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您看我滑跪的姿势标准吗》 第1章 上门女婿小狼崽 “都说我嫁不出去!难道我只配你这个下贱的死囚!我不服!我不服!你去死吧……” 伴随着女子尖利的嘶喊,她手里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缩成一团的瘦削少年身上。 少年本来就补丁堆补丁的粗布衣衫变得破烂,苍白的肌肤皮开肉绽,红白交错特别显眼。 “跟我求饶啊!求我放过你!我就知道,就连你这个贱奴也看不起我!” 女子脸上覆盖了半个额头、蔓延到眼皮子上的红斑,此刻越发狰狞如夜叉。 鞭子狂乱没有章法,尽情宣泄戾气。 段玖护着头,凌乱的发丝遮掩住阴郁充满憎恶的眼。 这是赶牛的鞭子,农家对耕牛爱惜得很,而他沦落到这个地方,连牲口都不如。 其实身体的疼痛是家常便饭,段玖每天有十个时辰都在忍受骨骼发疼,无药可医,只能硬生生熬过去。 可是这次,母夜叉没完没了,打得他骨头都要断掉了。 到底是个半大少年,再怎么咬牙忍耐,也受不住了。 段玖倏地拽住鞭子,没想到女子没站稳,脚下一滑,猛地扑倒。 “咚”的一声闷响,是头磕在食槽上的声音。 然后女子不动了。 死一般的寂静。 段玖微微懊恼,伸出手指想要试探鼻息。 自己还是冲动了,要是母夜叉这么死了,多少会有些麻烦。 姜昉头疼欲裂地睁开眼,跟面前的牛头大眼瞪小眼。 老黄牛慢吞吞嚼吧嚼吧干草,特别悠哉。 疼痛太真实,姜昉不觉得这是梦。 姜昉记得自己开车的时候为了闪避一个突然窜出马路的小孩,撞上了对面的车。 现在是什么情况? 敏锐感觉后脑勺有什么袭来,姜昉迅速转过脸,将一只细瘦的手抓了个正着。 同时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很粗糙。 绝不是那双投了过亿保险的黄金之手,眼睛没瞎都看得出区别。 “你想干嘛?” 面前的少年披散着头发,脸上脏兮兮,看不清长相,长衫破旧,包裹着伤痕累累、瘦削到弱不禁风的身材。 姜昉捏着他细瘦的手腕,判断骨龄大概十五六岁。 段玖:想你死。 三个大字明晃晃挂在脸上。 这母夜叉没死,接下来肯定变本加厉折磨他,段玖甩开姜昉的手,做好了被母夜叉凶残报复的准备。 唔,一头桀骜的狼崽。 姜昉对眼下的状况一无所知,干脆不说话,木着脸看着段玖,等他开口,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这份高深莫测被额头扑簌簌流下的血给破坏了…… 换做以前,这种程度的伤姜昉闭着眼睛都能弄好,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姜昉用袖子轻轻按压着伤口,理所当然地命令少年:“去找医……大夫,给我们都治一治。” 搁平时姜昉也不会欺负个满身伤的人,可谁让她现在也是个伤患,还初来乍到。 看情形,这个少年的地位低于自己的,手上的鞭子还沾着他的血呢。 “你说什么?” 段玖有些怀疑,刚才鞭子是不是抽到自己耳朵,给抽坏了。 母夜叉转性了?还给他治伤? 不,这一定是她的新花样,自己决不能放松警惕! 姜昉流着血,瞬间不耐烦了,她说话不喜欢重复。 “快点。” 段玖垂下眉眼,掩住眼底的晦暗,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姜昉以为还得掰扯一会儿,没想到少年还算听话。 她丢开鞭子,走出牛棚,看到几间瓦房,矮矮的土墙外,古装打扮的男女老少三三两两路过。 随手推开一间房,阴暗逼仄,还不如她的浴室大。 屋里好几处还贴着的残破的红双喜剪纸,明显是被撕扯过。 姜昉在屋里翻找出几根绣花针,想扎穴道止血,但实在下不了手。 也不知道是这家买的绣花针不行,还是这个时代的都不行,用来扎穴位实在是粗了点,一针下去只会多个出血口。 不一会儿,段玖便带了个背着药箱的中年大夫回来。 姜昉姿态随意地坐在板凳上,让大夫清洗伤口。 大夫轻手轻脚,其实心里万分嫌弃这个恶名远播的母夜叉,瞧瞧她哪里有个女人的样子,腿那么岔开,真不像样。 姜昉见大夫拿出一个药瓶,伸手拿过来,嗅了嗅。 蓝尾草、车前草和金钱草磨成的粉,可以清热消炎。 大夫得意说道:“这可是我独家配置的上好的百宝散。” 姜昉却不太看得上:“配方一般,凑合用吧。” 大夫脸沉了沉,差点抬脚走人。 算了,犯不着跟个母夜叉计较,但他也懒得说姜昉的伤口磕在了大红斑上,会留疤。 到时候丑上加丑,他乐得看笑话。 大夫给伤口撒上药粉,用麻布缠着额头几圈,包扎好。 姜昉指着段玖,说:“也给他看看。” 段玖一愣,母夜叉不是说笑?她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大夫又给段玖检查了下,皮开肉绽但都是外伤,多开了瓶丸药,和百宝散一起,内服加外用。 姜昉看了看,无非是消炎的,连着百宝散一起丢给了段玖。 “自己弄。” 段玖呆呆捧着药,要不是大夫是他请来的,姜昉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要以为姜昉对药动了什么手脚,害自己伤上加伤。 哼,哪怕药没问题,姜昉也不可能有好心,一定是为了更好的虐.待他,类似于把猪养肥了宰! 大夫又问道:“哪位结账?” 姜昉清咳了下,看向段玖。 “去找当家的结账。” 这个破地方有几间房,家里应该不止两个人。 段玖将药瓶仔细放到怀里收好,带着大夫出去了。 姜昉斜倚在床头,闭着眼思索着自己的处境。 姜昉生于医药世家,二十岁就破格晋升为医学博士,当上家主却不是那么顺利,也因此练就了理智坚韧的心性。 想也知道,自己一死,藏污纳垢的家族又将迎来争斗。 不过都与她无关了。 想着想着,姜昉头一歪,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梦。 牛棚里那个桀骜狼崽,名叫段玖,居然是她的相公,而且还是嫁过来的上门女婿! 第2章 随身吊坠有惊喜 这里是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时空,目前所在的国家为“雍”,而这个家处在雍国十八线小县城下面的村庄——榔头村。 原身出生就面有残缺,额头和眉眼处一块硕大红斑,是远近闻名的丑女。 再加上性格暴躁粗鲁,简直就是鬼见愁。 眼看十八了还无人问津,老姑娘就要砸手里,把全家给愁得,十里八村都在看笑话。 好在转机来了。 雍国和樾国交战,雍国大获全胜,雍帝心情一好就大赦天下,将一批死囚改为流放三千里。 但其中一个叫段玖的十六岁少年,却被送到姜家,指明给姜昉做上门女婿。 可问题是,段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樾国质子。 自古以来做质子都不是个好差事,但也没有段玖这么凄惨的。 雍帝得意忘形,不把质子圈在都城,以“死囚”的身份,把他送给一个臭名远扬的丑女当上门女婿。 梦到这里,姜昉都想骂街了:雍帝,你死不死啊!!! 原身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自己就只配区区下贱死囚? 于是她不仅自己虐.待段玖,还放任全村人一起欺辱和奴役他。 在底层相欺上,大家伙儿展现出了惊人的“智慧”,拉下了泼天仇恨。 段玖可以说是整个榔头村最底层的奴隶,人人可欺,命如草芥。 身为樾国弃子,段玖活成了打不死的小强,不过五年就逆风翻盘,回到樾国重新掌权。 得势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载满耻辱过往的榔头村变成人间炼狱。 然后就是两国再度开战,周边国家也全都被牵扯进来,整个大陆生灵涂炭…… 原来的姜昉倒是幸运逃过一劫,她在牛棚里已经被段玖送上西天,可以说是十分幸运。 姜昉醒来,难得惊出一身冷汗,感觉头更痛了。 这糟心的世界! 现在,姜昉过来了,成了榔头村的一员,那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按照梦里那样发展。 她一向遵循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首先想到的就是掐灭源头,一劳永逸。 现在开始讨好段玖太麻烦不说,而且不一定会成功,但是干掉段玖,十拿九稳…… 可这个简单粗暴的想法刚冒出来,身体莫名其妙涌起一股电流,姜昉被电得神清气爽! 姜昉懵了,这不是古代吗?怎么还有电? 是磕到头产生的幻觉? 总之,讨好是不可能讨好的,姜氏家主这辈子都不可能讨好男人的。 现在这是她姜昉的命,所以段玖必须死,给他制造个意外身亡…… 滋滋滋! 电流又来了,隐约伴随着一个特别嗲的声音:“杀掉段玖,不可以哦~” 姜昉倏地看向四周:“谁在说话?” 什么都没有。 这磕到头的后遗症真多,还出现了幻听! 忽的,胸口透出一丝绿光,姜昉扯开衣襟,露出来到这里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天不亡她,姜家祖传的翡翠吊坠跟着一起过来了! 拿去当铺换钱,以后再赎回来。 不然一穷二白怎么混? “你确定哦?世界上最可爱的器灵,你真的不想要哦?” 翡翠散发的光越来越刺眼,姜昉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圆乎乎的同款吊坠,在那扭来扭去。 姜昉经历了瞬间换个时空,所以看到这玩意,倒也没太吃惊,怎么说也是从小陪她的首饰。 “器灵?” 器灵点点头,好叭,也不能说是点头,因为它浑身都是圆润的。 “主人,在你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可能是冲击力太大,把我给唤醒了,千钧一发之际,我就保护着你的灵魂,来了这里哦~” 说完,它骄傲挺了挺胸膛,姜昉就看到一个圆球往前突了突。 姜昉捏着吊坠本体,微微一笑:“所以,是你电我的?” 器灵抖了抖,明明她在笑,但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有点冷? “电你,也是为你好哦~你要是真的干掉段玖,你的命也没了哦~因为你本来就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哦~从你死而复生开始,你和段玖的命就连在了一起哦~” “哦你大爷!”姜昉暴躁了。 主要是她的命和段玖连在一起,要是别人干掉段玖,不也是连累她? 器灵生气了,扭身转了半个圈,装作自己用屁股对着姜昉。 “你对你的救命恩灵就这个态度哦?” 姜昉挑了挑眉,理直气壮地回道:“要不是我出车祸,你还在睡大觉呢,咱俩彼此彼此。” “呃……”器灵被噎住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它又反驳不了。 姜昉乘胜追击:“你除了带电,还有什么用?总不会只剩下在我脑子里说废话吧?” 器灵昂首挺胸:“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哦~” 下一刻,姜昉就看到了自家的药厂,还有自己那间全世界最先进的研究所! “你需要什么药材器械,我都能拿过来不给你哦~亲,pick我不亏哦~” “pick你,必须pick!”姜昉这下是真的开心了,马上提要求:“先给我来一针破伤风!” “好哦~” 姜昉手边真的就出现了自家研制生产的药水和一支针筒。 她立刻给自己注射,然后器灵还贴心地将废弃的药瓶和用过的针筒给回收了,省了不少麻烦。 姜昉心情瞬间大好,吹了几句彩虹屁,喜得它晕头转向。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怒吼:“姜昉,你给老娘死出来!” 姜昉皱眉,起身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头发灰白、满脸沟壑的老妇,叉着腰十足刻薄。 看到姜昉出来,她愤怒地冲上前,大骂道:“磕破头有啥大不了的?就你娇气!大不了叫个铃医,只要五文钱,谁准你叫城里来的大夫?一两银子,和割我肉有啥区别啊!把你卖了都不值一两!” 姜昉后退几步,不是怕她,而是不想被那张喷壶一样的嘴溅到。 这是蔡老太,原身的奶奶,段玖带着大夫去找她拿诊费,然后就把她给气炸了。 姜昉看向段玖,小狼崽此刻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浑身上下大写的凄凉。 “奶奶,是阿昉说的找‘大夫’,还说给我们俩都治一治。对不起,我不该听她的,我不治了,这就把药退给大夫……” 第3章 哪里不爽点哪里 乡下人看病一般的找铃医,就是走街串巷的走方郎中,很便宜的那种。 段玖故意请大夫,摆明是挖坑,让蔡老太大出血,让姜昉被骂,一举两得。 姜昉差点笑出来,小绿茶,竟敢茶到她身上! 要不是预知了段玖未来是怎么搅风搅雨,她都要信了。 这茶里茶气的样子,好无辜啊! 估计变态就是这么憋成的。 蔡老太听了马上催促道:“快,把药退给大夫!还是你懂事,姜昉这个死丫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待会儿我再好好教训她!” 段玖乖巧地将药瓶掏出来,可大夫不肯买账。 大夫不耐烦说道:“一经售出,概不退换!我们仁心堂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出诊费我都没算。不给我就报官了!” 他每个月就会来给村里的富户诊平安脉,刚要离开就被段玖叫住。 来都来了,顺道多赚点钱,没闲心看家庭闹剧。 蔡老太瞪眼咆哮道:“姜昉,你个极品赔钱货!嫁不出去还让家里多了一张嘴!一点皮外伤就要一两银子!你们也配?” 她几步跑到牛棚拿出鞭子,就要抽打姜昉和段玖,更是要抽打大夫的良心! 都说医者仁心,这么一闹,大夫还忍心收一两银子吗? 蔡老太举着鞭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段玖小可怜缩到姜昉身后,茶道简直有三段:“阿昉,我好怕。” 拖着这母夜叉,哪怕一起挨顿打也值了! 姜昉脚下轻巧一转,躲到段玖身后,揪住他的小细胳膊,开口就是:“段玖,我娶你是干嘛的?虽然你只是个上门女婿,但你也是个男人,赶紧支棱起来保护我啊!” 段玖脸一黑,很想抢过蔡老太手里的鞭子亲自抽姜昉,从村东头抽到村西头! 蔡老太的鞭子劈头盖脑抽下来,就在段玖以为自己又要被狠狠打一顿的时候,姜昉将脚下的石子踢到蔡老太鞋底。 蔡老太脚下一崴,朝旁边倒下去。 “奶奶,小心!” 姜昉从段玖背后窜出来,眼疾手快扶住蔡老太,在心里命令器灵:“给我一根银针!” 蔡老太感觉背部有一瞬间的刺痛,站稳后没好气推开姜昉:“我打死你个……啊、啊……呃……” 她握住脖子,活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张嘴吐舌说不出话来了! “奶奶你怎么了?”姜昉双眼写满关切,十足的孝顺孙女:“大夫,赶紧来给我奶奶看看啊!” 蔡老太猛地摇头,那叫一个惶恐。 比起突然没了声音,她更怕的是大夫太贵! 别过来! 姜昉不由分说拖着蔡老太走向大夫,嘴里劝道:“奶奶你别犟了,有病就得治啊!这个钱省不得!” 大夫冷哼道:“先把前面的账结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这个老婆子在装疯卖傻,想赖掉银子?没门! “奶奶,别要钱不要命啊!给你看病花多少钱都值当!”姜昉苦口婆心地劝说,赶紧去掏蔡老太的钱袋。 把蔡老太给急得面红耳赤,不停闪躲,要钱才真是要了老命啊! 祖孙俩拽住钱袋开始拉锯战,“撕拉”一声,钱袋扯坏了,掉出两个碎银子和一些铜板。 姜昉捡起个碎银子抛过去,大夫接住掂了掂,慢条斯理问道:“你这哑病还看不看啊?” 蔡老太饿虎扑食般将剩下的碎银子和铜板收好,头摇得像泼浪鼓,冲姜昉不停比划,做出摇铃的样子:找铃医!我只要铃医! 姜昉悲伤地捂住嘴,颤颤道:“奶奶你是不是中邪了?我这就去找村里的神婆……” 蔡老太大惊失色,扑过去死死拖住姜昉的脚,神婆也不便宜啊! 大夫都无语了,收好钱赶紧走人。 段玖冷眼看着姜昉献殷勤,这母夜叉出了名的粗俗蛮横,但对蔡老太一向是讨好的,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巴着蔡老太。 可现在的姜昉,段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姜昉举步维艰,咬牙硬生生走到门口,累出一身汗。 脚下是灰头土脸的蔡老太,吃了一嘴土,呸呸呸! 段小绿茶搁一旁看戏,姜昉看不得他闲着,回眸一笑:“段玖,你还发什么愣?赶紧过来背咱奶奶去找神婆!嫁给我了,伺候我奶奶,这就是你的本分,记住了吗?” 段玖额角青筋抽了抽,他以为自己很能忍的。 这母夜叉三言两语就让他——破防了! 他决定了,姜昉,活不过今晚! “记住了。” 段玖瞬间转换成一副温顺的面孔,小心地扶起蔡老太放到背上。 身上更痛了,然而一想到今晚弄死姜昉,他就浑身来劲,心里激荡着一股诡异地兴奋! 器灵被姜昉的口出狂言震到失声,摇摇晃晃了几下,崩溃喊道:“你这样精准打击人家的痛点真的好吗?!不要作死啊!” 对段玖来说,身体的折磨让他记恨,这段入赘的黑历史,他也同样无法释怀! 段玖的内心世界,黑得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他死死压抑的暴戾之气,器灵再靠近点是会被绞碎的! 器灵滚圆颤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身体表面已经浮上一层水雾,更咽道:“主人,为什么你不刷段玖的好感,还要火上浇油?” “怎么刷好感?” “当然是你抱着段玖,挡住这顿鞭打!” 姜昉很想扇飞脑海中嘤嘤嘤的圆球:“开什么玩笑,你看我像那种舍己为人的舔狗吗?” “你受伤了我有药,要多少有多少!错过这顿打,真是太可惜了……” “看我没被打,你很遗憾?” “……没有哦!” 蔡老太在段玖背上也不安分,直到姜昉说要雇马车去城里看病才消停。 一路上,村民们得知原委,摄于母夜叉的淫威,少不得夸几句蔡老太好福气,有这么孝顺的孙女和孙女婿。 蔡老太一脸萎靡,一半是又要大出血,一半是被段玖身上的味道给熏的。 这个孙女婿,可惜是上面送来的,不然卖给人牙子也能换几个钱! 蔡老太焉哒哒地叹气:“可惜了……” 咦?! 蔡老太声音突然回来了,立刻满血复活:“姜昉你个杀千刀的赔钱货!” 第4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段玖被蔡老太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得耳鸣。 姜昉转身就跑,完全没管段玖,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就看谁翅膀硬。 可能是古代衣服里三层外三层,银针扎进去效力弱了点,让蔡老太提前恢复了。 蔡老太生龙活虎追着姜昉跑了半个榔头村,咆哮在上空久久回荡:“败家玩意!不准吃晚饭!” 连带着段玖也没了晚饭,大夫开的药也给搜刮走了。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蔡扒皮。 段玖独自回去的路上,被村里的熊孩子丢石头、吐口水,还被大黄狗扑倒,鞭痕又覆上抓痕,惨不忍睹。 有村民看到,要么哈哈大笑,要么无视。 段玖一如既往地默默忍受,在这里,狗都比他有地位。 没人注意到,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货郎唰唰几笔记下:蓬头垢面,破衣烂衫,满身鞭痕,被母夜叉和其祖母呼来喝去,奴役驱使,牛马不如,猪狗可欺。 害,段质子受虐的日常,一次比一次惨。 堂堂雍帝的恶趣味啊…… 货郎唏嘘着,从竹筐里掏出一只灰鸽,小纸条绑腿上,手一扬,灰鸽扑棱着飞远。 下午,干完农活的村民们背着工具三三两两往家里走。 姜二和媳妇曹庆花听了一路蔡老太撵着姜昉追打的事,又是哑了又是找神婆,好像还花了大钱,连忙加快脚步。 蔡老太把钱数了又数,倒腾了几次,确定没有出现奇迹,拉着脸仔仔细细给藏好,然后往床上一摊,面如死灰。 蔡老太狠起来,连自己都饿! 听到姜二在那叭叭:“娘,咋没做饭?我要饿死了!想吃肉……” 蔡老太腾地坐起来,咆哮道:“老娘的肉你吃不吃?” 今日可是割了好大一块! 曹庆花忙打圆场:“娘,消消气,气出病来心疼的还不是我和老二嘛!老二这是累得狠了,娘你不在他也没耍滑偷懒,咱家田里可就这一个壮劳力啊,我不吃他也得吃啊!” 至于那个段玖,锄头都挥不动,娶回来就是吃闲饭的,大红斑都看不上,一直睡牛棚。 蔡老太也是说气话,看着姜二黑瘦了不少,摸出钥匙打开床头老旧的木匣,扣扣索索摸两个鸡蛋。 “曹氏,今晚你做饭,给老二补补,就做你俩的。” 曹庆花见婆婆不想多说,笑嘻嘻地伺候她睡下,去厨房用粗面烙了鸡蛋饼,再熬了野菜汤,匆忙吃了几口,就跑邻居家打听是咋回事。 乡里乡亲的,屋子挨得近,想不听墙角都难,也是一大乐趣。 邻居说得口沫横飞,从姜昉抽段玖说到蔡老太赖账装哑巴结果半路装不下去,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蔡老太:冤啊! 曹庆花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姜昉和段玖花了一两银子! 她才管钱是姜大挣回来的,总之那是家里的钱,老大家花了二房也得有,必须想办法从婆婆手里抠出来! 曹庆花回屋跟姜二盘算起来。 乡下人没什么娱乐活动,蔡老太更是吝啬,蜡烛那是没必要决不能点的,所以太阳下山,一家人基本就随便洗漱下,歇了。 姜昉尿急,憋得不行,就着最后一些光亮,认命跑到茅房,屏住呼吸快速搞定。 古代本来就各种不便利,加上姜家穷成这样,各种设施那叫一个雪上加霜。 她跑出来扶着墙不停喘息,真难受。 怎么说也是捡回一条命,不该得了便宜还嫌这嫌那。 道理都懂,可是…… “该死的,我好怀念智能马桶!” 姜昉语带更咽,emo了。 成年人的破防,往往就在一瞬间。 “器灵啊器灵,你说你要是将我带到另一个现代时空该多好。” “没、没得选哦~” 器灵有些心虚,还好它就是个绿色圆球,没有五官,姜昉看不出来。 决不能让姜昉知道它的私心…… 姜昉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回房,开始翻箱倒柜,半文钱都没找到,只能收拾了几件衣服,找了块布一裹。 钱不是问题,何况还有器灵在。 器灵迟疑道:“主人,你该不会是想跑路叭?” “你有意见?”姜昉笑得阴测测:“你敢电我一下试试,我砸爆你。” “不敢哦~”器灵哆嗦了下,小心劝道:“我只是觉得,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不用这么急着走哦~” 姜昉背起包袱,段小绿茶的命她动不得,那就选择第二条路——离开! “原来的姜昉已经没了,我就是个外来的陌生人,对姜家人和村民们没责任没义务。其他人在段玖身上造的孽,自求多福吧。” “而且段玖五年后能搞事,可见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我也就不担心他嗝屁影响到我了。怎么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完美!” 器灵被噎住。 月亮升上来,四周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和蛙鸣。 段玖打算趁着姜昉睡着的时候,做了她,蹑手蹑脚正打算进屋,就看到那个母夜叉出来了! 段玖忙转身藏到夜色中,本以为姜昉又来找自己麻烦,哪知她背了个包袱直接走出院子,路过牛棚的时候,都没朝里面一眼。 他磨了磨牙,悄悄跟上去。 姜昉走得那叫一个雀跃,器灵急着想劝她留下,谁也没察觉到后面跟了个段玖。 器灵先从个人问题入手:“主人,前世你都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没有男人敢接近你,这里可是国家给你发相公哦~” “那是没有男人配得上我。”姜昉不为所动:“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是喜欢乖巧听话的男人,没想过找个变态跟自己对冲。” 第一回合,器灵,k.o! 器灵从社会正能量切入:“主人,你可是医者啊!与其到时候救死扶伤,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阻止段玖嚯嚯?” 姜昉眼神怜爱得像是看一个傻子:“你居然觉得我是拯救苍生的料。” 她从来都没有救死扶伤的仁心,当医生仅仅是因为生在姜家,注定走这条路。 第二回合,器灵,k.o! 器灵急得团团转,如何对付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那当然是从她的角度看问题! “主人,段玖睚眦必报哦~你跑到哪里都没用的,他肯定咬着你不放,赶尽杀绝呢!” 姜昉轻快的脚步滞了滞:“你这么肯定他能找到我?” 有戏! 器灵偷笑,语气要多风凉有多风凉:“一个权势滔天的疯子,找个人有什么难哦?何况你的大红斑这么明显,除非藏到深山老林。也是哦,到时候世道大乱,整个陆地都是战火,还是深山老林安全呢!” 姜昉的脚步又迟疑了一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幻想自己变成野人的样子。 她可不想做女版贝爷荒野求生! 器灵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算了,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当野人有啥意思?” 姜昉再也走不动了,抬头望天。 没有被污染过的古代夜空,那漫天的星星,渐渐汇成七个大字:小丑竟是我自己。 段玖跟着母夜叉快要走到村口,见她突然一动不动,像是站在那发呆,果断上前就是一记闷棍! 第5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月圆之夜,狼崽发威! 段玖这一棍子用尽了全力,姜昉都不带吱一声就倒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月亮被云层遮住,地面仅有的光亮被黑暗笼罩。 段玖一口白牙在黑暗中闪着邪恶的光,月黑风高杀人夜,适合送母夜叉上路。 脑海里闪过好多种折磨人的方法,丧心病狂到让姜昉哪怕是喝了孟婆汤重新投胎,都忘不掉他的那种! 可是现在不合适,真是便宜母夜叉了! 段玖蹲下来挖坑,活埋,死不见尸。 挖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太费时间,还手痛。 抬头看村口的歪脖子树,解下姜昉的腰带,系在上面,打算伪装上吊自杀。 然后段玖郁闷了,他抱不动这死女人! 段玖迅速做出决定,拎起姜昉的脚,开始拖行。 与此同时,器灵正在全程给姜昉直播她的“死亡”过程。 姜昉:“我错了,他不是绿茶,是黑茶,心黑。” 器灵幽幽点评道:“已经很客气了,只是简简单单地敲晕,不管是活埋还是挂树,在段玖的字典里,都算好死哦~” “呵呵,你这真是熊猫点外卖——笋到家了。” “他决定了,要把你丢到井里哦,全村唯一的井。” “死了后尸体还不会马上浮出来,这狼崽子是要恶心全村人。父老乡亲们,巨人观了解一下?” “主人,快到井口了,怎么办哦?我没能力再次带你穿越哦~这一下去你就死定了哦~” 姜昉:“少装,赶紧把我弄醒!” 没能提醒段玖偷袭就算了,还敢跟她拿乔? 器灵把“求我啊”咽下去,狗腿地笑:“那你先保证,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生气哦~” “该不会是?” “就是!” 滋滋滋…… 姜昉瞬间被电醒,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跟大地摩擦,浑身辣痛。 气得她脚一蹬,狠狠踹出去! 还特别气人地加上一句:“不玩了,游戏结束!” 段玖病痛缠身,还没吃东西,已经很虚弱,吭哧吭哧拖着姜昉,累得出不赢气,猝不及防被姜昉倒踢一脚在胸口。 再一听这话,心头老血是怎么也憋不住了。 喉头一腥,“噗”地倒地昏迷。 敢情是这里等着他…… 这母夜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诈? 姜昉一惊,忙去探鼻息,还活着。 器灵欲哭无泪:“你就不能对他温柔点吗?” “这不能怪我,我是本能,是自卫!哪知道他这么脆?” 姜昉额头痛,后脑勺又挨了一下,身上到处是擦伤,还不能把始作俑者怎么样,姜氏家主第一次憋屈成这样! “真想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但我不能,我还得照顾好他。” 器灵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 段玖面色惨白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咽气。 虽然知道五年后他作天作地,但姜昉来了,变数也来了。 比如,被踢到吐血是本来没有的! 姜昉认命地把段玖背起来,白天忽悠他背蔡老太,现在轮到自己了。 更苦逼的是,段玖油腻打结的头发、身上的血腥味和牛棚的臭味,夹杂在一起过于酸爽,差点把姜昉给送走。 家里的蜡烛被蔡老太给扣着,姜昉让器灵弄了几个酒精灯过来当照明。 段玖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冲,又不能把人赶回牛棚,姜昉再次认命,去外面的水缸打水。 器灵有点欣慰:“主人从现在开始做个贤妻,还不晚哦~” 贤妻?! 姜昉马上就打了器灵的脸,拧干帕子粗鲁地在段玖脸上搓揉,把人给搓醒了。 “贱婢!泼妇!破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段玖变声期的破锣嗓子夹杂着气急败坏,反正撕破脸了,他也不茶了! 姜昉捏着段玖的脸,继续大力擦洗:“就要碰,我就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段玖又痛又饿,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反抗,苍白的脸憋出几丝红晕。 擦着擦着,姜昉心跳难得为个男人加快节拍。 黑茶小狼崽这张脸,绝对是女娲精雕细琢花费无数心血捏出来的。 她在现代见多了美男,也没有这般惊艳的。 段玖此刻还有几分青涩憔悴,过几年长开了,绝对是颜霸! 原身因为脸上的红斑,无人问津,她就越没有什么越想证明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撩男人,成了远近闻名的花痴鬼见愁。 姜昉感叹,原身错过宝了啊! 段玖看到姜昉眼里的惊艳之色,只觉得大事不妙! 完了,这个花痴要缠着他了,他还没力气反抗,后果简直不敢想…… 段玖急中生智转移话题:“姜昉,你想跑,我一定会告诉你奶奶!” 姜昉轻飘飘地倒打一耙:“想跑的明明是你!你个死囚活腻了,还敢打晕我,小心我去衙门举报,让你罪加一等!” “我是不放心你这么晚出去,我以为你在梦游,贸然叫醒你会出事!你还踢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你的好心我当场就报了,要不是我把你给抱回来,你躺外面就被野狗叼走了!” “呵呵。” “呵呵。”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破不说破。 段玖突然抓到一个关键字,不敢置信地追问道:“你抱我?” “对啊,就这么抱的。”姜昉伸出手臂做出横抱的样子:“这个叫公主抱!段玖啊,嫁给我,你真是有福了!” 那画面…… 段玖脑补了一下,立刻喉头一甜,差点又要吐血,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他撑起身体,气得唇瓣直打哆嗦:“无耻!不要脸!” 想一个人死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地强烈! 器灵已经不敢去看段玖心底那些急速搅动的黑旋涡,绝望躺平:“戳人家痛点,你是真的感到快乐吗?” 姜昉:“他阴我。”我就让他嘤嘤嘤。 “看在那张脸的份上……” “蛇蝎美男,不好克化。” 段玖翻来覆去也只能打嘴炮,对姜昉那是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姜昉突然觉得说段玖是狼崽也不对,瞧那双恶狠狠瞪着她的眼,分明是条纸糊的哈士奇。 姜昉一根指头就把段玖给摁回去躺下,长腿一伸跨上床,一屁股坐在段玖身上! 段玖都不知道应该先生气还是先害怕了,他又惊又怒:“你做什么?!” 身上的女人露出一抹狞笑:“趁你病,要你命,没听过?” 第6章 只有这一套衣服 所谓干不过就加入! 姜昉没指望把一个变态拉回正途,她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变成段玖的阴影! 姜昉舔了舔唇,露出标准的恶霸奸笑:“我来,还是你自己脱?” 那什么“公主抱”还没消化,又被母夜叉这么压住,段玖都要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真怕她来一句:“干你。” 姜昉怪叫道:“你这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你现在又脏又臭的,没镜子也有尿吧?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我的天,为什么你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段玖拳头硬了,捏得关节“嘎嘎”的响。 精致的脸气得通红,哦,也可能是烧红的。 姜昉见好就收,免得把他真的气出个好歹来。 “我是要你脱衣服擦洗一下,还是你想回牛棚?” 段玖瞪着姜昉,他当然不想回牛棚,所以并没有挣扎很久:“我自己来。” 姜昉跳下床,又跑出去打水,放在门口让段玖自己来,免得他扭捏。 段玖忍痛起身,咬着牙给自己擦拭,身上没一处好皮肤,沾点水都痛得浑身颤抖。 里里外外都很破败,痛到了骨头里。 身处地狱,他更要拉所有人都下地狱陪他…… 姜昉来来回回不记得跑了多少趟,拎出一桶桶的黑水出去倒了。 段玖身上总算是恢复了白皙,头发也洗过了。 很舒服,但他绝对不会说。 母夜叉任何反常,肯定都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得小心提防! 姜昉看到段玖要穿衣服,连忙把那身破衣烂衫抢过来。 “好不容易洗干净了点,还穿臭衣服,那不是白洗了吗?” 段玖大惊失色,缩到被子里,紧紧裹住自己:“我只有这一套衣服!” 难道是在这里等着? 母夜叉先哄骗他脱光洗干净,再生米煮成熟饭…… 姜昉都不忍心折腾段玖了,哪怕他现在宛如即将贞洁不保,随时以死明志的羞愤少女。 “安心,我口味没那么重,你身上皮肤都没点好的。” 说起来他也就是中学生的年龄,一国皇子沦落得狗屎不如,哪怕没心没肺如姜昉,也忍不住怜惜。 反正拎水的活儿也做了,再加个缝补也没什么。 姜昉翻出装着针线的竹簸箕,开始穿针引线。 缝啥不是缝,皮肉都缝过无数,缝块布,小意思。 器灵都要感动哭了:“主人,你终于开窍了!贤惠这一块,你也可以拿捏得死死的!你看,把段玖都给看得惊呆了!” 姜昉笑得温柔:“我要是每天都揍你一顿,你却无法反抗,时间长了,当我有一天不揍你,你都会觉得我宽容和慈悲。然后,你就会感激我,甚至崇拜我。” 器灵听得一愣一愣的,主人的每个字自己都听得懂,怎么合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姜昉眼中绽放出一抹难能可贵的柔情,看了看呆怔的段玖,难得耐心地解释起来。 “我折磨段玖到了他所能承受的临界值,现在突然为他做我从没为任何男人做过的事,是不是冲击很大呢?夜深人静,昏黄的光线,空气中流淌着脉脉温情,是不是能冲淡一点他心里的黑暗呢?” 器灵恍然大悟:“好像有点道理。” “这在心理学上,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姜昉朝着段玖笑了笑,一边缝一边说:“段玖啊,我从没干过拎水这种粗活,还是给男人干,现在又给你缝衣服。感动吗?” 段玖表示:不敢动! 他烧得昏沉沉的,现在却吓得汗毛倒竖,这母夜叉温柔起来,效果堪称惊悚! 到底又想玩什么? 段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的衣服是你抽烂的,也是你非要我擦洗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颠倒黑白?” 姜昉柔和的笑凝滞了,合着还是她倒贴? 器灵小心翼翼开口:“主人,我刚才去查了下你说的那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多发群体是情感上依赖他人,且容易受感动者,你看段玖像吗?这个病的起因是情绪依附、屈服暴虐的弱点,段玖根本就是暴虐本虐叭……” 淦!大意了! 姜昉冷笑,把针线丢回竹簸箕。 段玖松了一口气,果然吧,他就知道,有阴谋! 他裹好自己的小被子,严阵以待。 然后就看到姜昉特别暴躁把手里的破衣烂衫撕扯成了破布条,彻底不能穿了。 她狰狞的样子仿佛是在撕他! 段玖脸色铁青,又上了母夜叉的当,她就是想看他裸奔! 姜昉深呼吸好几次,勉强克制住把段玖拖出去丢到牛棚的冲动。 “这个黑茶,不治不行。” 器灵急速摇晃自己翠绿圆润的身子:“你又要揍他?他真的遭不住了!” 姜昉说了一连串药名,还不忘强调:“要最大剂量的,放到柜子里。” “收到!” 有别人在场,器灵运来的东西当然不能凭空出现啦! 姜昉打开陈旧的衣柜。 络合碘杀菌消毒,红药内服,活血止痛,去瘀生新。 还有三支针,最大号的那种, 分别是消炎针、退烧针和狂犬疫苗。 姜昉感叹自己的心细,还注意到了段玖身上被狗抓过。 她把注射液抽到针筒里,尖锐的针头银光闪闪。 “段玖,我劝你别不识抬举。” 段玖心一抽,那些瓶瓶罐罐是什么不知道,但尖尖长长的针他还是认得,母夜叉难道是想用针来扎他? 段玖愤恨地瞪着姜昉,问出了今晚不知道第几次的废话:“你又想干什么?” “当然是糟蹋你啊!”姜昉举着针筒逼近,居高临下笑得猖狂:“大是大了点,但你没得选,只能忍一下!哇哈哈哈哈哈……” 屋顶的麻雀都给吓飞了。 旁边的几间屋子里,姜二两口子白天干活累得很,都睡得死沉。 尤其是姜二常年打呼,曹庆花早就习惯了,完全没被惊醒。 蔡老太就睡得不太安稳了,姜昉杠铃般的笑声一出,吓得她直抽抽。 梦里,那死丫头狂笑着掏空她的钱袋,还把她藏在墙里和埋在地下的积蓄给搜刮一空,跑了! 蔡扒皮垂死病中惊坐起,大喊一句:“不可以!!!” 第7章 肚子比着赛打鸣 蔡老太对有关钱的任何事都极其敏感,吓得大汗淋漓醒来,发现是个噩梦,依旧不放心,破天荒点燃蜡烛。 蔡老太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钱从墙里和地下给抠出来,仔细清点了几次,确定没少半个子儿,又给重新藏回去。 最后神经兮兮地把柜子拖到门后抵住,才吹熄蜡烛躺回去。 又开始心疼蜡烛烧了一大截,都怪姜昉那个赔钱货! 哼,明天的早饭也别想吃,饿两顿死不了! 戏精蔡老太愤愤不平地继续睡过去。 另一头,姜昉对段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压迫,哪怕他努力把自己包成蚕蛹,还是敌不过力大无穷的母夜叉。 恶毒的死女人,明知道他身上没点好地方,还要见缝插针地下手! 段玖趴在床上,眼眶发红,罢,针扎的痛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姜昉也累出一身汗,喘息着去扒拉段玖的裤衩子。 “你还有没有点底线?居然扒男人裤子!”段玖满脸屈辱,又开始垂死挣扎。 姜昉揉了揉耳朵,变声期的鸭子声,刮得人耳膜发麻。 “你算男人?毛长齐了吗?” “……你找死!”段玖这一瞬简直想跟姜昉同归于尽,立刻马上原地爆炸! 天地良心,这次真不是羞辱啊!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太嫩了随口说的,过几年你就是男人了,大男人,行了吧?” “你跟我一个岁数!”说得好像她比自己大很多似的。 姜昉顺嘴说道:“我毛也没长齐。” 段玖被噎住,恨恨道:“不要脸!” 呵,小登西,跟她斗? 姜昉“啪”地拍了下他的臀。 “安静别动就不扒你裤子。” 段玖悲愤咬住手背,很快感到尖利的针隔着裤子扎下去,痛得他浑身一僵。 “放松点。” 毒妇! 扎他还提要求,就好像对一只鸡说:姿势舒展点,好烤。 烤鸡,为什么要想到烤鸡?! 好饿…… 段玖马上开始脑补自己把姜昉给扎成筛子的画面,转移注意力。 他以为自己屁股会被扎得千疮百孔,没想到姜昉一根针扎在那里就不动了,这是什么新花样? 器灵好奇道:“主人,为什么不打手臂啊?” 姜昉:“说了要成为段玖的阴影,我是认真的。” 只是最后还是莫名心软了。 不止没扒裤子,还没扎他三针,针头停在同一个地方,换上不同的针筒。 打完后,医用垃圾照样被器灵收走。 姜昉又拿出络合碘,用棉签沾了一点点涂抹段玖背上的伤痕。 “这又是什么?” 段玖也不再做无用的挣扎,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母夜叉应该不至于直接下毒。 反正他就是死,也要拖她一起! “大夫给的药。” 姜昉专心抹着药水,完全没注意到段黑茶发狠的小眼神。 皮开肉绽的,要是放着不管,肯定化脓,也不知道原来他是怎么撑下去的。 段玖嗤笑:“你当我是白痴吗?他开的药根本不是这样。” 姜昉早就想好了理由:“你也知道蔡扒皮对家里的什么都有数,我只敢拿一点点药粉,不泡水怎么够用?” 段玖实在是不习惯姜昉好声好气的解释,不正常! 他微微转头,瞥到她眉眼温柔的样子,心跳不由一滞。 和刚才缝衣服时有点做作的温柔不同,这一次,好像是真的。 姜昉看着段玖白皙的皮肤,啧啧,比她还白,白得就像《暮光之城》里的吸血鬼。 然后她不小心脱口而出:“你个小白脸。” 段玖倏地攥紧拳头,温柔果然是假的,母夜叉还是那么会气人! 姜昉清了清嗓子:“好了,转过来。” 可怜哟,一溜儿排骨,凑近了看新旧伤痕折叠交错,她没看到的折辱还不知道有多少,难怪扭曲到报复整个世界。 抹完了络合碘,姜昉用无菌纱布将段玖的小身板给包扎起来。 段玖怔怔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伤口没那么痛了,头也没那么昏沉无力。 母夜叉难不成还真是在救治他? “你……” 姜昉凶道:“闭嘴!你的问题太多了!” 段玖抿了抿唇,目光转到屋内几个酒精灯上。 就没见过这样的油灯,母夜叉哪里弄来的? 那个透明的外壳,似乎也不是琉璃。 姜昉包扎完,倒了一杯水过来,掏出几颗红药:“赶紧吃了。” 段玖回过神看向她的掌心:“原来的药也不是这样的!” 这小黑茶戒心太重。 姜昉说:“不信的话你先选两颗,剩下的我吃。” 段玖眯了眯眼,母夜叉这么好心? 他翻来覆去把那几颗药又是摸又是嗅,仔细对比,颇有几分蔡老太数钱的风范。 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 段玖迟疑地拿了两颗,姜昉正要吃他拿剩下的,小黑茶又反悔了,要换过来。 姜昉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有完没完?!” 段玖捂着头,恼怒地瞪着姜昉,又打! “咕咕咕……” 肚子饿得打鸣,气势瞬间一泻千里。 段玖涨红脸,还好姜昉的肚子也“咕咕”起来,两个人的肚子开始比着赛的打鸣,解救了他的尴尬。 姜昉把药丸塞进嘴里,喝水咽了下去,再把水杯递给段玖。 “这个药一点也不苦,你乖乖的,吃了药,我就带你去吃大餐!” 段玖脸一黑,她怎么跟哄孩子似的,自己像是怕苦的人吗? 姜昉看着段玖把药吞了,又去隔壁房间找了套姜爹的衣服丢给他换上。 “跟我来,小声点。” 段玖纳闷地跟着姜昉,姜家穷成这样,又有个蔡老太死抠门的,能有什么大餐? 该不会是在院子里大张着嘴喝西北风吧? 然后他就看到姜昉直接走向鸡笼,黑漆漆一片,她眼神特别毒辣地揪出最肥的一只,快狠准扭断鸡脖子! 剩下几只鸡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咯咯咯”就要嘶喊,被姜昉一瞥,吓得失声,头一缩装死。 姜昉拎着死鸡,笑得特别纯良:“没什么痛苦,瞬间就过去了。” 段玖莫名感觉脖子一凉,这母夜叉怎么越来越凶残了?! 第8章 你打算怎么做鸡 “你奶奶……” 蔡老太连每天的鸡蛋都要收好锁起来,这要是一只鸡没了,不得疯?! “我饿得眼睛都发绿了还管她?你爱吃吃,不吃滚!” 很好,不是哄小孩的语气了,这才是段玖熟悉的母夜叉。 哼,鸡都死了,干嘛不吃?他还要吃很多! 段玖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鸡?” 姜昉:总觉得这话不对味。 姜昉指挥段玖:“去挖点泥巴。” 她一手拎着鸡一手举着酒精灯来到厨房,拿出一把手术刀,给鸡开膛破肚,把内脏取出来,再在腹腔里抹点盐,用莲叶包裹起来。 姜昉在背着段玖回来的路上,就扯了一片大大的莲叶,就是为了今晚的宵夜! 段玖迟疑道:“你做鸡都不去毛的吗?” 看来母夜叉比他还饿,就差生吃了。 “你才做鸡!”姜昉差点把泥巴糊他脸上。 指挥着段玖把泥巴加点水,涂在莲叶外面,往灶膛里一塞。 柴火烧起来,湿润的泥巴渐渐干涸。 段玖实在想不出这个泥坨子能是什么大餐,脏兮兮的能吃吗? 不如就用水煮一下,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 自从来到姜家,就没吃过肉。 “这是什么吃法?我从没见过。” 姜昉心想你个娇生惯养的小皇子,见过才怪。 “叫花子的吃法,所以这鸡名为‘叫花鸡’。” 段玖脸又阴了起来,她是在羞辱他是乞丐吗? 这敏感的小黑茶! “好吃不问出处,这可是民间智慧。”姜昉用火钳将泥坨子翻了个边:“不过这次条件有限,要是配料多点,好吃得你舌头都能吞下去。” 段玖有些发怔,灶火的光在母夜叉的脸上晃动,大红斑还是那个大红斑,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泥坨子干了,姜昉双眸发亮:“大功告成!” 熄了火,拿火钳夹着叫花鸡回到房里,梆梆敲碎泥壳,热气滚滚,香味扑鼻而来。 两人同时喉头滚动,克制不住地咽口水。 划拉开莲叶,鸡毛已经自动脱落,露出金黄油润的鸡肉,还没吃到嘴里就知道有多嫩滑酥烂! 姜昉撕下一块鸡肉,迅速吹了几下就迫不及待送进嘴里。 好吃,但是烫手! 段玖有样学样,大快朵颐起来,痛并快乐着。 叫花鸡的香味飘荡在空气里,特别霸道地钻入蔡老太的房间。 蔡老太阿巴阿巴流口水,梦到一只接一只的烤鸡朝她怀里挑,全都金黄肥嫩,蹦跶着要她吃,不吃还不开心! 可她就一张嘴吃不过来啊! 于是蔡老太大方地把烤鸡们分给家里其他几张嘴,除了姜昉和段玖。 然后她再打发姜二挑着担子到处去卖烤鸡,无本万利! 这边蔡老太做着和现实截然相反的美梦,那边姜昉和段玖把一只鸡吃得精光,气氛和谐。 吃饱喝足睡意来得很快,姜昉打了个哈欠,指着地上:“你打个地铺,我先睡了。” 段玖问:“鸡骨头……” 姜昉摆摆手,躺下眼一闭:“你别管,我来弄。” 脑子里对器灵说道:“给我盯紧点,要是这小黑茶趁我睡着作妖,你可别掉链子。” 器灵昂首挺胸:“那我可以电醒你吗?” “呵,你试试?” 翠绿圆球秒怂,狗腿道:“主人,没想到你这么会做菜哦~看到你和段玖因为一只鸡拉近了距离,我好开心哦~以后你多给段玖做好吃的,不失为一条路哦~” “少啰嗦,鸡骨头你收好。” 交代完这句,姜昉彻底会周公去也。 偷鸡吃如何毁尸灭迹,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器灵“哦哦”然后猛地摇头:“主人,不行哦~我无法回收除了医用垃圾以外的东西哦~” 段玖从衣柜里找出褥子垫在地上,闻着那上面淡淡的皂角香气,回想起充实又懵逼的一天,感觉有点像做梦。 母夜叉已经完全放松,真的睡着了。 她就这么心大,不怕自己再次下手吗? 还是她以为擦个药、做一次鸡就能收买他? 天真,可笑! 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等着? 稚嫩少年的小脑瓜止不住胡思乱想,还要提防母夜叉半夜霸王硬上弓,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扛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蔡老太依依不舍从难得的多肉美梦中醒来,砸吧砸吧嘴,咋地空气中隐约还有股肉香,也太逼真了吧! 香味勾得她肚子咕咕叫,一大早的饿得前胸贴后背。 蔡老太穿好衣服,刚打开房门,就敏锐感觉到不对劲。 有什么不一样了…… “嗷——” 姜二两口子和四邻八舍瞬间被惊醒,有的吓得滚下床,还以为村里来土匪了。 对蔡老太来说,家里跟来土匪了没区别! 院子角落里的水缸,空了! 旁边开辟出的一小块种了青菜的地,青菜全焉了!! 家里最会下蛋的那只母鸡,不见了!!! 晴天霹雳莫过于此,蔡老太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差点晕倒。 日头升高,探亲的罗慧娘带着小女儿连夜赶回来,见自家门口聚集了一堆村民,心里一个咯噔。 看到是她,村民们让开一条路,还七嘴八舌说道:“管管你家姜昉吧!看把她奶气得!” “丑人多作怪,她奶早晚被她活活气死!” 蔡老太坐在地上,抱着一堆鸡的骨架残骸,哭得撕心裂肺。 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吃了她的娃。 想揍姜昉又揍不到,就连姜二那个大男人都打不过那死丫头。 吃了她的鸡力气那么大,太可恨了! “这可是家里最会下蛋的鸡啊!”蔡老太哭着打滚:“老大啊你看你养的好女儿这是要我的命啊……反了天了啊……” 恨不得能把姜昉和段玖分分钟卖给人牙子弥补损失! 段玖披散着头发,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乖巧无害跟在姜昉身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本来他还防着姜昉把鸡骨头丢到牛棚,栽赃是他偷吃的。 也不知怎么的,鸡骨头还是在房里,就这么让蔡老太人赃并获。 姜昉有麻烦,他就开心。 姜昉醒了才知道器灵只能回收它自己拿出来的东西,她睡得太沉喊不醒,器灵又不敢电她,再想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姜昉也不指望一起吃鸡的段黑茶有良心,实事求是道:“别开心太早,那些青菜就是被你那些黑不拉唧的洗澡水给浇死的。” 段玖眼底看好戏的笑意顿时凝滞。 第9章 我真是艳福不浅 罗慧娘蜡黄的脸急得涨红,上前劝道:“娘,有话慢慢说,你别这样……” 蔡老太劈头盖脑一顿乱打,唾沫横飞:“说个屁!都怪你生的赔钱货!一屋子赔钱货你咋还有脸活着?!” 罗慧娘的发髻瞬间凌乱,小女儿冲上来拦着:“奶奶,不要打我娘……” 结果就是母女二人一起被打。 姜昉本来抱着双臂,当自己是吃瓜群众看热闹,看到这一幕眉头蹙起,轻易抓住蔡老太撒泼的爪子:“你怎么打人呢?” 蔡老太跳着脚又想揍姜昉,被姜昉推开,顺势一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滚地战术。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夭寿啊!老头子你干脆带我走了算了……” 罗慧娘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个女儿还有站她这边的时候。 “阿昉,我没事我没事,你想吃肉跟娘说,娘努力给你挣,咋能偷吃奶奶的鸡呢?” 曹庆花立刻拉着罗慧娘叭叭一通告状,何止鸡啊!还有白花花的一两银子! 罗慧娘心疼得不行,生怕女儿脸上又留疤,雪上加霜。 姜昉看着这个满眼都是疼惜的软包子娘,蔡老太重男轻女,所以一直不待见生了三个女儿的罗慧娘。 这女人不过三十出头,一脸菜色,活得跟个老黄牛似的,面对谁都是唯诺和讨好。 如果能离开蔡老太的压榨,也许还有得救。 蔡老太还在嚎啕:“这日子可咋过啊!一天花一两、一天吃了一只鸡啊!这样下去还得了?你们干脆把我这条老命拿去……” 姜昉轻飘飘丢下一句:“过不下去就分家。” 蔡老太的嚎哭戛然而止,静默几秒,旋即蹦起来捶胸顿足:“老娘还在世就提分家,你这是在咒我死啊!你个不孝女!畜生,畜生啊……” 姜昉定定看着罗慧娘:“你想分家吗?” 反正名声已经臭得要死,再多个不孝,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罗慧娘吓一跳:“胡说啥呢你这孩子!分家是能随便说的?” 蔡老太咆哮:“分就分!你和你那个倒插门滚出去!我们姜家不稀罕!” 能赚工钱的姜大和埋头干活的罗慧娘可绝对不能没有!还有姜小妹过几年也能换彩礼了! 罗慧娘急了:“娘,阿昉花的钱我来补贴,这几天我得空就去山上挖药。” 蔡老太眼里精光一闪,等的就是她这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罗慧娘的父亲是有名的山林采药人,曾经家境殷实,后来采一株雪莲坠崖而亡,家里才没落。 越是险峻的地方越多奇花异草,简而言之就是拿命换钱。 罗慧娘出嫁前也会采药补贴家用,婚后,姜大坚决不肯让妻子涉险。 蔡老太馋了好久,如今总算名正言顺了,美滋滋做起发财梦来。 看热闹的村民们慢慢散去。 姜昉无视罗慧娘殷勤的目光,她好不容易发了一次善心,结果人还不领情,要继续在火坑里待着。 猪队友,带不动。 罗慧娘对女儿的态度习以为常了,都怪自己对不住她,娘胎里给带了个大红斑下来惹人笑话。 罗慧娘讨好地将一样东西捧到姜昉面前,打开层层手绢,里面居然是一块掌心那么大的水银镜。 段玖眉心一抽,等着母夜叉发飙把它砸碎。 这种镜子不同于普通的黄铜镜,能把人照得特别清晰,纤毫毕现。 罗慧娘能弄来这么一小块,都是不容易了。 可是送给姜昉,不就是明晃晃的打脸吗? 姜小妹也瞪大眼,担忧地看着娘和二姐。 家里一面镜子也没有,二姐就连去河边洗衣服都不肯,就是不想看到水里自己的倒影。 娘咋还…… 姜昉接过那块在现代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的小镜子,在这里,是一个母亲能拿出的最好最稀罕的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罗慧娘是在嘲讽,明明她眼里盛满了期待和忐忑。 姜昉仔细看了看,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这具身体的样貌和前世的自己竟有几分相似。 罗慧娘一直愧疚自己给了女儿这副样貌,所以无论原身如何任性蛮横,都舍不得多加指责。 也许,大红斑在她眼里,丝毫不觉得丑陋。 罗慧娘再次受宠若惊,自己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姜小妹嘟囔道:“二姐,这是娘用她陪嫁的镯子跟货郎磨了好久才换来的。我还以为她要送给大姐……” 姜昉摸了摸姜小妹的小啾啾。 “大姐还好吗?” 罗慧娘笑说:“来娣快生了,气色还不错,等孩子生了娘再带你们去看。” 这三姐妹,大姐姜来娣,三妹姜赛男,简直不要太有特色。 唯独姜昉格格不入。 据罗慧娘说当初她挺着大肚子在破庙躲雨,遇到一个同样身怀六甲的贵妇,和其仆从。 巧的是两人当晚同时发动。 姜昉呱呱坠地的时候日出东方,恰好那个贵妇人也姓姜,更觉得是缘分,就帮着取了个“昉”字,寓意明亮、起始。 还好心赠了银两让罗慧娘带回婆家,这才让蔡老太接受脸上有残的二孙女。 罗慧娘见姜昉是真心喜欢水银镜,欣喜极了,又眼巴巴提出想看看姜昉额头的伤口。 一看,那眼泪啪嗒啪嗒流下来:“娘一定会攒钱给你买祛疤药。” 姜昉早就自己处理过伤口了,安慰道:“放心,不会留疤的。” 段玖嗤笑出来,区别不大吧。 姜昉见不得老实人哭,更见不得段黑茶嘚瑟:“咱家里只要一个美人就够了。” 她掰过段玖的脸,把他头发全给撸到耳朵后,露出那张好看得惊心动魄的脸。 “你们看,我真是艳福不浅!捡着宝了!这倒贴送上门的也有好货啊!” 罗慧娘哭泣的脸愣住,姜小妹嘴巴张大成o型,咋才离开家几天,就感觉什么都变了? 二姐变得有礼貌了,二姐夫美得不像话! 段玖脸黑了。 死女人长得丑说话又难听,这么多年怎么还没被打.死! 他在脑海里把姜昉来了个旋风式吊打。 这还没完,姜昉体贴地对罗慧娘说:“有什么活儿都给段玖干,你才刚回来,歇一歇。” 蔡扒皮多吝啬啊,儿媳和孙女去十几里地外探亲,腿着来腿着去,连个驴车都不给雇。 “这、这不合适吧?”罗慧娘目光转向院子里那一大盆脏衣服。 第10章 这种造作的温柔 对于段玖这个上面塞过来的上门女婿,罗慧娘只知道女儿嫌弃不让进房,睡在牛棚,蔡老太指派去种地,结果瘦弱得挥锄头都费劲,更别说翻土。 完全就是白白多了一张嘴,把蔡老太给气的。 现在要段玖去洗衣,别说他不会,一个男人夹在娘们之间洗衣,那画面能看吗? “迂腐!有什么不合适的?”姜昉插腰命令道:“段玖,还不赶紧的?” 段玖握拳:“我不会。” 姜昉用看痴呆的眼神看他:“皂角搓一搓,棒槌敲一敲,你跟我说不会?你怎么不说一加一等于二你也不会?” 罗慧娘嘴唇张了张,姜昉摆手:“你别管,我这是在教他男德!” 姜昉继续叭叭:“哪家男人不干活?你待家里是能给我生崽吗?下不了田那就去洗衣,难道你想光吃不干,靠脸吃饭?” 段玖臭着一张脸拿起木盆,免得死女人蹦出更多难听的话。 真想拿棒槌敲一敲她! 姜小妹一脸崇拜,二姐好威风呀! 器灵很识相地不再哔哔,它已然看透,主人这张气得段玖螺旋式升天的嘴,是改不了了。 也不去看段玖乌漆嘛黑的内心,黑得它发慌。 “主人,穷人不说暗话,你就不怕段玖把衣服洗烂或者故意掉河里?” 姜昉仰天长叹:“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人是我。” 于是她决定实时监工。 段玖抱着一盆脏衣服埋头走着,姜昉悠哉地跟在后面,趾高气昂。 周围村民或窃笑,或指指点点,难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砸过来。 段玖抿唇,按照往常,母夜叉会气得暴跳如雷,丑态毕现。 但村民们人多势众,她也不能怎样,然后就将被怒火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下一刻,姜昉“唰”抽出木盆里的棒槌。 段玖心一凉,来了,要揍他了! “好臭啊!”姜昉捏着鼻子怪叫:“你们是不是嘴巴和屁.眼装反了?这么会喷粪,去浇菜啊!” 几个村民一愣,旋即大怒:“丑八怪你说啥?!” “把嘴里的屎先咽下去再来跟我说话!” 姜昉把棒槌挥得虎虎生风,追着那几个嘴臭的家伙撵,很快就把他们吓得四散跑开。 这母夜叉除了丑和泼,又多了个疯,惹不起躲得起。 有熊孩子丢石头砸段玖,姜昉棒槌当棒球棍,给“哐”地打开。 丢几颗挡几颗。 姜昉凑近惊呆了的熊孩子,摸了摸他的脑壳,狞笑:“小子,再有下次,我就拧下你的头,当球踢。” 熊孩子腿抖了抖,当场吓得尿裤子,屁滚尿流地跑了,留下一串水渍…… 姜昉像是打跑恶龙的骑士,转身看着段玖,目光浮起一丝怜惜:“当着我的面就敢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受了很多欺负吧。” 段玖看了看日头,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母夜叉这是在……保护他? 段玖薄唇颤了颤,难得的词穷了。 “我不要面子的?你是我娶回来的,只能被我打被我骂!”姜昉用棒槌戳了戳段玖的肩,凶巴巴:“快走,敢偷懒我就敲死你!” 那点稀薄的感动褪得一干二净。 呵,还是熟悉的味道。 这两天在榔头村挑着担子到处转悠的货郎,唏嘘着写下小纸条:丑妻粗俗泼辣,一言不合就家暴,沦落到去河边洗衣,混在妇人堆里行妇人事,奇耻大辱。 雍帝看了后应该能多吃两碗饭。 放飞鸽子,货郎决定过段时间再来监视段质子的受辱日常,省城潇洒去。 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段质子还有个人样。 小河边,聚集了一帮大娘小媳妇,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看到姜昉和段玖过来,气氛凝滞了一瞬。 母夜叉从没来过河边洗衣,这是带着相公耀武扬威来了? 切,当谁不知道她是嫁不出去,谁会羡慕? 瞧那小子低眉顺眼的,看着还挺乖巧。 但也那是个死囚! 姜昉豪爽一笑:“大家继续啊,让我家段玖好好学学怎么洗衣。” 十里八村就没听过男人洗衣的! 啧啧,杀人不过头点地,不比给个母夜叉磋磨强? 段玖“砰”地把木盆放下,早死早超生,拿出一件姜昉的衣服浸湿,摊在石板上开始捶打。 谁不会了?一加一等于二谁不会了? 男人大丈夫洗个衣服没什么,总有一天,他会把姜昉在大冬天赶出去,去结了冰的河边洗衣服,一次洗四季的衣服,手都给她冻烂! 姜昉假装不知道这黑茶假装在捶她泄愤,微笑着拨弄段玖凌乱的发丝,用袖口给他擦汗:“慢点洗,没人跟你抢,凡事都有第一次,慢慢来。” 段玖的鸡皮疙瘩接二连三冒出来,又来了又来了!这种造作的温柔! 他本来是打算使点坏,让衣服都漂走的,但姜昉肯定会当场撕了他的衣服,还是算了。 本来还在暗搓搓偷瞟的大娘小媳妇们,看到段玖的小脸蛋,眼神瞬间呆滞,手里的棒槌“啪”掉地上。 真真是白玉雕成的人儿,说是话本里的谪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一群年龄不一的女人不约而同心口扑通乱跳,瞬间把段玖曾是个死囚给抛到脑后。 姜昉放下擦汗的手,段玖那令人晕眩的美貌又被头发给挡住了。 但在场的雌性生物再也忘不了那惊鸿一瞥的震撼! 姜昉擦完汗马上变脸:“快洗!洗不完不准吃饭!” 段玖的鸡皮疙瘩平复下来,母夜叉这样才对。 他蹲下来继续搓搓搓,捶捶捶,脑海中回想着昨晚的叫花鸡,这样才能控制着自己不去捶姜昉。 以后让姜昉做她说的“好吃得舌头都能吞下去”的配料多多的叫花鸡,做完再滚去河边用冰水洗衣服! 其他女人看不下去,合起伙来指责姜昉:“姜昉太过分了,这些本就该是女人的活儿,咋能让他干呢?” “何况还是第一次,咋还不给饭了?” “就是就是!相公娶回家也该好好疼才对,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姜昉虎着脸,蛮横道:“我不管,这盆衣服洗不完就是不准吃饭!” 第11章 油腻男孩姜家宝 “这还不简单?!” 大家你一件我一件,七手八脚把盆里的衣服瓜分完毕,没抢到的差点吵起来。 段玖蹲在空空的木盆边,有点懵逼。 孩子还不懂,看脸的世界就是这么直接! 姜昉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怎么也是从拥有“亚洲四大邪术”的时代过来的,谁还没点改头换面的神奇技术了? “你说我要是想办法把胎记给盖住,再化妆来个大变样,就跟易容似的,段玖还能认出我吗?” 器灵秒回:“你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出你,你别不信。”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姜昉那颗死灰复燃想跑路的心瞬间被掐了一半。 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段玖,如果哪天我面目全非,跟现在很不一样,你还认得出我吗?” 段玖蹲地上,歪歪头,目光里是纯纯的疑惑:“面目全非,是被剁成肉酱还是挫骨扬灰?” “当我没问。” 黑茶果然没有正常人的脑子。 每人一件洗得那叫一个快,木盆很快堆满。 段玖搬的时候差点闪到腰,可比来的时候沉多了。 姜昉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段玖苦逼地咬牙硬撑,身后是大娘小媳妇依依不舍的视线。 她们纷纷扼腕叹息,造孽哦!谪仙般的人儿被姜昉这么一坨牛粪给玷污了! 又丑又泼嫁不出去还有这样的福报? “小段啊,下次你来洗衣,我还来!” 段玖脚下一个踉跄。 回去的路上走走停停,姜昉觉得自己还是很迁就段玖的。 孩子太虚了怎么办? 那就走慢点好了。 他休息的时候她都没叭叭。 段玖实在难受,放下木盆,脸色苍白地喘息着。 姜昉寻思人家一身伤,自己还让他干粗活,是有点不厚道。 “伤口很疼吗?”她摸了摸段玖的额头:“还有些低烧。” 段玖撇开头,眼底闪过讥嘲,眸色阴阴。 骨骼无时无刻不在痛,身上那些皮外伤算得了什么? 孩子都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姜昉难得起了一丝愧疚,抓住段玖的手腕把脉。 咦,脉象似乎有点不对劲…… 正想仔细查探下,段玖就跟触电似的甩开姜昉的手,一副被吃豆腐的羞恼样儿。 趁机乱摸,想拉小手,没门! 段玖抱着木盆吭哧吭哧继续往前走。 姜昉眯了眯眼,这小登西,身上还有其它秘密。 回到家,罗慧娘惊讶道:“洗得这么快?” 姜昉:“对啊,毕竟用脸洗的。” 段玖冷哼,难怪母夜叉给他擦汗,原来是让他出卖色相! 罗慧娘当女儿说笑,抖开一件衣服,看了看,夸道:“不错,洗得还挺干净。” 段玖又哼哼,姜昉大气地挥挥手:“以后我们老姜家的衣服,都被你包了。” “哼!”就知道没好事。 突然,一股猪油香飘过来。 姜昉鼻头耸动,用力吸了吸,有些陶醉:“今日有肉吃?” 姜小妹抱着一捆树枝进来,撇嘴说:“姜家宝回来了。” 姜家宝,姜家的香火独苗苗,蔡老太的心尖肉,平时在县里的学堂念书寄宿,半个月回家一次。 “奶奶让二叔去割了一斤五花肉。” 这么多人才一斤? 难怪姜小妹兴致不高了。 可能是罗慧娘答应了进山采药,蔡老太心情好,破例让段玖也一起吃饭。 等到饭菜上桌,事实证明姜昉想得还是太少。 就姜家这么穷酸,在饭桌上居然还有等级之分。 一斤五花肉,切成薄片,铺在喷香的白米饭上,基本全都给了姜二和姜家宝。 姜家宝念书成绩怎么样未知,看那人头猪脑的样子也不像智商高的。 蔡老太和曹庆花这个劳苦功高的香火之母,美滋滋吃着青椒炒油渣拌白粥。 再看看自己这一家子面前,好家伙,规格如山体滑坡。 一碗冒着一点点油花子的……肉汤? 刷锅水吧这是! 还有硬得能当凶器的馍馍和散发着苦涩气味的野菜团子,姜昉灵魂出窍了一半。 姜昉“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几个意思啊?” 蔡老太打了个激灵,差点被粥呛到。 罗慧娘忙说:“阿昉,快吃,都要凉了……” 一旁的段玖立马来了精神,满眼写着“打起来,打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姜昉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质问道:“明明家里的收入大头是姜……我爹在县城做工的工钱!你给他妻儿吃这个,我爹知道吗?” 姜二咽下嘴里的肉,清咳了下,训斥道:“咋跟你奶奶说话的?没大没小!回头我肯定让大哥教你啥叫孝敬长辈!” 其实说到这个,蔡老太还是有点心虚的。 老大回家的时候,蔡老太会意思意思做点好的给他看,一走马上原形毕露。 连生三个赔钱货的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吃好的? 可现在被当众质问,蔡老太有些下不来台,梗着脖子说:“家里的钱都是我说了算!钱是你爹孝敬我的,我爱咋用就咋用!” 姜家宝油乎乎的嘴一张:“就是!奶奶就喜欢我,不喜欢你们家,全都是赔钱货!” 姜昉一时分不清他和五花肉谁更油腻。 “阿昉,你还好意思计较这点五花肉?你知道一两银子可以买多少五花肉吗?”曹庆花眼珠转了转,说道:“娘啊,我们家宝在学堂……” 蔡老太气呼呼的,正要找回场子,一听宝贝金孙课业重费脑子要加餐,二话不说摸出一把铜板,塞到姜家宝手里。 曹庆花得意看向大嫂,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罗慧娘心思全在姜昉身上,都没搭理她。 姜昉都要气笑了。 罗慧娘愚孝又卑微,觉得没生出儿子,愧对老姜家,所以从不跟姜大抱怨这些,也拦着女儿告状。 姜家宝今年十岁,有着跟这个家里完全违和的虚胖身材,同龄的姜小妹就是颗豆芽菜。 罗慧娘一味的忍让,就换来这? 以前怎样姜昉管不着,现在她来了,那就别想继续这么下去。 姜昉冷笑,道理说不通,就用拳头说话。 手抓住桌沿,她没得吃,那就把桌子掀翻,都别吃! 第12章 打狗也要看主人 姜昉正要暴起掀桌,就被罗慧娘硬生生摁回小板凳上,低声祈求道:“阿昉,家和万事兴……” 罗慧娘蜡黄的脸盈满担忧和焦急,泪光闪闪。 罗慧娘是真的怕姜昉被蔡老太赶出姜家,那可咋活? 姜昉想要挣脱这女人很容易,但她却莫名被牵扯住,一口老血硬生生闷了回去。 这个软包子娘啊! 算了,包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慢慢来。 蔡老太看到姜昉被罗慧娘制住,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个一向讨好自己的二孙女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竟让她有点发憷。 罗慧娘能压得住就好。 全场最遗憾的莫过于段玖。 唉,他等了半天,好可惜啊,母夜叉差一点就掀桌了! 硬邦邦的姜昉,她的软肋居然是包子罗慧娘,这算不算一物降一物? 姜昉艰难地说服自己冷静,鼓足勇气咬了一口馍,咽下去刮得嗓子痛。 这跟受刑什么区别? 吃一口就要喝一口刷锅水,难怪姜小妹吃两个馍就饱了。 段玖一点点撕扯着馍,沉浸式用餐,满脑子都是姜昉做的叫花鸡。 吃野菜团子就屏住呼吸,苦味就会减淡很多。 姜昉忍不住惊叹,心想要不再对段玖好一点? 孩子是吃了多少苦,才能面不改色吃猪食啊! 她把自己的那份全推给段玖,能吃你就多吃点。 一桌人都很诧异,姜昉是吃错啥药了?居然对这个死囚相公这么好? 姜昉面无表情:“我昨晚吃得很饱。” 蔡老太的脸又拉长了,一阵肉痛,决定今晚开始就给鸡笼上锁! 一顿饭吃完,罗慧娘和姜小妹收拾,蔡老太和姜二一家轻轻松松回房午睡。 看得姜昉心塞。 死胖子姜家宝吃得满面红光,还特别贱的朝姜昉打饱嗝。 然后他看着段玖,趾高气昂道:“喂,那个死囚!跪下给我当马骑!” 姜昉在心里给傻白男孩姜家宝点了个赞。 什么叫吃饱了撑的? 这就是! 今天你把段玖当马骑,明天段玖就能让马骑你,你这身板能变多大一滩肉酱你知道吗? 器灵滚来滚去嗷嗷叫:“主人,你和段玖的脑回路一致了!他上辈子就是这么干的!” 当时姜家宝捏着鼻子骑了一会儿,嫌弃段玖身上味道太冲跑了。 后来他就被马蹄逐一碾碎四肢,碎得不能再碎那种,躯干还有气,简而言之就是人棍呀人棍! 当然最后也成了一滩肉酱,贴地上铲不起来的那种! 姜昉欣慰表示:魔法打败魔法,打败变态就得比他更变态,任重道远。 “这回我们宝宝还没欺负过段玖吧?” “还没有哦~” 为什么主人说“我们宝宝”的时候,它莫名感觉有点瘆得慌?。 姜家宝见段玖杵着不动,不耐烦地蹦了蹦,凶道:“快点!你耳朵聋了?” 身上肥肉颤巍巍的,对自己的体重那是没点逼数,一屁股下去准能把段玖给压个骨折。 姜昉拍了拍段玖僵滞的背脊:“没事的。”然后笑眯眯问道:“宝宝,你怎么突然想玩这个啊?” 姜家宝有点征愣这个丑二姐咋叫他宝宝,旋即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县太爷的公子就是这么骑小厮的,我也要!”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段玖之前脏兮兮的,他嫌弃,这次回来还算能看。 “这样啊,那你想不想比县太爷的公子更威风?” “想啊想啊!咋的更威风?” “当然是骑真马,村里王二伯家的那匹汗血宝马,特别高大威猛,两个铜板骑一圈,你要是有钱,二姐就带你去骑。” 县太爷的公子都没骑过真马,何况是汗血宝马!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特别威风! 姜家宝牛气的掏出钱袋:“我有钱!” 姜昉笑得像个引诱小人鱼的巫婆:“走吧。” 哦,不对,这膘肥体壮的怎么配叫小人鱼? 今日没吃到五花肉,那她就杀头猪给大家助助兴好了! 段玖看着姜昉露出和昨晚拧断鸡脖子时一毛一样的纯良笑容,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母夜叉该不会弄死姜家宝吧?! 他也很想弄死姜家宝,但是他弄死和姜昉为了替他出头弄死,完全是两个概念! 段玖可不想欠下这种人情债,拉住姜昉的手臂,欲言又止。 姜昉让姜家宝先去外面等自己。 “干嘛?” 段玖低声问道:“你想把他怎么样?不要连累我。” 姜昉有点纳闷了,这小黑茶不是一向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吗? 他也会怕事? “放心,姜家宝怎么说也是我堂弟,我有分寸。” 姜昉说完就要走开,然后听到身后段玖有点不自在地开口:“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 “想什么呢?”姜昉回眸,嫣然一笑:“打狗也要看主人——骑你,他不配!” “……” 段玖脸色红白交加,独自站在狭小的院子里,突然很想给自己一巴掌,看能不能扇醒自己。 让你胡思乱想,让你一次次高估母夜叉! 不到一个时辰,姜昉大汗淋漓地回来,好久没流这么多汗了,累麻了。 王二伯的马也累得够呛,人家就是一匹普通的马,还上了年纪,该养老了。 结果老腰都差点累断,就赚了俩铜板! 段玖就看到姜昉一个人,惊了一下,该不会真把人给做了吧? “姜家宝呢?” 姜昉:“丢井里了。” 段玖脸一黑。 姜昉冲了个凉,挨到水皮肤一阵刺痛,是段黑茶昨晚拖拽她磨破的皮肤。 这才想起还没给自己上药。 跟器灵拿了药膏抹上,回房又要了几支姜家研制出品的营养液,补充能量。 然而这玩意该死的没有饱腹感,跟食物是没得比的。 姜昉掏出从姜家宝那里劫富济贫来的钱,去掉给王二伯的租马费用,还有十八个铜板。 穷酸到牙疼。 家里所有收入都被蔡扒皮把持得死死的,想有点余钱开小灶都没有。 如果大家一起穷也就算了,老双标怎么忍? 赚钱,迫在眉睫! 与此同时,村里有人看到一个肥肥白白的男孩乖乖坐在一处墙角,忍不住打趣。 “难得看到家宝这孩子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咋的不去树下乘凉呢?” “兴许是晒太阳舒服吧……” 姜家宝斜倚在墙角,有气无力,目光呆滞,嘴角有可疑的黄绿色污渍。 救、救命! 第13章 除了我谁敢打他 晚饭后,趁着天还没黑,姜昉烧了些热水,回房让段玖把衣服脱掉。 段玖这次很干脆,因为早上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体温不是很烫了,鞭伤的痛楚也缓解了不少。 姜昉讶异道:“这么配合,是怕我拿针扎你屁股吗?” 段玖脸色沉下来:“我发现你真的很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昉嘚瑟:“我擅长的东西多得很。” 尤其擅长气人。 两人心里同时想到。 她把段玖身上缠绕的纱布拆掉,两人挨得很近,身体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呼吸交错。 段玖僵着,忍不住屏住呼吸,耳尖微热。 姜昉完全心无杂念,因为这身排骨实在没看头。 得想办法把这小黑茶养出肉来,再鞭策他练出胸肌和腹肌,到时候就…… 住脑!他还只是个高中生! 姜昉先拧了帕子,一次次给那些伤口做热敷,再用棉签抹上活血化瘀的药膏。 段玖趁着她转到自己身后,这才放松呼吸,问道:“这又是从你奶奶那里拿来的吗?” “显然不是,你还明知故问。”姜昉回得特别实诚。 段玖没来得及再问,就听到姜昉喜滋滋地说:“我今日不是带姜家宝去骑马嘛,这药是那个王二伯自己配的,给马用特别好。他都没要钱,我们真是占便宜了!” 给马用特别好。 给马用。 段玖脸都绿了:“你给我用兽药?!” 姜昉继续喜滋滋,特别想得开:“一样的,都是治鞭子抽打的痕迹。王二伯对马都这么疼惜,他真是个好心人啊!” 段玖:你比王二伯差远了! 姜昉:禽兽哪有你会折腾! 这时,门外响起罗慧娘怯怯的声音:“阿昉?” 姜昉和段玖转过脸,就看到门缝那里一上一下两只眼。 “……进来吧。” 罗慧娘和姜小妹推门进来,一个探究,一个好奇。 罗慧娘有点吃惊,小女儿跟她说姐夫进了“新房”! 明明阿昉都发脾气把墙上的喜字撕了,还把段玖赶出去睡牛棚。 “我才离家两天,你们感情就这么好了?” 姜小妹偷笑,道:“一定是二姐发现二姐夫特别特别好看,就喜欢他了!” 听了这话,段玖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不就是好色? 母夜叉就喜欢追着长得像样点的男人跑! 姜昉打着哈哈,撸了撸姜小妹的小啾啾,虽然方向完全错误,但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罗慧娘又问道:“他身上这是?” 姜昉坦荡荡:“我打的。” 又淡淡补充一句:“除了我,谁敢打他,我就弄死谁。” 淡然中透着笃定,仿佛说到做到。 器灵顿时战术后仰:“可恶!被你装到了!” 段玖脸又绿了,她居然承认得这么爽快,听语气似乎还有点小骄傲? 耳边又回响起姜昉那句“你是我娶回来的,只能被我打被我骂!”。 有点悲喜交加是怎么一回事? 姜小妹崇拜的小眼神又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抹了兽药,段玖浑身不得劲,感觉耳尖更热了。 罗慧娘很是欣慰,女婿身份不好也都成亲了,小两口能安心过日子就行。 “那你以后不要再打他了。” 姜昉本来想说看他表现,话到嘴边改成:“好的。” 段玖磨了磨牙,答应得这么快,肯定是撒谎! 昨晚还拿针扎他屁股呢! 罗慧娘满脸笑的带着姜小妹走了。 门一关,段玖飞快套上衣服,哧溜滑到地铺,背对着姜昉。 姜昉好像看到他朝她翻了个白眼。 “段黑茶是不是在鄙视我?” 器灵琢磨了下,有不同看法:“也可能是在害羞叭?好像很怕你要他睡到床上来哦~” 姜昉呵呵:“他还会害羞?不害我就不错了!你一定要给我看好他!” “叫不醒你的话,能不能电啊?” “你就没别的法子吗?!” 听到“电”字她都要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器灵有点迟疑:“也有叭……” 姜昉放心了,往床上一躺,手脚摆出大字型,舒服。 段玖想上来她还不要。 姜昉晚饭也没吃什么,又悄悄嗦了几支营养液,吃完一抹嘴,进入梦乡。 今晚可没宵夜,连酒精灯也不能点,蔡老太之前阴阳怪气地说中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鸡笼还上锁防着她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昉脑子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刺激得她喊着“哎哟卧槽”弹起来! 面前一个模糊的人影也吓了一跳。 段玖惊魂未定,颤声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昉没好气:“你管我?在我床前鬼鬼祟祟做什么?” “什么鬼鬼祟祟?我起来喝水而已……”段玖深深地喷发出一股浓厚的鄙夷:“母夜叉,你以为你很好看?” 姜昉冷笑:“真是一刻不打,上房揭瓦!” 段玖心一紧,黑暗中,小动物的灵敏第六感告诉他,即将有危险袭来!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装作若无其事:“你没事我就去睡了。” 转身就想跑回地铺,被姜昉从后面扑倒,摔在褥子上,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背部一沉,段玖被压得差点吐血,动弹不得。 “你又想干什么?” 姜昉反身坐在段玖背上,睡前她就隐约觉得忘了什么事没做,现在想起来了。 要器灵拿出针筒和药剂,即使看不清也能干脆利落地装好,二话不说就是一戳! 段玖闷哼一声,她又拿针扎他屁股! 他低吼:“我有说错吗?!” “没说错,我长得可比你差远了。”姜昉哈哈笑着,继续戳,一针消炎、一针退烧。 段玖眼眶一热,可恶!这次还多扎了一针! 把针筒和药瓶给器灵回收了,姜昉抬手拍了拍段玖的后脑勺,起身。 小登西,跟我斗? 段玖不敢吭声了,就怕母夜叉把自己扎成筛子。 何况他是真的偷偷摸摸跑去姜昉床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这绝对不是心软了。 以后顶多别那么快弄死姜昉,天天让她做鸡,然后滚去河边洗衣,不开心就抽她鞭子。 等自己吃鸡吃腻了,还是要弄死她,顶多赏她一个痛快的死法! 姜昉躺回床上,立刻在脑子里疯狂咆哮:“你个狗东西活腻歪了!谁准你用、那、种、声、音、叫醒我的?” 第14章 你们四个一起上 天杀的,金属勺子在瓷盘子上刮来刮去的声音! 光是想想,姜昉都能浑身打颤,她对这个沙雕器灵还是放心太早了! 器灵有些委屈:“你睡得好沉,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又不能电你,还能怎样?” 姜昉抓出脖子上的吊坠,不停揉捏:“你还敢说!” 脑海里的翠绿小球开始狂甩自己圆润的身躯。 “啊哈哈哈哈好痒哦~住手啦呵呵嘻嘻嘻……” 姜昉黑线:也是没有想到。 姜昉把它塞回衣襟,器灵缓了会儿,小心开口:“那、那电闪雷鸣可以吗?” “或许可以试试你撕心裂肺的惨叫。” “……主人,你好难伺候哦~” 姜昉转头看了看地铺那边,要不还是让段黑茶去牛棚吧。 算了,干不出这事。 还是心太软啊,睡觉。 姜昉和段玖都不知道,这一晚,做噩梦的其实另有其人。 白日里,蔡老太他们午睡起来,没看到姜家宝,都以为他自己跑出去玩耍了,便没在意各干各的活儿。 日落时分,姜家宝踉踉跄跄回来,晚饭都不肯吃,回房直接躺尸。 可把蔡老太和他爹娘给吓坏了,急吼吼去请了铃医。 铃医只说受了惊下,给开了安神汤。 受了什么惊吓? 姜家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忍着恶心喝了安神汤,还是做了一宿噩梦。 梦里,他就像个面团,被二姐在马上翻来覆去颠三倒四上下翻飞,几次都差点脸着地! 二姐说这个骑法叫甩饼,挺好吃的。 又是骑法,又是好吃,他完全听不懂啊呜呜呜! 中午吃的五花肉和大白饭全吐了,吐到胆汁都没了,满嘴苦涩。 梦里,还有个魔音在不停回荡:宝宝,我是为你好啊! 为你好啊! 啊! 姜家宝嘶喊着醒来,满头大汗,肥胖的身子依旧软得像面团。 蔡老太立刻惊醒,焦急问道:“家宝你咋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她昨晚一边看着宝贝孙子,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生怕姜昉和段玖又偷家里的什么东西吃。 硬撑到后半夜眼皮子不停打架,才睡过去。 姜家宝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菜色,有气无力,仅仅过去一晚,他看起来活像是瘦了十斤! 把蔡老太给心疼的,去屠夫那里割十斤肉得是多大一坨啊,她们老姜家的大宝贝,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蔡老太毫不犹豫地杀了一只鸡,曹庆花暗笑,忙前忙后又是烧水又是拔毛,拾掇干净给炖上…… 香味飘散,愣是把姜昉给弄醒,饿得都有点难受了。 姜氏家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酷刑? 段玖也难受,默默按了按腹部,想他以前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居然沦落到馋鸡肉。 院子里,姜二和姜家宝父子照例是吃最好的部分,两人各抓着一只鸡腿,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 蔡老太满眼慈爱地看着孙子,能吃就好,她就放心了。 曹庆花分到一小碗鸡汤,只是简单地放点盐和姜片,就已经足够美味,连渗出来的汤都那么香。 她心里舒坦极了,也不急着吃,在姜家宝耳边低声问道:“告诉娘,你是不是故意装病骗你奶奶的鸡吃的?儿子,你真是好样的!” 姜家宝差点被噎到,娘说啥呢,听不懂。 姜小妹控制不住地吞咽口水,到底是个孩子,哪怕很想争气点不去看了,但脚就是挪不动。 姜家宝好不容易把鸡肉咽下去,小眯缝眼转了转,晃着手里的骨头。 “姜赛男,想不想吃?学几声狗叫,我就给你……” 曹庆花撇嘴:“还赛男……丫头片子赔钱货,连男人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蔡老太白了姜小妹一眼,催促道:“家宝,你吃你的,管她做啥?这骨头给外面的野狗啃了。” 淡淡的语气,透着无比的恶毒。 姜小妹咬着唇,眼眶红了。 姜二忙着吃肉,没有损侄女,但也完全没有作为长辈的友善和担待,看都没看姜小妹。 姜家宝把鸡骨头丢到地上,嘚瑟地大笑:“姜赛男,你连狗都不如!” 好一副一家三代其乐融融的和美画卷,姜昉只想马上撕碎。 一家子女人供着男人还心满意足的德行,非常碍眼。 蔡老太看姜家宝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鸡肉嚼碎了喂他嘴里。 姜昉都瘆得慌。 最不能忍的还是瘦巴巴的姜小妹站在那里,大人当她是空气,死孩子跟逗狗一样耍她。 重男轻女也得有个度吧?! “死肥猪!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姜昉怒气冲冲走过来,心里止不住的直冒戾气。 姜家宝吃饱喝足也缓过来了,瞅着奶奶和爹娘都在身边,顿时满血复活,开始告状:“我昨日身体不舒服都是因为母夜叉带我去骑马!我都要吐死了,她还不停下!” 姜昉狞笑:“我好心教你骑马,你自己蠢笨学不会,赖我?怎么骑的要不我们再来一次,让大家看看,我教得好不好?” 姜家宝身体一个哆嗦,脸立刻白了,想起被甩饼支配的恐惧! “不要!” 段玖有点疑惑:“你还会骑马?” 这种穷乡僻壤,马匹极少,哪个野男人也不可能教姜昉骑马。 母夜叉总不会去勾搭那个王二伯吧? 段玖都不知道该说谁口味重了。 “我天赋异禀,马术一流。”姜昉仰头,嘚瑟一笑。 曹庆花气得跳脚:“丑八怪!敢欺负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还说家宝蠢笨,决不能忍! 姜昉捋了捋袖子,轻蔑一笑,一耳巴子就把曹庆花给扇到一边。 曹庆花尖叫着又扑过去,“啪”的一声,另一边脸也对称了。 姜家宝看好戏的笑脸僵住。 他娘是村里出了名的撕逼干架小能手,连姜昉一根头发都没挨到。 这个二姐战斗力啥时候这么彪了? 姜昉把手指捏得咔咔作响:“你们四个一起上。” 非得把这几个傻.逼打得屎都吐出来不可! 第15章 憋屈到心肌梗塞 姜小妹仰头看着姜昉,眼里又泛出崇拜的目光,可是二姐一个打四个会吃亏吧? 姜小妹忙拉了拉段玖的袖口,紧张地央求:“二姐夫,我们去帮二姐吧!” 姜昉摆手:“不必,姐姐打这四个菜鸡,绰绰有余。” “听姐姐的话。” 段玖学姜昉撸姜小妹的小啾啾,不管是母夜叉打极品家人还是母夜叉挨打,都是喜闻乐见。 母夜叉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以前只会对罗慧娘和他撒气,欺软怕硬,对蔡老太和姜家宝是畏惧和讨好的。 同样是窝里横,现在的样子比以前顺眼多了。 姜昉兴致勃勃要大展拳脚,罗慧娘从外面回来,一看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曹庆花脸上两个巴掌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把抱住姜昉,好说歹说就是不准她再动手。 罗慧娘干惯了活儿,还真有一把力气,姜昉一时半会都没挣开,气得都想翻白眼了。 蔡老太本来心里也是发毛的,她毫不怀疑姜昉是真的敢打她,看罗慧娘制住了姜昉,连忙顺势下台阶。 “吃啥吃?你还欠了老娘一两银子和一只鸡!没还清之前,饭都不准吃!” 说完就一手端着那碗鸡肉,一手牵着宝贝孙子,赶紧回屋里去了。 姜二也拖着满脸愤恨的曹庆花跟进去。 姜昉忍着打包子的冲动,面无表情道:“可以放开我了吗?” 超级憋屈啊! 罗慧娘蜡黄的脸露出怯色,又惹女儿生气了。 可阿昉什么都不会,要是被她奶奶赶出去,该怎么活? 罗慧娘从怀里摸出个布包,里面三个白生生的鸡蛋,还带着体温,塞到三孩子手里。 “这是嵇阿婆给的水煮蛋,娘给她劈柴换来的,你们先吃着。” 姜昉拍了拍有点梗塞的心口,真是穷到难受! 她是缺这一口吃的吗? 罗慧娘见姜昉还是不开心的样子,又哄道:“都怪娘没用,娘一定会挣钱回来,让你们吃肉的。” 姜昉生气这女人的软弱,但又无法不动容。 前世的亲妈眼里也没有这么全然的慈爱…… 眨了眨眼,眨掉那一丝热意氤氲:“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吧。” 罗慧娘温柔笑着,回房拿了工具,再度出门。 姜昉将自己那个蛋掰开,分给了段玖和姜小妹。 “我不饿。” 姜小妹没有接,疑惑道:“二姐,你这两天好像都没吃啥东西……” 而段黑茶那个没良心的,已经三两口吃完了。 吃完还一个黑锅扣过来:“你二姐肯定是在外面偷吃了。” 没吃什么东西打起人还这么孔武有力,哪像没吃饭的,一定是跟外面的野男人要了吃的! 姜昉把半个鸡蛋塞到姜小妹嘴里,立马揪住段玖的耳朵拧起来:“你看咱娘多慈爱,咱妹妹多体贴孝顺,好好学学,以后一定要孝顺咱娘,爱惜咱妹妹,听到没?” 先洗脑这黑茶报仇不要搞连坐! 在姜小妹那种崇拜的目光中,段玖涨红了脸:“你、你松手!” 姜昉哼笑:“再敢瞎说我就切了你的耳朵做凉拌猪耳。” 姜小妹忍不住咽口水,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姜昉恨不得马上弄到肉投喂这个可爱的小丫头。 “姐姐待会儿就去给你找肉吃。” 二姐又没钱,姜小妹忙摇头:“我不想吃肉,我可不想长胖!爹说县令家的小姐都不吃肉的,那样才能瘦瘦的,好看!” 姜昉皱眉,对还没有谋面过的姜大都膈应起来。 自己的妻女在这个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看来,那个便宜爹也是靠不住了。 姜昉带着段玖,先去村里的猎户那里,租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捕兽夹,租金以到时候猎到的动物价值算。 本来还想再多挖个陷阱,反正段玖的烧完全退了,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没想到这个弱鸡小白脸不是盖的,爬到这里已经不停喘了,勉强举起锄头,差点连人带锄头一起栽倒…… 姜昉都懒得挖苦他了,分散几个地方放上捕兽夹,用杂草掩住。 搓着手祈祷:“希望能中一只野猪!” 段玖斜眼看着姜昉满脸憧憬,寻思母夜叉是不是饿傻了? 要是猎物这么好抓,猎户家的捕猎夹能闲置? 她还把捕兽夹放在半山腰,万一夹住人…… 段玖蓦地警觉起来,他居然担心这么点小事,担心母夜叉会有麻烦。 这不是个好现象,自己睚眦必报的人设差点蚌埠住了! 呵,夹了人不过是令赤贫的姜家雪上加霜。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山顶。 罗慧娘背着采药工具,目光如炬,不放过一寸可能有草药的地方。 背篓里已经有了些收获,但都是普通草药,卖不了几个钱。 她赚大钱的想法此刻无比强烈。 蔡老太和姜二一家那么对自己女儿,罗慧娘能不心疼吗? 可她不能让丈夫难做,更不能让女儿忤逆长辈,无家可归…… 阿昉已经不被蔡老太和村民待见,女婿段玖也不是个能依靠的,要是被赶出去,活不下去的。 罗慧娘擦了擦额角的汗,她已经对不起阿昉,让她容貌有残,被人耻笑,只能多在别的方面补偿。 赚了钱,婆婆就会对阿昉好些,小妹也能吃上肉了。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罗慧娘的心声,她在一处崖壁里,发现了一株颜色泛紫的灵芝! 罗慧娘忙把绳索系在腰间,另一头拴在崖边的树上。 她小心翼翼滑下去,用工具将灵芝连根挖出来。 这重量,这色泽,估计能卖个二十两银子! 罗慧娘咧出一抹惊喜的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嘣”、“啪”…… 上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音,她惊恐抬头,竟是绳子太久没用,被虫蛀过都没发现,此刻承受不住重量,倏然断裂。 “啊——” 罗慧娘死死攥着灵芝,掉落万丈悬崖! 第16章 蔡扒皮翻脸无情 姜昉下山的时候,步子轻快,脑子里浮现出猪身上各个部位的图。 里脊肉梅花肉五花肉猪蹄猪耳朵猪尾巴内脏等等,各有各的吃法,还能腌一部分做腊肉。 要是没有猎到野猪,那野鸡野兔也好。 姜昉闲不住,把跟猪相关的美食说了个天花乱坠,听得段玖喉咙不停滚动。 猪脑花那么恶心的东西都被她说得滑嫩可口,还有火锅、炸猪排、腊味煲仔饭,都没听过,但很好吃的样子! 希望那几个捕兽夹争点气。 说不定真有脑子不行的野猪跑到半山腰踩中呢! 蓦地,姜昉脸上的笑意滞住,突如其来一阵心悸。 身边叽叽喳喳的少女骤然安静下来,段玖下意识看过去。 就看到姜昉脸色苍白,捂着心口。 “怎么了?” 该不会是一直没吃东西,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吧? 器灵疑惑道:“主人,你的心脏很健康的!” 姜昉摇摇头,咬着唇眉头紧皱。 那种感觉就持续了几秒,更像是一种不好的感应…… 但愿是她想多了。 接下来,姜昉没了说话的兴致,脸色依旧不好看。 段玖忍不住看了她好几次,母夜叉还是刚才眉飞色舞的样子顺眼。 前方,一个人影气喘吁吁跑过来。 是之前见过的猎户大叔。 “姜昉,不好了!你娘出事了!” 姜家。 门口又站了一堆村民,都唏嘘不已。 “慧娘可是难得的贤惠人,命咋这么苦啊?” “也不知该说慧娘命大还是命歹,这以后咋活啊?” “好人没好报,摊上蔡扒皮这样的婆婆,又生了姜昉那么个女儿。” “要我说还不如摔死了,好过生不如死啊……” 院子里,罗慧娘躺在地上,泪流满面,满脸绝望。 身上倒是没有血迹,可是比那还糟糕。 摔下山崖的时候,有棵大树给挡了一下,有了缓冲,没要罗慧娘的命,只是摔到了腰。 但老天到底没要眷顾第二次。 被村民发现后抬回来,铃医检查过后,直摇头,诊费都没要。 蔡老太正庆幸,就听到对方说:“脊梁骨摔断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晴天霹雳!敢情人家是可怜罗慧娘才没收钱! 蔡老太捶了捶胸口,痛心疾首,难不成以后还得养这个废人几十年? 绝不可能! 满脸阴沉拉过姜二,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你这就去老秀才家,要他……” 铃医留下一句“好好养着,性命倒是无忧的。”,就离开了。 蔡老太要紧牙关,这才是最麻烦的! 她居高临下,冲着罗慧娘喊道:“你咋不摔死了一了百了!识趣的就赶紧自己了断,不要拖累老大和孩子们!” 村民们一片哗然。 知道蔡扒皮是个极品,但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蔡老太黑着脸,继续骂罗慧娘,恨不得能活活把她骂死。 脸面有什么要紧的,名声能当饭吃吗? 人活着,要的是实惠! 姜小妹跪在罗慧娘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痛哭不已,忍无可忍嘶吼道:“奶奶你别说了!我娘才不是拖累!我爹不会不要我娘的!” 如果可以,姜小妹真的不想叫这个恶毒无情的老太婆做奶奶。 蔡老太就是一个巴掌扇过去,蛮横道:“反了你了!敢吼我?这个家由我做主,你爹也要听我的!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连你也一起赶出去!” 这个死丫头一定是跟姜昉学坏了! “不要打小妹,不要打……”罗慧娘崩溃到泪水越发汹涌,眼神黯淡无光。 嫁来姜家这么多年,除了没能生出个儿子,罗慧娘自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原本她就没想拖累任何人,可蔡老太这么直白不留情面,让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完全坍塌。 曹庆花从屋里跑出来帮腔:“就是啊,大嫂,以后你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我看姜赛男也要嫁不出去了。” 罗慧娘点头,面如死灰:“好,好,你们不要管我,我死了就好,我不拖累任何人。” 曹庆花假模假样笑道:“这就对了,若换作我出了这事,也是这般想,无论如何都不能拖累孩子。” 心里想的却是,她可没有罗慧娘那副倒霉德性。 蔡老太叉腰挺胸,朝着村民们喊道:“大家都听到了,是罗慧娘自己不想活了,以后她是生是死都与我姜家无关!” 村民们都一脸鄙夷,这个蔡扒皮素来吝啬爱占小便宜,但不要脸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过分了。 以后得少跟她家来往,绕道走。 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好一个蔡扒皮,原来是把左脸扒下来贴在右脸,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 村民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虽然这个时候笑不合适,但他们忍不住。 瞧瞧蔡扒皮那瞬间涨成猪肝色的老脸,精彩! 大家自动让出一条道,姜家的母夜叉终于回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段玖亦步亦趋跟着姜昉,隐在凌乱发丝下的薄唇翘起来,和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一个心思。 这次不闹个彻底,恐怕很难收场。 姜小妹看到姜昉,如同有了主心骨,破涕为笑:“二姐!” 姜昉点点头,径直走到罗慧娘身边给她把脉。 还好没有内出血,脏腑无碍。 姜二随后也走进来,递给蔡老太一张纸。 蔡老太狠狠瞪了姜昉一眼,冷笑道:“这是我替老大给你的休书!拿好赶紧滚蛋!” 说完就将那张纸丢到罗慧娘身上。 轻飘飘的纸张落下,却宛如千斤,压痛了罗慧娘。 她不奢望蔡老太能拿出多少钱为她治疗,也不需要,但为什么自己用心多年侍奉的婆婆,一点情面也不留呢? 罗慧娘死寂的眼透出几分茫然,为何要这般赶尽杀绝,让她死后也只能做孤魂野鬼! “错了吗?是我错了吗?我究竟做错了啥……” 段玖垂眸看着形容凄惨的中年妇人,满面风霜,悲苦刻在脸上,一辈子逆来顺受,卑微如蝼蚁。 利用价值没了,也如蝼蚁,顷刻湮灭。 接下来,姜昉会如何选择? 她以前对这个娘可没什么好脸,残缺之容带来的不甘和愤恨,多数都发泄在罗慧娘身上。 “我爹不会休了我娘的!”姜小妹哭喊着去抓那纸休书,嘶吼道:“你给的休书不算数,是假的!” 姜昉抢在妹妹前面,把休书拿过来,拿起来迅速看了看,折好塞到怀里。 休书也来得正好。 “好,我娘从此时此刻起,就和你们姜家没有关系了。而我和妹妹,选择跟着娘。” 第17章 曹庆花偷藏灵芝 村民们又是一阵哗然,这个姜昉胆子也忒大了,还是太年轻,想得太简单。 她一个臭名远扬的母夜叉,拖着瘫痪的娘,还有个无能的死囚相公,离开姜家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唯一全乎的姜小妹,倒是能卖几个钱…… 蔡老太有点意外姜昉爽快拿了休书,得意忘形道:“你和你那个废物上门女婿滚吧,姜赛男留下。” 养到十岁的半大姑娘,是个劳力不说,过三、四年就能换彩礼,走了多亏。 姜昉莫不是也是打着这个主意?想得美! “姜赛男我们还是要的!”曹庆花白了姜昉一眼,以为谁都跟她一样嫁不掉? 姜赛男的彩礼就是她儿子的钱,要给家宝娶媳妇用的。 罗慧娘大惊失色,忍着剧痛抓住姜昉的手,拼命摇头:“阿昉,别说胡话!娘没事的,是娘自己不想活了,你把我丢到外面自生自灭吧,娘不怪你们……你是姜家人,这辈子都是!你爹一直都很疼你们的……” 姜昉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 罗慧娘又急切看向段玖:“你快帮我劝劝阿昉吧!” 段玖想起她给自己塞水煮蛋的样子,心底极快闪过一丝动容。 这是一个多么软弱而愚蠢的妇人,徒有一片舔舐之心,却用错了方法。 总是在忍耐,退缩,退了大半辈子,直到退无可退。 好在,如今罗慧娘已拦不住姜昉。 段玖轻缓而坚定地开口:“我随阿昉。” 毕竟他区区一个上门女婿,能有什么分量? 罗慧娘红肿的眼又开始流泪:“娘已经是个废物,是个累赘,不能再护着你们……” “事不过三,这次轮到你听我的了。”姜昉反握住她粗糙布满茧子的手,笑道:“听我的,我可以让你依靠。” 罗慧娘怔怔的,觉得面前这个少女有一瞬间的陌生。 交握的手热热的,热意顺着皮肤蔓延到血液,到心里。 从生下阿昉的那天起,罗慧娘就自觉欠了这个女儿,一辈子的亏钱。 没想到,自己还有能依靠阿昉的一天…… 姜小妹用力擦了擦眼泪,有二姐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哪怕娘拿了休书。 也不知道为什么,姜小妹觉得二姐比爹还令人安心。 “我要跟着我娘和我二姐走!” 蔡老太眉头倒竖,呵斥道:“你敢?家里养你到这么大,可不是白养的!想走,把这么多年花的钱和彩礼钱还回来!” 姜昉嗤笑,莫须有的彩礼都算上了,这就是人至贱则无敌吧。 可惜这老太婆遇到她姜昉,是注定踢到铁板了。 “我娘这么多年给你们姜家当牛做马,哪怕是去别家做个奴婢,累积下来的月钱也只多不少,你是不是也该吐出来。” 蔡老太瞪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娘嫁进来就是姜家的人,没听过哪家媳妇干活儿还要拿钱的!” 曹庆花义正言辞道:“我们这些做媳妇的,生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干点活儿就要拿钱,说破大天去,都没这个理,大家说是不是?” 村民们点点头,他们确实同情罗慧娘,但也不能乱了规矩。 要是姜昉今日能替她娘要到姜家的钱,那被别家媳妇效仿,岂不是乱了套! 曹庆花旋即掩唇贱笑:“姜昉,你是不是气糊涂了?哦,我忘了,你自然是不一样,你嫁不出去,做不了媳妇。” 有个大婶儿站出来和稀泥:“你们姜家多少给点药钱,慧娘都这样了,就当是好聚好散。” 蔡老太马上反驳:“她是瘫了!吃啥药都是白白砸钱,没用!” 说到药,罗慧娘来了点精神,对姜昉说:“娘今日采了一株上好的灵芝,估摸着能卖不少银子,你拿了去卖钱……” 既然女儿要跟着自己离开姜家,那灵芝必须拿回来! 蔡老太浑浊的老眼闪了闪:“啥灵芝,我可没看到!” 曹庆花殷切问道:“慧娘,是不是你掉下来的时候撒开手了?姜昉你们几个赶紧去那附近找找,可别被其他人捡去了。” “我记得一直攥在手里……” 罗慧娘慌了,去哪了? 那株灵芝可是女儿们的希望! “我也记得,娘被抬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有灵芝!”姜小妹指着曹庆花:“然后我看到二婶偷偷摸摸拿了啥回房,肯定是灵芝!” 姜昉一字一句道:“趁我还有耐性,拿出来。” 曹庆花脖子一梗,怒道:“你说看到就看到了?有啥证据?死丫头片子,让你留下是可怜你,不是让你污蔑长辈的!” “我娘拿了又咋样?那本来就是孝敬奶奶的!”姜家宝一声吼,直接把他娘给卖了。 蔡老太和曹庆花面皮子抽了抽,也舍不得责怪宝贝独苗。 得了,反正死活不拿出来就是,姜昉能怎样? 村民们纷纷劝起来:“姜家婶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你就当看在你大儿子的面上,多少补偿点。” “对啊,免得姜昉她爹回来埋怨你……” 蔡老太嗤之以鼻:“我家老大最是老实孝顺,绝不敢埋怨他亲娘。亲娘只有一个,媳妇随时能换,我拿钱给他娶个黄花大闺女,能生出儿子的那种!” 反正钱进了蔡扒皮的口袋,要想再要出来,难咯! 鸡贼男姜二习惯了女人出头他得利,一直缩在蔡老太和曹庆花身后。 此刻不动声色挡在房门口,精光四射的小眼紧盯着姜昉。 他那同样精明鸡贼的媳妇曹庆花火上浇油:“就是,大伯也得有个儿子,可不能绝后啊!” 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罗慧娘就是姜家的罪人。 说到这个,蔡老太可太有底气了,牛气冲天地跑到一边,操起墙角的扫帚,开始乱挥。 “滚滚滚!” 姜家宝又跟着凑热闹,肥硕的身子冲过来,特别嚣张就要去踢地上的罗慧娘。 “我们姜家不要你了,还不快滚!” 以前他一个不爽就对着这个伯娘踢踢打打,她就是个面疙瘩,随便怎么打骂都没脾气的,只会讨好地笑。 这次好多人看着,他觉得可威风了。 姜家宝短粗的腿伸出去,被一只劲瘦有力的手抓住。 姜昉抬眼看他,眸色幽黑如寒潭:“事不过三,你们惹我,这是第三次。” 第18章 老实人被逼急了 姜家宝打了个寒颤,明明他俯视着姜昉,此刻却没来由恐惧。 下一瞬,天旋地转。 姜昉握着姜家宝的猪蹄,手腕一翻把他掀到地上。 摔倒的时候,她挑了角度保护到了那个猪脑壳。 否则姜家宝后脑勺着地出了事也是麻烦。 但,也仅此而已了。 姜昉这次可是一点可不客气,一拳捣上姜家宝那张猪脸。 姜家宝“嗷”地惨叫出来,鼻腔有股热流迅速滑下。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直到姜家宝飙泪,一抹,一手红,哀嚎道:“娘啊!救我!” 好痛!他的鼻子是不是断了? “啊——!姜昉你疯了!” 曹庆花目眦欲裂,尖叫着冲过去。 姜昉揪起姜家宝的衣襟,要挟道:“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还能咋不客气? 曹庆花不信那个邪,一马当先继续冲。 姜昉就是一巴掌,正好扇得姜家宝的脸对着他娘。 “啪”的响亮耳光镇住了曹庆花,她急忙停下,差点摔倒。 姜家宝嘴一张,吐出个什么东西,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下。 村民们惊呼:“哎哟……” 不少人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颊,一阵牙酸。 母夜叉战斗力真强,一拳就把人打得鼻血喷出来,一耳光打掉一颗牙! 姜昉挑了挑眉,这不正好赶上死胖子在换牙,这颗牙本来就要掉了的,她可是帮了他。 姜家宝本就肥硕的脸颊更臃肿了,鼻血眼泪糊了一脸,嘴角也流出血来,好不凄惨…… 打在姜家宝身上,痛在蔡老太心里,她举着扫帚就要去扑打姜昉。 就不信姜昉还敢打.死人不成! 姜小妹要急哭了,想去帮忙,被段玖给拉住。 “别去拖后腿。” 姜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段黑茶有点贤内助的样子了,能给她守好后方。 眼疾手快抓住扫帚抢过来,手腕翻转,扫帚就成了她的武器,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横扫。 村民们再度惊呼:“啊呀……” 蔡老太人老了,但手脚还算利索,千钧一发之际弯腰躲过去。 扫帚是竹子劈的,打到脸上肯定来个满脸刮花。 “死丫头你造反了!连你奶奶也敢打!” “这就是你们把老实人逼急了的后果!” 在场所有人:你跟老实人有半文钱关系吗? 如果有,关系仅仅是老实人是你爹娘吧…… 蔡老太咆哮道:“姜昉,你有种就把扫帚放下来!” 姜昉不仅没放下来,还把扫帚舞得虎虎生风,开始追着她打。 蔡老太绕着不大的院子跑着,嘴里嚷嚷道:“反了反了!孙女打祖母,天打雷劈啊!” “老天爷若是有眼也会先劈你!”姜昉朝四周喊道:“大家记得离蔡扒皮远点,免得她被雷劈的时候连累到你们!” 竟有不少村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家宝!” 曹庆花想去捞儿子,被扫帚一顿扑打,嗷嗷惨叫,跟着蔡老太一起逃起来。 这个时候,不用跑得比姜昉快,只要跑得比队友快就行。 村民们跟看大戏一样,“喔”、“啊”、“哇”的声音,此起彼伏。 罗慧娘躺在地上,手指攥得紧紧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二女儿,满脸的提心吊胆。 既担心姜昉应付不过来,又担心这般忤逆长辈传出去不好。 她这个做娘的真没用,还得靠女儿庇护,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站在女儿那边。 换成以前,罗慧娘早就阻拦姜昉了,可现在,她竟然也跟着“忤逆”起来。 看着蔡老太和曹庆花的狼狈,心底涌起一丝快意。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的憋屈日子,也不是没有怨气的。 “呜呜呜……爹救我……”姜家宝艰难地朝着姜二伸出手。 偷偷摸摸从后方靠近的姜二嘴角一抽,冷汗冒了出来。 傻儿子,又给他暴露了! 姜昉转过脸,姜家宝吓一跳,手忙脚乱想要爬开。 姜昉几步跑过来一脚踩在了他背上,姜家宝绝望又凄惨地嚎了出来。 “救命啊……我要死了……” 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罪啊! 姜昉脚底碾了几下,总算找到了姜家宝的一个优点。 那就是,这痴肥的身子当脚垫还挺舒服。 曹庆花心都要碎了,朝姜二吼:“姜才你一个大男人怕啥?还不快去救家宝!” 姜二咬咬牙,要挟人还不容易,他也能挟持! 他气势汹汹走向段玖和姜小妹,打算先把段玖打到一边,再抓了姜小妹。 手高高举起,带着风,就要去扇段玖。 段玖薄唇轻抿,虽然身体虚弱,但他不是不能躲开。 反正姜二是冲着姜小妹来的,于他何干? “姜昉……”段玖喃喃,她说过的话,算数吗? 段玖也不知道那个母夜叉听到没,闭上眼,迎接即将来的巴掌。 一个扫帚横插进来。 姜二一掌打在扫帚杆子上,手心震得发麻。 好汉不吃眼前亏。 作为一个鸡贼的利己主义者,他马上丢下儿子,脚底抹油打算溜走,手腕就被姜昉拽住。 “二叔,你知道吗?我说过,除了我,谁也不能打他,否则……” 怎样?最多被扫帚打一顿呗! 姜二很怂地干笑了几下,说道:“二侄女,我咋可能知道?你要是早说,我就不动你相公了。” 姜昉也回了他一个笑,笑得姜二松了口气,这就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嗷——!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天际。 手腕传来剧痛,痛得姜二瞬间冷汗淋漓,翻着白眼差点昏死。 勉强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手腕红肿,软趴趴耷拉着。 “我的手断、断了……娘啊,救我……” 曹庆花目光发直,倒地昏过去。 姜家宝被姜昉踩着,半点不敢挣扎了,趴在那里,鼻血和眼泪仿佛流不尽,糊得满脸都是。 别说求救,甚至连眼神都收敛起来,不敢露出半点愤恨和不满。 此刻上方那个还在笑着的女人,已经成了他此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呜呜,就离谱…… “姜昉!你好恶毒啊!我们姜家咋会有你这样的逆女!我要送你去见官!”蔡老太抚着胸口不停粗喘,怎么也没想到姜昉如此凶残! 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姜二是妥妥地被她伤了,这么多人都看着,闹到县衙打五十板子都是轻的! 第19章 蔡扒皮兼蔡泼皮 罗慧娘惊骇道:“阿昉!” “没断,别担心。” 姜昉抓着姜二的手臂轻飘飘一拉一推,把错位的关节复原。 姜二还没痛呼出声,马上感到手腕不痛了。 虽然还有些红肿,但真的不痛了,也有力气了。 姜二不敢置信地转动几下,惊喜喊道:“娘,我没事了!嗷——!” “咔哒”一声,手腕又耷拉了。 姜二还没来得及喊痛,脱臼的地方被接上,然后又被拉错位。 村民们就看到这货一下扭曲得翻白眼,一下如释重负,接下来又鬼哭狼嚎…… “姜二这是在玩啥?” “他的手真的断了?” “是装的吧?” 姜二撕心裂肺地喊道:“你来试试……嗷——!” 如此循环几次,姜昉玩腻了,这才放开他。 姜二脸色白得像鬼,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浑身发软跪在地上,是彻底怕了姜昉。 “二侄女,我错了……” 此刻,他好羡慕可以躺平的曹庆花。 姜昉拍了拍姜二的肩膀,特别真诚地开导他:“二叔,我这是为你好。” 要是他真的碰了段玖,那家伙估计能把人手做成无骨鸡爪。 算了,这个时候不能想吃的,越想越饿。 姜二捧着肿胀的手腕,哭丧着脸,这是哪门子的好啊?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只能认怂:“我谢谢你啊……” 蔡老太抖着嗓子问道:“老二,你咋样了?” 姜二笑得比哭还难看:“手没断,阿昉是跟我闹着玩。” 他还是痛啊,但比起先前的剧痛,好了很多,能忍受。 姜小妹崇拜看着姜昉,二姐真神,骨头捏一下就能断! 好想跟二姐学哦…… 全场最淡定吃瓜子看戏的就是器灵了,这几个渣渣,对主人来说算个der哦~ 姜昉戳了戳段玖,低声问道:“刚才叫我干嘛?你还会害怕?” 从姜昉拦住姜二的巴掌开始,段玖的心跳就乱了节拍,直到现在才开始平缓。 浸满寒意许久的胸腔,泛起微微的暖意。 母夜叉说话算话,不会再让除她以外的人打他…… 姜昉好像跟段玖心有灵犀,说道:“我说话算话的,能打你的人只有我。” 段玖一个激灵,快速甩开这不该有的“感动”。 不能落入母夜叉的陷阱! 他又不是犯贱,说得好像只有她能打他似的。 这时,有村民喊道:“村长来了!” 村长也姓姜,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国字脸,看着有几分正气,在榔头村德高望重。 两家也扯得上点远亲关系。 大家都安静下来,等着他主持公道。 姜村长在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照他说姜家不仅不能休罗慧娘,还得把灵芝给人家。 可他也知道蔡扒皮的尿性,谁从她口袋里掏钱,她都能翻脸,何况是一笔不菲的银子,绝对六亲不认。 “姜蔡氏,我也不说啥场面话了,给你两个选择。”姜村长很干脆:“一是把灵芝给慧娘,二是收回休书,她还是你老姜家的媳妇。” 蔡老太摸了摸心口,有点绞痛,哪个选择都对她没好处啊! “村长觉得我该选哪个?” 姜村长想了想,低声建议道:“把休书拿回来吧,别为了这个伤了跟老大的母子情。灵芝不还是在你手上吗?” 姜大老实到憨,但也有自己的底线,休妻肯定是不可能的,蔡老太这是把儿子往外推。 “不行,那不行!” 蔡老太头摇得像是泼浪鼓。 收回休书,就得接盘罗慧娘这么大的累赘,还有姜昉和段玖。 罗慧娘瘫了后还不知道能活多少年,比吃白饭的段玖还不如。 家里一个废人已经够多了,再来一个,还要不要活了?! 姜村长也不劝,吩咐道:“那就把灵芝交出来。” 这还没拿出来呢,蔡老太就立马露出自己身上被割走一块肉的痛苦之色,捶了捶胸口:“这本来就是罗慧娘孝敬我的啊!” 姜村长背着手一脸严肃:“那就收回休书。” 蔡老太嘟嘴跺脚就是不依:“我不!我不!” 在场所有人,除了昏迷的曹庆花,就连器灵,眼睛都被这一幕辣到了。 搁这撒娇呢? 姜村长闭了闭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姜还是老的辣? 深呼吸几次,他加重语气,说:“不讲道义,妄为姜家子孙。” 道义能当饭吃吗? 蔡老太很不以为然,可她可到底不敢靠这张老脸打混了。 村长有他的权威,何况姜二一家三口全军覆没,姜昉又是个不孝的小畜生,自己孤军奋斗,也干不过。 蔡老太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我把灵芝给罗慧娘,这总可以吧!” “拿出来吧。” 姜村长满意地点头,抚了抚自己灰白的胡须。 他又朝着罗慧娘说道:“你也别太担心,村里会照顾你的,有啥困难就直说。” 罗慧娘感激涕零:“多谢村长,您真是个大好人!” 姜村长摆摆手,分内之事。 不过要说村里有谁能制得住蔡扒皮,也就他有几分薄面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脸马上被打得啪啪作响! 蔡老太拿着灵芝出来,得意一笑,直接丢到地上,还狠狠踩了几脚。 姜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上前把蔡老太推开,但还是晚了。 灵芝瞬间被碾得不成样子。 刚才该拧断的是这死老太婆的手才对。 段玖哪怕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袖手旁观,也觉得有些厌烦了,死老太婆有完没完? 村民们有的不齿蔡老太耍无赖,有的阴暗觉得姜家的横财就这么没了,心里平衡了。 “啧啧啧,蔡扒皮啊蔡扒皮,真有你的。” “我就知道她不可能那么老实。” “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姜村长气得胡子发颤,自己年过半百是有多天真,忘了蔡扒皮何止抠门,还是个泼皮! “蔡根香!!!你这是做啥?!” 被人连名带姓这么一吼,蔡老太不由缩了缩脖子,强撑道:“喏,我给了,拿走吧。” 姜村长怒道:“你啊,这辈子净爱做损人不利己的破事!” 蔡老太心里话,就这么一拍两散,没有便宜别人,咋不利己了? 不止毁了灵芝,她还要再给添添堵! “好了,现在灵芝我给了,姜昉把她二叔和堂弟打成这样,咋算?” 第20章 找借口再打一顿 村民们张口结舌,这个蔡扒皮不要脸的下限,到底在哪? 除了人事不省的曹庆花,就连姜二父子都傻眼了。 同时又忍不住冒出点隐秘的雀跃和期待。 灵芝被毁,一拍两散,这顿打没白挨! 姜昉能怎样?打她奶奶吗? 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罗慧娘气得眼泪哗哗流:“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姜小妹攥紧小拳头,她再也不要听娘的话忍着了,等爹回来,她全都要告诉爹! 姜昉捡起破碎的灵芝,露出一个众人不约而同咯噔的笑。 “好啊,我这就跟你算算。” 姜二父子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还不知道,那是一种小动物被危险盯上的敏锐直觉! 姜昉一手掐住姜家宝的脸颊,逼着他张嘴。 “嗷……痛……唔……” 沾着灰尘的灵芝碎块塞了满嘴。 然后嘴巴被捂住,姜昉一句“吐出来还是你吃”,让他哭着嚼起来。 这个母夜叉绝对说得出做得到,吐了再吃回去,还有比这更恶心的吗? “姜昉!你住手!不准再欺负你弟!” 蔡老太气得怒吼,心疼姜家宝但又怕姜昉真的对自己动手,那句“有啥冲我来”,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小畜生已经疯了!六亲不认了! 蔡老太推了推儿子:“还不快去救家宝!” 姜二畏畏缩缩蹲在一旁,极力缩小存在感,结果还是被老娘点名,简直欲哭无泪。 “娘啊,好好把灵芝给她不就完事了吗?” 姜二忍不住生出一股子怨气。 他和家宝被打成这样,娘不赶紧把那个母夜叉送走,居然还火上浇油! 蔡老太用力推了推姜二,气道:“你那是啥话?我是为了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一个两个的都没良心……” 姜二撇撇嘴,被推了个踉跄,又快速站回去,死活不动。 儿子啊,爹实在是没有几只手可以折的,地里还有好多活儿要做。 “家宝,听、听你二姐的话,灵芝可是好东西,很补的……” 气得蔡老太一个倒仰,又去扒拉姜村长。 可人家正在气头上,装聋作哑懒得搭理她。 姜家宝努力把灵芝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没想到这辈子还会因为吃东西受这么大的罪。 奶奶和爹都靠不住,还说他是家里最大的宝贝,两个大骗子! 姜家宝的人生观都受到了冲击,今日早上爬也该爬着去学堂的,呜呜…… 姜二“牺牲”儿子,又讨好姜昉,却还是没被放过。 姜昉指着剩下的灵芝:“吃。” 不吃肯定被硬塞,姜二非常识时务地抓起来往嘴里放,吃得狼吞虎咽,跟儿子比赛似的。 姜家宝觉得自己的痛苦平衡了一点。 爹啊,灵芝可是好东西,很补的,瞧你吃得多高兴! 蔡老太要被儿子这没出息的怂样给气死,却不知道姜二也有怨气。 好不公平啊!为啥她娘作妖,倒霉的却是他和家宝? 姜二只能安慰自己,灵芝很补的,这波不亏! 这熊样惹得村民们毫不客气地哄笑起来。 姜小妹看着滑稽的二叔父子俩,俯下身在罗慧娘耳边说道:“娘,二姐给我们出气了!要是二婶看到又得气得晕过去……” 罗慧娘也觉得很解气,但还是心心念念灵芝,念叨着:“真是可惜了,难得摘到这么好的灵芝。” 段玖也这么觉得,哪怕灵芝被踩得稀巴烂,给那两个人头猪脑的东西吃了也是暴殄天物。 但母夜叉这么做肯定还有后招…… 等两父子吃得一点不剩,姜昉现学现卖,冲蔡老太喊道:“灵芝被你的宝贝儿孙吃了,我就折价卖给你。” 蔡老太还以为姜昉有什么大招,说来说去还是要钱,不屑翻个白眼:“在场这么多双眼都看到了,是你逼他们吃的,别想强买强卖!” 反正打也打过了,就不信姜昉那小畜生还能怎样。 难不成敢闹出人命? 姜昉的确没指望这么容易就让蔡扒皮掏钱,她就是找个借口再打姜二父子一顿而已。 “宝宝,吃白食,你不配哦。” 一记铁拳砸在姜家宝的肚子上。 “嗷——哇呕——” 姜家宝狠狠一颤,惨叫一声,吐了个稀里哗啦,不止灵芝,还有之前吃的鸡肉。 酸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大家不由捂住鼻子。 “你、你咋敢……” 蔡老太颤巍巍指着姜昉,一脸肉疼,心疼金孙也心疼自己宰的那只鸡。 姜家宝边吐边哭:“这不是我自己想吐的……不算呜呜呜……” 不要让他吃下去啊! 村民们一脸“完了,这孩子怕是给打出毛病了”。 姜昉斜眼看向姜二,姜二也是狠狠一颤,哆嗦着说道:“我、我自己来……” 大家有点懵,就看到这厮很不要脸地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哇”地一声吐了。 村民们集体战术后仰:“噫……” 有的人也跟着捂嘴,很想吐一吐,甚至后悔来凑热闹。 没办法,实在是反胃。 以前只知道姜二精明鸡贼,没想到他还是个能伸能屈屈屈屈的,忒不要脸了。 姜二寻思,脸皮能当饭吃吗?被母夜叉打到吐出来就有面子了? 两父子的呕吐声也跟比赛似的,此起彼伏。 现场十分安静,场面非常恶心。 姜家宝趴在地上,吐无可吐,满嘴苦味。 这个味道好熟悉啊,短短一天不到就经历了两次! 跟姜二对望一眼,同病相怜中夹杂着服气。 爹就是爹,认怂快点,苦吃少点。 姜二表示,这可是学堂里不会教的东西,爹的人生智慧! 姜村长实在受不了这场闹剧,拍板道:“我做主了,蔡根香拿出十两银子赔偿给罗慧娘……” 十两! 灵芝没了,儿子孙子被揍了,鸡也白杀了,已经是节节败退,还要掏出十两! 蔡老太捶了捶堵塞的心口,揪着衣襟,张大嘴喘息着。 “这事就到此为……” “夭寿嗷——!” 蔡老太仰头嘶吼一声,翻着白眼倒地,和曹庆花并排躺在一起。 院子上空,有乌鸦“嘎嘎”飞过。 “……” 第21章 见风使舵猪队友 姜昉差点喷笑出来,脑海里器灵已经笑得出不赢气。 “这个蔡老太也是个宝藏女孩哦~” “那是,能拿戏精学院奖学金呢。” 姜二心一抽,扑过去晃了晃蔡老太:“娘,你真的晕了?” 蔡老太睫毛一颤,这啥话? 拖后腿的玩意,就会拆台! 姜昉把笑意憋回去,惊惶道:“村长爷爷,我是不是做错了?奶奶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气出个好歹,就是我的罪过了……” 蔡老太在心里嘚瑟,小畜生知道怕了吧,快说你不要那十两银子,否则老娘就不起了! 要是把老娘气出个好歹,县衙的五十板子你就挨定了! 姜村长抚了抚发际线高昂的额头,觉得脑壳有点痛。 相识多年,他能不知道蔡根香什么德性,多半是装的。 可那老货年纪也不小了,吃亏的最终还是姜昉这个小辈。 这孩子看着是个孝顺的,闹这么一场也是被逼到了绝境吧。 姜村长没好气哼了哼:“是她为老不尊,到哪都没理。” 蔡老太眼球微微一动,糟老头子,闭嘴吧你,给你能的! 老娘凭实力省的银子要你多事? “算了,就这样吧。”姜昉摇摇头,还是好忧心:“段玖,赶紧去请县里的大夫来给咱奶奶看看,就上次那个,挺不错的。” 段玖紧跟着,一脸为难道:“要是从县里请过来,出诊费可不止一两。” 姜昉沉着脸训斥:“那又怎么样?咱奶奶值得!” 段玖乖巧征求:“租个驴车能快点,可以吗?” 姜昉豪爽挥手:“回来的时候就租马车,更快!可不能耽误奶奶的病情!” 村民们对姜昉刮目相看。 “别看姜昉闹得凶,骨子里还是孝顺她奶奶的。” “看不出来,这丫头关键时候能顶得住。” “你看姜二就吓傻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呢……” 蔡老太差点破功,咬牙崩住。 把她抬屋里躺一下不就行了吗! 要是二媳妇还醒着,肯定知道自己啥意思,老二真是个废物,没屁用! 姜昉冲着姜家宝温柔地笑:“大夫来了也给宝宝看一下,怎么说也是我弟。” 一听到姜昉叫“宝宝”,姜家宝就有创伤应激障碍。 这个时候想起我是你弟了? 姜昉眼光又落到姜二身上,吓得他倒退两步,贴着墙壁两腿战战。 又要咋搞他了? “阿昉啊,你有啥事尽管吩咐二叔,二叔义不容辞啊!” 姜昉还挺喜欢姜二这副熊样,不客气道:“村长说了,要奶奶赔我十两,她的钱放在哪里,你该知道吧?” “我这就去给你拿!” 亲娘认证的废物老二屁颠屁颠往蔡老太屋里跑。 其实他不知道,蔡老太连儿子也防着。 但这并不妨碍姜二投诚。 房间就那么点大,挖地都要找出来! 蔡老太再也忍不住了,嘤咛着缓缓睁开眼:“哎呀,我这是咋了?” 看到蔡老太瞬间清醒,姜家宝顿时撕心裂肺地喊出来:“奶奶你别闹幺蛾子了!” 姜二一个踉跄,转身再度扑到蔡老太身边,就差给她磕头。 “娘啊,快给阿昉十两银子吧!” 你倒是有心情使劲作,反正受罪的也不是你! 蔡老太开始装可怜,更咽道:“老二,你这辈子赚过十两吗?家里哪有这么多钱?” 姜二撇撇嘴,继续拆台:“至于么?大哥在县里做工每个月二两,都拿回来给你了……” 蔡老太磨牙,好想捂住这个猪队友的嘴,满是皱褶的老脸奋力挤出一丝苦笑。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哪家的钱是只进不出的?家里这么多张嘴,老大那点工钱,我也是精打细算才能勉强维持啊……跟我要十两银子,就是逼我去死啊……哎哟,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先进屋躺躺。” 自说自话演完全场,蔡老太摇摇晃晃爬起来就往屋里走,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去。 姜村长不耐烦看蔡老太表演茶艺,一脸褶子的菊花茶谁爱看呢? 他语气十分严肃地发出最后通牒:“蔡根香,我以姜家族老和村长的身份命令你,赔偿十两银子给罗慧娘!” 这下是真的逃不过去了,蔡老太苦着脸,心脏绞痛。 “晓得了。” 拉着老脸,“砰”关好门,从积攒的宝贝银钱里拿出十两。 这不是银子,是她身上割下来的肉! 蔡老太一边哭,一边来回数了几遍,确定没多出半个子儿,红着眼噔噔瞪跑到门口,生平第一次把钱丢到地上。 碎银子轱辘轱辘散开,差点沾到呕吐物。 “拿去拿去!一家子赔钱货丧门星!滚滚滚!” 能看着姜昉在自己脚下捡钱,多少也能找回点场子。 地上的姜家宝绝望抱头,呜呜,是奶奶作妖,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好在他爹争气,这次姜二学机灵了,不等姜昉给他眼神,马上给捡起来。 老娘作妖,他来补救! “阿昉,你奶奶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你多担待。”姜二捧着那些碎银,笑得谄媚:“银子你数数,没错就收好。” 姜昉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吩咐段玖拿着。 蔡老太狠狠剜了姜二一眼,阴阳怪气道:“好好拿着,你这辈子都没碰过吧?” 器灵看戏看得津津有味,闻言哈哈一笑:“是啊,这么小的钱,他确实没碰过。” 段玖看了看手心里那些成色黯淡的碎银, 银子还有点可疑的湿润。 也不知道是蔡扒皮的泪水还是口水。 段玖抖了抖,赶紧把碎银塞进袖袋里,然后在身上胡乱擦了擦。 姜村长又对姜昉说道:“你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落脚处,就在这里住着,不急。” 姜昉看了看天色,点头谢过。 “我家房子村长也要做主?”蔡老太继续阴阳怪气:“行,别说我不近人情,按天算房租,一天一两。” “你可真敢说,咋不去抢?!” “爱住住,不住滚!” 姜村长讽刺道:“你抠着钱是要带进棺材吗?这么刻薄也不怕死后下地狱被丢油锅?” 蔡老太现在对村长那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不甘示弱吼回去:“你个糟老头子说话这么刻薄,死后一定下拔舌地狱!” 把姜村长气得脸色青得都透着黑了,这个泼妇! 可怜他死了好些年的姜老哥,八成是被蔡根香给气没了,造孽啊…… 姜小妹昂首挺胸,喊道:“不住就不住,我去县里找我爹!” 第22章 这条命比苦瓜苦 姜村长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摸了摸姜小妹的头:“你爹今晚会回来。” 来之前他就已经叫人去县里通知姜大,晚上肯定能赶回来。 蔡老太一滞,姜小妹则是喜笑颜开,抓着罗慧娘的手喊道:“娘,你听到了吗?爹肯定不会休了你的!” 罗慧娘笑得有些发苦,她这幅样子,相公又一向听蔡老太的话,八成…… 姜昉也不看好愚孝的男人,不过无所谓,自己也不用靠那个便宜爹。 蔡老太也是这么想,鄙视道:“吓唬谁呢?” 翻了个白眼,转身回房,把门关得很大声。 就不信老大会为了个残废婆娘忤逆自己的亲娘。 姜村长和姜小妹一样乐观,姜力那人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但闹成这样,恐怕由不得蔡根香。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呢! 挥了挥手,让村民们都散去,各回各家。 姜家这场惨剧加闹剧暂时收场,大家伙儿满足地离开,边走边忍不住讨论起来。 “你们说姜力这次站谁?” “那还用说?他还敢反了蔡扒皮?” “可是姜力对慧娘也挺好的,瞅着不像是那么无情无义的。” “他那个母夜叉女儿又越发厉害,谁占上风还真不好说……” 外人都走光后,姜昉倏地吐了口气,本来打算今日就带着罗慧娘离开,拿着灵芝卖个好价钱,不愁找不到落脚处。 被蔡老太一顿胡搅蛮缠,结果也算差强人意。 姜小妹怀着今晚看到爹的期待,拉了拉姜昉的衣袖:“二姐,我们把娘抬回房吧,明儿个去县里请个好大夫,娘会好起来的!” 姜昉点点头,有她在,罗慧娘想躺着都难。 看到姜二俯身就要叫醒曹庆花,姜昉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邪气,挣脱姜小妹的手,三两步冲过去。 “二婶没事吧?” 她说着,面露关心地伸手,就去搬曹庆花的上半身。 姜昉不管自己娘,先来搀扶曹庆花,姜二很是受宠若惊! “没事没事,你二婶皮糙肉厚的,能有啥事?” 姜昉搬了几下,似乎搬不动,便放弃了。 “二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姜二觉得此刻气氛相当和谐,趁机说道:“阿昉,你以后别拿二叔的骨头玩耍,你二婶就不会晕了。” “二叔,我也是没办法啊!”姜昉苦着脸:“你看我们这几个,伤的伤,弱的弱,小的小,要是就这么被奶奶赶出去,还有活路吗?” 姜二表面认同地点头,心里同时咆哮: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你这母夜叉的铁拳能打出一片天了都! 要说“泼”,他老娘那种一哭二闹的耍赖,比起你可差太远了。 姜二也和姜村长一样,觉得自己老爹是被老娘气得少活了些年,但想想段玖,有个姜昉这样的娘子,指定活不了多久! 段玖莫名收到来自姜二的同情眼神一枚。 姜小妹不满道:“二姐,你干嘛……” 段玖忙按住她的小肩膀,这小丫头还是不够了解她二姐。 事出反常必有妖,静观其变就好。 姜小妹嘟着嘴气鼓鼓站在原地,二姐到底在搞啥? 姜昉余光瞥到段玖的动作,不错嘛,越来越有贤夫范儿,守好后方,让她安心。 姜二和蔼地看着姜昉,说道:“阿昉,你也是不容易,你爹要是也想休了大嫂,我肯定第一个骂他。” 呵呵,你看我都这么表忠心了,以后有啥事也别拿我开刀了,好不? “阿昉,你去照顾你娘,你二婶有我和家宝就够了。家宝,还不过来把你娘抬回房!” 姜家宝小心翼翼吸了吸鼻子,肥肥的脸颊肿大一圈,眼睛被挤得更小了,艰难摸到他爹娘身边,一眼都不敢看姜昉。 “宝宝,听你爹的话,准没错。” 姜昉拍了拍姜家宝的肩,他狠狠一个哆嗦,更咽道:“我会的,二姐。” 然后跟姜二一起,吭哧吭哧抬着曹庆花回房了。 脸痛、牙痛、肚子痛,还得干这种费力的活儿,宝宝这条命比苦瓜还苦,呜呜呜…… 姜小妹实在憋不住,问道:“二姐,为啥你要去帮二婶?” 姜昉神秘一笑:“也许,能让娘的痛痛飞过去呀!” “啊?”姜小妹一脸懵逼。 “小妹,你二姐咋做都有她的道理,不要问。” 罗慧娘却没有任何不平,她这个没用的娘已经很拖后腿了,哪还有资格管女儿的事? 姜昉拍了拍她冰凉的手笑着说:“只管相信我就是。” 罗慧娘眼里盈满欣慰之色,这个最亏欠、最让她忧心的女儿,突然就长大了。 如果是用她受伤换来的,那也值得。 要是姜昉知道罗慧娘是这么想的,怕是忍不住翻白眼。 姜小妹泄气道:“我又没说不信二姐……二姐,咱们先把娘抬屋里去,现在有银子了,可以去县里找大夫给娘治病……” “娘摔了脊骨,不能跟二婶那样抬进去,得找块木板来。” 搬运这类伤患必须整体搬动,切忌使其躯体发生弯曲和扭动。 姜小妹忙说:“我去村头木匠伯伯家借一块!” “麻烦。” 姜昉走到院门口,“咔嚓”几下,直接把陈旧的门板给拆了。 如此彪悍,把罗慧娘和姜小妹唬了一跳。 这番动静也引得屋里的蔡老太眉心抽了抽,拆家啊这是? 很好,等老大回来,让他看看死丫头赔钱货干的好事又多了一件。 姜二父子则是同时一抖,苦着脸幻痛,姜昉拆个门板算啥,她不高兴起来还可以拆了他们! 也就段玖波澜不惊,母夜叉干啥都不奇怪。 “该怎么做?” 姜昉挑眉,好现象,会主动问了。 器灵惊喜道:“瞧瞧段黑茶这觉悟!这是慢慢被主人你给融化了!多有人情味啊!” 至于段玖依然黑梭梭的内心…… 不管不管,无视无视! 姜昉失笑,是有被使唤的觉悟才对。 她也不客气,指挥着段玖一起把罗慧娘小心地放到门板上仰卧着。 “你就不好奇?” 段玖好奇,但他才不会承认,冷哼道:“显然你要卖关子,我等着看就是。” 姜小妹又懵了,二姐跟二姐夫在打啥哑谜? 器灵立马蹦跶起来:“我好奇!我好奇!主人,你对曹庆花做了什么?” 第23章 段黑茶成段白茶 姜昉嫌弃道:“显然我要卖关子,你等着看就是。” 瞧瞧人家段黑茶多上道。 器灵委屈了,气鼓鼓瞪着段玖,就你机灵! 从院子到房里距离很短,但要非常小心顾着平稳,段玖又多了几分紧张,累得脸色发白,咬牙忍着。 看得十岁的姜小妹都急了,很想接手! 姜小妹觉得段玖不像是坏人,所以对他“死囚”的身份并没什么抵触。 最大的担忧还是这个便宜姐夫活像个纸扎的,让人无法放心把二姐托付给他。 啊,不对,他是上门女婿,是他被托付给二姐! 好像哪个都很惨啊…… 放好罗慧娘,姜昉随便找了个借口,让段玖和姜小妹出去,开始做治疗。 姜昉轻轻将她翻过来,轻声说道:“你说过相信我,那就把一切都交给我。” 罗慧娘从摔伤到此刻也就一个时辰,竟觉得二女儿对自己的在乎和看重,比之前十八年还多。 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罗慧娘感动极了,连连说道:“信你,娘啥都信!” 姜昉拿来剪子把补丁交叠的衣衫给剪开,给罗慧娘在背部注射一针局部麻醉。 因为摔伤的剧痛,罗慧娘甚至都没感觉到扎了针,只觉得女儿说完那句话不久,自己的背莫名就不痛了! 这让她升起一丝希望,兴许那个铃医看错了,哪有瘫痪那么严重? 隐约感觉姜昉的手在自己背上做什么,就笑道:“阿昉是要给娘擦药酒吗?” 姜昉凝神,摸清罗慧娘骨头错位断裂的程度,开始正骨。 这是她姜家独有的手法,可以说是不外传的秘术。 一来西医和仪器先进,二来这个很难学,必须对骨骼熟悉到精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姜昉辅修了法医学,对人体骨骼熟悉得堪比吃饭喝水,闭着眼都能摸出来哪块是哪块、应该在什么位置。 如今来了古代,这门秘术刚好派上用场。 屋外,段玖和姜小妹面面相觑。 “你饿吗?要不要去买点吃的?” 十两银子还在段玖兜里揣着,想想母夜叉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何况蔡扒皮肯定不会让他们几个再吃这个家里一丁点粮食。 “不饿!”姜小妹皱眉,冲着段玖露出“你咋这么不懂事”的谴责眼神:“那些银子是要给娘治病的!” 段玖被噎住,就不该关心母夜叉,她吃没吃跟他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又无话可说了,站在那里等着姜昉出来。 姜昉精神高度集中,鼻尖冒汗,徒手正骨不能错半毫,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让器灵拿出用来给脊骨塑形和固定的背心,专门改良过,比传统石膏背心好用。 “来,把这个穿上。” 罗慧娘看到,双眸发亮,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笑道:“这是你给娘做的肚兜?” 这个款式不是平时穿的那种,有点怪怪的。 但只要是女儿亲手做的,她来者不拒。 姜昉嘴角抽了抽,很好,不用解释,自己就脑补好了。 现在骨折的地方已经复位,受压的脊髓神经还得用药物修复,配合神经生长因子增强剂就好。 给罗慧娘穿好矫正背心,又从衣柜里拿出外衫套上,姜昉又叮嘱几个注意事项,就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做饭了。” 罗慧娘点点头,窝心到不行,姜昉的背影消失了都还是依依不舍地盯着门口。 她甚至不敢闭眼,生怕一睡过去,醒来发现这是一场梦。 姜昉让姜小妹留在家里,带着段玖屁颠屁颠跑到半山腰,看她布置的陷阱有没有收获。 很好,原封不动。 段玖微微松了口气,没有人中招,不然麻烦大了。 姜昉不爽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小瞧她? 段玖望天,虽然这里是半山腰,但也还算偏僻,应该不会有倒霉鬼中招吧。 他还是不要打击母夜叉的积极性,免得她来搞他! 姜昉豪气挥手:“走,去屠夫家买肉!” 白嫖不成,还好有银子。 段玖舔了舔唇,精神一震,义正言辞道:“忍着!那些银子是要给娘治病的!” 见姜昉呆住,段玖挺起瘦弱的小胸膛,就是这样,他要名正言顺的给姜昉添堵! “这小子是不是也被穿了,居然说出这么崩人设的话……” “都是主人调教得好哦~”器灵特别欣慰:“这么下去,扭曲大反派转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指日可待啊!” 姜昉也这么觉得。 拯救天下苍生什么的不重要,但能把日天日地的段黑茶变成段白茶,还是有成就感的。 忍不住对段玖露出一抹属于老母亲的慈祥笑意。 “你笑什么?”段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名觉得瘆得慌。 姜昉跳起来一把揽住段玖的脖子,揉狗头:“不错,孺子可教,你也懂事了。” 看来罗慧娘受伤也不全是坏事,拿到休书还感化了段黑茶。 段玖一个踉跄,就被姜昉夹在胳膊下,他还挣脱不了! “放开我……” 姜昉哈哈大笑:“这么乖,今晚就奖励你继续吃咸菜。” 段玖立马破防,怒喊:“休、休想!” 两个人玩闹着下了山,途中遇到的村民都当看稀奇,窃笑不停。 村里有点什么事都传得很快,大家一致认为,姜昉和她的上门女婿共同对抗蔡扒皮,感情升温了。 丑女和死囚也有春天啊! 就连路边的狗都愣在原地,眼巴巴看着段玖。 它的磨牙棒有人罩着了? 段玖脸涨红,还好有乱发掩住,亦步亦趋跟着姜昉。 那些平日里会欺辱他的村民,现在都不敢凑近,就是脸上的笑依然很贱。 姜昉瞥到路边发呆的狗子,眯了眯眼。 它有主吗?或许可以白嫖…… 似乎感应到危险,狗呜咽着退后几步,夹着尾巴窜得老远。 段玖心情略微复杂地目送那条欺负过自己的狗见鬼似的跑掉。 有母夜叉在,他的安全就没问题。 看吧,狗都不理。 忽的前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嚎啕:“我咋这么命苦哇!她可是我花了大钱买回来的啊!肚子里不止一个崽儿,就这么一尸几命了!” 围着的人七嘴八舌劝起来。 “别难过了,趁着新鲜卖了,多少也能贴补家里。” “我认得隔壁村有家人在办白事,正好需要。” “攒钱再买个,多大点事……” 听得姜昉血压急速升高! 第24章 现学现卖好白嫖 一条人命说得这么轻飘飘,还整上阴婚了,姜昉自问冷血,都忍不住难受了。 器灵哪怕不是人,也感同身受,怒道:“这些麻木不仁的古人!这万恶的封建糟粕!” 姜昉怒火熊熊地吼:“我能救她!” 一圈人回过头,齐声嘘了下,又继续看热闹。 “这里除了我没人能救她了!要是救不了我可以赔……” 段玖忙去捂姜昉的嘴,不至于,真不至于。 姜昉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掷地有声地喊出两个字:“赔!钱!” 嚎啕的男人一顿,跳起来喊道:“来,你来!” 姜昉看着段玖,严肃道:“怎么都是一条命,你不在乎,我在乎。” 段玖薄唇张了张,目露茫然。 有必要这么上升吗? 姜昉憋着一股气,推开几个杵着不动的看客,一头扎进人圈里。 器灵悲哀叹息:“主人,看来我们还是太乐观了,改造段黑茶,任重道……呃……” 一人一坠同时傻眼。 地上躺着的是一头羊…… 羊主人更咽:“你快救救它!” 姜昉大义凛然的表情咔嚓龟裂,蹬蹬蹬后退几步,被热心的吃瓜群众推了一把。 “你行你上啊!” 姜昉干笑:“那个,我以为是人,误会,误会……” 跟医药有关的,她古今中外都算是涉猎广泛,唯独没有了解过兽医学啊! 羊主人怒了,手一伸:“废话少说,大家都听到了,救不了就赔钱!” 段玖默默走过来,准备掏钱。 姜昉拽了下他,问:“你怎么不早说这不是人?” 段玖纳闷:“谁家女人生孩子是在外面?” 再说了,就算真是人,她能救? 姜昉能说啥,只能认栽:“多少钱?” 赔钱就当买肉了。 羊主人:“十两!” “呵呵,你敢讹我?” 好死不死要她的全副身家,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蔡老太的同伙了。 羊主人瞪眼:“我这母羊是最好的青羊,三两银子买来的,从小喂的都是高粱和玉米,肚子里起码两头羊崽,十两绝对没坑你!” 有村民跟着嚷嚷道:“是啊,我们可以作证,友乾对这羊伺候得很精细的!” 姜昉有点心梗,高粱和玉米…… 这些在现代她都不会多看的东西,来这里还吃不上呢。 段玖掏出一把碎银,被姜昉给摁住。 “要是我能救活它呢?” 十两还没捂热,十两这么不经花,姜昉第一次因为钱而感到肉痛,忍不住垂死挣扎。 羊主人也很爽快:“救活了我梅友乾给你酬劳!” “啊?” “啊什么啊?救活了有钱你还不乐意?” “你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啊?” “……我叫梅友乾,你有意见?” 姜昉嘴角一抽。 “那我试试。” 她也不问酬劳多少,反正砸了也是她买单,不如死羊当活羊医。 接生,兽和人肯定有共通之处,八九差不离吧? 姜昉蹲下来,见那母羊血糊了一屁股,眼神涣散,奄奄一息。 摸了摸母羊硕大的肚子,里头没一丝动静。 也不知道拖了多久,极可能都已经憋死。 “我不保证羊崽都是活的啊!” 梅友乾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说道:“羊崽死活与你无关。” 要是母羊活了也能保本。 姜昉要器灵运来几颗气血双补的特制中成药,还有强心丸,装作从袖子里掏出来,一起塞进母羊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母羊懵懵懂懂伸舌头舔了舔嘴。 梅友乾疑惑:“你给它吃的啥?” 姜昉甩了个白眼:“自然是好东西,说出来能吓死你。” 高粱和玉米算什么,这羊可是连人参和阿胶都吃过了! 段玖觉得母夜叉就是故弄玄虚,八成是养马的王二伯给的兽药,瞎搞一气。 算了,还是不拆台了,他可不想吃咸菜。 器灵火速调取相关资料,叭叭叭念起来,吵得姜昉脑子嗡嗡的。 “安静。” 姜昉让梅友乾进屋打来一盆水,趁人不注意倒了一小瓶消毒液,撸起袖子给手臂进行简单清洗消毒。 水珠流过白嫩的手臂,在场的男村民眼睛都挪不开了。 别看姜昉脸丑得不能看,身子还是挺吸引人的,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几人正猥琐地想着吹了蜡烛都一样,蓦地感到冷嗖嗖的,透骨的寒意让汗毛倒竖起来。 抬头看看快要下山的太阳,没变天啊? 再一看,顿时什么幻想都没了! 那节纤美的白臂缓缓钻入羊的屁.眼…… 哕! 段玖收回凉凉的目光,那些猥琐垂涎的丑脸,他记住了。 他盯着姜昉,只要涉及到钱,这母夜叉就蛮拼的,还像模像样地给羊接生起来。 大红斑还是那个大红斑,但这样认真专注的神色,在这张脸上,是第一次浮现…… 姜昉把手臂伸进羊的产道,小心摸索着。 那头母羊精疲力竭,吃了补药也没力气挣扎,偶尔哼唧一下。 都是哺乳动物,加上器灵给的资料,姜昉很快融会贯通,找到门道,信心也来了。 摸到第一头羊崽的腿,再摸到头,拉住两个前腿轻轻往外拉,以免伤到宫颈引起大出血。 等到头和前腿露出产道后,下半身就很顺利地哧溜滑出来。 梅友乾惊了:“嚯!你还真会啊!”边说边去掏羊崽嘴里的污秽东西。 村民们也很惊讶,虽然看着很恶心,但这母夜叉确实有两把刷子。 一回生二回熟,共有三头羊崽,都被拉了出来。 母羊有了特制药打底,稍微恢复了体力,就颤巍巍站起来,去舔自己的崽。 运气还不错,小羊羔活了两头。 梅友乾笑得合不拢嘴,豪爽地拿出一吊铜钱。 姜昉摇头。 “嫌少?就是这个价!要不是我相熟的那个老兽医出远门了,也轮不到你啊!” 姜昉痛心捧着夭折的小羊羔呢喃:“它好可爱,它死了……” 段玖眼底闪过迷惑,母夜叉有这么好心?就像她说的,怎么都是一条命,她在乎? 姜昉咽了下口水,真诚发问:“还有比小羊羔更嫩、更洁净的肉吗?” 它没有吃过五谷杂粮,没有呼吸一丁点世间的浊气! 三头羊崽里它发育最好,沉甸甸的,估计得有四斤多。 段玖嘴角一抽,就不该把姜昉想得太好。 梅友乾挺上道:“行吧,送你了。” 今晚有肉吃了! 段玖刚有点高兴,姜昉就将湿漉漉糊着血的死羊崽塞了过来,他瞬间黑脸。 第25章 口水快兜不住了 姜昉如愿以偿,又盯上了羊胎盘,说是给罗慧娘炖汤喝,滋阴补血。 一个村的,梅友乾也可怜罗慧娘瘫痪,就爽快地给了。 白嫖成功,美滋滋! 段玖抱着小羊羔和羊胎盘,忍气吞声跟在抖擞的姜昉身后,特别像个被恶霸渣男压迫的小媳妇。 路边,一个老头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己的小孙子:“娃啊,你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做上门女婿,苦逼啊!” 回到家,姜小妹看到段玖怀里红红白白的肉,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便宜姐夫撺掇她二姐花钱买肉吃。 姜小妹完全不会质疑二姐的任何决定,就算有错那也是二姐夫的错,他真是不懂持家,不贤惠。 逼孩子挑剔的小眼神,看得段玖想把带着血水和腥气的肉砸她脸上。 得知那些肉没花钱,姜小妹马上变脸,垂涎地吞了吞口水,一脸向往:“二姐,我还没吃过羊肉……” 其实何止羊肉,不用说姜昉都知道,这孩子从小到大,顶多尝过一点肉沫。 姜昉有点心酸,同时心底涌起一股豪情,哪怕为了顿顿有肉吃,也得努力赚钱。 “放心吧,二姐会让你吃肉吃到腻!” 姜小妹瞪大眼,吃肉吃到腻,咋可能? 她对二姐的承诺是深信不疑的,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对肉腻歪。 段玖正拿着帕子擦身上沾染的污物,这大饼画得他都要信了。 “二姐,这个羊肉我们咋吃啊?看着有好几斤,省着点吃能吃好久了!” 姜昉嘿嘿笑了,这头羊崽那么可爱,如果是架在火上就更可爱了。 它夭折的使命不就是为了她能吃上烤全羊么! 姜昉去厨房查看了下有什么调料,又让姜小妹去其他村民家里买欠缺的调料,再买一兜白面馒头。 去掉内脏,这羊崽肉更少了,肯定吃不饱,得搭着吃。 接着指挥段玖去烧水,烧开后就烫羊崽全身,褪毛刮洗干净。 段玖也心酸了,想罢工又怕咸菜警告,只能继续忍气吞声。 他为了吃肉居然沦落到这地步! 段玖狠狠薅着羊毛,一边期待姜昉做出美味的羊肉,一边恨恨地想,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个母夜叉做比这更脏更累的活儿。 嗯,就让她天天倒夜香、刷马桶! 羊肉特有腥臊味在空气中散开,蔡老太透过窗棂,看得咬牙切齿,想也知道姜昉那个小畜生不可能孝敬自己了。 哟嚯,还敢用她的调料! 蔡老太很想冲出去把调料抢回来,就看到姜昉举着菜刀,眼神阴沉沉扫过来。 吓得她忙缩回去。 等姜大回家,再好好算账! 姜昉划开羊崽肚子,取出内脏,也就是俗称的羊杂,用凉水泡起来。 天气有点热,不这样过一晚准会变质。 然后在羊身上肉厚些的地方用刀割开一些小口,就甩手不干了,继续用嘴巴指挥段玖。 段玖已经彻底撒开了,听话地在羊肚里塞入葱段、姜片、茴香、花椒,再用盐巴给羊搓澡似的入味。 反正这些他已经会千百倍从母夜叉身上讨回来的! 姜昉又用酱油、蔗糖和茱萸辣油做了一碗调料。 这个时空目前还没辣椒,幸好有花椒和茱萸替代。 再去敲二房的门,要了姜家宝的一支新毛笔,充当刷子。 姜小妹看得津津有味,把这个活儿从段玖手里给抢了过去,开心地在羊皮上刷调料。 她也幻想过上学识字,咋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拿毛笔,是做这个。 白花花的羊皮颜色变深,看着就来了食欲。 条件有限,姜昉只找来一根铁棍,把小羊羔头尾给插起来,架在柴火上,让段玖和姜小妹人工翻转。 夜色降临。 院子里,姜昉估摸着时间又刷了几次调料。 眼看着整个羊崽金黄油亮,就连器灵,哪怕没有饥饿感,它精神上都馋了。 “二姐,还要多久啊?”姜小妹不知道是第几次问,她口水都快兜不住了! 段玖也很想问,但他可不想表现得像个饿死鬼,那多丢脸。 什么方式烹饪的羊肉,段玖都吃过,但都没姜昉做的这么香的。 姜昉也超想吃的,咕咚把口水咽下去,说道:“就快了。” 此刻她饿得连一只成年羊都能塞下! 等到终于把烤羊从火上拿开,姜昉从屋里拿出两个蒲扇,塞给段玖和姜小妹一人一个。 “想快点吃上就用力点。” 段玖被原始的欲望驱使,毫无障碍地开始给羊肉扇风降温。 以前有人要是说,有一天他会做这样的傻事,段玖能扇死那人。 姜小妹马上化身铁扇公主,扬起手大幅度扇起来:“二姐夫,用力啊!你是不是没吃饭?!” 段玖咬牙:“我是没吃饭啊!” 把姜昉都给逗乐了。 等到差不多了,姜昉洋洋洒洒给羊肉撒上孜然、芝麻和葱花,大功告成。 “开吃吧!” 姜小妹欢呼,迫不及待去撕扯羊肉。 姜小妹塞了一嘴,含糊不清地吹彩虹屁:“二姐!这也太好吃了!咋这么好吃呃……呃……” 被噎得捶胸。 姜昉很有先见之明地准备了水,赶紧递过去。 段玖吃了一口,眼睛不自觉瞪大,比他想的还要好吃得多。 而且是他自己动手做的,感觉更不一样了。 姜昉没忘了给罗慧娘送去一份,然后火速跑回来,把馒头掰开,夹着肉,啊呜一大口,味蕾终于有了满足感。 拆腻斯汉堡包,yyds! 姜小妹顺好气,简直想哭:“二姐,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呀!” 姜昉笑道:“这就幸福了?” 其实她也这么觉得。 有句话不是说小时候从三级台阶一跃而下就能得到快乐,长大后要八楼了。 姜昉觉得现在她仿佛找回了跳三级台阶的快乐。 段玖学着姜昉馒头夹肉,刘海下的眼悄悄瞥她。 几天前还觉得母夜叉面目可憎,此刻在火光映照中,那块大红斑都显得柔和起来。 三个人吃得心满意足,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中年大汉,满脸汗水和惊惶。 “阿昉,到底出啥事了?!” 第26章 骨头木头哪个硬 乡下穷人家做吃的以蒸炖煮居多,炒菜都少见,费油。 如今姜昉不吝惜调料,加上现代的烹饪手法,烤出来的羊肉香味那叫一个浓郁,窜得老远。 吸溜吸溜,所有闻到的人都忍不住口水泛滥。 一波又一波的村民被吸引过来,看到一整头羊崽被叉起来烤,都惊了。 他们就是大过年的也不敢这么奢侈,姜昉今日得了十两银子就这么大手大脚的,啧啧。 屋内,蔡老太扒在窗棂上,撅着屁股拼命深呼吸,闻个味儿也是赚到了! 姜二也陶醉了,老娘不做饭,媳妇还没醒,他只能摸出一小壶黄酒,就着羊肉香味抿起酒来。 心里忍不住埋怨蔡老太,要不是老娘作妖,这烤羊咋的也有他们二房一份吧? 香味越来越浓郁,曹庆花还没醒来,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姜家宝真是服了他爹,还挺怡然自得,嘬空气都嘬得津津有味。 按了按饿得咕咕叫的肚腩,好委屈…… 自己吃的那只鸡压根不算啥,之前吃的任何肉都没有姜昉弄的烤羊肉香。 照姜家宝平时窝里横的小霸王性格,早就冲出去抢了。 现在只能窝窝囊囊缩在屋里,就怕被姜昉惦记,给他打出屎来。 天知道一个时辰前,姜昉敲门来要毛笔,姜家宝立刻被吓成了惊弓之鸟,深深体会到了那些被恶霸强抢的良家少女是什么感觉! 姜家宝当时的文思狂涌而出,简直能当场写个八百字檄文! 等姜昉他们几个开始吃的时候,有村民狠狠心走远,有村民眼巴巴看着,不停深呼吸。 姜昉愣是没有给他们来一块尝尝的意思,有人速度跑回家拿了窝窝头,再跑过来。 蹭一下羊肉香味,好下饭呢! 蔡老太红着眼,看着那几个赔钱货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一边咽口水一边恨得牙痒痒,那都是她的钱买的! 猛地看到大儿子回来了,蔡老太抓乱自己灰白的头发,往铺上一倒。 还忍痛点了俩蜡烛,务必让大儿子看清自己沧桑又凄凉的样子! 外面,姜小妹欢呼道:“爹!你可算是回来了!” 姜大急问:“你娘呢?” 村长托人来说罗慧娘跌下悬崖,吓得他匆忙跟工头请了假连夜赶回来。 就看到自家门口一堆人围着,有的还在吃东西,姜大有点懵。 看女儿在烤肉吃,那慧娘应该没出啥大事吧? 可能是村长的人听岔了…… 姜大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姜小妹喊道:“娘为了采灵芝,掉下悬崖受伤了!在屋里躺着呢!” 姜大立马喝道:“那你们还有闲心烤肉吃?!” 这道德绑架一出,姜小妹有些红润的小脸就白了,眼里涌出愧疚。 是啊,真是不应该。 段玖也不敢吃了,低头不语。 其实心里悠哉得很,也就做做样子,等着看好戏。 母夜叉那个战斗力肯定能打得她爹找不到东南西北。 姜昉冷笑,本来还淡淡打量姜大的目光,倏地变锐利。 “那你是要我们饿着肚子还是凄凄惨惨抱头痛哭?” 这个便宜爹,愚孝,脑子不灵光,典型的苦逼型人格,吃苦当找补。 要是有姜二半分的精明,都不至于憨傻到有些可恨。 姜大一更,当然不是,可也不能这样吃吃喝喝啊! “你们娘刚受伤,你们就这样,时间一长,是不是就根本不会管她了?” “这样,是哪样?你展开说说,我洗耳恭听。” 姜昉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是这样,不好……”姜大皱眉,说道:“阿昉,爹知道你埋怨我们没能给你个好相貌,可我们咋的都是你的生身父母……” 姜昉特别心平气和地请教:“所以呢?你觉得这样不对,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咋还问起我来了?反正、反正不应该是这样……”姜大支支吾吾起来。 这个二女儿从小就粗俗、喜欢逆着来,可也没有这么伶牙俐齿到他都招架不住。 姜大有点脸热,感觉没面子,干笑着把大门关了,隔绝村民们看热闹的视线。 转过身,他脑子一抽,又说了句拉仇恨的话:“就你们吃?孝敬你们奶奶了吗?” 姜昉直接“呵呵”,笑得老阴了,笑得一旁的段玖都想给姜大鼓掌。 火上浇油,真有你的。 你这个女儿要是孝敬你娘,那妥妥的只能是孝里藏刀啊! 姜小妹不满道:“爹,二姐给娘送了吃的进去,我们没有不管娘。” 至于奶奶,她都不要我们了,是哪门子奶奶啊? 碰到蔡老太,很可能爹都不是爹了! 姜小妹这一打岔,姜大有了台阶下,丢下一句“我这就去看看”,大步朝屋里走去。 一直注意着院子里动静的蔡老太听到脚步声过来了,嘴一张,就准备嚎啕。 然后就听到姜大火急火燎进了隔壁房:“慧娘——!” 蔡老太嘴皮子上下颤抖着,嚎啕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猛地咳起来,越咳越大声,咳得惊天动地。 不孝子!老娘要死了你管不管? 什么东西猛地飞过来,“嚓”一声钉在老旧的窗棂上。 蔡老太吓得一滞,就看到一个人影,在烛火的照射下放大,逼近。 那个人影隔着破纸糊的窗棂,发出魔鬼的低语:“这把菜刀还挺锋利的,割羊肉砍木头,都不错。不知骨头比起木头,哪个硬?” 蔡老太马上捂嘴,这下是真的面如金纸了。 姜大已经做好了罗慧娘形貌凄惨的心理准备,结果看到的是她好好躺在床上,穿戴干净,神情安逸。 屋里点了几根蜡烛,照得很亮,姜大清楚看到,罗慧娘嘴角的油光。 枕头边,有个空了的陶碗。 阿昉确实是送了吃的。 也罢,受了伤,吃点好的是应该的。 看到姜大,罗慧娘欣喜地笑开:“阿力,你回来了!” 姜大坐到床沿,抓住罗慧娘的手,急吼吼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去山上采药吗?!伤到哪里了?严重不?找大夫看过没?” 这一连串的发问饱含关心,然而罗慧娘笑容蓦地僵滞,想到了那封休书…… 正要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老大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家的时候,他们都来欺负你老娘啊啊啊啊……” 第27章 如听仙乐耳暂明 姜大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松开罗慧娘的手,起身就跑。 罗慧娘攥了攥手,嘴角扯出一丝了然的苦笑。 就算这么多年,她和姜力有感情,但这男人还是会站在自己母亲那边吧。 蔡老太顶着巨大压力连滚带爬,扑到大儿子怀里,嘶吼道:“尤其是姜昉这个小畜生,她骑我头上拉屎啊!” 姜大一惊,看清自己老娘白发凌乱,满脸憔悴,仿佛老了十岁。 才几天不见,原本皮实的乡下老婆子,竟有了风烛残年那味儿,多可怜啊! 再看姜昉,手里还拿着菜刀,凶神恶煞的,姜大心里的天平一下就倾斜了。 “姜昉,你到底做了啥?!” 姜昉面无表情:“先问你老娘做了什么吧,大孝子。” 啧,骑在头上拉屎这是什么高难度的体位,好恶心…… “你看你都回来了,姜昉这小畜生还这么嚣张!我是管不了她了,靠你了啊!”蔡老太缩在大儿子怀里,真情实感地哭诉。 姜大马上吼:“姜昉,过来,跟你奶奶道歉!” 蔡老太一下子腰杆梆硬,傲娇起来:“道歉我也不接受,我要跟这小畜生断绝关系!” 姜大真急了,断绝关系多严重啊,可不能随便说! “姜昉,赶紧给你奶奶跪下!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诚心道歉,她老人家会原谅你的!” 听墙角的姜二摇摇头,对自己这个憨大哥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又很难不幸灾乐祸。 还有老娘也是拎不清,咋还没吃够教训? 算了,遭罪的不是他就好。 罗慧娘躺在床上,捶了捶床板,厉声喊道:“姜力!” 姜大呆了呆,有点反应不过来。 多少年了,慧娘从没这么连名带姓叫过他。 罗慧娘接着喊:“姜力,你的女儿磕破脑袋,你没看到吗?” 姜大这才注意到,姜昉头上裹了一圈白布,他之前是真的没看进眼里…… 姜大有点愧疚,嘴唇嚅嚅,再开口,声音都小了很多。 “咋弄的?应该没事了吧?” 姜昉拎着菜刀走过来,吓得蔡老太抱头鼠窜,从姜大怀里窜到他身后,颤声道:“反了反了……” 姜大迅速摆出爹的威严:“阿昉,有话好好说,你……” 姜昉看都没看他,直接走到罗慧娘床前,一屁股坐下。 老实娘看样子要发威,她必须力挺。 姜小妹站到二姐身边,气鼓鼓地朝姜大翻了个白眼。 这个爹,回来了还不如别回来。 姜大有点懵,发现唯一没对他表达蔑视的,就只有那个国家发的上门女婿。 段玖老老实实跟个小媳妇一样跟着姜昉,安静看戏。 小小的房间,分成了两拨人,姜大有点不舒服,总觉得自己被踢出来了似的。 “慧娘,我……” 罗慧娘也不指望他了,慢慢说道:“阿昉看大夫花了一两银子,你娘嫌阿昉花钱太多,不依不饶地闹,我只能去采药赚钱……” 一直说到自己摔伤,灵芝被毁,蔡老太迫于压力赔偿了十两。 换作以前,罗慧娘肯定极力掩盖婆婆的极品,委屈女儿和她自己。 现在她不打算忍了! 姜大皱眉说:“娘,一两银子咱家又不是出不起,我每个月都把工钱给你攒着……” 姜昉嗤笑,好大一朵粗壮的白莲花。 他是真不知道他娘是个极品?蔡扒皮这外号他没听过? “说得简单,磕破点皮就花去一两,日子还过不过了?”蔡老太跳脚,指着罗慧娘:“你说完了?你咋不说姜昉小畜生偷我的鸡吃,还追着我打?” 说着又拉着姜大到了姜二那屋,“梆梆梆”敲门。 “姜昉还打了你弟和家宝,你弟妹都被吓晕了,你看看姜昉干的好事!” 姜二没想到火猝不及防就烧过来了,崩溃喊道:“娘,你别乱说!我们没事啊!” 蔡老太一心告状,瞬间爆发出无穷力量,抬脚把门给踹开了。 于是姜大就看到自己那个本来就胖,现在脸又肿了一圈侄儿,凄厉尖叫起来。 “奶奶你别闹了……我怕……” 姜大怒火猛地蹿高,家宝都被吓成这样了! “姜昉你太过分了!!!” 看到大伯发火,姜家宝哭得更厉害了。 天地良心啊,他绝不是挑拨,是真的怕姜昉又惦记他啊! 姜大冲回自己屋里,涨红了脸抬手。 姜昉面色不改,姜大敢碰她一根头发,分分钟菜刀伺候。 罗慧娘厉喝:“你敢打?!” 姜大手滞在半空,明明罗慧娘是躺着的,他莫名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有啥不敢打!”蔡老太又跟来撺掇:“爹打女儿天经地义!” 罗慧娘双眼被愤怒烧红,一字一句控诉道:“姜力,你女儿磕破头要死了,也只配花五文钱?你女儿饿得面黄肌瘦,也只配看姜家宝吃肉?她们做错了啥?” 蔡老太撇嘴:“还做错了啥,当然是没带把儿了!这就是有罪!老大的根都断了!” 罗慧娘眼里泛着泪光,死死不肯落下,看着姜大:“姜力,你也这么觉得吗?” “我、我从来没这么觉得……” 姜大觉得此刻的罗慧娘有些陌生,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 没有儿子,的确有遗憾,但他也认命了啊…… “慧娘,阿昉,小妹,我会多挣钱的,让你们有肉吃,生病了能请县里的大夫。我娘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还有几年好活?” 姜昉露出一抹真心实意地笑:“这话挺好听的,如听仙乐耳暂明。” 段玖没忍住,噗地笑出来。 笑好像会传染,姜小妹也跟着笑嘻嘻。 只有蔡老太瞪眼:“老大,你咋说话的?!” 姜大有些茫然,有一说一,没说错啊。 蔡老太气不打一处来,这傻不愣登的玩意,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因为这张嘴被打过。 见罗慧娘沉默,姜昉面色也没那么冷硬了,姜大憨笑着,甩出他和稀泥的传统技能:“你们就别跟她计较了,家和万事兴……阿昉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你看你都把家宝打成啥样了……” 第28章 蔡老太的小算盘 罗慧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唇瓣打着哆嗦:“这两个孩子有错,错在投胎在我肚子里,错在托生成你姜力的女儿!” “啥意思?”姜大糙黑的脸上透出一丝茫然,然后变成了恼怒:“我也没非要生出儿子,三个闺女都没亏待过,你这话说得也太重了!慧娘,家和万事兴啊!” 小妹还取名叫“赛男”,这不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吗? “家和万事兴……”罗慧娘红着眼说道:“也怪我,一直瞒着你。姜力,我现在跟你说实话,女儿们在这个家里过得不好,很不好!我咋样无所谓,但我真的不能再对不住她们!” 姜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无法消化这些讯息。 “咋就过得不好了?” 罗慧娘不想再浪费口舌,露出一抹笑,带着解脱后的畅快,提高声音:“好在,从今日开始,她们都不是你女儿了!” 姜大一阵心慌:“你、你这婆娘是摔到脑子了吗?净说胡话?” “差点给忘了!”一旁的蔡老太叉腰,嘚瑟地邀功:“老大,娘已经替你给了这没用的废物婆娘一封休书!那两个赔钱货要跟着罗慧娘,明儿他们四个就会一起滚出去! 姜大都要哭出来了,几天没回家,妻女全没了? “慧娘,我从没想过休了你……休书在哪,快拿出来撕了!” 姜昉从怀里抽出休书扬了扬,姜大眼神一亮。 可罗慧娘按住女儿的手,神色坚定:“姜力,现在是我不想要你了。” 白日,罗慧娘被蔡老太给了休书,觉得天都塌了。 而此刻,却只觉得庆幸,还好,她跟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愚孝男人,没有关系了。 姜大结结巴巴问道:“慧娘,你、你是怕、怕拖累我么?” 罗慧娘冷冷说:“不是。” 刚才吃到阿昉做的羊肉,罗慧娘甚至想落泪,她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好好的,吃人吃的东西。 好像有一扇无形的、一直被堵上的闸门猛然打开,罗慧娘再也不想混混沌沌过日子。 她想过人过的日子…… 而这些,姜力这种榆木脑袋根本不会明白。 姜小妹拉住罗慧娘的手,大声道:“娘,你不要爹,我也不要了!” 姜小妹期盼爹回来,信誓旦旦爹不会休了娘,结果也没什么欣喜的感觉。 蔡老太撇嘴:“装模作样的,吓唬谁?” 看着大儿子两眼发直、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拍他的肩膀,保证道:“放心,娘肯定给你再娶个黄花大闺女,保管生出儿子!” 姜大腿有些软,被老娘拍得一个踉跄,大吼一声:“娘,你胡闹啥?!我才不会休了慧娘!” 蔡老太拍了拍心口,论分贝她就没输过,更大声吼回去:“我还不是为你好!铃医说了这婆娘一辈子都是瘫的!难不成你还想要我伺候她?” 姜大一呆,咋这么严重? 但他倒是没什么犹豫,反而更坚定了:“要是这样,咱更不能丧良心啊!总之我不会休了慧娘!” 姜昉觉得吧,这个便宜爹还没到无药可救的份上,也不是完全不能要。 “想留住我们可以,条件就是……” 姜大眼巴巴看着姜昉,紧张极了。 姜昉笑道:“你跟这个家断绝关系,跟我们走。” “呸!你可真敢说!”蔡老太咆哮:“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姜大整个人呆滞住,对他这样的大孝子来说,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没想过这么叛逆的事。 “阿昉,咋就这么严重了?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车轱辘话又绕了回去,姜昉都倦了。 “你舍不得你娘,那就没办法了。明天我就找房子搬走。” 蔡老太冷哼,那是自然的。 “休妻绝对不行。”姜大咬牙,狠狠心让步:“慧娘,你看分家成不?我……” 蔡老太得意转为惊骇,怒道:“分家?你也反了!” 她生怕罗慧娘同意,身体一挺就往地上倒,想要故技重施装病。 但又怕请大夫白花钱,改为屁墩啪地坐下,拍大腿捶心口嚎起来:“老头子啊,我还没死啊,老大就要分家,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你还是带我走吧!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 姜大马上慌了:“娘你别这样,我没那意思……分家后我会更加努力做工,还是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的……” 蔡老太心是真的痛了! 本来再多钱全都是她的,现在得分一半出去,那能一样吗? 蔡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从自己怀上大儿子那天说起,这几十年来是如何的艰辛,如何的苦逼。 姜大越来越愧疚,哀求地看向罗慧娘。 罗慧娘心累,对他是最后一点期望也没了,把视线挪开。 女人一旦清醒,就再难迷糊度日。 再看姜昉,兴致勃勃的,当是在看猴戏,就差拿把瓜子了。 至于姜小妹和段玖,肯定指望不上。 姜小妹看着这样的蔡老太,短短两三天,从小到大一贯的认知已经被打破。 奶奶并不是真的厉害,只是因为她年纪最大,大家就得敬着她。 现在奶奶做错了事,就连爹都不想听她的话了,她就只能撒泼。 这个人本身,有什么可尊敬的呢? 蔡老太一家之主的形象,就这样彻底崩塌。 姜大急得出了满头汗,感觉自己夹在老娘和妻子之间,要被烤焦了。 跺了跺脚,跑隔壁找姜二来劝娘。 二弟嘴甜,不像他。 结果喊了半天,姜二跟死了似的,房门还愣是推不开,好像有啥大物件堵着…… 姜二早就吹熄蜡烛,黑暗中屏息静气,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只要他娘和姜昉对上,装死就对了! 等姜大走远,姜二小声说道:“家宝,睡吧,再熬一晚,明天姜昉搬走就好了。” 姜家宝默默躺在自己的小床铺上,两行泪水滑下鬓角。 这哪睡得着啊?又痛又饿…… 蔡老太晚上没吃啥东西,早哭累了,狠狠心妥协:“我可以把休书收回来,你也收回分家的话,还是按以前那样过。” 眼底闪过一丝狠意,把个瘫痪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弄没了,也不难。 第29章 戏精的自我修养 “慧娘……”姜大忍不住又把希冀的目光投向罗慧娘。 愣是把老实人罗慧娘逼得暴躁了。 “滚!” 姜大再迟钝,也知道罗慧娘是来真的,不想惹怒母女几个,他打算把老娘连拖带抱给弄走。 蔡老太悲痛欲绝道:“他爹啊快来带走我吧!你说你咋走得那么早,留我一个人被这些不肖子孙欺负!你在下面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反正我活着也没啥意思,这就去找你算了……” 这次不全是做戏,蔡老太真心有点害怕。 夭寿啊!大儿子也变了! 姜昉一拍大腿,兴奋道:“爷爷昨晚还托梦给我,他一个鬼冷冷清清好不寂寞,要我把奶奶给他送下去做个伴!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蔡老太狠狠一抖,就看到姜昉举着菜刀又过来了。 “奶奶喜欢放血、上吊还是跳河?我都可以送你一程,早点下去和爷爷团聚。” 蔡老太吓得立刻闭嘴,一骨碌爬起来缩到姜大身后。 姜大忙趁机哄她出去。 “娘,有啥事明儿再说,时候不早了,去睡吧!” 蔡老太拉长脸,觉得好没面子,哼哼唧唧转移话题:“我饿了。” 孝顺好大儿:“那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蔡老太清了清嗓子,不耻下问:“还有羊肉吗?” 所有人:“……” 论一个戏精的自我修养!就是这么收放自如! 姜昉爽快回道:“有啊!” 不等蔡老太开心,她又说:“段玖,把我们没吃完的拿出去,喂、狗。” “你这死丫头……” 姜大赶紧截住老娘的话头:“娘,你想吃羊肉我明儿就去割两斤!” “吃个屁!气都气饱了!” 蔡老太推开他,冲回自己房间把门一关。 两根蜡烛都烧完了,蔡老太又是一阵肉痛。 咬牙切齿在黑暗中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好大儿认错,只能憋屈地躺下。 好大儿此刻赖在罗慧娘身边不肯走,急赤白脸地表忠心。 “慧娘,我明儿就去县里请大夫来给你治伤,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你……我、我会说服娘分家的,你给我点时间……” 罗慧娘看着姜大布满血丝的眼,他的焦急和担忧不是假的,能说出“分家”已经是很不得了。 以前的罗慧娘想都不敢想分家,就连幻想一下熬走蔡老太,都觉得有罪。 她不舍得为难姜力,就只能为难自己的孩子,还说服自己那是应该的,是孝顺。 真是,傻透了。 罗慧娘笑笑,说:“我现在啥都听阿昉的。” 姜大咯噔一下,不知咋的有点怕这个女儿。 以前姜昉是粗俗无理,现在变得伶牙俐齿的,几句话就让他觉得难应付了。 “阿昉,你看……” “别只是动嘴皮子,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姜昉伸手,掌心朝上:“说再多好听话都比不上实实在在的钱。” “应该的,应该的!这次我还得了东家额外的赏钱!”姜大立马掏钱袋,然后迟疑道:“阿昉,这些钱要给你娘请大夫,你拿了可别乱花……” “我心里有数,你只管给钱,其它别管。” 姜昉一点也没讲客气,把姜大的工钱和赏钱全搜刮了。 二两碎银,一串铜板,便宜爹目前也就这点价值。 姜大傻笑了一下,肯用他的钱,就还是一家人。 他还想留下来照顾罗慧娘,被姜昉给赶出去。 “今晚我在这里,你跟段玖睡一间。” 毕竟罗慧娘不是简单地摔伤手脚,别人来照顾只会添乱。 姜昉一推段玖的头:“还愣着干嘛?把外面那些清理下。” 段玖怒目而视,想到今晚不用跟母夜叉同房,能睡个好觉。 算了,他忍! 姜大跟这个上门女婿不熟,一起走出房间,体贴地说:“这黑灯瞎火的,早上起来再弄吧,不急。” “咔吧”、“咔吧”…… 月色下,有个黑影在啃吃剩下的羊骨头。 段玖眼尖看出是那只日常欺负他的大黄狗,院门都关了,也不知道它从哪里进来的。 黄狗嘴里嚼个不停,呜呜呜,真是好吃哭了! 段玖那个气啊,脑子一抽,扯着破锣嗓子吼道:“滚滚滚!死狗!我就是喂狗,都不给你吃!” 姜大纳闷,这孩子说啥呢?那不就是一条狗嘛! 完了,他是个死囚就算了,脑子好像还有点问题…… 一人一狗在院子里追了几圈,大黄狗叼起骨头,嗖一下窜上墙头,跳出去跑了。 姜大清咳了下,说道:“孩子,咱回房歇息吧。” 段玖点点头,回了房直接往地铺上一躺。 姜大知道段玖之前被女儿赶去睡牛棚,现在见他睡地铺,很是欣慰。 虽然两人还没圆房,但慢慢来,磨合磨合,总能好好过日子的。 折腾到这个点,姜大肚子早就空了,空气里还飘着烤羊肉的味道,有点折磨。 忍不住说道:“真香,比城里那些饭庄酒楼做的还香。” 酒楼饭庄的菜,他没吃过,偶尔闻过味儿,也一直记得。 段玖心想,何止,母夜叉做的肉,比起御膳也不差。 加上食物缺乏,那种美味更是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你做的?” 段玖:“母夜……阿昉做的,真的很好吃。” 姜大一愣:“阿昉会这个?我咋不知道?” 还能做得比外面的大厨还强? 段玖叹气:“那是因为阿昉没有机会做,她们都很少很少吃肉……” 把蔡老太割五花肉和杀鸡偏心二房偏到天边的事儿一说,都不用添油加醋,什么要小妹学狗叫、骨头给野狗啃了也不给小妹吃、说小妹狗都不如…… 何况他还刻意卖惨,情绪运用特别到位,凄凉萧瑟得仿佛有二胡锯人的心。 姜大拳头紧握,眼泪哗哗地流,很想马上去质问蔡老太,为啥要这么对他的妻女! 深入骨髓的孝道终究还是压住了这份冲动。 “我以后不会这么糊涂了……我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们母女……呜呜呜……” 段玖在姜大的哭声中慢慢睡着,嘴角带着一丝笑。 母夜叉,你该怎么谢谢我? 不对,自己才不是帮母夜叉,是为了以后隔三差五能吃肉。 没错,就是这样…… 夜深了,整个榔头村都陷入静谧,姜家鸡飞狗跳的一天也算是真正结束了。 睡不着的人都慢慢睡过去。 然而,有三个人睡得很不好! 第30章 曹庆花诡异遭遇 蔡老太梦到自己捡了一包银子,做贼一样藏在怀里,红光满面地跑回家,银子成了石头…… 她崩溃大哭,明明是白花花的银子,咋就没了?! 更崩溃地来了,蔡老太不停捡钱,甚至还捡到了金子和各种珠宝,但总是乐极生悲,统统变成石头! 蔡老太闭着眼又笑又哭,彻底麻了。 姜家宝好不容易睡着,却梦到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武馆里的沙袋,天天被人捶打。 终于,沙袋被打破,沙子漏了出来,同时姜家宝“哕”一下,呕了出来。 然后他被缝合好,重新填塞了沙子,继续挨捶。 姜家宝彻底没了世俗的欲望,唯一的疑问就是:他是个沙袋啊!沙袋咋还有感觉? 一直昏迷的曹庆花也睡得极度不安稳。 荒山野岭,大雾蒙蒙,她跟姜二在被一只大老虎狂追。 姜二的手腕还耷拉着,曹庆花拖着他跌跌撞撞,眼看就要命丧虎口…… 突然,姜二在她耳边贱贱地说道:“我跑不过老虎不要紧,跑得过你就行了!” 说完就甩开她,腿跟上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跑不见了。 曹庆花惊恐万分尖叫起来:“天杀的姜才!” 虎啸近在咫尺,她绝望等死,脚下突然踩空,惨叫着跌下万丈悬崖…… “啊——!!!” 曹庆花猛地睁开眼,胸膛急剧起伏,浑身被汗浸透。 发现只是做了个噩梦,眼里的惊恐缓缓褪去。 姜二推门进来,喊道:“醒了就做饭去!老子要饿死了……刚去送家宝搭驴车……” 天才蒙蒙亮,姜家宝就起来了,连早饭都不肯吃,绕过蔡老太和曹庆花,不告而别。 顶着猪头脸也要回县城学堂,被嘲笑无所谓,能远离姜昉就行! “天杀的姜才!” 曹庆花想起梦里姜二的无情无义,不由咆哮。 姜二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 曹庆花咬牙切齿地起身,这王八蛋,非得揍几下才解气。 咚,整个人滚下床。 “一大早的你闹啥?”姜二不耐烦皱眉,嘴里埋怨着,手还是去搀扶。 曹庆花呆滞看着自己的两腿,神色倏地惊惧,用力一捏然后尖叫起来…… 这一叫,姜家所有人都醒了。 姜昉还没睁眼,就感觉自己怀里有个热乎乎的小身体。 定睛一看,姜小妹跟八爪鱼似的抱着自己。 “你不热吗?” “不热不热,我喜欢抱着二姐!二姐,以后我天天都跟你睡,成不?” 姜小妹昨晚跟姜昉一起睡在地铺上,感觉特别好。 罗慧娘扑哧笑了:“净说瞎话,你二姐有二姐夫呢。” 姜昉撸了撸姜小妹的头,推开她起来,拿过便盆,让罗慧娘排尿。 脊髓神经损伤会造成排尿困难,昨晚睡觉前,姜昉又给罗慧娘按摩了相关穴道。 “这种事太脏了,你别……”罗慧娘满脸愧疚地摆手。 作为奉献型人格,哪怕是亲生女儿,这么伺候自己,都觉得不安心。 姜昉也不啰嗦,直接说:“尿身上了更麻烦。” 罗慧娘马上被说通,忍着别扭使用便盆。 姜昉从没做过这种护工性质的事情,此刻却是面不改色。 她不能流露出一丝不耐或者厌恶,不然罗慧娘的心理负担肯定要加重,对养病不利。 “听我的,就可以快点好起来。” 姜小妹助攻:“娘,你昨晚说了,你啥都听二姐的!” 罗慧娘又红了眼,诶诶点头。 姜小妹很懂事地把便盆拿出去清洗。 打开门就听到二婶还在叫,吓得她差点把便盆掉地上。 蔡老太眼眶乌青,叉腰吼道:“一大早的叫魂啊?!老大,老大,起来了没?” 过了一会儿,姜大才走出房间,无精打采像是焉了的小白菜。 眼睛肿成了缝,昨晚不知道哭了多久。 蔡老太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手一伸:“这个月的工钱呢?” “都给阿昉了,慧娘得找个好大夫……”姜大忍着没质问她苛待自己妻女的事,低声说道:“要是钱不够,你还得给我。” 不给钱还往外掏钱,蔡老太瞬间暴跳如雷:“姜力!你是傻了还是疯了?还没分家就敢这么对你亲娘?我这就去叫村长来评评理!也让大家伙儿看看,你就是个不忠不孝的畜生……” 罗慧娘听到,深深蹙眉,压下心疼,叹道:“看你爹能不能清醒点。” 姜昉觉得蔡老太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或者说是鱼一样的记性。 昨日那么得罪村长,怎么还指望“糟老头子”给她出头? 姜大忍了又忍:“娘,你讲讲理好么?” “我去你娘的叭叭叭……” 一旦涉及钱,蔡扒皮那叫一个六亲不认,狠到连自己都骂,口吐芬芳活像个喷壶,给姜大浇了个满头满脸。 段玖趴在窗棂上看得津津有味,眼看着姜大拳头越攥越紧,青筋暴凸。 看到别人崩溃,他身上的痛好像都没那么痛了。 打起来,打起来…… 就在这时,姜二慌慌张张跑出来:“娘啊快去看看庆花吧!出大事了!” 蔡老太烦躁吼道:“好好的在家里能出啥大事?” 顿了顿,问:“她又怀上了?” 姜大的愤怒就这么被打断,硬生生憋出一身汗,粗喘不停。 刚才,他差一点就打上自己老娘的脸。 姜二一脸煞白,嗓子都破音了:“怀个屁啊!那算啥大事!庆花她站不起来了!!!” “啥?” 蔡老太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啥叫站不起来? 姜昉悠悠然走过来,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看热闹。 屋里,曹庆花靠在床头,不停捶打自己的腿,哭道:“咋都没有感觉,就跟不是我腿似的,这可咋办?” 段玖也走过来,旋即在姜昉耳边低语:“她也瘫痪了,你一点儿都不惊讶。” 昨日母夜叉去搀扶曹庆花,就是为了这个。 心里莫名涌起兴奋,看人痛苦,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姜昉轻笑,红斑灼灼:“现世报可以来得很快。” 曹庆花不是言辞凿凿“若换作我出了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拖累孩子”么? 那就说到做到吧! 第31章 擅长脑补的戏精 器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主人在曹庆花身上动的手脚!是怎么做到的哦?” 姜昉淡淡解释,借着搀扶,实则是曲起指节,钻刺在曹庆花脊骨的两处大穴神经上。 三长一短,能起到麻痹下肢的作用。 “哎哟,嘴炮一时爽,打脸哭断肠哦~” 器灵也记得曹庆花雪上加霜的刻薄嘴脸,吐槽完还情不自禁放了串鞭炮,吓了姜昉一跳。 算了,她心情好,不跟这个憨批计较了。 除了行动不便的罗慧娘,所有人都聚过来。 蔡老太上下打量着曹庆花,半信半疑:“稀奇啊,这瘫痪还会传染?” 曹庆花哭声一滞:“娘,你啥意思?” “庆花,你是不是觉得,罗慧娘瘫了,以后不用干活,躺那里等人伺候,你就跟着学她,一定要占这个便宜才舒坦?” 蔡老太一脸“你个小狐狸,跟老娘玩聊斋,还差得远”的藐视,阴阳怪气。 姜昉差点噗笑出来。 一个擅长脑补的戏精,能提供不少乐子。 曹庆花脸都涨红了,急道:“我能拿这个开玩笑么?我是真的起不来身了!” 蔡老太撇嘴,这个老二媳妇,她还不知道么。 精明,爱贪小便宜,老大家没有的她要,老大家有的她更要,一针一线都要计较。 “那你说说,咋成这样了?” 曹庆花瞪眼:“我咋知道?是不是谁趁我睡着打了我?” 姜二说:“谁打你啊?你昨儿个晕了后,我和家宝把你抬回来,就一觉睡到天亮。” “那、那可能是我做的那个噩梦!我梦到被大老虎追,然后我掉下悬崖,醒来就成这样了……” “我呸!我还做梦捡了好多次钱,次次都是一场空,咋的你梦里摔下悬崖就瘫了?” 蔡老太抚了抚心口,说到做梦就气不顺。 姜二都有点怀疑,他媳妇是不是真的在玩把戏? “庆花,你咋这么幼稚?大嫂都被休了,你以为好玩呢?” “快滚去做早饭!”蔡老太腰一叉,放出狠话:“再装疯卖傻,我就让老二休了你!” 曹庆花张口结舌了一会儿,“嗷”地嚎啕大哭:“天地良心,我是真的动不了了!你们姜家不能丧良心啊!” “我要你动不了!”蔡老太一捋袖子,就去拉拽曹庆花:“你给老娘起来!哟呵,还挺逼真……” “能起来我会不想起来么?谁会没事装瘫痪啊?”曹庆花软趴趴被拉扯到地上,头发乱糟糟,哭着看向姜大:“大哥回来了,正好给我评评理!” 姜大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罗慧娘也瘫了,他肯定感同身受站在自己这边。 这次曹庆花想错了,姜大不仅没给好脸色,鼻息重重哼了一声“活该”,转身就走。 他昨晚被段玖凄凄惨惨戚戚的描述给洗脑,对二弟那一家都没好感。 怎么看这个婆娘都是恶形恶状,忍着没揍她就不错了。 现在看她也瘫了,真是说不出来的舒爽。 曹庆花呆住,怎么姜大看自己的眼神还有点恶狠狠的,好像跟她有仇…… “活见鬼了!” 蔡老太提拉半天,累得直喘气。 姜二一抹脑门上的汗,咽了咽口水,说:“我这就去叫铃医来看看!” 见他这样,曹庆花心里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关键时刻,这狗东西还是靠得住的。 姜二跑出去的时候,和门边的姜昉对上。 看到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不由咯噔,手腕反射性抽痛了下。 他媳妇突然瘫了,不会是姜昉弄的吧? 旋即晃晃脑袋,想啥呢,姜昉是用扫帚打过曹庆花,但也仅仅是扫帚,当时曹庆花还活蹦乱跳地跑呢。 姜二冲姜昉傻笑了下,快速跑了。 神婆也得找来看看,他媳妇指不定是沾了什么脏东西,整就一个邪门啊! 姜昉看够了戏,清了清嗓子:“奶奶,二婶,这我得说句公道话。” 真是的,闹了半天,曹庆花还是没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她不得不提醒下了。 蔡老太瞪着姜昉,不信这个小畜生会说出什么人话。 曹庆花则是满怀希望看着姜昉,那天真的眼神差点段玖给逗笑。 居然指望母夜叉能说出什么好话。 姜昉露出一丝同情的笑,语重心长地说着风凉话:“二婶,你这样,会害得家宝娶不到媳妇的。哪个姑娘乐意有个瘫痪的婆婆?” 姜小妹憋了很久,听了这话,马上显露出跟二姐的默契。 “二婶,你说我娘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我会嫁不出去。其实我嫁不出去不要紧,家宝娶不到媳妇才是大事,家宝是姜家的根儿啊!” 蔡老太顿时如临大敌,曹庆花那岂止是个累赘,简直就是个罪人! “还有啥好说的,我可不养废人!” 曹庆花滞住,慌乱到发抖:“你、你们别乱说……我肯定能好……” “小妹,这就是你低看二婶了。”姜昉摇摇头,笑道:“二婶说了,‘若换作我出了这事,也是这般想,无论如何都不能拖累孩子。’二婶,言犹在耳啊……” 这两日,姜家发生的事,无疑是榔头村的热门话题。 在这种有些闭塞的小地方,哪家鸡飞狗跳,至少能讨论十天半个月。 没想到昨日的热度刚起来,今日又有了新的谈资。 没事做的村民们又一波接一波跑去姜家看热闹。 姜二请了铃医和神婆过来。 关上院门,也拦不住一圈人扒着低矮的土墙,兴致勃勃等着吃瓜。 屋内,铃医查了半天,愣是找不出曹庆花身体有啥问题。 “外伤内伤都没有,脉搏急促,也只是因为情绪激动,我说你们是耍我玩吗?赶紧滴结账,我很忙的!” 屁都没查出来还费了五文钱,蔡老太看曹庆花比罗慧娘还不顺眼了。 等铃医走到院子里,村民们忙问咋回事。 铃医如实说了,纳闷道:“这家真是邪门了,一天瘫一个,明天不会还有吧?” 接下来会轮到谁呢? 蔡老太听到这话,额角青筋一抽,咆哮道:“庸医!闭上你的乌鸦嘴!” 一个套着宽袍、走动起来叮铃哐啷作响的婆子走上来,三白眼盯着蔡老太,桀桀怪笑起来。 第32章 蔡老太求着挨打 “你快点……” 昨晚到现在,蔡老太都没顾得上吃东西,饿得胃痛,有气无力。 本来还觉得姜二请神婆是胡闹,但铃医都查不出病因,除了中邪还能是啥? 神婆抽出一把包浆的桃木剑,振振有词:“找不到病灶是因为庆花根本不是生病!她是被邪物给缠上了!虽然那邪物是附在她身上,但却并不是她引来的!” 曹庆花都要崩溃了,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神婆身上,听她这么说,又是害怕又是松了一口气。 “邪物究竟是谁引来的?” “且看老身施法,把作祟的根源解决掉!” 神婆嘴里又叨叨一通,就挥起桃木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朝着蔡老太砍过去! 姜昉没再凑热闹,走到厨房准备做吃的。 身边是望眼欲穿的段玖和姜小妹。 姜小妹把二婶站不起来的好消息告诉娘后,就马上跑来黏在二姐身边。 走前还特意说:“娘,你等着二姐做好吃的。” 然后对陪着罗慧娘的姜大,那叫一个嫌弃:“爹,应该没你的份,你还是自己找吃的吧。” 别指望蹭二姐做的吃食,她们都还在生他气呢! 姜大苦笑,小妹以前可乖了,从不会这么跟他说话。 罗慧娘见他眼睛红肿,憔悴又苦涩,到底是不忍心看他这样,劝道:“小妹这样,你也别生气,是我们先对不住孩子。” “不生气,我哪有脸……”姜大忙说,眼眶又开始发热:“昨晚,女婿都告诉我了,你们娘儿几个过得很不好,我竟然不知道……是我的错,小妹怎么对我,都是我活该。” 罗慧娘一怔,旋即欣慰一笑。 女婿不爱说话,没想到私下如此体贴,阿昉有福了。 “以后多补偿女儿们吧。” 罗慧娘对这男人的愚孝没把握。 别看姜力现在愧疚,蔡老太要是有啥事,说不定他很快就变回老样子。 “那是自然,我……” “哎哟”、“啊”、“嗷”,一连串惨叫传来,打断姜大的表态。 罗慧娘一惊:“好像是你娘……你去看看?” 姜大差点就动脚了,这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本能。 深吸一口气,他勉强笑了笑,说:“有二弟在,能出啥事?” 再说了,叫得这么中气十足的。 此刻,中气十足的蔡老太,被神婆追得满院子的跑。 “你个死老婆子老眼昏花了,打我作甚?!” 蔡老太挨了几下,痛得嗷嗷叫,窜到院子里嘶吼。 神婆义正言辞:“你乃是一切污糟的根源!忍着别动,否则整个姜家都会有灾厄!” 这话可太严重了! “我呸!”蔡老太也不跑了,朝神婆扑过去:“让你胡咧咧!我撕烂你的嘴!” 扒在院墙上村民们看得目不转睛。 好家伙,昨日是姜昉大战二房,今日是神婆驱邪蔡老太。 连着两日都有动作片,小日子不无聊了! “老大老二,还不帮老娘撕了这装神弄鬼的死老婆子!”神婆胡乱挥着桃木剑,蔡老太靠近不了,大吼着找帮手。 姜大装听不到,姜二个怂包就怕自己伤了,苦着脸劝道:“神婆,你还是好好给庆花看看吧,是庆花起不来身,我娘活蹦乱跳的……” 神婆冷笑:“邪物就是在你娘身上,今儿个不让老身把邪物赶走,明儿个就轮到你娘了!不信是吧,老身这就走,爱信不信!以为老身稀罕赚你们那点钱?” 说着转身就走。 有风吹来,宽袍飘起,叮叮当当,颇有几分高人风范。 蔡老太身上火辣辣的痛,心底止不住的发毛,脸都白了。 厨房里,姜小妹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声来。 天啊,奶奶挨打了! 段玖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闹剧,手里用盐巴和玉米面不懈地揉搓一堆乱七八糟的内脏胎盘。 玉米面还是母夜叉敲掉柜子上的锁,才拿出来的。 特别粗暴,柜子都要散架了。 蔡老太看到了肯定又要闹腾,不过那跟他没关系。 段玖关心的是:“这真的能吃?” 内脏的腥膻味比羊肉重,因为很难做的好吃,所以特别廉价,实在吃不上肉的穷人才会吃这个。 “二姐做什么都好吃!”姜小妹就是个无脑吹。 段玖不跟脑残粉争论,反正这些恶心的东西总不会比咸菜难吃。 路过厨房的时候,神婆瞥向姜昉,一只眼飞速眨了下。 那小三白眼,不细看还看不出来。 段玖眼尖看到,哼哼:“你和神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姜昉把食材清洗都丢给段玖和姜小妹,翘着脚在看戏。 “才没有,是蔡扒皮招人嫌。” 昨日上山查看陷阱的时候,无意中遇到这老婆子背着包袱,鬼鬼祟祟一副准备跑路的样子。 一问才知道是她做的符水闹出人命了。 姜昉问清楚情况,顺手给了几颗对症的药。 那什么符水,喝了的人运气好是拉几次肚子,还以为排了污秽,肠胃弱点的就会有生命危险。 不得不说神婆运气好,混了这么多年才翻车,还被姜昉给挽救了。 所以神婆特别上道,知道姜昉和蔡老太合不来,马上投桃报李。 段玖怀疑,母夜叉给的药又是养马王二伯做的兽药。 兽药治人的病…… 要说是运气,一次两次的,她运气也太好了点。 “神婆,留步!”蔡老太咬咬牙喊:“继续、继续吧,把那个邪物赶走!” 想起铃医那句“一天瘫一个,明天不会还有吧?”,她就心慌。 曹庆花让姜二把自己抱到院子里,满怀希望看着神婆。 神婆严肃点头:“站好,无论如何都不要动,免得惊了邪物,让它往里身体钻得越深。” 蔡老太吓得瑟瑟发抖,感觉自己要站不住了。 真的有邪物,再不赶走,会害得她也瘫了! “神婆,只有这一个法子吗?”姜二担心道:“我娘一把年纪了,我怕她挨不住啊!” “那也是没有办法。”神婆拧眉,高高举起桃木剑:“这是老身用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炼制过的祖传辟邪法器,定能把邪物驱赶出来。” 蔡老太握紧拳头,闭上眼,发自灵魂的怒吼:“来吧!” 第33章 后方安稳很重要 桃木剑舞得虎虎生威,蔡老太痛得龇牙咧嘴,愣是不敢动。 曹庆花忍着笑,心里的痛快跟喷泉一样涌出来,死老太婆,活该! 噼里啪啦抽了一顿,神婆像模像样耍了几个招式,收起桃木剑。 蔡老太老脸皱巴成菊花,忍痛问道:“邪物赶走了?” “老姐姐这般虔诚,邪物也怕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顿打算是没白挨。 曹庆花也是一喜,动了动腿,笑容凝滞,尖叫道:“神婆,我的腿怎么还是动不了?” 神婆小三白眼微闪,她哪知道,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混饭骗子。 “哎,留在庆花体内的污秽,老身无能为力。罢了,老身也没脸收钱。” 这下轮到蔡老太开心了,嘴里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亲亲热热送神婆出门。 “多谢老姐姐,老姐姐慢走哈!” 村民们看得啧啧称奇,蔡老太刚还急得跟乌鸡眼似的,一说到钱,就跟神婆亲热成姐妹。 曹庆花绝望哀嚎:“神婆别走!抽我,抽我!” 姜昉烧了一锅水将羊内脏给煮熟,听了这话差点笑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抽奖,这么上赶着。 蔡老太也是,被抽了一顿还当是占了便宜。 神婆嘴角抽搐,但她反应极快,哄人的话随口就来。 “庆花,不是老身不想给你除秽,老身这桃木剑跟邪物恶斗一番,功力散尽,至少得养个一年半载。” 神婆一脸惭愧,背影沉重地离开了。 还不忘跟姜昉交换了个眼神。 把蔡扒皮白揍了一顿,还没屁事,可以说是她坑蒙拐骗生涯的辉煌战绩了。 送走神婆,蔡老太立马让二儿子写休书。 老大猪油蒙了心,但老二肯定站自己这边! 曹庆花撕心裂肺地吼道:“我不活了!我这就一头撞死在你们姜家!呜呜呜……” 有村民打抱不平:“两个儿媳都不要了,你这卸磨杀驴也太快了。” 蔡老太把曹庆花那句话又说了一遍,看着四周,说:“这话是她自己说的,一口唾沫一个钉,大家伙儿昨日也都听到了!” 闻言,村民们对曹庆花也不是很同情了,都知道她说的是风凉话,可架不住报应这么快就来。 所以说,说话也得注意,不知道啥时候就成真了。 蔡老太见村民们无言以对,嘚瑟道:“老二,去找老秀才再要一份休书……” “老贼婆!你敢休了我妹子?!” 一声怒吼,曹家大哥登场。 曹庆花眼睛一亮:“大哥!” 姜二抖了抖:“大舅子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要不是今日来给我妹子送点山货,咋知道你们姜家不做人,把我好好的妹子被欺负成这样!姓姜的,我跟你们没完!” 接下来就是来回扯皮。 蔡老太说曹家人来得正好,把人给接走。 曹大哥要姜家继续找大夫给妹子治病,治不好就得养一辈子。 期间夹杂着曹庆花的哭天抢地。 厨房里,姜昉把段玖指挥得团团转。 羊内脏和羊胎盘都要切了,葱姜蒜等佐料得切碎,柜子里找出来的米给淘洗煮上。 除了最后的烹饪,能让段玖做的,都让他动手。 器灵憋不住,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主人,你怎么连这些小事都要使唤段玖?” 处理食材好麻烦,再加上腥膻味,东西再好吃,感觉也没那么美妙了吧。 既然段玖喜欢吃她做的菜,那就多做点,自然能刷好感。 之前两次吃的时候,它都看到那团漆黑中冒出来一丝丝光。 而现在段玖内心黑沉沉的显然是不开心! “既然他嫁给了我,自然得料理家务。”姜昉理所当然道:“接下来我得搞事业去,后方安稳很重要。” 器灵抽气,都惊出结巴了:“你、你该不会是想把段玖往贤夫的方向调教吧?” “大惊小怪什么?”姜昉笑得自信:“我后方稳固,还可以让温馨的家庭生活,消磨这小黑茶心底的戾气,一举两得。” “你确定一个虐人花样百出、杀人如麻的变态大恶魔,能转变为家庭主夫?”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看他不就干得挺好。” 器灵一看,好家伙,段玖拿着菜刀笨拙地切着羊内脏。 这模样让它怎么都无法把它跟前世那个终极病态大.boss联系在一起。 除了酒楼的厨子,男人下厨是会被笑的,段玖好像没这个概念。 还是说,他为了吃,这么豁得出去…… 不是为了吃还能是为了什么?! 段玖在心里咆哮,脸上表情从不情愿到麻了。 反正他不做,母夜叉也会压着他做。 菜都洗了,切一下算什么。 除了母夜叉嘴巴不停歇地挑剔,让人想拿什么堵住! “你这爪子还没我的脚灵活,切得难看死了……慢点,别切到手,流血了会弄脏菜的……” 段玖咬牙,要是姜昉做得不好吃,他就…… 也不能怎么样。 好气啊! 器灵又不敢叫姜昉闭嘴,胆战心惊看着这一出段玖受难记。 真怕他忍无可忍,跳起来砍向姜昉。 院子里还在闹,姜村长又来了,正在调解。 但凡有蔡老太,就糟心,他偏头疼都要犯了。 “都别吵了!”姜村长干脆直接问:“姜才,你来做决定。” 突然被姜村长点名,姜二烦恼地挠挠头。 之前一直是老娘和大舅哥在战斗,他没啥存在感,缩在一边装死。 反正等他们争出个结果,照做就是。 眼下是逃不过去了。 曹大哥声如洪钟,蒲扇般的大手一拍姜二的肩,把他拍得一个踉跄。 “姜才,是男人你就说句话!” 蔡老太冷笑:“老二莫怕,我们占着理,曹庆花有恶疾,犯了七出!” 姜村长斜眼瞥着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那你应该知道七出有一出是‘口多言’。” 嚼口舌、说是非,影响家庭和睦,这一出蔡老太都犯了多少年了! 蔡根香和曹庆花这对婆媳,还挺像的,都把严于律人、宽以待己贯彻始终。 “那你去地下找我家老头子要休书休了我啊!”蔡老太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句话又把姜村长气得够呛,胡子抖个不停。 姜村长吼道:“姜才,怎么办,快说!” 院里院外,几十双眼睛都落在姜二身上。 第34章 滚刀肉对滚刀肉 呲啦,姜蒜的香味爆开,接着就被更香的肉味盖过去。 姜昉跟不要钱似的倒了半罐菜油,大火爆炒。 扒墙头的村民们陶醉地深呼吸:“姜昉又在做啥好吃的?” “难怪没看到她,原来是在厨房。” “这味道,馋死我了……” 就连曹大哥都耸鼻子不停闻着,怪香的。 要不是庆花这样,他还能蹭个饭吧。 蔡老太肚子又开始疯狂咕咕叫,死丫头在做啥,弄得她胃又开始痛了。 厨房里的油盐肯定被她偷拿了! 算了,先解决曹庆花要紧。 蔡老太弯腰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催促道:“老二,休了她,过段时间娘再给你娶个黄花大闺女!哎哟……” 曹庆花瞪着蔡老太,眼里满是愤恨。 老不死的,还来苦肉计。 “姜才,我话也放在这里!你敢休我,我就敢一头撞死!” 滚刀肉对滚刀肉,把姜二.逼得满头汗。 要他自己来说,曹庆花是不能休的,做人不能这么丧良心。 况且大哥不肯休大嫂,他休了曹庆花,传出去得多难听。 还有个大舅哥虎视眈眈。 “休啥休啊?可拉倒吧。”姜二嘟囔道:“别说我再娶,家宝娶媳妇都难了……” 蔡老太身上痛,肚子痛,顺势往地上一倒,嚎道:“老大啊!你弟不是个东西,这是要气死我啊!” 然后反应过来,姜大也不肯休妻,心态彻底崩了。 “两个儿子都被猪油蒙了心!都来欺负亲娘啊!” 姜村长懒得看蔡老太撒泼,丢下一句“行了,那就这样”,赶紧走人。 和这个极品对上一次,他都能折寿两年。 姜昉端着清炖羊胎盘,泰然自若走出厨房。 身后的段玖端着爆炒羊杂和白米饭,姜小妹拿着碗筷。 三人大摇大摆去了罗慧娘房里,对院子里的闹剧视而不见。 村民们眼巴巴目送着,不停咽口水。 算了算了,闻得到吃不着,磨人得很,还是回家吧。 蔡老太撒泼打滚也没啥可看。 姜二还在那里苦口婆心地劝:“娘,就当为家宝想想,咱家要是一连休了两个媳妇,以后谁还敢嫁给家宝?你看长远点……” 蔡老太坚定道:“家宝以后是要当举人老爷的,家宝就连状元也能中,谁还看得上村姑啊?” 还没走掉的村民听得直翻白眼,少不得啐一口。 姜二很崩溃,几句话就把十里八村养姑娘的人家都给得罪了。 论拉仇恨,还有比蔡老太更厉害的吗? 为什么她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坐在学堂里啃着烧饼的姜家宝打了个喷嚏,没来由一阵寒颤。 罗慧娘房里,饭菜摆好。 姜昉扶她靠着床头,盛了一碗汤,说:“养伤的时候吃些清淡的好。” 昨晚有点疏忽,让罗慧娘吃了口味重的烤肉。 这个重油重辣的爆炒羊杂肯定是不能吃的。 脊骨受伤,得少吃肉,多吃蔬果,免得便秘影响伤口恢复。 当然,这话就不必说了。 罗慧娘咧嘴笑:“阿昉说啥是啥。” 这看似清淡的肉汤也很美味。 段玖默默地埋头苦吃,辣得眼眶湿了也停不下来。 羊下水被姜昉这么一弄,没有腥膻味不说,还特别下饭! 姜小妹一边咀嚼一边吹彩虹屁:“二姐,这个也好好吃,你做啥都好吃……” 姜昉叮嘱道:“吃的时候不要说话,喷出来不礼貌。” 姜小妹忙闭紧嘴,点头,礼貌不礼貌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么好吃的饭菜,一丁点也不能浪费! 至于姜大,早被客气地请出去了,说不让吃就不让吃。 姜昉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吃着,说:“待会儿我去找村长,看村里有没有空着的房屋,租也行。” 大家都没意见,她说啥是啥。 姜小妹咽下嘴里的饭菜,问:“娘,二姐,咱们搬走的事情,要不要去告诉大姐?” 罗慧娘想说不要,但还是忍着没说,习惯性看向姜昉。 “阿昉,你觉得……” 姜昉想了想,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姐姜来娣,记忆里是个温柔贤惠的包子女。 “大姐快生了,还是不要影响她,过几天我得空了去看看她。” 罗慧娘笑着点头:“娘也是这么想的。” 算了算时间,姜昉又说:“等大姐出了月子,娘应该也能走了。” 罗慧娘喜上眉梢,竟是完全没有怀疑姜昉的话。 “那更没必要告诉来娣了!” 段玖心底浮起一丝疑惑,他见过不止一个伤了脊骨的人,大部分都瘫了,偶尔有恢复的,也没这么快。 抬眼瞥向姜昉,见她神色淡淡的,不像是说大话,也没有哄骗人的心虚。 仿佛脊骨断裂短时间痊愈,是再小不过的事情。 就不怕她娘空欢喜一场? 段玖垂眸喝了几口水,把这个念头甩开。 想那么多做什么,干饭要紧。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几乎走光了。 姜大被妻女赶出去,一眼就看到他那个戏精娘躺地上,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嘴里还在念叨着:“你要还认我这个娘,就休了曹庆花……” 曹庆花坐在一旁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笑嘻嘻道:“我就不走!我这辈子啊,生是你姜家的人,死是你姜家的鬼!” 曹大哥粗声粗气地帮腔:“以后我隔三差五来一趟,要是被我发现我妹子过得不好,哼!” 姜二撕扯着头发,哀求道:“娘啊你别说了,家宝肯定也不想我休了他娘!你让家宝咋看我?” 姜家宝咋看? 他没眼看! 一大早忍痛挨饿坐着驴车回到县城学堂,被同窗跟看猴似的,围起来狠狠嘲笑。 这些都没啥,能忍。 夫子还特意表扬了他,脸“摔”成这样还坚持来上学,勤能补拙。 哪知道屁股还没坐热,村里就来人了,说他娘得了不知名的怪病,要他赶紧回去。 姜家宝流着泪坐上驴车,这条命是真的比苦瓜还苦。 吃过饭,姜昉带着段玖出去找房子。 姜村长看到姜昉来了,猛地一惊,苦着脸问:“又咋了?是不是你奶……” 他这把老骨头实在遭不住蔡根香。 听了姜昉的来意,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咱村穷,可没钱盖多余的房屋。” 唯一的那家富户肯定不给住。 姜昉皱眉:“那就是花钱也租不到了?” “呃,空着的房屋,倒是有一处,还挺大,而且不要钱。” “不要钱?还有这好事?” 姜村长面上闪过一丝惧怕,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 “不要钱,要命啊!” 第35章 真是又皮又欠揍 “哦?”姜昉被吊起胃口。 段玖也来了兴趣,要命的事,他喜欢。 “就是村里那间鬼屋啊!”见姜昉有些茫然,姜村长疑惑道:“你不知道?” 姜昉搜寻了下记忆,说:“是那个啊!我有点印象,但具体怎么回事,就不清楚了。” “那里以前是一个地主豪绅家,三进的四合院……” 听了这话,姜昉就将这屋子当成自己的了,什么都拦不住她搬进去。 “转眼就过去十年了。其实你奶奶也想过住进去。事情是这样的,当时……” 简单来说就是恶霸地主不做人,强抢良家少女当小妾,弄得人家破人亡,那女子也是个烈性的,假意顺从,寻找机会在饭菜里下药,把地主一家给咔嚓了。 还是选在除夕夜动手,老惨了,无人生还。 女子大仇得报后,便悬梁自尽…… 姜昉感叹:“这女子真是可怜,可敬。” 要是早点遇到,自己说不定还能帮帮她。 “是啊,命太苦了,”姜村长唏嘘道:“都说是因为她怨气很重,死的时候特意身着红衣,化作厉鬼盘桓不去。神婆几次做法,也没辙……” 地主家死绝了,田地被官府接管,留下的豪宅,不可能没人打主意。 可是住进去的人一波接一波,总是遇到可怕的事情,很快就被吓跑,甚至还有疯了的。 姜村长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寻思着姜昉肯定怕了。 “村长爷爷,您也知道,我奶奶她实在是……”姜昉一脸无奈:“那个家,反正我们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姜村长秒懂,瞧瞧蔡扒皮把孩子给逼成啥样了! 他可怜的姜老弟就是被蔡扒皮磨死的吧! 劝了半天,都打消不了姜昉的念头,姜村长只得带着她和段玖去四合院。 路上遇到的村民听说姜昉要搬到鬼屋,都大吃一惊,然后劝她别找死。 姜昉笑笑,不为所动。 穿过来之前,姜昉对鬼屋的印象除了影视剧,就是被助手缠着去玩密室逃脱。 玩得npc们鬼哭狼嚎的,赔了不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现在能见识下真实的鬼屋也不错。 姜昉看着闷不吭声的段玖,问道:“怕鬼吗?” 器灵默默吐槽:“怕?他一听鬼屋要命,都兴奋了哦~” “为什么要怕鬼?”段玖嗤笑一声,眼神泛冷:“我只知道,害人的全是人。” 器灵抖了抖:“好浓厚的怨气……就算真的有鬼,也干不过段黑茶吧!” 姜昉失笑,想起段玖的遭遇,忍不住起了一丝怜惜。 “你呢?为何不怕?”段玖问。 姜昉也不卖关子,实话实说:“因为,我也是鬼。” 死过一次的人,是鬼吧。 想到这个就惆怅,虽然重活一次是中大奖,但也很难不怀念现代。 不说她身为家主的高位和姜家的富贵,光是现代社会的便利,就足够她惦记了。 现在得为了小钱精打细算,还得改造身边这个变态黑茶,命都跟他栓一起,真是憋屈。 哪怕段玖有一张姜昉没见过的、独一份的漂亮脸蛋。 能看不能吃,也没心情吃,搞钱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在哪里,姜昉都不会堕了骄傲,牌再烂也要翻盘。 段玖怔怔的,这样淡然又深沉的姜昉,从未见过。 被红斑埋没的眸子刹那涌出无限光芒,稍纵即逝,也是那么耀眼,那么……遥远。 仿佛她并不属于这里,而是来自他未知的、不可及的地方。 见段玖有些呆呆,姜昉笑:“被我吓到了?” 段玖回过神,蹙眉,母夜叉分明是说胡话耍他,可笑他居然有那样荒唐的念头。 刚才一定是他眼花! 段玖气哼哼开口:“算我多嘴说了废话,你当然不怕鬼,你和鬼谁吓唬谁都不一定。” 大红斑丑死了,和鬼不相上下! 呵呵,这可真是一个又皮又欠揍的男孩子。 姜昉掰了掰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狞笑:“你还来劲了是吧!” 时不时在挨打的边缘反复试探,她脾气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段玖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才几步就被姜昉给制住,夹在腋下拖着走。 挣脱不开,只能徒劳喊着“放开我”。 这母夜叉怎么也是个姑娘家,力气怎么大得跟牛似的?! 姜昉调笑道:“吃饱了还这么虚,看来是真的虚。” 段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低吼道:“姜昉,你如此羞辱我,总有一天,我会、我会……” 放话再狠,这姿势和公鸭嗓,怎么看怎么没气势。 其实段玖不知道,姜昉被当成儿子养大,家主之位也是自己争来的,她的性格染上了一些强势自大。 在审美方面,大概是同类相斥,姜昉对主流的阳刚强壮男人没兴趣,反而更欣赏白嫩嫩弱唧唧的类型。 正适合搓圆捏扁,想撸就撸,就当养了一只傲娇的猫咪。 不过姜昉是不会说的,反而腾出手指挠了挠段玖精致的下巴:“会怎样?” 段玖咬牙,脑子里过了无数折磨人的手段,最后通通化作一个念头:不压制住母夜叉,他就不姓段! 姜村长却是看乐了。 就算一个长得不好看,一个身份低贱,少女少年打打闹闹,这份活力让他都跟着年轻了几岁。 三进的豪宅坐落在村东头,占地大,门前的道路也宽阔,跟其它破旧矮小的木屋瓦房远远隔了一段距离。 距离还有十米的时候,姜村长就不敢往前走了,絮絮叨叨叮嘱:“阿昉,有啥不对劲你就快点跑出来,这里是真的邪门,我不是吓你……” 姜昉豪爽地摆摆手:“村长爷爷放心,有啥事我一定跑得比段玖快!” “诶诶,那就好……呃?” 段玖脸一黑,悲催发现,真有啥事,他的确跑不过母夜叉。 姜村长又喊道:“段玖好好保护你媳妇,有啥事你就喊救命……” 段玖脸更黑了,这死老头说的什么话。 再不闭嘴就让你喊救命。 姜村长蓦地搓了搓手臂,心想,就说这屋子闹鬼,不然大白天的,他咋突然浑身发凉呢? 院门半掩着,积压了一层很厚的灰,慢慢推开。 因为荒废了很多年,所以到处都是脏乱的。 姜昉估摸着这里得有五百平左右,房间又多,真是满意极了。 段玖对这种小地方没兴趣,更关心的是有没有厉鬼。 内院有一口水井。 姜昉上前摸了摸辘轳的手柄,忽的开口:“段玖,要不要同我一起,捉、鬼。” 第36章 我可真是太难了 段玖逛了一圈,期待的刺激完全没有发生,觉得很无聊。 听了姜昉这话就来了兴趣。 “什么意思?你知道鬼在哪儿?” 姜昉指着井口,问:“看到这个,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段玖警惕地后退两步,被母夜叉凌虐的dna狠狠地动了。 她踹他胸口那一下,现在还隐隐作痛! “你想干嘛?翻旧账?” 姜昉这才想起,段黑茶几天前想把她丢到井里。 瞧那惊弓之鸟的怂样,但又时不时嘴贱惹她,看来是怕了,又没完全怕。 段玖受不了姜昉似笑非笑的神情,大踏步走上前,探头朝井里看。 出乎意料不是枯井,水面漂浮着几片树叶 除此之外,没发现异常。 “你该不会说鬼藏在这里面吧?” 姜昉又拍了拍辘轳的手柄,段玖将手放上去,什么东西,搞得神神秘秘的? 这种触感是…… 他来回抚摸了下,看着自己掌心出神。 器灵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主人,你是不怕鬼,还是不信有鬼?” “都有。”姜昉笑:“但更重要的是,我有你这么厉害的器灵啊!” 突然被赞,啊啊啊好羞涩! 器灵开心得翻了个跟斗,然后老实交代:“可是我现在的法力只能运送药品过来,其它帮不到你哦~但我会好好努力修炼的!” 姜昉怜爱地看着它,本来也没指望这个憨批,随便夸一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不过我也能看得出,这里并没有一丝鬼气哦~主人就放心住吧,闹鬼的传闻定然是以讹传讹,你也知道古人对这些神鬼之说特别迷信。” 哪怕换了个时空,还有器灵这样违规的东西存在,姜昉都不信闹鬼。 这里一副荒废很久的样子,但她依然敏感地嗅到了一丝活人居住的气息。 看到打井水的辘轳手柄,终于确定了,干净而光滑,显然是经常被使用的。 “你说得对,害人的全是人。” 段玖也看明白了,放下没沾到灰尘的掌心。 什么红衣厉鬼,就是人在装神弄鬼。 姜昉猛地凑过来,挑起段玖的下巴,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巡视:“我怎么感觉,你很失望?” 段玖一僵,转头避开姜昉的手。 这个恶霸纨绔调戏良家女子的姿势真是见鬼了! 姜昉眯了眯眼,发出一声蔑视地笑:“是不是想鬼能帮你,把我干掉?嗯?” 她不会以为做了几次吃的,段黑茶就会打消报复的念头。 段玖怒,他像是那么无能的人吗?解决一个村姑还得鬼帮忙? 旋即泄气,目前好像是干不过姜昉。 但这个必须澄清,他绝不是靠鬼的人! 段玖脸阴测测盯着姜昉:“我是好奇,除了法术,还有什么可以弄死鬼。鬼已经死过一次,比起人,更有意思……真是想想就兴奋。” 怕了吗母夜叉? 器灵敬业地翻译,嗓音还有点抖:“主人,段黑茶的意思是,他想把各种折磨人的法子用到鬼身上。鬼可以无限复原,能玩很多次……噫呜呜噫,他根本就是个鬼见愁!” 光是参观这里的那么一点时间,段玖已经脑补了不知道多少种超乎人类极限的酷刑。 因为他内心的暗黑褪了很多,但依然没有光,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因为折磨人感觉到了愉悦。 器灵决定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再探查段玖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致郁了! 姜昉呵呵笑,天下没有白活的穿越,她还得当教导主任,重塑一个极端恐怖分子的三观。 “所以我为什么要怕鬼?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厉鬼吧!而我还得洗白他!” 器灵抖落身上的汗,再一次劝道:“主人,你可算知道段玖的可怕了,以后还是对他好点吧!” 刚说完,就见姜昉痛心疾首地低吼:“好美的一张脸,好丑的一颗心!” 然后一巴掌扇过去。 “啪”,在寂静的内院,无比清晰。 器灵要疯了:“握草你怎么又不按套路出牌?!” 姜昉理直气壮:“你懂个屁!少管我!” 段黑茶这种级别的病态是靠区区跪舔就能掰正的吗? 当然是趁他在低谷的时候,摁下去,最好摁到他怕。 器灵垂死挣扎:“主人,你的词典里是没有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吗?又不能把段玖弄死,你这么拉大仇恨值……” 器灵深深觉得姜昉很可能是不同于段玖的另一种病态。 莫非,她求的,就是一个不得好死? 姜昉不耐烦:“我没用多少力气,比起扇姜家宝轻多了,红印都没有。” 器灵不想说话了。 打脸对段玖来说,可比鞭打还严重。 段玖眸底闪过狼一般的狠色,胸膛起伏了几下,硬生生忍着没回手。 打不过。 何况,只是打回去,怎么够? 可到底还是气极,反唇相讥:“那你就是好丑的一张脸,好丑的一颗心。” 就算再被打一顿也要说,能气到母夜叉就行! 姜昉抬手,段玖不闪不避,然后又僵住。 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他被打的地方,揉了揉,母夜叉还笑眯眯的。 肯定是冷不丁又来一耳光,或者有别的大招。 段玖身体紧绷,提防着姜昉。 “家里只要一个漂亮的就够了。”姜昉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哄道:“以后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听到了吗?” 貌美如花你大爷! 段玖此刻终于承认,自己在体力上和口舌上,都干不过母夜叉。 段玖从没得意过自己有张漂亮的脸蛋,甚至不屑。 短暂人生中遭受的误会、嘲笑、嫉妒、不信任,大部分是来自这张脸。 可到了这个地步,何不趁着母夜叉心情还不错,提个并不过分的要求呢? 段玖坚强地笑开,务必让自己漂亮的脸更加赏心悦目。 “那你以后能不打我脸吗?”甚至都不敢说不再打他。 段玖绝不承认自己卑微。 这是策略,先保住脸,再说其它地方,慢慢来。 姜昉点头,爽快地让他选择:“打脸还是踢档,做相公还是做姐妹,你选一个。” 段玖腿一颤,瞬间觉得,打脸,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想好再跟我说。”姜昉转身朝外面走,边走边感叹:“我可真是太难了,打你还要挑地方。” 段玖忍无可忍,搬起地上的大石头,举高高,瞄准母夜叉的后脑勺。 第37章 母夜叉是霸中霸 可要是不能一下打死,也麻烦。 就算成功干掉母夜叉,还得把外面等着的姜村长也给干掉。 两个都干掉了,来这里的路上还有不少人见过他们仨在一起。 总之就是麻烦,大大的麻烦。 啊,他可以把她打晕丢到井里,谎称是被红衣厉鬼杀了,再装作惊惶逃走。 村长肯定不会怀疑。 段玖举着石头瞄了半天,手臂酸了,姜昉身影走远了,都没砸出去。 早在段玖举起石头,器灵就尖叫:“主人,段黑茶又想偷袭你!” 姜昉头也没回,淡定得一批。 “安心,他就是受了点刺激,一时冲动,很快就会冷静下来。” “你这么肯定他会冷静?你倒是回头看看啊!” “我要真回头了,反而会刺激他激情杀人。” “啊?” “我不看也知道,他现在什么傻样,真的看了肯定会笑出来,刺激更大。” 姜昉不说还好,器灵再去看段玖,“噗”,没忍住。 “确实够傻的。” “杀了我倒是不难掩饰,丢井里再屁滚尿流跑出去,说是鬼干的,我死了也是白死。” “那你怎么知道他最终不会下手?” “我现在死了对他没有好处,只会回到之前那种苦逼日子。别看我才来两三天,也就简简单单做了几次吃的,让段黑茶睡地铺,但是足以把他给腐蚀了。” 器灵悟了,牛棚到地铺,啃咸菜到吃肉,哪怕就过了两天,也不想失去! “主人,他真的把石头丢开了!” 姜昉嘿嘿乐:“我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的。” 器灵很想说,做再多,一巴掌又给打没了。 到底是图啥?是闲得无聊做加减法吗? 身后,段玖冷哼着跟上来。 宰人一时爽,姜昉活着的好处多些。 何况简简单单的头破血流,不符合他的美学。 “母夜叉你等着,来日方长。” 姜村长在外面来回踱步,脸都白了。 进去就无声无息的,不会已经死了吧? 真是有声音也怕,没声音也担心。 看到姜昉和段玖一前一后出来,没有少胳膊少腿,神色也正常,可算放下心来。 也许是白天,厉鬼不会出现? “阿昉,咋样?还要搬进去吗?” 姜昉点点头,一副发狠下定决心的模样:“这就回去收拾收拾,待会儿过来,先打扫两间房安置下来。” 姜村长怜惜地看着她:“有任何不对劲就赶紧搬出来,我一定帮你想办法,让村民腾出一间房,挤一挤也成。” 姜昉感激地抹了抹眼角,小心翼翼问道:“村长爷爷,要是我一家人命大,住进去没事,不会有人来赶我们吧?我怕那些村霸……” 先打好预防针,免得住得好好的,有人眼红。 不怕事但也不想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段玖斜眼看她,呵,村霸? 这个穷乡僻壤,谁是最霸的,心里没逼数? 母夜叉就是霸中霸! 姜村长也这么想,十里八村就没有哪个村霸敢搬进四合院,谁能霸得过姜昉? 但他不好说,还是给了姜昉一个定心丸:“谁来捣乱,村长爷爷都替你做主。” 姜家。 曹大哥已经走了,留下一麻袋山货,被蔡老太给收起来。 曹庆花骂骂咧咧不想给,无奈阻止不了,姜二也劝她别闹,让老娘心里舒服点。 毕竟蔡老太连着两天,可以说是惨败…… 就连她说肚子痛,姜二还以为装的,后来发现是真的,要去请铃医,她死活不让,这会儿已经去厨房弄吃的了。 蔡老太费劲巴拉拖着山货到了厨房,想锁在木柜里,就看到锁被敲烂,自己的菜油和米啊面粉啥的,只剩小半罐菜油,顿时眼前一黑。 知道姜昉小畜生能霍霍,也没想到这么能霍霍啊! 蔡老太哭都没力气哭了,忍着肚子的绞痛,给自己下了一个面条,还破天荒敲了两个鸡蛋,摊在面上。 就给自己下了,老大老二那两个不孝子,懒得管。 狼吞虎咽地吃完,腹痛缓解了很多,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五百年! 歇了一会儿,蔡老太“蹭”站起来,风风火火往大房冲去。 用了她的柴米油盐这个钱必须结了! 刚走到门口就差点被姜大的吼声吓得打滑。 “阿昉你是不是疯了?不行!我不同意!” “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充其量是通知你。”姜昉淡淡开口:“你就是想一起去,我也不同意。” 姜昉回来把搬到四合院的事情说了,除了不明所以的姜小妹,其他人脸都吓白了。 姜大都要急哭了:“慧娘,你劝劝阿昉!她小孩子不懂事,那个鬼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住?” 鬼屋?鬼屋! 蔡老太瞪大眼,震惊过后,就是狂喜。 哈哈哈哈哈去啊去啊,没准活不过今夜!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就让厉鬼收拾她! “我啥都听阿昉的。”罗慧娘咬咬牙,还是那句话。 姜大更咽:“你就不怕?” 也不知道阿昉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他觉得这个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妻子,陌生得都快不认得了。 罗慧娘白着脸说:“怕也要跟着阿昉,我要跟阿昉在一起。” 姜小妹不知道啥是鬼屋,但她还是喊道:“有二姐在,我们啥都不怕!” “鬼屋有个红衣厉鬼,她会拖你们一起当鬼!”姜大狠狠心吓唬小女儿。 其实鬼屋根本没死过人。 姜小妹嘟囔道:“我觉得奶奶比鬼还可怕……” 蔡老太牙帮子都要咬碎了,要是她比鬼还可怕,那她早搬进去把四合院据为己有了! 啊不是,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养不熟的白眼狼! 姜二和曹庆花没出房间,也能听到大哥的吼叫,夫妻白着脸面面相觑。 曹庆花肿着眼,嗓子还带着浓厚的鼻音。 “姜昉是不是真的疯了?不不,不是疯了,是变了个人……以前是姜昉只会胡搅蛮缠,横冲直撞,根本就没有脑子!你看现在的姜昉,那聪明劲儿!胆子也大得不像话!” 说到这里,她咽了咽口水,颤声问道:“姜才,你觉得这个姜昉,跟以前的姜昉,还是同一个人吗?” 第38章 来啊大家一起瘫 “嘶……” 姜二顿时汗毛竖起,一股冷气窜上脊梁骨。 这婆娘躺着没事干就容易胡思乱想,闲得! “瞎说啥呢?她天天在咱眼皮子底下,还能是谁?” 曹庆花惊呼:“那她就是疯了?” 姜二摇摇头,一脸深沉地开口:“我看她是被娘逼急了。你也知道,大哥不在家的时候,娘是挺过分的,偏生大嫂又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 曹庆花想了想姜昉这两天的不对劲,做的事都是跟蔡扒皮对着干,害得他们一家三口跟着倒霉。 “有道理,谁受得了蔡扒皮啊,那不是没办法只能忍着么?你别看我比罗慧娘好过点,其实也是在忍着蔡扒皮换来的。” 今日算是撕破脸了,也没多可怕,反而还挺痛快。 姜二白了她一眼,呵斥道:“反了你了?娘好不容易消停,要是听到你这么喊她,又要闹了。” 曹庆花冷哼:“她无情我无义,还指望我继续喊娘?姜才,你可不能休了我!” “行了,都说了不会休了。” 他姜才虽然没啥出息,生下来就得过且过混日子,但还是有底线的。 姜二摸着不多的良心,破天荒地反省了下:“我这个做二叔的也是过分了,只顾着自己吃好的,跟咱们家宝一比,小妹瘦得真是怪可怜的。” 曹庆花惊悚地看着姜二,变了个人的是他吧! 姜二瞪她:“咋地?我说错了吗?” “我不也是?”曹庆花撇撇嘴,说:“生了你们姜家的独苗,还是得捧着你娘,站她那边一起磋磨大嫂母女。” “拉倒吧你,我看你磋磨得挺快活的!” “你吃得更快活!” 两人大眼瞪小眼,默契闭嘴。 这塑料夫妻情,也是没谁了。 姜二清咳了下,转移话题:“反正以后咱别惹姜昉,她做啥都站她那边,不要对着干。” 他深深觉得,自己及时看清形势,不惹这个二侄女太对了。 他是没啥出息,但胜就胜在特别识时务。 况且…… 姜二心里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 姜昉多狠啊,狠到住鬼屋! 母夜叉大战红衣厉鬼,啧啧…… 姜昉输了,他没损失,要是赢了,也许他也能沾光,蹭个房间。 三进的四合院啊,这辈子想都没敢想过! 曹庆花点头,惹到蔡扒皮,老太婆最多无能狂怒,只要姜才不休妻,她就不怕。 惹到姜昉,伤筋动骨! 她这才想起来,忙问道:“你手还好吗?” 姜二凉嗖嗖说:“不容易啊,可算想起来了。” 转了转手腕,还有些红肿,微痛。 曹庆花都要气乐了,骂道:“我呸!你有没有良心啊?我不就是以为你手断了才吓得晕倒,起来就动不了了,怪谁?!” 这死男人在梦里还丢下她逃命,渣男! “姜才,你必须给我多找几个大夫,我总不能一辈子这么躺着,连累家宝……” 姜二苦恼:“要是好不了,咋办?” 曹庆花叉起双臂,振振有词:“那只能连累你了,相公不就是用来连累的?!” 这死婆娘! 姜二觉得没眼看,大嫂就不这样,人和人咋差别这么大? 隔壁屋,姜大抗议无效,蹲在门口默默抹眼泪。 姜昉拍板决定的事情,没他说话的余地,他这个一家之主,被女儿篡位了。 这还不够,身边还有个往儿子伤口上撒盐的娘。 “生不出儿子也管不住女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真是丢尽我们姜家的脸,你爹九泉之下都能被你气活过来!当初看到她脸上有大红斑就该丢尿桶里淹死……” 蔡扒皮嘴皮子跟机关枪似的射了个痛快,浑然不觉废物儿子被刺激得快要爆发。 背后突然被啥顶了一下,往前踉跄着差点摔了个倒栽葱。 “让开。”姜昉抱着一个半米长的箱匣,满脸嫌弃:“嘴这么臭,熏到我了。” 蔡老太跳脚:“小畜生你少放屁!” 见姜昉腾不出手,蔡老太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伸手就去挠她脸。 嘴里还不要脸的喊:“你敢还手我马上就能去县衙告你一个忤逆长辈的大罪,横竖我不吃亏!” 姜昉也是服了,要不怎么说这老婆子是鱼的记性,随时随地满血复活,越级挑战。 “够了!你别……”姜大眼看二女儿要吃亏,腾地起身想要拦住作精老娘,同时喊道:“阿昉退后!” 姜昉不闪不避,在蔡老太张牙舞爪扑过来的时候,直接把箱匣塞到蔡老太怀里。 蔡老太反射性抱住,手臂猛然一沉,差点又是一个倒栽葱。 姜昉:“抱不住就砸断脚,横竖我不吃亏。” 蔡老太涨红了脸,“嘿”地一声,手和腰一起发力,脚下稳稳扎住,力拔山兮气盖世,把箱匣扣在了胸前,抱好。 刚要露出得意的笑,老腰就受不住了,肌肉狠狠痉挛,然后重心不稳连人带箱往后倒下去。 姜大下意识去搀扶,还是没来得及。 “哎哟哎哟……” 箱匣压在蔡老太上半身,压得她只翻白眼,差点断气。 这是一箱石头吗咋这么沉?! 个狡诈的小畜生,肯定是故意的,就在这里等着呢! 姜昉把箱匣搬起来,蔡老太这才慢慢缓下来,想要爬起来。 刚一动就露出痛苦之色:“我的腰、我的腰断了……” 姜二和曹庆花缩在自己屋里,看到这里,曹庆花两眼发光:“腰断了好啊!” 来啊大家一起瘫啊! “闭嘴吧你。” 到底还是做不到完全不管老娘,姜二走了出去。 姜大去扶了一把。 看到两个儿子脸上掩不住的关切,哼,还算这俩没忘本。 蔡老太龇牙咧嘴揉着腰,骂道:“老大啊,你看你生了个什么大逆不道的孽畜!值得一个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姜大差点松开手,让她又摔回去。 姜二垮起个批脸,很想转头回屋,就不该出来。 “淹死她还不算完,得在她身体里扎十针八针,让赔钱货不敢投胎来我家……” 说着说着,蔡老太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她口中的废物儿子眼睛猩红,正恶狠狠看着自己。 第39章 蔡老太黔驴技穷 蔡老太顿时大气不敢出,用力把更多恶毒的话咽回去。 “大哥,你、你冷静……” 姜二也吓了一跳,这是把兔子都给逼急了! 要是他大哥真的动手,还是得拦着,怎么也不能让娘真的挨打。 刚这么想着,就看到蔡老太“嗖”一下,窜到自己身后。 姜二:……这个娘是挺欠揍。 打住打住,不能这么想! 姜二赶紧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压下去。 “你、你敢?”蔡老太觉得丢了面子,忍着惊惧强撑道:“你动我一根头发,我就告去县衙……” 姜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爱护心疼女儿的心和几十年的孝道洗脑,在骨子里疯狂拉扯。 姜昉看着都觉得有点可怜,怕他最终会锤爆自己。 不敬父母,以下犯上,在后世也会被人指责,在古代更是天大的不容触犯的硬道理。 要不怎么会出现差点埋了儿子省出食物给老母吃的极品,还被当作榜样呢? 姜大真要打了自己亲娘,就连烦死蔡根香的姜村长都不会站他这边。 院门外,姜小妹从驴车上跳下来,喊道:“二姐,车来了!” 她喜滋滋的,蹦蹦跳跳跑进来。 二姐给了她五文钱“巨款”,让她去租车。 感觉被当成大人对待,一路上都很兴奋。 姜小妹这一声喊,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 姜大前所未有的浓厚怨恨,在看到小女儿灿烂的笑脸时,猛地清醒。 娘如何可恶,做儿子的也不能动手。 他坐牢不要紧,传出去会连累孩子们的生活。 看出姜大明显的软化,蔡老太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到底是不敢再耍嘴皮子了,只能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早知道姜力是个不孝子,还生不出儿子,当初就该淹死在尿桶里! 就不会有罗慧娘和姜昉这些赔钱货! 姜二松了口气,忙哄道:“娘啊,回屋里歇着吧,眼圈都黑了。” “你管我?”蔡老太指桑骂槐:“你也要跟你的废物大哥一样忤逆亲娘?不对,你已经忤逆了!说,啥时候休了曹庆花?!” “姜才你敢?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一直关注外面动静的曹庆花咆哮。 夹在中间的姜二无比委屈,想哭。 姜昉觉得烦,抱着箱匣朝着驴车走去。 路过姜大的时候,淡淡一句话,就戳中蔡扒皮死穴。 “以后你的工钱都交给我,表现好就让你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能便宜了别人。 姜大一喜,又是担心又是激动,连连点头,说:“行,都听你的。” 蔡老太觉得天都黑了,可她没办法,闹成这样,说出去也是她没道理。 虽说村里婆婆还健在的,大部分都管着家,但罗慧娘这样婚后半文钱都没摸过的儿媳,在榔头村也是绝无仅有。 老大给了那么多年钱,算起来足够赡养她,以后钱都给妻女,也是该的。 可蔡老太不占便宜就是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再揩点油! 看到段玖拎着两个包袱出来,蔡老太虎视眈眈:“我得检查下你们有没有偷偷摸摸拿我的东西!” 姜昉见招拆招:“行啊,要是多拿了你的东西,哪怕是根线头,我都赔你十两银子,要是没有,你赔我十两银子。” 蔡老太还来不及笑,就心绞痛着被k.o。 这个小畜生就是她的克星,总能马上挖好坑。 蔡老太屡败屡战,挺起胸膛,提出一个她觉得特别合理的要求:“你们吃了我的菜油和米面,还用了我的柴火,走之前得还回来!” 姜大想尽快结束极品娘的纠缠,正要说他来给。 被姜昉淡淡一瞥,马上装死,没听到,啥都没听到。 “娘,孩子们吃点家里的东西……算得这么清楚,不好。” 睁着死鱼眼的姜二精神一震,抓紧时间在二侄女面前刷一下好感,苟富贵,勿相忘! 蔡老太一掌拍上他后脑勺,差点把发髻都给拍散了。 “什么家里的东西?那些是休了罗慧娘后吃的!他们就是外人!” 姜昉略略略:“不给,你去县衙里告啊。” “你、你……”蔡老太揪着衣襟,似乎气狠了,呼吸不畅起来。 “屋里还有一些东西要搬,还得去打扫,不然天晚了也是麻烦。”段玖蓦地插话。 都不用说别的,姜家两兄弟默契地去帮忙。 蔡老太的表演没人欣赏,她喘着喘着就自己熄火了。 听得屋里的曹庆花拍腿大笑。 等在院门口的驴车主人吃惊地探听:“姜昉,你还真搬去鬼屋?小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确定搬啊?你咋想的?莫不是茅坑点灯——找屎呢!先说好,车租给你可以,不进去……” 姜昉鄙视道:“你怂你的,车得进去。” “那不能够!阿毛就是我的命根子,出了事你赔么?” “赔是不可能赔的,反正你和驴,必须进去一个。” “我不接这个生意了,这就给你退钱。” 姜昉狞笑:“敢跑,小心我半夜打晕你拖去鬼屋。” 驴车主人欲哭无泪,这就是个女恶霸! 姜家兄弟三两下就把行李给搬上车,然后姜昉的指挥下,拆下门板,去抬罗慧娘。 小心翼翼放到驴车上,姜二仿佛才看清罗慧娘,大声夸道:“大嫂,你外面这件衣裳,真别致!” 罗慧娘纳闷看了他一眼,一模一样的话,刚在屋里他不是说过了吗? 只能再说一次:“是阿昉给我做的。” 姜二吃惊地赞叹,心想二侄女果然是个狠人,居然让她娘把肚兜穿在外面,也太放飞了! 嘴上感情充沛得像是在唱咏叹调:“不愧是阿昉,真是心灵手巧,冰雪聪明。” 这话罗慧娘爱听,姜大看这个鸡贼老弟的神色也好多了。 姜二尾巴要翘上天了,再接再厉:“段玖,二叔早就想说了,你嫁给咱们阿昉,真是三生有幸,赚大了!” 段玖幽幽开口:“阿昉的确聪慧。那,二叔觉得阿昉相貌如何?” 姜二谄媚的笑滞住,僵硬看向似笑非笑的姜昉。 无冤无仇的,咋上来就是一道送命题?! 第40章 古代追星女孩们 在场的人都目光灼灼看向姜二,看得他浑身发热,额头沁出汗珠。 驴车主人原本脸色发青,闻言都笑了。 好家伙,不是我一个人倒霉! “这个、这个嘛……” 姜二绞尽脑汁掏空词库,也没找到个适合的词语。 说秀外慧中吧,太假,姜昉会以为是在讽刺她吧? 马屁拍在马腿上是会被踢的! 姜二很想问题丢给曹庆花,夫妻不就是用在互相连累的么? 可惜人不在眼前。 强烈的求生欲让姜二灵光一闪,急中生智说道:“咱们阿昉长得,也是独一份的别致。” 低情商:母夜叉。 高情商:独一份的别致。 姜昉扑哧笑出声,这他娘的也是个人才。 拍了拍姜二的肩膀,给于肯定:“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 姜二在姜昉抬手的时候差点就跑了,看到姜昉有在笑,才硬生生忍住。 什么垃圾什么资源,听不懂。 笑就对了。 段玖阴测测盯着傻笑的姜二,陷害不成,小本本记一笔。 “出发。”姜昉催促苦着脸的驴车主人,然后掷地有声地喊道:“新生活要开始了!” 姜小妹欢呼:“二姐,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对不?” “每个人都会越来越好。”姜昉用力点头,手臂搭上段玖的肩,一把拖过来,附在他耳边说道:“你也是。” 段玖猝不及防被她拉近,耳朵一热,心跳倏地乱了节拍。 忍不住磨牙,信她个鬼!别打脸都做不到…… 他自然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会用鲜血和惨叫,来洗刷遭遇的不堪。 姜二暗搓搓跟上,见姜昉没有赶他走,忍不住窃喜。 这是拿他当自己人吧?是吧是吧? 蔡老太仿佛这才顺过气,咆哮出声:“呸!还安顿好,别被鬼吃了就谢天谢地了!姜昉,我告诉你,别想回来,你跪着求我也没用!”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多二十年了,咋的几天不到,啥都变了呢? 谁也没搭理蔡老太,一行人伴着驴车走远,头也不回。 罗慧娘也很淡然,离得越远,蔡老太越不足为惧,不足为扰。 就在刚才,在屋里听到蔡老太那些恶毒的话,她还气得浑身发抖。 阿昉说新生活要开始了,她就觉得蔡老太过去了,就像此刻这样,被远远丢在身后。 榔头村有啥八卦都传得快,更别说是搬去鬼屋这么劲爆的事了。 去的路上,不少村民惊恐又好奇地询问。 姜大把担心深深压在心底,面上绝对要力挺女儿,带着骄傲说道:“咱家现在是阿昉做主,我啥都听她的!我没儿子,但阿昉立起来了,这才是顶门立户的样子!” 村民们只得干笑,去送死的事,都被他说出花儿了。 姜昉忽的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哀怨,目光扫过那些看热闹的人。 这时,一个大婶上前,指责道:“姜昉,你自己活腻歪了也不要拖上段小哥啊!” 喧闹的人群瞬间寂静。 大家有点没反应过来,段小哥是谁啊? 又一个年轻媳妇说:“就是就是!段小哥之前是死囚没错,但现在不是了,你咋的还这么对他?” 哦,那个死囚好像是姓段来着。 脑子还是有点转不过来,这是在给人家出头? 姜昉看了看那些愤慨的女人们,咧嘴,笑得特别嚣张,下巴一抬,嘚瑟地说:“因为他是我的人,我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 女人们兴师问罪的气焰一下子被掐灭一大半。 “段小哥,你、你抓紧时间,吃顿好的吧。” 一个肌肤小麦色的姑娘,羞涩又难受地把背上的竹篓塞到段玖手上。 段玖一懵,几个意思?断头饭? 姜昉眼神亮晶晶的,是田鸡! “拿好!” 紧接着,一群女人涌了过来,给他各种东西。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尽力了!” “你说你咋这么命苦?” “不要放弃,要努力活着啊!” “嘤~” …… 姜昉憋笑,难怪,之前在姜家院子里跟蔡老太对线的时候,她就察觉看热闹的村民里,有的好像在找人。 确切说是看人,找寻段玖的身影,眼巴巴看着,哪怕他乱发掩面,也还是想看着。 男色的力量啊! 这些就是古代的追星女孩了吧? 追星女孩们送完诀别的礼物,心碎散开。 段玖呆滞住,面目全非。 他身上挂了各种各样的蔬菜,臂弯里挎着几个篮子,有腊肉、鸡蛋、菌菇等等,脖子上还挂了个布袋,里面不知道是米还是面粉。 器灵上蹿下跳:“主人,快快快!问段玖有没有亿点感动?” 姜昉泼冷水:“就段黑茶那扭曲的小脑壳,这是黑历史,让他更想灭村了。” “……我不信!你问嘛,问嘛!” 姜昉替段玖把七七八八的东西拿下来,放在驴车上,低声问道:“村民们还是蛮热心的,对吧?感动吗?” 段玖气得手抖,咬牙切齿:“感动得想回他们一份大礼。”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手还被人趁机捏了几下,想砍人! 器灵绝倒,不是瞎的也看得出段玖很不爽。 “我都想好这些菜怎么吃了。”姜昉叹气,特别真诚地看着他:“但还是你的感受更重要。既然你这么不开心,就把这些都回去吧,咱不吃嗟来之食。” 段玖眯了眯眼,一个村姑还知道“嗟来之食”? 然后很快被最原始的欲望给打败。 他出卖色相换回来的,凭什么还回去? 还不还的,都被占了便宜。 “罢了,留着吧。” 其他村民都傻眼了。 啥时候,这个狗见狗嫌的死囚让一众大娘小媳妇这么心疼了? 难不成她们集体中邪了? 也许是老天都感觉到了追星女孩的虔诚,一阵风吹拂而来。 不大不小正好拨开段玖的头发,露出那张恍如谪仙的绝美脸蛋。 “啊!我的天呐!” “这样的容颜是真的存在吗?” “他还是人吗?” …… 在场所有雌性生物,除了罗慧娘母女三人,全都激动到颤抖。 还有几个完全没见过段玖真容的,负荷不了如此强烈的美颜暴击,抽气着倒地昏厥。 第41章 怕什么就来什么 现场轰的乱了。 姜昉也难得有些惊呆,这是真正的蓝颜祸水吧,可以靠脸杀人。 抓着段玖的头发一顿乱揉,把那张能当凶器的脸重新给遮住。 然后赶紧去看那几个晕倒的,万一是有心脏病就麻烦了。 要真是出了事,死因是被一个男人美死,这像话吗? 姜昉给那几个女子简单检查了下,万幸都没啥大病,纯粹是因为男色冲击太大,一时受不住。 “没事没事,掐人中就能醒来,问题不大。” 美滋滋清点着那些菜肉,喜笑颜开:“段玖,我早就觉得你可以靠脸吃饭,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上了。” 姜二赞同地点点头,看着那一堆菜肉忍不住咽口水,天下还真有白吃的午餐! 要是他有段玖这样的脸,就可以躺着等吃的,张嘴就行。 段玖眼皮一抽:“很光荣吗?要不你试试?靠脸吃饭,对男人是耻辱,女人也没好下场,色衰而爱驰没听过?” 姜昉呆了呆,像是被段玖的说教给镇住。 “到底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一个天天山珍海味吃出三高的富人,竟对非洲饥民说,吃饱了也不好,撑得难受。” 器灵赶紧灭火:“虽然但是,说得很有道理,没错呀!主人,我寻思他也没嘲笑你的意思,你瞧那小表情,多严肃。” “我管他有没有那个意思,让我听着不舒服就不行!” “可是你以前也从没靠过脸吧……”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没脸了,他跟我说不要靠脸,跟提醒我长得丑靠不着脸有什么区别?” 姜昉操起一条腊排骨,劈头盖脑就是几下,把段玖给打懵了。 “我是真心实意地夸你,你还来羞辱我?!” 罗慧娘几人对姜昉的突然爆发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段玖似乎并没有羞辱的意思吧? 但是,阿昉说有就有!阿昉说啥都是对的! 丈母娘:“女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咋这么刺激阿昉?” 小姨子:“二姐夫,快跟我二姐道歉,记得以后不要犯了!” 前丈人:“你明知道阿昉最在意这个,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前二叔:“我们阿昉,从小到大,因为独一份的别致,活得很是艰难啊……” 段玖挨了几下,本来还很恼火,听了这些指责,再看看神色黯然的姜昉,不禁有些动摇。 毕竟母夜叉这副尊容,从小到大都为容貌焦虑,他那些话,确实有“何不食肉糜”的高高在上。 姜昉拧眉,哀伤道:“靠不靠脸吃饭,我有得选吗?!” 段玖薄唇微抿,算了,不跟丑女人计较,还是个注定会惨死在他手里的丑女人。 “对不起……” “我不像你,可以靠脸吃饭,靠脸杀人!”姜昉揪着衣襟痛心疾首:“我没得选!我只能靠实力!我只有实力!” 罗慧娘几人异口同声:“阿昉说得对!” 摆明了是脑残粉。 段玖:“……” 日常心累。 这时,一个追星女孩的相公,搀扶着被迷得东倒西歪目光呆滞的娘子,走了过来。 他看着段玖,悲愤不已:“好啊,我说我家婆娘怎么这两天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这不就破案了! 姜昉看着那张哭丧的脸,默然。 那何止不是一个画风,简直不是一个次元的。 其实人家是普通男人的样子,平平无奇的五官,长年劳作的粗糙皮肤,粗壮敦实的身材,村里随处可见。 不对比还好,一旦有了对比,可想而知。 段玖的脸,就连在现代阅美男无数的姜昉都感到惊艳,在这个穷乡村,相当于核弹,直接炸晕一片。 “大兄弟,爹妈给的长相,咱也没办法不是?” 糙汉心里的酸味儿翻江倒海,眼泪飙出来,更咽着问出一个震颤灵魂的问题。 “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咋的那么不一样?” 姜昉能说啥?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别哭了。” 哭起来,看着更糟心了。 在现代还能建议他去整容,但整容也是要看底子的,就这位大兄弟的头围…… 姜昉毫不怀疑,整容医生会让他先把头塞进卷笔刀里,转几圈再出来。 “我还以为她发现了我攒私房钱呜呜呜……”糙汉擤了一把鼻涕,哭诉道:“我把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都给上缴了!好你个小白脸!害我破财呜呜呜……” 姜昉灵机一动:“钱没了再赚就是!现在就有个能让你赚外快的机会!” “啥?” “我们搬去四合院,需要人帮忙打扫……” “告辞!” 姜昉的那句“工钱好商量”还没来得及说,糙汉已经揽着娘子转身走开。 又大声吆喝了几句,吵吵闹闹的人群顿时化作鸟兽散,给钱也留不住。 就连那几个掐人中醒来的追星女孩也很快跑得不见踪影。 姜昉有点郁闷地看了看段玖,脸上堆满嫌弃:“你的脸也不是那么管用,连个清洁工都招不到。” 姜二鼓起勇气毛遂自荐:“阿昉,我能帮忙打扫!” 他也怕鬼屋啊,但他押宝在母夜叉身上,就必须得有表示,让她看到自己的诚意! 况且大白天的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姜昉纳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姜二悲喜交加,喜的是姜昉用得着他,悲的是他就是个奴隶。 驴车主人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忙缩了缩脖子,生怕女恶霸盯上自己。 一行人跟着驴车继续往四合院而去。 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来。 明明昨日才见过,现在看着,整个人却莫名瘦了一圈。 除了脸。 姜家宝在村口就下了驴车,低着头走得磨磨蹭蹭,拖慢回家的时间。 然而,世事无常,怕什么就来什么。 “宝宝~” 姜家宝一个激灵,抬头看过去,跟姜昉来了个面对面。 这么快就噩梦重现! 他大惊失色,想狂奔着跑掉,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而且腿也抖得跑不动啊! 姜家宝站在原地,用力把眼泪憋回去。 生平第一次有礼貌地打招呼,嗓子抖得颤巍巍:“二姐、大伯、大伯母、小妹……爹……” 姜昉露出一丝和蔼的笑,落在姜家宝眼里,就是个要戕害小蓝帽的狼外婆。 “宝宝,二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第42章 小鸡儿形式严峻 姜家宝脸都白了,啥好玩的地方? 指定是玩他啊! 马上用眼神向姜二求救,当儿千日,用爹一时。 然而,父爱如山,一动不动。 姜二目光游移,就是不敢跟姜家宝对上。 他也心疼啊,家宝可是村里的小霸王,在姜昉的淫威下,丧失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像是一只鹌鹑。 没办法呀,必须认清现实,身边有姜昉这么个霸中霸,只能苟着了。 “我、我娘得了怪病……”姜家宝在心里给姜二开除爹籍,含泪自救:“我想早点回家看她……” “那个不急,你娘在家里好好躺着呢。”姜昉当然不接受拒绝,轻而易举转动姜家宝依然肥胖的身子,转个方向。 姜家宝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不着痕迹挪到自己爹身边,想说啥又怕被姜昉听到,默默散发怨气。 姜二低声安慰儿子:“其实你二姐也没那么可怕,顺着就行。” 姜家宝的绝望又多了一层。 这个爹被母夜叉打服了,没指望了。 忍无可忍鄙视道:“你真没骨气!堂堂男子汉……” 姜家宝也怕被母夜叉揍,但怎么都做不到这么狗腿地讨好。 起码他还会垂死挣扎一下,男子汉尊严可贵! 姜二鄙视回去:“骨气能当饭吃?” 姜家宝翻白眼,没读过圣贤书的人啊,就是这么厚颜无耻。 男儿膝下有黄金,正常人都知道是男人不能随意下跪,他爹听了肯定是扑通跪下去找钱。 也不知道这样的爹,怎么生出他这样的儿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咱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姜家宝提心吊胆的心已经放下来,大家在一起,母夜叉玩他也不会太过分。 姜二:“搬家。” “搬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姜二带着一丝怜悯,晚点说,就少怕一点。 这也是爹爹的父爱啊! 眼看着鬼屋越来越近,气氛渐渐凝滞。 “这些菜肉能吃好几天,真是个好的开始。”姜昉鼓劲道:“大家打起精神来!” 驴车主人抖了抖,就怕还没吃完就集体嗝屁了。 姜家宝看着这个方向,再往前走,就是…… 他脸色惨白起来,牙关哆嗦,问他爹:“搬、搬去鬼屋?” 姜二点头,鼓励道:“儿子,你是堂堂男子汉,稳住。” 姜家宝僵硬转头,看到一路都蹦蹦跳跳的姜小妹,她咋还笑得那么开心? 哦,姜小妹从小就被奶奶指使着干活儿,没有出去玩乐过,压根就不知道鬼屋是啥。 而他调皮,榔头村哪里都去窜过,早就知道鬼屋的恐怖传说! “爹,我不去,我怕……” 姜二安抚道:“大白天的,咱还有这么多人,怕啥?” 姜家宝腿开始控制不住的哆嗦,嘴皮子都在颤抖,上下牙齿碰得嘎嘎作响。 “我不想死啊……” 这不是噩梦重现,是噩梦升级! “姜家宝!” 肩膀被拍了下,他下意识回头,就对上一张鬼脸。 姜小妹扒拉着眼皮露出白眼,吐着舌头,故意尖叫道:“鬼来了!” 姜家宝狠狠一抖,感到裤裆一热。 “呀!姜家宝你羞不羞啊?多大个人还尿裤子!” 大家目光都聚集过来,看到姜家宝脚边一滩可疑的淡黄水渍,还在淅淅沥沥的滴落。 姜家宝的脸红了白,白了红,恨不得钻地缝。 该死的姜小妹,有母夜叉撑腰,翅膀硬了! 不过他心里诡异地松了口气,这样肯定不用去鬼屋吧?姜昉没那么丧心病狂吧? 姜二捂了下脸,至于怂成这样么? “阿昉,还是让家宝回去吧,二叔多干点活儿。” 姜昉嘴角一抽,大发慈悲:“回吧。” 姜家宝如蒙大赦,捂着屁股连滚带爬地跑掉,尊严散落一地。 看着他那颤动的肥肉,姜昉本着专业知识,以及一颗医者仁心,不吐不快:“让宝宝少吃点,这眼看就要到青春期了,再这么胖下去……” 姜二不耻下问:“啥是青春期?” “青春期,就是小鸡.鸡发育的关键时候,俗话说‘男胖短’,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懂的。” “啊?哦!这样啊……” 段玖不觉得姜昉有那么好心,关怀姜家宝的身体,肯定是想出了什么新的法子玩弄那死胖子。 听着听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姜二还听进去了,眉头拧起,一脸凝重:“家宝那么胖,形式很严峻啊!” 丝毫没觉得跟侄女讨论这个,有啥不对劲。 段玖皱了皱眉:“这个,还是不适合跟侄女讨论。” 姜二心道,他已经没把姜昉当女人。 开玩笑,能把一个大男人抡起来抽的,算女人吗?! “阿昉说啥我就听啥,我相信阿昉是不会害家宝的。” 主要是姜二想起以前无意中听到几个龟公闲聊,笑话胖子那玩意不太行。 鬼屋近在咫尺,驴车主人死活不肯进去,也不让驴车进去。 段玖松了口气,可算把话题转移了。 “车费不收了,我再倒贴你五文钱,成不?放过我和我的爱驴吧!” 驴并不知道主人抽什么风,冲着姜昉笑眯眯地龇出一口黄黄大板牙。 姜昉微笑:“在你眼里,我仿佛是另一个蔡扒皮。” “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车费照付,也不用你贴钱,劳烦帮我去借一些锅碗瓢盆。” “行行!” 赶着驴车飞快跑了,生怕姜昉反悔。 偏偏这时,姜小妹又好奇问道:“二姐,男胖短,女胖啥呀?” 姜昉哈哈一笑,就要科普:“女胖深……” 段玖面红耳赤地咆哮:“再不快点走,太阳就要下山了!” 姜昉开始往手里拿那些菜肉,笑嘻嘻:“你听懂了?” “女流氓!”他真不想听懂! 段玖气呼呼抓着包袱往四合院里走去。 姜小妹一头雾水,女胖生?生胖女?胖女生?女生胖? 罗慧娘和姜大毫无违和地接受了闺女这么豪放。 毕竟是一家之主,阿昉就得有不同于一般闺女的气概! “女婿不好意思了。” “瞧瞧他耳朵都红了。” “我就没见过这么容易害臊的后生。” “他啥时候才能让我们抱上孙子?” …… 段玖一个踉跄,越说越离谱,好像他能生孩子似的。 刚迈入门槛,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随后跟上来的姜二朝地上定睛一看,惨叫着退后:“厉鬼、厉鬼啊!” 第43章 玩他跟玩狗一样 姜二搬的是那个最沉的箱匣,吓得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恐惧令他激发出了最快的逃跑速度,跑的时候怀里还紧紧抱好箱匣,免得砸坏了被姜昉揍。 “阿昉,厉鬼出来了!血淋淋啊好可怕!” “厉鬼出来了?” 姜昉精神一震,跑过去看,和姜二擦身而过。 急得罗慧娘喊道:“阿昉,不要去!” “二姐……” 姜昉回头一笑:“放心吧,没事的。” 姜大想冲上去,又不放心外面的罗慧娘和姜小妹,满脸焦急,紧盯着姜昉的背影。 姜二是真的服气,母夜叉不仅不怕,还明显变得兴奋,干掉厉鬼也不是不可能! 他抱大腿抱对了! 姜昉有些纳闷的看着段玖一动不动的背影,给吓傻了? 走近一看,扑哧笑了。 地上一个“血淋淋”的大字:死。 也算用足了料,就是差了点味。 寻常人就像姜二那样吓跑,哪顾得上辨别。 再看段玖,就差把“无聊”两字刻在脸上。 就这智障水准的手段,也能成为流传十年的恐怖传说。 亏他还亢奋了一瞬,然后马上焉了。 姜昉:“去打水来洗干净。” 段玖:“我晕血。” 器灵惊呼:“这话他也说得出口?!” “可见男人为了逃避家务,能有多不要脸。” “呵,男人~” 姜昉觉得自己还是挺民主的,于是说:“那猜拳决定,我喊一二三。” 段玖:“这还差不多。” “一二三,剪刀!” 段玖原本张开的手,不由自主成了剪刀。 姜昉扬了扬拳头,嘚瑟道:“我赢了!快去!” 段玖气结,猜拳都要耍诈,还能更无耻吗?渣女! “三局两胜。” “行。”姜昉搓搓手,喊:“开始了啊,一二三,剪刀!” 段玖冷笑,居然故技重施,她觉得他是多蠢还会上当? 电光火石间,段玖反应极快,母夜叉是出拳头,那他就出布。 掌心被两根手指夹住,段玖沉默了。 她这次真的出剪刀。 段玖心抽了抽,认清了一个可恶的事实。 母夜叉玩他,跟玩狗一样。 姜昉:“五局三胜也可以,谁输了,整个四合院都由他来打扫。” 整个四合院……这是猜拳还是要命? 段玖憋屈地心头老血咽下去,咬牙道:“算了,愿赌服输。” 姜二口沫横飞说完自己看到的,弄得大家都很紧张。 接着就看到姜昉和段玖还有闲情逸致玩猜拳…… “大哥大嫂,你们这个女儿,不简单啊!说不定真能把厉鬼镇压下去!” 罗慧娘和姜大觉得这话咋听着不得劲? “我二姐就是最厉害的!”姜小妹与有荣焉,好不容易甩开她爹的手,无条件自信:“有二姐在,怕啥?” 段玖去井边打水,姜昉又走了出去,继续拿行李。 姜小妹一把抱着姜昉:“二姐,你是不是把厉鬼打跑了?” “我和段玖猜拳,他输了,让他去打跑厉鬼。” “哇,二姐好厉害!” 几个大人茫然,这么儿戏的吗? 姜二发白的脸色缓过来,忙问道:“阿昉,那写的是个啥字啊?” 姜昉奇了:“你不认字也能被吓到了?” “那血淋淋的能不被吓到么?肯定不是好字!” “挺好的,是个‘请’字。” 姜二:“……” 他没读过书,也不能这么框他吧! 姜昉说:“怕就走在我后面。” 姜大和姜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拿起一堆东西,跟上去。 姜小妹也很想一起,但她得留在外面陪着娘。 段玖正拎着木桶,臭着脸冲水,这红色的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真劣质,一冲就没。 完全没有血液的粘稠和痕迹。 姜二跟在姜昉身后,还是不太敢抬头,但嘴里就没闲着。 “阿昉就是厉害,连厉鬼也怕了你,在门口写了个‘请’字……” 段玖冲完地上的红字,有些渴,用手舀了井水在喝。 听了这话,猝不及防“噗”出来,然后就是剧烈呛咳。 姜昉脚步不停迈过去,口头安抚:“喝个水也急成这样,饿了吧?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丝毫没觉得是自己框姜二惹的祸。 段玖咳得五脏六腑都在震动,越发牵动陈年暗伤,痛苦不已。 这次却少了很多以往会一齐涌出的阴郁和怨怼,多了点哭笑不得。 想说“你能闭嘴就好”,还是算了,这渣女偶尔也会说点中听的话。 跑了几趟将七七八八的东西放在内院的青石地板上,再把罗慧娘抬进来。 天色不早了,姜昉挑了两个比较小的房间,清理起来工作量小些,先安顿好,其它慢慢弄。 姜小妹满眼惊叹,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感觉一双眼都不够用了。 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以后还能住在这里,简直就是做梦。 姜二也是到处看,既害怕又垂涎。 白天看倒也没啥可怕的。 其实这个四合院还挺新的,印象中那家豪绅也没住几年,就出了事。 要是姜昉能镇压住厉鬼,再把积压的灰尘和厚厚的枯枝败叶打扫干净,那往后就是过神仙日子啊! 姜昉挑了一件最破旧的衣衫,撕开当抹布,交给便宜爹和二叔。 这两个壮劳力各自打扫一间房,段玖负责打水。 姜家兄弟是姜昉指哪打哪,段玖不乐意了。 “你做什么?” “你怎么净说废话?啊?”姜昉猛戳他脑门:“我当然是准备晚饭。” 段玖无话可说了,从井里把水摇上来,再拎到房门口。 姜大任劳任怨,埋头干活,满脑子都是入夜咋办? 他必须得守在这里。 姜二一边清扫一边吞口水,阿昉那厨艺,没得说! 最好能在天黑前吃上饭,吃完就开溜。 姜二动力十足地喊:“段玖,动作快点,水脏了!” 屋里灰尘太多,一桶水很快就变黑,段玖来来回回打水,动作越来越迟缓。 姜昉见他扶着辘轳直喘,一副随时能背过气的弱鸡样。 不会猝死吧? 段玖气喘吁吁,手臂酸痛,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可是母夜叉在看他。 段玖咬牙忍着,不能让她再找机会笑话自己。 刚要拎起那桶水,忽的晕眩袭来,一头朝井里栽去。 第44章 公主抱公主暴躁 姜昉看着段玖来回拎水,累得像死狗,眼神不由软化。 “可怜的小家伙。” 器灵附和道:“是啊,堂堂皇子沦落到这种惨境……还好你来了,护着他不被外人践踏。” 只是被你一个人践踏。 但怎么也比前世强。 而且姜昉这明显是开始对段玖由怜生爱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狠狠打脸了。 姜昉摸着下巴寻思,段玖这个烫手山芋,她不能杀,还不能让他被杀,那要是…… “坠啊,段玖要是自己扑街,总不会连累我吧?” 器灵感觉自己没有心脏也要心梗了,憋得碧绿的身体都隐隐透着红。 没想到姜昉凉薄如斯,还在心心念念甩掉段玖。 器灵痛心疾首地嚎道:“我的老天鹅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当然会啊!前世没有你,他都命硬得很,这辈子你来了他却死了,等着你的只会是魂飞魄散!你到底是多想甩掉段玖,这都想不通?醒醒吧你!本器灵耗费大半灵力送你过来重活一次,不是看你作死自己的!” 姜昉双目放空,她这是被憨批器灵凶了,还被鄙视了? “我就随口一问,你信吗?” 器灵不吐不快,继续咆哮:“还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他现在累成这样是因为你赶他去干活儿!他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你带他来的!他就是吃你做的菜撑死噎死也是你背锅!安心带着段玖过日子,别想东想西了!” 姜昉被吼得头痛,听了这话,看段玖更不顺眼了。 器灵一鼓作气发泄完,以为姜昉会怼死自己,但等来的反而是沉默,它就忍不住发虚了。 “主、主人,你还好吗?” “我ffff……佛慈悲。”姜昉微笑:“别叫我主人,我不配,我是你孙子。” 器灵开始打哆嗦,这种阴阳怪气好可怕! “那些话就当我放屁,撤回去还来得及吗?” “别啊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哪儿敢有意见?” 呜呜呜这明明就是“别他妈废话你个傻.逼立刻马上去死谢谢”的意思! 就在这时,不远处那个单薄的身影脱力栽倒。 “不好!段玖他……” 姜昉下一瞬就冲了出去。 就段玖那小破身体,掉井里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意识到自己栽下去的时候,段玖紧闭着眼承受无可避免的灾难。 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真是死在这里,怎么甘心?哪怕死了,他也要变成厉鬼,血洗这个破村子! 倏地腰上一紧,被一股力量用力拉拽回去。 清瘦的身体旋转一圈,然后腾空…… 段玖睁开眼,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面前女子的发丝上,满是细碎而璀璨的光芒。 她眼里的惊悸还清晰可见,柔声问他:“没事吧?” 淦!还好反应快。 器灵一蹦三尺高:“主人的女子力爆棚!” 段玖有些恍神,呆了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母夜叉救了自己,说话还这么温柔? 等等,这个体位有点不对劲,他怎么比母夜叉还矮了半个头? 罗慧娘和姜小妹目瞪口呆看着小夫妻对视。 画面有些唯美,气氛也有些温情。 就是……那啥颠倒了。 段玖反应过来,自己正被姜昉横抱着! 轰,整张脸瞬间烧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愤,挣扎起来。 早知道这样,他宁愿掉井里,也不要清醒着感受她说的那什么公主抱。 段玖直接暴躁了。 “放开我!” 姜二白着脸,身子发软地勉强走到姜昉身边。 “阿昉,这是厉鬼索命吗?厉鬼藏在井里,把段玖给拉下去了?” 天啊他还碰了井水,现在是浑身难受啊! 姜昉爽朗一笑:“没那种事,他啊,纯粹是身子虚。” 张嘴就是一箭,箭上还抹了毒,刺得段玖脸色发青。 段玖觉得自己手里要是有把刀,能当场给她来个见血封喉。 这女人的嘴,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用来吃饭,该多好。 姜大也走了出来,说道:“阿昉,往后多做点好的,给你相公补补。” 姜昉点点头:“行,养好身体前不让他干重活。” 刚说完“重活”,姜小妹就一手拎起一桶水,脚步轻快朝房里走。 “我来我来!” 姜昉:“一次拎一桶,不急。” 姜小妹:“两桶比一桶更省力。”左右平衡了更好提嘛。 姜昉憋笑,夺笋啊,不是羞辱,胜似羞辱。 段玖:……怀疑人生中。 姜二放松下来,有心情八卦了,朝着段玖挤眉弄眼:“被阿昉抱着的感觉,怎么样?” 段玖瞥着他,阴狠地笑了笑。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要啊!” “……” “世间几个男人有这待遇?你就惜福吧!” 姜昉点点头,这话倒是很对,给了姜二一个赞许的眼神。 姜二挺起胸膛,看看咱这说话的艺术! 惜福吧,世间几个女人可以抱起男人? 段玖岂能听不出姜二的言外之意。 该死的公主抱,还被别人看到。 全都得死,都得死! 眼珠挖掉,嗓子毒哑,手折断,不能说不能写,再团巴团巴塞到井里,填土踩严实了。 不识字也要折断! 姜二莫名其妙手腕一抽,疑惑地揉了揉。 “啪”,段玖阴森狰狞的眼神,脑海中的凌虐画面,被后脑勺来的一巴掌打飞。 “傻站着干嘛?不干重活不是不干活,还有其它事做呢!” 段玖磨了磨牙,假笑:“还有什么事?” 姜昉拿出几个土豆,再把从姜家顺来的那把菜刀塞他手上。 “削皮。” “哦。” 凡事有了第一次,再做就没什么心理障碍。 段玖早就把“君子远庖厨”丢到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他可是切过肉和葱姜蒜的,削个土豆能有多难? 盘腿坐在地上,刀刃挨着皮儿,咔嚓。 连皮带肉削掉一块。 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切下去,咔嚓,又是一块。 别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就算是钱多得花不完的时候,姜昉对浪费食物也是不能忍的。 猛戳段玖额头:“手跟脚一样,今晚就罚你用脚吃饭!听到了吗?啊?” 段玖握紧手里的菜刀,他有刀了还怕个毛! 腾地站起来吼道:“老子削人皮可麻溜了!母夜叉你要不要试试?!” 第45章 变态黑茶的盘算 姜昉瞪眼:“干嘛?你不服气?” 盯着菜刀,一言不发,在幻想什么? 段玖回过神,甩开目前还不切实际的想象。 “手不听使唤,多练练就好了。” 他其实也心疼被削掉的土豆。 “败家仔,你以为家里有那么多土豆供你挥霍?”姜昉嫌弃地塞给他一把板栗:“剥皮总能剥好吧!” 段玖呆呆看着,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偷溜出宫,最先吃到的民间食物,就是糖炒板栗。 可那些板栗壳是裂开的,很容易剥,这个板栗壳硬邦邦的,无从下手。 想了想,他张嘴就咬。 又被猛戳额头:“你想让大家吃你的口水?啊?” 段玖抓起个石头,打算砸开。 “必须得是一整个的板栗肉!弄碎了怎么做板栗烧田鸡?” 段玖被戳得头晕,一听菜名,怒火就噗的熄了。 “你教我,你一定知道怎么弄。” 姜昉拿过菜刀在板栗壳上划开十字,一下接一下,很快就切好几个。 段玖嘟囔:“这个不难,你别小看我。” “板栗壳不比菜肉,又硬又小,容易割到手。” 没有夹住板栗固定的工具,姜昉就自己来。 毕竟段玖这样的弱鸡,流点血也是亏损。 段玖有些发愣,心里微微泛起一股暖意,母夜叉会担心他伤到手…… 不是,才不是,她是不想他流血弄脏菜,哼。 姜昉把板栗给划拉好,又拿起那个被他削残的土豆,用菜刀比划了半天。 段玖哼了哼,就不信母夜叉能削得多好,瞧她犹犹豫豫的。 姜昉白了自以为是的小黑茶一眼,菜刀还是不如手术刀顺手。 从袖子里掏出银亮的手术刀,几下削完,土豆大小还是老样子。 一旦用到手术刀,她就是个十足的完美主义者。 段玖震惊地捏起掉在地上的土豆皮,好几个圈儿,丝毫没断。 并且,薄如蝉翼! 都不知该说是姜昉的手灵巧,还是土豆成了精,沿着刀刃自己转着圈…… 段玖脑海里浮出姜昉流氓恶霸的奸笑:“我来,还是你自己脱?” 土豆三百六十度旋转着英勇就义:“我自己来!” 这对话有点熟悉。 段玖黑了脸,不就是母夜叉嫌弃自己脏兮兮,要他去洗澡时说的么。 段玖丢开土豆皮,一边剥板栗壳,一边忍不住去看姜昉削土豆。 从来不知道这种简单的动作,也能称得上赏心悦目。 连带着,那块大红斑都不碍眼了。 “姜昉!姜姐,昉姐,东西拿来了,都送你了,不用还!”外面忽的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听到了没?不说话我就当你听到了!” 驴车主人喊完,赶着爱驴撒腿就跑。 搞不好姜昉一家子已经被厉鬼弄死了,他这就是对着鬼叫魂啊! 等姜昉走出去,只看到地上一堆锅碗瓢盆,花色不一,显然是七拼八凑来的。 还有些油盐调料,那小子倒是想得周到。 嗯,下次还租他车。 驴车主人催着驴车狂奔出二里地,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乡亲们知道是姜昉借锅碗瓢盆,二话不说都拿出了一两个。 大家连台词都是一样的:“送给姜昉,不用还了哈。” 因为根本就没命还,这就是妥妥的遗物啊! 姜昉把锅碗瓢盆都搬进去,感叹道:“咱们榔头村的父老乡亲真热心。” 姜小妹深有同感:“比奶奶都好,奶奶就不会给咱们这些。” 锅碗瓢盆来了,好吃的还会远吗? 段玖更努力抠板栗衣。 这该死的板栗,里面还有一层薄皮,紧紧黏在板栗肉上,抠得他鬼火冒。 姜昉继续嫌弃:“抠得坑坑洼洼的,丑死了。” 罗慧娘也拿过一把,看段玖气呼呼跟板栗有仇似的,笑道:“这是个细致活儿,得耐心。” 段玖嘟囔:“为了口好吃的我容易吗?” 姜昉让器灵拿出酒精灯和烧杯,装了水烧开,再把剥了壳的板栗丢进去。 煮了三五分钟,捞出来后放到冷水里泡了一会儿。 段玖眨眨眼,就看到顽固的板栗衣自己开始脱落…… 姜·恶霸·昉:“脱!” 板栗:“好嘞~” 段玖一阵恶寒,捞出板栗,把板栗衣彻底清理干净。 随便搓搓就弄掉了,露出黄澄澄的肉。 “娘从来都不知道能这样。”罗慧娘夸道:“还是阿昉懂得多。” 姜昉笑了笑:“这个叫热胀冷缩,孔明灯也是这么升上天的。” 姜小妹好奇地追问,姜昉便用通俗易懂的话来告诉她其中原理。 段玖也听得津津有味,热胀冷缩,有意思。 那么,极寒和极热,用到人身上,皮肉会分离吗? 变态熊孩子正想得入迷,倏地被一阵“呱呱”声给拉回现实。 篓子里那些绿油油的瘦小东西,眨眼间就没了头,剥皮露出粉白的肉。 姜昉活脱脱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技术还很高超,看得段玖眼睛挪不开了,莫名兴奋到震颤。 这丑女刀功强悍,还知道一些他从没听过的东西,给了他不少灵感。 段玖觉得,姜昉够格当他的刽子手。 而这份荣耀,足以留她狗命。 变态熊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很危险。 要是姜昉知道他小脑瓜里在想的东西,小脑瓜就别想要了。 姜昉感觉到一簇莫名的火热视线,抬头就看到段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手起刀落。 “你想来?” 段玖摇头,杀个区区食物有什么意思,何况他也不惜得自己动手。 姜昉甩个白眼:“那你看什么?” 兴奋都写脸上了,总不会是期待一口好吃的。 她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糖和鞭子双管齐下,尽力矫正。 不指望死变态洗心革面变成大善人,也就希望他能做个人。 段玖凑过来,指着那团粉白的肉问道:“这是什么?” “不是说了田鸡么?” 段玖有点意外,还以为田鸡是叫花鸡那样的鸡。 “没毛也叫鸡?” 姜昉愕然看着段玖,张嘴就是这么弱智的问题,是耍她吗? 段玖朝她和善地笑了笑。 既然决定死亡名单剔除姜昉,收她做下属,看她也就顺眼了些。 心情一好,说话就温柔。 看吧,这女人就被他的恩赐震撼到了。 段玖继续平易近人的笑,又问道:“那它们会下蛋吗?” 第46章 笋都被你夺完了 姜昉一阵恶寒,这变态黑茶,装什么天真无邪? 然后发现,他是认真的,一脸求知欲,在等她回答。 姜昉深吸一口气,冷静,想想他的出身,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它们不是下蛋的那种鸡。”挤出一丝笑解释:“因为生活在稻田里,肉质细嫩比鸡肉还好吃,通俗就这么叫了。” 段玖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持续犯蠢:“难怪这里两种鸡叫声也不同,田鸡是呱呱叫,下蛋鸡是咯咯叫。那它们……” 姜昉对蠢材从来都没什么耐心,能回答一次已经是竭尽全力。 她身边可容不得蠢人。 “再问脑残问题我就揍你!鸡鸡鸡的,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去喂鸡!” 说着说着,手里的小刀就指指点点地怼过来了。 段玖忙后仰,一屁股坐到地上,差点被戳到眼睛。 脑残问题那也是纡尊降贵给她脸! 段玖气得立刻推翻把姜昉收为己用的想法,母夜叉还是得死! 罗慧娘忙打圆场:“阿昉,别生气,慢慢教吧,你瞧段玖长得这样好,兴许以前是哪家少爷,自然不懂这些下里巴人的东西。” 姜昉不赞同地摇头:“他又不是刚来,还是这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点长进也没有,咱家可不养废物。” 段玖不屑地笑:说谁废物呢?废物可以不花钱得到这么多吃的?省钱不就是挣钱么! 他是不乐意靠脸,但事实摆在这里。 姜二干活的时候也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了这话便从屋里探出头,说道:“阿昉,这我得说句公道话,段玖就是再废物,再不懂事,靠脸就能活下去,还能养活旁人,咱们都没这本事。” 段玖狠戾地笑: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并不是想听到这种狗屁公道话。 姜二这条舌头,是剁碎好还是用药水融了好? 姜昉似乎是被说服了,改口:“好吧,吃人嘴软,废物也是美丽废物,段玖不算一无是处。” 你他娘的嘴软了? 段玖冷笑:“那我就等着吃软饭了。” 器灵惊呼:“我的老天鹅啊!主人快答应他,用软饭来消磨终极反派的意志!富婆,饿饿,软饭,嘤嘤,抱抱~” “这说的什么话?”姜昉愕然,不解道:“你不是一直在吃软饭么?” 器灵:“……笋都被你夺完了。” 段玖终于接受,这死女人的狗嘴,不可能说出让他高兴的话。 人在屋檐下,习惯,习惯就好,以后加倍讨回来就是。 器灵倒是习惯了姜昉根本不鸟它的话,开始同情快被玩坏的段玖:“可怜,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脸都憋青了。” “诶,还真是。”姜昉瞟了一眼,寻思:“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器灵惊讶:“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我怕再这么下去,他会憋出乳腺癌。”姜昉一本正经道:“男人也会得乳腺癌,不是吹。” “……” “我这就让他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 姜昉拿出那根殴打过段玖的腊排骨,递给他:“剁成小块。” 段玖二话不说,简直是抢过去似的拿起菜刀就砍。 罗慧娘有点欣慰地感叹:“阿昉,段玖脾气还是挺好的,你那些话,真不咋中听,他还是乖乖听你的,你以后就对他好点吧。” 段玖砍排骨的动作一僵,谁听母夜叉的了? 听她的耳朵都要瞎了呸呸呸! 用来当案板的是姜昉在院子里捡的一个树墩子,段玖半跪着,砍的幅度特别大。 砍出了一种杀鸡用牛刀的气势。 罗慧娘又笑着说:“就是他这砍法,浪费力气。” 姜昉惯性吐槽:“也没多少能浪费的。” 话音刚落,段玖剁排骨的声音更大了。 姜昉:“啊哈哈,砍骨头够用了,多做做就会找到技巧的。” 一根骨头很快就砍完了,段玖的憋闷消散了些,意犹未尽:“就这么点?我还能再砍十根八根!” 所以,少瞧不起人! 姜昉立刻竖起大拇指:“棒!除了喂鸡,劈柴的活儿也交给你了。” 能发泄,能强身健体,一举三得! 段玖:“……” 这就顺杆安排上了? 今日没时间收拾厨房,姜昉就在院子里架起锅炒菜。 一地的枯枝败叶,正好用来生火。 夕阳快下山的时候,捣鼓出三道菜:板栗烧田鸡、腊排骨炖土豆、清炒莴笋丝。 姜小妹煮的白米饭也熟了。 也不知道菜和人有没有关联,反正姜昉做的菜,就像她这个人,霸道有存在感,菜香能飘出去好远。 姜二陶醉地连连深呼吸,卖力干活除了讨好姜昉,不就是图这一口吗? “阿昉,我这间房弄干净了,你来瞅瞅!” 姜昉随机抽查了几个地方,指尖一抹:“不错。” 姜二大喜,任务完成,可以开吃了! 姜昉挥手,无情赶人:“好走不送。” “啥?” “没你的份。” 做这么点事,就想把以前的亏欠抹掉,想得美。 姜二又累又饿,哭丧着脸说:“阿昉,你、你这不是卸磨杀驴么……” 姜昉:“这话说的,还有那么多房间没打扫,我怎么可能这么早杀你,不是,杀驴呢?” 姜二不敢争辩了,整个人耷拉着离开。 还是姜大识时务,趁着天还没黑,把铺盖也给铺好了。 干完了就默默坐远点。 今晚他不走,在这里守着妻女。 段玖和姜小妹吃到第一口,就觉得折腾一天的疲惫奇迹般地烟消云散。 田鸡肥嫩,板栗软糯,排骨土豆的汤汁里带着浓郁的腊味,莴笋丝清翠下饭不输肉。 段玖甚至觉得,姜昉对他精神和肉体是双重折磨,都可以原谅。 当然,原谅暂时的,等吃完后,再重新记死亡小本本。 罗慧娘靠坐着树墩子,听姜昉的话,多吃爽口的莴笋丝,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暗处,两双眼睛观望了很久。 “好香啊……我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你出息点!他们可是侵入我们地盘的敌人!” “你讲话的时候如果不咽口水,会更有说服力吧……” 第47章 着火了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两个肚子就跟打擂台似的,疯狂响起,你来我往。 一阵尴尬的沉默。 “闭嘴!重点是搞定那个脸上有红斑的女子,我有预感她是最大的威胁!” “为何会是她?难道不是最年长的壮汉?” “笨蛋!你没见那男的都馋哭了!” 笨蛋吸了吸鼻子,她也要馋哭了啊! 被误会馋哭的姜大,当然是饿得很了,可他哪有脸要吃的? 都怪他无能,才让妻女只能住到鬼屋,要是出了啥事,一家人死在一起,也好。 想到这里,姜大眼圈红了,忍不住呜咽起来。 那一声声的,简直是在鞭打大家的良心。 姜昉无语,姜二没得吃都老实走人了,怎么姜大又来这套? 有点……影响食欲啊! 罗慧娘瞅着姜大佝偻成一团的背影,实在是可怜,想让他来吃,却不敢吭声。 家里啥事,不管大小,都得看阿昉的意思。 姜小妹犹豫着看了看姜昉,也觉得让爹也没份儿吃,有点说不过去,爹毕竟和二叔还是不一样…… 唯独段玖不受影响,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姜昉幽幽开口:“天快黑了。” 罗慧娘和姜小妹抖了抖,赶紧继续吃。 今晚是住鬼屋的第一晚,可能也是最后一晚……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等几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姜昉就把剩下的米饭和汤汁倒在一起,也不管串味。 段玖眼神亮亮,悄悄解开腰带,他还可以再战! 没想到姜昉起身,带着那碗汤汁拌饭,走到姜大面前。 姜大抹泪,肚子咕咕叫,言不由衷:“阿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哪配啊……留着给段玖吃吧,男孩子长身体,胃口大……” 瞧他一直盯着这边,眼睛都绿了。 “哦。” 姜昉转身就走。 还有力气矫情,再饿两顿都行。 罗慧娘受不了姜大这么叽歪,吼道:“阿昉给你啥你就接着!” 姜大一个激灵,忙说:“阿昉,多谢!” 好感动,女儿还是想着他这个爹的。 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喷涌出来。 本来就饿极了,吃第一口更是被惊到,简简单单的汤汁拌饭居然也能这么好吃,以前吃过的肉也比不上。 姜大哭得稀里哗啦,吃得稀里哗啦,声音加在一起,辣耳朵。 段玖有点反胃,脸色更难看了。 跟他抢饭吃,吃相又粗俗,这个便宜丈人还是别回来的好。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散去,姜昉将不易保存的菜肉吊在井里。 这就是古代的天然冰箱,保鲜。 房间里,带来的所有蜡烛都点燃了,照得跟白日一般亮堂堂的。 罗慧娘躺在床上,浑身僵直,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惧。 白日里鬼不敢出来,夜间就是鬼的天下了。 天一黑,就开始觉得这宅子瘆得慌。 姜大紧紧握住一根门栓,冲段玖喊道:“你拿好菜刀,厉鬼出来,就靠我们爷俩对付了!” 段玖掩嘴打了个哈欠,让你吃太饱了,瞧把你给能的。 姜大又对两个女儿说:“阿昉你带着你娘跑快点,小妹跟着你姐姐,不要回头,听到了吗?” “爹,你这是干啥?”姜小妹本来没有多害怕,倒是被姜大脸色苍白满头汗的样子吓着了。 姜昉把门关上,压低声音:“你们听我说……” 除了段玖,其他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啥?没有红衣厉鬼,是人假扮的?还一骗就骗了这么多年? “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是假的,都是人在装神弄鬼。行了,这下不怕了吧?” 还是怕啊!这真的不是安慰我们吗? 罗慧娘干笑:“有阿昉在,娘啥都不怕……阿昉你别吹蜡烛啊!” 姜昉把蜡烛吹得只剩一根。 “漫漫长夜,省着点用。” 罗慧娘想想也是,不能一下都给点完。 反正今晚是睡不着了,大家聚在一起,也不是很可怕。 刚这么想着,就瞥到窗外有啥一闪一闪的…… “啊——!” 罗慧娘惊恐大叫,姜大如临大敌看过去,透过窗纸,看到外面有几团绿莹莹的东西,忽上忽下。 姜小妹缩到姜昉怀里,惊恐道:“二姐,那是什么?” 姜大拿着门栓的手开始打哆嗦:“鬼、鬼火!” “怎么做到的?”段玖一脸好奇想要推开窗户,被姜大给狠狠拽回去。 “你找死啊?菜刀拿好!” 段玖:“……” 姜昉撸了撸姜小妹的啾啾,问道:“着火了,该怎么办呀?” “当然是灭火!” 姜大有点崩溃:“灭啥灭?那是鬼火啊!” 姜昉又扭头解答段玖的疑问:“一种特制的粉末,能自燃。” “飘啊飘的,分明就是鬼火!阿昉,咱快逃……吧……” 姜昉操起罗慧娘还没清理的尿盆,推开窗往外面一泼。 鬼火呲拉,没了。 所有人都被姜昉的骚操作给镇住,这也行? 姜昉关上窗,说道:“你们安心休息,我就守在门口。” 窗台下,一个身影呆呆地,发丝和脸颊滴滴答答,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后,差点呕出来。 泼尿之仇,不共戴天! 一个大写的“死”字,都不能吓住大红斑,就该知道她是个硬茬。 是时候祭出终极杀手锏了! 罗慧娘以为自己今晚很难睡着,可躺着没多久,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是因为阿昉在吧,阿昉在的地方,她就能安心。 姜大也累了一天,不知不觉睡意上来,抱着门栓打盹。 姜小妹依偎着姜昉,哪怕是昏昏暗暗的鬼屋,能和二姐在一起,就不可怕。 “二姐,我们以后一直住在这里,不回奶奶家了,是吗?” “不回了。” “真好!二姐,那咱们明天吃啥呀?” 段玖无聊呆坐,听到这里才来了精神,期待地看向姜昉。 姜昉失笑,摸摸姜小妹溜圆的肚皮,想了想说:“吃饺子,怎么样?” “二姐做的,啥都好!” 眼角瞥到一抹红色,姜昉眼眸微闪:“说到饺子,我听过一个故事……” 轻轻揉捏姜小妹脑后的安眠穴,让她陷入梦乡。 “从前,有个年老色衰的富家太太,为了挽回夫君的心,不惜食用秘方恢复青春,那个秘方就是饺子,饺子馅儿便是还没落地的胎儿……” 第48章 你也有怕的时候 段玖听得津津有味,人肉饺子什么的,难不成姜昉是想吓到他不敢吃饺子吗? 暗处,一个红衣白发的身影,伺机而动。 身边还沾染着淡淡骚味的人怒道:“该死的大红斑!你一定要替我吓尿她!” “好久没这么吓唬人,我有点紧张……” “你想想,那个造型别致的油灯,透明的琉璃杯,都是值钱的东西,等他们被吓跑,咱们就拿去卖了,能吃好久了。” “诶你听,她在说什么人肉饺子……” 姜昉说到富太吃了一个充满怨气的胎儿,以至于身上散发腥臭味,但她为了变美已经停不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富太靠吃人肉青春永驻,再没人敢靠近她。最后,她走火入魔到把自己怀的孩子给打下来,剁碎吃掉,自己也被反噬,七窍流血而死。” 红衣女毛骨悚然,抱紧双臂低喊:“好可怕啊!” “咱们是吓人的,怎么能被她吓到?!现在正是时候,上!” 夜色中,一股白色烟雾忽的冒出来,伴随着凄厉的哭声,氛围感拉满。 红衣白发的瘦小身影渐渐显现,昏暗的光线下,都看得一清二楚。 段玖哪怕知道是人在在捣鬼,也还是愕然了一瞬。 为了扮鬼,也是下血本了。 红衣厉鬼的皮肤很白,渗人的白,长及臀部的发是白的,眉毛也是白的,眼瞳则泛着淡淡的粉…… 姜昉忙缩到段玖身后,低着头,似乎在发抖。 段玖诧异:“你也有怕的时候?” 到底是个姑娘家,遇到装扮诡异的人,还是会被吓到。 他油然而生一股豪迈的男子气概。 红衣厉鬼慢慢飘过来,那根本就不是人能走出来的步伐,嘴里凄然地喊:“我死得好惨啊!” 姜昉嫌弃地吐槽:“台词都不带换的,滑板也不怕摔个狗吃屎。” 器灵笑嘎嘎:“换作其他人早吓跑啦!你们再不动,人家刹不住车,很难收场的。” 红衣厉鬼和骚味同伴也是同一个想法,两人在心里咆哮:“是吓傻了吗?越来越近,会露馅的!” 红衣厉鬼发出哀怨的嘶吼:“我好孤独啊!你们不走,就留下来陪我……” 段玖正要抬脚把这家伙踹倒,身后的姜昉猛地窜出去,张大嘴。 红衣厉鬼的尖叫响彻夜空:“啊——!鬼啊!” 今晚的月色真美,风也温柔。 段玖觉得,可以用对待女子的方式,来对待姜昉。 这突如其来的一丝旖旎情愫,在看到姜昉的脸后,瞬间灰飞烟灭。 他一脸木然,看着姜昉七窍流血,嘴角裂开,张着血盆大口,把传说中的红衣厉鬼吓得崩溃。 红衣厉鬼尖叫着跳下道具,转身就跑,被裙角绊倒连滚带爬的。 姜昉追着她跑:“我也死得好惨啊!来啊一起比惨啊!” 罗慧娘和姜大都被惊醒,听到外面鬼哭狼嚎,差点吓哭了。 姜大抓着门栓跑出去,就看到女儿一脸血的追着一个红衣女,顿时目眦欲裂:“阿昉!” 就要扑过去救女儿,被段玖拦住:“假的。” 姜昉:“红衣厉鬼,我是裂口女,交个朋友啊!” 姜大:“……” 关心则乱,明明被追的是红衣厉鬼。 他赶紧回房,免得罗慧娘担忧。 “没事,咱家阿昉,我算是看明白了,只有她让别人鬼哭狼嚎的份儿。” 果然,就听到红衣厉鬼哭喊道:“阿树,救救我……” 她被七窍流血的裂口女抓住了! 正在此时,云层遮住月亮,院中光线骤暗。 一个身影快速窜出去,就要从姜昉手里抢人。 同伙出来了! 姜昉的夜视能力很不错,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也不影响……咦? 拽住伸过来的手,虽然被布包裹着的,但明显触感不对。 “放开我!”气急败坏的男声响起,拼命挣脱。 “放个屁!都给我老实点!”姜昉一手一个,揪着衣服后领,往屋里拎。 蜡烛又多点了几根,足以看清人的面容。 罗慧娘倚在床头,和身边的姜大齐齐露出惊愕的神色,同时又有点害怕。 “她她她真的是人?” 天啊,头发全是白的,眉毛也是白的,眼珠子也很奇怪! 红衣女被姜昉吓得痛哭流涕,现在知道是被耍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被驱逐的恐惧! “我不是妖怪,不是鬼……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我白日若是去外面,会死的……” 罗慧娘和姜大更惊骇了,还说不是鬼! 衣衫破旧、脸颊污黑的少年揽着红衣女,恶狠狠瞪着其他人:“小白别怕!咱们从小就在这里生活,该走的是他们!” 绝对不能退让! 要是小白被人发现,很可能会被当成妖邪,丢了命…… 段玖打了水端进来给姜昉擦脸。 姜昉丢给他一个赞赏的小眼神。 不错,都不用吩咐就自动自发自觉,孺子可教。 段玖放下盆才反应过来,他这么主动干嘛? 虽然这活儿怎么都是他来干,但也不能母夜叉还没吭声就上赶着。 不对,母夜叉吭声了,那自己不就是听她指令么? 更不像话了! 姜昉完全不知道段黑茶就是端盆水,小脑瓜子也能想这么多。 她擦拭脸上的血浆,说道:“放心吧,她是人,容貌这样是娘胎里带来的病,使得她白日在外面就会身体不舒服。” “你懂这个?”名叫阿树的少年愕然不已。 姜昉耸耸肩,不就是白化病么。 无奈这是古代,病患注定活得加倍艰难。 能活到红衣女这个岁数的,都少见。 “这个病还没有药物能治,不过平时注意点,白日少外出,寿命应该能与常人无异。” 阿树咬咬牙,央求道:“既然你知道,那请你让小白继续留在这里,她没别的地方可去!我可以离开!” 小白哭道:“姐姐,求你留下阿树,我们只要一个小房间就够了,不会打扰你们生活的!” 姜昉:“你离开,打算怎么活?” “去码头做苦力,总能混口饭吃……” “手给我看看。” 阿树被布裹住的手缩了缩,满脸自卑:“没、没啥好看的。” 姜昉直直看着他躲闪的眼,坚持道:“让我看看。” 第49章 一家之主的气势 小白泪眼朦胧地握住阿树的手臂:“阿树,这个姐姐看我都不觉得怪异,你也一样!咱们是人,咱们都是人啊!” 阿树想到姜昉对小白都这么平和,心一横,让小白给自己把裹手的布取下来。 两只肉掌,没有手指,全都挤到一起。 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罗慧娘和姜大齐齐叹息:“呀!可怜的……” 阿树低声说着,自己和小白是怎么在这里安家的。 一个并指症,一个白化病,生下来就遭家里遗弃,自生自灭,被个孤苦的老乞丐捡回去。 躲躲藏藏、颠沛流离到三岁,老乞丐想办法在四合院装神弄鬼,总算是有个固定住处。 再靠着变卖四合院的一些小物什和乞讨,磕磕绊绊养大了他们。 哪怕村民当这里是禁地,没人会来,三人也不敢冒险,将四合院收拾干净。 任它荒芜简陋,龟缩一隅就满足了。 前年,老乞丐过世,阿树和小白相依为命,继续窝在这个荒芜的地方,警惕和驱逐一切外来者。 姜大恍然大悟:“刚才的鬼火,就是你弄出来的吧!可把我们吓死了!还好阿昉机灵……” 阿树嘴角一抽,尴尬又恼怒,身上隐约还能闻到尿骚味儿。 “你们看也看了,只要能收留小白,要我干啥都……你干啥?!” 那不能称之为手的手,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抓过去,翻来覆去的揉捏起来。 阿树忍着没挣扎,是觉得稀奇吧,没见过吧,想看个仔细。 要笑就笑吧! 姜昉抓住阿树的残手检查。 透.视仪器不方便拿出来,只能通过捏骨来判断。 “你俩都是十三岁?” “是、是的……我比小白大一个月……”阿树僵着身子,耳朵忍不住红了。 为什么,他感觉,这个大红斑不是猎奇,甚至也没有好奇。 就好像,好像在找他的残手,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阿树自己都愣住了,旋即苦涩一笑,做啥梦呢? 段玖阴测测盯着姜昉,摸别的男人的手,摸得没完没了,摸完左手摸右手,当他是死的? 人家才十三岁,毛都没长齐,她也下得了手,何况也没姿色啊! 罗慧娘和姜大也有点尴尬,女婿脸绿得都发青了。 十三岁的阿树,几乎和姜昉差不多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甜蜜小夫妻。 女儿给女婿戴绿帽,也太明目张胆了点。 段玖又阴测测看向小白,那谁,跟这个阿树不是一对儿吗? 你不阻止,你还对着摸你男人的女人,冒星星眼? 小白虽然很少接触人,但她对人投射出来的善意和恶意十足敏感。 她敢肯定,这个姐姐对自己和阿树的异样,是良善的,而且她极有可能懂医术。 至于另一个少年…… 感觉不是个好东西,姐姐跟他成亲,也是因为良善吧! 罗慧娘清咳了下,想提醒女儿收敛点,就听到小白带着希冀,问姜昉:“姐姐,你是不是能治好阿树的手啊?” 这是个多么天真、多么不可思议的问题。 姜大摆摆手:“瞎说啥,我闺女我还能不知道……” 姜昉松开阿树的手,点点头。 “这手说严重也不算严重,骨头没有太畸形,可以试试。” 姜昉既是可怜残缺之人活得艰难,也存了利用的心思。 治好这双手,是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起点,何乐不为? 姜大被噎住,下意识问道:“咋治?除了切开还有啥办法?” “就是切开。” “阿昉,你可别胡闹!隔壁村那个六指,活生生切掉一个,就痛得昏死过去!他这可是全都连在一起啊!不可能的!” 这个阿树无父无母甚至没有户籍,死了也没人追究,但怎么也是条人命,可不能瞎胡闹! “又不是切你的。”姜昉白眼一翻:“再啰嗦就出去。” 罗慧娘也跟着怼他:“闺女做菜好吃你知道?” 不知道为啥,只要是阿昉说的,再耸人听闻,她也无条件地信任。 姜大彻底哑火。 行吧,他这闺女,他不知道的多了。 娶了女婿成了家就是不一样,瞧瞧,多有一家之主的气势! 段玖忽略心底小小的不爽,忍不住泛起狐疑。 母夜叉能将畸形的掌变为正常? 哪怕是他所见的御医,国手,也没如此高超的医术…… 阿树和小白都呆呆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是小白先反应过来,摇晃着阿树:“听到了吗?你的手可以恢复正常!” “真、真的?” 阿树瞪大眼,大红斑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看穿着也是穷人家的,能有这医术? 姜昉如实说道:“会很痛,受过痛后,也许还是不能像常人那般灵活,但肯定比现在强。” 她这样,反而比信誓旦旦打包票,更让阿树安心。 阿树眼眶红了,再没有比现在更差的了,大不了一死。 要是好了,他可以把手露出来,可以写字,可以……活得堂堂正正! 小白激动地浑身颤抖,抱着阿树哭道:“阿树,我们终于有一个人能活在阳光下……” 今晚,是个稀松平常但又不一般的夜晚。 榔头村不少人都关注着鬼屋那边的动静,其中最抓心挠腮的,莫过于姜二。 这辈子能不能住上四合院,就全指着姜昉了! 要是家里房间多,哪怕吵嘴,也能隔得远些,唉…… 今日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还灰头土脸腰酸背痛的,收拾一间屋子,完全不比下田轻松。 回来了还得面对一堆糟心事。 姜家宝换洗的衣服裤子晾晒在外面,蔡老太不知道是被吓尿的,心疼孙子来回奔波,去屠夫家割了二两瘦肉,剁碎了蒸肉包子。 姜家宝对肉已经有了阴影,总觉得吃了也留不住。 哪怕姜昉已经不在这个家里。 姜家宝捏着包子,饿着肚子,对蔡老太说牙疼,晚点再吃。 转头就把包子给了曹庆花。 把曹庆花给感动得,还以为是儿子孝敬。 结果蔡老太敏锐地发现,曹庆花油光光的唇,不舍得责怪姜家宝,非说包子是曹庆花抢的。 两个女人火力全开叫骂起来,吵得姜家宝想扛着驴车连夜回县城。 第50章 生块叉烧还能吃 姜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门口又围了一群津津有味看热闹的。 他面不改色,直奔厨房,冷锅冷灶的,绝望。 姜二软着腿,走到唾沫横飞的蔡老太身边问道:“娘啊,还有啥吃的?啥都行……” 蔡老太:“呵呵,不听老娘的话,还想老娘伺候你,没门!让你讨好姜昉小畜生,结果呢?饭都没混到一顿!” 曹庆花:“姜才你回来得正好!快抱我去茅厕!哎哟,要憋不住了……” 姜二哪还有力气,摆摆手说:“让家宝拿盆子给你接着。” 一个老的,一个瘫的,都比他有精神。 “我呸!懒人屎尿多!我孙子才不干那腌臜活儿!” “你放屁!等你老得走不动的时候,你儿子才不会管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活该你现在就走不动!” “走不动也会在你们姜家一辈子!让你儿子孙子伺候我……” 婆媳俩继续激情对骂起来。 姜二好不容易翻出几个窝头,一口气吃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咕咚咕咚一碗水下去,刚要继续吃,姜家宝蹲过来,默默掏出一个包子,交换了他爹手里的窝头。 姜二惊喜又欣慰,儿子懂事了! 居然还是肉包子,香啊! 看到儿子开始吃窝头,姜二又惊了。 以前要他吃这个都跟逼他吃屎似的,别看家里穷,姜家宝人如其名,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几次窝头。 “儿子,你身体不舒服?咋的改吃素了?” 姜家宝目光呆滞啃着粗糙的窝头,确定这就是他要的安全感。 不是不想吃肉,但身体太诚实了,闻着肉馅儿的香味,都想吐。 但他肯定不能说实话,那多没面子啊! 姜家宝转移话题,嚼着窝头含糊道:“爹,鬼屋……” 最好今晚姜昉就被红衣厉鬼干掉,他就能安心吃肉了。 说到鬼屋,姜二就想到某个严峻的问题,忙说:“吃素也好,你二姐说了,胖对身体不好,你还得再瘦些,不然……” 话还没说完,啃了一半的肉包子就被抢回去了。 姜家宝气得肥肉震颤,有完没完了? 姜昉都搬走了,咋还要残害他?! “你咋啥都听姜昉的?你到底是她爹还是我爹?” “你个逆子!”姜二伸手去抢包子:“不是你爹能操心你的鸡……你的那个吗!” “哪个啊?” 姜二抢回包子一口吃了,抹了抹嘴说:“总之你从今儿起就吃素,我去学堂跟先生说,餐费减半,直到你瘦下来为止!儿子啊,等你成亲后,你会感谢爹的!你媳妇也会感谢爹的!” 姜家宝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奶奶!我爹有大病了!他被鬼缠上了……” 一通委屈巴巴的告状,听得蔡老太立刻横眉怒目:“姜才你作死呢?咋不让家宝吃肉?” 姜二忙解释:“这是关系到咱们姜家根儿的大事啊!肥胖对那方面不好,龟公都这么说……” 曹庆花一听这话顿时炸了,尖叫道:“姜才你个天杀的!是不是瞒着我去过青楼?” 这是重点吗?! 姜二薅头发,耐着性子说:“我哪有钱去啊!现在说的是家宝得瘦下来,这是为他好!” “呸!”蔡老太啐他一口:“你懂个屁!家宝这是身体好,健壮!大胖孙子,这才是大胖孙子!” 这浑身上下堆积的不是肉,是奶奶的爱啊! 姜家宝补刀:“爹说是姜昉教他的!” 蔡老太冷笑:“姜昉说的能有啥好的?那小畜生肯定是想家宝变成姜小妹那样的瘦猴!” 曹庆花也是不解:“你发啥神经?家宝一直都这样,不挺好的,村里孩子都比不上他白胖!” 姜二又薅头发,算了,这个问题可以缓缓,眼前还有个更紧急的要解决。 “先不说这个了,庆花现在这样,我寻思,让家宝跟学堂请几天假,照顾下你娘。” 蔡老太自然反对:“不行,家宝的功课不能耽误!” 曹庆花也舍不得儿子伺候自己,但为了膈应蔡老太,还是笑眯眯道:“我就等着享我儿子的福了。” 姜二问儿子:“家宝,你觉得呢?” 姜家宝满脸抗拒,端屎端尿那么恶心,他这可是拿笔的手! 这个家果然还是奶奶最爱他! “我想去学堂……” 曹庆花被儿子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给刺痛了。 蔡老太喜笑颜开,像是赢得了一场战役的胜利,牵着姜家宝走了。 曹庆花眼眶发红,问姜二:“大嫂这样,也会被嫌弃么?” 姜二:“那不能,我瞅着满面红光。” “生块叉烧还能吃,儿子能指望啥?” “你可拉倒吧,这个时候念着女儿好了。” 见曹庆花不吭声,姜二又说:“儿子这样,也是被咱们宠坏的。换成我大哥,肯定不是家宝那样。” 曹庆花:“那你呢?” 如果是蔡老太瘫了,你会咋整? “……啊哈哈,还好我娘皮实。” “呸!这不就是遗传吗!” 姜二累了一天,挨着枕头就能睡着,闭眼前嘟囔道:“我干活儿的时候,抽空多回来几趟,照顾你如厕吧。” 很快,鼾声响起。 曹庆花呆了呆,认命躺下,毫无睡意。 被尿憋的。 只顾着跟蔡老太吵架,那泡尿就憋到了现在,实在兜不住了。 曹庆花忙推姜二:“醒醒,带我去茅厕!不然我就尿你身上!” 姜二鼾声悠长,要不是夫妻多年,知道他这是睡得沉了,还以为是在装睡。 刚还说照顾她如厕,睡着就跟个死猪一样,男人,没一个可靠的! 还不醒,就真的要尿床了! 曹庆花又急又气,习惯性一脚蹬过去。 姜二还是没醒,她傻住了。 腿、腿能动了? 曹庆花狠狠掐了一下,会痛,有知觉了! 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做贼似的去外面上完茅厕,爬回来一躺,睡觉。 清晨,姜二睡眼惺忪地醒来,看到日光,猛地一惊。 四合院那边怎么样了?! 跳下床就要往外跑,就看到曹庆花捂着肚子,皱眉喊道:“姜才,我尿急!” 第51章 她命格至阳至烈 姜二弄了个木桶当便桶,抱着曹庆花坐上去尿完,再把桶子清洗干净。 再去厨房弄了点东西给她吃,要不然蔡老太肯定不管。 然后自己都没顾得上吃,就匆匆赶去四合院。 一路上还遇到不少村民也往那边去。 “姜才,昨儿你进了鬼屋,里面可怕不?” 姜二:“可能青天白日的,厉鬼不敢出来,也不是很可怕。” “就没遇到一点儿不寻常的事情?” 姜二转了转眼珠子,神秘兮兮道:“有是有,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血淋淋的……” 血淋淋的! 村民们竖起耳朵,心跳加速。 “一个血淋淋的‘请’字!” 姜二挺起胸膛嘚瑟道:“这说明啥?说明我二侄女很厉害,鬼都甘拜下风,把她请进去!我们家姜昉就是鬼屋的有缘人!” 有个识些字的村民问姜二:“血字是啥样,你还记得不?” 姜二比划了下。 虽然就瞅了一眼,但还是很震撼的,笔画也不多,就大概记住了。 村民跟看傻子似的,没文化还没脑子,其实也挺幸福。 也不想想,这么有礼还能是厉鬼? “你个沙雕!那是个‘死’字!大写的‘死’啊!” 姜二腿一软,虽然知道“请”字多半是框他的,但姜昉把“死”说成“请”,就离谱! 那大哥一家子,还活着吗? 村民见他脸都吓白了,安慰道:“姜昉也是好心怕吓着你。” 姜二:是啊,要知道是个“死”字,他就是被姜昉拧断腿,都要爬走。 “以前去鬼屋的那些人,大病一场都是好的,听说还有吓疯的!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厉鬼的道行是不是更高了?” 姜二:这辈子是住不上四合院了。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段小哥那般俊俏……” 姜二:大红斑也算是红颜。 姜二从斗志昂扬到垂头丧气,像颗焉不拉叽的白菜。 四合院大门外十米的地方,围了一圈吃瓜群众,表情各式各样。 有看好戏的,有害怕的,有不忍的,还有含泪的。 蔡老太满脸期待,来得比姜二还早。 昨晚她做梦都在求神拜佛,希望人有事。 至于姜家宝,一大早就踏上了去往县城的驴车。 日头逐渐升高,四合院里还是没动静。 围观群众谁也不敢靠近。 “虽然姜昉又丑又泼一无是处,但也罪不至死啊!” “那不是自找的吗?劝都劝不住要去找死!” “年少轻狂啊!还连累了父母妹妹和夫婿,真是个丧门星!” …… 蔡老太死死咬牙,不让自己露出笑容。 大家说的都是她的心里话,动听极了! 突然有人说道:“他们一家要真的死了,也得有人去收尸吧,不然都臭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后退几步,异口同声道:“要去你去!” 那人也跟着退,一脸尴尬:“我就这么一说……村长来了!让村长给拿个主意!” 姜村长带着一身叮铃哐啷的神婆大步走过来。 “屋里一直没动静?” 大家齐齐摇头。 姜村长顿时老泪纵横:“看来红衣厉鬼更狠毒了!要人命了!早知道这样,昨日我无论如何都该阻止姜昉进去的……” 蔡老太只差没鼓掌了,看糟老头子前所未有的顺眼。 姜村长看向神婆,拜托道:“神婆,劳烦你了。” 只能请她进去,带尸体出来。 神婆捏着指头点了几下,嘴唇蠕动,慢吞吞掏出一叠符纸,脚就是不动。 不敢啊,她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 有村民窃窃私语:“就连神婆白日进去,也要将黄符贴满全身护体,可见厉鬼之可怕!” 