宫伙食?!” “昂,不多不少,两万两。” “不然今日这饭桌的山珍海味哪里来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雨荷宫女一五一十交代了,皇后娘娘更加奔溃了。 “不行我找他理论去!” “我的银子凭什么便宜了别宫的娘们儿?” 狗皇帝太无耻了! 元宝筷子一丢,二话不说又要上乾阳殿闹去,雨荷宫女看得头疼不已,忙扯住了劝。 “娘娘息怒!陛下昨晚的气可还没消呢!这会儿再去闹,不又让他找着罚您的把柄了嘛!” 元宝听完略微沉思,忽然一拍脑门,“淦,你说得好有道理!” 她刚被帝穹夜讹了五万两,这会儿再去,鬼知道他又要使什么阴招! “呜呜呜可是不找他理论,我咽不下这口气呜呜呜呜呜呜。” 元宝这会儿急火攻心无处发泄,气得泪花儿在眼里打转,雨荷看着心疼不已,自家娘娘向来活蹦乱跳的,几时受过这委屈? 可胳膊哪里拧的动大腿? “哎,要不,咱化悲愤为食欲?” 雨荷小心安慰着,元宝苦着脸,看着满桌的美食,不一会儿眼泪不争气地从嘴里流了出来。 “嘿嘿嘿,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 元宝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不一会儿,又抄着筷子冲向了饭桌。 一顿风卷残云后,元宝捂着圆溜溜的肚子瘫倒在椅上。 “嗝~” 几声饱满圆润的饱嗝声一阵乱响,雨荷摸着鼻子收拾饭桌残局去了。 娘娘还是老样子,颇为豪爽奔放! 凤宁宫的一上午在皇后娘娘大起大落的悲惨命运中过去了。 有了美食的神助攻,加上元宝粗枝大叶的脑神经,上午痛失五万两黄金的事被她转眼就抛之脑后了。 钱财乃身外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只是,这旧的去了五万两,新的几时来呀? “咳咳,雨荷呀,我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元宝此刻眨巴着眼,突然万分想念起金善老爹……的银子! “这都好几天了,往常隔三差五给我送金银首饰,今儿怎么不来了?” 害。 敢情娘娘自个儿兜里的被陛下讹了,这会儿开始惦记金老爷身上的了! “娘娘,这宫里不比别处,也不是日日能进的,且再等等~” “哦,那我的库房这几日可要看紧了,我还有大把银子没数完呢!” 宫里头枯燥乏味的很,她也就剩这么点乐趣了。 雨荷宫女深知银子对娘娘的重要性,忙不迭点头,“娘娘安心,有侍卫守着,银子丢不了!” “嗯,那就好~” 宫里日子单调,没了皇帝来串门,元宝闲出了屁。 一顿午饭过后,凤宁宫里她是待不住了。 “太无聊了,要不我去找柳美人吵一架?” 雨荷登时满面惊恐,“娘娘!不可!” 无聊到找人吵架? 皇后娘娘简直了。 “哎,吵架不行,那我继续勾引皇帝去?” 正好前几次计划失败了,她刚好继续琢磨新的路子! 雨荷宫女这会儿更惊悚了,那骚中透着土,美中带着俗的翠花装扮娘娘还想来一遍? “万万不可!” “……” 这不行那不行,元宝也不乐意了。 要她干等在凤宁宫屁事不干,明显是不行啊,这眼看着人要憋疯了! “那你说怎么办?本宫想出去。” 雨荷挠着头,半晌小心询问,“要不,去御花园走走?” 元宝眉头一挑,有些幸灾乐祸,“哦,去御花园走走,再碰上个玉美人柳美人什么的,然后干一架?” 嘶。 此路不通。 雨荷宫女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多嘴了,上回御花园一走,被皇上罚两月禁闭呢! 她皱着眉想了又想,能让娘娘忙活起来,又不惹事儿的活动,还能有什么呢? 左思右想后,雨荷感觉十分悲催,哪有什么可行的法子,她家娘娘是颗炸弹,扔哪哪炸,别说外头了,就是待凤宁宫里,整日琢磨的也是捣乱大计。 这可怎么办? 正愁怎么稳住自家娘娘,外头侍卫抬着许多宝箱进来了。 雨荷老远一瞄,双眼亮了。 “娘娘!您看,这是不是金老爷又送首饰来了?” 元宝漫不经心往那一瞥,见着侍卫大箱小箱的东西往宫里搬,登时乐了。 “哈哈哈,说曹操曹操到!可不就是么!” 她喜滋滋看着那一箱箱金银首饰被搬进了库,粗略一算,十万两只多不少了! “嘿嘿嘿,真不愧是我爹,缺什么来什么!” 上午刚花了五万两,这会儿翻了个倍又回来了!金善老头对她好得没话说了。 她搓着小手准备进银库继续数她的银子,侍卫托着一锦盒向她走来。 “娘娘,这是金老爷托属下送来的,说是拿来给娘娘把玩把玩。” 元宝一楞,送了金银首饰不说,还有附赠品? “哈哈,我爹懂我!” 她接过那锦盒,打开一看,懵了。 一手掌大的玉质牌牌,前后玉面糙得很,上头除了个硕大的金字就再没别的装饰了。 “这是?” “属下不知,金老爷只说了,是个稀有物件,让娘娘好好保管。” “额” 就这坑坑洼洼的玉石头子儿,它能稀有到哪去? 元宝无语,莫名其妙看着传信侍卫,顺手掂了掂那块玉,砸手上质感十分厚重,可左看右看也不过是块普通玉石。 “就这?顶多砸砸核桃的用处,价值五两,不能再多了。” 她嫌弃瘪瘪嘴,顺手往自己袖袋里一放,龇着牙又跑银库数银子去了。 傍晚,数银子数到手软的金元宝神清气爽,捏着金善老爹送的那块大玉牌,趴桌上……当真砸起了核桃。 此时一旁的雨荷宫女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喜色,“娘娘,今夜一过,您可是要顺风顺水了!” 砸着核桃的元宝一愣,纳闷道:“我这倒霉气运不是一天两天了,几时顺风顺水过了?你这话从何说起。” 雨荷宫女不以为然,想起来昨夜花的那几锭银子,忽然笑得暧昧。 “娘娘,您莫不是忘了?昨夜那银子,今夜侍寝玉牌……” 玉牌? 银子? 元宝那小脑袋瓜一转,这才想起来,昨晚上给梅德胜那公公贿赂了几两银子。 怎么差点把这一茬给忘了! “对啊!昨夜可是提前贿赂好了!今儿的名额舍我其谁?” 元宝一拍大腿,心里已然开始喜滋滋的,“快!吩咐底下备水,本宫要沐浴熏香!” 于是,天还未入夜,元宝姑娘就开始折腾起自己来。 牛奶浴、百花露、帐中香、九尾凤簪祥云服、粉面桃花玲珑腰…… 被宫女们一通捯饬后,一个出水芙蓉大气端庄香气飘飘的皇后娘娘横空出世。 雨荷宫女眼冒金星候在一旁,看着焕然一新的娘娘露出了及其欣慰的笑。 “我中宫娘娘凤仪之姿当如是!” “娘娘!您今夜太美了!” 今儿这装扮要是再勾引不来陛下,那可见了鬼了! 元宝则别别扭扭扯动着裙角,小脸看着镜中映出的清丽美人,一时恍如隔世。 她这张脸居然也有美得如此清艳脱俗的时候? 从前那个奢侈翠花风的路子怕是不行了,皇帝明显是不爱那一款的。 眼下这副打扮,还是雨荷宫女呕心沥血劝说自己换上的,也不知好使不好使。 “咳,雨荷呀,本宫这样子,能行吗?” “能行!必须行!” 雨荷狠狠点头,对于自己这副杰作很是满意。 陛下喜欢什么样的她夏雨荷不敢保证,但陛下讨厌什么样的女人,她可太清楚了! “娘娘,奴婢可听人说了,男人么,越是上赶着黏上去的,他越看着心烦,越是衣着暴露妄图以色侍人的,他更是嗤之以鼻!” “娘娘如今这模样,秀外慧中,文雅大气,必然是陛下喜欢的!” 雨荷对此深以为然,元宝瞧着她那满脸自信的样,不由傻愣愣点头,“哦哦,看来今晚本宫要时来运转了!” 元宝暗自握了握拳,已然开始幻想日后在宫里横行霸道畅通无阻的画面了。 “嘿嘿嘿嘿嘿,等我把皇帝勾到手,以后可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嘻嘻嘻满汉全席,山珍海味!” 元宝贼兮兮,脑子里想的全是吃的,雨荷宫女一瞅娘娘这德性,又忍不住叹气。 刚正经没一会儿的娘娘,又开始跑偏了,在陛下面前到底能维持端庄多久,还真是个未知数啊。 wap. /131/131755/31096757.html 第十五章 痛失五万两 帝穹夜一晚上被房顶的‘狗’折腾惨了,美人没享受到,翌日一大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气哄哄出了玉虚宫。 不到一会儿,梅德胜公公领着圣旨去各宫娘娘那传旨,严令后宫豢养宠物,尤其是狗,违令者一经发现,杖责五十,狗得凌迟。 彼时元宝美美窝在自己的凤宁宫里笑得前合后仰。 “皇帝这是跟狗杠上了?哈哈哈!” 不让养狗就算了,抓到还得凌迟?真是离了大谱。 “娘娘……” 这时候了还在幸灾乐祸,雨荷宫女无言以对。 昨夜那鸡飞狗跳的场景她可是亲眼所见,拜娘娘所赐,自己也跟着闹了一出,想起来自己慌不择路往树上爬的怂样,雨荷羞耻感爆棚,往后再想让她如此豁出脸面,可不能了。 “娘娘,日后可不能这么折腾了,陛下这会儿指不定还在生气呢。” 元宝十分干脆点头,“嘿嘿,我错了。” 下次还敢! 生气什么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多气个几回就习惯了哈哈哈哈。 玉美人的侍寝昨晚被她搅和了,大半夜上蹿下跳的折腾,元宝这会儿着实撑不住了,捂着嘴狂打哈欠。 “啊~太困了,本宫去睡会儿,午膳时候记得叫醒我。” 元宝揉揉困乏的眼皮,倒头又朝被窝扑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日晒三竿。 晌午,元宝心满意足从床上爬起,雨荷神色古怪从外头进了来。 “娘娘,陛下驾到!” “哈?!” 刚起床就让她这么猝不及防嘛! “皇帝来我凤宁宫干嘛?” 平时可是请都请不来的人物! “奴婢不知,娘娘快快起身见礼去吧,陛下在正殿等了好一会儿了。” 雨荷满脸惊慌,元宝看在眼里。 昨晚刚坏人美事,今儿突然就来了,能不慌么? “安啦安啦,也许是心血来潮,不要杞人忧天~” 她十分淡定朝雨荷摆着手,快速穿戴好衣衫往外走,心里却也慌得一批。 昨晚那事不会被发现了吧? 一路上她心烦意乱,进了正殿一瞧,皇帝面色紧绷端坐在主位,一见她进来,帝穹夜唇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十分渗人的笑。 元宝一见,腿肚子开始抖。 完辽完辽完辽。 这笑她在金府看见过,上一次这么笑的时候,这狗皇帝说要灭她满门! “呵呵,臣妾拜见陛下。” 她十分乖巧朝皇帝跪了下去,小心翼翼观察着帝穹夜的脸色。 只见皇帝淡薄的冷眸一掀,漫不经心冷哼了声。 “皇后好大的架子,朕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额” 果然来者不善,救命啊。 元宝擦着汗,继而笑得很是狗腿。 “陛下说的什么话,得知陛下亲临,臣妾可是马不停蹄跑来见礼了。” “是么?马不停蹄?” 那他等的这会儿这女人挖金子去了? 皇帝没好气,阴阴斜了她一眼,“这大上午的,皇后,你忙什么呢?” “忙……忙着想皇上?” 她信口胡诌,将调情的话说得及其自然,帝穹夜神色瞬时不自然了起来。 这辈子还从没这么被个女人调戏过! “哼,你倒是没羞没躁。” 转念想到他来此的目的,皇帝脸色更加不大好看了起来,锐利的眸子朝身旁太监身上一扫,“将那物件拿出来让皇后认认。” 一旁跟着的梅德胜神色微妙,从袖袋里缓缓掏出一块碎布,往元宝眼前递了递。 “娘娘,您瞧,这东西可认得?” 元宝小眼睛一眯,认出来那碎布是自个儿昨天身上穿的,登时吓一机灵! “呵呵呵,小德子,你开什么玩笑,这破布,本宫怎会认得。” 她洋装镇定开始狡辩,皇帝却不以为然。 “皇后当真不识?” “不认得!” 打死也不能认! 元宝嘴硬,帝穹夜也不恼,朝她哼笑出声,又道:“这碎布,乃是昨夜守卫在玉虚宫屋顶拾得,说来也巧,昨夜朕被只疯狗恼得一晚没睡,皇后可知,那狗在何处?” 那质疑又明显带着洞察一切的眸子,这会儿紧紧锁住元宝,将她一颗心唬得七上八下。 “还,还有这等事?谁家的狗这么放肆,敢扰我陛下清净?您等着,臣妾别的不行,抓狗在行得很,我这就去给您抓去!” 不等陛下回应,元宝麻溜地转身就想跑路,皇帝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讽刺一笑,凉凉的嗓音带着股莫名的惊悚感响在了元宝耳边。 “不必了,畜生而已,让下人去办就好,我们还是来讨论讨论这块碎布吧?” 元宝准备跑路的步子硬生生顿住。 完了。 她下意识想起来今早皇帝下的那道圣旨。 ‘禁止各宫豢养宠物,一经发现,重责五十大板,狗得凌迟。’ 狗得凌迟。 凌迟。 嘶 想到自己被凌迟的画面,元宝冷汗都下来了。 照皇帝目前这语气,十有八九是猜到什么了。 该怎么办? 她回过身,一脸灰败走了回来,深怕皇帝一声令下当真将她凌迟了。 “说吧,昨晚,皇后干什么去了?” 主位上的帝穹夜两眼微眯,刀削般的脸此刻冷硬至极,元宝耸头耸脑瞟着皇帝,眼珠子此刻乱转。 “额,昨晚……臣妾早早的就睡了!” “是吗?呵~” 皇帝一声轻嗤,操着双手缓缓下了座,悠悠踱着步子来到元宝身边,锐利的眸子迸射寒光:“既已早早入睡,那这屋顶上的碎布是怎么回事?” 碎布颜色正红,上头金缕纹路隐约可见,除了六宫之主,谁敢用正红? 显然元宝也意识到这点了,浑身一僵,双手开始不听使唤颤抖起来,“臣,臣臣臣妾不知,那碎布是玉虚宫里搜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眼见她还不死心,帝穹夜扬了扬手示意梅德胜继续掏物证。 小德子今日很是纠结,昨儿皇后刚给他塞了几两银子,今儿自己就给她添堵来了。 他这几两银子收的不大地道啊。 饶是如此,他也没法,皇帝面前,他不敢不从。 于是,他颤巍巍从袖袋又掏出一样东西。 “娘娘,这东西,您总认得吧?” 元宝抬眼一瞅,梅德胜手里那串金黄金黄的大金链子将她闪得心脏直抽。 她脖子上昨晚戴的,怎么跑他手里了? “你别告诉我,这东西也是在屋顶搜出来的?” 梅德胜两眼一闭,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也。” 好家伙。 爬个墙把首饰丢那了! 这不明晃晃的物证么! 元宝心如死灰了,帝穹夜看着她生无可恋一脸壮烈赴死的表情,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 “事已至此,皇后还有话说?” 元宝小嘴儿一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求饶道:“臣妾知错,陛下饶命~” 帝穹夜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饶你可以,但需得将功补过。” 元宝正愁怎么糊弄过这一关,忙不迭点头,“将功补过好!臣妾愿意!” 帝穹夜一听,薄唇咧了咧,眼里算计的精光一闪而逝,“皇后当真愿意功过相抵?” “嗯嗯愿意!” 元宝点头如捣蒜。 只要不给她片成片,咋地都成! 皇帝开心极了,大上午的捡了个大便宜!送上门的肥肉,不要白不要! “行吧,看在皇后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朕姑且饶了你,罚你五万两黄金,就当做是给朕昨夜的损失费了。” “啥?五万两黄金?!” 你怎么不去抢! 反应过来自己被皇帝摆了一道后,元宝鼓着脸气哄哄,“陛下,你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皇帝两眼一瞪,阴测测回了句:“要不,朕就照着早上的圣旨来,将你凌迟了?” 我丢。 片片儿,那不行! 皇帝一脸严肃,看着可不像开玩笑,元宝那怂蛋,只得认栽了。 五万两,黄金啊……她那银库得去掉好些呢,白花花的银子啊! 元宝哭丧着脸,好不委屈,“呜呜两万成不成?” 皇帝面无表情盯着她,一个子儿也不愿少,反而变本加厉,“六万?” 靠。 元宝又忍不住问候了他祖宗八百遍,趁火打劫就算,他还坐地起价了! 心中憋着气,眼下却没地儿发泄,元宝一张小脸气得鼓鼓囊囊,若不是对方是皇帝,这会儿她指定冲上去跟他华山论剑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 她咬了咬牙,忍痛点头,“行!五万就五万!” 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了! 她勉强自我安慰了一番,看着自己银库里成箱成箱的金元宝被人往外搬时,元宝姑娘却又免不了一阵肉疼。 到午膳的点,元宝因为那五万两黄金郁闷得茶饭不思,雨荷宫女却是笑意盈盈。 “娘娘,您就吃点吧,今儿的膳食丰富着呢!山珍海味一个不缺!” 她瞧着桌上各色美食,忍不住自个儿咽了咽口水,打从伺候娘娘那天起,她就没见过这么丰富的膳食! 今儿这顿可算是顶天的好了! “娘娘!瞧这佛手海参,这么大只!肉质定然很是肥嫩!” 雨荷对着桌上那道菜评头论足,元宝可算有反应了。 “海参?” 她回过神来,一看那满桌的山珍海味,惊了。 “今天什么日子?伙食太好了吧!” 这会儿丢了五万两黄金的事儿瞬时被她抛诸脑后,转而一眨不眨盯着饭桌,瞅着桌上那海参鲍鱼两眼放绿光。 这可是入宫以来最丰盛的一顿了! “快快快!你也坐下一起,趁热啊!” 元宝那个馋呀,抄起了筷子火急火燎开始扒饭。 wap. /131/131755/31068208.html 第十四章 把那狗拉出去炖了 “娘娘!屋顶危险!不可啊不可!” 瞅着呼哧呼哧直往房顶窜的元宝,雨荷极度奔溃,揪着衣角就差哭了。 她怎么摊上个这么不省心的主子! 这是勾引皇帝不成,准备上房揭瓦去了! 苍了个天。 此时元宝忙着登顶找皇帝,哪有心思搭理雨荷,屁股一撅,她五体投地龟缩在了某处屋顶,雨荷宫女慌忙追了过去,停在了那处宫墙外,才猛然发现,这不就是玉虚宫的内殿么! 娘娘趴在那屋顶,这是要……? 直到看见元宝小心翼翼将底下的瓦片抽了出来,雨荷宫女才明白过来,娘娘真是‘学习’去了。 偷窥皇帝陛下临幸妃子的皇后娘娘,这天底下再没比这个更离谱的了! 上头的元宝好不容易将底下那碍眼的瓦片抽了几块出来,缩头缩脑往底下一瞅,便见皇帝跟一美人正在房里相谈甚欢。 那美人看着娇小柔弱,面容有几分黛玉妹妹的病态雪白,让人看着心生怜意。 “陛下,玉虚宫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臣妾可想你的紧。” “朕近日公务繁忙,确是来的少了,是朕的不是。” 底下的皇帝八风不动坐在美人身边,话里柔情不减,面上却看不出喜怒。 元宝趴房顶偷摸瞄着,忍不住一阵鄙夷,“狗皇帝的说辞总是一套一套的,什么公务繁忙,怕是又上柳清瑶那逍遥了吧!” “嗯,陛下忙于国事,臣妾晓得,若非陛下亲临,臣妾亦不敢前去打扰的,毕竟国事为重。” 玉美人极度体贴,比之柳清瑶,更有一种温婉娴静之气,元宝却只得呵呵一笑,暗骂狗皇帝面冷心硬。 这么乖巧懂事的美人,你也好意思糊弄? 元宝嗤之以鼻,再看房里,玉美人已然开始满脸娇羞。 “陛下,夜了,臣妾伺候你就寝吧。” 帝穹夜冷然的俊脸不见一丝变化,只象征性地揽过了她,温和道:“睡吧,你身子不好,该多休息,朕陪你。” 一通柔情蜜语后,玉美人更加娇羞了,被哄得心花怒放。 陛下对她真贴心! 她任由他揽着走到床前,顺从地趟进了里侧,帝穹夜很是自然趟在外侧,拥着她缓缓闭上眼。 房顶的元宝瞪大着眼看着下方二人,深怕这狗皇帝见色起意,等了好一会儿见他当真只顾睡觉没别的动静。 元宝又不由纳闷,“就这?” “皇帝到底行不行?” 这美人陪侍,陪了个寂寞? 早知道底下是这么个情况,她还废那老大劲爬屋顶做什么? 元宝一脸无趣。 此时床上的玉美人却是按捺不住了,皇帝次次来她这,用的理由每次都不重样,但次次都无比巧妙避开了侍寝这一关。 