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良人檀玄》 1.开夜车 江州，一个说不上大，又不算小的城市。说它不大，因为它与京都、魔都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甚至和冰都、留都都有不小差距。说它不小，因为它毕竟是省府所在。虽然在某些方面与超一线城市没什么可比性，但是夜生活却是同样的丰富多彩，不逞多让。 白日里的喧嚣并未跟随太阳的歇班而有所减退，等到月上正南的时候，已经酒足饭饱的人又开始了下一步的宣泄，习惯了霓虹璀璨的人们早忘记了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古话。大街上一辆辆呼啸而过的车上夹杂着男女酒醉的喧哗和尖叫，街边的路灯和路旁的霓彩将还没找到归处的人脸上映射得五彩缤纷，红的，绿的，白的…… 夜，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一天劳累的结束，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这只是一天生活的开始。当然，有的人是为了享受生活，而有的人只是单纯的为了生活。 檀玄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借着夏夜的凉风坐在车里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抱怨自己不该接来火车站送人的活儿。如果在别的地方，这个时间已经跑完几单了，可是火车站这里狼多肉少，很难有他这网约车的活计，如果不是一会儿还有一趟高铁能碰碰运气，他早不在这里等了。 此时火车站的出站口附近，出租车和网约车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只是一个队伍庞大，一个勉强算个队伍。同样干拉客营生的，却也有着鄙视链，开出租车的看不起开网约车的，在出租车司机眼里，开网约车的就是一群原本开黑车的换了个称呼而已，开网约车的看不起干代驾的，毕竟自己还有车，而那些人则纯粹是“空手套白狼”。 十点五十分，出站口处开始人头涌动，原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在一起插科打诨的司机都涌向了出站口，瞬间就将出站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时间出站口附近变得比菜市场还要嘈杂。 “美女，坐车吗？” “哥们儿，去哪儿？” “有去东市场的吗？” …… 檀玄没有下车，依旧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每行有每行的规矩，他不能跨界，不然很容易被一群出租车“出师有名”的堵在这儿，他只能等着有人下单，或者等出租车忙不过来，能捡个被漏掉的乘客。 出站口的车一辆接一辆地走了，檀玄依旧没等到派单。出站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可路边的车还有不少，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拨人在和司机研究价格的问题，有些空车已经开始离开，檀玄知道自己这是白等了。 “师傅，你这车走吗？” 在檀玄关好车门打算转移阵地的时候，有人敲着右边的车窗问道。 檀玄没有表现出欣喜之情，只是将车窗按下一块，看着车外弯腰往里看的年轻女孩说道：“前面不是有出租么，你问他们去，我这是网约车。” “我去的地方远，他们不去，你能去吗？”女孩面带央求的说道。 “远？多远啊？”檀玄问道。他早注意到这女孩了，前面没走的车她都挨个问遍了，没想到现在还问到自己头上了。他也清楚，被一群人挑剩下的能有什么好的，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多少有些抗拒了。 “我去通榆县。”女孩眼光满是渴望的小声说道。 “啥？通榆县！”檀玄叫了一声，然后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也去不了，你在问问别人吧。”说着，檀玄就开始关闭车窗，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被这么多人拒载了，那就不是远的事儿。 “别……”女孩喊了一声，然后直接将手塞到了车里，阻止了车窗的关闭，央求道：“大哥，后面没有别的车了，我着急回家，求求你了，好吗？我可以给双倍的价钱。” 檀玄又打量了女孩一番，只见她年纪不大，面容清秀，身材高挑，只是脸上布满了愁容，看得出是真的有急事，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独自一人下了火车就火急火燎地打车出城。急他人之所急，尤其还能挣钱，檀玄没有再次拒绝。 “只到通榆县还行，下边我去不了，大晚上路不熟。” “就到通榆县县城。”没等檀玄说完，女孩急忙回答，像是生怕他会突然变卦一样。 “通榆县离江州一百多公里，先走高速再走国道，最后还有一段省道，算上过路费大概要三百左右，大半夜的估计要空车回来，你得给我五百我才能去。” “行，行，没问题。”女孩没有犹豫，打开随身背的小包就往出拿钱。 檀玄没有让女孩在路边掏钱，直接探身推开了车门，“上车吧，到了给就行。” “好的，谢谢。”女孩倒也实在，听话的放回了背包直接侧身坐到了副驾，没用檀玄多说，拉起安全带就扣在了自己身上，而檀玄也立刻发动了车子。 汽车渐渐远离了喧嚣，也渐渐远离了灯火辉煌，没一会儿路边便只剩车而看不见人了，等上了环城高速，更是如同直接投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三三两两的同行车辆还在宣告他们并不孤单。 车里很静，车里的两个人一个开车，一个两眼无神的看着车外，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互不干扰，广播里主持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也没带动起什么气氛，反而时间长了，女孩脸上的急切之情愈发的明显。 终于，檀玄打破了车内的宁静，问道：“你这么晚着急回家，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吗？” 女孩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低头按亮手机看了两眼，眼角有些闪亮后又紧忙转头看向车外又。 车外一片漆黑，没什么好看的，檀玄瞥到女孩是在看手机里的照片，结合着她的状态便在心里猜到了一个大概，于是又没话找话道：“你胆子够大的，一个人坐火车不说，三更半夜的一个人打车出城，还打的黑车，不怕遇到坏人？” 女孩扭头看了看檀玄，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坏人吗？” 没等檀玄回答，女孩白了檀玄一眼，撇了撇嘴，拿着手机朝着檀玄摇了摇，“你以为我傻呀，上车之前我就把你车牌都发给朋友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如果我有个好歹，你根本跑不了，你想做什么坏事也要先考虑一下后果。” “呵呵……”檀玄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人家早有防备，又故意打击道：“哪个坏人做坏事还先考虑后果的。知道犯法就不做了，那还叫坏人？嘁！你没看到新闻么？多少女孩无故失联了，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如果真的出事，即便破案了，你也是受害者，即便是被伸张正义了你也看不到……” “啊……”女孩愣住了，再看檀玄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恐慌，身子也悄悄靠向车门。 见女孩害怕，檀玄心情好了不少，于是见好就收。 “你今天大可不必担心，坏人不可能和你说这些。坏人一般就见钱眼开，或者见色起意，你……你挺安全的。” “你……” 檀玄这句安慰的话实在沁人肺腑，什么叫自己安全，是自己连被坏人惦记的资格都没有吗？这太侮辱人了，气的女孩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可惜车里光线有限，檀玄根本没看见，不然那满含杀气的眼神一定能让将檀玄千刀万剐。 檀玄知道自己的话惹人不高兴了，笑着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一路上没啥车，有个人说话多少能解解闷。” “有病！”女孩小声嘟囔一句，然后暗暗地松了口气。 又惊又恼，女孩心情缓和了不少，虽然眼中还有焦急，但脸上的愁容已经多被冲散。女孩从包里数出五百块钱递给了檀玄，依旧口气不善的说道：“呐，把车费给你，别拐弯抹角的，一会儿再担心我没钱给你。” “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又没催你，你着啥急呀。”说归说，但是檀玄收的却一点也不慢，根本不给女孩再客气的机会。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和刚才静的不一样了，这次是檀玄开车，而女孩却是没有丝毫避讳的看着檀玄，好像要用这种方式找回点面子。 檀玄被看的很不自然，尤其这大晚上的，身边有这么一位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最后实在受不了，扭头瞪了女孩一眼，板着脸吼道：“看什么看？” “看看怎么了？你怕看别出门啊。”身边的男子虽然算不上多么帅气，但是很年轻，棱角分明的脸庞，眉清目秀的不像是有坏心思的人，所以女孩多少有了些底气。 “你在和我叫号吗？信不信我吃点亏直接让你后悔一辈子。”檀玄装出一点凶狠。 “你敢！你试试。”女孩没有丝毫让步，还挑衅般故意挺了挺胸，在安全带的束缚下，进一步的展现了一下她那不是十分明显的身材。 “切，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檀玄没敢多看，马上装出一本正经的开着车。 檀玄怂了，女孩见好就收，靠在座椅里呆呆地望着车前不多的明亮，以及玻璃反射出来的那张吃瘪的面孔。 安静了片刻后，女孩再次转头看向檀玄，“看着你年纪不大呀，怎么不找个正经的工作，干起了黑车司机呢？” 黑车司机这个称谓让檀玄很不满，他纠正道：“小姐，我正式和你声明，我是网约车司机，正规平台注册的，不是开黑车的。” “你还网约车？”女孩满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坐你车也不是在网上下单的呀，你还说正规平台呢？” “这个……”檀玄无力反驳。 “刚才你收的是现金吧，你们平台支持现金付费？”女孩继续挖苦着，“开黑车就开黑车呗，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我又不能举报你，至少你比那些开出租车的强多了，他们竟然拒载，而且还一脸嫌弃的，如果我不是着急回家我都举报他们。” 见惯了虚张声势，檀玄笑笑没说话。 女孩接着又问道：“为什么我在火车站问了那么多车，刚开始司机都挺热情的，但听说我去通榆却都不去了呢？我也愿意多付车费了，怎么的，出租车还怕去的路远？” “哪个拉活儿的怕路远，又不是不给钱。”檀玄回答到。 女孩更是不解了，“那他们为什么不去？有钱不赚，都是傻子不成，还是怕钱赚多了烫手？” 檀玄哼笑了一声，回答道：“他们是怕路太远，回不去了。” 女孩听得稀里糊涂，调侃道：“什么意思？怎么回不去了，难道出租车还要包食宿啊？我可先和你说清楚，我只掏路费，别的我可不管。” 檀玄没在乎女孩说话的语气，慢慢的说道：“去通榆的省道上一个月内出了三次事故，挺严重的，都是夜里出事儿的，而且都在一个地方冲破路边的护栏掉进了河里。” “三次车祸！”女孩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挺严重，怎么个严重法？” “死了八个，不，确切的是九个，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三次车祸没有一个生还者。”檀玄漫不经心的继续讲解，“这事儿被人们传的挺邪乎，说是那里的水鬼在抓替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所以没人愿意夜里开车走那里，谁都不想成为第四起事故……” “呃……”女孩没有继续说话，似乎被檀玄的话吓到了，脸色变得煞白，身子有些颤抖。 “怎么，害怕了？”檀玄故意问道，嘴角微微上扬。 女孩摇了摇头，很没有底气的否定道：“没有。” “那你哆嗦什么？”檀玄继续追问。 “我觉得那些人挺可怜的，生命太脆弱了，说没就没了。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晚上，不但是对自己负责，更是为家人负责。”女孩答非所问的解释了一下后马上转移转移话题，“那你怎么敢去，别人怕，你不怕吗？” 檀玄嘿嘿一笑，“怕什么，有钱不赚是傻子，何况跑一单赚双份钱，我又不嫌钱多了烫手。” “你这是挣钱不要命。”女孩没有计较檀玄用她的话回怼自己，双臂环在身前，似乎车里的冷气开的有点足，让她有了一丝冷意，还多少有点想去厕所的冲动。 檀玄看出了女孩的紧张，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吧，收了你的钱，保证让你安全到家就是了。年轻人，别的能力不敢吹，就是有股子冲劲。” “嘁！装什么英雄好汉，把我安全送到地方那是你的义务。”女孩回怼了檀玄一句，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视线移向了窗外。 “是啊，都是人吓唬人，没必要害怕。” “你不要说了，还是集中精力开车吧。” 车内又静了下来，不但车内的两个人不说话了，就连车内的广播也因为信号问题变得断断续续的，更为沉闷的气氛渲染了一丝诡异，最后直接被檀玄关了。 下了高速，真如檀玄所说的那样，路上果然已经看不见其它的车辆，只有他们这车孤单的行驶在路上，等下了国道转到省道以后，别说有车了，路上连个指示牌都很少见到了。 夜路并不是完全的漆黑一片，天上的明月正圆，照得平阔的地上灰蒙蒙的，影影绰绰，一切都模糊却不太真切，只有车前的光柱最为耀眼。 两个人都直视着前方的路，因为下了国道后路况变得很差，有的地方坑坑洼洼的，甚至不如沙土路光滑，所以都变得小心翼翼。行驶了一段路程，路况逐渐变好，双向的路上依旧只有他们一骑绝尘，于是车速又不经意的被提升了不少，车里的二人也都轻松了许多。 “前面怎么停辆车？慢点儿！”女孩突然指着前方提醒道。 檀玄像是没有听到女孩的话一样，没有丝毫的减速，只是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看司机和咱们招手呢，司机是个女的，估计是车坏了，这大半夜的……你刹车呀！”见檀玄没有反应，女孩急了，由小声提醒变成了大声喊叫，可檀玄就跟聋了一样，依旧还是那副模样，手里也没有什么动作。 “你傻了吗？快停车呀，要撞上了……”女孩大声喊叫道，见檀玄面无表情，依旧没有减速的意思，而此时距离她眼中前面那车、那人已经越来越近，急的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伸手去抢方向盘。 檀玄一抬右手便把女孩按了回去，同时，左手把住方向盘，猛踩油门，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直接向前冲了过去。 “不要……”女孩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然后像疯了一样去拉扯檀玄，只是不管她怎么用力，一直挣脱不开檀玄那只右手，而自己身下的车已经与前面那车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瞬间就到了跟前，她都能看到那人的脸。 “啊……”女孩惨叫了一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实在不忍直视这惨事的发生。片刻后，她又重新睁开眼睛，然后挥动拳头捶打檀玄，大声哭喊道：“你撞到人了，你没看到吗？你个凶手，赶紧停车，看看那人怎么样了，或许还有救……” “你有病吧？”檀玄终于说话了，然后一把推开快要压到自己身上的女孩，同时一踩刹车，一阵剧烈的刹车过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女孩没有说话，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往后面跑去。只是她很快就傻眼的停在了车边，因为在朦胧的月光下，路上哪有什么车，更没有什么人，不管活的、伤的、还是死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只有一条静的出奇的路，干干净净，哪像是发生过惨状后的情景，只有路边的护栏似乎有些歪歪扭扭。再往一边看，路边则是一条悄无声息的河，河面在月光下犹如一条亮白的丝带，两端都不见尽头，而路边这里最宽，就像打了一个结。 女孩心里一惊，想起了檀玄说的那几场车祸，瞬间慌了起来，赶紧跑着回到了车里，并迅速的关紧了车门 “刚才是怎么回事？”女孩惊慌不已，盯着檀玄结结巴巴的问道。 檀玄瞪了女孩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回事？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回事呢，怎么睡着了还大喊大叫抢我方向盘呢？” 女孩楞了，一脸茫然的问道：“你说我睡着了？” “如果你没睡着，那你抽的哪门子疯？又说有车又说有人的，你看看，哪来的车？哪来的人？还说我撞人了，要往一边拐，就这一条路，拐个弯就掉河里去了。你不想活你别害我呀，我还正直青春年少，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我呢。” “可是我没睡着啊，我真的看到有个女的在拦车，她穿一身白裙子，小腹有些隆起，而是我还特别清楚的看到她被你撞到时的表情，她当时吓得脸色煞白，眼中……” 女孩突然伸手把嘴捂住了，然后浑身颤抖的看着檀玄，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们……不会……是遇到……鬼了吧？你不是说……那几次车祸都是……车掉进河里了么，还有个孕妇，这里……” “我们赶紧开车走吧。”女孩抓住檀玄的胳膊央求到，此地不宜久留，她是彻底的怕了。 “哪有什么鬼，就你一惊一乍的。”檀玄推开女孩的手，不但没有开车离开，反而推开车门下了车。 “你干嘛去？”女孩见檀玄下车更是慌了，就他们两个人，她不想离他太远，但是更不敢下车。刚才下车什么都没看到，现在更害怕下车后又突然看到刚才那个女人。 好在檀玄没有离车太远，只是掏出烟抽了起来。 “我没被鬼吓死，差点被你害死了，抽根烟缓一缓。”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惊慌的看着檀玄，现在听着檀玄说话她倒感觉亲近了不少，不管好话坏话，有人说话总比安静下来要好，当然，如果现在他能开车离开这里就更好了。 檀玄手搭着车顶面向身后的道路，又扫了一眼旁边的水面，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没有抽手里的烟，直接反手将整只烟烟弹到了车后的地上，然后重新回到了车里驾车离去。 2.旧识 人海汹汹，多少相逢随浮萍，匆匆一瞥，陌生者依旧陌生。 将女孩送到通榆县城的中心医院门口后，两个人的交易就算完成了。一个司机，一个乘客，一段路程过后，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 檀玄开车沿着马路找了个半开放式的大排档，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为那些夜里还在谋生活的人提供一份温饱。当然，他们也是为了他们的生活。 大排档的人不多，檀玄随便点了一些烤串，要了一瓶饮料，便坐在那等着安慰自己的五脏庙。 想到刚才那个女孩下车时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等到天亮再开车回江州的样子，檀玄就是一阵摇头苦笑。女孩依旧不相信自己睡着并做了噩梦，但也没有强迫檀玄相信她真的看到鬼了，只是委婉的劝檀玄不要疲劳驾驶，最好等天亮了再回江州。 檀玄知道女孩着急回来只是为了看某人最后一眼，所以没有耽搁她的时间去做什么解释，使她能看到一个“热乎”的人，没有白白着急赶回来，只是告诫她以后在身体不舒服的那几天尽量不要走夜路，也算是对女孩好言相劝的一个回报。女孩的好意他心领了，但是不能接受，她怕鬼又不是自己怕鬼，如果自己被鬼吓得不敢走夜路回家，那可真会被某些人笑掉大牙。 等自己点的东西陆续上桌，檀玄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面前，一手一把签子开始大口的撸串，世界上那么多事哪是他该操心的，自己有自己的生活，管好自己才是关键。 烤串儿好吃吗？也就是凑合，檀玄不是个过于讲究的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没有必要太较真，如果真的在乎味道，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三下五除二，一堆有荤有素的烤串儿都被一扫而空，檀玄水足饭饱后拍了拍肚子，付过账找了个黑暗的角落方便了一下，一身轻松后慢悠悠的回到车里，他准备趁着夜色回到江州，运气好的话，回去还能遇到两单“倦鸟归巢”的乘客。 檀玄上车后屁股还没坐稳就发现前面路边不远处站了醉醺醺的男子，良好的职业眼光使他清楚那是一位酒后打算打车的人，于是立刻将车往前开了几步，停到了男子身边。 “大哥，去哪儿？坐车吗？” “我去……”男子一边答应一边抬头看车，但是他紧接着又摆了摆手，“算了吧，我不和别人拼车。” “拼车？”檀玄听的直皱眉头，“这是喝了多少啊，看东西都重影了，哥们儿，我就一个人。” 当檀玄目光扫了眼后视镜后，檀玄不说话了，伸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唉呀！” 车子后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三道身影，一虚二实，其中那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他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咯咯……”笑声过后，后排传来一阵戏谑的调侃，“怎么的，小玄子，看到我们就拍脑袋，你这是高兴啊，还是不高兴啊？” 紧挨两边车门的两位是檀玄的老朋友了，虽然身份有别更不是一个维度空间的存在，但是因为以前工作的时候接触很多，并且一起同甘共苦过，慢慢就成了朋友。他们二位是那边专门负责接引工作的，而中间那位一看就是他们这次接引的对象。只是自从檀玄从原工作岗位离开后就没再与以前的一切有太多接触，和他们也一直没有联系。 檀玄的表情变化很快，转过头立刻露出一张特别真诚的笑脸，“圈儿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高兴了，只是过于激动了。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怎么的？你们也被降职了？” “你给我闭嘴。”被称为圈儿姐的白衣女子立刻阻止了檀玄的话。 檀玄正后方的男子也开口说话道：“呸，呸！你那破嘴别瞎说话，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你那乌鸦嘴跟开了光似的，我们才不像你一样被打发回老家了呢，我们到这儿来是公干。” 面对黑子男子的警告，檀玄嘿嘿一笑，依旧很不识趣地说道：“原来是公干啊，你们两个出现在这儿，我还以为那边也裁员了呢。” “闭嘴！” 身后的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好家伙，上句还是降职呢，下一句就说裁员了，这个乌鸦嘴也语出惊人了。只是他们这一惊一乍的，害得中间那位惨叫不已。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檀玄瞄了一眼这对男女中间那道影影绰绰的身影，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檀玄不是嫌弃他的状态，而是反感他的身份，虽然自己开的是网约车，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坐到自己车上的。 圈儿姐笑着说道：“我们奉命出来办公，收了这个新人，正打算带回去呢，没想到遇到你小子在这儿，我们就过来找你叙叙旧。” “什么人还需要勾哥圈儿姐一起出动？还跑了这么老远。”檀玄又多看了中间那位一眼，能惊动这两位亲自出马，看来这位来头不小啊，只是看着对方一身富态，一脸茫然，而且气息微弱很不稳定，一看就是个“新人”，但是根本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根本不是值得这两位亲自跑一趟的。 被称作勾哥的黑衣男子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上面安排我们来迎接一下这位大善人，说他生前做了不少好事，怕他路上受罪，这不就把我们打发来了么。” 檀玄文言呵呵一笑，揶揄道：“合着这还是一位来头不小的牛人呀，整不好还是你们领导的座上宾，你们可要伺候好了，千万别怠慢了。” “屁！”勾哥重重地哼了一声，深情很是不屑，“这年头沽名钓誉之辈太多了，不过都是耍了些骗人骗鬼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手段而已，这样的我见多了，做坏事总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做好事恨不得世人皆知，只是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伺候什么伺候，他也配？走走过场回去交差就得了，不听话我照样把他收拾服帖了，看谁难受。”“你牛。”檀玄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打起了哈哈，“那你们忙着，回头有空咱们再约。” 圈儿姐拍了一下檀玄的座椅，不满地说道：“小玄子，你什么意思，赶我们走呢？” 檀玄悻悻一笑，并没有否认，“你们这不是办公呢么，别耽误你们工作，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聚。” 一旁的勾哥搭话道：“不耽误，我们要带他到州里备案，正好坐你车回去，免得我们费事了。” “坐我车？”檀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和苦瓜似的。圈儿姐说话还可能是开玩笑，勾哥可是很少开玩笑的，他那张黑脸上就差写上“我很严肃”几个字了。当然，就他那肤色写字也要写白字的。 “圈儿姐，我这可是拉人的车，你和勾哥咱们是朋友坐就坐了，他这算怎么回事啊？”檀玄指着中间那位和白衣女子说到，因为他清楚，她才是说话算数的，所以道理要和她讲。 “他呀？”圈儿姐咯咯一笑，“他还真不是白坐，你拉他还真不白拉。” “不白拉？难道我是我亲戚不成？”檀玄撇了撇嘴，“咋的，你们两位不辞辛苦把他从我家祖坟里拽出来的？如果是就好了，我谢谢您二位，正好你们多受累，带我去认认坟。” 檀玄才不相信那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拉扯大，就连他的姓都是他师父根据他身上唯一带着的檀香木圆球吊坠取的，哪里知道自己的祖上是谁，家乡在哪更别提了，顶多把他被捡到的地方作为老家了。 “你少贫嘴。”圈儿姐笑骂道，她知道谭笑从小到大的经历，也不和他多解释，“反正你没吃亏，以后你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 檀玄想问清楚，可惜后面那两位却明显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而那位“当事者”更是没有自己表达的能力。 “不说拉倒，那我问你们个事儿。”檀玄知道问不出个结果就转移了话题。 结果没等檀玄问出口，圈儿姐就搭话了，并且没了刚才嬉笑的表情，严肃的说道：“你是问你师父的下落吗？如果是你不用问了，我们也没有关老先生的消息。” 檀玄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虽然师父消失两年了，期间他问过不少人，得到的答案都是这样，但是现在从不是人的这二位嘴里听到这个，心里本来就不多的希望又少了几分。 圈儿姐伸手搭在檀玄的肩上，安慰道：“小玄子，你别担心，虽然我们不知道关老先生的下落，但是这也是件好事儿啊，至少说明他还活着。” “是啊，换个角度考虑一下，而是还没有结果的事情，瞎操什么心，万一老先生是去给你找师娘了呢，回头儿再给你带个师弟回来。”勾哥也跟着安慰道。 “好吧。”檀玄点了点头，这种不好笑的笑话能从勾哥嘴里说出来实属不易，不管如何，也不该用压抑的心情待客。 “你们这次是真的是出公差，不是为了特意见我？” “来这里是办公，见你是抽空办点私事，无伤大雅。”勾哥恢复了那张冷脸，很严肃的说到。 “哦，这样啊。”檀玄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脸上露出了坏笑，“老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既然你们是办公，那你们坐我车可不能白坐。” 檀玄翻脸比翻书还快，使得勾哥不乐意了，原本就挺黑的脸都快黑出亮光了，伸手砸了下檀玄的椅背，怒道：“嘿！你小子还打算和我们要车费啊？” 檀玄根本不吃他那套，依旧嬉笑着说道：“你们做公差的，公私要分明啊，如果你们是专程来看我，我不但不要钱，咱们还得好好聚一聚呢。但是你们现在是在办公事，我和你们有交情，可是和你们上面又没……咱们不假公济私，但也不能往里赔呀，你说是吧？” 勾哥还要反驳，圈儿姐拦住了勾哥，笑眯眯地说道：“小玄子说的在理，咱们为了公事打车，凭什么动用私人关系呀，这钱该给，不能让小玄子白辛苦啊。从这里到江州，还是大晚上的，五百吧。” 檀玄笑了，笑的很开心，“还是圈儿通情达理，五百就五百了，反正是公家报销，我也不和你们客气，吃亏我也认了，回头我给你们整点发票好回去报销。” “你小子……”圈儿姐拍拍座椅笑了。 谈妥了就是买卖，檀玄当然不会耽误朋友的正事儿，于是发动车子就再次上路。而且不用催促，车速比来的时候要快上不少。当然，与来的时候更加不同的是车里的氛围，来的时候死气沉沉，回去的时候欢歌笑语，尤其是当那二位听说谭笑走夜路撞鬼的事，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哪来的笨东西，出门没看黄历吗，竟敢找替身找到你这午夜良人的头上来，你没顺手收拾了吗？”圈儿姐笑得花枝招展，那张娇白的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檀玄摇了摇头，“当时把车上的客人吓得够呛，我就没声张，而且出面的只是一个伥鬼，后面的没出来。一会儿路过那里，劳烦圈儿姐出手给解决了吧，最近闹的影响挺不好的。” 圈儿姐哼了一声，故作生气道：“这个时候想起你圈儿姐了，我才不管呢，你自己又不是不能解决。” 檀玄嘿嘿一笑，“我是能解决，不过不是没你们专业嘛，而且我现在已经辞职了，师出无名的，办好事也容易让人以为是狗拿耗子，完全是费力不讨好。” 圈儿姐不再笑了，一脸惋惜的看着谭笑，“小玄子，当初的事情我和你勾哥事后也都知道了。姐说你两句你别不爱听，你师父失踪的事你别怨你们局长，她有她的难处，这两年她也通过她的途径在查找你师父的下落呢。你们师徒的感情大家都知道，你的心情大家也都理解，你在你们局里大闹了一场也就行了，虽然你辞职了，但你也不要有什么怨恨，更不应该因为不在良人局就再管那些事了，别忘了，你是暮夜良人，除恶是你的本分之事。” 一旁的勾哥也吭声说道：“对呀，不管你在不在良人局，遇到该管的事不要因为自己个人恩怨而选择视而不见，关老先生也一定不会希望你是这个样子……” 檀玄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怎么听着我跟破罐子破摔了似的，虽然不做以前的营生了，但我现在自力更生，还是个挺有上进心的有为青年好么？” 见那二位没有回答，檀玄只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真的，其实我没有怨谁，我和我师父在局里过的就是那种生活，即便出了事也是情理之中，大不了就光荣了，怨也只怨自己能力不足，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意料的那么坚强……对于我们局长，我就更没什么怨恨的了，她一直对我很照顾，也很包容，局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要她操心。我现在开网约车，不但手续是她找人帮我办的，就连车都是她陪我买的……” “勾哥，圈儿姐，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只是和人接触多了，多少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了，我不动手，就是怕不小心坏了别人的好事，毕竟这是一些人吃饭的营生，而你们不一样，抓鬼本来就是你们的分内之事，谁也跳不出毛病来。” 圈儿姐看了会檀玄的侧脸，长出了口气，“你想开了就好，一会儿路过那里停下车就是了。” “那就有劳圈儿姐了，争取把那些东西一锅端了。”檀玄转头笑嘻嘻的说道。 檀玄转变的太快，弄的圈儿姐有些不适应，瞪了檀玄一眼说道：“这事不用你啰嗦，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手下有漏网之鱼了。” “是，是，圈儿姐出手，寸草不生。不，不，神鬼皆惊。”檀玄没正行的吹捧着。反正有专业的出手除害了，而且还是免费的，檀玄不在乎多给几句发自肺腑的赞美之词。 檀玄的打算是好的，可是很快现实就让他失望透顶了，虽然他请来了不一般的帮手，赚几个小鬼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但是到了河边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干干净净，不但没有什么故弄玄虚催命的恶鬼，就连附近的游魂野鬼都不见一个。 檀玄望着夜色中的道路及河面，目瞪口呆，“靠，什么情况？” 勾哥从叶舒那里拿来一根烟叼在了嘴里，“我连点鬼味都没闻到，也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不像是你同行来过的迹象，估计是那些家伙都被你威严伟岸的身姿给吓住了，所以连夜搬家了吧。” “这……”檀玄彻底无语了，也没心思去反驳勾哥的调侃。 圈儿姐望着车外的夜色，两眼中红光闪烁，很快又恢复正常，转头对檀玄小声提醒道：“走就走了，还特意将鬼气驱散，明显是故意为之，这事有点反常。我和黑子现在有公事在身，不宜耗费时间去深查，你以后多注意点儿吧，既然你接触过他们，你想一推二四五，躲个清闲是不可能了，该你出手的，你推不掉。” 檀玄看了眼表情严肃的圈儿姐，虽然事出反常，但他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如果真的让我碰上我也不会坐视不理，反正别有人嫌我狗拿耗子就行。” 圈儿姐脸色一沉，“谁敢有意见你让他来找我。” 听人到圈儿姐如此仗义，檀玄没正行的嘿嘿一笑，“行，有你这话就行。” 顺路积点阴德的好事没办成，檀玄只能老老实实的开车回去了，至于是不是以后真的要自己动手，檀玄才不在乎，反正是碰到了再说，该他管的他不会不管。 说归说，闹归闹，不能耽误了朋友正经的差事，何况他们现在还是自己的主顾，必须急他们之所急，返程的车速比来时快了不少。一路没有什么异样，檀玄直接一路风驰电掣将车里的三位“乘客”送到了位于春州老城区的一处城隍庙。 等“乘客”下车后，檀玄和他们打声招呼就离开了，至于说好的车费，檀玄没有去要也没有再提，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两个朋友既然答应了就不会不给，只是他们不会亲手交给自己，毕竟他们的钱在这边不流通，他们会用其他方式转交给自己。 望着檀玄的车飞速地消失在街头，圈儿姐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黑大个儿问道：“你说小玄子真的想开了吗？” 勾哥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屁！他能想开就怪了，他这小子有时候比我还一根筋呢。” “希望他没事吧。”圈儿再次望向檀玄消失的方向，眼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担忧。 勾哥看了眼自己的同伴，撇了撇大嘴，“一个凶名在外的暮夜良人能有什么事。” “心事比难事更难办。” “能藏在心里的事就不算事儿，至少现在不是，什么时候藏不住才算。” 圈儿姐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同伴，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片刻后，二人转过身，一左一右拉扯着一直被他们视为空气的那位走进了城隍庙的大门。 什么是暮夜良人？良人不是谁的丈夫，暮夜良人更不是大众老公。良人是与善为善的滥好人，而暮夜良人则是夜里出现的人，只是他们不是与善为善，而是与恶为恶，而且针对的对象还都是些不是人的存在。 凌晨的大街上终于静了，那些曾在午夜精力充沛的人们，现在有的已经睡去了，有的已经醉去了，只有寥寥少数的人在街上展示着自己的醉态，不知道是无家可归，还是忘了家在哪里，时不时为静谧的夜里增加几份不合时宜的吼叫和几滩腌臜之物。 檀玄开着车游荡在大街上，他没有再接单，也没有寻找着急夜归的人，只是慢慢的开着车，车在向前行驶，而他的心思则是回到了过去。 夜风凉凉，不尽忧思入愁肠，默默思量，心上人只在心上。 3.赌鬼遇赌鬼 夏日里昼长夜短，天亮的较早，街上昏暗的路灯很快就被蒙蒙亮的天光夺走了原本就不太多的光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檀玄见朝阳已经在天边露出了边角便直接调转车头。