贴满全身,好主意,还能再拖一段时间。 神婆这么想着,嘴里也没闲着,胡话张口就来:“姜昉没那么容易死,她命格至阳至烈,能对抗厉鬼的煞气。” 有人附和道:“有道理,姜昉的大红斑就够凶煞了,我家二菊就被她吓哭过。” 有人忍不住问:“那姜昉要真的死了呢?” 神婆目光高深莫测,带着一丝怅然:“那这厉鬼,就不是老身能对付的了,也许就连尸首,也无法带出来。” 说得姜村长痛心疾首,悔恨不已。 姜二哭丧着脸,蔡老太则是一脸解气。 神婆暗笑,完美。 进退都有路,全靠这张嘴啊! 神婆一边贴符纸,一边吩咐:“大家一起喊她名字。” 众人愣住,是什么特殊的仪式吧? 稀稀拉拉的“姜昉”响了起来,其中姜二嚎得最大声。 他寄予厚望的二侄女啊,咋就这么去了啊! 姜村长:“姜昉啊姜昉!村长爷爷对不住你啊!” 还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夹在里面:“段小哥,一路走好~”“下辈子千万不要嫁给姜昉了~” 神婆目光灼灼盯着四合院的大门,总觉得姜昉那个鬼精的丫头不简单,就赌一把她是搬家太累,没睡醒吧! 大门吱呀一声,慢慢打开。 吓得所有人噤声,还有人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姿势。 生怕里面飞出个索命的红衣厉鬼。 “一大早的,喊魂啊喊?”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大家松了口气,可不就是喊魂吗! 还真给喊到了。 唯独蔡老太笑意一僵,脸拉得比驴还长。 姜二激动地热泪盈眶:“阿昉,你还活着!” 神婆按住想要跑过去的姜二:“止步,老身先去一探究竟。” 姜昉迈过大门,脸白得过头,衬得大红斑更显眼。 眼眶乌青,走路轻飘飘的。 一副被吸了阳气的衰样。 姜二大惊失色:“阿昉,你咋成这样了?!” 不会是被啥脏东西附体了吧! “昨晚闹鬼,折腾到半夜才睡下。”姜昉有气无力道:“红衣厉鬼暂时被我镇住了。” “那你爹娘和妹妹呢?” “都好好的,没事。” 闻言,蔡老太双手合十,闭着眼不停作揖。 姜二看了一眼老娘,有些欣慰。 嘴硬心软,生死关头见真情。 蔡老太在心里真情实感地祈求:“红衣厉鬼加把劲,今晚就弄死姜昉吧!” “好!老身没看错人,你果然能对抗红衣厉鬼!”神婆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姜昉,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咋弄成这样了?” 第52章 免费打工人冲啊 “加工了一下。”本来想弄个战损妆,但大红斑占据c位,再损就成关公了。 “还需要我帮忙么?” “我这里有很多地方要打扫。” 短短的拥抱过后,两个女骗子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神婆看出姜昉是个有真本事的,这条大腿必须抱上啊! 她脑子转得快,转身的时间,已经想好了怎么框免费劳工。 “大家莫怕,老身感觉不到一丝鬼气,可见红衣厉鬼是真的被姜昉镇住了!相信再斗几个晚上,姜昉就能镇压住厉鬼,还我们榔头村一片安宁!” 村民们半信半疑,蔡老太不屑撇嘴。 就一晚上,姜昉去了半条命,还能斗个几晚? “镇压厉鬼,是我们整个榔头村的事,也不能全压在这么一个小女子身上不是?所以老身提议,大家一起来给姜昉净宅,用我们阳间的人气,洗涤厉鬼的阴霾和怨气!要坚信邪不胜正!” 姜昉忍住笑,闻弦知雅意,这神婆是个妙人。 有村民嘤嘤:“我可不敢进去。” 神婆拿出一沓符纸分发:“莫说厉鬼白日里不会出来,有了老身的平安符,也能百鬼不侵。” 白送啊!平日里得卖五文钱一张呢! 村民们争先恐后地去拿,又听到姜村长感叹:“是啊,这是咱整个村的事,咱们不如阿昉胆子大,但白日里进去帮帮忙,有啥不敢的?” 一呼百应,拿到平安符的村民,大多都冲淡了恐惧。 “行,去就去,这么多人,光天化日没啥好怕的!” 姜二又想哭了,清扫的活儿,不是都丢给他干了! 蔡老太气得咬后槽牙,她当然不可能去凑这热闹,但神婆的黄符,不要白不要。 神婆跟发传单似的见人就塞平安符,看清是蔡扒皮,唰地收回去:“给钱!” 只有蔡老太受伤的局面达成了。 最后,除了气冲冲离开的蔡老太,和几个死活不敢进去的村民,一共有包括姜村长在内的十五位村民涌进四合院,男女皆有,个个干劲十足。 走在最后的一人似乎反应过来,疑惑道:“话说,红衣厉鬼一直在四合院里,没出来嚯嚯人吧?咱村一直很安宁啊!” 前面的人:“额,村里有个厉鬼总不是个事,能压住也好嘛!” 阿树和小白已经藏到地窖。 两人挨在一起,听到外面进来好些人,各种脚步声,说话声。 小白这辈子见过的人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好多人啊……” 阿树忍不住质疑:“大红斑让这么多人进来,想做什么?是不是要占了咱们的家?” “你咋还这么叫人家?”小白不乐意地用最手肘杵了杵他:“阿昉姐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阿树依然皱眉,不满道:“她把这里变成谁能进来的地方,万一你被人撞见怎么办?” 原来他是担心她啊! “阿昉姐姐心里有数的,咱们信她就是。”小白托着腮,笑了笑:“就像阿树也信她,能治好你的手。” 阿树抿了抿唇,嘟囔:“那不一样……” 他的相信,是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看到一点光亮就不顾一切,紧紧追随,想要抓住。 哪怕代价是死亡,也没什么好怕的。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白。 但是阿树也不愿意残缺一辈子,带着小白苟且偷生。 那就,赌一把吧! “我看你比我还信她,还好她是个女子……” 要是男子,阿树都不知道自己得多泛酸。 小白又笑了笑,黑暗中,神色有些黯然。 其实她也是想狠狠抓住一丝希望,才对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接近盲目的信任。 阿树好了,就可以看到更大的世界,识得更多的人。 到那时,也许就会渐渐看不到她了。 但比起两个残缺之人没有选择的相依为命,也要阿树好起来啊! 各怀心事的两个半大孩子,依偎在一起,聆听着外面的嘈杂之声。 姜二和姜村长进来,就喊着姜大的名字,其他人胆怯又好奇地看着这座昔日豪绅的大宅。 见到几人脸色看着还行,紧绷的心放松下来。 姜二一把抱住姜大,难得有些感性:“大哥,你还活着,真好!” 姜村长脸上挂着泪痕,笑道:“还好大家都没事,不然我这辈子心都难安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说着话,都故意放大声音,给自己壮胆,也显得热闹。 净宅,除了洒扫,也是用人气驱邪。 “姜力,咱们来帮忙打扫宅子了!” “多谢阿昉给咱村里除了一害,你们也受惊不小吧?” “慧娘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可以住这么大的宅子,真是羡煞人哟!” “段小哥!看到你还活着,我就放心了……” 罗慧娘和姜大都呆住了,阿昉居然喊来这么多人来打白工,真……棒! 段玖冷眼看着姜昉又跟那个神婆混到一起。 听那些村民说的,大概也猜到是怎么框来这么多人做事。 明明没有事先通好气,也不知道哪来的默契。 只能说,臭味相投。 啧,那老婆子动起来叮铃哐啷,吵死了。 神婆正在跟姜昉打听昨晚是咋回事。 等这大宅弄好,房间这么多,她想来蹭一蹭。 蓦地感觉有些发寒,就好像被什么鬼东西给惦记上了。 警惕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但蹭住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想她一介神棍,能多年不翻车,忽悠人的嘴炮一流,对危险的预感也不遑多让! 哪怕危机真的来了,也有狗屎运遇到姜昉帮她化解! 神婆决定,观望观望,等这宅子稳下来再说。 “大哥,昨晚阿昉是怎么镇压红衣厉鬼的?你给展开说说?” 这话一出,现场静下来。 姜大被一群人围着,还都眼巴巴一脸好奇,不由喉头滚动,就是瞎编也编不出啊。 “昨晚真是……”一言难尽。 罗慧娘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倚靠着姜大,紧张不已:“绿莹莹的鬼火,飘啊飘的……” “好长的白头发,眼珠也带着点红……” 姜大回想着小白的模样,心有余悸。 不是装的,那孩子他还没看习惯,有点怕。 大家纷纷惊怕地瞪大眼,又想听又害怕,团在一起打哆嗦。 第53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姜大:“害,别问了。” 再问就编不下去了! 多说多错,不如做出恐惧的样子,说些半真半假的话,其它让人自己去脑补。 这都是阿昉教的。 罗慧娘也是一脸的不忍回忆,让姜二都不好意思问了。 但他实在好奇死了,心口像是有什么在挠,就去问姜小妹。 姜小妹一脸纯真:“二叔,我睡着了,醒来就天亮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哭啥?”姜二不信,明明哭过。 是醒来看到姜昉一脸快要死掉的憔悴样子,给吓哭的。 姜小妹嘴一瘪,又想哭了。 “我、我是看到姐姐这样,好难过!” 后来看到小白,都没哭呢。 大家纷纷赞叹:“姜昉真是雍国好姐姐啊!” “是啊,她这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感觉她脸上的红斑,都更鲜艳了呢!” …… 段玖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家人表演,真是教科书级别的《论诈骗团伙是怎样形成的》。 姜昉有气无力地插话:“不好耽误大家的时间,早点做完早点回去,家里都有事要做。” “好嘞好嘞!” 淳朴的劳动人民,马上热火朝天地开干了。 姜二没有去干活,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内幕,这是他以后吹嘘的资本啊! “段玖啊,你来告诉二叔,昨晚咋回事?” 段玖乖巧地说道:“其实我都没太敢看。” 姜二不肯信:“难道就我们阿昉一个人对付厉鬼?你傻站着,啥都没干?” “你也知道,我身子虚。”段玖说到这三个字,又咬牙,有些僵硬地微笑:“不拖阿昉的后腿就很好了。” 姜昉想到什么,岔开话题:“二叔,二婶的身体好些了么?” 姜二一喜,阿昉喊他二叔,那就还是一家人啊! 再想到曹庆花,他马上垮起批脸:“还是老样子,我真是愁啊!” 姜昉憋笑,曹庆花才是真的狗啊! 穴位导致的下肢麻痹是暂时的,今早怎么都恢复了。 她看破不说破,乐得看戏:“二叔,我这里人手足够,你还是早些回去照顾二婶吧。”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姜二闷闷地点头,摸了摸空空的肚皮,回去吃些东西。 有了姜村长的指挥,十几号人清扫起来也算有条不紊。 姜小妹兴奋地乱窜,到处给人送水喝。 离开以前那个家才这么点时间,小丫头明显外向了,嘴也甜,就连神婆也说她以后会有出息。 村民们都是做惯了事的,有的是力气,又想早做早好,所以不到一个时辰,偌大的四合院,已经焕然一新。 姜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感动笑容,白嫖,美滋滋! 神婆接收到姜昉的小眼神,郑重叮嘱大家不要随意靠近这里,毕竟厉鬼还没完全镇压。 姜村长连连点头,带着劳动出一身汗的村民们告辞。 姜昉迈着弱柳扶风的步伐,坚持把大家送到门口。 姜村长:“阿昉,别送了,赶紧回去躺着,可不要强撑。” 其他人也让她好好休息,一副要咽气的样子,看着怪可怜的。 姜昉虚弱地点头:“谢谢村长爷爷,谢谢大家。” 神婆走在最后,迈出门槛的时候,清咳一下,说:“有什么用得着老身的地方,尽管说。” 多来几次,混熟了就能蹭住了。 “行。”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姜昉当然看出这老神棍是想来捞个房间了。 大门一关,她伸了个懒腰。 装虚弱,也很累啊! 罗慧娘拍拍心口:“可算是走了。” 她就怕自己露馅儿会拖累阿昉。 作为出了名的老实人,姜大还有些不安,嘟囔道:“这么骗乡亲们,真的好吗?” 被罗慧娘一瞪眼,不敢吱声了。 姜小妹扑过来拉住姜昉的手,仰头,还是一脸忧心。 “二姐,你是真的没事吗?” 姜昉用清水洗了脸,这才让小姑娘放心,崇拜+1:“二姐好厉害啊!” 姜昉撸了撸姜小妹的啾啾,笑道:“去叫你的新朋友出来吧,大家一起包饺子。” 姜小妹蹦蹦跳跳跑去地窖,敲了敲遮板。 “小白,阿树,可以出来啦!” 两人怯怯爬上来,因为日光还很充足,小白出来还得打着伞。 看到干净整洁的院落,不由一呆。 感觉走开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新的世界。 这是他们的家?不是做梦吧? 为了照顾小白畏光的体质,不能在院子里吃饭了。 好在厨房挺大,里面还有个长桌,估计是原来给下人们吃饭用的。 见姜昉开始倒腾饺子馅,姜大揉面团,姜小妹擀面皮,尽管肚子早就饿了,但阿树和小白还是耸然一惊。 两人都想到姜昉说的那个关于饺子的恐怖故事…… 姜昉调了两种馅儿,荠菜猪肉和素三鲜,其他几人就负责包。 小白甩甩头,甩掉可怕的人肉饺子,盯着罗慧娘的手法,很快包得像模像样。 阿树帮不上忙,羡慕地看着,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只能看着。 段玖一如既往,手灵活得像脚,包的饺子一个比一个丑,丑到影响食欲。 姜昉嫌弃:“丑的你自己吃。” 根据各人口味又调了蘸酱,饺子蒸煮煎炸各做了一部分,每个人都吃得尽兴。 别看阿树手那样,但用勺子扒拉起饺子,速度可不慢。 完全没有想起关于饺子的恐怖故事。 小白吃相就收敛很多,小口小口吃着,不是不合胃口,而是太好吃,让她想要珍惜,想要留住。 这样像是一家人坐一起吃饭的场景,从没有过,仿佛在做梦。 吃饱喝足,姜昉要段玖把餐桌收拾好,再把碗筷洗了。 罗慧娘还是有些不习惯,上门女婿也是个男人,哪有男人做这些的? “阿昉,这些还是让小妹做吧?” 轮到姜大瞪眼了:“凭啥就该小妹做?段玖有啥不能做的?” 自从他把姜昉当儿子看后,把段玖当儿媳那是毫无障碍! 姜昉这次站便宜爹,理所当然道:“就是!我主外,段玖主内,接下来他还得学做菜!我没让他捶腿、洗脚,够好的了!村里哪家媳妇不是这么……” “好了,我知道了。”段玖打断她,省得她说出更多屁话:“我一定会好好学做菜。” 姜昉满意地点点头,段黑茶是黑心了点,但他会审时度势,态度也不错…… “放心,我肯定会有钱的,我能买一筐土豆给你练习削皮!”削坏了也不揍你的那种有钱。 话音刚落,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首bgm! 第54章 大庭广众揭伤疤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都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没人管,全村一起风干干……” 还是特么的是环绕立体声! 姜昉脑壳疼,按了按太阳穴,差点就咆哮出声。 “你又搞什么鬼?!” 器灵关掉魔性的bgm,不可思议道:“主人,你怎么能让段玖掌管厨房?” 姜昉皱眉:“身为一家之主,我在外面挣钱,回家还得围着灶台打转?不干,绝对不干,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你这么自信段玖不会在饭菜里加料,让你全家躺板板么?” 姜昉默然,顿悟。 难怪段玖答应得那么爽快!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武力值能镇压段黑茶,我不知道他还能用脑子反杀我。” “当局者迷。” “感谢你,我的器灵,在我作死的道路上力挽狂澜。” “嗯哼~” 姜昉咳了下,说:“我想了想,还是多挣钱,请个好厨子来家里吧!厨房的活儿就不要累着你了。” 段玖笑得贤良淑德:“我会好好学,不会当败家仔的。” “听我的!我说了算!” “哦。” 段玖有点失落。 他刚想到的利用食物不动声色灭门的十八种方案,用不上了。 阿树和小白旁观了一会儿,有点坐立难安。 他们不方便出门,又不好意思白吃白喝,齐声说:“我们也可以学着做的!” 姜昉也没有客气,笑道:“好啊,等阿树手好了,到时候干活可别喊累。” 姜小妹也跟着笑:“阿树哥,我的活儿都给你来干,怎么样?” 知道二姐要给阿树治手,姜小妹就有股迷之自信。 不知道二姐会用什么法子,但肯定能治好! 阿树忙点头:“行!全都包在我身上!” 看得姜大直犯愁,别出人命就不错了。 可惜啊,这个家里他没有话语权。 那小子病急乱投医,自己都上赶着让阿昉“治”,有啥办法? 姜昉忽的问道:“阿树,除了小白,还有人见过你的手吧?” 阿树点点头,虽然他也是躲躲藏藏,但老乞丐走后,他要养活自己和小白,总会接触到其他人。 “有几个……朋友,有做苦力的,也有乞丐……” 姜昉笑了笑,那就好。 等阿树手恢复好了,通过这些人,自然就能传播出去。 她才不玩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一套。 尤其是这具身体才十八岁,要让人信任,有什么比实实在在看到的病患变化,更有说服力呢? 姜昉给阿树做了麻药测试,确认没有不耐受也没有过敏,便要他什么都别想,养养身体,过几天就准备治手。 虽然有器灵输送现代的药品和器械,但毕竟就她一个人,没有助手,难免要更加小心。 姜昉再三斟酌,才制定好手术方案。 接下来的几天,姜昉都闭门不出,就神婆会每天溜达过来,配合她做戏。 这日,姜昉给自己补了个苍白的妆,但没有之前那个吓人。 出门前,她不忘给大家分配任务,家里还缺了什么就补齐,干柴也要劈好,还有去买几只小鸡崽回来。 段玖嘴角一抽,这死女人,还念念不忘让他喂鸡! 姜昉循着记忆去找村里的木匠。 一路上,看到她的村民们都投来崇敬的目光,顺手又塞来不少吃的。 就连那个养了羊的梅友乾都给了一小罐羊乳。 姜昉眸子一亮,可以煮个简易版的奶茶。 “这怎么好意思?你家两只羊崽够喝吗?” 梅友乾:那你倒是松手啊! 姜昉到了木匠那里,说是要定制轮椅,还要个小木箱。 小木箱是充作医药箱,作为器灵传输药品的遮掩。 木匠知道轮椅是给罗慧娘的,好心算便宜了点。 做轮椅要耗费几天时间,就先赶着把小木箱给做出来了。 姜昉斜跨着小木箱,拎着乡亲们送的爱心菜肉,哼着歌,往四合院走去。 敲敲门,听到她的声音,姜小妹才放心把门打开。 姜小妹牢记二姐说的,一定要谨慎,就怕有别人闯进来,而小白来不及藏好,被人发现就出大事了。 姜昉放下东西,灌下一大杯水,看到草地上几只小鸡崽在颠颠儿的走动,时不时啄着什么,真可爱。 段玖蹲在那里,听罗慧娘教的,把菜叶撕得细碎,喂鸡崽。 姜昉搓搓手,笑得不怀好意:“咯咯咯,多吃点,吃得肥肥的……” 鸡崽的黄毛顿时竖了起来,小短腿哒哒哒,瞬间远离这个邪恶的女人。 姜昉抬眼,看了看小白,随口问道:“阿树呢?” 小白抿了抿嘴,眼神不自觉瞟到正在逗弄鸡崽的段玖身上。 “阿树去县城了,说去见几个朋友。” 也不知道阿昉姐姐的相公对阿树说了啥,阿树就偷溜着从后门出去了。 该不该把这个告诉阿昉姐姐呢? 段玖在家里,不会用头发遮掩面容,那张玉雕一般的脸,形容不出的好看。 可他那双阴戾的眼,此刻淡淡地看过来,莫名让小白发寒。 小白只能安慰自己,阿树去县城,也是熟门熟路的,应该不会有啥事。 今日日头很大,阿树出了榔头村,步子加快,顶着一头汗,赶在太阳下山前,来到县城。 他伫立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腿都有些发软。 傍晚,天气没有那么热了,但他裹着布的手,却开始滚烫。 这里位于东边,来往的人多富庶。 此刻,路边酒楼饭馆的小二在门口殷勤地迎来送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阿树心跳渐渐加快,快到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跳动。 大庭广众之下,揭开自己的伤疤,跟要他的命,没区别。 可是…… 耳边响起段玖说的,姜昉和自己奶奶闹翻,自立门户,养家很辛苦,却还是要给素不相识便的他治手,得花费很多银钱和心力。 “这样的恩情,是不是要回报呢?” “不要妄自菲薄,也不用当牛做马,今日,你就能报答她。” “她想要的,是靠医术扬名。” “仅仅是你那几个乞丐朋友看过你的手,怎么够呢?” “若是更多人看到,等到它们恢复正常,带来的震撼才会更大,不是么?” …… 阿树眼里划过坚定之色,豁出去了! 只要能偿还姜昉的恩情,哪怕是把尊严踩进泥地…… 他心一横,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咬下裹手的布条,高高举起残手! 第55章 跟你们一样是人 傍晚的县城东区,人来人往。 阿树那双明显异于常人的手,几乎是瞬间就被人看到,像是见鬼一般嘶吼出来。 “老天!这、这是什么?” “这还是手吗?好丑陋……” “是妖怪吧!” …… 不多时,整条街都轰动了,阿树面前不远不近围了一圈人,大多又惊又怕,又充满厌恶。 个别胆子大的凑近点,满眼都是看稀奇的恶意。 这种轰动没人想要。 前所未有的羞耻感让阿树脸色涨红,然后血色又很快褪去,整张脸苍白得可怜。 他咬牙死死撑着,从没有妄想得到陌生人的善意,也就没那么难过。 等人潮越来越多涌过来,阿树大声喊道:“我不是妖怪!我是人!爹娘把我生得残缺,但我不会一辈子这样!我……” “死残废!让你出来恶心人!” 一声暴喝打断阿树的话,下一瞬烂叶子臭鸡蛋,甚至还有石头,接二连三朝他砸过来。 阿树猝不及防,干瘦的身体晃了晃,却依然伫立在原地,没有动摇。 娘胎里带来的东西,没得选择,有错吗?他有什么错?错在被爹娘遗弃的时候,就该如他们所愿的死掉吗? 不,他不会一辈子这样,他也不允许自己一辈子苟且偷生。 阿树咧嘴笑了,丝毫不在意头上脸上沾染的腥臭蛋液,声嘶力竭地吼道:“有个很好的大夫,她说可以治好我的手!你们就等着看吧!我是人,跟你们一样是人!” 这不是段玖教的,是阿树憋了十多年的心声。 他眼眶发红,挥着残手,掷地有声地说:“你们记着,能治好我的大夫,就是榔头村的姜昉!等我的手好了,我会再来这里,让你们长长眼!” 四周的嘈杂顿消,人们不由自主安静了一会儿,旋即就是嗤笑,怜悯,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可怜啊,竟然生出这样的幻想。” “何方神圣?听都没听过。” “没准是什么隐士高人,或是告老还乡的太医,你信么?反正我信了。” “你这手要是能好,我把头摘下来给你凳子坐!” “小子,滚回娘胎重来一次,说不准就能正常了,哈哈哈……” 这时,人群外几个穿着破旧,但还算整洁的半大少年挤进来,不可置信道:“阿树,真的是你!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阿树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从相识以来就畏缩的双手露在外面,几个人的第一反应是阿树被欺负了。 为首的黝黑少年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大家立刻将阿树护在中间。 他粗声粗气地开口:“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残缺之人,好意思吗?” 有人大笑:“你这朋友想当正常人想得失心疯了!” 也有人好心劝道:“这孩子一定是被骗了,趁早去官府报案吧,看能不能把钱追回来。” 几个少年愣住,啥意思? 身后的阿树摇头,再次大声强调:“榔头村的姜昉,她会治好我的手!” 他不傻,不会认为姜昉想要扬名,是为了做更多善事,自然也不会说姜昉并没要钱。 “切~”围观的人看够了热闹,不屑地散开。 但无论如何,阿树这一闹腾,就算是当成笑料,也让“榔头村的姜昉”这几个字,在围观的人心里多少留下了痕迹。 黝黑少年有些吃惊,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几个同伴也瞪大眼面面相觑。 看起来,是阿树疯了。 “治好手?到底咋回事?你跟我从头到尾地交代清楚!” 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一家点心铺子的门口,有个穿着上好布料的中年男子,眼珠子一错不错看着阿树,惊奇又带着点骇然。 起先他觉得那小子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不由怔住,再加上那双见过一次就忘不掉的残手…… 是他,绝对是他! 中年男子狂喜,拔腿就跑,身后店伙计都没追上。 “贾管事,你买的糕点还没拿!” 黝黑少年一伙人拖着阿树回到南区的大杂院。 这边是穷苦人家的聚集地,而大杂院里住着的,是穷人里的穷人。 阿树这几个朋友算是相依为命,一起租赁了一间房,平时做杂工苦力为生。 “大毛哥,就是这么回事。” 阿树的手已经重新裹好,掐掉小白和鬼屋,只提了榔头村的姜昉,“无意中”看过他的手后,说可以治好。 小白的存在,阿树一直死死咬住,这几个朋友也不知道。 周大毛瞪大眼,觉得那些看热闹的没说错,阿树是真的疯了! “你被骗了多少钱?” 阿树摇摇头,如实交代:“阿昉姐没要我给钱,她人好……” 周大毛真想晃出小兄弟脑子里进的水。 “不要钱?还有这种好事?莫不是敷点草药糊弄你?” “当然不是!阿昉姐说了,是切开!” 阿树有些羞恼,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看低了。 这长到一起像个肉团的手,不切开,怎么好? 就得切开! 所有人都吓一跳。 周大毛都想上手打醒阿树了。 “阿树,我懂你想变得和大家一样的心情,但那是不可能的,你醒醒吧!” 阿树听不得这话,瞬间翻脸:“闭嘴!我的手会好的!” “我周大毛跟你保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饿着你!” 其他几人七嘴八舌劝起来:“阿树我们从没嫌弃过你,你别傻了……” “我嫌弃我自己!就这样吧,等我手好了,再来找你们。”阿树转身就走。 周大毛怎么可能放他回去,几个少年又把阿树给摁住。 阿树挣扎着喊:“大毛哥,你知道的,我从不在外面过夜的。” 不回去,小白该担心了。 周大毛低吼:“让你回去送死吗?!好,你非要回去,也行,明天我跟着你一起,倒是要看看,那个姜昉是什么东西!敢害你,我非得打死她不可!” 四合院。 直到夜深,阿树都没回来。 小白一直心不在焉,姜昉三言两语就问出,是段玖跟阿树说了什么,才使得阿树去了县城。 器灵忍不住颤抖:“段玖会说什么?” 姜昉皱眉,黑茶肯定没安好心。 段玖并不绕弯子,不说,也瞒不了多久。 “啊,我要那个阿树去县城走一趟,宣扬自己的手会被你治好。” 姜昉沉脸,倏地拉过段玖骨骼分明、白皙修长的手。 第56章 扬名立万第一步 段玖本能痛呼一声,脸色唰地苍白,该死的母夜叉,是要把他的手拧成阿树那样吗? 眼里的乖戾之色再也藏不住:“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是在帮你,不好吗?” 顺水推舟地闹大,大到收不了场,母夜叉彻底翻车才好。 姜昉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点痛,不及阿树治手的一成;可是刀子割肉的痛,又不及他那双手露于人前,所要遭受的痛。” 既然决定要治好阿树,姜昉当然是要求完美了。 如果阿树受不了屈辱,出现心理问题,会影响治疗。 段玖白着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到有些扭曲的光芒。 “是吗?那真是可怜。” 看到别人可怜,他就舒坦了。 姜昉被段玖眼眸深处的痛苦戳到,手慢慢松开。 说到痛,他会不懂吗? 正是因为痛得多了,这个少年便汲取别人的痛,当作止痛剂。 这么想着,姜昉气消了很多,露出一抹老阿姨看熊孩子的慈爱微笑。 “说到心理问题,还是这家伙会整活儿。” “心理问题得喝鸡汤啊!”器灵马上开始搜索。 段玖把手抽回来,不禁抽气,好痛,痛麻了,手不是自己的了! 小本本又记上一笔,总有一天他会把母夜叉全身都给拧成麻花…… 蓦地,姜昉的手覆到段玖头上,让他浑身僵住。 就母夜叉那手,铁钳一样的力道,段玖毫不怀疑,她能一掌把自己拍死。 姜昉正要说些温情的话,器灵就开始声情并茂的朗诵。 “一个人的快乐,不是因为他拥有的多,而是他计较的少。” “人是无法在快乐中成长的。快乐会使人肤浅,我们在痛苦中成长,蜕变才会更了解人生。” “没人理解仙人掌的悲哀:防备了别人,孤单了自己。” …… 姜昉酝酿好的情绪,差点崩掉。 这种鸡汤,喂猪,猪都嫌馊。 “罢了,也算是妇唱夫随。”姜昉揉乱段玖的头发:“下不为例。” 这件事闹大,她能搞定。 更快扬名,也不错。 段玖愣住,就这么揭过去了?母夜叉居然没暴打自己一顿? 姜昉蓦地灿然一笑,红斑在烛光的映照下,都显得柔和了不少。 “以后,我会保护你,护着你。” 你不再挨痛,会不会慢慢忘掉以前的痛? 接收到面前少女诡异的慈蔼目光,莫名受到了惊吓。 姜昉不爽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段玖晃了晃被钳得红肿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母夜叉是瞎了,还是被鬼上身? 要不就是有后招,反正他不会信。 “你瞧你瞧,是我不想对他好吗?”姜昉无奈:“就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我能怎么办?” 器灵叹气:“毕竟是大反派,戒心太重也很正常,正所谓水滴石穿、磨杵成针、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姜昉看着段玖肿了两圈的爪子,冷笑。 “还好你不是左撇子,不耽误做事。” “……是呢。” 段玖紧绷的心反而松弛下来,这才是他熟悉的母夜叉。 姜昉心安理得指挥着段玖去拎水,把自己房里的浴盆给灌满。 有条件了,她就和段玖一人一间房,罗慧娘和姜大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问过。 段玖一只手受了伤,打水更费力了,吭哧吭哧累出满头汗,真想把母夜叉给摁在浴盆里。 姜昉趁着这个间隙给罗慧娘擦澡,检查骨骼愈合情况,再注射一针神经接骨药。 姜大在房里打地铺,鞍前马后照顾“前妻”,只求早点拿回休书撕掉。 然后就回房,卸了“妆”,舒舒服服地泡澡,上床睡觉。 第二天,姜昉早早起来,穿着便利的短打,在院子里做运动。 这是在现代也有的习惯,没有健身房就负重跑、打沙包、来回冲刺,体力耐力和反应速度都锻炼到了。 姜小妹跟着姜昉差不多时间起床,也跟着她一起运动。 哪怕做完后浑身都会酸痛,也咬牙坚持着。 二姐做什么,都好帅啊,她就想跟着二姐的步伐! 段玖透过窗棂看着,这女人强身健体的法子,倒是有点像练兵。 看到姜昉啪啪啪地打着沙包,忍不住嘟囔:“还嫌自己手劲儿不够大么?” 姜昉做完后冲个凉,再去做早饭。 段玖也洗漱完了,出来帮忙,自觉听她吩咐,准备需要的食材。 为了好吃的,不寒碜。 四合院的厨房里有个小石磨,洗干净后,姜昉要段玖用它捣出大米浆。 姜小妹负责生火,把紫薯蒸熟捣成泥,倒羊乳进去搅拌。 等米浆出来,姜昉倒进锅里炒到粘稠,炒成一个面团,再揉搓成长条,切出大小均匀的方块。 再随意发挥,把紫薯泥弄到米糕上,就是软糯香甜的紫薯蒸米糕。 平铺的,夹心的,点缀的,几个人把这个当成玩乐,时不时说笑几句,气氛轻松。 唯独小白心事重重,做得比段玖还丑。 但味道也不差。 剩下的羊乳,姜昉煮沸了,再泡大杯茶水,滤掉茶叶,加点蔗糖和羊乳倒在一起,就是简易版的奶茶。 茶水还能去掉去掉膻味,一举两得。 把罗慧娘和姜大叫起来,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美好的早饭。 虽然奶茶只能分到小小的一杯,但这个新鲜的喝法很受欢迎,就连小白都暂时抛开了担忧,爱不释口。 大门外,渐渐涌来一阵喧哗声,并且越来越大。 阿树劝了周大毛一夜,都急哭了,周大毛还是强硬地跟回来,并且一进村就开始折腾。 “姜昉是哪个?滚出来!敢害我兄弟,老子跟你没完!” 这一喊,当然就吸引了很多村民,来上前询问。 “啥?姜昉是大夫?开什么玩笑啊?” “我看着姜昉长大的,她祖上十八代都跟大夫沾不上边。”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阿树很崩溃,低吼道:“要是闹得阿昉姐不给我治手了,我恨你一辈子!” 周大毛越发认定阿树是被骗了,被骗到魔怔了。 村民们引着周大毛往四合院走去,路上还说不少姜昉的彪悍事迹。 说不怕是假的,但为了好兄弟的命,周大毛不会退缩。 他堂堂南区一霸,会怕她? 看到四合院后,周大毛攥紧拳头,一鼓作气跑上前用力拍门,大吼道:“姜昉,开门!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骗我兄弟,你有本事开门啊!” 第57章 口气比脚气还大 姜昉一口奶茶喷了出来。 这话,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让小白藏好,这才去开门。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村民问周大毛:“闹腾半天,姜昉到底是咋骗你兄弟了?” 周大毛也是个憨货,说他没脑子吧,还知道进村就开始闹,说他有脑子吧,他丝毫不顾阿树的心情。 为了让更多人站自己这边,认清姜昉这个骗子、庸医的真面目,周大毛脑子一热,直接扯开阿树手上的布条。 “大家看看,我兄弟这手,娘胎里带出来的,就这样,他苦了这么些年,姜昉居然忍心骗他,说可以让他恢复正常,你们信吗?” 村民们反应和县里那些人一样,都被吓到了。 “好吓人、好恶心啊!” “我要是他这样,早就自尽了!” “都不知道他咋活到今日的?” …… 蔡老太也跟着来看热闹,有人给姜昉找麻烦,她就快活。 看到阿树的残手,蔡老太一脸嫌恶,啐道:“那死丫头真是疯得不轻!尽整晦气玩意!” 哎,这人来得还是早了点,要是等姜昉把人给治死了,再闹去官府,才好。 阿树已经是面如死灰,恨不得原地去世。 自己为了报恩露出手,和被人当众扒下来,是两码事。 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当成朋友的周大毛。 周大毛跟瞎了似的看不到阿树的麻木,只顾着问大家:“你们说,这双手怎么可能像我们一样?你们觉得那个姜昉能治好这样的手吗?” 姜昉那个气啊,冲上前,一个字都懒得说,直接开打。 周大毛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村民们怎么面露惊恐,肩膀被拍了拍,下意识的回头,然后脸差点被打歪。 “嗷……”都没看清是谁,肚子上又被踹了一脚,倒在地上,被摁着一顿锤。 勉强看清是个女子,周大毛吼道:“你谁啊?” 村民们:“姜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不愧是能镇压住厉鬼的狠角色,揍个比自己还高的小伙子,跟玩儿似的。 蔡老太看周大毛的眼神也带着嫌弃了,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你就是姜昉?果然是个泼妇!” 周大毛空有力气,但此刻完全被压制,别说打赢女子,就是还手都做不到,被姜昉单方面的吊打,嗷嗷惨叫。 段玖站在大门边欣赏挨揍,原来不是他一个人打不过母夜叉。 心理得了诡异的平衡。 姜小妹下意识模仿姜昉挥拳的招式,二姐真是太厉害了! 周大毛的嘴也没闲着,大喊道:“还有没有天理?你还是个人吗?我兄弟是孤儿,是乞丐,但他背后也是有人的,你别想欺负他!” 姜昉手上的力气不知不觉小了。 虽然这个周大毛很鲁莽,但能为一个残疾乞丐出头,他就不是个坏人。 周大毛不信任她,也很正常。 感觉落到身上的力道变轻了,周大毛以为姜昉害怕了,加上被一个小女子压着打,很没面子,他忍不住骂道:“丑八怪!你这么能耐,咋不把脸上的大红斑给去了?” 村民们:哦豁,作死拦不住。 “咔哒”一声,周大毛的下巴,被卸了。 周大毛痛得脸红了又白,眼里闪过惧色,又怒目而视,“啊啊”不停,看向阿树。 看清楚了吗?这个姜昉如此凶残,根本就是强买强卖啊! 说她治不好自己的大红斑,她就心虚了! “我就不配做个正常人……我没那个命……” 阿树满眼的灰暗,残手无力垂在身侧,哭都没力气了。 姜昉这么生气,肯定不会给他治手。 周大毛一愣,这才发现阿树不对劲。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阿树,好像快要活不下去。 可他真的是为阿树好,没了希望,总比丢了命强吧! 眼看周大毛说不出话来,战斗力归零,蔡老太眼珠转了转,走出来。 她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姜昉,你啥时候会医术了?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奶奶绝不能看着你胡闹,要是真的闹出人命,奶奶……奶奶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姜昉掏了掏耳朵,她就不爱听蔡老太制造噪音。 几天没搭理她,又开始上蹿下跳。 在姜昉抬手的时候,蔡老太就吓得捂着嘴,后退几步,怕死丫头卸掉她的下巴。 周大毛连连点头,这个老婆子,真是个好人! 看她被吓得,可见没少被恶霸孙女折磨!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对,报官、做主……” “阿昉姐,你、你把他的嘴,弄回去吧。”阿树最终还是替周大毛求情。 除了这次,周大毛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珍贵的朋友,到底还是看不得他痛苦。 姜昉也不多为难,“咔哒”把下巴给周大毛安回去。 周大毛小心地动了动嘴,有些酸痛,但比起刚才脱臼的痛,已经是很轻了! 想想姜昉利落的手法,周大毛忍不住想,莫非这个女子,还真有医术? 不,她只是会点正骨的手法吧,治好阿树的手…… 不可能的! 姜昉拍了拍手,看向四周,大多是看好戏的脸。 前有蔡老太恶毒的瞪视,身后的段黑茶不用想,肯定在嘲笑她怎么收场。 既然闹大了,那就更大些吧! “好啊,要是闹出人命,就去见官。”姜昉一指阿树,说:“我,给他偿命。” 阿树不可置信地抬头,眼眶发热,她没有放弃他!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意识到姜昉是来真的。 蔡老太不信,反驳道:“要是他没死,但手还是没治好呢?说不定手更加严重,彻底废了!” 决不能让死丫头钻到空子! 姜昉好整以暇:“我会赔偿足够的钱给他,再去见官,满意了么?” 蔡老太一听足够的钱,瞬间心梗。 死丫头口气比脚气还大,那里面还有她的十两银子呢! “那、那你啥时给他治?” 姜昉想了想,说:“一个月后,你们再来,他的手就好了。” 手拆线了就能很清楚地看到。 阿树激动地浑身发抖,周大毛张张嘴,又想反对,被姜昉一瞥,下巴开始抽痛,不敢说话了。 蔡老太无话可说了,恨恨咬牙,那双恶心的手怎么可能治得好?! 一个月后,就是姜昉的死期! 姜昉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说道:“不仅是阿树的手,我娘瘫痪的身子,还有我这脸上的大红斑,以后都能治好!” 第58章 姜小妹尽得真传 安静的人群滞了一滞,咋的越说越离谱? 虽然红衣厉鬼被姜昉镇压了,但她脑子也坏掉了吧!还是沾染了鬼气? 这分明是鬼上身啊! 段玖都怔住了,姜昉还有这能耐? 低声问姜小妹:“你二姐跟谁学的医术?” 总不可能是那个神婆吧。 还是养马的王二伯? 段玖下一瞬就甩掉这个念头,母夜叉就算拿兽药糊弄人,也不会那么对罗慧娘和她自己。 话都放出去了…… 姜小妹很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要是出事,她会被送官的。” “二姐做什么都对!才不会出事!”姜小妹俨然是姜昉的脑残粉,皱眉看着段玖,不满道:“你作为相公,必须相信她,支持她!这样才是合格的贤内助!” 也只是合格而已,离优秀还差很远呢。 段玖差点没忍住给这死孩子一下。 之前看着胆小得跟耗子差不多,不爱说话,才几天就朝姜昉那德性发展。 往下一出溜,就是这么容易。 听到姜昉说能治那么多病,蔡老太浑浊的老眼都亮了几分。 当然不是震惊,而是她巴不得姜昉吹牛皮,吹得越大,就会摔得越惨! “大家都听到了!这可不是我们逼你的!要是你没做到,你……”蔡老太顿了顿,厚颜无耻道:“那就赔钱!赔大家钱!我们可不能白白信你!” 罗慧娘肯定不会要女儿赔钱,姜昉也不能赔钱给她自己吧。 众人有些无语,这也能要钱,不愧是蔡扒皮,心心念念都是钱。 “呔!” 蔡老太一颤,就看到神婆跳出来,一身叮铃哐啷乱响。 神婆用桃木剑指着蔡老太,义正言辞喊道:“老身大意了!竟未发现邪物仍有残留,还在作祟!老身这就将你就地正法!” 蔡老太打了个哆嗦,又来?她老胳膊老腿的,痛了几天才好些! “什么残留?你别瞎说!我好得很……” 神婆就是来揍她的,举着桃木剑就要打。 然后两个老婆子你追我赶,撵着跑远。 村民们没热闹可看了,也陆续散去。 “阿昉姐,对不起,我给你添乱了……”阿树嗫嚅着,低头不敢看姜昉。 姜昉忘了自己现在也就十八岁,看阿树当是老阿姨看初中生,一把揽住他的肩头。 “我能解决,倒是你,还好么?” 被那么多人看到藏了多年的残手,想也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平和对待残疾人的。 姜昉就见过有人欺负半大的残疾孩子,下了车一顿揍,还顺藤摸瓜协助警方端掉一个拐卖团伙。 阿树眼眶有些发热,怎么会好?根本就是噩梦啊! 但只要他的手能恢复正常,再多嘲笑鄙夷,都能过去,被他抛在身后。 “我真的会好起来,是么?” 姜昉笑说:“我可是立下了军令状,治不好你,就得吃牢饭。” 阿树忙摇头:“就算我的手……我也绝不会告官的!” “不准说丧气话,放心把自己交给我……” 敢情这个丑女是看上他阿树兄弟了! 周大毛悲愤不已。 忽的,勾着肩膀挨在一起的两人被一股力道从后面冲开。 段玖从姜昉和阿树中间走过去,不耐烦地说:“要治就赶紧给他治,啰嗦什么?” “这就给治。”姜昉想到什么,又问道:“对了,你吃过东西吗?上次喝水是什么时候?” 阿树摇头,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急都要急死了,哪里有心情啊? 天蒙蒙亮就被周大毛拎过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口干舌燥的。 姜昉心道正好,禁食禁水都省了。 阿树咽了咽干涩的喉头,说:“阿昉姐,我好渴……” “忍着。” “行,我都听阿昉姐的。” 周大毛怒目而视,泼妇!这就是虐.待! 看起来,姜昉又不像是喜欢阿树。 再一听阿树没出息的回应,完了,分明是阿树喜欢这个丑女。 三人进了屋,大门“砰”地关上,把周大毛给关在外面。 周大毛敢怒不敢言,又觉得阿树要完,往地上一蹲,没忍住哭出来。 “阿树,我会给你买个好棺材的……” 小白看到阿树回来,总算放下心,可知道马上就要开始治手,又提心吊胆起来。 姜大也是一脸不忍心,欲言又止,被姜昉不耐烦地赶出门,跟周大毛作伴去了。 然而看到周大毛,他马上变了张脸,虎视眈眈地盯着。 就是这小子带头闹事,万一那个阿树出了问题,他就第一时间拿下这个臭小子! 姜昉挑了一间光线最合适的房作为手术室,要姜小妹跟小白守在门口。 “治疗时间会有些久,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到我,知道吗?” 姜小妹激动地猛点头:“嗯!保证完成任务!” 小白细声细气说:“阿昉姐姐放心。” 罗慧娘不肯待在自己房里空等,也坚持陪在外面。 姜昉便把搬了一张软榻放在廊下,让她躺着。 “我呢?”段玖问。 搞得神神秘秘,一本正经,还守门,是怕什么? 姜昉心道,防的就是你。 “你,喂鸡去。” “……” 姜昉带着阿树进了房间,关好门,让他躺在桌子拼成的手术台上。 “闭眼。” 阿树马上照做,兴奋又紧张,全身都微微颤抖。 “阿昉姐,你放心切吧,再痛,我都能忍住!” 姜昉懒得理他的傻话,要器灵拿出麻醉装置。 阿树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盖过来,下意识想睁眼,却不知为何,眼皮子越来越沉。 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姜昉深吸一口气,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阿树的手骨,精力高度集中,手术刀慢慢划下…… 时间慢慢过去,投入手术中,她浑然不觉,外面的人就不一样了,觉得很难熬。 小白早就跪下来,双手合十不停祈祷。 “菩萨啊菩萨,阿树这辈子够苦了,求求您可怜可怜他,让他的手如愿好起来吧!小女子愿意折寿十年,二十年……不,哪怕是用我这条贱命去交换,也心甘情愿……” 段玖默默蹲地上挖蚯蚓。 比起菜叶,鸡崽显然更爱吃这个,吃得不亦乐乎,围着他咯咯叫,就差喊“爸爸”了。 段玖站起来,走到房门口,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姜小妹跟个门神似的,张开手臂,用眼神警告段玖,不要过来。 这个二姐夫,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得盯紧点! 第59章 意外的不速之客 段玖读懂了便宜小姨子的眼神,嗤了下。 他侧耳倾听,房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更别说预想的惨叫。 那个阿树该不会已经挂了吧? 等得无聊,段玖又去挖蚯蚓,挖了好几轮,把鸡崽都给喂撑了,看到他过来就跑。 早知道姜昉要进去那么久,就该让她先做好饭菜。 当然,这只是马后炮。 真要说出口,母夜叉能把饭菜拍他脸上。 段玖又走过去,问道:“你们饿吗?” 姜小妹压低声音:“忍!着!” 罗慧娘也是投来不赞同的目光,这孩子,有点不懂事。 段玖:“……” 好男不跟女斗,他气闷地去厨房翻了翻,翻出两根黄瓜,咔嚓咔嚓地吃起来。 忽的,段玖透过厨房的窗子,察觉到好像可以绕到姜昉待的那间房的另一边…… 不让他看,他偏要看! 段玖轻手轻脚,猫着腰,沿着墙根,走过去。 走到窗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戳破窗纸,去看房里的情形。 要是被某些雄性村民看到,又要哭了。 差距啊!有的人,哪怕鬼鬼祟祟都能做到赏心悦目。 阿树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痛晕了,闭眼躺在那里,手上满是鲜血,都流淌到了地上。 母夜叉还真把他的手切开了! 此刻,她神色严肃,无比专注,是段玖从没见过的样子。 那双揍人的手,在熟练地缝合皮肉,可用的东西,又不是针。 段玖微微睁大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不知不觉,他没了搞破坏的心思。 但这绝不是怕母夜叉算账! 忽然,一阵“哐哐”的砸门声响起。 是大门那边传来的。 姜昉也反射性被吓到,缝合的手轻微颤了颤,脸上闪过一丝焦急。 哪个王八蛋这个时候跑来捣乱? 如此嚣张地敲门,不可能是村里的人。 哪怕是蔡老太,门口不还有姜大看着么。 还是那个周大毛又闹起来了? 也不可能,他要闹早就闹了…… 不管是谁,现在都是关键时刻,不能被打断。 “哐哐哐”的噪音还在继续,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段玖微微拧眉,有种被打断的不悦。 又猫下来往回走,哪个王八蛋这个时候来闹事?找死! 走了几步,他像是回过神来,自己气什么? 现在有人来闹事,自己又急什么? 段玖脚步未停,继续朝前院走去。 阿树的死活,不关他事,但要是母夜叉被影响,耽误做晚饭,那会很麻烦。 对,就是这样,午饭都没吃,晚饭谁敢搞破坏,都是跟他过不去! 大门口,姜大和周大毛被一群家丁摁住,其余几个正合抱着一根树桩,“一二三”地捅着门。 姜大挣扎不脱,喊道:“你们到底是啥人?再不停下,我、我就去告官!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光天化日之下,这伙人跟强盗似就要闯进去,还有没有王法了? 为首的男人管事模样,骑在马上,一指身后的马车,趾高气昂道:“我家老爷,就是这省城最大的官!” 如果昨日点心铺子的伙计在这里,就会认出,他就是那个激动跑掉的贾管事。 姜大和周大毛都傻了,咋会跟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有交集?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一家都是良民,从没做过坏事啊!” 姜大急出满头汗,难道阿昉胡乱行医,被官府知道了?这么快就来抓人? 马车里,一只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蓄着胡须,颇有威严的脸,穿着华贵,眼里满是不快。 “一张破门这么难开?你们是不是没吃饭?” 家丁们闻言马上加大力气。 这波热闹自然引来很多村民,从这伙人声势浩大地进村开始,大家就被吸引了过来。 姜大怒吼着让大家帮忙,可谁敢得罪大老爷啊? 他们这些穷苦惯了的下里巴人,对强权有本能的畏惧,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顶多是县丞,还是当初送姜家那个死囚女婿的时候看到的。 省城最大的官,想都不敢想! 待那个十分有威严的老爷走下马车,眼神瞥过来,村民们就腿软着,噗通跪倒一片。 蔡老太也在下跪的人群里,看姜昉的热闹她总是冲在前头,那简直是一口气跑五里地都不带喘的。 她幸灾乐祸对跪在身边的姜二说:“肯定是死丫头牛皮吹破,官府都看不下去了!” 姜二苦着脸,他倒不这么觉得,省城最大的官,那就是知府。 人家忙得很,哪里有空管这点小事? 哎,姜昉到底是咋惹上官知府大人了? 这个问题,姜昉也不知道。 没有副手配合,器械也有限,这简直是她做过的最费力的一场手术。 还没得安宁! 谁敢打破她的完美纪录,就别怪她手术刀不长眼。 院子里,段玖冲着吓傻了的小白喊道:“还不快躲好!” 小白这才如梦初醒,眼眶通红,咬牙跑向地窖。 这些人,怎么偏偏挑在今日闹事? 罗慧娘吓得六神无主:“这是咋了啊?咱们啥时候惹到这些人了?” 姜小妹脸色发白,她到底是个乡下小丫头,没见过这阵仗,腿都有些发软。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整个都被撞开,两扇门倒在地上。 一群人凶神恶煞冲进来,也不再管姜大和周大毛。 姜小妹跟个小犊子似的快速跑到院子一角,拿起扫帚,又跑回来,继续拦在房门前。 就像二姐对付奶奶和二婶那样,她会把这些坏人都打趴下! 段玖对这小丫头有些刮目相看了,有胆色。 有好事的村民见大老爷没有驱赶,便也跟在后面走进来,其中就有蔡老太母子。 蔡老太看着四周啧啧称奇,又嫉恨又解气,说道:“这么好的宅子,姜昉也住不了几天,就没这个命!我看她啊很快要吃牢饭了!” 贾管事跟在知府余沛德身后,点头哈腰道:“老爷,这就是榔头村姜昉的家!咱们少爷就在里面!” 段玖一怔,少爷?阿树? 是了,难怪他看这男人有些眼熟,去掉胡须,再去掉岁月的痕迹,和阿树有七分相似。 周大毛咽了咽口水,没人压着他,让他终于有勇气喊道:“你们安静点儿!我兄弟在里面治病!” 余知府大怒,咆哮:“庸医,治死我儿子,你全家都被不够赔的!” 贾管事狗仗人势,拿鼻孔看人:“我们少爷金贵的身子,岂是你们这些下贱人能碰的?” 第60章 小乞丐变官二代 在场的人除了段玖和这主仆俩,全都惊呆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残疾乞儿,居然是知府的儿子! 姜大拉着罗慧娘的手,紧紧依偎在一起,满脸苍白。 要是那个阿树出事了,他闺女就没命了! 罗慧娘眼泪刷刷掉,颤声问道:“阿树是个孤儿,被一个老乞丐养大,你凭啥说是他爹?你有什么证据?” 贾管事呵斥道:“大胆!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老爷用得着跟你交代什么?无知村妇!” 罗慧娘再一次恨自己没用。 蔡老太捶了捶心口,死丫头这什么运道,她凭什么攀上知府? 哼,诅咒那小子死翘翘! 不不不,真死了会连累她的! 但姜昉要是治好了一飞冲天,蔡老太也不愿意看到。 她就这么矛盾地摇摆着。 “咱们跟姜昉断绝了关系,全村人都看着呢,知府大人不会怪罪到咱们头上吧?” 姜二沉浸在这巨大的惊喜中:“要是阿昉能治好知府家少爷的手,我也能跟着沾光……” “治个屁啊!你还能不知道她……” 余知府一声吼:“姜昉是吧,马上给本府滚出来!” 他可以托关系找御医来为儿子治手,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乡下野鸡大夫。 段玖的目光一直停在余沛德身上。 乍看相貌堂堂,细看…… 脚步虚浮,眼底浑浊,气质实在太差。 余知府指着那间房门:“我儿子在这里面是吧!” 说着就要闯进去。 姜小妹举着扫帚,狠狠瞪着凶巴巴的主仆俩,用力不让自己的手发抖。 “站住!我二姐正在给阿树哥治手!我二姐不是庸医!你才是狗官!这么对老百姓!” 其实她腿一直在打哆嗦,好可怕,二姐,你快出来呀…… 贾管事大怒,扬起手就要打:“臭丫头找死?我们老爷爱民如子,才没有把你们全家都杀了!就是杀了都没人敢管!” 姜大大惊失色,扑过来护着小女儿。 姜小妹手里的扫帚已经挥了出去,打得贾管事嗷嗷叫。 余知府懒得跟个小丫头计较,挥挥手,让家丁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拖开。 段玖站在原地不动,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余知府冷哼,算他识相。 咦,这种穷乡僻壤,怎么会有长相这般出色的少年? 念头在心底瞬间划过,两人擦肩而过之际,一句低语,吓得余知府汗毛倒竖。 “你现在进去,可就真的绝后了。” 余知府大惊,忙看了看四周,没人听到。 这事可是很隐蔽的,到底是哪个泄露出去的?老贾还是…… 余知府眼神闪了闪,迅速调整表情,低声驳斥道:“你胡说什么?没这回事!” 旋即又抬高声音:“本府是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 刻意在“失散”二字上面,加重语气。 段玖:“哦。” 余知府:“你不信?” “我信啊。” “……” 想想也是讽刺,儿子在亲爹的地盘,躲躲藏藏,心惊胆战,活了十三年。 十三年,能称得上变故的,也就是昨日去县城,第一次在人群里,露出那双残手。 能让亲生父亲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要说是父子情深,还真看不出。 余知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继续压低声音说:“你,快让那个姜昉出来,只要本府的儿子没事,本府可以不追究。” 段玖回他看傻子的眼神,不耐烦道:“你是怎么做到知府的?听不懂人话?” 余知府大怒,反了反了,一个乡野小子也敢这么对他说话! 可他又不敢如何,就怕段玖吼一嗓子,那他一点脸面也没了! 贾管事头发凌乱,好不容易抢到扫帚,狼狈地命令道:“把这些刁民都给爷拿下!” “你是谁的爷?闭上你的臭嘴!”余知府找到台阶下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贾管事发髻都散了。 要是被他查到是这东西泄密,非得阉了他不可! 贾管事被打懵:“老爷,还救不救少爷?” 余知府忍着气,问道:“小兄弟,你确定姜昉真能治好我儿子?本府之前可从没听过这号……高人。” 段玖心说,谁不是呢,这里就没人听过。 “老爷,小的们打听过,那就是个土生土长的乡野村姑,又丑又泼,大字不识一个,她怎么可能是什么什么高人?老爷,少爷的命不能这么儿戏啊!” 贾管事急得上蹿下跳。 他还指着这个功劳飞升,要是少爷就这么死了,老爷肯定会算他头上,那还不如没找到呢! 余知府也急啊,但他自己的面子更大,只能呵斥:“闭嘴,本府信这位小兄弟。” 反正出了事,这家人一个都跑不掉。 “对了,你跟姜昉是何关系?” 蔡老太总算找着机会说话了,吼道:“大老爷别信他,他是姜昉的相公,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唔唔……” 姜二捂住老娘的这张破嘴,讪笑:“大老爷,我娘脑子不太好,胡言乱语呢!” 余知府一惊,两口子啊!那他的隐私岂不是…… 他在段玖耳边悄声问道:“那件事……还有谁知道?” “你再不闭嘴,这里所有人都会知道。” 段玖一句话让余知府消停了,憋屈又无奈,挥挥手让下人们退到一边。 事后是给点好处封口,还是咔嚓,就看他儿子是死是活了。 姜家三口都呆住了,段玖和知府老爷到底说了啥,冲突就这么化解了! 尤其是姜小妹,在她眼里,这个二姐夫单薄的身形都伟岸起来。 不过崇拜的情绪就维持了一会儿,很快转到姜昉身上。 这一定是二姐调教得好呀! 姜二对他娘是恨铁不成钢:“娘,阿昉出事对你有啥好处?” “她发财了也没我的好处!”蔡老太纯粹是损人不利己,见不得人好。 “求求你嘞,别闹了!阿昉要是真懂医术,说不定能治好庆花……” 蔡老太撇撇嘴,怎么一个个的都啥了,姜昉什么德性,不都知道吗? 但她还是不忘强调:“不管你找谁治那个臭婆娘,我都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去!” 大门外,又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过来,还没停稳,就跳下来一个健壮的仆妇。 很快她搀扶下来一位瘦弱的贵夫人,泪眼婆娑地喊着:“儿子,我的儿子……” 第61章 知府两口子混战 “这、这不就是大宅里的那位夫人吗?”在场有村民认出来。 榔头村除了四合院外的另一座豪宅,只知道是富户,主人深居简出,有人偶尔见过。 “她喊谁儿子呢?” “还能有谁?我的天,知府夫人,居然住在咱们村?” …… 盛氏脸色苍白,脸颊上浮着激动的潮红,踉踉跄跄冲过来。 一身低调朴素的青衣,不说根本看不出是知府夫人。 她眼里的癫狂,显示这人神智是不太正常的。 段玖对余知府说:“搞定她。” 他可应付不了这样的人。 余知府忙拉着盛氏,劝道:“别进去,儿子正在里面治手呢!” “我不奢望他是个健全人,能活着就好……”盛氏捶着胸口悲泣,十三年了,她都要活不下去了,老天终于看到她的诚心! 有妇人听了,跟着感性地抹眼泪。 唯独蔡老太,死死咬住嘴免得自己笑出来,知府夫人也过得这么惨,哈哈哈哈! 余知府也是心有戚戚焉:“我也这么想……” “你想什么想?儿子那种手怎么可能治得好?当年可是御医都没辙啊!” 盛氏也不可能相信一个乡下丫头,就要往里面闯,被余知府拦住。 “不行不行,神医的治疗打扰不得,你现在进去,儿子会出事的!” 段玖嘴一抽,这才过多久,母夜叉就从高人成神医了。 这话不知道怎么触到盛氏的神经,她说变脸就变脸,倏地掐住余知府的脖子,吼道:“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儿子是我一个人的!我儿子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 贾管事大惊失色:“夫人,放手啊!” 还没挨到盛氏,下一瞬就被打得一个趔趄。 “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知府夫人身边那个彪悍壮硕的仆妇,揪着贾管事揍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先来禀报夫人,急着去舔外人的腚!” 贾管事哪怕是个男人,遇到这仆妇也只有被吊打的份儿,哭着向余知府求救:“老爷救救小的!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不是帮您把少爷找回来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吃里扒外的原因! 被发配到这穷山村做个小管事,还被盛氏的陪嫁丫头欺负,换谁谁受得了? 盛氏带来的下人,早已经自动自觉开始跟余知府带来的家丁互殴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榔头村的土著们因为这神转折,再次惊呆。 原来有钱有势的人家,干起架来和村里没区别,就是帮手多点。 贾管事一心向着的那个“外”,此刻自顾不暇。 盛氏眼里布满血丝,暴喝道:“天杀的余沛德!你好狠的心啊,背着我把我唯一的儿子丢了!” 余知府挣脱盛氏枯瘦的手,脸红脖子粗地吼:“要我说几次!是我娘瞒着我丢的!” 盛氏不依不饶地撕扯,尖叫道:“你敢说你没那个意思?!” “那你还把我娘活生生气死了!毒妇!” 哎哟,胡子都被撕下来一把,痛得他脸抽搐。 余知府想打回去,就听到盛氏狠狠掐住自己的死穴。 “你娘是被什么气死的?你倒是说啊!” 余知府高涨的气焰被掐灭,这疯婆娘害自己绝后,他娘得知后急火攻心猝死,他还不能说! 榔头村的村民们无意中吃到知府家的瓜,又惊又怕,真是超刺激的。 知府两口子不合,婆媳不合,婆婆死得不寻常,他还惧内…… 屋里,姜昉从开始的皱眉,烦躁,到麻了,心平气和地习惯了外面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她边缝合边跟器灵吐槽:“阿树的爹娘这都什么狗血……不过,阿树是苦尽甘来了。” 治好手还成了官二代,这次段黑茶是无心插柳干了件好事。 器灵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它有些忧心地说道:“阿树要离开了吗?小白怎么办?” 姜昉:“那得看阿树想怎么办。” 缝好最后一针,用纱布层层包裹起来,再把现场清理干净,医用垃圾给回收了。 天色已经到了傍晚。 外面似乎打累了,两方人马泾渭分明,拉开距离但眼神还在隔空撕扯。 下人们都鼻青脸肿,最惨的是贾管事,从最初的人模狗样变得面目全非。 贾管事缩在余知府身边,抽抽噎噎好不委屈。 揍就揍吧,揪着他一个人揍,算咋回事? 村民们已经赶出去了,都被警告别乱说话。 大家唯唯诺诺地点头,各自散去。 只是回家的脚步不由自主越来越快,重大八卦哪里憋得住啊! 姜二倒是想留下来,寻思蹭点知府大人的好处,被蔡老太给拖走了。 万一那个阿树被姜昉给治死了,跑都来不及! 周大毛倒是留了下来,被余知府和盛氏问了很多话,吓得他腿软,结结巴巴说着阿树的事情。 得知儿子靠乞讨为生,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盛氏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拧住,疼得窒息。 姜昉打开门,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二姐!” 姜小妹一把扑过去抱住她的腰,憋了好久的眼泪终于迸出来。 罗慧娘和姜大微微颤抖,都不敢开口,阿树还活着吗? 也就段玖神色不变,因为他看出姜昉从容淡定,好像这样的治疗,对她来说稀松平常。 听到声音,余知府忙看过去,做好了看到绝色美人的准备。 段玖相貌如此出色,想必他的娘子也…… “鬼嗷!” 盛氏吼道:“你闭嘴!真是俗不可耐!” 余知府缩成鹌鹑,又看了看段玖那张脸,啧啧,这是一朵鲜花被牛粪淹了…… 盛氏看向姜昉,声音顿时变得颤巍巍的:“姜大夫,我儿子……” “手术成功了,但他还不能跟你们回去。” 他们听不懂手术什么意思,但儿子还活着,这个还是懂的! “那、那我可以看看他吗?” “可以,不要碰他的手。” 盛氏跌跌撞撞跑进去,余知府紧随其后。 贾管事顿时跟打了强心针似的,浑身都不疼了,他可是立了大功啊! 正要跟进去,就被健硕仆妇一脚踢了个狗吃屎,然后背上一沉,被人踩着过去,差点吐血。 余知府激动地吼声传来:“是我儿子……我一看他的脸就知道……我余沛德的儿子!” 再看那双手,裹着纱布看不到,但在姜昉的允许下,他万分小心地摸了摸,捏了捏,感觉到了十根指头是分开的! 这是御医都没有的神技啊! 余知府眼珠闪了闪,露出一抹略带谄媚的笑:“姜大夫,借一步说话。” 第62章 好嚣张的有钱人 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余知府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听墙角,这才把手腕一伸。 “姜大夫,本府这病,能不能治?” 姜昉眯了眯眼,神秘兮兮的,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 这厮急着找回丢弃的残疾儿子,再加上和夫人撕逼的只言片语,莫非是…… 她猜到了大概,再一把脉,哦豁~ “咋样?本府还有救吗?”余知府眼巴巴地问,强调道:“你放心,诊金不是问题!” 余知府就没把眼前这个丑女当女人,絮絮叨叨盛氏给自己下绝嗣药的恶毒,还把有孕的小妾通房都给害得流产,把他娘给气死。 虽然找回了丢掉的儿子,可长这么大都没有带在身边教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的种。 要不是盛氏有个显赫的娘家,他早就把她弄死了,云云…… 姜昉暗暗翻了白眼,敢情这厮完全没觉得自己有错。 器灵气愤地蹦跶着,喊道:“主人,干他!” 真是便宜他了,绝嗣了还有个儿子活着。 “马上干!给我高纯度的醋酸棉酚,还有纳米微针!” 余知府满眼稀奇,看着姜昉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形状怪异的管子,按在自己手背上。 果然是隐士高人,随便拿个玩意,就是他没见过的。 “这是?” 姜昉把打完的针管收好,笑了笑:“恭喜大人。” 余知府大喜:“本府还有救?” “草民话还没说完,恭喜大人,好歹还有个儿子。” “连你也救不了?” 余知府大受打击,毕竟,谁嫌儿子多啊? 姜昉斩钉截铁地来了个否认三连:“救不了,死透了,彻底绝了。” 余知府一口老血涌到喉咙口,差点梗死。 他不知道的是,可能盛氏下的药有些年月了,他其实还有调理过来的希望。 但就在刚才,被姜昉扎的一针彻底给断掉。 那是一种多用于医美的高科技纳米技术,针头是一块小小的晶片方块,上面布满了密密的、细到看不出来的小针,按在皮肤上,就能让药物进入表皮,无痛不出血,且皮肤不留痕迹。 醋酸棉酚,专供男性避孕,纯度再一提高,直接杀精,一颗不留。 姜昉意思意思安慰道:“大人,想开点吧,人啊要知足。” 有个阿树就已经是走狗屎运了,还肖想什么? 余知府点点头:“罢了罢了,本府死心了。” 姜昉回到房里,盛氏还在哭,泣不成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一个劲的喊:“桂莲、桂莲……” 叫桂莲的仆妇忙拥住她,其实心里是有些嫌弃小少爷长相的。 都说儿子肖似娘,怎么这孩子像的是“不配得”! 盛氏说不出话,倒还是没忘记重要的事,摆了摆手,桂莲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看都没看,都给了姜昉。 姜昉就是喜欢这样豪爽大气的人,笑逐颜开地接过来,一点也没有淡泊名利的高人风范,当场就数了起来。 同时还不忘刺激下段玖:“还得多谢你,促成阿树找到爹娘。”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一笔横财啊! 段玖也憋着一股气,误打误撞做了好事,有种人设坍塌的不爽感! “要谢就拿钱来。” 姜昉看了半天,抽出一张最小面额的银票,五十两,递过去。 段玖嗤一声,小气。 刚摸到,就被她收了回去。 “我给你保管。”姜昉把银票收起来,搓了搓段玖的脸,夸道:“你可真是旺妻,再接再厉!” 旺妻?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克死你。 段玖恼怒避开姜昉的魔爪,上面还沾了血,脏死了。 “我要饿死了,快去做饭!” 姜昉心情好,不计较,正要出去准备晚饭,就被盛氏叫住。 盛氏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更咽道:“姜大夫,我儿子啥时候能醒?” “再过一炷香时间,会慢慢苏醒。”姜昉说:“阿树得留在我这里,术后观察,还得换药,全都稳定下来还得过个十天半月的。” 盛氏是姜昉说啥是啥,马上吩咐桂莲回去收拾行李,她要立马搬进来,一步也不想离开儿子。 姜昉有些为难:“家属还是不太方便……” 又是几张银票甩到面前。 好嚣张的有钱人! 姜昉马上改口:“但我家有多的房间。” 收了钱,手术带来的疲劳完全没了,她脚步轻快朝厨房走去。 罗慧娘和姜大看着姜昉,异口同声问道:“阿昉,你真把阿树治好了?” 姜小妹不满道:“你们咋就是不信?我都去看过了,还摸了!阿树哥的手跟咱们一样了!十根手指!要你们去看又不去……阿树哥的亲娘很和气的,怕啥?” 周大毛也使劲点头,他也看到了,真是神了! 姜大瞪着小女儿,这丫头,仗着她二姐,啥都不怕。 之前都敢去打那个贾管事了。 “不是不信!”罗慧娘忙否认:“阿昉真是好样的!” 姜昉掏出一大把银票,扬了扬。 “阿树他娘给的。” 姜大呆呆呢喃:“真是太神奇了……阿昉,你这都跟谁学的?” 这种医术,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神婆。”姜昉丢出早就想好的答案:“这都是她压箱底的秘术。” 姜大:“神婆还有这本事?从没见过她这样给人治病。” 罗慧娘:“是啊,神婆就是念念咒语,舞舞桃木剑,再给人一杯黄符水。” 这么厉害的秘术…她为啥不自己用? 姜昉理所当然道:“她老了,体力跟不上,我这都做了几个时辰,累得头晕眼花的。” 姜大一听这话,马上说:“那你歇着,晚饭……” “我来做”这三个字,硬生生被段玖给打断:“那你做完饭就早点歇息。” 他推着姜昉走向厨房,在她耳边说道:“吹得跟真的似的。有这时间,菜都切好了。” 姜昉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这个逆子,刚夸他旺妻,就拽起来了。 但她今日看他格外顺眼,什么都不计较。 进厨房翻找了半天,都没看到黄瓜。 “黄瓜呢?我记得还有两根啊!” 段玖慢慢往后退,迟疑道:“黄瓜……很重要吗?非要不可吗?” 姜昉咆哮:“黄瓜切丝,就是凉面的灵魂啊!说,是不是你偷吃了?” 第63章 不可言说的默契 “呵,我怎么会做偷吃那么没品的事?” 段玖已经退到厨房门口,跑了。 还敢更心虚吗?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是看不起谁呢?” 姜昉深吸一口气,说好今日不跟他计较。 区区黄瓜,算什么。 叫来姜小妹,去村民的菜地里买几根黄瓜,就完事了。 盛氏哪里吃得下, 姜昉很快做好今日的晚饭,一大盆凉面,还有拍黄瓜、凉拌土豆丝、凉拌木耳。 去喊盛氏一起来吃,她哪有胃口,自然拒绝了,继续守在昏睡的阿树身边。 其实姜昉知道盛氏顾不上吃,但毕竟接下来住一个屋檐下,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哪怕做做样子。 至于余知府,完全不考虑。 段玖这段时间无肉不欢,一看端上来全是素菜,忍不住嘟囔:“你就是小气,越有钱越抠门,肉都抠没了。” 姜昉:“嗯?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 段玖不吭声了,免得给母夜叉借口饿他。 姜昉疑惑地眨眨眼,她是真的没听清。 姜小妹很快夹了一筷子凉拌土豆丝,放进嘴里就瞪大眼,快速咽下去后,赞道:“好好吃哦!” 罗慧娘和姜大也赞不绝口。 越简单的东西越美味,尤其这些菜在还有些热浪的夏日傍晚吃,开胃又消暑。 段玖对素菜的怨念也很快抛开,不得不说,母夜叉做什么都是美味的。 周大毛也蹭到了一碗凉面,吃得狼吞虎咽。 余知府看几人吃得那么香,喉咙不自觉地滑动。 好像很爽口的样子。 乡野小民,不懂礼数,也不知道邀请他一起用餐。 可能是不好意思用这些小菜招待? 余知府没话找话说道:“小姑娘,好吃吗?” 姜小妹狂点头:“我二姐做菜超好吃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余知府想吃,又拉不下脸,气呼呼一甩袖子,往屋里走去。 算了,还是去守着儿子吧。 贾管事肿胀的脸上充满嫌弃,跟在他身后说道:“这些下里巴人吃的野菜,能好吃到哪里去?尤其还是那个丑女做的,老爷肠胃这般金贵,吃了肯定拉肚子。” 段玖大快朵颐的神色一僵,真想把这家伙的破嘴给缝上。 姜昉踢了踢埋头呼噜吃的周大毛:“门口的白马,是那家伙的吧?” 因为余知府嫌手下那群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丁寒碜,把他们赶回去了,就留下了贾管事和车夫。 周大毛点点头,含糊不清道:“嗯嗯,是那个管事骑的来着。” 姜昉心里有数了,一旁的段玖眼神闪烁了下,俩人无意间对视一眼,又各自转开,继续吃。 等到快要吃完的时候,阿树也差不多醒了过来。 他觉得晕乎乎的,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陌生妇人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哭。 另一个长相端正的胡须男人,也红着眼,说:“孩子,我是你爹啊!” 还有两个中年男女,一口一个“少爷”。 那男的脸上青青紫紫,活像是牛头马面…… 阿树都要吓傻了,哑声道:“我是不是死了?” 盛氏:“儿子,不许说傻话!你爹死了你都会活得好好的!” 余知府:“……” 桂莲擤了一把鼻涕,直接抹在贾管事身上,把事情始末简单说了说。 值得欣慰的是,少爷的眼睛是像夫人的! 阿树麻药刚过,脑子还有些糊涂,但也听明白了。 他的亲生爹娘找来了! 动了动手,这才发觉好疼,不是做梦! 艰难地抬起来一看,隐约感觉手指是分开的,阿树一个激动,又晕了过去。 吓得盛氏尖叫起来,忙喊姜昉过来看。 又哭又笑的认亲大会暂时告一个段落,桂莲收拾好了东西,指挥着下人搬了进来。 还带来了两个用惯的厨子,一男一女夫妻档。 姜昉眼神发光,嘴上为难道:“我们家就一个厨房,两家做饭怕是挤不开。” 桂莲特别爽朗地摆摆手:“那就让他们一起做了,做几个人的饭菜都是做。” 姜昉感动地差点飙泪,总算可以休息下了,过回以前饭来张口的日子。 余知府没有留在榔头村,公务在身,还得连夜赶回省城。 何况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恨不得插翅飞走。 等余知府进上了马车,贾管事就迫不及待地跨到自己的坐骑上。 这一动作让他身体抽痛得龇牙咧嘴。 他更惨,是又饿又痛啊! 世间还有比这更可怜的事情吗? 下一瞬,马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还真有。 贾管事屁股刚挨到马鞍,马就尖锐嘶鸣一声,开始剧烈弹跳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抓住缰绳就“砰”地被重重甩到地上。 “哎哟……啊啊啊啊啊——!!!” 一阵阵的惨叫撕破夜空,把马车里的余知府给吓得差点尿出来。 扒开车帘吼道:“老贾你作死啊?!” 贾管事摔得七荤八素,接着就感到右小腿剧烈一痛,差点昏死过去。 “老爷……我腿、我腿断了……该死的畜生啊……”他在地上翻滚着,痛不欲生哭喊。 这匹马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贾管事有仇,憋足了一口气来报复,屁股一撅,只听到它肚子咕噜咕噜几下…… “不……唔唔唔……” 贾管事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再也发不出声音。 一个人倒霉的时候,什么词形容,都差了那么点意思。 马儿在这个时候,噗噗噗地窜稀了,兜头淋了贾管事一头一脸。 拉完后,打了几个响鼻,甩甩头,哒哒哒走开了。 夜色下,余知府都从那张马脸上看出了极度舒适的神情…… 门口,目送他们的几个人,目瞪口呆。 除了姜昉和段玖。 姜昉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地开口:“我见那匹马肠胃有些胀气,消化不良,就给它通通便。” 默了默,见段黑茶还是不吱声。 小样,还搁这装? 段玖抬袖堵住鼻子:“你看我做什么?” 在马鞍上动了点手脚,很稀奇吗? 谁让这蠢东西破坏他的食欲。 贾管事还在那里哀嚎:“老爷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余知府只想速度逃离这腌臜的地方,对贾管事丢下一句“你就留在这里养伤吧,姜大夫妙手仁心,还有桂莲照顾你,都是现成的”,马车扬长而去。 贾管事白眼一翻,很想就这么死过去。 老爷是怎么说出让桂莲照顾他这么丧良心的话?! 马粪浓烈的臭味和贾管事的鬼哭狼嚎久久不散,看够了他的惨状,姜昉转身回屋里,忽的脚步一顿。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被我忘了。” 第64章 我这锯子很快的 是什么来着? 姜昉抬头望天,古代环境就是好啊,星星多得密恐患者发作,就连月亮都特别皎洁。 盯着月亮看了会儿,她一拍脑门,小白! 忙晕了,不记得那丫头了! 姜昉带上盛氏送的点心,让段玖拎着油灯,两人悄悄下了地窖。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小白迫不及待问道:“阿昉姐姐,阿树怎么样了?” “唉,阿树……”姜昉欲言又止。 “他、他……”微黄的光线映照出小白惊恐的脸。 “过几天拆了纱布,你就可以看到他的手,简直是……完美!”姜昉洋洋得意:“不是我吹,鬼斧神工莫过于此!” 小白呆了呆,更咽道:“你吓死我了……那、那些闯进来的,是什么人?” 姜昉叹了口气,说:“先吃点东西,再说这个。” 香甜酥软的点心,即使从未吃过,即使饿极了,小白也不会失态,慢慢吃着。 “真好吃,这也是阿昉姐姐做的吧?” 姜昉没有吭声,小白也不会继续追问,乖巧又卑微,令人心疼。 这丫头习惯了克制,隐忍,被忽视。 如果阿树离开了,她也不会太难过吧…… 等小白吃得差不多了,姜昉这才把阿树找回亲人的事情告诉她。 “真好啊,阿树苦尽甘来了,多亏了阿昉姐姐和你相公,你们都是阿树的贵人。” 短短几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哪怕知府大人是因为绝后,才来找阿树,但终究是找来了。 何况,阿树的手好了,跟健全人已经没两样。 而自己这样的怪物,才是真的没人会要吧。 爹娘永远都不可能来找的…… 小白默默坐在那里,安静得让姜昉都难受起来。 姜昉就是看不得小姑娘低落,心里堵得慌,揽着她安慰道:“我看阿树是个讲情义的孩子,他肯定会带着你的。就算那什么,你还有我们,安心在这里住着吧。” 段玖还在为自己坏心办好事而耿耿于怀,听了这话,没好气地开口:“是啊,安心在地窖住着吧,上面是不能住了。” 小白有些征愣,段玖幸灾乐祸,精致的下颚朝着姜昉扬了扬,说:“这女人见钱眼开,完全没想到你。” 姜昉烦恼地挠头,她看到银票就什么都忘了,就这么让外人住进来。 即便是阿树的亲娘,也不敢保证她能没有芥蒂。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小白这样的病人。 姜昉:“你说我把银票退给阿树他娘,还来得及吗?” 段玖:“把阿树也一起退了才行。” 否则,盛氏能撕了她。 别看那女人没有架子,给钱大方,看着好说话,实际上是想儿子想到魔怔了,不合她意分分钟翻脸。 知府夫人得罪不起。 姜昉就没这么憋屈过,难道只能委屈小白住一段时间的地窖么? 小白忙摆手,笑道:“阿树的娘住进来是应该的,我没关系,住这里很好呀,我早就习惯了,真的!” 姜昉摸摸她的头,决定还是去问问阿树,看他怎么抉择。 大门外,桂莲指挥着小厮们轮番朝着贾管事身上泼水,清理马粪。 这要是换成是在自个儿的地盘,桂莲只会让人把他抬得远远的,“人别死我家门口”,才懒得管他。 现在寄住在别人家,余知府又留了话,那她只能捏着鼻子管一管了。 夏日的夜,一桶接一桶的水泼过来,倒是不冷,但贾管事腿疼啊,疼得几度晕过去,又被水浇醒了,生不如死。 “桂莲好姐姐,你快去叫那个姜昉过来给我治腿啊!我要活生生疼死了……” 桂莲嫌弃:“狗东西闭嘴!谁是你的好姐姐?” 真是晦气,难怪马儿都看不惯。 罢了,这狗东西确实立了功,就让小厮把他抬了进去。 再去请姜昉,结果人没出来,就带来一句话。 小厮:“姜大夫说了,‘我们这种下里巴人,医术能好到哪里去?尤其是我这样的丑女,可不敢碰贾管事金贵的腿,万一让贾管事再也站不起来’……” 贾管事的呻.吟一滞,这话有点耳熟。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他是有骨气的人,不吃这一套! “那就去找其他大夫!” 骨折又不是疑难杂症,怕啥? 小厮又说:“姜大夫还说,村里有铃医,出诊只要五文钱。或者咱们去县里请大夫,现在出发,不到天亮就能把人接来。” 贾管事“嗷”地哭了出来,他受不住疼,找铃医就怕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姜大夫!姑奶奶!我错了……” 终于把姜昉喊了出来,没带那么多钱只能含泪写下欠条,什么麻药住院费护理费营养费,听都没听过的七七八八一堆。 姜昉给贾管事腾出一间房,从药箱里拿出麻醉针,扎在伤腿上。 很快,疼痛减缓,惊得贾管事直呼:“神医啊!” 看到姜昉开始捏自己的腿,知道是治疗,他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哎哟,这丑得吓人的大红斑,治病都感觉是被猥.亵! 她的相公半夜看到,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心情一放松,贾管事又开始惯性嘴贱。 “嘿嘿,姜大夫的确有些本事。哪天被你相公休了,也不愁没饭吃。” 姜昉怜悯地看着他:“是啊,倒是贾管事你,要没饭吃了。” “啥?” “你这里面的骨头都稀碎了,只能截肢。” 贾管事脸“刷”的惨白,慌张道:“不不,姜大夫,我不能没腿啊!绝对不能截肢!再想想办法……” 姜昉一脸悲悯:“不截肢也保不住啊,很快就会腐烂,感染全身,最后你整个人都会烂掉。” 贾管事吓得面无人色,感觉到腿的痛疼消失,他又开始嗷嗷哭:“我的腿没知觉了……好像不是我的腿了……” “截肢能保命,长痛不如短痛!”姜昉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医用电锯,自信满满:“我这锯子很快的,一听就知道。” 按下开关,刺耳到令人胆寒的声音,和疯狂颤动的锯齿,吓得贾管事牙齿咯咯打颤。 “别怕,你的腿没知觉了,锯了也不疼的。” 说着,姜昉就举起电锯朝他的腿削去。 第65章 接不接受都有我 贾管事白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姜昉关掉电锯,让器灵收好,冷哼道:“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 门外,桂莲疑惑道:“姜大夫,刚才那是啥声音?” “贾管事的哭声。” 桂莲暗骂,要死啊,丑人多作怪,哭声都越来越难听! “姜大夫,这家伙会变瘸子么?” 姜昉笑了笑,这桂莲阿姨嘴硬心软,其实还挺关心贾管事的。 “放心吧,肯定能恢复如初。” 古代大夫手法不够,或者难度太大无法正骨,往往会形成畸形愈合,以至于落下残疾。 换成她,自然不可能。 桂莲:“啊?唉~” “……” 姜昉将贾管事的骨头断端复位后,再打石膏固定住。 抬头一看,贾管事闭着眼,泪水哗哗流,忽的,他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坐直身子,嘶吼道:“我的腿!” 看到腿好端端地在那,又哭又笑。 “我的腿还在……有点疼……呜呜呜呜真是太好了……” 姜昉:“闭嘴!睡觉!” 贾管事立刻躺下,比最狗的狗还听话。 因为淋了不少冷水,贾管事体温有些升高,姜昉又给打了退烧针,这才离开,去了阿树那里。 这个时候,阿树已经再次醒来,被盛氏小心地搂住,神色依然有些呆呆的。 自称是他娘的妇人没有消失,手的剧痛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姜昉看到阿树满脸泪,掏出几颗止痛药。 “吃了,能缓解痛楚。” 盛氏马上捧了水过来,桂莲都没快过自家主子。 阿树摇摇头,哭道:“这种痛,我做梦也想要……阿昉姐,这双手哪怕是摆设,也可以……” 看着正常就很好了,他甚至不敢奢望自己的手能有正常的功能。 “又说丧气话,就这么不信我?” 盛氏哄着阿树吃了止痛药,笑道:“傻孩子,姜大夫说啥都是对的,说你的手能好,就肯定能好。她说的那些复建啥的,娘都会陪着你!对了,你肯定饿了吧,娘让厨房做了好吃的……” “我不饿。”阿树摇摇头,四处张望:“小白呢?她是不是高兴哭了?” 盛氏马上来了兴趣:“小白?是何人?” 跟儿子有关的一切,她都很是关注。 “是个姑娘吧?”桂莲也是一脸八卦。 能在小少爷还是残疾乞儿的时候,对他好的姑娘,尤其难能可贵! 阿树用力点头:“嗯,小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姑娘!” 盛氏和桂莲对视一眼,这什么神仙女孩! 盛氏笑开了花:“还是小青梅。” 姜昉提醒道:“阿树,你想好了。” 小白的模样,一般人是不能接受的,会畏惧,甚至想要毁灭。 最好,还是不要太自信。 阿树有些沉默下来,似乎想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他就有了决定。 十三年没娘没爹,都熬过来了,今后哪怕还是没有,也没什么。 何况他的手都好了,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姜昉话里有话,盛氏不以为意,笑说:“姜大夫,我没有门第之见,都看开了,我儿子开心,比什么都强。” 阿树也笑开,开始跟盛氏说起自己和小白相依为命的事。 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小白对自己很重要。 盛氏感谢这个小白姑娘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 她还有些惋惜那个捡到阿树的老乞丐走得太早,没能好好报答。 包括周大毛那几个大杂院的穷孩子,盛氏都叮嘱了桂莲,让下面人安排好,并且考察下人品。 在阿树最落魄的时候结交的人,多半忠诚可靠。 盛氏寻思着,儿子要有信得过的心腹随从,可以从他们之中挑选、培养。 娘家也能挑一些合适的,绝不允许任何人看低自己的儿子。 至于儿子的后宅,那个小白姑娘出身低,就让人教养几年,日后做个贵妾。 到时候挑个性子大度的正室,也能安宁…… “娘,小白真的特别好,小时候都是她喂我吃的,自己那份儿也省下来给我呢!” 阿树使劲说小白的好话,他太希望盛氏能认可小白。 有爹娘,有小白,这样的完美,可以么? 盛氏回过神,慈爱地笑了。 “知道了知道了,说了这么多,你还不快叫小白姑娘出来,让娘见见她?” 阿树眸子发亮,朝姜昉说道:“阿昉姐,我娘都这么说了,你快让小白进来!” 姜昉可没他那么乐观,只是问:“夫人可信我的医术?” 盛氏一愣,下意识答道:“那还用说?姜大夫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神技,宫里的御医都比不得!姜大夫对我儿子有着天大的再造之恩,亦是我盛三娘的贵人!” 姜昉当然不是为了听盛氏吹彩虹屁,而是为了科普白化病,尽力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盛氏和桂莲听得一愣一愣的,呐呐点头,但真的见到小白,还是不由自主受到了冲击,笑容都变得僵硬。 在带小白过来之前,姜昉很细心地“清场”了,闲杂人等都待到贾管事那间房。 门口让姜大和段玖守着。 段玖很不爽,他成看门的了? “你觉得,她会接受她?” 姜昉无所谓道:“接不接受,都有我呢。” 段玖还等着看戏,她这样,他的乐趣会少很多。 “你能如何?” 让盛氏和余知府接受小白吗? 或是说服阿树放弃自己的家世? 哪个,都是异想天开吧。 姜昉见段玖一脸不信,有点莫名其妙。 盛氏不接受就不接受,多大点事? 姜大有些懵逼,这小两口在打什么哑谜? 阿树看到小白,兴奋地晃着自己的手,献宝似的,大声说:“小白,你看我的手!真的好了!以后我可以做很多事,赚很多钱!” “嗯,我就知道你会好的,阿昉姐姐能治好你的。” 小白睁着红肿的眼,在地窖里就忍不住狠狠哭了一通。 为阿树高兴,也是哀伤自己要失去他了。 总归,喜悦的泪水更多。 她看向阿树身边的妇人,穿着并不华贵,也没什么首饰,很朴实的样子,可她就是不敢直视,自卑疯狂发酵。 第66章 余子昂和余小白 “阿树的娘,您好,我、我叫小白。”小白低着头,声音沙哑。 “小白”都不算是个名字,就像“阿树”,都是老乞丐随口取的,因为他是在一棵树下被捡到的,而她是因为怪异的病…… 如今,阿树已经不是阿树,自己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小白。 跟知府家的少爷,天差地别。 姜昉伸手,轻轻放在小白的肩头,无声给予支撑。 同时对盛氏说道:“夫人,你要相信我的话。” 盛氏露出一抹勉强的笑:“那是自然,小白姑娘只是病了,才会这样。” 她是人,她只是得了病…… 但,那是永远不会好的病!是连姜大夫都治不好的病! 跟桂莲对视一眼,果然,哪有那么简单,话还是说早了。 不过,还好,想想,自己也并没有承诺什么。 儿子流落多年,才找回来,比起其他世家贵族的男孩,已经输了,得付出更多艰辛。 手残之事怕是瞒不住,传出去本就容易被看低,要是身边还跟着个怪异的女子,处境只会雪上加霜。 这个小白,做儿子的身边人,是万万不能的! 姜昉当然是看出了盛氏的僵滞和抗拒,也不意外会如此。 无所谓,她不能接受,那就继续做不相干的陌生人。 如果盛氏因为恐惧而伤害小白,姜昉也不会客气。 翻脸,谁还不会呢? 阿树没察觉到小白的低落,和盛氏眼底的复杂之色,眉飞色舞地说:“娘,小白性子很好的,等你了解她多一点,肯定会很喜欢她!” 盛氏笑着点头,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反驳儿子。 他见识太少,从小到大身边就一个姑娘陪着,换成谁都一样。 等到以后接触到各式闺秀,小白很快就会被替代,逐渐淡忘…… 小白抬眼,心情酸涩,又欣慰。 阿树这样真好,渐渐有了属于他的身份该有的意气风发。 又看到盛氏,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小白却并没有感觉轻松。 盛氏起身,几步走到小白面前,拉起她冰凉的手,取下自己腰间的翡翠团寿纹活环佩,放到她手里。 “小白,好孩子,你可愿意做我的义女?” 这一出整得挺突然。 阿树和小白齐齐呆愣,没想到盛氏不仅没有厌恶害怕,还…… 姜昉也难得反省了一下,是她把人想得太坏了? 桂莲震惊道:“三娘子,你这是?” 桂莲和盛氏年纪相仿,幼年就开始伺候,主仆感情比姐妹还亲,一直按照出嫁前的习惯称呼盛氏。 没想到盛氏这么回报小白,也算大手笔了。 但收义女,不是一个人的事。 “老爷那边……”余沛德可不会想要个这样的义女。 “我管他?”盛氏轻嗤,并不在意,转而又笑道:“我意已决,就看小白肯不肯成全我想有个女儿的心愿。” 小白唇瓣发颤,偏粉的瞳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她也是有娘的孩子了? 阿树眨眨眼,他不用做选择了,似乎很好。 这毋庸置疑是好事,出乎意料的好事。 但不知为何,他们心底隐约有点抗拒…… 桂莲催促道:“小白,还愣着做啥?赶紧叫义母啊!” 小白下意识地叫出来:“义母……” “你这孩子,来,跪下奉茶。”桂莲又塞了一盅茶到她手上,按了按肩膀,示意。 毕竟小白这模样,也不可能去省城办盛大的认亲仪式。 姜昉静静看着,小白慌慌张张在懵懂之中,跟阿树成了名义上的兄妹。 好像这样也不错,但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盛氏笑道:“儿子,从今日起,你就叫回自己本来的名字。你叫子昂,余子昂。” 这是在娘胎里就取好了名字。 阿树,不,从此以后,世间再也没有阿树了。 余子昂眼眸一亮,忍不住连身板都更挺直几分。 他有名有姓,名字还这般好听! “阿昉姐,我不叫阿树了,以后你们都得叫我子昂!” 盛氏又说:“小白,你的名字就不另取了,叫余小白,如何?” “嗯,谢谢义母。” 小白在心里默念了几次自己的新名字,有了姓氏,就不是无根的浮萍,感觉不一样了。 她不禁望向姜昉,笑道:“阿昉姐姐,‘余小白’很好听,对吧?” “好听。”姜昉摸了摸小白的头发,对盛氏说道:“夜深了,我先带小白回房。子昂可以喝点粥,其它不要多吃。” 姜昉很自然地改口,没有一点不习惯。 余子昂嚷嚷道:“终于能吃东西了!我都要饿死了!可是为什么只能喝粥?我想吃肉!” “不许说那个字!”盛氏皱眉,实在是听不得儿子说“死”,下一瞬又笑得慈爱,哄着说:“养伤得吃清淡点,娘先前就吩咐人做好了,马上就能吃。子昂想吃肉还不简单,手好了后,娘让你吃到腻。” 余子昂不信,笑嘻嘻道:“吃肉怎么可能会腻?这辈子都不可能,娘就会逗我……” 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这话,俨然带上了一丝撒娇的亲昵。 盛氏笑得合不拢嘴,也更心疼儿子,恨不得把龙肉都找来给他吃。 谈笑间,桂莲已经端了一碗莲子茯苓粥过来。 厨子早就把粥做好了,在灶上温着。 盛氏拿过来一勺一勺吹凉了,亲自喂,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 母亲和孩子之间,如此普通的事情,她却错过十几年,迟了十几年! 喂着喂着,她眼眶又红了。 余子昂有点急,要不是手还痛着,他都想抢过碗,一口气喝下去。 抬眼,看到盛氏满脸掩不住的疼惜,很难不动容。 心里空缺的一块地方,正在被慢慢填满…… 姜昉和小白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回身就看到这温馨的一幕。 “别看了。”姜昉把她的肩掰回来,低声说:“别难过。” 亲儿子和义女的分量是不一样的,人之常情。 小白极力压住心底的那点黯然,同时也把眼里的湿意压下去。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我真心为余子昂高兴。” 他不需要她了,多好啊。 姜昉也不多说,再华丽的言语都是空的,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小白,你的病我治不好,但是嘛,让你生活得如常人,我有办法。”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第67章 沿途都会有风景 房内,盛氏给儿子喂完吃的,又拧了帕子给他擦脸、擦身。 看他瘦得跟排骨一样的身体,止不住的流泪。 余子昂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彻底丢开,换上柔软光滑的亵衣,躺在编织精美的竹凉席上。 不远处是散发着凉气的冰盆,和驱蚊的熏香。 他娘坐在床沿缓缓打着蒲扇。 临睡前,余子昂又抬起手看了看,这才带着笑意陷入梦乡。 桂莲这才轻声问道:“三娘子打算怎么养那姑娘?” 盛氏瞥她一眼,手里的蒲扇点了点一个方向。 以小白特殊的身体,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也就无需带出门去交际。 等子昂回省城,这村里的那座宅子就让小白住进去,下人精心伺候着,让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平安终老。 谁能说盛三娘对她不好?谁能说这不是情至意尽? 桂莲懂了,笑了下,又拧眉说道:“我看小白也是个老实孩子……可是,就怕少爷那里有变数……” 她已想明白盛氏为何收小白做义女,但两个孩子感情可不一般啊! 盛氏好笑地摇摇头,说:“你瞧子昂,心心念念吃肉,还不是因为吃得太少。等他习惯了锦衣玉食,你且看。” 桂莲没这么乐观,但也不再说什么扫兴。 “三娘子也吃些东西,终于找到少爷了,你更得保重好身子啊!” “给我也来一碗莲子茯苓粥吧。” 桂莲连忙去叫了厨子,再多做几道开胃的小菜配粥。 盛氏其实是没什么胃口的,夜深了,也还是没有睡意。 子昂怕自己是做梦,她又何尝不是? 更让盛氏揪心的,还有子昂几乎是一直藏身于这个四合院,她竟不知道儿子近在咫尺! 等桂莲把粥和小菜端来,盛氏勉强自己全都吃完。 这些年来,盛氏时而郁结,时而狂躁,吃东西也任性,弄得身体很不好。 接下来一定得好好养着,儿子还需要她…… 姜昉带着小白回房的时候,段玖马上就跟了过来。 “守门无聊了?” 段玖一脸嫌弃:“你对那个贾管事做了什么?睡着了还一直哭。” 姜昉乐了:“是不是想给他几个耳光?” 段玖更嫌弃了,几个耳光? 这是看不起谁呢? 看到小白神色低落,他又挑了挑眉,嗤笑道:“小鸳鸯被无情拆散了?” 小白愣住,有些懵懂,啥意思? 姜昉嗤笑了下,自己毛都没长齐,瞎幻想什么。 “你很闲?还有心情说八卦,要不要再给你一把瓜子?” 段玖有些懵,他什么时候说八卦了? “哦,八卦就是家长里短,我们村里就多的是八婆八公。他们凑在一起碎嘴的时候,就会嗑瓜子。” 段玖立刻想到那些人一边吐壳一边贱笑的样子,顿感侮辱。 “我才没有八卦,我也没有很闲,这就要给你去拎洗澡水!” 说到这个就来气,村里的男人女人,天热也就是擦洗下,就母夜叉穷讲究,天天都要在浴盆里洗。 洗完后还得把水再一桶桶拎出去。 气冲冲地转身,就听到姜昉说:“小白啊,我告诉你哦,那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都是没做过仙的傻子说的屁话。咱们女子不是非要嫁人的。” 段玖冷哼,什么鸳鸯不鸳鸯的,当谁稀罕? “咱们女子还能娶相公啊!” 小白:“就像阿昉姐姐你这样!让男子嫁给你!” “对对对,孺子可教~” 段玖差点被门槛绊倒,可恶,母夜叉这张破嘴! 手好痒,怎么办? 路过贾管事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呜呜的哭声,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进去就是两耳光。 贾管事被“啪啪”打醒,哭声顿住,傻愣愣看着段玖。 段玖:“你哭得好难听。” 说完就静静等着贾管事反击。 一个伤了腿的人,他还是有信心打赢的。 段玖没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天天拎洗澡水,已经从最开始的累成狗,慢慢地不那么狗,体力有所增强。 就这两耳光,让贾管事本就如调色盘一样的脸,更肿了。 贾管事猛地扑过来,一把抓住段玖的手,感激涕零:“姜大夫的相公,谢谢你把我打醒!真是太谢谢了!” 要不是被他弄醒,自己的腿就被锯了啊!就算是梦,也太逼真了! 贾管事用力晃了晃段玖的手,真心实意地感叹:“你也是不容易啊!” 段玖:“……” 马蹄是不是也踩到了他的头? 姜昉等段玖走了后,把门关好,笑着问小白:“要是可以正常行走于人世,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小白沉默了半晌,小声说道:“我从没想过这个……我也想不到……” 贫瘠的人生里,这个问题,就连想想,都是奢侈。 姜昉笑:“是这样的,我们不可能关起门来过日子,不能让你在来了外人的时候就去躲藏……” 小白倏地抓住姜昉的手,惊骇不已:“阿昉姐姐,你别赶我走!” 她完全忘了自己已经是知府夫人的干女儿,还有余子昂可以依靠,是真的怕姜昉不要她。 “你瞎想什么?”姜昉有些心酸,捏了捏她清瘦的脸,安抚道:“我跟你保证,除非是你自己离开,我不会不要你的。” 小白这才安心,抱着姜昉的腰,撒娇说:“才不会有这一天。” “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让你生活得如常人。” “真的可以?” “我给余子昂治手的时候,你比他还信我,怎么轮到自己就不信了?” 小白不好意思地笑,这个惊喜,把她的失落冲淡不少。 姜昉拿出剪刀:“我得先把你的头发剪短。” “好,我都听阿昉姐姐的。” “小白,我刚才说的,咱们女子不是非要嫁人,当然,也不是要娶相公。” 一边剪头发,一边循循善诱。 “我不介意养你,但要是你愿意,还能找到更多的属于自己的意义。你有什么想做的,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想。命运的河,流到哪里,沿途都会有风景……” 真有那么一天,小白早就不是除了阿树一无所有的小白。 过了一会儿,小白才“嗯”了下,带着点鼻音。 姜昉问器灵:“除了药厂和研究所的东西,我家里那些,你能弄到吗?” 器灵得意地说:“跟你有关联,就可以!” 姜昉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开口:“也就是说,你是可以给我送钱的。” 首饰珠宝,随便拿一个过来,刚来的那几天她也不会饿到去偷鸡摸羊。 器灵狠狠一颤,这个锅它不能背! “那你也没问我啊。” 姜昉按捺住拿鞋底子抽打这憨批的冲动,说:“你这去我郊区那栋洋楼,三楼最靠里的房间……” 第68章 赏心悦目的是她 小白乖乖地一动不动,让姜昉在自己头上、脸上捣鼓。 姜昉把白发剪短,给她戴上黑色的假发,然后把眉毛也给描黑。 再就是把瞳色给掩盖住,这个不难,戴美瞳就是。 小白好奇地看着姜昉指尖上的小圆片,紧接着自己的眼睑就被掰开,那东西就这么放进了眼睛里! 在姜昉的指挥下闭上眼,慢慢让让异物适应了。 姜昉端详着面前全新的小姑娘,除了皮肤特别白,其它地方跟常人没有两样。 这样走出去,也不会惹人起疑。 当然了,一定要注意防护,别接触到紫外线。 姜昉也早就做了准备,让罗慧娘给缝制了手套和帷帽。 罗慧娘的伤好了很多,能倚着坐起来,闲着无事,做这些做得很开心。 姜昉拿出罗慧娘送的那块小小的水银镜,放到小白面前。 小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就连呼吸都停滞了,震惊地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面孔。 她不是没看到过自己的容貌。 偶尔透过水面,还有阿树的眼睛,能模糊地看到。 没人知道,小白喜欢生活在黑暗中,喜欢待在家里的地窖。 在那里,有那么一刻,她可以假装自己跟常人一样…… 小白的手颤颤抚上黑色的发,黑色的眉,褐色的眸子,再也忍不住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脸, 泪水随之夺眶而出。 不,不能哭,眼睛里的褐色会被冲掉吧! 她正要把去揉眼睛,手被姜昉握住:“可以哭一哭,但不要碰眼睛,否则那个小东西会掉出来。” 小白点点头,不再隐忍,似乎要把多年积攒的委屈全都哭出去。 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她现在的心情。 她想,到死的那天,自己也会不会忘记这一刻。 段玖过来的时候,听到房内凄凄惨惨的哭声,皱了皱眉。 阿树土狗变身,注定了要跟小白分开。 母夜叉刚才说得好听,不还是得让人家面对现实。 等等,她该不会跟人家抱头痛哭吧?本来就够丑了,哭的样子岂不是更丑! 段玖拍门,催促道:“水好了,快点去洗。” 房内的哭声骤然被打断。 小白有些手忙脚乱地擦着脸颊的泪。 心脏窒闷的感觉,似乎随着泪水都流走了,眼神不知道是因为颜色变了,还是心境变了,看着更加明亮。 姜昉示意小白去开门,肯定可以吓到段玖。 小白深呼吸着,心跳急促跳了几下。 毕竟段玖会是第一个见到自己变了样子的人,好紧张。 门开了,乍然看到一张有些陌生的面孔,段玖愣住。 但这份愕然并没持续多久,认出小白是其次,主要是不想母夜叉太得意。 姜昉几步上前,揽着小白的肩,嘚瑟开口:“吓到了吧!” 段玖一脸淡定:“你看我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吗?” “对哦,你好像不是很惊讶。为什么?” 段玖挑眉,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感觉姜昉做出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 姜昉想了想,怎么说这家伙也是一国皇子,见过世面的。 “你瞧,小白是不是比我漂亮多了?” 段玖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你知道就好。” 老实人小白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有阿昉姐姐漂亮?!” “多的是女人比我漂亮,但那又怎么样呢?”姜昉一点也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更嘚瑟了:“她们能找到这么漂亮的相公吗?” 小白很肯定地摇摇头:“不能!她们都没有阿昉姐姐这样的福气!” “所以,还是我赢了。” “阿昉姐姐最棒!” 两人一唱一和,段玖都懒得生气了,只是感叹近墨者黑,就连小白都学坏了。 其实姜昉是真的这么想。 前世她颜值很高,但从未热衷过打扮,不会在这方面花时间。 现在变成远近闻名的丑女,姜昉也没太多容貌焦虑。 要是大红斑不是血管瘤而是单纯的胎记,她也不想管。 毕竟,她丑,辣眼睛的是别人,但是她身边的人都漂亮,赏心悦目的不就是她吗! 段玖是个极品大漂亮,小白也变漂亮了,姜小妹底子也不错,身体给养好了就是美人胚子,到时候她身边美人环绕,想想都爽! 这波,赢麻了! 想着想着,姜昉就嘿嘿嘿地笑开了花。 小白也跟着乐呵,两个人笑成一堆。 段玖又一次被“排斥”在外,深深觉得自己因为不够变态,而跟她们格格不入。 “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东西?” 头发好说,穷人家的女子会卖头发补贴家用,那些高门女子需要梳繁复的发髻时,就会用上假发。 段玖疑惑的是,人的眼睛怎么变色的? 姜昉早就想好了说辞:“这是给小白的惊喜,当然要悄悄进行。” 她是不爱打扮,但还好有个女装大佬的堂弟,在她的小洋楼蹭了个房间,放假发裙子化妆品之类的东西。 那个臭小子,总算有用了一次。 遥远的另一时空,高高瘦瘦的青年巡视着自己精心收集的各式假发。 今日宠幸哪个小可爱呢? 取了一顶黑长直的假发戴好,在全身镜前看了又看。 今日,又是个完美无瑕的美少女呢! 噫,搭配的这身衣服好像还是适合走朋克风,头发得挑染,黑长直太清纯了。 青年正要换另一个适合的假发,忽的,镜子里,他的黑长直假发凭空消失! 青年顿时一脸惊悚,摸了又摸,只摸到隐形发网。 是谁在恶作剧?! 不不不,恶作剧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救命啊啊啊啊……”青年嚎叫着连滚带爬跑出房间。 他好像惹到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姜昉蓦地打了几个喷嚏,是谁在惦记她? “小白,我先回房了。对了,睡前得把眼睛里的东西取下来,放到护理液里。” 这款美瞳采用最先进的纳米仿生角膜,自带净化功能,可延长佩戴时间,使用寿命也有了质的提高。 即使是一整天忘了取下,也不会伤害到眼睛。 但睡眠时间,还是不要戴着更好。 姜昉拉开小白的眼皮,小心地将美瞳弄出来。 段玖眼都不眨的看着,那个小小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东西,就是改变瞳色的关键? 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就算是易容高手,也没有能做到的。 这女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她真的还是那个暴躁肤浅的姜昉吗? 第69章 姜昉是个大忽悠 如何放置和取出美瞳,多演示几次,小白也学会了。 “阿昉姐姐,我想自己多练练。” “行,不要太晚睡。” 姜昉哼着歌,就着月色回房。 给小白改头换面,对她来说是能轻松解决的小事。 但对小白来说是超大、超有意义的变化。 这感觉真不错。 一旁的段玖忍不住问道:“那个改变眼睛颜色的东西,是什么?” 姜昉正在心里盘算着,去县城再多买些色彩鲜艳的纱罗,做几顶帷帽替换,小白一定很喜欢。 听到段玖的问题,只能简单粗暴地拒绝回答。 “这是秘术,不外传的。”然后她迅速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想在家里专门腾出一间房,设计接水的管道,再弄个排水口,省得你每天来回拎水,怎么样?” 姜昉每晚舒舒服服地泡澡,只有那个时候,她闭上眼,可以幻想下自己还在现代。 好怀念按摩恒温大浴缸啊! 段玖眉头一皱,有些怨念地反问:“你这么好?” 是不是又挖了什么坑等他跳? 姜昉想想也是,不能崩人设啊! “我当然没这么好!我可是远近闻名的村霸女坏蛋!不家暴你就是烧了高香了!” 说着说着就抬手。 段玖眼皮一跳,这喜怒无常的神经病!说着说着就要打人了! 姜昉捏了下他的手臂,又拍了拍胸膛,哟,身板结实了不少。 既省钱又能锻炼身体的好事,继续吧! 她快步走了,留下懵逼的段玖。 第二天一大早的,姜村长就火急火燎地来到四合院。 他这两日不在村里,偏就发生了大事! 听到村民们说的时候,都要吓哭了,姜昉居然招惹了知府这么大的人物! 知府来榔头村,姜村长那是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梦,眼下知府是走了,但知府夫人和公子还在! 这不,天蒙蒙亮,姜村长就跑过来。 “爹啊,淡定些吧,知府夫人都在咱村里住了好几年了。”身边的儿子喘着气劝说。 姜村长瞪他:“那能一样?!” 姜昉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身边跟着有样学样的姜小妹。 “二姐,早上咱吃啥呀?” “不知道呀。” “啊,我忘了,今日不是二姐做饭了!” “嗯,尝尝知府家厨子的手艺,也不错嘛。” 姜小妹猛地点头:“嗯嗯,有人做自然更好,我也不想做饭累到二姐!” 虽然她超喜欢吃二姐做的饭菜,而且绝对不认为知府家厨子的手艺能比二姐好。 姜昉摸摸姜小妹的啾啾,有点欣慰,小姑娘没有把她做饭当成应该的。 前世,姜昉爱好美食,有兴致了就亲自下厨捣鼓捣鼓吃的。 可是任何爱好,被迫成为每天必须做的事情,那就没什么乐趣了! 一想到接下来这段时间,家里一日三餐都不用管,等吃就好,她就高兴。 听到四合院内隐约传来说话声,姜村长这才敲了敲大门。 姜昉出去又把事情始末交代了一番,再三保证知府家少爷好好的。 姜村长脸色渐渐恢复,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下来,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哪怕这丫头他从小看到大,还是觉得,顶着大红斑的脸实在称不上好看。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了的缘故,姜村长莫名觉得这段时间瞅着姜昉,是越瞅越顺眼。 姜村长带着诧异感叹道:“阿昉,村长爷爷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哪里学来的?” “我也是运气好,得了神婆的真传。”姜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啊这……神婆自己都是个混饭吃的,我还能不知道她?” “神婆祖上是有些东西的,没混出来是她自己不争气。” “原来如此……” 就这样,靠着机灵瞎混了一辈子的神婆,被甩了个愚笨的大锅。 姜村长又叮嘱道:“阿昉,知府夫人有啥需要,一定要及时告诉村长爷爷。” 堂堂知府夫人肯定用不到一个穷村长,但还是得尽到这个意思。 姜昉忙点头,又听到姜村长的儿子带着几分讨好,说:“阿昉,你家有啥需要,也可以告诉叔,别的不敢说,跑个腿买个啥的,你尽管提。” 面前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俩父子,眼巴巴看着她,满脸写着“特别想为你做点啥”,姜昉不由失笑。 他们是怕自己攀上了知府大人,会跟榔头村产生隔阂。 姜昉也不客气了,想了想,还真有个东西可以跑腿。 “我在周木匠那里给我娘定了把轮椅,麻烦叔给我拿回来,这是余款。” 姜村长的儿子还想把余款给包圆了,看姜昉坚决不肯,才作罢。 关上门,知府家的那位厨娘就来问家里人想吃啥,尽管吩咐。 “大部分家常菜色,咱两口子做得还算合口。” 姜昉知道这是人家谦虚。 “夫人和少爷吃什么,你们二位就给我家也来一份,省事些。” 厨娘点头,又问有没有忌口的。 “正好,你家少爷和我娘都在养伤,忌口这方面倒是差不多……” 姜昉交代了适合吃的菜肉,和需要忌口的地方。 厨娘仔细记在心里,确认没记错后,不禁奉承道:“姜大夫果然是神医啊!你说的蛋白质、维生素,我听都没听过!高人这一张嘴,就是不同凡响!” 姜昉:“……倒也不至于。”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都陆续起床。 姜家几人聚集到厨房,桂莲过来问姜昉,少爷方不方便一起过来用餐。 桂莲笑道:“我们夫人想着,既然大家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就不要生分了。” 其实是少爷想跟姜家人一起,这种小事,夫人自然顺着他。 姜昉点点头说:“少爷可以起身了。” 罗慧娘和姜大面面相觑,从各自脸上看到不自在。 但能说啥?人家纡尊降贵了都。 盛氏亲自给儿子洗漱了,坚持要他坐在轿椅上,被小厮抬去厨房。 余子昂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腿好好的,哪有那么娇弱? 与此同时,小白把自己装扮好,戴上帷帽,出了房门。 两边人在厨房门口,狭路相逢。 盛氏看着眼前的妙龄女子,面容掩在皂纱下,浓密的秀发如瀑般垂在身侧。 这身板看着也不是姜昉的那个小妹妹,姜家还有少女是她没见过的? “你是?” 第70章 再多就打骨折了 坐在轿椅上的余子昂有些呆愣,这个身形,他再熟悉不过。 嘴唇张了张,那句“小白”已经到了嘴边,却不敢喊出来了。 因为他不确定!这怎么可能! 小白僵住,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盛氏母子。 戴好假发美瞳和帷帽手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她还扒拉着门缝看了半天,鼓足勇气走出房间。 忘了有多久没有大白天在屋外了,但被太阳晒到,身上起了大片水疱的痛苦经历,小白从没忘记过。 一路走过来,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感,紧张又兴奋。 小白慢慢掀开黑色的纱罗,轻声说道:“夫人、少爷,早上好。” 还是叫不出“义母”这么亲昵的称呼,仿佛有什么隔着。 可为什么,“少爷”自然而然地喊了出去…… “小白!真的是你!”余子昂大惊,身子忍不住前倾,想看得更仔细。 胸腔里,心脏咚咚咚地加快,好像要跳出嗓子眼。 没人知道,他还是阿树的时候,最常做的两个梦,一个是自己的手变正常了,一个是小白是个寻常的姑娘家。 梦最美的时候,就是两个梦合二为一,阿树牵着小白,走在普通的街道,做着任何普通的事。 普通,对他们来说,就是珍贵。 盛氏眼皮一跳,上下打量变了个样子的小白,再看到儿子傻到呆滞的表情,面色不禁难看起来。 小白敏锐感觉到盛氏的不悦,迈开步子,先跑进厨房。 “这这这……”桂莲擦了擦眼睛,惊讶得结巴起来。 甚至怀疑昨晚看到的白毛女,是幻觉。 两个抬着轿椅的小厮一脸莫名其妙,不就是个清秀的小娘子,至于桂莲姑姑这么失态么? “一定是阿昉姐想的法子,她可真行!”余子昂兴奋地催促道:“你俩快抬我进去!” 得,少爷也等不及了。 “走吧。”盛氏的笑有些阴沉。 那个姜大夫不简单呐,背着她来这么一招…… 厨房里,姜家几人都没认出进来的姑娘是小白。 直到她开口逐一打招呼。 再拿下帷帽,自然又是一阵惊奇和喟叹。 弄得正在忙活的厨子夫妻都多看了几眼,实在没看出这姑娘有啥特别的。 姜小妹绕着小白转了几圈,期待地问道:“二姐,我是不是可以带小白去村里玩啦?” 姜昉低声说:“那你得保护好小白,不要把皮肤露在外面就好啦!” “原来阿昉要我做的东西,是给小白的。”罗慧娘笑着,不停说好。 以后家里来了外人,小白也不用慌慌张张躲藏了。 之前以为是阿昉要用来挡住红斑,她做帷帽的时候还怪难受的…… 姜大也很是欣慰,说实话他看了几天都没看习惯小白的样子,现在好多了。 尽管很好奇,几人也没多问小白的眼睛是咋变色的,统一露出骄傲的神色。 咱们阿昉就是能干! 见盛氏母子进来,原本坐着的姜家人立刻起身。 除了站不起来的罗慧娘,和段玖。 罗慧娘局促地朝盛氏点头问好,段玖坐在那里,头都没抬。 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觉得突兀。 段玖才不管这些,区区一个知府夫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呵…… 下一刻就被人揪起来,还没站稳,头被摁着低下去。 然后听到姜昉洪亮的声音:“盛夫人,余少爷,早安!” 对金猪爸爸热情点,总是没错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盛氏忍了又忍,笑着说:“不用这么见外,大家都坐下。” 余子昂跟着说道:“是啊,阿昉姐,你叫我子昂吧。” 说真的,少爷还不如阿树好听。 盛氏母子和桂莲坐下了,其他人这才陆续坐回去,面色仍然带着诚惶诚恐。 小白微微低头,紧贴着姜昉坐好。 长桌围坐得满满当当,看着挺热闹。 就是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段玖黑着脸坐在姜昉身边,朝盛氏母子发射冷光。 虽然都是为了吃的低头,但这是不一样的! 姜昉无奈,这孩子在拽什么?得合群啊! 敷衍地摸了摸狗头。 “知府家的厨子肯定会做很多好吃的,笑笑嘛。” 段玖不屑地轻嗤,区区知府家的厨子。 他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 他可是连国宴都瞧不上的! 段玖正打算就国宴跟土包子姜昉展开聊一下,盛氏开口了。 “吃饭前,我想跟大家宣布下,我儿子正式的名字。” 其实姜昉已经说过了,但等到盛氏说完,姜大还是十分捧场地夸道:“好名字啊!老有气势了!” 罗慧娘:“就是,就是。” 姜小妹:“好听!” 盛氏又说道:“小白也有了新名字,因为……” 姜昉抢答:“因为我和小白已经结拜为姐妹,从今日开始她就是姜小白!” 多么响亮的知名网红酒! 段玖斜眼看她莫名其妙打了鸡血的样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盛氏额角青筋突了突,犀利的目光刷地刺向姜昉。 “姜大夫,你这在做什么?” 又是打扮小白,又是让她姓姜,处处对着干,有什么目的? 姜昉一脸诚恳:“我昨晚回房后想了很久,实在舍不得小白,还请夫人忍痛割爱成全我。” 其他人一脸茫然,啥情况? 盛氏皱眉:“姜大夫,小白当我的义女,难道亏着她了?” 哦,是这样啊。 然后继续茫然,小白咋变得这么吃香? 姜昉摇头,说:“夫人也知道,这孩子身体特殊,还是留在我这里最好。”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当盛氏的义女,并不是个好选择。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好,明明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这样吧,子昂的医药费,我给你打个八八折。”姜昉忍痛割肉。 收进口袋的钱又掏出来退回去,这是何等的人间酷刑! 盛氏脸色铁青,小样儿,拿她儿子威胁她!说来说去,还是贪心不足,打着那个主意! 姜昉哪知道古代贵妇人九拐十八弯的心思,盛氏的脑内小剧场已经快进到姜昉带着姜小白逼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夫人,我已经拿出了我最大的诚意。” 八八折是底线,再多就打骨折了。 两个女人目光对上,半空中仿佛迸射出无形的火花,滋拉滋拉的。 第71章 你多了个小姨子 段玖蓦地问道:“小白,你想跟谁?” 同时鄙视了一把姜昉,掉钱眼里了,不愧是蔡扒皮的孙女,嫡亲的。 “阿昉姐姐,这是真的吗?”小白搂着姜昉的手臂,满脸依恋:“我真的可以当你妹妹?” 盛氏就这么轻易被k.o。 余子昂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娘,就让小白跟着阿昉姐吧!不当义女也没啥。” 何况,姜小白比余小白好听。 “三娘子,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母女也讲究一个缘分。”桂莲也递上台阶,让盛氏下来。 盛氏轻喘了几下,她是缺女儿么?莫不是都以为她母爱泛滥无法安放? 她是怕不成母女成婆媳啊! “罢了,牛不喝水我也不能强按头。”盛氏没忍住阴阳怪气道:“比不得姜大夫按自己相公的头。” 也不知道是说姜昉强势还是段玖窝囊。 姜昉达到目的也就不计较了,被嘴几句不痛不痒。 毕竟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盛氏这是完全忘了自己就是个虎逼娘们,她殴打余知府的英姿,不出几天就会成为县里乃至省城的热门八卦。 段玖不爽,扯上他就是不行。 但现在的他又能怎样?只能低调地给盛氏一个眼神,让她自己好好体会。 真是可怜啊,一个失败者试图找回场子的强撑。 盛氏被段玖怜悯的目光刺激得拍桌,正要发飙,姜昉拍桌声音比她更大。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我们姜家又多了一口人,更加壮大了!来,让我们以茶代酒,谢夫人成全!” 大家不知不觉就跟着她的节奏,举起桌上的茶杯。 姜昉一个个地问:“爹、娘,你们多了个女儿,开不开心?” 罗慧娘:“开心,开心!” 姜大:“女儿好,女儿好啊!” “小妹,你多了个姐姐,开不开心?” 姜小妹:“三姐~” “段玖,你多了个……小姨子,开不开心?” 所有人都看向段玖。 段玖无话可说,这有他什么事?! 器灵发出暴殄天物的哀叹:“姐夫文学,懂?孩子还是太年轻啊!” 姜昉:“……我没那个意思!” 它不只憨批,还猥琐! 盛氏喷薄的怒火就这么被掐断,假笑着,咬牙切齿地吩咐:“上菜吧。” 厨子夫妻这才战战兢兢地动起来,难得看到夫人吃瘪呢! 早饭是常规的糕点面食汤汤水水,但品种丰富,有种广东早茶的感觉。 唉,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两个人整出这么多。 哪像她,几个人吭哧吭哧才做出一道紫薯蒸米糕。 不用自己动手就有这么多吃的,还不用花钱,幸福果然要靠对比。 “早饭就这么丰盛,我都开始期待午饭和晚饭了!” 姜昉摩拳擦掌准备大吃一顿,段玖用手挡着一侧脸,不忍看她这副土包子样儿。 姜家其他几人也看得目不暇接的,村里过年都没这么多吃的,然而这只是人家习以为常的一顿饭而已。 盛氏客气道:“也没特意做,家里平时就这么吃的。” 接着又关切地对姜昉说:“姜大夫,你可以多吃点燕窝,对皮肤好。” 姜昉压根没听出盛氏的阴阳,当场职业病发作,义正言辞地科普起来。 “夫人,为什么你会觉得燕子的口水很补?燕窝并不养颜,还是一大过敏原。” 众人茫然,燕子的口水?过敏原?啥玩意? “就像拿犀牛角入药,不如直接啃自己的指甲,成分一样。有钱也不要乱交智商税啊!这些都是骗傻子的!” 盛氏气得肝疼,骗傻子听懂了! 桂莲怒道:“姜大夫你说啥呢?我们家夫人好心好意请你吃燕窝,这可是血燕,老贵老贵了!” “血燕?”姜昉看不得蠢人,没忍住就是一通输出:“那更糟了,都假的,鸟粪熏出来的,熏得越久,燕窝越红,非要吃还是吃白色的吧。” 盛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捂着心口摆手。 别说了别说了,闭嘴吧你! 姜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太多了,忙做补救。 “啊哈哈,夫人喜欢就多吃点,心理作用也是种作用,开心就可以了。” 说着就把面前那盅燕窝推过去。 盛氏加大摆手的弧度,拿走拿走! 鸟粪熏出来的燕子的口水,信息量太大,她哪里还吃得下去。 甚至恨不得把以前吃的都吐出来。 厨娘忙把红彤彤的血燕端了下去,这姜大夫好厉害的嘴,夫人以后怕是都不会再吃燕窝了。 姜昉那张嘴,段玖是服气的,同时也平衡了不少。 不是他一个人被毒害。 再这么下去,盛氏离中风不远了。 盛氏有气无力地说道:“别说了,大家开始吃吧。” 姜昉立刻夹了最近的小笼包,一口咬下去。 噫,馅儿怎么有些微苦? 好吧,万恶的有钱人,包子馅儿都是人参的! 见罗慧娘和姜大沉默吃着,只敢夹面前的几样,姜昉又给他们夹远一点的东西。 姜小妹吃起来倒是不拘束。 小白坐在姜昉身边,胆子也大了些,吃得津津有味。 段玖不用操心,姜昉还是意思意思把一盅当归黄芪蒸鸡摆到他面前。 “你喜欢的鸡。” “谁喜欢鸡了?”就是喜欢,也不是这个鸡。 段玖嘟囔着,还是慢慢吃起来。 盛氏顾不上吃,余子昂眼神落在哪里,就要桂莲夹过来,亲自喂他嘴里,时不时地问烫不烫,喜不喜欢,手疼不疼。 余子昂怎么可能挑食,什么都吃,特别好养。 盛氏又心酸了,更咽道:“这孩子,是苦惯了才会这样啊……” 桂莲忙安慰:“少爷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此情此景,该说点什么吧? 可姜昉只顾着吃,没有开口的意思,罗慧娘和姜大只得笨拙地附和:“是啊是啊,少爷苦尽甘来了。” “啥都吃才能养得壮实。” 余子昂吃了个半饱,心不在焉起来,嘴里嗯嗯啊啊应付盛氏的问题,时不时伸脖子去看小白。 眼睛颜色是咋变黑的?阿昉姐不是说小白的病治不好么?小白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么? 儿子魂不守舍的样子让盛氏又开始冒寒气。 就不该松口,就该坚持收义女。 “娘,我要跟小白坐一起!” 第72章 真是小刀拉屁股 犯傻的明明是余子昂,盛氏目光如刀,嚓嚓射向姜昉和小白。 吓得小白忙低下头。 姜昉有点懵逼,盛氏也太翻脸无情了,小白没当她义女,就连坐一起都不行? 算了,顾客优先,还是迁就盛氏吧。 “坐一起干嘛?”姜昉装傻:“难不成你还想小白喂你吃饭?” 余子昂:“啊?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好好吃完,你娘和桂莲阿姨才能安心吃早饭。” 余子昂这才察觉,盛氏一直没吃,忙说:“娘,你们先吃吧,我饱了。” 盛氏沉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笑道:“才吃了几口,怎么就饱了?” “是没饱,可是你不吃,我也吃不下去。” “那好,你吃一口,娘吃一口。桂莲你也坐下吃吧……” 余子昂随口几句话就把盛氏给感动的,总算没继续投射眼神杀,又忙着喂儿子去了。 对面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吃着又抹抹泪的戏码,让姜昉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嘀咕道:“接下来一段时间,得天天看他们母慈子孝,我怕会消化不良。” 段玖斜眼:“你收钱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姜昉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可不就是为了钱忍着么。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到手的一叠银票! 她扭头盯着段玖,嘴里不忘继续塞吃的。 不看对面看旁边!段玖的脸不香么! “你做什么?” 段玖被吓到,往后一仰差点跌下长凳。 干嘛一边吃一边看他,太诡异了吧! 难道这是什么新的折磨他的法子,那还不如直接揍他呢! 不一会儿,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只有姜昉还在慢悠悠干饭。 光盘行动,是一种生活态度! 盛氏假笑道:“姜大夫,够吃么?还要不要加菜?想吃什么就叫他们做。” 厨子夫妻嘴角抽搐,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姑娘,就是男人也不多见。 不过别看这姑娘吃得多,但吃相还是挺好看的,给人感觉是在享受美食。 作为厨子,他们有感到被认可,心里也舒服。 姜昉摆摆手,爽朗一笑:“够了,这不很快就到中午了嘛。” 盛氏按了按太阳穴,忍不住翻个白眼,你还知道啊。 冷哼一声,盛氏跟桂莲一左一右扶着余子昂,连轿椅都不坐了,拔腿就走。 余子昂:“这就走了?娘,我还想和小白……”说说话。 然后他被迫走得更快了。 罗慧娘和姜大总算放松下来,异口同声道:“吃顿早饭从没这么累过。” 说完才反应过来,人家的厨子还在这里,两人只能尬笑。 厨子夫妻回以和善的笑,这种感觉完全能理解,夫人在这里,他们连厨房都待得不自在了。 姜昉乐了:“比起跟奶奶吃饭呢?” 姜小妹抢答:“跟奶奶吃饭,最累!” 真是搞不懂爹娘,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累啥嘛? 是腮帮子嚼得累吧? 罗慧娘说:“那不一样。” 姜昉故作无奈:“哎呀,接下来还有午饭和晚饭,有的累了。” 闻言,姜大皱出一张苦瓜脸。 “阿昉,就不能咱们家自己吃么?” 罗慧娘也眼巴巴看着姜昉,姜昉这才不逗他们,说:“好啦,我会跟盛夫人说的。” 段玖幽幽开口:“不用你去说,待会儿那个桂莲就会来说这事。” 说桂莲,桂莲到。 “姜大夫,是这样的。”桂莲走进来,笑道:“我家夫人这几年都是在别院休养,她还是习惯在自己房里吃饭,以后夫人和少爷就不跟大家一起了。你跟你的家人想吃啥,尽管吩咐厨子。” 姜昉惊讶看了看段玖,这什么铁口直断? “好,夫人怎么自在怎么来。” 桂莲确定姜昉没有半点不愉快的样子,又笑着说:“对了,门口有个汉子,说是给你娘送轮椅的,你们快去看看吧。” 姜大忙抱着罗慧娘去院子里,姜小妹和小白手拉手,兴致勃勃跟过去看。 姜昉就没去了,她好奇地问段玖:“你怎么知道桂莲阿姨会来说这事?” “这不是很明显吗?” “什么明显?明显什么?” 段玖眯了眯眼,怀疑母夜叉在装傻充愣逗他玩。 姜昉催促道:“说啊!别卖关子了!” 发现她是真的不知道,段玖很想抓着她的头摇晃几下,脑子呢?里面的脑子呢? “因为盛夫人不高兴了,对你们避之不及。” 姜昉想了想,盛氏好像是摆了几次臭脸,笑的时候也不是真心的。 “我说燕窝让她不高兴了?” 段玖没好气道:“因为小白。” “因为我跟她抢小白?”姜昉恍然大悟,感叹道:“盛夫人就这么想收小白当女儿吗?表达谢意还可以折现嘛,狠狠用钱砸小白,我想小白是不会介意的。” 姜昉有点后悔,昨晚就该在盛氏提出收义女的时候,劝她改成用钱感谢。 “现在去说还来得及吗?夭寿啊,感觉错过一个亿!” 越想越心痛,姜昉又往嘴里塞人参馅儿的包子,好好补补。 段玖越听越不对劲,母夜叉的重心怎么在钱上面。 “你花心思打扮小白,不是为了让她能嫁给余子昂么?” 握草!这都什么跟什么! 姜昉差点被包子噎死。 好不容易顺过气,咆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他俩才十三啊!” 说得她像个拉皮条的!就是要拉也不会拉俩初中生啊!麻痹的太丧心病狂了! 啊呸,她才不会拉皮条! 段玖疑惑道:“十三怎么了?不小了。” 十三还是初中生啊! 姜昉差点咆哮出来,猛地闭嘴。 救命!她忘了这是在古代,十三岁成亲,很常见。 记忆中姜大姐被蔡扒皮留在家里多干了几年活儿,十七岁才嫁出去,都算晚的。 哦谢特妈惹法克,真让人害怕! 姜昉放下筷子,抱头瑟瑟发抖:“你让我捋一捋……” “盛夫人收小白当义女,就是为了彻底断绝余子昂收小白当自己女人的可能。”段玖给她一句话捋清楚。 姜昉双目无神地呢喃:“我真傻,真的……” 她跟古代女人,尤其是深宅大院的贵妇人,压根不在一个频道。 激情对线了半天,不是想多了,就是想得太少。 “我说你怎么处处跟盛夫人对着干,还想不想小白嫁过去有好日子过了。” 段玖都以为姜昉有精神分裂。 姜昉蓦地哀嚎:“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段玖:“……” 这都什么跟什么! 第73章 没眼力见的傻蛋 姜昉烦恼地挠挠头,真心求教:“怎么才能让盛夫人相信我不是在拉皮条,不是,拉红线?直说行么?” 段玖想都不想就说:“当然是把她送给小白的东西还回去,说给她以后的儿媳,再快点把余子昂治好,俩母子一起滚蛋。” 姜昉连连点头,她只会直球,还好有段黑茶对付弯弯绕绕的内宅贵妇。 “你真行!宫斗剧没你我不看!” 段玖皱了皱眉,听不懂,应该是夸奖的话。 趁机要她单独给他开小灶,不过分吧? “我还是想吃你做的菜,能不能……” 姜昉:“哦,随便想,尽情想。” 段玖:你个过河拆桥的渣女! 姜昉拿了翡翠环佩,火速归还给盛氏,严正声明,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配她的未来儿媳。 盛氏满意了,看姜昉也顺眼了很多。 “子昂的伤还有劳姜大夫费心。” “那必须的!子昂的手就是我的作品,而我是个要求完美的大夫。” 很好,达成共识。 余子昂嚷嚷道:“阿昉姐,我娘说我的手吹不得风,你叫小白来屋里找我玩!” 姜昉真想抓一把鸟粪糊住余子昂的眼。 没眼力见的傻蛋,没看到他娘一听“小白”,脸臭得跟鸟粪一样么。 “别玩了,你得静养!” 姜昉深深觉得,远离余子昂保平安。 她要重新制定复建方案,下点虎狼之药,让余子昂的手更快恢复,加速把他送回老家! 姜昉走后,盛氏叫来桂莲,让她务必严防死守,决不能让少爷和小白单独相处。 最好连面都见不着! 又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给余知府,接御医来省城给儿子看手。 盛氏还是有些防着姜昉,怕她拖延时间,给小白制造上位机会。 要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子昂绝不能有小白那样的污点! 院子里,罗慧娘已经坐上轮椅,被姜小妹推着玩儿。 看到姜昉走过来,姜大忙问道:“阿昉,你娘能去村里走走么?” “能啊,别颠着了就行。” 小白心一突,心跳莫名加快,她也想出去…… 可以么? 算了,还是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还是姜昉看穿小白的渴望和犹疑,叮嘱小妹注意点,不要让小白和人群太接近,帷帽和假发绝对不能掉了,否则小白会受伤的。 姜小妹深感责任重大,挺起胸膛保证,绝对会保护好小白! 贾管事脸上挂着俩黑眼圈,昨晚被段玖打醒后,他就强撑着不敢再睡,怕再做噩梦。 早上醒来,被小厮伺候着洗漱,勉强喝了半碗粥,但因为腿疼,实在没什么胃口。 小厮拿出两粒药丸,谄媚着笑道:“贾爷,这是姜大夫给的止痛药。” 贾管事气得拍他脑袋:“不早点拿出来!” “姜大夫说这个药不可空腹吃……”小厮捂着被打歪的帽子,委屈里有一丝不忿,忍不住暗暗嘟囔,怎么马蹄没把贾管事的手也给踩骨折了。 不过,一想到昨晚这狗东西被马粪浇了一脸的样子,心里又舒服了,还得艰难地把笑憋回去。 显然贾管事也知道这是自己一辈子的黑历史,不能抹掉别人的记忆,但他可以折磨罪魁祸首泄愤! 吃了止痛药,腿疼消退了些,他愤恨开口:“爷要活剜了它!” 昨晚,姜昉要余家小厮把肇事马给送到王二伯家,给正儿八经用了兽药,刚才给送了回来。 肚子舒坦了,又吃饱喝足,此刻完全就是活蹦乱跳。 贾管事让小厮把自己抬到院子里,用的正是盛氏特意给儿子用的轿椅。 椅子里铺着上好的蚕丝软垫,就跟窝在云里似的,舒坦啊! 这就是独一份的恩宠! 其实是余子昂不肯坐了,盛氏就顺手给了贾管事。 肇事马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被小厮拴好,还朝着贾管事甩了甩尾巴。 贾管事阴笑,拿出一根又长又粗还有倒刺的皮鞭。 他都站不起来,怎么剜了这破马,只能退而求其次,狠狠抽,把它活活抽死! 指挥着小厮把自己抬到肇事马身侧,找好角度就要下手。 “贾管事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一只畜牲计较了吧。” 姜昉走过来,摸了摸马儿的鬃毛。 这匹马她不得不管,毕竟是她和段玖捣乱,马是无辜的。 姜昉朝段玖使眼色,要他也来说说。 段玖当没看到,一匹马,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所谓? 就算是被他利用而死,那又怎么样? 贾管事看到姜昉就想起昨晚恐怖的锯齿声,还有噩梦中姜昉的狞笑。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拒绝了。杀了这畜牲,才能找回场子! “哼,若是姜大夫遭受此等奇耻大辱,难道能轻松放过?既然是个畜牲,还是我的私产,姜大夫就别管了。除非,姜大夫能让在场的人都忘了,我就考虑不杀它!” 贾管事寻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昉再插手就说不过去了吧。 姜昉:“早说啊!这个简单!” “?” 姜昉看向抬轿椅的小厮,猛地问前面那个:“你昨晚看贾管事被马粪糊了一脸,憋笑很辛苦吧?” 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个画面,小厮脸孔涨红,否认道:“没这回事!” 问后面那个:“你给贾管事冲水的时候,是不是恶心吐了?” 一说就想到那个味道,突然觉得面前的贾管事还是臭的!! 小厮皱着鼻头,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然后你俩回房还笑了半宿,说这件事一辈子都忘不了!” 俩小厮猛地摇头,急得差点把轿椅给丢开,想要摆手否认。 贾管事可是个记仇的小人啊,绝对不能承认! “姜大夫,你在说啥啊?我怎么听不懂?” “是啊,我昨晚一沾枕头就睡了!” 说完,俩小厮异口同声地吼道:“我们真的忘了贾管事被马粪糊脸的事!” 声音震天动地,把屋檐上的麻雀都惊飞了。 姜昉喜滋滋地邀功:“你看他们都忘了吧!” 段玖很不给面子“噗嗤”笑出来。 差点就信了,还以为她跟那个神婆学了什么技法。 贾管事青紫肿胀的脸更扭曲了,嘴唇颤抖着吼道:“够了!” 也不顾姜昉站在那里,抬手就甩鞭子。 第74章 捕兽夹出大事了 “啪”地一声,皮开肉绽,血珠四溅,肇事马尖利嘶鸣着,竟然挣脱绳索,胡乱弹跳起来。 惊得抬轿椅的小厮连忙闪避,无奈默契不足,还把贾管事给掀翻到地上。 伤腿被摔到,贾管事惨叫:“嗷——!” 而吃痛的马蹦跶到他身边,那双抬起的马蹄,又一次近在咫尺。 大白天的,看得更清楚。 贾管事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死定了…… 姜昉指间转动,把切断拴马绳的刀片收好,去压制狂躁的马。 马蹄落在贾管事头旁边,吓得那张青紫肿胀的脸都显出苍白来。 俩小厮想要去搀扶贾管事,不小心触碰到伤腿,疼得他又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冷汗直冒。 “姜大夫,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又断了?” 这番动静引得桂莲跑出来,一看是贾管事作死,嫌弃地撇撇嘴,又转身进屋了。 姜昉重新把马拴好,蹲下来查看了一下,神色凝重又沉痛。 “不行了,可能这就是命。唉,早知道昨晚就锯了。贾管事,你放心吧,我那个锯子特别锋利,保证切口完美,零感染,你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贾管事狠狠一颤,那是一种深植在骨子里的恐惧,谁懂? 姜昉:“你说你,怎么就非要跟一只畜牲过不去?来来来,你们把贾管事抬进去,我要马上给他锯腿!” “不杀了,不杀了!”贾管事吓得涕泗横流:“姜大夫,求你保住我的腿啊!” 姜昉:“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尽力而为吧。” 话说姜大一行四人,在村里闲逛,受到了村民们的热情问候。 有问知府夫人和少爷的,有问罗慧娘伤势的,还有好奇小白是谁的。 虽然还没看到人家的手成啥样了,但知府夫人都住下了,那肯定是治好了的! 不得了了,姜昉是要一飞冲天啊! 罗慧娘红光满面,笑着作答。 自从搬到四合院后,加上受了伤,罗慧娘就没出来过,着实有些憋坏了。 其实榔头村各个地方她都再熟悉不过,并没什么好逛的。 可她就是想出来,让大家伙儿看看,她气色多好,过得多舒适。 没错,罗慧娘就是不可免俗地在炫耀她的二闺女! 姜小妹跟小白寸步不离,避免有人太靠近她,两个小姑娘挨在一起窃窃私语。 虽然第一次正式出来,很紧张,但有村民问到的时候,小白倒也落落大方。 “我叫姜小白,也是阿昉姐姐的妹妹。” 村民们难免好奇她的容貌,也奇怪这大热天的,咋还戴手套。 也许是城里来的娇小姐,才这么讲究。 不对啊,姜家啥时候有城里的亲戚? 姜二也窜了过来,激动道:“大嫂,你都能坐起来了!那站起来也不远了吧!” 罗慧娘笑着点头:“阿昉说再过两个月就可以了,慢慢走没问题。” “阿昉就是能干!”姜二嘿嘿一笑,央求道:“大哥大嫂,你们看,庆花还瘫着,阿昉能不能帮着给看看?” 姜小妹凉飕飕地开口:“二叔有钱吗?我二姐诊费不低哦!” 姜二苦着脸,实话实说:“没钱。” 他好不容易磨得蔡老太掏了一吊钱,再加上曹庆花娘家那边凑了点,把她送到县城看大夫。 曹庆花死活不肯去,说不想浪费钱,结果还真是浪费钱,病因都没找到。 “那啥,亲戚一场,不都说亲情是无价的嘛。” “……” 罗慧娘和姜大互看一眼,表示家里大小事都是姜昉做主。 “你自己去问阿昉,她要是不答应,我们也没办法。” 姜二点头,搓了搓手,又问:“大哥大嫂,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也买个轮椅给庆花。” 罗慧娘:“家里的钱也是阿昉做主。”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身上多少带着点钱吧?”姜二不信,打量姜大:“大哥,你兜里一文钱也没有?” 他寻思先借了钱,再去找蔡老太要钱还上,先斩后奏也是被逼的! 姜大爱莫能助:“我兜里比你的脸还干净。” “……” 知府家少爷的手被姜昉治好的消息,在榔头村传开。 姜家又多了个女儿的事情,倒是没那么显眼。 酸的人不少,最气的莫过于蔡老太。 她后悔得心绞痛,这才几天,要是没有把姜昉一家赶出去,她也能攀上知府的高枝儿了! 哪像现在,曹庆花躺在那里作天作地,曹家人轮着过来,监视她有没有虐.待曹庆花。 蔡老太这段时间苦不堪言,没了任劳任怨的罗慧娘,偷懒耍滑的曹庆花还起不来身,她除了下地还得洗衣做饭。 蔡老太觉得自己快进到了风烛残年。 还有,老大家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居然又收养了一个赔钱货! 有钱不来孝敬老娘,哪天她过不下去了,就撞死在四合院门口! 不行了,儿子儿媳不顶用,她还有女儿! 蔡老太精神一震,立刻去托人捎信。 此刻,四合院的大门,被拍得砰砰响。 猎户背着弓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姜昉,去看看吧!你的陷阱……” 姜昉都要忘了自己还干过这事,初来乍到极端馋肉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 “进了大野猪还是大老虎?” 她有钱了也不嫌肉多,野味有野味的好。 尤其是古代,纯天然无污染,不会有乱七八糟的病.毒。 “长得丑想得美,说的就是你!”猎户满脸惊吓:“是个大活人啊大活人!你再不去,他就成死人了!” 姜昉吓一跳,啊这,闹出人命可太意外了! 段玖没想到自己当初一闪而过的担忧成真了,要是那人死了,有点麻烦啊。 “除了你还有人知道这事吗?” 猎户下意识回答:“我一看到就立马跑来告诉姜昉了!这么大的事,我哪敢随便说啊!!” 说完,他蓦地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毛骨悚然的感觉…… 段玖:很好,解决他就行。 “姜昉,捕兽夹的租金我不要了,你自求多福吧!”猎户丢下这句话,脚底抹油,飞快跑了。 第75章 又捡到个脏脏包 姜昉牵了小白龙出来,没错,就是那匹肇事马,现在已经是她的坐骑,还有了名字。 小白龙打着响鼻,亲昵蹭着姜昉,仿佛知道自己是被姜昉救下的,看到她眼神都会发光,就差跟狗一样伸出舌头舔她了。 姜昉怜爱地摸了摸马头,它屁股上的鞭伤已经上好了药,但还是能看到明显的红痕,在白色的皮毛上特别明显。 再看这个伤痕,她心疼加倍,有些后悔没阻止贾管事那一鞭,这可是她的马! 姜昉特别温柔地询问道:“小白龙,我可以骑你过去吗?不是很远,你能不能坚持?” 段玖有些莫名不爽,母夜叉对一匹马都这么好声好气,几个意思啊?他还不如马? 小白龙昂首挺胸,马蹄哒哒踩了踩地面,表示自己可以跑! 屁屁这点小伤算什么,是你,我乐意!你这么好看…… 段玖不敢相信自己在一张马脸上看到了疑似羞涩的情绪,可它这是什么品位?! 等姜昉坐到自己背上,小白龙咧开两排牙齿,冲段玖露出一个魔性的笑:小白脸,你嫉妒了? 段玖这次确定他没有产生幻觉,他的确看懂了一匹马的情绪,这畜牲在炫耀! “我也要去。” 小白龙斜眼,傲娇地一甩头:臭男人滚开!别想上来! 总觉得这小白脸不是个好东西! 它倒退几步,撒开蹄子哒哒哒的跑走。 姜昉没有让马停下的意思,回头喊道:“算了吧!小白龙还有伤,两个人负担太重了。” 像是回应她的话,小白龙一声嘶鸣,跑得更快了。 段玖磨了磨牙,气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做成烤全马!” 姜昉很快赶到了事发地点,看到那里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少年。 脑海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是跟脏脏包有缘么? 少年闭着眼,脏兮兮的脸颊黑里透红,嘴唇干裂,昏迷了不知道多久。 脚踝卡在生锈的捕兽夹里,血肉模糊。 姜昉摸了摸他的额头,其实不摸也知道,烧得滚烫,因为伤口发炎了。 还好猎户经过有看到,再耽搁下去,真就没命了。 姜昉取出一副手套戴上,大喝一声,去掰开捕兽夹。 无奈夹子咬力强劲,她试了几次,都搞不定。 累出一身汗,姜昉揉了揉手,嘟囔:“早知道就带段玖来。” 器灵吐槽道:“可拉倒吧,别把他也给夹进去了。” 姜昉想了想,也是。 就小黑茶那点力气,只会帮倒忙。 还是去找猎户来弄吧,他有经验嘛。 姜昉正要起身,手忽的被抓住。 少年意识迷迷糊糊,力气却大得惊人,哑声喊道:“别走!你、你得赔我腿!” 姜昉一愣,这手心的触感,不对劲。 再联想他的话…… 印象中,榔头村没有这副面孔,一个外来人口怎么会知道这陷阱是她布置的? 还是碰瓷,逮谁薅谁? 姜昉皱眉道:“凭什么得我赔你啊?” “怎么?你想赖账?”少年努力瞪大眼,让自己保持清醒。 为了这出苦肉计,自己痛了一天一夜,不能白受罪了,必须赖上她! “我一个过路的,好心救你,你还讹上我了?”姜昉怒道:“真是世风日下!” 这陷阱就是你设的!贼喊捉贼,才是真的世风日下! 少年也怒了,他知道但他不能说,只能继续耍赖:“不是你,你这么好心干嘛?这陷阱肯定是你的!” 哇哦,好熟悉的强盗逻辑,现代这样的新闻可不少见啊。 陷阱是她布置的没错,所以他到底是歪打正着,还是有备而来? 姜昉捏了捏少年的手。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脏也只是脏在表面,指缝干净,没有茧子,骨节突出却并不瘦弱。 少年忍着抽回手的冲动,姜昉已经松开了。 还没等他松口气,手又摸到他脸上。 姜昉啧啧出声,这细皮嫩肉的,手感真不错。 不像阿树,脸蛋子一看就粗糙,摸着肯定硌手。 少年眼皮子一抽,她到底想干嘛,想干嘛! “你、你快把这个夹子弄开!” 姜昉捞起少年一缕头发,凑近嗅了嗅。 这头发,沾了点草屑和泥土,但不脏不油,乌黑柔顺,隐隐还有股桃枝的芳香。 不像阿树,油得打结,洗了后也是枯黄毛躁,那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姜昉总算弄清楚那点说不上来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脏脏包也就衣服有些馊味,其它都是糊弄人的。 少年感觉受到了冒犯,无奈浑身烧得没力气,脚踝还痛着,根本躲不开,只能干涩地嘶吼:“你、你放肆……” 他都那么努力抹黑自己,穿臭臭的衣服,还是引起了母夜叉的觊觎吗? 不应该啊,比起九殿下的天人之姿,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看头吧! “总之、总之你别想跑!” 姜昉看看四周,狞笑道:“这荒郊野外的,我把你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少年呆住,知道她丑,她粗俗,她刁蛮,但没想到她还泯灭人性! 他是不会有事,就是会暴露同伙,前功尽弃! 最主要是,他腿白夹了? “你、你……”少年急火攻心,再也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开玩笑的。”姜昉这才嘻嘻一笑,“小可怜,姐姐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他扮演穷逼的努力,让她有点感动。 倒要看这个人工脏脏包想玩什么。 姜昉要器灵拿出最大号的医用钳,才把捕兽夹一点点打开。 把少年抱到马背上,有点费劲,比段玖沉多了。 又是个臭男人! 是真的臭男人,衣服好臭啊! 小白龙不开心,一张马脸拉得老长,为了姜昉它才勉强忍着。 姜昉掏出一根胡萝卜犒劳它,吹了几句彩虹屁,它又可以了! 看着姜昉带着少年纵马而去的背影,一直在暗处观察的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他们沉不住气差点冲出去救人。 “那小子也太拼了!真去夹腿还非要躺一天一夜,才让我引猎户过来。” “这样才逼真,可以赖上大红斑,何况大红斑会医术。” “会个屁的医术!那就是个土生土长的乡野村姑!” “就算她不会,小南宫自己也会医术。” “不管咋说,目的达到,大红斑信以为真,小南宫顺利进入姜家了!” …… 第76章 樾国神医小南宫 姜昉揽着少年,骑了一段路,忍不住喊停。 那种古装剧里两人共乘一骑的浪漫感觉,完全没有! 风迎面吹来,少年那馊臭的衣服,和带着淡香的头发,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熏得她实在受不了。 把他改为横挂在马背上,也管不了他会不会被颠到吐了。 日头越来越高,出去逛了一圈的罗慧娘四人,回到四合院,身后还跟着个姜二。 段玖百无聊赖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终于等到哒哒响起的马蹄声。 马上的姜昉,仿佛裹了一层洒金的花边,向他奔来的时候,有些莫名的炫目。 看到一个衣服破烂的人跟个货物似的搭在马背上,段玖随口问道:“死没死啊?” 姜昉:“你少乌鸦嘴。” 一个拼命的演员,哪怕是有目的接近她的,也值得尊敬! 等姜昉策马到了院子里,段玖悠哉上前。 “让我看看是哪个倒霉蛋?” 姜昉跳下马,把少年拎下来,平躺在地上。 拨开头发,看清那张黑里透红的脸,段玖一僵。 南宫垂杨…… 这番动静把其他人也吸引了出来。 桂莲探头瞅了瞅,笑道:“姜大夫又捡了个乞丐回来,好像腿受伤了。” 说完就拍了拍嘴,啥叫“又捡了个乞丐”,三娘子可不爱听这话。 盛氏撇撇嘴,半是真心半是讥讽地说了句“姜大夫医者仁心”。 要不是这份仁心,也不会帮助还是乞丐的子昂,但就是心好过头了,仗着恩情越界,那就没意思了。 姜昉哪里知道盛氏又开始了日常的自作多情。 余子昂点头附和道:“阿昉姐就是最好最心善的大夫!那个乞丐真是好运,能被她救下!娘,我出去看看……” “不行,你得静养。” 盛氏说着拒绝的话,面上依然笑得慈爱。 出去和小白凑一起吗?绝对禁止! 余子昂只能苦着脸坐回去,他娘太娇惯他了,搞得一点自由都没有。 盛氏倒也不忍心儿子干坐着,就拿出笔墨纸砚,教他认识自己的名字,引开余子昂的注意力。 “这次的应该是个单纯的乞丐,没有不得了的身份吧?” 桂莲靠在门口嘟囔着,却不知道自己无聊的瞎想,还真说对了。 罗慧娘和姜大还以为少年是姜昉偶遇的,没想到是她设置的捕兽夹给伤到了。 还好没出人命。 他们对女儿的医术没有任何质疑,担心的是别的事。 “其它几个捕兽夹都收好了么?” “猎户不会乱说话吧?” 段玖蹙眉,看着昏迷少年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就想通了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就是为了来到自己身边,才这般不要命的碰瓷。 南宫垂杨认草药比认字还早,五六岁就背着药箱,跟着身为御医的爷爷出入宫廷。 纵然家学渊源,但故意受伤还烧成这样,也很危险。 段玖冷硬如坚冰的心,泛起一丝动容。 “他腿不会有事吧?” 姜昉细细瞅了一眼,伤口深可见骨,加上天气炎热,躺在荒郊野外,加速了炎症的发展。 这脏脏包到底图啥啊,也太拼了,这种伤搁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就是凶多吉少。 “有我在,他怎么会有事呢。” 清创,缝合,包扎,打几针,基本就稳了。 姜昉说着,就要把依旧昏迷的少年抱进屋。 “你做什么?”段玖眼皮一跳,想把南宫那小子抢回来。 该死的,又是那什么公主抱!像什么样子! 姜昉一愣:“那你来。” 明知故问,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就他这身板,抱得起来吗? 段玖想了想自己公主抱南宫垂杨的画面…… 在抱不起和抱起来之间来回切换,都有点哕。 他咬牙道:“我们可以把他抬进去。” 贾管事趴在窗棂上,看到少年渗血的腿,关切询问道:“姜大夫,他是不是要截肢?” 语气带着一丝可疑的兴奋。 快说是啊!不能我一个人惨! 姜昉有点好笑,这家伙就是个真小人,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段玖瞥了贾管事一眼,在心里计划,找个机会让他的腿彻底断了,再把断肢丢去喂狗。 看姜昉还能怎么救。 贾管事突然感觉有点冷,摸了摸手臂,疑惑地看向段玖。 刚才姜大夫的相公那一眼,煞气好重啊。 一定是他的幻觉,姜大夫的相公,也是个被压迫的可怜人。 贾管事呵呵傻笑,再次投去怜悯的眼神,跟段玖比起来,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姜昉和段玖把少年抬进一个空房间。 加上罗慧娘,现在家里有四个病号住着,跟个社区医院似的。 短短几天,这个四合院就盈满了人气。 段玖问姜昉:“我能留下吗?” 姜昉有些意外,他对脏脏包有不同寻常的关心。 别看只是寻常的问话,对段黑茶来说,已经很不寻常了。 “随你。” 南宫垂杨的眼皮微微一动,他提前喝了清热消炎的药,还是发烧了,不过能顺利进姜家见到九殿下,很值。 殿下清楚他的医术,他可是天纵奇才的堂堂樾国小神医! 等殿下把这色女赶出去,他就醒来自己搞定伤口。 段玖察觉到姜昉带着探寻的视线,抿了抿唇,算了,不能暴露和南宫的关系,以及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樾国质子的身份,比死囚还窝囊。 “我还是出去吧,不打扰你治他了。” 姜昉连余子昂的手都能治好,南宫这种小伤,完全不用担心。 南宫垂杨眼皮颤了颤,殿下憋走啊!这条腿他还要啊喂! 房门被关上,南宫垂杨浑身紧绷,忍着睁开眼的冲动。 周遭不知道有多少探子,监视着身为质子的殿下,即使混进了姜家,他也要小心,不能显出一丝漏洞。 南宫垂杨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在姜昉那里已经掉了一半。 姜昉拿出剪刀,咔嚓两下剪开他的破裤子。 以为南宫垂杨还在昏迷中,就没打麻药,直接剔除伤口外面那一层腐肉。 猝不及防,南宫垂杨痛得猛地攥紧床单,吼出来:“啊——!” 姜昉:“呀,原来你早就醒了?” 第77章 南宫越演越上头 南宫垂杨头一歪,装作无意识地呢喃:“好痛……” 为了顺理成章留在殿下身边,他要忍住! 如此努力,又如此蹩脚。 姜昉不想见识他的破演技了,给做了个局麻。 南宫垂杨正打算咬紧牙关死忍,慢慢地,痛感越来越轻,直到消失。 “!!!” 这什么野鸡大夫,他脚腕子该不会是废了吧! 悲愤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姜昉剔干净腐肉,发现脏脏包还是比较幸运的,没有伤到骨头。 当然,也可能是他故意穿了加厚的裤子和袜子,还垫过什么减缓了伤害。 做好最后的包扎,抬头一看,脏脏包泪水哗哗流,污黑的脸颊冲刷出两道白皙。 “……”应该不痛了啊,哭成这样至于么? 姜昉卷起南宫垂杨打着补丁的衣袖,捏他的手臂。 “好白啊。” 南宫垂杨滞住,泪水更汹涌了,他臭得连自己都嫌弃,母夜叉还能馋他身子? 姜昉拿出一支长效消炎针,猛地扎在上臂。 健康但不孱弱的白皙,肌理均匀。 不像阿树,麻杆一样。 这脏脏包,简直是四处漏风,偏偏他乐在其中。 南宫垂杨感觉胳膊一阵刺痛,有点崩溃,针灸不可能会痛啊,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穴位,乱扎什么! 好像有冰凉的东西注入身体,还没来得及探究,刺痛倏地抽离。 这什么新型针灸? 南宫垂杨都要憋不住了,身为大夫的求知欲爆棚,所幸姜昉很快就出去了。 南宫垂杨马上去看自己手臂,居然流血了! 什么新型针灸,狗屁! 被姜昉治过的腿得立刻重做处理,不然真变残废。 南宫垂杨顶着还有些发沉的头,起身就要去拆脚腕的白布,门口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 “你在做什么?” 南宫垂杨猛地转头,眼睛发亮,嘴唇颤颤,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九、九……” 段玖关上门,快步走到床前,就被南宫垂杨给抱住。 还不敢太用力,怕殿下身子骨会更痛。 “您还活着,还活着……” 可怜的殿下,娘胎里就中了毒,从小虚弱,锦衣玉食万千宠爱的供着。 他们知道的时候,都觉得殿下怕是早就没了,这日子,娇弱的他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然而,好像,殿下的身体比以前结实了一点? 段玖难得的那丝动容,在被南宫垂杨身上的馊臭包围时,彻底消散,有些嫌弃地推开他的头。 “你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混进来?” 该不会是…… “因为那个残手乞丐而想到的。” 南宫垂杨挠挠头,村里那么多人,谁都可能是雍帝的眼线。 不拿命下血本,谁信? 段玖叹气,他脏过,牛棚里都待过,知道真正的脏应该是什么样。 南宫拙劣的伪装,姜昉看出来了么? 那女人时而精明,时而迟钝,不好说她有没有看穿。 “放开我,好好说话。”段玖淡声吩咐道:“这里没有殿下,你注意点,别露馅。” “是。”南宫垂杨更咽着退后,不禁恨恨道:“狗日的雍帝,竟敢如此折辱您!” 殿下来雍国京城后,一直住在圈养质子的宫殿,他们却见不到人,因为守卫非说殿下不想见人。 被雍帝点名成为质子,殿下心情肯定不会好,但时间长了就蹊跷了。 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查到,殿下早已不在质子府! 雍国是太后摄政,雍帝能力平平,毁人不倦的方法倒是多,亏他想得出! 把殿下丢来这样的穷山僻壤,还嫁给一个远近闻名的泼妇……啊呸呸呸!才不是嫁! “南宫来到您身边,就不会再让您受一丝委屈,等谋划好了,我们就会送您回国……之后,国主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跟雍国开战!” “不要有这种可笑的妄想。”段玖嗤笑,冷声道:“就当我还在质子府,其它事勿要告诉国主。” 南宫有些懵逼地应下,殿下一向说一不二,决定好的事,他们服从就行。 可是为什么呀? 樾国上下谁人不知,殿下是国主最爱的孩子,就连他的母族叛国,他都没被牵涉到,依然万千宠爱于一身。 至于母族其他人,看在难产而死的贵妃的面子上,从轻处置,几百口人流放西域,光是路上就死了大半。 也正因为如此,雍帝那个狗东西才指明要殿下为质…… 所以,殿下说的妄想,是指离开那个母夜叉吧? 这就是小看他堂堂樾国小神医了! 南宫垂杨斗志昂扬,不屑一笑:“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干掉那个姜昉!” 段玖自然看到了南宫脸上的迷茫之色。 除了他,和樾国国主的少数心腹,没人知道,他那个父皇,所谓宠爱,都是基于他早早死了就不好玩了。 什么娘胎里带来的毒,什么母族叛国,都是那男人设计的。 金尊玉贵的吊着他的命,充当泄愤的靶子。 段玖一直知道,作为质子死在雍国,就是发挥他最后、最大的价值。 他完全没有伤心,因为很早就不抱期望。 下一瞬,听到南宫的豪言壮语,段玖是真的有点伤心了。 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南宫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姜昉说过的脑残。 这要是别人,段玖就默默看他吹牛皮,乐得看热闹。 天真到无知,活该遭受母夜叉的铁拳毒打。 可南宫忠心耿耿,不惜自残,段玖还是不忍心他再受罪的。 “别多事,姜昉医术比起你,只高不低。所以你也别胡乱动自己的伤口。” 南宫垂杨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和团队智囊的定位,都受到了鄙视! “我不信!她丑,她还不守妇道!” 他越想越心酸,对樾国国主都有了怨气,要不是他无能,怎么会连累殿下为质! “不守妇道?”段玖眸色一沉,这是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 这段时间姜昉专心敛财,他都要忘了她还有个花痴鬼见愁的外号了。 南宫来劲了,马上告状,委屈得很:“各种摸我,摸脸,摸手手,摸了下面摸上面,还闻我的头发……我都这么臭了,她可真不挑啊!” 第78章 基情四射狗男男 要不是南宫指着自己的手掌和手臂,段玖还真以为姜昉女流氓到摸那个下面了。 他吸气又呼气,可以确定姜昉看穿了南宫的伪装。 就说吧,有自己这样的沧海巫山,她怎么可能花痴南宫? 但还是很不爽,摸太多了! 姜昉看穿南宫的做戏,仍然把他带回来了,以姜昉的尿性,八成会把南宫玩个半死。 罢了,南宫忠心耿耿,不惜自残,段玖最后一次提醒他:“低调点,不要跟她作对。” 这是段玖血泪换来的教训,但也仅止于此,他是打死都不会多说的! “哦。”南宫垂杨乖乖答应。 看出殿下生气了,但好像不是因为他被玷污……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南宫垂杨在衣襟里掏啊掏的,掏出个布囊,里面是他爷爷给段玖特制的镇痛药。 殿下中的毒十分之霸道,那毒直接要了贵妃的命,还遗留给了孩子虚弱的身体和刻骨的痛楚。 要是不吃这镇痛药,一日十二个时辰,每时每刻身体都会痛,想想就能把人逼疯! 殿下带过来的镇痛药肯定早就吃完了吧,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南宫垂杨啪嗒啪嗒又开始落泪,布囊差点怼到段玖脸上。 “快吃了吧!” 一股子馊味,还带着南宫的体温。 段玖:难以下咽,甚至有点想哕…… 实际上被迫离开京城后,段玖就没有吃过镇痛药,脱下华服换上破衣烂衫,药囊也被人随手丢了。 最初他痛不欲生,很想要这镇痛药,可他只能用越发强烈的恨意支撑着,死死忍住。 痛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却是让他保持清醒。 可是渐渐的,段玖觉得,即使没有镇痛药,身体也没有最初那么痛了。 不是中毒有好转,是有别的人和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既然痛楚可以忍耐,段玖面对镇痛药,也就不会迫不及待吃下去,还能高冷地拒绝:“不用了,其实我还好。” 南宫垂杨疯狂落泪,怎么可能好啊? 一向恃宠而骄、唯吾独尊的殿下都会安慰人了,是吃了多少苦? 难道是,殿下身体更虚弱了,镇痛药也无用了? 南宫垂杨大惊失色地扑过去:“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段玖猛地被南宫扑倒,疼得岔了气,脸色发白。 刚盖章他忠心耿耿,这是发什么疯? 南宫垂杨一手按住段玖的脉搏,一手扒拉他的衣襟。 “让我看看啊!” 段玖拼命反抗,深深觉得自己的确虚弱,连发烧的南宫都压制不了! 姜昉打水洗干净手上的血迹,换了身衣服,这才想起,捕兽夹上有铁锈,还得给脏脏包打一针伤风的疫苗才保险。 推开门,就看到两个少年在床上滚作一团,衣衫不整。 “对不起,打扰了。” “砰”地给他们关上门。 噫,关门干嘛? 姜昉站门口,呆了三秒钟,又把门推开。 “你们这是?” 一瞬间,南宫垂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腿不能白痛,姜家不能白进,不能打草惊蛇! 他,绝不接受翻车! 南宫垂杨急中生智,冲着姜昉喊道:“娘,我好饿~” 他发烧,烧糊涂了,烧坏脑子了,很正常! 他摇头晃脑,继续装白痴:“这个哥哥身上藏了好吃哒~” 他才不承认殿下和母夜叉是一对呢! 段玖麻了,两眼发直看着床帐顶部,忘了告诉南宫,姜昉已经知道他在做戏。 好像,也来不及了。 自残已经很没有排面,还在脑残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段玖都不敢去看姜昉的表情。 姜昉拼命攥着拳头,紧咬牙关,才没有哈哈哈大笑出来。 她是专业医生,治病的时候绝对要严肃。 清了清嗓子,姜昉答应得十分丝滑:“儿子,你乖啊,先打针,打完就有好吃的。” 无痛当妈,这种好事哪里找。 南宫垂杨呆住,她怎么不否认?一个这么大的野儿子,她居然接受得毫无障碍? 还有,打针,又是什么针? 南宫垂杨咽了咽口水,好奇,又害怕。 段玖僵硬地开口:“你先让开。” 见他傻了似的,段玖咬牙切齿补充道:“哥哥身上没有好吃的,下去。” 南宫垂杨顶着段玖的死亡视线,慢慢挪开。 他骑虎难下,眼睁睁看姜昉掏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透明的管子,管子里是不知名液体,上面有一根针…… “有点痛痛哦,很快就过去了。”姜昉拉开南宫垂杨的衣袖,笑得特别慈祥:“我儿子是整个村里最勇敢的仔,对不对?” “对……” 南宫垂杨颤巍巍,这啥啊,从没见过,听都没听过,是不是给他投毒?! 想要装疯卖傻混过去,姜昉眼疾手快一针下去,很快完事。 段玖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治病用的。 难怪他那时候发烧也顺利好了起来,亏他还以为是自己超凡的毅力,才挺过去的。 那么问题来了。 段玖不满道:“他怎么不是打屁股?” 南宫垂杨吓得往后一缩,不可置信。 打屁股? 殿下在说啥? 姜昉微微一笑:“小孩子都是打手臂哦。” “……” 段玖额角青筋一突,去你的小孩子!打屁股就是故意玩弄他的! 器灵忽的开口:“啊!主人,这家伙叫南宫垂杨,是段玖的一条好狗腿哦~” 姜昉恍然,脏脏包有目的接近自己,原来是为了段玖。 她随口问道:“你怎么才想起来?” “南宫是樾国御医的孙子,被大反派带歪了,为虎作伥!刚看到他俩基情四射的滚床单,我才想起这对狗男男呢!” “……” 姜昉慈爱地摸了摸南宫垂杨的头:“崽打针都没哭,真棒。” 说完就快步出去了。 南宫垂杨松了一口气,母夜叉没有怀疑吧?没有吧没有吧? 段玖按了按太阳穴,他敢肯定,姜昉是出去狂笑了…… 姜昉刚走出房门,就马上用跑的,不然她怕她的笑声让榔头村的人都要戴上助听器。 无论多好笑她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找了个离段玖和新出炉的崽最远的房间,她尽情释放。 终极大反派手下一号狗腿,是要把人笑死吗? 救命啊,这都什么活宝! 第79章 钱和感情都免谈 笑到肚子都痛了,姜昉才勉强停下,走到院子里,就被姜二拉住。 这个侄女一再地帮助小乞丐,可见是真的心善,嘴硬心软的那种! 他多求求就能让她救治曹庆花了! 姜昉两手一摊:“无能为力。” 没病怎么治嘛? 听了这话姜二一脸绝望:“你都治不好,那真是完蛋了……” 他夹在婆媳中间受气,吃不好睡不好,瘦了一圈。 这还只是开始,暗无天日的未来在跟他招手。 姜二退而求其次:“那你借二叔钱去买个轮椅,行么?” “别跟我谈钱,伤感情。” “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 “别跟我谈感情,伤钱。” “……”那就是没得谈了。 姜昉一点也没心软,更没想拆穿曹庆花。 就让她继续磨姜二,同时也是磨蔡老太。 等曹庆花装瘫痪装腻了,自己“好”起来,他们就能解脱。 毕竟一天天的躺屋里,有意思么? 曹庆花此刻正在悠闲地嗑着瓜子,跟自己大嫂闲聊。 蔡老太耷拉着满脸褶皱的脸,在院子里指槐骂槐。 都是一些陈词滥调,榔头村的村民们都已经看腻了,路过她家都不带停的。 曹庆花真心觉得,这日子,可太有意思了! 老东西气得跳脚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花啊,我听姜才说了,要把那个姜昉叫来给你看病。”曹大嫂寻思着,等姜昉来了,好好套近乎。 “啥?” 曹庆花一惊,要是被戳穿装病,那她会死很惨! 不过固有认知很快占了上风,曹庆花毫不在乎地摆摆手。 “都是外面瞎传的,大家爱看热闹,免不了添油加醋,越传越玄乎。” 什么大夫来,她反正都死活.不起身,就是瘫了,咋地?! 曹大嫂相信自己看到的:“姜昉治好了知府少爷的手,总不是假的,你们村的人都在说呢,知府夫人都住下了。” 她小姑子的丈夫的侄女攀上了知府的儿子,这层关系,就足够她挺起腰杆。 旋即又有些埋怨曹庆花没能和姜昉打好关系,不然就能上门去知府夫人面前混个眼熟了。 曹庆花还是坚信姜昉给人治病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但这等好运,让她不禁心思活络起来。 要是家宝能给知府家少爷当伴读,关系就更近了,对姜昉也有好处。 想到这里,曹庆花坐不住了,撺掇曹大嫂去四合院找姜二,用这个当借口,不就上门了么,看到姜昉把自己这个想法说一说。 曹大嫂有些踌躇:“这合适么?姜昉凭啥答应?” 这个小姑子,跟人家关系又不好,咋这么理所当然的。 “凭啥不答应?我又不是白要。”曹庆花鸡贼一笑,低声说道:“你跟姜昉说,我相信她一定能治好我。” 当然不会白让姜昉牵线,等到姜昉过来,自己这个县城大夫都治不好的人就能站起来了,让她的好医术更加坐实。 就是不知道这个暗示,姜昉能不能听懂。 “我咋觉得你古古怪怪……”曹大嫂嘟囔着,不知道曹庆花卖什么关子,但她还是拎着一篮子山货,兴冲冲去了。 曹大嫂站在四合院大门口,整了整发髻和衣襟,紧张地敲门。 姜二看到她提着一篮子东西过来,自报家门,客客气气,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自己有求于人还空手来,像什么样子,虽然啥也没求到,但礼数还是得有。 所以嘛,这种事,还得家里的婆娘提醒,庆花这次确实想得周到。 姜昉看着曹大嫂,那双眼珠子朝着四处不停打转,像是在找寻什么。 一看就是想抱知府夫人大腿的。 但曹大嫂也知道,即使知府夫人纡尊降贵住在这个四合院里,也不是她这样的身份能见的。 于是她热情洋溢地跟姜昉套了近乎后,把曹庆花要传达的意思给说明了一下。 姜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二婶相信我一定能治好她?” 姜二汗颜,异想天开啥呢? 家宝连县老爷的少爷都挨不到边,还想蹦得这么老高。 再说了,姜昉怎么揍家宝的,那婆娘这么快就忘了,姜昉像个烂好人么? 连他大哥都不做烂好人了! “阿昉,你别听你二婶胡咧咧,家宝哪里高攀得起知府家少爷?他在县学很好。” 其实曹大嫂也觉得曹庆花想多了,能和知府家攀上关系,凭啥便宜家宝,完全可以利用恩情让自己那个小妹给知府家少爷做个姨娘嘛。 姜昉肯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曹大嫂脑内的猥琐,姜昉自然不知道,但她的确听懂了曹庆花的意思,不就是说可以当她的托儿嘛。 姜昉不禁反思自己,对这个二婶是不是太客气了? 得了,还是磨磨曹庆花吧。 “二叔,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治疗二婶的法子。” 姜二本来满心失落,闻言精神一震:“是啥?不过二叔得跟你说,二叔没钱,医药费只能赊着。” “不用钱。” “真的?”还有这好事! 姜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笑着说道:“这个法子啊,就叫‘刺激疗法’。” 在姜二耳边低语几句,听得姜大惊愕不已,这也行? 曹大嫂好奇死了,不用钱又能让瘫痪的人起身,是啥秘法?姜昉就这么白给? 这么看,姜昉挺好的啊,多大方,完全不是庆花说的那样。 姜昉进屋去,过了一会儿,出来给了姜二一个纸包。 “去吧,我保证二婶药到病除。” 姜二感激地接过来,塞进怀里,迫不及待地回去了。 曹大嫂朝姜昉笑了笑,忙跟上去。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姜小妹好奇死了,拉着姜昉一叠声的问:“二姐,你不去,二婶就能好起来?真好啊,二婶没有咱娘严重……” 姜小妹不满地嘟嘴,真是不公平。 但她对姜昉怎么做,是一点异议也没有。 二姐做什么都肯定有她的道理。 姜昉捏了捏姜小妹的包子脸,经过这段时间的投喂,面黄肌瘦的小丫头长肉了,气色也明显好起来。 “你那个二婶啊,压根就是装病。” “装病?!”姜小妹瞪大眼,早就知道二婶是个极品,怎么也没想到能这么极品! 那,二姐给的药…… 姜小妹拉起小白的手,两眼闪闪发亮:“走,带你去看好戏!” 第80章 刺激疗法刺激谁 姜昉笑着叮嘱道:“你们俩站远点,快去快回,到饭点了。” 这小丫头,外向了很多,胆子越来越大,好事。 一路上,曹大嫂追着姜二问:“姜昉跟你说咋治啊?这里面是啥药?让瘫痪的人药到病除这么厉害?” 姜二埋头快步走着,这要他咋说?他不知道咋说啊! 说是药,但也不是让庆花吃的,而是…… 其实姜二对姜昉说的治疗方法,也是将信将疑,因为太离谱了。 但姜昉没必要耍他吧? “待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曹大嫂撇撇嘴:“神神秘秘的。” 回到家,蔡老太正在敦敦敦的喝水,骂得口干舌燥的。 这可以说是蔡老太的养生之道了,要知道一个穷苦人家的干瘦老太太如此皮实,靠的是啥?那就是负面情绪绝不隔夜,一定要发泄出去啊! 看到姜二回来,她一抹嘴,翻了个白眼:“打到啥秋风了?” 蔡老太不指望姜昉那个白眼狼,寻思着老大是个心软的,没准真能弄来些好东西。 死丫头现在发达了,漏一点都好啊! 姜二拿出怀里的纸包,闷声说道:“阿昉给了一副药,说能让庆花好起来。” 蔡老太精光四射的老眼一瞪:“真的假的?县城大夫都看不好,姜昉能行?” “行不行的,马上就能知道。” 此刻,曹庆花在屋里优哉游哉的,靠着床头,正在吃干果。 就是山里的一种小红果,晒干了当个零嘴,乡下人很少吃的,因为酸酸的,越吃肚子越饿。 以前她也很少吃的,饭菜都吃不饱,哪敢吃这些。 但现在嘛,蔡老太也不敢克扣曹庆花的伙食,因为曹家人盯着不说,蔡老太也怕饿着了,曹庆花会病得更严重。 姜二进来了,直接把人给抱起来。 曹庆花:“姜才,这是干啥?你要带我去哪?” “阿昉教了我一个‘刺激疗法’,能治好你。” 曹庆花忙看向曹大嫂,所以姜昉是答应她的条件了? 曹大嫂一脸懵,回想了下,姜昉好像没答应。 但也没有拒绝,那就是答应了吧? 曹大嫂脑子有点乱,到底答应了么? 看到大嫂发呆,曹庆花拼命使眼色,倒是给个准话啊! 她现在不用干活,每顿都能吃得饱饱的,这日子,要不是为了家宝的前程,她才不“好”呢! 蔡老太没好气地喊道:“你眼睛咋了?抽筋啊?你再出啥问题,我都没钱!” 曹庆花在心里暗骂,死老太婆,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宝贝大孙子吗! “大嫂啊,阿昉确定她能治好我么?” “能啊,她说让你药到病除。”曹大嫂点点头,又说道:“对了,她还不要钱!” 不要钱,药到病除,那就是谈妥了! 曹庆花露出了然的微笑,自认为get到了姜昉的意思。 好嘞,待会儿就看她的表演吧! “不要钱,那敢情好!要是老二你早点找那死丫头,也不用白费了老娘一吊钱!” 蔡老太也开心了,死丫头总算还有点亲情! 曹庆花忍不住幻想姜家宝当了知府家少爷伴读的美好画面,然后就被走出门口的姜二放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啥意思啊? 不是要带她去四合院么? 三三两两路过的村民,看到这一幕,又围了过来。 “姜才,你把庆花丢地上干嘛?” “这还用问,肯定是不要她了,扫地出门呗!” 曹庆花:“呸呸呸!少放屁!他才不会休了我!” 姜二掏出纸包,慢慢打开。 包得还挺严实,一层层的,所有人伸长脖子看着,然后捂住鼻子,齐齐后退,怪叫道:“这啥啊?!” 纸包里面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被碾碎的叶子啊杂草啊,看不出是什么,散发着难闻的腐臭。 曹庆花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道:“是要我吃下去么?” 不是吧,吃下去感觉会得别的大病啊! 蔡老太捂着鼻子吼道:“吃坏肚子,老娘可没钱!” 又或者,这是毒药,让曹庆花直接归西? 姜二也没想到自己揣着的是包这么难闻的东西,一脸菜色地摇摇头:“不是吃的。” 把纸包翻转过来,将那些腐臭的碎屑洒遍曹庆花全身。 曹庆花浑身一僵,恶心地要吐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姜二做完这些后,跑到一边,屏息静气盯着曹庆花。 “就这样?然后呢?” “等。”姜二说:“阿昉是这么说的。” 等啥啊? 曹庆花一头雾水,又不敢动,忍着腐臭躺地上一动不动,地面热度还挺高,很快就出了一身汗。 听说姜昉跟神婆走得近,看来所谓的治疗方法就是装神弄鬼。 所以过一会儿,自己要顺势起身么?但会不会显得太假了? 临近中午,日头越来越大,一群人就站了一会儿,全都是满头大汗。 “你们听,什么声音?” “狗叫吧?” “好像不止一只……” 村里的狗子说多也不多,但也有七八只,有见人就摇尾巴的,也有胆小绕着人走的,还有个别欺软怕硬的,比如之前日常欺负段玖的那只大黄狗。 好家伙,现在行动统一,从四面八方狂奔而来。 跑得最快的,是四只威风凛凛的大狼狗,体格壮硕,皮毛油光水滑。 它们是盛氏住的那所宅子的看家狗。 林林总总两位数的狗子一起涌过来,那场面,算得上是壮观了。 而且这些狗子,还有个统一特征,那就是嘴角都挂着一长串涎水! 天啊这是饿了几天,眼睛都发绿了! “快跑!狗发疯了!” 大家四散跑开,有人三两下就窜到了树上。 蔡老太转身就朝屋里跑,曹大嫂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地上,手脚并用往屋里爬。 “姜才!快进来!”蔡老太正要关门,看到姜二傻站着,不由大吼。 姜才攥着拳头,一动不动,耳边回响着姜昉那句:“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去管二婶。” 他没逃开,也没去抱曹庆花,狠狠心站在那里。 患难时刻见塑料母子情,蔡老太狠下心,“砰”,把大门给关上。 第81章 新一轮鸡飞狗跳 曹大嫂吓得眼泪狂飙,哆嗦道:“不能关门啊,庆花和你儿子都还在外面呐!” “那你去救啊!”蔡老太作势开门,要把曹大嫂推出去。 “不不,我不敢,呜呜……”曹大嫂大哭起来:“庆花啊,可怜的庆花,你死得好惨啊!” 曹庆花躺在地上被太阳晒得晕晕乎乎的,身上全是难闻的腐臭味,她牺牲可太大了,家宝做知府家少爷的伴读怎么够? 还得跟姜昉提条件才行,要什么好呢? 她在心里认真盘算,忽的被蔡老太的吼叫和关门声音给吓到。 曹庆花迷瞪得睁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哎哟我的娘诶!” 姜才差点憋不住,抬脚,就要跑过去。 下一瞬就看到曹庆花一骨碌爬起来往回跑。 知道蔡老太不可能开门,曹庆花“蹭”一下,爬上矮墙,那个利索劲儿,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 姜才还是傻站在原地,两眼发直,似乎不敢置信。 庆花好了!阿昉还真有两下子! 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狗子们从姜才身边窜过去,直奔曹庆花,跃跃欲试要爬上墙。 “汪汪汪!” 吓得曹庆花一个翻身,跌到院子里,摔了个屁墩:“哎呦喂!” 四只狼狗一马当先跳过矮墙,其它狗子紧随其后,接二连三跳了进去。 还有两只身材小巧的,实在跳不上去,急得一直叫唤。 蔡老太和曹大嫂打开院门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外面的小型犬趁机窜进去,两人连忙又把门关上。 曹庆花又翻过矮墙,狗子们又跳出来,外面的两个女人又跑进去关上门。 外面惊恐的村民们,和呆立的姜才,就这么看着,三个女人和一群狗,在院子里外来回跑跳逃窜。 绕圈圈跑了几轮,人和狗,都累得吐舌头。 没瞎的都看出来了,这群突然发狂的狗看不到别人,都是冲着曹庆花去的。 她跟大家的区别就是,身上沾了那种腐臭的东西…… 蔡老太惊魂未定,揪着姜才怒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曹大嫂喜得直拍大腿:“哎呀,你们家姜昉是真的厉害,这不就让庆花成功站起来了么!” “我呸!这什么歪门邪道!要是这方法真能治好瘫痪,她咋不给她娘用?” 老娘的话像是一道雷,劈开了姜二的迷茫。 难怪他总觉得姜昉表情有些怪怪的,原来是她知道曹庆花是装的! 曹大嫂也被问住,呐呐道:“也许是病因不同吧?!” 曹庆花急中生智跑进房间把门关上,总算可以歇一会儿。 一群狗扒拉着房门,又叫又跳的。 姜才冲过去,暴喝道:“好你个曹庆花!你居然给老子装病!耍老子很好玩是吧!” 曹庆花打了个哆嗦,只能死不承认了! “我没有!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 “你就是!” “……” 蔡老太呆了呆,蓦地暴跳如雷,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受的罪,她呼吸急促,是真的要厥过去了。 天杀的臭婆娘!反了她了! “姜才,这次你还不休了曹庆花,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我没有装病!我是被逼出来的,那什么刺激治疗,你去问姜昉啊!”曹庆花继续死鸭子嘴硬。 反正和姜昉达成了“协议”,不怕露馅儿。 “啥意思啊?”曹大嫂不乐意了,一擤鼻涕,摆好撕逼的架势:“敢情你们母子是想她一直瘫着是吧!你们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村民们都不耐烦看这家吵架了,大家齐齐插嘴道:“别急着吵架,先把狗赶走吧!” 那边,曹庆花已经把脏污的衣裙给丢出来,狗子们围着那堆衣服,兴奋地蹭来蹭去,滚来滚去。 哪还有之前的一点凶样? 姜才拿起一根晾衣杆,站在两米外,慢慢挑起衣裙,慢慢往外走。 狗子们没有凶他,像是中了邪,屁颠屁颠跟着离开。 比起不久前让人害怕的场景,这副乖乖的模样,实在是…… “噗嗤”,不知道谁起的头,村民们哄堂大笑起来,没人迁怒狗子,也没人怪姜昉吓到大家伙儿了。 姜小妹带着小白,找了个好角度,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了出紧张又好笑的闹剧。 “二姐真厉害啊!” “那可不!” 姜才把狗子们给吸引到远处,把衣裙一丢,就看到小侄女。 “小妹,你老实告诉我,你二婶是不是装病?” 姜小妹想了想,姜昉没说这个不可以说,于是她诚实地点点头:“二姐是这么说的。” 姜才红了眼,怒气冲冲往家里跑。 “曹庆花,阿昉说了你就是装病!老子休定你了!” 曹大嫂也怒了,想她和曹老大,怕曹庆花受委屈,把家里的活儿丢下,轮着来姜家陪着,还凑钱去县城看大夫,娘家人做成这样,仁至义尽了吧! “庆花你怎么能这样?这次我也不帮你了!” 一跺脚就要走,被蔡老太拉住。 “把这个婆娘也带走!” “哎呀,带啥啊?瘫了都不介意,好了咋不能凑合过啊!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忙着呢……” 蔡老太和曹大嫂拉拉扯扯,姜才托人去县学喊姜家宝回来。 他爹要休了他娘,这种大事,他得在场。 曹庆花一屁股坐地上,捶着心口哭喊道:“天杀的姜昉!说话不算数啊!你们姜家没一个好东西!休吧休吧,我说话算话,你敢休我就敢一头撞死在这里!呜呜呜呜……” 姜才冷笑:“要死去死,没人拦你!” “老娘要死也拖着你一起死!” “滚滚滚!老子受够你了!” …… 姜家再度闹成一团,四个人愣是吵得像集市。 “姜才这次是来真的?” “谁受得了被这么耍啊?” “曹庆花可真作,把好好的相公给作没了。” “就是,本来我还当姜才是个街溜子,他之前坚决不休妻,够爷们!” “现在坚决休妻,也是因为爷们!不休那个懒婆娘我都看不起他!” …… 四合院。 姜昉难得勤快地打了水,给南宫垂杨洗漱。 段玖顿时警惕起来,母夜叉怎么没指使他去打水,事出反常必有妖! “儿子,娘来给你洗脸脸。”姜昉拧干帕子,色眯眯,啊不,笑眯眯的。 脏脏包长什么样,好奇呢! 第82章 狗男男的占有欲 段玖冷冷抿唇,果然没安好心,瞧她那毫不掩饰地垂涎!大红斑都盖不住! “我、我自己来……”南宫垂杨怯怯开口。 他有些疑惑,这房里没有第四个人,为何感觉隐隐有一股杀气,似乎还是针对他的? 姜昉目光炯炯,仿佛看透一切:“你会么?” 南宫垂杨额角控制不住留下一滴汗,他该说会,还是不会? 下巴被母夜叉攥住,强制抬起来,像极了被纨绔调戏的良家女子。 南宫垂杨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就听到“啪”一声。 姜昉的手被段玖打开,他沉着脸,抢过帕子。 “段黑茶造反了,把我手背都打红了!” 器灵:“嗑到了,嘿嘿嘿~” “?” 南宫垂杨感动得眼眶发热,关键时刻还是殿下靠谱啊! 他摆出一脸乖巧,想要接过帕子。 “哥……唔唔……” 段玖把帕子当抹布,把面前这张黑脸当成桌椅,一顿揉搓。 南宫垂杨差点尖叫出来,他脸是脏了些,也不用这么用力吧!要被搓掉一层皮了! 姜昉有些看不懂这个展开,同时觉得段玖颇有北方澡堂搓澡工的潜质。 “这是几个意思?” “段黑茶在向你宣战,警告你,别妄想插足他们这对狗男男!” “……” 段玖将帕子丢回水盆,恶狠狠说道:“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南宫垂杨脸皮火辣辣的痛,目光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若说段玖美得有攻击性,南宫就是有迷惑性。 他生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白白嫩嫩带着婴儿肥,纯良又无害,让人见了就不由自主心生好感,很难兴起戒备之心。 要不是器灵能窥探到前世一些人和事,姜昉完全看不出,这崽子面善心狠。 此刻,南宫的脸被搓得红红的,配合红红的含着水雾的眼眶,让姜昉想到另一种可爱的生物,没控制住分泌出口水。 “咕咚~”,段玖脸发黑,南宫垂杨浑身发寒。 感觉母夜叉想吃他! 而且莫名其妙的杀气更重了,有点怕! 段玖想把那条黑漆漆的帕子给拍在姜昉脸上,真当他是死的,垂涎得还能更明显吗? 而且段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服气! 姜昉当初看他,反应远没有这么大,让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长相,莫非是不如南宫垂杨? 还是她喜欢这种、这种我见犹怜的款式? 危险的目光在姜昉和呆呆的南宫之间来回穿梭。 姜昉:“我崽缩在段玖身后的小模样,更像是兔叽了。” 器灵:“姐妹,一起嗑啊!” “……闭嘴!” 姜昉拿出一套姜大以前的衣服。 她给家里几人量了尺寸,托去县城的村民买来成衣,所以姜大的几套衣服,全都淘汰了。 本来姜昉还打算钱省着点花,把旧衣给段玖穿。 毕竟以段玖的姿色,套个麻袋也很美啊! 算了,一家人,穿新衣也得齐齐整整。 姜昉吩咐段玖:“你给他擦一下身,换上干净衣服,出来吃饭。” 南宫垂杨面露惊恐之色,他怎敢让殿下伺候自己,而且,他更不想身上也被搓掉一层皮! “可惜我的陷阱不是夹住一只兔兔。” 姜昉自言自语,急匆匆走了。 不行了,越想越馋,今日必须吃到麻辣兔丁! 所以母夜叉刚才看着南宫咽口水,是因为想到了兔子? 再看南宫,别说,还真是长着一张好欺负的脸,确实像兔子。 段玖心情莫名好转,将帕子捞起来,拧干。 南宫垂杨大惊失色:“殿下,使不得啊!” “自己洗。” 段玖如梦初醒,将帕子丢他身上。 这才对嘛! 南宫垂杨松了口气,忍着脚痛,脱下散发着馊味的衣服,笨手笨脚地给自己擦洗。 其实他身上白白净净,并不脏,主要是多少沾染了衣服的臭味。 虽然不敢让殿下帮忙擦洗,但南宫垂杨从小到大也是被人伺候的,自己擦身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苦啊! 只有不停想着是为了殿下,才不那么委屈。 段玖瞥着南宫笨拙的样子,油然而生出一股奇怪的优越感:“你这爪子还没我的脚灵活。” “???” 这突然的嘲笑,是怎么回事? 什么爪子,殿下怎么会用如此粗俗的词汇? 南宫垂杨怀疑是自己发烧脑子不清晰,听岔了。 勉强擦掉身上的馊味,穿起姜昉给的衣服,补丁摞补丁就算了,布料比他如厕的绢布都粗糙得多,磨得皮肤好不舒服。 不过眼下没得挑,而且殿下能穿,他更没资格娇气。 姜昉推开门,喊道:“吃饭啦!” 南宫垂杨衣服刚穿上,吓得合拢衣襟,傻傻看着姜昉,活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还好发烧不影响他反应快,不然又会被母夜叉占便宜。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姜昉莫名其妙:“儿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至于么,难兄难弟都是白斩鸡,有什么看头?被她一个女人看了,他还吃亏了? 段玖皱眉:“你进来能不能先敲门?” 姜昉默了默,难得反思了一秒钟,果然不能对段玖温柔。 她立刻吼道:“敲你大爷!这是我家!你背他去厨房吃饭!” 南宫垂杨拳头硬了,可恶!母夜叉居然对殿下这么凶、这么大声!换做以前,他一定要毒哑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是殿下这么敏感的身份! 更何况,他现在是个孩子,更不好强出头,以免出岔子。 “娘,我不用哥哥背,我长大了,可以自己走!” 南宫垂杨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翘起伤腿,一蹦一跳地朝门口而去。 无奈他高估了自己单脚跳跃的能力,又低估了门槛,脚尖被绊了下,眼看就要更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啊啊啊……” 南宫垂杨惨叫着,会不会毁容啊!他为了殿下,牺牲可太大了! 姜昉憋住笑,眼疾手快揪住他的后领,给拉回来。 “儿子,小心点,磕掉门牙说话会漏风的。” 南宫垂杨就是再讨厌姜昉,这个时候也生出了一丝感激。 “把他给我!” 段玖又一把将南宫给抢到自己身边,动作太猛两个人差点跌作一团。 第83章 俊俏包子姜来福 揪后领让段玖想到井边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公主抱,不想姜昉又给南宫来一次。 像什么样子! “哇哦,狗男男这爆棚的占有欲!”器灵兴奋地浑身冒着绿光:“姐妹,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嗑吗?” 姜昉:“嗑你大爷!” 总觉得,此时此刻,那个绿色奇奇怪怪的。 三人到了厨房,长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厨子夫妻将饭菜放入食盒,提着去了盛氏房间。 除了盛氏母子在房内吃,其他人都坐了过来,包括贾管事。 姜小妹拉着小白跑回来,喝了一碗水,就迫不及待说起曹庆花被狗撵的糗事。 姜昉大概猜到会发生什么。 几种草药混合在一起,造成的味道,对狗是一种强烈刺激,比肉还让它们亢奋。 姜小妹颇有说书先生的潜质,把个闹剧说得绘声绘色,听得贾管事哈哈大笑,乐得直拍腿。 不是他一个人被畜牲整得这么惨! 笑着笑着,贾管事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姜昉有本事让村里的狗集体暴.动,那么,那匹破马是不是她…… 不不不,不可能,自己一直看着呢,姜昉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 罗慧娘撇过头掩唇,怎么也是前妯娌和前婆婆,笑出声来不厚道。 姜大就有些显而易见的焦急了,目光几次看向厨房门口,蠢蠢欲动想去看看老娘,但还是忍下了。 南宫垂杨目瞪口呆,这彪悍婆娘,好他妈阴毒!一言不合就下药招狗,招别的东西也不难吧,蛇虫鼠蚁啥的,想想就觉得浑身发痒! 段玖是最淡定的,这是母夜叉的基本操作,而已。 曹庆花肯定是哪里惹到她了,不然她才不会管这种闲事,乐得看蔡老太母子受累。 “在吃饭之前,我宣布个事。”姜昉清清嗓子:“今日真是个好日子!我们姜家……” 姜大心跳猛地快了几拍,这对白,有点熟悉!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我们姜家又又多了一口人!”姜昉指着南宫垂杨,宣布道:“他,就是我新收养的好大儿,姜……姜来福!” 场面一片寂静。 唯有脑子里的器灵张狂大笑:“我一进门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这沙雕器灵闲来无事,会连上姜家的电脑看剧,时不时冒出一些傻话,姜昉已经习惯了。 “是‘来福’这个名字不够响亮吗?你们谁有更好的提议?” 南宫垂杨欲哭无泪,好土的名字!狗听了都摇头! 悄悄拉扯段玖的衣袖,殿下,您说说话啊…… 段玖看懂了南宫的小眼神,但以他的经验之谈来说,嫌弃“来福”这个名字,那么接下来的绝对一个不如一个。 段玖低低说道:“认了吧,就这个。” 南宫垂杨:“???” 姜小妹最先反应过来,不仅适应良好,甚至还能提出建议:“二姐,村里老人说了,贱名好养活!” “贱名?那简单,狗剩、榔头、柱子、臭蛋、黑娃、小强……”姜昉想都不想念出一串,自我肯定道:“我觉得傻狗很不错。” 就是埋汰老姜家的姓氏了。 南宫垂杨抖了抖,瞬间悟了殿下那句话。 “娘,来福饿了……” 姜昉特别顺畅地接话:“来福,你会吃饭吗?要娘喂你吗?” “来福是个大孩子了,不用喂!”挺起胸膛,一脸骄傲。 “来福真棒!”摸头,欣慰。 段玖冷眼看着两个戏精表演母慈子孝。 罗慧娘回过神,不确定地开口:“阿昉,你说这是谁儿子?” 姜大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干笑道:“阿昉,爹真的不介意没有儿子。” 所以你大可不必给爹收养个野儿子回来。 姜昉:“我儿子啊!” “阿昉,这咋能是你儿子?传出去别人咋看你?” 姜大捂着心口,感觉心脏有些受不了。 早上多了个女儿,中午多了个孙子,一转眼三代同堂,搁谁谁不受冲击。 姜昉走过去,在爹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就立刻让他们接受了便宜孙子。 没办法,是女儿挖的陷阱害得人家脑子烧坏了,不接盘还能咋滴? 被官府知道也是麻烦! 姜大调整好表情,露出和蔼的笑:“来福啊,这里就是你的家,需要啥都跟爷、爷爷说,知道吗?” 罗慧娘打量着南宫垂杨,虽然傻了,但并没有寻常傻子流涎水痴笑的怪相,看着还挺讨喜的。 “来福真俊啊!” 姜昉与有荣焉地点点头,赞同道:“那是,不俊我还不收呢!” “对了,段玖咋想的?他能乐意?” 段玖木着脸,他乐意不乐意的,有区别么? 果然,姜昉不在意地摆摆手:“他有什么不乐意的,白捡个这么大的儿子。” 南宫垂杨不乐意了,揽着段玖的胳膊,摇头晃脑地喊道:“娘,哥哥刚才帮我擦脸,我最喜欢哥哥了!” 母夜叉别想捆绑他的殿下! 罗慧娘和姜大凌乱了,差辈儿了啊! “来福啊,不能叫他哥哥,得叫爹。” “他是你娘的相公,你得叫爹!” 南宫来福耍赖到底:“他就是我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算了算了,不能跟脑子烧坏的人计较。 姜小妹自我介绍道:“来福,我是你的小姨!” 小白:“我也是!” “快,叫一声小姨来听听!” “嗯嗯,叫啊!” 南宫垂杨抬起白嫩的包子脸,叫个姨的,完全没啥心理障碍。 “小姨,小小姨。” 孩子还贴心地把俩个小姨给区分开了。 贾管事鄙夷地摇摇头,真是乱七八糟,乡下人也太不讲究了。 他随口调侃道:“可惜了,这个来福指不定也是个大人物。” 毕竟姜昉手气不一般,救的上一个乞丐,是知府少爷。 不过同样的好运怎么可能来两次,好心有好报也是有限度的。 南宫垂杨瞳孔猛地一缩,对这个贾管事涌上深深的警惕! 他合理怀疑,这人是狗日的雍帝安插在榔头村的眼线,所以,他更不能露馅儿! 段玖垂眸,看到南宫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不管怎么说,身边终于有了一个自己人,段玖难得有些窝心。 “南……”段玖硬生生把发音转过去,说道:“来福,吃饭吧。” 南宫垂杨差点没绷住,殿下眼里那诡异的慈爱,是怎么回事?! 第84章 南宫碧池的挑衅 段玖难得的温情也是一闪而逝,神色刹那回归平淡,快得让南宫垂杨以为是幻觉。 盛氏带来的厨子,一日三餐都很丰盛,姜家几人都吃得很开心。 他们穷惯了,面对一桌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饭好菜,敞开肚皮吃到撑。 至于姜昉,菜式多,口味好,最重要是不用自己动手,就是香。 也就段玖觉得平平无奇,不紧不慢地吃着,才不说他莫名其妙惦记姜昉做的菜,也不是什么珍馐,显得他特别没出息。 但这样吃饭的段玖,也足够让南宫垂杨惊讶了。 南宫垂杨还有些发热,加上夏日炎炎,其实没什么食欲,对面那些乡下人,吃相粗俗,让他更倒胃口。 还有那个雍帝派来监视殿下的眼线,贾管事是吧,心机可真深啊,吃相也那么难看,完全融入了这群乡下人! 南宫垂杨眯了眯眼,哼哼,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过他,目光如炬! 贾管事的腿还有些隐隐作痛,倒是不影响胃口,毕竟盛氏的厨子做的菜,轻易也吃不到,当然是大口吃喝了。 身为知府家的管事,贾管事自视甚高,有一种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高傲。 不过老是端着,也累,他可是花了大钱在姜家养病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姜大夫的干儿子。 这么好吃的饭菜都不晓得吃,老是盯着他的脸干嘛,能吃么? 看来是真的烧傻了,恢复无望的那种。 南宫垂杨收回探寻的目光,提醒自己小心,不能露出破绽,转头看到段玖吃饭,又被吓到了。 这还是那个挑食到矫情,急得国主杖毙几个御厨和一群宫人的殿下吗? 殿下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吃饭,还是如此普通的菜色! 这些菜敢端到殿下面前,拖下去打几十板子都是轻的! 南宫垂杨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要在眼线面前露出破绽,但眼泪终究是没忍住飙了出来。 殿下到底是受了多少磋磨啊!!! 器灵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喊出来:“啊,他好爱他!他真的好爱他!” 姜昉正津津有味吃着清炖乳鸽,猛地听到沙雕器灵冒出这么句话,狠狠一颤,忙去看南宫垂杨。 嘴里的肉差点没喷出来。 那小子看着段玖一脸泪水,就差把心疼哥哥打在公屏上,深情得她都没眼看。 “儿子,吃个饭你怎么还哭了?” 姜昉伸手,关切地给南宫垂杨擦泪。 段玖嘴角抽了抽,这不是…… 南宫垂杨正伤感着,倏地被什么糊了一脸,那股异味实在很难忽略。 定睛一看,居然是抹布! 伤感被抹得一干二净,气得他嘴唇都颤抖起来。 段玖这才发现南宫在哭,顺手就将刚夹的三鲜圆子,直接塞他嘴里。 “唔——!”瞪大眼,这手艺完全比不得御厨啊,殿下是真的爱吃么? 殿下终于能好好吃饭了,但,心情就是很复杂呀!呜呜呜…… 姜大:“这孩子,都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哭啥?” 罗慧娘:“咋还越哭越厉害了?” 姜小妹:“来福是不是忘了怎么吃饭呀?我来喂你好啦!” 小白:“二姐,来福现在算几岁呀?” 贾管事:“鼻涕泡儿都冒出来了,赶紧给孩子擦擦吧!” 姜昉又默默举起抹布,吓得南宫垂杨立刻用力吸气,把鼻涕给吸回去。 “我会吃!我不哭了!”南宫垂杨拿起筷子开始刨饭,脸颊塞得鼓起来,笑嘻嘻道:“好好吃哦!” 姜家人都欣慰地笑起来,烧傻了,又没完全傻,挺好。 “来福会自己吃饭!” “来福还知道什么是好吃,真不错。” “来福比姜家宝好多了!” “来福真乖!” …… 南宫垂杨吃得更起劲了,一个劲往嘴里塞米饭。 大家又觉得,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段玖有些无奈地叹气,给南宫夹菜。 也不知道南宫假装烧坏脑子,得装到什么时候了。 南宫垂杨开心道:“谢谢哥哥!哥哥对我最好啦!” 殿下给他夹菜诶,他一定全都吃掉! 边吃边瞥了姜昉一眼,殿下给母夜叉夹过吗?肯定没有,羡慕不死她! 姜昉不太确定地问:“我有种被小碧池示威的感觉,是我看错了吗?” 器灵斩钉截铁地回:“你没看错!还是那种登堂入室找上门来示威的最嚣张的小三!” “我要被个男孩子绿了?” 姜昉突然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但也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如果反派boss谈恋爱了,剧情是不是就能拐了个大弯,是不是就不会有未来的生灵涂炭? 至于爱情的对象,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个现成的…… 器灵被梗住:“呃,主人,你想多了,他俩就是正经的上下级关系。” “真的吗?你确定吗?” “我确定!这对狗男男是清白的!” “哦。” 总觉得听出了一丝失望又遗憾的味道。 主人不是说不嗑的吗?在它不知道的时候,真香了? 器灵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把姜昉带偏。 姜昉很快又振作起来,段玖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啊不是,女孩子? 他身份尊贵,娇生惯养,一朝跌落泥泞,生活发生剧变,才会导致扭曲,那么,他应该会喜欢温暖善良的、能给他母爱般如水包容的女子吧! 但这只是猜测,所以还是得多物色各种类型的小姑娘,总有一款能让段玖喜欢吧! 段玖被姜昉看得有些发毛。 又来了,又来了,母夜叉一边吃东西,一边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玖沉住气,正襟危坐,敌不动,他不动。 南宫垂杨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其实早就饥肠辘辘,几口饭菜吃下去,胃口恢复正常,专心吃起来。 感觉到身边的殿下身体倏地一僵,南宫对这方面特别敏感,忙看过去。 是哪里不舒服么? 然后就对上姜昉色眯眯的眼神。 好你个母夜叉,这是看着他家殿下下饭呢?秀色可餐是吧? 就说殿下天人之姿,母夜叉不可能看上自己,这才是正常的嘛。 啊呸呸,垂涎殿下,她更不配! 南宫垂杨胡乱夹菜给姜昉,堆在她碗里,一脸天真无邪:“娘,这个好好吃!娘多吃点,娘好辛苦的!” 一直盯着发花痴,眼睛不累吗? 姜家人又欣慰地笑,来福真孝顺,这孩子没白养。 姜昉笑嘻嘻:“乖儿子夹的菜,就是香!” 南宫垂杨回她一个假笑,死女人,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堂堂樾国小神医下药的本事! 第85章 开天辟地智障婊 夏日午后,大家吃饱喝足,睡意上来,四合院一片安静。 倒是姜昉出门了,古代的夏天远没有现代热,就算穿着长裙长袖,也不是很难受。 不过为了抵御紫外线,姜昉还是撑着伞。 因为以前没怎么干活的缘故,她这具身体的皮肤还算白皙。 要是晒黑了,加上大红斑,会更吓人。 南宫垂杨一直跟在段玖身边,看到姜昉打伞出门,朝她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真是猪鼻子上插大葱——装相。 段玖也没去午休,吃了就躺着,那不成猪了。 何况他还有事情做,每天这个时候,是固定的喂鸡时间。 鸡崽们已经会认人,对段玖是最熟悉的,咯咯咯挥着小翅膀跑到他脚下。 段玖蹲下,洒了一把米在草地上。 因为盛氏过来住,就连鸡都能吃上米,要知道榔头村好多人家都吃不起。 南宫垂杨看到殿下自然而然地做这些粗活,又是受惊吓又是心疼,摇摇晃晃快要站不稳了。 殿下变得不挑食,是好的改变,但喂鸡算啥?! 段玖看着认真吃米的鸡崽们,垂下的眸子里,散发温柔的光。 之前还没分家的时候,蔡老太也就偶尔做一顿米饭,还是紧着姜家宝那个肥猪吃。 以为挨饿挨打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很久,突然就结束了。 从那一晚的叫花鸡开始。 南宫垂杨受不了了,真是离了大谱,不久前谁跟他说娇生惯养的殿下会喂鸡,打死谁他都不会信。 “九……哥哥,你别这样。”我怕! 段玖奇怪地看向他,哪样? “你怎么对小鸡都这么好啊?” 隔墙有耳,南宫垂杨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句话。 对鸡崽都那么温柔,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段玖摸了摸鸡崽,问:“你吃过叫花鸡吗?” 开玩笑,他喂鸡,绝对不是单纯的喂鸡! 南宫垂杨一愣,摇摇头,听都没听过,是鸡的品种?总不会是叫花子吃的吧? 段玖感叹道:“这满地跑的,都是一只只的叫花鸡。” 鸡崽们绒绒的黄毛顿时炸了,小动物对危险的感知让它们四散跑开。 那哪里是什么温柔的光,分明是吃货的光! 南宫垂杨一头雾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烧坏了脑子。 他已经跟不上殿下的节奏,脑子不够用了! 姜昉去了木匠家,买了两副拐棍,给贾管事和来福崽。 周木匠锯着木头,憨笑着开口:“前几天,你二叔还想赊账买个轮椅,但我小本生意,赊不起。” 其实是了解蔡扒皮的尿性,肯定会闹着把轮椅退回来。 “没想到你二婶是装病,你二叔闹着要休妻,真是……” 姜家人这大半个月,在榔头村特别有存在感,承包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姜昉跟周木匠闲聊了一会儿,付了钱,拿着拐棍,又去了猎户家。 猎户看到她上门,吓得脸都白了:“那人、那人咋样了?” 要真是出了人命,他也脱不了干系。 姜昉:“没死,就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那咋办?” “还能咋办?我养着呗!” 猎户顿时肃然起敬,得知姜昉是来买兔子,二话不说,刚好今日逮到了一只野兔,还多送她一只野鸡,都没要钱。 姜昉美滋滋地收下,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村妇,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阿昉啊,好几天没见到你了,自家有了井,都不去河边洗衣了。感觉你们离大家伙儿越来越远了。” 东拉西扯半天,姜昉听出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好,可以让段玖多跟村民们接触,感情嘛,都是处出来的。 村里还有不少青春少女,没准他能跟哪个看对眼…… “那,等太阳没这么晒了,我就带段玖去河边洗衣。” 村妇顿时两眼闪闪发光,忙点头:“就是就是,咱们始终是一个村的嘛!” 姜昉拎着东西走进四合院,迎面就撞上南宫垂杨泪水涟涟的包子脸。 段玖在劈柴,他在哭! 姜昉咬唇,免得自己笑出来。 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关心地问道:“儿子,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 南宫垂杨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哥哥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可好了!” 段玖也是心累,之前南宫还非要劈柴,劈得木块乱飞,差点砸死鸡崽。 被命令好好待着后就开始哭。 他不禁怀疑南宫是不是真的烧傻了。 “儿子,别哭了。”姜昉吐槽道:“林黛玉哭,叫雨打梨花,你哭,叫霜打茄子。” 南宫垂杨一愣,不服气地问:“林黛玉是谁?”哭得那么好看? “你别管她是谁,来,告诉娘,你哭什么?” 南宫垂杨抽噎着说:“哥哥要喂鸡,要劈柴,哥哥好累,我心疼哥哥。” 呜呜呜,殿下被母夜叉压迫得好惨啊! 姜昉皱眉:“这碧池的模样,似曾相识。” 或许该把姜来福改为姜小碧池。 器灵心有灵犀,瓮声瓮气说道:“哥哥,你女朋友好可怕,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 “……我想抽他。” “他只是个孩子啊,千万不要放过他!” 看姜昉若有所思,似乎动摇了,南宫垂杨忙趁机央求:“娘,你别让哥哥做这么多事情,好么?” 姜昉冷笑一声,操起拐棍。 “心疼哥哥你就给钱,没钱就闭嘴,别逼我抽你!” 南宫垂杨哭声戛然而止,可恶!说变脸就变脸,害他差点没忍住崩人设。 要知道上一个对他这么没礼貌的人,当场就被毒粉伺候了! 忍了又忍,抽噎着开口:“我没钱……” “拿着。”姜昉把拐棍塞他手里。 “谢谢娘。”母夜叉给他拐棍,突然有点感动。 主要是不用累着殿下搀扶他了。 南宫垂杨破涕为笑,拄着拐棍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姜昉夸道:“来福走得真好!” “是娘送我的东西好!” 又是其乐融融母慈子孝的画面。 段玖闭了闭眼,身边有一对戏精,只能逼着自己习惯。 至少,南宫没哭了…… 姜昉去问桂莲,能不能给点冰砖。 盛氏住进来后就命人把储存的冰给搬了过来,存在地窖,她每天都在房间摆着冰盆降温。 这在古代可是很奢侈的,冰数量也有限,但给一点,盛氏自然不可能吝啬。 桂莲去地窖取了两块冰砖,盛在盆里,纳闷道:“姜大夫要这么点冰块做什么?” 第86章 美人要应有尽有 “做吃的呀。” “啥?” 桂莲一脸心疼,这能做啥吃的,该不会是放白水里喝吧,那还是太浪费了。 姜昉暗笑,等她做出来,没准以后天天都能拿到冰。 段玖把劈好的柴整整齐齐码在墙角,累得喘气。 南宫垂杨想帮忙也不方便,拄着拐棍干站着,满脸心疼和委屈。 对段玖来说,这家伙别哭唧唧,就是帮忙了。 看到姜昉端着冰走进厨房,属于吃货的雷达自动运转! 南宫垂杨亦步亦趋跟着段玖一起到了厨房,朝姜昉快速投去一抹鄙夷。 那么一点冰块,稀罕得干啥似的,真是个村姑。 “咚咚”几声巨响,吓得南宫垂杨一抖,母夜叉好粗鲁啊,用布包着冰块,抡起来猛地磕在长桌上。 砸完了,姜昉朝他还笑了笑。 南宫垂杨总觉得这笑容也特别邪恶,特别不怀好意,好像磕的不是冰砖,而是他的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有这种联想…… “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儿子,你觉得娘是在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呀!” 南宫垂杨撇撇嘴,八成不是好事! 厨娘问道:“姜大夫,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 “还真有。” 姜昉想做的就是冰沙,现成的材料有西瓜,还有灶上熬着消暑的绿豆汤,可以做两个口味的。 冰沙有了炼乳口感更好,姜昉就教厨娘用羊乳和蔗糖熬制,做法很简单,就是不断搅拌变得粘稠,控制在小火,免得糊了影响口感。 羊乳是她回来的时候,找梅友乾买的。 厨子夫妻看出姜昉是要用冰做吃的,就是做法没见过。 富贵人家多是在米酒、绿豆汤或者蜂蜜水中加入冰块,这已经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两人也没再多问,一个搅拌一个控制火候,默契地干起来。 姜昉又翻出一把小锤子,把碎了的碎块敲成更小一块,哗啦啦倒在小木盆里,吩咐段玖:“用筷子把它们捣碎。” 南宫垂杨马上自告奋勇:“我来我来!我的手好好的呀,可以帮哥哥的!” 然后用力过大,让一些冰块从盆里迸射出来,掉到地上。 把姜昉给心疼的,那是肉眼可见的疼,冷光“嗖”地射向那小白痴。 南宫垂杨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到盆里,被吓得呆呆的样子有些可怜。 段玖不得不开口了,艰难地说道:“算了吧,他还是个孩子。” 心里想的却是,要不是南宫忠心耿耿,他也想抽。 冰块少了,姜昉做的吃食肯定分量会变少! 姜昉搬出一个西瓜,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说:“这话说的,我像是会打孩子的人吗?” 话音刚落,一掌下去,头大的西瓜就四分五裂了! 吓得南宫垂杨小心脏瞬间停止跳动,抱头喊道:“娘,来福错了,不要打来福!” 段玖:“……”演过头了,好丢脸。 南宫垂杨也觉得丢脸,只有他知道,自己不全是装的。 这鹌鹑一般的怂样,姜昉满意了,舒适了。 小样儿,刚才那个鄙夷的眼神,别以为她没看到。 “这点小事,娘怎么会打来福呢?” 南宫垂杨想嘤嘤又不敢,总觉得已经被姜昉狠狠打了一顿! 段玖拿起筷子,小心地用适合的力道,把冰块锉得更为细碎。 “这样可以了么?” 姜昉一看,让他继续锉。 南宫垂杨敢怒不敢言,眼前这个勤劳乖巧的少年,还是那个骄奢的殿下吗? 狠狠憋住泪水,又有些理解殿下为什么这样。 怂就怂吧,保命要紧! 段玖收到南宫怜惜又了然的目光,总觉得他误会了什么,又没完全误会。 姜昉把西瓜去籽,切成小块捣碎出汁,没有榨汁机就是这么苦逼。 渐渐地,空气中漫出一丝香甜的味道,来自锅里那浅黄色的粘稠物。 将碎成雪花似的冰屑分装在一排饭碗里,加入西瓜汁或者绿豆汤,再淋上香甜的炼乳,拌在一起。 包括小厮,四合院所有人都有份儿。 最后一个碗,姜昉小心眼的什么都只放一半。 没错,这碗是姜来福的,他浪费了冰,只配一碗最小的! 南宫垂杨捧着那碗明显比别人少一半的冰绿豆汁,嘴角抽搐。 不就是冷饮,有啥了不得? 无所谓地舀了一勺放嘴里,瞬间真香,煮了很久的绿豆本来就软糯,加上碎冰,口感沙沙的,冰冰凉凉还有一股奶香。 然而,两三口就见底了。 南宫垂杨感觉脸疼,呜呜呜…… 反正做法他也知道,回去天天让厨子做,呜呜呜…… 姜昉无视南宫垂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问段玖:“要哪个味道?” 段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选择困难症,都想吃。 于是姜昉塞了两碗给他,本来多出来一碗是给自己的,大概是那张过于好看的脸上出现类似迟疑的表情,让她不忍心。 美人想要什么,就该应有尽有才对。 段玖呆了呆,这女人吃错药了?突然对他这么好,让人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陷阱。 姜昉尝了一口西瓜冰沙,没有机器刨得绵密,但也还凑合,有种颗粒咬起来的脆脆感觉。 南宫垂杨委屈地鼓起包子脸,眼巴巴看着段玖手里两碗满满的冰沙,心情竟有些复杂。 “娘,你偏心哥哥。” “昂,就是偏心,又怎样?” 南宫垂杨一脸正气凛然地盯着段玖,事出反常必有妖,殿下啊殿下,这陷阱还是让忠心的小南宫来踩吧! 段玖立马把疑虑抛开,舀一勺西瓜冰沙送入嘴里,被冰得一激灵,瞬间沁凉! 那个炼乳甜得恰到好处,完全不会腻,添色不少。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丝别的甜味…… 姜家几人午休醒来,美滋滋吃着消暑的冰沙,觉得日子舒服得不像是真的。 几个小厮也都分了一碗,有的几口吃完意犹未尽,有的慢慢品尝,感叹道:“这是我不花钱能吃的么?” 在省城也没见过这样的吃法,以后有的炫耀了! 贾管事忍不住咆哮道:“老子可是花了钱的!” 姜昉敲了他好大一笔医药费呢! 等段玖吃完,姜昉瞅着日头约莫到了下午四点多,太阳没那么晒了,于是冲着段玖一挥手:“走,去河边。” 第87章 浩浩荡荡去洗衣 段玖有些懵逼:“去河边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相看小姑娘啊!让你尝到爱情的美好! 这个不好直说,姜昉柔情一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洗衣。” 段玖疑惑道:“有井水……” 自从搬进四合院,他都是在井边洗衣的。 姜昉眼一瞪,低吼道:“少啰嗦,赶紧的!” 行了,母夜叉还是那个折腾他的母夜叉。 段玖不知道姜昉又发什么神经,但他知道,抗争没用。 南宫垂杨震惊脸,他听到了什么?! 洗衣!去河边洗衣!男人洗衣!这个男人还是殿下! 看到段玖抱起堆满脏衣服的木盆,南宫垂杨差点破功,好想抡起拐棍打死可恶的大红斑,她还是人么? “娘,哥哥还要洗衣服么?”南宫垂杨皱眉,满脸不解:“我从没见过哪家是男子洗衣服。” “哥哥这叫男德修得好。” 啥玩意? 姜昉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儿子,俗话说得好,男子有德便是才,男德高尚就是才能高。所以你多跟哥哥学习,守好男德。” 南宫垂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反了她了! 跟男人说男德,这个世界太魔幻了吧!而且羞辱的还是他的殿下! 南宫垂杨又气又怒,一个没控制住,忘了装白痴,阴沉一笑:“不守男德又怎样?” 姜昉拿出劈西瓜的气势,狞笑道:“不守男德,几把骨折!” “???” “!!!”段玖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开口:“好了快走吧,早去早回。” 南宫还是个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口无遮拦! 南宫垂杨揉搓着有些发热的耳朵,不行了不行了,感觉耳朵都脏了! 狗日的雍帝,都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这么个极品女流氓,如此糟践殿下,一天都看不下去了! 他再次下定决心,今晚就动手! “姜大夫,姜大夫!”桂莲跑过来,笑眯眯说道:“我们少爷可喜欢吃你做的冰沙了,所以夫人说了,每天都做,冰不够就去省城买!当然也不劳烦姜大夫动手,让厨子做就是,大家都有份儿!” 姜昉忙说:“多谢盛夫人慷慨。” 除了段玖以外,还吃到两碗味道冰沙的,就是余子昂了。 盛氏满眼都是儿子,喂余子昂吃完,见他特别爱吃,就把自己那碗递过去。 余子昂想吃,但还是推脱让娘吃,非要她吃了一口,才肯让她喂。 盛氏觉得很窝心,笑着尝过一口后点点头,确实好吃,又消暑。 “娘让姜大夫再做就是了,每天都做。” 桂莲那份早就吃完了,回味着那个舒服的滋味,听到这话笑开了。 “姜大夫也说了,红豆汤啊牛乳羊乳还有各种鲜果都能做,自己随意搭配。” 余子昂眼睛一亮,央求道:“娘,你让阿昉姐再做几碗,我还想吃!” “不能吃多了,小心拉肚子。”盛氏溺爱儿子但也不会昏头。 想了想,盛氏又让桂莲去问问姜昉,还有没有其它的吃法,免得儿子吃腻了。 姜昉听了桂莲带的话,想了想,笑道:“有是有,但需要做一些工具才行,我先画出图纸,找村里的周木匠做就行。” 周木匠的妻弟是打铁的,一并省事了。 “行,反正钱不是问题,少爷吃得高兴就行。”桂莲笑着点头。 姜昉回房刷刷几笔,把图纸交给桂莲,就带着段玖和非要跟着的南宫垂杨,一起朝河边而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巧合,一路上,陆陆续续遇到带着脏衣服的雌性生物,个个都是满脸兴奋,布满红晕,双眼闪亮,仿佛不是要去洗衣,而是去捡钱。 段玖微微蹙眉,洗衣的人未免多了点,不过夏日洗衣频繁,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就是,有几个大娘拿着的好像是冬衣吧…… “姜昉还真带着段小哥出来洗衣了!” “我还能骗你们咋地?阿昉就算跟知府夫人和少爷住一起,那她也还是咱榔头村的人。” “天啊,她相公是越来越好看了!好看得不像真人!” “唉,姜昉还是那么丑……” 姜昉一记眼刀射过去,她还没聋呢!礼貌在哪? 南宫垂杨差点笑出声来,忙咬牙憋住。 从出了四合院开始,他就浑身绷紧,也不知道村里混了多少雍国的眼线,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时刻谨记,自己是个烧坏脑子的孩子! 南宫垂杨鼓着包子脸,左看右看,状似好奇地扫过一张张看着都是普通村姑的脸,小声说道:“哥哥,她们都在看你。” 仿佛在看美味的点心,这还是文雅的说法,根本就是在看大肥肉嘛! 段玖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忘了把头发放下来,只能越发冷着脸,写满“生人勿近”。 那些目光是没有恶意,但他还是不舒服,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衣服不用自己洗了。 母夜叉为什么一定要来河边,难道是不想他累着? 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想做什么? 段玖陷入沉思,又把南宫垂杨给心疼的,殿下很讨厌被人直勾勾盯着看的,国主还为此惩罚过很多失态的宫人,以至于宫里无人再敢直视。 现在沦落到,必须忍着被一群村姑垂涎! “我在省城都没见过段小哥这么俊的,会不会有人见色起意来抢他啊?” “再好看也是个死囚,还是上面给的,谁会抢?” “哎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搞不好有人昏头嘞!” “女的昏头还是男的昏头?” …… 越说越离谱了! 段玖深呼吸,不跟无知村妇计较。 南宫垂杨努力憋泪,更咽道:“哥哥累不累?我帮你拿几件吧。” “不累。”段玖面无表情:“你能不能别哭?” 南宫垂杨不信,空着的那只手抓过几件衣服搂在怀里。 谁不知道殿下身娇肉贵,皇子朝服对他来说都是重的,肯定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阿昉,那个瘸腿的少年人是谁?” 虽然不如段小哥精致,但白白嫩嫩的,像个可口的包子。 南宫垂杨下意识挺起胸膛,说闲话的村姑终于提到他了! 姜昉瞥了一眼紧紧粘着段玖的南宫碧池,笑得玩味。 “他啊,一个傻子。” 众人愣住,看着挺正常的啊,咋是傻子了? “不信你们就去打他,都不会喊疼的。” 第88章 她的胸像搓衣板 南宫垂杨:“……” 天杀的母夜叉,真想把手里的衣服罩她头上暴揍一顿! 南宫垂杨不停提醒自己,周围有眼线,硬着头皮,拿出十二分的演技,“嗷”地扑过去,抱住姜昉的腿,哭喊道:“娘,我是来福啊!!!你别不要来福!!!” 呃…… 大娘小媳妇们了然,果然是傻子,真可怜啊。 姜昉这才露出慈祥的笑容:“娘开玩笑的呢!” 南宫垂杨不依不饶:“那你说我是你的谁?你告诉她们!”必须要一个名分! 再说他是傻子,他就把鼻涕蹭在她裙子上! 姜昉无奈,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宠溺地笑道:“他是我儿子,叫姜来福。” 南宫垂杨吸了吸鼻子,这还差不多。 “听到没?我是她儿子,叫姜来福!” 那一脸雀跃,真是傻得不轻——这是段玖和一群村妇共同的感受。 远处,一棵茂密的大树上,被枝叶遮挡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 因为距离太远,他们听不清说啥,只看到小南宫抱着母夜叉的腿,似乎在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南宫夹的是脚吧?”不是夹到头啊! “你没记错,我合理怀疑他被人暗中替换了。”可是假货会假得这么明显么? 再一看,就看到南宫垂杨吃下去一个什么,涨红脸捶打自己的胸口,难受得快要死掉的样子! “难道小南宫被雍帝的眼线发现,要弄死他?我们得去救他!” “别冲动!那真的是小南宫么?” “看,母夜叉在做什么?” “可恶!竟敢当着咱们殿下的面,抱别的男人!” “殿下冲上去了!” 段玖丢开木盆,看着痛苦的南宫,罕见的手足无措。 “他……” 姜昉从后面环抱南宫垂杨的腰,用“海姆立克急救法”逼出他呼吸道堵住的野菜团子。 这熊孩子,一下没注意,就要嗝屁了。 因为南宫垂杨长得太可爱,看他哭唧唧,鼻头红红,一个婶子忍不住上前,糙黑的手捏了捏他的脸,手感真好。 从怀里掏出个黄色团子,递到他嘴边。 “别哭啦,给你吃好吃的野菜团子,玉米面裹的,里头还有肉馅!” 南宫垂杨没吃过野菜,不知道什么味道,但这玩意有股汗臭味,他是真真切切闻到了。 “谢、谢谢婶子。” 好多眼睛兴致勃勃盯着他,不知道哪双眼睛来自眼线。 南宫垂杨忍着没露出嫌弃的表情,再忍着恶心囫囵吞枣塞嘴里,只想赶紧咽下去。 然后就悲剧了。 这是南宫垂杨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谁会想到,堂堂樾国小神医,死于一个散发着汗臭的野菜团子! 他还没带殿下回国,还没帮他复仇,不甘心啊! “儿子,你怎么这么不省心?” 南宫垂杨被噎得眼前发黑,那个恨啊,该死的母夜叉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他即使是死了,被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去你.妈.的!姜昉你不是人!” 感觉姜昉将自己拎起来,从后面抱住,她又想做什么? 仿佛过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间,腰腹一股力道自下而上冲开气管,堵住的野菜团子“咚”地弹出去。 空气重新盈满肺部,南宫垂杨不停喘息,这就是死里逃生的感觉么? 周围一阵惊叫。 “活了活了!真是吓死个人!” “哎哟,我也是好心给这孩子吃点东西,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还好没出人命!” “姜昉你现在不差钱吧,瞧把孩子给饿的……” “我之前一直不信姜昉会医术,没想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女人这么抱着男人合适么?男女授受不亲……” “救人要紧!何况他就是个傻子,算什么男人?” 南宫垂杨刚缓过来,就听到这话,气得差点又厥过去。 “你怎么样了?”段玖抓住南宫的肩,眼底流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南宫是儿时玩伴,是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来到他身边,保护他的手下,这份情谊,温暖珍贵。 器灵:“噢我的老伙计,你确定不跟我一起磕这对狗男男吗?你这愚蠢的土拨鼠,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姜昉:“你再磕,我就给他们下春药。” “……” 远处树枝后藏着的两个人:“看来他就是小南宫。” “是他,假货不可能瞒过咱们殿下。” “所以为什么抱着母夜叉的腿?” “我依稀仿佛听到他喊‘娘’……” “???” 南宫垂杨看到殿下素来凉薄的眸子里,竟然因为自己浮现出着急这样的情绪,激动得他一把抱住段玖。 “我很好!没事了!” 母夜叉就是他南宫的再生父母,以后叫娘,他会多一点真心的吧,啊呸,要不是她,他至于吃下那个野菜团子么! 这件事唯一的价值就是,刚才的急救法子,很有价值。 南宫垂杨回忆着,姜昉从身后抱着他,胸贴上他的背,夏衫又比较薄…… 那个触感,那个轮廓,软乎乎的,是一种很微妙的迷人感觉。 打住!怎么可以觉得姜昉迷人,她脸那么丑,再好的胸也没用!何况胸也就那样! 段玖:“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这事也怪他,没及时告诉南宫,这个穷乡僻壤目前并没有雍帝派来的眼线。 大概雍帝觉得樾国是手下败将,他一个病弱质子翻不起风浪,不值得费心监视。 前段时间倒是有一个眼线,装扮成货郎,也没见到了。 南宫垂杨回过神,听到这话,猛地摇头:“她的胸一点感觉也没有,平得像搓衣板!” 所有人:“……” 段玖突然什么都不想告诉他了,甚至想打他。 南宫垂杨自己也吓了一跳,感觉所有人都用质疑的目光看他,姜来福的马甲要掉了! 完了完了,该怎么补救? 段玖推开南宫垂杨,还朝他笑了笑,笑得他心里一个咯噔。 然后他就看到殿下抽出盆里的棒槌,递给姜昉。 姜昉给了段玖一个赞赏的眼神,行啊,不错,自动自觉。 “算了吧,他还是个孩子。”给野菜丸子的好心大婶这么劝着。 更多人反对:“孩子不打不成器啊!要是成了流氓就来不及啦!” “自己不打那就会被外面的人打!” “就是,要是被抓去大牢会很惨的!赶紧的,好好教育!” 南宫垂杨崩溃了,嚎啕大哭:“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89章 你俩搁这猜谜呢 这次,树上两个同伴听清楚了,吓得差点跌下去。 他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咋回事啊?小南宫是不是被母夜叉下降头了?” “可是棍子是殿下给母夜叉的!” “殿下也被下降头了?” “好可怕……” 姜昉没有真的揍南宫垂杨,把孩子给吓得够呛,一行人笑闹着,往河边走去, 其他村民看着浩浩荡荡的洗衣大军,忍不住寻思今日是啥好日子? 结伴洗衣服不稀奇,咋的个个看起来都欢天喜地的? 哦,除了女人堆里仅有的俩少年,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哭丧着脸。 这一看不得了,男村民都看得眼神发直,呆呆盯着段玖,张着嘴就差流哈喇子。 有个别魔怔了的,脚步不自觉跟上洗衣大军,走到河边才清醒,红着脸落荒而逃。 这次洗衣的人多,大家都想在段玖附近,抢位置差点没打起来。 河滩排了长长一溜儿,隔着老远的也抻着脖子,一边洗一边看段玖。 “段小哥,你还愣着干嘛?” 段玖有点懵,他都已经这么出卖色相,怎么没有一个人来抢着帮他洗衣? 还催促上了! 就上次,她们还联合起来指责姜昉,不该让相公洗衣服。 女人心海底针,段玖看不懂这群村妇了。 洗衣服的大娘小媳妇们交换着眼神,窃笑,这是她们商量好的。 开玩笑,太快洗完段小哥就得走了,能多看他几眼也好嘛! 哎哟,怎么会有人发呆都那么好看!姜昉天天对着这么张脸,会不会夭寿哦! “哥哥,我来洗吧!” 南宫垂杨自告奋勇,他洗好过殿下洗。 说着就盘腿坐在岩石上,拿过一件衣服弄湿了,开始卖力地搓揉。 还不忘朝姜昉邀功:“娘,来福乖不乖?” 南宫垂杨不说,姜昉也会把衣服塞给他洗。 “嗯嗯,来福最乖了。”摸头。 南宫垂杨一僵,蓦地想起那双手搂着自己的腰…… 他忙低下头,使劲甩开不该有的念头,又不是真的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怎么能被个丑女弄得心猿意马? 南宫垂杨一本正经开始回想姜昉那个急救法子。 姜昉拍了拍段玖的肩,笑道:“我们没事做,就四处走走吧,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段玖只觉得可疑。 “我可以拒绝吗?” “你说呢?” 呵呵,那她还装模作样地问他,肯定有鬼! 段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在姜昉身边,慢悠悠沿着河滩走着。 “你看那个小姑娘,戴着银簪的,笑起来有酒窝,是我们榔头村的村花!漂亮吧?” 段玖看了一眼,这朵村花,在宫里也就勉强能当个洒扫的。 “扎红头绳的是周木匠的闺女,我听她爹说,她雕刻很厉害,周木匠打的床,有她雕花就能多卖二两银子呢!是不是特别能干?” 段玖看了一眼,家里不缺床,而且母夜叉不像是会额外花这个钱的。 “还有上次给你一筐田鸡的姑娘,没忘记吧?她小麦色的肌肤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越看越耐看。你觉得呢?” 段玖看了一眼,什么没忘记,压根就没记住。那个板栗烧田鸡挺好吃,什么时候再做? 姜昉兴致勃勃把来洗衣的少女们都介绍了个遍,看段玖跟木头似的,不满道:“我说了这么多,你给点反应啊!” 段玖警惕起来:“我该有什么反应?” “段玖什么身份,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多了,什么国色天香在他面前都不够看的。”器灵纳闷道:“主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昉梗住,她怎么忘了这茬! 吃惯大餐的人,喜欢上清粥小菜的几率,实在太小。 “我这不是让他感受感受榔头村人的淳朴和热情,没准将来不忍心毁了这里。” “主人,我好想哭哦~” “你又发什么癫?” “你终于肯正经干活了!” 于是姜昉又拉着段玖跟各位大娘大婶打招呼,把她们乐得见牙不见眼,洗衣服洗得更带劲了。 逛了一圈,走回南宫垂杨身边,就看到那小子两手空空,凭着讨喜的脸和抹了蜜的嘴,盆里的衣服全到了附近的女人们手里。 能丢给别人做,自己绝不动手! 京城,皇宫。 雍帝斜倚在凉亭的软塌上,“噗噗”吐出葡萄籽,懒洋洋打个哈欠。 身上精致的竹青色常服,刺绣巧夺天工,布料上乘很难褶皱,都被他蹂躏出了折痕。 “无聊,无聊啊!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站在左侧的太监很是机灵,立刻谄笑着说道:“回陛下,是‘百无聊赖’。” 雍帝深深地叹道:“百无聊赖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太监自以为收到了暗示,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登基快一年,太后娘娘还不放心您独当一面,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片慈母之心。据奴才所知,很多朝臣不满了。” 说到最后,语气都带着一丝义愤填膺。 太后母凭子贵,得以把持朝政多年,如今还不肯还政,陛下早该按耐不住了。 别看陛下表面不学无术,放荡不羁,这绝对是迫于太后的威压,装的。 雍帝脸色沉沉,显然是被戳中。 “母后如此作为,朕记得,也有个成语……” 太监一喜,迫不及待回道:“是‘牡鸡司晨’啊陛下!” 你俩搁这猜谜呢? 雍帝右侧的宫女微微撇嘴,面上那双死鱼眼纹丝不动,看着这个死太监把自己作死。 下一瞬,雍帝就笑了,像是说着天气一般,直接挑明:“你是在挑拨朕和母后的关系。” 碎嘴太监蓦地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腿一抖,跪下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居然敢把朕的母后比作鸡,那朕岂不是鸡崽!朕是真不能忍啊!” 死鱼眼宫女挥挥手,立刻有侍卫过来,把这个挑拨离间的太监给拖走。 自会有人审出是谁唆使的,再禀告太后娘娘。 碎嘴太监哀嚎:“奴才对陛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 陛下韬光养晦多年,他太心急了,一时忘形,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试探陛下。 结果被当作太后那边的人,大冤种啊! “陛下饶命!陛下要做个明君啊!!!” 第90章 太后的心结禁忌 雍帝气得叉腰吼道:“为什么要做个明君?你想累死朕啊?坏东西!” 他就想当个不带脑子的纨绔,他就想当个没出息的妈宝,怎么就这么难? “???” 碎嘴太监傻住了,脑子里灵光一闪,差点吐血。 朝野上下,好像都误会了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雍帝并没有深藏不露,这丫的不学无术,压根不是装的? 可惜他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雍帝没好气地看向死鱼眼宫女:“臻臻啊,这是第几个了?” 臻臻:“五。” 雍帝早就习惯了她的惜字如金,继续抱怨道:“他们怎么就是不信朕生性淡泊,日月可鉴!” 臻臻寻思,有个太强势的娘,没半个竞争的兄弟,就是这么没危机感。 瞥见门口有个太监做了个手势,臻臻提醒道:“陛下,太后娘娘叫您去御书房。” 雍帝皮一紧,知道母后叫自己不会是考校功课,而且明明从小到大也没挨过打,但他就是怕。 那是一种骨子里的怕怕,大概源于太后过于威严,所带来的隔阂感。 御书房。 太后端坐在书案后,奋笔疾书。 她四十出头,年轻时明艳的长相,随着岁月渐长加上权势浸染,已然带上凛然的锋利。 双眉之间有一道淡淡的沟壑,显示主人常年蹙眉,极少笑。 “母后。”雍帝恭敬地弯腰施礼。 太后“嗯”了一声,写完当下那本奏折,才放下笔,挺直背脊,淡淡看向自己儿子。 雍帝看到桌上那摞起来有半个人高的奏折,露出头疼的表情。 可怕啊,做个明君就得天天面对这些,他还想多活到七老八十呢! “今日做了什么?” 就算雍帝眼睛盯着奏折,太后也知道他没有半分觊觎之意。 这孩子在宫里长大,竟然还能如一张白纸,装都装不来。 对太后来说,这样的雍帝,总归是最好的。 雍帝笑了,母后隔三差五都会问同一个问题,他不爱动脑子,但他不傻,知道这就是太后表达母子情的方式。 自己的一举一动,母后能不知道么。 雍帝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回道:“今日儿臣起了个大早,去莲花池摘了好些莲蓬……” 太后罕有地走神,莲花、莲蓬,这些,乡下都有吧…… 心腹嬷嬷知道主子在想什么,眼底不由闪过心疼之色。 一晃眼就过去十八年了,时间没能冲淡主子的思念之情,埋得越深,越苦啊! 雍帝说到碎嘴太监,又是一阵鬼火冒。 太后柔和的神情转瞬即逝,点点头,又问道:“樾国质子如何了?” 战败国送来的小小质子,犯不着她亲自张罗,交给雍帝安置,也算给他个事做。 两个少年是同龄人,想来能玩到一起。 当然,偶尔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雍帝不满地嘟囔道:“母后又不是不知道,段泣人如其名,虚弱得很,大半时间都窝在房里养生,极为无趣。” 要说雍帝单纯,没有野心,但关键问题上撒起谎来,也是不带眨眼的。 这是他第一次阳奉阴违,违逆母后的意思,早就想好了说辞。 太后吩咐道:“那便叫御医随时留意着,免得出岔子。” 印象中那个质子很是孱弱,寡言,倒是那张脸,漂亮得不像话。 说是樾国国主最宠爱的儿子,偏偏又取个那样的名字…… 太后对无关的皇家秘辛不感兴趣,很快抛开,想到一件往事,难得露出点笑意:“邈儿,小时候你还把人家当作小姑娘,记得么?” 不记得!也不想听! 雍帝顿时面红耳赤,抬袖掩住脸,嚷嚷:“母后,别提了,羞煞儿臣也!” 这是他毕生的黑历史,过不去的坎儿! 太后止住话头,说道:“行了,你玩儿去吧。” 雍帝再度躬身施礼,离开御书房。 心腹嬷嬷看着小皇帝意气风发的身影,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这孩子的确被天家养出来一身贵气。 可到底…… 她咬咬牙,顾不得太后的心结,和禁忌,低声说道:“太后娘娘,十八年了,是时候……” 如履薄冰十八年,如今大权在握,还不能喘口气么? “哀家心里有数。”太后瞳孔颤了颤,厉喝:“出去。” 心腹嬷嬷红着眼缓缓退下。 其实,主子也是害怕吧,才会逃避,好歹有个念想。 就连她一个下人也不敢想,主子最惦念的,还在不在。 太后静静端坐在宽大的御座上,眉眼间显出疲惫和倦意,压抑了多年的情感,瞬间翻涌,咆哮着想要个出口。 可是,还不到时候。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早已没了当一个母亲的资格。 太后眼神恢复冷硬,哪怕在人后,她也不允许自己有这般矫情作态。 有事红颜祸水,无事牝鸡司晨。 男人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最是可笑。 要她姜世音还政,她偏不。 雍帝憋着一股气走远,呼呼喘气,终于想起少了点什么。 猛地停住脚,身后的宫人们反应迅速地站稳,没有摔成一团。 “也不知道陈定那小子死哪去了?居然好些日子没给朕传来段泣的惨状!朕要鸽子!” 没有鸽子,没有乐子! 臻臻的死鱼眼木木的翻个白眼。 还能去哪,不是在青楼,就是在去青楼的路上。 取出小纸条写上:死哪去了?再不干活就调你回来当太监总管。 绑在鸽子脚腕子上,放飞。 “陛下玩够了就接段质子回来,瞒不了多久的。” “母后还会为了一个质子惩罚朕不成?”雍帝满不在乎地哼哼:“能瞒多久是多久,方能消朕的心头之气!” 臻臻忍不住好奇:“段质子究竟怎么得罪陛下了?难不成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就心生嫉妒? 雍帝立刻炸毛:“漂亮?那也叫漂亮?臻臻,你是真没吃过好东西啊!” 臻臻:“哦。” 也不知道他脸红个什么劲? 榔头村。 太阳渐渐下山,大家带着洗干净的衣服,有说有笑,各回各家。 姜家门前,曹庆花跟个木墩子似的死活赖在那里,怎么都不肯走。 蔡老太早就骂累了,拉着姜二回屋里,房门紧闭,曹大嫂已经不见踪影。 看到姜昉,曹庆花猛地跳起来,冲上前嘶喊道:“姜昉!你害得我好惨啊!你二叔要是休了我,你就得养我!” 第91章 母夜叉超冷酷的 姜二一直注意着外边的动静,听了这话马上走出房间,拉过曹庆花,怒喝道:“是阿昉要你装病的吗?曹庆花你要点脸吧!” “你懂啥?姜昉明明跟我说好的!我不都是为了你儿子么!” 姜昉莫名其妙:“我跟你说好什么了?” 曹庆花理直气壮地说:“你让家宝当知府少爷的伴读,我这瘫病就被你治好!” 姜二额角青筋一跳,胡言乱语的,脑子也坏掉了! “我就说把休书给她,你非要叫家宝回来,耽误功课!”蔡老太拉长一张老脸,也走了过来,不屑又骄傲:“还好我们家宝比你这个爹拎得清,不肯回来!” 这次,蔡老太难得没有朝姜昉摆脸色,也没有阴阳怪气。 要不是姜昉拆穿了曹庆花,她这把老骨头还不足的得被这恶媳妇磋磨多久。 其实是对上这个孙女,蔡老太就有些发憷,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说到姜家宝不肯回来,曹庆花又想哭了,这就是生了一个叉烧的悲哀啊! 曹庆花狠狠一抹眼,说道:“家宝回不回来,我都不会走!我死都是你们老姜家的人!” 反正她是耗上了! “死死死!就光出张嘴!吓唬谁呢!” “老太婆你别把我逼急了!小心鱼死网破!” …… 姜昉没兴趣看这俩货扯皮,带着段玖和南宫垂杨走了。 蔡老太眼瞅着她走远,这才拉住一个洗衣妇人问道:“那个拄着拐棍的小子,是谁啊?” 妇人笑嘻嘻回她:“姜昉的儿子,叫姜来福,也就是你的重孙。” “啥?”蔡老太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脚下一蹬,追上去:“姜昉你给我站住!” 姜二忙拦住她:“娘啊,长点记性吧!别招惹阿昉了!” 累啊,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拎不清。 蔡老太怒道:“她这是乱了我们老姜家的香火啊!我能不管吗?” “都分家了你管她呢!再说了你管得着么?” “你个不孝子!不帮着我还犯怂,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姜二翻了个白眼,手松开。 “去去去,我不拦你了。” 蔡老太愣住,又开始干嚎,什么“老头子你怎么走得那么早”“两个儿子都靠不住”之类的话,脚却是不动了。 四合院。 姜昉请厨子夫妻收拾好野兔和野鸡,野鸡脱毛,野兔切成丁。 厨房的食材和配料都很丰富,姜昉捋起袖子,用白酒、盐、姜片、葱段还有八角茴香各种香料,腌制好兔丁,放到一边。 野鸡还是完完整整的,要做个豪华版的叫花鸡。 回来的路上,姜昉随口问段玖想吃什么鸡,那家伙有些扭捏地说,那晚吃过的鸡挺好。 看在他这几天表现不错,没让她操什么心的份上,可以满足他。 南宫垂杨冷眼看着姜昉处理食材,在她身上勉强找到一个优点——会做吃的。 可这也没什么好稀罕的,别说对殿下,就是对他来说,都是微不足道。 毕竟他们谁会缺厨子? 南宫垂杨正在高贵冷艳地瞧不起姜昉,看到她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把银色的小刀,利索地给鸡开膛破肚。 他倏地捂着胸膛,不想看又忍不住去看。 母夜叉那块大红斑,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可怕了。 姜昉掏出内脏,让厨子晚饭做个鸡杂汤。 野鸡比家鸡体型大,肚子里能塞不少东西,干贝、虾米、火腿还有香菇、板栗、糯米,再加上盐和葱姜蒜。 姜小妹已经在不停咽口水,想象着那股绝美的滋味。 “二姐,我不能再看下去了,越看越饿!” 说完就拉着同样犯馋的小白跑了出去。 “走,咱去告诉娘,今晚有二姐做的菜!” 姜昉把鸡肚子三两下缝合好,修长的鸡脖子拧起来打个结,使得鸡皮更紧实。 “啊……” 南宫垂杨打了个寒颤,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母夜叉真是超冷酷的,整个人看起来可怕极了! 尤其是,殿下一直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底甚至有一丝痴迷,一定是他看错了! 姜昉莫名其妙地看了南宫垂杨一眼,这小子在想什么? 脸色红红白白的转换,时不时还有些发青,色彩缤纷的。 把鸡递给段玖,说:“跟上次那样包起来,你还知道做吧?” 段玖点点头,他特意摘了一片最大的莲叶,泥巴也挖好加了水,一回生二回熟,弄得像模像样的。 南宫垂杨惊呆了,都忘了卖傻帮忙。 这么脏的活儿,殿下肯定没少做,瞧瞧,多么娴熟,任劳任怨的! 他咬牙切齿,心头一阵绞痛。 不能忍了,一定要快点把姜昉那个魔鬼干掉! 等到两道菜做好,大家满怀期待地上桌,连厨子夫妻做的菜也不怎么在意了。 好脾气的两口子也没在意,说实话,他们闻着兔肉那霸道的香辣味,都口舌生津。 他们两口子习惯做清淡的菜,没想过中药里的茱萸也能当调料,形成一种全新的味道。 姜昉给麻辣兔丁撒上一把白芝麻,大功告成。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茱萸的辣味跟辣椒是有区别的,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寻到野生辣椒。 南宫垂杨极力压制自己泛滥的口水,这个味道从没闻到过,好勾人啊! 裹野鸡的泥巴烤得焦黑,轻易被敲开。 鸡肉被焖烤得油滋滋,光看颜色就让人食欲大开,剪开缝合的肚皮,里面塞的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露出来,那糅杂在一起的各种香味,让人忍不住用力吸气。 姜小妹大喊道:“好香好香啊!” 四合院不算小了,两道菜的香味还是飘到了盛氏的房间,桂莲很快就过来了。 “这一闻啊,就知道不是我们家厨子做的!我们少爷说,那一准是阿昉姐做的菜!” 桂莲不来,姜昉也是要送一份到盛氏那里的。 但是盛氏吃素,余子昂有伤吃不得辣,桂莲可以独享麻辣兔丁,把她给乐得。 等桂莲一走,除了南宫垂杨,所有人迫不及待开始干饭。 就连厨子夫妻也有份,吃一口满眼赞叹,姜昉做菜的过程他们看到了,学会了,以后自己也能做! 贾管事也不能吃麻辣兔丁,老哀怨了,一门心思专攻叫花鸡,跟段玖眼神对上,滋拉滋拉火花四溅。 第92章 南宫垂杨的谋杀 对挑食到欠揍的小皇子来说,那晚,姜昉做的叫花鸡深深印在脑海,让他心心念念,是任何山珍海味再难企及的美味。 南宫垂杨一脸贤惠,拿起勺子给段玖舀了一勺野鸡肚子里的饭菜。 可怜的殿下,喜欢就多吃点,好好补补吧。 “来福是没胃口么?姜大夫,你再给他看看伤口,耽误吃饭多可惜啊!” 贾管事恨不得再多生出一张嘴,所以看这小子自己能忍住不吃,很是纳闷。 明明他骨折更严重,胃口老好了! 南宫垂杨吓一跳,他是看不上那只野鸡好不好! 鸡肉被泥巴包裹着,肯定脏死了,怎么吃? “我胃口很好的!” 为了贾管事不怀疑自己,南宫垂杨勉强挖了一勺放进嘴里,旋即瞪大眼。 糯米和板栗已经熟得软烂,加上肉的咸香鲜甜,糅杂在一起,真的好好吃! 一时间没人说话,都顾着吃了。 麻辣兔丁特别下饭,大家辣得红着脸含着泪,却也停不下来。 还好姜昉把牛乳熬煮成奶茶,可以用来解辣。 盛氏在房里用饭,多年来,为了找到儿子,她虔诚地求神拜佛,习惯了吃素。 架不住余子昂让她尝尝,吃了一口野鸡肚子里焖出来的那些东西。 原本想着吃个新鲜,没想到特别美味,让她赞不绝口。 “阿昉姐可能干了!”余子昂吃得满嘴流油,与有荣焉。 盛氏看儿子一脸崇拜和信赖,心生警惕。 得防着姜昉几句话就把儿子拉拢过去。 余子昂遗憾道:“可惜我不能吃麻辣兔丁……” 他还想跟大家一起吃饭,但娘说想跟他多相处,他也就只能忍着。 盛氏:“那还不简单,让家里的厨子学会了,你想吃多少都行。” 桂莲笑着说:“姜大夫不藏私,怎么做的,他们都看着呢。” 入夜。 南宫垂杨看着他的殿下给母夜叉打洗澡水,坚强地没让自己哭出来,而是在脑海中计划,如何不着痕迹干掉姜昉。 好吃的叫花鸡已经抛到脑后,她该死! 姜昉有点诧异地多看了南宫垂杨好几眼,这心机脏包,不仅没哭,还安静得不同寻常。 等到要就寝的时候,南宫垂杨可怜兮兮地哀求:“娘,我能不能跟哥哥睡?我怕黑……” 装傻子也有好处,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粘着殿下。 母夜叉要是不答应,他就打滚撒泼,怎么都要达到目的! 姜昉:“求我。” 南宫垂杨:“……” 他挤出笑脸,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卖痴,就差跪下了,终于让母夜叉松口。 “行吧。”姜昉笑着感叹:“哎呀,我儿子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南宫垂杨嘚瑟地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直到知道姜昉和段玖一直都是分房睡,顿时垮起批脸,恨恨地磨牙。 可恶的母夜叉,居然敢耍他! 算了,往好的想,看来殿下还是守住了贞操,接下来,就等着他小南宫把殿下解救出去了! 月上中天,夜深人静。 关了门,南宫垂杨哀怨道:“今日可算过完了,好累啊,装傻子比正常人累多了。” 说出去谁敢信,这一天比他在陷阱里被捕兽夹夹着的一天一夜还难熬! 段玖瞥了瞥南宫垂杨,面上迅速闪过一丝怜悯之色。 这就累了,天真如南宫,还不知道,接下来每一天都是在战斗。 “闭嘴,睡觉。” 南宫垂杨:“我处理下伤口就睡!” 段玖有些纳闷,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伤口,就看到南宫三两下把脚腕的纱布给拆开了。 咦,这个线不是桑皮线,没见过诶,拆开看看! 南宫垂杨拿起剪子就要去剪,段玖一拍他的后脑勺,低喝道:“不准乱动,这是命令。” “……是。” 南宫垂杨委屈地把纱布又给包扎回去。 其实身为医者,怎么可能不知道,姜昉缝合之术比自己好,而且他的发烧也退了些。 他就是不服气嘛,才不肯承认一个村姑比他堂堂樾国小神医还强! 等到身边的殿下呼吸缓慢均匀下来,外面院子也静悄悄的,南宫垂杨轻手轻脚起身,拄着拐棍慢慢走出去。 段玖睡眠浅,倏地醒过来,却没有叫住南宫。 这小子八成还要闹些幺蛾子,九成会被姜昉的毒打。 自己还是静静地看戏好了。 南宫垂杨打开门,探出头,做贼似的看着四周,所有房间的烛光都熄了,是动手的好时机! 他身上有一颗极品毒药,正好用来招呼母夜叉。 这也就是情况特殊,不然他非得把母夜叉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器灵:“主人,你儿子朝你房间来了!” 姜昉一喜:“你居然还有监测功能?范围多广?” “没有啦,我只是听到了拐棍的声音而已哦~贾管事偷吃麻辣鸡丁,拉得虚脱了,应该是起不来的哦~” 白高兴一场。 南宫垂杨屏息静气等了一会儿,确定姜昉房间里很安静,应该是睡熟了。 嘴角露出一丝狞笑,轻轻挪到窗子边,还好是夏日,窗子开着,而靠窗的小几上,有一个茶壶。 毒药入水即化,天助他也! 姜昉透过床帐,看到南宫垂杨揭开茶壶盖,放了个什么东西进去。 “儿子,你怎么来娘这里了?” 南宫垂杨刚把茶壶盖好,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这么一句,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母夜叉看到了他下药了吗?母夜叉有点医术,万一察觉出水里多了东西,该怎么解释? 就算想把水强塞到她嘴里,也很难做到吧,他四肢健全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比母夜叉力气大…… 南宫垂杨满头汗,急中生智,决定装作梦游! 他晃了晃身体,不搭理姜昉的问话,转身就走。 姜昉追出来,就看到南宫垂杨两眼发直,动作呆滞,完全听不到自己说话,只知道走来走去,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去哪里。 眼看南宫垂杨走到大门边,姜昉恍然大悟:“原来是梦游啊!梦游的人可不能被惊吓到。” 南宫垂杨在心里暗笑,她信了她信了! 然后看到姜昉打开大门,一脸期待,明摆着他走出去就马上关门! 这个自私狠心的恶婆娘,想趁机丢了他,没门! 南宫垂杨脚步一转,又朝着院子里走去。 第93章 南宫垂杨被吊打 姜昉一脸可惜,还挺想看看这戏精能走多远。 南宫垂杨提心吊胆回到房里,在床上躺下,身边的段玖睡得面容平静,睡得很沉。 感觉到姜昉站在床边,一直没走,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被盯得受不了,睁开眼装作刚刚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说道:“娘?” 只见姜昉手里拿着一捆麻绳,南宫垂杨大惊失色,想说什么,嘴里就被塞了一团布。 “嘘,吵醒哥哥就不好了。” 然后一圈一圈,把南宫垂杨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呜呜呜……” 段玖的眼悄悄打开一条缝隙,就看到南宫被绑成了蚕蛹。 银白的月光洒进来,映照得南宫的脸青白又惨淡。 姜昉居高临下看着扭动着差点滚下床的熊孩子,一脚把他踢回床上。 大红斑倏地凑近,黑暗中恐怖如鬼魅,吓得南宫垂杨滞住,瞪大眼看着她。 “以后每晚都这么绑着,免得你梦游出事。要是你不小心掉井里,娘会很伤心的。” 梦游?! 段玖眉心一抽,在心底深深叹气,一段时间不见,南宫的花样越来越多了。 等到姜昉出去,估摸着走远了,南宫垂杨艰难吐出嘴里塞的布团,哑声呼唤道:“殿下、殿下……醒醒啊!” 不管他怎么叫,段玖还是纹丝不动,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永远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南宫垂杨悲愤地涌出泪水,算了,殿下一定是白日累狠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身边总算安静下来,段玖薄唇微抿,他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让这小子不听话,非得被姜昉整治一番才能老实。 南宫垂杨慢慢睡着,还是睡得不安稳,嘴里喃喃自语,除了“别过来”还是“别过来”,吵得段玖睡不着。 段玖面不改色拿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睡到不远处的软榻上。 南宫垂杨此刻正在做噩梦,梦里全是姜昉迫害他的嘴脸,放大的红斑特别可怕,而他偏偏动弹不得,怎么挣扎都没用! 然后姜昉突然消失了,身后有什么贴上来,是她从背后抱着自己。 南宫垂杨心跳依然飞快,但似乎又有点不同…… 姜昉回房,打开茶壶,里面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仔细嗅了嗅,似乎有一丝诡异的香味。 要不是知道南宫垂杨动了手脚,是很难察觉的。 “给我弄台检测设备过来。” “收到!秒发货,包回收,这就是我,药品器械的任意门!” 器灵跟打了鸡血一样,速度很快,几秒后,一台最先进的检测仪就出现在姜昉面前。 然后她,沉默了。 没电没网,分析个卵。 器灵对了对不存在的手指,把仪器默默收回去。 它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搬运工。 姜昉拎着茶壶出了门,只能找鸡崽试试了。 这些鸡崽已经长大了一圈,精力旺盛,每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段玖喂得很精心,这么想着,姜昉走向鸡笼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想她前段时间拧断鸡脖子都面不改色,现在居然有些犹豫。 段玖喂鸡的时候特别认真,神色特别柔和,要是鸡崽少了,他会难过吧。 嗯,鸡崽是能让段玖心软的存在,不能动! 忽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喵呜~” 院子里进来了野猫,此刻正在玩弄一只老鼠,恶作剧似的一下松开一下按住,老鼠怎么都逃不出五爪山。 这几天厨房食材多了,马上就引来了不少老鼠,厨子夫妻每晚会把食材收好,还是架不住老鼠进进出出。 幸好有喵星人也跟了过来,这只看样子是吃饱了,都有闲情逸致玩耍。 姜昉掏出一块香喷喷的肉脯,吸引野猫的注意力,野猫“喵呜”一声,叼着肉脯跑了。 老鼠被玩弄得浑身脱力,姜昉戴好手套,捏起它的尾巴,拎回房间。 把老鼠放在一个木箱里,等它慢慢缓过来,发现眼前有碗清水,它“吱吱”叫着,迫不及待去喝。 姜昉举着油灯,眼睛紧紧盯着它的变化。 老鼠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可是不一会儿,突然就开始在箱子里精神百倍地转悠起来。 抬头看着房顶,直立着,冲着虚空“吱吱”叫,看起来特别……狂傲?! 姜昉迟疑道:“你看这老鼠,像不像是在挑衅什么?” 器灵同迟疑:“主人,它好像觉得自己超级强大。” 话音刚落,老鼠就开始对着空气抓挠撕咬,看着像是在跟什么搏斗。 姜昉:“它仿佛是对着刚才那只猫,瞧瞧这不共戴天的架势!” 器灵:“何止啊,这么生猛,分分钟能干倒一个连的野猫!” “敢情南宫垂杨下的是十全大补丸?” “狗男男会这么好心?” 老鼠对着空气疯狂干了一场架,心满意足,跐溜窜到房梁上,倏地跳下来。 “吧唧”,摔成鼠饼。 器灵:“这是兴奋过头,失足了?” 姜昉摇摇头,她看得很清楚,老鼠不是失足,是自己跳的。 老鼠死了,但死相安详,就像是睡着了。 如果忽视它嘴角的血。 姜昉呵呵冷笑:“知道这熊孩子会搞事,但我还是低估他了。” 这大概是一种有毒的致幻药,能让人在死前产生美好的幻觉,幻觉因人而异,可能是自己最想做成的事情,可能是酒池肉林,温柔乡之类的。 然后时间到了就自杀,还让人看不出异常。 器灵感叹道:“小小年纪这么恶毒!果然是大反派手下的一号狗腿!” “这种药不能说是不好,看怎么用了。”姜昉摩挲着下巴,客观评价道:“樾国御医的孙子,有点东西。” 器灵好奇:“主人,如果你真的喝了这水,你觉得自己会出现什么幻觉?” 姜昉默不吭声,摸黑把死老鼠包好给埋土里。 就在器灵要开溜的时候,突然听到她淡淡地说:“回现代吧。” “啊?” 器灵半晌才反应过来,姜昉是在回答它刚才的问题。 “不说这个了,睡觉。” 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器灵吐了吐并不存在的舌头,怀着心虚和心酸,溜走了。 天蒙蒙亮,村里的公鸡接二连三叫起来,南宫垂杨“啊”一声,猛地着坐起来,忘了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一咕噜滚下床。 第94章 卖力的南宫垂杨 身体砸到地上,“咚”的一声,严严实实的。 南宫垂杨痛得龇牙咧嘴,昨晚他陷入反反复复的噩梦,梦里全是大红斑的狞笑和压迫,仿佛把这一辈子的噩梦都做完了! 他悲愤哀嚎道:“哥哥——!” 躺在软榻上的段玖不着痕迹拿掉耳朵里的棉花,绝美的脸上勉强浮出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被绑住了?” 南宫垂杨看着那一丝真诚的疑惑,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他怎么可以怀疑殿下昨晚是装睡呢? 南宫垂杨咬牙切齿,小声说道:“母夜叉绑的!她说我梦游!” 段玖走过来替他解开绳子,随口问:“那你梦游了吗?” 南宫垂杨揉了揉有些发僵的手脚,听了这话立刻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当然没有!” 又指着自己白嫩皮肤上被勒出的一道道红痕,委屈道:“您就不能管管她?” 段玖嗤笑,还不是自己作的。 这么点红痕就委屈了,想当初他被姜昉用鞭子打得一身伤,说什么了? “别这么娇气。” “???” 感觉被鄙夷了是怎么回事? 段玖清咳了下,摸了摸南宫垂杨的额头,说道:“没发烧了。” 南宫垂杨这才察觉自己因为被绑住,挣扎中发出一身汗,已经完全退烧,整个人神清气爽。 巧合!只是巧合!他才不会感谢母夜叉呢! 两人走出房门,就看到姜小妹在院子里跑跑跳跳。 姜昉一拳一拳打着沙包,南宫垂杨吓得差点没拿稳拐棍,太粗鲁太暴力了! “二姐夫,早上好!来福,早上好!”姜小妹雀跃打着招呼。 姜昉停下来,笑眯眯问道:“来福,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 南宫垂杨挤出一丝笑,同时仔细观察姜昉的神色,她到底有没有喝那壶水? 姜小妹笑嘻嘻的,又说:“来福,听说你昨晚梦游了,你还记得么?” 梦游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梦游? 南宫垂杨摇摇头,好奇道:“梦游是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姜小妹摆手,不在意地说:“是什么不重要,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二姐说了,她会治好你的!” 南宫垂杨磨牙,不就是绑住他,休想! “啊!我想起来了!娘说每晚睡觉都要绑着我……” 罗慧娘被姜大推出来,不由问道:“绑着?什么绑着?” 南宫垂杨眼珠一转,嘴一瘪,开始哭唧唧。 “娘,其实我昨晚睡得一点也不好,好难受的……能不能不要绑着我?” 就这么可怜兮兮哭得罗慧娘心软,弄清楚事情原委后,都忍不住问:“阿昉,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治疗梦游?” 姜昉神秘一笑:“有啊,今晚换一个治疗方法。” 南宫垂杨哭声戛然而止,他有点瘆得慌。 虽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比绑着更可怖的方法! 该死的母夜叉,不死不行了! 南宫垂杨瞬间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娘,我看你满头大汗,一定口渴了吧,我去给你拿水!” 拄着拐棍快速走进姜昉的房间,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水。 那颗毒药的妙处就在,能让人陷入幻境,最后自己去死。 试药的死囚们,死前反应各异,死法各种各样,可就连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是被下了药,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南宫垂杨推断母夜叉的美梦是变成绝色美人,他的极品毒药还真是便宜她了。 “娘,喝水!” “儿子这么孝顺,为娘甚是欣慰。” 姜昉接过水,肉眼可见南宫垂杨眼睛兴奋得发光。 器灵晃动着圆润的身体,像是在摇头:“这糟心的熊孩子,还不死心。” 不过,他很快会被教做人的! 姜昉笑得温柔,直接把水杯怼到段玖嘴边:“渴了吧,喝水。” 都不等段玖寻思姜昉为什么反常,水杯就被南宫垂杨打掉。 “不能喝!” 水杯砸到地上摔碎,清脆的声响之后,所有人都看向南宫垂杨。 他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这次是真心哭了出来,抱着段玖大哭,都忘了找借口解释自己的失常。 罗慧娘:“多大点事,怕成这样。” 姜大:“孩子调皮,很正常。” 姜小妹:“二姐,不要打来福。” 南宫垂杨这才想起,自己此刻还是姜来福。 他抽泣道:“这是我孝敬娘的,娘怎么可以给哥哥……” 姜昉假笑:“来福喜欢娘胜过哥哥,为娘更欣慰了。” 段玖木然看天,显然那杯水有鬼,姜昉早就知道,南宫不知道她知道,姜昉知道南宫不知道她知道。 大家散开,各自打水洗漱,准备吃早饭。 趁着没人注意,南宫垂杨偷偷摸摸走开。 器灵立刻打小报告:“主人,熊孩子鬼鬼祟祟进了你房间!” 姜昉:“放心,这次他是去消灭罪证的。” 果然,南宫垂杨干脆把茶壶给砸了。 “我想再给娘倒一杯水,可是我好笨哦……” 就连刚起床的小白和桂莲都来安慰他。 姜大有些肉疼,多好的青瓷茶壶,但又不好苛责来福一片孝心。 这孩子不是抽风就是笨手笨脚,愁啊! 段玖有点头疼,不知道南宫有没有发现,自己装傻子越发收放自如? 他甚至有一种戏假成真的担忧。 察觉到姜昉在看着自己,段玖一凛:“怎么了?” 姜昉眨眨眼,艰难地扭头。 “没什么。” 段玖微微蹙眉,她不会知道南宫是什么人吧? 按理说,姜昉没可能知道,更不会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又不确定了。 南宫垂杨还不知道茶壶里的水早就被换过了,喜滋滋毁壶灭迹,出来就看到母夜叉直勾勾朝着殿下挤眉弄眼搔首弄姿。 就算每晚都被绑着睡觉,他都誓死捍卫殿下的贞操! 姜昉憋着一口气,走过回廊的拐角,这才靠着墙缓缓恢复呼吸。 “主人,你似乎在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姜昉捂着心口,皱眉,不爽道:“段玖刚起床,还没洗脸。” 器灵大惊失色:“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因为他没洗脸而揍他叭?” 第95章 大美女指日可待 姜昉从衣襟里拎出翡翠吊坠,攥住:“我只想把你揍一顿。” 器灵吓得缩成一团,委屈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姜昉有些烦恼地嘟囔:“没洗脸都那么好看。” 这段时间饮食正常,段玖越来越好看,跟当初那个满身伤痕脏臭的少年,天上地下。 说出来谁会信,姜氏家主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给迷住,丢脸啊…… 她得再去洗个脸清醒下。 器灵窃笑,段玖的美貌还用说,主人再怎么见多识广,那也是稀罕呐! “横竖是你老公,你怎么看都行。” 姜昉颤了颤,对着吊坠左右开弓,器灵“哎哟哎哟”,滚圆的身体打着转。 段玖长得再好看,在姜昉看来跟高中生差不多,“老公”这俩字,听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收起你脏污的念头!” “怎么就脏污啦?这里是古代诶,村里跟你们同龄的小夫妻,多的是当爹当娘的。” 当爹当娘…… 夭寿,光是想想,都有罪恶感啊! “闭嘴吧你!我是老实人,有道德底线的!” 姜昉把吊坠取下来,抡起胳膊不停甩动,把器灵甩得七荤八素。 “啊啊啊不嗦了再也不嗦了,主人摇了我叭……” 段玖和南宫垂杨走过来,就看到姜昉沉着脸,手里拎着个碧绿的小圆球甩来甩去。 “殿下,她脑子有病!”花痴,暴力,还疯癫,他的殿下怎么这么命苦?! 段玖默默瞥了南宫垂杨一眼,脑子有病这方面,大哥别笑二哥。 虽然他也不知道姜昉在发什么神经,但经验告诉他,不要问,当没看到。 姜昉白了段玖一眼,戴好吊坠,扭头走进厨房。 段玖有些茫然,又怎么了,他哪里得罪她了? 算了,不要问,当没看到。 早饭还是那么丰盛,厨子夫妻十分卖力,翻着花样做。 姜大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们每天都做这么多,多麻烦啊,咱家是乡下粗人,能填饱肚子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夫人每天都这么吃,也就是分量多做些。” “何况我们还跟姜大夫学到了做冰沙和麻辣兔丁,还有那个叫花鸡,夫人就很喜欢!” 气氛其乐融融。 南宫垂杨一直粘着段玖,还有意隔开姜昉,不让她跟段玖坐在一起。 姜昉心不在焉,胃口倒是不受影响,边吃边跟两个妹妹聊着天。 段玖也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姜昉在回避他,故意不看他。 他好像没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吧? 要不要主动问问? 算了,还是别送人头了,一准没好事。 可是不问,心头又有些闷闷的…… 姜昉不是没察觉段玖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淦,她怂什么? 别别扭扭的,不大气,段玖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弟弟! 想到这里,她猛地扭头,直勾勾盯着段玖看,就看就看。 段玖突然受到了惊吓,嘴里的小笼包梗在喉咙口,噎到了。 脑海里马上浮出姜昉那个急救的法子,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 “哥哥!你没事吧?”南宫垂杨大力拍段玖的后背,惊呼。 很好,咽下去了。 段玖瞥了瞥他,说道:“没事。” 南宫垂杨拍打的手滞住,总觉得这一眼,莫名凉飕飕的。 再看姜昉,那眼珠子跟黏在殿下脸上似的,身为女子,大庭广众下这么浪荡! “娘,这个好吃!” 夹了个烧饼放到姜昉碗里,试图转移她的视线。 姜昉:“乖。” 啃着香喷喷的葱油鲜肉烧饼,继续看。 器灵偷笑,啧啧啧,忍不住了吧,就会嘴硬。 但它不敢说,只能小心翼翼问道:“主人,你盯着段玖,是有什么发现吗?” 姜昉理所当然:“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都会腻,再好看的脸,看多了就能免疫,是不是这个道理。” “……啊对对对。” 总有这么多歪理,明明就是你的菜,有啥不好承认的。 段玖喝水的动作都不自在起来,她要么就不看,要么就看个没完,让他喝个水都不安生。 罗慧娘关心道:“段玖,你是不是很热?脸红成这样。”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南宫垂杨腹诽,殿下明明是被你那个不知羞耻的丑女儿给吓到的,臊得慌! 段玖清了清嗓子,说道:“姜昉的红斑似乎浅了一点。” 马上,所有人都去看姜昉的脸。 “我看看我看看!” “段玖不说还看不太出来,好像是那么红了诶!” “哇,二姐是不是要变大美女啦!” …… 姜昉捧着脸,毫不谦虚地臭美道:“指日可待啦!” 血管瘤一直在治疗中,段玖是第一个发现效果的。 “阿昉,这是真的吗?”罗慧娘不可置信地掩住嘴,泪水很快蓄满眼眶,更咽道:“十八年了,我这辈子最内疚的就是把阿昉生成这样,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是啊是啊,阿昉争气,苦尽甘来了!别哭,这是大好事,咱应该笑!” 话是这么说,但姜大也憋不住泪水,又哭又笑的。 小白开心地狂吹彩虹屁:“二姐有红斑也很漂亮,没有红斑那更不得了啦!” 姜小妹嘚瑟道:“那是,二姐才是榔头村的村花!那个梅娇算啥!” 南宫垂杨嘴角一抽,脑残粉都是这么自大又瞎么。 不过,胎记能毫发无损的祛除,真的假的? 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不用药水腐蚀或者剥掉皮肤,能如何祛除胎记? 莫非母夜叉是用了什么水粉掩盖,就如嫔妃贵妇们会用那些来遮挡脸上的细纹。 好想知道啊! 南宫垂杨心痒痒,无奈现在他在装傻子,不能去请教切磋。 没事,傻子也有好处,姜昉对傻子不会有戒心,不会藏私,他多得是机会找出答案。 吃过早饭,大门被敲开,是周木匠来了。 桂莲一看他扛着的东西,笑道:“这么快就做好了?” 周木匠笑着搓手:“夫人和少爷要的东西,可不敢耽误,我跟我小舅子连夜做好的,也不是啥复杂玩意。” 桂莲结了账,还额外给了丰厚赏钱,周木匠笑得眼睛都要没了。 送走周木匠,她转头朝院子里扯着嗓子喊道:“姜大夫,你画的那个冰箱,做好送来了!” 第96章 人工打蛋接力赛 贾管事听到这话,顶着一张还有些肿胀的脸,拄着拐棍蹬蹬蹬走过来。 “冰箱?” “有你什么事?”桂莲瞪眼叉腰,朝他走去。 吓得贾管事立刻转身,不行了,看到这悍妇,他浑身都疼。 “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 所以说女人没男人就是容易憋出问题,这桂莲老姑婆,也是苦啊! 桂莲这才招呼人把冰箱抬进去。 “我来我来!” 只见周大毛一马当先,黝黑的面上神采奕奕,笑容在阳光下特别耀眼。 余子昂也迫不及待跑过来。 “娘,我去看看!” 他每天吃了止痛药,手上的刀口还是隐痛,需要多转移注意力。 身边几个小厮立刻跟上,满脸紧张,伸出手跟老母鸡似的,笨拙地护着。 “少、少爷,慢着点,小心摔着……” “我又不是伤了腿!”余子昂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当我是刚学走路的孩子么?” 小厮们嘿嘿直乐,不是孩子那也是个宝,容不得一点闪失。 “是夫人叮嘱我们千万要看好少爷嘛!” 必须看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没人想再回去大杂院。 也就不到两天,他们就从吃了这顿没下顿的下等人,成了知府少爷的贴身小厮。 感觉跟做梦似的,走路都是飘的,都被天上掉的馅儿饼砸得晕晕乎乎。 瞧瞧这衣裳,这辈子没穿过这么好的布料,今后他们哥几个走出去也是体面人了! 姜昉兴致勃勃走到院中,就看到周大毛和几个陌生的少年,都穿着簇新的小厮服装。 看余子昂跟他们熟络的样子,想来是那个大杂院的朋友。 姜昉夸道:“周大毛,焕然一新啊。” “都是托姜大夫的福。”周大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道:“不过兄弟几个都改名了,夫人说原本的名字太土,让阿树……让少爷给重新取了。” “哦?”姜昉好奇:“叫什么?” “我以后就叫周冰!我弟周二苟改叫周沙,另外两个……” 另外两个以前叫什么不重要了,从今以后,他们分别叫冯兔、袁丁。 四张脸都是感激不尽,异口同声说道:“都是托姜大夫的福啊!” 姜昉干笑,就不该对余子昂那个文盲有期待。 还好就这几个朋友,不够他把叫花鸡也给用上。 余子昂兴致勃勃问道:“阿昉姐,这个冰箱能做什么?” 其实所谓的冰箱很简单,就是一个大木桶,加上若干铁皮容器,也就是模具。 姜昉笑了笑:“能做消暑的冰品。” 贾管事听到这话,从窗口探头出来,喊了一句“那我就等着吃了”,又快速缩回去。 罗慧娘和姜大忍俊不禁,他们也等着吃,就不去凑热闹了。 “那一定比昨日的冰沙更好吃。”余子昂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阿昉姐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都等不及想吃了!” 毕竟做冰沙不需要冰箱,能用上冰箱的,肯定是更好吃的啊! 周大毛,不是,周冰好奇问道:“少爷,你说的冰沙是?” 那不是他们兄弟俩的新名字么?怎么成吃的了? 余子昂开心道:“好吃的!吃不够!吃得停不下来!” 听得冰沙兔丁四人不停咽口水,馋得不行。 姜昉瞅着余子昂的兴奋劲儿,很怀疑他吃了冰箱做出来的冰品后,又会给人家改名字。 周奶…… 别想了,有点可怕! “开始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兴奋不已。 姜昉就乐得轻松了,动嘴分派任务。 姜小妹和小白负责把模具和一捆削得大小长短相同的小木棍,用开水浸泡,消毒,清洗干净。 厨子夫妻将鲜果们切片或者拧成果汁,以及熬煮炼乳。 需要的食材都好说,奶油得现做。 电动打蛋器不好拿出来,反正有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搬来个干净的木盆,敲开一堆鸡蛋,把蛋清与蛋黄分离,拿出三双筷子递给周冰:“用力搅拌,不能停。” “好嘞!” 这还不简单,周冰信心满满,搅得特别卖力。 澄澈的蛋清慢慢开始发白。 “姜大夫,行了么?” “继续。” 别看只是简单的搅拌,其实累得很。 周冰手都有点酸了,这是要做什么,啥时候喊停啊? “停。” 可算完了! 姜昉看到蛋清起了泡沫,倒入适量蔗糖,说道:“继续。” “还要啊?”周冰苦着脸。 余子昂急得催促道:“听阿昉姐的,快点!” 周冰只得又开始搅拌起来,寻思蛋清能整出多好吃的东西? 南宫垂杨撇嘴,低声说道:“她花样还真多。” 话音刚落,姜昉就看过来,吓他一跳,忙挤出天真好奇的笑:“娘,来福也想帮忙。” 姜昉也没想放过这家伙,本来就要抓壮丁,但怕他有意无意手滑打翻奶油,就打发去擦干模具。 段玖很自觉地开口:“我做什么?” 没想到这次姜昉大发慈悲:“等吃啊。” 段玖狐疑地蹙眉,她有这么好? 见他一脸不信,姜昉不由反思了一秒,为什么自己这个一家之主说话不管用? 姜昉解释道:“那个,很累的。” 段玖懂了,原来是看不起他的体力! 是了,这死女人的狗嘴说过他身体虚!他是很记仇的! 天天要他劈柴拎洗澡水,这个时候说累,虚伪。 “我也可以。” 姜昉惊讶地挑眉,这家伙,让他闲着还不开心。 好现象,越来越贤惠了。 “听话!做了那个,晚上就没人给我拎洗澡水了。” 段玖还是有些不服气,做这个能多累? 南宫垂杨正在用帕子擦拭模具,其实一直竖起耳朵,关注着段玖这边,听了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瞧瞧他尊贵娇养的殿下,被母夜叉摧残成什么样了!居然在干活上较劲! “姜大夫,行了么?”周冰已经右手换左手,说话都带上哭腔了。 蛋清被搅得有点粘稠,姜昉又加蔗糖,让周沙顶上,继续搅拌。 在蛋黄里倒入蔗糖、面粉和牛乳,一点盐,搅拌均匀,等到蛋清有些奶油状的时候,倒进去。 周沙顶不住的时候,兔丁接着上。 余子昂看了半天,觉得有些无聊,蹬蹬蹬跑去小白身边,感觉好久没跟小白说话了。 “阿昉姐加了很多糖,你爱吃甜的,做出来一定要多吃些。” “二姐做什么我都爱吃。”小白抿嘴笑。 盛氏来到厨房,就看到儿子蹲在小白身边,眉飞色舞说着什么,笑容滞住。 “子昂,到娘这里来。” 盛氏的声音,让小白顷刻回到现实。 下意识抬眸看去,对上盛氏的笑脸,竟有些莫名发凉,忙低下头去。 第97章 五彩缤纷的冰棍 余子昂兴致被打断,有些郁闷,但还是顺从地跑到盛氏身边。 南宫垂杨冷哼,这老女人是个不好相与的,看似在笑,眼睛却冷得像刀,这种厉害婆娘他见多了。 突然,头被拍了几下。 姜小妹大声夸道:“来福擦得好干净,值得表扬哦!” 南宫垂杨磨牙,手湿哒哒的摸他头,可他不能发作,讨厌死了! 他笑着开口:“是小姨和小小姨洗得干净。” 死孩子,看出他在假笑么?看似在笑,眼睛却冷得像刀!怕了么? 姜小妹:“来福,你笑起来有点丑丑的。” 小白:“嗯,来福还是不笑比较好看。” 南宫垂杨:“……” 几个干惯体力活的大杂院少年,接力赛似的轮番上阵,吭哧吭哧累得够呛,终于,姜昉说可以了。 蛋清用筷子一挑,能够立起来,大功告成! 周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们哥几个不停歇地搅拌了不知道多久,手臂还在酸痛中。 周冰苦笑:“我咋觉得,这些白沫不是蛋清打出来的,是我们几个吐的。” 姜昉刚冒头的一丝罪恶感烟消云散,怒而抬脚。 “你恶不恶心啊!” 周冰跳起来窜开。 “二姐,这些都弄干净啦!”姜小妹指着模具。 把模具挨个摆在长桌上,小白又问:“二姐,还有我们能帮你做的么?” 冰沙兔丁四人忙摇头,反正他们是做不动了。 最后就是两个小姑娘加上段玖,洗干净手,在姜昉的指导下往模具里放入东西,把小木棍插进去。 余子昂双眼放光,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可惜他手还包着纱布,什么忙也帮不上。 “阿昉姐,我好羡慕你们。” 盛氏立马心疼起来,如此简单的事啊,她的儿子竟然羡慕。 姜昉笑道:“明天我就给你拆纱布,换药,到时候你就能看到自己的手。” “真的?”余子昂惊喜不已。 盛氏激动地问道:“这么快就能拆开了?才第三天,真的可以吗?” “娘,阿昉姐说可以就可以!你怎么还不信她的医术!”余子昂期待又紧张地问道:“阿昉姐,我的手以后也能做这些事,是不是?” 人都是贪心的,以前他想的是手看起来正常就行,现在又不满足于只是摆设了。 “明天检查了就知道。”话不能说太满,但姜昉还是保持乐观的。 南宫垂杨小声问姜小妹:“这个哥哥的手怎么了?” 不是普通的伤才包扎起来么,为何如此激动? 姜小妹有些为难,她觉得,以来福的智商,很难解释清楚。 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南宫垂杨瞪大眼,没忍住大喊:“真的假的?!” 因为太过震惊,他忘了装智障,明显不是姜来福会说的话。 所有人下意识看过来。 南宫垂杨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看着姜昉:“娘,可以吃了么?” “当然不可以吃,那个大木桶都还没用上呢!”姜小妹怜爱地摸摸头:“来福馋啦!” 桂莲从冰窖取来几大块冰,力大无穷几下就用榔头敲碎,把刚进来的贾管事吓得心肝乱颤。 贾管事干等得无聊,到底还是过来了,问道:“姜大夫,多久能吃啊?” “还得……嗯,大概两刻。”也就是半个小时。 姜昉把冰块放到大木桶里,撒上盐,再把一个个模具放进去,盖起来封闭冷冻。 “行了,等会儿再来吧。” 大家都挪不动脚,两刻,也就是两炷香时间,等! 盛氏倒是没那么好奇,不过儿子要守在这里,她自然陪着。 贾管事不知从哪里掏出两根香,点燃一根,朝着大木桶虔诚地拜了拜。 姜昉嘴角一抽,这是发什么神经啊…… 除了姜昉和南宫垂杨,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大木桶,恨不得穿透进去。 南宫垂杨则是死死盯着余子昂的手,恨不得穿透那层纱布。 这人生下来没有手指,只有并拢在一起的肉球,姜昉用刀给分割开! 心中无限咆哮,怎么可能?!那简直是神乎其技了! 堂堂樾国小神医受到了巨大冲击,一个村姑怎么会此等神技?跟谁学的? 他从未听说当世有这样的高人,莫非高人就隐居在榔头村? 可高人怎么会选择教这个母夜叉? 总之,母夜叉身上的谜团又多了一个,南宫垂杨觉得度日如年起来,他此刻就想扒开纱布,抓心挠肝的想! 一炷香烧完,贾管事马上点燃第二根。 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期待下,第二根香终于烧到头。 余子昂欢呼道:“熄了,时间到了!” 姜昉知道,材料有限,口味有限,做出来肯定远远不如现代那些,但气氛也能感染人,她居然也跟着期待起来。 揭开大木桶,拿出模具,放到凉水里浸泡一会儿,冰棍就容易抽出来了。 抽出一支,雪白的奶油里镶嵌着几种鲜果,非常漂亮。 姜昉随手递给段玖,又抽出一支。 这次是几种果汁和奶油做成的分层冰棍,一节节的,像是彩虹。 大家都看傻了,这真的是他们一起做出来的东西么? 姜昉咬了一口冰棍,享受地眯眼,在古代能做成这样,还要啥自行车啊! 段玖呆呆看着手上的冰棍,她先给的他。 呆呆咬一口,是从没尝过的香甜。 见众人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姜昉好笑道:“愣着做什么,吃呀!”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 南宫垂杨最快伸手,气呼呼拿起一个模具,唰抽出冰棍,用力咬一口。 母夜叉有了相公忘了儿子,只给殿下冰棍,他还得自己拿…… 呸!他在瞎想什么,奶油冰棍好好吃啊! 其他人还有理智,尊卑有序,让盛氏先拿。 不过来福是烧坏脑子的傻孩子,没人会跟他计较。 见桂莲拿了三个模具,大家这才伸出手,各自拿了一个,学着姜昉抽出来,就跟打开宝盒似的,充满期待。 冰棍五彩缤纷,没有一支是重样的。 “哇,好美啊!我都舍不得吃啦!” “好甜!也太好吃了吧!” “我一点也不热了!” 盛氏替儿子拿着冰棍,余子昂吃得摇头晃脑:“比昨日的冰沙还好吃!阿昉姐真能干!” 桂莲一手一根冰棍,时不时催促盛氏吃一口。 “三娘多吃点,这滋味,啧啧,别说京城,宫里都没有……” 盛氏自然知道,还没吃,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盘算。 第98章 技术入股当东家 姜昉把罗慧娘和姜大叫进来,两人看着冰棍,新奇得不得了,一吃更是赞不绝口。 姜大在县城打工的时候,见过的有钱人最多也就是喝喝带了冰块的糖水之类,阿昉做出来的冰棍,他们别说吃了,见都没见过吧! “呜呜呜……少爷说的,好吃的,吃不够,吃得停不下来……” 冰沙兔丁四人感动得想流泪,他们活到这么大,能喘气就不错了,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吃这样的好东西 手臂也不酸痛了! 盛氏笑道:“姜大夫总有奇思妙想,我在京城都没见过这些。” “盛夫人过奖,我就是贪吃,瞎琢磨而已。” “姜大夫谦虚了。” 姜昉不是谦虚,是心虚,这都是拾人牙慧,弄得像是她发明的,多不好意思。 在唐宋,冰淇淋的前身就已经出现了,名为冰酪。 有位诗人还写了诗描述:“似腻还成爽,如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向日冰消。” 华夏老祖宗的智慧,没得说。 盛氏又说:“那个冰箱,也是一绝。” 贾管事边吃边得意地哼哼,不枉他拜了拜冰箱。 姜昉通俗解释了一下冰箱的原理。 下雪后的里面可以撒盐防止结冰,因为盐会让雪更快溶化。 冰块加盐会被溶化成水,盐又被溶化在水中,如此重复反复溶化的过程,会汲取周围的热量,让木桶里的温度越来越低,空气结霜,达到给冰棍制冷的效果。 盛氏赞许地点点头,笑道:“如此说来,的确简单,但能想到,用到这上面,又有几个人呢?” “姜大夫爱吃,懂吃!”桂莲其实没太听懂,但也不妨碍她夸姜昉。 姜昉干笑,别夸了,有点尴尬。 大家嘻嘻哈哈吃完冰棍,意犹未尽,一致决定再多做些,放到冰窖,想吃随时去拿。 就连冰沙兔丁四人都充满干劲,甩了甩手臂,他们又可以了! 盛氏把姜昉叫到自己房间,也不拐弯抹角,直说想买断她做的那些美食。 盛氏在省城有酒楼,有铺面,这是绝好的商机不说,更可以让娘家进贡到宫里。 太后的心思难猜,但陛下肯定欢喜。 相信这些美食很快就会在京城风靡起来。 至于做法,就算被别人研究出来,那也是以后的事。 姜昉也没打算靠这个谋利,何况盛氏的人已经知道这几种吃食的做法,不卖也没用。 但是嘛,姜昉觉得还是红利吸引力更大,她要每年都拿钱。 盛氏面色有些不虞,她的产业并不想外人入股。 姜昉也不急,笑说:“天冷了,冰棍可就没有市场了,我这里还有适合冬日的奶油甜品。” 盛氏眉头松了松,可以把奶油做成独家招牌。 不过还是不够,姜昉得每个月提供一个新的菜谱,必须是外面酒楼没有的。 姜昉点头,想着有空得去省城酒楼饭馆转转,才好决定出什么菜。 盛氏满意了,当即要桂莲派人去省城,把几个大管事叫来。 有源源不断的新菜式,让姜昉入股不亏。 “我今日就把另外两道奶油甜品做出来,给盛夫人尝尝。”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又说了些细节,相谈甚欢。 盛氏写好契书,姜昉拿着去找段玖,有些繁体字,她不太确定。 段玖看了看,一字一句念出来,没有陷阱也没有模棱两可的地方。 “发财了。” 姜昉雀跃道:“那是!” 搞钱的快乐,没法说,有钱才有安全感。 一旁的南宫垂杨暗暗摇头,又丑又粗鲁,还大字不识一个,悲哀啊! 还贪财,真是俗不可耐! 正在暗搓搓地鄙视着,耳朵就被拧住。 “儿子,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 “啊啊啊……疼!娘,我怎么敢骂你啊?”南宫垂杨觉得自己伪装得可好了,理直气壮道:“别冤枉我!” “女人的直觉,你不懂。” 契书上已经盖了盛氏的私章,姜昉没有章就摁手印,摁完意犹未尽似的又拉起段玖的手,沾着红泥印上去。 “你也有份,这是我们的产业。” 段玖一愣,母夜叉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前几天五十两的银票都不肯给。 契书没有陷阱也要挖一个给他是吧? “铁公鸡也会下蛋了。” 器灵贱兮兮地起哄:“主人居然舍得把钱分出去!也没错啦,这本来就是夫妻共同财产哦~” 姜昉脸上柔和的笑一收:“什么话?你的钱还是我的,都放我这里。” 重要的能让段玖有存在感,参与感,或许将来作天作地的时候能稍微控制下。 南宫垂杨嗤笑,殿下什么没见过,区区几家铺面的那么一点点分红,放在眼里都嫌硌眼。 然后头就被姜昉一顿乱揉:“赚钱了娘给你买糖吃。” 段玖看着姜昉轻盈跑走的背影发怔,回想着两人鲜红的指印,挨在一起,仿佛多了一层联系…… 南宫不满地整理着头发,嘟嘟囔囔打断了段玖莫名其妙的遐思。 母夜叉以前打他的仇,他可没忘。 那么点钱就想翻篇,不可能!何况钱也根本没给! 姜昉把契书交给盛氏,还得派人送到官府去存档,入股才算作数。 余子昂蹬蹬蹬跑来,还没进门就嚷嚷道:“阿昉姐,我们自己做的奶油冰棍没你做的好吃!为啥?” 还能为啥?没有姜昉监督,人工打蛋器们忍不住偷懒,蛋清没有完全打发,导致味道差了很多。 姜昉跟盛氏强调,蛋清打奶油再累,也不能糊弄,这是最关键的步骤。 下午,因为姜昉说还要做好吃的,需要多些奶油,除了余子昂,所有人全都参与了打发蛋清,就连盛氏也凑了下热闹。 轮到姜昉自己的时候,她一脸痛苦。 “冰棍不一定都要用到奶油,果汁和糖水也很好吃,绿豆冰棍简单又经典,还清热降火。” 一旁揉着手臂的段玖毫无所动:“知道了,继续。” 姜昉瞪他。 “你说话的时间已经停得太久了。” 姜昉只能认命地搅拌起来,面庞逐渐狰狞。 啊啊啊好想躲起来,偷偷用电动打蛋器搞定! 第99章 姜小妹的金点子 这次做冰棍,姜小妹突发奇想,跑去村里的池塘摘了两朵粉艳的莲花。 “二姐,我能把莲花放到冰棍里么?想想就很漂亮!” 罗慧娘嗔怪道:“小妹,别瞎捣乱,莲花咋能吃?” 要是能吃,早就没了。 能吃的莲子和莲藕八百年前就被村里人吃掉了,莲叶也就姜昉用来做叫花鸡。 姜昉脑海中灵光一闪,莲花还真能吃。 “莲花是好东西,适当吃吃,是可以活血养颜的。” 因为姜小妹想到用花瓣,姜昉便说桂花、槐花、铁皮石斛之类的都可以放进去。 冰棍的品种又多了,盛氏特地奖赏姜小妹一个小金锭,夸她的想法是名副其实的金点子。 姜大都傻掉了,自己这辈子赚的钱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做完冰棍,姜昉开始做蛋糕,没有烤箱没有电饭煲,只能用蒸的,做出来也不错,金黄蓬松,那股熟悉的香味,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然。 “二姐,放凉就能吃了吧?”姜小妹舔舔嘴唇。 “还没做完呢。” 姜昉把蛋糕切成一块块的,加上奶油和水果,粗略做了几种款式,更多的以后让厨子们琢磨。 接着她又试着做了现代的某网红饮品,一层茶一层奶一层奶油,层层分明,冬天拌匀趁热喝,浑身都能暖起来。 当然,这次做的是冰的。 不用说,又是一场吃货的狂欢。 几个大管事赶到榔头村,被家里的小厮给带来四合院门口。 还没进大门,就听到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十分热闹的样子。 “咱们夫人找回了儿子,大变样啊!” “也不知道少爷是个怎样的人。” “不管怎样,反正咱们以后是好过了。” “那是……” 盛氏身体不好,窝在这穷乡僻壤的别院休养,远离省城繁华,也就每年过年前会把他们召过来,看看账本。 这倒没什么,主要是盛氏脾气还差,阴晴不定,实在是不好应付。 现在好了,他们都松了口气,“砰砰砰”地敲门。 进了门,拜见过盛氏和少爷,又多了个新东家,还是个其貌不扬的村姑。 原来是治好少爷残手的大夫,想来夫人是为了报恩吧。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路上顶着烈日骑马来的,热得汗流浃背,嗓子感觉要冒烟了。 “桂莲啊,能给哥几个来碗水么?” “喝啥水啊!没意思!”桂莲摆摆手,转头就走。 “夫人,她……” 盛氏不紧不慢,笑道:“这次急着叫你们过来,是尝个好东西。” 大管事们面面相觑,啥好东西也比不上一碗水啊! 早知道刚才就该在院子里打井水喝。 桂莲端着一个瓷盘又回来了,上面放着的东西,让大管事们愣住。 一一抽出来,他们新奇道:“这是何物?怪漂亮的。” “是冰,又不是。” “我这根有西瓜。” “这一丝丝的是……花瓣?” 大管事们的反应自然是在意料之中,其中一个还因为吃太快,冰得龇牙咧嘴。 漂亮新奇美味消暑,谁能抵挡得住? 吃着吃着,几人就热火朝天地说起自己的想法,听得姜昉都有些惊讶。 聪明人脑子活络,姜昉压根没提到包装,他们就想到了。 冰棍的做法得保密,模具决不能出现在客人面前,在外面包一层东西还能增加神秘感,毕竟每根冰棍都不一样。 “夫人,我们还能定制一批精美的冰盒,把冰棍放入其中,供内宅妇孺享用。” 毕竟闺阁女眷不方便出门,想吃什么多是打发仆从买回家。 冰盒成本摆在那里,还能定价更高。 姜昉都乐了,行啊,打包带走都来了。 姜昉不忘给榔头村的乡亲谋福利,除了给盛氏推荐了几个印象中憨厚勤快的男女,还把省城这边需要的一批冰箱,承包给了周木匠。 几个大管事对姜昉也多了真心的恭敬,二东家丑是丑了点,身份也低微,可架不住脑子好使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奶油冰棍肯定一骑绝尘。 还有那什么麻辣兔丁叫花鸡,虽然还没吃过,但味道肯定不差。 他们的工钱也会水涨船高,那可是跟每月的利润挂钩的! 太阳渐渐下山,大管事们急着回省城,设计包装、培训工人,越快越好,迫不及待要大干一场。 临走前,几人看到拄着拐棍的贾管事,调侃道:“老贾,一段时间没见,更俊了。” 贾管事顿时黑脸,他这鼻青脸肿的哪门子俊。 “你这腿是咋受伤的?” 贾管事脸更黑了。 “赶紧滚,别打扰老子养伤!老子住在姜大夫这里,天天吃好的,舒服得很。” 其中一个大管事一拍脑门,看着姜昉欲言又止。 姜昉:“怎么了?” 贾管事总算找到了反攻机会了,大声回答道:“姜大夫,这家伙绰号‘大臭脚’,臭得方圆一里都遭不住,一家子都是,哈哈哈哈!不信就让他让脱鞋!哈哈哈哈哈……” 南宫垂杨正在啃着绿豆冰棍,顿时一脸恶心地跑开。 “大臭脚”管事沮丧道:“二东家能不能给我开个药?” 他其实也不抱希望,之前看了很多大夫,泡脚吃药都不能根治,好了几天总会复发,还传给了家里人。 “不就是脚气嘛!等等,我去给你拿药。” 姜昉回房,把专门针对顽固性足癣的强力足光粉用纸包好,告知了用法后,再让他把所有鞋袜都烫洗几次。 “大臭脚”管事要掏钱,姜昉心情好,没收。 贾管事彻底黑脸,差别待遇,好气哦! 送走了几个大管事,姜昉走进厨房,把剩下的莲花瓣裹上面粉糊,用猪油炸了。 山上到处都是的小红果碾出汁水,染红蔗糖,撒上去增加美感,酸甜开胃。 做法是通用的,百合、玉兰、栀子花、薄荷叶都能这么吃。 不用说,油炸花瓣也纳入了酒楼菜单。 夜深。 南宫垂杨躺在床上,想要马上睡着,最好睁开眼就是明天。 “殿下,您觉得余子昂的手,真能变得正常么?” 段玖淡淡开口:“明天就知道了。” 其实他觉得没什么悬念,姜昉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南宫垂杨越想睡着,越睡不着,碎碎念个不停。 段玖默默掏出棉花塞耳朵。 快要见周公前,南宫垂杨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是什么来着? “儿子,娘来给你治梦游症了!” 窗外,姜昉举着油灯,暖黄的光清清楚楚映照出她的奸笑。 第100章 治梦游症的偏方 南宫垂杨吓一跳,倏地瞪大眼,是了,就是这个! 母夜叉还惦记着给他治梦游症,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骂娘。 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姜昉利索地翻进来,走到床前,油灯一照,皱眉说:“来福,你那是什么表情?见鬼了?” 明知故问! 南宫垂杨可怜兮兮地说:“娘,你答应过,不会绑我的……” “当然了,娘说话算话。”姜昉欣喜道:“娘这里还有一个偏方,对梦游症有奇效!” 段玖在姜昉翻窗进来的时候就醒了,不过,保险起见,他决定继续装睡。 不过听了这话,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涉及到医学,南宫就会求知若渴,就会把母夜叉的可怕抛到脑后,再次掉坑里。 段玖开始在心里默哀。 “什么偏方?!” 果然,南宫垂杨立刻好奇起来,求知欲蹭蹭往外冒。 他堂堂樾国小神医博览群书,从没看到过梦游症的治法,可见学海无涯,又或者是什么民间智慧,还没被收录到医书里。 不过他根本没有梦游症,吃了不会有事吧? 姜昉双眼熠熠生辉,兴奋道:“娘找到那个偏方后,马上就去搜集制药所需要的材料,倒也不难找,就是恶心了一点,但谁让我有一颗伟大的慈母之心呢?” 兴奋得不是聋子都听出不对劲了。 南宫垂杨咽了咽口水,颤声问:“什么、什么材料?” “也就是蟑螂卵鞘、老鼠屎、陈年足癣皮、童子尿之类的,不要钱,吃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梦游哦!” 房间瞬间一片死寂。 确实药到病除,吃了不是被毒死就是被恶心死!这不是恶心了一点,是恶心了很多点好不好! 南宫垂杨脸色发青,抖得像个筛子,段玖则是下意识屏住呼吸,棉花堵住鼻孔才对。 “来,热乎的!吃了保准药到病除!” 姜昉掏出个黑乎乎的小方块,不容拒绝地捏住南宫垂杨的脸颊,迫使他张嘴。 啊啊啊女魔头! 那什么陈年足癣皮,让他马上想到某双臭得方圆一里都遭不住的大臭脚,恶心得直接翻白眼,好像闻到味了! 南宫垂杨拼命躲闪着,发出凄厉地惨叫。 隔壁,姜小妹不满地揉了揉眼睛,抱怨道:“谁家这个时候杀猪啊,真讨厌。” 孩子睡得迷迷糊糊,忘了自己睡在四合院,离其他村民家有一段距离。 一起睡的小白半梦半醒,呢喃道:“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 身陷杀猪盘的南宫垂杨惊恐万分。 “九、救命啊!” 段玖睁开眼,再装下去他还是人么? 姜昉眼一横,威胁道:“你试试?” 段玖冷笑,试试就试试! 姜昉这次太过分了,何况他要是被姜昉一个眼神就震慑住,夫纲何在? 伸手就去拉扯姜昉的魔爪:“你给我住手!” 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木架床摇摇晃晃,吱吱呀呀,还伴随着人的喘息声。 还好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差,不至于传到隔壁带坏小孩子。 “咚”,是头撞到床柱的声音。 “砰”,是身体砸到地上的声音。 姜昉揪着痛得飙泪的南宫垂杨,俯视着滚下床的段玖。 战斗结束,完胜。 姜昉好声好气:“崽,娘是不会害你的,听话,吃下去。” 南宫垂杨忍啊忍,不能暴露,只能哀求:“呜呜呜你还是绑着我吧!” “绑着治标不治本呀!” “我要死啦……哥哥、哥哥……” 他怎么这么苦命?! 段玖大受打击,眼神都恍惚起来。 这段时间他明明身体壮了,力气也大了,还是被母夜叉轻而易举掀到地上。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姜昉,你想整他也要有底线,别太过分。” 姜昉沉默了。 “我没听错吧?段玖在说‘底线’。” 器灵:“主人,你没听错。”