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疯批王爷嗜她如命》 第三十九章 楚子善掌家 她转眼看向李嬷嬷,:“你给各房各院传我的话去,明日卯时所有楚家人到正堂听大姑娘主撑家事。” “是。”李嬷嬷应声,转身走出院子。 老夫人看着还在被扇耳光的宁氏,挥了挥手:“停手吧,挨了打便要长记性,若让我知道你再有歹毒的心思,你就从我楚家滚出去。” 旋即又看向啜泣的楚贺氏:“翠儿受了委屈,你好好安抚她。” 说罢,她拉着楚子善的手向外走。 “婆婆,您慢走。”楚贺氏向老夫人蹲身一礼。 楚子善陪老夫人回到寝院,安置着老夫人躺下,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泛着慈祥和煦的笑容。 “明日你就是楚家掌事大姑娘了,祖母有些话要交代你。” “祖母您说。” “各院各房的掌事嬷嬷都是得力可用的,只是库房掌事的赵嬷嬷,我让她陪你母亲去了,我给你推荐一人,你的长姐,楚知南。” “楚知南,她,恐怕不行吧?” 楚子善想到羊城一行,楚知南一锥子攮不出个屁来的窝囊样,她无法认同祖母的推荐。 老夫人笑着戳了戳她的脸蛋:“瞧这嘴撇的跟月牙似的,知南本是极精明能干的姑娘,生生被李家折磨颓了。 她出嫁前可是你母亲的好帮手,这丫头还有经商的头脑,但碍于女孩家,不好抛头露面到是压住了她的才能。” 楚子善点头:“祖母即这么说,明儿我找大姐问问。” “还有……” 老夫人抬手轻抚楚子善的脸颊:“掌管楚家,可不是军营以武力为尊,你的戾气太重,得学会收敛,要恩威并施,做什么事都要权衡利弊,三思而行,绝不能蛮干了。” 楚子善俯身轻轻枕在老夫人身上:“祖母,子善已经长大了,再不会由着性子胡来,您放心吧,子善定管好楚家,护好家人。” 老夫人轻轻拍着楚子善的背,笑道:“你这次回来做了不少事,心智是成熟了很多,祖母很是欣慰,祖母相信你,祖母,放心,放心了。” 放心,本是让人暖心安慰的字眼,此刻却像根针扎进楚子善的心里。 她紧握祖母的手,酸楚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极力隐忍着悲伤。 祖母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她有太多不舍,如果可以,她愿意减寿十年,想多陪陪祖母,想让祖母看到楚家重现辉煌。 她调整好心绪,抬头笑看祖母:“祖母,今晚我要和您睡。” 老夫人笑着摇头:“哎哟,多大了还撒娇呢,可说,我们祖孙到有好久没挤在一床上睡了,哈哈……” 楚子善脱去外袍,掀了被子钻进被窝里,搂住老夫人,象只小猫一样依在老夫人的臂弯里,俏脸泛着甜美的笑意。 第二日,卯时。 天边刚现出一丝鱼肚白,大地还是朦胧暗沉一片。 冠军候府大院里已灯火通明,男女老少的下人站满院子,皆垂首恭立着。 明堂内,楚子善正襟危坐于正位上,俏丽面容泛着肃冷,一身凛然霸气让人不敢忤逆。 掌事嬷嬷对下人们逐个点名后,转身将名册双手奉于她面前。 “大姑娘,楚府上下奴婢仆役均到齐了,请您训话。” 楚子善接过名册,随手放在几案上,抬眸环视众人:“从即日起,冠军候府由我掌管,你们依旧各司其职,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绝对的忠心与服从,这是你们身为奴仆的本分。 差事做的好我有赏,做的不好的,直接叫人牙子来发卖了去,我这可不养闲人。 今儿我就说这些,几位掌事嬷嬷留下,其它人都各自忙去吧。” “是。”下人们应声行礼,刚要散去,便听楚子善:“对了,是哪个向顾以墨透露我喜好的,自觉去找初春挨十鞭子。 都给我好好记得,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把嘴都给我闭严实些,以后若再被我发现,不忠之奴,直接乱棒打死。” 下人们应声,皆吓得大气不敢喘。 昨晚听说楚子善要掌家,下人们皆心惊胆战的一晚上没睡好。 天没亮就都来等着,连往日偷懒耍滑的都来点卯了。 楚子善,楚家人哪个不知这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人啊。 下人散去,掌事嬷嬷们抱着账薄,恭敬的等待着楚子善。 楚贺氏来到老夫人院中,给老夫人请了晨安后,侍候着老夫人用早膳。 老夫人看着为她布菜的楚贺氏。 “我收了你的掌家权,觉得委屈吧?” 楚贺氏摇头:“儿媳不敢,昨天是儿媳做错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为这个家全心全意,也受了很多委屈。我让你退下来,也是心疼你。 你年纪大了,就留些体面,好好做你的贵夫人。 应该让子善知道知道,她少时作了多少孽,将楚家陷于何等境地,她种的因果就由她来收吧。 而且有些事你真心处理不了,就如老三媳妇,那就是个滚刀肉,特别你因老三为救老大而死,心中愧疚才百般溺爱沐轩,这母子俩你管不了,都交于子善去,也适时候让她磨练磨练了。 前几日长公主不是送来寿辰的请柬了吗?这是子善为楚家种的大树,你没事就去公主府走动走动,这个你擅长,闲着无事再请丞相夫人去品品茶,丞相夫人与你一样爱兰,你们情趣相投,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要过的生活。 如此,你过的恣意,也让世人看到我楚家没有消沉。 可说,是不是又到去户部领侯爵俸禄的时候了,我到想看看子善如何处理此事,若做的好,这丫头便真能顶门立户了。” wap. /131/131272/31135443.html 第三十八 祖母的临终嘱托 她用力推开楚子善,挡在楚沐轩面前:“逆女,你才消停几天,又想闹得家宅不宁?” 楚子善俏脸上怒意腾腾,看着母亲,:“我闹的家宅不宁?”她手指向被初春抱在怀中哭泣的翠儿:“您好好看看,这畜生对翠儿做了什么,翠儿叫的那么大声,你是故意装听不见是吗? 你们管不了这畜生,我来管了,你反到骂我。” 宁氏冲楚子善吼:“你胡说八道,我的轩儿他很乖,今天的事,定是翠儿那小贱人惹我轩儿生气了。” 楚贺氏看了看翠儿,凝了凝眉头:“不过是个丫头,沐轩喜欢纳了便是。” 楚子善扶了扶额,不可置信看着母亲:“他做出禽兽不如的事,你就这么轻描淡写说纳了便是,翠儿虽是婢女,她也是人啊,你同为女人,怎么可以说出这般冷血的话来。” “放肆。” 楚贺氏怒喝一声,扬手打向楚子善。 楚子善抓住她的手,冷笑:“你打我耳光到是勤快。” 她甩开母亲的手,纵身冲到楚沐轩,楚沐轩尖叫着把宁氏推向她。 宁氏张牙舞爪抓向楚子善:“你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楚子善一把推开宁氏,几步上前抓住了奔逃的楚沐轩。 “啊,大伯母,快来救救我啊,我要被楚子善打死了,救命,救救我啊……” 楚贺氏抓住楚子善的手:“逆女,你放手,你放开沐轩,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要打,把我也打死吧。” 楚子善看着母亲,明眸越渐寒冷,满是失望,:“楚沐轩骄奢淫逸、恃强凌弱,无法无天都是你们惯的,你们还视而不见,是等他毁了楚家吗?” 楚贺氏冷眼看着女儿:“说毁了楚家,你还有脸说沐轩吗,沐轩不过在家中任性妄为,相比你就是大恶与小错,你就是楚家的克星,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你,立刻滚去祠堂,跪到祖宗面前反省。” 楚子善颓然低下头,母亲的话如一把把刀子剜着她的心。 不错,她是楚家的克星,但那是前世。 这一世,她是回来守护楚家的,她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楚家,她自己都不行。 滚烫的泪划下她的脸颊,怅然一声叹息,胡乱抹了把脸,抬头绝决看着母亲:“让我去跪祠堂,好,等我把这畜生送去官衙,我就回来跪。” 话落,她再次推开楚贺氏,抓过楚沐轩,一掌劈昏了他,如拎小鸡似的向外走。 “轩儿,我的轩儿,楚子善你这个疯子,轩儿可是你的弟弟啊,你不能把他送去官衙……” 宁氏发疯的追上去,却是被季冬拦下。 楚贺氏气愤之极指着女儿:“来人,把楚子善抓住,给你行家法。” 几个护院冲进来奔向楚子善,她眸色狠戾,厉声喝道:“桂秋。” 桂秋拔剑,一身凌人煞气挡在护院面前。 “真是反了你。” 楚贺氏大叫着追上来,她从护院手里拿过棒子,狠轮向楚子善。 “老夫人到!” 一声呼喝传来,李嬷嬷搀扶着老夫人走进院子。 形容苍老病弱的老夫人拄着乌木杖,脚步虚浮颤抖的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楚贺氏丢掉棒子急忙上前,搀扶上老夫人:“婆婆,这么晚您还没睡啊。” 老夫人冷冷看她:“你们吵闹得满京都都听到了,我怎么睡得着?”说罢,她推开了楚贺氏的手。 楚贺氏垂首恭立,怯声道“都是媳妇不好,惊忧了您老人家休息。” 老夫人冷哼一声:“何止是不好,如今的楚家让你管的乌烟瘴气。” 楚贺氏惶然跪下,“儿媳无能,让婆婆失望,请您责罚。” 宁氏上前,愤然指着楚子善:“婆婆,明明是楚子善虐打我的轩儿,大嫂管她,她还忤逆大嫂,您怎么能冤枉大嫂。” “来人,给我掌嘴宁氏。”老夫人冷声道。 护院走向宁氏,宁氏惶然后退,:“婆婆,您打我干什么,您可知道楚子善,她要把您的唯一的孙子送去官衙……” 老夫人怒喝:“毒妇,我有四个孙儿,你怎么就说沐轩是唯一。给我打!” 护院扯住宁氏,扬手狠扇耳光。 “婆婆,儿媳一时说错话,您,啊啊,您饶了我,啊……” 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大叫的宁氏:“你当我不知,你一直对沐轩说,楚家其它儿郎都上了战场,早晚就是一死,说沐轩是楚家唯一的男儿,将来必会世袭冠军候爵位。 我的孙儿们都好好的活着,你却把他们当成了死人,我岂能容你这个心肠恶毒的人诅咒我的孙儿,给我狠狠的打!” 楚贺氏讨厌宁氏,见她被打心中到蛮痛快的。 看到气得颤抖不已的老夫人,担心的道:“婆婆,您消消气,您这病刚好些,万不要再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冷睨她一眼:“你也闭嘴,沐轩都是被你们过度宠溺,把个好好的孩子宠得乖张跋扈,是非不分。 致使他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今日他做下这等畜生事,处犯了大夏国律,子善将他送去官衙没有错,你竟责打怒骂于她。 我楚家从未苛待过下人,你,纵容沐轩行凶作恶,无视翠儿的冤屈,下人也是人,你如此做法叫人寒心。 你教导不好后辈,分不清善恶,又不知体恤下人,如何做我楚家的当家主母? 从明日起,冠军候府就交于子善打理,你去佛堂静思几过吧。” “婆婆。”楚贺氏愕然看着老夫人。 赵嬷嬷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夫人对楚家全心全意,即是犯了错,本心也是为了楚家好的,夫人会听您的话反省,但您,不能收回夫人的掌家之权,这对夫人太不公平了。” 老夫人看着赵嬷嬷:“你是候府老人,让你跟着夫人,想着你处事谨慎公道,能多帮衬着夫人,可你这老东西,眼见夫人做错事,却不知劝诫,也是该打。 念及你也老了,就和夫人一起去佛堂悔过吧。” 楚贺氏满心委屈,眼中噙着酸涩的泪,看向老夫人:“婆婆,儿媳有错,会听您的话去佛堂静思已过,但,楚子善担不起这个家,请您另寻合适的人选。” 老夫人看向楚子善,浑浊的眸子充满坚定看着她:“子善,你说,你可担得起楚家?” 楚子善看着祖母,清亮的明眸闪动着泪光,她不是激动祖母把楚家托付给她。 而是,无奈的悲伤…… 今天的祖母精神状态很好,还走出了寝院,看似病情有所好转,但她再清楚不过,祖母这是,回光反照。 祖母虽常卧病榻,却深知楚家境遇,忧心楚家和子孙们将来,却无能为力。 祖母把楚家交于她,这是临终的托付。 这份重担,她怎能不接。 她强忍悲恸,看着祖母郑重点头:“担得起,子善定不负祖母所托,一定会让楚家重现辉煌。”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释然一笑:“好,好孩子,祖母信你,以后楚家就靠你了。” wap. /131/131272/31129763.html 第三十七章 挖了这个毒瘤 她将怀里的孩子交于盛夏:“你抱她回去,就安置在我屋里吧。” “是。”盛夏接过孩子,转身走开。 “走,去落雪阁。”楚子善挥手,带着三个婢女急急而去。 落雪阁。 楚沐轩粗暴的扯着婢女翠儿的衣服,翠儿死死护着已凌乱不堪的衣裳,守着最后一丝尊严,哭得撕心裂肺。 “少爷,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小贱蹄子,爷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烧高香修来的福份,你再不知好歹,我弄死你……” “不,不要,少爷,我娘已为我许了人家,求求您,不要……” “许什么人家,我是你的主子,你这辈子死活都是我的人。” “啊。” 翠儿凄厉大叫,拼命挣开楚沐轩,连滚带爬的向外奔逃。 “还敢逃,看我不打死你。” 楚沐轩追到院里,一把抓住翠儿,一拳砸下去。 “啊,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这冠军候府是我家,将来我会继承冠军候,我是候府的主子,谁敢得罪我,喊吧,你使劲喊,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楚沐轩将翠儿死死压住,一下下发了狠的打在翠儿的头上。 楚子善冲进落雪阁,就见楚沐轩骑坐在半裸的婢女身上,象发狂的野兽施虐着。 她冲过去,伸手抓住楚沐轩的拳头,扯着他站起来,一拳狠狠招呼上去。 楚沐轩重重摔倒,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狂声怒喝:“谁,谁打我,狗……” 狗,奴才未出口,身上结实的挨了一脚,他痛得五官拧成一团:“你他……” 当他看清面前举着拳头,杀气腾腾看着他的楚子善,吓得一哆嗦,惊恐之极向后退去。 “你,你别过来,啊,娘啊,狼,狼来了,娘啊娘,救我……” 楚子善冲过去,一把抓住楚沐轩的发髻,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她狠狠一拳砸下去。 “小兔崽子,本想过些天来收拾你,你到着急作妖,是皮痒找打了是不是。” 楚沐轩,是她三叔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 楚家到她这一辈,男丁有她的大哥二哥和小哥,再就是三叔家这个楚沐轩。 八年前一场与突厥的战事,她的二叔三叔,大哥战陨,二哥和小哥一直和祖父父亲镇守边城。 京都这边只有楚沐轩这一个男孩,痛失两个儿子一个孙子的祖母想为楚家留一血脉,不让楚沐轩习武,不入军营。 楚沐轩从小就被当成唯一男丁宠溺着,宁氏整日灌输儿子将来要继承侯爵,不好好教导,反到任着他的性子胡作非为。 以至后来,为了世袭爵位,楚沐轩被奸人利用,将谋反的证据放到了楚家。 前世,她和这对母子,都是把楚家人推上断头台的推手。 这一世,她要早早挖了这个毒瘤。 “啊,娘啊,娘啊,快救救我啊,我要被打死了……” 楚沐轩大声哭号,使劲挣扎着,可楚子善力气极大,他拼了命都挣脱不开。 “楚子善,你疯了,你放开我儿子。” 宁氏一进院子,就见儿子被楚子善像拎小鸡子一样拎在手里,一拳拳打得儿子满脸是血,她尖叫着扑向楚子善。 初春和季冬上前,一人一边抓着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宁氏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楚子善虐打,她捶胸顿足悲声哭嚎:“楚子善,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楚家就断子绝孙了,放开我儿子,你,你果然是没人性的狼崽子,我要杀了你……来人啊,快来人啊,我儿子要被楚子善打死了……” “楚子善!” 楚贺氏匆忙进了院子,见楚子善追着楚沐轩打。 “大嫂,大嫂啊,你快救救轩儿吧,他要被楚子善打死了。”宁氏哭喊。 “这个孽账,你又发什么疯,你快给我放开沐轩。”楚贺氏愤然大叫着冲过去。 wap. /131/131272/31129762.html 第三十六章 人和老虎的孩子 他与她就近在咫尺,暧昧的气息在两人间持续升温,理智催促楚子善推开面前的男人。 然,她象入了魔般,视线停留在他闪着红润光泽的薄唇上……,心跳如雷。 顾以墨见她俏脸微红,嘴角的笑意更浓,他缓缓靠近她。 梆声突然响起,两人被吓得一颤,连忙分开,皆红着脸不知所措。 楚子善转身就跑,顾以墨看着慌乱的身影,笑得恣意。 “下九流,给我站住!” 顾以墨刚想迈步追过去,就听身后传来呼喝声,转头看到百里翊泽被几个学子簇拥着走过来。 百里翊泽傲慢的仰着头,伸手戳着顾以墨的胸口:“腌臜贱民,稷下学府也是你能来的地方,来呀,给我狠揍他一顿,扔出学府!” 顾以墨抓住百里翊泽的手指,用力一拧,百里翊泽立痛得大叫,身子蹲下去。 顾以墨笑看欲上前的学子:“你们再上前一步,世子爷的手指可就断了。” 他拍着百里翊泽的脸:“我来稷下学府是睿亲王写的举荐信,你想忤逆你老子吗?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我父王,不可能,狗杂碎立刻放开本世子,不然,我杀了你……啊……” 顾以墨手上用力,钻心的痛让百里翊泽大声惨嚎,随着顾以墨的力道,他的头直抵在顾以墨的脚上,那姿势就像给主子磕头的奴才。 “杀了我,谁来养你们睿亲王府啊,百里翊泽,我警告你,离楚子善远点,不然,我会……”他蹲身靠近百里翊泽,小声道:“杀了你。” 说罢,一把推开百里翊泽站起,转身拂袖而去。 学子忙上前扶百里翊泽,:“世子爷,您没事吧?……都和您说这人有着极深的背景,最好不要招他……” “都他妈给我闭嘴,废物,一群废物。” 百里翊泽愤怒大吼,抚着变形的手,痛得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看着走远的顾以墨,他的眼中有着恐惧。 刚刚,他盯着顾以墨的眼睛,有那么一丝错觉…… 两日后,一品香茶楼。 楚子善坐于二楼雅阁中,一手托腮,一手摇曳着手中的茶盏,挑眉眺望窗外热闹的街市。 街市上人头攒动,她看到一人穿着月牙白的衣裳,她的明眸一闪,待看清那人长相,幽然一声叹息。 她以为是顾以墨,他很喜欢穿月牙白色衣裳,这个颜色到是非常称他的清贵。 想到顾以墨,她有点头疼。 他是管理庞大顾氏产业,城府极深,沉稳睿智的商君。 却跑去稷下学府陪她上学,还做出宣誓主权幼稚之极的举动,还妥妥一黏人精。 一个人怎么会有反差如此大的两副面孔? 然,他还切换自如! 这就是……商人的八面玲珑? 突然响起一阵铜锣声,随着有人吆喝:“来来,瞧一瞧看一看,看一看人与老虎生的孩子了……” 人与老虎生的孩子? 街上的行人闻言都充满好奇的聚过去。 见一胡子拉碴的粗衣老汉敲击着铜锣,身旁立着半人来高的铁笼子,里面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孩子。 “你这不就是个半大孩子吗?什么人和老虎生的孩子,骗人的……” 老汉敲了下锣:“各位客官,小老儿可是个实诚人,就靠着这老虎娃挣口饭钱,想看的,就赏两个铜板,小老儿这就给您拉出来瞧个仔细。” “人和老虎,真能生出孩子来?骗鬼吧。” “真是闻所未闻啊。” “骗人不是砸我自己的生计吗?来,客官请捧个钱场吧,这就为您揭晓,人与老虎生的孩子是啥样的。” 老汉说着,捧着铜锣捋着人群走了一圈,还真接到了不少人投来的铜板。 看着很快聚了一小推的铜板,老汉笑得见牙不见眼。 在看客的催促下,老汉打开了笼子,伸手将里面的孩子拉出来,那孩子瑟瑟发抖,清灵的大眼睛尽是惊恐,向路人呲牙咧嘴,发出嗷嗷的吼叫声,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幼兽。 有人喊:“就叫上几声,就是老虎娃了,还说不骗人?” “客官莫急,您长眼了。” 老汉说着,一把扯下孩子身上宽松的袍子。 路人皆抻着脖子看向孩子,就见那瘦小的身体上,整个背部,胳膊,大腿上长着一块块老虎的毛皮。 “哇,这娃身上长出老虎皮毛了。” “这毛皮,是真的假的,不会是沾上去的吧。” “您不信,就亲自上手揪揪看。” 老汉扯着孩子过去,路人们皆伸手去揪孩子身上的老虎皮毛,痛得孩子发出声声嘶吼。 有人指着孩子:“嘿,这还是只母的。”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孩子其实是赤着身的。 “什么人与老虎的孩子,他这就是江湖骗术。” 一声怒喝传来,路人皆顺声望过去。 楚子善走进人群,一把从老汉手中夺过孩子,惊恐之极的孩子嘶哑尖叫挣扎,尖利的爪子抓破了她的手。 好似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孩子蹲缩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嘤嘤哭泣着。 楚子善解下披风,裹在孩子身上,抚了抚她的乱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老汉走过来,歪着脑袋,一脸不好惹的蛮横:“我说,这位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是来砸场子的吗?” 孩子听到老汉的声音,躲到楚子善身后,咬着自己的手,发出声声悲鸣。 “初春,照顾好她。” 楚子善说罢,站起身看向老汉:“我曾听人说过,江湖中有一种非常残忍的手法,会把小孩子身上大片皮肉割去,然后把从死老虎身上割下的皮沾在孩子伤口上,经一些时日后,老虎皮和人皮就长在一起。 人的身上长出老虎皮毛,最好的噱头就是,人与老虎生的孩子,利用人的好奇心确实是个极好的骗钱法子。 你们面前这个孩子,就是这种极其冷血残忍手法的受害者。” “剥去孩子的皮,天啊,这也太残忍了吧。” “哎哟,对这么小的孩子做出如此损阴德的事,简直豪无人性。” 路人皆一脸震惊,旋即愤怒看向老汉。 老汉被路人指责有些慌乱,他冲楚子善叫骂:“臭娘们儿,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楚子善厉声道:“你若觉得我冤枉了你,那就去官衙说说清楚吧。” “我,我,我打死你……” 老汉被揭了老底本就心虚,一听去官衙气极败坏的打向楚子善。 楚子善一脚将老汉踢飞,:“盛夏,季冬,押他去官衙。” “是。”盛夏季冬应声,走过去拎起老汉。 楚子善蹲身看着颤抖的孩子:“我们去见青天大老爷,他会把害你的人关进大牢里,从此你就安全了。” 孩子怯怯看着她,大滴大滴晶莹的泪从清灵的眸子溢出,微微点头。 楚子善欣然一笑,将孩子抱起来,穿过人群上了马车。 夜色阑珊,楚子善抱着睡熟的孩子回到了冠军候府。 刚迈进垂花门,一声尖叫划破夜的寂静。 “救命,杀人了,杀人了……” wap. /131/131272/31117396.html 第三十五章 宣誓主权 “皇家的人又怎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虽是一介商贾,可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也敢把皇帝拉下马。” 顾以墨笑着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会为你挡去前方一切危险。” 楚子善释然一笑,“你这话不管真假,却是极暖心受用的,谢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 他紧紧抓住楚子善手,神情极为认真恳切的看着她。 “好好好,我相信你,你说的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她的敷衍让顾以墨有些失落,他安慰自己,不能心急,她的心已被伤的千疮百孔,他要有足够的耐心去爱她,治愈她的伤痛,终有一天,她会看清他那颗赤城的真心。 翌日清晨,楚子善乘着马车来到稷下学府,一下车便向初春扬了扬下巴。 初春拎着一面铜锣,咣咣的敲击着走到学府大门前,:“赵铄川言而无信,给我家姑娘下了战书,立誓输了便去我冠军候府跪三个时辰,我家大姑娘昨天等到子时也未见人来,失信亦是无德,这样的人怎么配在稷下学府求学,岂不辱没了圣人……” 楚子善看着聚向初春的学子,皆一脸愤慨的指责赵铄川的无耻行径,她释然一笑走进学府大门。 若赵铄川只是与她平常的切磋,守不守这承诺,她都不在意。 但这个没脑子的,竟说出她祖父吃空饷的话来激将她,她若不较真到底,会被有心人认为,她祖父真有吃空饷这一事,才不敢追究。 所以,她必须让赵铄川给她冠军候府跪足三个时辰,不然她就让初春每天都在学府门口敲锣打鼓的喊。 赵铄川的言而无信被传得人尽皆知,想来他预见这个结果,没来学府上学。 进到教室,楚子善看到孙曼瑶顶着一双黑眼圈,神情萎靡的耷拉着脑袋。 上一世,赵铄川娶了心爱的孙曼瑶,把其捧在手心里宠,百依百顺。 孙曼瑶那刁蛮跋扈的性子将武安候府搅得鸡犬不宁,后竟和一商人苟且,武安候大怒,逼着儿子休弃了孙曼瑶,将赶出候府。 被休回娘家后,就把她当成了出气筒,为她与妾室柳婧的斗争,添油加火。 这一世,就看在武安候力顶楚家的份上,不会让孙曼瑶去祸害赵家人。 到第三节课时,楚子善与一丛女学子来到了大课堂,立引得早早就到的男学子们一片哗然。 稷下是特例收女子入学的学府,有专门的女院,除教女德女戒,礼仪,琴棋书画,还有管理中馈,其实就是教你如何做个合格且优秀的当家主母。 到经史,术数,历法这些课时,女学子们就要去往大课堂,与男学子一起上课。 这是贵公子与贵女们见面的机会,虽然用屏风把男女隔开,却阻挡不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春心萌动。 夫子走进教室,纷乱的氛围立安静下来,皆恭谨的坐好,仰视着夫子。 夫子轻咳了两声:“今日,新来了一位学子。” 一位身穿亮灰色华服头戴玉冠的英俊男子走进来,那一身冷傲威严写满四个字,生人勿进。 “各位学子们好,我是……” 他环视众人,目光停在楚子善身上,:“我是楚子善的未婚夫婿,顾以墨!” 众人愕然,目光在顾以墨和楚子善身上回来飘移。 楚子善抚额,无奈之极。 这厮,来宣誓主权了! 顾以墨从楚子善身上移开视线,看向男学子一侧,泛着笑靥的矅眸瞬间变得冷冽,微微扬起的剑眉充满挑衅,看着百里翊泽。 百里翊泽这回是真真切切的被冒犯到了,他拍案而起。 “百里翊泽,你要干什么,还不坐下,准备上课了。”夫子喝斥道。 百里翊泽咬着牙,指了指顾以墨,一屁股坐下去。 “顾以墨,你坐去后边的位置。” 夫子指着后面坐位,顾以墨微微颔首,径直走到屏风边上一位男学子身边,拍了拍男学子的肩膀。 “这位学子,请你坐到后面那个位置去。” “我……” 男学子刚要拒绝,就感觉抚在他肩上的手倏然用力,尖利的痛好似把整个胳膊扯掉了,随着一股大力被动的站起,然后他被推向后面的位置。 顾以墨笑着向屏风那边的楚子善招了招手,楚子善尴尬的将头扭向一边不理他。 这一堂课上的,顾以墨在屏风上“提笔作画”,画了一对拜堂成亲的新婚夫妻,然后分别写上顾以墨,楚子善,百年好合。 楚子善无语之极,几次冲动想跳过去,把他一顿胖揍。 好不容易上课了,楚子善腾的站起,瞪着屏风那边的顾以墨,:“画画的不错哈,你咋不画到学府的告示榜上去,让所有人来点评一下你的大作。” 顾以墨很是认真的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我这就去画。” 楚子善扯着他走向大课堂,到没人的地上,将他抵在墙上,:“顾以墨,你找揍是不是。” “你又要打我啊?”顾以墨委屈巴巴看着她,突然挺起胸膛,将她逼得连连后退,直到紧靠在墙上,他脉脉含情看着她:“子善,你可知,此刻的你浑身发着光,美的像天上的仙女,那些可恶的纨绔们都在看你,我吃醋了,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 wap. /131/131272/31117395.html 第三十四章 疯批百里令羲 逍遥王气喘吁吁,虚弱的扶着侍卫,指着百里翊泽:“把他给本王抓过来。” 侍卫纵身上前,一脚踢开小厮,耗着百里翊泽的脖领子拉回到逍遥王的面前。 逍遥王一下下拍打着他的脸,:“正是春学宴上的事,本王与楚子善不共戴天,她的小命是本王的,谁敢动她,就是与本王过不去,本王定叫他好看。” “这这这……”百里翊泽一脸懵。 可他怎么看,百里令羲是来救楚子善的,然,面前这疯子,他的思维非常人能理解的。 他是混世魔王,无法无天到连老头子都拿他没办法,然,他也有怕的人,那便是疯子百里令羲。 百里令羲是先皇唯一留下的嫡子,因十几年前那次浩劫,他被敌国下毒,那毒性让他变得性情暴戾。 当今皇上十分疼爱他,怕引动他身体的毒告诫所有宫人,不得惹他生气。 小时候,父王带他去参加宫宴,和皇子们玩时,百里令羲跑来抢他手上的球,他不给,结果拉扯时让百里令羲毒性复发,然后,他差点被这疯子给杀了。 他是真怕了,从此,他对百里令羲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本王再说一遍,楚子善的命是本王的,只有本王能杀她,别人敢动她,本王就将他,大卸八块。” 百里翊泽捂住快被震聋的耳朵,连连点头:“知道,知道,以后我离她远远的。” 百里令羲放开他,又扶向侍卫,:“滚,都给本王滚。” 这一声吼出来,百里翊泽第一个撒腿就跑,很快护院小厮随他而去,学子们更是有多快跑多快。 楚子善面色沉沉,看着虚弱到好似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撒手人寰的百里令羲,寒眸中充满疑惑。 逍遥王被侍卫扶着,缓缓走到楚子善面前,他指着她:“楚子善,我想杀你易如反掌。相比于杀你,让你身边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应该会比杀了你更痛苦百般千般,桀桀桀……” 楚子善瞪着桀桀怪笑的逍遥王,冷声道:“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我的家人。” “本王要杀谁,你能防得住吗?你那个未婚夫婿叫什么来着,顾……以墨,是吧?你喜欢他吗?” 他一点点逼近她,她能感受到黄金面具的冰冷,看着他嘴角泛起阴鸷的笑,她好似被厄运笼罩,心沉闷的透不过气。 “不喜欢,他不过是母亲为了大笔银钱定的婚事,你想杀他,那便杀吧。” 逍遥王戴着长长金护甲的小手指轻撩她的下颌,:“我怎么听到你的心跳的好快,你不太会说谎啊,你可得好好守着你的好夫婿,不然,一不小心他的小命就被本王取了,那你得多伤心啊,桀桀桀……” 楚子善一把推开他:“百里令羲,你先护好自己的脑袋吧,说不定那天晚上,我会把他割下来,悬于大夏京都皇城上。” “好,你有种,本王就等着你来杀了。” 逍遥王举手挥舞着,转身缓缓离开。 楚子善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她的心仿若跌进深不见底的寒潭中,寒彻心扉。 这个魔王,说得出做得到,看来她得把计划提前,让这魔王没有时间想到她的家人。 顾以墨……他走南闯北,应该有自保的能力。 下学回到家,楚子善写了两封书信,分别交于盛夏和季冬送出去。 这信,一封是给厉丞相的,她已让盛夏找到多个逍遥王用于收罗消息的暗庄,虽然不能给逍遥王的野心造成严重的打击,却会让他的收拢信息的天罗地网断掉,相信厉丞相会随藤摸瓜找到更多的线索。 最好,能有直接指证逍遥王的线索,即使没有,也会让逍遥王近期不敢有大的动作了。 另一封是给袁中尉的,让他加强候府一带的警戒,算是给她的家人又加了个保护罩。 初春端着一盘果子进来,放在她面前:“大姑娘,顾公子在前厅呢,夫人让您过去说话。” “不去。” 楚子善兀自写着夫子留的课业,从羊城回来,母亲不问青红皂白那一出,虽然被顾以墨转移走了怒火,却不代表她不记得,不介意。 这些天她故意早出晚归,就是不想看到母亲。 没一会儿,顾以墨走进了她的屋子,到近前看了看她写的课业,:“这好像是夫子的教义?这夫子不是在抓便宜劳工吗?太过份了。” 楚子善淡淡一笑:“这是夫子的信任,是凌驾其它学子之上的优越感,我很享受其中。” 前世,因为她不学无术,让夫子失望透顶,任她在一边呼呼睡大觉,同学都嘲笑鄙夷她蠢笨如猪。 她看似不在意的我行我素,但心里还是非常羡慕学习好的学子们。 重活一世,她成为了别的学子眼中,令夫子喜爱信任的好学生,算是弥补了上一世小小的遗憾。 “你准备不理楚夫人到何时啊,你这丫头,还真是记恨,以后我可不能惹你生气。”顾以墨笑着帮她理好散乱的课本。 “顾以墨,你帮我找个人吧?”楚子善咬着笔,仰头看他。 “荣幸之至。” 顾以墨坐下来,托腮笑看她。 “是个叫贺炀的拆白党,问问混江湖的人应该不难找到,我主要想找到他的妹妹……” 她说着,见顾以墨起身离开,在她的房间里很随意的找了药膏和绑带,坐回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手中的毛笔拿掉,托着她的手看了看,:“稷下学府都教了什么,男人竟与女人逞凶斗狠。” 他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她在一旁看着他绝美的侧颜,看着他因愠怒微微凝起的剑眉,紧抿的薄唇…… 听到他叹息一声:“没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真是不行,我一定要去稷下学府教训那些欺负你的男人。” “哈!”楚子善嗤笑一声,:“你是想挡在我面前,当人肉沙包吗?” “实践证明我这人肉沙包还是很管用的。”顾以墨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灿然。 她的笑容收敛,看着他沉吟片刻:“他们,可不是我母亲的耳光,顾以墨,我得罪了皇家的人,你趁早逃还来得及。” wap. /131/131272/31081761.html 第一章 饮恨而终 大夏,元康二十五年。 时至盛夏,燥热难耐,楚子善坐于檐廊下摇椅上,轻风徐徐,阵阵清凉却拂不开她深锁的愁眉。 突听到脚步声,她连忙起身快步走向院门,见五六个护院气势汹汹进来,不由分说粗暴的抓住她,无视她的挣扎叫喊出了落雪轩。 楚子善被带上了望月阁最高处,她看到坐于阴凉处的妾室柳婧,一脸得意嚣张的笑看着她。 “柳婧,你又想干什么……” 柳婧笑得妩媚撩人,细长的凤眸上却盈满阴鸷:“梦子善,我是好心送你上路的。” “贱人,尔敢!”楚子善怒喝。 “以前你有楚家撑腰,我自是不敢,现在楚家完蛋了,正室之位本就是我的,是时候还回来了。” “你说什么,楚家怎么了?” “你楚家勾结淮南王造反,皇上下旨,将你楚家满门抄斩。” “不可能,我楚家绝无可能造反。” “不相信,那你就自己看看吧。” 护院扯着楚子善按压在墙壁上,将她的头处于垛口,她看到了大夏京都的盛世繁华,看到与望月阁遥遥相望的九幽台,一片血红,她惊恐的瞪大双眸。 距离虽远,但她还是能看到九幽台上,绑着数不清的白衣犯人,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如钢针刺入她的眼睛,她忍着痛使劲瞪着眼睛,想确定九幽台上白衣犯人不是楚家人…… 那笔直不屈的身姿,定是她的祖父,父亲及兄长,抱缩成一团的妇孺,那是她的婶娘和嫂子位,有位嫂子怀中还抱着年幼的侄儿…… 她听到了楚家人不甘冤屈的呐喊声,还有绝望无助的哭嚎…… 每一道寒光闪过便有一颗头颅落地,四溅的鲜血将九幽台侵染得一片血红,血蜿蜒成河。 “啊”她尖叫着捂住刺痛的双眼。 “不,那不是我楚家人,若我楚家真的造反,我楚家军无人可挡……” 楚子善嘶吼着,发疯的推开护院,没跑几步便被护院扯住,死死按在墙壁上,她听到自己身体中的骨骼在卡卡作响。 “你说楚家军啊,你祖父为了保全你,向楚家军下死令不得违抗圣旨,并解散了楚家军。” “祖父,祖父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对我忠心耿耿的楚家人啊……。” 楚子善悲声痛哭,瘦消的手狠砸自己的胸膛,心好似被撕扯的生疼。 柳婧刁滑一笑:“为什么?因为兔死狗烹,更因为你祖父不听公公劝荐,拒绝辅佐逍遥王……” “你们这帮,乱臣贼子……”楚子善拼命挣扎开护院扑向柳婧,一口死死咬在柳婧的手臂上。 柳婧痛的尖叫,用力捶打着楚子善的头,她却死不空口。 “拉开她,快拉开她……” 护院拉不开她,举起木棒狠打向癫狂的楚子善。 她身子一僵,眼前一片漆黑,无力的瘫软在地上,鲜血从头上流下,遮挡了她半边脸,强烈的悲愤让她发出如野兽的低吼。 柳婧拖着流血的玉手,娇美的脸上泛上狠毒,走过去用力踢踹向楚子善。 “什么大夏女战神,什么吃狼奶,以狼为伴的狼女,其实就是一只疯狗。” 她踢累了,插着腰,抬起一只脚狠踩在楚子善的头上,用力的碾轧。 “狼心狗肺的畜生,忘恩负义的小人……,祖父,父亲,你们死的好冤啊,可怜我楚家满门忠烈,天道不公,不公啊……” 楚子善双眸赤红仰望着苍天,悲声疾呼。 原来,自己竟是荒唐愚蠢的被孙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成了仇人的帮凶,无尽的懊悔在凌迟着她。 她突然癫狂大笑,双眸中是无尽悲凉,渐渐,笑声变成愤世的狂啸。 柳婧一脸鄙夷,玉指轻弹,:“把她给我扔下去。” 护院们将她举起,用力抛出。 楚子善如一叶轻舟,从高高的望月阁徐徐飘落而下…… 愤恨与不甘如烈火焚烧着楚子善,她向苍穹狂声咆哮:“我愿以生魂血祭,无论,助我堕身成魔!我要吸仇人之血,食仇人之肉,我要报仇!” wap. /131/131272/30656220.html 第二章 重生 大夏,元康十五年,初春。 楚子善坐于窗前,看着京城的盛世繁华,她唇角弯弯笑容靥靥。 她,没有堕身成魔。 她重生了! 回到了十年前,未嫁给孙仲斐之时,一切刚刚好。41 她借伤情从边城回到了京城,一回来便要去退婚,到了孙府门前她改了主意。 孙仲斐在世人眼中,是端方雅正的有匪君子,又是苦等她六年,情意深重忠贞不渝的好夫婿。 然,真实的孙仲斐早在与她定亲之时,便纳了个瘦马为外室,除此还常偷偷流连秦楼楚馆与娼姐儿厮混。 今日,她便来了男人们最喜欢的烟花盛地品香楼,她要揭开孙仲斐的伪善,让世人看到他丑恶龌龊的真面目,让他前程尽毁,这亲必然退了,还能让她出口恶气。 一辆马车停在品香楼后巷,一个披着宽大披风的人跳下马车,迅速走进后门。 楚子善冷冷一笑,孙仲斐包裹的到严实,可他化成灰她都认得。 “人来了,去吧。”楚子善沉声道。 初春与季冬颔首,转身走出房间。 孙仲斐进放品香楼,直奔花魁牡丹的房间,推门而入。 牡丹坐于梳妆台前描画着眉眼,铜镜中晃过黑影,她没一丝惊惶,娇哼了声。 “每次都跟做贼似的,你就这么怕楚家人?” 兜帽拉下,露出孙仲斐英俊的脸,他走过去一把抱住牡丹,头枕在她的肩窝,一呼一吸间尽是牡丹身上醉人的馨香。 “我比你更烦,好在,很快就不用怕楚家了。” “听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你家老爹子又要升官了?” “嗯,厉丞相已老,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皇上极看中我父亲,接下一任丞相,十拿九稳了。” “等老丞相没了,咯咯咯,这得猴年马月去……” 孙仲斐挑了挑眉,笑得隐晦,一把抱住牡丹。 牡丹轻打了下他的脸,“死鬼,一来就急火火的……” 牡丹的娇声软语,让孙仲斐身体中的欲望疯狂叫嚣,如一只恶狼扑上去。 一颗银珠子从屏风后飞出,无声落在床榻边,飘散出袅袅的白烟,奇异的香气立时氤氲整个房间。 性意正盛的孙仲斐神志有些涣散,双目充血,身体中的狂暴因子在叫嚣。 突然低吼一声象发狂的野兽,狠狠咬着牡丹的肩膀。 牡丹痛得浑身颤抖,拔下头上的玉簪,用力刺向孙仲斐。 孙仲斐吃痛直起了身子,牡丹用推开他,顾不得赤身连滚带爬的逃出房间。 “臭表子,给我回来。” 孙仲斐追出房间,他看到依着栏杆目瞪口呆的娇娘们,身体中燥热让他疯狂,赤红着双眼扑过去。 娇娘们吓得四处逃窜,一时间,尖叫声,衣料被撕裂的声音,还有杯碗落地的声音,品香楼里乱成一团。 “孙公子,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老鸨跑过来想阻止孙仲斐,也被他扑倒……。 楚子善居高临下看着楼下的混乱,所有人都面有震惊与惶色,只有她平静无波。 看孙仲斐被人制住,她带着四个武婢趁乱离开了品香楼。 wap. /131/131272/30656221.html 第三章 冠军候府 次日,孙仲斐大闹品香楼一事,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朝中几位大臣连名上奉,痛斥孙致远教子无方,养出孙仲斐有辱圣人的斯文败类。 皇上搬下御令,将孙仲斐从翰林院除名,永不择用,孙致远被罚俸一年。 这个结果在楚子善意料之中。 孙致远现是皇上的宠臣,想让皇上治他的罪,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接下来她要做的,会让孙致远笑不出来。 冠军候府。 楚子善给祖母施过针,见祖母睡着了,她叹息一声,眼中渐渐溢满忧伤。 前世,祖母会在今年夏天辞世,祖母是这世间最疼爱她的,她觉得天都榻了,还大病了一场。 李嬷嬷端着药走进来,看了看老夫人,将药碗放在几案上,笑看楚子善:“大姑娘配的药真好使,昨儿老夫人吃了两个小笼包,一碗粥都喝完了,精神好了很多。 一年不见,大姑娘竟学会医术,比府医厉害多了,可是了不得。” 楚子善苦涩一笑。 她会医术,那是前世她被孙刘氏害成废人,她遍访名医,遇到一位医术高超的坤道,云逸子,大师给她治疗中,她喜欢上了医理,拜了云逸子为师,她这也算是久病成医吧。 祖母的身体已是大限,她没有起死回生的神医之术,但经她调理,可让祖母多活些时日。 李嬷嬷道:“对了,刚从厨房回来路过夫人院子,听到夫人在大骂孙家少爷,说他烂泥扶不上墙,好好一门亲事毁了不说,还断送了大好前程,可是把夫人气得狠了。” “与这种人渣的婚事退就退了,有什么好气的。”楚子善道。 “夫人可是指望着孙家庇护……” 楚子善沉下脸,不悦道:“我楚家可是尊贵的世袭侯爵,为何要一个只会献媚的宠臣庇护。” 李嬷嬷叹息一声:“当年老太爷因战无不胜,被封冠军候,赐了京城最大的官邸,那是何等的风光啊,如今,皇上重文轻武,武官们不受待见了,在朝中办个小事都看人脸色。 夫人去参加寿宴,常被那些文官的夫人奚落嘲笑,唉。 有句话叫,现官不如现官,意思就是官再大不如有实权在手的小官。 夫人操持这一大家子已是不易,更何况满门妇孺,没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真的很难。” 母亲! 楚子善沉吟,都说母女情深,而她与母亲,却势如水火。 前世,母亲在战乱中生下双胞胎,她和小哥楚子慕,但娘亲只喂小哥奶,让她自生自灭。 幸亏祖父率兵支援,看到奄奄一息的她心疼不已,带了几个亲兵进到深山抓了只母狼回来,她,是喝狼奶长大的。 她恨娘亲,更讨厌楚家人,背地里说她是狼养大的。 反之,她却与孙刘氏形同母女,那时孙致远是邻城的通判,过年节,孙刘氏都带着儿子孙仲斐大老远来京城拜贺。 这娘两对她是千般好,万般宠,孙仲斐常与她说,将来一定娶她为妻,成为最幸福的一家人。 她喜欢孙家人,更爱慕依恋孙仲斐。 如今想来,若当初她没任性嫁孙家,楚家不会为她将孙致远调入京城,养虎为患,那她楚家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答案是,否! 因为,觊觎楚家人的不只孙家! 所以,她的仇人也不只是孙家! 不管是谁,这一世,她会拼命护好每一个楚家人,绝不会让前世的悲剧上演,谁若阻拦,她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wap. /131/131272/30656222.html 第四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夜色如墨,寒风冽冽。 楚子善身披甲胄站于高高的屋脊上,居高临下看着万籁俱寂的京都。 不远处飞纵而来的一群黑衣人,个个手中提的长剑,寒光闪闪,快速向尚冠街的方向而去。 楚子善纵身追上去,四婢女紧随其后。 前世的今夜,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暗杀事件,厉丞相和朝中六位内阁大臣皆被刺身亡,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没多久,孙致远成为下一任丞相。 现在,她要去救厉丞相,让孙致远拜相大梦破灭。 丞相府,厉丞相正在书房中审阅各地官员奏报的折子,桌上的烛火突然飘乎欲灭,一阵冷风吹进来,厉丞相皱了皱眉头。 “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不待他抬头,一把长剑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身子一震,抬眸看到面前执剑的黑衣人。 “大胆,竟敢擅闯丞相府邸,行刺本官?” “怪只怪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黑衣人说罢,手中长剑反转,欲一剑割断厉丞相的喉咙。 “当” 一颗银珠击中黑衣人手中长剑,长剑偏离了厉丞相的喉咙,黑衣人一惊,感觉到一抹身影,他反手刺过去。 一把金锏狠磕黑衣人长剑,金属碰撞后发出嗡鸣声,黑衣人手中长剑落地,他握住被震得生疼颤抖不已的手,看到来人蒙面一身甲胄。 趁他迟疑,楚子善举锏狠砸向黑衣人背部,他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狼狈的败退出书房,他抚着巨痛的胸口,大喊一声:“撤。” 黑衣人齐齐飞纵而去,楚子善喊:“季冬盛夏,保护厉丞相。” 话落,她先一步向黑衣人追去。 黑衣人看身后人穷追不舍,拼了全力施展轻功奔逃。 楚子善轻功了得,很快追上前去,挥舞金锏,接连着将几个黑衣人砸得脑浆迸裂。 黑衣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就在她要生擒黑衣人头领之时,一道金光闪过,她急忙闪身放开了黑衣人。 抬眸看到一身黑袍,脸上戴着半张金色面具的人,她举金锏欲冲上前去。 那面具人竟先出手,拉下了她脸上的面纱,抓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紧紧抱住。 “呦呦,我就知道是你,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听着激动到颤抖的声音,楚子善有一瞬的怔然,旋即用力推开面具人,举锏狠砸过去。 面具人微侧头,这一锏结结实实的砸到他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 “呦呦,是我,祖龙……” “主上,快走。” 两个黑衣人冲过来将面具人拉走,一群黑衣人涌上挡住了楚子善。 楚子善三两下打倒黑衣人,凝眉看着渐行渐远的面具人,心中诸多疑问。 呦呦是祖母给她起的闺名,除祖父祖母,她不允许任何人叫她这个名字。 面具人怎么知道她叫呦呦,他说他叫祖龙,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怎么也想不起一个叫祖龙的人。 嘚嘚的马蹄声传来,楚子善转头看到值守的羽林卫来了,看马上的将领服饰是中尉。 “什么人?” 士卒们疾跑过来,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黑衣人,连忙将楚子善几人围住。 中尉坐于高头大马上手中长枪指着楚子善,炯炯虎眸倏然瞪大:“你是,楚老将军的孙女,楚大姑娘?” 楚子善向中尉拱手:“中尉大人,这些黑衣人刺杀丞相,被我阻止,但还有一波人去了后巷,您赶紧派人去看看吧。” “竟然行刺朝庭命官,胆大包天。” 中尉大惊,立叫一队士卒,看向楚子善:“楚大姑娘,为防贼人反扑,麻烦您带着我的人再去保护丞相大人,袁某这便去后巷看看。” “好。”楚子善应声,看中尉调马离开,她叫士卒抬了还没死的黑衣人,向丞相府而去。 回到丞相府,一进门火把将府邸照得如同白昼,护院举着大刀全神戒备着,丫头婆子们惶惶不安的聚成一团。 看到羽林军进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楚子善走进书房,厉丞相阴沉着脸坐于桌案后,厉夫人和几位公子及女眷都一脸惶恐看着厉丞相。 楚子善向丞相一礼:“冠军候府楚子善,拜见丞相大人。” 厉丞相忙起身上前,:“原来是楚大姑娘,大姑娘救了老夫,请受老夫一拜。”说着便躬身行礼。 楚子善扶住厉丞相,:“丞相大人与我祖父同龄,您的礼,我这小辈可受不得,能护您周全也是我的荣幸。” 厉夫人走过来,她眼中还有泪光,拉住楚子善的手:“楚大姑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巾帼不让须眉,谢谢你救了我家老爷,不然……” 说罢,她掩面啜泣。 厉丞相皱起眉头:“你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天不早了,赶紧带着孩子们回去休息吧。” 厉夫人拭去脸上的泪,向楚子善颔首后,招手叫上儿女们。 厉家的公子与女眷皆感激的向楚子善行礼,便与厉夫人离开了书房。 “楚大姑娘,过来坐,尝尝老夫烹的茶。” 厉丞相笑请楚子善走去茶室,楚子善笑道:“让长辈沏茶很是不妥,但我是个粗人,不善茶道,只能厚着脸皮劳丞相大人烹茶。” “烹茶之术谁都可学,可你一身高超武艺保得大夏平安,这可非常人能及的。就如今日,刺杀当前,老夫能与其品茶论道否?哈哈……” 看着爽朗大笑的厉丞相,楚子善暗赞,刚经历生死一线,竟还能泰然自若,谈笑风声,真不愧是一国之相的大气度。 厉丞相将茶壶放在火炉上,抬眸看了看楚子善:“今日老夫遇刺,楚大姑娘及时相救,老朽真是感激不尽,但老朽有一疑问,大姑娘是怎么知道老夫有此于一难呢?” wap. /131/131272/30656223.html 第五章 疯狂的杀戮 楚子善在厉丞相质疑与审视下,淡定盈笑:“前几日我叫婢女去街市买些东西,婢女闻到一路人身上有浓重的人血味。 我的四个婢女在战场上是一等一的斥候,她们就是我的千里眼顺风耳,具有极敏锐的侦察与感知危险的能力。 她们觉得这路人诡异,就跟踪那人到一个布庄,布庄的后院隐藏着很多黑衣人还有武器,偷听黑衣人说二十六日子时行动。 婢女回来告诉了我,我想这应该是一次刺杀行动,我再派婢女去确定,可那黑衣人和武器都不在了。 我怕万一,事关人命不敢旁观,今天入夜,便带着婢女隐于高处,子夜时果然见到很多黑衣人,我们一路尾随,黑衣人竟直奔您的府邸。” 厉丞相长长吁出一口气,捋着胡须:“亏得大姑娘警觉。” “他们还有波人去后巷,袁中尉已经过去了,但愿能及时赶到营救。”楚子善低垂下眼眸,她人力有限,只能保丞相,其它人,她只能说有心无力。 “后巷住的,皆是内阁大臣。”厉丞相一拳砸在茶案上,震得茶具叮当作响。 “丞相,丞相大人在何处?” 屋外传来急呼声,随之书房门打开,袁中尉冲了进来,带进了一股冰冷的血腥之气。 厉丞相已预感到事态不妙,强作镇定:“后巷,怎么样?” 袁中尉咬着嘴唇,虎眸通红,颤声道:“林大人,张大人,葛大人,赵大人及两位高大人皆遇害,我到时,他们的头颅被悬于门楣上……” 说到此,袁中尉再引不住悲伤,低下头更咽的说不出话。 厉丞相一阵气血翻涌,身子一晃,楚子善赶紧扶住他。 “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疯狂杀戮朝中重臣,这真是前所未有的骇人听闻啊。” 几位志同道合的老友凄惨离世,让厉丞相痛心疾首,捶着自己的胸膛,哭的老泪纵横。 楚子善道:“我刚抓到几个活口,但他们是死士,想从他口中问出什么,希望不大。 您觉得,是何人对您和几位大臣起了杀心?” 厉丞相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半月前的宫宴上,一位朝臣突然向皇上倡议设立储君,提议立容妃为后,端王为太子。 老夫当即反对,直言容妃性情浮躁,尖酸刻薄,非母仪天下风范,几位内阁老友也符合老夫的话。 此次暗杀,毋庸置疑,定是那端王所为。” 话落,他愤怒之极的狠拍书案。 楚子善道:“您刚把端王得罪了,就被人暗杀,任谁不会怀疑端王,端王应该不会那么蠢吧? 我到觉得,有人故意栽赃给端王的。” 厉丞相看了看她,点头:“皇上已年近花甲,却迟迟不立储,老朽也正忧心。现下可登大宝的人选除端王,还有贤王和淮南王,淮南王是废妃之子,他的希望不大,那只有贤王……” 他倏然瞪大眼睛:“贤王的母亲,萧妃可是极有心机的女人,这次暗杀莫不是他们母子设计陷害端王的?” 楚子善眨了眨明眸:“丞相大人还忘了一人。” “谁?” “逍遥王。” “不可能,他不可能。” 厉丞相头摇得跟波浪鼓,又道:“这逍遥王,就是个命不久亦的病怏子,更是个无实权的闲散王爷,绝不可能是他。” 楚子善道:“也许,那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伪装,他可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当年,本应该他继承大统,因大病一场生命垂危,受命于现在的皇上继承大统,说他是病怏子,可这些年他不活的好好的,看着本是自己的王位被别人坐着,他就不恨吗?” “这……”厉丞相皱着眉头,又开始捋那几缕胡子。 提及逍遥王,楚子善一双寒眸迸射着骇人的杀意。 