回家要趁早，不然等一会儿整个城市完全苏醒就有家难回了。时间可以花在路上，但不应该浪费在堵车上，这也是檀玄不喜欢白天接单的原因之一。 晚睡的未必是劳碌者，但早起的大多是辛苦人，等檀玄回到小区附近的时候，街边的早点摊铺已经早早的支起了桌椅。 “小檀回来了，还是老样子？” 早餐摊的老板热情的和檀玄打着招呼。 “早哇，王叔，还是老样子。”檀玄客气的回应着。 檀玄刚坐下，那边就把东西端了上来，一碗原味无糖的豆浆，两根油条，还有两个茶叶蛋以及一碟淋上几滴辣椒油的咸菜丝。檀玄在这里安家两年了，早就已经成为了这里的老主顾，而且他每天雷打不动的那几样吃的，老板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豆浆不够自己再盛。” “谢谢王叔。” 只从端上来的东西就能看出檀玄招人喜欢了，不论是油条还是鸡蛋，都是别人的大了一圈儿，就连那碗豆浆都是满满登登的，稍有不慎就能洒出去不少。 “老王，给我来俩油饼，来碗豆腐脑，多放点儿卤儿，少放点香菜。” 从街上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腋下夹着一个皮包，到了摊位这边招呼一声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檀玄身边。 “檀子，收车了？”中年男子一点也不见外，打了声招呼后拿起檀玄面前的茶叶蛋扒皮后一口就咬去了多半个。 “嗯，刚回来。”檀玄和男子点了点头，也没有拦着的意思。身边这位名叫钱波，每到周末必然通宵，和同样昼伏夜出的檀玄有大致相同的工作时间，因此打过不少照面儿，而且偶尔还照顾几次檀玄的生意，自然而然就熟悉了。 钱波是附近出了名的赌鬼，技术不怎么样但是赌品不错，十赌九输但从不唧唧歪歪的，更不欠账，是公认的周边q牌室最受欢迎的散财童子，附近的赌徒见到他比见到自己父母还亲，每逢周末都想和他一起耍耍。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个油水不少的工作，估计他早输得倾家荡产了。 见他一脸油光，像是一夜没睡的样子，身上还一股浓浓的烟味，这混合了多种烟草的味道实在是让檀玄不敢恭维，皱眉问道：“怎么，又出去打牌了？” 钱波将剩下的鸡蛋都塞进了嘴里，使劲往下噎了一口，含糊的说道：“嗯，玩了几圈儿，玩的兴起都忘了时间了，要不是一个人输青皮了，还能接着玩呢。” “看样子你是赢了呗？”谭笑微笑着客气道。 “必须的。”男子手舞足蹈的说到。当然，即便他不回答，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他昨晚应该收获不小，因为他脸上都写着呢，平时他可不是今天这状态。 男子心情不错，大声招呼摊位的老板，“老王，再给檀子拿半斤包子，牛肉的，一起都算我账上。” “不用，钱哥。”檀玄紧忙出言拒绝，“我吃饱了，该回去休息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男子拦住了檀玄，眉头一皱，说道：“等会儿，着什么急呀，吃不了拿回去吃，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干嘛？”檀玄推开钱波的手问到，熟归熟，但没熟到这样拉拉扯扯的地步。 “今天晚上你别跑单了，送我出去一趟。”钱波小声说到，神神秘秘的，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只是这个时间出来买早餐的还没几个，他这举动纯属多余。 檀玄没说话，只是看着钱波，等着他说清楚才确定说答应不答应，自己可是个良民，不合适的事情从来都不参与。 钱波明白檀玄的意思，笑着解释道：“这不昨晚认识了一个朋友嘛，见我昨晚没玩的尽兴，要带我去别的地方耍耍，你也知道，哥哥我是个要脸的人，不能坠了面子，到时候你就说是我司机。放心，哥哥不能让你白忙活，一送一回，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还不用你多辛苦，哥给你三百。” 檀玄点了点头，“行，出去之前你去叫我就行。但是丑话说在前头，钱哥，你可别整些乱七八糟的人，不然兄弟可不拉。” 钱波也识趣，知道檀玄的意思，回道：“没有别人，就我自己，这不就是怕在别人面前被人看低了嘛，如果不是你嫂子不让我打牌，我就让你嫂子送我去了。” “呵呵……”檀玄敷衍的笑了笑，算是同意了。对于这类情况他不支持，也不反对，违法的事情自有执法的人管着，自己只是赚点本分钱，不惹麻烦就好。再者说了，自己不拉他他也会找别人，送到嘴边的肥肉谁又愿意往出送呢。 再次确定好时间后檀玄便开车回家了，他没用钱波请客，更没拿他那半斤牛肉馅的包子，一码归一码，干活拿钱，他能偶尔照顾下自己的生意比什么都强。 檀玄住的小区有些年头了，至少没比檀玄年轻多少，但却一点儿也不显得陈旧和破落，静谧悠闲的环境更是现在新建小区不能比拟的，毕竟这曾是某机关单位的家属楼，现在里面还住着一些已经习惯住在这里的曾经本市的领导，社区的配套设施都是相当成熟，市场、学校、医院都离的不远。 檀玄住在小区靠里一栋楼的一套三室一厅房子，房子不是租的，是他自己买的。他住在这儿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或者是什么值得别人仰视的显赫家世，只是因为这个房子的上个女主人在房子里自杀了，所以这处别人眼里的“凶宅”就便宜了檀玄。不但房子的成交价格很接地气，房子里的家具都免费留给了檀玄，而且还白送了一楼的车库，为了防止檀玄反悔，很迅速的进行了过户。于是檀玄就直接拎包入住了，房子的装修一点也不过时，家具也都是高档货，除了简单的置换一些东西并添置了一些个人用品外，这里还保持着买来时的模样。 檀玄回到家洗漱了一番，在书房里静坐一会儿就进卧室休息了。一南一北，门对门的两个卧室，檀玄住在北边那间，不是因为这里曾经的女主人在南侧的主卧喝了安眠药，只是他不喜欢休息的时候阳光过于刺眼，休息嘛，必须要休息好了。至于别人口口声声的“凶宅”一说，檀玄根本不在乎。房子是自己买来的，在自己名下，以前住在这里的都要迁走，不管是人是鬼，没有什么区别对待。只有刚搬来那段时间邻居看他的眼光总是夹杂着一些看戏的意味，但是好戏一直没有上演，久而久之，他习惯了，邻居也习惯了。 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了，檀玄去市场买了些菜，自己弄了顿吃的，一荤一素，做的倒也不赖，配上米饭，不但能吃好更能吃饱。别看檀玄才二十出头，但厨龄也是小二十年了。因为把他拉扯大的那个被别人称为关老先生的师父骗人骗鬼还行，但却一直骗不了自己的胃，烤个地瓜都能烤的跟炭似的，煮个饺子都能煮的六亲不认，实在是无从下嘴，所以刚懂一点事的檀玄便被他师父委以重任。 见过站在灶台上做饭的人吗？檀玄没见过，因为他就是从小站在灶台上做饭的那个人，这么多年下来，倒也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天刚刚擦黑，钱波就急不可耐的给檀玄打电话催促着出发。毕竟是自己的顾客，所以檀玄也很听话。等檀玄开车到钱波家楼下的时候钱波已经等在了那里，而且穿戴整齐，夹着皮包像要去上班似的。 按照钱波给的位置，要去的是一家名叫“舒雅”公寓的地方，那里距离他们所在的小区不近，位于在新城区和老城区交界一片不知道哪年能够d迁的破旧棚户区里，附近都没有超过六层的建筑，违建的平房更是不少，所有的建筑都很有年代感，开车到这里七绕八绕跟走迷宫似的，即便开着导航也很是难找。 终于到了地方，钱波的那个朋友还没到，因为他们约定的是晚上九点，而现在才八点刚过，路边还有不少附近晚饭后出来遛弯消食的人。 钱波让檀玄将车停到距离“舒雅”公寓对面路边的一堆车里，毕竟干的不是什么好事，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熄火后两个人静静地坐在车里，车头对着墙，车窗落下一条小缝，再加上附近光线较差，即便路上不时有人或车路过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等待是痛苦的，钱波坐在后排不时的透过车窗观望车外，就像一个翘首期待出门有些时日的丈夫回家的小媳妇似的，开始还坐的笔直端庄，慢慢的，坐姿就不重要了，变得半依半靠，脸上的表情也由期盼变得只剩下着急，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了公寓，但一直不见他要等的那位。直到将近九点时由街角走来一个人，钱波的脸上才重新出现了喜悦的表情，然后迅速的坐直了身子。 不太明亮的路灯下，那人走路的姿势有点怪，身子貌似有点驼背，有些前倾，肩膀一边高一边低，走路的速度不快，脚步趿趿拉拉有点踉跄。 钱波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檀子，我朋友来了，我先下车了。你在车里歇着，困了就睡会儿，出来我再叫你。” 听到钱波说他朋友来了，檀玄伸了一下懒腰，这一通好等，他差点睡着了。檀玄扭头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路上越走越近的那个人，眼神突然一凛，然后扭过身子仔细看了一下那人，伸手拉住了正要推门下车的钱波，低声问道：“钱哥，你这朋友怎么认识的？” “早上不是和你说了么，昨晚一起打牌认识的。”钱波不知道檀玄为什么多此一问，如实的回答到。 檀玄再次瞄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那人，已经能看到那人大概的相貌，但檀玄的目光更多是落在那人肩膀。 檀玄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钱波说道：“钱哥，你们才认识一天，这不知根不知底的你就跟他来这里，现在社会上坏人不少，你可别让人下局给坑了啊。” 钱波听到檀玄担心的是这个，笑呵呵地拍了拍檀玄的肩膀说：“呵呵，不能，老孙不是那种人。这人呀，从赌品上就能看出人品来，昨天几圈麻将下来，我就知道他的人品不会差。” “我和你说呀，我这位朋友可不一般，昨晚我就是听了他的指导才大杀四方的，他不仅是我的朋友，简直就是我的福星。” 见钱波说话时满脸得意的模样，檀玄依旧好言相劝道：“好人坏人谁也没写在脸上，钱哥，十赌九诈，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万一真着了坏人的道就晚了。” 钱波看着一脸严肃的檀玄，笑着摇了摇头，“呵呵，谢谢你了，兄弟。不过你的担心不会出现的，你钱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工作这些年别的能耐不敢说，看人还是有点眼光的，是好是坏我能分的出来。” 看着檀玄那担忧的眼神，估计是怕凉了檀玄的一片好心，钱波接着又找补着说道：“兄弟，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事，我会提前抽身出来的，再说了，哥又不是孤家寡人，不是还有你在这接应呢么，你不放心的话一会把车调过来，咱们走也方便。” 话刚说完，那人已经走到车旁，钱波没有再给檀玄劝说的机会就直接推门下车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那“一见如故”的朋友跟前，一阵简短的寒暄后，二人便携手走进了那家公寓，钱波丝毫没有把那人介绍给檀玄的意思，不知道是因为着急奔赴战场还是认为没那必要。 “你会看人，可你会看不是人的么？”望着钱波和那人走进了公寓的大门，檀玄无奈叹了口气，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上当受骗的有几个是傻子，大多都是自以为很聪明的人，不然当今的世道哪有那么多傻子供骗子戏耍。钱波是铁了心要去，又哪是檀玄这三言两语能劝得住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是被鬼迷了心窍的人。 没错，檀玄刚才之所以突然反常地劝钱波回去，就是因为他发现钱波的那个牌友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人的肩膀上骑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赌鬼，那人走路姿势怪异就是被那个赌鬼给压的。别人看不见它，但是檀玄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它那副贪婪的嘴脸在檀玄的眼里无比的真切。 钱波想去，檀玄拦不住。檀玄知道，如果直言相告，估计钱波不但不会信，而且还会把自己当作精神病。现在檀玄不确定对方把钱波叫到这里来事出于什么目的，如果只是为了让他破财，根本用不到这么费事，赌鬼让人破财的方法实在是太多又轻而易举了。赌鬼不图财就不是赌鬼了，如果不只是图财还想害命，或者目的更毒，要害得钱波家破人亡，那檀玄就不能继续装作视而不见了，即便自己已经从良人局出来了，但也不能对自己的邻居加客户的安危置之不理。可是现在对方还没害人，他只能等着了，毕竟人没犯法不能说抓就抓，鬼没伤人，他也不能说除就除，每行有每行的轨迹，怎么也要师出有名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夜越来越深了，车外脏乱的街道上也渐渐的静了，路上的行人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归宿。檀玄将车头调到了外面，这样不仅有利于跑路，也有利于他观察附近的情况，公寓里有人出来他就能第一时间看见。可惜他看了半天，公寓那边都没用人出入，虽然公寓门口还亮着灯，但那里则是这条破街上最安静的所在。 檀玄坐在车里不断的盘弄脖子上挂着的檀木珠子，目光时不时的扫几眼不远处的公寓门口，心里猜测着钱波是输的光着屁股跑出来还是会被人强迫着签了欠条赶出来。也想象着自己应该怎么样的出现，又该如何的见义勇为，甚至盘算着如果对方人多自己要不要找些帮手，或者实在不行就干脆报警闹个鱼死网破。檀玄不怕有鬼，只怕对方的人太多。 檀玄的准备很足，可惜，一切都白费心思了，剧情并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将近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原本冷清的公寓里突然热闹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说笑声一群人陆陆续续从公寓的门口走了出来，有的骂骂咧咧，有的喜笑颜开。 谭波和他那朋友也混在人群当中，而且看钱波的神色，还是人群中笑的最灿烂的那一个，手里拎着他那“胖”了不少的皮包，就像刚参加完庆功的酒局一样。至于钱波的那个朋友，脸上的笑容不是太多，或者说是没什么表情，还没有他肩头那位丰富，只是偶尔附和钱波两句。 众人出来后便四散着离去，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钱波和他那朋友也在聊了几句后便摆手分别。这时檀玄才明白钱波为什么要让自己开车送他来了，因为那些人一离开，附近路边停的车都少了一多半，而且不只是面前这里，附近的几个胡同也有车陆续离开。 钱波坐进车里脸上的笑容也没消失，而且看着檀玄他比刚才笑的还要更加得意，炫耀道：“老孙不愧是我的福星，今天又让我出尽了风头。檀子，你是没看到刚才那场面，没见识到你钱哥我当时是多么的威风，啧啧，那真是你的损失……” 看着笑得张牙舞爪，说话语无伦次的钱波，檀玄有点懵，问道：“你赢了？” 钱波不满地瞪了檀玄一眼，“这话让你问的，多余！” 钱波拍了拍他手里的皮包，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今晚我未尝败绩，手气那叫一个顺啊，不管玩什么，我都是大杀四方。看到了吧，如果不是这里又时间限制，你哥哥我能把我这么多年输的都赢回来了。好家伙，都快装不下了，看来明天我要换个大包了。” 看着“丰满”的皮包，檀玄更懵了，这和他想象的差距太大了，不应该呀，有那种东西跟着，钱波怎么可能会赢呢，没听说赌鬼也有浪子回头的时候啊，他越想越想不通。 钱波没看出檀玄的异样，拍了拍檀玄大方的说道：“走吧，别在这杵着了，今天我太风光了，小心暗地里有人眼热，找个地方，哥带你出去潇洒潇洒。” “潇洒就算了，这才几点啊，我把你送回去还要继续接活呢。”檀玄发动车子，平稳的驶出了街道。 “还跑什么呀，你拉我一个还不够啊？年纪轻轻的别太拼，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檀玄嘿嘿一笑，“年纪轻轻的不拼，等老了想拼也拼不动了，现在必须努力攒点儿老婆本了。” “不愿意说你，你就是个劳累命。”钱波打开放在膝盖上的皮包，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檀玄，“拿着。” 檀玄伸手接过了车费，但随即就感觉到了厚度不对，看了一眼后对钱波说道：“钱哥，这钱数不对呀，不是讲好的三百么，你这给的都有七八百了。” 钱波拍了拍皮包，得意地说道：“多的是我打赏的，今天赢钱了，哥哥我心里高兴，你收着就是了，如果你和我客气客气我可和你急。你今天别再忙活了，走，找家大点儿的洗浴咱俩放松放松，今天出了一身汗又熏了一身烟味，一定要好好泡泡，明天晚上过来你还要开车送我。” 檀玄倒也不客气，该拿就拿，直接将钱塞到了遮阳板下面，“那好吧，事先说好，今天给的是今天的，明天的明天再给吧。” 钱波笑了，“没看出来你小子挺鸡贼呀，哥是那差事的人么？你等着，明天哥赢了给你安排的更到位。” 4.冤家初相见 南莞北江这个名号不是白叫的，江州的洗浴场所遍地都是，檀玄没有刻意的去寻开车找，转过几条街，出了这“城乡结合部”就将钱波带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洗浴场所。 两人在洗浴中心住了一晚，第二天在餐厅吃过了早餐才离开，昨晚又洗又按的让钱波花费不小，作为回报，檀玄免费将钱波送回了小区。虽然在开销上二者没什么可比性，但这对檀玄来说已经实属不易，毕竟开顺风车也不是不要钱的。 休息了一晚，钱波还没从昨夜的激动中彻底平复，而且此时更是期待着晚上继续大杀四方，下车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檀玄别忘了晚上早点来接他，不要耽误了时间，并且承诺今天晚上他要带檀玄去家更好的地方潇洒一下。 檀玄应承了以后就开车离开了，钱波的事，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在兴头上，自己瞎泼凉水只会适得其反，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于晚上还要去哪里潇洒，檀玄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再高档的洗浴也是澡堂子，自己昨晚已经搓的干干净净了，晚上再搓就不是掉泥而是要掉皮掉肉了，而钱波所推荐其它服务项目，檀玄实在是敬而远之，他怕弄脏了自己，那可是怎么搓都搓不干净的。昨晚在钱波享受特别服务的时候，他很是坚持的选择了按脚，为此似乎惹得为他服务的那个技师因为少拿了提成而有了怨气，以至于那个技师按的不但用心而且更用力，害得檀玄现在踩油门的时候还感觉脚底还有些肿痛。 夜幕很快再次降临，钱波又迫不及待的联系檀玄来接他，并且催促的比昨天还有着急。钱波今天精神不错，满面红光的，一天的时间非但没有让他平静，反而看起来比昨天更加兴奋。今天钱波没有拿昨天那个皮包，而是背了一个没比行李箱小太多的双肩背包。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给檀玄的感觉他不是去赌钱，而是去取钱了，而且还是大额交易，就差雇两个保镖或者请求警察给他提供护送服务了。 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檀玄没有开的太快，不管钱波怎么催促，他都是慢悠悠的，直到将近九点才将钱波送到了昨晚的那条街道。等钱波下车后檀玄没有像昨天那样等他，而是开车去车站接了一趟人送到了别处，那是白天答应另外一个邻居的，反正时间也不冲突。 檀玄再回到那条街道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街边的位置都被别的车占了，没办法，他只能停的更远更偏一点，但是还要保证能看见那家公寓的门口，免得看不见钱波走出来或是被人抬出来。 停好车，檀玄感觉一股尿意袭来，檀玄四下看了看，附近没有什么公共厕所。见外面黑灯瞎火的，这里又没有什么过路的人，檀玄想起了他师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于是他直接下车绕到车后解开皮带就要就地解决。 “嘿！你干什么呢？” 就在檀玄解裤子的时候，身边突然亮起一道光亮，接着就传来一阵娇斥。 檀玄没想到身后的车里还有人，吓的一激灵，差点直接失禁，紧忙系好裤子，伸手遮住刺眼的灯光很是尴尬地陪笑道：“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没人呢。” “谁说没人，你骂谁不是人呢？姑奶奶在这半天了。”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人有三急……”天黑没个路灯，那车看着又挺破，说是被丢弃在这儿的都没人怀疑，谁能想到里面还藏了一位，只是现在理亏，檀玄只能低声下气的解释。 没等檀玄解释完，车门被推开，一个女子从车里走了下来，拿着手机照着檀玄的脸，气愤的说道：“你着急就随地解决啊？真够恶心的，溅到我车上，我这车不会长狗尿苔吧？” “这……我还没尿呢……”檀玄一阵无语，放下手打量了一下对方，对方比自己矮了半头，戴着个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脸，逆着光也看不真切，可是虽然看不清具体面容，但是个子挺高，身材挺好，一看就是个年轻女子，估计也不会太难看，只是没想到说话是一点也积口德。 女子从车里拿出一个短棍装的东西，口气不爽的质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见女子防备性挺强，檀玄指了指自己的车说道：“我是个开网约车的。” “那你不好好开车，跑到这里干什么？”女子侧脸打量檀玄，语气很是严厉。 “我跑这里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个正着么。”檀玄苦笑着回到。 听到檀玄的话，女子在手机屏幕映照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喝止的及时，都脏了自己的眼睛，怒喝道：“流氓，别嬉皮笑脸的，别提你那没素质的事情，我问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来那个？” 檀玄被问的有些苦笑不得，“附近大街上没有厕所，就这里僻静，我不在这里解决，难道你让我找个人多的地方啊？” “你……”女子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没有继续苛责，“滚蛋，马上离开这里。” 见女子气势弱了，檀玄开始反问：“你问我半天了，你是干什么的？这大晚上的，你在这里躲着干什么？是不是要做什么违法的事？” 女子抬起头，夜色下露出她那张配得上她那身材的脸，不耐烦地说道：“我是干什么的你不用知道，你别在这里碍事，赶紧滚蛋，别耽误了一会儿警察的行动。” 檀玄心里一惊，故作惊讶地问道：“警察的行动！什么行动？” 女子瞪了檀玄一眼，“不该问的别问，赶紧走，不然一会儿让你去看守所里方便去。” “好，好，我走，去了哪里我怕我来不及就方便了。”檀玄没有多问，上了车后真的说走就走，此地不宜久留，连句再见都没多说。 遇到个路口就拐了出去，然后檀玄便拨通了钱波的电话。不用那女的说，他用屁股也能猜到警察有什么行动，附近做违法乱纪事情的他知道的就钱波那一堆人。没想到警察够警觉的，这么快就查到这了，也暗叹钱波的点子也够背的，他这才来第二天就完蛋了。 公寓里是什么情况檀玄不清楚，他打电话的时候没敢实话实说，毕竟里面的人如果察觉了动手可比警察狠多了，只是告诉钱波他老子出事儿进医院了，让他赶紧过去。钱波精明着呢，他老子死了一年多了，听到檀玄的话就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有突发状况，于是二话不说就立刻答应马上过去。 钱波出来的很快，撂下手机没到一分钟他就从公寓里出来了，到了外面就打电话问檀玄的位置，跑路不能真的靠腿跑，有车当然要坐车跑。 一见面檀玄有点儿傻眼，因为不仅钱波自己出来了，就连他那个“一见如故”的朋友老孙也跟着出来了，只是让檀玄意外的是老孙肩头上那位这次没有跟着。 坐上车，钱波便立刻问道：“檀子，出什么事了你就把我们叫出来了？” “什么叫叫你们出来，我叫的是你，哪里叫他了？”檀玄一阵腹诽。但是人已经出来了，他也不能再把人推回去，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吧，不然一会儿等警察真的来了，想走可就不容易了。 将车驶离那条街道，开上了明亮热闹的大街，混进了有些拥挤的车流，檀玄才正式开口，“你们刚才去的地方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如果你们出来的慢点儿，估计我就要去你家通知嫂子给你送衣服了……” “啊！” 听完檀玄简单的描述，钱波一阵后怕，他知道檀玄不会和自己开这种玩笑。如果自己真的被抓了，那自己的职业生涯将会很受影响，毕竟现在竞争很激烈，这个很有可能别竞争对手拿来大做文章。接着他又是一阵庆幸，因为自己有惊无险，逃过了一劫。钱波看了看身后的那个朋友，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心里好一阵感慨：“果然是老天给我安排的福星。” 钱波长出了一口，坐在副驾上大手一挥，“走，去水都，哥请你和老孙洗大澡。” “还洗？”檀玄的眉头都要拧到一块了，现在听到洗澡都心有余悸，扭头看着钱波问道：“你今晚上又赢了不少？” “赢个屁。”钱波重重的哼了一声，想到老孙还在后面坐着，他憋住了后面的骂声，但还是叹了口气，和檀玄说出了自己今天的经历，“开始我还赢了一些，可是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劲了，一直输，一局都没赢过，如果不是你打电话把我叫出来，弄不好把昨天赢那些输进去还不止。” 说着，钱波扭头问老孙，“你说是吧？今天太邪性了。” “是呀，今天很邪性。”老孙点头附和道。 “邪性？”檀玄哼笑了一声，通过后视镜看了眼那个老孙，冷笑道：“邪不邪，心里知道就好。” 钱波拍了檀玄一下，“少说风凉话，今天一样不会亏待你。走吧，去洗一下身上的晦气。” 想洗就洗吧，反正真想去放松，借口一抓一大把，钱波想显摆一下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拆台，那位主客都没拒绝，自己这个陪客又能多说什么。 5.保你没事 檀玄开着车去了钱波说的那家水都，那是本市出了名的洗浴场所，环境和服务在江州都是一流的。当然，消费也很高，而且高的让檀玄发指，尤其是那些单独收费的项目，如果不是别人花钱，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来到这里。 再高大上的洗浴也无外乎冲洗泡，只是这里更加高精尖而已，裸浴区里蒸的泡的就不少，公共区更是设置了许多特色的池子，有好玩适合嬉戏的，有水疗按摩的，也有为喜静的人准备的静泡区。设施比昨天的强了不少，服务也比昨天那里更加到位，服务员一直不远不近的伺候着。 换过衣服后，三人去了静泡区，大池子里的人比较多，弄不好越泡越脏。静泡区在一片假山溶洞里面，外面被真假难辨的植被遮挡，隐蔽性很强。檀玄到了里面才发现这里的池子更适合情侣，因为面积都不大，而且这里真的多数都是一男一女的客人，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坐进去显得很挤，当然，更多的是尴尬。等钱波和檀玄在一个空池子里坐下后，老孙没有下水，而是害羞的选择去了远处更隐蔽的池子。 钱波笑着和檀玄解释，“呵呵，估计老孙很少来这样场所，三个男人在一起泡澡难免有些羞涩，他泡他的，咱们泡咱们的，泡好了咱们上楼喝点茶，按一按。” “呵呵……”檀玄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老孙虽然和他们一起来的，但是却明显和他们保持着距离，从进门到现在，都刻意的疏远，和刚认识一样。老孙是不是羞涩他很清楚，原来消失不见的那个赌鬼刚才又出现了，只是气息比昨天虚弱，似乎别谁给伤了。 既然他们喜欢独处，钱波和他们在一起没有吃亏，檀玄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懒得搭理了，它不来烦自己，自己也没闲到四处管闲事的地步。 泡了一会儿，檀玄被钱波带到楼上休息室去进行下一个项目。檀玄原本不愿意上去的，但架不住钱波生拉硬拽，只是老孙没有跟着，无论钱波说什么都坚持要自己多泡一会儿，说自己自己年纪大了不喜欢那些，只喜欢这里的温泉。 这家的技师确实比昨天的强了不少，手法轻柔的恰到好处，没过一会儿檀玄便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檀玄猛地睁开了双眼，屋内的技师早已经离开了，檀玄“腾”地一下在床上坐了起来，眼神冰冷的看着休息室紧闭的门口，低喝道：“滚！” 旁边床上的钱波正在摆弄手机，被檀玄突然的喊叫下了一跳，问道：“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睡毛楞了？”他的床位靠近门口，檀玄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看得他心里发凉。 檀玄没有搭理钱波，继续盯着门口，冰冷的眼神中有多了些怒意，“给脸不要是吗？如果不想走，那就别走了。” 说着，檀玄拿起两床之间小桌上的烟盒便向门口掷去。 “你疯了？” 钱波想夺回自己的烟却慢了半拍，接着屋内就出现了让他有了想随地大小便想法的画面。先是听门口那边传出特别凄厉的一声惨叫，而那边明明什么都没有，接着门口处又凭空刮起了一阵小旋风，撞开虚掩的房门直接冲进了走廊。 檀玄想要去追，结果身旁那位“扑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檀玄看了看门口没有追出去，转身将钱波搀扶到了床上。 钱波被刚才的一切吓傻了，身上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半倚半靠在床边，半天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檀……檀子，这、这是什么情况？” 檀玄下床将那盒烟捡了回来，点燃一根塞到了钱波那尚未合拢的嘴里，“没事儿，就是有个不长眼的被我打发走了。” “是……鬼吗？”钱波嘴里的烟掉到了床上，又滚到了地上，明明屋内冷气给的很足，但是他的头上全是汗，就像刚从池子里捞出来的一样。 “哎呀！”檀玄一阵无语，没想到钱波就这么点胆量，低头将烟捡了起来，这要是把地板再给烧了，那还要赔人家不少钱。 见檀玄不回答，钱波急的直蹬腿，“到底是不是啊？” 檀玄冷眼看了看钱波，还没来得及解释，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紧接着便响起了轻微但急促的敲门声。 钱波吓的一哆嗦，拿过枕头就盖在了自己脸上，透过枕头的缝隙中看着檀玄，惶恐不安地问道：“檀子，是不是那东西又回来了？” 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那东西进来你听到它敲门了么？” 檀玄将烟扔进了烟灰缸，慢悠悠坐回自己的床上，然后对着门口喊道：“进来！” 房门打开，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看到进来的是人，而且还面带职业的微笑，钱波暗暗的吐了一口浊气。 女服务员向前走了半步，弯腰问好后说道：“两位贵宾，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请问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位同伴和你们一起来的？” “没……没有啊，就我们两个。”钱波思索了片刻，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啊，没有就好。”两位服务员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都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变得自然了一些。 “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钱波装作好奇的问道。 “有一位贵宾在泡池……” “啊！有一位贵宾在泡池滑到了，有人看到你们说过话，我们以为你们认识呢，既然不认识我们就不打扰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一会我重新给您拿个果盘。” 女服务员打断了男服务员的话，迅速的解释了一番就拉着男服务员出去了。 等房门重新被关好，钱波小声问道：“他们说的不会是老孙吧？” 檀玄点了点头，“不用怀疑，就是老孙。” “那老孙怎么了，我们用不用出去看看？开始我以为是警察追到这来了呢，我才没敢承认。”钱波倒是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心里，该认怂就认怂，没用檀玄问就把自己刚才的想法都说出来了，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檀玄摇了摇头，表情有些难看的说道：“不用去看了。” 钱波站了起来，嘬了嘬牙花子，“那不好吧，毕竟咱们是一起来的，真的磕着碰着的咱们不能不管他呀。” 檀玄看了看为老孙担心的钱波，伸手将刚才的点燃的那根烟彻底按灭，“你见不到他了，他已经死了。” “啥！”钱波一哆嗦差点没站稳，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接着和檀玄提醒道：“这话你可别乱说，咒别人不好，万一让老孙听到……” 檀玄瞥了钱波一眼，“他听不到了，你少管他了，还是管管你自己吧。” 坐回床上，檀玄继续说道：“服务员虽然没说实话，但是我可以肯定，老孙倒下了就起不来了。我以为刚才那东西是奔着你来的，没想到它是先找的老孙。现在老孙死了，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啊！不是吧？”钱波还没等站直身子就再次跌坐在檀的身边。 “不是？”檀玄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刚才那是抽疯呢？” 钱波有些懵，一经提醒，刚才的一切又历历在目让他想认为是假的都不行，尤其那声惨叫，现在还让他心里透着凉气。只是越想越怕，他的身子也越来越软。 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钱波口齿不清的问道：“那、那东西被你一烟盒就打走了？” “走了？”檀玄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想多了，还会来找你的。” “还来？”钱波彻底懵了，如果老孙真的死了，那自己岂不是也活不成了。恐惧感一上来，他发现自己的嘴根本不好使，牙齿打架的厉害，说话都不利索了。 屋内安静了片刻，檀玄突然说道：“今天的车钱你还没结呢。” 钱波看了眼檀玄，自己都要没命了他却和自己提钱，这让他很是气愤，甚至气的忘了恐惧，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些钱摔到了檀玄的床上。 “给你，只多不少，多了是我打赏你的，没想到你……真行！” 檀玄捡起钱数了数，笑了，“一共一千二，扣除车费三百，还有九百，多谢钱哥打赏。如果你没把背包放更衣柜里，是不是给的就更多了？” 钱波现在哪有心思听这些，现在他对檀玄失望透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少扯那些没用的，马上换衣服，我要回家，这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说着，他把手机塞进包里就要走。 檀玄没用动，提醒道：“你跑到家也没用，它能找到这儿，就能找到你家去，你还是歇会吧，别吓到嫂子和孩子。” “啊！”钱波停下了夺门而出的脚步楞在了那里，然后返回床边将钱包狠狠地摔到床上，朝着檀玄大声吼道：“那我该怎么办？” 望着已经快要崩溃的钱波，檀玄嘿嘿一笑，“你放心好了，收了你这些钱，我保你没事。” 6.等 “你保我没事……” 看着檀玄表情严肃的样子，钱波不由得嗤笑了起来。 “谁给你的自信啊，你以为你谁呀？” 钱波话一出口立刻又想到了刚才檀玄的举动，意识到他既然能将那东西一烟盒打走，或许真的能帮自己，于是紧接着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了檀玄。 “檀子，你真的能对付那个东西？你是法师？” “我还射手呢。”檀玄白了后知后觉的钱波一眼，然后用力把他那双擦眼抹泪的手掰开。 钱波没有在乎檀玄话外的调侃，继续问道：“你真的能帮我？檀子，我胆子小，你可别逗我。”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两点多了，望着吓破胆的钱波，檀玄哼了一声，“多大点事儿。” “应该是你们这两天惹到不该惹的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们还是去老孙出事的地方看看吧。” 钱波用力的摇头，“去老孙出事的地方？你刚才不是说不用看了吗？我们……” 檀玄看了眼脸色煞白的钱波，檀玄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刚才我说不用看是因为过去也看不到他了，现在我要去看看对方有几斤几两，好有个准备。你如果害怕就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久的。早点儿解决，咱们好早点回家。”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钱波拒绝了檀玄的“好意”，这个时候他可不敢一个人独处，他自认不如老孙命硬，还是先找个大腿抱着吧，管他是粗是细又或者假肢呢，有总比没有强。他是打算好了，现在他就要和谭笑拴在一根绳上，即便是跑他也要跟着檀玄跑才行。 