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是的,笑掉大牙。” “南宫小婊砸要害死我啊!” “你只是差点丢了命,南宫小婊砸可是被恶心到了啊!” 姜昉怒了,段玖这条双标狗! 姜昉捏着黑色小方块,阴测测说道:“我这里还有很多,要不你也来点?” 南宫垂杨怎么可能让殿下吃这玩意,心一横,抢过来放嘴里,满脸写着视死如归。 好苦,好恶心,他觉得自己离当场去世只差那么一点。 母夜叉,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姜昉等到南宫垂杨嚼吧嚼吧咽下去,难受够了,又掏出一块。 “有完没完,呜呜呜……” 遥远的另一时空,青年打开抽屉,有些悲伤地看着里面的精致陶罐。 这是堂姐每天都要吃的,很苦很苦,她现在就是想吃,也吃不了。 所以他想替她吃一块,堂姐,你…… 下一秒,青年就双目发直,陶罐一整个消失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啊啊啊好可怕! 这次他嚎都没嚎出来,直接翻白眼,晕死在皮椅上。 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惦记的堂姐已经吃上了,吃得津津有味。 姜昉慢悠悠把黑色小方块放进自己嘴里,享受地眯起眼。 百分百纯黑巧克力,提神、降血压、保护心血管、抗衰老,好东西。 南宫垂杨的哭声戛然而止。 “你、你骗我?”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碰那些脏东西。” “你你你……” “相信你以后再也不会梦游了,是吧?” 南宫垂杨刚燃起的一点怒火瞬间熄灭,猛地点头。 姜昉这才露出满意地笑,把这小婊砸一次制服,省得他再动歪念头。 “早点睡。” 这话是对段玖说的,南宫垂杨今晚应该是睡不着了。 等姜昉离开,南宫垂杨跌跌撞撞扑到段玖怀里,哭唧唧,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了。 段玖满脸写着心力交瘁:“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果然如姜昉所料,南宫垂杨一晚上都不同寻常的亢奋,怎么都睡不着。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眼皮子终于开始打架,没睡多久又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 余知府顶着两个黑眼圈,连夜赶路,大清早来了。 这几天他早出晚归处理公务,就为了能多来看看他的宝贝独苗。 盛氏很满意余知府的上心,反正自己也不可能跟这个渣男和离,儿子始终姓余,那么盛氏还是愿意为了儿子,在人前跟余沛德装一下。 余知府跳下马车,眼巴巴问道:“儿子起来了没?” 盛氏正要开口,就听到一个女子殷勤又宠溺地接话:“没起来就没起来,咱们家少爷吃多了苦,得娇养。” 第101章 妻妾同框乐融融 余知府又驾临榔头村,这番动静肯定瞒不住,姜村长忙带着大家前来拜见。 当然还是没见到,但礼数得做足嘛。 姜昉出来,叫住姜村长和周木匠,人都在,省得她挨个再跑一趟。 把事情这么一说,姜村长老怀甚慰,连连说好。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是个好的,不忘本。” 再看看那气死人不偿命的蔡扒皮,真真是歹竹出好笋。 周木匠激动地嘴唇直哆嗦,就差给姜昉跪下了。 “你就是我老周的再生父母啊!我、我……” 不夸张地说,这一次的工钱,他累死累活做一辈子都赚不到! 姜昉生怕他真的喊娘,低声叮嘱道:“这个冰箱的做法,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晓得,我懂,保证守口如瓶。” 这么多钱,肯定有封口费嘛。 虽然周木匠想不明白,那些看着很简单的东西有啥奇特的,弄得这么机密。 “阿昉,我不知道该咋谢谢你,这样吧,我这笔工钱,分你两成!” 姜昉摇头拒绝,也就是顺嘴一说的事情,何况她现在不差钱,就不做中间商赚差价了。 周木匠以为姜昉嫌少,急道:“三成!你不收下,老周不安心啊!” 姜昉想了想,提议:“这样吧,周叔拿这笔钱把村里的路修好,就当是我收了。” “行!”周木匠想都不想就答应,姜昉说啥是啥。 姜村长大喜过望,村里的路一下雨都泥泞不堪,烂泥水洼堆积,难走得不行。 这下好了,路平整开阔了,整个村的样貌都会改变。 器灵感叹道:“要想富,先修路,主人穿越还不忘做慈善,一出手就是带领全村脱贫。” 姜昉哼笑,想多了,她是看那对狗男男闲着也是闲着。 气还没消呢! 周冰大步跑过来,笑着问道:“姜大夫,我家少爷催着我来问你,他的手能不能拆纱布了?” 姜昉点点头,转身走进大门。 房间内,余子昂被团团围住,其中多了一个妇人,正在不停抹泪。 “夫人这些年吃斋念佛,日日不断,老天看到了夫人的虔诚,庇佑少爷归家,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盛氏神色有些复杂:“洪姨娘,这些年我在别院休养,家里多亏有你操持。” “夫人身体要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洪姨娘笑着擦拭着眼角,毕恭毕敬。 “总归,是连累了你。” 洪姨娘一顿,含泪笑道:“我早就看开了,夫人也别放在心里才好,说句托大的话,我也算是少爷半个娘亲。” 盛氏自问体面,大度,极少跟后院其他女人争风吃醋,后宅还算安宁。 直到儿子被婆婆丢掉,盛氏一气之下给余沛德下了绝嗣的药,也因此间接气死婆婆。 盛氏从不后悔自己做得这么绝,但自从儿子被找回来,就难免有些亏欠感了。 说来说去这是她跟余沛德母子之间的仇怨,牵连洪姨娘等几个女人这辈子都没有子女傍身。 “子昂,你得敬着洪姨娘,知道么?” 她唯一能做的补偿,就是让儿子给她养老送终,百年之后上坟烧香。 余子昂点头,昂首挺胸地保证道:“洪姨娘放心,我会照顾你晚年的!以前不敢说,现在我手好了,什么都能做!” 余知府乐了,笑道:“你这傻孩子,也用不着你亲自做。” “老爷,这是少爷孝顺,是夫人有福气。” “这福气你也有。” 余知府哈哈大笑,一手拉一个,说:“也是我的好福气!” 刚没了儿子那几年,盛氏就像是一条疯狗,见人就咬。 看来这些年吃斋念佛,加上找回儿子,让她整个人都平和了很多。 桂莲和贾管事也时不时跟着说笑凑趣,画面看着无比和谐。 姜昉叹为观止,还以为妻妾相见,剑拔弩张,结果是其乐融融,余渣男享齐人之福。 余知府看到姜昉过来,立刻催促道:“姜大夫,快给子昂换药吧!”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今日拆纱布。 “好,这就换。”姜昉去拿医药箱。 洪姨娘惊诧道:“老爷,这位就是你说的神医,也太年轻了吧!” 分明是个还没完全张开的小姑娘。 余知府抚须,摇头晃脑地叹道:“这就是子昂的运道。” 罗慧娘和姜大跟盛氏待一个屋里都不自在,更别提余知府,过来拜见后便回房了。 姜小妹倒是胆儿肥,规规矩矩行了礼,就泰然自若地站在一旁,跟小白手拉手。 小白想要第一时间看到余子昂好起来的手,忍着对盛氏的惧怕留在房里。 南宫垂杨一脸菜色,挂着两个黑眼圈,眼巴巴看着余子昂的手,要不是为了维持人设,他早就扑上去拆纱布了。 余子昂不懂那是求知若渴的眼神,有些瘆得慌。 姜昉也不忘关心下便宜儿子。 “来福脸色有些差,是不是没睡好啊?” 明知故问! 南宫垂杨在姜昉眼神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抖了抖,那真不是装的。 姜小妹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二姐,来福可能是被昨晚的杀猪声给吓到了,也不知道谁家,大晚上的杀猪。” 南宫垂杨痛苦地闭了闭眼,姜昉差点没笑出声来。 段玖按了按额角,都不忍看南宫了,开口解救道:“快开始吧,大家都等不及了。” 姜昉拿出剪刀,余子昂的手就开始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起来。 盛氏心疼道:“姜大夫,轻点。” 余知府:“姜大夫心里有数。” “说得轻松,反正割的不是你的肉!要不你来试试?” “……” 纱布被剪开,伤口交错肿胀的手渐渐露出。 上面布满切割与缝合的痕迹,可以预见会留疤,但没人在意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十根手指。 气氛组贾管事大喊道:“我的天!太不可思议了!” “我有手了!你们看,我有手了!”余子昂红着眼举起手,冲着小白喊道:“小白你看到了吗!” 小白连连点头,喜极而泣。 盛氏这个时候已经无暇在意这个,抱着儿子大哭起来。 余知府激动地胡须都在抖,这个他不肯承认的儿子,那双挤在一起的肉掌,他就没忘掉过,最初有段时间都会做噩梦的! 洪姨娘掩唇,惊叹不已,眼底极快闪过一丝阴霾。 第102章 面善心狠洪姨娘 姜昉拉着那双手察看,还算满意,余子昂的并指不算严重,主要是骨骼没有畸形,切割起来也算顺利。 要真是个肉球,在现代也没法恢复正常。 等到大家情绪平静了些,姜昉要余子昂试着动动手指。 余子昂想要曲起手指,却显得十分笨拙,费力才让指头颤巍巍地动了动。 他立刻急得掉眼泪,哭道:“阿昉姐,我不行,它们不听我的……” 把盛氏给心疼得搂着好一顿安慰。 “也好,已经很好了。” 洪姨娘也哄道:“子昂别哭,你爹是知府,没人敢慢待你的。” 余知府有些失望,这意味着儿子不能写字不能习武,反正就是没啥前途了。 也罢,有个香火就知足吧,好好养着,以后还能指望孙子。 小白急得拉着姜昉的手,追问道:“明明已经有手指了,怎么可能不行?二姐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么?” 姜昉点点头,笑道:“放心吧,子昂只是不习惯,等到伤口愈合,还得进行一段时间的复建,没有一蹴而就的。” 余子昂这才破涕为笑,忙问:“怎么复建?” “盘核桃,把核桃盘出包浆,就差不多了。” 姜昉随口开个玩笑,余子昂跟打了鸡血似的用力点头:“我可以的!” 给伤口进行常规换药,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 在余子昂的强烈要求下,这次纱布是分开包扎的。 然后他就跟魔怔了似的呵呵傻笑,还让每一个人都来摸摸他十根分明的手指。 盛氏拗不过儿子,只能不停念叨“小心点,小心点”,让摸的人注意点。 这一刻没了身份尊卑,气氛特别融洽。 到了南宫垂杨面前,余子昂笑容一滞,直接把手越过去让段玖摸。 段玖也很给面子碰了碰。 南宫垂杨全程都跟傻子似的张着嘴,好不容易找回下巴,被余子昂无视也不在意。 啊啊啊好想研究,算了不重要,殿下的病,有希望了! 他激动地打摆子,看向姜昉的目光是毫不掩饰地膜拜。 还好自己及时倒掉了那壶毒水! 南宫垂杨把段玖拉到角落,低声说道:“殿下,快让姜昉给您治病!她还不知道吧?” 姜昉丑是丑,磨人是磨人,但心地不差,肯定不会拒绝的。 “我跟姜昉什么关系,你还真当她是我妻子?”段玖蹙眉,并没有一丝兴奋。 “她不是喜欢钱么,给她就是。” “你为何这么肯定?她不一定能治。” 南宫诧异道:“不试试怎知?姜昉这一手绝技当世无二!” 要是她都治不好,那就只有她那个隐士高人的师父了,可眼下不是毫无头绪么。 “我在母夜叉面前本就矮一截,让她治病只会更抬不起头,我才不想她得意。” 段玖莫名有些心烦意乱,他不想让姜昉知道自己的病,不想牵扯出更多难以启齿的东西。 南宫垂杨又气又急,不禁指责道:“有什么比命重要的,您不要这么幼稚。” 日日夜夜忍受针扎一样的骨痛,换成自己早就被逼疯了。 “要是她也治不好呢?”段玖知道南宫这次不会听他的话,便换了个说辞:“不到万不得已,别找姜昉。就当,我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南宫垂杨一阵鼻酸,总算按捺住立刻去告诉姜昉的念头。 “属下们会继续寻访高人。” 比如姜昉的师父。 刚这么想着,就听到洪姨娘好奇问道:“姜大夫如此高超的医术,不知师从何人?” 姜昉下意识回:“professor魏。” 余知府怒赞:“高人就连名字都不同凡响!就是不知道这个泼非色喂是哪几个字?” 呃…… 姜昉干笑:“那是一种尊称,我师父姓魏,魏教授。” “尊师现在何处?” “我师父闲不住,居无定所,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可惜了,要是知道住处,本府定当登门重谢,谢谢泼非色喂传授医术给姜大夫,我儿子才有今日。” 姜昉有些惆怅起来,她也想见professor魏啊! 南宫垂杨给了段玖一个眼神,他待会就找机会递消息给同伴,黑道白道重金悬赏神医魏教授的下落。 段玖没有南宫这么乐观,他被丢到这破村子以来,从没听过有什么云游的高人路过。 可姜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又不像是胡说。 “遇到姜大夫,是咱们余家的福气。”洪姨娘拉过姜昉的手,把腕子上沉甸甸的金镶玉镯子顺势捋到她手上,笑道:“老爷和夫人都赏了姜大夫,我也得赏。” 姜昉手腕一沉,对上洪姨娘的笑脸,总感觉有些皮笑肉不笑。 再定睛去看,分明又是和善温柔。 傍晚,余知府带着洪姨娘上了马车,他公事一堆,还是得回省城。 余子昂站在大门口,用力挥着手,跟爹和姨娘告别。 余知府探头看着儿子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坐会身子,脸上的笑就没消过。 “姜大夫说了,还有十天伤口拆线,复建可以回自家,你挑个吉日设宴,多隆重都使得。” 挑个好日子大摆筵席,既是庆祝更是昭告,他余沛德找到儿子了。 洪姨娘笑着说好,别看她是个妾,这些年余家后宅都是她管着,举办宴席驾轻就熟。 也就差了个当家主母的名分。 等到余知府打盹,洪姨娘攥紧帕子,脸上柔顺的笑化为阴狠怨恨。 盛氏泄愤,图自己痛快,却害得她这辈子不能有自己的亲骨肉,如今轻轻就想揭过,想得美。 当初迟迟没有怀孕,洪姨娘脑子一热,甚至冒着风险找人借种。 盛氏疯癫,为了气婆婆,说出自己早就给余沛德下了绝嗣药。 洪姨娘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万幸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不然下场可想而知。 无奈,洪姨娘只能借着回娘家探亲,忍痛把好不容易怀上的胎儿给生生流掉。 她那个恨啊,忍着恶心白白便宜别的男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想到这里,洪姨娘就恨得想生吃了盛氏。 偏偏这恶妇运道好,十几年后还能找回儿子。 也罢,那个余子昂傻乎乎的,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去的,未必养不熟。 只要没了盛氏,她肯定能被老爷扶正,顺理成章接收余子昂。 不过,那个多事的丑村姑也该死。 洪姨娘冷笑,就先拿她开刀好了。 第103章 女人有钱就变坏 周木匠人逢喜事精神爽,姜昉介绍给他一笔大生意的消息,很快传遍榔头村。 其他几个被通知去省城做工的村民也快速收拾好了行囊,这就准备出发。 其中就包括了姜村长的儿子儿媳。 蔡老太捂着日常绞痛的心口,骂道:“有好处不给自家人,孽畜啊!” “说得好像你儿子会做木工似的。”曹庆花嘟囔着。 她死皮赖脸就是不走,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只是姜二对她再也没个好脸。 姜二无力道:“娘,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骂阿昉。” 正常人不该是去认错悔过,抱大腿么?! 他这个老娘,真是糊涂,怕是要糊涂到棺材里了。 蔡老太捶着心口哀嚎:“你还帮那个孽障说话!她压根没想到你啊!去省城替知府夫人做事的机会,那是一丁点也不给她二叔啊!” 曹庆花也小声埋怨道:“就是,你对她还不够好么?” 不够,还不够。 起码,姜昉觉得不够。 要说姜二没有怨怼,是不可能的,但他拎得清。 别看他是榔头村知名懒汉一个,反而是这个家里看得最清楚的。 反正姜昉给,就接着,不给,也别去自找没趣。 三人正郁闷,门口有村民路过,高声谈论着。 “好消息好消息!老周要拿钱给咱们村修路!” “真的假的?那得花多少钱!” “哪还能有假?村长说了,趁着这段时间不会下雨,抓紧修好。” “老周这人有情分,不是吃独食的……” 苟富贵,毋相忘,周木匠这人,能处! 就连几个眼红到生出阴暗心思的村民,也都哼哼着,把不该有的念头抛到一旁。 曹庆花惊诧道:“看不出周木匠竟是个傻的,白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是我就搬到省城去了。” 买个几进的大宅子,买几个小丫鬟伺候,不香么? “算他有点良心。”蔡老太也觉得周木匠憨傻,不过管他呢,最好修一条青石路,狠狠出血! 酸不溜丢的心情刚舒坦了些,就听到有人说:“听说这笔钱本来是周木匠用来答谢姜昉的,姜昉没收,让给村里修路呢!”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别看姜昉又丑又泼,心还是善的。” “闭嘴吧你,有些话知道就好,说出来干嘛?” 蔡老太脸色又开始发青,原来傻的是姜昉。 “死丫头才吃了几天饱饭,充什么大方!真是个冤大头!” 这些都该是姜家的钱,是她的钱啊! 姜二撇嘴,姜昉能眼睛都不眨地把钱捐了修路,那说明啥? 说明她不在乎这笔钱,说明她身上有比这多得多的钱。 钱都不算啥了,虽不知道姜昉打哪儿学来的医术,但有了神技在手,没准以后有更大机缘。 姜二眼底浮出焦急之色,不能空等了,得想办法把阿昉给拉回来。 “村长还说要雇个给工匠们烧饭的,我这就去给我媳妇报名。” “拉倒吧就你媳妇那手艺,做猪食猪都嫌弃,还是我妹子强!” “去山上挑土也要人呢!” 其他人一听,顿时你追我赶地跑远,都去找姜村长了。 蔡老太去踢儿子,急道:“快去!去省城没份,烧饭和挑土总得轮到咱们家吧!” 这两份工钱必须赚到。 “不去。”姜二拧着眉头,不耐烦地拒绝。 挑土能有几个钱。 蔡老太看着曹庆花:“你去。” 换做以前,曹庆花早就去凑这个热闹了,今日她得夫唱妇随,而且去了也是白去。 “又不缺人,村长不会要我们的。” 一个两个都不听她的,把蔡老太给气的。 在老娘中气十足的骂骂咧咧中,姜二绞尽脑汁寻思,有什么法子能让姜昉看到他这个二叔的好? 榔头村的修路大业,热热闹闹张罗起来,挖土、烧地砖、请工匠,姜村长忙得晕头转向。 周木匠只管出钱,他媳妇脸色不太好,知府夫人给的定金还没捂热,就全扔出去了。 “你是不是锯木锯傻了?有钱不搬到省城,还留在这个穷乡僻壤,还给修路,装什么阔!” “没说不搬,但咱得知恩图报,修路是阿昉的意思,没她哪有这笔横财,想开点。” 周木匠乐呵呵,自己发财肯定惹红了不少人的眼,姜昉让他拿钱修路,也是为了他好。 就算以后不住这里,能给村里留条好路,他想想也挺高兴。 等到周大婶出了家门,一路上谁见了她都一脸笑,又是谢又是夸的,这才心情好些。 说多了钱也回不来,她在心里开始盘算弟弟的亲事。 “行了,早点做完,咱们早点拿到工钱,搬到省城,到时候我想找媒婆给阿毅介绍城里殷实人家的闺女……” 周木匠大惊:“阿毅跟梅娇青梅竹马的情谊,咱们都跟梅家定下来了,你可别多事!” “什么定下来?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做不得数。况且男婚女嫁不得讲个门当户对么?” 周大婶咋想都不甘心,梅家就是养了几头羊为生,以后跟自家那是差得远了。 “棒打鸳鸯,当心阿毅不认你这个姐姐。” “他敢?长姐如母,我是为他好!” 周家爹娘去得早,这个弟弟就是当儿子养大的。 好在老周也厚道,不介意她带个拖油瓶。 “再说了,梅家两兄妹相依为命,梅娇忍心丢下她哥?梅友乾去省城又能做什么?总不能让咱们接济吧?” “你管那么多,总之你别瞎搅和,咱不能背信弃义!” 周大婶眼珠转了转,妥协道:“行吧,梅娇当个妾好了,咱家现在也养得起。她在榔头村是一枝花,到了省城就不够看了,阿毅也就是没见过世面。” 周木匠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倒是给我纳个妾,我老周家香火是时候续上了。” 周大婶立马炸毛:“我呸!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周胜你没有心!” 瞧瞧,倒打一耙,分明是女人有钱就变坏。 闹腾了半天,周大婶不情不愿地把给弟弟换老婆的念头压下去。 四合院。 段玖和南宫垂杨一脸懵逼看着地上的扁担和竹筐。 姜昉冷哼:“家里不养吃白饭的,你们两个,滚出去打工,补贴家用。” 第104章 这波我在大气层 烈日炎炎,得闲的村民们上赶着报名去半山腰挖黄土,请来的工匠已经连夜把砖窑给砌好。 生怕周木匠跟姜昉会反悔似的。 工钱按照挑土的筐数计算,还是日结,所以大家伙儿的积极性越发高涨。 段玖和南宫垂杨两个白皙的少年混在一堆粗黑的糙汉中,挑起土来又慢又费劲,显得格外打眼。 凉棚。 姜村长纳闷道:“阿昉,你家现在不缺钱吧,也要挣这点铜板?” 因为怕村民们为了多挣钱而蛮干,导致中暑出事,每天的挑土筐数也设置了上限,最多十筐,也就是五趟。 段玖就算能挑五趟,也就赚一钱银子,对榔头村的大多数村民来说,这是很可观的数目,对姜昉来说算什么? “所以不是钱的事,重在参与。”姜昉昂首挺胸,抬起手臂横在胸膛前,目光迥然,道:“参与家乡建设,共建美好家园,我辈义不容辞!” 姜村长给感动得热泪盈眶。 “好孩子,好孩子……” 推着罗慧娘来的姜大听了这话,眼眶也跟着红了。 女婿和孙子都上了,自己能不尽一份力么! “慧娘,我也去挑几筐土,你在这里歇着。” 罗慧娘笑道:“去吧,咱都是榔头村一份子,要不是我身子还没养好,也去给大家伙儿烧饭。” 姜大捋起袖子,义无反顾地去了。 姜昉都没来得及叫住。 器灵痛心疾首:“打击报复!你就是打击报复!” “你这就是小看我了,这波我在大气层。”姜昉一脸庄严肃穆:“我是为了段玖以后打击报复的时候,能想到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自己参与的痕迹。” 器灵假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段玖铲了土,填满竹筐,学着其他人用扁担挑起来,然而大大低估了重量,差点被压垮。 勉强挑起来,踉踉跄跄走着,走三步歇两步,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头发昏。 南宫因为脚伤未愈,还要拄拐,就用背的,摇摇晃晃起身,差点没滚下山。 都知道这俩是姜昉的家眷,大家不好直接嘲笑,来来回回的时候,都能遇到他们,还是第一趟,乌龟似的慢慢挪动,当看个乐子。 也有不少健壮的村妇来挑土,为了多赚钱,没空帮忙。 段玖的色相和南宫垂杨的嘴甜,都没一钱银子好使,端的那叫一个世态炎凉。 南宫垂杨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哭丧着脸小声问:“殿下,我这里还有点钱,能不能……” 段玖脸沉沉嗤道:“给姜昉当保护费?”天真。 “不是,是花钱让别人帮我们干,可不可以?” 小小的作弊而已。 “你有把握在母夜叉眼皮子底下偷懒?” “没有,呜呜呜……” 段玖微喘,蹙眉问道:“你前天晚上梦游,到底做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没有得罪姜昉的地方,想来想去,只能是南宫得罪了她。 南宫垂杨老实交代,段玖眼皮子跳了跳,姜昉该不会以为是自己指使南宫去毒害她吧? 段玖在脑海里又把事情仔细过了一道,是在他护着南宫之后,她才明显更生气了。 应该没有误会更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气。 “以后别惹姜昉了。” “哪还敢啊?” 南宫垂杨已经被母夜叉整怕了不说,就算是为了她有可能治好殿下,供着她都来不及。 姜大挑了一趟,上来的时候看他们还在痛苦地磨蹭,特别是段玖,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就想去帮忙。 “给我给我,段玖你回去休息吧,有这份心就好,回头我跟阿昉说。” 南宫垂杨瘪嘴,说道:“算了吧,她会生气的。” 母夜叉连亲爹都不放过,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呜呜呜…… 姜大憨笑:“来福放心,这点小事爷爷还是能做主的,没事没事,来,都给我。” 南宫垂杨忍不住动摇,就听到殿下凉凉道:“不信。” 他一个激灵,跟着拒绝道:“管好你自己吧,爷爷。” 姜大没听出异样,抹掉额角的汗水,笑容变得尴尬起来。 也是,家里是阿昉做主,自己还是不要拿大了。 “阿昉说了,重在参与,咱家不缺钱,主要吧就是为了参与家乡建设,共建美好家园!这话说的,我想想就浑身是劲!不说了,我再去挑几趟!” 南宫垂杨看着姜大兴冲冲的背影,嘴角抽搐。 一个走神,不小心滑倒,背上一筐土洒了大半出来。 他呆了呆,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嚎啕大哭。 段玖放下担子,慢慢换了一边肩膀,叹气道:“起来。” 南宫垂杨哭着把黄土装回竹筐,打算一路哭着走到山下,哭得惨一点,就不信母夜叉不会心软。 无奈体内水分被汗带走,哭也没多少眼泪,像是干嚎。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姜昉就在凉棚里河东狮吼:“怎么才下来?挑一趟磨磨唧唧的!” 南宫垂杨“嘤”地就要过去,被段玖叫住,先去砖窑那边。 砖窑是整个榔头村最热的地方了,工匠们烧了火,把黄土制成地砖。 还没走近,一股股的热浪就扑了过来。 姜小妹拎着木桶过来,另一只手托着一摞碗。 “大伯大叔大哥们,这是我二姐熬的冰镇乌梅汁,都来喝一碗消消暑气吧!” 工匠们喝得喜滋滋的,不停赞东家厚道,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在大热天吃到冰呢。 南宫垂杨口干舌燥,眼巴巴看着那暗红的液体。 “小小姨,我要。” 姜小妹粲然一笑:“你们去凉棚那边呀,二姐说了,大家背完一趟就去凉棚歇一会儿,喝一碗冰镇乌梅汁。” 两人把筐里的黄土给倒了,姜村长给段玖一根特制的签,表示一趟两筐,晚些时候用来兑钱。 “来福再背一筐就给你一根,爷爷记着呢!” 凉棚。 南宫垂杨迫不及待走向姜昉,衣领一拉,露出压迫到红肿的肩膀。 “娘,我好疼……” “可怜见的,让我看看!”旁边凑过来一张俊俏的脸,就要去摸。 南宫垂杨吓一跳,差点脱口而出:“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第105章 来之不易血汗钱 南宫垂杨忙拉好衣服,干涩的喉咙滚了滚,问道:“娘,他是谁啊?” 少年特别自来熟地笑:“来福,你好啊,我是村里嵇阿婆的远房侄孙,叫我……” 他可是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嵇阿婆塞了钱,就这么毫无痕迹地混了进来! 小南宫就混了个烧坏脑子的便宜儿子角色,传回去大家差点笑破肚皮。 姜昉也笑:“小鸡,你也去挑几趟,赚点钱给你阿婆,就当是孝敬老人家了。” 少年脸一僵,再次纠正道:“姐,我不姓嵇,我说了我叫苏晓生,你叫我晓生就好了。” “好的,小鸡,快去吧,嵇阿婆会很高兴的。” “我一来就孝敬阿婆了,不差这点。”苏晓生咬牙切齿地笑。 南宫垂杨抿嘴憋笑,他是傻子,听不懂听不懂。 姜昉嗔怪道:“你这孩子,谁嫌钱多呢?” 苏晓生看到段玖走近,正好他也有话要带给殿下,于是顺势说道:“姐,我瞧着姐夫细胳膊细腿的,我去帮帮他!” 姜昉都没来得及叫住。 这个新来的小白脸,是生怕她不知道他跟段玖有一腿么,这么急不可耐的。 “段玖这狗男人到底多少条狗腿?” 器灵“啧”了下,它还没来得及提醒。 “这么明显的吗?” “没眼看。”姜昉嫌弃脸。 南宫垂杨见姜昉一直盯着苏晓生,忙打岔道:“娘,我要喝你熬的乌梅汁。” “慧娘,你家阿昉熬的乌梅汁真好喝,不夸张地说,喝一口我喉咙里那股子老痰都消了不少。” 凉棚里坐在的一个婶子端着碗,满脸享受。 有了这个冰镇乌梅汁,少拿点钱都行。 南宫垂杨对乌梅汁的期待瞬间少了一半。 罗慧娘客气道:“好喝就多喝点,再来一碗吧。” “那不行,得讲规矩。”婶子还是很有原则的,一抹嘴,起身拿着担子再去挑土。 罗慧娘又给南宫垂杨舀了一碗,姜昉倒回去半碗。 “得讲规矩,来福一趟就一筐,所以乌梅汁也只有一半。” 南宫垂杨悄悄翻了个白眼,小气吧啦。 又酸又甜的汤水,夹杂着细碎的冰碴,喝一口凉气沁到心底。 他忍不住一口气喝完,浑身舒畅。 趁着女儿没注意,罗慧娘又悄悄舀了些给来福,阿昉也真是,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奶奶对来福最好了!”南宫垂杨小声说,脸上满是讨喜的笑。 罗慧娘笑容一滞,感觉被叫老了二十岁。 南宫垂杨这次没有牛饮,细细品味起来,这个乌梅汁里还加了檀香、甘草、陈皮、白茯苓,有祛痰止咳、开胃消食的功用。 苏晓生一溜烟跑向段玖,热情地抢过他的担子,笑道:“姐夫,我来帮你!” 擦肩而过时趁机说:“殿下,暂且忍耐,我们另想了法子救您出去。” “别……”段玖一个字才到嘴边,苏晓生已经挑着担子乐颠颠跑了。 他自幼习武,挑几筐土算个事? 段玖想说,别想什么法子了,就你们那小脑瓜。 这事得从长计议。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这帮手下,而是母夜叉太强大。 “段玖,快来喝。”罗慧娘给舀了满满一碗乌梅汁。 段玖缓缓抬手,接过来,手臂颤抖得太厉害,抖得乌梅汁都洒了。 姜昉一看,这家伙脸晒得发红,但嘴唇却是发白的,相比别人衣服能拧出水,他就没出多少汗,不妙。 姜昉难得有些担心,是不是折磨得太狠了? “你脸色好差,好像随时会断气。” 器灵幽幽开口:“断气算你的。” 姜昉这才想起自己的命跟段玖连在一起。 “别吓唬我,他命硬得很。” 南宫垂杨一个激灵,也不知道国主怎么想的,给殿下取了一个特别不吉利、难以启齿的大名。 段泣…… 大概是依着民间风俗,贱名好养活? 反正那两个字,对殿下来说,是绝对的雷区。 “哥哥……” 段玖手里的乌梅汁终于拿不住,“啪”掉地上,撑不住快要晕过去。 姜昉忙抱住他单薄的身体,就要去把脉。 谁知段玖倏地睁开眼,甩开姜昉的手,强撑道:“世间所有人断气,我都不会死,我命硬得很!” 姜昉摊手:“看吧。” 器灵:“我没眼看!” 南宫垂杨也想砸碗,差点就把到脉了,殿下太犟了。 “好好好,我断气你都还在。” 姜昉顺着段玖说,不敢再刺激他,就怕这是回光返照。 段玖脸一垮,不满道:“你也不准断气!” 他还没折磨过姜昉,有朝一日必要让这死女人跟愚公移山那样,把一座山的土都给挑了! 器灵“啊”的一声,这才想起段玖的大名。 姜昉皱眉,哪有给孩子取“断气”这种狗屎名字的,还是一国皇子。 那个樾国皇帝别不是被绿了吧,取名才带着这般满满的恶意。 罗慧娘劝道:“阿昉,段玖可不比村里干惯农活的汉子,挑了这一趟也够了,心意到了就行。” 怜惜地碰了碰段玖发凉的脸颊,姜昉顺势说:“行了,不用你打工补贴家用了,就让那只小鸡帮你吧!” 南宫垂杨马上顺杆爬:“娘,我的也让小鸡哥哥做了吧!他人好,不会介意的!” 苏无勉是习武之人,挑土小意思。 姜昉瞪他:“美得你,喝完了吗?赶紧去!” 夜深。 南宫垂杨肩头破皮流血,哼哼唧唧让段玖给擦药膏。 面前的小桌上,是一溜儿的铜板。 姜昉很大方地没有拿走工钱,都给他们了。 南宫垂杨吸了吸鼻子,就着烛光,一个一个地数。 “这是咱们这辈子第一次赚到钱。” “嗯。” “感觉好心酸啊。” “唉。” “我要留着它们,一辈子都不花,得弄个漂亮的盒子,锁起来。” “好。”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辛苦赚到的钱,叫血汗钱。” 南宫垂杨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珍惜铜板。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重新数,好像多数一遍能多出一个子。 段玖:“……” 门外,姜昉听了一会儿墙角,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嵇阿婆家。 苏晓生颤抖着四肢,勉强吃完饭,勉强冲了凉,颤巍巍躺到床上。 好累,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颤巍巍掏出一把铜板,苏晓生摸黑数起来,翻来覆去的数,这可是他的血汗钱啊! “谁嫌钱多呢?” 姜家。 姜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她馋啊,挑土一天能赚一钱银子,一个月就是三两! 明天就是打,都要把老二打出去赚钱。 姜二烦恼地抓头,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姜昉根本就是啥也不缺。 哦,可能缺张漂亮的脸,他也没辙啊! 曹庆花忍不住问道:“你是遇到啥想不开的事了?” 姜二没好气瞥她一眼,本来不想搭理的,但还是说了。 “有法子没?” 曹庆花眼珠滴溜溜转了转,还真让她想到了。 “有倒是有,我说出来,你可就不能休我。” 第106章 敢矫情就让他爬 “行了,休不休的,有区别么?”姜二没好气。 休书写多少都能撕了,死赖着不走,这瓜婆娘就是滚刀肉。 曹庆花嘻嘻一笑,说道:“来娣不是要生了么,咱们带点东西,去看看她。” 姜二泄了气,瞪眼:“就这?还以为你有多好的主意。” “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现在姜昉忙着帮村里修路,罗慧娘又伤着了,咱们赶在前边去,也能给来娣长长脸,多实在啊!这是咱们力所能及的事。” 见姜二气呼呼躺下背对着自己,曹庆花耸耸肩,问他:“姜昉喜欢啥?你又能做啥?” 姜昉是个男人都喜欢,以前总是往外跑,到处撩,丑不自知,闹了不少笑话。 如今别说她成亲了,不缺男人,就段玖的脸摆在那,也很难看上别的男子。 姜二沉沉吐出一口气,烦躁道:“不说了,睡觉。” 蔡老太昨夜睡得不好,梦里都在丢钱,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姜才!今日.你别想在家混吃混喝!还有你,曹庆花!不想被休就滚出去赚钱!” 人还没下床就吼上了,但没有回应。 蔡老太虎着脸出去一看,屋里就剩她一个。 “都死哪去了?” 走进厨房,就看到柜子又被砸开了,锁在里面的米面山货不翼而飞! “哎呦喂,这是招贼了啊!” 蔡老太捂着心口,忙去找姜村长。 姜村长还没来得及多问,旁边的一个村民就乐道:“恐怕是家贼吧!我看到姜才和他媳妇一大早的扛了个麻袋,出村了,至于去哪,我没问。” 蔡老太拍腿直呼孽障,一个个的都不省心,真是前世欠了他们的。 家也不想回了,骂骂咧咧着扭身就往隔壁冒头村走去,现在就女儿能给点慰藉了。 说是隔壁,但也要翻过几座山头,腿着去得走半天。 蔡老太决计是不肯多费钱坐个驴车的,愣是顶着太阳,气冲冲地去了,连水囊都顾不得带。 而此时此刻,扛着麻袋的姜二和曹庆花,也在去冒头村的路上。 “你娘这个时候怕是气疯了。”曹庆花擦了擦汗,讥笑道:“快想好回去怎么哄她。” “哄啥哄,我这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姜二冷哼:“要不是娘把阿昉得罪狠了,我现在都在省城了!” 说着就把麻袋放到曹庆花背上,说好了一人扛一段路。 换做以前,曹庆花才不会扛,但现在做了亏心事,在姜才面前矮一截,只能咬牙背起来。 嘴里附和道:“就是,不止咱们,就是家宝也能到省城书院去念书,当余少爷的伴读。啧啧,要不咋说娶妻娶贤,你娘真是害苦老姜家了。” 姜二被曹庆花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娶妻娶贤,谁不想,他大哥才有资格说这话!看看大嫂多会生! 曹庆花一挺腰杆,说道:“我咋了?我再不好也生了你们姜家的香火!独苗!” 女儿再多也抵不过一个儿子,哼! 姜二纠正她:“阿昉招的上门郎,她也是我姜家的香火,以后生的孩子姓姜。” 曹庆花气焰灭了点,腰都低了下去,但她才不会承认,是这袋子太沉了,被压的。 “你别什么都怪你娘,说得好像你没得罪过姜昉似的……” 姜二当然知道娘偏心,但他自己可从没刻意克扣老大妻女,顶多算个从犯。 他狠狠心,说:“要不我也跟娘分家,就当给阿昉表态。” 蔡老太要是听到这话,非得吐血不可。 享受的是老二家,恶人都是她做的,也是可悲可怜。 “行啊你!”曹庆花哼笑:“姜才,你要敢甩了你老娘,我也不怕担个恶媳妇的名头,横竖我不在乎。” 好媳妇的名头不当吃不当喝的,傻子也搂着不放,她要实惠,要迁去省城,要儿子攀上知府家! “什么甩了?我是寻思反正我妹也守了寡,娘去跟她住,也正好做个伴,我每个月给些钱便是。” 冒头村。 姜草打了几个喷嚏,一抹鼻子,哪个狗东西惦记她? 潘美玉的哭诉被打断,忙捂着口鼻跑开:“娘你是不是伤风了?哎呀我得远着点,别传给我。”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娘我身体好得很!你当是个寡妇都有你娘这这样的能耐,把你拉扯大了不说,还给你找了一个好姑爷!”姜草撇嘴,不屑道:“白寡妇就没这能耐!” “她要啥能耐!人家是跟县令大人沾亲带故,在村里能横着走。” “呸!什么沾亲带故,县老爷五姨娘表妹的死鬼小叔的婆娘,绕这么远,县老爷知道她是哪根葱?再说了,她想有能耐也没地方使!下不出蛋的鸡,呵~” 白寡妇出嫁三年死了老公,肚子一直没动静,害得夫家绝后了,这不,被扣下嫁妆给赶了回来。 她姜寡妇不一样,嫁过来一年就生了女儿,可惜死鬼相公去得早,不然能生几个都不好说。 潘美玉“嗷”地又开始嚎:“亲娘诶!你是我亲娘么?刀刀往我心上扎!你女儿就是下不出蛋的鸡啊!” 也不知道她娘一个寡妇,跟别的寡妇较个什么劲,一个半老徐娘,一个新寡,这也搞竞争? 姜草一顿,狐疑道:“问题会不会是出在姑爷身上?” 潘美玉委屈道:“是我,我月事还没来,看了几个大夫,吃了不知道多少副药,都要成药罐子了,都不管用,呜呜呜……” 姜草盘了盘家里的积蓄,寻思带女儿去省城看看,又叮嘱道:“我估摸着来娣这几天就要临盆,你多往她那里走动走动,沾沾她的好孕。” “可算是要生了。”潘美玉嘟囔道:“别看来娣姐瘦不拉几的,倒是块好地,流掉俩还这么快怀上。” 不过想想,她跟姜来娣比什么,要比也是跟同一年出生的姜昉比。 哪怕是生不出来被休,也比丑八怪找个死囚强。 四合院。 罗慧娘问姜昉:“子昂少爷的手如何了?这几日能不能离得了你?” 罗慧娘估算着大女儿姜来娣就快生了,这头胎多少有些凶险,如今家里条件好了,阿昉还是大夫,去守着来娣,能多些保障。 姜昉有一丢丢心虚,她完全忘了还有这号人。 “这几日有空闲,是该去看看大姐。” “别跟来娣说娘受伤的事情,娘不想她担心。”罗慧娘放心了许多,笑道:“多买些补品送去。” “麻烦,还是给钱最实在,大姐想吃什么让姐夫去买。” “你姐夫考上了秀才公,哪能做那些琐事。” 姜昉看着罗慧娘与有荣焉的笑,心道,秀才是没手还是没脚,敢矫情就让他爬! 第107章 为谁消得人憔悴 牵出小白龙,姜昉冲段玖招招手。 “你嫁给我这些日子,还没出过榔头村吧?走,我带你去隔壁冒头村看看你大姨子。” 什么嫁给她,干嘛那么大声说出来,好讨厌! 南宫垂杨深吸一口气,算了不好计较,强忍浑身酸痛,撑着爬起来,扑到房门口。 “娘,我也想去看大姨姨!” 姜昉指着白马:“你问问小白龙答不答应。” 小白脸甩头,踢腿,打着响鼻,满脸写着拒绝。 敢上来就尥蹶子,载三个人,腰会断的! 南宫垂杨不接受拒绝,这什么小白龙,如此普通,取个威武的名字就以为自己是汗血宝马?这么拽! “但我是真的想看大姨姨,你就带着我嘛……娘最好了,最疼来福了……” 南宫垂杨拉着姜昉的衣袖卖力讨好,眼睛亮闪闪,嘴嘟嘟的,看着,就欠揍。 姜昉抬手:“不听话就揍你哦!” 吓得南宫垂杨往后一闪,差点没站稳摔倒。 “你乖啦!”这反应取悦了姜昉,她笑着揉了揉孩子狗头,冲段玖说道:“上马。” 段玖对去看姜大姐没什么兴趣,能出去逛逛也不错,就是得跟母夜叉共乘一骑…… 想着想着,脸颊有些发热,一定是日头太晒。 “你先上。” “让你上你就上,磨叽什么?” 见段玖踌躇着不动,姜昉上手就去揪他。 段玖抵着马鞍,死活不肯上,才不要坐前面,像什么样子! 这段时间段玖长了些力气,真要抵抗起来,姜昉一时半会还搞不定。 “反了你了!” 其他人莫名其妙看着小两口,这是做什么? 只有南宫垂杨懂,事关男子汉的尊严!马背上的位置必须要争个前后,殿下挺住! “姜、姜昉?姜大夫?” 院门口传来颤颤的呼唤。 梅友乾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不像话。 一群人还围着看,难不成是搁这看摔跤表演? “友乾兄,你找我?” 姜昉松开段玖,笑眯眯的。 梅友乾人不错,前些日子给他那只难产的母羊接生,得了一只嫩羊羔烤了吃,还得过他给的羊乳。 梅友乾抹了一把汗,央求道:“我妹子病了,铃医和神婆看了也没好,想找你去看看,方便么?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实在是没办法了,都病几天了。” 罗慧娘笑道:“阿昉,友乾都这样了,你就先去他家看看,横竖看来娣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我去给二姐拿药箱!”姜小妹往房里跑。 罗慧娘忍不住开始絮叨:“来娣从小苦到大,还好嫁得不错,姑爷考上了秀才,虽然没有婆婆照顾,但也有好处,自己当家做主,村里的白寡妇很是好心,经常送肉送蛋过去,我上次去看来娣,胖了不少哩。” 姜昉微微皱眉道:“胖了不好,容易难产。” “那是好东西紧着来娣吃,也是一番好意。”罗慧娘话匣子打开就有些收不住:“别太担心,来娣干惯了活儿,身子不错。我当初生来娣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生你的时候,在破庙里,大雨哗哗下,你啊,说下来就下来了。生小妹是……” 姜小妹拎着医药箱跑过来,做了个鬼脸。 “娘,你别回忆了,我看把咱家现在的变化告诉大姐,没准侄儿能吓出来。” 罗慧娘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胡说啥呢!” 姜昉也就暂时把担忧丢到一边。 应该是她想多了,照顾姜大姐是出于乡下人朴实的好意,人家非亲非故,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必要害人。 梅家。 榔头村大部分人家都是差不离的穷,梅家算是殷实的,几间房舍是青砖砌的,看着也有点气派,小院拾掇得整洁干净,养了几头羊也没什么异味。 姜昉知道梅友乾赚钱养家,还娇养妹子,鲜少让妹子干活,家里这样都是他的功劳,不由夸道:“友乾兄贤惠持家,不知道哪家姑娘有这个福气娶了你。” “姜大夫说笑了。”梅友乾感觉被讽刺,但又不好得罪姜昉,笑得有些僵硬。 打死也不当上门女婿,死囚死就死了,也绝对不会嫁给女人换取生的机会! 那个段玖,他是真看不起! 姜昉见梅友乾皮笑肉不笑,忙打哈哈:“不好笑,不说了。” 在古代,不好拿这种事开玩笑。 谁能想到她这是真心实意的夸啊,段玖要是这么能干该多好。 走进梅娇的房间,梅友乾喊道:“娇娇,大哥回来了。” 姜昉环视一圈,这是一僵小家碧玉的闺房,不说多华丽,但处处透着小精致,显然是梅友乾能力范围内可以给到最好的布置。 “一直知道友乾兄宠爱妹子,今日可算见识到了,梅娇真是咱们榔头村最幸福的姑娘家。” “过奖过奖,娇娇跟阿毅定了亲,出嫁了我也就安心了,可眼下突然……”梅友乾指着梳妆台的方向,催促道:“你快给她看看吧!” 只见梳妆台前,倚坐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女,五官秀雅,肤色白净,头戴绢花银簪,衣裳虽然不是多好的布料,但也没有一处补丁。 一看就跟榔头村其他村姑就不同,倒有点像县城里的闺阁小姐,也因此背后惹得不少村姑说闲话,酸得很。 梅友乾又冲妹子说道:“娇娇,大哥还带了个人来做客,你看她是谁?” 梅娇跟没听到似的,就两个大活人进来一会儿了,她都保持着一个姿势,毫无反应。 姜昉拿过她纤细的手腕,她也不反抗,就还是不搭理。 “脉象没什么问题,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看着有些消瘦,纯粹是饿的。 梅友乾忙说:“铃医也这么说,身子是没什么病,可她就是这般魂不守舍的不吃不喝,神婆招魂也没辙。咋的,你也没办法?” 姜昉抬手在梅娇眼前挥了两下,没反应。 小姑娘两眼发直,嘴角一丝梦幻般的笑容,双手攥在一起,放在胸前。 这不就明显一怀春少女嘛,沉浸式犯花痴啊! “她这是病,也不算病。”姜昉摸着下巴,感叹:“衣带渐宽终不悔,为谁消得人憔悴?” “啥意思?”梅友乾一头雾水,急道:“姜昉你别整这些高深的,说点我能听懂的!” “她有未婚夫是吧?可能大概也许,你该把她早点嫁出去……” 说曹操,曹操到。 第108章 姐姐一定能懂我 “梅大哥,娇娇今儿个怎么样了?还不肯吃饭么?”一个小伙子大踏步走进来,声如洪钟,看到姜昉:“咦,大红……姜昉,你也在?” 他也不等姜昉回话,就直奔梳妆台,握着梅娇的肩膀,情真意切说道:“娇娇,娇娇,我是阿毅啊!” 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眶说红就红了,一脸泫然欲泣,看得姜昉有点生理不适。 见姜昉有些呆愣,梅友乾说道:“姜昉,这就是娇娇的未婚夫安毅啊!你又不是不认得!” 姜昉一个咯噔,这个黑炭头,身材魁梧健壮,是周木匠那个打铁的小舅子,实在不像是能让少女怀春的长相。 他俩从小认识,要花痴也不用等到现在。 心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不是吧不是吧…… 姜昉把梅友乾拉到一边,有些迟疑地开口:“我觉着吧,梅娇是得了相思病。” “啥?相思啥?还成病了?” “梅娇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梅友乾想了想,说:“应该是前几天去河边洗衣服回来后……我记着那天好多女人结伴去洗衣,娇娇也不知道怎么的,非要去凑热闹……她平时也不爱洗衣啊……” 说到这里,梅友乾有些不好意思,姜昉说他贤惠,还真没说错。 家里的衣服除了梅娇贴身的内衫,都是他这个大男人偷摸着洗,说出去都怕人笑。 其实榔头村人都知道梅友乾把妹子惯上了天,没见过梅娇洗衣服,那还能谁洗。 姜昉有些头疼,那个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器灵也反应过来,惊呼:“夭寿啦!这是被段玖那个祸水给迷得神志不清啦!” 语气中透着一股“好耶!又有热闹可看”的幸灾乐祸。 这时,周木匠的婆娘周大婶也走了进来,扯着大嗓门喊道:“友乾啊,梅娇到底啥毛病?都好几天了,这还怎么进我家门啊!” 周大婶正想找茬悔婚,管她什么毛病,来得正是时候。 “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梅娇还不好,我们阿毅也只能……不是我不厚道啊,实在是……” 这话安毅不爱听,拉高声音:“姐,你说啥呢?” 周大婶也拉高声音,吼回去:“说啥?说解除婚约!那不然你还把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娶回去供着?” “我不!我这辈子非梅娇不娶!姐,你咋能这么说话!真是太过分了!” 周大婶更不爽了,叉腰大吼:“解除婚约!不然我就跟你断绝姐弟关系!听到没!我要解除你跟梅娇的婚约!” 可能是周大婶的声音太大,梅娇忽然清醒了几分,倏地冒出一句:“好啊。” 安毅惊喜道:“娇娇,你醒了!” 梅娇看都不看他,说了句“那就解除婚约”,继续两眼放空,迷迷瞪瞪去了。 “呐呐呐,是梅娇亲口说的,你们没聋就该听见了!”周大婶大喜。 安毅一脸天塌的崩溃表情,铁塔一样高壮的身体还晃了晃。 “娇娇,你这是咋了啊?!” “她只是鬼迷心窍,一时失了智!”姜昉掏出一根银针,刺在梅娇的虎口上。 她“哎呀”痛呼出声,怒目而视。 梅友乾松了口气,忙劝道:“娇娇,这是在给你治病,莫发火!” 梅友乾从小到大舍不得妹子受一点痛,都没忍心掐她一把,让梅娇醒来。 主要也是梅娇这人被养得特别娇气,很怕痛,脾气会很大。 倒是周大婶急了:“梅娇说了解除婚约!话已经说出口了,不能不作数!” “解除婚约,自然是作数的。”梅娇一把推开大受打击的安毅,扑向姜昉,抓着她的手,诚挚地喊道:“姐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姐姐一定能懂我!” 梅友乾目瞪口呆,咋的他妹子也能拽文了?许是在县城看了几出戏,瞎咧咧吧! “哎哟,娇娇这病还是没好啊!” 姜昉干笑,被段玖迷住的雌性生物有很多,相思到这个程度的,让人头疼。 “好说好说,你先冷静下,那什么沧海和巫山,我们稍后详谈。” 梅娇激动地摇头,揪着衣襟,撕心裂肺地喊道:“不,段郎神仙般的人儿,让我怎么冷静?姐姐,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姜昉想捂她嘴已经来不及了。 梅友乾差点吐血,闹了半天,原来祸水还是出在姜昉那里。 “姜昉,你咋不管好你相公!” 安毅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暴喝:“好个小白脸,竟敢勾搭我未婚妻!” 说着就旋风般的冲了出去,显然是要找段玖算账。 姜昉忙去追,这家伙又高又壮的,段玖那小身板禁不起,一拳都能打个半死。 “段郎,段郎……”梅娇也跟着追起来。 这都什么事啊! 梅友乾有些崩溃,想把妹子拉回来,愣是没追上。 梅娇跟兔子似的窜得还挺快。 等几个人都跑了,周大婶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嘴巴几次张开,又闭上,心情有些复杂。 她是琢磨着退婚没错,那也不能是梅娇嫌弃她弟弟啊!是她弟弟发达了,梅娇配不上,不要梅娇才对! 周大婶恨恨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哼!水性杨花!”跺了跺脚也去追,怕弟弟没个轻重闹出人命。 冒头村。 姜二跟曹庆花吭哧吭哧,一路上互相耍嘴皮子,倒是没那么累。 姜来娣对二叔二婶的到来很是受宠若惊,惊更大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二叔、二婶,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蔡老太一直偏心二房,二婶精明刻薄、好贪便宜,二叔能赖就赖、惯会偷懒,还有个被宠坏的姜家宝。 不夸张地说,姜来娣出嫁前在娘家受的苦,有一半是这一家三口给的。 是出了很多事,但能瞒一时是一时,假装自己雪中送炭! 姜二两口子交换一个眼色,默契地一起摇头。 “能有啥事?家里好好的呢!” “大侄女要生了,咱们当叔当婶的,咋能不来看看。” “这里有些米面山货,给你补身子的。” “收下吧!是叔婶的一点心意……” 姜来娣的公爹尹大头脸色这才好了些,姜家人总算要点脸,还以为是来打秋风的。 压根忘了罗慧娘就没拿过尹家一针一线,每次来看女儿还会带些吃食。 “来娣,还愣着干做啥?倒水啊!”又冲着里屋喊道:“文曲,出来见见你媳妇家的叔婶。” 第109章 姜二夫妻的讨好 姜二忙开口:“来娣啊,坐下坐下,哪用得着你忙活,我们自己来就好。” “这有啥的,你们难得来一趟。”姜来娣笑着只当二叔是看自己大着肚子客气,走进厨房,很快端来两碗绿豆汤,身形还挺利索。 “没啥好招待的,喝了消消暑。” 姜二接过来,咕咚咕咚喝着,一路走来,水囊里的水早喝光,正是渴极了。 说是绿豆汤,还真是汤,里头的绿豆数得清。 曹庆花有点嫌弃地撇嘴,姜昉给村里人喝的那啥乌梅汁都是加了冰碴的。 唉,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姜二捅了捅曹庆花的手臂,眼神示意,当水喝不挺好。 姜来娣有些尴尬,原本绿豆汤也没这么稀薄的,杏儿姐把绿豆都捞给相公吃了。 除了这个,就只有白水。 里屋的门帘子掀动,书生打扮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上次见到尹文曲还是在接亲的时候,在姜二两口子的印象中,这个穷酸书生就是平平无奇。 如今人靠衣装,加上考了功名,气质就上来了。 只见尹文曲一身竹青色缎面曲裾深衣,走动间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跟屋里每个人都格格不入,他神色看似温和,眉眼却难掩倨傲。 尹文曲微微躬身,说道:“见过二叔、见过二婶。” 姜二忙站起来,嘿嘿笑说:“一段时间不见,文曲大不一样了!” “是啊是啊,那话怎么说来着?”曹庆花附和,但实在想不出原话,干笑道:“三日不见,啥都不一样了!” 尹文曲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之色,慢悠悠开口:“二婶想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啊对对对!” 尹文曲点了点头,又说:“来娣,你好好招待二叔二婶,无事不要扰我。” 姜二:“你功课要紧,功课要紧……” 人家已经扭身回了书房。 曹庆花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秀才而已,清高什么。 换做以前他们肯定是得巴着,不过现在么,小小秀才,能不能考中举人还两说,举人上面还有贡士、进士,哪怕尹家祖坟冒青烟,尹文曲中了进士,都不一定能当官。 没钱没背景的,撑死了当个县令。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尹文曲也算间接攀上了知府的高枝,来娣还挺旺夫。 姜老二又冲她使眼色,士农工商,读书人怎么都排在种地的前边。 瞧不起尹文曲,那不是打来娣的脸么,别忘了他们来的目的! 曹庆花翻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 她笑眯眯摸了摸来娣的肚子,打量她的气色,白了些,丰盈了些,以前枯黄干瘦,跟她那个老牛一样的娘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啧啧,姜大那一家子的运道,连带着出嫁的来娣都过得是肉眼可见的好。 “来娣,你肚子这么大,是不是是双胎啊?” “我哪有那福气……”来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二婶,你说话声音小些,文曲在里边念书呢!” 曹庆花嘴角一抽,念书差这么一会儿?果然是女生外向,呵呵。 尹大头倒是满意地笑,夸道:“来娣懂事。” 曹庆花又是一抽,啥意思,合着她不懂事呗! “村里接生婆说了,来娣这肚子,肯定是个大胖小子。” “哦,呵呵。” 姜二不指望曹庆花了,他嘴皮子溜,要是想,能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很快,尹大头就乐呵呵带着他在屋子里参观起来。 尹家在村里也算体面,尹文曲考上秀才后,村里觉得整个冒头村有光彩,集资给加盖和翻新了房屋。 姜二顺着尹大头的意思不停夸,夸尹文曲出息,夸尹大头有福气,夸气派的屋子。 直夸得尹大头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要不是为了能在来娣面前多刷点印象分,谁想开这个口啊! 拍马屁也不轻松,因为违心。 尹家在娶姜来娣之前,比姜家还穷些。 因着二十年前,算命的说儿子是文曲星下凡,尹大头就给儿子取名文曲,两口子咬牙供他念私塾,本来也就勉强温饱的家更是捉襟见肘。 老婆子走了后,尹大头带着儿子,更是难熬。 家里没女人不行,打听了十里八村的闺女,打听到姜来娣出了名的吃苦耐劳,心一横花了十两银子的彩礼给娶了回来。 要是儿子能早两年考上秀才,尹大头还看不上姜来娣呢。 尹大头跟尹文曲透了那个意思,他非说啥糟糠之妻不下堂,浑似读书读傻了。 想到这里,尹大头暗黄的面上扬起一抹阴阳怪气地笑,说:“姜二,你们家来娣,嫁给我儿真是有福了。” 姜二笑哈哈,不轻不重刺回去:“那是那是!不过老哥你也得承认,我们来娣旺夫,瞧瞧,要不是来娣贤惠,里里外外持家一把好手,文曲也不能专心念书不是!” 尹大头冷哼,糟糠之妻不下堂,但没说不能娶妾。等儿子中了举人,他一定要给儿子纳妾。 举人老爷得有举人老爷的排面。 屋里,姜来娣轻声问道:“二婶,家里最近还好吧?我娘和小妹……” 就差直接问奶奶有没有欺负那娘俩。 至于姜昉,是个混不吝的,不磨罗慧娘就不错了。 曹庆花压低声音:“都好着呢,好得不得了!”你想破头都想不到的那种好。 “真的?”姜来娣有些半信半疑。 “这有什么可假的,等你生完孩子,娘家来人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姜来娣点点头,日子过了这么多年,再差,也就那样了。 曹庆花趁机说道:“二婶也不瞒你,那袋子米面山货,是我和你二叔瞒着你奶奶拿来的,你也知道你奶奶那人,抠门,偏心,这会儿不知道气成啥样。” 姜来娣惊慌起来:“这、这……你们人来了就行了,别惹奶奶生气。” 奶奶生气不得拿她娘和小妹出气么。 这话姜来娣不好直说,毕竟二叔二婶好心来探望自己,可一想到苦了娘和小妹,又满心纠结,坐立不安起来。 “有啥事我们顶着。”曹庆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姜来娣勉强一笑,这话二婶好意思说,她都不好意思听。 曹庆花用特别真挚的目光看向大侄女的眼,说道:“来娣啊,二叔二婶对你好吧?等你生了孩子,也别忘了这份好,行么?” 第110章 赶来揍你的路上 姜来娣有些莫名其妙,二婶到底是咋了? 不过她性格到底是软包子,心也软,寻思到底是一家人。 “二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就是就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 曹庆花窃笑,从小到大姜来娣都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欺负再狠也只敢偷偷抹泪,就没见她发过脾气。 现在随便送点东西,说些好话,马上不计较了。 也是随了她那个软趴趴的娘,要不是罗慧娘现在全听姜昉的,也能很快哄过来。 姜昉就是个记仇的,忒记仇了,以前明明还捧着他们二房,婶子前婶子后的,现在有点本事就拽上天。 榔头村这边,姜昉顶着高温狂奔,汗流浃背去追安毅。 感觉自己要晒成黑脸张飞。 为了段玖的生命安全,她也是拼了。 梅娇为爱跑在大太阳下,要知道这个天气她鲜少出门,出门必打伞,就怕晒黑一点。 梅友乾喊着“娇娇你忘了打伞”,试图让妹子回家,哪知道梅娇不听,一门心思往前跑,气喘吁吁也不肯停下。 “哥哥,我忍不了了!我要段郎知道我的心意!” 村民们看着这四个人一前一后跑过去,莫名其妙的。 “姜昉怎么在追安毅?” “梅娇在追姜昉,难不成是姜昉老毛病犯了,去勾搭安毅?” “哈哈,又有热闹可看了!” “看什么看,我倒宁愿去挑黄土。” 可惜昨日大家干劲十足,黄土挑了太多,都要堆不下了,村长说暂停。 “你就是想喝乌梅汁吧!” “难道你不想?” 安毅见姜昉紧追不舍,深吸一口气,加速跑起来。 别看安毅五大三粗的,其实对上姜昉也是有些发憷的,以前这大红斑就搔首弄姿想勾搭他! 他眼里心里都只有梅娇,就是没有,也看不上姜昉啊! “姜昉你勾搭不成我,就让你相公去……两口子都没有廉耻!” 报复,绝对是报复! 安毅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反正他的娇娇是没错的! “你这是污蔑!诽谤!你给我站住!” “今天我非打死你相公不可!” 安毅越跑越快,姜昉实在追不上打铁的壮汉,看到那个驴车主人赶着车正好溜达过来,忙跳上去。 “快,去四合院!人命关天!”包括她在内的两条命啊! 换成别人打几下就打了,段玖那脆弱的身板,容不得半点闪失。 “啥事啊说得怪吓人的……”驴车主人挺热心,抽了抽小毛驴,示意它快跑。 姜昉还是嫌慢,看向车上坐着的人,想商量商量让他下去,看清是谁,好了,不用商量了。 毫无歉疚,揪着他的衣襟,一把推下去。 “死胖子拖慢车速,滚下去!” 其实姜昉还是注意了力度和角度的,顶多让人受点皮肉伤。 姜昉问:“车上这些东西是谁的?” 驴车主人抖抖索索地回:“他、他的。” “嘭”,也给丢了下去。 驴车主人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姜家宝,心道母夜叉真是心狠手辣,这车再不跑快点,搞不好连他也会被推下去。 小毛驴感受到主人的心声和母夜叉的淫威,使出吃奶的劲嗷嗷跑起来。 姜家宝摔了个七荤八素,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吃了一嘴土。 等缓过神来,驴车已经跑得没影。 他都缩在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而且县学的夫子都说他瘦了,母夜叉还这么对他! “呜呜呜……奶奶、奶奶……” 姜家宝捂着磨破皮的手肘,抱着那堆行李,一瘸一拐往家里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家,大门拴着,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咬牙爬墙进去一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心里堆积的委屈跟洪水一样决堤,姜家宝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县学也不知道怎地,派人把他的书本笔墨和衣衫被褥打包好,连同他一起扫地出门。 刚回村里就被母夜叉蹂躏,不想活了! 安毅看着驴车上的姜昉从自己面前经过,还可恶地挥了挥手,气得涨红了脸。 “奸诈!” 姜昉终于赶在安毅之前回到四合院。 家里多了一号人,嵇阿婆的便宜远亲,苏晓生。 苏晓生忍着浑身酸痛,上门来套近乎,他仿佛有那个社交牛逼症,哄得姜家人眉开眼笑,心情好到哪怕姜昉再收一个儿子都行的那种。 苏晓生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姐,你回来啦!出诊辛苦啦!” 要是再熟一点,姜昉怀疑他会上手给她来套按摩。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昉也朝着苏晓生笑。 南宫垂杨不开心地鼓着包子脸,好家伙,这是跟他争宠来了! 母夜叉还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小鸡乖。”姜昉拍拍苏晓生的肩。 苏晓生笑脸一僵。 正在喂鸡的段玖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怎么成小鸡了。 南宫垂杨开心了,大声说道:“娘赚钱养家辛苦啦!” 姜昉一个白眼丢过去:“不贴钱就不错了。” “咋回事啊?”姜大见状,问道:“阿昉,梅娇是得了啥病?没事吧?” “相思病,难顶。” “啥?” “你女婿害人不浅。”姜昉掰过段玖精致绝伦的脸:“梅娇就是看了这张脸,才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 姜昉就算世面见很多,也依然觉得段玖这张脸冲击力不一般,何况古代闺中女子。 榔头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 众人无语,又觉得很合理。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对视一眼,无声交流着。 殿下的脸,是祸水级别。 那些村姑们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眼福。 “别什么都赖我。”段玖皱眉,想拍开姜昉的爪子。 “我没说赖你。”姜昉笑得温柔:“蝴蝶蜜蜂被吸引自己飞来,美丽的花儿又有什么罪呢?” 这话虽然没错,但段玖听着不太得劲,这死女人说的时候还把他的脸给揉得变形。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又对视一眼。 她好酸。 就是,嫉妒都写在脸上了。 姜昉放下手,感叹段玖的皮肤清爽嫩滑,变声期的公鸭嗓也开始日渐低沉,不刺耳了。 要是一脸青春痘,梅娇可能都不会发病。 “梅娇未婚夫正在赶来揍你的路上,我抢先赶回来保护你,我容易么。” 第111章 段玖安毅比力气 罗慧娘大惊:“安毅那小子力气可大着呢,拳头能有砂锅大,段玖可挨不住!” “可不咋地,他这小身板,难顶啊!”姜昉也愁啊。 段玖冷冷掀起嘴角,这是瞧不起谁呢? 姜大:“关大门关大门!” 姜小白哧溜跑去栓好院门。 姜小妹操起打过曹管事的扫帚,一脸正气凛然:“他敢欺负二姐夫,我就敢打他!” 苏晓生慢了一步,没抢到首发,只能大吼道:“我也会保护姐夫!” 开玩笑,有他在,怎么可能让人碰到殿下一根头发! 南宫垂杨不甘落后,更大声地吼:“想打哥哥,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余子昂被盛氏强制拘着,不准出房间,只能在窗口表达自己的支持。 他的手都不怎么痛了,他娘还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姐夫莫怕!我虽然帮不上忙,但冰沙兔丁怎么也有点战斗力!” 四个小厮摆出各种姿势,展示自己的肌肉。 “少爷放心!” 聒噪。 段玖按了按有些抽痛的太阳穴,怎么一个个比他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发生啥事了?”贾管事也从窗口探出头,纳闷道:“一个个在这里表忠心喊口号。” 南宫垂杨给苏晓生使眼色,这人是监视殿下的眼线! 苏晓生马上闪到贾管事那边,笑眯眯说了些什么,把贾管事给乐的,问他想不想在知府宅邸谋个差事。 看他们相谈甚欢,南宫垂杨悄悄松了口气。 姜昉好笑地看着这俩狗男男在她面前几次眉来眼去,暂时也不戳穿。 “段玖啊,你看家人们为了你,都豁出去了,感动吗?” 必须见缝插针地让段玖感受家庭的温暖。 段玖眸光中流露出一股睥睨众生的傲慢,不屑道:“不过就是一个四肢发达的傻大个,我能搞定。” 姜昉捏捏他的手臂,摇头:“算了吧,我不想你被打.死。” “都说了我能搞定!” 段玖有被看不起的恼怒,鉴于母夜叉一向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不计较了。 毕竟也是担心他。 “砰砰砰”,大门被拍得震天响。 安毅怒喝:“大红斑!带着你的缩头乌龟相公,给我滚出来!姓段的小白脸!有种就别躲在女人后面!” 段玖冷冷一笑,就要去开门。 外面安毅已经等不及,跃上墙头,翻了过来。 高大粗壮的身子落在草坪上,姜昉隐约看到离得最近的段玖,都跟着震了震。 安毅这是第一次正式见到段玖,半张着嘴发愣,然后被段玖冰冷又带着淡淡高傲的的眼神,给刺得回过神。 气兴师问罪的气势顿时熄灭一半,明明他更高达,却感觉自己莫名矮了半截。 安毅握紧拳头,他的长相跟姓段的小白脸比起来,显得粗糙无比,娇娇就是被这样的皮相迷了眼。 把内心涌上来的自卑狠狠压下去,安毅不忿地想,这个姓段的比女子还好看,娘们兮兮的,哪有半分男子气概。 他的体型能顶姓段的两个半,想着想着,气势又上来了。 姜昉无奈道:“安毅,冷静点,这事真不能怪段玖,村里很多人都看过他的脸,就梅娇……我保证会想办法治好梅娇的相思病,你不要闹了,行吗?” “我不管!我就要找他算账!”感觉自己戴了绿帽的男人没有理智:“段玖是吧?有种你就跟我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就我们俩!是男人你就答应!” 这看着憨憨的大个子,头脑不简单呐! 还懂得用激将法,把段玖架起来,不答应都不行了。 姜昉怒道:“奸诈!” 安毅理不直气也壮,他单枪匹马的,这里都是段玖那边的人,不奸诈、不是,是不用点脑子怎么行? 光是母夜叉一个就不好对付了。 果然,段玖受不得激,沉声答应:“好。” 姜昉想捂他嘴,这不就好比重量级打轻量级,板上钉钉毫无悬念。 众人一片哗然,仿佛已经预见了段玖悲惨的下场。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 “安毅你别太过分!” “你这叫公报私仇……” 只有贾管事在兴奋。 好惨啊,怎么会有这么惨的男人,嫁给一个泼妇母夜叉,已经时时刻刻有生命危险,还得被外面的人找上门来揍。 这么一想,贾管事觉得自己不算最倒霉的,心情好多了。 姜昉抓住段玖的胳膊,急道:“别逞强,你死我也活不下去的!” 虽然古代各种不方便,但她还是能凑合,怎么都比死透了强。 段玖有些阴郁的脸色好了些,斜睨着姜昉紧张的样子,说:“放心,不会让你当寡妇。” “你都茅坑里点灯——找屎了,我才不信!” “打个赌吧,要是我赢了……” “行了,你不被打.死就算你赢。顶不住就喊救命,不要强撑,不然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救活你。” “……” 段玖忍不住反思了一下,他在母夜叉心里,到底弱成什么样了? “我肯定赢,而且不会受伤。赢了我要坐在你后面。” 姜昉:“?” 安毅看着对狗男女交头接耳,粗声粗气道:“大家都听到了!段玖要跟我打一场,生死不论!” 段玖慢悠悠地纠正:“我没说要跟你打,如何比试,由我来定。” “你定?要是比琴棋书画,我可不应!” “不比那些,你且跟我过来。” “好!” 安毅跟着段玖进房间,门一关。 罗慧娘一颗心揪起来,心疼道:“哎哟,女婿是不是不好意思,关起门跪地求饶去了?” 姜小妹看法相反,叹道:“唉,我猜二姐夫是好面子,才会关起门来独自挨揍吧。” 好面子、面子…… 姜昉倏地扑到门板上,嘶喊:“段玖,千万要护着脸啊!不要伤到脸了!你的脸那么好看!”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还算淡定,他们殿下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想来已有法子对付个乡野莽汉。 倒是母夜叉在踩雷,殿下可不喜欢被人关注容貌,还那么大声! 房间里,段玖抿了抿唇,耳尖红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羞涩。 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花痴。 安毅嗤一声,不屑地开口:“说吧,你要怎么比力气?” “一指定胜负。”段玖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淡淡说:“我用一根指头,就能让你起不来身。” 第112章 石破天惊一声吼 安毅瞪眼,真敢吹牛。 “小白脸,我用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你!” 片刻后。 姜昉耳朵贴着门板,只觉得房内安静得不寻常。 “段玖还活着吧?” 器灵:“放心,未来反派大佬不会折在这里。” “也是,我还活着。” “你对他有点信心吧,他能上赶着挨揍么?我还怕他玩阴的,把安毅给干掉。” “是哦,安毅死了,也是麻烦。” 想到这里,姜昉又开始喊:“段玖,手下留情啊!” 除了南宫垂杨和苏晓生,其他人都怜惜地看着姜昉,瞧瞧,急得名字都喊错了。 小白一脸忧色,低声问道:“二姐不会守寡吧!” 姜小妹将举着的扫帚杵到地上,中气十足地回:“瞎说啥?二姐怎么会守寡?再娶一个便是!” 旁边的南宫垂杨和苏晓生差点一头栽倒。 黄毛丫头,人不大,口气不小。 房门打开,姜昉猝不及防,往前一栽,正正扑到段玖怀里。 段玖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两人的胸膛不可避免贴到一起,夏日衣衫又薄…… 他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猛地推开姜昉。 “冒失。” 姜昉没空计较段玖发什么神经,忙去看安毅,这家伙蹲在地上,跟傻了似的。 莫不是被段玖给药傻了?毕竟南宫垂杨那个小碧池,花样多着呢。 安毅失魂落魄,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颓丧起来,黝黑的脸都能显出苍白了。 他引以为傲的力气,完全被个清瘦的少年碾压,三观毁灭又重塑。 “段玖,我不如你,我配不上娇娇……你要对她好啊!” 安毅忍痛说完,大步离开,直接冲向大门口。 姜昉放心了,还是正常人就好。 好奇地问段玖:“你怎么制服他的?” 段玖傲娇地扭头:“秘密。” 门外一群人看着安毅蹬蹬蹬冲过去,带起一阵风。 “发生啥事了?” “这就完了?” “啊?开始了么?” “好像已经结束了……” 打开大门,正好迎面遇到梅家兄妹。 梅友乾脸刷的白了,颤声问道:“安毅,那个小白脸,被你打死了?” 梅娇脸晒得通红,头发都湿哒哒黏在了脸颊,看都没看安毅,尖叫着“段郎”,就往里面冲。 安毅虎目含泪,说:“梅大哥,我不会再来打扰娇娇,我祝她幸福!” “娇娇肯定是鬼迷心窍!她是病了!相思病也是病!”梅友乾跺脚:“你和娇娇的事咱回头再说,我先去照顾娇娇!” 周大婶气喘吁吁从驴车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弟弟,急切问道:“咋回事啊?” 安毅摇摇头,啥也不想说。 正要再问,驴车主人插嘴:“结账结账!路程短,三个人就收三文钱吧。” 往回走的时候遇到梅家兄妹和周大婶,都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又让他给载到这四合院。 周大婶惊了:“乡里乡亲的,这么一段路也要收钱?”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绝对不会说,自己不敢跟姜昉要钱。 “给。”周大婶掏出一个铜板丢过去:“还有两文,你找梅友乾要。” “你们不是一家人么?” “呸!谁跟他是一家人!” 驴车主人撇嘴:“都说越有钱越小气,还真没错……老周家这么快就开始嫌贫爱富、始乱终弃了……” “你懂个屁!” “姐,给他吧。”安毅呆呆开口,径直朝外面走去。 壮硕的身体摇摇欲坠,让人看着都于心不忍。 周大婶寻思赶车这货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干脆掏出一个碎银塞过去:“行了吧?不小气了吧?” “你心虚了?” 要说驴车主人那张嘴真不是盖的,几个字把周大婶气得抽抽。 “把钱还我!” 驴车主人攥紧碎银,吆喝道:“阿毛快走!给你买苹果吃去!” 阿毛兴奋地咧出一口大黄牙,蹄下生风,跑了。 周大婶骂了几句,又追上弟弟的步伐,信誓旦旦道:“阿毅,姐一定给你找个比梅娇好一百倍的姑娘!” 四合院内。 “段郎、段郎……” 梅娇想要到段玖面前,无奈姜小妹特别有地盘意识,拿扫帚挡着她的去路。 梅娇一次次试图突破防线,左跑右跑,活像在玩老鹰抓小鸡。 实在过不去,她隔着扫帚,对段玖进行深情告白。 “自从前几日在河边见过你,我就眼里心里都是你,梦里都逃不过……” “娇娇,你只是病了!”梅友乾欲哭无泪,去拉妹妹。 “是啊,我有相思病,我乐意!”梅娇甩开他,继续呼唤:“段郎,不要躲我!你若不出来,我就一直等你,等你今天,明天,每一天……” 姜昉听着外面一声声充满琼瑶味道的告白,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好安毅已经走了,不让心得碎成什么样。 “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段玖:“看什么?看她发癔症?” 姜昉瞥了一下那张祸水脸,出去了,梅娇没准病得更严重。 “你好好待屋里,我去解决!” 段玖好奇:“怎么解决?” 姜昉眯了眯眼,露出一抹狞笑:“只能牺牲我的形象,让她知难而退了!我会装作泼妇,狠狠骂醒她!” 让梅娇知道,有她这个凶狠的大婆在,喜欢段玖是没好下场的! 段玖纳闷,母夜叉是对自己是有什么误会?这怎么是牺牲形象呢?又是哪门子的装作泼妇? 趁着姜昉出来,南宫垂杨和苏晓生溜进屋,幸灾乐祸。 “殿下突然开了朵桃花,感觉怎么样?” “听说那个梅娇是这里的村花。” 都是顶着烈日挑土,都是晒得皮肤发红,过了一晚,他俩都黑了一圈,唯独殿下还是白白净净,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段玖目光凉飕飕瞥过来,南宫垂杨和苏晓生马上不敢说笑,甚至义愤填膺起来。 “什么村花,就是个花痴!” “惹得殿下不高兴,我想办法弄死她!” 段玖不置可否,说:“先看姜昉怎么处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石破天惊的一声吼,打断了梅娇滔滔不绝的少女情愫。 “闭嘴!你就是馋他的身子!你下贱!!!” 第113章 妖妖娇娇的少妇 冒头村。 尹大头难得大方,留姜二两口子吃过午饭。 曹庆花殷勤地给来娣打下手,又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 走的时候,尹大头把二人送到门口,笑呵呵招呼道:“等到来娣生了,你们再来做客,都是亲戚,多走动。” 主要是看在那一大袋吃食的份上,加上被姜二奉承得舒坦,这门穷亲戚也不是不能处。 姜来娣眼里有水光,满是不舍,跟着说:“二叔二婶,到时候你们跟我娘一起过来。” 至于尹文曲,连饭菜都是来娣端进房里吃,就没再出来过。 不过姜二两口子也不在意,笑道:“诶诶,肯定得过来啊!到时候再把家宝带来!” “咱们家宝都当表舅了呢!那孩子一直念叨着他来娣姐!” 姜来娣感动的神色一僵,姜家宝那个混世魔王,还能念叨她? 从小到大姜来娣可没少被姜家宝欺辱,偶尔回一次娘家都刻意挑选姜家宝去学堂的日子。 每次过年回娘家,明明是期盼着的,也因为姜家宝在家而变得不那么想回去。 不过,二叔二婶变了,姜家宝也跟着懂事了吧? 曹庆花一步三回头,冲姜来娣热情地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长出一口气。 “哈哈,来娣那傻丫头,感动得七荤八素的,真是好哄!姜昉要是有她一半,不不不,有她三成,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 姜二嘟囔道:“说啥辛苦,是该来看看大侄女的。” 别看来娣气色还行,姜二总感觉不得劲,就尹家父子那样眼高于顶,要真考上举人,还不知道怎么嘚瑟。 嗐,他怎么忘了姜昉能给她姐撑腰,是尹家父子得悠着点,巴着来娣才对。 这么一想,姜二心里那点子郁结消散,就听到曹庆花又说:“你说来娣肚子这么大,会不会难产啊?” 姜二瞪她:“你少乌鸦嘴!” “我这叫实事求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懂个屁?以为女人生孩子跟拉屎一样简单是吧?说得跟你没见过生孩子死了的女人似的……喂,你干嘛不走了?” “去姜草那里看看。” 曹庆花一拍掌,赞同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姜草这个姑子跟罗慧娘关系还不错,出嫁前后都会帮着罗慧娘说话,看不过去蔡老太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姜二想得更多些:“咱们这几天住在她家,万一来娣有个啥的,也能赶紧赶回去告诉阿昉。” 曹庆花没意见,不过嘛,她两手一摊:“空手去不好吧?” 早知道那袋子东西先匀一些出来。 姜二:“以后再补。” 绝不承认去看姜草是有目的的,顺带的! “那我们要不要跟姜草说实话啊?” “你以为姜草跟来娣一样傻……单纯吗?” 两人走着走着,尴尬了,不记得姜草住在哪。 正好迎面走来一个打着伞的年轻村妇,姜二忙上前去跟人家打听。 “大妹子,姜草的屋子怎么走,你可知道?” 曹庆花打量着那村妇,大约二十五六岁,打扮精巧,随着走动,带来一阵阵的芳香,指甲还涂着蔻丹。 精致的穿着,拿腔拿调的做派,五分姿色也增到八分。 她不由咂咂嘴,瞧瞧姜二,说话都换了个语气,文绉绉的。 白杏儿也在打量这对夫妻,看着面生,不是本村人,穿着穷酸,想来姜寡妇也不可能有什么富贵亲戚。 这要是姜二一个人来的,白杏儿都觉得是姜寡妇找的相好了。 把眼底的鄙夷掩饰好,也没为难姜二,说道:“直走,院子里栽了杏树的那家便是,村里独一份。” 杏树夏日结果,姜寡妇可是每天都打杏子,嘴里还不干不净。 当谁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种杏树,打杏子,针对她白杏儿,一天天的,酸得很。 白杏儿一挥绢帕,一扭一扭地走开,看得曹庆花只翻白眼,那屁股,恨不得弹出去。 骚狐狸,绝对的骚狐狸! 曹庆花转头去看姜二,将他一副呆相,叉腰就要骂。 姜二鼻头耸动,猛地打了几个喷嚏,抱怨道:“味儿太冲了!腻得慌!” 人走远了,那股腻腻的香味才淡了。 白杏儿背影一僵,窈窕的身姿都凌乱了几分,忍着没回头破口大骂,有损形象。 乡野村夫,懂个屁的熏香!都是一身汗臭味! 曹庆花一点也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脸色也好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熏香,城里女人都爱用的,不便宜呢。”就连村妇也买来装模作样。 “不当吃不当喝的,费那个钱……” “你有没有觉得,她身上那股子香,好像在哪闻过?” 白杏儿不屑一笑,快步走远。 姜草惦记着女儿的生养问题,正在屋里翻出钱匣子数钱,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她。 “姜草,在家么?” “小姑子,我们来看你了!” 潘美玉扒在窗棂上一看,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惊讶道:“二舅?二舅母?” 姜二站在杏树下,看到她,兴奋招手道:“美玉啊!赶紧开门!” 曹庆花已经很不见外地拿棍子敲了几颗黄灿灿的杏子下来,在衣服上擦一擦就咬。 “诶、诶……就来……”潘美玉回头,小声说:“娘,他们怎么来了?别是来借钱来的吧?” 话还没说完,姜草已经动作飞快把钱扫到匣子里,合上塞到床底。 然后把屋里看着值点钱的摆件给收到柜子里,再把身上的耳环钗子给扒拉下来,一起锁好,动作一起盒成。 潘美玉都有些傻眼。 姜草这才打开门,倚在门框上,假笑道:“哟,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 “二舅好,二舅母好。”潘美玉跟在娘身边,乖巧地打招呼。 曹庆花夸道:“小姑子,你家这杏子真甜。” 姜草笑笑,不接话,想她说喜欢吃就带一篮子回去?想得美。 不过就算她不说,这个爱占小便宜的嫂子,走的时候也能厚着脸皮把杏子拿走。 姜二哈哈笑,说:“来娣要生了,我和你嫂子就来看看,这不,来都来了……” 姜草有些狐疑,来娣回娘家,这二位能说句人话不给添堵都难。 看着不像是来借钱的,但姜草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嗤道:“来都来了,就顺道来我这里坐坐呗?瞧你们空着手就知道了。” 搞不好去来娣那里也是两手空空,一把年纪当人长辈也好意思。 姜二也不说漂亮话,都是姓姜的,谁还不知道谁呢? “家里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走走,进屋说。” 第114章 蔡老太抵达战场 曹庆花一口气吃完几颗杏子,舀水洗了手,顺嘴问道:“小姑子,你们村那个妖妖娇娇的少妇是什么人啊?打着伞抹着指甲,身上那香味,熏得你二哥直打喷嚏。” 姜草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 “是白杏儿,也是个寡妇。就住在来娣隔壁,经常去她家送吃送喝。” 曹庆花冷哼:“还是个寡妇,那更不得了。不是我说,我一看她就觉得这女的轻浮,不正经。” 姜草顿时来劲了:“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我一直说白寡妇不是好鸟,可惜啊,村里男人眼瞎,都捧着她呢!” “什么白寡妇,该叫黑寡妇才对,配她!” “哈哈哈哈黑寡妇,我怎么没想到,绝了绝了!” “男人也有看不上她的,比如你二哥……” 顺势捧了一把自己男人。 姑嫂通过吐槽白寡妇,很快拉近了距离。 潘美玉看二婶不顺眼,空手来不说,一来就吃她家杏子,还嘴碎,忍不住嘟囔道:“白杏儿不就是爱打扮,她挺照顾来娣姐的,反正啊,人家送给来娣姐的东西,比她亲二叔亲二婶还多。” 姜二两口子脸皮厚,装没听到,反倒是姜草反驳道:“你当白寡妇是什么好东西,她哪有那么好心?往来娣家走动那么勤快,必有所图!” “图啥,难不成图当尹文曲的妾?先不说尹文曲看不看得上一个寡妇,白杏儿心气高着呢,二嫁也不可能做妾。” “都不知道她看中哪个,也许是图当秀才公的后娘。” 曹庆花惊呼:“这么重口味么?来娣她公爹那佝偻的背,那一口大黄牙,我的天!” 姜草嗤笑:“谁知道呢?反正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潘美玉懒得争辩了,不去看那两个猥琐老女人。 她娘也不知道为啥,看不惯白寡妇。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难不成,一村还不容二寡了? 曹庆花又忽的把话题转移到潘美玉身上:“美玉,你肚子有好消息了没?” “没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没有啊?婆家该介意了吧?”曹庆花没眼色地继续说着。 气得潘美玉涨红了脸,扭过脸不搭理她。 姜草愁道:“还是老毛病,美玉一直没来月事,她婆家就差说咱们骗婚了。要说月事来得晚也不是没有,可总归不是个事啊。” 大夫看了,能买到的补品也吃了,潘美玉的月事还是没动静。 曹庆花一拍大腿,瞌睡送枕头,让她给小姑子卖个好! “美玉,我这里有好消息!” 潘美玉想骂人了,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敢情二婶是专程跑来炫耀自己老蚌生珠? 姜草一愣:“家宝都这么大了,你又有了?” “哎呀别误会,我说的好消息是美玉这个老毛病,有救了!” “怎么,你是要给我们介绍大夫?” “对呀,她的医术,神了!不过不用我介绍,你们都认识。” 母女俩异口同声地问道:“谁?” “姜昉啊!” 潘美玉攥紧拳头,她还是走吧,再待下去,很可能会打这个不着调的二婶。 戏耍她很好玩么? 姜草伸出手去摸曹庆花的额头。 “没发烧啊,咋净说些胡话?” 姜二进了屋子,咕咚咕咚喝完一壶杏干泡的水,心道女人真能扯谈,他都插不进去嘴。 “你二嫂没发烧,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家里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接下来,姜草和潘美玉感觉自己听了一场天书。 姜二说得唾沫横飞,恨不得手里来块醒木,过把说书先生的瘾。 姜草听到罗慧娘摔下悬崖,就想她这个大嫂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别看大哥老实憨厚,没屁用。 不过么,自己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不好管太多。 如今好了,罗慧娘苦尽甘来,姜大那个孝子的榆木脑袋也开窍了,哪怕还是不开窍也没关系,滚去跟他老娘过吧! 这段时间,蔡老太过得多不如意,姜草就有多快意。 打从懂事起,光是听着自己的名字就不爽,这么随便,就差直接说她贱了。 姜草也是憋着一口气,偏要给自己女儿取名美玉。 姜二差不多说完了,想了想又补充道:“知府家的下人传出来,说阿昉是得了一个叫魏教授的神人传授医术,我想美玉这个老毛病她肯定能治好。” 姜草高兴道:“太好了!我尽快带美玉去找阿昉看看!” 听了这话,潘美玉因为惊诧而张大的嘴倏地合上,拒绝道:“我才不去!” 开什么玩笑,要去求姜昉?那个从小就哪哪都不如她,被她嘲笑愚弄的姜昉! “死丫头,这个时候你倔什么?我看你是想被休!” 潘美玉蹭地站起来,信誓旦旦道:“我潘美玉就是被休!就是再也找不到男人!都不会要姜昉看病!咳咳咳……”激动得岔了气。 “呸呸呸!”姜草拧了女儿一下,说:“决不能被休!死相公也比被休好!” 潘美玉无语,搞不懂她娘的脑子。 话说蔡老太走掉半条老命,终于到了冒头村。 蔡老太瘫坐在树荫下,喉咙干得像是有火在烧,茫然看着四周,女儿嫁来多年,她来的次数五根手指数得过来,早就忘了是哪间。 “喂,那个打伞的娘们,我有事问你……” 白杏儿气呼呼走着,突然听到一句弱弱的呼唤,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正要走过去,又听到一声嘶吼:“穿鹅黄裙子还扭屁股的娘们,我说你呢!” 循着声音看过去,哪来的死老太婆,这么讨嫌。 “大娘,你谁啊你?”又是一个生面孔。 “我问你,姜草家咋走啊?”蔡老太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姜草的娘。” 白杏儿呵呵一笑,难怪这么讨嫌,有其女必有其母! 本想指相反的方向,磨一磨这个死老太婆,不过算了,没啥意思。 她走过去,笑着问道:“您就是来娣的奶奶?” 蔡老太一门心思来找女儿,闻言呆了呆,仿佛这才想起,冒头村还有她的大孙女。 “你是?” “我啊,是来娣的邻居,姓白。来娣常跟我提起您,说奶奶很疼她。” 蔡老太正口干舌燥昏昏沉沉,完全没听出这假得出奇的话,说:“你先告诉我姜草家怎么走,我还有事呢!” “来娣快临盆了,您不如先去看看她,也近些呢。” 蔡老太烦躁道:“不去不去!我找我女儿有急事,家里出事了啊!” “出啥事了?”白杏儿忙追问:“我看您好好的在这里,莫非出事的是来娣的爹娘,或者妹妹?” 就是她出事了! 蔡老太很想咆哮,阴沉着老脸,没好气说道:“来娣的娘,采药掉下悬崖,摔瘫痪了。” 白杏儿差点没笑出来,忙用绢帕掩住嘴,勉强调整出一副悲伤着急的表情。 “天啊!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得马上去告诉来娣!” 第115章 白杏儿的小算盘 “喂,你还没告诉我姜草家在哪……” 白杏儿头也不回,蔡老太骂骂咧咧撑起身子,又找了个村民,才问到,蹒跚着朝姜草家走去。 白杏儿伞都顾不得撑了,收起来快步朝着尹家而去,双眸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姜来娣还沉浸在姜二两口子来看自己的感动中。 二叔二婶跟换了个人似的,想必娘和小妹在家里也好过了些, 忽的,腹中的孩子动了几下,姜来娣惊喜地走进里屋,扬声喊道:“相公,孩子动了!” 里屋算是尹文曲的书房,架子上满满的竹简卷轴和书籍,空气中都透着淡淡的纸墨的味道。姜来娣就连进来清扫,都小心翼翼难掩自卑,她大字不识,也怕碰坏什么。 曾经,姜来娣鼓起勇气,要尹文曲教她写名字,他只说她的名字很俗,写出来也不好看。 姜来娣本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乡下女子取名有啥讲究,都这样,要不就是花啊草的。 在尹文曲的嫌弃之下,她第一次觉得“来娣”不好听。 忽的想起姜昉的名字是个贵妇人取的,姜来娣献宝似的说:“我二妹的名字不一样,她叫姜昉!” 尹文曲随口问道:“哪个字?”八成是纺织的纺。 姜来娣不识字自然说不出来,想了半天,说:“是‘明亮’和‘起始’的意思。” “倒是个好字。”尹文曲有些意外了。 “是啊……” 就是人不着调,不过也没办法,情有可原。 姜来娣从小除了被姜家宝欺负,也时常被姜昉气得够呛,不过身为大姐,不用罗慧娘教,她也怜惜妹妹,生来带着丑陋的胎记,才会性子不好,所以多是忍耐。 那一刻,姜来娣想着,如果那个好字是她的,该多好,就能让相公高看一眼了。 姜来娣又央求尹文曲写他自己的名字在纸上,这次尹文曲倒是没拒绝,几笔写下,就打发她出去。 姜来娣一直收藏这那张纸,相公的名字已经深深印在心里,手指蘸着水,或是拿树枝,写过无数次。 尹文曲此刻正在奋笔疾书,姜来娣走上前,笑着说:“文曲,孩子在动呢,你要不要……”摸摸他? 文思倏地被打断,尹文曲有些不悦地皱眉。 “又不是死了,自然会动,大惊小怪作甚?” 姜来娣笑容凝固,带着些红晕的脸也渐渐白了下去。 “这孩子挺安静的,难得有胎动……”所以才急着跟尹文曲分享。 尹大头还不满地嘟囔过,说男孩应该调皮,胎动频繁才对。 尹文曲自知失言,又拉不下脸道歉,清咳了下,说:“你快生了,情绪平缓些,不要一惊一乍的,免得动了胎气。” 姜来娣低落的心一暖,欣喜点点头,笑道:“诶,知道了,你要什么就叫我一声。” 说完就轻手轻脚退出去。 尹文曲看着那故作秀气的笨拙身影,没了写文的心思,放下笔,微微摇头。 他理想中的妻,绝不是姜来娣这样的。 这瘦瘦黄黄的村妇,跟他理想中红袖.添香的温柔才女,差了十万八千里。 尹文曲又摇摇头,拿起笔继续写,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一个俏丽的身影,那双手,十指葱白,蔻丹火红,无论是执笔还是捧书…… 刚想到这里,倏地听到声音的主人来了,笔端一沉,字糊成一团。 尹文曲做贼心虚般把纸揉成一团。 白杏儿慌慌张张跑进来,满脸惊乱:“来娣,不好了!你娘出事了!” “我娘咋了?”姜来娣急道:“杏儿姐你快说啊!” 尹文曲连忙出去,问:“岳母发生什么事了?” “文曲,来娣的娘,不好了……真是太可怜了……”白杏儿嘤嘤抽泣着,就是不肯直说。 姜来娣急死了,抓住她的手臂,摇晃了几下,催促道:“到底啥事?” 白杏儿蹙眉,别看姜来娣快生了,到底是干惯活儿的村姑,力气真大,她手都要断了。 尹文曲忙去拉来娣。 “你放开杏儿,让她好好说。” 白杏儿感激地看着尹文曲,眼眶红红,泪水要掉不掉,我见犹怜的。 跟五官焦急到乱飞的姜来娣形成鲜明对比。 “来娣,我刚碰见你奶奶,她来找你姑,说是家里出事了……你娘为了采药,不小心掉下悬崖……” 姜来娣脸色蓦地煞白,娘很多年都不采药了,怎么突然…… “我娘她、她……”竟是不敢再问。 尹大头一听,这还真是大事! “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亲家母死了么?” 干脆死了的好,最多送几个帛金,要是没死,肯定拖累姜来娣,指不定是个无底洞! “姜奶奶说、说……”白杏儿支支吾吾起来,眼看着姜来娣露出越发焦急痛苦的神色,才道:“你娘没死,摔成了瘫痪。” 尹大头烦躁地拍了拍腿,一脸可惜,打定主意收好钱,决不让姜来娣填补娘家。 姜来娣踉跄了几下,倏地摇头说:“不可能!我二叔二婶今日来看我,为啥都没提这事?” 白杏儿一愣,姜来娣的二叔二婶?就是找姜草的那对男女吧? “总不可能是有人闲得无聊,冒充你奶奶吧?” 尹文曲沉声说道:“来娣,你二叔二婶一向不来咱们家的,怎的突然来了?”除了来娣娘出事,还能是啥? 姜来娣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顿时心神剧震,又问道:“那我娘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大夫啊?” 白杏儿:“不知道,你奶奶没说,急着往你姑家去了……要不咱这就去问问?” “不用问了,我要回榔头村看我娘!” 姜来娣感觉腹部传来微微地痛楚,她忍着,就要往外走,旋即被尹大头拦住。 “大着肚子乱跑啥?你娘都瘫了,你去了也不能让她站起来,别添乱了!” “公爹,您不知道,我奶奶肯定不舍得花钱给我娘找大夫,我爹又在县城做工,就算回来也不顶事,他最是听我奶奶的,我两个妹妹也指望不上……” “你给我安分点!别说你怀着我尹家的种,有个闪失你担不起,你都嫁出去了,娘家有啥事也轮不着你管!” 尹文曲也说:“来娣,不要任性。” “我不回去,我娘只能等死了!”姜来娣急得不行,脸色越来越白,额角冒出冷汗。 第116章 一把子敲竹杠了 白杏儿一直暗暗留心姜来娣的反应,见状,上前劝道:“来娣,尹叔说得对,你身子不方便,先先顾好孩子,毕竟你是尹家的人啊……” 尹大头夸道:“还是你懂事,识大体。” 姜来娣怎么听得进去,坚持要走,拉扯之间,腹部绞痛越发明显起来,有水渍滴落到地上。 “来娣,你这是羊水破了,要生了吧!”白杏儿惊呼。 姜来娣痛苦地捧着肚子,她娘命在旦夕,孩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要出来? 越急,肚子越痛,几乎要站不稳。 尹文曲去扶,姜来娣哀求道:“相公,你去看看我娘,好不好?” 儿子还没说话,尹大头马上反对:“那怎么可以?日头这么晒,又要翻山越岭的,文曲会晒病的!” 然后他又捂着头后退几步,坐到凉椅上。 “哎哟,我头突然疼起来了。” 姜来娣哭着说:“文曲,我求你了,帮帮我……” “这……”尹文曲有些迟疑,他私心里的确不想顶着这么大日头去隔壁村,可是,即便再看不上姜来娣,来娣娘出事,于情于理他是该去看看。 尹大头吼道:“姜来娣!你还闹!” “来娣,一切都等你生完孩子再说!不急这么一天半天的,好么?”白杏儿指挥道:“文曲,你扶来娣躺床上,尹叔烧热水,我去喊接生婆过来!” 尹大头感激地说:“好好好,听杏儿的,要是没有你,真不知道该咋办。我们俩大老爷们,啥都不懂。” “应该的,我和来娣是好姐妹嘛。”白杏儿急惶惶拎起裙摆,跑出去。 跑出一段距离,她放缓脚步,慢悠悠走起来。 接生婆家在哪里来着?不太记得路了,绕一绕也怪不得她吧。 蔡老太艰难地找到女儿的家,先拿着水缸里的葫芦瓢子,敦敦敦地灌水。 听到动静,潘美玉看过去,惊讶道:“娘,外婆咋的也来了?!” 姜二和曹庆花也吓一跳,蔡老太怎么知道他们在这? 夫妻俩默契地起身,给姜草使了个眼色,朝着卧房而去,门一关,能躲一时是一时。 那同时露出的鸡贼笑,更显十足的夫妻相,看得姜草嘴角抽了抽。 “草啊,你娘最近过得好苦啊!” 蔡老太喝够水,缓了过来,一抹嘴就开始表演,嚎着就往屋里来了。 潘美玉:“外婆,您怎么来了?” “美玉也在啊。”蔡老太随意地看了外孙女一眼,她连孙女都看不上,何况外孙女。 但蔡老太又迷之自信,女儿这里是自己最后的港湾,还指望姜草能替她出头呢! 看到姜草坐在那里,蔡老太老泪纵横,这阵子的委屈喷涌而出,哭着扑过去。 “草啊!” 姜草把腿往前面一伸,逼得蔡老太硬生生刹住,不然肚子就撞上去了。 “哎,差点踢到你老娘,你作死啊?” 姜草似笑非笑:“娘,隔了这么多年,你头一次来我家,好意思空着手啊?” 上次来,还是她生美玉的时候。 后来美玉爹死了,蔡老太都没来,还骂她扫把星克夫。 蔡老太吸了吸鼻子,理直气壮地说:“来我自己闺女家,空手咋了?” 姜草冷笑,不得不说,蔡老太跟姜二真是亲母子,都好意思空着手来。 蔡老太又改口道:“我也不想空手来,但我没办法啊!草,你是不知道,你娘过得有多惨……要被姜大那一家子磋磨死了啊!” 姜草细细端详她娘一会儿,得出结论:“可怜见的,比起上次,是老了不少,看得出,你日子的确挺苦的。” 上次,是指过年她回娘家。 她娘一直都是乡下婆娘做派,要说打扮、保养,也不存在,但以前吧,有姜大两口子,还有来娣和小妹供她使唤,撒泼出气,她娘虽然老,但一看就身体皮实,活蹦乱跳的。 现在可好,头发全白了,老脸褶子更多,眼里满是嫉恨怨怼。 蔡老太忙说:“可不是!还好有你,晓得心疼娘!你两个哥哥,都逆着我来,我真是命苦啊!” 看姜草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蔡老太叭叭叭开始诉苦,什么姜大鬼迷心窍分家,姜昉大逆不道打奶奶打弟弟,捡到和治好知府的残疾儿子,就忘本不管家里人了,等等。 听到曹庆花装瘫痪图享受,姜二撬锁偷吃的,姜草和潘美玉齐齐翻白眼。 这对夫妻,一个字,绝。 蔡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总结道:“草,那个家我是再也过不下去了,只能指望你啊!” 潘美玉还在纠结姜昉突如其来的神奇医术,问:“外婆,姜昉怎么会治病了?” “鬼知道是什么狗屎运,瞎猫碰见死耗子呗!” 蔡老太觉得姜昉会医术这事,玄乎。 说不定,是知府儿子的病被夸大了,姜昉故意放出消息,来给自己抬身价。 “我也这么觉得!”潘美玉附和道:“姜昉什么样我能不知道?才不信她有那能耐。” 姜草瞪了瞪傻女儿,姜昉医术好,对她有啥坏处? “我的娘,说了这么多,你想咋办?”该不会是想搬到她这里住吧。 蔡老太笑了笑,说:“我寻思你跟罗慧娘关系不错,你去跟她说说,咱姜家不分家,我也搬到四合院呗!” “行,等来娣生了,我见了慧娘,就去说道说道。”姜草爽快答应。 蔡老太立马眉开眼笑:“诶!果然是我的好女儿,要不咋说闺女贴心呢!你那两个哥哥都不是好东西,娘以后就疼你一个!” 卧房里,曹庆花低声问:“小姑子怎么会答应啊?” 姜草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包子,从她给女儿取名美玉就知道,对蔡老太不是没怨气呢。 “不答应,娘肯定会闹得冒头村人都知道,倒打一耙姜草不孝顺。”姜二一下就猜透妹子的意思。 索性应了,到时候怎么“劝”罗慧娘,还不是随姜草。 “唉,小姑子嫁出去也不省心啊……” 听到姜草又说:“娘,来都来了,待会儿一起去看看来娣吧,那孩子心软,你哄哄,她也会为你多说话。” “好好好!” “那你去见来娣,总不能空手吧?” “你带我去谁家买些肉蛋,给来娣补身子吧!”蔡老太咬咬牙,掏出钱袋给女儿。 姜草捏了捏钱袋,这分量,足足二两多,是割肉了。 “巧了,我家正好有肉蛋。” 蔡老太:“……”死丫头,这都不忘敲老娘竹竿! 潘美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曹庆花:“小姑子行啊,这就从蔡扒皮手里抠到钱了。” 姜二:“娘现在肯定有求必应,舍不得银子套不着四合院。”还不知道舍了也套不着。 姜草笑着朝卧房里喊道:“二哥二嫂,咱们跟娘一起去看来娣吧!” 第117章 你馋他的身子吗 蔡老太愣住,就听到卧房里传来声响,接着是熟悉的声音。 “哎哟~” “好痛……” 姜二和曹庆花猝不及防被出卖,手忙脚乱间,脑袋撞到一起。 蔡老太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好你个姜二!好你个曹庆花!” 闹腾了一阵,蔡老太喊饿,姜草进厨房下了一大碗面给她,吃得稀里哗啦的,完全没有苦夏。 姜草感叹,就她娘这精神头,活到古来稀没问题。 姜草往篮子里装好肉蛋,又打了些杏子下来,给姜二拎着。 结果被蔡老太一路走一路吃,边吃边噗噗吐核。 反正树上还有呢,来娣想吃,随时再打就是。 吃着还不忘骂姜二,反正嘴巴不肯闲着。 曹庆花走在姜草身边,低声说:“来娣可不一定想见到蔡老太,你也不怕她动了胎气。” 姜草嗤道:“放心吧,娘现在哄着来娣都不够。” “也是,不过哄着也吓人啊,来娣肯定想着,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们来看她,她已经吓傻过一回了。” 姜草有段时间没去过尹家了,主要是不想遇到白杏儿,好家伙,想什么就来什么。 迎面,就看到白杏儿撑着伞在那里悠哉地晃荡。 曹庆花讥笑道:“哟,黑寡妇!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在村里走,在你家坐了出来,还是在走,走来走去,合着是满村发.骚啊!” 白杏儿看到姜草一行人,心下一慌,马上装作焦急慌张的样子。 “你们来得正好,来娣发动了!快去看看她吧!我正要去找接生婆,不聊了……” 姜草吼道:“走反了!” 白杏儿转过身,揉了揉额角,说:“太阳晒得我发昏,还好有你提醒。” “美玉,你陪白寡妇去找接生婆。” 潘美玉点点头,拉过白杏儿,拔腿就跑。 “诶,我……”白杏儿想说美玉去了她就不去了,愣是没能挣脱,被潘美玉拽着跑。 曹庆花擦了擦眼,不解道:“她刚才明明走得慢悠悠的!” “快。”姜草加快步伐。 姜二和跟曹庆花不明所以,忙也小跑起来。 “赶着去投胎啊?”蔡老太揉了揉有些撑的肚子,只得跟上,嘴里又开始念叨:“我说你俩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发动了而已,急啥?” 想着待会儿要巴结那个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孙女,她不爽地埋怨道:“生孩子有啥了不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孩子生再多,也不是姜家的种。你说对吧?” 姜二点头:“太对了,娘一定要当着来娣的面说,你不说我也会说,这么对的话,啧啧。” 蔡老太差点没给他气死。 榔头村。 “闭嘴!你就是馋他的身子!你下贱!!!” 这话久久飘在四合院上空,荡气回肠,足以绕梁三日。 姜家人已经习惯姜昉的语出惊人,而且话也没说错嘛,梅娇不就是看脸。 段玖面沉如水,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他还是低估了某人的狗嘴。 南宫垂杨冷笑,鄙视道:“粗俗!她根本是把她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这莫名酸溜溜的语气,让苏晓生看了他好几眼,客观公正地说:“也没说错。” 南宫垂杨立马瞪他,母夜叉又不在这里,还拍她马屁! 苏晓生感受到段玖散发出的寒气,摸了摸鼻子,默默闭嘴。 本来么,就殿下这样的风姿,粗布衣衫完全掩不住,女子爱慕属实不稀奇。 就好比现在,殿下面色阴沉,也是别有一番冷艳滋味呢。 而梅家兄妹显然被镇住了,一起面红耳赤。 梅娇脸红得要滴血,不知道是羞还是愤,嘴唇颤颤,想否认,有失矜持,点头承认,显得她特别肤浅。 憋了半天,她心一横,说:“你、你怎么骂人呢?难道你不馋、馋……” 器灵紧跟着发出灵魂的拷问:“难道你不馋他的身子吗?” 姜昉:“我不是,我没有,我又不是变态!” 前世二十几年的认知一时半会很难纠正过来,段玖还是中学生的年龄,她就是意淫,都轮不着他。 梅娇不依不饶:“你说啊!”若是喜欢段郎的容颜就是下贱,谁还不是个下贱人了! 姜昉叹气,段玖的脸,说不喜欢,违心,说馋他的身子,满满的罪恶感。 所以她干脆不回答,趁着梅娇不备,一针扎在她耳后的安眠穴上。 梅友乾忙接住妹子,那叫一个愁。 问题还是没解决,娇娇醒来后,还得闹腾。 “姜大夫,拜托你再想个办法,让娇娇死心。哪怕是你揍她一顿,我也认了。” 姜昉:“再说吧,我还有事呢!你们先回去。” 梅友乾背着梅娇,长吁短叹地走了。 安毅那里黄了,段玖对娇娇没意思,躲屋里都不出来。 何况他也不敢把妹子嫁过来啊,落在母夜叉手里不就是送死嘛。 算了,大不了养她一辈子。 屋里三个少年这才出来,虽然姜昉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但没人觉得答案会是否定的。 毕竟不久前姜昉还当着大家的面,撕心裂肺的喊着“你的脸那么好看”! 段玖却不这么认为,而且悄然松了一口气,就怕姜昉再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屁话。 吃过午饭,总算能出发去冒头村。 段玖带着些得意,站在小白龙身侧,等着姜昉先上马。 姜昉纳闷:“你说他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器灵嘿嘿笑:“因为想跟你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啊!” 姜昉:“?” 器灵笑嘻嘻提醒:“他赢了安毅,骑马要坐你后面。” “我可没答应。” “你也没拒绝啊。” 姜昉想象了一下段玖揽着自己骑马的画面,就受不了。 不是害羞,是恶寒。 “小屁孩,休想挑战我一家之主的威严!” 器灵正气凛然道:“一家之主怎能反悔!” “行吧,不反悔。” 本来姜昉不想顶着一天中最烈的日头骑马,打算明早出发,凉爽点。 现在嘛,为了不打击段玖探望大姨子的积极性,必须马上走。 罗慧娘躺在床上,一如往常准备午睡,身旁姜大打着扇子,每天都是如此。 这段时间,没了糟心的婆婆,不用跟个老黄牛似的不停干活,姜大又天天守着无比体贴,就想着拿回那封休书。 而她瘫痪的身体,阿昉也说恢复良好。 罗慧娘觉得自己这辈子,现在的日子是最舒心的。 可今天不知道咋了,一直睡不着,眼皮直跳,心悸的感觉一阵一阵的。 第118章 咱们殿下太纯情 “姜昉!你什么意思?” 段玖看着面前的驴车,确切说,是没了驴的车,怒了。 一旁,驴子焉不拉几的,尾巴都懒得甩动,任由蚊虫停在屁屁上。 驴车主人正在给小白龙套上挽具,心道,别看姜昉的相公看着弱不禁风比女人还美,胆子不小,敢跟姜昉叫板。 啊,他之前可是个死囚,虽然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但想来的确是有胆色。 人不可貌相啊。 姜昉完全不在意段玖的质问,好脾气地笑:“这么大太阳,骑马很辛苦的。” “你根本就是……”段玖觉得她是装的,但他没有证据,只能憋闷着说道:“奸诈!出尔反尔!” “怎么出尔反尔了?我赶车,你在车里,不就是坐我后面。” 话落,小白龙傲娇甩头,仿佛在说小爷还不想拉你呢! 段玖冷着一张绝艳的脸,无言以对,是他大意了。 “你就这么想跟我共乘一骑?该不会是馋我的身子吧?”姜昉欺近他,乘胜追击。 段玖蓦地有些慌,忍着没有后退,撇开眼。 “不想,不是,坐马车挺好的。”这么大太阳,晒得他脸发热。 姜昉露出胜利的笑,小登西,毛都没长齐,跟她斗。 器灵看不下去了。 “别撩了,别撩了,不娶何撩!” “嗯?” “哦,已经娶了,那没事了。” 躲在一旁看戏,等着殿下反攻的南宫和苏晓生,眼看着他节节败退,被母夜叉调戏,都是一脸心疼。 “呸呸呸!母夜叉真是不要脸!” “也是咱们殿下太纯情了。” “任凭哪个花丛老手,对着母夜叉那张脸,都能纯情起来!” “其实仔细看,姜昉的五官还挺别致的……” “你失心疯了?” 南宫垂杨扯过苏晓生的手腕,给他把脉。 苏晓生:“我就事论事。” 也许应该给南宫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完全就是恶婆婆跟儿媳争风吃醋的嘴脸嘛。 驴车主人给小白龙套好了挽具,瞥到姜昉三言两语就把段玖的脸给整红了,没想到母夜叉对相公还挺温柔,相公也吃她这套。 这对夫妻,一个极美,一个极丑,倒是意外的和谐。 “行了。”驴车主人不放心地问道:“不过,你会赶车么?” 他得在家照顾阿毛,小家伙苹果吃多了窜稀,拉得腿软,姜昉租不成驴车,就逼着他让阿毛把车拉来四合院,换成马拉。 真怕车子有去无回,翻到山沟里。 “你会拉车吗?”姜昉转头问小白龙。 小白龙嘶鸣几声,姜昉贴心地翻译道:“它说‘没拉过,可以一试’。” “……” 姜昉往驴嘴里塞了两颗止泻药,又给了一袋牧草、黄豆、糖蜜做的草饼,她自己做的,小白龙超爱吃。 小白龙看到自己心爱的草饼被分出去,冲着阿毛龇牙咧嘴。 阿毛原本焉哒哒的,嗅到味道,鼻子不停耸动,想吃!好想吃! 腿也不软了,跟着主人哒哒哒走了。 有了马车,姜小妹也嚷着要去,姜昉很痛快地答应了。 原身和姜大姐关系一般,极少去姐姐家,因此姜昉的记忆也更模糊,压根不知道怎么走。 小白也想去,不过多一个人,会拖慢车速的,小白龙也会更累。 “阿昉姐,下次你再带我去看大姐。” 南宫垂杨就特别不懂事的想上车,姜昉毫不留情揪住他后领,把他抓下来。 “小白都留家里呢,你去我姐家也没用,只会添乱。” 主要是这么个智障大外甥,别吓着人家产妇。 南宫垂杨不服气,他怎么没用了?堂堂樾国小神医,多少人求都求不到。 樾国首辅的夫人,身怀六甲不慎摔倒,他几针就止住了大出血。 那年他才七岁!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南宫垂杨垂头丧气起来,谁让他现在是个几岁的脑子,说了也没人信。 苏晓生吹着口哨,牵着一匹马儿,慢悠悠从南宫垂杨眼前晃过去。 南宫垂杨一脸哇塞:“这马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一直拴在这附近啊。 殿下要去别的地方,他怎能不跟着。 苏晓生嘚瑟笑道:“一起?” “废话!” 然后就被拎着上马,苏晓生也跨上来,坐在他身后。 南宫垂杨:“……”莫名不爽是怎么回事。 苏晓生:“这个座位我向来是留给姑娘家的,这次便宜你了。” 过了一会儿,姜大慌里慌张地在院子里喊:“阿昉,你娘不舒服……” “阿昉姐走了有一会儿了。”小白也急了,说道:“我去找铃医吧!” “不用不用,可能是一时岔了气。”屋里的罗慧娘说着,双手捂住心口,脸色苍白。 小白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姜大急道:“没有,压根就没有睡着,突然觉得心口难受。” “我去问问桂莲阿姨,有没有安神的药。” 不一会儿,小白拿了个小瓷瓶回来,里面正是安神压惊的药丸,照顾着罗慧娘吃下去。 罗慧娘慢慢缓了过来,舒服了些。 姜大有些惭愧,他六神无主的,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谢谢你啊,好孩子。” 小白笑着摇摇头,庆幸这个安神药不贵重,桂莲阿姨可以做主,直接拿给她了,不用见过盛氏。 彼时,桂莲正在盛氏跟前夸小白,姜大夫不在家,也能马上想到来找她拿药。 “才几天,小白就跟姜家人处得这般好,就是这孩子似乎有些怕你呢。” 盛氏不在意地笑了笑,余子昂有些不满地嘟囔:“小白来过么?她怎么都不进来跟我说说话?算了,她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她!娘,我想出去……” 盛氏温柔劝慰道:“这几日姜大夫都不在家,你的手得更加小心,一点闪失也不能有,听话,忍一忍,我们子昂可是男子汉。” 男子汉跟拘在屋里有什么关系嘛? 余子昂不好反驳,郁闷地躺下。 盛氏哄道:“无聊了就叫冰沙他们陪你玩,今天娘准你多吃一根冰棍。” 余子昂无奈叹气,他的手还不能用,跟周冰他们有啥好玩的,何况吃冰棍比起找小白,诱惑力也没那么大了。 冒头村,尹家。 厨房里,尹大头笨手笨脚,苦着一张老脸,埋怨道:“怎么突然就要生了啊?真麻烦!来娣就该自己提前烧好水……这就痛得起不来身,真是被养得娇气了……” 第119章 悔教夫婿觅封侯 听到院子里姜草在喊“来娣,娘家人来看你了”,尹大头顿时如同遇到救星。 “哎哟,亲家,快来个人烧热水,来娣等着用呢!” 姜草翻白眼,真是笑话,一个乡下老头,水都烧不好了,这就是被来娣伺候惯了的废物! 让姜二去帮忙烧水,三个妇人快步走进房间。 尹文曲呆呆坐在那里,里面房间,传来姜来娣的呻.吟。 姜草皱眉:“你怎么在这?”接生婆没来,做相公的不该在屋里安慰陪伴娘子么? “我爹说产房血腥气重,男儿不能进去,晦、晦气……” 啊呸,看他才晦气。 姜草忍着没给尹文曲一耳光,免得来娣难做。 进了卧房,就看到姜来娣躺在床上,冷汗直冒,痛苦呻.吟。 蔡老太狠狠拧自己腿,逼出眼泪,扑过去喊道:“来娣,奶奶来看你了!” 好假。 姜草忙去拉她:“娘,声音小点,别吓着来娣了。” 姜来娣猛地抓住蔡老太,第一句就是:“奶奶,求你别赶走我娘……我会给你钱……” 蔡老太吃痛,差点反射性地打骂姜来娣,忍了忍挤出笑,说:“你娘现在过得好着呢,住大房子,哪用得着你那点钱。” 这话在姜来娣听来,比蔡老太关心自己更假,一着急,肚子更痛。 “别唬我了,我娘是不是、是不是……” 曹庆花忙说:“来娣,你娘好得很,人都胖了,红光满面的,你见了肯定吓一跳。” “你们别哄我了,我要听实话!”姜来娣压根不信。 “是实话啊,你这孩子,骗你干啥。”不就是瞒着没说嘛,不算骗。 姜草让来娣靠在自己身上,问道:“是不是谁跟你说了啥?” 老二两口子没告诉她,蔡老太就没去过尹家,还有谁嚼舌根? 姜来娣哭道:“杏儿姐说,是奶奶说的,她马上就回来告诉我……二婶,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跟二叔咋还瞒着我?” 曹庆花干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而且说来话长……” 姜草皱眉,质问蔡老太:“你跟不认识的人瞎说啥?偏偏还是白寡妇!都是你们害得来娣受刺激!” 蔡老太叉腰喊道:“我是来娣的亲奶奶,怎么会害她!我就是随口说了出来,哪知道那婆娘听了跑得比兔子还快,都叫不住!不关我事!” 这个锅蔡老太决计不背,要是让姜来娣觉得是自己害的她,还怎么哄啊。 何况自己又没撒谎,只是话说一半,怪就怪白杏儿没听完。 “分明就是那个扭屁股的婆娘不安好心!” 蔡老太把锅全甩给白杏儿,绝不承认自己恨不得姜昉没有那些本事,就没有后来那些好事,罗慧娘被赶出去,早就死在外面。 曹庆花也回过味来,冷笑道:“黑寡妇就是故意刺激来娣,刚才在外面还乱晃,果然是拖时间想害来娣!” 蔡老太听得有些懵逼,但知道曹庆花跟自己是一边的,看这个二媳妇又顺眼了些。 “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好东西!” 姜来娣摇头,忍痛说道:“不是的,杏儿姐也是关心我……” 这么大的事,白杏儿来告诉她,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反倒是自家人还瞒着。 姜草暗暗摇头,这丫头就是善良到憨傻。 “小姑跟你保证,你娘活得好好的,瘫痪也会好起来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平安生下孩子,别让你娘担心。” 姜来娣心乱如麻地点点头,痛得额角筋都凸出来,还是隐忍着,一声都没叫出来。 看得姜草心疼,这孩子像极了罗慧娘,能吃苦。 “痛就叫出来吧。” “我记着小姑说过,尽量留着力气,这还没开始呢。” “来娣真乖。” 曹庆花不落人后,赶紧吹起彩虹屁,蔡老太也跟着夸几句,其实很不以为然,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接生婆来了!接生婆来了!” 不多时,潘美玉急吼吼跑进来,拉着一个穿着袄裤的婆子。 接生婆捂着跑得发痛的肚子,哑声道:“莫急莫急,一时半会下不来的,哎哟,喘死我了。” 接生婆灌了一壶水,又坐着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捋起衣袖洗手,走进产房。 姜二把热水拎过来,放在门口,又继续去烧。 姜草留下来陪着来娣,蔡老太和曹庆花退了出去。 白杏儿跑得要厥过去,汗水弄得脸上的脂粉都花了,她抓紧时间回家洗了把脸,重新画了个淡妆,这才过来。 曹庆花一出来,看到的就是黑寡妇倚在尹文曲身边,更加看不惯了,气势汹汹上前,找白杏儿算账。 “好你个黑寡妇,故意刺激来娣,害她提前生产!”边说边用力戳白杏儿。 白杏儿也不知道是猝不及防还是故意的,越发朝着尹文曲倒过去,看着不胜娇弱,眸子能荡出水。 “什么故意刺激,我不明白……二婶,我和来娣亲如姐妹,她娘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太着急了……” “啊呸!谁是你二婶,少占我便宜!”比她小不了几岁,还差辈了,装啥嫩。 蔡老太抓起桌上摆着的一盘瓜子嗑起来,瓜子皮“噗”地吐到地上,哼笑道:“一看就是个骚婆娘。” 白杏儿对姜来娣没安好心,她不在意,但牵扯到她身上就不行。 尹文曲听不下去了,皱眉道:“杏儿是关心来娣,你们莫要无理取闹。” “杏儿?叫得这么亲热,你俩什么关系?” 曹庆花越看越觉得这俩人不对劲,可他们总不至于在来娣眼皮子底下搞起来吧? 白杏儿波光粼粼的眼扫过尹文曲微红的面颊,蹙眉道:“邻居罢了,我和来娣亲如姐妹,自然也当文曲是家人。” “亲如姐妹?我可没你这么大的侄女。”曹庆花一把将白杏儿推开,直接说:“侄女婿,你得叫她白寡妇,听到没?” 尹文曲不乐意曹庆花阴阳怪气的埋汰人,加上自己也心虚,越发恼怒,甩袖斥责道:“不可理喻!” 潘美玉也觉得不对劲,没瞎都看得到,这俩人眉来眼去的。 姜还是老的辣,难怪她娘针对白杏儿! 看尹文曲一脸不服气,潘美玉低声说道:“表姐夫,你是读书人,男女授受不亲,不用我说吧。” 曹庆花冷笑:“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来娣在拿命给他生孩子,他在外面跟寡妇卿卿我我的。” 潘美玉本来对来娣成了秀才娘子还有点嫉妒,现在想想还是她家那个老实相公好。 “不知道来娣姐会不会像戏文里说的,悔教夫婿觅封侯。” 曹庆花怪叫道:“少矫情了,还封侯呢,一个破秀才!” 第120章 编也编得像样点 尹文曲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浑身发抖。 因着是读书人,在村里就很体面,考上秀才之后更是被捧着,哪里被这么明嘲暗讽过。 可他又不屑跟无知妇人耍嘴皮子,涨红脸吐出两个字:“泼妇。”就摔门出去了。 潘美玉吐了吐舌,有些后悔惹恼尹文曲,遭罪的还是来娣。 曹庆花怼到秀才公无话可说,成就感蹭蹭的,斜眼瞥着白杏儿。 “喂,寡妇,你怎么还赖在这里?脸皮真厚!” 白杏儿手里的绢帕都要撕烂,忍着气说:“都说生孩子是闯鬼门关,来娣还是头胎,我放不下心。” 曹庆花回她一个假笑:“毕竟你和来娣亲如姐妹。” 白杏儿心道,是啊,她装了这么久姐妹情深,就等这天。 潘美玉不想她们再打嘴仗,忙岔开话题,问道:“二舅母,你打算给你侄孙送啥见面礼?” “还没想好。” 曹庆花郁闷地摆摆手,寻思做几件娃娃的小衣衫,寒酸,送个银子打的长命锁,没钱。 何况姜昉那里啥都不缺,她送了也白送。 想到什么,曹庆花笑着问:“这家里也没个女人,来娣坐月子咋办?” 潘美玉:“我娘说了,把来娣姐接去她那里照看。” “那可不像话,哪有去姑家坐月子的道理,不知道还以为来娣死了相公呢!” 蔡老太骂道:“你少乌鸦嘴。” 姜家已经出了一个寡妇,还来一个,那也太晦气了。 曹庆花哼了哼,死了也不便宜黑寡妇。 “今时不同往日,反正谁也不能欺负我们来娣。这样吧,我留下来照顾来娣坐月子。” 还能看着那只骚狐狸,一举两得。 潘美玉惊讶道:“二舅母,你这么勤快,我二舅知道么?前几天还在装瘫痪享受的人一定不是你,对吧?” “说啥呢!都是一家人,照顾大侄女是我应该做的。”曹庆花嗔怪着推了一下潘美玉。 白杏儿眼底闪过鄙色,还有这样的女人,啧啧,那个姜二没死,也是个命苦的。 尹大头看儿子沉着脸出来,忙问咋了,尹文曲自然不会复述那些埋汰自己的话,只说来娣娘家人粗俗不堪。 尹大头闲闲抽着旱烟,姜二替他在厨房忙活,听了这话还理所当然说道:“没有姜来娣,哪来的这门子亲戚。” 姜二拎着热水出来,正听到这话,“咚”,木桶往地上一放,嗤笑。 一个秀才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秀才爹跟个窜天猴似的蹦跶。 他们姜家跟知府都攀上关系,说啥了? “哟呵,还看不起我们姜家了?要是你们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吓不死你们算我输!” 尹文曲满脸不自在,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之一听到,实在是尴尬。 “什么事啊?” 尹大头口鼻里喷出烟雾,寻思罗慧娘都瘫痪了,蔡老太更是老得皱巴,要是还找他借钱,的确吓人。 姜二昂起头颅,高傲地拿鼻孔对着尹家父子,说:“来娣的二妹,我二侄女,姜昉,知道吧?她可是咱们知府的恩人!现在住着大房子,赚的钱多到给村里修路!现在是你们尹家高攀不起我们姜家!” 虽然姜昉现在还看不上他这个二叔,但气势不能输! 尹家父子沉默了,这牛皮吹得太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二嘚瑟道:“怎么样?瞧你们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尹大头问儿子:“姜昉,就是那个出了名的丑女,脸上有块红斑的?” 尹文曲拧着眉头,说到这个就郁闷,小姨子又丑又泼不说,没男人要,上面就赐了个死囚。 他居然跟个死囚当了连襟,简直难以启齿。 尹大头咧嘴,露出黑黄的牙,嚯嚯笑道:“那个丑女是知府的恩人,那我儿子就是知府的女婿。” 编也编得像样点,这么浮夸。 真有啥好事,姜二早就敲锣打鼓喊起来了,干嘛藏着掖着? 姜二没好气道:“知府没有女儿,就一个儿子,还是个残疾,被我们家阿昉给治好了!” 啧啧,越说越离谱了,大白天的发癔症。 “来娣等着热水用呢!别胡扯了,赶紧烧水去。”尹大头指了指屋内。 姜二也懒得再说,不信拉倒,打脸来得很快的。 到时候老子就笑看你们跪着舔! 山路上。 小白龙还是挺有灵性的,头一次拉车也不需要姜昉操什么心, 问题是这路崎岖不平,就算放慢速度,还是颠得人左右摇摆,头晕脑胀,感觉要散架了。 姜昉麻了,坐在车头,眼神涣散,要吐不吐。前世今生破天荒的晕车,赶紧吃了晕车药,用处不大。 转头看坐在身边的姜小妹,一脸兴奋完全没有不舒服的迹象,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坐个马车开心得像是去郊游。 回头看车里的段玖,抱臂坐在那里,车晃他也晃,神色如常,显然十分习惯。 上车到现在,脸色也没好过,怕是还在耿耿于怀此“后面”非彼“后面”。 段玖抬眼,正好跟姜昉苍白的脸对上,白得都把淡了些许的红斑衬得更红了。 “不舒服就进来躺着。” “我舒服得很。” 姜昉压住想吐的冲动,才不承认自己晕车。 段玖冷然瞥着姜昉心口不一的样子,嗤道:“也是,免得吐在车里。” “放屁!我是不想给你机会对我下手!” 她现在晕乎乎的,得防着黑茶趁机报复。 段玖被气到,早知道就不该多事,关心母夜叉干嘛。 “我又不瞎!” 就差发毒誓,绝不可能馋她身子。 姜昉默了默,这小登西离乖巧还差了十个南宫小碧池,就会见缝插针损她。 姜昉见段玖绷着脸,越发显得冷艳不可逼视,忍不住说道:“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段玖的爹娘得多好看,才能结合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器灵趁机问道:“所以你之前怎么忍心打他脸啊?” “段玖真该感谢他爹娘,要不是这张脸,我才不会这么包容他呢。”岂止是打一耳光那么简单。 器灵无话可说,还是闭嘴追剧吧。 段玖见姜昉一声不吭,就盯着自己,越发正襟危坐,唇瓣微微抿紧。 “你看什么?” 姜昉随着马车的晃荡,摇摆着说:“明知故问。” 段玖立马把脸扭过去,后脑勺对着她。 花痴,眼神色眯眯的,明明是她想对他下手才对! “对了,忘了问你,怎么搞定安毅的?” 第121章 哪家不是保小呢 段玖背着身子不理姜昉。 姜昉叮嘱姜小妹坐稳,钻进车厢,戳了戳他手臂。 “问你呢!” 好奇死了,安毅那么个大块头,三两下就被解决,哭唧唧跑了。 总不可能是段玖以德服人吧。 段玖还是不说话,姜昉继续戳,到处乱戳。 段玖挪到马车另一端,淡淡瞥着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不屑开口。 当然是用脑子,神神秘秘。 姜昉想说,装逼遭雷劈,从头劈到小鸡.鸡。 不过从艺术的角度来看,这个逼装得很有观赏性,傲慢不屑如雪山之巅,高洁凛然。 算了,回头问安毅就是。 姜昉摩挲着下巴,说:“突然想看他哭。” 器灵没搭理,姜昉也不在意,嘴上安慰段玖:“放轻松,你还小,像你这么小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话被追上来的南宫垂杨和苏晓生听了个正着。 两人惊呆了,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她她居然嫌殿下小! 南宫垂杨气红了脸就要咆哮,苏晓生一手捂他嘴,一手拉缰绳放慢马速。 这个时候必须装死,决不能让殿下知道他们听到了。 很快跟马车拉开一段距离,还是听到殿下恼羞成怒地低吼:“你出去!” 姜昉莫名其妙,不馋他还不高兴了。 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回魂针啊。 “娘——!” “姐姐,我们也来啦!” “还好晓生哥哥会骑马。” “我也想去看看姐姐的姐姐。”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追上来,姜昉坐在车头,给他们一个惊讶的表情。 “哥哥呢?” “车里好安静,姐夫是不是睡着啦?” “砰”一声,段玖用力捶了一下马车内壁,睡什么睡,他是完全不想说话。 南宫垂杨吓得吐了吐舌头,回头看苏晓生,殿下气得不轻怎么办? 苏晓生眨眨眼,还能怎么办,继续装死,晾着呗。 麦艾斯! 姜昉要被这对新晋狗男男眉来眼去给闪瞎了。 默默地又吃了几颗晕车药,扬声喊道:“加速吧小白龙!” 冒头村,尹家。 姜来娣阵痛越来越明显,听着接生婆的指挥调整呼吸,依旧忍着不叫出来。 姜草握着来娣的手,不停轻声细语地给她大气,也紧张出一身汗,交握的两只手汗津津的,差点抓不住。 因为离得近,姜草能清晰感受到来娣痛得时而颤抖,时而僵硬。 姜草有些怔住,这种痛她经历过,几乎要遗忘了,眼下,遥远模糊的记忆被渐渐唤起。 姜草叹息,她就生了一个孩子,也许是幸运,而不是她以为的不幸。 可怜美玉女儿身,少不得也要经历至少一次。 “接生婆,宫口开了多少?” 接生婆干这一行多年,就连美玉都是她接生的,经验丰富。 “哎哟,来娣肚子咋的这么大……” 姜草心跳蓦地加速,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问题?” 接生婆摸了又摸姜来娣的肚子,说:“胎位不正,我先试着给她正回来。” 接生婆寻思这丫头干干瘦瘦的,做事利索,有一把子力气,就算是头胎也应该问题不大。 哪知道挺了这么个大肚子,肚子大,胎儿自然就大。 更要命是胎儿臀朝下,根本还没来得及入盆。 接生婆双手隔着姜来娣高耸的肚皮摸索起来,鼻头都沁出了汗,面色凝重。 姜草也跟着直冒冷汗,抓着来娣的手哆嗦起来。 “来娣,傻孩子,痛就叫出来。” “我还能忍。”姜来娣勉强一笑,孩子在娘胎里大些,白白胖胖的,身体也会好。 她要孩子健健康康的。 接生婆收回手,摇头:“不行,胎儿太大了,我尽力了。” 此刻胎儿是横的,头颅入盆还需要时间,可来娣的羊水要流光了,孩子再不出来,会窒息。 “没时间了。” 姜草大惊:“啥意思?” 接生婆已经起身朝门外走去,去找这个家里能做主的男人。 门打开,潘美玉两眼放光地上前。 “生了吗?” 曹庆花:“这还用问,都没听到婴儿哭声。” 接生婆喊道:“尹秀才、尹秀才!” 门口的尹家父子忙走进来。 尹大头笑着问:“生了?是不是大孙子?” “你们家媳妇难产,保大还是保小?” 多年的接生经历,接生婆见多了,也麻木了,问出这种话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保小是强行把胎儿拽出来,产妇必然会大出血而死。 保大就是把胎儿剪碎一块块取出来。 尹大头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保小!当然是保小!” 接生婆看向尹文曲,问:“尹秀才,你怎么说?” 尹文曲有些惊惶,犹豫道:“能不能都保?” “问啥废话。”尹大头拍了他一下,这傻儿子。 “啊?”潘美玉期待地笑凝固,急忙央求道:“阿婆,再想想办法,孩子不能没娘啊!” “要是能母子平安,我能不给保么!”接生婆催促道:“尹秀才,快做决定吧!再迟点就一尸两命了!” 尹文曲嘴唇抖了抖,想说保小,有点说不出口。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一个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大活人,就要没了? 尹大头:“我做主了!保小!” 接生婆其实也只是例行公事问一下,哪家不是保小呢? 她接生这么多年,包袱里那把剪子从来就没用过。 就这,小孩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怎会、怎会如此?来娣命好苦啊……” 白杏儿眼底抑制不住地闪过狂喜之色,心想事成了! 不枉自己花费银子给姜来娣大补,那傻女人,那么多好吃的,她还眼巴巴拿去给文曲吃,搞得白杏儿得盯着她吃下去。 蔡老太放下瓜子,兔死狐悲的哀叹道:“唉,这就是女人的命,女人天生就是命苦的。能给尹家延续香火,来娣也值了。” 是姜来娣自己命不好碰上这事,有福没命享。 一想到姜大两口子会怎样痛不欲生,蔡老太就有些暗搓搓的爽。 姜草跑出来,拉着接生婆,红着眼说:“再想想办法,还没到那一步!” “真的没法子了。” 尹文曲还想说什么,被尹大头拉住,瞪眼。 “老大姐,快些动手吧,保住我孙子,我给你个大红封!” 第122章 二婶暴打狐狸精 白杏儿悲痛着踉跄几步,哭道:“来娣,你就安心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孩子的……” 姜草呵斥:“你闭嘴!有你什么事?” 记得来娣夸过白杏儿,说她经常送吃的给她补身体。 因着姜草不爱听,来娣才没说了。 再联想到白杏儿找稳婆时,慢吞吞的,还走错方向,就连白杏儿在来娣孕期经常送吃的,都显得可疑起来。 此时此刻,姜草恨不得撕烂她的嘴脸。 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已经有个身影扑了过去,揪着白杏儿打起来。 曹庆花几耳光扇过去,怒吼道:“骚狐狸!别装了!你刚才明明在笑!” “啊——!”白杏儿惨叫,五官拧成一团,再也维持不了虚伪的楚楚可怜。 尹文曲忙去拦,曹庆花一顿瞎舞,让他也挨了几下。 尹大头见儿子被波及,急了,冲过去打曹庆花。 正好进门的姜二想也没想,加入战局。他早就看姓尹的不顺眼,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打一顿。 现场乱成一团。 潘美玉无措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蔡老太早就闪到旁边,拳脚无眼,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 接生婆呆住,接生这么多年,遇到产妇难产保小的时候,一般人家顶多哭一哭,没见过这样的。 姜草把桌上的茶壶重重砸下,脆响一下子把乱哄哄打闹的几人给定格住。 “什么时候了还闹?!” 尹大头吼道:“明明是那个泼妇先动手的!” 曹庆花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发髻,得意看着狼狈得多的白杏儿,嘻嘻笑道:“骚狐狸不要脸,老娘就打烂她的脸!” 尹大头:“那你瞅准了打啊!都打到我儿子了!” “……” 白杏儿脸被打肿乱发披散,听了这话更是悲从中来,嘤嘤嘤地哭了。 “小姑、小姑……”屋里传来姜来娣微弱的喊叫。 姜草忙转身进去,接生婆也紧随其后,把房门一关。 潘美玉忍不住哭道:“来娣姐、来娣姐要没了。” “啥?”姜二大吃一惊。 无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尹家选择保小,娘家人也不好干涉。 姜二顿了顿,说:“阿昉一定有办法救来娣!我这就去叫阿昉来!” 曹庆花急道:“一来一去肯定来不及啊!” “那也得去!”姜二跺了跺脚,扑到产房门前喊:“来娣,你再坚持下,二叔这就去叫阿昉来!” 说完就抓着尹大头,要他带自己去租头驴子。 尹大头才不肯去,甩开姜二的手,嚷嚷道:“瞎添乱!我孙子要是出问题你赔得起么!” “美玉,你带二舅去!” 要不是时间紧急,姜二恨不得再打尹大头一顿。 “二舅……”潘美玉觉得姜二在说胡话,一边被拖着一边说:“姜昉就算懂医术,长翅膀飞过来还差不多。” 何况姜昉八成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居然被当成救命稻草。 “你不懂!”姜二大吼道:“来娣,坚持住啊!” 说不定还有希望,总不能眼看着来娣死。 就算来不及了,他们娘家人在这里,也能说一句问心无愧,尽力了。 姜二租到一头驴,骑上就跑,鞭子不停抽打驴屁股,痛得驴子嗷嗷叫,差点把他给甩下去。 气得驴子的主人拉着潘美玉要她加钱。 潘美玉烦躁地塞了几个铜板,急匆匆又往尹家赶。 二舅真当姜昉是大罗神仙不成?还等姜昉来,搞不好一尸两命! 姜二那边拼了老命地赶路,狂抽驴屁股,都抽出了残影。 驴子痛得龇牙咧嘴,因为痛,下意识狂奔,也更大动作地蹦跶,试图把背上这个坏家伙甩下去,再用蹄子踩他几脚! 它长这么大可没吃过这种苦! 姜二只觉得肚子翻江倒海,一边呕吐一边好声好气地哄着:“驴哥,你好好跑,好处少不了你的,你最爱吃啥,送你十车,让你这辈子都吃不完……” 驴子更来劲了,空口无凭,况且就他这穷酸样,半车鲜果都买不起吧。 姜二仿佛懂了它的鄙视,恼羞成怒地吼道:“老子再穷,倾家荡产也要把你买下来,阉了!” 男人何苦为难男驴! 驴子愤恨嘶喊了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往前跑,也不瞎颠簸了。 不一会儿,前方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声,姜二定睛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几乎在同时,姜小妹喊道:“是二叔!” 姜二忙勒住缰绳,驴子只记得跑不快会被阉,一股脑地往前冲。 “停停停!再跑阉了你!” 驴蹄猛地刹住,跟热烫的地面都要摩擦出火星子。 你他娘的,说话不算话,就不是个男人! 姜二一个倒栽葱从驴背上跌下来,顾不得晕头转向,大吼道:“阿昉,来娣难产了!尹家那死鬼老头说要保小!你、你快……” 姜昉捶了下马车,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不由转头瞪了段玖一眼。 要是没有段玖招蜂引蝶,引来梅娇,她已经到了姜大姐那里。 段玖面无表情,这也能怪他。 南宫垂杨心一紧,他能止住大出血,难产却也没辙。 而且殿下的母妃也是难产而亡,难免勾起伤心事。 “二叔,快带路。”姜昉朝姜二说。 姜二心头一喜,阿昉这声“二叔”,简直是天籁,爽得他像是三伏天喝到了冰镇乌梅汁。 虽然没喝过乌梅汁,但想来也就是如此。 “诶诶,跟我走!” 说着就往驴背上爬,结果人家驴脾气发作,不停闪避着,就是不让姜二上去。 姜昉掏出几个秘制草饼,马上征服了驴哥,三两下吃完,乖乖让姜二骑自己,都不用他抽打,撒开蹄子在前面带路。 它要十车这个草饼!十车嗷——!驴生值了! 尹家。 姜来娣也当姜二是在安慰自己,艰难地问道:“小姑,我是不是要死了?” 姜草用力把眼泪憋住,说:“不会的,你再加把劲……” 接生婆叹息道:“儿奔生,娘奔死,有什么话要交代的,赶紧说了,孩子耽搁不得。” 姜来娣早就听到外面的话,公爹毫不犹豫地要保孩子。 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样的选择,所以也并不是多伤心,反而尹文曲那句“能不能都保”,让姜来娣觉得值了。 相公还是在意自己的,终究是她命不好,不能陪他到老。 “我想再跟文曲说几句。” 第123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接生婆赶紧去喊人,结果尹大头又作妖,拦着不让儿子进,非说产房血腥,晦气,大男人进去不吉利。 白杏儿勉强整理好乱发,用绢帕掩着红肿的脸颊,本来也想拉着尹文曲,但架不住曹庆花来打自己。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好了。 “文曲,你去门口跟来娣道个别吧。” 尹文曲是个没主见的,有人推一把就走,被拉着就停住。 看尹大头这次没吭声,尹文曲走到产房门口,语气有些沉痛地开口:“来娣,你安心吧,我会好好对孩子……” 曹庆花气道:“里面那个女人为你生孩子,都要没命了,还管这些!唯唯诺诺,就你还大男人,大个屁!” 哪里大了,毫无心胸! 还考举人,啊呸!诅咒他这辈子都不举! “她命不好怪谁?”尹大头瞪眼:“要是影响我儿子考举人,你赔得起?” “去你娘的!人不行别怪路不平!要我说考不上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辈子考个秀才已经是祖坟冒青烟,指不定秀才的功名都保不住!” “你、你……泼妇!闭上你的臭嘴!”尹大头气得要发癫痫,冲上前又要打曹庆花。 他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尹文曲带着自己飞升,他要当官老爷的爹,哪个乌鸦嘴都不行! 姜二不在,曹庆花也不怵,爪子就往尹大头脸上抓去。 女的年轻力壮,男的年老还被惯得四体不勤,一时间打得不分上下。 “你们非要保小,等着被姜昉那个母夜叉削死吧!”以前姜昉只是又丑又泼而已,现在是真的惹不起。 外面又闹腾起来,姜草懒得管了,盯着来娣越来越苍白的脸,还有黯淡的眼神。 “来娣,你也不放心孩子有后娘,是不是?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可不能便宜别的女人!” 哪有人真的甘心没命,姜来娣紧紧抓住姜草的手,泪流满面。 “小姑,我舍不得,舍不得啊……” 大热天的,姜草跟来娣贴在一起,感受到那股绝望,浑身冰凉。 要是来娣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难产而死,还会选择生下这孩子么? 她嘲笑白杏儿没下过蛋,其实,不生孩子也没什么大不吧。 先前,姜草还执着地想要美玉调理好身子,怀上孩子,现在她不禁想,非要美玉去经历一次么?会不会害了美玉? 如果美玉也难产…… 要是躺在这里的是美玉,姜草拼死也要保大,大不了女儿被休,她养一辈子就是。 那换成来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一瞬间,姜草感觉有什么在体内横冲直撞,使得她迸发出剧烈的勇气。 “接生婆,保大。” 潘美玉离尹家越近,脚步越发缓慢沉重,干脆直接蹲在地上,懊恼地拉扯头发,眼眶止不住地湿润。 她不想进去了,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来娣姐要没了…… 潘美玉跟姜来娣这个表姐,算不得熟,来娣嫁来冒头村后,才见得多些。 虽然知道女子生产是一脚踏入鬼门关,但她是头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很难没有物伤其类的悲哀。 “潘美玉!蹲这里发什么愣呐?就知道你找借口躲懒!” 一个粗嘎的嗓子骤然而起。 潘美玉忙抹掉脸颊的泪,起身看着面前推着一车瓜果的壮实老妇。 “婆婆……” “好端端的哭啥?我们老刘家都要被你哭晦气了!” 刘徐氏虎着脸,显而易见的不满。 潘美玉吸了吸鼻子,更咽道:“我来娣姐,难产……孩子落地,她就要没了……我好怕,怕……” 刘徐氏一愣,更来气了,脱口就是一句:“你来娣姐好歹也给尹家留后了,比你强!” 嫁给她儿子快两年,肚子还没动静,简直是耽误她儿子的大好年华! 还娇滴滴地喊怕,怕啥?难不成还敢不给男人生孩子? “婆婆是觉得那个看不见的孩子比女人的命更重要?”潘美玉有点恼火,这话说的,就差说她不死也没用了。 刘徐氏理直气壮:“这不就是女人的命么!只能怪她自己没用!” “你……” 潘美玉攥紧拳,碍于辈分不好反驳。 真希望她娘在这里,婆婆就不敢这么口无遮拦。 刘徐氏也是仗着姜草不在这里,潘美玉也不会把这些话传扬过去,把自己积压的嫌弃不满一吐为快。 姜草出了名的泼辣,还是同村,抬头不见低头见,搞得她拿捏儿媳也忒不方便。 谁让儿子喜欢,非要娶,不然她老刘家可看不上潘美玉。 儿子在县衙当差吃管家饭,老头子种的翡翠甜瓜有独家秘方,青翠欲滴甜如蜜,专供县城官宦和富户的后宅。 刘徐氏觉得自家比冒头村所有人都高一等,就潘美玉这样的穷家寡妇之女,高攀太多了。 “你比她更没用!寻常女子成亲这么久,早就生了不说,更争气的一年抱俩!” 人家嫁过去后很快怀孕,年头一个,刚出月子又怀上,年尾一个,闺女和儿子同年出生,这福气,没谁了! 说到这个就揪心,如此会生养的女人,正是刘徐氏之前看中的儿媳人选。 “别杵在这里哭丧了,还不去送你来娣姐最后一程。” 刘徐氏瞪了瞪潘美玉,继续推着车往前走,不指望这个娇气又矫情的儿媳帮忙了。 回头等儿子回家,好好告一状。 潘美玉伤春悲秋的情绪已经被气没了,嘴里不服气地嘟囔着:“我承认,我就是怕死。怕死有错么?蝼蚁还偷生呢!” 要是可以预知,自己生孩子会以命换命,她才不生。 她还没活够,不想死。 屋里,接生婆听到姜草说保大,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摇头:“那不行,会被尹大头找麻烦的。也不是没有保大的人家,但始终都是男人做决定。” 哪里轮得到娘家的姑姑说话。 接生婆偶尔听同行说过,哪家有背景的主母,或是极得宠的妾室,男人可能会选择保大。 那也是不多见的。 姜草不耐道:“少废话!快动手!尹大头找麻烦就找我!” “不行不行,没有这样的……” “闭嘴!我自己来!” 接生婆被姜草决然的眼神给震住,呐呐退到一边,不敢出去报信。 姜草拿出包袱里的剪子。 第124章 一波平一波又起 姜来娣摇头,咬牙护着肚子。 “姑姑,我要孩子……” “孩子以后还会有,你的命更重要。” 姜草心意已决,在心里默念,别怪姑婆,姑婆也不想杀了你,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害死你娘…… 孩子仿佛感到了生命威胁,忽的,来娣的腹部前所未有的剧痛起来,痛得她惨叫。 没时间了! 姜草深呼吸几次,让拿着剪子的手别颤抖,就要下手。 接生婆惊呼:“我看到了孩子的头!” 她上手摸了摸,眼睛瞪大,激动道:“胎位正过来了!正过来了!来娣,加把劲啊!” 兴许孩子不想失去娘,兴许孩子求生欲大爆发,就在刚才的说话间,总之他自己头朝下入盆了! 来娣奄奄一息,本来已经没力气生了,这下仿佛又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这是她期盼了九个多月的孩子,还没看一眼就生离死别,她心有不甘啊…… 来娣拼尽最后一口气力,嘶喊着,将孩子给挤出体外。 姜草丢掉剪子,颤声喊道:“出来了!生出来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绝处逢生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这么重复着,强调着。 差点,差点就做了刽子手。 接生婆也松了口气,熟练地给新生儿进行清理。 大小都保下来了,拿红封也心安很多。 外面一直听着屋里动静的白杏儿哭泣的脸僵住。 刚才听到姜来娣的惨叫,还以为是死前最后的声音。 曹庆花誓做黑寡妇克星,挖苦道:“来娣福大命大,让你失望了,哈哈哈哈……” “你、你少冤枉我。”白杏儿嘴一撅,又挤出一泡泪。 “是不是儿子?”蔡老太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废话!当然是儿子!都说来娣那肚子指定是男胎!”尹大头听不得二话,信誓旦旦。 尹文曲坐在那里,放在膝头攥起来的手慢慢放开,松弛之余,心底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失望。 屋里,姜草拉着来娣的手,喜极而泣道:“来娣,没事了,没事了……” 听了外面两个老东西说着儿子,姜草瞥了瞥新生儿那里,尹大头如愿以偿了。 她不看重是儿子还是女儿,但以后来娣日子,总归更好过。 给刚落地的新生儿掏出口腔里的污秽,让其顺利吸到人世间的第一口空气,哭出来,这是接生婆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事情。 然而这次,她掏着掏着,神色越发惊骇。 “啊——!” 接生婆受不了了,尖叫着把那团嫩嫩的小小的肉团给丢开。 幸好姜草眼疾手快,及时接住孩子。 孩子受了惊吓,像是小奶猫一般,虚弱哭起来。 “孩子、孩子……”姜来娣急得差点滚下床,哑声喊着。 门外,尹大头在嚷嚷:“快把我宝贝孙子抱出来看看!哭这么小声,该不会是个丫头吧?” 曹庆花找补道:“就算是丫头,来娣养好身子还能再生,急啥?” “这是做什么?疯了不成!”姜草斥对着接生婆怒目而视。 低头去看孩子,顿时眼前一黑,手本能地颤了颤,差点也跟着丢开。 “这、这……怎会如此?” 姜来娣心一紧:“姑,出啥事了?孩子怎么了?” 接生婆惊恐地后退几步,朝门口跑去,嘴里喊道:“怪物!怪物啊——!” 姜草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只能提高声音斥责道:“别胡说!孩子只是有点小问题……” “啥问题啊?把孩子给我,给我!”姜来娣连滚带爬扑姜草身边,抢过孩子。 只见那张小脸上,人中那处竟是缺了一块肉! 接生婆鬼喊鬼着叫,撞开门口几人跑了,连钱都不收了。 大家也顾不得产房弥漫的血腥味,纷纷走进来。 尹大头几步跨到呆滞的姜来娣面前。 “真是丫……”旋即,话卡在喉咙,尹大头见鬼似的惊愕瞪大眼,失声喊道:“这这这啥玩意!” 紧跟在后面的蔡老太实在没忍住露出嫌恶,看了下就赶紧把头转开,生怕再看会脏了眼。 “夭寿啊!吓死个人了!”吓人不说,还丢人现眼啊啧啧! 同时,蔡老太心底又涌出一股微妙的幸灾乐祸之情,哪怕姜大一家时来运转,还有个大坑在这里。 就说哪有十全十美的运道,哼,这就是他们一家不孝不敬她蔡根香的惩罚! 尹文曲呆站着,一脸茫然。 白杏儿惊惶地用绢帕掩住唇,这下都不用装了,眼里是真的恐惧。 “天啦!怎么会这样?难怪把接生婆都吓跑了……” 老天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姜来娣平安生下孩子,可生的却是个怪胎! 白杏儿眼珠转了转,说道:“尹叔,我这就去找接生婆,给封口费!” “对对对,决不能让人知道我家出了这么个怪物!”尹大头点头如捣蒜:“还是杏儿你想得周到!快去吧!” 白杏儿转身飞快离开,走出尹家,冷笑。 “封口?想得美!我还得帮忙宣扬宣扬,让文曲不休了姜来娣都不行!” 潘美玉焉哒哒蹲在尹家院门前,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到白杏儿一脸嘚瑟走过来,不由皱眉道:“你笑啥?” 来娣没了,她就这么开心,果然不是个好东西,都不带遮掩的。 白杏儿笑容顿了顿,继续笑道:“来娣好端端把孩子生下来了,难道我还得哭丧着脸?” “真的?”潘美玉大喜:“母子平安?”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白杏儿笑眯眯,摆摆手,说:“我得去找接生婆了。” 接生婆走得这么快么? 潘美玉纳闷,再一看到白杏儿方向又走反了,忍不住喊道:“喂,你……” 这女人方向感怎么这么差。 白杏儿头也不回,越走越快。 潘美玉没再多管她,跑向尹家,隐约听到婴孩的啼哭,忍不住笑起来。 “太好了,来娣姐顺利生下娃娃,我……” 然后察觉气氛不对劲。 “相公……” 姜来娣更咽着喊尹文曲,撑起虚弱的身体,踉跄着朝他走了几步。 尹文曲终于有了反应,捂着嘴不可置信地退后,恶心欲吐。 那居然是他的孩子,不可能,绝不是! 第125章 冒头村人红眼病 姜来娣仿佛被人在心口打了一拳,痛得泪流满面。 “相公,孩子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 把孩子生得如此,她有罪啊! 潘美玉下意识去看姜来娣怀里的孩子,傻眼。 姜草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襁褓将孩子裹好,干巴巴说道:“一点小小的残缺罢了……多花点钱,兴许能长好……” 这话说得有多牵强,嘴巴上这么个豁口,孩子一辈子都毁了。 蔡老太撇嘴:“能活多久都难说。” 尹大头一听还得给这么个怪胎花钱,顿时跳脚:“丢了,马上丢了!丢得越远越好!” 反正养不大,早死早投胎,没什么不好! 尹大头眼底闪过一丝狠色,就去抢孩子。 “不!孩子只是生病了!我要给孩子治病!”姜来娣颤抖又坚定地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停闪躲。 孩子觉得不舒服,哭声更大了些,姜来娣却不敢放松力道,弄痛孩子也没办法。 姜草一脚把尹大头踢开,吼道:“你说的还是人话么?” “哎哟……姜草你他娘的!关你屁事啊!” “呸!老娘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眼看着这两人要打起来,曹庆花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说道:“吵啥啊!哪有那么严重了,姜昉肯定弄治好这孩子,她连长到一起的手掌都能分开,那裂开的嘴唇也能缝到一起嘛!” 屋里瞬时一静。 尹大头瞪眼:“说啥胡话,总之这个怪胎不能要!” 姜来娣也觉得二舅母在说胡话,但无论如何是为了孩子好,先保下孩子再说。 “我这就带着孩子回家去……” 说这话的时候,来娣眼里带着一丝希望,看向尹文曲,希望他能说句话。 可这终究是奢望,别说挽留,尹文曲撇过脸,就没再看过自己,明显避之不及。 尹大头脸色发沉,退一万步说,这种怪胎就算治好了,也不如没有,他不承认这是他孙子。 要是能趁机把姜来娣休了,倒是…… 尹大头还在犹疑着,外面忽的吵吵嚷嚷,紧接着一群人涌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冒头村的村长,姓汪,生得尖嘴猴腮,开口就不客气:“尹大头,听说你家儿媳生了个怪物!” 尹文曲缩到屋角,抬袖掩面,丢人丢出家门了。 他这个秀才公,以后在村里还有什么脸。 尹大头暗骂,白杏儿干什么吃的,没来得及买通接生婆!那老东西嘴也太快了! “村、村长,我正要……” 想说把姜来娣和怪物赶回娘家,就听汪村长喝道:“我就说村里风水怎么差了!原来是出了这样的妖邪!” 跟在身后的村民看到姜来娣抱着的孩子,纷纷露出嫌弃恶心的表情,义愤填膺地抱怨起来。 “就是!肯定是怪物影响了咱们村的风水,咱们才越过越差!” “听说隔壁榔头村飞来横财,竟然有钱修路了,本来两个村子半斤八两,这下可好。” “路修好了,日子肯定越过越好,把咱村越甩越远。” “一定是尹大头一家连累了咱们……” 汪村长恶狠狠瞪着尹大头,枯瘦的面容越发显得尖刻:“哼,就算你家出了秀才公,村里也绝不姑息这样的祸患!” 尹大头一个激灵,只是把姜来娣母子赶回娘家,还不够。 必须得把这个怪胎给处决了,才不会影响儿子的前程! “汪村长,您说怎么处置,我都听您的!” 汪村长满意了,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他捻须,阴测测一笑,不怀好意地目光投向姜来娣母子。 姜草挡在姜来娣面前,皱眉说道:“汪村长,榔头村发什么财我不知道,但你这样甩锅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未免太可笑。” 曹庆花叉着腰嗤道:“尹家大不了休了来娣,我们带她们母子回娘家,你还想怎样?” “什么孩子,那就是个怪物,妖邪!”汪村长笑得阴阴的,眼里充斥着怨毒之色:“坏了冒头村的风水,还想走,哪有这么便宜!” 知道榔头村发财,他都没睡好,抓心挠肝地想着,眼珠子都发红了。 榔头村一下子甩开冒头村一大截,嫉恨又不甘。 尤其姜来娣还是榔头村嫁过来的,看着更不顺眼了。 这个姜寡妇也是那边的人,年纪轻轻就克死相公,就是这俩个扫把星害得整个村子运道不好。 姜草疾言厉色道:“姓汪的,你想怎么样?” “别急,处置了这俩祸患,就轮到你滚蛋了!” 曹庆花抬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满脸嫌恶:“哎哟呵,口气比脚气还大。你知道我们来娣什么背景么?” 汪村长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不屑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尹老弟,你说,这怪物怎么处置?” 尹大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丢尿桶里溺死,怎么样?” “公爹,你这说的还是人话么?” 姜来娣红着眼,怎么也没想到尹大头这么狠心。 姜草冷笑:“你还叫公爹,他也配?” “要你多嘴?这是我的家事!”尹大头唾沫横飞,转头去看汪村长,脸上的凶狠马上换成谄媚:“汪村长您看?” 汪村长很满意尹大头的识时务,但对他提出的法子不满意。 “要我说,祛除晦气和霉运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干净。” 以“不祥之人”为借口处置了姜来娣和她生的怪物,到哪都有理。 看着他凶恶狰狞的脸,还有身后一群男人如出一辙的丑恶神色,姜草心头发寒。 知道汪老头心眼小,爱记仇,没成想还是个疯的。 “你敢?!你这是动用私刑!” “我这是替天行道!祛除邪祟!烧死怪物天经地义!” 汪村长越说越兴奋,挥手让人去抓姜来娣。 曹庆花吓一跳,来真的啊,冒头村的人居然这么疯,真是难为小姑子在这里生活快二十年。 忙拔高嗓音,喊道:“大家听我说,姜来娣的二妹……” 一群男人涌进来,屋内哄地乱了,没几个人听曹庆花说啥,听到的只当她是吹牛。 汪村长不屑地撇嘴,嗤道:“扯蛋吧!还知府的恩人,越说越离谱,那老子就是皇帝的座上客!” 潘美玉把角落里缩着的尹文曲揪出来,吼道:“尹文曲!你倒是说句话啊!还是不是男人!那是你的妻子和儿子!” “不是、不是……” 尹文曲不停否认,那样的儿子,看一眼都嫌恶心,传出去别人会如何看他?怪物的爹? 潘美玉气得踹了他一脚,转而去保护姜来娣,他娘的这个时候还有人趁机乱摸,吃她豆腐! 伸出手一顿乱抓,尖尖的指甲抓花面前男人的脸,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可几个女人的力量很有限,很快就被制服。 除了蔡老太。 第126章 精致利己蔡老太 早在一群男人冲进来的时候,蔡老太就挨着墙角,慢慢地往外走。 仗着矮小精瘦,也没人注意她一个老婆子,遛到了门口。 曹庆花发髻散乱,脸颊和嘴角都有被揍过的痕迹,看到蔡老太猥琐闪躲的背影,大喊道:“娘!你救救你的孙女和重孙啊!” 蔡老太僵住,老二家这货就是来克自己的吧? “别听她瞎喊,我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你们随意、随意……”蔡老太忙划清界限。 汪村长大笑:“姜来娣的奶奶大义灭亲,哈哈哈哈!” 除了装死缩减存在感的尹文曲,屋里的男人全都跟着哄堂大笑。 见没人拦自己,蔡老太一溜烟跑了。 知道她不要脸,不知道她这么没下限,曹庆花惊呆。 姜草和潘美玉一脸悲愤,只觉得蔡老太比尹家父子和汪村长都可恶,毕竟她是她们的亲人啊! 笑够了,汪村长挥手:“押走!” 一群男人押着几个女人,走出屋子。 姜来娣木着脸,泪水仿佛已经流干,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尹文曲。 那个男人还是没反应,不在意妻儿被拉去处死,毫无指望。 走出屋子,外面已经没了太阳,满眼都是灰暗。 姜来娣将绝望深埋起来,也罢,大不了和孩子一起死。 只是,与其被活活烧死,不如…… 借着衣袖的遮挡,她把手慢慢放到孩子的脖颈处,狠狠心就要用力。 “啊啊啊啊啊——” 一串歇斯底里的嚎叫冲天而起,所有人都被吓到。 旁边倏地冲出一个矮小干瘦的身影,手里举着又长又粗的烧火棍,从厨房跑出来。 “娘……” “外婆……” 姜草母女瞪大眼,看傻了,仿佛第一次认得蔡老太。 “啊啊啊别想烧死我孙女!” 蔡老太咆哮着,挥动烧火棍朝汪村长和尹大头扑过去。 老骨头对上这么多凶神恶煞的男人,真的很需要勇气啊! 因为烧火棍前端是燃烧着的,那群男人本能往后闪避,钳制几个女人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快跑!” 曹庆花最先反应过来,行啊,老太婆极品了这么多年,还学会以退为进了。 姜草母女忙把姜来娣母子护在中间,借机朝外面走。 姜来娣干涸的眼眶止不住地发烫,看着奶奶花白凌乱的头发,尽力保护自己的身影,从小到大受的苛待,在这一瞬间都释怀了。 “别让她们跑了!一个老婆子和一根火棍就吓成这样,说出去都丢人!”汪村长气急败坏地吼着。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却不动。 尹大头急于表现,大喝道:“死老婆子你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连你一起烧死!” 蔡老太可不是被吓大的,直接把棍子往他脸上怼过去。 尹大头左躲又闪,胡子都烧卷了,气得跳脚又无计可施。 “轰隆隆……” 天边,云层灰暗厚重,响起阵阵闷雷。 姜来娣咬咬牙,汪村长那边人多势众,奶奶一根烧火棍也撑不了多久。 “美玉,你先带着孩子跑。”把襁褓塞给潘美玉。 潘美玉头都要大了,下意识低头,旋即又像是被火烧到一般,避开眼。 这豁口,真心吓死人了,抱着都害怕…… 她欲哭无泪,很想要她娘或者二舅母来抱着,来娣姐咋塞给她啊! “跑啊!”姜草推了女儿一把。 潘美玉只能抱着个烫手山芋,跌跌撞撞往前跑。 汪村长跳脚,指着她吼道:“把怪物给我追回来!怪物不死,会给整个冒头村带来厄运!” 就有几个男人绕过蔡老太想要去追。 姜草和曹庆花忙去阻拦,手脚并用又抓又咬,打成一团。 白杏儿躲在暗处,看戏看得正欢,眼看要下雨,便悄悄绕过院子,从后门进去尹家。 几个傻女人,为了个怪胎全村作对,何必呢?全都打死最好。 那堆人里没有尹文曲,以他的性格,躲还来不及,果然,就看到他木木呆呆,瘫坐在角落。 “文曲?” 尹文曲僵滞地看向白杏儿,双眼无神,明显三观冲击太大,还没缓过来。 他本来就自视甚高,觉得姜来娣配不上自己,如今再看生出的孩子,可以说是晴天霹雳。 “那不是我的孩子,不是……” “肯定不是,那就是个意外,又或许……根本不是你的种。”白杏儿哄着,话里有话,手指慢慢抚上尹文曲的胸膛:“文曲你仪表堂堂,任谁都不可能信的。” 尹文曲眼眸微微发亮,是的,是这样没错,还是杏儿有见识。 想他堂堂秀才公,冒头村的荣光,以后还会中举中进士,合该一辈子平步青.云,怎么就成祸患了? 尹文曲不知不觉靠近白杏儿,身子依偎着他,喃喃道:“你说得对,我不可能有这样的污点……杏儿,这个时候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村长会处置好的。”白杏儿笑得柔情似水:“来,文曲,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下。” 外面,尹大头暴跳如雷:“潘美玉!死妮子!你以为你能跑到哪去?” 气死他了,几个娘们翻了天,一个个的都来插手他的家事。 姜来娣声嘶力竭地吼道:“糟老头子!该死的是你!去死吧!” 她是木了点,又不是真的木头,被逼到这个份上,就算是死,也要拖尹大头下地狱! “哎哟……”尹大头猛地被踹了个仰倒。 积攒已久的怨气如休眠已久的火山骤然爆发出来,只见姜来娣跟变了个人似的,压在尹大头身上,对着他的老脸啪啪啪左右开弓。 然后就是接二连三“哎哟哎哟”的哀嚎。 别看尹大头皮糙肉厚,其实被死去的老妻和儿媳惯得受不得半点苦和累,更别说痛了。 姜来娣干惯了活儿,哪怕刚生完孩子,有怒气加持,几下就打得他忍不住鬼哭狼嚎。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不弹何时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痛啊! 汪村长深感权威被挑战,尖酸的脸都气得涨红,痛心疾首道:“尹老弟啊,你是怎么治家的?儿媳都骑到你头上了!还不快去把她拉开!” 一伙人这才反应过来去制止姜来娣。 实在是姜来娣给人印象是个好欺负的,闷葫芦一个,老实到懦弱。 被拉开的时候,姜来娣脚也没闲着,抓紧机会狠狠踹了尹大头几下。 “嗷……啊……呜呜……” 蔡老太不由咽了咽口水,到底是姜昉那死丫头一母同胞的姐姐,支棱起来也十分彪悍。 要是来娣早几年发疯,被暴打的恐怕就是她了。 一个走神,烧火棍被抢走,夭寿哦! 第127章 老娘是人不是鸡 蔡老太马上抱头,嘴里嚷嚷着“好痛啊老人家骨头脆莫挨我”,在人堆里到处乱窜。 这么一闹更招人恨。 雷声闷闷一阵接一阵,雨还没下,雨点般的拳头先砸到蔡老太身上。 还是被揍了。 “啊!我被打.死了!”蔡老太倒地,眼一闭,头一歪。 姜草嘶喊道:“娘啊”无奈她和曹庆花自顾不暇。 好在这些人到底顾忌这是个老人,没有再打,看出她是装傻,懒得戳穿,拖到一边,让人看着。 很快,姜草和曹庆花再次被制服,压着跪在地上。 雨终于淅淅沥沥落下来下。 尹大头踉踉跄跄爬起来,捂着肿成馒头的脸,好痛,牙齿都松动了! “轰婆凉……一家都是轰的……呜呜呜……” 汪村长发出活久见的哀叹:“世风日下啊!居然连公爹都敢打!” 狗腿子跟着嚷起来:“儿媳打公爹,忤逆亲长,以下犯上!” “就是告到县里也得被打.死!” 也有看笑话的,讥笑道:“倒是看不出尹大头这么怂,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瞧他脸肿得像猪头,嘿嘿嘿……” “不是一直这样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一辈子靠女人驮着,又生了个会读书的儿子,老爷命。” “老爷命还生了个怪物孙子。” 这些是酸的。 要是尹文曲以后还能高中,尹大头就能过上呼奴唤婢的日子。 还好老天也觉得他不该这么舒服,这不就给了个怪物投胎来他家。 汪村长的恨铁不成钢和周围这些窃窃私语,让尹大头觉得脸颊越发火辣辣,被女人打又被人看不起的羞辱愤恨,使得他的本就浑浊的眼渐渐猩红、发热。 汪村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下雨了,看来……” “姓汪的,这是老天在警告你,休要烧死来娣!”姜草打断他的话,厉声警告。 “难道就此放过,让这生出怪物的女人给村里带来厄运?谁能担得起?反正有我当村长一日,我就要恪尽职守,为村子清除祸患。” 明明一脸奸相,硬是装出大义凛然,把曹庆花都要看吐了。 忍不住低声跟身边的小姑子吐槽:“他一直是这德性还是今天开始做搅屎棍的?” 姜草冷笑:“他就是搅屎棍成精。”比起来蔡老太的搅屎都是小打小闹。 “抛开公事不说,就算我跟大家伙儿不计较,尹老弟能放过姜来娣么?”汪村长拍了拍尹大头的肩,说道:“大头,我真是替你不值啊,辛苦了半辈子,供唯一的儿子读书娶亲,娶回来这么个灾星。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文曲日后的运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种不好……” 姜草暗道不好,这搅屎棍一直在煽动尹大头的情绪。 “姓汪的你闭嘴!” 尹大头眼里布满血丝,种不好?种不好! 他看着汪村长,满脑子都是阻碍也宝贝儿子的拦路石,必须踢开! “汪村长,我绝不会放过姜来娣!您说我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他迫不及待想弄死姜来娣,忍不了她再多活一刻。 汪村长眼神有意无意瞥向院子里的水缸。 尹大头像是得到了讯号,跳起来猛地揪住姜来娣的头发,以极快的速度把她拖到水缸边,用力摁进去。 汪村长眼里露出笑意,他可什么都没说。 姜来娣拼命挣扎,手抠着水缸边缘,脚下用力蹬着,换来的是尹大头狰狞到病态的笑,和死死的按压。 敢坏他儿子的前程,敢打他,去死吧! 姜草和曹庆花尖叫起来,却无法挣脱钳制。 “啊——!尹大头你松手!你不得好死!” “你们这群天杀的王八蛋!等来娣的二妹来了,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汪村长不屑地嗤了声。 这是他的地盘,几个妇孺能耐他何?何况姜来娣殴打公爹,告到县衙打板子也能打死。 就不劳烦衙役动手了。 蔡老太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寻思要不要再冲过去,靠出其不意救出来娣。 肩头踩上一只脚,显然是看穿她的意图,警告她不要乱动。 夭寿哦,这人穿的是草鞋,那脚臭得要把她熏晕过去了,这次能是真晕。 来娣啊,奶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你要是死了,就是命该如此,就算变成鬼找人报仇,也认准了,不关我事啊…… 潘美玉抱着孩子,才跑出没多远,就下起了雨。 天啦,这孩子淋个雨不会就死了吧,她是放下也不是,抱着也难受。 她此刻就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跑去哪里。就算躲起来,孩子也得吃东西,她搞不定啊! 来娣姐真是,把孩子塞给她娘才对嘛,自己跟她很熟吗?呜呜呜…… 刘徐氏送完一车瓜果回家,见要下雨了,就带了伞出来找潘美玉。 这绝不是担心她,而是怕这个儿媳淋雨着凉,寒了宫床,更不好生养。 一看到潘美玉淋着雨吓跑,刘徐氏气不打一处来,吼道:“都几岁的人了,不会找个地方躲雨?生病了又要花我儿子的俸禄!” 潘美玉忙央求道:“婆婆,你带我躲一躲吧!汪村长和尹大头要杀了这孩子!” 刘徐氏身形高大,拉过来是个很强大的战斗力。 刘徐氏往潘美玉怀里一看,粗壮的身子立马弹开几丈远。 “吓死老娘了!杀了就杀了!这留着还有啥用?” 既然刘徐氏不肯帮忙,潘美玉也就不打算浪费时间了。 但还是忍不住皱眉说道:“婆婆,你也是当娘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花?将心比心,这要是你怀胎十月生的,这要是清波……” “闭上你的乌鸦嘴!居然咒你相公!”刘徐氏嫌恶道:“难怪你下不出蛋,一家子姐妹……呸呸,是还好没下出蛋,要是生出这么个怪物……” 潘美玉冷笑道:“你才下蛋!老娘是人不是鸡!说不定啊,你儿子才是没种的那个!” 说完就跑。 刘徐氏气得一蹦三尺高,咆哮道:“这次我一定要清波休了你!” 潘美玉完全没在怕的,刘清波敢休她,她就大嘴巴子抽他。 前方传来哒哒哒的蹄声,抬头一看,二舅! 她如蒙大赦,旋即很快被紧随其后的马车上的人吸引。 姜昉…… 那是姜昉? 第128章 苏晓生降维打击 除了大红斑依旧,潘美玉感觉姜昉极其陌生。 而且大红斑似乎还变浅了不少。 “二舅,姜昉,你们可算都来了!” 姜昉:“现在是什么情况?” 姜二:“美玉你抱着啥?” “来娣姐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了,但孩子不太好。”潘美玉哭丧着脸把襁褓递过去,瘪着嘴说:“你们做好准备。” 所有人都凑过去看,除了姜昉和段玖,全都受到了惊吓。 姜小妹当场哭出来,不只是害怕,更多是心疼。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大姐该多难过啊……”还有娘和爹,肯定受不了。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惊讶了一下,倒是不害怕,只是稍微有些怜悯的情绪。 姜二咽了咽口水,迟疑道:“阿昉,你能治么?” “能。”姜昉点头。 唇裂,也就是俗称的兔唇,还不算严重,及时做手术,应该能恢复得和常人无异。 “我就知道!”姜二喜滋滋一拍大腿,俨然是姜昉说啥信啥,还不忘跟潘美玉安利:“你永远可以相信阿昉的医术!” 潘美玉傻眼,那种极其陌生的感觉,又来了。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二舅胡言乱语的时候。 “那些坏蛋要烧死来娣姐,咱们快去救她吧!” 面对汪村长那伙人,还是人太少了,但娘家多来几个人,怎么也能撑撑场面。 话落,姜昉就一把揽住潘美玉的腰,抱着她坐在车前。 “小白龙,快跑!”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尹家门口。 姜昉跳下马车,大喊道:“大姐!” 院子里那拨人纷纷回头,看到脸上有块大红斑的女子过来,下意识分开一条路。 然后,就露出地上躺着的女子,一瞬间,那张脸跟姜昉记忆里姜大姐的那张脸重叠了。 姜大姐头脸和衣襟都湿哒哒,消瘦而苍白,胸膛没了起伏,裙上还有点点血迹。 “阿昉你怎么才来,来娣被淹死了……”曹庆花红着眼,呜咽不止。 姜昉风一般扑到姜来娣身边,掰开嘴查看呼吸道,没有污物堵塞,便立即俯下身做人工呼吸。 众人顿时哗然。 “这这这!光天化日怎能亲嘴,还是跟女子……有伤风化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跟男子亲嘴就行么?” “她这不就是在亲一具尸体?”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真是不忍睹……” 姜家几人张大嘴,下巴都要惊掉了。 还是姜二最先反应过来,叉腰吼道:“你们懂个屁!阿昉这是在救来娣!” 他不懂,但可以肯定是在救人,反正阿昉的排面必须撑起来。 姜草不确定道:“亲嘴能救人?” 曹庆花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吧……” 躺在地上蔡老太忍不住好奇地睁开一条缝看过去,她这个角度看得最清,夭寿哦! 眼睛仿佛被刺痛,赶紧又闭上。 好在雨没下多久,渐渐停了,她选择继续躺平。 潘美玉抱着嘤嘤哭的孩子,都看傻了,然后再看到马车上下来的少年,顿时瞪大眼,倒抽气。 一时间脑子轰然,找不到言语形容,若不是他穿着平平无奇的布衣,潘美玉都要以为他不是人了。 常说仙女下凡,这样就很像仙男嘛,是谁啊? 苏晓生和南宫垂杨下了马,一左一右跟着段玖。 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女人亲嘴,委实有些消化不良。 再去看殿下,脸隐隐发绿,忙安慰道:“是女子还是亲姐姐,想开点。” 南宫垂杨拄着拐棍,看了一会儿,很快看出不是亲嘴,低声说:“她这是在渡气救人。” 废话。 段玖蹙眉,他自然知道姜昉不会奔着亲一个女人而去,然而知道是救人的法子也没被安慰到。 姜昉是不是对着任何需要施救的人都会这样。 旋即抛开脑子里不该有的酸味,于他何干? 姜昉又开始交替按压姜来娣的胸口,做心肺复苏。 南宫垂杨眼眸熠熠生辉,干脆蹲在地上观察起来,也顾不得姜昉可能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妙啊。 尹大头回过神来,幸灾乐祸地喊道:“死了死了!死透了!”说话间牵动脸上的伤,痛得龇牙咧嘴。 汪村长冷哼,这是姜来娣那个二妹吧,大红斑果然名不虚传,有被丑到。 “说得多厉害,也不过如此,还想跟阎王爷抢人怎么着?” “我们家阿昉医术厉害得很,能起死回生怎么着?”姜二提高声音压过汪村长。 切!真敢吹啊! 众人跟看傻子似的,这姜家就没个正常人,不是身体出问题就是脑子有病。 器灵差点吐血,不满道:“啊啊啊作死的姜二,这个大嘴巴,还在立g!” 姜昉心情越沉重,精神越专注。 不是立g,这个苦命的女人,老天不会对她这么残忍的。 尹大头心里一股邪火突突往外拱,掌控一个人生死的感觉实在是不错,眼下还有一个…… 他猩红的眼看向潘美玉,迈开腿就要过去。 “把那过怪物交粗来!” 送去跟它娘作伴,也是做功德。 “死老头滚开!” 姜小妹跟个小牛犊子似的,一头撞过去,尹大头又被撞了个仰倒。 “哎哟,你们姜家就没好登西……”老腰都要摔断了! 汪村长一挥手:“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反正他没在怕的,姜来娣娘家就来了这几个人,何况就算全榔头村人来了,他们也有理!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啪啪打脸。 段玖把还呆站着的苏晓生往前一推,苏晓生委屈地嘟囔“杀鸡焉用牛刀”,手脚利索得把冒头村那些人给干翻了。 夭寿啊,动手前也不打个招呼。 眼看着有人要砸到自己身上,蔡老太也顾不得装晕,一咕噜坐起来,爬到女儿身边。 南宫垂杨也没光顾着偷学姜昉的急救措施,把被踹倒的人给一棍子杵开,倒向另一个方向。 似乎是眨眨眼的功夫,周围躺了一地人。 “没一个能打的。”苏晓生更不满了,感觉筋骨都没活动开,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汪村长吓得一脸退了好几步,勉强站住呵斥道:“你谁啊你?敢来我们冒头村撒野!” “安静。”段玖不耐烦地拧眉。 苏晓生立马挥了挥拳头,吓得地上还在喊痛的人连滚带爬起来,跟鹌鹑似的躲到汪村长身后。 汪村长觉得好没面子,强撑着又要说话,一群大老爷们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唬住,算什么? 身后有人忙拉他,低声劝道:“村长,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看再说。” “是啊,且看那个大红斑想做什么。” 实在是姜昉带来的打手太厉害,动作快得都没看清,大家就全都躺平了。 汪村长顺势下台阶,冷冷哼了声。 这么闹腾一番,姜昉却始终头都没抬,专注地急救,渡气和按压交替了好几次,姜来娣依旧没动静。 第129章 该死的另有其人 姜昉吩咐器灵送来强心针,扎在心口。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蔡老太下意识捂住自己心口,喃喃道:“真狠啊,还用针扎她大姐的尸体……” 南宫垂杨想起自己也被姜昉扎过这样的针,应该用药不同。 将药液直接注入身体,此等新奇手法,他真是越来越想见到她的师父,那位神人魏教授了。 姜昉心无旁骛,持续给姜来娣急救。 心肺复苏需要好体力,除了身体上的还有心理承受能力,没有能接替的人不说,还担负着人命的压力。 同时还得注意力道,要是把胸骨按压骨折,患者基本就扑街了。 也就是说,懂得急救措施,不代表就能把人救回来。 到了这个时候,傻子也看得出是姜昉在救人,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 姜家几人眼眶都红了,转开脸不忍再看。 蔡老太心里觉得姜昉就是在做无用功,撇撇嘴不吱声。 冒头村有几个男人也酸楚起来,有些后悔没拦着尹大头,怎么都是一条人命。 唯有襁褓里的孩子,哭得越发大声。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偏偏人们大气也不敢出,衬得婴孩哭声更为突兀。 器灵迟疑着,开口道:“主人,算了吧。来晚了也不是你的错。” 身为医学博士,她会不懂缺氧导致的脑损伤不可逆吗?救了这么久,仁至义尽了。 其实这种急救类的事情,姜昉上辈子没有遇到过,即使病人来了医院,也轮不到她做。 不仅是一条人命,还是她这具身体的亲人。 “我还有力气,还没到放弃的时候,还来得及的。” 段玖眉心紧蹙,注意到姜昉额角已经冒出汗滴,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 想劝她不要强求,又怕打扰到她。 毕竟,是重要到死了也不肯放弃,执着想要从鬼门关拉回身边的人。 段玖不想承认,自己此刻竟有些羡慕姜来娣这个平凡到愁苦的村妇。 胸腔莫名酸酸涨涨的,感觉心尖某个地方渐渐发烫。 本来对人命毫不在乎的他,在心里暗暗希望,姜来娣能重新睁开眼,不要辜负这样的情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久到孩子都哭累了睡去,久到南宫垂杨都觉得姜昉是魔怔了,差点没忍住让她停下。 医者仁心不是这么用的,别犯傻。 “咳……” 忽的,一声微弱的咳嗽响起,在一片安静沉默中,格外明显。 姜来娣噗地吐出一口水,眼皮缓缓掀开,目光无神地游移着,看到近在咫尺的一抹艳色,哑声喊道:“阿昉?” 姜草顿时喜极而泣:“活了?真的活了!” 姜二叉腰大笑,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我就说吧!” 人群倏地爆发出一阵欢呼,除了脸色难看的尹大头和汪村长。 冒头村那些男人已经忘了,前一刻他们还要把这个可怜的女人置于死地。 在一片轰然中,姜昉心神一松,骤然感觉虚脱袭来,浑身一软朝地上倒去,被一直注意着她的段玖接住。 段玖揽着她,心一紧,刚才下过雨,炎热已经消退不少,可她的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了。 姜昉攥了攥拳,朝段玖笑道:“我没事。” “真的?”段玖有些狐疑,毕竟他从没想过虚弱这个词会跟这女人扯上关系。 “就是耗了些力气而已。” 南宫垂杨不爽地看着眼前郎情妾意对视的碍眼画面,呸呸呸,什么郎情妾意,他是怎么从殿下绝美的侧脸和母夜叉的大红斑上看出这个的? 不管了,好碍眼,必须打断。 “娘,你好厉害哦!” 姜昉看过去,南宫来福又开始了卖力的演出,冒着星星眼满脸崇拜。 “你学会了吗?”这小子机灵,看她做了这么多次,应该能看出门道。 南宫垂杨愣了愣,听错了吧?四周一片嘈杂,一定是他听错了,姜昉怎么会问他…… 一只手伸过来,姜来娣抓住姜昉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妹妹。 姜昉用力握住这个大姐的手,满是歉意:“对不起,我该早点来的。” 姜来娣摇摇头,姐妹俩相视而笑。 没人知道,刚才她做了个梦,梦很短暂,梦里,她娘没有坠崖,她迟了几日生孩子,过程还算顺利,不需要尹家来决定保大保小。 然而,孩子脸上依然有个豁口,梦里没有娘家人拼命护着她,尹大头将她和孩子赶出门,尹文曲默默写了休书。 姜来娣不敢回娘家,走投无路,带着孩子绝望地跳了河。 身子本能扑腾,很快就沉了下去,陷入永远的黑暗。 两次溺水的感觉同样清晰,痛苦到胸腔似要裂开,这次多了一双手,将她一点点拉出黑暗和窒息…… 那边,姜草放松下来,抱着美玉塞过来的襁褓,有心情打趣老娘了,笑道:“阿昉让来娣死而复生,这是咱们没想到的。还有个意外,那就是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曹庆花附和道:“的确,说出去都没人信的,那是蔡扒皮会做的事么?问谁都会摇头,但她真的做了!” 蔡老太翻白眼,她又不是傻子,真的跑了,回去还不成孤家寡人啊! 大不了挨一顿揍,还敢真打死她不成? 好在没白挨,多少也是帮到了来娣。 不,是帮了来娣很多,不然孩子那么小,一起丢水缸里溺死,姜昉能救回来? 想到这里,蔡老太得意地哼哼,又抬手打了曹庆花几下。 “叫住我干嘛?多个人挨打,你开心了?你想看老娘被打是不是?” 曹庆花笑嘻嘻地承认:“是啊是啊!想了很多年了。” 姜二忙问什么事,听了后笑得直抽抽。 忽的想到一个不合时宜的比方,体型越小的狗越爱叫,给自己壮胆撑门面。 他老娘吼叫着冲出来,正是这样。 姜昉把来娣扶起来,握住她的手腕,产后身子虚弱,气血不畅,郁结于心。 大问题没有,小毛病一堆,好好调养便是。 兴奋喧闹的人群声音渐渐小下去,注意力再次凝到这对姐妹身上。 傻子都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汪村长决定先发制人,反正姜来娣殴打公爹,这么多双眼都看到了,他是在主持正义。 何况动手的是尹大头自己。 正要开口,就看到姜昉凝望着一个地方,面带恭敬地颔首,说:“知道二位勾错魂了,该死的,另有其人。” 勾错魂? 汪村长冷汗唰冒出来,嘴唇颤颤,勉强开口说道:“你、你在跟谁说话?” 第130章 是成亲的缘故吧 姜昉依旧定定看着虚空某处,不语。 现场气氛一度凝滞,冒头村的那些男人不自觉挪动步子,挤到一起恨不得摞起来。 姜家几人也越挨越近,莫名的冷。 蔡老太依着女儿,嘟囔道:“这死……丫头又在搞什么?” 蹲在她身边的姜二压低声音说:“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勾魂啊,那不就是……”旋即紧紧捂嘴,惊惶地张望,生怕被听到。 怎么能说牛头马面是东西,大不敬啊! “怕啥?有二姐在。”姜小妹有点鄙视这些大人,真不懂,比她这个小孩都想不开。 蔡老太在心里咆哮:死孩子,怕的就是你二姐! 潘美玉目光一直落在姜昉身上,抚了抚手臂,害怕的同时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多,这真的还是姜昉? 看到姜昉身边的段玖,又忍不住感叹,真是仙男下凡啊,怎么这么好看? 一双眼珠子在姜昉跟段玖之间来回梭巡,要精神分裂了。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倒是不怕,就是疑惑,母夜叉葫芦里卖什么药? 两人齐齐看向殿下。 段玖面无表情,姜昉要做什么又没跟他通过气。 虽然但是,瞧她煞有介事的样子,葫芦里还能卖什么药?当然是迷.魂药。 汪村长忍无可忍,呵斥道:“装神弄鬼!” 姜昉又开口了,说:“差事繁忙难免出错。既然时辰未到,二位就先回吧。” 话音刚落,冒头村那伙人就感到,似乎有一股带着寒气的阴风吹过,很快不见。 但那种瞬间凝固的感觉,不可能是幻觉。 他们顿时汗毛倒竖,寒意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膝盖发软差点当场跪下。 器灵在脑海里撒花:“主人的无实物表演,好棒哦!” “还得多谢你及时助攻呀!”姜昉笑了,落在其他人眼里,笑容都显得神秘莫测起来。 器灵傻呵呵直乐:“这就是默契哦!” 虽然灵力恢复缓慢,但这点微小的灵力还是有的啦! 要是在它的全盛时期,能吹起龙卷风把这些碍眼的家伙送到天边去。 姜昉对姜来娣说:“大姐,我们回家吧。” 又问道:“有没有要收拾带走的?” 姜来娣摇摇头,本就没啥值钱的东西,就是有,她这辈子也不想再踏进尹家。 “好,反正家里什么都有。” 姜来娣颤声说道:“孩子、孩子……” 被夫家赶出来的女人,有什么脸回娘家?还多了个有残缺的孩子! 阿昉有没有看到,会不会害怕?家里爹娘会不会害怕? 姜草以为来娣在找孩子,忙说:“孩子睡着了。” “他不是怪物……”姜来娣更咽着,却不敢去看妹妹的眼。 “当然,他只是病了,能治好的。” “爹娘一定会很失望吧?” 姜来娣只当姜昉是在安慰自己。 如今她走投无路,只能回娘家,却从不知道,回娘家也那么需要勇气。 “我这样,爹娘也没放弃啊。”姜昉指着自己的大红斑,神色平和。 姜来娣怔了怔,仿佛才反应过来,这个妹妹不一样了。要知道她最介意的就是那块胎记,就是被人多看两眼,都要发脾气。 “阿昉,长大了。”到底是成了亲的人。 因着身子沉,她没去这个妹妹的婚礼,托人捎了点东西当新婚贺礼,听说阿昉在县里的官员走了后,大发脾气。 似乎也没过多久,阿昉就变了个人。 是成亲的缘故吧? 姜来娣看向段玖,这么好看的相公,一点也不像死囚。 “大姐,有话回家再说。”姜昉吩咐段玖:“把大姐扶到马车上。” 段玖在姜来娣打量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端正起来,谁知姜昉压根没有要介绍的意思。 哼,他也没必要上赶着。 眼尾瞟向姜家那几个人,目光落在潘美玉身上,淡淡道:“你来。” “好、好嘞!” 仙男突然看她,还对她说话,潘美玉有点晕乎,过来搀扶姜来娣。 曹庆花惊讶又不甘:“阿昉,就这么算了?” 蔡老太也是一脸失望,敢情这个死丫头也是个窝里横,对付家里人的那股厉害劲呢? 咦,她为什么要说“也”? “二婶,这里真不能待了,快走吧!”姜昉还是一副迫不及待走人的模样。 “阿昉说啥是啥,走走走!”姜二拉了一把曹庆花,说道:“阿昉跟神婆关系不错,一定是神婆教了她什么,能看到不同寻常的……” 天就要黑了,谁知道牛头马面会不会再来? 曹庆花不满地嘟囔:“怕啥?你都能让来娣起死回生了……”那个神婆就是个半吊子神棍,还真当回事? 姜昉摆摆手,加快脚步:“起死回生,也是看人的,我大姐阳寿未尽,自然能救得回来。该死的就是该死,免得沾染晦气。” 在心里给姜二两口子点了个赞,尤其是这个二叔,活像她的大粉头。 汪村长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吼道:“站、站住!你把话说清楚!” 鱼儿上钩了。 姜昉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转过身。 “说什么?” 段玖冷眼看着她,装,还装。 跟姜二两口子一唱一和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提前通过气。 “你说的那些,是啥意思?” 汪村长冷汗已经跟雨一样往外冒。 本以为这个大红斑接下来会大吵大闹一番,结果她急着走人,反而让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害怕。 要是放在平时,汪村长只当姜昉是吓唬人,可刚才大家亲眼看到她把死人从鬼门关拉回来,那就大大不一样了! 姜昉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汪村长一挥手,冒头村的男人们硬着头皮,呼啦啦涌上来,拦在大门口。 “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尹大头跟着叫嚣:“不准走!姜来娣还是我尹家的人,不能就这么走了!” 苏晓生捋了捋衣袖,这群村夫,还是揍得太轻了! 段玖拉住他,微微摇头。 姜昉无奈道:“汪村长,你最近是不是总感觉有嗡嗡嗡嗡的声音回荡?但别人又听不到?不仅如此,睡到半夜你还会觉得身体很沉,像是被什么压住,脑子清醒但就是动弹不了,也睁不开眼,是吧?” 虽然都是问句,但姜昉的神情分明是笃定。 汪村长脸色越发惨白,像是见鬼般,因为这大红斑说得一字不差! 第131章 你家基因有问题 汪村长身子抖得像是筛糠,站都站不稳了。 这反应落在大家眼里,不正说明,大红斑,啊不是,这位真乃神人。 接下来姜昉的一句话,让汪村长差点哭出来。 “鬼压床而已,装作没察觉就行,不会被勾走的。” 并没有被安慰到! 汪村长倏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喉咙咔咔作响,他感觉勾魂的锁链已经扣在脖子上,只等时辰到了…… 冒头村那些男人已是满脸恐惧,胆子小的软着腿跪到地上。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命啊……” “都是汪村长说那孩子是灾厄,撺掇着我们来闹事!” 汪村长抖索着开口辩解:“我、我这不是为了整个冒头村么?是白杏儿跑来说姜来娣生了个怪物、妖邪!是她撺掇我!” 没错,就是这样!绝不是他眼红隔壁榔头村发财,迁怒姜来娣母子。 曹庆花咬牙道:“作死的黑寡妇!”恨不得马上把白杏儿揪出来,痛殴一顿。 姜昉疑惑:“白杏儿?” 曹庆花跑到她身边叽叽咕咕,从进村开始看到白杏儿扭腰甩胯香味熏得人作呕开始说起。 “二婶,你好啰嗦。”姜昉不耐道:“不就是朵烂桃花,说这么多干嘛。” “黑寡妇可不是普通烂桃花,差点把来娣母子都害死了!” 汪村长第一次觉得曹庆花这张破嘴真不错,把白杏儿说得越可恶,对他越有好处。 “所以白杏儿才是罪魁祸首!” 姜昉冷笑:“白杏儿再可恶,也就是出一张嘴,不正是因为说中了你所想。”别想甩锅。 汪村长反驳无能也不敢反驳,不能再得罪姜昉了,还指望她能帮帮自己。 只是一时半刻拉不下面子,脸跟调色盘似的,一阵红一阵白,时不时还发青。 冒头村众人寻思,不是汪村长,也不是白杏儿,那到底是谁,下一个被勾走? 跪着的干脆给姜昉磕头,哀求道:“您就直说吧,给个痛快……” 姜昉目光如炬,巡视一圈,有个男人受不住了,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看着尹大头,她的视线不动了。 冒头村其他人全都放下心来,松口气的声音清晰可见。 尹大头吓一跳,瞪眼,硬气道:“我跟汪村长不一样,我没有听到异动,也没有被鬼压过,不怕你!哼,早知道你长得如此丑陋,我就不该给我儿子娶姜来娣。妹妹不正常,姐姐能是个好的?姜家根儿就是烂的!” 尹大头无师自通摸索到了骂人的精髓,用现代的话说,等于是“你家基因有问题”。 一下子把姜家祖宗十八代都骂完了。 冒头村那些男人包括汪村长,都有志一同地离尹大头远了点,居然还在作死,可别带累他们! 姜二暴跳如雷,就要冲上去揍尹大头,被姜昉拦住。 “人之将死,无需计较。”姜昉淡淡道:“缠着他的鬼,可比汪村长严重多了。” 尹大头心里一个咯噔,面色越发涨红,厉喝道:“我是不会被你吓到的!” 姜昉目光高深莫测,盯着尹大头腹部,看得他毛骨悚然的。 尹大头捂着肚子,瞪眼:“你看什么看?” 姜昉眸色深沉,说道:“这只小鬼,现在不显,但我敢肯定,不多时,它就会在你腹中作怪,届时你必会痛不欲生。” 就在腹中! 冒头村人惊恐地退开,离尹大头更远。 尹大头狠狠一哆嗦,嘶吼道:“你闭嘴你闭嘴!” 之前磕头那人又颤声发问:“大神,这只小鬼会不会出来害其他人?” 姜昉:“不会,时辰一到,自然消失。” 那就好,那就好。 时辰到了,尹大头被勾走,小鬼也跟着回归地府,是这样没错吧! 姜昉不再多说,笑而不语,显得高深莫测。 神神道道的东西,吓唬古人还是挺好使的。 其实都是带病之躯,轻重缓急不同。若是运气好,找个好大夫,兴许还有救。 只不过,好大夫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她就是了。 “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多亏尹大头提醒我。” 汪村长对姜昉已是又敬又怕,忙问:“什么事?” “我大姐可不再是尹家的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让尹文曲写和离书……” 尹大头还在死撑,拉着脸说:“什么和离?是休了!生出那么个东西,凭啥和离?留她一条命都不错了……” “由不得你!”汪村长喝道:“再敢啰嗦,你就滚出冒头村!”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尹大头不知道啥时就被勾走了,他还没活够呢! 汪村长催促道:“还不快去叫你儿子出来!” “要去你去。” 尹大头往地上一蹲,索性摆烂。 一个个的,胆小如鼠,被个丑丫头给唬住,他是真看不起。 “你……” “我来!”曹庆花一马当先,往屋里冲,嘴里骂道:“尹文曲你就不是男人!外面这么大动静还能龟缩在屋里不出来!活该你妻离子散……” 嘿,还把自己锁在卧房里,胆小鬼! 曹庆花后退几步,开跑,起跳,抬腿,一脚把房门踹开。 “啊——!”屋里传来女子的尖叫。 看清面前的情形,曹庆花呆住。 好家伙,难怪外面那么大动静,尹文曲都不出来,敢情是根本没听到。 跟黑寡妇奸夫淫.妇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是吧! 曹庆花深吸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喊道:“来人啊!出事了!” “文曲怎么了?”尹大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白杏儿手忙脚乱想穿好衣服,却来不及了,只得裹着被子。 该死的,姜来娣的二婶真是她的克星! 尹文曲勉强穿好一件长衫,遮住手脚,脸色红到发紫。 跟在后面进来的人,实在是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刺激的事情。 不愧是秀才公,会玩! 蔡老太看热闹冲在前面,很快退出来,没眼看没眼看。 “我可怜的大孙女哟!你相公跟那个黑寡妇,大白天的……” 姜小妹一脸好奇,跃跃欲试想进屋看热闹,蔡老太唬道:“小孩子不许看,会长针眼!” 姜昉忙看向姜大姐,见她倚着美玉,木木的,不知道是伤心过头,还是没有感觉。 自己在外面死了一回,老公在屋里一墙之隔为爱鼓掌,打击未免太大。 “美玉,扶大姐去马车里。” 姜来娣露出一抹淡笑:“这等丑事,与我无关。” “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姜昉嗤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双喜临门。” 第132章 姜昉可真够损的 “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咚锵……” 两个男人一个敲锣,一个打鼓,满村奔走,嘴里喊着:“尹家有喜!尹家有喜!” 很快,吸引了一堆村民过来看热闹。 “尹家这是在做什么?院子里这么多人……咦,还有几个生面孔。” “那个脸上有个红斑的女子,我知道是谁!姜来娣的妹妹,榔头村出了名的丑八怪!” “你们看尹大头,活像跟吃了屎一样……” 很快,大家知道尹大头一脸屎相是因为什么了。 尹文曲跟白杏儿被推着出来,勉强穿好了衣衫,但凌乱的头发和躲闪的神色,让人不难猜出他们在屋里做了什么。 “我早就看出他们有一腿!终于被捉奸在床了吧!哈哈哈哈……” “媳妇都要生了,还有这心情,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媳妇不方便伺候,才……嘿嘿嘿,何况白杏儿那样的,也不怪男人欲罢不能,啧啧!” “这人啊,表面越是正经,私下越是不正经。” “白寡妇成天往尹家跑,我还当她是个好心的……” 尹文曲面红耳赤,低着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就被白杏儿迷了心窍,做出白日宣淫的不雅之事。 尤其是、是来娣要被处以私刑的时候。 实在枉读圣贤书啊! 白杏儿原本也羞愤,但她脸皮厚,想得开,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至多被村里人说几日闲话,又不会掉肉。 刚才在屋里,文曲已经写下和离书,没了姜来娣,他怎么都要对她负责的。 想到这里,白杏儿贴近尹文曲,坚定地开口:“文曲,我不怕,亦不悔。” 尹文曲一滞,看着她情深无悔的目光,心中的羞愧渐渐被激荡替代。 男儿大丈夫,畏畏缩缩,竟不如一个女子有勇气。 “放心,我始终是个秀才,他们不敢拿我如何,我定会护着你……” 酸不拉几的,听得曹庆花要反胃,怪叫道:“你们俩怎么不去唱大戏?抹一脸粉咿咿呀呀唱完后,扯三尺白绫一起吊死在台上才好!” 周围人哄堂大笑,尹文曲刚涌出来的那股豪迈激荡的气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姜来娣抱着孩子坐在马车里,看淡了尹文曲和白杏儿的背叛,不代表她还想继续看到那两人的嘴脸。 潘美玉陪着来娣姐,听到院子里传来的阵阵笑声,好奇地探着脖子张望。 姜来娣笑道:“去看吧,不用陪着我。” “没什么好看的。”估计是笑话那对狗男女。 潘美玉可不敢离开姜来娣身边,就怕她想不开。短时间接二连三的打击,换作自己,可能早就崩溃了。 姜昉给汪村长使了个眼色,汪村长清咳几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有两件事要宣布下,一是姜来娣跟尹文曲即日和离,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吃瓜群众们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光天化日闹出这样的丑事,哪怕姜来娣再贤惠,忍不了也正常。 还不知道姜来娣已经生了的人好奇问道:“那他们的孩子怎么办?生下来送尹家?” 汪村长忙说:“孩子跟着来娣,以后跟尹家也没有瓜葛了。” 立刻有女子不忿道:“好狠的心啊!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尹文曲倒好,直接不要孩子了!” “就是啊,读那么多书有何用?无情无义的……” 尹大头很想吼,你们懂个屁! 但肩膀被姜昉带来的打手给摁住坐好,这少年力气大得很,压得他丝毫动不得。 汪村长又说:“第二件事嘛,既然尹文曲和白杏儿都这样了,趁着大家都在,就把事情给办了,名分给定下来。” 众人一愣,办啥?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这下轮到曹庆花像吃了屎,不满道:“为啥要成全他们?” 白杏儿蹙眉,以为她想这样啊?八抬大轿呢?凤冠霞帔呢?什么都没有! 偏偏她还不能露出这些情绪,反而还得安慰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尹文曲。 “文曲,我不在意形式的,能与你相伴,杏儿此生足矣。” 越是这么说,尹文曲越是惭愧,觉得亏欠她,抬眼,坚定道:“杏儿,你放心,待我中了举人,必会补给你一个圆满的婚礼。此生,我绝不辜负你。”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白杏儿硬生生压下狂喜,憋出泪光,看得尹文曲更感动了。 那边,姜二用肘子拐了下老是唱反调的婆娘,说:“阿昉做什么,自然有她的道理,要你瞎咧咧!再说了,咱走了他们想怎样就怎样,也管不着啊!” 曹庆花不服气道:“起码让我用唾沫星子多喷喷那这对狗男女!” “拉倒吧!不伤筋动骨的,你看人家在乎么?而且你傻啊?阿昉是那么宽容的人么?”她这么做,肯定后面是有更大的招啊! 最后一句话,姜二努力压低声音,还是被姜昉听到了。 姜昉斜睨着他,笑道:“二叔说得对。” 姜二吓一跳,顿时哭丧着脸:“阿昉,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坏话啊!” “我也没觉得是坏话啊,不是夸你说得对吗?” “呜呜呜……”反话,一定是反话! 姜昉对汪村长说:“开始吧。” 有一种“感情”,越是不被看好,越是茁壮,尤其是尹文曲这种文艺狗,最爱与全世界逆行的感觉。 白杏儿只看到尹文曲人模狗样,殊不知一旦没了那层光鲜亮丽的皮,她会被反噬。 早点送做堆,持续热恋,剧烈燃烧,很快就会迎来灰飞烟灭。 汪村长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喜乐,起——” 拿着唢呐的男人深呼吸几次,他是被人急匆匆拉来的,说是吹啥都听那个大红斑的。 他靠唢呐吃饭这么些年,就没听过这样的要求。 尹文曲和白杏儿对视一眼,尽力摆正神情,不让人看笑话。 好歹有锣鼓唢呐,也算有些喜庆的味道。 欢快的唢呐声起,两人脸色却渐渐开始发青。 吃瓜群众们先是沉默,旋即嘴角抽搐,不知谁带头“噗”地笑出来,笑声轰地爆发。 马车里,潘美玉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姜昉可真够损的!” 第133章 恭喜你得偿所愿 节奏加快的丧乐,听起来特别欢脱,配合哄笑声,场面还挺热闹。 除了尹文曲和白杏儿,还有两个人笑不出来。 一个是吹唢呐的,此刻正经受着职业生涯最严峻的考验,从没吹得这么痛苦过。 另一个自然是尹大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还没死呢! “欺人太甚!” 挣扎着想起身,一直制住他的苏晓生稍微一用力,坐着的椅子散架,尹大头摔了个屁墩,跌坐地上。 “哎哟哎哟……” 汪村长不耐道:“你就安生点吧!谁让你儿子干出这样的丑事……” 其实是谁让你前任儿媳的娘家人那么厉害。 反正汪村长是认怂了,事后还得想法子让姜昉给自己解除灾厄。 尹文曲喊道:“爹!”转而愤怒地看向姜昉,指责道:“我劝你适可而止!亏我先前还觉得你的名字取得好,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人!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污了‘昉’字!” 汪村长和手下那帮狗腿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尹文曲。 “秀才公果然不是一般人!” “也怪不得他,还不知道大红斑的厉害。” “呵呵,那时候他在屋里忙着快活呢。” “分明是读书读傻了,察言观色都不会的……” 唯独尹大头老泪纵横,这个儿子没白养啊! 姜昉抬手,示意吹唢呐的停下。 “换。” 尹大头感觉屁墩不那么疼了!大红斑再厉害也是一介草民,不敢对他儿子如何! 吹唢呐的男人看到尹大头明显嘚瑟起来的神情,哭笑不得,又开始吹起来。 这次是喜乐没错,却是放慢的,莫名带着一股出殡的悲怆。 见过丧事喜办的,还是头一次见喜事丧办。 现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你……不可理喻!”尹文曲涨红着脸,这种厚脸皮的女子,能奈她何? 姜昉:“就这俩,赶紧选一个。” 尹文曲没想到,自己身为古人,也会遭遇屎味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这样的千古难题。 他很想有气节地拒绝,把这个姜昉赶出自己家。 可汪村长和那些平日里对他笑脸相迎的村民,此刻都虎视眈眈盯着他。 这些人变脸也太快了,前一刻还气势汹汹要处死姜来娣,现在全都向着姜来娣的妹妹…… 白杏儿拉了拉尹文曲的衣袖,低声宽慰道:“文曲,别跟那些人计较,夏虫不可语冰。” “你说得对。”尹文曲释然一笑,说:“就这个吧。” 什么曲乐不重要,重要的身边人是谁。 而且此时此刻受的折辱,让他脑子瞬间想到很多大人物,心底涌上一股韩信忍胯下之辱封王、勾践卧薪尝胆翻盘的豪情。 尹大头铁青着脸重新坐好,暗暗下决心,等文曲高升,就马上搬家离开冒头村,让这些家伙后悔,别想高攀他家! 伴随着缓慢到哀伤的喜乐,和没有停过的嘲笑声,汪村长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尹文曲和白杏儿脸涨得通红,还好汪村长没有为难他们,按照正常速度喊完,但也够难熬的。 姜小妹才懒得看那俩人,扯了扯苏晓生的衣角,说:“小鸡哥哥教我打架,好么?” 苏晓生阴测测俯视着小丫头,挤出一丝和蔼的笑,耐心纠正:“叫我晓生哥哥,或者苏大哥。” 姜小妹眼珠滴溜溜一转,笑眯眯说:“那我当你答应了。” 转移话题是吧,他对付不了姜昉还对付不了这个小鬼? 苏晓生正要开口,就听到汪村长喊道:“送……”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立马起哄道:“送入洞房就不必了,提前入过了!” 又是一阵爆笑,现场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 相信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会很快传遍十里八村。 苏晓生忙捂住姜小妹的耳朵,这些村汉就是不讲究,教坏小孩子! 丧丧的喜乐吹完,吹唢呐的人长舒一口气,背过身去偷笑。 被笑多了,白杏儿脸皮也厚了起来,亲密地依着尹文曲,之前的羞窘尴尬全抛开了。 就算婚礼不尽如人意,她的身份到底是变了,名正言顺的秀才娘子,以后就是举人娘子、进士娘子,要是运道好,说不定尹文曲还能给她挣来个诰命夫人。 白杏儿脑子里止不住地幻想美好未来,就看到姜草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挺直腰杆,有些戒备。 这老女人以前就总是针对自己,现在她嫁了个有前途的好男人,那还得了,不得嫉妒死? 算了,不管姜草说什么,白杏儿决定都不计较,就当可怜姜草人老珠黄守了一辈子寡,日子过得苦啊。 “我该恭喜你得偿所愿么?”姜草看着白杏儿,目光复杂。 白杏儿笑着理了理鬓角,语气轻快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姜草有些词穷,说什么也晚了吧。 现在想想,之所以看这小寡妇不顺眼,也是因为白杏儿跟尹家走动太频繁,殷勤得不对劲。 白杏儿在冒头村算过得殷实的,屋里头还买了个小丫头伺候。 不说一个人过得自在,就是想二嫁找个依靠,何必找尹文曲? 就尹老头那刻薄无情的德性,还有尹文曲的懦弱没担当,能捞着什么好? 再说了,这要不是个坑,姜昉能让她跳? 虽然姜草挺久没见过自己那个二侄女了,但想也知道,姜昉为来娣要了和离书就把尹文曲父子甩给白杏儿,一准没好事。 姜草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尹大头是个恶毒的,白杏儿却是导致这一切闹大的引子,汪村长也是她叫来的吧。 接下来日子过得是好是歹,都是她该得的。 白杏儿只当姜草是在酸,暗暗翻了个白眼,笑道:“我当然会好的,很好很好。” 把尹文曲和白杏儿成功锁死,姜昉一挥手:“行了,咱们回家。” “别急着走啊。”汪村长干笑着上前,压低声音央求道:“给我驱驱邪,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我刚才可是啥都听你的了啊!” 曹庆花听到了,阴阳怪气道:“村长就是村长,能屈能伸的。” 蔡老太补刀:“你是没看到他之前恶形恶状要烧死来娣的样子,啧啧……” 这俩破嘴!不是没烧嘛! 汪村长敢怒不敢言,眼巴巴望着姜昉。 第134章 嘴炮王者潘美玉 姜昉笑了笑,附耳说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不眠不休撑过七天,鬼自然就会转移目标。你寻思是不是这个理?” 汪村长一拍大腿,猛地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等到大门口的马车走远,尹家院子里顿时轰然乱套,先前那些战战兢兢仿佛被封印的男人们,争先恐后往外跑,人挤做一团,差点发生.踩踏。 尹文曲和白杏儿猝不及防,被撞得东倒西歪。 白杏儿咬牙道:“见鬼了?赶着去投胎啊?” 可不就是见鬼么!鬼差都来过了! 一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这白杏儿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他们也懒得提醒,可不能惊扰了那鬼,千万要继续待在尹大头肚子里,别出来找他们啊! “你们好自为之。”汪村长走在最后,丢下这么句话也急匆匆走了。 他这就去找铃医,开点提神的草药。 还好还好,只是不睡觉就能赶着缠着自己的鬼,尹大头那只鬼在肚子里,岂不是得开膛破肚? 汪村长狠狠一抖,脚下生风跑了起来。 白杏儿莫名其妙,怎么一个个都说好自为之,打什么哑谜? 依她看,姜家才应该好自为之吧,接了那么个怪胎回去,还不知道能活几日。 还是活得长久更加磨人,白杏儿在心里求神拜佛,菩萨啊您可千万要保佑姜来娣母子长命百岁,呵呵。 因为姜草家住不下这么多人,姜来娣也想快点离开这个伤心地,于是大家也不多停留了,抓紧时间回程。 “你们先回家,明日我跟美玉再来。”姜草笑着,又拉过姜昉,压低声音说:“阿昉,美玉身子有些问题,还得劳烦你给她看看。” “行啊,我给美玉好好做个检查。”姜昉爽快答应。 蔡老太和曹庆花上了马车,姜二正要上,忽的衣摆被什么拉扯。 回头一看,驴哥龇着黄牙咬住,不肯放他走。 姜二:“干嘛?用不着你了。” 驴哥“嗷嗷”叫着,大屁.眼子,说好的十车草饼呢? 姜二:“租你的钱已经付了。” 驴哥:渣男! 就是不肯让他走,走了它这辈子都吃不到那个美味的草饼了。 一人一驴沟通不良,大家也跟着误会驴哥喜欢姜二,正好小白龙因为马车上的人太多,哼哼唧唧闹脾气,姜昉干脆把驴哥买下,让姜二骑回去。 姜二喜滋滋道:“阿昉,二叔一定会珍惜你送的驴子的。” 小白龙还是不爽,人还是很多,带不动啊! 姜昉掏出草饼让他吃了个够,才勉强安抚好,哒哒哒小跑起来。 驴哥也有份,吃完就驮着姜二,乐颠颠跟着马车跑,完全没有离开旧主人的惆怅和不适。 当然,苏晓生和南宫垂杨骑的那匹马也蹭到几块,意犹未尽蹭着姜昉,看样子随时准备叛变。 姜草母女目送着一行人走远,直到看不见,还站在原地,面上都有些怔然。 “今天真是……还好有阿昉。” 发生了好多事,来娣的灭顶之灾,来娣爹娘即将到来的锥心之痛,都被阿昉一一化解。 “是啊,感觉特别累。”潘美玉捶了捶肩,忍不住说出埋藏半天的疑问:“娘,你觉得,姜昉那还是姜昉么?先不说她哪来这么大本事,性格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姜草嗤笑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被清波宠着,长不大。” “别提他!他三天两头不在家,生不出孩子都怪我!” 提到这个,潘美玉就来气,什么宠呀,还不是让刘徐氏压她头上。 姜草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没事,阿昉会给你治好的。回去收拾几件衣衫,明日娘带你过去。” “你就这么信姜昉?” “你二舅母说了,是有个神人传授了阿昉医术,你也瞧见了,来娣没气了都能救回来,你的问题还不得是小菜一碟。” 姜草倒是没什么怀疑的,姜昉的确变了,但都说得通。 “再说了,阿昉不是嫁出去,是招婿,她如今是一家之主,当然会变了。反正,是好的变化就成。” 提到这个,潘美玉更来气,可不好么!那么俊的相公!还很乖! 怎么可能是死囚,他的身份也很可疑…… 见潘美玉一脸不服气,姜草催促道:“娘知道你从小跟阿昉不对付,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可别在这个上面犟!” “那我怕生孩子会死,不治行不行?” “有阿昉在呢,死不了!何况就算不为生孩子,你身子明显是有问题,怎么也得治好啊!” 姜草戳了戳女儿的额头,潘美玉闪躲着,喊道:“你是没看到我婆婆那副嘴脸……” “怎么?你婆婆又骂你?” “比骂更可恶……” 说刘徐氏,刘徐氏就来了,蹬蹬蹬大步走过来。 姜草笑道:“亲家,是叫美玉回去吃晚饭吧?” “潘美玉往后都吃不着我家的饭了!”刘徐氏拉着脸,丢过来一张纸。 “写的是啥?我和美玉可不识字。” 其实就刘徐氏这来者不善的鬼样子,加上那句话,姜草大约猜到是什么,但又觉得刘徐氏没那么离谱。 对,潘美玉还不识字,更配不上她儿子了! “刚找尹秀才写的休书。”刘徐氏不屑地冷哼,头抬得愈发高:“我这也是为了你女儿好,免得生出第二个怪胎。” 她如今可不怕姜草,休了潘美玉天经地义,姜草也没理。 好你个尹文曲! 姜草一股火直冲脑门,抬头再看到这刻薄婆娘的鼻孔,手指蠢蠢欲动比划着,很想插进去。 “这破东西写了几份啊?”潘美玉晃晃那张休书。 啥意思?休书还要几份?难不成要到处张贴不成? “就这……” 撕拉几声,潘美玉就把休书撕了,丢回刘徐氏脸上。 “第一,让刘清波亲自来给我;第二,必须是和离书……” “你……”刘徐氏瞪眼,清波去找她也是赔罪,去之前还得跟她这个当娘的闹。 要不然她咋会瞒着清波给休书。 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吃潘美玉这套,人高马大却特别惧内。 刘徐氏不觉得这是自己做的榜样,老头子也怕她,那是因为她高壮。 但这潘美玉瘦瘦小小的,儿子到底怕啥啊? 潘美玉显然很懂刘徐氏的死穴在哪,嚣张地说:“第三,我再把刘清波勾走,娶他当上门郎,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第135章 感谢他八辈祖宗 姜草拍手,大笑道:“妙啊!之前咋就没想过呢!” 刘徐氏气得发颤,这个小婊.子,是真的做得出。 “你休想!我们老刘家有你没我!给我等着!” 潘美玉越战越勇:“说得好,我们老潘家有我没你!你给你儿子陪嫁都不要!” 刘徐氏脸皮涨得发紫,还不时抽动几下,姜草见势不妙,忙说:“老姐姐消消气,孩子不懂事。” 说完就去拉潘美玉,赶紧闪人。 潘美玉不爽道:“干嘛认输?” “我咋从不知道你嘴巴这么厉害!你瞧她那样,再说几句能气得中风,多麻烦啊……” “也是,中风了还得我伺候……哎呀,早知道不撕休书了!” 真中风也没她的事,说出去也是刘徐氏自己心胸狭窄,几句话就被气到。 溜了溜了。 刘徐氏气得心跳咚咚飞快,还伴着头晕,好不容易缓过来,眼前早没了那对气人母女的身影。 眼珠一转,刘徐氏捂着头慢慢倒下去…… 天色暗下来,姜家的马车里,气氛有些凝滞。 姜小妹伴着姜来娣坐一起,紧张地盯着大家怀里的小婴儿,生怕一个没注意,就没了。 小婴儿一直沉沉睡着,马车的颠簸也没影响他。 见大姐脸色木然,眼底满是憔悴和愁苦,姜小妹想了想,笑着问道:“大姐,咱们给娃娃取个名字吧!你觉得叫姜啥好听?” 既然已经跟尹家断绝关系,那娃娃自然而然姓姜。 哎呀,姜家又添丁进口了,越来越壮大呢! 蔡老太没忍住,嘀咕道:“想这个干啥?都不一定能养活,喝奶都不知道咋喝……” 曹庆花翻个白眼,咬牙低低说:“你别说话行不?” “咋了?说错了么?” “阿昉能治,你少添堵!” 姜来娣苦笑:“奶奶没说错,二婶不用安慰我了。” 都怪她没用,不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 “二姐真的能治!”姜小妹比划道:“二姐能把合在一起的手掌给切开,肯定能把这个嘴巴给缝到一起!” 切手、缝嘴……蔡老太抖了抖,听着都痛。 见大姐还有些懵懵的,她马上提高声音,对坐在车厢外的姜昉喊道:“二姐,小外甥的嘴能跟咱们一样,是不是?” “是是是,包在我身上。”姜昉回身掀开车帘,冲着姜来娣笑:“大姐,相信我。” 坚定的目光在灰暗的车厢灼灼生辉, 姜来娣勉强消化了姜昉会医术这个事情,死寂的眼慢慢焕发光彩,旋即忧心道:“会很痛吧?孩子这么小,受不住的……” “切手的时候,余少爷很安静呀!”姜小妹完全没担心过这个问题,不在意道:“二姐肯定不会让小外甥痛哒!” 姜昉:“嗯嗯,小妹说得对。” 姜来娣苍白的面上终于露出喜色,家里人就算哄她,也不会哄到这个份上,孩子的病是真的有希望! “阿昉,给你小外甥取个名吧。” “好啊,让我想想。”姜昉又坐回去,用手肘捅了下坐在身边的段玖,说:“你也想想。” 段玖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差点摔下马车,没好气道:“我不会。” “抗议无效,回去想十个名字,让家里人挑。” 姜昉完全不鸟段玖说啥,自顾自做决定,特别独裁。 段玖不想说话,还给他布置上功课了。 瞥了一眼南宫垂杨和苏晓生,不用白不用,一人想五个。 眼看离家里越来越近,蔡老太坐不住了,在曹庆花耳边说道:“你说,这次咱们帮了来娣,能住进四合院了吧?” 曹庆花也想啊,但是主动提要求,她长不了嘴。 “咱回家跟姜力商量下,反正你别乱说,免得阿昉不高兴。” 蔡老太翻白眼,死丫头敢不认账,她就……她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哎哟,身上又开始痛了。 回到榔头村的时候,姜昉根据肚子饿的程度,估算了下大概是八点。 天色已经黑漆漆,哦不是,黑暗中透着一股冲天的金黄,隔着很远就看到了。 姜昉:“这是着火了?” “啥?着火了?”蔡老太从车窗探出头,脸上还带着看热闹的兴奋:“谁家谁家?” 有村民看到他们,忙喊道:“哎呀,就是你家烧了!!!” “是我家?” 蔡老太不可置信地看着金灿灿的火光,浑身颤抖,两眼发直。 姜昉想到前世网络上的一个梗,差点笑出来。 新闻里老太太苦着脸说:“看到那边有房子塌了,就过去看看热闹,但过去发现居然是我家房子塌了,一看我的眼泪就流下来……” 忍住,不能笑,做人偶尔还是要讲讲道德。 蔡老太直打哆嗦,颤声说道:“烧得好,烧得好啊!是谁烧的?我要感谢他八辈祖宗!!!” 姜二也跟着打哆嗦,不好,他老娘疯了! “娘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开点吧……” 村民:“应该是你孙子姜家宝,现在正蹲外面哭呢。” 早知道被宠坏的姜家宝会是个败家子,没想到败得这么快。 曹庆花惊讶道:“家宝怎么回来了?” 姜二拳头捏得咔咔响:“回来就烧房子!看老子不打死他!” 蔡老太哭嚎:“家宝!奶奶的乖孙!咋就这么招人疼咧?” 村民目露同情,对蔡扒皮来说,烧房子这刺激可太大了。 是真疯了啊…… 姜二两口子终于反应过来,对视一眼,可不就是烧得好么!他们能名正言顺搬进四合院了! 不然还不知道咋开口呢。 “阿昉,你看这……”姜二搓搓手,期待地看向姜昉。 段玖懒懒地泼冷水:“这么巧,真不是故意纵火?” 吓得姜二一个激灵,马上对姜昉表忠心,发誓绝对没有任何算计。 确实是巧了点,他们仨都不在家,家宝突然跑回来…… 姜昉笑笑,只说:“先去看看家宝吧。” 此刻,姜家宝目光呆滞,傻傻坐在家门口,哦,他已经没有家了。 爹肯定会揍他,奶奶再宠爱他,也不会饶了他,呜呜…… 身边的老黄牛用鼻子拱了拱姜家宝,姜家宝抱着牛头,嚎啕大哭起来。 不停有村民拎着水来救火,姜家是没救了,现在是救周围的房屋,不被波及到。 “家宝——!” 姜家宝转头,就看到蔡老太癫狂地朝自己冲过来,气得满脸通红,连手臂都控制不住地乱挥,张牙舞爪的。 姜家宝所剩无几的肥肉吓得抖三抖,决定先发制人,往地上一倒,开始撒泼打滚。 第136章 那你是真想得开 “我饿啊!你们都不在家,我只能自己烧火做饭,着火都怪你们……” 就是这样没错,他简直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啊! 蔡老太一把将孙子拉起来,抱在怀里揉搓,说着“乖孙”“干得好”之类的话。 姜家宝浮夸的嚎啕戛然而止,难得内疚起来,奶奶这是被他逼疯了吧! 随后赶来的爹娘,也跟着夸他:“家宝好儿子,你这把火烧得好啊!” 姜家宝目瞪口呆,都疯了都疯了! “……奶奶、爹、娘,你们别这样,我会努力挣钱养你们的!” 钱? 蔡老太瞪大眼,她藏在墙里和埋在地下的钱啊,都烧化了! 这下眼泪真的流出来了,哗哗的。 姜二表示很欣慰儿子的懂事,但该揍还是得揍,免得姜昉真以为他们是合谋烧房子。 “家宝,你长大了,会懂爹的苦心。” “啥?” 然后姜家宝被揍了一顿,竟然不觉得委屈了,这才是正常的爹啊! 四合院。 罗慧娘和来娣俩母女抱头痛哭,小白和小妹也相拥着哭成一团。 阿昉姐有胎记、小娃娃豁口,都被自己娘护得好好的,就连残手的阿树,也是被瞒着丢掉的。 兴许,她那个不曾谋面的娘,也是有苦衷的吧。 小白不觉得自己有阿树那般好运,能找回家人,但她如今有了新的家人,已经很满足。 姜大抹着泪,不停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女儿这么好,不该命苦的。 要是换作以前,姜大会觉得天塌了,甚至上门去求尹文曲。 现在他倒也不是很悲伤,总觉得有股底气撑着,和离就和离,啥都比在尹家当牛做马强。 曹庆花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不由也跟着掉泪,劝道:“莫哭了,来娣还在坐月子,流泪对眼睛不好。” “对对,来娣快别哭了!”罗慧娘给女儿擦泪,自己的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婴孩微微弱弱的啼哭响起,大家也顾不得哭了,手忙脚乱去哄。 “该喂奶了,生下来还没吃过一顿呢!可是这咋喂啊?” “阿昉肯定有法子……” 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姜昉拿出唇腭裂专用奶瓶,和吸奶器,教大姐怎么用。 来娣学得很认真,怀里的孩子终于喝到人生中第一口母乳,马上不哭了,凭着本能小口小口吞咽。 “能吃就好,能吃就能长大。”罗慧娘靠坐在床头又哭又笑,更咽道:“幸好有阿昉,幸好……阿昉,娘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咱们这个家不仅没散,还越来越好……” 有了阿昉,看着不可逾越的高山也成了泥坑,迈开脚跨过去就行。 孩子很快吃饱,打了奶嗝儿又睡了过去,安逸得很,小脸蛋甚至浮出一丝红晕。 若是嘴上没有豁口,这该是一个多好的娃娃…… 姜来娣呜咽:“我对不起他……我有罪……老天要惩罚也该惩罚我……” 说得罗慧娘又想哭了,怕吵醒孩子,只能死死忍住。 她们母女俩都对不住自己孩子。 “别太担心,阿昉说能治,就是能治,你瞧阿昉的胎记,也在慢慢消退。” 姜来娣这才注意到,二妹的大红斑,好像是比以前浅。 姜昉再次给大姐吃定心丸,说:“先养养,等身子壮实一些我再给他治,会越来越好的。” “诶!” 姜来娣含泪点点头,俨然已经把姜昉当做主心骨,说啥就是啥。 院子里,段玖在给饿得咕咕叫的鸡崽们喂碎米,出去这么大半天,没人管它们,真是可怜。 “你们就不会自己找虫吃?都这么笨,还想不想快点长大?” 苏晓生鼻酸了,殿下喂鸡都这么自然了,还对鸡这么温柔,国主要是看到了,得多心疼。 不过,为啥子殿下说到“还想不想快点长大”,有点咬牙切齿? 与此同时,蔡老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姜大,哭唧唧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被烧没了。 姜大实在是爱莫能助,他身无分文,还得靠女儿吃饭呢。 “娘,想开点吧,人没伤到就行。” 蔡老太捶了捶心口,一个个的,都要她想开,就是不来点实惠的。 “烧的不是你的钱,说得容易,呜呜……” 姜大:“我寻思多半是我的钱。” 蔡老太被梗到,噎了半晌,服气了。 “那你是真想得开啊,呜呜……” 姜二觉得自家老娘眼皮子真是浅,他们又跟姜昉住一起了,又成了一家人,还会差钱么? 姜昉指缝漏一点,就比她费劲巴拉攒了大半辈子的钱都要多。 姜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蔡老太拉着姜大,哼哼唧唧话里话外想要钱。 无奈姜大如今是罗慧娘的免费长工,兜里半文钱也没有。 “行了,就你藏银子的本事,顶多烧黑,擦擦就没事了。” 蔡老太呆了呆,猛地一擤鼻涕,欣喜道:“真的?” 姜昉很难不嫌弃,撇撇嘴,懒得多说。 她情绪上来,姜二马上感应到,忙说:“当然是真的!阿昉至于哄你么?” “不至于不至于!她不打我这个老婆子就是孝顺了!” “……” 蔡老太顿时又活过来了!决定明儿一大早就去把钱找回来! 姜昉嘴角抽了抽,行吧,有这种深刻认知,队伍才好带。 “你们住在这里可以,但必须约法三章。” 姜二和曹庆花异口同声地笑说:“阿昉你说了算!” 姜昉点点头,严肃道:“没错,我说了算,这个家里做主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说的时候重点看蔡老太。 蔡老太噘嘴,知道就行干嘛说出来,她当家做主惯了,怪不自在的,又不敢反驳。 姜小妹和小白手拉手,站在厨房门口,喊道:“二姐,饭菜做好啦!” 罗慧娘和姜大已经吃过,至于姜来娣,厨娘很贴心,特意做了能下奶的鲫鱼豆腐汤,和一些滋补的饭菜,送到房里。 段玖看着在对面坐下满脸笑开花的蔡老太三人,悠悠开口:“越来越热闹了。” 姜昉深沉叹息:“世事无常。” 本来以为跟这几个便宜亲戚老死不相往来,谁知道这么快又住到一起。 苏晓生趁机说道:“姐,家里这么热闹,我也想住进来,还有空房间么?没有的话,我也不介意在姐夫房里打地铺!” 姜昉问段玖:“我看小鸡挺喜欢你的,你想他住进来吗?” 苏晓生自信地挺起胸膛,殿下当然想啊,还用问。 段玖毫不犹豫,回姜昉一个假笑。 “你说了算。” 第137章 男人没个好东西 姜昉露出满意地笑,不错,越来越上道了。 段玖冷哼,那不然呢?刚还说这个家做主的只有她。 要是他答应,肯定会被打脸,不答应,会伤了下属的心。 还是把问题丢回去拉倒。 苏晓生还是比较体谅自家殿下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才不是怕母夜叉呢。 “姐,行不行嘛?” 姜昉笑得越发灿烂:“当然……不行。”以为她这里是旅馆?三人行,想干嘛? 苏晓生垮起批脸,南宫垂杨就开心了。 要是这小子嘴巴一张就能住进来,也太对不住自己受伤的脚踝了!都还没好全呢! 丰盛的饭菜一一摆上桌,蔡老太几人张着嘴就差流口水了。 有的菜,别说没吃过,见都没见过。 住大房子不说,天天吃这么好,真是做梦都笑醒啊! 三人沉浸在美食中,完全忽略了姜家宝食不下咽。 姜家宝饿极了,但他菜都不敢夹,低头默默扒拉着米饭。 他悔啊!悔自己忍不了饿,手贱烧掉房子,沦落到又跟母夜叉同住一个屋檐。 尤其现在他还是失学儿童,意味着天天跟母夜叉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是雪上加霜,前路黑暗。 姜家宝眼神涣散起来,是从啥时候开始,日子就没一天舒坦过了? 这段时间他是浑身都痛,旧伤没好新伤又来,受的伤比吃的肉还多…… “宝宝最近瘦了不少。” 姜家宝一个哆嗦,母夜叉还是注意到他了!还叫他宝宝,准没好事! 姜二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笑道:“瘦点好,瘦点好。” 他一直记着姜昉说的“男胖短”,尽量不去想儿子就是被姜昉直接或间接折磨成这样的。 嗐,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二姐……”姜家宝弱弱喊着。 姜昉问道:“说吧,怎么连人带行李一起回来了?” 这个便宜堂弟,焉焉缩在角落像极了鹌鹑,身上穿的衣衫愣是都有些松垮了。 小了一圈的脸上,红肿青紫就没完全消退过。 比最初死肥猪的油腻样子,顺眼不少。 姜家宝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道:“我不知道……突然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莫名其妙被县学赶出来,又莫名其妙被母夜叉扔下车,身心受创伤痕累累,找谁说理去? 曹庆花皱眉道:“是不是你在学堂得罪了谁?”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赶得好啊!就跟烧了房子一样,没准因祸得福呢! 姜二说:“家宝在县学这么久,能得罪谁?” 他的儿子他了解,就是个窝里横,在外面还是会看眼色的。 蔡老太习惯性地护着孙子,凉凉开口:“是啊,都这么久了,一直好好的,肯定不是家宝的问题。” 姜昉挑眉:“哦?看来你有高见?” “你奶奶就是随便说说,她懂个啥?” 姜二瞪着蔡老太,示意她轻易别开口,一说就得罪阿昉。 蔡老太撇撇嘴,八成就是被你个死丫头连累的,这么嚣张,啥时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可惜她在这个家里已经没了言论自由,只能艰难地忍住自己的高见。 “我啥也不懂,呵呵。” 说着就夹了块酱肉塞嘴里,其实也不是很难,用好吃的堵住嘴就行! 死丫头既然开口问了,就不会不管的。 姜昉哪能听不出蔡老太的意思,想了想这段时间接触过的人,冷笑道:“除了你们几个,我还能得罪谁啊?” 这话吓得姜二差点噎住。 “说‘得罪’太严重了,阿昉可千万别这么想,我们当不起!” 曹庆花打着哈哈:“都是一家人,阿昉不要见外了。” 姜昉继续冷笑:“究竟是哪个白痴在搞事,以为搞姜家宝能搞到我?” 姜小妹学着姐姐冷笑:“就是,姜家宝倒霉,我们只会开心到放爆竹!” “……”倒也不用这么直接。 想不到就没必要想了,何况,都不调查清楚瞎忙活,这种脑子不足为惧。 快吃完的时候,贾管事拄着拐棍过来找姜昉,说是盛氏叫她过去。 贾管事愤愤不平说道:“姜大夫,我们夫人听了你大姐的事,那叫一个气啊!” 还在门外,姜昉就听到桂莲哄劝的声音。 “哎哟,三娘你别气了,为那种人气出病来不值当啊!听话,再吃几颗静心丸,你瞧少爷都要急哭了……” 余子昂惊惶道:“娘,您别吓我……” 他娘的脸一下红得像是喘不过气,一下白得吓人,还砸了不少东西,这脾气不是冲他,也够吓人的。 盛氏嘶吼道:“不出了这口气,吃再多都没用!” 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嫌弃自己孩子的男人,哪知道还有更龌龊的。 把那个尹秀才剁碎喂狗,狗都嫌恶心。 “女人十月怀胎辛苦得来的孩子,男人说扔就扔,说杀就杀,哼,这世间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姜昉迈进门槛,说道:“夫人此言差矣。”眼神瞟向余子昂。 余子昂忙喊:“阿昉姐!你快帮我劝劝我娘……” 盛氏这才察觉自己把儿子也给骂进去了,沉声说道:“子昂,以后要对你未来的娘子好,要疼惜她受的苦,无论孩子如何,都要怀有珍重之心,知道么?” “那是自然的。”余子昂用力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羞赧。 娘咋的把这事扯他身上了,他都没想过这个。 脑海中却不由浮出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廓,未来娘子…… 盛氏面色稍缓,又对姜昉说:“姜大夫的爹,也是好的。” 姜家穷成这样,一个面上有胎记的女儿,也是很大负担。 “只是做了该做的,当不得夸。”姜昉摆摆手。 “你很幸运,你大姐亦是比我幸运,有你照看着,不用母子分离。”盛氏也没多纠缠这个话题,直接说:“反正她已经和离了,那对父子今晚死了也跟她没关系,至于那个贱婢寡妇,就丢去最低等的窑子……” 姜昉皱眉:“不可,夫人还是冷静下来,先听我说……” 这种权力碾压,在古代再正常不过,但她毕竟不是纯古代土著,滥用私刑还是有心理障碍的。 何况她也不喜欢惩罚一个女子就是丢去妓院,挺低级的。 “怎么,你还要拦着我?你在怕什么?”盛氏脸色阴沉,自然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冷冷看着姜昉:“我非要让那一家子畜生不如的东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138章 姜家宝沦为弟弟 姜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怕太明显。” 贾管事挺胸,傲然道:“姜大夫大可放心,我保证做得天衣无缝!不会让人怀疑到你头上!” 姜昉嘴角一抽,怎么的,你也打算玩火? 不是,你一个瘸腿装什么杯啊? 贾管事又对盛氏说:“夫人,我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这才注意到,贾管事和身后的冰沙兔丁都是一身黑衣,妥妥夜里干坏事的标准装备! 冰沙兔丁本来还雄赳赳昂昂的,颇有一种才上岗几天就被大老板委以重任的意气风发。 得知是要去杀人,几只菜鸡顿时萎了,眼神惊惧闪烁。 厨房。 姜家宝等到姜昉走掉,紧绷的身子才松弛下来,敢去看面前那些菜了。 虽然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但每个碗里都还剩了点,姜家宝小心翼翼伸出筷子去夹。 刚夹到一片藕夹,就被一双筷子截住。 “想吃啊?”姜小妹摁住,笑眯眯。 这不废话么! “从今天开始,你是这个家里最小的。”姜小妹指了指小白,说:“这是小白,你三姐,我是你四姐,记住了么?” 姜家宝忍无可忍,抗议:“凭、凭啥?我比你大……你这是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啥意思?听不懂。” 姜家宝正要习惯性开启嘲讽模式,姜小妹直接要挟道:“别以为我二姐不在这里,你就可以对我不敬!我二姐夫还在呢,晚上他给我二姐吹枕头风,到时候……” 神特么的枕头风。 南宫垂杨哼了哼,睡在殿下枕头旁的,是他!且只有他!苏晓生想蹭地铺都没份儿! 段玖有点呼吸不畅,这小丫头挺会瞎吹,但吓唬姜家宝够了。 姜家宝迫于枕头风的威力,含泪喊道:“三姐、四姐。” “诶~!”姜小妹这才放过他,和小白手牵手,满意地离开厨房。 段玖也赶紧闪了,满脑子都回荡着“枕头风”三个字,脑壳有点痛。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这俩跟屁虫自然紧随其后。 姜家宝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崩溃地喊道:“你们管不了二姐,也管不了姜赛男么?我是她哥啊!” “称呼重要么?前程才重要!”曹庆花不在意地摆摆手,说:“小妹那里你也顺着就是了。” “啥前程?” 曹庆花笑道:“当然是让你二姐送你去给知府少爷当伴读!娘待会就去跟她说……” 姜家宝大惊失色,居然指使母夜叉做事! “娘,我是你亲生的么?放过我吧!” “难道你不想?” “二姐当我不存在我就阿弥陀佛了!” “……” “算了,慢慢来,不要贪心。”姜二说:“免得惹阿昉不高兴。” 曹庆花郁闷道:“贪心?我对儿子这叫一片苦心!” “你以为就你疼家宝?难道老二不想家宝跟着知府少爷?小心驶得万年船!” 蔡老太这次站姜二,浑浊的眼里闪过智慧的精光。 要是死丫头一个不高兴把他们扫地出门,再想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蔡老太打着饱嗝,舒服地靠儿子身上,悠哉剔牙。 进了这栋大宅,吃了这顿晚饭,她是打死也不想过回以前的日子。 闭嘴,让姜昉当家,老简单。 不知不觉间,蔡老太已经有了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姜家宝见他娘被压下来,有胃口吃菜了,一顿风卷残云。 忽的,外面院子响起嘈杂,多了好些穿着黑衣的男人,举着火把,将偌大的院子照得灯火通明。 这番动静引得所有人都看向院中。 只见盛氏面色狰狞,站在其中恶狠狠地说:“老贾,多带些人去,那些贱民都不要放过!他们是帮凶!下贱玩意!不配为人!统统扒了皮挂在树上!” 蔡老太腿一软,身边仨也没好到哪去,互相搀扶着发软的身子,咋了这是? 余子昂也吓傻了,跟四个小厮缩在一起,他娘好可怕啊…… 苏晓生:“最毒妇人心。” 南宫垂杨:“看不出,是个会玩的。” 段玖缓缓吐出两个字:“浪费。” 一村子的“材料”,可以玩的花样不少,就一个扒皮,实在是单调。 说到扒皮,他想起姜昉那一手利落的刀法。 “没办法,时间少了点。”南宫垂杨低笑道:“殿下,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虽然单调了些,但惨叫和血腥气是一样的。 满树的血人,想来也是壮观。 苏晓生不得不泼冷水:“怎么瞒过母夜叉?”是飞天还是遁地啊? 南宫垂杨鄙视道:“那就得靠你了。”不然要你何用? 日.你大爷! “不去。”段玖有些意兴阑珊,偷偷摸摸地看,没意思。 南宫垂杨瞪了瞪苏晓生,就你扫兴。 房里的姜大颤巍巍说道:“闹大了,盛夫人很生气,说是要屠了冒头村!” 罗慧娘母女几个都吓白了脸,某些人纵然可恨,但这也太过了。 他们做了一辈子良民,哪里见过这阵势。 知府夫人的厚爱,着实吃不消啊…… “备车!本夫人要亲自去!亲眼看着那些杂碎被扒皮抽骨!” 盛氏越想越气,眼底猩红蔓延,胸腔像是浸了油,一点火星子下去就化为浓烈的暴躁之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想要发泄出来。 贾管事汗如雨下,为难道:“夫人,这事得从长计议……” 杀一户人家小意思,把上百号人挂树上那是个大工程啊! 当然这话不好直说,显得他多没能力似的,只得搬出余知府。 “夫人,还是禀过老爷再……” “你还敢跟我提余沛德!他要是在这里,老娘亲手把他撕成碎片!” 盛氏越想越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贾管事摔在地上。 贾管事都要哭了,还有谁能拦得住夫人?这事闹出去,就是要跟老爷同归于尽啊! 桂莲也急得团团转,劝道:“夫人,您不在乎老爷,也该想着少爷……” 说着就朝余子昂使眼色,让他过来劝阻盛氏。 余子昂咽了咽口水,嘴唇颤颤,一个字也不敢说,怂得不行。 盛氏也完全听不进去,气势汹汹地迈步。 身后,姜昉皱眉,确定盛氏不对劲,情绪激动得过头了,仿佛不受自己控制。 第139章 正宗临时抱佛脚 姜昉果断挥掌,简单粗暴直接把人给打晕。 桂莲忙接住,松了口气又满是心疼,一把横抱起盛氏,往屋里去了。 嘴里还喊着让姜昉跟着进来,别给打坏了。 好戏被掐断。 段玖失望地撇开眼,那什么公主抱,并不想看。 贾管事看姜昉简直是天降紫微星,盛氏醒来找人算账责也是姜昉扛,她可真娘们啊! 他拄着拐棍起身,投桃报李道:“姜大夫,那我还是按照原计划,把欺负你大姐的一家给……” 说罢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个划拉的手势。 “不用了。”姜昉斜睨着贾管事,瞧这兴奋劲,平时坏事没少干吧。 贾管事:“真不用?搞死一家门还是很简单的!迷晕了再放把火,天干物燥嘛,嘿嘿!” 姜昉:“散了散了,早点洗洗睡。” 贾管事砸吧砸吧嘴,行吧,都听她的,反正有啥事她能顶着。 很快那些举着火把的黑衣男退散着离开,偌大的院子恢复安静幽暗,就好像没来过。 等姜昉进了屋,曹庆花才敢吱声:“吓死我了……知府夫人醒来会不会发火?” 蔡老太紧绷的身子倏地松弛,喘着大气说:“是姜昉打的,跟咱们没关系!” 知道的是给来娣出气,但人家也不是单单为了来娣,还不是看在姜昉的面子上。 偏偏死丫头把知府夫人这个靠山,给作没了! “娘,你别跟个墙头草似的,成不?”姜二忍不住白她一眼。 都啥时候了,还是这么摇摆不定。 “我这不是担心么!我可不想好日子就这么没了!”蔡老太捂着心口,一想的明早,不,可能半夜就会被赶出去,这心就生疼生疼的。 就算姜家以前的房子没被烧,她也回不去了啊! 姜二不怎么在意,说:“安心,阿昉能搞定。”肯定是有把握才打,她又不傻。 蔡老太嘟囔道:“你咋这么信她?姜昉无所不能还是咋地?” 曹庆花说:“打都打了,咱也没办法……” 蔡老太朝着天空拜了拜,神情特虔诚:“菩萨保佑,知府夫人不要追究。” 姜家宝嘴角一抽,他奶奶平时从没拜过菩萨,可谓是正宗的临时抱佛脚了。 反正任何关于母夜叉的事,他都不瞎哔哔,沉默是金。 房里。 姜昉给盛氏把脉,眉头紧蹙,显得有几分凝重。 “姜大夫,三娘是咋了?” 桂莲急了,只是打晕的话,不至于这个表情。 “你没觉得盛夫人状态不对劲么?” “这……三娘对这种事情会比较激动,这也一直是她的心结。她身子是有啥问题?” 姜昉松开盛氏的手腕,说:“她被下了药。” 盛氏本来就痛恨因残抛弃孩子的男人,加上药物影响,所以控制不住,激动到有些癫狂。 桂莲大惊,眼眶顷刻就红了。 “三娘的吃食,不是经过我手,就是我会跟着一起吃,怎的我没事?” 她们主仆感情深,私下并不太在意尊卑,基本上,盛氏用饭的时候,都是桂莲陪着同吃。 其它盛氏入口的东西,也是桂莲亲自过了手的。 姜昉安慰道:“你也别太自责,百密一疏嘛,总能趁虚而入的。” 桂莲忙擦了擦眼角,说:“还得麻烦姜大夫查查,是什么吃食被动了手脚。” “确切说,这个药不只是最近才下的,只是最近突然加大了剂量。盛夫人这病,根本就是沉疴。” “啊?这这……” “你想想,她以前有过类似的时候么?” 桂莲越发自责,想了想,说道:“有的有的,三娘怀孕的时候就情绪有些暴躁,我们还以为是身子不舒服才会如此,孕妇有点脾气,很正常。之后,少爷被丢了,三娘就时常歇斯底里,大家都以为是思子成狂,谁也没想到,竟是被下了药……” 幕后之人可真狡诈,下药的契机和时间,多么容易被人忽略。 一旁的余子昂也急了,白着脸喊道:“究竟是谁想害我娘?!” 姜昉看着他,其实还有个诊断,现在却不好说,要是盛氏知道,非得疯得更厉害不可。 还是先将盛氏身上的药性完全祛除再看。 至于幕后之人,说来说去,古代深宅妇人之间,不就是那点破事。 盛氏给谁的威胁最大,跟谁结了仇,从这方面去查。 姜昉把药丸装在小瓷瓶里递给桂莲,桂莲小心地贴身装在衣襟里,生怕被人做手脚。 本来她还打算连夜去城里抓药,此刻她已经信不过任何人。 “还好姜大夫这里有现成的药。” 姜昉看桂莲这般警惕,安慰道:“没那么严重,发现得早,性命无碍的。” 也幸好之前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然盛氏早就真的疯癫。 桂莲拉着姜昉去检查一切盛氏入口的东西,叮嘱余子昂好好看着盛氏。 余子昂忧心地看着盛氏,他娘就连昏过去也不安稳,眉心拧紧,额角沁出越来越多的汗水。 抬手,无奈又焦躁地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想给娘擦擦汗也做不到。 盛氏蓦地呢喃道:“儿子、我的儿子……” “娘……”余子昂马上凑过去呼喊着,想着要不把他娘叫醒,提高声音道:“娘!我在这里!醒醒……啊!!!” 余子昂惨叫出来,盛氏睡梦中忽的用力抓着他的手。 手其实一直是痛的,但还能忍受,现在被盛氏这么一抓,痛得余子昂眼泪瞬间飙出来,脸色苍白。 盛氏猛地睁开眼,放开他的手,但好像并没注意到自己抓痛了儿子,一把抱住他,哭道:“不准走!不准离开娘!谁也别想抢走你……” 刚才她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梦到子昂手好了,却被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带走了! 子昂也没有抗拒,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别看盛氏身形瘦小,两只手臂却跟铁钳似的,箍得余子昂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娘,我不……” 可盛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 桂莲忧心忡忡地走回来,厨房的食材没有问题,也没有相生相克的,真是越发让人不安心。 进屋就看到盛氏已经醒了,还没来得及欣喜,就看到被她抱着的少爷脸色发青,已经说不出话,勉强用眼神在求救。 “三娘!” 桂莲冲过去,使劲掰开盛氏的手臂,嘴里还不停大声喊着。 这分明是魔怔了啊! 盛氏涣散眼神渐渐聚焦,看了看桂莲,桂莲忙喊道:“快放开少爷!他都要被你勒死了!” 第140章 宫廷是你的战场 盛氏倏地松开手,余子昂不停喘着,贪婪吸着空气。 好不容易找回亲爹娘,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被娘无意中勒死了,说出去谁信? 这就叫有苦说不出! 想着想着,余子昂不由感激地看向桂莲,这是救命之恩啊! “多谢桂……呃……” 话还没说完,脸又被盛氏给扳过去,跟一双疯狂狠戾的眼对上。 “你休想认别的女人当娘!听到了么?你这辈子只有我这一个娘!你若是敢背叛我,我就……” “三娘!”桂莲抬高声音打断她,免得盛氏说出什么不中听的,伤了母子情分:“他就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没人能抢走的!” 盛氏总算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儿子眼底掩不住的恐惧,摸着他的脸颊,笑道:“当然,我的儿子,没人能抢走。” 余子昂有点毛骨悚然,小声说道:“娘,我、我饿了……” 其实不饿,他就是想找个借口出去,呜呜呜。 还好盛氏是真的恢复正常了,朝儿子露出一抹熟悉的慈爱笑容。 “去吧。” 余子昂如蒙大赦,飞快跑开。 桂莲坐在床沿,一脸愁容:“三娘,你还好么?” “做了个噩梦。”盛氏揉了揉额角,说:“最近我睡得不太好,你叫姜大夫来给我把把脉。” 说着,她顿了顿,自己怎么穿戴整齐就上床就寝了? 又伸手抚摸着脖颈,怎么觉得这处也有些疼? 桂莲一喜,笑着问:“三娘,你不怪姜大夫?” 盛氏有些疑惑,皱眉道:“什么?” “我就说你是个明理的,她打晕你,也是为你好。”桂莲自顾自说着。 “姜昉打我?为何?” 桂莲心一突,怎么感觉她好像忘了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因为你看不过去来娣母子受的委屈,非要带人连夜去屠了隔壁冒头村,姜大夫看你实在太激动,这才……” 盛氏有些恍惚,使劲回想,本来空白的脑海里,才闪过一些相关画面。 她捂着抽痛的太阳穴,想起当时歇斯底里的自己,当时那种感觉,似乎根本就不受她控制。 “我这是怎么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压根不记得有这回事……” 桂莲忙说:“三娘,你别急,姜大夫已经给你把了脉,还给开了药,来,你先吃一粒。” 说着,她迅速起身倒了杯水,再掏出怀里的药瓶。 盛氏不疑有他,咽下药丸,迫不及待地问道:“快说,怎么回事?” 桂莲扑通跪下来,更咽道:“三娘,我对不住你……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盛氏目光沉沉,定定看着桂莲,竟是没叫她起来。 桂莲也不说多漂亮的话来表忠心,她深感这是自己失职,多年了都没发现。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就一会儿,盛氏终于开口了。 “瞧把你给吓的。”盛氏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笑说:“我还不知道你么,要是连你都不能信,我还能信谁?” 桂莲感觉自己背都汗湿了,听到这话才抬眼看了看盛氏,那双眼,虽然弯着,但却没什么笑意。 而她只能装作看不懂。 盛氏说:“起来吧,再去请姜大夫过来。” 桂莲点头,撑着腿起身,多少年了,她虽然是个奴才,但着实很久没有跪过。 “还有……”盛氏又说:“姜大夫开的药,给我吧,待会儿我还有事要请教她。” 桂莲也只能尽量装作自然,不露出一丝委屈和异样把药瓶送到盛氏手里。 还是不信吧,怀疑到她头上。 不过三娘疑心重也是应该的,自己作为贴身仆妇,最亲近三娘的人,实在太粗心了…… 厨房。 桂莲离开后,姜昉还在跟一堆食材较劲。 食材都被翻出来,还有盛氏平时会喝的茶汤和补药,摆在面前,仔细查看。 她挠挠头,有些抓瞎。 已经看过几次,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反正就她来看,这些入口的东西,都没问题啊! 早知道有这天,姜昉就多恶补几个宅斗剧宫斗剧了。 啊呸!早知道有这天,她才不会走那条路,甚至不会开车,那就不会出车祸,来到这里。 姜昉一脸深沉:“你怎么看?” 半天没回应,姜昉吼了几声,器灵才屁滚尿流跑回来。 “来了来了!主人要什么?” 知道原委后,器灵笑呵呵道:“要不我给你放几部剧做做参考,反正你以后早晚面对这些。” “谁耐烦看那玩意?”姜昉皱眉,问:“几个意思?你刚说我面对什么?” 器灵理所当然:“你相公是皇子,你就是皇子妃,未来,宫廷就是你的战场!” “你想得真够远的……滚!想什么呢!”姜昉低吼,谁要跟那小屁孩回宫做妃子了? 说到这个,姜昉拍了拍额头,对啊,这种事可以去问段玖啊! 因为黑茶这段时间比较乖,她都忘了那家伙一肚子坏水,脑回路也是九拐十八弯,肯定深谙这些套路! “好了,你滚吧。”姜昉随意打发走器灵,还不忘强调:“但也不要滚太远,爬墙别太投入,必须随叫随到。” 器灵有些委屈,它才没有爬墙,还不是白日里在冒头村露的那一手,消耗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灵力。 要是不赶紧恢复,可能连运输能力都卡顿,所以它一头扎入睡梦中修炼呢! 这个还是不说出来让主人担心了。 其实是怕说出来被嫌弃,终究是它太弱了,呜呜呜…… “阿昉姐,我手疼!”余子昂哭丧着脸走进来,眼眶红红。 姜昉忙去查看,说:“没出血啊,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自然是有点疼的,男子汉,坚强点。” “我不止手疼,我还身子疼、脸颊疼……刚才我娘她……” 余子昂哭唧唧地诉苦,姜昉摸摸他的头,安慰道:“你娘只是生病了,等病好了,就不会这样了。她只是太在乎你了。” 余子昂摇摇头,低声说:“阿昉姐,这话我就跟你说,我感觉我娘总是、总是想拘着我,她给我的爱让我觉得好沉啊……不准我出屋子玩儿,说伤口不好见风,说怕我的手被碰撞到。”说着说着,余子昂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我知道不该这样,可我就是害怕……” 第141章 三个月就看腻了 姜昉也有些无奈,可怜的孩子,盛氏这是把亏欠了十几年的母爱,一股脑都塞给他,这是消化不良了。 “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看到吃的难免控制不住一下吃很多,等他不缺食物后就好了。这个道理你能懂吧?” 余子昂点点头,他也是苦大的,挨饿才是家常便饭,哪能不懂。 其实这个还不是最让余子昂郁闷的。 “可是娘还不准我跟小白多说话。”他低声问道:“阿昉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娘嫌弃小白?” 就算余子昂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盛氏有意无意把他和小白隔绝。 姜昉不由欣慰,这傻小子可算察觉了! 可她也不好挑明,免得余子昂拎不清跑去跟盛氏闹。 “你娘大概是吃醋,毕竟之前十多年都是小白陪着你,能理解吧?” 余子昂拧着眉,似懂非懂:“娘是娘,小白是小白啊……”要说吃醋,也该是吃他爹的醋吧? 虽然他跟知府爹才见过两次,还不是很熟。 姜昉懒得掰扯了,直接唬道:“你不懂!听我的,没错!” 见余子昂点头,姜昉又说:“所以为了小白好,你暂时还是少去找小白!十几年天天在一起,不腻啊?” 还是那句话,远离余子昂保平安。 “啊?怎么你也这样?”余子昂眼神微闪,不满地嚷嚷道:“那你和姐夫天天在一起会腻么?” “那不然嘞?”姜昉嗤笑:“再好看的人,天天看就没有不腻的!段玖那张脸嘛,我顶多能多看三个月。” 余子昂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追问:“才三个月?你确定?” 姜昉叉腰,抬高下巴,高傲道:“再多也没有了!” 在现代她什么美男子没见过,就算段玖特别出众,那也只是个男人。 区区男人,呵。 “呵。” 噫?谁在冷笑? 姜昉一愣,在余子昂贱贱的笑声中回头,就看到段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那张脸端的冷艳,什么表情都是赏心悦目。 嗯,除了眼角眉梢分明流露出的杀气,不太美妙。 “臭小子学坏了,给我挖坑是吧。”姜昉好气又好笑,踹了余子昂一脚,赶紧追出去。 她还有事要请教段玖,这个时候可不兴生气啊! “段玖,段玖……” 听到姜昉叫自己,段玖越走越快,他也是犯贱,自觉打好水过来叫她洗澡。 背地里居然这么编排他! “你听我解释啊,我刚才是说梦话,当不得真啊……” 该死的母夜叉,那双眼要来何用,戳瞎了想看都看不到才好。 “你那张脸啊,不是我吹,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了!” 这不需要她说,他也不稀罕她看。 姜昉不耐烦了,感觉在哄怄气小媳妇是怎么回事? “给我站住!仔细我揍你!” 段玖见好就收,免得姜昉来真的,他又不是皮痒找抽。 心里暗暗琢磨着,一定找机会跟苏晓生学几招擒拿必杀技。 “干嘛?来道歉的?” 姜昉点点头,神情特别诚恳:“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段玖眼眸微眯,有些意外,居然真的低头了。 “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姜昉挑眉,黑茶还得寸进尺了。 算了,看在有求于人的份上,再容许他作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说:“我不该说会看腻你,你就是四大名著,四库全书,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哕——!” 半梦半醒的器灵听到这句土味情话,忍不住一个激灵。 如果它有错,也不要用这个惩罚它啊! 姜昉没搭理那个沙雕,眼巴巴看着段玖。 段玖耳尖微红,什么四大名著,四库全书,没听过。 “你在瞎掰什么?” “好了,这事就翻篇了啊!”姜昉凑近,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个事要问你,关于盛夫人的……” 段玖冷笑:“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原来是有求于我。” 哦哟,反了反了! 姜昉收起笑,她一开始就不该服软,就该独裁到底,免得黑茶忘了她才是一家之主。 看到姜昉冷着脸,段玖小心脏本能地瑟缩了下,旋即硬挺着跟姜昉对视,才不怕。 “求?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没你不行?” 段玖撇开脸,胸口有些憋闷。 “不敢。” “你又不靠脸吃饭,干嘛介意我说的那些屁话?”姜昉哼了哼,她不就是要面子,打个嘴炮。 段玖气结,那是一回事吗?就知道跟这女人讲不通道理。 “谁说我介意了?说吧,盛夫人怎么了?” 姜昉还不乐意问了,扭头就走。 “明天我问苏晓生去,他是村子外面来的,我瞧着他那匹骏马就价值不菲,肯定世面见很多。” 苏晓生要是在这里,估计能热泪盈眶。 不为别的,就为姜昉终于喊对他的名字。 苏晓生知道个屁! 段玖不服气,但姜昉已经被桂莲叫过去,他只得作罢。 反正问苏晓生他也能知道,但就是超不爽的。 越想越气,苏晓生知道个屁! 苏晓生没能蹭到四合院的床位,只能回到嵇阿婆家里。 莫名其妙睡梦中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硬生生给打醒了。 “是谁在惦记爷啊……” 姜昉进了盛夫人的房间,桂莲拉着她问道:“姜大夫,有眉目了么?” “暂时没找到。” 盛氏端坐在太师椅上,冷笑道:“也不一定在入口的东西上,吃穿住行,能沾的够多了。” 姜昉醍醐灌顶,对啊,这内宅斗争,陷害人都弯弯绕绕的。 “那我再找找。” “先不急。”盛夫人微微一笑,说:“姜大夫,你给我开的药丸,这种形态,我怎么从没见过?” 姜昉寻思,开一包麦丽素就见过了? “自然是我的独家秘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以前给我看诊的大夫都是废物,还是姜大夫厉害。”盛夫人笑道:“只是以后我这身子若是有什么问题,姜大夫还是直接跟我说的好。” 姜昉下意识去看桂莲,见她脸半垂下,眉眼间有痛色闪过。 她才懒得拐弯抹角,直接问:“你不会是连桂莲阿姨都怀疑吧?” 第142章 定是想抢走子昂 盛氏嘴角抽了抽,哪有这么直白的! 桂莲不禁朝姜昉投去感激的一瞥,说道:“姜大夫,我都听夫人的,绝无怨尤。” 没有怨尤也伤到心了,瞧瞧,都不喊三娘了。 姜昉劝道:“我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夫人难免疑神疑鬼……” “你知道就好,不要多说了。” “可是你身边除了桂莲阿姨,还有谁可用?话说在前头,我不行的,你别想我伺候你!” 盛氏揉了揉额角,咬牙道:“我不会麻烦姜大夫的。” “我家小妹也不行,雇佣童工是违法的!” “……”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行了,还是桂莲伺候我!”盛氏看向桂莲,叹息着开口:“是我魔怔了。姜大夫说得对,我身边除了你,无人可用,无人可信。” 桂莲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盛氏连她都怀疑,说不伤心是假的。 “当务之急还是快点找出那毒药究竟被下在何处,好早日查出幕后黑手。” 盛氏冷笑:“总归逃不脱余沛德那一屋子莺莺燕燕。” 桂莲脑子里转了一圈,这么说谁都有可能。 “我离开余府大宅这么些年,最近那药才加重,她们图什么?定是想抢走子昂。” “少爷才找回几天,她们手脚够快的……” 桂莲多少能理解那群后宅女子无儿无女的怨气。 但三娘的苦也是真苦啊! 怪就怪她们倒霉,跟了余沛德那个没良心的。 要不是当初余沛德母子狠毒丢弃少爷,三娘也不会被逼到给余沛德下了绝嗣的药,弄得鱼死网破。 盛氏心里已经有了章程,暂且将这事放到一边,看向姜昉。 “姜大夫,那尹家就是该死,难道你打算就此放过?” 屠村的确不妥,那也是她一时之气,但对尹家父子和那个白寡妇的厌恶,可丝毫没减少。 姜昉挑挑眉,笑说:“怎么可能?我理解夫人想要出气的心情,但比起一刀下去给个痛快,钝刀子割肉似乎更解气。” “喔?”盛氏来兴趣了,好奇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一家?” “正想请夫人帮忙,过几日便革除尹文曲的秀才功名。” “就这样?”还得过几日,葫芦里卖什么药? 姜昉笑道:“他们正在搭建戏台子,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对了,我堂弟姜家宝突然被县学赶了出来,也要请夫人帮忙,让他回去上学。” “谈不上帮忙,也就一句话的事。” 盛氏很爽快地答应了,愈发高看姜昉,没有趁机要求让自己堂弟给子昂当伴读。 要是提了这个请求,看在姜昉查出她旧疾的份上,也不好拒绝。 但她怎么可能想要一个乡下小子跟在自己儿子身边,还是个被县学赶出来的。 这就是盛氏想多了,姜昉其实就是单纯不想看到姜家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 要是姜家那屋子没烧,她才懒得管姜家宝失学的破事呢。 桂莲顺口问了句:“姜大夫,你堂弟怎么会被学堂赶走?” “肯定是他不做人啊。” “……” “要是再被赶出来,我就不管了,把他也给赶出四合院。” “……” 冒头村。 白杏儿兴冲冲指挥着小丫头收拾她的东西,张罗着搬进尹家。 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尹家的女主人,虽然方式在预料之外,但怎么都是名正言顺。 当然,得先把姜来娣的东西给清走。 其实姜来娣走得挺干脆,她的东西都没带走。 也没啥值钱的,就几件衣物。 尹文曲有些怔怔,看着白杏儿把属于姜来娣的几件衣衫鞋袜,还有她给孩子做的几件小衣衫给翻出来,准备丢掉。 来娣嫁来他尹家两年多,什么都少得可怜。 今日她离开了,衣服再一丢掉,在尹家就一点痕迹也没了。 尹文曲想起来娣的节俭,忍不住开口说:“好好的衣衫,丢了也可惜,要不托人送去给来娣吧,还能穿……” 白杏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笑道:“行啊,不过就怕来娣以为你还对她有旧情,这般藕断丝连的,让她心生希望,带着那怪……那孩子重新赖上你。” 尹文曲耸然一惊,脑海里浮现孩子的豁口,顿感耻辱。 “算了,不至于缺几件衣衫。” 他就要开始新生活,恨不得来娣母子从来没存在过,万万不能再有牵扯。 白杏儿抿嘴一笑,说:“过日子的确得节俭些,丢了也是浪费,可以扯了做抹布。” “你做主。”尹文曲胡乱点点头。 收拾完了已经是深夜。 尹家没有多的房间,白杏儿让那个名叫五两的小丫头还是回去住着。 反正离得近,天天过来就是。 她满意地环视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墙上贴着她特意剪的几个大红喜字,算是有些新婚的喜庆。 尹文曲也觉得自己算是彻底抛开不堪的过往,看着烛火下新妻子娇美柔媚的面庞,灵感来了,诗兴大发。 白杏儿也没啥睡意,又是磨墨又是斟茶,让尹文曲越发觉得满足。 这才是他想要的日子,有美相伴,红袖.添香。 这边新婚小两口郎情妾意,那边尹大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姜昉的“诅咒”。 什么人之将死,什么小鬼在他腹中作怪,越不信,反而越忘不掉。 尹大头猛地坐起来,点燃蜡烛,掀开衣衫,瞪大眼看着并无变化的肚子。 喉咙滚了滚,伸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毫无异样。 “哼,果然是装神弄鬼!”尹大头松了口气,得意起来,又为自己被个黄毛丫头吓到而恼火,赌气般加大力度,摁着自己的肚子,嗤道:“小鬼是吧,有种你就出来,休要作怪!” 摁到右侧一个地方时,也不知道怎的,猛地剧痛起来,痛得尹大头岔了气,脸都白了。 不去碰又没感觉了,他擦擦汗,大概是自己下手重。 尹大头愤愤吹熄蜡烛,倒头便睡。 另一边的汪村长就没他这么想得开了,屋里点满蜡烛,照得亮堂堂的,而他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家里人也跟着睡不着,战战兢兢。 要知道有鬼缠着汪村长,虽然看不到,但也够可怕的。 但再怎么强撑,眼皮子还是控制不住耷拉下去,哈欠连天,坐着都打起盹来。 汪村长提前喝了铃医开的提神药,双目依然炯炯有神。 他也没叫醒家里人去床上睡,能多几个人陪着壮胆也好。 此刻儿子的鼾声都是天籁。 当然,他是绝不会承认的,一家之主的威严不能丢! 等到天空微微发白,鸡叫响起,或坐或靠睡着的几个人蓦地惊醒,看向汪村长。 “爹,怎么样?鬼还找过你么?” 第143章 赶紧早死早投胎 汪村长眉开眼笑,说:“那个姜昉没框我,昨夜我不仅没有被鬼压住,耳边也是一点杂音都没有!” 家里人都松了口气,但又担心起来,七日不眠不休,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可是有啥办法,以前不知道还好,知道是被鬼缠着,无论如何都要赶走鬼。 一大早的,汪村长又去铃医那里多买了些提神药,要跟鬼坚决斗争到底。 回来的时候特意绕到尹家,想看看尹大头如何了。 往常这个时候,尹家上空早就炊烟袅袅。 要说姜来娣真是个贤惠人,如今换了个白杏儿,区别马上显露出来了,冷锅冷灶,啥都没有。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尹大头在嚷嚷:“人都死了不成?往常这个时候早饭都摆上桌了……白杏儿我算是看错你了,跟姜来娣差远了……尹文曲,你还敢护着她?你这叫娶了媳妇忘了爹……” 紧接着白杏儿气冲冲回了自己那屋,甚至都没看到汪村长,不一会儿就揪着小丫头的耳朵出来,硬生生拖着,嘴里还骂骂咧咧。 “睡那么死,你咋不真的死过去算了?老娘花五两银子买的你,打死你都没人管得着!再有下次我非把你卖到窑子去!” 白杏儿也是来火,什么叫跟姜来娣差远了? 新婚第二日就被这么贬低,她真是巴不得尹大头原地暴毙! 小丫头五两委屈地直哭,昨晚搬家就她一个人忙前忙后,白杏儿东西又多,她累得睡过头了,咋就跟犯了天条似的? 汪村长呵呵笑道:“白寡妇,大早上的火气忒大。” 白杏儿皱眉,要五两赶紧去做早饭,转头看着汪村长,纠正道:“村长是不是睡糊涂离开,乱叫啥?我是尹夫人,秀才娘子!” “啧啧,我是唏嘘,尹家换了媳妇,这日子就过得鸡飞狗跳的,兆头不好啊。” “你……”怎么这个死老头也跟她作对! 汪村长提高声音问道:“你公爹昨晚睡得好么?” 白杏儿瞪眼,死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会不会说话,她咋知道? “你自己问他。” 她没好气地进屋去叫尹大头。 尹大头脸色阴沉地出来,汪村长感觉不用问了,瞧他眼下两抹乌青,日常蜡黄的脸更黄了,跟一株没水的老藤似的干瘪。 “我还以为你昨晚就被鬼勾走了,正等着吃席呢!”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老子好着呢!啥时候去吃你的席,帛金多给你两文!”尹大头破口大骂,反正已经撕破脸了。 他儿子是秀才,官府记录在册的,才不怕他个穷村长。 “你才是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汪村长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道:“给你个忠告吧,姜昉给我法子是真的有用,你快去求她救救你,说不准还能活命。” 尹大头脸更沉了,他一大早之所以这么暴躁,也是感觉昨晚剧痛的那处,不去碰都隐隐作痛。 但要他去求那个大红斑,也就等于是去求姜来娣,打死他都做不到! “吓唬谁呢!我好得很!” “那你就等死呗。”汪村长撇撇嘴,拎着药包走了。 白杏儿有些发懵,这俩死老头在说啥,她咋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显然是很严重的事情,都扯到命啊死啊的。 “你是咋了?身体出问题了?” 尹大头烦得不行,吼道:“守好你的本分!咋还管起公爹来了?” 白杏儿咬牙切齿瞪着尹大头的背影,老娘稀罕管你!赶紧早死早投胎! 不过她气归气,也不会去跟尹文曲告状,她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想也知道,尹文曲不可能忤逆他爹,到头来还是要她让着。 当然她白杏儿也不是好欺负的,不可能跟姜来娣那个包子一样忍气吞声。 白杏儿走进厨房,不耐烦地说道:“快点!磨磨唧唧的不中用,早晚把你卖到窑子里!” “好了,已经下好了!” 五两手忙脚乱地应声,刚把面条捞到碗里,就见白杏儿低头朝面汤里吐了口痰,搅拌了几下,不屑笑道:“天天吃老娘的口水吧!” 然后端起托盘朝屋里走去。 还不忘警告地瞪了一眼五两,吓得小丫头忙低头。 榔头村。 姜昉照例起得很早,带着姜小妹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姜家宝透过窗缝看到姐妹俩打沙包的那股狠劲,忍不住腿软,他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个变成沙包的噩梦! 身上好像又开始疼了!反正这段时间总受伤,皮肉就没好利索过。 识时务者为俊杰,姜家宝决定了,认怂,好好狗着。 蔡老太几人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刚才我看到知府夫人身边的贴身仆妇,那个叫桂莲的,对姜昉笑呢。” “我就知道阿昉不会有事的。” “啧啧,死丫头真是攀上了不得了的靠山啊……” “娘,你知道就好,以后注意着点,千万别得罪阿昉!” “知道了知道了!从今往后我在她面前就是个锯嘴葫芦……” 蔡老太吃过早饭,迫不及待催着姜二和曹庆花去自家废墟挖钱。 苏晓生一大早就跑过来,被姜小妹缠着教武功,他还没来得及撺掇姜小妹去求姜昉让他住下来,就被殿下叫走。 段玖:“姜昉有事要问你,听了便来告诉我。” “得令!”苏晓生眼神一亮,屁颠屁颠跑去找姜昉。 不过为什么他觉得殿下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善呢? “姐,听姐夫说你有事问我?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昉一愣,哦,就是盛氏被下药那事,她昨晚找不到根源,想想就头大。 不过盛氏说会再找人来查,不用她操心。 既然已经解决,又涉及人家的隐私,当然是不好说了。 姜昉露出一抹神秘的笑,示意苏晓生凑近一些。 苏晓生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期待地把耳朵凑过去。 “想住进来吗?” 苏晓生兴奋地点点头,姜昉在他耳边发出魔鬼的低语:“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姐,别玩我了……”苏晓生瘪瘪嘴,问:“究竟是什么事啊?” “没事,一边玩去。” “哦。” 听了苏晓生的回复,段玖微微眯眼,质疑道:“真没事?” “我哪敢瞒着您啊!真有事她肯定问您,八成就是耍我呢!” “也是。”段玖满意了,母夜叉没道理绕过他去问根本就不熟的苏晓生。 日上三竿,四合院也开始热闹起来,前后来了三拨人。 第144章 我的阿昉最漂亮 最先来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盛氏那边的,精通药理且知晓一些五花八门的道道。 果然是高手,不多时就在盛氏惯用来煮茶的茶鼎上,发现端倪。 原来那个紫砂茶鼎在烧制的时候,泥里被渗透进了一种名为“拔荜”的粉末。 这玩意泡别的茶水无事,但是跟盛氏爱喝的茶叶“知春”相冲,喝多了会莫名其妙无端亢奋,长久下来失去理智。 桂莲疑惑道:“夫人这些年一直喝知春,怎的最近几天才不对劲的?” 老者说:“这几日夫人喝的知春,想必是新采购的,而这些知春,用特殊手法炮制过,不是有心查探,是看不出来的。” 盛氏冷冷一笑,想要抢她儿子马上就能付诸行动,还真把手伸进来了,非剁了那双爪子不可。 姜昉有些纳闷,问:“夫人若是不用这个茶鼎,不也没事?” 老者捋须点头,就听桂莲愤愤开口:“这紫砂茶鼎,是夫人的祖母二十年前所赠,夫人婚后才拿出来用。后来她老人家早已仙逝,茶鼎用着又顺手,夫人便一直用着,也是个念想。” “啊?二十年前送的,还是自己祖母,也会被人动手脚?” 姜昉脑子嗡嗡的,那时候盛氏离出嫁都还有几年,这得从多早开始想着害人,未卜先知么? 这些后宅争斗真是防不胜防。 忽的,盛氏脸色一变,拿过紫砂茶鼎仔细端看,明明还是那个熟悉的茶鼎,怎么越看越觉得…… “祖母自然不可能害我,这茶鼎,早就被掉包了。” 盛氏很想把这害她的赝品砸碎,终究是冷静下来,要砸,也是砸在那人脸上。 “什么时候掉包的?!” 桂莲大惊失色,拿起茶鼎左看右看,都没能看出跟老祖母送的那个有何不同。 这仿制功夫…… 必然是身边熟悉的人,才能接触到茶鼎,做出一模一样的。 盛氏面色变幻,一瞬想到很多,茶鼎掉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若是婚后没多久,那她被算计,是在怀着子昂之前还是之后? 要是之前,拔荜和知春对胎儿是否有影响? 这么想着,盛氏也就直言不讳问出来了。 “的确有影响。”姜昉微微点头,这就是她之前顾虑到的,盛氏知道后非得疯得更厉害的真相。 本来还在寻思怎么开口,毕竟这刺激太大,就是这些拐着弯害她的药,导致胎儿产生畸形。 盛氏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坐不住,拜托姜昉照顾好子昂,当即带着桂莲和那老者回省城。 余子昂只知道他娘有急事要离开几天,等盛氏的马车看不到了,他兴奋得一蹦三尺高。 没有娘的管束了,呼吸都顺畅些。 马车上,桂莲红着眼劝道:“夫人还是冷静点,免得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算什么?我还要掀翻整个余府!” 一想到子昂本该有着富足安稳的人生,平白当了十几年乞丐,还要忍受切开手掌的痛,盛氏就想撕碎余府里的每一个人! 眼看盛氏要失控,桂莲忙提醒她吃药。 盛氏慢慢放缓呼吸,想到什么,说:“对了,那个姜家宝回县学的事,让人顺便查查,他是因何被县学赶出来。” 四合院。 第二个过来的是姜草母女,一个脸上带笑,一个哈欠连天。 姜草刚才路过自己娘家,有些傻眼,一打听,原来是姜家宝那个败家子给烧的,那就不奇怪了。 看到蔡老太带着姜二两口子奋力挖着废墟抢救财产,还跟防贼一样防着看热闹的村民,姜草不仅没上前帮忙,还笑了一路。 知道姜昉搬了大宅子,真进了四合院,姜草张着嘴有些愣愣,加快脚步四处看着,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气派,我是做梦都不敢想啊。” “我才是在做梦了!我要困死了……”潘美玉天刚亮就被她娘拖起来,还有起床气,对四合院没啥兴趣。 才不要露出她娘那种没出息的表情,让姜昉得意。 姜昉笑道:“姑姑来了,吃过早饭了么?” “吃了点,怕路上颠得难受没敢多吃。”姜草大咧咧摆摆手,问:“来娣和孩子怎么样了?孩子能喝奶了么?” 见姜昉点头,姜草笑得更开了。 “还是你有法子,我们美玉就拜托你了。” 潘美玉嘟囔道:“我八成要跟来娣姐一样和离了,相公都没了,要啥孩子?” 姜草翻个白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要孩子那也是你的身体,你瞧哪个姑娘你这么大了还没月事的?” “你声音再大点……”潘美玉涨红了脸。 尤其还是在姜昉面前,真讨厌! 真是个别扭的小姑娘。 “先去吃点东西吧?”姜昉本着老阿姨的慈爱心情,转移话题。 姜草摇头说:“不急,先去看看慧娘。” 两人一起朝罗慧娘的房间走去,潘美玉一脸郁闷地跟着。 不用说,姜草和罗慧娘见了,又是一顿抱头哭,然后又笑起来。 罗慧娘感慨道:“阿草,不瞒你说,这段日子我感觉还跟做梦似的……” “谁说不是呢!”姜草抹着眼角,说:“你啊苦了半辈子,总算熬过来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罗慧娘点点头,又看向潘美玉。 “咱们美玉越来越漂亮了。” 潘美玉压低声音对姜昉说:“比你漂亮。”旋即变脸似的,挂上一抹乖巧的笑,喊道:“大舅母。” 姜昉也当她是小屁孩,并不介意,笑着问罗慧娘:“美玉漂亮还是我漂亮?” 不介意,但能看到小姑娘垮起批脸,也蛮有意思。 果然,罗慧娘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的阿昉最漂亮了!” 潘美玉笑容僵住,不服气地噘嘴,嘟囔道:“大舅母是不是摔到头了?” 罗慧娘依旧乐呵呵的,这丫头心直口快的性子,像极了姜草。 “当娘的眼里,肯定是自己的女儿最漂亮,不信你问你娘。” 姜草不但没安慰还火上浇油道:“怎么办?我也觉得阿昉比你漂亮。” “那你留在这里跟姜昉过吧!”潘美玉气呼呼转身就跑。 第145章 能拿走赶紧拿走 “你别逗孩子了。”罗慧娘嗔怪着,冲美玉的背影喊:“美玉,去找小妹,让她带你吃好吃的冰棍……” “我可没瞎说。”姜草打量着姜昉,满眼笃定,说:“阿昉的红斑浅了很多,等到完全消退,指定比美玉还标致。” 这话罗慧娘爱听,笑简直是憋不住。 虽然姜昉觉得长什么样问题不大,但现在这张脸跟前世的自己挺像的,那必须标致啊。 摸了摸大红斑,笑道:“还好美玉没听到这话,不然得气哭。” “实话实说,你可别以为姑姑在讨好你。”姜草感叹:“那丫头从小就跟你不对盘,难得你不介意,美玉这个毛病啊,姑姑也只能指望你了。” “还没诊脉,我也不好打包票。”姜昉说:“不过我看美玉气色不错,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 潘美玉气呼呼冲到门外,就被姜小妹给拉走,介绍了小白给她认识。 然后小姑娘拿出一根花里胡哨的东西塞她手里,潘美玉稀罕地看着,夸道:“好漂亮!” 姜小妹得意道:“是我二姐做的冰棍!美玉姐快尝尝,可好吃了!” 咋又是姜昉做的…… 潘美玉不爽地噘嘴,到底抵不过诱惑,小心翼翼咬下去。 然后她瞪大眼,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很好吃呀! 吃第二口的时候,就变成了享受地眯眼,感觉浑身舒爽。 三个女孩边吃冰棍边说笑,很快熟悉起来。 余子昂也加入进来,举着包扎的手卖惨,非要小白喂自己吃。 因为盛氏离开了,小白也稍微放松了些,拗不过余子昂,举着冰棍投喂。 一旁的姜家宝眼巴巴看着,不停咽口水,啥玩意啊看上去好美味…… 姜小妹笑嘻嘻道:“想吃?” 姜家宝疯狂想吃,一点也不想嘴硬,很上路地喊道:“三姐,我想吃!” 就是这么没骨气! “算你识相。”姜小妹满意了,这才拿出一支给他。 姜家宝美滋滋吃起来,心想跟姜昉住一起也挺好,不去惹她就成了。 他心甘情愿当个弟弟,不就是个称呼嘛,爷们能屈能伸! 大门口,梅友乾苦着脸走进来。 “姜大夫在么?” 姜小妹热情地跑过去,递了根冰棍,笑道:“在呢!梅大哥,给你吃!” 梅友乾摇摇头,说:“我哪有心情吃啊?我妹子的病一天不好,我一天没个安稳,愁啊……” 问清楚姜昉在哪,梅友乾快步走过去。 姜家宝瞪大眼,盯着被拒绝的那支冰棍,他不吃,给我啊! “美玉姐,再来一支!”姜小妹无视姜家宝渴求的目光,把冰棍塞给潘美玉。 潘美玉也没客气,边吃边八卦道:“那人的妹子咋了?” “他妹子……”姜小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说:“迷上我二姐夫了,变得神经兮兮的。” 潘美玉挑了挑眉,倒也不意外,脑海中浮现段玖那张脸,要不是她定力够,估计也把持不住。 吸溜吸溜…… 这绝对不是馋姜昉的相公,是冰棍太好吃了! 再想想她那个预备休掉的相公刘清波,潘美玉沉痛地表示,人比人得扔。 潘美玉看热闹不嫌事大,调侃道:“依我看,让你二姐给她相公纳了算了,送上门的小老婆不要白不要,还多个伺候人……” 姜小妹瞪眼,义正言辞地纠正道:“美玉姐,我二姐夫是入赘的!我二姐没娶小相公就不错了,二姐夫有啥资格娶小老婆?” 这死孩子! 不远处,苏晓生小心瞅着自家殿下不太好看的脸色,干笑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屁孩计较。” 然而潘美玉猛地点头,说:“有道理!你这一说,我突然觉得,入赘还挺好!” 她忍不住认真考虑起之前气刘徐氏的话,再把刘清波娶回来当上门郎,也蛮不错。 要是他不乐意,那就再换一个乐意的。 可惜的是,再找一个,也很难找到段玖这种美男子。 怪就怪她成亲太早,国家发相公这种好事,没能落到她身上。 潘美玉酸溜溜地嘀咕:“你二姐真是艳福不浅,老天爷看她缺啥就补啥,给了个好看的相公。” 姜小妹立马反驳:“我二姐自己就很好看啊!” “……” 潘美玉翻了个白眼,这一个两个的啥时候瞎的啊,没救了。 姜昉被梅友乾叫出来,看到他愁眉苦脸,问:“梅娇吃东西了么?” “吃是吃了,可吃完还是老样子,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姜大夫,你看要不……” “要不?”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梅友乾涨红脸,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介意这个家多、多一个人吧?” 这话一出,器灵立刻嘶吼道:“我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姜昉吓一跳,这个沙雕! 表面维持着淡定,优雅地拒绝:“介意。” 这个家都要没房间了! 梅友乾其实也不乐意妹子做妾,还是在一个母夜叉手下做妾,谁让妹子一头扎进那个段玖的男色里起不来了呢? 如今姜家这光景又还可以,比之前是一个天一个地,好歹不会太受罪。 梅友乾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提出第二个方案。 “那你把段玖休了,让他跟了我妹子,我可以给你钱……” 姜昉哈哈大笑:“说什么钱啊,太生分了!”白送都行啊!那么大一朵食人花,能拿走赶紧拿走! 一道犀利堪比镭射光的狠辣视线袭来,姜昉收了笑,严肃道:“别说了,我家段玖是无价的。”再说下去,你和你妹子,死不知道怎么是死的。 “那咋办?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妹子这么过一辈子?”梅友乾眼泪飙出来。 姜昉怎么忍心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蹉跎呢,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会让你妹子,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说完就朝着段玖走去。 段玖本来还在朝姜昉放射杀人视线,总觉得这死女人为了钱真能把他卖了,甚至不要钱就为了把他甩掉! 乍一听到姜昉那句“我家段玖是无价的”,段玖一僵,不要脸,居然这么直接说出来。 看到姜昉蹬蹬蹬过来,他耳尖发热,浑身紧绷,皱眉道:“干嘛?” 第146章 段郎约她河边见 姜昉邪恶地挑了挑眉,狞笑道:“都是你这张小脸蛋惹出的事,当然还得是用它来解决啊!” 南宫垂杨如临大敌,猛地抱住段玖。 母夜叉想干嘛?是要毁了殿下的脸么? 显然,苏晓生也想到一块儿去了,不动声色挡住段玖,笑道:“姐,冷静点,一个家里总得有个漂亮的不是?啊,我这绝对不是说你不漂亮的意思!” 梅友乾也当真了,追过来说:“不太好吧?段小哥牺牲也忒大了些……” “姜昉你疯了?!”潘美玉大惊失色:“这都下得了手,你还是不是人?” 姜昉报之以微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在大家心里,已经是这么个形象了。 唯独段玖特别淡定,姜昉有多馋他的脸,谁不知道呢? 就在几天前,跟安毅比力气那次,这死女人还扒在门上喊:“千万要护着脸啊!不要伤到脸了!你的脸那么好看!” 哼,难道就他自己记得?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觉得姜昉会不要他的脸? 姜小妹看段玖的眼神有些复杂,这脸是好看,毁了多可惜啊,但她怎么都是站在二姐这边的。 “美玉姐,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别管!” 义正言辞地朝着潘美玉说完,又冲段玖说道:“二姐夫,你忍着点!男人不靠脸!” 一旁的小白用力点头:“咱二姐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都是对的!” 姜昉朝俩孩子露出一抹慈祥的笑,简直就是她的毒唯粉。 “你们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这话一出,在场除了当事人,都是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姜昉哈哈笑道:“段玖只剩脸了,他要是没这张脸,我第一个不要他。” 段玖俏脸一黑,咬牙道:“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段玖不吭声了,跟母夜叉耍嘴皮子只会气到自己。 南宫垂杨满眼怜惜地看着自家殿下,还好长得美,免受母夜叉的残害。 “那咋解决啊?”梅友乾挠挠头,问:“难道是要段小哥去勾搭我妹子?” 那不还是让梅娇做妾么? 姜昉神秘一笑,对梅友乾说:“去跟梅娇说,段郎约她河边见。” 然后又跟段玖说:“要委屈一下你的脸了。” 南宫垂杨暗搓搓咬牙,搞了半天还是要殿下色.诱那个发花痴的村姑? 忙给苏晓生使眼色,让他牺牲自己搞定那个花痴。 苏晓生无语,想啥呢?真不是妄自菲薄,人家又没瞎,见过殿下还能看上他? 姜昉又在姜小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姜小妹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姜昉拉着段玖进屋,他也不问,倒看她要做什么。 姜昉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捣鼓起来,说道:“怎么这么安静?就不好奇我要做什么?” “很快就知道了。”段玖一脸不在意。 “也不介意我对你的脸做什么?” “介意有用么?” 姜昉满意地点点头,孩子学乖了,上道。 她调出一小盅糊状膏体,跟刷墙似的抹了段玖一脸,像是敷现代的泥浆面膜。 段玖皱眉,味道有点难闻,但他还是没问什么。 姜昉觉得孩子过于淡定,好像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脸会变成什么样。 过了一会儿,姜昉用帕子将膏体给擦干净,又敷上一层透明的膏体,然后拿出一顶帷帽,把段玖的脸给遮住。 “待会儿到了河边,你别开口,一切听我指挥。” “哦。” 段玖依旧乖得不像话。 姜昉掀开皂纱,探寻他的眼,这黑茶不会想搞什么幺蛾子吧? “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听话,被谁夺舍了?” 段玖没好气地说:“你想我跟你对着干?那我不去了。” 说着就抬手,作势要抹掉脸上的东西。 那个梅娇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 “不是,别闹。”姜昉忙抓住段玖的手,哄道:“这么乖,回来奖励你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 “刚才你说的‘夺舍’是什么?” “鬼上身啊,跟变了人似的。” 段玖嘟囔道:“被夺舍的是你才对吧?”虽然还是脾气暴,爱折腾他,但还是感觉变了很多。 姜昉面不改色,故意压低声音说:“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孤魂野鬼,怕吗?” “……幼稚。” “怎么,不怕被我害死?” 段玖一滞,甩开姜昉的手,说:“可以走了吗?” 比起被所谓孤魂野鬼害死,他真正怕的,是姜昉变回以前的样子。 这个念头在段玖脑海里一闪而过。 姜昉不以为意,笑道:“走走走,诶,我跟你说,你这个脸呐,别用手摸,也别照镜子。”那什么,委实有些刺激。 段玖看着姜昉轻快的身影,眸色微微发暗。 你若是孤魂野鬼,最好能一直占据这个身体…… 姜昉打开门,南宫垂杨和苏晓生一起跌在地上。 两个少年刚才贴着门板,仔细听里面的动静,打算一旦殿下发出惨叫声,就马上冲进去。 现在殿下出来了,头上戴着帷帽,母夜叉把殿下的脸怎么了? “哥哥,天气这么热你戴帽子做什么呀?” 南宫垂杨想掀开那层皂纱,被姜昉“啪”地把手打开。 “别闹,哥哥要去河边约会了。”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交换眼色,果然,还是要殿下去色.诱村姑! 河边。 梅娇精心打扮一番,撑着伞在那里左顾右盼,时不时看看手里的水银镜,确保自己妆容和表情完好。 天啦,段郎居然主动约她!她务必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梅友乾躲在不远处偷看,心跳如擂鼓,看到姜昉和段玖远远走过来,段玖脸被遮住,神神秘秘的…… 余光瞥到另一个方向,咦,安毅怎么也来了? 安毅是被姜小妹叫来河边的,纳闷又郁闷。 这几天他睡得不好,黝黑的脸上都看得出明显的黑眼圈。 看到梅娇撑着伞一脸娇羞期待,安毅酸成狗,娇娇跟他在一起可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抬眼看到姜昉,身边跟着个男子,虽然看不到脸,但那瘦弱的小身板,他可太熟了,这几晚做噩梦没少梦到。 引以为豪的力气被个瘦弱的段玖给碾压,安毅简直是三观崩坏重建,再看到段玖,腿抖了抖。 姜昉停住脚,掀开兜帽的皂纱看了看,狠狠憋住笑。 很好,效果一级棒。 “待会儿我会示意你,拿掉帷帽。”她低声说道:“不管梅娇什么反应,你都别激动。” 不等段玖说什么,姜昉大喊道:“梅娇,你的段郎来了!” 第147章 丑人丑得很稳定 梅娇惊喜看过来,双眼满是花痴的光芒。 “段郎,你真的来了!我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信……” 这一幕让安毅脚步顿住,本来就痛的心更是碎成渣。 姜小妹叫他来做啥,嫌他还不够受伤么? 梅娇欢欣雀跃跑过来,完全没看到安毅也在,对着戴帷帽的段玖星星眼。 段郎那张脸,自然是要好好保护,并且不能轻易被人看了去。 不然情敌只会越来越多,想想就好烦恼啊…… “段郎,你约我来,是想?” 看着梅娇一脸娇羞的样子,安毅眼眶倏地发红,五大三粗的壮汉,就差咬手帕嘤嘤嘤。 那个小白脸,长得好看,力气还大,输给段玖,他不冤。 姜昉伸手在段玖后背上拍了拍,段玖慢悠悠拿掉帷帽。 梅娇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伞“啪嗒”掉地上,眼珠子和唇瓣一起颤抖起来。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瞳孔地震。 段玖微微皱眉,他知道姜昉是在自己脸上做了什么,让他的脸变样。 但究竟是什么样? 姜昉抬手在梅娇发直的眼前晃了晃,梅娇身子晃了晃,艰难地开口:“你、你谁啊?” “是你心心念念的段郎啊!”姜昉一脸真诚,说道:“梅娇,我决定成全你,不能委屈你当妾,就直接成亲吧。” “啥玩意?”梅娇瞪大眼,仔细打量那张恶心惊悚的脸,依稀从眉眼间看出几分熟悉感。 毕竟段玖之前的长相,她仿佛在脑海里盘过无数次了。 偷偷跟来的南宫垂杨和苏晓生,鬼鬼祟祟地交谈道:“那村姑是啥眼神?我就没见过女子会用嫌弃的目光看我们殿下的……” “想也知道,母夜叉在殿下脸上做了什么,把人给吓着了呗!” “还真是毁容?”南宫垂杨差点崩人设,就要冲出去给殿下看脸。 苏晓生忙摁住,说:“你呀关心则乱!殿下没有一丝不舒服的样子,脸肯定没事啦!” 只见姜昉手一挥,毫不在意,大声说道:“哎呀,段玖不会介意的,区区上门女婿而已,在哪家当不是当呢?我觉得你比我喜欢他,他去你家肯定过得更好……” 这话也就梅友乾听了开心,招郎,也不错嘛,把妹子嫁出去,他还怪舍不得。 梅娇吓得战术后仰,她好想洗眼睛啊! “不、不用,我其实没那个意思……” 段玖气得掐了掐姜昉的腰,同时把脸往前一凑,吓死拉倒。 没想到梅娇还真就两眼一翻,往后倒去。 一直红着眼心碎的安毅反应最快,冲过来接住梅娇发软的身子。 “你们对娇娇做了啥……”他低吼。 要不是他及时过来,这无良的两口子是任由娇娇摔到地上么? 转头看到段玖那张脸,安毅哑火了,娇娇分明是被吓晕了吧…… 几天不见,咋这么吓人了? 跑过来的梅友乾也是呆住了,一会儿没见,段小哥怎么这么恶心了! “这这这……” 姜昉:“假的假的。”段玖的脸,是唯一的,正确的,中肯的,精辟的,高大上的,绝不能失去的! 她可以丑,也不会让段玖的脸有什么闪失! 梅友乾:“那段小哥的脸还会好吧?” “当然,都说是假的了。” “那娇娇看了岂不是还会着魔?你这治标不治本啊!” “……” 姜昉深吸一口气,说:“梅娇就是被魇住了,给她一个大刺激,就能清醒了。”转头又跟安毅说:“赶紧把你的娇娇给带回去,守在她身边,表现好点。” 安毅傻眼,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看我还有机会?”吃过县城酒楼狮子头的人还能吃回糠咽菜? 鲜嫩香美的狮子头,和粗糙涩口的谷糠野菜,正如段玖和他。 这就是安毅贫瘠的见识里,能想出的最贴切的比喻了。 姜昉呵呵一笑,特别真诚地回他:“丑人有个好处,就是能丑得很稳定。何况你也不丑嘛,梅娇也就是一时半会被迷了心智。行了,赶紧走吧,太阳这么大,把梅娇给晒黑了,她要不开心了。” “这真的能行?”梅友乾还不太相信,毕竟这段时间梅娇的魔怔把他搞怕了。 身边的安毅已经一马当先把梅娇抱起来大步走了,那架势恨不得跑起来,快点远离某祸水。 梅友乾忙拿起伞跟上,嘴里说着:“姜大夫借你吉言了!等娇娇真的好了,我再上门答谢。” 娇娇能嫁给安毅,踏踏实实做正头娘子,自然是最好的。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忍不住过来,看到段玖的脸,一齐倒吸凉气。 南宫垂杨破防了,抖着手指着姜昉,说:“你、你……好……”好狠的恶婆娘! “嗯?” 姜昉简简单单一个字哼出来,南宫垂杨反射性哆嗦了下,马上进入角色。 “娘啊,你把哥哥弄得这么、这么……”恶心! 这个词他实在说不出口。算了,他有药! 姜昉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温柔说道:“来福,这是假的,回家用药水洗个脸就去掉了。不要担心,就是你死了,哥哥的脸都不能有一丝闪失。” “嗯嗯,那我就放心了!”南宫垂杨开心地点头。 咦,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苏晓生憋住笑,嘴里开始吹彩虹屁。 “我就知道姐不会来真的,姐夫这么好看的脸,谁忍心呢?姐,你是怎么弄的?好厉害呀!我苏晓生也算见识不少了,医术这个,真没能比得过姐的!” 说着又瞅了段玖一眼,然后立刻挪开,不能再看了,容易消化不良。 段玖拧着眉,蹲下身就着河水,看自己的脸。 河水不是很清澈,也足够看清楚了。 很好,足够恶心,足够提神,难怪把那个梅娇吓晕了。 也不知道姜昉怎么做到的,看着极其恶心,但他脸上却感觉不到一点异样。 下意识想要洗洗脸,算了,恶心到碰都不想碰。 知道是假的,但实在是太逼真了…… 陈定挑着一担杂七杂八的货,又装作货郎跑来榔头村,查探下上门女婿段质子的近况。 皇帝陛下不知道发什么癫,拿他下半身要挟,真是没个正行。 八成是太后娘娘那里快要瞒不住了,没多久段质子就能脱离苦海,回宫。 至于段玖过得怎么样,无非是老样子,顶多瘦一些,脏一些,没有尊严很多些…… 陈定刚这么想着,迎面就跟姜昉几人撞上,看到段玖那张惊世骇俗的脸,担子都扛不住了。 陛下啊,您好像,玩砸了! 第148章 母夜叉有点东西 陈定瞪大眼,看着段玖那张爆痘流脓的脸,胃里一酸,差点呕出来。 母夜叉好他娘的残暴!扭曲! 完了完了,段质子毁容了,该怎么跟太后娘娘交待?怎么跟樾国国主交待?兹事体大啊! 啊,跟在段质子身边的那俩少年,有点眼熟,上次来榔头村还没见过呢,不是村里人。 想起来了,他们是樾国人,跟着段玖一起过来的。 居然违反规定偷跑出京……算了,不重要了,先通知陛下把段玖接回去要紧,再找最好的大夫修复他的脸! 陈定挑着担子转身,打算找个地方放飞他的小鸽子。 “喂,那个胡子大哥,等等!” 姜昉还没见过古代的货郎,有点新鲜。 而且突然购物欲上来了,想买买买。 陈定脚下一个踉跄,想装没听到,但任何惹人生疑的举动,对一个乔装的探子来说,是不合格的,是决不允许出现的。 陈定扯出热情的笑脸,说道:“姑娘要买啥?我一路过来,生意不错,能卖的东西不多了。”其实是他图轻松做做样子,难道还真挑重得要死的担子在太阳底下走? 而且榔头村穷得很,村民们根本没消费能力,之前就没卖出过一样东西。 不过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居然……在修路。 县里给拨钱了? 正胡乱想着,大红斑已经来到面前,陈定打起精神。 姜昉上下打量着货郎,这人,看着平平无奇,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南宫垂杨嘟囔道:“这也能发花痴?” 他和苏晓生,比不上殿下,但哪个不比这个普通货郎好看? 苏晓生摸着下巴,目光落在货郎脸上,自言自语:“这人有点眼熟……” 段玖皱眉,真正的监工来了。 这家伙是雍帝的狗腿,之前在宫里见过,眼下多了乔装,南宫和苏晓生才没人出来。 他不觉得姜昉能看上这个糙汉货郎,八成是看出不对劲了。 这女人,意外的敏锐。 南宫垂杨还在不满,小嘴嘚啵嘚:“不是吧不是吧,母夜叉不会是看上这货郎了吧?” 器灵也有同样的疑惑:“主人,你干嘛一直盯着他看?也不俊啊……” 别说不俊,简直有点丑,皮肤粗黄,胡子拉碴,眼神还带着一丝闪烁,越发显得不值钱。 陈定也有些紧张,大红斑是没见过货郎吗?还是他的乔装有疏漏? 摸了摸胡子,清了清嗓子,他招呼道:“姑娘想买啥?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姜昉扫了一眼,掩不住的失望:“就这些?” 古代货郎说得上是流动的小超市,还是说会来榔头村的货郎,也是穷的?摊子铺这么小。 不对啊,货郎担子里的东西多不多,都得往富庶的地方跑啊! 哦,也可能县城和省城货郎比较多,太卷。 姜昉摩挲着下巴,好奇问道:“你怎么没有那个鼓啊?还有歌,你怎么不唱,这么安静?” 小时候看一些历史记载和古代话本,很多民俗方面的描写,这种货郎手里都会拿个泼浪鼓,嘴里还有特定的歌曲,唱出来引人注意,当作叫卖。 《水浒传》里的燕青扮作山东货郎,是一手拈串鼓,一手打板,唱出货郎太平歌,装得可像了。 器灵蓦地感叹道:“主人还是怀念现代吧,居然揪着个货郎想听说唱音乐。” 姜昉:“……” 天气本来就有些热,这下,陈定汗珠更多了,因为这个功课他没做过啊! 努力回忆着见过的货郎唱啥歌,想不起来,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句:“姑娘,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真的……” 心里在咆哮:还敲鼓,还唱歌,他性格内向,不行啊?! 姜昉微微眯眼,赚钱不积极,肯定有问题。 她再度打量起货郎,嗯,藏在袖子里的手腕肤色跟脸不对称,但也可能是日晒不足。 然后姜昉伸出魔爪…… 陈定被她盯得心里直咯噔,旋即:“嗷——!你这丑……拔我胡子作甚?” “咦?居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胡子有什么假的!” 陈定被猛地拽了几根胡子而流下刺痛生理性的泪水。 他捂着被扯的地方,顺势哭诉道:“做点小生意,我容易么我?” 姜昉看着几根明显有毛囊的胡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还以为会把假胡子整个掀下来,纯纯是被影视剧骗了啊! 她干嘛对着一个货郎疑神疑鬼的?这就好比在现代,不少性格内向人为了多赚钱,去做销售吧。 “对不住对不住,我被太阳晒昏头啦!这样吧,我多买点吧,你……” “我还不卖了!你们村,我再也不会来了!”陈定红着眼眶,气鼓鼓的,顺势跑路。 南宫垂杨忍不住偷乐,母夜叉把货郎都给吓跑了。 陈定火烧屁股地跑远,确定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掏出被闷得慌的小鸽子,言简意赅写好小纸条。 “陛下,您玩砸了!段质子毁容了!” 就等着陛下来信说把段玖给带回京城了。 希望他那张脸还有救,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至于擅自离京的狗腿子都不重要了,陈定都没写。 回去路上,看到段玖那张脸,路过的大婶子小媳妇们,全都痛心疾首,心碎欲裂。 倒是各位雄性生物,个个眼神闪闪发亮,幸灾乐祸都要满到溢出来了! 一个个解释也麻烦,姜昉又把帷帽给段玖戴好。 回到四合院,姜昉把配好的“解药”滴在水盆里,段玖洗个脸就恢复如初了。 南宫垂杨眼巴巴看着,在脑子里思索配方。 毕竟他做的药水只会真的毁容欸! 母夜叉的确有点东西…… 梅家。 梅娇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啥,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 喊不醒,梅友乾狠狠心,说:“掐人中吧!” 安毅:“不行,娇娇柔弱,怕疼……” 话音刚落,柔弱的梅娇蓦地睁开眼,嘶喊道:“啊——!” 第149章 新晋姜扒皮 梅娇喘着气,左看看,右看看,惊魂未定,她惊慌失措的喊道:“段、段……” 梅友乾有点绝望,这还是想着段玖呐? 安毅多少也有些失望,不过他已经接受,甚至理解,娇娇移情别恋的男子是段玖。 段玖各方面都比他强太多。那可是一根手指轻轻摁着他的额头,就能把他压得起不来身的猛男啊! “娇娇,你放心!”安毅下定决心,说:“哪怕要我跪着求姜昉和段玖,我都一定让你达成心愿!” 梅娇揉着眼睛,愤怒控诉道:“那个段玖好丑啊!吓死我了!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我都做了好几天噩梦了!” “啊?娇娇你说啥?”安毅愣住,他没听错吧? 梅娇脑海里闪过段玖那张被毁掉的脸,猛地摇头,把那个画面甩出去。“我说我不喜欢段玖了!他现在好丑!我就是这么肤浅!” 梅友乾迟疑着开口:“如果段玖不丑了呢?他还是以前那张脸呢?” 梅娇按着心口,悲叹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啥意思?” “好诗!好诗!” 梅娇噗嗤笑出声,她哥跟安毅一如既往听不懂,但安毅永远都会憨笑着捧场。 她觉得自己悟了。皮囊都是虚的,指不定啥时候就没了,何况是人总会老的。长得越好看,最后落差也是忒大。 以至于再看面前两张早就看惯的平平无奇的脸,真是前所未有的顺眼…… “意思就是我清醒了,不看别人相公那张脸了。” “当真?”梅友乾大喜过望,娇娇果真是被魇住了! 他又问:“那安毅呢?你还要他么?” 安毅立马紧张起来,眼巴巴看着梅娇,眼底还是难掩自卑。 梅娇小声道:“我要有啥用?他大姐不乐意……” 她知道,周大婶其实一直不满意未来弟妹娇生惯养。 这是还要他的意思啊! 安毅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保证道:“娇娇你放心!我姐不能不乐意!” 说完转身就跑,这就回去让媒人来下聘礼,免得夜长梦多。周大婶一听,简直气个半死,绕了一圈,弟媳还是梅娇。 “阿毅,梅娇都变心了!就算她反悔,那你身为男子汉的尊严呢?!” 啥尊严啊?能当饭吃吗? 反正安毅就一句话:“你要么多她一个弟媳,要么少我一个弟弟!” 周大婶知道弟弟死心眼,也只有妥协的份儿,糟心啊…… 得知梅娇现在已经彻底醒悟了之后,姜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但是,段玖怎么滴也算是她姜昉的相公吧! 