逍遥王百里令羲,是害她楚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这次,她就让这个善于隐藏的病娇王爷,露出他的爪牙来。 一直看着两人的袁中尉抹了把脸上的泪,开口:“要是我,我只定恨啊,我会装病,然后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利,今天的暗杀会让朝局大乱,人心惶惶,若演变成皇上和皇子们互相猜忌伤害,这绝对是逍遥王乐见的。” 楚子善笑指袁中尉:“中尉大人分析的太对了。” “此事不管是何人所为,几位忠臣的过世,将是我大夏极大的损失与悲痛。” 厉丞相说着,抚着胸口面色极为痛苦。 楚子善从腰包中拿出针包,一根银针刺在厉丞相的左手虎口上。 厉丞相长长舒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楚子善柔声道:“您平日定是太过劳累,得多注意休息,不然,病来如山倒,您若有事,那才是我大夏最大的损失。” 厉丞相点了点头,虚弱的道:“楚大姑娘还懂医术啊?” “懂些医理。”楚子善苦涩一笑。 离开丞相府,天光已现一丝鱼肚白,楚子善又想起那面具人,祖龙。 为何没有他的记忆? 他出现在逍遥王的刺杀行动中,那他便是她的仇人。 wap. /131/131272/30656224.html 第六章 贵客临门 回到冠军候府,以为这么早会寂静无人,没想走进二道垂花门,就见府中下人站了一院子,皆恭敬的听着女主人的训话。 楚子善看到母亲楚贺氏坐于明堂正位,妆容梳理的一丝不苟,气质高贵,言语间是不容质疑的霸气,偶尔抬手捏着眉心,显露出些许疲惫。 母亲每日都这么早起吗? 她这几天一直想李嬷嬷的话,母亲带着满门妇孺,确实不容易。 母亲想为楚家寻个依靠,依靠他人,哼! 靠人不如靠已。 重活一世,她不再相信他人,她会成为楚家最坚实的依靠。 她驻足片刻,虽理解母亲为楚家的辛苦,但,母亲在生下她后,不喂她奶,放任她自生自灭,她还是过不去这道坎。 下人都散去,楚贺氏就看到女儿带着婢女向后院走去,她精致描画的柳眉紧凝:“这个逆女,竟一夜未归?如此败坏门风不知廉耻,赵嬷嬷,你带人过去,把这逆女给你带过来。” “夫人,大姑娘……” “还不快去。” 楚贺氏一声厉喝,吓得赵嬷嬷不敢支声,忙叫了人向后院而去。 一个时辰后,赵嬷嬷站在楚子善寝卧前,双腿都站酸了,看着初春和季冬两个门神,她一脸为难:“大姑娘,老奴相信您一夜未归必是有原因的,姑娘就和夫人好好说清楚,如此僵持着,夫人若行家法,那您可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初春梗着脖子:“赵嬷嬷,你应该去劝劝夫人,每每都不问青红皂白定了姑娘的罪,动不动就家法,我着实为大姑娘冤得慌。” “唉,大姑娘一夜未归,终是好说不好听不是,夫人生气也是担心,姑娘就去说说清楚吧,要不大姑娘告诉老奴,由老奴去告之夫人。” “我们姑娘干的都是机密大事,不好与旁人说。”初春理直气壮的道。 “好个不与旁人说。” 楚贺氏走进院子,赵嬷嬷忙走过去:“夫人,大姑娘的一夜未归,是老爷子吩咐的……” 楚贺氏瞪赵嬷嬷:“你别编排瞎话骗我。” 赵嬷嬷被呛得不敢支声。 楚贺氏走到门前,眸光凌厉看着垂首恭立的初春和季冬。 “嘴贱的奴才,给我掌嘴。” 婆子们立刻上前,扯着初春和季冬,左右开攻扇起了耳光。 初春和季冬纵是武艺高强,但她们身为奴婢,不敢抗主,只能挨打。 “住手。” 一声低喝,房门打开,楚子善走出来,面色淡然看着楚贺氏。 “我身边的四个丫头,属祖母院里的人,她们要有错自有祖母发落,您,逾越了。” 楚贺氏冷凝着楚子善:“我打她们逾越,那你是我所生,管教你属我这做母亲的义务吧,来人,将这不孝女绑了,行家法,杖责二十。” “母亲管教子女自然应当,但,我做错了什么,要受家法?” 女儿的冷漠,在楚贺氏看来是对她这母亲的蔑视与挑衅,她愤然指着楚子善:“你一个姑娘家一夜未归,这是不知廉耻,败坏了我楚家门风,会连累我楚家女儿名声尽毁,被人嘲笑鄙夷,无人敢娶。你说,我打你不对吗?” 楚子善看着愤怒的母亲,若在前世,她会分豪不让的与母亲顶撞,然后把人都赶出她的院子。 这样混账的事,她没少做过,能让母亲生气愤怒,就是她乐见的。 而此刻她的脑海中全是,楚家人……血染九幽台的画面。 心口好似堵了石头,闷痛不已。 她低下头,:“好,想打就打吧。” 楚贺氏一怔,这死丫头竟然服输了? 其实她清楚,这个女儿她根本就管不了,但女儿一夜未归,关系到楚家所有女儿的名声,她绝不允许。 她咬了咬牙:“将她绑起来,行家法。” 赵嬷嬷拦住上前的婆子:“夫人,打不得,大姑娘从战场上受了伤的。” 楚子善苦笑:“我死都不心疼,受伤又如何。” 楚贺氏凝眉,恨恨的瞪着倔强的女儿。 “大姑娘,夫人不是不心疼你,夫人是……” “给我住嘴。”楚贺氏推开赵嬷嬷,指着婆子们:“还不绑了。” 几个婢女都担心的泪汪汪,却知大姑娘的执拗,不敢多话。 “打。” 听着母亲绝决的指令,楚子善闭上双眼。 都说母爱伟大,可她从未有一丝体会过,在母亲心中她就是多余的。 不管在哪一世,母亲对她永远都是铁实心肠冷血无情的。 “快住手!”一声喝斥传来。 楚贺氏顺声看去,竟看到端庄高贵的丞相夫人由两个嬷嬷陪同走进了院子,她错愕不已。 丞相夫人奔向楚子善,:“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楚大姑娘给松开。” 楚贺氏忙走过去:“丞相夫人,您怎么来我冠军候府。” 丞相夫人指了指楚贺氏:“楚夫人你糊涂啊。” 四个婢女冲过去手脚麻利的解开楚子善。 楚子善起身,看着一脸关切的丞相夫人:“丞相夫人,您怎么来了?” “亏得我来了,不然,害你挨一顿板子。”丞相夫人看向懵然的楚贺氏,和煦一笑:“昨晚,有刺客潜入我家欲行刺我家老爷,是大姑娘及时出来救了老爷,这就是大姑娘一夜未归的原因。” “您说,子善救了丞相大人?”楚贺氏一脸震惊。 “千真万确……” 丞相夫人把昨晚的事与楚贺氏讲了一遍,楚贺氏心中狂喜,她稳了稳心绪,看了看女儿欣然一笑:“这是她应该做的,丞相夫人快别站着说话了,您快屋里请。” 楚贺氏搀扶着丞相夫人进了暖香阁。 两位夫人落坐,一翻寒暄后,丞相夫人让下人将谢礼抬上来。 “丞相夫人,这礼不能收……” 楚贺氏刚开口拒绝,突听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还夹杂着锣鼓齐鸣。 她刚想让赵嬷嬷去看看什么情况,就见管家跑进来:“夫人,外面有人来提亲。” “提亲,提谁的亲?”楚贺氏惊讶的问。 “是向大姑娘提亲。”管家说着,将一个名帖递上来。 楚贺氏接过打开,:“顾以墨,这谁啊,没听哪个官家有叫顾以墨的公子。” “顾以墨!”丞相夫人欣喜的拍着楚子善的手笑道:“这可是位极出色的儿郎。” wap. /131/131272/30656225.html 第七章 商君顾以墨 楚贺氏欣喜道:“丞相夫人您认得这顾以墨?” “有过一面之缘。”丞相夫人点头:“顾以墨是商贾顾权的幺子……” “商贾?” 楚贺氏笑容消失,手中的名帖弃于一旁。 要知道,士农工商,这商贾是庶民百姓中身份最低贱的,在贵胄世族眼中,商贾与贱籍奴仆没什么区别,反正就是低贱如泥的存在。 这种人来她高贵的候府提亲,这对楚贺氏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丞相夫人见楚贺氏不悦,释然一笑:“楚夫人可知我在哪里见过顾以墨?” “不知。”楚贺氏抿唇,礼貌的笑了笑。 “是天家的家宴上。”丞相夫人道。 “天家,家宴?”楚贺氏惊讶不已。 丞相夫人点头笑道:“就是今年正月十五,皇上与各宫娘娘及皇子公主的团圆宴,承皇上恩泽,容妃和萧妃的双亲,还有老爹和我出席了这场皇家家宴,顾以墨竟是皇上的坐上宾。 听老爷说这两年国库不丰,顾以墨捐赠百万黄金充盈国库,皇上得知特邀他参加宫宴。 此子竟长的跟天神般的妙人儿,宴席间,不管是诗词歌赋,国事家事顾以墨都对答如流,沉稳睿智胜过所有皇子们,皇上大嘉赞许。 其实,此子出身并非寒门,而是丽城顾氏,百年老世族,他父顾权以钱庄起家,在他十岁时显露出经商天赋,他用十年让顾氏富可敌国,成为大夏商户之首,被誉为商君。 他虽不入仕,却让文武百官不敢小觑,冠军候府若有他这个女婿,定会百事顺意。” 楚贺氏笑呵呵听着,纵是丞相夫人把顾以墨夸上天,她还是非常在意商贾身份。 能出席天子家宴,不过是用钱砸出来昙花一现,终是比不得大权在握的官员。 她若直接拒了顾以墨,便是打了丞相夫人的脸。 她笑对丞相夫人道:“丞相夫人都说好的人,那准没错,管家,把人请进来吧。” 管家应声,转身离开。 楚子善微垂着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白玉禁步。 上一世的情伤已让她心如死水,儿女情长,嫁为人妇,再与她无关,这一世她只为报仇。 她相信攀附权贵的母亲,定会豪不留情的回拒顾以墨。 脚步声传来,楚子善抬头,见一男子披光而来,像祗神降临人间。 他走进厅堂,退去了万丈光芒,一袭月白锦袍裹胁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让人惊艳不已,他微勾着唇角笑容和煦,温文尔雅的气质尽显矜贵又不失威严。 他一进来就看向楚子善,那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瞳眸充满无限柔情。 楚子善看着他,这人全然不似商贾的圆滑世故,他站在那,竟让她有种面对凛然众生王者的压迫感。 楚贺氏见顾以墨一直盯着女儿,沉声道:“你就是顾以墨?” 顾以墨回神,微微颔首:“小婿拜见岳母大人,见过丞相夫人。” “此子好生无礼!”楚贺氏喝斥。 丞相夫人温柔笑看顾以墨:“顾家哥儿,哪有才来提亲就自称小婿,叫岳母的,你太心急了些。” 顾以墨抿唇而笑,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淡然。 “小婿备了些薄礼,还请岳母大人笑纳。” 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下人抬着红漆木箱进到厅堂,没一会儿,十几个红漆木箱把偌大的厅堂摆得满当当的。 木箱被打开,现出满箱的黄金,白银,珠宝玉器,名贵的头面,上好的绫罗绸缎…… 楚贺氏瞪大眸子看着璀璨耀眼的金银珠宝,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饶是端庄沉静的丞相夫人,也不禁咋舌眼前巨大的财富。 “顾家哥儿,你提个亲可是好大的手笔啊。” 楚贺氏缓过神来,觉得顾以墨财大气粗用钱砸她冠军候府高洁风骨,她沉声道:“你是觉得我冠军候府会见钱眼开,把女儿嫁于你吗?” 顾以墨微微颔首:“岳母大人,这些并非提亲之礼,而是我感激楚大姑娘救命之恩的谢礼。” “又是救命之恩!”楚贺氏一脸愕然看向女儿。 楚子善皱着眉头,疑惑不解:“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救命之恩?” 顾以墨看着她,明眸中柔情似水:“半年前,我的商队经过寒阳城,遇到了来偷袭的突厥,我受了重伤,昏厥前看到大姑娘带着人马来营救。 大姑娘的飒爽英姿深深刻在我心上,伤好后我去军营找大姑娘,才知大姑娘回京都完婚,我很是伤心失望。 不想昨日,我听说大姑娘退了亲,我欣喜不已,立刻赶来向大姑娘提亲。” 楚子善思忖片刻,点头道:“半年前,到确实有这么件事。” “瞧瞧,这可是天大的缘份啊。”丞相夫人笑道。 顾以墨从怀中掏出大红锦贴,郑重的奉于楚贺氏:“我以一片真心向楚大姑娘提亲,我立誓与大姑娘此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哼。”楚子善轻笑,俏脸泛上寒霜。 前世,孙仲斐也说过同样的话。 顾以墨来到她面前,眸光灼灼看着她:“大姑娘是不相信我的话吗?” 他举起手,神情极为认真的起誓:“我在此发誓,如若我有悖誓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看着他,清冷的眸子泛上戾芒:“我不能生养,所以,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wap. /131/131272/30656226.html 第八章 非你不娶 “楚子善。”楚贺氏怒喝一声,狠瞪着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丞相夫人也一脸紧张:“子善,你若不愿回绝了便是,可不好开这种玩笑。” 楚子善淡淡的道:“我在战场上受了伤,导致不能生育……” “你给我住嘴。”楚贺氏气极败坏的低喝。 她心中气极,女儿一时任性说不能生养,若被传扬出去就别想再嫁人,女儿更不知,无法生育的女人余生将是无比凄惨的。 楚子善坚持道:“我说的是真的……” “你,想气死我不成。” 楚贺氏被气得暴跳如雷,扬手就打向楚子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顾以墨的脸上,楚子善被他护在身后。 “这,这……”楚贺氏看到顾以墨脸上通红的手印,尴尬不已。 顾以墨向楚贺氏微微一笑,算是安慰她的愧然。 转身看向楚子善,他矅眸溢满浓浓爱意,柔声道:“没关系,我只要你,此生有你足亦。” 楚子善冷冷睨他一眼,推开他便走。 他握住她的手腕:“子善,我知道,以商贾的身份配不上你尊贵的候府嫡女,我已决定明年参加秋试,我要入前三甲,再来风风光光迎娶你。” 楚子善一脸漠然:“你怎样都与我无关,我说了不嫁,就不嫁。” 说罢,她甩开他的手,绝然走出暖香阁。 看着倔强的身影渐行渐远,顾以墨眸色黯然,他喊:“楚子善,此生我非你不娶。” 片刻后,暖香阁中只剩楚贺氏一人,她呆呆看着满堂珍宝,宛如在做一场黄粱大梦。 这一年候府一直入不敷出,她的嫁妆都要搭没了,顾以墨此时送来的谢礼,简单就是雪中送炭。 若顾以墨秋试挣得个好仕途,有权又有钱,妥妥乘龙快婿。 当她看到几案上印有稷下学府字样的锦册,立马驳回了刚刚的想法。 她拿起锦册,这丞相举荐了子善去稷下学府上学。 稷下学府里皆是皇亲贵胄,那是贵公子走向仕途的大门,更是贵女们高嫁的桥梁。 她扬手喊:“赵嬷嬷,你赶紧请绣衣坊的人来,给大姑娘多做几身衣裳,要最好的衣料,最好的头面……” 十日后清晨,楚子善推开窗子,深深呼吸着清新微凉的空气,昂头看向蔚蓝的天空,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 活着真好! 顾以墨那日提亲被拒后,再没出现。 无法生育这个理由,来源于上一世,孙仲斐早与外室有了一双儿女,为破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孙刘氏害她无法生育,正大光明接了外室和孩子认祖归宗。 这一世,她就以无法生育断了姻缘,灭情绝爱,专心守护家人。 四个婢女依次走进寝卧,盛夏和季冬侍候她洗漱。 初春耐不住兴奋,道:“大姑娘,您快瞧瞧,夫人为您准备了时下最盛行的衣裳,头面也是很名贵的。” 桂秋道:“夫人为让大姑娘钓得金龟婿可是下了血本。” 楚子善擦去脸上的水,走过来翻看初春和桂秋手中捧的华丽锦服,皆是上好的云锦,她释然一笑。 母亲把稷下学府当成了攀附权贵的桥梁,学府在她看来,就是大夏的小朝庭。 前世她只关注自己的小家,对大夏局势只知几件大事,她要报仇,要守护楚家,便要耳目通透,稷下学府可让她清楚朝中局势,更可通过学子们窥探到权贵们的隐私。 稷下学府只收贵族子女,但要通过很严格的考试,或者,要有朝中翰林大学士举荐。她请求丞相举荐她入学府。 今日是开学季,更是一年一度纪念孔圣人的春学宴。 这么好的日子,她会让大夏永远铭记,以血肉之躯为大夏铸起城墙的浴血将士们。 wap. /131/131272/30656227.html 第九章 春学宴 一个时辰后,一袭白衣的楚子善下了马车,抬头仰望高高的学府大门,高高耸立雄伟壮观的亭阁楼宇,富丽堂皇不失庄严肃穆,无形的压迫感让人肃然起敬,不敢亵渎。 学府门前已停了好多官家马车,从车上下来的学子,有温柔婉约的贵女,有英俊潇洒的贵公子,每人身上鲜亮的服饰极尽奢华,侍从恭腰哈背跟从着,更显学子们得天独厚的尊贵身份。 “楚子善!” 身后传来呼喊声,楚子善置若罔闻,迈步走进学府大门。 “楚子善,我叫你没听见吗,你给我站住。” 尖利的声音临近,一个女子冲过来一把拉住楚子善。 楚子善转眸,见一身水红锦裳满头名贵珠钗的孙曼瑶,娇俏的面容被刁蛮嚣张渲染,显得极不好惹。 她身后跟着户部尚书之女李文汐,一袭鹅黄锦裳衬得她更娇美迷人。 孙曼瑶指着楚子善的鼻子:“刚在签到薄上看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看错了,果然是你。我问你,你凭什么退婚。” 楚子善看着孙曼瑶白嫩的纤纤玉手,:“你哥做的好事还来问我?” “楚馆那事是有人陷害我哥的,亏我娘亲待你比对我还好,你竟落井下石来退婚,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照照镜子,长得跟一坨黑炭似的还嫌弃我哥,退了亲,也就路边的乞丐要你。” 楚子善沉声道:“那你哥连乞丐都不如。” “楚子善,你敢侮辱我哥,我打死你。”孙曼瑶咬牙切齿打向楚子善。 楚子善抓住孙曼瑶的手向下掰,孙曼瑶立马跪下尖声惨叫,漂亮的小脸凝成一团。 李文汐见状,指着楚子善,故意大声喝斥:“楚子善,曼瑶好心与你打招呼,你,怎可如此粗鲁无礼。” 周遭的学子闻声看过来,见一白衣女子正向孙曼瑶‘动粗’皆义愤填膺的走过来。 “住手,学府圣地竟敢行凶伤人,太不象话了。” “你是何人,稷下学府,岂容你这种粗劣暴力的人存在。” 李文汐道:“她是楚子善。” “楚子善,是冠军候府的楚子善吗?” “对,就是她。” 刚还正义凛然的学子们,听到楚子善这个名字,脸上皆现恐惧连连向后退去。 京城无人不知,冠军候楚家有一个吃狼奶,以狼为伴的狼女,更闻她性情暴戾,残忍嗜杀。 楚子善甩开孙曼瑶,冷睨着她:“别来惹我。” 说罢,无视众人走开。 走进大殿,楚子善寻到写着她名字的席位,跪坐下来,静等春学宴的开始。 渐渐的席位坐满,楚子善听到身后有人窃窃私语。 “你们看,那是谁啊,喜庆的春学宴竟穿了一身素缟。” “要想俏一身孝,这小心机谁不知道啊,可惜,她那张如黑炭的脸太煞风景了。” “原来是东施效颦啊,真是蠢啊。” “不止蠢,今天这身白若是碍了天家的眼,恐怕小命不保。” 楚子善抚上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黝黑粗糙还布满厚厚的硬茧。 想到孙曼瑶的手细皮嫩肉柔软的很,她挑眉苦笑。 她自小武枪弄棍,又见天在大太阳下暴晒着,是比不得那些在华丽闺房中养尊处优的千金贵女们。 “皇帝陛下驾到!”一声高喝传来。 楚子善转头看向大门,大夏皇帝百里璟被众内侍和官女们簇拥着走进大殿,他一身明黄龙袍,昂首阔步气宇轩昂,更显王者无上的威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山呼之声,众人皆俯首跪拜。 雍容高贵的大长公主百里月怡跟随大夏皇帝身后,余光中一抹白色,引她转头看过去,见跪拜的学子中,一位女子一身素白,在所有艳丽的华服中极为醒目亮眼。 大长公主指向楚子善:“穿白衣的女子,你抬起头来。” 楚子善抬起头,向大长公主郑重一礼:“子善见过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看着她,脸色沉郁,:“你这一身白想以色事人的伎俩,着实拙略,身为学子要以学业为重,不应有妄念。” 殿中人的目光都聚中到楚子善的身上,皆充满鄙夷与厌恶。 楚子善摊开手臂,苦涩一笑:“刚也有人说我,要想俏一身孝,在耍心机引人注意,可您看我这一张黝黑的脸,却应了东施效颦的笑话,我还是有自知自明,没那以色事人的资本。” 大长公主听她自嘲的话,笑了,殿上的人也随之笑出了声。 “那你为何在春学宴这么喜庆的日子,穿着一身素白?”大长公主问。 wap. /131/131272/30656228.html 第十章 仇人见面 楚子善低眸沉吟片刻,向大长公主郑重一礼:“回大长公主,我身穿白衣是为缅怀安国公,五十年前,突厥大军连破我大夏数座城池,直逼京都,我大夏岌岌可危。 是安国公挺身而出,带着将士奋勇抗击突厥,那场战役是我大夏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战争,两月后突厥退兵,大夏安全了,安国公却身负重伤,不幸离世,老先皇下旨为安国公办国丧,大夏百姓皆身着素服,举国哀痛。 稷下学府是安国公和李大学士创办的,安国公离世,李大学士悲痛不已,定下春学宴为悼念安国公之日,学子要着白衣。 我入稷下学府,满目华彩绚丽,我这一身白到显得格格不入,我心悲凉,我们今日的富足安适,皆是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怎么可以忘记。” 她抬起头,双眸泛着泪光看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早已泪流满面,安国公,是她的夫君。 他们夫君伉俪情深却只恩爱了三年,夫君便为国捐躯,她痛不欲生。 从此她深居公主府中不闻世事,只有每年稷下学府的春学宴才会露面,毕竟稷下是夫君的心血之作。 起初学子们都身着白衣追悼夫君,她因思郁成疾大病一场,等病好了再参加春学宴,学子们便都换成了锦衣华服,她心中失望却也没有追究。 毕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大长公主深深呼吸,看向楚子善,:“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长公主,我叫楚子善,是冠军候楚昊孙女。”楚子善答。 大长公主点头:“楚昊,是我夫君最喜爱的小将,这就难怪你会缅怀安国公,你过来。“ 楚子善起身走到大长公主面前。 “帮我把外袍脱下。”大长公主道。 “是。”楚子善应声,为大长公主脱去外面的大袍,现出里面一袭白裳。 大长公主牵着楚子善的手,看向众人:“世人忘了安国公,本宫却不会忘记我的夫君,五十年了,今日,有人与本宫同穿了白衣缅怀我的夫君,本宫甚是欣慰。” 大夏皇帝面有尴尬,道:“安国公舍身取义,英勇救国,朕和大夏子民都会永远记得。” 大长公主挥了挥手:“已故去的人,不记得也罢。本宫听说皇上重文轻武,可知千里之外的突厥仍履履进犯,是楚家军和千万将士们以生命坚守着国门,才保得我们的平安,皇上应该多体恤将士们的疾苦,莫让他们寒了心才是。” “是,皇姑姑说的是,等朕回去立刻犒赏三军。”大夏皇帝恭谨符合。 大长公主拭去脸上的泪,笑看楚子善:“你与本宫同去那边坐。” 楚子善颔首,搀扶着大长公主走上高阶。 她的一身白衣确实穿得心机,目标就是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年过古稀,是皇族中辈份最高的,手上还有老先皇留下的一支暗卫军团,当今皇上对大长公主很是敬畏。 她以追悼安国公,借大长公主之势,让皇上重视武将,让世人记得是她楚家人以血肉之躯守护着大夏。 更重要的是,她想经此事皇上能多过问边城战事,如此嚣张的文官就不敢克扣对边城发放的物资,边城将士的日子也就好过些。 皇上和大长公主落座,宴会正式开始。 大长公主见楚子善拘谨,把餐食糕点推向她,还亲自给她夹菜,俨然温柔亲和的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台下的学子看到楚子善被大长公主如此礼遇,羡慕的不得了。 心中都明镜儿似的,楚子善耍心机,但不得不服人家这心机玩成了。 大长公主!那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权利! 楚子善感觉有人在盯着她,转头看过去,就见皇上的下首位坐着一人,同是一身明亮龙袍,他的脸上,戴着半张金色面具,弯起的唇角泛着阴鸷的笑意。 金色面具! 刺杀朝官那晚,那个叫祖龙的人,也戴了一样的金色面具。 她微眯起明眸,小声问道:“大长公主,那个戴面具的,是何人?” 大长公主看向那人:“他是逍遥王。” 逍遥王,百里令羲,是至她楚家满门屠灭的仇人? 楚子善紧握双拳,清冷的明眸迸射着骇然杀意。 宴会上,学子和贵女们纷纷展现精湛才艺,想得到天家与权臣们的青睐。 楚子善无心歌舞才艺,一直盯着逍遥王。 逍遥王也在看着她,他唇边那抹笑意越渐阴森,似在挑衅,她无可奈何他。 一曲终,翩翩起舞的贵女娇羞一礼,转身退去。 楚子善站起:“我来为大家舞上一曲。” 她离开桌案,走去乐坊借了把长剑,向皇上拱手一礼:“我不会跳舞,就舞一段剑术,为大家助兴。” “好,快快舞来。”皇上挥手笑道。 舞曲响起,楚子善手持长剑缓缓起舞,一个腾身跳跃,长剑在空中挽出朵朵剑花,博得满堂喝彩。 随着欢愉的舞曲和跳跃的鼓点,她将长剑舞得呼呼生风,高超的剑艺尽显她的飒爽英姿与凛凛肃杀之势。 看客们仿若身临其境于生死博杀的战场上,她手持长剑在血雨腥风中击破层层惊险与危机,不禁都为她紧张呐喊,热烈的鼓掌。 突然,楚子善腾空飞旋,长剑直直刺向逍遥王。 wap. /131/131272/30656230.html 第十一章 做本王的妾 逍遥王吓得惊声大叫着跌坐在地上,连连向后倒退。 锵! 一只三足爵击中她的长剑,剑尖遍离,随之一道劲风袭来,她反手,剑尖划破逍遥王的面具。 当啷,面具落地。 惊魂未定的众人看到没了面具的逍遥王,皆一脸惊骇。 楚子善被高手挡开,她稳稳落地,明眸迸射着狠戾看向逍遥王。 逍遥王四仰八叉仰倒在地上,没有面具遮挡的脸,布满错落的疤痕,好像恶鬼极其狰狞可怖。 “啊。”逍遥王捂住脸,尖声嚎叫:“她要刺杀本王,杀了她,快杀了她……” 皇上勃然大怒:“当着朕的面就敢行凶,楚子善,你好大胆子。” 楚子善向皇上拱手道:“皇上,他就是前几日刺杀数位内阁大臣的匪首。” 皇上喝道:“他是朕的侄儿,怎么可能是杀大臣的匪首,你信口雌黄,无法无天,来人,将她托出去乱棒打死。” “皇上息怒,老臣可为楚大姑娘作证。” 厉丞相急步走上来,拱手一礼:“皇上,刺杀那晚,就是楚大姑娘救下老臣,她与刺客交过手,说逍遥王是匪首,必有道理,皇上且听听她的解释。” 皇上忍下怒气,道:“好,就看在老丞相的份上,朕就听你说,为何指认逍遥王是匪首。” 楚子善看向逍遥王,冷声道:“那日与匪首交手,匪首脸上戴的面具与逍遥王一模一样。” “仅凭一个面具就说本王是匪首,荒唐之极。”逍遥王怒喝。 楚子善道:“除此,那匪首被我一金锏砸中了左肩,我刚才就是想挑破逍遥王衣服,看看他的左肩是否有伤,若有,他必是刺杀内各大臣的匪首。” “伤什么伤,你明明就是欺辱本王,皇叔叔啊,侄儿好生冤枉,皇叔叔要为侄儿做主啊。” 逍遥王爬跪到皇上面前,捂着脸大哭。 皇上柔声哄劝道:“羲儿,朕是相信你的,你就把左肩让她看看,验明正身,朕定帮你出气。” “我不,好歹我也是王爷,要我当众脱衣给人看,我不如死了算了。”逍遥王哭嚎着,爬起来就向石柱上撞去。 楚子善手急眼快,冲过去一把抓住他,刺啦一声,明黄色的龙袍被扯破,露出逍遥王瘦骨嶙峋的肩膀。 她看着光滑白皙的肩,眉头凝起。 “你这女人竟扒男人的衣服,不知廉耻。”