檀玄没有说什么，率先出了屋子，像钱波这种表现他以前见的多了，而且比钱波还不如的也大有人在，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两人出了休息室直奔楼下的公共泡池区，此时走廊和洗浴区的灯光关了不少，只有光亮但不再耀眼，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吓得钱波紧紧跟着檀玄。一路畅通，他们没有遇到什么人，不知道是这个客人休息了，还是因为发生意外后对这里清场了，不但没有顾客，连服务员也都没见。 到了老孙泡过的那个池子，池边还有不少未干的水迹，一条浴巾搭在池边的架子上也没人收拾。檀玄上前掬了一捧池内的水闻了闻，然后拦住了想要上前的钱波，“不要碰这池子的水，这水不干净了。” “怎么了？” 钱波很听话，不但没碰池子里的水，连地上的水都没敢碰，小心翼翼的往后躲了躲。 檀玄没有回答，从兜里在休息室里拿的烟盒，默默从里面抽出三根烟站在池边，双手如上香一般举到齐眉高，小声嘟囔两句后双手向外一番，手心向上，烟头朝外，烟蒂朝向自己，接着一起插进嘴里，点燃后檀玄猛的深吸一口气。 三根烟急速燃烧，瞬间便只剩下烟蒂。檀玄抽出烟蒂扔到一旁，蹲在池边对着泡池的水面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球。烟球没有飘散而是在水面上渐渐扩张，很快便像一张薄膜一样覆盖住了整个泡池的水面，笼罩的严严实实。 “这……”钱波被檀玄的举动弄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但是看着很神奇，多少对檀玄又多了一份信心，只是看见那层烟膜之下慢慢的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钱波不淡定了，两腿发软就往地上坐，因为他发现那黑影与老孙的身材很像。 檀玄两眼微微眯起，站起身子对着烟膜下的黑影看了一会后猛的一跺脚，水面上的烟膜荡起一阵涟漪后立刻消散了，水面又露出了原来的模样，而那黑影也随着烟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檀玄转身看了眼地上萎坐一堆的钱波，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可以确认了，老孙就死在这个池子里，里面有他残存的气息。哼！生嚼硬啃，也就这点能耐了。” “啊！”钱波又是一哆嗦，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傻傻答应了一声。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是想想刚才池面上那道黑影以及休息室里的惨叫，钱波还是一下子从头顶凉到脚底。 “真的……真的是……” 突然，钱波双臂拢膝抽泣起来，哭天抹泪道：“是我对不起老孙啊，如果我不带他来这里，他也不会出事……” 檀玄将烟塞回了钱波手里，安慰道：“他的死怨不到你，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不来这里他也会死，只是换个死法早晚而已。” “什……什么意思？” “因为他才是祸源。” “你说是老孙惹到……”钱波瞄了瞄四周没敢说的太清楚，他怕檀玄说的那个东西就藏在附近，虽然见识到檀玄有些不同常人之处，但心里还是害怕。 “可是他是个老实人啊，怎么就……什么人这么狠毒？” “老实人？”檀玄冷笑了一声，“你太小瞧你这个没认识几天的朋友了，他可不老实，你以为你这个朋友真的给你带来了好运？他不过是想李代桃僵而已。” 钱波愣了一下，呆呆地问道：“什么意思？” 檀玄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这两天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会感觉有些冷？” 钱波想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这两天进到那家公寓就感觉有点冷，我还骂这里老板真败家，空调竟然开这么冷，不怕冻着。” “这可不是空调的事儿，你这朋友可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位你看不到的存在呢，你感觉到冷，是因为看不见的那位就在你身边，阴气萦身，你不冷才怪。” “啊！你、你是说老孙身边还带了一个……”钱波被檀玄这番话吓的不轻，坐在那左右张望。 檀玄继续说道：“开始我以为老孙是要坑你呢，但是没想到你昨天不但没输反而赢了，所以我没声张。现在我才想明白，他不是想坑你的钱，而是坑你的人，他是借你打掩护，你赢大头，他赚小头，如果被人惦记上，也是找你的麻烦，他顶多再换个人而已，反正细水长流。” “你说我赢钱是因为老孙……”钱波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檀玄的意思，接着他又有了疑问，“可是如果他有那能耐，那为什么是他出事了呢？” “因为你们这次碰到了茬子，昨天你们赢了钱，估计已经引起对方不满了，今天那里被警察端了，而你们却跑了，你说对方会怎么想？抢饭又砸锅，这仇可不小。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然你以为你们今晚为什么会输。你们昨天能赢就是侥幸，老孙这点把戏根本不够看，现在还搭上了性命。其实今天老孙比咱们先意识到危险，所以才和咱们一起来到这里，他来不是为了享受，目的只是想让你替他挡灾。他刻意与咱们保持距离，以便到时察觉到不对让他身边的那位一搅和，让对方以为你是元凶，那么死者就是你。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因为我在你身边而他那帮手不敢靠近，没办法栽赃到你身上，更没想到对方这么狠毒，竟然直接来个赶尽杀绝，所以他才……这也是命，与鬼合谋，终究是鬼，只是下场更惨了一些而已，现在落了个不得善终。” 听完檀玄的话，钱波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白是因为吓的，红则是被气的，现在他是彻底信了檀玄的话，没想到自己差点给别人做了替死鬼，越想心里越气，坐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既然老孙不值得自己伤心，钱波现在只在乎自己的安危了。 “等。”檀玄的回答非常简单。 “等？”钱波一阵头大，这算哪门子解决办法。 “那东西一根筋，既然害死了老孙还来找你，那就说明它也不会放过你的，虽然刚才被我惊走了，但还会回来。我等它再来的时候让它有来无回就是了。” “那如果它不来怎么办？刚才那惨叫声挺大，不会把它打怕了不敢来了吧？” “你放心，不会太久的，像这种没啥能耐的家伙都是仇不过夜。” “可……”钱波很害怕，檀玄说的越轻松他越感到恐慌，毕竟这是在拿自己的生活在赌，赌输了自己就完蛋了。 檀玄安慰道：“放心吧，它来了就回不去了，我不白收你钱，我可是有职业素养的，一定让你平平安安回家。” “那幕后的人会不会更饶不了我了？”钱波继续说着他的担心。 檀玄看了看钱波，没想到他怕成这样还能想的全面，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今晚，幕后那人不绕着你走就不错了，他比你害怕他更害怕你。但是你别指望我别的，打鬼我没问题，追凶缉恶那是警察的事儿，我没那能耐。起来吧，你坐一屁股水容易让人误会你尿裤子。” 钱波点了点头，这拗口的话他听明白了，侧身双手拄地慢悠悠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檀玄了，后面的事以后再说，还是想着怎么度过面前这道难关吧，至于裤子上沾的是水还是尿，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们在那干什么呢？” 就在钱波还想多了解一些的时候，头顶回廊里突然有人冲着他们大喊。 7.冤家再聚头 突然的叫喊吓得钱波差点一个趔趄再次坐在地上，檀玄以为是服务员不懂规矩大喊大叫，刚要回怼一句，但是等他看清上面回廊那人时，他立刻就哑巴了。 那人从一旁的旋转楼梯下来走到了檀玄和钱波面前，冷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怎么的，又是尿急跑这里找厕所来了吗？你和我说说，这里面哪一池子是你尿的，我好让这里的人换水。” 看着面前这位还是在小巷里那副打扮的美女，檀玄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在这又遇见她了，明显是来者不善啊，只是想到有没抓到钱波违法的现行，他心里又硬气了一点，不软不硬地回答道：“这位姑娘的玩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啊，我怎么能做那么没素质的事情呢。” “在大街上方便就有素质了？”女子剜了檀玄一眼，继续追问道：“你不是网约车司机吗，怎么不出去接单，跑这里休闲来了？” 檀玄哼了一声，嗤笑道：“这话让你说的，当司机的就不能洗澡了吗？还是说这里标明了司机不能入内？” 女子眉头一挑，“檀玄，我没功夫和你胡闹，参与赌博的事我先不和你追究，但是你必须和我说清楚孙顺利到底是怎么死的？” 檀玄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将自己的姓名都查出来了，老孙具体叫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人家也知道了，这是有备而来的兴师问罪呀。 “他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到服务员说有人滑倒了才知道的，怎么的，老孙死了？服务员也没和我们说呀。”檀玄装出了满脸的惊讶和恐惧，还故意的躲离了那个水池。 “真的？”女子盯着檀玄的眼睛问道，她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就差刻上“我信你个鬼”几个字了，接着又一扭身看向钱波。 “钱波，你怎么说？” 钱波没有回复这个问题，而是挺起胸膛板着脸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干什么的？” 看着钱波着瞬间就展现出来的气势，檀玄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这气势，这转变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女子微微一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对着钱波晃了晃，“我是干什么的不重要，你看照片中这漏网之鱼是你吧？” 照片中正是钱波和老孙从公寓出来的时候，面部照的很清晰，明显不是手机能拍出来的效果。 “你是警察？你在跟踪我，你是哪个分局的？”钱波厉声问道，气势变得与刚才又有很大不同，如果不清楚，还以为这是领导对下属进行训话呢。 钱波的气势很足，但是女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依旧微笑着说道：“你不用和我喊，你也别虚张声势，你们的身份我都查过，一个司机，一个住建局的小领导，都还不配我跟踪。虽然这张照片证明不了你们参与赌博，但是能证明你们和死者认识，说说吧，孙顺利到底怎么死的，别说你们凑巧赶上了这种质疑我智商的话。” 钱波愣在了原地，檀玄暗暗摇头接过了话茬，“孙顺利怎么死的你问医院去啊，你和我们说什么呀，你当我们是法医呀？别拿这个威胁我们，我们是守法公民。” “你……”女子没想到檀玄会有伶牙俐齿的一面，与刚才见面时的唯唯诺诺明显不同，一下子被怼的有点应接不暇，梗着脖子说道：“尸检结果说孙顺利死于突发心脏病，但是我不信，我感觉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檀玄感觉这女的有点白痴，白瞎了那副皮囊，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你不信就去找证据呀，在我们这浪费什么时间。怎么的？警察办案都靠猜呀？你对得起你的职责么？我们是合法公民，是纳税者，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再者说了，老孙即便是被害的也和我们没关系，我们两个刚从休息室出来，走廊里有监控，一查就知道。我们一没动机，二没时间的，你少给我们扣帽子” “可是你们……” “小笛，你怎么在这里？” 就在女子还要说话的时候，又有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过来了。 见到来者，名叫小笛的女孩如同见到猫的耗子，一下子变得乖巧起来。 “我就是听说这里有人出事了，过来看看，然后……收集一下素材。” 男子瞪了女孩一眼，“胡闹！一天到晚瞎折腾，别四处添乱，赶紧回家去。” “哦。”女孩点了点头，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反问那个警察，“你来这里干什么？” “已经联系上孙顺利的亲人了，我过来收拾一下他的遗物，到时一起交给他们。你赶紧回去，都几点钟了，不然我告诉家里。” “知道了。”小笛在中年警官背后吐了吐舌头，明显的很不服气，但是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中年警官不知道身后的情况，说完转身就走，只是走到钱波和檀玄跟前他又停下了脚步。 “孙顺利这事过去了，没你什么的事，我也不带你们回去做笔录了，你们不要听小笛瞎说。以后不要参与违法乱纪的事情，尤其是你。”警官看了看钱波，“侥幸不会一直都有。” “明白，明白。”钱波一脸贱笑的答应道，面对中年警官的警告，他没有了刚才那虚张声势的姿态。 “您先忙着，我们就不在这儿碍事了。”钱波拉着檀玄就上楼多金了休息室。 “呼……”钱波躺在床上不住的喘着粗气，一个惊吓接一个惊吓，哪还有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思，他都快受不了了。 “你认识那个警察？”檀玄看着钱波那副熊样问道。 钱波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我才没那么倒霉认识他呢” “我在电视上见过他，凶名在外的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和他打交道的没几个有好结果的。” “檀子，你说那玩意啥时候来啊？要来赶紧来吧，这么抻着我这心里更难受啊，你摸摸，我现在身上都是汗。” 檀玄很是嫌弃的躲开了钱波拉他的手，斜依在中间那张床的床头，“谁摸你手啊，你可别恶心我，如果害怕你就睡吧，它来了我收拾完了咱们就能回去了。” “你真的有把握？檀子，哥不是不信你，只是……” 一起共患难，檀玄对钱波少了客气，说话也变得十分随意，很不耐烦的打断了钱波的话。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处理的鬼比你见过的都多，你怕个什么，怎么发现你娘们唧唧的呢。” 钱波侧头看了看檀玄，“你这话说的真让我挑不出毛病，我压根就没见过鬼，当然随便你说了。” 钱波叹了口气，苦笑道：“檀子，你别笑话哥，我就是害怕，刚才看到水里的影子我差点尿了。如果不是怕牵扯到家人，我现在都想回家，我不想死。” 如此的被看低，檀玄很是无语，“钱哥，你放心吧，你死不了，我能拿这个和你开玩笑吗。如果你害怕，你就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害怕了。” “我也想啊，可关键是睡不着啊。”钱波哭丧着脸说道。 “睡不着就撞墙，撞晕了也就不知道害怕了。” “你就损吧。”钱波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一眼，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很阳光的一个小伙子，现在说话能噎死人，“反正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了，现在让我找救兵我也没地儿找去，你小子可别骗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檀玄无奈的皱了皱眉，“你还是先想着怎么做人吧。” 见钱波还有话要说，檀玄拎起了小桌上的烟灰缸，威胁道：“别说话，再说话我一下削懵你，反正晕和睡都一样。” 钱波很听话，尤其在自己明显占不到便宜的时候，把嘴闭得紧紧的，伸手示意檀玄将家伙放下，自己已经在配合了。 屋内安静了，檀玄靠在床头闭上双眼，钱波盯着檀玄看了一会后拿出手机开始写遗书。删了写，写了删，倒是很走心，写着写着他的眼睛竟然都已经湿润了。 “吱呀……” 门突然开了一道缝，原本不大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显得格外突出，吓得钱波手机直接落在了脸上。 钱波翻身看了看一旁的檀玄，只见他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钱波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暗骂这货太不靠谱了。 “谁，谁呀？”钱波试探的问道，内心惶恐不安，声音都变了，身子慢慢的往后躲，眼睛紧紧的盯着房门。 门外没有答应，只是门缝越开越大，接着露出了半张脸。 “妈呀！”钱波尖叫了一声，然后大声叫喊：“不要进来，不要进来，檀子，快，它来了……” 檀玄终于挣开了眼睛，只是表情显得很不耐烦，“唉呀！我可真服你了，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呀。” 檀玄看了眼门缝外那张脸，苦笑着说道：“警官，有完没完了？我们是正常消费，没干啥犯法的事，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可有损形象。” “谁鬼鬼祟祟了？”门被彻底的打开了，门外站的果然是那个被称为小笛的女子。 “是你呀？”见到是她，钱波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便靠在了床头，仿佛身体被掏空一样，想骂人都没有力气了。 小笛打量着屋内的二人，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看你们的样子，还说你们没事？” 女子的冷嘲热讽使得檀玄没有再客气，回道：“做了亏心事，也没有鬼敲门，但是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大半夜的，你闯进别人的房间，你还有理了吗？” 钱波刚才的喊叫加上两人的争吵惊动了其他人，很快两个服务员就一路小跑来到了门口，看到门口的女子后那二人就是一愣，然后弯腰问了声好才对着屋内礼貌的问道：“两位贵宾，请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檀玄指了指女子，“她……” 没等谭笑说完，女子对着服务员摆了摆手，“没事，你们回去吧，累了半天了，正好这个房间有个空床，我休息会儿，有事我会叫你们，我不叫你们，你们就不用过来了。” “好的。”女子的话明显比檀玄更有力度，那二人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就转身走了，而且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屋门关好。 檀玄很是无语，自己这两位贵宾明显在他们心里没面前这位尊贵，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不是有正事要办，檀玄早走人了，她是警察怎么了，自己又没犯法凭什么和她纠缠。 女子走到门口那张床前，见床上凌乱便转身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说道：“我就想知道孙顺利是怎么死的，虽然萧筝说没你们事了，但是我不信。” 檀玄看着女子没好气的说道：“你信不信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劝你还是离开这个房间的好，两男一女，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女子微微一笑，“我谢谢你替我着想，你告诉我孙顺利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就走。” 檀玄一脸无奈地说道：“你怎么就坚信孙顺利不是心脏病突发死的呢？法医都确定了，你要相信科学。” 女子哼了一声，“我更相信我自己，你就痛快说吧，我不为难你。” 见女子油盐不进，檀玄的脸上泛起了冷笑，挑衅的看着女子，“我说孙顺利是被鬼害死的，你信吗？” 女子点了点头，“我信啊。” 檀玄楞了，他很意外女子的回答，看女子的表情又不是在和自己玩笑，问道：“你怎么能信呢？” “我为什么不能信呢？”女子瞪着大眼睛反问道。 “你是警察，你应该相信科学，怎么能相信鬼害人这种迷信说法呢？” “我相信科学，但我不否认科学意外的东西。” 檀玄无语了，就连一直“卧床”的钱波都是满脸的不敢置信，神棍劝人不要迷信，而应该相信科学的人却不否认迷信，这场景，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女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檀玄的床边，“其实你们刚才在说的话我在回廊上面都听到了，包括水里的那道影子我也看到了，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那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我才更想知道孙顺利的死因。” 檀玄看了看女子，在床上坐直了身子，“既然你听到了，那就赶紧离开这里吧，这种事情你们警察也管不了。” 女子不但没走，反而坐到了檀玄的床上，“我不走，我还打算看看你怎么消灭恶鬼呢。” 自己这又不是卖票的，檀玄怎么可能希望多出这么一个观众呢，而且还是个警察，回头别再找个借口就把自己办了，于是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个没啥看的，而且很危险，你快点走吧，别惹到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为了我这哥们儿，我都早跑了。” “我不走，我还没看到过鬼呢，今天正好见识一下，我在一旁看着就行，你该准备准备你的，该烧香烧香，该画符画符，我不打扰你。” 檀玄一阵头大，拍了拍额头，“大姐，你电影看多了吧，那玩意是你想看就能看到的么？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见到，这世界不早乱套了么……” 檀玄说了一大堆，希望女子赶紧走人，但是女子根本不听他那些。 “我不管，我就要看，我才不相信你呢，你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可抓紧准备吧，别一会恶鬼没消灭结果又多两个新鬼。” 檀玄感觉面前这个女子完全不可理喻，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不再搭理女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片刻之后檀玄脸上露出了笑意，看着女子问道：“你真的要看鬼？” 女子不满的哼了一声，“废话，不然我在这干嘛，看你呀？” “合着我还不如鬼好看啊。”檀玄笑了，继续对女子说道：“正常人是看不到鬼的，即便鬼来了你也看不到，你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帮你想个办法。” “真的？怎么才能看到。”听到檀玄的话，女子立刻变得兴高采烈。 “办法倒是很简单，只是可能会影响你几天的运气。”檀玄眼含笑意地说道。 “别说那些，你就说怎么办吧，是像电影里那样给我开天眼吗？”女子还是个急性子，根本不听檀玄的讲解。 檀玄微微摇头，“电影里都是骗人的，开天眼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我也不会呀。” 女子很扫兴，冷着脸问道：“那你说的是什么办法？” “孙顺利死在了楼下那个泡池里，池水里有他的死气还有他的怨气，你只要在那池子里泡上三五分钟，短时间之内你就能看到以往看不到的存在了。” “真的？”女子兴奋地问道。 檀玄微微一笑，“真的假的，你一试便知。” “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女子朝着檀玄做了个凶狠的表情，然后起身就跑了出去。 钱波在床上侧过身子，半死不活的问道：“你真的能让她看到鬼？那我是不是也准备准备？至少别跟个瞎子似的。” 檀玄看了眼钱波，摇了摇头，“你不用那么麻烦，你现在气息太弱，想看不到都难。” “啊！”钱波又躺尸似的仰面朝天，碎碎念道：“希望看到了不会太吓人，不然你还是把我打晕吧，我怕我没被鬼害死，先被鬼吓死了。” “不用那么麻烦。” “为什么？” “它已经来了。” 8.打鬼 檀玄的话音刚落，原本半关着的房门“呼”的一下彻底打开了，紧接着一阵冷风从走廊刮进了屋里。 “啊！”钱波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指着门口方向。 果然和檀玄说的一样，钱波看到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出现在了屋内，脸色白中透青，不见半点血色，衣着很简单，全身只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肚兜，虽然看着和普通的孩子相似，但是瞳孔明显比普通孩子的要黑要大，而且那眼神明显和常人不同，不但没有丝毫感情，而且还没有焦点，即便钱波没见过鬼也可以肯定面前这位明显不是人。 “它、它……”钱波指着那个小孩磕磕巴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虽然对方个头不大，但是钱波的恐惧却没有丝毫减少，心里一片冰冷，只有下身传来一股流淌的暖意。 小鬼进屋后先是停顿了一下，脑袋僵硬的转了半圈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看到钱波后眼神中的茫然一扫而空，瞬间有了光彩，确定钱波的位置后便不紧不慢的向钱波走去，至于檀玄，它似乎忘了刚才出手打它的这位存在，直接忽视了。 檀玄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抄起枕头朝着小鬼扔了过去，叫骂道：“小崽子，你是瞎了吗？是看不到我还是完全当我不存在？真是记吃不记打呀。” 枕头穿过小鬼的身体直接砸到了墙上，没有对小鬼造成什么伤害，也没有发出什么响动，只是打断了它的步伐。小鬼转头望向檀玄，黑漆漆的眼睛里露出瘆人的目光，张大嘴巴发出了一声类似鹅叫的声音，像是在警告檀玄不要多管闲事。 檀玄摇了摇头，满脸鄙夷地说道：“你在这吓唬谁呢？你这样的实在是太差劲了，连人话都听不懂，也好意思出来害人。刚才让你逃了一次，那是我不想搭理你，毕竟你的来历也算可怜，但是现在你已经害过人了，那我就没有再让你走的理由了。” 说着，檀玄站了起来，趿拉着拖鞋向小鬼慢慢紧逼过去。 “檀子，小心，堵住门口，千万别再让它跑了，不能留下后患……”见到檀玄主动迎敌，而且表现的很是轻松，钱波心里踏实了一些，躲在后面在精神上不遗余力的支持檀玄。 钱波幻想着檀玄会使用什么样的法术对付那小鬼，会不会请来什么神仙一类的，但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檀玄既没有掐诀念咒也没有掏出什么专业的法器，就是上去抡起胳膊给了对方一记耳光，没有一点高人形象，反而像是一个大人在向一个小孩施暴。 枕头都打不到，拳头能行吗？你要清楚对方是鬼不是人。钱波心里一阵暗骂檀玄是个大傻瓜，本来燃起点希望的心里又凉了半截。但是意外再次发生了，檀玄这一耳光不但打中了小鬼，而且打的还挺实诚，一下子将那小鬼就给打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又落在了地上。钱波惊呆了，因为那小鬼就像被打掉渣了一样，从身子上落下一些光点，光点落地就消失不见，而随着光点的消失，小鬼的身影则变得虚化了一点。“嘎！”小鬼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变得面目狰狞，站起来后龇牙咧嘴的和檀玄表现着它的愤怒。 “叫唤什么叫唤，这么难听你还敢叫唤……”檀玄走上前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小鬼再次惨叫着飞出去老远，而是身上掉落的光点比上次还多。 小鬼好像是彻底被惹怒了，重新站稳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檀玄嘶吼，并张开双臂像是要主动出击。 檀玄看着小鬼的姿势笑了，没有上前继续动手，而是站在那朝着小鬼勾了勾手指，不屑地说道：“不服是吧，我给你一次反抗的机会，做最后的挣扎吧。” “嘎！”小鬼像是听懂了檀玄的嘲讽，直接奔着檀玄蹿了过去。但是它刚蹿出去两步就猛地调转了方向，直接冲向了门口。 “我靠！你还想跑。”檀玄没想到小鬼会逃跑，见到这种状况多少有些意外，愣了片刻后趿拉着拖鞋就追了出去。 “想跑？没门儿！既然害过人，我就不会允许你继续存在世上。” “诶呦！” 檀玄刚跑进走廊就和换了身衣服的小笛装了个满怀，檀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小笛，没有让她摔倒，而小笛也双手搂住了檀玄的胳膊。 “你干嘛去？”小笛一脸懵的拉住檀玄的胳膊问道。 “除鬼。” 檀玄没时间和小笛解释，推开小笛的手就要走，结果又被对方一把抓住了。 “鬼在哪儿？”女子一脸兴奋地问道，“让我看看。” “刚才在走廊里从你身边跑过去那个就是。” “刚才走廊里没别人啊，就一个小孩啊，你说那小孩是……” 小笛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她刚才看到走廊里有个小孩在跑就下意识的往一旁躲了躲，还抱怨孩子家长也不跟着，如果找不到或者出点什么意外，哭都找不着调。 小笛扭头看去，只见那小孩此时已经跑到了走廊的尽头，接着转身就往楼下的浴区跑去了。“你说它是鬼？”小笛实在是无法将那个孩子和鬼联系到一起，就那么个小家伙，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 “就是它。” 檀玄没功夫和她再说下去，抽出被拉住的手就向那边追去。而小笛没有继续追问，也跟在檀玄审核一起跑了过去，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表情显得特别兴奋。 “好戏终于开场了，不枉我在死了人的池子里泡了半天，见证奇迹的时候终于到了。” 小笛跟着檀玄一起追到回廊边缘，此时那小鬼已经没了身影，扶着栏杆往下望去，下面浴区里也不见半点鬼影，只有昏暗灯光下不甚清楚的假山假树和倒映着景物的池面。 “难道让它跑了？”小笛扭头和檀玄问道，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不少，明显的有些失望。 “跑？”檀玄冷哼了一声，“也要我答应才行。” 说着，檀玄伸手一搭栏杆，身子高高跃起，直接从回廊上跳了下去。 “啊！” 小笛被檀玄的举动吓了一跳，回廊距离浴区的地面怎么也有四五米高，而且檀玄还只穿了一双拖鞋，这是去除鬼还是去送人头了呀。只是等她再探头往下看时，檀玄已经跑到了浴区中间较大的一个池子边缘，动作轻快，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于是她紧忙顺着楼梯也跑了下去。 檀玄站在池边将手伸在水里搅动，左三圈右三圈，来来回回搅了好几遍，将水面搅起阵阵涟漪，而他手所接触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一个不太大的漩涡。随着檀玄的搅动，漩涡不见扩大，但是水面却逐渐涌动起来。 突然，檀玄将伸在水中的手臂猛的掀起，水面上迸起一道水帘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而水花落地，地面上显现出那个小鬼的身影。小鬼躺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被檀玄刚才这一下子摔的不轻，空洞的眼神更加茫然，只是它的身上却是一滴水都没有。 “啊！”刚刚赶到的小笛惊呼一声后马上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问道：“它、它真的是……躲在这里？” 檀玄没有搭理小笛，走上前去一脚踩在小鬼的胸口，直接将它踩的鬼叫连连，身影更加虚弱了许多，然后举起拳头一拳砸在小鬼的眉心。 “彻底消失吧，这个世界不属于你。” 小鬼被砸得支离破碎，从头到脚逐渐化作星星点点，闪烁几次后彻底消失不见。 小笛被眼前的一切弄的彻底懵了，指了指地上的水迹又指着檀玄，磕磕巴巴道：“你……它……” “鬼已经被我打死了，没事了。”檀玄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走到另一个泡池边洗了洗手。 “这就完事了？那个鬼被你一拳打打死了？打鬼真的就是用拳打吗？”小笛一脸的震惊，而且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不太敢相信，毕竟这和想象中的打鬼差别太大了。这是打鬼吗？这完全是以大欺小的行凶啊，而且那么两下子看着也没啥意思，还没等拿手机录呢，就已经结束了，比街头的流氓打架都不如，小笛的脸上充斥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檀玄笑了，反问道：“你以为打鬼要怎么打？”不等小笛说话，檀玄继续说道：“我就这样打，但是换做别人，或许就是打空气了。” “那你怎么就可以？”小笛继续问道。 檀玄摆了摆手，故作高深地说道：“师门机密，无可奉告。” “嘁！”小笛撇了撇嘴，“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呢。”小笛在心里又将檀玄臭骂一顿。不管怎么说，今天也算彻底长见识了，细想之后，她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毕竟是见过鬼的人了，而且还见识过打鬼的过程，这足够值得她在朋友面前炫耀了。再看檀玄，小笛发现他好像不那么讨厌了。 “啊！” 突然，楼上传出来一声尖叫。 “不好，是钱波。”檀玄喊了一声后马上往楼梯那边跑去。 9.附身 下楼的时候可以不顾安危的跳下去，但是上楼的时候檀玄就没那么方便了，因为他根本跳不上来，只能急匆匆通过楼梯上楼。 钱波的惨叫惊扰了不少人的美梦，等檀玄和小笛上楼以后走廊里已经有不少被吵醒的留宿客人在张望了，也有服务员赶来正在查看是哪里传出来的声音。 小笛发挥出了她的霸气，一路疾跑赶在了其他人的前面，然后板着脸朝着走廊里的众人呵斥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听过叫声大的呀？想听都自己想办法去，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马上都回自己房间，我警告你们别惹麻烦，不然对你们没好处。” 同时又吩咐那几个服务员，“马上把这些人弄回去，瞎凑什么热闹。” 可惜，除了服务员知道她身份特殊不能惹以外，其他人根本没人听她的，不但没有散开，而且个别有脾气的人已经开始呛声了。 “你算干什么的？” “你凭什么管这么宽？” 檀玄没工夫管别人怎么说，现在他只担心钱波的安危，急匆匆跑回钱波所在的休息室。见檀玄走了，小笛也紧忙跟了过去，没有继续和那些人纠缠。 好在那几个服务员还算识趣，直接拦住了想看热闹的众人，把小笛的身份隐晦的和众人说了一下才将众人逐渐高涨的情绪安抚下来，大多数人在知道小笛的身份后立刻回去换衣服走人，只有个别问心无愧的客人依旧不舍得离去，继续远远的观望着。 檀玄进了屋子就见到钱波站在床边被一个“熟人”掐住了脖子，眼睛瞪的老大，脸憋的通红，嘴巴张着“呜噜呜噜”的发出不大的声音。 “啊！” 小笛看到屋里的情况也是尖叫一声，她也看到钱波被人掐住脖子，马上就要被掐死了，而行凶的那位她也见过，正是刚死去的孙顺利。 门外的服务员不知道他们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是里面的那个客人正在掐自己的脖子，而是掐的还挺狠，眼睛都快鼓出来了。他们想进去帮忙，但是想到女人的身份，他们又保持了观望的态度。 檀玄径直走到钱波的身侧，伸手在他的手肘处分别敲了两下，破开了他掐着脖子的双手。他这动作一明一暗，明地敲的是钱波，而实际是打“孙顺利”。然后檀玄又一指点在钱波的额头，将钱波点得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同时也将“孙顺利”和钱波彻底分开。 “啊……”劫后余生，钱波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惊魂未定的指着身前一动不动的那位和檀玄说道：“老孙，他要杀我，怎么是老孙？” 檀玄看了看被自己一指定住，已经没有威胁的“孙顺利”，转头和钱波解释道：“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你见过的老孙，他已经为鬼作伥，听人指使了，他要杀你没什么奇怪的，何况他活着的时候也只是为了利用你才接近你。以后交朋友先看清楚了吧，遇到这么个做鬼都不放过你的家伙你还当宝呢，也就是你祖坟冒青烟让你遇到我了。”檀玄扭头再次看向“孙顺利”，眼神中满是鄙视之色，“活着的时候被鬼迷，死了以后又被鬼使唤，真是死活都不受待见的东西，钱波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认识你。” “人死如灯灭，你这一口气就散了吧。”也不管对方是否听的懂，檀玄抬手一掌拍在了“孙顺利”的头顶，拍得“孙顺利”直接四散开来，化作条条黑气。 檀玄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后朝着开始支离破碎的“孙顺利”吐了口弄弄的烟气，白色的烟气将“孙顺利”所化的黑气笼罩住。檀玄一挥手，烟气慢慢散去，而“孙顺利”也随着烟气彻底消失了。 “呼……”看到“孙顺利”在眼前“飞升”，钱波终于彻底的松了口气，揉着脖子感叹道：“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我差点被那混蛋给掐死。” 钱波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刚要表达一下自己发自内心的轻松，结果当他看到檀玄的身后时又突然一下怔在了那里，手里夹着烟指着檀玄的后面。 “小心！” 钱波的提醒有些晚，等檀玄转过身的时候面目狰狞的小笛已经扑了上来，根本来不及躲闪。 小笛一击得手，一下子就将檀玄扑倒在了钱波所在的床上。小笛压着檀玄，檀玄压着钱波，将刚一身轻松的钱波差点压的吐血。 “你干什么？你疯了？赶紧起来！”钱波脚蹬手刨的拼命叫喊。 可惜最上面的小笛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双手按住檀玄的脑袋，低头就向檀玄的脖子咬去。嘴马上要咬到檀玄的时候时，檀玄脖子上的吊坠闪过一道紫光，小笛惨叫一声将头扭到一旁。 小笛的攻击被打断，反应过来的檀玄将右手从胸前抽出抵住小笛的下巴，将她的头推开，使她无法再次下嘴，然后将左手从他和小笛身体之间探到小笛的小腹位置，两手同时发力将小笛托举起来，然后背部发力，双脚一蹬，将小笛蹬到了旁边的床上。 “啊！”小笛发出一声闷哼，同时钱波也发出一声惨叫，没办法，檀玄是在他身上发力的，来来回回受伤的都是他。 门外的服务员和凑过来看热闹的人都看傻眼了，具体的没看清但不妨碍各自脑补，没想到他们这里玩的这么激烈，而且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玩法，有爱起哄的已经开始为他们叫好了。好在有反应快的服务员紧忙关上了房门，毕竟这位女士来历不简单，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前面人家都交代过了。 门外猜想连连，屋内的钱波从床上起来后更是叫苦连天，“她这是干什么呀？你们差点把我压死。” “妈呀！她还要干嘛？”随着钱波叫喊，那边的小笛已经直挺挺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那眼神比先前进来的那个小鬼不逞多让，唯一能让钱波稍微踏实一点的是小笛没有看他，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檀玄，而且还抬起了双臂，好像打算再来一次饿虎扑食。 “唉！真是麻烦。” 檀玄抬起右手率先一步顶在了小笛的胸口上，身高臂长就是占优势，檀玄能抵住小笛的身子，但是小笛的双手完全够不到檀玄。 见檀玄控制住了局面，钱波的心又咽回了嗓子眼，起身来到檀玄身边弱弱地问道：“檀子，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你这么狠，你在外面对她做啥了？” “她被鬼迷了，她刚在孙顺利遇害的池子里泡过，阴煞之气缠身导致自身气息不稳，被个家伙趁机而入了。” 听到有鬼，钱波立刻退到了床边，感觉在床这边还不够安全，又爬到了另一侧，身子就跟筛糠了一样，哆嗦个不停。 “你说还有鬼？又是哪来的呀？怎么还没完了，那你赶紧灭了它呀。” 檀玄一手挡着无法近身的小笛，一边和钱波解释道：“一共三个鬼，那个小的和老孙都已经被我灭了，这个不出来我都把它忘了？这个是孙顺利身上带着那位，以前算不上大恶，可惜现在和孙顺利一样，都给人家作了伥鬼，现在还想要害我，我更不能容它了。” 钱波才不管剩下的这个是谁呢，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危险没有解除，现在看不见的可比能看见的还要危险，在床那边探头催促道：“那你赶紧的呀。” 檀玄叹了口气，“这个有点麻烦，它现在躲在这母老虎身上，除鬼我在行，再来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驱鬼我不会呀。如果直接动手，对她伤害不小。” “啊！你只会除鬼，不会驱鬼？”听到檀玄束手无策，钱波也跟着傻眼了，“那你想办法呀，你想想她的身份，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哥俩儿可够喝一壶的了。”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么，你别吵，让我想想……” 檀玄被吵的有点烦了，谁不知道救人要紧呢，即便面前这位没什么别的身份他该救也要救啊，关键是怎么救。 檀玄想了一会儿后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有了。” “想到什么办法了？”钱波连忙询问。 檀玄没有搭理钱波，伸左手摘下脖子上的吊坠，右手一松，让小笛靠近一些，然后左手攥着吊坠猛地拍出，一巴掌拍在小笛的左胸心脏位置除。 “啊！”小笛惨叫一声便向后仰去。 檀玄一击得手后并没有停手，右手一拉小笛的衣襟，使她没有倒下去，然后左手再次拍向小笛的左胸，还是刚才那个位置。什么男女有别，什么怜香惜玉，檀玄现在根本都顾不过来了，一掌接一掌，掌掌拍在小笛胸口，而且每一掌都很用力。 “啊……”小笛的身子不断后仰，终于一道承受身影从小笛的身体里分离出来，向后面仓皇逃去。 “你可算出来了，还想跑？没门！” 檀玄松开小笛的衣襟，一扭身从床上跳过去到了黑影身侧，然后一脚将那道身影踢倒在地，接着冲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没两下功夫，那位就被打的彻底魂飞魄散，连个渣都没剩下。 一切搞定，檀玄站起来抻了抻腰，冲着钱波打了个响指。 “完活儿！” 10.月老是男的 “这就完事儿了？” 钱波实在对檀玄那近乎儿戏的除鬼方式持有保留态度。好家伙，又是扇耳光又是拳打脚踢的，都是些街边流氓打架的手段，这和他心中的大师出手神鬼皆惊的水平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檀玄看了钱波一眼，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怎么的，你还意犹未尽，盼着这事没完？要不要我帮你拘来两个，你再过过瘾？” 钱波使劲的摇了摇头，“算了吧，用不着。” “可是她还这样，这算没事了吗？”钱波指着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笛说道。 檀玄看了眼小笛，“她刚被鬼附过身，过一会儿就醒了，只是身子会差两天。不过她是警察，应该影响不会太大。” “那我真的没事了么？”钱波再次他所担忧的问题，小笛身体舒服不舒服他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解决了，不然他这小心脏都受不了了。 檀玄将地上的枕头捡起来后拍了拍手，“没事了，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我收你那点钱没白收。” “收钱？收什么钱？”倒在床上的小笛悠悠转醒，扶着床坐了起来，看看两边的人，问道：“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脑子一晕就没知觉了？” “你没知觉，你差点要了我们的命，你刚才和疯了似的要咬檀玄。”钱波率先朝着小笛抱怨起来。 “啊！我咬他？不会吧？”小笛有点懵，紧忙擦了擦嘴，不知道是看嘴上有没有血，还是怕被檀玄弄脏了嘴。 钱波愤愤地说道：“什么不会呀，你把他按身底下咬，更要命的是还把我垫底下，你比老孙还有那小鬼都狠。” 檀玄摆了摆手打断了钱波的话，等他发完牢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亲自给小笛解释道：“因为你刚才为了见到那东西破坏了本身气场，所以容易招惹一些虚物，你失去知觉就是因为刚才你被一个家伙趁虚而入，给附身了。” “啊！”小笛吓了一跳，“那两个不是都被你灭了么，怎么还有？这里一共有多少个呀？” 说着，她又怯生生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满屋子都是看不见的存在。 檀玄微微一笑，说道：“这家洗浴里有多少我不好说，但是对钱哥有危险的一共就三个，一个是那小鬼，一个是孙顺利，还有一个是孙顺利随身带着的赌鬼，也就是刚才上你身那个，我以为它被那小鬼吃了呢，没想到也成了伥鬼。不过现在好了，已经一网打尽，没事了。” “怎么没事呢。”没等檀玄说完，钱波提出了异议，“檀子，你把这几个行凶的除了，可你别忘了它们还有幕后操手呢，那位才是元凶，如果他不伏法，以后我哪有安生的时候啊。檀子，你得救人就到底呀。” 檀玄看着完全吓破了胆的钱波笑了，“那位元凶现在就自求多福吧，能保住命不落下残废就算他命大，还敢报复？他如果能来，那我真要佩服他是条汉子。” “你说那人遭反噬了？”见檀玄说的信誓旦旦，不但钱波诧异，连小笛也很诧异，都等着檀玄接着往下说。 “你以为呢？”檀玄看了眼面前这两位继续说道：“虽然那小鬼是他从别处求来的，但是受他精血供养，牵连不小，小鬼被我灭了，他能好到哪儿去，不死也扒层皮。” “这样啊。”钱波悬着的心又回落一点，但接着又不放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小鬼是他从别处求的而不是自己弄的呢？” 檀玄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如果他有那能耐，你们昨天晚上就走不出那个赌场。” “呃……”钱波被噎了一句后不言语了，因为他觉得檀玄说的没错，但小笛却没就此打住，问道：“你们说的那人是赌场的老板吗？你有办法找到他么？收网的时候被他跑了。” 檀玄摇了摇头，“我只管除鬼，抓人那是你们警察的事儿，我不掺和。” “你……”小笛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一眼，斥责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们赌博的事我不管，但是那人跑了，你们就不怕他再报复么？” “他最大的依仗都没了，怕他干啥。他如果没记性，我不介意多费遍事，让他彻底记住了。”檀玄毫不在意的说道。 “你……”萧笛发现檀玄油盐不进的时候真的还拿他没办法。 钱波在一旁劝道：“檀子，你要是有办法就告诉她吧，配合警察办案是咱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那人伏法了我才能彻底安心啊。” “就是，你们在明处，他在暗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那人逍遥法外，你们以后可是很难再睡安稳觉了。” 二人你一言无一语说的没完没了，最终说的檀玄实在没办法，无奈的叹了口气认怂了，“要找那个人也不难，他应该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离得远他没办法控制那个小鬼，附近楼房太多。想直接把他找到很难，但是你们可以去医院里找，他现在受到反噬一定受伤不轻，想活命就只能去医院，每天因为内脏受伤吐血住院的人应该不多，你们只要挨个医院找就能找到他。而且这人很好认，他的脸是肿的，只要对上号，一抓一个准。” “真的？”小笛兴奋地问道。 “真的假的你自己去验证。” “那你不早说。” 小笛倒是急性子，起身就往出走，可是刚从站起来她就闪了一个趔趄，双腿无力，竟然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好在檀玄手疾眼快，伸手将她搭住了。 “你刚被虚物附身过，现在恢复行为能力，要适应一下才行。”檀玄开口解释道。 小笛推开了檀玄的手，“我没那么娇气。”稍作适应便又要离开。 “等一下。”檀玄叫住了坚持要走的小笛。 “有事？”小笛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檀玄掏出了手机，“加个微信吧。” 小笛愣了一下，然后冷笑着回复道：“没那个必要，我们不熟，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而且我也奉劝你以后想搭讪最好想个好的借口，否则没人会加你。” 檀玄笑了，“你想多了，我加你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你现在气场不稳，很容易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果有事可以找我。既然你不想加就算了，我奉劝你这两天看到奇怪的东西或者听到特别声音千万别好奇，更别去搭理，过两天你恢复好了也就没事了。” “啊！”听到檀玄的话小笛也忘记尴尬了，紧忙掏出手机来，“是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不但加了微信，小笛还记下了檀玄的电话。 小笛走了，门外的人也散了，钱波冲过澡后便拉着檀玄换衣服回家，危险已经解除了，他要尽快离开这吓破胆的地方。现在对于他来说，哪也没有家温暖，即便是后面的锅炉房也不行。 坐在车里，恢复了一些胆量的钱波又打开了话匣子，“檀子，今天哥幸亏和你在一起了，大恩不言谢，哥都记在心里了。” “钱哥，用不着这样，我收了你的钱就一定确保你安全，这是我这行的规矩。” “你这行？”钱波测过是看了看檀玄，又好好重新打量了一下，“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檀玄嘿嘿一笑，“我能是什么人，就是一个网约车司机。” 钱波摇了摇头，“不对，你别骗我，你自己都说走嘴了。你和哥说说，咱们都一起经历过生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说着，钱波故意冷下脸，“你这是不拿我当朋友，亏我真拿你当哥们儿呢。” 檀玄又是一笑，“瞧你说的，我骗你干嘛，我就是一个司机，只是会点儿那方面的门道，以前靠那点儿能耐赚点钱。” “那你怎么干起网约车了呢，那个不赚钱么？”钱波有些不解，毕竟在他认知中神棍自古都是受人吹捧的。 檀玄摇了摇头，静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是钱的事，只是累了，想换个活法。” 檀玄回答的很走心，但是却挨了钱波一拳。 “你才多大啊，就累了，装什么老气横秋，还换个活法，你毛长齐了么？” 檀玄笑了笑没有言语，有些话他想找人说但又不能说，对他来说是内心的苦闷，但对别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而能听懂的人却不在身边。 钱波看了看檀玄，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于是又把话题岔到了别处。 “我看你天天早出晚归的，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一猜你就没有。”钱波讥笑到，一脸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然后又问道：“是因为学那方面的能耐必须保持童子身吗？” 檀玄白了钱波一眼，“我非僧非道，连个修士都不算，留那个有屁用啊。” “那你怎么没女朋友呢？你长的也算一表人才的，骗骗无知少女应该很容易呀。” “我以前接触的鬼比人多，去哪找无知少女去。” “那你祸害祸害女鬼也行啊。”和檀玄也算共患难了，钱波说话也变得没有正行了。 “滚犊子。”檀玄毫不客气的骂道，如果不是钱波躲的快，檀玄一巴掌就扇他脸上了。 钱波开心的笑了，这么一阵玩笑，他心情又好了许多，笑了一会儿后他又接着说道：“经过这次的事儿，我认定你这个兄弟了，以后你看哥对你怎么样吧。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到我家吃饭，你还没去过我家呢，就算认认门。你嫂子正好有个堂妹，是个大学生，上个月刚毕业，长的还行，晚上我叫过来，你们认识一下。” 钱波说话思维跨度有点大，檀玄听着有点懵，苦笑着说道：“钱哥，这就不必了，咱们做朋友做哥们儿就行了，别的就算了吧。” 听到檀玄的答复钱波很不满意，“哪能算了呢，哥们儿是哥们儿，如果你们真的看好对方了，咱们不就是亲戚了么。你别墨迹，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对了，你多大？” “二十二。” “果然不小了，再不着急好姑娘都没有了，你们先认识认识，该下手就下手，反正不便宜你也便宜别人了。” “不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有保媒拉纤的爱好呢，红娘不都是女的么？” 钱波哈哈一笑，“你没见识了不是，红娘是女的，但月老是男的啊，你们如果看对眼了，这不也是肥水没流外人田么。” 见檀玄还要拒绝自己的好意，钱波提出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你这么急着拒绝，不会是那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檀玄瞪了钱波一眼，“你才有问题呢。”作为男人，必要的尊严不容诋毁。 “那就见见啊，就当我安排了一个陪酒的，你别说你连和女人见面都不敢啊。” “去就去，鬼我都不怕，我还怕一个女人了。” 11.尴尬 檀玄被钱波说的有些心动，毕竟在他这个青春骚动的年龄最不缺少的就是荷尔蒙，对某一方面也不是完全没有憧憬，只是缺少机会而已，现在有人撮合，他没有再次拒绝钱波的好意。 将钱波送到了家门口檀玄就走了，至于钱波回家怎么和家人哭诉刚才的苦痛经历他就管不着了，反正约好的是晚上来吃饭，那都是太阳下山时的事了，现在太阳还没出来呢，还是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檀玄回到家又洗漱了一番，在书房里静坐到太阳露头才回卧室休息。再一次出手，让檀玄找到了一些以前的点滴感觉，使得他这一觉睡的很香甜，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暗了，直接从日出睡到日落。 “靠，几点了？” 想到了钱波的宴请，檀玄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快七点了，檀玄连忙麻利的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自己认为还不错的衣服便出门了。 第一次上门，晚来已经很是失礼了，如果再空手上门，那就更尴尬了，檀玄又绕到小区外的水果店买了些水果。虽然想给钱波介绍的女孩准备点礼物，但想到第一次见面就送礼物会显得有些轻浮，于是檀玄就打住了这个想法。 “檀子，你可算是来了，这都几点了……” 钱波见到檀玄站在门口就是一通热情的抱怨，脸上还带着刻意的幽怨。 “我怕你和嫂子下班晚，没敢过来的太早。”遇到什么人说什么话，遇到钱波这样的朋友，檀玄也会厚着脸皮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什么下班晚，昨晚那一通折腾，我还有心思上班？我请假了，先休息两天再说。” 钱波将檀玄让进来屋里，见檀玄不是空手来的，他又不高兴的挑理说道：“你小子怎么这么见外呢，到这儿就是到自己家了，还拿什么东西呀。” “呵呵，也没买啥，就是些水果。” “以后再拿东西你就别来了。”钱波也没细看，接过东西就放在了门口，然后小声的和檀玄说道：“我小姨子已经来了，你把握住机会啊。” “呵呵……”檀玄傻乐一声没有说话。 檀玄看到厨房里只有钱波的爱人在忙活着，并没有看到钱波说的那个小姨子的身影，他也没有主动的打听，只是客气的和钱波的爱人打了声招呼便跟着钱波去了客厅。 钱波给檀玄倒了杯茶，又拿了些水果，然后坐在沙发上就抱怨个没完，“你小子这么才来啊，你干什么去了？” 檀玄白了钱波一眼，“我能干什么去了，昨晚上那是三个不是人的家伙，害得一晚上没休息，我不得补觉啊？” 钱波哼了一声，“你小子如果再不来，我都打算等一会儿你嫂子把菜做好后我们俩去你家敲门了……” 檀玄抿了口茶水，嬉笑着问道：“怎么的，去我家你不敢一个人去啊？还要拉上嫂子一起。” “你住的那里发生过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像我这样时撞过邪的哪敢随便去你家，我可害怕去你家一敲门，开门的是喝药死的那位，那不得直接吓死我呀。” “你可真出息。”檀玄看了看钱波，满脸鄙夷的说道，“你不敢去我家，你还不敢给我打电话呀？打个电话叫我不就行了么。” 提到这个，钱波立刻就有了火气，“如果电话能打通，我还用得着想那办法吗？你还好意思说呢，你那手机也要接了才行啊。” “什么情况？”檀玄紧忙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檀玄尴尬的和钱波示意了一下，“关机了，估计是看我睡着了，它也困了。” 按了开机键，屏幕只是亮了一下后就又关了。见没电没的如此彻底，钱波拿来一个合适的充电器帮着充上了。 见钱波说话行动都和以前一样，檀玄点了点头，“还行，你还能发脾气，嗓门也挺大的，而且面色也挺红润，看来经过一白天的调整，你已经完全恢复过来，明天就能正常上班了。” 钱波摇了摇头，“上什么班，我这又惊又吓的差点人都没了，我先休息几天再说吧，万一有什么毛病没发现呢。” “不是，你还盼着自己有啥毛病啊？这不是没病找病，没事自己吓自己么。”檀玄实在无法理解钱波的心里。 钱波哈哈一笑，“这个你就不懂了，小病一定要大养。” “那大病呢？怎么养？”檀玄不解的问道。 “大病还养什么了，该治就得治啊，治好了还要继续工作呢……” 听了钱波的话，檀玄果然是受“益”匪浅，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他怕再聊一会儿会影响自己的人生观。 又聊了一会儿檀玄才知道钱波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把他上幼儿园的儿子都送到老丈人家去了，生怕孩子黏着他小姨耽误正事。而钱波那个一直尚未露面的小姨子现在就在他儿子的房间里休息呢。 很快，钱波的爱人过来请檀玄他们去餐厅，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等檀玄看到满桌子的菜更是调侃不知道钱波他家祖坟是不是爆炸过，不然就凭钱波这德行怎么能娶到如此美丽贤惠的老婆。 钱波的爱人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同时也从卧室里把她的妹妹带了出来。 钱波的小姨子看到满桌子的饭菜就立刻跑了过来，“哇！今天什么日子吧啊，竟然弄得这么丰盛。” 钱波在一旁调笑道：“这话让你说的，就像你什么时候来亏待过你似的，赶紧去洗洗手，吃饭。” 趁着女孩去洗手间的工夫，钱波凑到檀玄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你嫂子的堂妹苏橙，带劲吧？” “挺好的。”檀玄低头回答到，他只是在女孩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并没有追着女孩打量，这么多年，他师父教他最多的就是规矩。欣赏一下没错，但是直勾勾的看就不合适了。虽然只是一眼，但檀玄也看清了这个穿着牛仔短裤搭t恤女孩的相貌，谈不上美得赏心悦目，但长得也不错，贵在青春靓丽。只是女孩脚踝处的纹身实在是有些煞风景，可能在女孩眼里那是一种时尚，但在檀玄眼里那就是一处减分项。 钱波以为檀玄是不好意思，也没有细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着顺眼就慢慢聊，好了，菜都做好了，咱们也上桌吧。” 在家吃饭，没有分什么宾主座次，长方形的餐桌，一边坐了两个，男的一边，女的一边，檀玄和苏橙正好相对。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橙橙，这个是我的兄弟檀玄。檀子，这个是你嫂子的堂妹苏橙，我怕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饭抹不开，毕竟我和你嫂子虚长你几岁，但想到你和橙橙年龄差不多，就把橙橙叫来了，你们应该有共同语言，多聊聊……” 什么叫欲盖弥彰，就是瞪眼说瞎话，这种显而易见的遮掩也就是钱波这脸皮厚的人才说的出口，也没人好意思去拆穿。 可惜，檀玄白费了钱波一片好心。苏橙聊办公室的趣闻，可是檀玄没正经上过班，根本接不上话。苏橙又说上学时的事情，结果檀玄是进入了良人局才有的户口，义务教育根本没普及到他这黑户的头上，别说大学了，他连小学都没上过。 完全是越聊越尴尬，说的人尴尬，听的人也尴尬，但最尴尬的人却是非钱波莫属。见檀玄接不上话，急得钱波坐在一边抓耳挠腮，他只知道檀玄不是一般人，却没想到檀玄不一般到如此超凡脱俗，竟然什么话题都接不上。 “来来咱们吃饭，喝酒，边喝边聊，都不要拘束。”终是钱波脑子活络，再加上脸皮够厚，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檀子，你喝什么酒？白的还是啤的？” “钱哥，我不喝酒的。” “什么！”钱波被檀玄的话差点噎的直接骂街，自己好不容易给找了一个台阶，结果自己对面这个大爷不但没有就坡下驴，反而更上一层楼了。 檀玄低头小声解释道：“钱哥，我是干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酒驾犯法。” “你还酒驾犯法，你现在还打算开车呀，我现在恨不得把你正法。”钱波终于忍不住了，自己好心给他介绍女朋友，结果他现在还在想着一会儿出去跑活儿。 苏橙见到钱波咆哮，躲在一旁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在桌下冲檀玄挑了挑大拇指，这位真牛，推酒都能以法律为借口，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 见钱波真的生气了，檀玄只好苦着脸解释，“钱哥，我真的不能喝酒，这是我师父给定的规矩。” “你师父不让你喝酒？你不是说你不戒那些么？”有苏橙在身边，钱波没敢问的过于直接，但是那审视的眼光恨不得把檀玄吃了。 “我不是戒酒，只是我不能喝酒，我长这么大就喝过一回酒，一口就完全人事不省了。”檀玄悻悻地说道，似乎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真的假的？”钱波一脸质疑的看着檀玄。 “真的。”檀玄目光真诚的看着钱波眼睛说道，“那次醒酒后我浑身难受，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缓过来，后来我师父就警告我以后不准喝酒。” 今早回来的路上钱波听檀玄说过他是他师父养大的，也知道檀玄的能耐是他师父教的，檀玄特别尊重自己的师父，不会拿他师父来做接口。而且看谭笑的态度不像是在瞎说，基本上也就信了。但嘴里还是絮叨着，“喝酒还浑身难受，不会是你师父嫌你喝酒揍了你一顿吧？” 钱波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平时在酒桌上很能活跃气氛，但是今天竟然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好拍着额头说道：“既然不喝酒，那就多吃点吧。” 12.电话求助 苏橙知道她堂姐苏樱叫她来吃饭的目的，即便来的时候不知道，但是见到檀玄的时候也都明白了。 一番接触，苏橙对檀玄没什么感觉，即便有感觉也不是太好，感觉他有点楞呼的，刚才白费了自己那么多口水，结果他完全是鸭子听雷，这是有多大的代沟啊。但是现在听到钱波和檀玄的对话反而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什么师父徒弟的，这都是什么年代的称呼了，于是小声和檀玄问道：“哎！你是做什么的呀？” “我是开网约车的。”檀玄倒是回答的很痛快，直来直去，完全没有什么瞒着掖着的。 “开网约车的？”苏橙很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她彻底被雷到了，然后又好好地看了看檀玄，见他态度真诚，表情自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更是糊的里外通透，彻底懵了。 苏橙又面带询问的看向身边的苏樱和斜对面的钱波，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堂姐一家会这么隆重的请一个司机来家里吃饭，这完全颠覆了她对她堂姐一家的认知，心里的落差何止是大，简直是一落千丈，神情也毫不掩饰地瞬间没有了刚才的热情了。 钱波看出苏橙前后的变化，冷笑着说道：“橙橙，你可别小看了我这兄弟。我告诉你，我这兄弟可不一般，他开网约车那只是个业余爱好，其实他是个法师，驱妖除鬼很厉害的。没有他昨晚出手搭救，今天你姐都守寡了。你以为弄一桌子菜就给你解馋啊，那是我和你姐要答谢我这兄弟。” “法师！”苏橙惊讶的不但嘴巴没合上，现在眼睛也瞪得老大，看了看钱波又看向檀玄，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是法师？” 檀玄像是没有发现苏橙刚才的态度转变一样，依旧还是那副拘谨的表情，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别听钱哥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法师，还驱妖除鬼，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那我姐夫说你昨晚搭救是怎么回事？”终于有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了，苏橙将头探到檀玄面前追问。 “就是钱哥遇到些意外，让我给解决了。”檀玄含糊的解释道，对于对什么的好奇的年轻人，他一点都不陌生，就像昨晚那个叫作小笛的女警一样，都是为了好奇追求刺激而已，只适合把有些事情当故事听，真要遇到了，第一个吓傻的也是他们。 “那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和我说说呗，我从小就对这个特别感兴趣。”苏橙穷追不舍的问道。 苏橙也跟着起哄，“小檀你就说说吧，正好我也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钱哥回来也没细说。” “这能说吗……”檀玄苦着脸看向钱波，这怎么讲啊，有些情节说了就不是感兴趣的事了，直接影响家庭和睦啊。 钱波瞪了檀玄一眼，“怎么就不能说呢，涉及到你门派隐秘的不能说就不说了，其它的该说就说，没事的，又没外人，惊着吓着是她们自己找的。” 钱波已经暗示的如此明白了，檀玄点了点头，“其实就是昨天……”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哥你听过那满江红，告诉我何以解忧……” 在檀玄想随便敷衍这个好奇心挺重的女孩几句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突兀又尖锐嘈杂的音乐。 “什么声音”众人都纷纷放下了碗筷侧耳聆听，这个声音太另类了。 檀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是我的手机响了。你们吃你们的，我去接个电话。” 檀玄终于找到了不用瞎编下去的接口，告罪一声便紧忙去了客厅，他的手机正在那边充电。 “喂，哪位？”看到是陌生号码，檀玄没有太客气，这年头营销的电话太多了。 “是我。”电话里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声音。 “你是谁？”檀玄没好气的问道，有叫我的么，他只听出对方是个女的。 对面似乎被檀玄这句话给惹恼了，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没存我号码吗？我是萧笛。” “萧笛。是你呀，我没看谁打的就接了。”檀玄一阵汗颜，他还真没保存她的号码，昨晚也只是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她而已，毕竟自己又没打算要和她联系。 同时檀玄暗道你用这个语气说话我刚才不就早听出来了，明明和温柔不沾边，装哪门子淑女，于是尬笑着问道：“是你呀，这么晚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电话里萧笛的声音又弱了下来，“檀玄，我又见到鬼了，白天我就看到些瘆人的身影，天黑以后见到的更多，还总听到些特别像是哭嚎的阴恻恻声音，特别吓人，我现在回家都不敢出门了，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檀玄笑了，心里暗骂“活该”，但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警官，是你自己吓自己呢，鬼由心生，你不想就没事了。” 萧笛对檀玄的回答很不满，“什么自己吓自己，什么鬼由心生，我又不幻视不幻听的，那都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而且和你早上说的一样，我现在身体变得很弱，大白天的平白无故就感冒了。感冒发烧我倒不怕，休息两天就好了，但是总听到不该听的，看到不该看的，我没办法休息啊。” 听到萧笛已经带了哭腔的声音，檀玄感到好笑，说道：“警官，你是警察，怎么这么迷信呢？生病了该去医院去医院，别信那些虚无缥缈的。而且你怕什么呀，邪不侵正，作为警察你有一身正气护着，那些东西都绕着你走。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你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招惹你的。” “警察有正气和我有什么关系呀，我又不是警察。”电话里，萧笛大声的咆哮到。 “你不是警察？”这回轮到檀玄懵了，“那你昨天……” 昨天她两次出现在现场，那不可能是巧合，而且如果她不是警察怎么能把自己和钱波都查的那么清楚，尤其是老孙的尸检报告，那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吗？ 檀玄想不通，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说你不是警察，那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我不是警察，可是我哥是警察，他知道的，我想知道就都能知道。”萧笛继续吼道。 檀玄的眉头一紧，“昨晚那个是你哥？” “他叫萧筝，我叫萧笛，他是我亲哥，怎么了？” 檀玄瞬间就明白了，心里一阵唏嘘，感情这位是个“狐假虎威”的家伙，什么叫想知道就知道，估计就是公器私用，可是你不是警察还和我穷横什么呀，檀玄止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几句。 “你不是警察昨晚瞎搅和什么呀，你知道昨晚有多危险吗？你脑子进水了吗？还要见鬼，没有警察身份护身，你病了都是轻的，不大病一场才见鬼呢。”檀玄不客气的训斥道，恨不得把昨晚憋在肚子里的怒气都爆发出来。 檀玄在低喝，对方的吼声更大，“你和我吼什么，快点说我该怎么办才能看不见听不见那些东西，我都快要疯了。” “你喊什么喊，有能耐你和那些东西喊去，和我装什么泼妇，你不是想见鬼么，现在满足你了，怕什么呀，原来那些能耐呢？现在后悔了，晚了。有招想去，没招死去。”檀玄不耐烦的回道，明明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凭什么还这样理直气壮。警察家属怎么了，即便是警察也不能如此蛮横无理吧。 “你混蛋！” 电话里安静了，电话那边的萧笛骂了一句就没了声音。 想到萧笛先是用“脏”水污了气场，又被虚物上了身，大病一场是逃不过的，檀玄忍不住询问道：“喂！你没事吧？” “还没死呢。”电话里又有了动静，只是声音变得瓮声瓮气的，像是头被蒙住了一样。 “没死就好。”檀玄松了口气，“古人说的好，敬鬼神而远之。你倒好，非要反其道而行之。你破了自身气场又遭虚物上身，身子弱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遭两天罪，修养几天就好了。期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搭理，装瞎装聋就行了，它们一般也不会招惹你。等过几天你气场恢复了，就看不到那些了。如果有不长眼的招惹你，你再找我就是了。” 听到还要几天才能好，萧笛崩溃了，“可是我现在就不想看到那些啊，你有什么办法让我看不到那些东西吗？被它们弄的我现在已经人鬼不分，快要疯了。” 檀玄没有完全的坐视不管，虽然心有余怨，但还是给指出了一个方法，“想不见那些也容易，你淘三碗米，最好是薏米，你拿淘米水把你的九窍分别擦拭三遍，睡一觉后就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真的吗？”萧笛的声音瞬间就柔和了许多，接着又有了疑问，“可是什么是九窍？不应该是七窍么，那两窍是什么？” 对于萧笛的无知，檀玄一阵无语，无奈的说道：“除了头上那七窍，你身上还有那两个地方能连通外部？” “呃……”萧笛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大喊大叫起来，“流氓，姓檀的，你变态。” 檀玄直皱眉头，“你有病吧？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还骂人呢？” “你……” 估计电话那边萧笛羞赧的不行，支吾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来别的。 “好了，没事就挂了吧，我手机充电呢。”好心没好报，檀玄懒得再多说什么。 “哎！等一下。”萧笛喊了一声。 “干嘛？”檀玄很是不耐烦。 “那个，谢谢你啊。”萧笛小声说道，如果不是檀玄听力不错都差点听不清，接着她话锋一转，音量又升高了，“告诉你件事儿，今天上午我哥在二医院找到那个设赌的人了，那人伤的挺重，在医院治疗呢，你和钱波可以放心了，他出院就得进看守所，够判几年了。” “哦，知道了。这两天你身体会加剧虚弱，你尽快买只雄乌鸡取鸡冠血，配上红糖用米汤冲服几天，有助于你身体恢复，这几天多晒晒太阳……” 檀玄以为是投桃报李，毕竟对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结果没想到电话里又传来了带有怒气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看来你还是不害怕，有这工夫，米都淘好了。” “啊，你等着！” 萧笛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什么，挂电话的同时还不忘恐吓檀玄一声。 “嘁！不可理喻。” 檀玄摇了摇头，放下手机回了餐厅。 