这到底何意? 陛下是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对自己厌弃?这才没有碰她的欲望? 越想越难受,玉美人辗转反侧,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她轻手轻脚解了自己衣衫,只着肚兜后,水蛇般的朝皇帝怀里钻了过去。 顶上的元宝一瞅,瞬时急得跟乌眼鸡似的,“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办!” 皇帝没想着嫖她,她倒想着嫖皇帝了?! 这玉美人好生奔放! 不等元宝想辙,更可怕的事来了。 原本已然入睡的帝穹夜,被玉美人这一通撩拨,醒了。 一睁眼见玉美人仅穿肚兜窝在自己胸前小鸟依人状,帝穹夜迷糊的眼眸暗了暗,眼里闪过挣扎之色。 仿佛在与自己较劲,睡?不睡? 二人僵持间,顶上的元宝已然待不住了,眼看着帝穹夜要被玉美人勾引了,她当即在上头急得抠瓦。 十万火急的情况了,这她不得下去助助兴? 勾引人她不行,捣乱她很可以! “不赖我,你俩逼我的。” 元宝发狠了,猫着腰在房顶张嘴就冲底下开始嚎,“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那声音,惟妙惟肖,神似猛犬。 底下的帝穹夜正准备放弃挣扎美美‘睡’上一觉,猛然听见房顶有狗叫声,当即愣住。 “哪个宫养的宠物竟上了房?” 他迅速起身,玉美人无奈也跟着起来,“陛下,会不会是外头进了猛兽?臣妾怕~” 她一脸惊恐,身子十分配合地缩了缩,一副受惊的模样演得煞有介事。 帝穹夜看在眼里,心中突然感觉无趣至极。 宫里这些个女人,也就这样吧。 饶是如此,他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煦,温柔安抚道:“莫怕,朕去看看。” 皇帝脸色不大好看出了门,那汪汪汪的声音却再不曾出现,他不由疑惑,“是朕听岔了?” “嘿嘿嘿嘿嘿嘿” 元宝姑娘躲房顶笑得奸诈。 待皇帝进了屋,元宝换了一个角落又继续嚎。 “汪汪!汪汪汪汪!” 刚进房的帝穹夜一听外头那‘狗’又嚎上了,开始烦躁了,大晚上的扰人清梦,这狗该杀。 “来人!将外头那狗给朕抓来,炖了!” 守在外头打盹的梅德胜一个机灵,忙不迭站起身,“是!奴才这就着人找去!” 他二话不说出了门,叫来了三两侍卫准备大刀阔斧炖狗去了。 顶上的元宝一听帝穹夜说要炖狗,吓岔了气,忙呲溜一下从房顶躲到了隐秘宫墙处。 几个侍卫抄着刀往房顶和宫墙搜了一通,眼看就到元宝那躲藏位置了,外头冷不丁传来几声狗叫。 “汪汪汪!” 声音比之元宝生涩了些,但勉强没让人起疑。 侍卫们呼啦啦又冲宫墙外搜了过去,里头的元宝暗松了口气,心道哪个宫的娘娘养了狗?好巧不巧这时候吠? 真是天助我也。 外头的雨荷宫女此刻却是想骂娘,她老早就听见侍卫们朝娘娘那去了,深怕自家娘娘被发现,她急中生智来了一出调虎离山。 没想到侍卫反应这么快,一会儿就找到外头来了,雨荷担惊受怕,吓得撒腿就跑。 侍卫们又是一通搜,依然没见‘狗’的影子。 “什么?没找到?” 房里的皇帝听着侍卫来报,心里很是恼火。 “陛下~许是哪宫的宠物走丢了,这会儿该是往别处去了。” 玉美人姣好的面容带着柔柔笑意朝皇帝依偎了过去,那满目的深情,让帝穹夜惯来冷静自持的心动了动。 美人在怀,人生何叹?柳下惠今日是做不成了。 皇帝拥着玉美人,宽衣解带一套流程下来,马上要直奔主题了,房顶那‘疯狗’又开始作妖了。 “汪!汪汪!汪汪汪!!!” 这会儿元宝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嚎得抑扬顿挫,底下的帝穹夜听得心烦意乱。 这叫声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他朝声音那处凑了过去,倾耳听了会儿,没见动静,皇帝顿住,“这畜生走了?” 刚松口气,房顶另一处又动了动,“汪汪汪!” 皇帝眉头跳了跳,火气隐隐要压制不住了,又迅速往另一头追了过去,哪知那狗像是提前预知了他的计划似的,每到一处,它便换了个地继续嚎。 “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 元宝撒欢了似的,趴在房顶跟皇帝隔空打着游击战,二人一个追一个躲,一时间,玉虚宫里的狗叫声此起彼伏。 循环往复了几遍后,皇帝脑瓜子嗡嗡的,拧着眉心暴躁了。 “来人!开门,抓狗!” 外头刚消停会儿的梅德胜,被皇帝一吼立马汗毛直竖,陛下往日里几时这般震怒过! 被只狗逼到这个地步,实属罕见。 “是,奴才这就找去!” 他麻溜带着侍卫又朝屋顶那搜了过去,元宝老早预料到他们的动静,赶在侍卫搜查前又寻地儿躲起来了,瞧见他们搜了一通又是一无所获,她捂着嘴偷偷笑得好不得意。 “哈哈哈,刺激,真刺激!” 元宝缩在屋顶一角笑得好不乐呵,却不知人一放松警惕,就容易出岔子。 这不,刚嘚瑟没一会儿,啪的一声,脚底那瓦片被她一脚蹬碎了,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被搜寻的侍卫们听见。 “谁在那里!” 侍卫们十分机警,呼啦啦朝元宝躲藏那位置冲了过去。 “完了完了!被个瓦片坑了!” 元宝心急如焚,琢磨着这回该怎么在皇帝面前糊弄过去,墙外头的雨荷宫女远远见侍卫们又朝娘娘冲过去了,吓得脑门一凸,急急又扯着嗓门开嚎。 “汪汪!汪汪!!!” 侍卫们冲到一半,听见身后又开始狗叫了,犹豫了片刻,继而掉头往雨荷这边追来。 “嘿?哪个宫的狗这么上道?” 两次救她于水火? 元宝缩在阴影里,下意识往墙外看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元宝差点笑岔了气。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原来是你!” 只见那头,侍卫们操着刀一通猛追,雨荷宫女玩了命在前头一通乱跑,眼见要被发现了,她眼疾手快往旁边大树一缩,嗖的一下窜了上去。 那速度,迅如狗。 “噗哈哈哈,狗急了跳墙,你这狗急了窜树,干得漂亮!” 元宝瞄着藏在树上的雨荷宫女,捂着嘴憋笑憋得辛苦。 瞅见那几个侍卫擦着树两眼一抹黑朝远处追了过去,雨荷宫女拍了拍小胸脯,抖着腿吓出一脑门的汗。 颇为埋怨瞪了眼不远处笑得不要钱似的娘娘,雨荷宫女咬着牙愤愤不已,她这辈子就没跑这么快过,没有! wap. /131/131755/31050766.html 第一章 诈了个尸 东临大陆中,原分业,辽,齐,乐四大国,周边小国无数,却因各自野心寻求版图扩张。 长久以来因着战力相当各国关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直到业国新任君主帝穹夜以一己之力挑动三国,凭着过人的谋略与精兵良将横扫三国,至此天下大合。 永宁开国之日,城里欢腾不止,郊外的某山林此刻渺无人烟寂静异常,某处一新挖的深坑内放置着一口上好棺木,一脸色苍白如雪的女子静静躺在棺内无声无息。 随着坑旁老人断断续续的抽泣与哀鸣,她迷糊睁开了混沌的眼。 “啊啊啊啊啊啊!” “鬼啊!” “老爷!诈尸了!诈尸了!小姐诈尸了!” 金府的丫头仆人们一阵鬼哭狼嚎的怪叫后,众人作鸟兽散,待一切归于平静,金元宝揉着眼从棺木里爬了出来。 “什么嘛,怎么死了都不让人安生,天堂这么吵的嘛?” 她十分不满嘟了嘟嘴,再次睁开眼时,周边安静如鸡,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这会儿连个鬼影也不见。 注意到周边清幽僻静的环境后,金元宝呆了呆,“我没死?” 这青山绿水的,显然是在人间。 “那么大辆卡车把我撞飞了,我竟然活着?” 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揉着后脑勺一阵懵逼,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古代妆发后,金元宝愣住,没等她反应过来,不远处突然出现一老头,腰肥体胖,珠圆玉润,两只小眼眯起,表情十分悲壮朝她冲了过来。 “诶?别,别过来!我这小身板受不住你那体格!你别别别过来!” 她眯眼瞅着那头的庞大身影,心里忐忑得不行,那人却仿若听不见般,不管不顾直直朝她扑来,待靠近了时,来人嘴角一瘪,忽然抱住金元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啊呀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啊!那皇宫你不进便不进,大不了爹跟他拼了这条老命,你岂能轻生自尽啊!留我一老儿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往后我可怎么活呀!” “自尽?” 金元宝被老头抱得险些窒息,却敏感抓住了重点,“不是,我是被卡车撞死的,可没想不开啊。” “啊?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卡车?临了死了,怎么脑子还不好使了?” 老头捂着金元宝脑袋上下瞅,一张老脸凄苦无比,“你说你呀,回来就回来,瞧你把大伙吓的,你若在底下缺什么,只管给爹托个梦便是,犯得着自己诈尸么!” “……” 好家伙,敢情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她这是变成了别人,诈尸了?这老头以为自己是鬼? 害。 “我说,诈不诈尸的我不知道,貌似我现在挺像个活人的。” “活人?” “昂” 老头满是鼻涕泡的脸僵住,不可思议抬手摸摸她尚是温热的白嫩小脸,而后喜出望外。 “哈哈,没死!活的,活的!我闺女活得好好的,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老头激动得手脚颤抖,“快!随爹回府!这破棺材咱不待了,回府!” 这么莫名其妙的,半推半就的,金元宝被金老爷带回了府。 经过一番装聋作哑蒙混过关后,元宝才搞清楚自己此时的身份,第一富豪金善之女,金元宝,开国之日被皇帝一旨册封诏书强制封了皇后不日要入宫,偏巧金元宝心有所属,碍于皇帝权威,小姑娘没想开,自尽了,恰巧被她这个异世孤儿魂穿了,多么狗血。 金元宝躺床上十分无语翻了个白眼,而后淡定闭上了眼。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等明天吃饱喝足,大不了再死一回,说什么也得回到现代,她可刚考上大学,前途一片光明,岂能耗费在这陌生的古代! 虽是如此,这一晚的元宝睡得格外不安,为了明日能顺利回去,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幻想出了n种死法,每一种细细琢磨一番发现也许死不彻底后,元宝脑壳都大了。 循环往复研究了无数遍后,天已近半夜,实在抵不住困意的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翌日,元宝顶着双硕大的黑眼圈起来,一扭头对上了张面无表情放大的人脸后,她两眼一瞪险些吓抽过去。 “你,你谁?” 她快速往床角缩了回去,满脸警惕盯着眼前的男人。 来人样貌不凡,五官冷硬,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却偏偏笑得极度阴险。 此刻他就这么直直看向金元宝,一双幽暗的眼,如看猎物般紧紧逼视着她。 “金善之女,金元宝?” 他剑眉邪挑,紧抿的薄唇冷冷吐出了一句。 床角的金元宝被他这气场吓得不轻,身子缩着,隐在袖中的手开始哆嗦,饶是如此,她还是咬紧了牙关强装镇定。 “是,是又如何!你是谁?怎么在我房里!” 这是金府,她这身子是金府大小姐,除了她昨天那便宜爹,可再没人能大过她去,除非,这人身份不凡。 那人瞧她一脸戒备,立着的身子随即慵懒往床头一坐,而后才淡淡朝她掀了掀眼皮。 “帝穹夜” “谁?” “帝、穹、夜” 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往嘴里蹦出来,每说一个字面容便冷上几分,金元宝懵懂看着他,背后的冷汗却直冒。 帝穹夜是谁,不认识啊。 瞧她一脸迷茫,男人冷笑,“怎么,金姑娘连永宁国天子都不识?” “什、什么?” 帝姓,天子? 我勒个去。 元宝有些坐不住了,蹭的一下往床角窜了下来,换了个更远的地方缩着,“你,你真是皇帝?” “不信?呵呵,你爹见了朕尚且要三跪九叩,还不快快行礼?” 他金刀大马在床头坐得挺直,模样似在等着她行大礼,元宝杵在原地万分纠结,她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几时跪过别人? 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人,她岂能受这窝囊气?可要不跪,这皇帝会不会一刀砍了她? 万分头疼时,外头一阵吵嚷,而后便见她爹带着人风风火火从外头赶来,一见皇帝,金善脸都白了,未到床头便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草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一会儿,房门口跪倒一片。 还真是皇帝! 眼瞅着金善五体投地对着皇帝,元宝的脸抽了抽,转头看向床头那位,见他此刻正一脸揶揄盯着自己,元宝觉着有些肝疼,跪?不跪? “元宝!陛下亲临,还不跪下!” 金善老头猫着腰,小眼冲她挤眉弄眼,金元宝无奈,几步走到皇帝跟前,老老实实跪了下去,“拜见陛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 虽然此时她显得不情不愿,但皇帝这会儿看着心情不错,倒是大方放过了她。 “都起来吧,此处不比皇宫,无需这些虚礼。” “谢陛下~” 一行人微敛着头,毕恭毕敬挨门口站着,瞬时房里的凝重氛围再次压抑到令人窒息。 “听说金姑娘前些日子悬梁自尽,死了?” 元宝低着头正琢磨着这皇帝几时滚蛋,冷不丁被他一问,噎住了。 老金家的闺女确实是自杀了啊,可她这会儿好好的,该怎么解释? 眼见皇帝目不斜视直盯着她,金元宝脑瓜子暗自转了十几个弯,愣是没想到搪塞的理由,急出一脑门的汗。 倒是一直在旁边大气不敢喘的金善,此时颤颤巍巍站了出来,“回陛下,都是下人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罢了,您看小女如今这不好好的么,呵呵,几时自尽了,谣传,全都是谣传!” 老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将元宝给看愣了,好家伙,她这便宜爹扯谎可真有一套啊! “哦?竟是如此?那可奇了怪了,据宫里的消息,金家小姐不满朕的册封,想要抗旨以死明志啊?” 皇帝不冷不淡朝金元宝看了过来,眼角缓缓勾起,如此漫不经心的一笑,却是将元宝震得心肝儿都颤了。 笑里藏刀,大凶! 抗旨欺君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未等嘴上开口狡辩,膝盖已然不受控制哆哆嗦嗦跪了下去,“陛下冤枉啊!民女未曾抗旨!” “嗯?不曾?那这意思是,同意入宫?” giao,自己钻套里了。 元宝暗自咬牙,心中慌乱不已,这深宫大院的,她一弱女子无权无势进去了还能活?宫斗桥段从前她不是没看过,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以她这丁点儿智商,进去了指定活不过两集! 使不得使不得。 “不……” “陛下放心!小女愿意入宫!” “爹!” 金元宝咬牙切齿瞪着半路插话的金善,险些气吐血。 我tm刚活一天,就急着送我去死?这爹是不是亲生的! 许是自觉自己愧对女儿,金善心虚地偏过了头,一张老脸却满是沧桑。 床头的皇帝显然对这结果很是满意,他来此的目的,无非就是金元宝入宫,这老头能如此识相,倒省了他不少事。 “嗯,金老爷既应了,届时便准备入宫事宜吧,金姑娘可仔细着自己的身子,若日后再出个悬梁自尽耽误了朕的册封大典……哼哼,诛九族。” 这一句诛九族压下来,金元宝明显看到她那便宜老爹身子抖了抖,天威不可犯,此话当真不假。 wap. /131/131755/30765812.html 第二章 格老子的狗皇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金氏攸德,娴雅端庄,含章秀出,素有柔明之姿,人品贵重,性资敏慧,朕仰承天命,特册封金元宝为中宫皇后,赐居凤宁宫。钦此! 时隔多日,册封皇后的圣旨再次响彻金府上下,宣旨太监嘹亮的嗓音方落,元宝已然火急火燎朝府里的大湖冲了过去。 “不能等了!我得死,得赶在入宫被千刀万剐前死得透透的!” 她三两步跑到湖边,不管不顾就要往里跳,身后的金善一见女儿又要自尽,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快!快拦住她!” 一群丫鬟当即追了过去,只是元宝这自杀举动来的突然,众人没有丝毫准备,这会儿去拦哪里来得及? 只见她两眼一闭,人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落水后,岸上的众人炸了锅了。 “不好!小姐跳湖了!” “快快救人!” 众家丁手忙脚乱,金老爷在岸上急得跳脚。 此时湖里的元宝十分淡定,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沉底,直到感觉快窒息了,她脸上才勾起释然的笑。 终于能回去了。 闭上眼时,她仿佛已然能看见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甚至连未来自己大学的模样,都在脑子里一一浮现。 眼看着胜利在望时,一模糊的身影突然从远处水里快速游了过来,她当即清醒了过来,意识到那人可能是来救她的,元宝哭的心都有了。 “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拼命朝那人挥着手,却见那人越游越快,眨眼便游到了自己身前,元宝一瞧,怒了,tm怕谁来谁! “你给我起开!别碰我!让我死!” 她疯狂朝他摆着手,拼命挣扎着,那人却半点不为所动,反倒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快速往上游了回去。 半刻钟后,元宝瘫倒在地上,十分不情愿睁开了眼,入目便是那十分欠扁的男人正满脸怒气狠瞪着她。 麻了。 没死成。 自杀还被皇帝撞上了。 出大事了。 “咳,陛下,好久不见?”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从地上慢悠悠爬了起来。 “金姑娘倒是宁死不屈,上回悬梁,这回投湖?朕的皇后之位,让你这般厌弃?” 眼前的男人显然已经被她激怒了,阴沉的脸似那九天上的乌云,只待他一声令下,金府必然迎来狂风暴雨。 显然金老爷这会儿也被吓着了,慌忙跪地磕头: “草民有罪!” “草民有罪!” “求陛下饶过元宝!” “求陛下饶过金府众人!” 