逍遥王推开她,捶胸顿足的嚎:“本王受此奇耻大辱,不活了,我不要活了……” 楚子善冷哼一声:“装疯卖傻!” 皇上怒拍桌案:“楚子善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楚子善看向皇上:“皇上,这人满脸疤痕,皇上就确定他就是逍遥王吗?” “你……。”一句话让盛怒的皇上定格,倏然转头,眸光晦暗看向逍遥王。 楚子善道:“那匪首疯狂杀戮我大夏重臣六人,是何等残暴狠毒,这是要搅乱我大夏安定,是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乱臣贼子,与我而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我刚向逍遥王出手,只想证明他肩头有无伤,并未下杀手。 逍遥王若真忠心大夏,关心社稷,受我这点委屈算什么,反到更应该欣慰我为大夏铲除奸佞的忠心。” “说的好。” 大长公主笑盈盈走赤不,拍了拍她的肩膀:“子善勇救厉丞相,本就大功一件,刚才虽有些失分寸,但忠心可嘉,皇上应该褒奖才是。至于逍遥王……” 她看了看咧着嘴哭的逍遥王,摇了摇头:“皇家人就要有皇家人的气度,此事,就让子善与你赔个不是,便算了。” 逍遥王哭叽叽道:“皇姑奶奶,你怎可偏袒外人,羲儿好伤心。” 大长公主向楚子善使个眼色,楚子善上前,向逍遥王深施一礼:“子善抓贼人心切,对王爷多有敬,还请王爷恕罪。” “哼,本王就不原谅你。” 逍遥王愤愤瞪了眼楚子善,起身向皇上行礼:“皇叔叔说会给侄儿做主,您快下旨,把她……把她指给侄儿为妾,侄把她娶回去狠狠收拾。” 皇上被逍遥王的话逗笑,摇头道:“羲儿不说,朕竟忘了你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楚昊这孙女确实不错,但,你怎么能让候府嫡女为妾呢?”。 楚子善大惊,忙抢着开口:“我已订亲。” 这皇上脑子抽了不成,若金口玉言把她指给逍遥王,与仇人同床共枕,她死都不从。 “满京城谁不知你刚退了亲,你少来骗人。”逍遥王吼道。 “皇上,我真的订了亲,这人您也认得,就是商贾顾以墨。”楚子善急声道。 wap. /131/131272/30656231.html 第十二章 欺君之罪 “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又订亲。”逍遥王道。 楚子善紧张道:“皇上若不信,把顾以墨叫来一问便知。” “呃,皇上!”厉丞相向皇上一礼:“老臣蒙楚姑娘相救,我那老妻去候府感谢,正巧遇到顾以墨去楚家提亲,老妻回来后与老臣说起此事。” 楚子善看向厉丞相,充满感激的点了点头。 皇上笑道:“看来真有此事,那商君顾以墨,到是个好儿郎。” “不行,我就要她给我作妾,还要是贱妾。”逍遥王跳着脚大叫。 皇上讪讪一笑:“羲儿,楚姑娘已向你赔礼了,大长公主说的对,楚姑娘一片忠心,你身为皇家人要心胸宽广,你受的委屈朕想别的法子弥补给你……” 逍遥王愤然指着众人:“你们,你们都欺负我这无依无靠的孤儿。楚子善,你给本王等着,今天的事没完。” 他恶狠狠瞪了眼楚子善,气冲冲的跑下高阶,长扬而去。 皇上无奈的摇头:“福安,赶紧去看着点逍遥王,他身子不好,别让他伤了自己。” 内侍福安应了声,赶紧追上去。 “好了,一场误会而已,宴会继续吧。”皇上摆了摆手。 楚子善扶着大长公主坐回席位,她看到逍遥王站在大殿门外,冲她阴恻恻的笑。 那张狰狞的疤脸加上阴邪的笑容让她毛骨悚然。 她突然想到,奸诈的仇人怎么可能让同样的面具出现在她面前,莫名的觉得,她好像掉进了逍遥王设下的陷阱。 她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大夏皇帝……,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冷酷无情。 前世她临死前,柳婧那句兔死狗烹,就是这位君主对她楚家的杰作。 忠臣良将他都能弃如敝履,对先帝的嫡子他怎么可能存有善心。 那么,逍遥王是借她之手,消除了大夏皇帝对他的怀疑? 现在想想,逍遥王充满挑衅的看着她,就是故意激怒她,她一时冲动,竟着了仇人的道。 这些老谋深算的权谋者,她得万分小心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冠军候府。 楚贺氏在府门外来回踱步,不时向大道一方张望,一脸焦急与惶然。 一大早赵嬷嬷报她,楚子善没有穿她准备的锦服,而是穿了一身白衣去稷下学府了,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使了小厮去学府打听,才刚回来报说宴会结束了,可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还不见女儿回来。 她越发担心,女儿那一身白衣定要给楚家招来祸事,心中把这不省心的蠢货骂了千百遍。 “有马车过来了。”赵嬷嬷指着大路上。 楚贺氏到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前面的是自家马车,后面马车很大,很华丽,竟是辆皇家马车,她的心悬到了噪子眼。 马车停在冠军候府前,楚子善从皇家马车上下来。 大长公主撩开车帘,吩咐掌事嬷嬷:“把皇上的赏赐搬进候府去。” 楚子善温婉盈笑,行了一记女儿礼:“谢大长公主相送。” “大长公主!” 楚贺氏慌忙走下台阶,深施一礼:“臣妇见过大长公主,不知大长公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大长公主淡淡一笑:“本宫一时兴起要载子善回来,岂会怪责你,子善很优秀,全赖你这母亲教的好。” 楚贺氏尴尬的笑了笑:“大长公主若不嫌弃,请进府中坐坐……” “不必,本宫身子乏了,这便回了。”大长公主道。 楚贺氏恭敬一礼:“臣妇恭送大长公主。” “对了,下月皇上为本宫办寿,你带子善一同来吧。”大长公主道。 “好好,臣妇一定去,一定去。” 得大长公主邀请楚贺氏欣喜若狂,连连向大长公主作揖。 楚子善目送大长公主的马车离开,瞥见侯府隔壁停了两辆马车,小厮和护院在搬东西,她心想,隔壁是刑部侍郎是升迁要搬走了? 事不关已,她未做深想,转身走进候府。 楚贺氏直到大长公主的马车不见影才转头,想责问楚子善白衣的事,人早已没了人影。 “这个死丫头……” 这个女儿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以前的楚子善鲁莽冲动,每次回家都闹得天翻地复,只为惹她生气。 这次回来,却安静的出奇,看着她时眼中没了恨意,而是凉薄到心如止水,好似历尽沧桑后的从容淡定。 更让她想不到,女儿神不知鬼不觉结交了大人物。 前几日才救了丞相,丞相夫人登门感谢,今儿竟被大长公主送回来,大长公主还激她去参加寿宴,这是何等殊荣。 女儿做的都是对候府有利的,她即惊喜又欣慰,想着,女儿终于长大懂事,知道为家族争光了。 楚贺氏美滋滋走进二道门,见宁氏围着皇上赏赐的几个红木箱子转,满脸掩饰不住的贪婪。 她脸上的笑容立敛,眉头凝成了疙瘩。 wap. /131/131272/30656232.html 第十三章 这辈子赖定你 宁氏是老三的媳妇,出身是个酒家女,老三驻守边城,闲暇时爱去宁氏家喝酒,一来二去,便和宁氏勾搭上了,结果宁氏怀了孩子找到军营,老爷子便让老三娶了宁氏。 几年前,老二老三双双战陨沙场,她这当大嫂的便担起了照顾妯娌侄儿的责任。 本来有老二媳妇一直帮衬着她操持候府,从老二战陨,老二媳妇一病不起,她家里外面忙的有些力不从心。 宁氏自告奋勇帮忙,她便让宁氏看了间铺面,两个月下来到是打理的有模有样,她便多给宁氏几个铺面,开始都还好,渐渐的生意越来越不好,连上货都要向她伸手要钱了。 她知道定是宁氏亏空铺面的钱,但账面做的很干净,不精数术的她抓不到宁氏的错处,只能语言间敲打宁氏,可宁氏笑呵呵的,滚刀肉一个。 候府的生计本就拮据,宁氏每月准时来向她要钱进货,她看到宁氏就头疼。 前几天顾以墨送来一笔礼金,宁氏马上来要钱,她推说亲事未定那钱可能要退回去,结果被宁氏埋怨,有人上赶着给钱不要,岂不是傻。 瞧瞧,这赏赐一进门,宁氏就好像闻到腥味的猫,立马跳出来了。 宁氏抱着个玉瓶,笑的合不拢嘴:“大嫂,子善可是不得了啊,竟救了丞相,还得了皇上赏赐,看看,这宫中的物件就是不一样,那一件拿出去卖都要发财了呀。” 楚贺氏沉沉一声叹息,道:“赵嬷嬷,把这些都封存在库房去。” 赵嬷嬷应声上前,想从宁氏手中拿走玉器,宁氏紧紧抱在怀里,狠瞪赵嬷嬷:“你个老刁奴,敢从我手上抢东西,一边去。” 赵嬷嬷被宁氏踢了一脚,气得老脸通红。 宁氏爱不释手看着玉器:“大嫂,这个就给我了,我卖了好去进货。” “你不想活了,就尽管拿去卖。” 楚贺氏看着宁氏,眼中尽是厌恶与鄙夷。 “怎么,这不能卖啊?”宁氏道。 “御赐之物,别说是卖,若是磕着碰着,都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是要被杀头的,你立刻,小心翼翼放回去,进货的钱过两日我会给你。” 楚贺氏极力隐忍着想生撕了宁氏的冲动。 宁氏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玉器放了回去,:“大嫂这回可说准了,再不进货,铺子就得关张了。” 说罢,她摇着手中的帕子,扭着腰肢走开了。 楚贺氏被她气的心疼,指向赵嬷嬷:“赵嬷嬷,快给我沏清心茶来。” 傍晚,楚子善坐在八角亭里,微眯着眸子看着太阳西垂,万丈霞光铺陈向大地,将繁华京都渲染的金灿灿的。 如此盛世美景下,她却怅然伤感连声叹息。 盛夏被她感染得满面愁容,她心中思忖,大姑娘受伤醒来,总爱这样叹气。 大姑娘本是开朗活泼的性子,如今不说不笑,冷漠的像一坨冰,一改火爆脾性变得沉稳淡定,似乎一夕间成熟懂事了。 倏然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到一个男子拎着食盒走进了院子。 “什么人,竟敢擅闯官宅内院。” 话落,她已纵身跳下了假山,拔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楚子善低眸,看到顾以墨正笑盈盈看着她,那张极好看的脸在霞光映照下熠熠生辉,美的妖孽,让人心颤。 “盛夏,让他上来吧。” 顾以墨移开盛夏的匕首,走上假山,来到楚子善面前微微颔首:“娘子,相公这厢有礼了。” “想死你就继续叫。”楚子善冷冷瞟他一眼。 顾以墨勾了勾唇,不请自坐,:“你在皇上面前都亲口承认与我订亲,我叫你娘子不是很应景?” 楚子善看了看他:“消息到是灵通。” 他打开食盒拿出晶莹剔透的琉璃盏,里面有几种水果,楚子善竟一种都不认得。 顾以墨拿小刀削去果皮,果香四溢,那新鲜的色泽更让人垂涎。 楚子善淡淡的道:“顾以墨,我说与你订亲是权宜之计……。” “所以,你必须嫁给我,不然就是欺君之……。” 他话未说完,手中的水果刀被夺走。 刀子在楚子善手中转了个花,指向他:“那你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娘子,你这是谋杀亲夫啊。”顾以墨笑得恣意,身子前倾靠在她的肩头。 wap. /131/131272/30656233.html 第十四章 定情之物 楚子善刀抵他的喉咙,:“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敢,娘子叱咤沙场杀人从不眨眼,杀我还不手到擒来,而且,我私闯候府后宅,正好可说成意欲对娘子不轨,娘子愤而杀之,顺理成章。” 顾以墨修长的手指捏住水果刀,小心从她手中拿开,:“娘子还是手下留情,相公不才,但多少有些用处的。” 说罢,他拿银签扎了块水果递到她嘴边:“娘子,这是从缅南运来的果子,可新鲜得很。” 她凝眉看着他,顾以墨,又一个前世不曾出现的人。 思来想去,许是她退了孙家婚事,命运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自然会出现未知和不可控的事。 顾以墨的报恩说服不了她,她更信商人逐利,坚信他定存着什么诡心思。 所以,她敢在皇上面前说谎与顾以墨订亲,不担心他会拿此威胁她。 “……娘子,娘子,快吃啊,我的手都举酸了。” 顾以墨用水果轻点她的红唇,俊美绝伦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 楚子善推开他的手,道:“你是怎么让隔壁的刑部侍郎搬走的?” 顾以墨轻笑,:“娘子真聪明,他没搬走,是我用京华街位置最好的旺铺租他后宅偏院一年,那个偏院离娘子的院子很近,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娘子了。” 楚子善释然一笑,他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的院子里,她突然想起候府与隔壁有道封锁了多年的门。 她很小时,隔壁住的是名武官,与祖们交情甚笃,两家便在后院开了道小门方便来往,武官离世后,隔壁换成了刑部侍郎,那道门就被封了。 没想到,这道门竟方便了顾以墨,从这一点可见,顾以墨对她楚家了解颇深。 她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顾以墨拉住她的手,一股冰凉滑到她的手腕上,她低眸看到手腕上多了个翠绿的镯子。 “谁许你给我带上它。” 她瞪了眼顾以墨,便去脱镯子,却怎么也撸不下来了。 顾以墨看着她手腕上的镯子,矅眸中闪烁兴奋的光泽,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楚子善,嫁给我吧,我愿以顾家所有为聘,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我说了这辈子不嫁人。” 楚子善坚持用力扒着镯子。 “这个镯子非一般的玉镯,它选定了你,你就是我命定的妻,你逃不掉了。” “我的命由我自己定。” 楚子善冷睨顾以墨,抓起琉璃盏便砸向手镯。 彭 闷闷的声音后,楚子善看到顾以墨的双手护住了玉镯和她的手。 他的手被碎裂的琉璃割出多外伤口,溢出滴滴血珠子,白皙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 “给我放开!”楚子善想甩开他的手。 他紧紧抓着她:“这个镯子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这与我何干。”楚子善又抓起食盒要砸。 “楚子善,你得罪逍遥王,若知我们没订亲,你定难逃欺君之罪,带着它就当定情之物,再没人会怀疑订亲是假。” 顾以墨一双矅眸充满哀怨看着她,:“我愿意与你假份未婚夫妻,我会等,等你心甘情愿嫁给我那一天。” 楚子善放下食盒,甩开他的手,看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顾以墨说的对,总要装个样子给人看的。 而顾以墨,她就将他留在身边,说不定能借他请君入瓮。 前世,楚家军誓死保卫大夏,可大夏皇帝相信奸佞,至他楚家满门屠灭。 这一世,她绝不会效忠狭隘自私暴虐无道的昏君,她要为楚家另辟蹊径。 “哟,这是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打秋风,莫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 刁钻刻薄的话语传来,楚子善转头望向院外。 wap. /131/131272/30656234.html 第十五章 被她毁容的大姐 碧云阁外,初春抱着衣袍依门而立,一脸讥讽笑看经过的楚知南和丫鬟小翠。 楚知南别过脸去想走,小翠气不过,指着初春:“你个不懂尊卑的贱奴才,我这就去告诉大夫人将你发卖了去。” 初春不屑冷哼,:“我是老夫人院里的人,要卖也得老夫人卖。到是你小心了,主子都要揭不开锅了,不定哪天把你卖了买粮换肉去。” “你个小贱蹄子,你哪只眼睛看到大姑娘家揭不开锅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翠气冲冲的抓向初春,却是被初春一脚踢开。 “你个小鸡子,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敢跟我动手。还有,我们院里的才是大姑娘,再瞎叫,我才要撕了你的嘴。” “初春!” “放肆!” 楚子善和楚知南的声音同时响起。 初春见楚子善过来,更嚣张的看向主仆二人道:“我们大姑娘来了,这下有你们受的。” “还不给我闭嘴。”楚子善怒喝初春,:“进院子跪一个时辰。” “大姑娘!”初春不可置信看着姑娘,被主子一个凌厉的刀眼吓得溜溜走进院子跪下。 楚子善见楚知南双眼红肿,眼角还有泪痕,苍白的脸颊上横亘着一道疤。 看着那道疤,她的心有点堵。 楚知南冷声道:“几年未见,楚子善你不养狼了,到是把这群刁奴养成了见人就乱吠的恶犬,真是好本事。” 楚子善淡淡的问:“你这晚来,是不是在婆家出什么事了?” “你个心肠歹毒的,做梦都想我出事吧,告诉你,我好的很。” 楚知南怒怼楚子善,见一陌生男子从院子里出来,她揶揄一笑:“楚子善,你竟敢勾结外男,你自己不要脸就罢了,别污了我楚家女儿名声。” 说罢,她拂袖离开。 楚子善看着远去的楚知南,眉宇紧锁。 楚知南是二叔的长女,比她大三岁,这位才是楚家大姑娘。 儿时,因她是长子之女,又养在老夫人身边的,下人们都奉承的叫她大姑娘。 她非常嫉妒母亲待楚知南如亲女,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却从无好脸色。 便放纵狼母咬伤了楚知南,因毁了容貌,成年后下嫁给一远房亲戚,婚后生活不睦。 回首往事,她真的做了太多蠢事。 她向盛夏招手:“盛夏,我见楚知南双眼红肿,定是家中出什么事了,你跟过去看看。” “是。”盛夏应声,转身快步走开。 顾以墨指着远去的身影:“你大姐遇到麻烦了,要不要我……” 楚子善冷冷看着他:“这是我楚家的家事,无需要你一外人插手,以后,别让我在后宅看到你。” 顾以墨笑得浪荡不羁,道:“我搬到候府隔壁就想着近水楼台,娘子不让我来,我会相思成灾,娘子不要这么残忍啊。” 楚子善无视他,转身走进院子。 院中跪着的初春眼巴巴看着大姑娘进屋关门,她垮着小脸,耷拉着头。 “大姑娘说的见楚知南就往狠的骂,敢动手就往死了打,每次我依命行事都得大姑娘赏的,这次怎么就罚跪了。” 桂秋看了看她,:“你就是个傻的,就没看出大姑娘不同以往了,对楚家人的态度少了戾气,多了关心,如今的大姑娘才是正常的。” 说罢也转身离开,独留委屈不已的初春在风中零乱。 翌日,花厅中,楚贺氏坐于罗汉榻上,面色沉沉,眉头深锁。 二房梅氏一脸病容,依在罗汉榻另一边隐声啜泣着。 楚知南跪在堂上,低头哭诉:“李博说不让他进京为官,就娶那个贱人进门,我宁死不从,他竟用姝儿威胁我,把姝儿打得遍体鳞伤,我这心都要疼死了,呜~~” 楚贺氏愤然拍案,:“虎独还不食子呢,李博连畜生都不如,我楚家将他从一无是处的秀才到如今的六品府丞,他不知满足,竟还出去花天酒地,招风引蝶,如今连孩子都打,丧心病狂的狗东西,我便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梅氏抽泣着道:“李博就是个睚眦必报且贪得无厌的小人,大嫂教训了他,待你走后,他定会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孩子要吃更大的苦头。他就拿捏住我们心疼孩子,故意欺打南儿达到他的目的,不要管他了,现在的楚家也管不起。” 她看向女儿,爱莫能助让她痛彻心扉,心酸的泪大滴大滴落下,:“南儿啊,你应该知现在的楚家不同往昔,自家处事都举步为艰,这些年为李博仕途,你大伯母到处求神拜佛挨了太多嘲笑白眼,楚家为你已竭尽全力了。 回去吧,女人出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别在犯倔,他愿意纳妾便纳,你和孩子离他远些,这就是你的命,认命吧,不要再来了。” “母亲,你不管南儿了,不要南儿了吗?” 楚知南扑通跪下,爬跪过去抱着母亲的腿,哭得泣不成声。 楚贺氏道:“梅姝,你怎么能对孩子说出如此绝情的话,那李博不就是想进京吗,我这就去托人办事。” “不许去。”梅氏大喝一声,:“大嫂,不要管,那李博就是个祸根,为他在远乡安置官职还好说,若让他来了京都,这是天子脚下,多少只眼睛盯着我楚家呢,他会祸及我楚家,我绝不允许此事发生。大嫂若不听,我便死在你面前,咳咳咳……” 梅氏激动的气息不稳,剧烈的咳嗽起来。 楚知南为母亲顺着气,极力压制着伤痛的心绪:“母亲,您别急,女儿听您的话。” 梅氏不敢看女儿充满无助的眼神,她闭上双眸,泪止不住的溢出眼眶,心痛如刀绞。 楚知南站起,郑重的向二人行了大礼:“南儿拜别母亲,大伯母,请您保重,南儿走了。” 说罢,她转身大步离开。 “南儿啊,你不能走。”楚贺氏急步追上去。 “多大点事啊,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楚子善走进花厅,挡住了楚知南的去路。 wap. /131/131272/30703404.html 第十六章 丧门星 楚知南见她立怒火腾腾,一把推开楚子善:“楚子善,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我现在过的很惨,你满意了。” 楚子善轻叹一声:“我们同为楚家人,嘲笑你,与我又有何益处?” 楚知南冲她声嘶力竭的吼:“楚家人?你还记得自己是楚家人,你应是以楚家人为耻才对,所以,你才闯下那么多祸事,你不但毁了我,还是将楚家拉进深渊的罪人,如今的楚家皆是因为你,你这个丧门星。” “南儿,你住嘴。”梅氏虚弱的低喝。 楚知南咬着红唇,声音嘶哑的吼:“我说的不对吗?就是因为她,是她毁了楚家的,凭什么,她这个灾星如此滋润的活着,而我,就得下地狱,我不甘心,不甘心。” 楚子善看着悲然绝望的楚知南,她的心像压了巨石沉沉的闷痛着,然面上依然清冷凉薄。 “楚知南,你恨我毁了你的脸,可你的人生是你自己选择的,就如你的姻缘,没人逼你非嫁给那个人渣,你现在的境遇皆是你自己造成的,与我不无关。” “楚子善,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楚知南发疯的扑向楚子善。 楚子善闪身躲开,楚知南因用力过猛扑空,重重摔倒。 “南儿。”梅氏惊呼一声,奔向女儿。 “楚子善!南儿遭此不幸,你不心疼就罢了,还来冷嘲热讽,你这逆女,真是长一颗黑心。”楚贺氏愤怒的冲过去,扬手打向楚子善。 楚子善抬手抓住她的手,明眸森寒:“楚知南说我是丧门星,你可知,这个丧门星是因你的冷血而生,何人问过我,为何叛逆,为何野蛮粗鄙,为何将自己包裹的象只刺猬,以刺痛他人为乐,那是因为,我从未得到母爱的滋养与教化,自然不懂善恶,任性妄为。” 热辣的泪凝于眼中动转,她倔强的不让其流出来。 说出了深埋于心底两世的话,心好似被生生撕裂般的痛着,似还夹杂着那么一丝快意。 “你……” 楚贺氏怔怔看着泫然欲滴的女儿,她红唇微颤,倏然转过身去。 楚子善拭去泪,转头看向楚知南。 “楚知南,小时你没少惹我,也不是个老实的主儿,长大了却被个杂碎欺凌成这样,你可真为楚家长脸啊。” 梅氏怒喝:“楚子善,你够了,南儿够伤心了,你何必再苦苦相逼,如你的话,同为楚家人,你,相煎何太急?” 楚子善叹息一声:“那二婶,你明知李家就是地狱,为何还让她回去,您看不到她眼中的绝望吗?她这一回去,恐怕你们母女要天人永隔。” “我……”梅氏紧抱着女儿,啜泣不已:“我又怎么忍心南儿回那狼窝去,可女子嫁人,必得奉行男尊女卑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这就是我们女子的命啊。” 楚子善桀骜一笑:“二婶啊,想你也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如此曲解夫妻之道。男尊女卑,非简单的高贵与卑贱的定义,而是说,男子处事要像天一样刚毅,自强不息,女子为人应像地一样谦卑重德,包容万事。男主外女主内共同承担起家庭的责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才叫真正的夫妻之道。 以李博这种踩着妻儿痛苦往上爬的小人为天,真真荒谬之极,若依我,便直接打杀了不要脸皮的狗男人,再梅开二度逍遥快乐去。” 楚贺氏指着她:“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竟满口污言秽语,你这个不知羞耻的逆女。” 楚子善不理会母亲,只看着啜泣的楚知南:“楚知南,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我可以帮你把李博调到京都为官,但你自愿脱离楚家族谱,和你的夫君去过幸福的小日子,此后你是死是活再与楚家没半分关系。 二,你想离开李博吗?我可以帮你跟他断了夫妻关系,回到楚家来,以后可再寻良缘。” 楚知南身子一颤,抬眸看向楚子善,却恨恨的道:“楚子善,你会有此好心,你不过就是想往我的伤口上洒把盐。” 楚子善道:“我说了,我们同为楚家人……” 楚知南啐了口:“我呸,我才不会相信你,我就是死,也不用你管。” 楚子善眸光冷凝,沉沉一声叹息:“我的家人我可随意欺负,别人动根头发,我必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不让我管,我还非管不可了,你且说,你要选那一条。” 楚知南低下头沉吟不语。 楚贺氏眸色一闪,心中思忖着,女儿虽混,却随了楚家人护短的特性,她真没准会管南儿的事。 现在女儿是丞相的救命恩人,又得大长公主的青睐,把李博调入京都绝非难事。 她看向女儿,语气温和:“李博敢欺打南儿就仗着离我们远。若是来到京都,有我们照拂着他定不敢再放肆的,子善你就帮帮你大姐,为李博在京都谋个官职吧。” 楚子善看向母亲,冷声道:“照拂?母亲是听不明白我的话吗?要官就脱离楚家,从此生死由命,母亲最好别自作聪明,不然,我能给李博官职,就能让他一无所有。 这一次,谁也不要帮楚知南做选择,她这么大人,自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 楚贺氏被女儿呛,她又怒起:“你这丫头怎么如此绝情,我看你就是乐见南儿和离,乐见南儿成为弃妇。自古有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那是有损阴德的。” 楚子善黛眉越凝越紧,更恨得牙痒痒,心道,此人若不是她的母亲,必扯烂那张嘴。 梅氏开口:“大嫂,你不要这么说子善,我听出来了,子善是为南儿好,南儿与李博的婚事是我做的主,我眼瞎看错了人,害得南儿如此,这一次,便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她轻抚女儿的脸,泪眸中充满懊悔与心疼:“南儿啊,这一次,你就随自己的心意,选自己要走的路吧。” 