13.解释不清的人品 餐厅里那三位明显都被檀玄的电话吸引住了，表情错愕的看着回来的檀玄，桌上的酒菜没有半点变化。 没等檀玄坐稳，钱波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檀子，什么情况？是昨晚那个小女警察打来的？” 钱波不能不急，那个女警可不会平白无故的打电话，只是他分不清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是告诉檀玄那个设赌的已经落网了，还是打算秋后算账，毕竟这年头抓赌后犯的不是没有。 “嗯。”檀玄点了点头，坐下后先给钱波送上一记定心丸，“萧笛说昨晚幕后那人已经找到了，现在在医院呢，出医院也就进监狱了，你就不用担惊受怕了，踏实地把心放肚子吧，这事算彻底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钱波端起酒杯一口掫了。 檀玄接着好言相劝道：“钱哥，我劝你以后少耍钱，玩那玩意儿不知道啥时候遇到什么歹人。” 钱波苦笑着摇头说道：“不玩了，差点儿丢了性命哪能没个记性呢，瘾大还是命大我分得清。” “你们说了半天，就是说这些？”钱波看着檀玄问道，心里踏实了，想要问的自然也就多了。 “不是。”檀玄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幸灾乐祸的把萧笛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两句，“她现在身子虚，总是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吓坏了，我告诉她一个能够遮掩耳目的办法。” 檀玄只是随口说说，但是钱波却是神色一怔，然后慌里慌张地说道：“檀子，昨晚我也看到老孙了，你把那个办法也告诉我吧，不然我也不敢出门啊。” 檀玄被钱波突然转变的神情弄得哭笑不得，问道：“你除了昨晚看到老孙，你还看到什么了？” “萧笛是气场破了，想不见都不行。你身子哪里虚了，什么事都想凑热闹，你顶多是肾虚，那玩意儿怎么补我不知道，毕竟我年纪小，呵呵……” “滚犊子，你才虚呢，我身强体壮的，你嫂子能证明。” “你闭嘴！”见钱波嘴上没个把门的，苏樱赶紧阻止了钱波的“据理力争”，结果惹的檀玄更是嬉笑不已。 “就是，晚上我嫂子还能给你出证明结果啊，你快喝酒吧。” 一通玩笑过后，餐桌上的氛围变得更加轻松，聊的也更加随意，只是经过那个电话打断后，无论苏樱和苏橙怎么打听昨晚的事，檀玄和钱波都是敷衍了事。关于鬼神之论，檀玄更是三缄其口，被问的多了就以“要相信科学”来搪塞，而且对于昨晚的事情还真的能找出些不知道算不算科学的方式来解释。 这一顿饭倒是吃的还算宾主尽欢，虽然檀玄没有按照钱波的意思去向苏橙献殷勤，而且起初还有点尴尬但是他那只言片语的言语倒是吸引了苏橙的好奇，于是在晚饭过后苏橙没有拒绝钱波的美意，由檀玄送她回家。 在车上苏橙比吃饭时更活跃了不少，坐在副驾上的她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檀玄，跟见了一个宝贝似的，两眼都泛光。 “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干嘛？” 被鬼看也没惧过的檀玄在苏橙面前败下阵来，因为他被看得不是心里羞涩，而是发慌，她从上了车就这状态，再不打破这个气氛，他感觉自己开车都危险了。 “你真的能抓鬼呀？”苏橙双手攥在身前问道。 “靠！原来因为这个呀？我还以为要接着酒劲干什么呢？”檀玄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回答的很干脆，“不，我不会捉鬼。” 苏橙却不相信，继续笃定地说道：“你不要骗我，我听你和我姐夫说什么上身，而且你在客厅打电话时的话我也听个大概，你还给别人出主意呢。我不是傻子，你别把我当傻子骗。还有，我姐夫今天让我来他家吃饭的目的我也清楚，不过就是要把你介绍给我认识么，如果你连实话都不和我说，那我对你的印象可是糟糕透顶了。” 檀玄没想到这姑娘倒是直接，但是依旧笑着摇了摇头，“我没骗你，我确实不会抓鬼。” “你……”苏橙眼睛一翻，变得有些气恼。 檀玄收起脸上的笑意继续说道：“我不会抓鬼，只会杀鬼。” “啊！” 苏橙楞了，不仅仅是因为檀玄语气的转变，关键是檀玄说话时的神态，坚毅又夹杂着目空一切的漠视。虽然瞬间就消失了，但还是令苏橙看呆了。 过了一会儿，苏橙才小声地问道：“你杀过很多鬼？” “我没有数过。”檀玄回答完以后看了眼苏橙，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你还真信啊？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也信这些呢，这是迷信，哪有什么鬼怪呀，你见过啊？” 出乎檀玄的意料，苏橙没有生气，反而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信，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我信。” “你信？”檀玄有点懵，不由得问道：“现在的人都不相信科学了吗？” 看到檀玄吃惊的的样子苏橙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科学又不是不能质疑的，外国人科技发达，但是他们也没否认过上帝和安拉的存在呀。我和你说，我可不是好奇，我还特意加入了江州的探险群呢，群里面都是对这类感兴趣的人，也不乏你这样的大师，只是他们很少在群里说话，我只是听别人说过一些他们的事迹。” “探险群？还一类人？” 檀玄想到昨晚有人也是类似的回答，瞬间就感觉到有些头大，感觉自己真的是和有文化的人存在代沟。自己想过的和正常人一样，不敢承认自己与迷信的东西有接触，但是现在的人想法怎么都不正常了呢。至于苏橙口中的大师，如果有能耐谁没事会和他们胡闹。 “是啊，我们就是要探究一下科学解释不了的灵异事件。” “还要探究？”檀玄有些无语，如果真的有灵异事件发生，那还去凑热闹就不是探究，而是送死了，很想将昨晚那个反面教材说给面前这个小姑娘，让她知道什么叫好奇害死猫。 结果，檀玄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手机响了，依旧是那个性的铃声。看到号码，檀玄更是心里叫苦，因为打电话的正是他刚想到的那位。 “你好，萧笛。”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檀玄很识趣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可惜对方并没有因为檀玄的礼貌有所客气，而且火气比刚才还大，电话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破口大骂。 “好个屁，檀玄，你个混蛋，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檀玄，你个变态，你对我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没做什么啊。”檀玄感觉莫名其妙，尤其这称谓，和自己根本不搭边啊。 “没做什么，那我胸口这淤青是怎么来的？”萧笛怒吼道，“你说，你趁着我被鬼附身的时候都对我做了什么？” “你说这个呀。”檀玄立刻明白了，解释道：“那是因为你被鬼附身后我为了救你不小心才弄出来的。” “你放屁，救我用得着碰我胸口么，你个死变态。”萧笛气急败坏的喊道。 “什么叫碰你胸口啊，你骂谁变态呢。”听到这话檀玄必须要解释清楚，“人有命门，鬼有阴窍，那赌鬼擅长迷惑心智，它的阴窍就在它的心口，只有打那里才能伤到它，才能让它从你身上离开。打你是无奈之举，我是为了救你。而且我打的那是心口，不是胸口。” “你闭嘴，心口不就是胸口么，你有什么好狡辩的。” 为了自己的清白，檀玄也急了，“废话，当然不一样了，一个是为了救人，一个是为了耍流氓，能一样吗。你看清楚了，我那几下打的都是一个位置，如果耍流氓，我能就瞄准一个地方吗？” 电话里静了下来，但是很快又传来萧笛的谩骂，“你混蛋！流氓！” “你神经病！”被骂的烦了，檀玄也回骂了一句。 “你……”对方似乎没想到檀玄会回骂，直接给骂的愣住了，接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神经病！”檀玄放下手机，发现一旁的苏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无奈地说道：“你别听她瞎说，我才没碰她呢，救人还救出错了，你要是不信，你问你姐夫去，我才不是那种人。” 苏橙脸上仍挂着玩味的笑意看着檀玄，“没碰人家怎么会有淤青呢？还说心口不是胸口，亏你说的出口。做了就做了呗，情急之下没办法，又不算趁人之危。” “什么叫做了就做了，被你们一说我还真成流氓了，再说了，我用我这护身吊坠点的，根本没有用手碰她。你们这样诬陷一个好人，尤其是救过她的好人，这样可就过分了啊” 苏橙看到檀玄从领子里拉出来的吊坠不由得撇了撇嘴，“你用这个去点女孩那里？你真行，还不如用手了呢。” 檀玄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苏橙白了檀玄一眼，“你自己琢磨去吧，如果换做是我，我能和你拼命。” 檀玄没言语，自顾自的开着他的车，现在想想确实是自己做事草率了，毕竟自己打的位置确实很容易引起误会，但是再解释就是刻意掩饰了，而且完全没有必要，估计经过这个电话，身边这位对自己的印象更差了，差就差吧，反正也没指望以后再有交集。而苏橙也没有说话，只是不时的看看檀玄，好像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再考虑檀玄的人品。 苏橙住的地方不是很远，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出乎檀玄预料的是苏橙下车的时候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是以后常联系。 14.逃不脱的干系 檀玄不喜欢保存别人的手机号码，也把常联系的话当作是客套，因为给他打电话的都是要用车的乘客，其他人很少有联系他的。当然，有人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离开苏橙所在小区的门口，檀玄便正式忙碌起来，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没有说谎，他还要继续接单呢。这两天跟着钱波虽然钱没少赚但是没干什么正经活，而且还弄的提心吊胆的，还是干起自己的本职工作踏实。 檀玄忙活到凌晨四点左右后迟迟没有等到新单，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空车废了不少油钱，于是他直接打道回府了。依旧是他那套习惯，在外面吃过了早饭回去静坐一会儿便睡下了，恢复原有的作息时间，一切按部就班。 按照平时，檀玄应该是一觉睡到下午的，结果还没到中午就被一阵连续的电话吵醒了。 “喂，谁呀？”檀玄摸过手机眼睛都没睁开就接了起来。虽然美梦被吵醒很讨厌，但是他不敢有怒火，万一是有人用车呢。 檀玄没气，但对方倒是急了。 “我不好，我非常不好，檀玄你个混蛋，还没存我电话是么？”电话那边暴跳如雷。 听到声音檀玄没猜出是谁，因为电话里的声音沙哑很难识别，只能大概听出来是个女的，但是听到对自己的称呼，檀玄立刻猜出了对方。闭着眼睛说道：“是你呀，你电话我存了，我这正睡觉那就被你吵醒了，根本没看是谁打的就接了。” “混蛋，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怎么不睡死你。”萧笛很生气的咒骂道，声音比第一嗓子低了不少。 檀玄被骂的很无奈，翻身换了个姿势，问道：“大姐，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骂我呀，那你骂完了吗？骂完了我就挂了，如果你还没骂过瘾，那你接着骂，我不挂电话，你骂你的，我接着睡我的。” 萧笛没有继续骂人，而是声弱弱地问道：“檀玄，你还有别的办法补身体么？我实在喝不下鸡血，太恶心了。” 说着，电话里传来一阵干呕，好像提到鸡血萧笛就恶心的不轻。 檀玄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很不耐烦地敷衍道：“你喝不下，我也没办法，那你就慢慢养吧，过些日子就好了。” “檀玄，求求你帮帮我吧，现在我比昨天还要难受，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昨晚我用你的方法真的看不到那些东西了，如果你因为我昨晚的话生气，那我向你道歉，求你了……” 檀玄没听出对方有多少诚意，但是听出了对方语气的虚弱。对于这种情况他并不陌生，毕竟萧笛不是第一个有此遭遇的人，咎由自取的大有人在，让她遭点罪才能让她记住这个教训。接下来的三到七天内她会更难受，至少要半个月左右才会慢慢好转。当然，这个也是因人而异，本身体质弱的更会大病一场，持续的时间更长。 “这个……你如果喝不下鸡冠血，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你快点好起来呀。” “你有，你一定有办法。”萧笛才不信檀玄没有办法，从认识他开始他就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没有，我真没有……”电话里两人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两句，一个认准了对方有办法，一个极力的否认。只是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而另一个则是声音越来越小。 “檀玄，你混蛋！”萧笛突然提高了音量，然后语调急转直下，像是刚才那一嗓子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更咽着骂道：“你混蛋……你欺负我还不承认，你不是个男人……你见死不救，你不是人……” 听着萧笛的哭诉，檀玄彻底睡意全无，“你别乱说，什么我不是男人又不是人了……” “就怨你，就怨你，不然我能这样么，你要是个男人怎么不敢承认你对我……” 檀玄现在才知道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因为她们根本不讲理，可惜知道的太晚了，被哭诉了半天后，檀玄终于服软了。 “大姐，你别说了，你这情况我真解决不了，但是我告诉你一个人，你去找他，他一定能解决你的问题，估计就是一道符的事儿。” “真的？”萧笛立刻不哭了，急切地说道：“那你赶紧带我去找那个人。” “什么叫我带你去找那个人，这有我什么事啊。”听到要拉上自己，檀玄赶紧把自己摘出来，“我给你个地址，你自己去，该花多少钱你自己掏。” “你……我好不容易从市场走回来，刚才弄那鸡血害的我用了所有力气，现在下楼都费劲，更开不了车，怎么自己去！” “你找人陪你去呗，开不了车就打车呀。”檀玄很“体贴”地替小笛出着主意。 萧笛并不领情，忿忿地说道：“我找谁呀，我哥是警察，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事，我更不敢和家里说，我好不容易才从家里搬出来的，如果知道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不会让我出来住的。” 檀玄才不想听她诉苦，再次提醒道：“你找你朋友啊，实在不行就自己打车去呀。” “你不就是跑出租的么，我租你，你赶紧过来接我。” “什么叫你租我，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现在还没开始接单，你找别人吧。”听到又扯到自己身上，檀玄马上推脱。 “你混蛋，如果不是因为你……” “得得，你打住。”没等萧笛开始抱怨，檀玄立刻认怂了，“你把位置发给我，我马上去接你。” “好！” 萧笛倒是迅速，立刻挂掉电话就把定位发了过来。 檀玄简单的收拾一下，连饭都没吃就开车出去了。没办法，萧笛的信息一条接一条的催，是真的一点也不愿意多等。 檀玄是真正的上门接送，因为萧笛住的地方电梯坏了，她现在头重脚轻的，走楼梯容易直接从楼上滚下来，他要上楼把她接下来。 萧笛住的是一套一居室，门口是卫生间，厨房在阳台里。卧室连着客厅，中间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软隔。客厅里很是紧凑，沙发的旁边摆了一个书桌，桌上摆了一个个头不小的电脑机箱，键盘耳机一类的摆的有些凌乱，墙上挂了三块尺寸不小的显示器，檀玄不知道她用这么多屏幕一双眼睛是否看的过来。茶几上有没收拾的零食和外卖，还有一个没有刷净血迹的碗。地上的跑步机旁还铺了一条瑜伽垫，一样着挨一样，看得檀玄有些无从下脚，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 再看萧笛，才一天一夜没见，面容憔悴了很多，脸色煞白没有多少血色，身形似乎也消瘦了一些，一件短袖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精神更是一点没有。 似乎是看出了檀玄眼中的嫌弃，萧笛苦笑着解释道：“进来吧，实在没力气收拾，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你自己住在这儿？”檀玄进门没有坐下，因为没地儿坐，沙发上还有萧笛没有收起来的个人衣物。 萧笛用力地瞟了檀玄一眼，一步三晃的坐到了沙发上，“怎么，你还想图谋不轨？” 檀玄嗤笑道：“不轨，你现在这模样都不如鬼，我能对你有啥企图。” “你混蛋！”萧笛随手扔出一个抱枕，可惜轻飘飘的东西她也没扔出多远。 “我混蛋还要带你去看病，你怎么不找个不是混蛋的带你去？看来你那些亲戚朋友还不如混蛋呢。”檀玄一边说着一边将抱枕扔回萧笛怀里。 “我哥工作忙，不知道我病了。” 檀玄只是图个嘴里痛快，才不想听她那些琐事呢，说道：“赶紧换身衣服啊，你不会就穿这身出门吧？” 不说还好，檀玄说完以后就被萧笛赶出去了，因为女孩要换衣服，他在这儿不方便。于是檀玄就在门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萧笛换了条短裤。 萧笛确实很虚弱，檀玄半搀半抱的将才把她弄下楼，等两人坐进车里时，抱人的和被抱的都出了一身汗。这次没人再说话，即使檀玄不小心碰到某处不该碰的地方，萧笛也没有得理不饶人。 萧笛倒是胆大，根本没有问去哪就随着檀玄走了。一路上，萧笛没有再和檀玄斗嘴，不是不想斗，是她实在没力气了。 檀玄开车直奔市医院方向，但是他没有去医院，因为萧笛的情况不是医院能治的，而是转到了市医院后门的一条街上。 这条街清一色都是卖寿衣花圈的，两边的店铺都敞开着大门，店铺门口摆着黄纸和做好的纸扎。街上没什么人，虽然现在是盛夏，而且正值中午，但是看着就让萧笛觉得冷嗖嗖的。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萧笛不解地问到，她以为求符应该是庙里一类的地方，没想到来的是这种地方，这哪里是给活人看病的地方，顿时就感到不靠谱。 “对，这里那位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檀玄没理会萧笛的语气，慢悠悠地开车打量着路的两边，似乎对这里也不是太熟，最后在萧笛的审视下将车开到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 “到了。”檀玄将车熄火，解开了安全带。 下车前檀玄对萧笛嘱咐道：“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别乱说话，最好别说话，无论看到什么奇怪的也别大惊小怪。” “好。”萧笛透过玻璃望向店里，没看出和旁边的店铺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是被檀玄这么一提醒反而感觉更加紧张，连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15.吕正阳 檀玄搀扶着萧笛走进了店里。 百十来平的店里摆满了殡葬用品，中间一趟货台上摆了黄白的烧纸和各种纸扎，两边的货架上一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寿衣，一边摆着花圈和大小不一的骨灰盒。 绕过货台来到后面，地面上铺着一块塑料布，上面摆着几根秸秆和五颜六色的纸张，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一个小凳上埋头糊着一辆轿车。那人做的很认真，店里进人了也没发现。 檀玄童心大作，悄悄走到那人身后大声喊道：“老吕！” 中年男子被吓的一激灵，抬起头就要发火，等看清来的人后又立刻转怒为喜。 “是你个臭小子，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说着，老吕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没好意思和檀玄握手。 檀玄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老吕的肩膀，然后嬉笑着说道：“反正不是旋风，你用不着害怕。正阳在吗？我找他有点事儿。” “少胡说。”老吕拍了拍檀玄的胳膊，笑的眉眼都挤到了一起。等看到檀玄身侧还手拉手站着一位后，老吕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另类。 “这位是……弟妹？” 檀玄一愣，赶紧松开扶着萧笛的手，解释道：“吕哥，你别瞎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她身体不舒服，我带她过来看看，正阳现在在家吗？” “在家呢，在家呢。”老吕笑着答应到，又特意多看了萧笛两眼，然后才扭头大喊道：“正阳，正阳，下来！” 喊了两嗓子没有得到回音，老吕尴尬的搓了搓手，“估计他不是练功就是打游戏呢，这小兔崽子，耳朵里都长毛了。你们直接上去吧，有人订了几样纸扎，我要抓紧给人做出来。” “行，那你忙你的，我们直接上去就行了。”檀玄倒是不客气，直接拉着萧笛往里走。 这里是一带二的结构，楼上楼下两层，楼下是做生意的店铺，楼上是住人的住宅。 楼梯上来就是客厅，客厅里飘荡着淡淡的檀香味，客厅北面是个开放式的厨房，再往里是一南一北两个房间，中间夹着个洗手间。两个房间的门都敞开着，南边的那个房间里没人，北边那个房间里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正面向里玩着电脑。 “正阳……” 檀玄在门外叫了一声，见对方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玩着吃鸡游戏，根本没什么反应，便搀着萧笛走了进去。 “正阳！” 见对方带着耳麦，又叫了一声还没反应，檀玄便要直接过去，结果却被萧笛拉住了。 萧笛和檀玄摆了摆手，小声说道：“不用叫他，反正他这局马上就要输了。” “他这样怎么可能会输。”檀玄表示不信，虽然他不玩游戏，但是也大概了解，看到屏幕中吕正阳控制的人穿着一身吉利服趴在山坡上的草丛里，就差藏到老鼠洞里面了，被发现都很难，怎么可能会输，而且还马上就输。 萧笛没有解释，游戏很快刷圈了，吕正阳的位置在圈外，结果在他跑毒的时候被路边的人一通扫射给解决了，正如萧笛所说，这局很快结束了。 “我勒个去，你个阴b，竟然躲在这儿了，我擦！”吕正阳输的很窝火，气恼地压了一下鼠标。 在吕正阳退回大厅准备再开一局的时候，檀玄上前踹了一脚吕正阳的椅子。 “别玩了，你这样还好意思骂别人。” “爸，你没看我正玩在兴头……” 吕正阳正要抱怨，发现身后站的是檀玄后他先是一愣，接着扔掉耳麦兴奋地站了起来，“玄哥，你怎么来了？” 檀玄微微一笑，打趣道：“怎么的，我不能来？” 吕正阳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我爸真是的，你来了也没喊我一声。” “你别赖你爸，吕哥手头有活在忙，我就自己上来了。” 吕正阳搓了搓手，尴尬地说道：“这真是太失礼了。” “看你游戏玩的正起劲，我就没打扰你。” 客气之后，吕正阳才发现檀玄身后还有一位，瞄了一眼后，试探地问道：“玄哥，这位姐姐是……嫂子？” 这回没用檀玄松手，萧笛率先和檀玄保持了距离，同时心里一阵琢磨，“果然是一家人，说话都没什么两样。”只是这对父子对檀玄的称呼实在是另类，都和檀玄称兄道弟，也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叫人。 檀玄笑着解释道：“别瞎说，她只是……我一朋友，这两天她身子不舒服，我带她找你弄道符来帮忙调理调理。” 吕正阳闻言又仔细打量了萧笛两眼，见她站立都不稳，紧忙将椅子推给萧笛让她先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麻烦您伸出右手，我帮您号一下脉。” 萧笛不懂求符为什么需要号脉，见檀玄没有阻拦便伸出右手搭在电脑桌上。 吕正阳抽出一张纸巾盖在萧笛手腕上，伸出中指准确的扣住萧笛的脉门，然后双眼微微眯起，看着就真想一个老中医似的。中不中不知道，但神态却是够老。 一搭手，吕正阳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睁开眼看着萧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严重吗？”萧笛挤出笑脸问道。说实话，她并不完全信任面前这个半大孩子，在她看来还不如檀玄靠谱，虽然动作和表情装作老道，但他所用的中医手法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吕正阳摇了摇头，片刻后抬起了手，“体内污秽之气淤积，阳气羸弱，体内阴阳不稳，怪不得身体如此虚弱。” 萧笛听的一头雾水，旁边的檀玄也嫌吕正阳说话绕弯子，不耐烦的说道：“我都说了她需要调理，你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她是阴气入体，又被赃物撞了身，赶紧给道符散了她体内阴气给她弄好吧。” 吕正阳看了看萧笛，又看了看檀玄，不解地问道：“玄哥，这事您随手就能解决，为什么来找我呀？你都帮这位姐姐遮住六识了，再直接给这姐姐过气不就得了。” 听到檀玄随手就能解决，萧笛立刻就恼了，如果不是没有力气，她恨不得动手教训檀玄一番。 “你果然能解决却不帮我，你个混蛋。” 檀玄瞪了吕正阳一眼，暗骂这小子不好好看病还这么多话，然后转头笑着和萧笛解释道：“你别听他瞎说，我那方法对你用不合适，不然我能费事来找他呢。” 萧笛哪有心思听檀玄解释，厉色道：“你少狡辩，什么叫不合适，你就是诚心让我难受。” “不是，你真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什么，你不就是这样……” 檀玄突然感觉自己有口难辩，完全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生怕萧笛一个口无遮拦说出点有损自己形象的话，赶紧朝着吕正阳吼道：“你还在这卖什么呆呀，赶紧弄符去。” 和女人解释不清，但是对男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见到檀玄受窘，吕正阳暗笑不已，只是对上檀玄那满含杀气的眼神后，他立刻识趣的溜了。 “你们稍等一下，喝口水，我去去就来。小翠，有客人来了，倒两杯水进来。” 屋内没有别人，萧笛变得更不客气，身体虽然虚弱但完全不影响她的脾气，挥手给了檀玄一巴掌，结果一个没站稳差点扑到檀玄怀里，幸亏檀玄拦的及时。 “檀玄，你个混蛋，没看出来你这么虚伪，还虚情假意的带我来找人看病。伪君子，呸！没想到你这么不是东西，明明你就能治，为什么不给我治，我难受你是不是特开心？你为什么这么欺负我？我虽然吓唬过你和钱波，但我也没害你们呀，那不是你们自己做贼心虚？还有你在大街上随地便溺，我阻止怎么了……”越骂越伤心，萧笛的眼圈都红了，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听到自己的糗事接连的被抖落出来，檀玄的眉头都紧紧的皱到了一起，“这都什么和什么呀，什么叫我不给你治啊，我都说了，我的方法不合适。” 萧笛不为所动，“刚才吕正阳都说了，你要过气就行，对你来说很容易。” “那你知道什么是过气吗？”檀玄一脸无奈的看着萧笛。 “不知道。”萧笛回答的理直气壮，接着又和檀玄问：“什么是过气？” “过气就是把我的气过给你一部分。” “怎么过？” 檀玄像看白痴似的看着萧笛，没好气地说道：“怎么过？能怎么过，嘴对嘴的过，你愿意吗？要想效果好的还有，在一个被窝睡一宿，我身上溢出的气息渗入你的体内就能让你痊愈，你认为这样合适吗？” 萧笛不说话了，身上刚才那吃人般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低下头更是不敢和檀玄对视，羞愧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屋内出奇的安静，萧笛默默的低着头，只能听见檀玄愤愤的出气声，以及类似风吹落叶的“沙沙”声。 “你好，二位客人请喝茶。”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接着一个托盘装着一只茶碗出现在萧笛的眼前，屋内的尴尬局面被打破，萧笛如蒙大赦，端起茶碗便连忙致谢。 “谢谢，谢……” 萧笛抬起头便楞在了那里，因为她面前端着托盘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纸人，纸人如真人般大小，五官都是用笔画上去的，头上顶着剪出来的黑发，还戴着颜色鲜艳的配饰，而且白白的脸上画着腮红，怎么看怎么吓人。 在萧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纸人的嘴角微微上扬，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姐姐，你看我美吗？” 萧笛已经吓傻了，张大嘴巴叫不出来，惊恐的表情瞬间就遍布脸上，身子如同筛糠一样，手里茶杯里的水被她抖洒出来也没什么感觉。 “姐姐……” “鬼呀！”萧笛终于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嘴就别人堵上了。 16.好人难做 “啊！” 檀玄龇牙咧嘴的松开了捂着萧笛的手，因为萧笛咬到他的手了，他赶紧拿纸擦了擦。 “你怎么还咬人呢？” “鬼，有鬼！”萧笛指着纸人和檀玄喊道，当然，她的喊声不大，比正常说话的声音还小，但丝毫没有降低她的恐慌。 檀玄的眉头都没拧到一块了，“什么鬼鬼的，进来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见到什么不要大惊小怪了么，怎么还大呼小叫的。那只是吕正阳弄的一个傀儡，和鬼沾不上半点关系，瞧你这点出息，也就敢和我大吼大叫。” 檀玄对着纸人挥了挥手，纸人在萧笛的注视下放下茶碗，转身“沙沙”的飘走了。 “她真的只是纸人，不是鬼？可是我听到她和我说话了，而且我还看到她和我笑。” “她就是一个纸人，就会端茶倒水，哪会说话呀，还和你笑，那是纸皱吧了。你别大惊小怪的，那是你体内阳气太弱出现幻觉了。” “真的？难道你们这行的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吗？”萧笛可怜巴巴的看着檀玄，希望继续从檀玄这里得到些安慰，可惜只得到檀玄一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吕正阳出现在了门口，笑嘻嘻的解释道：“不好意思，玄哥，让你们久等了，手里没有存货，临时制了一道符，我们现在开始吧。” 檀玄和吕正阳点了点头，“有劳了，开始吧，她这样半死不拉活的，我更难受。” 吕正阳没有动作，而是笑着看向檀玄，“玄哥，还是您先出手去了姐姐体内的污秽之气吧，然后我再用符，不然我看她可能禁不起折腾，而且效果会大打折扣。” “好吧。”檀玄点点头，转身面向了萧笛。 檀玄伸出右手中指在茶碗中蘸了一些茶水，以指作笔在萧笛的额头上画了几笔，然后自上而下飞快的点在萧笛眉心印堂穴，胸口膻中穴以及小腹关元穴三处穴位，最后一巴掌拍在萧笛的头顶。“破！” “你！”萧笛被檀玄这突然的无礼行为弄的不知所措，没想到他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耍流氓，拿茶水在自己头上瞎画也就算了，竟然还碰自己的身体，一股羞赧上头差点晕过去。 檀玄没理会萧笛的态度，也没管她脸色瞬间由白转青，伸手抓住萧笛的胳膊就外走去。 “你干嘛？”萧笛惊呼道，被檀玄这一举动弄得已经忘了要骂人了，用尽全身力气力气去挣扎。 “去洗手间。” “什么？” 没等萧笛发飙，檀玄直接瞪了她一眼，“闭嘴，我是在帮你，留点力气对你有好处。” 萧笛还要挣扎，结果感觉到腹内一沉，立刻放弃了抵抗，而且不用檀玄驱赶，使出了浑身力气跌跌撞撞奔向洗手间。 关上门后萧笛在洗手间内就是一阵山崩海啸，身体犹如开闸泄洪一般，完全不受控制。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萧笛吓坏了，坐在马桶上嚎啕大哭，这是要把她泄成人干的节奏啊。好在持续了一会后这股劲头才止住，萧笛庆幸自己还活着。 现在萧笛才知道檀玄让她留点力气做什么，这一阵的折腾，排出去的可不仅仅是她体内的水分，她感觉现在身上的力气随着体内的水分一样都一泄而光了。 虚弱，无比的虚弱，这个时候萧笛觉得喘气都是个力气活。坐在马桶上半天她才积攒了一些力气，然后就对着门外的身影咬牙启齿咒骂道：“檀玄，你个混蛋，流氓，大变态，我要杀了你。” 至于心里开始的那股羞耻感，已经完全被她抛之脑后了。 听到里面饱含杀气的微弱咒骂，门外的檀玄很是无奈，“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阴气从水，不这样你体内的阴气怎么能排的出去呢。一般阴气去完以后人会特别虚弱，你现在还能骂人，看来排的不彻底，你出来我再帮你弄弄，把你体内的阴气都排净了。” 听到檀玄的话，萧笛立刻就怂了，好家伙，再排就出人命了，紧忙说道：“不用了，已经排净了。” 檀玄将浑身几乎被汗水溻透的萧笛抱进吕正阳的房间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没办法，萧笛现在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出洗手间就耗时不少，现在只能靠檀玄给她当牛做马了，至于檀玄现在是搂是抱，她已经不是那么介意了，权当是被猫挠了，或者是被狗咬了。 檀玄将萧笛放在椅子里，然后对吕正阳说道：“正阳，可以开始了。” “好的。”得到檀玄的示意后，吕正阳站到了萧笛的对面，“玄哥，你扶着这位姐姐坐好。” “嗯。”檀玄站在椅子后面双手微蜷手指搭在萧笛的肩膀上，扶持着萧笛使她还能保持个坐姿。 吕正阳又对萧笛说道：“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希望你能忍一下。” “嗯。”萧笛微微点了点头，她很想说老娘都这样了，还能怎么不舒服，不就是求道符么，怎么这么多事。可惜身体实在不允许，就连点头她都是费了很大劲才点动些许。 吕正阳没有啰嗦，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扑克牌大小绘制有红色符文的褐色木符，先是捧在手里嘟嘟囔囔小声念叨了几句，然后猛地将木符按在了萧笛的额头。 “啊！”萧笛感觉眼前红光一闪一阵惊呼，接着人便开始挣扎起来，好在檀玄按的结实，她怎么动都没离开座椅。 “好烫！檀玄，你快放开我，你个大混蛋……” 萧笛感觉到一股火热从额头钻进了脑袋里，眼前一片火红，炙热的感觉越来越强，似乎要将自己直接烤熟烤焦了一样，她奋力的挣扎，可惜都无济于事，肩膀上檀玄那双大手就跟钳子一样把她固定在这“火堆”之上。 “檀玄，你个混蛋……”萧笛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不少力气，直接破口大骂，这个时候恨不得将檀玄生吃活剥了。 萧笛开始还能骂几句，但是很快就骂不出来了，因为她感觉脑袋里的火似乎并不满足现状，已经开始沿着喉咙流入了胸腹之中，她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别的声音。胸口一阵滚烫，接着小腹一阵火热，然后腿脚也跟着发烫…… “檀玄，你个混蛋害死我了，我真不该相信你……”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但这都阻挡不了她在心里对檀玄的谩骂。 骂着骂着，萧笛感觉身上的灼热感似乎不那么强烈了，心里一阵欣喜。 “看来骂人也能转移注意力，那我继续骂，檀玄，你个臭流氓，你个不得好死的变态……” 效果不错，注意力转移以后，萧笛感觉体内的灼热变得越来越弱，渐渐变为暖意了，于是骂的更起劲了。 突然，萧笛感觉身子一阵晃动，接着就耳边就传来檀玄那烦人的声音，“唉！唉！没事就睁开眼睛吧，走了。” “啊！走了？” 萧笛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吕正阳以手掩嘴强忍笑意的正看着自己，萧笛暗道这是自己刚才一惊一乍的让人看笑话了，于是尴尬的冲着对方点了点头。转过头，发现檀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侧，正黑着脸看着自己。 “我真的没事？”萧笛试探的问道。 檀玄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有什么事，好了赶紧起来走了，别在这丢人了。” 说着，檀玄掏出二百块钱放在了电脑桌上，“正阳，麻烦你了，这是你的辛苦费。” 看到钱，吕正阳的表情一下子不自然了，“玄哥，你这是干嘛，你这不是打我脸么，我怎么能收你钱呢。” “这钱不是我给的，是她的，回头我再和她算。” “她是你朋友，我也不能收。” 檀玄瞪了吕正阳一眼，“她不是我朋友，刚才你又不是没看见。走了。” 檀玄说走就走，走到门口见萧笛还坐在那没动，他又回来推了一下萧笛身下的椅子，催促道：“走啊。” 萧笛狠狠地剜了檀玄一眼，恼道：“我倒是想走，可是我这样……” “你哪样？你都没走呢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能走？” “你！” 见檀玄没有一点好脸色，萧笛很是气恼，暗骂：我能走哪还用得着你。一赌气，竟然自己站了起来，再抬抬腿，发现比来的时候好多了。萧笛刚要和檀玄表达一下内心的喜悦，结果发现檀玄经往外走了，紧忙跟了出去。走的匆忙，她都没来得及和吕正阳道声谢。 “哎！你怎么把我扔在里面，也不问我有没有事？”坐进车里，萧笛就开始对檀玄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有事？