一旁的南宫垂杨却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不愧是叫母夜叉,还真真是狠心,自己家唯一一个漂亮的脸蛋弄成那样。 就算是现在已经变好看了,但是想起来还真是冲击感满满,现在看段玖都感觉还有恶心的影子,害的南宫垂杨都不敢多看。 梅娇好了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毕竟自己当初那个病也不算是什么好事,但是梅友乾还是十分懂事的牵来了一头羊。 虽然说当初自家妹子是迷上了姜昉的相公段玖,但是好歹最后还是姜昉给治好的,这不上门来道谢确实是说不过去。 看着梅友乾牵着的羊,姜昉两眼弯弯,今天看来有又大餐吃了,四合院里的几个人都跑了过来,想想上次姜昉做的烤全羊他们就馋。 “母……啊不,阿昉,如今娇娇的病已经好了,这还得多谢你,这只羊就当做是我的谢礼了。” 姜昉将羊牵了过来然后交给段玖:“放后面喂着去,瘦不拉几的都不够吃。” 梅友乾咽了咽口水,感情姜昉今天不打算做饭了?自己都想好了一会要蹭饭的,但是姜昉就这么放过这只羊了? 这时姜昉说道:“等会,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梅友乾满脸疑惑,忘了什么? 只见姜昉摊开手掌直接就摆到梅友乾面前:“银子啊,我给你妹子把病治好了你是不是应该付诊金?” 这时器灵小声的哔哔道:“我觉得蔡扒皮是你奶奶并不是没道理的……” 梅友乾指着刚被段玖牵进去的羊说道:“那那那,那只羊,刚刚牵进去的,你没看见?” 姜昉却说道:“不是啊,你不是说刚刚那只羊是谢礼吗?谢礼和诊金不一样吧?你是不是想耍无赖?” “姜昉,你才是姜扒皮吧?!” 梅友乾本来是想来蹭饭的,自家妹子的诊金最多就一两银子,但是这只羊可不止一两银子啊! 但是现在羊没了,自己还没吃到,姜昉居然还问自己要诊金,气的梅友乾直跺脚。 苏晓生见了也只是捂嘴偷笑,姜昉的吸血鬼特性他是见识过的,怎么会有人在姜昉这里占到便宜呢? 这时罗慧娘走了过来,看见这样子也替梅友乾解了围:“这也晌午了,先吃个饭再说吧。” 梅友乾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自己可是专门挑的大中午,可不就是为了姜昉那手艺,虽然今天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好歹也蹭到了一份饭。 姜昉好像看出了梅友乾的内心所想,淡淡的说道:“午饭不是我做的。” 梅友乾瞬间就觉得兴趣缺缺,于是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谢谢婶子的一番好意了,我妹子还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呢。” 见梅友乾要走,姜昉又说道:“大不了等羊养肥了我分你一份便是,但是这诊金你可不能少我的。” 姜昉知道,在这个时代,身上没有钱什么都干不了,之前那饥寒交迫的日子可是一点都不想继续了。 这个时代哪有什么正真的法律公正可言,有钱就是大爷,现在不想点法子屯点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见姜昉这么说,梅友乾也不好推脱,只好说道:“是是是,知道了,一会我再送来,谁知道你这么黑心!” 看着梅友乾愤愤不平的背影,姜昉耸了耸肩,这时器灵说道:“主人主人,段玖的好感上升了!” 姜昉瞬间就愣住了,自己都让他去喂羊了,好感度还上升了?看来还是得多让他干干活啊! 第150章 吆喝亲事 自从梅娇的病好了之后,安毅是牟足了劲的往梅家跑,周大婶被安毅气的每天总得在那家门口骂上几句。 这日来到梅家之后,就看见梅友乾守着梅娇,见安毅一来梅娇脸上的气色也好多了,安毅害怕梅娇又会被段玖迷了去,于是说道: “娇娇,我看你这身子好了许多,我们的婚约也是早早的定下了,如今我家里情况也好了许多,不然我们就将婚事办了吧?” 梅娇没想到安毅会这么心急,虽然心中并无不愿意,但是这件事办得这么仓促,乡里人该怎么看自己? 但是梅娇并没有直说,毕竟这是她自己干出来的糊涂事,只是问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那大姐……” 梅娇欲言又止,梅友乾这时上来说道:“你管他那大姐不大姐的,既然阿毅都如此说了,自然是那边没问题了,不过这婚事,怎么也不可亏待我妹子!” 梅友乾一听安毅说要尽早把婚事办了,心里也高兴,也不知道是那个大嘴巴将梅娇的事情传出去了。 这会乡里几乎都有事没事要说上几句,虽然大伙儿都知道这段玖长的俊俏,暗地里钦慕他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这犯病的,似乎只有自己妹子一个。 现在安毅想抓紧办事,八成也是怕梅娇再一次迷上段玖,想着早点生米煮成熟饭也就过去了。 虽然安毅可以为了梅娇的幸福牺牲,但是现在自己也有机会了,当然不会错过,到时梅娇嫁给自己当新妇,有人嚼舌根也算是有理由反驳一二了。 安毅连忙应到:“我大姐那边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放心,我自然是不会亏待娇娇的,这婚事只要娇娇想要的,我自然是风光大办!” 有了安毅这句话梅友乾的心里也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然后对安毅说道:“那你且回去办着,有你这份心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安毅听了也十分欢喜的离开了,梅娇见安毅一走,心中的忧思一下子就涌上了眉间,见梅娇一副忧虑的样子。 梅友乾问道:“怎么了娇娇,你不喜欢阿毅,不想嫁予他?” 梅娇摇头说道婚事就满脸娇羞,但是想到自己现在在村子里的名声,一下子又忧虑起来:“哥,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 梅娇只是这么一说,梅友乾瞬间就明白了梅娇的意思,思来想去梅友乾说道:“莫慌,我现在就去找姜昉。届时让” 梅娇心中担心,但是却也没说什么。 来到姜昉那四合院的时候,梅友乾还是迟疑了一下,自己这敲响了大门之后可就没有退路了,姜昉那黑心程度自己可是见识过的。 但是想到自家妹子那皱在一起的眉头,梅友乾还是狠了狠心准备敲门,但是还没等梅友乾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这一拳头差点就砸在了姜昉的头上,姜昉见状连忙往后躲,然后说道:“不是,梅友乾一两银子你不至于在我家门口这么蹲我吧?” 姜小妹见了连忙把自己的二姐护在身后,一副“你不要乱来”的样子:“你想干嘛?” 梅友乾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误会误会,我刚准备敲门呢,我今天来是……” 梅友乾还没说完呢,姜昉就看见他腰间的荷包鼓鼓的,想着这家伙不可能这么大方,肯定是有事相求,于是就冲后面喊道:“来福,来福,接客了!” 梅友乾还没反应过来呢,姜昉这是在做什么,忽然这么热情还真是让人不要适应啊。南宫垂杨也是纳闷,什么叫接客啊? 接客这词语也太那啥了吧,但是看着姜昉脸上一脸的天真,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又看了一眼苏晓生,只见对方脸上幸灾乐祸的。 “娘,来了来了,接谁啊?” 南宫垂杨将梅友乾迎了进去,然后说道:“今天早怎么这么自觉,上午才走,下午就送来了?” 梅友乾也不跟姜昉兜圈子,直接说道:“阿昉啊,今天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的,就是我家那妹子……” 梅友乾话还没说话,姜昉蹭的一下就挡在了段玖的面前,然后说道:“怎么滴段玖也是我相公,想都别想!” 梅友乾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妹子不是已经被你治好了吗?你忘记了?我这次不是打段玖的主意。” 听到这话姜昉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你荷包里那点钱怎么够,怎么说也得加钱!” 段玖嘴角还没完全翘起的弧度瞬间就被姜昉刚刚那句话强行压制下去了,所以姜昉只是觉得梅友乾出不起买自己的钱吗? “男主好感度减一百!”器灵警告到,“主人,要不你悠着点吧,再这样下去负的都不够了……” 姜昉却不在乎,偷偷看了一眼段玖,然后摇头晃脑的说道:“好了好了,什么事直说吧,我一会还有事呢。” 姜小妹这才像想起来,自己刚刚准备跟姜昉出门去给姜大送些吃食过去,村里修路,虽说钱是姜昉出的,但是总归是村里的事,还能挣点回来。 梅友乾见这么多人在场,还有些扭捏,不过想到这件事在村里都穿的沸沸扬扬了,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挡挡的了。 “是小妹的那个病,也多亏你治好了,现在和阿毅也重归于好,但是这村里也不知道是那个大嘴巴传出去了,所以这名声……” 姜昉听到梅友乾这么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是想我出面澄清一下,告诉大家梅娇不是犯春病?” 梅友乾立马点头,还不忘拍马屁夸姜昉聪慧,姜昉却一副难为的样子:“哎呀,当初师傅传授我医术的时候,告诫我们一定要诚实啊……” 梅友乾一听连忙掏出荷包,然后塞到了姜昉的手里:“我懂,我懂的……” 姜昉看着沉甸甸的荷包,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逗你的,你到时送几头羊给我们打打牙祭就可。 这件事毕竟是说谎,我不好当众解释,到时如果有人嚼舌根你大胆反驳便是,他们不信就来找我。” 第151章 一唱一和圆过去 梅友乾这边从姜昉的四合院出来之后,脑子里面就有主意了,既然姜昉这么说了,那自己大胆的干就是了。 他捏了捏扎实钱袋子,本来以为要大出血的,没想到姜昉还是没收钱,那这些钱就留着去请神婆好了。 找到神婆之后梅友乾先是将事情跟神婆说了一遍:“我家妹子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总是没精打采,茶不思饭不想的。 之前以为是身子不舒服,找姜昉看了病,结果她说我家妹子那不是病,您快帮我看看吧,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又做出什么傻事来!”, 梅友乾含含糊糊的将梅娇之前做的那疯事用被脏东西缠上带过,神婆也是个老江湖,就凭着这番话就猜出了他来求自己的目的。 梅娇之前犯春病疯狂迷恋段玖,那可是村里都传开了的事情,现在病好了,或许是想挽回一下颜面,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了。 梅友乾既然提了一嘴姜昉,八成是和姜昉已经说明白了,自己现在只要顺水推舟做个法事就可以了。 做好了,报酬不会少,神婆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叮嘱道:“那你且回家准备些我做法事需要的物件,我随后就来。” 梅友乾连连道谢,出了神婆家的门之后就开始往家赶,但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寻思着,自己就是想做给村里人看的,到时候要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家在做法事才对。 于是回到家准备好了需要的物件之后,梅友乾和梅娇就等着神婆过来。 梅娇蹙眉问道:“哥哥,你说这法子真的可行吗?” 梅友乾拍了拍胸脯说道:“你且放心,哥哥说了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到时只需在床上躺着便是,哥哥会处理好的。” 话刚落音,安毅就担心的跑了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梅大哥,娇娇,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这么说?” 安毅喘了两口气之后接着说道:“我看见村子里那神婆正往这来呢,我在路上跑了几步,这才早她一步到,你们没事吧?” 听到安毅这么说梅友乾瞬间就放下心来了,原来是神婆啊,于是他连忙安慰道:“无事,无事。” 说完梅友乾就叮嘱梅娇先回床上躺好,然后拉着安毅走到一边小声的解释道:“娇娇那事你也知道,这村子就没什么秘密。 娇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受得了村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语,现在又马上要嫁予你为妻,你也晓得你大姐那性子,我如此做,你明白我的苦心吧?” 安毅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疑惑的问道:“我知道那事,村子里都在嚼舌根,不过哥哥你找神婆是为了什么?” 梅友乾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脑子咋就转不过来呢?就是之前娇娇生病那事,我们当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所以现在找神婆来驱邪!” 安毅这才恍然大悟,于是说道:“我晓得了,你放心,就算没有这一出,我也会对娇娇好的,我姐那里我会顶着,绝不会委屈娇娇半分!” 梅友乾拍了拍安毅的肩膀,算是对他的认可,神婆来了之后,梅友乾立马就领着人去了准备好的地方。 神婆的到来还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梅友乾也没有上去赶,这正是他想要的,到时用不着自己宣传,自然就有人将这事宣传出去了。 安毅有些担心的守在梅娇的房门口,之间神婆拿起那桃木剑就开始跳舞,跳的什么安毅也看不懂,他现在只希望这件事早些过去。 许久之后也不知道神婆是不是累了,只见她端起一碗水,对着梅娇就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大喝一声:“妖魔鬼怪速速离去,退!” 喊完之后只见她将碗里的水一下子就含在了嘴里,然后一口喷在梅娇的脸上,梅娇被吓得从床上爬了起来。 正欲发发火的时候,梅友乾连忙拉住了梅娇,然后一边帮她擦拭脸颊,一边说道:“我的好妹子啊,你终于醒了,你还认得哥哥吗?” 梅娇刚开始还有些茫然,但是看见门口的那些人之后她也连忙陪着梅友乾演戏:“哥哥?哥哥我这是在哪里啊?” “你不记得了吗?” 这是神婆说道:“本就不是她做的事,她又怎么会记得,也是苦了这娃娃,被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了这么久,应该早些就请我做法事的。” 安毅进来之后梅友乾就将梅娇交给了安毅,然后扶着神婆准备往外走,梅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一唱一和地演戏。 “神婆,我家妹子现在没事了吧?之前疯疯癫癫的,人也不清醒,找了姜昉来瞧了也没用。” 神婆说道:“姜昉只会看病,对于这种事情她到底也是不会的,不过现在你家妹子已经无事了,稍作休息就会回复如初了。 我离开了之后,也不知道那邪祟会不会卷土重来,我这有个护身符,可保你家妹子平安。” 说完神婆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符纸折好的护身符,梅友乾虽然知道神婆只是想敲诈自己一笔,但是为了妹妹的名声,他还是选择买下来。 看热闹的人看见这么一出之后,大声问道:“神婆,梅娇真的是被邪祟附体了吗?” 神婆点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我刚刚已经做法祛除了,不管那梅娇之前做了些什么糊涂事,还请大家不要当真,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神婆的话一出,大家就开始谈论起来,原来之前梅娇疯狂的迷恋段玖,是因为那邪祟上身了吗? 看见梅家这边事情了的差不多了,就都随着神婆的离开散了去。 梅友乾满意的看着离开的那些人,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梅娇中邪的事情就会传开了,到时就没人再说梅娇是犯了春病了。 神婆也满意极了,暗道姜昉果然是个值得交好的人,又让她不费吹灰之力发了一笔小财,还没风险,嘿嘿! 第152章 周大婶心梗提亲 将神婆送走了之后,梅友乾看着自己瘪下去的钱袋子心痛不已,不过能让妹子不再成为谈资,也算是值得的。 还没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安毅站在门外,梅友乾问道:“你怎么在门外呢?我不是让你先照顾一下娇娇吗?” 安毅连忙说道:“方才那神婆嘴里的水不是吐到了娇娇脸上吗?这会她正沐浴更衣呢,所以我就在这外头守着。” 梅友乾看了看关着门,随后说道:“那正好,我还有些事想叮嘱你。” 说完梅友乾就将安毅拉到了大堂,然后说道:“阿毅啊,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我知道你对娇娇是一片真心,所以就没有瞒你。 但是你大姐那脾气,虽说你无父无母,但是长姐如母,到时肯定少不了和娇娇会有些摩擦。” 安毅听了拍着胸脯保证到:“我不会让娇娇吃亏的,我说过,大不了就先分家,总之我是不会让娇娇受委屈的。” 梅友乾拍了拍安毅的肩膀,对于安毅这份心他还是很欣慰的,他说道:“我晓得你对娇娇的真心,只不过我想说的是咱们能避免的就先避免。 我知道你家大姐对娇娇之前那事还是耿耿于怀的,所以今天特意做了一场法事,你到时回家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知道吗?” 安毅连忙点头:“我知道的,大哥你放心。” 叮嘱完了安毅之后梅友乾就让安毅先离开了,没一会梅娇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见安毅走了之后还有些失落。 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那口水有没有白挨:“哥哥,你说这法事有用吗?” 梅友乾信心满满:“方才在这看热闹的人很多,应该是都知道你中邪的事情了,神婆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你放心,一切都很顺利,哥哥会送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说道这事梅娇脸上就露出一丝的羞涩,脸蛋也微微泛红,她看着安毅离去的方向,心里多了几许期待。 安毅回家之后就发现梅娇中邪的事情差不多已经在村里传开了,回到家之后周大婶就拉着安毅问道:“阿毅,你可是从梅家回来的?” 安毅点点头,周大婶听了接着问道:“梅娇那事,真的是邪祟作怪吗?” 安毅又点点头,然后说道:“我说了娇娇不是那种人吧,难怪前段时间她连我都不认得了,原来是邪祟上了身,迷了心智。 不过现在好了,叫了神婆驱邪,现在应该是无碍,大姐你也就别揪着这件事了,娇娇也是身不由己的。” 周大婶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些,原本她只是瞧不上梅家,现在弟弟挣了钱,本来准备去城里找一个的。 但是这弟弟死活就是要梅娇,好在梅娇那春病是假的,不然自己真的就要气死了,这段时间每想起来就气的她心肝脾肺肾都疼。 安毅趁热打铁:“姐,既然梅娇不是移情别恋变了心,那我们早些上门提亲,把亲事定下来吧。” 周大婶虽然知道梅娇不是变了心,但是心中还是不愿意,在她心里梅娇已经配不上安毅了。 但是又拗不过弟弟,周大婶垂死挣扎,使出拖延战术,说道:“梅娇大病初愈,现在去提亲,只怕会冲撞了她的身体,我们要不然过段时间在说。” 这安毅哪能同意,好不容易梅娇不迷恋那段玖了,自己不抓住机会将梅娇娶进门,到时又发生变故可怎么办? 安毅一下就变的硬气起来:“大姐,你是不是还是对娇娇不满意?我不管,我这辈子只喜欢梅娇,我只想娶她做媳妇。 其他人你想也别想,你要是明天不随我去,那就将我的工钱给我,我自己去下聘,这事我等不得,没得商量。” 周大婶见安毅这个态度,一巴掌打上他后脑勺,大骂:“你这个混小子,现在还会威胁你姐了?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长大了翅膀就硬了不是?哎哟苍天呐……” 安毅的态度就是不可动摇,周大婶知道打骂都没用,这小子就是捏准了她的软肋,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罢了罢了,我随你去,真是没良心的……” 第二天安毅就置办好了聘礼,还在镇上请了个先生写好了婚书,周大婶随安毅一起去了梅娇。 看见梅娇的时候,周大婶只觉得碍眼,之前觉得梅娇秀秀气气勉强算是乖巧,但是现在就是越看越不顺眼。 谈好了婚事之后就开始聊一些家常,这时梅友乾说道:“阿毅你说过不会亏待我家妹子的,她在梅家的时候我可是费经心思照顾着,到了你们家,可不能差啊。” 安毅连忙点头道:“那是自然,娇娇在梅家是什么样的,嫁到我家只会更好不会更差,我安毅的媳妇肯定是不会受委屈的。” 周大婶表面上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将梅友乾和梅娇骂了个遍,她知道梅友乾是出了名的疼妹子。 梅娇在梅家吃好的穿好的,梅友乾是牟足了劲的对梅娇好,谁不知道梅娇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要是嫁过来也这样,那是娶媳妇还是供着一个祖宗啊? 还有,梅娇的衣服和首饰,都是村里姑娘中独一份的好,成为人妇还这样奢侈,那不是要把这个家都败光了? 虽然安毅嘴上是答应了,但是周大婶却没有松口,脸色也不好看。 随后梅友乾说道:“对了,阿毅你上次说想买个小丫头,我会找人牙子物色个好的,到时就直接带过去吧。” 周大婶一听这个再也坐不住了,刚刚说梅娇在梅家怎么样嫁过去还是怎么样就算了,现在还要买个丫头? 周大婶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什么丫头?本来就是乡野村妇,还要丫头伺候?哪来的小姐命?” 安毅连忙拉住周大婶,然后说道:“姐,这是我说的,不是娇娇要求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又不是买不起丫头,到时候你也轻松些不是?” 周大婶摸着安毅的额头,然后说道:“阿毅,我看这被邪祟迷了心智的,莫不是你?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是什么人家了!” 勉强温饱的穷人家,一辈子节俭惯了,如今是运气好,赚了一笔大钱,但也不能这么膨胀! 安毅见梅娇和梅友乾的脸上已经是挂不住了,语气也跟着硬了些:“大姐,我说过我不会让梅娇受委屈的。 不过是一个丫头,买一个就是,你何必要在这上面斤斤计较,到时也可伺候着你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莫要再说!” 周大婶见弟弟如此坚决,也无话可说,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梅娇哪里是被邪祟上了身,这就是一个妖精化形啊! 把她弟弟被迷得神魂颠倒油盐不进,周大婶心中已经有了分家的念头,正所谓眼不见为净,就让他们闹腾去吧。 要不然的话,再这么下去,能天天吵架,不仅自己会被气死,和弟弟之间的感情肯定也不会那么亲了。 第153章 我看看你的身子 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梅娇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迷了心智,也不再说鄙视她,见面了也会说上几句吉利的话,等着吃喜酒。 梅友乾第一个给姜昉送请帖,再三强调要她坐主桌。 然而请贴上,一连串人名,连姜家捡来的便宜孙子姜来福都写上了,唯独漏了段玖…… 姜昉哈哈一笑:“到时候我会记得给你打包几个好菜的!” 段玖笑得咬牙切齿:“不用了,饿不死。” 谁稀罕似的,一个农村席面,还是别人吃剩的。 “哥哥不去我也不去!我要在家陪哥哥!”南宫垂杨适时刷存在感。 潘美玉本来在一旁看热闹,她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段玖身上比较多,谁让人长得太好看了,养眼得很。 突然鼻子一热,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姜草嗔怪道:“女儿你吃啥上火了?早跟你说了啥东西都要有个度,不要贪吃!” 这死妮子,别以为她没发现她在看阿昉的相公!该不会也思春了吧? 潘美玉仰着头,闷声说道:“娘,你在乱说啥啊?我这不是老毛病了吗?” 姜草一拍脑门,咋的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快快快,正好阿昉在,让她给你瞧瞧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解决了也好早些怀孕!” 姜昉起初在大姐那屋的时候就听姜草一直在念叨,潘美玉的婆婆日常阴阳怪气她生不出孩子来。 这生不出孩子又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没准就是那个婆婆的宝贝儿子不行,到时候脸能打得山响。 还没确诊,姜昉还是挺严谨,没有吐槽出来,拉着潘美玉进了房间。 流鼻血是老毛病?一般人流鼻血都是鼻子里面的那个静脉丛破裂了,但是潘美玉这血的颜色好像也不是很像静脉血。 “美玉,别把头扬起来,先用纸巾塞住鼻子!” “纸巾?草纸?” 潘美玉疑惑,她是不想弄脏衣服,下意识仰起头,鼻血倒灌进喉咙,一股子腥味。 姜昉默了默,说习惯了,拿出一条绢布,草纸太粗糙了,塞鼻子里也难受。 给潘美玉先初步止血之后,姜昉拿出公事公办的语气:“脱了吧,我看看你的身子。” 潘美玉瞬间就紧张起来,一脸惊恐的说道:“啥?姜昉,你想做什么?” 姜草也有些征愣,不该是把脉吗?不过阿昉自然有她的道理。 看女儿这反应,姜草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都是女子,能做什么?这是给你看病,你能不能听咱们姜大夫的话?” 潘美玉的脸瞬间张红,自从记事以来,除了自己的娘和刘清波看过自己的身子,还就真没在其他人面前坦露。 姜昉也懂这种小女孩的扭捏,开解道:“大家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也有,我能占你便宜?再说了,你不脱了我怎么检查,我得给你来一个彻查啊!” 潘美玉还是犹豫,不解道:“大夫看病不都是诊脉的吗?你怎么搞这些……” 姜草听不下去了,直接就去扒拉潘美玉的衣服。 “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话多?你到底脱不脱?不脱我就亲自上手了!” 别的大夫都是把脉,不也没看出个一二三四五六吗? 好不容易有个医术高超的女大夫,检查的法子自然也不同,美玉这次一定能好! 潘美玉一边躲一边说道:“不是,哪有瞧病还要脱光的啊?姜昉,你不会是想戏弄我吧?” 姜昉耸耸肩说道:“我戏弄你啥了?让你脱光了出去跑两圈?你这病就是要脱光了检查,不然真的不好确诊。” 姜草也立马说道:“赶紧的,现在也只剩下阿昉能帮你了,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看的大夫喝的药还少吗?但是一点用都没有,现在阿昉是你最后的希望了。” 姜草这么一说,潘美玉的心里也变得心酸起来,是啊,就是因为自己出嫁两年肚子还没消息,被婆婆冷嘲热讽的。 且不说婆婆对自己尖酸刻薄,刘清波对自己确实是好得没话说,算了算了,忍一忍。 潘美玉咬咬牙,对姜草说:“娘,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脱。” 这妮子就是矫情,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她的身子。 姜草看女儿的脸红得像是火烧一样,摇摇头走了出去。 姜草一走,潘美玉嘟着嘴,开始慢慢脱衣服。 姜昉体贴地转过身,吩咐器灵把一会儿需要用到的物件运过来,慢慢“整理”。 潘美玉深呼吸,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紧闭着眼,说:“快看吧!” 姜昉转身,首先看到的就是她发育饱满的胸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同样的年纪咋差别就这么大呢?” 潘美玉脸上的红晕更深,又羞又气,连忙捂住自己的胸,低吼道:“姜昉!你说了只是做检查的,你在看什么?” 姜昉被潘美玉逗笑了,然后说道:“我是在夸你啊,你咋就听不懂呢?好了好了,我现在开始给你做检查。” 既然都已经脱光了,就顺便给她做个简单的体检好了,先从甲状腺开始,到乳腺的时候潘美玉的表情就明显很不对劲了。 她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姜昉,拳头也攥紧了。 还是觉得她就是在戏弄自己,心想着一会姜昉要是检查不出个什么东西来,自己穿好衣服就掐死她! 感受到了潘美玉熊熊燃烧的怒火,姜昉好笑地故意打了个哆嗦,抖着嗓子说:“你别这样,我压力好大。” 淦!小女孩快气炸了,她正经起来,继续检查。 检查重点到了,不孕不育的原因有很多种,其实姜昉也不能保证这么简单的检查能查出来。 虽然她可以让器灵弄一些比较先进的仪器过来,但没电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就只能希望潘美玉的问题比较浅表明显吧,不然一会儿什么都没检查出来,她可能真的会气个半死。 姜昉戴好手套,掏出小电筒,说道:“最后一个检查了,会有些不舒服,你忍住啊。一切都是为了身体健康。” 先粗浅地用肉眼检查看看。 行吧,这一看还真看出了问题。 就是这个问题吧,呃,姜昉想到什么,差点笑出来,啊这…… 第154章 闹了一个大乌龙 潘美玉见姜昉一直盯着自己的下面看,似乎在憋笑,她羞愤不已,捂住自己的脸,忍着没一脚蹬过去。 “好了没啊?” 姜昉忍着笑:“我再确定一下,别乱动。” 仔细看了又看,没错,就是这样。 “噗……” 潘美玉尖叫道:“姜昉你是不是耍我?!”抬脚就去踹。 姜昉及时闪开,退后几步,忙说:“查完了,查完了。” “你要没查出问题,你就死定了!”潘美玉气呼呼穿着衣服,早知道这么检查,说啥也不答应! 等她穿戴整齐,姜昉把姜草叫进来。 姜草迫不及待问:“阿昉,美玉是啥问题啊?”在门口还听到女儿发脾气,莫不是问题很大? 姜昉要笑不笑,说:“美玉,你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吗?” 姜草懵了,咋突然这么问,但她还是说:“自然知道,出嫁前我都教了她房事,多做几次就有孩子了。” “那要是没做,孩子也不能从石头里蹦出来啊。”姜昉无奈了。 姜草吓到了,吃惊不已。 “啊?成亲快两年,没做?身子有问题的是我女婿吧?” 潘美玉不服气:“娘,你那啥眼神,我怎么没做过?我还没怪你骗我,你说很舒服的!明明一点也不舒服!还很痛!” “前面是不舒服,后面就好了嘛。”姜草虽然守寡比较早,但也是过来人,看向姜昉:“不信你问阿昉。” 姜昉不好说,她也没那啥过呢,穿过来也没多久,开局就穷成这样,哪有心情啊,就算有钱了,对段玖也下不了手,太嫩了。 前世嘛,她地位高,眼光也高,也是没经历过啊…… 姜昉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哎呀,我就直说了吧,美玉还是处子之身呢!” 母女俩傻眼了。 姜昉问道:“你这个鼻血是不是每月都会来一次,而且肚子还会很疼,日子是比较固定的,流了几天之后就自己会好?” 姜昉拿过潘美玉塞过鼻子的绢布,摊开之后,上面能看到一块一块的,那应该是脱落的子宫内膜。 就连潘美玉的鼻腔里似乎都还有细微的血块,那应该就是子宫内膜异位出血的表现了。 潘美玉点头:“是啊,每次还有这种黑乎乎的血块,我第一次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肚子也痛得我眼冒金星,不过每次流了鼻血之后就会好些,这么些年来,就一直都是这样的,也没啥事。” 姜昉想翻白眼,这孩子就是处女膜闭锁和子宫内膜异位症。 一般人的处女膜多少都是有洞的,或大或小,并非是完整的。正是这些裂缝让月经期脱落的子宫内膜和月经血从阴.道流出。 但是潘美玉的处女膜是完全闭锁的,且厚度异常,所以月经里的东西就流不出去,就一直都没有来月事。 至于鼻血,应该就是子宫内膜一直得不到更新,于是内膜异位到了鼻腔,这才导致鼻子周期性出血。 姜昉知道这些姜草和潘美玉听不懂,于是想了想,用尽可能的用最简单易懂的话给他们解释:“女孩子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来月事,然后从生娃娃的地方流出来,但是美玉那里有东西堵住了,经血流不出来,看着是一直月事。那经血总得有个出口,不可能一直堵在里面吧,于是就换了个地方流出来了,也就是鼻孔……” 潘美玉听了一阵恶心,下面的血从鼻子流出来,这传出去会被笑死,好脏啊啊啊啊啊! 姜草急忙问:“阿昉,你能治对吧?” “当然了,其实很好治。” “还好有你啊!否则咱一辈子都不知道!”姜草一拍大腿,又想到个问题:“美玉,你新婚之夜,落红是咋回事?要是没有落红,你婆婆可不会放过你!” 潘美玉回忆了一会儿,说:“太痛了,我都把刘清波的背给挠花了,然后拿那张白绢子给他擦血来着……” 姜草白眼一翻简直是想昏死,艰难地开口:“那后来呢?再也没做过了?” “别提了,做过几次,但每次都很痛苦,然后我们就……”潘美玉噘嘴说:“他要是再继续,我非跟他和离不可。那就是煎熬啊!我可真是遭罪啊!” 姜草摸着心口,梗住了。 女婿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做了两年和尚。 啧啧,女婿是傻了点,但还是很厚道的。 姜昉憋住笑,说:“也不能怪美玉,她那里被堵住了,房事是会很痛。” 感觉鼻子一热,又来了! 潘美玉习惯性仰头,大喊:“那你快给我治好啊!我再也受不了了!” 姜昉呵斥道:“我都说了别把头扬起来,你前几年也算是命大,但是不一定会一直这么命大!” 吓得潘美玉马上低头,鼻子里的血液随之滴落,糊了一胸。 看在姜昉有点真本事的份上,就听她的好了,哼。 绝对不是她现在脸色严肃阴沉有些吓人。 看潘美玉听话,姜昉缓了缓,说:“给你治好了,但难保以后不会因为别的原因流鼻血,一定不要再抬头,可以用手捏住鼻子,或者用东西塞住。大不了滴在衣服上,怕啥。” 流鼻血的时候是不可以将头扬起来的,因为人在面部的静脉是没有静脉窦的,这样带着细菌的血就容易通过人的静脉到脑子里去,就很有可能会诱发脑膜炎。 而在这个年代,并发脑膜炎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潘美玉嘟囔:“血渍很难洗的嘛,刘清波他娘更嫌我了……好了好了晓得了。那啥,你们得给我保密,我成亲两年还没圆房,丢脸死了。” 姜草捂着头,真是,不惜得说,她和女婿也丢脸啊! “阿昉,麻烦你赶紧给美玉治好。” 姜昉点头:“行,接下来几个时辰,别吃饭喝水,就能做了。” 虽然不懂为啥不能吃东西,但潘美玉已经无比乖巧,姜昉说啥是啥。 到了晚间,姜昉给潘美玉麻醉做了个小手术,其实就是在处女膜上开个洞儿,让经血顺利流出。 潘美玉醒来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 脱了裤子躺床上,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还真好了,她终于知道正常来月事是什么感觉…… “我终于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姜草凉飕飕吐槽道:“呵呵,你跟清波成功圆房再来说这个。” 姜昉闷笑,至于人家和相公圆房能不能成功,就不关她事了。 没准俩菜鸟还得摸索一段时间才能成功。 姜草喜气洋洋拿来草木灰灌的布条,给女儿用上。 看得姜昉嘴角抽搐,无比感谢有器灵这个搬运工,她还能享受到姨妈巾这种舒适的现代用品! 拿出来给别人用,好像又不大合适,毕竟很难解释。 想了想,她拿出一堆医用棉花,让姜草塞布条里,凑合用吧。 姜草吃惊:“这也太奢侈了……”这么好的棉花,用来做袄子棉裤多好! “我这多得很呢。” “那姑姑就不客气了。”这孩子果然是发财了,让她们也跟着沾光。 姜草笑得欣慰,对潘美玉耳提面命道:“等月事过去,就回去把事办了,疼也得给我忍住,以后也能把身板挺直了!” 潘美玉傲娇起来:“我干嘛自己回去?我等着刘清波来求我回去!” 第155章 连女人都不放过 见潘美玉这么信心满满,姜草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之前女婿对女儿有多好,那冒头村都知道,刘徐氏也是很气这个的。 “清波八成还不知道咱们回了榔头村。”姜草利索地开始做塞棉花的月事带,嘴里忍不住念叨:“哎呀,太浪费了,多可惜啊……” “我这多得很呢。”姜昉不在乎,让器灵运过来又没有成本。 反正都知道她有钱了,奢侈点也说得过去。 潘美玉眼神闪闪看着那堆棉花,看着就舒服。 毕竟草木灰也怪恶心啊。 “姜昉,谢谢你啊。” 都到这份上了,姜草自然是愿意女儿舒服点的,算起来,这孩子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来月事。 就连她这么多年用惯了草木灰,也都想用棉花呢!但做人不能太贪心。 姜昉盯着姑姑飞针走线,说到这个,她这具身体还没来过姨妈,满打满算还没一个月,估计也快来了。 前世家族企业名下有卫生巾品牌,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虽然不方便拿出来共享,但棉花可以嘛。 姜草正羡慕月事带能用棉花,就听到姜昉豪气道:“以后姜家女人们,棉花管够,都用上!” 姜草惊了,这可是大手笔,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享到侄女儿的福。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 “姑,你别不好意思,女人要对自己好点。” “那行,我和美玉就真不跟你客气了。” 姜昉转头就对器灵表白:“宝宝,没有你我可怎么办?我好爱你。” 多么可爱又能干的搬运工啊!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有话直说,有意见就提,我一定及时改进!”器灵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吓得大吼。 姜昉翻白眼,这个沙雕夸不得。 一口气缝了几条月事带,姜草就去了厨房,张罗着煮个补血的东西吃吃。 潘美玉换好月事带后,感觉心理上都舒服很多。 就是没有姜昉送棉花,她也要自己买,毕竟用过一次就再也回不去草木灰了。 潘美玉和姜昉一起来到厨房,拉着她强调道:“姜昉,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我再次警告你,我这个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姜昉疑惑道:“什么事啊?你胸发育很好的事?” 潘美玉被姜昉这么一调戏,脸瞬间又红了,她又羞又气,拉着姜昉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姜昉,你咋老是戏弄我呢?” 姜昉见潘美玉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知道了,我可是有医德的人,保护病人隐私是基本,放心。” 潘美玉挥着小拳头,喊:“最好是这样!让我发现了我一定跟你绝交!” 哟嚯,小辣椒。 姜昉忽的问道:“肚子还痛吗?” 不说还好,一说,潘美玉就来感觉了,还真痛啊!不过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但她才不承认,埋怨道:“你真是乌鸦嘴!那你有什么法子让我不痛么?” 姜昉点点头,潘美玉才笑开,就听她说:“求我啊。” 可恶! 潘美玉还是讲究实在,为了自己舒服,跟姜昉低头也没啥。 “求你,让我不痛了吧。” 姜昉不太满意:“还有呢?你该叫我什么?” 反正都低声下气求她了,喊一下也没啥。 潘美玉:“姐姐……”天知道她跟姜昉同龄,从小就没喊过几次。 姜昉这才拿出一小瓶布洛芬,潘美玉吞了一颗,不一会儿,感觉真的好了很多,食欲也上来了。 得知她需要补血,厨子夫妻特意熬了一大锅猪肝粥,就当宵夜好了,大家都有份。 段玖看见姜昉和潘美玉挨得很近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还眉来眼去的,气得粥都吃不下了。 姜昉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赖。 知道姜昉好色,但是段玖没想到姜昉连女人都不放过,一时间想到宫里也有宫女会配对,心中一阵不得劲。 姜昉喜欢男的就算了,女的也不放过,果然丑人多作怪! 段玖黑着一张脸走了过去,然后拉着姜昉就往外走,姜昉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他似乎气得不轻。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之后段玖就将姜昉放开,然后一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姜昉只好追了上去。 “怎么这是?喂羊的时候羊踹你了?” 段玖还是不说话,姜昉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是今天自己忙着给潘美玉看病,还没来得及虐他,所以他不自在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姜昉只觉得段玖没救了,怎么就真的变成受虐狂了呢? 器灵这时说道:“主人,他是在吃醋。” 姜昉心中一惊,“吃谁的醋?美玉的?美玉有相公他知道吧?” 器灵无语,叹了一口气:“当然是吃你的啊!简直是满脸写着吃醋!” “……你意思是,那个小黑茶,喜欢我?” 姜昉摸了摸脸上日渐浅淡的红斑,这还没完全消退,段玖就喜欢上了? 还是她做了什么让他喜欢?是好吃的吗? 总不会是因为日常受虐,爽到了吧?段玖发现自己好这口? “主人,段玖能喜欢你还不好吗?你就能牵制他,让他悬崖勒马,做个好人,彻底远离前世那个毁灭世界的大魔头啊!加把劲,让他对你感情再深一点!” 姜昉干笑,觉得这小家伙是想太多了。 再说了她用得着打感情牌吗?段玖还不是被她摁着捶。 “放心,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小小段玖,看我怎么拿下他!” 段玖和姜昉出去了一下又回来,感觉气氛不太好的样子,当然,是单方面的不好。 南宫垂杨感受来自殿下莫名的杀意,吓得他愣是哆嗦了一下,母夜叉又怎么招惹殿下了? 姜昉见了问道:“来福,怎么了?冷了?” “没有呀,来福很壮的!”南宫垂杨摇摇头,一脸天真无邪。 姜昉拍了拍他的头说道:“多吃点,脑子才能发育好。” 南宫垂杨有些无语,自己是只是假装智力受损,不是真的变成了小屁孩好不好? 第156章 小算盘打起来啊 姜来娣生的兔唇孩子因为有姜昉制作的特殊奶瓶,这段时间长的也挺好的,只是一张嘴有些吓人。 这天姜来娣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南宫垂杨见了暗自摇摇头,这孩子现在是还能喝奶,以后张开了怕也容易饿死。 姜昉路过的时候看见姜来娣,顺便也逗了逗孩子,姜来娣的脸上立即就划过一丝的忧伤,她对姜昉说道:“阿昉,你说孩子真的能治好吗?” 姜昉却信心满满的说道:“大姐你信我,现在孩子还小,日后长大了些肯定会好起来的,你也不用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这只是病,不是什么怪物什么不祥之兆,等长大了些我就会给他治疗,肯定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的。” 一旁的南宫垂杨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说姜昉医术十分的了得,但是这孩子明显就是先天缺陷,怎么能医好呢? 南宫垂杨天真的问道:“娘亲,弟弟这要怎么治啊?” 姜昉摸了摸南宫垂杨的头说道:“那自然是切开啊,这嘴长错了,当然是想办法给他弄成他正常的样子。” 姜昉的话一说完,吓得南宫垂杨和姜来娣都一哆嗦,尤其是姜来娣,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连忙问道:“阿昉,你方才说切开?” 姜昉点头,看着姜来娣那惨白的脸安慰道:“大姐你不必担心,只不过是一个小手术,你放心。” 这时小白也说道:“是啊大姐,你相信阿昉姐姐,你看小树的手,就是姐姐治好的,虽然听着是吓人了些,但是肯定能治好的!” 余子昂也骄傲的伸出自己的手给姜来娣看:“你看我的手,当时可是黏在一起的,所以要相信阿昉。” “我现在的手已经很灵活了,要不了多久,我相信肯定能和正常的一样了,现在是丑了点,但是总比我之前黏在一起的强啊。” 经过治疗,姜小白和余子昂已经成为了姜昉的死忠粉了,见姜来娣对姜昉不信任,都上来一顿天花乱坠的夸。 南宫垂杨只恨自己来的晚,错过了姜昉给余子昂做手术,这一次姜昉再给这畸形孩子做手术的时候,自己可不能错过。 到时候不管是死缠烂打还是软磨硬泡,他都要进去看看姜昉到底是怎么做手术的,这个他一定要偷偷学到! 安慰了姜来娣之后,姜昉就去找了段玖,这段时间自己事情太多了,都把段玖那个小魔鬼给忘记了,怎么可以让他舒服的过日子呢? 找到段玖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喂羊,梅友乾送过来的时候,羊已经不算是瘦的了,但是那段时间姜昉实在是不想做,就想着先喂着。 但是今天再一次看见这羊的时候,姜昉着实是吃了一惊:“段玖,你给这羊吃了啥?吃了人吗?三天胖十斤?” 现在这羊已经被段玖养的圆圆鼓鼓的,已经不能用肥肥胖胖来形容了。 段玖皱着眉说道:“你不是让我养肥一点?” 怎么了,当初是姜昉说要养肥一点才有肉的,他这几天可是勤奋的很,见这槽里没吃食了,就给羊续满。 姜昉满脸不可思议,难道自己说的不是养肥一点?这都快有两头那么胖了,要不是这是古代,姜昉真怀疑段玖是不是给这羊打了激素,离谱! 姜昉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要不然你拉着羊出去转转,就去那个河边,顺便把家里的衣服洗了,别以为我不看着你,你就能偷懒!” 段玖在心里将姜昉又骂了一遍,姜昉就是故意的,上次神婆说梅娇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之后,大家就把自己当做了不干净的东西。 姜昉现在叫自己去洗衣服,这不是明摆着折腾他吗? 段玖在姜昉后面翻白眼,还有半年,半年自己就回去了,到时候一定要把这母夜叉的头割下来挂在城门上! 器灵:“哦吼,好感度减十。” 姜昉却自信的说道:“等着,姐现在是不想释放美丽,到时候肯定迷得他不要不要的!” 院子里,刘清波正在门外等着潘美玉,但是潘美玉似乎一时半会并不想让刘清波进来,姜草在一边看的有些着急。 潘美玉却说道:“娘,你就别操心了,我我拿不住刘清波那小心思,八成又是他娘让他来的,我不给他个下马威,还真当我好欺负了。” 说完只听见刘清波在敲门,一边喊道:“美玉,美玉你开开门,我知道你在,我来接你回家了。” 姜昉似乎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走到潘美玉的面前道:“要不然你还是先让他进来吧,不然你在村子里的闲话可就要换一种形式了。” 姜草连连点头:“是啊,阿昉说的没错,一会那些村妇又该说你是怀不上被赶出来,还将自己家的相公关在门外,赶紧去开门。” 潘美玉一脸不情愿,姜草怕闹的村子里都知道,于是就去给刘清波开了门,刘清波先是给姜草行了个礼,问了声好。 潘美玉见了扭头就走,刘清波连忙去追,拉着潘美玉说道:“美玉啊,你就别闹别扭了,我娘病了,回去瞧瞧她吧。” 潘美玉一听就更生气了,原来刘清波来找她,不是因为自己被婆婆赶出来,而是因为婆婆生病了! 潘美玉气的直接将刘清波的手甩开:“病病病,她倒好,往床上一躺还得我回去伺候着,你可别忘了,是她赶我出来的!” “哎呀,美玉,你别和她一个老婆子计较,她啊就是刀子嘴,你这些年还不晓得她是什么样的吗?别生气了,随我回家可好?” “不好!”潘美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继续说道,“是啊,这些年来,她欺负我还不够吗?你也看到了,她可是一直刁难我呢。” “今天这家,我想回去,她让吗?刘清波,你别在中间当好人,她赶我出来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要么我们就和离,一了百了,要么你回去把你那老娘给弄好了,再来找我,我可不想被赶出来第二次!” 说完潘美玉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剩下刘清波站在原地直叹气:“我刘清波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157章 吵架小能手了 姜草看见这两口子吵架,心里很不舒服,看着女婿刘清波失魂落魄的样子,忙走过去安慰道:“清波啊,美玉这会还在气头上呢,过几天再来接吧。” 刘清波见丈母娘来劝自己了,拱手做了个揖,道:“娘,我知道美玉现在是在生气,但是我娘那边,害!”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姜草其实对这个女婿还是十分的满意,他为人憨厚老实,对美玉可谓是死心塌地,对自己也算是毕恭毕敬的。 这些年在县城里做衙役,虽然是木讷了些,但是油水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结婚这么几年,都不晓得自己和美玉还没同房,确实是很憨厚了。 就是这个娘刁钻了些,这些年要不是他娘,美玉和这刘清波肯定是过的逍遥自在,但是没办法啊,总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反正过几年他那刁钻的娘就熬死了。 于是姜草道:“我知道你夹在中间确实不好做,但是娘告诉你啊,美玉的身子现在已经被阿昉治好了,以后啊有个一男半女的,这日子也不会多难熬了。” 刘清波一听眼里就放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能有个孩子,只是潘美玉身子不争气,一直以来都没有动静。 现在好了,要是能怀上,和自己娘之间的矛盾也不会那么尖锐了,到时她有个孙儿带,也不会无事就去找潘美玉的不痛快。 刘清波还没说话呢,就听见外面刘徐氏那尖锐的声音:“我说你个不肖子孙,你娘都躺在床上了,你不回来照应着,还来这里找这个小狐狸做什么?” 姜草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刘清波也是真憨,竟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姜草的不爽,反而急急地走出去迎刘徐氏了。 但是这刘徐氏一走进姜家的四合院,看见大门的气派劲儿,让刘清波和潘美玉和离的念头一时间又有些动摇了。 就这一年的光景,现在姜家都这么气派了?之前住的那茅草屋可是穷酸的很,刘徐氏一度都看不上潘美玉的娘家。 现在看来,这姜家已然是能够配的上她们刘家了。 刘徐氏打定主意,要是这潘美玉能跟自己认错道歉,就不让儿子休了她。 一进门看见黑着一张脸的姜草,刘徐氏还有些许尴尬,却还是厚着脸皮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趾高气昂的说道:“这婆婆和相公都亲自来接了,潘美玉那小蹄子怎么还不出来见人?” 姜草本来还觉得女婿挺不错的,婆婆刁钻,自己女儿忍一忍就好了,如今看见刘徐氏这嘴脸,简直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瞧你这话说的,我家美玉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就算到你今天要来我们姜家呢?” 刘徐氏翻了个白眼:“那还不快叫她滚出来随我们回去?你这个当娘的也是,怎么就骄纵你女儿做出离家出走,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呢?” 姜草气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这死老太婆嘴里能不能积点德?张嘴闭嘴没一句能听的话,我是给女婿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刘徐氏正准备还嘴,刘清波却死死的拉住她,跺脚道:“娘啊,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就非要骂走吗?你要你儿子打光混去吗?就少说几句吧,美玉的身子也已经治好了,咱就好好的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好吗?” “治好了?”刘徐氏眼睛里放着精光。 本来潘美玉那泼辣劲儿她很不喜欢,但今天来姜家,看见姜宅后,又觉得潘美玉勉强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如果身子好了,三年抱两,给老刘家生两大胖小子…… “既然这身子都好了,还不快些随我们回家,如今我家清波也在家休息,正好抓住时机给我们刘家生个一男半女的,也好向祖宗交代啊。” 这时潘美玉走了出来,她指着刘徐氏就骂道:“你个老婆子,现在见我身子好了,就说接我回去,当时你是怎么赶我出门的?” 刘徐氏没想到潘美玉这么给脸不要脸,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我说的有错么?我们刘家就这一根独苗,你那般样子,是想断我们刘家的后?” “再说你一个做儿媳妇的,这样跟婆婆说话,我讲你两句怎么了?我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我受的气可不比你少,哪有你这样说不得骂不得的媳妇?” 潘美玉气汹汹道:“若是我做错了,我甘愿挨骂,但是你不能无缘无故骂我?我就该在你们刘家挨骂吗?” “今儿个我算是知道我为什么生不出孩子了,总是说我潘美玉的肚子不争气,我今天就把话撂这里了,我潘美玉一点问题都没有!” 刘徐氏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但是她又怎么会承认是自己儿子的问题呢,于是直接开始撒泼,坐在地上哭喊起来: “真真是没有天理了,自个的肚子没用,还怪上我儿子来了,这么多年,你没有给我们刘家添丁进口,你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羞啊!” “我呸!你当这是母猪配种呢?当我是什么了?只会生崽的母猪?我告诉你,就算我现在身子好了,我也不会给你们刘家生孩子的!” 刘清波本想上前去劝一劝潘美玉的,却被刘徐氏拉住了袖口,她哭着说道:“儿啊,你瞧瞧你这媳妇,说出这种话来,你还要她作甚?休了去吧,不然我迟早会给她气死!” 刘清波看了看潘美玉,又看了看刘徐氏,这憨厚老实的男人终于爆发了,他大喊一声:“好了,都够了!” “闹闹闹,像什么样子?我是不会休了美玉的,今天就这样,你先随我回家,等美玉气消了我来接她回去。” 刘清波这么一吼,刘徐氏也就安静下来了,潘美玉也没再说什么,甩脸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158章 心里那些小九九 刘清波拉着刘徐氏离开之后,姜草担忧地拉着潘美玉:“美玉啊,你看你们现在都闹成这样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潘美玉却毫不在意,只是道:“那就日后再说。” 姜草看着女儿直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姜昉此时正在厨房琢磨新菜,其实她脑子里有大量的菜谱,但是如果一下子都上新的话,那以后就很难再吸引顾客了。 这几天盛氏酒楼陆续上新,姜昉的新菜式给酒楼带来了许多的收益,姜家的生活也跟着慢慢的好了起来。 现在姜家在冒头村已经是首富了,蔡老太最近也安静多了,毕竟现在不需要她花一分钱,只管坐着享清福就好了。 不过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就这么坐着等吃等喝不好意思,所以蔡老太有时候也会帮忙洗洗菜,扫扫地什么的,说起话来也不会那么尖酸刻薄了。 反倒是姜二一家,在姜昉这住下之后,就像是一对米虫,整天就是混吃等死,反正姜昉也不缺这点钱,姜家宝也因为姜昉的关系送到县城里去陪读了。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是吃喝不愁,但是姜昉也不会给他们一分钱,曹庆花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就拉着姜二商量。 “你说咱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虽然是有吃有喝,但是手里一分钱也没有啊,这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总归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姜二却觉得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有人管吃管喝,也有住的地方,这日子过得不舒坦吗?” 曹庆花骂了一句糊涂:“你这真是猪脑子,现在是管吃管住,以后呢?那姜昉现在是风风光光,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故,到时候她还能顾得上你?” 姜二不耐烦道:“你说你这嘴里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姜昉一直好下去,我们不就跟着一直好下去了,一天天我看你是闲的,瞎操心!” 曹庆花被姜二这么一说就不服气了,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我说你这个人就是目光短浅!” “你自个想想,日后要是家宝娶媳妇呢?咱上哪拿钱?孩子要是以后成家了,还跟姜昉一大家子挤在这里?” “你瞧瞧姜昉现在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那白花花的银子哗啦啦的进账,你不眼馋?不想跟着捞点?即使现在姜昉养着我们,但难道不是自己手上拿点钱,比什么强?” 姜二本来就是个懒汉,之前是为了养活一家人,没办法才出去干活的,现在有姜昉养着,过了几天舒服日子,他怎么会愿意出去劳累? 但是曹庆花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呱呱的,尤其是说到了姜家宝,姜二一合计,觉得曹庆花说的也没错。 现在姜昉在管理盛氏酒楼,一看就都是油水,现在一家人也算是和和气气的,自己捞点油水应该会简单些。 于是二人一合计,决定一起去盛氏酒楼找点活计,现在吃喝不用出钱,自己挣多少就有多少在腰包里揣着,不香吗? 曹庆花和姜二商量好了之后,就去找姜昉,正巧碰上姜昉的新菜出锅,两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盘子里的菜,口水不争气的流到了下巴。 姜昉见了有些嫌弃的道:“二叔,二婶,你们鼻子可真灵啊。” 姜二和曹庆花顾不上姜昉的嘲讽,他们现在只想尝一口她做的菜,只要能吃,挨骂也无所谓。 姜昉做的菜真的是太好吃了,他们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说比书里说的山珍海味还要好吃也不为过啊。 新菜品尝完之后,大家都赞不绝口,尤其是姜小妹,她现在可是姜昉的头号粉丝了,脑子里能想到的夸人的词,她都用上了。 曹庆花捅了捅姜二,示意他也多说几句好话,毕竟现在她们可是来求姜昉给自己在盛氏酒楼安排点活计的。 姜二有些开不了口,这才刚吃过姜昉做的饭呢,转身又要求人,曹庆花见姜二那没出息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随后笑嘻嘻的对姜昉道:“阿昉啊,这酒楼有你啊,真是要赚的盆满钵满啊,你瞧瞧你这能干的,真不知道叫人怎么夸好!” 姜昉知道曹庆花开始拍马屁肯定就没什么好事,她索性也没接话,等着看看曹庆花到底想说什么。 见姜昉不说话,曹庆花也有些尴尬,但是为了能挣钱,这算什么?于是她继续拍马屁道:“阿昉啊,你可真是我们姜家的福气啊!” “之前是婶子没眼力见,婶子糊涂啊,不过婶子知道阿昉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婶子这种村妇一般计较的是吧?” 话都道这个份上了,姜昉也大概猜出来曹庆花想干什么了,于是点点头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 曹庆花听到姜昉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姜昉这次按套路出牌了,不然她要是说她计较,自己还就真无话可说了。 曹庆花连忙给姜二使眼色,自己都给他铺路铺到家门口了,这怂货不会还不敢开口吧? 姜二扭捏了几下,道:“阿昉啊,二叔知道你一个人养着这一大家子挺不容易的,所以我和你二婶就想,能不能在酒楼给我俩安排点活计,也好替你分担分担。” 姜二的话说得漂亮,但是姜昉知道他们只不过是看盛氏酒楼现在生意这么好,想分一杯羹而已。 于是姜昉道:“那阿昉就先谢谢二叔的体谅了,这酒楼的生意好起来之后啊,确实是有点人手不够,每天老忙了,那我现在就去跟管事的说说,给你们安排安排。” 说完姜昉就继续研究新菜了,曹庆花和姜二面面相觑,这姜昉不会觉得他们是真的要替她分担白干吧? 曹庆花又捅了捅姜二,但是姜二装不知道,死活不说话,曹庆花只好自己硬着头皮道:“阿昉啊,那这每月的工钱?” 姜昉一副吃惊的样子:“什么工钱?婶子不是说替我分担吗?我们都是自家人,还要分这么清楚吗?” 曹庆花瞪着一双眼睛,这姜昉真的想自己白干? 第159章 就不是读书的料 看见曹庆花这反应,姜昉心中也直乐呵,刚开始说的真好听,替自己分担,还不就是想在里面捞点油水。 曹庆花心里又急又气,只怪这姜二说的都是什么话,现在姜昉真的误会是白干了,气的曹庆花在背地里就朝着姜二的腰上掐。 姜二痛的脸都抽抽了,但是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委屈的憋着,姜昉看在眼里,却也没有戳破,就当是图个乐呵。 就在姜昉准备离开的时候,曹庆花叫住了姜昉,只见她咬了咬牙,开始卖气惨来:“阿昉啊,婶子本来是不想说的,婶子也觉得丢人,但是婶子一想到想到你弟弟家宝, 就还是厚着脸开这个口,我们两口子已经算是半截身子入了土了,怎么样都无妨,但是现在家宝也一天天在长大,到时候娶媳妇,肯定是要不少钱的。 你现在管着婶子和你二叔的吃喝,我们俩心里是感激不尽的,但是总不能以后家宝娶媳妇也要劳烦你吧。 所以我和你二叔就想着要不然去盛氏酒楼里干点活计,趁着现在我们俩还能干的动,以后攒了钱也就不用劳烦你了……” 曹庆花一双眼睛瞟了一眼姜昉,想看看姜昉脸上的表情,话都说道这分上了,姜昉不应该还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吧? 姜昉哪里不明白曹庆花的意思,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了,但是她就是不想这么轻易的让他们如愿。 但是曹庆花都厚着脸皮说道这个份上了,自己怎么说也不好拒绝了,于是说道:“这样啊,倒是我没想到这块。 那我去同管事的说一说,到时候你们将契约签了,至于月钱,届时他们会同你们说清楚的,毕竟这一块不归我管。” 说完姜昉就离开了,姜二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昉这是不是生气了?说的话总觉得不太对劲。” 曹庆花捅了捅姜二,然后说道:“还不是怪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啊,要不是我,咱就真去那酒楼白干了!” 等姜昉同盛氏酒楼的管事的说好了之后,姜二两口子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城里打工了,去城里之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姜家宝。 此时的姜家宝哪里知道爹娘会来城里打工,在先生的课上还在打着瞌睡,嘴里的哈喇子全部流到了书上,书上的字都模糊了一大片。 “冰棒,啊,冰棒……” 姜家宝的嘴里还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旁边的孩子都被姜家宝这个样子逗笑了,先生的戒尺一下子就敲在姜家宝的头上。 吓得姜家宝一个激灵,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将先生都吓了一大跳:“姜家宝,这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做梦的地方,今儿个就罚你将这书抄十遍!” 姜家宝满脸写着惆怅,但是却也不敢和先生犟嘴,爹妈好不容易将自己送进来的,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要好好学。 但是姜家宝自从来了之后,且不说不听先生讲课,脑子里就全部都是姜昉做的蛋糕和冰棒,哪有心思学习。 他现在是日日盼着能有人来接自己回家,然后去吃姜昉做的好吃的,这城里和先生教的书一样无趣。 下课之后一个孩子凑近姜家宝问道:“我方才听你一直嘀咕着什么冰棒,那是何种东西?听来十分稀奇。” 姜家宝瞬间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这些东西也就只有姜昉能做出来,其他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他骄傲的说道:“是冰冰的,甜甜的吃食,你们自然是没有见过,只有我堂姐会做可好吃了。” 一群古代小孩怎么会见过冰棒呢,姜家宝这么一说,大家都聚了上来,想听听到底什么事冰棒。 看着大家崇拜的眼神,姜家宝就更加神气了,将自己吃过姜昉做的那些稀奇玩意都说了个遍,但是还没等姜家宝说完,先生就来了。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姜家宝看着先生摇头晃脑的说着一些实在是听不明白的玩意,困意又上来了。 但是为了防止先生发现之后又罚自己抄书,他还是强忍着睡意听先生在上面叽里呱啦的说着废话。 兴许是他觉得这样下去太无趣了吧,而且就这么坐着自己也困的不行,于是他就拿出自己的纸币,开始在纸上画着刚刚自己说的那些吃食。 正当姜家宝画的起劲的时候,忽然发现先生的声音似乎停住了,他下意识的抬头想看看先生在哪,却发现先生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 姜家宝吓得连忙遮住自己画的那些东西,却被先生一把拿走了,看着上面姜家宝画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气的先生吹胡子瞪眼的。 “姜家宝,你给我站外面去!” 姜家宝咽了咽口水,先生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但是没有办法,他只好挪动着笨重的身体,站在了外面。 此时正赶上曹庆花和姜二来看望姜家宝,一进门就看见姜家宝那圆滚滚的身影站在门外。 曹庆花快步走了上来,看见大家都坐在里面上课呢,就只有姜家宝站在外面,一时间还以为是先生刻意排挤姜家宝。 于是曹庆花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指着教书先生骂道:“我们虽然是乡下来的,但是毕竟也是送到这里也学学问的,为啥大家在里面坐着,就我家家宝在外面站着?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姜家宝没想到曹庆花会这么激动,躲在后面也不敢说话,倒是姜二上去想拉住曹庆花,但是却没有拉住。 先生摇头叹气:“你且问问他,是为何让他一人站在门外的。” 曹庆花先是一愣,因为姜家宝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所以一直都是惯着的,哪里能见他受委屈,所以看见姜家宝站在外面的时候曹庆花第一反应就是姜家宝受委屈了。 现在先生这么一说,曹庆花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误会了,姜家宝支支吾吾的,曹庆花就知道事情不对。 她上去就在姜家宝的背上打了几下,然后一直对先生道歉,但是先生是读书人,心高气傲的,怎么会受这种委屈。 “要是你觉得我委屈排挤你家孩子了,大可接回去,我这里怕是容不下这种小少爷。” 曹庆花自知理亏,只好一直在旁边道歉,先生却拿起书来直接上自己的课,搞的曹庆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在外面干瞪眼。 第160章 现代美食的力量 见先生是真的生气了,曹庆花本来还想等先生下课了再道歉的,姜二却拉着她,小声的道:“要不咱还是先回,等先生气消了再上门道歉吧。” 曹庆花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就道:“也成,现在闹成这样,先生估计也还在气头上,现在说什么都不中听,那就先回吧。” 姜家宝一听,就扯着曹庆花的袖子不肯撒手,眼神里都是祈求。 现在闹成这样,自己也成为同窗的笑柄了,还不不如回去避避风头。 当然,姜家宝的小算盘可不止这些,他其实更多的是想回去吃姜昉做的好吃的。 曹庆花一想到姜家宝是因为不好好听课,被先生赶出来,就气就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想扇他。 但是看着儿子那张胖乎乎可怜巴巴的脸,曹庆花心里又舍不得,最终叹了口气,将手收了回去。 姜二和曹庆花将姜家宝送了回去,并且一直嘱咐着千万不能说是被先生赶回来的,姜家宝能回来上学,大部分是看着姜昉的面子的。 要是姜昉知道姜家宝在学堂是这个样子的,到时候要是嫌姜家宝给她丢人,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就能让姜家宝卷铺盖从学堂走人? 那可不行,姜家宝以后可是要在城里娶媳妇的,怎么能不上学呢? 两人一合计,就随便给姜家宝编了个理由,因为两人第二天还要去酒楼干活,于是就找了个老乡将姜家宝捎了回去。 一到酒楼,就有人将姜二和曹庆花安排好了,两人在住的地方收拾了一下后,就被带到酒楼熟悉一下,明天干活的时候也好上手。 姜二和曹庆花不敢偷懒,干活都是勤勤恳恳的,看着姜昉的面子,这里给他们的薪水都是翻倍的。 虽然姜昉在酒楼入股了,但是毕竟还是盛氏名下的,俩人是拿着姜昉的面子进来的,要是偷懒被抓,到时候可是丢的姜昉的脸。 这要是被姜昉知道,姜昉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们,而且这里的人知道他们是姜昉的叔叔婶婶,对他们也算是客气,干的活也不算重。 姜昉的新菜在盛氏酒楼推出之后,盛氏酒楼一下子门庭若市,整个酒楼外面都排满了队,这里的饭菜更是供不应求。 这可将附近的酒楼都眼红死了,但是姜昉那些新菜,他们就算是买来了,也只能学个七八分,尝起来味道还是有不小的差别。 而且那些冰棒,蛋糕之类的,就算能有个样式,但是做法他们还是怎么都研究不出来,只能干着急。 姜昉还将现代的外卖也引了进来,毕竟在酒楼位置有限,如果只为酒楼里的客人服务的话,那业务范围就太狭窄了。 于是姜昉雇了一些脚夫,在街头小巷子里一边打着广告,一边接生意,接到了生意之后,就回到酒楼取到客人想要的餐品送过去,只要多出一点小费就好了。 这样一来,不仅给酒楼打了广告,同时也能拓宽一下业务,这样一来,酒楼就可以多一些员工,收益也能上涨一些。 看着酒楼红火的声音,姜二感叹道:“阿昉简直就是天才啊,这酒楼一天挣的钱,可能比我这辈子见过的钱都多吧?” 曹庆花说道:“可不是吗,现在这日子不比你在那村子里晒着太阳修路来的舒服?也不知道姜大那脑子是怎么想的,有这样的女儿不知道在家里享清福。” 曹庆花这么一说,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想到他刚被先生赶出去心里就生气,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不争气呢?这不是同样都是姜家的种吗? 想到这里曹庆花就瞪了一眼姜二,当初自己生了个儿子,以为好日子就要开始了,但是却没想到这儿子,反而是样样都比不上姜大家那个丑八怪女儿啊。 姜二缩了缩脖子,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吧?怎么感觉曹庆花看自己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怨恨呢? “不过现在我们也应该知足了,毕竟我们也是沾了阿昉的光,这一月的月钱,可比之前多了许多,这是我之前都不敢想的。” 曹庆花听到姜二这么说,也叹了一口气,姜二这句话说的确实没错,这种不用日晒雨淋在外面讨生活的日子,确实是姜昉带给自己的。 “所以你好好干,多捞点银子,到时候家宝娶媳妇的彩礼要丰厚些,毕竟是要娶城里媳妇的,可不能让别人看不起。” “我们虽然说是姜昉的叔叔婶子,但是到时候家宝娶媳妇儿姜昉肯定是不会管的,届时可以借着姜昉的名声,物色一个好一点的人家,这彩礼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听曹庆花这么一说,姜二瞬间充满了干劲:“你说的是,到时候要是能和一个好人家结亲,我们的下半辈子也有盼头了。” 盛氏酒楼的生意十分的红火,就算是快要打烊了,外面还是排着很长的队,姜昉的新菜无人能比,吃过之后,觉得之前那些饭菜似乎都没有味道了。 上新的这段时间,姜昉也十分的忙,因为这些菜对于火候以及一些配料的比例都是十分严格的,她需要手把手的教会这里的厨子。 不过姜昉还留了一手,要是这些菜品都毫无保留的出售的话,就不能吊胃口,所以在一些比较新奇的餐品上,姜昉选择限量出售。 这样一来这些菜就不会那么烂大街了,也可以激起大家的消费欲望,当然,最主要的还可以减少她的工作量。 这天姜昉回到家里之后,发现段玖居然在村里的路口等自己,姜昉有些意外,擦了擦眼睛再确认了一遍。 器灵道:“好了别看了,那就是段玖,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惊喜啊,看吧,攻略男主还是有好处的,这就是人间温暖啊。” 但是姜昉的一句话却将器灵浇了个透心凉:“你说,他会不会是趁着我今天回来的晚,然后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咔嚓了?” 器灵一听,瞬间就警惕起来:“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好像一直在虐他,他对你的愤怒值好像不低。” 姜昉咽了咽口水,自己今天在酒楼忙忘记了时间,其实酒楼是安排了住宿的,但是姜昉住不习惯,所以还是租了个牛车回来了。 但是看见站在路口等自己的段玖的时候,姜昉还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他不会是真的想在这月黑风高夜弄死自己吧? 第161章 这货似乎不对劲 姜昉看见段玖之后,就下了牛车,掏出钱把路费结了之后,这才慢悠悠的走向段玖,不过段玖那小子还算懂事,快步向姜昉走来。 其实段玖是不想出来接姜昉的,但是这大半夜的,姜昉要是出什么事了,自己到时候会被接回雍国皇宫,那日子不就更不好过了? 但是当段玖慢慢走近姜昉的时候,微弱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那骇人的红斑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吓人。 就算段玖已经对着这张脸看了无数遍了,在暗夜里乍一看,还是觉得十分的吓人,段玖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是多此一举。 就姜昉这张脸,自己怎么会担心他出事呢?她不把别人吓死就已经很不错了吧?难怪刚刚那牛车的车夫拿了钱。就呲溜跑了。 段玖定了定心神,虽然现在月黑风高,时机十分的好,但是想了想,段玖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在姜家四合院的日子,还算是不错的。 姜昉看着段玖脸上的表情,心里不由的犯起了嘀咕,这货今天居然来接自己了,该不会真的是想趁着月黑风高夜,把自己咔嚓了吧? 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年代,好不容易将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可不能就这么嗝屁了啊。 于是姜昉连忙让器灵给自己整了一瓶防狼喷雾,一会要是真的情况不对,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但是一路上段玖都安安静静的,甚至都离姜昉有点远,不过段玖贴心的走在前面,这一点倒是让姜昉觉得很暖心。 不过姜昉不知道的是,段玖之所以走在前面,是因为灯光照在姜昉脸上,那红斑着实是太吓人了,加上这大半夜的,难免还是会有些瘆得慌。 一路无话,但是姜昉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上一世这段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虽然自己已经尽力在挽救了,但是此时的姜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自信的。 器灵却吐槽到:“说了平时让你上点心吧,平时那样对男主,要是我,我也想现在挖个坑埋了你。” 走着走着,忽然乌云就遮住了月亮,两人也正好穿过一片小树林,姜昉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到达了高潮。 这时段玖回头,本来是想提醒姜昉注意点脚下的,但是却被紧张的姜昉当做是想回头弄死自己,吓得姜昉直接就将防狼喷雾往段玖脸上喷。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都不帮姜昉,这时候的一阵风直接将防狼喷雾吹回到了姜昉的脸上,呛的姜昉差点原地去世。 段玖看着姜昉莫名其妙的动作,一时间楞在了原地,看着姜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更是奇怪。 这个女人,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感动了? 姜昉辣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心中怒吼道:“贼老天爷!你是不是嫉妒我日子过得太好?你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 姜昉欲哭无泪,救命啊,这是防狼吗?这是防自己啊!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姜昉看着段玖站在不远处,刚刚也没有趁机对自己动手,所以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安全的。 姜昉又换上了一副老大的样子,命令段玖:“快,快,快去给我整盆水!就那老张家门口有井,快去给我打盆水!” 段玖闻言将手中的灯笼交给了姜昉,跑到老张家门口去打水了。 见段玖这么听话,姜昉还是有些意外的,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对劲? 而段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有一丝的喜悦,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果然自己的魅力还是在的,姜昉就这一下就被自己感动了。 他边打着水,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忽然就凶起来,是不是被自己发现了,所以不好意思,想掩饰? “等等。” 段玖停下手中的动作,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开心啊?不对啊,这丑八怪一直以来这么压榨自己,自己不应该想对她杀之而后快吗? 段玖瞬间就楞在原地了,自己为什么刚刚会有那么奇怪的情绪? 这时姜昉走了过来,看见段玖楞在原地,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快点,我的眼睛都要废了。” 这防狼喷雾里八成是辣椒水,姜昉的眼睛现在虽然勉强能睁开了,但是还是火辣辣的疼,要是不尽快清洗,她真怕自己会变成一个瞎子。 “哦吼,男主的好感度又下降了,刚刚还有上升的趋势呢。” 器灵在一旁提醒,但姜昉却一点都不在乎,自己都快瞎了,他还在井边磨磨唧唧的。 洗好了脸之后,虽然眼睛还是有些疼,但是也好多了。 段玖百无聊赖地等着她,一瞥姜昉的脸,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 刚刚他分明看见,姜昉脸上的红斑没有了,白皙的脸,绝对不比宫里的秀女差,五官更是十分的秀丽。 他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熟悉而恐怖的红斑依旧爬满姜昉的脸,依旧是那个吓人的母夜叉! 段玖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刚刚那一下,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姜昉的脸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段玖死死的盯着姜昉的脸,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姜昉皱着眉,段玖这是疯了吗?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要是在现代,或许自己还能自恋的以为段玖是迷恋自己绝美的容颜。 但是现在这布满红斑的脸,应该不至于能迷住段玖吧?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姜昉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货不会真的是什么非正常人类吧?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你是不是想知道段玖为什么会一直盯着你的脸看?”器灵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擦,你不是不会读心术吗?” 要是器灵是个人,他现在肯定想站在姜昉面前翻白眼:“不是,这不是带点脑子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吗?” “刚刚你脸上的红斑消失了,段玖看见了,所以一直盯着你看,估计现在在想你脸上这红斑,是不是你故意弄上去的吧。” “消失了?”姜昉有些惊讶,自己脸上这是血管瘤,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呢?她忽然想到刚刚的防狼喷雾,然后才明白过来。 “应该是刚刚有些活性介质导致我的血管通透性高了,血管扩张,然后这血管里的血液就不多了,颜色变淡了,所以才感觉像是消失了吧。” 姜昉看着段玖,没好气的说道:“你瞅啥?你再瞅我我今晚就让你和猪圈里的母猪睡去!” 段玖黑着脸,差一点就没忍住想把姜昉扔进这井里去了。 第162章 借花献佛的好手 第二天,姜昉发现姜家宝居然也在家,昨天是因为回来的晚,所以没有发现,但是姜家宝不应该在县城上学吗? 姜昉看姜家宝那个样子,总觉得不是学堂休沐,应该是这姜家宝犯了什么错,想到这里,姜昉就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姜家那千宠万爱的大宝贝孙子啊! 而省城打工的姜二夫妇,此时却在发愁,虽然现在在酒楼的月钱是不少,但是姜家宝只要在家一天,他们就难受一天。 这事绝不能就这么拖着,届时先生估计都不肯收姜家宝了,现在事情也过去两天了,先生应该是气消了些。 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手上好像什么都拿不出手,曹庆花又惆怅起来,恰好这天,酒楼的管事来通知大家,今天是员工福利日。 原来在盛氏酒楼打工的员工们,在每个月的特定日子里,可以用员工福利购买店里面的任何菜品。 不管酒楼今天的生意如何,只要是员工想要的,都是以员工优先,所以这几天就叫做员工的福利日。 盛氏酒楼的生意如此好,并不仅仅是因为菜品新,并且他们的价格也不算贵,所以生意才一直如此红火。 现在加上是员工福利日,半价买的话,其实算下来价格是十分的便宜,曹庆花听完之后眼睛一转。 “你说咱要不然买上一些菜给那先生送去,吃人的嘴短,这盛氏酒楼生意好的供不应求,我看那先生也不算是富裕人家。 这些酒菜应是他平日里吃不起的,然后我们再去买些限量的菜品,兴许先生一高兴,就原谅家宝了。” 姜二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毕竟咱们现在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玩意,这菜品确实不错,你去买菜,我去将家宝接来,当面去道歉。” 两人说定之后,就分头心动,曹庆花被酒楼的菜品看得眼花缭乱,但是为了能让姜家宝再回到城里上学,她狠了狠心买了好几个贵的。 接到姜家宝之后,带他去学堂他还十分的不愿意,这还就在家里呆了几天,姜昉做的饭他还没吃上几次呢,又被抓来上学。 但是闻着曹庆花手里那饭盒子里的香味,姜家宝咽了咽口水,这可不比姜昉做的差啊,这味道,要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曹庆花和姜二一路上也一直咽口水,在酒楼里都是这种味道,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很香了,但是走出来之后,这味道真是香的不像话。 甚至在路上有几个鼻子灵的,一下子就闻出来是盛氏酒楼的菜,一直追着曹庆花问卖不卖。 到了书院之后,正巧碰上先生下课,正当吃午饭的时间,曹庆花提着一盒子的菜,先生怎么拒绝得了呢?尤其是这盛氏酒楼的菜。 于是就顺着台阶下了。但是看到姜家宝的时候还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家宝啊,日后可不许这样了!” 姜家宝虽然心中很不想回来上学,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曹庆花笑眯眯的将菜一一摆在桌子上,香味瞬间就弥漫到了整个房间里。 虽然姜家宝也想上桌吃饭,但是姜二生怕姜家宝在饭桌上,没规矩的样子又惹得先生不开心了,于是就打发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当然,要是口头打发的话,姜家宝怎么会答应,那么一大桌子的菜,还有一些是他都没吃过的,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打发了。 所以在来之前,姜二就叮嘱曹庆花给姜家宝买了个蛋糕,姜家宝这才开开心心的拿着蛋糕,自己去院子里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小公子,看气度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是姜家宝现在顾不上这些,他继续埋头吃自己的蛋糕。 这时一个声音在姜家宝的头顶响起:“你这是在吃什么?” 姜家宝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就看见那小公子满脸的好奇,姜家宝擦了擦嘴上的奶油,然后十分自豪的说道:“这是蛋糕,可好吃了。” 小公子疑惑的看着那白白的奶油,以及里面黄黄的蛋糕胚,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似乎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奶油。 “何为奶油?” 姜家宝心里嘲笑他土包子,这个都不知道,但是嘴里却不敢说出来,于是纠结了一会说道:“呐,你尝尝。” 说完就用手里的勺子,大方的挖了一块给那小公子,那小公子看着这黄黄白白的东西有些犹豫。 姜家宝又凑近了些,那小公子只觉得有一股香香的甜甜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却鬼使神差的吃了下去。 奶油入口即化,有一丝滑滑的口感,十分的香甜,就这一口,他似乎就爱上了姜家宝手里的这个蛋糕。 他激动地额问道:“这是哪里买的,我也想要!” 姜家宝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然后说道:“今日怕是没有了,我姐姐做的这蛋糕,可是许多人都喜欢的,一般上午就卖完了,你要的话,下次早些去,在盛氏酒楼。” 小公子听完有些可惜,然后说道:“那等下次休沐的时候,我必定要早些去。” 说完,他看着姜家宝手中剩下的蛋糕咽了咽口水,姜家宝见他那样,于是大方的蛋糕分了一份给他。 然后还十分骄傲的说道:“这还只是一部分呢,我姐姐做了好多好吃的,有冰棒和冰淇淋,下次等你休沐,可要好好去尝尝!” 那小公子听姜家宝这么说,心中激动不已,这个蛋糕就这么好吃了,还有更好吃的吗?想想就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两人年纪相仿,于是就聊了起来。 没多久曹庆花和姜二就拎着食盒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吃的油光满面的先生。 看见先生之后那小公子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走到先生的面前,先生看见这小公子之后,连忙行礼。 姜家宝这才知道刚刚和自己分一个蛋糕的,居然是县太爷的公子陈清风,那刚刚自己还在他面前吹牛逼? 不过陈清风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倒是觉得这姜家宝有趣的很,和先生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临走之前还让姜家宝别忘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这时姜二夫妇和先生都惊讶的看着姜家宝,他居然和县太爷的儿子扯上关系了? 姜家宝倒是十分的淡定,毕竟姜昉还是知府一家的恩人呢,自己就和县太爷的公子聊了两句,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第163章 典型的脑子萎缩 曹庆花这边好不容易将先生哄好了,然后叮嘱了姜家宝几句之后就回酒楼去了,先生吃了曹庆花两口子的东西,对姜家宝也稍微好了些。 但是姜家宝在学堂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不知怎的,居然被院长亲自出面赶了出去,站在外面的姜家宝欲哭无泪,自己到底是得罪谁了啊? 先生吃了曹庆花两口子的东西,自然是不会白吃,找了个牛车将姜家宝送了回去,同时也往姜家捎了几句话。 看见姜家宝又被送回来之后,姜昉满脸写着无语,于是问道:“你怎么又给送回来了?在学堂惹是生非开除了?” 姜家宝苦着一张脸说道:“这回我真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是院长亲自来让我滚蛋的,姐,知府大人那边不是说好了的吗?” 这时送姜家宝回来的那人说道:“先生说让给您捎句话,让您小心些,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上头有人让院长赶姜家宝回来的。” 说完那人就赶着自己的车离开了,倒是姜昉满脸疑惑,揪着姜家宝的领子问道:“说,你是不是又给我闯什么祸了?你可是顶着我的名号出去的!” 姜家宝在姜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这个母夜叉姐姐,这会吓得脸都憋红了,蔡老太见了连忙将姜昉推开。 她大骂到:“姜昉你想做什么?这可是你弟弟,我们姜家唯一的根子,你再动他我跟你拼命!” 姜昉翻了个白眼,姜家宝变成这样,这蔡老太可没少出力,再这样惯着,这姜家宝不得废了? 虽然姜昉并不喜欢姜家宝,但是毕竟他去县城上学,是掺着自己这层关系的,到时候可别给自己抹黑了。 “他又被学堂赶回来了,好歹是我出面送他去上学的,这赶回来了我不得知道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家宝小声的说道:“这次我是真不知道是为啥!” 姜昉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这白痴弟弟,能指望他什么?还是自己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庆花知道姜家宝又被赶回来的时候,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前几天才吃过自己送的饭菜,怎么才过两天就又把姜家宝送回去了? 曹庆花想了想总觉得事情不对,于是得空又去找了那先生,但是那先生先是支支吾吾的,最后见曹庆花步步紧逼,只得说道: “这并非我的意思,是上头有人来找院长,你家不是得了知府的赏识吗?你且去问问是出什么事了吧,那人正是知府那边来的仆从。” 曹庆花听到这话之后,吓得有些腿软,知府那边的人特意来将姜家宝赶回去的?难道是姜昉和知府那边闹掰了? 不会啊,盛氏酒楼还是姜昉管着,她也还是时不时地来看看,这怎么看也不像是闹掰了啊? 难道是姜昉从中搞鬼? 曹庆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定是姜昉见姜家宝到县里的学堂上学,怕姜家宝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压过她现在的风光,所以才从中搞鬼。 曹庆花气的牙根痒痒,像管事的请了一天假,火急火燎的就跑回了冒头村,人还没进姜家大门呢,声音就在院子里炸开了: “姜昉,你给我滚出来!” 院子里几乎都听到了曹庆花的声音,纷纷往门口走,姜小妹生怕曹庆花会对姜昉做什么,连忙就跑到了门口。 姜昉此时正在院子里晒草药,听到曹庆花的声音之后愣了愣,但是还是继续悠闲地晒着自己的草药。 曹庆花见姜昉根本不搭理自己,火气就更大了,她叉着腰指着姜昉骂道:“你这个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小人,我真是小看你了!真不要脸!” 姜昉看着曹庆花那一副泼妇的样子,也倒是见怪不怪,不过她知道曹庆花只敢泼妇骂街,打起架来还不知道谁是爹呢。 姜昉放下手中的草药,她往前一步,就吓得曹庆花后退了一步,曹庆花心里那个虚啊,姜二不在,她知道打起来她根本就不是姜昉的对手。 但是想到自己是有理的,于是又直了直腰板:“你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在人前就装好人将家宝送到县城的学堂去。 结果背地里又指使人将家宝赶回来,你这一招真是妙啊,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小心思这么贱呢?” 听曹庆花这么说,姜昉大概是知道了怎么回事,这曹庆花不带脑子,估计又是听了谁说了些什么,想都不想一下就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姜小妹反驳到:“我呸,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还不清楚?家宝是姐姐托人送进去的,你们现在的活计也是姐姐给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姐姐?” 这时就连一直看不惯姜昉的蔡老太也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姜昉不会干这种事吧?” 曹庆花说道:“我前些日子给那教书先生送了些吃食,吃人的嘴短,他不会骗我的,他说家宝就是知府那头来的仆从授意院长将家宝赶出来的。” 姜昉立马就想到了那存在感不是很强的洪姨娘,盛氏爱子如命,自己帮她找到了余子昂,还治好了余子昂的手,她应该是没道理算计姜家宝的。 知府府里也就那么几个主子,想来想去也只剩下那洪姨娘,不过姜昉实在是不知道这洪姨娘为什么要将姜家宝赶出来,按理说姜家宝这草包也没有惹到她啊? 曹庆花见姜昉不说话,就以为姜昉是心虚了,于是就更加得理不饶人了:“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姜昉一脸白痴的看着曹庆花,然后说道:“你是不是不带脑子?那知府府里,有几个主子你知道吗? 你是不是得了那狂犬病,一上来就跟那疯狗一样乱咬,我今天是心情好,哪天我心情不好了,我保证姜家宝一辈子都回不去上学!” 说完姜昉就继续晒自己的草药,曹庆花张张嘴,倒是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姜昉说到做到,于是只能小声的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嘛我……” 姜昉心中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毕竟姜家宝那种草包怎么样也不会碍着洪姨娘的路,八成是先杀鸡儆猴,于是就先将这件事同盛氏说了说。 第16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盛氏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开始彻查是谁去书院找院长赶的姜家宝,毕竟当时也是答应帮姜家宝到县里的学堂去上学的,所以现在这件事也需要出面处理一下。 姜昉倒是觉得无所谓,就凭曹庆花今天对自己的这个态度,姜家宝就算是在外面给自己丢了人给赶回来的她也不在意。 等曹庆花冷静下来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那样对姜昉,就算是姜昉算计的,但是这么那样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于是思来想去,又跑到姜昉这里来道歉,姜昉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但是也不同曹庆花在这里浪费时间。 有事的时候那长脸对着自己恨不得笑出一朵花来,但是真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跳出来捅你刀子的也是她。 主要是还不带一点脑子,这真是比猪队友都不如啊。 正巧刘清波来接潘美玉,他那老母亲在家里是要死要活的,但是潘美玉就是不愿意回去,每天都要来接潘美玉,天天上演追妻火葬场。 很快盛氏那边就来人了,不过对于是谁盛氏倒是没说,只是说过几天就会有人将姜家宝接回去学堂念书。 姜昉也没有过多的追问,毕竟这也算是盛氏的家事吧,她不愿意说自己就应该装哑巴不去问。 但是姜昉忽然就想起来之前盛氏被下毒那回事,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是那洪姨娘的嫌疑最大了。 知府府里,盛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下人,眼里没有一丝的怜惜,她坐在贵妃榻上,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那翠莲的弟弟?” 男人跪在地上直打哆嗦,也不敢抬头,只是小声的说道:“回夫人,是的。” 盛氏“哦”了一声,就没再继续说话了,这可把下面那个男人吓坏了,气氛瞬间就凝固起来了,吓得他都不敢大口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一阵沉默,这时男人受不了了,他跪着爬向盛氏然后大声的说道:“夫人,小的都是听了姐姐的话,这件事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桂莲踹了一脚那男人,不让他靠近盛氏,然后大声呵斥到:“夫人也是你这种下人可以靠近的?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免受那些皮肉之苦!” 男人听了就是一哆嗦,然后不停的磕头:“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昨儿个翠莲姐姐找到我,让我去学堂传话,我就照做了,其他的小的真不知道啊!” 盛氏问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男人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桂莲大声说道:“你最好是老实交代,别想着那些小聪明,到时候可不知会将你扔哪里去喂狗!” 男人连忙又磕了几个头,然后说道:“是是是,小的知道,当时翠莲姐姐就是说传洪姨娘的话,将那姜家小子姜家宝赶出去便是了。” 盛氏听完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外面的仆从立马就将那男人拖了出去,盛氏止住内心的怒火,今天她一定要找洪姨娘讨个说法。 之前自己被人下药的时候就知道有人想从自己身边抢走余子昂,但是那人一直没查出来,现在洪姨娘做出这种事,难道真是她? 洪姨娘与姜家并无结仇结怨,怎就突然将那姜家宝赶出去了,难不成真是想从自己身边抢走余子昂,先从姜家下手? 盛氏越想越气,气得她差点将手里的帕子都给搅碎了,于是起身对桂莲说道:“走,今天我们就去瞧瞧那小狐狸精想作甚!” 翠莲的弟弟被抓之后就有人跟翠莲通风报信了,这边翠莲也连忙让洪姨娘去躲一躲,这会还没出门呢,就看见盛氏带着桂莲气势汹汹的走来。 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洪姨娘干脆就装病闭门谢客,但是这盛氏是谁都能拦得住的吗?冲进来看见洪姨娘穿着衣服躺在床上。 盛氏一下子就知道洪姨娘这是做贼心虚,气的盛氏一把就将她从床上拽下来了,她警告到:“我不管你想对姜家做什么,但是子昂的身上,容不得你打小算盘!” 洪姨娘还打算装傻:“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你让子昂喊我一声姨娘,说给我养老送终我就感动的不行,我怎么会打子昂的主意?” “你没有?那你差人让学堂将姜家宝赶出去是什么意思?是见姜家给我博得了这么些好处你眼红了不是? 所以从姜家下手,然后打子昂的主意,你倒是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还给我下药,胆子不小!” 洪姨娘一愣,难道是自己下药的事情被发现了?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你知道我在这后院里无欲无求,又怎敢给你下药?” 盛氏见洪姨娘不见黄河不死心,于是让桂莲将那紫砂壶取来,她将紫砂壶扔到洪姨娘的面前说道:“物证都在这了,你还要狡辩?” 洪姨娘一见那紫砂壶,倒也没有表现的十分的惊慌,只是低下头说道:“我没有下药,姐姐信与不信,我都无话可说。” 见洪姨娘还嘴硬,盛氏直接将那翠莲的弟弟拖了过来,此时他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桂莲将那茶叶倒在地上,然后还叫来了精通药理的老者,一切证据都摆在洪姨娘的面前,洪姨娘自知没有狡辩的机会,也就索性不装了。 本来只想搞一下姜家宝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要不是姜家那姜昉一直在帮盛氏,自己也犯不着去搞那姜家宝。 “是,没错,茶叶是我下了药送给你的,所以你想怎样?我就给你下了一次毒,而你让我断子绝孙,是谁更狠?” 盛氏皱眉,既然洪姨娘已经承认是自己下毒,但是为什么她只承认茶叶是自己搞鬼,而不承认那紫砂壶呢? 盛氏揪着洪姨娘的衣服,然后说道:“你个贱人,果然是你给我下毒,有胆子承认一件,另一件就不敢承认了?” 洪姨娘大笑:“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给老爷下绝子药,现在大家都断子绝孙了,这院子里,你以为要你命的只有我吗?” 盛氏一时间愣住了,所以给自己的紫砂壶动手脚的另有其人? 将盛氏愣神,洪姨娘一把将盛氏推了出去,大骂到:“你也是活该被人下毒,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至于都没有子嗣孤独终老吗? 你还有一个儿子,你这算盘打得真够好的,我真是恨自己下手轻了,真应该毒死你这个毒妇!” 第165章 同是天涯苦命人 盛氏听洪姨娘这么骂自己怎么受得了这委屈,上手就给洪姨娘一巴掌,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下毒害人还理直气壮,当真是个贱蹄子!” 洪姨娘捂着被打红的脸,双眼恶狠狠的瞪着盛氏,她是越想越气,直接就跳起来想去掐盛氏的脖子。 但是盛氏哪里是这么好欺负的,头微微一偏,一下子就拽住了洪姨娘的头发,洪姨娘头上的发髻一下子就散了,发钗也掉了下来。 瞬间洪姨娘就像是一只被放出来的恶鬼,披头散发的,还一边骂道:“真是便宜你了没弄死你,你这黑心肠怎么就没烂穿呢?” 说完洪姨娘踹了盛氏一脚,痛的盛氏只好撒开了手,洪姨娘趁机一把抓住盛氏的头发,扯的她大叫。 桂莲见情况不对,上去就在洪姨娘的脸上挠了一下,洪姨娘痛的松开了手,这时她指着翠莲说道:“站在旁边看戏呢?狗都会护主你们不会?” 但是翠莲毕竟只是洪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她的主子只是个姨娘,不管输了还是赢了,到时受处罚的还是自己。 要不现在反水,说不定盛氏一开心还能保自己?但是看着洪姨娘那发了疯的样子,她着实也不敢动,到时候要是把自己打死了,那岂不是更亏大发了? 就在翠莲进退两难的时候,洪姨娘自己已经扑上去了,跟着的还有身边的几个干粗活的丫头,洪姨娘平时对他们不错,关键时刻还是能派的上用场的。 盛氏这边只带了桂莲,那个精通药理的老头早就站到一边去观战了,生怕殃及到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了,可扛不住这般折磨。 外面的家丁也不敢轻举妄动,里面可都是主子啊,不管是谁输谁赢,到时候追究其责任来,那可都是受不住的。 这边洪姨娘占了上风,她疯狂的扯着盛氏的头发,然后拖着她就想往地上撞,关键时刻桂莲战斗力爆发,一下子就将两个丫头推的老远。 只见桂莲用自己的胳膊给盛氏挡了一下,这才没磕的头破血流,桂莲一下咬住洪姨娘的手,痛的她大叫,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洪姨娘和盛氏都接近疯狂,这时余沛德在门口喊道:“住手,都快住手,你瞧瞧你们俩都成什么样子了?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不知道是谁去通知了余沛德,他这才慌忙赶来,身上还穿着官服,审到一半的案子也不管了,急急忙忙的就赶回了后院。 正巧就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两个女人就像是疯狗一样,衣服已经撕破了,头发也十分的杂乱,洪姨娘的脸上还挂了彩。 听到余沛德的声音之后,两个女人暂时冷静了下来,但是此时盛氏和洪姨娘的怨念已经到了极点,总得有个发泄的口子。 洪姨娘率先指着余沛德骂道:“你怎么好意思说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当年做那些事的时候你想过你是什么身份吗?” 说完洪姨娘就想上前去挠余沛德,好在余沛德机灵,连忙退到身后的家丁旁边,生怕洪姨娘扑上来。 洪姨娘一骂余沛德,盛氏的怒火也被引出来了,当初要不是他自私的抛弃余子昂,余子昂也不会在外面受这么多苦。 就算现在找回来了,也不亲自己这么母亲,现在两人更像是主人和客人,生疏的让盛氏觉得害怕。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狗男人害的,要不是因为他当初做那些事,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盛氏看了一眼洪姨娘。两个女人瞬间统一了阵线。 要不是因为余沛德这个狗男人,盛氏又怎么会过激给他下绝子药,自己又怎么会一个子嗣都没有准备孤独终老? 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狗男人! 盛氏一步步走进,然后说道:“余沛德你这个畜生,要不是你今天这个家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说我们?” 余沛德吓得咽了一口唾沫,今天自己就不应该来,现在这样子,怕是跑不掉了,于是他躲在家丁的后面,有些害怕的说道: “你们冷静一点,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吗?你们想要什么,我都补偿给你们好不好?以前是我糊涂,以后都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行吗?” 怒火中烧的俩人怎么会听的进去余沛德的话,直接冲上去就像给他好看,家丁不敢对两位夫人动手,只能一直拦着,任凭那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虽然余沛德躲在后面,但是一阵攻击下来,他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脸上还是挨了几下,嘴角都有淤青了。 他坐在地上哭喊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你们这种疯女人了?” 盛氏也累了,她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对余沛德说道:“我要跟你和离,你这样的畜生我是一刻也不想跟你过了。 子昂我会带走,以后他就跟着我姓盛,余沛德,你活该断子绝孙!” “不行,我不同意,凭什么你带走?那也是我的儿子,他姓余,余子昂,谁都别想改变这个事实!” “我呸!”盛氏咂了一口唾沫,“余沛德,你也配有儿子?当初你扔掉他的时候,你怎么不想那是你儿子?现在抓着不放,你的脸呢?” 洪姨娘也骂道:“要不是你干出那种事,我怎么会戚戚苦苦的到今天?要不是我没能耐,我今天非要弄死你!” 余沛德被两个女人骂的不敢还嘴,但是也不同意和离,现在还嘴那不是找打吗?刚刚也看到了那两个女人的战斗力。 但是自己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膝下只有余子昂一个子嗣,怎么可能让盛氏带走改性盛呢?那不是让他断子绝孙? 这不可能,不管怎么样,老婆可以不要,但是儿子不可以,这盛氏想带走余子昂,门都没有! 今天且让他们嚣张,日后定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一直以来都是对盛氏有愧疚才一直这么忍让的。 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是病猫了?余子昂的事自己是不会让步的! 第166章 打完变成姐妹了 盛氏现在心中的怒气值已经算是爆表了,她知道余沛德这个老东西肯定又在心里算计什么,于是对桂莲说道:“桂莲,现在去准备和离书!” 桂莲也没有耽搁,爬起来就准备去书房,但是却被余沛德叫人拦住了,见这个样子,他现在只能服软。 余沛德低声下气的说道:“夫人,此事有待商议,你现在还在气头上,先不说这事了好吗?等你气消了,我们再好好商量行吗?” 洪姨娘却嘲讽到:“真是好一招缓兵之计呢,要是真的听了这老东西的,说不定你今天晚上就要被扔到拿山上喂豺狼了!” 余沛德大声的呵斥到:“我和夫人讲话呢,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插嘴,你这个毒妇,还颠倒黑白破坏我和夫人之间的关系! 夫人,你中毒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现在就将这个毒妇关押到大牢里给你解气!来人啊,给我将这毒妇关起来!” 盛氏却冷笑道:“现在知道来讨好我了?今日个你这样对你的姨娘,明天对付的就应该是我了吧?” 余沛德见状连忙说道:“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夫人,是子昂的娘亲,我肯定是将你放在上位宠着爱着,怎么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盛氏满脸嘲讽,这余沛德还真的能屈能伸,当初抛弃余子昂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现在想缓住自己,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真恶心,余沛德,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自己不觉得恶心吗?你倒是像一只癞蛤蟆,你爬我脚背,不咬人倒是净在这膈应人啊!” 洪姨娘一听就笑了,笑的肆无忌惮,远处看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余沛德的脸色不太好看。 几个家丁想上来抓洪姨娘的时候,只见她挥舞着手骂道:“你们这些小崽子敢对我动手?今天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红英的话配上她现在这凌乱的造型,怎么看都有一种厉鬼索命的感觉,吓得那群人都不敢动。 余沛德低声的骂了一句废物,盛氏看了一眼洪姨娘,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就穿过家丁同时扑向余沛德。 余沛德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一直往后退,却不小心绊到了门槛,直接就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洪姨娘掐住他的脖子就骂道:“你这个狗不如的老东西,老娘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代价!” 说完就直接往余沛德的脸上挠,盛氏也不甘落后,三人就这么撕扯着,旁边的人也不敢上前去劝,一是怕伤及了自己,二是一群主子,他们也不敢插嘴。 等两个女人打累了,就也松开了手,余沛德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坏了好几处。 盛氏和洪姨娘撒完气之后就坐在地上,家丁连忙将余沛德抬走,生怕一会死在这里,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 此时周围也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洪姨娘的几个丫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洪姨娘看了看他们,然后说道:“我准备离开了,你们谁愿意跟着我?” 翠莲看了看其他人,她自然是不想走的,在余府怎么着也比跟着啥也没有的洪姨娘强啊,但是两个干粗活的丫鬟站了出来,表示愿意跟着洪姨娘。 盛氏看了一眼翠莲,然后又看了一眼洪姨娘,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丫鬟的心思,心中也有些可怜洪姨娘。 这可是她的陪嫁丫鬟啊,刚开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翠莲一直都在耍自己的小心思,压根就不是一个忠实的丫头。 如今更是能看出来了,盛氏打定主意,等洪姨娘走了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治治这翠莲,不为别的,这种人留在府里也是个隐患。 洪姨娘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命锁,那是一个玉石做的,晶莹通透,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只见她递到盛氏面前,然后说道:“留给孩子吧。” 盛氏有些意外,虽然刚刚两人是干了一架,但是现在已经算是解开了心结,彼此之间现在也没有了怨恨。 见盛氏楞在原地,洪姨娘大笑到:“怎么了,还怕我下毒啊?这玩意我贴身带了几十年了,要下毒也是先毒死我自己啊。” 盛氏却说道:“自从我被下毒之后,自然是会多加注意的,身边配了个药师,又怎么会怕你下毒? 只不过是你自己,自请离去,身边没些银子,你一个妇人家家的,要怎么生活?还是你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洪姨娘摇摇头说道:“我倒是不需要,只不过我对那孩子有愧疚啊,如今要离开了,心里想着总是要补偿些的吧,不然我这心里也不踏实。” 说完就将那长命锁塞到了盛氏的怀里,然后独自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然后简单的理了理头发就准备回去收拾行李了。 当年余子昂被抛弃的时候,洪姨娘是知情的,只不过他也没有阻止,而是看着余子昂被抛弃,所以这心里头是有些愧疚的吧? 但是现在洪姨娘自请离去,身边也还跟着两个丫鬟,以后想找个人家怕是不可能了,她现在更是需要些钱财傍身。 但是这长命锁算是洪姨娘的一片心意,自己也不好在还回去,于是找了个下人在库房里支了些银子给洪姨娘送去。 临走时洪姨娘又来见了盛氏一面,她也没有别的挂念了,就和盛氏说了起来:“当年谁见过那么吓人的东西啊,我也是一时糊涂,没敢说,也没敢拉着。 不过那时候余沛德还能生育,怎么说也是这府里的老爷,我也插不上什么话,只能闷声的看着,你也别怪我。” 盛氏摇了摇头说道:“千错万错都是那杀千刀的错,现在孩子也找回来了,你也别记着这回事了,日后啊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 洪姨娘又说道:“你那紫砂壶里的°,或许是那过世的三姨娘下的毒,自个注意调理一下身子,日后孩子还要靠你拉扯。” 两人聊了几句之后,洪姨娘就离开了,翠莲还躲在远处瞧着,盛氏看了翠莲一眼,然后上去问道:“翠莲,如今洪姨娘已经离开了,你可愿意跟着我?” 翠莲的眼睛一亮,连忙说道:“翠莲愿意,夫人愿意翠莲在身边侍奉着,是翠莲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盛氏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冲翠莲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来。 第167章 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边尹文曲家也越来也不太平了,现在但凡是路过他家的村名都是绕路走的,尹大头幽怨凄惨的叫声在晚上就像是鬼叫一样,吓得都没人敢来他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姜昉说中了,这尹大头的肚子似乎是真的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汪村长见了不忍心,本来想找个铃医给看看的。 但是铃医看见尹大头那副鬼样子之后,门都还没进去就吓跑了,自此以后尹大头怀了鬼胎的事就传开了。 “你是没见着,那尹大头的脖子青筋暴出,好吓人啊!” “是啊是啊,你看他那肚子,那么大,怀胎十月也不见得那么大吧,上面都是黑色的扭曲的纹路,真吓人啊!” “还有啊,你们看见他的眼睛没有?黄的,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睛啊,脖子上还有那种红色的斑纹,真是报应啊!” “……” 村民们议论纷纷,说的起劲的时候还要带上姜来娣那件事,她们家还生了一个怪物,都觉得是尹大头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白杏儿虽然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尹文曲,但是尹大头的事她确实也十分的膈应,几乎在家里都能听到尹大头那鬼叫般的呻吟,尤其是半夜,吓得人都做噩梦了。 白杏儿每次在尹文曲在家的时候就会自己亲自给尹大头送饭,但是一般都只会送到门口,从来都不敢进去。 尹文曲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差使五两去的,去多了白杏儿自己都觉得晦气,当初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尹大头这么碍事呢? 五两自然也是不想去的,每次看见尹大头那发黄的眼睛和青筋暴露的脖子就吓人,像极了小时候大人嘴里说的那吃人的怪物。 但是卖身契在白杏儿的手里,自己又不能不去,所以她每天都在期待尹文曲在家,这样白杏儿为了在尹文曲面前装装样子就会自己去送饭了。 这天五两去给尹大头送饭,刚准备走,却被尹大头抓住了裙摆,吓得五两大叫起来,只听见尹大头说道:“我儿子呢?你们每天就给我送这些吃食,里面都快像狗窝了也没人收拾,真当我死了吗?” 五两颤颤巍巍的说道:“老爷,我这就给您收拾,这就给您收拾,您快放开我,别吓唬我了!” 尹大头知道自己现在这幅鬼样子着实是吓人,但是他也不想啊,自己现在痛的快死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尹大头松开手之后五两就吓哭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尹大头挺着个大肚子,也追不上,痛的他躺在地上打滚。 白杏儿见五两哭着跑出来,还以为是怎么了,一问才知道是尹大头让她收拾屋子,但是她给跑了。 白杏儿一合计,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要是尹文曲下次回来尹大头告状,那岂不是要自己去收拾?不然这不是败坏了自己在尹文曲面前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人设? 于是白杏儿大声训斥到:“老爷让你收拾屋子,又不是要吃了你,你跑什么?在说了你是我买回来的丫头,让你收拾屋子怎么了?” 五两泪眼朦胧,她一下跪在了白杏儿的面前说道:“小姐求求你了,你也知道那老爷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他在那屋里都关了十几天了,村里都说他是怀了鬼胎,我是真的不敢啊,小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害怕……” 白杏儿咽了咽口水,她知道五两说的不假,但是现在五两不收拾,那尹大头又还没死,现在还能说话,到时给尹文曲告状。 到时候不仅自己在尹文曲的心里没落下好,说不定还要自己去收拾,那房子隔得远都能闻到一股臭味,要真进去收拾,那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那可不行,白杏儿眉毛一竖,说道:“你瞧瞧你在说些什么胡话?老爷只是生病了,哪里来的鬼胎一说? 那人不是活生生的在屋里吗?这白天这么大太阳,什么鬼敢现在出来,你且趁现在去收拾了,别一会拖到了晚上,到时候更是吓破你的胆!” 说完白杏儿就扭着屁股离开了,五两自知没有退路,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打水给尹大头收拾屋子。 现在趁着太阳还在,鬼是不敢出来的,到了晚上,还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光景,反正横竖都要去,五两心一横就走了进去。 但是那扑面而来的臭味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尹大头自从肚子大了起来,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因为一动他就痛的嗷嗷叫。 所以大小便都是在屋子里解决的,刚开始的时候还会来给他换换夜壶,但是时间一长,那肚子越来越大,似乎都要爆开了。 加上村子里的传闻,后来因为害怕就很少来了,这段时间尹文曲去了镇上的县老爷哪里办事,没人管这尹大头,就更没人来帮他换夜壶了。 就连尹大头身上的衣服都没人敢给他换,现在走进还能闻着一股子酸臭味。 五两一直忍着恶心给尹大头收拾,这时尹大头不哼哼唧唧了,他盯着房梁,一双眼睛没了生气。 五两吓了一大跳,这尹大头不会就这么死了吧?那自己这怎么说的清啊?她壮着胆子靠过去,还没伸手呢,就听见尹大头虚弱的说道:“你这小丫头,这么巴不得我死?” 五两吓得跌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此刻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的说道:“你自己不想死吗?活成这样还不如死了!” 尹大头没想到五两敢这么说自己,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只是感叹道:“我这命啊,活到头咯……” 不知道是不是尹大头那副悲凉的样子感触到了五两,她攥紧了手里的抹布,尹大头的命是到头了,自己的呢? 当初白杏儿买自己的时候,看她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还以为会是一个心善的小姐,但是现在看来,这白杏儿心肠坏的很。 人前装的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但是在人后却是另一个样子,还时常不顺心了回来就拿自己出气。 这段时间,尹文曲在家她就装贤惠,不在家就逼着自己来给尹大头送饭收拾屋子,在尹文曲面前邀功。 五两越想越气,凭什么她的命就是贱命?她白杏儿一个寡妇都能攀上高枝,自己也一定可以过的更好! 第168章 谁不爱马屁精呢 五两打定主意,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开始给尹大头收拾屋子,顺便把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下来。 既然都已经进来了,屋子都收拾了,尹大头身上的衣服顺带换了也好,省的到时候白杏儿又挑毛病骂自己了。 收拾好了之后尹大头拉着五两不让她走,自己在这个屋子里呆了这么久,出门就被骂是怪物,自己着实也是蒙的慌。 五两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毕竟自己都已经动手给他换衣服了,五两心里想着,他应该就是病了吧,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吓人。 也就是五两这一次心软,让她抓住了一个机会。 这些日子五两还是会照常来给尹大头送吃食,顺带将他的夜壶也给换了,是不是还坐下来听尹大头说说话,这段时间白杏儿也不会催着她干活。 过了些日子,尹文曲从衙门回来了,说是谋了一个差事,具体的五两也不懂,但是能看出来白杏儿十分的开心。 那天晚上还差五两做了些精致的吃食送过去,但是刚到门口白杏儿就出来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身上还抹了香粉。 白杏儿一把接过五两手里的吃食,笑语盈盈的走了进去,尹文曲见了不停的夸赞白杏儿,眼里的宠溺也多了几分。 白杏儿买了个丫鬟五两之后,就再也没有自己下过厨房,但是为了在尹文曲面前装作贤惠的样子,她总是会将五两做的说成是自己做的。 五两站在门外,手指甲将自己的手掌心都掐红了,回到厨房之后,五两直接拿出那柴火往自己的身上打。 她咬着牙,一下一下的敲在自己的身上,直到那胳膊上都淤青了,她才停手,见这伤痕不够恐怖,五两还在自己的胳膊上挠了一下,顿时就溢出血来。 她连忙去灶里取灰,一下子胡在伤口处,过了一会卸掉之后,那伤口看起来就像是之前弄伤的一样。 弄好之后五两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了,她将袖子拿下来盖住伤口,等尹文曲晚上去书房。 白杏儿本就是个寡妇,年纪膳食稍大了些,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吃些红枣汤,燕窝她是吃不起,平时也就泡泡红枣,补补气色。 五两在白杏儿的汤里加了点蒙汗药,吃完晚饭之后就送了过去,药量下的少,喝完白杏儿只是觉得有些困了。 但是尹文曲每天晚上都喜欢去书房看会书,平时白杏儿会陪着他,偶尔用上两句书上学的诗文逗尹文曲开心。 但是今天白杏儿吃了五两下了蒙汗药的汤,这会困的只打呵欠,哪里还有什么心思陪尹文曲去书房。 于是收拾了一下白杏儿就去休息了,五两抓住时机,趁着尹文曲去书房时候,偷偷抹上了白杏儿的香粉。 五两给尹文曲炖了汤,走到书房敲了敲门:“姑爷,奴婢来给您送些醒酒的汤了。” 尹文曲正愁没人研墨,于是就让五两进来了,今天他高兴吃了些酒,一时间诗兴大发,正想提笔都写下来。 于是他教五两研墨,五两假装自己不会,尹文曲也没想其他,直接上手就拉着五两手把手教她。 但是五两却吃痛的呻吟了一声,然后趁机露出自己的伤口,尹文曲拉着五两的手问道:“五两,你这是怎么回事?” 五两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委屈的说道:“无事,是五两自己不小心摔的,耽误姑爷的雅兴了。” 尹文曲张了张嘴,但是却没说什么,那抓痕和淤青,一看就是被打的,怎么会是不小心摔的呢? 于是尹文曲又想起自己的爹尹大头,这段时间村子里都在传他怀了鬼胎,汪村长还想把他赶出去,但是看在自己是秀才的面子上才一直忍着。 但是今日路过那屋子的时候,似乎没有听见尹大头的呻吟叫唤,屋子的气味似乎也没那么重了。 白杏儿邀功说是自己照顾的好,起初尹文曲是相信的,连连感激,觉得自己娶了白杏儿真是天大的福气。 但是今天见五两身上的伤,尹文曲动摇了,家里就这几口人,自己那老父亲已经病成那样了,起床都是个问题,但是那伤怎么看都不是摔的。 难道是白杏儿打的? 尹文曲连连摇头,白杏儿平日里温柔大方,怎会做出这种事来?虽然尹文曲一直在给白杏儿找理由,但是心中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见尹文曲脸上那纠结的表情,五两就知道差不多了,于是娇娇弱弱的说道:“姑爷,还是五两来吧,五两学会了。” 但是想起五两那胳膊上的伤,尹文曲又怎么会让她来,于是说道:“你且回放歇着吧,我自己来便好。” 五两瞬间就换上了委屈的模样:“姑爷这是嫌弃五两做的不好吗?五两虽是粗人,但是姑爷交代的事怎敢粗心?” “倒也不是,你这手上的伤,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五两听尹文曲这么说,脸上满是感激,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变,脸上红彤彤的:“谢谢姑爷关心,但是五两本就是皮糙肉厚,这些上算不得什么的。 来,让五两为姑爷研墨吧,五两一定会做好的!” 尹文曲也没说什么,然后坐了下来,提笔准备写字,五两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将脑袋瓜子凑上去瞧。 她身上那股香粉的味道让尹文曲有些着迷,偶尔也就抬头看了看五两,看着她那天真的模样,尹文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时五两夸到:“姑爷的字写的真美,这字要是放在街上,怕不是很多人都想求一副回家吧?” 尹文曲被五两夸的心里美滋滋的,五两乘胜追击,继续说道:“姑爷可否教五两写字?五两这么大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不像姑爷,如此学识渊博,令人敬佩!” 尹文曲被五两夸的轻飘飘的,于是站起来对五两说道:“来,我教你写自己的名字,你看好了。” 尹文曲一手抓住五两的手,头从五两的脖颈间探出来,一时间气氛暧昧不已,凑近了之后,五两身上的香味更是迷的尹文曲找不着北。 而此时找不到五两的白杏儿正站在门外,恶狠狠的盯着书房里的两人。 第169章 这还不得闹起来 屋子里的两人全然不知道外面的白杏儿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这时候五两忽然弯下腰,露出脖颈处的项链。 那是尹大头送给自己的,当初在尹文曲小的时候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孩子,两家见两人挺合适的,就想着定下亲事。 后来那个姑娘得了病死了,家里人也搬走了,尹大头不忍心尹文曲难过,于是就骗他说那家人搬走了,一直以来都没有音讯。 而那个项链,就是小女孩一直带着的,因为是纯银的平安锁,也值点钱,这些天见五两尽心尽力的服侍自己。 尹大头也觉得自己活不长了,就将这平安锁给了五两,还将尹文曲小时候的事情都絮絮叨叨的讲给了五两听。 所以尹文曲看见那平安锁的时候,一瞬间小时候的回忆就涌上心头,看着五两的脸,他心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锁儿,是你吗?” 尹文曲一把拉住五两的手,眼前这个就是他魂牵梦绕的锁儿吗? 但是还没等五两说话,白杏儿就冲了进来,人还没到呢,声音就先到了。白杏儿哭着说道:“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丫头,你们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我?” 白杏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尹文曲上去扶她,但是却被她推开了:“你个没良心的,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你,还有你爹。 你瞧瞧这才多久,你就和我的丫头好上了,当初你对我山盟海誓的时候,你有想过会做出这般对不起我的事来吗?” 白杏儿哭的伤心欲绝,尹文曲见了也心疼,一时间有些后悔,被迷了眼,现在比起来,还是白杏儿更漂亮些。 虽然那锁儿和自己是青梅竹马,但是毕竟现在已经成为丫头了,那皮糙肉厚的,和细皮嫩肉的白杏儿怎么比得了? 尹文曲看了看五两,然后转头安慰白杏儿:“杏儿,是我糊涂,多喝了些酒,才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来,你且别难过了,我以后不会了。” 白杏儿还是一个劲的哭,五两见了连忙跪在白杏儿的面前说道:“小姐,五两和姑爷真的没什么,是五两见姑爷这般有才华,才请姑爷教五两写名字的。” 见白杏儿丝毫没有收敛的样子,五两直接掐着自己的胳膊说道:“五两的错,五两自罚,求求小姐别生气了,莫气坏了身子。” 白杏儿没想到五两会这样,一时间愣住了,尹文曲见了心中一紧,难道五两身上的伤真的是白杏儿打的吗? 为什么五两见白杏儿生气就做出这般举动? 白杏儿心中冤枉,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在家里我什么时候这样打骂过你?我对你这般好,到头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五两听了之后惶恐的说道:“是是是,小姐对五两那般好,是五两有愧于小姐,以后五两一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小姐,求小姐不要生气了。” 尹文曲也安慰道:“是那酒害人啊,多喝了几杯就变得这般糊涂,杏儿,你莫要生气了,是我的不对。” 白杏儿知道自己再这么闹下去肯定在尹文曲的心里就会变的和那些胡搅蛮缠的泼妇一般,于是见好就收。 “我当时见你们那般亲密,我这心中怎么受得住,当初你与我海誓山盟,难道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吗?” 尹文曲拉着白杏儿的手,心疼的说道:“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伤心了,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了,你信我。” 白杏儿点点头,尹文曲就带着她回房间了,五两看着两人的身影,一时间在心中大骂白杏儿。 来的真不是时候,眼看事情马上就成了,都怪这白杏儿坏事,装还是她能装,三言两语就将尹文曲骗了去。 五两知道现在白杏儿已经知道自己的小算盘了,以后肯定更加是容不得自己,但是尹文曲过两天就要去上任了,必须得加把劲了。 第二天白杏儿准备去集市上买些东西,顺便把这五两卖了换过一个,毕竟她都对尹文曲有了想法,留不得。 但是五两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于是用尹大头当挡箭牌,毕竟现在尹文曲在家,要是真不管他那要死要活的爹,到时候怕尹文曲会有意见。 但是每次路过闻着那味道白杏儿就想吐,既然五两说了她会收拾好,那就先让她收拾着,到时候等尹文曲走了再卖了也不迟。 不然到时候要是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打定主意之后白杏儿就准备一个人去集市上买些东西,临走时还不忘警告五两不要有非分之想。 等白杏儿走了之后,五两就看准时间,等尹文曲准备出来的时候,就跪在太阳底下,还给自己的脸上浇了些水。 尹文曲见了连忙过去问道:“五两,这么大的太阳你跪在这里作甚?” 五两泪眼婆娑的说道:“是五两昨天做错了事,五两该罚,这么大的太阳,姑爷您还是快些会去吧。” 尹文曲想去扶五两,但是想到昨天白杏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一时间还是将手收回来了,只是劝到:“你还是起来吧,犯不着这么罚你,一会要中暑了。” 五两摇头:“五两没事的,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说完五两就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似的,但是尹文曲听了之后,满脸震惊。 让她大晌午的跪在太阳底下还是好的?那白杏儿惩罚五两的时候该是有多丧心病狂?尹文曲看着五两不停的擦汗,心中满是可怜。 一时间就想到了小时候,心中纠结不已,最后还是将五两扶了起来,然后说道:“到时她问起来就说是我差你做事去了。” 说完尹文曲就离开了,坐在书房里他已经没有心思写文章了,脑海里全是白杏儿和五两,五两身上的伤,以及今天五两跪在太阳底下。 这些难道真的都是白杏儿干的吗?平日里她柔柔弱弱,怎么就会做出这么心狠的事情来呢? 尹文曲只觉得心中烦闷无比,却找不到排解的出口。 第170章 自作孽不可活啊 是夜,尹文曲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部都是五两白天说的那些话,还有她那无助的眼神。 趁白杏儿睡着之后,尹文曲就从白杏儿那放珠宝首饰的匣子里偷出来了五两的卖身契,连夜跑到五两的屋子里还给了她。 “如今卖身契已经还给你了,你是自由之身了,日后的生活,就靠你自己了。” 五两连忙跪在地上,给尹文曲连磕了几个响头:“谢谢姑爷,五两这条贱命是姑爷给的,以后姑爷要是有什么事,五两一定会赴汤蹈火,再死不辞!” 尹文曲连忙去扶五两,但是此时五两却像触了电一般,瞬间就和尹文曲拉开了距离,尹文曲虽然心中郁闷,但是也将手收了回来。 五两当时在书房是起了当妾的心思,虽然是妾,但是也是秀才的妾,说出去也是长面子的。 但是当时被白杏儿坏了好事,白杏儿刚进来那会的眼神,五两总觉得她要扑上来掐死自己,到时候就算是当了尹文曲的妾,估计也活不过几天吧。 现在拿到了卖身契了,回归自由总比在给尹文曲当妾担心受怕的好吧?当初装尹文曲的青梅竹马,也只是想骗他拿到卖身契而已。 但是这在尹文曲眼里看起来就有些失落了,难道前几日在书房五两那些都是装出来骗自己的吗?但是卖身契已经给她了。 拿到卖身契的五两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走了,白杏儿在屋子外面叫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气的她踹门就进去了,但是里面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白杏儿这才觉得不对。连忙跑到自己的房间去找五两的卖身契,但是却什么都没看见,尹文曲一早就去书房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五两怎么着也不敢进来自己偷,那么就只能是尹文曲给她的了,难怪这几天总觉得尹文曲有些不对劲,感情真的和这死丫头勾搭上了。 白杏儿忍无可忍,冲到尹文曲的书房质问他:“五两的卖身契是不是你给她的?” 尹文曲没想到白杏儿会过来质问他,一时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我身为一家之主,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主了?” 白杏儿没想到尹文曲非但一丝的愧疚都没有,还如此的理直气壮,一时间气得她坐在门口就开始哭。 白杏儿这么一哭,尹文曲看着就有些心软了,上去安慰道:“五两那丫头我也是见她可怜……” 白杏儿哭的就更加凶了:“她是可怜,枉我对他那么好,还骗着你将那卖身契偷了去,我有苦都不知道往哪里诉……” 尹文曲见白杏儿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软,连连安慰,好不容易哄好了,白杏儿却说要再买过一个丫鬟。 反正这五两和尹文曲已经勾搭上了,赶走是迟早的事,现在正好她跑了,还省的自己想尽办法卖了她。 但是尹文曲却不答应:“家中也就三口人,还需要丫鬟做什么,浪费这些银子,不如留下来贴补家用。” 白杏儿却愣住了,五两本就是自己带来的丫鬟,现在被尹文曲放跑了,自己想买过一个,他居然不同意。 难道要自己这双纤纤玉手来做粗活?那手得变的多丑啊?白杏儿可不想,于是说道:“家中人口是不多,但是你经常不在家中,那些重活我一个人怎么干得了?” 尹文曲却说道:“村中那些村妇也是这般过来的,你也需要学着做一些了,浪费那银子做什么,家中现在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届时官府那边我还需打点,你且省着些!” 白杏儿一听只觉得心中愤懑不已,但是如今这尹文曲算是秀才爷,到时自己还要依靠他,此时不能闹。 于是白杏儿忍住心中的不满,满眼委屈的离去,可是还没等她走远呢,这院子里就来了几个官差。 白杏儿还以为是官府里来请尹文曲去上任的,但是没曾想却是来革除尹文曲秀才郎的封号。 一时间跪在地上的两人都傻了眼,原来是官老爷听说了尹文曲抛妻弃子的事,这才越发的觉得他品行不正,所以直接给他革除了秀才的封号。 尹文曲当场就差点晕厥过去,好在白杏儿扶住了,等那群官差走了之后尹文曲这才缓过来,但是还没等他站起来,汪村长就领着一群人来了。 “滚出去!滚出去!” 一群人在汪村长身后挥舞着锄头之类的农具,大声的朝着尹文曲喊,一时间吓得白杏儿直往尹文曲身后多。 这时汪村长说话了:“这间宅子本是我们为秀才爷建的,但是你已经被扯了封号,那就不配住在里面了。” 尹文曲上前问道:“村长,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初也是说好的把宅子给我的,现在怎么就反悔了呢?” 汪村长说道:“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这宅子是给秀才爷的,你先现在已经不是了,所以这宅子已经不属于你了。” 汪村长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当初就想将这一家子赶出去,但是奈何这尹文曲好歹是个秀才,自己也不敢造次。 但是现在这秀才已经被革了去了,汪村长可就不害怕这尹文曲了,当时要不是他们家那破事,自己怎么会痛苦到现在? 身后的村名也跟着叫了起来,他们对尹大头已经忍了很久了,他那鬼样子还不知道会不会给村子里带来什么邪乎的事呢。 尹文曲本就是一个书生,面对这阵仗他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就又跪在地上了,面对这些村民,他值得妥协。 “好好好,我这就搬走!” 见尹文曲妥协了,村民们也欢呼起来,只有白杏儿还傻傻的看着尹文曲,至今她还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自己的丫鬟被放跑了,本来还想依靠着尹文曲混个秀才夫人当当,风光一下的,但是还没风光起来呢,这就没了? 现在就连宅子都保不住了,还要被赶出去?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去,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情。 白杏儿只觉得脑袋有些晕,她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了,只能感觉到尹文曲拉着自己往宅子里走。 第171章 到头一切终成空 在村民的逼迫下,尹文曲只好收拾好东西灰溜溜的带着白杏儿和尹大头离开了那宅子,但是他们出了那宅子之后也无处可去,最后只能去白杏儿先前的屋子住下。 白杏儿看着自己先前住的屋子,心里又急又气,自己算计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回到了自己这破屋子,还配上了一个丫鬟。 白杏儿是越想越气,她费经心思勾搭尹文曲是为了享福的,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成为一个过街老鼠。 被赶出来了不说,还在带上这两个累赘,白杏儿气的胸口疼,看着这爬满了灰的屋子,一股无力感又涌了上来。 但是这会尹大头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了,尹文曲也自己擦了擦凳子坐了下来,一家人似乎都在等白杏儿将这屋子收拾好了落脚。 白杏儿看着这两人都只顾自己,现在反正也不指望这尹文曲了,她也就不装了,指着尹文曲骂道:“你瞧瞧你,只晓得自己,我呢? 这可是我的屋子,你们还指望我收拾开来不成?现在你也不是那秀才爷了,怎么还好意思端着那架子?” 尹文曲没想到白杏儿会这么说自己,他当即说道:“你是嫁予我为妻,这些事难道不是你该做的?” “我该做的?”白杏儿气不打一处来,“你怎得好意思说出这句话,五两那丫鬟是你放走的,我这娇滴滴的手是干这种活的吗? 嫁给你真是倒霉,还以为跟着你能享福,结果还被人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来,你怎么还能好意思差使我干活呢?” 尹文曲气的脸都红了,指着白杏儿说道:“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好男不跟女斗,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尹文曲就甩手离开了,但是走到门外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去处了,但是屋里那泼妇一样的白杏儿他是一刻都不想见到。 于是尹文曲就在村子里漫无目的的转悠,但是村民看见他就好像是看见瘟神一样,都躲得远远地。 尹文曲自知羞愧,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白杏儿的屋子,但是却又拉不下面子来,只能在屋子后面打转。 眼见这天也黑下来了,尹文曲见这样不是办法,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却见汪村长带着一大群的村名往这边来了。 尹文曲见了还以为是回复了他的秀才职位,他兴冲冲的走到汪村长的面前,但是汪村长却说道:“你爹尹大头呢?” 尹文曲一愣,但是却也知道这群人来找尹大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说道:“村长,这是作甚啊?” 汪村长皱了皱眉,这段时间他就没敢合眼,眼看着尹大头变成这个样子,自己不知道会不会也被恶鬼缠上。 现在不将这尹大头赶出村子,他是寝食难安,今天怎么说都不能留他,于是直接带着人就往白杏儿那屋子里走。 见到尹大头躺在屋子里哼哼唧唧的时候,大家都不敢靠近,汪村长大声的说道:“这尹大头一看就是被恶鬼缠了,一天不管,那恶鬼总有一天会祸害我们全村!” 于是汪村长叫了几个胆子大的,直接就将尹大头绑了,尹文曲连忙上去拦住:“你们想对我爹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驱除恶鬼!” 说完几人就上前将尹文曲推开,直接扛着尹大头就往村子中间走去,他们将尹大头绑在一堆柴火中间,尹文曲就知到他们想烧死尹大头。 就在尹文曲急的快哭了的时候,白杏儿说道:“我见那姜昉与那神婆走的近,这些鬼神之术怕是学的神婆的。姜昉是不会关他的死活,但是神婆也许还能救一救你那爹。” 尹文曲听到之后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发了疯的跑去找神婆,神婆知道是姜昉做的时候,就让尹文曲先等着,自己去找姜昉问一问。 姜昉此时还不知道尹大头被当做恶鬼缠上了,优哉游哉的在家晒草药,听神婆这么一说,姜昉问道:“他就是肚子大,还有别的吗?” 神婆想了想说道:“他们说脖子上还有爆出来的青筋,吓人的很,身子上好像也有红色的像蜘蛛一般的印子。” 姜昉听完之后就大概知道了,尹大头应该已经是肝硬化了肚子那么大估计是腹水,颈静脉充盈,照这个说法,估计也活不长了。 现代医学都不能治愈肝硬化,况且尹大头的肚子已经那么大了,也就只能抽水减轻痛苦,保守治疗续命,在这个年代,还不如痛快的离开。 于是说道:“没救了,你也别掺和了。” 神婆虽然是连连点头,但是心里却打起来小算盘,离开姜家四合院之后就领着尹文曲赶了过去,恰好遇见准备扔火把。 神婆连忙叫住汪村长,然后说道:“他这是恶鬼缠上了,容我做个法事,可保村子平安!” 汪村长半信半疑,但是有人在村长面前说这神婆之前和姜昉走的很近,村长也就没说什么,让他们把尹大头带了回去。 既然姜昉说了这尹大头是病,反正也没得治了,自己乘机捞一笔也没什么问题,于是装模作样的摆了祭坛开坛做法。 跳了一会大神之后,神婆就给了尹文曲一些符纸,然后说道:“恶鬼我已经镇住了,但是你爹的身子还未恢复,用这符纸泡水,一日一副便可。” 但是这符纸的价格哪里是尹文曲能承受的住的啊,等付钱的时候他就愣住了,但是看着自己的爹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尹文曲还是不忍心。 于是跑到白杏儿的屋子里将白杏儿的镯子偷了去,气的白杏儿坐在地上哭闹,神婆走了之后,家里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但是白杏儿的哭声吵的尹文曲心慌慌,当即骂道:“你哭什么?拿了你一个镯子是要了你的命?这是我爹,是拿镯子救他的命!” 白杏儿哪里管这么多,自己这段时间没享福不说,赔了丫鬟,现在还赔了一个镯子,这心里怎会平衡。 “那是你爹!我就不该多嘴,就应该将他烧了去!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当真不如死了!” “你!” 尹文曲气的发抖,但是这时昏死过去的尹大头忽然有了反应,他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嘿嘿笑了起来,吓得两人都打了个哆嗦。 第172章 说不出来的诡异 听着这诡异的声音,吵得火热的两人都吓得不敢说话了,尹大头再次笑了起来,那笑声说不出来的诡异。 白杏儿吓得直接就腿软跪在地上了,尹文曲见状不好,吓得直接就跑了,哪里还顾得上白杏儿。 虽然那是自己的爹,但是看见他那诡异的样子,被恶鬼上身了,怎么还会顾及父子之情呢? 白杏儿没想到尹文曲竟然是这样的人,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死死的盯着尹大头,生怕他忽然就扑过来将自己咬死。 这时尹大头站了起来,然后挺着那大肚子不停的用手巴拉他那肚子,像是想把里面的东西扒出来。 “恶鬼,都是你这个恶鬼,我本来应该好好的享福,都是你让我变的人不人鬼不鬼,成为村子里的灾星!今天我就要把你挖出来,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尹大头那副样子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诡异,只见他爬了起来,一边敲打自己的肚子,一边在屋子里乱跑,时不时的还将一些东西掀翻在地。 白杏儿哪里敢阻止,只求那尹大头别发现自己就好了,等尹大头离开之后,白杏儿这才缓缓的恢复了。 她刚爬起来准备跑,却看见尹大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把刀,他拿着刀站在大门口,刀还泛着阴冷的光。 尹大头的脸从刀面印了出来,显得无比的诡异:“老子今天要跟你同归于尽!” 尹大头的声音很大,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村子里听到声音之后,也来了不少的围观者。 白杏儿此时只想赶紧跑,这父子俩每一个好东西,但是就在白杏儿准备从后门跑的时候,却被尹大头叫住了。 “我的好儿媳,来帮帮我吧,帮帮我吧!” 白杏儿没忍住回头,看见尹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下子就吓得她瘫坐在地上,尹大头一步步的逼近,白杏儿慌忙的往后爬。 这时尹大头摇摇晃晃的走到她的面前,然后将刀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帮帮我,帮帮我,帮我解脱吧!” 白杏儿哪里敢,尹大头一松手刀子就掉在了地上,白杏儿哆哆嗦嗦的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对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尹大头见白杏儿不肯帮自己,于是费力的捡起了地上的刀子,然后大喊道:“你们都怕我,我今天就要看看,我这肚子里的,到底是什么恶鬼!” 说完尹大头直接将刀尖对着自己的肚子就是一刀,一瞬间血混着黄色的水一下子就从刀口出喷了出来,浇的白杏儿满脸都是。 白杏儿一瞬间蒙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尹大头一下接着一下,活生生的将自己的肚子剖开了。 里面的肠子之类的都流了出来,流到了白杏儿的脚下,直到尹大头倒了下来白杏儿才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 不一会白杏儿也吓得晕了过去,在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也吓得捂住了了眼睛,有些受不了的已经在墙角吐了。 他们叫来汪村长,这场面确实让人毛骨茸然。 汪村长连夜让人去找神婆,神婆知道出人命之后也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去找姜昉。 此时的姜昉还在监督段玖清理羊圈呢,被神婆这么一说,也瞬间觉得有些恶心,段玖本就闻着臭味在清理羊粪,一下子差点就吐出来了。 姜昉摇了摇头说道:“说了让你不要去不要去,偏不听,现在出事了吧,找我有什么用呢?” 其实姜昉知道,尹大头应该是因为肝性脑病出现了幻觉,但是这八成是因为受了刺激,还喝了什么符水引起的。 之前就告诉这神婆不要去了,偏偏想去捞一笔,现在出事了又来找自己擦屁股,门都没有。 神婆离开之后又有人敲门,姜小妹打开门之后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尹文曲,但是由于他那么对姐姐姜来娣,姜小妹气的直接就将门关上了。 “你且速速离去,这里不欢迎你!” 但是尹文曲一直都在外面敲门,甚至差点给姜小妹跪下:“求求你了小妹,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让我见见来娣和孩子吧!” 姜小妹抵着门,也不想理睬尹文曲,倒是姜来娣听见声音之后走了出来,知道是尹文曲,也准备离去。 但是门外的尹文曲似乎知道是姜来娣来了,声音更大了些:“来娣,是我,求求你见见我好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对你和孩子的,我当初是被那白杏儿迷了心智,是我的错,我这就跪下来给你道歉!” 姜来娣听了之后有些心软,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此时屋里的孩子也哭了起来,姜来娣心中更是烦闷。 这时姜昉走了过来,说道:“你还是回去给你老爹收拾吧,都被开膛破肚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风花雪月,真有意思。” 虽然尹文曲知道这一切都是拜姜昉所赐,但是此刻他是求人的姿态,只能低声下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让我见见孩子可好?” 见姜来娣有些心软,姜昉那叫恨铁不成钢,当初尹文曲将她赶出来的时候是什么嘴脸难道她就忘了吗? “当初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卖卖惨,说几句好听的你当初受的那些委屈就可以作罢吗?” 姜来娣一听,瞬间就想起来当初他们要溺死孩子的嘴脸,心中也多了几分厌恶,于是说道:“孩子怕是饿了,我且去看看。” 说完姜来娣就回屋去了,见姜来娣走了,姜昉打开了门,看见如丧家之犬的尹文曲,姜昉嘲讽到:“你倒是挺能屈能伸的嘛。” 尹文曲见姜昉给自己开了门,爬到姜昉的脚下跪着说道:“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了好吗?我只想见见孩子,见完我就离开,绝不打扰。” 姜昉当然知道尹文曲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现在说见见孩子,一会就要叙叙旧了,最后就赖着不走,算盘是打得挺好。 但是姜昉不吃这套,直接说道:“天色已黑,你知道我这院子里之前可是鬼屋的,到时候缠上你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姜昉就离开了,尹文曲半信半疑的往院子里瞧了瞧,却被姜小白吓了一跳,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第173章 新一代商机诞生 尹文曲吓跑之后也不敢回家,因为他听到姜昉说尹大头把自己开膛破肚了,这场面光是想想就觉得瘆得慌。 但是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了白杏儿,尹文曲差一点都没认出来她来,她身上的衣脏兮兮的,还破了好几块。 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但在在晚上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好大一块黑色的,她跑过来拉着尹文曲说道:“死了死了!那恶鬼死了!” 尹文曲知道白杏儿说的是自己的爹尹大头,但是听到白杏儿说自己的爹是恶鬼的时候他还是很不舒服。’ 于是说道:“我爹那是生病了,不是恶鬼,你且莫要乱说!” 但是白杏儿却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似的,连连鼓掌,然后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死了死了!死得好!” 说完还跳了起来,然后又跌跌撞撞的往远处跑去,尹文曲没有追,他知道白杏儿八成是疯了。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走到白杏儿屋子钱的时候,离得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腥味,尹文曲不敢进去,他害怕看见里面的场景之后自己也会被吓疯。 汪村长听说尹大头自己将自己的肚子剖开之后,也吓得打了个哆嗦,然后害怕的连夜去找了姜昉。 尹大头死的那么惨,自己可不想也死的那么惨,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就只剩下姜昉了。汪村长打定主意,不管姜昉提什么条件自己都会答应。 来到姜家四合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轻轻的敲了敲门,还是姜小妹来开的门,看见这个汪村长之后,姜小妹也并不是很待见。 那天那么对她大姐的人她可都是记下来了。 但是看这汪村长低声下气的样子,姜小妹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等着,自己进屋去喊了姜昉。 姜昉看见汪村长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算着日子觉得也差不多了,折磨了他这么久,也算是给足了教训了。 于是就大方的给了汪村长药,并且叮嘱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次是看你真心改过,下次要是还做那么丧尽天良的事,那我也救不了你。” 汪村长一个劲的磕头:“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多行善事,绝对不会再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了。” 姜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屋了,姜小妹一脸崇拜的说道:“二姐,你真的好厉害啊,还能和鬼神打交道。” 姜昉听了噗嗤一笑:“想什么呢小脑袋瓜子,他心中有愧,是他自己心中的鬼神,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虽然姜小妹不是很懂姜昉的意思,但是还是觉得姜昉好厉害,心中的崇拜就更多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姜昉还没起床,就被姜小妹的叫声惊醒了,段玖也被姜小妹吓了一跳,一时间大家都冲了进来。 看见浑身是血的姜昉,姜大就直接将段玖架了起来:“好啊你,我家女儿好心收留你,你竟然这么狠心!” 姜小妹边哭变说道:“二姐那么善良,对你也那么好,你怎么就……” 罗慧娘推着轮椅扑到了姜昉的身上,哭着说道:“娘的好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娘啊……” 姜昉有些迷糊,一下子被罗慧娘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然后睁开眼睛看见大家都在屋子里,瞬间就清醒了。 “爹,娘,小妹,你们是怎么了?我没事啊,怎么一大早上就开始哭了?” 转头看见一脸幽怨的段玖,姜昉问道:“他咋跪在地上?” 说完就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一身是血,瞬间罗慧娘就反应过来了,姜昉的年纪,算起来,应该是成大姑娘了。 于是连忙让大家都出去,姜昉也发现自己应该是月事来了,然后连忙用被子盖住那血迹,虽然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是起码也要避人。 大家一头雾水的出去之后,没多久罗慧娘也出去了,然后那些些东西又进来了,她耐心的教姜昉该怎么度过这段时间。 其实姜昉比罗慧娘还懂,只不过也没有打断她,但是看见罗慧娘拿的那草木灰的时候,姜昉还是有一瞬间的嫌弃。 于是姜昉悄悄地对器灵说道:“快去给我整点姨妈巾啊,用这玩意,我不得德妇科病啊!” 器灵却一直在嘲笑姜昉:“你刚刚真像被段玖杀了,他现在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负了,他刚刚就像是小鸡崽子一样差点就被宰了。” 姜昉想起刚刚段玖那幽怨的眼神,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要怪还是只能怪他怎么就选了这个时间来呢。 罗慧娘叮嘱完了之后就将草木灰给姜昉放下,然后就准备帮姜昉将草木灰放在衣裤里,姜昉连忙说道:“娘,我都知道了,要不您先出去,我自己会弄。” 罗慧娘半信半疑,但是却被姜昉推了出去,姜昉拿着器灵传送过来的姨妈巾,换好衣服之后热泪盈眶。 “还好有你啊,还是姨妈巾用着舒服啊,要是没有你,在这古代我会难过死的,你简直是我的大福星!” 器灵还是第一次这么听姜昉对自己这么深情表白,还有一丝的感动呢,不过随后姜昉就想到了一个事。 这东西肯定是比草木灰好用的,推广起来肯定能大赚一笔啊,但是这玩意拿出来应该会很奇怪吧,到时候解释不清楚啊。 于是姜昉想了想说道:“你能弄多少姨妈巾过来啊?” 器灵说道:“你想要多少有多少,毕竟你家旗下不就有专门做姨妈巾的吗,但是数量太多的话,应该会被发现的。” 姜昉其实想将姨妈巾推广的,但是想着这个东西真的是太现代了,到时候肯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思来想去姜昉想将现代的姨妈巾改造一下,将姨妈巾里面吸水的成分加上一点棉花用布条封起来,这样一来也不容易引起怀疑,然后不就可以放在现在卖了? 姜昉想想就觉得这注意不错,但是想到器灵说的大规模转移过来的话,那边容易发现,但是如果用棉花代替的话,价格太昂贵了,几乎是不可能推广的。 姜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先用棉花弄一些让家里人先用着吧,用那些草木灰姜昉是真的不敢想象。 第174章 这还不大赚一笔 思来想去姜昉还是觉得姨妈巾太惹眼了,就暂时放弃了倒腾过来卖的想法,但是想着现在的人用那些草木灰确实也太不卫生了。 于是姜昉就想着先用医用棉花缝起来用试试,虽然触感挺不错的,也比较卫生,但是如果量多的话,还是会渗出来。 而且棉花缝制的块头也挺大的,也不好携带,到时候要是出门什么的,来不及换弄衣裙上了,似乎也十分的尴尬。 思来想去姜昉还是决定先整一些姨妈巾,然后将里面吸水的东西抠出来再用布条封起来,不过实践一下之后姜昉就发现,吸水是吸水,但是好像还是不防漏。 这才像想起来姨妈巾用的似乎是塑料,那玩意似乎不漏水,所以现在用布条还是和棉花一样的有缺点。 这时器灵说道:“那你要不直接将姨妈巾用布条缝起来不就好了,想来想去也没见着好办法。” 姜昉却翻着白眼说道:“可拉倒吧,那我还不如直接拿去卖呢,不是更方便吗?只不过那玩意真的太现代了,难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没想到好的办法只好姜昉就先放弃了,还是决定先用棉花先给家人用着,自己就先用姨妈巾了,没办法,可能是他们没那个福气吧。 罗慧娘拿到姜昉新做的月事条,知道里面用的是棉花只好心疼的说道:“这么好的棉花也太浪费了吧?等冬天了还能给你们做两件衣裳呢。” 姜昉却说道:“娘,你就别心疼这点了,这个用着不比那草木灰舒服吗?咱家现在也不缺那点钱,你尽管放心用!” 潘美玉拿到之后兴奋急了,一直感叹自己来的真是时候:“当初一直没有来月事,我还庆幸不用用那草木灰呢。 现在我的病一被你治好,就能用上这么好的玩意,真是太幸运了,那草木灰看的我都害怕。” 姜小妹还小,还没来月事,看见这东西也新奇,但是姜昉又没有给自己,十分好奇的问道:“二姐,那是什么啊?” 姜昉拉着姜小妹说道:“等你长大点,像我一样成为大姑娘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呢你也不需要知道。” 安排好了之后姜昉就去找草药了,这个身体可不像自己之前的那个一样,好像还有些痛经的坏毛病。 估计是在之前那穷的要死的家里没有好好发育,而且有什么小毛病之类的落下病根了,所以才会有些痛经吧。 因为疼的也不算很厉害,所以姜昉也没有轻易的去吃止痛药,女性月经这件事,还是中药调理来的更有效果一些。 去的路上姜昉是准备一个人去的,但是南宫垂杨却死活要跟着,段玖怕他添乱,也只能跟了去。 姜昉本来是想一个人去的,但是多了两人拿背篓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也就没说什么,就让他们跟着。 一路上南宫垂杨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一直追着姜昉问问题,但是姜昉总觉得奇怪,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怎么会对医学表现的无比的热爱呢。 南宫垂杨似乎意识到了姜昉的怀疑,也就没有追着她问了,在樾国的时候,南宫垂杨对自己的医术可是十分自信的。 但是来到这里接触过姜昉之后,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井底之蛙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把姜昉那一身医术学到手。 但是这姜昉长得丑心思却多,每次似乎都能精准的抓住一些风吹草动,搞的他都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了。 姜昉走到一半的时候肚子疼的不行,只能找个地方坐下来,段玖以为姜昉是累了,掏出水壶给姜昉。 姜昉还觉得段玖是个暖男呢,但是当接到段玖的水壶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变了,这尼玛好像是冰水。 家里整了冰箱之后就有许多的冰块,外出的时候会往水壶里装一些,这样一来水壶里的水就不至于被太阳晒热了。 虽然吃凉的和痛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痛经最好还是不要吃凉的,上一秒还觉得段玖是个暖男来着,下一秒姜昉就翻起了白眼。 她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没好气的说道:“我不要。” 段玖明明看见刚刚姜昉脸上还有笑容呢,怎么瞬间就没了,难道她以为自己在水壶里下毒了? 段玖不理解,打开水壶就自己喝了一口,南宫垂杨却在一旁偷笑,段玖见了偷偷的踹了他一脚。 坐了一会之后,姜昉就发现荷花池里的荷叶上的水珠都是一颗一颗的,也就是说荷叶是防水的。 那自己设计的月事条岂不是也可以借鉴一下荷叶上的防水?但是姜昉知道荷叶上防水的那玩意古代是造不出来的。 直接用荷叶的话荷叶也会枯萎,枯萎了就没啥用了,姜昉叹了一口气,自己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就在准备回家的时候,姜昉看见有些孩子拿着荷叶嬉闹,瞬间牧沉沉就想到了古代的油纸伞,那玩意不是也防水吗? 姜昉一拍脑门,自己刚开始怎么没想到?直接用油纸伞上的油纸包着棉花不就可以防漏了? 虽然棉花的成本价是贵了些,但是姜昉可以从以前的家里拿姨妈巾啊,自己原来的家里旗下是有生产姨妈巾的工厂的。 到时候变些材料过来,然后那些油纸包一包缝起来这不就好了,成本就直接变成了油纸和人工的。 但是这可比草木灰好用多了,价格适中些,肯定能卖爆的,虽然买回去之后发现里面可以用棉花代替。 但是姨妈巾里面的原材料可比棉花吸水性强,而且更轻薄透气,那可不是棉花可以比的。 回到家之后姜昉说干就干,蔡老太见了连连摇头:“真是败家啊,这么好的棉花用来做月事条!” 蔡老太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她更难受的不是这个,毕竟又不用她花钱,她难受的是她现在年纪大了,压根就用不着,说出来的话更多的是酸味。 曹庆花似乎是看出了蔡老太的内心,直接说道:“你啊,现在是用不上了,但是等你年纪再大一点,那不是就可以用上了?” “呸呸呸!你个老娘们咒我呢?我看你是皮痒了!说起话来不管不顾的,等我用上了,一定找你天天给我换!” 曹庆花自觉说错了话,也就没跟蔡老太犟嘴,灰溜溜的去看看姜昉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说不定自己到时候还能占点便宜。 第175章 爱情滋润的女人 姜昉解决了几个基本的问题之后就开始准备先小小的生产一批,看看市场需求怎么样,要是不太行的话就自己家里用着也还是不错的。 器灵先给姜昉运了一批姨妈巾的原料过来,因为做好的姨妈巾是有机器压缩的,到时候拆出来乱七八糟的,还不如直接上原料。 姜昉这边开开心心的组织大家准备制作新型的月经条,但是在现代工厂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工人们看着那空出来的一大块疑惑了。 “我记得这里刚刚明明一大堆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几个工人围在一起摸不着头脑,但是也没有被的办法,只好先上报管理层,姜昉的弟弟知道之后是里面最淡定的。 他挥了挥手说道:“在进过一批货就是了,没什么大问题。” 别看他现在这么淡定,当初第一次见东西从自己面前凭空消失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是见的次数多了,现在也就麻了。 姜昉将姨妈巾里面的材料用油纸包好,然后再在上面覆盖了一层棉布,剩下的就让家里的其他人准备缝起来了。 这里面的材料他们没见过,姜昉暂时还没想想好怎么解释,于是就自己动手先包好,省的到时候他们问来问去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缝的时候姜昉特意叮嘱他们分好正反面,因为正面是没有油纸的,而反面是有防漏的油纸,所以到时候分不清的话就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 曹庆花一边干着活,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自己这请了几天假,本来是想回来休息偷偷懒的,但是正巧就遇上姜昉搞这些,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姜昉身上捞点油水呢? 但是姜昉似乎没有给工费的意思,曹庆花那点小心思她看在眼里,但是却一直假装不知道,就急她。 这时从外面回来的姜大说道:“好像是梅娇回门来了,那模样我一时间还没认出来,倒是变化不小。” 姜大一说到梅娇,大家就想起了当初她追着段玖的事情,于是在忙碌之余也聊了起来,梅娇这事确实还挺让人难忘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只听见梅友乾拉长嗓子喊道:“有人吗?” 姜昉看了一眼段玖,示意他去开门,但是姜小妹却抢在段玖面前去开门了,当初梅娇那么追着段玖,她可是还没忘记。 这现在虽然梅娇已经嫁给安毅了,但是保不住一看见段玖,要是又犯病了,这可就麻烦了。 门一开梅友乾就先走进来了,跟在后面的是梅娇,她已经将乌黑的长发绾了起来,现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妇人了。 虽然没有了之前的活泼,但是却多了一份新妇的妩媚,那女人味也越发的明显了,一颦一笑之间倒也算得上风情万种。 梅友乾看见段玖之后,下意识的就往段玖的面前站了站,今时不同往日,梅娇要是再犯病,这可就是两家人的事了。 但是梅娇却表现的十分自然,当初迷上段玖是因为他那张俊俏的脸蛋,但是自从见过段玖那副样子之后,梅娇已经对他的美貌免疫了。 梅娇身后的安毅也紧张的很,虽然梅娇现在已经嫁给自己为妻了,但是段玖长得好看确实是无可争议的,当时梅娇也被他那张脸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梅娇的举动让两人知道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梅娇绕过段玖,走到姜昉的身边问道:“阿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梅娇见那月事条有些好奇,拿起一个来左瞧瞧右瞧瞧的,完全没有正眼看一下段玖,就连余光似乎都没有给他。 姜昉解释道:“这个是我新做出来的月事条,这个肯定比那草木灰好用。” 院子里的几个大男人的脸瞬间就有些红了,安毅更加别扭的转过头去不好意思直视,姜昉却觉得没什么。 本来听见梅友乾敲门声的时候罗慧娘是想将东西先收起来的,毕竟这些都是闺中用物,也不好被其他男人看了去。 家里的男人是还需要帮忙干些活的,一家人倒也没必要避讳,但是外人还是需要避一避的,但是姜昉却觉得没什么,毕竟说白了大家都知道女人是会来月事的。 梅娇听了惊讶的说道:“这要怎么用啊?摸起来软乎乎的。” 姜昉拿出一个成品说道:“等你来月事了,直接将这个垫在裤子上就好了,干净卫生,方便的很。” 梅娇连连说好:“那这个可比那草木灰好用多了,阿毅,我也要这个,你给我买好不好?” 安毅哪能把持的住梅娇撒娇了,连忙说道:“买,你想要的都给你买,阿昉,这个多少钱?” 姜昉却大方的说道:“你们可是新妇回门,我哪能要你们的钱呢,拿去用就是了,这么客气做什么?” 梅友乾连连点头,一看这里面应该是棉花,这么贵的东西拿来做月事条确实有些贵,不过现在梅娇已经嫁给安毅了,花钱可是安毅的事了。 刚刚见安毅那么爽快,梅友乾的心里也算是对这个妹夫放心了,只要他对梅娇好,那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因为院子里凉快,所以女人们就在院子里做着月事条,梅娇的加入瞬间就热闹起来了,大家都在问梅娇的新婚生活怎么样。 几个男人觉得羞,对女人们的话题也不感兴趣,于是就往后院走去,梅友乾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初给姜昉的羊不知道还在不在。 毕竟姜昉当时可是答应自己吃的时候会叫上自己的,但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姜昉这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梅友乾甚至怀疑姜昉是不是背着自己把羊都已经吃掉了,但是也不好真的上门来问,于是边逛着边找找看自己的羊还在不在。 没走几步就看见牛圈旁边的羊圈,那只羊居然还在,看起来是胖了些,但是这么久似乎也没胖多少啊、 梅友乾有些失望,按照这样长肉的速度,自己还要等多久才能吃上羊肉啊,是不是这姜昉不会养啊,要不然自己带回去养肥了再送过来? 羊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梅友乾的想法,后退了几步,满脸幽怨的盯着梅友乾。 第176章 这是可以说的吗 梅娇坐下之后大家就开始各种调侃她,梅娇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和大家聊天,姜草问道:“这几日,过的怎么样啊?” 看着姜草一脸的坏笑,大家都心领神会,就等着梅娇的回答,梅娇本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被大家这么一问,脸忽然就红了。 羞的她连连用手帕挡脸,梅娇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揉了揉腰,一切答案都尽在不言中,大家看见后都哈哈大笑。 姜草继续说道:“那好消息可就不远了!” 说完还看了一眼潘美玉,自己这个女儿真是操碎了心,前段时间是身子有毛病,在婆家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 现在身子养好了,但是却和婆家闹成那样,劝她回去也是不停,依着性子就一直在姜家这四合院里住着。 这样下去,梅娇的孩子会打酱油了她都还没和刘清波圆房吧?自己身为老母亲,真是急的不能再急了。 可是偏偏潘美玉就像个榆木一样,死活不开窍,说也说不通,一想到这里,姜草本来笑哈哈的脸上就满布愁云,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大伙儿瞬间就明白了姜草的意思,姜昉这时说道:“你看看人家梅娇,这一看就是被滋润的样子,哪像你,赶紧的吧。” 潘美玉听了撅着嘴巴说道:“我倒是想回去吧,要是刘清波也像安毅这样,我早就回去了,你瞧瞧那刘清波,我总有一天会被他娘折腾死。” 梅娇也拉着潘美玉说道:“你且放宽心吧,瞧着那刘清波也频频来寻你,要是无心又怎么会这么锲而不舍?” 姜小妹也说道:“是啊姐姐,你看那姐夫,几日就来一次,坚持了这么久了,也是能看到诚意的。” 潘美玉却说道:“你吗是只看到了现在啊,现在我的身子好了,那刘家怎么会不想我回去呢?可是之前刘清波他娘逼着他休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大家听了也没说话了,确实那潘美玉那个婆婆是个不好说话的刺头,每次闹起来,都和她有关。 刘家。 刘清波这会整理好了衣裳之后就准备出门,刘徐氏知道他肯定是准备去找那潘美玉,这都第几次了,那潘美玉还是不肯回来。 刘清波去接她就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一个大男人三番五次的去求她回来,但是她却不闻不理,这将刘家的脸面置于何处? 刘徐氏就在刘清波前脚刚跨出大门的时候,立马就大声的惨叫了一声,吓得刘清波连忙跑回来。 刘徐氏顺势倒在一边,刘清波见了连忙过来扶她,将她扶会了屋子之后着急的问道:“娘,你可有受伤?有哪里不舒服吗?” 刘徐氏喘着气说道:“娘这身子啊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天天啊就觉得头晕,刚刚眼前就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刘清波给刘徐氏将被子盖好,然后说道:“娘,您别这么说,我现在就去给您找大夫,我去镇上给您找最好的大夫。” 刘清波准备离开,却被刘徐氏拉住了:“孩子啊,别费那钱了,到时候还要留给你娶媳妇的,娘老了,不中用了,不必浪费那钱。” 刘清波连忙说道:“娘,我已经有媳妇了,不需要再娶过,您的身子重要,这些钱该花就得花。” 听刘清波这么说,刘徐氏当即就哼哼唧唧起来:“你这……你这是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吗?你那媳妇,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哪有相公都是请了好几次还赌气不回来的媳妇?哪有一直住在娘家的媳妇?我们刘家是有哪里对不起她吗?她要这么折腾我们。” 刘清波听到这里就知道刘徐氏是对潘美玉不满,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让自己休了潘美玉,但是刘清波哪里舍得。 “娘,美玉的身子已经好了,这段时间她也是在气头上,哄哄就好了,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岂是这么轻易就能断了的?” 刘徐氏被刘清波气的都要蹦起来了:“你听听你说的这话,她潘美玉何德何能嫁进我们刘家的,还需你这么待她。 她倒好,不知足还一直闹腾,你看看谁家的媳妇会像她那般闹的家里鸡犬不宁,还躲在娘家然你去求她回来。 我们刘家不缺那种媳妇,想嫁进我们刘家的好姑娘多了去了,她潘美玉算什么,你怎就如此执迷不悟?” 刘清波叹了一口气,见刘徐氏说话这么中气十足,想也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于是说道:“娘,夫妻之间的情谊,怎能说断就断了,我不是如此凉薄之人。” 见刘清波还是执迷不悟,转身就准备离开去姜家那四合院找潘美玉,刘徐氏顿时大声叫了起来: “哎呦我这头啊,好难受,哎呦我这老命是不是要给天收了去啊,天哪,收了我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心疼我这老婆子!” 刘清波见状只能回头,他来到刘徐氏的窗前,双眼通红:“娘,您就别逼我了,我真的不能休了美玉,娘,您也体谅一下我吧!” 刘徐氏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那潘美玉,刘清波如此诚心去求她她都不肯回来,如此大的脾气,以后怎么得了? 但是看刘清波这幅样子,刘徐氏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我累了,我想睡会。” 刘清波点了点头说道:“那儿子先出去了。” 说完刘清波就走了出去,还将门关上了,他走到大门口,回头看了看刘徐氏的屋子,叹了口气还是走了出去。 来到姜家四合院的时候,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一群女人的笑声,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潘美玉。 刘清波话还没说呢,潘美玉就甩脸子走了进去,大家见刘清波又来了,都劝潘美玉同他回去。 但是潘美玉却不想这么容易就回去,淡淡的说道:“今天你那老娘没有拖着你?” 刘清波解释道:“美玉,你知道的,我娘就是那样,她一把年纪了确实是老糊涂,你且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说她的。” 潘美玉却摆摆手说道:“你的性子我不知道?说她,我看你不被她说就不错了,这事也不是不能解决,我也累了,不想跟你那老娘一天到晚闹的不停。” 潘美玉的话意思很明显,但是刘清波却十分的为难,他站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就转身离开了。 第177章 怎么就不听劝呢 刘清波走了之后,姜草又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人家梅娇,成亲之后春风满面的,多好看,瞧瞧你。 都说了女人是花,是要男人浇灌的,你这样的迟早要枯萎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一天天的赖在姜家也不是事啊。” 姜草看的这是心里着急,刘清波现在是没事就会来姜家四合院求求潘美玉回去,但是这刘家也算是不错的人家。 刘清波还在衙门有一份差事,到时候刘清波的耐心真被潘美玉磨没了,休书一写,他是不愁娶不到媳妇。 但是潘美玉要是被休了,再加上之前她生不出孩子的谣言,这十里八村的,怎么还会有人敢要她啊? 潘美玉却不以为然:“姜家四合院住着不舒坦吗?这一大家子我看着就舒坦,可没有刘清波他老娘那般烦人!” 姜草骂道:“你是不看看后头的日子,在姜家耗一辈子吗?他那老娘看着健硕的很,熬到你四十了她都还活着, 你图什么?是不是非要像我一样守寡?守着活寡你也不嫌晦气!真当你自己是宝了?你知道多少人惦记这刘家吗?” 潘美玉被姜草这么一说也委屈:“我也想回啊,我哪里想守活寡了,但是你瞧瞧他那老娘多会来事啊,天天就折腾我,谁受得了啊?” 姜昉却说道:“那就分家啊,你受不了他那老娘分开不就好了,受着气还住在一起图什么?” 潘美玉却说道:“是啊,问题就出在这里,刘清波是刘家的独苗苗,怎么可能会答应分家?” 姜昉想了想说道:“不分家是想你们伺候他们吧,要不然就直接让刘清波入赘,到时候给点赡养费就好了。” 潘美玉看了看姜昉,然后说道:“你觉得我们孤儿寡女的,让刘清波入赘,是疯了吗?” 姜昉却说道:“怎么,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还是说我们现在的姜家配不上他刘清波?” 姜草一听眼眶就红了,是啊,她一个寡妇之前受尽了委屈,但是娘家也就那样帮不上什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姜昉把姜家已经撑起来了,现在的姜家已经今非昔比了,并且姜昉还一直将自己当一家人。 潘美玉说道:“如果是现在的姜家,自然是刘家高攀不起的,这样说似乎也还可以,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姜昉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等刘清波答应入赘之后就约法三章,别入赘了之后又耍无赖后悔了,刘家那老娘可不是省油的灯。” 潘美玉听了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下次刘清波来的时候我就同他说这个事,他应该不会拒绝。” 第二天,刘清波锲而不舍的出现在在了姜家四合院的大门口,还没敲门呢,潘美玉就上前将他引了进来。 见潘美玉这样的态度,刘清波心里是高兴极了,心想是不是自己感动潘美玉了,所以现在她也回心转意了。 但是屁股还没坐热呢,刘清波就被浇了一盆冷水,只听潘美玉说道:“回去呢,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刘清波瞬间就傻眼了,但是还没等他说话,潘美玉继续说道:“但是你可以搬来这四合院和我一起住,前提是你入赘姜家。” 刘清波当即就站了起来:“当初是你嫁进我们刘家的,现在姜家确实是发达了,怎么就叫我入赘了呢?” 潘美玉却说道:“那那不然怎么办?休了我?反正我在你们刘家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你娘是什么样的你比我清楚吧。 我现在的身子也治好了,但是她就是想尽办法找我的不痛快,你说让我如何在你们刘家做媳妇?” 刘清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前些日子刘清波并不知道刘徐氏多磨人,毕竟他一直都在县城做事。 但是这段时间在家里,为了阻挠自己来找潘美玉,刘徐氏是想尽办法的不让自己出门,说实在的,有时候刘清波也是生气的。 过;一会潘美玉说道:“现在就两条路,要么你休了我,反正先想进你们刘家门的姑娘多了去了。 要么你就入赘姜家,搬过来跟我住,姜家现在的光景,你觉得还能亏待你们吧?虽是说入赘,但是你该回家该孝顺的爹娘我不会说半分不好。 相反姜家还会出钱赡养你的老父亲老母亲,每个月给些银子过去,你愿意回去就回去,但是我是不会回去住的。” 刘清波听的有些心动,耐不住潘美玉威逼利诱,刘清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潘美玉这才放下心来。 谈妥之后刘清波就回家了,但是家里两个老人怎么会答应,刘家的家底虽然说比不上姜家,但是凭着刘清波这条件,媳妇那是随便挑。 但是现在他为了潘美玉居然要入赘姜家,别说刘徐氏不答应了,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刘头也不答应。 “你这个不孝子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想着入赘,你怎么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啊?” 刘徐氏老泪纵横,但是刘清波却执意要去入赘,他看不上其他人,他的媳妇只能是潘美玉。 “娘,美玉的身子已经好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您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您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 老刘头却说道:“那是什么孙子?你入赘姜家,生出来的还是我们刘家的孙子吗?” 为了稳住爹娘,刘清波只好撒谎:“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到时候没有怀玉了,我们在想办法把人带回来。 到时候怀上了身孕,她不能和我和离吧,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谁都不想的,到时候我哄哄她,这入赘就当是作废了。” 刘徐氏止住了哭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最后两个老人对视了一眼,刘徐氏试探性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清波咽了咽口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潘美玉那边态度强硬的额很,他不想和离,只能先稳住爹妈。 “千真万确,到时候你们只管等着抱孙子就是了,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听到这话两人才勉强答应了刘清波入赘,但是再三叮嘱这只是缓兵之计,日后一定要回到刘家来。 第178章 上演家庭伦理大剧 刘清波好不容易稳住家里二老,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发虚,他并不想入赘,不是因为面子问题。 他这辈子算是认定潘美玉了,这辈子是不可能另娶他人了,但是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辛苦一辈子就是为了自己。 自己不忍心就这么看着刘家真的断子绝孙,但是为了刘家不断后而入赘过去,家中二老的的脸面无存。 到时候他们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可是刘清波现在已经被逼的没办法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哪一头都舍不下,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在想办法吧。 老刘头为了小两口能和好,还特意去地里摘了一麻袋的翡翠甜瓜,那可是刘家的独门秘方种出来的瓜。 又香又脆,刘家就是靠着这门种瓜的手艺才慢慢的丰厚了家底,这瓜可是专门供给官家的,潘美玉嫁进来那么些年,都没吃过几回。 摘了一袋子之后三人就一起去姜家商量事宜,一进门姜草是客客气气的,见刘家一大家子都来了,诚意也算是满满的。 潘美玉见刘清波将爹妈都带来了,又看见老刘头手里的翡翠甜瓜,就知道刘家算是答应了刘清波入赘的事。 于是说道:“既然你们家都同意了,那到时候找个黄道吉日就把事情办了吧,还有我说的额约法三章你可别忘了。” 刘家二老一听约法三章,对视一眼,但是从彼此的眼神里看见的只有迷茫,这事刘清波在家似乎没提啊。 刘徐氏说道:“你想怎么样啊,还约法三章,清波都答应你入赘了,你这吃相可别太难看了!” 潘美玉最烦的就是这刘徐氏,她一开口,潘美玉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她看了一眼刘清波,满脸的不耐烦。 刘清波连忙去拉住刘徐氏,然后小声的解释道:“不是什么大事,没事的,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和好。” 老刘头看着刘清波,自己这儿子自小就老实,撒谎这种事一般是不会干的,但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心虚。 老刘头也不管刘清波了,问道:“你们说好的约法三章他可没跟我们说,是哪三章,你倒是说说看。” 潘美玉看了刘清波一眼,看他那慌张的表情就知道他没跟家里说清楚,于是说道:“那这事可是要说清楚了,可别到时候耍无赖。 第一,这刘清波是入赘我们姜家,以后的事情的听我的,当然也是要搬来我们四合院住着。 第二,你们刘家的事现在也不关我的事了,我也不是刘家的媳妇,你们自然也就管不了我,所以我不想看见你们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叽叽喳喳的。 第三,刘清波入赘这件事可不能反悔,到时候我们要立下契约书,当然作为入赘的回报,每个月我们姜家会定期给你们赡养费的。 这就是约法三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反悔是不可能的,字据已经写好了,答应就签字画押吧。” 老刘头一听脸都青了,当初刘清波在家里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姜家居然字据都准备好了,这明白着不是针对刘家吗? 刘徐氏听了直接就将刘清波推开了,指着潘美玉说道:“你这个小蹄子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是宝了? 你也不瞧瞧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们刘家没有亏待过你吧?你现在做的这些事你不怕遭雷劈吗? 亏我们还去地里给你摘瓜,我看你是吃了都要烂嘴,我家清波掏心掏肺对你,你却在这里干出这种事事来,真是最毒妇人心!” 刘清波连忙去拉刘徐氏,好不容易谈的有些希望了,这么一搞彻彻底底就没有了,刘徐氏指着潘美玉说道: “孩子啊,你看看这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挂念,娘答应你,回去就给你找过一个更好的,你要什么样的娘都给你找!” 刘清波拉着刘徐氏说道:“娘,您别说了,我说过我是不会娶过的,我的媳妇只有一个,那就是潘美玉,您不要再说了!” 刘徐氏捂住心口,这儿子都被人糟践成这样了,还是死心眼,这不是要活活气死自己吗? 老刘头平时都是不吭气的,这会是实在忍不了了,他对姜草说道:“亲家啊你来评评理,我们平时对美玉不算差吧? 之前美玉身子有问题我们也认了,孩子可以慢慢等,他娘是喜欢碎碎念,但是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的? 孙子没有可以等,美玉的身子不好就到处寻医问药带她调理,我们自问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吧? 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其他的都行,就是不能入赘,我辛辛苦苦种了一辈子的瓜,刘家眼看着也慢慢起来了。 刘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你说去入赘,这我怎么受得了?其他的要求可以慢慢谈,但是清波不能入赘!” 姜草也知道让刘清波入赘确实对刘家来说是一件很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看着刘徐氏这般样子,美玉就算是回去了,到时候还是得闹的鸡飞狗跳。 但是潘美玉的态度很明显,她并不想回刘家,看着眼眶都红了的老刘头,姜草没忍住,她推了推潘美玉。 “大家都各让一步吧,不入赘也可以,但是这小两口得搬出去住,在刘家你也看到了,这下次又不知道因为什么闹起来了。” 刘徐氏第一个不答应:“且不说家里有老人要照顾着,搬出去住哪?哪哪都要花钱,这不是败家吗?” 姜草说道:“如今我住在这四合院里,在村子里的房子也是空着,到时候两口子住进去就好了。” 刘徐氏还是不答应:“这男方住在女方娘家的屋子里,说出去都要让人家笑话我们清波吃软饭的了,不行不行!” 老刘头说道:“清波住在你们姜家的屋子里确实不行,这样,我们一家出一点,给孩子们盖过房子!” 刘徐氏听了正准备发作,却被老刘头按住了,要不是自己这老婆子,小两口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将刘家拿出这样的诚意来,姜草和潘美玉对视了一眼,潘美玉点点头说道:“那就安你们说的办。” 第179章 少儿不宜有木有 见潘美玉松口之后,老刘头和刘清波都松了一口气,虽然盖房子是很破费,但是起码现在刘清波不用入赘了啊。 刘家可就这一根独苗苗呢,要是入赘了,那刘家和断后有什么区别?还要约法三章,到时候孩子真要出生了,还不得跟着潘美玉姓? 这可不行,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大不了自己在瓜地里多努力几年,刘清波这死孩子也是一根筋,怎么劝都没用。 刘徐氏可就不乐意了,自己的儿子被迷的神魂颠倒,现在还要赔钱盖房子,真是越想越气,这潘美玉是不是给刘清波下药了啊? 刘徐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刘清波虽然是死心眼,但是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刘清波的固执。 老刘头说道:“那我们就请人准备回村子里盖房了,美玉啊,你对房子有啥要求不?给你们两口子盖的,还是按照你们的心意来吧。” 潘美玉想了想,她对房子似乎没什么要求,毕竟她不肯回刘家只是因为刘徐氏,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想法。 于是潘美玉说道:“房子你们看着弄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是很懂这些,只不过不要太小气就成了。” 老刘头说道:“房子自然是要大一些的,到时你们孩子出生了,大一点地方才住的开嘛。” 刘徐氏说道:“还得大一点,这都是钱啊,哪来的这么多钱?要我看啊,回去住得了,省钱省力多好。” 潘美玉瞟了一眼刘徐氏,然后说道:“那就不盖房子了呗,不过反正我是不会回你们刘家住的。” “你!” 刘徐氏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老刘头一个眼神堵了回去,以前都是妻管严的老刘头,今天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吓得刘徐氏都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将自己嘴里的话咽回肚子里去了,但是眼睛还是闲不下来,恨恨的盯着潘美玉。 “那就说定了,房子我们会去盖,到时候房子盖好了,就让清波来接你回去,但是这肯定是需要好长时间的,这段时间……” 老刘头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懂他的意思,这又不是盖个小茅房,肯定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弄完的。 盖的大一些,没个一年半载的肯定是不好弄,到时候要是房子没盖好,麻烦的还不是他们。 但是潘美玉却不想管这么多,就算时间久又怎么样,反正她现在在姜家这四合院里头住的舒舒服服的,也不在乎这点时间。 但是刘家怎么会不着急呢,本来成婚好几年都没有动静了,眼看刘清波同龄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潘美玉这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现在好不容易说潘美玉的身子给治好了,这不抓紧点给刘家添丁进口还等什么时候?尤其是刘清波本来就是在县城里干活的,回来也没几天在家。 老刘头看潘美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就用眼神求助姜草了,姜草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清波这孩子不是在县城干活吗? 要不瞧瞧县城附近有没有闲置的宅子,先租一段时间,到时候房子盖好了就搬回来住,这样也不用小两口分开这么久。” 县城租房子可不像乡下盖房子这么简单,到时候又是一大笔的开销,但是刘清波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犹豫了许久,老刘头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刘清波高兴的拉住了潘美玉的手:“美玉,那你且去收拾东西随我进城吧。” 老刘头见这个死心眼的儿子也是没办法了,家里就这么个独苗苗,还能怎么办,现在也没有退路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潘美玉也高兴极了,她不是不想念刘清波,但是这刘徐氏着实是恼人,有她在一天,潘美玉就一天不想回去。 商量好了之后刘家三人就先回去了,姜草趁机拉着潘美玉进了屋,她边走边说:“这次你可不能像之前那么虎了。 你也听阿昉说了,你一直没怀上孩子是没有同房,你这次可怎么说都不能那么傻乎乎的了知道没?” 姜草刚说完,迎面就遇上了姜昉,于是连忙拉着姜昉说道:“阿昉,你来的正好,快来喝我劝劝这丫头。” 姜昉一脸雾水,难道是入赘那事谈崩了?不应该啊,看刘清波那态度,怎么着也不应该不答应啊。 但是姜草下一句就让姜昉石化了,只听姜草说道:“这孩子我真怕她又和刘清波圆不了房,真是要急死我。” 姜昉满脸黑线,自己虽然是会讲几句黄段子,但是看起来就那么懂那些事吗?自己看起来应该没有那么黄吧? 潘美玉看到姜昉之后又想起来自己被姜昉摸的那件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现在姜昉还要来教自己房事吗? 姜昉说道:“这好像我也没啥办法啊,不然你去看点春宫图?我觉得它肯定比我讲的好!” 姜草咳了几声,然后小声的说道:“这些就不应该是我们女人该看的东西了。” 说完姜草的脸也红了,姜昉耸了耸肩,看来古古代还是有些拘谨的,于是说道:“其实吧这东西,还得自己体验不是?” 姜草连忙说道:“是啊,你看人家梅娇,回门你也见着了,春风满面的,脸上的笑都止不住,你瞧瞧人家是不是。” 姜昉也说道:“梅娇可是半句不好都没说哦,你自己应该也能看出来那玩意是舒服的吧。” 潘美玉红着脸说道:“但是……但是那天……那天就真的很痛嘛,你们是不是都在骗我的?” 姜草说道:“你个死丫头,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咬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第一次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潘美玉半信半疑,姜昉继续说道:“且不说其他的,你看看梅娇那皮肤细腻光滑的,你不羡慕? 那就是被男人滋润的女人啊,好处多了去了了,你啊就是目光短浅,到时候你经历过了可就是欲罢不能了!” 姜昉这么一说,潘美玉的脸就更红了,姜草连忙拉着潘美玉就往屋子里走:“姑娘总是要长大的,娘有些话跟你说,你要用心听着。” 说完两人就走了,留下姜昉,其实姜昉也很想去旁听,但是姜草觉得姜昉年纪还小,现在不适合听这些,但是刚刚明明还让她劝潘美玉来着。 姜昉撇撇嘴也没说什么,她知道的,可不比姜草少呢。 第180章 都是骗人的套路 余子昂在姜家四合院这段时间过的真快啊,手拆了线之后,现在也算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起码现在普通的活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盛氏知道了之后立马就亲自来接余子昂回家,但是余子昂知道非但不开心,似乎还有些惆怅。 倒不是说回家不开心,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不是自己的手被治好了,而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并且他们也愿意接纳自己。 但是和姜小白在这四合院里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要说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时生活,他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虽然以前在这四合院里过的生活并不好,但是庆幸的是自己有朋友陪着,有小白陪着,这一走,还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见面。 余子昂越想越觉得伤心,拉着盛氏说道:“娘,我能不能带小白一起回去?我真的好舍不得她啊。” 虽说姜小白是个机灵的姑娘,但是在盛氏看来,这姑娘确实是配不上余子昂,自己亏欠余子昂的,当然以后什么都要给他最好的。 虽然盛氏也感激这段时间姜小白陪着余子昂,但是感激归感激,可不能感情用事,余子昂有更好的选择,不应该因为感激而耽误了。 但是余子昂这么说,自己又怎么有理由拒绝呢,这时姜小白说道:“子昂,你现在是知府的儿子了,你要懂事。 你以后会经历更多的,但是首先你要学会独立,我在这四合院里待习惯了,真的舍不得离开,不过谢谢你一直惦记着我。” 听到姜小白这番话,盛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孩子识相,自己知进退,不然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余子昂明显不愿意,脸上的小表情委屈极了,盛氏见状还是挽留了几句:“小白啊,要不然你还是认我做干娘吧。 这样一来你也就可以跟在子昂的身边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子昂一直把你当亲人,他是真的舍不得你。” 盛氏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确实抗拒极了,自己也是顺着余子昂这么一说,这小姑娘可千万别当真啊! 姜小白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夫人是对小白好,但是小白真的很舍不得这里,也习惯了和大家一起生活的日子,多谢夫人美意了。” 盛氏见状也就没多说什么,余子昂叹了一口气,可怜巴巴的看着姜小白,这时周家几个兄弟也上来劝。 但是姜小白就是下定了决心,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余子昂只能放弃,盛氏见了说道:“这一别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等你以后想回来了,我们就回来小住几天,但是你现在学业为重,可不能感情用事,听话啊。” 余子昂点了点头,和大家一一告别之后就带着周家几兄弟回去了,贾管事挺着个大肚子出来的时候,盛氏都有些没认出来他来。 这段时间在姜家看来是享了一段时间的福啊,这人都胖了几圈,脸就更像是个发面馒头了。 因为余子昂算是贾管事找到了,所以余沛德将贾管事直接升成了余家的大管事,升官之后这贾管事脸上也是春风满面的。 盛氏一行人离开之后,姜小白就叹了一口气,姜昉却笑道:“你应该开心的,而不是惆怅。” 姜小白自然是懂姜昉的意思,余子昂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陪在自己身边的普通少年了,他现在是知府的儿子。 这个身份自己是高攀不上的,虽然盛氏说要收自己做干女儿,但是实际上只是断了自己对余子昂的念想。 就算自己一起去知府府上陪着余子昂,到时候肯定也会出什么变故,盛氏很明显并不喜欢自己,自然会找各种理由让自己远离余子昂。 与其去受那种委屈,还不如就此打住,有些事情,或许本来就不应该发展下去了,及时止损或许会更理智一点。 姜昉见姜小白脸上还是淡淡的忧伤,于是假装生气的说道:“你这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姜家亏待你了呢。” 姜小白笑了笑,但是眼里还是有些难过,余子昂再也不是守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少年了。 盛氏离开之后,段玖也不见了踪影,姜昉还想找他打打下手的,但是转了一圈似乎都没有看见他。 段玖是涨胆子了,居然自己跑出去了,到时候又惹什么桃花债,姜昉可不想管他,天天顶着一张脸出去招摇过市。 站在草垛旁边的段玖忽然就打了一个喷嚏,南宫垂杨关心的问道:“莫不是这段时间天气转凉世子着凉了?” 段玖揉了揉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是姜昉那个丑八怪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看见四下无人,这才跪下给段玖行李,段玖挥了挥手,然后问道:“父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男人有些为难,斟酌了一下说道:“国主的意思是当下正是国家的危急存亡之际,世子应该为国家考虑。 安安分分的做好质子,届时等国家的危机度过之后,国主自然会风风光光的将世子迎回去。” 段玖冷笑,他就知道那皇帝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或者说他巴不得自己死在雍国,巴不得自己被姜昉那丑八怪折磨死。 南宫垂杨问道:“虽说国主说的没错,但是世子现在被这般羞辱,国主真能袖手旁观吗? 虽然送世子来雍国当质子是无奈之举,但是就算是当质子,也不该受这般侮辱啊,最起码都是在宫中供着,怎么会沦落至此?” 南宫垂杨对段玖那可是一万个可怜,他每天看段玖被姜昉欺负,要说姜昉长得好看就忍了,结果她比那母夜叉还丑。 这让人怎么能忍啊?每天想尽办法折磨段玖,不知道的还以为段玖是不是得罪她了,虽然自己很想偷师学艺,但是段玖是真的好惨。 男人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倒是段玖说道:“袖手旁观?此时他怕不是已经在宫中设宴庆祝了吧?” 第181章 不为人知的过往 樾国。 樾国国主坐在龙椅上悠闲地看着下面的歌舞,脸上满是喜悦,大臣们也不知道这国主是高兴个什么劲儿。 这天夜里莫名其妙就收到了宴请,更奇怪的是这个宴会居然连个名号都没有,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国主,他们总觉得心里直打鼓。 舞姬跳到了精彩的地方,国主连连鼓掌:“好!好!好!” 这一举动倒是把下面的大臣们吓了一跳,但是看着国主这表情似乎是真的有什么开心的事,于是也连忙跟着附和起来。 这伴君如伴虎大家都是知道的,一不小心可就是掉脑袋的事了,察言观色这最基本的技能还是要会的。 皇宫内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宫女们跪在地上给国主喂着水果,但是就在这时,国主忽然就将嘴里的东西吐到了小宫女的脸上。 他一脚将跪在一边的宫女踹开,大骂道:“你给朕喂得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谋害朕?” 小宫女色色发抖,见国主龙颜大怒之后,她跪着爬到国主的面前,夹着哭腔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国主饶命!” 国主心烦意乱的挥挥手,然后就有两个护卫将这小宫女拖了下去,就连舞姬都停下来给他们让路,宫女的惨叫声响了一路。 但是即使这样国主似乎也还是不解气,他又踢翻了好几个跪在一边的侍女,然后将面前矮桌上的东西全部推翻。 下面的大臣吓得都跪在里地上:“国主息怒!” 国主吸现在正在气头上,看着都不顺眼,一个劲的骂道:“都是废物,废物!都给朕滚出去!” 说完之后又将手边的东西都摔了个遍,下面的人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国主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直到人都走了之后,一个年纪稍大的太监冲身边的小太监宫女使了使眼色,让他们都赶紧下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那年纪大一点的太监才上前劝到:“国主是否又想起了那件事才大发雷霆的?” 国主忽然脸色一边,掐着那太监的脖子说道:“小李子,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些?” 小李子有一瞬间的慌,但是随后就冷静下来了:“奴才只是觉得国主不应该为了一些不知道的贱东西生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奴才是看着心疼国主啊!” 说完小李子的眼睛就红了红,国主随即就松开了他的脖子,他跪在地上小心的喘着气,生怕一会要是真的惹怒他了自己这条小命就没了。 在国主身边十几年,小李子自然是知道国主的脾气的,当然也知道他那些不为人知的事,这才是最要命的。 “国主,您先消消气,这大暑天的,可别和自己的身子较劲啊,这周围的小国进贡来了些稀罕的消暑玩意儿,奴才给国主拿过来?” 国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坐在了龙椅上,看着这偌大的宫殿,一时间惆怅无比,他问道:“朕做的这些,痛快是痛快,但是这心里啊,还是有根刺啊!” 小李子知道国主说的是段玖,但是目前段玖已经送往雍国当质子了,一时间也没有理由接回来。 于是小李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小心的询问到:“要不奴才帮国主解决了?” 国主看着远方,目光有些呆滞,随后摇摇头说道:“朕可不能让他那么痛快,那对狗男女加注在朕身上的痛苦,朕要那杂种一一偿还。” 小李子见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国主的旁边,这时国主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李子心中大喜,但是脸上还是要做出担心的样子:“那奴才就先先去了,国主您自己注意身子。” 小李子走了之后,国主看着眼前的狼藉,他伸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这酒有些烈,下肚之后还有些烧喉。 那股灼烧感让他心中的怒气更甚,他捏住被子,一用力,那杯子就在他手中四分五裂。 这么多年来,他心中的怨气都得不到释放,段玖出生时就不像他,长大了就更不像了,他一直都没有怀疑过段玖的娘徐贵妃。 但是那次他在御花园中看见徐贵妃私会表哥的时候,他就知道,徐贵妃并不是什么性子淡,也不是不爱笑。 只不过她爱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她那个表哥。看着徐贵妃眼里的情谊之后,他更是妒火中烧,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但是他不可以,徐贵妃现在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本是想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教训那对狗男女的,他一直都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大胆,就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段玖出生的那晚,徐贵妃难产死了,就留下一个孩子。 他本以为是苍天开眼,就连天都看不下去这贱女人,但是段玖出生之后,他慢慢的发现,段玖和他越来越不像了。 段玖的眉眼,越看越像徐贵妃的表哥,他这时才慢慢发现,孩子并不是他的,于是他找机会滴血认亲。 那两滴血就好像是水火一般,在碗里一直都没有相融,第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他骗不了自己,段玖就像是一根针,一直扎在他的心里,拿不掉,却一直字啊提醒着他。 后来樾国和雍国大战,是徐贵妃的表哥带军出征,他借机断了徐贵妃表哥的军粮,一场战争损失无数。 但是他不在意,那个男人死了,死不瞑目。但是他又怎么会放过段玖呢,他给段玖下毒,对外宣称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后来雍国挑选质子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段玖,这根针,不能一直这么扎在自己的心里。 知道段玖被雍国嫁给一个乡下的无知妇人,还是一个丑八怪的时候,他心里无比的痛快,这么多年的气终于吐出来了。 但是每每想到段玖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一样,这个段玖,必不能留他,最好是死在雍国,不然回到樾国,只会死的更惨! 国主眼里闪过一丝的杀意,在樾国皇宫的时候不好动手,送到乡下去之后,他有一万种方法弄死段玖。 但是现在,他只想看段玖怎么被折磨羞辱。 第182章 这真的不是猪吗 盛氏酒楼的生意越发的好了起来,那些姜昉做出来的稀奇好物,每天机会都会卖断货,几乎每天都忙不过来。 姜昉偶尔会来酒楼视察一下,免得后厨有人偷懒,砸了自己的招牌,好在这段时间大家都勤勤恳恳的,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这日姜昉照例在后厨给厨子们将新菜的做法,但是一个小厮忽然进来说道:“二掌柜的,有人找您,好像是知府大人。” 姜昉有些疑惑,这盛氏酒楼是盛氏的,知府是怎么敢来的?盛氏和知府的关系现在简直是水火不相容,他没理由会来啊? 但是姜昉手里也没挺,一边洗手一边将围裙取了下来,随着小厮就往前堂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余沛德在后厨边的小花园里等着。 余沛德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姜昉不认得,但是总觉得也不像什么好人。姜昉走了过去行了礼。 余沛德十分客气的去扶姜昉,然后将姜昉介绍给身边的男人:“齐兄,这就是我说的那名神医姜昉。” 齐伟看着瘦瘦弱弱的姜昉,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尤其是这姜昉还是和女的,年纪也不过十几岁,这真的可行吗? 余沛德看出了齐伟眼中的疑惑,连忙拉着齐伟小声的说道:“我儿子的手就是她治好的,医术方面你尽管放心。” 得知余子昂的手是姜昉治好的只好,齐伟眼里的顾虑打消了一半,但是姜昉就不乐意了,把自己叫过来,怎么还满脸怀疑呢? 余沛德连忙打圆场说道:“阿昉啊,齐兄是我多年来的同僚,这些年告老还乡,但是他的心中啊一直都有一个结,还希望你能帮帮他。” 姜昉一来就听余沛德介绍自己说是神医,这姓齐的不会是身患隐疾吧?这么神神秘秘,该不会是哪方面不行吧? 姜昉强忍着没笑,问道:“那请问齐大人是有什么需要草民帮忙的呢?” 齐伟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我那混账儿子,今年十几岁了,天天只知道躺在家里吃,现在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家里也请了无数的名医,但是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前些天还昏迷过去了,大夫说差点就……” 齐伟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姜昉大概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说道:“能否见一见令公子?这般说我也没办法知道他是什么问题。” 齐伟连忙说道:“这是自然,那姜大夫随我一同前去吧,在路上我也可以同你说一说他的情况。” 姜昉点了点头,就随齐伟上了马车,一路上齐伟都在跟姜昉说他儿子齐林善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吃,结果就吃成了一个大胖子。 本来家里觉得胖些没什么关系,也算是有福气,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就算是走几步就开始喘了。 现在衣食住行没有人伺候着,压根不能自理,尤其是这才给他找了媳妇,但是房事他压根就硬不起来。 而且就算能硬起来,就那体型,房事没人扶着,压根就做不了,这不,和媳妇至今都还没圆房。 听齐伟这么说,姜昉皱了皱眉,这得多胖啊才会这样,这不是胖成球了? 结果一到了齐府,走进那前堂,就看见一大坨肉瘫在那椅子上,不,准确的说是床上,椅子已经坐不下他了。 古代穿着比较保守,姜昉也看不见他里面的肉,但是那脖子已经不能叫脖子了,已经挂了好几坨肉在上面。 姜昉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齐林善,只觉得像一坨肥肉瘫在哪里,这样子,怎么看都快三百斤了吧,难怪齐伟会那么说。 姜昉走过去看了看齐林善的脸,顺便把了把脉,问了一下昨天的大概情况,然后问道:“你家少爷如厕的时候,会不会有蚂蚁?” 照顾齐林善的小厮想了想说道:“有的。” 姜昉点了点头,上次晕倒应该是发生了糖尿病的酮症酸中毒,现在这齐林善的嘴里还有一股子烂苹果味。 看着齐林善这体型,八成内脏都已经超负荷了,不得病才怪,这样下去估计是没几年活了。 但是齐林善还在吭哧吭哧的吃着奶油蛋糕,丝毫不觉得自己大限将至,看来之前大夫的话,他是一点没听进去。 姜昉说道:“这不是很严重的问题,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看令公子愿不愿意配合了。” 齐伟看了看齐林善,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夫都说他减肥减下去了就没什么事了,但是他一饿就发脾气,饿不得,这天天吃的又多,要怎么减肥啊?” 姜昉却说道:“是他饿不得,还是你们舍不得啊?他这个样子,别怪我说话难听,怕是没几年活了,您心里也清楚的。” 齐夫人一听就哭了起来,她说道:“这孩子从小就能吃,我们也没当一回事,现在要饿着他,我们是真不忍心孩子吃这苦头啊!” 姜昉无奈:“慈母多败儿,再说了,谁说减肥就一定要饿着啊?人饿多了,也是会生病的,我是大夫,怎么会用这种方法?” 齐伟一听,眼前一亮:“小姜大夫可有其他的好法子?” 姜昉点点头:“我自然是有法子的,但是呢,我们先说好,治疗期间,一切都要听我的,并且要做到,不可以干预,不然效果不好可不能怪我。” 姜昉看这对夫妻的样子就知道,平时应该没少惯着齐林善,不然怎么减肥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会一直减不下去呢? 齐伟看了看自己的夫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齐夫人再三问道:“真的不会饿着他吗?” 姜昉说道:“我说了不会便是不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应该知道这个道理的。” 齐伟看了看那已经胖的不成人形的儿子,最终狠了狠心点头说道:“那就按照小姜大夫的话办,来人,去那纸笔。” 拿到保证书之后,姜昉对着齐林善说道:“齐大少爷,今天可劲吃吧,以后可就吃不到这些了。” 齐林善一听就不高兴了:“娘,她不是说不会饿着我吗?您就这么狠心看着她虐待我吗?是不是饿死我你们就开心了?” 齐夫人连忙上去安慰,然后对姜昉说道:“是啊,小姜大夫,方才您说不会饿着他的,现在怎么……” 姜昉却扬了扬手里的保证书说道:“我说了不会饿着他,但是吃什么的听我的,要么就按照保证书上的来,要么我现在就回去了。” 齐伟连忙说道:“自然是按照小姜大夫的来。” 第183章 还想往哪跑呢 和齐伟签定好了协议之后,姜昉并没有着急说怎么减肥,只是邀请齐伟借一步说话。出门之后姜昉就说道:“我需要带齐少爷去我家。” 齐伟有些为难:“林善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我怕到时……” 姜昉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说道:“不算远,我家就在榔头村,协议已经签好了,说了一切得听我的。” 齐伟咬了咬牙,就像姜昉说的,要是再这么胖下去,齐林善怕是真的没几天活了,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房事都没办法做,这怎么传? 姜昉接着说道:“我让您借一步说话是觉得这个家也就您有魄力了,一会要是知道送下乡去,齐夫人怕是会拦着吧。 齐少爷那边您可不能直说,到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我答应过不会饿着他的,这些您放心,既然签了协议,我自然会信守承认。” 齐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劳烦小姜大夫了,一会您给个地址,我将林善送过去,其他的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开口就是了。” 姜昉说道:“我倒是没什么要求,但是这段时间您可不能心软想将齐少爷接回去,一切等我回来。” 商量好了之后姜昉就回去了,齐伟看着还坐在太师椅上胡吃海喝的齐林善叹了一口气,都胖成这样了,还是不肯收敛一些。 齐伟叫了几个忠心的小厮,将齐林善骗上了马车,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齐林善就觉得不对劲,嚷嚷着要下车。 “这里是哪啊?不是说要去盛氏酒楼吗?这路这么偏僻,你们是不是心怀不轨?小心我让我爹要了你们的狗命!” 小厮见瞒不住,连忙说道:“不是的少爷,您也知道盛氏酒楼那规矩,现在去肯定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但是您喜欢的那蛋糕冰淇淋,都是出自一个大师之手,奴才们现在就带您去找大师,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齐林善听了直点头眼泪都不争气的从嘴里流了出来,只要有吃的,路途颠簸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走着走着就越来越偏僻了,齐林善又坐不住了:“这都已经出了县城了,你们这群狗奴才是不是骗本少爷的?” 小厮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少爷,您也知道高人从来都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啊,他们都是住在安静的地方。 要是高人住的地方那么好走,那岂不是谁都能去找那高人了?所以才会住的偏僻些,您稍安勿躁,就快到了。” 齐林善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只不过自己这肚子有些不争气,走到一半就饿了,一会到了一定要吃十几个蛋糕弥补一下自己受的苦。 到了姜家四合院之后,小厮扶着齐林善下车,哪怕自己以前是在码头干苦力的,扶着齐林善那一瞬间都还是有窒息的感觉。 好家伙,两个人抬着齐林善,都觉得快要压死了,好不容易将齐林善扶下来之后,那小厮们灵活的上了马车。 车夫用缰绳猛地抽了一下马背,马儿发了疯似的跑,小厮说道:“少爷,对不住了,是老爷交代我们的!” 说完还没等齐林善反应过来,那群人就驾着马车没影了,齐林善试图去追,但是才走了两步就累得他大喘气。 刚缓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姜家那四合院的门打开了,开门的是段玖,齐林善直勾勾的看着段玖:“美人……” 段玖听见之后,眼神瞬间就冷下来了,这死胖子不仅是胖的跟猪一样,脑子估计也被长满了肉,居然叫自己美人! 齐林善咽了咽口水,就朝段玖走了几步,但是走几步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喘着粗气,冲段玖挥了挥手:“美人,帮帮我啊,快来扶我一下……” 段玖冷着脸看着齐林善像一只巨大的蛆一样在地上挪着,本来是想帮他一下的,但是他居然叫自己美人! 见段玖没反应,齐林善索性就在地上坐下了,但是地上都是灰,齐林善也就嫌弃了几秒钟,毕竟他是真的累得不行啊了。 段玖嫌弃的看着齐林善,这坨肉是真的懒啊,走了不超过五步,居然就累的坐下了,姜小妹这时也走了过来。 她明明记得段玖早就去开门了,怎么二姐说的那个大胖子还没接进来,一出门看见坐在地上的齐林善之后,她大概就知道他怎么一直没进来。 这也太胖了吧,脖子都已经被好几层五花肉盖住了,那脸上的眼睛已经被挤成了两条线,只见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姜小妹问道:“你就是那齐家公子?” 看见姜小妹之后,齐林善就像是看见了救星,美人他可舍不得使唤,但是这个粗丫头看起来不错。 “你知道还不赶紧过来扶本公子进去?” 姜小妹瞬间就不开心了,这死胖子气人倒是挺有一套的,姜小妹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走到齐林善面前的时候从身后掏出一个软鞭。 毫无预兆的啪的一下就甩在齐林善的背上,虽然齐林善有好几层的脂肪护体,是不会轻易被伤到的。 但是脂肪也是长在自己身上的,挨一下还是很疼的,齐林善疼的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他指着姜小妹说道:“你你你!你居然敢打本公子?” 姜小妹说道:“你这不是能站起来吗?装什么啊,来,走几步看看!” “岂有此理!”齐林善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大声呵斥到,“你这乡下的野蛮丫头,怎么敢如此对本少爷?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姜小妹皱着眉啧了一声,扬起鞭子又准备打齐林善,却被他灵活的躲开了:“我管你爹是谁,进了姜家的院子,那就是我们姜家人说了算。 你赶紧的自己进去,不然小心我抽你!” 齐林善听了连贯带爬的进了院子,段玖将门一关,就开始了齐林善的减肥工作,齐林善似乎还没认清楚事实,还叫嚣着要找人杀了姜小妹。 但是姜小妹却一点都不在乎,二姐说了,这齐林善随便打,一身的肉抗揍的,只要小心避开要害就是了。 姜昉还说了,只要齐林善能瘦下去,一斤就给自己一两银子,姜小妹这可就来劲了,这种诱惑还不得时时刻刻盯着齐林善减肥? 第184章 减肥大作战开启 齐林善被姜小妹监督着在姜家宅子里跑了一圈,到最后憋的脸通红的额,他坐在地上,说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只是朝姜小妹摆摆手,示意自己真的不能再跑了,姜小妹拿出鞭子想恐吓他,但是他还是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这时姜昉也回来了,看见瘫在地上的齐林善之后说道:“他已经是极限了,今天就到这吧,学会循循渐进。” 姜小妹只好作罢,然后又十分担忧的问道:“二姐,就他那个体型,你说真的能有大称能称的动他吗?” 姜昉想了想觉得姜小妹说的确实有道德,现在这个年代只有那种挂称,这哪里能称的动他,猪好像都快比不上他了。 但是自己家里那个电子秤他站上去这不是得爆了?但是拿工厂那种大的称的话,那岂不是也太张扬了。 忽然姜昉想到了曹冲称象的典故,自己应该也可以浅浅的效仿一下,要帮齐林善减肥,最起码要知道他现在大概多重吧。 齐林善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姜昉,就猜到肯定是她这么折腾自己的,等自己哪天逃出去了,第一个不会放过的,肯定是这个姜昉。 这个女人不仅长得丑,就连心肠都这么坏,果然相由心生,她就是个毒妇! 齐林善在心里骂着,奈何他现在真的是太累了,不然他一定要跳起来指着姜昉的鼻子骂,那样才过瘾。 姜昉看了看齐林善就说道:“今天还只是个开始呢,你最好是乖乖听话,你要是一天不瘦下去,就得一直在这里吃苦哦。” 说完姜昉就对姜小妹说道:“今天辛苦啦,我们去吃饭吧。” 一听到吃饭,齐林善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扶着墙爬了起来,然后气喘吁吁的说道:“吃饭?我也要吃饭,我快饿死了!” 姜昉说道:“你不着急,我吃完饭一会给你准备你的。” 齐林善指着姜昉说道:“你说谎,我看你就是想想饿着我,你明明跟我爹娘承诺了不会饿着我的!你个骗子!” 姜昉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说了不会饿着你就是不会饿着你,但是你现在刚运动完,不适合吃饭,一会就给你做饭,你在哔哔,我让你饿三天你信不信?!” 齐林善缩了缩脖子,毕竟现在是在姜家,姜昉说啥都是对的,自己啥也干不了,也只能乖乖听姜昉的。 姜昉吃完饭之后就给齐林善配了减脂餐,看他基数那么大,就多给他加了些粗粮,靠节食减肥,齐林善怕是吃不消,反弹的也快。 当姜昉将齐林善的饭菜端过来的时候,齐林善人都傻了,他看着那粗粮和青菜,脸都白了:“不是,你这是喂猪啊?喂猪都不吃这些好吧?” 姜昉将搭配好的饭菜放在齐林善的面前说道:“你还挑起来了,爱吃吃,不吃就给我饿着,你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吃不完我就给你倒了。” 说完姜昉就离开了,然后让器灵拿了些测血糖的东西,姜昉怀疑这齐林善应该是有胰岛素抵抗的,这样下去怎么都瘦不下去。 齐林善身上有很多肥胖带来的疾病,如果不控制的话,他的身子就会先垮掉,虽然肥胖是原罪,但是其他的也要先控制住。 看他那个样子,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压估计是少不了的,这样下去要是激烈运动,说不定就猝死了,到时候自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姜昉就去看了看齐林善,结果发现他居然真的没吃完,也只是吃了几口,这倒是出乎姜昉的意料。 见姜昉来收拾碗筷,齐林善就一副蔫蔫的样子,姜昉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应该是在装,想骗些好吃的。 齐林善假装痛苦的呻吟着,姜昉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过去直接踹了他一脚说道:“你接着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先科吗? 还有,我是个大夫,你在我面前装病,你是在侮辱我吗?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吃就继续,我再给你一炷香时间,不吃我就喂猪去了。” 将姜昉丝毫不为所动,齐林善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我是真的吃不下,这玩意我咽都咽不下去啊。” 姜昉让姜小妹给齐林善送了一杯水,然后说道:“每天会按时给你送水,你每次都要给我喝完,不然我就让人带你出去跑步!” 齐林善吓得一哆嗦,连忙捧起杯子就要喝水,干什么都行,要是再去跑步,自己真的要歇菜了。 刚刚就觉得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这玩意可不兴再来一次,就算是吃猪食,也比那跑步来的好。 见齐林善的反应,姜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慢些吃,最好是细嚼慢咽,要是噎死了,我可不负责。” 说完叮嘱了姜小妹几句,本来齐林善这种大基数是不适合跑步这种运动的,但是看齐林善走几步就喘,不让他跑几步这还得了。 现在看来跑几步还是有效果的,起码用来威胁他还是很好用的。 姜昉给齐林善写好了一周的食谱,都是换着花样来的低热量的减脂餐,齐林善现在的体重,应该一周下来就会有很可观的效果。 一周以后等他稍微调整过来饮食,差不多就可以带他运动起来了,现在只要控制一下他的血糖血脂就好了。 等齐林善吃完饭之后,姜昉就在他的指尖采血,饭后两小时测一下他的血糖,明天早上在测一下他的空腹血糖,看看应该怎么给他药。 不过齐林善的餐后血糖倒是让姜昉很意外,居然不算高,看来他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姜昉又给他配了些降血脂的药物,联合起来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这个时候齐林善还是很乖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吃完饭之后姜昉就让姜小妹带着齐林善去散步。 但是没多久姜小妹就跑回来了,她着急的对姜昉说道:“二姐,那个胖子不见了,我找了一圈没看见他!” 姜昉挑眉:“没事,不着急,你去村长那里说一下,他没钱没车,我就不信他能走出这个村子。” “可是……”姜小妹咽了咽口水说道,“可是现在晚上后山可是有豺狼的,要是遇上了,他那么胖,跑都跑不动吧?” 姜昉说道:“你放心,一个富家公子,你以为他敢往后山去啊?最多是后半夜他就回来了,不用着急。” 第185章 这是人干的事吗 姜小妹虽然心中还有些担心,但是姜昉这么一说她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点点头就去同村长说了这件事。 其实接齐林善回来的时候姜昉就提前跟村长以及附近的村民都说了,因为她知道齐林善一定会动逃跑的念头。 果不其然,一天的时间都没到,就让他给摸黑跑了,但是姜昉一点都不担心,这齐林善走两步就喘,他顶多能走个几百米,说不定现在就已经累的躺在哪里了。 果然后半夜的时候,姜小妹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一阵的敲门声,但是不响,姜小妹爬起来仔细听了一阵,才确定确实是有人在敲门。 姜小妹穿好衣服准备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见像是逃荒回来的齐林善,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要不是他这二百多斤的体型,姜小妹还不敢确定就是他呢,不过这乡下,谁家有这个钱能把孩子养成二百多斤啊。 齐林善看见姜小妹的时候,就好像是看见了希望女神一样,爬着抓住了姜小妹的裤腿,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姜小妹还纳闷呢,齐林善这时怎么突然就回心转意了,但是姜昉看见他那狼狈的样子只是笑着说道:“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齐林善这么大个人突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你们村子里有怪物!一直追着我跑,吓死我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要被吃掉了!” 姜小妹噗嗤一笑:“就你还跑得快?” 姜昉看着齐林善湿漉漉的衣裳,然后说道:“你该不会是往后山那小湖边去了吧?看你这样子,是掉水里了?” 齐林善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他才不会告诉姜昉,自己是把那小湖边的桥压断了所以才跑出来的。 姜昉其实大概也猜到了,看他身上那些水草以及鞋子上的湿泥,这货八成是想往山上去去,结果应该是遇见了什么野兽。 也算他聪明跑到水里去了,不然他这一身肉得撑死多少山上的野兽啊? 姜昉将齐林善带了进去,好在齐家安排他过来的时候给他多拿了几件衣裳,不然这家里还真找不出来能给他挤下的衣裳。 换好了衣裳之后齐林善就缩在床角,他再也不敢跑了,原来姜昉没有骗他,这山上真有吃人的家伙。 以前都是在书里见着的,以为都输哄骗人的东西,结果今天差点就要被吃掉了,这小村子,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齐林善叹了一口气,从此打消了逃跑了念头,好在这姜昉也没计较自己偷跑的事,不然要是连姜家院子都进不去的话,他八成要被吃掉了。 齐林善越想越害怕,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第二天姜昉就在房间了准备了手术要用的东西,因为是小手术,于是对环境也就没有太大的要求。 齐林善这一身膘,不抽点脂肪出来,单纯的饮食那得等多久?这货又能作,多待一天姜昉都嫌他麻烦。 所以准备给他先抽点脂辅助一下减肥,这样就能稍微加快一点减肥的进程了,但是看着齐林善姜昉又犯难了。 这货抽一点估计是没什么效果,但是一次性也不能抽太多了,估计要分几次,但是这货看着都不配合。 给齐林善打了一针局麻之后,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但是看见姜昉掏出那么粗的针管之后,他有了一丝恐惧。 虽然他不知道那玩意是做什么的,但是看姜昉那表情,以及他她一直拿着一个黑黑的棉花团擦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大概就觉得那么粗的针是要捅进自己身子里的。 齐林善挣扎了起来,他说道:“不是,不是,小姜大夫,我不是说了我不会跑了嘛,你你你、你不至于吧? 我我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老老实实的跑步,我不偷懒了,那些吃的,我肯定不挑了,你放过我吧……” 说到后面,齐林善都带上了哭腔,他一个富家公子,怎么见过这么玩意啊,吓得他就开始抖了起来。 他用力想挣脱,但是姜昉知道他不会配合,于是早早的就将他的手脚绑了起来,但是他毕竟二百多斤,挣扎起来床板还是跟着震动。 这可不行,这样下去要是一针扎偏了,那不得再来一针?而且他一直这么挣扎,到时候针管也不好固定。 姜昉气的真想给他来个全麻,但是想当他这么胖,风险就更大了,万一这货醒不过来,拿自己事就大了。 于是姜昉直接将门打开,然后把大家都叫进来按住齐林善,看见齐林善被脱的只剩下裤衩子的时候,大家都十分惊讶的看着姜昉。 姜小妹和姜小白都羞的转过头去,南宫垂杨咽了咽口水,然后在段玖耳边小声的说道:“不是吧,这样的她也下得去手?” 姜昉让大家按住齐林善之后,就说道:“你最好是别动,我要是扎错地方了,那就得再来一针,你要是想痛苦的话,那就动吧。” 姜昉戴好手套消好毒之后,直接拿了一块中巾铺了上去,并且告诉大家不可以碰到那块中巾。 准备好了之后,姜昉就将管子连了起来,然后将那大针管直接就朝着齐林善的肚子上扎了下去。 本来以为会听见齐林善的猪叫声,但是意外的是齐林善居然一声没吭,这时管子里流出来黄黄的脂肪。 除了姜昉,其他人都露出了痛苦面具。 苏晓生问道:“你这是在杀猪吗?” 姜昉没有说话,只是说道:“是在割肉,我只是懒得给他把人皮缝起来,所以从皮下面割肉。” 南宫垂杨瞬间就打了个冷战,这姜昉果然是个女魔头,难怪长得这么像个母夜叉,这不是纯纯的相由心生吗? 要是被姜昉发现自己装疯卖傻,她会不会用更残忍的办法折磨自己啊?想到这里,南宫垂杨就给了段玖同情的眼神。 真是难为殿下每天要面对这样的母夜叉了! 第186章 行业也不分贵贱 抽的差不多之后,姜昉就将针管拔了,然后用力的按住了口子,过了一会之后就用纱布和胶带将伤口包扎了一下。 姜昉示意大家松开齐林善,然后将齐林善的手脚都解开了,齐林善颤抖着坐了起来:“我我我、我还完整吗?” 姜昉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齐林善一件束身衣,然后说道:“你以后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我让你脱你在脱,懂?” 齐林善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反驳什么,但是拿到衣服看了一眼之后齐林善就说道:“小姜大夫,你确定这是给我的衣服吗?” 看着那略小的尺寸,齐林善真的怀疑自己能否穿的下这件衣服,但是姜昉却说道:“没错,就是给你的。” 齐林善也不好说什么,这是苏晓生说道:“确定他不会把衣服崩坏了?” 姜昉只是点点头,然后开始收拾残局,齐林善看着那针管里油油腻腻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真的是我的肉吗?” 姜昉说道:“是啊,不然是什么?” 但是怎么一点都不疼啊? 齐林善在心里问道,但是也没有说出口,这时姜家的四合院大门又被人敲响了,等在外面的姜小妹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她蒙着脸,衣服也穿的严严实实的,姜昉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问道:“可是来求医的?” 女子点点头,然后走到姜昉的面前,但是还是十分谨慎的看了看周围,似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姜昉说道:“都是自家人,别担心。” 女子听了,咬了咬唇,这才将面纱解开,露出里面的脸,她的脸上有些红红的丘疹,有些已经化脓了。 姜昉看了一眼,很像是青春痘,加上女子这个年纪,也很像长青春痘的年纪,但是仔细看却能看见女子面色有些发灰。 脸上似乎也不止是化脓的痘痘,姜昉问道:“可是长期化妆?” 女子点头:“这段时间脸上就慢慢开始长这些红红的,后来遮不住了,只得来看看大夫,姜大夫,我听闻您医术了得,帮帮我吧。” 姜昉说道:“你这是铅粉中毒了,长期使用,每日又不及时清理掉,自然就会烂脸了,我给你拿一些药吧。” 说完姜昉就进了屋子,让器灵给自己拿了两只药膏,但是这玩意也太突兀了,于是姜昉将药膏挤了出来,用两个小瓷瓶装着。 拿给女子之后,姜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准备去忙自己的,但是这时女人拉住姜昉的手,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姜昉有些疑惑,问道:“你可还有事?” 女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姜昉问道:“有话且直说,耽误的可是你的治疗时间,到时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那可就要来不及了。” 姜昉这么一唬她,她吓的就跪下了:“求求姜大夫救救小梅吧!” 姜昉被这一跪吓得后退了几步,然后连忙扶她起来,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我怎么救?” 女子这才说道:“我和小梅本是同村的姐妹,但是村子里闹饥荒,我们那畜生爹就将我们卖到了青楼。 这段日子,我发现我的脸上开始长这些可怕的红疹子,我害怕,就去找小梅,结果发现小梅除了脸上没长,身子上却有大片的红疹子。 妈妈找大夫问了,说是花柳病,我吓得用粉多盖了几层,这才跑出来找您,没有大夫愿意去看小梅。 说是会传染,妈妈叫了几个龟奴,打算晚上就将小梅扔到乱葬岗去,我听说您医术高明,您也是女儿家,我相信您能同情我们的,求求您,救救小梅吧。” 姜昉听完说道:“我收拾一下,你带我过去吧。” 女子听了感激涕零,又忍不住想跪下给姜昉磕头,却被姜昉拦住了:“你莫要下跪了,我受不起。” 说完姜昉就准备回去先让器灵拿些东西出来,毕竟一会要是自己凭空变出些东西来,那确实有些吓人。 就在姜昉准备出门的时候,沉默的段玖忽然说道:“你有把握吗?” 器灵悄咪咪的说道:“主人,他这是在担心你啊,你快把握机会!” 姜昉说道:“没事,反正我们又不同房,你放心,不会传染给你的。” 段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姜昉拿了个箱子就随女子离开了,走到那青楼的后门,那女子带着姜昉悄悄地进去了。 走到小梅的房间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还有小梅的哭喊声,姜昉连忙进去,就看见全副武装的龟奴准备用席子卷着小梅扔出去。 姜昉连忙说道:“住手,她还有的治,你们先放开她。” 老鸨一听,看见姜昉之后皱了皱眉,这姜昉的事她可是直到的,但是这花柳病,还没有听谁说能治好的。 其实古代的花柳病就是现代的梅毒,看着小梅身上的疹子,应该就是第二期的梅毒疹,还没到第三期,那就还有的救。 姜昉带上手套和口罩,小梅身上的梅毒疹已经溃烂了一部分,现在的传染性还是很强的,所以姜昉要保护好自己。 看了看小梅身上的疹子之后,姜昉问道:“几月前你下面是不是长过硬硬的东西?” 小梅想了想说道:“是,几月前确实长过,但是我没在意,后来者身上就开始长疹子,不痛不痒,现在就慢慢烂了。” 姜昉其实猜到小梅很大可能是梅毒,但是现在又没有现代那种化验的技术,只能靠症状来佐证自己的猜想。 因为现在已经是二期了,所以小梅身上的硬下疳应该是不见了,于是姜昉说道:“先让这些人出去,我要给她检查一下身体。” 单凭小梅身上的梅毒疹并不能确定,因为皮肤病有很多种,只是在青楼最容易让人联想到性病。 是不是性病,姜昉还需要检查一下小梅的阴部,老鸨听了,只是嫌弃的用手帕捂着嘴,然后挥了挥手。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本来就准备把小梅扔乱葬岗的,要是能治好那肯定是最好的,治不好也算了。 老鸨带着其他人退出去治好,姜昉就让小梅脱衣服,,小梅一丝不挂的站在姜昉面前,面对姜昉的检查她也十分的配合。 检查完了之后,姜昉就说道:“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病了,我这给你一些药,不要问,按照我说的吃就是了。” 说完拿出自己的箱子,开始给小梅配药,同时给了她一些外用的药物,小梅见了,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姑娘的大恩大德,小梅此生无以为报,要是姑娘日后有用的着小梅的地方,小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昉连忙去扶小梅,皱着眉说道:“其实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们动不动就下跪,你的尊严呢?” 小梅苦笑到:“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什么尊严可说的,还感谢姑娘不嫌弃小梅,给小梅看病,这一跪,姑娘受得起。”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三百六十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可言,人出生都是孑然一身的,没有谁比谁低贱。” 小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姜昉不但没有看不起自己,还安慰自己,小梅的心中一暖,发誓以后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报答姜昉。 第187章 脑子也不如猪啊 姜昉将药配好了之后,看着小梅身上的溃烂,想了想还是先给她清理一下,本来姜昉是不想清理的。 毕竟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清理那些溃烂的伤口肯定会很疼,但是看着上面已经化脓了,姜昉还是觉得需要清理一下。 于是姜昉对小梅说道:“你的衣服先别穿,我先给你简单的清理一下伤口,不然到时候发炎起来,不好控制。” 小梅紧了紧衣服,眼神有些闪躲,姜昉还以为她是害羞了,可是明明刚刚检查的时候她配合的很。 姜昉问道:“怎么了?大家都是女子,倒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你这伤口不清理,以后可是要留疤的。” 小梅说道:“小姜大夫,我知道我这病是有传染性的,你能来给我看病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我不能让你冒着这样的风险给我清理身子啊。” 姜昉没想到小梅是这么想的,一时间心里也暖暖的,于是说道:“你这个病确实是有传染性,但是一般是房事和血液传染。 我带着手套,注意点是不会感染的,你配合我一下就好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不想以后这身子留下丑陋的疤痕吧?” 小梅还是有些犹豫,说道:“算了吧,就不麻烦小姜大夫了。” 姜昉一边拿出工具来一边说道:“那你这岂不是毁了我的名声?我给你治病,结果还治成这个样子,以后谁还会找我治病啊,别磨磨唧唧的了,我回去还有事呢。” 小梅半推半就的脱下了衣服,姜昉继续说道:“你悠着点啊,最好是配合我一点,你刚刚可还说我是你的恩人呢,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说完姜昉就准备给小梅清理溃烂的皮肤,见小梅小心翼翼的样子,姜昉笑了笑,手上的动作也轻了些。 收拾好了之后姜昉给小梅上了点糖皮质激素,这样的话伤口就好得快,没有那么容易留疤。 “你今天最好是不要出门了,等药干了之后再穿衣服,最近记得忌口,辛辣的东西不要碰,不能碰水,过段时间我再来看看你的伤口。” 说完姜昉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小梅连忙将姜昉送了出去,姜昉却说道:“你好生休息吧,都没穿衣服呢,一会小心被人看了去。” 姜家四合院。 齐林善见姜昉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心想着这段时间也就那姜昉看自己看的严实,现在姜昉走了,这家里似乎也没人盯着自己了。 姜昉离开之后,齐林善每天吃的还是那些一滴油都见不到的减脂餐,这真的要把他挨死了,之前哪里吃过这么寡淡的东西啊,家里的狗都不吃这玩意。 趁着夜黑,齐林善摸了摸自己饿扁了的肚子,悄咪咪的看了看窗外,见大家的灯基本上都熄了,穿上鞋子轻手轻脚的就出了屋子。 齐林善小心的看了一圈,见没人在外面了,这才放心的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今天晚上的时候,厨房里的味老香了,魂都差点给勾走。 这姜家人真是坏的很,自己吃着那么香的饭菜,给他的却是那狗都不吃的玩意,这这不是明摆着虐待他吗? 齐林善越想越气,他今天非得将这姜家厨房的东西都吃完,可不能给他们剩下,谁让他们一直虐待自己! 抹黑进了厨房之后,齐林善想点一盏灯,但是吧又害怕被发现,于是只能摸黑在厨房摸索着。 摸着摸着,齐林善就觉得不对劲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再看着自己,可是他在黑暗中搜寻了一番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齐林善安慰自己,觉得应该是自己太紧张了,所以才一直都觉得不对劲,安慰好自己之后,他又开始摸索了。 忽然他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也不油腻,摸摸四周,没错啊那东西就是在盘子里,还有些热乎。 但是齐林善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啊,仔细摸了摸,齐林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那玩意怎么越摸越像是人的手啊? 齐林善又壮起胆子准备再摸一摸,但是却没有摸到,这时候他耳边好像传来了吹气声,瞬间齐林善就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他浑身的毫毛都竖起来了,那一刻他也没想刚刚摸到的手还是热乎的,吓得直接就跑了出去,还将厨房的门都撞坏了。 姜小妹站在角落里坏笑,果然二姐说的没错,这齐林善就是不老实,半夜跑来偷吃,见齐林善跑了之后,姜小妹也走了出去。 来到齐林善的房间之后,之间他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姜小妹上去就拍了他一下,吓得他直接就从床上窜起来了。 姜小妹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我喊你出去夜跑呢,怎么就怕成这样了?” 齐林善不敢说话,嘴巴都吓得惨白没有血色,这时候,齐林善看谁都像是鬼,这姜家待不得啊! 姜小妹假装严肃的问道:“刚刚我听见厨房有动静,你是不是偷偷去厨房了?你没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吧?” 见姜小妹这么说,齐林善就更加笃定这姜家闹鬼了,难怪这半夜之后在院子里都没看见人,感情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齐林善不敢说话,只是躲在被子里,被捂出了一身的汗,姜小妹继续说道:“你最好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那玩意啊,我们都假装看不见,要是被它发现你知道了它的存在,它可就会拉你去做替身了,进门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入夜之后,不要去厨房那一带!” 齐林善吓得直哆嗦:“怎、怎么办?我、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家还有那玩意?我现在怎么办?” 姜小妹说道:“害,看在二姐的面子上,我就帮你保守秘密了,但是切记,入夜之后千万不能去厨房,厨房旁边也去不得。 我们家请过神婆,那玩意被封印在了厨房,并且只有晚上能出来,它现在已经见过你一次了,所以千万不要碰见它第二次,就当做无事发生,懂了吗?” 齐林善吓得连忙点头,然后说道:“不去了不去了,我不去了……” 第188章 要学会爱自己啊 姜昉将小梅安顿好了之后本来就打算回去的,但是这青楼里的姑娘听说姜昉连花柳病都能治好,也顾不得其他,都上来找姜昉看病。 之前的大夫都是男的,她们也不好说,有些事情,虽然是妓女,但是好歹还是有些羞耻之心的。 而且那些大夫都看不起这青楼里的姑娘,一听是哪方面的病,几乎都不会来看诊的,总觉得不干净。 于是这些姑娘身上就算有些小痛小病的,基本上都是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这姜昉不一样,看她对小梅的样子,就知道她对青楼是没有鄙视的。 于是那群姑娘看见姜昉从小梅的房间出来之后,都围了上来,但是又不敢离得太近,毕竟小梅有花柳病这件事都传开了,大家都怕被传染。 姜昉看见大家这样子,说道:“如果是想看病的话,就给我找个安静的房间,然后打盆温水给我洗洗手。” 姑娘们听了之后,连忙让龟奴去照做,姜昉洗好手之后,就在矮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对着门口说道:“一个一个进,进来之后将门关上。” 因为这里是青楼,姜昉大概知道这些姑娘们几乎都是那方面的暗病,估计也不想被别人知道,也算是保护隐私了。 第一个进来的姑娘还有些羞涩,她站在不远处,还有些别扭,姜昉说道:“既然决定来看病了,就不要扭扭捏捏的,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那姑娘一听,咬了咬牙,将裙子脱了下来,然后指着自己的死出说道:“我听说小梅有了那病,平时我和她走的也近。 这段时间我那里也长了那红红的硬硬的玩意,我害怕是不是那种病,但是我也害怕妈妈把我扔乱葬岗去,所以一直没敢说。” 姜昉看了看她的外阴,果然看见了几个隆起的丘疹,然后问道:“平时痒不痒?痛不痛?有什么味道没?” 那姑娘说道:“不痒,有时候会有些痛,平时没什么味道吧,我也不往那闻啊,谁会有这癖好?” 姜昉顺手又检查了那姑娘的里面,然后说道:“你这个没什么问题,长在外面不用担心,只是平时注意卫生就好了。” 那姑娘高兴的将裙子穿好,然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出去了,进来了好几个,几乎都是一样的问题。 都是外阴的毛囊炎,平时也不痛不痒的,也不在意这次是小梅传出有花柳病,才开始担心自己这是不是也是。 古代的妇女卫生意识还是有些落后的,尤其是在这青楼,估计卫生问题也会十分的严重。 走了上一个之后,进来了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姑娘,姜昉看着那十一二岁的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么小,在自己那个时代,还是个孩子吧?但是这么小的姑娘,居然出现在青楼里,姜昉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那姑娘进来之后小声的说道:“姐姐,我、我就是,就是总想尿尿,你说我这是严重的病吗?” 姜昉问道:“是水喝多了吗?大概多久一次啊?” 姑娘小声的说道:“不是的,我之前也以为是我自己水喝多了,后来不喝水了,还是会总想去尿尿。 一盏茶的功夫我能去好几趟,妈妈总说我说想跑,不愿意接客找理由,但是我真的很想尿尿。” 听这个姑娘说的症状,姜昉觉得八成是尿路感染了,于是问道:“是不是每次尿都少少的,但是就是很急?” 姑娘点头,姜昉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看样子应该就是单纯的尿路感染,但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尿干了呢? 姜昉问道:“你卖身吗?” 姑娘点点头,然后将头低了下去:“前些天被妈妈卖了初夜……” 姜昉叹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那些男人怎么下得去手?然后给姑娘拿了些抗生素,说道:“这药你吃上三天,如果三天之后还没好,就再来找我。” 姑娘拿着药,道了谢就出去了。 姜昉看着也差不多,就在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匆匆忙忙的进来了。 见姜昉准备走,连忙拉着她说道:“小姜大夫,救救我。” 姜昉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的听她说完。 “小姜大夫,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和客人房事的时候,总是会出血,可是我明明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却一直出血,您说我会不会要死了?” 姜昉迟疑了一下,这么年轻,应该不至于是癌症吧?可能是糜烂严重导致的出血吧,于是姜昉说道:“你把裙子脱了,我给你检查一下。” 姜昉掏出阴道镜,仔细的给她看了看,发现这么年轻的姑娘,居然真的是宫颈癌,姜昉有些意外,可是她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啊。 姜昉严肃的问道:“你平时接客一天接几个?” 那姑娘犹豫了一会说道:“三四个吧。” 姜昉叹了口气,明明这青楼里的姑娘也不少,怎么她一天就接那么多个?姜昉问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姑娘想了想说道:“就上个月吧,第一次以为是月事来了,流了几天就没了,然后这几次就很痛,也会出血。” 姜昉在阴道镜里看形态应该还算是早期,做手术生存率应该是可以的,于是说道:“你这几天不要接客了,我给你一些药,过几天来姜家四合院找我。” 姜昉说完之后就让龟奴去找了老鸨,这里的姑娘大多数是为生活所迫,不然谁会心甘情愿来这里当妓女,被人玩弄? 但是这古代的意识都太差了,姜昉想跟他们普及一下女性健康,最起码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那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姜昉就觉得可惜,可能是同为女性,所以更能有所共情吧。 第189章 真有那么吓人吗 老鸨知道姜昉想教姑娘们怎么爱惜自己的身子的时候,脸上也是高兴的,她收来的这么些姑娘,当然是越健康就赚的越多了。 姜昉简单的列了几条,老鸨召集姑娘们在后院听着,姜昉见人来的都差不多了,就拿出自己刚刚写好的念了起来: “我们首先要学会爱自己,别指望谁能爱惜你的身子,日后生病了,也只能自己扛着,首先我们要注意卫生问题。 像你们的工作,每次完事了不要着急去洗,用手纸擦一擦,每天晚上睡前洗一次就够了,不然清洁过度也容易生病。 第二,每次接完客人之后,最好是多喝水,然后去排尿,这样能有效的预防尿急尿频尿不尽的发生。 第三,每天接客最好是不要超过两个,而且要学会保护自己,看见客人那玩意上如果长了其他东西,不要接,那一都是有病的,会传染的,懂吗?” 姜昉简单的说了几点,其实能做到这几点基本上能避免大部分的妇科病了,她说的比较直接,下面就算是卖身的姑娘,也微微有些脸红。 姜昉说完之后就将自己写的那张纸给了老鸨,然后说道:“这几日我会在附近住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 说完姜昉就背着她的大药箱准备离开,今天可真是累惨她了,一连接诊了一大堆的病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大病,但是总有一种心累的感觉。 在附近的旅馆住下之后,姜昉坐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准备去盛氏酒楼瞧瞧,这段时间,自己也没去看看。 姜昉去酒楼一般都直接去后厨的,但是这一次姜昉却直接从正门进去了,以往都是去研究新菜,这次她想看看酒楼的营业情况如何。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街上排了老长的队,门口也一直都有送外卖的小哥跑进跑出的,看来酒楼的生意,确实很红火。 姜昉有些自豪,这毕竟是她研究的新菜啊,看着这么红火的生意,她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进门之后一个伙计直接就喊她二东家,脸上全是敬佩的样子,姜昉有些奇怪,自己明明没有来过前面,都是在后厨的,这伙计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于是她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的?你见过我吗?” 那伙计说话估计没过大脑,直接说道:“您二叔二婶不是在这里干活吗?他们说你脸上有块红色的大胎记,很丑的那种……” 说道这里,那伙计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于是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对不起对不起,是小的说错话了。” 姜昉拜拜手说道:“你说的也没错,没事没事,你先去忙吧。” 说完姜昉就自己在里面逛了起来,遇上一个同村的,连忙上来跟姜昉打招呼:“阿昉啊,你今天早怎么有空来了?” “牛叔啊,我过来替人看病,得空了就顺道过来看看,瞧你这一身汗的,是不是太累了?” 牛叔摇摇头说道:“累?哪能不累呢,当初在地里耕田那才叫累呢,这算个啥?不过还是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怕不是还要过那吃不饱饭的日子,明年的种子都没钱买呢!” 姜昉笑了笑说道:“那也是你能干啊,不能干我们酒楼也不养闲人不是?那是你应得的,倒也不用感谢我。” 寒暄了几句之后牛叔就去干活了,没走几步又遇见了老乡,当初都是姜昉介绍他们过来干活的,平日里忙起来累是累了些,但是赚的可比之前的多。 所以看见姜昉的时候,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姜昉就像是他们的神一样,给了他们新的生活。 酒楼里生意火爆,但是在这大夏天的,最火爆的还是冰淇淋,这玩意冰冰凉凉的,不仅解暑,还十分的可口,几乎每个人都会来买上一只冰淇淋。 姜昉正准备去后厨看看,却听见一个孩子的哭声,哭的还十分的惨烈,姜昉往那边看了看,似乎是在和父母闹别捏。 “你都吃了八根了,你再这么吃下去怎么能行?” “我不我不,我就要,我要!” 那孩子边哭边说,周围的客人似乎被这孩子的=哭声吵到了,有些不满的看向他们,那孩子的娘只好说道:“最后一个,吃完就不能吃了。” 那孩子立马就不哭了,抱着刚拿到的冰淇淋美滋滋的吃了起来,那孩子的娘亲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办法。 这时姜昉走到那孩子的旁边说道:“你再吃可就要拉肚子了,一直拉一直拉,你的屁屁要开花了哦!” 那孩子回头看来姜昉一眼,一下子愣住了,手里的冰淇淋也吓得掉在里地上,姜昉那脸上的红斑几乎盖住了半张脸。 就算是在笑,在他眼里看起来也像是半夜来索命的鬼怪,孩子吓得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哭的撕心裂肺。 姜昉一下子就慌了,她本来是好心,想劝劝那孩子,吓吓他让他别吃那么多,到时候是真的会拉肚子的。 小孩子的免疫本来就不是很好,要是拉肚子的话很容易引起水电解质紊乱,到时候一些列的问题。 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己好心办坏事,现在那孩子的哭声就更加是止不住了,那孩子的娘亲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抱着孩子就站了起来。 姜昉连忙解释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劝劝他,冰淇淋吃多了也不好的。” 但是那孩子却一直狂哭不止,那孩子的娘亲指着姜昉说道:“长得这么丑你跑出来吓孩子做什么?” 姜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啥,自己长得丑那是事实,但是也没那么丑吧?看那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姜昉也有一瞬间的郁闷了。 这时酒楼的管事过来了,看见姜昉之后,就大概知道是出什么事了,于是拉着姜昉说道:“二东家,您且先上雅间歇着,这里小的来处理。” 姜昉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自己在这里,估计只会越忙越忙吧。 上了雅间之后,姜昉找出铜镜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脸,自己这红斑确实是怪丑的,但是自己的五官长的也还可以啊,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第190章 这不得超级加倍 姜家四合院里,齐林善鬼鬼祟祟的往围墙的角落里跑去,见四下无人,他这才小声的说道:“快,我在这里。” 这时,墙头上探出一个脑袋,他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少爷,少爷,辛苦您了,再坚持几天,老爷就来接您了。” 看着齐林善那无神的双眼,小厮有些心疼,他家少爷何时受过这种苦啊,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喷喷的鸡腿准备投喂齐林善。 就在齐林善的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吃过姜昉的药,要是再吃这些荤腥的食物,要七窍流血而亡。 如果你想害死他,那就尽管喂给他,如果你不信的话,也可以尽管喂,反正到时候死了,那可就是你的问题了。” 段玖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墙头上小厮,但是齐林善怎么会放过眼前的鸡腿,那鲜能多汁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别听他的,他是骗你的,赶紧把鸡腿给我。” 齐林善知道这姜家大院子里住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明明今天中午姜小妹还给自己吃了一个大鸭腿。怎么可能碰了荤腥就会死。 但是那小厮却不敢轻举妄动,这姜昉的医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或许为了减肥真的给齐林善吃了什么不得了的药。 自己要是真的将鸡腿给了齐林善,要是他真的死了,那这责任谁担得起?小厮连忙将鸡腿收了回去。 然后满脸为难的说道:“少爷,就辛苦您再忍一忍,等您减肥成功了,小的肯定给少爷您准备满汉全席。” 齐林善气的不行,感情这货是拿鸡腿来馋自己的吗?他瞪了一眼段玖,这人脸长的绝美,心肠也坏得很。 气的齐林善直跺脚,张口就准备骂,但是那小厮立马就不见了,围墙后面传来了他的惨叫声,齐林善一哆嗦,应该是被姜家人处理了吧。 他咽了咽口水,只能乖乖的回去,但是刚刚那鸡腿的诱惑力真的太大了,现在他已经不仅是在流口水了,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但是上次去姜家厨房那事他还记忆犹新,想去偷点吃的,但是大白天的他们都在,自己也不好动手,晚上他也不敢去啊。 齐林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啥时候遭过这种罪啊,这四合院里住着的,都是狠角色啊。 走着走着,齐林善就被小鸡的叫声吸引了,他循着声音走过去,就看见段玖养的那一群小鸡崽子。 齐林善看了看四周,确定段玖还在前院,目前应该没有人回来这后院,虽然这群小鸡崽子还小,但是没办法自己真的太渴望开荤了。 肚子是不指望他们能给自己填饱,但是打打牙祭还是很不错的,中午那个大鸭腿皮还给姜小妹给扒了。 里面那些大瘦肉压根就没什么味道,姜小妹不说,齐林善还是以为是用棉絮做的骗自己的呢。 这群鸡崽子自己一定要烤着吃,烤着吃那油是真的香啊,光是想想齐林善就不争气的开始流口水了。 但是拿群小鸡崽子太敏捷了,齐林善拖着自己肥胖的身子,一直都抓不到,气得他只能原地跺脚。 但是没办法,欲望战胜了理智,生了一会气之后,齐林善又开始孜孜不觉的抓小鸡,躲在一边的苏晓生和姜小妹一直在偷笑。 齐林善抓小鸡的样子真的太滑稽了,本来知道齐林善想抓小鸡偷吃的时候,姜小妹就像上去揍他。 但是看他那么努力又滑稽的样子,姜小妹觉得先看看热闹。 没多久齐林善就精疲力尽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其实不吃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这时姜小妹忽然出现在齐林善的面前,问道:“齐大少爷,在我们家后院做什么呢?怎么还累出一身汗来了?” 齐林善连忙挥动自己的手脚假装自己是在锻炼:“我就、就随便走走,你不是说我不能一直坐着嘛,我这不是出来活动活动了?” 苏晓生却指着齐林善身上的鸡毛说道:“咦,你这身上是什么啊?好像是鸡毛吧?” 齐林善慌乱的去拍自己身上的鸡毛,满脸心虚的说道:“啊?不是吧,应该就是刚刚路过粘上的。” 姜小妹直接掏出自己的鞭子,在空中挥动了一下:“好啊你,你居然敢打我家小鸡仔崽子的主意,你怎么下得去手?” 齐林善见形式不对,连忙就准备跑路,姜小妹一直在后面追,齐林善已经顾不得累了,停下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村里人见了,都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看啊,姜家那小妹又开始赶猪了,你瞧那猪跑的多快!” 村里人笑作一团,对这样的场景也见怪不怪了。 齐林善跑了一段路之后,实在是吃不消了,他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然后对姜小妹做出停战的手势。 “算了,算了,让我歇一歇,我真不行了,我也没吃那鸡啊,你追我这么远,那鸡崽子一只没少啊!” 姜小妹收好自己的鞭子,然后将齐林善绑了起来:“但是你有那贼心了,谁知道那天趁我们不注意你就把我家那小鸡崽子吃了?” 绑好之后姜小妹就猪呢比用板车来推齐林善,这些天都还没开始给齐林善称重,想着屠夫家那称应该是可以的。 但是就在姜小妹往回走的时候,苏晓生说道:“你就把他扔哪里了?你回去做什么?” 姜小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只见苏晓生走了过去直接将齐林善举了起来,然后十分轻松的说道:“怕是二百斤往上了,大概是二百三十斤。” 姜小妹都惊呆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苏晓生这么大的力气呢?这都省的去屠夫家了,这不是一个天然的称吗? 苏晓生见姜小妹吃惊的看着自己,然后解释道:“我天生力气大,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第191章 自作孽,不可活 将齐林善拖回去之后,姜小妹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这货先是去厨房偷吃,然后居然打起来家里小鸡崽子的主意。 这才刚开始呢,以后要是受不了了,这还不得将后院样养的那些牲口都吃完了?而且这体重似乎没怎么变化,之前齐家就说他二百三。 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现在齐林善才来姜家三天,但是这三天的变化不是很明显啊,二姐可是说瘦一斤给自己一两银子呢,可得想想好法子。 姜小妹将齐林善绑在一边,然后拿出家里的冰淇淋和小蛋糕,叫上苏晓生在一旁吧唧吧唧的吃着。 而且姜小妹故意很大声的吧唧嘴,齐林善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手上的冰淇淋,他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你们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齐林善话还没说完呢,口水就从嘴巴里流了出来,姜小妹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说道:“谁让你天天想着偷吃? 你现在是不能吃这些,但是我知道你很想吃,望梅止渴听过吗?我们这是在帮你呢,你怎能说出那些话伤我们?” 齐林善又咽了咽口水,都快哭出来了,他对冰淇淋和小蛋糕就像是有瘾一样,看得见吃不着是真的难受,就好像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知道姜小妹不会给自己吃,齐林善索性闭上了眼睛,但是姜小妹和苏晓生那吧唧嘴的声音一直在耳边。 脑海里还是会忍不住浮现他们吃东西的样子,齐林善实在是受不了了,痛哭流涕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偷吃了……” 姜小妹这才满意的说道:“知道错了?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你每次都说话不算数,齐林善,你还是齐家少爷呢,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齐林善嘴里全是口水,说话都不清楚了,边说口水边流下来,姜小妹和苏晓生都看不下去了?嘴里的冰淇淋都吃的犯恶心。 姜小妹将吃剩下的收拾好扔掉之后就将齐林善放开了,但是这货居然还想去翻垃圾,这可把姜小妹恶心坏了。 好在齐林善还是有一些理智的,只是看着姜小妹扔掉的那些吃的,默默的说道:“望梅止渴望梅止渴……” 这时段玖说道:“你是不是想想吃冰淇淋?” 齐林善警惕的看着段玖,刚刚就是他坏了自己好事,虽然自己很想吃冰淇淋,但是自己不是傻子,段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呢? 段玖看出了齐林善眼里的不信任,于是耸了耸肩说道:“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反正我是没什么损失。” 说完段玖就准备离开,齐林善站在后面纠结了很久,反正已经被他们这么玩弄了,也不差这一次。 于是齐林善追了上去,然后说道:“我想吃,我相信你,你能给我冰淇淋吗?” 段玖笑了笑,然后让齐林善跟上来。 他将齐林善带到了姜家的冷库,然后对齐林善说道:“下面就是姜家放冰淇淋的地方了,但是你只能在里面吃,不然会被发现的。” 齐林善看着下面黑漆漆的冷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时警惕性也提了起来,段玖这家伙,不会是想骗自己进去,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吧? 想想也是,今天他差点就把段玖养的那些小鸡崽子吃掉了,虽然自己还没吃掉,但是段玖怎么会轻易原谅自己呢? 还这么好心的带自己来吃冰淇淋,八成就是一肚子坏水,就想把自己关在里面,里面黑漆漆的,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呢。 段玖知道齐林善此刻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姜昉走的时候就交代了,齐林善是不可能会老实的,所以要想点狠法子让他自己戒掉那些不好的饮食。 冰淇淋是齐林善最喜欢吃的,当然也是最容易戒掉的,一个东西,不管多喜欢吃,但是如果和恐怖的东西加在一起,那么自己也就会戒掉了。 于是段玖假装要走,然后说道:“我可不是那种小人,你爱去就去,不去拉到,反正一会姜小妹他们来了,你就吃不到了。” 说着段玖抬腿欲走,齐林善见了,一时间也变得不坚定起来了这段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是齐林善转头看向地窖的时候,冰淇淋仿佛在跟他招手,这不是考验干部呢?谁能扛得住啊? 齐林善想都没想抬腿就往下走了,走了一段路之后,下面就有了光,走进一看,里面有好几个柜子,打开发现里面真的是冰淇淋。 齐林善拿起一个就往嘴里炫,然后还不停的检查旁边的柜子,发现这里面真的全部都是冰淇淋,段玖真的没有骗自己。 齐林善已经顾不得其他了,边吃边拿,不同口味的来回换,一直吃到肚子有些撑了,都还舍不得停下来。 段玖守在门口,见齐林善进去那么久还没出来,有些担忧,毕竟下面的温度确实也很低,齐林善还一直在里面吃冰淇淋那么凉的东西。 但是没一会齐林善就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冰淇淋,他一只手拿着冰淇淋,一只手捂住屁股,看样子是拉稀了。 齐林善进了茅房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满脸写着满足,就在他准备回到地窖里继续炫冰淇淋的时候,肚子又一阵咕咕叫。 齐林善又跑回了茅房,就这么来回十几次之后,他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不扶着墙都爬不起来了。 这时苏晓生说道:“一会他不会拉的虚脱掉茅坑去吧?你们谁去捞他?” 姜小妹一听就吓出了痛苦面具,这谁敢去捞他啊?但是看他那样子似乎一时半会还真的停不下来。 进了茅房二十八次的齐林善最终还是扛不住了,他缓缓的从茅房了爬了出来,满脸苍白。 苏晓生上前将他举了起来,然后说道:“嗬哟,这次可瘦了快十斤了。” 齐林善之前本来还有点便秘,这一次不仅把肠胃排空了,就连肠子都要拉出来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都是苏晓生把他扛回去的。 但是将齐林善放到床上之后,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将苏晓生都吓了一大跳,只见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疼疼疼疼!” 爬起来之后,齐林善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苏晓生忍住没笑出声来,齐林善哼哧哼哧的说道:“我屁股,屁股疼,帮我看看,是不是开花了?” 第192章 就净不干些人事 齐林善在床上躺了一天,姜小妹也十分体贴的没有叫他下床去夜跑,因为她知道,这一次齐林善可是真的虚脱了。 躺了一天之后,齐林善觉得有些饿了,他虚弱的爬了起来,然后看着姜小妹给自己送来的饭菜,一时间还有些想吐。 这些玩意还真不是人吃的。 出门之后看见姜小妹还在吃冰淇淋,一时间齐林善只觉得菊花一紧,那种喷涌而出的感觉又一次包围了他。 他赶紧转过头去,现在别说是吃了,就连看他都不想看见冰淇淋这玩意,昨天差点就真的交代在茅房了。 姜小妹看见齐林善之后,说道:“齐少爷,这几天感觉你还是瘦了不少的,开心吗?” 齐林善捏了捏自己的腰,那一圈的肉确实是少了些,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涣散,脸色苍白,都快不像个人了。 但是现在已经关在姜家四合院了,自己也只能遵守他们的减肥方法,不然又要被姜小妹追着大了。 齐林善看着给自己的饭觉得没有胃口,于是就出去转转,看见村口有几个孩子在玩耍,手里还拿着白面馒头。 拿东西以前自己都不屑吃的,现在现在看见那白面馒头的时候,就好像是看见了一只全鸡一样香。 齐林善咽了咽口水,姜昉给自己的那些粗粮,不但没什么味道,甚至还有些发苦,自己这几天是咽都咽不下去啊。 但是那孩子看见齐林善眼冒金光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就将自己手里的馒头藏了起来,然后冲齐林善扮鬼脸:“猪猪大肥猪,齐家的大肥猪!” 齐林善虽然很生气,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还想弄到那小孩手里的馒头呢,于是齐林善连忙回到四合院,拿起姜小妹做的粗粮馒头。 他走到小孩身边说道:“你们只有白面馒头,没有我这样的金玉馒头吧?羡慕吗?” 因为馒头是用玉米粉和小麦粉做的,看起来是有些发黄,那小孩确实是没见过那种馒头,毕竟粗粮的口感是真的很差,现在都吃细粮了。 齐林善见那孩子有些羡慕的眼神,继续哄骗到:“怎么样,没见过我这样的馒头吧,想不想吃?” 孩子的反应就是天真,直接说道:“想,想吃。” 齐林善嘿嘿一笑,然后说道:“今天你们遇见我是你们的福气。这样吧,拿你们的馒头换我手里的怎么样?” 那孩子想了想,果断的将自己的馒头举起来说道:“好,我跟你换!” 齐林善拿起那孩子手里的馒头,将自己的馒头塞到他手里之后就跑了,毕竟那么难吃的馒头,那孩子一会肯定要闹。 齐林善找了一个角落吃了起来,啃了第一口他就激动的流眼泪,这馒头还有些甜,简直是甜到他心里去了! 以前都看不上这些玩意的,但是现在居然会觉得这玩意竟然这么好吃,齐林善三下五除二就将那馒头吃下肚了。 还没回到四合院呢,就看见那孩子领着他娘在姜家门前敲门,看那气势就吓人,齐林善缩了缩脖子,不敢回去。 再说那盛氏酒楼,在新品冰淇淋奶油蛋糕在省城推出之前,盛氏就让娘家大哥先往宫里送了。 自己准备和那余沛德和离,以后还要好好抚养余子昂,日后自然是要仰仗娘家的,所以这才借花献佛,娘家好,自己自然也不会差。 雍帝第一次吃到那所谓的奶油蛋糕和冰淇淋,当时见这新奇的玩意,只觉得有些奇特,还有些不敢下口。 但是吃下第一口蛋糕之后,那入口即化的感觉,让雍帝心情大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下之后就是有一种让人身心愉悦的感觉。 雍帝大喜,瞬间就爱上了那奶油蛋糕,还直接将身边的小太监的名字也改成了奶油,这下宫里都改口叫他奶公公了。 虽然小太监觉得这个名字莫名的诡异,但是雍帝的辞的名字,自己只能说是感到莫大的荣幸。 雍帝吃了一次之后就爱上了,基本上每天都要命人从盛氏酒楼那带一些进宫,时间久了雍帝就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能人异士能做出此等美味的东西来。 但是在宫中戒律森严,雍帝又不敢轻易的出宫去那盛氏酒楼见识,最后还是决定要不将那人招进宫来,给自己当御厨好了。 雍帝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但是现在也不晚,于是提起笔就准备写圣旨。 这时太后也正好老瞧瞧雍帝,看见他在写些什么,还以为他在卖力的处理朝政,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太后不想打扰雍帝处理朝政,准备离开的时候,奶油带着圣旨就准备出宫去传旨,太后拦下奶油味道:“此去作甚?” 奶油一五一十的跟太后说了,太后大怒:“放肆,这皇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哀家还以为他是在处理朝政,居然是在此等事上荒废时间。” 说完就冲身边的嬷嬷点了点头,嬷嬷立马会意,将奶油手里的圣旨拿了过来,太后走进雍帝的大殿,只见他还在上面优哉游哉的吃着蛋糕。 见太后来了,雍帝连忙收拾好走过来行礼,太后呵斥到:“你怎会如此昏庸?天下大事你不尽心,在吃喝上如此费心,你叫哀家如何能放心你?” 雍帝也不敢反驳,只是低头认错:“母后教训的是。” 太后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儿子,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万不能儿戏,一切都是以天下苍生为主。” 雍帝连连点头,太后见他那副熊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雍帝长舒一口气,果然认怂是避免一切冲突的最好办法。 太后回到宫里之后,刚坐下外头奶油就带着奶油蛋糕过来了,雍帝也算是机灵,刚被训斥了,现在就知道来讨好太后了。 太后看着那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些下不了口,奶油走了之后,嬷嬷将那蛋糕端到太后的面前,太后尝了一口之后,着实被那味道惊艳到。 难怪雍帝要招那人进宫,这手艺做出来的糕点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味道可谓是一绝。 知道这是民间流传过来的之后,太后的眼神暗了暗,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这口福。” 第193章 对疾病的错误认识 小梅的病慢慢的好起来了,青楼里那些找姜昉看过病的姑娘几乎也都好了,大家都十分感谢姜昉。 省城。 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合欢楼里,差点冲撞了姑娘们,老鸨大声训斥到:“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那小厮缓了缓,然后说道:“小春红有救了,小的刚才从那镇上回来,先前他们那青楼里的姑娘小梅,也是沾染了花柳病,但是您猜怎么着?居然给治好了!” 老鸨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姑娘,脸上都是诧异的表情,这小春红可是合欢楼的头牌,之前不知道怎的就沾染上了花柳病。 这老鸨是找了无数名医,都说早些处理掉别传染了其他姑娘,但是老鸨狠不下心来及时止损,还是在暗中找了大夫。 这小春红弹得一手好琴,放眼整个省城都没几个能比得上她的,有些富家公子为了小春红一掷千金,这可是个摇钱树啊! 但是这几日小春红状态确实很不好了,老鸨只能找了个房子单独安置她,舍不得确实是舍不得,但是这合欢楼里的其他姑娘可不能再出事了。 今天听到这小厮这般说,老鸨的心里又有了希望:“此话当真?你怎知那小梅的花柳病是被治好了?” 小厮说道:“那女大夫在青楼了坐诊了几日,几日之后,那小梅出来见人,早就不见溃烂了,应是被治好了,那镇上也一直传那女大夫医术了得。” 老鸨眼睛一转,反正现在小春红也成那个样子了,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还真的能看见奇迹。 于是老鸨安排了几个人将小春红运了过去,第二天就火急火燎的找姜昉看诊,姜昉还没起床呢,就听见有人敲门。 “是小姜大夫吗?” “何事?” 