静默了好半晌,楚子善有些不耐烦:“楚知南,你可想好了?” “我……”楚知南长长吁出一口气,抬眸看向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楚子善。 这个从小到大跟仇人一般的姐妹,此刻却如一颗参天的大树,屹立在那,不可悍动,原来,女子也可这么强大。 想到这些年被夫家欺辱,她泪如雨下,哽咽着道:“我,想和离,可……。” “不能和离。”楚子善眸光咄咄看着楚知南,一字一顿道:“你要和李博,义绝! wap. /131/131272/30704703.html 第十七章 去羊城 楚贺氏又跳起:“你知义绝是怎样吗?你竟信口胡说。” 楚子善道:“当然知道,我心中便已有的打算,这就不劳母亲操心了。” 楚贺氏拍着桌子:“你就是有计较也不行,义绝不过是一种说法,还无人敢这么做,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真义绝了,南儿会背上心肠歹毒的骂名,岂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不行,这万万不行。” 梅氏也道:“子善,二婶也觉得和离更好些。” 楚子善上前一把抓住楚知南,撸开她的袖子,那白皙的手臂上新旧不一的伤痕,大片红肿和青紫,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就是你们要官给官,要钱给钱,喂不熟的白眼狼李博干的好事,和离,岂不是我楚家人让他白白欺负,还让他全身而退,做梦,我没杀他,只是义绝算便宜了他。” 楚贺氏看着那道道伤痕,红了眼眶,紧攥拳头,:“这个畜生!” 梅氏抱住女儿,:“我可怜的南儿啊,是母亲对不住你,我悔啊,好悔啊。” 楚知南被揭了伤疤,她的最后一丝坚强与倔强崩塌,紧抱梅氏大哭:“从嫁过去我只过了几天好日子,他就原形毕露,他嗜酒,喝完就打我,他又重脸面,从不会打我的脸。 记得第一次受不住他打跑回候府,母亲劝我回去,大伯母知道后怕我再受委屈,就送了李家一间铺面,想让李博好好待我。 李博尝到了甜头,让我求大伯母帮他升官,我不干,他就往死里打我。 母亲说的对,楚家就是权大势大也喂不饱李博的贪婪,我更痛恨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下狠手,这种人,我岂能作贱自己做他的登天梯。 我不想和这畜生过了,可我担心姝儿,我能不能求大伯母,帮我把姝儿从李家带回来,若不能,我只能为女儿留在李氏……” 楚知南说话声越来越小,捂住脸悲声哭泣。 楚贺氏道:“别说你,我也不放心把姝姐儿留给那畜生爹,我会多带些人去,抢也把你娘俩都抢回来。” 楚子善轻笑:“母亲太要面子,恐怕经不住李夫人几句阳奉阴违,这婚没个离,您还是看家吧。” “你……”楚贺氏被女儿的说的脸红一阵白了阵,咬着牙道:“就你那暴躁性子,去了还不把李博打死。” 楚子善不屑冷笑:“就那腌臜东西,也配我出手。” 楚贺氏凝着眉头看女儿,:“不行,你去我不放心。” “母亲是能给李博升官,还是能放下冠军候府夫人的体面,豁出脸皮与李家干架?” 女儿一句话把楚贺氏说的哑口无言,她只狠狠瞪着女儿。 楚子善释然一笑,:“请母亲即刻准备行装车马,一个时辰后出发去羊城。” “这么急?”楚贺氏话落,女儿已果决转身走出花厅,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一个时辰后,三辆马车离开了冠军候府。 楚子善冷冷看着坐于对面,笑容靥靥的顾以墨。 母亲说什么都不放心她去羊城,好巧不巧这厮踩点来了,母亲象看到救星般,求了他同去羊城,才放心让她离开。 “商君有那么多生意,就不劳动你了。”楚子善道。 顾以墨眨着矅眸,认真的道:“娘子是在担心自家生意吗?放心,掌柜们都很得力,我出去各把月都没问题。”他凑近她,笑得暧昧:“岳母大人首次交代我办事,我怎能推脱,娘子冰雪聪明小小家事手到擒来,我去就是照顾娘子和家人的日常,绝不多言。” “再叫我娘子,毒哑你!”楚子善给他个白眼,扭身不搭理他。 一路无话,临近傍晚到了羊城,突然响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楚子善撩开窗帘,看到炮竹烟雾弥漫的城门口站了好多人,挡住了她们的马车。 一众乡绅快步走到马车前,恭敬行礼。 “羊城商会全体商户恭迎商君莅临羊城。” 顾以墨的头探出来,几乎与她脸贴脸。 “让你们准备的可都准备妥当了?” “早为您准备好了,请您随着前面的马车进城。” 楚子善愕然这排场,竟有种皇帝微服出巡,地方臣子接驾的仪式感。 看向近在咫尺的他,刚还嬉笑的嘴脸此刻异常冷峻,犀利的双眸睥睨地上的人,象俯视众生的强者,极强的压迫感,让人望而生畏。 顾以墨见她专注看他,勾唇一笑:“我们突然来羊城,你大姐的婆家定以为来者不善,住进李家少不得受冷言冷语,若是一言不和再打起来,就你二婶的身子可受不住。 我提前派了人过来,让分铺的人准备了处幽静的宅子,你和家人们可随意些,今晚就好好休息。” “谢谢。” 楚子善挑了挑眉,顾以墨竟与她想到一处了。 就大姐与婆家的关系,她才不会跑去受气,刚还想着进城就找个客栈安置,明儿一早给李博来个突然袭击。 不得不说,顾以墨心细如尘周道体贴,还颇让人暖心。 顾以墨摇头,:“不要谢,我要……”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娘子香一口吧。” wap. /131/131272/30705224.html 第十八章 致命的打情骂俏 “登徒子!” 楚子善一脚踢过去,顾以墨抓住她的脚,俊美的脸上泛着浪荡的笑:“打是亲骂是爱,稀罕不够用脚踢,原来娘子这么稀罕我啊。” “顾以墨,你找死!” 楚子善举拳直打向他的面门。 他抓她脚的手微一拉扯,她重心不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娘子竟如此急切投怀送抱,相公可不能辜负娘子的美意。” 他说着,迅速在她的脸上亲了下。 猝不及防的吻让她脸红心跳,愕然看着俊美如妖孽的他,一时竟羞赧的不知所措。 顾以墨满眼春意温情,道:“娘子,你害羞的样子好娇媚迷人,让我好想要……” “顾以墨,我杀了你。” 羞愤的楚子善倏然暴起,一拳狠狠打向顾以墨。 他闷哼一声,放开楚子善,身子瘫倒向一旁。 楚子善余怒未消,举拳又打向他,拳头在他的头顶戛然停下,看到他浑身颤抖不已,她冷哼:“才受一拳就瘫成废物,以后再敢轻薄我,定要你小命。” 好一会儿,顾以墨才缓缓起身,他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看向正襟危坐一脸淡漠的楚子善,凄然一笑。 “楚子善,你把我忘了,那年,秋千水,竹马道,一眼见你,万物不及!” 楚子善瞪向他,他脸色惨白如纸虚弱无力的依在车窗边,那双黯然的矅眸写满伤感,她的心一窒。 马车停下来,楚子善实在讨厌车内的沉闷,先一步下了车。 眼前是一座奢华的大宅,坐落于山边,幽静怡然甚和她意。 她去后车扶了二婶下车,热情的管家迎着她们走进了大宅。 “少爷。” 顾以墨迟迟未下车,侍从云川关心的询问。 “云川,上来。” 车内传出低沉隐忍的声音,云川连忙跳上马车,就见顾以墨满口鲜血,手抚着左胸一脸痛苦趴在车座上。 “少爷!”云川唤了声扶住顾以墨,将药喂进他嘴里。 “您牵动了左肩上的伤,莫不是楚小姐……” “没事,待我缓缓扶我下车。”顾以墨痛到声音颤抖。 “您都这样了……” “闭嘴。” 云川无奈叹息,用帕子擦去他嘴边的血,片刻后小心扶着他下了马车。 来到厅堂前,顾以墨闭眸稳了稳心神,微勾唇角抿起一抹笑意,迈步走进去。 厅堂内,梅氏坐于正位,楚子善和楚知南坐于下首,管家殷切的侍候着茶点。 顾以墨走进来,看向楚子善,哀怨委屈的像个小媳妇。 楚子善冷冷瞟他一眼,将头转向一旁。 虽是不经意一眼,她还是看清他那张脸白得像鬼,刚刚那一拳她使了五层力道,他必受了内伤,这是对他轻薄的教训,看他以后还敢放肆。 梅氏看到顾以墨,笑道:“我们刚还说,顾公子准备的如此周道,真是麻烦你了,咦,顾公子,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 顾以墨从楚子善收回视线,矅眸中写满失落。 他向梅氏拱手,勉强笑了笑:“我前日偶染风寒,一路颠簸过来有点力不从心,让二夫人见笑了,可说您,身体可还好?” 梅氏点头笑道:“临来时吃了子善给的药,睡了一路,这会儿精神到是好的很。” 顾以墨点了点头,:“这里是我顾家分铺的宅子,二夫人有何需求尽管吩咐管家。” “这已经很好了。”梅氏笑道。 顾以墨又道:“晚膳已经备好,您休息片刻便去用膳吧,我前日偶感风寒一路颠簸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休息,就少陪了。” “哎呦,你带着病还要陪我们走这么远,真是辛苦你了,赶紧去休息吧。”梅氏一脸关切向顾以墨挥了挥手。 顾以墨恭敬一礼,便由云川搀扶着离开了。 梅氏看着人离开,她看向楚子善,见其冷着脸沉默不语。 刚她看到顾以墨进来就一脸委屈盯着楚子善,想来顾以墨的不舒服,是路上在楚子善那碰了钉子。 大嫂看中身份,嫌弃顾以墨是商贾,希望女儿高嫁。 这一天接触下来,她看到这位哥儿待人接物谦和有礼,不卑不亢,又细心周道,这种品行真是没得说。 特别是他对楚子善满心满眼的爱慕与宠溺,真诚的让旁人都动容,这样至真至诚的哥儿做夫君,绝对是楚子善捡到宝了。 晚膳时,楚子善看着一大桌子珍馐美味,心中腹诽顾以墨这个暴发户处处彰显财大气粗,让她鄙夷。 秋千水,竹马道,一眼见你,万物不及! 她像着了魔一般,这句话一直在耳边围绕,秋千水,竹马道……这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梅氏见她心事重重光吃米饭,夹了菜到她碗里:“南儿的事,你不要太过忧心,不管结果怎样,二婶都感激你,承你的这份情。” 楚子善道:“我刚在想明天去找李博,恐怕要委屈一下二婶……” 翌日,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羊城府衙门前,楚子善先一步下了车,抬头看着羊城官衙,暗红的色泽显得压抑沉闷,门前一对石狮子瞪着大眼睛,威猛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梅氏走过来,紧张的拉住楚子善:“子善啊,顾公子真的不来吗?” 楚子善淡淡一笑,道:“二婶,我们自家的事不能指望别人,一切就按昨晚说好的做,保证没问题。” 她看向惴惴不安的楚知南,:“你的脸面与婧姐儿,孰轻孰重,自不用我说,去吧,不用怕,你背后是我冠军候府。” 楚知南沉沉一声叹息,昂头挺胸,迈步走上台阶。 她傲然斜睨着门前的衙差:“我是……冠军候府楚知南,尔等速去给府丞传话,让他出来见我。” wap. /131/131272/30789572.html 第十九章 颠倒黑白 衙差认得她,有点诧异她没以府丞之妻自居,却说了冠军候府,瞧了瞧她身后几位女人皆一身贵气,却是脸色不善,他们不敢怠慢,转身跑进官衙。 多少年了,她不曾这般挺直脊梁硬气的与人说话,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为了那个家百般隐忍,却换回李博更变本加厉的自私残暴。 就在上一刻,她还在害怕,不想撕破了脸面,家丑外扬。 楚子善说的对,软弱可欺,连狗都会来咬你一口。 不能再软弱,她要带着女儿离开李家这个地狱。 楚子善扶着梅氏走上来,梅氏伸手拉住女儿的手,想给予安慰。 楚知南抬手抚去脸上的泪,抿了抿唇:“母亲,我没事。” 李博听得衙差说妻子来找他,脸上立泛起得逞的笑。 这些年,只要他暴打妻子一顿,远在京都的冠军候府就会要官给官,要钱给钱,真是百试不爽。 以往,妻子回娘家都要住上十天八天的,这回只隔一天便回了,定是怕他把外室带回家,得楚家首肯后便急急赶回来了。 他洋洋自得的晃着脑袋:“这女人啊,就得打,越打越乖顺,越打越犯残……” 想着马上就能进京都为官,他开心的哼着小曲,走去窗边从花架上拿了剪刀修剪起了花草。 半个时辰后,李博才慢悠悠走出书房,临近府衙大门,他看到楚知南身旁竟是岳母,他脸上的笑容立敛。 岳母到来让他豪无准备,这些年他不管怎么虐待楚知南,岳母都不曾责问过他,更不会来羊城,他因此才胆子越来越大。 待看清岳母脸色不善,预感事态不妙,他心中咒骂,楚知南这贱人,是想家丑外扬,她自己不要脸面,可不能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他脚步加快,出了府衙大门口,一脸谦和笑意,向梅氏深深一礼:“哎哟,岳母大人驾到,小婿有失远迎啊。” 说罢,他搀扶着梅氏向台阶下走:“岳母一路辛苦了,走,快快家去,小婿给岳母烹最好的茶。” “李博,你给我站住。”楚知南喝了声,伸手去拉李博。 李博拍了拍楚知南的手,皮笑肉不笑道:“知南,如此大呼小叫有失体面,岳母一路辛苦,走,我们快回家去。” 说罢,他恶狠狠瞪了眼楚知南。 那一眼,楚知南打了个寒战,脑海中全是李博疯狂虐打她的画面,她沉浸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中,无法自拔。 李博搀扶着梅氏,实际是强行拖拽着向马车走去。 梅氏哪里经过这般粗蛮对待,被吓得惶然不知所措。 楚子善几步上前,一手耗住李博的后脖领甩向一旁,另一手扶住梅氏稳稳护在怀里。 李博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官帽飞去一边,他痛的呲牙咧嘴,张嘴怒骂,“大胆刁民,竟敢殴打本官,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去。” 衙差们听命上前,四名武婢挡住他们,那一身凛凛煞气震慑的他们不敢上前。 楚子善轻蔑一笑:“随随便便就把人关进大牢里,可是好大的官威啊。” “你……”李博看着面前凛然霸气的女子,又看了看四个武婢,他突然想起妻子曾说过纵恶狼行凶,毁她容貌,楚家恶女楚子善。 楚子善与妻子不是死对头吗?怎会与妻子同来了羊城,他心中打鼓,这下可坏了。 楚子善居高临下看着他:“冠军候府贵女嫁于你,是你祖坟上冒了青烟,你不好好供着,竟敢打她,是欺我候府没人,活腻歪了。” “你休要胡言,我与知南夫君恩爱幸福的很。”李博心中害怕,却是嘴硬的回怼。 楚子善冷哼一声,看到停下脚步的路人,她勾了勾手指:“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贱人,你给你闭嘴……” 李博欲起身,楚子善一脚踩在他的肩膀,将他踩趴在地上,看着聚过来的路人,又道:“我候府贵女下嫁给他,助他平步青云,他不知感恩,却在外面花天酒地,沾花惹草。 就在前日,他要我长姐助他去京都为官,长姐告诫他要凭自己的本事升迁,他竟将我长姐虐打得遍体鳞伤,更丧心病狂的对自己亲生骨肉下痛下狠手,只为逼我长姐答应他的要求,还扬言若不依他,每天都会毒打她们母女,还要把外面的女人都纳进府中为妾……” “贱人,你休想辱我清誉……” 李博一声暴喝,推开楚子善,站起身来,:“大家不要听信她的话,我与吾妻感情深厚,美满幸福,这个疯女人,是想离间我夫妻,她她……” 他走向楚知南,握住她的手,声泪俱下道:“不错,我本一介布衣书生,吾妻是候府贵女,因毁了容下嫁于我,我妻温柔贤惠,从不嫌弃于我,对我极好,我感激老天赐我这么完美的妻子,便发奋图强挣得个好仕途,想成为吾妻荣光。 而她……” 他指向楚子善,咬牙切齿道:“这个疯女人,自小就残忍暴戾,圈养野狼,纵野狼行凶伤人,我妻的脸就是被她养的野狼给咬伤,毁了容的。 她嫉妒我妻,生的比她好看,性子好,得全家人喜欢,她就想毁了我妻,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夫妻恩爱,见不得我妻过的好,她就是想拆散我们夫妻。” 刚刚还对李博指指点点的围观路人,听着大转反的话,一脸懵然,不知该相信那一方。 “哈……” 楚子善笑着指点着李博,:“我竟不知这世间,有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她看向瑟缩着的楚知南:“长姐,该你说话了。” “我,我……” 楚知南颤抖着,刚开口,手腕被李博抓得生疼,她惶然低下头。 “李博,你这个畜生。” 梅氏突然冲过来,扬手狠狠抽了李博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颤着手指着李博:“这些年,每每我的南儿满身是伤的回娘家,我的心像刀割一般,却还是让南儿隐忍,还拿出大把银子资产给你李家,想着你能善待我的南儿,然,我这么做竟助长了你的残暴和贪婪,如今,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狠手,你个畜生不如东西,竟还在这里颠倒黑白。 我,再不能让你荼害南儿与姝姐儿,我便与你拼了。” 她愤怒之极的扑向李博,发了疯的虐打着。 “疯了,你们,都疯了……” 李博被梅氏缠打得烦躁之极,扬手推开梅氏。 就听得梅氏一声尖叫,身子向后倒下去。 “彭” 闷闷一声,梅氏的头撞到台阶上,鲜血沿着台阶流下,她双眼瞪得大大的,颤抖的手指着李博,头倏然一歪,昏死过去。 wap. /131/131272/30822060.html 第二十章 对付公堂 “母亲。” 楚知南尖叫一声,惊慌的冲向梅氏。 “母亲,您醒醒,您别吓我,母亲,醒醒啊……” 她扯着母亲的衣袖,哭得象个孩童,那般无助可怜。 楚子善急忙奔过去,她眉头深锁,神情凝重的握住梅氏的手腕,却感觉梅氏的手在轻敲着她的手,稍心安些许,从腰包里拿了药,给梅氏处理伤口。 “啊。”楚知南看着沾染母亲的血双手,她悲恸大叫着扑向李博。 “李博,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李博控制住楚知南的双手,:“我没打她,我根本没有碰到她,是她自己故意摔的,与我无关。” 楚知南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他痛叫一声,情急之下一巴掌扇向楚知南。 楚知南被打得眼冒金星,身子如面条软倒地上。 有路人看不下去,愤然指着李博,道:“官家把女儿嫁给你,你竟虐打人家女儿要官职,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我呸,喂不熟的狗东西。” “打妻虐女,现在又打伤长辈,忤逆不孝,这世间最无耻的事都让你做尽了,真真泯灭良知的衣冠禽兽。” 李博听着路人的话,气极败坏大吼:“你们这些贱民,再敢污蔑本官,都将你们关进大牢。” 他话刚落,就见一道黑影闪过,一股重力击打在他的小腹上,痛的他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楚子善看向路人,道:“这杂碎打伤我婶娘,我要击鼓告他忤逆之罪,请各位乡亲为我做个见证。” “对,告他,必须把这狗东西送进大牢里,我等都愿给姑娘作证。”路人们皆义愤填膺举着手。 楚子善一手拎着李博,走上台阶站于鸣冤鼓前,另一手拿起鼓槌,用力击打向巨大的鸣冤鼓。 彭彭彭 一声声鼓鸣,震荡的天地变色,震得府衙摇摇欲坠。 路人皆感双耳生疼,抬手紧紧捂住耳朵,惊愕于这小女人竟把鸣冤鼓敲出了悍天动地的气势。 片刻后,孙太守打着哈欠走上府衙大堂,坐于桌案后,眨了眨有些惺松的双眼,傲慢的昂起头看向堂下。 竟见李博瘫跪在地上,一旁他的夫人抱着位昏迷的妇人,骂得满脸是泪,以及一妙龄女子身姿挺拔的站于堂上,他对上那双凛冽的寒眸,不由得心一颤。 心下不悦,竟被一个丫头片子的气势给震住了。 主薄将状纸呈于他,他看了看,微眯着三角眼看向楚子善:“你这女子,见本官为何不跪?” 楚子善淡淡道:“孙太守,我乃冠军候府楚子善,是军中虎贲中郎将。” “原来是位女将军!到是本官失敬了。”孙太守听闻冠军候府,挑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楚子善。 楚子善指向梅氏,道:“这位是我冠军候府的二夫人,被李博打伤,还请大人赐坐。” 孙太守看着气势凌人的楚子善,脸色彻底黑沉下来,看向主薄挥了挥手。 主薄立叫人搬来了椅子,楚子善抱梅氏过去,轻轻放在椅子上。 她又重回于堂上,指着李博道:“孙太守,我要状告李博,告他虐待妻女,还重伤了我的婶娘,依我大夏国律他犯下大逆不道,忤逆之罪。” 李博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首:“大人,不要相信她,我从未虐待妻女,更没有打伤岳母,是她,是她陷害于我,大人,您一定要救我,救我啊……” 孙太守胖胖的手指敲着状子,慢条斯理,道:“楚子善,以本官看你这不过是家务事,竟被你说成忤逆大罪,如此危言耸听,实在不像话。 本官就当你年少无知,不予计较,带着家人回家去,有什么事关起门来有话好好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危言耸听?李博打伤亲长如此丧心病狂的忤逆大罪,孙太守不会连我大夏第一条国律都不知吧。” 孙太守猛拍惊堂木:“楚子善,你放肆!” 满堂被突然的惊响,吓得一激灵。 楚子善却淡定漠然,不卑不亢看着愤怒的孙太守:“若孙太守因公务太过繁忙忘记了,那我便与孙太守说说这忤逆之罪,为何是我大夏第一国律,那是因为百事孝为先,这条铁律之后还特别注明,犯此罪者,无赦。 也就是说,即是有皇上大赦天下,此罪都不在特赦之内,可见此罪在世人眼中,就是万恶之首,必杀之。 刚才李博在府衙外打伤我二婶,堂下这些百姓就是见证,孙太守可诸一询问。 还望孙太守秉公断案,莫让百姓认为您偏袒徇私有失公允。“ 孙太守又拍了下惊堂木,喝道:“楚子善,本官实是为你们一家人好,你竟恶意揣测本官,你以为你是军将,便可傲慢无礼的轻视本官吗?” 他是一郡之守,与冠军候府的级别天差地别,可他一点没把冠军候府放在眼中。 那是因为,冠军候府得罪了一位大权在握的重臣,早发下话,朝中官员不可为冠军候府办事。 他万没想到,有一天冠军候府会求到他头上,就是为李博求府丞一职。 冠军候府拿来的真金白银,让他动心不已,一翻纠结分析,他立属丞相,他又不想进京为官,那个重臣管不到他,便收了冠军候府银钱,让李博做了府丞。 李博到是办事得力,还时常孝敬他,他乐得有李博这个懂事的下属。 楚子善虽是军中女将,但毕竟是个女子,他以为随意打发了便是,这丫头竟句句话压制他,对他全无敬意,他绝不能如了这丫头的心意。 wap. /131/131272/30868760.html 第二十一章 忤逆大罪 楚子善淡淡一笑:“我是武将,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处事之道,重情重义更讲公平合理,不然,不吐不快,这并非针对孙太守,其实孙太守无需太在意我的话,您在意的应该是……” 她指向身后的路人:“是他们的信服。” 她拱手,郑重一礼:“楚子善相信孙太守必是一心为民,无私廉明的清官。” 孙太守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臭丫头将他驾于高处,到让他骑虎难下了。 传言冠军候府只剩一群柔弱妇孺,很好拿捏,不然李博这厮也不能得意这些年。 到他这,怎么就跳出个硬骨头,更麻烦的是这硬骨头有军衔,不能等同百姓压制。 若他断案不公,看她这架势必要大闹一场,这事若传到京城去,那些闲来无事的言官必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龙颜震怒他的官位不保,那可太糟心了。 可是,秉公断案,他能得什么好处,反到让人觉得他惧怕了这死丫头,今儿的事他得小心谨慎些才行。 楚子善看出他的纠结,走到桌案前,小声道:“我看出孙太守是爱惜属下,我敬您有情有义,但,您要看清这下属值不值得你庇护。 他让我长姐助他去京都,我长姐说办不到,他便说,不进京也行,那就接任下一届太守,太守您对他不薄,他却想取而代之。 您再想想,他对至亲之人都如此冷血,薄情寡义,您还信他护他,值吗?” 闻言,孙太守面色阴郁看向李博。 楚子善的话不管真假,到是提醒了他,李博这厮办事得力,他曾把见不光的事交于李博,本以为是个忠犬,若翻脸就是能吃掉他的狼啊,想取而代之,哼,他就此事除了这个隐患。 他看向李博,沉声道:“李博,楚子善对你的诉状你可认罪?” 李博使劲摇头:“不,我不认,岳母之伤,是她过来打我,没有站稳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下官再混账,也不敢犯下忤逆大罪,求大人,明断,还下官清白啊。” 孙太守又看向楚子善,:“你说有证人,把他们都叫到堂上来,本官要询问?” 楚子善微微颔首,走到堂下,拱手一礼:“哪位乡亲愿意上堂作证。” “我我,我来作证。” 几位路人踊跃举手,从人群中挤出来,随着楚子善走到堂上。 “见过太守大人。”路人向孙太守恭敬行礼,:“草民是安庆巷的小六子,我愿作证,我亲眼看到这人把那位夫人推倒,头都撞出血了……。” 其它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着,把事情的经过,非常生动的讲给孙太守。 “好,你等的证词已记寻在案,此后还会传你来作证,你要随传随到。”孙太府说罢挥手,示意证人离开。 楚子善看着此刻正襟危坐于公案后的孙太守,一脸公正无私的绝然,十分麻利的把案子定了。 她暗笑,这世间所有人都避不过一个,利。 为利,亲人能瞬间反目,为利,可无恶不作。 啪。 惊堂木再响起,楚子善一惊,抬眸看向孙太守。 “李博打伤岳母一事,证据确凿,先压入大牢,再行发落。” “大人,下官没有,下官冤枉啊,大人,大人啊……” 孙太守眸色阴寒瞟了眼李博,嘴角弯起阴鸷的笑。 楚子善嫣然一笑,向孙太守拱手:“孙太守公正无私,果然是一心为民的青天大老爷,子善回京,必将孙太守的清明公正说一说,让世人都知道您。” “哈哈……楚将军过誉了,为民做主是本官的本分。”孙太守被夸很是受用,笑得像个哈哈佛。 他解决了李博这个隐患,好象拔掉了一根刺,心情极为愉悦。 “大人,子善还有一事,李博犯下如此大罪,长姐意与李博,义绝,还望大人出据文书证明。”楚子善道。 “义绝!” 孙太守捋着唇上的八撇胡,三角眼眯起,心忖:义绝,是夫妻恩断义绝,是要治夫君的罪,亲手送夫君进监狱。 世人要断绝夫妻关系,多会选择互不伤害的和离,一是不想家丑外扬,再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不想做得太绝。 因为一旦义绝,不光是夫妻两的事,会导致两个家族结下世代仇怨。 这等事,就李博之妻懦弱的性子断断做不出来,必然是楚子善这狠心的丫头,李家遇到她,可是要倒大霉了。 片刻后,楚子善抱着梅氏走出府衙大门,楚知南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上了马车,楚子善将梅氏小心放下来,轻轻为其查看伤势。 楚知南握住梅氏的手,黯然落泪。 