他久久跪地,一声一声求饶,额头已然在地上磕出了血,却从未替自己求过情。 皇帝无动于衷,只是悠然转头冷冷盯着元宝,道:“你爹的命,金府众人的命,你管是不管?” 元宝闻言怔了怔,抬头看向金善,那个半路蹦出来的便宜爹,此刻一脸惶恐,额上渗血,看向她时,却依然满目慈爱与安抚。 她的心狠狠被抽动了一下,只是不过一瞬,元宝却狠下了心。 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而已,不管是金善还是金府,他们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为了他们,她便要失去自由,不顾性命去那吃人的皇宫?凭什么?她要回家! 心中主意一定,元宝目色都开始发狠了,她不再理会皇帝的质问,突然直直朝一旁的山石撞了过去。 这一下她使出了吃奶的劲,若是成功,一定能回去的! 嘭的一声闷响后,元宝感觉到了头上溢出的温热液体,在一点点往下流。 这是血吧?可算能死了。 她放心闭上了眼,却听众人惊骇大喊,“老爷!!!” 老爷?金善? 他怎么了? 元宝诧异,又睁开眼,才发现眼前的山石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人,而那人正是金善。 是他挡在了山石前面,她刚刚使出吃奶的劲撞的,是金善。 “爹?” 她目瞪口呆看着口吐鲜血的金老爷,慌得不知所措。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胡乱抹着他嘴角的血,想起来头顶还有温热液体,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血。 这个老头,他为了救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挡。 “咳咳咳,元宝啊,爹知道,你不想入宫,爹不逼你了,可你别死成不成?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得好好活着!你若死了,爹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娘亲交代。”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是疼惜,哪怕在全府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从没对她有一句重话。 这是亲情吧。 元宝眼里渐渐湿润,这老头又有什么错呢? “元宝,别怕啊,爹去向陛下求情,这皇后咱不当了,若他不饶你,爹给你抵命!” 他踉踉跄跄走向皇帝,脚下的步子却似有千斤重,“陛下,元宝年幼无知,皇后之位实难胜任,求皇上收回成命!” 这一跪,压上了全府上下的命,堵上了金府今后的荣辱兴衰,皇帝看在眼里,眸中隐约闪过杀意。 他双眼微眯,威胁意味明显。 “你可考虑清楚了,抗旨不遵,满门抄斩。” 一听满门抄斩,众人唏嘘,一个个惶恐跪地求饶。 “陛下饶命!” “陛下开恩!” 若说一开始的元宝是一心求死想回家,这会儿见到这跪倒一地的金府众人,她心中开始踌躇,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当真会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要杀要剐尽管朝我来,他们是无辜的!” 她愤然看向皇帝,却反倒让他更有了兴致。 “怎么,想替他们求饶?这简单,你入宫,朕便放了他们。” “你做梦!” 要不是刚刚被他救下,她这会儿早就回家了,哪里来的这么些破事!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狗皇帝。 选谁做皇后不好,选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商贾之女?他脑子抽了! 元宝满肚的怒气,若是眼光能杀人,这会儿的皇帝怕是已经被她凌迟。 见她如此忤逆自己,皇帝也不气,反倒越笑越阴森,“朕乃万民之主,嫁给朕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你倒是避如蛇蝎。” 元宝两眼一白,对他的自傲表示很不屑,皇帝了不起?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换成现代,他屁也不是! “我说不嫁,就是不嫁!” “当真不嫁?” “不嫁!” 宁死不屈!反正死了还能回家,怎么死不是个死? 元宝心里想得清楚,已然做好了壮烈赴死的准备,殊不知,皇帝的心思难测。 “既是如此,那你金府也不必留了,来人,先将这些个丫鬟押下去。” 皇帝不急不缓走到她跟前,看着手下将丫鬟压下去了,才似笑非笑斜睨她,神色莫名,“我倒要看看,你这女人的心有多硬。” 眼见着府里的丫鬟悉数被侍卫带走,元宝直觉要出事,“你想做什么?” 却见皇帝眉目高挑,一脸调笑道:“斩!”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外头丫鬟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元宝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这狗皇帝当真在杀人! 这是想用人命逼她就范。 “帝穹夜!你卑鄙无耻下流!” 这会儿她不顾及丝毫尊卑,对着皇帝就是破口大骂。 皇帝陛下也是没想到,这世上有人敢直呼他的姓名不说,竟然还敢当着他面出言不逊的,他不能当真将她杀了,倒是可以拿她爹下手。 “来呀,把金善给朕绑了!” 一提金善,元宝立时慌了。 “你又要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子不教父之过,金姑娘既然不懂尊卑,朕自然得找你爹了,将他压下去,斩!” 皇帝的命令掷地有声,侍卫们更是毫不手软,绑上金善就往外走,元宝一见瞬时急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皇帝可以说杀便杀,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住手!” 金善这老头舍不得伤她半分,她又岂是狼心狗肺之徒?元宝急急拦住侍卫,护鸡崽似的将金善护在身后。 皇帝见此,眼尾悄悄勾起,寡淡的语调中显得有些玩味,“想救金善?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于是什么代价,大家心知肚明。 元宝心中很是不愿,但此情此景,容不得她再自私下去了,金府上下好几百人,不能因她而死。 “好,我嫁!” “我自愿入宫,只求你善待金府!” 这回皇帝眯眼笑了,很是愉悦,“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舍她一个救金府,不算亏。 元宝回得大义凛然,皇帝满意极了,大手一挥,侍卫们瞬时全部撤了下去。 “好,依你所言,明日辰时,奉旨入宫,朕自当善待金府上下。” 不等元宝再有拒绝的余地,皇帝一个转身,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不多时,先前被押下去斩首的丫鬟们,一个接一个从外头走了进来。 不但毫发未伤,还个个小脸嫩白身段窈窕。 元宝愣愣瞅着,傻眼了。 “我说,你们不是被皇帝老子押出去问斩了吗?” 而后一个丫鬟扭扭捏捏道:“回小姐,侍卫们并未伤奴等,只让在外头站着。” “……” 元宝脑门开始突突了,只觉一股强烈的火气上涌,“那刚才的惨叫声是?” “哦,是侍卫大人逼着奴等叫的。” “……” 很好,被套路了。 格老子的狗皇帝。 元宝万分无奈,四十五度抬头望天后,终究是没能忍住自个儿的暴脾气,“帝穹夜!我tm跟你拼了!!!” 眼见渐行渐远的皇帝,元宝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金老爷一见,三魂吓掉六魄,“不可!” 他眼疾手快死死拽住元宝,死活不让她再动弹半分,“冷静冷静!莫要冲动,那可是皇上,皇上!” 元宝被自个儿爹制住了,空有一腔怒气没处发泄,气得眼冒金星,只得指着远处那伟岸背影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入宫就入宫,往后能让你有一天消停日子,我就不姓金!” 已然走远的皇帝这会儿心情很是美丽,听着身后隐约的叫骂声,竟是不恼不怒,反而破天荒地笑出了声,不知不觉间俨然已把尊卑理法抛在了脑后。 wap. /131/131755/30765813.html 第三章 抱个大腿 穿来这异世的第一天,元宝喜提棺材别墅一口。 穿来异世的第二天,元宝自杀未遂,回家的计划,卒。 穿来异世的第三天,元宝坐上了凤辇,获皇宫终身游福利。 凤辇内,一身凤袍的元宝姑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生无可恋探向窗外,瞅见眼前方方正正活似牢笼的凤宁宫,元宝惆怅极了。 “这就入宫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哈哈哈,真好。” 册封大典清早就结束了,只待皇后入住中宫,帝后结发,大礼便成。 身着凤袍的元宝规规矩矩了一整天,这会儿被太监宫女搀扶着进了殿,便身子一软毫无形象瘫倒在床。 “可算完事了!” 她摆出个大字形,十分嚣张霸占了整张床,随身伺候的宫女见此状,纷纷神色慌张,“娘娘快快端坐好!一会儿陛下就到了,可别失了分寸。” 元宝一听,脸色垮了下来,“皇帝?大晚上的他来做什么?” 宫女们莫名其妙,娘娘连这大婚礼仪都不懂? “娘娘,天已入夜,陛下自是要来行大婚之礼的。” “什么礼?” “自是合卺礼,还有……” 说到这宫女们神色隐晦,元宝看得一知半解,“还有什么?” “还有,夫妻之礼。” 宫女们捂着嘴角候在了一边,个个满脸娇羞,元宝却是暗自握拳愤愤不已,想让我与那狗皇帝行夫妻之礼? 做梦! 自己是怎么被他骗进宫的她可没忘! “你们出去吧,我想静静。” 宫女们依言退下,元宝便开始自顾自宽衣解带,头上的喜帕和凤冠往桌案一扔,身上艳红的凤袍随意一脱,只着清减里衣的她开始奸笑不已,“大婚之礼?哼哼,我让你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只是左等右等,却不见皇帝的影子,元宝姑娘纳闷了,说好的帝后同寝大婚之礼呢? 又一时辰过去,凤宁宫的大门依然纹丝未动,屋外的宫女们开始了交头接耳。 “你说陛下是不是嫌弃咱娘娘了?吉时都过了怎么还不见人?” “这都二更天了,陛下若有心要来,还能等到现在?” 元宝扒着门缝听着,心情渐渐开始烦躁了起来,这狗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看啊,十有八九是娘娘不讨喜,陛下瞧不上眼呢。” 嗯? 听到这元宝眯起眼,心里愤愤,“老娘还瞧不上他呢!”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他爱来不来! 元宝刚准备撤回床上休息,又听宫女在外头絮叨: “虽说娘娘是首富之女,娘家富可敌国,可终究出自民间,这言行举止上,比之章仪宫那位柳美人,那可差远了,八成是没入陛下的眼。” “我听外面太监说啊,陛下方才喝多了,原本是要进殿的,可不知为何,转头上章仪宫去了,看来,这柳美人依然圣宠不衰啊!” “那可不,别的不论,单单柳美人那绝世容貌,就已经是常人不能及的了,何况还是跟陛下青梅竹马的交情。” 若说别的元宝倒是能直接无视,可坏就坏在,自己被人拿来跟别的女人比了,这一比下来,发现还差别人大半截,那就坏事了。 “那柳美人,真有那么美?” 她冷不丁从门里冒出来,一开口将外头的宫女吓够呛,心知是自己乱嚼了舌根,宫女们战战兢兢。 “奴婢失言!” “娘娘赎罪!” 这会儿的元宝心思全在那柳美人身上了,哪还管她们,只问:“帝穹夜去了章仪宫?” 宫女们乍一听她这称呼,个个心有戚戚,“回娘娘,据说是的。” 好家伙,狗皇帝还真准备让她独守空房? 眼见天已擦黑,而早该登门的皇帝却毫无动静,向来淡定的元宝不淡定了。 “章仪宫怎么走?” “娘娘,章仪宫离得近,出宫门往左百米可到。” 宫女们有问必答,个个老实垂着头,深怕娘娘怪罪,却见娘娘呲溜一个转身,快速往里头拿来凤袍披上又火急火燎要出门。 “娘娘,您这是?” 只见元宝绷着圆鼓鼓的脸,恨恨道:“找他去!” 穿过宫门,左转百米,元宝风风火火朝章仪宫杀了过去,后头跟着一溜宫女太监,却是个个面容焦虑。 主子这会儿动静闹这么大,明日这宫里指不定要传出什么话来。 不等众人劝阻,元宝一脚已然踏进了章仪宫。 守门的太监一见皇后亲临,眼珠子都瞪圆了,“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小太监扯着嗓门朝殿里喊,深怕里头的人听不见似的,元宝嗤之以鼻,斜眼瞪了眼太监,而后一把推开了殿门。 殿里的景象跟元宝脑补的画面如出一辙,金丝楠木大床,一美人只着薄纱露出大片白嫩肌肤横躺在床,露出的半张脸魅惑妖娆,皇帝醉眼迷蒙靠在她胸前,显然好戏刚进行一半。 “啧啧,果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元宝摸着下巴,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看着床上二人,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瞅见皇帝的大喜衣衫还整齐穿着,她心里下意识平静了些。 还好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察觉到殿门大开,床里的美人睁开眼,见着门外直愣愣盯着她看的元宝,美人忽然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 “大胆!何人敢擅闯章仪宫!” “还不快给我拉下去杖毙!” 美人一怒,原形毕露。 她柳眉倒竖,一副被人坏了好事怒不可遏的样子很是难看,元宝饶有兴致看着,心情颇好。 柳美人美则美矣,就是经不起咋呼,这一咋呼,活像个街头泼妇。 “切,我当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不过如此嘛。” 皇帝好这口? 口味挺重啊。 此时醉得一塌糊涂的皇帝方才磨磨蹭蹭从床里爬起来,迷蒙的双眼慵懒扫过门口的元宝,触及到她身上与自己同色系的喜服,皇帝这才清明起来。 “皇后?你怎么在这?” 柳美人一听,脸色煞白。 她刚刚说了什么?要将皇后杖毙?我天。 麻溜地从床上滚下来,在地上恭敬跪了下去,“恭迎皇后。” 那低敛的眼皮底下,双眼却露着精光,这晚这一出,正合她意。 元宝此时的脸色好不到哪去,看着懵里懵懂的皇帝她牙根都痒痒,“陛下好兴致啊,大婚之夜,跑来美人这里颠|鸾倒凤?” 皇帝略微尴尬,往床里一瞅,见凌乱的被褥,美人衣衫半露…… “这……” 意识到什么后,皇帝挠了挠后脑勺,头脑开始发懵,明明是去的凤宁宫,怎么跑这来了? “对不住,许是朕喝多了,走错了地。” 他歉意扫了眼柳美人,果断从床上站起,拉起元宝就往外走,“回宫吧,大婚之礼还未完。” 狗皇帝这么老实? 元宝心里的火气莫名压了下去,瞧见此刻两人交握的手,她心里动了动,不过一瞬,便又恢复平静。 帝后大婚之礼忙到了三更天,由于元宝誓死抗拒行夫妻之礼,皇帝没法,加上醉得头晕脑胀,最终自个儿倒头睡了过去。 次日,当嬷嬷们更换了新的被褥,未在床垫上发现丝毫处女血迹时,神色忽然微妙起来。 不久后,皇后娘娘昨夜独守空房、皇后娘娘言行无状彪悍善妒、皇后娘娘大婚之夜衣衫不整大闹章仪宫等等的消息传遍了皇宫。 元宝跟着皇帝去坤宁宫请安,一路听着宫女太监们窃窃私语背着她说长道短,心里凉了半截。 这刚入宫,就污名远扬了,以后可怎么混? “陛下,昨晚的事您可是清楚的,我几时大闹章仪宫了?” 单纯的去看活春宫了而已! 皇帝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回了句:“外人如何想自由他们想去,与你何干?” “可他们污蔑造谣我!” 皇帝眉头一动,凉凉道:“哪里污蔑了?你昨晚不是衣衫不整?” 元宝想起来自个儿昨晚披着凤袍邋里邋遢闯章仪宫的模样,顿时噎住了。 怎么忘记了这茬儿?草率了。 “那污蔑我彪悍善妒怎么说!” 皇帝向前的步子一顿,转头看她,“你不善妒?” “妒个鬼!” “那你闯章仪宫作甚?” “……” 元宝再次噎住,老娘这不是被宫女们那些混话刺激到了么! 瞧着前头无动于衷的皇帝,元宝气闷不已,说到底,就是这狗皇帝对自己不重视,才凭空多出这么多谣言! 这宫里女人无数,她这皇后初来乍到,没个依靠,以后岂不是任人捏扁搓圆? 想到这,元宝开始头疼了,上哪找个背景强大能罩得住自己的? 她爹?远在宫外,山高皇帝远哪。 皇帝?不行,狗皇帝不讲武德,阴险得很,靠不住! 思来想去,元宝将主意打到了坤宁宫那位太后身上。 皇帝再大,还能拧得过他娘?等她把太后哄到手,还怕这狗皇帝做什么? “嘿嘿嘿,此法甚好,甚好!” 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元宝止不住自己乐开了,皇帝在前头突然一顿,扭头看傻子似的看她,“皇后,昨晚受刺激了?” 元宝莫名其妙,“没啊。” 哪知皇帝来了一句,“没受刺激,怎么人傻了?” 好端端的,自言自语不说还傻笑? wap. /131/131755/30765814.html 第四章 太后不是亲娘 大清早的被人身攻击了,元宝姑娘怒了,“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了!你……唔!” “住口!” 未免她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皇帝毫不留情将她的嘴捂了个严实,见她依旧挣扎,皇帝的耐心要磨没了。 “坤宁宫前,你若再敢胡说八道,不等朕收拾,母后也得将你千刀万剐了!” 元宝一顿,斜眼瞄了瞄眼前宫殿那牌匾。 我丢,还真是坤宁宫。 “呜呜呜,我错了。” 她老实巴交冲他点头认错,皇帝脸色这才好点儿,大手缓缓从她嘴上撤了下来,严肃道:“待会儿入了坤宁宫,跟着朕行礼问安便是,不该说的话别说,若是惹恼了母后,朕饶不了你!” 皇帝这会儿恶狠狠的,元宝怕怕,忙不迭点头,“哦哦哦,陛下放心!” 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保证将你老母亲哄得找不着北! 元宝姑娘自信满满,跟着皇帝入了殿。 “儿臣拜见母后。” “起来吧。” 元宝跟着皇帝行了礼,一抬头看见上头坐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她放心不少,心想这太后看着挺和蔼的,必定好相处。 她往后的靠山有着落了! 元宝激动得不行,刚想开口拍几句马屁,上头的太后不冷不淡开口了。 “你就是金元宝?” “回太后,正是,若不嫌弃,母后可唤儿臣元宝。” 连名带姓多生分?叫个元宝,瞬时关系就不一样了嘛。 她眯眼朝太后甜甜笑着,娇俏的白嫩小脸活似长出了一朵花,太后却是越看越烦。 “到底是商贾之女,连着名字也透着俗气。” 嘎? 这画风不大对。 元宝楞住,心思微转,又嘿嘿道:“母后说的是,只是儿臣出生那日,恰巧道士入门,那老道掐指一算,说我五行缺金,家父便为我取了这名。” 为了讨好这太后,元宝姑娘昧着良心胡诌,奈何太后不领情,横看竖看就是看元宝不顺眼。 “行了,你这名字的由来哀家没兴趣听,我只问你一句,昨晚你大闹章仪宫,是也不是?” 这问题够犀利的,元宝一听心想完辽完辽,这靠山算是泡汤了。 大腿是抱不上了,为了保命,卖惨吧。 小手往自个儿腿上一掐,小嘴一瘪,元宝的眼泪珠子唰的就下来了。 “呜呜呜,儿臣冤枉啊,昨夜我在宫里左等右等未见陛下,却听宫人说陛下醉倒在了章仪宫,这更深露重大半夜的,儿臣担心陛下着凉,特意赶去照看着,也不知外头怎么传的,到母后耳朵里成了大闹章仪宫,呜呜儿臣冤枉,儿臣当真冤枉!” 她扯着嗓门越嚎越凄惨,太后听得眉头直皱,有心想刁难一番,却又碍于面子不好下手,毕竟新婚之夜,皇帝跑别地寻欢去了,也不占理呀! 没法子惩治元宝,太后只得拐着弯数落她,“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她十分嫌弃瞥开了头,看向皇帝时瞬时换了个慈母的样。 …… 眼见太后跟皇帝很是亲热自顾自聊开了,元宝干巴巴杵在一旁别提多委屈了。 这才入宫第二天,就把后宫里的头把交椅太后老母亲得罪了? 呜呼哀哉。 许是发现元宝无聊了,太后忽然发了善心,百忙之中抽空瞥了她一眼,“行了,看在你初入宫门,昨夜的事哀家不与你计较,入座吧,日后谨言慎行,莫要给哀家和皇上惹麻烦。” “是~” 元宝不情不愿往下首空位坐了下来,心里更郁闷了。 太后到底怎么回事,对她的排斥太过明显了吧! 她下意识看向刚在太后身旁坐下的皇帝,企图在他脸上能看出点门道,奈何皇帝一个眼神也不给,一副让她自生自灭的样子,这让元宝很是气闷。 得,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太后不喜欢,让她喜欢不就好了! 元宝准备把没脸没皮拍马屁的功夫进行到底,琢磨着再努力努力将太后哄服了,谁知还没开口,太后头一扭,冲皇帝说的话又似刀子句句将元宝戳得肺疼。 “哎,你说说你,娶谁不好,非娶这么个民间女子。如此不识大体,日后如何统领后宫?” 皇帝笑着的脸有那么一丝僵住而后又恢复如常,“母后教训的是。” “你呀,要我说,我那侄女清瑶温婉端庄娴静可人,与皇儿你又是青梅竹马,这皇后之位,配她再适合不过了,你非是不听,为此当初还跟为娘的呕了好些天气,原想着皇儿自己选的,该是个好的,可如今一见,哎,你这是何苦!” 她一边数落皇帝,一边有意无意瞟了眼一旁的元宝,话里话外都透着嫌弃。 清瑶是谁?元宝一脸迷茫看向皇帝,见他面容沉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母后,清瑶确是贤良,但……” 他顿了顿,引得太后侧目:“皇儿可是有苦衷?” 便听皇帝一本正经又道:“臣已对皇后情根深种,怕是要委屈瑶儿了。” 元宝原本被太后的话语气得牙痒,乍一听皇帝这么说,两眼一瞪,活似见了鬼,“情、情根深种?” 皇帝深情看了过来,话语温柔,眼眸微闪,“怎么,朕与你宫外相识,从前的甜言蜜语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这 还有这种事?! 元宝脑子宕机了几秒,瞧见皇帝眼角偷偷冲她眨个不停,俊脸满是认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狗皇帝话里有话啊…… 于是她迷迷瞪瞪,迟疑了几秒下意识点头,“…昂,我俩……情比金坚、夫唱妇随、蜜里……调油?” 万万没想到,元宝不但反应迅速,还能举一反三。 蜜里调油这种没羞没臊的话都让她憋出来了,皇帝忍不住龇牙,笑得两眼弯弯。 “是极是极!皇后深得我心,中宫之位当仁不让。” 第一次见皇帝态度这么和善,元宝受宠若惊,愣愣看着他笑颜,鬼使神差般,忽然觉得眼前这男人倒不似从前那般讨厌。 “狗皇帝长得还人模狗样的咧!” 暗自腓腹时,太后那惹人烦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哀家不管你们如何情深,但清瑶可是你从小喜欢的,如今屈居人下已然受了委屈,皇儿,你万不可再亏待了她!” 自古三妻四妾再是寻常不过,何况帝王? 看在皇帝此刻在她跟前乖顺的模样,即便对元宝心存芥蒂,总要给皇帝点面子。 “是,母后安心,柳美人向来贴心,朕对她亦是喜爱。” 元宝这时才恍然大悟,柳美人就是清瑶! 太后这老家伙,敢情是自己抢了她侄女的位子,在这公报私仇呢! 几人在坤宁宫里磨了一上午,出来的时候,元宝饿得前胸贴后背。 “这坤宁宫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别的不说,陪聊这么久,居然不管饭!你说气人不气人?” 元宝摸着肚子骂骂咧咧出了宫门,一旁的皇帝默不作声,倒是缓缓松了原本牵着她的手。 “行了,母后性子淡,后宫里的事向来不管,你也就今日请安受些苛责,日后只管待在凤宁宫,别的不需你多操心。” 元宝瞥了眼皇帝松开的手,小嘴一瘪很是唾弃,狗皇帝,过河拆桥倒是快! “那太后,跟你有仇?” 她冷不丁一问,皇帝惊了,“何出此言?” “要是没仇,你为什么在她面前遮遮掩掩,假扮乖顺不说,还与我演了一出伉俪情深?” 亲娘面前,不该是母慈子孝情意融融? 可她看到的,并非如此呀。 “你们表面上看着融洽,可实际上,太后倒是强硬得多,看着纵容你,实际处处想着自己。” “哦?何以见得。” 却见元宝白了他一眼,鼻孔朝天开始嘚瑟,“这不是明摆着呢么!我可是你皇后,第一天请安她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哪怕我再不济,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这当娘的在你面前也得态度和蔼些吧?可她不的,把我贬得一文不值不说,还公然说出要让自己侄女当皇后的话来,这是一个亲娘对儿媳该有的态度?你已然说了,对我有情,可她可曾在意过你的感受?这一上午不是挤兑我,就是对你说教,接着炫耀她那瑶儿侄女,目的不是很明显了么!” 她要没点别的心思,狗都不信。 “那太后,不是你亲娘吧?” 元宝将自己一上午压在心底的猜测大胆冲皇帝说了出来,皇帝听着心中已然开始汹涌澎湃,短短一上午的相处,她竟然能洞察这些! 这女人,并不像表面看着那般蠢笨。 “不该问的别问,日后记得,谨言慎行,莫要招惹太后。” 皇帝冷冷看了她一眼,而后一个甩袖走了,留元宝一人站在原地郁闷得想死,“狗皇帝,不问就不问嘛,这么凶干嘛。” 好歹上午还陪他一唱一和演了出‘情根深种’的戏码,他就这么报答自己的? 呸,狗皇帝。 她蔫了吧唧回到凤宁宫,宫女们已然开始布膳了,闻见桌上飘来的菜香,元宝口水直流。 这一上午可把她饿惨了! “据说宫里皇帝的伙食动不动就是满汉全席标准的,也不知道我这皇后的伙食,是个什么标准?” 不是满汉全席,也得是山珍海味样样俱全吧? 元宝姑娘搓着小手,举着银筷奔向了饭桌。 入目一瞧,“切~” 茄子豆角,烧鸡豆腐,外加个分不清是什么食材的炖汤。 “这伙食比我金府的还不如!” 说好的满汉全席呢!说好的山珍海味呢! wap. /131/131755/30765815.html 第五章 厨子跑了 元宝头晕脑胀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饿的。 “这是本宫的午膳?” 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宫女缓缓点头,小声道:“这是御膳房照着娘娘份例准备的,一点不差。” 还一点不差? 元宝扶额,抬眼看了看伺候宫女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得默默咬了咬牙,心想可能是自个儿从前电视剧看多了,现实总有差距的嘛,何况在这不知名的朝代。 “行吧。” 有总比没有好,菜式虽然普通了些,好歹还有个烧鸡!有荤有素,很不错了。 元宝自我安慰着,压了压火气,捂着肚子哀嚎一声,认命举起了筷子。 一顿午饭后,元宝姑娘生无可恋了。 她脸色难看出了殿门,神色很是古怪,伺候的小宫女一路跟着自家娘娘,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娘娘?” 这是吃撑了? 元宝那红唇紧闭默默无言,只觉腹内翻腾,一股强烈的冲动就要呼之欲出了,捂着胸口在外头喘了会儿,终是没忍住。 “呕~” 一声及其压抑却很是酸爽的声音响彻凤宁宫后,宫女们不忍直视纷纷捂嘴别开了脸,元宝抬手恨恨擦了擦嘴,眼中隐隐有火光要倾泻而出。 她随手抓过来一宫女,咬着后槽牙一脸愤愤问:“这菜,哪个御厨做的?” 宫女一愣,继而回:“回娘娘,自然是御膳房的龚总厨。” “龚总厨?好的很,来呀,跟我上御膳房走一趟!” 奶奶的一碟烧鸡差点没将她毒死!老娘今天高低要杀个人! 元宝掳着袖子,气势汹汹往外冲,宫女们一脸莫名,“会不会是菜不合胃口?” 一小宫女小心尝了口桌上的膳食,入口一瞬便呸呸吐了出来。 “呸!今儿这菜齁咸!” 不怪娘娘生气。 麻溜跟上前头的元宝后,小宫女想起来近日自家娘娘的风评极差,又忍不住劝,“娘娘,还是忍忍吧?膳房近日缺人,怕是疏忽了。” 元宝一顿,火气未消,“缺什么人?堂堂皇宫御膳房,会缺人?!” 开什么国际玩笑! 元宝一脸不信,小宫女愁得很,忙解释,“回娘娘,宫里御厨近日确实不够,如今那几个可都是新上任的,能将娘娘的膳食荤素搭配已然不错了,这若换成别个娘娘,只怕还没个肉吃呢!” 元宝一听,忍不住小脸直抽,“这宫里有这么穷?” 连个肉都吃不起? 宫女像是泄露了什么天机,一副怕怕的模样,“奴婢不知。” “不知?” 元宝气极,扭头又问,“那御膳房之前那些厨子呢?” 宫女低头,小声回:“跑、跑了。” “跑了?!” 元宝气笑了,十分无语。 这宫里可真够新鲜的,宫妃吃不起肉,御膳房连厨子都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狗皇帝这是造了什么孽。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元宝那顿午饭的气忍了下来。 原想着那厨子多半是手生,一时疏忽将菜整岔了,满汉全席会有的,山珍海味会有的,且耐心等等。 哪知接下来的几天,凤宁宫的伙食一如既往的两菜一汤! 此刻元宝瞪着桌上那几道吃了好些天的茄子豆角烧鸡豆腐,直觉五内都开始翻腾。 “我说,宫里当真拮据到这个地步了?” 她气恼指着眼前那道碗面上仅飘着几根菜叶的汤,转头一瞬不瞬看着伺候的宫女。 “你确定这是汤?” 小宫女一脸尴尬,“娘娘,瞧这样式,大抵是的。” 万万没想到,一国皇后的伙食差到这种地步,元宝直接往椅背上一瘫,向来圆润的小脸已然在这几天的伙食摧残下瘦成了五香瓜子。 “不行,这窝囊气不能再忍了!” 元宝嚯的从椅上站起,抬脚又想往外跑,宫女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吓坏了,忙跟上询问,“娘娘,这是要上哪?” 上哪? 元宝鼻孔忍不住哼气。 “上乾阳宫!” 狗皇帝这么虐待她,自己不找他理论说得过去?逼她入宫就算了,这会儿连伙食都克扣了! 简直岂有此理。 “把那些菜都给我打包了,带去乾阳殿!” 她非得当着他面问问,这午膳里头有什么猫腻! 不多会儿,元宝怒气冲冲赶到了乾阳殿,巧了不是,皇帝陛下这会儿串门去了。 “娘娘,陛下此刻怕是在章仪宫。” 守门的太监满脸堆笑,元宝却是越看越来气,狗皇帝怎么吃饱没事就在章仪宫! 她前些天刚闯了次宫,大闹章仪宫的臭名声传到现在还没消停,这会儿再去,不是又给自己制造谣言么? “什么时候回来?” “回娘娘,怕是得等上一会儿了,今日是柳美人生辰,陛下特地为美人庆生呢。” 好么,原来是哄人去了。 元宝忍不住瘪嘴,十分无趣转了个身准备打道回府,却猛然想起来自己来此的目的。 “不对啊,本宫那午膳都穷到吃菜叶了,他居然还有条件给人庆生?!” 既然都是按份例备的伙食,那柳美人该是比自己低一等才对。 “不行,我得看看去!” 她二话不说又往章仪宫里赶,刚到宫门口,抬眼便看见上回来“抓奸”时遇上的那个鬼精鬼精的小太监,此刻正百无聊赖守在门口。 元宝眯眼瞧着,心情莫名开始烦躁,狗皇帝果然在这! 小太监一见娘娘驾到,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这娘娘直来直去看着不是个好惹的,上回坏了柳美人的好事,这回不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瞧见元宝到了跟前,他眼珠子转了几转,精明的小眼瞬时眯起,“呵呵,娘娘今日这是?” 嗯? 居然不打算请安? 狗仗人势的东西。 元宝怒了,想起来上回这家伙给皇帝明里暗里通风报信的事,瞬时杏眼一瞪,捏着嗓门阴测测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一愣,茫然不知所以,却还是笑着回道:“回娘娘,小的名叫尤德胜。” “有的剩?” “是~” 元宝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好名字。” 好到离谱。 小太监却是满脸自豪,“此乃陛下亲赐,自然是好的。” 哦,狗皇帝起的啊,那不奇怪了。 “陛下在里面?” 说到这小太监笑容顿了会儿,继而满脸警惕盯着她,“陛下此刻正与柳美人用膳,娘娘还是请回吧,打扰了陛下雅兴,奴才担当不起。” 这会儿却是连敷衍都没了,元宝听得拳头痒痒。 “你叫什么来着?” 太监略有些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小的尤德胜。” “哦~” 元宝忽然嘿嘿冲他笑得阴险,太监被她看得头脑发懵,“娘娘?” 此时娘娘正在摩拳擦掌,不等他反应过来,元宝猛然照着他脑门就是一个拳头砸了下去。 “让你丫叫有的剩!” 太监冷不丁被人揍了,打人的还是皇后,顿时委屈上了,“娘娘,奴才何错之有?!” 元宝哪里管他委不委屈,欺负到老娘的头上,给他一拳不过分! 她狠瞪了太监一眼,便迅速进了殿。 太监莫名其妙被打了,脸色很是难看,碍于皇后的地位,他奈何不得,只得揉着脑门跟着进了殿。 里头的皇帝这会儿正跟柳美人你侬我侬,午膳用的正好时,元宝黑着脸从外头冲了进来。 “皇后?” “拜见皇上!” 元宝请了安,没好气从地上站起了身,皇帝见她又是一副气鼓鼓的样,下意识问,“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 你干的好事! 元宝绷着脸,刚想跟皇帝理论理论自己伙食的问题,一抬眼见柳美人身前那满是珍馐的午膳,她瞬时暴躁了。 指着那桌美食暴跳如雷,“我这几天茄子豆角险些吃吐,她竟然鲍鱼熊掌燕窝?” 皇帝莫名其妙,他这阵子确实国库吃紧不假,可几时穷到这地步了? “莫要无理取闹,今日是瑶儿生辰,朕特地交代御膳房备的午膳。” 对于元宝说的话,皇帝是半个字都不信的,甚至有些厌烦,“若是觉着凤宁宫膳食差了,得空找膳房换些菜式便是,你且回去,朕改日再去凤宁宫。” 皇帝态度满是敷衍,恨不得她当即消失在他眼前,元宝越瞧越不是滋味,敢情他以为自己是来争宠的? 好得很,不拿点证据出来,今天是收不了场了! “来啊,把本宫刚才的午膳呈上来!” 元宝扯着嗓门朝身后一吼,跟着的小宫女满脸尴尬提着几层食盒上前,一一将食盒打开后,最上面那碗飘着几片菜叶的汤赫然呈现在皇帝眼前。 “陛下要是不信,可以亲自看看。” 元宝似笑非笑,皇帝质疑的目光从她身上缓缓转到了食盒,一见上面那碗汤,那俊俏的剑眉几不可查地拧了拧,在看见那几碟茄子豆角后,原本光滑的额上渐渐川字纹浮现了。 “怎么回事?” 他目色突然锐利了起来,悠冷的眸子迸射寒光看向一旁角落里。 元宝跟着视线一转,发现身后一位肥头大耳身着围裙的胖子顶着满头大汗磨磨蹭蹭挪了出来。 那人显然没预料到元宝这一出,乍一见食盒里那些菜,他目色闪了闪,接触到皇帝那如眼刀子的视线后,胖子双脚一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奴才不知啊!” “不知?” “御膳房如今归你龚御厨统管,凤宁宫膳食出了这么大纰漏,你竟不知?” 皇帝话语冷厉,将胖子逼视得无处遁形,眼见他鬼鬼祟祟朝一旁默不作声的柳美人看了又看,元宝终于恍然大悟。 龚御厨,那不就是宫女上回说的那位龚总厨? 这会儿暴露了,时不时盯着柳美人看,这是在找靠山呢。 “龚御厨,你老往美人那看是几个意思?怎么的,你跟她有交情?” 元宝戏谑看向柳美人,话里话外全是试探。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柳美人,突然被元宝点名,顿时惶恐不安倒向了皇帝。 “陛下!臣妾冤枉!凤宁宫的膳食,臣妾如何能左右?皇后这是在血口喷人!” 一听她开始狡辩,元宝不怒反笑,“你激动什么?本宫只问你俩有没交情,几时说过那膳食与你有关?你哭个什么劲儿?” 这不是不打自招麽? 还真是不经诈,这一诈,又原形毕露了。 她要是当真无辜,龚御厨别的不看,看她干什么? 结果明明白白,就是柳美人使的坏! wap. /131/131755/30765816.html 第六章 让你丫叫有的剩 皇帝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眼前是娇弱无依泪水涟涟的美人,下方跪着那厨子却瞒着他将凤宁宫的膳食压榨到了极致。 单处置一个厨子好说,可他偏偏有意无意拉柳美人下水,这叫他如何下手。 “陛下,凤宁宫那事,全是柳美人指使奴才干的!” 眼见这事儿自己兜不过去了,龚御厨干脆一股脑招了。 万万没想到这御厨临时叛变,柳美人大惊,“皇上!臣妾冤枉!此事与我无关!” 二人如老牛拉磨般来回推,皇帝眉头都打结了。 元宝看着十分头疼,明摆着的事,狗皇帝怎么还不处置人? 她当即冷笑,“我这皇后初来乍到不曾得罪什么人,有过些许交集的除了你柳美人,可没第二人了,这龚御厨我可不认识,你不会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儿干,自导自演这一出专门用来陷害你吧?” “你,你血口喷人!你凤宁宫出的事,与我何干!” 见皇帝绷着脸异常沉默,柳美人开始歇斯底里。 元宝却是笑意盎然,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这柳清瑶急了,看着是要完蛋辽,自己该不会刚进宫,就干掉了个美人吧? 吼吼吼机智如我。 眼见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元宝笑得更是鸡贼,话到这份上了,皇帝不处置那柳清瑶说不过去了吧? “陛下?” 她试探性的提醒,却见皇帝仍旧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美人,许久才冷冷开口,“来人,将龚御厨押下去杖责三十,罚俸半年。” 