姜昉一边爬起来,一边隔着门回答,外面的人似乎有些为难,说道:“请问可否进来一叙?” 姜昉有些警惕,毕竟外面那声音是个男的,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似乎也不太妥当,见里面迟迟没有回声。 小春红虚弱的说道:“是小女子前来求诊,还望小姜大夫开开门。” 姜昉一听,也就将门打开了,见那小春红面带轻纱,大概也猜到了是为什么来求诊了,于是姜昉让她先进来说话。 小春红进来之后,让小厮在门口等着,姜昉直接就问道:“是为了那花柳病?” 小春红本来就没抱多大的希望,但是自己还没开口这病就被姜昉猜出来了,一时间惊讶的很。 问道:“小姜大夫怎知我是为了花柳病而来?” “我在镇上这几日都是为那青楼里的姑娘诊治的,你头戴面纱,脸色苍白,身上还有那青楼的脂粉味。 从刚开始就似乎是刻意避开了人,明摆着是不想节外生枝,在这里,怕是只有青楼的姑娘得了那种病才会如此。” 小春红点了点头,然后揭开了面纱,她的脸上还算好的,没有小梅那么严重,看样子似乎是上过药的。 但是看脖颈处,就能看见那溃烂的厉害的皮肤,身子上怕是更严重了,姜昉拿出自己的小箱子,然后带上了手套和口罩。 “把衣服脱了。” 小春红微微一愣,但是随即就乖乖的将衣服脱了去,只剩下肚兜,姜昉本来是想让她直接脱光的,但是还是先检查了一下。 她的病情有些严重,这应该是二期快结束了,要是拖到了三期,就算是现代医学也没的救了。 她身上的溃烂已经愈合了一大半了,剩下的应该也会慢慢愈合,所以这些溃烂都不需要处理,只需要后期来点激素防止留下疤痕就好了。 姜昉仔细的检查了小春红的下体,然后说道:“你这个病情有些严重,这段时间需要严格吃药。” 小春红有些疑惑的说道:“我这身子上的不是快好了吗?” 一直以来,小春红都以为自己身上的病快好了,但是大夫都说着花柳病是治不好的,也不可能会自己好,所以她也就半信半疑。 姜昉解释道:“这种病分好几个阶段,第一期是外阴会长硬硬的疙瘩,但是过一段时间就没了,你可能自己也不会注意。 第二期就是你身上这种的了,先是小红疹子,然后慢慢的会破溃,最后就会自己愈合,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病情的好转。 因为不治疗的话就会慢慢的转向三期,三期的时候这种病就会慢慢侵蚀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会十分的痛苦,直到死去。” 姜昉的解释吓得小春红一身的冷汗,自己身上这些都已经快好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要转向三期了? 姜昉看出来她的紧张,安慰道:“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现在乖乖吃药,过段时间就会好转。 当然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只是说个人体质已经病情的发展不一样,但是我会尽量的治好你。” 姜昉说完,就叫小二送了一盆水上来,用消毒液洗了手治好就开始给小春红配药,然后对小春红说道:“记住,就算你身上的溃烂好了,也不可以接客。” 说完就给了小春红一些药,然后是说道:“这几日你先按照我开的药方吃着,过些天你再来找我复诊。” 小春红道谢之后就随门外的小厮离开了。 其实姜昉真想搞个显微镜过来用用,这梅毒潜伏期太长了,要是只按照症状去看病,八成容易漏诊。 现在就算症状压制住了,也不知道他们体内的梅毒螺旋杆菌是不是真的归阴了,要是还有残留的话,过段时间就复发了。 但是这抗生素姜昉哪敢给他们多吃啊,一般都是最多一个星期,吃多了耐药了也是个麻烦事。 小春红回到合欢楼之后,就把事情给老鸨说了一遍,虽然现在还没吃药,呀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但是小春红就莫名的相信姜昉。 姜昉的事慢慢的就在省城传开了,加上这几日小春红的状态确实是好了起来,省城里的姑娘们,都想找姜昉给自己看看身子。 第194章 一个悲伤的故事 姜昉只给了小春红三天的药量,因为个体差异,所以这个药要按照病情来酌情调整,所以姜昉就让小春红吃完了来找自己复诊。 本来省城里那些青楼里的姑娘们就跃跃欲试,知道小春红要去复诊之后,就商量着一起去找姜昉看看身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姜昉的小旅馆出发,因为青楼一般都是晚上营业的,所以他们的生物钟也算是颠倒的。 白天也不好见人,毕竟是干这一行的,于是他们就选择了晚上去找姜昉,加上晚上的人也少一些。 一群人在晚上到了旅馆之后,老板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姑娘啊,而且还是从省城来的,个个都是漂漂亮亮的。 老板的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都忘记问了,老板娘见了,免不了生气,态度一下子就差了起来:“各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带头的顾念礼貌的说道:“老板娘,我们是来找小姜大夫的,可否告知她现在在那个房间呢?” 老板娘上下扫了一眼这姑娘,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小声的嘟囔到:“原来是一群妓女,怪不得大晚上的才敢出来,瞧瞧这身上穿的是什么,都不如不穿呢!” 虽然小声,但是在这安静的晚上,这话还是被一清二楚的听了却,姑娘们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然后紧了紧。 虽然干这一行的注定是卑贱的,这些话他们也听了很多,说不上麻木,但是也基本上不会在意了。 老板哪里会管是不是妓女,只要漂亮就行,他热情的指着上面说道:“二楼右转第二间就是了,要不要我带你们上去?” 姑娘们道了谢,还没来得及拒绝呢,老板娘就一下子拎住了老板的耳朵:“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 王二柱,老娘是给了你脸了,你眼睛往哪看呢?信不信我给你抠出来?!你今儿个是不是想死?” 姑娘们见这场面,也只是假装看不见,但是陆陆续续来的客人,眼神似乎都在他们身上,带头的说道:“走吧姐妹们,别忘了正事。” 就在他们准备上楼的时候,老板娘直接叫伙计拦住了去路,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也想上我的楼? 一群狐狸精,走哪都要勾男人的魂,赶紧滚,别脏了老娘的地方!” 那群姑娘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带头的说道:“姐妹们你们先出去吧,我去请小姜大夫。” 老板娘去继续说道:“今儿个,一个都不许上去!” 姜昉这时应该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站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听了一段,然后走下来说道:“找我的吗?” 小春红说道:“小姜大夫,我是来找你复诊的,这些都是姐妹,想找你看看身子,但是……” 小春红的话说道一半,这老板娘继续说道:“谁让你们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真是晦气!” 那群姑娘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或许她们被这么对待,已经有无数次了。 姜昉却说道:“三百六十行,大家都是为了生计,又分什么高贵低贱呢?你高贵吗?都是出来卖的,卖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说完姜昉就转头对小春红说道:“我上楼去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先去那寻欢巷找老鸨,让她给我腾一间房,诊金分他一半。” 小春红点点头,就带着一群姐妹们离开了,老板娘有些肉疼,这么多来看病的,分一半诊金,那得是多少钱?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自己这时候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但是看着老板还色眯眯的看着那群姑娘,气就不打一处来。 姜昉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就在寻欢巷住下了,老鸨给她准备的房间很大,还贴心的准备了姜昉需要的东西。 坐下之后姜昉也没有休息,因为她知道这群姑娘在这边也不好寻住处,早些结束让他们早些回去的好。 虽然姜昉还很困,但是看着这些排着队的姑娘,还是强行打起来精神,甚至还让器灵给自己弄了一杯黑咖啡。 陈定冷眼看着不远处那亮着灯的房间,姜昉坐在中间,陆陆续续的有姑娘们进进出出在看诊。 陈定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身边的姑娘一直夸他好酒量,但是他却不为所动,老鸨走到陈定的面前说道:“爷,那些可不是我们的姑娘,我们的姑娘干净着呢。” 陈定却笑了笑说道:“这地方的姑娘,你跟我说干净?” 老鸨有些尴尬,但是还是赔笑的说道:“瞧您说的话,都是来寻欢作乐的,在意那些作甚?爷,您是知道我们这里的,姑娘绝对是很不错的。 今日个怎么一直在和闷酒?是这俩姑娘照顾不周吗?我给您找过,您看你看上哪给=个,我给你叫来。” 陈定挥了挥手说道:“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坐坐。” 老鸨给那俩姑娘使了个眼色,也没再说什么,但是那陈定一直盯着姜昉的房间,以往他可不会这样的。 哪次来不是左拥右抱的,今日一看就是有心事,难道真是姜昉在这看病,耽误了大家的兴趣? 陈定看着那房间里又走出一个姑娘,思绪一下子飘远了,自己的母亲陈翩也曾是那青楼里的妓女。 那是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也不知道是和哪个恩客恩爱之后怀上了自己,自己就这样在青楼出生了。 陈定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娘是个妓女,那让他一直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摆脱这样的命运。 后来陈翩也是染上了花柳病,老鸨就将她扔到了乱葬岗,陈翩躺在那里等死,她也不敢靠近陈定,生怕连累了他。 陈翩在乱葬岗没有坚持几天,那天陈定亲眼看见陈翩咽气,那一刻的他,心中不知道是解脱,还是悲伤。 后来陈定考上功名,成功的进入了仕途,那些有关于母亲的记忆被他封存了起来,他是陈定,无父无母的孤儿。 但是现在看见姜昉在诊治那些得了花柳病的妓女的时候,那段记忆还是涌现出来,陈定痛苦不堪,只能借酒消愁。 第195章 撒谎这事我贼溜 姜昉虽然坐在里面,但是每次房门打开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又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这边,虽然这边确实是有些引人注目。 但是那道视线里,姜昉明显的感受到了恶意,而不是普通人的好奇。 但是姜昉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些了,她现在的目标是将这些姑娘全部看完,然后收工睡觉,第一次熬夜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看完之后一个姑娘之后,姜昉收拾好东西,然后洗了洗手,本来是准备睡觉的,但是却又响起了敲门声。 姜昉纳闷,不是已经全部看完了吗?这时候还会是谁啊?因为方便看诊,姜昉没有锁门,本来是准备睡前将门锁上的、 门外响了几声敲门声,但是还没等姜昉说话呢,门就被一下推开了,姜昉看着那个男人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之前在村头的卖货郎吗? 他换上了绸缎衣裳,大胡子也剃掉了,整个人现在看起来贵气多了,想到他之前假扮卖货郎,姜昉心中就多了几分警惕。 陈定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酒壶,这货不会是喝多了走错房间了吧?虽然他长的还不错,但是自己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啊! 姜昉假装不认识陈定,问道:“公子,可是来看诊的?” 陈定眼神迷离,问道:“你能治好花柳病?那脏病你也能治好?” 对于陈定的措辞,其实姜昉是不喜欢的,说道:“花柳病本就是你们男人寻欢问柳传播的额,什么叫脏病?你清白?” 陈定一听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提着酒壶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说道:“是啊,是男人寻欢问柳,要是那群妓女不出来卖,男人又怎么能寻欢问柳呢?” 姜昉觉得这货是不是来找茬的?难道是自己来妓院被抓包了心情不好?什么责任都往女人身上甩。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相信没有人愿意背上这种卑贱的骂名,有买有卖,谁都逃不脱责任,倒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陈定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陈翩的身影,是啊,她有的时候身上都是伤,还要忍着去接客,因为她要活下去,带着自己活下去。 想到这里,陈定的情绪有些崩溃,他走上前来按住姜昉的肩膀来回摇晃:“那你怎么不早点出现?你早点出现她就不会死了!为什么?!” 姜昉被陈定晃的有些难受,本来就熬夜有些昏呼呼的,被他这么一晃,真是比过山车都刺激。 难道这陈定的相好是这清楼里的,然后患上花柳病之后死了?那怪不得他情绪这么激动呢。 但是还没等姜昉安慰他,他直接就松开了姜昉,然后像发疯一样的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也好,死得好,死得好,死了就不会连累我了!” 姜昉猝不及防的被陈定松开,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身后的屏风都差点被撞到,不是这货是在发什么神经呢? 只听见他继续自言自语到:“娘啊,娘啊,你说你死了,我是该难过呢?还是该庆幸?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是妓女,我现在还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啊!还好你死的早,没遇上这姜昉,不然我应该何去何从啊?” 笑着笑着,陈定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和着酒,被他一口喝掉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累了,跌坐在墙角,安静下来了。 姜昉有些害怕,他要是休息够了继续发疯,那自己不是要被波及到?于是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找老鸨换了个房间。 第二天一早,还是陆陆续续的有人找姜昉看诊,接近晌午的时候才停下来,休息了一会之后,只见几个小厮往姜昉的房间里送了许多菜、 都是一些大菜,姜昉有些纳闷,拉着一个小厮问道:“我没要这些啊?收钱吗?谁送的?” 这时老鸨笑着走了进来,说道:“哎呀不要钱不要钱,是一位大爷请您的,估计啊,是治好了谁的相好,报答您的!” 姜昉在脑海里过了一边,总觉得不会有人这么好心,毕竟自己看病是收了钱的,等老鸨出去之后,姜昉闻了闻,一下子就闻出了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居然在这饭菜里下毒了,好在自己对这些毒物都比较敏感,多多少少还是能发现的。 这时姜昉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了陈定的模样,昨天他酒后失言,说出他母亲是妓女的事,现在八成是想灭口。 姜昉咽了咽口水,果然这男人就是不怀好意的,上次在村里看见他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姜昉也不装了,直接说道:“有事就进来说,躲在暗处算什么?” 陈定没想到姜昉居然能发现自己,犹豫了一会还是现身了,姜昉指着饭菜说道:“你我素不相识,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对方都起了杀心,自己当然不能表现出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昨天肯定是醉了,估计他也不是很清楚有没有说漏嘴。 陈定见姜昉的脸上满是疑惑,自己也有些疑惑了,难道自己昨天没有说漏嘴吗? 但是陈定表面上还是假装镇定:“我是这家青楼常客,这不是见你医好了那些姑娘当时感谢你的。” 姜昉撇嘴:“我看病收钱,饭菜就免了,但是你在菜里下毒是什么意思?我得罪你了吗?” 陈定更疑惑了,难道姜昉真的不知道那件事? 于是试探的说道:“什么毒?有人下毒?” 姜昉也懒得跟他装,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你想杀我我知道,我知道我跑不掉,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就算自己这一次躲过了,陈定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还不如碰一碰,让他真的相信自己昨天什么都没听到。 陈定有些犹豫,毕竟现在段玖和姜昉是夫妻关系,姜昉要是死了,段玖肯定会被抓回雍国的皇宫,到时候段玖的生活更是不好控制。 “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昉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问你的好吧,就因为不认识所以莫名其妙的,是有人花钱请你?我出双倍。” 陈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说道:“今晚我在你房间醒来的,你昨晚可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姜昉问道:“你也知道你在我房间?喝醉了就发酒疯,说话都不利索,赶你走也不走,谁要听你说那些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啊?” 见姜昉脸上并无异色,陈定的杀心也慢慢放了下去,反正自己会盯着姜昉和段玖,杀她也不差这会。 第196章 别爱我,没结果 陈定见姜昉这不像是装傻的样子,但是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坐了下来,对姜昉说道:“方才说要谢谢姜大夫的,这桌酒我令人换了去,别坏了兴致。” 姜昉知道这货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当然也不会那么容易的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看他坐下,就知道这货肯定还要套自己话。 重新上过酒菜之后,陈定还是觉得不放心,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管这姜昉听没听见呢。 于是陈定幽幽的说道:“以前我也生活在这里,还以为自己会在青楼做一个龟奴呢,结果好像并没有。” 姜昉心里一紧,这货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怎么开始自爆家门了?所以这时意味着要让自己做一个明白鬼吗? 姜昉定了定心神,然后说道:“人各有命。” “好一句人各有命!” 陈定端起酒杯就想敬姜昉一杯,姜昉也不扭捏,现在矫情反而不好,就应该随性洒脱一些。 见姜昉一饮而尽,陈定的眼里有一道光闪过,他继续说道:“原本我娘也是这里的姑娘,生下了我。 后来她染上脏病去世了,我也有了现在这般成就,你说,要是被人知道我的出身,我岂不是要身败名裂?” 那你还告诉我?! 姜昉在心中腹诽,大概也知道了陈定的意思,于是说道:“你的格局能不能打开?你一个大老爷们,心里就一直盘算着这点事?” 姜昉的话让陈定愣住了,尤其是她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难道真的有人会不嫌弃这种出生吗? 姜昉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为什么你们的格局都这么小,还想成大事?给你讲个故事听不听?” 陈定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姜昉放下酒杯,继续说道:“以前呢,有个男人叫韦小宝,他啊,也是出生在青楼。 但是他完全不嫌弃,天天和那些姑娘们厮混在一起,想尽办法给老鸨搞生意,青楼里的姑娘们可喜欢他了,他的日子每天也是优哉游哉的额,好不快活。 后来啊发生了战乱,他莫名其妙的救了皇上,还帮忙祛除了叛贼,还娶了皇上的妹妹,你说,一个出身青楼的男人配吗? 但是人家就做到了,娶了公主还娶了七八个漂亮能干的老婆,你说,谁会在意那些细节呢?成大事者,像你这样,怕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出身,你有能力,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人家都会求着你,人本来就是一个趋利避害的生物,出身能说明什么呢? 能力才是现在看中的,我长得跟鬼一样,他们还不是笑着求着我看病,真不明白你这么看中出身有什么意思。” 陈定没想到姜昉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来,心里有些感动,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没有身在那尔虞我诈的朝廷里,你或许不会明白。” “切。”姜昉满脸鄙视,“都说了你的格局打开,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尔虞我诈,但是只要你足够出色,你觉得那些又能威胁到你什么? 就好像井水一样,你能不喝水吗?但是明明大家都知道井水里有各种脏东西,喝多了会死人,但是你能不喝吗? 道理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你足够有能力,让他们离不开你,就算知道你想造反,他们都只能依着你。” 陈定低下头,姜昉说的确实有道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生活字啊担惊受怕和愧疚里,到底是自己的格局太小了吗? 姜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还是想杀我灭口,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娘是妓女,但是且不说你杀不杀的了我,以后呢,你能保证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你能保证知道一个你杀一个?你要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事情,让自己满手鲜血吗?你可以,但是那时候,就算没人知道你的出身,你也会变得一无是处,毫无用处。” 姜昉说完之后,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一脸严肃的盯着陈定,自己其实不是没有把握自保,只不过是不想一直活在担惊受怕的阴影里。 陈定忽然哈哈大笑:“看不出来,你这十几岁出头的女子,竟然明白这么多的道理,你这张嘴,倒是挺能说的。” 姜昉撇嘴:“是你自己才疏学浅了不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明明是你自己坐井观天,一直将自己关在那个狭小的地方不肯出来见识广阔的天地。” 陈定举起酒杯,想敬姜昉一杯,但是这次姜昉拒绝了:“不行了,我的酒量就这些了,一会还要看诊呢。” 陈定也没有强求,自顾自的将酒给喝了,今天算是被姜昉的这番话点醒了,如果不是姜昉,自己估计还在固执的认为出身是一件令人难以启齿的事吧。 想到这里,陈定就想提醒一下姜昉,现在的段玖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日后可不一定,第一个受害的,怕就是姜家吧。 于是陈定问道:“你这个年纪,家里可曾给你许配人家?” 姜昉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定,这话题转变的似乎有些快吧?于是说道:“干嘛?这是我的私事懂不懂?” 见姜昉不肯说,陈定继续说道:“那肯定是许配了人家吧?你觉得你相公如何啊?” 姜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双手护胸:“你可别说我说了这番话感动你了你就爱上我了要以身相许啊?” 陈定有些无语的看着姜昉,她怎么能如此自恋? 姜昉继续说道:“别爱我,没结果啊,我只喜欢纯情黄花小处男,对你这种的没兴趣啊,你最好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陈定一听这话就不干了,说道:“我就是啊,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刚刚还在说别在意那些细节的呢? 我虽然天天流连在青楼,但是我可是洁身自好的,这么些年,那件事一直在我心中耿耿于怀,我怎么会去干那些事?” 姜昉笑眯眯的说道:“那行,把裤子脱了证明一下。” 陈定瞬间站了起来,看着姜昉又羞又气的说道:“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姜昉耸了耸肩:“医者父母心,大夫眼里可不分男女。” 第197章 有点想但是不多 陆续来看病的人比较多,有些病又是需要复查的,所以姜昉算了算日子,自己大概要停留一个月左右才能处理完。 于是找了个跑腿的回家传话,顺便让罗慧娘给自己准备几件换洗的衣裳,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监督好齐林善减肥。 段玖得到消息之后,有些纳闷,什么事给姜昉绊住了,居然要留在省城一个月,但是随即段玖就打了个冷战。 自己刚刚心里怎么会有些舍不得?那个母夜叉自己不是巴不得她走得越远越好吗?天天在家就会虐待自己。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自己真的有受虐倾向吗?这母夜叉走了几天就浑身不舒服? 段玖连忙压制住自己这不健康的想法,不过姜昉走了之后,这姜家的四合院确实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段玖连忙安慰自己说道:“是这些天没有她的大嗓门,太安静了才觉得不习惯的额,对,就是不习惯。” 这时苏晓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之间他啧了几声说道:“不是吧,殿下,您是不是字啊想姜昉啊?” 段玖心虚,呵斥到:“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想她?巴不得她在外面别回来了。” 看着段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苏晓生笑了笑,这时南宫垂杨似乎也听见了,跑过来问道:“想谁了?怎么了?” 苏晓生给了南宫垂杨一个眼神,然后朝着段玖努努嘴,示意段玖好像是想姜昉了,但是死不承认。 南宫垂杨郁闷的说道:“不是吧殿下,那母夜叉那么对你,你怎么会想她?我不理解,你真是……” 南宫垂杨欲言又止,看着段玖那黑下来的脸色,他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真是重情重义啊……” 苏晓生偷笑,然后说道:“殿下,要不然我们去省城找姜昉,顺便还能出去看看,玩一玩,总比待在这院子里喂鸡强啊。” 南宫垂杨连忙说道:“那可不行,殿下现在还是质子的身份,可不能出了这圈禁地的,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苏晓生却说道:“殿下现在是姜昉的相公,娘子在省城给人看病,相公去看望,这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啊。” 段玖拿不定主意,他确实想去省城看看姜昉,但是却也拉不下脸,自己去了,不就代表自己对姜昉真的有那份心意吗? 那可不行,要是姜昉知道了,那不得天天哪这事嘲讽自己?想起姜昉那嘴脸段玖就更加犹豫了,那死女人肯定不会感动的。 南宫垂杨说道:“还是别了吧,毕竟现在是在雍国境内,要是那雍国皇帝一发疯,还不知道又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还是悠着点吧。” 苏晓生叹了口气,南宫垂杨说的确实不错,本来段玖应该在雍国皇宫的,不说有什么好的待遇吧,但是毕竟不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那就只能委屈殿下相思咯!” 段玖瞪了苏晓生一眼,然后说道:“我看你舌头是不想要了是吗?” 苏晓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南宫垂杨在一旁偷笑,段玖端起手里的食物,走到后院准备去喂鸡。 姜昉这里虽然每天来的病人不是很多,但是陆陆续续一直都有,这天她刚送走一个,小梅就进来了。 姜昉算了算时间,小梅的复诊时间应该还没到啊,她现在的病情算是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只需要每年复诊几次就好了。 小梅走进来,将门关上之后,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姜昉的面前,姜昉有些纳闷,连忙上去扶她:“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别跪我吗?我折寿了算谁的?” 小梅连忙起身,然后拉着姜昉说道:“小姜大夫,帮帮我好不好?” 姜昉以为小梅是又遇上什么事了,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说,能帮你的我肯定帮你。” 小梅平复好了情绪说道:“小姜大夫,我变成现在在这样怨不得谁,但是我真的不甘心啊,现在每天在院子里做做杂活。 我不是不能吃苦,我只是不甘心啊,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让我重新回来接客?帮帮我吧……” 小梅带着哭腔,姜昉皱了皱眉,小梅的脸上留下了疤痕,本来老鸨是准备将她赶出去的,但是看在姜昉的面子上留下她,在后院干些杂活。 其实姜昉觉得这样挺好的,本来就是谋生计,就算是干杂话累了些,起码不用出卖身子去接客啊,但是小梅现在的样子让姜昉不能理解。 见姜昉不说话,小梅又准备跪下,姜昉大声呵斥到:“你是软骨头吗?站不住了是吗?动不动就像下跪!” 小梅低下头,缓缓的说道:“小姜大夫,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但是我并不是为了维持那奢靡的生活。 其实我很早之前也想过,就算是做些杂活,维持生计就好了,我不怕苦,我也不是不能吃苦,干着出卖身子的活,我也嫌我自己脏。 但是我不甘心啊,我从小村子里闹饥荒,我爹就将我卖到了青楼,本来我都已经认命了,但是我遇见了一个人。 他从不嫌弃我,对我甜言蜜语,对我疼爱有加,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爱,我全心全意的投入进去了。 我本就生的姣好的面容在青楼里自然能有一席之地,这些年我攒下了不少钱财,为了他,我都可以舍弃。 我将那些首饰都当了给自己赎身,我以为我和他能有一个更好的家,我以为我下半辈子就能快快乐乐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他是一个赌徒,他对我的好,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他对其他姑娘都是这样的,只不过是为了骗取钱财。 他拿我的钱去赌,没多久就挥霍一空,后来,后来,他居然……居然把我卖给其他人,他将我关在船上,让那些人……” 小梅说道后面泣不成声,姜昉一听就来气,这不就是三娘?真是比三娘还惨,那些男人干的都是人事吗? 小梅继续说道:“可笑的是,他跟我说,你以前不就是干这种事的吗?多一个算多吗?真是可笑,我之前还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第198章 爱自己才是真理 小梅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姜昉拿出手帕递给她,然后说道:“但是既然你都已经逃离了那种生活,为什么不本本分分的过完下半辈子呢?” 小梅摇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男人,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姜昉劝到:“那个男人伤害了你没错,但是生活是你自己的啊,你没必要为了一个本来就伤害你的男人而搭上自己原本可以很美好的生活啊。” 小梅苦笑到:“小姜大夫,你不会懂的,我哪有什么未来啊,我本就像他们嘴里说的破鞋一般,早就没有了什么美好的生活。 我早就没有了什么活下去的念头,只有报复他,才一直苦苦的支撑着,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求求你帮帮我吧。” 姜昉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话来,看着小梅面纱下的那张脸,早就没了生气,似乎只剩下一具皮囊。 “我可以帮你,但是先说清楚,过程会很痛苦,日后要是后悔了,我没有办法帮你回头,路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会帮你承担后果。” 小梅点头,那涣散的眼神里似乎出现了一道光,或许她的生活早就百孔千疮了,能支持她活下来的,只有那复仇的信念吧。 姜昉给小梅上了一些局麻药,然后开始在她脸上以及锁骨那些的伤疤上面纹身,古代人对那种神秘的东西很是向往。 所以姜昉在她那些疤痕的地方,纹上了一朵朵鲜红的曼珠沙华,就像小梅一样,是在黄泉路上开出来的花。 那红色的曼珠沙华妖艳迷人,让原本清纯模样的小梅瞬间变的妩媚动人,那神秘而又妖艳的花,让人禁不住着迷。 小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充满了希望,麻药一过,她就能感受到那鲜红的花带给自己的痛。 就好像是融入到了自己的骨髓里一样,痛,但是却也让她异常的清醒,那一刻,她就如同自己身上的花一样。 小梅的新造型一出场,瞬间就迷倒了一片男人,大家都在为了小梅疯抢,一时间风头无两。 大家知道是姜昉手中的杰作之后,都排着队来找姜昉,甚至都掏出了自己的家底,只为了能和小梅一样。 但是姜昉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为了吸引男人的女人们,姜昉觉得很可悲,虽然知道他们是为了生活,但是姜昉总觉得他们不应该这样生活下去。 但是这些姑娘们离开青楼又能做什么呢?寻一良人?或许也很不现实吧,小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时陈定走到姜昉的面前,然后说道:“这些姑娘这般疯狂的博人眼球,也只不过是为了下半生的生活。” 姜昉看来陈定一眼,陈定继续说道:“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这般的年华,这里的姑娘,运气好一点的,被有钱人家相中了抬回去做小妾,下半辈子也算是衣食无忧。 但是那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在最好的年华里没有挣到钱,等年老色衰了,这辈子几乎算是完了。 要么就是等死,要么就从姑娘熬成老鸨,哪有说书的说的那般美好,还能寻一良人,都是假的,只能靠自己上半辈子多赚点钱,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听陈定这么一说,姜昉就更加觉得悲哀了,现在这个社会,本就是男尊女卑,再加上经济文化的落后,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子只能依靠丈夫。 而这些清楼的女子,又怎么会有丈夫依靠?但是现在这情况,他们能撑到二十五就已经是极限了。 那扇着扇子赔笑的老鸨,年纪特不过二十七八,这个年纪,在现代算是很好的年华了吧,但是在这里,已经就是无人过问的老姑娘了。 本来古代的一些食物营养补充的就不是很全面,这些姑娘们那么小就接客,身子都没有发育好。 接客接的多了,自然就会有一些妇科疾病,加上不会及时调理,雌激素分泌不足,卵巢退化,几乎二十几的年纪,看上去就像四十岁一样沧桑。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陈定却说道:“或许你可以这样理解,因为有了嫖客,所以她们才能以这样的方式生存下来。 这些姑娘,几乎都是被家里卖过来的,如果她们卖不了钱,那么你可以想象她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其实也不必太过于同情,因为被卖到这里的姑娘,有不愿意这么生活下去的,基本上都自杀了,能在这里见到的,都是默认可以接受的。 怪只怪,没有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吧,就是这么残酷。” 姜昉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确实,但是也有可以改善的地方。” 说完姜昉就提着药箱去找老鸨了,这个时代的避孕太残忍了,水银灌下去,幸运的还活着,不幸运的就毁了。 姜昉找到老鸨,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想给姑娘们做一个节育环,这样一来可以有效避孕,要是以后想生育了,随时可以取下来。 而那些年纪稍大,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就直接做卵巢切除,这么紊乱的性生活,极有可能引起癌变。 反正他们现在也不能生育了,并且过些时间也不会再做这门生意了,说不定还能预防一些癌症,起码能活的久一些。 虽然不能改变这样的现状,但是起码姜昉想努力一点,改善她们的生活现状,同为女人,姜昉还是十分怜悯她们的。 老鸨一听这好事,当然是满口答应了,姜昉让他们先准备着,因为做了节育之后,一个月是不能接客的。 老鸨想了想,决定给大家分批做手术,如果有已经怀孕的,姜昉也给她们做人流,总比那堕胎药安全些。 她没办法改变什么,但是也在尽力改变着。 第199章 这算是侮辱人吗 姜昉给寻欢巷的姑娘们几乎都讲了一遍应该怎么爱惜自己的身子,相应的手术也给他们做了。 就连刚火起来的hpv疫苗都给她们打上了,这可是火到预约都预约不上的,因为这些姑娘大多数都是有了性生活的。 别看她们已经自己讨生活了,但是年纪几乎都在十几岁,最小的被老鸨买来的时候,月事都还没来呢。 这大概就像是陈定说的那种悲哀吧,二十几岁在现代或许是大学生活刚开始,最美好的年纪。 但是在这青楼里,二十几岁已经算是人老珠黄,几乎是没有什么客人了,所以他们就算是十几岁的年纪,也在疯狂接客。 而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体内的各种激素都在一个比较高的阶段,所以这么紊乱的生活,极有可能致癌。 所以姜昉决定给她们都打上九价,九价疫苗不仅对年纪有要求,对身体健康的要求也很多,于是对于这些已经有了性生活的姑娘们,都先做了一遍hpv的筛查。 因为疫苗过于现代化,所以是挨个接种的,并且姜昉要求他们进来的时候将眼睛蒙上,毕竟这玩意问起来确实解释不清楚。 忙完了之后姜昉就给老鸨交代了一下,因为有些姑娘还是有hpv感染的,这种病毒可大可小,但是都需要及时的治疗。 打了疫苗的姜昉就交代了第二针的时间,没打疫苗的就先控制感染,等所有结果都转阴之后再准备接种疫苗。 忙活了一圈,姜昉有些累了,但是她的生物钟和这寻欢巷的生物钟是刚好相反的,她是习惯了白天工作晚上睡觉。 但是这青楼可都是天黑营业的,正好白天休息的时候姜昉给他们看病,但是一到晚上就热闹的不像话。 虽然老鸨特意给姜昉找了个僻静的小院子住着,但是毕竟还是在寻欢巷里头,古代的隔音十分的一般,那声响还是会影响姜昉睡觉。 于是这几天姜昉几乎都是没有休息好的,这天忙完之后姜昉就偷了个懒,现在的病都看得差不多了,以后复诊就可以了。 所以吃完午饭之后,姜昉就直接去睡了个午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她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睡蒙了。 老鸨也知道姜昉这段时间比较累,所以也就吩咐下去这段时间不要打扰姜昉休息,但是这午觉睡是睡的舒服,就是睡久了整个人都蒙圈了。 姜昉在床上坐了一会之后,稍微感觉清醒了一些,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吃点东西,一出门就听见大厅那边的声音。 厨房是在主楼那边,没有办法绕开,虽然姜昉并不是很喜欢那种地方,但是我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先往那边去了。 经过大堂的时候,陈定叫了一声姜昉,姜昉回头看见他之后,就走过去打了招呼,陈定问道:“是不是还没吃饭?” 姜昉的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叫了起来,陈定哈哈大笑,然后指着二楼的雅间说到你:“走,上去吃去。” 姜昉也没拒绝,跟着陈定就上了二楼,不得不说陈定不愧是这里的熟客了,选的位置就是不错啊。 这里几乎能将楼下一览无余,并且还对着最中间的那个大舞台,下面的表演尽收眼底。当然,最吸引姜昉的,还是那桌子上的饭菜。 虽然菜式是比较中规中矩的,不过毕竟是大厨的手笔,味道还是十分不错的,能做出这种口味的菜,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陈定问道:“虽然是比不上那盛氏酒楼的新颖,但是这大厨的手艺也是十分不错的,味道可还和你口味?” 姜昉瞥了一眼陈定,然后说道:“只要你不下毒,口味什么的我都喜欢。” 陈定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姜昉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这时候楼下的正门传来了喧闹声。虽然被歌舞声掩盖的七七八八,但是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这动静怎么能逃得过姜昉的耳朵呢? 姜昉与陈定都往门口看了去,是几个男人拉着另外一个男人正往里面走呢,那个被拉着的男人面目清秀,俊眉微蹙,看样子是不想进来。 但他身边几个男人却说道:“温兄就进来瞧瞧吧,说不定能遇上你喜欢的呢?你这高中举人,还不进来放松一回?” 但是那被称作温兄的男人,进来之后看见这些姑娘们,双手捂住口鼻,似乎是要吐了的感觉。 这可把他身边的书童急坏了,老鸨见客人来了,怎么会轻易的放过这些生意呢?叫了几个好看的姑娘围了上去。 但是那姓温的男人一看见这些姑娘一时间就更难受了,竟然开始干呕起来,小书童也连忙让人赶紧离开。 陈定一见来了兴致,说道:“世间居然真的有这般纯情的男子?老鸨带的这几个姑娘虽然说不上是绝色,但是也算是美艳动人。” 姜昉阴阳怪气的说道:“那当然,可不像你,在这里面如鱼得水,快活的很,人家一看就是个好男人!” 陈定却不服气:“这可不好说,各花入各眼,这兄弟说不定只是眼光高,没看上呢。你瞧人家也算是举人,模样也清秀,说不定是志存高远呢。” 姜昉也没反驳,不过瞧着确实是清清秀秀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说不定是真的洁身自好呢?这种地方,或许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拒绝不了的吧? 那书生身边的男人都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家公子这毛病,还真是一般人接受不了的,你说他有一天清醒了,会不会后悔死?” 小书童也有些无奈,拉着自家少爷就准备离开,但是这时,他抬头,一眼看见了正在二楼观望的姜昉。 他顿时眼前一亮,说了一句美人,然后自顾自的爬上了二楼,一下子就冲到了姜昉的面前说道:“我竟从未见过如此绝世美人!” 姜昉嘴角抽搐,十个人有九个骂她是丑八怪的,还有一个是直接吓晕过去的,但是这货居然说自己是美人? 姜昉似乎受到了羞辱,她握紧拳头,然后微笑着说道:“我给你三秒,要么消失,要么我帮你消失!” 第200章 这谁能受得了啊 但是那书生还是一脸痴迷的看着姜昉,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下能被姑娘打一顿,也是在下的荣幸!” 就在姜昉准备动手的时候,后面那书童连忙跑了上来,他拉着姜昉的手哀求到:“姑娘,姑娘,切莫动气!” 姜昉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丑,但是这也太侮辱人了吧?但是这书童解释道:“姑娘,我家公子,有病!” 听到这里,姜昉才松开了拳头,问道:“不会是那种黑白颠倒的病吧?” “正是!”小书童解释道,“我家公子自小就有这毛病,别人眼里的美人,在他眼里奇丑无比,而且越美的他就觉得越丑。 所以他并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只不过他这脑子确实是有点毛病,家里已经有三位小妾了,一个是一百八十几的,一位是骨瘦如柴形似骷髅的。 还有一位是雀斑龅牙的额,反正就各有千秋吧,家里确实是没有您这种的,所以我家少爷才会这般……” 姜昉知道这书童是捡了好听的说的,但是他的意思还是在说自己丑,尤其是他少爷觉得自己这么美,那么反过来就是特别丑! 姜昉气的不轻,但是这会似乎也没有理由揍他一顿,只能看着他那迷恋的眼神,姜昉有被冒犯到,一时间桌子上的饭菜都不香了。 之前还觉得这温少爷清高呢,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翩翩君子吧,结果这货是因为有病,瞬间姜昉就觉得世间的男人真的经不起想象。 这时看热闹的陈定说道:“是不是被恶心到了?原来被被喜欢也会这么难受啊哈哈哈哈……” 姜昉没忍住踹了陈定一脚,他这才收敛了一点,然后假装正经的说道:“你不是会医术吗?治治他呗,也省的恶心你。” 书童一听,两眼放光:“姑娘是否就是大家嘴里传的神医姜昉小姜大夫?” 姜昉被这么夸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倒也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奇,略懂医术而已。” 书童一听,激动的都差点跪下了:“家里因为少爷这个病,广寻名医,但是这些年来却一点用都没有,眼看着还似乎越来越严重。 家里老爷和夫人都愁白了头发,要是小姜大夫能将我家少爷医好,不管是什么条件,家里都会尽可能满足的。” 姜昉咽了咽口水,这货明显是认知的问题,这应该是先天障碍,可能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一直都没有纠正。 但是自己是临床医生啊,这玩意还是得专业的心理医生吧,只怪自己在大学期间,心理学是选修课。 当时还以为心理学真的那么玄乎,满心期待,结果因为不是心理专业的,老师只讲一些病人就医心理,压根就没啥意思。 所以这种病,姜昉大概能知道是什么问题,但是真要上手治的话,那就是兽医给人治病了,完全不是专业内的啊。 于是姜昉耸了耸肩说道:“这玩意我治不了。” 书童眼里的光慢慢熄灭了,失望的说道:“就连姑娘也治不了吗?害,少爷这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昉摇了摇头,准备离开,但是那温少爷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一直缠着姜昉:“美人,可否告知姑娘的芳名?” 姜昉忍住极其想踹他两脚的冲动说道:“你最好是离我远一点,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书童害怕的拉着温少爷,然后劝到:“少爷,咱们先回去吧,各位夫人还在家中等着您呢。” 在姜昉面前,家里那些小妾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见他还是缠着姜昉,怎么劝都不听,姜昉连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龟奴将两人拦在外面。 所以他家里的那些还没有自己丑是吗?自己就这么丑出天际让他这般纠缠? 姜昉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玩意自己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让它留在脸上了,真是晦气!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那温少爷几乎每天都会来,但是姜昉一般都是在后面的院子看诊,所以他几乎没有见到过几次姜昉。 但是他一点都不灰心,甚至都准备爬墙去偷看姜昉,只不过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爬墙呢,结果将自己的腿摔骨折了。 但是他只要姜昉给他看,其他的大夫都不准靠近,书童拗不过他,只好去找姜昉,但是姜昉一听,不仅不答应,还一直嘲笑他笨。 书童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小姜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他痛的都晕过去了,您医者仁心,救救少爷吧。” 姜昉真是躲都躲不及这货,怎么可能还会去给他看病,于是说道:“你在这省城,随便找个大夫都可以。” 书童却说道:“但是我家少爷不让别的大夫碰,您行行好,救救他吧,您总不能看着他瘸了腿吧?” “我为什么不能?又不是我打断的,他爱治不治。” 姜昉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她可不爱这一套的道德绑架,要是在现代,说不定自己还要报警先搞他,还给他治病,真的觉得自己被羞辱的不够吗? 长得丑本来就引人注目,这时候后面还跟了个俊秀的书生一直喊自己美人,是没瞧见大家那咧到耳朵后的嘴巴吗? 虽然长得丑姜昉并不在意,但是这也太社死了吧? 将书童赶走之后姜昉就准备收拾东西了,之前知道那个温少爷会在寻欢巷附近堵自己,这一次摔断了腿,总不能抬着他来堵自己吧? 趁着现在这大好的机会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滚蛋吧,自己不去给他看病,就不信他还能真的不去看腿做个瘸子! 收拾好了之后,姜昉就匆匆的跟大家告了个别,然后叮嘱了几句之后就赶紧回去了,生怕那温少爷真的被人抬着来找自己。 第201章 危机感不就来了 姜昉回到四合院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上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跟上来可就没有龟奴给自己拦住了。 见身后没跟人,姜昉这才松了一口气,罗慧娘见姜昉回来之后,连忙拉着姜昉左看右看,然后心疼的说道:“阿昉啊,怎么瘦了?是不是太累了?” 姜昉笑了笑,是不是天下的爹娘都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太久没见,不管是胖了还是瘦了,都会觉得瘦了呢? 姜昉说道:“哪有啊娘,你都没发现我胖了吗?省城那边吃的挺好的,我感觉我都胖了,哪里瘦了?” 姜小妹也拉着姜昉问道:“二姐,省城好玩吗?你怎么去了一个月啊,我都想死你了,下次出门这么久能不能带上我啊?” 姜昉却开玩笑的说道:“娘,赶紧给小妹找个婆家吧,你瞧瞧她,天天想着往外跑,哪里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姜小妹的脸都羞红了,嗔怪到:“二姐你瞧你说的什么话啊,不想带我就算了,怎么还能说这种话呢?” 段玖看见姜昉之后,眼里的温柔也藏不住了,但是还没等他说话呢,姜昉却说道:“你是不是偷懒了,我瞧见那鸡崽子怎么是一点都没长? 段玖,我家给你吃的了吧,你也不用去抢我小鸡崽子的吃食吧?瞧我那几只鸡崽子瘦的,都不能下锅了。” 段玖满脸黑线,所以姜昉不在的那一个月,自己到底是在想她什么?但是被姜昉毒舌,段玖似乎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姜昉这么说自己,内心稍微还有些觉得暖暖的? 段玖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那可怕的想法,自己可是要将姜昉的脑袋挂在那城墙上的,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鬼? 一家人还没寒暄完呢,齐林善就走了过来问道:“不是说好了开饭吗?我的饭呢?我真的好饿,咱们一会说好不好?” 姜昉这才看了看齐林善,这个月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三层下巴只剩下双层了,整个人都感觉瘦了一圈,不过相应的也黑了不少。 姜小妹说道:“你急什么,又不会少了你的。” 姜昉问道:“齐大少爷现在多少斤了?” 这时苏晓生说道:“这个月少了二十几斤了,现在应该是在一百七八的样子,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姜昉点点头,这个效果确实是很不错:“再接再厉,起码要瘦到一百五才算是健康的体重。” 齐林善叹了口气,这个月自己小命都差点没有了,结果还要瘦到一百五,这折磨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就在大家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姜昉发现似乎少了几个人,于是问道:“姑姑和美玉去哪里?” 这时罗慧娘才笑嘻嘻的说道:“他们啊,给刘家接走了,上次刘清波答应将美玉带到县城去,前段时间就走了。你姑姑住了几天也就回去了。” 看着罗慧娘那表情,姜昉大概就知道刘清波和潘美玉八成是圆房了,笑的家里人都合不拢嘴呢。 这也好,刘清波那么好的丈夫,也算是潘美玉的福气,有个孩子比什么都强,婆家应该也不会对着她找麻烦了。 就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姜昉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姜小妹示意齐林善去开门,建议他多运动一下,迫于姜小妹的淫威,齐林善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准备去开门。 打开门的时候,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请问,小姜大夫是住在这里吗?我家少爷想找小姜大夫看病。” 齐林善也不认得那些,但是知道他嘴里的小姜大夫说的是姜昉,看见那人身后有一个被人抬着的男人,似乎是断了腿。 于是说道:“在的,进来吧。” 姜昉转身就看见了那书童,以及在后面被抬进来的温少爷。 “美……小姜大夫,我的腿真的好疼啊,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要瘸了?” 面对温少爷的呻吟,姜昉不为所动,只见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说了,我不给他看病,如果不想变瘸子,就老老实实的去找大夫。” 姜昉还是第一次拒诊,大家都十分八卦的看着门口那个男人,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得罪姜昉了? 那书童没办法,急的跪在姜昉的面前:“小姜大夫,您就别计较那些了行吗?我回头一定劝我家少爷,让他不在叨扰您。” 姜昉拗不过,看在书童的面子上才放下碗筷,然后走到温少爷的面前摸了摸他的骨头,但是却发现似乎已经上了药。 意识到被耍了之后,姜昉欲走,但是那温少爷却一把拉住了姜昉的手:“美人,你就跟我回去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姜家人听见之后,都十分惊讶的看着那温少爷,他刚刚,叫姜昉美人? 大家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是那温少爷嘴里叫的,分明就是姜昉,所以他到底是断了腿,还是坏了脑子啊? 段玖冷冷的看着那温少爷,如果可以,他拉着姜昉的那只咸猪蹄子,早就剁碎了喂狗去了。 “啪”的一下,段玖将手里的筷子都捏断了,大家瞬间就将视线从温少爷身上转移到了段玖的身上,包括姜昉。 南宫垂杨咽了咽口水,不是吧,之前就觉得殿下不对劲,现在似乎就更加不对劲了,那什么,是生气了? 姜昉指着段玖说道:“抱歉,我已经成亲了,我相公还在等我吃饭呢。” 说完,姜昉就嫌弃的将手抽了回来,还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可见他是有多嫌弃这温少爷。 但是那温少爷却不自知,看了一眼段玖之后说道:“不是吧,美人,你在怎么嫁给这么丑的男人?他怎么配的上你?” 此话一出,大家又震惊了,段玖可是这村头的一枝花呢,多少妇女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但是这货说段玖长的丑? 隔得老远的姜昉似乎都感受到了段玖的愤怒,但是这温少爷似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比拉吧啦的说着一些恶心的话。 段玖放下碗筷,径直走了过去。 第202章 瞬间沉默了全场 见段玖走过来,那温家少爷还作势要坐起来和段玖争论一番,自己好歹是个举人,怎么也不会说不过面前这黄毛小子吧? 但是段玖走过来之后却拉着姜昉的手说道:“见你是饱读圣贤书之人,原来也是这般无耻的吗?难道她方才未说已经嫁予人妇了?” 温少爷本来还信心满满的,但是被段玖这么一句话直接就ko了,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姜昉看见段玖牵着自己,虽然是不太舒服,但是如果能摆脱眼前这个大麻烦也不介意给段玖占占便宜。 书童却说道:“小爷您误会了,我家少爷只是想请小姜大夫瞧瞧腿,没别的意思的,您别误会。” 段玖冷哼一声,刚刚那货的意图那么明显,现在让自己别误会?这话说的可真是漂亮,姜昉却说道:“你家少爷那腿分明是瞧过大夫的。” 温少爷用袖子盖住自己的腿,明显是心虚,但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姜昉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是天仙下凡。 就算是违背道德,他也要得到姜昉,于是说道:“美人,你怎么会嫁给如此粗鄙之人?长相奇丑,脾气还这么差。 要是你改嫁与我,我定是不会这般大的脾气对你,也不会让你住在这破旧的小院子里,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你的。 你嫁给他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不是委屈了你?快快与他和离,我定八抬大轿迎娶你。” 坐在饭桌上的那群人傻了眼了,如果说着温少爷想娶段玖他们都信,但是偏偏他想娶的是姜昉,还说段玖丑。 姜昉咽了咽口水,这货是真的油盐不进啊,于是说道:“你也瞧见了,我已经与他成亲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些话来?” 段玖在极力的隐忍着,要不是碍于他现在的身份,他只想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让他多活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那温少爷还准备说些什么,段玖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拉着姜昉的手微微一用力,姜昉立马就往段玖的方向靠了过去。 还没等姜昉反应过来,唇瓣上就附上了段玖那冰冷而又柔软的唇,那一瞬间,姜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段玖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姜昉的大脑像是死机了一样,已经忘记思考了,当然,在场的都是,并不单是姜昉。 段玖这一举动直接沉默了全场的人,南宫垂杨那一瞬间只觉得完了,自己的皇子殿下,居然在吻一个奇丑无比的乡下女人。 这要是回去被国主知道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会不会安然的在自己的脖子上,苏晓生也是愣住了。 “难道真的是在这乡下待久了,母猪都赛貂蝉了?” 姜小妹本来都捂住了眼睛,听见苏晓生这么说,拿起筷子就往他头上敲:“闭嘴,我二姐最好看了,你懂不懂欣赏?” 直到段玖的唇离开了自己,姜昉这才想起了怎么呼吸,但是整个人还是愣愣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这时温少爷气的差点就从担架上跳起来,但是碍于腿断了,着实是疼的厉害,只能哼哼唧唧的说道:“你、你、你欺人太甚!” 段玖却冷冷的说道:“且不说你想将他人妻子霸占了,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想调戏良家妇女,你说要是传出去了,你这个名声,是要还是不要?” 温少爷连忙闭上了嘴,自己这个行为虽是不好,但是自己确实是抵挡不住姜昉的美貌,但是现在话说到了这个份上。 要是自己再纠缠下去,传到了省城,这刚考取的举人,怕是直接就没了,他努努嘴,然后说道:“美人,要是你以后想开了,随时来找我。” 说完就示意书童让那群人将自己抬回去,姜昉看见那温少爷离开之后,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转身看见段玖之后,七八种情绪压得她难受极了。 但是段玖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松开姜昉的手就回到了饭桌上,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中继续吃着饭。 姜昉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初吻居然被这个小屁孩拿走了,虽然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年纪也不大,但是自己的灵魂是三十几岁的阿姨啊。 段玖才几岁啊,初高中的年纪那叫早恋吧?但是他刚刚分明就拉着自己的手还吻了自己,这这这,这让姜昉有种原地爆炸的感觉啊。 沉默许久的器灵却十分兴奋的说道:“主人,可喜可贺啊!看来你离胜利不远啦,感觉段玖很快就要被你攻略下来了。” “闭嘴!” 姜昉现在哪有什么心情说这些啊,自己居然被一个只有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亲,虽然说是流行年下吧,但是这差的有点多了吧? 姜昉脑子里一团糟,反观段玖倒是平静的很,姜昉指着段玖说道:“你,给我下去吃,谁让你上桌的?” 南宫垂杨和苏晓生都十分可怜的看段玖,果然就算是丑女的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这不报应就来了。 段玖但是不在意,端着自己的碗筷就走到院子边的石墩墩上坐下了,他背对着大家,表面上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的。 但是谁知道段玖端着碗筷的手还字啊发抖呢,刚刚就像是做梦一样,他整个人在碰上姜昉之后,有一种被电击的奇妙感觉。 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想挖墙脚的时候,他就莫名的想宣誓主权。 对,自己只是想宣誓主权,毕竟自己和姜昉是名义上的夫妻了,有人光明正大的过来挖墙脚,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干的话,那显得自己多懦夫啊。 本是开开心心的团圆饭,现在却吃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大家在饭桌上机械的吃着饭,但是心思都已经飞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姜昉更是心不在焉,段玖长得确实好看,以后肯定是大帅哥,但是主要是这年纪也差太多了,姜昉总有一种犯罪的感觉。 第203章 不在一个世界了 吃完饭之后姜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段时间在省城也忙的要死,自己也没什么休息,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些困意了,却听见院子里似乎窸窸窣窣的有些吵闹,姜昉也睡不着,索性就出门瞧了瞧。 刚打开门,就看见了余子昂,他看见姜昉之后,连忙跑到姜昉面前说道:“阿昉姐姐,我回来看我的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姜昉明显的感觉到余子昂似乎变化不小,他再也不是那个有些腼腆的少年了。 在盛氏的培养下,有了一些贵家公子的气质,整个人也变得意气风发,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 姜昉拿起余子昂的手瞧了瞧,测试了一下手指的灵活度已经手上肌肉的力量,都还不错。 “恢复的不错,但是你手上这个疤痕估计是没那么容易消除,你自己对这些疤痕介意吗?” 余子昂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或许在旁人看来我这手上的疤痕狰狞吓人,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拥有一双手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才不会在意那么多。” 姜昉拍拍余子昂的肩膀说道:“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余子昂还没反应过来姜昉说的是什么意思,追着问道:“阿昉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没太听懂。” 姜昉却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啊,好了,既然回来了,快去找小白玩吧,这段时间你走了她可想你了。” 听到这里,余子昂双眼放光,然后连蹦带跳的去找姜小白,姜昉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希望在这条路上,你可以永葆初心吧。” 姜小白知道余子昂回来了,也十分开心,拿着前段时间跟着姜昉学做的蛋糕来找余子昂,看见余子昂的那一瞬间,她却有些愣住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此刻的小白却觉得十分的陌生。 “小白!”余子昂跑过来拉住小白的手,然后拉着她在院子里的石墩墩上坐下,“小白,我可想你了。” 小白将蛋糕放在余子昂的手里说道:“我也很想你啊,快尝尝我自己做的小蛋糕,不过可能没有阿昉姐姐做的好吃。” 余子昂却大口的吃了起来,然后说道:“这些天我在省城,我才知道原来省城那么热闹,那街上叫卖东西的,真的看得我眼花了。” 姜小白只是笑着说道:“是吗?我还没去过省城呢,早就听说省城十分的繁华热闹了,真羡慕你。” 余子昂瞬间来了兴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装着的点心,缓缓大打开放在姜小白的手里。 “这是舅舅给我带的,他说是在很远的地方带来的,因为太稀有了,所以我就偷藏了几颗,你快尝尝。” 姜小白看着那红彤彤粗糙的外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动嘴,只好拿在手里,余子昂见了,说道:“我帮你剥开吧。” 说完余子昂就熟练的将荔枝的外壳扒开了,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他拿到姜小白的嘴边喂给她吃。 姜小白也没有拒绝,将荔枝一口吃下去了,初入嘴的时候是一股香甜的味道,那果肉凉凉的甜甜的,十分爽口。 这还是姜小白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但是一口下去之后,嚼着嚼着似乎就有一些苦味了,里面似乎还有一个很硬的东西。 但是姜小白看着余子昂期待的眼神,只好含在嘴里,尽可能的不去吐出来,,余子昂问道:“好吃吗?” 姜小白点头,余子昂又给姜小白剥了一个,等姜小白张嘴,但是却看见姜小白微微皱眉。 余子昂大概知道了,笑着说道:“笨蛋小白,里面是有子的,要吐出来的,你该不会吃了吧?是不是很苦啊?” 姜小白这才尴尬的将荔枝里面的子吐了出来,假装生气的说道:“我那知道嘛,你还不跟我说!” 余子昂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跟你讲讲省城的事好吗?这段时间我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娘亲带我去外婆家,外婆家真的好气派,舅舅们拿出好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那个时候我都不敢说话。 舅舅在京城当大官,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去见皇上了,就像是做梦一样,不过娘亲怕我出纰漏,就没带我去。 回家之后,父亲在家里设宴,你都不知道人有多少,全部都是人,看得我心慌慌,娘亲也带着我去各家走动,虽然我并不喜欢。 我最喜欢的就是打猎了,舅舅教我骑马射箭,那种感觉真的像是飞起来一样,自由自在的,虽然我一只都没打中。 但是我跟着舅舅围猎了一只大花豹,我是不是很勇敢啊,舅舅说等冬天了,给我用那豹子皮做件衣裳。 还有那街上的小贩,只要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卖的东西,那糖人栩栩如生,我要了一只小鸟,感觉它都要飞走了。 真的好热闹啊,但是娘亲不准我在街上走动,都是在马车里看的,看得我真的心痒痒,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看!” 姜小白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余子昂的身边听着,自己和余子昂似乎是真的越走越远了。 那个陪在自己身边的阿树,开始慢慢的变的模糊,他已经不是阿树了,而是知府的小儿子余子昂。 看着他那兴奋的模样,姜小白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生怕日后真的认不出他来。 自己没有选择跟着他去省城,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自己的阿树那么的优秀,自己又怎么能跟的上他的脚步呢。 只希望阿树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的,做一个幸福的富家小少爷。 第204章 可不兴道德绑架 余子昂在四合院就待了一天,盛氏就准备将他接回去了,毕竟她想培养余子昂,而不希望他继续在这小村子里当一个无知的孩童。 临走时余子昂拉着姜小白的手,说道:“小白你等我,等我长大些,我就来接你去省城的玩。” 余子昂离开之后,姜昉看见姜小白站在门前,一直看着余子昂离开的身影,姜昉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那些是到底是对是错。 余子昂和姜小白,明显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或许余子昂现在还不自知,但是以后的时间还长,不知道他的初心能坚持到几时。 第二天姜昉还没起呢,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的,这几天不知道怎么,总是会有事打扰她睡觉。 走出院子之后就看见姜小妹躲在罗慧娘的身后,两人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一直往后缩。 姜昉看见不远处似乎是围了一圈人,里面围着什么却看不见,但是这围在自己家大门口,这姜昉怎么能不去看看。 但是还没等姜昉走过去,就被罗慧娘拉住了:“阿昉啊,算了,一会等你爹回来去处理,你就别去了。” 姜小妹也慌张的拉着姜昉说道:“是啊二姐,别去了。” 本来姜昉只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被这两人这么一说,她瞬间好奇心就超级加倍了,说什么都想过去瞧瞧。 看见姜昉走过来,大家都十分配合的让出了一条路,姜昉就看见地上那血肉模糊的样子,是一个男人趴在地上,四周还扔着一只手。 似乎还在流血,男人已经昏迷了,看样子手应该是被刚刚剁下来的,姜昉也说不上是什么圣母心,但是看着那还没止住的血,想了想要是死在自己家大门口那就真的晦气了。 于是招呼苏晓生和段玖将那男人和他的断手拿了进来,自己则是先给他简单的止血,然后就去准备手术了。 看那切口的断端,应该是新鲜切下来的,就是不知道神经有没有损坏,看这样子,应该要先抗休克,不然也活不下来。 准备好了之后姜昉就准备关上门做手术了,但是南宫垂杨却想围观,姜昉想着自己也需要一个住手,也就答应了。 但是姜昉先准备好了器材和需要的东西,不然自己到时候凭空拿出来确实解释不清楚自己不是妖怪这件事。 手术做了很久,南宫垂杨在旁边十分认真的看着,毕竟这种医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手术的时候姜昉很认真,也没有注意到南宫垂杨的不对劲。 南宫垂杨看着姜昉将那男人的断手上的烂肉一道一道的削下来,就好像是切猪肉一样,瞬间他就打了个寒颤。 姜昉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受不了就出去。” 南宫垂杨连忙拍马屁:“我不,我要像娘亲一样成为一个好大夫,我会好好学的!” 姜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这玩意似乎不是他想学就能学会的,所以姜昉才让他进来围观,没有这些器材,学会这些技术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 接断手是一个技术活,要把神经接上,这可花了姜昉不少时间,接好手之后都已经太阳下山了,累的姜昉差点就趴在手术台上了。 出来之后罗慧娘就叫姜昉吃饭,本来中午就没吃饭,早饭也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看得罗慧娘是心疼啊。 姜昉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吃饭,但是人还没坐下呢,那门口就传来了砸门的声音:“开门开门!赶紧开门!” 见来着不善,姜昉拦住了准备去开门的姜小妹,对段玖说道:“愣着做啥,赶紧开门去啊。” 门一打开就看见几个三大五粗的壮汉将门围住,然后从后面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脖子上还挂着大金链子。 姜昉有些无语,是不是从古至今审美其实都没怎么变过,果然那大金链子的流行是有历史依据的呢。 男人直接说道:“今早被人扔在这门口的男人是你们捡进来了吧?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苏晓生正欲上前说些什么,但是姜昉却直接指着身后的屋子说道:“后面屋子躺着呢,自己找去。” 瞬间那男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姜昉似乎一点都不按照套路出牌啊,自己还没开始威胁呢,怎么就这么听话? 于是他轻咳了几声,给身边的小弟一个眼神,两个大汉就直接进去将男人抬了出来,那老大看见男人的手被接好了,有些惊讶。 “你给他接好的?” 姜昉点头,然后说道:“好了,人也给你了,现在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开了吗?我要吃饭了。” 那老大眼珠子一转,然后说道:“你知道他的手为什么被砍断了吗?” 姜昉摇了摇头说道:“我为什么要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好了,请回吧。” 那老大有些尴尬,这姜昉怎么一点都不像个正常人,这人说话怎么一句都不带给接上的,这还怎么聊啊? 他索性直接说道:“他啊,就是赌钱还不起高利贷,这才被剁了一只手,你瞧你手也给他接上了,就好人做到底。” 姜昉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不就是想要自己当那个冤大头,替这个男人把高利贷换了呗,但是自己看起来就真的那么像怨种吗? “你没事吧?”姜昉疑惑,“我只是提他接了个手,算是给我自己练练手吧,感情我救了他还要被讹钱?我真的看起来那么像冤大头吗?” 那老大知道姜昉不肯,于是说道:“你这给他接手了,也不会袖手旁观吧?你要是不替他还钱,那我们就只能把他的手又给断了。” 姜昉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随便你,咱可不兴那道德绑架啊,你愿意砍了就砍了呗,关我什么事?” 说完就摆了摆手准备离开,这老大怎么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啊,这也太牵强了吧,坑人怎么不嫌学着点来。 见姜昉走了之后,苏晓生看了看段玖,想问问他怎么办,但是段玖就好像没看见苏晓生的眼神,跟着姜昉一起离开了。 那老大带着一群壮汉在门口面面相觑,所以这女人就不管了? 第205章 这怎么还赖上了 姜昉回到自己的饭桌前,给那个男人接手就已经把自己累得半死了,花了一天的时间,现在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虽然说这个手术真的很精细很累人,但是这也不是自己当冤大头的理由吧,救下这个男人,只是单纯的不想他死在自己家大门口,太晦气。 见姜昉是真的不打算管这个男人了,那老大说道:“所谓医者仁心,你居然这么狠心说出这种话,说出去你不怕被人嗤笑吗?” 姜昉皱眉,不是说了他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吗?现在怎么感情还赖上了? 姜小妹想给二姐出头,但是看着那群彪壮的大汉还是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罗慧娘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是很敢说话。 姜大现在还没回来,家里的主心骨一下子就变成了姜昉,但是姜昉这时候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吃自己的饭。 那老大见姜昉还是无动于衷,于是挥了挥手让人将那男人抬了回去,然后说道:“你会后悔的。” 放完狠话之后那群人就离开了,罗慧娘有些担忧,问道:“阿昉啊,那群人以后会不会找你的麻烦啊?” 姜昉却一点都不担心的说道:“娘,你放心,不会的,我又没得罪那群人,他们凭什么找我的麻烦啊? 只不过是见家里这光景挺不错的,想讹点钱而已,我又不是那赌棍的什么人,他也没有理由硬逼我出钱,别担心,没事的。” 罗慧娘听姜昉这么一说,心也慢慢的放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出了什么事之后,只要有姜昉在,她就莫名的安心。 姜小妹也说道:“他们就是想骗二姐的钱,二姐好心救人,怎的还遇上了这些无赖?他们迟早遭雷劈!” 苏晓生和南宫垂杨都偷偷的看了一眼段玖,那群人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日后真来找麻烦,他们到底是帮还是旁观? 段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端着自己的碗筷就十分自觉地离开了桌子,这倒是让姜昉没有理由说他了。 吃完饭之后姜昉就回去歇着了,并且叮嘱道没有什么大事千万不要打扰她睡觉,这段时间姜昉是真的累着了,关键是还一直没有睡好觉。 那老大带着一群手下离开之后,抬着的男人着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这男人是还不上钱才被剁了手。 现在就算手被接回去了,他也照样是没钱还债,于是直接就将他扔在了路边,老大给那群收下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第二天姜昉的各种流言就传上了天,说是她残暴不仁,草菅人命,身为一个医者,居然让别人去砍了自己病人的手,实在是残忍! 不过榔头村的村民都是知道姜昉的为人的,所以并没有谣传,但是这些消息倒是传到了陈定的耳朵里。 那赌场的老板陈定认识,听到他跟姜昉扯上关系之后,还有些意外,但是知道他这般散播姜昉的谣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不下去的。 陈定找到了那赌场的老板,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却笑着说道:“如果你了解姜昉这个人,就不会干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那赌场老板满头雾水,问道:“此话何意?” 陈定笑了笑但是并没有解释,只是说道:“我知道你的儿子一直瘫痪在床,如果想你的儿子能站起来的话,你最好是不要得罪姜昉。” 那赌场老板就更加疑惑了,问道:“那黄毛丫头还有什么惊天地的本事不成?” 陈定说道:“你也见着她能将那断手接回去,治好你的儿子自然是没有多大的问题,这雍国,怕是只有姜昉能试上一试了。” 陈定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只剩下该那赌场老板独自坐在太师椅里思考,如果姜昉能治好自己的儿子,那今日这事,是自己鲁莽了。 赌场老板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女儿却是无数,那时他儿子想驯服一匹烈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自此之后就双腿瘫痪。 赌场老板找了许多名医,但是都是摇头叹息,没一个能治好儿子的腿,这些年,儿子的脾气越来越差,甚至一度想自杀。 自己一直寻医问药,但是就是一直都没有结果,之前儿子还会接受大夫的看诊,闲杂压根就不会见大夫。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两条腿,怕是已经无药可救了,每次大夫给了自己希望,却都是失望收尾。 赌场老板甚至一度想放弃这个儿子,毕竟这么多年,寻了那么多的名医,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但是没办法,这些年不管他怎么努力,姨娘小妾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生出来的都是女儿,在这么下去,院子里都要装不下了。 但是今天从陈定的嘴里,他似乎又听见了希望,姜昉,那个长相奇丑的黄毛丫头,真的能治好自己的儿子吗? 赌场老板半信半疑,不过从姜昉能将那人的断手接好就能看出她还是有些本事的,现在也没了别的法子,试一试也无妨。 不过那赌场老板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姜昉,毕竟她是个女娃子,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这谁都会有些疑惑的吧? 于是赌场老板先是找人四下打听了一下姜昉的事,听说她娘似乎之前也发生意外瘫痪了,现在好像能下床了。 于是赌场老板找了几个人,假装是来找姜昉看病的,但是事先在榔头村打听了一番,然后假装不相信姜昉这么厉害。 “听说你们村有个很厉害的女娃娃是吗?” 那几人和村民混混熟了,就开始打听,结果一说,大家都知道他们说的是姜昉,然后开始各种说姜昉的传奇事迹。 那几人听完之后说道:“你们该不会是骗人的吧?谁不知道那女娃娃才十几岁,说出去谁信啊。” 那村民直接被说急了,带着那几人就去了姜家的四合院,然后拉着他们走到罗慧娘的面前说道:“慧娘啊,来起来走几步。” 罗慧娘一头雾水,看着村民说道:“我说二大爷,您这是带人来看我笑话来了?” 那村民解释道:“不是,是这两个外乡人,非说阿昉没有我说的那么厉害,还觉得我是骗他们的,我想着可不能让阿昉的名声被人抹黑不是?” 罗慧娘一听是有人怀疑姜昉的医术,拄着拐杖就站了起来,还走了几圈:“怎样,现在能信吗?” 第206章 求人就别太嚣张 那几人见本来坐在椅子里的罗慧娘站了起来,心中确实有些诧异,这罗慧娘之前听说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难道真的给姜昉治好了? “你们该不会是配合这演戏的吧?这都瘫了的人,我们哥几个可没听说过还能站起来的。” 罗慧娘急了,说道:“我从山崖上摔下来瘫了的事大家伙可是都知道的,我们有什么好骗你们的,你不信就去村里头问问,大家都笑的这件事。” 那几人见好就收,离开姜家的四合院之后在村里打听了一圈,确定罗慧娘之前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确实是瘫痪了。 于是连忙跑回去告诉赌场老板。 “这姜昉当真如此玄乎?” “是啊老板,我们打听了一圈,都是说之前罗慧娘拿腿就是瘫了,是姜昉后来治好的,还弄了个什么,轮椅?” 赌场老板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人先下去,既然姜昉真有那本事,那自己的儿子不就有救了? 于是他准备好了一些上好的绸缎和一些补品前去姜家四合院,但是门都没进就被拦了下来。 昨天晚上的事姜家可还记得呢,今天想进门,哪有那么容易,罗慧娘还特意叮嘱姜大这几日先别出门,看看情况。 赌场老板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啊,直接就让人在外面撞门了,姜昉睡得正香呢,被吵醒了之后暴躁的很。 她穿好衣服将门打开之后就看见昨天那个老大,姜昉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道:“没完了是吧?” 赌场老板虽然心中有气,但是有求于姜昉,只能陪着笑脸说道:“不是的,小姜大夫,今日来是有求于您的。” 姜昉看着他手下手里拿着的那些盖了红布的东西,问道:“我家不办喜事,丧事也不办。” 说完姜昉就准备将门关上,赌场老板连忙用手拉住了大门,然后说道:“可否进去说话?” “不可。” 说完姜昉就准备将门强行关上,这人姜昉对他的印象真的太差了,昨天还道德绑架自己呢,今天就上门来求自己了? 昨天放狠话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呢。 这时赌场老板一个手下说道:“我们老大找你办事,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好识相点!” 这一句话可直接将姜昉惹毛了,她索性将门敞开,然后双手环胸说道:“哟,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别忘了,你可是来求我的。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找我要债的呢,想求我,这么嚣张可不行啊,或许说几句好听的我可能就大发慈悲帮你了呢。” 赌场老板连忙呵斥了那手下,然后对姜昉说道:“小姜大夫,是我带的手下不懂事,您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能否借一步说话?” 姜昉见他态度还不错,也就没有拒绝,将他带到了院子里,然后问道:“何事,且说来听听。” “说来惭愧,犬子在十二岁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至今不能走动,我寻遍名医,却还是一无所获。 今儿个听闻小姜大夫的母亲也曾从山崖上摔下来,瘫痪在床,但是如今已经能下地走动,所以,想请小姜大夫帮我瞧瞧那孩子。” 姜昉看了一眼这老板,虽然他开赌场,放高利贷确实是害了不少人,但是孩子毕竟也是无辜的,这么年轻,要是真一直瘫着,确实也不好受。 于是姜昉说道:“我可以答应你去瞧瞧你儿子,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那赌场老板听了之后激动的说道:“有什么事小姜大夫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姜昉想了想说道:“赌场你可以继续开着,毕竟那也是你养家的源头,但是你得答应我,不可以再放高利贷,害人害己,终会遭报应的!” 赌场老板想了想说道:“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放高利贷,以后一定行善积德!” 姜昉点点头,然后突然说道:“你儿子瘫痪,该不会真的是你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你还是认认真真开始行善积德吧。” 说完之后姜昉就回自己的屋子去准备需要用到的器材,然后背着箱子就跟着赌场老板回家去看他儿子去了。 来到赌场老板家之后,赌场老板就径直带她去了王子毅也就是他儿子的屋子,院子在后面一些,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 房子里有些空旷,和刚进门那股气派劲儿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王子毅听到有人进来,大声喊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虽然姜昉能理解瘫痪的病人会很心情很不好,但是她没想到王子毅居然会这么暴躁,难怪这屋子里都没什么物件呢。 赌场老板说道:“小姜大夫见谅,犬子自从瘫痪了之后,脾气是一天比一天暴躁,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些。” 姜昉点头,然后跟着他走了进去,还没等姜昉走到床边,就看见王子毅想往床下爬,侍女连忙去扶他,却被推出去好远。 看这样子,上半身的肌力还是不错的,看来应该还没有累积上半身,应该主要还是脊髓的问题。 姜昉放下自己的药箱,走到床边准备给王子毅先检查一下腿,但是王子毅极其的不配合,一直让姜昉滚。 姜昉也不理他上去就按住了他的腿,但是王子毅直接就上手想推开姜昉,姜昉先发制人直接将他推到在床上,然后将他的身子板正,这下他就起不来了。 第207章 熟练的让人心疼 王子毅不服气,在床上挣扎着,姜昉也不管他,上手就准备检查他的腿,看样子从骶髂部就没有知觉了,但是腿上的肌肉还是可以的。 虽然有些萎缩,但是也还好,并没有很严重,只不过相对于王子毅这个个子来说,他这腿细的有些过分了。 姜昉挨个检查了一下王子毅腿上的肌群,几乎是没有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是长期卧床,肌肉有些萎缩。 还有就是这王子毅长期卧床,姜昉有些害怕他可能会有些血栓在下肢,现在是没有活动的状态,可能问题不是很大。 到时候就怕运动起来,栓子脱落了栓塞了心肺和大脑,到时候那可就是要了命的,但是目前他这个样子,姜昉也不是很敢给他抗凝药。 检查完了之后姜昉说道:“他的情况还好,就是这瘦的也太离谱了吧?腿上的肌肉目前还可以,以后肯定是要加强锻炼的。” 赌场老板这么一听,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自从瘫痪之后就一直发脾气,也不好好吃饭,所以才这么瘦。 之前给他找了正骨和推拿的大夫,但是最近他就越发的暴躁,赶走了很多大夫,我也是真没办法了。” 姜昉点点头,表示她能理解,于是说道:“能把衣服脱了吗?我想看看他的后背的骨头。” 王子毅哪里肯啊,看着姜昉就说道:“休想,本少爷的身子也是你这种丑八怪能看的?再者说了,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王子毅本身就已经不想看大夫了,他吃过的那些药,快赶上他吃过的饭了,但是到头来呢?自己的腿还不是没有知觉,还不是只能躺在床上? 且不说姜昉还是个女娃,看样子或许就和自己一般大,她凭什么说能治好自己?之前那百岁的白胡子老头都说自己治不好,这女娃娃能做什么? 王子毅的眼里充满了怀疑与敌意,姜昉却说道:“你这身子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再者说了,医者眼中无男女,看病都像你这么矫情,那岂不是都要等着被病死?你现在已经这样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懂?” 王子毅哪里能听进去这些,只是说道:“就你这半大点的娃娃还说给我看病,真是可笑,你还是回去找你娘吧!” 姜昉见王子毅是说不通了,于是只能看向赌场老板:“他这般不配合的话,这病是看不了了。” 赌场老板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弟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直接上手十分熟练的将王子毅按住,然后熟练的拉下他的衣服。 这动作熟练的一气呵成,让姜昉都觉得惊讶,这算不算是久病自成医?看来这王子毅可没少闹脾气呢。、 王子毅心中憋闷,但是却无可奈何,正想说几句话,却被其中一个人将他的脸直接按在了被子里,只留了个出气的口子。 姜昉直接就上手摸他的脊柱,但是从肩背到尾骨,他的脊柱都是十分完整的,似乎没有断裂或者缺口的问题。 就算时间比较长远,但是脊柱也不可能会自行恢复的这么完美啊,应该是之前王子毅只是摔的错位或者脱出。 然后压迫到了神经才导致的瘫痪,但是现在看样子应该会恢复了才是,这老板找的正骨师傅应该手艺是很不错的。 但是既然这王子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怎么会站不起来呢?难打是腿部神经的问题吗?是自己刚刚没有检查到吗? 于是姜昉蹲下继续检查王子毅的腿,确定他好像是真的没有能力调控自己的腿的,于是姜昉从自己的头上拔了一根簪子。 赌场老板吓坏了,说道:“小姜大夫,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您是觉得他是装的吗?这不可能的,之前大夫们都试过的。 无论是针扎还是火烧,挠痒痒之类的,他都是没有感觉的,您不用再试一遍吧?” 姜昉知道赌场老板是担心自己将这簪子扎王子毅的大腿,于是说道:“你且放宽心,我不会干这种事。” 姜昉拿出簪子,一只手托着王子毅的脚,然后从脚掌的内侧用簪子的一头轻轻的搔刮,一直到大拇跖。 虽然王子毅的脚趾头只是轻微的动了一下,但是姜昉知道,那说明他的腿是没有问题的。 神经是完整的,没有损伤,王子毅应该也不是装的,他装残废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应该是他心理的作用。 他的大脑认为他的下半身瘫痪了,所以一直都给自己的机体传达下肢瘫痪这种错误的信息。 这种信息让他的下半身直接和大脑分离,所以才会对那些感觉都失去了感知,但是刚刚搔刮的时候,是脊髓神经传出来的冲动。 这种低级的冲动是不会经过大脑的,是最原始的,不受大脑支配的冲动,所以他会做出反应,因为这样没有被大脑抑制。 知道大概的病因之后,姜昉说道:“这个病呢,并不严重,我可以治好,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一听到姜昉说可以治好之后,赌场老板激动的说道:“小姜大夫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我一定配合,只要您能治好他。” 姜昉说道:“很简单,现在呢我们签一个协议,就是这段时间将您儿子送到我家那四合院去,期间你不能干涉。 也不能去看他,这期间我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要无条件的服从,我会定一个时间,时间到了,你自然就可以来接他了。” 赌场老板有些犹豫,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自己签了协议,那不是任由姜昉怎么说? 姜昉补充到:“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时间到了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治好他的腿。签协议只不过是不想你们干涉我的治疗。” 赌场老板说道:“好,我相信你,我现在就去找人写一份协议,届时我定会好好遵守,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说完赌场老板就离开了,那群手下也将王子毅放开,他满眼猩红:“你这丑八怪到底想干嘛?” 姜昉耸耸肩说道:“你不是听见了吗?还明知故问什么?” 第208章 还真是不要脸了 王子毅见姜昉满脸的得意,又开始闹了起来,一直在床上打滚,但是却没有人理他,倒是姜昉恐吓到:“你再这般撒泼,小心上半身也瘫痪了。” 王子毅半信半疑,姜昉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确实是第一个敢这么打包票说可以治好自己的人。 能这般自信,这姜昉定是有些手段的,她现在这么一说,王子毅倒是安分了些,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万一是真的呢? 赌场老板找来公证人之后,很快就根据姜昉的意思拟好了协议,签下协议之后,赌场老板就让人收拾王子毅的东西。 本来是准备让照顾王子毅的贴身丫鬟一同前去的,但是姜昉却拒绝了,自己本来就是打算刺激王子毅让他站起来的。 那丫鬟见了,万一回来告状说自己虐待王子毅怎么办?所以还是不要有外人介入的好,只需要简单的收拾行李便可以了。 收拾好了之后,赌场老板先让下人将王子毅抬了出去,然后拉着姜昉说道:“小姜大夫,我还有一事相求。” 姜昉问道:“何事?” 赌场老板有些扭捏,毕竟面前的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问这种事似乎还是感觉有些不妥。 但是外面将姜昉的医术穿的那么神奇,问上一问到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吧,说不定姜昉能治呢? 于是赌场老板说道:“小姜大夫,是这样的,你来的时候想必也瞧见了我这院子里都是丫头,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已经娶了八个小妾了,给我生了是个丫头片子,但是愣是没有一个儿子,我想问一问,可否有什么法子能生出儿子?” 被抬到外面的王子毅闹着要回来拿东西,刚被抬到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话,瞬间眼眶就红了。 抬着王子毅的小厮此时也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出去,就这么楞在了门口,王子毅挥了挥手,那小厮就将他抬了出去。 果然一直以来,为他找寻名医,不离不弃的照顾他,只是因为他那爹还没有生出第二个儿子。 难怪他瘫痪的这几年,府里一直都有小妾被抬进来,为的就是生出一个可以代替他的儿子。 要不是这些小妾生出来的都是女儿,那他应该早就被放弃了吧,怎么可能还会如此上心的照顾他。 王子毅自嘲的说道:“原来只是因为没有替代品了是吗?” 这边姜昉听到赌场老板的话之后微微有些诧异,就算自己说了可以只好王子毅的腿,他还是想生儿子代替王子毅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生不出儿子,那么王子毅是不是早就被丢弃在了犄角旮旯里去了,哪里会像现在保持的这么好。 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延续到现代,似乎都还是过不去的坎,但是姜昉一直都不理解,女孩子,到底输在了哪里? 姜昉摇摇头说道:“没有,这时几率问题,每次有一般的概率是男孩,一半的概率是女孩,是男是女看你自己的造化。 不过你前些年做那些事,生不出男孩也是正常的,多行善积德吧,说不定哪天上天就帮了你呢。” 姜昉说完之后就带着王子毅离开了,见他一路上都沉默着,就知道他应该是将刚刚的谈话听了去。 于是姜昉说道:“既然知道自己是随时可以被代替的,那么就努力的让自己成为不可代替的就好了,自怨自艾从来就不是解决办法。” 王子毅看了姜昉一眼,但是却没有说话。 来到姜家的四合院之后,随从们将王子毅抬了进去,然后又将他的物件儿拿下来放好之后就走了。 齐林善看着这个少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这下可不止自己一个人受苦了,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姜昉一进门就对姜小妹说道:“小妹,你去村里头找一下周木匠,让他加急给我再做一个轮椅,就说着急用,加钱好说。” 姜小妹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王子毅,大概知道姜昉的意思了,然后说道:“我这就去找周木匠说。” 说完姜昉就进了屋,现在罗慧娘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轮椅暂时是可以先给王子毅用着。 毕竟这里可不是王家,财大气粗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有好几个壮汉抬着王子毅走来走去,姜家可没有这个条件,谁吃饱了没事天天抬着王子毅呢。 不过想到这里,姜昉就想起了一个人,齐林善不是在减肥吗,这不得让他练练负重减肥? 姜昉说干就干,指着王子毅对齐林善说道:“以后他就归你管了,他也不算重,多抬抬他也算是减肥了。” 齐林善本来是笑呵呵的,一听这话,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虽然说着王子毅看着是骨瘦如柴,但是天天管着他,还要抬上抬下的,这也太累人了吧? 但是看着姜昉那警告的眼神,他还是乖乖点头,身在姜家,自己哪有说不的资格,姜昉说啥那就是啥。 余子昂知道姜昉又接了一个瘫痪的少年在家的时候,吵着要来姜家的四合院见识见识,但是盛氏知道,哪里是为了涨见识。 从上次复诊之后,盛氏就看余子昂心不在焉的,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嚷嚷着给姜小白留一份。 虽然那姜小白并没有跟着进城,但是正因为这样,余子昂就更是挂念她了,总觉得是亏欠了她的。 这才回来几日,就又嚷嚷着要回榔头村,盛氏虽很不满意,但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只能惯着,余子昂说要回去,盛氏也只能找人送他回去。 不过盛氏唯一的要求就是最多回去两天,两天之后就必须回来,余子昂满口答应,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会想尽办法又让盛氏送他回去。 院子里多了两个人,余子昂也三天两头就跑过来,四合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姜小白的脸上,笑容也多了些。 第209章 你还是挺能忍的 看着余子昂三天两头的往四合院那边跑,这可将盛氏急坏了,她知道小白是个好姑娘,但是做不好她的儿媳妇。 现在娘家那边风头正盛,只要好好栽培余子昂,他日怎么说也是个能在京城有个一席之地的大官。 但是这姜小白的出生,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了,她怎么能配的上余子昂呢?再者说,为了余子昂的未来能站稳根基。 盛氏早就同娘家商量好物色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起码姑娘的娘家要和余子昂的身份能门当户对的。 但是这样下去,盛氏知道不管怎么计划好的,都会泡汤,不过看着余子昂的年纪也不算小了,盛氏决定先给他找个通房。 余沛德在省城的身份也是不错的,知道他唯一的儿子余子昂被找回来之后,一直都有人明里暗里的想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余府。 虽然余沛德和盛氏都看上眼了,但是余子昂就是不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挨个拒绝了。 盛氏也带着余子昂去各家走动,专门带着余子昂去那些大户人家见识什么叫做千金小姐,但是余子昂就是不为所动。 比姜小白漂亮温柔的女子多了去了了,但是余子昂却还是一点都不心动,每次盛氏都会问余子昂,这个姑娘美不美。 余子昂会十分诚实的回答美,但是当盛氏说将那姑娘娶回家的时候,余子昂都十分抗拒,盛氏为此也十分苦恼。 经过这么多的努力,但是余子昂还是那副样子,他不是不懂父母的良苦用心,但是他知道他心里只有小白。 王子毅来四合院的第二天就开始了他悲惨的生活,明明和自己一起住的小胖子都去吃早饭了,却没有人给他送饭。 但是他毕竟也算是王家的少爷,主动要饭似乎有些贬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直到晌午了,还是没人来管他。 不过期间那小胖子倒是进来问自己要不要去如厕,因为一会他就不在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王子毅不习惯别人伺候着,摆了摆手也没说话,就一直坐在床上,除了齐林善来问过他几句之后,就再也没人管他了。 王子毅憋了一肚子火,所以这个姜昉是准备怎么治好自己的腿的?就将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吗? 齐林善虽然挺可怜这个新来的,但是同时心中也平衡了不少,自己虽然吃着那些狗都不吃的减肥餐,但是起码还有的吃。 而这个新来的瘦的皮包骨头了,却连饭都没有一口吃的,这么比起来,自己的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的悲催了。 饿了王子毅一天之后,姜昉让齐林善将王子毅推出来,然后将王子毅的轮椅绑在了院子里的树上。 姜昉看着王子毅,然后说道:“你也听见了,你爹呢本来是想放弃你的,但是吧生不出儿子了,你说你这种废物,能坚持到几时啊?” 这种侮辱的话王子毅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当着他的面说的,他的脸瞬间就憋红了。 “你被欺人太甚!” 姜昉却笑道:“我哪里欺负你了,难道我说错了吗?连站都站不起来,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要是没有那些人抬着你,没有那侍女照顾你,你说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啊?生活都不能自理吧?” 王子毅攥紧了拳头,但是却无可奈何,姜昉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一个废物,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 王子毅狠狠的锤着自己的腿,拼命的发泄心中的怨恨。姜昉看不下去了,她连忙站起来对齐林善说道:“拦着他啊看什么好戏呢?” 大家这才上前拉住王子毅的手,王子毅挣扎不开,只能任人这么控制这,姜昉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么刺激他是没用的。 于是冲姜小妹招招手,姜小妹立马就知道姜昉的意思了,然后转头去厨房端出好几道大菜,就摆在王子毅的面前。 齐林善咽了咽口水,难怪他觉得今天的厨房怎么那么香呢,原来是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啊! 姜昉对齐林善说道:“放开他吧。” 说完就指着王子毅面前的饭菜说道:“饿了一天了吧,来,过来吃点饭。” 姜昉在桌子面前坐下,然后和姜小妹津津有味的吃了了起来,是不是的还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 王子毅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他发现齐林善的肚子叫的好像更加大声,两人都坐在远处咽口水。 齐林善是不能吃,王子毅是吃不到,看着姜昉和姜小妹吃的那么香,王子毅也想上前吃上几口,但是轮椅被绑住了,自己根本就够不着。 见王子毅没有反应,姜昉皱了皱眉,王子毅的腿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是他的大脑骗自己腿废了,所以才一直不能走路。 本来是想通过刺激的办法让他站起来,但是这王子毅的忍耐力着实是惊人,至今似乎都没有想要站起来的样子。 姜昉擦了擦手,然后让姜小妹将东西收进去了,这两个办法似乎对王子毅都没有效果,看来还是需要一剂猛药才行。 于是姜昉对齐林善说道:“你把他带回去吧。” 齐林善虽然也没迟吃到,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乐呵呵的,毕竟自己还是有的吃的,比起这个连饭都没得吃的小瘫子,算是好很多了。 果然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受着母夜叉折磨的时候,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过不去了,现在看这小瘫子的笑话,就是齐林善最大的快乐了。 王子毅饿着肚子在屋子里骂道:“这个丑八怪,就是想玩死我吧,饭也不给吃,难怪不让我家里人跟着,这不是虐待我吗?” 齐林善说道:“上了贼船才知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不然她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这还算是轻的呢。” 齐林善想起来上次姜小妹和苏晓生将自己绑在树上,还当着自己的面吃蛋糕冰淇淋,和现在的王子毅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 王子毅听齐林善这么说,问道:“你似乎也是被拐来的?” 齐林善点点头:“是啊,我只不过是比你来的早些,所以才劝你乖乖听话,免得受苦,好了,不同你说了,我得出去夜跑了。” 说完齐林善就走了,王子毅疑惑的看着齐林善的背影说道:“可是他们什么都没跟我说啊,我要怎么听话啊?” 第210章 总有一个坏事的 冒头村,刘家那新房做好了之后,潘美玉就搬了回来,但是刘清波还得留在县城里办事,只能休沐的那几天才能回来。 这一下刘清波可就不愿意了,毕竟两人才圆房,一下子又分开了,怎么着这心里也是刺挠刺挠的。 但是没有办法,刘家那两口子应了潘美玉的要求,在村子里盖了新房,总不能不去住吧?到时候刘徐氏又该说了。 潘美玉回来之后,没事就回娘家住着,毕竟刘家那大门她说过自己是不会再踏进去了,刘清波也总是没在家,所以就回来同姜草一起住着。 姜草见潘美玉那如沐春风的样子,高兴的不行,回来就给潘美玉炖了一只老母鸡,但是潘美玉却嫌油腻没怎么吃。 姜草一边给潘美玉盛汤,一边劝到:“你多喝些吧,把身子养好了,回头给娘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外孙!” 潘美玉却说道:“哎呀娘,这种事急不来的,这汤上飘着的油星子,我见了着实是没有胃口。” 姜草一听,连忙拉着潘美玉问道:“不会是就有了身子吧?” 潘美玉连忙否认:“娘,你那般着急做什么?我这月事才走呢,刘清波这几日都未回来过,我怎么会有身孕呢?” 姜草白高兴了一场,拉着潘美玉就喝了几碗汤,这可是她养了许久的老母鸡呢,怎么能浪费了。 在姜草这边住了几天之后,听说刘清波休沐回来了,姜草连忙将潘美玉赶回去:“你相公可是要回家了,你怎的还赖在我这里不走?” 潘美玉小嘴一撅,说道:“娘,我怎么总觉得你在赶我走?” 姜草说道:“娘是为了你好,日后你就明白了。” 刘清波这边刚从衙门出来,共事的哥几个本来想找刘清波喝一杯,但是却被他拒绝了,那几人问道:“这都日落西山了,刘兄还有何事要忙啊?” 刘清波说道:“我娘子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呢,我先回家了,你们喝的尽兴,不必管我了。” 说完就急匆匆的从衙门往冒头村赶,路上是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误,但是还没回到家呢,就在村口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刘徐氏在村口一直等着,她知道刘清波明日休沐,但是为了赶回来见潘美玉,一定会晚上赶回来的。 这段时间新房修好之后,刘清波回刘家的时间也少了,潘美玉说过不会再回刘家的,所以刘清波就算是回来了,也只是在家中坐一坐便匆匆离去了。 刘徐氏怎么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呢?在那之前刘清波就一直护着潘美玉,就算是她生不出孩子来,刘清波也还是不肯和她和离。 现在好了,新房也做好了,潘美玉的身子也好了,刘清波就更加不往家里走了,更像是客人一样。 刘清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见刘徐氏心中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一上去刘徐氏就拉着刘清波说道:“我就知你今日会回来。 家中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我早早地就在村口等着你了,咱们回家,一会饭菜该凉了,都是你爱吃的。” 刘清波看着刘徐氏脸上的笑意,想拒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昨日就名人传了话,告知潘美玉今晚自己就回来了。 此时想必潘美玉也应该准备好了饭菜,在家中等着自己回去吃完饭吧,但是看着母亲脸上的期许,刘清波还是不忍心拒绝。 刘清波说道:“娘,你且回去,我先回家同美玉说说,不然她要一直在家等着我回去了,说完我就回家吃饭。” 一听这话,刘徐氏就不开心了,耷拉着脸说道:“娘亲自来村口接你,你到还想着你那家中的小媳妇。 你这不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为了你们小两口能好好的,我和你爹做的还不够多吗?现在回家吃一顿饭都让你这么为难了吗?” 刘清波连忙说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美玉也在家等我回去吃饭呢,我同你回去了,她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回去同她说,不要等我,让她自己先吃上,说完我就会去吃饭了,这时人之常情,哪有您说的那样?” 刘徐氏也没说什么了,见刘清波那着急的样子,自己要是再抓着不放,怕是要和自己闹开了,于是说道:“你且去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刘徐氏就走了,本来她是想守着刘清波一起回去的,但是一会见到了潘美玉,她怕自己忍不住又要和潘美玉吵起来了。 回到家之后,老刘头见刘徐氏一人回来了,问道:“儿子呢?” 刘徐氏哪有什么好脸色给老刘头,说道:“还能去哪了,还不是回那个狐狸精那里去了,也不知道那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好的!” 老刘头说道:“你可少说几句吧,小两口过的好就是了,我们图什么,不就图这些后辈们过多额好一些?” 刘徐氏刚要发作,刘清波就赶了过来,刘徐氏连忙变了脸色,拉着刘清波在桌子前坐下。 刘徐氏一个劲的给刘清波夹菜,说道:“瞧瞧你,都清瘦了不少,快多吃些,都是你爱吃的。” 刘清波端起面前那小山似的碗,埋头吃了起来,没多久,刘徐氏就说道:“害,这几日我总觉得头昏眼花的,你瞧瞧我,是不是……” 刘徐氏的话没说完,但是刘清波知道她想说什么,本来觉得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烦闷起来。 刘清波已经记不清这是刘徐氏第几次这么说了,就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威胁自己搬回来住。 但是新房和刘家的宅子相隔并不算远,有什么事都能照看到的,但是刘徐氏就是想刘清波搬回来。 有时候还明里暗里的说潘美玉的不好,这些刘清波都忍着,他也知道爹娘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慢慢的刘清波发现,刘徐氏似乎只是想将自己掌控在她的手里。 所以现在刘徐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刘清波心中是十分厌烦的,只不过他没有说,但是身体还是十分的诚实,回家的次数却慢慢少了起来。 第211章 那可是独门秘方 齐林善和王子毅是睡在一个屋子里的,因为齐林善是单独给的减肥餐,所以都不是和大家一起吃的,只有放纵餐的时候才会和大家一起吃。 王子毅已经饿了两天了,但是面对美食的诱惑他还是不肯站起身来,仿佛是在真的额瘫痪了一样。 齐林善看着自己那一滴油都没有的减肥餐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很开心的吃了起来,毕竟相比那饭都没得吃的王子毅,他能吃饱就已经很幸福了。 王子毅看着齐林善碗里的饭菜,肚子也忍不住咕咕叫起来,见王子毅开始咽口水,齐林善将饭菜护在怀里,然后转过身去吃。 本来晚上的分量就少,自己都还吃不饱呢,怎么能分给王子毅,况且姜昉不让他吃饭肯定是有姜昉的道理。 要是被姜昉发现自己把吃的分给王子毅,估计明天自己也得饿着了,所以还是背着点他吧,起码就不会那么馋他了。 王子毅看见齐林善这么护食,不屑的说道:“本少爷在家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怎么能看得上你这杂粮馒头?” 齐林善不服气的说道:“你以为只有你是少爷?你以为只有你吃的那么好?吃的好还瘦的跟猴似的,怎么好意思说呢?” 齐林善吃完之后就乖巧的将碗筷收拾好,坐了一会之后就去夜跑了,想起王子毅明明满脸渴望但是却傲娇的不承认的样子齐林善就觉得好笑。 果然美好生活还是要靠对比的,之前觉得自己可憋屈了,但是这么一看,自己的生活还算是过的去,总比那小瘫子饿肚子强吧? 每七天还能上桌吃点好的,也就是姜昉说的放纵餐,最近姜昉好像还研究出了什么炸鸡腿,上回吃的齐林善是魂都没了。 那简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炸鸡腿了,现在齐林善唯一的盼头就是坚持七天,七天之后就能吃到魂牵梦绕的炸鸡腿。 也不知道姜昉是怎么做出那么香的东西来的,闻一闻都受不了,现在齐林善光是想想,那口水就止不住的开始往外冒。 看着一直咽口水的齐林善,姜小妹说道:“你在想什么坏主意呢?一路上就觉得你最不老实了!” 齐林善连忙说道:“小妹啊,这是第几天了,我想吃炸鸡腿了,现在想想我就一直流口水!” 姜小妹笑了笑说道:“今日还是第三天呢,还有四天就能吃到了,怎么样,我二姐的手艺没得说吧?” 齐林善点头:“你二姐简直就不是凡人,她是不是天上犯了错的仙女啊?那些东西在她手下怎么就能变的那么香呢? 那鸡腿简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腿了,外酥里嫩,一嘴下去那感觉简直是飘飘欲仙,我……嘶溜……” 齐林善话说到一般就嗦了一下口水,光是想想就觉得受不了。 屋子里的王子毅摸着自己饿扁了的肚子抱怨,但是这个屋子为了防止齐林善偷吃,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庸医!亏我爹还那么相信她真的能治好我的腿,结果就是让我来这里挨饿的吗?这天下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饿肚子能治病的,真是庸医!” 王子毅愤愤的骂道,这时候姜昉端着自己秘制的炸鸡腿走了进来,在门外就听见王子毅一直在嘀嘀咕咕的。 姜昉将炸鸡腿放在了不远处的矮桌上,也没有给王子毅送过来的意思,放好之后王子毅还以为姜昉会照例羞辱自己几句,但是姜昉却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王子毅看着桌子上的炸鸡说道:“哼,不是要饿死本少爷吗?怎么现在舍得给本少爷送饭了?本少爷偏不吃,饿死我算了,看你怎么跟我爹交代!” 王子毅本来是打算就这么饿着,饿死算了,也不用在这姜家遭罪了,到时候看那姜昉如何颜面扫地。 但是坐了一会之后,那炸鸡飘出来的阵阵香味,让王子毅有些把持不住了,那香味像是一只手一样,牢牢地抓住了王子毅的心。 那香味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纵使之前自己吃食也是十分挑剔的,做的饭菜都是出自有名的大厨之手。 但是即使如此,这香味也是王子毅第一次闻到,那金黄的炸鸡不断的散发着香味,王子毅的口水瞬间溢了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炸鸡的诱惑,缓缓的从床上挪到了轮椅上,然后慢慢的靠近那炸鸡。 越靠近那香味就越浓厚,王子毅不断的咽着口水,那炸鸡的表面似乎还有一些暗红色的粉末,王子毅皱眉。 姜昉不会真的想弄死自己吧,但是下毒这也下的太不专业了吧,这么明显,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吧? 但是姜昉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傻的人,于是经过斗争之后,王子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诱惑,抓起炸鸡就吃了起来。 自己饿了快两天了,加上这么香的炸鸡,这怎么能忍得了呢?一只小小的炸鸡,他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吃完之后还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以前在家里,就算是山珍海味,自己也就吃上那么几口,但是这次居然全部吃完了。 姜昉过了一会才进来,看见那只剩下鸡骨头的时候,满意的说道:“怎么样,我做的炸鸡好吃吗?” 王子毅傲娇的别过头去,姜昉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腿好了些?” 王子毅皱眉:“你饿了我两天,现在问我腿好了些没?” 姜昉解释道:“我虽然是饿了你两天,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饿着你吗?” 看着王子毅那疑惑的表情,姜昉继续说道:“你的身子承受了太多的药了,乱七八糟的在你的身体里,所以你才一直没有起色。 其实你的腿不是瘫痪了,是因为太多种的药物混在在一起,所以才会没有感觉,这几日已经差不多排干净了,所以才来问问,你的腿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王子毅半信半疑,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于是问道:“那我的腿,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姜昉说道:“等你真正相信我的时候。” 说完就离开了,姜昉其实刚刚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就是想骗过王子毅的大脑,让他相信自己的腿是有救的,这样日后才更容易激发他站起来。 第212章 这都刺激不到你 第二天姜小妹给王子毅送来了早饭,齐林善瞬间就不开心了,因为相比之下,王子毅不仅有吃的了,还吃的比自己还要好! 齐林善气鼓鼓的吃完饭就出门了,王子毅看着眼前的早饭,他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一个煎饼,一个鸡蛋,还有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奶。 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王子毅也没有挑,慢条斯理的将早饭吃完了,饿了几天之后,果然吃什么都是香的。 吃完饭之后姜昉就走了过来,然后让段玖和苏晓生将王子毅抬了出去,出门之后,姜昉就推着王子毅的轮椅往山头上走去。 附近村民见了,都跟在后面,这姜昉的医术他们是知道的,但是同时他们也十分好奇姜昉到底是怎么治病的。 看见姜昉推着王子毅出门了,他都都十分好奇的跟在后面,想看看这姜昉究竟是厉害在何处,一时间后面竟跟满了人。 “李四,你说这姜家的女娃娃真能将这残废的少爷治好吗?” “不见得,你忘了当初她娘从那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不是也残废了吗?现在人不是还能拄着拐杖走两圈呢?” 另一个人也说道:“但是当时我瞧见是给她娘身上装了啥玩意,这少爷身上,似乎是一点事都没有啊!” “……” 身后的村民议论纷纷,姜昉没有阻止,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王子毅肯相信她,那么就更容易成功。 这村里头的路也修好了,平坦的很,王子毅就算是坐在轮椅里,也没觉得多颠簸,走着走着,姜昉就带着王子毅上了山。 这身后的村民虽是疑惑,但是都十分好奇,一路跟着,直到走到一初断崖边,姜昉缓缓停下,看着王子毅脸上的表情。 村民们瞬间就不淡定了,跟在后面的南宫垂杨担心的说道:“不是吧,那母夜叉该不会是治不好想杀人灭口吧?” 苏晓生也有些担心,只有段玖淡定的看着姜昉和王子毅,南宫垂杨拉着段玖说道:“你说那赌场老板会不会乱刀砍死姜昉?” 段玖皱眉,南宫垂杨瞬间就安静了,如果姜昉真的弄死了王子毅,自己可是要第一个去告密! 这样那赌场老板是不会放过姜昉的,到时候姜昉一死,段玖就自由了,才不会在这山里头受那丑女的欺辱。 姜昉推着王子毅站在山崖边,威风穿过她的头发,飘起来划过王子毅的脸,让他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姜昉俯下身子在王子毅耳边轻声说道:“怎么办,治你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但是我是真舍不得给你用。 刚好你爹前几日还问我要了生儿子的方子,他啊,估计早就不想要你了,不如做个了断吧,我帮你。” 王子毅的手心在冒汗,心也怦怦直跳,他威胁到:“姜昉,你别乱来,我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的!” 姜昉轻轻笑了两声:“我如果真的帮他生出了儿子,你说你又有什么价值呢?不过像你这样的废物,死了,也不会有人难过的吧?” 王子毅想反驳,但是却无从下口,确实啊,自己只是一个断了腿的废物,就算死了,谁又会在意呢? 爹只是想要一个儿子而已,不管是谁都可以,只要能代替自己这个废物就可以了。 王子毅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姜昉将他这都能忍,只好放大招:“所以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是吗?你自己其实也觉得你是个废物吧? 是啊,站都站不起来,你说你还能有什么用呢?你瞧着山崖,还是挺美的,死在这里,似乎你特不亏呢。 好了,我帮你一下吧,这还有一段路呢,一会顺着这个坡你可就真的掉下去了,我就不脏了自己的手了。” 姜昉在山崖钱还有一段路,本来是想刺激一下王子毅的,看看他在生死之间能不能刺激他站起来逃命。 但是姜昉还没松手呢,段玖上来一脚就将王子毅踹下去了,这是姜昉没想到的,她连忙伸出手,想拉住王子毅,但是却只拉住了轮椅。 王子毅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就直直的掉了下去,姜昉瞪着段玖说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段玖站在远处,看着姜昉和王子毅的动作那么暧昧,一时间没忍住上来就给了王子毅一脚,让他这么叽叽歪歪的! 山崖下传来了王子毅的叫喊声,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然后就骂道:“丑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南宫垂杨本来都已经打算跑去告状了,但是听到山崖下居然还传来了王子毅的声音,他愣是没敢娶报信。 “人都摔下去了,怎么还有声音呢?” 其实山崖下是姜昉早就布置好的,昨天一早姜昉就在山崖边看了个大概,然后测量好了距离之后就让段玖去布置了。 在山崖下面装了一张大网,上面还铺上了几层棉被,就是防止王子毅摔伤,本来想着在生死之间王子毅应该能站起来吧。 但是被段玖这么一脚给踹没了,王子毅都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直接在地上滚了两下就摔下去了。 此刻的王子毅正躺在那,棉被里,风一吹那网就颤巍巍的动了起来,这姜昉应该是知道自己还活着的吧? 于是王子毅又大喊道:“姜昉你个庸医,你必入十八层地狱!” 因为太用了了,这网又晃悠悠晃悠悠的动了起来,吓得王子毅在后面几个字的时候还破了音。 自己这么卖力的在下面喊,姜昉应该听见了吧?怎么还不来接自己上去,这下面可真吓人啊,动一下都感觉要掉下去了。 第213章 不跑等着过年吗 村民们瞬间又开始议论了:“这就是姜家那娃娃治病的法子?吓唬人治病?这也能治好?” “是啊,当初她该不会是瞎猫遇上死耗子才治好的吧?现在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靠谱呢?” 南宫垂杨也说道:“她该不会是治不好,但是又非要面子所以才这么玩吧?这也太儿戏了,要是真死了那怎么办啊?” 苏晓生说道:“你小点声,要是被姜昉知道你是装的,小心她玩死你,还敢当着她的面说,我看你是不怕死。” 南宫垂杨害怕的闭上了嘴,然后看着姜昉,姜昉此刻也没有心情理那些,对段玖说道:“好了,浪费了。” 说完就准备离开,但是下面传来王子毅杀猪般的叫声,姜昉还是说道:“算了,算了他在下面也站不起来,找几个人把他捞上来吧。” 王子毅上来的时候,手都还是抖的,南宫垂杨偷笑,这小子也就只敢放放狠话了,段玖推着他,面无表情的回了姜家的四合院。 王子毅回头看了一样段玖,然后摇了摇头,段玖生的这般好看,怎么就娶了姜昉这么个母夜叉。 丑就算了,还那么恶毒,幸亏自己只是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看看病,要是长期在这里住着,自己不得疯了? 想起与自己同住一屋的那小胖子,每天吃着狗都不吃的饭菜,吃完还要出去跑步干苦力,有时候回来整个人都不对了。 这姜昉哪里是人啊,就是恶鬼,天天以折磨人为乐,难怪这段玖每天都不笑一下的,估计是被虐的最惨的吧? 每天要对着这张丑脸,还要担心被她折磨,活的心惊胆战的,这日子是怎么熬下来的?想想都觉得害怕。 段玖看着王子毅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故意将轮椅往石头上推,颠的王子毅直接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王子毅惨叫一声,瞬间就不那么同情段玖了,他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声不响的净干些缺德事! 回到院子之后,姜昉就安排齐林善给王子毅洗漱了,姜大说道:“这些我熟悉,我来做吧。” 姜昉却说道:“爹,你且歇着吧,得让他学着点,也算是运动了。” 说完就将盆子交给了齐林善,然后说道:“今天就不跑步了,你帮王子毅收拾一下,算是换一种运动了。” 齐林善却不乐意了:“我好歹也是齐家少爷,怎么现在还要给他收拾身子?我怕不干,我宁愿出去跑步。” 姜昉说道:“你没发现你这几天似乎都没有瘦吗?这段时间你几乎都没有掉秤,应该是瓶颈期了,换一种有氧的拉伸会比跑步的效果更好一些。” 虽然齐林善听不懂姜昉在说什么,但是还是不愿意,姜昉威胁到:“行,那你去跑步吧,到时候一天不瘦下来,就得在这里多住一天。” 齐林善耷拉着脸,最终还是同意了,但是毕竟像他说的,他本来就是被人服侍的齐家少爷,服侍人这种事他着实是做不来。 就连洗澡水都换了四五遍,累得齐林善哈哈的,但是没办法,为了早点脱离姜家,就算是累死也值得。 忙活到了半夜之后,终于是给王子毅收拾好了,这可把齐林善累的够呛,自己的衣服都还没脱了躺在那床上就睡着了。 王子毅见齐林善睡得跟猪一样,试探性的叫了几声,但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王子毅将自己挪到了轮椅上,小心翼翼的到了门边。 他将门推开一条缝,看见周围的屋子里都熄了灯,这才放心大胆的将门推开,准备溜走。 王子毅心中总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要是今天还不跑,明天姜昉肯定会换着花样折磨自己的,今天的悬崖就已经很刺激了,再刺激的说不定自己真的要吓死了。 这可不行,腿还没治好呢,小命先没了,但是姜昉说的对,要是爹能生出儿子来,他的死活哪里会有人管? 所以还不如靠自己,早点逃出去,免得真的死了都没人来给自己收尸。 但是王子毅低估了这逃跑的难度,本来这几天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轮椅怎么使用的,但是看见门口这个门槛的时候,他死活都过不去。 这轮椅本来就笨重,平时都是要两个人一起抬出去的,但是现在王子毅自己都坐在轮椅里,怎么可能将轮椅抬过去呢? 主要是屋子里还睡着齐林善,他又怕动静太大了将齐林善吵醒,那家伙自己算是看清楚了,他只会看笑话。 王子毅没办法,只好先从轮椅上爬到了地上,准备先将轮椅弄出去只好在爬上去,但是刚爬下来之后,就听见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 “你怎么了?没事吧?” 姜小白见王子毅躺在地上,连忙上来扶他,王子毅生怕被人发现,只好慌乱的说道:“没事,我……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姜小白笑了笑,将王子毅扶上了轮椅,她怎么j会看不出来王子毅是想逃跑呢,齐林善刚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呢。 将王子毅扶上去之后,姜小白伸出自己的手说道:“你其实不用害怕阿昉姐姐的,她是个好人,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看着姜小白雪白的胳膊,王子毅只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有这么白的皮肤呢,白的似乎都不像是人类了。 姜小白继续说道:“看见了吗?发现我和大家是不一样的了吧?我的眼睛其实也是白色的呢,头发也是。 之前我是别人口中的怪物,是阿昉姐姐将我变得和大家差不多了,这样我才能随意的走动,以前那个样子,出门都会被人用石头扔我。” 王子毅看着姜小白,这么善良的姑娘,以前居然也遭受过那么不公平的对待吗?但是她嘴里的阿昉姐姐,真的是自己看见的那个姜昉吗? 姜小白继续说道:“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你听了之后,就知道阿昉姐姐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第214章 好像还是不可信 王子毅盯着姜小白,在月光下她显得格外的温柔,因为害怕吵醒齐林善,姜小白的声音很小,越发的显得温柔。 “小时候我和一个男孩一起被一个乞丐捡了去,那个时候还小,没什么记忆,这间宅子就是我以前的家。 后来啊,我生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头发变得花白,像上百岁的老奶奶一样,后来慢慢的,身上的皮肤也变的很白很白。 和常人根本就不一样,和我一起的那个男孩子,叫阿树,只有他不嫌弃我,和我一直住在这间宅子里。 我们不敢出门,因为大家见到了我们都会觉得我们是怪物,我们害怕受到伤害,一直躲在这个屋子里。 阿树也是一个很惨的孩子,他出生的时候,十根手指是黏在一起的,就像是两个大肉块一样,哪有什么手指。 我们本来以为会一直躲在这里就这样与世隔绝的过一辈子,但是我们没想到遇见了姜阿昉姐姐,是她治好了我们。 阿树的手变的和大家一样了,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十根手指他,而我,也变的和常人差不多,终于可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正是因为阿昉姐姐,我们才可以走在阳光底下,真正的去欣赏这个世界,而不是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吹嘘阿昉姐姐多厉害,但是我相信最起码她是一个真诚的人,她说能治好你,就一定可以的。 虽然她的方法有时候看起来真的很残忍,但是我相信,那也是为了治好你,所以你要相信她,或许,她真的就是你唯一的希望了。” 姜小白一口气说了很多,王子毅也深受感悟,但是想起来姜昉干的那些事,尤其是今天白天还将自己推下了悬崖。 他一想到这些,就真的很难相信姜昉是一个好人,怎么看都觉得她是爹的仇家找来的人,故意在这里虐待自己呢。 姜小白知道王子毅一时间还是没办法相信姜昉,笑着说道:“其实阿昉姐姐要是对我做这些,我也不会相信她是真的对我好。 但是我想说的是,既然你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肯相信她一次呢,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不是吗?” 王子毅瞬间就垂下头,是啊,反正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如果姜昉真的能治好自己,那么这些苦算得了什么呢? 要是现在跑了,错失了机会,那么自己一定会更难受吧? 王子毅想清楚之后,决定还是先观察一下,万一姜昉真的能治好自己呢? 将王子毅脸上凝重的表情卸下来之后,姜小白说道:“其实当初我和阿树也一直以为我只能在黑暗里生活,但是现在,是阿昉姐姐给了我和阿树走进光明的机会。” 王子毅忽然问道:“你一直都住在这四合院里吗?” 姜小白点头:“是啊,以前这里是荒废的院子,后来是阿昉姐姐带着她家里人搬进来了,所以现在才这么热闹,生气勃勃。” “但是这院子里前前后后就那么些人,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叫阿树的人啊,他不在这里了吗?” 姜小白看着王子毅疑惑的脸,瞬间有些愣住了,阿树在这里,一直都在,只不过现在存在的方式似乎不一样了。 见姜小白不说话了,王子毅以为阿树已经不在人世了,觉得自己戳中她的痛点了,于是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不该这么问的……” 姜小白却忽然笑了,说道:“你想错了,阿树只不过是去别的地方了,属于他的地方,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 说完姜小白就推着王子毅往回走,然后将他放在窗前,就独自离去了。 王子毅看着姜小白的背影,想逃跑的念头已经被打消了,他缓缓的爬上床,今天是真的差点被姜昉吓死,真希望明天她能正常点。 王子毅在齐林善的呼噜里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里有好几只怪物一直在追赶着他,眼看怪物就要冲上来吃掉自己了,但是自己却一点都动不了。 第二天姜昉就兴冲冲的拿着一包草药回来了,那是上次她用来整曹庆花的,那种草药味道极其恶心。 但是呢对于狗来说,那可是比肉还香的东西,只要狗闻到了,就会兴奋的不得了,上一次悬崖都没能让王子毅站起来,这一次姜昉就不信他还不会站起来。 王子毅在怪物扑上来的时候就惊醒了,吓得他一身冷汗,齐林善已经去晨跑了,桌子上还留着姜小妹送来的早饭。 王子毅吃完早饭之后,照例苏晓生和南宫垂杨将他搬了出去,但是一出门那两人就十分麻溜的撤了,这倒是让王子毅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当他准备自己推着轮椅前进的时候,姜昉就出现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袋子,还在散发着恶臭。 这让王子毅都忍不住想吐了,这种味道形容不出来,说是臭,但是似乎也不是纯粹的臭,就是一股让人受不了的味道,闻着就想吐。 但是看姜昉那架势,好像是想要把那玩意往王子毅的身上倒,王子毅吓得赶紧滚动自己的车轮想离开,但是毕竟是古代木匠做的轮椅,肯定是笨重不好操作的。 还没等王子毅挪几步呢,那臭烘烘的东西瞬间被姜昉倒了一身,王子毅都没反应过来,脸上也瞬间被姜昉涂满了。 姜昉干完之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跑到井旁边洗手去了,就留下了王子毅一个人楞在原地。 这时门被打开了,一只大黄狗冲了进来,姜小妹在后面拉着大黄狗,但是一进院子之后,那大黄狗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看见王子毅之后就满眼放光,口水流了一地,直直的就想往王子毅的身上冲,瞬间王子毅就明白了,姜昉这是不想自己活命啊! 第215章 被吓出痛苦面具 王子毅手忙脚乱的推动着轮椅的车轮,但是奈何车轮就是笨重,眼看大黄狗都要扑上来了,王子毅愣是没挪动几步。 就在大黄狗要扑倒王子毅的时候,姜小妹猛地收紧了狗绳,大黄狗被脖子上的绳子勒的只好后退几步,这才避免被绳子勒死。 大黄狗又看了看段玖的方向,段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以前这大黄狗就老爱欺负段玖,每天见了段玖非要追上跑几步。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它可是有明确的目标的,段玖什么的它已经不感兴趣了,眼前的王子毅就好像是一块肥的流油的五花肉,馋的大黄狗一路都在流口水。 乘着姜小妹拉着大黄狗,王子毅一点都不敢懈怠,赶紧推着轮椅跑路,但是他也跑不了多久,姜小妹拉着大黄狗又扑了上来。 就这样二人一狗一直在院子里打转,姜小妹每次都将距离控制的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及王子毅,同时也能给王子毅足够的恐吓。 但是这样下来是真的累人,大黄哥似乎都有些不耐烦了,姜小妹和王子毅倒是累的喘大气了。 姜昉见王子毅这都还不站起来,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对王子毅说道:“王子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你赶紧的站起来跑了,要么我直接关门放狗了!” 王子毅满脸震惊的看着姜昉,要是自己能站起来跑,会沦落到在这小小的四合院里受她虐待吗? 现在这姜昉居然让自己站起来跑?这是在开什么玩笑?要是能站起来跑,自己早跑了,谁要推着这笨重的轮椅像个猴子一样在这里被人看戏啊? 见王子毅还是没有反应,姜昉对姜小妹说道:“没办法了,小妹,只能放大招了,关门放狗!” 这时四合院的大门口又跑进来四条大狼狗,姜小妹将手中的大黄狗的绳子也放开了,段玖将门关了起来,大家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伤及无辜。 王子毅见这个架势吓得差的没晕过去,自己昨天怎么还会信了姜小白的鬼话,姜昉这哪里是治病啊,明摆着就是想要自己的命。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先跑,这场景和昨天梦里的一样,但是这刺激的感觉可比梦里真实多了。 王子毅疯狂转动轮椅往前跑,但是这速度有限,眼看着那大黄狗就要扑上来了,这时轮椅下面似乎卡住了什么东西,一下子翻了过去。 但是就在这时,王子毅腾的一下,居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虽然只走了一步就摔倒了,但是他还是奇迹般的站起来了! 这时姜昉立马喊停,这四只狼狗是盛氏院子里接来的护卫犬,平时是用来看院子的,服从性还是非常的强。 但是大黄狗可就不管那么多了,冲上去就将王子毅全身添了个遍,这味道真是太兴奋狗了,直到王子毅身上被添的干干净净它还是意犹未尽。 姜小妹连忙用绳子将大黄哥拉开,但是临走时它还是十分不舍的一直盯着王子毅,此时的王子毅没有觉得恶心。 而是一直在想,刚刚自己,好像是真的站起来了,那一下不是假的,自己是真的站起来了,他看着自己的腿,眼里都是惊喜。 姜昉也十分开心,王子毅的腿本来就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是心理因素导致的,之前一直在给他灌输他的腿是可以被治好的观念。 所以在潜意识里,他其实也开始慢慢相信自己的腿是可以站起来的,这些年寻遍名医,一直以来都说王子毅的腿没救了。 所以他的自我意识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腿就是废了,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所以一直以来,就算是已经治好了,他也还是站不起来。 虽然今天他只是站起来了一小会,但是那对他来说,也是全新的意义,这样他的意识就会更加的相信,自己是可以站起来的。 对于以后的治疗和康复训练都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姜昉看出来了哇王子毅的开心,于是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相信我会治好你的腿?” 虽然王子毅一点都不喜欢姜昉这样治病,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似乎只有姜昉才让他真正的站起来了,也就是说,姜昉真的有办法能治好自己的腿! 但是同时王子毅的心中也满是疑惑,姜昉除了恐吓自己,似乎并没有治疗啊,没有吃药,没有针灸,也没有推拿按摩,那她到底是怎么让自己站起来的? 看出了王子毅眼中的疑惑,姜昉解释道:“其实,一直以来你的腿都是好的,只不过是你自己不相信你的腿是好的。 于是乎你开始麻痹自己,你欺骗自己腿是废的,是站不起来的,所以到最后,就连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谎言,觉得自己的腿就是废的,就是站不起来的。 我做的这些并不是想虐待你,我只是想刺激你,让你能站起来,这样你就能相信自己的腿其实是好的,才会好好的接受治疗。” 王子毅不敢相信自己的腿一直都是好的,问道:“可是,好的就是好的,坏的就是坏的,我还能这么骗自己不成? 那我以后将石头想象成金子,石头是不是就真的能变成金子了?” “可以。” 姜昉的回答让大家都惊呆了,这时苏晓生说道:“那这样大家岂不是都发财了?去路上捡石头就好了。” 姜昉却摇摇头:“这不是和王子毅的腿是一个道理吗?他认为自己的腿是废的,只是他自己认为而已,我并不这么认为啊。 一个人的想法意识,只能牵绊住自己而已,对外人来说是没有用的,但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种力量,只要够专注,就能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这时齐林善小声的嘀咕到:“是不是就是姜小妹一直说你漂亮是因为她一直在骗自己?” 姜小妹大声说道:“才不是,我二姐本来就很漂亮!” 有了姜小妹这个例子,本来其实大家听着姜昉的解释都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一下子立马就清楚过来了。 姜昉拿出五个鸡腿,然后分给了五条狗,算是对它们的奖励,但是给大黄狗的时候,姜昉说道:“大黄啊,你今天怎么不太行啊?” 大黄低吼了几声,又想冲到王子毅的身上去,表示它其实可以的,只是没发挥好,王子毅吓得一哆嗦,但是还是坐在地上动不了。 齐林善看着那大鸡腿咽口水,姜小妹幸灾乐祸的说道:“谁让你说我二姐丑的,哼,没得吃了吧!” 齐林善心中那个后悔啊,要是自己不说那句话,说不定那五个鸡腿里能有一个是自己的呢。 看着那五只狗吃的津津有味,齐林善这时都想冲上去和那五只狗抢了,但是不知道那五只狗是不是知道了齐林善的想法,叼着自己的鸡腿跑到了院子的角落里。 一会回来之后,骨头渣渣都不剩下了。 第216章 要学会循序渐进 知道自己的腿其实是好的之后,王子毅就变得格外的乐观,脸上也不再是那淡淡的愁绪,有时候还能和齐林善互相调侃几句。 姜昉见王子毅相信了自己的腿是没事的之后,就开始正式的给他治疗了,将那推拿的手法交给了齐林善,叮嘱他每天给王子毅按上两次。 齐林善满脸的不乐意,但是姜昉答应以后七天一次的鸡腿,变成四天一次,这可把齐林善乐坏了。 每天姜昉会给王子毅一些任务,就是康复训练,会找人盯着他,还给了周木匠和安毅一些图纸,做了些器材给王子毅用着。 但是第一天的时候王子毅就有些暴躁,很多东西他根本就做不来,而且就在昨天站起来那么一下之后,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似乎都站不起来了。 姜昉知道王子毅急于求成,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就算你的腿是没事的,你也没办法能一下子就站起来。 你现在的阶段就好像是学走路的小宝宝一样,你指望学一天明天就能跑了吗?你不是神仙的儿子,还是老老实实一步一步来。 急于求成最终都是会失败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点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静下心来慢慢学,不然你就等着继续坐在你那轮椅上一辈子吧。” 姜昉说完之后,王子毅有些羞愧,确实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瘫痪的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想重新站起来。 昨天站起来的那一刻,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霖,让几乎快要渴死的自己重新遇见了水,恨不得一下子就站起来跑几步。 “我知道了,我会慢慢训练的。” 姜昉满意的点头,然后安排姜小白看着他,因为苏晓生和姜小妹要看着齐林善减肥,段玖还要做杂活,所以就只剩下姜小白了。 姜小白的病布艺晒太阳,所以每次白天出门都是打着一把伞的,过了几天之后器材都做好了给王子毅送了过来。 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王子毅还是没能站起来,那天站起来就像是昙花一现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这时王子毅开始怀疑了,自己的腿是真的可以站起来吗? 这天王子毅坐在康复器材上,发呆,姜小白见了问道:“才练几天,就开始学会偷懒了吗?小心我跟阿昉姐姐告状。” 王子毅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的性质,只是呆呆的坐着,姜小白见了就知道王子毅是有些失望。 于是劝到:“你前几日才根阿昉姐姐说了你不会急于求成的,你瞧瞧你如今这样子,你是不是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 一个孩子从出生到学会走路,怎么说也需要半年一年的光景,你这才几日,就开始垂头丧气的,像什么样子?” 王子毅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可是都好几日过去了,我就算是依靠这些器材,站起来都是问题,有时候我在想,我的腿是真的能站起来吗?” “呸呸呸!”姜小白连忙打断王子毅的话,“才过去五日,你已经能慢慢的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不是吗?这就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什么事情都是循序渐进的,没有谁能从在地上爬就一下子能学会跑的,你的腿没事,阿昉姐姐说了,只不过是你自己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被小白这么鼓励,王子毅心中的失落慢慢的就没了,他扶着器材站了起来,然后又开始按照姜昉的那一套动作练了起来。 练了几日之后,王子毅已经十分熟悉动作了,没有之前那么吃力,闲暇之余还会偷偷的看一眼姜小白。 “小白,为什么你一直打着伞啊?” 姜小白有些慌乱,迟疑的说道:“这太阳晒的我脸疼,阿昉姐姐说女孩子打伞不会老的快,怎么了,我是不是很奇怪?” 王子毅连忙摇头:“没有,怎么会奇怪呢,你打着伞很好看,像仙女一样。” 姜小白被王子毅这么一夸,苍白的脸上瞬间就附上了两朵红晕:“就你嘴贫,还不赶紧练起来!” 姜昉这边改完齐林善的食谱,潘美玉就带着刘清波来了,姜昉还以为这小两口子是哪方面遇到什么事了呢。 结果一问才知道,是县太爷的女儿生病了。 刘清波脸上还有些害怕,潘美玉推了推刘清波,他这才说道:“县太爷的女儿,不知是得了什么病,我去瞧了一眼,有些瘆人。” 刘清波这么一说,姜昉倒是来了兴致,问道:“是怎么个瘆人法?说来听听。” “那几日,县衙府内总是出现大夫,但是都是急急忙忙的进去,摇头叹气的出来,大家都在说是县太爷的女儿得了怪病。 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昨日,县太爷找到我,他听说我是你的姐夫,于是就让我托你给县太爷的女儿瞧瞧到底是什么病。 昨日我去瞧了一眼,那县太爷的女儿,不知是久病成了那样,还是因为那怪病就是那样,她几乎都没了人的模样,像是一副骷髅。 脸上的眼睛凹了进去,衣服挂在她的身上就好像是挂在那架子上一样,看得我是浑身发麻,这不今日就来找你了。” 通过刘清波的描述,姜昉是什么有用的都没听出来,问道:“有什么症状吗?” 刘清波想了想说道:“县太爷直说吃什么都吐,但是不是怀有身孕,具体的也没有透露,只希望你能去一趟,瞧一瞧。” 姜昉点了点头,估计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才不便传出来,于是说道:“我收拾一下就同你过去吧。” 第217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姜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小药箱就和刘清波一起出发了,潘美玉也闹着想一起去看看,却被刘清波拒绝了。 “你且在家待着,你忘了当时我见了那县太爷家小姐之后做了好几天噩梦了?一会别吓着你了,赶紧回去吧。” 潘美玉虽然很不开心,但是想起刘清波刚回来那样子,还是吓得劝退了,并且纳闷这县太爷家的小姐,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 一路上姜昉没有再问那县太爷家小姐的事情,毕竟自己都过来了,一会直接问县太爷可能会更加的清楚。 于是姜昉问刘清波:“听我娘说,你很早就将潘美玉接回去了?现在应是已经圆房了吧?感觉怎么样?” 刘清波听姜昉这么一说,脸瞬间就红了,他偷偷的看着姜昉一眼,这真的是一个女孩子能脸不红心不跳问出来的问题吗? 姜昉见刘清波如此害羞,说道:“我是大夫,别忘了,潘美玉的病还是我治好的呢,这段时间我在家比较忙。 潘美玉又给你接回去了,一直也没有来复诊,今天这是正好与你同坐一辆马车才问问你的,你不必如此拘束。” 刘清波听完姜昉的解释,整个人也自在了些,但是脸上还是通红的:“我与美玉前些日子已经圆房了,这段时间似乎也未见她那里不舒服。” 姜昉点点头,然后说道:“一会回去之后给你们一些方子,能调理身子的,潘美玉的那病现在不知道有没有痊愈,还是继续吃些药才好。” 说话间,马车就停在了县太爷的府邸门前,姜昉下了车,门口那管家一听是姜昉来了,连忙进去通报。 县太爷连忙带着夫人出来迎接,但是刘清波却被留在了外面,姜昉没有说话,这种大户人家,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姜昉边走边问:“小姐的情况,可否详述?” 县太爷和夫人对视了一眼,眼里流露出惋惜和心疼,这时县太爷夫人说道:“这孩子就是犯傻,谁知道她怎么会这么傻!” 县太爷说道:“婉儿自小有个心上人,是县城那秀才家的儿子,那小子喜欢腰细的女子,婉儿为了能引起心上人的注意,日日减肥。 腰确实是细了,但是这减肥怎么可能只瘦腰呢,现在瘦的面目全非,那小子见了之后当着婉儿的面就吐了。 并且还吓出了梦魇,拒绝了婉儿,婉儿日日伤心难过,现在就更是吃不下睡不着,本就骨瘦如柴,如今更是……” 说完县太爷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姜昉听完之后对那小姐的病情大概就有了了解,应该就是减肥过度。 虽然大多数时候以瘦为美,但是过度的减肥都是不可取的,这婉儿八成就是应该太瘦了,瘦脱了像,着实是丑的吓到人家了才会被拒绝。 县太爷领着姜昉来到了女儿的房间,只见她倚坐在梳妆的铜镜钱,满脸幽怨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从身后看,姜昉似乎就看见了一副骨架子,夏天穿的衣服本就少,能够清楚的看见那小姐的肩胛骨和喙突。 那是需要瘦成什么样子这些骨性特征才会在依附性下都如此明显啊? 走进看见那铜镜里小姐的长相,姜昉更是吓了一跳,脸上的肌肉软组织几乎没剩多少,说夸张了些,或许只剩下一张人皮了。 也许是因为长期没有怎么睡眠,眼睛下面是重重的黑眼圈,眼眶内陷,几乎都能看见她头骨上的眼眶了。 颧骨突出,双颊内陷,面部真的几乎是一点肉都没有了,看脸部的样子,似乎还有些脱水,皱皱巴巴的,不应该是这个年纪才有的样子。 她还在机械的梳着头发,似乎都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县太爷夫人见女儿这个样子,忍不住又红了眼眶,拿着手帕挡着嘴巴。 县太爷也看着心疼,喊了一句婉儿,但是没有一点反应,他对姜昉说道:“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谁喊都没什么反应。 饭也不吃,强行让她吃的时候,全部都吐出来了,丫鬟也说婉儿最近老喜欢梳头发,但是每次都能梳掉一大把的头发。 婉儿以前的头发是乌黑的,但是仅仅是这几个月的光景,这头发不知为何,一下子都变得如此枯黄。” 姜昉叹了口气说道:“问世界情为何物,怎就如此想不开折磨自己呢?” 小姐一听,眼泪就哗哗的留了下来,她双目无神:“我如此爱慕与他,他怎会这般狠心,他喜欢的细腰我做到了,他为何还如此对我?” 县太爷夫人见女儿这个样子,过去就抱住了女儿,母女俩抱头痛哭,县太爷无奈的叹气。 姜昉说道:“我大概知道您女儿是什么病了,这个病能治,但是周期会长一些,我需要将小姐接到我那四合院去。” 县太爷一听女儿有救,连忙说道:“可以可以,小姜大夫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马上命人去安排。” 姜昉说道:“我需要与老爷您签定一份协议,大概内容就是,治疗期间,不允许您以及您的家人插手。 搬去四合院的这段时间,不允许探望,一切都只能听我的,但是结束之后我保证还您一个健康的孩子。” 县太爷有些迟疑,他和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说道:“要是最后小女的病没有改善呢?” 姜昉耸耸肩:“那我就将人送回来,退钱,但是我能保证的是,送回来的时候肯定不会比现在接走时候的样子差。” 看出来县太爷的迟疑,姜昉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您现在有时间思考,等您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吧。” 姜昉准备离开,这时县太爷夫人起身一把拉住姜昉说道:“我们现在就找人去拟协议,您将婉儿接走吧。” 然后她又转身对县太爷说道:“婉儿这个样子,我是真的一天都不想看到了,如果一直这个样子,我真的会心疼死。” 县太爷叹了一口气,与姜昉签定了协议之后,就命人收拾好东西将姜昉与宋婉儿一起送回来那姜家的四合院。 第218章 男人是靠不住的 将宋婉儿接回来了之后,大家看见她的眼神都十分的惊奇,这时姜昉乘机跟宋婉儿说道:“你瞧,你觉得谁会喜欢一架骷髅呢?” 宋婉儿的眼神暗了暗,她想哭,但是当着这么多陌生人,还是忍住了,姜昉给她安排好了房间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姜小妹好奇的问道:“二姐,她是什么病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昉回答道:“减肥过度了,现在还有些调理不过来,对了,我跟你们说,以后大家对她友好一些。 她还有些抑郁症的征兆,不要刺激她,顺着她说,知道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就都得没。” 苏晓生好奇的问道:“什么叫做抑郁症啊?” 姜昉想了想,用最简单的方法回答道:“我们看见的花草树木世界都是彩色的对吗?但是在她的眼里是灰色的。 我们看见的动物都是可可爱爱的,但是她看见的都是长着巨大的獠牙凶残恐怖,当你看见这样的世界的时候,你还会开心的起来吗?” 齐林善听到这个有些同情宋婉儿,问道:“可是,好好的她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是眼睛得病了吗?” 姜昉摇头:“是心病了,和王子毅一样的,只不过病根不一样,所以大家以后对她友好一点。” 说完姜昉就走到宋婉儿的门前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反应,姜昉说道:“你不拒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我进来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姜昉推开了门,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帮宋婉儿收拾好了床铺,然后将她额头的碎发理了理。 “婉儿是吗?你的名字真好听,你可以给我说说你心上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宋婉儿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昉,以前她总是在丫鬟的面前提起,因为爹娘只好打击自己,认为自己喜欢的人配不上自己。 还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想听自己讲他的故事。 宋婉儿说起自己心上人的时候,眼里才有了一丝的温柔,但是说着说着,那一丝的温柔消失了,只剩下绝望。 她哭着说道:“明明是他说喜欢细腰的,我成为了腰最细的那一个,可是他为什么骂我是怪物?” 宋婉儿哭了起来,这时候姜昉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说道:“你瞧瞧我的脸,恐怖吗?” 宋婉儿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姜昉,起初她并没仔细看,只觉得姜昉的脸上似乎是有些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姜昉的脸上有一块很丑的胎记,十分的狰狞,看得她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姜昉笑了笑说道:“看吧,你也觉得我的脸十分的恐怖吧,但是你看啊,我这一院子的人,从来就不会嫌弃我丑。 其实我觉得情情爱爱都是一样的吧,你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觉得不管美丑不管好坏,你都喜欢他? 那么同样的,如果那个人喜欢你的话,你是什么样子他都会喜欢,而不会因为身材的改变,容颜的消逝而不喜欢你。” 宋婉儿听完愣愣的,忽然就更加难过了:“你的意思是,他从来就不喜欢我是吗?原来他一直都不喜欢我……” 见宋婉儿更难过了,姜昉叹了一口气:“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凭什么要求别人爱你呢?爱人之前,先自爱。” 姜昉说完就站起身来,然后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婉儿有些犹豫,姜昉直接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宋婉儿真的很瘦,姜昉只是轻轻一拉,就拉动了,完全都没有用力。 姜昉带着宋婉儿到了之前恐吓王子毅的山崖边,山崖下面的网和棉被还没拆走,她带着宋婉儿站在山崖边。 宋婉儿还有些害怕,不敢看下面。 姜昉说道:“你不是郁郁寡欢,失去了心上人就觉得生无可恋吗?你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直这么折磨自己,还不如来个了断。” 宋婉儿有些害怕,摇了摇头。 姜昉却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很好奇这种失恋的人折磨自己是为了什么?折磨你的肉体,你的心灵得到了慰藉吗? 还是说你觉得你这样折磨你自己,你那个所谓的心上人就会心疼你,觉得心怀愧疚然后找你道歉,然后和你重归于好吗?” 宋婉儿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低着头一言不发,姜昉继续说道:“那么他回头了吗?他做了几天噩梦还骂骂咧咧说你吓坏他了。 记住,生气的时候赌气不吃饭这种幼稚的手段,真的只有对爹娘才会有用,你瞧瞧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是你吗? 相死的话其实很简单的,这个山崖很高,跳下去肯定一了百了,你敢吗?你只不过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的赌气伤害自己,但是那个男人,回头了吗?” 宋婉儿的心隐隐作痛,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她的喉咙里,越来越清晰,她大声喊道:“我不,我要活着!” 见宋婉儿发泄出来了之后,姜昉松了一口气,说道:“记住你说的话,你说你要活着,那就好好的活着。” 姜昉将宋婉儿带回去之后,给她熬了一碗粥,但是她还是吃不下,闻着味道就想吐,姜昉知道这厌食症不是一下子就能治好的。 于是给宋婉儿调配了一套开胃健脾的药,让她分好几次吃,不然药又得吐出来了,姜昉没有给宋婉儿喝水。 人可以饿着,但是不能渴着,失去水最多三天就会渴死,所以姜昉让宋婉儿将这药当做水来喝。 饿了一天之后,姜昉就让宋婉儿和齐林善一起去跑步,不饿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想吃东西的,饿急眼了,多少能吃下去一些。 人的机体都是有自我保护功能的,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不能自己掐死自己,所以只要宋婉儿的机体意识到她要饿死了,肯定会强迫她进食的。 第219章 怎么会吃不下饭 齐林善知道宋婉儿要和自己一起跑步之后,惊讶的看着姜昉,自己胖,跑步减肥自己能理解,但是这宋婉儿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还要去跑步? 姜昉拉着齐林善说道:“你照顾好她知道吗?王子毅那边就不用你管了,小白会看着,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好婉儿。” 齐林善虽然是不了解,但是还是乖乖答应了,吃完饭之后,就带着宋婉儿出门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似乎没有看见宋婉儿吃饭。 跑到一半的时候,宋婉儿就不行了,她的脸惨白惨白的,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她大口喘着气,齐林善连忙去扶她,生怕她摔了。 休息的时候齐林善问道:“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吃饭啊?不吃饭你可跑不了步,一会该头晕恶心了。” 宋婉儿缓过来之后说道:“我没什么胃口,一看见吃的就想吐,还是不要浪费大家的饭菜了。” 听宋婉儿这么一说,齐林善大概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瘦了,可是,怎么会有人吃不下饭啊?吃东西难道不是快乐的源泉吗? 齐林善问道:“你怎么了胃口不好?姜昉没给你开点药吃吗?害,要是我的胃口能分你一点就好了。” 宋婉儿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看见他满脸的惆怅,齐林善继续说道:“你爹娘是嫌你太瘦了把你送过来的吗? 我爹娘是嫌我太胖了把我送过来的,我可能吃了,就是因为太能吃了所以现在才这么胖,我真希望胃口能像你这么小,快点瘦下去我就能回家了。” 宋婉儿还是没说话,齐林善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和王子毅那冷冰冰的人聊不来,虽然宋婉儿也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齐林善总觉得她在认真听。 于是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胖啊,我告诉你,我之前可胖了,出门还要两个仆人扶着我,这还是瘦了些呢。 不过你真的是太瘦了,我觉得胖一些就好看,你的眉眼这么好看,长胖些肯定好看的,多吃点,姜昉做的饭可好吃了……” 齐林善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宋婉儿的眼里似乎在闪烁着泪花,齐林善立马就慌了,想起来姜昉说的那些。 自己该不会是说错话刺激到她了吧,本来她眼里的世界就那么的可怕,自己还在刺激她,齐林善一下子就愧疚起来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不说话了,你别哭好吗?我娘说女孩子可不能哭,哭了就不好看看……” 齐林善安慰人的时候着实是手忙脚乱的,这么一说,宋婉儿哭的就更厉害了,她抽抽搭搭的说道:“我……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齐林善连忙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长胖点会更好看,我的意思是你想现在也好看,长胖了会更好看!” “真的吗?” 齐林善举起手认真的说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宋婉儿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喃喃自语道:“可是为什么他说我是怪物?为什么他大叫着让我滚远一点?明明是他喜欢细腰,我才会这样的……” 从宋婉儿的自言自语中,齐林善似乎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事情的经过,他蹲下身拿起自己的袖子给宋婉儿擦眼泪。 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娘说过,一个男子读过圣贤书,都应该知晓不应该恶语伤人。 你本就好看,只是太瘦了些,他那般说你,只能说明他就不是什么良人,说出那么伤人的话的时候,你就应该知晓,他不值得托付。” 宋婉儿擦了擦眼泪,没有说话,齐林善见宋婉儿平静下来了之后,有继续说道:“像你这般好的姑娘,就应该是拿着最好的点心喂着。 养的白白胖胖的,而不是要什么细腰,细腰好看吗?我还是觉得白白胖胖的好看,有福气!” 宋婉儿被一本正经的齐林善逗笑了,齐林善见她不哭了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扶着她站起来说道: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饭呢?一会我带你偷偷的从后面绕过去,姜昉将好吃的都藏在地窖里了,我带你去偷吃,真的好吃,你信我。” 宋婉儿其实想拒绝的,但是看着齐林善一脸的真诚,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时姜小妹走了过来说道:“我说在迟迟不见你们,怎么我一天不看着你你就开始偷懒了?” 齐林善连忙说道:“我没有偷懒,我在等她呢,你也瞧见了她身子骨弱,怎么能像我这样跑步呢?” 宋婉儿连忙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也是为了等我才一直没跑的,你先跑吧,我自己跟在后面就好了。” 姜小妹瞪了一眼齐林善,然后说道:“你,赶紧跑,小心明天的鸡腿没有了,我跟着这位姐姐就好了。” 说完姜小妹就扶着宋婉儿,然后慢慢朝着家里走去,齐林善临走时还在宋婉儿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别忘了我刚刚说的。”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走了,姜小妹疑惑的问道:“姐姐,他刚才说些什么呢?” 宋婉儿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们且快些回去吧。” 回到四合院之后,齐林善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瞧见宋婉儿之后就走了过去,等姜小妹离开之后,就拉着宋婉儿从后面绕到了地窖。 但是地窖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锁起来了,齐林善打不开,他满脸歉意的对宋婉儿说道:“这里不知何时锁上了,我……” 宋婉儿却说道:“无事,我现在也不饿,你跑完步也早些休息吧,时辰不早了。” 看着宋婉儿离开的背影,齐林善有些愧疚,回到房间之后,看见姜昉给王子毅送来的夜宵,居然是一只大鸡腿。 齐林善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趁着王子毅还没回来,齐林善偷偷的就拿着袖子包了起来,他今天没带宋婉儿吃到好吃的,满心的愧疚。 于是拿着鸡腿就想送给宋婉儿,但是这香味真的是太诱人了,齐林善有些忍不住了,最后一番斗争之后,还是敲响了宋婉儿的门。 还没等宋婉儿说话,齐林善就将鸡腿塞到了她的怀里,生怕自己忍不住,看着齐林善期待的眼神,宋婉儿就小小的咬了一口。 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居然没有觉得恶心反胃,齐林善十分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宋婉儿点了点头,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姜小妹的怒吼声:“齐林善!” 第220章 这算是吃醋了吧 听到姜小妹的怒吼,齐林善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一会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就是可惜这鸡腿自己是一口也没吃着。 宋婉儿有些担心的看着齐林善,然后问道:“你没事吧?这鸡腿……” 齐林善立马一副“天塌下来我顶着”的样子,拍拍胸脯说道:“你快回去吃掉吧,没事你别担心。” 说完齐林善就一溜烟的跑了,姜昉站在暗处瞧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哪有那么容易这鸡腿就被齐林善偷了出来,只不过是姜昉见这齐林善带着宋婉儿鬼鬼祟祟的准备去地窖偷吃。 但是宋婉儿一个厌食症的人,居然会跟着齐林善去偷吃,姜昉就想着也许是今天出去运动了,还配上了健脾开胃的药。 加上齐林善在里面一丁点的作用,这宋婉儿应该是有食欲了,所以才准备了一个鸡腿在房间里,但是其实就是准备让齐林善偷去给宋婉儿的。 这鸡腿虽然不如那些大鱼大肉来的油腻,但是也不算是清淡的食物,姜昉就是想看看,齐林善在这里面的作用大不大,结果宋婉儿不但吃了,居然还没吐。 跟着齐林善出去夜跑一天,这疗效是挺不错的啊,难道宋婉儿一下子就从情伤里走了出来,看上了齐林善? 姜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齐林善虽然现在已经瘦了一圈了,但是还是算个小胖墩,因为胖,脸上的五官都不明显了。 就算移情别恋,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说也应该有一张帅脸的加成啊,但是眼前这情况,宋婉儿的好转也不是假的。 姜昉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后院的时候,姜小妹已经抓住了齐林善,这会正撸起袖子准备揍他一顿。 齐林善倒也没吭声,本来姜昉还以为他会说鸡腿给了宋婉儿,然后来减轻自己的惩罚,但是他居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姜小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看了看姜昉,姜昉耸了耸肩,示意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二天一大早余子昂就兴冲冲的跑到四合院来了,但是眼前的样子让他傻了眼,卡在喉咙里的“小白”两个字,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此时的姜小白正在监督王子毅做康复训练,这几天他的进步明显,姜小白正笑着夸他呢。 但是姜小白的笑容在余子昂的眼里却显得十分的刺眼,这段时间他总觉得小白怪怪的,但是却也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现在这么一对比,余子昂算是发现了,小白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明显敷衍了起来,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就连笑容,似乎都带着淡淡的愁绪。 但是现在的小白,对着王子毅笑的那么的灿烂,只见嘴巴,看不见眼睛,那才是发自心底的笑容吧。 余子昂的心里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还有些喘不上气来,他捂着胸口,感觉有些难受。 “阿……子昂,你怎么来了?” 姜小白看见余子昂之后,就撑着伞走了过来,这一次,她没有叫他阿树了,那天晚上和王子毅说完自己和阿树的故事之后,姜小白越发的觉得,余子昂已经不是阿树了。 余子昂听见小白叫自己的名字,有些失落,他还是喜欢小白喊自己阿树,亲切又温暖,但是她现在却改口叫自己子昂了。 看见余子昂不说话,姜小白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呢?是哪里不舒服了吗?我去叫阿昉姐姐。” 余子昂却拉住了姜小白,然后强颜欢笑的说道:“没有呢,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了。 我的手现在好多了,我已经可以读书写字了哦,先生都夸我最近的进步很大,对了,给你看个东西!” 说道这里,余子昂一下子又开心了起来,他从怀里拿出自己写的字,那是他写了好久,写的最好的一次了。 他在姜小白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张纸,仿佛是在打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他拿到姜小白的面前说道:“你看,这是我写的字!” 姜小白看着上面的字,她认得,是她和余子昂的名字:小白阿树。 看着上面整洁漂亮的字体,姜小白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阿树终于可以像普通孩子一样去学堂上学,读书写字了。 但是难过的是,阿树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现在似乎已经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了。 看着姜小白眼底淡淡的愁绪,余子昂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白,你怎么了?是我写的不好看吗?那我回去重新写过……” 姜小白摇摇头,将那字小心的收起来,然后笑着说道:“没有,写的很好看,你的进步很大呢。” 听到了夸奖,余子昂瞬间就高兴了起来,拉着姜小白坐在一边兴高采烈的跟她讲着教书先生给自己讲的那些故事。 这时王子毅不小心摔倒了,姜小白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匆忙的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王子毅十分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聊天了?” 姜小白却担心的说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莫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阿昉姐姐说你的腿现在是没事,万一摔出个好歹来,那要怎么办?” 王子毅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我没用,这么久了,还是要你扶着才能站起来……” “莫要这样说。”姜小白皱眉,“你这么自暴自弃,我听了都觉得难受,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余子昂看着姜小白那么关系王子毅,心里不是滋味,看着桌子上那写着两人名字的白纸,不知道为什么,余子昂很想拿起来撕碎了去。 见姜小白还在关心开导王子毅,余子昂赌气的跑了,也没有跟姜小白说一声,回到府里之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第221章 可都是为了你好 每次回来的时候余子昂都是兴高采烈恋恋不舍的,盛氏还是第一次见他从姜家四合院回来是这般生气的样子。 于是从外头买了些糖人,拿着敲了敲余子昂的房门:“子昂,娘在外面买了些糖人,你开开门,娘给你拿进来。” 但是里面的余子昂却没有一点动静,平时总是闹着要出去买糖人的,今日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盛氏看了看桂莲,桂莲脸上也满是疑惑,盛氏问道:“跟着少爷一起去四合院的小厮呢,叫过来我问问话。” 桂莲应了一声之后就连忙去找那小厮,找到之后却一问三不知。 “你同少爷一起去的,少爷怎么了你不知道?” 那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说道:“夫人,小的真不知道,少爷一进院子就不对劲了,但是后来和小白姑娘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又好好的。 后来在不远处一个瘫痪的小子摔在地上之后,小白姑娘就过去扶去了,再后来少爷就气冲冲的回来了,这要说发生了什么,当真是没发生什么啊!” 盛氏一听,心里大概就有了数,余子昂这怕不是在吃醋赌气啊,这姜小白怎就这般大的魅力,小小的举动竟然就将余子昂气成那样。 盛氏绞着手帕,手心都掐出印子来了,但是却一点疼都没有感觉到,桂莲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先将那小厮打发了下去。 桂莲端起一碗茶,端到盛氏的面前说道:“夫人息怒,喝口茶灭灭火,这身子是自己的,为今是先让少爷莫要继续赌气了。” 盛氏接过桂莲手里的茶,叹了一口气,但是茶到了嘴边,她就是喝不下去,将杯子往手边一摔,说道:“这姜小白倒是是使了什么手段?” 桂莲小心的接到:“这少爷与那姜小白相依为命,少时的情谊还是在的,这恰恰说明少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好一个重情重义!”盛氏骂道,“是子昂太小好骗,也不知是被那姜小白耍了什么好手段,才会一直让子昂魂都给勾走了!” 看着盛氏那模样,桂莲就知道盛氏现在眼里已经容不下姜小白了,依着盛氏这性子,八成是想斩草除根。 眼看盛氏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桂莲连忙劝到:“夫人莫要冲动啊,您也知那姜小白现在姓姜,您莫要做那糊涂事啊。 姜昉的医术您是知道的,加上那生意头脑,您就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因为一个姜小白,得罪姜昉,那是下下策。” 盛氏听完闭上了眼睛,她扶额躺在贵妃榻上,良久才说道:“桂莲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桂莲想了想说道:“夫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您就狠狠心,将少爷送到那太虚书院去,一个月也只有那休沐的两天能回家, 这样一来,少爷就没有心思和时间往那姜家的四合院跑了,那里的先生是出了名的有才华之人,少爷在哪里也能学有所成。” 盛氏听了猛地睁开了眼睛,桂莲说的不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但是余子昂的手才恢复不久,现在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恢复,盛氏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心。 桂莲继续劝到:“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吃得苦中苦,来日才能为人上人啊,少爷年纪小,正是需要磨炼。” 盛氏点头,然后说道:“你且下去吧,我一人坐会儿。” 桂莲应声退了下去,还没走远呢,就看见余子昂朝着这边走来,桂莲连忙对盛氏说道:“夫人,少爷似乎是往这边来了。” 盛氏摆摆手,站起身来,余子昂走进来之后就说道:“娘,我想把小白接到府里来住,您看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但是这句话盛氏没有说出来,她知道余子昂是吃醋赌气了,要是自己还逆着他说话,到时自然是不欢而散。 盛氏强忍着心中的不开心,笑着说道:“子昂,娘也正想跟你说一个事情呢,小白的事咱们先放一边好吗?” 余子昂有些不满意,但是碍于盛氏的威严,他只得点点头,盛氏说道:“你的手姜昉说了,恢复的差不多了,院子里的教书先生也说你的进步很大。 娘觉得很欣慰,娘准备将你送到太虚书院去,那里的先生都是十分有名气的,出了不少状元探花。” 盛氏的话音刚落,余子昂就说道:“娘,我不去,我不要去那么远。” 盛氏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你本就落下了许多功课,娘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怎么能如此目光短浅?” 余子昂红了眼眶,然后说道:“我在家里也会好好学啊,以前都是请了先生的,况且您也说了,我现在和同年人差太多了需要慢慢补上。 我这个年纪了,我真的不想坐在一群年纪比我小的孩子一起上启蒙班,而且小白也想读书识字,将小白接过来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请先生教我们。” 盛氏一听,就觉得一定是姜小白撺掇余子昂这么说的,小白小白,时时刻刻就知道姜小白,盛氏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小白身为女子,读书识字没多大的必要。 倒是你,日后可是要考取功名的,怎么能不努力读书呢?书院那么多的学子先生监督着,才不易像家里这般懈怠!” 余子昂却不理解盛氏为什么执意要将自己送到什么太虚书院去,生气的说道:“我不管,我才不去那个书院,你就是不喜欢小白,故意将我同小白分开的!” 盛氏的怒气也一下子上来了,说道:“娘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还小,在府里锦衣玉食,要是娘有一日不在了,你当怎么办? 儿女情长只会害了你,你如今不觉有什么,但是等你日后长大,你就知道,站在这片土地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盛氏说完之后,余子昂就赌气的跑了,盛氏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一下子又心软了起来,她叹了一口气。 脸上的无奈和心酸让桂莲瞧见了也觉得心疼,盛氏说道:“桂莲啊,你说,是不是我对他太严厉了些?” 桂莲说道:“夫人为人父母,说出这些话也是为了少爷好,少爷如今年少,什么都不知道,是容易误解夫人的用心的。” 盛氏摇了摇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跌坐在贵妃榻上,手紧紧的攥着上面的锦被:“姜小白,这你可怪不得我!” 第222章 这似乎有点突然 宋婉儿这几日情况似乎有些好转了,吃饭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虽然吃的不算多,但是也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了。 姜昉每天还是会找她聊聊天,宋婉儿之前有抑郁的征兆,大概是因为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每日被关在院子里。 同丫鬟说心事,要是被有心人宣扬出去,这可就名声受损了,但是同爹娘说这些事,似乎只会得到责怪。 一来二去,这些事都憋在了自己的心里,最后被渣男拒绝的时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里承受能力达到了极限,这才会变成这样。 姜昉聊天的时候用了一些医患沟通的技巧,所以每次宋婉儿觉得与姜昉聊天的时候都十分的愉快。 这几天心里的那种憋闷感似乎消退了很多,虽然偶尔还是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过也只是偶尔而已,平时的情绪还是稳定了不少。 其实这段时间,姜昉也只是给宋婉儿分析了一下渣男多不值得,然后开导了一下她而已,功劳最大的,应该算是齐林善了。 果然什么时间啊,什么朋友啊什么的都没多大作用,最大作用的还得是新欢啊,只有有了一个代替的东西,才能快速的走出来。 姜昉算是发现了,喜欢一个人似乎只是一种习惯,所以失恋了之后才会觉得空落落的,走出失恋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找一个新欢,代替以前的那个位置。 宋婉儿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胖了起来,当然只是相对于她刚来那瘦骨嶙峋的样子,现在的状态还是偏瘦了些,但是最起码厌食症基本上治好了。 但是她每天还是会和齐林善一起去夜跑,每次回来两人都是笑呵呵的,齐林善再也不是一副要死的样子了,整个人看起来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以前都要姜小妹催着齐林善出去跑步的,不跟着估计就躲在哪里偷懒了,但是现在都不需要催了,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夜跑。 要不是姜昉叮嘱说吃完饭不能立马跑步,起码要等一炷香的功夫,齐林善估计吃完饭就准备出门了。 在四合院里住了一个月之后,宋婉儿的病明显就好了,虽然说还是有些瘦弱,但是身体恢复了健康。 于是乎姜昉就通知了县太爷来将宋婉儿接回去,县太爷夫人看见宋婉儿现在的样子,激动的抱着她一直哭。 “娘的心肝啊,你可算是好起来了,之前担心的娘是吃不下睡不着,现在好了,我的好女儿终于是回来了……” 宋婉儿也是红了眼眶,说道:“娘,这段时间我在这里明白了很多道理,我以后不会这般作践自己的身子了。” 宋婉儿接走之后,齐林善似乎就像是被人勾了魂一样,一整天浑浑噩噩的,吃饭的时候居然都不积极了。 姜昉为了庆祝,还特意允许齐林善上桌一起吃饭,但是齐林善似乎是没什么胃口,坐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姜小妹说道:“二姐,那个什么厌食症不会传染吧,这胖子是怎么了,以前吃饭总跟抢一样。” 姜昉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说道:“那不是更好,还能早日减肥。” 吃完饭之后齐林善就去夜跑了,但是几个时辰之后都不见他回来,姜小妹有些担心,就让大家去找他。 结果发现他在树下发呆,那样子,姜小妹见了就害怕,更别说还朝他发火了,回来之后齐林善什么都没说,就回了房间。 王子毅推着轮椅走到齐林善的旁边,然后说道:“胖子,你待在这里闷闷不乐,不如找个理由回家去提亲。” 王子毅这么一说,齐林善豁然开朗,原来自己一直觉得空落落的,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宋婉儿,她一走,自己的心就不在了。 于是齐林善连夜找到了姜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能不能回家一趟?我想……” 齐林善话还没说完,姜昉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通知你爹来接你,但是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就给我回来。” 齐林善激动地额点头,连说了三个好,笑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子,脸还红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昉忽然瞧见了一个什么,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指着齐林善肚子下面支起来的小帐篷说道:“起来了?” 齐林善有些不好意思,用手去挡,本来微红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似乎都要滴出血来了。 姜昉却坏笑道:“这是好事啊,以前你爹说你可是起不来的,房事都要人帮忙,家里给你找的通房丫头都还是清清白白的。” 齐林善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确实是自己第一次站起来,以前都是软趴趴的,今天可把他激动坏了。 但是这时姜昉说道:“但是吧,我还是好提醒你一下,你这玩意还是和肥胖有关的,要是一直这么胖下去,估计以后你兄弟站起来的机会也不多了。” 这次齐林善是真的害怕了,他连忙问道:“真的吗?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站不起来啊,我连和婉儿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姜昉有些无语,这和人家姑娘八字都还没一撇呢,齐林善居然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这想的确实有些过于长远了。 “所以你要好好减肥啊,而且就算成功瘦下来之后也不能懈怠了,不然你又回去大吃大喝,还是会胖回去的,而且会更胖。 到时候别说你兄弟站不起来了,你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所以以后回家了也要规律饮食,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也要坚持锻炼。” 段玖站在远处看着两人,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是总觉得姜昉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猥琐。 虽然猥琐都是用来形容男人的,但是这个词语用来姜昉身上真的一点都不违和,反而十分的恰当。 齐林善听了姜昉的话连忙点头,然后就回去收拾东西了,姜昉笑了笑,爱情这个东西,确实挺神奇的。 第223章 这可得好好加油 齐林善得到许可之后,开心的不得了,马上就跑回屋子收拾东西去了,王子毅简单了之后说道:“姜昉许了?” 齐林善点头,然后说道:“她这次很爽快的就许了,我告假三日,回去之后一定让我爹上门提亲!” 王子毅连忙说道:“那我就先恭喜你了,日后吃喜酒可别忘了叫上我啊,我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时齐林善却说道:“兄弟,我知道你喜欢姜小白是不是?你可得好好加油啊,到时候挑个良成吉日,咱们兄弟俩一起成亲!” 王子毅先是苦笑几声,然后叹了一口气,自从事上次站起来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仿佛那一次就是错觉。 他摸了摸自己的腿,可是那一次是真真实实的站了起来啊,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很努力的练习,但是却还是好像没有一点效果。 这段时间,要不是姜小白一直陪着自己,或许自己连这几天都坚持不住早早地放弃了,想要再站起来,到底还要等多久? 齐林善见王子毅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别苦着脸,我相信你能站起来的,你瞧我,来的时候二百多斤呢。 姜小妹一直说村头那屠夫养的猪还没我胖呢,但是这不,现在也瘦下来了,任何事情,只要坚持就会成功的,你要相信自己,不要轻言放弃。” 王子毅欣慰的笑了笑,然后重重的点了头说道:“我会继续努力的,愿你此去一切顺利,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齐林善想起这件事笑容就忍不住在脸上绽放,遇见宋婉儿之后,他觉得日子忽然就有了盼头。 这段时间,和齐林善住在一个屋子里,相处下来王子毅已经慢慢的将齐林善当做了兄弟,两人的友谊也慢慢深厚起来。 这齐林善一走,王子毅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第二天早上,王子毅早早的起来锻炼了,但是还是老样子,不扶着东西,自己完全就是站不起来。 等姜昉起来之后,王子毅就拉着姜昉说道:“小姜大夫,要不然,你还用之前的法子,将那几条狗牵过来试试。” 姜昉却说道:“上次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吓唬你的,你在生死关头肯定是会激发自己的潜能的。 但是现在你知道那几只狗是不会咬死你的,且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你也知道那只是吓唬你,所以就算故技重施,也是没有效果的。” 王子毅有些失望,他太渴望能站起来了,如果自己连站起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又怎么能和小白在一起呢? 看着王子毅沮丧的样子,姜昉说道:“你别着急,慢慢来,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多加训练就会好起来的。” 王子毅虽然是点了点头,但是内心还是忍不住的沮丧,大家都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但是这怎么会不着急呢? 知府府上,盛氏被余子昂气的半死,但是却也只能忍了,一想到余子昂变成这个样子,盛氏就将问题归咎于姜小白的身上。 但是姜小白现在是姜昉名义上的妹妹,自己要是动了姜小白,就等于是同姜昉过不去,这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盛氏想了想说道:“桂莲,上次陈家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桂莲想了想说道:“是上回来家中做客送礼的陈义礼大人吗?他家的小姐好像叫做陈甜甜,小姑娘长得水灵,就是刁蛮了些。” 盛氏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我要的就是她刁蛮,你遣人去一趟陈府,将那陈甜甜喊来,就说我要见她。” 桂莲心中明了,应了一声就马上下去办了。 那陈甜甜是出了名的刁蛮,身边的丫鬟几乎过几个月就得换了,不然非死即残,但是却偏偏钦慕与余子昂,这正好就是个机会。 陈甜甜知道盛氏想见自己的时候,大喜过望,还有些受宠若惊,上回爹爹带着自己去知府府上的时候,盛氏可是没给自己机会的,但是这次居然想见自己。 陈甜甜立马打扮了一番就随着知府的小厮匆匆赶了过去,见到盛氏的时候,她还有些惶恐,害怕盛氏不喜欢自己。 但是盛氏却十分的和蔼,还让陈甜甜坐在自己的身边,找盛氏酒楼的大厨送了些甜点过来。 陈甜甜只是低头傻笑,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说错话,毕竟上次陈义礼暗示想联姻的时候,盛氏可是拒绝的。 盛氏笑着说道:“甜甜这个孩子,我真是越瞧越是喜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与我家子昂年纪是差不多的吧?” 陈甜甜立马羞答答的说道:“回夫人,我与公子差上三岁。” 盛氏满意的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没记错的话,甜甜还未许配人家吧?” 盛氏话说道这个份上,陈甜甜怎么会傻傻的不知道呢?脸上的惊喜都藏不住了,连忙摇头说道:“还不曾。” 这时盛氏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个好姑娘啊,可惜啊,害,我是真喜欢这水灵的姑娘,只可惜子昂被迷了心智,居然没有发现你的好。” 陈甜甜一听,就知道自己遇上情敌了,连忙问道:“夫人如此忧愁,甜甜不知能否为夫人解忧。” 盛氏看了陈甜甜一眼,满脸的担忧,说道:“子昂是这几月接回府里的,之前流落在外,同一位姑娘相伴长大。 这不是,舍不得那情谊,这我倒也能理解,毕竟子昂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念旧情也是应该的,只不过……” 盛氏的眼神暗了暗,桂莲立马就知道盛氏的意思,连忙接下话茬说道:“少爷本就是身份显贵,那女子仗着与少爷之间的情谊,硬是要成为府上的少夫人。 这乡野村妇,怎么能成为府上的少夫人呢,夫人也是愁白了头,这几日看得我们这些吓人都心疼。” “桂莲!”盛氏佯装生气,但是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这是孩子之间的情谊,你我不得妄加议论!” 陈甜甜却说道:“夫人莫要着急,此事还是有待商榷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那乡野之人,本就不配。” 盛氏说道:“我倒不是如此小气之人,只不过那姑娘,身怀怪病,我怎么能让她进来呢,子昂的安危,我不能不管啊!” 第224章 这也太嚣张了吧 这日,姜小白陪着王子毅在做康复训练,王子毅心不在焉的,好几次差点摔下来,都被小白扶住了。 “你今日这是在做什么?心不在焉的,你还想不想下地走路了?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摔的你又要疼好几天了。” 王子毅叹了一口气,还没说话呢,门就被一脚踹开了,姜小白和王子毅都看着门口,这时陈甜甜已经走了进来。 看见姜小白扶着王子毅,冷笑的说道:“就是你这狐狸精?勾引子昂不成,又在这里勾引别人?” 姜小白疑惑的看着陈甜甜,想了半天却没有想出来自己认识她,说道:“我只是在帮他做帮扶训练,没有你说的那么龌龊。” 陈甜甜却说道:“谁龌龊还说不定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倒是一套一套的,装的娇娇弱弱的,难怪子昂会被你迷惑!” 王子毅将姜小白护在身后,说道:“你一个女子嘴里说着这么难听的话,也不知那女德是如何学的!” 陈甜甜双手叉腰,大喊道:“你管我,我今天就要解开这个狐狸精的真面目,她压根就不是正常人,是怪物!” 本来陈甜甜带着一堆家丁跑到姜家四合院的时候,村民们就都围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陈甜甜这么一喊,大家就更感兴趣了。 这时姜小妹出来了,看见陈甜甜这么嚣张之后说道:“这院子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等我二姐回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甜甜却一点都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直接挥了挥手,身后的家丁立马就冲了上去,姜小妹连忙抄起家伙直接就冲了上去。 那群家丁直接将姜小妹推开,径直朝着姜小白走去,姜小白想跑,但是被团团围住了,姜小妹大喊道:“二姐夫,你帮帮忙啊!” 苏晓生想上去解围,却被段玖拦住了:“不着急,先看看情况。” 见段玖站在旁边看戏,姜小妹气的说道:“你等着二姐回来怎么收拾你!” 这时屋子里的姜来娣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也跑了出来,看见院子里这么多人,连忙说道:“小妹,怎么回事?” 姜小妹来不及解释,和那群家丁扭打在一起,姜来娣见状拿起门边的扫帚也冲了上去,姜小白见状准备躲到屋子里去。 但是还没走几步,就被陈甜甜按住了,她嚣张的说道:“还想跑?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子昂,看我不揭穿你的真面目!” 话音刚落,陈甜甜一把拽住姜小白的头发,直接就将她的黑发拽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白发,这一瞬间,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呼吸。 姜小白的头发,居然是白色的,正常人的头发怎么会是白色的呢?只有那上了年纪的老人才会白头发,难道姜小白真的是妖怪? 此刻南宫垂杨,苏晓生和王子毅都愣住了,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姜小白这个样子,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姜小白居然是白发! 姜小白看见自己的假发被拽掉之后,顿时就崩溃了,她双手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王子毅虽然听小白说过,但是还是第一次真的看见。 以前他还以为小白只是说说玩的,想让自己相信姜昉而已,但是真的看见一头白发的小白的时候,他还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陈甜甜得意的说道:“看吧,就是这样的怪物一直在你们身边,这种怪物专门出来勾引男人,现在我把她的真面目揭穿了,你还喜欢她吗?” 姜小白缩在角落里发抖,陈甜甜却十分得意的说道:“看吧,这就是藏在你们村子里的怪物,今天我就帮你们将这怪物除了去!” 说完就示意那些家丁将姜小白带走,这时候沉默的王子毅像是一只怒兽一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就冲了过来。 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扫帚,直接将姜小白身边的人都推开了,然后护着姜小白,大声的说道:“你们谁敢过来?! 我爹可是这里出了名的黑白通吃,谁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他的,再往前一步,我就让我爹剁了你们的腿!” 那群家丁面面相觑,似乎是被王子毅的话给吓到了,王子毅的爹可是这附近出了名的黑道老大,这附近都没人敢惹他。 姜小白眼泪哗啦啦的掉,她紧紧的攥着王子毅的衣角,仿佛那就是救命稻草一般,本来以为没有人会来管她的。 她在大家的眼里,一直都是怪物,直到遇见了姜昉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的。 但是现在,这群人还是将自己拉回了黑暗,但是看见王子毅冲上来保护自己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保护了。 王子毅温柔的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们不敢动我,我会保护你的,别害怕。” 姜小白问道:“这样的我,你不害怕吗?” 王子毅眼里有一瞬间的迟疑,然后又坚定的说道:“不怕,你还是小白,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你都是小白,我相信你不是怪物,你是好人!” 这时姜小妹却指着王子毅说道:“你你你你,你站起来了!” 王子毅这才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轮椅,发现自己走了好远,但是被姜小妹这么一提醒,瞬间就觉得双腿一软,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这时陈甜甜大喊道:“你们给我上啊,还在等什么?等着回去挨板子吗?有什么事本小姐撑着,给我上!” 这时候段玖拍了拍苏晓生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动手了,苏晓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那群家丁撂倒了。 看着瑟瑟发抖的姜小白,苏晓生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段玖,要是段玖早些下指令,姜小白也不会暴露吧,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她要怎么面对呢。 第225章 更可怕的是人心 王子毅的恐吓也就维持了一会,那些村民本来是想看陈甜甜将姜小白收拾的,但是现在看来,这陈甜甜也没多大用。 于是一个村民在后面大声的说道:“你爹是有本事没错,但是我们又不是为难你,这是我们村里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凭什么管?” 那人一说完,其他的村民就附和起来了:“就是就是,这是我们自己村子里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不让开,一会误伤到你了,我们可不负责!” “姜家居然藏着一个这样的妖怪,我说呢这段时间村子里总是怪怪的,有时候走到这四合院都觉得莫名的心慌!” “就是,本来之前路过的风水先生都说我们村子里的风水好,现在瞧着原来是被这样一个怪物给挡住了,难怪村子一直都没好起来!” “把怪物绑起来,一定要把这怪物赶出去!” 村民们都开始议论起来,后来不知道是谁这么一说,全部都跟着附和。姜小妹挡在姜小白面前,她紧紧的抱着瑟瑟发抖的小白。 “小白是人,她不是怪物!她是我们的家人,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害人的事,她只不过是生病了,不是怪物!” 说完,姜小妹指着其中一个村民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村子越来越不好了,可是这路是我们家出钱修的,修好了路,难道不是为了村子好? 还有你,说什么影响风水,那我问你,要不是我二姐。你家那儿子是那什么娶媳妇的?如果不是我二姐让你们去省城干活,你们怎么挨过去的都不知道! 可是你们现在在这里说什么因为小白村子的风水不好了?你们摸着良心问问,到底是不好了,还是更好了?” 被指着说的那几个村民不说话了,但是还是有人在人群里起哄:“这明摆着不是正常人的样子,现在是没什么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灾祸呢?” 一听这话,本来都几乎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大声喊着要将姜小白绑出去烧了才能保佑村子。 这时蔡老太也出来了,她抄起那赶牛的鞭子大骂到:“你们这群白眼狼,阿昉将村子都带动起来了,让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你们就是这样报恩的? 我今日就将话撂下了了,谁敢过来懂这娃子,谁就是和我们姜家过不去,我家阿昉的厉害,你们谁还没瞧过?想死的就来,等阿昉回来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一听这话,村民们就不敢轻易往前了,姜昉他们是得罪不起的,但是这白发怪物看着就觉得晦气。 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万一以后真的影响到了村子的运势可咋办?但是看着被姜家人护着的姜小白,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枪打出头鸟,被这么一威胁,哪里还有人敢上前,都躲在下面推搡着,却又没人敢第一个上前。 陈甜甜看见这群废物,大骂到:“现在这怪物的真面目都被我揭穿了,你们这群废物怎么没一个敢动的? 这种怪物你们也能容忍她在村子里?要是上天动怒了,到时候一个村子都活不了,一个姜昉算什么?能保下你们?” 陈甜甜话一出,村民又躁动起来了,但是姜来娣却说道:“小白是人,不是怪物,她只不过是生病了,她从来都没有给大家带来过灾祸。 她有血有肉,身上也是热的,每天也要吃饭,她是一个真正的人啊,她只不过是长得和大家不太一样而已,可是,这又有什么错呢?” 姜来娣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只不过是因为长得畸形,就被要求在尿壶里溺死。 可是这孩子又有什么错呢?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睁开眼看看,就因为长相畸形而要被溺死。 陈甜甜见那群村民又不吱声了,看了看周围,自己带来的那群家丁都已经倒地不起了,她抄起手边的扫帚就准备冲上去。 她不甘心,要不是因为这个怪物在中间挡着,陈义礼上次去求亲的时候又怎么会被拒绝,自己才是余子昂的未来妻子,是知府府里的少夫人! 想到这些,陈甜甜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冲了上去,姜小妹挡在前面,一副要和陈甜甜同归于尽的样子。 苏晓生上去一脚就将陈甜甜踹飞了,陈甜甜吃痛,趴在地上,痛的连呼吸都不敢太用了,缓了一会之后,她指着苏晓生说道:“你给我等着,你居然敢打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苏晓生微微一笑,说道:“看清楚了我的脸吗?我等着你。” 村民见苏晓生这架势,更加就没人敢上了,只敢在人群中嘀咕几句,这时候村长也过来了,看着这群人眉毛一竖,大声说道:“都闹够了没?!” 见村长一来,大家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姜小妹看见村长之后,就好像看见了救星,说道:“村长,小白真的不是怪物。” 村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是我来晚了,一群人围着一个小姑娘闹成这样,也不嫌丢人!” “可是村长,您瞧她那样子,哪里像个人……” 说话那人看见村长怒气冲冲的样子,越说到后面越是没有底气了,话说到一半就将头低下去了。 村长说道:“每个人都要长成你那样才叫人是吗?这小姑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来讨伐她? 脑子里不想想怎么好好种地,怎么好好放牛放羊,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怪物,我看你长的更像怪物! 这娃娃在村里这么久,出什么事了吗?你不是过的好好的?天天神神叨叨的想些有的没的,脑子都不带的就被外人撺掇了。 赶紧回去,罚你们去祠堂跪半个时辰,村子好着呢,啥事没有,天天就盼着村子出事呢?” 村长训了几句话之后,就带着大家离开了,姜小妹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指着陈甜甜说道:“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把你扔出去?” 第226章 是不一样的烟火 陈甜甜有些害怕苏晓生,自己带了那么些人都还是没打过他一个,于是勉强的站了起来。 虽然架是打输了,但是气势上不能输,于是她临走时还放狠话:“姜小白,我警告你离子昂远一点,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弄死你!” 姜小妹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刚想上去给她来一脚,却被姜小白拉住了:“小妹,别去了。” 姜小妹气不过,但是还是没有追上去,姜来娣也拉着小白说道:“好孩子,没事了,别怕。” 姜小白点点头,想将王子毅扶起来,但是又有些害怕自己吓着他,自己这幅样子,大家见了都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吧? 王子毅以为姜小白还没从刚刚的事情缓过来,拉着她说道:“小白,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王子毅的眼神中充满着坚定,姜小白瞬间就红了眼眶,她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像个怪物吗?你不害怕吗?” 王子毅摇摇头说道:“我并不觉得你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啊,不,应该说你比他们更善良,只不过是白头发,头发就一定要是黑色的吗? 我觉得你这个样子也怪好看的,他们就是嫉妒你好看,与众不同,所以才会排斥你,不是你的错。” 姜小白一下子就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原来自己可以在别人眼里是特殊的存在,而不是怪异的存在。 王子毅接着说道:“我还是个小废物呢,我都没有这么自暴自弃,你只是长得特殊一点而已,并不是怪物。” 姜小白说道:“可是,你刚刚明明会走路了啊。” 王子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一瞬间,自己就站起来了,现在的腿还有些麻麻的。 王子毅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现在虽然是能站起来了,但是还是不太会走路,感觉腿有些无力,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一样。 也许是自己太长时间没有走路了,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姜小妹见了,连忙说道:“我这就去找周木匠给你打个拐杖!” 姜昉回来之后,看见姜来娣在收拾院子,问道:“大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回来的时候,村子里那些人的眼神也怪怪的。” 姜来娣还没说话呢,姜小妹就冲上来告状:“二姐二姐,刚刚一个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带着一群人冲进来欺负小白。 更可气的是,二姐夫居然站在旁边看戏,他不上来帮忙,要不是苏晓生帮着,我们都要挨欺负了!” 姜昉听了说道:“小白呢,现在怎么样了?” 姜小妹指着小白的屋子说道:“后来就回屋子里去了,一直没出来呢,村子里的人看见她的头发之后,都说他是怪物,现在估计很不好受吧。” 姜昉敲了敲小白屋子的门,进去之后发现小白蜷缩在床角,看样子应该还是很害怕,刚刚应该是吓着她了吧。 白化病在现代看起来都是十分稀有的,走在路上也是回头率满满的存在,在这个封建的古代,怎么可能不会被歧视。 姜昉坐在姜小白的身边,然后说道:“小白,你还好吗?刚刚是不是吓坏了?” 姜小白摇摇头说道:“阿昉姐姐,我没事的,就是还有些没缓过来,你不用担心我了,我一会就好了。” 姜昉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么说觉得我能信你吗?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 姜小白愣愣的看着姜昉,然后又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双臂之间,姜昉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 过了一会,姜小白才闷声说道:“太久远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记事以来我好像就是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被扔在桥头。 是爷爷救下我的,他是一个乞丐,自己每天都吃不饱,但是看见我之后,不但没有觉得我是怪物,还将我带在身边。 后来又遇见了阿树,爷爷没多久就病死了,我不敢出门,我怕他们拿石头扔我,说我是怪物,嘴里说着很难听的话。 后来我和阿树相依为命,那之前,也只有爷爷和阿树不会嫌弃我了,我们白天不敢出门,都是晚上出去找吃的。 后来遇见你,你是第三个不害怕不嫌弃我的人,后来我又有了家,是大家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我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阿树走了,虽然他偶尔也会回来,但是我知道他不是阿树了。 直到今天,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大家都骂我是怪物,那石头砸我,可是,我没有想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容不下我……” 姜小白的情绪激动起来,她的声音也夹杂着呜咽,姜昉将她抱入怀中,然后安慰道:“何必要去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呢? 无知的人才会惧怕未知的东西,因为他们愚昧,所以他们不能接受与众不同的事物,所以,不要因为别人的不理解不接受而折磨你自己。 你就是你,是不一样的你,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不一样而觉得苦恼,如果世界上的东西都千篇一律的,那么这个世界该多么无趣啊。 不要怀疑自己,首先你要自己开开心心的,没必要因为不在意的人而将自己的心情弄的糟糕,你要相信,你是最好的,而且还是与众不同的。” 姜小白抬起头来看着姜昉,她抽泣着问道:“阿昉姐姐,我真的不是奇怪的,而是与众不同的吗?” 姜昉点头:“没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是与众不同而已,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每个人的喜好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不用在乎大众的看法,做你自己喜欢的就好了。” 第227章 这还感化个屁啊 安慰好姜小白之后,姜昉就准备去收拾段玖,这家伙真的是不能用爱感化啊,之前器灵还说要用爱感化他,但是这家伙还感化个屁啊! 器灵小声的嘀咕到:“你消消气啊,段玖怎么说还是男主角要攻略的,你淡定啊,淡定,别做傻事啊!” 姜昉的怒火已经让器灵都觉得她想上去宰了段玖,只好在心里默默的给段玖祈福,可千万别提前大结局啊。 姜昉就知道段玖这家伙不配用爱感化,对他好一点那小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上一次余子昂的手也是。 段玖居然撺掇他让大家都看了他畸形的手,惹的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怪物,然后叫来一堆人准备来看自己的笑话。 完全不顾及余子昂的尊严,只要他自己能看热闹就是了,别人的死活他是一点不管,一肚子的坏水。 段玖就是个黑茶,又腹黑又绿茶,明显就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贱人,今天家里闹成这样居然还在一边看热闹。 这家伙就是欠虐,看来以后可不能给他一点点甜头了,就应该好好虐他,越虐他他就越听话。 找到段玖的时候,他还在后院悠闲地喂鸡,在姜昉看来,他就差直起小板凳跷二郎腿吹口哨了吧。 “段玖,今日你为何袖手旁观?” 见姜昉怒气冲冲的,段玖非但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还似乎有些邀功的说道:“上几回都见你那般刺激王子毅他才站起来的。 这几日他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站不起来,还找你用之前的法子,我就想着今日刺激一下他试试,果然,他站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姜昉看着段玖颠倒黑白,说道:“你这张嘴还真是长得不错呢,能言会道,但是你想过吗,小白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你可曾想过她?” 段玖却说道:“那又如何?我见王子毅站起来之后,小白心中也十分高兴,或许能刺激王子毅站起来,小白心中也是开心的呢?” 姜昉攥紧了拳头,此刻她只想上去给段玖几圈,但是最后她还是松开了手,这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怎么会懂小白的痛苦呢? 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心中的愉悦,别人心中有多煎熬他都视若无睹,这种人和他多说无益,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而已。 姜昉没有说话,径直的离开了,段玖有一瞬间的迷茫,那一刻他明明瞧见姜昉攥紧了拳头,他都已经做好了要被打一顿的准备,但是姜昉就这么走了。 段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或许姜昉骂自己一顿,打自己一顿,自己心中都不会如此憋闷,但是姜昉却直接离开了。 段玖有些看不懂姜昉的内心,或者说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看懂过姜昉,她就像是一阵风,永远抓不住。 姜昉这段时间都没有理段玖,这可将段玖难受坏了,有时候还故意找些姜昉的麻烦,但是姜昉都视若无睹。 段玖难受了几天,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小白见段玖和姜昉冷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于是拉着姜昉说道:“阿昉姐姐,我没事的。 上次你不是说,不要管那些不相干的人是怎么看我的吗?所以我已经不难受了,只要大家嫌弃我的样子,我就很开心了。” 姜昉笑了笑说道:“你能想开就好,我不是因为你的事情和他闹别扭的,你别给自己加罪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关你的事的。” 姜小白还想问是什么事情,但是姜昉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跟她解释。 她在乎的不是段玖袖手旁观,而是他那黑暗的内心,这是姜昉第一次觉得恐惧,原来真的有人的内心是如此残暴的。 他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不在意任何人的感受,在意的只是这么做,自己会不会开心,自己满不满意,甚至说,以别人的痛苦为乐。 原来器灵说的没错,段玖真的是一个嫉妒变态又残忍的人,如果自己不加以纠正,或许他真的会杀了全村的人,然后将自己的头悬挂在城门上。 三日时间一到,齐林善就回来了,这次回来的时候脸上全部都是喜悦的表情,一扫前几日的颓废。 王子毅见齐林善这喜气洋洋的模样,问道:“一切可还顺利?” 齐林善点头,然后说道:“顺利,我爹已经上门提亲了,现在亲事也定下来了,就等着我再瘦一些,就可以将婉儿迎娶进门了。” 王子毅拍了拍齐林善的肩膀,没说话,但是齐林善看见屋子里的轮椅不见了之后,十分兴奋的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王子毅说道:“可以拄着拐杖站起来走着,不过还是不熟练,大底是太久没有走路了吧,还是需要多练练。” 齐林善哈哈大笑:“那就好,那说好了,我等着你一起成亲呢,到时候咱们兄弟俩风风光光的办婚事!” 知府府内,陈甜甜在家修养了几天之后,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知府府。 余子昂此时还在院子里写字,完全不知道姜家四合院发生的事情,见陈甜甜来了之后,眉头皱了皱。 陈甜甜自然是看不出来余子昂对她的不喜,一心认为是因为姜小白隔在中间自己才不能嫁给余子昂的。 陈甜甜走到余子昂的身边,看见余子昂写的那些字之后,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一下子就烦躁起来。 白纸上面写的,赫然是小白的名字。 “小白小白,子昂你还真是被那狐狸精迷了眼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你,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余子昂一把将纸从陈甜甜手里抢了过来,然后呵斥到:“我不准你这么说小白,她是很好的姑娘。” 陈甜甜越想越气,双手叉腰,说道:“她只不过是为了你知府少爷的身份而已,你一走,她不是又勾搭了那个什么赌场老板的儿子?” 余子昂满脸震惊,上次就觉得小白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原来真的是因为那个残废少爷? 见余子昂满脸的失落,陈甜甜又得意的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不过我已经带着人去四合院警告过她了,她不会再来烦你了。” 余子昂一把拉住陈甜甜的手说道:“你说什么?你带人去欺负小白了?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陈甜甜的手被余子昂攥的生疼,他那愤怒的眼神让陈甜甜害怕,于是陈甜甜下意识的说道:“是夫人,夫人跟我说的……” 第228章 睁眼说瞎话高手 余子昂一听是盛氏撺掇陈甜甜去欺负小白的,手里的力道一下子就变小了,陈甜甜也趁机挣脱了余子昂的束缚。 但是她还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姜小白在余子昂心中的地位,继续说道:“夫人也是为了你好,你可知夫人为此愁白了头发? 一个得了那种怪病的怪物,怎么可能进的了这余家的大门,你是堂堂知府家的儿子,怎么就不明白夫人的苦心呢?” “够了,你闭嘴!” 此刻的余子昂哪里能顾得了那么多,他只在乎小白有没有受到伤害,什么知府,什么余家,什么少爷,没有小白,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余子昂怒气冲冲的找到了盛氏,此刻盛氏还在小息,知道陈甜甜带人在榔头村大闹了一场之后,盛氏心中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些。 虽然最后姜小白还是被姜家给保下来了,但是这姜小白是怪物的事情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以后看着姜小白怎么还好意思勾引余子昂。 这几日盛氏是气的吃不下睡不着的,但是陈甜甜去给自己出了一口气之后,盛氏心中舒畅了许多。 这刚睡下,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盛氏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桂莲,这外头是发生了何事这般吵闹?” 桂莲脸上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是少爷,那蠢猪陈甜甜跑到少爷那头去邀功,现在少爷知道了,就在外头闹起来了。” 盛氏皱眉,这个陈甜甜,本来还是觉得有些用处的,但是现在想来,确实是蠢猪,一点事都办不好。 盛氏穿好衣服之后说道:“随我去瞧瞧,这孩子,真不让我省心!” 桂莲却拦着说道:“夫人,少爷现在正在气头上,想必是将这些帐都算在了您的头上,现在您过去不是时候。 就让奴婢先去同少爷解释清楚,稍后您等少爷冷静下来了在出去同少爷说说吧,这陈甜甜还不知道是和少爷说了些什么呢。” 盛氏摇头:“他啊,只会觉得是我做贼心虚,不敢同他对质罢了,这孩子,我还是自己去瞧瞧吧。” 说完桂莲就扶着盛氏出去了,此时余子昂还被拦在外头,看见盛氏只好,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盛氏是自己的娘亲没错,但是姜小白更是陪着自己长大的玩伴,一直以来,余子昂都觉得,如果没有姜小白,自己或许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但是现在,自己的娘亲,居然教唆恶女去欺负姜小白,还戳了她的痛处,这让小白多难受啊? “娘,你为何撺掇那陈甜甜去欺负小白?小白做错了什么惹到你了吗?你知道小白现在被别人叫怪物吗?” 盛氏却假装毫不知情,疑惑的说道:“我何时撺掇那陈甜甜了?我上回见她,只不过是见那姑娘长的水灵,想问问她的情况,看看能否促成喜事罢了。” 盛氏这么一说,余子昂瞬间也有些摇摆不定了,但是姜小白有白化病这件事,也只有姜家人和盛氏知道,陈甜甜不认识姜家人,没理由是从那头知道的啊。 见余子昂开始自我怀疑,桂莲也说道:“夫人日夜为少爷操劳,少爷倒好,上来就指责夫人。 那天奴婢也在场,夫人只是找那陈家小姐说了几句话而已,是那陈家小姐自作主张,夫人一直想将小白认作干女儿,又怎么会做出这般的事情?” 盛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原来在你的心里,是这么想娘亲的吗?娘亲从未想过加害小白,一直以来,娘都知道你对小白的情谊。 只不过娘也有自己的难处,你是知府家的少爷,许多事都不是你表面上看见的那般风轻云淡,娘没有做过害你的事,你是知道的。” 看着盛氏满脸的委屈,余子昂一时间觉得是自己太冲动了,之前盛氏一直说要将姜小白认作干女儿,看样子她应该也是喜欢小白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或许是那陈甜甜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或者是无意中撞破了小白的秘密,见自己发怒了,只想找个借口摆脱自己的罪责。 余子昂看了看盛氏,连忙弯下腰说道:“对不起娘亲,是子昂冲动了,误会了娘亲,子昂该罚!” 盛氏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你是娘的孩子,娘怎么会害了你呢? 那日叫来陈甜甜,是见她能与你说上几句话,这段时间,只有你孤身一人,娘见你一人有些孤单,想着或许能给你寻个伴儿。 许是那日娘见那姑娘可爱的很,多说了几句,她怕是误会了什么,才一时冲动去欺负了小白,娘明日得空,亲自去与小白道个歉吧。” 桂莲这时接着话腔:“夫人,这并非您的过错,您为何要去道歉?那日奴婢在一旁听着,您只是和那陈家小姐唠唠家常。 并未说出什么过分偏激的话,是那陈家小姐自己误会了,为何责任都在您的头上?您又是何必呢? 少爷,您回家的这段时间,夫人是掏心掏肺的对您,睡梦里都在念叨着您喜欢的东西,您怎么能这般误会夫人呢?” 余子昂越听越觉得是自己的错,走到盛氏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袖说道:“娘,是子昂错了,子昂不该这般误会您。” 盛氏摸了摸余子昂的头,然后说道:“当娘的,怎么会怪自己的孩子呢?你且好好读书,娘只希望你的前途光明,以后的日子顺顺遂遂便好。” 余子昂点头,说道:“我不会让娘亲失望的,先生说我现在的进步很大,很快就能赶上同龄人了。” 盛氏和桂莲一唱一和,硬是将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撇清了,还顺便唱了一场情感大戏,让余子昂心生愧疚。 此时的余子昂已经完全不觉得这件事和盛氏有什么关系了,都是陈甜甜干的好事,等他去找小白道歉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陈甜甜。 第229章 本就走在两条路 余子昂这边和盛氏道完歉之后,就赶忙去了姜家四合院,但是一进门,却只看见王子毅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做康复锻炼。 本来应该是小白陪着他的,但是现在只有王子毅一个人,余子昂心中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开心的是小白没有陪着王子毅,但是小白不在院子里,说明昨天的事情小白是真的受到了伤害,所以才会躲在屋子里吧。 余子昂敲了敲小白的门,隔了很久小白才过来开门,看见余子昂的时候,小白有些意外,但是还是侧身让余子昂进去了。 余子昂一进门就着急的解释道:“小白,昨天那个陈甜甜欺负你我不知道,我昨天被先生关在院子里抄书。 我没叫她来欺负你的,要是我知道她来欺负你,我肯定跑过来帮你的,我……对不起小白,我是真的不知情……” 见余子昂手忙脚乱的解释,姜小白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她肯定是假借你的名义来找我的,你不必自责。” 余子昂听到姜小白没有怪自己的意思,高兴的说道:“真的吗?你真的没有责怪我吗?” 姜小白点点头说道:“没有,这也不是你的错。”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姜小白没有怪自己,但是余子昂还是觉得十分的失落,因为姜小白对自己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十分的陌生。 但是小白还是那个小白,只不过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被吓到了才会现在这样吧,被人叫怪物的时候,她一定很难过吧? 就好像自己的手之前黏在一起的时候,被人看到都会指着自己说是怪物,那个时候,自己也会很难过,很害怕。 余子昂对姜小白说道:“小白,你跟我去知府府上吧,在那里就没有人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教训他!” 姜小白有一瞬间的惊恐,跟着余子昂离开,那不是羊入虎口吗?盛氏那么明显的不喜欢自己,自己还往她跟前跑,那不是送上门去了吗? 这次陈甜甜跑到四合院大闹一场,怕是和盛氏脱不了干系吧,知道自己有这种病的也就那么些人,大家都不认识陈甜甜,唯独盛氏。 但是余子昂现在却让自己跟着他回省城,自己在乡下安安稳稳的待着都能惹怒到盛氏,去了省城,盛氏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见小白一直不说话,余子昂问道:“怎么了小白,你不愿意跟我去省城吗?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别担心。” 姜小白抬头看着余子昂,发现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已经看不见阿树的身影了,她想了很久,才艰难的开口说道:“子昂,以后,你就别来了吧。” 余子昂震惊的看着姜小白,她说出这些话是气话吗?还是在怪自己吗? 余子昂想拉着姜小白的手,但是却被她躲开了,余子昂说道:“小白,你说的是气话吗?你还是在生我的气吗?” 姜小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是认真的,你没有发现吗?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你现在是余子昂,我是姜小白。” 余子昂却说道:“不,我是阿树,你是小白,我们还是以前的那个我们啊,小白,你别赶我走好吗?我想留在你身边。” 见余子昂满脸的委屈,姜小白有些不忍心,但是现在不做个了断的话,一直这么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姜小白狠了狠心说道:“余子昂,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余子昂站了起来,指着外面说道:“小白,你是不是喜欢外面那个小瘫子?是不是因为他你才赶我走的?” 姜小白震惊的看着余子昂,她没有想到余子昂会这么想,说道:“不关他的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别人。” 余子昂却觉得姜小白到现在都还在袒护王子毅,生气的说道:“小白,我们从小到大都是相互陪伴的。 但是我才离开了几天啊,你就喜欢上别人了吗?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比不上那个瘫子陪你的几天吗? 我哪里比不上他?是,我之前也是个残废,但是我的手现在已经治好了,我能写字了,我能做任何事了小白,可是为什么你会喜欢上别人呢?” 姜小白含着泪,眼前这个少年变得十分的陌生,以前的阿树不会这样的,可是他现在是余子昂啊。 那个已经走上了其他路的余子昂,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傻笑的少年了,他会有更好的未来,更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因为自己被困在这小山村里。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姜昉问道:“小白,你们在做什么呢?吵架了吗?” 姜昉这么一问,里面没了声音,姜小白擦了擦眼泪,然后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没有,阿昉姐姐我们在聊天呢。” 但是姜昉还是觉得不对劲,方才路过的时候,她隐约听见姜小白似乎在让余子昂离开,于是姜昉说道:“我可以进来吗?” 姜小白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可以。” 姜昉进去之后,就看见余子昂猩红的眼睛,小白的眼眶也是红红的,看样子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余子昂也不顾其他的了,拉着姜小白说道:“小白,求求你了,跟我去省城好不好,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姜小白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抽了出来,余子昂看着姜昉,说道:“阿昉姐姐,你帮我劝劝小白好不好?” 姜昉没有说话,她知道小白有自己的苦衷,她因为自己的白化病,一直都是自卑的,现在余子昂还是知府的儿子,她怎么会耽误余子昂的前程呢? 加上盛氏的刁难,就算余子昂对姜小白一往情深,什么都可以不管,但是盛氏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小白什么都知道,心里像明镜似的,但是她却什么都不敢跟余子昂说,只是将他慢慢的从自己身边推开。 “子昂,你回去吧,别来了。” 听见姜昉这这么说,余子昂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为什么大家都让自己走,让自己别再来了? 姜昉拉着周冰说道:“将你家少爷带回去吧,日后也别来了,给你家夫人传句话,她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只要她管好自己的儿子就好了,但是姜家也不是吃素的,再有下次,那就瞧瞧谁更有本事。” 第230章 不去传销可惜了 余子昂本来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让他不要再来了,但是听到姜昉让周冰给盛氏带的话之后,他瞬间清醒了。 是啊,盛氏哪有嘴上说的那么喜欢小白,明明一直在给自己物色门当户对的人家,却一直说认小白当干女儿。 要是她真的喜欢小白的话,直接让小白嫁给自己就好了,何必要整这么一出呢?原来她只是一直都瞧不上小白。 所以她今天说的都是假的是吗?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同她置气,到头来,她还是不喜欢小白,甚至一直逼着小白离开自己。 余子昂回到了府里之后,也没有去找盛氏,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去找盛氏说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小白赶自己走,阿昉姐姐也赶自己走,这一瞬间,余子昂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但是他哭不出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吃饭,盛氏来了好几次,他也未曾开门。 这可把盛氏急坏了,拉着周冰问道:“在姜家四合院,他们跟子昂说了些什么?” 周冰摇头:“倒是没有,只是后来姜昉和姜小白都让少爷别去四合院了,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见。” 盛氏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倒也不需要自己一直精心设计还怕被余子昂知道了怪罪。 这次是姜小白自己将余子昂推开的,也算是她识相些,知道自己配不上没有死死纠缠,不然到时候有的是苦头给她吃的。 本来以为余子昂闹几天脾气就好了,但是这天夜里,余子昂忽然发起烧来,盛氏连忙去请了大夫。 本来是想去请姜昉的,但是想到姜昉今日叫周冰带的话,一时间也有些拉不下脸来,于是只好去请了省城其他有名气的大夫。 这一晚上余府灯火通明,余子昂在梦魇里还叫着姜小白的名字,盛氏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却又无能为力。 盛氏在余子昂的床边守了一夜,一夜都没有合眼,直到鸡叫三遍之后,余子昂才幽幽的醒来。 但是看见盛氏守在自己床边的时候,他又别扭的将头转向另外一边。 盛氏只是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其他的,端起桌子上的药说道:“喝点药吧,把药喝了才能好起来。” 余子昂不说话,但是也不肯喝药,盛氏将药放在一边,说道:“你这是在怪娘亲吗?” 余子昂还是不说话,盛氏接着说道:“娘就知道你是在怪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听到的,都是他们说的,都是他们以为的,你何曾听过娘的解释?” 见余子昂少少有些反应了,盛氏接着说道:“娘没有不喜欢小白,娘也知道你喜欢小白,想娶她,但是你想过吗?你现在是知府的儿子。 娘并不是说瞧不起谁,但是你想过如果以后你真的将小白娶回了家,小白的病你是知道的,娘不嫌弃。 但是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你也希望他一辈子活在被人的谩骂里吗?生出正常的孩子还好,要是和小白一样呢? 你想过孩子的感受吗?你是知府的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可以让你娶小白,但是传宗接代的,总要是个正常的孩子吧? 那你日后纳妾,小白是孤女,无依无靠的,这后院的水深着呢,你一个男人,真的可以无时无刻的保护好小白吗? 且不说你的后院,那些以后与你一起的同僚们,娶的都是千金大小姐,你这样岂不是让小白在他们之间更加抬不起头来? 你只想着让小白陪在你身边,但是你何曾想过,小白是否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一辈子,你看看洪姨娘,算计了大半辈子,得到了什么? 小白是个单纯的孩子,嫁入我们这样的人家,你觉得,是对她好吗?喜欢不是将她困在身边。” 余子昂听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可是,我是真的舍不得小白,我不想她嫁给别人,我们一起长大,相伴了这么多年……” 盛氏拍了拍余子昂的头,说道:“孩子啊,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有的时候,并不是什么都能顺遂的。 你总要有个舍断,万不可意气用事,你现在还是个孩子,等你长大了呢?你觉得你不去想那些,就能逃避吗?” 余子昂不说话了,但是盛氏知道他心中还是放不下,于是继续说道:“你瞧你,现在无忧无虑的在府上读书写字。 但是小白来了之后,她就只能被困在这院子里,乡下是地方小,大家都见识少,所以小白伪装一下,几乎都没人能看得出来。 但是在这省城里,你真当大家都像那乡下人一般愚昧无知吗?要是被大家发现了,你觉得你能保护好小白吗? 在这省城里,风云人物多如牛毛,而如今的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姜小白带来省城,只不过是困住了她而已。 你与小白,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了,你要是放弃你现在拥有的,回去找小白,娘不拦着你,你们男耕女织,也能好好活着。 但是你甘心吗?你读的那些书里,都是精彩的将来,那些你见过的没见过的,你真的不想看看繁华的京城吗? 你现在真的甘心待在那榔头村里,做一个无知的乡野村夫吗?你跟娘说过,你要住在京城的大宅子里,如今你都忘记你那些远大的抱负了吗?” 余子昂咬着牙,他喜欢小白,想陪着小白,但是他更憧憬自己的将来,榔头村如今对他来说,只是一口井一般,他不想坐井观天。 他想要更广阔的天空,想要想书中那些大人物一般指点天下,有一番自己的大作为,可是这两个他都割舍不下。 盛氏见余子昂动摇了,继续说道:“成大事者,必要有所取舍,一个人的人生路很长,会路过很多,当风景看看吧,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紧紧的握在手里。” 第231章 光明正大挖墙脚 将余子昂赶走了之后,姜小白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姜昉站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进去安慰小白,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犹豫了一会之后,姜昉还是走了进去,她看见小白发呆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说道:“我知道你其实内心通透得很。 这个世界啊就是这样的无情,有时候只能做选择,或者说看似是给了你选择的权利,但是仔细想来,却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姜小白说道:“阿昉姐姐,你觉得我这般做,是不是对阿树太残忍了些?他是不是会很难过?” 姜昉却说道:“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么你们俩都会很难过,盛氏是不会容忍你的,到时候闹翻了,还不晓得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也是希望他好不是?” 姜小白没有说话了,姜昉继续说道:“现在想不明白很正常,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没有结果的东西,付诸努力只会让你自己更失望。” 说完,姜昉拍了拍姜小白的肩膀,然后就走出了她的屋子,将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姜昉似乎看见姜小白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姜昉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这时王子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姜昉的身边,问道:“小白怎么了?” 姜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说道:“她有些事想不明白,让她自己静一静,好好想一想,过几天就好了。” 王子毅虽然不知道姜昉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间,他觉得余子昂似乎就是小白嘴中说的那个阿树。 但是看今天那架势,应该算是断绝了关系,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那次小白在说阿树的故事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柔。 温柔到王子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醋意满满,要是小白在提起自己的时候,也是那样温柔就好了。 姜昉正准备看看王子毅的腿,这时候大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于是姜昉先将王子毅放在一边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陈定那张放荡不羁的脸,姜昉有些纳闷,他不在他那寻欢巷的温柔乡里,来这里做什么? 陈定看见姜昉之后,十分夸张的说道:“真不错啊,你瞧你的脸,那红斑都快淡没了,真是好看多了。” 姜昉撇撇嘴,这陈定拍马屁的样子,怎么总感觉多多少少都带了点讽刺呢? 见姜昉不搭理自己,陈定继续说道:“我这次可是真心夸你呢,这回应该不会被那奇葩的少爷追着跑了。” 陈定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次那少爷将自己气得半死,那不是反面突出自己长得奇丑无比吗?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一段时间没见,陈定总觉得姜昉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当初第一次在这榔头村看见她的时候,饶是自己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没由的被吓了一大跳。 但是现在的姜昉,看起来却总觉得莫名的顺眼,虽然,脸上那块红斑还在,但是似乎没有之前那般醒目了。 姜昉开了门之后就没好气的走开了,陈定跟在后面说道:“说道这个,拒绝了那少爷,你可别拒绝我了。 我家世清白,现在还没娶妻呢,就连通房的丫头都没有,我清白的很,你也知道,我娘早些年就去世了。 你嫁给我,那绝对是占便宜的,没有婆媳关系,也不会有和其他小妾之间的明争暗斗,家里的帐也给你管着,你看我够有诚意了吧? 考虑一下我吧,只要你点头,三书六聘,八抬大轿,一样都不会少你的,婚事一定会办的风风光光的。” 姜昉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能不能消停点?是寻欢巷那些妹妹还不够温柔吗?你怎么会有这种不怕死的想法?” 这时段玖也走了过来,看见陈定的时候,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就离开了,南宫垂杨和苏晓生也假装不认识陈定。 姜小妹见家里来了陌生人,小声的问道:“二姐,这时谁啊?” 姜昉随意的回答道:“上次去省城看病,结交的一个朋友。” 陈定这时候却说道:“现在是朋友,但是以后说不定是你姐夫呢。快帮我劝劝你姐,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能满足她。” 段玖听到这话,那杀人般的眼神又重新回到了陈定的身上,这家伙还以为他是有什么正事,结果在自己面前挖墙脚? 段玖轻咳了两声,姜昉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对陈定说道:“听起来还不错,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弄到我什么时候考虑吧。” 这可把陈定为难了,段玖死死的盯着陈定,姜昉这个丑女,长得比母夜叉还可怕,但是这烂桃花怎么就一直都有呢?怎么都甩不干净。 姜小妹疑惑的看着陈定,虽然她并不喜欢段玖,但是毕竟段玖还是她名义上的二姐夫,于是她说道:“可是我已经有姐夫了。” 陈定看了一眼段玖,说道:“我知道,但是成了亲也可以和离啊,我不在意,我是真心喜欢你姐的。” 段玖却凉飕飕的说道:“喜欢有什么用?只会耍嘴皮子,最起码的我比你年轻好看。” 陈定不甘示弱:“年轻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副皮囊?总会由老去的时候,但是真心种种东西就不一样了。” 姜昉扫了一眼段玖说道:“确实,年轻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没什么用处。” 段玖气炸了,这女人居然当着别人的面挖苦自己的丈夫,更可气的事,自己一时间居然还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姜昉一边给王子毅检查腿,一边说道:“你来找我不是来耍嘴皮子这么无聊吧?有事快说,我一会还准备出门。” 陈定笑了笑说道:“当然是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来看看你是主要的。我有一个朋友,对你做的那些吃食很感兴趣。” 姜昉没有抬头,对她做的那些吃食感兴趣的人多了去了了,也不多他那一个,但是陈定接着说道:“当然,他会比那知府有钱多了,权利也是。” 陈定这么一说,姜昉瞬间就有了兴趣,盛氏对姜小白做的那些事,她早就看不惯了,但是自己现在还刚刚起步,现在同盛氏闹翻着实是有些亏。 但是陈定这么一说,姜昉就觉得换一个合作伙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陈定那人一瞧就不是普通人。 结识的人自然非富即贵,他既然这么自信,那说明背后那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姜昉问道:“所以怎么说?” 陈定说道:“自然是找你合作,但是他想当面谈。” 第232章 简直是本色出演 姜昉没有犹豫,一口就答应了,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姜昉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子毅说道:“你的腿还是缺乏锻炼,这几日要好好练着,也不必急于求成。” 说完就起身,准备随陈定一起离开,段玖想跟着一起去,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一会背着自己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呢。 但是现在姜昉还在和自己冷战,自己可不想先道歉,最后段玖愣是憋着一口气,也没有上去说些什么。 南宫垂杨倒是不放心,这陈定挖墙脚的目的性那么强,自己一定要跟着去看着,千万不能给殿下戴绿帽子! “娘亲,你这是要跟着他去哪里啊?我也想去!” 姜昉说道:“娘亲是准备去谈生意,不然拿什么养活你们一大家子啊,来福听话啊,在家等我。” 南宫垂杨怎么能留下呢,硬是开始猛男撒娇,姜昉看的汗毛直竖,最后只能答应带着他一同前去。 陈定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南宫垂杨也不敢看陈定,自己这会为了殿下算是豁出去了,以后要是传出去了都没脸见人了。 上了马车之后,南宫垂杨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马车进了城之后,他就开始假装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娘亲,你瞧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看起来真好看!哇,城里的人好多啊,那是什么?我都没见过……” 陈定咽了咽口水,看着南宫垂杨在一旁演戏,姜昉倒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温柔的说道:“你快做好,一会别摔着了。” 南宫垂杨哪敢做好啊,对面就是陈定,他不尴尬自己尴尬啊,还不如看着外面,起码没有那么想找个地缝钻。 本来在姜昉面前装傻还没那么难受,但是这陈定认识自己,在他面前装智障,真的好累啊。 陈定憋住笑,用眼神对姜昉说道:你不知道这家伙是装的吗? 姜昉也回应到:知道,带在身边图个乐子。 南宫垂杨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自己也就看看外面的光景,这两人就开始眉来眼去了?还真是大胆! 南宫垂杨拉着姜昉说道:“娘,你看那路边的小鸟,怎么是彩色的尾巴啊?那是凤凰吗?真好看!” 为了避免他们继续眉来眼去,南宫垂杨硬是拉着姜昉说一些他自己都觉得很智障的话,姜昉也没说什么,简单的给他解释着。 雍帝带着身边的额宫女臻臻和刚改了名字的小太监奶油微服私访,一路上都十分的安静。 但是到了省城之后,雍帝的眼神就开始变的米迷离起来,一路上都在盯着街上的那些姑娘看,就差下去调戏了。 臻臻咳嗽了几声,小声的提醒道:“陛下,您注意点,您这也太……” 猥琐两个字臻臻没敢说出口,虽然是微服私访,但是这眼前的毕竟是皇上啊,自己可不能乱说话。 雍帝却说道:“出门叫我少爷,要是被人听了去怎么办?我这次出门给自己的身份是一个纨绔子弟,纨绔子弟不都是这样吗?” 奶油坐在一边不敢出声,和臻臻眼神交流,纨绔子弟好像真的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肆意妄为,不是猥琐的流氓啊! 但是雍帝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自己表现的十分的恰当,大家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扮演的是一个纨绔子弟。 臻臻小声的说道:“陛下还真是本色出演。” 沉迷于看漂亮姑娘的雍帝并没有注意到臻臻说的话,只是有些感慨,自己后宫的安歇妃子当初是怎么选进宫的,还没街上这些好看。 到了约定好的酒楼之后,雍帝就看见那络绎不绝的宾客,感慨道:“果然我的口味是不错的,看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些新鲜的吃食啊。” 雍帝下了马车,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看见了陈定的马车,他连忙朝着马车挥手,陈定令车夫停了下来。 陈定出来之后,雍帝就看见里面似乎有一个女子正准备下车,他深吸一口气,之前陈定就提醒过自己,那女子脸上有一块大红斑,奇丑无比。 并且说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做好准备,可别被吓到了,但是当姜昉下车之后,雍帝的第一反应不是丑,而是觉得十分的熟悉。 姜昉脸上的那块大红斑几乎覆盖了她整张脸,看起来是有些恐怖,但是也没有陈定说的那般夸张。 臻臻轻轻的推了推雍帝,然后小声的提醒道:“少爷,这般盯着姑娘家的缺陷处,可是很失礼节的。” 本来瞧着姜昉十分眼熟,但是看着跟着姜昉下车的南宫垂杨,雍帝就感觉更眼熟了,他对臻臻和奶油说道:“你们瞧她身边那少年,可觉得眼熟?” 臻臻和奶油都摇头,南宫垂杨下来之后,一抬头就看见雍帝在盯着自己,吓得他一哆嗦。 之前远远的见过一次雍帝,如果他对自己有印象的话,一会被认出来那肯定是死路一条的,但是看着他脸上疑惑的表情,目前应该是还没认出自己来。 于是南宫垂杨连忙拉住姜昉,委屈巴巴的说道:“娘亲,我、我好像尿裤子里了……” 姜昉看了看周围,这南宫垂杨是看见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想偷溜吗?但是姜昉没有为难他,说道:“我找人带你去茅房处理一下吧。” 随后姜二就从盛氏酒楼出来了,还带着另外一个人,姜昉对姜二说道:“来福好像尿裤子了,我还有些事,你带他去处理一下吧。” 姜二点头,带着南宫垂杨就先进去了,陈定带着姜昉走到雍帝的面前,雍帝指着姜昉说道:“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 姜昉看了看雍帝,也觉得十分眼熟,说道:“我好像也觉得你很眼熟!” 第233章 八卦可不分性别 上楼之后,雍帝越看越觉得姜昉很眼熟,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总觉得莫名的眼熟。” 姜昉却说道:“我也觉得好眼熟,但是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大概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 雍帝哈哈大笑,问道:“你就是姜昉?你今年多大岁数了?你的生辰是几时啊?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啊?” 雍帝这一连串的发问倒是将姜昉问住了,虽然是看着眼熟吧,但是也不至于就开始查户口了吧? 陈定轻咳两声,示意雍帝打住,然后介绍说道:“姜昉,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合作的话,钱你是不用担心的。” 一说到合作,雍帝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那些奶油蛋糕冰淇淋都是你做的?你这还有什么新鲜的吃食吗?” 看着雍帝那期待的眼神,姜昉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呢,比如这个季节,还可以有冰凉粉,特制炸鸡。 爆炒田螺,牛排啦汉堡啦水果捞啦螺蛳粉啦一大堆,只要能吃的,基本上都能做出一道菜来,味道包你满意!” 姜昉说的那些菜名,在场的没有一个听过的,但是有姜昉之前做出来的菜品的经验,光听着名字他们就觉得很不错。 姜昉像是看一直肥羊一样看着雍帝,然后说道:“你瞧这盛氏酒楼,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和我合作,你绝对不亏。” 雍帝连说了三个好,然后说道:“只要你愿意和我合作,条件不是问题,但是我想你教教我家那厨子怎么做菜就行了。” 姜昉没想到拥堵这么好说话,爽快的说道:“当然,我一个人肯定是忙不来的,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人!” 谈好合作之后,雍帝有些八卦的问道:“我记得陈定说过你是有一个丈夫的是吗?听说长得很好看呢。” 姜昉见雍帝的时候觉得他十分的熟悉,合作谈下来也觉得这个人十分的爽快,于是也没有遮遮掩掩:“是啊,但是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啊?” 雍帝一听,觉得有故事,于是问道:“怎么了,感觉你不满意啊。” 姜昉双手一瘫:“那肯定不满意啊,我年纪还这么小,都还没见识过这个花花世界呢,结果皇上大手一挥,给我赐了个丈夫。 国家给分配的丈夫,当然只能接受了,但是你也知道,这种包分配的,哪有什么感情啊,除了长得好看些,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 长得好看内心黑啊,一肚子坏水,要是皇上能收回成命该多好啊,我的日子能比现在潇洒一百倍。” 雍帝听了也觉得有些愧疚,这姜昉脸上长了这么大一块红斑确实是不好看,但是看久了其实也就顺眼了,也没有吓死人那么夸张。 到时候段玖回国了之后,要不然给姜昉寻过一个好一些的丈夫好了,看着她日子过的似乎并不开心。 这时雍帝说道:“我也不喜欢那种光长得好看的,长得好看是一点用都没有,听你这般说,就更不喜欢那种徒有其表之人了。” 姜昉看了一眼雍帝,一个男人为什么会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啊,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但是看着他的长相,也有可能是嫉妒了吧? 他和段玖那是真比不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和南宫垂杨似乎都比不了,他这个长相,好像就是那种丢在人群里很难找出来的。 不过他身上倒是透露着一股贵气,看样子应该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少爷,难过看起来傻乎乎的,对钱似乎也是一点都不在意。 雍帝和姜昉唠嗑,说起段玖的时候,想到自己的过去雍帝就一肚子的火,他之所以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说起来,还是因为段玖。 那时候雍帝还是太子,小小少年,意气风发,记得有一次在一场宴会上,他远远的看见樾国的一个小公主。 那小公主在情窦初开的雍帝眼里,就显示仙女一般,粉粉嫩嫩的脸蛋。看着都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捏。 但是那小公主似乎很不喜欢雍帝,每次都躲着他,也不跟他说话,雍帝每次去见那小公主的时候,都会在宫里偷一些稀罕的玩意。 但是那小公主似乎并不喜欢,每次都把雍帝拒之门外,但是雍帝没有轻言放弃,他每天变着法子去找小公主。 后来小公主回国了,雍帝难受了好久,发誓一定要娶小公主做自己的太子妃,后来樾国皇上带着那小公主又来了。 雍帝的高兴的不得了,但是小公主不愿意和他玩,他就开始欺负小公主,就算是挨了揍,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知道有一天,小公主忽然说话了,她一脸坏笑的对雍帝说:“来,看看我们谁尿的远!” 就在小公主脱下裤子的时候,雍帝震惊了,他看见了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场景,他追逐了这么久的小公主,小仙女,居然是个带把的。 后来雍帝才知道,那小公主是个皇子,正是年幼的段泣,也正是如今的段玖! 那是雍帝的初恋,少年的他第一次动心,居然是为了一个男人,段玖至今都是他的噩梦。 有时候梦里他都能看见段玖那狡猾的笑容,带着三分的嘲讽,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雍帝甚至都不敢跟姑娘讲话。 后来雍国和樾国大战,樾国战败,雍帝总算是找到了报仇的时机,点名让段玖过来当质子,然后顺手又将他指婚给了奇丑无比的姜昉。 但是现在想想,雍帝觉得真是便宜段玖了,段玖压根就配不上姜昉,虽然姜昉长得是丑了些,但是其他的都挺好的。 姜昉见雍帝发呆,问道:“想些什么呢?” 雍帝有一瞬间的心虚,要是姜昉知道段玖是因为自己的怨气指婚给她的,她会不会记恨自己一辈子? 第234章 这货肯定有秘密 雍帝回过神来之后,连忙拉着姜昉说道:“既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那你我签个协议,届时我在京城的店铺开起来,你可要过来帮忙啊。” 姜昉却并不想那么快就去京城,说道:“要不然你先安排一些厨师过来这边学艺,我暂时还没有去京城的想法。” 雍帝见姜昉还在犹豫,问道:“为何不愿意去京城?京城可是无比繁华之地,是多少人想去的地方,你怎么会不想去呢?” 姜昉其实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隐隐约约有些排斥,道家说的好,心中排斥的东西,那是再警告你千万不要做。 但是姜昉肯定不会用这种理由,只是说道:“我在榔头村长大,让我离开哪里离开爹娘,一时间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雍帝看了看姜昉,她说的也是,这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娃娃,一下子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多少还是会有些害怕的。 于是雍帝说道:“那到时我先找些人送过来同你学艺,等店铺看起来了,站稳了脚跟,你可以将你家里人都带上,去瞧瞧那京城的繁华。” 姜昉点点头,去是肯定要去的,既然都来了古代,怎么能不去那天子脚下看看热闹,这古代的皇都,还是很吸引人的。 签好协议之后,雍帝就拉着姜昉想出去逛逛,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那宫中逃出来,这不得好好逛逛。 姜昉也没想太多,答应了雍帝陪他逛逛,但是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南宫垂杨,于是对雍帝说道:“抱歉,临走之前我还得先去看个人,稍等片刻。” 雍帝一下子就想到了那跟在姜昉身后的少年,那看起来十分眼熟的脸,他至今都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于是问道:“那少年与你是什么关系啊?我见你们同乘一辆车,但是下了马车之后,他似乎就没有露过面了。” 姜昉噗嗤一笑,跟雍帝解释道:“他啊,是我在山上捡的,生病烧坏了脑子,现在是我的干儿子,出来的时候尿裤子了。” 雍帝也笑了笑,就让姜昉先去看看南宫垂杨。 此时的南宫垂杨正躺在姜二的床上,桌子上全是好吃好喝的,像是供着祖宗一样,只因为进来的时候,姜二说他是姜昉的干儿子。 所以大家都叫他少东家,可劲的巴结他,这不,好吃好喝的都跟不要钱一样往里面送,只希望能被他记住,跟着捞点好处。 姜昉来到给那些员工安排住宿的厢房,看见里面堆满的吃喝,问道:“来福,你衣服可换好了?” 南宫垂杨一下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还警惕的瞧了瞧姜昉身后,还好那雍帝没有跟上来。 姜昉皱眉,南宫垂杨是在害怕今天那个富商吗?可是那富商似乎并不认识南宫垂杨啊,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娘亲,你瞧,这些都是他们给我送来的,吃得我可饱了。” 姜昉看着那一桌子的吃食,笑了笑说道:“那刚好,方才那个大富商说想出去逛逛,你也正好出去消消食,顺便带你在省城见识见识。” 姜昉见南宫垂杨躲着那富商,她就硬是要拉着他去见见那富商,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果然,南宫垂杨开始找借口,他忽然捂着肚子说道:“娘亲,我的肚子好痛,是不是刚刚吃坏了什么? 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好痛啊,我要去茅房!娘,你们先去吧,我先去茅房了,我憋不住了!” 说完就往外面冲,完全不给姜昉说话的机会。 姜昉看着南宫垂杨的背影,就更加确定了他与今天那个富商肯定认识,但是是什么关系,就有待进一步的发现了。 但是姜昉一走出屋子的门,右眼皮就疯狂的乱跳,其实姜昉知道那只是眼皮痉挛了,但是姜昉自从穿越了之后,就越发的相信鬼神了。 走了几步之后,姜昉就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是总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走了几步之后,姜昉猛地想起,那日罗慧娘跌落山崖的时候,自己的胸口就是这样闷闷的,难道又是家里出事了? 姜昉瞬间变得不安起来,雍帝看见姜昉,正准备招呼她来看看他发现的新鲜玩意呢,但是姜昉却说道:“抱歉,我要失陪了。 我总觉得这胸口闷得慌,家中怕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今日怕是不能陪你去游玩了,让陈定同你去吧,我要回去一趟了。” 姜昉说完就准备离开了,南宫垂杨她也来不及管,找了个小二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雍帝看着姜昉匆忙的背影,只觉得有些可惜,对陈定说道:“这小姑娘,挺有趣的嘛,你是怎么认识的?” 姜家四合院内,段玖见姜昉同陈定离开之后,心中就怨气集聚,在后院坐了一会,但是还是得不到排解。 苏晓生坐在段玖的身边,见段玖脸上郁闷的样子说道:“殿下是在担心陈定?” 段玖没有说话,苏晓生自讨没趣,也就没继续说下去了,不过这么久以来,苏晓生还是第一次见段玖因为一个女人扰乱心绪,还是一个丑女。 不知道段玖字啊后院坐了多久,他起身准备出门,苏晓生跟了上去,却被段玖拦了下来:“我出去走走,你不要跟着。” 苏晓生说道:“可是,殿下您一个人出门,属下实在是不放心您的安危啊,属下就在后面跟着,绝对不会打搅到您。” 段玖却说道:“我说了,莫要跟着。” 看着段玖满脸阴翳的脸,苏晓生只得点点头,没有继续跟着。 第235章 长得好看不安全 段玖一个人在外面走着,脑海里全部都是姜昉同陈定嬉闹的样子,以及那天晚上,姜昉对自己满脸失望的样子。 一直以来,段玖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但是那天看见姜昉的眼神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这段时间姜昉硬是没有搭理他,明明没有麻烦了,他应该觉得日子舒适才对,但是莫名的,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段玖就往山上走了去,山上那些野兽都是夜晚出没的,现在大白天的额,所以段玖也就没有在意。 但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段玖身子虽然还未恢复,但是警觉性还是十分高的,他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虽然对方还在刻意的隐瞒,但是似乎并不是什么高手,所以脚步声还是比较明显的,段玖猜测对方大概是两三个人,正在慢慢的向自己靠拢。 今日南宫垂杨和苏晓生都未跟着,段玖身子弱,对付这三两个人,似乎也没有把握,他转身准备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 但是对方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一个模样凶狠的男人从草丛里跳了出来,瞬间就拦住了段玖的去路。 身后也走过来两个男人,将段玖包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独眼的,应该是这二人的老大,他手里拿着刀,一步一步朝段玖走来。 那独眼满脸猥琐的笑容,其他两个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渴望的神情,独眼对段玖说道:“美人,你还是乖乖听话,哥哥们还能轻点,怜爱怜爱你。” 段玖的眼神一冷,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成女人,他冷冷的说道:“瞎了一只眼就分不清是男是女了吗?或许另外一只眼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那独眼听见段玖的声音,一下子愣住了,三个人面面相觑,眼前这个人,居然是一个男人? 但是就算是一个男人那又怎么样?这三个人是官府围剿土匪的余党,他们为了躲避官府的围剿,已经在这山上待了好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来可是将他们憋坏了,如今看见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就算是男人那又怎么样? 其中一个小胖子说道:“老大,咱离开寨子都快三个月了,我都已经忘了女人是什么味道了,今儿个就当是换换口味了!” 说完那小胖子就准备扑上去,但是却被那独眼拦住了,他大声呵斥到:“没大没小,没看见我还没动呢?” 那小胖子咽了咽口水,还是往后退了退,那独眼往段玖的方向走了几步,说道:“生的一张女人脸,老子管你是男是女,今天老子就是要乐呵乐呵!” 段玖知道自己现在打不过那三人,但是手中只有一包南宫垂杨给的毒粉,现在的风向对自己很不利,要是能走到对面去就好了。 但是这个独眼已经在慢慢逼近了,段玖似乎并没有机会能跑到三个人的对面去,就算躲开这独眼,但是身后还有两人虎视眈眈。 段玖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死死的盯着那独眼,等那独眼靠近自己的时候,他迅速的将那毒粉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南宫垂杨给的毒粉果然厉害,一进去那独眼的嘴里,他的嘴巴立马就溃烂冒烟,还没等他挣扎,迅速就没了声响。 独眼身后两人吓得后退了两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段玖撒腿就跑,那两人见段玖跑了,就猜到他身上应该是没有毒粉了,于是连忙追了上去。 段玖对山上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但是那两个土匪在山上待了三个月,这上面的一草一木他们都十分的熟悉,所以并没有费力就追上了段玖。 段玖看着身后的悬崖,只能停下来,那两人追上来之后,阴笑着说道:“你跑啊,你继续跑啊,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能跑多远!” 段玖看了看身后的悬崖,少数也有几百丈,自己要是掉下去了,怕是尸骨无存,眼下看来,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那两人看起来脚步虚浮,这阵子在山上应该是没少吃苦,虽然段玖的身子目前还虚弱,但是对付这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段玖看着那两人猥琐的笑脸,脑子里瞬间就想起了最黑暗痛苦的那段记忆,他浑身散发着戾气,眼神就像是一只嗜血的狼一般,变得猩红。 那两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段玖的气势吓到了,后退了一步,但是看见如此瘦弱的段玖,他们还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垂死挣扎罢了!” 说完他们就往段玖的方向冲了过去,段玖抓住机会,直接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同时一脚踢在其中一人的背上。 但是让段玖没想到的是,自己现在居然会这么弱,那一脚下去,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人反倒抓住了他的脚,直接将他扔在一边。 段玖重重的落在地上,疼的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那两人没等段玖站起来,上去抓住他的身子,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他想反抗,但是这虚弱的身子让他一点力气都没有,或者说,是在他们面前,显得十分的绵软无力。 那小胖子嘲笑到:“你这算是在给爷挠痒痒吗?” “他这是在撒娇呢,欲擒故纵……哈哈哈……” 淫秽不堪的话不断的从他们的嘴里传出来,段玖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那个男人,粗暴的占有了自己的母亲。 那一次,他就这样看着那个男人,凌辱自己的母亲,嘴里也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甚至撕扯段玖的衣服,想要侵犯段玖。 段玖听着他一句一句的骂着自己,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但是自己却没有力气还手,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就是他高高在上的爹啊,樾国的国主,背地里却做着这么下作的事情,段玖的意识有些模糊,似乎自己又回到了那一天。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段玖的内心。慢慢的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本想着在那黑暗的一天死去。 但是心底的不甘和仇恨,让他熬了过来,段玖猛地睁开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那土匪的身上咬了一口。 那土匪吃痛,将段玖放开,段玖趁机与那两人拉开距离,虽然他已经快到极限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他还不能倒下。 第236章 原来你不是虚啊 就在两个土匪又准备对段玖下手的时候,姜昉大声的呵斥到:“你们给我住手!” 三人同时看向姜昉的方向,段玖先是意外,但是随后又十分担忧,只有姜昉一个人来了。 姜昉连忙护在段玖的面前,她大声骂道:“你们还是人吗?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他身上也没钱啊!” 姜昉说完这句话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看段玖,看到他被撕开的衣服之后,姜昉咽了咽口水:“不是吧,他是个男的你们没看出来?” 那两个土匪看了看姜昉,眼里明显是嫌弃,这段玖长得好看,但是却是个男的,现在好不容易送上来个女的,咋就长得这么磕碜呢?晚上都怕做噩梦! 姜昉看出来了那两人眼里的嫌弃,气的她直跳脚,这两个劫色的土匪,宁愿要段玖都不要自己吗? 她将段玖扶到一边坐下,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看见只是脸上的淤青以及一些擦伤,应该都不算太严重。 姜昉撸起袖子,直接就走到那两个土匪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昉的气势,吓得那两人还有些不知所措。 姜昉上前就直接动手,她才不喜欢叽叽歪歪的,并且她现在很生气,这两个男人,刚刚居然用眼神羞辱自己! 姜昉也算是彪悍,居然同那两个土匪打得有来有回,段玖盯着那两个土匪,眼里全是杀意。 姜昉乘机给那两个土匪一人一下断子绝孙脚,痛的那两土匪直接抱着蛋倒在地上,姜昉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打人就算了,居然打他的脸! 没看出来他就那一张脸能看吗?弄花了怎么办?弄花了我去哪里找这么好看的脸每天看看?” 段玖听到这话,一时间哭笑不得,他现在甚至已经不想弄死那两个土匪了,他想弄死姜昉,这个女人,嘴就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姜昉收拾好了那两个土匪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树藤将那两人绑了起来,然后对段玖说道:“我先送你回去。” 段玖有些纳闷,是他自己过度理解了姜昉的意思,还是说她确实还有别的打算? 但是段玖没有问,只是跟着姜昉下了山,果然回家之后姜昉叮嘱姜小妹给段玖先清理一下伤口,自己提着铁锹带着苏晓生就出门了。 段玖本来想跟着去的,但是姜昉却不准,他身上的伤看起来只是淤青,但是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内脏呢,毕竟段玖那小身板虚的不行。 所以姜昉就让他在家好好待着,顺便让齐林善去报官了。 来到山上之后,那两人似乎还没有从蛋疼的伤痛中走出来,看见姜昉之后脸上还是十分的惊恐。 姜昉将铁锹扔给了苏晓生,然后说道:“来,给我挖个坑把这俩给我埋了,干什么不好打段玖的脸,那脸是你们能碰的吗?” 苏晓生听姜昉这话,大概就知道段玖身上的伤是这两人弄的,于是挖坑的时候十分的卖力。 “姑奶奶,放过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姜昉却假装没听见,让苏晓生快点。一会官兵来了就没有机会埋了,苏晓生将坑挖好之后,直接就将那两人扔进去了。 但是姜昉却将他们的头露在了外面,苏晓生不明白姜昉是什么意思,姜昉却说道:“直接埋了多没意思,我要然他们知道等死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说完就开始慢慢的填土,悠哉悠哉的,苏晓生会意,这姜昉果然是不好惹的,明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可怕。 埋完了之后,姜昉给他们留了个头,然后说道:“我已经报官了,但是呢,他们能不能找到你们呢,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了,我也没杀你们,就当是积德吧,你们就自求多福吧,但是吧,我觉得你们作恶多端,不知道上天会不会可怜你们。” 说完姜昉就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带着苏晓生就离开了,也不管身后那两人的哀嚎。 姜昉虽然是给了他们机会,但是苏晓生可没打算给他们机会,要是官府没有找到他们,慢慢折磨死他们,苏晓生也认了。 但是如果官府找到了他们,那么苏晓生也没准备留活口,这般欺辱段玖,怎可还让他们苟活于世!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姜小妹也已经给段玖清理好了伤口,在姜昉回来之前,南宫垂杨也从省城匆匆赶了回来,顺便给段玖看了看伤势。 姜昉给段玖上了药,然后说道:“你身子这般虚,以后可不要一人独行,这院子里这么多人,随便带上一个今日也不会受这般欺负。” 段玖没吭声,姜昉叹了一口气,自从她穿越过来的那天,段玖的身体似乎就虚弱的要死,那天似乎就差点死掉。 但是看着这段玖似乎也健康的很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会这么虚呢?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血气方刚的青春期吗? 给段玖上好药了之后,姜昉说道:“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但是你这身子,怕也是要修养好几天,这几天你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好生养着吧。” 说完姜昉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就准备回自己的屋子去,南宫垂杨想上前与姜昉说段玖身子的事情,却被段玖用眼神吓退了。 等姜昉离开之后,院子里只剩下段玖南宫垂杨和苏晓生三人,苏晓生和南宫垂杨立马跪下请罪:“殿下恕罪,是属下疏忽,没有保护好殿下,属下该死!” 段玖看了看两人,说道:“起来吧,一会别被瞧见了。” 南宫垂杨连忙说道:“殿下,您的身子越发的虚弱了,我觉得姜昉肯定能治好您的,为何不愿意告诉姜昉?” 段玖摇头:“此事切不可张扬,我自有打算。” 南宫垂杨见段玖那样子,欲言又止,段玖身上的毒自己束手无策,但是遇见姜昉之后,看见她那诡异的医术,南宫垂杨觉得,似乎这世间,能治好段玖的只有她了。 第237章 梦里的你好遥远 段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之后,在床上坐了一会,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那股仇恨,却一直在他的胸腔中。 