她终于与李博没关系了,她从地狱成功逃出来了。 可她一点喜悦都没有,母亲是为了她,才做得如此绝决,她深深自责,懊悔,颓败如利刃一下下割着她的心。 明明想好要勇敢面对,可一看到李博她就怕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楚子善在公堂上的,飒爽,霸气的样子让她羡慕之极,更自惭形秽之极。 若她能有楚子善一分勇敢,何以被李博欺负这些年,又何以让女儿遭到虐打,今日的悲剧皆因她的懦弱无能。 “对不起,我没能按你吩咐的做,我,我太没用了……呜……” 楚子善给梅氏上药的手一顿,抬眸看向楚知南。 她其实很想骂楚知南,她昨晚与这娘俩说好的计划,李博一现身这两人都分寸大乱,楚知南吓得屁都不敢放,二婶用力过猛,差点把命交待了。 她气楚知南就是个窝里横的…… 可见楚知南低着头凄凄然且颓败的样子,她淡淡一笑:“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好好陪伴二婶,一切重新开始。” “那姝儿呢,不去接姝儿了吗?”楚知南紧张的问。 楚子善看了看她:“姝儿的事不要着急,你就安心等着李家上门来求。” 楚知南咬着红唇,满眼绝望连连摇头:“李家知我把李博送进牢里,一定会拿姝儿出气,我要立刻去接姝儿,我一刻都等不得了。” 楚子善指了指昏迷的梅氏:“二婶这样,不得回去好好安置照顾吗?你且安心,听我的话,李家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李氏家族,而且我不只要姝儿,还要你的嫁妆以及我楚家曾给予李家的所有,这是一场硬仗,回去好好思量一番,我可与你说好,这次你必须听我的话,不然,你自己去抢女儿吧。” 楚知南怯怯的点头,“好,我听你的,这一次,我一定听你的,绝不退缩。” wap. /131/131272/30875621.html 第二十二章 顾以墨中毒 几人回到顾以墨的宅子,一进门便闻到浓郁的药香,楚子善立泛上灿然笑意,细细的品味着药香。 世人都对药味反感,她偏偏喜欢之极,闻到药香味,她便通体舒畅。 闻得久了,她竟练就光凭汤药味道,便能精准的辨识其中有几味草药。 鼻翼前萦绕的药香隐约有种奇异香气,她微眯的瞳眸立泛上霜华。 解毒的,顾以墨中毒了?他怎么会中毒? 楚子善送梅氏回到寝卧,安顿好后,让楚知南照顾着,她就回了自己的寝院。 幽幽的药香,让她心神不宁。 昨儿她打了顾以墨,想着冷着他,省得他更轻浮放肆。 这会儿去看他,搞得她很关心他似的,岂不让那小子更嚣张。 然,她实在太好奇顾以墨为何中毒,中了何种毒? 干脆不再纠结,出了屋子,向顾以墨的院子走去。 临近顾以墨的寝院,药香愈发浓郁,其中那淡淡的异香,竟是解毒神药,神仙草。 虽叫神仙草,却全株有巨毒,用它必是克制极凶险的毒,她竟有些兴奋。 进了院子,就看到檐廊下云川蹲坐着,一手持扇扇着火炉上的药罐,药汁咕嘟嘟沸腾着,袅袅白烟飘摇而上。 她的脚步很轻,还是被机敏的云川发现,快速瞟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她看到云川眼中有浓浓的怨气,这位忠仆应是气她打伤他的主子。 楚子善伸手从小案上拿起药包,打开扒拉着看了看:“为何是解毒的药,顾以墨怎么会中毒,他中了什么毒?” 云川置若罔闻,继续闷头熬药。 楚子善不理会他的冷遇,迈步要进寝卧。 云川急忙站起,伸手拦住她:“楚大姑娘,我家少爷现在不方便见客,还请见谅。” 她睨了眼云川,向屋里喊:“顾以墨!” “子善,你回来了,我的风寒重了,不想过给你,你回吧,待我好些去看你。” 屋里传出顾以墨虚弱的声音,明显气息不稳昭示着他的病情不轻。 她再好奇,人家都下了逐客令,她自不会找二皮脸去。 反正,中没中毒,死活都与她何关。 云川看着楚子善身影消失于大门外,他低声叨咕:“就这黑不溜秋的丫头有啥好的,少爷却喜欢得不得了。” 将药熬好,他端着进了寝卧,:“少爷,喝药吧。” 顾以墨闭着双眸依坐在床榻上,一脸病娇模样到让他妖孽俊颜有了一丝凄楚哀婉的绝美,他微睁眼看了看浓黑的药汤,剑眉拧成一团,无力的挥了挥手。 “这药除了苦死人,没一点用。” “这是周公给您寻的新药方,您好歹试试。” 顾以墨不耐的摇头:“不必了,熬到头了。” 云川立现惶色,“呸呸呸,您快别说不吉利的话,少爷定能长命百岁。” 顾以墨瞟他一眼:“我是说,楚子善会帮我医好,我再不用喝这苦汤子了。” 云川撇着嘴:“您再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能把个草包当神医啊。” “她,已非原来的楚子善。”顾以墨看了眼苦着脸的云川,不悦的皱眉:“算了,与你说不明白,出去。” “您不爱听我也要说,从您遇到她,每回见她身上都带了伤,这回直接打得您触发了毒性,您这不是没事找虐吗,求您爱惜自个身子吧。” “去院子里跪着,以后再敢说她的不是,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顾以墨的眉头拧得更紧,滑进软软的锦被里,拉被子蒙住头。 云川看着被子下,痛得颤抖不已的顾以墨,心疼不已,转身欲走,便听被子下传出闷闷的话语。 “李博虽进了牢里,也别让他舒坦了,还有,你去羊城商会传我的话……” 云川听着主子的吩咐,不禁摇头叹息。 周公说的对,少爷爱惨了楚子善,全然被楚子善左右,他暗自祈祷,希望楚子善不辜负少爷一片痴情,若她敢做对不起少爷的事,他必杀之。 李博入狱,很快传回了李家,李夫人得知是自己的儿媳妇把儿子送进大牢,她不敢相信,那懦弱可欺的楚知南怎可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她要去府衙一探究竟。 还未出门,就见两个持剑的武婢上门,声称是楚家人,将一张帖子交于她。 李夫人打开帖子,竟是楚知南的嫁妆清单,以及这些年楚家给李家的店铺与大笔银钱账目,下面注明,楚知南与李博已由孙太守做主义绝,李家必须归还所有从楚家得来的资产。 李夫人气得跳脚大骂,一时血气上涌,气得昏厥过去。 下人们上前一顿拍打抢救,李夫人醒来,大叫:“楚知南,你害我儿入狱,毁我儿大好前程,你个心肠狠毒的毒妇,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她去府衙,被衙差挡在门口,说李博是重犯不得探视。 望着府衙内,她担心儿子,心如刀绞,心下更恨楚知南如此狠毒,绝情。 上了马车,按帖子上给的地址,飘摇山庄而去。 到了山庄,李家下人敲了好一会儿门,门依然紧闭着。 李夫人站在马车上,指着山庄:“你们上去,把大门给我砸了。” 下人举着棍棒,气势汹汹砸门。 “不想死,都给我退开!” 初春和盛夏从高墙跳下,手中未出鞘的长剑当成棍棒,将李家下人打得哭爹喊娘退避开去。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桂秋和季冬先走出来,随之楚子善端庄优雅的姗姗而回。 “楚知南这贱人,何在?”李夫人指着楚子善狂声叫嚣。 楚子善美眸沉沉,傲然斜睨着李夫人,“竟敢辱骂候府贵女,找死!” “你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本夫人面前撒野,立刻把楚知南给我叫出来,我要问问这毒女,为何将我儿送进大牢。”李夫人大声叫骂。 “你是李博的母亲?我长姐在孙太守的见证下,已与李博义绝,我到要问你,李博虐打我长姐这些年,你这婆婆干什么吃的,你可有参与?” “那贱人如此恶毒,就活该被我儿打,若依我,定要抽她的筋,喝的血才解恨。”李夫人咬牙切齿道。 闻言,楚子善阴沉下脸色,骇人肃杀萦绕全身,厉声道“初春盛夏,给我狠狠的打这刁妇,为我楚家长女报仇。” “是。” 初春盛夏应声,纵身踩着李府下人的头,跳到马车上,揪着李夫人的头发狂扇耳光。 一个接一个密集的耳光,她都来不及呼救,只觉眼前金星乱飞,鼻口穿血,神志焕散。 “行了,给她留口气。”楚子善道。 初春盛夏飞纵回到楚子善身边,沾满李夫人鲜血的手攥成拳,杀意腾腾的样子吓得李家人三魂七魄跑了三魂。 楚子善冷冷看着趴在马车上,满脸是血的李夫人:“李家人,都给我听好了,限你三天内把长姐的嫁妆以及我楚家给予的资产一并还回来,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说罢,她转身走进山庄,四个武婢随之,大门砰一声紧紧关闭。 一脸惶恐的李家人才恍神,小心翼翼的扶着昏死过去的李夫人进到车内,马车启动,疾奔着离开让他们恐惧的飘摇山庄。 wap. /131/131272/30905873.html 第二十三章 强龙和地头蛇 李夫人从剧烈的颠簸醒来,脸又涨又痛,轻轻一碰火辣辣的。 被狂扇耳光再次浮现眼前。 有生之年她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她愤怒之极:“楚知南,楚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直被他李家稳稳拿捏的楚知南及楚家,怎就突然就反皮了。 儿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无力挽救的她心痛如刀绞,更可悲的是,楚家限她三日内归还楚知南的嫁妆及楚家给的所有,那就是她全部的资产。 过惯富足生活的她,想到未来一贫如洗如乞丐的生活,她绝望到崩溃大哭。 “夫人,您去求求老族长吧。” 贴身婢女的话让李夫人停止哭声,抹了把脸,喊:“走,去老族长家。” 片刻后,李氏宗族。 满头华发的老族长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面无表情的听着李夫人哭诉。 “老族长,博儿可是没少为宗族谋利,族中不少儿郎们的官职也是博儿安置的,如今博儿含冤入狱,您可不能不管啊。” 李夫人泪汪汪看着泰然自若的老族长,心中焦急的不行。 老族长抽完一袋烟,将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幽幽一叹息,开口道:“孙太守不愿见你,应该受制于楚家的威压,为博儿脱罪的重点还是楚家人,你就按他们要求做吧。” 闻言,李夫人立沉了脸,一拍几案,:“我说了这半天,您就让我还楚家人钱,还钱不可能,只有我这老命一条。” 老族长皱起花白眉头,冷眼看着李夫人:“博儿为官这些年,你也跟着见了不少世面,怎么就没养出一点城府来。忤逆之罪也可大可小,楚家人不也说了,只要把该还的都还了,就保博儿一条命。 你先把东西还回去,让她们写下谅解书,只要博儿一出来,我自有办法让楚家人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李夫人立眉开眼笑上前给老族长倒了杯茶:“您真有办法,快说于我听听。” “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他楚家再强,这羊城可是我李家的地盘,强龙终压不过地头蛇,等博儿回家,我有办法让她们有来无回。” 老族长淡淡的语气,却尽显心狠手辣与杀伐果断。 片刻后,李夫人满心欢喜的离开老族长家。 夜幕降临,楚知南侍候着母亲睡下,她收了空的药碗,悄然走出寝卧。 看着脚下长长的影子,她抬头仰望夜空上皎洁的月亮、璀璨的繁星,想到女儿最爱依在她怀里看星空,她的眼中泛着泪光。 她太想女儿了,脑海中全是女儿被婆婆责打的画面,心好似被撕扯的生疼,真想不顾一切冲回李家去。 可她若回李家,母亲的伤白受了,楚子善所做的一切将前功尽弃,她和女儿再无法离开李家这个地狱。 再忍忍,相信楚子善,她说会带姝儿回来,就一定会…… “母亲。” 一声稚嫩娇怯的童声传来,楚知南身子一颤,顺声望过去。 月光下,楚子善领着一极漂亮的女娃站在院门口。 “姝儿。” 楚知南唤了声急急奔过来,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姝儿,我的姝儿,母亲可见到你的了……” 她倏然放开女儿,紧张的上下打量,轻轻查看着女儿身上,:“母亲不在这几天,你父亲和祖母可有打你?” 姝儿摇头,抬起小手给楚知南擦去脸上泪水:“没有,姝儿很想念母亲。” “我也想姝儿,以后母亲再不会丢下姝儿了,过两天我们和外祖母一起回京都……” 姝儿眨巴着大眼睛,:“母亲说谎了。” “没有,母亲没骗姝儿,这一次一定带姝儿走,我们再也不回李家了。” 之前,她每次受不了李博回娘家,李博不让她带女儿走,怕她一去不回。 “母亲曾说子善姨妈很丑很坏,象恶狼一样吃人,可子善姨妈一点不丑,能带姝儿在天上飞,可厉害了,对姝儿特别好……” 听着女儿的话楚知南尴尬不已,转头看向楚子善,却不知这人什么时候走掉了。 她一把抱住女儿,颤声道:“是母亲说谎了,母亲错了,你子善姨妈是天底下最厉害最好的人。” 三日后,李夫人登门,将楚知南的嫁妆和楚家给的资产全部奉还,态度极为谦卑诚恳的认错,更低声下气痛哭流泣的求梅氏给写下谅解书。 楚子善如她所愿,李夫人拿到谅解书,欢欢喜喜的离开了飘摇山庄。 楚知南看着走掉的李夫人,愁眉不展:“她可是出了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会这么痛快,将这么大一笔资产还回来,这不正常。” 楚子善狡黠一笑:“她不闹点幺蛾子,我怎么铲草除根呢?” 翌日,几辆马车出了飘摇山庄。 楚子善撩开车帘,看着渐行渐远的山庄,莫名的有丝伤感。 今日一大早,她叫家人准备行装回京,让管家问顾以墨是否同回,管家说顾以墨一大早就出去了,留话说让她们先行,他处理完分铺的事随后追上。 在她认为,顾以墨留的话不过是推托的说辞,定是被她打怕了,退缩了。 但此次羊城之行,也多亏顾以墨的照拂,她怎么也应该说声谢谢才对。 如果有幸再遇到,再说吧。 没了热闹喧哗的声音,楚知南撩开车帘看到宽阔的大道,和一望无际的田野,她道:“出羊城了。” 终于离开恶梦一般的羊城了,她的心身愉悦之极。 楚子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把窗子关好。” 楚知南盈盈一笑:“今天天气很好,一点不冷……” “关上。”楚子善厉声道。 楚知南吓得一颤,连忙把车窗关好,偷瞄着脸色突然变得很吓人的楚子善。 “停车,不想死的停车……” 车外突然传来男人粗犷的叫嚣声,楚知南满眼惶恐紧紧抱住女儿。 楚子善微勾唇角邪肆一笑,动了动脖子,明眸中迸射着狠戾,起身走出车箱。 wap. /131/131272/30917764.html 第二十四章 路遇土匪劫杀 宽阔的大道上黑压压站了大片黑衣人,为首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手中握着开山大斧,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脸横肉凶恶之极。 中间一位锦衣华服,神情傲慢的老者,正是李氏宗族的老族长。 楚子善下了马车,四个武婢手持刀剑护其左右,飒爽凛凛步步逼近。 她看着老族长,蔑然一笑:“李氏宗族的老族长,是觉得日子过的太无聊,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强盗勾当。” 老族长倨傲的撇了撇嘴:“楚家人,不好好呆在京都过富贵日子,却来毁我李家人姻缘,让人家妻离子散,还强抢我李家财物,我岂能容你。” 楚子善冷笑:“所以,老族长就扮成土匪强盗,想将我等赶尽杀绝,然后把楚家的财物再收回你的囊中。” 老族长捋了捋三羊胡:“说的不错,羊城到京都路途遥远,被强盗劫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老夫就以此除了你们,这就是招惹我李家的下场。” “李家人,真是一个比一阴险狠毒,没一个是无辜的,不过,老族长终是自作聪明了,你若以庶民百姓身份来拦我,身为官家的我总要顾忌不好打杀了百姓,若是土匪那再好不过,我,可以大开杀戒了。”楚子善微昂着头,绝然自信的看着老族长。 老族长阴沉下脸,冷哼:“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他一扬手:“给我杀,将她们统统杀光。” “是。”黑衣人群起呼喝着冲过来。 盛夏四人持剑迎上,手中长剑化为银芒,寒光闪烁间划出道道血红色弧线,四溅的鲜血好似一场突然而至的倾盆血雨。 黑衣人很多,偶有在四个武婢的防线中漏网的,他们冲向马车。 楚子善纵身过去,闪电出手,几个黑衣人被她手中金锏砸得脑袋开了瓢,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流淌出来,吓得后面几个惊骇之极,刚想逃跑,金锏已砸下,几人瞪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呀!” 两个头领见手下惨死,狂吼一声,举起开山大斧,如两座山冲向楚子善。 楚子善灵活躲过沉重的大斧,看着气势汹汹的两人,她的明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泽,战意磅礴,举金锏迎上。 娇小的她在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间灵活穿梭,金锏每一次出手,都砸中男人的要害处,男人痛得狂声咆哮,震得山摇地动。 余光又撇见几个黑衣人冲破了婢女的防线,她大喝一声:“去死吧。” 她一个飞纵,锦袍飘逸翻飞,如一只在长空飞舞的凤凰。 两道金光直刺向两个男人,二人在惨叫声中轰然倒地,金锏贯穿了他们的头颅。 楚子善回身,赤手空拳将几个接近马车的黑衣人打死。 老族长见两个首领被打死,他气得捶胸顿足,愤然大叫,:“退!” 所有黑衣人转头便跑,跳进了大道两旁的田地里,不见踪影。 盛夏几个靠近楚子善,她们拼杀的全身是血,杀意腾腾象极了嗜血罗刹。 初春盯着田地:“他们这就跑了?” “不会,小心戒备!”楚子善眸色沉沉。 倏然,一道道箭矢从田地里飞出,直射向主仆几人。 四个婢女挥舞着长剑,搁挡飞来的箭矢,但密集的箭矢还是有擦伤到她们的身体。 楚子善转身从马车上拿出她的武器,凤翅鎏金镗,一甩手将几十斤重的凤翅鎏金镗耍的呼呼生风,强大的气流形成了巨大的防护罩,挨近的箭矢皆被弹飞。 “再坚持一下,孙太守应该很快来了。”她回头看向婢女说。 前世,楚知南这次回娘为李博求官失败,没能如愿的李博更加暴戾,每天都疯狂虐待妻女,楚知南不忍女儿被虐打逃回楚家求助,祖父才知孙女这些年的遭遇,盛怒下派她的小哥楚子慕来到羊城,小哥痛斥李博,李博竟嚣张的对小哥恶语相向,小哥打折了李博的双腿,强行把姝姐儿带走。 然后,李氏宗族的老族长就带着族人,埋伏在羊城之外的山路上欲劫杀小哥,小哥寡不敌众受重伤,但还是把姝儿带回了冠军候府,小哥因伤情过重,两个月后离世。 这一世的楚子善未卜先知,将李博送入大牢后,她告诉孙太守南山常出没劫杀商户的土匪就是李家人,她可以把李家人引出来,孙太守出兵围剿。 孙太守欣然答应,因为,李家若真与土匪有关,那不光是土匪掠夺的财物,连李家的资产都将被充公,至于有多少财物,那便是孙太守说的算了。 这是又得功名,又有巨大利益可图,孙太守自然一口答应会出兵剿匪。 昨天她就传信给孙太守今天会出城,离开飘摇山庄时,她看到孙太守的人跟在后面。 可是李家族长现身这么久了,孙太守为何还没有来。 她不知的是,孙太守就在不远的庄稼地里暗中窥视着战局,他没想到李家有如此强悍的武力,想着两方打得差不多,他再出去。 眼见密集的箭雨倾斜,他愕然,李家竟私藏这么多武器,这造反大罪都够了,李家如此穷凶极恶他更不敢出去送死,可楚家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他犹豫间,突听急促的马蹄声,转头就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数不清身披甲胄手持武器的护院。 骏马前蹄扬起长嘶一声,冷傲凛然的顾以墨紧勒马绳,手持长剑指着田地里的李家人,如不可一世的君王发号施令:“杀,一个不留!” wap. /131/131272/30951633.html 第二十五章 及时雨 “杀……”护院呼啸着冲向田地里的李家人。 顾以墨翻身跳下马,几步跑到楚子善面前,:“子善,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紧张的打量着她,见她无恙,终松了口气:“我本想和你同行的,可你不愿我管你的事,我想着你一身高超武艺,李家人根本奈何不了你,没想到,李家身后是土匪,对不起,以后你再烦我,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你没做错什么,说什么对不起。”楚子善看了看激烈厮杀的战局,回眸再看向顾以墨,明眸中已敛去杀意,淡淡一笑,又道:“亏得你及时赶来,大家都安然无恙。” 若是正面对战,她一个人就能收拾了李家人,但李家见败势就躲起来向她们放冷箭。 她进退不是,战局这般僵持着,要是挨到晚上李家来偷袭放冷箭,还真让她防不胜防。 到时钱钱护不住,恐怕无法护二婶娘仨周全,更有可能,像前世的小哥一样,受负重伤。 顾以墨的到来,真如及时雨。 原来,他没有怂,没有退缩,她心中有那么丝欣慰。 顾以墨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此生,我定护你周全。” 楚子善抽回手,俏脸泛上一缕嫣红,羞赧的别过头去,就看到李家老族长满脸凶恶举着大刀冲过来,眼见那刀就要刺向顾以墨的后心。 她推开顾以墨,抓起地上凤翅鎏金镗狠狠刺向老族长。 “啊。” 凤翅鎏金镗穿透了老族长的胸,巨痛让他全身颤抖不已,发出刺耳的惨嚎声。 楚子善将老族长高高挑起,向着混乱的战局大喝:“你们的老族长已死,再不停手,都和他一般下场。” 战场倏然静下来,李氏家族的人看到惨死的老族长,脸上尽是震惊与恐惧,皆吓得跪趴在地上边哭边求饶。 楚子善用力一甩,老族长的尸身飞出去,彭一声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哎哟,女将军真是神勇无敌啊……” 孙太守带着他的人马跑过来,他笑呵呵拍着手,:“本官真是钦佩之极。” “狗官害我,你必是李家一伙的。” 楚子善怒喝一声,举起凤翅鎏金镗冲向孙太守。 吓得孙太守连连后退,竟把身边的参军拉到自己面前,他一脸惶恐冲凛凛肃杀的楚子善喊:“女将军可冤枉本官了,刚是路上稍有耽搁……” “放屁!” 楚子善用镗尖挑开参军,一脚将孙太守踹飞出去。 肥胖的孙太守像个球滚来滚去,好不容易停下来,他抬眼就看到锋利无比的凤翅鎏金镗,吓得他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颤声道:“楚,楚子善,我,我可是朝庭命官,你敢杀我,你也死罪难逃。” “我的凤翅鎏金镗见了血,便要杀个痛快,干脆就将李家人和你的人一个不留,回京后,我会向上告,我与孙太守共同抗击匪寇时,太守被贼人杀死,说不定你死后还能得个功迹。” 楚子善说着,高高举起凤翅鎏金气镗。 “啊。”孙太守抱头蜷缩成一团,惊恐大叫。 顾以墨握住她的手:“好了子善,吓吓他解气便罢了。” 楚子善看着他,那俊美无比的脸上泛着如春阳般灿烂的笑靥,美的让人心颤,她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很听话的将凤翅鎏金镗交给他,他哎呦一声,随着沉重的凤翅鎏金镗跌坐在地上,一脸懵的看着凤翅鎏金镗。 “你这凤翅鎏金镗,太重了。” 楚子善看他傻怔怔的憨样,扑哧笑出声。 顾以墨也笑了,满眼柔情看着她:“子善,你笑起来很好看。” 楚子善收敛笑意,一把抓起凤翅鎏金镗向马车走去。 顾以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头看向一旁黑沉着脸的孙太守,眸中立沁满寒霜。 “孙太守,你好大胆子,我顾氏商行的钱,你就都敢打主意?” 闻言,孙太守瞪过来,见面前陌生男子手中把玩的玉佩,立一脸惶然,连忙上前躬身一礼:“下官见……” “嗯?不长眼的东西。”顾以墨冷睨着孙太守。 孙太守立马站直了身子,笑得尴尬,小声笑道:“那事,是周公吩咐的。” “水清则无鱼,我允许你们贪,可若太过贪婪那就得由命偿了。” 顾以墨看着他,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得孙太守低垂下头:“不敢,可不敢。” “这回李家犯事够你肥吃肥喝的,李博的忤逆之罪不是一纸谅解书就了事的,但土匪之事与之无关,他的家产你整理好送去京都冠军候府,理应由他的女儿继承。”顾以墨道。 “是,下官遵命。”孙太守微微颔首,再抬头,顾以墨已走开,他抚了抚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吁出一口中气。 楚子善回到马车里,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娘仨,听马车外传来顾以墨的声音。 “子善,接下来的事孙太守会处理,我们起启吧。” 她撩开车帘,看向车下的顾以墨:“你身上有伤,别骑马了,乘后面那辆马车吧。” 顾以墨弯起唇角,温煦一笑:“你,能不能与我同乘,不然,这车里也挺挤的,我保证不讨你厌。” 楚子善凝起眉头,心道,这人真是给点笑脸,就蹬鼻子上脸,但看他眨巴着矅眸,可怜兮兮祈求的模样,她白了他一眼:“你先上车去吧,我和二婶说几话语就过去。” “好嘞。”顾以墨开心的像个孩子,连连点头,转身向后车走去。 片刻后,楚子善上了后车,顾以墨立马像个哈巴狗似的凑过来,将一块湿帕子递给她。 “刚这一架打的一身尘土,你擦把脸吧,这帕子我在手中捂了好一会儿,是暖的。” 楚子善看了看他,清澈的矅眸,真诚的笑脸,竟纯真的像未经事世的孩子,让她不忍拒绝,伸手接过帕子,那丝丝暖意渗入她的手心,让她如寒潭死水的心,荡起一丝涟漪。 她净着脸,:“刚刚我看到孙太守对你,可是十分恭敬?” 顾以墨托着下巴,笑盈盈看着她:“这些贪官,有奶便是娘,而我是财神爷,得罪我,不止断了财路,他们的仕途也别想要了。子善别小看我,我可是很厉害的。” 他从腰包中拿了个小瓷瓶,放在她手上:“你的脸有些干,我叫胭脂坊给你配了最好的玉露凝脂,早晚各途一遍。” 楚子善瞄了一眼,丢回给他:“我从不用这些东西,麻烦的很。” “不麻烦,我来教你。”说着,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她想退后,却被他另一只大手捞住了脖子。 她皱紧眉头要推开他,他道:“别动,你在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也不知爱惜自己,你毕竟是个女孩,女孩哪有不爱美的。 你若懒得做,以后我来帮你打扮,我很会化妆的,对了,我在锦衣坊给你做了好多身衣裳,回去我带你去试,若不喜欢,我再叫他们重新做,我的子善其实很美,还有其它女子没有的飒爽,在我看来,子善就是天地间最美的女子。” 楚子善推开他的手,脸色沉沉看着他:“很会化妆?你是给多少女人化过妆容,才练就这等手艺,腌臜的臭男人,滚一边去。” 