你骂人都骂到扰民了，你能有什么事。” “啊！我骂人了？”萧笛惊讶的捂住了嘴，暗道自己不会是在疼的受不了的时候丢人了吧。 “我骂谁了？” “你骂我了。”檀玄终于说出了不爽的原因，“我发现在你面前做个好人怎么这么难呢，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接二连三的骂我，你是属狼的还是属蛇的呀？” “我是属虎的。”萧笛诺诺地说道，心里一阵发虚，“我是骂你了，可是我是在心里骂的呀。” 不解释还好，一听解释檀玄的脸更黑了，“你骂的把楼下的老吕和隔壁店铺的人都惊动了，你还好意思说在心里骂？你心里装扩音器了？” 檀玄发动车子，没好气的挥挥手算是和送到门口的吕家父子告别了，今天他是彻底没面子了。 “啊！”萧笛没想到自己不是在心里骂的，知道自己这次是丢人丢大了，再看车外的店铺，总感觉每家店铺的人都躲在窗户后面带嘲笑的看着自己，于是身子往后一靠，伸手捂住了脸。 “都怪你，还说带我来看病，结果病没看好，反而还成了别人的笑柄。” “你病好没好你自己不知道吗？来的时候站都站不稳，走路基本靠搀，现在是你自己下的楼，你说好没好？”檀玄扭头像看白痴似的看了萧笛一眼。 “你说我已经好了？”萧笛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说还没注意，现在一看发现自己还真比刚才强了不少，喜滋滋的问道：“吕正阳用的那是什么符啊？没想到还挺神奇的。” “不懂的别瞎打听，说了你也不知道。”檀玄没好气的说道，“回家后，你自己吃些营养的东西再补一补，过不了两天你就彻底没事了。” “真的吗？”萧笛高兴的不得了，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态，她又开始找补，“开始我感觉特别烫，以为自己要被烧死了呢，你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啊。” “我告诉你你就不烫了么？如果我不是先泄了你体内的阴气，阴阳交戈，冷热交替，更有你受的。” 想到自己有意和无意都没轻骂檀玄，萧笛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该骂你，都是我当时太难受了，才口无遮拦的。” “我教过你不难受的办法，可惜你不用啊，遭罪也是你自找的，要怪你就怪自己吧。” 萧笛被檀玄弄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侧过脸看了看檀玄，问道：“你说话能不这么噎人么，没人告诉你你这张嘴很不讨人喜欢吗？” 檀玄也转头看了看萧笛，回道：“如果你不张口闭口就骂流氓变态，估计也有人能喜欢你吧。” 什么叫话不投机，现在萧笛是深有体会，恨不得扬手肆意地抚摸一下檀玄的脸，顺带问候一下他的祖上。 萧笛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两眼后抚了抚胸口，“明明我应该感激你的，但是现在我能忍着不骂你就实属不易了。” “我用不着你感激。”萧笛彻底无语了，将目光转向车外不再说话，她怕再聊几句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把车砸了。不过还好，她不说话，檀玄也没有再主动惹她，气氛倒也变得“融洽”了。 和接萧笛出门时一样，回来时依旧是送客上门，只是檀玄很直接的“婉拒”了进去坐一会儿的邀请，因为檀玄没发现屋里有能坐一会儿的地方。 萧笛知道屋子里太乱，不适合待客，也就没有过于坚持，只是承诺在她身体恢复一些后要请檀玄吃一顿。对于这个邀请檀玄没有拒绝，反正都是没谱的事，他也没有当真。就是走的时候没忘让萧笛把他垫那二百块钱还了，不是斤斤计较，毕竟他没有为她付账的义务。 17.街头请鬼 萧笛的问题解决了，檀玄又重新继续他昼伏夜出的“网约车”工作，至于苏橙那边，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还不如钱波那个月老儿关心他们的进展程度。对于这么积极撮合自己的钱波，檀玄甚至怀疑他是为了以后坐车不花钱，只是他没好意思和钱波求证而已。 檀玄不主动联系苏橙，但是苏橙却主动联系了檀玄。 周五下午，正常人已经下班，而檀玄刚要开始忙碌一天的时候，檀玄接到了苏橙的电话。 “檀玄，晚上有空吗？” 这个问题问的檀玄有点难回答，说没空吧，就像故意拿捏似的，说有空吧，他还要忙着讨生活去呢。 内心挣扎了片刻后檀玄回道：“还好吧，有事吗？” “晚上我们群里有个聚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你们聚会我就不去了，我和他们不认识，坐在一起聊不到一块去，多尴尬啊。”檀玄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共同话题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不想参与她们所谓的活动。 “有什么尴尬的，又不是坐在一起聊天……” “你是不是讨厌我，不想和我一起去啊？”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听到苏橙这么说话，檀玄就无法继续推脱了，女人都是一个样，蛮不讲理是她们的天性，对檀玄这种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就是一记绝杀，根本没有其它的回答。 虽然知道和苏橙没有可能，但碍于钱波的面子，檀玄也不好拒绝，权当是走个过场，“好的，但是你千万别说我是什么法师。” “我知道，赶紧过来吧，如果有人问你，我就说你是我朋友，开车陪我一起去的。” 商定妥当，檀玄答应在晚上十点去苏橙指定的一个ktv接她，她和几个姐妹约好下班后出去玩的。 天黑以后檀玄开始了他的工作，九点刚过他就停止了接单，不论什么关系都没有让女孩等他的理由，尤其还是在晚上，所以他早早的到了苏橙说的那家ktv门口等着苏橙出来。没有打电话，只是静静的等，作为一个司机，等人也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次的不给车费而已。 约好的十点，结果檀玄等到将近十点半才在门口看到苏橙，随着苏橙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她所说的姐妹。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出了ktv，惹得门口不少半醉或装醉的人轻佻地和她们搭讪。三人没有搭茬，等苏橙看到檀玄的车子后，便一起跑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到的呀？” “刚到。” 苏橙坐到了副驾，而她那两个姐妹也分别从后门上了车。 “这个……咱们不是要去……”檀玄看向苏橙，用目光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她们和我一样，一会儿都去参加群里的活动。”苏橙随口说道，檀玄没有多问，她也没有多解释。 檀玄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又不是过什么二人世界，多两个人对他没什么影响，一起就一起呗，就和他接单一样，坐一个乘客和坐四个乘客都是一样的价格，几个人都是一样的路程。 苏橙告诉了檀玄一个地方然后就和她那两个姐妹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只有偶尔几句捎带着檀玄，让他存在的意义不只是局限于司机。 通过她们的交谈，檀玄知道后面坐的那两位一个叫崔玉姬，一个叫沈子姗，都是苏橙的大学同学，毕业后留在江州工作，也都是那个什么群的成员。今晚是群里一个有威望的成员阻止的一次活动，她们费劲巴力才获得参加的机会。因为是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所以都显得特别兴奋和激动。至于是什么活动，她们都没有说，也不知道她们是否清楚，只知道开始的时间是半夜十二点。 苏橙给的地址有点偏，是一个接近江州外环的十字路口，她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路口不大，路边的路灯费力地给附近带来些光亮，几十米外才有稀稀拉拉的几处建筑，这个时候建筑内没有一点光亮，也不知道是里面的人都休息了，还是已经荒废了，而且这里过往的车辆也特别少，半天才有一两辆打车从这路过。 看着车外死寂的环境，崔玉姬不由得咧了咧嘴，“我去，这也太偏了吧。” 苏橙剜了崔玉姬一眼，“废话，不偏点能行么，在市区里刚一开始就得被过往的人搅和了。” “建阳他们还没到，子姗打电话问问他们道哪了。”苏橙又对另一个女孩命令道。看得出来，她是她们这个小集体的领导。 沈子姗迅速的打了个电话，然后和苏橙回复道：“他们准备东西耽误了一点时间，也很快就要到了。” 沈子姗说的很快确实很快，不像钱波嘴里说的马上到，结果一两个小时都未必能到，没到十分钟就有一辆车过来停在了檀玄的车后。 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两男两女四个和她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苏橙和她那两个姐妹也都下了车，凑过去热情的打着招呼。 见檀玄坐在车里没动，苏橙朝着檀玄招手道：“檀玄，下来呀。” 檀玄本打算踏踏实实的当个司机，现在见躲不过去了，只好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位是……”看到檀玄，被围在中间的男子面色一怔，瞬间就没有了刚才和三个女孩见面时的热情。 苏橙似乎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变化，笑着将檀玄拉过来给他们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檀玄，听说咱们这里有活动特意要过来见识一下。” “檀玄，他们就是我说的那个群里的成员，这位是李建阳，这次活动就是他发起的，这位是吴雪松，那两位美女是张雅楠和赵可馨……” 没有介绍身份，只是介绍了彼此的姓名，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特意帮助檀玄避免了尴尬。 檀玄客气地伸出了手，初次见面，礼貌不能少，尤其看到对方都是衣冠楚楚的俊男靓女，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 “你好，我叫檀玄。” 可惜，李建阳并没有和檀玄客气，也没展现出文化人该有的素质，甚至没有看檀玄，更没有和檀玄握手，而是皱着眉头看着苏橙，“橙子，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和你们说好了么，咱们七个人正好对应天上七星，而且女多男少才能请阴神出来，这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就破坏了咱们的计划了呀。” “不是的，檀玄他……” 苏橙想解释，但是李建阳却根本不听，直接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和雪松他们为了这次活动可是请教了前辈高人，而且还特意准备了法器，你们三个也是我们在群里筛查才选出来的人选，怎么可以随便加人呢，而且还是男的，而且事先还不和我打个招呼。” 听到他们的话，檀玄已经猜测到他们要做的是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自己来的如此不受欢迎，好像自己的到来会妨碍到他们一样。于是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这位兄弟放心，我过来就是为了见见世面，再者是为了给她们当司机，不会参与你们其中，更不会打扰你们的事情。你们忙你们的，我在一边看着就行，如果怕我碍事，我躲车里也行。” 感觉到自己话说的有点重，李建阳摇了摇头，“那倒不用，一会我们请神的时候你不掺和进来就行，因为我们的位置是按要求排好的，不能改动。等阴神上来了，你到跟前看也没事。但是有一点我要事先说好，如果你再一旁偷看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 “这样啊，没事，那你们忙你们的，我有事也不会怨到你们。”檀玄也不磨叽，直接坐回了车里，他才不想掺和这些不着调的事情呢。什么阴神，不过是叫的好听罢了，无非就是请些游魂野鬼。但是游魂野鬼也不是市场的白菜，就凭他们这些人，没点能耐怎么可能请的来呢。顿时檀玄对他们这个什么灵异探险群的评价又差了不少，认为不过是一群吃饱了撑的找刺激的人凑到了一起。 李建阳与吴雪松一起从他们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不少东西，有成瓶的白酒、成袋的大米、一盒香、一摞碗以及几支带罩的白蜡烛和几捆黄纸。 看到他们拿出的东西，檀玄的眉头一紧，他原本以为这些人只是请请碟仙避嫌一类的，只要个别人有心骗骗女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没想到他们准备的如此兴师动众，根本不像玩玩而已的意思。 檀玄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靠了靠，想起来一句过时的流行语，“nozuonodie”。 张雅楠和赵可馨先在对面的路边铺上垫子，又在垫子上铺上一块一米见方的白布，白布上一圈套一圈有规矩的写了很多黑字，她们又在白布的中间放了一个白色的盘子，都是碟仙那一套东西。接着，她们在白布的四角放上带有蜡烛罩的白蜡烛，然后带领苏橙、崔玉姬和沈子姗在白布的周围坐下。张雅楠和赵可馨坐在一边，崔玉姬和沈子姗坐在她们对面，苏橙独自坐在一边。 李建阳和吴雪松在一旁继续忙活着，一个人往碗里倒米，一个人往碗里倒酒，倒好以后分别摆在了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上，后面又在后面放上一捆纸钱。 等摆放完毕后，吴雪松看了看时间，将近午夜零点的时候，他从香盒里抽出三根香交给李建阳。李建阳先是举着香朝着东方拜了三拜，默念了几句后将香插到了米碗里。等李建阳插好香后，身后的吴雪松则是跟着点燃了对应的黄纸。拜一处，点一处，两个人分工明确，按照东西南北的顺序完成了他们这一套程序。最后两人来到了白布的位置，两人又在白布的四角拜了一番，并点燃了白布四角的蜡烛。做完了这一切后，吴雪松坐到了苏橙的身侧，而李建阳则一个人坐在剩余的方向。 李建阳从兜里拿出几张黄纸发给了众人，让众人都戴在自己身上，然后告诉大家屏气凝神，活动要正式开始了。 李建阳又从兜里掏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小刀，用刀尖划破了左手无名指，挤出几滴血滴到了白布中间的盘子里，伸手在将血滴在盘子内底涂匀，然后又在自己的印堂画了两下，最后将手指在嘴里吸吮一下后便将盘子扣在了白布的正中间。 李建阳伸出右手食指按在了盘子底，其他人也纷纷伸出手指，从各个方向按在了盘子底上，然后众人都自觉的闭上了双眼。 “阴神，阴神，细听我云……”李建阳开始小声念起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咒语，声音慢慢减弱，渐渐地被远处的车声和虫鸣声所掩盖。 路口刮起了一阵凉凉的轻风，刮得路口的的香灰纷纷从香头上跌落，也分不清刮的是东风南风还是西风北风，只见路口四周那四处香火的细细烟气都向路口的中间飘去。而后在原来烧过黄纸的灰堆上汇集成几条粗细不一的气旋，气旋在原地盘桓了一小会儿后又一点一点的移向了众人所在的方向。气旋围绕着众人的外围不断的旋转，白布的边角渐渐被风卷起，而白布四周蜡烛罩里蜡烛的火焰也开始不住的摇曳。众人手指下所按着的白色盘子也渐渐在白布上动了起来，动作虽然不大，但是却使得众人的心里却同时泛起了一阵惊喜。 李建阳强忍内心的欢喜，按照高人交代的过程兴奋地问道：“阴神，是您来了吗？请回答。” 盘子不再是左右的滑动，而是慢慢在白布上画圈儿，按照螺旋状一点一点的从里往外移动，像是悬浮般轻轻滑过白布上的黑字，最终突然静止了下来。 盘子停顿了几秒后，众人都心领神会的睁开了眼睛，虽然手指还都停留在盘子底的位置，但是当他们看到盘边剪头指向的“是”字，他们都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欢欣雀跃，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看样子就差要欢呼庆祝了。 坐在车里看戏的檀玄渐渐坐直了身子，别人只看到了盘子在动，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干瘦的老头骑在李建阳肩上伸着一根树枝逗着一个巴掌大小赤裸着身子的小孩顶着那盘子在动，而众人的身后此时已经站了一圈他们看不到的存在。 18.闹大了 檀玄看了一会外面那所谓的活动后又靠在了座椅里，一群游魂野鬼，他还不放在眼里，想作恶都弄不起什么风浪。而且李建阳应该是从哪里学来了些半吊子能耐，前面的礼数尽到了，只要他们闹的不过分，不会有什么事。他们求个欢喜，那些鬼也落个乐呵。 知道“阴神”已经就位，坐在白布四周的人重新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继续他们的灵异求知活动。 最先开口的还是李建阳，他闭着眼睛问道：“阴神，阴神，请问我今年升职的事情能不能成功？请给我明示。” 安静了片刻后，白布上的盘子再次动了，依旧是慢悠悠的，从一个字滑到下一个字，像是在挨家挨户串门似的，不紧不慢，偶尔还倒退几步。 盘子迟迟没有停下来，众人有点着急，尤其是李建阳，这个时候师父教导他的平气静心完全是妄想，现在这种等待对他来说完全是一种煎熬。李建阳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也不敢开口催促，他师父警告过他，不能对阴神有丝毫不敬，否则会招惹麻烦。满身的急切都表现在了他的脸上，没一会儿工夫，他抵在盘子底的手指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终于，盘子停了下来，不再滑动。李建阳再三感受了一会儿后迅速的睁开了眼睛，紧紧盯着盘子上箭头指向的文字，其他人也纷纷睁开眼。 “能。”箭头指的不偏不倚。 看到对应的文字后，李建阳用力的攥了攥一直搭在腿上的左手，脸上的神情瞬间被喜悦挤满。同时，其他人也都面带笑容替他高兴，尤其是和他同车来的那几位。 “继续，下一位。” 激动过后，李建阳发话了，活动继续，众人再次闭上眼睛。 “咳！”应该是事先就安排好了顺序，这次开口的是苏橙，说话前她先清了清嗓子，然后表情虔诚地轻声问道：“阴神，阴神，我今年能遇到我的白马王子吗？请给我明示。” 说完，苏橙闭紧嘴巴，身子坐的笔直。 听到苏橙的提问，车里的檀玄也重新坐了起来，他对一会儿出现什么答案不敢兴趣，毕竟常言说的好——鬼话连篇，人说骗鬼的话，鬼对人也没什么真诚可言。现在这帮人费劲巴力地来找鬼咨询答案，也只能说他们实在是没谁了。檀玄只是好奇苏橙得到答案后会是什么表情。 骑在李正阳肩头的干瘦老头玩的不亦乐乎，脸上的笑容虽然阴恻恻的但是一直就没断过，不断的用手中的树枝点触白布让白布上的小鬼去抓。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老鬼逗弄着小鬼在白布上来来回回的爬。等到对面的苏橙身子不再那么直挺，表情也有了些许的松弛，老鬼将枝头点在了白布的一处不再移动。而小鬼则是抱住枝头趴在那一个劲的吸吮，就像那树枝上涂了蜂蜜似的。 感觉到盘子不再移动，苏橙暗数了三个字后紧忙睁开眼睛去看答案，只是当她看到箭头所指的答案后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接着眉头便紧皱起来，因为箭头指向的不是“能”字，也不是“是”字，甚至连个扫兴的“不”字也不是，而是指向了一个“木”字。这是什么答案，完全的所答非所问，看得苏橙一脸的懵逼。 这个答案实在是理解不了，苏橙紧忙了闭上了眼睛，再次问道：“阴神，阴神，您能提示的更明确些么，是对方姓木或者名字中带木吗？” 阴神没有回复苏橙，苏橙身边坐着的张雅楠直接开口了，“苏橙，你怎么不按规矩来，咱们不是定好的一人一个问题么，你怎么连着问两个？” 苏橙一愣，紧接着脸色立刻变得特别难看，“你叫我名字干嘛，不是不能喊名字的么，这会引起什么后果你不知道么？你懂不懂规矩。” “喊你名字怎么了，是你先破坏规则的。” 面对指责，苏橙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我怎么破坏规则了，我刚才问的问题阴神没有给我明确的答案，我继续问一下怎么了……” “怎么没给你明确答案，那不是都指明了么，木。” “我就是要问清木是什么意思。” “还问什么呀，那不是清清楚楚告诉你，木有，没有嘛，你是不认字还是脑子不好使啊。” 檀玄坐在车里强忍笑意，竟然能扯上方言，这解释实在太绝了，能半夜跑出来请鬼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只是他怎么也看不出那个干瘦的家伙和青岛人有关。 檀玄摇摇头，只能给自己找了一个勉强算得上借口的借口，“或许他是闯关东过来的吧。” 苏橙听到张雅楠的解释愣了一会儿，然后又大声反驳，“你脑子才有问题呢，才不是没有呢……” “怎么不是……” 众人傻眼了，事前做过必要的功课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突发状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唯一知道的就是抵住盘子底的手指不能随便移开。 不但人傻眼了，就连骑在李建阳肩上的干瘦老鬼的表情也变得有点错愕，细长的眼睛在苏橙和张雅楠身上来回巡视，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森。 “够了，都闭嘴！”李建阳低喝了一声，到底是活动的组织者，比那几个无知的人还多知道些轻重，恶狠狠的瞪了吵架的二人一眼后，质问道：“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骂？不知道你们这样会让阴神生气吗？” 李建阳这一声很好使，苏橙和张雅楠立刻闭上嘴不再言语，神情又重新变得恭敬谨慎。 再次安静后，李建阳便低下头闭上眼睛，开始小声的念叨着，“阴神勿恼，阴神勿恼，无心之举，请您勿怪……” 白布上的盘子微微一震，其它的众人都赶紧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中间的盘子，深情变得无比的严肃。 李建阳长出了一口气，表情终于有了松动，“阴神没有生气，没有怪罪我们的无理，我们继续吧，下一个人。” “是轮到我了吗？”张雅楠看着李建阳问道。 “对，赶紧的。” “好的。”张雅楠点点头，朝着苏橙示威似的撇了撇嘴，然后闭上了眼睛说道：“阴神，阴神，我想问问我深爱的人爱我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听到张雅楠的问题，苏橙和李建阳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虽然都闭着眼，但明显对张雅楠的提问很不满意。每人可以问一个问题，她竟然一次就问了两个，明显和规定也不符合。但是现在仪式正在进行中，他们也不敢随便出言提醒或阻止。 等了几秒，盘子没有移动，众人心里都是一惊。 “阴神，阴神，我想问问我深爱的人爱我吗？”张雅楠再次问道，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小聪明惹得阴神不满了，这次她只问了一个问题。 又等了几秒，盘子依旧没有移动，众人纷纷地睁开了眼睛。 李建阳示意众人闭眼，然后轻声问道：“阴神，您还在吗？请回答。” 安静了片刻后，盘子又是一颤，答案很明显，它在。 “阴神，阴神，我想问问我深爱的人爱我吗？”确定阴神还在后，张雅楠紧忙再次重复着刚才的问题，生怕问的慢了阴神下班了。 盘子依然是安静的一动不动。 张雅楠心里有些不快，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不再像刚才那样恭敬，“阴神，你是累了吗？你倒是回答我呀。” 盘子再次没有反应。 张雅楠恼了，睁开眼睛朝着李建阳叫喊道：“李建阳，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建阳闻言也睁开了眼睛，怒视着张雅楠训斥道：“你瞎喊什么，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许说……那个字吗？你问不出结果是你心不诚，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骗人，明明就是你装神弄鬼，还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你闭嘴，不许胡说，小心阴神怪罪。” “怪什么罪，哪有什么阴神，我问了半天都没用回答。如果有就把她叫出来让我看看，我才不信你那些鬼话。你不想娶我就直说，用不着这样遮遮掩掩，你不说，我还不稀得听呢。” 说着，张雅楠就要撤回手指站起来。但是马上她就傻眼了，因为她发现她的手指像是粘在了盘子底一样，根本拿不开，伸另一只手去拉也拉不动，盘子在白布上一动不动。 “混蛋，你在盘子上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的手拿不回来了。”张雅楠对着李建阳大喊大叫道，火气比刚才又大了不少。 “我没做什么呀。”见张雅楠不像是在演戏，李建阳一时也蒙了，试探的抽回自己的手指发现自己的手也动不了，而此时白布四角那几根蜡烛的烛光也在使劲的晃动，火苗变的细长像是要蹿出灯罩的笼罩。 李建阳头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神情慌张的念道：“阴神勿恼，阴神勿恼，她不是故意的……” 张雅楠以为李建阳又在装什么弄鬼，继续叫喊道：“你少演戏了，你赶紧把我的手放开，如果有阴神的话，” “你闭嘴，再胡说的话我撕烂你的嘴。”李建阳也怒了，现在一切都超出了预料，他比谁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赶紧给阴神道歉，快！” 张雅楠冷笑道：“你还装呢？即便有阴神又怎么样，我凭什么给它道歉，要道歉也是它给我道歉，既然受了我们的香火，为什么不给我答疑解惑？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它们不知道这些规矩吗？” 张雅楠的话音未落，白布上的盘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子就动了，而且动的迅速还有力气，拉着众人的手直接滑到了“打”的位置。 看到“打”字，张雅楠更是像疯了一样，叫喊道：“想打我吗？吓唬谁呢，我又不是吓大的，你有本事就打我呀。想打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叫你粘手，我直接把你按碎了。”说着，张雅楠用力的往下一按。 众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盘子底下“嘎”的一声，接着盘子就弹了起来脱离了众人的手。弹起了一米多高后才落下，落下后还没算完，竟然立在白布的中心不停的旋转。 “这……”众人都目瞪口呆僵在了那里，这个现象可比刚才指字神奇多了，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欣喜，因为今晚没白来。 但是张雅楠却是彻底傻眼了，知道这不是李建阳从中做鬼后她立刻就怕了，坐在那直勾勾的看着那转个没完的盘子，想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 “阴神息怒，阴神息怒……”李建阳还算清醒，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那几句话，可是盘子转动的速度丝毫不见减弱。而且他感觉到身子越来越沉重，好像身上压了一块大石头，而且越来越重，压得他快要直不起身子。 “完了，惹恼阴神，我们要收到惩罚了吗？阴神息怒啊……”李建阳心里彻底的慌了。 “阴神息怒……”李建阳在求了几遍依旧没什么反应后，使劲全力从口袋里掏出小刀朝着自己左手中指划去。 “啪！” 李建阳身子一震，因为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接着就感觉到身上轻松不少，扭头看去，只见他觉得碍事的檀玄来到了自己身边。 檀玄环视了一下四周，厉声说道：“天不早了，玩也玩了，闹了闹了，该回哪回哪去。” 19.答谢 再次看到檀玄，虽然表情严肃不见一丝笑容，但再李建阳看来可顺眼多了，虽然说话的口气很不好，但是也让他心里多少泛起不尽的感激，悄悄将手里的刀子揣回了口袋。 檀玄抬腿踢飞了众人当中那个转个不停的盘子，冷着脸再次霸气地说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该回家回家，别蹬鼻子上脸，难不成还要我送你们走不成。” 盘子“啪”的一声摔得粉碎，路口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大风从众人身边刮过融入了夜色之中，其他人这时才都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抽哪门子风，怎么把咱们的活动给搅和了。” 众人对着檀玄指指点点，包括和檀玄一起来的三个女孩，活动刚进行到有点玄妙的精彩部分却突然被他打断了，实在是太扫兴了，尤其那吴雪松和赵可馨，就差当众骂街了，弄了半天还没等轮到他们就被面前这位给搅和了。 毕竟是自己带来的，苏橙比别人都尴尬，先和其他人歉意地一笑，然后拉住檀玄的胳膊问道：“檀玄，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檀玄没有什么解释，直接拉着苏橙就走。 “站住，你打算这样就走了？”吴雪松伸手拦住了檀玄，脸色十分难看。然后扭头看向李建阳，他是组织者，让不让走还要他说了算。 檀玄没有搭理吴雪松，而是扭头看向李建阳，问道：“你还想继续吗？” 惊魂未定的李建阳摇了摇头，“不了，时候不早了，都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走吧。” 檀玄不由分说的拉着苏橙并招呼她那两个姐妹走了。 李建阳也迅速带着剩下那义愤难平的几人开车走了，至于他们带来的那摊子东西，直接扔下不要了，根本没有让那几人去拾掇，而且走的比檀玄还急，没等檀玄的车调头，他已经开着车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着前面消失的车尾灯，苏橙很是不解，“李建阳怎么了？怎么走的火急火燎的，跟被狗撵了似的。” 檀玄冷笑道：“他不能不急，他怕自己有危险。哼！学了个皮毛就敢随便卖弄，求情不行就要搏命，真是无知者无畏。” “什么意思？”听到檀玄的话，苏橙更糊涂了。 檀玄瞄了苏橙一眼，将车拐到了路上，“你少说他了，赶紧把你们身上戴的那东西扔了，我们也该走了。” “什么东西？”苏橙愣了一下，拿出了李建阳给她的符问道：“你说的是这符？这符怎么了？这是什么符？” “以后别人给你们的东西别随便拿，不然容易惹麻烦。那是遮阳符，是为了遮蔽你们身上阳气的，留在身上对你们没好处。” “啊！”苏橙紧忙打开车窗将手里的符扔了出去。 苏橙的那两个姐妹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扔，这是她们打算为这次活动留作纪念的，扔掉的话难免有些不舍。苏橙告诉他们听檀玄的没错，因为檀玄是法师，于是她们选择相信面前这人，纷纷将符扔到了车外。 车子驶上了大路，苏橙又和檀玄问道：“你刚才说李建阳有危险，你故意打断我们就是为了帮我们吗？难道刚才真的有……” 檀玄哼笑了一声，“有没有你们心里没数吗？人家都说走夜路怕碰到鬼，你们倒好，三更半夜跑来请鬼。” “你说我们请的阴神是鬼？”不但是苏橙，就连后排那两位都瞪大了眼睛，表情中没什么惶恐的意思，只是好像因为收到欺骗多少有些不满。 “人属阳，鬼属阴，你听李建阳说到阴神就应该能猜到他请的是哪一类呀，还焚香烧纸，这里阴盛阳衰，想请不到都难。” “那刚才我们真的请来了鬼？” “不然谁给你们答疑解惑呢，难道你也认为那是李建阳的把戏？信鬼神却不敬鬼神，你们呀。” 檀玄摇了摇头，话说到一半不继续说了。 “那李建阳他……” “他没事，他和他那女朋友顶多受些惊吓，你们也不用担心，没什么事了，回家洗个澡睡个好觉，该干嘛干嘛去。” 檀玄以为苏橙他们害怕了，还特意安慰了几句，结果车里的三个女人让他大失所望。 “原来阴神就是鬼呀，原来真的有鬼呀，我还以为是神呢。” “是的，听着名字还以为多高大上呢。” “哎！可惜没看到鬼是长什么模样的。檀玄，你会开天眼吗，你让我们见见鬼呗。” “是啊，你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呗，今天都没看到……” “见鬼？给你们开天眼？”檀玄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是一群不知道轻重的人，真是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于是和苏橙反问道：“你忘了在你姐夫家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了吗？她就是为了见鬼用了一些办法，结果被折磨的不轻，差点连生活自理都困难。” “啊！” 想起来听到的那两通电话，苏橙使劲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想想其它的办法吧。” “还想其它的办法？”檀玄一阵无语，也没有阻止她们“求知”的想法，她们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如果鬼那么容易见，这个时间早乱套了。但檀玄只是在心里说说，并没有说出这可能引起她们不快的话。 回来的路上三个女人有了谈资，毕竟今晚的活动不是一无所获，三个人挤在后排一起交头接耳。可能话题围绕的是苏橙求来的答案，她们怕檀玄听到，还特意让檀玄将车内的音乐声开大。 将三个女人送回家后已经快要亮天了，因为那三个兴奋的女人没有直接回家，又拉着檀玄一起吃了一顿差点通宵的宵夜，好在她们都住在了苏橙那里，不然檀玄一个一个送回去要更晚。 女人天生就是用来宠的，男人花钱也觉得幸福。但檀玄很郁闷，因为他花钱花在了不是自己女人的身上，他没觉得幸福，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为别做免费的司机，不但误工还搭进去了油钱，还搭顿饭钱，最气人的是因为不喝酒还被人取笑了半天。 回到家打算洗洗睡了的檀玄接到一个电话，还好，虽然电话是他不待见的人打来的，但还算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今晚请他吃饭。 如果萧笛在其它时候邀请檀玄，檀玄一定会拒绝，因为他认为他们还没关系好到坐在一起吃饭的地步，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被请的理由。病是吕正阳给治的，钱是萧笛自己花的，如果硬说有关系，顶多是他免费接送了一回。但是檀玄很痛快就同意了，因为他昨天破费了不少，今天打算在萧笛这里吃回来一些作为补偿。 萧笛请客的地方是一处叫作“蜀王爷”的火锅店，约好的六点钟，檀玄五点半就到了，好在刚要进大门的时候萧笛也刚好到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萧笛走过来笑呵呵的问道。 “没办法，我做司机的，不习惯被人等。”檀玄自嘲的说道。 几天不见，萧笛气色已经恢复如初，不管是神情还是气质，和以前那副病态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虽然一副素颜，穿着也很随意，但完全遮不住她的风采，尤其此时笑容满面，瞬间就把周围的人比了下去。 “我们进去吧。” “走吧。” 虽然萧笛言语中很是和气，但檀玄对她的态度还是那样，毕竟他这次是奔着吃回本来的，和人没关系。 这家火锅店不小，而且生意也不错，虽然刚到饭点儿，但是恰逢周末，此时店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二人没有去楼上的包间，只是在一楼散座中找了一处靠近角落的位置。 萧笛笑着和檀玄解释道：“楼下人多热闹，阳气旺盛，比较适合我。” 檀玄哈哈一笑，说道：“你觉得合适就行，反正我就是奔着吃你一顿来的，坐在哪都无所谓。” “那你吃什么锅底？” “随便。” “想吃什么呢？” “随便。” “这是你说的，我可随便点了。”萧笛狡黠地一笑，直接在一旁扫码点餐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来了锅底，看着那厚厚的一层辣椒，檀玄禁不住咧了咧嘴。等看到服务员端上来一盘盘的猪脑、肥肠、鸡屁股，檀玄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了。 “你请我吃这些？” “哈哈哈……吃啊，别客气，我还点了很多呢。”看到檀玄吃瘪，萧笛笑的特别开心。 闹归闹，笑归笑，一顿答谢的宴请，萧笛又怎么会让客人真的吃瘪，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来了一盘盘的牛羊肉、虾滑、毛肚和酥肉，摆的旁边的架子上都摆不下了。 “点这么多？” “不然怎么能表达出我的诚意呢？我们喝一杯吧。”萧笛端起桌上的酸梅汁和檀玄示意一下，然后尴尬的笑了。 “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不喝酒，忘了问你喝什么酒了。” 檀玄拿起自己面前的酸梅汁，“我也不喝酒，这个就不错。” “真的？”萧笛瞪着大眼睛看着檀玄，“我今天可是诚心请你，你可别客气，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我和你客气什么，我今天就是奔着吃穷你来的。” 檀玄直接将一盘子肉下到了刚刚沸腾的锅里，然后眼巴巴的等着。终于等到肉熟了，檀玄打算大快朵颐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 20.又一个答谢 “喂！”檀玄不太高兴的接通了电话，肉马上就要吃到嘴了，这个电话打的太不是时候了。