元宝眉头跳了跳,就这? “陛下,你这惩罚是不是轻了点儿?” 欺负她堂堂皇后诶,就杖责三十?太便宜他了吧! 哪知皇帝缓缓转过了头,冷眼瞪她,“你在教朕做事?” 那眸子锐利得险些将元宝戳穿。 娘希匹。 天大地大,狗皇帝最大。 元宝只得掰着袖子撒气。 “呵呵,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还有呢?” 她下意识朝柳美人看去,眼神疯狂朝皇帝暗示,这还有个主谋者呢? 皇帝眉头一挑,十分坦然撇开了脸,“还有什么?皇后若无其他事,便回你的凤宁宫吧。” 嗯? tm的我大仇还没报就要赶人?! 元宝那狗腿的笑意僵在了脸上,“陛下不打算处置柳美人?” “处置她?为何?” 他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元宝霎时怒火冲天,“她指使那厨子害我!不该治罪?” 皇帝默了会儿,又淡淡开口,“指使?你有证据?” “我!那厨子的话不是证据?” “一面之词,岂能当真?皇后退下吧,朕的午膳还没用。” “陛下!这不公平!” “退下!” “……” 喵了个咪。 元宝直觉自个儿肺都要气炸了,但瞅见皇帝那悠冷的双眼此刻迸发出寒光了,元宝瞬时敢怒不敢言。 狗皇帝这是铁了心要包庇柳清瑶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改天再打! “是,臣妾告退。” 她暗自握了握拳,将满身的戾气压下,十分不甘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柳清瑶,恨恨出了门去。 只是没走多远,尤德胜公公从后头赶了过来,“娘娘留步。” 元宝很是不爽瞪他,道:“有事?” “奴才代传陛下口谕,日后请娘娘克己守礼,莫再靠近章仪宫半步。” 只见他轻蔑一笑,颇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元宝看得心头火起,“克己守礼?皇帝的原话?” 尤德胜滞了一下,笑得格外放肆,“娘娘长自民间怕是不知这宫里的路数,如今柳美人如日中天,别说是换了您的膳食,就是哪日想要您的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陛下的态度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奴才劝娘娘还是安分些,莫要再做出些以卵击石的傻事来。” 这番话他说得格外大胆,一半是仗着里头的皇帝,一半是出于方才莫名其妙挨了元宝一拳的怨气。 本就被那狗皇帝气得像个炸药包似的元宝,这会儿被这太监一点,顿时炸了。 “有的剩,本宫虽是个姑娘,你不会以为我当真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打吧?” 皇后冷不丁来这一句,尤德胜纳闷不已,“您是何意?” “哈哈,字面意思,皇帝没空搭理我,你可闲的很,走吧,我俩聊聊?” 尤德胜那嘴脸一抽,看傻子似的看她,聊什么聊!他跟个失宠娘娘有什么好聊的! 但见她突然冲自己笑得妩媚,尤德胜心里痒痒了,“娘娘,您这是……” “呵呵,人家想跟你聊聊嘛~” 元宝掐着喉咙,嗓门一夹,说出的话自己都想呕一呕,尤德胜倒是笑出了满脸褶子。 这皇后娘娘怕是皇帝勾搭不上,退而求其次想勾引他? 白来的美人,嘿嘿,岂不美哉? “那,娘娘,借一步聊?” “行,借一步,呵呵,咱去角落?” 她指着章仪宫外一处旮旯里,笑得很是灿烂。 而后暗暗撸了撸袖子,咬着牙根蹭蹭就过去了,尤德胜心里美滋滋跟了过去。 原以为今儿个能美上一顿,哪里知道,皇后的聊聊,那是要命的。 一到角落,瞧见娘娘面色忽然冷了下去,灿烂的笑脸不再反倒是袖子高挽捏着嘎嘎响的拳头靠近了他时,尤德胜心肝儿一跳,下意识想跑。 “娘,娘娘?” 元宝龇着牙笑得好不要脸,“本宫掐指一算,你有血光之灾。” 尤德胜小眼满是惶恐,“血?血光之……啊啊啊啊啊啊!” 半柱香后,尤德胜鼻青脸肿从旮旯里爬了出来。 “陛,陛下,救命啊!” “救命?哈哈,你喊吧,你今儿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皇帝这会儿忙着跟美人过生辰呢,哪有闲工夫救你? 角落阴影里,一身锦服的元宝揉着拳脚踱着步子走了出来,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尤德胜一听那声音,登时吓得后|庭一紧,爬得更快了。 原想着趁这功夫享享齐人之福,万万没想到,娘娘翻脸比翻书还快,拳脚干净利落不说,还次次下狠手,他一个阉人,竟是连个女子都不敌了! 他边爬边嚎,“娘娘饶命!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哈哈晚了,姑娘我打小在外摸爬滚打练出来的拳脚,用在你身上算是高看你了,你可别不识抬举!” 狗皇帝我收拾不了,还能收拾不了你个太监? 元宝牙根紧咬,摩拳擦掌又冲了过去。 一顿嘭啪乱响和着尤德胜那阵阵猪叫似的哀嚎后,元宝姑娘终于心满意足出来了。 “哎,手脚活动开了,神清气爽啊~” 她一路背着手,那娇小体格小短腿,愣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小宫女脸色发青跟在娘娘身后,满脸仓皇活似大白天的见了鬼。 娘娘太可怕了。 回到凤宁宫的元宝心情颇好,皇帝那受的气,往太监那补回来了,也不算亏。 只是那尤德胜有一句话说的不假,如今柳美人势力最强,自己又不受那皇帝待见,以后她若想暗地里整自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嘶,怎么想都是抱个大腿比较靠谱啊。” 要是有个人罩着,她还怕那狗屁美人? 说一千道一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大的靠山还能大过皇帝去? 与其想法子依靠别人,她干嘛不先把皇帝搞到手? “对啊,皇帝才是宫里最大的靠山啊!”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气开窍了,元宝姑娘忽然顿悟。 “那狗皇帝看着是欠扁了点,可他是皇上啊!权势滔天不说,长得还俊俏,这白捡的美男,我为什么不要?” 想通这点,元宝姑娘一拍脑门,感觉差点损失一个亿。 “不行,我得把那狗皇帝拐到手!” 于是脑子里思来想去,元宝慢慢地开始琢磨起了皇帝,“可我拿什么让他乖乖服从我?” 那柳美人已经是姿容绝丽,皇帝大概早已对美人免疫了,她可不会认为自己那样貌能让皇帝眼前一亮。 除了脸,还有什么呢? 元宝姑娘愁啊。 万分惆怅之际,伺候的宫女忽然从外头欢喜冲了进来,“娘娘娘娘!金老爷又派人送首饰来了!” 元宝正寻思着诱拐美男的大事儿呢,乍一听宫女的吆喝,眼皮只轻轻掀了掀,表示兴趣不大。 “首饰有什么的,我又不缺首饰。” 大婚那天,光是金府送来的嫁妆就已经堆满了银库了,金善老爹财大气粗,唯一的女儿出嫁,不得掏空了家里半壁江山? 那日她光清点那些嫁妆就已经头晕脑胀了,这会儿又来? “送来多少?随便腾个库房放着吧。” 凤宁宫别的不多,空房多着呢。 小宫女见连金银首饰都没能提起她的兴致,不由悻悻瘪嘴,“送来好些金银珠宝呢,这随便拎出去一串,都能让别的嫔妃羡慕许久,要知道如今国库紧缺,陛下可好些日子没赏赐过各宫娘娘了。”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你说什么?国库紧缺?” “啊!” 宫女惊觉失言了,立时闭口不言,元宝却是灵光一动,笑意明亮了起来。 “这么一说,狗皇帝是缺钱?” 她凑近了那宫女,问得直白。 宫女捂着嘴,双眼无辜回视着她,半天不敢吭声。 元宝却是越看越觉有趣。 “怪不得,皇帝死活要我进宫。哈哈,原来是缺钱?” 她那金善老爹可不就是富可敌国么?府里丫鬟随从无数,产业遍及各地,光她出嫁那日的嫁妆,就已经摆了整条街,可见金府的富有。 wap. /131/131755/30765817.html 第七章 皇后丢了 倘若那皇帝当真是冲着金家的财富,那可就好办了! 凤宁宫里,元宝姑娘倚在窗口,摸着下巴笑得一脸奸诈,小宫女候在一旁,愣愣看着自家娘娘一会儿笑一会儿发呆的样儿,满脸担忧。 这是菜叶汤喝多了,傻了? “娘娘,您没事儿吧?” 此刻的元宝脑子里全是追求美男的大计,哪里有空搭理宫女,她兀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直到窗口一箱箱满载金银珠宝的首饰从她眼前路过,元宝才堪堪回过了神,瞅着那些金银双眼开始发亮。 “等会儿,这些都是我爹送来的?” 她十分猴急叫住了搬运的宫人,直接一个挺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小宫女被她那大大咧咧的举动惊呆了,慌里慌张跟了出去。 “娘娘!注意仪态!仪态!” “哎哟行啦行啦!下不为例。” 不就爬了个窗么,古人就是迂腐,大惊小怪。 元宝暗自腓腹,瞧着眼前这一堆金银珠宝,仿佛已然看到日后皇帝对她卑躬屈膝百般讨好的光景,霎时又笑得牙不见眼。 “你们听着,打今天起,但凡是金老爷送进来的,统统给我小心保管,要一样样登记入库,详细的账目册子交由本宫亲自保管!” 娘娘几时过问起这个了,往常不都是兴致缺缺么? 宫人们纳闷,却依然恭敬,“是,娘娘。” 安排好了自己的‘私房钱’,元宝姑娘美滋滋,往常百无聊赖极度枯燥的皇宫生活忽然有滋有味儿了起来。 她先是自己跑库房里将各式金银珠宝一一清点,确认自己如今是个实打实的富婆后,开始嘿嘿笑得欢乐,伺候的宫女一直候在一旁,见着娘娘数了一下午的金银,如今又一副财迷相,这才知道午时娘娘那诡异的笑是怎么回事。 “娘娘,这库里的东西宫人自会打理的,娘娘贵体,还是回宫里歇着吧。” 元宝这会儿心情颇好,兀自捣鼓着身侧的宝箱,一手拎着大串珍珠玛瑙,另一手抓了好些珠钗首饰,忽然抬头冲宫女挤了挤眉眼,道:“这些带回去,明天本宫梳妆要用的!” 小宫女瞥了眼她手里那串硕大的珍珠,神色古怪,“娘娘,这珠子,用在发间会不会不够端庄?” 珍珠确是贵重,可少有人整串戴在发上,何况还这么大只…… 接收到宫女暗示,元宝往手里珍珠上瞅了瞅,忽然一笑,终于顿悟,“确实不够端庄!” 小宫女暗暗松了口气。 “是吧是吧!娘娘换一件吧?” “嗯嗯,必须换。” 只见她麻溜将它放回了箱里,小小的身子一股脑钻了进去,两手在里头左掏右掏,屁股朝后撅着,一晃一晃。 小宫女守在后头,满脸希冀等着娘娘。 好一阵翻箱倒柜后,元宝献宝似的将寻到的东西亮了出来,“瞧,这串就完美了!够大!够白!够亮!” 这珍珠往脑门上一戴,保证将那狗皇帝的眼闪瞎! 小宫女目瞪口呆瞅着她手里比方才那串还要大一倍的珍珠,一脸的奔溃,“娘娘……” 敢情她刚才,是会错意了。 眼见娘娘兴致勃勃,宫女没法子,娘娘喜欢,带着就带着吧。 待挑好了首饰后,天已入夜,元宝揣着满怀的珠宝一步三回头出了库房,那恋恋不舍深怕下一秒库房就能消失的小心样儿,直把小宫女看得十分无语。 “娘娘,这库房的钥匙可在您手上呢,您就放心吧,里头的东西指定少不了。” “是吗?可那门看着不是很结实诶?这钥匙牢不牢靠?门锁刚换的?” 小宫女心里头直喊救命。 “娘娘安心,门锁新换的,牢靠得很。” 元宝这才拍了拍小胸脯,施施然往外走。 小宫女如释重负,这一日跟着娘娘的心路历程可谓是波澜起伏,晌午在陛下跟前险些吓尿裤子,出门就见娘娘跑角落里跟太监打起来了,这还不算,一下午闷库房里一边傻笑一边数银子,临了怀揣着硕大珍珠项链出来了。 娘娘说了,要把那石头子儿大的珍珠,挂脑门上…… 宫女欲哭无泪啊。 造了什么孽跟了个这样的娘娘? 所幸这一日总算过去了,待明日吧,崭新的一天,必然不会如此糟心了。 哪知道翌日一早,皇后娘娘失踪了。 贴身的宫女在殿内找了一圈无果后,这会儿生无可恋了。 “大事不好了!快来人啊!娘娘失踪了!皇后娘娘失踪了!!” 小宫女看着空空如也的寝殿,张嘴就开始大嚎,那嗓门之嘹亮,直把宫门口守门的太监震得抖了三抖。 “什么什么?皇后娘娘失踪了?我天!”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层层报信之后,向来对凤宁宫不闻不问的皇帝终于急吼吼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皇后人呢?” 昨天还精力旺盛跑来章仪宫闹了一场,这才一个晚上就失踪? 一国之母凭空消失,那是何等荒谬! 凤宁宫里宫人们跪了一地,为首的便是打元宝进宫起就一直跟着的小宫女雨荷。 这会儿见皇帝神色阴厉,宫女瑟瑟发抖,却还是壮着胆子低低回应。 “回陛下,昨夜里娘娘睡得迟,嘱咐我等退下非要自己独寝,今早奴婢去叫门,许久不见人应,进去才发现娘娘早已不知去向。” “被褥是动过的,想来娘娘是在殿内休息过,可几时出的门,无人知晓。” 宫女十分忐忑将情况一一说明,便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帝穹夜一言不发听着,已然接近暴怒边缘。 金家的财富他还未开口索取,却把金善那宝贝女儿给丢了,这要如何收场! “堂堂皇后寝宫,殿外守卫无数,夜里丢了个人,居然毫不知情?你们这群狗奴才!昨晚干什么吃去了!” 天子一怒,横尸遍野。 宫人们伏在地上满心绝望,各个沉默无言,深怕皇帝一怒之下先拿自己开刀。 这几日跟着娘娘‘饱经沧桑’的雨荷宫女只得视死如归了,她在娘娘身边她伺候得最为长久,该是最清楚她的动向的。 “陛下恕罪,娘娘就寝时向来不喜外人靠近打扰,是以宫人们只敢远远守着,昨夜确实未曾听见动静。” 敢情是皇后自己将人遣走了! 帝穹夜绷紧的俊脸又沉了沉,勉强压下心内的火气,看着宫内一众的守卫道:“宫里都搜过了?毫无音讯?” 守卫们战战兢兢,为首的一见陛下那青黑的脸,更是连说话都颤抖。 “回,回陛下,宫里各处都搜过了,暂…暂无所获。” 这宫里众多守卫,里外搜了一圈竟是连个大活人也找不出来,帝穹夜压下的怒火再度飙升,颀长的身子立得挺直,周身气压森冷,守卫们不寒而栗。 “继续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朕把皇后找回来!” “是!” 一会儿功夫,守卫们齐刷刷出动,宫里各处再次乌央乌央了一阵后,依然不见皇后人影。 陛下原本就冰渣子似的脸,此刻已然乌漆墨黑了。 好端端个人,竟能凭空消失不成! 他满脸阴沉,额上隐忍却又掩饰不住的青筋在突突的跳,只待他一个抬手挥掌间,底下的守卫宫女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周围伺候的宫人吓得大气不敢踹,凤宁宫里因着皇后的失踪及陛下此刻的沉默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雨荷宫女这会儿双膝跪地直冒冷汗,陛下若是一怒之下,作为贴身婢女的她首当其冲便是个死,娘娘若是再找不着,她必然死无全尸。 可娘娘会在哪呢? 她脑子里千回百转,许久之后,才想起来昨日娘娘在库房待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还万分不舍她那小金库,该不会是…… 她忽然灵光一闪,急冲冲道:“陛下!昨日娘娘去过西北角的库房!” 帝穹夜眉头动了动,终于有了反应,“库房?她去库房作何?” 雨荷宫女支支吾吾,“数,数银子。” “数银子?!” 金老头养的闺女还能不能正常点了! 帝穹夜脑门凸了凸,狠狠握起了拳头,冷冽的双眼往西北角那库房望了眼,而后衣袍一撩直直往库房奔去。 众人心惊胆战跟着皇帝到了库房,发现那大门的门锁居然是开着的。 “陛下,库房有人进过!” 那可是娘娘的小金库,昨日千叮万嘱要看顾好的! 雨荷宫女心急如焚。 帝穹夜眯眼瞧着那疑似被人动过的金库大门,眼神有些复杂,不过一瞬,他便恢复如常,继而推开那门大步走了进去。 里头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将原本普通的库房映衬得金碧辉煌,众人艳羡的目光乍起,皇帝眼眸却是波澜不惊,宫里什么宝物他没见过? 只是,当他视线触及到角落里某个宝箱后,沉静的眸光不自觉动了动,“那是什么?” 众人抬眼望去,便见那宝箱大开,边缘露出一角女式衣裙,依稀可见上头华贵的金丝线缕,雨荷宫女柳眉一动,心内开始狂跳。 “那是娘娘昨日穿的霓裳!” 她快步走近了宝箱,往里一看瞬时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落了地。 “谢天谢地!娘娘在这!” 她往宝箱里头一指,皇帝快步走近,便见满是珠宝的宝箱里,元宝姑娘怀抱各式朱钗,此刻正闭着眼睡得昏天黑地。 库房被人闯了这姑娘还雷打不动在箱里睡得平稳,帝穹夜忍不住扶额深深叹气。 这可谓是,纵众里寻她千百度,她在宝库睡迷糊。 “喂,该起了。” 他耐着性子上前扒拉,这姑娘却纹丝不动,帝穹夜暴躁了,自己在外头找她找到奔溃,这女人倒好,躲这做春秋大梦了! 越想越气,于是,抬脚往那宝箱狠狠踹了过去。 “咚!”的一声脆响后,元宝身子终于动了,雨荷宫女喜出望外,娘娘再不起,陛下要杀人了! 只见皇后微闭着眼,淡定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唔吵什么吵,本宫还没睡够,都给我出去……” 好么,娘娘睡糊涂了,还以为是在寝殿里呢? 瞧见她翻了身后又闭着眼睡了过去,雨荷姑娘要疯了。 “娘娘,娘娘!该起了!陛下来了!” 奈何元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睡大觉。 wap. /131/131755/30765818.html 第八章 娇嗲翠花 昨日夜里元宝趟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自个儿那小金库。 念及银子对自己如今的重要性,元宝姑娘揣着那金库的钥匙担惊受怕,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了,或者那库房的门锁半夜被人撬了,那她拐美男的计划可就失了底牌! 于是左思右想,元宝姑娘干脆半夜溜进了库房,抱着她那金银珠宝数了又数,银子得握在自己手上才牢靠嘛。 这么半夜捣鼓折腾一通,她便迷迷糊糊在宝箱那直接睡了过去。 此刻皇帝见她抱着那堆首饰睡得死沉死沉,俊脸不大好看。 “去,把你家娘娘弄醒。” 他目不斜视恨恨盯着呼呼大睡的元宝,雨荷宫女却是十分自觉,恭顺上前轻轻推了推元宝。 “娘娘,该起了。” 半晌,元宝风雨不动安如山,继续她的春秋大梦。 皇帝脸色黑了黑,宫女腿脚下意识抖了抖,又硬着头皮上去拍了拍元宝那白嫩小脸,“娘娘?娘娘!” 没动静。 宫女略显紧张,脸上透着焦急。 “娘娘!该早膳了!” 再不醒,陛下怕是要耐心用尽了! 她壮着胆子扭头看了眼皇帝,接着道:“咳!娘娘,今日是海参鲍鱼燕窝鸡翅!” 嗯? 鲍鱼?海参? “动了动了!娘娘要醒了!” 宫女大喜过望,睡梦中的元宝下意识咽了下口水,眉头动了动,却也只是一瞬,便又倒头睡去。 皇帝额上的青筋又跳了跳,忍着暴怒想杀人的冲动,阴阴冲宫女道:“这叫醒了?” 