顾以墨怔怔看着她,矅眸闪烁着流光异彩,好半天,他伸手轻扯她的衣袖:“子善,你吃醋了?” wap. /131/131272/30979646.html 第二十六章 我们私奔吧 “吃你娘的醋。”楚子善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 顾以墨抿了抿嘴,矅眸中渐渐泛上淡淡的伤感,低下头沉吟片刻,道:“我儿时的记忆,母亲是被父亲宠坏的女子,宠得她连头都不梳,父亲会一边埋怨她,一边耐着性子给她梳头化妆,还逼着我学梳头化妆,说他不在时就由我来给母亲梳头化妆。 我不情愿,嫌母亲太懒了,母亲笑着说,等将来我遇到喜欢的女子,就知道为女子梳头化妆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 如今,我遇到了心悦的女子,想为她梳头化妆,想把一切美好的给她,把宠得像个孩子,我明白了父亲的快乐,想告诉母亲我甘之如饴,可……母亲再听不到了。” 寥寥两句话,楚子善对他父母的恩爱幸福羡慕不已,想到前世的自己,不禁唏嘘心酸。 抬眸看到,一行清泪划下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啪嗒滴在他的手上。 她最看不起一个大男人哭,然,此刻的顾以墨,让她相信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莫名的心疼,想去安慰他。 她刚要说话,就见顾以墨快速拭去泪,向她尴尬一笑:“想到母亲我有些感伤,让子善见笑了。” “很羡慕你父母的爱情。”她随口就说出心中所想。 顾以墨拉住她的手,眸光灼灼看着她:“我们也会,我们会比他们更好,会恩爱到白首不离。” 他的深情款款,象一团炽热的火,让楚子善有些招架不住。 她收回手,局促的回避着他的目光,轻咳了两声:“那个,那天我去看你,你是不是中毒了?” “没有啊。”顾以墨头摇的跟波浪鼓,:“我就是受风寒而已。” 楚子善看了看他,刚才那丝小驿动倏然消失,明眸有些晦暗。 口口声声心悦于她,却做不到坦诚相待,看来,他接近她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男人很会博得他人的同情,以后她可得小心,绝不能掉进他温柔的陷阱中去。 他见楚子善沉下的脸色,道:“子善,你,是生气了吗?” 楚子善淡淡一笑:“生什么气啊,你没事就好。” 她揉了揉肩膀:“从回到京城养伤一直没练金镗,刚轮了一阵有点累,我眯一下。” “来,躺我腿上,舒服些。”顾以墨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 楚子善白他一眼:“男女有别。” “都同乘一辆马车了……”顾以墨见她不悦,及时打住调侃的话,拿了软势让她枕着,然后又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楚子善闭上双眸佯装睡觉,回避面对顾以墨。 顾以墨从她不停轻颤的睫毛,知她在装睡,宠溺一笑,轻轻捋去她额前的乱发,熠熠矅眸充满无限柔情。 遭李家堵劫这一出,他们在邻城逗留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冠军候府。 楚贺氏盘腿坐于罗汉榻上,看着桌案上一摞摞账本,头疼不已。 楚子善和梅氏去羊城已经五六天了,也不知那边什么情况,她担心焦虑的坐立不安,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 她怪自己怎么就相信了楚子善,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越发担心,想着再等两天还不回来,她就赶去羊城。 “大夫人,大夫人!” 屋外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随之人就跑进厅堂里。 楚贺氏紧皱眉头:“你慌什么,又出什么事了?” 管家气喘吁吁道:“回来了,二夫人和大姑娘回来了。” 他话还未说完,楚贺氏已跳下地,打着赤脚就向外跑,赵嬷嬷连忙拿了鞋子追过去:“夫人,夫人还没穿鞋子呢。” 楚贺氏急急跑到前堂,就看到被担架抬进来的梅氏,脸色几乎和头上包的绑带一样白,气息奄奄的。 她一脸惶然奔过去:“梅氏,你,你这是怎么了?” “大嫂,我没事。”梅氏虚弱的应声。 楚贺氏转头见到顾以墨和楚子善走进来,未见楚知南,她立时怒火中烧冲向楚子善。 “楚子善,你二婶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临去羊城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个孽障,我怎么就相信了你会做好事。” 她扬手就打向楚子善。 一耳光重重打出去,定晴才看清面前的顾以墨,脸上赫然现出通红的五指印,她又打错人了。 这一次她没有上次的愧疚,更加气愤瞪着顾以墨:“顾以墨,我请你帮衬着,你都做了什么?你全然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好,我求不动你,请你马上离开。” “楚夫人。” 顾以墨厉喝一声,矅眸森然,:“您这已经是第二次不分青红皂白打子善,您是她的母亲,怎么能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你可知,她费尽心机把李博送进了大牢,让楚知南与其义绝,还要回了嫁妆和楚家给予李家的所有资产,离开羊城时遇到李家和土匪的劫杀,是她豪不犹豫的挡在前面,为家人挡去致命的刀锋箭雨。 您光看到二夫人的伤,便定了她的罪过,她是您唯一的女儿,怎能对她没一点信任与怜惜,您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楚贺氏被顾以墨吼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一句更戳到她的痛处,她怒喝道:“你个低贱的商贾,哪来的胆子与我叫嚣,给你点脸还妄想管我楚家的事,滚,马上给你滚出来,以后不许登我楚家门半步。” “我会走,但话得说完,子善是我未来的娘子,我不允许任何欺负她,您,也不行。” 说罢,他牵着楚子善的手,愤愤然的走出厅堂。 二人出门正与抱着孩子进门的楚知南相遇,见顾以墨气愤不已,她一脸不解。 “大伯母,顾先生怎么气呼呼把子善拉走了?” 楚贺氏喝道:“让她滚,永远别回这个家才好。” 梅氏强撑着坐起,弱弱的道:“大嫂,你错怪子善了……” 楚子善被顾以墨拉着向后院走,她看着他高大的背景,想着刚才,他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这是他第二次为她迎下了母亲的耳光。 纵使知道他可能居心叵测,但他的所为,还是让她感到暖心。 这世间,能把她护在身后的,除了祖父祖母,就只有顾以墨了。 不管真假,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喂,你拉我去哪里?”楚子善看方向不是她的寝院,她拽住他。 他转头,一脸忧怨委屈看着她:“子善,我们私奔吧!” wap. /131/131272/30979647.html 第二十七章 子善被罚跪 楚子善咯咯的笑起来:“顾以墨,你的病还未好啊,脑子烧糊涂了。” 顾以墨咬了咬薄唇:“楚夫人那么冤枉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我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看到他眼中泛上眼光,她冰冷的心涌下一丝暖意,抬手轻戳他脸颊,笑道:“我还没生气,到把你气得要哭了,从小到大她就这样对我,习惯了。” 她如此淡定说出习惯二字,那是经历多少次的失望与伤心,才会如此。 他心疼之极,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子善,你是我要宠在心尖上的人,我不能允许你受这样的委屈,她们对你不好,你跟我走吧,我一定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他将她压在宽厚温暖的胸膛上,她有一瞬迷惘。 动听的情话,却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前世,孙仲斐也气愤之极的说楚家人对她不好,他心疼她,他要她做他的妻,带她永远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家。 九幽台上,楚家人绝望的悲号痛呼,四溅的鲜血,滚落的头颅,尸山血海……她紧紧闭上双眸,浑身颤抖不已。 顾以墨发觉她的不对劲,放开她,见她脸色苍白,紧张的问:“子善,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好一会儿,楚子善缓缓睁开双眸,恢复了冷冰与漠然,推开他:“羊城之行,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后有机会还你,你走吧,依我母亲说的,再不要来我家。” 说罢,她转身而去。 顾以墨追上去:“子善,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我走,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告诉我,我会改的……你说话啊,别不理我……” 楚子善站住,看了看他:“顾以墨,别以爱我的名义指责我的家人,你不过是个外人,更别想离间我和家人,我,永远也不可能离开楚家,听明白了吗?请你自行离开。” “子善!” 顾以墨怔怔看着走掉的楚子善,矅眸中盈满忧伤与失落。 刚刚她为何现出痛苦之极的模样,他努力回想自己都说了什么。 他幽幽然叹息一声,“前世,如果我能早一点回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这一世的她,太敏感了,他要万分小心的呵护她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顾以墨拿着大包小包来到楚家。 厅堂上,他向坐于正位上的楚贺氏深施一礼:“楚夫人,请您原谅我昨日的无礼冒犯,我后悔得一晚上没睡好,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称船,就原谅我吧。” 楚贺氏温婉一笑,指了指椅子:“顾公子快请坐。” 顾以墨一脸愧然:“还未得您谅解,我不敢坐。” 楚贺氏不好意思道:“昨天的事知南都与我说了,是我错怪了子善,也委屈了顾公子,快坐下来说话吧。” “好。”顾以墨笑着拱手一礼,听话的坐下来。 楚贺氏叹息一声,道:“羊城之行亏得顾公子照顾的周全,更感谢你及时出手相救,才没让子楚他们受李家人屠害,我要郑重感谢顾公子。” 她说着起身,便要行礼。 “可使不得。”顾以墨连忙拦下她:“您吩咐我的事,我定竭尽全力去做的,还好不负楚夫人所望,羊城之行还算圆满。” 他扶着楚夫人坐下来,为其斟了茶。 “圆满,这个结果是再好不过的。”楚贺氏笑着向挥手,示意他也坐下。 顾以墨坐下,温文和煦的与楚贺氏说话。 昨天他回去终是想明白,前世楚子善亲眼看着楚家人惨烈的悲剧,重生的她必然是极珍视家人的,从她回来做的很一件事,都在极力挽救着楚家。 她那么在乎楚家,想尽一切守护楚家,他却让她离开楚家,离开她的亲人,她怎么会不气愤。 他要做的不止爱她,更要重视爱护她的家人。 爱她所爱,爱屋及乌! “楚夫人,我把子善惹生气了,就因为昨天我对您语出不敬,她不理我了,我想去后院找她说说话……” 闻言,楚贺氏有些愕然,楚子善可是最喜欢和着外人气她,竟为维护她与顾公子翻脸? 昨天她确实做的过份了,在被冤枉的情况下,还能向着她这母亲,这让她意外且欣喜不已。 看来,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她再不能以之前的眼光和态度待女儿。 她欣然笑看顾以墨:“这孩子,明明是我的错,怎么能怪顾公子呢,可她现在不在家。” “不在家,她去哪里了?”顾以墨问。 “去稷下学府上学了,知南的事可是耽误了好几天课时呢……” 听楚子善去了稷下学府,顾以墨的些失落,和楚贺氏又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冠军候府。 顾以墨走到马车前,顿了顿,看向云川道:“我要去稷下学府上学,你去办一下。” 未来娘子进了稷下学府,他必须跟着,必须防着那些纨绔们觊觎他的子善。 稷下学府。 楚子善跪在学堂门外,听着里面朗朗读书声,她沉郁的心绪沉静而清明,她嘴角弯弯泛着怡然笑意。 她开学就缺了好几天课时,也没向夫子报备,夫子很生气罚她跪。 李文汐抱着书本走过来,看到跪着的楚子善,揶揄笑道:“哟,这不是心机女楚子善吗?春学宴那天多威风啊,抢尽所有人风头,这会儿怎么着,在罚跪啊,咯咯咯……可真是出息呢。” 楚子善懒得理李文汐的挑衅,她对这些高门贵女矫揉造作,刁蛮任性,不屑一顾。 李文汐想激怒楚子善,却是被楚子善的无视气得火冒三丈。 然稷下学府,可不是她能发大小姐脾气的地方,她只能狠瞪楚子善一眼进了教室。 “夫子,您要的书拿来了。”她将书本放在夫子的案上。 闭目养神的夫子微睁眼看了看,道:“嗯,赶紧回自己的位置,和大家一起背诵论语,课后要考试。” “是,夫子。”李文汐恭敬一礼,刚欲传身,又看向夫子道:“夫子,我回来时,听楚子善大言不惭说论语她都会,没什么好学的,不在如外面吹吹风,晒晒太阳悠哉。” “竖子可恶,罚她跪还不好好反省,把她叫进来。”夫子厉声道。 “是。”李文汐抿着嘴笑,麻利的转身出去,:“楚子善,夫子叫你进来。” 楚子善站起来,走进教室,向夫子恭敬一礼:“夫子,子善知错了,以后再不敢缺课。” 夫子瞪着她:“你竟狂妄自大说论语你都会,那就背于我听听,被下来就抵了你缺课之过,若背不下来,那便打你二十戒尺,让你好好长记性。” 楚子善看向李文汐,见其一脸得意看着她,她了然,这货挑事想害她挨夫子戒尺。 “楚子善,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背。”李文汐挑衅笑看着她。 孙曼瑶鄙夷一笑:“哼,一个粗俗不堪的武将之女,怎么可能会背圣人之作论语,让她舞个刀弄个棒哗众取宠耍个猴戏到在行。” “哈哈……” 楚子善看着一丛哄堂大笑的学子,叹息一声,低下头。 wap. /131/131272/30984494.html 第二十八章 打脸来的真快 夫子见她半晌没动静,沉声道:“楚子善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背?” 楚子善微微颔首:“夫子,我在想若把论语完整背下来,到下课也背不完,岂不耽误了夫子休息,不如夫子随意挑捡几节,我来背。” “楚子善,你太狂妄自大了。” 一个学子跳起来,向夫子一礼:“夫子,学生觉得罚她受戒尺太轻了,还要让她到孙圣人像前跪几个时辰,让学府所有学子都以她为诫。” “好,这个主意不错。” 不待夫子说话,楚子善已爽快答应,她伸手向夫子:“夫子,请您验考。” 夫子见她一脸自信,捋了捋胡子:“里仁第四。” 楚子善背着手,挺起胸膛:“一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二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夫子挑眉,看了看她,:“子罕第九。” 楚子善摇头晃脑:“一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二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 夫子一连着考问了几次,楚子善都流利的背诵,夫子看着她的目光越渐温和。 众学子们却震惊得目瞪口呆,面前这位,自信卓然背诵论语的女子,真是传闻中狂妄暴戾蠢笨粗俗的楚家恶女吗? 夫子抽考后,又禁不住问楚子善对论语中智慧精髓,楚子善侃侃而谈。 “好好好,你非但熟读了论语,还能深解其中奥义,很是难能可贵。” 夫子连连点头赞许,看着楚子善满心满眼的喜爱。 下课的梆声响起,学子们都蠢蠢欲动,夫子刚要宣布下课,便听楚子善道:“夫子,我刚听您要在课后考学生论语背诵,夫子教授我们一天课业已经很辛苦了,下课还要为我们不得休息,学生着实不忍。 像这等小考学生愿为您分担一二,也算是学生缺课之过的弥补。” “嗯。”夫人捋着胡子笑得怡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体恤师长更是难得,今日的小考就由你代劳了。” 楚子善恭敬一礼:“子善定不负夫子所望,保证让每位学子都能熟记,论语!” 夫子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走出教室,楚子善双臂环胸,傲然看着所有学子们,“你们都听到夫子的话了,现在一个个来我这小考,凡不合格者都去孔圣人石像下跪着,再背不好就受戒尺之罚。” 学子们愕然,刚刚他们笑楚子善有多大声,此刻,就有多懊悔。 楚文汐和孙曼瑶恨恨的瞪着一脸得意的楚子善,气得银牙紧咬。 楚子善暗笑,别说背论语了,四书五经她都能倒背如流,说起来这还多亏孙仲斐。 前世,她与孙仲斐大婚后,有一次参加官员家寿宴,席间谈起论语心德,有人故意问她,不出意外的,她这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被贻笑大方,她给夫君丢了脸,也真实认知她与孙仲斐的距离。 回家后便发奋读书,想着拉近与孙仲斐的差距,更想取悦于他,然后,她一年之内学了他人五年要学的书。 实践证明,她不笨,只要她下决心去做一件事,她一定可以做到,并做的很好。 一天的课业结束,学子们一窝蜂从课堂中奔出来,看到一人纷纷避让开。 睿亲王世子百里翊泽被几个学子簇拥着,大摇大摆的向外走。 这位世子爷,不但有着显赫的皇家身份,长相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是学府贵女们最渴望嫁于的乘龙皇婿。 他是睿亲王幺子,极受宠爱,自然养成了桀骜狂狷,霸道专横的性子。 檐廊下聚着好多贵女,见他出来皆迎上去,被他凛冽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远远卖弄着娇柔姿态,希望能博他一眼青睐。 这些优雅的贵女在百里翊泽看来,皆是千篇一律的唯唯诺诺,亦如任人摆布的奴婢,没一点个性,激不起他半点猎艳兴趣。 人头攒动间,他看到广场孔圣人石像下齐刷刷跪着十几个学子,个个哭丧着脸拿着书本,口中念念有词的背诵着。 一女子翘着二郎腿坐于石阶上,手中戒尺敲打着一学子的头,那一脸嚣张的样子。 他挑了挑剑眉,:“学府何时来了女夫子?” 有学子答他:“世子爷,她就是楚家恶女,楚子善啊。” “恶女楚子善?”他微蹙剑眉。 “是啊,传闻此女子以狼为伴,凶残暴戾却蠢笨之极,春学宴那日您没来,她一袭白衣甚有心机感动的大长公主泪流满面,一只剑舞尽显飒爽英姿,艳压众贵女的才艺,更因剑挑逍遥王,震惊四座,她现在可是稷下学府的风云人物。” “有意思!”百里翊泽微弯唇角,现出一抹玩味笑意。 他走到孔圣人石像前,桀骜不羁看着楚子善。 楚子善听学子背完,满意的点了点头:“过关,你可以走了。” 学子长长舒出一口气,转身急急跑掉了。 楚子善感觉有人在看她,转头对上百里翊泽。 百里翊泽刚要扯唇笑一笑,那女子只是目光冷冷从他身上掠过,然后再也没看向他。 他瞪眼呲牙,从小到大还从没遇见谁敢这般无视他的,他心中无名火涌上。 他走过去,指着楚子善:“喂,你这小女子,见本世子竟然不行礼?” 楚子善抬头看了看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在说我吗?” “就是你,狂妄大胆的小女子。”百里翊泽喝道。 楚子善淡定回应:“你一不是官,二不是夫子,你我皆为学子,我为什么要向你行礼。” “你……”百里翊泽被呛得无言以对,他冷哼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楚子善向他挥了挥手:“这位学子请别打扰我的同学背书。” “楚子善你有种,你成功引起了本世子的兴趣,很好,我们,来日方长。” 话落,他玩味一笑转身而去。 学府正门口停着一辆极尽奢华的金色马车,它的华丽炫目衬得贵族学子们的马车有些寒酸。 金色马车前站着一风神俊朗的男子,在众多贵公子中如鹤立鸡群,贵女们看清他那张俊美如妖孽的脸,皆满眼爱慕的惊为天人。 “这位学子,可知楚子善出来了没有?”顾以墨拉住一位学子问。 学子指了指学府:“她在给同学小考,应该快出来了。” “谢谢。”顾以墨向学子微微一笑。 百里翊泽一出来便听有人叫‘楚子善’,他随声看过去。 那辆晃得人睁不开眼的金色马车前,一男子更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看到好多贵女都一脸痴迷看着那个男子,却忽略了他的到来。 他突然被冒犯,被人抢了风头,让他极其不爽。 “他是什么人?” 有学子应他:“他是商贾顾以墨。” 百里翊泽不屑冷笑:“不过是低贱的商贾,金色马车,还真是暴发户的作派,庸俗之极。” “世子爷可别小看了他,他出身百年老世族,身价富可敌国,是满朝官员的财神爷,听说老亲王与他有生意来往。” “切,不过是给你父王挣钱的奴才。对了,他与那楚子善是何关系?” “他两人是未婚夫妻。” 百里翊泽再看向顾以墨,撇了撇嘴,痞气十足:“要用抢的,那就更刺激了。” wap. /131/131272/31043370.html 第二十九章 暴发户 楚子善出了学府,就看到笑盈盈的顾以墨冲她走来,她全当没看到,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子善。” 顾以墨拉住她,小声央求:“子善,昨儿是我语言不当,其实我对楚夫人,对楚家人全无恶意的,今儿一大早就过府中向楚夫人道歉,楚夫人都原谅我了,你也就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楚子善看着他,她是总控制不住,把他和孙仲斐重叠。 对某些事也过于敏感,顾以墨的存在不过是她为楚家另辟蹊径的棋子,她何必无关紧要的闲事。 “好吧,下步为例。” 顾以墨立眉开眼笑,举起手:“保证没有下次。” 他心情大好,牵上她的手向他的马车走去:“走,我带你去锦衣坊,试衣裳去。” 楚子善停在金色马车前,眉头深锁:“你这马车,也太招摇了,浓浓的暴发户味道。” “奢华的外壳,就是商人的排面,越俗越好。”顾以墨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风吹起车帘,他们的车从一辆皇家马车经过,楚子善与撩车帘的百里翊泽,一瞥而过。 她竟忘了,睿亲王。 顾以墨在锦衣坊,为她添置了十多套衣裳,看着颜色鲜亮,款式各异,她面无表情。 他以为她不喜欢,又叫掌柜的拿了好多,楚子善愕然,她若不叫停,他恐怕能将这家店铺给她搬回家去。 顾以墨为她挑了水红色的轻纱锦袍,她换好后出来,看得他满眼惊艳,非拉着她坐下来,让她尝试一下他梳头化妆的手艺。 片刻后,她惊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满头青丝梳成光洁的流云髻,一支金镶玉簪斜插在髻上,这个发型很是清爽有精神气。 脸上不知用的什么脂粉,竟白的晶莹透亮,脸颊泛着淡淡的嫣红,象女子非常自然的娇羞。 带着英气的黛眉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水光潋滟,高挺小灵的鼻子如玉雕的一般,红唇点点似笑非笑,像极了鲜美的樱桃,好想咬上一口。 身上水红色的锦袍,完美的剪裁让她的身材变得妖娆曼妙。 靓丽的色彩让沉闷的她多了丝鲜活灵气。 穿军装长大的她,从不知自己会有如此美丽容颜与迷人的身材,她竟被自己惊艳到了。 顾以墨激动不已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子善,你太美了,只是发髻上的簪子不太合适,正好,我带你去金宝堂,选几套头面去。” “不去金宝堂,去如意楼。”楚子善起身离开铜镜,笑容靥靥在顾以墨面前转了一圈,:“没想到我楚子善是个大美人。” “美,美翻天了。”顾以墨满眼痴迷看着她,见她走出门去,他才急急跟上。 如意楼。 李文汐从首饰盘中选了一只珠钗,在孙曼瑶头上比了比:“这个珠花很称你的气质。” 孙曼瑶耷拉着脸,伸手在盘中胡乱扒拉,没好气瞪向满脸笑容的掌柜,:“我可是你们这里贵客,你就拿这些破烂玩意糊弄本小姐,你这铺子不想开了是不是。” 掌柜点头哈腰陪笑:“哎哟,孙小姐,这些可是今年最盛行的首饰了……” “我上次来,看到一套翡翠头面,你去拿来。”孙曼瑶拍着桌子喊。 “那套不……” “少废话,赶紧拿来。” “是,孙小姐稍等。” 孙曼瑶白了眼掌柜,愤愤的拍着桌子,:“该死的楚子善,她明明大字不识几个,怎么就会背论语了,刚刚看她那不可一世的样,我真想把她那张脸皮撕烂了?” 李文汐叹息一声:“万没想到,被她这蠢货反将一军,亏得我们都背熟了论语,若不然去孔圣人面前跪,那真是没脸活了。” 孙曼瑶咬牙切齿:“以前母亲依仗楚家,让我忍着她,让着她,想着等她嫁进我孙家,之好好收拾她,结果她竟先提了退亲。 她来了学府,我正算计怎么对她下手,却又被她拿捏,我不甘心,我定要想办法狠狠收拾她,我要让这贱人痛不欲生。” 李文汐沮丧摇头:“她有一身武功,打不过她,还能怎么收拾啊。” “我就不信,没有能收拾她的人。”孙曼瑶紧抿着唇,漂亮的杏眸充斥着阴狠。 这时,大门口人影晃动,李文汐不经意看了眼,立惊讶的瞪大美眸,扒拉着孙曼瑶:“曼瑶,你快看,进来那个红衣女子,是楚子善吗?还是我花眼了?” 孙曼瑶转头,就见一袭水红华服的女子,与一高大俊美的男子有说有笑的走进如意楼。 那个美艳如仙的女子,竟然是楚子善,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就见楚子善已走到她面前。 “好巧啊,孙曼瑶。” 这声音,定是让她厌恶之极的楚子善没错了,她狠翻一记白眼:“真是冤家路窄。” 李文汐轻蔑一笑,转开头无视楚子善。 楚子善挑了挑眉,与顾以墨坐到另一边去。 这时掌柜的急急从内堂跑出来,走到顾以墨面前,躬身一礼:“哎哟,商君来了,小老儿有失远迎啊。” 顾以墨微微点头:“去把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 “是。”掌柜应声转身要走。 “掌柜的。”孙曼瑶厉喝一声,一脸娇怒指着掌柜:“你个老奴才,叫你去拿头面,你凭什么跑去招呼她这贱人?” “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注意点。”顾以墨冷声道。 “你个下九流的商贾,也配和本小姐说话,掌柜的,把他们赶出去。”