尤其是苏橙打来的，现在苏橙给他的感觉就是“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不会平白无故打电话，打电话就一定有事。 “檀玄，在干嘛呢，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呀？”电话那边的苏橙等的有点不耐烦，接通了就是一通质问。 “在吃饭呢，有事？” “这话让你说的，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我吃饭呢，没事就挂了。” 桌子对面偷听檀玄打电话的萧笛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酸梅汁吐出来。 “我知道你吃饭呢。”电话那边的苏橙有些恼火，“我找你有事。” “那你倒是说呀，我着急吃饭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苏橙彻底无语了，快速说道：“刚才李建阳给我发信息，他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给不给他。” 檀玄撇了撇嘴，“他自己有车，要我电话干嘛，不用给他，我和他又不熟。” “那好吧，你吃饭吧，我也该起床了。” 挂断电话后，萧笛对着檀玄挑起了大拇指，“你牛，这话让你聊的，都没法聊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成见说话才这态度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电话是你女朋友打的？你这样和你女朋友说话不怕她生气？” 檀玄哼了一声，“你确实想多了。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钱波的小姨子，钱波想撮合我们来着，可惜不是一路人，没那缘分。” 说完，檀玄放下手机后就从锅里捞起一大筷子肉，在油碟里翻滚了一下，然后一口都塞到了嘴里。嘴巴活动几下就咽下了肚。 “嗯，爽！过瘾！” 檀玄叫了声好，手上没有停顿，又一口肉紧接着又下了肚。 几口下去，肚子里有点底了，檀玄才发现萧笛坐在那看着自己，一直没动筷子。 “你吃啊，看我干嘛？别客气。” 萧笛没好气地瞪了檀玄一眼，“谁和你客气，今天是我请客好不好，用得着和你客气吗。我倒是想吃，可是哪抢得过你呀。好家伙，一盘子肉被你两三口吃完了。” 檀玄扒拉了一下锅里，确实没什么东西了，“没有就下呗，多下点儿。” 檀玄倒是不客气，又拿了两盘子肉下到锅里。只是等肉再好了，他没有像刚才那样狼吞虎咽，稍微注意点儿吃相。只是和萧笛那小口的吃法相比，一个像按了快进键，一个像按了慢放键，他再注意形象也都显得粗犷。 见檀玄吃饭的速度降了下来，萧笛微微一笑，说道：“喜欢吃就吃吧，不用客气，反正没有别人，吃好就行。” 对方客气，檀玄也不好意思再装粗鲁，嘿嘿一笑，解释道：“一天没吃饭，有点饿，刚才吃的急了点。而且做我们这行的，经常赶时间，吃饭都很打仗似的，有伤大雅，见笑了。” “没关系。”萧笛喝了口饮料，又问道：“你做司机也挺辛苦的吧？” 檀玄摇了摇头，也没抬头，继续瞄着锅里刚下的毛肚，“还行，不辛苦。天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工作时间也随意，不比坐办公室的差。” “对了，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刚见面时被你吓够呛，还真以为你是警察呢。” “呵呵……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萧笛摇了摇头，“我不告诉你。” 檀玄撇了撇嘴，感觉毛肚涮的时间差不多就赶紧捞了上来，“不说就不说，估计你也没个正经工作，不好意思说。赶紧吃吧，毛肚涮时间长就不好吃了。”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 “喂……”音乐响了一会儿，檀玄才接起电话。 “喂，檀玄，你吃完饭了吗？” “大姐，我这刚吃上没一会儿，哪那么快吃完呀。”再次接到苏橙的电话，檀玄有些无语。 “你快点吃，然后来我这儿，我找你有事。” 苏橙这命令的口吻让檀玄很不愉快，说道：“我这儿和别人一起吃饭呢，一时半会走不开。” “没事儿，如果有事儿你就去忙吧。”萧笛在一旁善解人意地说道， “你和谁一起吃饭呢，怎么还有女人说话？”听到萧笛的声音，苏橙直接问道。 “我和一个女人吃饭，说话的当然是女人。”檀玄不高兴了，她算什么呀，竟然管的这么宽。 听到檀玄语气不对，萧笛瞪了檀玄一眼，“你朋友找你一定是有事，你快点去吧，或者让你朋友来这也行，点了好多东西还没吃呢。” 檀玄直接借坡下驴，对着电话说道：“我过不去，你有事你就过来吧，我在蜀王爷火锅这里呢。” 檀玄以为苏橙会识趣的客气一下就算完了，她能有什么要紧事找自己，结果没想到苏橙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行，我们马上过去。” “马上过来？我们？”檀玄有点蒙，想告诉苏橙自己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真心希望她过来，结果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 “这算什么事啊？”檀玄感觉一阵头大，自己白吃白喝还情有可原，这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蹭吃蹭喝的就太不地道了，他的脸皮还没厚到“随意”的地步。 “不好意思啊，今天的账我来结吧。”檀玄歉意地和萧笛说道，他认亏了，打定主意一会和苏橙彻底划清界限，自己才不是她的食堂呢。 萧笛微微一笑，说道：“不用，说好了我请你的，怎么能让你结账呢，不过多一个人而已，人多也热闹一些，尤其还是女孩，你不用不好意思。” 檀玄摇了摇头，很是固执地说：“这不是多一个人的事，你请我吃饭是为了答谢我，我吃的心安理得，但是现在多出一个人来算哪门子事，你又不欠她的，一码归一码，这账我结，就这么定了，你的那份心意我领了，不然这顿饭就没法吃下去了。” “不用，我也想见识见识那个女孩什么样，如果你们成了，就算我提前恭喜你们了。” “你打住，你别咒我，我们成不了……” 萧笛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小口的吃着涮好的菜。 苏橙很快就来了，而檀玄同时也清楚了苏橙刚才的话不是口误，来的果然是她……们，苏橙的身后还跟着她那两个姐妹——崔玉姬和沈子姗，以及一个檀玄完全意想不到的人，李建阳。 “你们……” 檀玄突然感觉有点晕，怎么还带组团蹭吃蹭喝的呢，而且队伍还壮大了。 看到一切来到的这几个人，萧笛也有点懵，现在有点后悔和檀玄争着结账了，试探地问道：“要不咱们换个大桌吧？” 檀玄皱着眉头和苏橙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苏橙倒是不客气，直接在檀玄旁边坐下了，“你别问我，是李建阳要找你，好家伙，我不给你电话都找到我家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没等苏橙说完，李建阳上前弯腰和檀玄问好，“檀师父，你好，昨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我过来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李建阳的姿态放的很低，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和昨天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宛若两人。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檀玄明知故问道。还檀师傅，这样称呼自己这个司机倒也没错，只是感觉把自己的年龄给叫老了，他听着有些不爽，尤其还是从李建阳嘴里说出来的。 李建阳看了看四周，凑到檀玄跟前小声说道：“昨晚我回去……” “停停停！”檀玄推开了李建阳，脸色难看地说道：“你干什么，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 李建阳很是尴尬地往后退了退，“檀师父，要不咱们出去说，或者咱们找个包间。” “对，咱们换个包间吧，这么多人，这里也坐不下，都站着多不好。服务员……” 萧笛见他们的架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意思，直接替檀玄做主让服务员换了个包间。 刚进包间，李建阳就把檀玄请到一边的沙发上，小声和他解释道：“昨晚我去找我师父了，我把昨晚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我师父说我能够平安回去完全是多亏了您，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找您当面致谢，同时也为昨天的无礼和您赔个不是。” 檀玄摆了摆手，“用不着致谢，更犯不着赔礼，我出手也不是为了你，我跟她们几个去的，怎么也不能让她们遇险啊。” 李正阳看了眼桌边围坐的几人，说道：“檀师父，我知道您当时没有直接点破是不想让人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我也没敢和她们几个人说。” 檀玄斜了李建阳一眼，“我还要谢谢帮我保密呗，什么大不了的呀，还瞒着掖着的。” “这……”李建阳挠了挠头，感情还是自己小心过头了。 檀玄哼了一声，“保密就这你个保法啊？兴师动众的带着她们来了，傻子也能猜到怎么回事。” 李建阳弱弱地解释：“我是打算自己过来的，但是她们找你有事也要过来，所以我就开车带着她们一起过来了。” “她们找我有事，有什么事？我这和别人吃饭呢。”檀玄望了眼桌边的三女，见她们和萧笛有说有笑，一点也不见外，檀玄心里有些气恼，蹭吃蹭喝到如此厚颜无耻吗？ 李建阳看出了檀玄表情中透露着些许不快，以为是自己这帮人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笑着解释道：“檀师父您别误会，她们找您真的有事。” 21.新媒体达人 经过李建阳的简单介绍，檀玄才知道苏橙她们三人今天凌晨回去后将昨晚的活动过程在群里大讲特讲了一番。使得原本一些没见过世面却执迷于寻找灵异现象的群成员无比憧憬，于是苏橙在其他人的怂恿下答应这两天组织一次新活动。至于新活动的具体内容，李建阳并不知晓，因为积极响应的那几个人和苏橙她们已经单独联系了，具体缓解是不公开的。 李建阳和檀玄交头接耳的交谈引得那几个女人不高兴了，苏橙直接对他们表达了不满。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昨晚的活动我们从头到尾都参与了，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呢？” 明白了苏橙来意的檀玄现在看见现苏橙就有点心烦，她还真成了无事不来的夜猫子，回怼道：“我们说话怎么了，就行你们一起有说有笑？” “嘿！” 苏橙被檀玄的话噎的不知道怎么反驳了，现在的檀玄和平日里腼腆的样子实在是差了太多了，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此时感觉愈加的陌生。 李建阳见状忙识趣的躲开了，能一句话就能吓退阴神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但是能和高人这么说话的，又岂能不是牛人，这里可没他插嘴的地方。 萧笛倒是早就习惯了檀玄说话的语气，在一旁笑着指责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和我们这些女孩子比，丢不丢人？” “就是。”苏橙撇撇嘴附和道。 “赶紧坐下吧，我让服务员重新上锅，我刚才听橙子说你们昨天晚上参加了一个活动，你和我说说，阴神长什么样啊？”不知道苏橙怎么和她说的，萧笛对昨天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有什么说的，一群游魂野鬼，你又不是没见过鬼。”檀玄虽然心里不太情愿，但还是拗不过萧笛，跟着坐了过去。 “原来阴神是鬼呀，那是什么样的鬼呀？是和孙顺利那样的吗？”萧笛继续问道。 檀玄笑了，跟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萧笛，“如果昨晚遇到的是老孙那样来害命的，她们现在还敢和你显摆？她们遇到只是吃了他们香火，捡了他们纸钱，没事逗他们开心的人一老一小两个野鬼。” “一老一小，你看到他们了？”苏橙问道，这可是檀玄以前没说的，立刻就引起了她的兴趣。不但是苏橙，她那两个姐妹也是如此。 檀玄又是轻蔑的一笑，说道：“没见过他们，我昨晚吼谁呢，你以为我是催你们走呢？” “那当时是什么情况？怎么盘子转个不停，而我身上又跟压了石头似的呢？”李建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了回来，和檀玄请教当时的情景。 这次檀玄回答的倒是爽快，“盘子转是因为那个小的被你那朋友拍疼了，你当时求的就是它。你被压的直不起身，是因为那个老的就坐在你肩膀上。” “怪不得你拍我肩膀又踢了盘子呢。”李建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他终于想通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果你不想反抗，你和你那朋友稍微遭点罪也就没事了，毕竟你们事先礼数到了，他们不会真的对你怎样，但是你想用阳血镇阴魂，他们就不会轻饶你了，你这点能耐可还不够看，你那血成色不纯……本来是人鬼互相图个乐呵的事儿，结果被你们弄成这样，”檀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挖苦的话。 李建阳低头理解了一下檀玄的话，又问道：“后来指的那个打字不就是要打雅楠吗？难道他们只是吓唬吓唬我们？”“哈哈……”檀玄闻言笑了，“谁告诉你指个打字就是打人了？” 李建阳更糊涂了，一脸茫然地笑了，“那是什么意思？” “你那朋友打过什么你不知道吗？”檀玄看着李建阳似笑非笑地问道。 “她提问得不到回复就是因为那个小鬼嫌弃她，它就是因为那个做鬼的，后来老鬼不堪其烦才点出了那个字。” 听到这个，李建阳愣了一下，然后一脸羞愧地再次向檀玄行礼，“多谢檀师父指点，多亏您出手，不然我就捅了大篓子了。” 檀玄摆了摆手，“没酿成大错就好，不然你后悔也晚了，这事你们不占理。” “受教了。”李建阳再次向檀玄弯腰行礼，“谢谢檀师父，那我就不打扰了，刚才我点了些菜，你们慢用，我已经结过账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你回去吧。”檀玄这次没有扭扭捏捏，而且没有任何挽留，连起码的客气样子也不做，直接送客了。 李建阳走后，苏橙又问了，“檀玄，你刚才和李建阳说的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的糊里糊涂的，那个打是什么意思？” 檀玄看着苏橙微微一笑，“不懂就不懂吧，希望你永远不要懂。” “什么嘛。”苏橙对这个敷衍的答案很不满意，但是檀玄不说，她也没办法。接着又问道：“那我们昨晚问的那么多问题是不是都白问了？” “这个不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求了，它给了，信不信由你。”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苏橙终于受不了檀玄这故作高深的样子。 檀玄没有说话，既然都相信有鬼了，那还差点儿鬼话了吗？话说回来了，现在这个社会，人话和鬼话有什么区别，都是信为真，不信为假。这是这些话他懒的和她们讲，因为没那必要。 服务员送进来了新的锅底和菜品，几人重新坐好后，苏橙终于道明了他的来意，“檀玄，我们群里又组织了一个活动，到时候你陪着我们一起去吧。” 檀玄摇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呀？”苏橙眉头一挑，没想到檀玄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活动呢，怎么救拒绝了？” “你们那个群能有什么活动，反正我不去。我和你们比不了，你们是没事闲的找乐子，我还要跑车赚钱呢，和你们凑什么热闹。”对于苏橙她们那个灵异探险群，檀玄是完全的嗤之以鼻，一个个纯属吃饱了撑的，面前这几位，包括刚走那个李建阳，一看都是家里条件不错的主儿，他才没工夫陪着她们一起胡闹去呢。 “你就和我们去吧，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我第一次在群里组织活动，你不想我搞砸了丢人吧。”苏橙拉了拉檀玄，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可惜，檀玄看都没看一眼就驳斥道：“昨天的事情不是已经颠覆了你们的认知吗，你们见识过就知足吧，已经很不易了。” “昨天只是盘子在动，也没见到别的灵异现象啊，我们换种方式再试试，万一有新的发现呢，那我们可就在群里出名了。” 檀玄看了眼苏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让你们去发现啊，你以为是去动物园买张门票就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呢？我劝你们别胡闹了，如果你们真成功了就出事了，不是所有未知的东西都值得你们探索的。”檀玄继续“好言相劝”道。 “可是我都答应人家了……” “那你们就去呗，转一圈就回来了，我就不去了。” …… 这边墨迹来墨迹去也没有什么禁止，一旁的萧笛说话了，“檀玄，你就去吧，万一橙子他们真的遇到什么情况，你还能阻止一下。” 檀玄没好气的看了萧笛一眼，“怎么你也跟着胡闹呢？这没你的事儿，赶紧吃你的吧。” “怎么没我的事呢，橙子她们的活动我也参加。” “你也去？”檀玄的嘴咧的很长，质问道：“你去凑什么热闹？你好利索吗？你再出事可和我没关系了。” “我刚才和橙子聊了，我对橙子她们群里的活动挺赶兴趣的，如果我拍些她们活动的素材再加工一下发布出去，应该也能吸粉不少。” “素材？发布？什么意思？”檀玄懵了，萧笛的话听得他稀里糊涂，完全听不明白。 “不会吧，你不知道萧笛姐是做什么的吗？她的笛声阁可是很有名的。”苏橙凑过来说道。 “什么笛声阁？”檀玄更是一头雾水。 “连笛声阁你都不知道？你平时不上网吗？”苏橙难以置信的看着檀玄，“笛声阁发布的的视频在网上很火的，经常被一些大咖转发。” “网上？”檀玄盯着萧笛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网红？” 萧笛微微一笑，“我才不是网红呢，我顶多算是个新媒体达人，没有橙子说的那么夸张，只是偶尔在网上发布一些警察办案的视频，有几个粉丝罢了。” “哦……”檀玄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次警察抓赌的时候她在现场，老孙死了，她也知道，而且她住的那里一个电脑配那么多屏幕，现在都明白了。 “怎么样？帮个忙吧，现在我也没弄到合适的素材，打算在这方面试试水，如果视频火了我再请你吃一顿。” 还打算用这方面博人眼球？檀玄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不，我不差你那一顿饭，我自己赚钱自己吃多好。” “那我租你的车，你负责给我开车总行了吧？当初钱波给你什么价，我给你什么价。” “不的，我还是自己接单吧。” 再次被拒，萧笛的脸色瞬间就阴下来了，“好说好商量不行了是吧？那用不用我把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录的视频加工一下发到网上让大家围观一下……” “不用，不用。”檀玄立刻就怂了。 “这不就得了。”萧笛满意的哼了一声。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况？”苏橙先和檀玄问道，见檀玄脸色发青，她又凑过去问萧笛，“萧笛姐，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突然这么听话？” “你想知道？”萧笛笑盈盈地问道，接着一脸得意的摇了摇头，“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萧笛姐……” 檀玄在一旁闷声说道：“事先声明，我给你当司机没事，但是你不许参与她们的活动，否则有什么事可别怪我不帮你。” “你放心，我不参加活动，只是录些素材，车我都不下。” “你们三个也是，玩归玩，闹归闹，别弄的过分，真要是惹出篓子，我可不管。”檀玄对那三个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家伙说道。 “嘁！谁用你管啊，你当好你的司机吧。赶紧吃吧，李建阳给点了这么多东西呢。” “那是他给我点的好吧。” “你吃的玩吗？我们这是在帮你……” 22.凶宅 一顿饭檀玄吃的憋气又窝火，全程被晾在一旁也就算了，还要被使唤端茶倒水，明明是以自己名义才吃上饭的，结果到头来就他多余。没办法，和女人是讲不清道理的，现在面对四个女人，檀玄只有忍气吞声。 苏橙她们办事实在是让檀玄无语，吃完饭檀玄询问她们下一次活动的时间和地点，结果她们一问三不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切她被她指派给“慕名”加入的那几个人操办了。檀玄真不知道苏橙算哪门子组织者，完全是个甩手掌柜的呀，不过想想也对，她能组织什么呀，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找到她了。 又过了三天，苏橙她们活动的时间终于确定了，定在了下一周的周五晚上。这个消息还是萧笛告诉檀玄的，因为苏橙这几天工作之余一直在筹备活动的事情，至于苏橙具体是怎么筹备的，萧笛也一概不知。反正时间确定了，地点也有了，她也要准备一些她的器材。 知道檀玄是昼伏夜出的作息时间，所以萧笛早早就和檀玄约好了时间。周五下午，萧笛就把檀玄叫到了她家。 再一次登门，屋内的情况和上次大不一样，客厅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办公桌的物品上也摆放的井井有条，没有让檀玄再有进门就想跑的冲动。 “这么早把我叫过来干嘛呀？这才什么时候啊。”见到别人，檀玄还会保持礼貌，但是面对萧笛，他是一点也不客气。没办法，估计是天生的冤家，遇见就是要吵架的，不需要装什么风度，当然，装也没用。 “嘿！我花钱雇你的，你哪那么些话呀，你还想不干活白拿钱呀？”萧笛对檀玄也是毫不客气，也没给檀玄让座，直接指着地上的一大堆器材吩咐道：“赶紧把这些拿车上去，咱们要在她们开始以前把机位都布置好。” 檀玄看到设备把嘴咧的老大，差不多够给一栋楼做监控了，但是和专业的摄录设备还是差了不少。“咋的，你这是要在她们活动现场开全景直播呀？这些玩意能行吗？估计录他们抽疯还行，你指望能录下什么鬼怪让你出名，那你想也别想了。” 没等檀玄说完，萧笛就把他喝止了，“你闭嘴，如果直播那个保准立刻封号，我就是要记录一下她们活动的过程，如果能录到一些灵异现象更好。你别看不起我这些东西，好不容易借来的呢，带红外功能的。” “你赶快搬吧，那边还有呢。”解释了两句，萧笛直接催促檀玄搬东西。 “得，你真是打算雇人往死里用啊。”说归说，做归做，檀玄虽然抱怨不停，但手里一直没闲着，两个人来回跑了几次才把东西搬完。当然，出力的只是檀玄，萧笛主要是在一旁监督，防止她那些宝贝被檀玄给破坏了。收拾妥当后天色已经擦黑，二人在小区门口的小饭馆对付一口后直接驾车直奔举行活动的地方。 苏橙组织活动的地方是一处破旧的筒子楼，也不知道苏橙他们是怎么找到这的，檀玄这个跑出租的以前都没来过这个地方。听萧笛说这里原本一个机械厂的职工住宅楼，厂子倒闭了挺些年了，职工也早都搬走了。整个两层的建筑远处看破破烂烂，到了近前则是荒草丛生。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了住人的迹象，甚至连猫狗那些流浪的小动物都没用。院子的大门也腐烂的散落在地上，大院内的砖地和墙面上也都被青苔覆盖，檀玄直接将车开到了院子里。 望着破败的大院，萧笛也很惊讶，唏嘘道：“苏橙她们这是要请鬼呀，还是要拍聊斋呀？就这地方，拍个恐怖片都不用布景了。” “看样子这里荒废些年了，缺少人气的地方倒是很适合阴邪之物藏身，她们胡闹的时候你待在我身边，别凑热闹了。” “你怎么这么墨迹呀，我知道了。”被檀玄嘱咐的多了，萧笛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是毕竟有过洗浴中心那次遇险的经历，萧笛这次很小心，没有独自下车进楼里打探一番，等到苏橙一帮人都到了以后才下车。 不但只有萧笛准备充分，苏橙等人也是有备而来，到了以后就开始从车里往下卸他们的东西。 苏橙他们一共来了四个人，除了苏橙和崔玉姬还有另外的一男一女，沈子姗没有和他们一起过来。新加入的一男一女是一对情侣，男的叫张清河，女的叫郭敏嘉，年龄和苏橙她们相仿，他们干什么都要一起，即便是拿根绳子也要一起拿，就像一个人完全拿不动一样，而且时不时还要腻歪一下，毫不避人的秀着恩爱。 活动的具体地点并不是在大院里，而是北侧的102，不知道是房门根本没锁还是张清河直接给撬开了，反正一行人没受到什么阻拦就进了屋子。 苏橙等人都打开了自带的手电筒，屋里很脏但不乱，因为里面的东西都被人搬空了，只有些不要的小东西散落在地上，因为时间太久了，一些东西和混凝土对面都快融为一体了。这里曾经住的应该是个厂里的领导，因为屋内的面积不小，而且屋内还有一个连接二楼的楼梯，这两层都是一家的，明显不是一个普通工人能住的地方。 苏橙等人在一楼转了一圈放了两个充电式的照明灯又上了二楼，看样子是要在活动开始之前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萧笛站在房门外看着檀玄，小声问道：“你看出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萧笛比在场的人都清楚檀玄的能耐，毕竟是亲眼见识过檀玄出手的，她现在心里有点矛盾，她是既希望今晚能有点事，又害怕今晚真的出点事。 见檀玄不说话，她又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赶紧这里不太对劲呢，有点冷飕飕的，不会是……” 檀玄抱着一箱子萧笛的设备，取笑道：“怎么的，你现在也是行家了？我现在是你司机，别问我工作以外的。赶紧告诉我把这些东西安哪儿，安完了我可不在这里喂蚊子。” “你把这个摆这里，把这个放窗台上对着客厅，这个……”不说就不说呗，知道檀玄不情愿，萧笛指挥的反而更开心，又安摄像头又接线的，让檀玄把楼下的客厅布置的360度无死角，完全都暴露在镜头之下。 “好了，客厅的可以了，咱们再去楼上看看……” 楼上有三个房间，房间里除了床没被搬走，其它的也没剩下什么。檀玄和萧笛上楼的时候，发现她们正在一个卧室里往外搬面搬床，苏橙正在给这间卧室挂窗帘。 “你们是打算在这间屋子搞活动吗？”上楼后檀玄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深。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是要给人家搬家吗？”萧笛看到这些人干得热火朝天也是非常的不解，紧忙过去搭把手。 “对呀，没看到我们正在布置吗，你也不过来帮忙。”苏橙看到檀玄便不满地抱怨道，同时把手里的窗帘递给檀玄，“你赶紧过来帮我把窗帘挂上去。” 檀玄没有去接窗帘，而是看着挂窗帘的明杆和苏橙问道：“这个地方是谁选的？” “张清河选的。”苏橙不兴奋地说道：“这里选的不错吧，一看环境就特别有气氛，今天晚上一定有特别发现。” 檀玄转向了张清河的方向，“这是你选的？” “是啊，怎么了？”张清河不太客气地回答道，明显对檀玄的质问不太喜欢。 “为什么选在这里？” 面对檀玄的追问，张清河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了？我觉着这里不错就选在这里了，苏橙她们也都同意了的，有什么事吗？” 檀玄又看了眼窗口上方，说道：“这个房间里死过人，你知道吗？” “啊！”听到檀玄的话，萧笛惊叫了一声，现出了满脸的惊慌，没办法，受过刺激的人都不太经受得起刺激。 张清河没有惊慌，表情波澜不惊的说道：“我知道啊，我就是知道这里有人自杀过才推荐苏橙她们来这里的呀，如果没死过人，我们还不来呢。” 檀玄有点懵，望向苏橙问道：“这些你都知道？” 苏橙点点头，“我知道啊，二十年前有个叫王玉玲在家上吊自杀了，这里就是她的卧室，我张清河她们查了很多以前的新闻和资料才查到的。” 萧笛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橙，“不是，橙子，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凶宅啊，你不怕真的出什么事啊？” 苏橙毫不在乎的哈哈一笑，“能出什么事啊，你放心吧，不是还有檀玄呢么。你想录像就赶紧录吧，把设备摆好赶紧出去，一会儿我们弄好了就开始了。” “你不要……” 檀玄打断了萧笛的话，“唉，你别扫了她们的兴致，让她们玩吧，设备摆在哪，摆好了咱们好下去，别耽误她们正事儿。” “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这个给你粘墙上行吗？”檀玄根本不给萧笛说话的机会，直接比划着让萧笛看看行不行。 “檀玄你不担心苏橙她们的安全吗？万一……哎呀，你别推我……”萧笛被檀玄推搡着下了楼，连一楼也没停留，直接回到了车里。 “这里可是凶宅呀，你真的放任不管啊？”回到车里，萧笛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哪个地方没死过人，哪来的那么多凶宅呀，有什么担心的，她们愿意闹就闹去吧，最好有点事才好呢，正好让她们知道害怕，免得一回接一回没完没了的喊着探险。” “可是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呀。” “没事，我在房间里没看到什么阴魂，估计早烟消云散了。”檀玄放倒座椅直接靠了下去。 萧笛看看檀玄，不再言语，打开电脑开始检查各个镜头的信号。 23.招鬼 楼上的窗帘拉上了，原本还有一些光亮能透过窗帘映射出来，但很快便彻底的黑了，屋内已经将灯关了，整栋建筑内只有楼下的灯还幽幽地亮着，在幽静漆黑的院子里尤为的突出、另类。院子里也有微弱的光亮，那是萧笛的电脑，隔着车膜不甚真切。 檀玄在车里侧了一下身子，看到萧笛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顺着她的目光往屏幕看去，只见屏幕中那几道黑白的身影已经开始了她们的活动，只是屋子中间的地面上有三个光点特别醒目，檀玄“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头重重的撞在车顶上。 “我靠！她们这是没记性吗？” 檀玄不能不气愤，那几个家伙在他们下楼这段时间内竟然在屋里烧上香了，而且还像模像样的摆了几样贡品。但檀玄很快又躺了回去，弄得萧笛十分不解。 “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呢？他们在屋里点香是不是有什么忌讳呀？” “没事儿，让她们折腾去吧，一个个都是吃饱了饭撑的。你看你的吧，没事我先睡会儿了，她们要是散的早，我还能跑半宿活呢。” 檀玄没有多做解释，说完就头枕双手，双脚搭在了方向盘上，真的闭上眼打算睡了。 “嘿！” 萧笛一阵无语，拍拍胸口强忍自己这小暴脾气，檀玄那双脚虽然不臭，但是太过恶心。她嫌弃的转过头，直接抱着笔记本下车换到了后排，只为离檀玄那双脚远点，然后继续观看只有她这么一个观众的表演。 红外监控下的二楼门窗都已经关好，此时那四个人分明在屋内的四角面朝里的站着。张清河率先举起了右手，然后转身贴着墙向右走起，在第一个转角碰到了面朝墙壁等在那里的郭敏嘉，张清河在郭敏嘉的肩膀拍了一下后，郭敏嘉举起右手继续贴着墙向右走，而张清河则面向墙站在了郭敏嘉原来的位置。 郭敏嘉重复张清河的步骤拍了苏橙的肩膀，然后苏橙又接着走，拍了崔玉姬的肩膀。崔玉姬沿墙走到下一个拐角处没有人，崔玉姬在那个拐角蹦了一下，做了一个动作，然后又继续往后走，直到碰到张清河，拍了一下张清河的肩膀，张清河接着走，而崔玉姬站在张清河所在的拐角。 四个人一个传一个，碰到拐角为空的地方就蹦一下，做一个动作，然后继续往下走，直到传给下一个人。一圈接一圈，四个人一直重复这个过程一直转圈，转个没完没了，不亦乐乎。 屏幕中的过程实在无聊，萧笛看得眼睛都酸了，她们还是乐此不疲的重复着那一套的动作。听到身边的檀玄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萧笛也觉得有些犯困，放下电脑伸了一个懒腰。 “咦！” 萧笛突然疑惑地叫了一声。 檀玄睡的并不沉，萧笛这边刚有点声音他就醒了。檀玄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瞄了眼身侧的萧笛，问道：“怎么了？” 萧笛摇了摇头，拿起水瓶灌了一口水，清醒了一下，“没怎么，就是刚才过去一个人，直接进了102，应该是苏橙他们一起的吧，来晚了。” “又来了一个人？”檀玄一下子彻底睁开了眼睛，瞬间睡意全无，紧接着又问道：“那个人男的女的？长什么样？” 萧笛不满地瞥了檀玄一眼，“外面这么黑，我去哪儿看清长什么模样，只能从身材上看出是个女的。” “女的？”檀玄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你看看监控，看看能看到她吗？” 萧笛不解地白了檀玄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用的都是红外摄像头，她一个大活人还能看不到。” “让你看，你就看，怎么这么墨迹呢。”檀玄不耐烦地催促道，没办法，萧笛和他说话每个好语气，他对萧笛也是如此。 “嘁，就你事多。” 萧笛嘴上不服软，但行动上没有什么迟疑，直接打开笔记本在屏幕中寻找那个女孩的身影。 “一楼没有，这么快就上楼了？二楼这个房间没有……她们做活动这个房间也没有……” 萧笛抱着笔记本愣住了，哆哆嗦嗦地伸手在檀玄的脸上捅了捅，声音颤抖的说道：“檀玄，你看看，这是这么回事啊？我把所有摄像头的画面都看了，怎么没看到那个女孩啊？” “苏橙她们在的那个房间也没有吗？”檀玄问道，探过头也看向笔记本的屏幕。 “没有，那个房间的门还关着。”说着，萧笛怕檀玄看不清，直接把笔记本推到了檀玄的面前。 檀玄通过屏幕一看，那四个人依旧在那转圈呢，地上的那几根香已经烧了将近一半，只是香头火光的亮度比刚才看的时候更亮了，檀玄仔细再看，发现香燃烧的速度比正常的要快上不少，而且香头的烟气不是直线上升，而是转着圈的盘旋而上。 看着看着，很快檀玄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见檀玄盯着屏幕半天不说话，而且在屏幕的映射下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萧笛伸手推了推檀玄，小声地问道：“檀玄，刚才我看到那个是不是鬼呀？苏橙她们真的把给招来了。” 檀玄将目光从屏幕转向萧笛，表情瞬间没了刚才那严肃的样子，“是鬼又怎么样？把鬼招来了，不是正好满足你们的心思了吗，她们活动成功了，你也搜集到素材了，你们都能在各自的圈子里出名了。不过你这差点意思，你这摄像头也拍不到鬼的影子啊，看来你后期还有加工一下呀。” 檀玄的态度让萧笛很不爽，冷言相对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虽然我想录到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苏橙她们也想见到她们没见过的东西，但是如果真的出了危险你不能在这说些风言风语不管呀。我录到录不到不重要，她们的安全最重要啊。” 檀玄将电脑推还给了萧笛，继续不阴不阳的回应着，“我管什么？她们想见鬼，现在鬼来了，如果她们有幸见到了，那是她们如愿以偿了，我凑什么热闹，那不是招人烦么。” “檀玄，你怎么这么混蛋呢，不行，我要去提醒苏橙那么一下。”萧笛拿过手机就给苏橙打电话，然后很快又把手机摔到了座椅上。 “苏橙她怎么还关机了呢？” “她一心就想着寻找刺激了，能在活动时受人干扰吗，你呀，就是跟着瞎着急，人家都没怕呢，你瞎操什么心啊。” “不行，我要上楼告诉她们一声。”萧笛打算下车，结果车门推了几下都推不开。 “你开门呀。”萧笛对着檀玄大声喊道。 檀玄轻哼了一声，说道：“我不让你下车是为了你好。你下去破坏她们的活动，她们不会感激你，只会让她们恼火，你忘了刚才张清河说话时的态度？她们就是奔着招鬼来的，在楼上拉了半天磨，她们好不容易见到鬼了，结果你出于好心给搅和黄了，你说她们该怎么感谢你。再说了，现在你看到鬼了，你还没意识到什么吗？” 萧笛被檀玄说懵了，低声地问道：“意识到什么？” 檀玄又哼了一声，“你能平白无故看到鬼，说明我上次教给你迷住九窍的方法已经失效了，而且你的气场虽然补回来了，但是并不稳定。如果你冒失的闯上去，上次在洗浴中心你落了个什么下场你忘了吗？” “啊！”旧事重提，萧笛就是一阵后怕，她不是怕她看到了什么东西，而是想到被上身后自己的情景就是一阵心惊胆战。 见吓唬住萧笛，檀玄就把话又收了回来，“其实你现在担心她们纯属多余，现在那个女鬼上去半天了，她们不是也没什么危险么，绕圈绕的不是还很起劲么，你把心放到肚子里，该看你的监控看你的监控，即便那个女鬼在她们面前现身了也不用害怕，该看热闹就看热闹，如果真的出事了你再叫我也不迟。” “如果有危险，你真的会出手？”萧笛看着檀玄，满怀质疑地问道。 檀玄撇了撇嘴，不乐意地说道：“这话让你说的，如果她们有危险，我能坐视不理吗？上次苏橙她们请那个什么阴神，后来不也是我给她们擦的屁股么。我真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信不着我就别找我来呀，我忙东忙西的还得不到一句好话。” 萧笛朝着檀玄嘿嘿一笑，“是我不好，不该那么说你，好了吧？” “不该说你也说了，我这一天图个什么呀，明明是个大好人，做个好事都要饱受争议。唉呀，好人不难做，就怕遇到好赖不分的人啊。” “你说谁好赖不分呢，找打是不是？” 萧笛一句话就让檀玄老实了，因为她说打人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对别人什么样檀玄不知道，但是对他，那是说打就打，一点都不手软。 萧笛又盯上了屏幕，屏幕中那几个人依旧在绕圈，只是屋子中间那三个光点已经消失了。 “唉，不对呀。”萧笛突然推了推檀玄，“你看她们怎么一直在转圈。” 24.见鬼 不知道是摄像头出现了什么故障，画面突然变的模糊起来，只能看到屋内人的大概身形。