段玖攥紧了拳头,但是随后又无力的松开了,是啊,现在的自己,弱小的可怜,被困在这榔头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不知道是身子虚的原因,还是今日经历了那死里逃生之后松懈下来,段玖只觉得整个人十分的疲倦。 他脱下衣服,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原本段玖的睡眠都是十分浅的,在那皇宫里,他永远不知道黑暗中谁会突然跳出来致自己于死地。 所以段玖从来不敢深深地睡过去,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时刻保持着警惕,这么多年以来,他似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 南宫垂杨知道段玖不会告诉姜昉他中毒的事,但是一直对自己医术十分自信的他,对段玖身上的毒都束手无策。 这段时间,姜昉就是南宫垂杨看见的唯一希望,如果不告诉姜昉,段玖很有可能过一段时间就真的毒发身亡了。 南宫垂杨咬了咬牙,趁着段玖离开,偷偷的跟着姜昉回了房间,姜昉看见南宫垂杨的时候皱了皱眉。 她知道他并不是傻子,只不过是装出来的,但是现在跟着自己回屋子,该不会过分到借着傻子的身份想跟自己睡一个屋子吧? 姜昉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警惕的问道:“怎么了吗?这么晚了你还不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吗?” 南宫垂杨似乎看出来了姜昉的想法,他现在都想跳起来骂姜昉没有自知之明,但是他不能,他现在要干一件大事。 南宫垂杨小心翼翼的扯着姜昉的衣角说道:“娘亲,我看段玖哥哥回来之后一直都很不舒服,刚刚我摸着他的手好烫好烫,他好像很难受……” 虽然回来之后姜昉给段玖处理了一下伤口,那些伤口看起来确实不算严重,但是段玖那虚弱的样子确实是有些奇怪。 难道是自己检查的时候太粗心大意了所以有些东西忽略了吗?姜昉想了想说道:“那娘亲去看看哥哥,你先回屋子睡觉吧。” 说完姜昉就走了出去,来到段玖的屋子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睡了,姜昉叫了好几声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姜昉觉得不对劲,正常来说这个时间段玖应该是刚睡没多久的,不可能就已经睡的这么死了吧? 姜昉直接推门进去了,段玖似乎还是没有反应,姜昉点上蜡烛,发现段玖的额头上都是汗,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应该是做噩梦了。 段玖站在那空旷的山头,头顶偶尔会飞过几只鸟,但是那些鸟的叫声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一瞬间段玖就看见白天那三个土匪,他们淫笑着冲自己走了过来,段玖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已经被姜昉救了不是吗?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那三个人却没有给段玖岁思考的时间,直接冲到段玖的面前,将他的衣服撕扯开,段玖不断的挣扎,但是却被无力的按在地上。 衣服被一块一块的撕碎,露出他干瘦雪白的胸膛,段玖闭上眼睛,那一刻他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既然逃不过,那就干脆去死吧,死了或许就不会有那种痛苦了,就不会背负那么沉重的枷锁了。 但是就算如此,段玖却没有感受到该有的疼痛,他睁开眼,却看见自己跪在姜昉的面前。 姜昉躺在一边,脑袋哪里似乎还在淌着血,段玖有些慌张,他爬到姜昉的面前,试图叫醒她,但是她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段玖看着手上的血,以及那被血染红的桌角,姜昉死了,被自己弄死了,原来一开始,姜昉就死了。 所以后来的那个四合院,那些美满而又幸福的生活,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是吗?没有姜昉,没有四合院,没有那欢声笑语的姜家是吗? 段玖有些崩溃,他抱着姜昉的尸体,那温热的手掌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冰凉。 “姜昉,姜昉!” 段玖皱着眉大声的喊着,但是眼睛似乎没有睁开的意思,他的额头上还不断的冒着汗,脸色也异常的苍白。 姜昉搭上段玖的脉,一会之后姜昉皱着眉,原来他如此的虚弱,并不是因为营养不良,是身体里一直有一种毒素。 但是段玖似乎一直都没有跟自己提起过这件事,他自己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却选择了隐瞒。 要不是今天这件事,他或许到时候毒发身亡了姜昉都不知道他是中毒了,那多可笑啊,自己身为一个大夫,丈夫居然是被毒死的都不知道。 段玖还在梦魇里没有醒过来,姜昉的尸体忽然消失了,他忽然又来到了姜家的四合院里,姜昉笑着朝他伸出手。 但是就在段玖准备将手覆上姜昉的手的时候,姜昉的笑脸忽然就变了,变成了母亲的手。 周围的一切似乎又开始变了,变成了樾国的皇宫,那个男人忽然从后面掐住母亲的脖子,将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段玖爬起来想去救母亲,但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他看着母亲被男人死死的掐着,然后疯狂的侵犯。 段玖闭上眼睛,他不敢看,世界忽然就安静下来了,一切似乎又回归到了黑暗中,他已经分不清楚,那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姜昉看着段玖那张脸就觉得生气,要是他能早点说,说不定这毒素可能还没那么棘手,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治了。 想到段玖瞒着自己,姜昉手中的动作就温柔不起来了,她再也不是轻轻的拍着段玖的肩膀呼唤他,而是直接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这两巴掌下去,段玖瞬间就惊醒了,他看见坐在一边的姜昉,还是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坐起来猛地抱住了姜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姜昉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第238章 何必给自己枷锁 被段玖这么突然的抱着,姜昉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但是感受到段玖的身子还在发抖的时候,姜昉有一瞬间的心疼。 段玖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少年,面对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多么腹黑的孩子,都是会害怕和无助的吧。 姜昉伸出手抱住段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他们伤害不了你的,别害怕。” 姜昉的声音就像是定心丸一样,段玖恐惧惊慌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庆幸刚刚只是梦。 庆幸姜昉没有死,庆幸自己来到了榔头村,遇见了姜昉,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生活会是一片黑暗,但是现在,他仿佛看见了光。 他就像是快要溺死在大海的人,但是姜昉就像是一块浮木,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那是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唯一的依靠。 姜昉轻声说道:“别怕,刚刚都是梦呢,做噩梦了吧,没事的,一个梦而已,没关系的。” 感受到了段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姜昉也缓缓的放开他,果然女性就是会母爱泛滥,姜昉现在越看段玖,就越觉得像是带了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看段玖差不多平复下来之后,姜昉立马就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她拽着段玖的胳膊说道:“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段玖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回去,但是奈何自己的身子虚弱,硬是没有扭过姜昉,只能老老实实的被她抓着。 见段玖似乎还是不肯说,姜昉有些生气的说道:“就应该把你扔在那山上,反正早晚都要死,早死早超生好了。” 段玖看着姜昉的脸,低下头,然后小声的说道:“我爹认为我娘背叛了他,所以以为我是杂种,就给我下了毒。” 姜昉虽然觉得震惊,但是还是表示理解,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也有很多杀妻案件,无非就是觉得妻子有了外遇。 姜昉觉得男的都是闲得蛋疼,没事怎么总怀疑自己的老婆出轨呢?这是对自己多不自信啊。 “很正常,男人都喜当爹,但是又是一种纠结的生物,儿子是自己的皆大欢喜,不是自己的就赶尽杀绝。” 段玖没想到姜昉能这么冷静,原本以为她会十分的意外,但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姜昉。 姜昉见段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说道:“我说错了吗?不过一个男人是要多失败,才会怀疑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 大概就是对自己无能的借口吧,总不能抓着自己出气,所以就只能换个人撒气,于是乎就开始了猜忌和怀疑。” 段玖面对姜昉说的这些话微微感觉惊讶,但是仔细一想,觉得姜昉确实也没有说错,但是他还是补充道:“我娘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有背叛我爹。” 姜昉却说道:“这有什么吗?没有人会在乎你娘是否背叛了你爹,他们只会想看别人没他们过的好就是了。 再者说,如果你爹相信你娘,那你觉得他会给你下毒吗?所以不管你娘到底有没有背叛你爹,其实并不重要。 不相干的人当笑话听听,嫉妒的人自然希望这件事是真的,他们可以落井下石,而你爹,他的行为还不够明白吧?” 段玖没有说话,心想着人心确实如此,所以他从来没有正真的相信过谁,只有自己,才永远不会背叛。 姜昉对段玖说道:“你的毒已经很多年了,这段时间我相信你对你自己的身子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具体的情况应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这个毒有些复杂,倒不是原本下的毒多复杂,而是这个毒素已经在你的身体里很多年了,它和你的身体一起发生发展,现在似乎有些相融合。 但是毕竟是对你的身子不利的东西,所以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处于对抗的状态,所以对你的身体损耗很大。 这应该就是你的身子一直很瘦弱的原因了,不过我会尽力帮你治疗的,但是治愈的话,我没有完全把握。 不过你放心哈,既然国家将你分配给我了,那我就不会放弃你的,你尽管把你自己放心的交给我吧。” 段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深思却又红了脸,这姜昉不会在这会搞些黄段子吧? 但是自己的内心莫敏的有些躁动是为什么?之前只要姜昉多看自己一眼,自己都觉得恶心。 更别说现在在自己面前说些黄段子了,但是这一次,段玖却并没有排斥,而是心底似乎还有些欣喜。 段玖将里面的里衣解开,露出里面洁白的胸膛,姜昉有些疑惑,不知道段玖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看见那排骨一样的小身板,她坏笑着说道:“你该不会是听到我说会尽力救治你,然后感动的想以身相许吧? 但是你这小身板也太弱了吧,等你啥时候练出八块腹肌在说吧,我只喜欢炖排骨,其他的排骨不是很感兴趣。” 段玖听姜昉这么说,直接一个翻身将姜昉压在身下,他靠近姜昉的耳朵轻声的说道:“我虽然瘦,但是不弱,或者你要试试看吗?” 姜昉虽然里面住着的是一个大龄剩女老阿姨,但是怎么说也是个纯情少女,之前一直都在学习,对男女之事其实一点都不懂。 现在却被一个小正太压在身下,说不羞涩是假的,姜昉的脸瞬间就红了,但是因为她脸上的大红斑,所以就算脸红也不是很明显。 姜昉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猜现在自己肯定是心动过速了,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你可拉到吧,你这虚的要死的小身板,可别到时候折腾出什么事来了。” 说完,姜昉就推开段玖站了起来,还往后站了几步,段玖看着口是心非的姜昉也没说什么,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暧昧的不行。 姜昉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早些休息吧,看你做噩梦,我去给你开点安神的药,你吃完睡下就好了。” 说完姜昉就离开了,回到屋子之后,姜昉回想起来还觉得有些羞耻,自己一个精神上二十好几快三十的阿姨,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撩的脸红心跳的。 第239章 这皇上的心真大 第二天段玖的起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南宫垂杨瞧瞧的坐在段玖的身边问道:“昨日我见姜昉去了你的屋子,是发现了什么吗?” 段玖没想到南宫垂杨去跟姜昉讲的,于是说道:“她昨日忽然就进来了,把了脉发现我身上的毒。” 南宫垂杨按住心中的喜悦,说道:“既然她发现了你身上的毒,那她有没有说能解?” 段玖摇头,南宫垂杨有些失望,他对姜昉报的期望很大,但是现在段玖却说,姜昉也没有办法,难道就只能看着段玖就这么毒发身亡吗? 但是这时段玖说道:“姜昉说她没有把握,这世上估计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此事不要宣扬,到时再想办法。” 听到段玖这么说,南宫垂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姜昉既然说没有很大的把握,那也算不是没有办法。 这时姜昉也起来了,看见段玖之后说道:“昨日见你那伤不是很严重,让小妹给你换了药就回去歇着吧,不过你的鸡还是归你喂着。” 南宫垂杨偷偷的说道:“这恶女,殿下你都受伤了还要你喂鸡,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悯,太狠毒了。” 段玖却嘴角微微上扬,想起昨日的事情,忽然觉得在山上受的那些欺负也算是没白受,能换的姜昉脸红,也算是值得。 南宫垂杨看着段玖在那里傻笑,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他傻了,还是脑子昨天给弄坏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这时南宫垂杨看向苏晓生,只见他也十分不解的摇头,那眼神似乎在说:殿下这段时间真的很奇怪! 姜昉照例去山上找些凉茶,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研究王老吉的配方,那种喝起来甜甜的凉凉的,又能降火的凉茶,说不定也能有个好市场。 姜昉离开之后,姜小妹就来给段玖换药了,但是苏晓生却接下了这个任务,让姜小妹带着齐林善去跑步。 姜小妹和齐林善离开之后,雍帝萧怀谷就带着陈定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萧怀谷在姜昉离开之后,总觉得这省城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就偷偷带着陈定来到了这榔头村,美其名曰是来瞧瞧这段玖被发配到这村子里,到底有没有好好反省干活。 但是实际上萧怀谷就是想来找姜昉的,顺便来看看段玖,这一进村子,萧怀谷就皱起了眉头,生活在如此贫瘠的山村了,是怎么出了姜昉这种人才的? 一进了姜家的四合院,萧怀谷就看见段玖字啊喂鸡,看哪个样子,怎么感觉还有些傻傻的,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当初在皇宫的时候,段玖可是出了名的黑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冷着脸浑身散发着戾气。 但是现在看起来,怎么感觉像个被人大傻了的二愣子一般,端着鸡食乐呵呵的守着一群小鸡崽子。 萧怀谷有些疑惑的指着段玖的背影问道:“陈定,我们是不是走错了,他是段玖?” 听到萧怀谷的声音,段玖也回过头来,看见他之后里面就一改之前的傻气,一下子变得冷酷起来。 萧怀谷看见这样的段玖之后,才放下心来,这才是段玖啊,刚刚那喂鸡的傻子是谁啊,一点都不像段玖。 段玖挥了挥手,苏晓生立马就将门关了起来,萧怀谷一下子愣住了,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关门打狗。”段玖的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陛下还真是心大,居然带着一个卖货郎就敢过来,太后应是不知道你来了这里吧? 所以说要是我在这里将你解决掉了,是不是算神不知鬼不觉?” 萧怀谷的嘴角抽了抽,段玖这家伙还是这么腹黑,果然是自己大意了,这家伙说不好真的会将自己灭口。 但是就在这时,姜昉猛的将门踹开,倒是将萧怀谷吓了一大跳,姜昉不耐烦的说道:“谁大白天的把我家门给关上了?” 看见姜昉之后,萧怀谷就差冲上去抱着她的大腿了,要不是她回来的及时,说不定自己真的要被这段玖灭口了。 姜昉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这萧怀谷和段玖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啊,于是姜昉问道:“你们认识?” 萧怀谷和段玖都下意识的隐瞒了萧怀谷的身份,段玖淡淡的说道:“小时候见过一面。” 这时姜昉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关系,段玖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能和段玖在小时候见过的,气氛这么紧张的,肯定是王侯将相。 但是樾国战败,樾国的王子啥的不能这么嚣张的来找段玖吧?所以萧怀谷只能是雍国的人。 这时姜昉想起之前的盛氏酒楼里,萧怀谷说自己也讨厌长得的好看的男人,因为小时候将一个男孩子误会成女孩子疯狂追求了。 看着这两人,姜昉忽然就说道:“段玖不会就是你那个初恋吧?” “呸呸呸!”萧怀谷连忙否认,“什么初恋,你在瞎说什么呢?” 姜昉现在真想给萧怀谷套个麻袋揍一顿,这家伙不会就是因为错把段玖当做姑娘,但是发现他是个男人所以求爱不成反生怨恨。 所以趁着樾国大败,将段玖要过来当质子虐待,随后觉得还是没有发泄够怨气,然后把他随手指给自己当丈夫了吧? 姜昉这么一想,觉得事情似乎都能说得通了,看萧怀谷的眼神也变的充满了怨恨,萧怀谷看着姜昉有些心虚,但是总觉得好像大家的眼神似乎都不友好了起来。 这时罗慧娘听见院子里的响动,也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见萧怀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异常的亲切,让人很想靠近。 萧怀谷看见罗慧娘之后,也觉得莫名的亲切,明明自己没有见过罗慧娘,但是却总觉得她身上有着什么在吸引自己靠近。 不过这个院子里,好像除了罗慧娘比较欢迎萧怀谷之外,大家似乎都想将他打一顿扔出去。 第240章 身份暴露很突然 萧怀谷看见姜昉那个眼神咽了咽口水,看样子这姜昉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是按理来说她应该不知道段玖的身份的。 所以姜昉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知道的话这个姜昉怎么还这么大的胆子敢瞪着自己啊? 萧怀谷看了一眼段玖,但是段玖却似乎一点都不想理他。这时候罗慧娘看着萧怀谷问道:“阿昉啊,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姜昉回到:“是省城里的一位公子,看上了我的手艺,这不三顾茅庐来了,诚意满满啊!” 姜昉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让人听着别有一番意味,萧怀谷虽然是嘻嘻哈哈的,但是这话里的意思,还是听了个七八分。 罗慧娘连忙招呼他们进去坐,让姜小妹去倒茶,姜昉却拉着罗慧娘说道:“娘,屋子里闷热的很,这院子里还凉快些,您就进屋坐着,不用忙活了。” 罗慧娘点点头,自己在这里怕是会添乱,但是看见萧怀谷的时候,还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天晚上,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但是看见萧怀谷那一身富贵的打扮,多看了几眼却什么都没说。 罗慧娘走了之后姜昉也不拐弯抹角了,段玖的身份姜昉一来就知道了,刚刚见萧怀谷和段玖剑拔弩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对头。 但是段玖这脾气,能让他看不惯又杀不掉的,不就是那雍帝萧怀谷吗?萧怀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心,八成就是想来奚落段玖的。 这小皇帝还真是记仇,真没想想到他和段玖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情史,还真是有点意思。 见姜昉不说话,萧怀谷笑嘻嘻的说道:“姜昉啊,你家在这村子里还算挺大的嘛,这四合院村子里好像还只有这么一户呢。” 其实萧怀谷是想说,当初明明是将段玖许配给一个又穷又丑的母夜叉,但是现在看起来段玖这小日子过得怎么还这么不错呢? 段玖瞟了一眼萧怀谷,他就知道萧怀谷这次来八成就是想来看看自己怎么受苦的,但是让他失望了。 姜昉却幽幽的说道:“可不是嘛,这四合院啊,当初听说是一家大户人家的,不知怎么的,这户人家就没落了。 后来啊,这宅子就荒废了,一直没有人敢住进来,因为据说啊,闹鬼!但是啊,我家穷的慌,唯一一间茅草屋都被我那弟弟给烧了。 这不是没办法了,家里穷,又没钱盖房子,只能住在这鬼屋了,每天晚上啊,都不敢开门,生怕看见什么东西,不过,习惯就好了,人穷胆子大嘛。” 姜昉这么一说,萧怀谷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定,当初来的时候,这件事陈定可是没跟自己说的。 听姜昉这么一说,大大的太阳就算还悬挂在空中,但是这院子里的温度怎么一下子就凉下来了? 段玖看着萧怀谷的样子,果然他还是像小时候那么怂包,说几句还真信了。 这时姜小妹端着茶水走了出来,萧怀谷还沉浸在姜昉的鬼故事里,姜小妹将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 但是他还是假装镇定的说道:“这是什么茶叶泡的,还挺香的,和我之前喝的都不太一样啊。” 姜昉耸耸肩:“我家这么穷,哪有什么茶叶,只不过是早上喂猪的草剩下了些,用开水泡泡。” 萧怀谷被茶水呛的满脸通红,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总觉得姜昉是在故意针对自己呢?看她和段玖相处的也很不错啊。 这时姜小妹说道:“我二姐骗你的,这是二姐晒的凉茶,外边可没有呢,对了,娘问他们晚上留下来吃饭吗?现在去准备些菜。” 萧怀谷瞬间就想到了在盛氏酒楼的那些吃食,知道做那些菜的厨子都是跟着姜昉学的,于是就十分高兴的说道:“既然夫人如此好客,那我和陈定就不客气了。” 姜小妹拿起托盘,然后说道:“那我同齐林善去镇上买些菜回来吧,家里的菜不多了,怕是不够。” 姜昉看着萧怀谷有些嫌弃,明明只是礼貌的问了一下,但是在这家伙的嘴里就变成了热情好客呢? 这时奶油和臻臻也赶了过来,明明就是一转眼的时间,雍帝就不见了,两人在省城了找了许久,却一直都没见着雍帝的影子。 两人差点就自刎谢罪了,但是一个小厮说看见雍帝和陈定似乎是往乡下去了,他们这才想起来,段玖似乎就是被发配到了这里的乡下。 于是两人连忙赶到榔头村,问了姜昉家的地址,这才找到了雍帝。 奶油已经开始哭了,他担心的跑到雍帝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皇上您跑哪去了,您知不知道都要急死奴才了!” 奶油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怀谷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他瞬间也忘记哭看,愣愣的看着萧怀谷,然后又看着一大桌子人,似乎在思考什么。 不是,他也没说错话啊?这一桌子,不都是自己人吗?还有那个发配到榔头村的段玖,不都知道萧怀谷是雍帝吗?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吧? 但是看见姜昉的时候,奶油忽然惊醒,不对啊,段玖虽然知道萧怀谷的身份,但是这个姜昉似乎不知道啊,她也不知道段玖是樾国皇子这件事。 奶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惊恐的样子,姜昉却说道:“行了,也别难为人家小太监了,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萧怀谷疑惑的看着姜昉,自己明明一路上都伪装的很好啊,这个姜昉是怎么发现自己身份的? 不应该啊,按理说自己的伪装简直是天衣无缝啊,这个姜昉难道还会算命不成? 姜昉看着萧怀谷满脸的震惊,也不打算解释,他难道真的没有发现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姜昉忽然觉得他就像是一只二哈,那睿智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第241章 不得把你们馋哭 看着天色还早,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往西边落下了,姜昉说道:“今天天气不错,你们也算是来的巧,我们去钓龙虾吧,晚上加餐。” 一群人都奇怪的看着姜昉,这时萧怀谷问道:“什么是龙虾?我只听说过钓鱼,还有,龙虾不是朝贡的吗,怎么还能自己钓?” 姜昉知道一说龙虾,他们这些皇宫里的大人物自然想到的是那种一个钳子比头都大的龙虾,想那种市面上的小龙虾,他们怕是没有见过的。 于是姜昉让苏晓生在后院砍了些竹子,简单的做了一些钓龙虾的杆子,拿了一些剩菜剩饭就准备去找个小水沟钓龙虾。 这群人都没见过姜昉说的钓龙虾,于是浩浩荡荡跟了一队伍的人,找到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之后,姜昉就开始坐下了。 萧怀谷看着那小河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周围都弥漫着一股臭臭的味道,时不时还有一些蚊虫飞来飞去。 奶油一直在萧怀谷的身边用衣袖给他扇风,姜昉却皱着眉说道:“你们要不要回去,吵的这龙虾都不上钩了。” 臻臻也在一旁劝到:“少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您看着地方,真不适合您在这里待着。” 虽然萧怀谷也十分的想离开,但是看着这种新鲜玩意,他实在是不想错过,于是他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看着。” 说完萧怀谷还直接上手了,他拿着吊杆说道:“这怎么弄啊,我也想玩。” 姜昉将自己的杆子给了萧怀谷,然后自己又开始动手做过了一个,说道:“就这么等着,和钓鱼是一样的。” 于是几个人就都坐在小河沟边,开始静静的钓龙虾,臻臻和奶油有些不知所错,要是姜太后知道皇上在这种地方待着,回去还不得拔了他们的皮? 但是看着雍帝那认真的模样,两人又不敢开口劝,真怕一会他生气的把自己扔进去,这里面看着就像是茅房一样,要是真的掉进去了,这辈子都不想活了。 太阳慢慢的落了山,几人的收成还是不错的,夜晚河边的蚊虫多了起来,萧怀谷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发现这蚊子,怎么好像认主一样,就是不咬姜昉他们,看着陈定奶油臻臻脖子上手上的大包。 萧怀谷说道:“不是,你们榔头村的蚊子还认识外乡人是吗?怎么净往我们身上咬,你们一点事都没有呢?” 姜昉只是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个奇怪的小瓶子,一按下去,就喷出一阵像是烟雾一样的水来,味道香香的,喷在身上凉凉的。 过了一会,蚊子好像就真的不咬他们了,萧怀谷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好东西,怎会如此神奇?” 姜昉没有回答,这可是她让器灵搞来的六神花露水,sixgad,效果那可是一级棒,见姜昉不说话,萧怀谷还是缠着问,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 姜昉看了看桶里的龙虾,差不多够吃了,于是说道:“好了,收工回家,应该是够吃了。” 萧怀谷一听这些玩意是用来吃的,一时间瞪大了眼睛:“这些臭水沟里的玩意能吃?你确定吗?” 姜昉却说道:“当然是用来吃的啊,不然我刚刚在这里干什么啊,带我们的小皇帝来体验生活啊?” 萧怀谷咽了咽口水,然后看着陈定,陈定的脸上也是一脸的迷茫,倒是段玖和苏晓生淡定的很。 和姜昉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几乎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吃过了,而且似乎越奇怪,吃起来还越香。 一路上萧怀谷都十分嫌弃的看着那桶里的龙虾,看着萧怀谷那样子,姜昉说道:“那你别吃好了,我刚好还怕不够呢。” 萧怀谷说道:“那正好,你给我做些别的吧,这些我还是让给你们吃吧。” 姜昉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回家之后就将这些龙虾清洗了,姜小妹看见之后说道:“二姐,这些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小龙虾在古代又叫做蜊蛄,古代人从来都不会去吃这些东西,当然常见的东西有一些特殊的部位他们都会浪费掉,但是姜昉却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当初她将那鸭舌掏出来准备吃的时候,还被大家质疑了很久,但是当做好了端出来的时候,那香味,没有一个人能把持的住。 所以姜家现在看见姜昉带回来的这些稀罕玩意,第一反应都是咽口水,东西越怪,姜昉做出来的就越好吃! 因为龙虾的身体里有许多的寄生虫,所以清洗的时候姜昉花了很久的时间,弄好了之后,她就让器灵在自己的房间里弄了一包麻辣小龙虾的料包。 这个时代里姜昉还是第一次做小龙虾,配料她还没发明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十分的想吃小龙虾。 大概是觉得人多了,就有之前聚会的那种感觉了吧,烧烤啤酒小龙虾,聚会三件套,但是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的酒一点都不好喝。 想到这里,姜昉又想去弄点烧烤,但是现在似乎已经很晚了,家里也没有烧烤架,姜昉就只能放弃了。 姜家的厨房很大,姜昉一心想做小龙虾,所以其他的菜都是罗慧娘和姜小妹帮着做的,虽然没有姜昉的手艺,但是也算是耳濡目染。 忙活了一会之后,麻辣小龙虾可算是出锅了,下锅的时候,那香味就已经传到了院子里了。 萧怀谷咽了咽口水,这次出宫,果然是不虚此行啊,就算是被太后发现了禁足一个月也值得! 齐林善在一旁哭丧着脸,王子毅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感觉你并不开心。” 齐林善摸了摸自己日渐小去的肚子说道:“今天不是我的放肆餐,姜昉做这么香的好吃的,肯定没我的份。” 王子毅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我帮你偷偷藏一些,回屋子后你再偷偷吃,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齐林善咬了咬牙说道:“不,我要好好减肥,婉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娶她过门呢,我不能连这点诱惑都经受不住。” 第242章 家里的灵异事件 小龙虾出锅之后,一上桌大家就开始咽口水了,果然姜昉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萧怀谷看着那小龙虾,十分犹豫。 这些可都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啊,虽然现在已经变的十分的香,但是回想起那个臭水沟,真的很难下嘴啊。 这时姜昉却给了萧怀谷一个小盘子,然后说道:“这才是你的,不用纠结,龙虾可没你的份,你说了可是要大方让给我们的。” 萧怀谷挺直了腰杆说道:“我说话自然算数,你们且吃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见姜昉将龙虾壳拨开,露出里面的肉的时候,萧怀谷还是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姜昉一边剥开壳,一边教大家应该怎么吃里面的肉才不会吃到脏东西,然后将齐林善也叫了过来。 齐林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昉,然后又十分坚定的说道:“我要减肥,我不吃,我还要回去迎娶婉儿呢。” 姜昉点点头,果然有了喜欢的人就有了动力,这段时间齐林善都是乖乖的吃饭,乖乖的跑步,没有想着法子偷懒。 现在面对美食的诱惑都能拒绝了,姜昉满意的点头,她终于不用担心齐林善回去之后又会胖回去了。 “这个都是高蛋白的食物,简而言之,就是不会长胖,但是呢你也要控制量才行……” 姜昉的话说道一半,就看见齐林善挤在王子毅的身边,就连王子毅手中那剥到了一半的虾都被齐林善抢走了:“你不早说……” 齐林善边吃边说,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忍了很久了。 吃饱喝足之后已经是大半夜了,萧怀谷满脸的委屈,早知道自己就不说那话了,看着大家脸上意犹未尽的样子,他现在只想抽自己。 但是自己是一国之君啊,说话不算话真的好丢脸啊,只能硬撑了,都不知道中途咽了多少次口水了。 收拾好了之后姜昉就赶他们走了,虽然这个四合院是挺大的,但是许多屋子都没收拾,他们这么多人,压根就住不下。 等萧怀谷离开之后,姜昉就给段玖把了脉,他身子里的毒素虽然现在看着还是比较温和的,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在侵袭他的五脏六腑。 姜昉暂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于是想起了自己家里在研究的基因制剂,那是姜家除了名的续命针。 市场价大概在两千万左右,因为光是支撑着研究室研究就要投入大量的钱和时间,这种基因制剂,主要是可以改变一部分的基因序列。 它的主要作用其实是对特定的基因序列有效的,可以将人体已经分化的细胞变成未分化的母细胞,这样一来就可以使得病变部位衰亡的细胞被代替。 总的来说就像是给细胞装了时光穿梭仪一样,让那些被病毒或者其他因素侵害的细胞,重新回到他们最原始未被侵犯的时候。 但是目前这种药物的作用范围十分的有效,时间也是比较长久的,所以价格也只是在几千万左右,要是真的能够将全身的细胞都返老还童,那么这将是永生的标志。 姜昉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家里的基因制剂,虽然自己现在能够利用器灵拿到许多现代的东西,但是毕竟还是有局限性的。 比如检查设备,比如实验制剂,姜昉都没有办法弄到,这对段玖的治疗,还是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段玖见姜昉发呆,大概猜到了自己身上的毒素十分的难解,于是将手收了回去,说道:“人各有命。” 姜昉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在他的脸上似乎真的看见了那种经历了风风雨雨几十岁成年人的沧桑。 但是他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面对死亡的时候,居然能这么的冷静,姜昉说道:“放心,我说过会救你的,你这是不相信我吗?” 段玖看着姜昉的眼睛,他相信姜昉。 晚上姜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对器灵说道:“你能帮我拿到我家研究的那个基因制剂吗?” 器灵自信的说道:“当然,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东西,我都可以。” 姜家实验室,此时姜昉在现代的弟弟姜明还在实验室里,因为就在今天,实验室里的博士似乎发现一直在研究的基因制剂,还可以修复相应的组织。 但是看着眼前小白鼠的伤口并未愈合,一群人期待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沮丧起来了,姜明说道:“或许这之间是存在什么我们未知的元素,研究还有待深入。” 大家也没有气馁,相互加油打气,姜明将手中的制剂准备放回保险箱里,但是一打开保险箱之后,发现眼前的一针制剂居然凭空消失了。 他擦了擦眼睛,发现确实是少了一针,并不是自己看错了,他的脸上满是惊慌,哪怕他是一个科学的唯物主义,现在都还是有些害怕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他可以说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幻觉,但是这一次是当着自己的面凭空消失的啊。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隐形人,或者是奇异博士的隐形斗篷吗?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家里消失的巧克力假发就算了,后来是工厂里的卫生间原材料,现在已经演变成基因制剂了吗? 姜明双手合十:“算了算了,神仙大人,你要什么都拿去吧,别搞我了好吗?我这本来就有些神经过敏,下次您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啊,我真受不了这刺激。” 器灵看着姜明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看来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下次我一定不当着你的面。” 好在姜明是听不见器灵说话的,不然本来就已经很脆弱的他,说不定这次都要吓晕过去了。 姜昉拿着手里的制剂,然后转身就进了段玖的屋子,姜小妹恰好看见了,二姐不会真的要和二姐夫圆房了吧? 但是上次家里发生那样的事情,二姐夫居然在一旁看戏,姜小妹想着就觉得生气,一会二姐出来之后一定要劝劝二姐! 第243章 这个傻子不对劲 姜昉走进段玖的屋子以后,发现段玖居然不在自己的屋子里,但是这么晚了,段玖会去哪里呢? 姜昉看着桌子上的蜡烛还点着,应该是出去一会就会回来吧,于是姜昉就想着在屋子里等他一会儿。 果然一会之后姜昉就看见段玖往里面走,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姜昉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段玖。 但是段玖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人,在屋子里,姜昉隐隐约约听见段玖说道:“你且小心行事,那边似乎有异动。” 姜昉听到这话之后就知道,原来段玖那家伙还是在背地里谋划这么,这种大黑茶,果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感化的。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姜昉没有在屋子里等段玖回来,索性走到门边,一打开门就看见南宫垂杨跟在段玖的身边,姜昉就知道这个南宫垂杨不简单。 看见姜昉的那一瞬间,南宫垂杨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的很,段玖虽然是很意外,但是立马就冷静下来了。 南宫垂杨立马又变成了一副痴呆的样子说道:“娘亲,你瞧哥哥现在是不是好多了?我方才可是好好的监督哥哥吃药了哦。” 姜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就知道南宫垂杨是在装傻,但是之前并不觉得别扭,只是当一个笑话看,图个乐呵而已。 但是现在怎么就觉得十分的别扭呢?姜昉觉得尴尬的自己的脚指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但是却也只能陪着他演戏。 这个院子里,他们都怕是一会的,现在自己也没有证据,到时候他死不承认,自己紧逼的话,这段玖说不定就要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要是提前将自己杀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于是姜昉笑着说道:“来福真棒,下次娘亲要是研究出什么好吃的,第一个就给来福吃!” “好耶好耶!” 南宫垂杨一副痴呆的样子拍着手,要不是他长得就比较稚嫩,加上姜昉的心理年纪本就比较大,这种加班痴呆真的好容易出戏啊。 姜昉拉着段玖的手腕,又给他诊了一下脉,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段玖似乎是真的相信自己,对他身体里的毒素一点措施都没有采取。 姜昉带着段玖进了屋子,然后拿出自己从实验室拿来的基因制剂,南宫垂杨看见那针管上面粗大的针的时候,吓得一哆嗦。 这姜昉到底是在给殿下治病呢,还是想趁着殿下病了想要他的命啊?看着那针在光下泛着寒光,南宫垂杨也跟着抖了一下。 姜昉直接将段玖的袖子拉了起来,露出肘窝,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根发黄的身子,直接绑在段玖的胳膊上。 “握拳。” 段玖乖乖的握拳,肘窝那里立马就暴露出他粗大的静脉,本来静脉就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姜昉不知道为什么,伸手下意识的在他的肘窝上拍了两下。 其实那是护士在打针的时候,发现病人的静脉不明显才会拍两下想让静脉更明显的,但是段玖瘦小,静脉其实很明显。 南宫垂杨咽了咽口水,看见那针就要扎进段玖的胳膊里的时候,他忽然拉着姜昉说道:“娘亲,这是什么啊?看起来真的好奇怪啊!” 姜昉本来想先给段玖注射之后再给南宫垂杨解释的,毕竟现在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姜昉不解释,南宫垂杨就不撒手。 “这是我研究的一种特效药,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素。” 姜昉的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但是南宫垂杨却丝毫不敢松懈,虽然姜昉的医术他是知道的,但是这可是要扎到段玖的身上,还是有些害怕。 “这里面是什么成分的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还要用针扎进去呢?” 注射器南宫垂杨也是第一次见,这玩意怎么看怎么都行像是个暗器,怎么看都不像是治疗的东西。 姜昉被南宫垂杨问的有些烦躁,段玖的静脉已经被绑的凸起了,但是南宫垂杨还一直拉着问东问西。 姜昉只好将上面的橡皮绳拉开,然后对段玖说道:“先松手。” 然后将针剂放了起来,对南宫垂杨说道:“什么成分我就算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的,这个针管叫做注射器,能将药物快速的送到人体从而发挥效果。 你们平常用的口服药,效果并不好,因为要经过肠胃的消化,进入人体血液循环的时候,已经被代谢掉了一部分,真正能入血的,其实很少,这就很浪费了。 但是这个针管我可以直接让药物放到血管里去,这样一来,药物的吸收才不会浪费,好了我知道你还有其他的疑问,但是这些东西,我可能跟你说三个晚上都说不清楚。 现在我就一个问题,救还是不救?” 南宫垂杨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但是心中还是十分的担心,姜昉刚刚说的一大堆,他可能就听懂了几个字。 这时姜昉说道:“我说,你自己也是一个大夫,段玖的身体,你很清楚吧?所以你在怀疑什么?你行你上呗,还指望我做什么?” 段玖和南宫垂杨皆是一惊,姜昉这么说,所以她早就知道南宫垂杨的身份了吗?南宫垂杨的脸还有些微红,估计也是尴尬。 但是他还是狡辩道:“我之前确实是个大夫,但是我也是今天才恢复神智的,今日头撞在那书上,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姜昉翻了个白眼,这种蠢得要死的理由,也只有他自己会相信吧,但是姜昉并不在意这个,反正她早就知道南宫垂杨是装的。 但是这些并不重要,基因制剂她已经拿到手了,一般都是在保温箱里装着的,但是现在距离她拿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在这个时代里,并没有什么恒温的装置,不早点注射,她有些担心这些制剂的活性,到时候浪费的可是他们家的两千万啊。 但是这个南宫垂杨一直在这个问东问西的,姜昉才直接揭穿了他的身份,不然一直在这里互相假装,说起话来是真的累。 第244章 反正信不信由你 姜昉看着段玖,然后说道:“我说过你的病我会尽力,但是你们现在这般怀疑我,我觉得或许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说完姜昉就准备离开,但是段玖却拉住了姜昉的手,然后露出自己的胳膊说道:“我信你。” 南宫垂杨欲言又止,既然殿下都这般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反驳的资格呢,姜昉虽然平时会会欺负殿下,但是似乎真的没有伤害过他。 眼下殿下的毒素已经有扩展的迹象了,自己束手无策,只能是依靠姜昉了,看着姜昉方才气恼的样子,应该是真的想帮殿下吧。 姜昉看了一眼南宫垂杨,然后拉着段玖的手,重新绑上橡皮筋之后让段玖握拳,但是在注射之前,她对南宫垂杨说道:“看见这像蚯蚓一般青紫色的血管了吗?” 南宫垂杨没想到姜昉会跟自己说这些,有些愣住了,姜昉继续说道:“赶紧过来看,你不是想学我身上的医术吗? 这血管要是绑久了,可就容易坏死了,所谓的坏死,就是烂掉,然后失去知觉,现在我要将这个针剂从血管里注射进去。” 姜昉说完,南宫垂杨连忙凑过来看,在姜昉将针扎进段玖血管里的那一刻,南宫垂杨屏住了呼吸。 看见回血之后,姜昉连忙说道:“松手。” 说完姜昉顺手将橡皮筋解开了,然后开始给段玖注射,她的速度很缓慢,因为这是段玖第一次注射,姜昉害怕会有一些不良反应,所以格外的小心。 整个过程十分的漫长,注射完了之后,姜昉掏出一个棉球按住了针孔,然后说道:“自己用力按着,不出血了之后就可以拿开了。” 南宫垂杨只觉得神奇吃药还可以这般操作吗?虽然上次看了姜昉的接手手术,但是这次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姜昉将针管收好,然后对南宫垂杨说道:“血管遍布在人体的各个地方,就好像是河流一样,里面的水就是血液,河床就是装着血液的血管。 河流经过的土地因为有水的灌溉所以才会生机勃勃,人体也是一样的,要有血液的滋润营养才会保持健康的样子。 所以综合我之前说的,注射才能更快的发挥药效,非能更充分的被人体吸收而不被消耗掉,你如果想学的话,可以先从注射开始。” 南宫垂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什么血管,什么血液,难道人体不应该是由经脉联通的吗? 看见南宫垂杨脸上的表情,姜昉只觉得他像个痴呆,不过这次的痴呆不像是装的,于是姜昉对南宫垂杨说道:“来,给你个针管,自己多练习。” 南宫垂杨接过姜昉扔过来的针管,但是这个似乎和之前姜昉扎段玖的那个不一样,看起来应该是更细了一些。 南宫垂杨总觉得姜昉是在逗自己玩,用针扎谁啊?扎自己吗?但是这玩意看着恐怖的很,哪里能往自己身上扎啊。 但是就在姜昉准备离开的时候,南宫垂杨问道:“这个针,是同那针灸的银针一般吗?可是我瞧着怎么不像?” 中医主筋脉阴阳,但是西医就没有这些说法了,南宫垂杨看起来是一个好料子,姜昉想培养一样,以后也算是给自己多一股力量。 于是姜昉说道:“不一样,我这个针,可是空心的,但是你这么一说,给了我一个灵感,好了,你先练习怎么扎针吧,等你练好了,我自然会同你仔细的说明白。” 南宫垂杨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段玖,刚刚姜昉好像就是在段玖身上扎的,不然自己也拿段玖试试? 段玖知道南宫垂杨的想法,抬眼看了一眼南宫垂杨,眼睛里全都是警告。 南宫垂杨看着手里的针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姜昉只告诉自己扎针,还有什么血管,但是她好像没有说怎么扎啊! 南宫垂杨连忙跟了出去,但是姜昉已经回房间了,这大晚上的,自己出入一个女子的闺房,似乎是不妥当的。 姜昉离开之后,段玖看着手臂上的针孔,虽然他并不知道姜昉是如何治疗自己的,但是直到那针扎入自己的皮肤,他似乎都没有怀疑过姜昉。 以前的他从来都没有正真的相信过谁,但是当姜昉拿着针扎入自己的手臂的时候,他居然没有一丝的质疑。 姜昉让段玖越来越琢磨不透了,她似乎早就知道了南宫垂杨的身份,但是一直都没有戳破,如今暴露之后,她却什么都没问,还准备传授南宫垂杨医术。 在如今这动荡的年代,身怀绝技的人,都不会将自己的看家本事传授给外人,但是姜昉却如此随意的就教给了南宫垂杨。 第二天,南宫垂杨揣着姜昉给他的针管早早的就等在了姜昉的门外,姜昉一开门就看见了满脸期待的南宫垂杨。 但是他的手上似乎没有针孔,眼睛下面倒是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估计是昨晚一夜没睡吧。 姜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南宫垂杨装傻这么久,不戏弄一下他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好骗了? 见姜昉出来之后,南宫垂杨立马就说道:“娘哦不,阿昉啊,这个针到底是怎样使用的啊?” 将南宫垂杨改口,姜昉居然还觉得有一丝的不适应,然后拿着针管拉着南宫垂杨的手,直接快准狠的扎了进去。 姜昉一针见血,然后又将针拔了出来,用手按住他的针孔,南宫垂杨吃痛,但是也不敢将手缩回来。 姜昉说道:“你看看你手背上那些隐隐约约的青紫色的,也就是你们常说的什么筋脉,其实它就是血管。 血管呢就像名字一样,是装着血的管子,管子知道吗?圆圆的里面空空的,但是血管是比较细小的,不一小心呢就会扎穿了。 所以呢就要你多加练习,我一会给你换一个针管,你自己拿着练,要抽的出血来,才是成功了,扎手背,手背没事。” 说完姜昉就离开了,但是南宫垂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姜昉好像是在耍自己,这扎针,和医术有什么关系吗? 姜昉却说道:“反正信不信由你,我教你,你爱学就学。” 第245章 这只手怕是废了 姜昉说完之后南宫垂杨犹豫了一会,姜昉的医术确实刁钻,光靠自己在旁边看着,估计一辈子都学不会。 姜昉既然说了会教自己,那么自己就应该相信她,这只手要是废了,姜昉说什么都要给自己治好吧? 段玖一出来就瞧见了站在姜昉门前的南宫垂杨,走上前去问道:“一大早你在这里做什么?” 南宫垂杨将自己的手背展示给段玖看,那是方才姜昉扎了一针的针孔:“自然是她昨天说的那些,我还是不明白,但是见她那般笃定,我想试一试。” 南宫垂杨对医术的痴迷段玖是知道的,但是姜昉那般奇特的医术,并非适合所有人。 段玖虽然对医术并不是很懂,但是见昨日那针管,似乎和银针是想相似的,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段玖握住南宫垂杨的手摇了摇头说道:“你且先学着,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你就敢学姜昉,怕是要出事。” 南宫垂杨想着姜昉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虽然说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的,但是仔细想来,人体确实就是这般,与她说的并不差。 这手上的筋脉南宫垂杨是知道的,他不会拿自己的手开玩笑,但是血管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姜昉说过了,手上的都是一些表浅的血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所以南宫垂杨才越发的想试上一试。 这时苏晓生也走了过来,将两人站在这里,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是在密谋什么大事,怎么不叫我?” 这时姜昉叫到:“来福,你过来。” 姜昉虽然知道南宫垂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叫自己娘亲的傻子来福了,但是来福还是叫的十分的顺耳,也就懒得改口了。 南宫垂杨过来的时候,看见姜昉在一个盘子里摆满了针,有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看着做工都十分的精致。 除了姜昉的医术,南宫垂杨更好奇的是,姜昉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工具,并且看起来十分的精巧,这可不是村里那木匠铁匠能做出来的。 看到南宫垂杨的眼神之后,姜昉说道:“好奇心害死猫,我建议你可以将你的好奇转移到我要如何教你医术上。” 南宫垂杨一听,心中波涛汹涌,姜昉居然要将她那一身奇特的医术教给自己,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事情啊。 但是随后南宫垂杨又警惕起来了,姜昉为何会无缘无故将这些医术教给自己呢?明明自己之前还假扮傻子欺骗她。 姜昉没管南宫垂杨,自顾自的说道:“这些针其实和女子的绣花针是差不多的,但是呢,里面是空心的。 也就是说,可以通过这些针将药物注射到人体里面,当然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能直接吃药。 比如说,一个病人快死了,已经失去了意识,那么请问要如何给药呢?灌下去?那么很有可能会直接先呛死了。 还有就是我昨天给你解释过的,人体很神奇,你应该很清楚,有时候我们觉得是救命的东西,在它看来是有害的。 于是在这些药物进去之前,就会被人体自己给代谢掉,也就是所谓的阻挡药物发挥作用,但是注射在血管里面之后,人体就无法阻挡了。 我跟你说的这些只是医学的最基本的东西,但是你不必深究,只要知道这种方法很快就好了,并且先学会如何注射。” 姜昉说了一大堆,南宫垂杨确实也像她说的那般,并没有听懂多少,但是最后那句话他听懂了。 南宫垂杨有时候怀疑姜昉是否认识了世外高人,如此多的精妙理论他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姜昉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她画的简答的手背静脉的示意图,交给南宫垂杨之后说道:“慢慢练习吧。” 说完姜昉就准备离开,但是在她离开之前,姜昉又说道:“这段时间我知道你并不是傻子,并且一直想学我的医术。 我成全你,但是我希望你真的不是一个傻子。” 姜昉最后的一句话意味深长,她似乎是在警告南宫垂杨,不要像一个傻子一样将这些宣扬出去。 其实姜昉的想法十分的简单,学医的时候,她本来就是本着救人的初心,在这个时代也是。 大概是因为自己在临床上呆过,知道人间疾苦,知道人在面对疾病的时候是多么的弱小无助。 所以学的一生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她教会南宫垂杨,是觉得他有这份心,也希望他能尽一份力。 这个世界真的太落后了,因为生病死亡的人数不胜数,她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太弱小了。 南宫垂杨看着那些针,还在散发着寒光,但是刚刚姜昉的话,让他觉得,姜昉是真的愿意教自己。 于是他拿着姜昉的那些草图,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比对自己的手,差不多熟悉了结构之后,他拿起了一根针。 姜昉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南宫垂杨还在刚刚的那个屋子里,姜昉走进去看了一眼,就看见地上的血。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就看见南宫垂杨满是献血的手,已经那血淋淋的针,南宫垂杨简单的止血之后就准备继续扎,但是却被姜昉制止了。 姜昉看着他那手背上的针孔,说道:“你这先扎了上面?你这手已经是废了,等过几天好了再扎吧。” 南宫垂杨疑惑的问道:“我看你的草图上血管还是很长的,我每次都是挨在一起扎的,你瞧这手背上还是有位置的啊。” 姜昉叹了一口气:“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是你应该知道,要是一条管子破了个洞,那么就会一直流水。 为了不流水,就只能堵住,那么你觉得下面还会来水吗?血管不是同样的道理吗?你后面这些,都是白扎的,自己先止血吧,过几天好了在说。” 南宫垂杨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昉,自己的手都快扎成马蜂窝了,她说自己是白扎的? 南宫垂杨的手都在发抖,一想到这些都是白挨了的,他就觉得自己的血气逆流,再受刺激都要吐血了! 第246章 隐藏身份不简单 雍国皇宫内,姜太后靠在那美人榻上小憩,不知道是想到了何事,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坐了起来,问道:“皇上现在在何处?” 桂嬷嬷连忙说道:“回太后的话,皇上这个时辰应是在昭阳殿内处理奏折。” 姜太后想了想说道:“走,同哀家过去瞧瞧。” 说完桂嬷嬷就连忙过来扶姜太后,那小太监还没说话呢,姜太后就摆摆手说道:“哀家自个去瞧瞧,不必这般大的阵仗。” 说完桂嬷嬷就跟在姜太后的身后,只带了几个宫女,大家见了,大概都知道姜太后只不过是想去探探虚实。 雍帝虽是在位,但是姜太后总是以皇上年纪尚小,插手朝政,一个女人,就算是上朝时,还要垂帘听政。 大家都可怜这个小皇帝,但是似乎只有他自己乐在其中,一干人猜测这皇上应是自己心中有了一个宏大的计划,现在只不过是忍辱负重罢了。 来到昭阳殿之后,此时的雍帝萧怀谷还不知道姜太后即将过来,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堆奏折发呆。 “奶油,你说这些奏折朕要看到几时啊?什么时候再同朕去姜家那四合院瞧瞧,上次那个小龙虾朕是一口都没吃着呢!” 这时臻臻一直朝着萧怀谷挤眉弄眼,示意姜太后在身后,但是萧怀谷就是没瞧见,还问道:“臻臻,你这眼睛,还是早些找太医瞧瞧吧,看得朕都有些害怕了。” 奶油也连忙示意,但是这萧怀谷就好像是隔绝了所有信号一样,就是不明白他们一个个是怎么了。 于是他将面前的奏折一推,往身后一躺,正准备说话呢,就瞧见姜太后走到了跟前,吓得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儿臣不知母后驾临,还请母后恕罪!” 姜太后看着萧怀谷这模样,眼里满是失望,这个儿子,终究不是自己的,怎么扶似乎都没有用。 “这些奏折,你都看完了?” 面对姜太后的发问,萧怀谷忍不住慌了,这些奏折他都还没开始看呢就猜到里面说的是什么了。 就那几件事没完没了的,自己想了个办法,但是都反对,那自己批折子还有什么用呢? 见萧怀谷不说话,姜太后厉声说道:“身为一国之君,你现在连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好吗?日后哀家不在了,你要如何管理好这偌大的雍国?” 萧怀谷见情况不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姜太后的面前:“母后息怒,儿臣一定会好好学习如何治理国家,不敢懈怠!” 姜太后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儿子,越发的后悔当年做的那件事,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吴太傅呢,将皇上教成这般模样,他怕是嫌自己命长了。” 听到这里,萧怀谷连忙说道:“母后,太傅对儿臣尽心尽力,是儿臣贪玩不肯好好学习,儿臣该罚!” 姜太后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萧怀谷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永和宫之后,她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遣散下去,只留下了桂嬷嬷。 桂嬷嬷自然是知道姜太后想的是什么,但是姜太后不开口,自己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姜太后忽然说道:“准备笔墨。” 姜太后拟好了懿旨之后,拿着笔的手顿了顿,然后在一张白纸上画出来一道模样奇怪的瘢痕。 但是桂嬷嬷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小公主脸上的胎记,一块极其丑陋的红色胎记。 姜太后放下笔的时候说道:“找几个信得过的人,给哀家将那孩子找出来。” 桂嬷嬷拿着太后的懿旨以及那张图,迟疑了一会说道:“太后,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姜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皇上那样子你也瞧见了,日后哀家怎么放心将这偌大的雍国交付与他。 他终究不是这皇族的血脉,在能力上,不管是如何培养,终究是白费功夫,哀家不能继续这般错下去了。” 桂嬷嬷听了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行了个礼就按照姜太后说的去做了,姜太后看着远处的风景,眼神变的狠辣起来。 “孩子啊,终究是你没有这个福气,怪不得哀家,要是当初你没有那丑陋的胎记,或许哀家也不会一念之差将你抛下。” 此时的萧怀谷还跪在书房内,姜太后从昭阳殿出去之后,就派人去找了吴太傅,一直以来,萧怀谷都是吴太傅教着的。 吴太傅是先帝的老师,萧怀谷自从记事以来,都是吴太傅教着,但是他没有想到,萧怀谷的资质竟然会如此之差。 先帝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饱读圣贤之书,博古通今,军事策略信手拈来,他一个当老师的,甚至都觉得自愧不如。 但是眼下这个萧怀谷,虽然并非所有人都是少年英才,但是在吴太傅的眼里,他甚至都不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少爷。 比起先帝来,他是不只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就事论事不做对比,他哪里像是一个帝王的料啊。 但是奈何这先帝膝下就这么个儿子,只能扶他上位,本以为在这种情形下会更好的激发他的潜能,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潜能。 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怀谷,吴太傅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到底是天资愚钝,还是深藏不露,就连自己都看不透。 萧怀谷看着吴太傅被自己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只好低下头,但是心里却还是在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溜出宫去找姜昉。 姜昉手里做出来的那些吃食,真的叫人永生难忘啊,他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从未见过那些东西。 本来以为作为一国之君,自己的见识已经算是十分的广阔了,但是姜昉却每次都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只可惜姜昉脸上那块巨大的胎记,不然她那个五官还是十分精致的,选进宫来,自己的生活一定不会这么枯燥乏味。 第247章 这就要动手了? 这天榔头村似乎多了几个陌生人,苏晓生一回来就找到段玖,说道:“他们似乎在找姜昉。” 段玖有些疑惑,看着一边的姜昉,她似乎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如果有人来寻医倒是正常,但是那那些人,似乎都很不友好。 姜昉脸上的斑又淡了些,现在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姑娘红了脸一般,没有当初那么吓人了。 或许正是因为姜昉脸上的斑淡下去了,所以那群人就算是看见了姜昉,似乎都没有认出来。 苏晓生说道:“他们似乎是姜太后的心腹,看样子来者不善。” 段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门口,一听到这些,段玖就十分担心姜昉的安危,但是段玖却不承认自己是担心姜昉。 只是在内心给自己找借口说道:姜昉要是死了,那么自己又得回那皇宫去受折磨,并且身上的毒,似乎只有姜昉有办法,所以姜昉不能出事。 罗慧娘这几日已经慢慢的能拄着拐杖灵活的走在路上,所以也就没有一直窝在院子里了,时常会出去串门。 榔头村就那么大,罗慧娘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村子里来了陌生人她还是知道的,自从萧怀谷来了这院子里之后,罗慧娘的心里就总是觉得很不安。 那几人陌生人看起来就一脸阴翳,罗慧娘见了害怕,但是却也躲不开,那人拿着一张奇怪的画像问道:“你们村子里有没有那种脸上长着红色胎记的姑娘,今年十五岁。” 罗慧娘听见之后,心里咯噔一下,但是看着眼前这些人,明显不是来寻医问药的,来村子里找姜昉看病的,都不会是这种带着杀意的。 罗慧娘连连摇头,拄着拐杖就准备回家去,但是身后不知道是谁,大声的喊道:“慧娘,他们找的不就是你家闺女姜昉吗?” 那几人听见之后立马就将罗慧娘围住,旁边的村民见了之后,都觉得大事不好,这姜昉该不会是在省城得罪人了吧? 看这架势,怎么像是来寻仇的一般?于是有几人就偷偷的跑到姜家的四合院去报信了。 姜昉听了,想了想说道:“刘大伯,您确定是来找我的吗?” 刘大伯连忙说道:“那画像好像就是你这脸上斑的样子,不过现在瞧着又不是很像,他们来寻脸上长着红斑的十五岁姑娘,那不就是你么?” 姜昉心中隐约觉得不安,问了具体位置之后,就一个人准备过去,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就让大家先在家等着。 但是段玖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去呢,带着苏晓生和南宫垂杨就跟在后面,也没有让姜昉发现。 那几人架着罗慧娘就往四合院走去,罗慧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的,但是却也什么都没有说,一路上十分的沉默。 走到半路的时候遇上了姜昉,那几人其中一个人拿出姜太后画的那红斑,又看了看姜昉,眼神里有些疑惑。 这姜昉说像也十分的像太后说的那姑娘,但是仔细看似乎又不是很像,那脸上的红斑形状,似乎不是很一致,。 但是太后吩咐过,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于是他们挟持罗慧娘,对姜昉说道:“现在带我们去你那四合院。” 姜昉没有拒绝,只是说道:“我娘只是一个村妇,你们大可不必如此为难她,且她的腿也不利索,跑不了的。” 那几人却没有听进去,只是挟持着罗慧娘走在后面,然后让其中一个人先去回禀姜太后。 来到四合院之后,那几人就将大门关上了,然后拔出刀来架在罗慧娘的脖子上问道:“孩子是不是你亲生的?” 罗慧娘看了看姜昉,然后说道:“自然是我亲生的,这是我的孩子,大家伙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还能有假?” 那人又看了看画像,隐隐约约觉得太过于巧合,年纪已经脸上的胎记都能对得上,只不过这罗慧娘不应该是个瘸子啊。 但是姜太后交待了,不管是不是,一旦是有可能的人,都格杀勿论。 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姜昉大喊道:“住手,你们闯进来就要杀我爹娘,到底我们家是怎么得罪你们了?” 那人没有说话,如果姜昉不是遗落在民间的公主,那么她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但是如果她是公主的话,那么日后自然会知道的。 见那几人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姜昉连忙跑过去护住罗慧娘,看样子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这时罗慧娘却重重的推了一把姜昉,然后大声的说道:“阿昉,快跑,快跑!” 姜昉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愣愣的看着罗慧娘,她眼里的恐惧,姜昉觉得她一定知道什么。 就在那些人的刀就要落下的时候,一个石头打在了刀上,直接将那人打退了几步,那几人瞬间十分警惕的看着门口。 苏晓生站在门口,然后拍了拍手说道:“习武之人,欺负一群老弱妇孺,害不害臊?!” 那几人交换一下眼神之后,其中一个人低声的说道:“杀无赦!” 瞬间那群人身边的杀气外露,朝着苏晓生就冲了上来,苏晓生嘴角微微上扬,丝毫不将那群人放在眼里。 姜昉抱着罗慧娘躲在角落里,大声的朝里面喊道:“别出来,都回屋子里去!” 一阵打斗过后,那几人不敌苏晓生,退到一起之后,瞬间就从墙头跑了,姜昉看着那些人,眼神里多了几分寒意。 苏晓生看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问道:“姜昉,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这杀意很明显啊。” 姜昉看着罗慧娘,问道:“娘,您到底在隐瞒什么?您是不是知道?” 罗慧娘的眼神飘忽,她心虚的不敢看姜昉,当初那件事本来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她没想到那人在十五年后居然回来要自己的命。 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怎么会如此狠心要杀人灭口? 第248章 关于姜昉的身份 那群人被苏晓生打跑之后,姜昉就扶着罗慧娘在一旁坐下,在屋子里的姜小妹和姜来娣见院子里没有声响之后,悄悄地打开门在门缝里观察。 见院子里那群人离开之后,姜来娣安顿好孩子之后与姜小妹一同走了出来,看见这一片狼藉,姜来娣问道:“阿昉,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姜昉摇摇头,然后看着罗慧娘,她似乎还是不愿意说出实情,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姜昉说道:“娘,有什么事情您需要说出来,您不说出来,我们怎么一同面对呢? 方才您也瞧见了,那群人要的不是我的命,是这一大家子人的命啊,您真的忍心看着大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吗?” 这时,大家的视线都瞬间集中在罗慧娘的身上,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姜昉,然后拉着姜昉的手说道:“孩子啊,娘不是不愿意,是不敢啊。” 罗慧娘这么一说,姜昉的眉头皱的就更深了,她说道:“可是事到如今,您还要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不说吗?不管说还是不说,大家现在的处境都是十分危险的。 您现在要是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想想对策,但是现在您一句话也不说,我们大家该如何帮您?” 罗慧娘又看了看段玖和苏晓生:“娘本来以为皇上给你赐的丈夫只是为了羞辱你,但是如今看来,他能救你的命。” 其实罗慧娘比谁都看的清楚,这段玖并非一个简单的死囚,这苏晓生与段玖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要不是段玖,苏晓生怕也不会出手相救。 但是这个秘密已经在罗慧娘心里十五年了,她不知道该怎么与姜昉说,当初她是很嫌弃姜昉这个女儿。 但是这几年来,姜昉尽心尽力,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她有些害怕,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会不会因此而离开这个家。 她倒不是舍不得这姜昉带来的利益,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儿子现在生死不明,姜昉就是她的女儿。 这时苏晓生说道:“那些人一看就不会轻易罢休,若是这件事不弄清楚,或许真的没有谁能保下你们。” 姜昉隐隐约约觉得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关,谁能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年纪呢,并且他们似乎并不想伤害自己。 姜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世,或许是这个身体的亲生父母找来了,并且姜昉的身世复杂,这才想将姜家灭口。 姜昉试探性的问道:“这件事是关于我的身世对吗?我并非您的亲生女儿对吗?” 罗慧娘惊讶的看着姜昉,姜来娣连忙说道:“怎么可能,你可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姜昉却问道:“大姐,所以你是瞧见了娘生下我吗?” 姜来娣被姜昉这么一问,一时间有些犹豫,她并没有瞧见姜昉出生,只是姜昉出生第二天就被抱回来了。 “未曾,但是当初是娘去庙里上香,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大雨,只能在一处破庙留宿,据说是受了惊吓,当时在破庙里就生下了你。” 姜来娣说道这里的时候,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怀疑,当初除了罗慧娘,似乎没有人瞧见姜昉的出生。 接生的好像都是路过的产婆,当时回来的只有罗慧娘和她怀里抱着的姜昉,但是当时罗慧娘确实是生产了的模样,不可能错的。 “娘怀胎十月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回来的时候抱着满身是血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见了,你怎么会不是娘生的呢?” 姜昉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数了,她看着沉默不语的罗慧娘,一时间也理解她内心的慌张。 姜昉坐在罗慧娘的身边,然后拉着她的手说道:“娘,我们收拾一下,先去外面避避风头,他们或许还会卷土重来,我不想大家受到伤害。” 说完姜昉就招呼大家却也去收拾东西,就在姜昉准备离开的时候,罗慧娘忽然说道:“阿昉,你会怪娘吗?” 罗慧娘知道姜昉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亲生的,但是她却什么都没说,这让罗慧娘心里越发的难受。 “当初在破庙的时候,我生下的,是一个男胎,当时大雨,同我一起在破庙的,还有一个贵妇人。 她穿着华丽,身边跟着许多的丫鬟和家丁,是她生下的你,但是你面上都是红斑,尤其是出生的时候尤其显眼。 大户人家的风风雨雨你也是知晓的,她应该是想母亲子贵,所以才有了狸猫换太子的念头。 但是她威胁我,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让我将我的孩子与她交换,她毕竟也是你的母亲,希望有人能收养你。 今日那人问我的时候,我便猜到他们找的是你,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居然想灭口,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她居然还是不准备放过我们。” 姜昉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十五年之后,那人又找上门来了。 如果是因为自己现在小有成就,那么应该直接找上门来,而不是想要灭口,所以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人物? 见姜昉不说话,罗慧娘拉着姜昉说道:“阿昉,娘对不起你,要不是当初娘怕死,你或许还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姜昉却安慰道:“您瞧我这脸红的红斑,去大户人家哪能当什么小姐啊,在姜家我很开心,因为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姜昉让段玖带着大家先出去躲躲,那群人的目标是自己,自己要是跟着一起离开了,那么大家一个都跑不掉。 段玖却说道:“你就算一人在此等候,你的家人也跑不掉,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灭口。” 姜昉看了看外面的天,心中却无比的慌乱,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将这群人当做家人。 但是真的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在那冰冷的刀刃下,姜昉才觉得人是那么的弱小,自己是那么的无力。 第249章 回来做我的女儿 皇宫内,一名小太监从院子里拿到了一封密信之后,就匆忙的往太后的永和宫走去。 姜太后看着那封信,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然后将那封信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她对桂嬷嬷说道:“此番前去,可有泄露踪迹?” 桂嬷嬷连忙回答道:“娘娘放心,这群人都十分可信,绝不会泄露半分,现如今人已经找到了,娘娘准备如何处置?” 姜太后陷入了沉思,她的记忆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时候自己去夫子庙上香,但是途中却遭遇刺客。 一群人走散了,只余下她身边的几个宫女和太监,又逢大雨,只能在破庙躲雨,不知道是不是逃跑的过程中动了胎气,当晚就腹痛难忍。 一起在破庙的还有一个农妇,只身一人,巧的是,当晚居然同时生产,但是自己生下的居然是一个女娃。 后宫尔虞我诈,眼看自己皇后的地位不保,此时要是其他妃嫔生下男孩,自己这皇后的位置肯定不保。 并且那孩子的脸上还有一块猩红的胎记,在电闪雷鸣之下格外的吓人,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恶鬼,吓得姜太后差点晕厥过去。 但是巧合的是,她听见来自不远处婴儿的啼哭,方才一起避雨的那农妇,似乎也生产了,姜太后连忙命人前去查看。 那农妇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大夫喝稳婆,一个农妇独自生产怕是凶多吉少,看见她生下的男孩之后,姜太后懂了换子的心思。 本来是想将孩子救下,那农妇死了就算了,也算是少了一个后患,但是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又不忍心将她遗弃在这荒郊野外。 于是姜太后将那农妇救下,并且给孩子取了个名字,那就是“昉”。她警告农妇,此事不可外传。 并且以她儿子的性命威胁她,给了她不少钱财,达成协议之后,姜太后本来不准备回来找姜昉的,此事就算翻篇了。 但是如今的雍帝,也就是当初农妇生下的孩子,天赋实在是不尽人意,这偌大的天下,可不是用来开玩笑的。 于是姜太后就想着将姜昉接回自己的身边,这农妇的儿子是靠不住了,姜太后想自己接管这天下。 既然这儿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自己也该将那遗失在民间十五年的孩子接回来了。 理由姜太后都想好了,就对外宣称自己当初生下的是龙凤胎,但是女孩一生下来就没气了,于是就交于寺庙的高僧超度,并未带回宫中。 但是这段时间姜太后发现,那孩子并非死了,只是当初生下来的时候一时闭气,所以才误以为那孩子死了。 如今发现之后自然要将那遗落在民间的公主接回来,但是这个谎言要不被人发现,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收养姜昉的那农妇灭口,也就是罗慧娘。 所以姜太后这才命人四下寻找姜昉的下落,并且要将与姜昉有交集的人都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但是看着信上面的名字,姜昉,姜太后瞬间又改变了想法,这个姜昉她早有耳闻,但是却不知道她竟就是自己的女儿。 姜昉,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在省城给那些妓女治疗花柳病,给盛氏酒楼引进那么多的新奇吃食。 这孩子,远比雍帝要聪慧的多,不愧是皇室的血脉,比那雍帝不知道是有用多少倍,于是姜太后瞬间就改变了想法。 本来她只是想姜昉接回来,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这雍国的江山,等她百年之后就还给萧家。 但是她现在不想了,姜昉就是她的底气,她相信姜昉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他们萧家,十五岁的年纪。怕也是找不出能与姜昉并肩的天才。 这个江山,姜太后觊觎很久了,是时候该改姓姜了、 姜太后知道姜昉之后,立马就找人安排了微服出巡,但是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并未惊动其他人。 她来到了榔头村,看见那小村子的时候,她心中满是愧疚,她的女儿,这十五年来,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吗? 来到那四合院门前的时候,姜太后一时间有些害怕,她害怕姜昉会怪自己,会不认自己这个娘亲。 当初抛下姜昉的时候,姜太后的心中似乎并没有过多的不舍,因为她知道,有舍才有得,如果不抛下姜昉,那么在宫中自己将会一无所有。 但是现在,她似乎有些害怕了,姜太后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从来她都是取舍果断,但是这一次,似乎犹豫了。 敲响门的时候,她的心就跟着那声音不断的乱跳,开门的是姜小妹,看见姜太后只是,她疑惑的问道:“夫人,请问您找谁?” 姜太后深呼吸,平复了心情之后说道:“姜昉,我找姜昉。” 姜小妹见姜太后穿着掩饰,披着斗篷带着帽子,或许是来求医的,于是往后面让了让,让姜太后先进去。 身后的两个护卫也紧跟其后,经历过那天的事情之后,姜小妹对那种拿着刀剑的人都十分害怕。 一进门姜小妹就大声的喊道:“二姐,二姐,有人找你!” 姜太后看着这简陋的四合院,虽然是比进村子的那几户人家都好上不少,但是这毕竟是个小村子,贫穷又落后。 姜太后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十五年,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也似农妇那般粗鄙不堪吗? 姜昉出来的时候,看见姜太后站在院子里,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不知道为什么,姜昉只觉得有一种很想远离的感觉。 瞧见那人之后,姜昉对姜小妹说道:“去沏茶。” 说完就走到姜太后的面前,然后问道:“请问这位夫人是有何求?” 姜太后看着眼前的姜昉,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亭亭玉立,虽然脸上还是有那狰狞的红斑,但是现在看上去却淡了不少。 眉眼间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气质也不似这村里的农妇一般,她有些庆幸,她的孩子,果然还是与众不同的。 姜太后拉着姜昉的手,那略带粗糙的感觉让她心中的愧疚不断的翻涌着,这孩子,还是吃了苦的。 第250章 没有资格说原谅 姜昉对姜太后的行为有一丝的不解,她连忙将手抽回来,但是看见她身后那两个护卫的时候,姜昉瞬间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罗慧娘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之后,立马就走了出来,因为上次被追杀的事情,她对院子里的动静就十分的敏感。 当她看见姜太后时,仅仅只是那个背影,她就认出来了,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罗慧娘拄着拐杖,缓缓的走到两人身边。 姜太后瞧见罗慧娘之后,一时间还未认出来,但是仔细瞧瞧,还是认了出来,这十五年,她苍老了不少。 姜昉拉着罗慧娘说道:“娘,您先回屋子去吧,这里我会处理好的,您别担心,没事的。” 说完,就对刚端着茶壶过来的姜小妹说道:“小妹,你先带娘回屋子去。” 姜小妹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空气中的气流涌动,于是搀着罗慧娘就往屋子里走,临走时还回头多看了姜太后几眼。 姜昉将茶杯放在院子里的矮桌上,然后给姜太后沏了一杯茶:“这是我自己做的凉茶,穷乡僻壤的,您多担待。” 姜太后看了看那矮桌边的石垛子,一时间有些嫌弃,但是见姜昉坐在那头,自己也就不好端着架子。 于是姜太后将最外头的斗篷垫在最下面,然后坐在了姜昉的对面,她拿下头上的帽子的时候,姜昉瞧了他一眼。 果然是有些像呢,这就是姜昉的亲生母亲吗? 姜太后看着姜昉,她正在低头喝茶,一时间姜太后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瞧着姜昉。 此时姜昉抬头,眼里不是恨也不是期待,只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她问道:“此番前来,是来接我回去?” 姜太后没有想到姜昉竟然会如此的坦然,于是说道:“是啊,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是我这个做娘的失职了。” 姜昉却看着这院子满意的说道:“我倒不觉得自己吃了苦,我也有爹有娘有人管,在这院子里过的也算是惬意。” 姜太后连忙拉着姜昉的手说道:“孩子,你是不是在怪娘?你怪娘将你放在这小村子里吃苦,将你换了是吗?” 姜昉看着姜太后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的真心,这个女人,当初为了上位,将自己与罗慧娘的儿子交换。 这十五年以来,一直不闻不问的,但是偏偏十五年之后,自己在外小有名声,她竟然寻了过来,在这里上演母子情。 看着姜昉冷漠的眼神,姜太后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她的眼眶微红:“我当初,是真的身不由己,如果不是抱着儿子回去,怕是,我们都要死在那宫里。” 姜昉一愣,宫里?眼前这女人居然是先帝的妃子?瞧她现在的样子,莫不是已经熬出头成为太后了? 所以当初罗慧娘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皇上?那不就是萧怀谷吗?难怪那天罗慧娘一直觉得萧怀谷亲切,那就是她的儿子啊! 看着姜昉震惊的眼神,姜太后继续说道:“当年我在宫中的地位不保,先帝对我娘家虎视眈眈。 如果我将你带回宫中,且不说我皇后之位不保,我娘家也会被先帝一并铲除,孩子,你也逃不掉,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懂。” 姜昉点头:“我知道。” 但是姜昉不知道啊。 现在的姜昉并非之前的姜昉,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靠着自己的双手,也算是衣食无忧无人敢欺负。 但是之前的那个姜昉,生得丑陋,自小就被蔡老太嫌弃,罗慧娘说,如果不是姜太后给的钱财,怕是已经被蔡老太扔到山上喂豺狼去了。 那个姜昉,才是她的女儿,她生活在这穷困的家中,自小就受尽了屈辱,要不是被现在这个灵魂代替,或许在段玖进门的那天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自己哪里是姜昉啊,她怎么能代替姜昉说理解。 姜太后见姜昉的反应还是如此的平淡,心中有些疑惑,这孩子的心,她似乎是一点都看不透。 姜太后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没人能威胁到我们了,我来接你回家了,这种苦,以后都不会有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孩子,跟我回宫好吗?原谅我好吗?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姜昉看着姜太后的眼睛,她哪有资格说原谅,她代替了以前的姜昉,活的风生水起。 但是以前的姜昉,吃尽苦头,遭受那么多的侮辱和嘲讽,是自己一句原谅就能抵消的吗? 姜昉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资格说原谅。” 姜太后以为是姜昉不肯原谅她,拉着姜昉一直忏悔:“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但是家中几百口人的性命,娘真的……” 姜昉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如今突然说接我进宫,你不怕那朝堂之上的争议之声吗? 这世间最难的不过是那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你如此做派,怕是也会连累娘家,到时又要如何收场呢?” 姜太后听见姜昉的话之后,心中感动,原来姜昉并非是不原谅自己,而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这孩子,不愧是她姜世音的女儿,果然是七窍玲珑心,想事情如此周到,日后的江山,自然是能放心交付与她。 姜太后说道:“此事你且不必担心,我自会安排好,只要你听从安排,我自然会将你名正言顺的带回宫去。” 姜昉没有说话,其实进不进宫,有没有公主的名号,她都觉得无所谓,毕竟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攻略段玖,然后回家。 虽然现在是生活在榔头村,但是她的生活一直都是衣食无忧,多姿多彩的,身边的家人也是十分的友善。 但是姜昉也知道,姜太后既然已经亲自找上门来了,说明她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自己不愿意跟着她回去。 那么上一次她舍得将自己与萧怀谷交换,这一次她也舍得毁掉,现在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保护不了大家。 除了和她进宫,姜昉似乎真的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251章 往后的路不好走 姜昉答应姜太后进宫之后,姜太后立马就启程回了宫里,院子里只剩下姜昉,这时大家才走了出来。 姜小妹拉着姜昉泪眼朦胧的说道:“二姐,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就是我的二姐,我不要你走。” 姜昉拉着姜小妹说道:“傻孩子,你也是我的小妹啊,但是一家人在哪里都是一家人不是?我肯定还是会回来的。” 姜小妹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面对这样的离别还是十分难过的。 虽然之前大家都不喜欢姜昉,但是姜昉毕竟也是自己的姐姐,这些日子姜昉一直护着自己,还带着大家一起搬进了这么大的院子。 现在姜昉就是姜小妹的主心骨,一听见她要随着姜太后进宫,姜小妹就难过的不行,但是想着姜昉是进宫享福的,也就没一直纠缠。 罗慧年拄着拐杖站在一边瞧着,也没有上前来,她知道自己是对不起姜昉的,她本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如果不是和自己的儿子交换了去,她应该是金枝玉叶才是,怎么会在这小小的榔头村和自己一起吃苦呢? 蔡老太本就重男轻女,姜昉是女儿身,还长着那么丑的红斑,如果不是姜太后给的那些钱财,怕是已经扔出去喂豺狼了。 这些年姜昉在姜家受尽委屈,还一直被村子里的人嘲笑,罗慧娘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姜昉,一时间还有些想不开。 姜昉走到罗慧娘的面前说道:“娘,我知道您在想些什么,您没有对不起我,是您救了我的命。” 姜昉拉着罗慧娘,是啊,她并没有对不起自己,最受罪的那个姜昉其实已经不在了,就算认会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姜昉了。 姜昉想到这些,莫名的有些难过,但是想想姜太后的所作所为,其实她也为以前那个姜昉感到庆幸。 身为村姑的姜昉,如果不是被现在这个姜昉代替,或许还是继续生活在那个穷困的茅草屋里。 就算是被姜太后找到了,以前的姜昉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那么就会按照姜太后之前的计划,杀光姜家人,只留下原来的姜昉。 就算是被亲生父母接回去享福,但是面对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家,这样的结果她如何承受的起。 再者说,在榔头村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姑来到了宫里,她又能在这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的皇宫里活几天? 或许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知道姜昉要进宫之后,最着急的还是南宫垂杨和苏晓生,要是姜昉进宫之后,他们的殿下该如何是好? 是继续在这四合院里待着,还是回到那宫中去当质子? 段玖其实也十分的紧张,他害怕的不是回到那宫中去当质子,而是以后想见姜昉一面都十分的困难,更别说这般同姜昉朝夕相处。 姜昉似乎看出来了他们的担忧,说道:“一时半会我还是回不去的,这段时间我会安排好大家。” 姜昉说完之后对罗慧娘说道:“在太后的懿旨下来之前,这件事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太后会安排好说辞,但是在此之前要是泄露出去的话,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大家就和往常一般,静静地等着便好。” 姜小妹还是十分舍不得姜昉,一直黏着姜昉不肯离开,姜昉无奈的笑着说道:“小妹啊,我暂时还走不了,你这样子会耽误我做一些事的。” 姜小妹很不情愿的放开姜昉,但是还是害怕自己一转身姜昉就不在了,这段时间,姜昉让自己知道了很多,这个姐姐,就像是自己的娘亲一样。 齐林善和王子毅被关在屋子里,并不知道姜昉要进宫,只是知道这几日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来找了姜昉。 不过姜昉的医术那般了得,有大人物来寻她也是不稀奇的事情,齐林善闷头减肥,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瘦下去,然后回家迎娶宋婉儿。 王子毅现在也没有那么期望能够站起来了,虽然他现在也能够站起来,走路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发现了,自己这样优哉游哉的做着康复训练,似乎更能够制造与姜小白接触的机会,反正他站起来也没什么大事,现在他的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能让姜小白也喜欢自己。 南宫垂杨站在段玖身边,见院子里的人都散的七七八八了,这才小声的说道:“殿下,您看这现在该怎么办啊?” 段玖一旦回了宫里,自己和苏晓生肯定是不能跟着的,那雍帝对段玖又是怀恨在心,段玖回去肯定又要吃亏了。 段玖却说道:“就算会宫去,也不会有人刁难我了,所以回不回去,其实也没有很大的所谓。” 南宫垂杨惊讶的问道:“怎么会?那雍帝不是恨您入骨?不然也不会将你赐给一个丑八怪当上门女婿啊。” 苏晓生却说道:“你的脑袋是不想事吗?天天跟着姜昉学医学疯了是吗?方才来的是当今太后。 姜昉才是太后亲生女儿,当今的公主,但是姜太后膝下只有一子,也就是现在的雍帝萧怀谷。 如果姜昉才是姜太后亲生的女儿,也就是说着萧怀谷才是这姜家的孩子,想要名正言顺的将姜昉带进宫去,这萧怀谷必是要打回民间。” 对于这些,段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姜昉是否会卷入姜太后的夺位之中,如果真的要将姜昉和萧怀谷的身份换过来,那这雍国就失去了一国之君。 萧怀谷虽是这雍国的国主,但是段玖知道他其实就是一个傀儡皇帝,手中并没有实权。 但是如果现在这萧怀谷被换下来,成为了平民,段玖不相信姜太后会将手中的实权拱手让给其他已经分封的王爷。 那么这么以来,姜昉极有可能会被培养成下一个继承人,自古虽有女人上位的先例,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并非是这般容易的。 姜昉虽然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在那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办法自保。 第252章 回到最初的轨道 姜太后回到宫中之后,内心的喜悦无法抑制,姜昉真的比萧怀谷优秀太多了,姜昉才是自己心中一直想要的继承人。 现在想起萧怀谷,姜太后眼里都是嫌弃,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只要好好栽培,就可以得到一个明君。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姜太后第一次发现天赋居然如此重要,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师教他,他到现在也还是废物一个。 每天只会吃喝玩乐,本来姜太后以为是自己独揽大权,这萧怀谷只是在她面前装装样子,但是背地里在谋划这如何夺回权利。 萧怀谷本来就不是姜太后亲生的,一直以来她只是想借萧怀谷上位,但是等她百年之后她也想过将这大权还给萧怀谷。 所以姜太后一边防着萧怀谷密谋抢回大权,但是一边又开始培养萧怀谷,生怕等自己百年之后,萧怀谷没有办法肩负重任。 但是这几年姜太后发现了,萧怀谷并非什么能成大气候的人才,他就与他表现出的一样,就是个没用的废材。 不管姜太后如何培养,似乎都是对牛弹琴,萧怀谷在位,最喜欢的就是吃喝玩乐,现在姜昉的出现,总算是填补了这一个空缺。 桂嬷嬷见姜太后满脸的喜悦,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些年她一直担惊受怕,在破庙的那些,到如今算下来只剩下自己了。 见姜太后此去归来满面喜悦,这件事估计也能翻篇了,自己终于也不用担惊受怕的侍候了。 姜太后对桂嬷嬷说道:“桂嬷嬷,哀家欲将姜昉接回宫中,姜昉如今如此出色,哀家这当母亲的,心中甚是欣慰。” 桂嬷嬷连忙回答道:“太后的女儿,又怎会是碌碌无为之辈?这般出色也是命中注定的。” 姜太后听着桂嬷嬷的马屁,心中就更加的喜悦,但是有一件事难住了她,她问道:“但是也是因她的出色,作为筹码与哀家谈条件啊。” 说道这里,姜太后叹了一口气,今日见了姜昉,才知道她并非传说中那般,她比传说中更是出色。 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姜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心中没有一丝的波澜,没有恨,也没有喜悦。 普通人怎么如此的冷静与睿智?这姜昉,日后必定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但是姜太后要的就是这样的女儿,不然这江山,她也不放心交给姜昉。 也正是姜昉如此的优秀,想要杀了姜家人取而代之,姜昉怕是不会答应,日后这姜昉要是报复起来,似乎也不是自己能招架得住的。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萧怀谷换回去,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名正言顺的取代萧怀谷,成为这雍国的国主。 萧怀谷在或者不在,对姜太后来说有利也有弊,萧怀谷能当个傀儡皇帝,自己也就不用但心那群臣子们有什么非议。 但是也恰恰是萧怀谷在,自己就不能真正的掌握这个权利,萧怀谷在一天,就有一天的危机,自己每日防着他,心中也是疲惫。 现在姜昉在就不一样了,就算自己登基称帝,那些人有非议又如何,她相信姜昉一定能帮自己稳住这江山。 这么以来,萧怀谷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桂嬷嬷,你去将皇上唤来,哀家有要事相商。” 桂嬷嬷应了一声,立马就招呼外面的宫女去传话了,看着坐在殿上的姜太后,不知道为何,桂嬷嬷身子不自主的抖了一下。 萧怀谷知道姜太后要见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但是仔细一想,自己这几日安分的很,不可能是做错事了吧? 萧怀谷连忙将桌子上的奏折又看了几遍,虽然这些奏折每天都要他批阅,但是实际上真正做决定的还是姜太后。 但是姜太后还是要自己再看几遍,虽然萧怀谷一点都不明白姜太后为什么要这般做。 看了几遍折子之后,萧怀谷心慌慌的跟着那小宫女去了永和宫,一路上还在打听姜太后为何要见自己。 小宫女却说道:“陛下去了便知道了,奴婢只是一个传话的,怎么能知晓太后娘娘的打算。” 萧怀谷叹了一口气,也不为难这小宫女了,一路来到永和宫,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萧怀谷的心砰砰乱跳。 每次来这永和宫都没有什么好事,十次怕是有九次是来受罚的。 其实萧怀谷真的很不明白,姜太后明明手握实权,为何还要一直让自己学着如何处理政务。 姜太后并没有让自己管这江山的意思,但是每次看见自己没有好好学些处理政务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的失望。 自己甘愿做一个傀儡皇帝,这不是姜太后想要的吗?但是偏偏她又是矛盾的,垂帘听政,却也见不得自己一事无成。 一走进永和宫,就瞧见姜太后坐在那大殿之上,萧怀谷连忙跪下行礼:“儿臣拜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太后看着跪在下面的萧怀谷,眼神有些复杂,自己虽然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但是毕竟也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甚至一度她都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现在,还是该还回去了。 姜太后走到萧怀谷的身边,扶起他之后,将大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都遣退了,然后将萧怀谷带到了寝宫。 姜太后拿出一只银镯子,那是出生的时候,罗慧娘给她的,姜太后给自己出生的女儿取名昉,而罗慧娘则是给自己出生的儿子留下一只银镯子。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姜太后当时也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这些年她一直自己放着,并未给萧怀谷。 第253章 原来不是亲生的 萧怀谷看着姜太后拿着那银镯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是猜不透姜太后想说些什么。 这么些年来,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在姜太后的眼里看见过爱,他看不透姜太后,他也没有过属于他的母爱。 似乎从很小开始,他在姜太后的眼中看见最多的,就是期望,以及失望,仿佛姜太后的眼里只有成功或者失败,而没有亲情。 这时姜太后将银镯子放到了萧怀谷的手里,然后说道:“孩子,这是你母亲交于你的,好生保管吧。” 萧怀谷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拿着银镯子楞在了原地,方才姜太后的意思是说,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将萧怀谷满脸的震惊,姜太后解释道:“哀家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当年为哀家接生的产婆找到了,她说哀家当年生下的,是一个女儿。 那一年,哀家身怀六甲,带着一支护卫队去夫子庙祈福,但是途中遭遇刺客,哀家带着宫女一路逃到了一间破庙。 当时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于是就在破庙里生产,同时生产的,还有一个农妇。 当时哀家受了惊吓,生下孩子之后就晕过了去了,抱着你的时候,就在你的襁褓里发现了一直银手镯。 当时哀家醒来的时候,那农妇和稳婆已经离去了,哀家也无从问起,只当是那银手镯与你有缘,就留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哀家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那稳婆却忽然出现,她告知哀家,孩子在当时抱错了。 她说当时哀家晕过去的时候贴身宫女见那孩子长相丑陋,于是就胁迫稳婆将那农妇的孩子换了过来。 这些年她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于是在病入膏肓之际,找到了哀家的娘家,并且说出了此事。 但是当年那随从,哀家也挨个审问了,他们说是害怕小公主回宫之后那般奇丑无比,怕是活不过几日就会被处死,故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这银手镯哀家找人去调查了,发现确实是那农妇的传家之宝,而她的女儿,也确实是脸上红斑,丑陋不堪。” 姜太后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完之后,萧怀谷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但是听见姜太后说,那女子脸上红斑,他瞬间就想起了姜昉。 他问道:“所以我并非你亲生,而你亲生的女儿,是不是就是榔头村的姜昉?” 姜太后没想到萧怀谷知道姜昉,惊讶之余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会知晓是姜昉?” 萧怀谷没有说话,难怪他总觉得姜昉面熟,原来在出生的那天他们就见过啊,难过他觉得罗慧娘无比的亲切,原来那才是他亲娘啊。 其实知道了这些之后,萧怀谷心中似乎一下子就轻松起来了,终于他不用担惊受怕了,不用面对那一堆枯燥乏味的奏折了。 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来自亲人的关爱了,而不是面对姜太后一次又一次让人心寒的失望了。 姜太后见萧怀谷不说话,以为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于是说道:“那随行的宫女太监哀家已经处死了,他们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害的你不能与亲人团圆,但是如今已经真相大白,哀家不日就会将你送回去与家人团圆。 哀家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哀家的女儿在外受苦十五年,如果不将你送回去,她便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回来。” 萧怀谷看着姜太后眼里的渴望,可是她从来都不会对自己有如此多的期望,或许只是因为姜昉的优秀吧。 萧怀谷说道:“母后,不,太后娘娘请放心,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我自然不会耽误公主回宫的。 不过我希望,臻臻和奶油能跟着我出宫,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姜太后见萧怀谷如此爽快,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他,然后说道:“哀家既然当了你十五年的母亲,就算你要出宫,哀家也不会亏待于你的。” 萧怀谷其实开心的很,自己现在终于不用在皇宫里担惊受怕了,在那乡下就算没有皇宫这般富足的生活,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起码自己能当一个富贵的闲人,终于也不用被逼着学那些什么兵法政治,自由自在的在乡下想做什么做什么。 而且罗慧娘一定不会像姜太后这样吧,失去十五年的亲情,自己终于也能体会到了。 姜昉日后就是公主了,同一天生的,也不知道该叫她姐姐还是妹妹,但是不管怎么样,姜昉应该还是会罩着自己吧? 有了姜昉加持,自己就算不当皇帝了,起码也算是逍遥自在,这下倒是真的能成为纨绔子弟了。 臻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皇上,您说你这么多的东西,都要带去榔头村吗?” 萧怀谷却说道:“以后还是喊我少爷吧,我已经不是皇上了,这次可要记住了,不然可是杀头的大罪。” 臻臻连忙改口,但是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叫萧怀谷皇上,已经养成习惯了,奶油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问道:“那咱们还能吃到姜昉做的好吃的吗?” 萧怀谷一听这个就笑了:“我们这次可是要住到姜昉家里去了,好吃的当然有啊,不过以后可不能叫她姜昉了,她现在啊,是公主。” 臻臻和奶油对视了一眼,萧怀谷被贬为平民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十分的高兴呢? 收拾好了之后,萧怀谷就等着出发,但是一出门他就发现自己似乎被姜太后软禁了,看着门口的护卫,萧怀谷不禁有些担心。 姜太后不是说要用自己换姜昉回来吗?但是现在怎么还将自己软禁起来了呢?现在不应该出发去接姜昉吗? 这时桂嬷嬷走到萧怀谷的面前说道:“莫要着急,此等大事,怎能如此草率,还需安排妥当,这几日就先委屈皇上了,等事情安排妥当之后,自会将皇上送回去。” 说完桂嬷嬷就离开了,这萧怀谷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难过呢?还如此着急出宫,不过想想也是,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 不做也罢,在乡下还活的自在,当了太后十五年的儿子,就算是贬为平民,也是没人敢欺负的,总比在这宫里当个傀儡来的好。 第254章 宝贵的应该是感情 姜昉现在每天在院子里数着日子,这段时间姜太后应该是不回来找自己了,已经答应了她进宫去,应该就是等着她安排妥当。 这几日也会有从省城来复诊的姑娘,他们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尤其是那小桃红,现在都已经从良了,还带着相公来感谢姜昉。 本来患上花柳病的她被老鸨送到城郊的破屋子里等死,但是是姜昉给了她希望,这才能有现在的生活。 当初她可是红极一时的花魁,但是却没想想到自己落得个这般的下场,病好了之后就想开了,风花雪月不过是一时之快,自己应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姜小妹见有人来了,连忙沏茶,姜昉看着小桃红面色红润,问道:“你那病也有些日子了,现在身子怎么样?” 小桃红有些羞涩的看了看身边的丈夫,然后说道:“托您的福,我现在的身子好多了,不过今日来,还是有些事情想拜托小姜大夫。” 小桃红说完,她身边的男人就从怀里掏出一给钱袋子放在姜昉的怀里,然后说道:“我们夫妻俩,想要个孩子。” 姜昉将钱袋子推了回去,虽然这小桃红是红极一时的花魁,手里边的钱财应该是很多的,但是看着他们这朴素的样子,现在的生活肯定也没有那般宽裕。 这男人手里有茧子,一瞧应该也是个普通人家,小桃红应该是自己将自己赎了出来,这才与他过着寻常日子。 姜昉给小桃红把脉,像他们这种以前是卖身的姑娘,身子都不太好,尤其是都喝过避子汤,也用水银避孕。 现在的身子脆弱的很,想要受孕,那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好在小桃红还年轻,身子虽然是坏了,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姜昉收回手,然后说道:“你这病刚好,我不太建议你们现在要孩子,这段时间你需要调养身子,而不是想着要孩子。” 小桃红的脸色有些忧郁,她看着男人的眼神满是愧疚,男人拉着她的手说道:“那我们就不要孩子了,早就说好了不要孩子不是吗?” “可是……” 小桃红欲言又止,是啊,刚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这身子是要不了孩子的,但是他一点都不嫌弃,也不嫌弃自己的出生。 可是在这村子里,谁家不是有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好生热闹,小桃红也知道,他肯定是喜欢孩子的。 每次见着那孩子,他都会停下来瞧一瞧,逗一逗,可是自己这身子,已经破败不堪。 本来想着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没关系的,但是当她越来越爱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给他生个孩子。 于是最后的希望,她找到了姜昉,但是姜昉的回答,让她失望不已,这就是惩罚吧,有一个男人肯要她就已经不错了,自己怎么还能奢望孩子呢? 姜昉见小桃红这失落的样子,以及两人之间的感情,说道:“我又没说你这辈子怀不上孩子。 只不过你这身子你自己也知道的,还未恢复,要是早早的要了孩子,对你对孩子都不好,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回去调养调养。” 说完姜昉就招呼小白拿来了纸笔,小白站在一边,看着那对恩爱的夫妻,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写完方子之后,小桃红期待的问道:“小姜大夫,我这身子,要调养多久才能要孩子呢?” 姜昉说道:“先吃上一年吧,尽量啊你们也避免通房,毕竟你这身子,你自己知道的。” 小桃红点点头,她身边的男人眼里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反而十分关心的问道:“那她在吃食上,有什么忌讳吗?” 姜昉本来以为这世界上的情情爱爱都是带着目的的,但是现在眼前这对夫妻,似乎真的让她看到了纯粹的爱。 “无需忌讳,正常吃喝便好。” 他们告别了姜昉之后,小白看着他们刚刚坐过的地方发呆,姜昉走到小白身边轻声问道:“想阿树了吗?” 小白摇摇头:“我知道阿树已经回不来了,所以也没有必要一直挂念着,但是我很好奇,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想给一个男人生孩子。 我知晓这个世界上都需要女人生孩子传宗接代,但是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那是拿命在赌。 世人都觉得女人的使命就是传宗接代,但是从未有人正真的关心过女人,也不知道她们怀胎十月的痛苦。” 姜昉没想到小白居然会有这个觉悟,惊讶之余说道:“是啊,只有女人自己知道那有多痛苦。 但是如果真的当你被爱,真正的感受到爱的时候,你会不顾一切的想给他生个孩子,无关世俗。” 小白似乎没有理解,姜昉却笑着说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小白跟在姜昉身后,这时南宫垂杨的注射练习的也小有成绩,跑到姜昉的面前来炫耀。 姜昉看着他手上的针孔,然后说道:“不错啊,今天这手看起来没有那稀烂了,进步很大。” 南宫垂杨却不想听这些夸奖的话,连忙问道:“那我下一步可以开始学什么了?可以学怎么接断手吗?” 姜昉上次给那个被赌场断了手的男人接手的手术惊呆了,他原本以为能保住命就已经不错了,但是姜昉居然将他的手也给接回去了。 虽然当时他也在场,但是看得他稀里糊涂的,看着姜昉将手切开又缝上,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但是最后居然将手接上去了。 姜昉笑了笑说道:“你别着急,那些都是一个个基础累计起来的,当你将基础的东西都学完了之后,到时候面对什么病都能够有应对的法子。” 姜昉这话说得南宫垂杨满眼期待,但是却又十分惋惜的说道:“只可惜你不日就要进宫去了,到时我想学你这医术,怕是困难的很。” 姜昉却说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这时姜小白却说道:“阿昉姐姐,我也想跟着你学医,不过我可能没有大家这么好的天赋,但是我愿意努力。” 第255章 做个妇科大夫吧 姜昉没想到姜小白在这方面也有兴趣,加上她今天对女性的见解,姜昉觉得她其实也挺适合当个妇科医生的。 于是姜昉说道:“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培养你了,来福是有基础的,许多东西他能够自学。” 姜小白听完,满脸的失望,但是却又微笑着说道:“没事的,我就知道自己没有天赋,学起来肯定也不行。” 姜昉看着姜小白这小模样瞬间就笑了,然后笑着说道:“我逗你玩的,不过我看你对女人如此怜悯,或许你可以成为一个专门给女人看病的大夫。” 姜小白的脸上瞬间又燃起了希望:“真的吗?阿昉姐姐,我真的可以吗?” 姜昉点头,其实妇科医生相对来说是比较简单的,只不过要先搞清楚女性生殖器的一些解剖,在这基础上学习会轻松很多。 而在这封建的古代,其实妇科疾病大多数都是没有注意个人卫生导致的,极少数是因为性生活导致的疾病,所以学习起来是相对的简单一些。 “但是呢,你也知道,女人的病都是在一些私密部位的,同时你也是女人,你知道那个地方它并没有那么的干净。” 姜小白连连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的,但是我觉得女人真的太苦了,我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就像阿昉姐姐之前在省城一样,我听大家说了,那些女人真的太苦命了,我希望自己能尽些微薄之力。”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姜昉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说道:“那正好,你们俩可以一起学学人体解剖学。” 听到这个,小白和南宫垂杨都吓了一大跳,这是要将人给切开吗?这听起来也太残忍了吧? 看着姜小白和南宫垂杨严重的恐惧,姜昉摇了摇头说道:“身为医者,你们就应该要有这样的觉悟。 你们对人体的结构都不清楚,你们怎么看病啊?怎么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解剖可是所有医学的基础啊!” 但是两人还是十分的害怕,连连退了几步,姜昉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古代人的觉悟还是不够高啊。 但是南宫垂杨明显比姜小白胆子大一些,说道:“或许我可以试一试吧,但是解剖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姜昉一巴掌拍在南宫垂杨的头上:“想什么呢?当然是尸体啊,怎么可能用活生生的人啊,怎么了,你还想在这院子里现杀一个?” 南宫垂杨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姜昉回了自己的屋子,给两个人一人弄了一本书,那还是姜昉在读书的时候用的人体解剖图呢。 翻开第一页之后,姜小白的脸就红了,一般在医学上做示意图的,都是成年男性,解剖书的第一页就是人体概述。 姜小白这样的纯情小姑娘,没有喷鼻血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拿着书的手微微颤抖,然后刷的一下就将书关上了。 倒是南宫垂杨看着津津有味,他十分震惊书上说的那些,虽然很多字他都看不懂,但是上面的图画却十分的生动。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体是这么的复杂,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见人体层层面面的展现在自己面前。 看着南宫垂杨痴迷的样子,姜昉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她选择南宫垂杨是没错的,他对医术的痴迷远远超出了姜昉的想象。 “好了,你们先拿着这个学习一下,但是这本书不可以被别人知道,也不可以流传到别人手里,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南宫垂杨收起书,十分诚恳的说道:“我会的。” 姜昉接着说道:“学医的初心是治病救人,如果你们拿着在我这里学的医术去害人或者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会亲自清理门户。” 姜小白的脸还是很红,但是她十分坚定的说道:“阿昉姐姐你放心,我之所以想学医,就是看见你帮助那些弱小无助的人,我也想像姐姐一样!” 姜昉摸了摸姜小白的头,拿过她手里的书,翻到女性生殖器官那一页,然后说道:“你看看这里就好了,其他的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看一看。” 说完,姜昉就指着南宫垂杨说道:“这本书你的熟悉程度,关系着你能学到我的几成,所以还是要看你自己努力了,我可是毫无保留的在教你。” 南宫垂杨听到这话,眼里满是感激,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师傅,只有姜昉愿意毫无保留的教自己吧。 第二天姜昉起了个大早,然后就敲响了姜小白的们,姜小白睡的迷迷糊糊的,姜昉看见她的黑眼圈之后问道:“你该不会昨晚一夜没睡在看书吧?” 姜小白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说道:“我昨晚看了一晚上,但是有些字我认不得,阿昉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能教教我吗?” 姜昉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教科书上面都是简笔字,他们似乎很多都认不出来,姜昉说道:“其实没关系的,你要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就好了,其他的名称不重要。 对了,你收拾一下今天陪我去一趟省城,我带你去实践一下,反正书你昨天也看了,今天刚好给你看看实物图。” 姜小白的脸又红了红,她连忙回去换了美瞳和假发,收拾好了之后就随着姜昉去了省城。 之间在省城的寻欢巷看了那么多的姑娘,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复诊去了,刚好能带着小白看看真正的结构,累积一下经验。 来到寻欢巷之后,姑娘们还在休息,寻欢巷也没有开门,但是看门的龟奴瞧见姜昉之后,立马就带着她从后门进去了。 知道姜昉来了之后,大家都不睡了,爬起来收拾了一下之后就来找姜昉复诊,自从上次姜昉给大家看过之后,生病的姑娘少了许多。 第256章 经验来自实践啊 按照惯例,老鸨给姜昉准备了单独的屋子,然后找人一一去通知了姑娘们,在姜昉准备物件的时候,她对姜小白说道: “医者父母心,但是首先你要保护自己的安全,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说完之后姜昉就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掏出一双手套,然后教姜小白怎么带手套:“这个手套一定不能破,破了要立马换过一个。 很多疾病是有传染性的,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你才要去想着救人,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就别谈救人了。” 姜小白点头,这算姜昉给姜小白上的第一课吧,她那么善良,姜昉必须教她保护好自己。 因为姜昉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医护人员被患者感染致死的了,她清楚的记得她的师兄。 那一年师兄带着她紧急手术,当时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需要紧急手术,但是询问病史的时候,他隐瞒了。 手术中师兄的手术刀不小心划破了手套,本来只是一个小口子,但是输血的时候化验结果出来了,那患者是艾滋病患者。 姜昉的师兄本来应该是医学界冉冉上升的星星,但是就是因为紧急手术患者隐瞒病史,她的师兄,一辈子都毁在了那台手术上。 所以带着姜小白来的第一件事,姜昉就是不断的告诫她,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姑娘们陆陆续续来了,姜昉先是按照流程过了一遍,先是简单的询问病史,了解病人是哪里不舒服,然后才是检查。 姜昉挑了几个比较常见的典型的病例,一边看病一边给小白讲解:“你过来瞧着啊,不然你怎么看病?” 姜昉一边让那姑娘将裤子脱了躺床上打开腿,一边喊姜小白过来看,但是面对真的人的时候,姜小白有些犹豫了。 那是活生生的人啊,脱了裤子在自己面前,姜小白的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了一样,床上那姑娘却说道: “小姜大夫,那是你带的徒弟吗?第一次难免有些害羞的,小姑娘,你快些过来瞧着吧。 这是我们才愿意给外人瞧,要是换了其他人啊,谁愿意脱了裤子给好几个人瞧着啊。” 姜小白听了这话,挪了挪脚步,但是看了一眼之后还是十分的羞涩,将脸别了过去。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以前啊,有一个十分厉害的读书人,他精通各种药理医学。 但是呢,又一次看病的时候,他却不行了,简单的伤寒他都看不明白,大家就疑惑了,他不是饱读各种医书吗,怎么会脸如此简单的病都不会看呢? 这时,那人辩解道:‘这些都是书上没说的啊,他怎么不按照书上说的生病?’小白,你说你光看书,有用吗?” 看病的那姑娘被逗得哈哈大笑,小白的脸就更红了,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来,瞧着那姑娘的私处。 姜昉长舒一口气,这才开始检查,她熟练的用这工具将那姑娘的阴唇翻开,露出里面的结构:“这与书上,是不是不一样?” 姜小白点头,更加认真的看着。 “她这是典型的阴道炎,也就是下面的炎症,在远处就能闻到味道了吧,你瞧这里面分泌的,是不是黄黄绿绿的?” 姜小白点头,姜昉继续说道:“书上说的,难道会比自己看见的更清楚吗?以后你瞧见了,不也就知道了?” 本来检查是很快的,但是姜昉一边还要教姜小白,所以十分的慢,好在这些姑娘们同他们说了之后,也十分的理解。 还打趣的说道:“以后啊,就多了一个小白大夫给我们瞧病了,也就只有你们愿意给我们瞧这不值钱的身子。” 一直忙到了晚上,这才将那些姑娘们都瞧完了,姜昉疲惫的坐在床上,然后说道:“这还是第一步,学医永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姜小白点头,但是看着那些姑娘们,她就越发的想要帮助他们。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大家都还在等着姜昉和小白回去吃饭呢,南宫垂杨见两人一起回来,十分不满。 “姜昉,你是不是偷偷带着姜小白出去学了?你怎么能偏心呢?你给姜小白开小灶不带上我!” 姜昉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今天带着姜小白说了一天了,她招招手,姜小妹十分贴心的给姜昉倒了一碗水。 姜昉这才说道:“我哪里偏心了,今天我们去寻欢巷复诊去了,你觉得那群姑娘们是你不给钱就能看他们脱裤子的吗?” 姜昉这话一出,南宫垂杨的脸忽然就红了红,这姜昉说话还真是口无遮拦,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粗俗!” 段玖看着姜昉,他是越发的看不透姜昉了,明明身怀绝技,却甘愿在寻欢巷里头给那些妓女看病。 还愿意毫不保留的教给南宫垂杨,明明她知道南宫垂杨一直在她身边装傻不是吗?她难道就不怕南宫垂杨对她另有所图? 姜昉累了一天,正准备休息呢,姜小白却敲响了她屋子的门,姜小白进来之后,掏出怀里的纸。 姜昉看了看,那应该是她白天复诊的时候记下来的,旁边似乎还有一些修改的痕迹。 姜小白说道:“阿昉姐姐,这是我核对过书上的一些内容,但是我还有一些不是很明白,你可以教教我吗?” 不知道为何,姜昉忽然问道:“小白,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为何想学医?” 姜小白没有想到姜昉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但是还是很认真的说道:“因为一个姐姐。 我小时候是被一个老乞丐捡到的,晚上的时候我也会和阿树一起出去找吃的,他去乞讨,我躲在旁边。 有一个姐姐,是青楼的姑娘,后来嫁到了隔壁村子,是她在我们快饿死的时候,给了我们吃的。 后来她经常会在门口放一些吃食,等我们去哪,但是几个月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们说,那个姐姐,难产死了。 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个姐姐是被她丈夫打死的,但是害怕人命官司,才说是难产死的。 我们其实一直都知道那个姐姐过的不好,她的丈夫喝了酒就会打她,骂她是妓女,打死了她和她的孩子。” 姜小白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都是泪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小想学医术,但是当我看见那些可怜的女人的时候,我就很想去帮她们,但是我又帮不了她们。” 第257章 将身份昭告天下 姜太后的动作十分的利索,回去十日之内,就将姜昉的身份昭告天下,同时也将萧怀谷的身份换了回来。 虽然现在萧怀谷还在皇宫之内,但是接姜昉回来的事务还没有处理妥当,将萧怀谷放回去,只怕会添乱子。 所以这段时间,萧怀谷一直被软禁在自己的寝宫内。 这样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诸多大臣的不满,但是姜太后垂帘听政许久,手中的权利已经今非昔比了。 就算有异议,也只敢在后面与自己的心腹说一说,在姜太后面前,还是不敢造次,但是大家心里都知道,这雍国,要变天了。 之前太后垂帘听政,有脑子的就知道并非要等雍帝能独当一面,而是这姜太后狼子野心,早就想坐在那皇位上了。 只不过这女子称帝自古以来也只有一例,姜太后还不敢贸然的效仿,但是随着姜昉变得如此优秀,她的机会也就来了。 姜昉的身份被公开之后,大家都十分的吃惊,虽然姜家人都知道姜昉并非亲生,算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是公主。 那日来的居然是太后,但是也只有罗慧娘和姜小妹知晓姜昉是姜太后故意换来的,对外还是说在破庙慌乱中抱错了。 就连姜大也是瞒着的,姜小妹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也答应了姜昉不会说出去的,一致都是按照姜太后给的说法。 姜家一众人跪在地上接旨的时候,手脚都是在发抖,尤其是蔡老太,当初还好她没有那么狠心真的将姜昉扔掉。 要是真的扔掉了,现在怕就不是享福,而是准备砍头了,她偷偷的看了看姜昉,只见姜昉泰然自若,一点惊慌失措的意思都没有。 蔡老太在心中感慨,这孩子不愧是皇家的子嗣啊,如此气度,也不是他们这小山村里能培养的出来的。 不过知道姜昉是公主之后,蔡老太还是有一丝的失落的,这公主必然是要回皇宫的,以后就不会在这四合院里住着了。 虽然之前对姜昉的意见还是很大的,但是这段时间住在这四合院子里,她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家的温暖。 姜昉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当初谁也不知道,一直将她当做亲生的孩子养着,这一晃也十几年了,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假的。 但是除此之外蔡老太还是高兴的,家里出了个公主,那以后的日子那不是节节高升飞黄腾达? 自己盼的孙子也有了,还是在皇宫里养着的,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以后姜家在这榔头村还不是横着走? 宣旨的小太监一走,蔡老太就乐呵呵的站了起来,对姜来娣说道:“你娘给你取的名字还真不是错,现在真的来了个弟弟。” 姜来娣不想搭理蔡老太,只是拉着姜昉的手说道:“阿昉啊,日后你要自己保重啊,家里有空常回来看看。” 蔡老太却说道:“她都是公主了,那好日子肯定在等着她呢,你瞎操心什么,那还能比这村子里差?” 姜昉叹了一口气,原以为这段时间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这蔡扒皮好歹也会心存感激,但是现在看来,她就像是捂不热的石头,眼里也只有孙子。 这时候姜大有些愣愣的看着姜昉,这是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女儿,现在说不是亲生的,是抱错了? 姜大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虽然自己膝下无子,但是这个女儿一直都没有让自己失望,好日子这才刚开始呢,结果就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女儿了? 虽然是换来了一个儿子,但是自己对那素未谋面的儿子,似乎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居然将孩子抱错了? 姜小妹含着泪拉着姜昉,她真的很舍不得姜昉,对自己未来的哥哥也一点都期待不起来,她多希望这就是一个梦。 醒来了姜昉还在院子里晒草药,自己还要督促着齐林善去跑步,每天也就是看着齐林善,帮姜昉做一些跑腿的活。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个家就好像少了一点东西,不,是缺了很大一块,这个家没有姜昉之后,就似乎不是那个味了。 姜昉看着大家的眼神,各自藏着小心思,这个时候,谁是真心对你,谁只是逢场作戏,清楚的很。 倒是南宫垂杨和姜小白紧张的很,这太后懿旨都宣了,那姜昉进宫不是就快了吗?自己对那本书上的东西都不是很清楚,这姜昉要是走了,那日后就再难见到了。 姜昉看着院子里围着自己的人,耸了耸肩说道:“我只是换个地方,之前也说过了,可能会去京城做生意的啊。 一个个的怎么都哭丧着脸的?我又不是死了,我还是会回来的,别这样,我变成公主了,大家不应该为我感到开心吗?” 罗慧娘眼里全是愧疚,怎么算也是自己和儿子占了便宜,这么多年的苦难都是姜昉给他受了。 现在家里和姜昉攀上亲,以后的日子怎么样可不会那么苦了,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说不定还是富贵人家了。 曹庆花和姜二在盛氏酒楼听说这件事之后就着急赶了回来,这姜昉现在是公主,自己怎么说也是公主的婶子啊。 这几日姜昉应该就会被接进宫里去了,自己还不得抓紧时间在姜昉面前留点好印象,日后怎么说也是不会有坏处的。 回到院子里之后,发现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见到曹庆花两口子赶回来,姜昉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曹庆花,但凡有一点便宜可以占,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想必也是在城里听说了自己的事,跑回来想捞点好处吧。 晚上的饭是姜昉做的,虽然大家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但是那心里的小算盘可是个个不重样,姜昉也懒得跟他们闹腾了,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第258章 坏心情的陈甜甜 第二天姜昉就带着南宫垂杨和姜小白去了县城,自己不知道还有几日能待在这榔头村,还是赶紧带着他们将那解剖书里的内容先熟悉一下。 姜昉给了牢头银子,就跟着牢头进了那停尸房,本来姜昉想去义庄的,但是想着可能还是刚死的尸体会比较好解剖一些。 牢头指着角落里的一具尸体说道:“这就是城南那瞎子,真是可怜,被那群人误伤,一箭穿心。 他的尸体也一直没有人来领,本来是昨天就应该送到那义庄火化了,但是昨日个夜里有雨,也算是你们幸运、 但是说好了,这尸体你们可不能乱来,只用两日,两日之后必要完整归还,否则这可是要吃官司的。” 姜昉又塞给牢头一些银两,然后说道:“我们用完自然会完整归还的,您且放心,仵作验尸处在哪呢?” 那牢头指了指一旁的小屋子,眼神里有些嫌弃,然后说道:“那屋子里可是用来剖死人的,阴气重,你们早些出来。” 姜昉连连点头,然后对南宫垂杨说道:“赶紧的,把尸体搬过去,一会要开始解剖了。” 南宫垂杨虽然杀过人,但是搬运尸体还是头一回,他有些局促,姜昉见了说道:“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我可跟你说了,我不日就要进宫,到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机会教你了,你现在要是不珍惜,那机会可是转瞬即逝的。” 南宫垂杨咽了咽唾沫,撸起袖子就将那尸体扛了起来,往仵作的小屋子走去,那尸体摇摇晃晃的,看样子尸僵也应该已经解了。 面对新鲜的尸体姜昉还是有些激动的,她似乎已经很多年都没解剖过了,当然那些手术不算。 看着姜昉那一副渴望的样子,南宫垂杨有些害怕:“你这样子,怎么像是那吃人的妖怪一般?” 姜昉说道:“你还真是不懂,解剖是了解人体结构的基础,是一切医术的基础,你以后就知道了。” 说完姜昉就掏出三双手套给他们带上,拿出了准备好的手术刀以及镊子,其实姜昉并不喜欢镊子,但是有些东西还是需要镊子的。 看见那手术刀之后,南宫垂杨心中暗暗吃惊,这种利刃他还是第一次见,但是感觉却是十分的锋利。 这姜昉身上到底藏着何种秘密,她身上的东西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这刀子,在樾国境内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打造的。 因为解剖是一项十分细致的活,加上姜昉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想着能越仔细越好,最好是一次就能将他们教会。 于是就分了好几个部位,单单是四肢他们就花了一天的时间,这一天他们也只是草草的吃了早饭就过来了。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了,姜小白掌灯,但是这个光线确实不够,于是姜昉就打算今天的教学到此为止。 但是南宫垂杨还是一副没有听够的样子,几人一天未吃什么东西,似乎都没有感觉到饥饿。 姜昉收起东西,然后说道:“今天就先结束了,这黑灯瞎火的,你们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容易漏,我们明天继续。” 说完姜昉就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用这小仵作的艾草给自己去去味,这尸体的味道,还真的有点臭。 几人出来之后,还在回味方才的解剖,南宫垂杨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姜昉看见尸体两眼放光的样子了。 人体在姜昉的讲解下,生动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也太神奇了,那么一瞬间,南宫垂杨觉得自己之前学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姜昉带着两人找了个饭馆吃饭,因为身上有一股味道,所以就单独要了个包间,吃饭的时候,南宫垂杨还一直喋喋不休的在说着解剖的事情。 姜昉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就纠正他一下,姜小白却看着外面,似乎外面的东西十分吸引她。 姜昉拍了拍小白的肩膀,说道:“一会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晚上的省城也是十分热闹的。” 小白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在想:原来这就是余子昂口中说的省城吗?真的是十分的热闹。 吃完饭之后姜昉就带着小白到处逛,她就快离开这里了,说实在的,她自己似乎都没有好好的逛一逛。 走到一个小摊贩的摊子前的时候,小白看见了一直簪子,十分的精巧,她拿起簪子的时候,却被另外一只手抢了过去。 “老板。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姜昉和小白都转过头去,结果看见了陈甜甜。 只见陈甜甜十分嚣张的推了一把姜小白,然后说道:“你这妖怪,怎么还敢在大街上?真不怕被捉了去?” 姜昉护在姜小白的面前,然后问道:“上次在院子里闹事的,就是她?” 陈甜甜瞟了一眼姜昉,然后十分嫌弃的说道:“果然呢,妖怪也只能和丑八怪玩,不然都没人跟你们玩了吧?哈哈哈哈……” 姜昉勾了勾嘴角,看来这个陈甜甜,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还不知道自己是公主这件事吗? 不过也是,姜昉这个名字,现在似乎还没有脸上那个红斑那么深入人心。 姜昉从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的面前说道:“十倍,这簪子我要了。” 那老板有些为难,这陈甜甜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刁蛮大小姐,虽然姜昉这手里的银子他也想要,但是他更怕被陈甜甜报复。 姜昉似乎看出来了老板的为难,于是对小白说道:“其实我觉得那簪子不是很配你,太廉价。” 姜昉话一出,那陈甜甜脸上的笑瞬间就收住了,姜昉这话不是在说自己也很廉价吗? 她指着姜昉说道:“你什么意思?一个丑八怪也敢在这里指桑骂槐?也不瞧瞧你那脸,带簪子?怕是带什么都遮不住你那丑脸吧!” 姜昉却不想与这种无脑的刁蛮小姐纠缠,但是想到之前那边欺负小白,于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药粉,直接就撒在了陈甜甜的脸上。 她瞬间就觉得脸上奇痒无比,但是又不敢用手去抓,她紧紧的抓住袖子,似乎十分的痛苦:“丑八怪,你对我做了什么?!” 第259章 快给我跪下道歉 姜昉却是满脸的笑意:“你都成这般模样了,这小嘴还是不会说话啊,要不然我给你一些治治你的嘴的药?” 陈甜甜恼羞成怒,冲上来就想撕扯姜昉,但是姜昉却十分轻巧的躲开了,南宫垂杨在一边看热闹,时不时的还给姜昉鼓鼓掌。 陈甜甜脸上奇痒无比,虽然说那是脸,但是她真的忍不住了,伸手就去抓,这时她的丫鬟小蝶连忙阻止她。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那是您的脸啊,要抓花了!” 陈甜甜却一把扇在小蝶的脸上,骂道:“你这废物,没看见本小姐被人欺负吗?还楞在一边做什么?” 这时小蝶也冲上来想为陈甜甜出气,但是姜昉却扬了扬手里的药粉说道:“你确定你要上来?” 小蝶犹豫了,她咬着嘴巴站在原地不敢动,陈甜甜大骂废物,但是脸上却越发的痒。 “丑八怪,我警告你快点将解药交出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把你大卸八块去喂狗!” 姜昉却晃了晃手里的药粉,然后说道:“但是你这像是在求人的样子吗?不不过我劝你还是善良一点吧。 毕竟将我大卸八块之后,可是没有人能给你解药的呢?这么一张脸,抓花了真可惜呢。” 陈甜甜气的咬牙切齿,一边强忍着不用里去抓脸,一边往回走,临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丑八怪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弄死你!” 姜昉耸耸肩,倒是姜小白担心的说道:“阿昉姐姐,她会不会出事啊?” 姜昉却十分生气的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她上次是怎么羞辱你的?一点点小惩罚而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善良?” 南宫垂杨也说道:“要是我,才不会只用这样的毒粉教训她,我必要她毁容,此生无法见人!” 姜昉满意的点头:“我们要善良,但是不是对谁都善良,小白,你的善良,迟早会害了你。” 虽然姜小白不是很理解姜昉的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这时在一旁的小摊贩问道:“小姐,这发簪你们还要吗?” 姜昉看了看小白,小白摇了摇头,姜昉说道:“不必了,这簪子已经没有价值了。” 三人逛了一圈,因为陈甜甜早就没了兴致,就在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一队人举着火把朝这边来了。 姜昉看了看四周,似乎也没什么事发生啊,但是就在他们准备让开的时候,却瞧见那群人将自己围住了。 姜昉瞬间就明了了,应该是那陈甜甜搬的救兵到了吧?但是姜昉并不在意,问道:“好狗不挡道,这道理你们懂吗?” 领头的那人应该是陈府的管家,一把胡子都花白了,见到姜昉之后说道:“这位小姐,是我们家小姐冒犯了,还请您见谅。” 姜昉冷哼一声:“可以啊,让她过来给我跪下道歉我就原谅她。” 见那人脸色一冷,姜昉却毫不在意,她对自己研究的毒粉十分的自信,这一带没有人能解。 只见那管家继续说道:“我代替我家小姐道歉,我们各自退一步,莫要伤了和气才是。” 姜昉没有说话,拉着小白就准备从一边离开,但是那人却给了家丁一个眼神,他们瞬间就将那路给堵死了。 姜昉凑近南宫垂杨身边问道:“你能打过吗?” 南宫垂杨摇头,姜昉撇撇嘴说道:“早知道就带苏晓生了,你怎么不行啊?” 南宫垂杨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自己不行,他连忙说道:“谁说我不行了?但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不像苏晓生那莽夫,只知道打架。” 这时那管家继续说道:“这位小姐,我已经代替我家小姐向您道歉了,还希望您能高抬贵手,将解药拿出来,不然……” 那管家的话没说完,但是看他脸上那威胁的表情,姜昉就知道他准备用强的,姜昉笑了笑。 “是吗?说几句威胁的话,那就叫做道歉了是吗?你们陈家的教养就是如此吗?那是不是我也可以闹上一闹,学着您这般道歉啊?” 那管家的脸上瞬间就变得额铁青,姜昉却从怀里又掏出一包药粉,就连南宫垂杨都震惊了,这姜昉的袖子,到底是多大啊? “我这人啊,真的就最受不了别人威胁了,看来你们并非真心来要解药啊,忘记提醒了,不用解药的话,脸在三日之后就会烂穿哦。” 说完,姜昉就将手中的药粉拆开,直接扬在了空中,随后她声音一冷:“叫她过来跪下道歉,不然就等死吧。” 一群人就这么僵持着,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府里已经寻了无数个大夫了,但是却都只会摇头。 看着姜昉那笃定的眼神,难道这解药真的只有她才有吗?一想到这里,他们就更加忌惮姜昉了。 但是让自家小姐给她跪下道歉,日后传出去,自己小姐的脸面该往哪里搁啊?这事老爷绝对不会答应的。 想到这里,那管家的脸上暗了暗,姜昉知道,他应该是想用强的,于是姜昉说道:“忘了告诉你,我叫姜昉。”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群人瞬间就慌了,然后慌忙的跪了下来,果然姜昉这个名字,对于不认识的人来说,和自己这张脸似乎还真的对不上号。 看着稀稀拉拉下跪的人,姜昉就觉得无趣,于是说道:“跪在这里做什么?我刚刚说的话还不够清楚是吗?” 那群人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回去,姜昉就在原地站着,姜小白有些为难的说道:“阿昉姐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好?”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觉得你甘愿受欺负不还手的话,那好,我们现在就走,我会将解药交给陈甜甜。” 姜小白看着姜昉略带怒气的眼神,一时间慌了,她是乞丐出生,受欺负那是常有的事情,如果都想着报复的话,那么这一辈子她都将会活在仇恨之中吧。 面对那些敌意和嫌弃,其实姜小白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也是有人撑腰的。 她拉着姜昉说道:“我不是甘愿受欺负,我只不过是习惯了,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出身卑微,受欺负也应该忍着。 因为我没有本事,没有本事欺负回去,所以我已经习惯了息事宁人,阿昉姐姐,谢谢你,我……” 姜昉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姜小白的头说道:“或许我们真的不应该斤斤计较,倒是面对恶意,我们也不应该忍气吞声。” 第260章 当真是小人之心 姜昉并没有在原地等陈甜甜过来跪下来道歉,这件事可不是道歉就能结束的,姜昉虽然并没有准备将他们怎么样。 但是看这陈甜甜嚣张的样子,就应该治治她,现在知道自己得罪了公主,这一辈子估计都不敢这么嚣张了吧。 陈义礼知道自己这个刁蛮的女儿得罪姜昉之后,吓得差点都跪在地上了,看见痛苦不已的陈甜甜,连忙拉着她就准备去给姜昉跪下道歉。 但是等他们到的时候,姜昉已经离开了,附近的百姓见了,都说这公主干的好,可见陈甜甜在这一带的名声臭的很啊。 见姜昉已经离去,陈甜甜非但没有觉得危险来临,反而抱怨到:“那丑八怪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现在好了,解药也没拿到,这不是要痒死我吗?” 陈义礼气的发抖,一巴掌就打在了陈甜甜的脸上:“造孽啊造孽啊,你平日里无法无天就算了,家里惯着你。 你可知你今天得罪的是谁?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女儿,当今的公主,你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陈甜甜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于是扯着陈义礼的衣袖说道:“爹,爹,女儿知道错了。 但是女儿的脸不能就这样毁了啊,爹,您救救女儿,女儿还想嫁给子昂呢,这张脸不能毁了啊!” 陈义礼听到这个,心中立马有了想法,于是对管家说道:“你且速速去准备一份大礼,我去见一见那知府大人。” 说完之后,陈义礼看着陈甜甜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小蝶说道:“多找几个郎中给小姐瞧瞧脸,一会将小姐送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说完陈义礼就离开了。 知府府内,盛氏正在小憩,这会刚吃完晚饭,本来是想着出去走走的,但是心中觉得闷闷的,于是就回屋子歇着了。 这时桂莲走到盛氏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夫人,陈家陈义礼求见,看样子,似乎十分的着急,许是什么大事。” 盛氏心中却不耐烦,他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想巴结巴结,上次本以为那陈甜甜机灵,能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但是没想到他们陈家没一个能成事的,反倒让自己与余子昂之间生了嫌隙,想到这个,盛氏就恨不得将那陈义礼扔出去。 但是这陈义礼毕竟是余沛德的得力部下,他如此着急的来找自己,怕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虽然瞧不上他,但是日后说不准也有用得着的地方。 陈义礼进来的示好,看见盛氏“扑通”一下就跪下了,盛氏被吓了一跳,虚扶了一把:“陈大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桂莲连忙去扶,陈义礼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着急的说道:“夫人,此事说来惭愧,小女那泼辣的性子您也是知晓的。 今日在那街上,遇上了姜昉,与其产生了冲突,但是小女不知那就是姜昉,得罪了她,如今那姜昉身份今非昔比。 小女脸上也中了毒,请了无数的郎中来瞧,也都是摇头,夫人,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会来打扰您的。 我知夫人与姜家的关系匪浅,这才冒昧来请夫人出面,救救我家那不长眼的女儿!” 说完,陈义礼又给盛氏跪下了,但是盛氏这次没有拦着他,这件事盛氏并不想掺和。 但是如今姜昉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身边的那姜小白自然也是不同以往。 这以前自己能用知府夫人的身份压着,那姜小白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姜昉用公主的身份压自己,那自己也就没有办法再阻止姜小白进门了。 眼下也只有这陈义礼算是和自己一条船上的,但是那陈甜甜自己是一点都瞧不上,不过日后说不定能接陈甜甜那傻丫头的手除掉姜小白也说不定。 思来想去,盛氏为难的说道:“我与那姜昉也只不过是利益所使,关系或许并非陈大人想的那般亲昵。 但是既然陈大人都特意来我府上求我了,我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姜昉那边我自然会去说的,但是结果如何,这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得到盛氏这句话之后,陈义礼千恩万谢,不管怎么样,盛氏肯出手帮自己,那绝对还是有希望的。 陈义礼走了之后,桂莲问道:“夫人,您真的打算出手帮他吗?那陈甜甜,怕是自讨苦吃。” 盛氏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自然不想掺和进去,但是这姜小白的事,总是要处理的吧? 我现在啊,就希望这姜小白能跟着姜昉进宫,别在子昂面前晃悠了,要是再来勾搭子昂,这事就算我们万般阻挠,也于事无补了。” 桂莲听出来盛氏的担心,但是此时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姜昉公主的身份放在那里,余子昂能娶到姜小白,似乎还算是一种福气了。 盛氏心中乱的很,姜小白的身份虽是已经比过了许多姑娘,也能如愿以偿的给余子昂后面的路带来许多好处。 但是想起姜小白那一身的白,盛氏心中就郁闷,那孩子就像是怪物一样,这要是真的进了余家的门,日后余家该怎么抬起头来? 姜家四合院这边,姜昉回来吃完饭之后准备睡下,却听见大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姜昉穿好衣服之后,却看见姜小妹已经将那人送走了。 姜昉问道:“小妹,方才是谁在敲门?” 姜小妹将怀里的信件交给姜昉,然后说道:“是余子昂身边的小厮周冰,但是他匆匆将信交予了我就离开了。” 姜昉看着信件,上面写着“姜昉亲启”。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边对姜小妹说道:“你快回去歇着吧。” 回屋之后,姜昉就拆开了信件,里面是盛氏的字迹,看着里面的内容,姜昉气的翻了好几个白眼。 盛氏的意思是,虽然姜昉帮她找到了儿子,并且治好了余子昂的手,但是同时盛氏也带着姜昉在盛氏酒楼大赚了一笔。 姜昉才从那穷的一毛不剩的家里变成了现在这般衣食无忧,她不求姜昉将这恩情放在心上,只求姜昉能放过余子昂。 同时还顺嘴提了一下陈甜甜的事情。 第261章 谁给你的自信啊 姜昉看着那字里行间委婉的说辞,不就是嫌弃小白身上的病吗?但是其实姜昉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插手余子昂和小白之间的事情。 虽然现在自己的身份不一样了,盛氏有那般的顾忌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姜昉却觉得,余家压根就配不上姜小白。 要不是因为余子昂,上次盛氏做出那种事情,姜昉就像与她撕破脸了,现在盛氏的这封信倒是来的巧,姜昉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倒也不用担心别人说自己飞上枝头之后就不认人了,姜昉还不乐意姜小白嫁给余子昂呢。 姜昉将信件烧了,吹灭了等,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好觉。 但是这个好觉在第二天早上就被余子昂给吵醒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了院子里,一直吵着要见小白。 但是自从上次小白与他说了那般绝情的话之后,就不想再见小白了,余子昂在院子里闹腾,看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小白,你出来见见我,我知道你在屋里,我知道你上次说的那些都是气话对不对?是我不对,我道歉,你见见我好不好?” 姜昉出门,看见余子昂之后说道:“你回去吧,小白不见你是为了你好,你再这般纠缠,大家都不好过的。” 余子昂看见姜昉之后,情绪就更加激动了:“我知道你现在是公主了,但是你就算是公主,你也不能滥用职权吧? 娘说你要带小白进宫,但是小白怎么会想进宫呢?是不是你用公主的身份逼着她了?我不怕你,你不许欺负小白!” 看着余子昂这模样,姜昉无奈的摇摇头,这盛氏,果然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呢,但是姜昉不准备反驳,就算自己做了恶人,那也要了结了这段感情。 这时周冰也跟了上来,拉着余子昂说道:“我的小少爷,你怎么能这般和姜昉说话呢?最起码的也是她治好了你的手啊!” 余子昂却开始打自己的手:“我不要,我不要这手了,早知道治好了手就没了小白,我宁愿不要,我宁愿做一个怪物!” 周冰连忙拉住余子昂,不让他作践自己的手,这手才刚好多久啊,要是又坏了这盛氏不得要了自己的命啊? 这时姜小白走了出来,她十分平静的看着余子昂:“你怎么能这般说阿昉姐姐?当初是你满心欢喜让阿昉姐姐治好你的手的。 不管怎么样,都是阿昉姐姐救了你,她也没有逼我,上次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余子昂,你莫要无理取闹。” 姜小白的语气有些重,说的余子昂都楞在了原地,他的小白,似乎从来没有这般凶过自己。 这时姜昉说道:“无论你明不明白。小白跟着你,只会受苦,你不该这般自私的将她捆绑在你身边。” 余子昂却说道:“我不信,我有好好念书,先生说了我以后肯定会有大作为的,我不会让小白吃苦的,我会好好照顾小白的!” 姜昉摇头,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不管是哪一方都会心疼吧? 但是盛氏对小白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可能会让小白进他们家的门,就算是进去了,那小白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这话又怎么能给余子昂解释清楚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小白这般做,就是不想他好不容易寻到的亲人之间产生嫌隙。 这时,王子毅也缓缓的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瞧见王子毅能走了之后,余子昂就更加激动了。 他指着王子毅说道:“小白,是因为他吗?” 姜小白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时候王子说道:“不管小白是因为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自由。” 周冰也连忙拉着余子昂说道:“少爷,咱们先回去吧,夫人一会要是知道您自己偷跑出来来这里,又该不开心了。” 周冰的暗示很委婉,但是也很清楚,但是余子昂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进去。 这时,小白说道:“你是家中的独子,你父亲已经无法生育了,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但是我这病你是知道的,我出门只会被人叫做是怪物,我们以后的孩子或许也会是这样的。 你觉得你爹娘,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孩子吗?不孝有三,无后无大,我也不想耽误你,子昂,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余子昂却说道:“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时王子毅说道:“我就可以不在乎,你可以吗?你那知府的爹娘,能丢的起这样的人吗? 我就不一样了,我爹可以不断的纳妾,生儿子,我不在乎,你能给小白什么?口空白话?” 余子昂瞪着王子毅,眼里满是怒火,仿佛要冲上来打王子毅,却被周冰拉住了。 这场闹剧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结束,姜昉看累了,余子昂对姜小白的感情或许是真的,但是那也只是现在。 他是知府的儿子,以后的世界会更加的精彩,或许小白真的就是他生命中的过客,转瞬即逝。 而且余子昂这才与家人团圆,盛氏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或许余子昂真的是无辜的,但是他这般的执着和天真,或许就会害死小白。 姜昉冲周冰使了个眼色,示意周冰想办法将余子昂带回去,周冰也知道这场闹剧该结束了,于是狠了狠心直接敲晕了余子昂。 余子昂这轴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是需要解决的,姜昉看着小白问道:“小白,如果余子昂愿意放下一切与你远走天涯,你愿意吗?” 让姜昉没想到的是,小白居然摇头了:“或许之前的小白会,但是现在的不会了,我觉得和阿昉姐姐在一起,人也会变的清醒。 我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是我想想要的,子昂现在的生活也是适合他的,或许我们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分开前做做伴也好。 我对子昂的感情或许真的不是男女之情,是互相依靠的那份依赖吧,我们应该会有更好的以后,子昂或许只是现在想不开而已。” 第262章 这算不算好兆头 姜昉没有想到姜小白居然这么清醒,想起来要是宋婉儿之前也是这么清醒,就不会受那般的罪了。 而王子毅的眼神似乎变了变,有些失落,姜小白与余子昂之前的过往他是知道的,本来以为只是余子昂一厢情愿。 但是现在看来,小白对余子昂似乎也是有感情的,或许她是真的不想耽误余子昂才会这般说的吧? 王子毅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齐林善见王子毅失魂落魄的,,问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王子毅只是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回到。 姜昉看着这么好的天气,准备去摘一些草药,走到山上的时候,器灵忽然说道:“主人,那场瘟疫没有发生,这算是个好兆头啊!” 看着器灵如此兴奋,姜昉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瘟疫啊?你怎么还能预知未来呢?” 器灵得意的说道:“我可不是预知未来,是关于段玖的事情,一些大事件我还是知道的。 他这段时间本来是召集了手下,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了一件天花病人的衣物,那上面有天花病人的血。 然后派人四散到了雍国的角落,造成了一场天花瘟疫,那叫一个生灵涂炭啊,趁乱他也开始起义,雍国瞬间就动荡不安。” 姜昉听了之后有些后怕,虽然在她那个年代天花已经消灭了,但是在这个时代,天花可是会要命的病啊。 这要是真的被段玖播散出去了,这得死多少人啊,这段玖还真是黑茶,心是真的黑啊,一点都不顾及百姓的生死,居然做出这等事来。 “虽然现在是没有发生,可能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现在还不能保证是段玖良心发现吧?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说?” 器灵被姜昉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连忙说道:“按照上一世的事情发展,那带有天花的衣服应是十日前就送到了段玖手上。 段玖也只是保留半日,有手下接应之后,当日晚上就散播出去了,那天花的传染速度极快,这几日应该就已经形成大势了,但是这几日风平浪静的。” 虽然这几日是风平浪静的,但是姜昉心中还是十分的担忧,说道:“我觉得段玖那老坏蛋不会这么善良。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这几日倒是没怎么瞧见他,说不定就是在密谋这些大事,走,我们先回去瞧瞧。” 此时的段玖正在后院喂羊,他其实在十日之前就已经收到的手下拿来的天花病人的衣物。 但是真的当他拿到手之后,他似乎没有了当初的那般兴奋,当初他想借天花疫情,集结人手发动起义。 但是当他真的拿到那密封的盒子的时候,他却犹豫了,现在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段玖有一丝的满足感。 他现在甚至一点都不想破坏这样的生活,哪怕是姜昉即将进宫,自己还不知道会身在何处。 但是他贪婪的想要留住这一段时光,于是他将那手下拿来的盒子埋在了山上,如果自己与姜昉再无相逢,那他必要接着瘟疫给自己创造机会。 但是思来想去,要是真的发生了瘟疫,那么姜昉身为大夫,她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她也马上变成雍国尊贵的公主,这身上的责任更加会驱使着她去救人,这瘟疫是何等凶险,要是姜昉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怕是要后悔半生吧? 段玖对着那盒子想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交给手下烧毁了,他不甘于平庸,不甘于背负着血海深仇不报,但是他却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 姜昉回来之后,看见段玖在后院喂羊,于是找了个借口将段玖打发去河边洗衣裳去了,自己则溜进了段玖的房间。 段玖的屋子十分的简洁,简洁到只有一个柜子一张床,就连个桌子都是后来搬进来的。 这屋子简单到一进来就一览无余,打开柜子,里面就两身衣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床上也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这让姜昉忽然就自责起来了,自己平时是不是真的对段玖很不好啊,怎么他的屋子看起来如此寒酸。 姜昉看了一会之后就听见屋子外头的动静,这段玖不会如此警惕吧? 姜昉躲在段玖的柜子里,但是躲进来了之后她就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贼心虚啊? 这个院子都是自己的,进段玖的屋子怎么了?自己这么躲起来,那一会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解释不清了? 但是就在姜昉准备出去的时候,却瞧见了段玖走了进去,段玖在柜子前站了一会,就在姜昉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段玖居然转身走了。 器灵庆幸没有被发现,但是只有姜昉知道这不对劲,这破烂的柜子,加上段玖那般警惕的性子,十有八九是发现自己藏在里面了。 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他折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的,但是却只在柜子面前站了一会就离开了。 等段玖离开之后,姜昉也就跟着离开了,但是姜昉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却瞧见段玖就站在院子门口。 见姜昉出来之后,他又径直的进了自己的房间,看见那柜子之后,段玖笑了笑,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衣裳。 姜昉瞬间觉得自己很像个白痴,但是为什么段玖明明知道自己在柜子里,却没有揭穿自己呢? 看着红着脸的姜昉,段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他并不是不知道姜昉在柜子里,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柜子并没有什么东西。 看着姜昉这种被捉弄的表情,他忽然觉得那块大红斑也不是那么的丑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可爱。 第263章 一个奇怪的女人 姜昉将段玖的房间找了个遍,也没有瞧见器灵说的那件被盒子装起来的带着天花病的衣裳,而且自己似乎还被段玖戏弄了。 那家伙的样子,明明是知道自己在柜子里的,但是他为什么当时并没有拆穿呢?反而还那么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难道说段玖真的将那衣裳藏了起来,但是并没有藏在屋子里,方才他应该是笃定自己找不到什么,才没有当面揭穿吗? 确实也是,谁会将那般危险的东西藏在自己的屋子里,在古代,这天花闹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但是这几日段玖都是老老实实,压根没有出门,南宫垂杨也一直都是跟着自己的,难道这院子里还有别人和段玖里应外合? 姜昉坐在院子里,也不想去追究这件事了,这段玖只求他良心发现,别将那衣裳散播出去,不然今日姜昉的做法一定会刺激到他的。 但是现在也想不到这段玖究竟会将这衣裳藏在哪里,姜昉叹了一口气,这时门口却想起了敲门声。 姜昉起身去开门,却瞧见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也带着斗笠,叫人看不清她的脸。 姜昉没有觉得意外,毕竟来这里找她看病的,似乎真的没有几个是见得了光的,毕竟姜昉出名还是在上次在寻欢巷里给姑娘们看花柳病。 姜昉带着那女人进了门,一进来那女人就直接跪在姜昉面前,姜昉连忙去扶她,但是也只是虚扶一把。 遮的这么严实,如果真的是来看病的,那那些见不得人的病多半是有传染的,身为一个医者,姜昉时时刻刻都将保护好自己放在第一位。 那女人抽泣到:“小姜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吧,我听说这榔头村有异味女大夫,会瞧那花柳病,求求您救救我!” 姜昉连忙说道:“你先起来说话吧,你?这般跪在地上,我要怎么给你瞧病呢是不是?你下先起来,慢慢说。” 那女人听姜昉这般说了之后,站起身来。坐在姜昉的身边,然后缓缓的说道:“我本是农户出身。 但是我爹娘疼我,从来没有让我干粗活,所以我就算是农户家的女儿,也是白白净净的。 后来家里实在是没有收成,我这才去了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但是没过多久,那老爷就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一个丫鬟,没有办法只好从了老爷,但是这些天本来是要准备过门的,我身上,尤其是那个地方,竟然开始长红斑,也慢慢的溃烂。 我心想怕不是得了什么病,偷偷的找了大夫,他们说我这是花柳病,我吓得不敢跟任何人说,他们让我来找你。 但是小姜大夫,我这一辈子真的只有老爷一个男人,那烟花巷柳之地,我从来都是绕着走的,我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得这种病。” 姜昉看着那女人白白净净的手,有些疑惑,一个丫鬟,就算是没做什么粗活,怎么会那般光滑白净? 姜昉给女人号脉,可是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得花柳病啊,于是找了个干净的屋子准备给她检查身子。 发现下体确实是有溃烂,但是都是在阴唇之外,看那样子应该只是毛囊炎化脓溃烂了,在这夏天,确实是容易发炎。 检查完之后,姜昉就说道:“你这并非是花柳病,只是简单的溃烂,回去注意这地方要保持干净些,我去给你配些药就好了。” 可是就在姜昉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女人拉住了姜昉,但是面对姜昉疑惑的眼神,她欲言又止,然后说道:“您确定不是那花柳病?” 姜昉点头:“我确定。” 说完就洗了洗手出去了,但是姜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知道自己不是花柳病之后,她似乎并没有感到开心。 姜昉给她开了一些抗生素软膏,放在了小瓷瓶里面,然后就交给了她,叮嘱了几句就让她离去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姜昉将药放在她手中的时候,她却紧紧的攥住了姜昉的手,还时不时的往外面看。 姜昉问道:“姑娘可还是有什么担忧的事?” 那女人摇了摇头,隔着斗笠姜昉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的手如此的细腻,一点都不像是个丫鬟。 而且那身上若隐若现的香粉的味道,怎么看也不像是她这个身份能用的起的,就算她说她马上要做姨太了,但是现在应该还只是个丫鬟吧? 那女人走了之后,段玖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刚刚洗好的衣服,姜昉气不打一起出来,问道:“今日又是哪家的婶啊姨啊给你洗的啊?” 段玖一边将衣服晾好,一边说道:“自然是村头那个王大妈。” 姜昉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但是他却问道:“方才是谁家的小姐来找你瞧病吗?” 姜昉有些纳闷,问道:“你怎知那是小姐而不是丫鬟?” 段玖指着外面的马车说道:“谁家丫鬟能坐得起如此豪华的马车?还有几个丫鬟跟着,你说这是丫鬟?” 姜昉开门的时候倒是没有瞧见这么多,只看见那女人站在门外左顾右盼,似乎还有些顾忌。 姜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怎会如此奇怪?明明是小姐,怎么说自己是个丫鬟? 还没等姜昉想出个名堂来,南宫垂杨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说道:“姜昉,你快来瞧瞧,我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 姜昉看南宫垂杨那兴高采烈的样子,于是就跟上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是他托苏晓生在山上抓的野兔子。 此时那兔子的腿已经瘸了两条,南宫垂杨指着那兔说道:“上次你跟我说人的血管就像是河流一样,滋养这周围的身子。 我就拿这兔子试了一下,结果我发现将它的那根最粗大的血管给扎上之后,它那条腿真的慢慢的就没用了。” 姜昉看着兔子有些惊喜,但是惊喜的不是南宫垂杨的这个发现,而是他居然找到兔子的股动脉,并且解剖出来了。 这家伙的天赋还是有些东西的额,姜昉认真的说道:“真不错啊,进步很大!” 第264章 毒死了一个丫鬟 第二天一早,姜家四合院的门口就被官兵围住了,姜昉才起床,出了屋子就看见坐在院子里的余沛德。 看见姜昉之后,他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他今天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姜昉毕竟还是对他有恩的,现在又是即将回宫的公主。 看见余沛德穿着官服,姜昉一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是姜太后让他来接自己回宫的吗? 但是瞧这架势似乎并非姜昉想的那样,于是姜昉问道:“余大人,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余沛德连忙行礼,然后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卑职今日是有公务才上门的,叨扰了公主。” 姜昉还是很不喜欢别人这么叫自己,于是说道:“我这还没进宫呢,您就直接喊我姜昉好了,有些别扭,您今日上门所为何事啊?” 余沛德似乎有些为难,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说出话来,挥了挥手,旁边的师爷就走上来递给他一张画像。 余沛德将画像递到姜昉的面前,然后说道:“今日有人报案,说府里死了一个丫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丫鬟是那徐开智未过门的第十三房小妾何晓晓。 据说还怀着身孕呢,一尸两命,本就准备明日过门的,但是今日却被发现死在了屋子里。” 姜昉看了画像,但是却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个人,但是余沛德既然都上门了,自然这件事要么是找自己帮忙,要么就是与自己有关。 这案子说大也不大,府里死了个丫鬟,本就不会宣扬出来的,但是既然是那首富徐开智的未过门的第十三房小妾,那自然也会被重视。 但是就算是重视,也不应该是知府余沛德亲自来查案的,所以说来说去,这个案子,怕是与自己有关。 姜昉也不绕关子了,直接说道:“余大人,此事是否觉得与我有关啊?这都劳驾您亲自来了。” 余沛德见姜昉如此直接,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仵作验尸,这何晓晓太是死于剧毒,而那剧毒,也在一个小瓷瓶里找到了。” 说完,余沛德又冲那仵作使了使眼色,那仵作连忙站出来,冲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姜昉就看了一眼,就知道为什么余沛德会找上门来了。 那瓷瓶是姜昉自己找师傅做的,那花色在这附近都是没有雷同的,本来姜昉只是个人喜好,但是慢慢的这华色就变成了她标志性的东西。 里面那透明的红霉素软膏也是姜昉独有的,姜昉看了一眼,却看见本应该透明的膏体里,似乎掺杂这一些粉状的东西。 那仵作说道:“那何晓晓是昨晚中毒而亡,她还未过门,也就没有丫鬟伺候着,但是她是一个人睡在一个屋子里的。 今日一早裁缝上门送嫁衣,但是推门进去之后就瞧见她倒在地上,衣衫不整,后来才发现已经死了。” 仵作没有说完,姜昉也知道,那何晓晓太死的时候,应该是裤子都没穿,在擦药的吧。 姜昉是在看脏病出了名的,所以顺理成章的就怀疑姜昉了。 余沛德接着说道:“所以那徐开智一早就命家里的管家来报案,卑职查了几个大夫,都说那何晓晓怕是得了花柳病。 家中的一个车夫也说昨日里来您这里看了病,所以卑职就想来问问您,这药,是否是您给她的啊?” 姜昉笑了笑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不然怎么还来问我?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杀人有一百种方法,但是却用了最蠢的。 这瓶子一眼瞧着就知道是我姜昉的,还做的这般明显,怕是就差将是我姜昉杀了她写在脸上了是吗?” 余沛德连忙跪下,说道:“卑职不敢,只不过此事事关公主您的名誉,卑职不敢马虎。” 姜昉心中有了猜测,她终于知道昨天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是那般的模样,而这个女人,恐怕也不是这徐开智的丫鬟。 她昨天似乎是在求救,但是姜昉却因为段玖天花的事情并未在意,现在想来,怕是有人故意逼迫她来找自己治病,顺便嫁祸给自己。 这女人怕是他们在青楼寻来的,普通人家的女子得了这病只会自己熬着,不会怀疑自己是得了脏病。 这病熬着熬着也就自己好了,但是青楼的女子不一样,要是那下面溃烂了,她们多半是会害怕的。 或许她就是在瞧大夫的时候,被人盯上了吧,但是姜昉是在是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用一个女人的命来嫁祸自己呢? 姜昉自问没有得罪过谁,行医救人,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怕是有人不想自己进宫。 姜太后将自己的身份与萧怀谷换了过来,此时已经是姜太后在执政了,虽然姜太后还没有正式的登基,但是那也是迟早的时,只不过是差了一个机会而已。 此时的萧家应该是十分着急的吧,这雍国本来是姓萧的,但是姜太后这么一搞,似乎就要改姓了。 姜昉是给青楼的姑娘看脏病而使得医术出了名的,还有盛氏酒楼的那些新奇的吃食,如果姜昉进了宫,那只怕是会壮大姜太后的势力。 虽然阻止姜昉进宫不能扭转大势,但是起码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说不定他们就想着趁着姜昉这边出了乱子去对付姜太后呢。 姜昉思索一番,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身份这件事才有人故意陷害的,这里面的水太深,这件事自己绝对是解决不了的。 但是如果此时去求助姜太后,她怕是会袖手旁观,她想将自己的身份换过去,无非就是看中了自己的才华能力。 要是这点事自己都处理不好,姜太后怕是会放弃自己,当初在破庙说换就换,现在她也能说放弃就放弃。 第265章 人吓人,吓死人 见姜昉不说话,余沛德也不敢说话,但是现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给个说法,自己这知府也当不下去。 余沛德也请示过上面,但是上面却迟迟没有回复,这徐开智花钱雇了一群人天天在知府门口哭丧,闹的余沛德有时候都不敢回去。 姜昉说道:“先查查这女子,是否真的是徐开智未过门的小妾吧,还有,她没有身孕,我为她把过脉。” 这古代的验尸压根就不会将尸体解剖,所以有没有身孕,他们其实并不清楚,也只是听徐开智的一面之词罢了。 但是余沛德说道:“卑职已经找来了何晓晓的爹娘来认尸了,他们一口咬定就是送到徐府当丫鬟的何晓晓。” 姜昉却不赞同,这古代女人身上的脂粉味,一般都是固定的,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一般都是用久了一样东西,腌入味的。 何晓晓身上那股味道,不靠近不会很明显,那说明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她一个农户家的女儿,徐府的丫鬟,怎么可能用的起那样的香粉。 而且她手上那细皮嫩肉的,就算家里再宠溺,也不可能一点干活的痕迹都没有,那具尸体一定不是何晓晓。 姜昉说道:“我想去瞧瞧那女尸。” 余沛德有些为难,毕竟现在那些百姓都已经认定姜昉就是凶手,就是她医死了人,现在她要去看尸体,这徐家也不会答应的。 姜昉知道余沛德为难,于是说道:“余大人,我没记错的话,这官府的仵作,晚上是不是都是会回去住的?” 余沛德听出了姜昉的意思,连忙说道:“那是自然,那到不能与那尸体住在一起吧?这就没人来当仵作了。” 姜昉点头,然后就准备送客,但是余沛德却十分为难,一边是守在府衙外等着公道的百姓,一边是即将进宫的公主。 这件事本来不会闹的这么大的,但是姜昉的身份是在是特殊,这出了人命官司,要是不一视同仁,这百姓的怒火怎么能消?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要是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他出门怕是要被百姓们的烂菜叶子砸死。到时候自己这个知府岂不是要臭名远扬了? 姜昉会意,不就是给一个交代吗?于是姜昉说道:“我先随你们回去吧。” 此话一出,躲在屋子里的姜小妹就坐不住了,她跑出来护住姜昉说道:“我二姐不会杀人的,而且我二姐治好了那么多人,她不会医死人的!” 余沛德也是为难,他自然是愿意相信姜昉没有杀人,毕竟他还是想仰仗姜昉的,但是上头迟迟没有消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姜昉拉着姜小妹说道:“小妹,不可无理取闹,公道自在人心,你放心,相信余大人会秉公办事的。” 说完姜昉就随着余沛德离开了,但是即使是怀疑姜昉误害了人命,余沛德也是客客气气的。 路上没有人的时候,余沛德小声的问道:“公主,这件事,您有什么想法吗?” 姜昉知道余沛德想说的是就算是自己误害了人命,但是只要自己说实话,他就能帮自己洗脱罪名。 但是姜昉知道,这件事并非这么简单,于是说道:“我需要时间,明日应该便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余沛德见姜昉这么说,他也就没有继续说话了,看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姜昉做的,毕竟她是公主,要一个人的命是挥挥手的事。 就算是她做的,她这般尊贵的身份,也不会这般委屈,姜太后是不可能不会管她的额,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姜昉被安排到了牢房里,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到了晚上时候,忽然有一个牢头,走到姜昉的面前说道:“快出来,知府大人要提审你。” 于是姜昉就被带了出来,走到无人的地方的时候,其中一个牢头给了姜昉一串钥匙,然后说道:“天亮之前,属下在此等候。” 姜昉拿了钥匙就跑到了仵作的停尸房,里面的尸体没有很多,姜昉一下子就找到了何晓晓的尸体。 姜昉看了看尸体的表面,发现确实是身中剧毒,但是这种药物,并不多见,姜昉也只是无聊的时候在书中见过一次。 仔细的检查了何晓晓的尸体之后,姜昉发现这毒物确实是从她下体的伤口进去的,但是那药膏里如此明显的掺了药粉,她怎么会不知道? 要么就是她自愿的,来找姜昉之前,她或许就知道自己要死,所以见到姜昉的时候,她才那般奇怪。 这长脸如果真的是何晓晓的话,那么她这手和身上的香料,都是与她不相称的,可是何晓晓的爹娘来认过尸了,一口咬定就是何晓晓。 那么要么这个尸体是被动过手脚的,要么就连何晓晓的爹娘都是假的,姜昉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诡异的很。 是何人竟然能如此大的手笔,单单是将何晓晓的爹娘换掉是不可能瞒过官府的,所以只可能就连那个村子,都是假的。 姜昉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可是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响动,吓得她直接躺在了停尸台上,用遮盖何晓晓的白布挡住自己。 这时姜昉感觉到门似乎是被打开了,她的心跳瞬间加速,这个时候来挺尸房的,多半是凶手来毁尸灭迹的。 过了一会之后,姜昉透过白布,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身影在何晓晓的尸首旁停了下来,然后姜昉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连累阿昉姐姐?” 南宫垂杨小声的说道:“姜昉现在已经被官府怀疑了,你没瞧见今日那余沛德的样子,但是我们都相信姜昉不会出这般差错的。所以先来瞧瞧尸体。” 听到南宫垂杨和姜小白的声音之后,姜昉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两个家伙,吓得自己大气不敢喘。 这时姜小白看见盖在姜昉脸上的白布似乎被吹动了,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指着南宫垂杨身后的姜昉说道:“我、我、我怎么瞧见你身边的那尸体动了?” 南宫垂杨被姜小白这么一说,也觉得身后似乎不对劲,于是回头看了看身后,这时姜昉直接将脸上的白布掀开。 姜小白吓得大叫起来,姜昉连忙捂住他们的嘴:“嘘嘘嘘嘘!是我!” 第266章 来个闻香识女人 姜昉说话之后,南宫垂杨这才将手中的刀子放了下来,姜小白也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姜昉整了了一下衣服,南宫垂杨指着她说道:“你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可是你明明可以不进去的,现在跑出来要是被抓住了那不是罪加一等?” 姜昉小声的说道:“我进来呢,只不过是想看看背后的人下一步会准备怎么做,但是我在这里呢,那完全是知府大人配合啊,你见过我会撬锁吗?” “那好像是没有,”南宫垂杨嘟囔到,“但是你怎么躺在停尸台上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姜昉嫌弃的看了看两人,然后说道:“谁半夜来停尸房啊,除了我不就是想毁尸灭迹的凶手,谁知道是你们俩。 鬼鬼祟祟的,胆子也忒小了吧,这要是真的诈尸了,你俩还不吓破胆了?第一堂课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这世上本无鬼,庸人自扰之。” 南宫垂杨嘴硬的说道:“我可没被吓到,我是被小白这叫声吓到的,我们尸体都解剖过了,这个还是不会被吓到的。” 姜昉没有揭穿他,只是自顾自的走到尸体面前,从上到下的检查了一遍,看尸体表面,何晓晓很明显是中毒了。 但是姜昉检查了她的口腔以及鼻腔,似乎都没有看见黏膜糜烂的痕迹,如果是经口中毒的话,那应该也会有糜烂的。 何晓晓的尸体上只有会阴有伤口,上面还有微微结痂的样子,应该是使用了姜昉的软膏之后会有一点凝固。 毒物看样子应该就是从她的会阴伤口进去的,直接入血,发挥作用就加快了,所以何晓晓连衣服都还没穿好就已经丧命了。 南宫垂杨拿着刀子在一边跃跃欲试,自从上次姜昉带着他解剖尸体之后,他似乎就爱上了那种感觉。 姜昉连忙对南宫垂杨说道:“这尸体可是碰不得的,我们也不是专业的,而且你要是动刀子了,明儿就会给人发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南宫垂杨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小白说道:“阿昉姐姐,我觉得她不是丫鬟。” 说完,姜小白就伸出自己的手,虽然姜小白的年纪还小,但是自小都是自己讨生活的,手上也就多了一些痕迹。 “一个丫鬟,每天做的事情不可能会少,就算是小姐身边端茶倒水,也应该会有些痕迹的,但是她的手,却娇嫩的很。” “聪明!”姜昉夸到,然后又指着她的下体说道:“现在考考你了,这段时间瞧瞧你有没有好好看书。” 说完姜昉就将何晓晓尸体的双脚掰开,露出会阴部,姜小白咽了咽口水,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去瞧女人哪里。 但是动手确实还是第一次,以前都是跟着姜昉在一边瞧瞧,但是这一次,姜昉却让自己动手了。 就在姜小白鼓起勇气伸出手准备检查女尸下体的时候,姜昉却十分生气的打了一下姜小白的手。 看着姜昉的表情,姜小白有些害怕,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可是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啊。 姜昉生气的说道:“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跟你强调过很多遍,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你瞧她这地方,都烂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敢光着手摸呢?” 姜小白这才想起来姜昉给自己上的第一课,连忙说道:“对不起阿昉姐姐,我知道错了。” 姜昉叹了一口气,督促姜小白将手套带上之后才让她继续,自己站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纠正一下。 检查完了之后,小白将自己的看到的说了一遍,姜昉补充到:“你们瞧这下体,看样子有性生活已经很多年了。 但是何晓晓明明是这一年来才送进来的,这不太像是何晓晓,如果她不是处子之身,那么徐开智又怎么会瞧得上她? 还有,这从子宫里刮出来的,一点都不像是正常女子的,怕是已经堕胎好几次了,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经丫鬟。” 姜昉说完之后,姜小白点点头,但是南宫垂杨却问道:“什么是性生活啊?什么又是子宫啊?你们在说什么?” 姜昉这才想起来,因为姜小白主要是想学妇科,所以在这方面她与姜小白讲的比较多,而南宫垂杨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 但是姜昉却没有打算与他细说,一边翻动尸体的腿,一边说道:“你让小白跟你说的,温故而知新。” 检查完了之后,姜昉就更加确定这应该是一个青楼女子的尸体,并非什么何晓晓但是她父母又怎会一口咬定这是何晓晓呢? 姜昉将白布给这个女尸盖上之后,对南宫垂杨说道:“你去找陈定,我记得他一直都在寻欢巷里。 然后在这省城的青楼里,给我将那些姑娘们用的香料啊香粉啊什么的都弄一份来,顺便暗地里查查谁家的姑娘失踪了。” 南宫垂杨问道:“为何要那些姑娘们的香粉啊?” 姜昉解释道:“当初她找我看病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脂粉味,那种味道,不应该是这小丫鬟身上的。 一般青楼里供应的香粉应该都是老鸨给的,寻到了那想同的脂粉味,应该就能发现她到底是谁了。” “难道你怀疑她不是何晓晓?” 姜昉看着南宫垂杨有些无语,这家伙的脑子怎么好像转不过来呢?方才说了那么多,感情他是一句没听懂啊。 “自然,一个农家的姑娘,怎么会堕胎几次?一个富家的丫鬟,又怎么会细皮嫩肉,他们都在说谎。 而且她的腿上,膝盖上都是淤青,看样子应该还是一个会跳舞的姑娘,去青楼里问一问,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姜昉拍了拍手,继续说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现在得回那个牢房里去了,不然一会要起疑心了,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我。” 说完姜昉就离开了,回到了刚开始与那牢头分开的地方,见姜昉回来之后,牢头又带着姜昉回到了牢房。 第267章 这事情越来越怪 姜昉回到牢房之后,躺在那简陋的小床上,她其实不是很明白,如果是姜太后在势力上的敌对。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污蔑自己医死人了,行医救人,其实很多大夫手上都会有那么几条人命的。 这最坏的结果就是让自己的名誉尽失,但是只要姜昉愿意,自己有着公主的身份,这件事立马就能压下去。 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确实还不如找几个刺客给自己来几刀有用,姜昉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好奇怪,但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余沛德就亲自来牢房里找了姜昉,看着他那满脸的讨好,姜昉就觉得肯定是姜太后下达了什么命令。 果然一出去之后,余沛德就说姜昉自由了,上面有密旨,尽力保全姜昉的名声,不惜用无辜的人顶罪。 姜昉被请到偏厅之后,余沛德就说道:“公主啊,案子呢已经查清楚了,您的名誉卑职绝对不会让其蒙羞的。” 姜昉疑惑的问道:“查清楚了?这么快?凶手是谁?” 余沛德含糊其辞,看样子就是随意的处理了一下,姜昉猜到应是上头的意思,于是说道:“是不是姜太后插手了?” 余沛德点头,然后说道:“公主啊,太后也是爱子心切,您应该理解太后的心意,此番风波过后,就莫要再提了。” 姜昉一直都以为姜太后会看戏,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如果真的是萧家布的局,那么她插手绝对会波及于她。 但是让姜昉没想到的事,姜太后居然插手了,并且这件事居然如此轻松的解决了,虽然姜昉是一个不爱惹事的人。 这件事她巴不得早些过去,但是无辜的人替她顶罪,并且不日就要问斩,姜昉自小学医,本应该是救人性命,如此之事,她决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她也没有拂太后的面子,只是说道:“这凶手何时抓捕归案的?我可否见上一见?” 余沛德的脸上有些为难,不知道为什么,姜昉总觉得这余沛德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却只字不提。 姜昉也没有为难余沛德,走到他身边小声的说道:“难道知府大人真不怕这半夜鬼敲门?” 余沛德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姜昉却继续说道:“不过知府大人的胆子瞧着并不小,只不过啊,有时候报应是轮回的,或许不会找到您身上来也说不定呢。” 余沛德的眼睛瞬间瞪大,他知道姜昉说的是余子昂,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于是他连忙说道:“公主,您就不要为难卑职了,卑职只不过是按照上头的意思办事,您就当做不知道吧,不日您就进宫享福了。” 姜昉却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那牢头身上的钥匙,余沛德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拒绝。 姜昉晚上在知府的府里住下了,但是并未让余子昂与盛氏知晓,现在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夜,有人敲响了姜昉的房门的,但是当姜昉开门的时候,却瞧见外面空无一人,姜昉准备关门的时候,却看见地上有一把钥匙。 那钥匙她瞧着眼熟,但是不像是牢房里的,姜昉思索一番,拿着钥匙就往院子后面走去。 姜昉又来到那验尸房,打开门之后就看见一个女人被绑在屋子的中央,她的脸上都是恐惧,不知道是害怕这尸体,还是害怕姜昉。 姜昉将她嘴里的布条拿出来之后,她就哭着说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是无辜的!” 姜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说道:“你要是声音再大一点,说不定就不用等到断头台了,今晚他们就不会放过你。” 那女人被吓得不敢说话,双眼满是恐惧的看着姜昉,姜昉见她模样看起来还有些稚嫩,问道:“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 那女人似乎还是有些害怕,缓缓的说道:“我叫莲香,今年十六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晓晓不是我杀的!” 姜昉挑眉,原来这就是余沛德给自己找的替罪羔羊吗?瞧着样子应该也是徐府的丫鬟吧,估计是和何晓晓一同侍奉主子的。 于是姜昉说道:“我相信你没有杀人,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可能你就真的要上断头台了。” 莲香很害怕,连忙说道:“我真的没有碰晓晓的东西,我是嫉妒她,我是进了她的屋子,但是我只是将她的手镯偷走了,我没有杀人。” 姜昉安抚到:“你慢慢说,别着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桂莲咬着唇,想了一会才说道:“我和晓晓是一个村子里的,当时村子里大旱,收成不好,于是家里就将我和晓晓一起送到省城里来给大户人家当丫鬟。 我和晓晓都被看上了,但是夫人见晓晓机灵,又会说话,就将她带在身边当了贴身丫鬟,而我只能坐粗实丫鬟。 我们是一个村的,又是一起来的,于是就被安排在一个屋子里,后来晓晓因为跟在夫人身边,不知怎的就与老爷勾搭在一起了。 她有一个镯子,是老爷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回乡的时候,她还总拿出来在大家伙面前炫耀,说她马上就要嫁给老爷当小妾了。 后来听说她是有身孕了,老爷就给她单独安排了屋子,后来有小半个月我都没瞧见她,或许是在院子里养胎。 那日我见她院子里有人出来,她还包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别看她有了身孕,但是身边也没有丫鬟伺候着。 这种人,夫人也瞧不惯,丫鬟也没给她一个,我见她院子里没人了,我就进去了,偷了镯子,但是我真的没有下毒害她。 她什么时候死了的我都不知道呢,我只是瞧不惯她那得意的样子,但是我也没有害她啊!” 第268章 果然不是何晓晓 姜昉捋了捋,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在何晓晓出门之后进的她的屋子偷了镯子,那你有没有见她回来?” 莲香摇头:“我只瞧见她出门,并未瞧见她回来,但是夜里她的屋子里是有灯的,老爷应该去过她的屋子。” 姜昉问道:“你怎么知道老爷去过她的屋子?” 桂莲说道:“因为她的屋子里那窗上,有好几个人的影子,但是那日只有哭声,没有谩骂声,应该就是老爷。 晓晓她虽然是怀里老爷的孩子,但是老爷并不觉得那是他的孩子,私下里大家都在传老爷并没有生孩子的能力,所以老爷怀疑那并不是她的孩子。 于是隔三差五的就会去晓晓的屋子里,说着说着就听见晓晓在哭,夫人和其他姨娘们,也瞧不惯她那副样子,所以去她屋子里的时候。 多半是去吓唬她的,一般晓晓不会哭,会同那些夫人姨娘们叫骂,毕竟老爷那些孩子,都死的不明不白的,她怀的要是真的是老爷的孩子,那可是徐家唯一的孩子了。” 姜昉听了一段这宅子里的八卦之后,问道:“那你记得那些人是何事离开何晓晓的屋子吗?” 莲香摇头:“我那日是因为发现我的钗子似乎是落在了晓晓的屋子里,才回去寻的,毕竟我拿了晓晓的镯子,我自然也不敢久留。” 姜昉点头,问道:“知府大人知道这些吗?” 莲香的情绪瞬间就激动起来:“我同知府大人说了,但是他就是一口咬定是我去晓晓的屋子里下了毒。 他们说只有我进了晓晓的屋子,但是我去的时候,晓晓才出的门,我说我去偷镯子,他就说我是嫉妒晓晓,所以才杀了她。 我是嫉妒她没错,我们是一起进的徐府,她却要当上姨娘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瞧不惯她那副样子罢了。” 姜昉没有说话,走到何晓晓的尸体旁边,然后问道:“何晓晓死了之后,你见过她的尸体吗?” 莲香摇头:“我害怕。” 姜昉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我知道你做了亏心事,害怕是正常的,但是我确实需要你帮我瞧一眼尸体。” 说完姜昉就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露出里面尸体的脸,莲香吓得尖叫起来,姜昉皱眉:“如果你不想一会就躺在上面的话,我劝你还是闭嘴的好。” 莲香吓得连忙闭上了嘴巴,但是脸上的惊恐和害怕丝毫没有减少,姜昉说道:“她到底是不是何晓晓?” 莲香不敢回头,姜昉叹了一口气,哄骗到:“我知道你现在害怕,但是你要是不帮我,那么死的只会是你,而不会是我,懂吗?” 莲香点点头,她强迫自己去看身后的尸体,但是看了一眼之后她又迅速的别过头来,然后说道:“她不是晓晓。” 姜昉问道:“你确定吗?” 莲香点头:“我和晓晓从小玩到大,我不会认错的,更何况晓晓的脖子上,有一块蝴蝶一样的胎记,那么明显我不会看错的。” 姜昉仔细的看了看那女尸的脖颈处,确实没有瞧见莲香说的胎记,于是将白布又给女尸盖了回去。 姜昉拍了拍莲香的肩膀,然后说道:“你会牢房之后,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包括今晚的事情,你只要死咬住你没有杀人就可以了。” 说完姜昉就离开了,莲香想到后面躺了个死人就觉得害怕,想挣脱,但是却没有办法挣脱。 很快南宫垂杨和陈定就将这市面上能买到的香粉,已经省城里的青楼姑娘们用的香粉都给姜昉拿来了。 姜昉进屋子的时候,被呛的喘不过气来,这屋子里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香粉味道,杂合在一起还真的令人流泪。 姜昉连忙说道:“你们还是一个一个的拿到我的屋子里来吧,这味道真是太呛了,果然有时候一加一不等于二啊。”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姜昉将这些香粉都闻了个遍,但是就是没有找出上次在那女子身上闻到的味道。 陈定说道:“这可是省城全部青楼姑娘们用的香粉了,我这次可是真的每一家都去了,每一偷懒。” 姜昉只觉得奇怪,那女子分明就是青楼的姑娘,但是怎么会找不到那种味道呢?于是姜昉问道:“老鸨们可有说自己丢了姑娘?” 南宫垂杨摇头:“没有。” 姜昉有些失望,按理来说,应该很好找才是,但是为什么第一步就这么难呢?现在连死的是谁都不知道。 忽然,姜昉想到了一件事,她连忙问道:“这世上,是不是还有一种人,叫军妓?” 陈定点头:“是,那一般都是犯了事的人家的女眷,但是那军妓少了一个多了一个,怕是也没人管,多是活不过一个月的。” “那种味道,不像是这烟花巷柳之地那般浓重的味道,有些淡淡的,问起来没有这么低廉,更像是哪家小姐用的上等好货色。 但是我瞧她那身子,也不像是个小姐的,所以我才觉得是哪家青楼的姑娘,但是想现在想来,那细皮嫩肉的手,应该是个小姐的才是。 陈定,我知道你身份不凡,上次还是与皇上一同前来的,我想问,最近有哪家是犯了大罪,家中女眷是被充当了军妓吗? 应就是最近,毕竟本来是小姐的命,忽然沦为玩物,这谁都受不了,怕也像你说的,活不过一个月,所以很有可能就是最近的。” 陈定想了想说道:“此事不知道该不该与你说。” 姜昉看陈定那为难的样子,试探的问道:“该不会是与太后有关?” 陈定走到门外,瞧了瞧外面,见没人之后将门关上,然后小声的说道:“太后近来抄了一位将军的家。 那将军手握兵权,一直都是姜太后忌惮的,但是他也一直支持的是皇上,现在皇上的身份存疑,外头传他想起兵造反。 这位将军家中也确实有一小妹,只是这小妹的去向现在无人知晓,姜昉,你这怀疑,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姜昉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她越来越觉得,或许皇室真的无真情吧。 第269章 这案件峰回路转 姜昉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么这件事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但是她不愿意看着莲香就这样去死。 姜昉说道:“陈定,你能否帮我去查一下那将军的小妹的去处?或者帮我弄到那小妹常用的香粉也可以。” 陈定却说道:“你该不会怀疑死的那个姑娘是将军的小妹吧?如果真是那将军的小妹,那此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陈定满脸的惶恐,姜昉这么一问,他或许也知道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但是姜太后又有什么理由害姜昉呢? 换回身份也是姜太后一手操办的,现在姜昉的身份已经公开了,辱姜昉的名声,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未免也太蠢了。 姜昉说道:“此事我并不想看见一个无辜的人死去,但是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她,那么我知道分寸。” 陈定知道姜昉说道那个“她”是姜太后,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自己会有决断。” 陈定离开之后,姜昉就笑嘻嘻的对南宫垂杨说道:“我教了你那么多的医术,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一下我啊?” 南宫垂杨看见姜昉的笑容,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姜昉一说,南宫垂杨就义正严词的拒绝了。 “不是,干点别的可以,但是这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干出来呢?我不行,换一个吧。” 姜昉挑眉,轻飘飘的说道:“那算了吧,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也不能强迫你不是,我本来还觉得确实是委屈你了,准备用书补偿你呢。” 南宫垂杨一听到姜昉说用书来补偿自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其实,这也算是为受冤之人洗脱冤屈,也算是行善积德,我可以想想。” 姜昉上次给自己的书简直就是给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现在还有书,那不是又要创造一个新世界了? 南宫垂杨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虽然刚刚自己已经拒绝了姜昉,但是吧为了书他也不是不可以自圆其说。 姜昉带着南宫垂杨来到府衙,见余沛德似乎还在处理公文,姜昉上前问道:“余大人,听说案子有进展了?” 余沛德之前还想着抱紧姜昉的大腿,但是现在看奖姜昉就像是看见瘟神一样,上头对这个案子似乎十分的重视。 但是却也没有下达明确的命令,似乎有一种隔岸观火的感觉,但是姜昉这公主的身份他们又一再提醒,这件事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一样。 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顶罪的凶手,姜昉这倒是不答应了,余沛德现在只想早些结案,夹在里头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一个头两个大。 但是在姜昉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的,他连忙行礼:“卑职见过公主,不知公主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姜昉随意的瞥了一眼余沛德书桌上的信件,然后说道:“你们说莲香是凶手,是她毒害了何晓晓,但是证据呢?没有证据,这罪名,可说不过去吧?” 余沛德连忙说道:“证据自然是有的,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何晓晓所中之毒是少有的黑莲花。 这种毒毒性猛烈,一点就会要人命,有人在案发当天可是瞧见了莲香在何晓晓的屋子里鬼鬼祟祟的,当天晚上何晓晓就中毒身亡了。 卑职的人也在莲香的屋子里找到了剩下的黑莲花,人赃并获,这就是证据,公主对此案就不要操心了。” 姜昉却反驳到:“当时莲香进何晓晓的屋子的时候,何晓晓是刚出门准备来找我治病的,就算那个时候莲香进了何晓晓的屋子,她也是没有嫌疑的。 何晓晓是用了掺了毒粉的药才中毒死的,但是莲香进何晓晓屋子的时候,何晓晓还没有那瓶药,又何谈下毒?如此栽赃嫁祸,余大人难道没有瞧出来?” 余沛德拉着姜昉小声的说道:“算卑职求您了,这件事上头说过,您是公主,这名声和不能坏。 莲香是卑职好不容易找到的,您就高抬贵手吧,这件事卑职会处理妥当的,您就莫要过问了。” 姜昉知道余沛德夹在中间为难,于是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我查清楚之前,不要动莲香。” 说完姜昉就离开了,回到屋子的时候,南宫垂杨已经回来了,看着桌子上的手镯,姜昉说道:“真不错啊,果然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说完姜昉就对姜小白说道:“小白,去换身衣裳,随我去一趟牛头村。” 何晓晓和莲香都是牛头村出来的孩子,当时何晓晓的父母一口咬定那女尸就是何晓晓,但是莲香却说那并非何晓晓。 看来应该是有人串通了那何晓晓的父母,或者说那两人,压根就不是何晓晓的父母,但是如果是买通的话,那村子里的人一定也认识何晓晓。 买通一个村子,似乎真的有些夸张了。 并且同村的莲香被当做是凶手,她的父母不可能会答应的,到时候闹上一闹,这不就露馅了? 所以极有可能,那整个村子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姜昉看了府衙关于牛头村的记载那村子偏僻的很,周围都是山河,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不会出村子的,属于是那种自给自足的小村里,还有种与世隔绝的意思。 但是天灾让这个小村子一时间失去了自给自足的能力,于是就有些人出来这省城务工,所以现在村里几乎也没什么人,只剩下些老弱妇孺了。 那些人不太可能出村子,都是山路,那些老弱妇孺几乎都没这样的体力,牛车也不好上山。 姜昉坐着马车,带着姜小白一路往牛头村的方向赶路,原以为会需要很久,姜昉就准备在车上小憩。 但是没过多久,那车夫就说到了。 姜昉有些意外,这比她想象的时间短了太多了,但是下了马车一瞧,那石碑上确实写着牛头村。 第270章 一个奇怪的村子 姜昉给了车夫一些钱,然后让他在外头候着,自己和姜小白先进去了,一路上,姜昉都觉得怪怪的。 路上的人不多,这个时候几乎都下地去了,在路上的都是一个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孩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看起来为什么总有一种对自己的村子都不是很熟悉的感觉,就比如姜昉一进去就瞧见一个孩子坐在门口哭。 而另外一个孩子则拦住大门口大声的说道:“这是我家,才不让你进去!” 但是那小孩子却哭着说道:“这明明是我家,我家的门才是对着那大山的,你骗人!你是坏孩子!” 这时来了一个妇人,拉着那哭泣的孩子就说道:“傻孩子,你是不是又搞错了方向了?这边才是咱家。” 姜昉顺势上去问道:“这位大姐,我们是何晓晓的朋友,想问问她家是在哪,顺便给她送些东西。” 那大姐瞧了瞧姜昉,问道:“是那个死了的何晓晓吗?也真是可怜,这孩子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就没了呢?” 姜昉一听,只觉得不对劲,何晓晓不是近几年才被送到徐开智府上当丫鬟的吗?前段时间应该一直都在村子里的啊? 那人指了指前面的屋子,说道:“就在前面呢,老何家的小女儿,以前都没有听他说起过,后来才知道他还有个小女儿在省城当丫鬟呢,真是可惜了那小姑娘。” 姜昉问道:“你们一个村的,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吗?” 那大姐说道:“我们是一个村的,但是那老何家几乎都不怎么出门的,都是一家人关在自己的院子里。 他们家有个能干的儿子,从来都不求人的,那家人的脾气也奇怪,不怎么说话的,前些天才看见一个姑娘回来,说是在城里的小女儿回来了。 住了一天就走了,说是催的紧,不回去就没有月钱拿了,不过这家人也是,这么水灵的姑娘,许了那么个糟老头子。” 姜昉知道她说的是徐开智,于是问道:“何晓晓被娶做十三房小妾你们都知道吗?” “知道啊,那天还是那老头子带着回来的,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但是那姑娘似乎不愿意,好几次听见在屋子哭呢。” 姜昉连忙道谢,然后拉着小白就往何家的屋子走去,何家的院子门开着,姜昉敲了敲门,走出来的是一个妇人,应该是何晓晓的娘。 那妇人没见过姜昉,姜昉连忙说道:“我同晓晓是在徐家一起当丫鬟的,我叫莲香,晓晓生前有一个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特意送来的。” 那妇人听了之后连忙招呼姜昉进去,还给姜昉倒了一杯茶,但是姜昉不敢喝,她惋惜的说道:“晓晓那么好,真是可惜了。” 那妇人也说道:“早知会是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将她送到徐家府上去了,怪我们,没照顾好那丫头。” 眼看那妇人要落泪了,但是姜昉似乎在她的眼中并没有看见悲伤,她并不是何晓晓的母亲。 姜昉从怀里掏出一个镯子,说道:“这是徐家老爷当时送给晓晓的,她一直放在我这里,现在人不在了,我寻思着也能给你们留点念想。” 那妇人接过镯子,泣不成声:“这孩子,还是没有福气啊,本来都应该是当主子享福了,偏偏,偏偏遇上了这样的事……” 姜昉安慰了一番,就带着姜小白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屋子里一眼,然后就回到了马车上。 但是姜昉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让车夫继续往前。 姜小白不解的问道:“阿昉姐姐,我们要是哪里啊?” “当然是牛头村,真正的牛头村。” 车夫拉着姜昉一路往前,果然在半个时辰之后,又瞧见了一个石碑,刻着牛头村,但是前面的路马车进不去了,要换水路。 姜昉下了车,远远的看见那隔着山水的村子,此时正炊烟袅袅。 姜小白似乎是明白过来了,她问道:“阿昉姐姐,我们方才不是去的牛头村吗?怎么这里还有一个?难道方才那并非牛头村?” 姜昉点头:“那是一个村子,但是又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村子,那应该只是一个掩护吧,村子里的人有的确实是村民,但是有的却不是。 我记得没错的话,民间确实会隐藏一批皇室培养的探子,他们混迹在村子里,平日里与那村民没有区别。 但是一旦上头有任务的话,就会拿起_刀来去执行任务,方才我们去的牛头村,应该就是那种村子。 那何家的院子里,虽然是有农具之类的,但是我却瞧见了一个很大的场子,在村子里,那样的场子可不多见。 我才那是练武场,何家不爱与村子里多交流,怕是被发现身份,那个村子应该是新搬迁过来的。 但是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这般搬迁,怕也是经常的事情,收买整个牛头村,不太实际,也容易露馅。 但是假造一个牛头村,却简单的多,难怪能骗过余沛德的那些官差,他们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一个假村子里。 方才我给她的是假的镯子,一点都不一样,她没有发现,莲香说了,何晓晓最爱炫耀,尤其是她那个镯子,她爹娘不可能不认识。 这还真是大手笔,为了陷害我,居然还假造了一个村子,但是为什么姜太后保下我之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呢? 如此大费周章,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罢休?” 姜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总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但是偏偏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姜小白却问道:“可是,如果这个村子一半是探子,一半是正常的村民的话,他们怎么会同意搬迁啊?” 姜昉拍了拍姜小白的头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些探子其实是可以成家立业的,只不过他们还有其他的身份而已。 如果一个村子里,一个孩子一个老人都没有的话,那就真的很奇怪了,但是除了他们自己,家人是不知道他们身份的。” 姜小白却更加不明白了:“但是成亲生子的话,那岂不是多了软肋?” 姜昉叹了一口气:“是啊,这就是最残忍的,他们并非是自愿的,成亲生子,其实是为了培养下一代的探子,都是可怜人啊。” 第271章 这里的水真的深 姜昉回去之后,陈定就将那将军的香粉找来了,姜昉都没心情看,陈定说道:“我找到那小妹的下落了。” 姜昉说到:“如今躺在那验尸房的尸体,就是将军的小妹吧?” 陈定也没有觉得意外,他早就知道姜昉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但是还是劝到:“这件事,你还是莫要深究了,回去做你的公主吧。” 姜昉却摇摇头说道:“你怕是想的太简单了,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她?那么你觉得她做这件事。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陈定摇摇头,他确实想不到这件事对姜太后来说有什么好处,如今朝堂动荡,以姜昉的才华,完全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但是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栽赃污蔑姜昉,这对她自己的名声来说,难道不是一件蠢事吗? 姜昉却说道:“如今我的身份和萧怀谷的身份互换。本来她垂帘听政,架空萧怀谷的权势的时候,就引发了不满。 现在连一个傀儡皇帝都没有了,这朝堂之上不是乱成一锅粥了,皇室萧家定是蠢蠢欲动。 但是她在此时却做出了这么蠢的事,那说明,她只想考验我的能力,要是我只能求助她的庇佑,对此事不闻不问了。 那么我就算进了宫,也只是一个无用的公主,但是如果我能从她设的局里走出来,那么她必定不会安于现状。 我算是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了,难怪会如此试探我,若是我无能,那么她想必也不会冒险。” 姜昉的话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是陈定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起身瞧了瞧屋子外头,姜昉却说道:“不必担心。这院子,没有人的。” 陈定坐下之后说道:“此事牵连甚广,若是太后真有那心思,那也是大势所趋,你准备怎么办?” 姜昉摇了摇头:“当初在院子里的时候她声泪俱下,我原以为身为一个母亲她终于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多糊涂。 可是现在瞧着,她却是一点悔恨之心都没有,她想将我的身份换回去,怕是只是瞧着我似乎比萧怀谷更有能力而已。 并且这么些年的处心积虑,她应该是看到了希望,才会做出如此大胆的行为,但是我如果不做出反应,怕是进了宫,也活不了几日了。 在她的眼里,废物似乎都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养着一个废物,她不如寻一个有用之人,再将我换了去。” 看着姜昉的表情,陈定第一次庆幸自己是生活子这样的家里,最起码自己不会被父母抛弃,哪怕是家人,也要面对那些算计。 陈定还是安慰道:“或许是你想多了,虎毒不食子,这后面或许还有其他人字啊操纵着也说不定。”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希望如此,但是事实上是并不是,我今日没看错的话,那个所谓何晓晓的母亲,我瞧见了一个纹身。 她的裙子上还有血迹,那纹身在腿上,她自己怕也没注意自己的裙子破了,露出了那个纹身。 虽然宫里的事我并不懂,但是我知道,那些皇室里的人,都会自己培养心腹,并且有各自的标记。 一开始,她是想杀了我现在的家人,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这般做,但是被苏晓生拦住了。 那群人的身上,也有那样的纹身,我今天想了一天,我不敢相信那所谓何晓晓的母亲,居然是她的人。 直到我回来,我才想明白了,一个人大费周章,不惜假造了一个村子想陷害我,但是现在却没有了任何的行动。 你说,这谁会甘心吗?只有她会甘心,这一切都是她的局,就连死的那个女人,也不是多余的。 她只是想想试探我,在进宫之前,她要清楚我到底有几斤几两,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日后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 陈定没想到姜昉会在自己面前说这种大事,于是问道:“你同我说这些,你真不怕我出卖你?” 姜昉却笑着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出卖我,死的也是你,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她的女儿,并且我有着令她满意的能力。” 陈定无语,他本来还以为姜昉会说出什么深情的话呢,但是姜昉还是姜昉啊,机灵的从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陈定问道:“既然你都知晓了,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姜昉摇摇头:“其实我什么都不用做,我今日去了假牛头村,又去了真牛头村,她应该已经都知道了。 还有我试探那个所谓何晓晓的娘的事,她肯定也知道了,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她自然知道我已经猜到了。 我不能去质问她,但是我也不想无辜的人因为这个丧命,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找余沛德聊一些关于凶手的事情。” 姜昉说完就拍了怕陈定的肩膀,然后说道:“辛苦你了,我现在要去找余沛德了,你就别跟着了,有人在他肯定不老实。” 说完姜昉就出了屋子,陈定看着她的背影,竟然会觉得有一丝的心疼,她原本的那种轻松自在,似乎不见了。 姜昉找到余沛德之后,说道:“余大人,我今日去了牛头村。” 余沛德没什么反应,看来他并不知道假村子的事,不过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会让这么多人知晓呢? “放心,我今日来,不是来为难你的,我已经查出了这件事的真相,其实何晓晓,是自杀的。” 看着余沛德震惊的模样,姜昉继续说道:“莲香我之前就说过了,她进去何晓晓的房间,那时候何晓晓手里还未拿到药膏,所以不会是她下毒的。 何晓晓是有了身孕才被娶做小妾的,但是下人传言,这徐开智,似乎并没有生育的能力,我也为何晓晓诊脉,她并没有身孕。 反而是似乎有些疾病,所以何晓晓是假孕,但是这瞒不了多久的,正巧被徐开智发现了,并且瞧见了她身上的病。 估计是想将她浸猪笼吧,何晓晓害怕,于是就自杀谢罪,不想连累爹娘在村子里丢了脸面。 那黑莲花的毒药,我问了,是何晓晓自己买的,并且那药瞧着也是她自己擦上去的,没有强迫的痕迹。 这些你去问徐开智,他自然会告诉你,至于那黑莲花是怎么到了莲香的屋子,应该是她偷镯子的时候,恰巧一起拿了去吧。” 姜昉的故事编的有些牵强,但是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她不可能找到姜太后的身上去还谁一个公道。 既然这个局只是姜太后为了试探自己,那么自己这番说辞自然会有人圆好,姜昉只是不希望无辜的人为此丧命。 第272章 何必自讨苦吃呢 姜昉见余沛德那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不过此事要是能以自杀结案的话,也不是不行,反而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姜昉说完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忽然想起来死的那个女子找自己的时候,一进门似乎就很害怕。 一开始姜昉还以为是害怕自己身上的花柳病治不好,所以才那般紧张,但是现在想起来,她似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或许她并不害怕死亡吧,一个本是将军府的小姐,忽然就被抄了家,自己也变成人连人都不如的军妓。 知道自己患病的时候,她或许也想过要死吧,但是军营重地,如果人人想死都能那般容易,那么早就应该不存在军妓了吧。 她们几乎都是千金小姐,一下子落得这样的下场,任谁都无法接受的,但是当她知道自己并非花柳病的时候,姜昉似乎在她的眼里看见了希望。 本来姜昉没有在意,因为在患者眼中,自己的病很严重,但是知道自己没有生病的时候,都是那般惊喜的。 但是现在想来,她那个时候,或许觉得自己没有病,但是现在已经不在军营了,或许还有逃走的希望。 但是当姜昉给她开好药,准备让她离开的时候,她的眼里的渴望,姜昉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或许是出于自己内心的善意,她并不想连累姜昉,所以才默默的走出了院子的门,最终按照他们说的,将有毒的药擦在自己的身上。 姜昉现在想起来,还能依稀记得她的眼睛,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但是人生就是由遗憾组成的,多多少少,都会有遗憾吧。 姜昉准备睡下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姜昉问道:“谁?” “阿昉姐姐,是我,小白。” 姜昉听到是姜小白的声音之后,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这几天的事情太多太乱了,她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 姜昉打开了门,却瞧见姜小白没有带假发,甚至连美瞳也卸下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姜昉猜,那里面装的应该是假发和美瞳。 果然,进了屋子之后,姜小白就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阿昉姐姐,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自己不应该这般继续骗自己了。 我和大家都不一样,这是事实,我觉得我应该学会如何接受这个不一样的自己,就像是你说的,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我也是特别的。” 姜昉看着姜小白那紧张的样子,笑着说道:“你确实是特别的,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与大家不一样的特征。 如果大家都选择和别人一样的话,那注定就是平庸的,所以你是特殊的存在,但是你同时也可以选择平庸。” 姜小白听姜昉这么说了之后,心中放松了不少,然后说道:“是的,我觉得阿昉姐姐就是我的榜样。 我不应该一直在意别人的眼光,你说的对,我就是我,我没有必要一定要和大家都是一样的。 所以我想,用我现在这样的样子,去开始我新的生活,哪怕不被人接受,但是我还有你们,我不怕了。” 姜昉扳着姜小白的肩膀说道:“但是你还需要知道,万事开头难,就好像我一开始他们都喊我丑八怪一样。 你刚开始肯定也不会被大家接受的,但是如果你选择做不一样的自己,那么就应该学会接受别人的敌意。” 姜小白点头,摸了摸盒子说道:“我想我以后都用不上这些了吧。” 案子第二天余沛德按照姜昉的说法,向上面先禀报了一番,得到的答复与姜昉的说辞一般。 余沛德也没有深究,他为官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里面的水深的很,自己还是按规矩办事最妥当。 就在姜昉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带着姜小白回去的时候,却遇上了余子昂堵门,这个院子是余沛德在府衙修建的,姜昉没想到余子昂居然会找上门来。 余子昂看着小白,眼眶红红的:“小白,你留下好不好,就别走了,我这就找人给你安排住处,你需要什么我这就去买。” 姜小白的脸上十分的平静,她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和余子昂之间的感情,似乎就是朋友之间的那种相互帮扶的感情。 并非是男女之情,与姜昉学习医术之后,她就更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她并不想被困在这高高的围墙之内。 与内院的女子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她似乎更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想用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去帮助有需要的人。 但是余子昂不一样,他被知府找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不是阿树了,他的路应该是仕途,而不是做自己这样的乡野之人。 小白说道:“子昂,你知道你自己写想要的是什么吗?” 姜小白这句话似乎问住了余子昂,他愣了一会,然后自然而然的说道:“自然是好好念书,往后争取金榜题名,风风光光的回来娶你。” 姜小白笑了笑说道:“是啊,你瞧,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所以你现在自然应该好好念书,而不是在这里还像个孩子一样固执的不让我离开。” 姜昉听到姜小白这句话,努力的忍住没笑,不是,姜小白和余子昂这个年纪,不是小孩子是什么啊,在她那个年代,这可是算早早恋的啊! 余子昂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姜小白,只是说道:“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我更希望你不要离开我。” “可是子昂,我并没有离开你啊,我还是小白,我还是住在榔头村,我并没有离开啊,从来都没有。 但是你让我住在这省城里,你知道我住不惯的,我还是喜欢榔头村,喜欢阿昉姐姐和小妹,喜欢那里的大家。 你没事了可以回来看我啊,我一直都在哪里的,并且我现在跟着阿昉姐姐学了医术,我想去帮助大家,而不是被困在这红瓦高楼里。” 姜小白说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瞧见了以后的生活,而余子昂的眼泪却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仿佛这一次,姜小白的离开就是真的离开了。 第273章 哪有容易的事啊 姜昉带着姜小白搭上了余沛德准备的马车就准备回去,但是刚上车的时候,姜昉就注意到那车夫一直盯着姜小白,手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上了马车之后,姜昉拉着姜小白的手,问道:“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的感觉,是不是一时间习惯不过来啊?” 姜小白的手心都是汗,她微微点头:“我从来不敢用自己真实的样子出现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小时候他们都用石头砸我。” 姜昉说道:“所以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护好你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有命在,才有希望。” 回到村子之后车夫赶着马车一溜烟的就跑了,生怕姜小白会突然张来血盆大口吃人似的。 回到那四合院之后,姜小妹立马就跑过来了,但是看见这样的姜小白的时候,她还是楞在了原地。 姜小白下意识的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问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姜小妹这才回过神来,说道:“不是啊,只是觉得你与大家都不一样,所以才会一直看着你呢,但是你也只是长的与大家不同而已。” 说完姜小妹就伸手去拉小白的手,然后说道:“今天王子毅又在偷懒,好不容易那腿有了起色,这几日你不在他就没心思了。”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王子毅站在院子中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姜小妹大声的说道:“你还在偷懒!” 吓得王子毅一个激灵,回过头来却看见了姜小白,一下子也楞在了原地,姜小白虽然心中还是十分的慌乱,但是还是假装镇定的说道: “你是不想走路了吗?瞧你的腿都还没有学会自如的走路,就这般偷懒,怕是要阿昉姐姐来训你才行!” 王子毅连忙说道:“这不是家中出了这样的事,你又不在,我是担心你们才没有心思锻炼的,我现在就将那几日的补回来。” 说完王子毅就开始十分卖力的训练了,但是还是是不是的偷看姜小白一眼,等姜小妹离开之后。 姜小白就走到王子毅的身边说道:“罢了,瞧你也没有心思锻炼了,一会别不小心伤着自己了。” 王子毅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走到姜小白的身边说道:“你……” 王子毅欲言又止,他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小白一直都很在意她与别人不一样,但是今日她却将那些伪装都卸下了,王子毅怕自己说些不该说的伤害到她。 姜小白低下头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奇怪,是不是觉得很可怕?” 王子毅连忙说道:“不不不,不是的,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突然就变成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小白了,所以有些意外而已,很好看的,没有奇怪。” 听到王子毅这样的回答,姜小白这才放下心里,然后说道:“我想用自己真实的样子面对大家,以前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和大家一样。 但是现在忽然就想开了,样子只是皮囊,都是爹妈给的,我不应该抱怨什么,正视自己,或许我才会开心一些吧。” 这段日子姜昉带着姜小白也算是见识了很多,几乎大大小小的妇科病她都见过了小白也十分的努力,这几天就将那书看了好几遍。 于是姜昉就像想着在自己离开之前,给小白开一家小医馆,就在这村子里头,自己走了,她日后也算是能养活自己了。 主要是小白现在这个样子,村子里的人怕也是一时难以接受,姜昉觉得自己在村子里也算是有些名望了,或许能帮一帮姜小白。 有了想法之后,姜昉立马就找到了小白商量,但是小白却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单独的给大家看病,一直拒绝姜昉的好意。 于是姜昉想了想说道:“确实现在开医馆的话你还不能独当一面,这样吧,这几日如果有病人找我看诊,是那方面的病的话,就你去瞧,我子旁边看着。” 小白点点头,然后说道:“好,但愿我不要给阿昉姐姐添麻烦。” 但是令姜昉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村子的封建程度,不是一般的严重,就在小白出门去寻齐林善他们吃饭的时候,却失踪了。 齐林善和姜小妹回来之后,却没有瞧见小白,姜昉问道:“你们回来没有瞧见小白吗?她去寻你们了。” 平日里都是王子毅去的,顺便锻炼一下他走路,但是今天姜小白却说她想尝试着出门看看。 但是这一去,就不见了人影。 姜昉着急的说道:“小白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大家赶紧分头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就在大家风风火火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个村民却跑到姜家四合院说道:“阿昉啊,你快去祠堂,你家那个小白,要被烧死了!” 姜昉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就往祠堂的方向跑去了,远远的就能瞧见那祠堂的门口有火光。 走进了发现,姜小白正被绑在木桩上,周围都是搭好的柴火,村长这站在小白的面前,拦着那群人不让他们点火。 姜昉冲到人群中去,准备将小白放下来,却有一个村民拦着姜昉,骂道:“你们姜家藏着怪物就算了,怎么还放出来害人呢?” 姜昉直接将那人推开,大声的说道:“我乃当今公主,我看谁敢放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瞬间都不敢说话了,姜昉上去将小白放了下来,然后说道:“小白你怎么样,没事吧?” 小白有些害怕,眼里都是泪花,她拉着姜昉说道:“阿昉姐姐,我没有害人,我真的没有害人,我是在帮她。” 第274章 做人呐,要厚道 村长走到姜昉身边,说道:“是这样的,方才我也是听见响动才出门瞧一瞧的,结果就看见他们架着这姑娘就说要祭天。 我拼命拦着他们,但是他们就是不答应,还是将她给绑了,我一问,原来是老刘家那孩子出事了。” 刘家媳妇上来就哭着骂道:“这害人的怪物啊,真的是害人不浅啊,我们当初就说了留不得留不得,现在瞧瞧她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姜昉问道:“别哭哭啼啼的,到底是怎么了,我相信小白是不会害人的。” 姜昉说完,一群人就让开了,姜昉这才看见躺在一边的孩子,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那应该是就村长说的老刘了。 那孩子是老刘老来得子,平常宝贝的很,虽然在村子里调皮捣蛋,但是毕竟只是个孩子,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是现在却躺在老刘的怀里奄奄一息,左腿上还在渗血,被一块白布包着,整条腿都青紫色了。 这时小白说道:“阿昉姐姐,他是被蛇咬了,现在不治的话,他怕是要死了。” “你给我闭嘴,你将我的儿子害成这样,你怎么还有脸说话,你现在还咒他死,我看你才是不得好死!” 姜昉上前就给孩子把了脉,发现这孩子确实是被蛇咬了,现在这毒素已经蔓延开了,看着那青紫色的腿,怕是保不住了。 于是姜昉掀开那白布,看见那伤口似乎是被什么划烂了,但是隐约还是能瞧见有两个孔。 姜昉说道:“他就是被蛇咬了,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在还能治,要是你们还这般执迷不悟,那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那;老刘看了看姜昉,又看了看村子,说道:“但是你瞧这口子,哪有这样的蛇啊?分明是我瞧见她正在吃我孩子的肉,喝我孩子的血!” 姜昉瞬间很想翻白眼,难道这个时代的人,真的还分不清到底是人咬的还是蛇咬的吗?虽然这个口子确实是模糊不堪,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孩子这条腿已经没有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就是没命了,你们若是相信这祭天能救他们的命,那么你们自己上去一个祭天吧,我是不会让你们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看姜昉这强硬的态度,村长说道:“你们就相信阿昉吧,她娘的那个腿都是她治好的,要是一直这么耽搁着,这孩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村长一发话,老刘也有些迟疑了,姜昉直接抱过孩子,然后对苏晓生说道:“给我带回去,要快,尽量竖着抱。” 回去的路上,姜昉问小白:“你有没有瞧见是什么蛇?” “竹叶青,是竹叶青,我看见了,那蛇吓人的很,咬完人就跑了,我才上去给他将咬伤的地方用簪子划开的。 我记得你教过我们,要是在山上被蛇咬了,就先将伤口划开,然后一直清洗伤口,我划开之后,见他那条腿都青紫了,就想着给他把毒血吸出来。 但是他娘瞧见了之后,就以为是我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们就叫人将我绑起来了,我没有害他,我真的是瞧见他被蛇咬了。” 姜昉点头,然后说道:“我信你,你叫上来福,一会来屋子里帮我。” 说完姜昉就进了屋子,然后给那孩子打了一针血清,好在小白已经将那毒血吸的七七八八了,残留的毒素才没有要了他的命。 南宫垂杨和姜小白进来之后,姜昉就已经给那孩子打了麻醉,然后对着他们说道:“这孩子的腿是废了,现在要截肢。 要不是那孩子的爹娘耽误那么久,这孩子或许还能保全,但是现在看这个样子,要是不将这腿给截肢了,怕是命都要没了。 好了,这个手术不难,但是要快,我现在要准备消毒,消毒的作用就是减少以后的不良反应,这个我以后给你们解释,现在就是多看,多学。” 说完姜昉就开始消毒,然后将那孩子的腿上部分结扎,接着就是结扎了重要的血管,一边做手术一边给他们讲解。 手术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老刘和他的媳妇一直守在外面,当然还有一些在旁边准备看热闹的村民。 姜昉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就打开了门,外面的老刘见了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姜昉却说道:“现在最好是不要碰他。” 姜昉走到村长前面说道:“村长,这件事是误会了,小白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小白是长得和大家都不一样,但是她也是人。 她只不过是生病了才改变了她原来的样子,就好像有些人被火烧了一样,也会面目狰狞,但是他们还是人啊,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还有今天的事情,难道你们敢说不是因为她的长相才误会他的吗?她是在救人,不是杀人,要不是因为她,或许你们哪个孩子就已经死了。 人是可以愚昧的,但是真的可以愚昧到连人咬的和蛇咬的都分不清吗?是我教他们如果被蛇咬了就要将伤口划开,并非是在吃人!” 姜昉说完之后,村长也说道:“我上次就同你们讲了,这好好的姑娘怎么会是妖怪呢? 今日之事也已经查清楚了,只是误会,此事若不是小白姑娘,这老刘家的娃娃怕是一命呜呼了,你们赶紧向人家赔不是才对。 日后在这村子里,我不想听见怪物坏了风水这种话,这小白姑娘在村子里这么久,何时坏了风水?此事要是谁再提起,我就打断他的腿!” 村长这么一说,大家都议论纷纷,但是却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只是瞧着姜小白那一头白发指指点点。 村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愧疚的看着姜昉:“老了,我说话也不算数了,你瞧瞧他们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啊!” 这时姜小白站出来说道:“我知道我的模样吓人,但是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也无法选择。 我不是怪物,我也是一个人,我只不过是长的与大家不一样罢了,但是我从未想过害人。” 姜昉叹了一口气,这些人从小守着封建迷信的那一套,怎么可能是说几句话就能改变他们的。 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慢慢的将这一切的棱角磨平,但是这个过程,对小白来说也会十分的痛苦吧? 第275章 乡下人要进宫了 在姜家四合院悠闲的日子没过几天,就有小太监来宣旨了,姜昉看着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就知道是要接自己入宫了。 但是姜太后似乎没有一同前来,姜昉倒也不是说失望,只是为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表示不公。 出生就被遗弃,现在算是良心发现来找自己的女儿了,但是在进宫之前却还要测试一下她有没有能力。 好在现在的姜昉已经今非昔比,不然这原主人就算是被姜太后找到了,也只会找个其他的借口再度遗弃吧。 接了旨之后那小太监就对姜昉行了一礼:“公主殿下,现在就随奴才们回宫去吧,太后娘娘还在宫中等着您回去呢。” 姜昉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大家,然后说道:“公公且等我一会,我去收拾一下就来。” 说完之后,那小太监就带着一行人在门外面候着,姜昉拉着罗慧娘的手说道:“娘,这些年您的养育之恩女儿无以为报。 如果家中有事定要找人告知与我,我必定会想办法相助的,日后我不在了,你和爹多保重,还有家里的姐姐妹妹,大家都多保重。” 罗慧娘眼里都是泪水,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萧怀谷却从外面走了进来,还跟着奶油和臻臻。 萧怀谷看见罗慧娘的时候,本来他都想好了叫娘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一时间喊不出来,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姜昉对萧怀谷说道:“你以后可就是姜怀谷了,这里也就是你的家,你可要好好对他们,不然我要是知道了,定是饶不了你的!” 姜怀谷连忙说道:“这是自然,这里以后便是我的家了,我自然会好好对我的家人,但是你……” 姜怀谷看了看门外,然后对姜昉小声的说道:“那姜太后并非善类,即使你有如此大的本事,也应该小心些。” 姜昉点头,然后看着段玖说道:“你既然已非这雍国的国主,那之前下的命令怕也是作废了,段玖应该同我回宫才是。” 姜怀谷那是巴不得段玖走啊,不然姜昉走了,段玖还在这院子里,自己岂不是要被段玖折磨死了。 他连忙说道:“那是自然,段玖本是雍国的质子,自然应该是回到宫里去的,在这里不合适,不合适!” 南宫垂杨难过的看着段玖,在这四合院里,自己和苏晓生还能照顾一二,但是回到了宫中,这可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地方。 苏晓生拍了怕段玖的肩膀,虽然段玖是主,自己是仆,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更像是兄弟一样。 段玖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这姜昉回宫之后便是公主,若是从前,自己好歹也是樾国的皇子,配姜昉算是绰绰有余。 但是现在樾国战败,自己已经沦为了雍国的质子,说的难听些就是雍国的阶下囚,因为姜怀谷,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姜昉的丈夫。 但是现在姜昉就要被接回去当公主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不知道回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姜太后膝下就姜昉一人,瞧她那样子,怕是想登上大典成为女皇,姜昉或许就是她想培养的下一代女皇。 姜昉将家中安排好了之后就准备随着那小太监回宫,瞧见段玖站在原地,姜昉大声的说道:“你难道舍不得这小院子了?” 段玖脱口而出:“舍不得。” 姜昉一愣,但是也没有细想,说道:“但是也该离开了,该回到那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皇宫去了。” 说完姜昉就转身离开了,她不知道皇宫里会有什么在等着她,但是她知道的是,姜太后绝对不会是自己的依靠。 回到皇宫之后,段玖就被送回之前关着他的宫里,姜昉也被送到了姜太后为她准备的寝宫。 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姜昉不禁感叹:“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跟在姜昉身后的太监有些鄙夷的看着姜昉,这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就是没见识,一下子从麻雀变凤凰,以后有的是出丑的地方。 姜太后早就在锦绣宫里安排好了宫女,那小太监将姜昉带到之后,就匆匆告辞了,宫里的宫女和太监连忙出来迎接,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姜昉看着眼前的宫女和太监,这些应该就是以后要侍奉自己的仆人吧,这人数,都是四合院里两倍了。 姜昉说道:“都起来吧,说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吧,我好认认你们。” 这时应是领头的一个宫女说道:“奴婢们都在等公主赐名。” 姜昉看着稀稀拉拉的一堆人,这还要等她赐名呢?这眼瞅这也有十几二十个吧?这想名字就是一项大工程啊。 于是姜昉说道:“这样吧,贴身伺候的我给赐名,其他的就用自己原来的名字吧,我在你们中间挑四个宫女四个太监,其他的都散了吧。” 姜昉缓缓的走在那群人中间,观察他们的表情,走了一圈姜昉就放弃了,这群人,八成都是太后安排进来的,想自己培养心腹,怕是要花上好长时间。 于是姜昉就点了几个顺眼的,说道:“你们四个,丽春,半夏,秋桑,冬葵,然后一二三四,你们四个招财,进宝,长命,百岁,其他的人就用自己的名字吧。” 点了八个人之后,姜昉就大步的往里面走,这锦绣宫就像是名字一样,里面富丽堂皇,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公主应该住的地方。 但是姜昉还是觉得住在那四合院里会轻松一些,这里面啊,其实就是一个华丽精致的大笼子吧。 姜昉什么都没带,因为她知道这皇宫里应有尽有,自己只要将器灵带上就好了,就在姜昉准备看看寝宫的时候,丽春走了进来。 她似乎是这群人中地位比较高的,所以姜昉才选中了她,姜昉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这人一瞧就是姜太后安排好的。 她冲姜昉行了一礼:“公主,奴婢已经为公主准备好了热水,太后娘娘说先带公主沐浴更衣,晚些太后娘娘会过来亲自为公主梳妆。” 这倒是让姜昉十分的意外,自己初来乍到,洗一洗这脏兮兮的身子倒是没什么,但是这姜太后居然要亲自过来给自己梳妆打扮,这是开始打亲情牌了吗? 姜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且带我去吧。” 第276章 这可是个好机会 来到那公主专属的沐浴间的时候,姜昉都忍不住感叹医生奢华啊,就算自己上一世在现在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但是也没有如此奢华啊。 且不说这个锦绣宫多大吧,就这个洗澡间居然都比姜家那四合院的一半大了,里面有一个快比得上公共澡堂子的浴池了。 周围被轻纱隔开,有一个大屏风挡在中间,将这空间一分为二,里面那头还在冒着热气,周围还有一些宫女在不停的换水。 姜昉一进来就有人上来为她宽衣,虽说姜昉不是很愿意,但是毕竟自己现在是公主,架势还是要有的。 不然虽然空有公主的身份,也只会被那些宫女嗤笑是乡下来的野丫头,日后就更是难以立足。 姜昉躺在那偌大的浴池中,上面还漂浮着花瓣,她低声感叹道:“古人真的不会觉得花瓣洗澡很香吧?” 这时器灵说道:“主人,我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 这段时间器灵已经慢慢的变得安静起来了,因为它觉得姜昉的日子真是无聊,偶尔有事的时候才会蹦出来。 姜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马就变的不安起来,因为她想起了之前器灵说的天花瘟疫,于是问道:“我临走之前瞧见段玖啥也没带啊。” 器灵说道:“不是这个,段玖应该是已经将那天花的衣裳烧了,但是人祸没有了,还有天灾啊。 再过几日,应是上一世的地震了,这次地震可非同小可,在雍国国界的南北两地,都有大幅度的地震。 生灵涂炭,并且天灾过后必有瘟疫,雍国若是没有阻止这场瘟疫,怕是死伤无数,到时就是段玖领兵起义的好时节了,并且雍国也毫无还手之力。” 姜昉听到这个,心中也不禁担心起来,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阻止段玖大开杀戒吗? 但是如果这场灾祸发生了,那么段玖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尤其是他现在已经回到了宫中,这日子肯定没有榔头村那般惬意。 “你能告知我具体位置吗?” 器灵说道:“一路向南,在南边和北边雍国的国界都是以大山为界,南边的立天一带的山脉以及北边重云一带的山脉都会崩塌。” 姜昉皱眉,但是现在就算她说南北两边都会有天灾,姜太后真的会相信自己吗?一南一北,耗费两支队伍。 这时半夏进来说道:“公主,太后娘娘已经在宫中等您了。” “我知道了。” 姜昉淡淡的说道,然后任由那些宫女为自己擦拭着身子和头发,穿好衣服之后才来到了寝宫。 见到姜太后的时候,姜昉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只是简单的行了礼:“参见太后娘娘。” 姜太后上来扶了姜昉一把,然后就将宫女们都遣散了,她拉着姜昉坐在梳妆镜前,说道:“你日后应该唤哀家母后。” 姜昉觉得有些别扭,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这就好像是游戏一般,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眼里只有利益,但是却还是要认她做母亲。 姜太后十分认真的给姜昉梳着头发,一下又一下,将头发摆弄好了之后,姜太后看着铜镜中的姜昉说道: “你与小时候,真不一样,明日哀家会安排一个女官来教你宫中的礼仪,你且好好学着,莫要被人看了笑话。” “是,我知道了。” 姜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昉,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道:“哀家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然,也知道哀家想要的是什么。” 姜昉自然知道,但是此时并不是什么好时机,现在姜昉和姜怀谷的身份才刚刚换过来,这朝堂之上动乱的很。 于是姜昉说道:“此时并非好时机,不过我倒是可以制造一个机会。” 姜昉不知道姜太后居然会如此着急,以为她起码会找自己从长计议,但是没想到今天自己入宫第一天,她就不停的在自己耳边说着自己的野心。 姜太后放下梳子,本来她是不想这么快将姜昉拉进来的,本就在外流落了十五年,姜昉与自己不亲。 但是如今反对的势力越发的多了起来,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登机的准备,但是此事一出,不少人反水。 本想杀一儆百,但是却发现野心勃勃的不止她自己,现在个地方分封的王爷似乎也有些想法,她必须尽快坐上那个位置。 “雍国以南的立天山脉,以及以北的重云山脉,将会有天灾,此时若是派人前往疏散人群,保得百姓安危,自然是有助于您的大业。” 姜太后不可思议的瞧着姜昉,仿佛她是在说些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姜昉知道这种话说出来都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但是现如今姜太后如此急切的想要坐上皇位,那么必定是有她的顾虑,不然姜怀谷在位那么多年,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帝,早早推翻便是,不会等到现在。 姜太后如果失了大势,那么自己这个刚刚回宫的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就像是那个将军的小妹,凄凄惨惨的结束了一生。 姜太后低眉思索,姜昉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谁都不敢相信,但是我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我自小在榔头村长大,见多了天灾,所以对天灾自然是有些了解的,据我所知,那边频发异象。 家中鸡狗牛羊躁动不安,山上野兽频频在白天出现在村子里,这是天灾的预警啊,太后若如果不信的话,大可派人去调查。 但是在那一带山脉绵延,一旦发生天灾,后果不堪设想,且一来一回少说也半月余,等打探消息回来,怕天灾已经发生了。 到时那边界一乱,周围的大国蠢蠢欲动,损失的,可就不只是一点点了,太后信得过我的话,我可带人前去。” 第277章 垂涎美色就直说 姜昉知道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哪怕自己是姜太后的亲生女儿她也是不会相信的,于是就胡编乱造了一些理由。 反正隔着这么远,她就不相信姜太后真的会找人去调查,现在姜昉说什么就是什么,姜太后只能选择相信。 “你所言属实?” “自然。”姜昉点头,“我进宫以来,自然分得清自己是在那条船上,此事可笼络民心,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姜太后早已没有了给姜昉梳妆的心思,手里攥着红木梳子,却一直没有动作,良久,她将梳子放在了梳妆台上。 “哀家信你。” 说完,姜太后就唤来了几个宫女,说道:“给公主梳妆。” 姜太后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姜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松了一口气,但是这梳妆的小宫女就慌了。 姜昉脸上这个红斑,这么大肯定是遮不住的,但是要是不遮住的话,一会去接风宴上,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了? 要是太后娘娘不满意,这不是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姜昉见那小宫女站在原地,于是说道:“你且下去吧,我自己来。” 不知道为什么,姜昉并不喜欢这古代的化妆品,用在脸上,要是皮肤好一些倒也还好,不然就像是糊了一层面粉一样。 还不如朴素一点,但是自己这具身体一直生活在乡下,脸上的皮肤就算是女儿家也是比较粗糙的。 姜昉让器灵在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些护肤品和化妆品,简单的护肤之后就用气垫上了一点妆,描了眉毛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一些。 但是脸上的红斑她却没有刻意的用遮瑕遮盖住,这本来也算是自己的标志性的东西吧,一下子没了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弄好了之后姜昉就将半夏叫了进来,这头发她着实是不会弄,古达人的发髻简直是太麻烦了。 半夏又将方才那小宫女叫了进来,两人一起捣鼓这姜昉的头发,看着那华丽的发髻,姜昉说道:“简单清爽一些吧。” 半夏欲言又止,但是还是乖乖的将姜昉头上的发髻拆了,弄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配上一只素净的玉簪,整个人朴素的不像话。 丽春进来瞧见之后,说道:“公主,一会是太后娘娘为您举办的接风宴,您这般素净,不适合吧?” 姜昉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那块丑陋的红斑还在,但是已经淡了许多,远远的看着,五官还是十分精致的。 但是如果配上那浓艳的装扮,就越发的突出了自己的那块红斑,倒是更加的艳俗,还不如就这般朴素更为耐看些。 “不必了,就这样吧。” 梳妆好了之后丽春就带着姜昉上了轿子,摇摇晃晃的朝着那宴会走去。 一路上七拐八弯的,姜昉可算是听见了宴会那热闹的声音,这皇宫,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姜昉到了之后,就瞧见一个小太监上前来引着姜昉进去,一路上瞧见不少的大臣以及女眷。 那些女眷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姜昉走在中间,朴素的就像个丫鬟,姜太后瞧见姜昉之后,皱了皱眉。 姜昉走近之后,她才低声的问道:“轻云怎的将你打扮的如此素净?她不知你是今日这宴会的主角儿吗?” 姜昉乖巧的行了一礼,说道:“是我自己要这身打扮的,您瞧这般素净的衣裳,不适合我么?” 姜太后上下瞧了一眼姜昉,虽然没有在这群人中脱颖而出,但是姜昉的身上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清冷,倒是也符合这身装扮。 晚宴在姜昉来了之后就立马开始了,姜昉坐在姜太后的身边,看着低下那一群口是心非的朝拜。 尤其是那些有姿色的女眷们,眼里无不是鄙夷,姜昉倒是也不在意,或许他们就是嫉妒自己命好吧。 姜昉扫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瞧见了段玖,他端着酒杯,一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姜昉。 姜昉倒是不在意,冲他浅浅一笑,倒是让段玖乱了分寸。 明明她那张脸上还有丑陋的红斑,狰狞的爬在她的半张脸上,但是为何她方才那微微一笑,那般让人沉醉? 今天的姜昉让段玖眼前一亮,她没有似宫中女眷那般打扮的贵气逼人浓妆艳抹,她整个人都是淡淡的,就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 段玖猛地灌了自己一杯酒,刚才他是疯了吗?怎会用仙子来形容姜昉,她如此丑陋,自己方才是魔怔了吗? 宴会上觥筹交错,好不快活,但是这一切似乎与姜昉无关,她乖巧的坐在姜太后的身边,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宴会结束之后姜昉就回了锦绣宫,冬葵正在整理床铺,姜昉问道:“冬葵,你可知樾国质子住在何处?” 冬葵不知道姜昉与段玖还有那么一段往事,说道:“回公主,质子住在西边的望花阁。” 姜昉默念着望花阁的名字,然后又问道:“离锦绣宫远吗?” 冬葵想了想,然后满脸的为难:“回公主,那处宫中是不允许奴婢随意走动的,所以奴婢也不知。” 姜昉摆摆手说道:“没事,你且下去吧。” 冬葵行了礼,就匆匆离开了。 姜昉躺在床上,感受着金钱的力量,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寝宫,一时间还没办法适应,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如今段玖被关在望花阁,自己在锦绣宫,要是一直这么管着,那自己怎么完成任务啊,到时候不会真的要被段玖给杀了吧? 姜昉想起来器灵说的,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段玖那家伙一天不收拾怕就要暴露本性了。 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一边要管太后,一边还要防着段玖黑化,关键是这段玖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在哪里,难搞哦。” 第278章 为你整一个名分吧 第二日姜太后果然就给姜昉找来了一个教礼仪的嬷嬷。那嬷嬷虽然是看着面善,但是下起手来不是一般的狠啊。 而且专门挑看不见的地方下手,就在头顶上的碗再一次的跌了下来摔碎在那嬷嬷的面前,她一点都不犹豫的在姜昉的后腰上掐了一把。 姜昉憋着一肚子的火,要不是自己身在宫中,她是一点也不想受这罪,那嬷嬷还喜欢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折磨的姜昉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公主殿下,老奴也是为了公主好啊,这太后娘娘膝下只有一女,您这好不容易被太后娘娘从那民间接回来了,自然是回来享福的。 但是这宫中尔虞我诈,有的是其他的公主皇子挑您的不是,您说要是被别人抓了把柄,您这日子也不好受啊!” 姜太后膝下只有一子,但是其他的嫔妃也为皇上诞下了孩子,只不过是因为姜太后身为皇后,姜怀谷当时又是长子,所以才理所当然的继承了皇位。 现在这姜怀谷一走,宫里虎视眈眈的人自然是不少,那些已经有了封地的王爷,似乎都蠢蠢欲动想要回到京城来。 其实那嬷嬷说的规矩她都明白,只不过这走路的姿势也太折磨人了,这简直就像是把自己绑住了一样。 这挂在头上的步摇走路还不能晃动,姜昉恨不得现在将就那步摇一把扯下来,这哪里是人该学的东西啊。 这几日一直都在自己的宫中学着礼仪,姜昉厌烦的很,这日早上姜太后来了,姜昉连忙起床去迎接。 姜太后进了锦绣宫之后,就将那些宫女太监都遣退了,然后对姜昉说道:“哀家已经在上朝的时候说了。 借口是那观世音娘娘托梦,现在只需派人前去一探究竟,转移难民了,但是在人选上哀家有些犯了难,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段时间姜太后似乎已经非常信任姜昉了,有些事情还是会找姜昉商量,姜昉一听要派人去赈灾,连忙说道: “人选自然是非常重要的,现在那些人还不知道对您的话有几分相信,此事拖延不得,这要是随随便便敷衍了事,那定要酿成大祸了。” 姜太后点头:“此事哀家本想找几个亲信前往,但是哀家想着你出进宫,需要一个机会表现自己,这才能在这站稳。” 姜太后这句话简直是说道姜昉的心坎上去了,她可不想继续在这里被那嬷嬷折磨,那礼仪谁爱学谁学。 “儿臣也是这般想的,儿臣本就是流落民间,进宫之后,那些蠢蠢欲动的怕是想在儿臣身上找机会。 这段时间儿臣认为,应该南下磨炼自己,回来之后母后应该也将这宫中安排妥当,届时对您的大事也能帮上一些。” 姜太后的眼中满是赞许,或许是姜昉现在说话的语气再也不想从前那般,于是她说道:“但是这一南一北,你可还有人选?” 姜昉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段玖,本来她的任务就是攻略段玖,要是一直这样分开着,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现在如果让段玖带人前往的话,那自然是要给段玖一个名分的,他们在乡下本来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名,现在给段玖驸马的名分也算是理所当然的。 “母后,儿臣认为段玖十分合适。” 姜太后看着姜昉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但是既然已经与姜昉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倒也不必藏着掖着。 “哀家认为不妥,这段玖是樾国战败送来的质子,瞧着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边界要是真的发生天灾,到时必有动乱。 哀家本就应该防着他,事关国家安慰,他若是带兵前去,到时趁乱起义,哀家这难道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姜昉却说道:“未必。段玖那人心思是深了些,但是也说明是可用之才,在榔头村的时候他与儿臣已经有了夫妻之名。 这件事怕是瞒不过去的,但是现如今儿臣摇身一变成为公主,就不认与段玖的关系,若是有心之人,必定大做文章。 樾国战败,短时间内应是无能兴风作浪,但是这段玖虽为质子,儿臣瞧着他并非池中之物,还不如大方承认段玖的身份,稳住他,日后还能助母后一臂之力。” 姜太后心中还是担忧,但是见姜昉自信满满,既然自己已经选择相信她了,那么也不差这一回,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姜太后立即回到寝宫拟旨,宣姜昉和段玖来朝阳殿。 姜昉来的时候就已经瞧见了跪在地上的段玖,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段玖住的望花阁居然比自己住的离朝阳殿还近。 看来这姜怀谷是不是对段玖还没有死心啊,小时候雌雄不分,长大了念念不忘?不然怎么会对段玖如此大的怨念? 姜怀谷回到姜家四合院之后,姜太后就全权接手了朝堂上的事,虽然只是暂替,但是也只是在找机会而已。 对此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尤其是分封在外的王爷们,据说要在太后寿宴的时候回京,说是尽孝,但是谁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算盘呢? 姜太后见姜昉来了之后,于是说道:“哀家今日寻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尤其是你,段玖。” 段玖听见这话,脸上闪过了一丝的疑惑,但是随后又恢复了,他站在旁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你也知怀谷和阿昉之间的身世乌龙吧,当初虽是怀谷意气用事,将你和阿昉赐了婚,虽然说阿昉现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 但是成亲之事并非戏言,皇家之人,一言九鼎,你与阿昉的婚事也应该有个说法,今日哀家宣你们前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意思。 段玖,你虽为雍国质子,但是也是樾国的皇子,你的身份与阿昉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现在怀谷已经是庶民。 所以哀家想问问你的意见,若是你不赞同婚事,那么哀家就下旨让你与阿昉和离,若你心悦阿昉,哀家也会择日为你们大婚。” 姜昉没想到姜太后还留了这么一手,怕是想试试段玖的真心,这个时候段玖可别掉链子啊,这个皇宫之中,姜昉只相信段玖。 这时段玖的眉眼微动,他瞧了一眼姜昉,眼神复杂。 第279章 这算不算是表白 姜昉的心跳瞬间加速,倒不是害怕段玖与自己撇清关系,只不过这皇宫之内,要是没了这层关系,姜昉日后找段玖都是难事。 这时一直沉默的段玖说道:“只怕段玖身份卑微,配不上公主殿下。” 段玖这句话说出来姜昉心都凉了,这家伙果然是一心想着和自己撇开关系是吧,亏自己还一直担心他回来了会受欺负。 姜太后看着段玖,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然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昉,说道:“你此言何意?何不说明白些,哀家不会为难你的。” 这时姜昉抢着说道:“儿臣与段玖在榔头村已经成亲了,虽然是当初怀谷的戏言,但是有心之人必定不会放过此事。 九皇子怕是对儿臣早已厌烦,只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如何将此事解释清楚,而不是撇清关系,这关乎你我的名誉。” 姜昉的话说的很含蓄,但是意思也是十分清楚的,现在着急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在姜昉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堵住别人的嘴之前,这个关系还是得在身上挂着。 段玖以为自己的话伤了姜昉的心,于是说道:“段玖并非着急与公主撇清关系,只不过段玖如今的身份,如何配的上公主?怕是会误了公主的终身大事。” 姜太后作为一个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段玖对姜昉是有意思的,只不过还是口是心非。 段玖的能耐姜太后是能看出来的,所以才更加不放心让段玖前去赈灾,但如今他与姜昉有这么一层关系,倒也能牵制牵制。 于是姜太后说道:“哀家前几日受观音大士托梦,雍国南北国界将会有天灾,此事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 但是哀家心中还是十分担忧,于是想让阿昉前去一探究竟,只不过两地一南一北,所以阿昉向哀家推荐了你。 阿昉十分欣赏你的才能,若是你愿意为哀家分忧,身份一事倒也不必担心,你与阿昉本就有夫妻之名,哀家不是那般无情之人。” 姜太后的暗示十分的明显,你要是能办好此事,那么就不会强行的否认你和姜昉的关系。 段玖抱拳说道:“公主偏爱,段玖惶恐,若是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效力,是段玖的荣幸。” 姜太后一听,于是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掏出两块令牌说道:“那此事当托付与你们了,见这两块令牌如见哀家。 边界一切势力都需听从调遣,希望此去顺利,能解哀家的心头之忧。” 姜昉和段玖领了令牌就告退了,姜昉走在前面,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理那个黑茶,果然是捂不热的石头。 出了朝阳殿之后,段玖就跟在姜昉的身后,将她堵在一块假山后面:“我身上的毒,是不是又重了?” 一说到这个,姜昉就没有赌气了,拉着段玖的胳膊诊脉,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放心,暂时死不了,我会想想办法的。” 将姜昉准备离去,段玖这才问道:“为何会向太后推荐我?难道在榔头村与我还没有做够夫妻?” 段玖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亮,姜昉也不想拐弯抹角,说道:“你知道这宫中吃人不吐骨头。 那姜太后对我好,并非我是她的女儿,只不过是我还有利用价值,在这宫中,我只能相信你了。 但是你若是觉得与我挂着这层关系对你不利,等此事办完,我便与太后说明,届时她在宫中的位置坐稳了,倒也不在意这些小事烦扰。” 段玖没想到姜昉会如此坦诚的与自己说这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本来心中还十分欣喜,却被姜昉直接泼了冷水。 “你倒也不用误会我,只是你的命是在我手里的,我相信你是寻医无果,准备死马当活马医,我对你的价值还是很大的,你是暂时舍不得让我死的。” 说完姜昉就准备离开,但是段玖却忽然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只要你不作死,你是不会死的,我保证。” 姜昉看着段玖那真诚的眸子,一时间心跳加速,但是马上姜昉就觉得十分的羞愧,自己居然对一个比自己小一半的孩子心动了,这简直要命。 但是这古代的孩子怎么这么会啊,难怪那些女生们都喜欢弟弟,弟弟简直是让人心动到窒息啊。 段玖微微一笑,放开了姜昉,问道:“但是你若是与一个敌国质子成婚了,在宫中怕也会遭人嗤笑吧。” 姜昉却说道:“未必,我与你的婚事本就是当初姜怀谷乱指一通的,但是既然已经奉旨成婚了,那么就不应该因为我现在是公主了而否认。 或许你不觉得正是因为这样,我算是信守承诺没有背信弃义,这样的名声,在百姓面前是很好使的吧?” 段玖点头,这女人,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几分,但是她也未曾在这黑暗的皇宫中生活,希望驸马的身份能让自己在她身边保护她。 “边界天灾之事,应当如何处理?” 虽然姜昉现在能相信的只有段玖了,坦诚确实是能很好的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 “既然太后说是托梦,自然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届时好好疏散百姓,做好准备便是。” 段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点了点头说道:“早些回去,听说过几日你的皇妹就要回宫了。” 姜昉耸耸肩,随意吧,反正她对于这个皇室大家族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行,她现在只想赶紧攻略段玖然后回家。 第280章 简直是不守夫道 姜太后给了他们修整的时间,根据器灵说的,她应该能在天灾发生之前赶到,但是目前姜昉担心的还是段玖。 上一世的天花瘟疫段玖在这一世良心发现没有出现,但是现在自己让太后任命段玖真的是明智之选吗? 万一真的像是太后说的那样,段玖又趁乱发动战争,那么这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但是这件事姜昉真的想不到还能指望谁,现在这皇宫内多方势力盘踞,太后自己其实也是心力交瘁。 要不然怎么会到现在也没有完成登基大典?还这般在自己面前频频暴露野心,怕是这条路也不好走。 这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只有姜昉知道这是真的,但是其他人只会当做是太后的一个噩梦吧? 若是放在心上还好,要是不放在心上,只是前往瞧上一瞧,这怕是要造成很大的伤亡了,这对刚打完仗的雍国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第二天姜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她要前往南边赈灾,明日就要出发了,所以那教礼仪的嬷嬷就没有来烦她了。 本来想着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但是姜昉却失眠了,一大早就盯着床上的雕刻的图案发呆。 后来姜昉实在是躺着累了,于是就起床了,冬葵连忙来帮姜昉更衣,秋桑也准备好了早饭。 姜昉吃完饭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格外的想去找段玖,她总觉得段玖这家伙要是不恐吓一下,心里肯定就没有数了。 于是吃完早饭之后,姜昉就带着半夏和冬葵就准备去望花阁,虽然丽春十分的机灵,但是姜昉总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所以基本上都不喜欢带着丽春。 来到望花阁之后,姜昉就瞧见门口的侍卫,原本以为段玖回到宫中会好一些,但是现在看来好像真的还不如榔头村。 半夏走上前去说道:“公主殿下想进去瞧瞧九皇子。” 那两个侍卫连忙冲姜昉行礼,姜昉只是挥了挥手,就带着半夏和冬葵进去了,这望花阁看起来小小的,在角落里不起眼。 但是进去之后发现还是别有洞天的,里面居然都是种植好的花,有一个宫女正在浇水,半夏在姜昉耳边解释道: “公主,这就是宫里培育花的地方,以前是个花房,后来皇上就将九殿下打发到这里养花了。” 姜昉点点头,原来这地方以前是个花房啊,难怪叫望花阁呢,姜昉原本还以为这姜怀谷还想金屋藏娇呢,选了这么个地方,原来是换着法子做苦力啊。 姜昉直接穿过那些花,来到了段玖睡觉的屋子,但是屋子的门紧闭着,这个点了,宫女都在浇花了,段玖没理由还在睡觉吧? 冬葵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公主驾到,汝等还不上前恭迎?” 姜昉站在原地,只瞧见方才那浇花的宫女放下手中的活跪在姜昉的面前:“奴婢恭迎公主殿下。” 姜昉看见这一个宫女,问道:“段玖呢?” 那小宫女回到:“九殿下在院子里浇花呢,奴婢这就前去禀报。” 说完她就起身,小跑着往后面的院子跑去,姜昉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小的院子,居然种满了花。 她缓缓走到后院,瞧见段玖正带着那小宫女朝着自己走来,姜昉瞧见段玖之后,说道:“看不出来你还会养花。” 段玖却说道:“自然,我还会放羊。”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是姐姐吗?” 姜昉好奇的往后面看去,是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看起来十分的活泼俏丽,此时正提着裙摆往这边走。 半夏和冬葵见了连忙行礼:“奴婢见过八公主。” 八公主?姜昉皱眉,她只知道自己排行老三,上面只有两个姐姐,下面就不知道了,这皇上居然生了八个吗? 萧袅袅冲着姜昉微微一笑,然后拉着姜昉的胳膊说道:“三姐,你就是我三姐姜昉吗? 我之前还一直说要是瞧瞧三姐,但是太后一直拦着我,不让我去,说是别打搅三姐念书,今日终于见着三姐了。” 瞧着萧袅袅笑的天真烂漫的样子,姜昉也就没有戒备,这瞧着只有十二三的姑娘,应该是个天真的孩子吧? 于是姜昉拉着萧袅袅说道:“多谢老八挂念了。” 这时段玖问道:“不知三公主找段玖何事?” 听着段玖这冷漠的语气,姜昉就觉得无语,昨日晚上这小黑茶可不是这般冷冰冰的,他该不会是喜欢萧袅袅,故意在自己面前装高冷的吧? 那自己岂不是犯下了大错,他要是喜欢的是萧袅袅,自己好要继续与他履行婚姻,那岂不是在横刀夺爱,这段玖不是就更恨自己了? 姜昉说道:“无事,只是想来瞧瞧你为北下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萧袅袅这时连忙亲昵的拉着段玖的胳膊说道:“九哥哥,你是要去哪?你为何未曾与我提起此事?” 看着萧袅袅亲昵的拉着段玖,叫的那般亲热,姜昉皱了皱眉,但是也没说什么,这段玖虽然现在不喜欢自己,但是起码还是自己的相公吧,这不守夫道也太明显了。 但是随后段玖就不留痕迹的将胳膊抽出来。 然后对萧袅袅说道:“八公主那盆花已经种下了,不日便会生根发芽,如今段玖要与三公主商议大事,还请八公主回去吧。” 萧袅袅的眼中满是失望,但是也无可奈何,撅着嘴巴就准备离去,但是临走前却看了一眼姜昉,那眼神中却充满了那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情绪。 萧袅袅一走,姜昉就打趣道:“果然长得帅到哪里都能发光呢,这宫里看上你的不少吧?” 姜昉在段玖面前还是习惯了女流氓,在宫里装的她真的是太累了,也只有在段玖面前不用那般较弱造作。 但是这句话却让段玖皱眉,姜昉说这句话算是在吃醋吗?但是看着她一脸八卦的样子怎么好像还很兴奋呢? 姜昉让半夏和冬葵在外面候着,自己同段玖进了屋子,已经起姜昉就瞧见了放在桌子上的荷包。 那应该是萧袅袅送的吧,看起来十分的精致,段玖见姜昉盯着荷包,生怕她生气,连忙收了起来, 姜昉却以为是段玖十分看重这荷包,不愿意自己碰,心中酸酸的,但是却想着以后应该多巴结萧袅袅,要是段玖真的喜欢她,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第281章 也不知道谁吃醋 姜昉有些尴尬,虽然心中酸酸的,但是还是调侃到:“一个荷包怎么还舍不得给我瞧瞧呢?” 段玖却随手装进了衣袖了,然后给姜昉倒了一杯茶:“小屋简陋,这茶水怕是比不上你锦绣殿内的。” 姜昉翻了个白眼,也不想与他继续互相嘲讽,说道:“此番前去,事关重大,虽然说只是一个梦,但是也务必放在心上。 若是真发生了天灾,那到时损害的还是百姓的福祉,你为太后办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若你真心悦那八公主,或许也可助你早日回国,以你九皇子的身份来提亲,我们之间的婚事自然作罢,我不会纠缠。” 段玖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然后认真的看着姜昉说道:“你也似姜太后那般来威胁我?” 姜昉说道:“你是哪只耳朵听出来了威胁?怕是耳屎堵死了吧?我只是瞧你与那老八郎情妾意的,好心提醒你罢了。” 段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说道:“那你又是那只眼睛见我们郎情妾意?” 姜昉算是发现了,这段玖知道现在不在榔头村了,他的死活还是有人管的,现在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怼自己了。 这张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般欠的,早知道在榔头村的时候就不应该对他那般容忍,非得暴力一点让他现在都要有阴影,这样他就不敢顶嘴了。 姜昉没好气的说道:“反正你好好将此事办好,切记不可敷衍了事,我瞧着你种的花挺不错的,一会儿给锦绣宫送些吧。” 说完姜昉就准备离开了,半夏瞧见姜昉的脸色不是很好,于是连忙带着冬葵上前去迎。 姜昉带着半夏和冬葵出了望花阁,问道:“你们可知这宫里,到底是几个公主几个皇子?” 冬葵说道:“回公主,这宫中一共是四位公主,两位皇子,您排行第三,是太后膝下唯一的孩子。 其他的还有些先帝妃嫔诞下的公主皇子,您的上头还有两位公主,长公主如今已经嫁为人妇,随着大驸马在外调,如今已经不在宫中了。 二公主和您以及八公主还在宫中,其中四皇子五皇子都已经分封在外,早已不在宫中。” 姜昉皱眉,明明只有六个,四姐妹两兄弟,怎么就冒出来了一个八公主?于是姜昉问道:“这只有六个啊,怎么来的八公主?” 半夏回到:“回公主,当初在四皇子和五皇子之后,是还有两位皇子的,但是因先天不足,一位是生下来就夭折了,还有一位是在两岁的时候在荷花池里淹死了。” 姜昉听完就觉得这皇宫中还真是可怕,真的有人为了争宠而去害了那无辜孩子的性命,说是先天不足,也不知是不是后天人为的。 姜昉带着半夏和冬葵走到一半,就瞧见一只纸鸢落在眼前,姜昉远远的就瞧见了萧袅袅的身影朝着这边跑来。 姜昉捡起纸鸢,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这宫里的人,但是这萧袅袅瞧着倒是无辜的很,自己身为她的三皇姐,有时候还是需要做做样子的。 瞧见姜昉拿着自己的纸鸢之后,萧袅袅立马跑了过来,带着的两个宫女还在后面追,这孩子一点都不像是那养尊处优的公主,活泼的很。 “三皇姐,三皇姐,袅袅老远就看见你了,要不要和袅袅一起放纸鸢?” 看着她满眼的期待,姜昉只能满脸歉意的说道:“今日恐怕是不行,等我日后回宫了,便可与你一同放纸鸢了。” 