孙曼瑶掐着腰,一脸凶恶对掌柜颐指气使。 掌柜一脸惶恐,连连摇手:“孙小姐,嘴下留德……” “本小姐岂能与一对奸夫淫妇同席,快把他们赶出去,不然,我砸了你的店。”孙曼瑶狂声叫嚣。 wap. /131/131272/31043371.html 第三十章 给我磕三个响头 顾以墨冷哼一声,斜睨着孙曼瑶:“哼,口气到是不小,我到好奇,这位娇滴滴的小姐如何砸了如意楼?” 闻言,掌柜的哭丧着脸向顾以墨作揖,“哎哟,商君啊,如今这营生本就不好做,您可怜可怜小老儿,不要再激怒孙小姐。” 顾以墨挑眉看向掌柜:“打今儿起,你这如意楼便归我顾家了,就让她砸,去,给我上壶大红袍来,我们边品茶边看孙小姐砸如意楼的大戏。” “下贱的腌臜东西,你竟敢把本小姐当戏子,我……” 孙曼瑶娇声怒喝,抓起桌上的茶壶砸向顾以墨。 云川疾速移身上前,一扬手将飞过去的茶壶打开,那茶壶竟旋转着原路反回向孙曼瑶砸去,她吓得娇颜失色,尖叫着抱住头蹲下。 啪,茶壶落地,炸裂的碎片飞溅开去,惊得铺里的客人一脸惶然急急躲开。 孙曼瑶腾的站起,气极败坏指着顾以墨大叫,:“一群贱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斩了你们的脑袋。” 李文汐抓住要冲过去的孙曼瑶,小声劝说:“曼瑶,你与这群粗鲁凶残刁民理论讨不到好处,反到失了贵女的体面。 今儿铺子里的客人颇多,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传今天的事,人言可畏,我们还是先离开,待我回去与兄长说一声,定将他们送进大牢去。” 孙曼瑶瞪向楚子善,这厮正托腮一脸恣意笑看着她,她胸中怒火翻涌,胸膛起伏不已。 李文汐说的对,适时浇熄她的怒火,她咬着红唇,心忖:今天的事她且记下,她得好好思量报复楚子善这小贱人。 她愤愤的冷哼一声坐下来,头转身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着,就这么乱吠两声完事了?哼。”顾以墨冷笑;“如此嚣张的气焰,就这么草草收场,真是无趣。” 孙曼瑶气得双拳紧握,李文汐抓住她的手,摇头让她冷静。 顾以墨向掌柜的挥手:“即然没戏可看,掌柜就赶紧去拿首饰吧。” “是是,您请稍等,马上就来。”掌柜点头哈腰,转身长长吁出一口气,急步向后堂走去。 小厮给上了茶,很有眼力的先给楚子善斟上。 楚子善端起茶盏浅呷了口,潋滟美眸一直盯着李文汐看。 今儿,她是冲着李文汐来的。 前世,她被孙家害成废人后,从孙曼瑶口中得知,孙家本想让她死于流产血崩,好让儿子娶户部尚书之女李文汐。 李文汐早就爱慕孙仲斐,假意与孙曼瑶成为手帕交,接近孙仲斐讨好孙刘氏,在背后教唆母女俩害她。 李文汐有着温婉贤淑知书达里的外表,却是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毒妇。 这一点,还真是与孙刘氏一模一样。 孙刘氏,柳婧,孙曼瑶,李文汐,若是四人自相残杀,那一定是场极好看的大戏。 两个伙计端着首饰从后堂出来,分别送到楚子善和孙曼瑶面前。 孙曼瑶打开首饰盒,看到翠绿的翡翠首饰,阴郁的面容立泛上笑容。 她拿起项链,:“文汐,你快瞧瞧这套头面,我上次和母亲来就喜欢得不得了,母亲却说不适合我,我管它适不适合,反正我喜欢我就要定了。” 李文汐拿起一个簪子,点头笑道:“这翡翠成色水头都是极好的。” 说罢,她将簪子放下,瞟了眼欣喜不已的孙曼瑶,美眸中泛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蔑。 孙曼瑶下了学就拉她到这来,原来是为了这套翡翠头面。 让她占些小便宜就罢了,这个蠢货,想把她当冤大头吗? 若不是为了孙仲斐,这刁蛮的蠢货她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孙曼瑶昂头看向掌柜,:“掌柜的,这套翡翠头面我要了,记在我家的账上。” 掌柜苦着脸,小声道:“那个,孙夫人说,不让您记账……” “胡说,我母亲怎么可能不让我……” 孙曼瑶愤然大叫,李文汐拉了拉她,示意她有外人在。 孙曼瑶恨瞪掌柜的,问:“这头面多少钱?” “呃,这套要两千银。”掌柜答。 “两千两?”孙曼瑶愕然瞪大眼睛,旋即轻咳了两声,看向李文汐:“文汐,你先借我些钱……” 李文汐面有难色:“两千两我哪有啊,我这只有三百两,你要就拿去吧。” 说着,她将腰包拿下递给孙曼瑶。 “你怎么才带三百两,真寒酸?”孙曼瑶没好气的斜了李文汐一眼,看着桌上的翡翠头面,满眼不舍。 李文汐身子微微后靠,狠翻了孙曼瑶个白眼。 “掌柜的,那套翡翠头面我要了。” 楚子善指着桌对面的首饰,笑容妍妍的看着孙曼瑶。 “哎哎,这就给您拿过去。”掌柜连忙伸手拿首饰。 啪 孙曼瑶打开掌柜的手,:“这是我的。”她将首饰拿到自己怀里,瞪着楚子善:“楚子善,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你不是买不起吗?”楚子善一脸鄙夷的撇着嘴,看向婢女:“初春,把首饰给我拿过来。” “是。”初春走上前,一把从孙曼瑶怀里抢过首饰。 “啊,贱奴,你敢抢我的东西,我打死你。”孙曼瑶怒极,张牙舞爪扑向初春。 初春闪身,伸脚轻轻一挡,孙曼瑶一个飞扑直直摔跪在地上,痛得大叫。 她睁眼,自己竟正正当当的跪在楚子善的面前。 楚子善居高临下看着她:“孙曼瑶,你干嘛对我行这么大的礼啊,莫不是为了那套头面,想与我借钱,若你能向我磕三个响头,我到可以考虑一下。” “贱人,你不得好死。”孙曼瑶咆哮着,猛的站起冲撞向楚子善。 楚子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潋滟美眸沁满阴寒:“想我死,那我先让你尝尝死的滋味如何?” 她手上用力,掐得孙曼瑶的颈骨卡卡响。 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孙曼瑶全身绵软无力,腥红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渐渐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她感觉到了死亡临近,流下绝望的泪水。 楚子善面无表情看着孙曼瑶闭了双眼,头耷拉下来,她甩手将孙曼瑶扔出去。 顾以墨将洁白的帕子递给她,她接过擦了擦手,缓缓迈步走向李文汐。 wap. /131/131272/31043372.html 第三十一章 博她一笑 “楚子善,你,光天化日你竟敢杀人,无法无天。” 李文汐以为孙曼瑶被掐死了,楚子善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真是太残暴了。 然这个杀人狂魔正一步步逼近自己,她抖若筛糠:“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楚子善将她逼到墙边,阴恻恻笑看她:“李文汐,你是公认温婉知书贵女典范,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能与刁蛮跋扈的孙曼瑶成为手帕交,现在我明白了,你,心悦孙仲斐,为了接近心悦之人才忍着孙曼瑶这蠢货,你城府可是够深啊。” “你胡说……”李文汐颤声道,紧闭着双眼不敢看楚子善。 “你不必否认,我和孙仲斐已退婚,与你不是情敌,我只是想好心的劝你一句,别傻傻的给人当便宜娘。” “什么意思?什么便宜娘?” “你去东宛巷最大的宅子看一看,便知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楚子善放开李文汐,嫣然一笑,转身走开。 李文汐身子虚软的滑坐在地上,她满脸惊恐,大口大口呼吸,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抬眸如意楼里已不见楚子善的踪影。 便宜娘,便宜娘,便宜娘……楚子善的话一遍遍响在耳边。 她站起瞟了眼躺在地上孙曼瑶,美眸渐升阴郁,踉跄的出了如意楼直接上了马车:“去东宛巷。” 片刻后,李文汐撩开车帘,看着前方富丽气派的大宅,门楣匾额上明晃晃的写着,孙府。 她向婢女使了眼色,婢女点头向大宅走去,上了台阶,叩响了沉重的铜环。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厮探出头来:“你谁啊?” “我是尚书令府的婢女,孙夫人有要事找少爷商议,你赶紧告诉少爷回府一趟。” “哦,我这就去。”小厮说罢,转身小跑向后院而去。 婢女伸头向宅子里看了看,随后,急急走回来躲上马车。 没一会儿,孙仲斐从宅子里出来,一位美艳妇人也跟了出来,她怀中抱了个三两岁的女娃,身边跟着四五岁的男娃。 李文汐看着孙仲斐与那美艳少妇眉目传情,爱意缱绻,依依不舍,她紧抿着红唇,美眸中熊熊怒火,紧紧攥成拳的双手有丝丝血痕渗出。 她耐着性子忍着泼货孙曼瑶,费尽心思讨好孙夫人,得孙仲斐山盟海誓,她终是等到孙楚两家退婚,父亲与孙家刚商议了婚事,她马上就要成为孙仲斐的妻。 原来,他早有外室,并儿女双全。 她是极要脸面的,若大婚后被人知道她当了便宜娘,她定被贵女们笑掉大牙。 孙家人全把她当傻子瞒着,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上,缓缓抬手拭去脸上的泪,再抬眸,一片阴鸷冰冷。 楚子善站于高处,看着李文汐的马车从东宛巷出来,她释然一笑。 顾以墨看了看她:“你把孙仲斐有外室的事告诉李文汐,我怎么看着,你那一脸兴味,不像救李文汐逃出火坑的样,到像等着看好戏。” 楚子善举起酒壶,狠灌了两口,:“李文汐虽然聪明,却逃不出被女戒拘束,满脑子以男人为天的宿命。 即使她知道孙仲斐养外室,也不会怪孙仲斐,反到会把所有的恨与怨加注在外室柳婧和那一双孩子身上,便宜娘,她是不可能做的。” 说罢,她举起酒壶喝了两大口,爽朗大笑:“哈哈,好酒,真是好酒。” 她举给顾以墨:“来一口?” 顾以墨接过酒壶,扬头喝了一大口,瞬间,他好似吞了一团火焰,火烧火燎的痛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直冲上头,头痛得快炸了,他使劲捶着胸口。 楚子善照他后背猛拍了两下,顾以墨堵在嗓子的酒咽下,他大口大口喘息,抚上好似被火灼烧的胸口,俊脸红的如滴血。 好一会儿,他痛苦之极看着她:“你喝的这是酒吗?” 楚子善被他那窘样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他:“这是我在军营中自己酿的,烈酒,没个好酒量可不敢喝,我以为你酒量不错,没想到你是个不会喝酒的男人。” 她撇了撇嘴,带笑的美眸中有着不屑。 顾以墨看着笑靥如花的楚子善,无奈一笑:“若我的不堪能博你开怀大笑,值了。” 楚子善举起酒壶:“何以解忧,唯有烈酒。” 五天后,孙曼瑶来了稷下学府,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她惶惶不安走着,看到学子立马低下头,急匆匆的向课堂跑去。 那天她差点被楚子善掐死,醒来已回到了家中,可那个画面,还有楚子善那张凶恶之极的脸,一直萦绕在她面前,她因惊吓过度病了几天。 她把事情告诉母亲,母亲却骂她不应该去招惹楚子善。 她想休学,不想再去稷下学府,更不想从此受制于楚子善,母亲又骂她,还说不去稷下就将她随意下嫁…… 突然背后被拍了下,吓得她紧紧抱着头尖声大叫。 “曼瑶,曼瑶,是我,你这是怎么了?” 孙曼瑶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双眼看到神情紧张的赵铄川,她愤然推开他:“赵铄川,你想吓死我呀。” 赵铄川嬉皮笑脸:“以前也这样吓你玩,也没见你……” “你滚。”孙曼瑶吼了声,转身要走。 赵铄川拉住好,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孙曼瑶瞪他一眼,颓然低下头。 “曼瑶,你几天没来学府,知道你病了,可担心死了,我想去看你,却不好冒然去你家,这些天见不到你,我睡不好吃不香……” 她盯着喋喋不休的赵铄川,突然感觉特别的委屈,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这是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了吗?你别哭啊……” 赵铄川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泪。 孙曼瑶啜泣首:“赵铄川,我不想去上课,不想见到楚子善,你能帮我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快别哭了。” 赵铄川扶着孙曼瑶向学府后院走去。 片刻后,赵铄川偷偷把孙曼瑶带到了学子寝院。 这寝院是传为皇家学子中午休息用的,赵铄川是武安候之子,他姐姐是深受皇上宠爱的贵嫔,便特例在寝院有一间休息室。 孙曼瑶依坐在床榻上,看着忙来忙去的赵铄川,盈泪的眸子里充满感激。 她万没想到,自己最伤心难过,无助之时竟是她最讨厌的赵铄川给予她暖心的帮助。 赵铄川心悦于她,一直缠着她,她却非常讨厌他,嫌弃他长的丑又五大三粗,唯一可取的身份,但在心气极高的她,非常自信能在稷下寻到身份尊贵又玉树临风的完美夫婿。 赵铄川端着果点过来,放在几案上,看着她:“你若饿了就吃些果点,这是昨天我去宫中看贵嫔娘娘,觉得这果点非常好吃,就想到给你带些。” “谢谢你。”孙曼瑶诺诺的道。 “和我客气啥。”赵铄川不好意思的挠头,又道:“你刚说不想见楚子善,是她欺负你了吗?她要敢欺负你,我定扒了她的皮。” 孙曼瑶美眸一闪,心道,赵铄川出身将门,武艺高强,更主要爱慕她,对她唯命是从,赵铄川绝对能帮她报复楚子善。 这么称手的人,她竟然没想到。 心中暗喜着,却是凄凄然的啜泣:“我差点被凶残的楚子善掐死,差点就看不到你了。” “什么,这贱人,她敢害你,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报仇去。” 说罢转身就走,又突然折回来,对她柔声道:“你乖乖呆在我的房间里,千万别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会影响你的清誉。” 看她一脸惶恐,他又道:“不过,我的房间也没人来,你在房间里可随意些,就是别被来寝院的皇戚们看到就好。 你放心在这休息吧,我去上课了,我会让李文汐给你向夫子请假的。” 孙曼瑶点头,眨着泫然欲滴的美眸,娇滴滴的:“谢谢,有你在真好!” 闻言,赵铄川一张黑脸倏然通红,开心到飞起,依依不舍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出休息室。 他双手成拳撞击着,恶狠狠道:“楚子善,竟敢伤我的曼瑶,我定打得你哭爹喊娘,向曼瑶下跪求饶。” wap. /131/131272/31058685.html 第三十二章 下战书 赵铄川从寝院回到学堂已经上课了,若这时冲去找楚子善算账,会惊动夫子。 想到自己已被学监警告过两次,再犯错定要把他老子请来学府,他老子绝迹会赏他一顿板子。 如此,为孙曼瑶报仇成一句空话,好不容易给孙曼瑶的好印象化为泡影,之后肯定不会理他了。 他决定等到中午休息时,再去找楚子善算账。 中午,下课的梆声一敲,他就冲出课堂。 来到膳堂,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楚子善,几步走过去,将一张纸拍在楚子善面前。 “楚子善,我向你下战书!” 这一句话,引得膳堂中所有学子看向他。 有人看着他,戏谑不已:“赵铄川,你一大男人向一女子下战书,你可真出息啊。” 赵铄川冷睨说话的学子:“书呆子,给我闭嘴,楚子善是楚家军中虎贲中郎将,听闻在战场上神勇不输于男儿,即来到稷下学府,今儿我想讨教一二。” 他微一拱手,一脸挑衅看着楚子善。 这一席话让众人无法反驳,毕竟楚子善在春学宴上剑挑逍遥王的事,他们都是见证人,这么强的位主儿,根本就不是女人。 如此想着,每个人都兴奋不已的看向楚子善。 然,他们皆惊讶瞪大双眸,因春学宴上楚子善自嘲自己长得黑,学子们背地里调侃着叫她黑皮女,可此刻的她,皮肤白皙娇嫩,长相清丽脱俗,那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看一眼好似能动测人心一般。 高挽的发髻更显她的英气逼人,一身淡紫色的华服极合身的突显她的妖娆曼妙,为她的英气增添了柔美矜贵。 这,活脱脱一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 楚子善抬眸看了看赵铄川,她知道他是武安候之子。 前世,祖父被孙致远陷害与淮南王密谋造反,武安候力挺祖父忠心不二。 楚家被灭门后,这位忠勇候爷因兔死狗烹的真相而寒心,不久后向大夏皇帝交了兵权,卸甲归田。 想到悲伤往事,她幽幽一叹。 赵铄川突然跑来挑战她,那怒火汹涌的样子,这绝非对她慕名来切磋,更像是想,教训她! 她就看在前世武安候力顶他楚家,不与赵铄川计较,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的用膳。 赵铄川被楚子善无视,怒火中烧,吼道:“楚子善,为何不接受我的挑战,你害怕了?” “嗯。”楚子善头都没抬的淡淡应声,:“我害怕你,行了吧。” “你!”赵铄川狠瞪着楚子善,她这哪里是害怕他,明明不屑接受他的挑战。 “楚子善,莫不是你那虎贲中郞将的头衔,是你祖父想吃空饷虚报的,你,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们儿。” 楚子善放下筷子,终于抬头看他:“你还知道吃空饷,看来你父亲是没少干这种事。” 赵铄川暴跳如雷:指着她大吼:“楚子善,你少废话,你就说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若不敢接受,就去向孙曼瑶磕三个响头。” 楚子善挑了挑黛眉,原来是为孙曼瑶出气的,她释然一笑,站起来:“我接受你的挑战,我输了,就如你所愿,我去给孙曼瑶磕头,可你若输了,就你空口白牙说我祖父吃空饷一事,去我冠军候府大门前跪上三个时辰。” 赵铄川一怔,闪烁的眼神明显有点没底。 “怎么着,刚还叫嚣的狠,这是不敢了吗?”楚子善斜睨着他。 赵铄川有一丝后悔,不是后悔挑战楚子善,是后悔自己这张不经脑子的嘴怎么说出吃空饷的话来,若他真输了,去冠军候府跪三个时辰,那就丢尽他老子的脸,他老子一定把他屁股打开花。 “喂喂喂,赵铄川你不会真怕了吧……” 他转头狠瞪多话的学子,又看回楚子善:“我们比试,不能祸及家人。” “哼,上下两片嘴好赖话都让你说了,是你先对我祖父不敬,我自当为他老人家讨回公道。”楚子善眸光倏然冷戾,又道:“你也是武将世家,应该知道战书下,生死不悔。” 赵铄川被将在那,又听到学子们低声嘲笑,他咬了咬牙:“好,战书下,生死不悔,输者如赢者如愿,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哦,哦,去校场,快去校场喽……” 战书下,生死不悔!一句话瞬间让儒雅斯文的学子们沸腾起来,都激动兴奋的大叫着向外跑。 皇家学子寝院,百里翊泽刚用过膳食,慵懒的仰靠在软榻上,一学子一脸谄媚的给他捶着腿,舒服的他昏昏欲睡。 突然传来欢呼声,他睁开眼睛,:“外面干什么这么吵?” 他的贴身小厮立马跑出去,很快跑回来:“世子,是楚子善接了赵小候爷的战书,所有学子都跑去校场看热闹了。” “战书?”百里翊泽腾的站起,闪亮的星眸充斥着兴奋:“这女人,果然有趣。” 说罢,他已冲出寝室,学子和小厮小跑着跟上去。 孙曼瑶也听到了学子们的喊叫声,她将窗子打开一道缝,听清了是赵铄川向楚子善下了战书,她欣喜不已。 在她认为,女子不可能打得过男人,楚子善那点能奈也就欺负欺负她这样的小女子罢了,撞上壮硕如牛的赵铄川绝对是找死。 她已经在期待,赵铄川凯旋而归,被打得鼻青脸肿象猪头的楚子善到她面前磕头认错。 她看到百里翊泽从窗前掠过,瞧着匆匆而过的背影,她美眸一闪,抿着红唇狡黠一笑。 校场上人山人海,皆看着擂台之上的两人。 赵铄川指着擂台两旁的十八般武器,仰着头嚣张道:“长兵,短刃,箭弩……,你是女人我让你先挑,选你擅长的,我们一局定输赢。” 楚子善摇头:“你应该知道我使什么武器,这些太轻,不称手,你选吧,我空手就好。” 赵铄川瞪眼:“楚子善,你敢轻视于我,轻敌乃兵家大忌……。” 楚子善看着讲起兵法的赵铄川,她翻白眼不耐烦道:“废话真多,快点选武器了,我还没吃饱,赶紧打完我好回去吃饭。” 赵铄川咬着牙,指着她:“你给我等着,我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走过去直接选了把狼牙棒,转身邪恶笑看楚子善:“楚子善,你欺我心爱之人,我岂能容你,你,去死吧。” 随着狂声呼啸,他举着狼牙棒气势如洪的冲向楚子善。 wap. /131/131272/31058686.html 第三十三章 得罪了活阎王 学子们看着赵铄川手中满是铁刺的狼牙棒,满眼惶恐,想像着国色天香的楚子善被这铁家伙砸得满身血窟窿,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台上的楚子善却淡定自若,见赵铄川冲过来,她不慌不乱,在狼牙棒与她的头近在咫尺时,她疾速闪身。 学子们就看到一道淡紫色的魅影飘到了赵铄川身后,一掌拍向他的后心。 赵铄川痛叫一声向前扑去,好在他用狼牙棒撑住地,转身看到后面的楚子善正气定神闲看着他,心中怒火磅礴,轮着狼牙棒又打向楚子善。 接下来,学子们看到的画面就是,赵铄川象头蛮牛满擂台挥舞着狼牙棒追打着楚子善,楚子善则像个美艳仙子飞来飞去,却是画面极美,极赏心悦耳。 比武擂台上,原本的激昂热血紧张刺激都没了,学子都一脸痴迷傻笑,看着楚子善戏耍着蛮牛赵铄川玩。 楚子善见赵铄川轮着狼牙棒两圈就有些脱力,她懒得陪他玩,纵身跳起一个旋转,一脚将赵铄川踹得飞起。 彭 赵铄川重重的摔在擂台之下,扬起一片尘雾。 “赢了,楚子善赢了,战神,女战神……” 学子的掌声雷动,激动的狂声欢呼,看着台上的威风凛凛的女子,充满崇拜。 楚子善跳下擂台,淡漠的看了看趴在地上痛苦不已的赵铄川:“君子一诺,驷马难追,下学后,我在冠军候府门外等你。” 说罢她迈步向外走,学子们自动给她放开一条路,兴奋的目光中有着对这小女子的敬畏。 百里翊泽急急跑来见擂台空空,赵铄川趴在地上,双拳狠捶着地面,楚子善被学子们簇拥着。 “这就比完了。” 看着贱局他一脸愕然,颇为遗憾没看到这场精彩的比武,他迈步向楚子善追过去,临近时,他向她伸出手。 楚子善突然反手抓住马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一个完美的过肩摔,百里翊泽整个人从后面翻飞到前面,重重摔在地上。 他呲牙裂嘴,抚着巨痛的后腰,惨声大叫。 楚子善回头见是百里翊泽,她一脸诧异,:“怎么是你,我以为是赵铄川来偷袭我。” 她蹲身,伸手在百里翊泽后腰按了按:“还好没伤到骨头,一会儿叫小厮用热巾给你敷一敷,活活血就没事了,你以后千万不要突然跳到会武之人的背后,这样很危险。” 说罢,她站起身像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去。 痛苦不已的百里翊泽见楚子善就这样走了,他气得大叫:“楚子善,你这狂妄自大的女人,伤了本世子就这样走了,啊啊啊,疼,好疼,臭女人,你给我等着,啊,疼死我了……” 学子们还沉浸在楚子善那招完美的过肩摔,百里翊泽的惨叫让他们回归现实,皆惊恐担心看向楚子善,然,这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一走了知了。 “呀呀呀,伤了世子爷,可不得了了……” 几个学子上前手忙脚乱的扶百里翊泽,这一折腾到让百里翊泽痛得撕心裂肺,他暴躁大吼:“滚,都他妈给我滚,滚……” 吓得学子们慌不择路的逃窜,瞬间没了人影。 小厮小心翼翼的扶起百里翊泽,还是痛得他大叫:“狗奴才轻点,敢情不是疼在你们身上,你们是不是成心报复本世子的,这月月银分毛没有了。” 叫喊声渐渐远去,趴在地上的赵铄川强撑着巨痛的身子坐起,颓败的耷拉着脑袋,双手紧紧抓着衣袍,骨骼在卡卡的响。 他可是去年的武状元,一身卓越武功让他引以为傲,却敌不过楚子善一招,就败下阵来。 想着自己大言不惭说为孙曼瑶报仇,他没脸去见她。 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他要去冠军候府跪三个时辰,他老子的脸被他丢尽了。 他一拳拳狠砸向地面,想砸出一道缝钻进去。 他站起来,脚踩在地上针扎一样的疼,他狠咬着嘴唇,大大的瞳眸盈着屈辱的泪,一步步艰难前行。 回到休息室,他在门外站了好久,门突然打开,吓得他慌乱转过身去,不想让心爱之人看到他的狼狈。 “你快进来吧。” 一只小手扯着他的衣衫,将他拉进了屋里。 他低着头,愧然不已的说:“曼瑶,对不起,我没能为你……” 又软又暖的小手抚上他的嘴,他一怔,抬头看向面前娇怯怯的孙曼瑶。 孙曼瑶满眼痛惜看着他:“要说对不起的是我,若不是因为我,你堂堂小候爷怎会受如此折辱,楚子善这心狠手辣的贱人,身为同窗,她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我技不如人,我太没用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话自己,你很好……” 心爱之人的安慰,没能疏解赵铄川沉郁的心绪,他捂着脸,一头栽倒向罗汉榻上。 “我输了,要去冠军候府跪三个时辰,让我老子跟我抬不起头了,我就是个废物。” 孙曼瑶看着蜷缩成一团的赵铄川,满眼嫌弃,但这人她还有用,只能耐着性子坐在他身边,握住他脏兮兮的大手:“你干嘛去跪啊,你就不去,反正她不能把你怎样。” “可是我起了誓的,不去,就是言而无信,会被人耻笑的。”赵铄川捂着脸,瓮声瓮气的说。 “就让他们笑去,你又不会少块肉,这不过就是学子间玩闹罢了,没几天就被人忘了,你何必那么认真。对了,我刚看到睿亲王世子被小厮抬回来,一路大骂着楚子善,楚子善是怎么得罪世子了?” 赵铄川满脸愁苦,叹息一声,“楚子善把世子摔了……” 听着赵铄川的话,她笑得刁滑,:“惹上世子这活阎王,这下楚子善真是活到头了,我们得想法子去添把火……” 赵铄川无精打采看向她:“你想怎么做?” 孙曼瑶靠近赵铄川,与之耳语。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脖子上,痒痒的,他的身体窜上酥酥麻麻的愉悦感,他有些心猿意马。 她说完,他羞赧的低下头:“那么做,是不是过份了。” 孙曼瑶推搡他,一脸娇怒:“那贱人差点把我掐死,欺辱我们她可是没一点心软,你就按我说的做,这回定叫她臭名远扬。” wap. /131/131272/3106100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