雨荷宫女恨铁不成钢,颤巍巍杵在一旁,尴尬万分之时暗骂自家娘娘心大,小命不保的时候了还睡! 连美食都诱惑不了皇后了,那就只有…… 雨荷清了清嗓门,一脸的视死如归:“咳咳,娘娘!着火了!库房进贼了!!银子被盗了!!!” 雨荷宫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睡得一塌糊涂的元宝这会儿总算醒了,只见她一蹦三尺高,“什么?!老娘的库房着火了?银子失窃了?!贼在哪呢?哪呢!!” 一旁默默无语的皇帝嘴角忍不住抽抽。 “呵,朕尊贵的皇后娘娘终于醒了?” 海参鲍鱼叫不醒她,九五之尊叫不醒她,一提银子丢了她倒是醒得快! 富可敌国的金善之女,居然财迷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离离原上谱。 此刻元宝见着满屋的人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时大囧,愣愣看着脸色不善的皇帝,慌忙组织起语言。 “陛下,早安?” 帝穹夜黑着张脸瞪着眼前大梦初醒的皇后,见她懵懂几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如今所处的位置后,他冷笑出声。 “怎么,皇后是嫌寝殿就寝不够刺激,特地上库房找刺激来了?” 大上午的让他一通好找! 元宝睡眼惺忪,万分纠结绞着广袖,好半天才支吾道:“陛下,臣妾这不是心有顾虑嘛,这才上库房看看。” “顾虑?” 呵! 皇帝哭笑不得,“你有什么顾虑?” 今儿她要是说不出个一个三四来,看他不扒了她的皮! 元宝见他这会儿凶狠异常,心里怕怕的,只得老实道:“臣妾…臣妾怕贼惦记。” 许是连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可笑,说完便心虚地低下了头。 皇帝被她整的气血都不顺了,心内的火气压了又压,“堂堂皇宫,还能让贼给盗了?!” 她把这巍巍皇宫当成什么了? “你当这是三教九流腌臜之地,随便是个小偷就能闯的?” 元宝老实低头,“我这不是大晚上的睡不好,脑子迷糊了么。” “再说了,银子是个好东西,万一一个不甚丢个百八千两的,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这也不怪她呀,攒这么些财产,不都是为了拉拢你么! 元宝姑娘理不直气也壮,皇帝气够呛,直觉胸口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堵得慌,“你,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 头一回见皇帝发这么大火,深怕他一刀将自己砍了,元宝只得小心翼翼讨好,“不敢不敢,陛下过奖了,臣妾自当再接再厉。” “还再接再厉?!” 皇帝脸黑了,元宝缩了缩脖子,弱弱道:“那,我收敛一点儿?” “你,好样的!” 皇帝气得两眼泛白,指着木愣愣的元宝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金老头的宝贝女儿,日后有用,日后有用,杀不得杀不得。 帝穹夜暗自劝慰自己,强压下想一掌拍死她的冲动,一甩袖直接大步离去。 杵在原地的元宝一脸懵逼,揉着后脑勺很是无辜看向雨荷,道:“俗话说的好,君子以厚德载物,你瞧这皇帝,格局是不是小了?” 宫女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很是悲愤,“娘娘!您可别再乱跑了,这一大早的,守卫们在宫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您,陛下可急坏了!” 她可倒好,三言两语把陛下气跑了,这叫什么事儿! 察觉到宫女满腹委屈与抱怨,元宝脸色颤颤,颇为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安啦安啦,我原本只想打个盹的,哪想到一睡到天亮了,嘿嘿,对不住对不住,是本宫的不是。” 一国皇后对她个小宫女点头哈腰的,雨荷受宠若惊,这位娘娘倒不似宫里的妃嫔那般架子大。 所幸皇后找着了,万幸万幸。 凤宁宫的一上午,就这么在敲锣打鼓寻找皇后中过去了。 入夜,元宝喜滋滋换了个美美的发型、一身缥缈艳丽的轻纱,扭着小腰就冲乾阳殿去了。 雨荷宫女再一次生无可恋跟在娘娘身后龟速挪动着腿脚。 娘娘头上那一大串硕大的珍珠,以及两腮那两坨红艳艳的高原红,脖颈上那金灿灿足有拇指粗的大金链子,再到身上那套薄得不能再薄的轻纱,这里头随便拎出一个,对雨荷宫女而言,都是一言难尽的存在。 “娘娘,您这装扮,会不会草率了点?” 元宝在前头艰难走着猫步,屁股一扭一扭间,顺口回了句,“草率?那不可能!本宫精心准备的装扮,保管让陛下眼前一亮!” 她信心十足,雨荷欲哭无泪。 就这打扮,去勾引陛下? 苍了个天。 雨荷默默为自己和娘娘烧了柱高香,祈愿待会儿陛下不会一个暴怒将她俩抹了脖子。 皇帝一上午被元宝气得脑门生疼,今日破天荒的没去章仪宫‘谈情说爱’,愣是窝乾阳殿冷静了许久。 “陛下,今日可要招哪宫娘娘过来伺候?” 尤德胜手拿托盘,里头是各宫娘娘的玉牌,柳美人的赫然排在了首位,皇后的玉牌竟是末尾。 皇帝略微瞥了一眼,兴致缺缺,“不必了,撤了吧。” “是。” 太监恭顺退下,刚一出殿门,迎面便见凤宁宫这位祖宗踩着小碎步往这来,尤德胜心头一跳,捂着还未好全的手臂下意识想跑。 “呔!你跑什么?见了本宫还不见礼?!” 元宝三两步跑了过来,尤德胜心头一虚,额顶开始冒汗,“呵呵,娘娘,大晚上的,您怎么过来了?” “我?我找陛下有事相商。” 既然想抱大腿,不得先把人勾引了?她今天特地把库房最亮眼最闪亮的珍珠还有黄金都戴身上了,这暗示够明显吧? 狗皇帝但凡真的缺钱,必然得反过来讨好她! 心里的算盘打得极好,可惜了,皇帝不待见她,哪里又会见她? 尤德胜瞧着元宝如今这身露骨的行头,心里明白了几分,却暗暗鄙夷了,穿着再亮眼,陛下不喜就是不喜! “陛下此刻正忙呢,娘娘要不……改日再来?” “改日?” 扯淡吧。 见过谈生意改日的,哪有抱大腿改日的?勾引皇帝的大事,那不得趁热? “去去去,本宫这会儿就要见皇上!” 元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尤德胜扒拉开,一脚跨进了乾阳殿。 里头此刻清净得很,皇帝独自坐于龙案前,正批阅奏折。 元宝磨磨蹭蹭挪了过去,见帝穹夜难得的正经和认真,不由开始怂了。 “这么看着狗皇帝还是个贤良的,啧,面容俊雅,身段颀长,偏偏还一脸庄重,不敢勾引了怎么办?” 她嘀嘀咕咕,身后的雨荷停在门口却是再不敢近前一步了,只瑟缩着脖子道:“娘娘,奴婢在外头等候。” 待会儿少不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娘娘天不怕地不怕,她可怂得很,还想多活几年! 眼看同伙不给力,元宝恨铁不成钢,“不就是勾引皇帝么,瞧我的!” 她自己壮了壮胆子,捏着小拳呲溜蹭到了龙案旁。 “皇上~宝宝来了~~~” 细嫩轻灵萝莉音,配上娇嗲酥麻小夹子,完美! 元宝暗暗给自己比了个耶,皇帝此时正批阅奏折,冷不丁听到元宝那声音,握着狼嚎笔的手一抖,刀削般的冷脸有些绷不住了。 宝宝? 皇后疯了。 “皇后,你这是?” 他略微扭头,便见皇后身着薄纱,两腮坨红,正拼命向他眨巴着眼,倚在自己桌案前‘搔首弄姿’。 那模样,活像村里的翠花,骚中透着土,美中带着俗…… 皇帝一时有些窒息,说不上来是气的,还是吓的。 “有事?” “陛下~入夜了,该睡了~~~” 元宝捏着嗓门靠近,身上那脂粉香味瞬时直冲帝穹夜的鼻头而去。 “啊切!” 不等她有别的动作,帝穹夜已然从椅上站起退到了案边,一脸警惕道:“你,你别过来。” 熏的什么香,味儿太冲了! 他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元宝瘪着嘴,暗骂这狗皇帝不识好歹,那可是她亲手调的香水,味道虽然略像风油精,但上头得很! “陛下~人家是来赔礼道歉的~” 她摸着自个儿脸颊,挤出了一抹自认为能迷死人的笑,帝穹夜木愣愣看着,不知为何,听着她那怪里怪气的娇嗲声音,心里忽然惶恐至极。 “皇后,你,正常点?” 这么掐着嗓子说话,他瘆得慌。 wap. /131/131755/30843618.html 第九章 狗皇帝不识好歹 此刻元宝心里苦啊。 这狗皇帝怎么不按套路来的,娇弱柔嫩的美人在侧,居然半点不心动? 这不科学,一定是自己不够嗲,再接再厉! “皇上~你别走呀~这夜黑风高的,人家一个人害怕怕~” 呕~ 外头的雨荷宫女受不了,扒着门框直想跑,她家娘娘太吓人了。 里头的帝穹夜这会儿可谓是水深火热,宫里的妃嫔虽说各有千秋,娇俏可人与柔媚妖娆的兼而有之,可元宝这一款路子野的,他是头一回见。 不得不说,刺激,太刺激了…… “咳,皇后,咱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你…冷静冷静?” “什么?你叫人家冷静?” 元宝憋屈着脸,水汪汪的大眼开始掉眼泪珠子了,“陛下,人家为了赔礼道歉特地打扮的,还将库房里最大最闪的珍珠、项链都用上了,你瞧,这头饰,大不大?” 她朝头顶一指,硕大的珍珠在帝穹夜眼前晃悠。 接着又将胸前那粗壮的金链子提溜起来,朝皇帝抖了抖,“再看这,闪不闪?” 皇帝眼瞅着她头顶石头子儿大的珍珠,脖子上那金链子俗里俗气坠在胸前,这哪里是后宫里温婉贤良的皇后该有的形象?这不活脱脱一只山里蹦出来的野鸡麽? 他半晌无语,元宝要熬不住了,又揪着纱裙扭了扭身子,嗓门一掐,“陛下~~~” 嘶 帝穹夜浑身一抖,差点被她那一嗓子喊出癫痫。 此刻见她扭扭捏捏冲自己抛着不大熟练的媚眼,皇帝向来波澜不惊的脸开始寸寸龟裂开来。 “金元宝,你抽的哪门子风?” 元宝一顿,笑靥如花的小脸僵了僵,“陛下说什么呢,臣妾今日新化的妆容,只不过想让你看看~” 未免她再次作妖,帝穹夜忍了又忍,十分敷衍往她脸上匆忙一扫,冷然道:“嗯,挺别致的。皇后闹够了?出去吧。” 他隔着桌案无奈扶额,抬手指着大门开始赶人。 元宝姑娘玄幻了,万万没想到皇帝是这么个反应。 自己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撒娇了,他怎么一点儿不怜香惜玉的?靠,难不成是自己火候不够? 数计不成,元宝姑娘有些破罐破摔了,是谁说这狗皇帝穷的?明晃晃的金子珠宝在他眼前晃悠,居然丝毫不为所动,这叫她如何抱大腿? 大鱼没上钩,愁啊。 脑子里百转千回无数次,元宝姑娘咬咬牙,发狠了。 “陛下~天已入夜了,臣妾留下伺候您吧?春宵苦短~” 她踏着小碎步又靠近了皇帝,顺手将肩上薄纱抖了抖,身上那纱衣便轻飘飘落了地,仅着一件抹胸长裙的元宝,配上头顶那珍珠,胸前那金子,加上她此刻那矫揉造作的娇嗲声,emmm,显得格外奇葩。 皇帝的双眼抽了抽,直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不必了,退下吧。” 他冷冷拒绝,默默与她隔开了一丈远。 giao,老娘是猛兽不成?还躲?! 元宝瞬时苦起了脸。 “不要嘛~” “出去!” “可人家……” “退下!” “唔。” 出去就出去。 元宝姑娘气炸了,一手捡起纱衣,接着重重踩着地板满身火气奔出了门。 狗皇帝不识好歹! 雨荷宫女此刻百无聊赖守在门口,尤德胜幸灾乐祸瞧着被赶出来的娘娘,一脸揶揄。 “娘娘,奴才早说了,陛下忙着呢,您非是不听。” 元宝正在气头上,一见这太监又嘲讽她,顿时怒了,抬手照着他脑门又是一个暴扣。 “让你丫叫有的剩!” “……” 主子得罪人了,奴才也跟着遭殃,尤德胜有苦难言。 算上这回,他挨了娘娘三顿打了。 “娘娘,奴才这名字是陛下取的,您要实在看不过去,改日奴才求陛下改了吧。” 也免得她老是拿自己名字说事! 元宝揉着拳头气呼呼,“关我屁事!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她小脸一扭,拉上雨荷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尤德胜哭丧着脸转身进了殿,十分悲壮开始嚎。 “陛下,奴才要改名呜呜呜!” 里头的皇帝白了他一眼,隔着老远懒懒回了句,“行吧,明日起,你叫梅德胜。” 噗。 梅德胜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半天不想动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好不容易将元宝打发走了,帝穹夜松了口气,此刻靠在椅背上神色莫名,想起来方才金元宝那身滑稽的装扮后,俊脸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浅笑。 “金府千金么?呵,不错,活力充沛,别具一格。” 只是演技略显浮夸,还需再接再厉。 他暗戳戳眯眼笑着,心情忽然十分愉悦。 这头的元宝色诱不成,一路上骂骂咧咧回了凤宁宫。 “送上门的不要,这狗皇帝还挺能把持!” 她气哼哼往床上一趟,小脸很是郁闷。 “这美人计什么时候这么不管用了?可恶。” 一想起刚才皇帝躲瘟疫似的躲着自己,元宝又是一阵气闷,堂堂皇后,都主动送上门了,他居然无动于衷,太过分了! 饶是如此,元宝追求美男的心思却不曾动摇。 宫里的日子枯燥无比,无美男在怀,往后那漫漫长日,可怎么熬过去?不抱个大腿,往后她怎么在宫里横着走? 是以,虽是出师未捷,但元宝姑娘轻易不言弃,隔天,皇后娘娘土大款的奢靡气质再一次让雨荷宫女惊叹了。 “娘娘,这金链子还戴着呢?” 她指着元宝胸前那串金光闪闪的链子,小心问道。 “嗯,戴着呢。” 不但要戴着,还得每天一个花样换着戴,皇帝一天不给她好脸色,她就一天不能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可是金府小姐,金善的宝贝闺女,可不能随随便便在宫里嘎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了,狗皇帝能放着眼前的一座金山毫不动心? “这两玉镯也带上吧。” 她煞有介事摆弄起梳妆台前的各式朱钗,顺手将昨夜那串硕大珍珠拿了出来。 “还有这串珍珠,给我一颗一颗撸下来,缝到衣裙外头。” 雨荷宫女一听,头开始疼了。 “娘娘,珍珠缝衣裙外头,不嫌硌得慌?” 元宝脖子一梗,鼓着脸道:“问题不大,要硌也是硌那狗皇帝!” 但想起昨夜自己那灰溜溜被他赶出来的惨状,元宝又憋屈不已,“等着,我总得让你唱一次征服!” 阳光明朗,万物可爱的天,元宝姑娘穿着一身硌人的衣裙出了门。 御花园里此刻百花争艳,据说今日皇帝陛下要陪着柳美人在园里赏花,单纯的皇后娘娘表示也想去御花园走走。 此刻她预先‘埋伏’在了去往御花园的必经之地,想来个守株待兔。 只是左等右等,不见皇帝人影,元宝急了。 “诶,你这消息靠不靠谱?皇帝怎么还不来?” 她指着不远处踱着步子散步而来的柳美人,一脸莫名,“说好的陪柳美人赏花呢?皇帝放人鸽子了?” 雨荷宫女略显尴尬,“咳,娘娘,奴婢也是听说,消息做不得准。” 她心不在焉回应着,目光却是在娘娘身上来回扫视,瞧见上头那一颗颗闪亮的珍珠,雨荷双眼下意识发亮,还别说,娘娘的点子确实不错,宝珠镶衣衫,怪新颖的,看着还亮眼,除去有些硌人外,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娘娘,要不,再去趟乾阳殿?”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元宝蹲在花丛里,闷头琢磨了会儿,小脸有些纠结。 “不行,乾阳殿去了指定又得被他赶出来!” 她这堂堂皇后,几次三番被皇帝甩脸子,不要面子的么! 岂可修。 没法子,乾阳殿暂时不敢去了,元宝只得老老实实在这等着。 不曾想这一等便是许久。 眼见柳美人赏了一圈花,这会儿都准备打道回府了,却还没等来皇帝,元宝耐心要没了。 “狗皇帝这是真放人鸽子了啊。” 那还等不等? 她正满脸纠结,柳美人从百花深处迎面走了来。 一见那妖娆绝色的身影,元宝顿时鼻孔哼气,“切,皇帝不来,走了走了!” 她一把扯过雨荷宫女,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柳美人老远瞧见一身珠光宝气的元宝,眼中嫉妒转瞬即逝,“哟~这不是皇后娘娘么,今日什么风,将你吹来御花园了?听说昨夜里娘娘闯了乾阳殿,被陛下赶出来了?” 她连珠炮似的,逮着元宝说个没完,话里话外还尽是嘲讽。 元宝无奈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作得一手好死,花丛里蹲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想着早点跑? 这下好,狗皮膏药黏上来了,不打一架很难收场! “呵呵,柳美人好兴致,一个人赏花?陛下昨晚怕是累坏了呢,瞧瞧,这时候了也没起来床。” 她信口胡诌,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倒是将柳美人气得不轻。 “陛下昨夜宠幸你了?” 她柳眉倒竖,眼里隐隐有火光,元宝淡定瞧着,心里窃笑不已。 “哎哟这种闺房之事,美人还是少打听为妙,否则,嘿嘿,气大伤身哪~”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偏偏让人浮想联翩,柳美人脸色难看极了,一副想发作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令元宝嘚瑟不已。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吼吼吼吼。 “怎么,陛下今日没陪着你?哦呵呵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昨夜怕是累着陛下了,美人放心,今晚本宫一定克制。” 克制? 你? 柳美人银牙狠咬,双手绞着袖子恨不能将她撕了。 wap. /131/131755/30898735.html 第十章 草,是一种植物 怪不得今日陛下未曾露面,答应过陪她赏花的承诺也未兑现,原来当真是昨夜被眼前这女人抢了先! 思及此,柳美人气不打一处来。 新仇旧恨加一起,柳美人克制不住了。 “原想着皇后娘娘是个识大体的,不曾想竟同坊间那勾栏院里的妓子一般,以色侍人,行那等勾引魅惑的勾当!” 嗯? 将她比作妓? 这柳清瑶好大的狗胆! 元宝双眼一眯,危险瞪着她。 “妓子说谁呢?” “妓子说你呢!” 柳清瑶怒目圆睁,元宝却是气笑了,“昂,妓子说我,哈哈哈哈!” 柳清瑶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摆了一道,顿时怒不可遏,“你,你不知廉耻!半夜衣着暴露跑去乾阳殿,不是勾引又是什么!” “那我勾引成功了,你咬我?” “你!” “你什么你?本宫不但昨夜去了乾阳殿,今夜也得去!以后夜夜都得去!” 好么,这是要夜夜笙歌? 柳清瑶气炸了,深觉自己后宫独宠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于是更加气急败坏。 “一国之母竟是你这等低俗之流!毫无体统不算,竟还想着日日魅惑君王,你不配为后!” “哟哟,体统什么的,能当饭吃还是咋的?魅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得着?” 咸吃萝卜淡操心! 元宝很是嘚瑟,对于柳清瑶这会儿的谩骂却是毫不在意,狭路相逢,脸皮厚者胜!骂人算什么?能三言两语将人气归西,那才是牛了犇! 此刻她瞧着柳清瑶那险些气变形的嘴脸,心中畅快不已,这连日来因她所受的气,元宝琢磨着得一次性还回来才行。 她瞟了眼柳美人胸前那傲然挺立的‘山丘’,凉凉道:“我如何柳美人还是别瞎操心了,倒是你……日后还是长长脑子吧。” 瞧见她忽然似笑非笑盯着自己胸前,冷不丁冒出这一句,柳清瑶直觉她话里有话,语气不善瞪她,道:“你什么意思?” 元宝嘿嘿两声,笑得没心没肺,“没别的意思,就是说,让你长长脑子,否则营养都跑别地儿去了,该发育的地方倒是萎了。” 她眼睛直勾勾在人胸前和脑袋上来回看,柳清瑶脑子木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向来对自己身材引以为傲的柳清瑶,此刻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你,你敢骂我愚钝?” 她眼里冒着火光,元宝却是越看越乐,“自信点,我就是在骂你,嘿嘿嘿。” 这头自己快气疯了,那头元宝笑得无比猖狂,柳清瑶感觉向来温婉清纯的自己要绷不住了,金元宝这女人欺人太甚! 余光扫了眼四周,皇后身边只一个雨荷宫女,除此外目之所及空无一人,御花园里安安静静,柳清瑶眼眸一闪,感觉可以作威作福了。 于是,忍无可忍之下,张牙舞爪冲元宝扑了过去。 “你这贱人,我跟你拼了!” 乍一见这娇滴滴的美人变了张脸突然朝自己疯也似地冲了过来,元宝姑娘心里一惊,吓得拔腿就跑! “我丢!这女人疯了!大庭广众的想吃人不成!” “骂归骂,怎么还带上手的!” 元宝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后头的柳清瑶见她如此,追人的心更加亢奋了,“你跑啊,你叫啊,这大早上的四下无人,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 “这不是我上回揍尤德胜的话么?” 元宝姑娘感觉受到了侮辱。 脚步一顿,转过身气呼呼朝柳清瑶冲了过去。 士可杀不可辱! “敢调戏我!叔可忍婶不能忍!” 她霸气十足撸起了袖子,捏着粉拳想跟柳清瑶单枪匹马干一架。 那头的柳清瑶丝毫不在怕的,仗着人多示众,她极其嚣张,领着底下跟着伺候的宫女呼啦啦一齐扑了过去。 元宝跑到一半看清前头乌泱泱奔来一大串人,额头拧了拧,回首瞟了眼一脸怕怕缩头缩脑的雨荷后,元宝憋屈极了。 “敌众我寡,打不过!” 头脑万分清醒的她,麻溜掉转过身,拉着雨荷宫女撒丫子就跑。 就这么一会儿,往日里清净的御花园,今天热闹非凡。 一大园子的人在里头你追我赶,柳清瑶以多欺少,元宝姑娘没敢停歇一路疾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看着后头那批人要追上了,元宝心惊肉跳,忽见前方突然有人声传来,元宝喜出望外,嗖的一下往那头窜去。 没成想,跑得急了,没刹住,直直将来人撞了个人仰马翻。 “哎哟!” 那人被撞倒在地一声哀嚎,周遭瞬时一片惊呼。 “太后娘娘!” “护驾护驾!” 啊? 太后? 五体投地的元宝慌忙起身,一抬眼就见多日不曾现身的太后此刻头饰歪七扭八,正被人小心搀扶而起。 元宝懵了。 她这是把太后那老家伙追尾了? 完了完了完了。 “太,太后?” 她瑟缩着脑袋,一脸怯怯靠了过去。 “您没事儿吧?” 元宝作势想去搀扶,却被太后一把拍开,继而暴怒,“你放肆!一国皇后在这毫无形象肆意奔跑,你要谋杀哀家不成!” 元宝脖子缩了缩,很是委屈,“儿,儿臣是无心的。” “无心?!” 太后脸色黢黑,扶着老腰怒目而视,“这无心的都险些让哀家这身子骨散了架!你若有心,哀家不得给你磨成灰了?!” 啧,太后好凶。 元宝苦不堪言,只得先退一步,“我……我真是无心的,惊扰了太后,儿臣知罪。” 此时追人的柳清瑶带着一大票人也堪堪赶到,一见是太后娘娘,张牙舞爪的柳美人瞬时变得乖巧可人。 “太后姑母?您怎么了?呀!皇后娘娘,您怎么如此无状!大清早的在这御花园瞎跑,若是惊着我太后姑母,这该如何是好!” 不好意思,已经惊着了。 元宝白了她一眼,见她一副事不关己、懵懂无辜的样,元宝直觉五内俱焚,忍不住又对着她啐了一口,“呸,心机婊!” 哪知柳美人还未反应,太后先怒了。 “皇后!你这反了天了!御花园里莽莽撞撞的不知悔改便罢,竟还口出恶语,宫里的规矩你都白学了?满口污言碎语的,日后岂能统领后宫!” “我,没有莽撞!我那是被她……” “住口!莫要扯些别的狡辩,今日这事,哀家自会与皇帝说道说道!” 元宝此刻哭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忘了,这太后可是柳清瑶的亲姑母。 她这是得罪了个小的,惹来了个大的。 瞧这不分青红皂白就训她的架势,摆明了要护短了,这让她上哪说理去! 皇帝老子还没哄到手,这会儿彻底将太后也得罪了。 呜呼哀哉。 眼见一旁的柳清瑶正幸灾乐祸看戏,元宝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太后还在眼前虎视眈眈,她只得忍了又忍,“太后恕罪,儿臣知错了,往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改造次了。” 她尽可能让自己谦卑些,祈愿太后不会为此借机重罚她。 许是元宝那做小伏低的样儿大大取悦了自己,太后脸色渐缓,却仍旧一脸嫌弃。 “行了,既已知错,哀家自不能得理不饶人,回你的凤宁宫面壁思过一月。” 太后说得风轻云淡,元宝一听,炸了毛了。 “什么?一月?!” 窝房里一月不得出门,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得了! 元宝心内咆哮,梗着脖颈想据理力争,“太后,今日这事可不能光怪到我一人头上!要不是柳清瑶带着人一路穷追猛打,哪里会有这一出!” 一听她突然扯上了柳清瑶,太后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当即一冷,“怎么,一月的禁闭,皇后不服?” 服你大爷! 元宝气怒,这老家伙是非不分,包庇得也太明显了! 她刚想跟她理论理论,消失了一上午的皇帝无比巧合从另一侧缓缓而来。 众人一见皇帝亲临,慌忙跪地的跪地,见礼的见礼。 “母后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皇帝目不斜视到了太后跟前,伸手自然搀扶着太后,话语亲和,眼眸带笑,俨然一个乖顺孝子。 “皇帝,你这皇后,实在是野蛮难训!” 她指着元宝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全然不提柳清瑶半点。 元宝暗地里狂翻着白眼,这老家伙,今天是跟自己杠上了。 “陛下,臣妾冤枉,冲撞了太后是我的不是,可要不是柳清瑶挑衅在先,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我哪至于躲了一路!” 她狠狠瞪着柳清瑶,却见对方小脸一抽,双眼微眨,几滴眼泪便从眼里倏然流了出来。 我靠! 戏精! 元宝直想骂娘,这头柳清瑶已然哭上了,还恶人先告状。 “呜呜陛下,臣妾何曾欺辱过娘娘,是她,仗着昨夜陛下恩宠过,对我冷嘲热讽的,臣妾气不过说了几句,她便对臣妾要打要杀,若不是太后姑母及时赶到,臣妾小命休矣。”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要打要杀了!明明是你倒打一耙!” 狗日的柳清瑶,两面三刀的技能倒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元宝气得不轻,太后看得更是恼火,“你闭嘴!都这时候了还敢狡辩!” “我没有!” “还敢顶嘴?” “……” 元宝气闷不已。 此时皇帝一言不发杵在一旁,眉头紧锁,似是在考量这几人话里的真实性。 见着宠爱的柳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皇帝心疼极了,忙将她拉近了伸手替她拭泪。 “好了好了,皇后的不是,朕罚她便是。” 元宝一听,心道完辽,这皇宫的日子以后必然暗无天日! “草!” 忍不住又啐了一口,皇帝立马眯眼瞪了过来,脸色不善,“嗯?” 眼看他此刻黑如包公的脸,元宝缩了缩脖子,惊觉眼前这位可是掌握天下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 慌忙挤出一抹十分狗腿的笑,道:“草,是一种植物。” 皇帝似笑非笑,神色莫名,“是吗?皇后可知错?” 元宝无奈,耸拉着脑袋,满脸憋屈。 “知错。” 错在昨晚没把你这叼毛皇帝给色诱了! “行了,回凤宁宫吧,面壁思过两月。” 皇帝淡淡开口,对于元宝而言却是平地一声惊雷起。 “什、什么?俩月?陛下!说好的一月呢!” 皇帝一脸莫名,“谁跟你说好的?” 太后轻咳了声,神情分外愉悦,“既是皇帝开了口,两月就两月吧,皇后,待宫里老实反省,切莫再犯!” 元宝无语问苍天。 “是…” wap. /131/131755/30942480.html 第十一章 挨了顿打 出门原想着去御花园跟皇帝来一出“偶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皇帝没来,太后来了。 元宝把人小老婆骂了不算,还把太后追尾了。 这下好,陛下一怒,元宝遭殃。 入宫没几天,喜提两个月禁闭,干得漂亮。 “不就是两月禁闭么?谁还不是个宅女了!” 关禁闭的第一天,元宝姑娘信誓旦旦,四平八稳往寝殿里一坐就是一天。 关禁闭的第二天,元宝姑娘闲出了屁。 关禁闭的第三天,元宝又去数了一遍自个儿的小金库。 一连在凤宁宫窝了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后,元宝扛不住了,开始骂骂咧咧。 “狗皇帝是非不分,枉为一国之主!” “太后那老家伙,这会儿指定又在撮合皇帝和那心机婊,可恶!” 她窝在寝殿一边绞着手里那帕子,一边恨恨咬着牙。 “可怜我金元宝花样年华,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了么?岂有此理!” 看着元宝此刻肆无忌惮,各种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雨荷宫女心惊胆战,这里面随便一句,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那可都是要杀头的! “娘娘,您可消停会儿吧,这宫里人多嘴杂的,说话还是要讲究分寸的。” 她可不想小小年纪跟着娘娘一起死啊! 前几日是她们命大,太后宽容放她们一码,仅仅是关了禁闭,可不代表日后次次都能如此幸运。 堂堂一娘娘,居然被个宫女教训了,元宝也不怒,反倒摆了摆手很是淡定。 “放心放心,我现在正面壁思过呢,皇帝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美人相伴,哪里有空来管我?” 她就是在这凤宁宫骂破了天去,也不会有人管。 元宝自信满满,身子懒洋洋往窗口一靠,准备开始百无聊赖混吃等死的一天。 雨荷在身边默默跟着,偷偷瞄了眼在窗口另一侧刚来的人,那明晃晃的华服色彩,闪得她后背心冷汗涔涔。 娘娘再这么胡言乱语下去,她说不准这禁闭要关到几时。 “娘娘,歇会儿吧?离午膳还早呢。” “歇?” 元宝瞪大了眼,很是无语,“这大清早的,本宫可刚起……” 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雨荷可要愁怀了,让娘娘安静的唯一法子,只有睡觉了。 可这会儿她精力充沛的很,若不睡,保不齐待会儿又说出些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眼见外头那人还半点没露面的打算,雨荷心里苦哈哈的,保佑娘娘别再胡说八道了。 “娘娘,要不再去金库转转?” 元宝正无聊掰着手指,一听金库,两眼亮了一瞬,便又暗淡下去。 “算了吧,本宫那点私房钱,都数八百遍了,再数,里头金锭子都要给我盘圆了。” 狗皇帝心里头只有那柳清瑶,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存再多银两有什么用? “哎,你说说那柳美人,长得美是美,但皇帝可是阅人无数了,怎么就对她情有独钟?” 元宝想想柳清瑶上次那阴险狡诈又绿茶的德性,挠着后脑勺很是憋屈,“就那满肚坏水的柳清瑶,皇帝偏偏宠得没边!难不成当真是色令智昏?啧啧,想不到啊,狗皇帝贵为九五之尊,眼皮子竟然也如此肤浅!” 她背靠着窗口一通数落,雨荷越听越觉不妙,眼见另一头那身影动了动,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忙开口劝,“娘娘……” “哎你别说了,我都知道。” 她仿若一副看透一切的机智样,摆着手继续扯,“你们这些小宫女啊,铁定平日里没少被他压榨,不然怎么回回提起他,你都一副要死要活见了鬼的模样?” 呸 雨荷两眼一翻,心内万分惆怅。 有娘娘你这搅屎棍,可不得要死要活么? 雨荷嘴皮子扯了扯,瞅了眼另一头又立住不动的人影,她决定给娘娘提个醒。 她隐晦朝元宝努了努嘴,示意她窗外有人,但元宝是何人?神经大条得很,这会儿骂上了瘾,哪里能懂雨荷的暗示。 “诶?你怎么了?这小嘴儿怪好看的,但你抽抽个什么劲?” “……” 娘娘这关注点怎么总奇奇怪怪的? 雨荷有些烦躁,又向她挤眉弄眼,元宝一愣,继而有些嫌弃道:“啧,眼睛差点意思,要是双眼皮就好了,还有你那眉毛,今儿是不是描眉重了?略粗。” 她点评十分中肯,雨荷奔溃了。 “娘娘!” “诶~在呢在呢!” 元宝冲她嘿嘿直笑,一副不要钱似的,直把宫女气够呛。 当事人却半点愧意也无,实话实说么,怎么这丫头还带翻脸的?元宝很是委屈,决定不再理她,继续琢磨起皇帝来了。 “也不知狗皇帝这会儿上哪逍遥去了,多日不见,柳清瑶那家伙哄人的功力指定见涨……” 她无奈顿了顿,接着恨恨道:“就帝穹夜那么点儿定力,那不得被那柳美人拿捏得死死的?” 说到这她一脸愤愤,又想起来那晚被他赶出乾阳殿那事。 “送上门的花姑娘他不要,偏偏喜欢茶里茶气的,狗皇帝真是品味独特!” 一口一个狗皇帝,元宝骂得很是酸爽,雨荷听着直觉像个催命符。 下意识抬眼看向窗外,未再见到那个明黄身影,她心里略微松了口气,却不想一个扭头,皇帝陛下已然黑着张脸入了殿。 “金元宝,你好大的胆子!” 雨荷双腿一软,直接扑倒在地。 元宝正骂得畅快,突然见皇帝毫无预兆进了来,神色还乌云密布似的,她顿时闭上了嘴,一副怂包样慌忙跪地。 “陛陛陛下,您怎么来了?” 柳清瑶那小绿茶不够味儿了?终于想起来她这野生小雏菊了? 此刻她对皇帝听了自己许久墙角的事儿一概不知,只当是帝穹夜心血来潮突然关顾了。 眼见他一声不吭只凉凉盯着自己看,元宝不由一阵心虚,“陛下,今天来我这,有事儿?” 帝穹夜眼一横,薄唇斜着扯了扯,似笑非笑道:“嗯,有事,大事。” “大事?” 狗皇帝来她这凤宁宫,能有什么大事?难不成是幡然悔悟了,知道是此前错怪了自己,要给她解禁? 哈哈哈哈那确实是件大好事。 皇帝还没开口放人,元宝已经自己脑补完了,并且笑得牙不见眼,“嘿嘿嘿,陛下,是什么大事儿?您说吧,臣妾听着呢。” 她一脸希冀瞧着皇帝,皇帝俊脸绷着,眼尾倒是勾了勾,哼笑一声,道:“皇后今日心情不错?” 元宝笑容一顿,继而理所当然道:“那必须,陛下光临,蓬荜生辉,臣妾心情自然好了。” 再没什么能比自由出入更让她开心的了! 元宝一颗放飞自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皇帝淡定瞧着,忽然危险挑起了剑眉,道:“想出去?” 那可不咋的! “嗯嗯嗯!想出去!” 元宝疯狂点着头,眼巴巴望着皇帝,活像个待出狱的囚犯。 她满心期待等着帝穹夜开口放人,却见他此刻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刀削般的脸冷硬至极。 “来人,将皇后拉出去,重打十大板。” “嗯?????” 元宝嗖的一声从地上窜起,一脸的不可置信。 “陛下,凭什么打我!” 说好的放人呢! 她一脸愤愤,帝穹夜却是平静得出奇,对元宝理也不理,只冷冷立在殿中,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拉下去。” “是!” 元宝尚在懵圈中,外头已然呼啦啦进来了好些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面无表情,抓着元宝就往外走。 此时的元宝可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这狗皇帝是真的要揍她! “皇上!我可是皇后,打人也得有个理由吧!” 皇后?呵...那又如何? 皇帝不屑一笑,“带下去,打!” 皇帝一声令下,侍卫们发了狠,架着元宝就出了门,元宝那个恐慌啊...好端端的怎么成这样了? 这狗皇帝不讲武德! 只是好歹自己还是一国之母的地位,皇帝虽然狠心,底下的侍卫不至于没点眼力劲儿吧? 当真皇后也敢打? 量他们也不敢! 她心存侥幸,直到看到尤德胜公公手拿碗口粗的杖棍跃跃欲试候在外头时,元宝终于心如死灰。 完犊子了,狭路相逢,尤公公胜。 “哟,娘娘,真巧嘿,这回轮上奴才翻身了,您就瞧好吧~” 他十分得意,轮着棍子就朝元宝砸了过去。 元宝被摁在刑凳上,几经挣扎无果后,只得小眼一闭趴着等死了。 一顿棍棒后,元宝屁股生疼,蔫蔫趴在凳子上翻着白眼。 “有的剩,你给本宫等着!” 她拳头紧握,脸上有十分的委屈,十二分的愤懑,此刻要不是看他手里还有根仗棍在手,只怕元宝能直接上手将他撕了。 半柱香后,元宝捂着被揍疼了的屁股一步一步挪回了正殿,皇帝此刻神色仍旧不好看,但较之刚进来那会儿却是好上太多。 瞧见元宝一瘸一拐进了殿,那小模样可怜兮兮的,帝穹夜目色一缓,脸上划过几分不忍。 “金元宝,你可知错?” 元宝揉着火辣辣的屁股,很是倔强瞪着皇帝,心中暗自计较了下得失,随即硬邦邦回了句,“知错。” 这会儿再跟他对着杠,她有几条命够他折腾的? wap. /131/131755/30968969.html 第十二章 风水轮流转那个转 大清早的被皇帝‘莫名其妙’揍了一顿,元宝心中很是委屈。 挨揍就算了,还得自个儿主动认错?真是没天理! 眼看皇帝眯着双眼很是危险朝她横了过来,睚眦必报的元宝姑娘终于勉强大气了一回,不就是认个错么,咱能屈能伸,不跟这狗皇帝一般见识。 她捂着被揍疼了的屁股,深怕这狗皇帝一言不合又给她十大板,无奈脸上只得扬起十分狗腿的笑,“呵呵,臣妾知错。” 帝穹夜眉目高挑,倒是对元宝这懂进退的觉悟很是意外,当初为了不进宫,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如今为了这十大板对自己卑躬屈膝? 