萧袅袅拉着姜昉的胳膊说道:“三皇姐这才回宫不久,怎的又要出宫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姜昉并不想将这些朝堂上的事与外人说,于是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还是需要处理妥当才好。” 萧袅袅拉着姜昉走在荷花池边,但是现在荷花几乎都已经谢了,留下一个个硕大的莲蓬。 姜昉瞧着那深不见底的荷花池,忽然就想起来说有一个皇子溺死在这荷花池,但是这般围砌好的荷花池,一个两岁的孩子又是如何会掉进去的呢? 姜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她方才心慌了一下。 萧袅袅拉着姜昉就走到荷花池边,然后说道:“宫中的荷花可是很美的,只不过这眼看着要入秋了,荷花都瞧不见了,只剩下这丑陋的光杆。” 姜昉总觉得萧袅袅这句话别扭,但是却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只是顺着说道:“花虽是不见了,但是这藏在下面的藕也该成熟了。” 萧袅袅只是看了一眼姜昉,也没说什么,然后突然十分认真的问道:“他们都说三皇姐脸上的胎记吓人。 但是今日袅袅见到之后只觉得亲切,倒也未曾觉得吓人,怕是他们都在误传三皇姐,真是小人!” 姜昉也只是微微一笑,这小妮子,怎么句句话说的都这么别扭呢?或许真的是童言无忌吧。 “之前皇兄将九哥哥送到乡下去,听说是与三皇姐成了亲,此事当真吗?” 说了一堆废话之后,萧袅袅终于是回到了正题上,姜昉回答道:“确有此事,但是也只不过是戏言,倒也无人当真。” 听到这话,萧袅袅也是长舒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过九哥哥在种花方面天赋惊人,三皇姐乡下的院子里,应该是开满了花吧?那肯定十分的壮观了。” 姜昉摇头,萧袅袅满脸震惊的说道:“怎会呢?我宫里头都是九哥哥种的花,好生娇艳,三皇姐若是无事的话,随我回去瞧瞧可好?” 姜昉有些无奈,说道:“今日皇姐还有些事要忙,怕是要辜负皇妹的邀请了,下回皇姐定会亲自上门,今日皇姐就先回去了。” 萧袅袅的眼里虽然满是失落,但是就在姜昉回头的那一瞬间,她瞧见了萧袅袅眼中的得意。 难怪说这宫里就没有天真的人,这瞧着也就是十二岁光景的孩子,竟然也这么多的小心思。 怕是知道她与段玖的关系,故意在这里挤兑姜昉,只不过每句话又说的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第282章 话多有时是好事 姜昉回到宫中之后,半夏就有些不爽,她对姜昉说道:“公主,您难道就不生气吗?八公主嘴里,句句都不是什么好话。” 这几日的相处,姜昉已经将这几个宫女摸的清清楚楚了,本来以为这些人都是姜太后安排的,但是后来姜昉才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幸运。 姜太后是安排了一些人进来,但是在姜昉选中的这几个贴身的宫女中,居然只有丽春是姜太后的人。 但是除了会监视一下姜昉,说话做事那都是老练的很,不亏是姜太后那边培养的人,而半夏的性子比较活泼些,说话也时常没有顾忌。 秋桑不是很爱说话,但是手脚也十分的利索,冬葵有些笨笨的,但是为人实在,待人诚恳。 入宫之后虽说姜太后是一点都没有亏待姜昉,但是她还是觉得这古代人的手艺还是差了些,时常都是自己下厨做饭吧。 当然也是在没人的时候,不然这要是被传出去了,这姜昉在宫中压根就没有威信可言,但是贴身的宫女她并没有刻意瞒着。 在宫里没有自己的亲信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春丽虽是老练能干,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姜昉还是想培养一下其他宫女。 就算无法办成大事,那起码也不用每日睡不着防着会被捅刀子,所以姜昉首先选择用美食来收买她们。 这几日还是有些成效的,起码方才问起来半夏和冬葵关于皇子的事,她们还是选择说了,而非瞒着不说。 一进来听见半夏这般说,春丽就训斥道:“主子的事,你还是莫要指指点点,以免惹事上身。” 春丽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半夏也就闭上了嘴,但是还是嘟囔的说道:“奴婢就是瞧不惯她欺负公主。” 姜昉笑了笑说道:“嘴皮子上的功夫又能如何,她说便让她说,本宫当做没听见就是了,但是春丽说的对,半夏你这嘴,在外头还是注意些。” 半夏连忙俯身朝着姜昉行了一礼:“公主赎罪,半夏知错了。” 姜昉摆了摆手,然后说道:“秋桑,本宫的行李可收拾妥当了?” 秋桑拿出一套盔甲放在姜昉的面前,然后说道:“回公主,行李都收拾妥当了,这是姜太后派人送来的盔甲,公主您要试试看是否合身吗?” 姜昉看着那盔甲咽了咽口水,虽然她是十分怕死,但是这盔甲看起来都有几十斤重了,穿在身上真的能打仗吗? 姜昉摆了摆手说道:“此去并非打仗,倒也用不上如此大的阵仗,你且收起来吧,明日本宫离开之后,你们记住,不管是谁,一律都不许进这锦绣宫。” 四人应了一声,就下去忙自己的了,姜昉看着这偌大的锦绣宫,自己这一走,也不知道几时能回来。 这期间难免会有心术不正之人,要是动了什么手脚,自己怕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这宫里,水深的很啊。 因为是姜太后的一个梦,所以此番前去并没有什么大阵仗,就连出宫似乎都有些悄无声是的感觉。 姜昉出宫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重获自由的感觉,这里面真的是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了,有些话或许都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揣摩分析。 姜昉带了几个侍卫和半夏一路往南,段玖带着人一路往北,虽然出宫的时候遇上了,但是却也没有任何交集。 半夏瞧着段玖的队伍,小声的问道:“公主,您真的打算回来之后还与这质子成婚吗?” 姜昉点头,其实她也巴不得和这段玖分开,但是分开之后,没有这层关系,她日后怕是也不方便完成任务了。 半夏看见之后说道:“这段质子长得确实英俊,但是奴婢听说他是个药罐子,这在樾国似乎也不被樾国国君看中。嫌弃的很。” 半夏这么一说,姜昉就想起了那日晚上段玖做噩梦,他似乎同自己说过,他的父亲怀疑他并非亲生的。 这或许就是段玖如此有才华,但是也被樾国送来当质子的原因吧,段玖的母亲,应该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姜昉瞬间来了兴趣,她带上半夏,就是觉得这娃娃的嘴停不住,自己或许还能从她嘴里了解些东西。 “你是如何知道这段玖是药罐子啊?” 半夏满脸自豪的说道:“奴婢当初就是在望花阁当差的啊,公主您回宫之后,姑姑见女婢勤勤恳恳,才将奴婢的名字写进了锦绣宫。 当初在望花阁的时候的,段质子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从不出来,但是皇上,不,姜怀谷似乎很讨厌这段质子,于是就逼他出来种花。 段质子一度就沦为笑柄,花匠是多卑贱的啊,他堂堂樾国九皇子,沦落成雍国的花匠,但是他的身子就越发的不好了。 起初还只是咳嗽几声,后来就慢慢的开始晕倒,太医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只是说他操劳过度,后来兴许是瞧着他烦了,才打发他去的榔头村。” 姜昉虽然知道短就是身上的毒已经很严重了,但是那毒是慢性的,只会慢慢的侵蚀他的身体,到最后才会要了他的命。 段玖的身子虽然是弱了点,但是不至于干那些活就会晕倒,这黑茶八成是装的,在乡下放羊他也没事啊。 姜昉又问道:“那他为何会不受樾国待见呢,他瞧着也不像是个草包啊。” 半夏瞧了瞧马车外面,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当初樾国雍国大战,本来樾国是有胜算的。 但是不知为何,在一场战役中,樾国的援军居然迟迟未到,粮草也趁乱掉包,所以樾国才大败。 而那领军的将军,就更是樾国出了名的战神,但是后来死在了那场战役中,而那将军,就是段质子的舅舅,惠妃娘娘的表哥。 所以他们说着段玖被送过来,是为了惠妃娘娘娘家的威风,他们家战功赫赫,皇上怕也是忌惮。” 姜昉皱眉,虎毒不食子,段玖的娘惠妃就算娘家战功赫赫,也不至于迁怒到段玖身上吧。 如果姜昉没猜错的话,这樾国的国君,怕是觉得惠妃与她那表哥苟合,剩下了段玖,所以断了粮草,又给段玖下毒。 这样的亲爹,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想象,单凭段玖长得不像他就断定段玖不是他的儿子,还如此狠毒的下杀手,难怪段玖的性子会如此阴翳。 第283章 这鬼不是很聪明 赶了一天的路,其实姜昉没有觉得多累,这一路上半夏一直在给她讲一些皇宫里的事,倒也算是解闷了。 本来姜昉带着的那几个侍卫说是去驿馆歇脚的,但是姜昉觉得,出门在外暴露身份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所以出了宫门大家都换上了便衣,就连姜昉都带上了斗笠,姜昉出来只带了几个人,就没想着弄的都知道了。 有心之人怕是不想姜太后办好此事,虽然说只是一个梦,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将对姜太后十分有利。 但是如果是真的,却没有办好,那么就是在姜太后管辖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天灾没有处理好,对姜太后又何尝不算是打击呢? 所以姜昉并没有大摇大摆的出宫,姜太后自己也是明白的,那日也是单独叫了她和段玖在朝阳殿。 姜昉挑了一个客栈,但是进去之后就觉得不是很对劲了,这里的生意不是很好,或许说是十分的冷清。 她该不会第一次出宫就遇上了黑店吧?讲真的姜昉还是十分害怕黑店吧,毕竟她看的小说电视剧里都是一些吃人的妖怪。 但是姜昉四处瞧了瞧,发现这里也只有一对老夫妻,或许只是因为偏僻吧,所以才显得格外的冷清。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掌柜的瞧着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妇人,眼睛闪着精光,一瞧就是个生意人,说话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是上了年纪。 “住店,给我们来三间上好的客房。” “好嘞。” 掌柜的收了铜板之后就十分麻利的拿出了三把钥匙,然后点着了一盏小油灯带着姜昉一行人上了楼。 半夏和姜昉睡一间房,毕竟在这外面,姜昉觉得还是离得近更好相互照应着,自己也不用端着什么公主的架子。 收拾好了屋子之后,半夏就说道:“小姐,今日一路舟车劳顿,奴婢这就是给小姐打些热水来洗漱。” 姜昉点了点头,半夏就出去了,姜昉将这个房子检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除了有些老旧,确实也没有其他的毛病,不过这古代的客栈就是比现代的舒服,也不用害怕是不是有摄像头了。 姜昉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姜昉越看越觉得这屋顶有些奇怪,但是这古达的灯光有限,姜昉也瞧不仔细。 是夜,姜昉洗漱之后就睡下了,明日里还要好好赶路,她可不想在马车里睡觉,那得被折磨死。 半夏睡在姜昉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同公主睡在一张床上,她显得十分的紧张,身子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或许是睡得不舒服,半夜的时候,半夏模模糊糊的醒了,她正准备翻个身,但是似乎是瞧见了什么东西,猛地睁开眼就瞧见了一张鬼脸,煞白煞白的,还吐着老长的舌头。 半夏吓得尖叫起来,姜昉瞬间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隔壁屋子的四个侍卫也直接破门而入。 “发生了何事?” 四个侍卫盯着躲在被窝里的半夏,见姜昉无事,连忙又将身子转了过去,只听见半夏哆哆嗦嗦的指着房顶说道:“鬼,有鬼!” 姜昉连忙安抚半夏:“这屋子里只有我们六人,何来的鬼,你怕是做噩梦了。” 半夏浑身发抖,她睡在床的外面,刚刚那个鬼脸那般清晰,她不可能是看错了,但是姜昉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半夏壮着胆子坐了起来,看了看屋子,确实没有瞧见那张鬼脸了,她指着桌子说道:“方才,奴婢瞧见那里有一张鬼脸,真的,奴婢真的看见了!” 姜昉将衣服穿好下床,检查了一下屋子,确定没有藏人之后,说道:“半夏,你真的瞧见了?” “千真万确。” 姜昉见半夏如此肯定,检查了一下包袱之后说道:“果然,这屋子,还真的不干净。” 四个侍卫连忙问道:“小姐,发生何事了?” 姜昉看了看屋顶,说道:“无事,你们回去睡吧,明日还有赶路呢,她怕是睡迷糊,做噩梦了。” 半夏其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姜昉都这样说了,半夏也就没有说话了,可是她知道,那不是梦。 四个侍卫离开之后,姜昉就上了床,然后小声的对半夏说道:“我相信你没看错,有没有兴趣陪我抓鬼?” 半夏吓得小脸煞白,她知道公主厨艺和医术都十分了得,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公主还会抓鬼。 但是想起刚刚那个鬼脸,半夏就害怕,连忙摇头:“奴婢不敢,但是奴婢绝对不会添乱。” 姜昉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倒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本来准备结账的姜昉,却瞧见这客栈都没有人了,一问伙计才知道,这掌柜的两夫妻去附近看大夫了。 “也不知道是为何,一大早的就瞧见掌柜的那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还一直在流脓,真是恶心。” 姜昉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对那伙计说道:“你替我转告你们掌柜的,我略懂医术,或许能帮上帮,找我的话,就来镇上的驿站吧。” 说完给了小二几个铜板,就带着几人准备上路了,但是姜昉却对架马车的侍卫说道:“去镇上的驿站吧。” 那人虽是不明白,但是却也按照姜昉的话,将马车掉了个头,往镇上的驿站去了。 姜昉伸出头来,瞧着那略显老旧的客栈摇了摇头说道:“破败了,这屋顶还翻修过,怕不是漏雨了。” 第284章 做人还是老实点 马车一路去了驿站,安顿好了之后姜昉感叹道:“早知道就直接来驿站了,没想到这驿站比我想的好多了。” 瞧着外面守着的侍卫,姜昉也放心下来,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这件事或许真的没有太多人在意。 也许他们都觉得这只是一个女人的梦,女人就是太感性了,一个梦也会放在心上,所以这件事八成是无人在意。 姜昉觉得自己可能是之前在家里那些宫斗剧看多了,总觉得那皇宫里准没好事,尤其是这争权的当口,谁瞧着都不像是好人。 收拾好了之后半夏就端着热水进来了,这一路上温度下降了不少,每次安顿下来她都喜欢拿些热水给姜昉擦擦身子,生怕她受了风寒。 姜昉洗了洗手,半夏迟疑的问道:“小姐,我们为什么不继续赶路,反而是回到了这个驿站呢?” 按照赶路的速度,天灾发生的时间还有有富余的,所以姜昉并不着急,更关键的是,她要找回自己的东西。 “你昨日夜里不是瞧见那不干净的东西了吗?今日我就带你瞧瞧那东西的原型,今天必要抓住它!” 半夏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感动,她本来以为大家都不会相信自己的,但是姜昉却特意停下脚步,带自己捉鬼。 天微微暗了下来,姜昉瞧着外面的天说道:“这入了秋之后,天色就暗的早,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就要早起赶路了。” 吃过晚饭之后,姜昉就在自己的房间研究段玖身上的毒,那些毒那般厉害,带着现代技术的姜昉都觉得头大。 这时半夏敲了敲门说道:“小姐,下面有一对老夫妻找您。” 姜昉看了看天色,已经暗沉的不像话了,这对夫妻,果然是见不得阳光呢,倒是比姜昉预想的早了些。 姜昉将书收了起来,然后说道:“带上来吧。” 过了一会,半夏就将那对老夫妻带了上来,男人还带着斗笠,女人的头上也带着头巾,姜昉示意半夏关门。 姜昉坐在椅子上,瞧着那对老夫妻,然后说道:“你们都找上门来了,不准备自己交代吗?” 那女人瞧了瞧男人,手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半夏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他们出宫带在身上的钱袋子。 那老妇人将钱袋子放在姜昉的面前之后,拉着老头子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姜昉的面前,还不停的磕头:“求求这位活菩萨救救我家老头子吧,我们知道错了!” 那老婆子身材健硕,比那旁边的老头子高上一个头,哭的稀里哗啦的,那老头子也跟着磕头,嘴里吚吚呜呜的说不清楚。 姜昉抬了抬手说道:“你们这般叫我如何是好?当初偷东西的也是你们,现在遭了报应,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 那老婆子抬起头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姜昉说道:“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姑娘,姑娘想惩罚小人也是应该的。 但是小人见姑娘一副菩萨心肠,定不会真要了这糟老头子的性命,以后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小人做的,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只求姑娘救救这糟老头子吧。” 那老妇人一瞧就知道是摸爬滚打左右逢源的,还没说几句话呢,就开始疯狂拍马屁,姜昉问道:“是吗?那要是我治好了他,你们转身就不认账可怎么办?” 那老妇人继续说道:“姑娘如此大的本事,小人怎么敢在姑娘面前班门弄斧,就算小人是背信弃义之辈,也不敢在姑娘面前做出这等事来。 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本事,小人只是一个老妇人,这要杀要剐还不是姑娘说了算。” 姜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将他的斗笠摘了。” 那老妇人一听,连忙就伸手将那男人的斗笠拿了下来,露出男人那张骇人的脸,半夏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就叫出声来了。 这男人的脸肿胀的像个猪头,还有脓水流出来,脸上还有溃烂,这可不比她昨晚瞧见的那张鬼脸好。 姜昉看着那个矮小的男人,说道:“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用上七天,七天就会好,但是这七天可不能见光,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治好。” 那对夫妻连忙磕头,嘴里说着一些好听的话,姜昉却说道:“既然我救了你的命,那你是不是需要拿个东西来换?” 那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姜昉要的是什么,姜昉说道:“当然这个东西比起你们的命来说,可不是那么贵重。 昨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雪山之上的冰琉璃吧,如此贵重的药材,你们自然是买不起的。 偷来的吧?不过我也不在乎你们是怎么拿到的,但是现在我想要那朵花,要么一手交话一手拿药方,要么就等着烂死吧。 我对自己制得毒药可是十分自信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怕是无人能解了,怎么样,这笔交易还是十分划算吧?” 姜昉昨日里一进那客栈就觉得有一股十分吸引她的味道,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姜昉还是猜出来了。 本来她还准备花重金买下来的,毕竟冰琉璃这种药材千年难遇,世间还传说它能起死回生。 但是晚上这对夫妻却给了她机会,这男人身材矮小,应该是侏儒,昨日就觉得那房顶十分的奇怪。 原来是这对夫妻用来行窃的,女人在外面用细小结实的绳子拴住男人,让他从那狭小的夹层里进入房间。 就算是被发现了,男人穿着宽大的白裙子,就像是只有半截身子的鬼一样,用来掩人耳目。 昨日他们怕就是想行窃,恰好被半夏瞧见了,姜昉起身查看的时候,发现包袱被人动过,于是就撒了些药粉。 那老妇人有些犹豫,男人死死的抓住女人的衣袖,然后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眼睛通红,满目狰狞。 女人说道:“我给,我给你,你把方子给我们吧。” 姜昉这才满意的点头,然后让半夏去取笔墨来,那女人留下男人,转身去取那药材。临走时还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 第285章 总有刁民不讲理 解决了中间的小插曲之后一行人就继续往南,姜昉抱着怀里的盒子,一路上都笑嘻嘻的。 半夏也不知道姜昉是得了什么宝贝,于是问道:“小姐,奴婢见您一直都乐呵呵的,这是什么宝贝吗?” 姜昉一愣,她没想到半夏居然没有听过冰琉璃,于是说道:“我给你们取的名字可都是药材呢,你居然对这药材一窍不通。 这冰琉璃,长在极寒之地,并且就像是昙花一般,开完就谢了,并且开花的时间完全看它自己的心情。 所以这首先能找到冰琉璃就已经是一件难事了,还要等着它开花并且能够摘下它保存下来,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所以这冰琉璃十分的难得,通常价值连城,但是也有价无市,几乎是见不到的,今日我也算是踩了狗屎运了。” 半夏见这冰琉璃如此难得,感叹道:“这东西只能说是与小姐有缘了,别人是求都求不到的。” 姜昉笑了笑说道:“那只能说我运气好了。”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摇摇晃晃到了目的地了,姜昉下车的那一瞬间,简直是觉得整个人都解放了。 这山脚下有好几个村落,都是靠山吃饭的,人也十分的淳朴,但是姜昉进去的时候,似乎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姜昉进宫之后,衣食住行全部都是上好的,衣服也不像从前那边瞧着破破烂烂,虽然姜昉已经十分低调了,但是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身上衣服的料子不一般。 还带着一个丫鬟四个护卫,这一瞧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这附近只有四五个村落,也镇上还离这里有一段路呢。 村里来了个打湖人家的小姐,这自然是让人不得不注意的,就连村口那卖菜的大妈都忍不住问道:“小姑娘,找谁呢?” 姜昉知道这小村落里,其实官府管起来也并非那么容易,所以这边都是靠着村长和祠堂里的长老管着的。 于是姜昉问道:“我想找你们这里的村长,请问村长家怎么走啊?” 那大妈热情的指着村里头瞧着比较气派的屋子说道:“就在里面,那第二排第一家就是村长家。” 姜昉道了谢,就带着一行人往里面走,来到村长家的时候,院子里的门是开着的,但是半夏还是十分礼貌的敲了敲门。 里面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她上下大量了一下姜昉以及身后的几个侍卫,问道:“你们是谁?找谁?” 姜昉说道:“我们有事找村长,请问村长在家吗?” 那妇人瞧着姜昉也不像是坏人,于是说道:“村长在祠堂与大家商讨一些事宜,你们先进来坐一会吧。” 妇人领着几人进了院子,这时孩子哭了起来,屋子里就传来了骂声:“春花,你在做什么呢,孩子都哭了你没听见吗?” 说完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妇人,瞧见姜昉之后皱了皱眉,但是看见姜昉身后跟着的几个带着刀的侍卫之后,她又不敢说些什么。 只是问道:“春花,这些是什么人,怎么在我们家的院子里?” 那叫春花的妇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道:“找公公的,但是公公去祠堂了,我就让他们在家里等着。” 老妇人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姜昉,嘴上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身体却表达了她嫌弃的很这些人。 毕竟是带着刀的,谁见了都害怕,于是她又对春花说道:“我说你也真是的,孩子都哭成这样了,肯定是饿了,怎么不知道喂奶呢?” 说完就去抢春花怀里的孩子,拉着春花就往屋子里去,但是春花却满脸的为难,说道:“婆婆,您是知道的,我现在如何喂奶啊?” “就你矫情,我老婆子当初喂了三四个孩子都不像你这般,你也就喂这一个孩子,怎么就难受了?” 姜昉虽然是不喜欢这个老妇人,但是自己这次来毕竟是为了让村长帮忙的,有的时候人情或许会比权利更有用。 于是姜昉拉着春花说道:“你是生的第一胎是吗?是不是觉得乳房胀痛难忍,有时还会有脓液流出?” 春花的脸瞬间就红了,这院子里还有四个陌生的男人,这话眼前的女子是如何说的出口的? 姜昉会意,挥了挥手,那四个侍卫就转身守在了院子的门口,姜昉拉着春花说道:“你这是病,忍着是好不了的。 而且就算你可以忍着,娃娃总不能不喝奶那?但是你自己也知道,那带着脓水和血的奶,怎么能给娃娃吃呢?” 春花正准备说话,这时候那老妇人说道:“老婆子我生了三个都未曾有这样的破事,怎么她生了一个就不行了? 我看就是阿生给你惯出来的,赶紧的给孩子喂奶,你瞧孩子都哭成什么样子了?你这当娘的,就这么狠心饿着孩子?” 姜昉看着这无知妇人,说道:“就算她忍着痛给孩子喂奶了,你可知这种奶水给孩子吃下去会如何? 就你们这村子,喝了这样的奶,那铃医绝对是治不好的,我瞧你这院子里也只有这一个娃娃,你不怕这唯一的孙子夭折了?” “呸呸呸!”那老妇人嫌弃的说道,“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如此恶毒,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 半夏连忙护着姜昉说道:“你这无知妇人,怎敢对我家小姐这般无理?” 姜昉拉着半夏说道:“无事,那你就逼着她去喂奶吧,我保证这半夜娃娃就要啼哭不止,发热不退。 这大人的病好治,若非要弄的孩子也病了,长大之后落下什么病根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姜昉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但是春花却拉着姜昉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姑娘是何方神圣,但是姑娘未见我的身子,却说的那般准确。 这带血的奶水给孩子喝本就是不吉利的事情,但是我这身子我自己知道,我不敢给孩子吃这样的奶啊,请姑娘给我瞧瞧身子吧。” 第286章 有些东西更好使 那老妇人还准备说些什么,春花却说道:“婆婆,我知道你也是心疼这孩子,但是昨日的奶水你也瞧见了。 要不是这事,公公也不会一早去祠堂烧香,这位姑娘说的只字不差,要是孩子喝了这奶水真的发了病,我们该怎么办?” 那老妇人砸了咂嘴吧,也没说什么,看来应该也只是嘴巴臭,似乎并非蛮不讲理,或许只是因为只有这一个孙子,才会如此紧张吧。 春花将姜昉带进了屋子,关上门之后,她还是有些紧张,双手放在腰带上,却迟迟不肯动手。 姜昉安慰道:“你我皆是女子,没什么好害羞的,且我是大夫,大夫面前如此遮掩,你这病还怎么瞧?” 春花深吸一口气,将上衣脱了去,露出洁白的胸脯,姜昉看着那不对称的乳房,问道:“何时开始疼的?” 春花有些犹豫,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我初为人母,喂奶的时候孩子有时候会咬我,咬的时候也疼。 后来只要喂奶我就疼,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从几时开始的,算下来起码有七八日了,直到我自己挨一下也疼,才知道不是孩子咬的。 婆婆带我去瞧过村子里的铃医了,她说我这是涨奶,没关系的,喂了奶就会好的,但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非但没好,我觉得还加重了。 本来是想去镇上瞧大夫的,但是这镇上的大夫都是男子,这种病,怎么能找男子瞧呢,传出去,这名声都毁了。” 姜昉叹了一口气,本来很简答的急性乳腺炎,及时用药就好了,但是就是因为这封建的思想,才会耽误治疗。 姜昉伸手轻轻的触碰春花的乳头,她痛的发抖,这乳头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热了,估计过不了几日就要破溃了。 姜昉说道:“你这边的乳房就不能喂奶了,我瞧你那边的乳房是无事的,可以用那边喂,这边我可能要给你切开。 但是你也不要害怕,就是简单的划来一个口子,因为你这边不划开的话,里面的脓水出不来,会一直疼,一直肿胀。 严重的话她会自己烂开,而且一直这么拖着的话,会播散到你全身,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春花点点头说道:“当姑娘问我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我就觉得姑娘并非常人,只要姑娘能治好我,我都听姑娘的。” 姜昉让春花在床上躺着,自己背着春花在器灵那里搞了些手术用的简易物品,因为只是一个切开的小手术,也就没有打麻药。 “你忍着些,会很疼。” 姜昉一只手轻轻的按住春花的乳房,然后在乳头的下位做了一个弧状切口,一打开就瞧见了里面积蓄的脓液。 姜昉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然后就给春花将衣裳穿好了:“我会给你一些药,到时候你按时服用就好了。 这切口不要碰水,也不要去挤压这管子,我会在你们村子里待上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 春花连忙感谢姜昉,姜昉这一刀子下去,她自己都觉得胸前轻松多了,好在自己遇上了姜昉,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昉一边给春花配药一边说道:“初产妇很大几率都会有这个病,你以后喂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娃娃嘴里是不是干净的。 你自己时常也要注意乳房的卫生,如果奶多的话尽量就挤出来,奶水堆积的话也容易生病。” 姜昉说完就出了屋子,一打开门就看见这院子里似乎多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头发花白,应该就是这个村的村长了。 瞧见姜昉之后,大家都围了上来,年轻一点的男子连忙去扶春花,问道:“春花,你怎么样了?” 春花连忙说道:“阿生,快谢谢这位姑娘,要不是她来的及时,我都不知道我和阿宝会怎么样。” 那老妇人嘟囔了几句,姜昉没听清,但是瞧村长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瞧见春花没事了之后,阿生连忙去给姜昉和半夏倒茶,村长也说道:“不知这位姑娘找老夫所为何事啊?” 姜昉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说道:“我乃当今三公主,为的就是你们这边的天灾,因为事出紧急,所以才直接来找了村长您。” 院子里的人听到了姜昉的身份,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姜昉连忙说道:“无需多礼,我前来只是想帮助大家早日撤离。” 因为帮了春花的缘故,这村长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公主,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个村都会靠山吃饭的,这要是离开了这山脉,大家怕是都不愿意。” 姜昉的眼睛闪了闪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天灾非同小可,这附近的村落都需要撤离,甚至就连镇上,或许都要做好准备。 这并不是什么无稽之谈,我也不喜欢虚张声势,但是此番天灾如果不早日撤离,这村子,怕是死伤惨重。” 村长并没有答应姜昉,但是也没有拒绝,说道:“老夫会尽力让大家撤离,但是能不能说的动他们,老夫心中确实是没有把握。” 这时阿生说道:“爹,您是村长,您说的话就算不是全村的人都听,但是起码八成会听您的。 这公主一看就是好人,她也没有必要忽悠我们这群乡下人啊,这也算是帮我们自己吧。” 村长看了看姜昉,又看了看春花,说道:“老夫这几日将附近村子的村长都找来,到时候一起商议此事。 但是公主,您要知道,离开这里,如果没有合适的山脉,那我们这里的村民可就难以生存下去了。所以能不能劝他们离开,这事谁都不能保证。” 姜昉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一派巍峨的山脉,这里的村子几乎都是在山上打猎谋生的,要是离开了这村子,怕是一时间真的难以生存。 于是姜昉说道:“此番天灾实非我所想,但是如果不及时离开,莫说日后该如何生存,就是如今,都不知道能否保住性命。 不过村长放心,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放着大家不管的,只要大家肯撤离,日后生存的事,我定会想办法,不说大富大贵,但是填饱肚子不是难事。” 村长看着眼前这十几岁的娃娃,眼里闪着光,这要是别人,他早就当了笑话,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自己活着都靠爹娘,凭什么说管他们这一村的人? 但是就是这个娃娃,刚刚救了他儿媳妇的命,她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或许真的能像她说的那样呢? 第287章 下手够狠就够了 段玖一路往北,因为路上也没有耽搁,于是就比姜昉到的早了些,来到那北边的山脉下之后,段玖直接去找了驻守在附近的军营。 段玖可没有心情与那些村名讨价还价,他只是来完成任务的,到时候就算是过程让人不满意,也赖不到他的头上。 段玖拿着姜太后给的令牌,直接就去了军营了,里面领头的将军见了段玖手中的令牌之后,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十分客气的将段玖领进了将军的帐篷里。 “末将魏然,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此次前来这极北之地的营帐之中所为何事?” 段玖直接坐在了魏然的主位上,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后命我前来疏散民众,这山脉下的村子以及你们的军营,都需要搬走,越快越好。” 魏然瞧着段玖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中有几分疑虑,这人瞧着面生,似乎未曾见过。 而现在以来就说要将军营都给搬迁了,这要是外头来的细作,在搬迁的途中发起战乱,这一带都容易失守。 百姓的村落可以搬走,但是这军营岂是说搬走就搬走的?但是那人手中拿着的确实是太后的令牌,不像有假。 魏然让人给段玖拿了一壶热酒,然后找人去验一验段玖的令牌,段玖也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却也没有阻拦。 一碗酒下肚,段玖只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这一路向北,越走越是寒冷,走到这北边的界限之后,都已经飘雪了。 段玖说道:“魏将军不必如此忌惮我,我本就是奉命来传话的,若是魏将军有所顾虑,大可找人去京中问个明白。 但是这天灾不等人,若是在路中耽误了时间,这山崩了加上这气候,损失的可就不是一点点了。 而且我一路前来瞧着这山脉下的村落还是不少的,算下来或许会有几万人,到时候几万人流离失所,这可不是魏将军能担当的起的。” 段玖威胁了几句,那魏然脸上立马就凝重起来,但是还是问道:“可是大人,末将还未听说过这天灾可以预测的,这时哪里来的消息?” 段玖说道:“我知道魏将军心中定是有顾虑的,但是这天灾之象可是仙人托梦给太后娘娘的,说着一带必有天灾。 这日子眼看就近了,且不说是真是假,要是真的,现在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话,到时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搬迁的问题了。” 魏然也不敢多问,于是说道:“此事末将知道了,现在就让军营里的将士们收拾好行李准备搬走。” 段玖接着说道:“你且给我腾出一队人马,我需要去附近的村落里瞧瞧。” 魏然知道段玖的意思,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了,段玖看着碗里的酒,还在冒着热气,他想再来一口。 但是这军营中的酒就是烈,方才那一口就呛的他喉咙里发紧,这一碗下去,像他这样没有酒量的人,怕是要睡到明天天亮了。 魏然给段玖准备好了人马之后,段玖也没有耽搁,带着人就往最近的村落去了,他可不想在这冷得要死的地方待着。 村口的人见有一对官兵前来,连忙跑回去告诉村长,村长听了,带着大家来村口迎接。 段玖看见村口挤满了人,也没有下马,只是说道:“村长何在?” 村长站了出来,冲段玖行了礼,一双眼睛瞧着马上的段玖,似乎有些害怕,但是还是站在最前面。 “你且通知下去,三日之内,村子里的人都需要搬出去,这里马上就要发生天灾了,若是不想死的,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了。” 村长看着段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何时天灾都能预测了?但是毕竟是官爷说话,自己一个小小的村长哪有插嘴的份。 这时一个男人说道:“你说搬走就搬走?俺家还是新盖的房子,这搬走了,俺的房子怎么办? 还有这大家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这里的,哪有什么天灾,这搬走了,俺们去哪?去外面要饭吗?” 那男子说完之后,人群里响起了附和的声音,但是都是些小声嘟囔着,不敢大声说话。 段玖冷笑:“那就是不肯搬?” “不搬!” 段玖挥了挥手,身后的官兵立马就将那男人压了上来,段玖下马,抽出身边一个官兵腰间的刀,直接挥刀将那男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男人的头在地上滚了几下,鲜红的血溅了一地,吓得那些村民都后退了几步,有些胆小的吓得尖叫起来。 段玖一只手抚摸着刀刃,看着上面还在冒着热气的血,说道:“我再问一遍,搬,还是不搬?” 那群人吓得都不敢说话了,本来还在小声议论的人都闭上了嘴,这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可不能就这般白白浪费了性命。 村长连忙跪了下来,身后那群村民都跟着跪了下来,村长说道:“官爷啊,不是我们不愿意搬,只是这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村落里。 这一下子就说要搬走,大家伙心中定是不舍,还望官爷能通融通融,钱的话不是问题,这家不能没啊!” 段玖提着刀,走到村长的面前,村长吓得发抖,但是却也只能跪在最前面,他眼看着段玖越走越近。 一股压迫感迎面袭来,仿佛面前的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嗜血的阎罗,就在段玖快要走到村长的面前的时候。 村长连忙给段玖磕头:“搬,搬!我们搬,现在就通知下去搬走,您放过我这半老骨头吧!” 段玖这才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刀扔回了方才那官兵的手中,拍了拍手说道:“这才对嘛,一开始就这样,我也不愿意大动干戈的。 三日时间,全部搬走,我不管你们搬去哪里,若是三日之后我见这村子里还有人,杀无赦。” 段玖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但是句句都让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们心肝发颤,这瞧着明明是有十几岁的少年,怎会如此残暴? 第288章 简直人善被人欺 而姜昉这边似乎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本来以为帮了村长的儿媳妇,有了人情就会方便一些。 但是这村长一家对姜昉的事确实也算是上心,但是也只有这一个村的村长愿意说服大家搬走,还有其他好几个村长不愿意搬迁。 姜昉坐在最上位,瞧着那些村长们争的脸红脖子粗的。 “怎能说搬走就搬走呢,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人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现在还要搬走,这死了都不知道要埋在哪里啊!” “就是啊,而且这村子里大多数都是一些老人孩子,年轻的人都去城里干活去了,唯一愿意留下来的都是上山打猎,这搬走了,要怎么活啊?” “……” 姜昉坐在上位看着他们在下面七嘴八舌的说话,毕竟这一次是以公主和姜太后的名义出来办事的,要是太暴力惹气了民怨可就不妙了。 但是现在姜昉已经快忍不住了,她一拍桌子说道:“且不说你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这里可是将要发生天灾。 就算你们对这里有了感情有了依赖,所以就不要命了吗?为了眼前这一点利益,永远都不抬头看,若是你们真要与这村子共存亡。 那我也不强求,到时有命逃出来了,你们就会想今日为何不回去收拾细软早日离开,非要等到家破人亡。” 姜昉说完之后,下面安静了一会,但是其中一个瞧着年纪四五十的村长站起来说道:“回公主,这天灾往往难以预测。 若是没有发生,那我等搬出去了,这个时节正是收割的时节,山上也有许多的好东西,要是白忙活一场。 这个秋天就颗粒无收,您说,那些奋力耕田的人,他们要怎么过这个冬天啊?到时他们的性命,也难以保证啊!” “是啊是啊……” 下面响起了好几个人的附和声,姜昉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只要你们愿意搬出去,那些带不走的我会按着价格折算给大家补偿。 田地里的东西都可以折算,这样就算没有发生天灾,大家也不会白忙活,届时你们也不会有所损失。 但是这天灾一旦发生,就不是儿戏了,是会要人命啊,搬出去之后我会给大家找好住所,到时候也不至于流落在外。” 姜昉这么一说,下面里面就讨论了起来,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些人才有了一致意见:“公主,您的好意我们都明白。 但是这要是搬走了,东西物件可都是直接就舍弃了,您说的官家的补给,何时能到大家手里?” 姜昉说道:“只要愿意搬走的,在村口会有人统计,到时候直接拿钱便可,但是不可偷偷绕回来,我会派兵前来镇守。 三日之后必须全部搬走,既然我已经说了补偿,就不要在乎那些带不走的,时间不等人各位还是赶紧回去通知下去吧。” 回到春花家的时候,姜昉只觉得身心俱疲,这些人说是可怜,但是现在想想总觉得也很可恨。 但是也没有办法,这要是真的发生天灾,少说也要死伤几万人,到时候难民进城,还不知道要多少麻烦事。 办妥了之后姜昉就让一个侍卫去调动这边界上的兵力,然后又派人去找了算账的先生,这笔钱得先自己垫着,等上面拨款,怕是要等上好几月了。 安排好了之后,姜昉就让春花赶紧去收拾东西,春花问道:“公主,我们真的要从这个村子里搬走吗?” 姜昉点头:“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事,若是不搬走,届时发生祸事,只怕是跑都跑不掉了,你还是赶紧去收拾吧。” 春花叹了一口气,看着村子那河边的风车叹了一口:“倒是可惜了前些日子阿生刚给村子里修的水车了。” 说完春花就准备回屋子里去收拾东西了,姜昉顺着春花的视线看过去,瞧见那还在转动的水车,心中瞬间就有了一个法子。 这古代重农抑商,但是农业的发展却还是不如商业,在古代是没有办法发展工业的,但是她一直记得高中生物学过的循化利用。 这村口的水车不就是利用了这个法子,只不过是只运用了一半而已,如果真的能将生物课本上的那循环利用用在村子里,是不是也能收获不错的效果? 姜昉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自己,连忙对器灵说道:“快给我找找我高中的生物课本还在不在。” 器灵说道:“你自己不知道你的课本在哪里吗?我这么盲目的找好费劲哎,有没有提示?” 姜昉想了想说道:“我一直都有收着课本的习惯,虽然我现在高中毕业好多年了,但是应该收在书房里。” 器灵连忙去姜昉的书房里找生物课本,但是不知道姜昉说的是哪一本,于是都给姜昉顺过来了,还不忘给姜昉整理一下书架。 这回器灵可是趁着姜昉的弟弟不再才动手的,那家伙看着高高大大的,怎么那么胆小呢? 姜昉拿到书之后,也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看,时间过去太久了,她也不太记得了,可是就在这时,半夏也回来了。 她看见姜昉在院子里看书的时候,凑上去瞧了一眼,问道:“公主,您这是什么啊,瞧着好新鲜啊。” 姜昉只好解释道:“这时我无聊在路上买的画本子,解解闷,这一路上不是没有时间看吗,现在正巧闲来无事。” 半夏瞧着那彩色的封面感叹道:“这画本子真是不错,奴婢之前从未见过如此生动的画本子呢。” 姜昉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可是现代的生物课本啊,里面哪里是画了,那是照片啊,能不栩栩如生吗? 姜昉翻看了几页之后找到了循环利用的那一章,看了几眼之后姜昉觉得这个确实很不错。 尤其是生产的甲烷,到时候可以打造一个类似天然气的架子,可比那烧柴火要环保的多,而且还可以减少肺癌的发病率。 姜昉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打造这么一个村落的话,那以后自己有什么需求的话,完全可以从这村落里取。 这个村落的发展,绝对是会十分的惊人。 第289章 在古代的现代化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姜昉就立马准备行动起来,她安排剩下的几个护卫监督这些村民搬家,自己则是带着半夏去了镇上。 姜昉找到了这里的县太爷,说明来意之后,县太爷就立马去给姜昉安排了,好在这县太爷办事的效率很高,在天黑之前就给姜昉找好了一个地方。 只不过那地方四面环水,只有几座桥,所以才一直荒无人烟,但是那小地方景色倒是很不错。 姜昉先与半夏回了村子,准备第二日再去那地方瞧瞧。等村子里的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姜昉就找了村长商议。 “公主您说的可是永乐镇后面的那个地方?四面环水,只有好几年前官府给修的石桥?可是那地方一直都没什么人,这要是搬过去,都不知道从何处忙起。” 姜昉说道:“我自然知道那地方一直没什么人,但是我会派人给你们将那地方开垦出来的,这你放心。 只不过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行,而且那地方只能供一个村子,我只与你说了,这事且不可外传。 等那边修建起来之前,您和村民们需要找别的落脚出才是,但是这个地方可不是白给你们住的,到时候我会有些要求。” 村长看了看姜昉,点点头说道:“现如今只希望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村子我们生活世世代代,如今这么一搬走,确实无处可去了。” 姜昉满意的说道:“你放心,虽然我会有些要求,但是绝对是对大家都有利的,只要大家按照我说的做,日后也用不着那般辛苦了。” 姜昉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让半夏在镇上买了些纸笔,晚上姜昉就一直在灯下研究这个新型的村落应该如何发展。 熬了一个晚上之后,姜昉终于将这个村子的草图画了出来,但是目前还不知道这个村子到底会有几户人家,所以姜昉暂时只准备盖五十座房子。 姜昉将草图收好,然后让半夏交给县太爷,还往军营里调派了一些人手,只希望这个村子能尽快的修建完成。 等姜昉见那些循环利用的工程研究透彻之后,她也画了一些草图,村长见到那张图的时候,眼里满是诧异。 “这当真能行?” 但是阿生见了却觉得十分的巧妙,阿生平日无事就喜欢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见到姜昉的草图之后连连称赞:“这当真是精妙啊。 当初我在这村子里做水车的时候就有过模糊的想法,但是不如公主这般透彻,现在瞧见这图,当真是令人佩服啊。 但是这工程这般巨大,一般启动起来总是会有各种毛病,怕是不会那般顺利,但是这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没什么家底的。 要是失败了,只怕大家都承受不起这些后果,所以这计划虽是这般的巧妙,但是怕是没有几个人愿意做的。” 姜昉却说道:“我一直都觉得你的心思与这大家都不一样,既然你能懂我这草图里画的是些什么。 那么我希望你能给我做监工,这启动起来自然是需要大家一起的,不能说我随便安排几户人家。 我见你在这村子里是十分讨喜的,这样吧,你帮我物色五十户人家,愿意按照我上面的来做,其余的你只管找个账房先生,一切费用我来出。” 阿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昉,他握着草图的手微微颤抖,能看出来他内心的激动:“公主,您说的是真的吗?” 姜昉点头。起初她只是想先将这些村民安顿好,但是这个循环一旦能实施开来,对这些百姓肯定是有好处的。 只不过这些在现代也还是在实验阶段,确实是有成功的案例,但是也有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导致了失败。 但是在古代这种机制下,反而更方便这些的实施,毕竟他们没有现代化,这种种植养殖的循环,能够大大的提高效率。 姜昉其实不准备推广,这些相当于她自己的试验田,这个推广起来难度还是很大的,因为这毕竟是在古代。 有些产物在古代是用不上的,并且也没有办法利用,所以姜昉只是想实验一下,如果可行的话,每个地方有那么一两个带动经济发展就好了。 大学的政治告诉姜昉,这个世界上唯有经济才是硬道理,什么落后啊,基本上都是因为经济和思想跟不上。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有钱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往往更能接受那些陌生的东西,所以经济同时也能带动是思想。 而现在,姜昉就想试试这样的新模式能不能带动着这落后的经济。 三日期限到了之后,这边的人几乎都撤离了,日子离器灵预警的时间越来越近,好在姜昉早早的就给段玖传了书信,该给他姜昉自己调配的消毒液。 这天灾之后必有瘟疫可不是说着玩的,现代的科学家许多都在猜测,越是高耸的山脉,上面携带的病毒就越多,而且越新奇。 所以这次天灾之后,虽然已经极大的减少了伤亡,但是这瘟疫还是要防范一下的,要是真的蔓延来了,就不好控制了。 搬离后的第二日,山体就崩塌了,那一带几乎全部被滑落的山体压垮了,村民们还有些后怕,现在心中已经没有抱怨了,而是庆幸。 姜昉让器灵拿了些药物,姜昉将这些药物放在大锅里,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时好时坏。 于是姜昉就发动大家一起煮姜汤,顺便将那些药物都放了进去,帮助大家提高免疫力。 然后姜昉还将自己配好的消毒药水,让那些官兵们前去消毒,虽然避免了伤亡,但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几日姜昉一直注意着还在官府搭建的帐篷里住着的村民,那些已经找到投靠的村民在姜昉检查之后都陆续撤离了。 但是还有一些村民无处可去,就只能暂时住在帐篷里,这山体崩塌之后,释放出许多病毒,姜昉一刻也不敢松懈,这几日一直都在给大家喝药。 第290章 有故事的样子呢 过了好几日,虽然这几日里还是有村民染上了疾病,但是好在姜昉控制的及时,暂时没有泄露出去。 姜昉配好了药给大家送了去,半夏只能跟在姜昉的后面看着,心里着急的不行,逮着姜昉停下来她就说道:“公主,这些让奴婢去吧,您先歇着。” 姜昉却摇头说道:“你不懂这些,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要是你不小心也染上了病,我岂不是还要多照顾你一个?” 半夏哑口无言,姜昉备好了药之后就匆匆出去了,好在这几日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染病的也只是几个年老体弱的,现在病情也差不多控制住了。 忙了十日之后,这边算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姜昉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几日来来反反的也只有她一个。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防护,姜昉只好自己上手,穿上防护服之后一直照顾这些病人。 好在人数也不多,等他们几乎痊愈了之后,姜昉这才能够停下来休息。又观察了几日之后,确保这一带无事了,姜昉才让半夏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但是就在离开的前一个晚上,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慌慌张张的找到了姜昉:“您是三公主吗?是那个看瘟病的三公主吗?” 姜昉听到“瘟病”的时候,心咯噔一下就悬起来了,自己不是已经很仔细的筛查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姜昉连忙问道:“我是,还有人染上了瘟疫吗?” 那仆从连忙说道:“我家公子从西南出发,路经此地,听闻此地有疫情,本来是想绕路的,但是为了赶时间边硬着头皮往这边走了。 可谁知那般不巧,公子昨日开始高烧不退,现在人都已经迷糊了,镇上的大夫都说可能是瘟疫,现在无人敢去瞧了。” 姜昉连忙拉着那小厮的手开始号脉,一边翻看他的眼白一边问道:“你家公子有几人随身?你这几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小厮回答道:“一行是十二人,我身子暂无异样,随行的病倒了三个,现在关在屋子里了。” 姜昉连忙收拾药箱,然后说道:“你且带我去瞧瞧。” 姜昉跟着那小厮七拐八弯来到了一个客栈,但是此时的客栈已经没有人在了,许是怕传染瘟疫,才全部离开了。 姜昉让随性的侍卫在客栈消毒,然后随着小厮去了屋子里,还未进门的时候,姜昉拦住了小厮,说道:“你且在门外候着,别被传染了。” 姜昉说完,带上口罩和手套就走了进去,屋子里还烧着煤,一股味道,姜昉先打开了门窗。 走到里面的时候,瞧见一个男子躺在里面,那样子也就和自己年纪相仿,穿着打扮看着应该是贵公子。 此时他脸颊泛红,嘴唇却苍白,他身上还盖着棉被,身子略微蜷缩,应该是热寒颤,姜昉连忙将他的棉被掀开。 这原来是从古代传出来的吗?什么发烧就应该用被子捂着,捂出汗来了就好了,这要是烧得厉害,还不得烧成傻子。 姜昉用体温计给他量了一下体温,竟然已经高达了四十度,吓得姜昉连忙给他退热,但是心中也放松了下来。 此处的疫情虽然也是会发热,但是低热常见,如此高热,应该不是瘟疫,姜昉又给他把了脉,确定不是瘟疫之后松了一口气。 她在男子的指尖采血,简单的做了一下血常规之后发现,他极有可能是寄生虫感染了,所以才会突发高热。 姜昉给他准备了一些解热镇痛抗炎药,然后对门口的小厮说道:“你家公子并非瘟疫,还有其他的病人呢?” 那小厮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带着姜昉去看其他几个人,姜昉一一号脉之后发现,他们似乎都是寄生虫感染。 于是问道:“这短期间,你家公子可吃过或者喝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小厮想了想说道:“未曾,我家公子平日里都十分的谨慎,来路不明的东西是不会碰的。 这一路来,和我们吃的东西都是分来的,每次都是要先检查干净了我家公子才会碰的。” 他这么一说姜昉就觉得奇怪了,照这样的话,寄生虫也很难从口进入身体啊,但是他这症状,就是寄生虫啊。 姜昉不放心又去瞧了一次,但是确认了就是寄生虫,于是姜昉直接将他的衣服脱了检查身子。 那小厮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爷的身子就这么被看光了,要是王爷醒了知道了非得宰了自己。 但是先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帮王爷了,那些大夫都怕是瘟病不敢来,要是就这么下去,只怕还没到京城呢,人就没了。 姜昉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在他的后颈处瞧见了一个不大的伤口,看上去就好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一样。 姜昉又去看了其他人的脖子,在差不多的地方都有一个差不多的伤口,姜昉推测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寄生虫。 等那小公子体温差不多稳定下来的时候又给他上了一剂药,具体效果的话还需要等他体内的寄生虫培养出来了才能确定。 毕竟这是在古代,现代的药物虽然能涵盖大多数的寄生虫,但是这种寄生虫似乎很顽强,对药物不是很敏感。 姜昉只能先控制病情,等培养出来了之后才能做药敏试验,然后对症下药,现在也只能姑息治疗了。 第二日那小公子就醒了,知道是姜昉救了自己之后,在他脸上却看不见感激,反而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姜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过他,但是也未曾放在心上,那小公子的烧退了之后就准备启程离开。 姜昉却拦着他说道:“你的病可还没好呢,现在走了,你肚子里那些虫子要是又闹腾起来了,说不定会要你的命。” “虫子?” 姜昉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寄生虫,于是点点头说道:“是的,虫子,一些虫子进了你的身体,导致你生病了现在还没杀死,所以你最好还是别乱跑。” 那小公子身边的小厮惊恐的说道:“莫不是西域蛊虫?” 姜昉其实一直都觉得蛊虫就是寄生虫,但是有些领域确实是科学还没有涉及的,所以她也是保留意见。 但是这人身子里的应该就是寄生虫,至于是不是蛊虫,这个就不好说了,只见那小公子眉头紧蹙。 他忽然紧紧的攥住姜昉的手说道:“此病可医吗?” 姜昉见他脸上的不是震惊而是担忧,似乎有一种早知会如此的神情,于是说道:“我不能保证,应该是可以的。” 第291章 这好像不道德吧 姜昉见那男子脸上的表情,兴许他是知道他自己体内这虫子的来历,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自己你是怎么染上这虫子的?” 他松开了手,却是一副少管闲事的样子,姜昉只好拍拍手说道:“你想要我治你,那你总得告诉我这玩意是怎么回事吧?” 但是他却还是不肯松口,只是问道:“此病你有几成把握?” 姜昉瞬间就觉得不耐烦了,自己是在这里求她治病呢,怎么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求谁啊到底? 姜昉说道:“注意你的而态度,怎么说也是我好心救你,这般高傲是不是不太合适呢小公子?” 那男子却皱眉,然后直接转身上了楼,没一会那一行十二人就齐刷刷的下了楼,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 姜昉也没在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对半夏说道:“你去取一些热水来,我洗个手。” 姜昉洗漱好了之后,那行人也就离开了,姜昉一副无语的表情,虽说那小公子看起来是一个有钱人,但是自己是公主这件事他应该知道吧。 可是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没有行李,而且态度也极其的不好,姜昉平日里要不是在宫里被许多眼睛盯着,才不会在意这些。 但是现在想来,确实很奇怪,半夏似乎一直都不敢出来,躲在后面,等那行人离开之后,姜昉逮着半夏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半夏点头:“公主,那是您的四弟萧怀瑾呐,他十岁那年就被分封到了西南地区,此行应是准备回宫为太后贺寿。” “四弟?但是我瞧你这一副害怕的样子,为何一直躲着他们?怎的不大大方方出来行李?” 半夏立马就说道:“奴婢不知是四王爷求您来治病,这四皇子的生母与姜太后一直都是死敌。 早些四皇子生母得势的时候,差点就将太后一家给害死,所以这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这才分封了西南那疾苦之地啊。 这四皇子没对您动手就很不错了,应是看您救了他的性命,这要是在这里将您给害了,谁又能查的到呢?” 姜昉心中一紧,原来这皇宫之中瞧着是和和气气,里面还有这么大的缘由啊,还好这萧怀瑾是有些良心的。 收拾好了之后姜昉就带着半夏准备启程回京了,那村子的事情也与阿生交到好了,届时只要自己有空回来瞧瞧就可以了。 一路上姜昉的心中就轻松多了任务完成之后就不觉得有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心中了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这日在驿站歇脚的时候,萧怀瑾身上的寄生虫也培养的差不多了,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上的似乎与其他人身上的不是一样的。 虽然说致病的时候都差不多,但是萧怀瑾身上这个,似乎更温和一些,但是却能引起心绞痛。 这小家伙似乎对心肌细胞有感应似的,唯独喜欢那一块,这小白鼠都已经死了好几只了,全部都是心跳骤停。 那萧怀瑾岂不是要死了? 姜昉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弟弟,但是吧起码也跟自己沾亲带故的,就这么放着不管似乎也不是很道德。 但是想起他在客栈那架子的时候,姜昉就觉得这也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可是他自己掉头就走的。 想到这里姜昉也就没放在心上,休息了一晚上之后继续出发。 姜昉一行人走的是官道,虽然是慢了些,但是毕竟安全,要是遇上那些害命的黑店啊土匪之类的,姜昉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 路走到一半的时候,马车就停下了,姜昉探出头来,结果瞧见了萧怀瑾的小厮,他看见姜昉之后,激动的跪在了姜昉的身边。 “三公主,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他好像,好像要不行了……” 这小厮本说是想找人载他们一程,这走到了半道上,不知道怎么了,除了自己,那些口吐白沫倒了过去。 他一个人实在是扛不动这些人,于是就只能在这路上拦着来往的马车。 姜昉瞧见那群人之后,又看了看这个小厮,大家都中毒了,但是偏偏他是好好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姜昉在侍卫耳边交代了几句之后就下了马车,然后带上口罩和手套,就随他走了过去,果然那些人都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姜昉正准备上马车瞧瞧萧怀瑾的情况,只觉得脖子后面一疼,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咬了自己一口。 她回头,就瞧见那小厮阴森森的看着自己:“三公主为母报仇,杀了四皇子,这般说辞,也勉强能说的过去。” 姜昉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人,好在自己过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她假装毒发晕倒,先等那人离开。 马车外面响起了兵器碰撞的声音,想必是埋伏好的人,现在已经打起来了,姜昉忽然想到,半夏还在马车里。 半夏手无寸铁,这群人怕是有备而来,那么半夏岂不是要遭毒手? 姜昉知道这人肯定是想一击毙命,完全不会给自己反应的机会,所以她赌那人下在自己身体里的寄生虫是致命的。 这才假装倒下,这种人往往对自己十分自信,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嚣张,大家都毒发,就他好好的,这般自信,所以他才不会试探姜昉是不是真的死了,这就给了姜昉机会。 但是现在马车外面的打斗声,姜昉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半夏的,姜昉只好咬牙站了起来,一把将脖子后面的假皮肤揭了起来,里面还包裹着一只绿色的虫子。 第292章 这不得以身相许 姜昉听着马车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打斗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要是犹豫的话,大家都得没命了。 姜昉对器灵说道:“我记得我的房间里是有防狼喷雾的是不是?快给我弄一瓶来救命,还有实验室里应该是有高纯度的乙醚,赶紧的。” 姜昉的话刚说完,手中就出现了一瓶乙醚和一瓶防狼喷雾,她紧紧的攥住这两瓶救命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往后瞧了一眼。 那些侍卫都已经负伤倒地了,姜昉本以为他们会就这样算了,结果却看见有几个人在倒地的侍卫的胸口补刀,这分明是一个不留。 姜昉听见半夏惊慌失措的声音,她此时应该还躲在马车里吧,但是那群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用那带着血的刀挑开了马车的帘子,露出马车内的样子。 半夏蜷缩在马车的一角,身子不停的发抖,就在那人的刀就要落在半夏的身上的时候,姜昉从萧怀瑾的马车里跳了下来。 “哟,真是自信呢,觉得我一定会死在你的手下?” 那扮演小厮的人有些惊讶姜昉没有死,指着姜昉说道:“不可能,用在你身上的可是西域的蛊王。 它吃了那么多的贡品才长大的,不可能没有咬死你,姜昉,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法子才苟活下来了?” 姜昉拿出那包裹着蛊虫的假皮在那人勉强晃悠这说道:“不过就是一只丑陋的寄生虫而已,说的那般吓人做什么?” 那人见姜昉已经捉住了蛊虫,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一个手势准备直接了断了姜昉,但是这时姜昉却直接将那包着蛊虫的假皮往那人脸上扔了过去。 这可是他嘴里说的蛊王啊,姜昉就不信这么迎面飞过去他们不害怕,果然,那虫子飞过去的时候,他们有些慌乱。 姜昉直接将那装着乙醚的瓶子砸在了地上,瓶子碎了一地,那乙醚瞬间挥发,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手脚无力。 姜昉站在远处捂住口鼻,见那群人都倒下了之后,缓缓的走了上去,她看见瘫软在一旁的半夏,叹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说完姜昉直接将半夏背了起来,好在她在榔头村也是干活的额,不然这半夏虽然瞧着是瘦小,但是背着走也是很费力的。 姜昉路过萧怀谷的马车的时候,瞧着里面的萧怀瑾还有呼吸,于是犹豫了一会还是准备带着他一起走。 于是姜昉就将半夏放在了马车上,姜昉坐上了马车,看着眼前的马说道:“我以前也算是赶过牛车,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半夏虽然已经是被麻痹了,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听见姜昉这么一说,她瞬间就觉得紧张起来,牛车和马车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好在姜昉也属于是惜命之人,赶马车也是优哉游哉的,没有很快,虽然这样是避免了马脱缰的风险,但是也容易被那群人醒来之后追杀。 姜昉想了想,最后还是弃了马车,找了个树林子将两人搬了进去,姜昉在村子里生活了那么久,对山林还是比较熟悉的。 于是她先将两人用树枝掩盖,自己则是准备去找个能够蔽体的山洞,虽说现在还是初秋,但是夜晚还是比较凉的,要是在山林里,怕不是冻死就是被野兽给吃了。 姜昉回到马车旁边的时候,直接用马鞭狠狠抽了一下马,马儿飞奔而去,这样一来,起码今晚那群人是找不到自己的。 姜昉找好了山洞之后,先是将半夏背了过去,眼看天就要黑了,姜昉加快了脚步,将萧怀瑾也搬了过去。 半夏身上的麻药醒的差不多了,她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姜昉有些慌乱。连忙安慰道:“别哭啊,你这么哭小心将那群坏人引过来。” 半夏听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无辜的看着姜昉,姜昉一边给萧怀瑾把脉,一边说道:“你若是醒了就去找了柴火吧,我先稳定一下他的病情就来寻你。” 半夏一直生活在宫里,这种山林她瞧着就觉得害怕,但是看着姜昉一直在给萧怀瑾诊治,咬了咬牙还是起了身准备是捡些柴火来。 今日那血淋淋的尖刀就指着自己,半夏觉得若是晚一分那刀都要刺穿自己的身体,但是是姜昉救了自己。 她本来在萧怀瑾的马车上装死,就不会有事的,但是为了救自己,姜昉还是站出来了。 她一个公主,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一路带着自己逃命到了山洞里,半夏想起来这些,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动。 姜昉之前给了萧怀瑾一些药物,这才保住了他的小命,姜昉给他喂了一些药之后,就起身去找半夏了。 姜昉猜到半夏不敢走远,许是在周围找找,没走几步就瞧见了半夏,见她那脏兮兮的手以及手中的柴火,姜昉没忍住笑出了声。 “半夏,你是不是从没有进过厨房?” 半夏先是一愣,然后点头说道:“是啊,奴婢自小是被掌事的姑姑带着,一直都是在宫里伺候主子,这御膳房,奴婢确实没有进去过。” 姜昉将她手里湿湿的柴火给扔了,然后说道:“你这湿柴火若是点烽火是差不多的,但是生火可就不行了。” 说完姜昉一边捡干柴,一边给半夏讲些常识,姜昉本来以为有些常识是大家都知道的,后来才知道,那些所谓的常识,只不过是自己后来慢慢在学校里老师教的。 这些常年在宫里的,深闺里的丫鬟小姐,似乎更在乎的是察言观色以及那些没什么大用处的四书五经。 回到山洞之后,萧怀瑾还没醒,姜昉在一边生火,半夏就站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 等姜昉将火升起来之后,半夏看着姜昉脏兮兮的脸蛋,眼泪又涌了上来:“公主,都是奴婢不好,让公主受委屈了……” 姜昉笑着捏了捏半夏的脸蛋说道:“你听话点就好了,今日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不得以身相许?” 半夏听完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姜昉的面前说道:“公主大恩,奴婢无以为报,若是公主不嫌弃,半夏定当当牛做马,守护在公主左右。” 第293章 你还是个风流种 半夜的时候,萧怀瑾醒了过来,但是还是觉得有些无力,浑身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酸痛感,呼吸也有些不畅。 他睁开眼就瞧见了睡在不远的姜昉和半夏,身边还有刚熄灭的火堆,此时还在冒着烟。 他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转身看了看山洞外面,此时已经是漆黑一片,除了远处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外面已经什么都瞧不见了。 山洞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萧怀瑾心生寒意,他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挣扎的想爬起来。 这动静吵醒了半夏,她是皇宫里的宫女,夜里是不能睡太熟的,要是主子们传唤,自己睡得太死了可是会受罚的。 所以半夏已经养成了浅眠的习惯,萧怀瑾的动作大了些,一下子就将半夏吵醒了,半夏猛地睁开眼,就与萧怀瑾对视。 半夏心中有些害怕,萧怀瑾的眸子里,似乎还有杀意,半夏哆哆嗦嗦的后退了些,想将姜昉叫醒。 但是这时萧怀瑾说道:“你且将这火堆点燃,半夜山林中多野兽,要是这火光灭了,怕是会上来吃人的。” 半夏吓得爬了起来,然后就拿着姜昉放在一旁的打火机准备生火,这个是姜昉教过自己的,嗯一下就能点火了,比打火石可是要方便的多。 半夏将火升起来了之后,往里面添了点柴火,然后就退到了姜昉的身边,这个四皇子,在客栈的时候就一点都不客气。 萧怀瑾看着半夏手里那小小的物件稀奇的很,点一下就有了火苗,怎么会有这般神奇的东西呢?自己似乎从未见过。 难道是自己受封在西南那疾苦的地方,早就比不上京城的那般繁华了,所以才会没见过这般稀奇的玩意。 萧怀瑾裹了裹衣服,现在比刚醒来好多了,呼吸也慢慢的顺畅了起来,身子也没有那般的麻木感了。 他尝试着挪动身子,就在他准备站起立的时候,姜昉的声音却冷不丁的传来:“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站起来的好,要是残废了,我可不负责。” 萧怀瑾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但是姜昉这么一说之后,他也就停下了动作,不敢随意的站起来。 姜昉挪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你还是早些睡吧,明日可是还要逃命的。” 萧怀瑾没有说话,眼里反射着火堆的光,整个身子都警惕起来了,这一夜,他注定是无眠的。 自己来的时候是带了二十个人的队伍,但是一路从西南过来,损失了不少,遇见姜昉的时候,队伍就已经只剩下十二个人了。 但是昨日在路上的时候,就突然觉得心绞痛,那一下痛的他呼吸不上来,随即就晕厥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山洞里了。 山洞外面也是无人把守的,也就是说,自己的队伍已经姜昉的队伍,都只剩下这三人了,所以在他晕过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亮之后,半夏早早的醒来,瞧见萧怀瑾坐在一旁,似乎是一夜没睡的样子,半夏从包袱里掏出一些干粮放在萧怀瑾的面前说道: “四王爷,这山野之中也没有什么好的吃食,只剩下些粗粮,还请四王爷莫要嫌弃,垫垫肚子吧。” 萧怀瑾也没有拒绝,拿着半夏手中的干粮吃了起来,姜昉不知何时也醒了,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半夏连忙将剩下的那些比较好些的干粮给姜昉递过去,但是姜昉已经习惯了不刷牙吃东西吃不下。 于是说道:“你且先拿着,我先漱漱口来。” 半夏有些疑惑,这山洞之中,似乎是没有水源的吧?这么一想,半夏就更加疑惑了,逃跑的时候身上也只有一个包袱,是没有带水的啊。 那昨天姜昉给自己的水,是哪里来的啊? 昨日被吓的不轻,半夏也没有去多想,但是今日已经平复下来了,这么一想还真是奇怪,姜昉一直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啊,哪里来的水呢? 这时姜昉已经回来了,但是毕竟姜昉是公主,自己只是一个奴才,也就没有资格去多问些什么,反正半夏知道,姜昉是不会害自己的。 姜昉拿着干粮啃了一口,艰难的咽下去之后说道:“你对你自己流落到山洞不好奇的吗?” 萧怀瑾说道:“自然好奇,但是本王相信,三皇姐在对的时机,会一一跟本王说明的。” 姜昉瞧了一眼这萧怀瑾,原来在这个年代,只有乡下人才会像自己实际年龄那样吗?这皇家的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老练。 “你那身边的小厮有问题,就是去寻我给你看病的那个,你就从未怀疑过他吗?” 萧怀瑾的脸色一沉,她说的是刘宇吗?可是他救过自己的命啊,自己又何曾会怀疑他? “你确定是他?” “当然。”姜昉自信的说道。“他还想弄死我呢,瞧你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对你很重要?” 萧怀瑾低下头不肯说话了,姜昉也没有继续问,只是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想问一下你身上的虫子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的。 我并不是对你的事情感兴趣,只不过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不了解清楚的话,我也不能保证给你根除。” 萧怀瑾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后面那细小的伤口,脸上还浮现了一丝红晕,这看得姜昉是摸不着头脑啊。 “那蛊,是我未婚妻给我下的,名为噬心蛊,本来是一对的,结为夫妻之后这蛊自然就会消失,至于它为何突然发作,我也不清楚。” 姜昉一下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你该不会是背叛了你的未婚妻吧?不然这玩意不是说不会伤害人的吗?” 萧怀瑾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我怎会做那般愚蠢的事情?明知自己身上有蛊虫,还要犯傻?而且,我发过誓此生不会碰其他女人。” 第294章 开始大逃亡路线 姜昉瞧着萧怀瑾那激动的样子,说道:“好了,这个是你们的私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问为什么就发作了,这个多久了? 而且看样子你身子里应该不止一个,毕竟你这个伤口是新鲜的,你那些侍卫的伤口也是新鲜的,应该是都中了蛊虫。” 萧怀瑾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道:“这蛊虫本是一年前种下的,当初是我在西域办事时救下了她,才开始了这良缘。 不过,刘宇也是那时开始跟随我的,那年我前往西域办事,途中遇上我未婚妻的寨子遭人暗算,当时救下的她。 可是后来那贼人一直觊觎她身上的圣物,暗算了我们,但是是刘宇救了我,当时是他的眼睛都瞎了一只,现在眼中的是镶嵌的宝石。 所以我才未曾怀疑过他,但是现在想来,他也会用蛊,原来这一年他在我身边,也是有所求的。 这蛊虫我也不知为何就发作了,我们大部队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在昨日全军覆没。” 姜昉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因为有人知道你有这个蛊虫在身体里,只不过它是在休眠,对你是没有什么害处的。 但是现在有人把它叫醒了,所以才开始对你进行攻击,按照你这么说,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刘宇,还有你那些侍卫,应该都是他下的手。” 萧怀瑾没有说话,只是问道:“那为何你也遭毒手了?” 姜昉听到这个气不打一起出来:“还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我是怎么救你的?要是不救你或许我也不会住山洞了。” 山洞里瞬间沉默了下来,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姜昉瞬间就觉得这件事肯定又和夺权有关。 死了一个皇子,加上自己死了对姜太后也是一个打击,这一下子不就削弱了两方势力了? 那么现在剩下嫌疑最大的不就是五皇子了?其余的都是女眷,怕是有心也无力,那这个素未谋面的五皇子,究竟有多狠毒? 这时姜昉拍了拍手起身说道:“正巧,你也是回宫的,我也是回宫的,我们也算是能相互帮衬了,我正好也研究一下你身上的蛊虫。” 说完姜昉就冲萧怀瑾伸出手,萧怀瑾有些犹豫的看着姜昉,姜昉笑嘻嘻的说道:“不会残疾,我昨天吓唬你的。” 萧怀瑾这才拉住姜昉的手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这一晚上坐的他还真的难受,现在腿还有些麻。 出了山洞之后,姜昉拿出一张地图说道:“我们现在离皇宫还有好几日的脚程,但是走官道的话会十分的麻烦,他们怕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我们。 我瞧你身上还有些之前的玩意,当了我们去买些东西吧,这怎么也要打扮一下吧,我这脸上的红斑挺显眼的。” 萧怀瑾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扳指,然后说道:“我身上的物件,每一件都价格不菲,但是刘宇都认得,当了的话,或许就暴露踪迹了。” 姜昉有些无奈,但是眼下没有钱的话,吃饭都是个问题,自己是饿不着,但是凭空变出一些东西来,这萧怀瑾还不觉得自己是个妖怪啊? 于是姜昉说道:“那就当我的吧。” 几人一路沿着河流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他们不敢贸然出去,要是被抓个正着,那就是真的跑不掉了。 但是没走几步姜昉就觉得这个林子不对劲,一路走来,刘宇没有差人来找就算了,怎么连个鸟啊野兽啊之类的都没见着呢? 萧怀瑾也觉得不对劲,说道:“这林子里,要么是有很恐怖的东西,要么就是有毒,一些沼泽会释放一些瘴气,所以附近会没有什么野兽出没。” 姜昉倒是不怕那些瘴气,她就害怕这里面有沼泽,要是掉进去了,这肯定要没命的,她才不相信半夏和萧怀瑾能将自己救出来。 于是姜昉改变了主意说道:“要不我们直接往市井方向走。” 萧怀瑾却说道:“现在的形式,往市井走,那就是自投罗网,刘宇怕是早就备好了人马在等我们。” 姜昉假装从怀里掏东西,其实是让器灵将自己的化妆品拿出来,她对萧怀瑾说道:“其实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我们来的,只要皇弟你配合一下就好了。” 姜昉拿出化妆品,好在萧怀瑾的年纪还小,这胡子还没长出来,这唇红齿白的,打扮一下肯定是个小美女。 但是萧怀瑾意识到了姜昉的企图之后,满脸的抗拒,姜昉说道:“你若是不这样装扮一下,你说这该如何出去?回头死在这片林子里了怎么办?” 萧怀瑾说道:“只是我若是扮成女子,也没有合适的衣物,这也没办法蒙骗过去的,索性谨慎些先去探探风声。” 姜昉却说道:“无事,衣服不是问题,半夏的包袱里还有衣物,我给你改一改就可以穿了。” 萧怀瑾还是满脸的不情愿,姜昉便说道:“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但是可不许跟着我们了,到时候可别拖累我们。” 说完姜昉就准备离开,若是以前,萧怀瑾才不会在意一个丑女这般说,但是现在他孤身一人,外面还有人在追杀他。 他只想活着回去,回去迎娶他的未婚妻,他答应过她的,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个地方,于是他咬咬牙说道:“那就姑且一试吧。” 姜昉虽然没有化妆的经验,但是也算是有天赋吧,加上这萧家的基因还算是很不错的,三两下姜昉就给萧怀瑾弄好了。 半夏讲萧怀瑾的发冠给拆了,然后给他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瞧着是挺素净的,但是也是很好看的。 萧怀瑾在河边瞧了一眼,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男扮女装,还在在自己仇家女儿的面前,这简直是丢脸丢尽了。 姜昉给萧怀瑾收拾好了之后,就把衣服给他改了改让他去把衣服换了,但是萧怀瑾却对着姜昉说道:“你脸上这红斑,也太显眼了吧?” 姜昉却说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的吧,一会出去之后不要说话,千万不要说话,不然就给我捏着嗓子说话,千万别连累我们知道吗?” 萧怀瑾憋着一肚子的火,但是却没有地方发泄,眼前姜昉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他内力不知是被什么压制住了。 现在与废人无异,要是这般出去被抓住了,那就是死路一条,跟着姜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所以也就只能这般委曲求全了。 第295章 居然吓得尿裤子 姜昉给萧怀瑾改好了衣服之后就自己对着小镜子将脸上的红斑用遮瑕遮了遮,虽然她之前并不不是很懂化妆,但是用用遮瑕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这遮瑕和姜昉面上的肤色不是很接近,就这么看着有些奇怪,于是姜昉顺便又将底妆给打好了。 可是打好底妆之后姜昉觉得自己脸上也太素了吧,于是又补了口红,简单的化了个妆。 本来姜昉的底子就好,这五官生的可是都继承了姜太后和先帝的优点,只不过这脸上的大红斑着实吓人,所以并没有人细看姜昉的模样。 但是将那大红斑遮住了之后,姜昉脸上的优势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半夏瞧见之后,惊讶的说道:“公主,您是易容了吗?” 姜昉有些无奈,脸上这块红斑以前是自己的封印吗?不就打了个底吗?怎么就夸张到易容了? 姜昉说道:“我本来就长这样,是你之前没有好好瞧过我的脸,只不过那块大红斑,就真那般引人注目吗?” 半夏点头,萧怀瑾也说道:“你自己心中不是明了吗?” 姜昉不愿意理他,然后对半夏说道:“那刘宇目标是在萧怀瑾的身上,顺便想对付我,他对你应该是没什么印象,你就换身衣物就好了。” 说完姜昉就将斗笠递给萧怀瑾,然后说道:“你虽然是换上了女装,但是目标还是有些大的,暂时遮一遮吧。” 萧怀瑾巴不得带着斗笠,自己这男扮女装的脸要是被人瞧见了,传了出去,自己这张脸真是丢尽了。 姜昉带着一行人往市井的方向走去,找到一家当铺之后,姜昉就从怀里掏出来一对玉镯子,那可是她让器灵在家里偷的。 姜昉知道家里有收集古玩的习惯,但是那些古董在这里可就算不上是什么了,但是姜昉记得有一对玉手镯。 虽然不知道价值,但是瞧父亲那般保护的样子,姜昉就知道起码能换几个钱,到时候等自己有钱了就给赎回来给家里送回去。 那对手镯被店里的小二拿走之后,他细细的瞧了瞧,就对姜昉说道:“姑娘,您这手镯太过于贵重了,小的要去与掌柜的商量一下。” 但是姜昉总觉得不对劲,于是说道:“那你先将手镯还给我,然后再去请你家掌柜的吧。” 那小二愣了一下,然后才将姜昉的手镯交给姜昉,但是接到手镯之后姜昉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可是拿手术刀的手,精细着呢,这一接手就觉得重量不对劲,这分明是轻了许多,但是这当铺的台阶高的很,她压根瞧不见里面。 于是姜昉说道:“小哥,这镯子不对吧?” 那小二刚准备离开,被姜昉叫住之后也不见他慌张,疑惑的说道:“怎会不对呢?这就是方才姑娘给小人的镯子啊,你也瞧见了,我转手就还给你了。” 姜昉直接啪的一下将手镯从那窗口扔了进去,然后大声说道:“你瞧我就是这般好糊弄的吗?这镯子分明不是我的,是你掉包了。 我警告你,我可不是那寻常姑娘那般好骗的,要么将镯子还给我,要么就大家都别讨到好处!” 那小二见姜昉这般暴躁,但是却一点也不害怕,倒是挺直了腰板说道:“你可别血口喷人,大家可是瞧见了,我就瞧了一眼就给你还回来了。 你莫不是想在这里闹事?也不瞧瞧我们上头是谁?我劝你还是收敛些,一会莫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这小二的语气重了些,后头就走出来两个打手,凶神恶煞的盯着姜昉,姜昉气不过,自己拿来的镯子就这么被骗走了。 她攥了攥手中的防狼喷雾,这小二没有离开柜台,镯子应该还在,要么就是在他身上,这两个打手,自己应该能对付。 于是姜昉说道:“别欺人太甚,我可不管你上头是什么人,惹了我,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萧怀瑾拉了拉姜昉的袖子,对姜昉摇了摇头,示意她还是算了。 可是这怎么能算了呢,要是其他的姜昉也就不说了,这个镯子她之所以知道藏在哪里,是因为这是家里给她准备的嫁妆。 这是家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要不是走投无路了,姜昉也不会去偷这镯子来典当的,她还想着回去拿到了钱一定要赎回来的。 但是现在这人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偷换,这让姜昉如何能就这么算了,这小人气焰,越是忍让他就越是嚣张。 那小二眼看着就准备转身进后面的暗房,姜昉直接冲了上去对着那两个打手就是一整乱喷。 那两个打手被迷了眼睛,从上面滚了下来,那小二将姜昉冲过来,急急忙忙的就想打开门进去。 却被姜昉一把揪住了领子,从上面揪了下来,将他逼到墙角之后,姜昉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但是这小二明显也是个不要脸的,他看出来这对镯子对姜昉很重要。 于是他从袖口掏出镯子,然后扬起手来威胁到:“你要是再这般乱来,我就直接摔了它!” 姜昉咬着牙,松开手后退了几步,这人真是大写的不要脸,于是说道:“你还不承认偷换我的镯子?” 那人却说道:“我何时偷换你的镯子,我瞧你就是看上了我身上的镯子想闹事,然后骗到手吧?” 姜昉气的牙痒痒,但是却也无可奈何,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柄剑直接擦着那小二的脖子插入了他身后的墙上。 那小二吓得慌了神,手上的镯子也松了开来,这时一个人影迅速的窜了进来,稳稳地接住了那小二手中掉落的镯子。 姜昉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摔碎,但是却闻到了一股尿骚味,转头看见那小二的腿一直在发抖,还有尿液从他的双腿出流出来。 姜昉满脸的嫌弃,又往后退了几步,那人上前将剑拔了出来,那小二瞬间瘫软啊,跌坐在地上不敢动弹。 第296章 这小娘子真俊俏 那人缓缓的走向姜昉,然后说道:“这镯子是你的吗?你要如何证明是你的呢?” 姜昉连忙点头,然后说道:“在镯子的里面有刻字的,是一个‘家和’的字样,你可以看看。” 那人拿着镯子细细的瞧了瞧,里面确实是有两个字,于是他将这镯子还给了姜昉,并且说道:“这般贵重的东西,姑娘还是好生收着吧。” 姜昉感激的说道:“多谢这位少侠出手相救,若不是囊中羞涩,也不会干这般事情,敢问少侠名讳?日后定当回报。” 那少年挥了挥手说道:“在下肖遥,报答就不必了,我准备去前面吃口饭,不嫌弃的话一起啊。” 姜昉也没有客气,说道:“好啊,如果你请客的话。” 肖遥笑了笑,就往前走,姜昉跟在后面,萧怀瑾却没有迈开步子,现在他可不相信任何人。 这肖遥来的巧,谁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但是姜昉却回头瞧了一眼萧怀瑾,萧怀瑾还以为姜昉会回来说些什么,但是姜昉却一句话都没说,转头就走了。 萧怀瑾没办法,只好跟上,心中却将姜昉骂了个千万遍,这女人真是什么人都敢相信,迟早要被人卖了! 肖遥带着姜昉进了一家酒楼,然后叫来了小二,说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给我上一遍吧。” 说完,肖遥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姜昉看着就觉得这家伙是大手笔啊,一直都以为行走江湖的少侠多是清贫的,但是这家伙一看是个有钱人啊。 于是姜昉说道:“今日多谢你了,对了,还没问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呢?背着包袱怕也是出远门吧?” 肖遥喝了一口茶,眼神闪烁,然后说道:“你这般打听我的行程,不怕我杀了你?” 姜昉拍拍手,捡了一颗花生米嚼着:“你要是怕暴露,又怎么会叫上我们来吃饭呢?吃过饭大家就算是朋友了,问一问又如何?” 肖遥爽朗的笑了起来:“你这结交朋友的方式倒是让人开眼了。” 但是他却还是没有回答姜昉他准备去何方,瞧他脚底的鞋子,应该是赶了许久的路,但是让姜昉好奇的是,这种侠客不都是骑马的吗? 菜上齐了之后姜昉可是一点都没有客气,从昨天就开始饿肚子了,这山里野兽都没有,想吃顿野味都艰难。 当时跑的仓促,半夏的包袱里也就一些衣物和干粮,干的人咽都咽不下去啊,现在有人请吃饭,这简直是太舒服了。 萧怀瑾先是拘束着,但是瞧着姜昉吃的那么香,肚子也有些不争气了,于是他摘下斗笠,拿起筷子小口的吃了起来。 肖遥看见萧怀瑾脸的那一瞬间就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人,长相大气,行为端庄。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这不比家里给他安排的那些女人要好的多?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落难了吧。 姜昉见肖遥停下筷子,本来还以为怎么了,抬头却看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萧怀瑾,这一下子将姜昉呛到了。 半夏连忙给姜昉倒水,然后用手拍她的后背:“小姐,您怎么了?没事吧?快喝些水,您慢些吃。” 肖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收回了目光,然后问道:“我瞧你身边这丫头也是背着包袱的,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姜昉正准备说话,萧怀瑾却从下面按住了姜昉的大腿,示意她不要随意的相信别人,但是姜昉却没打算隐瞒,说道:“回京城。 我与妹妹在途中遭遇了山匪,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身上的细软皆被抢了去,只剩下那对镯子,本来想换些盘缠的,却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不过好在遇见了你,这才帮我把镯子拿了回来,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肖遥说道:“那正巧,我也准备去京城赴考,若是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结伴同行,也能有个照应。” 萧怀瑾皱了皱眉,这也未免太顺其自然了,这要是刻意接近的话,到时候岂不是很危险? 但是姜昉却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了,并且姜昉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她直接对肖遥说道:“那是求之不得的。 不过你也知晓我们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了,若是你愿意的话,先承担我们的花销,等会了京城,我自会双倍报答。” 肖遥满不在乎的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你不是说了吗?吃了这段饭,我们便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何须谈这些?” 姜昉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见到肖遥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一个快意恩仇潇洒自在的人,所以才会没有对他戒备。 果然事实证明自己是没有看错人的,这肖遥看起来是一个没什么城府的人,应该是家中的少爷吧,没有见识过这世界上的黑暗。 算是一个阳光小少年吧,不过这样也好,就省的姜昉还要想着怎么去搞钱,省的她还要防着这防着那的。 这肖遥看起来武功底子是不弱的,那般远都可以将剑插入墙中那么深,说是上京赶考,姜昉觉得他应该是个武将。 吃完饭之后肖遥就结了账,然后说道:“你们几个姑娘家,不能像我这般走路骑马,我去为你们租一辆马车来吧,你们且在此等我。” 说完他背着包袱就离开了,萧怀瑾拉着姜昉说道:“你怎么能什么人都相信呢?只不过是受了些小恩小惠的,怎就相信他了?” 姜昉却说道:“我看你是不是被刘宇给整出阴影来了?不是什么人都是那般阴暗的,你看人不准,但是不代表我看人不准啊。” 萧怀瑾被姜昉气的不轻,但是却也无可奈何,若是这肖遥半路上搞什么幺蛾子,那么自己可不会顾及那么多。 怪只怪姜昉引狼入室,自己可是一直在提醒她了,只不过她固执己见不肯听而已,出事了也怨不得谁。 第300章 肖遥破碎的美梦 听见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半夏是大气不敢出,上一回被刘宇用剑指着的时候,半夏可一直忘不了。 姜昉拉着半夏的手,示意她不要太紧张了,瞧肖遥脸上那般自信,应该是没有很大的问题。 可是就在这时,萧怀瑾忽然将姜昉一把推开,姜昉猝不及防的被萧怀瑾推到在马车里,还没等姜昉反应过来,就瞧见一柄明晃晃的尖刀插了进来。 半夏吓得尖叫,但是在自己快要叫出来的时候她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用身体护住了姜昉。 萧怀瑾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撤出去!” 姜昉点头,带着半夏就跟在萧怀瑾身后,肖遥看见姜昉他们出了马车,也缓缓的靠了过来。 “你们怎么出来了?这山匪人多,怕是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脱身。” 姜昉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还有这围在一边的人,这加起来起码有三十多个人啊,这群山匪还真是大阵仗啊。 见姜昉几人出来之后,那山匪中的一人色眯眯的说道:“原来这马车里藏着三个美人呢,一会全带回去让大家乐呵乐呵!” 这时肖遥说道:“你们且后退,这边有我就够了。” 萧怀瑾一点都不客气,带着姜昉和半夏就慢慢后退,但是那群山匪又怎么会放过这三个瞧着弱不禁风的女子呢? 他们将四人围在其中,慢慢的缩小了包围圈,肖遥一边要提防那些人的攻击,一边还要顾及身后的三人,着实有些分身乏力。 姜昉对肖遥说道:“你且顾好你自己,我们你就不用担心了,以免你分心,到时候两头都顾不来。” 说完姜昉就拉着半夏,然后将剩下的防狼喷雾塞到了她的手里:“半夏,一会要是谁冲上来,你就用大拇指摁这个地方,直接喷他,懂吗?” 半夏双手抓住防狼喷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小姐,你把这个给我了,那你怎么办啊?” 姜昉丝毫不慌,打架她确实是不会,但是逃跑她还是很在行的,她可是比谁都惜命,这条命可是很珍贵的,不能就这么死了。 那山匪扑了上来,瞬间形式就变的焦灼起来,但是肖遥看起来还是十分的轻松,倒是半夏显得有些狼狈。 萧怀瑾抽出腰间的软剑,虽然他现在不敢轻易地使用内力,但是对付这些山匪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优势,但是这山匪的人数众多,再这么消耗下去,就算肖遥和萧怀瑾再厉害,也会渐渐地不敌。 就在战况越发激烈的时候,萧怀瑾已经很明显疲惫了,但是围着他的人数还是很多,姜昉躲在树后面看着。 当萧怀瑾身后的人准备偷袭他的时候,姜昉也没有顾及自己是否会被发现,大声喊道:“萧怀瑾,小心身后!” 但是此时的萧怀瑾已经十分的疲惫了,他没有内力的加持,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此时就算他回头看见了冲自己刺过来的长刀,也没有力气躲闪。 这时肖遥飞身上来,一把搂住萧怀瑾的腰,硬生生将他拖了开,就在萧怀瑾准备道谢的时候,却瞧见肖遥满脸的诧异。 原来就在刚刚肖遥搂着萧怀瑾的腰的时候,慌乱之中一只手竟然摸到了他的胸部,那结实的胸肌,让肖遥一下子愣住了。 他是个男人?他是个男人! 肖遥的脑子一下子像是炸开了一样,这一路上,自己都当他是个女子,并且还羞耻的倾心于他,但是他是个男人! 姜昉躲在暗处,看见这一幕之后暗叫不好,这肖遥好像发现萧怀瑾是个男人了,那自己去京城的饭票岂不是没有了? 萧怀瑾顺势推了肖遥一把,躲开了攻击,肖遥也回过神来,先对付了眼前的山匪在说这事。 肖遥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瞬间那干净程亮的剑上面,满是鲜血,已经瞧不见了上面的光彩。 剩下几个山匪见势不妙,瞬间就将手中的武器扔了然后往山上跑了去,肖遥也没有去追,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萧怀瑾。 萧怀瑾皱眉,问道:“我脸上可是有什么吸引肖兄弟的东西?” 听到萧怀瑾这沉稳的男音之后,肖遥就更加崩溃了,他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就转过身去。 萧怀瑾还以为是自己男扮女装但是说话的声音这般粗犷,让肖遥产生了不适,于是抱拳说道:“此举也属实是无奈,一路上未告知肖兄弟,是我等的不是。 但是这一路上凶险万分,若是暴露了身份,怕是有杀身之祸,所以才一直隐瞒,方才多谢肖兄弟的救命之恩。” 肖遥还是不说话,姜昉憋住笑,但是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毕竟也怕你知道了会很不舒服。 但是现在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就算别扭可能也需要一直这么别扭下去了,回到了京城,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肖遥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个清秀端庄的女子,竟然是个男人,他一路上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对一个男人芳心暗许。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以后在江湖上要如何混啊? 于是肖遥说道:“无事,只是一下子还有些接受不了,这差别有些大,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家,怎么就……” 肖遥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姜昉连忙转移话题:“此处不能久留了,若是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我们怕是走不了了。 还劳烦肖兄弟同我们连夜赶路,免得夜长梦多才是,今日的事,日后定当给肖兄弟一个解释。” 肖遥点点头,也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说道:“你说的是,还是赶紧的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 上了马车之后,肖遥就直接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飞快的跑了起来,周围的风景一直后退,姜昉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被肖遥发现萧怀瑾是男人,但是他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置气,还是愿意带着他们回京城。 第301章 这是假的段玖吧 一路赶路,肖遥再也没有当初那般多话,怕是心中产生了不小的阴影,姜昉忽然想起了姜怀谷,当初他不也是将段玖当做是仙女追捧着? 这几日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三日之后到达了京城,进了京城之后,肖遥就问道:“还未问过你们家住何处,我将你们送回府上去吧。” 姜昉正准备说话,但是萧怀瑾却抢先说道:“前方街角的一处府邸便是,有劳肖兄弟了。” 肖遥也未多说什么,赶着马车就往萧怀瑾说的方向走去,但是在那王府前停下的时候,肖遥有一丝的疑惑。 这一个姓姜,一个姓萧的,怎么会住在这王府里?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了,应该是不方便说明,于是他也就没有多问。 下了马车之后姜昉就与萧怀瑾一起给肖遥道谢,姜昉说道:“肖兄在京城日后是有和打算?” 肖遥说道:“自然是赶考,若是有幸能金榜题名,应就留在这京城了做事了,日后可要来找我喝茶啊。” 姜昉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只是这几日你准备在哪里落脚呢?” 肖遥说道:“这京城这般大,我一时间还说不准,看我的马儿停在哪里,我就落在哪里吧。” 说完几人就分别了,肖遥驾着车离开了,萧怀瑾抬脚就准备往皇宫的方向走去,姜昉拉着他说道:“你确定不梳洗一番再回去?” 萧怀瑾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梳着女子的发髻,于是站在原地问道:“你身上可还有银两?” 姜昉拍拍手说道:“这一路来,你瞧见我身上还有银子吗?” 萧怀瑾取下自己手上的扳指递到半夏的手中说道:“这扳指你拿去当了吧,换些银子来我们先去梳洗一番,这般回宫,怕是要被多事的人嚼舌根。” 半夏看了看姜昉,姜昉点头,这一路上萧怀瑾都舍不得身上这些饰品,姜昉还以为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 拿着银子萧怀瑾先是买了一身成衣,然后在客栈订了一见客房梳洗,姜昉倒是没那么在意,与半夏就在外面候着。 她本就是从民间乡下来的,就算是被说闲话,那些人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新鲜的东西来吗?姜昉倒是不害怕被嘲笑,毕竟他们一直都不觉得姜昉高贵。 萧怀瑾换好衣裳之后,瞧见半夏和姜昉还穿着那身衣服,问道:“应该还有余下的银两吧,你们为何不收拾一下?” 姜昉说道:“没关系的,我的身份你不知道吗?我才不会被人笑话,但是你是从小的王爷,自然就不一样了。” 姜昉说完就带着半夏走在前面,萧怀瑾跟在后面,瞧着姜昉娇小的身影,不知为何居然觉得有一丝的怜悯。 回到宫中之后,姜太后亲自来接的,瞧见姜昉这一身破破烂烂的着急的问道:“此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有受伤?” 姜昉连忙摇头:“多谢母后担心,儿臣并未受伤,只是这途中出了些意外,所以才耽误了回来的路。” 萧怀瑾站在一边瞧着这母女情深,却看出了里面的疏离与僵硬,姜太后叮嘱了姜昉几句,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萧怀瑾将此事禀告了之后,姜太后的眼里并未有一丝的波澜,她料到这路上定会有事发生,但是却没想到牵扯了萧怀瑾。 好在姜昉并未受伤,虽然萧怀瑾也是姜太后的一块心病,但是用姜昉去换萧怀瑾的命,还是亏了些。 “楚平王在路上受惊了,这一路上怕是吃了不少苦头,这会应该是累了吧,你也下去歇着吧,有空去瞧瞧你的母妃。” 姜太后直接下了逐客令,好在萧怀瑾也不愿意待着这里,向姜太后行了一礼:“儿臣告退。” 姜昉回到宫中的时候,丽春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为姜昉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但是姜昉却直接躺在了床上,一点都不愿意动弹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姜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而且每天担惊受怕的,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姜昉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只听见门口有人说道:“驸马爷,您就别难为奴才了,三公主这会已经歇下了,奴才也不敢打搅啊!” 姜昉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冬葵连忙过去搀扶姜昉,姜昉问道:“冬葵,是何人在门口喧哗?” 冬葵看了一眼外面,说道:“是驸马爷,他已经来了不下三会了,但是您一直在睡觉,也就没有打搅您。” 姜昉倒是有些惊讶,这个段玖居然来过这么多次了吗?姜昉见殿内都点起来蜡烛,问道:“本宫睡了多久?” 冬葵说道:“不瞒公主,您睡了快四个时辰了,这回来午膳也没用,晚膳也没用,如今已经是申时了。” 冬葵这么一说,姜昉也觉得自己饿了,于是说道:“你们让他进来吧,顺便去准备一些吃食,本宫有些饿了。” 冬葵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对那看门的太监说了姜昉的意思,段玖这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瞧见姜昉坐在床上,似乎还有些迷糊,段玖厉声问道:“此去南下,你与我路程应是差不多的,你怎会用上这么久?前去打探消息的探子都回来了!” 姜昉满腹委屈,反驳到:“若是我游山玩水耽误了时间也轮不到你这般兴师问罪吧?此去一路凶险,我倒是想早些回来。 我哪有你这般好命,早知道我也就北下了,一路上或许也不必这般提心吊胆,倒是你,这般气势汹汹,倒像是来问罪的。” 段玖叹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下来了,他走到姜昉面前,扳着她的肩膀左瞧瞧又看看的,柔声问道:“听说你这一路凶险,可有受伤?” 姜昉见段玖这态度的突然转变,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方才这家伙不还是气势汹汹的吗? 但是这会怎么突然开始这担心自己了?姜昉还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在做梦呢,段玖这家伙,不是巴不得自己去死吗?还有割下自己的头来挂在城墙上呢。 但是现在他却满眼的担忧,姜昉连忙说道:“我是大夫,我能有什么事,倒是那个四王爷,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段玖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莫要管他人如何了,保住你自己的命才是真的,日后出宫,还是多带些人吧。” 第302章 说曹操,曹操到 段玖说完之后又接着问道:“你一路是与那四王爷萧怀瑾回来的?” 姜昉点头:“在路上遇见的,以为他要死了大发善心救下来了,知道他也是要回京的,就一路回来了。” 段玖脸上的表情复杂,然后问道:“跟在你身边的宫女,未曾提醒你,萧怀瑾才是你要提防的人吗?” 姜昉点头:“我知道,但是换言之那是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该承受的姜怀谷都承受了,那个时候我还在榔头村呢,怪不得我头上来。 毕竟也是有着相同父亲的血缘,若是见死不救,倒是有些冷血了,这一路他对我也挺照顾的,暂时是不会对付我的。” “未必。”段玖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现如今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虽然此番姜太后的行动确实足以笼络民心。 但是也恰恰让各方势力更加眼红了,姜太后的心思,现在是路人皆知了,你身为他唯一的女儿,受到的牵连只多不少。” 姜昉知道段玖是在警告自己,但是她纳闷的是,不过是去了一趟北方,这段玖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果不是怕段玖屠杀榔头村,将自己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姜昉才不要和这个黑茶斗智斗勇呢。 但是现在看来,这段玖似乎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啊,难道自己攻略成功了?但是器灵也没有提醒啊。 姜昉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秋桑前来通报:“公主,门外有位公公,说是来找您救命的。” 姜昉好奇的瞧了瞧外面,然后说道:“宣。” 秋桑下去之后,一位小公公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瞧见姜昉之后“扑通”一下就跪在姜昉的面前:“奴才参见三公主和驸马爷。” 姜昉说道:“起来说话,何事如此慌张?” 那小公公说道:“会公主,今日四王爷回宫之后,就来了那秋水殿与丽妃娘娘团聚之后,这本该是其乐融融的一幕。 但是就在方才,四王爷才歇下不久,殿内就响起了王爷的呼喊声,四王爷只是让人来找公主殿下救命!还请公主殿下移驾秋水殿。” 姜昉一听,大概就知道是他体内那只蛊虫不安分了,虽然那蛊虫虽然是被控制住了,但是姜昉却一直没有法子杀灭它。 这一路里也湿了不少抗生素,但是那虫子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本来以为维持到他回去成婚了就好了, 但是现在看来,那虫子一日不除,就容易危及萧怀瑾的性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居然用这种虫子来表忠心。 姜昉收拾了一下说道:“前面带路。” 说完姜昉就起身跟了上去,丽春和秋桑也跟了上面,秋葵端着刚做好的菜,还没进去呢,就瞧见姜昉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来到秋水殿之后,姜昉就瞧见里面灯火通明的,还没进屋子呢,就听见了丽妃娘娘的哭声:“好孩子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唬本宫啊……” “三公主到。” 外面的小太监通报了一声之后,丽妃立马就站了起来,然后对姜昉说道:“三公主,这老四到底是怎么了?” 姜昉一边为萧怀瑾诊脉,一边说道:“丽妃娘娘,这事一时半会可能解释不清楚,等四王爷醒了让他给你解释吧。” 说完姜昉就准备脱萧怀瑾的衣服,丽妃却瞪大了眼睛,然后拦在萧怀瑾的面前说道:“三公主,这不妥吧,您毕竟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这……” 姜昉皱眉:“是你们秋水殿差人请本宫来的,如今本宫为四王爷医治,难不成还在顾及这男女之别?” 丽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拉着丽妃,然后小声的说道:“娘娘,是四王爷要求请三公主的,自然是三公主有法子,您就别担忧了。” 丽妃还有有些担心,但是却也没有阻拦,只是站在一边瞧着,姜昉将萧怀瑾上衣脱了去之后,瞧见在他胸口蠕动的虫子,十分的明显。 丽妃吓得捂住了嘴巴,身子也没有站稳,后退了几步:“这,这是何物?怎么会在老四的身体里?” 姜昉看着这虫子不安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用的药物也奈何不了它,这几日怕是到了极限,已经开始焦躁不安了。 姜昉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需要给他单独治疗。” 丽妃却迟迟没有说话,见这群人还围在床边,姜昉说道:“若是丽妃娘娘信不过本宫,大可以去找太医来,但是我瞧着那跪在外面的,都是请来的太医吧? 现在四王爷的命可就在您手里呢,要么你们出去,本宫给他看病,要么本宫出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姜昉就准备收拾自己的药箱子,丽妃思虑再三,冰冷的手拉住姜昉的手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四既然说了去寻你,那自然是信得过你,本宫出去就是了。” 说完,丽妃就带着那一群人呼啦啦的出去了,但是姜昉让丽春和秋桑留下了,姜昉知道姜太后肯定也很好奇自己是怎么行医的。 留下丽春,一方面是让姜太后那边安心,一边是姜昉很想在这宫中培养一支医疗队伍,一支属于她自己的医疗队伍。 姜昉先给萧怀瑾麻醉,然后消毒,等麻药起了作用之后,姜昉就带好手套,拿起手术刀直接对准了那只还在动的虫子。 姜昉早在南方的时候就在萧怀瑾的身子里用了一些药物,虽然不能有效的杀死那只虫子,但是起码能局限住它,不然萧怀瑾早就一命呜呼了。 秋桑看着姜昉一刀子插入了萧怀瑾的胸口,吓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丽春虽然是害怕,但是还是强忍着,一直盯着姜昉。 第303章 要你的命可没用 姜昉熟练的将萧怀瑾的胸膛打开,因为并没有完全打开胸腔,所以也只算是一个小手术,没多久就找到了那只虫子。 打开那一层浅筋膜的时候,那虫子还被黏在脂肪组织里,姜昉有些不敢伸手去抓,毕竟她带的一层手套,谁知道那虫子会不会咬人。 于是姜昉说道:“秋桑,你出去让他们送一个小瓷瓶进来。” 秋桑听到这话之后,如获大赦,一下自己就转身出去了,姜昉摇了摇头,这秋桑的胆子,似乎不太适合她的医疗队啊。 姜昉扬着手,站在床边看着那只虫子,说大也不算是很大,但是比姜昉见过的所有的寄生虫都大。 好在手术的时候这只虫是自己钻到了浅出,要是真的开胸,没有血这姜昉可不敢做的,玩意误伤了血管,这可是会要了萧怀瑾的命。 在等瓶子的时候,丽春问道:“公主,这虫子,您打算怎么处理?” 姜昉想了想说道:“先抓起来吧,这玩意太危险了,但是本宫倒是很想知道它是怎么吃人心的。” 一听到这话,丽春就瞪大了眼睛,指着那虫子说道:“公主是说着虫子会吃人心?” 姜昉点头:“不然这四王爷也不会躺在床上起不来,这虫子小时候潜伏在人身体里,倒也不会有什么害处,但是长大了可就没那么安分了。” 姜昉说完,一个小宫女就拿着一个小瓷瓶进来了,瞧见萧怀瑾那血淋淋的胸膛,吓得她连忙就捂住了嘴巴。 姜昉接过瓷瓶之后,就让秋桑将那小宫女带出去了,姜昉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将那虫子夹了起来。 这虫子这会算是安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萧怀瑾的血,所以麻醉药也对它起了作用。 姜昉刚将虫子装好,准备检查一下萧怀瑾的身体,这时外面就吵闹起来,还没等姜昉听清楚外面在说些什么,丽妃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此时的姜昉手还在巴拉这萧怀瑾那血淋淋的胸口,在丽妃看来,那就像是一个恶魔一样,想要吃她儿子的血肉。 丽妃连忙跑过来将姜昉推开,她死死的护住萧怀瑾,然后红着眼说道:“本宫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到底想将本宫的孩子怎么样?你口口声声说救他,但是你这是在做什么?拿着刀子在割他的肉,怎会有你这般恶毒的女人?!” 姜昉见丽妃的衣袖都要沾到萧怀瑾的伤口里去了,皱着眉说道:“当初可是你说信本宫的,如今跑进来这般污蔑本宫,你倒是振振有词。 还有,本宫劝你,最好是离你那好儿子远一点,要是弄出来了什么后遗症,这可就不是本宫的责任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没有跟你说他的命是本宫救的吗?如今就算本宫取回来,又有何不可呢? 要是本宫真的想要他的命,本宫就不会在这深更半夜的跑过来救他,早就让他去死了。” 说完姜昉就漫不经心的将自己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然后扔在一边,丽春十分贴心的拿来了毛巾给姜昉擦手。 姜昉看了一眼外面跪着的太医,说道:“外头不是跪了那么些太医吗?既然你不愿意本宫治,那就叫那些太医治,反正,本宫也没有在你这里讨到什么好处不是吗?” 说完姜昉转身就准备离开,丽妃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却没有追上去,而且叫太医来瞧萧怀瑾。 姜昉回到锦绣宫之后就泡了个热水澡,丽春站在旁边问道:“公主,咱们就这样不管了吗?” 姜昉闭上眼睛说道:“她都那般说本宫了,留在哪里讨骂?” 丽春却说道:“丽妃一介妇道人家,久居深宫怕也是没有见识,公主您这般的医术,这天底下怕是无人能比的。 您治的病岂是那群太医能接手的,这若是不管,奴婢瞧那四王爷身子上血淋淋的,会不会……” 姜昉知道丽春在担心什么,她估计是害怕这四王爷要是真的死在了床上,这追究下来,姜昉可是说不清楚的。 姜昉说道:“无事,瞧着吓人,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那群太医还是能接手的,只不过日后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子,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姜昉没有探查清楚萧怀瑾身子到底被那只虫子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但是他都晕厥过去了,怕是里面没有逃过那虫子的嘴巴啊。 本来就没有什么先进的设备去做检查,姜昉本来想着反正是要手术将那虫子取出来的,顺便就探查一下里面是什么情况。 若是损伤严重的话,也方便修补一下,或者后期可以对症下药,但是瞧那丽妃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姜昉就直接甩手不干了。 这种被质疑的感觉真的很不爽,估计是那送瓷瓶的小宫女出去给丽妃添油加醋说的,这古代也没有见过这般的手术,大惊小怪也是正常的。 但是那丽妃说的话还真是让人很不舒服,既然人家都那么说了,姜昉也没必要厚脸皮还给他治病。 白天睡了一天,姜昉本来是没有什么困意的,但是做完手术之后,她觉得好像还是有些累了。 瞧着这天色也慢慢亮了起来,姜昉索性就眯了一会,第二日一早就起了床,她想看看那只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不知道那虫子对什么敏感,这一夜的功夫,居然就死了,姜昉觉得有些可惜,虽然之前自己也培养出了几只,但是似乎都活不过几日。 这古人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科技发展,但是有些东西真的不得不让人叹服,就比如这西域的蛊虫。 这种东西在现代也一直都有传说,只不过姜昉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看见的这个虽然没有那么神奇,但是在古代也算是十分厉害的东西了。 姜昉吃完早膳,段玖就来了,一进门就说道:“昨日可还顺利?” 面对段玖的关心,姜昉还是觉得十分的不适应,但是好像是自己对他说在这皇宫中自己相信的只有他了,他似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或许段玖也算是良心未泯吧,可怜自己这乡下孩子到宫中来也挺不容易的,才处处帮衬着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姜昉总觉得段玖是缺爱,似乎是一个人坚强习惯了,过了那么就没人关心没人疼爱的日子。 在榔头村虽然自己对段玖有时候很坏,但是却也会将他当做家人一样看待,难道是感化了段玖那颗坚硬了心了? 第304章 好一个偷梁换柱 “还好,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大事。”姜昉看着秋葵捧着的花,有些疑惑,问道,“那花是你送来的?” 段玖点头,心思似乎并不在花上面,继续说道:“这几日五王爷也会回宫,你可有什么打算?” 姜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段玖问的是什么,过了一会才知道他想问的是关于姜太后登基的事情。 “没什么打算,这种事急不来的,没有稳定的根基,就算坐上去了又能怎么样,也只会被下一任代替。” 段玖也没有说什么了,本来以为姜昉这种性格进宫肯定会吃亏的,但是她却比自己想像的更要沉稳一些。 姜昉瞧着那花心里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酸酸的,说道:“没去找萧袅袅?该不会是你这花没种好人家不要的给我这锦绣宫送来了?” 段玖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说道:“这花你若是不想要,那我就带回去吧,你这锦绣宫,似乎也不缺这一株。” 这黑茶就是黑茶,还在这里玩以退为进,姜昉就更加不爽了,赌气的说道:“那就带回去吧,我可不是那种能欣赏花的小姑娘家。” 说完姜昉就起身离开了,她带上半夏换了身装扮,将脸上的红斑遮住之后就出了宫,想去瞧瞧热闹的京城。 进宫之后似乎一直都在宫里头管着,这几日姜太后在忙寿宴的事情,也管不着自己,前几日南下本来想着出宫了就好好玩一玩。 但是没想到命都差点没了,今日可不能浪费这大好的时间,刚好被段玖那黑茶给气了,这不得出来买买买? 姜昉走在街上,看见什么都觉得是稀奇的玩意,虽然在现代的商品更加的五花八门,但是毕竟这古代的东西她可是没有见过的。 路过一个卖发钗的摊位时,姜昉瞧见了一个十分精巧的簪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般精巧的簪子不应该出现在这摊位上。 姜昉拿起簪子,那小贩就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力,这簪子可是小的摊位上最精巧的一只呢,小的觉得也只有姑娘这气质能配得上这簪子啊。” 姜昉笑了笑,果然这古代和现代都是一样的卖东西的永远能把你给夸上天去,姜昉倒也不是享受这马屁,而是真的觉得这簪子很漂亮。 于是就十分爽快的买了下来,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姜昉被里面的香味吸引了,于是带着半夏就走了进去。 姜昉选了个雅间,在酒楼的二楼,刚好能瞧见下面的景象,但是这姜昉刚坐下,就瞧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但是他现在看着一点都不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有些颓废,抱着酒喝的满脸通红。 姜昉给了半夏一个眼神,半夏立马就会意了,她快步走了下去,在肖遥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肖遥这才抬头,看见了坐在上面的姜昉,他起初是皱了皱眉,或许是觉得自己现在这狼狈的模样会被姜昉笑话吧。 但是半夏又说了几句话,肖遥这才随着半夏一起上了楼,一上来姜昉就给肖遥倒好了酒,问道:“可是考试的事让肖兄弟这般烦心?” 见姜昉这般直接,肖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举起酒杯就将这酒一饮而尽,然后叹息的说道:“只怪我太天真。” 姜昉瞬间就来了兴趣,按照逍遥这身手,按理说不可能会名落孙山的,但是瞧他这样子,怕是被潜规则了。 姜昉问道:“虽然我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或许你与我说了,总会比你憋在心中要好的多。” 逍遥抬头看了看姜昉,不知道是被她真诚的眼神打动了,还是酒喝多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我本是来上京赶考的,其实原是想逃脱我父母安排的亲事,说是来赶考,一半是为了自由。 但是既然都与家中这般说了,我也就顺理成章的来了京城,中不中都无所谓了,反正我意不在此。 但是若是说我技不如人我认,这偷梁换柱又算是什么?我本连胜三场,第四场不知为何,上场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也站不稳。 我行走江湖几年,这软骨散我还是知道的,遭人算计只能说我自己大意疏忽了,但是就凭我连胜三场,怎的也算是个榜眼吧? 结果可笑的是,这世上居然有另一个肖遥将我代替了,你说着好不好笑?兵部尚书的儿子肖遥,哈哈哈哈,我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爹啊!” 说完,肖遥就将自己提上来的酒壶直接猛灌了一大口,姜昉疑惑的问道:“但是比武时那么多的人,怎么会分不清是此肖遥还是彼肖遥呢?” 肖遥的眼神暗了暗,说道:“你怕是有所不知,为了避嫌,在比试的时候,都会用面具挡住脸。 当你胜了之后,会有人将你的名字大声昭告,然后记入在案,所以这种事,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被掉包。” 姜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文官将人家的文章给换个名字还好说,但是为了一个榜眼把自己名字改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既是兵部尚书的儿子,那他的名字又怎么能随意的改动呢?” 肖遥笑了笑说道:“只能怪我运气不好吧,他本就叫逍遥,只不过是魏逍遥,多了个姓氏,几个字不一样而已。 但是只要事先买通那里的官员,在我说我的名字的时候,他们边可以将字写的稍微离远一些,后面就只要加加笔画便可以篡改了。” 姜昉只觉得不可置信,继续问道:“那你岂不是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出现这种事,你没有争取一下吗?” 肖宇苦笑着说道:“我一等平民,拿什么与他们争斗?罢了,反正我意不在此,只不过是觉得心中气闷,与你说完之后,我这心中也舒服了许多。” 姜昉将肖遥手中的酒壶拿走,然后说道:“其实酒不能解忧的,而且你瞧你这脸都红成这样了,你喝多了酒可就伤身了。” 第305章 这不是个草包吗 肖遥一边与姜昉说着心中的不快,一边喝酒,没多久就倒下了,姜昉摇了摇头说道:“都说了你不适合喝酒。” 将肖遥倒在了桌子上,还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一些话,半夏小声的问道:“公主,他好歹算是救过我们的命,公主要帮帮他吗?” 姜昉点头:“我自然是不会让那些人以次充好,但是肖遥这性格,怕是不适合在朝廷之中啊。” 姜昉找人将肖遥送到了一家客栈,毕竟她也不知道肖遥住在哪里,回去之后姜昉就去面见了姜太后。 但是姜昉并未如实相告,只是问道:“母后,每年的科举都分为文武,母后可曾前去看过?” 姜太后不知道姜昉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说道:“哀家不曾过问,只是每每受封的时候,会瞧上两眼。” 姜昉说道:“这文官武将乃是母后的左膀右臂,现如今这朝野之中各种势力盘踞,儿臣认为母后应该多栽培一些可用之人,培养自己的势力啊。” 姜太后点头,姜昉说的也没错,之前她一直都是信任自己身边的那些老臣,确实没有想过去培养新的势力。 就算是要培养新的势力,也是交给手下那些人去做,之前文官武将上朝来受封,都是姜怀谷的事,这件事上层层筛选,她也就没有多加注意。 但是现在姜昉莫名的提起这件事来,她只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问道:“阿昉啊,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姜昉只是说道:“人人都向往这万人之上的崇高位置,但是是否想过,这位置下来面的基层若是坍塌,那么上面这个位置也只会变为废墟。 儿臣之前说君如舟,民如水,但是民也只是最底层的,这中间的基础若是被架空了,上面的船亦会被颠覆。” 姜昉说完,姜太后的眼神就变了变,这姜昉,确实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于是说道:“哀家知道了。” 过了几日就到了殿前受封的日子,姜太后特意差人去找了姜昉,让她一同前来,姜昉坐在姜太后的下面,瞧着那殿上站着的六个人。 那六人站了两列,应该就是文武状元以及下面的几个人,算起来应该就像是考试的前三名来面试一样。 姜昉看着那下面的几个人,衣着都是比较讲究的,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是用料却都不简单。 其实不是姜昉看不起有钱人,只不过这古代都是重农抑商的,若是家中从商,那仕途必定坎坷。 但是这几人,倒是瞧着家境都不错,让姜昉怀疑的是,这几人,偏偏没有一个贫寒出身的,有些奇怪。 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读书或许都是最好的出路,应该说是一条捷径,所以那些穷苦的人,往往都会好好读书。 这几人中,姜昉倒是真的一个穷人都没瞧见,且不说武将瞧着粗犷,但是就是连身上那股浩然正气都瞧不见呢? 姜昉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姜太后,她在这宫中摸爬滚打,看人的能力肯定是比姜昉强上许多,只见她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应该是开始受封的,姜太后却一言不发,带着那几人的官员瞧了一眼姜太后,又连忙低下头来。 姜太后身边的小宫女小声的提醒道:“太后娘娘,状元郎们,可都等着您发话呢。” 姜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姜昉,姜昉知道她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来走到那几人面前说道:“太后总是说本宫要多学学那四书五经,圣贤书。 今日这状元郎来授封还特意叫上了本宫,近来本宫读哪些书啊,真是费劲了脑汁,正巧来问问状元郎们,还请赐教。”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似乎有些紧张,连忙跪了下来,身后那些人也跟着跪了下来:“草民惶恐。” 姜昉说道:“莫要如此紧张,本宫也只是有些书中的疑问想要问问状元,倒也不必如此害怕,本宫又不是那吃人的怪物。” “公主抬爱,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昉微微一笑,之前上学那会总觉得这语文的阅读理解真是折磨人,现在想想,好像还是有些用处的嘛。 “本宫曾在书上看见一句诗词,但是却一直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春风又绿江南岸’,这诗中,本宫总觉得这个‘绿’有些奇怪,不知何解啊?” 姜昉看着最前面的那个人,应该是文试的状元吧,但是此时他的脸上似乎都是汗,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虚。 过了一会之后,那人回到:“此意应是想表达春日里生机勃勃的景象,此处的‘绿’并非单纯的指草长出来的绿。 更能代表的是和春日里万物复苏的景象,此‘绿’用的极妙,似乎是将那春日里的样子完全呈现在眼前。” 姜昉满意的点头,虽然她并不记得当时老师是怎么讲的了,但是听起来是这么个道理,这个人还是有些学时的。 但是不多,这是姜昉得出来的结论,不过也是,顶替状元,要是真的是个草包,那不是一下就被发现了。 于是姜昉拿出他当时的文章,问道:“你的才华当真是令人佩服,只不过这文章里怎得平白多了一个错字,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说完,姜昉就将那文章放到那人面前,说道:“你瞧,这个错字还真是明显呢,这本是简单的字,怎么就写错了呢。” 其实那上面的字并没有写错,只不过是取了别的意思的通假字而已,但是姜昉就是想赌一下,这个文章到底是不是他写的。 如果是他写的,那么他就会说并非错字,但是如果并非他写的,那么就算他能看出来是通假字,但是这般紧张的情况下,姜昉赌他认不出来。 果然,那人解释道:“当时夜已深,草民坐在油灯下有感而发,或许是身子乏了,一时间就出了些差错,公主真是火眼金睛啊。” 第306章 姜太后无语瞬间 姜昉收起文章,然后回到姜太后的身边,既然姜昉已经试出来这个文状元是个冒名顶替的,那么这六个人里面,估计也不全是清白的。 姜太后盯着那司科举的官员,厉声问道:“哀家给予你如此大的厚望,你就给哀家挑选了这般草包来? 你将国家社稷至于何地?你将先皇对你的厚望至于何地?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在人才选拔上这般颠倒黑白?” 那官员吓得扑通一下就跪下了,他没想到这几年来都是这么混过去的,居然在这里翻车了。 姜太后这几年来虽然也在干涉朝政,但是毕竟还是有姜怀谷在的,她也没有做的太过分,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她没想到紧紧这么短的时间,这群人就如此大胆,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这些个草包塞进来。 难怪她总是觉得这几年朝中的大臣办事效率十分的低,原来是被这群无用之人占了位置。 若不是姜昉提醒的及时,到了发现之际,这朝中怕是早就已经是乌烟瘴气了,本来姜太后一直都以为科举死引进人才,没想到倒是造就了这些酒囊饭袋。 姜太后闭上眼睛,说道:“来人啊,都给哀家带下去,别在这里污了哀家的眼睛!” 就在宫里的禁军进来时,几个人大喊冤枉,姜昉低声对姜太后说道:“虽然有些是草包,但是儿臣认为应该不可能六个都给人换了吧?” 姜太后这才睁开眼,瞧着这下面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个说道:“太后明察,草民未曾参与舞弊,这文章当真是草民自己写的,草民可以当场背下来。” 姜昉却说道:“若是换了别人的文章还不去背下来,那当真是觉得雍国无人了,这样吧,给你一次机会,一会你写过一篇文章呈上来。” 那人连忙磕头,姜昉瞧见他身上的衣物,倒是像新的,也没有多问,就让人带他下去了。 姜太后气得不轻,回到自己的宫中还在发脾气:“这一天天的,他们是就当哀家死了吗?做出这种事来欺瞒哀家!” 姜昉跟在后面说道:“母后,您应该庆幸是发现的早,没有毁了您这些年的心血,日后在选拔人才上面,多用些亲信便是了。” 姜太后坐在那椅子上,朝姜昉挥了挥手说道:“你来,坐这里。” 姜太后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示意姜昉坐到她身边去,姜昉乖巧的坐了过去,姜太后说道:“这段时间,都是你在帮哀家。 若不是你,哀家怕是寸步难行,此次南下,哀家知道你死里逃生,但是这怀谷刚走,哀家公务繁忙,你也知道这两位王爷也回京了。 哀家多想找时间问问你,但是奈何这事就是处理不完,你没有责怪哀家吧?不过也是,是哀家这个当母亲的不称职。” 说完,姜太后就拉着姜昉的手,姜昉自然是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现在说这些,怕是因为又发现了自己的可用之处吧,开始打感情牌了。 姜昉说道:“儿臣本就知道与母后不可能会像寻常人家的母女一般,儿臣也知道母后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而成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 这有什么怪与不怪的,儿臣已经不是那三岁的孩童,儿臣知道母亲的一片苦心,倒是母后莫要一直觉得亏欠儿臣的,若不是母亲在鬼门关走一遭,又怎么会有儿臣呢?” 姜太后挺到姜昉这么说,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摸着姜昉的头说道:“你若是真这么想的,哀家就放心了。” 说完,姜昉继续说道:“这几日两位王爷回来给您贺寿,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对于登基一事,您也切莫着急。 根基稳了,才能一步步的往上走,根基不稳,上去了也迟早跌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现如今虽是百姓拥护,但是这朝堂之上儿臣听说还是有异议的,这些人母后应该想个法子一一击破。” 姜太后表情凝重:“你此言甚对,这朝中的势力形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只不过都不足为惧,就是那颜清颜阁老让哀家甚是头疼。” 其实姜昉也有听说,但是却不是很了解,于是问道:“颜阁老可是同先皇一起开辟这雍国的开国功臣?” 姜太后点头:“当时颜阁老还是先皇的老师,他是三朝老臣,在朝堂位高权重,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加上他门下学生众多,现在朝堂里那些中流砥柱,基本上都是他的人,他还有一个学生手握兵权割据东南一带。 这才是让哀家最头疼的,他就是个老顽固,高声宣扬从无女人当朝,哀家劝说无果,现在竟然是连早朝他都要让哀家罢免,说是一个女人家……” 姜太后说道后面叹了一口气,姜昉从姜太后的形容中大概就知道这颜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人八成是个大男子主义的,所以才一直见不得女人当家做主,但是姜昉听说他家中似乎一直没有子嗣。 这颜家似乎是一脉单传,到了颜清的儿子颜川这一代,似乎就没有听说有孩子了,像颜清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必定不会想自家断了香火的。 于是姜昉问道:“母后,这颜阁老家中是不是只有一子?” 姜太后虽然不知道姜昉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是回到:“是只有颜川一子,但是似乎听说他家中有喜事,应该是要添丁进口了。” 姜昉听到这里有些沮丧,要是这一胎是男孩子,那自己就没有什么资格让颜阁老妥协了啊。 不然的话还可以试试人工授精给他破例弄一个孙子呢,这样一来他应该也不会这般强烈反对了。 这时姜太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只是他那儿媳妇,一怀怀了四胎,如今家中一直在找神医救命。” 姜昉听到这话,瞬间就有了底气,这古代生一个孩子都要去鬼门关走一遭,现在的产科技术落后,生孩子就像要命一样。 但是这颜清家居然怀了四个,若是在古代,这怕是必死无疑,但是谁让颜清幸运呢,遇上了自己。 第307章 小小绿茶真嚣张 姜昉从太后的永和宫出来之后,就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让颜清愿意自己给他的儿媳妇保胎。 颜家应该是寻了不少的名医,不然也不会弄的大家都知道他家是怀了四个。不过姜昉还是很佩服中医的。 中国的中医文化神乎其神,一直以来姜昉都觉得中医博大精深,在这种没有影像学辅助的时代,中医仅仅靠着号脉就能知道是几胎,确实是令人惊讶。 姜昉虽然对中医也是十分的向往,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尽量依靠现代的检查技术,不过现在也只能是靠自己的经验推断了。 不过在古代怀双胎就已经是十分辛苦的了,四胎怕是闻所未闻,就算是怀上了,也只能选择流产,不然到时候只怕是一尸五命了。 回到锦绣宫之后,姜昉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走进去一瞧,却发现这萧袅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半夏连忙小声的对姜昉说道:“奴婢们已经告诉八公主您不在宫中了,但是八公主一直吵着要进去等您,奴婢们也没有办法。” 姜昉摆摆手,然后走了过去,是丽春在一旁陪着萧袅袅,她此刻正围着段玖前些日子送来的花,这才刚移植在花圃里,此刻还有些蔫蔫的。 萧袅袅指着那花说道:“本宫瞧着这花无精打采的,怕是要不行了,要不然本宫带回去给三皇姐先养着,等养好了就给三皇姐带回来好了。” 丽春在一旁回到:“回八公主,这花是前些日子驸马爷亲自送上来栽好的,驸马爷说过了,这话刚移植,是会有些无精打采的,就不劳八公主费心了。” 但是萧袅袅似乎就对那株花感兴趣,听丽春那般说了之后就更是不开心了,说道:“本宫知道,这土是刚翻新的,本宫还没瞎。” 这时姜昉走了过去说道:“八妹宫中不是繁花似锦吗。怎么对本宫这没几朵花的花园子感兴趣了?” 萧袅袅收起方才的戾气,笑着走到姜昉的面前拉着姜昉的手说道:“袅袅这不是见三皇姐这花开的格外好看嘛。 三皇姐这园子不大,但是里面的花可都是上好的品种呢,之前袅袅前去九哥哥那边求了几朵,开花的时候真的好看的不行呢。” 说完这话,萧袅袅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一样,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十分的无辜。 “对不起三皇姐,袅袅一直以来都喜欢叫三驸马九哥哥,这段日子都叫顺了口,一时间还改不过来,但是袅袅没有别的意思,三皇姐可千万别误会。” 姜昉笑了笑说道:“你不习惯倒是正常的,你都好些日子没有见段玖了,他一回来就变成了本宫的驸马。 你一直喊他九哥哥,改不过来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太后口中钦定的三驸马了,你若是在本宫面前说错话倒也无妨。 但是你要知道这皇宫中有着坏心眼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要是哪天给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了,在外头煽风点火,可是会败坏你的名声的。” 萧袅袅一张脸憋的通红,却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乖巧的说道:“三皇姐教训的是,袅袅记住了。” 说完姜昉看了那朵花,然后说道:“听说你今日特意来寻本宫的,进屋坐吧,这屋外头风大。 眼下这天是慢慢凉下来了,八妹妹可前外别在这风中吹凉了,本宫见你穿的如此单薄,这奴才们可真是不伤心啊。” 萧袅袅连忙说道:“三皇姐费心了,大抵是我这身子骨比较硬朗,这凉下来了都不知不觉的,姐姐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一丝凉意了。 袅袅就不耽误三皇姐处理事务了,这一听三皇姐说天气凉了,袅袅还是赶忙的回去加几件衣裳吧。” 说完萧袅袅就冲姜昉行了个礼,然后带着两个宫女匆匆离去,见萧袅袅走了,半夏走到姜昉旁边说道:“这回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姜昉笑了笑,又瞧见那一株花,皱着眉问道:“这段玖送来的花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她怎地对这花如此感兴趣?” 丽春说道:“回公主,那花是从樾国引进来的种子,但是因为两国的地域气候皆不相同,所以在雍国开花甚少,这一株花,是宫中唯一一株开了花的。” 姜昉听了这话才心中舒服多了,方才那萧袅袅还说她自己的宫里有许多呢,姜昉还以为段玖是用那些送别的东西送给自己。 那这花留着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原来萧袅袅说那些也只是想刺激自己,然后把这株花弄回去吧。 这萧袅袅自从段玖来雍国做质子之后,对他可是一见倾心,只不过这段玖一直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估计只有利用她的时候才会哄哄她。 姜怀谷那般仇视段玖,应该是想过不少法子折磨他,但是估计是被萧袅袅挡去了一半吧。 这萧袅袅一看就是个会讨人喜欢的,姜怀谷一定很宠爱他这个妹妹吧,这久居深宫的女人,还真的没有一个是单纯的。 萧袅袅的生母去世的早,一直都是姜太后带着,看样子也是在姜太后这里学到了不少的手段。 也正是因为这个一个乖巧懂事的人设,所以才将她困住了吧,不然她这么喜欢段玖,应该早早的求姜太后赐婚了才是。 毕竟她只是一个妃子的女儿,与段玖成亲的话,这不正好能缔结两国只好?但是毕竟是敌国质子,姜太后多少还是瞧不上段玖的吧? 萧袅袅必定是提过这件事的,但是应该是被姜太后拒绝了,奈何她寄人篱下,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所以才只能默默的接受吧。 但是现在这萧袅袅还一直在挤兑姜昉,并且一直没有放弃段玖,怕是在姜太后哪里打听到有意解除姜昉和段玖的婚约吧。 姜昉的身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公主,还是姜太后嫡出的公主,段玖的身份肯定是配不上的。 但是本就已经承认了段玖的驸马身份,此刻若是反悔,那这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所以姜昉觉得,姜太后很有可能为了弥补段玖,就答应将萧袅袅嫁给他。 这样一来,段玖驸马的身份还是没有变,自己也得了个深明大义的名头,此举一举两得,怕是不日就会下旨了。 第308章 传说中的姜大夫 姜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段玖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说没有心动过是假的,但是自己年龄摆在这里。 要是真的说自己喜欢段玖,那绝对是跨不过那道坎的,虽说姐弟恋香,但是这差的真的太多了些吧? 姜昉始终不敢直面这年龄差,虽然说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年纪与段玖是相仿的,但是实际上这个灵魂都二十好几了。 面对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姜昉真的下不去手,这都差了十二生肖一轮了,每次姜昉都有一种带儿子的感觉。 想到这里姜昉叹了一口气,半夏以为姜昉还在想萧袅袅的事,于是说道:“公主,您不必担心,奴婢觉得驸马爷的心思还是在您身上的。 这八公主不管她想怎么作妖,奴婢都觉得驸马爷还是向着您的,而且您这么好,她怎么比得过您呢?” 姜昉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半夏说道:“回宫之前奴婢并不知您和驸马之间的事情,但是回宫之后,驸马对您还是很上心的。 他之前就差人来告知奴婢们您平日里的饮食起居,就连这屋子里的香料都是驸马挑选的,据说还是驸马自己用花做的呢。 其实平日里八公主去找驸马都是吃闭门羹的,就算能见着驸马都是冷着脸,不怎么说话的,但是驸马对您就不一样了,似乎很少冷着脸。 每次见到您的时候,奴婢都觉得驸马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开心,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只要您在的时候,驸马的眼睛都是在您身上的,而且上次您从南方回来之后,驸马那天来了好几回了,每次都十分的担心。” 半夏还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姜昉打断了,她说道:“你倒是观察细致。” 半夏有些不好意,小声说道:“不是您告诉奴婢要察言观色,发现什么八卦要及时的跟您说嘛……” 姜昉哑口无言,之前她确实看上了半夏的活泼,人也机灵,虽然是八卦了些,但是也好打探消息。 于是就告诉她在自己面前可以不用太过于顾及规矩,宫里有什么新鲜事都可以说说,但是没想到半夏打探到的第一个八卦,居然是自己的。 姜昉摆了摆手说道:“你去给本宫拿纸笔来。” 说完姜昉就进了书房,秋桑给姜昉铺好了宣纸,磨好了墨,姜昉提起笔,却无从下手下手。 半夏今日的话完全的打乱了她的心绪,如果真的如半夏所说,段玖真的喜欢上了自己,那么这不是好事吗? 这不就算是攻略成功完成任务了?但是器灵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半夏说的言辞凿凿,每一句话都有理有据的。 姜昉一瞬间心乱了,有那么一瞬间,姜昉居然会觉得有些焦虑,焦虑段玖是否会喜欢上自己。 姜昉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使命是离开这个世界,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还有亲人,有朋友,他们都在等着自己醒过来。 可是这个世界,有段玖。 姜昉居然有些犹豫了,她摇摇头,试图甩掉脑子的那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宣纸已经被墨染黑了一大半。 姜昉换了一张纸,然后提笔写了起来,直到墨干了之后,她才装了起来,然后在上面提笔写下:陈定亲启。 姜昉写好了信之后,找人将信送出了宫,陈定此时已经不在那寻欢巷了,毕竟自己和段玖也已经回宫了。 姜昉将信送出去之后就安心的在宫里等消息了,其实姜昉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自己的名声,打到这京城里来。 颜清此时应该十分的着急了,一般中医是在六个月之后才能诊断是怀了几个,现在的颜川媳妇,至少是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现在她的肚子应该已经很大了,如果不及时的保胎养胎,很有可能里面都是死胎。 但是死胎不除的话,恐怕就要危及孕妇的性命了,但是此时已经有六月余,不可能去堕胎,那只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颜家此时应该十分的着急了,这可是关乎着他们颜家香火的大事呢,这颜川偏偏跟刘清波是一个性子,认准了现在的妻子,也不肯纳妾。 于是姜昉就想找陈定办一件事,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将她姜昉的名声传到这京城来,最好是让颜家也知道。 姜昉知道颜清本就知道自己的本事,只不过碍于姜太后的关系,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找自己。 但是一旦他没了办法,加上陈定将姜昉的名声夸张的传到了京城,颜清一定坐不住,到时候就会找人去榔头村核实。 这可正中姜昉的下怀,榔头村现在可都是将她当做神医看待,就光是罗慧娘的事情,就够颜清震惊的了。 所以姜昉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宫里等着消息,然后等颜清来请自己去帮忙保胎就好了。 姜昉看着窗外的日光,十分惬意的坐在美人榻上,四胎可不是一件小事,到时候可有自己忙的了。 就在姜昉眯着眼睛小憩的时候,冬葵十分慌张的跑进来说道:“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姜昉被冬葵的叫喊声一下子惊醒了,连忙坐了起来问道:“何事如此慌张?你且慢慢说。” 冬葵指着外面说道:“回公主,是丽妃娘娘,她正带着一大堆的人往锦绣宫的方向来,瞧着气势汹汹的,好像是四王爷出事了。” 姜昉皱眉,萧怀瑾出事了?可是她那天已经将他体内的虫子取出来了,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就算当时她没有缝合伤口,那也有一群太医啊,不可能就连那般简单的伤口都处理不好吧?萧怀瑾能出什么事呢? 第309章 要你的命来偿还 姜昉站了起来,然后带着冬葵走了出去,此时正遇上气势汹汹的丽妃,招财进宝将他们拦在外面。 丽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趾高气昂的说道:“大胆奴才,你们可知这时丽妃娘娘,岂是你们这群狗奴才可以冒犯的?还不混开!” 姜昉站在不远处大声的说道:“这秋水殿的奴婢可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在本宫的门前放肆,谁教你的规矩?!” 那宫女低下头,不敢说话了,然后退到丽妃的身后,丽妃瞧见姜昉之后,满眼通红,大声的呵斥到:“姜昉,本宫今日要你的命! 本宫知道那太后膝下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但是她也不该教你用脏手去碰本宫的儿子!” 姜昉皱眉,说道:“丽妃娘娘,本宫的名讳您这般口无遮拦的叫在嘴边,这般无礼。看来这奴才的规矩,也是您教出来的吧?” 要不是招财进宝拦着,这丽妃怕不是要进来撕碎姜昉的嘴了,她在外面恶狠狠的盯着姜昉,说道:“本宫的儿子都要被你这毒妇害死了! 本宫可不在乎什么规矩,要是本宫的孩子死了,本宫一定要你陪葬,本宫就不信太后还能护着你!” 姜昉也懒得与她斗嘴,问道:“当时是你说让本宫走的,本宫走的时候,四王爷可是好好的,你可莫要在这里乱扣屎盆子!” 丽妃说道:“若不是你将本宫的儿子开膛破肚的,他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一开始想必就没安好心!” 姜昉看了看一旁的秋桑,秋桑走到姜昉面前小声的说道:“公主,如今四王爷已经快断气了。 之前在秋水殿里连发了好几日的高烧,此刻身子已经开始发凉了,太医都说没救了……” 姜昉会意,估计就是自己在给他取虫子的时候,丽妃忽然带着人闯进来,现在又交给那些太医。 应是伤口没有妥善的处理,现在这天气又凉,很有可能就是感染了发生了败血症,现在怕再不抢救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姜昉说道:“本宫不想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若本宫说四王爷还有救,你是否还要本宫陪葬?” 丽妃一愣,她这几日一直守着萧怀瑾,直到他的身子慢慢开始变凉,那些太医都个个只会摇头。 姜昉继续说道:“想必丽妃娘娘来本宫这里闹事,就是笃定了四王爷命不久矣吧,但是本宫说了还有救那就是还有救。 若是你一直这般蛮不讲理,非要在这里闹事的话,那就等着给四王爷收尸吧,此事本宫且说了,本宫走的时候,四王爷可是好好的。 你就这在这里闹事,也威胁不到本宫分毫,倒是白白搭上了四王爷的一条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说完姜昉就准备离开,就在姜昉准备踏进去的时候,丽妃说道:“此话当真?你当真还能救老四的命?” 闹成这样,这姜太后在宫里的眼线早就去报告了,姜昉还没说话呢,姜太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往锦绣宫来了。 瞧见丽妃之后,先是呵斥到:“丽妃,你也是先帝的嫔妃,深居这宫中多年,现在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丽妃带着人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哭着说道:“太后娘娘容禀,老四自进宫那日就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但是在昏迷之前叫人找了三公主,三公主前去给老四看病,但是却将老四开膛破肚,若不是臣妾及时制止,臣妾真的不敢想会发生何事! 但是自三公主离开后一日,老四就高烧不退,太医也束手无策,而今日,老四的身子,竟然,竟然慢慢凉了,臣妾……” 丽妃说道这里,就呜咽的哭了起来,姜太后当着这么多人面,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她问道:“阿昉,可有此事?” 姜昉冲姜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儿臣冤枉,本在南下回来的路上,儿臣就救了四王爷一命,他身上有蛊虫,随时会发作。 那日晚上就是蛊虫发作,四王爷深知这蛊虫儿臣能治,所以才在晕厥之前差人来找了儿臣,儿臣这才前去为四王爷救治。 但是这蛊虫已经钻到四王爷的胸口了,儿臣只好打开四王爷的前胸才能将那蛊虫抓出来。 中途十分的顺利,儿臣也已经将那蛊虫抓出来了,丽春与秋桑可以为儿臣证明,当时儿臣还想瞧瞧这四王爷的脏腑可有受伤。 但是丽妃娘娘就带着人冲了进来,指责儿臣说儿臣害了四王爷的命,儿臣觉得,既然丽妃娘娘并不信任儿臣,那儿臣也没必要继续。 当时四王爷的伤口只有一指宽,也并不深,儿臣认为太医能将那伤口处理好,于是就回宫了,母后明察,儿臣从未有害命的想法。” 丽妃听姜昉这般狡辩,正想反驳,瞧见姜太后那不善的面色之后也只好将那话咬碎了咽回肚子里去去。 姜太后说道:“那既然如此,老四又怎会高烧不退,一直昏迷到现在?” 姜昉回到:“母后容禀,怕是四王爷的伤口感染了,这才导致现在昏迷不醒,但是儿臣此刻还能力挽狂澜,还请母后容许儿臣去瞧瞧四王爷。” 姜太后点点头,看了看丽妃,然后说道:“老四是你的儿子,你自己说说吧。” 丽妃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道:“臣妾全听太后娘娘的,全凭太后娘娘处置。” 姜太后说道:“那就去瞧瞧吧,这可是一条命啊,哀家随你一起去,这回哀家盯着,总不会有误会了吧?” 上次姜昉带着丽春前去给萧怀瑾动刀子的时候,回去就禀告了姜太后,姜太后知道姜昉的医术超群。 但是她同时也很疑惑,姜昉一直被养在乡下,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医术,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亲眼瞧瞧。 第310章 出名速度加快了 姜昉带着自己的小药箱就准备随着姜太后去秋水殿,丽妃走在后面,姜太后低声问道:“你怎么会与那老四扯上关系?” 姜昉回到:“儿臣这一路上都是与四王爷相伴回宫的,那日儿臣刚醒来,宫外就有一个人说是四王爷昏迷之前让他来找儿臣的。” 姜太后点头,然后问道:“既然老四如此信得过你,那你对老四这病治好有几成把握?” 姜昉摇头:“那日丽妃将儿臣赶出去之后,儿臣并不知道四王爷现在这身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儿臣会尽力一试。” 说话间一行人就来到了秋水殿,进了偏殿之后姜昉又来到了那熟悉的屋子里,萧怀瑾还是躺在那床上。 只不过现在瞧着,脸色是更加苍白了,姜昉走进一看,他的嘴巴还有些结痂,应该是高烧留下的。 姜昉摸了一下萧怀瑾的额头,果然已经微微发凉了,他的额头还有些汗水,眉头紧皱着,仿佛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姜昉打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果然是伤口没有处理妥当,原本那样工整的切口,这几日应该已经长好了才是。 但是现在看着却是黄黄绿绿的一片,伤口也没有缝合起来,本来姜昉以为起码能保证不发炎的,现在居然还感染了。 姜昉随即拿出自己药箱里的手套和麻沸散,本来姜昉是一直用麻醉药的,起码能保证效果。 但是如今这么多人瞧着,自己掏出那么奇怪的东西来,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姜昉决定用这个时代就有的麻沸散,那就只能是萧怀瑾受点罪了。 带好手套之后,姜昉看了看丽妃,然后说道:“劝丽妃娘娘还是出去的好,一会别又觉得本宫要害了四王爷,耽误治疗。” 丽妃欲言又止,毕竟现在能治好萧怀瑾的,似乎真的只有姜昉了,现在这节骨眼神,自己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但是她又实在是不放心姜昉与这姜太后在里面待着,毕竟老四和老五是先帝唯一的儿子了,这死了一个,姜太后可是少了一半的麻烦。 于是丽妃说道:“上回是臣妾不懂事,这次臣妾只求在旁边瞧着,绝对不会耽误三公主的治疗。” 姜昉没有拒绝,也算是她理解一个当母亲的心吧,不过这次姜太后在身边,这丽妃应该也不能搞出什么乱子来。 于是姜昉带好口罩,然后拿出已经消好毒的手术刀和镊子,慢慢的将萧怀瑾身上的额腐肉给去掉。 每割一下,丽妃的心似乎就在颤抖,那可是长在她儿子身上的肉啊,看着萧怀瑾紧皱的眉头丽妃就觉得心疼不已。 姜昉还未将萧怀瑾身上的腐肉清理干净,姜太后就有些受不了了,她走到一边,不忍心再看。 姜昉瞬间觉得压力小了一半,毕竟做手术的时候一直这样被人看着,就让姜昉想起了自己读研究生的时候。 那个时候在手术台上老板揣着口袋一直盯着她,就算是做错了也不说,下了手术台直接让她检讨。 姜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一哆嗦,不说话的时候简直是她的噩梦啊,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没。 清理完腐肉之后,姜昉顺便将腐烂的皮肤连接处好的皮肤也清理了,这样能避免细菌的感染。 清理好了之后姜昉也没有缝合伤口,他这个伤口已经感染了,不适合缝合,还是等过几日情况好些了再准备缝合吧。 姜昉将药给萧怀瑾敷上,然后小心的包扎好了,做好这一切工作之后,姜昉才给萧怀瑾号了脉。 萧怀瑾的脉搏虚浮无力,一看就是伤口导致的感染性休克,这种休克一般都是冷休克,人的四肢会发凉,病情爆发式的,来的十分的猛烈。 姜昉掏出葡萄糖盐水给萧怀瑾补液,本来是用不上的,姜昉也不愿意用,毕竟这个东西真的目标又大又奇怪。 但是萧怀瑾现在都休克了,要是不补液那就真的等死了,看见那奇怪的玩意的时候,大家都盯着看,但是却都十分默契的没有问。 姜昉给萧怀瑾扎好针之后说道:“他暂时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后面一定要注意,不可以让他再着凉了。 找个宫女看着,这瓶子里的水要是快没了立马来找本宫,药物的话一会本宫会差人送过来,四王爷应该明日就会醒来。” 姜昉说完之后,丽妃走到姜昉的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三公主的救命之恩,是臣妾冒犯了三公主,请三公主赎罪。” 姜昉就这么看着,倒是秋桑上去扶了丽妃一把,这种人说可恶也没有到那种地步,毕竟她也是护子心切。 但是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姜昉真的觉得一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但是这毕竟关乎人命,姜昉也就没有计较。 姜太后说道:“哀家相信这里面都是误会,不过丽妃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做事可不要及急躁躁的,成何体统? 哀家念在你是太担心老四了,关心则乱,就不与你计较这些了,但是此事你也明了,以后可就莫要被那些奸人煽动,干些糊涂事。” 姜太后表面上是在语重心长的教导,但是实际上却是在警告丽妃,若是下次好这般闹腾,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糊弄过去的了。 现如今姜昉就代表着姜太后,若是在姜昉这里闹事,那岂不是在挑衅姜太后?尤其是对姜昉的不尊敬,那明显就是在打姜太后的脸。 眼下姜太后准备登基,老四老五是很大的绊脚石,但是这节骨眼上姜昉救了老四的一条命,老四应该心怀感激才是。 应该是不会威胁自己登基了,这件事也就顺水推舟当送个人情,这样一来自己的劲敌也就少了一个,说不定还能多了一方拥护的势力。 姜昉回到锦绣宫之后,将那些胶囊里的药粉按照剂量用纸包起来来,并且与丽春说了如何服用。 用几日抗生素冲击治疗,加上糖皮质激素,萧怀瑾的病情应该是无事了,只不过这胸口倒是要多一块丑陋的疤痕了。 第311章 来自颜清的邀请 姜昉收拾好了之后这才想起来自己去秋水殿的那会,段玖差人传话说等自己忙完了去见他一面。 姜昉洗了洗手,带着半夏就去了望花阁,望花阁门前的侍卫已经撤走了,侍女太监也多了几个。 或许是段玖毕竟是顶着驸马的头衔,还这般软禁的话确实说不过去,虽然地方没换,但是这待遇明显是好起来的。 姜昉走进去之后里面立马就有宫女去通报了,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自己去找的段玖。 此时的段玖还在后面花圃了捯饬他那些花,姜昉也没有介意,径直走了过去,看见段玖那般认真的在摆弄他的话,姜昉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想上前去打扰他。 但是段玖不知道是如何知道站在远处的姜昉,只见他头也没抬的说道:“既然来了,站在那么远是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有十六七的段玖,此时瞧不见他的脸的时候,居然给姜昉一种很沧桑的感觉。 姜昉走了过去,段玖还在给花修剪枝丫:“这秋季马上就要过去了,入冬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我怕她们被冻死。” 段玖像是在给姜昉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姜昉鬼使神差的问道:“你送我宫里的那株花,是其他宫里都送了的吗?” 段玖却反问道:“你是在谁的宫里瞧见了吗?” 姜昉摇头,虽然这个回答姜昉并不满意,但是她知道了段玖送她的花,是别人没有的,不,是萧袅袅没有的,姜昉的心中有一丝的窃喜。 段玖手上的动作还没停,嘴里却说道:“那四王爷的伤势如何了?我听宫里说像是快不行了?” 姜昉说道:“确实很严重,但是也没有到快不行了的地步,是我高估了那些太医,以为他们能处理好伤口。 好在是有惊无险,虽是与我无关,但是这要是闹起来,多少还是要受些牵连的,到时涉及那些权利,怕是又该无休止的争论了。” 段玖却说道:“我早跟你说过了,宫里的那些事,你应该充耳不闻的,事情做好了无人感谢你,但是做不好,可就不是轻易能脱的了身的了。” 姜昉叹了一口是说道:“可是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身份,就算是百般避让,事情也是会找到我头上来的。” 段玖这才认真的看了一眼姜昉,还没说话,外面就传来了半夏风风火火的声音:“公主,公主,颜府的人来寻您了。” 姜昉看了一眼段玖,但是段玖却低下头去整理他的花了,姜昉跟着半夏走了出去,走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好像忘记问段玖寻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了。 但是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姜昉索性就懒得回头了,有什么事情,日后在说吧。 段玖看见姜昉离开的身影,叹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的剪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此时一个宫女托着一盘点心,瞧见只剩下段玖一人。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端着点心远远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段玖的指示。段玖说道:“放回去吧。” 小宫女问道:“驸马,是否要打包一些给公主送去?” 段玖的眼神闪了闪,却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托盘里还在冒着热气的点心,段玖记不得是多少年了,他的母妃也喜欢做这种的点心给自己吃。 姜昉回到锦绣宫之后,就瞧见有人在外面候着,见姜昉回来之后,连忙上前行李:“老奴参见三公主。” 姜昉虚扶了一把,然后说道:“不必多礼。” 说完那人就起了身,跟在姜昉身后与姜昉一同进去了,姜昉坐在上位,问道:“你是颜阁老家的管家?” 那人回到:“正是,老奴前来,是奉了颜阁老的意思,颜阁老知道三公主医术超群,想必对老奴家少夫人的事有所耳闻。老奴前来,正是为了少夫人的事。” 姜昉挑眉:“是略有些耳闻,只是听闻甚少,颜阁老的家事,本宫也不好多打听不是吗?” 那人连忙说道:“上天怜爱,少夫人与少爷一直都十分恩爱,但是却迟迟未有身孕,而半年前,忽然有了喜讯。 颜府上上下下可谓是张灯结彩,一片祥和,但是这几月却发现少夫人的身子越发的重了,瞧着有些不对劲。 一直为少夫人调理身子的太医说少夫人这是怀了四胎,这消息来的突然,一切都没有做好准备。 但是这眼看少夫人已经有身孕七个月了,现在这身子已经重的连下床都是难事,这要是到分娩……” 那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然后瞧了一眼姜昉,姜昉说道:“这常人怀一胎生产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只脚踏入这鬼门关了。 但是你家少夫人却坏了四胎,还是初产妇,这其中凶险不言而喻啊,本宫知晓你此次前来的目的,若是信得过本宫,本宫可以一试。” 那人眼里满是惊喜,颜府这几个月几乎是寻遍名医,但是却一无所获,眼看着这少夫人的身子是越发的虚弱了,却迟迟没有一个法子。 这么大的月份也不可能去堕胎,而且这时颜家香火,老爷也不可能答应去堕胎,但是保胎却无人敢接。 眼下四王爷的事在皇宫里闹得可是沸沸扬扬,原本老爷是准备看姜太后笑话的,但是却未曾想这姜昉居然真的将那奄奄一息的四王爷给救回来了。 老爷还专门差人去太医院问了,当时给四王爷看诊的太医都摇头说四王爷身子都快凉了,怕是已经不行了。 老爷这才有了希望,虽然说与姜太后并不对付,但是这可是关系到颜家香火传承的问题,孰轻孰重,老爷心中还是有数的。 那人知道姜昉的意思之后就告退了,连忙出宫去告诉颜清,半夏有些不解的问道:“公主,这颜阁老与太后一直都不对付,您这么帮他,不好吧?” 秋桑却说道:“你这脑子就是没有嘴快,公主为何帮颜阁老,这还想不通吗?” 第312章 怀四胞胎的肚子 姜昉笑了笑,果然这几个里面,还有有几个是带脑子的,于是姜昉说道:“去准备笔墨,本宫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第二日,颜阁老下了早朝之后,径直就往姜昉的锦绣宫走来,姜昉似乎是料到了他会来,准备好了东西之后直接就随着他出宫了。 颜阁老似乎还有些不习惯,这宫中多事尔虞我诈说话拐弯抹角的,但是这姜昉倒是爽快,见自己来了之后直接拿着东西就与自己一同宫了。 姜昉本想问一些关于颜川妻子的事情,但是想到这古代对伦理十分的看中,平日里怕是除了敬茶,这颜清估计都没什么见过自己的儿媳妇吧。 于是想了想还是作罢,但是与颜清在一辆马车中,这气压确实有些低,姜昉倒是不觉得尴尬,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事情。 马车晃晃悠悠穿过了闹市,过了一会之后就到了这颜府,看着那上面气派的牌匾,就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家。 姜昉随着颜清一起进去了,此时颜家人都在前厅了候着呢,想必是离开的时候,颜清交代了会将姜昉带回来吧。 颜家三代单传,都是出了名的痴情男儿,颜清也只有一个结发妻子,他的儿子也十分争气的遗传了他专情的性子。 虽然颜川的妻子石灵儿嫁过来多年都一直没有身孕,但是颜川却一直都不肯纳妾,两人无比恩爱,倒是京城里的佳话。 颜川瞧见姜昉之后,也顾不得礼仪,冲上来就问道:“你当真能救灵儿?” “颜川!” 颜清低声警告,这时候颜夫人上前来打圆场:“参见三公主,小儿心中急切,唐突了三公主,还望三公主恕罪。” 颜川此时也示意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后退冲姜昉行了一礼:“臣失礼,望公主恕罪。” 姜昉笑道:“无事,倒是让本宫见识了你们夫妻之间的身后感情,你担心妻子的安安危,关心则乱,本宫又怎么忍心怪罪呢?” 颜清说道:“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这段日子一直担心灵儿的事,倒是难为他了,公主大量。” 姜昉说道:“既然本宫此行是为了少夫人来的,那就先带本宫去瞧瞧少夫人吧,莫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颜川一听连忙带路,一路穿过颜府的花园,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子,虽然地处偏僻,但是位置却是极好的。 姜昉进了屋子之后就瞧见了半躺在床上的石灵儿,她看起来有些虚弱,脸上有些苍白,姜昉问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孕妇的?” 在一旁照顾的侍女吓得一下子就跪下了,石灵儿连忙说道:“这位就是三公主吧,臣妇身子重,无法给公主行礼,还望公主莫要怪罪。” 姜昉连忙说道:“你身子重,莫要因为这些繁文缛节动了胎气才是,本宫瞧你这脸色苍白,可是身子不舒服?” 石灵儿说道:“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已经十分尽力的照顾我了,只不过我怀着身子,见那些吃食就想吐,一直都吃不下什么。”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宫进来就闻见那鸡鸭的味了,这怀着身子是要补一补,但是谁能熬得住这样补? 她本就怀着四胎,这样吃,孕妇是没长肉,全长这孩子身上了,本就身子重,这孩子长得胖胖的,还不得将这肚子给撑破了?” 颜川听了吓得连忙让那些丫鬟将这些吃食都给倒了,然后问道:“但是太医说灵儿这身子要补,不吃这些,吃什么?” 姜昉将自己之前在锦绣宫中写好的膳食谱拿了出来,然后说道:“这些大鱼大肉也只是一部分,不能这么放开了吃。 她现如今这身子虚的很,好需要吃食上好好调整,不然瞧着样子都要给孩子榨干了,等临盆之时,哪里还有力气? 你且吩咐下去,这夫人的吃食就按照这上面做,记得少油少盐,越是味道中,她就越是吃不下。” 颜川看了一眼食谱,眼神里满是诧异,他知道每个人家家中要是有怀孕的,必定是杀鸡杀鸭补身子。 但是姜昉这张食谱上却是素净的不行,甚至还要少油少盐,这还拿什么补身子啊?吃的肉上面也是十分少的。 姜昉见颜川迟迟没有动手,索性说道:“若是信不过本宫,就不该喊本宫前来瞧病。” 石灵儿连忙说道:“颜川,你且去吧,一会公主给我瞧身子,你也不便在这里停留,不该那厨房拿来的饭菜,我确实是吃不下,换一种口味也是不错的。” 颜川这才拿着菜谱离开了,姜昉给石灵儿把脉,眉头皱在了一起,她问道:“你上一回来月事是什么时候可还记得?” 石灵儿摇头,说道:“只大概记得是七个半月之前。” 姜昉本是想推算一下预产期,这四胎肯定是要做剖宫产的,但是如今她也记不得了,也只能在后面将要临盆的时候准备了。 姜昉一边解开她的衣服,一边问道:“你这身子这般重,在床上躺了多久了?” 石灵儿说道:“快有一个月了吧,本来就不让我到处走动,后来身子重了直接就让我躺在床上了。” 姜昉打开衣服之后,瞧见那隆起的肚子确实有一瞬间的震惊,这就是伟大的母亲啊,肚皮上全部都是曲张的静脉,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加上石灵儿怀的还是四胎,这孩子可想而知是有多大了,姜昉将听诊器焐热之后放在石灵儿的肚皮上。 她找不到测胎心的,也就只能将就这用一下听诊器了,然后自己记录一下胎儿的心率以及石灵儿的心率。 姜昉趴在石灵儿的肚皮上听了很久才将那四个胎儿的心率都听了一遍,确定四个胎儿都是健康的才放下心来。 “你放心,四个孩子现在都很健康,但是你不能一直这么躺在床上,等临盆的时候,对你是十分不利的。 吃食上面本宫会给你加一些保胎的药物,你按时吃便可以了,尽量是不要大鱼大肉了,你这身子怕是吃不消。” 听到姜昉说孩子都很好,石灵儿也算是放下了心来,于是说道:“多谢公主,但是我这么重的身子,怕是……” 姜昉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道:“无事,本宫会为你安排好,但是你要按照本宫说的来。” 第313章 对怀孕有误解啊 姜昉说完之后就小心的给石灵儿将衣服穿好,然后说道:“今日太阳正好,一起吃去走走吧,一直闷在这屋子里,你怕是更吃不下饭了。” 石灵儿面露难色,眼下她怀着这么重的身子,本就一直在愁保胎的事情,自己还在外面走动,这岂不是加大了风险? 姜昉见石灵儿有些为难,于是说道:“方才还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会听本宫的,如今本宫人还在呢,你就反悔了? 若是本宫真的吩咐下去让你照着做,但凡本宫踏出你们颜府一步,你们怕就是要反悔不干了吧?” 石灵儿以为姜昉生气了,惊慌失措的说道:“臣妇不敢,只不过臣妇这身子已是许久未下床,今日臣妇也不敢贸然下床啊。”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怀着孩子是需要注意身子,但是不是要躺在床上不动,你以为躺在不动就不会伤及孩子吗? 就是这种想法,所以才会使得你这保胎难,若是你一直这样躺在床上,迟早是要出事的。 你这身子本就弱,若是不下床走动,你自己觉得整日这般躺着身子会有力气吗?怕是整日昏昏沉沉的吧?” 石灵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姜昉是第一个鼓励自己下床走动的人,府里上上下下见了自己,恨不得用轿子抬着自己走。 尤其是颜川,恨不得什么都替自己做了,更别说下床走动了,现在这肚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府里就更加是小心翼翼了。 但是姜昉确实说的没错,自己就算整日里躺在这床上,也只是觉得昏昏沉沉的,身子更是疲惫的很。 以前以为是怀了身孕的人就是容易困乏,但是今日姜昉这么一说,石灵儿忽然觉得,或许自己每日觉得身子累,是因为自己一直躺在这屋子里不曾走动。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见那习武之人,是不是个个高大结实的很,那日日做粗活的丫头,是不是比那些在屋里伺候的壮实一些? 人体就是这般,若是它觉得你用不上的东西,它就会自己慢慢的变成没用的东西,等你哪日想起来想用了,就已经没有了。 你自己也知晓,那做粗活的丫头身子骨就是比那些什么都不干的小姐们的身子骨要强上一些。 倒不是说她们有什么小病小痛的都得忍着,是因为他们经常干活,身子锻炼到了,所以才会强壮一些。 柔软并非好事,而是容易得病,一病不费些时日还好不起来,你现在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你的身子这般弱,你觉得你能保护好他们吗? 这么好的天气,出去晒晒太阳,还能帮助孩子的骨头的发育,本就是四个孩子咬喂养,肯定是吃不饱的。 你还一直躲在这屋里头,就算孩子能生出来,怕也是先天不足,病痛缠身,若是信得过本宫,本宫自然是不会害你的。” 被姜昉这么一说,石灵儿低下了头,细细想来,姜昉说的是不错的,于是她说道:“公主教训的是。” 说完石灵儿就喊来了两个丫鬟,然后扶自己起来,站起来的那一刻,石灵儿只觉得腿有些发软。 她就越发的觉得姜昉说的对了,这些日子都不曾下床,这两条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走路都陌生了起来。 丫鬟搀扶着石灵儿,姜昉走在旁边,一行人缓缓的走到了院子里,此刻的太阳正好,这秋日里的太阳难得这般明媚。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之后,姜昉说道:“好了,今日就这样吧,你平日里多出来走动,但是记得要适量。 毕竟不是怀着身子的人,可不能累着自己,但是这太阳是难得的好,在院子里坐坐吧,本宫还有些话要叮嘱你。” 就在姜昉与石灵儿准备坐下的时候,颜川忽然冲了过来,他连忙扶着石灵儿,就像是对待绝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 “你怎得出来了?” 姜昉说道:“整日闷在那屋子里,且不说孩子,大人都要闷坏了,颜少卿也是习武之人,这其中的道理还不明朗吗?” 颜川皱眉,问道:“公主恕罪,臣实在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额道理,灵儿这么重的身子,这在外面若是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姜昉听着颜川略带怪罪的语气有些不爽,反问道:“若是如此说,本宫在乡下时,那些怀着孩子的母亲,七八个月可还是要下地的。 莫要说身份尊卑,同样是人,有何不同?习武之人的身子比平常人就是好一些,若不是经常锻炼,如何能超过普通人? 如今本宫是来看病的,若是不听大夫的叮嘱,那何必要找大夫来看病?本就怀着四胎,生产的时候,这般娇弱的身子如何能有那么大的力量?” 颜川被姜昉说的狗血淋头,虽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是从之前的菜谱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怀疑姜昉是不是来给石灵儿看病的。 先如今还带着石灵儿在外头走动,且不说会不会发生意外,就这秋日里的天气,他就怕石灵儿着凉了。 石灵儿也连忙说道:“相公,我出来走了走,心中也是舒畅多了,若是继续躺在那床上,我怕是下半辈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走路了。” 颜川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姜昉继续说道:“孕妇在生产的时候,从那小小的口子里生出那么大的孩子,你觉得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生产的时候有的是使劲的地方,四个孩子,普通人生一个都精疲力尽,她生四个,这劲儿是你能代替她使的吗? 这临盆本就是极其危险之事,若是产妇在生产的时候没了力气,这孩子没出来就要憋死在里面。 若是出来了一半,那就是孩子被夹死,孕妇被撑死,现在看来,你还觉得躺在床上才是最保险的事情吗?” 颜川起初听的有些害臊,但是姜昉说完之后,他只觉得心惊胆战,一直以来产子都是不允许男人进去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并不知道临盆到底是怎样的,但是听姜昉这么一说,他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凶险。 颜川紧紧的拉着石灵儿的手,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对姜昉说道:“公主,灵儿这个月份了,孩子能不要了吗?” 第314章 妥妥的吃把狗粮 姜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自己都知道这么大月份了,这孩子能不要吗?本来姜昉是准备给石灵儿减胎的。 但是看着那肚子,姜昉就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那几个孩子都发育了起来,听胎心都是很强有力的。 现在减胎风险十分的大,所以还是决定保胎,但是颜川现在却说着话,姜昉严肃的说道:“且不说这月份如此大,这里面可是四条生命啊。” 颜川皱眉,对石灵儿说道:“灵儿,辛苦你了,若是这苦能我替你受着该多好啊。” 看着这对夫妻情意绵绵,姜昉是在也不想,打断,但是自己出宫是来给石灵儿保胎的,是来劝说颜阁老的,可不是来这里吃狗粮的! 于是姜昉说道:“如今知道你夫人多辛苦了,就莫要做那些害她的事了,按照本宫说的做,起码能保住这五条命。” 但是颜川还是不放心,问道:“臣还有一事不明,公主您说灵儿要下床走动,这真的不会动了胎气吗?” 姜昉说道:“自然,若是容易动了胎气,本宫也不会让她做这样的事,只是一直躺在床上,对她也很不好,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她的命。” 如今石灵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身体的血液的粘稠度也是比较高的,要是一直这样卧床,很有可能就会在下肢深静脉形成血栓。 这血栓要是脱落极有可能就栓塞肺动脉了,要是抢救的及时还好说,要是不及时,那可是五条命都要没。 虽然姜昉准备给石灵儿剖腹产,但是现在说颜家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刚好可以用来吓吓他们多让石灵儿锻炼身体。 听到姜昉说卧床可能会要了命,颜川连忙说道:“那日后臣一定多陪她出来走走,定不敢大意。” 姜昉继续说道:“还有本宫给的食谱,一定要按照上面写的做,大鱼大肉吃多了,产妇是胖了,孩子也会跟着胖。 本就不好生产,若是这孩子一个个吃的圆滚滚的,这怎么能出的来呢?平添风险罢了,莫要大鱼大肉的补了,只会害了她。” 瞧着颜川与石灵儿那表情,怕是今日被姜昉无限的刷新了认知,以前都是觉得孕妇要多休息,少走动,别动了胎气。 要多吃些鱼肉,这样才能补身子,但是姜昉却说应该多走动,少卧床,多吃些清淡的,少大鱼大肉。 姜昉知道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以他们的认知水平,只怕是要讲上个三天三夜才够说清楚。 但是姜昉现在并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尽量挑了些他们能听的懂的,连蒙带骗的,只要他们能乖乖听自己的被出岔子就行了。 姜昉给石灵儿拿了些维生素,补充一些叶酸和锌,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十分需要营养,单单靠那些简单的饮食是不够的。 但是这物资匮乏的时代,姜昉也只能尽力的去用一些孕妇可以吃的辅助类的药剂给石灵儿补上了。 姜昉离开之前特意嘱咐道:“平日里多走动,但是你以往都没有怎么运动,所以一旦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停下来。 若是觉得身子不舒服不能强忍着,现在是关键时期了,有什么事随时找人进宫寻本宫,本宫自会前来给你诊治。” 叮嘱完了之后,姜昉就离开了,但是姜昉并没有着急回宫,只是带了个斗笠,看看能不能寻到肖遥。 虽然姜昉知道肖遥那性子是不太适合官场,但是他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姜昉看了他对于打仗的见解以及一些谋略,都是很不错的。 姜昉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的,又去了上家酒楼,但是却没有瞧见肖遥,他估计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姜昉觉得有些失落,在他离开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去送送他,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姜昉回到皇宫之后,又给石灵儿调了几服药,写好了方子之后也没有着急让人送出去。 自己给颜家少夫人看病的事情怕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此时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做事还是小心些为妙。 若是这方子能顺利的送出去倒也无事,只怕是会被掉包,到时出了事可就是百口莫辩了,还害了好几条性命。 姜昉正准备躺一躺,这时冬葵进来说道:“公主,驸马爷差人送来的糕点,是否要热一热给您端上来?” 姜昉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初去找段玖的适合,还没问他找自己是什么事呢,就带着颜家的管家匆匆回来了。 但是段玖怎么会给自己送糕点呢?段玖也不像是那种心灵手巧的人啊,但是不是他自己做的糕点,他为何又会送过来呢? 姜昉想了想说道:“是什么糕点?” 冬葵说道:“奴婢不知,此前从未见过,但是瞧着新奇,不像是雍国的东西,奴婢想着,或许是驸马爷家乡的吃食吧。” 姜昉一愣,花是樾国移植来的画,糕点又是樾国那边的,这段玖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 过了一会,姜昉说道:“你且端上来本宫瞧瞧。” 冬葵应了一声就退下了,没多久就端着那糕点进来了,姜昉瞧着那黄黄的的小馒头似的糕点,觉得有些像馒头。 但是个头比馒头大,也不似馒头那般圆圆的,倒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形状,姜昉尝了一口,却发现这味道十分的熟悉。 但是一时间似乎就是想不起来,但是第二口吃下去的时候,姜昉忽然就想起来了,这玩意不是自己在榔头村做的蛋糕胚吗? 只不过这做的十分的简陋,也没有裱上奶油,味道也有些不一样,所以一时间姜昉都没有认出来这是蛋糕。 难怪冬葵不认得这蛋糕,这可是姜昉发明的,这宫中兴许是没见过的,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奶油的蛋糕。 姜昉忽然就想起了什么,当初自己发明蛋糕的时候,还是为小妹庆生呢,当时特意说了蛋糕的含义,还点了蜡烛让小妹许愿。 段玖那个时候还有些高冷,不爱说话,但是那天他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当时姜昉没在意。 今天想起来,段玖说的好像是是他母亲也在他生辰的时候为他做过类似的糕点,所以今日段玖叫自己前去,是因为今日是他的生辰吗? 第315章 这里的醋味真重 姜昉连忙站了起来,将冬葵吓了一跳,她连忙问道:“公主,是奴婢将这糕点热坏了吗?奴婢该死!” 姜昉最见不得他们动不动就像下跪的样子,说道:“本宫瞧着是那般不讲理的主子吗?你若是想跪着,就跪着吧。” 说完姜昉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一旁的半夏和丽春连忙跟了上去,秋桑小声的对冬葵说道:“你还不快起来?一会公主回来瞧见你这样真该生气了。” 姜昉一路风风火火的跑到了望花阁,进去之后却瞧见段玖的屋子里没有点灯,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望花阁却显得十分的安静。 这秋日里白天就是短,明明姜昉从颜府回来的时候还能瞧见太阳,这在集市上逛了一会之后回来这太阳一下子就下去了,天也变得一片漆黑。 姜昉有些失落,今日若不是自己走的匆忙,应该也不会错过段玖的生辰吧,不知道为何,姜昉的心里空落落的。 姜昉瞧见段玖这里的小宫女之后问道:“驸马爷呢?” 那小宫女回到:“回公主,驸马爷一直在宫里等您回来,但是这天黑都不见您来,恰巧八公主说给驸马爷庆祝生辰,驸马爷就随八公主离开了。” 那小宫女说完还有些害怕,低着头,说道后面的时候声音都还有些颤抖,是啊,这段玖如今可是三驸马,却跟着八公主出去了。 姜昉脸上也没有愤怒的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昉走出了望花阁,看了看挂在天上的月亮,心中有些苦涩,酸酸的,好像是吃醋了。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吃醋了之后,姜昉自己都吓了一跳,难道这段时间,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十六七的男孩子? 姜昉连忙摇头,就算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也就十五岁,但是姜昉实在是跨不过去这个坎啊。 而且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是为了寻找回去的法子,绝对不能对这里的任何东西有所留恋。 但是即使这样,姜昉的心中还是十分的郁闷,于是拉着半夏说道:“一会你换一身衣服,同本宫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中的不满,姜昉坐在铜镜前,破天荒的给自己化了一个妆,姜昉的五官本就十分的秀气。 只不过是因为脸上那硕大的红斑骇人,所以压根没有人意识到姜昉的美,将那红斑遮住之后,简单的修饰了一下五官,姜昉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半夏瞧见之后惊艳的说道:“公主,您真好看!” 虽然半夏之前见过姜昉将脸上的红斑遮住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也十分潦草,没有像现在这般打扮。 姜昉这么一打扮,瞬间摆脱了母夜叉这个外号,一时间顺眼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与以前的丑做对比,半夏只觉得姜昉现在可谓是仙女了。 说是这京城的第一美人都不为过吧? 姜昉收拾好了之后就带着半夏出宫了,因为自己给姜太后带来了许多的利益,所以对于出宫这件事,姜太后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出了宫姜昉就带着半夏在集市上逛着,本来这集市是有宵禁的,但是这马上就要到姜太后的生辰了,所以普天同庆,这这段日子就免了宵禁。 夜里的集市十分的不一样,姜昉似乎已经将心中那郁闷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谁知道却那么巧。一个转角居然遇见了段玖。 当然,还有他身边的萧袅袅。 姜昉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那对狗男女她就觉得自己的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这两人也太嚣张了吧,段玖现在可还是三驸马呢! 但是想了想姜昉又像是泄气的皮球,萧袅袅本就热烈的喜欢着段玖,这般明媚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段玖若是真的喜欢萧袅袅的话,也不算是坏事吧,一个小绿茶配大黑茶,应该会很有趣吧? 半夏看见姜昉不动了之后,刚想问怎么了,转头也瞧见了萧袅袅与段玖,她比姜昉还生气,撸起袖子就像上去。 姜昉拉住半夏,半夏却说道:“小姐,您……” 姜昉摇头,然后说道:“他与我本就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本就没有奢望他能安分守己,若是他真的心悦袅袅,那便成全他们吧。” 半夏还是第一次见姜昉这个样子,就算是面临生追杀的时候,姜昉都不曾这般泄气,半夏有些心疼,但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该不会是捉奸的戏码吧?” 姜昉本来伤春悲秋的文艺心绪,一下子就被肖遥给打破了,这家伙就是坏气氛的,当时怎么没发现他嘴这么欠呢? 姜昉回头,只见肖遥双手环胸,怀里还揣着一把剑,头发随意的束起,显得随性又洒脱。 姜昉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看着肖遥的眉眼,带着一丝年少的张狂,但是却有一丝少年的温柔。 肖遥看着姜昉的脸,似乎是被惊艳到了,一路上与姜昉朝夕相处,这张脸也并不陌生。 但是当时是在逃跑的路上,姜昉一路上都是蓬头垢面的,说不上好看,但是与一旁萧怀瑾比起来,确实是差了许多。 但是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打扮,娇艳的红唇与粉嫩的脸颊,既有少女的青涩,也带着一丝成熟的妩媚。 她的五官精致,梳着好看的发髻,此刻的她似乎与这闹市格格不入,但是却也像是跌落凡间的仙女,虽是在尘世中,却也不染人间烟火气。 第316章 不会解释的哑巴 姜昉收回自己的目光,问道:“你一人在此处该不会是想等萧怀瑾吧?” 肖遥那张略带笑容的脸瞬间僵硬了,他本来以为这件事没人发现的,但是姜昉却直接一针见血。 他靠在柱子上的身子稍稍的晃动了一下,然后伸手摸了摸鼻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我等他做什么?” 姜昉也没有拆穿,问道:“我竟不知这集市今日居然这般热闹,瞧着人可是比白天还要多呢。” 肖遥却说道:“这几日在准备乞巧节呢,人能不多吗?加上还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将近,这集市上自然是热闹的。 你该不会真的是这当今的三公主吧?这乞巧节你都不知道,别家的千家小姐们都开始着手准备东西了。” 姜昉说道:“你是不是只记得那萧怀瑾说的话,我说了,我可是不一样的大小姐,我呢,只喜欢厨房那方寸地方,刺绣之类的针线活我可不在意。” 肖遥走进几步,然后看着姜昉那精致的脸说道:“可惜了你这长相,我娘说一直窝在厨房,可是会变成黄脸婆的。 这各家姑娘都趁着这好日子想着露一手,兴许能觅得一个好郎君,我劝你也学着点,不然真的变成黄脸婆了可是没人要的。” 半夏刚想说肖遥说话没轻没重的,但是姜昉却笑了笑说道:“为何是女子秀才艺觅夫君呢? 若是想找个如意郎君,不应该是瞧瞧那男子如何吗?这世上若是为了成亲而成亲,那岂不是辜负了牛郎织女那凄美的爱情神话了?” 肖遥没想到姜昉会这般说,自古以来都是男子挑选女子,若女子不显现自身的才华,那又怎么会被那些好人家看上呢? 但是姜昉却说女子也应该有选择男子的权利,这话说的倒是新奇,不过自古女子都是高嫁,既然想高嫁,哪有选择的资格? 姜昉拿起手边一个摊位上的簪子说道:“我还未好好谢谢你这一路护送我们回京城呢,今日既然遇见了,那就应该好好感谢你。 这时辰还早,又没有宵禁,你若是想逛,我便陪你,当然,一切费用我掏,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肖遥看着这身边成双入对的人,说道:“你该不会是被谁抢走了心上人,所以心中不满想拿我来填补空缺吧?” 半夏怒斥到:“油嘴滑舌!” 姜昉却笑着说道:“你倒是想的美,家中还有一个等你回去成亲呢,到了京城还有心思寻一个?” 肖遥觉得和姜昉聊天真没意思,姜昉就是玩不起,每次调侃她都会被她怼的无话可说,这女人真是没有聊天的天赋。 姜昉陪着肖遥在街上走着,这天色越来越晚,人却也多了起来,姜昉问道:“这人似乎更多了,尤其是那临江阁,这看着全是人啊。” 肖遥漫不经心的往临江阁那边看了一眼说道:“兴许是他家的厨子确实不错,听闻以前的师傅还是宫里御膳房的厨子。 上回去的时候,菜倒是忘了什么味道,酒还是很不错的,就是贵了些,普通人怕是承受不起。” 姜昉想起来上次肖遥喝的大醉,说道:“上回科举的事情,你可想通了?” 肖遥叹了口气说道:“这有什么想的通想不通的,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自认倒霉了。 但是没考上的话,我就要回家了,现在想着家中的那门亲事我就头疼,我并不想成家,奈何家中就是催得紧。” 姜昉说道:“可是我听闻这宫中似乎在受封的时候发生了变故,那里面藏着的龌龊事被太后娘娘发现了。 先如今都在整改,似乎今年的科举名单都是作废的,估计在太后娘娘生辰过了之后,会重新组织考试吧。” 肖遥的眼前一亮,问道:“此话当真?” 姜昉点头,看着满脸兴奋的肖遥说道:“你既然意不在此,为何要执着于科举考试呢?若是为了逃避婚事,我觉得还是当着父母说清楚的好。” 肖遥的眼里闪着光,说道:“我自然是意不在朝堂,但是雍国大好的河山若是无人守护,那该是多么的可惜。 这朝堂之上尔虞我诈,确实不适合我,但是我这一身本事,不想白白浪费,想做个有用的人。” 姜昉倒是十分欣赏肖遥的这般崇高理想,本来以为他会想他的名字一样逍遥自在,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是个精忠报国的。 于是姜昉说道:“其实不管朝堂之上还是远在边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哪些明争暗斗,就像你们说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将自己这一身本事用在国家之上,那么你势必是逃不开哪些争斗的,还是要做好准备才是。” 肖遥笑了笑没有说话,或许真的是他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吧,有人的地方,确实永远都不可能是清净的。 这时人群好像骚动起来,姜昉被人群撞了一下,肖遥立马将姜昉扶了起来,然后护在怀中。 远远的,姜昉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于是顺着感觉看了过去,只看见段玖那瘦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眼神也死死的看着这边,姜昉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下意识的将头扭了过去,不愿意去看段玖。 段玖就这样远远的站着,瞧着那一对璧人,他不会认错的,虽然没有了脸上的红斑,但是那模样分明就是姜昉。 身边跟着的,不就是锦绣宫中的半夏吗?原来姜昉脸上的红斑没了之后她是生的那么好看。 但是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姜昉永远都是带着那块恐怖的红斑,是啊,姜昉的医术那般厉害,又怎么会治不好自己的脸呢? 所以她一直带着那块红斑,是因为身边没有值得她呈现出自己最完美那一面的人是吗? 而这个白衣少年面前的姜昉,却是那般的惊艳。 第317章 一起去看烟花吗 见段玖站在原地,萧袅袅拿着糖人跑过来挽着段玖的胳膊说道:“九哥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啊?烟花就要开始了。 我让人在临江阁订了位置,我们一起去临江阁看烟花吧?他们都说临江阁位置很好,一定能将那烟花尽收眼底的。” 段玖脸上毫无波澜,但是当萧袅袅准备顺着段玖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段玖还是下意识的拉住了萧袅袅。 段玖也不知道是为何,明明知道姜昉的心中有别人了,但是下意识的还是会想保护她。 段玖带着萧袅袅准备离开,不明所以的萧袅袅心中十分的开心,以前段玖都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说像个陌生人,但是偶尔也会关心。 而今日确实唯一一次,段玖答应单独和自己出宫来游玩,还是赶上了乞巧节这几日的烟火。 萧袅袅高兴的不得了,本来以为这一次段玖也会拒绝自己的,但是却没想到段玖这般轻易的答应了。 或许是太开心了,萧袅袅并没有注意到段玖一路上都兴致缺缺,尤其是在方才,整个人似乎笼罩着一层忧愁,凝结在眉间。 姜昉感觉到了那视线的离开,于是转过头看向原来段玖站着的位置,却瞧见萧袅袅挽着段玖的胳膊,一同往那临江阁的方向走去。 等人群差不多散了,肖遥将姜昉放开,然后说道:“我方才听他们说是那江边要放烟火了,难怪这临江阁这般多的人。 这临江阁的位置还真是不错,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了,怕是已经没有位置了,不然在临江阁喝着酒,看着烟火,实在是一件美事啊。” 姜昉早就没了心思,所以方才段玖和萧袅袅,是一同去临江阁看烟火了吗?姜昉只觉得心中有一种难过的情绪蔓延开来。 半夏看着姜昉,问道:“小姐,您的脸色怎么如此差,是身子不舒服吗?” 姜昉摇头,然后说道:“你用我的身份,去临江阁定一个位置,寻常我听说都是会留下一两个雅间的。” 半夏瞧着姜昉的眼神,立马会意了,这临江阁一般都是那些朝堂的官员来此,姜昉曾听说姜怀谷也时常来。 按照姜怀谷那性子,八成是会在里面留下一个雅间的,虽然姜怀谷的身份不如以前,但是这雅间老板自然也不敢随意的定给谁。 所以姜昉觉得,姜怀谷的那雅间应该是还在的,目前自己才是姜太后唯一的嫡女,这身份还是配得上那雅间的。 肖遥震惊的问道:“这临江阁怕是早就被定满了,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姐,还能抢个位置?” 姜昉说道:“你这江湖上混这么久,这都不明白?这就是营销套路啊,这几日江边会有烟花,临江阁自然是最好的观赏地点。 所以肯定会有人早早的定下位置,但是临江阁这么大的酒楼,若是因为这小小的烟火就坐地起价,日后的生意怕是不好做。 所以他们应该会自己预留几个比较好的雅间,一来呢是给那些没有订到位置的大官们一个人情,日后也算有了靠山好办事。 还有一些呢应该就是为了挣钱,将价格抬高,从中小赚一笔,这些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估计也就不知道,我让半夏去问问就知道有没有了。” 肖遥忍不住鼓掌,然后感叹道:“你真的不像是这普通人家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如此头脑,若是个男儿,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姜昉却说道:“这与男女有什么关系吗?身怀才华的人,就好像是深埋在沙子里的金子一般,迟早是会发光的。 性别不应该是限制有才华的人发光发热的障碍,同样是人,男子可以做的,女子自然?可以。” 说完姜昉就抬腿往临江阁的方向走去,肖遥在后面愣了一会,连忙追了上去。 姜昉进来的时候,半夏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姜昉之后,半夏连忙上去小声的在姜昉的耳边说道:“小姐,奴婢已经安排好了,也叮嘱过不会泄露您的身份。” 姜昉点头,然后说道:“带路吧。” 说完那小二就带着三人上了临江阁的三楼,位置极其的好,这京城里的酒楼,也就只有临江阁大气,做了三层楼。 在古代没有混凝土,三层楼已经是很不错的了,都是木头建造的,太高了确实容易坍塌。 这临江阁三楼没有多少雅间,上头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订得到的位置,自然是安静奢华的。 上来之后肖遥就感叹道:“你说的果然没错,不过瞧这雅间,你是花了多少银子才订到的啊?” 姜昉亲自给肖遥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这你不用在意,你只要知道这算是我在报答你就好了。 而且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你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自然是不能亏待了你,今日我说话算数,你敞开了吃,开心便好。” 肖遥倒也不客气,都坐在这么好的雅间了,若是还在吃喝上省着,那就太对不起这雅间了。 点好了酒菜之后,姜昉让半夏也坐了过来,但是半夏却不肯,姜昉也没有强求,只是说道:“今日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了,吃一顿饭不打紧的。” 半夏低着头,还是不敢上前来,姜昉也知道这禁锢了他们半生的规矩,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没了的,于是也没有继续说,只是抬头看着远处的风景。 没一会菜就上齐了,姜昉端着酒杯说道:“肖兄,那我就敬你一杯了!” 肖遥说道:“叫的这般生疏,我都有些不习惯了,我唤你小妹,你唤我肖遥就是了。” 说完,肖遥也举起酒杯,就在两个杯子要撞在一起的时候,江边发出巨响,一时间江边的天空被烟火照亮。 那黑暗中亮起了一朵一朵的烟花,白色的红色的,开的十分的绚烂,姜昉知道中国古代的火药都用来做烟花了,果然手艺还是十分精湛的。 烟花在空中一朵一朵的盛开,十分的美丽,肖遥却说道:“真是可惜了,你竟然与我这般的粗人在这里看烟花。” 姜昉却摇了摇头说道:“与朋友一起畅饮,才是最难得的。” 第318章 这火药味真重啊 半夏见姜昉喝的微醺,本是想出去拿一条热毛巾来为姜昉擦擦手,却在下楼的拐角处遇见了萧袅袅。 萧袅袅与段玖是偷偷溜出宫的,所以身边没有带宫女,瞧见半夏之后,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主子呢?” 半夏连忙说道:“回公主,三公主正在雅间看烟火呢。” 看着半夏略带慌张的样子,萧袅袅就知道这姜昉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看烟花的,八成是带了个男人。 于是萧袅袅回去之后立马对段玖说道:“九哥哥,袅袅方才出去的时候瞧见了半夏,没想到三姐也在这里。 如此之巧,我们去三姐那边同三姐一起看烟花好不好?人多了肯定会很热闹的,三姐怕不是一人来此,估计也会很寂寞的。” 段玖哪里会不知道萧袅袅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平日里他定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但是听到姜昉也在这里看烟花的时候,段玖的心里就想起了那白衣少年。 难道他们也是一起来这里看烟花的吗?段玖的脸色变了变,说道:“那就去你三姐那里瞧瞧吧。” 萧袅袅一听这话,心中美滋滋的,一来她可以让段玖瞧见姜昉背着他同别的男人幽会,二来也可以在姜昉那边炫耀一番。 半夏遇见萧袅袅之后,也忘记自己是出来作什么的了,连忙回到雅间,对姜昉说道:“小姐,奴婢方才遇见八公……八小姐了。” 姜昉眯着眼睛问道:“她可曾说些什么?” “八小姐问女婢您在哪里。” 姜昉大概知道萧袅袅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了,这时肖遥却说道:“这个八小姐,该不会就是抢你意中人那个吧?这是要上门来炫耀了?” 姜昉一笑,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粗人,但是我怎么瞧着你咋这其中懂的比我还多呢?” 肖遥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家那院子里,光是姨娘就七七八八,你觉得我生活字啊那大院子里,能不懂?”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但是还没等姜昉说话呢,萧袅袅就直接走了进来,瞧见姜昉的脸之后,惊讶的说道:“三姐,你的脸?” 姜昉忘记这一茬了,连忙说道:“我也是个女子啊,梳妆打扮十分正常吧?八妹又何必如此惊讶?” 姜昉一句话将脸上的红斑搪塞过去了,萧袅袅看着姜昉精致的容颜,一时间有些后悔将段玖带过来了。 段玖看着姜昉的脸,眸子晦暗不明。 姜昉对半夏说道:“还不去让小二添几副碗筷来?” 半夏连忙出去,这雅间还算大,就算是加了两个人也不觉得挤,萧袅袅挨着姜昉坐下,眼神却一直黏在姜昉的脸上。 倒是段玖,坐在肖遥旁边之后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段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怪罪,但是姜昉却又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姑娘家又如何?你怕还喝不过我呢。” 见姜昉已经有了些许醉意,段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萧袅袅说道:“九哥哥,你也别怪三姐了。 人逢知己千杯少,三姐现在正在兴头上,我们莫要扫了兴才是,来,三姐,袅袅敬你一杯。” 姜昉眯着眼睛,将萧袅袅给自己到的酒推到了段玖的面前,她方才的话姜昉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在说自己绿了段玖。 “我喝不下了,你既然是我的相公,那就替我喝了吧。” 萧袅袅和段玖都不知道姜昉是什么意思,倒是肖遥满脸看戏的表情,这一家人,还真是有趣,八妹和三姐夫出来看烟花,还带着三姐夫明目张胆的过来挑衅。 萧袅袅脸上满是尴尬,自己敬酒她却不喝,反而让段玖代她喝,这算是在表明自己才是正主吗? 段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醉了,我带你回家吧。” 萧袅袅被忽视,满脸的不开心,于是说道:“是啊三姐,好在你是遇见了我们,若是你一个人,又喝醉了……” 这时肖遥说道:“我可是好人,我也没有灌醉她,她心里可是藏了事,所以才一直喝闷酒的,与我无关。” 肖遥连忙撇清了关系,身边这个少年身上的戾气他可是感受到了,但是他着实不明白,瞧着深情专一,怎么一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 段玖对肖遥说道:“你是何人?” 姜昉却问道:“你又有什么资格问出这样的话呢?” 姜昉醉了,虽然只是半醉,但是心中的怒火却是压不住了,尤其是看见萧袅袅与段玖一同出现的时候。 萧袅袅还亲昵的喊着他九哥哥,姜昉心中难过,却也不忍着了,直直的说道:“若是来捉奸的,那你瞧瞧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段玖,我们半斤八两,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他是谁?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我不管你便是了。” 段玖的眉头紧皱,一时间分不清姜昉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气话,什么露水姻缘,他段玖想要的,是姜昉这个人。 “你喝醉了。” 说完段玖就起身去扶姜昉,但是萧袅袅却抢在了段玖的面前,她扶着姜昉说道:“三姐,你喝多了,我和九哥哥带你回家吧。” 姜昉推开萧袅袅,眯着眼睛靠在窗台上,吹着江边的风她清醒了些,有些后悔说了刚才那些话。 好在本来就喝了一些酒,就算是脸红了现在也看不出来,这时肖遥神助攻:“我没喝多少酒怎么也觉得脑子乱了。 你和小妹是姐妹,她是你三姐,你是她八妹?所以你到底是小妹的丈夫,还是这八妹的丈夫?还是你们儿女共事一夫?兄弟好福气啊。” 段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道:“若是你觉得你这嘴巴憋不住非要说话,我倒是可以代劳缝上它。” 肖遥挑眉,看了一眼姜昉,姜昉说道:“你们且回吧,八妹如此煞费苦心的约你出来看烟花,莫要在此浪费时间,耽误了她的美意。” 第319章 两个倔脾气的人 段玖看着姜昉的眼睛,眼神里似乎充满了厌恶,但是他还是点头说道:“若是你也这般觉得,那便先谢谢你的理解了。” 说完段玖就直接拉着萧袅袅的手走了出去,姜昉看着段玖与萧袅袅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对肖遥说道:“让你见笑了。” 肖遥盯着姜昉微红的脸,疑惑的问道:“莫非你们女子都是这般?明明不想他与那人离开不是吗?” 姜昉却笑着说道:“他要是像你这般懂女人心,或许也就不会闹成这个样子,倒是你,怎会如此了解?” 肖遥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说我这个局外人,不应该看得清楚些吗?口是心非能给你什么好处呢? 将一个在意你的人狠狠的推开,与你们两人来说,会有什么我看不穿的好处吗?倒是都失魂落魄的,满脸的郁郁寡欢。” 姜昉随意的拎着酒杯,看着外面的烟花说道:“人生啊,其实真的就很像这转瞬即逝的烟火,明明知道人生短暂。 但是真正能做自己的又有几回?人生多的是不如意,是口是心非,是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因为人啊,都学会了如何武装自己,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都会小心翼翼的去试探,但是结果往往是不如人意的。” 肖遥往自己的酒杯里到了一杯酒,然后举到姜昉的面前说道:“既然你说着生命如此的短暂,但是为什么却偏偏做着自己不情愿的事情?” 姜昉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今日自己是怎么了,她知道自己对段玖已经不单单是完成任务的简单关系了。 姜昉真切的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段玖,虽然自己一直说跨越不了这年龄差,但是瞧见萧袅袅与段玖那般亲昵的在一起。 还在这乞巧节前几日相约着来临江阁赏烟花,姜昉心中那股嫉妒的怒火就开始不断的燃烧。 烧的姜昉面目全非,她心中是嫉妒,是失望,但是明明想要问个明白,想要问他为何会这样,说出口的却都是那般伤人的话。 或许她在心里就否认了这段关系吧,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她的到来真的让这个世界改变了。 但是她始终不属于这里,或许某一天她就猝不及防的离开了,那么她该如何承受失去这一切的痛苦? 段玖与萧袅袅回到雅间之后,段玖就闷声坐在窗台前,眼前的烟花绚烂无比,就像姜昉那脸颊上的笑容一般。 但是想起姜昉说的那些话,她是在吃醋吗?是在质问自己为何会与萧袅袅出来赏烟花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句,却被她说的那般伤人?段玖攥着拳头,大抵是自己不愿意低头,还是与姜昉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可是姜昉的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 她明明是在质问自己不是吗?她是在吃醋不是吗?但是为何听着她说的话句句风轻云淡,讽刺的意味那般的强烈。 所以说到底,姜昉还是在怨恨当初姜怀谷随意下的圣旨,乱点鸳鸯谱,将自己与她阴差阳错的捆绑在一起了吧。 所以姜昉从始至终,都是在想如何与自己撇清关系吗? 萧袅袅满脸担心的问道:“九哥哥,你的脸色很不好,怎么了吗?是不是三姐说的话太过于难听了?” 萧袅袅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中却开心的很,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姜昉还当着段玖的面说他们只是露水姻缘,这不是明摆着想要摆脱这层关系吗? 段玖没有心思理会萧袅袅,他一直都知道萧袅袅的心思,在姜怀谷当政的时候,若不是姜怀谷一直刻意为难自己,自己也不会与这萧袅袅扯上半点关系。 只不过这萧袅袅毕竟是八公主,是姜怀谷最宠爱的妹妹,有萧袅袅护着,自己在宫中的日子自然是好受一些。 但是自从与姜昉一起回宫之后,段玖就一直在刻意的避开萧袅袅,他不想姜昉误会什么。 今日的生辰段玖本来是想与姜昉一起过的,他也知道今日在临江阁会有烟火,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姜昉就被颜府的人叫走了。 段玖心中满是失望,恰巧遇见了萧袅袅,萧袅袅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特意帮段玖庆生。 或许是一时糊涂,又或许是段玖很想知道姜昉的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于是就答应与萧袅袅一起出宫。 但是当段玖瞧见姜昉盛装打扮,却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时候,他的胸口就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一个笑话,在姜昉的眼里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什么驸马的名分,只不过是止住闲言碎语的借口而已吧。 段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头一饮而尽。 萧袅袅看见这样的段玖,心中只想着要如何趁机而入拿下段玖,于是她连忙坐在段玖身边,拿起酒杯与段玖一同喝了起来。 段玖皱着眉瞧着萧袅袅,但是也未曾说些什么,几杯酒下肚之后,萧袅袅的脸颊就红扑扑的,眼神也变的迷离起来。 “九哥哥,你知道的吧,你知道袅袅是喜欢你的,可是你到底对我是什么心思呢?你喜欢我吗?” 段玖将萧袅袅推开,然后说道:“你喝醉了。” 萧袅袅却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可没醉,我还知道你是我的九哥哥,我是当朝的八公主,我怎么会醉了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段玖沉默,不再理会萧袅袅,但是萧袅袅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段玖,她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将头钻到他的怀里。 段玖眼神里满是抗拒,就连身体都变的僵硬起来,他一把推开萧袅袅,大声呵斥到:“自重!” 萧袅袅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眶里蓄满了眼泪,一低头,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将衣裙给浸湿了。 段玖本想一走了之,但是这萧袅袅毕竟是与他一同出来的,现在又喝醉了,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得陪葬。 于是段玖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回去吧。” 第320章 到底是嘴硬心软 姜昉喝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有些不行了,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眼前的肖遥一下子变成了三四个。 姜昉知道自己醉了,于是对半夏说道:“去雇一辆马车,我们要回去了。” 肖遥担心的说道:“这天色不早了,你又喝成这样了,就你们两个女子,我还是放心不下,我送你回去吧。” 姜昉摇摇头,若是肖遥送自己回去,那岂不是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于是说道:“不必了,我是喝了不少,但是至少还是清醒的。” 姜昉想站起身来给肖遥证明一下,但是还没站起来呢就摇摇晃晃的往下倒,肖遥摇摇头,扶着姜昉说道:“我送送你吧。” 说完就扶着姜昉下了楼,恰巧遇见了出了望江阁的段玖,段玖见姜昉半倚在肖遥的怀里,眼神变了变,却还是装作没看见。 肖遥叹了一口气,这夫妻俩可真有意思,于是他打算帮帮忙,于是直接将姜昉大横抱起,快步追了上去。 “这位兄台,我实在是不知道小妹家住何方,恰巧你这也准备回去吧,不如一起?也免得外人见了误了小妹的清白。” 段玖却说道:“你今日不是听到她说了,我与她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夫妻罢了,自然是没有义务送她回去的。” 说完段玖将萧袅袅扶上了马车,将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就准备催促车夫离开,肖遥叹了一口气,这男人也是度量小,这般小气。 这时姜昉似乎是迷迷糊糊听见了爸爸的声音,爸爸喊她回家吃饭,姜昉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她小声的说道:“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肖遥不知道姜昉怎么就哭了,一时间有些慌乱,将姜昉放下来之后手足无措的给姜昉擦眼泪:“小妹,怎么哭了?别哭啊,我最怕姑娘家哭了……” 这时坐在马车里的段玖皱了皱眉,就在车夫准备挥鞭的赶马车的时候,段玖一把握住了车夫的手。 他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瞧着姜昉与肖遥,良久才下了马车,将姜昉抱起,然后转头就上了马车。 肖遥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车夫一挥鞭子直接就驾着马车离去了,肖遥叹了一口气说道:“明明互相在意,为何要这般折磨呢?” 半夏赶来的时候却只瞧见肖遥一人,问了才知道他已经将姜昉交给段玖了,于是只好自己赶回宫中去。 半夏回来的时候,姜昉已经躺下了,冬葵正用帕子给姜昉擦着身子,半夏一回来,丽春就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半夏叹了一口气说道:“今日可是真的精彩,公主与驸马在临江阁遇见了,但是驸马是与八公主去的,三公主是与另外一个男子去的。” 正在给姜昉做衣裳的秋桑听了都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针线,连忙问道:“那这遇上了岂不是……” 半夏摇了摇头,然后慢慢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同时还不忘添油加醋:“我就说这八公主目的不纯,分明就是觊觎三驸马。” 这时丽春小声的说道:“你且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此事只许在这殿内说说,出去了,可要将这嘴管严了!” 半夏连忙点头:“我知道,丽春姐不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对外透露一点,此事对公主如此不利,我又怎会往外说呢?” 虽然丽春是姜太后那边的人,但是对姜昉也算是尽心尽力,加上姜昉对大家都很好,又没有什么架子,这锦绣宫中几个贴身的宫女,就像是一家人。 丽春其实知道,聪敏如姜昉,她或许在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为姜太后办事的,但是却也没有排挤她。 不管是什么事,都没有对她有过偏见,时时刻刻让丽春觉得,自己在这锦绣宫,也是自己人。 丽春就像是这里的大姐,什么事都照顾着,虽然时常也会回姜太后那边禀告,但是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姜昉一觉睡到了天亮,若不是丽春早早的将姜昉叫了起来,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了,但是姜昉还是很迷糊。 丽春一边给姜昉穿衣,一边说道:“公主,您可快些打起精神来,这颜府的管家可是在外头候着呢。颜家的事,可马虎不得。” 一听到是颜家的事,姜昉瞬间就清醒了,问道:“颜家的管家?可是颜家少夫人出了什么事吗?” 丽春给姜昉收拾好了之后说道:“此事他又怎会与我们这些奴婢说呢,还是等公主亲自去问问吧。” 姜昉点头,洗漱好了之后立马就走了出去,这昨日的酒确实是有些东西,现在姜昉还觉得这头隐隐作痛。 来到正殿之后,就瞧见颜府的管家颜东升在外头候着,姜昉连忙问道:“可是你家少夫人出了什么事吗?” 颜东升连忙说道:“回公主,托您的福,我家少夫人这两日的身子好多了,今日老奴来,是奉了老爷的命,来给公主送些东西的。” 说完颜东升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然后说道:“公主您为少夫人诊治,是我们颜府的福气,老爷思前想后,备了一份薄利,还请公主不要嫌弃。” 姜昉知道这颜清老狐狸是想用钱来划清界限,现在就他与姜太后作对,但是自己是姜太后的嫡女,这里头的关系大家都明白。 姜昉不会无缘无故的为颜家少夫人看病,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明白,姜昉这般做,只是为了讨好颜清。 但是现在颜清却想用钱来打发姜昉,这不是表明了看病花钱,其他的免谈吗?姜昉可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于是姜昉说道:“本宫可不能收,昨日也就是去瞧了一眼少夫人,本宫倒也没有做什么,这无功不受禄。 若是颜阁老真的想感谢本宫,那也应该是等到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了才是,现在本宫又有什么理由收下颜阁老这份心意呢?” 颜东升却说道:“公主肯亲临颜府为少夫人诊治,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这等薄礼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还望公主收下,老奴也好回去交差啊。” 第321章 好像撇不清关系 这颜东升不愧是颜家的管家啊,说起话来就是滴水不漏,姜昉继续说道:“你这是难为本宫啊。 这样吧,你且回去,替本宫转告颜阁老,此刻本宫还未做些什么,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之后,不管是如何感谢,本宫都不会推辞。” 颜东升还想说些什么,姜昉却捂着额头说道:“若是无事的话,还请颜管家先回去吧,本宫身体抱恙,想回去歇着了。” 见姜昉下了逐客令,颜东升也只好收起手中的锦盒,对姜昉说道:“如此老奴就先回去了,叨扰了公主。” 姜昉看着颜东升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时冬葵给姜昉盛了一碗汤,端到姜昉的面前说道:“公主,您趁热喝了吧,脑子就不会那么晕乎乎的了。” 姜昉问道:“本宫忘记问了,昨日晚上,本宫是如何回来的?” 冬葵说道:“是驸马将您送回来的,还嘱咐奴婢们给您熬醒酒汤。” 姜昉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但是她依稀记得,自己在马车上的时候,好像还有一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萧袅袅吧。 姜昉内心复杂,但是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问道:“四王爷现在如何了?按理说前些日子就该醒了。” 冬葵说道:“回公主,四王爷在您回去之后的第二日就已经醒了,现在听秋水殿的人说,已经能跑能跳了。” 姜昉点头,萧怀瑾那伤势只要控制好了伤口,用抗生素冲击治疗几日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几日应该愈合的差不多了,眼下姜太后的生辰将近,五王爷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这倒是让姜昉生了兴趣。 就在姜昉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外头招财却忽然进来说道:“三公主,四王爷求见。” 姜昉想了想说道:“让他进来吧。” 萧怀瑾进来之后就冲姜昉行了一礼,说道:“三皇姐,多谢。” 姜昉倒是摆了摆手说道:“你倒是知道道谢啊,之前在路上救你一条命的时候你可没有这般客气呢。” 萧怀瑾倒也没有在意,他知道姜昉就是这性子,于是说道:“这秋日里太阳正好,风和日丽,三皇姐可愿意同我一起出去走走?” 姜昉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萧怀瑾既然话都说道这分上了,姜昉就点头说道:“正好我也出去醒醒酒。” 萧怀瑾忽然约姜昉出去,她自然是知道萧怀瑾是有话想同自己说的,但是或许是事关重大,所以才不愿意在这锦绣宫内说明,怕是隔墙有耳。 秋桑给姜昉加了一件披风,姜昉就同萧怀瑾一起出去了,秋桑和半夏本想跟着一同出去,但是姜昉却只带了半夏。 半夏是与自己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想必萧怀瑾不会介意半夏在身边跟着,但是秋桑萧怀瑾怕是信不过,索性就不带着了。 来到皇宫的御花园之后,这菊花开的倒是十分的娇艳,姜昉忽然就开始怀念家乡的桂花,过一段时间桂花就要开了吧。 萧怀瑾问道:“太后娘娘的生辰将近,三皇姐可有五皇弟的消息?” 姜昉没想到萧怀瑾会问自己关于五王爷萧怀琰的事,摇了摇头如实的说道:“我本以为你们兄弟俩会更亲近些。” 萧怀瑾却说道:“我那日突然发病,听宫中的侍女说那日你走了之后,没多久我就命悬一线。 我知道母妃说话是得罪与你了,但是你并非那些意气用事的人,那日你既然放心离开了,就说明我并无大碍了。 但是后来我忽然就病的那般重,你也见过我的伤口,难道就没有起疑心吗?今日寻你出来,并未打算隐瞒。” 姜昉瞬间就转出来了,她问道:“你是怀疑老五?” 萧怀瑾点头:“在从西南上京的路上,我就十分好奇,为何刘宇会用性命来换取我的信任,然后要了我的命。 我自问受封西南一带,治理也算是有方,一直以来都是十分的平静,但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想要我的命。 我曾经怀疑的不是老五,但是这段时间来,我打消了之前的念头,在这个皇宫里,想要我的命的,无非就是这两人。” 姜昉点头:“也算你是一个清醒的,你的伤口我是瞧过了,腐烂的厉害,但是那日我离开之后,并未留下什么棘手的伤。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赤脚郎中,那伤口也是能处理的,这宫中的太医不可能连那种伤口都处理不好。 但是那日我见你的时候,伤口已经腐烂的厉害了,按理说不应该是那种腐烂速度的,就算不处理,也不至于那般严重。 我虽然心怀疑惑,但是那毕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我只想告诉你,这皇宫里搅弄风云的人,绝对不会是太后。 太后没有理由害你,就算萧怀谷的身份存疑,但是也轮不到你们,这宫中的形式你们都是明眼人,太后没必要冒这样的险。” 萧怀瑾说道:“是,此中道理我明白,所以今日来寻你,就是想找出这幕后的人,我的生死,无非就是关乎这皇位。 人人都传,太后生辰,两位王爷回京,必是一番风雨,我自然知晓我回京危险重重,但是我却忘记防另外一个人了。 我死了,那么你应该猜到对谁的利益最大了吧?所以,我想请三皇姐,同我一起调查此事。” 姜昉挑眉:“你是为何会觉得我会同你一起?这里面的水可是深得很,我何不隔岸观火,保全自己?” 萧怀瑾却说道:“他既然想要我的命,那也迟早会要了你的命,我只不过是一个绊脚石而已,但是他真正的目标你认为,会是我吗?” 姜昉心一沉,是啊,萧怀瑾现在不过是一个受封在西南的逍遥王爷而已,就算皇位之争会波及到他,但是那人真正想要的,是皇位。 现在最大的阻碍,是姜太后,而姜太后根深蒂固,那人就像是蜉蝣撼大树一般,所以,他的目标,更可能是自己。 第322章 你是来报仇的吧 见姜昉低头不语,萧怀瑾继续说道:“这其中缘由,无需我同你多言了吧?我想你如此聪慧,必是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关联。” 姜昉有点无语,自己好像也没有找谁惹谁吧,怎么忽然就什么都转到自己头上来了,还不如在榔头村种地呢,起码小命还是很安稳的。 姜昉说道:“你既然已经找到我说这样的话,你觉得我还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联吗?说来说去,不就是像让我做饵?” 萧怀瑾没想到姜昉会这般直接,但是却也喜欢这样直接的对话,于是说道:“他的目标是你。” 姜昉说道:“要么是太医院有他的人,要么是你母妃那秋水殿了有他的人,或许两处都有。 好一个一石二鸟,那么确实是我们剩下的这个五王爷萧怀琰嫌疑最大了,但是如今没有证据,倒也只能是怀疑。” 萧怀瑾说道:“并非一点证据都没有,刘宇的身份我已经派专人回西域去查了,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了。 但是现在迫在眉睫的,是太后娘娘的生辰,此次宴会皇室宗亲都会聚集于此,若是在大家的面上,发生了什么不测,老五自当是顺理成章。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要先除了你,太后在这宫中势力颇深,加上前些日子稳定民心,得了百姓的一致称赞。 你身为太后的嫡女,自然也是有资格的,加上你在民间的声望,对他来说也是威胁,所以这几日,他必将有所行动。” 姜昉看着萧怀瑾说道:“我救你两次,我本以为你会来报恩的。” 萧怀瑾苦笑到:“如此我还不算是来报恩的吗?这件事,我自然有法子全身而退,若不是念在你的救命之恩,我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姜昉翻了个白眼,这哪里是来报恩的啊,明显是想用自己当做诱饵将萧怀琰一网打尽,正好报了萧怀琰的追杀之仇。 萧怀瑾瞧着白白嫩嫩的,一副书生模样,这骨子里还是一直老狐狸,这皇家的人,果然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姜昉问道:“既然你已经将这事分析的如此透彻,那自然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吧?说吧,你想我怎么做?” 姜昉其实有很多种法子自保,但是既然现在有人帮着想办法了,那自己就懒得浪费脑子了,只要办法可行,姜昉配合就是了。 萧怀瑾说道:“这几日陆陆续续会有人进宫,老五回京身边必定不会带什么人,但是如果他真的有这个心思,那么自然会有策应。 但是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封地西南,与老五距离甚远,并不清楚他的动向,他所处之地偏远,行事必定便宜。 但是皇宫之中不会让他那般肆无忌惮,这几日你频频出宫去颜家,我猜他多半会在这其中做手脚。 你若是在去颜家的路上出事了,这颜家必定是脱不了干系的,颜阁老与太后娘娘本就不对付,此事一出,必定大乱。 趁着此乱,老五再动手,那么也算是名正言顺,本就割裂了太后娘娘与颜阁老之间的关系,老五此时趁机拉拢颜阁老,那便是直接坐稳了这江山。” 姜昉自然是知道萧怀瑾说的这些,但是姜昉却一直有一个疑问:“你的这般推断都是以五王爷为幕后黑手。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这幕后黑手并非五王爷,那岂不是一石二鸟,让我们兄弟相残?” 萧怀瑾皱眉,这件事他确实也想过会是其他人,但是细细想来,以及这些证据全部都是指向萧怀琰。 姜昉此时忽然开始怀疑萧怀瑾,这皇位这般大的诱惑,身为皇子的萧怀瑾又怎么会一点都不心动呢? 还一直在这里出谋划策,虽然是自己救了他的命,但是若是这几次的意外都是他自己故意的,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信任,那也不是说不过去。 若是真的按照萧怀瑾这般说的做了,那么要的就会是萧怀琰的命,若是这其中再出什么差错,那么自己的命很有可能也没了。 现在细细想来,姜昉只觉得背后一直冒冷汗,在这宫中,自己能相信的,似乎只有姜太后和段玖。 而现在自己这身份,确实是夺位的绊脚石,若是想铲除姜太后,那么自己也需要一并被铲除了才行。 萧怀瑾问道:“你何出此言?” 姜昉稳住心思,说道:“这萧家皇室人数甚多,一直以来都觉得女人没有资格踏上这皇位。 只不过是忌惮太后娘娘的势力才一直没敢造次,但是此次太后娘娘登基大势已定,不免有些扰乱民心的。 虽然先帝还有两位皇子,但是皆已受封,算起来都是王爷,想谋权的,又怎么会只有老五呢?” 萧怀瑾却问道:“你这可是在怀疑我?” 萧怀瑾的态度让姜昉更加怀疑了,她明明说的是萧家那么多的人,每个人其实都有嫌疑,但是萧怀瑾的第一反应却觉得姜昉是在怀疑他。 这不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萧怀瑾自己策划的,那么这这个瞧着十几岁的少年还真是有着让人让人害怕的城府。 如此谋划,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只为了博得自己的信任然后借刀杀人,算计自己的另一个弟弟。 姜昉连忙说道:“你这脑子怎么一下灵光一下不灵光了呢?你忘了你可是还有两个叔叔的,你以为,他们没有那点闲心思吗?” 萧怀瑾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没有这个心思便好了,所以这几日你还是当心你自己的安危吧。” 萧怀瑾这句话倒是将姜昉说的愣住了,下意识的问道:“你为何会没有这心思?这倾尽天下的权利,我可不信会有人不心动。” “那你心动吗?” 第323章 女为悦己者容吧 姜昉面对萧怀瑾的反问,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心动吗?当然是心动的,在这种等级森严的古代,权利是至高无上的。 但是姜昉同时也知道,站的高,背负的也就越多,笑或许都是力不从心的,抢来的东西,永远都会担心被抢走。 相比之下,姜昉或许更喜欢那自由自在的生活,这皇宫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每个人就像是写好了脚本的npc,一颦一笑都不是自己的。 谁会羡慕这样的生活呢?权利自然是高的,一挥手或许就可以要了一些人的命,但是同样的,总有一天会还债。 姜昉摇了摇头说道:“谁会对权利不心动呢,只不过是自己的选择罢了,若是一个快被渴死的人看见了一杯水,你觉得他会忍得住不上去喝吗?” 这权利已经喂到了这兄弟俩的嘴边,只需要将这姜太后推下台,那么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就是他们的。 萧怀瑾却说道:“你不会明白的。” 姜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瞧着他脸上的落寞,倒是也能理解一些,于是说道:“我确实不明白,每个人都不可能做到感同身受。 所以你方才的计划说到了一半,后面怎么就不说了?我还准备听听你打算如何做呢。” 萧怀瑾却说道:“如今倒也没什么说的了,毕竟你也将我列为嫌疑人了不是吗?” 姜昉却说道:“可是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想要的,而且我算是救了你两次,我猜你应该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吧。” 萧怀瑾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本是想让你假意被抓,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个法子似乎不奏效了。” 姜昉就知道这萧怀瑾就算不是觊觎皇位也是不怀好意,但是瞧着他方才的样子,姜昉却鬼使神差的想相信他一回了。 虽然萧怀瑾这个人脾气臭臭的,但是回想起来,这一路他虽然说着怀疑肖遥,但是却也能在关键的时刻跟大家站在一起。 当萧怀瑾反问自己的那一刻,姜昉忽然就觉得,萧怀瑾对于皇位,或许就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并不在意。 姜昉说道:“你的伤口有一定程度的腐败,我将那些肉割下来了,应该明日就能有个结果,至于我的安危,不如你来保护?” 萧怀瑾满脸疑惑,问道:“我同你一起,这不是打草惊蛇吗?那么对方就会知道我们有所警戒,怎么还会冒险呢?” 姜昉却说道:“我初来宫中,算起来也就数月,身边的宫女自然是新面孔,毕竟我还在途中去了一趟南方。 锦绣宫与外界本就没有什么大的交集,加上我这个公主的身份现在本就比较敏感,也未曾有过什么人来拜访。 我知晓你是会武功的,并且很强,上回与肖遥朝夕相处他都未察觉你是男子,想必这次你在我身边扮演宫女,自然也是无人发现的。 既然你觉得老五会在我出宫的适合找上我,那么你同我一起,不是更保险一些?难道你不觉得亲手擒住幕后黑手会更刺激痛快些?” 萧怀瑾的脸一黑,这姜昉肚子里全是坏水,亏自己还担心她的安慰,竟然还想自己男扮女装,这等侮辱受一次就够了。 见萧怀瑾不说话,姜昉说道:“得了,逗你玩的,此事且说到这里吧,日后再议,我自会保重的。” 说完姜昉就带着半夏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半夏说道:“公主,您日后还是让禁卫军护送您出宫吧。” 姜昉却说道:“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本宫的命,那么不管怎么躲着都是躲不掉的,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办法。” 半夏说道:“但是公主,您乃千金之躯,稍有闪失……” 姜昉笑了笑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要这么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会有应付的法子的。” 姜昉回到锦绣宫之后,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空,问道:“冬葵,本宫离开的这段时间,可有谁来过?” 冬葵自然知道姜昉问的是谁,但是段玖确实没有来过,于是冬葵回答道:“回公主,未曾有人来过。” 姜昉有些失落,回想起来在望江阁自己说的那番话,喃喃自语到:“难道真的是我昨日说的话太过分了吗?” 半夏没有听清楚,问道:“公主,您说什么呢?” 姜昉摇头,然后说道:“让厨房给本宫准备一些鸡蛋。” 半夏连忙下去吩咐,姜昉换了一身干脆利落的衣服,让器灵拿了一个打蛋器,本来姜昉是想偷懒用电动的,但是想着不太妥当,还是用手工的吧。 来到厨房之后,鸡蛋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调料也算是十分齐全,姜昉直接动手,准备给段玖做一个生日蛋糕。 昨天确实是她没有注意到是段玖的生辰,算是自己的错吧,看着段玖那失望的眼神,姜昉就忍不住自责。 但是做到一半的时候,姜昉又想起来段玖与那萧袅袅一起出去看烟花,姜昉气就不打一处来,打蛋的力道就大了些。 冬葵在一旁看着,想提醒姜昉鸡蛋溅到了身上,但是瞧着姜昉脸上那郁闷的表情,冬葵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姜昉将蛋糕胚做好之后,手中的奶油也差不多打好了,姜昉看着蛋糕一下子有些走神,她与段玖相处这么久,似乎还真的不知道段玖到底喜欢什么。 想了半天,姜昉还是决定给段玖画一个鸡吧,毕竟榔头村那四合院里的鸡,都是段玖从小鸡崽子养起来的,肯定还是有感情的。 做好了蛋糕之后,姜昉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盒子给装上,姜昉换好了衣服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想起萧袅袅。 第一次,姜昉想为一个男人梳妆。 姜昉是第一次有些嫌弃自己脸上的红斑,虽然已经淡了许多,但是细看还是十分的明显,似乎还有些吓人。 萧袅袅的皮肤娇嫩白皙,笑起来脸颊还会有微微的红晕,那是多么娇俏的女孩子啊,该有多少男人为她倾倒呢? 以前的姜昉并不在乎自己脸上的红斑,她一直觉得外表只不过是人的躯壳,里面的灵魂才是正真有趣的。 但是现在想来,自己站在段玖的身边,若不论身份,自己这张脸,怕是配不上段玖的吧? 他长得那般好看,眉眼间那股秀气见了就让人眼前一亮,在榔头村的时候,就连娃都生了好几个的大妈为他痴迷。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真的会觉得自卑吧,那种自卑不是来自他,而是他在自己的心中变得完美起来,所以才会自行惭愧。 第324章 这伎俩早过时了 姜昉化好妆之后,拿着蛋糕走出锦绣宫,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姜昉停住了脚步,可是昨日的事,也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错吧? 但是为什么是自己端着蛋糕去找段玖呢?难道是要自己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姜昉转身又想回去,想起来她就生气,不管两人之间有没有真正的感情,但是段玖怎么说也是三驸马啊,他跟萧袅袅出去算是什么事啊? 但是转身之后姜昉又觉得心中郁闷,她一直都不是喜欢冷战的人,有什么事情要说清楚了心里才舒坦。 这样回去,这段玖还不知道能憋多久呢,一直这么憋着,姜昉想想就觉得难受,女孩子可不能这样生闷气的。 思前想后姜昉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她对一旁的冬葵和半夏说道:“本宫这般,会不会……” 姜昉欲言又止,半夏噘着嘴说道:“昨日里明明就是驸马有错在先,他怎可与八公主出去赏烟花呢? 这乞巧节将近,他这般做,若是被旁人瞧了去,在背地里还不知道要如何嚼舌根呢,到时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公主呢。” 姜昉觉得半夏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昨日自己也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段玖应该也被自己说的那些话伤着了吧? 冬葵却说道:“奴婢以为,公主既然已经为驸马做好了糕点,不送去着实是可惜了,况且若是公主与驸马一直这般怄气,的便宜的是旁人啊。” 姜昉这么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要是自己一直与段玖冷战,那么在中间占便宜的不就是那萧袅袅吗? 那可不行,姜昉可见不得那萧袅袅得意的样子,哪怕自己在段玖面前受气,也不想看萧袅袅得意! 可是走到望花阁面前的时候,姜昉又停住了脚步,自己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自己开始喜欢段玖的时候,其实姜昉就知道了。 她自己的心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她却一直在刻意的逃避这段感情,因为她知道,她想回家,而不是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所以她不想两个人承受这没有结果的感情,如果现在萧袅袅能趁虚而入代替自己,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姜昉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一瞬间她觉得手足无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时半夏却说道:“公主,八公主好像朝您这边走来了。” 姜昉回过神来,然后将手里的蛋糕交给半夏,萧袅袅都已经朝着自己走来了,想必这次已经是不能反悔了,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萧袅袅本来是想找段玖瞧瞧自己的花,那花是她自己弄死的,她今早醒来之后,听说是被宫女送回来的。 她心中不甘,可是昨日说出那样的话,若是自己再这般直接去找段玖,怕是会被他拒之门外,所以才想出了这法子。 但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姜昉,此刻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姜昉来了,自己与姜昉一同进去,段玖自然是不会将自己轰出去的。 可是,姜昉来了,段玖的目光永远都不会在自己的身上。 萧袅袅走过来瞧着姜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姜昉的脸,十分稀奇的问道:“三皇姐,昨日袅袅就想问了,你是怎么做到将那丑陋的红斑给遮起来的?” 姜昉虽是听着不舒服,这明里暗里说自己丑谁能觉得舒服?于是说道:“一些家乡的土法子,但是妹妹这脸上滑嫩的很,应是用不上这法子了。” 萧袅袅没想到姜昉会夸自己,摸着自己的脸蛋忍不住的笑了笑,说道:“三皇姐这是要去找九哥哥吗? 真不巧呢,袅袅方才也去了九哥哥那边,但是下人说九哥哥居然去寻我了,袅袅这正准备回去呢。 袅袅瞧着三皇姐应是给九哥哥准备了礼物吧,也不能让三皇姐白跑一趟,不如三皇姐交给袅袅吧,袅袅一定会亲手给九哥哥带过去的。” 这萧袅袅说起谎来还真是不带脸红的,她估计也是刚来,想去找段玖但是害怕被段玖拒之门外吧? 所以才说出这话来,带着自己的礼物去找段玖,然后在胡编乱造一些,直接将这误会加深,自己顺便还可以当一回知心小妹妹。 这小孩子的伎俩,现在瞧着还真的是有些幼稚了,这不是借花献佛吗,说的还像是她帮了忙一样。 姜昉脑子一热,瞬间被胜负欲给占据了,她说道:“是吗?可是本宫瞧着你远远的走来,可不曾到望花阁啊,难道是本宫看错了?” 萧袅袅有些尴尬,她以为姜昉没有瞧见自己,于是说道:“三皇姐怕是没瞧见袅袅身边的宫女吧,是她上去问的呢,袅袅只是站在一旁,并未上前去。” 这时萧袅袅身边一个宫女连忙上前说道:“回三公主,是八公主差奴婢上前去问的,八公主在旁边等着,并未上前。” 姜昉收起脸上的笑意,冷声说道:“你可知,就算是姐妹间的玩笑话,本宫也是会当真的,若是本宫知道你在此骗本宫,可是何罪?” 那宫女吓得就跪在了姜昉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三公主息怒,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妄言!” 萧袅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道:“三皇姐这是在怀疑袅袅说谎吗?” 姜昉其实也不想追究,只不是是想杀杀萧袅袅的气焰而已,见这宫女吓成这样,只是笑了笑说道:“本宫只是随口一问,自然是相信八妹妹的。” 第325章 何必自取其辱呢 萧袅袅见姜昉脸上神色无恙,于是说道:“这月黑风高的,三皇姐没有瞧清楚也是正常的,那这些东西,可还需袅袅代劳吗?” 姜昉却说道:“若是三驸马是真的不在,那自然是麻烦八妹妹一同带过去的,也省的本宫多跑一趟不是? 但是本宫有些疑惑,这三驸马在这月黑风高的晚上,究竟为何回去寻八妹妹呢?这若是被人听了去,岂不是要污了八妹妹的清白?” 萧袅袅倒是巴不得段玖污了她的清白呢,这样可就不需要自己死乞白赖的一直缠着段玖,直接就可以在姜太后那里请旨了。 但是萧袅袅可不想自己白来一趟,自然是要见着段玖的,但是若是姜昉一同前去,自己又怎么能讨得到好处呢? 随口编了这么一句话,没想到这姜昉还跟自己杠上了,萧袅袅笑着说道:“九哥哥既然是三驸马,哪些不要命的敢在外面编排呢? 昨日袅袅也喝多了,估计是生了什么祸事,九哥哥才着急寻袅袅商量该如何解决吧?” 姜昉有些意外昨日萧袅袅也喝醉了吗?但是昨日明明是段玖亲自将自己送回去的,那萧袅袅又是怎么回去的呢? 想到这里,见萧袅袅的表情,应该是不知道昨日姜昉也是一起回来的,姜昉却没有拆穿她,说道:“这样啊,那本宫就打搅你们议事了。” 就在萧袅袅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姜昉却说道:“本宫想起来有个物件落在三驸马哪了,顺带就去拿一下吧,也不算是白走一遭。” 萧袅袅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里了,本来以为姜昉准备打道回府的,现在她准备去望花阁,若是瞧见段玖在里头,那自己该如何解释? 萧袅袅说道:“三皇姐,这望花阁毕竟是九哥哥的住处,现在九哥哥不在,你这般进去不太好吧?有失了身份。” 姜昉挑眉:“本宫与三驸马本就是拜了天地的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若不是太后娘娘觉得太亏待本宫了,一直想为本宫补办婚礼,本宫与三驸马应是住在一起的。 现在只不过是去三驸马的住处寻个物件,这有何不可?换句话说,那望花阁算是驸马的住处,也算是本宫的住处吧?” 姜昉知道段玖不可能会去找萧袅袅,算准了萧袅袅就是千方百计的不想让自己去找段玖。 昨日闹成那样,萧袅袅才是最大的赢家,此刻她只想自己与段玖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她好趁机而入。 本来是准备让萧袅袅代替自己陪伴在段玖身边的,但是姜昉越看越觉得这萧袅袅不配。 想到段玖昨日舍下萧袅袅,亲自送自己回宫的时候,姜昉心中一阵感动,昨日自己那般说了段玖,但是最后他还是亲自将自己送了回去。 姜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给段玖道歉,毕竟这件事不单单是段玖的问题,且不想以后到底会怎么样,此刻姜昉只想好好的与段玖将这里面的误会说开了。 见萧袅袅无话可说,姜昉就带着半夏和冬葵往望花阁的方向走了过去,萧袅袅看着姜昉的背影又急又气。 她身边的小宫女问道:“公主,这该如何是好?” 萧袅袅气的拿宫女撒气:“如何是好?你问本宫如何是好?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本宫是主子?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 萧袅袅气的跺脚,最后还是跟了上去,自己若是不在,也不知道姜昉会怎么跟段玖说,但是自己在场的话,起码姜昉还是会给自己一丝面子的吧? 起码自己在场说不定能挽回一些,若是不在了,姜昉想如何说都行。 见萧袅袅跟了上来,姜昉也只是笑了笑,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有撮合段玖和萧袅袅的心思啊? 这萧袅袅心思深,但是却蠢得很,什么都想要,但是做起事来着实是毛躁,这般的人,如何能配得上段玖? 来到望花阁之后,姜昉见段玖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一旁的宫女见是姜昉来了,连忙去通报了。 姜昉在外面等了一会,见萧袅袅也跟了上来,问道:“还好是回头了,若是你也回去寻三驸马,怕是要一场空了。” 萧袅袅心虚的说道:“多谢三皇姐了。” 萧袅袅并不知道姜昉是真心的庆幸自己没有回去白跑一趟,还是话里有话在讽刺自己说谎不打草稿的,站在姜昉身边,萧袅袅只觉得像是被一万只蚂蚁爬在身子上一样。 过了一会,段玖屋子的门打开了,瞧见萧袅袅之后,眼里闪过一丝的诧异,结果萧袅袅直接就上去拉着段玖的胳膊撒娇: “九哥哥,昨日是袅袅酒醉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袅袅酒后乱性,还望九哥哥你不要与袅袅计较才是。” 段玖不露痕迹的抽出自己的胳膊,与萧袅袅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说道:“无事,昨日八公主说了些什么,臣已经记不得了。” 见段玖与自己说话这般生疏,萧袅袅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袅袅昨日是喝了些酒,但是袅袅着实是不胜酒力。 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但是袅袅本是无心的,九哥哥怎么还计较上了呢?你以前不会这般生疏的与袅袅说话的。” 姜昉看着萧袅袅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站在一旁看戏,此时段玖的视线落在了姜昉的身上。 “臣如今已是三驸马,身份早已不是之前的樾国质子了,与八公主之间还是要注意些礼节,莫要被人抓了把柄胡乱编排才是。” 说完段玖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走到了姜昉的身边,他伸出手揽着姜昉的肩头,然后说道:“你莫要误会,我只当八公主是妹妹。” 姜昉见段玖瞬间将矛头指向自己,一时间也只好忍着,笑着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八妹妹,你放心便是,他怎么会同你计较呢?” 萧袅袅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心中更是气结,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低下头说道:“袅袅知道了,天色不早了,袅袅就先回去歇着了。” 说完,萧袅袅最后含情脉脉的瞧了一眼段玖,就转身离去了。 第326章 你知道我喜欢你 萧袅袅走了之后,姜昉就将段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了,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任谁都瞧出来她对你那满眼的喜欢,怎么你就这般狠心呢? 难道是因为这个三驸马的身份限制了你,让你无法追寻自己的真爱了吗?若是如此,你放心与我说便是。” 段玖脸上却一丝波澜都没有,问道:“那三公主能否告知今日来我这望花阁所为何事呢?” 姜昉明明是来道歉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瞧见段玖与萧袅袅那样,就一肚子的火,说起话来也变的阴阳怪气的。 “自然是来看戏的,这一场郎情妾意的大戏实在是让我有些羡慕了,若不是这身份限制着,你怕是要变成八驸马了吧?” 段玖的眼里划过一丝的受伤,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变,他说道:“早在榔头村,你就知道我这张脸的吸引力了不是吗? 若是这张脸能给我带来好处,那我自然要学会好好运用,你不是还用我这张脸哄骗那些妇人为你洗衣裳?” 姜昉却笑嘻嘻的说道:“但是你没有发现吗?似乎三驸马的身份会比八驸马更好使一些呢。 所以你这与八公主缠绵不休,多少还是避让着我一些吧,我毕竟与你是名义上的夫妻呢,到时候我要是被人编排了闲话,你这三驸马的身份可就没有了。” 段玖看着姜昉,眼神里的情绪晦涩不明,姜昉也不示弱,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良久,段玖才说道:“你昨日说了,你我只是露水姻缘,不可当真。” 姜昉被段玖气的快要心肌梗塞了,她礼貌的微笑着,然后将手中的蛋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是,倒是我忘记了。” 说完姜昉就带着半夏和冬葵从望花阁出去了,一路上姜昉脸黑的不行,冬葵不敢说话,半夏试探的问道:“公主,我们去哪?” 姜昉猛地停住了脚步,前面就是萧袅袅说的荷花池了,姜昉往前走了几步,现在池子里已经没有荷花了,只剩下一些枯萎的莲蓬。 姜昉叹了一口气,问道:“方才本宫是不是就不该去?” 半夏没有说话,倒是冬葵说道:“公主心里还是有驸马爷的是吗?您今日特意梳妆打扮,换了一身最喜欢的衣裳。” 姜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平日里自己穿衣服都是冬葵和秋桑拿什么是什么,只要不是十分花哨的,姜昉都不挑剔的。 但是今日的衣裳,是自己一件一件挑选的,就连发髻的样式和头上的珠花,都是姜昉试了一遍又一遍的。 昨日在望江阁瞧见段玖与萧袅袅一同看烟花之后,姜昉就觉得心中压抑不已,当他们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姜昉知道,自己喜欢段玖。 压抑在心中的喜欢一下子就好像是打开了闸门一样,以前姜昉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只知道见到段玖之后会莫名的安心,但是昨日她知道了,那就是喜欢,可是一切的一切又压迫的姜昉想要放弃。 当她好不容易决定想要先享受一下这短暂的快乐之后,瞧见段玖与萧袅袅,她还是会忍不住的难过。 哪怕是段玖当着姜昉的面拒绝了萧袅袅的示好,但是姜昉还是会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上几句话。 当段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姜昉知道那是自己昨日里对段玖说的,或许他也只是说气话而已,但是自己的心里就是止不住的难过。 姜昉在荷花池边不知道站了多久,冬葵与半夏跟在姜昉的身后,三人就这样默默的站在荷花池边。 姜昉离开之后,段玖闭上眼睛,他极力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也压制住自己想要追上去的欲望。 直到风声代替了所有的声音,直到段玖知道姜昉已经走远了,他才慢慢睁开眼睛,面前空荡荡的,姜昉站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段玖在原位上站了许久才慢慢转身,瞧见姜昉放在桌子上上的锦盒时,他伸出手,缓缓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过了一会,段玖才将那锦盒打开,里面防着的是一个蛋糕,姜昉在上面画了三只小鸡。 领头的那只大一些,上面写着姜字,而后面有一只瞧着羸弱一些的小鸡,上面写着段玖的名字。 第一次见姜昉做蛋糕的时候,他就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给自己做的糕点,味道虽是有些差异,但是吃起来总是能让他想起母亲。 原来自己当初随口说的一句话,姜昉还记得,看着那个蛋糕,段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一直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下去,会在榔头村,慢慢的老去,起初他是不愿意的,他不甘心。 但是后面慢慢的,他感受到了来自姜昉的温暖,姜昉是第一个,不将他当做外人的人,她对自己如同其他的亲人一般。 虽然姜昉时不时的还是会欺负自己,但是每当有什么事的时候,姜昉都会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最前面。 但是现在回到这宫中了,她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三公主,虽然自己也拥有了三驸马的身份,但是段玖知道,这只不过是姜太后稳住人心的法子而已。 段玖害怕失去这个身份,但是同时也害怕拥有这个身份,姜昉的心思,段玖还是猜不透。 段玖犹豫了一会,还是追了出去,但是直到走到锦绣宫门前的时候,段玖还是失去了勇气。 他转身欲走,却瞧见刚好回来的姜昉,姜昉有些意外,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吹了冷风,现在人也冷静下来了。 看见段玖之后,她说道:“抱歉,方才是我说话难听了些。” 段玖没有想到姜昉会给自己道歉,他鼓起勇气将姜昉抱在怀中,那一刻,他能清晰的听见姜昉的心跳声。 第327章 好像有些不习惯 姜昉没想到段玖竟然会冲上来抱在自己,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两只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半夏和冬葵连忙转过身去,一时间只想立马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半夏还是忍不住偷看几眼。 过了一会,段玖才放开姜昉,然后说道:“我与萧袅袅并没有什么,昨日她确实是喝醉了,只是说了几句胡话而已。” 姜昉忽然就笑了,然后说道:“昨日那人是我与萧怀瑾的救命恩人,他进京科举,名落孙山,准备离开了,路上遇见遍共饮了几杯。” 说出这些话之后,姜昉只觉得心中轻松了许多,段玖却不知所措起来,姜昉同他解释这么多,是不是说明姜昉的心中也是有自己的? 姜昉与段玖一时间都相对无言,方才段玖冲上来抱着姜昉的事情,二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当做没发生一样。 段玖说道:“谢谢你的蛋糕,虽然是迟了些,但是心意送到了。” 姜昉说道:“昨日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的生辰,你也一直都没有说过,来福也不在,没有人提醒我。 不过昨日确实是我走的匆忙,没给你说出口的机会,但是你与萧袅袅出宫去看烟花,这如何说?” 姜昉瞬间就像是一个兴师问罪的老婆子,段玖自知是没有理由否认,只好说道:“只是想瞧瞧,你会不会跟上来。” 姜昉好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样,脸瞬间就红了,然后说道:“我不过是瞧见你们都出宫了,才想着也出去看看。” 段玖也没有揭穿,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姜昉也不敢看段玖,心中却躁动的很。 是啊,她还是与这个不知道小了自己多少岁的男孩子捅破那张纸了,姜昉一边觉得羞愧,但是一边又兴奋的不行。 真爱面前,年龄不是问题! 但是姜昉又有些难受了,自己和段玖也就是解释了一下昨日的误会而已,除了抱了那么一下,好像这层窗户纸还是在的吧? 似乎两个都没有将这层关系说开,这不就是像极了暧昧上头的那段时间,但是似乎都没有正式告白。 姜昉憋屈,明明都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不是吗?可是偏偏却缺了那正式的表白,瞧着段玖那样子也是不准备说的,难不成要自己先去表白? 姜昉摇头,那可不行,怎么说自己都是女孩子,可不能这么主动,越是主动男人就越是不珍惜,可不能干这种傻事。 段玖瞧着姜昉脸上那精彩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问道:“你在想什么?” 姜昉连连后退了两步,然后说道:“没什么,既然误会都说清楚了,那么我们……” 话都说道这分上了,段玖这家伙该不会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吧?姜昉有些期待的看着段玖,但是这段玖此时却真的像个榆木脑袋。 “既然误会解开了,你也就早些回去歇着吧,这夜里风大,你莫要着凉了,身子重要些。” 姜昉现在真想给段玖一个大逼兜子,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明明是他一上来就抱住自己的不是吗? 现在换自己主动把话说到那份上了,这家伙要自己回去睡觉?这搁谁能睡的着啊大哥? 不知道是不是姜昉有着现代人的思想,一段恋爱可以没有花,可以没有礼物,但是怎么可以没有告白呢? 若是一段感情真的莫名其妙的开始了,那么注定也会莫名其妙的结束吧?姜昉并不喜欢不明不白的就在一起了。 既然段玖这般愚钝,那自己也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如果不是正是的告白开启一场恋爱,姜昉总是会觉得自己像是在偷情, 姜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姜昉就回了锦绣宫,段玖站在外面看着姜昉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改变了,但是又感觉有些东西并未改变。 姜昉回到宫里之后就郁闷了,所以现在她和段玖到底算是什么?合法夫妻?合约情侣?暧昧对象? 姜昉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唯一就是没有情侣或者是伴侣这样的字样,因为从始至终,段玖都没有亲口说过喜欢自己。 姜昉知道段玖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她从来没有去确认过,段玖也从来没有问过,所以这样的喜欢,还只是自己的猜测吧? 那今日段玖为何会主动抱着自己呢?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可是就算自己猜的再怎么对,段玖始终都没有亲口承认过不是吗? 姜昉叹了一口气,直到深夜,她似乎都没有想明白现在自己与段玖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本想着像以前一样,但是姜昉却觉得做不到了。 次日清晨,姜昉醒来的时候就瞧见半夏一脸坏笑的瞧着自己,姜昉问道:“宫中可是有什么喜事?” 半夏说道:“今日一早驸马就差人送来了几盆花,说是安神的,也不知道这可算是公主口中的喜事?” 姜昉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心,起码段玖这家伙,还知道给自己送花,姜昉说道:“今日早朝,颜阁老可有说什么?” 冬葵说道:“方才进宝才来说,这几日的早朝都是一片祥和,太后娘娘与颜阁老没有那般针锋相对了。” 姜昉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头吧,于是继续问道:“五王爷最近可有进京的消息?” 冬葵摇头:“这太后娘娘的生辰将近,却一直未曾听闻五王爷的消息,倒是奇怪的很。” 姜昉叹了一口气,如果这萧怀琰真的是算计萧怀瑾的人,那这也太奇怪了,一直都没有消息,消失的有些刻意了。 姜昉换好衣服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却瞧见望花阁的宫女在外面候着,姜昉问道:“丽春,外头是谁?” 丽春说道:“回公主,是望花阁的宫女碧落,在外头候着有一段时间了,说是给公主送些东西。” 姜昉说道:“让她进来吧。” 碧落进来之后先是给姜昉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三公主,奴婢奉驸马的命前来给公主送些胭脂。” 秋桑接过碧落手里的锦盒,递到姜昉的面前,姜昉也没有着急打开,心情却有些复杂,这段玖什么都不说,却是一直往自己这里送花送胭脂的。 礼是送到了可是话呢?这层窗户纸总得要个人捅开吧,不然现在这算是什么呢?若是段玖不开口,就算是他往这锦绣宫送星星送月亮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328章 果然还是被抓了 这几日颜家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姜昉还是觉得放心不下,于是准备再去一趟颜家。 但是想起来萧怀瑾说的话,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帮颜家度过这样的难关,没几日就是太后寿辰了,届时颜清或许会认清楚局势,归顺姜太后。 也恰恰只有太后寿辰这段时间,分封在外的王爷们才能名正言顺的回京,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是他们扳倒姜太后最好的时机。 现在姜太后慢慢的拉拢民心,再等下去只怕是越发的难拉她下台,但是姜太后岂是那般容易暗算的。 姜昉就不一样了,现在姜昉几乎成为姜太后的左膀右臂,若是姜昉出了事,那么姜太后这边必然是会乱了分寸,那个时候必然就会制造机会。 加上这段时间姜昉一直在操心颜家的事,若是真的让姜昉帮助颜家将那几个孩子顺利的生下来,颜清的立场自然就会发生变化。 所以现在这段时间,姜昉出宫就会变得危险不已,但是姜昉不可能会一直窝在宫里不去颜家瞧石灵儿的情况。 眼下这些事都是姜昉与萧怀瑾的猜测,是否属实都需要进一步的验证,万万是不可以说出去的。 姜昉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张扬的出宫,她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自己越是小心谨慎,越是容易着了道。 姜昉深知这是逃避解决不了的事情,还不如做好准备,到时候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萧怀瑾虽然没有答应办成姜昉身边的宫女保护她,但是也在姜昉身边安排了人暗中保护着。 姜昉出宫的时候倒也没发生什么事,进颜府的时候是直接去了后院,倒也没注意到前院,瞧着似乎是在会见什么客人。 姜昉一路来到了后院,石灵儿此时还在院子里坐着,看样子应该是刚走动了,额头似乎还有细密的薄汗。 见姜昉来了之后,石灵儿连忙起身想向姜昉请安,姜昉却扶住了她的手,说道:“莫要这般,现在我是大夫,你是患者,你只需知道好好听我的话便是了。 这些繁文缛节,倒也可以省了去,瞧着怪麻烦的,且你身子这么重,有些礼节就免了,无伤大雅。” 石灵儿的脸色红润了许多,虽然肚子还是很大,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很多,见到姜昉之后,眼里的怀疑也少了几分。 姜昉简单的给石灵儿诊了脉,测了一下胎心之后交代了几句,这几日石灵儿的状态都挺不错的,姜昉也放心下来。 离开颜府之前,姜昉本来是想问候一下颜阁老的,毕竟自己来了颜府,这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但是颜东升却告诉姜昉,此时颜清正在面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姜昉这才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进来的时候,门口也并未有马车,这重要的客人,总不能是从后门进来的吧? 但是姜昉也没有多问,只是让颜东升代替自己给颜清问好,然后就带着萧怀瑾给自己安排的侍女出了颜府的门。 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姜昉就觉得不对劲蛇马车的速度似乎是快了起来,这颜府里皇宫虽然说是有一段路,但是姜昉一般都喜欢穿过闹市。 毕竟人多的地方,总是能给姜昉安全感,但是这马车经过闹市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若是遇上冲出来的行人,那可是容易踩踏的。 姜昉睁开眼睛,这马车旁边那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慢慢的消了下去,这一点也不像是京城那热闹的集市。 但是姜昉不敢掀开马车的帘子,她害怕会打草惊蛇,毕竟她也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此刻还是比较冷静的。 身边的侍女黄泉倒是十分的镇定,姜昉见她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跟着放心下来,用手势与她沟通:“车夫是不是不对劲?” 黄泉点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姜昉只觉得这个侍女是真的高冷啊,跟着自己两天了,说的话好像真的不超过五句。 姜昉坐在马车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停下的时候,姜昉本来以为会有人冲进来将自己给绑了,但是外面确实异常的安静。 姜昉感受到了车夫跳下车,但是那车夫似乎是走远了,安静了一会之后,姜昉有些忍不住了。 但是就在姜昉的手碰到马车的帘子的侍候,却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三公主,请下车吧。” 这猝不及防的响动倒是吓得姜昉一个激灵,心中暗骂真是不讲武德,这个时候这么大声说话,这不就是故意吓自己吗? 姜昉没有犹豫,既然对方这般客气,应该是暂时不会杀了自己,于是姜昉下了马车,瞧见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站在正前面,身边还带了一小队的兵。 那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应该就是劫持自己的人了,但是瞧着他那样子,姜昉总觉得他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见姜昉下了车,那人说道:“三公主,我家主子想见见你。” 姜昉倒是有些意外,难道这幕后黑手不仅仅不杀自己,还要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份?这是准备拉拢自己吗? 姜昉不卑不亢的说道:“那还劳烦将军带路了。” 那人闻言,走在姜昉的前面,姜昉跟上去之后,他身边带着的兵一下子将姜昉与黄泉围了起来。 姜昉跟着那人走了一段路,前面是一个精致的小宅院,虽然不大,但是别致的很,看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姜昉被单独关在了一个屋子里,这屋子干净整洁,有一处十分大的书架,上面全是竹筒书,似乎许久没有被人翻动了。 姜昉在房间站了一会,没多久门就被“吱呀”的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眉眼间有一丝的阴狠。 那少年皮肤白皙细腻,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瞧着骨骼的发育,应该也就是十五岁左右。 但是这样的少年言行举止却是十分的老成,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是姜昉总是觉得很奇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那人见姜昉一直盯着自己,皱着眉头,但是随即又是展颜一笑:“三皇姐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不过这长脸你确实陌生。” 第329章 这天下分你一半 听到三皇姐这个称呼,姜昉就知道这个少年应该就是她和萧怀瑾一直在找的五王爷萧怀琰了。 但是这萧怀瑾与姜怀谷长得一点都不像倒也说的过去,毕竟姜怀谷是冒充的,但是这萧怀瑾与萧怀琰长得也一点不像啊,这说不过去吧? 虽然说萧怀瑾与萧怀琰只是同父异母,但是好歹也都是流着一半的萧家的血脉的,这两兄弟怎么会一点都不像呢? 姜昉没有见过萧怀琰,但是此刻,她却不是很相信眼前的人是萧怀琰。 “老五请人的方式还真是特殊啊,好歹说我也是你姐姐,你这邀请我过来,都不提前下个帖子,三姐身上可是连见面礼都拿不出来啊。” 萧怀琰一直都知道姜昉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但是却没有想到她被自己抓了还能这般镇定,她应该知道自己与她势不两立的才对。 萧怀琰说道:“三皇姐客气了,第一次见面,应当是我这个当弟弟的给姐姐献礼才是,怎么能让姐姐破费呢。 不过老五一直在东北一带,一直都没见过三皇姐,听闻三皇姐是近日才回宫的,也不知道三皇姐平日里喜欢什么呢?” 姜昉回到:“我这来自乡野的公主,自然是喜欢自由。” “果然是伶牙俐齿呢。”萧怀琰满脸的赞许,“怪不得这才几日,姜太后就想封你为皇太女,这般会说话,谁不喜欢呢?” 姜昉也不愿意继续与他这般打哈哈,于是说道:“你今日既然请我来,那自然是有事相商吧,直接一点吧,我可不喜欢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萧怀琰说道:“聪敏如三皇姐,你怎会不知道我想找你商量什么呢?不过这见面礼确实还没有给三皇姐呢。 我也不知道三皇姐喜欢什么,不过谁会不喜欢权利呢?不如我就将这一半的天下送给三皇姐,不知道三皇姐喜不喜欢呢?” 姜昉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萧怀琰是在试探自己,他这么说,不就是想自己与他合作,许诺自己一半的江山? “你拿我的东西送给我,也不知道意义在哪里。” 萧怀琰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再也不是那种慵懒随性,变得有些恐怖:“这可还是萧家的江山呢,三皇姐说这话,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姜昉却说道:“我可不曾听闻这天下河山还要跟着谁姓,若是你们萧家治理的好,也不会留下这烂摊子给太后。” 萧怀琰道:“这天下从来都是男人的,可还没听闻哪个女人能一统天下的,简直是笑话! 姜太后好大的野心,居然想吞了我们萧家的江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有这么大的胃口!” 姜昉看着萧怀琰的脸,莫名的觉得十分的奇怪,难道这古代的男人都是面瘫吗?这萧怀琰生气的时候怎么感觉这面部肌群都不协调呢? “女人怎么了?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就纳闷了为何会瞧不起女人,姜太后在位,可曾比先帝差?” 萧怀琰盯着姜昉,忽然笑着说道:“我自是知道你们母女连心的,但是当初姜太后当真是跑错了你和姜怀谷吗?” 姜昉知道这萧怀琰开始打感情牌了,一开始就说自己是民间才接回来的,怕就是为了现在这挑拨离间做基础吧? 姜昉倒也不介意:“那也已经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确实是在乡下长大的,但是此刻能回到宫中已经是太后给的恩典了,我知足的很。” 姜昉加重了后面几个字,萧怀琰的神色变了变,继续说道:“一个亲生母亲为了权利而抛弃自己的女儿,真是可笑。 将你接回来真当她是良心发现吗?只不过是你姜昉的名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正当发愁如何能将这江山改姓呢,你就来了。 这么巧,你心里是清楚的不是吗?为何还要侍奉在这样一个母亲的身边呢?姜昉,你现在是有价值,但是真的当她坐上了皇位,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价值吗? 她接你回来,只不过是想趁机将姜怀谷拉下去而已,加上你的能力能帮助她在这朝中坐稳这皇位。 等她真的坐稳了之后,怕是要开始清理你这样的无用之人了吧?你的才能,以后只会威胁到她。她可以为了权利抛弃你一次,也能舍弃你第二次。” 姜昉却反问道:“一个亲生母亲都可以为了权利抛弃自己的女儿,那你呢?我与你没有半点干系,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姜太后起码是我的生母,虎毒不食子,你能保证什么呢?半个天下,你当真舍得?真是笑话。” 萧怀琰以为姜昉是动摇了,连忙说道:“若是你愿意帮我,我现在即可拟旨,白纸黑字,怎可反悔?” 姜昉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假意归顺与他,他也不会相信的,背叛自己的母亲怎么能这般轻易呢? 但是如果现在宁死不屈,那也只会惹怒他,到时候下场还是死,姜昉说道:“天下与你的母亲,你该如何抉择?” “自然是舍小家为大家,成就大业,这般儿女情长可不行。” 姜昉摇摇头,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我本就是女儿家,怎么能似你们这般杀伐果断?虽说她是舍弃了我,但是她却是我的亲生母亲。” 姜昉示弱,萧怀琰也听出来了,现在杀了姜昉,虽然也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若是姜昉归自己所用,必定是事半功倍。 于是萧怀琰说道:“此处山清水秀,多少书生才子都喜欢住在这吟诗作对写文章,三皇姐倒是可以在此处静静心,想想明白。” 说完萧怀琰就带着人离开了,姜昉松了一口气,起码现在自己的小命能保住了,现在就只希望黄泉能给力一点带自己回去。 第330章 跑路要果断点啊 姜昉被萧怀琰软禁在这小屋子里,也只剩下一个窗户可以透透气,但是这屋子明显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应该是最近才打扫开的。 萧怀琰这段时间不知去向,难道是一直在这个屋子里?不过这屋子的位置确实不错,环境确实算得上是山清水秀。 不过这萧怀琰怎么敢将这窗户打开的?虽然说姜昉确实觉得自己没那么容易跑出去,但是最起码的自己能记住这里的位置吧? 记住了位置要是真的被人活着救出去了,那这萧怀琰的藏身之所不就暴露了吗?这般漏洞,不像是萧怀琰没想到的啊。 但是姜昉现在倒是不在乎这个了,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回事呢,到时候就算自己归顺了萧怀琰,他肯定会想办法牵制自己的。 姜昉坐在窗边,叹了一口气,但是暂时也没有别的法子,探出头去,就能瞧见守在这附近的士兵。 一直到天黑下来,姜昉瞧着外面依稀亮着灯光,那守夜的士兵也举着火把,想趁黑爬出去,似乎是不太可行了。 这段时间萧怀琰没有来过了,倒是有人送吃的过来,姜昉没吃,倒不是害怕萧怀琰毒死自己,只不过姜昉现在确实一点胃口都没有。 萧怀琰就这么关着自己,本来以为他会直接杀了自己,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试图让自己反水。 姜昉被关着,心中也是烦闷,索性坐在窗户口,但是这时他似乎瞧见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守夜的士兵倒是没有察觉,姜昉好奇的探出头去,却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肩膀,姜昉下意识的回头,却被肖遥捂住了嘴巴。 肖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姜昉连忙点头,肖遥这才放开她的嘴,姜昉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跟上来的?” 肖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似乎是在听门外的动静,然后回来低声的对姜昉说道:“果然是你,我本在颜府,瞧见一个很像你的人从颜府出去。 但是他们说是三公主,但是你们太过相似,我跟上去想瞧瞧,结果发现三公主似乎是被人抓了,跟上来,发现你就是三公主。” 姜昉满脸歉意,说道:“我无意瞒你的,但是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好多说,不过你只身前来,太过于危险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肖遥却说道:“无事,且不说这个了,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将这里摸清楚了,但是带你出去确实有些麻烦。” 姜昉说道:“随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侍女,她会武功,或许你可以先救他出去,这样一来也能有人回宫去找救兵。” 肖遥却摇摇头:“若是将你那侍女带走了,他们必会察觉,倒是且不说你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就算找人来了,他们也不可能会在这里等着人来救你啊。” 姜昉想了想说道:“那一会我拖住他们,你看看能不能将这宅子给烧了,他们肯定会先来找我,你就先将那侍女救出去,然后趁乱我可以跑出去。” 肖遥皱眉:“你一人要如何脱身?” 姜昉对逃跑还是十分有信心的,说道:“你们晚些接应我就行,我自有办法能跑出去,你们放心。” 