有趣。 “哦?那你说说,错在何处?” 他好整以暇倚在主位之上,一副看戏似的模样,将元宝整得好不尴尬。 喵了个咪的。 咱也不知道错在哪啊。。。 上来就挨了顿揍,窦娥都没她冤! 元宝姑娘瘪着嘴,很是郁闷,心里琢磨着该怎么糊弄这蛮不讲理的皇帝,苦思几秒无果后,元宝只得扭头看向一旁的雨荷。 “错在哪?” 啊这 雨荷宫女眉心一跳,惯来沉静的小脸不由抽了抽。 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心内咆哮,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小宫女还是看得门清,于是压低了嗓门偷偷向娘娘暗示。 “狗皇帝。” “嗯?!”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好大的狗胆!居然敢骂皇帝?脑袋不想要了? 元宝满脸黑线瞪了过去,雨荷内心焦躁,又开始挤眉弄眼,“我是说,娘娘错在言语无状,冲撞了陛下。” “哦~” 元宝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此前自己躲窗口一口一个狗皇帝骂得很是酸爽,敢情是被皇帝听墙角了? “咳,陛下,是臣妾口不择言,臣妾知错,以后不敢了。” 她老实低着头,认错态度很是积极,皇帝鼻孔哼着气,却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还有呢?” “还有?!” 眼见皇帝冷冷瞥向了她,俊脸阴沉得吓人。 元宝缩头缩脚,脑子被迫再次运转。 还有什么错? 不知道啊…… 元宝直觉这辈子脑子就没那么堵塞过,向来机灵活泛的她,怎么碰上帝穹夜就不会转了呢? “陛下,臣妾实在不知……” 她缩着脖子,支支吾吾的很是委屈,帝穹夜瞧着她那瑟缩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雀跃得很。 “咳,那日御花园。” 他好心提醒她,元宝一愣,想起来御花园将太后老人家追尾了的事故,不由一阵尴尬。 皇帝怎么还带秋后算账的? 这不都关她禁闭了么?怎么还翻旧账。 “陛下,冲撞了太后是我的不是,臣妾知错。” 她态度诚恳,帝穹夜却是不甚满意。 “朕几时怪你这个了?” 啊 不是追尾事故? 元宝脑子更懵了,“那是?” “柳清瑶乃是太后亲侄女,其父乃吏部尚书。” 皇帝点到为止,元宝似懂非懂,“所以,她有权有势?”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元宝快哭了。 眼见她还没转过弯来,帝穹夜无奈扶额,恨铁不成钢道:“日后莫再招惹她。” “哦哦” 元宝老实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皇帝这是在给她提了个醒,让她离那柳清瑶远点儿? 想通这个后,元宝更加迷糊了。 他既能好心提醒自己这个,为什么当时还要罚她两月禁闭? 刚刚还被他揍了十大板! 这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 元宝脑子发懵之际,帝穹夜已然又换了张面孔,原本阴冷的脸,这会儿忽然变得温和亲切。 “听闻皇后的父亲经商有道,家中产业遍布各地,金府更是富可敌国,朕有些好奇,不知金老爷可有想过,发挥发挥自己的余热,为朝廷效力?” “啊……” 敢情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那他刚才的示好就不奇怪了。 元宝暗自瘪着嘴,心里已然将他的算盘分析了个彻底,帝穹夜这是想拉拢她爹,什么为朝廷效力,实际意在金府的银子吧? 看来国库吃紧不是谣传。 狗皇帝是真的穷了。 “呵呵,陛下,爹爹是个有主意的,臣妾自是左右不了的。” 至于为不为朝廷效力,怎么个效力法,您还是别在我身上打主意吧? 金府有钱是有钱,可你这对我不冷不热动辄打罚的,能白白让你占了便宜才有鬼。 元宝如是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眼见皇帝还想继续忽悠,元宝眼珠一动,伸手又捂上了自己被揍疼了的屁股。 “嘶,这尤德胜下手还真狠,哎哟,我这屁股,疼啊~~~” 她一边揉一边疼得嗷嗷叫,小脸一抽一抽的,将皇帝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才十大板,就打成这样了? 帝穹夜有些内疚,看来银子的事得改日了。 “皇后?你,还好吧?” 他状似关切,元宝一瞄,心道苦肉计好使! “呜呜呜,臣妾不好~哪哪都疼啊~需要陛下亲亲抱抱举高高~” 这耍赖来得猝不及防,帝穹夜脑门一凸,耳根微红。 这女人怎么如此爱顺杆爬?他得撤。 “咳,既是如此,皇后歇着吧,朕下次再来。” 他果断站起身,龙袍一甩便快步出了殿门,元宝由不死心,扒在殿门口朝他背影捏着嗓门喊:“哎呀陛下~~怎么这就走了~臣妾还没来得及伺候陛下呢~欢迎下次再来~~~” 那娇嗲造作的腔调,直把一旁的雨荷震得直翻白眼,远处的皇帝浑身一抖,离去的步子越发的快了。 撒泼的皇后他见过,矫揉造作的皇后……如洪水猛兽,他避之不及! 一路从凤宁宫逃也似回了乾阳殿,一进门帝穹夜那包公似的黑脸再次浮现,梅德胜惯会察言观色,一见主子脸色不好,当即想到这几日恼得陛下万分头疼的皇后娘娘。 “陛下,皇后娘娘属实没规矩了些,您要是还没解气,待奴才回去再罚她十大板?” 打人还是挺过瘾的,可惜十大板过于少了,比之他挨皇后那顿揍,可算得上是小菜一碟。 梅德胜意犹未尽,皇帝却是挑起了俊眉,“那十大板是你罚的?” 那模样看着很是意外,梅德胜摸不透皇帝心思,只得老实答:“是啊陛下,扎扎实实的十大板,一板不少!” “扎扎实实?!” “正是” 皇帝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更加难看了。 怪不得那女人捂着后面直喊疼。 原本只是想对她略施惩戒让她涨涨记性,哪想到这梅德胜自作主张给人往狠了打?这不是坏他大事么! 偏偏梅德胜还没事人似的候在一旁为此沾沾自喜,帝穹夜直接暴躁了,两眼一瞪抄起龙案上的砚台就朝他兜头扔了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皇后板子?” 梅德胜捂着砸疼了的脑门瞬时傻眼,“陛下,不是您让杖责十大板么?” 他问得理直气壮,帝穹夜更恼火了,“朕让你往死里打的?” “咳” 那倒没有。 梅德胜心虚低下了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却并未减轻帝穹夜此刻的怒火。 “下去!自己去刑部领二十大板!” “啊,二十大板?” 梅德胜惊呆了,陛下为何罚自己?二十大板砸下去他屁股得开花! “陛下,饶命!” “饶命?呵呵” 这会儿知道求饶了,打人的时候怎么就没个分寸?板子没打着自己,不知道疼是吧? 帝穹夜嗤之以鼻,“怎么,朕的命令,你有异议?” 被皇帝双眼悠冷的寒光一射,梅德胜心肝抖了抖,自知天子之威,冒犯不得。 “是,奴才领命。” 他万分委屈躬着身子退了出去,临到了门口,又听陛下冷冷的嗓音传了过来,“去趟凤宁宫搬旨,将皇后那两个月禁闭解了。” 梅德胜一愣,突觉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向来不待见皇后娘娘的陛下,今日处处维护她? 他脑子里转了几转,隐隐明白了点什么,遂恭敬应道:“奴才遵旨。” 百无聊赖的午后,元宝苦逼兮兮趴在床头,捂着打疼了的屁股暗地里问候了狗皇帝的祖宗八百遍。 正在气头上,便见雨荷飞也似从外头冲了进来,龇着牙,活像捡了一个亿。 “娘娘!您猜怎么着,小德子公公今儿晌午挨了二十大板!” “嗯?” 一听梅德胜挨揍,元宝来精神了,八卦的兴致高昂,“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雨荷宫女嘿嘿朝床头凑了过去,想起来方才那公公一瘸一拐进来的模样,忍不住笑,“也不知公公怎么惹恼了陛下,听说今儿在刑部那被打狠了!” “真的?二十大板?” “千真万确!陛下亲口下的令,还把他脑门砸了,这会儿还好大一个包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此刻元宝别提多乐呵了,上午被他打了十大板,晌午他就挨了二十大板,翻了个倍呢。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 可算一雪前耻了! 她笑得牙不见眼,小模样嘚瑟极了。 瞧见娘娘这会儿心里舒坦了,雨荷跟着乐了许久,这才想起来外头还有个人,忙道:“娘娘,陛下有旨,公公在外候着呢!” 元宝那放肆的笑容这才停住,“有旨?你不早说!” 她慌忙从床上挪下来,搀着雨荷出了门,便见门口站着局促又满脸受气包样的梅德胜。 此刻他躬着腰,双脚因为臀部的伤这会儿颤颤巍巍,脑门还顶着个包,样子很是滑稽,元宝瞧着止不住乐。 “哈哈,小德子公公,你咋的了?让人给煮了?” 梅德胜好一阵尴尬,硬着头皮扯出了抹得体的笑。 “咳,娘娘就别取笑奴才了,陛下着奴才来传旨,要解了娘娘两个月的禁闭。” “解禁?” 这下元宝乐疯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元宝感觉可以直接原地起飞了! wap. /131/131755/30995753.html 第十三章 你还是让我打一顿吧 两个月的禁闭只关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这便宜占得不要太好,元宝表示很满意。 禁闭解封第一天,她打着答谢陛下的幌子继续实行勾引皇帝的大业,大晚上又乐呵呵往皇帝的乾阳殿去了。 雨荷跟在后头很是纠结。 “娘娘,这个时辰去,会不会不合时宜?” “怎么会!夜黑风高的,正适合幽会!” 元宝信誓旦旦,将单方面的‘勾引’说的一本正经。 “可是……” 雨荷瞅了瞅眼下乌漆墨黑的天,小脸无比担忧。 上回去乾阳殿,也是大半夜,娘娘穿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进了殿,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被陛下赶了出来。 “娘娘,这回咱可得收敛一些,万万不可再惹恼了陛下!” 这要再被赶出来了,她皇后娘娘的面子往哪搁? “哎哟放心放心!一回生二回熟,这回指定不能再失败了!” 元宝豪气拍着胸脯,十分自信窜去了乾阳殿,守门的是元宝老熟人,一见那公公,她十分熟稔凑了上去。 “小德子?今儿陛下心情可还好?” 梅德胜一见又是这个倒霉皇后,心情很是复杂,上回因为她自己挨了陛下二十大板,这刚解禁她又来? “呵呵,娘娘深夜来此,这是?” “哦,本宫闲来无事,想来看看陛下。” 距离上一次见面,那还是上一次。 这皇帝过于被动了,自己若不主动点儿,只怕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他一面。 眼见梅德胜那表情又开始微妙了起来,元宝美丽的心情不大美丽了。 “怎么,又不在?” 梅德胜轻咳一声,脸色不大自然,“倒也不是,只是今夜陪侍的娘娘玉牌已经抽过了,这……” 他一脸为难,双手托着一个玉盘朝元宝晃了晃,解释道:“您瞧,陛下刚点的,奴才还赶着去传信呢。” 元宝下意识一瞅,见那盘子里,各宫娘娘的玉牌赫然在列。 “那今天陪侍的是哪宫娘娘?” “回娘娘,乃是玉虚宫的玉美人。” “玉美人?” 她往那盘子里一瞧,果然见玉美人的玉牌上明晃晃一个大对勾。 玉虚宫…… 这么飘飘欲仙的住处,不得出个仙女? 元宝不乐意了,忍不住咬牙暗骂,“一个柳美人还没搞定,又多出来个玉美人!我这皇后倒是无人问津?这不科学!” 既然那陪侍玉牌是随机抽取的,干什么回回轮不上自己? 她来之前皇帝是怎样她可以不在乎,可这会儿自己已是皇后了,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还能让别的女人抢了去? 那不能够。 “你老实交代,这玉牌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你动了手脚?” 不然怎么可能次次没自己的份? 元宝恶狠狠揪着梅德胜衣领,小拳头冲他捏了捏。 一见皇后又开始威胁利诱,梅德胜叫苦不迭,“这,奴才冤枉啊!” “冤枉?那这上头的玉牌怎么个排序法你倒是说说?” 元宝指着盘子里那一堆玉牌,柳清瑶和玉美人的明晃晃排在首位两个,而她堂堂皇后的玉牌居然扫尾,这合理吗? 不合理! “你别告诉我这玉牌它自己跑后头去的?” 梅德胜这会儿心虚极了,皇后的玉牌,确实是他有心放到最后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只是当面被抓了包,另他有些猝不及防。 “呵呵,娘娘,许是下人没注意,玉牌顺序拨乱了,不打紧,下次奴才看着点就是。” 他点头哈腰,模样好不恭敬,元宝却是不买账,她入宫好些时候了,除去上回禁闭,皇帝就从没主动来过凤宁宫,这笔账,她理所当然算到了梅德胜头上。 “少来这套,这玉牌明天给我换了,本宫要排第一位。” 元宝拧着眉,绷着脸,端的是一副凶神恶煞的彪悍样,梅德胜看得一阵头疼,“娘娘,你这……” “少废话!让你换就换!” 眼见他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元宝很是恼火,这太监三天两头阴她,不给点教训难消她心头之恨。 于是袖子一掳,眼看着又准备打起来了,雨荷宫女见着一惊,忙上前扯住。 “娘娘!这可是乾阳殿前!” 当着皇帝的面闹事儿,她还想不想讨好皇上了? 元宝正在气头上,被雨荷拦住一通劝,这才冷静些。 “那,你说怎么办?” “您瞧我的!” 雨荷宫女自信极了,往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几锭闪亮亮的银子,“用这个,保准好使!” 元宝一见,明白过来雨荷的打算,二话不说抢了过去,一脸肉疼,“你还是让我打一顿吧!” 那可是银子! 头可断血可流,银子不能丢! 财迷元宝踹着那几锭银子,死活不打算撒手。 雨荷十分无奈凑了过去,耐着性子劝,“娘娘,打一顿只管一时,有银子打点,日后还愁他跟咱对着干?” 元宝一琢磨,好半晌才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无道理。 万分不舍看着雨荷将那银子悄咪咪递给了梅德胜后,元宝心里开始空落落的,兜里的钱这就去了好几两,她慌啊。 直到亲眼见着梅德胜喜滋滋将盘子里那玉牌顺序掉了个个儿,元宝心里这才平衡了些。 行吧,花钱办事儿,也很合理。 “就这样吧,今天就不打扰陛下雅兴了,本宫先回了,等明日……” 她意有所指瞄了眼正数着银子的梅德胜,对方忙呵呵保证,“娘娘放心,且等明日吧,必然不让娘娘失望。” 得了梅德胜承诺,元宝心里舒坦多了,明天是个好日子! 她这回很是爽快,也不再为难公公,头一扭果断撤了出去。 半路见娘娘突然拐了个弯,直往玉虚宫那头奔去,雨荷宫女忍不住又开始战战兢兢了。 “娘娘,您这是?” 只见元宝捂着嘴笑得贼兮兮,“走,娘娘带你学习去!” “学习?学什么?” 雨荷懵逼,元宝窃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跟着元宝一通紧赶慢赶后,发现目的地果真是玉虚宫,雨荷宫女很是烦躁。 “娘娘,您可刚解除禁闭没多久。” “哎哟本宫就是来看看。” 能力压柳清瑶让皇帝今夜垂怜,这玉美人她高低得见识见识。 元宝偷摸躲在玉虚宫门口,没一会儿皇帝的骄辇停在了大门处,见着皇帝一身轻松眉目舒朗进了去,元宝开始瘪嘴暗骂。 皇帝还真是对美人乐此不疲,前有柳清瑶,后有玉美人,这左拥右抱的,也不知对谁有过真心? 这后宫佳丽三千,每日招个陪侍的,说好听点是临幸,直白点,元宝乐意称他为,嫖客。 不带一丝情感,完事儿了拍拍屁股走人那种,不是嫖客是啥。 “啧啧,瞧这速度,恨不能脚踩风火轮冲进去,真够急色!” 眼瞅着皇帝一会儿功夫就没影了,元宝心里恨恨的,雨荷宫女一脸莫名,关注点却在:“娘娘,风火轮是什么?” “咳,风火轮……” 元宝一尬,摸着鼻子胡扯,“那什么风火轮,是个熊孩子的坐骑。” 雨荷一听,惊了,“谁家的孩子?竟然有坐骑!” 害。 元宝一时语塞,见她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她无奈,只得跟雨荷解释起来哪吒那熊孩子的生平历程。 两人猫宫门口小树林里嘀咕半天,记性本就不大好的元宝,被雨荷这么一打岔,竟是完全将里头的皇帝给忘了! 直到玉虚宫那大门突然嘭的一声被关得死死的,元宝这才反应过来。 “我丢!怎么把大事给忘了!” 她火烧屁股似地冲向大门,扒着门缝左瞅又瞅,看不见里头半点风景,元宝很是郁闷。 “得,来晚了,进不去。” 她万分沮丧,雨荷宫女却是憋着笑,可算将娘娘拖住了。 再让她跑进去,惹恼了陛下,她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娘娘,夜深了,这玉虚宫有人守着,一时半会儿进不去,要不改日?” 她十分体贴,又小心翼翼看着元宝,深怕她头脑一热直接踹门。 元宝此刻瞪着那紧闭的大门,恨不能直接瞪出个窟窿爬进去。 改日?那皇帝不得被那玉虚宫的美人榨得渣都不剩? “不行不行!” 这会儿她都到门口了,还怎么能眼睁睁让他在别的女人那逍遥快活? 这会儿虽然不见陛下,但她聪明的脑袋瓜,已然自动将里头的光景脑补得绯红绯红的了,她看中的男人,让别人嫖了,那不亏大了? “不行,玉虚宫必须进!” 她突然往那偏僻宫墙冲了过去,雨荷一见她摩拳擦掌打量着墙边那颗歪脖子树,立时猜测到她的打算,顿感不妙,“娘娘!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不可!” 这头元宝已经撩起袖子卷着裙摆,吭哧吭哧往上爬了。 果然,娘娘要翻墙。 宫墙光滑,需得借助旁边的大树才能攀上。 娘娘倒是想得周到! 雨荷宫女一拍脑门,直觉民间教习孩子的先生都没她这般操心。 “娘娘,里头有守卫,您快下来!这么进去被人瞧见了有失体统!” 爬树爬到一半的元宝百忙中腾出手背着她摇了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本宫都混到爬墙的地步了,还在乎体统?” 去他丫的。 她一咬牙,双脚往上一个猛蹬,便一跃翻上了玉虚宫的院墙。 雨荷心惊胆战在下头看着,心内无比纠结,娘娘这么一去,里头又得鸡飞狗跳了,可眼下这状况,她也阻止不了啊! “娘娘,您可小心了,这宫墙高了些,跳下去当心崴了脚!” 她在下面操碎了心,正琢磨着跟着爬上去搭把手,却见娘娘十分淡定趴在墙上,朝自己拱了拱手,示意别吭声。 雨荷宫女忙闭了嘴,寻思着娘娘怕是想瞄准时机混进去了,她得帮着把把风,哪知一抬头,娘娘沿着墙头一路爬了过去…… 原来不准备往下跳啊。 雨荷宫女松了口气,再回神时,更令她奔溃的一幕出现了。 wap. /131/131755/3103223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