肖遥虽然还是担心,但是现在好像除了这个法子,确实是没有什么更好的了,但是就在肖遥准备离开的时候,门一下子就被踹开了。 肖遥将姜昉护在身后,萧怀琰走在前面,看着姜昉冷冷的笑道:“果然,本王就知道你姜昉没有这么老实。” 这萧怀琰还是留了后手的,姜昉倒是没想到这萧怀琰的心思这般缜密,肖遥护着姜昉,低声说道:“我带你杀出去。” 姜昉拉住肖遥的胳膊,然后从肖遥的身后探出头来:“那你就老实吗?明明是你先软禁我的不是吗?我想出去有什么不妥吗?” 萧怀琰却说道:“三皇姐若是嫌这里闷,同我说便是,找了个男人在这边作乐,多少对三皇姐的名声不太好吧?” 姜昉心中暗道不好,这家伙不会是想杀了自己与肖遥,然后对外说自己与肖遥私奔殉情了吧? 姜昉扯着肖遥的袖子,用眼神暗示肖遥赶紧跑,但是肖遥却十分担心姜昉的安危,姜昉心中恨不得抽他几个大嘴巴子,这个时候了能跑一个是一个啊。 这个傻子,真是让人着急啊! 姜昉还是拼命的扯着肖遥的袖子,低声说道:“我自有办法。” 肖遥这才后退一步,萧怀琰怎么会看不出肖遥的意图,挥了挥手,想将这二人一同抓住。 姜昉早就准备好了鞭炮,她本来想着在外面逃跑的时候用的,这还是过年的时候自己偷偷买的,但是现在却只能提前用来掩护肖遥了。 姜昉买的是那种用力扔在地上就会生出巨响的炮仗,本来只是图个新奇,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但是吓吓人还是可以的。 姜昉见这群人都是穿着盔甲士兵打扮,现在打仗可都是会用土炸弹的,这炮仗的响动肯定会让他们条件反射慌了手脚。 就在那群人围上来的时候,姜昉直接将手里一盒炮仗都扔出去了,只听见地上噼里啪啦的响了几声,吓得那群人下意识的慌乱的逃窜。 肖遥借着这空档从窗户一跃而出,迅速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萧怀琰让一部分人去追肖遥,然后让人将姜昉绑了起来,他捏着姜昉的下巴说道:“你的情郎跑了,姜昉,你没有机会了。” 姜昉自然是知道他准备杀了自己,劝降无果,自然是不能留着自己这样的祸患,但是就在萧怀琰准备离开的时候,姜昉却说道:“你不是萧怀琰对吧?” 萧怀琰停住了脚步,回头瞧着姜昉,笑着说道:“还以为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但是生死之前,你也还是免不了俗啊,吓得语无伦次了吗?” 姜昉却说道:“你不是萧怀琰,难道我说错了吗萧博远?” 当姜昉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萧博远一下子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第331章 这计划可真妙啊 萧博远盯着姜昉的眼睛,眼神里的杀意却是藏不住了,姜昉说道:“我本是不确定的,但是喊出你的名字的时候你这般反应,说明我猜对了。” 萧博远哈哈大笑,眼里的欣赏一闪而过:“你倒是很聪明啊,如你这般聪慧的女子不多了,只不过你的聪明却害了你。 姜昉啊姜昉,我多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到时候必是如虎添翼,只不过你冥顽不灵,倒是害了你自己的性命。 如今你已经猜透我的身份,我更是留你不得,你不是想让你那小情郎将这里烧了吗?那我便顺了你的意。” 姜昉却说道:“如今我虽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但是临死之前我倒是想问一问,真正的萧怀琰身在何处?” 萧博远笑道:“你如今自身难保了,此时到还担心你那没见过面的弟弟?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届时怕是会死的太难过了。 不然你求求我,或许我能保你一个全尸,倒也不用烧死那般难受,起码尸体还能是完好的。” 姜昉却说道:“你觉得我猜出了你的身份,别人就真的是傻子吗?我本早就从颜家出来了,一直到现在都未回宫。 萧怀琰纵然是有可能觊觎皇位的,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未出现过,怎么可能如此明显,倒是你,真的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么?” 萧博远说道:“就算被发现了又如何,这里大火一烧,谁能知道死的是你姜昉?谁又能有证据指向我萧博远?” 捆着姜昉的绳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姜昉让器灵给自己弄了一个指甲剪,与萧博远说这些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现在绳子差不多已经被剪断了,眼看着这群人想要将自己关在这屋子里烧死,姜昉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于是姜昉说道:“萧博远,你本来可以接过你爹的爵位,安安静静的当个王爷,下半身逍遥快活,何必要冒这个险呢?放了我,我既往不咎,只当没有发生过。” 萧博远哈哈大笑:“姜昉,你当真以为我会这般天真的相信你?你死期将至,再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我现在胜券在握,何须你既往不咎?倒是你,此时跪下来求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姜昉挑眉:“是吗?是你南边来的军队呢,还是你在宫中安排的反军呢?想趁着太后在宫中办寿宴的时候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萧博远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昉,指着姜昉问道:“这些事你是如何知晓的?我自认为滴水不漏,你不可能知道的!” “萧博远,你知道太后现在在做什么吗?正是因为你这般的举动,倒是推了她一把,现在倒是能安安稳稳的坐上皇位了。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既然我能猜到你的身份,皇宫里自然也会查到你的身份,若是你现在识相一些,或许我还能给你指一条明路。” 看着姜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萧博远心中有一丝的慌乱,就算自己对姜昉下手,对萧怀瑾下手,这些事自认为做的隐秘。 就算萧怀瑾怀疑自己是被人下了药,那也是怀疑字啊萧怀琰的头上,这姜昉不知是如何猜出自己的身份的,萧怀瑾却不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 姜昉难道是在用激将法?或许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是想用这些让自己乱了阵脚,这才给她逃跑的机会。 萧博远稳住了心神,满脸嘲讽的看着姜昉说道:“我倒是差点着了你得道,姜昉啊姜昉,你这嘴皮子确实是不错的。” 姜昉却笑着说道:“信与不信,全凭你,我方才让他逃走,你真当是我害怕他丢了性命?” 萧博远这才想起来方才逃走的肖遥,于是下令到:“通知下去,全部撤离,这里就送给我们的三公主陪葬吧。” 说完萧博远就准备离开,但是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觉得不对劲,这姜昉说这话,明显是想刺激自己早些结束了她的性命。 若是方才逃走的男人真的去宫中报信了,那么姜昉同自己说这些,无非相当于催促自己赶紧离开,这相当于在催促自己杀了她。 姜昉这般聪敏的人,一定是惜命的,她怎么会做出如此傻的事情来,这里头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萧博远回头看了一眼姜昉,然后叮嘱道:“杀了她,然后全部一把火烧了。” 姜昉就知道这萧博远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说那些话也只是刺激一下他,试试看他到底会不会相信他的计划已经败露了。 其实姜昉压根就不知道萧博远在宫里安插了人手,但是电视剧了和小说了都是这么说的,到时候里应外合方便的多。 而且他可是先帝弟弟的儿子,昌郡王的儿子,进出皇宫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般心思缜密的人,自然也知道在宫中安插人手对日后会更方便些。 而南边来的军队,其实也是姜昉猜的,萧博远是昌郡王的长子,自小就与万将军的孙女青梅竹马,万将军镇守在南方,萧博远策反必然是有军队的。 但是他一个郡王的儿子,手中必然是不可能有军权的,姜昉瞧着那些跟着萧博远的将士们,脸上多是干燥起皮了。 按理说京城这一带气候确实干燥,但是若是长期在这里生活,那么应该是能够适应的,瞧着那些人脸上起皮干燥的样子,多半是从南方那些多水雾的地方来的。 这也正好与那万将军的驻守地对应上了,应该是事发突然,未能从长计议,所以此次的计划应该是比较匆忙的。 那么这般匆忙,就一定会有漏洞,有漏洞萧博远心中必是有担忧的,姜昉这么一猜,萧博远心中必是十分慌乱。 但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狡猾,虽然都是比演技,但是明显萧博远还是略胜一筹,他怕是要加快计划的速度了。 但是这些人若是从驻守地进京,自然是太过于张扬了,一定是分批次进来的,也就是说现在京城的反军应该是不多的。 假扮萧怀琰,将一切怀疑都引到了萧怀琰的身份,所以大家都没有顾及到他的这些大动作。 到时候兄弟相残,倒也是他占了渔翁之利,这萧博远,倒也算是一个聪明的人。 第332章 反派多死于贪心 姜昉看着他们撤走,这周围都亮起了火光,应该是准备全部烧了,不留下证据,姜昉看着那个朝着自己逼近的士兵,忽然说道:“我身上,还有一对玉手镯。” 那士兵也不知道姜昉这是何意,一时间楞在了原地,萧博远留了两个士兵之后,其他的全部去收拾东西准备撤离了。 另外一个士兵眼神闪了闪,然后问道:“她即使将死之人,这也算是做了善事。” 拿着刀的士兵有了另外一个人的支持,胆子也大了起来:“那你便交出来。” 姜昉却说道:“我可是被绑着,如何交出来?你们自己过来拿吧,若是我让你们松绑,你们自然是觉得我另有所图。” 拿着刀的士兵瞧了一眼身后那人,那人却目露凶光,说道:“先杀了她咱们再自己搜身不就好了,到时候可别让她跑了,将军那可不好交差。” 拿着刀的那人也觉得这话说的对,于是举起刀就准备往姜昉身上砍,但是姜昉却说道:“我诚心将祖传的镯子送与你们,图的不就是死的舒服些? 若不是我说我身上还有镯子,你们又怎么会知晓这值钱的物件,怕是砍了我的头就匆匆离去了吧? 既然我将这镯子赠与你们,那你们是不是可以让我死的舒坦些?瞧着这大刀我心中就害怕,这定会很痛吧?” 那士兵犹豫了一会,看着身后那人说道:“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她一个女子,虽是聪慧,但是看着也柔弱,应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 姜昉连忙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们身上都是会带着毒药的不是?不如给我吃了,也算是给我一个痛快,也算是用镯子买了个舒坦的死法。” 姜昉看电视里那些死士身上都是带着毒药的,任务失败了就直接咬破了毒死自己,虽然这两个士兵瞧着呆呆的。 但是能被萧博远带在身边的,怎么也能算是比较亲近的人吧,这些人应该也是会随身带着毒药吧? 姜但是昉猜错了,那人当真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毒粉,说道:“我们身上怎会有哪些毒药,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耗子药,还剩下一些,也算是没有那么痛苦了。” 姜昉还是将这些人想的太厉害了,果然只是两个小喽啰,不过也是,当真是那些死士,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被自己忽悠。 姜昉连忙点头,然后说道:“那劳烦你给我喂下吧,我如今也被绑着实在是没办法自行了断。” 那人上前就准备捏着姜昉的嘴巴给灌下去,姜昉往后一退,那士兵也是没想到,姜昉直接将那包耗子药吹到了那人脸上,他应该也是吸进去了不少,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连忙冲了上来,姜昉拿着防狼喷雾就往他脸上喷,然后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姜昉离开那小屋子的时候,周围的火已经蔓延过来,想必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了准备离开了。 这里应该是没有警卫了,姜昉就直接沿着小路准备离开,但是没想到萧博远还是防了自己一手,居然叫了两个人折回来打探情况。 看来这萧博远还真是瞧得起自己啊,绑着自己留了两个人杀自己,完事了居然又派了两个前来补刀。 姜昉连忙趴在旁边的草丛里,不敢大声喘气,这两人应该是见杀自己的两人还没回去,所以才会来打探情况的。 见那两人离开了之后,姜昉看着这一片漆黑的树林,一时间有些迷茫了,萧博远既然能在这里安营扎寨,说明对这里的地势十分的熟悉。 那么自己若是胡乱的逃跑,怕是没多久就会被抓回来,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 但是姜昉连自己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逃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还没等姜昉想好要如何跑路,就瞧见不远处有一支举着火把的队伍往这边靠近。 姜昉心中担忧,不会是萧博远就发现自己跑了,派了一支队伍回来搜捕自己吧?萧博远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姜昉说的话。 但是姜昉一旦活着回去了,那么自己的计划必然是暴露无遗,萧博远没有亲手杀了姜昉,是因为姜昉的话让他产生了怀疑。 他应该有更重要的东西等着他去收拾,才会那般匆忙,都顾不上姜昉,若是没有赶在宫中救兵来之前撤离,那么就算姜昉死了,他也会被抓住。 就算姜昉活着,回去禀报太后,那也只是逼迫他提前篡位,姜昉只知道他有这心思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但是那些重要的机密文件可就不一样了,若是落到了姜太后的手里,他的计划将会被识破,届时将会轻易的被一网打尽,可就没有机会逼迫姜太后退位了。 所以相比之下,姜昉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这才给了姜昉一个逃生的机会,但是萧博远明显还留了后手,这么快就派人来搜捕她了。 姜昉不敢多做停留,但是想了想自己就算不停的跑,也跑不过那群人,看着身边的参天大树,索性爬了上去。 估计没人会想想到姜昉躲在树上吧,这里的书也不算茂密,但是姜昉身边的这颗大榕树却十分的高大,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姜昉看着这光溜溜的树干,对器灵说道:“见证你有用的时刻来了,快给我整个梯子过来。” 器灵在自己身边这简直是救了自己不知道多少次的命啊,如果没有器灵给她变东西,在这个世界自己怕是要死个八百回了。 姜昉借着梯子爬了上去,然后又让器灵将梯子收了回去,自己则是找了一个隐蔽的树干坐着,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队伍。 第333章 这个仙女好丑啊 姜昉上了树之后没多久,就瞧见那队伍一直往方才的方向走了过去,吸入耗子药的那个士兵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只有三个人跑来与那队伍会和了。 姜昉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火光照的朦朦胧胧的一片,只见有一个士兵跪下了下来,说了一会之后一行人就离开了。 应该是在搜寻姜昉,姜昉缩在树上不敢动,但是这站得高,还真是冻得慌,这树大招风,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姜昉冻得打冷战,于是让器灵顺便给她在家里整了一件大衣,这北方的秋天,还真的是冷啊。 姜昉穿着大衣缩在书上,她不敢松懈,一来是怕被发现,二来是害怕自己要是睡着了,一会从这树上摔下去可是会要命的。 一直挨到了那队伍离去,姜昉又瞧见了另外两个人,瞧着好像是肖遥,但是看着好像还有其他人。 姜昉看不真切,但是也不敢轻易下去,只能在树上干坐着,她只觉得腿好像有些麻了,但是也不敢乱动。 她实在是累极了,靠着树干眯了一会,天空慢慢的亮了起来,姜昉似乎听见树下有动静。 她低头一看,却瞧见一个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树下,他坐在树下与自己的狗嬉闹着,但是那狗却一直朝着姜昉狂吠。 姜昉扮着鬼脸,这狗咋的还能上来咬她啊? 男孩呵斥到:“大黄,你在做什么呢?一会还要去接爹爹呢,走吧走吧,别叫了,爹爹的猎物都要被你吓跑了。” 但是那大黄狗还是围着书一直狂叫,男孩这才抬头,看见坐在书上的姜昉,他似乎十分吃惊,然后大声的说道:“你是何人,怎会在神树上?” 姜昉一愣,这大榕树被人叫做神树吗?难怪在这里特别突出,显得十分的高大茂盛,即使是入秋了,还是枝繁叶茂的。 姜昉没有做声,这天一亮,她倒是不担心萧博远还敢光明正大的追杀自己,只不过那男孩却大声的说道:“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对不对?” 这倒是让姜昉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会觉得自己是仙女,就算自己坐在这神树上,也不应该这么轻易的被叫做是仙女吧? 因为坐的很高,姜昉看不清那男孩的脸,只能模糊的瞧见一个身影一直在下面仰着头看着自己。 见姜昉不回答,那男孩继续说道:“这神树这般高,可还未有人能上去过,你在这上面坐着,你是不是会飞的仙女?” 姜昉偷笑,如果他看见自己用梯子下去,应该会怎么想呢?不过这古代虽然也有梯子,只不过是手艺的限制,还没有这般高的。 他会这么觉得,倒也是情理之中。 大榕树上缠满了不知名的藤蔓,姜昉随手摘了个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果实,扔在那男孩的脚下,然后说道:“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男孩捡起地上的果实,高兴的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仙女姐姐,你给我这个果实,是能救我娘吗?” 姜昉一愣,连忙说道:“不能,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见面礼,当个小玩意儿,可不能吃,知道吗?” 男孩有些失落,但是又问道:“那仙女姐姐,你能救救我娘吗?他们把我娘关起来,还要烧死她,你能救救我娘吗?” 姜昉一愣,心中有些不忍,于是说道:“好,等我下来,我就瞧瞧你娘可好?” 说完,姜昉就让器灵将梯子传了过来,姜昉从梯子上下来,然后又将梯子收了起来,这男孩已经将自己当做仙女了,也就不在乎他看见这不科学的一幕了。 男孩看呆了,但是也问道:“仙女姐姐,你不是仙女吗?为什么你不会飞啊?方才那是什么?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姜昉解释道:“姐姐来凡间可不能乱用仙法的,被发现了可是要收到惩罚的,所以你一定要给姐姐保密好吗?” 男孩点头,然后问道:“仙女姐姐,你怎么和村里讲故事的奶奶说的不一样啊,仙女不应该……” 男孩欲言又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姜昉噗嗤一笑,说道:“若是仙女都长得一样,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男孩一拍脑袋,正准备带着姜昉去见他娘,但是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在喊:“长生啊,长生啊,你爹快不行了!” 男孩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连忙就往山下跑,山下有个村子,应该是他家,大黄狗也跟在后面,不停的叫唤,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害怕。 姜昉跟在后面,但是还没进村子,就瞧见男孩被人抓住,他哭着挣扎着说道:“我要见我爹,我爹不会有事的,他方才还在山上打猎呢!” 村长摇摇头,说道:“娃娃啊,你爹昨日就开始发热了,只不过是骗你去山上了,怕你也染上这病啊!” 姜昉站在一旁听着,这村子好像是有什么不好治的病,所以才会将这染病的人都关在一起,怕在村子里传开。 男孩瞧见一旁的姜昉之后,连忙扑过来说道:“仙女姐姐,你救救我爹娘吧,求求你了,救救他们。” 男孩这么一喊,大家都看着姜昉,姜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人群中还有人小声的说道:“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仙女?” 姜昉有些尴尬,连忙问道:“我是大夫,请问你们这村子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进去瞧瞧吗?” 村长警惕的看着姜昉,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外来人了,尤其还是一个姑娘家,但是见男孩那般相信她,还是说道:“姑娘,这里危险,你还是早些离去吧。” 姜昉还想问些什么,却瞧见一个人匆忙赶来,在村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村长的脸色瞬间大变,急匆匆的往那人来的方向赶去。 姜昉觉得这个村子的病没有那么简单,瞧着他们脸上那担惊受怕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的病,看着更像是疫病。 若真的是疫病,不控制起来只怕会威胁到更多百姓的生命,这里没有官兵看守,真的是疫病的话,朝廷还没有派人来控制,一旦传播起来就麻烦了。 姜昉习惯性掏出酒精给自己消毒,然后带上了口罩和手套,顺便给男孩也带上了口罩,然后说道: “你不是想让我救你爹娘吗?你且带我去村子里瞧瞧,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能想法子救你爹娘。” 第334章 这村子有些古怪 男孩听说姜昉要救自己的父母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希望,然后拉着姜昉的手说道:“仙女姐姐,我这就带你去看看我爹娘。” 说完男孩就拉着姜昉准备进村子,但是村子里有两个男人却拦着姜昉:“长生,你知道不许外乡人进村子的。” 长生大声的说道:“她才不是什么外乡人,她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姐姐,是来救我爹娘的,是来救大家的!” 那两个男人却说道:“长生,不可胡闹,若是村长知道了,可是要连你都一起关起来的。” 姜昉问道:“长生的话难道你没听到吗?你们这村子上头鬼气缭绕,若不是上苍有好生之德,我也不会来这里。” 那两个男人听了,半信半疑,若是姜昉再长得美一些,或许他们就真的信了。姜昉心中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毕竟她是什么鬼样子的,她自己是清楚的很,但是不装神弄鬼的话,她也进不去这村子。 若是普通的病就罢了,但是当真是疫病的话,不控制好,就不单单是这个村子了,姜太后的寿辰在即,可不能出了这样的乱子。 不过姜昉知道,就算自己这么说两句,那些人也是不会完全相信的,于是姜昉直接让器灵随便拿出来一个物件。 在这些瞧着,就好像是姜昉凭空变出来的一样,那两人瞬间看傻眼了,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问道:“你当真是天上的仙女?” 长生说道:“我都说了她是天上的仙女,我今早瞧见她凭空出现在神树上的,神树那般高,普通人怎么上的去呢?” 姜昉点头:“算是吧,村子里到底是怎么了,带我去瞧瞧。” 于是那两人就带着姜昉与长生一起进了村子,往里走的时候,姜昉能闻到一股十分浓的中药味。 姜昉问道:“为何村子不许外人进出?” 其中一个人看了另外一个人一眼,脸上有些为难,但是思索了片刻还是说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 说是之前村子里有几个外乡人来了之后,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剩下活下来的人,就再也不允许村子里来外乡人了。” 姜昉点头,继续问道:“你们村子里,这几日可是陆续有人病倒,但是病因不明,这病来的突然,能折磨人很久?” 男人满眼震惊的看着姜昉,然后说道:“对,是这样的,这村子里头的铃医也不知晓是什么原因。 这病也一直瞧不好,后来发病的人越来越多,村长只好将那些发病的人都关了起来,怕他们传染其他的人。” 姜昉听到了之后,越发的觉得像是疫病,但是具体是什么疫病,她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是这村子里的铃医明显知道这病是传染的,为何没有上报呢? 这个村子着实是有些古怪的,不允许外村人进来,有病也只是关起来,从来就没有想过求助于外面,这病若是厉害一点,这整个村子都要没了。 姜昉走在里面,但是瞧着各家各户似乎都紧闭这屋子门,一点也不像是姜昉以前生过的村子。 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已经下地劳作了,现在正是丰收的季节,各家各户应该都十分忙碌的,怎么会这般死气沉沉的? 走到村子里面的时候,那两人就不敢往里面走了,他们指着前面的祠堂说道:“那些人就被关在祠堂后面的屋子里。 听说这病厉害的很,我们可不敢靠近,家里头可就靠着我们养着呢,一家老小,我们可不敢出事。” 姜昉点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你们且回去吧,剩下的路我知道怎么走了,辛苦了。” 话刚落音,就听见女人的哭喊声,姜昉循着声音看过去,好像是一群人抓着一个孩子,也不知道准备做什么。 姜昉见那女人一路追过来,村长似乎在后面拉着,看着好像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被抓了起来。 姜昉问道:“长生,你认识他们吗?” 长生点头:“认得,那是村长的儿子二狗子,他平时可坏了,老是欺负我,但是他是村长的儿子,还是好不容易有的,所以大家都不敢招惹他。” 看着村长的模样,应该是五十好几,那孩子瞧着应该也就十岁一下,应该是村长老来得子,平日里应该是宠的不行。 方才在村口的时候,见有人在村长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村长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想必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也染上了这病。 姜昉连忙上前去拦着吗些人,然后说道:“不知是否方便给我瞧一瞧?” 那些看了看村长,村长的脸上满是哀痛,但是还是坚持不让姜昉碰他的儿子:“我们村子里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早些离去吧。” 村长的媳妇却拉着他的袖子哭着说道:“让她瞧瞧孩子吧,救救孩子吧,他还那么小,不可能遭天谴的!” 村长听到这话,脸色大变,骂道:“头发长见识,此事怎是你我可妄议的?你赶紧闭嘴,此事莫要再提!” 姜昉看着大家脸上奇怪的神色,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开,准备晚上自己在去瞧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时那孩子的手无力的摆了摆,带着哭腔说道:“娘,娘,我害怕,我不想死,娘……” 顿时,村长的媳妇哭的更大声了,她捶胸顿足的说道:“孩子啊,我的孩子啊,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去死!” 说完,村长的媳妇就冲了上去,抱住那孩子,瞬间那孩子脸上盖着的麻布一下子被她扯掉,姜昉这才看清楚了那孩子的脸。 那孩子的半张脸已经全部被红色的肿瘤一样的隆起挤满了,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就好像是被无数只蜜蜂蛰了一样。 连忙通红,还有的已经发生了坏死,流出来的却不是黄绿色的脓水,更像是豆腐渣一样的东西,里面深达肌层,能看见鲜红的肌肉层。 第335章 像是逛鬼屋一样 姜昉的心中也觉得发憷,这种病变她还是第一次见,但是这种程度的糜烂,这个孩子怎么会不喊痛呢? 按理来说,这么小的孩子,哪怕是磕着碰着都会嗷嗷大哭,这这种坏死深达肌层,尤其是在皮肤表面,那么多的神经末梢,不得痛死? 但是那孩子从始至终都只是在说自己害怕,自己不想死,却没有喊过一句痛,这种病,难道还会累及神经吗? 姜昉就这么看着那对母子,村长虽是男人,但是却也心痛,自己老来得子,却摊上这样的事,就算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此时也老泪纵横。 村长深吸一口气,拉着自己的媳妇,然后说道:“孩子,是爹对不起你,若是可以,爹也愿意替你受过。” 说完,村长就将自己的媳妇拉开,挥了挥手示意抬着村长儿子的两人赶紧将孩子抬走。 村长媳妇哭的喘不上气来,瞬间就开始抽搐口吐白沫,村长见了害怕的很,抱着媳妇说道:“秋月,秋月,你咋了,别吓唬我啊!” 姜昉上前直接捂住她的嘴,然后说道:“喘气,慢慢喘气。” 秋月顺着姜昉的话,开始用鼻子慢慢呼吸,见她的手脚慢慢的不抽搐了,姜昉才放开她的嘴巴。 这是典型的呼吸性酸中毒,一般这种剧烈的哭泣之后,都会口周麻木,手脚抽搐,严重的还会口吐白沫。 只要放慢呼吸,症状就能减轻,倒也不算是什么大病,但是往往人的恐惧就是来自于未知。 越是见自己这样,越是害怕,一害怕就加快了呼吸,就直接加重了酸中毒,症状就更严重,从而恶性循环。 见自己的媳妇没事了之后,村长抬头看了一眼姜昉,眼神有些闪躲,但是姜昉也没有问,只是说道:“我这几日会住在长生家,若是有事,来寻我便是。” 姜昉说完,就带着长生回了家,来到长生家中,长生就十分熟练的给姜昉倒水,然后说道:“神仙姐姐,这几日爹爹不在家,家里没什么吃的,你将就些。” 姜昉问道:“长生啊,这几日你爹爹都不在家,你怎么今日才去寻他呢?你一个人字啊家不害怕吗?” 长生低下头说道:“我娘生下我之后就疯了,被人关了起来,是爹爹把我拉扯大的,爹爹在天气好的时候,会上山打猎。 一般在山里会待上好几天才回来,每次爹爹出门的时候就会给我准备好吃食,前几日爹爹不在了,我以为他是上山打猎去了,所以才并未在意。” 长生说自己的娘是疯了,但是姜昉明明记得他说,他娘是被关起来的,若是一个妇人疯了,怎么会被村里关起来呢? 应该是锁在自己家才是,不应该会让别人来干涉自己的家事才对啊,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姜昉只觉得有些奇怪,问道:“长生,你见过你娘吗?” 长生摇头:“他们不让我见我娘,说我娘是不祥之人,所以一直被关在祠堂里,爹也不让我去见。” 长生这么一说,姜昉就更觉得纳闷了,一个疯女人,怎么就变成了不祥之人呢?姜昉总觉得长生的娘,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才被关起来的。 这个村子充满了疑点,姜昉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理,傍晚的时候,姜昉见村子里的人似乎都在往一个方向走去。 “长生,你们村子里是有什么大事吗?” 长生挠了挠脑袋,说道:“这几日不曾有什么大事,不过好像听说是要祭天,这几日大家伙都在准备着。” 姜昉点头,问道:“那你不去凑凑热闹吗?” 长生说道:“他们不准我去,说我身上晦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所祠堂那种地方我从来都没有去过。” 姜昉看着长生的脸,虽然是比较苍白,但是看着也顶多是身子弱了些,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姜昉拉着长生的手的时候,确实觉得他的手脚是凉了些,不过想着也可能是身子弱的原因。 难怪会给他取名长生呢,想必是出生之后身子生过什么大病,所以才希望他能健康长生吧。 姜昉偷偷给长生号脉,发现他只是有些体虚,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毛病,姜昉这才放下心来。 半夜的时候,姜昉趁着长生睡着了,自己偷偷的跑到祠堂后面的小屋子里,那里都是病人,所以几乎没什么人敢往那里去。 姜昉本以为后面的屋子里会有那种呻吟声,但是却意外的安静,风一吹,那微弱的烛火跳动,忽然就有了鬼屋的那股味道。 姜昉先是想找个窗户口瞧瞧里面的情况,但是这屋子的窗户似乎都被封死了,姜昉没有办法,只好先从门缝里偷看。 里面的人似乎有一些已经睡着了,还有一些在偷偷的哭,似乎是怕吵醒了周围的人,里面的灯光昏暗,姜昉看不清他们的脸。 姜昉看着门上的锁,本来是想撬锁进去的,但是又怕惊动了里面的人,若是他们发生暴动,自己可是拦不住的,到时候他们跑出去,只怕会传染更多的人。 姜昉叹了一口气,想着还是想个法子让村长主动带自己过来,于是姜昉就准备原路返回,但是路过祠堂的时候,姜昉忽然想起了长生说的话。 他娘似乎是被单独的关在祠堂里面的,姜昉忽然就很想进去看看长生的娘,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姜昉摸黑将这祠堂都找了个遍,却压根没有发现有人被关在里面,就算里面是有小黑屋的,但是却都是灵位,看得姜昉有些瘆得慌。 姜昉没有找到长生的娘,想了想还是先回去,明天白天再做打算,但是就在姜昉回到长生家的时候,却发现屋子的门是打开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出来是关好了门的,她连忙跑进去,果然长生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姜昉摸了一下他的被子,还是温的,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第336章 命怎会如此轻贱 姜昉本想追出去,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器灵却说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没有发现,他们白天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吗?” 姜昉抬起的脚顿了顿,问道:“我白天光顾着看那个孩子里,倒是没注意他们。” 她再问的时候,器灵就没有声音了,不知道为什么,从榔头村出来之后,器灵似乎就变得像是信号不好一样。 虽然东西还是会照样的拿出来,但是话却是没几句了,而且有的时候说着说着就不见了,就好像是掉线了一样。 姜昉叹了一口气,既然器灵都这么提醒自己了,姜昉还是小心的走了后门,摸着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长生。 但是走着走着,姜昉就能看见山路上隐隐约约似乎能看见火光,好像是有人在这晚上上山。 姜昉瞬间就想到了长生,那个方向,似乎是第一次遇见长生的地方,也就是长生嘴里的神树。 姜昉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想到了古代的活人祭祀,今天白天,她分明是听见村长的媳妇说是天谴。 她加快了脚步,抄了另外一条路赶了过去,等姜昉靠近那神树的时候,火把将那一片照的犹如白昼。 神树边围着都是村民,他们举着火把,而长生就躺在一边,似乎还昏迷着,村长站在最前面,盯着长生,眼神里有一丝的不忍。 这时候一个村民催促到:“村长,再不开始,可就要耽误吉时了。” 村长叹了一口气:“那就准备吧。” 这时一个神婆带着一群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的人走了进来,他们在神树旁边跳着奇怪的舞蹈,嘴里还念念有词。 姜昉听不懂,但是大概知道那应该就是一些咒语,平时是用来祭祀的,这么看来,他们当真是想用长生做活人祭祀。 这些村民都虔诚的站在一边,舞跳到一半的时候,神婆忽然就带头跪了下来,一旁的村民也呼啦啦的跪了下来。 这时村长说道:“求神树保佑,这个不祥之人我们已经带来了,求求您就不要惩罚我们了!” 说完,就带着村民们磕了几个响头,就在姜昉想着如何上去救人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似乎也有人在靠近。 姜昉第一反应就是萧博远的人,毕竟他们在这里没有抓住自己,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罢休的。 姜昉连忙抓了几把土往自己脸上抹,然后趴在地上不敢吭气,现在要是被萧博远抓住了,说不定就要和长生一起祭神树了。 但是等人靠近的时候,姜昉发现带头的竟然是段玖,等段玖带着人靠近的时候,扫了一眼没有瞧见姜昉,就准备离去。 姜昉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叫住段玖,但是却被村民先发现了,一个村民指着姜昉说道:“村长,她在这里!” 村长看姜昉的眼神一下从怜悯,变成了凶狠,挥一挥手说道:“给我绑过来!” 姜昉还想跑,但是却被死死地按住,这一会她还没来得及拿防狼喷雾呢,就被抓住了,随即就绑起来来,扔到了长生身边。 姜昉皱眉:“我自问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绑我这是什么意思?” 村长却说道:“我本就告诉你速速离去,但是你却一直在我们村子里徘徊,还在长生家住下。 就是你这外乡人来了,才导致神树愈发的气恼,一直降罪在我们身上,村子本来安居乐业,但是这段时间却一直有人莫名其妙的发病,一定是你们这些不祥之人得罪了神树!” 这封建迷信还真是害人啊,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神明庇佑,得了病不知道去看大夫,一味地寻求神明的保佑,这不死谁死? 姜昉看着远处的火光慢慢的走远,心中懊恼,自己就不应该这么着急的跑出来,现在好了,人救不了了,还搭上了自己。 这时神婆说道:“将这二人献祭给神树,大家的亲人就能好起来了,神树一定会宽恕我们的!” 这个时候,村民都开始起哄,大声说献祭他们,姜昉看着那脸上涂满了奇奇怪怪符号的神婆朝着自己走来。 她挣扎的想要后退,但是身后就是神树粗壮的树干,压根就没有地方可以挪动,姜昉想叫醒长生,但是长生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神婆抓住姜昉的胳膊,掏出刀子就将姜昉的手腕给划破了,暗红色的血流了出来,姜昉不敢挣扎,因为她知道越挣扎,血就流逝的越快。 就在姜昉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交到在这里的时候,她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光似乎越来越亮了,她还以为自己要上天堂了呢。 “器灵,器灵,游戏要结束了,你怎么还不说句话呢?看来我们主仆的情分要到此结束了,真惨,任务还是没有完成……” 姜昉的意识慢慢的模糊,心跳也越来越快。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捏自己的脸,但是却发现是痛的,她多希望刚刚是自己在做梦,多希望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她做的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但是醒来之后瞧见这古色古香的装修,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手腕上的疼痛,也让她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梦。 姜昉叹了一口气,这时门被人推开了,段玖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看见姜昉醒了之后,激动的将姜昉抱在怀里。 “你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姜昉被段玖抱得喘不过起来,连忙说道:“你再不放开我就真的有事了,快,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段玖连忙放开姜昉,然后将姜昉上下左右都仔细的瞧了瞧,问道:“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姜昉却连忙问道:“那个与我一起的孩子呢?” 段玖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姜昉自己都顾不及,居然还在担心那个孩子,难道姜昉连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无事,只不过还在昏迷,大夫说他是身子虚,吃了药在隔壁的屋子里歇着。” 姜昉这才放下心来,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好在那神婆割自己手腕的时候,姜昉将手腕侧过去,这才没有伤到自己的桡动脉。 要不然等段玖来了,自己怕是已经归西了,不过看着头晕的感觉,应该也是没有少放血的。 第337章 嘴里没一句真话 姜昉将段玖端来的药喝完之后,就准备下下床去瞧瞧长生,但是段玖却说道:“被放血的是你,他并无大碍。” 姜昉说道:“我自然知道,只不过这个村子确实是诡异的很,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为什么,长生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段玖拗不过姜昉,于是就同她一起去见了长生,此时的长生已经醒过来了,看着熟悉的屋子,他似乎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见姜昉之后,长生就问道:“仙女姐姐,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家?我爹呢?他还没有回来吗?” 段玖听见长生喊姜昉仙女姐姐,脸上严肃的表情似乎有些绷不住,姜昉倒也没有在意,自己本来就与“仙女”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 长生的记忆似乎有些错乱,他明明知道他爹已经被关在祠堂后面了不是吗?怎么还会突然问自己他爹为什么还没回来。 可是他似乎又记得自己,好像只是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痛苦的不愿意承认的回忆而已。 姜昉拉着长生问道:“长生,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晚上你怎么了吗?” 长生扶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昨晚就在屋子里睡觉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睡太久了?每次睡太久了爹都会说我。” 看来长生完全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昨日长生似乎一直都是昏迷的,这村子里到底是给他下了多少剂量的迷药啊。 或许就是没有想过长生会醒过来,所以在剂量上也没有多加注意吧,但是给长生下了药,也算是保护他,不让他知道了死的太痛苦吧。 姜昉叹了一口气,这村子里,说有人情味吧,也有,但是说狠心吧,也忍心献祭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既然在长生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姜昉对段玖说道:“我怀疑这个村子里有疫病,你且通知下去,让附近的县衙多派些人来。 顺便去采购一些防疫的物件,我觉得能派的上用场,一会我需要先去后面瞧瞧那些病人。” 段玖却拉着姜昉说道:“你昨日才经历那般风险,今日刚醒就要去涉险,你且说了可能是疫病,那你就这般前去,岂不是风险更大?” 姜昉也不能说自己能用器灵偷运东西啊,而且古代的防疫工具,实际上并没有很大的效果。 但是段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只好等段玖派人将东西买回来了再行动,于是姜昉找来纸笔,写了一张方子。 “顺带买些药材回来,将这村子熏蒸一遍,也好防止这病继续蔓延下去,现在我想去一趟这村子的祠堂,你将村长带来。” 段玖点头,转身就吩咐下去了,去祠堂的路上,姜昉问道:“你在山上被抓了之后,可曾受伤?” 姜昉耸肩:“你在神树那里将我带回来的时候,瞧见我身上有伤了吗?” 段玖看着姜昉,脸色有些差,他说道:“日后不可以身涉险了,这次或许只是你运气好,下次呢?” 姜昉眨眨眼,说道:“我运气会一直好的。对了,萧怀瑾那边还怀疑萧怀琰吗?宫里现在可有什么异动?” 姜昉的话倒是让段玖大吃一惊:“此话怎讲?你的意思是不应该怀疑萧怀琰?那日带着黄泉回去的男子,描述贼人的长相,就是萧怀琰。” 姜昉摇头:“错了,都错了,那人是昌郡王之子萧博远,这昌郡王怕是坐不住了,本来先帝登基的时候,他就心存不满。 当初我们都以为是萧怀琰,这个五王爷行踪诡秘,一直就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但是这也十分的可疑才是。 一个人若是有逆反之心,应该是藏起来才是,而不是暴露的这般明显,虽然他是先帝之子,但是如今的形式对他也并非有益。 萧怀琰本在东北,也曾带兵抵抗过那些入侵的贼人,但是那人手上光滑的很,只有食指和中指上有茧子。 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他的骨骼发育较大,瞧着年龄就应该在我之上,但是萧怀琰就算是习武之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且当时我总觉得他的脸上奇奇怪怪的,瞧着就不像是他的脸,那应该就是江湖上说的人皮面具吧,他是萧博远,不是萧怀琰。 这一石二鸟之计,也算是精妙的很,而且我怀疑宫中也有反军,你且差人回去报个信吧。” 段玖看着姜昉的眼神变了变,他一直都知道姜昉聪慧的很,但是没想到她的观察力也如此的细致。 来到祠堂之后,村长已经被带上来了,看见姜昉的时候吓得直哆嗦,一直磕头:“公主,公主殿下饶命啊,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主,求公主恕罪!” 姜昉却问道:“长生的母亲,当真关在这祠堂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村长的眼神瞬间变了变,但是却说道:“以前是关在这里的,后来犯了疯病,不知怎的,将自己撞死在里面了。” 他低着头回话,姜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却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关在哪个屋子?” 村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头更低了,段玖一脚踹在村长的身上,冷声问道:“问你话呢,若是不想说话,我倒是可以将你这舌头割了。” 段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意,这瞧着分明只有十七八的脸上,却满是戾气,这样的段玖,让自己写想起了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段玖瞧着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现在想起来姜昉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恨意,仿佛一下子就会将人凌迟。 村长颤颤巍巍的说道:“长生他娘早就死了,这祠堂翻修过,大家觉得那屋子死过人晦气,就给拆了。” 姜昉总觉得这个村长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接着问道:“那你们为何会选择长生活祭?还一直说他是一个晦气的人?” 第338章 封建迷信害人啊 村长低下头,没有说话,姜昉说道:“我如今可是在好好问你,若是你想换另一种方法,我其实也不介意。” 村长一哆嗦,咬了咬牙说道:“因为长生是棺材子,这种死人肚子里出来的孩子,怎么会不晦气呢? 长生出生之后就不会哭,他爹差点将他给扔,但是准备去乱葬岗埋了的时候,他忽然就哭了,这才将他带回来。 我们本来也不知道,他说长生是捡回来的,毕竟他媳妇怀着孕,当时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已经死了。 后来大家才知道,长生就是在棺材里死人生的,这谁不害怕,长生的身子一直不好,脸苍白的像个死人一样。 他爹给他取名叫长生,但是这名字真能帮他吗?后来村子里一直闹怪事,总有人家的鸡鸭莫名其妙的死了,开膛破肚,扔在大门口。 大家都觉得晦气,长生这样的身份,谁都不愿意与他玩,他爹就哄骗他说他有娘,只不过是疯了被关起来了。 大家看长生可怜,就顺着这么说了,但是这几年村子里总是不得安生,你也瞧见了,短短半个月,村子里忽然就那么多人都得了那么吓人的病……” 村长说完,就低着头,姜昉却觉得奇怪,就算村子里得了病,怎么能赖上长生呢?这病难道与长生有什么关系吗? “村子里的怪事怎么能怪一个孩子呢?那些事发生的时候,长生也才几岁,还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娃娃吧?” 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那个时候长生还不会说话,走路也不利索。 但是有一日大家伙是在是受不了了,请了神婆道士都没用,于是大家就直接晚上埋伏起来,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那天,当大家闻到一股腥味的时候,跑出去却看见了长生蹲在那里,他满手鲜血。苍白的脸,吓得大家一宿没敢睡。 但怪就怪在这里,从那以后,这些事就没有发生了,毕竟长生只是一个孩子,大家也不忍心赶尽杀绝,就想着送去寺庙里养着,这才不久回的家。” 问完话了之后,姜昉就离开了祠堂,恰巧前去采购的官兵也回来了,姜昉对段玖说道:“一会我去瞧瞧那些病人,你去问问,当初死了家禽的,都是哪几户人家。” 段玖问道:“你也信这鬼神之说?” 姜昉摇头:“那村长一直都在说谎,他在掩盖事实,但是具体是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有头绪。 他刚开始说长生的娘是自己发疯撞死的,但是后面又说他娘是在生下长生之前就死了,说关在祠堂只不过是长生他爹为了哄骗长生。 但是一个会用长生做活祭的人,怎么会对长生这般善良?还有,他们说发现那些鸡鸭都是长生弄死的,他们居然没有任何作为。 还将长生送到庙里去了,但是现在却想着用他的命来换的神明保佑,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总觉得,他们应该是欠长生什么,但是如今有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逼迫他们不得不对长生动手了。” 段玖点点头,说道:“你且注意安全,等你回来我就将名单给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不要自己一个人。” 姜昉浅浅一笑,然后说道:“知道了。” 官兵已经将祠堂后面的屋子封起来了,姜昉穿戴好自己从器灵那里拿来的防护工具之后,用他们采购的防护工具遮住了。 门一打开,似乎就有人想出来,姜昉闻着里面浑浊的空气只觉得十分窒息,但是害怕是唾液传播的疾病,姜昉还是将门关上了。 现在就算是大白天,里面也是昏暗的很,里面就像是大通铺一样,大家都各自蜷缩在自己的地方,略带恐惧的看着姜昉。 姜昉扫视了一眼,里面似乎有十几个人,年纪有大有小,最大的蜷缩在角落里,最小的就是昨天看见的狗蛋。 姜昉给最近的一个人把了脉,瞧见他们脸上的那些类似于瘤子一样的皮损,然后问道:“可有什么不舒服?” 那人摇头,说道:“也算不上不舒服,只是觉得手脚无力,脸上手身上一直烂,但是就是没有感觉,火烧也没有感觉。” 姜昉号了脉之后,又进去看了其他人,有几个人的症状就比较有特征,姜昉一下子就确定了这应该是麻风病。 在姜昉的那个时代,麻风病已经是被彻底消灭了,并且每个孩子出生都会注射疫苗,麻风病这个名字,几乎都不会出现在医学的教科书上了。 知道了是什么病之后,姜昉算是放下心来了,她现在只要对症下药,然后用一些抗生素基本上就能治好了。 就在姜昉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道:“长生的父亲在吗?” 一时间大家都互相看了几眼,但是却没有人承认自己是长生的父亲,姜昉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人承认。 长生的父亲不在吗?可是当自己刚来村子的时候,明明听见他们说长生的父亲也是被关进来了。 姜昉总觉得有一个真相马上就要浮上来了,但是却怎么都抓不住这最关键的证据,姜昉摇摇头,出了这屋子。 一出去之后,姜昉就说道:“你们将那买的药材拿来熏蒸一下这里,然后我会开好药,你们给这些人送来。” 姜昉回到长生家的时候,长生似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段玖拿出调查的名单,上面赫然有村长的名字。 村子也算是不小,但是死了家禽的人家,似乎就是那么几户,算起来,年纪似乎都与村长是差不多的,还有两个是光棍。 姜昉问道:“这些人,现在可还在村子里?” 段玖却说道:“这便是奇怪的地方,这些人家里面,多多少少有一个人得了病,被关在祠堂后面的屋子里。” 姜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问道:“都是现在得病了关在祠堂的后面吗?” 段玖摇头:“如今也有,但是之前也有几个是病死的,只不过比较少,只有几个,家里也没有人,所以死了也没人知道。” 姜昉心中骇然,有一个想法隐隐约约的在脑海里冒头。 第339章 突然就死了一个 快入夜的时候,长生才慢慢的醒来,看见姜昉之后,他还是有些迷糊,问道:“仙女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姜昉说道:“快入夜了,夜里凉,你一会吃了饭,多穿些衣裳,别去外面跑了,这村子里有些坏人。” 长生好奇的问道:“仙女姐姐,坏人会欺负长生吗?为什么长生不能出去外面?” 姜昉安慰道:“坏人会欺负所有人,但是呢姐姐会尽力将坏人赶跑,你只要乖乖的在家就好了。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爹去哪里了?我在这里两天都没有见到你爹呢,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长生皱着眉,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醒过来之后,爹就不见了,平日里爹也会上山打猎。 我原以为他上山打猎去了,但是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爹不会这么久都不回来的,但是昨日王大叔说我爹被关起来了。 对,我爹被他们关起来了,他们这段时间,过几日就往里面关人,我爹也被关进去了,仙女姐姐,你能不能帮帮我爹?” 长生的记忆似乎恢复了,没有像白天那边恍惚,姜昉在祠堂后面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长生的爹。 要么长生的爹被关进去了,但是他跑了,要么长生口中的王大叔说谎,长生的爹压根就没有被关进去。 可是如果长生的爹被关进去了,跑出去的话里面的人应该也会有印象吧,为什么大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昉安顿好了长生之后,就同段玖说道:“我们去找一下长生口里的王大叔吧,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段玖跟着姜昉一同来到了王立的屋子,但是一进去就听见有女人哭喊的声音,姜昉连忙冲进去,却发现王立吊死在自己家。 王立的妻子刘春华吓得跌坐在门口,一边哭一边往里面挪,姜昉瞧着那尸体在空中晃荡,尸体脚下的凳子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段玖找人将王立的尸体放了下来,姜昉走过去将那凳子下面的纸捡了起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我该死! 段玖接过姜昉手中的纸,看着上面的字,然后说道:“这字瞧着有些别扭,似乎是被胁迫写下来的。” 姜昉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和颈动脉,都表示人已经死了,摸着尸体的温度,应该是刚死没多久。 姜昉不是很懂验尸,但是瞧着脖子上的勒痕,确实是吊死的,只不过这王立死的也太蹊跷了。 刘春华哭着说道:“你这早死鬼,你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剩下我和孩子该怎么办啊?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下去啊!” 刘春华这话说的姜昉有些奇怪,从始至终这里似乎都只有刘春华一人,若是有孩子,这爹死了,孩子呢? 姜昉问道:“家中就只有你和王立二人吗?” 刘春华哽咽:“还有一个孩子,但是孩子前几日被他送走了,也不知道为何,急匆匆的就将孩子送去了我娘家,看来明日还要将孩子接回来办丧事才是。” 姜昉与段玖对视了一眼,她接着问道:“那这几日王立可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比如说害怕?” 刘春华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几日他似乎说要出远门,吃完饭就出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晚上睡觉也不踏实。” 姜昉看着这屋子,然后说道:“他今日吃完饭就回了屋子吗?” 刘春华摇头:“他今日饭都没吃,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怎么都不开门,我便没理他,今日在地里摘花生去了,这回来才瞧见他……” 将连忙走到院子里,这农家的院子虽然是有矮墙的,那只不过是给自己家圈地而已,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一个小孩都能随意的翻墙进来。 但是这农家本就喜欢开着门,一般家里人入夜准备歇下了才会将这大门关上,也就是说其实谁都可以在这段时间随意的进出王立家的屋子。 姜昉越来越觉得这长生的爹压根就没有被关起来,而是自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带上长生呢? 姜昉戴上手套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王立的尸体,倒是没瞧见什么外伤,致命伤应该就是脖子上那勒痕。 但是脖子上哪勒痕似乎有些奇怪,似乎太整齐了些吧,那勒痕边缘整齐的很,而且完全与绳子重叠。 他不是自杀的,但是姜昉也不能解释为什么没有其他的致命伤。 段玖看着姜昉呆坐在王立的尸体面前,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吗?” 姜昉点头:“你瞧他脖子上的勒痕,整齐的很,受力均匀,一个人虽然已经有了要死的决心,但是身体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身子的反应十分的诚实,不管你多想死,你的身体在临死前是会不受自己控制挣扎的,就好像一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掐死自己,一定会一挣扎,那么就会有痕迹。 但是这显然没有,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居然一点都没有阻止他死亡,毫无挣扎的痕迹,也就是说,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身体是处于没有反抗能力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死之前,已经昏迷了?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是自杀对吗?” 姜昉打了一个响指:“聪明,不过这也只是根据身体反应的推论,他的致命伤还是脖子上的勒痕,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被人杀死的。” 段玖心中也有了推断,但是却不敢肯定:“你是不是怀疑长生的爹?但是动机是什么呢?若是他们活祭长生,那不应该是村长吗?” 姜昉摇头,转身来到院子里,此时刘春华已经安静下来了,默默的流着眼泪,姜昉安慰了几句,然后问道:“王立平时在村子里,有没有什么结仇的人?” 刘春华听到这句话瞬间绷直身子,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家男人不是自杀的?我就说他平日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自杀。 小姐,您是不是哪里的官?求您帮帮我,我家男人不会自杀的,他还有孩子啊,家里头可都是靠着他一个人啊!” 第340章 死亡还在继续着 姜昉连忙说道:“你若是不想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那么就将这几日的事好好想想再同我说,王立平日里在村子里如何?” 刘春华想了想说道:“我们这乡下人,还能怎么样?王立就是喝了点酒,人就有些疯,但是醒酒就没什么了。 村子里都知道,所以平日里也没人同他计较,就是总有几个狐朋狗友一起约着喝酒,也不让我管。 村子里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虽然他是会发酒疯,但是平日里在村子里也没做什么坏事,得罪人倒是不至于。” 姜昉又问道:“那他与陈家呢?陈长生一家。” 说道长生的时候,姜昉从刘春华的眼里看见了嫌弃,她说道:“大家都知道陈长生是棺材子,平日里也很少有人与他们一家接触的。 大家都觉得晦气,之前陈广发一直瞒着,大家还以为陈长生是他在坟地里捡来的,他们家本来以前就是做棺材生意的。 后来说是这生意损阴德,也就没干了,找了个外地老婆,就回村里做庄稼汉,后来说是陈广发自己喝醉了说漏了嘴,这才知道陈长生是个棺材子。 从那以后大家就都不敢同他们家有什么接触了,他老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那么大的肚子,可能真的是天谴吧,真是造孽啊。” “是村长让你们说陈长生的娘被关在祠堂里吗?” 刘春华说道:“之间她是被关在祠堂里,大家知道陈广发以前是做棺材生意的,觉得他会误了村子的风水。 但是毕竟也是村子里的人,一直以来也就是说说,倒也没做什么,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将他媳妇关在了祠堂,说是被脏东西上身了。 我们也不敢问,关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疯了,后来就放出来了,说是怀孕了,但是还没生下来就死了。 后来以为长生是捡回来的,大家也没有在意,不过那孩子一直说自己的娘被关在祠堂里,应该是陈广发自己喝醉了酒胡说的被这孩子听了去吧。” 姜昉继续问道:“你说王立这几日是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个不对劲?” 刘春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晓得他是怎么了,反正这几日都不得安生,问他也不说,将孩子送走了,自己就整日关在屋子里,也不下地。 前几日村长说要祭天,我们也就张罗这帮忙去了,也没顾得上他,但是谁知道是用那孩子祭天啊,不过一个棺材子,如果真能换来安宁,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姜昉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管长生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活着就是一条命,一条命在你眼里就这般轻贱? 若是你怀着孩子,你会希望孩子随你一起死去吗?他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保住的长生的命,就是这般被你们践踏的吗?” 刘春华被姜昉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我该死,我该死,我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妇人,您莫要与我计较才是。” 问到这里,姜昉已经没有心思了,冷着脸就从王立家的院子里出来了,回去的路上姜昉抱怨到:“不管出生在哪里,都是一条命啊。 宁愿相信一颗什么都干不了的树,也不会对一条鲜活的生命怜悯吗?若是神明真的需要人命来祭祀,那么这神明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披着仁慈外衣的恶魔而已。” 段玖没有说话,在他心里,性命有时候确实没有那么有价值,战场上,从来没有怜悯可言。 但是姜昉此时正在气头上,段玖也知道自己闭上嘴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一条命能换来一个村子的安康,或许他也会选择这么做。 只不过他对鬼神之说也嗤之以鼻,也只有这些愚昧的村民会相信这棵树是神明,能保佑他们风调雨顺。 段玖心中的神明,一直都只有他自己,只有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去创造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 将希望寄托与别人身上,都是可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永远靠得住。 回到长生家里的时候,长生已经吃过了晚饭,一直守在门口等着姜昉回来,见到姜昉之后,他就开心的冲了上来。 “仙女姐姐,你去哪里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你,他们也不让我出去。” 姜昉拉着长生的手说道:“你的身子还有些虚,需要调理一下,眼下这晚上凉的很,你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 长生乖巧的点头,然后问道:“那是不是等我的身子好了一些,我就可以去找我爹了?我好几天没见着他了。” 姜昉有些心虚,现在陈广发下落不明,王立还死了,一时间姜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长生,只是说道:“当然,所以你赶紧好好休息去。” 这时,一个侍卫跑了过来,在段玖的耳边说了什么,段玖皱眉,见长生回了屋子之后说道:“又死了一个。”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让我猜猜,是不是这名单上的?” 段玖点头,姜昉耸耸肩,然后就对那侍卫说道:“带路吧。” 来到那户人家之后,屋子里却是意外的安静,直到姜昉走进去,似乎都没有瞧见其他人。 尸体躺在地上,这次打斗的痕迹十分的明显,伤口也是十分的显眼,一刀直接砍下了头颅。 看着地上的血以及喷溅的方向,黄勇应该是在死前是想跑的,但是却没有成功,躲闪了几下,身体上有很多刀伤。 凶手杀人的手法似乎是越来越粗暴了,不过也是,这黄勇就一个人在家,住的地方也在村子后面,倒也没必要谋划什么。 姜昉简单的验尸之后说道:“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凶手一早就在黄勇家藏着,然后等黄勇回来之后,趁机杀了他。 可以看出凶手对黄勇的恨意很深,在身上砍了好几刀之后,还将他的头看下来了,这墙上还有用他血写的‘该死’两个字,应该是同一个凶手。” 段玖砍了一眼伤痕,然后说道:“凶手的手劲,应该不小,每个伤口都十分的深,脖子上的伤也是一击毙命。” 这时,姜昉问道:“除了那些得了病被关在后面的人,名单上还剩几个?” “一个。” 第341章 感情泛滥是原罪 “应该是陈广发没错了,但是现在却没有证据,如今就是保护好村长吧,那些得了病的人,对于陈广发来说,应该没有杀掉的必要了。” 段玖说道:“那些病人你去瞧过,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人为散播的?” 段玖之前也想过散播天花造成雍国的瘟疫,到时候可以趁乱逃走,谋划自己的大事,现在看着这些,段玖觉得人为的可能性十分的大。 姜昉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种病也是疫病,不过潜伏期可长可短,一般得病了之后也会有立马发病的。 只不过这种病很难找到病原体的,也就是说传染的源头,而且普通人也没有办法得到这种导致疫病的法子。除非……” 姜昉欲言又止,段玖却说道:“除非陈广发自己就是传染的源头,为了不连累长生,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你说着种病可以有潜伏期,那么也有可能陈广发早就得了这种病,但是到现在才发病,所以最近村子里才会有人陆续得病。” 姜昉点头,麻风病的潜伏期可以有两年到十年之久,在潜伏期的时候,如果麻风杆菌是休眠的,那几乎是没有传染性的,等发病了才会开始有传染性。 但是陈广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得麻风病呢?按理来说,这种病如果是在村子里有人感染了,基本上是会造成流行的。 可是这个村子,似乎是第一次见这种病,陈广发也算是一个例外,得了麻风病居然也没有传播出去,大概是与他自己的免疫有关吧。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陈广发,但是一定要小心,他身上还有病,若是在这人群中传播开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姜昉回到了长生的家中,长生已经睡下了,姜昉却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对段玖说道:“你说,长生的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段玖却说道:“你自己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姜昉没有说话,陈广发的病,她觉得很有可能是长生她娘身上的,但是长生为什么会没事呢? 不过长生的身子那么弱,或许对麻风杆菌都没有产生免疫,麻风杆菌就是通过刺激机体的免疫发病的,若是没有免疫,那么也就很少会有症状了。 姜昉悄悄的来到长生的屋子,又给长生号了脉,长生的身子是虚了些,但是似乎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姜昉将长生叫醒了,然后在他的手上采了血,准备培养看看,或许麻风杆菌只是在他的身体里沉睡了,所以脉象上才没有什么异常。 第二日姜昉就去找了村长,村长被关在祠堂,一整晚都没有合眼,他应该还不知道王立和黄勇都已经死了。 姜昉看着憔悴的村长,问道:“你算是共犯呢,还是帮凶呢?” 村长瞪大了眼睛,但是随后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说道:“活祭长生是我的想法,与大家无关。” “我说的不是长生的事情,王立和黄勇都死了,其他几个人也得了病,包括你的儿子,怕也是离死不远了。你觉得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村长咬着牙,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救救孩子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姜昉却怒骂到:“孩子是无辜的?你现在怎么就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当初活祭长生的时候,你可曾想过孩子是无辜的?还是说只有你的孩子才是无辜的呢?” 村长低下头不说话,良久才笑着说道:“是长生他娘想他了,想他去陪着呢,我这么做,也只不过是顺着她的意。” 村长这句话说的姜昉愣住了,但是同时也印证了长生她娘应该就是得了麻风病,但是至于是不是病死的就不清楚了。 所以瞧着这些发病的人与长生的娘死之前的样子是一样的,他们就开始害怕了,以为是长生的娘回来索命了,这才想献祭长生吧? 所以当年,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他们如此害怕长生的娘,才会让陈广发一直杀人? 姜昉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是却又不想真相真的是自己想的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姜昉问道:“其实你不说,也会有人说的,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条命,那就算了吧,那几个人,也就剩下你了。” 其实姜昉并不需要查出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陈广发杀人她也不用在乎,只要管好这里的疫病就好了。 但是每次长生问自己他爹去哪里了,她心中都会有一丝的难受,长生也才几岁啊,他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姜昉给了村长机会,但是村长并没有说话,就在姜昉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却一下子撞在了墙上,当场死了。 姜昉得知后,也没有回去看,只是说道:“既然他也已经死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也算是结束了吧。” 段玖却说道:“关在祠堂后面的,还有两个呢,我猜陈广发应该不会甘心吧,或许还会下手。” 段玖的意思很明显,但是姜昉却不愿意这么做,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如果是对的,那么姜昉宁愿陈广发在死之前,能都杀了。 姜昉从来不相信这古代有绝对的公平。若是真的有,陈广发或许也不会隐忍这么多年吧,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才开始了自己这辈子最后的遗愿。 段玖知道姜昉心中在想什么,说道:“但是你如今是沉浸在自己的猜测里,如果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呢? 那么你就是在纵容一个杀人犯,他只会越发嚣张的杀人,因为你的宽容,他手上的亡魂也许会越来越多。” “可是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不是吗?为什么王立会害怕?为什么一说到这个事情村长就直接撞墙死了? 他们都心怀愧疚不是吗?若是没做亏心事,他们在隐瞒什么?还想将长生赶尽杀绝,这一桩桩一件件,真的有冤枉他们吗?” 段玖却说道:“若是这天下都随心所欲,这王法有何用?诚然如今的王法并不能约束所有人,但是起码这天下还算是井然有序。 若是这天下都似你这般执法,感情用事,那么这天下该乱成什么样子?人必然有七情六欲,但是做错了事,就算情有可原,也应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第342章 算是悲剧的开端 姜昉沉默不语,大概是她还带着情绪吧,看事情总是十分的感性,冷静下来,即使那些人有罪,也应该有一个公平的裁决。 若是人人都自己来判决,那么不管惩罚大小,这个世界都将会乱套,只不过那处在最底层的人民,公平对他们来说,有时候真的是奢望。 黄勇死了之后,段玖就猜到陈广发会对那些得了疫病的几个人下手,如果是以前,或许他并不会在意那几个人的生死。 毕竟这种病,村子里的铃医束手无策,村长也将他们关了起来,陈广发也应该知道,染上这种病相当于已经宣判了死刑。 所以他才会在自己发病之后开始报复吧,但是现在姜昉来了,她能治好这些病,所以陈广发不能任由那些人自生自灭了。 他最后的目的,一定是杀死那些人。 段玖其实最担心的还是姜昉的安危,若是这陈广发真的杀红了眼,认为是姜昉救了不该救的人,或许姜昉也不能幸免。 但是如今姜昉似乎更加同情陈广发,虽然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段玖也猜的七七八八,但是没有证据,这些也就只能是猜想。 段玖跟着姜昉回了长生的家,屋子里有些昏暗,段玖看不清姜昉的脸,但是却也知道她如今在想些什么。 “若是你还认为陈广发是对的,那就治好了那些疫病就回去吧。你离宫也好些日子了,太后很担心你。” 姜昉以为段玖会执意要抓住陈广发,若是以前,段玖是不会让步的,在他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眼里,他说的就是对的,不容置疑。 但是如今段玖却让步了,这倒是让姜昉有些意外,她说道:“你说的很对,只不过身为女子,我会对这种事情更加的痛恨。 长生生的那么好看,虽然我并不知道陈广发长什么样子,但是也能推测出来,长生他娘应该很好看吧。 刘春华提到长生的娘似乎就有一股子的敌意,我能感受到,那是嫉妒,但是即使一个女人长得好看,也不应该惹得她那般嫉妒。 况且长生他娘还嫁为人妻,所以她那般嫉妒,提到敌意就十分的明显,只能说明,她觉得长生的娘勾引了她的丈夫。” 段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道:“一切都还是我们的推断,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还需要证据。”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但是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证据呢?” 姜昉在这个屋子里找到了陈广发的头发,与长生的头发一起送去做了dna的检测,长生其实并不是陈广发的孩子。 虽然这个屋子里找不到了长生他娘的生活痕迹,也没有办法找到能与长生做dna匹配的东西。 但是姜昉知道,能让陈广发收养的孩子,也只能是长生他娘生下来的,他一定很爱她吧。 就算知道长生不一定是自己的孩子,也十分小心的将长生养大,虽然出生在农户,但是长生的手却干净的很。 衣裳虽然不是很新,但是都是十分干净整洁的,这个孩子,他应该是很用心的养着吧? 但是这份证据姜昉不能拿出来,其实看着骨骼的发育长相,姜昉大概知道长生应该是黄勇的孩子,但是姜昉并不想说出来。 如果长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应该会是下一个悲剧的开端吧,可是现在陈广发也找不到,他怕也是凶多吉少。 段玖等了许久,也不见姜昉说话,但是他也没有追问,只是说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为自己犯下的罪辩护,逃避应该受到的惩罚。” 忽然以整风吹来,桌子上的蜡烛晃了晃,在角落里的影子也晃了晃,随后慢慢拉长,直到消失。 第二天一早,姜昉本来想叫长生起来吃早饭,但是到了长生的屋子之后,却瞧见他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 床榻上冰凉的,想来是已经离开了很久了,但是这屋子前前后后都是侍卫,长生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呢? 姜昉在长生的屋子里转了几圈,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时段玖也走了进来,瞧见整齐的被子之后,他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段玖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然后走到床上敲了敲,发现里面是空心的,于是就直接将床给揭开了,露出里面黝黑的洞口。 姜昉连忙走了过来,瞧见这洞口之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床上是有密道的?” 段玖说道:“正常人躺在床上,一般是上半身比较重,所以上半身的床上一边会稍微有些凹陷。 但是这张床整体都比较平,床沿比较旧,应该不是新床,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床尾似乎还有些凹下去,应该是中空的原因。 而且你仔细听,安静的时候,屋子里会有风声,屋子里关着床,但是这风声不是碰撞的声音,是回旋的急促声。” 姜昉知道段玖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也会这般仔细,观察力还是很不错的,果然有野心的人,往往都是有本事的人。 姜昉正准备拿着火折子跳下去,却被段玖拉住了:“这下面也不知道多深,你这般下去会有危险。” 姜昉却说道:“长生那般柔软的孩子都能从这里出去,我能有什么问题?他敢不借助工具下去,说明这里面就不会有很深。” 段玖却说道:“若是陈广发接应的陈长生呢?” 被段玖这么一说,姜昉倒是愣住了,对啊,家里有一个密道,瞧着长生那瘦瘦弱弱的样子也不可能是他挖的。 而且密道有入口就会有出口,所以也有可能是陈广发来将长生接走的,毕竟陈广发是长生的父亲,来接长生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段玖叫了几个侍卫,扔了一个火折子下去探了探深浅,随后就让两人拿着火把在前面开道,自己则带着姜昉跟在后面。 这个密道确实不算深,但是长生一个人下来确实有些为难,密道里面有风声,出口应该不远。 果然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光,出口被一个破锅盖挡住了,走出去之后,发现这里就是村子后面的坟山。 准确的来说,这里应该是乱葬岗,村子的人去世之后都会葬在一起,这一片的坟包乱七八糟的,墓碑有的都没有,应该是那些没有人管的尸体,全部都在这里埋了。 第343章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姜昉在后面看了一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这秋天晚上露水重,倒是瞧见了好几个脚印。 顺着脚印就到了一条河,看样子应该是过了河,往山上去了,这脚印有些凌乱,但是能看得出来是两个人的。 段玖觉得这脚印有些奇怪,虽然长生还小,但是体格却也不算瘦弱,这脚印也太浅了,倒是陈广发的脚印有些深。 但是村子里的人都说陈广发的个头不大,时不时也会上山打猎,应该不至于很重,那么这么看的话,应该是陈广发一直在用力拉着陈长生。 姜昉看了一眼山上,那颗神树十分的明显,哪怕是已经深秋了,还是郁郁青青的,但是陈广发身上可能还得了麻风病,他此时为什么会带走长生呢? 姜昉不禁开始担心长生,他身子本来就弱,此时陈广发若是真的得了麻风病,那传染性是极强的。 姜昉问道:“你带了多少人?” 段玖皱眉:“五十人,你不会是想搜山吧?但是山上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陈广发常年在山上打猎,我们就算搜山,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可是长生就这么被他带走了若是他身上真的有病,长生肯定也逃不开的,他身子那么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段玖看了一眼着急的姜昉,说道:“长生有一条狗,可以让人带着去山上瞧瞧,但是这样会打草惊蛇。 陈广发不会伤害长生的,他将这孩子这般仔细的养大,若是想动手,在棺材里的时候,就会一并给埋了。” 姜昉点头,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但是姜昉安排了几个人在山脚下转转,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但是在姜昉给那些病人熬好药了之后,一个侍卫回来说道:“公主,在山脚下瞧见了陈长生。” 姜昉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药也顾不得了,吩咐县里安排的几个小医官看着,然后分给那些病人。 段玖和姜昉同那侍卫一起来到了发现陈长生的地方,已经有两个侍卫将陈长生扶到了一边。 就在姜昉准备上前的时候,段玖拉住了姜昉:“陈广发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将陈长生带走,也不可能又这么丢在路边。” 姜昉皱眉,这时候段玖对着那几个侍卫说道:“你们,接触过陈长生的,都站出来,切不可再接触别人。” 那几个侍卫连忙站了起来,然后相互看了几眼,乖乖的站在一旁,其他几个人也连忙站远了一些。 姜昉出生就打了麻风病的疫苗,此时肯定是不用害怕的,但是姜昉忽然想到,这具身体好像不是自己。 于是姜昉带好了护具,准备去给长生看看身子,但是段玖却还是拉着姜昉,他的眼里慢慢的都是担忧。 姜昉说道:“你放心,这病虽然瞧着可怕,但是及时救治,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要相信我。” 段玖盯着姜昉的眼睛,许久才将手放开,姜昉来到长生的身边,发现长生的脸通红,似乎已经开始发热了。 姜昉给长生号脉,发现他似乎也感染了麻风病,长生的嘴角有一丝血,手指上似乎也有血迹。 但是姜昉给长生检查了一边,似乎并没有找到出血的地方,嘴巴里也是干干净净的,不过姜昉也不能排除是黏膜溃烂,毕竟口腔里小破口愈合的还是很快的。 姜昉挨个给接触了长生的侍卫把了脉,发现也只有两个感染了,其他人姜昉就让他们撤离了,然后让那两个人将长生一起送到了祠堂后面的屋子里。 后面的屋子姜昉已经让人改善了里面的情况,因为每日都会用药熏蒸,所以也将窗户打开了些,里面也就没有原来那么浑浊。 安顿好了那几人之后,段玖暗地让那两个侍卫盯着长生,他不相信陈广发会没有目的的将长生带走,又给带回来。 姜昉叹了一口气:“他也还只是个孩子,身子也弱,若是没有及时送回来,怕是发烧都能烧死。” 段玖说道:“陈广发的目标是关在后面屋子里的几人,他杀黄勇的时候已经能看出来,他十分的着急。 但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不是想办法去那屋子里杀人,而是将自己的儿子带出去,等发现他也染上了病之后,将他送回来,你不觉得十分奇怪吗?” 姜昉随口说道:“或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想着见自己孩子一面吧,但是这屋子里都是侍卫,在屋子里说话怕是会惊动侍卫。 所以才将长生带了出去,但是发现长生开始发烧了,待在身边只会更加的凶险,这才送回来医治。” 但是段玖却不这么想,若是真的心疼孩子,陈广发应该知道自己身上的病并非普通的病,长生的身子弱,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第二天,姜昉照常去给那些病人号脉,但是一走到祠堂的后面,似乎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 姜昉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的人,死了一半,几个侍卫围在一起不敢上前,还剩下几个一直哭闹着要出去。 姜昉连忙问道:“到底发什么什么?我给的药不会有问题啊,这些人病情都十分的稳定,怎么一下子都死了?” 一个侍卫回答道:“卑职也不知道,但是今早小医官来送药的时候,才将这门打开,一打开门就瞧见里面躺了一大片。 后面有些人陆陆续续的醒过来,发现身边死了人之后就一直吵闹,那些尸体小医官已经去看了。” 姜昉连忙进去,看见那些尸体之后,她一直在想,千万不要有长生,看见那些清醒的人,却没有一张是长生的脸。 第344章 简直是禽兽不如 最后姜昉在角落里瞧见了长生的尸体,他的脸色惨白,蜷缩在角落里,姜昉楞在原地,却不敢走上前去。 小医官还在清理尸体,然后对姜昉说道:“公主,他们都是中毒死的,看样子应该是耗子药。” 姜昉问道:“知道是什么东西下了毒吗?” 小医官说道:“属下还在查。” 姜昉走到长生面前,然后摸了摸他发凉的手,瞧见他怀里似乎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姜昉的瞳孔瞬间放大。 所以就像段玖说的那样,陈广发并不是思念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带着目的的,将长生带走,然后又带回来。 是啊,只有长生也得了病,才能混进来,也只有长生混进来了,陈广发才能如愿的将这里面剩下的几个人也杀了吧。 但是陈广发似乎并没有得逞,长生死了,但是剩下的那几人,却活下来了一个。 小医官检查之后发现,毒是下在了水里面,这里面喝的水是每天中午用水缸装进来的,没有水了就会派人来补上。 那些幸存的人,是没有喝水的人,陈广发哪怕是让大家一起陪葬,也不肯放过这些人。 姜昉找到那人,单独关了起来,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似乎还有些恍惚,姜昉问道:“陈广发的媳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人的瞳孔瞬间缩小,然后颤抖着挣扎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昉却说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若是你将这件事说清楚了,或许我还能帮你一把。 与你一同关在里面的那人死了,你知道吧?村长也死了,王立黄勇他们都死了,你确定还要嘴硬吗?” 那人瞬间僵住了,他大口的呼气,然后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蛊惑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她,是她,是她回来索命了她会杀了我的,会要了我的命的!” 见那人的情绪十分激烈,姜昉上去直接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离开之后,姜昉就清点了一下还活着的人,几乎只剩下几个人了,其他人全都被毒死了。 姜昉看着被放置在一旁的尸体,心中忍不住自责起来:“我当初应该信你的,不然也不会酿成悲剧。” 段玖安慰道:“可是谁会知道,他真的会利用自己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情呢?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就算你信我,也防不住的。” 姜昉忽然想到发现长生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有血迹,之前她并没有在意那血迹,或许就是哪里不小心破了。 但是姜昉如今想起来,只觉得毛骨茸然,那血,是陈广发的,是陈广发让长生喝了他的血。 或许他让村子里那些人染上病,也是用了自己的血吧?陈广发或许并不知道那是呼吸道就能传染的病。 但是他知道,人得了病,人的血也是有毒的,于是他用自己的血,给那些人下了毒,然后让长生喝了自己的血,染上麻风病。 姜昉气的浑身颤抖,如果长生只是他报复的工具,当初为什么会那般细心照料长生? 长生已经死了,姜昉本想着将这里的病了处理好,然后将这村子里可能存在的传染源处理好了就回去的。 但是想到长生拉着自己的衣袖喊自己仙女姐姐,想到他那天真的眼神问自己什么时候能见到爹娘,姜昉就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她知道为这件事死的人都不冤枉,但是长生是无辜的,陈广发利用一个孩子,害死了这么多人。 姜昉将那个幸存下来的人直接拖出来绑在了神树上,她知道陈广发应该就在神树附近。 “陈广发,我知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当然我也知道,你下一个目标,就是这绑在树上的人吧? 但是我能治好他,我能派人保护好他,而你,应该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吧?如果你肯出来,我就拿他的命来换,怎么样?” 林子里没有回应,但是姜昉也不着急,只是坐在树下,与段玖烤起了鸡,香味慢慢的散了出来。 就在鸡快好了的时候,姜昉听见神树后面似乎有动静,段玖立马将姜昉护在身后。 一个披着麻袋的男人从神树的后面爬了出来,他一爬出来,那神树后面的树洞里面就清楚的显露出来。 之前是有树枝和树叶盖在上面,所以姜昉一直都不知道这神树后面还有一个这么大的能藏人的树洞。 陈广发蒙着脸,但是从他露出来的皮肤,就能猜到他的脸上,应该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了。 陈广发缓缓的走近那被绑在树上的人,那人瞧见陈广发之后也开始挣扎:“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他们威胁我的,我看见他们玷污了香儿,他们怕我说出去,所以拉着我一起,我不肯,他们就说要杀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在陈广发准备冲上去的时候,侍卫将陈广发一把按在地上陈广发疯狂的挣扎,但是却动弹不得。 “你们这群畜生,畜生!将香儿关在祠堂里玷污,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都该死!” 果然,随着陈广发的咆哮,姜昉的想法也得到了印证,那群人,果然是玷污了陈广发的媳妇,才会遭到报复。 那人已经吓尿了,姜昉看着被按在地上陈广发说道:“你骂他们是畜生,那你呢?你让长生去投毒,可是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陈广发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孩子?他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替这群畜生养孩子,他们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下,难道不痛快吗?” 姜昉皱眉,怒斥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每天在做什么吗? 他在等他的父亲回来,每天问我爹爹什么时候会回家,而不是等你这样的恶魔,他做错了什么? 那天发现他的时候,他还在发高烧,他一直拉着我的袖子,一直说不要抛下他,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又怎么会来这个世界上受苦呢?” 第345章 世上多是可怜人 姜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陈广发双眼通红,他怒吼道:“若是你,明明知道他们对你的妻子做了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心里不会有愤怒吗? 我以前在城里是做棺材生意的,我本来以为我会孤寡一生,倒也没有什么牵挂,可是我遇见了香儿。 她是怡春院的,被她的赌鬼爹卖到了妓院,那天晚上她准备跑,却被抓住了,她宁死不愿意回去,撞在树上,一时间就没有了气。 那些人嫌她晦气,扔在了乱葬岗,巧的是那天我去给人看风水准备下葬,那天下着雨,我只好在树下避雨。 后来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醒了,缓缓地从那草席子里爬出来,但是还没站起来就倒下了。 我于心不忍,救了她,她为了报答我,一直在屋子里侍候着,当牛做马,从来没有怨言。 我想娶她,但是她却说自己是妓院出来的,身子脏,不愿意,我也怕自己干的事会连累她,这件事就没有再提过了。 我们这些走阴人,能有个女人陪着就不错了,可是后面,我还是想有个自己的家,于是我就将棺材铺给关了,从此金盆洗手。 后来就带着香儿回了老家,在老家种地打猎,日子也算是舒坦,但是拿群畜生,见香儿长得好看,平日里我不在的时候,就在屋子外头瞧着。 尤其是村里那两光棍,有时候在街上遇上了,还要占占便宜,有一天回了家,我发现香儿不在,家里的火也是灭的。 我找了很久,最后在祠堂外面听到了香儿的叫声,我想冲进去,但是却被拦在了外面。 那群禽兽,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香儿是从妓院里跑出来的,完事了还将铜板砸在我脸上。 这群畜生,难道他们不该死吗?他们还将香儿关在祠堂里,说她是妖孽,只不过是找个理由管着她侮辱她而已。 我被关在村长的地窖里,那段日子,活下去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他们的命,后来香儿怀了身孕。 她想死,但是却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或许是我的,于是就留下来了,可是八个月的时候,香儿的身子就发生了那些恐怖的变化。 香儿死了,孩子也没有生下来,我去埋的时候,却发现棺材来后来多了一个孩子,我给他取名叫长生,可惜,他的命,没有名字这么好。 不过他能为了给他娘报仇,那也不亏,他长大之后,越发的像黄勇,我就知道,这孩子,是黄勇的。 真是报应啊,这就是我的报应,哈哈哈哈哈,如今我也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差一步,只差一步!” 说着,陈广发的眼神变了变,他双眼充血,在大家都沉浸在他故事里的时候,他猛地冲向绑在树上的那人,直接用手插进了他的肚子里。 就那一下,鲜血迸溅,姜昉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徒手将一个人的身子插穿。 那人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陈广发,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咽了气,陈广发将手抽出来,带出了还在蠕动的肠子。 段玖捂住姜昉的眼睛,这般血腥的场面,他自己见了都有些反胃,更何况是姜昉呢? 但是姜昉却不以为意,虽然这场面是恶心了些,但是相比之下自己还是能接受的,就是有些震惊一个人的手有时候居然能如此强硬。 那人死了之后,陈广发就大笑这跪在地上:“香儿,香儿,我给你报仇了,你别怨我,别怨我等了这么久……” 说完,陈广发口吐鲜血,然后就这么跪在地上没了气,姜昉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也曾想过,将长生抚养长大吧。 但是身上的病痛已经长生越发的像黄勇了,他才扛不住心中的梦魇,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段玖让侍卫直接将这里的尸体给烧了,毕竟也算是麻风病的患者,这种尸体不能留着,都应该火化了然后深埋。 姜昉回到长生的屋子,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问道:“你说,长生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段玖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你刚刚问陈广发长生的时候,他的眼里有愧疚和心疼,应该没有告诉他吧。 而且我猜长生并不知道自己怀里的是耗子药,陈广发或许骗他说那是治病的药,不然长生也不会自己也喝了那有毒的水。” 姜昉摇头:“可是就算陈广发还有一丝的良心,他都还是让长生去做了那杀人的刀,或许他确实是个可怜人,但是无辜的是孩子。 这个世界上确实要有人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但是不应该是孩子,长生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每日等他的父亲回来。 因为在这村子里,也只有陈广发和大黄是不嫌弃他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替母亲继续看看这个世界,但是却还是承受了那么多的恶意。” 段玖拍拍姜昉的肩膀,说道:“这天下苦难的人,值得怜悯的人固然多,但是若是你一直深陷在里面,也只是徒增伤感。 我们在这个村子里已经耽误了好几日了,是时候该回去了,皇宫里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姜昉忽然很想回榔头村,虽然一开始大家都是嫌弃她的,但是起码罗慧娘对她还是真心真意的。 那时候,她才真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但是姜太后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亲娘,姜昉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其实萧博远说的很对,姜太后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只不过姜昉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么连累的还会是榔头村的一众无辜百姓。 这也算是互相利用吧,姜昉或许更喜欢榔头村那惬意的生活,但是或许在皇宫里,能帮助到更多需要的人。 姜昉将这个村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留了几张药房给小医官,并且嘱咐这里的地方官一定要看好这里。 村子里的疫情并没有很严重,只要好好的喝药治疗就没有大事了,姜昉在之前就给他们上了抗生素,如今效果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第346章 这咋都是一根筋 段玖护送姜昉回了宫,一路上段玖十分警惕,因为姜昉已经猜到了萧博远的身份,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姜昉回宫。 但是姜昉却觉得萧博远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现在有侍卫保护自己,萧博远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就是来赶着送证据吗? 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回到集市的时候,姜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在不远就回皇宫了。 这时姜昉忽然想起了石灵儿,问道:“颜府的少夫人这几日我不在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段玖摇头:“颜府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几日我让人盯着锦绣宫,他们只知道你出宫办事,不知道你是被挟持的。 这几日锦绣宫倒是安静,颜府的人来了一次,知道你不在之后也就没来过了,应该是没有大事发生。” 姜昉这才点头,不过石灵儿如今已经过了危险期,只需要在这段时间好好的调理身子,不要发生什么意外便好了。 回到皇宫之后,半夏一瞧见姜昉就赶忙迎了出来:“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奴婢瞧您这都瘦了……” 半夏说着眼泪就出来了,丽春瞧了瞧姜昉,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公主安全回来了就好,先去里面吧,到里面说。” 姜昉回去之后就换了一身衣服,秋桑已经准备好了一些吃食,但是姜昉也顾不上吃,说道:“本宫先去太后那边一趟。” 说完就与段玖一起去了永和宫,此时姜太后正看着段玖派人送来的迷信,这信她是看了无数遍,却还是不敢相信谋反的人,居然是萧博远。 得知姜昉回宫之后,姜太后就让人在外面看着,等姜昉一来就立马通报。 “太后娘娘,三公主与三驸马到了,在外面候着呢。” “宣。” 姜太后危襟正坐,瞧见姜昉之后,立马起身拉着姜昉的手问道:“孩子,这几日可曾受什么委屈?快让哀家瞧瞧。” 姜太后将姜昉左右细细打量了一番,瞧见姜昉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作为母亲,就算这些年来都未曾见过。 但是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姜太后还是心疼姜昉的,只不过这种来自母亲的心疼,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姜昉的利用价值。 姜昉连忙说道:“让母后担忧了,儿臣并无大事,只不过在那边处理了一些事情,这才耽误了行程。” 说到这个,姜太后就问道:“可是那边的疫情?哀家听闻那边闹了疫病,如今情况如何了?” 姜昉回到:“如今已无大碍,儿臣已经将那疫情控制住了,只要继续熏熏草药,便无事了,母后不必担忧。” 姜太后点点头,正欲问萧博远谋反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姜昉才历险回到宫中。 自己现在不担心她的安危,反倒是担心自己的皇位坐不坐得稳当,着实会让姜昉反感,索性还是晚些说。 但是姜昉一眼就看穿了姜太后的心思,说道:“母后,想必绑架儿臣的人您应该知晓是谁了。 儿臣此次回来,就是想与母后商量对策,皇叔昌郡王之子萧博远,狼子野心,想必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在这宫中。 儿臣实在是担忧,他们既然敢绑儿臣,那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准备,想必过几日母后的寿宴,便是他们的动手之时。” 姜太后见姜昉主动提起这件事,也就不继续装了,她问道:“你确定绑你的人就是萧博远吗?” 姜昉点头:“儿臣确定。” 姜太后皱着眉,然后说道:“若真是他,或许这件事就真的没有这么简单了,萧博远与冷将军的女儿身上还有婚约。 若真的是他想要早饭,那么那边的兵权怕是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那冷家军可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这恐怕……” 姜昉知道姜太后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若是可以避免一战,于国家于百姓都是好事。” 姜太后立马就问道:“你可是心中已经有了什么法子?” 姜昉说道:“儿臣心中确实有个法子,但是能行与否,还需要掂量,这就要看冷将军的女儿,在冷将军心中的位置如何了。” 姜太后说道:“冷将军的妻子难产而死,膝下也就这一个女儿,一直娇惯着,在冷将军心中的额地位自然是像宝贝一样。” “儿臣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冷将军之所以会支持萧博远,很有可能是因为女儿的缘故。 再三斟酌认为此法可行,但是如果冷将军的女儿与萧博远生了嫌隙,那么这件事就极有可能让冷将军继续动摇。 如果冷将军有心谋反,那么他驻守的地方不会一点异动都没有,怕是被萧博远哄骗,这才站错了队。 儿臣听闻先帝曾御驾亲征,冷将军曾与先帝一同在沙场驰骋,当年先帝为了救冷将军,差点死在战场上。 想必昌郡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萧博远又与他女儿这等关系,再三思索,这才答应助萧博远一臂之力吧。” 姜太后点头:“确实有此事,冷将军一直尽忠职守,对国家和先帝都十分的尽忠尽力。” 姜昉继续说道:“若是让冷将军知道,这萧家的江山就是萧家的江山,他想必就不会有这等错误的想法了。” 姜太后听了姜昉这话有些不开心,她要坐上这皇位,又怎么还是萧家的江山?这江山,早就应该改姓易主了。 但是姜昉却继续说道:“有雍国的百姓,才有这江山,想必母后应该比儿臣更清楚吧?得民心才能稳坐这皇位。 这江山,从来就不应该跟谁姓,您统治之下,百姓安居乐业,他们自然会拥戴您,这江山姓什么,又怎么会如此重要呢? 当下应该是让您深入人心,得百姓拥护,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不费吹灰之力了,又何必在此纠结这般小事呢?” “那哀家应该如何?” 姜昉说道:“自然是打着先帝的旗号使百姓受惠,如今姜怀谷已经不是当初的萧怀谷了,这国家不能一日无主。 您现在虽然是代理朝政,但是如果您是真正的心系百姓,只要百姓知道您是真的对他们好的,他们自然会站在您这边,到时候自然不答应这皇位上坐的是其他人。” 第347章 冷大小姐有点呆 姜太后听了姜昉的话,皱着眉思索了一番,如今她只想早日登上这皇位,觊觎皇位的人数不胜数,她只怕夜长梦多。 但是姜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自己就算上位了,也似乎名不正言不顺,着急登基,或许只会失了民心,届时国家也会动荡不堪。 于是姜太后说道:“此事就交于你去办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哀家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但是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姜昉点头,然后就与段玖退下了。 出了永和宫之后,段玖才说道:“你可知此事并非那么简单,涉及军权以及这皇位之争。” 姜昉耸肩:“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你觉得我还有的选吗?我现在与姜太后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遭殃,我能跑吗? 萧博远想灭口,只不过算是我幸运才逃出来了,若是姜太后倒台了,我能幸免吗? 只希望这冷将军是个精忠报国之辈,当年先帝救了他一命,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拥护先帝的。” 段玖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做?” 姜昉想了想说道:“你先安排一些人,打着先帝的旗号去冷将军驻守的地方做一些惠民的事,尽量大张旗鼓。 然后我会让姜太后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换成先帝托梦,这样一来,或许能让冷将军念着先帝的情分。” 段玖点头,但是还是担心的问道:“你这件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你不能相信一个人的良知,若是失败了,可有后手?” 姜昉摇头:“没有,失败了就只能硬碰硬,但是这起码能为我们争取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尽量将宫中的反军揪出来。” 姜昉一回锦绣宫,姜太后就派人将冷将军以及他的女儿冷凝霜的资料送了过来,姜昉看着那一沓的纸,摇了摇头。 姜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昨天看了那么多,自己好像就记住了冷凝霜好像是一个江湖侠女,一直以来都不在京城。 但是这几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博远,居然回京了,冷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得知冷凝霜要回来了,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这冷凝霜与萧博远也算是青梅竹马,定下婚约之后冷凝霜就消失在江湖了,这倒是姜昉没有想到的。 如果说着两人是两情相悦,订婚应该是好事才对,但是这冷凝霜怎么会消失呢?有了一种落跑新娘的感觉啊。 这一下子就让姜昉手足无措了,这么说的话冷凝霜应该是不喜欢萧博远才是的啊,那么冷将军怎么又会帮萧博远呢? 可是看萧博远上次带的兵,瞧着确实像是冷将军帐下的,如果不是得到了冷将军的许可,萧博远又怎么能调动冷将军手下的兵呢? 姜昉理不清头绪,还是准备照计划进行,她换了一身衣裳,还是将脸上的斑遮住,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三公主姜昉的脸上有一块很大的红斑。 出了宫之后黄泉就跟上来了,见姜昉没事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与半夏不一样,黄泉冷漠的很,半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来。 出了宫姜昉就问道:“肖遥呢?” 黄泉回到:“得知您已经被三驸马救下了之后,便离开了。” 马车一路来到了闹市,姜昉下了车之后就带着半夏和黄泉准备去肖遥住的客栈寻他,上次在颜府的,应该就是他,所以他应该没有这么快离京才是。 但是姜昉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姜昉一时好奇,带着两人就上去了。 只见一个束着长发的少女十分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腰间的佩剑出鞘,同前面的人打了起来。 姜昉凑过去才看清楚,那人居然是肖遥,不过肖遥从来都是不打女人的,所以也没有掏出剑,而是边打边退。 那女子似乎是感觉到了肖遥在让着她,一时间又气又急:“你这浪荡子,如今装什么君子!” 姜昉睁大了眼睛,问了问身边的大叔才知道,原来是肖遥摸了人家的屁股,这才打起来了。 姜昉憋住笑,原来肖遥真的好这一口吗?这女子瞧着十分的英气,倒也与萧怀瑾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一番打斗下来,那女子愣是没有挨到肖遥的衣角,肖遥退了几步说道:“你真是蛮不讲理,都说了我是瞧着那贼人偷了你的荷包。” 女子气红了脸,骂道:“贼人偷了我的荷包,那你的手在做什么?少在这里狡辩!” 肖遥叹了一口气:“我本就已经将那荷包截下来了,想还给你,结果你自己转身后退了一步,我都还没来得及直起腰来,你到还赖上我了。” 那女子用剑指着肖遥,上前就想剁了他的手,肖遥无奈回避,然后说道:“你能不能讲理?” 姜昉连忙上前,挡在肖遥的前面,那女子见了姜昉,这才停住手中的动作,姜昉说道:“这位女侠,你可能真的误会了。 我是他的朋友,他的为人我清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 那女子见姜昉拦着,也不好伤及无辜,于是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肖遥这才上前来,瞧了瞧姜昉,问道:“你没事吧?” 姜昉摇头:“现在有事的好像是你。” 问清楚的事情的经过之后,姜昉就说道:“那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啊,找到那个小贼,就知道肖遥确实是帮你抢回了荷包。” 肖遥说道:“早知道我就不帮她了,瞧见的人也不少,随便拉一个问问就好了,但是她就是不听,火气大的很。” 姜昉连忙说道:“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人家姑娘家的感受?谁都想你这糙老爷们一样吗?女侠,你别理他,他就是嘴贱,但是人没有那么坏。” 那女子见姜昉为自己说话,对姜昉也有了些好感,说道:“你别叫我女侠了,我叫冷凝霜,你叫我凝霜就好了。” 第348章 计划好像又变了 姜昉听到那女子说自己叫冷凝霜之后,满脸的惊讶,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名:“我叫姜昉,他叫逍遥,很高兴认识你。”” 冷凝霜疑惑的盯着姜昉的脸,姜昉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时肖遥说道:“对她你就说真名,当初你可是告诉我你叫姜小妹呢。” 冷凝霜却问道:“传闻三公主姜昉脸上可是有一块十分狰狞的红斑的啊,你这脸上可是白白净净的。” 姜昉笑了笑说道:“我倒是也想自己脸上白白净净的啊,只不过这天生的我倒也是没办法。” 说完姜昉就用手擦了擦一部分脸上的遮瑕,然后露出一部分的红斑,冷凝霜见了之后更加惊讶了。 “我行走江湖虽然不喜用那些女儿家的脂粉,但是我竟然从未见过能见这么大红斑遮住的脂粉,真是稀奇!” 肖遥却说道:“我看你是假的吧,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这种大小姐只怕是在周边游玩,所以才见识少吧?” 冷凝霜被肖遥这么一说,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姜昉连忙拉着她说道:“消消气,女孩子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因为这种嘴贱的男人不值得,不值得哈,他就是嘴巴有点贱,其实他人挺好的,你别介意。” 冷凝霜瞪了一眼肖遥,说道:“这世间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没一个好东西!” 冷凝霜这句话倒是将姜昉说的有些愣住了,她与萧博远青梅竹马,定下婚约,被京城传为佳话。 但是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代表她与萧博远并非像传闻那般吗?这怎么感觉是萧博远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啊? 就在姜昉想尽办法套话的时候,肖遥却说道:“京城冷将军的女儿冷凝霜,与昌郡王的儿子萧博远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之间的佳话都快比的过牛郎织女了,你如今说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那这其中,包不包括萧博远啊?” 冷凝霜被肖遥气的脸都红了,大骂了一声“无耻”,就不再搭理肖遥了,既然肖遥起了这个头,姜昉又怎么会错过呢? 冷凝霜与冷将军本就与这谋反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姜昉若是贸然开口问,倒是容易被冷凝霜猜疑。 但是肖遥既然已经说了这件事,自己接着说下去应该不算是什么大问题那? 于是姜昉说道:“你的嘴巴能不能积点德,你觉得谁会说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不好的?也就是你嫌弃自己的未婚妻。” 肖遥却说道:“我不是嫌弃她不好,只不过我是真的不喜欢这种捆绑的婚约,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连见都没见过她呢。 这后半生就与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捆在一起,这谁愿意啊?冷小姐这可是青梅竹马,这也太不一样了。” 姜昉安西,肖遥这助攻真是及时啊,简直想夸夸他真棒。 冷凝霜说道:“说是青梅竹马,但是你们怎知这里面是怎样的?就算是青梅竹马,就一定要订婚吗? 看来你这人虽然是无耻了些,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同我一般,但是我怕是没你这么幸运了。” 所以冷凝霜并不喜欢萧博远,而且定下婚约之后就消失了,是为了逃婚?那如今回来是因为冷将军与萧博远已经站在同一阵线了吗? 姜昉安慰道:“若是真的不喜欢,那便去努力争取一下吧,下半生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痛苦肯定加倍。” 冷凝霜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见与姜昉这般聊得来,一时间对姜昉也没有了戒备,说道:“你如今也算是宫中之人,这其中的无奈,怕是比我更清楚吧? 你与那樾国质子的婚约,你日后打算如何是好呢?” 姜昉知道冷凝霜算是在试探自己的立场,于是说道:“若是我不喜,自然会摆脱,只不过现在这段关系,我倒是还没有反感。” 肖遥说道:“那倒是,那天见你那失落的样子,怕是已经芳心暗许了吧?只不过你那个妹妹……” 肖遥欲言又止,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直接了,连忙说道:“其实你也很好,只不过骗人这恶习还是要改一改。” 姜昉无语:“那我当时也是权宜之计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万一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起了祸心呢?” 肖遥说道:“出门在外自然是要保护好自己,只不过我说的是你若是对人家有意,就不应该说反话,只会越推越远。” 姜昉一时间愣住了,原来自己说反话这般明显吗?可是为何偏偏段玖就是不明白呢? 冷凝霜却笑着说道:“我见过的女子,都是说几句话就脸红,你倒是不一样,同男子谈论自己的心上人,倒是一点羞涩都没有。” 姜昉不知道冷凝霜这算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摊摊手说道:“你也知我是民间的公主,这粗人自然是没那么多顾忌的。” 冷凝霜拉着姜昉的手说道:“我就喜欢你这般的,我爹总是让我与那些大家闺秀多走动,但是我觉得她们无趣的很,还是你有意思。” 肖遥激动的指着她们俩的手说道:“喂喂喂,姜昉,你可是有心上人的,你们这不太好吧?” 冷凝霜瞪了一眼肖遥,说道:“你这张嘴本小姐下次一定要给你缝起来来!真聒噪!” 姜昉没有想到自己能和冷凝霜的关系变的这般微妙,本来是想破坏她与萧博远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轮不到自己动手了。 这冷凝霜与萧博远的婚事,到底是藏着怎么样的目的呢?瞧冷凝霜这样子,应该是不愿意的。 但是如果是冷将军为了稳住萧博远才与其定下婚约的,那么冷凝霜在这其中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现在似乎是没有很大的作用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姜昉有些措手不及,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这样,那么冷将军与萧博远的联合,更像是冷将军主动的。 第349章 这其中关系复杂 聊了一会之后冷家的管家就找上来了,方才与肖遥在集市闹得那般大的动静,冷家不可能还不知道冷凝霜已经到了京城。 瞧着管家,冷凝霜的眼里有些无奈,本是想着晚些回去的,每次回家她都觉得自己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管家却说道:“小姐既然已经回京了,就应当回去先给祖母请安才是,老夫人可是一直在盼着您回家呢。” 管家的话都说道这分上,冷凝霜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对姜昉说道:“那我且先回去了,你若是有空,一定要来寻我玩啊。” 姜昉点头,冷凝霜就提着剑同管家一起回去了,本来听名字姜昉以为冷凝霜会是一个清冷美人。 但是现在瞧着确实十分的娇俏可爱,似乎还有些呆呆的,这般行走江湖,确实容易吃亏。 冷凝霜走了之后,姜昉这才同肖遥说起了正事:“上回你说在颜府瞧见了我,那说明你当时是在颜府吧? 而且那日我听颜家的管家说颜阁老正在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该不会是你吧?” 肖遥也没打算隐瞒,点点头说道:“是,正是因为那科举的事,颜阁老想收我做学生。” 姜昉震惊的说道:“颜阁老想留你做学生?可是我瞧你一点书生气都没有,颜阁老怎么会看上你啊?” 肖遥的眼神变了变,瞧着刚走远的冷凝霜说道:“此事不便与你细说,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很优秀的就好了。” 姜昉翻了个白眼,刚刚看着肖遥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还以为他会说正事,结果还是说着这么不着腔调的事。 但是瞧着肖遥方才的眼神,姜昉总觉得这件事似乎与冷家有脱不开的关系,只不过肖遥不愿意讲,这其中怕是没那么简单。 如今冷将军冷清河驻守在西南一带,手下的将士们个个骁勇善战,手下的冷家军更是所向披靡。 因得先帝的赏识,手中兵权也是十分的大,但是冷家一向不参与这朝中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没有对其动手。 但是如今这朝中的形势变动,冷清河似乎有与萧博远联手的趋向,若是萧博远真的得到了冷清河的支持,那么推翻姜太后也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眼下颜清似乎对冷家的事也掺和其中,还想将肖遥收在门下,虽然他门下也有武将,只不过都资质平平。 传闻冷将军的哥哥冷长河也是颜阁老的学生,当年与先帝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只不过天妒英才,战死沙场。 所以先帝才会愿意以身犯险救下冷清河,冷家与先帝的关系十分的密切,这也是先帝愿意将一半的兵权交付给冷清河的原因。 但是现在看来,颜家对冷清河也是蠢蠢欲动。 这冷清河确实是个香饽饽,姜太后也十分想将他收为己用,但是这冷家一向是不参与朝中争斗的,如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拉拢他? 姜昉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若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但是那日的事情,你逃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肖遥想了想说道:“那日我带着你的侍女离开之后,本来是想先躲在原地找机会将你救出来。 我让她先回宫找救兵,但是她走了之后,那屋子就起火了,然后有一队士兵着急的离去。 后来我再想进去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周边也有士兵在搜寻什么,我瞧着应该不是在找我,那么就是在找你。 知道你逃出来之后,我就在周边找了一番,但是却没有发现你的身影,后来你的侍女找人来与我会和,领头的告知我没我什么事了。 当然,那个领头的就是你的相公,上次怕是误会的很深啊,瞧见我就像是瞧见仇家一样。” 姜昉淡淡的说道:“任谁不会误会?倒是你这张嘴,说多了他或许真的会给你缝上。” 肖遥耸耸肩,便没有说话了,姜昉倒是一下子不适应这安静的氛围,问道:“那日的事,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肖遥喝了一口茶,皱了皱眉说道:“既然你真的是公主,那你为何回了宫还不肯告诉我事实?” 姜昉说道:“我倒是想跟你说,但是后来知道你牵扯到了科举作弊的事情,我一时间也不好说明啊。 本来是想找个机会的,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啊,这不是被你先发现了?” 肖遥看了看姜昉,难得的正经:“你公主的身份其实与我来说并无什么好处,只不过当初一路走来,我们历经生死。 我是真的将你当朋友,我本是家中的少爷,那也算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你也算是我第一个遇见的朋友吧。” 姜昉一时间心中有些愧疚,说道:“你也算是我在外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吧,我本无意骗你,只不过这个身份实在是承载了太多。” 肖遥又恢复了之前那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那你也只是一个公主,每个月的俸禄可能还没我多呢,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骗你钱?而且你这民间公主,进宫了也是十分无奈的吧,相反你可能还要仰仗一下我呢。” 姜昉噗嗤一笑,然后说道:“我本看过你科举对于行军打仗的文章,觉得你有勇有谋,本想着向太后举荐你一番,但是如此看来,或许用不上我了。” 姜昉本来以为肖遥会打趣的说道让自己举荐一下谋个官职,但是肖遥的反应却让姜昉十分的意外。 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的担忧,但是随即就消失了,然后说道:“你日后还是小心些,这皇宫可不比这民间随意潇洒。” 姜昉问道:“你这话说的真是猝不及防,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拐弯抹角,若是有什么要叮嘱我的,你直说便是。” 肖遥却嘻嘻哈哈的说道:“我家那后院那么多的女人每天简直是硝烟不断,这皇宫里不久更加惨烈了? 所以才叫你小心些,上次我家一个丫鬟就因为喊错了一位姨娘,杖责五十大板,那屁股不得开花?我也就是想起来,提醒你一下。” 姜昉心情复杂的看着肖遥,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350章 爱情总让人乱想 姜昉回了宫,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肖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颜阁老也想坐上这皇位? 但是眼下还有昌郡王以及两位王爷,这怎么算也是轮不上他的,就算他的势力允许,这也没有正当的旗号。 可是颜阁老虽然是瞧着老顽固了些,却也不应该是有这那样想法的人,姜怀谷在位的时候,就算姜怀谷烂泥扶不上墙,他也还是尽职尽责的辅佐,从未有过怨言。 颜家家大业大,根基稳固,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才对,若是因为这糊涂的想法毁了这颜家,颜阁老该多后悔啊? 回到锦绣宫之后,刚好遇见了段玖,姜昉就带着他一起回来了,瞧见姜昉这满脸的担忧之后,段玖问道:“出去可是遇见了什么事吗?” 姜昉将遇见冷凝霜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瞧这样子,之前我们说的那法子好像是行不通了。” 段玖说道:“换个思路,为何冷凝霜明明不想嫁给萧博远,但是他们还是定亲了呢?” 姜昉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这身份若是要定亲的话,可是需要皇上赐婚的。 当初虽然是姜怀谷在位,但是大事做决定的,应该还是姜太后才是,可是她明明知道冷凝霜身份不一般,但是为何会答应赐婚呢?” 段玖说道:“若是我猜的没错,姜太后应该是忌惮冷将军的兵权,但是现在无故又不能撤了他的兵权。 冷将军占据西南一带,虽然不问朝政,但是却也是让人十分忌惮的,而萧博远在京中,若是将冷将军唯一的女儿嫁给萧博远,那自然也是好控制的。 先帝嫡子继位,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也是先帝的旨意,但是如今发生这一出,怕是姜太后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反倒是帮了一把萧博远。” 姜昉问道:“若当初赐婚只是为了牵制住冷将军,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其实这冷将军与萧博远并非一条心?” “倒是听说过昌郡王与冷将军之间的事,只不过是意见不和罢了,实际上也并未产生什么争端。” 姜昉像泄了气的皮球:“如今这冷将军倒是一个香饽饽,几方势力都想抢夺,这昌郡王,姜太后,颜阁老,可都是蠢蠢欲动。” 段玖眼前一亮:“你说颜阁老对冷将军也有意拉拢?” 姜昉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还只是猜想,具体的倒是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段玖却说道:“你难道不知这冷将军的哥哥冷长河是颜阁老的学生吗?冷家与颜家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 颜阁老,可是冷长河的义父呢,当初本是想定娃娃亲的,但是颜家少夫人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这颜川到现在才有了孩子。” 姜昉这才意识到里面的事情似乎更复杂了:“所以说就算颜清不去拉拢冷清河,冷清河都应该是站在颜清这一边的是吗? 那么现在颜清到底是想做什么?上回你见到的肖遥,颜清想将他收入门下,他确实是一个人才,但是这到底与冷清河有什么关系?” 段玖的眼神冷了冷,一说到肖遥他心中就气恼,若不是他识时务,段玖真想除之而后快。 “冷清河,怕是知道了些什么,而且这西南的军中,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颜清应该是在为将要发生的事情谋划。” 姜昉忽然就想起了冷凝霜,那么她就是这政治战争中的牺牲品了,萧博远若是想借着亲事来拉拢冷清河,想必是不可能会放弃冷凝霜的。 但是冷凝霜此次回来,似乎是想解除这其中的婚约。但是天子赐婚,怎么能这般轻易的解除,想必冷凝霜自己也知道。 但是如果冷清河并非萧博远一派的,他想必也是想尽快的解除婚约才是,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冷清河真的打算帮萧博远了吗? 姜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说道:“这件事里面牵连甚广,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怎么都理不清楚。” 段玖安慰道:“你也莫要这般难为自己了,若是想不明白就算了,或许等一个机会,就能寻到这源头。” 姜昉摇摇头,忽然问道:“段玖,你为何会帮我?” 段玖也没想到姜昉会这么问,淡淡的说道:“没有为何,你给了我三驸马的身份,我应该做一些符合身份的事情吧。” 姜昉瞥了一眼段玖,这家伙上次还那么主动呢,这次自己都问道这分上了,居然还不肯直说。 真是像极了暧昧上头但是却又不肯负责任的渣男! “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面对姜昉忽然的冷漠,段玖有些手足无措,难道自己刚刚说错什么了吗?看着姜昉这表情似乎是有些气恼。 段玖问道:“你可是不舒服?” 姜昉摇头,但是又点点头:“是,我有些不舒服,你且回去吧。” 段玖张了张嘴,但是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姜昉站起身来,准备离去的时候,段玖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你好生休息,莫要硬抗。” 姜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都僵硬了,所以这家伙真的是木头吗?可是每次分析事情的时候不都是头头是道的吗? 他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明明那么强,但是为什么自己在说气话说反话,他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呢? 或许是他知道但是他不说吗? 姜昉的心情忽然就很失落,是吗?难道真的是自己高估了在他心中的地位吗?那一幕幕,当真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姜昉越想越觉得委屈,回过头来的时候,段玖已经离开了,姜昉叹了一口气,心中只觉得乱糟糟的。 这些事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段玖那里也是乱糟糟的猜不到他的心思。 第351章 大型相亲现场啊 这日,姜昉刚起来丽春就赶忙过来对姜昉说道:“公主,昨日您同驸马一起回来,奴婢忘了与您说着乞巧节的事了,奴婢该死。” 姜昉连忙说道:“你先起来说话吧,到底是何事?” 丽春这才从怀中拿出一张请柬:“这是颜府发出来的请柬,每年的乞巧节前两日颜家都会在府中准备一些小姐们的宴会。 本来应当是颜夫人来操持的,但是这颜府少夫人如今身怀有孕,身子也容不得有失,颜夫人怕家中吵闹。 这不寻思着冷小姐也回京了,于是这宴会就交于冷家老夫人操办了,本来是昨日就应该禀告公主的,瞧奴婢这记性。” 姜昉想了想问道:“这乞巧节,应当是女子们聚集在一起展示自己的绣艺,可是本宫对这绣花之事当真是一窍不通啊。” 这时半夏说道:“听说这颜家每年举办的宴会,都是从里面挑出一些出彩的小姐们为王公贵族们选妻子的。 公主您只是作为一个身份的象征前去的,他们断不会让您上去展示什么才艺的,只不过这是身份的代表,您若是不去,可是会被取笑的。” 姜昉自知避不开,但是她确实是不喜欢这一群女人围在一起的宴会,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戏怕是要很热闹了。 “是什么日子?” 丽春连忙说道:“回公主,正是今日。” 姜昉皱眉,瞧着外面的光景,问道:“那这本宫岂不是要迟到了才是?若是已经迟到了,那便找个理由拒绝了吧。” 丽春却说道:“公主,请柬上的时间是下午,这会您该起来梳妆打扮了,还是赶得上的。” 姜昉挣扎无效,还是乖乖的起了床,一边任由秋桑给自己梳洗打扮,一边让冬葵多弄了些吃食过来。 冬葵将点心一一摆在桌子上,然后问道:“公主,您如今吃这么些,那去了冷家,可还吃的下?” 姜昉边吃边说道:“这你便不懂了吧?那些小姐们聚集在一起,谁会只顾着吃啊,多是去觅良配的。 那他们都不吃,本宫一人又怎么能吃的下呢?本宫是公主,自然不能给皇家跌了面子吧?如今吃饱了,一会才能扛得住饿。” 秋桑简单的给姜昉梳洗了一下,但是瞧着姜昉面上的红斑时,脸上有些为难,这红斑如今虽然已经淡了许多,但是瞧着还是有些明显的。 若是用脂粉盖上,不仅会留下淡淡的印子,还会显得欲盖弥彰,更加突出这脸上的红斑了。 但是秋桑前几日分明瞧见姜昉自己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脸上的红斑完全盖住了,若不是亲眼所见,秋桑还以为是那红斑忽然就好了呢。 姜昉连忙摆摆手说道:“罢了,就这样吧,衣服就素净一些,本宫可不想那般花枝招展,还要落了闲话。” 姜昉知道自己这次并不是主角,她也不在乎这宴会是为了什么,只不过半夏话都说道那份上了,自己不去可就要被嘲笑了。 一个宴会而已,忽然就好像是感潮流一样了,不过自己只要安安静静的在那里坐着瞧着他们就好了,倒也没有那么为难了。 但是这次自己不是主角,也就没必要打扮的多么的出众了,毕竟现在自己也算是已婚妇女,若是盛装出席,恐怕要被说是红杏出墙了。 姜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前还拿了一个小点心,上了轿子之后,姜昉就昏昏欲睡起来。 到了冷府之后,姜昉一出轿子,就瞧见那龙飞凤舞的“冷府”二字,写的当真是一气呵成,肆意洒脱。 进门之后就有丫鬟上来引路,穿过了假山之后,就瞧见了冷府那偌大的后花园,就算现在已经是深秋了,里面的花开的也是争奇斗艳。 姜昉走在这花园的小路上,心里就打了退堂鼓,这里头应该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顿问候。 姜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姜昉的耳边响起:“阿昉,你来了?” 姜昉离开榔头村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有人喊自己阿昉了,这一声阿昉,倒是让姜昉失了神。 见姜昉不说话,冷凝霜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抱歉三公主,臣女失礼了。” 姜昉连忙扶着她的手,然后说道:“不是的,只是很久没有人喊我阿昉了,有些怀念了。” 冷凝霜今日换上了女儿家穿的衣裙,一袭蓝色的长裙倒是称的她整个人有了一种疏离的感觉。 那日见到冷凝霜的时候,她是一身红黑相间的长袍,显得人十分的干练,但是如今这身衣裙,倒是显得有了几分女人味了。 冷凝霜听姜昉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这么喊你呢,那以后我就喊你阿昉怎么样?” 姜昉笑着点头:“好。” 看见姜昉脸上的红斑之后,冷凝霜先是有些吃惊,她虽然知道姜昉脸上有一块红斑,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 第一次见姜昉的时候,她脸上是用什么东西遮盖住了,而这一次,如此多的小姐们聚集在一起。 她却略施粉黛,大大方方的将自己脸上的红斑袒露出来,脸上一丝怯意都没有,也未曾故意遮掩。 这样的姜昉,似乎多了几分坦荡,就算脸上有那么大的红斑,却也并没有让人反感。 冷凝霜带着姜昉入了席,这么多的人姜昉倒也是想到了,但是这里居然会有男人,这倒是姜昉没有想到的。 冷凝霜见姜昉皱着眉,于是解释道:“这乞巧节说是女红手艺交流,其实啊后面就慢慢变成了这样了。 由那些德高望重的夫人举办这宴会,邀请这京中名门贵族的小姐们前来参加,然后还会邀请那些王公贵族一起赏评。 其实啊,就是变相的给那些王公贵族的贵公子们一个挑选未来妻子的机会,所以啊,你瞧这些小姐们,打扮起来可卖力了。” 冷凝霜的眼里有一丝的嘲讽,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姜昉瞧见对面的萧博远之后,眼神里有一丝的警惕。 第352章 算是可悲的爱情 姜昉乖巧的先给冷家的老夫人请安,瞧着姜昉脸上的红斑之后,冷老夫人的眼里划过一丝的可惜。 但是还是拉着姜昉的手说道:“好孩子,如今回来了就好。” 颜夫人本来也是应该来主持这宴会的,但是家里的事情就够他忙了,所以今年这宴会上她并未露面。 姜昉给冷老夫人请安之后,冷凝霜就带着姜昉偷偷溜去了后院里,她倚靠在假山上,问道:“你应该对那些也不感兴趣吧?” 姜昉摇摇头:“那是自然,你瞧我这手像是会绣花的吗?我倒是不想来,但是毕竟是冷老夫人下的请柬,这我也不能拒绝啊。” 冷凝霜忽然问道:“上次是不是听肖遥说你那个驸马与你妹妹纠缠不清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只有一个妹妹,也就是萧袅袅吧?” 姜昉连忙说道:“你别听他瞎说,他那张嘴你不是见识过啦?只不过是有一些误会,无伤大雅。” 冷凝霜指着不远处说道:“呐,萧袅袅,宫中也就剩下你们这两位公主了,本来你也算是嫁为人妇。 但是奶奶还是请了你,怕不是你这婚事也有变动了,萧袅袅瞧着人畜无害,骨子里坏得很。 小时候我去宫里,她就因为一个我爹从西南那边带来的小物件,将我推进了荷花池,那个时候,她好像才五岁吧,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她可怕。” 姜昉顺着冷凝霜指的方向瞧了过去,果然瞧见了萧袅袅,她还是那天真烂漫的样子,撑着头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姜昉忽然问道:“那你与萧博远不是也定了亲,但是为何会邀请他过来呢?按理说他就算有纳妾的想法,也不敢这么堂而皇之吧?” 冷凝霜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倒也不想请他啊,但是他自己来的,还能撵出去吗?” 瞧着冷凝霜这模样,姜昉好奇的问道:“你既然不愿意与萧博远定亲,当初又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呢?” 冷凝霜看着远处,也不知道脑海里想些什么,于是说道:“当年,算是我年少无知吧,真当一个男人,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一个女人。 同你说也不怕你笑话,这件事埋在我心里真的太久了,每当我想起来,都觉得心中像针刺一般。 我本与萧博远青梅竹马,就像京城里流传的那般,我们郎情妾意,属实算是佳话,他对我也无微不至,因为我爹常年驻守在外。 他就像是我爹一样照顾着我,或许就是因为小时候我爹缺席了我的生活,所以这样的萧博远让我一度的沦陷。 后来他去请旨赐婚,我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会嫁给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我当时以为自己是这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直到有一天,我意外的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瞧见了一个玉坠子,那个玉坠子我知道,因为那是我送给他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是胭脂楼的姑娘,叫柳依依,也就是萧博远的红颜知己,那日我女扮男装混进去了。 我听见他同柳依依说,等他大事成了之后,便将柳依依迎回郡王府里当妾,他还说,我只是他往前的一枚棋子而已,笑我是个傻子。 我坐在帘子后头,听的真真切切。是啊,那时候我也觉得我是个傻子,他说什么都会相信的傻子。 我每每想去质问他的时候,话都到了嘴边,面对他的温柔,我总是怀疑,那天我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一气之下离开了京城,我也曾想取消婚约,但是想起那些过往我又狠不下心来。 我有时候骗自己说,那只不过是他哄骗柳依依的鬼话,或许柳依依能帮他什么,他只能这般委曲求全。 但是我不敢问,因为我害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实,所以我离开了,我以为外面会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说完,冷凝霜就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你问了,我便有了想说的冲动。 或许是住在这宅子里久了,我也确实是孤独了吧,一直以来,我的人生中都只有萧博远,当我那天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好像分崩离析了一半。 我回来之后,想要取消婚约,但是那个胭脂楼的柳依依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她,如今说出这件事,只要萧博远不承认,那便没有任何借口了。” 姜昉有些同情冷凝霜,她忽然想到了宋婉儿,她说道:“我在榔头村的时候,那里县太爷的女儿,当时也心悦一个男子。 那男子说喜欢细腰,于是她就连饭也不吃,拼命的减肥,最后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腰确实是十分的纤细。 然后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的腰细的如蚂蚁一般,那男子就会爱上她,但是那男子见了她之后却吓昏过去了。 还骂她是妖怪,从此在也不理会她了。你看啊,爱情里,当你盲目的付出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我不知道当时萧博远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但是当一个人要出卖自己的爱人去换取另外的利益之后,那只能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此而已。 为什么要用别人的过错去伤害自己呢,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是真的还是逢迎,你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冷凝霜愣了一下,是啊,那日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只不过她不愿意相信,这才选择了逃离。 过往的美好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好好做个了断。 第353章 好像被人盯上了 姜昉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道:“花园那边似乎还挺激烈的,虽然我对那女红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吧我对这些争风吃醋的八卦还是很感兴趣的。” 冷凝霜噗嗤一笑:“你啊你啊,怎么像那市井里的老婆子一样?你如今可是公主了,可不能这样了。” 姜昉却说道:“公主就是端着架子臭着脸吗?这样真的很累的好不好?走啦,与其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如看看热闹开心一下。” 说完姜昉就拉着冷凝霜准备往花园的地方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过来,迎面装上了冷凝霜。 冷凝霜的衣裙瞬间就被茶水泼了一身,那蓝色的裙摆已经湿透了,姜昉连忙问道:“怎么样,没有烫着你吧?” 冷凝霜立马提起裙子,然后甩了甩说道:“我没事,只不过这裙子要回去换了,就不能陪你去看热闹了。” 那丫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冷凝霜皱着眉,说道:“你该庆幸是泼到我身上了,这若是换了别家的小姐,还要说我们冷府待客不周了,这你担待得起吗?” 那丫鬟吓得一哆嗦,不同的磕头,冷凝霜厌烦的说道:“行了,赶紧下去吧,别一会误了事了。” 姜昉说道:“你且回去将这衣裳换了吧,这深秋露重,可千万别着凉了才是,我在院里等你,你快去把。” 冷凝霜应了一句,就匆匆提着裙子回去换了。 但是冷凝霜走了不远之后,姜昉就觉得很奇怪,明明她是与冷凝霜并排而行的,那丫鬟的茶水怎么就不偏不倚全部泼在了冷凝霜的身上呢? 姜昉看着自己的裙摆,当真是一点都没有湿,姜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这是在冷家,应当不会发生什么对冷凝霜不利的事情吧? 姜昉回到宴会的席位上,此时台上还在表演这才艺,这时半夏小声的说道:“公主,奴婢瞧见肖遥公子了。” 这倒是让姜昉没想到,来这里的几乎都是王公贵族,这肖遥怎么会有资格呢?但是姜昉回头一看,确实瞧见了肖遥。 肖遥看见姜昉回头看自己之后,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姜昉连忙转过身来,这肖遥,当真在? 肖遥的身份倒是让姜昉猜不透了,他就是一个上京赶考的考生,就算是得到了颜阁老的赏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姜昉坐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却想不上来,抬头却发现萧博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席了。 姜昉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明显了,这时一个丫鬟跑过来不知道对冷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然后就准备随着那丫鬟离开,但是姜昉瞧着那丫鬟的身影熟悉的很,好像就是那个泼了冷凝霜一身茶水的丫鬟。 姜昉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不是吧不是吧,难道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狗血吗?这萧博远不会真的想霸王硬上弓吧? 姜昉连忙叫来半夏,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半夏的脸上瞬间露出惊恐,姜昉催促这半夏赶紧去找肖遥。 姜昉带着冬葵一路小跑来到了院子前面的湖边,然后对冬葵说道:“你现在去找冷老夫人,然后对她说本宫落水了。 无论如何,都要将冷老夫人请过来知道吗?如果她不来,那本宫可能就真的要没命了知道吗?动静闹大一些,快去!” 冬葵却拉着姜昉说道:“公主,万万不可啊,这湖水冷的很,您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呢?” 姜昉严肃的说道:“本宫让你去,就快去,莫要磨蹭了!” 说完冬葵含着泪,一路小跑去截住冷老夫人,姜昉看着这深不见底的湖水,心里发憷,但是现在她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冬葵一路小跑,一边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三公主落水了!快来人啊!救救三公主!” 跑到冷老夫人面前的时候,冬葵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冷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三公主落水了,您快去瞧瞧吧!” 冷老夫人连忙露出一丝震惊,瞧了瞧远处冷凝霜的屋子,然后又瞧了瞧冬葵,心中犹豫了一番,还是赶忙说道:“快快带路!” 等冷老夫人来的时候。冷家的家丁已经下水去捞了,姜昉在水中挣扎了一下,还是缓缓沉了下去。 等姜昉被捞起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冰凉了,换上厚衣服送回宫中的时候,姜昉已经发起了烧。 她只觉得身子很重,头晕乎乎的,嘴里干的很,但是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她可是做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不要,不要追我!” 姜昉从梦中惊醒,看见一旁满眼血丝的段玖之后,她才问道:“现在还是梦吗?你会变成怪兽追我吗?” 段玖一把将姜昉拥入怀里,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你终于醒了……” 姜昉只觉得身子在微微的出汗,应该是在退烧,于是说道:“你先放开我,我真的好热,好闷……” 段玖这才放开姜昉,但是姜昉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三层棉被之后就无语了,这是想烧死自己啊? 姜昉问道:“棉被是你给我盖上的?” 段玖摇头:“是你宫里的宫女,但是你一直在说了冷。” 姜昉叹了一口气,她终于知道老一辈都说生病了发烧了捂出一身汗来就没事了,这是出自哪里的。 果然从古代就有这种说法了吗? 但是其实人发烧的时候,是产热大于散热,应该物理降温才是,不应该捂着被子,这样更容易烧坏的。 姜昉给自己把了脉,看着这一身的汗,应该是要退烧了,好在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没有给烧坏了。 姜昉说道:“我这是昏睡了几日?” “两日了,太后来瞧了你好几回了,倒也是担心你的。” 姜昉没有说话,闻了闻放在一边的药,然后皱着眉说道:“这药是哪里送来的?” 段玖瞧着姜昉那表情,就知道这药似乎是有问题的,问道:“是太医院,但是这药我找人瞧了,都是一些驱寒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姜昉说道:“药都是驱寒的没错,但是当这些药都放在一起的时候,那便不是了。” 第354章 真是厚颜无耻啊 得知姜昉醒了之后,姜太后立马就赶来了锦绣宫,姜昉还躺在床上,见到姜太后之后挣扎着想下床。 姜太后连忙拉着姜昉说道:“你有恙在身,还是躺着休息吧,身子重要,这几日一直昏睡着,你可算是醒了。” 姜昉看着姜太后眼中的担忧,也不像是装的,或许对自己这个女儿,心中还是会有真正的感情吧。 姜昉说道:“劳烦母后为儿臣担忧了,儿臣身子已经无事了,母后不必担忧。” 姜太后听着姜昉这疏离的语气,心中难受不已但是这个女儿,十五年前是自己亲手送走的,自己又能有什么怨言呢? 寒暄了几句之后,姜太后就叮嘱姜昉好生歇着,萧博远那里的事她会去处理,让姜昉安心养着身子,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子。 看着姜太后离开,姜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面对她的关心,姜昉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她不是真的姜昉,只是这具身子暂时的寄宿者而已,姜太后即使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但是也不是这灵魂的。 她无法感受到这亲情,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对姜太后是鄙夷的,但是如今卷入这其中,也只能依附着姜太后努力的活下去。 姜昉自己吃了一些感冒药之后就睡下了,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又梦见了以前的家。 梦里妈妈喊她吃饭呢,看着那一桌子的菜,姜昉的视线慢慢的模糊起来,任凭她怎么挣扎,都离那一桌子菜越来越远了。 姜昉醒来之后,额头全是冷汗,段玖已经离开了,姜昉摸着胸口,她想家了,她现在真的好想好想回去。 但是这个世界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或者说就算她加速完成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她真的会舍得回去吗? 那个世界有她的亲人朋友,但是这个世界有段玖。 就在姜昉发呆的时候,冬葵跑了进来,她跪在姜昉的床边,一边哭一边说道:“公主,您吓死奴婢了,救您上来的时候,您的身子冰凉的……” 姜昉说道:“你瞧瞧本宫,也就是发了烧,倒也没什么大事,你莫要这样哭哭啼啼了,脑子都要炸了。” 冬葵收起哭声,但是还是跪在姜昉的床前,姜昉问道:“既然你知道本宫是用命在赌,那交给你的事办好了吗?” 冬葵点头:“办好了,大家听到您落水之后都过来了,冷老夫人也没有继续去查看冷小姐的事,跟着奴婢一起来寻您了。” 姜昉这才送了一口气,只要没人注意冷凝霜的屋子就好,不管事情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只要她没出事就好。 于是姜昉问道:“半夏呢,去把半夏叫来。” 冬葵这才起身,出了寝宫去寻半夏。半夏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姜昉看了之后脸色有些凝重。 那是肖遥写的信,那日姜昉让半夏去寻肖遥,说了一下自己的担忧之后,肖遥就偷溜着进了冷凝霜的屋子。 进去之后肖遥就觉得不对劲,这屋子里的窗都是关着的,而且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进屋之后就看见了冷凝霜那本来穿着的蓝色的衣裙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屋子里还传来物件落地破碎的声音。 肖遥上了屋顶,循着声音找到了冷凝霜在的屋子,掀开瓦片之后果然瞧见了衣衫不整的冷凝霜。 就像姜昉猜想的,萧博远一步步的逼近冷凝霜,她似乎是被下了药,身子绵软无力,每一下的抗拒,似乎都有了一股欲拒还迎的魅惑。 肖遥站在屋顶,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下去,但是这样的话就会被萧博远瞧见自己的样子,这样一来就会被萧博远视为不得不除去的眼中钉。 但是看着冷凝霜就要被萧博远侵犯了,姜昉为了拖住那些人还跳了湖,肖遥思索再三,还是用衣服蒙住脸跳了下去。 里面下的药是催情香,但是同时也会让人的身子有些无力感,所以肖遥十分轻易的就擒住了萧博远,将他打昏了塞在了床底下。 信写到这里就没有了,简单的说自己将冷凝霜救了下来,但是姜昉有些好奇,最后冷凝霜中的催情香,是怎么解了呢? 姜昉耐不住好奇,想出宫去瞧瞧冷凝霜,这萧博远怕是已经等不及了,想同冷凝霜生米煮成熟饭,逼迫冷清河与他一起。 恰巧那日冷府人又多,若是当真被人瞧见萧博远与冷凝霜厮混在一起,这怕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萧博远当真是小人,就连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都可以算计,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两情相悦,若是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看了去。 冷凝霜的下辈子怕是都会抬不起头来,到时就是人人口中的荡妇,人言可畏,下半生还不知道冷凝霜会如何度过。 不过姜昉这身子还是有些虚,下床还是有些腿软,于是就放弃了出宫的念头,她问道:“半夏,本宫落水之后,肖遥与冷家小姐如何了?” 半夏说道:“奴婢给肖遥公子传话了之后,他就急匆匆的离去了,奴婢也跟不上,本来是想想去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但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冬葵再喊,说您落水了,奴婢就连忙赶过来了,后来就与冷家的下人一同将您送回来了。 这信是昨日肖遥公子差人送进来的,今日见您醒了,奴婢就呈上来了,不过那送信的小太监说,肖遥公子让您要好好补偿他。” 姜昉笑了笑,这家伙也不算吃亏的好吧,怎么算都是占了便宜,不过依着冷凝霜的性子,或许还真的有可能要杀人灭口。 姜昉又问道:“冷家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半夏说道:“冷家这几日倒是安静的很,只不过这几日都会差人来问问您的情况,送了不少药材来。” 姜昉点点头,毕竟自己是在冷家的湖里落水的,这冷家不闻不问也确实说不过去。 但是这次事情发生之后,萧博远怕是要下定决心要了自己的命吧?自己已经三番五次的坏了他的好事。 但是冷凝霜既然并不想嫁予萧博远,还一心想要毁了婚约,那么冷清河又为什么会与萧博远扯上关系呢? 萧博远算计冷凝霜,千方百计的想娶冷凝霜又是为什么呢?冷清河难道不是已经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了吗? 他还这般做,只会将冷清河越推越远才是。 第355章 你们这有猫腻啊 姜昉在锦绣宫中修养了几天之后才缓过来了,如果不是之前给她吃的药是有问题的,她怕是早就好了。 好在自己醒得早,发现了这药是有问题的,要是在吃几回,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这太医院应该是有萧博远的人才是,上回萧怀瑾的伤,怕也是里面的人动的手脚。 这几日段玖也算是殷勤,前前后后就差点住在锦绣宫了,但是段玖越是这样,姜昉就越是难受。 之前着急想要段玖承认对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生病之后,姜昉就越发的想家了。 可是回家就等于放弃段玖,所以现在段玖这般对自己好,姜昉就觉得难受的很,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明明是自己之前很想要的不是吗?想要段玖承认,想要他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是现在段玖试探的往前的时候,姜昉就害怕的后退。 或许是感受到了姜昉有意无意的疏远,段玖在姜昉的身子好了之后,也只是差人前来送了些点心。 看着空荡荡的寝宫,姜昉忽然就觉得懂松了一口气,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自私,想要这段感情的时候自己就一直紧咬着段玖。 但是当自己想回家的时候,就用力的将段玖推开,姜昉有些无力,但是她却在这死循环里找不到答案。 姜昉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宫,在这里她总是会被那些事情困扰,这个屋子里,全部都有段玖的身影。 姜昉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想念段玖的好,想念那些温暖的点点滴滴,倒不如出宫换个环境,或许能有答案也说不定。 出了宫之后,看着那热闹的集市,姜昉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与冷凝霜有些相似,不过她是逃避自己不敢接受的事实。 姜昉本来想去冷府一趟的,但是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在冷府落了水,此时再去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就去寻了肖遥。 幸运的是肖遥居然还在那客栈住着,不然姜昉都不知道去那里寻他了,一见到姜昉,肖遥就担忧的瞧了瞧姜昉。 “你这身子瞧着弱不经风的,当真敢去跳湖啊?” 姜昉知道肖遥是在打趣自己呢,于是说道:“如果不是我,哪能给你争取英雄救美的时间啊?” 肖遥却说道:“日莫要这般冒险了,救人有的是法子,被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到时候岂不是亏大了?” 姜昉笑了笑说道:“你怕是忘了,我是大夫呢,我还是很惜命的,我是算好了跳进去的,无事,走,今日请你去望江楼和你最爱的桂花酿啊。” 肖遥听到这个,立马就笑嘻嘻的,然后说道:“这次可是你结账,上次你醉成那样,酒钱还是我结的。” 来到望江阁之后,姜昉带着肖遥还是去了之前那个雅间,果然位置高风景就是好,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酒菜上齐了之后,姜昉贼兮兮的问道:“后来我跳湖之后,你与冷凝霜到底是怎么脱身的?” 肖遥知道姜昉想问什么,但是他就是不说:“我写给你的信不是给你的丫鬟了吗?怎么,她没给你看?” 姜昉撇嘴,然后说道:“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肖遥打着哈哈说道:“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感觉你脑子里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时你那丫鬟与我说了之后我便料到了,所以身上自然是带着解药的,不然你觉得她身上的迷药,该要如何解啊?” “我只是很好奇这催情香是何种东西,我以为萧博远也只是想做做戏,不会动真的,结果他还真的用了催情香这种东西。” 肖遥摇摇头说道:“也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当时对冷凝霜说的话还是十分令人动容的,就是有些疯狂。 隐约听见他说十分喜欢冷凝霜,几近发狂,但是冷凝霜似乎是误会他什么了,这几年一直在找她。 诸如此类的话,然后就说自己真的是太爱她了所以才出此下策,日后必定八抬大轿来迎娶她。” 姜昉瞪大了眼睛,还能这么洗白的吗?这男人还真是一张嘴,什么都敢说,姜昉问道:“你信吗?” 肖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浅浅的抿了一口说道:“你信我就信。” 就在姜昉与肖遥吃饱喝足之后,半夏走上来说道:“小姐,冷小姐说想见您,这是信。” 姜昉看了一眼字条,瞧着似乎是冷凝霜的字迹,但是姜昉没有见过冷凝霜的字,肖遥瞥了一眼说道:“这的确是她的字迹。” 看着肖遥笃定的表情,姜昉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与冷凝霜应该就见了两次,但是你怎么知道她的字迹?” 肖遥脸上有些心虚,然后说道:“那日我不是去了她的屋子吗?屋子里有她写的字,我瞧了一眼。” 姜昉看着肖遥那心虚的劲儿,也不与他较真了,结了账之后就在纸条写的地址去找冷凝霜了。 姜昉到了那家小酒楼之后,掌柜的就上来将姜昉带到了一个雅间,冷凝霜在里面等着。 瞧见姜昉之后,冷凝霜就上前拉着姜昉的手问道:“你的身子可还好?你怎么会那么傻去跳湖?” 姜昉连忙说道:“好了,大家都没事我就放心了,你瞧我这能跑能跳的,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可曾被他伤着?” 冷凝霜摇摇头。看见姜昉的眼睛欲言又止,然后将门关上,让姜昉坐下,坐了一会,冷凝霜犹豫了再三。 她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姜昉耐心的坐在一旁,然后安慰道:“若是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便是。” 看着姜昉的眼睛,冷凝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阿昉,萧博远想造反。” 第353章 好像看到了希望 对于冷凝霜的话,姜昉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本来就已经知道了萧博远的野心,只不过在不确定冷凝霜立场之前,姜昉从未透露。 但是如今冷凝霜都这么说了,姜昉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于是说道:“我知道,因为之前萧博远还绑了我。” 冷凝霜一愣,但是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姜昉是姜太后唯一的女儿,若是姜太后登上了皇位,这下一个继承人,怕就是姜昉了。 且姜昉的名声如今这般大,萧博远将目标放在姜昉身上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姜太后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撼动的。 冷凝霜说道:“那日我回去换衣裳,只觉得身子就慢慢变得软趴趴的,我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迷药,也不敢使用内力。 转身就瞧见了萧博远,他的目的你应该是知道的,若不是肖遥来的及时,我怕是就已经……” 姜昉说道:“我本以为他只是想做做样子逼迫你嫁给他,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好在我先与肖遥说好了。 你与萧博远本就有婚约在身,但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让你有了退婚的想法,你应该是同他说了吧,所以他才会做出这般激进的事来。” 冷凝霜点头:“我想了很久,离京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想这件事,越是逃避这件事就越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外这些年,我总是忘不掉他说的那些话,以及脸上那不屑的表情,如今我回来了,这件事总需要有个了断。 冷家与昌郡王都丢不起这个人,但是这是皇上赐婚,岂是儿戏?不过这件事说出去也是不光彩的,我不能将这些说与太后听。 于是我去找了他,想让他想办法与我退婚,他当然是不同意,一直求我原谅他,一直解释那天的事情。 或许我是真的鬼迷心窍了,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但是这么多年的委屈我怎么会说原谅就原谅。 所以退婚的事就暂且搁置了,我又开始动摇了,直到那天你同我说的话,我才下定决心要退婚,结果就遇上了那种事。 他先是同我说这些年多想我,一直在解释那日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是他都已经给我下了迷药,就算那日的事情是误会,也不重要了。 后来是肖遥来救下了我,这件事过去之后,我怕他还会做出这样偏激的事情,于是就给父亲写信,让他想法子将这婚退了。 但是我还未将这信送回去,就收到了父亲的信,本是一些平常的问候,但是父亲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冷凝霜将信交给了姜昉,然后说道:“父亲本就沉默寡言,很少往家里送信,尤其是我离家出走之后,从未给我送过家书。 尤其是这些问候的话,是父亲不可能会说出来的,这封信我还未给祖母看,但是我能感觉到,父亲应该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尤其是这句‘家中可安好?’和‘柿子应是熟了,若是有空,便顺便去瞧瞧你娘吧吧’。 我家在平溪有一处宅院和一些地,那是我母亲的故居,与父亲成亲之后,便一直无人居住,只是偶尔会回去祭奠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 我娘当初生下我就难产去世了,葬在冷家祖坟的,是我娘的衣冠,其实我娘的遗体是随了我娘的遗愿,在平溪下葬的,这些事并未有外人知晓。” 姜昉将那信完完整整的看完之后,发现里面的话确实是絮絮叨叨的,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大男人能说出来的。 尤其是结合冷凝霜这么一说,应该是冷清河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怕这封信会被其他人瞧见,所以才说的这般奇怪又隐晦。 “冷将军怕是遇见什么事情了,而且在隐晦的让你带着家里人去平溪避难,这冷家家大业大,怕是真的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冷凝霜说道:“我本以为是太后忌惮我们冷家的兵权的,但是那日我与萧博远说了退婚的事,那日我去的很晚。 白天想了许久,但是一直都不敢去,晚上喝了些酒,就当是壮胆吧,管家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我是自己翻墙进去的,天色有些暗,我抹黑找到了萧博远的屋子,敲了门之后他许久才来开门。 我本以为他是睡下了,便也没有注意,只是草草的说了几句,本以为他会挽回,但是他却匆匆应付了几句。 我气急了,便扭头离开了,现在想起来,他那日的神情慌张,似乎是有什么秘密害怕被我撞见,才敷衍的说了几句想让我早些离开。 那日本就是晚上,光线不是很好,我也喝了些酒,头有些不太清晰,但是我记得,我分明瞧见他衣服下面有一抹明晃晃的颜色。 起初我以为我是看错了,也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想起来,他外衣的带子都系错了,分明就是慌乱之中将衣服穿上去的。 如今想来,那里面那件衣服,似乎更像是龙袍,所以我才大胆的猜测,萧博远的野心,怕是已经威胁到了父亲了,所以才想让我们出去避难。” 冷凝霜的这一番猜测,倒是让姜昉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推翻了,如果说冷清河并非有意与萧博远合作,那么萧博远必定是用什么在威胁他。 或者说冷清河是愿意同萧博远合作,但是他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起义失败,起码还能保住冷家的血脉。 但是看着冷凝霜这担忧的样子,姜昉又不忍心说出自己最后一个猜想,毕竟谁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是反贼呢? 那么为今之计就只能前往冷将军的驻守地一探究竟了,只不过若是要前往西南,只怕萧博远知道了会赶尽杀绝。 但是如果冷清河是被萧博远胁迫了,他为何不传信回京求助呢?他大可将里面的话写的隐晦一些,起码还有一丝希望。 但是看着这封家书,冷清河似乎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冷凝霜见姜昉不说话,大概就猜到了姜昉在想些什么,于是说道:“我愿意将这事告知你,就是猜到我父亲不可能做出那般背信弃义的事来。 我知道你是姜太后的嫡女,自然是向着姜太后的,我父亲的命,是先帝救的,就算他知道先帝昏庸无道,但是也一直为先帝驻守着边疆。 我冷家从未参与过朝政,这也是为何冷家能一直屹立不倒,父亲虽知姜太后欲登基上位,但是从未说过反对的话。 父亲虽然只是一个莽夫,但是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他知道姜太后为了雍国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虽是不喜女流之辈掌管大权,但是这先帝打下的江山,只要是明君,父亲都愿意为他守着。” 第354章 乱臣贼子坐实了 姜昉看着冷凝霜这激动的样子,连忙说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如今这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我上回被萧博远擒住之后,我瞧见的那些士兵,似乎是出自你父亲营帐之中的,但是我也不能确定,只知道那些士兵应该就是从南方来的。 加上如今这形式,我是一步都错不得,萧博远既然已经知道我明了了他的逆反之心,自然是会加快计划。 虽然说我手中并没有证据,但是我同太后说了她自然是会多加戒备的,萧博远既然知道我已经回宫,那么皇宫也是十分危险的。 如今萧博远敢这般大胆,那么说明他的计划应该是将要收尾了,他手中有多少兵权,我们并不知道。 而且这如今五皇子迟迟未现身,也不知是作何打算,现在朝中的势力四分五裂,颜阁老似乎对你们冷家的事情也有参与。 这一切都太复杂了,并非我们想的这般简单,太后寿辰将近,萧博远必会做出一番事来,但是我们却还什么都不清楚。 凝霜,我知道你担心冷将军,但是现在更危险的,是我们,既然冷将军已经安排了冷家的后路,你还是同冷老夫人商量好了尽快做决定吧。” 冷凝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姜昉说道:“我并非是怀疑你,只不过若是萧博远与冷将军协商未果,他也定不会放过你们冷家。 尤其是他还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冷将军那边协商未果,所以才想先牵制住你,以你来威胁冷将军。 他对冷家势在必得,但是现在他的计划一一被破坏,若不除了冷家,到时候必是一个大的绊脚石。” 冷凝霜听的手心冒汗,她担忧的问道:“若是真这样,那父亲在西南岂不是凶多吉少?” 姜昉摇摇头说道:“此事我也不敢妄加定论,但是如今这京城的形势,越发的凶险,我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尤其是你,莫要成为冷将军的软肋才是。” 冷凝霜听了之后,连忙起身,然后说道:“我这就回去告知祖母,你也多小心,萧博远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冷凝霜准备将信装回信封的时候,姜昉一把将信封拿了过来,看见上面的痕迹之后,姜昉说道: “这封信是被拆开过的,冷家怕是已经被盯上了,若是要搬迁到平溪,怕是要万分小心才是。” 冷凝霜皱眉,难怪父亲在信中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原来是早就知道有人盯上了冷家。 那么父亲那边的情况定是不容乐观,但是如今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冷家,莫要成为父亲的累赘才是。 冷凝霜回去之后,姜昉也立马启程回宫了,前脚刚到锦绣宫,姜太后那边就召见了姜昉。 姜昉连忙赶往永和宫,一进去之后就瞧见姜太后站在窗前,桌上还有一封奏折,姜昉还未请安,姜太后就说道:“免了,你且瞧瞧桌子上的奏折。” 姜昉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还是拿起那奏折瞧了瞧,正是刑部尚书的奏折,洋洋洒洒好几页。 姜昉扫了一眼,发现尽数是揭发冷清河通敌叛国的,并且还欲意谋反,列举了许多罪证,奏折下面还压着数十份信件。 姜昉一一看了一眼,全部都是一些与樾国的通信,里面的内容是加密的,但是旁边附着解密的文本。 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如何扩大西南驻守军队的人数,已经一些来自樾国的粮草补给。 姜昉心中一沉,也不知道冷凝霜赶不赶得及撤离,这萧博远的事情败露之后,他果然就开始准备除掉冷家。 姜太后这时问道:“你说哀家应该如何处置?” 姜昉知道这铁证如山,就算知道冷清河是无辜的,姜太后也只能先将冷清河处置了,不然这昌郡王联名一些大臣,必定会闹的鸡犬不宁。 姜昉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儿臣只知道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姜太后震惊的看着姜昉,然后将唯一一个在旁边侍候着的桂嬷嬷都给赶出去了,然后说道:“这里没有别人了,哀家想听实话。” 姜昉说道:“这就是实话,太后您难道不比我更加清楚该怎么办吗?若是姑息,这些人,又怎会罢休? 萧博远的心思大家都清楚,他现在弄这么一出,若不是想拉拢冷清河失败,又怎会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不吃? 上回我落水的事,怕是萧博远知道是我故意设计救下冷凝霜的,所以以为是冷凝霜往我这边靠拢了,这才准备除了冷家。” 姜太后疑惑的问道:“哀家只知道你是失足落水的,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姜昉说道:“那日我见萧博远形迹可疑,猜到他或许会对冷凝霜下手,冷凝霜一直想与他退婚,这件事她顾及了两家的面子,于是去与萧博远商议。 但是萧博远怎么会见自己煮熟的鸭子飞了呢,于是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冷凝霜,逼迫冷凝霜与他成婚,从而更加栓牢了冷清河。 现在计划败露了,他算计冷家不成,又怎么会让冷家归于您呢,所以得不到的就毁掉。 只不过我们心中虽是清楚,但是这铁证在此,查证的官员怕是已经被买通了,此时若是不下令处置,您的威严自然也荡然无存。” 姜太后盛怒,她将手边的花瓶推到在地,碎裂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永和宫,在外头守着的桂嬷嬷也吓得一个哆嗦。 第355章 一个活口都不留 “真是岂有此理,这昌郡王养的好儿子啊!哀家自认为待他不薄,却不想他竟然如此狼子野心! 可是这忠义之门,哀家怎么下得去手,这不就是相当于拿刀自己砍了自己的左右手吗?” 姜昉说道:“他这般阴险狡诈,但是为何我们就一定要与他明着来呢?他无非就是想借您的手除掉冷家。 同时还能激怒冷清河,若是这消息扭曲的传到了冷清河的耳朵里,为了家人的仇,或许他就真的与萧博远合作了。” 姜太后似乎明白了姜昉的意思,然后说道:“哀家知道你是有主意的,这件事你若是想好了,哀家自然不会阻拦你。 但是你要知道此事风险极大,若是稍有不慎,可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孩子,你可想清楚了?” 姜昉点头:“我一直都觉得,只要在位的是明君,其实谁都可以,您为百姓做的事,我看在眼里。” 姜太后点点头,转头走到了寝宫,然后将一块令牌交给了姜昉:“这是哀家的令牌,见令牌如见哀家。 宫中哀家自会给你安排妥当,只是这一去,一定要平安回来,哀家等着你平平安安的回宫。” 姜昉看着姜太后严重的愧疚,她这句话,或许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吧。 姜昉带着姜太后的懿旨已经一队禁军,直接就去往了冷家,此时冷凝霜还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完全不知道冷家已经被包围了。 当姜昉踏进这冷府的时候,冷凝霜才扶着冷老夫人出来,见到姜昉之后,虽然知道并非好事,但是冷老夫人还是十分镇定的说道: “三公主,虽然上回您是在冷府中失足落水,但是您如今这兴师问罪的阵仗也太大了些吧?” 姜昉挥了挥手,示意跟在一边的小太监前来宣旨,冷凝霜扶着冷老夫人跪在面前,听完里面的内容之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昉。 今日自己前脚刚与姜昉说完,太后就派人来抄家,还诬陷自己的父亲通敌叛国,可是姜昉今日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难道是自己错信了姜昉,姜昉知道今日自己回家之后定会带着家人逃离,前往平溪,所以这才带着禁军来抄家吗? 果然呢,说什么不问朝政就能逃过一劫,父亲掌握那么大的兵权,几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姜太后又怎么会不忌惮冷家呢? 但是如今这不就是自己给了姜昉一个机会吗?萧博远想谋反,还是自己同姜昉说的呢,于是她就借着这由头,给冷家安上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吗? 冷凝霜的眼里全是不甘,事已至此,她站起身来。指着姜昉说道:“姜昉,你就是这样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吗?” 姜昉冷笑道:“本宫也只是按照太后的旨意办事,这铁证如山,本宫就算是怜悯你,也无可奈何。” 冷凝霜仰天大笑:“姜昉啊姜昉,我本以为你与这宫中的女子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想来,你与他们确实不一样,你更加聪明,更加狠辣! 我冷凝霜算是栽在你手里了,如果我能变成厉鬼,我定不会放过你的,姜昉,我冷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赶尽杀绝?” 姜昉眯着眼睛,她知道冷凝霜是误会自己了,毕竟自己前脚刚从他这里得到消息,后脚就带着官兵来抄家。 但是这一切都被人盯着,姜昉做戏就要做全,若是被人看出端倪,那么冷家必死无疑。 “本宫乃太后嫡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本宫都清楚的很,冷家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拥兵自重,通敌叛国!” 萧博远安排这一出,应该是想试探姜昉与冷家的关系,见姜昉跳水救下冷凝霜,他害怕姜昉会同冷家联合起来。 冷家不归他所用就算了,但是如果站在姜太后这一头,那么这冷家就没有留下的必要性了。 一是能借姜太后的手除掉冷家,二还能试探这冷家到底有没有与姜太后合作,若是姜太后保下了冷家,那么他也能趁机撼动一下姜太后的根基。 冷凝霜的眼睛通红,姜昉走上前去,她掐着冷凝霜的脖子,缓缓的说道:“你们冷家的心思,本宫可是都知道的。” 说完姜昉就用力将冷凝霜摔倒在地上,冷老夫人没有受得住这惊吓,直接晕了过去,姜昉大声说道:“来人,将冷家全部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说完,姜昉就转身离去了,上了马车之后,姜昉才长舒一口气,自己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瞧着冷凝霜那杀人的眼神,姜昉就知道自己演的很成功。 现在萧博远那边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他之前利用萧怀琰的身份,估计就是想离间萧怀瑾萧怀琰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但是没有想到被自己戳穿了身份,导致他只能杀了自己灭口,那么他带在身边的官兵,或许也是用了同一种法子呢? 如果只是假装是冷清河手下的兵,那么自己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冷清河与萧博远合作了,尤其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十分的微妙。 但是与冷凝霜接触之后,萧博远知道总有一天会败露,所以他才设计冷凝霜,试图用这层关系牵制冷清河。 但是败露了之后,他就知道这只会引起怀疑,于是才趁着还在姜昉还在怀疑他与冷清河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借机除掉冷清河。 这样一来他既除掉了姜太后的臂膀,又为自己扫平了障碍,而姜太后因为怀疑冷清河与他的关系,所以除掉冷家一点都不会手软。 于是姜太后或许因为除掉了冷清河而对萧博远放松了警惕,这正好给了萧博远机会。 不得不说这些萧博远想的还真是周密,只不过冷凝霜是他这局棋的败笔,若不是遇见了冷凝霜,或许姜昉真的就这么被他给骗了。 第356章 冷凝霜畏罪自杀 姜昉回宫之后,冷家被抄家的事情立马就传遍了朝野,姜昉坐在锦绣宫内叹着气,希望这次自己没有做错。 段玖知道了之后就赶来了锦绣宫,看见姜昉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这里头事情并不简单。 “你当真将冷家给抄了?” 姜昉一边打理着手中含羞草的叶子,一边说道:“这冷家都集体下了牢狱,你说我这去抄家还能是假的吗?” 段玖却说道:“瞧你这样子,这事八成是真不了。” 姜昉拍拍手,将手中揪下来的叶子扔到了花盆的土里,然后说到:“你倒是聪明的很,正好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段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姜昉继续说道:“冷家的事,你怕也是知道一二吧,冷清河在前几日来了家书,本是让冷家去平溪避难的。 但是没想到对方来势汹汹,冷家最终还是没赶得及,这事牵扯着萧博远,当初萧博远怕是有意拉拢冷清河,但是吃了瘪。 又害怕冷清河往姜太后这边靠拢,所以才起了杀心,我本意是想保住冷凝霜,但是冷家那一众人,我如今还没有办法。 这刑部对此事看的紧,我压根无从下手,若是动静大了些,怕是要打草惊蛇,到时候冷家怕是一个都跑不了。 但是太后这边若是面对如此铁证都不对冷家动手,朝堂上那些萧博远的势力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段玖皱着眉,姜昉这些话的信息量有些大,之前他按照姜昉的意思,找人去冷清河驻守的地方宣扬先帝的仁政。 但是这才几日,就峰回路转,冷清河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苦苦挣扎的受害者,而如今冷家更是被抄家,远在西南的冷清河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按照你这般说,也就是冷清河一直与萧博远没有谈拢,但是为何冷清河还愿意将冷凝霜许配给萧博远? 若是知道萧博远狼子野心,应当奏明太后才是,而且这婚约若是不取消,这冷家也逃不了干系。”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才说这里面复杂的很,当初定亲的时候,确实是两情相悦,因为一些误会,冷凝霜就离家出走了。 但是为什么冷清河明明知道冷凝霜不愿意再与萧博远有联系还是没有取消婚约,这里面我也觉得奇怪。 但是这些现在都是我们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没有证据,但是萧博远想拉冷家下水这件事是证据确凿的。 萧博远不是什么好人,他想拉下水的,那应该是不愿意服从他的,我如今是想保住冷家大大小小。 现在冷清河远在西南,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他手中还掌握这一半的虎符,若是逼急了,我怕他会被萧博远利用。” 段玖点头:“或许萧博远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救下冷家家眷也并非难事,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说你被萧博远抓住的时候,他用的人皮面具吗?” 姜昉点头:“那种东西确实好用,一半人都瞧不出来的,但是我觉得这法子骗不过萧博远,他必会派人去查那些死人是不是冷家的家眷。” 段玖却说道:“那你想法子别让他去查不就好了?” 姜昉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冷凝霜看着大牢中的墙发呆,明日就要问斩了,她心中的仇恨几乎要喷薄而出,她为何会那般天真的相信姜昉呢? 想起姜昉那冷冰冰的表情,冷凝霜就忍不住想笑,自己在她眼里,一定蠢的可笑吧? 当初以为姜昉与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从小爹就告诉自己,那些越是看着光鲜亮丽的人,越是阴暗狡诈。 从小冷凝霜就见惯了那些尔虞我诈,娘去世的早,院子里祖母和皇上也陆陆续续为爹找了几个侍妾。 她们穿着光鲜,但是就像爹说的那样,内心却是阴暗无比,那些官家的小姐,自小就不是省油的灯。 宫里的女人更是会吃人,萧袅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冷凝霜阅人无数,唯独在姜昉这里栽了跟头。 她看着头上小窗户里偷出来的光,落在那干草上,还有些许灰尘,多可笑啊,她冷家大小姐,居然落到了这种田地。 冷凝霜只觉得胸口一整闷痛,心脏跳得厉害,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忽然间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忽然想起白天姜昉掐住自己的脖子的时候,似乎手掌心是有什么东西落入了她的衣领里。 冷凝霜连忙翻找自己的衣服,果然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的药丸,冷凝霜闻了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 这个是姜昉给自己的吗?冷凝霜盯着那药丸发呆,这会是什么呢?她皱着眉,犹豫了一番,但是还是捏着鼻子将这药丸吃了下去。 反正明日就要问斩了,就算这是毒药,那自己也不亏,倒也不用背着乱臣贼子的骂名上那断头台,也算是死的痛快。 药丸吃下去之后,冷凝霜只觉得胸口越发的闷了,心也欲跳越快,就好像要从这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渐渐的,冷凝霜觉得有一丝喘不上起来,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她跌坐在地上,扶着一旁的墙。 喉咙间一股腥味涌了上来,冷凝霜张嘴,一口鲜血喷在了墙上,她笑了笑说道:“姜昉啊姜昉,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还在考虑我的尊严?” 说完,冷凝霜就觉得意识慢慢的涣散起来,然后瞧见好几个狱卒往自己这边跑来。 冷凝霜死在了狱中,这件事立马就传到了姜昉的耳朵里,她对丽春说道:“本宫让你准备的棺椁可准备好了?” 丽春点头,姜昉挥了挥手,丽春就立马会意,对招财说道:“你且将那棺椁给冷小姐送去吧,就说是公主的一番心意。” 招财连忙去办,来到狱中的时候,冷凝霜的尸体已经渐渐地失去了体温,就在那群狱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招财带着棺椁来了。 “咱家是按照公主的旨意,冷小姐生前与公主也算是有过一段交情,这冷家如今遇着这样的事了,这冷小姐的尸首无人收敛,公主也是不忍心。 特意为冷小姐打了一副棺椁,这人你们也看了,死透了,现在可以领出去葬了吧?” 第357章 来一个大变活人 招财说完之后,这掌管刑狱的大人也不好驳了姜昉的意,让仵作再三确认冷凝霜是真的死透了之后,才将冷凝霜的尸首交给了招财。 招财找人将冷凝霜的尸首收拾好了之后,就装进了棺椁,正准备离开的适合,这掌管刑狱的刘大人说道: “招财公公,您这就带了几个人,这天色瞧着也不早了,不如我给您安排几个人一起去葬了这冷家小姐如何?” 姜昉在招财出门的时候就叮嘱了,这刘大人是萧博远的人,他一定会再三确认冷凝霜是不是真的死了。 所以在埋的时候,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的跟在一边瞧着,与其等埋好了他带人又偷偷的挖出来,还不如直接带着他一起去。 于是招财说道:“刘大人有心了。” 说完就带着人在前面抬着棺椁,刘大人找了两个亲信跟着,小声的叮嘱道:“一定要给我盯紧了!” 几人抬着棺椁一路到了姜昉选好的地方,现在冷凝霜的身份特殊,已经不能埋在冷家的祖坟了。 这坑是已经挖好的,所以到了之后,招财就令人将这棺材直接放了下去,但是那跟着的几人生怕里面的冷凝霜被掉包。 于是在棺材下土之前,故意的将棺材盖打翻了,露出里面的冷凝霜,他们说道:“招财公公,您瞧着棺材盖是不是要找那些木匠给定死? 这冷家小姐的死相惨烈,瞧着不太吉利啊,这传说横死的人,可都是要将这棺材盖给定死的。” 招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说道:“说的是,这冷家小姐的命啊,真是苦啊,这死的也不明不白的。 不过咱家的时间可是有限的,若是要定死这棺材盖,那可得抓紧些,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呢。” 那两人见招财答应了,连忙商量了让其中一个人先去请人,然后另外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没多久就就找来了几个棺材匠,或许是怕夜长梦多,那几人的手脚也是利索,将这棺材盖封死之后,就准备盖土了。 收拾好了之后,招财就带着人离去了,刘大人找来的两个人在这坟包附近看了几眼,其中一个说道:“定死了,这可就出不来了吧?” 另外一个说道:“这就算是诈尸也爬不出来啊,这冷家小姐啊,应该是真的死透了,真是可惜了!” “好了好了,咱们也回去复命吧,这回应是出不了什么差错,人可是我们亲眼看见埋进去的,也是我们找人定死的。” 说完,那几人也离开了。 招财回到皇宫之后,就同姜昉汇报了,姜昉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冷凝霜是真的死了。 “本宫知道了。” 秋桑还在给姜昉收拾东西,半夏问道:“公主,您这次真的不带奴婢了吗?您一个人奴婢怎么能放心呢?” 姜昉说道:“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此行凶险万分,你们也有很重的任务,这锦绣宫万万守好,不能让外人知晓本宫离开京城了知道吗?” 半夏点头,秋桑将收拾好的包袱交到了姜昉的手里,姜昉有些震惊的看着那包袱,说道:“秋桑,你这里头都是什么?” 秋桑说道:“都是些过冬的衣裳,公主您此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奴婢连夜给您将过冬的衣裳都做好了。 这冬天一来冻人的很,您出门在外可要注意身子,还有一些小点心,怕您去了那边吃不惯,一些药之类的,您用的上的。” 如今已经是十月了,在北方已经算是深秋了,偶尔还会有一场雪,但是姜昉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南方有的地方还是很热的吧? 冷清河驻守西南,按照之前的地图,好像就是江西福建一带,虽然现在这个地图姜昉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但是应该也不需要这么一大包的冬衣吧? 姜昉说道:“秋桑,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如今本宫是要溜出宫去,这么大的包袱,着实是不方便,还是换些银票吧,到哪都能用的上。” 说完,姜昉就从那大包袱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和一些细软,然后就到了约定的地点与段玖汇合。 肖遥守着冷凝霜的坟包瞧了许久但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冷凝霜不会真的死在里面了吧? 肖遥看了看时间,确定姜昉说的就是现在,于是他轻轻的跳下来,趁着那群人没注意,迅速的钻进了一片草丛里。 那里是姜昉找人挖好的隧道,通往的就是冷凝霜的坟包,肖遥看着头顶上那个洞口,正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上去瞧瞧。 这时头顶上落下好多土来,肖遥往后一站,就瞧见一个黑影掉了下来,就在肖遥正准备伸手接住的时候,他又迅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冷凝霜就这样落在了地上,痛的她直咧嘴,从棺材里醒来之后,她就觉得手脚有些无力。 但是知道自己没死,并且在棺材里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棺材是有机关的,不然要是真的活埋她,那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 果然,冷凝霜在棺材里似乎摸到了一个夹层,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个夹层推开之后,似乎下面就是泥土。 但是当冷凝霜准备从棺材里出来的时候,那松软的泥土瞬间就陷下去了,于是她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看见一旁幸灾乐祸的肖遥,冷凝霜气的血液逆流:“你在旁边看戏的吗?是不是非要摔死我你才开心?” 肖遥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我的冷大小姐,外面多少人盯着呢,你若是想回那个棺材,我可不拦着你。” 冷凝霜撇嘴,虽然她现在很生气,但是却也没有地方发泄,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情绪压下去之后,问道:“是姜昉让你来的?” “嗯哼。” 肖遥点头,冷凝霜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第358章 开启新的旅程吧 姜昉与段玖从宫中出来之后,就到与肖遥约定好的地方汇合,瞧见姜昉之后,冷凝霜的心中思绪万分。 她该相信姜昉吗?但是白天的事还历历在目,可是姜昉确实是救了她的命,或许姜昉真的有苦衷吧? 见到冷凝霜之后,姜昉就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凝霜,你还好吗?白天的事来得太快,我来不及与你解释。 太后知道萧博远要对冷家下手了,但是面对那些铁证,太后不得不对冷家动手,所以才能出此下策。” 冷凝霜知道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于是问道:“那我们冷家那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他们怎么样了?我祖母怎么样了?” 姜昉说道:“你别着急,这件事太后会处理好,但是你冷家那几百口人……” 姜昉欲言又止,冷凝霜知道姜昉的意思,也知道如此形式下大家的为难,于是说道:“罢了,我只求我祖母能平安。” 姜昉掏出地图,然后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现在需要去西南先瞧瞧冷将军那边的情况。 如今宫中形式已经不是很乐观了,瞧着今日这动静,萧博远怕是已经拉拢了许多官员,若是真的揭竿而起,我们只会更加被动。 冷将军手中有一半的虎符,他是我们全部的希望,届时就算萧博远还是要背水一战,我们手中有兵权,也算是有了底气。” 冷凝霜点头:“我一直都想知道我爹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有了机会,我定不会退缩的。” 姜昉看了看肖遥,然后说道:“肖遥,此行十分凶险,这段日子多亏了你,若我能平安回来,定会好好谢谢你。” 肖遥知道姜昉的意思是不想自己跟着他们冒险,但是身为朋友,他定不会就这般看着姜昉他们去涉险而自己置身事外。 当然,他身上还带着其他的任务。 “那我不跟着你都说不过去了,为了你这好好报答,我不得保护好你这个大金主?” 姜昉皱眉:“没同你嘻嘻哈哈的,此去定是十分凶险,萧博远并非善茬,这是我们的使命,而不是你的。” 肖遥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的?我的志愿,可是这大好河山呢,我家的生意还需要在这太平盛世才能挣钱呢。” 说完肖遥就将姜昉手里的地图直接揣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说道:“有没有什么要避开的或者想去的,现在想好,我去买马车了。” 姜昉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段玖说道:“此事虽然是涉及樾国,但是也只是刑部尚书的几封信。 是否是真的,现在还不能确定,你真的打算同我们一起去吗?你身子还没完全好,你……” 姜昉话没说完,段玖就直接捂住了姜昉的嘴,然后说道:“他去,你觉得你能劝我留下?” 冷凝霜似乎觉得自己十分的多余,然后说道:“要不然我同他一起去瞧瞧马车?” 冷凝霜离开之后,姜昉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对你父亲做的那些事耿耿于怀,但是你真的打算凭借自己的力量推翻他吗?” 段玖看着天边的月,然后说道:“那个人,不配做我的父亲,我活着的动力,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他。” 姜昉看着段玖眼里的杀意,安抚到:“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不要活在仇恨里,我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但是这样的你,过的一点都不快乐,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你不必将自己逼的这般紧。” 段玖看着姜昉的脸,眼神变了变,然后说道:“此事我并不想牵扯你,若是可以,你就当不知道吧。” 姜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段玖的经历确实是令人胆战心惊,也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姜昉真的不敢相信,一个父亲居然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毒,还是用的这般阴狠的毒药,但是若是换一个角度看,这件事或许真的没有对错。 能生出段玖这样的,这樾国国主应该也不是一个什么阳光的人,怕是也阴毒的很,这两父子,光是这性格上瞧着都想像是父子。 不过姜昉倒是很好奇,这樾国国主,到底是怎么发现段玖不是他亲生的呢?若是捉奸在床,直接就会将段玖处死了,也不会一直留在身边膈应自己。 如果这里面是个误会,那么樾国国主知道了,他会作何感想呢? 肖遥将马车赶回来了之后,就对姜昉说道:“想好了吗?这大小姐非要去平溪,应该不会耽误时间吧?” 冷凝霜在马车里说道:“平溪本就在去往西南方向,自然是顺路的,怎么会耽误时间呢?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去的!” 看着这对冤家,姜昉摇了摇头说道:“平溪自然是顺路的。” 几人驾着马车一路向南,路过的地方姜昉都觉得有些熟悉,当初她去南方赈灾,似乎也是这条路。 只不过身边的人不一样了,此去或许会比当初还要危险,但是看着身边的几人,姜昉倒是觉得十分的安心。 一路上肖遥与冷凝霜一直在拌嘴,倒是一点都不像是刚从抄家的悲伤中走出来的人。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肖遥说道:“什么啊,什么故意的,我都说了我哪知道掉下来的是你啊,那洞里那么黑,谁知道是不是泥土呢?万一砸伤我了怎么办?” 姜昉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冷凝霜这才掀开帘子,然后对姜昉说道:“今日我从那棺材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 但是肖遥就在下面,他就这么看着我摔下来,真是太可恶了!” 肖遥连忙说道:“这真不怪我,上回给你擒住偷荷包的小贼,你可是拿着剑追着我砍了一路。 若是我这次抱住你了,你又该说我占你便宜了,到时候你不还要杀了我才是?我可不敢冒险了。” 冷凝霜气的揪着肖遥的耳朵说道:“你真是蛮不讲理!” 马车晃了晃,姜昉连忙说道:“这月黑风高的,你们打归打,闹归闹,别报复我们好吗?一会大家都要调沟里去了!” 第359章 一个奇怪的女人 一路上嬉嬉闹闹的,姜昉倒也没有觉得困,只不过到了深夜之后,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呵欠。 段玖说道:“今夜不能耽搁,要一路快马加鞭,若是被萧博远察觉了,我们必定是走不远的,你委屈一下,在这马车上歇会吧。” 姜昉点头,然后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用马车,会不会也目标太大了些?连夜出了京城,总觉得那守城门的将领一直盯着我们。” 外面的肖遥说道:“上次科举考试因为舞弊的事情,太后娘娘不是大怒了吗?如今这考试重新来过,自然对出入京城的人都要严加盘查。” 姜昉点头:“那可是要多谢你啊,若不是你告知我那些,或许我也不会去告诉太后,也算是清一清朝中的那腐败之气了。” 冷凝霜忽然说道:“阿昉,你那棺材设计的极为巧妙,但是我害怕若是萧博远命人开棺,那我们这事岂不是要败露了?” 姜昉说道:“萧博远虽是多疑心思缜密,但是从你假死开始,他必定也是找人去验过尸体,我那假死药可不是一般人能验出来的。 而且下葬的时候,萧博远那边也是有人盯着的,将棺材定死的棺材匠还是他自己找的人,应该不至于会开棺。 只不过方才出城门的时候,我总觉得那守城的将士一直盯着我,虽然我们都易容了,但是心中还是慌的很。” 肖遥说道:“莫要担心,我出发之前可是雇了许多马车同我们一起出城,届时各走各的,我就不行这么多马车萧博远都能找人盯着。” 姜昉说道:“不过宫中也做好了准备,一时间萧博远应该是不知道我们会出京城的,毕竟……” 姜昉说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了,她本来是想想说冷家大大小小都还在京中,萧博远必定是要看好的,所以一时间怕也顾不上其他的。 但是想到冷凝霜,姜昉又将那句话给咽回去了,她死里逃生,看着家中数百口人锒铛入狱,心中怕是很不好受吧,自己还是不要给她添堵了。 但是冷凝霜见姜昉欲言又止,问道:“阿昉,你方才想说什么?怎么就不说了?” 姜昉想了想说道:“我是想说还有太后给我们兜着呢,只不过我还有些担忧宫中的形式,所以一说到这个,心中就有些担忧。” 大家倒也没有怀疑,肖遥说道:“我听闻冷家军骁勇善战,一支精锐的队伍可抵挡千军万马呢。 上回与樾国大战,据说那支只有两百人的队伍硬是将樾国三千军队打得溃不成军,一战成名。 若是我们能找到冷将军,并且能将那半只虎符拿到,萧博远自然是会有所忌惮的。” 姜昉偷偷的看了一眼段玖,肖遥说的那场战役,是段玖的舅舅带的兵,那是樾国战神的存在,但是不知为何,却在那一战中败得一塌糊涂。 段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眉头微微皱着,冷凝霜闻言倒是用胳膊肘捅了捅肖遥,但是肖遥却不知何意,倒是抱怨到:“我在夸你爹呢,干嘛?” 大家都没有接话,肖遥疑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似乎就是那场战役,樾国大败,段玖才被送到了雍国来当质子。 肖遥咽了咽口水,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一时间尴尬的也不敢说话了,冷凝霜瞪了一眼肖遥想,小声的说道:“你这人嘴巴真贱。” 一直到天微微亮,马儿似乎也累了,但是附近没有客栈,肖遥瞧见不远处有炊烟,于是说道:“前方似乎是个村子,我们去那里歇歇脚吧。” 姜昉没有反对,反正她是不想在野外休息了,每次在野外,都没有好事发生,找个村子也安全些。 肖遥挥了挥手中的马鞭,一路朝着那炊烟的地方跑去。 村子瞧着有些古老,在门口有一个巨大的老槐树,书上还挂着一些祈福的红丝带,瞧着这个槐树,姜昉就想到了长生。 姜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肖遥还以为姜昉是嫌弃这个村子,于是说道:“那我们继续往前瞧瞧能不能去镇上?” 段玖说道:“无事,先在村子里落脚吧。” 姜昉下了马车之后,就一直站在那老榕树下,那榕树下还有秋千,但是不知道为何,却没有一个孩子。 不过看着这才泛白的天空,似乎也没有孩子起这么早出来玩吧? 冷凝霜见姜昉一直盯着那榕树发呆,于是问道:“阿昉,你是想家了吗?” 姜昉摇头,说道:“想起一个弟弟,估计以后遇见这样的大树,我都会想起他吧。” 冷凝霜不解,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跟着肖遥段玖往村子里走去了,村子里人似乎比较少,走进去总觉得冷冷清清的。 肖遥找了一家正在做饭的人家,敲了敲门,过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她粗糙的手将门打开一个缝。 瞧见这陌生的面孔之后,才问道:“你们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冷凝霜说道:“婆婆,我们路经此地,一夜未合眼了,瞧见你们这村子,所以想问问能不能让我们歇歇脚。” 瞧见冷凝霜之后,那婆婆将冷凝霜上下扫了一眼,然后说道:“别来,快走吧,快走吧!” 然后门就被砰的一下关上了,冷凝霜吃了一个闭门羹,肖遥嘲笑到:“估计是你太凶了,你看把人家婆婆给吓的。” 冷凝霜正欲怼回去,这时一个裹着厚厚围巾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的体态瞧着有些蹒跚,像是上了年纪。 但是露出来的手却一点都不粗糙,像是十几岁女孩子的手一样,她问道:“你们可是来借宿的?” 这女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姜昉总觉得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肖遥连忙迎上去说道:“是的,请问能借贵宝地歇歇脚吗?” 那女人转身带路,说道:“歇歇脚可以,只是怕我那破屋子你们瞧不上呢。” 第360章 这里会有妖怪哦 来到那女人的住所之后,确实是一个比较简陋的屋子,房子很大,也算干净整洁,不过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也算是不错了。 女人将几人带到屋子里了之后说道:“瞧你们赶路,早饭还没吃吧?不嫌弃的话我就去给你们弄些粥来了。” 姜昉不是很饿,现在只觉得十分的困,于是说道:“就不麻烦您了,我们一路也吃了些干粮。” 冷凝霜也说道:“是啊,住在这里已经很麻烦您了,就不用了,一会我们自己饿了自己会弄饭的,您先忙您自己的吧。”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冰冷,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快的让姜昉以为是自己太累了产生的错觉。 屋子简陋,所以姜昉与冷凝霜睡在一个屋子,屋子里也算是干净,冷凝霜一进去之后就说道:“这屋里的味道,怎么有点熟悉?” 姜昉皱眉,这屋子里确实有一股香香的味道,但是瞧着那女人的手,年纪应该不大,屋子里有香味到也算正常。 姜昉收拾了一下倒头就睡,冷凝霜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先睡会吧,我出去转转。” 出了女人的屋子,冷凝霜就走到了村口的那棵树下,现在这个时辰,农村里应该都出来劳作了才是。 但是这个村子却冷冷清清的,冷凝霜转了一圈,然后在树下的秋千下坐了下来,这时身后传来了嘻嘻索索的声音。 冷凝霜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转身却看见一个孩子,应该是七八岁的样子,另一半的脸却不见了,只剩下半边脑袋,瞧着渗人的很。 他走路的样子也十分的奇怪,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一般的脑袋。 只见他缓缓的朝着冷凝霜这边靠近,好在现在是白天,冷凝霜也没有那么害怕,等那孩子走进了之后,她才看清楚那孩子的脸。 他的眼睛本来就剩下一只了,一半的脑袋上全部都是伤疤,瞧着狰狞的很,他笑嘻嘻的说道:“姐姐,漂亮的姐姐。” 冷凝霜只觉得心中发憷,正准备离开呢,一早上将门关上的那老妇人就跑了过来,一把将孩子抱住。 “三宝,你在这外头做什么呢?快和奶奶回去!” 说完,那老妇人就将那孩子拉了回去,但是那孩子还回头看了一眼冷凝霜,喊道:“姐姐,漂亮姐姐,妖怪吃漂亮姐姐!” 冷凝霜听的莫名其妙的,转了一圈就回去了,这个村子里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怪不得这般冷清。 孩子也没有瞧见几个,但是看着村口那大槐树上的秋千,这村子里应该是有孩子的才是啊。 但是转了一圈之后,似乎只瞧见了那个只剩下半边脑袋的孩子,倒也没有瞧见其他孩子了。 冷凝霜回去之后,段玖和肖遥正在吃馒头,她一回去就说道:“方才我在村口瞧见了一个孩子,半边脑袋都没有了,真心吓人。” 肖遥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半个脑袋没了,人怎么可能还是活着的?这大白天的你就见鬼啊,你是不是阴阳眼啊?”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那是老陈家的孙子,之前贪玩在管道上被马车碾了,半个脑袋都没了,结果命大,没死的,但是变得疯疯癫癫的。” 冷凝霜被吓得一个激灵,这个女人走过来,她居然没有发现! 她看了看肖遥,只见肖遥眼里也满是震惊,这个女人走路居然这么轻吗?她和肖遥居然都没有发现。 这时段玖说道:“也算是祖上积德。” 那女人咯咯的笑了几声,说道:“那可不一定,我们村子啊,有神明庇佑,他们家啊,听说是献祭了媳妇,才保下了孙子。” 冷凝霜忽然想到那个孩子说什么“漂亮姐姐”“妖怪吃漂亮姐姐”之类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该不会说的就是将他娘给吃了吧? 等那女人走了之后,肖遥小声的说道:“这女人有点奇怪。” 冷凝霜点点头,然后说道:“赶紧去休息吧,晚上赶路,还是赶紧去镇上吧,这里有些奇怪。” 肖遥叼着馒头,对段玖说道:“走吧,先去休息吧。” 段玖摇头:“我在马车上已经睡过了,你们去歇着吧,我给你们看着,晚上我也可以在马车里继续睡。” 肖遥点点头,毕竟这个村子确实有些奇怪,而这个女人更加奇怪,就算现在是白天,大家都去睡了,也觉得不踏实,有一个人守着还是好的。 姜昉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冷凝霜似乎回来了,冷凝霜将手伸到姜昉的脸颊上,姜昉嘟囔到:“别闹,睡觉了,我真的好困。” 但是当姜昉伸手抓住那双手的时候,她忽然就清醒了,冷凝霜是习武之人,她的手上是有茧子的。 但是这双手白嫩细腻,与冷凝霜的手完全不一样,当姜昉睁开眼的时候,却被捂住了口鼻,是迷药。 姜昉一闻就知道了,但是因为自己刚才的紧张,一下子就将那迷药吸了进去,脑子一下子就变得迷糊起来。 她恍惚间看见了一张漂亮的脸,皮肤细腻,红唇鲜艳。 冷凝霜回到屋子之后,见发现姜昉不见了,但是她明明记得姜昉是在屋子里睡觉的,这屋子,被子却整齐的很。 冷凝霜看了一圈,发现这个屋子似乎与之前那个屋子不一样,这个屋子,没有之前闻到过的香味。 发现不是同一个屋子之后,她立马就跑了出去,按照原路返回,发现自己之所以走错,是因为屋子门口的花。 那女人带着姜昉和冷凝霜来这个屋子的时候说过,这个屋子的构造是比较特殊的,完全对称的。 所以从主屋出来之后,非常容易分不清方向,为了区别每个屋子,每个屋子门口都是有不一样的花。 因为女人特意说了之后,冷凝霜下意识的就会去找那盆花,但是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压根不是之前的那个屋子。 本来冷凝霜以为只是自己走错了,也没多注意,准备重新去找那间屋子,但是瞧见那盆花之后,冷凝霜觉得不对劲。 这花是被人特意换来的,原本不是在这里的,本来每个屋子门口都是不一样的花,所以这盆花出现在不一样的屋子前面,只能是被人换了! 第361章 越发的诡异起来 冷凝霜意识到屋子有变化之后,立马跑去主屋找段玖,但是段玖却躺在地上,似乎是中了迷烟。 冷凝霜见段玖只是被迷晕了,没有什么大碍,于是也顾不上段玖,直接就追了出去,可是一出屋子,她就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村子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不小,而且许多屋子都空置着,要藏人简单的很,这么多的地方,若是一个一个找,姜昉怕是等不及了。 于是冷凝霜想起来在村口瞧见的那个孩子,于是跑到那户人家的门口敲门,里面的婆婆打开门,看见是冷凝霜,就准备将门关上。 她这般的举动就更让冷凝霜觉得有鬼,于是用手扳住门,没让门关上,那婆婆大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冷凝霜解释道:“与我们同来的朋友不见了,我知道您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请您务必帮帮我好吗?” 那婆婆脸上的神色一变,瞧了瞧附近,然后对冷凝霜说道:“你们赶紧离开吧,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冷凝霜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婆婆神色一冷,也不说话,只是拼命的想将门关上,奈何冷凝霜的力气大,婆婆无奈只好放弃。 冷凝霜也顾不得其他了,现在这户人家是她唯一的线索,于是她也跟了进去,径直找到白天在村口的那个孩子。 婆婆见冷凝霜想对自己的孙子不利,于是上去抱住他,对冷凝霜说道:“这事与孩子无关,你若是想找你的朋友,便去山上的城隍庙吧。” 姜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了,但是她依稀能听见一些鸟叫声,听起来似乎是在山上。 周围有一股很浓的发霉的味道,自己身子下面是干的,似乎是有稻草,这摸起来并不像是在山洞里,更像是在屋子里,只不过这个屋子,似乎已经年久失修了。 仔细听还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姜昉本想摸索着将手上的绳子解开,但是这时身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莫要挣扎,越挣扎,越痛苦。” 姜昉一愣,这似乎就是那个在村子里的奇怪女人,或许是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对声音就变得十分的敏感。 姜昉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绑我?因为钱?” 女人笑了几声,听着这声音,就像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女:“我可不要什么钱,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 这话说的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将自己绑来,能是帮什么忙?不是谋财就是害命! 姜昉不说话,更奇怪的是,这个女人似乎没有堵住自己的嘴,那就是说这个地方应该常年都没有人来,所以她才不害怕自己呼救。 想到这里,姜昉也就放弃了呼救了,喊破喉咙怕也没人来,倒是自己找苦头吃,女人见姜昉不说话,于是说道:“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放心,不会很痛苦的。” 说完,姜昉就听见她走出去的声音,于是姜昉连忙让器灵给自己整了一把刀子,就在快要将绳子割开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十分浓的血腥味。 但是这味道似乎不是人血,姜昉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血,于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将身子解开之后,姜昉就将自己脸上的黑布给揭下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神像,瞧着似乎是城隍爷。 但是这里面却没有什么光线照进来,只有几根蜡烛亮着,勉强能看清楚一些。应该是在地下,看着更像是地窖。 姜昉连忙爬起来,头顶上似乎是有动静,她只好放轻脚步,那女人应该是在上面,那股子腥臭味,似乎就是从上面传来的。 姜昉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上去的路,没多久就听见了上面传来的动静,姜昉只好缩在神像后面。 不一会上面就露出一个口子,然后有绳梯落了下来,那女人就顺着绳梯爬下来,难怪姜昉没有找到上去的路呢,原来是藏在了上面。 那女人转了一圈,发现姜昉跑了,蜡烛的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那居然是一张细腻姣好的脸。 可是瞧着那女人的身子,明显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姜昉瞧着这不协调的组成,隐隐约约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那女人知道没有绳梯,姜昉是上不去的,一定还在这地窖里,于是她不慌不忙的找了起来,一边说道:“你这样可不乖哦。” 姜昉躲在一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找到的,于是掏出防狼喷雾,准备在女人过来的适合喷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女人走到一半的时候便不找了,顺着绳梯又上去了,直到那道口子被合上,姜昉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那口子关上之后,也就意味着姜昉也失去了上去的机会,现在自己困在这地窖里,压根就没办法联系别人,只有让那个女人下来,自己才有机会。 但是那个女人能将自己从上面运下来,说明她的力气还是很大的,如果与她硬碰硬,还不知道有没有胜算呢。 思前想后,姜昉还是决定先看看上面的情况,但是过了许久,上面似乎都没有动静了,难道那女人离开了? 她该不会是想让自己在里面关几天,等自己饿得没有力气逃跑了再过来吧?不得不说,这女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聪明。 冷凝霜从老婆婆嘴里得知了城隍庙之后,提着剑就准备往城隍庙走,但是婆婆却说道:“你还是别去了,到时候还要搭上自己,那城隍庙邪性的很!” 冷凝霜却已经顾不上这些,脚下走的飞快,本来村子里就没什么人,走到山上的时候,就更加是人迹罕至了。 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飞鸟的叫声,快到城隍庙的时候,冷凝霜瞧见一只乌鸦,死死的盯着自己,当自己走进的时候,那乌鸦就飞走了。 看见乌鸦冷凝霜就觉得晦气,拍了拍身上就往城隍庙走去,那城隍庙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里面破破烂烂的,但是却还有供奉的香火,走进去就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冲的她直皱眉。 第362章 这是拍恐怖片吧 在城隍庙的后面画着一个奇怪的法阵,冷凝霜只是在书中见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那法阵似乎还有些湿润,但是有些已经干了。 瞧着应该是刚刚画好的,但是这里里外外冷凝霜都看了一遍,却一个人也没瞧见,按理说人应该刚刚还在的,怎么会突然就跑了? 那阵法似乎是用黑狗血画的,瞧着不像是人血,冷凝霜研究了一会,但是还是没有看懂那是作什么的。 想起来那孩子说的妖怪吃人,难道是将姜昉抓来想献祭吗?可是这阵法明明是刚画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冷凝霜抬头,有瞧见站在树枝上的乌鸦,这里面的气氛越发的诡异,就算是字啊白天,也让人瘆得慌。 冷凝霜越发的小心起来,在这城隍庙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后面似乎有响动。 她连忙回过头来,却只看见风吹动城隍爷旁边那破烂的帷幕,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她不甘心,既然婆婆那么说了,那么姜昉就极有可能在这里。 转了一圈又一圈,冷凝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关在地窖的姜昉似乎听见上面有响动,但是她不敢发出声音来,若是引狼入室,那么倒霉的是自己。 没多久上面就没有了动静,这周围的气温似乎在下降,看样子应该是要入夜了,本就透着诡异的女人,入夜之后就更加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姜昉知道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缩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她相信段玖他们,他们一定会找到自己的。 冷凝霜无功而返,这时段玖已经醒了,肖遥也在堂屋,瞧见冷凝霜回来之后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冷凝霜说道:“那个婆婆告诉我阿昉可能在城隍庙,但是我去了,没有发现任何人,上面怪异的很,不会真的有妖怪吃人吧?” 肖遥说道:“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什么山精妖怪的,来一个小爷杀一个,小爷就不信了,邪能胜正!” 段玖说道:“我在堂屋坐着,后来不知怎么了,只觉得全身发软,然后模糊间瞧见那个女人似乎背着姜昉,我想追出去,但是却使不上劲来,便昏倒在了地上。” 段玖说完就起身了,然后继续说道:“为今之计我们要再去找那个婆婆,她似乎知道什么,她也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 说完,肖遥与冷凝霜就点点头,几人就往那婆婆家走去。 姜昉只觉得身子凉飕飕的,这深秋昼夜温差本来就大,如今还在这地窖了,真是要冻死人了。 没多久上面又有了动静,但是这声音似乎只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后就消失了,没多久姜昉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与之前的味道相同。 姜昉知道,过一会那女人一定又会下来,她应该是在上面准备什么,准备好了,就该轮到自己了。 果然没多久,上面那个口子又亮了起来,但是这次不一样,那女人只是往下面瞧了瞧,却没有下来。 过了一会之后,姜昉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与那屋子里的有些相似,当时姜昉实在是太困了,也没有注意。 但是这次,姜昉就注意到了这里面的成分,这香味,是让人肌肉麻痹的,姜昉连忙捂住口鼻,给自己吃了几颗解药。 既然出口只有那里,那自己就只能搏一搏了,于是姜昉假装晕倒,过了一会,那女人果然下来了。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姜昉,她笑着说道:“都说了,你跑不掉的,还不如乖乖的,我一定会让你舒服一点的。” 姜昉紧闭着眼睛,这女人对自己的迷药似乎十分的自信,也没有将姜昉绑起来,而是直接背着她就从绳梯上去了。 上去之后,那女人将姜昉放在阵法的中央,而自己则坐在另一边,她换上了一套奇怪的衣服,脸上也画着奇怪的油彩。 姜昉小心的睁开眼睛,那女人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完成什么仪式,趁着女人没注意,姜昉小心的站起身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准备冲出去。 但是这时外面却飞进来一群乌鸦,直接往姜昉的身上冲,姜昉躲不及,被乌鸦撞到在地上。 那女人猛的张开眼睛,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昉:“该死!该死!坏了我的阵法,坏了我的好事!” 说完,那女人就朝着姜昉扑了过来,姜昉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开了女人的攻击,然后顺势将一旁的蜡烛全部踢翻,蜡烛顺势将地上的干草烧了起来。 姜昉一边跑,女人一边在后面追,她几乎疯狂:“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你将成为我的祭祀品!” 就在女人将要追上姜昉的时候,一柄短剑忽然擦过姜昉的手臂,直直的插在女人的腿上,女人吃痛,跌倒在地上。 冷凝霜连忙抱住姜昉,问道:“阿昉,你没事吧?” 姜昉大口呼吸,然后摇头,肖遥走进那女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搞的这般神神秘秘的!” 女人仇恨的盯着姜昉,说道:“成为我选中的人,你应该觉得荣幸才是,这般无礼,神是不会放过你的!” 蜡烛在风中摇晃,姜昉透过她脸上的油彩,似乎瞧见了一只蝴蝶样的红斑在她的脸上。 见女人没有了攻击力,于是姜昉上去给她把脉,当初就觉得她好生奇怪,如今看来,原来是得了这种病。 姜昉摸了摸她的骨骼,这发育的样子,果然是上了年纪,她得了病,误以为自己回光返照,能永葆青春,所以才一直干这种勾当! 肖遥问道:“那婆婆说,这上山有神,但是是邪神,总是会吃掉村里的年轻女人,我看就是这个人在装神弄鬼!” 那女人发出咯咯的笑声,诡异的很,她说道:“你们这群凡人,又怎么会明白呢?神是不会骗我的!” 第363章 无知是真的可怕 姜昉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当真以为这世界上有什么永葆青春的法子吗?真是可笑,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如今也算是报应了。” 女人一愣,但是随即又笑了起来,她已经接近疯狂了,完全不理睬姜昉在说些什么,但是当姜昉靠近的时候,她扑上来就咬住了姜昉的脖子。 段玖见状直接踹了女人一脚,她被踹的老远,姜昉摸着自己的脖子,上面已经渗出了血。 女人舔了舔嘴巴,然后说道:“血,给我血,我就快成功了!” 冷凝霜拔出剑来指着女人:“我看你是真的没救了,留着也只会祸害人!” 姜昉却拉着冷凝霜,然后说道:“她也没多久可以活了,倒也不必脏了你的手,她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也就只能苟延残喘几日。” 冷凝霜还是气不过,说道:“你瞧她那样子,婆婆说山上吃人的妖怪,怕就是她吧,这村子本来繁荣的很,结果女人一个接一个死去,吓得都搬走了。 只剩下一些半只脚入土的老人家还在这村子里住着,人心惶惶,每日都没有安宁可言,留她做什么?” 姜昉摇头,到底是无知害了这些人。 收拾完了那女人之后,几人就连忙准备赶路,这村子真是说不上来的诡异,在此逗留还不知道又要生什么事端呢。 路上冷凝霜还是有些不甘心,问道:“她那么作孽,怎么还留她一条命呢?那女人怪异的很,不会真的死不了还作孽吧?” 姜昉说道:“你还真信村子里那婆婆的鬼神之言啊?人的命都是有终点的,没有谁能不老不死。” 冷凝霜好奇的问道:“但是你们没有发现她真的好生奇怪吗?一个瞧着四五十的老婆子,脸上居然像个十几岁的姑娘一般,这我闻所未闻。” 姜昉笑着说道:“不过是一种病罢了,那有那么神奇,算是回光返照吧,但是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姜昉其实猜测是她图体内的雌激素增多了,应该是生殖器官上的肿瘤,导致雌激素分泌增多。 雌激素本来就是维持女性生理特征的激素,雌激素分泌越多,人的皮肤也就越发的细腻,第二性征也会越发的明显,那些魔鬼身材的女人,应该都是雌激素水平比较高的。 但是雌激素多了,也是不好的,往往容易诱发女性的癌症以及肿瘤,所以当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发现自己的皮肤在慢慢变好。 越发的像是年轻女孩了,往往要警惕是不是生殖器官的肿瘤,并且这种肿瘤,往往是恶性的。 她脸上还有碟状红斑,应该是雌激素分泌增加诱发的系统性红斑狼疮,这才白天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这种病往往伴随着光过敏。 或许就是这种肿瘤促使她分泌雌激素,以为自己返老还童了,这才以为是神迹降临在自己身上。 或许在发生这种变化的时候,她接触到了年轻女子的血,这才让她以为,喝了年轻女子的血,就能永葆青春。 冷凝霜说道:“那这种病,应该很多人都想得吧?” 姜昉笑着说道:“会死的。” 冷凝霜捂住嘴,连忙说道:“呸呸呸,我刚才说的都不算数!” 肖遥却嘲笑到:“你该不会也期待自己得那种病吧?不过你这样的,就算得那种病,也没用啊!” 姜昉笑了笑,不过她还是有些奇怪,那些乌鸦是怎么冲进来的,就好像是得到了召唤一样,现在想想还觉得诡异。 冷凝霜也说道:“我去过一趟城隍庙,当时也瞧见了几只乌鸦,一直死死地盯着我,渗人的很。” 姜昉问道:“你去过城隍庙了?” 冷凝霜点头:“发现你不见了之后,我就立马去问了那婆婆,她告诉我你可能在城隍庙的。 于是我就赶了过去,路上遇见几只乌鸦,吓人的很,发出那诡异的叫声,但是在城隍庙我并没有找到你,只瞧见那半干不干的法阵。” 姜昉一愣,那么说,那女人下来寻自己的时候,忽然走掉是因为冷凝霜来了,然后那乌鸦报了信吗? “我被她关在地窖里,当时她匆匆离开了,现在想想,应该是你来了,她才走的,后来你走之后,她又来了,这乌鸦,还真是诡异的很。” 段玖却说道:“倒也不必大惊小怪,有人驯养信鸽,自然也有人驯养乌鸦,且这乌鸦聪慧的很。 若是她只喝少女的血,那么尸体应该怎么处置呢?人将死之前,身上会发出一种腐败的味道,所以在人快死了的时候,乌鸦就会聚集在那人周围。 大概就是那些少女的尸体吸引了乌鸦,然后那女人就顺便将那些尸体喂养那些乌鸦吧,所以才会有乌鸦给她通风报信。” 这时肖遥也说道:“江湖上有一个杀手,据说从未有人见过他,但是每次他要杀人之前,都会有一只头上有一点赤色的乌鸦在那人的身边盘旋。 一旦那乌鸦在他身边盘旋了三日,那当天晚上那人必死,并且至今没有人从他手上活下来。” 姜昉一笑:“说的这么玄乎,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今天瞧见了这个,你自己瞎编的吧?” 冷凝霜却说道:“真的,我大伯就是这么死的。” 这话将大家都吓了一跳,姜昉问道:“他不是战死沙场吗?怎么又变成被谋杀了?” 冷凝霜说道:“我大伯冷长河本是先帝手下得力的将军,骁勇善战,杀敌无数,行军打仗每每都被先帝称赞。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那日本来凯旋,大家都在军营里庆祝,那日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大伯他的身子忽然就裂开,然后鲜血喷溅。 没有人看见那道伤口是如何来的,大伯倒下之后,立马就没了气息,头上却盘旋着一只乌鸦,额头还有赤色的毛发。 因为大伯死的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父亲才要求保密,说大伯是战死沙场,后来父亲一路调查,才发现这个诡异的杀手。 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就连大伯死的时候,也只瞧见了一只乌鸦,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这么搁置了,一直都找不到答案。” 第364章 平溪的柿子熟了 赶了几天的路之后,几人终于到了冷凝霜母亲的故乡平溪,这里的气候似乎就已经接近南方了,虽然平溪处于南北交界,但是气候似乎更偏向南方。 姜昉感受着这久违的湿度,心中都要感动的落泪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也是个南方人啊,去了北方之后,真的是哪哪都不习惯。 当然,这个世界本来就让她不习惯。 似乎是感受到了南方的湿热,肖遥还有戏不习惯:“这平溪都深秋了为何还这般热?京城都下过几场雪了。” 北方的秋天可能都已经不能叫做秋天了,气温甚至比南方的冬天还冷,不过北方是干冷,这南方可是要冻到人的骨子里去的,应该庆幸南方还是秋天。 冷家在平溪也有一处宅院,是修在冷凝霜母亲娘家附近的,两所宅子挨着,瞧着气派的很。 如今这宅子里的柿子树都已经挂着一个个的小柿子,远处瞧着,就好像是一个个的小灯笼一般,喜庆的很。 只不过这宅子里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本来说冷家一家要来这边先避避难,但是却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两所宅子里只有一个管家,和一个管事的婆子,据说是两夫妻,平日里就是打扫打扫这院子,等有人住了,不至于落了灰。 冷凝霜一进去就瞧见管家刘叔在摘柿子,每年这个时候,刘叔都会托人往京城送些柿子,但是今年似乎已经用不着了。 冷凝霜站在门口,瞧着那书上金灿灿的柿子,心中酸涩,姜昉安慰道:“算算日子,你祖母他们应该已经在来平溪的路上了。” 冷凝霜惊喜的说道:“真的吗?” 姜昉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但是你要做好准备,因为我们没有能力保下你们冷家所有的人。” 冷凝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谁都不知道灾祸来的这般突然,我只求奶奶能平安无事,其他的帐,等我们回了京城,一并再算。” 刘叔瞧见站在门口的冷凝霜,连忙放下手中的箩筐,快步走到冷凝霜面前,然后瞧了瞧外面,就将大家招呼进去了。 刘叔让管事的婆婆秦妈去给大家准备了些点心,然后就将这大门关了起来,好在这冷家的宅子是在城郊,这才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秦妈端着一些吃食,然后对冷凝霜说道:“小姐,我们也没有准备什么好的点心,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将就着吃些吧,我这就上街去买些菜回来。” 冷凝霜说道:“将这屋子收拾收拾,买些常用的物件,祖母他们应该过几日就回来了。” 秦妈看了一眼刘叔,他们虽然一直为冷家守着平溪这两所宅院,但是也是冷清河手下的亲信,秦妈还是冷凝霜的乳娘。 他们自然是得到了消息,知道冷家下狱的事情,本以为今年冷家并不会有人回来,但是听见冷凝霜这么说,还是有些意外的。 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按照冷凝霜的吩咐办事,她们在冷家这么些年,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刘叔问道:“小姐,老爷那边已经许久没有来信了,也不知道西南是什么情况,但是老爷在最后一封信里嘱咐老奴,一定要护好小姐。您此番出京,可是有何打算?” 冷凝霜知道父亲与刘叔一直都有书信来往,虽然刘叔被留在了平溪老宅,但是一直在暗地里为冷家做事,打探消息。 冷凝霜问道:“父亲最后一封信里,可有说什么?” 刘叔顿了顿说道:“直说务必保护好您。” 冷凝霜只觉得十分的失望,但是父亲一再的嘱咐刘叔保护好自己,是不是父亲已经知道萧博远想对自己下手? “刘叔,我此番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下父亲的事,这些年我知道父亲十分信任你,如今冷家出事,父亲音信全无,我这心里是在是不安啊。” 刘叔说道:“小姐莫要着急,老爷那边他自然是有法子自保的,只不过如今这局势动荡,老爷也有自己的事要办。” 刘叔这话说明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但是却没有打算告诉冷凝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不管做什么决定父亲都不会告诉她,只会说是为了她好。 冷凝霜说道:“萧博远的图谋,父亲是知道的吧?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若是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查!” 刘叔摇摇头说道:“小姐,此事并非你先想的那般简单,若不是局势所迫,老爷又怎么会眼睁睁的冷家遭此大难呢?您还是莫要掺和的好!” 姜昉见冷凝霜还想反驳,就拉住了她,然后对刘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冷将军在军中,怕是已经被挟持了吧?” 刘叔一双眼睛盯着姜昉,却没有说话,冷凝霜听了之后说道:“阿昉,我爹他是不是出事了?” 刘叔说道:“莫要瞎猜,老爷能力超群,怎么会轻易被那些肖小挟持?” 姜昉指着院子里的柿子树说道:“外面那柿子树上的柿子,就是你们的暗号吧?这周边,应该也安排了一些冷将军手下的兵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萧博远意图造反,只不过知道的时候,萧博远已经安排妥当了。 冷将军没有办法将这信息传达到京中,于是就悄悄的安排了人在这冷家的老宅守着,若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那么这部分的兵力,应该就是冷将军保护冷家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吧?我在院子外头瞧着就柿子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具体的我到没有细想。 但是我想起来冷将军在给凝霜最后一封家书里也写道了柿子,这熟了的柿子应该是红色的,没熟的是青绿色的。 但是如今才是九月多,按理说这柿子应该是在十一月才会完全熟透,这书上居然一个青绿色的柿子都没有,而且你那箩筐里,似乎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柿子啊。 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周边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这边,这宅子在城郊,按理说也不应该有铺子和村落的。 尤其是那打铁的铺子,你瞧着他还在打铁,屋子上的烟囱是一点烟都没有,明显不是真的铁匠,所以我就大胆猜一猜,那些人,都是冷将军安排的吧? 若是树上的柿子都是绿色的,那就代表无事,若是红色的,尤其是满树都是红色的,那就是警报对吧?” 第365章 这形式不容乐观 姜昉说完之后,刘叔瞧着她的眼神也变的复杂起来,冷凝霜站起身来说道:“刘叔,你若今日不说清楚,那我便现在就去父亲的军营瞧瞧发生了什么!” 刘叔也站起身来拦住冷凝霜,说道:“胡闹!” 姜昉掏出太后给自己的令牌,在刘叔面前晃了晃说道:“我乃三公主,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调查西南军务。 这满树的红柿子,怕是冷将军已经准备好在军中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争个鱼死网破来了吧,我只能说,若是冷将军在军营中出事了,冷家一个都跑不掉。” 刘叔叹了一口气说道:“几个月前,老爷说自己身子有恙,似乎是感染了风寒,但是老爷知道自己的身子,绝非风寒那么简单。 老爷一直都知道小姐赌气离家出走是因为什么,萧博远上门与老爷说清楚了整件事,老爷本也以为是误会。 但是这情情爱爱的,老爷并不想掺和,而且三年前老爷就发现萧博远似乎另有所图,给萧博远与小姐赐婚,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牵制住冷家。 老爷驻守西南,得先帝眷顾,手中有一半的兵权,而萧博远人在京中,与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于是就顺手推舟促成这婚事,将小姐变相的软禁在京城。 后来老爷知道小姐赌气离家出走,一方面是害怕太后上位对小姐不利,一方面是发现昌郡王似乎有异动。 这些年老爷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但是就在几月前,老爷发现军中另外一本账本,虽然瞧着像是备份,但是仔细看着,却并非那么简单。 老爷发现军中似乎有人在用军饷招兵买马,消息传到京中,就变成了老爷意图不轨,老爷知道此事就算传回了京中,太后对老爷的忌惮,也不会全然相信。 军中原来早已被萧博远控制了,老爷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而这时,小姐回京了,萧博远利用与小姐的婚约要挟老爷与他合作。 老爷只要在位一天,那么军中还是归老爷管,只不过萧博远似乎是等不及了,或许他们是打算等老爷死了,进而接管军营。 这老爷去世的消息传回军中,再等太后授封其他的人来接管兵权,一来二去自然是需要小半个月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对萧博远来说已经足够了。 老爷一直在军中周旋,周围的几户人家都是冷家军拆出来的,目的就是想保护冷家周全,柿子树确实是我们的信号。” 冷凝霜听完了怒骂到:“萧博远那哥混蛋,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他是个好人,都怪我,是我引狼入室的。” 姜昉说道:“为今之计是我们现在应该赶紧搞清楚军营中的情况,冷将军一人在军营,他现如今定是十分危险的。” 刘叔说道:“老爷已经许久未传信回来了,知道京中的消息后,我就马上将绿柿子都摘了下来。” 姜昉问道:“军中应该是有几个副将,冷将军是否告诉你那几个副将都已经是萧博远的人了?” 刘叔想了想说道:“黄副将已经离奇死在了军营中,剩下一个老爷也信不过,这几日军中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姜昉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上回萧博远想假扮萧怀琰绑我,被我发现了所以他才被迫加快了计划吧。 现在军营中应该还没有完全被萧博远掌控,不然他也不会想利用凝霜去牵制冷将军,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冷凝霜说道:“那我们即日启程,抓紧时间去父亲的驻守地吧。” 段玖却说道:“萧博远既然是有意想吞了那军营,自然计划周详,我们这般鲁莽前去,也只不过去送死而已。” 刘叔点头:“如今军营中形式不明,老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老爷交代过,拼死也要护好小姐。” 姜昉说道:“其实冷将军现在对萧博远来说还有价值,萧博远借着太后的手灭了冷家满门。 我猜应该是想刺激冷将军,从而达到他想合作的目的,但是如果萧博远已经差不多掌控了军营的话,他其实不用这么做,可以直接杀了冷将军。 但是他没有,所以我猜要么就是他还没有蚕食掉整个军营,若是撕破脸,他必定没有把握能控制住西南驻守的将士们。 要么就是他还在找一个东西,一个能够名正言顺控制军营的东西,没有那东西,就算是冷将军,也未必能统领这群将士。” “虎符!”肖遥连忙说道,“现在只怕是冷将军已经被控制住了,留着活口只是想找到虎符。” 姜昉摇头:“其实我觉得可能两种都有可能,这样的话,也算是对我们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了。” 这时秦妈提着菜回来了,见大家满脸的凝重,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对刘叔使了使眼色,刘叔就跟着秦妈出去了。 肖遥说道:“如今军中的形式并不乐观,我们不能进军营,不然就是羊入虎口,西南驻守的将士虽说只有雍国军队的三成,但是如果萧博远有外援的话,我们都跑不掉。” 段玖说道:“且不说他有无外援,若是真的在军中打了起来,那么只能是两败俱伤,届时损耗的,还是我们这一方的势力。 并且若是萧博远已经做好了逼宫的准备,肯定不止这西南的兵力,只怕他早已在京城安排好了,到时候各方的兵力也赶不来,只怕……” 姜昉知道段玖想说什么,但是如今既然已经里西南的驻守军营这般进了,那必然是要去瞧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66章 在自家被算计了 刘叔回来之后,就对姜昉说道:“三公主,老奴对您的才智早有耳闻,老爷字啊军中身子一直抱恙,若是您想进去军营,老奴倒是有法子送您进去。” 姜昉知道刘叔说的是自己的医术,这冷将军身子一直不爽,若是找一个郎中进去,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且自己若是能将冷将军的病看好,那就更好了,届时也算是多了一份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理不清头绪。 姜昉刚要说话,段玖就说道:“她一介女流,进去了该如何脱身?这军营凶险万分,稍不留神就会要了命!” 姜昉虽然知道段玖是担心自己,但是现在军中是什么情况,大家一无所知,就如今这个样子,想将事情查清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刘叔却继续说道:“其实倒也不需要三公主独自一人前去,就算三公主是郎中,这军中如今的样子必定也不会随意让人进出的。 所以我们要赌一把,这西南如今是多雨季节,每到这个时候,就要时时刻刻注意天灾的发生,军营附近的河,总是发生洪水。 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军中都会派遣一些将士们去帮助百姓将那河坝垒起来,这样一来就能有效的防止山洪爆发。 每次天灾总是会伴发瘟疫,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但是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多数都是烧了深埋,少数能治愈的才能活下来。 瘟疫发生自然就不会蔓延,每年这个时候,军中都会拍一些人与州府一同镇压那些瘟疫。” 姜昉问道:“所以你是想将那瘟疫引出来,造成爆发,这样的话军中一定会出动不少人来镇压,而我出面将那些瘟疫控制住,届时我就能借机进入军营是吗?” 刘叔点点头,但是姜昉却说道:“我们可以赌,但是不能用百姓的命去赌,若是输了,我们拿什么去弥补?” 刘叔的眼神暗了暗,他确实是太自私了,但是他是冷家的家仆,老爷对他的恩情比天大,他更在乎的是老爷的命,是冷家的命。 姜昉说道:“这法子行得通,但是不能用瘟疫去赌,我会想法子弄出一些药,让人看着像得了瘟疫,届时按照你说的混入军中去。” 刘叔这才松了一口气,肖遥问道:“那如果他们为了更快的防止瘟疫蔓延,直接将那些百姓杀了怎么办?” 肖遥的话点心了姜昉,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如今萧博远大事将成,他必定也不想出这样的乱子。 这时冷凝霜说道:“既然阿昉可以弄出让人看起来像是得了瘟疫的药,那如果将这些药下在军营里呢?” 肖遥却说道:“你这是在异想天开呢?我们本就是在找机会混进去,你倒好,下药直接下在军营里了,我们能进去吗?” 姜昉却说道:“我觉得可以。” 肖遥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瞧着姜昉,刘叔想了想说道:“你莫不是想在水里下毒?” 姜昉点头:“军营里的水应该都是吃井里的水,但是这井里的水不都是来自地下水吗?地下的水本就相互交错四通八达。 如果我们能找到与军营里水源交互的地下水,那么我们就可以将这毒下到军营里去。” 段玖摇头:“虽说这地下的水源四通八达,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水源相互交错,你不能保证这有毒的水就会流进这军营。 而且这地下的水源十分丰富,这药可能还没到军营,就已经被置换干净了,而且他们一旦发现水源是有毒的,届时只怕更难控制。” 段玖的一番话十分沉重的打击了大家的信心,这么想来,确实是想的太简单了,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秦妈在后厨忙活着,过了一会就端上来一锅汤,然后热情的招呼大家先喝汤去去寒,暖暖胃。 “这平溪啊可不比京城,这南方的雾气水汽就是中,大家先喝喝汤,去去身上的潮气,不然啊就容易感冒了。” 听到这话,姜昉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她可以直接用雾化器将那药水散播在军营的附近啊。 只要将药制作成吸入性的,不就可以了吗?如果药效不是很速发的,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发现是雾气的问题了。 南方多雾,北方多霾,这一优势不就刚好能解决目前的问题吗?若是军中出现这样的瘟疫,自己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混进去。 见到冷将军之后,这一切应该就会好得多了,若是实在分不清敌友,姜昉最坏的打算就是直接下毒将那群人全部给弄麻痹了,也好过两败俱伤吧。 虽然已经想到办法了,但是姜昉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自己需要的雾化器,会是一个比较大的仪器。 实验室里确实是有雾化器,但是这玩意可不能被其他人看见了,尤其是让器灵变出来的时候,所以姜昉决定自己去。 一碗汤下肚之后,姜昉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喝汤果然还是让人十分舒服的,但是满满的,姜昉只觉得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她看着守在一旁的刘叔和秦妈,这才意识到这锅汤里是被人下了药,因为是在冷凝霜的老宅,姜昉也就没有那般警惕。 但是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迷药也只能是他们下的,可是等姜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四肢已经没了力气,视线也已经模糊了。 肖遥与段玖努力想将体内的迷药逼出来,但是他越是使用内力,身子就愈发的绵软无力。 冷凝霜扶着桌子,然后指着刘叔说道:“我冷家待你们不薄,你们怎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枉我那般信任你!” 刘叔叹了一口气,在冷凝霜倒下的时候,秦妈将她扶住,对刘叔使了个眼色,就将冷凝霜带走了。 姜昉醒来的时候,还是在这冷家的老宅里,但是冷凝霜刘叔和秦妈已经不知去向了,姜昉连忙跑到屋外查看,发现周边的那些人似乎都撤离了。 等姜昉回来的时候,肖遥与段玖也醒了,肖遥咬牙切齿的说道:“还真是老狐狸啊,枉我们还那般信任他们,居然被算计了!” 第367章 他们觉得为你好 姜昉闻了闻剩下的汤,确定里面只放了迷药之后说道:“倒也说不上是算计吧,继续向南吧,别耽误了时辰。” 肖遥有些震惊的看着姜昉,问道:“那冷凝霜呢?她可是刚刚被人抓走了,们当真不顾她的安危吗?” 段玖说道:“若是想要加害与她,应该在汤里放毒药,而不是迷药。” 但是肖遥还是十分担心,说道:“如今冷凝霜是冷将军唯一的软肋,若是他们用冷凝霜威胁冷将军怎么办?届时对我们来说也是十分不利的。” 姜昉说道:“那你也说了,冷凝霜如今的价值只剩下威胁冷将军了,那在这平溪要如何威胁呢?山高路远的。 就算是抓住冷凝霜威胁冷将军,是不是也应该先去西南驻军地才是?在如今我们在这里寻找也只是浪费时间。” 虽然姜昉说的有道理,但是肖遥还是不太放心就这么离开,只不过若是不赶去西南,确实也无从下手。 出了冷家院子,几人就一路往西南驻军的地方赶去,但是少了冷凝霜,肖遥总觉得太过于安静了,还有些不适应。 冷凝霜醒来的适合,发现自己在一间卧室里,这里面的装扮,与自己在京城和平溪老宅的屋子里是一模一样的。 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屋子似乎不怎么透光,点着蜡烛,冷凝霜径直朝着房门走去,却发现房门似乎是被锁起来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被刘叔迷晕了带来的这里,冷凝霜用力的砸着房门:“开门!”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冷小姐,劝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还是回屋子歇着去吧。” 冷凝霜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抓我做什么?” 外面没了动静,冷凝霜不甘心,又用力的撞着门,外面却已经没有人理她了,但是她知道,外面是有人的,她能感受到那两人的气息。 不知道在屋子里关了多久,冷凝霜变的冷静起来,外面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就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冷凝霜看准机会,想将门外的人撂倒,然后趁机跑出去,来送饭的秦妈被冷凝霜一扯,然后反手压在地上。 秦妈手中的饭菜撒了一地,冷凝霜说道:“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弄死她!” 外面守卫说道:“小姐,万万使不得!” 这时秦妈也说道:“若是我这贱命能将小姐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冷凝霜气的直接掐着秦妈的脖子,然后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客气可说了。” 说完,她一边挟持着秦妈往外走,一边说道:“若是不想替她收尸,那就放聪明些,我手下可是没有什么轻重的。” 两个守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连忙跑去通知刘叔,另外一个却还是拦在门前,周围似乎还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护卫。 冷凝霜走到门口的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直接用力将秦妈推到了那个侍卫的身上,趁着这空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而闻讯赶来的侍卫将冷凝霜团团围住,瞧着这数量,她虽然心中没有底气,但是她宁愿殊死一搏,也不愿意被关在这屋子里等死。 就在冷凝霜准备冲出去的时候,刘叔赶了过来:“住手,都给我住手!” 刘叔看着冷凝霜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小姐,你也莫要怪我们,你是冷家唯一的血脉,我们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你去冒险啊! 老爷交代过,这些事最后肯定会被你发现的,但是军营你是万万去不得的,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能让你去军营送死啊!” 冷凝霜红着眼睛说道:“我去军营就是送死,我的朋友呢?我爹呢?他们的命就不值钱吗? 我为何不能去军营?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的瞧着我爹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被绞杀吗?” 刘叔脸上满是担忧:“此事老爷自然会有他的法子,所以我的小姐啊,你别掺和进去了行吗?” 冷凝霜紧了紧拳头,说道:“我不可能看着我爹身陷囹圄而无动于衷的,今日就算死在这里,我也不可能安安心心的待在那屋子里独善其身!” 刘叔望着冷凝霜坚定的眼神,只是说道:“那就莫要怪我以下犯上了。” 说完,刘叔就挥了挥手,那群侍卫一下子就扑了上来,饶是冷凝霜功夫不凡,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刘叔抓住了。 冷凝霜半跪在地上,眼神里满是幽怨,刘叔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送小姐回房吧。” 肖遥还是觉得十分的不自知,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太仗义啊?” 姜昉见肖遥一直担心着,说道:“她没事的,刘叔与秦妈应该就是不想她涉险,所以才将她关起来了。 那宅子周边的士兵都撤了,应该是去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地方了,冷家全部下狱,凝霜幸免也就只有我们知道。 而且就算他们知道凝霜逃出来了,又怎么会保证她一定会来平溪呢?所以他们应该不是想伤害凝霜,而是想将她保护起来。 我隐隐觉得,这冷将军似乎已经做好了与那些人同归于尽的准备,但是他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所以才派遣一些人来保护冷家。 但是没想到的是,萧博远在冷将军之前就做好了除掉冷家的决定,这倒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现在只求冷将军能理智的分析这件事。 而不是一味地听说是姜太后灭了冷家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所以我们为今之计应该是早些赶到军营才是。” 肖遥听了姜昉的这一番话,心中总算是踏实下来了,于是说道:“但是冷凝霜醒了,她当真会老老实实被关在屋子里吗?” 姜昉摇头:“只要知道她平安便是了,其他的都是冷家的事,我们操心不上。” 第368章 混个乘龙快婿当 赶了几天的路,几人终于来到了冷将军驻守地的小镇上,这里里军营倒是不远,但是军营戒备森严,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进去。 几人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段玖问道:“如今已经到了这驻守地,你可有什么办法进入那军营?” 姜昉自然是有办法的,但是这个办法似乎不太能告诉他们,于是姜昉说道:“还在想能否实施。” 段玖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就像刘叔说的,若是附近瘟疫泛滥,军中定不会坐视不管,届时你若是能控制瘟疫,倒是有机会混进军营。” 姜昉摇头:“我不会让百姓冒险的,若是他们消极对待,直接滥杀无辜,那那些生命,岂不是都是我的罪过?” 段玖却说道:“如今关乎这国家改朝换代,区区十几个百姓,孰轻孰重,你心中应该有尺度才是。” 姜昉还是摇头,就算她对自己的法子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也不愿意拿人命去换,她自然知道几条人命在国家面前算不上什么。 但是那些命若是背负在她自己身上,这辈子她或许都走不出来,她不是什么将帅之才,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做不到杀伐果断。 这时肖遥从袋子里掏出来几个柿子,然后对姜昉和段玖说道:“这一路上辛苦的很,我瞧着柿子还挺香甜的,要不要来一个?” 姜昉接过柿子,将上面结的霜擦一擦然后去皮,肖遥瞧着这么麻烦,问道:“这柿子不是能直接吃吗?不过这味道也不怎么样,冷凝霜喜欢这种奇怪的东西吗?” 姜昉却说道:“这柿子上头有一层黏黏的东西,吃起来是晦涩的,所以你若是直接入口,味道自然是不好的。” 说完姜昉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自己用雾化器将药物变成雾水散入军营,风向要是不对的话,那只会殃及附近的人。 但是这军营里每过一段时间似乎就会出来采购军需粮草,若是在那上面动手脚,那岂不是更稳当一些? 但是这军需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动手脚呢?这倒是将姜昉难住了。 见姜昉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了,肖遥问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听听。”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被我已经否定了的方案而已,如今已经到了地方,现在确实应该想想要如何进去军营才是。” 肖遥咬着柿子,然后说道:“这总是闷头想,也未必能想到什么,要不然出去走走,或许换一个地方脑子能清醒一些。” 姜昉觉得肖遥说的也对,于是说道:“也是,这几日我累了,不如出去走走换个心情。” 说完她就换了一身男装,然后同肖遥段玖出了客栈,这南方的小镇上现在算是十分热闹的,毕竟现在的气候是十分宜人的。 这街上叫卖的东西是许多北方都见不到的,就连吃食都天差地别,肖遥就像是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脸上的表情总是丰富多彩的。 走着走着,发现前方似乎围着许多人,姜昉爱凑热闹,当即就走过去想瞧瞧发生了什么。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姐在抛绣球,附近未婚的男子都跃跃欲试,隔得远姜昉瞧不见那小姐的样貌,但是远远地瞧着,倒也有那么一股子温婉的味。 肖遥觉得无趣,说道:“图个乐罢了。” 喧闹间,小姐手中的绣球就落了下来,然后一直在人群中翻滚,段玖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但是当他站起身的适合,竟然稳稳地接住了这绣球。 段玖刚想扔出去,上头就有人说道:“恭喜这位公子,成为我们徐家的姑爷!” 段玖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就将那些绣球扔在了地上,这倒是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这徐家不仅家大业大,这徐小姐更是貌美如花。 倒还是第一次瞧见这般嫌弃徐家的,徐家的老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带着家丁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你这是何意?” 段玖冷冷的说道:“已有家室,方才只不过是意外接住了,本想赠与有缘人,却被误认为徐家新婿。” 徐家老爷说道:“只是你这已经接住了小女的绣球,就算是无意,也算是天赐良缘,你既然在此,那便也算是有意。” 姜昉站在一边看热闹,段玖瞟了一眼姜昉,然后拉着姜昉说道:“我本是断袖,若是执意要将这小姐嫁予我,只怕会受委屈。” 姜昉愣住了,面对这么多看热闹的眼神,她脸皮薄,刷的一下就脸红了,徐家老爷脸上铁青,大声说了一句晦气。 于是绣球被重新收了回去,姜昉也从段玖的怀里挣脱,这时站在段玖身边的一个小哥说道:“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段玖点头:“途经此地。” 那人继续说道:“那就赶紧跑吧,这徐家啊,抛绣球招亲也是图个吉利,如今你这般打脸,怕是不会放过你的。” 段玖毫不在意,那人继续说道:“那徐家可是做的是与驻守在这附近的官兵的生意,惹不起的!” 姜昉听到这个就来了兴趣,问道:“这管家怎么还会与这百姓做生意?” 那人见姜昉好奇,于是说道:“徐家是做大米生意的,这里几乎都是徐家垄断的,尤其是前几年大雨连绵。 这山上就发生了各种天灾,百姓饭都吃不起,这徐家啊家里却屯了几千斤的粮,后来这官家也开始在徐家这里做生意。 这样就算是在灾祸之年也能保证供给,尤其是这军中的粮草,都是徐家供给的,你们现在惹了徐家,怕是要遭报复了。” 一听到这个,姜昉就有个想法,她冲肖遥使了使眼色,眼看着这绣球又要落下了,肖遥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说:“让我卖身?” 人中蜂拥而上,段玖躲得远远的,方才段玖已经得罪了徐家,如今似乎只剩下肖遥了,加上他这长相,徐家八成是会喜欢的。 “快!” 肖遥看着在空中腾飞的绣球,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但是在最后一刻还是腾空而起,稳稳地接住了绣球。 第369章 这怎么像抢婚了 徐老爷瞧见肖遥之后,心中甚是欢喜,就连徐家小姐也娇羞的不敢往这里瞧,只是偷偷地看一眼。 虽然肖遥不及段玖长的那般秀气,但是瞧着倒是大气阳光,不像段玖那般阴翳,比较起来,肖遥可能会更讨女孩子喜欢吧。 徐家一众人立马就将肖遥围了起来,然后将准备好的新郎的衣服递到逍遥面前,肖遥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眼神示意姜昉。 姜昉撇撇嘴,肖遥着急的说道:“拜了堂就算数了,你赶紧想想办法!” 徐老爷见肖遥有些不自在,于是说道:“少年,抢了绣球应该是知道这规矩的吧?我徐家什么都准备好了,如今直接换衣服拜堂吧。” 肖遥说道:“规矩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今日会不会太仓促了些?我还未通知家中父母呢,这婚姻是父母之命,我万不可背着家中双亲就这般成婚了啊。” 徐老爷面露难色,其实他这般着急的想将女儿嫁出去,是因为自己多年与这驻守的官兵打交道。 上回议事的时候,女儿徐若之恰巧从外头回来,被一个副将瞧了去,从此便放在了心上。 虽说嫁给副将自然也能配的上徐家,但是传闻这副将为人好色,家中已经不知道娶了多少房的小妾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能沦落到当这种人的小妾呢? 但是那副将掌管着军营的采购,若是得罪了,就不是能不能同这官家做生意了,只怕是会容不下徐家啊。 但是这肖遥说的话倒也是有理,于是徐老爷说道:“若之是我的女儿,匆忙成婚确实是委屈了她,但是这绣球你既然抢了,那这婚也不好耽搁。 这样吧,我且派人快马加鞭,知会亲家,届时小女随你回去乡里,再办一场婚事,如何?” 肖遥说道:“此事还需我自己同父母说才好,抢了绣球我自然是不会赖账的,只希望徐老爷能给我几日准备准备。” 徐老爷点头,然后说道:“几日如此,那我便给你三日如何?三日之后,就准备拜堂成亲。” 肖遥满口答应,但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拦了下来:“姑爷,这几日还是住在徐府吧,也方便照应着。” 肖遥知道他们就是怕自己跑了,但是也觉得奇怪的很,这么大的一个徐家,要将这小姐嫁出去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怎么还会怕男人悔婚呢?方才那绣球不是也许多人争抢吗?怎么现在看着这徐家倒是紧张的很。 姜昉冲肖遥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自求多福,等肖遥路过姜昉的身边的时候,肖遥低声的说道:“子时三更。” 姜昉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点点头,就看着肖遥被徐家的下人带着离去了,徐家的小姐早就回去了,此时在场的人也跟着一哄而散。 段玖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姜昉不解的看着段玖,段玖解释道:“这抛绣球招亲虽然来的人很多,但是当绣球抛下来的时候,看似是在争强。 但是实际上根本没有人会真的去抢,只不过是凑凑热闹而已,我站在远处那绣球都能意外的入怀。 而徐家若是家大业大,又怎会出此下策?按理说这徐家的门槛应该要被媒婆踏破才是,而方才却害怕肖遥跑了。” 听段玖这么一说,姜昉也觉得奇怪,那群人看着像是在抢绣球,但是实际上确实很想是在踢皮球一样,几乎都是将绣球送开,而不是真的去抢。 “难道这徐家小姐是有什么隐疾?或者奇丑无比?不应该啊,我远远的瞧着,起码手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大家都说徐家小姐漂亮的很啊。” 段玖摇摇头:“怕没有这么简单,就算有隐疾,这徐家这么大的家业,也都吸引一大批人了。” 段玖的话让姜昉隐约有些担心,于是说道:“那今夜去徐家瞧瞧便是了。” 肖遥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院子不算大,但是也算是整齐干净,屋子里的物品也算是一应俱全,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 肖遥本想在这徐府逛逛,却被院子门口的守卫拦住了,肖遥有些不解,问道:“我都算是徐家的姑爷了,还不能在这徐家逛逛?” 那侍卫也不说缘由,只是说道:“姑爷,这是老爷的意思,您多担待。”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个丫鬟的呵斥:“放肆,谁让你们这般待姑爷的?姑爷若是想在这府中走动,也是你们这狗奴才能拦着的?” 那丫鬟说完,守在院子门口的侍卫就退到了一边,那丫鬟笑盈盈的对肖遥说道:“姑爷,奴婢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细柳。 小姐让奴婢来问问姑爷可还有什么需要的,这就记下去给姑爷添置,这几日还需委屈姑爷在这院子里住着了。” 肖遥摆摆手说道:“倒也不必,只是觉得有些憋闷,想出去走走罢了。” 细柳说道:“姑爷若是不嫌弃,细柳可带姑爷在这府中转转,解解乏。” 肖遥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有人带着也好,总比被关在这里的强吧,但是这徐家总是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出了院子细柳就带着肖遥到处逛,其实肖遥对徐家这府邸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走着走着肖遥就瞧见有人在卸货,前面似乎是徐家的仓库,这倒是让肖遥觉得好奇,这徐家的仓库居然就在徐府。 “听说徐家是做大米生意的,这秋收时节,应该会很忙吧?” 细柳说道:“这些年都是老爷和管家操持这,奴婢这在后院伺候的,怎么会知道那些事呢。 不过等姑爷与小姐成了亲,这徐家的产业不都是姑爷的吗?到时自然会有人同姑爷交代清楚的。” 肖遥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于是话锋一转:“那你家小姐呢,说起来我倒是连你家小姐都还未见过呢。” 细柳说道:“我家小姐在这镇上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姑爷您也算有福气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日后定是一位好夫人。” 第370章 这个女婿不好当 肖遥自觉的闭上了嘴,这徐小姐身边的丫鬟可真是伶牙俐齿,自己倒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 转了一圈之后肖遥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但是等细柳离开了之后,他又自己出来了,他悄悄地来到了徐家的仓库。 只看见来来往往许多人,似乎是在搬运大米,瞧着好像是要往外面运的,整齐的叠在一起。 仔细看的话,这地方似乎也不像是仓库,更像是一个临时摆放的地方,似乎是一个中转站,这些大米应该是要往外面送的。 但是这大米的数量瞧着不少,按理说就算是供销出去,也不应该会放在徐家,这般谨慎,或许是要运进军营的。 “动作快点,外头还有呢,过几日就要往外送了,耽误了时间你们谁能担当的起!” 肖遥站的比较远,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几句吆喝,其他的倒是没有听见什么,那些大米运进去之后,似乎还要全部打开重新装过。 这般繁杂谨慎,也就只能是送进军营了吧,平日里那些销出去的大米,怎么会这么麻烦? 是夜,肖遥在树下焦急的等待,眼看已经二更了,但是姜昉和段玖还是没有出现,若是他们真的不管自己了,那自己现在就跑了。 就在肖遥已经快失去耐心的示好,姜昉才缓缓出现在肖遥的视线里,肖遥飞快的走了过去,问道:“如今该怎么办?” 姜昉说道:“别着急啊,你不是还有几日时间吗?在说了,我们可听说徐家小姐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你不吃亏的。” 肖遥却说道:“这么说也对,但是我怕她吃亏,跟着我风餐露宿的,大家小姐怎么吃的消?我还是不要耽误人家的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好了,说正事吧。” 肖遥说道:“我今日瞧见徐家在运送大米,检查的十分的仔细,估计就是运往军营的。” 姜昉点头:“我去打听了,这军营了基本上是两月出来一次,每次都是从徐家买一大批的米。 徐家对这件事也很重视,基本上都会将米先运到徐府,然后等军营里来人,检查无误之后再往军营里运。 徐家小姐也并非有什么隐疾或者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被军营负责采购的副将瞧上了。 那副将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想必这徐老爷肯定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去做第十几房的小妾的,但是这徐小姐被副将看上的事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 所以也就没有人敢娶徐家的小姐,三日之后就是那副将来徐家采购大米的时间了,徐家老爷应该是怕他霸王硬上弓才这般着急想将徐小姐嫁出去吧。” 肖遥说道:“难怪他们总怕我会跑了,原来是没人娶就要被那副将玷污了啊,还真是可怜。” 姜昉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机会就是往那个米里面下毒,届时可以趁机混进去,但是这样做的话,八成是会连累徐家的。 或者假装是徐家的人,在送米的时候混进去再找机会下毒,但是这样一来风险又是极大的。” 肖遥说道:“我可不要等运米进去,那我不是要被强制成亲了吗?这可是权宜之计,不是玩真的啊。 我忽然觉得进了徐家,似乎也没什么用,要不然我今晚同你们一起回去吧,到时我们再想想办法。” 姜昉说道:“但是我们现在能想到的接近军营里的人也就只有徐家了,虽说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但是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下药的事就先放一下吧,我总觉得目的性太强了,到时候容易引起怀疑,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段玖却说道:“我记得你会易容。” 肖遥眼神复杂的看着段玖,他从未在这些人面前展露过自己这个手艺,段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易容呢? 段玖说道:“委屈你一下,等那副将走了,模仿他的样貌便可以进去了,届时将那副将扣下,你换他进军营。” 姜昉却问道:“但是每个人的样貌可以改变,体型多少都会有差别吧?若是那副将与肖遥差的多,岂不是一眼就被看出来了?” 段玖看了看肖遥,却没有说话,肖遥说道:“得,我会缩骨功你是不是也知道?” 姜昉震惊,她一直以为那些都是传言,但是现在却有一个人活脱脱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原来缩骨功是真的? 姜昉围着肖遥转了好几圈,一个人的骨骼生长发育好了,怎么能缩?这不科学啊!但是世界之大确实是无奇不有,姜昉也只是感叹了几句。 果然古代藏着许多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古代人的智慧简直难以想象啊。 这时肖遥说道:“我可以委屈一下,但是拜堂成亲的事不可以,既然是为了防那个副将,那肯定会赶在他来之前成亲的。 但是拜堂成亲这种大事,我真的不能委屈,你与我身材相仿,不如你扮做我的模样去与那徐家小姐成亲如何?” 段玖皱眉,但是肖遥的态度也丝毫没有退让,这时姜昉说道:“既然是扮做他的样子,也不算是你与徐家小姐成亲。” 僵持了一会之后,段玖最后还是答应了,但是却说道:“我可以答应,但是你必须在场。” 姜昉指着自己的说道:“我在场干嘛?吃喜酒啊?” 段玖摇头:“你必须在。” 见段玖牺牲都这么大了,姜昉也就没有拒绝,毕竟段玖用的是肖遥的脸同徐家小姐成亲的,自己倒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 商量好了之后肖遥就回徐府了,姜昉回去的路上问道:“你与肖遥才见几面,怎么就知道他会易容,还会缩骨功?” 段玖淡淡的说道:“他的手上时常会有一些脂粉,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涂抹这些,我猜是为了给人皮面具化妆。 上次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身体,觉得有些绵软,关节处也有一些痕迹,应该是从小练缩骨功留下的,加上他的功夫路数,瞧着像是鬼斧门下的。” 段玖嘴里的这个鬼斧,姜昉倒是有一点印象,之前听冷凝霜讲过,好像是一个十分厉害的隐世高人。 但是姜昉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肖遥的身上确实有很多看不透的地方,但是姜昉知道肖遥并没有害自己的心思,索性也就没有在意那些。 但是今日段玖这么一说,姜昉倒是对肖遥好奇起来了。 第371章 还好说谎没脸红 三日期限一过,肖遥就将人皮面具做好了,看着段玖的脸,肖遥感叹道:“没想到我第一张做的人皮面具,竟然是我自己的脸。” 姜昉倒是好奇:“这是你第一次做?” 肖遥点头:“之前的都是师傅做好的我偷偷拿出来的,平日里也就是随意的练手,这确实算是我第一次做。” 姜昉担心的问道:“那你对自己的脸倒是熟悉,那副将的脸你会不会给做的不像啊?这不是一下子就露馅了?” 肖遥拍拍胸脯说道:“既然决定这么做,那就应该相信我!” 姜昉嘴角抽搐,心中却哀嚎:但愿一切顺利吧! 段玖代替肖遥进了徐家,换好衣裳之后就直接与徐家小姐准备拜堂成亲了,姜昉坐在不远处,瞧着一身红装的段玖。 不知道为什么,姜昉忽然有些感伤,如果自己真的与段玖成了亲,那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人应该怎么吧? 姜昉算是一个清醒的恋爱脑吧,她清醒的知道爱情不是自己的唯一,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清醒,她才更加的痛苦。 留下来,还是回家? 姜昉有些出神,这时候新郎新娘已经送入洞房了,婚礼结束之后,姜昉也就回去了,一路上她都有些恍惚。 这时许久没有说话的器灵却说道:“任务完成百分之九十九哦,主人,你马上就能回家了。” 姜昉知道段玖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她却不知道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吗?那是不生剩下百分之一,自己就要完成任务回家了? 姜昉忽然有些不舍得,她想起了今日一身红装的段玖,虽然是顶着肖遥的脸,但是那眼神,姜昉还是从里面找到了段玖的影子。 拜堂成亲之后段玖就与逍遥还回来了,晚上肖遥站在新房门前,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但是过了一会里面就传来徐若之的声音:“进来吧。” 肖遥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徐若之的盖头已经被她自己掀开了,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这并非你本意,婚礼上你一点笑意都没有,眼神冰冷。” 肖遥忽然就想起了段玖那幽怨的眼神,然后尴尬的说道:“我知道你成亲也只是为了逃避。” 徐若之低下头,然后说道:“你快离去吧,明日那副将就要来了,他若是知道是你娶了我,一气之下极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是我自私,但是谁愿意嫁给一个好色的老头呢?但是我还是不忍心因为我伤及无辜,如今已经拜堂了,我已经嫁为人妇。 这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想必他也不能做出那抢强良家妇女的事来,你且逃命去吧。” 肖遥有一瞬间觉得可怜她,说道:“既然你顾及到我的感受了,那我也不能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 若是我不在,他也会知道今日的婚事,不过是为了防他的理由,届时一样可以将你抢走。 既然你父亲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抛绣球招亲,自然也是想好了对策,不然你们徐家必然也跑不掉的。” 说完,肖遥就准备离开,但是徐若之却拉住了他,有些为难的说道:“既然是为了演戏,那你若是出去了,这戏也就露馅了。” 肖遥知道徐若之在担忧什么,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下吧,你先歇着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次日,那副将带着一支队伍招摇的来到徐府,本是来将大米运回去的同时问问徐老爷想好了没,但是却瞧见这徐府张灯结彩的。 一进门之后就见到徐老爷说道:“王副将,今日来的真早啊,米我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去看看呢,还是直接装上车?” 王副将却无心在意米的事情,问道:“今日这徐府张灯结彩的,府中可是有喜事?” 徐老爷眼睛转了转说道:“昨日小女成亲,本是想请副将来主婚的,但是军营重地岂是我们能随意进出的,今日定当补上。” 王副将一听徐若之嫁人了,气恼的说道:“你不是知道我心悦若之吗?怎就将她嫁人了?” 王副将拎着徐老爷的衣领,徐老爷倒也不慌,只是说道:“害,我也不想的,这是家丑,本不应该同您说的。 原来若之在外头已经有了相好的,前几日知道您心悦与她,本是她的荣幸,但是她不懂事,置气离家出走。 带着金银细软与那书生想私奔,但是却被骗了,还将她卖到了青楼,身子被糟践了,怎么敢将她嫁给您呢? 回来之后还怀了身子,于是前几日就抛绣球招亲,想找个老实人嫁了,这丑事也算是盖住了,家门不幸啊!” 王副将听到这番说辞,也是愣了愣,随即就松开了徐老爷的衣领,有些怀疑的问道:“当真?此事为何我从未听过?” 徐老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家丑不可外扬,此事又怎会被外人知晓?您若是不信,大可去那省城的妓院问问,还是我前些日子给赎回来的。” 徐老爷料到这王副将不可能真的去查,军中规矩甚多,他就算是个副将,也只能在规定的时间进出,并且没有许可是不能出这驻守地的。 就算他找人去查,自己也已经买通了那妓院。 王副将失落的说道:“糊涂啊。若是我能早日见到若之,倒也不会让她受这般的苦,是我来晚了。” 徐老爷说道:“是若之没有福气啊!” 说完,他一边假装擦眼泪,一边偷偷观察王副将脸上的神情,见他没有神情无异,也就偷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