屏幕中几个人依次地转着圈，只是看了半天也没有人再跳起来后又拐弯再多一段，而且画面中显示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个，除了四处墙角站了人影外，还有一个人影在贴着墙壁慢慢移动。 “这是什么情况？”看到屏幕中出现的诡异现场，萧笛明显慌了。 檀玄看看屏幕，见怪不怪地说道：“多明显，屋子里多出一个玩家呗。” “你是说那个……也跟着苏橙她们一起做活动呢？”萧笛将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那位听见似的，更不敢随便称呼那位为鬼了。 檀玄看了萧笛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苏橙她们就是想通过这个游戏把鬼引出来和她们一起玩啊，你不知道这个活动预计的结果吗？” 萧笛愣了一下，看模样她是真不知道这个活动的理论结果是什么。 “那现在已经把那个引出来了，她们接下来要干什么？”萧笛继续问道。 “干什么？”檀玄突然一轻声笑了起来，“她们的预期目标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看什么收场了。” “怎么收场？可是她们似乎还没发现她们中间多了一位呀。”萧笛望着屏幕提醒道。 “那就是了，收场的时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女鬼玩烦了，悄悄的来，再悄悄的走，不惊人，也不扰民。另一种就是苏橙她们发现多出来一位而强行停止。嘿嘿……” 说到这里，檀玄嘿嘿一笑，不再继续往下说。 “你倒是说呀，强行停止会怎么样？她们有没有危险啊？”萧笛不容檀玄卖关子，直接催促道。 结果檀玄给了萧笛一个特别雷人的答复，“那谁知道啊，我又没参加过这么弱智的活动。” 见萧笛慢慢向自己这边逼近，表情冰冷，一看就是要以“力”服人的样子，檀玄立马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老老实实的说道：“结果不在乎就两个。” “哪两个结果？”萧笛冷着脸，凶巴巴地问道。 檀玄老实了不到三秒钟，又嘻嘻哈哈说道：“一个结果就是女鬼跑了，另一个结果就是女鬼恼了。” “什么！”萧笛一挺身，差点磕到檀玄的头上。 檀玄往后躲了躲，可惜车里就这么大的地方，躲也躲不到哪去。 “你冲动个什么劲啊？”檀玄没好气地和萧笛喊道，“现在她们不是玩的好好的么，鬼也不是为了害人才存在的，她们不一定有事。” 萧笛很不同意檀玄的话，气呼呼的质问道：“鬼不害人？那你说说孙顺利和那小鬼，他们哪个没害人啊。” 檀玄撇了撇嘴，反驳道：“你才看到几个鬼呀，就和我这么说。” “鬼是什么？鬼是临死时的执念，一念不消，所以他们才在世上游荡。虽然人在临死时的执念多为不甘和愤恨，所以在人的认知中鬼大多是害人的，但是鬼一般都是在为活着时的执念而存在，不会胡乱害人……” “真的？” “真的不得了。” 听完檀玄的解释，萧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但是她又有了疑问，“可是孙顺利和那小鬼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两次三番的害人？” 檀玄冷哼了一声，说道：“它们是人造鬼，就是被歹人或者恶鬼用来害人的。你见过那三个算什么，根本就是不入流的东西，你是没见过真正的恶鬼，如果你见到了，可能你唯一的想法不是想活命，而是想早点死，而且还要死的干脆，不然活着和死都是一种磨难。” “真的吗？你见过那样的恶鬼吗？那你都经历过什么呀？”萧笛盯着檀玄的眼睛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难得她没有任何的质疑，只是由于光线太暗，她的脸都快要和檀玄贴上了。 檀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客气地将萧笛的脸推开，“真的假的和你都没关系，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当故事听听就得了。” “也是啊。”萧笛再次认同了檀玄的话。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萧笛还想问的更详细些，但是当她看到监控的画面时，她又惊叫道：“哎！你看，她们怎么停下来了？” “那是她们发现不对劲了呗。” 檀玄随口答道，然后也向电脑屏幕看去，屏幕中的人不是停下来了，而是有人故意放慢了脚步，在原地磨磨蹭蹭。 “他们这是怎么了，我们上去看看吧，万一有事就麻烦了。”萧笛提醒道。 檀玄阻止了萧笛的想法，“她们中已经有人发现现在屋里多了一个人了。现在我们不要上去，咱们上去弄不好会弄巧成拙，让它以为咱们有恶意。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苏橙她们贸然来到这里胡闹就已经算是失礼了，它吓唬吓唬她们也无伤大雅，只要不做过分的事，咱们也就不搅和了。” “什么才叫过分？”萧笛问道。 “就是不闹出人命来，其他的都可以接受，毕竟这是她们咎由自取。” “那好吧。”萧笛喏喏的答应下来，别看平时她对檀玄不客气，但这个时候她还是知道要听从檀玄的安排。 “你这监控能听到声音吗？”檀玄指着电脑和萧笛问道，屏幕中只能看到那几个人在动，很难详细的了解里面的情况。 萧笛摇了摇头，“听不到，我怕有声音还要加工，所以我借的这些摄像头都不带拾音器。” “唉！”檀玄叹了口气，准备这么多，结果想用的时候却指望不上了，“那就先看她们的反应吧。” 两个人都紧盯着屏幕，虽然看不到那个女鬼，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能通过监控画面来自行揣测里面的情况。 车里的人看的糟心，但是屋里人的心情已经不是能用“糟糕”来形容的了。 率先发现活动出现异常的是张清河，他从活动开始就一直留意着周围的一切，只是随着不停地转圈，一圈一圈的走下来没什么异样，他的思维也无法继续集中了，人也逐渐麻木起来。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他心里一惊。突然意识到很久没轮到自己跳一下后再继续走了，他又重新清醒过来。不过他倒没有恐慌，没想到第一次参加活动就有收获，他的心里反倒很是兴奋。 张清河没有直接点破现在的局面，而是打算在轮到他走动的时候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她的女朋友郭敏嘉，毕竟这是他们这次参加的唯一目的，有好消息当然第一时间和自己喜爱的人分享，刚好他后面的人就是郭敏嘉，这也是他们事先就约定好的。 张清河走到拐角摸到“郭敏嘉”的时候没有去拍肩膀，而是摸到“郭敏嘉”的胳膊确定好她的位置后就直接伸手搂住了“郭敏嘉”的脖子。感受到对方身子一抖，张清河紧忙用力搂紧对方，然后将头凑了过去。 “宝贝，别动，是我。” 可惜张清河的安慰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对方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你怎么了？是我呀。”张清河说着又将对方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然后在对方的头发上轻轻亲了一口以表安慰。 “你头发蹭到什么东西了，怎么有股子怪味呢？”张清河疑惑的问道，没等对方回答，他紧接着又说：“一会儿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洗吧，这里荒废多少年了，太脏了。我告诉你呀，我们今天没白来，她已经来了。” “你不要紧张，有我呢，我们继续走，看她有什么能耐。” “看把你激动的，刺激吧，一会儿回去我们再玩点更刺激的活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活动，谁也不能打扰我们。”说着，张清河的手不老实的往下移动，在“郭敏嘉”身上捏了一把，黑灯瞎火的，他难以抑制内心的小激动。 不是熟悉的位置，不是熟悉的手感，张清河有些疑惑，“你怎么变矮了呢？”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张清河的话，而是小声反问道：“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是在刻意压着自己的嗓子一样，听着又像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那当然了，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说着，张清河搂过“郭敏嘉”的头，拨开她披散的秀发就去吻她的嘴。只是当他的嘴唇碰到对方的时候他有些懵了，因为他感觉到一根手指挡在了他的嘴唇前。 “别闹，快把手拿开，让我亲一口。” “到谁了？怎么还不继续？” 张清河这边还没亲到，黑暗中就传来了苏橙不耐烦的声音。张清河紧忙推开“郭敏嘉”，结果“郭敏嘉”不但没走，反而搂住了张清河。 “你干什么，赶紧往下走啊，她们在催了。” “不，你说的要和我在一起。”说着，“郭敏嘉”又主动贴了上来。 “谁干什么呢？”这时一道亮光突然亮起，是苏橙等不及直接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手电筒。 张清河借着亮光看到了身边人的脸她哪是郭敏嘉，分明是一个披头撒发的女人，脸色惨白，眼睛鼓鼓的，嘴里的舌头突出老长。 “啊……” 25.大难临头各自飞 尖叫后的张清河像是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站在那一动不动，如果说还有点力气，也都用在不停的哆嗦上了。 害怕，恐惧，还有无比的恶心，张清河望着身边的人吓得都快哭了。什么探险，什么刺激，现在对于受了刺激的张清河来说都不重要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面前这位远点儿，越远越好，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能够晕过去并被救走则是最好不过了。可惜他现在晕不了，而且面前这位还在慢慢向他贴近，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想躲还不好躲，只能转过头尽量不去看面前这位好不容易请来的存在。 屋里另外的三人也都吓坏了，虽然那束手电筒的光线不太亮，但也足够她们看清现在的局面了。她们的愿望实现了，只是现在这场面刺激的只剩下刺激了。 天天哭着喊着要见鬼的苏橙第一次见到鬼就吓傻了，愿望实现后她没感觉到任何兴奋，只是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哆哆嗦嗦贴着墙站着，身子不断地往下出溜，手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了。而那崔玉姬和郭敏嘉也没好到哪里去，贴着墙慢慢往苏橙那边挪，不是因为人多力量大，有鬼也不怕，只是因为苏橙所在的角落离张清河和那女鬼最远，而且离门最近。 女鬼没有理会那边那三位的慢动作，她完全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张清河身上，惨白的脸上带着一点娇羞，扭扭捏捏的对着张清河说道：“讨厌！为什么突然这么粗鲁的推我呢？快来亲我呀。” “不……不行啊。”张清河见对方的脸越来越近，紧忙将嘴闭上。 “可是你刚才就要亲我了呀。”女鬼凑到张清河耳边幽怨的说道，轻轻的朝着张清河的脸颊吹着没有温度的口气。 “不是啊，那是我认错了……对不起呀……”张清河哭着喊着和女鬼解释道。 “为什么？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在一起的呀，难道我不美吗？”女鬼继续幽怨的问道。 “美，美，你特别美。”张清河扭着头闭着眼睛说道，他实在不敢再直视面前这位的尊颜。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现在闭嘴眼睛说的更是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呢？”女鬼的手搂住了张清河的脖子，身子也紧贴了上来。 张清河哆嗦的更加厉害了，像是要把刚刚尿湿的裤子抖干似的，不敢睁眼，更不敢解释。 女鬼对张清河的反应很不满意，渐渐地提高了质问的音量，“你刚才说要和我在一起的，搂也搂了，摸也摸了，难道现在你反悔了吗？” 听到女鬼语气的变化，张清河紧忙解释，“不，不是的，都是误会呀。” “误会，什么误会？” “我有女朋友了，我刚才是把你当成我女朋友了，真的对不起呀，我这么不知道你不是我女朋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张清河如同倒豆子一般拼命的解释。 女鬼突然离开了张清河的身体，伸手掐住了张清河的脖子，本就恐怖的脸上变得更加恐怖了，怒声质问道：“你有女朋友了？你的意思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睁开眼睛，看着我。” “不，不……”张清河使劲的摇头，眼睛闭的更紧了。 “睁开你的眼睛……”女鬼逐渐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睁开眼可能被吓死，但是不睁眼一定会被掐死，张清河还算没有被彻底的吓傻，还知道衡量轻重，哆哆嗦嗦的睁开了眼睛。 “啪！” 一声想动后屋子里更加明亮了，原来是郭敏嘉一时惊慌，在往苏橙那边移动的时候不小心按亮了挂在墙上的灯。 屋子里亮了，一切都看的更真切了，但是众人更是害怕的要命了，因为看清女鬼的模样后她们都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近视，都纷纷地低下头，不敢往女鬼的头上看，因为那长相实在太吓人了。 “告诉我，她们谁是你的女朋友？”女鬼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对张清河追问道。 张清河看向已经快要挤到一起的三个女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但是迫于女鬼的淫威，他还是哆哆嗦嗦的抬起了手。 崔玉姬见张清河抬手的方向是冲着自己这边，而女鬼也向自己这边看来，她连忙否认道：“不是我，张清河你可别瞎指，我可不是你女朋友，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这个问题一定要澄清了，不然谁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后果。苏橙在一旁也急忙跟着否认，“也不是我，我也没有男朋友。不，我有男朋友，家里的亲戚帮我介绍了一个，他叫檀玄，现在正在楼下的车里等着呢。”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只要不被女鬼误会，现在让她承认她是檀玄的老婆她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何况檀玄可不是一般人，有这个现成的虎皮她怎么可能不去扯大旗，万一有点知名度呢。 可惜，女鬼并不知道谁是檀玄，更丝毫不感兴趣，又看向了最后的郭敏嘉。 “我……我也不是张清河的女朋友。”郭敏嘉支吾了一下后也没敢承认她和张清河的关系。 “敏嘉，你……”张清河傻了，没想到自己的女朋友这么干脆的就把自己给抛弃了。 “你别叫我，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郭敏嘉打断了张清河的话。开什么国际玩笑，和普通人抢男朋友都能视为仇敌而大打出手呢，现在谁敢和那女鬼横刀夺爱呀。这个时候承认和他的恋爱关系，那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呀，那不是真的成了寿星佬上吊——嫌命长了么。 “你……”傻眼以后，张清河更多的是气愤，冲着郭敏嘉大喊道：“承认一下你会死啊？先让她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行吗？” “你少说废话，我要是承认了，她不得把我撕了啊。” 郭敏嘉的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女鬼看她的表情变了。 “原来你就是他的女朋友啊。”女鬼幽幽地说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看到女鬼冲着自己鼓着眼睛，吐着舌头，郭敏嘉一下子就吓得坐在了地上，哭叫着用力的摇头否认，“我没骗你，我真没骗你，以前张清河是我男朋友，但是他对你又搂又亲的，他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我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真的？” “真的。”听到女鬼问话，郭敏嘉忙不迭的点头。 女鬼“嘎嘎”笑了起来，转向了张清河，用她那“憋气”的嗓子得意的说道：“你看，现在你没有女朋友了，这回你要和我在一起了吧？” “你和他在一起吧，你快带他走吧，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听到郭敏嘉的话，张清河面如死灰，原来只是恐惧，后来是气愤，而现在则是心死了，没想到自己的女朋友会把自己卖的如此彻底，就差直接把自己送进别人的洞房了。惨笑道：“她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完全不顾我们五年的感情了？是你提出要探险的，为了让你高兴，我加入灵异群，费尽心思才找到这么一个凶宅，结果你就这样对我，好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 张清河一边说着一边流下了泪水，知道是为自己哭，还是在为这段经不起风浪的感情流泪。 “好了，我们走吧。”女鬼拉着张清河就往外走，那三个女人紧忙往一旁躲了躲，给他们让出了道路。 张清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了女鬼的手臂，“走什么走，谁要和你一起走？” “她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不和我走呢？难道我没有她漂亮吗？”女鬼神情貌似有些可怜的问道。 张清河彻底怒了，心里的怒火压制住了恐惧，对着女鬼大声吼道：“我凭什么要和你走？没有她，我就必须和你走吗，你自己长什么模样你不清楚吗？你是鬼，我怎么可能和你走，就算死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见女鬼被张清河的话刺激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郭敏嘉对着张清河央求道：“张清河，你别喊了，我求你了，你快和她走吧，你这样会害了大家的。” 张清河看了眼变得无比陌生郭敏嘉，眼神中满是怨恨，“你给我闭嘴，你个贱货，你以为我从了她你就没事了？你做梦！郭敏嘉，你等着，我死了变成鬼也不会让你好过……” “够了！”女鬼怒喝了一声，屋内瞬间肃静了。 女鬼瞪着她那鼓得快要爆了的眼睛对张清河说道：“你答应我的，你必须和我走，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我不！” 张清河一把推开了女鬼，女鬼瞬间就没了踪影。 “她怎么消失了？” “她走了？” 三个女人很是不解，但没有感觉到任何轻松，因为她们都从女鬼那句话里感觉到了十足的怒意，怎么可能轻易就走了。 “不会是回去准备新房去了吧？” 突然，张清河站在那不住的哆嗦起来，哆嗦的很厉害，就像打摆子一样，然后眼神逐渐变得迷茫，空洞，最后目光彻底没了焦点，等他停止哆嗦的时候，他转过身动作僵硬的向门口走去。 “张清河，你干嘛去？” 苏橙没敢动，朝着张清河大声喊道。 可惜张清河就想像没听到一样，缓慢的向门口走去，嘴里不住的嘟囔：“我们回家……” “她不会是傻了吧？”崔玉姬小声的问道，唯有郭敏嘉看着开门走出去的张清河没有说话。 26.恨嫁鬼 檀玄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萧笛也紧忙放下笔记本跟着。 “怎么了？”萧笛问道。刚才在监控中她只看到二楼那四个人变得不太正常，尤其张清河做的动作实在是匪夷所思，尤其最后直接摔门而去，一切都令她无法理解。只是听檀玄说那个叫“王玉玲”的女鬼掺和到了他们中间，不知道他们和女鬼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听到楼上传下来一两声，也完全猜不到剧情。 檀玄站在车旁望着102的一楼，皱着眉头说道：“他们惹恼了那个女鬼，现在那个女鬼上了张清河的身。” “啊！那我们赶紧进去呀，不然苏橙她们三个女孩子就有危险了。” 檀玄摇了摇头，“她们三个女的暂时安全，有危险的是张清河。” “啊！”萧笛没听懂檀玄的话，但是只听到有人有危险就够她担心的了。 见到张清河的身影慢慢从二楼下到一楼，檀玄也向楼门走去。 见萧笛跟在身后，檀玄停了下来，转身对萧笛说道：“你别跟着，你现在身子没有完全复原，不宜正面面对阴物。” “不，我就要跟着，我不能再错过现场了。我感觉我要是把这个做成一期节目，一定会让我小火一把。” 见萧笛执意要进去，檀玄没有阻拦，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他那檀木吊坠递给萧笛，“你把它戴上，免得到了里面帮不上忙只能添乱，到时候我更费事了。” “你……”萧笛不满地白了檀玄一眼，但还是听话的接过圆球形的吊坠，然后又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护身符，戴上它，阴物不敢靠近你。” “哦。”萧笛答应一声赶紧将檀木吊坠套在自己脖子上，这东西她听檀玄说过，当初自己被恶鬼附身，檀玄就是用这个把恶鬼从自己身上逼走的。只是再想想当初檀玄在自己身上留的伤，萧笛的心里又是一阵气急败坏。 檀玄不知道萧笛那些心里活动，紧走几步推门就进了102的屋子，拦住了迎面而来的“张清河”。 “你这样走合适吗？”檀玄冷笑着说道。 “我们回家……”“张清河”像是没看到檀玄一样，继续往前走，嘴里不断的嘟囔着那句话。 “檀玄，小心，张清河好像是疯了。”二楼的苏橙站在楼梯中间对檀玄提醒道，她身后站着崔玉姬和郭敏嘉，一个眼神焦急，一个神情复杂。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檀玄走到“张清河”身边，伸手从后面抓住张清河衬衫的领子，然后伸腿一扫，直接将“张清河”摔在了地上。 “想走，往哪走，我让你走了吗？” “张清河”倒地后马上又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转向檀玄，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锁定檀玄，目光重新有了焦点，但全都是暴虐之意。 “让开！” 一声晦涩不明的声音从“张清河”的嘴里发出，非常的难听。 听到声音，楼梯上正要下来的三个女孩立刻都疆在了原地，因为那是刚才消失的女鬼的声音，原来女鬼并没有走，而是附在了张清河的身上。 檀玄冷哼一声，对“张清河”说道：“你走可以，把人留下。” “张清河”怒视着檀玄，怒吼道：“，不可能，他必须要和我在一起。” 檀玄眉头一挑，冷声问道：“你的意思就是好说好商量不行了吗？” “张清河”嘿嘿冷笑了两声，“谁要和你商量，终于有人要娶我，要和我长相厮守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谁阻拦我们我就和谁急。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有不愉快，你马上给我让开，不然我就要你的命。” “和我急，还想要我的命，你也配？”檀玄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突然冲到了“张清河”的面前，伸手一下子掐住了“张清河”的脖子，怒喝道：“赶紧走，惹急了我，我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啊！” “张清河”发出了一声惨叫，用力的挣扎往后躲闪，但是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檀玄的手掌。 一言不合，说动手就动手，看得除萧笛以外的人都是一阵愕然，同时也很不理解明明没见檀玄用多大力气，为什么“张清河”叫的如此凄惨。 “赶紧走！” “我不走。”“张清河”表情狰狞的挣扎着，叫喊道：“终于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他今天必须和我一起走。” 在一旁看热闹的萧笛摇了摇头，她是见识过檀玄出手是多么狠辣的，这才是个开始啊，好心对着“张清河”劝解道：“你赶紧走吧，他真的动手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到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王玉玲，我知道你可怜，被未婚夫抛弃才上吊自杀的，但是你要看清楚，现在被你附身的不是你未婚夫。” “我不管他是谁，只要愿意和我在一起就行。他说了要和我在一起的，就必须和我在一起。我不会再给他食言的机会。” 萧笛没想到王玉玲现在竟然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能找个愿意和她在一起的人就行，根本不在乎是谁，她费劲巴力求人查阅的资料一下都没用了。萧笛看向檀玄，道理没讲呢就行不通了，现在只能靠他了。 檀玄早就不耐烦了，和鬼讲道理，也就萧笛这种人能想到这种办法。见萧笛无计可施，檀玄哼了一声，“他愿意和你走？他是被你迷了心窍才答应的吧？你说不走就不走，你以为你谁呀，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檀玄手上突然一发力，狠狠的掐紧了“张清河”的脖子，然后手臂持续发力，慢慢将“张清河”的身子抬离地面。 “啊……” “张清河”惨叫一声后便没了声音，没办法，脖子被檀玄掐住，想叫都叫不出来，伸手去拉檀玄的手却又根本拉不开，只能腾空胡乱的蹬着两条腿。 片刻后，“张清河”就被檀玄掐的直翻白眼。又过了一会儿，“张清河”就停止了挣扎，脑袋一耷拉，彻底没了反应。 萧笛走到檀玄身边，围着檀玄和张清河转了一圈，然后惊慌失措的和檀玄小声问道：“我的天，你不会是把他掐死了吧？” “闭嘴！”檀玄没好气的瞪了萧笛一眼，果然让她跟着就是多余，帮不上什么忙不说，只会添乱。楼梯上那三个女人此时也都全部下了楼，虽然都站在楼梯口远远的张望，但是她们脸上惊慌不已的神情已经说明了她们也是类似的疑惑。 檀玄缓缓将张清河放回地上，掐着对方脖子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然后猛的上前，挥肘顶在了张清河的胸口。 “嘎！” 伴随着又一声惨叫，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张清河的身体中飞了出去。 “啊！” 刚从楼梯下来的三个女人纷纷发出了一声惊叫，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因为她们看到那个女鬼又出现了，只是身上的衣物和刚才有了不同，刚才在楼上她穿的是件普通衣服，而此时穿的是件红色的礼服。 “这……”看到被檀玄打出来的女鬼，萧笛也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位真的是一副“鬼”模样和她以前见过的截然不同，看着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怎么这幅模样啊？”萧笛忍不住和檀玄小声问道。 “她是吊死鬼，这是她死时的模样，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檀玄一边回答着萧笛的问题，一边随手将张清河推到了一旁，任由他摔在地上。 女鬼有点懵，躺在地上半天才飘着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张清河，最后目光落在了檀玄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坏我的好事？” 檀玄面带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你走吧，趁你还没有成功害人，我放过你一回。你也是个可怜人，遇人不淑也没办法的事，但是既然你已经死了，你的父母已经追你而去了，希望你还是放下心中的执念，早点和他们去团聚吧。” 檀玄难得的网开一面，还苦口婆心的劝了一番，但是女鬼根本不领情，对着檀玄叫骂道：“你放屁，你坏了我的好事还要我放下执念，那你怎么不说让他和一起走，了结我的这份痴念呢？或者你和我一起呀。” “住口！”檀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没想到这个女鬼竟然恨嫁到如此地步。 女鬼没有听檀玄的，继续说道：“你不是我，你凭什么说那些废话，你又不是他，凭什么替他反对？” “我不是他，但是他没有同意和你走，我就不能让你带他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女鬼突然像疯了似的哭了起来，“我活着的时候被人抛弃，为什么死了也没人愿意陪我？” 檀玄摇了摇头，这种问题他解释不了，谁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被抛弃，估计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别人抛弃的。 檀玄不说话，但是苏橙却说话了，走到檀玄的身侧毫不客气的对着女鬼说道：“你活着的时候都留不住男人的心，你没从自己身上找过原因吗？死后都成了这幅模样，哪个男人愿意为你而死，你没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吗？还要人和你一起长相厮守，简直是痴人说梦。” 檀玄看了眼苏橙，没有微微皱了起来，另一边的萧笛也对苏橙说出这些话感到惊讶，暗道这位怎么比自己还能添乱啊。 果然，女鬼被苏橙的话刺激到了，“悠”的一下从地面飘了起来，举起双手直奔苏橙。 “混蛋！你敢说我没人要，我要杀了你。” 女鬼刚冲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檀玄的手再次掐住了她的脖子，只是刚才是通过张清河的身体掐住的，而这次是直接掐住了她的本身。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檀玄摇了摇头，“你不该存留于世的，又何必坚持这份执念，如果有来世，希望你能遇到一个能和你相伴终生的人吧，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檀玄一抬手，扣住了女鬼脖子上的那道红色的勒痕，暗暗一用力，女鬼耷拉下了脑袋，然后在檀玄的手中化作星星点点，飘飘荡荡落在地上，化于无形。 27.你家事真多 “这……这就完事了？”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后再次出现了声音，而且还是一阵质疑声。不但是苏橙质疑，崔玉姬和郭敏嘉也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她们实在想不到将她们吓的快要跪地求饶的女鬼在檀玄面前会是如此不堪一击，而且连一点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没用檀玄解释，萧笛在一旁就笑着给定性了，毕竟她对于那几个萌新来说已经很有经验了。 “这不算完事，你们还想要怎么完事啊？没事了，你们都放心吧。” 既没见到檀玄用符，也没见檀玄念咒，就把女鬼给收拾了，怎么想怎么都不觉得像真的，一切都跟闹着玩似的。早知道是这样，她们刚才就没必要怕成那样了，尤其是郭敏嘉，现在肠子都悔青了，险是探到了，结果男朋友探没了，如果刚才硬气点，现在是不是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想到男朋友，郭敏嘉想到了还躺在地上的张清河，壮着胆子和檀玄问道：“既然那个女鬼已经没了，那他怎么处置啊？我知道，他是被鬼害死的，和咱们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事后警察追问起来，我们怎么回答呀？” 郭敏嘉不能不小心谨慎，她知道面前这三男一女可是一起的，鬼虽然没了，但是如果他们要是对自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那自己可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苏橙和崔玉姬也都看向檀玄，这个问题必须要妥善处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追究起来，她们都逃不了干系，只是现在她们不好开口，毕竟真的追究起来，负主要责任的还是檀玄。而萧笛则是冷眼打量着身边这三个同龄女孩，眼神中多少有一些失望和疏远的感觉。 “那你说怎么处理合适呀？”檀玄似笑非笑的看着郭敏嘉说道。 郭敏嘉连忙摆手，“不，不，这个您拿主意，我配合您就是。” “哈哈哈……”檀玄表情玩味的笑了起来，拍了拍手走到张清河的身边，伸脚蹬了两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清河，“哎！起来了，别以为装死就没事了，我帮你除鬼可不是白出力的，该给钱给钱。” “咳……” 在众人的错愕中，张清河真的有了反应，喉咙动了一下后就是一阵轻咳。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而且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眼角有点闪光。 “啊，原来他没死。”苏橙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萧笛没好气的剜了檀玄一眼，每次下手都看着十分凶狠，害的她也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呢。 檀玄又踢了张清河一脚，“起来吧，我可以理解你劫后余生的激动之情，但也没必要激动成这样啊。以后少找这种刺激，真是无知者无畏，真的刺激来了，你承受不了了吧。” 张清河睁开眼，两眼无神的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我不是激动的。” 檀玄笑了，蹲在了张清河的跟前，“难道你是怕我狮子大开口，敲诈你一笔呀？那你更要放心了，我这个人从来都是童叟无欺，不趁人之危，你意思意思就行，一百二百的我不嫌少，十万八万的我也不嫌多。” 张清河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刚才那生无所恋的神态彻底消失不见，叫喊道：“都十万八万了，这还不是狮子大开口？” 檀玄看了眼张清河，强忍笑意，问道：“你是选择性失聪吗？” “啊！什么意思？”张清河一脸的错愕。 “我说一百二百了，你没听到吗？赶紧的，你兜里有多少给多少，把这单先给我结了。” 檀玄也懒得和张清河墨迹，直接上前来了一个搜身，自行拿回了自己的辛苦费。 “五百多就五百多吧，亏点而就亏点吧，也差不多顶上我跑一晚上车了。” 说完，檀玄揣起钱就上楼了，今晚的活动结束了，但是他的工作还没结束，他还要帮萧笛拆回所有的摄像头。管安管拆，这都是事前讲好的。 檀玄上楼了，萧笛也跟着上楼了，说话的走了，楼下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张清河和郭敏嘉这对曾经的恋人现在都不看对方，一个不敢去看，一个不想去看，而站在他们二人中间的苏橙和崔玉姬则更是尴尬，不知道是该回避还是该去劝说一番，最后一对眼神，都心领神会的去收拾屋子内那些灯了。 檀玄和萧笛在楼上忙活了十多分钟才将所有的摄像头拆下来，等她们回到楼下的时候发现苏橙和崔玉姬都在楼下，她们拿的那些充电灯具都被她们摘了下来，而张清河和郭敏嘉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两个人呢？”萧笛问道。 “走了。” “一起走的？”萧笛感到很意外，没想到那二人竟然还愿意一起走，她表示很费解。 苏橙点了点头，“嗯。他们开车走了，我们等着你们下来一起走呢。”没办法，现在她要回家就只能搭这趟顺风车了。 苏橙没有详细的解释，萧笛也没有再问，感情这东西不是她这个外人能理解的，于是又指挥檀玄拆一楼的设备。 一切收拾妥当后，几个人一起开车离开了，院子里重新彻底的恢复了安静，因为吵闹的人都已经走进了檀玄的车里。 “哇!这次竟然见到真的鬼了，真的不虚此行啊。” “是啊，没想到这个世上还真的有鬼呀。” 苏橙和崔玉姬坐上车以后嘴就没有闲着，一直不停的说着今晚的遭遇，完美没了的说，说了几遍了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们说的不累吗？赶紧歇歇吧，你们都说了一路了。”坐在副驾的萧笛终于不堪其扰，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实在见不得她们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们赶紧闭嘴吧，见个鬼就兴奋成这样，不怕被人笑话呀，这个事情到此为止了，你们回家以后用淘米水擦拭一下身体，免得留下什么隐患，然后好好睡一觉。” “萧笛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崔玉姬目露崇拜的问道。 苏橙捅了崔玉姬一下，“你别瞎说，那是萧笛姐的秘密，等会儿去我家我告诉你怎么用淘米说擦拭身体，普通淘米水没什么效果，要用薏米的才行，而且不是简单的擦拭一下就行了，关键是有些地方要擦到……” 听着苏橙的讲解，萧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悄悄的伸手够到檀玄握着档把的手臂，然后狠狠的掐了一下。 “她是怎么知道的？”萧笛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萧笛也没有让檀玄解释，直接掐到她还算满意才松手。 萧笛转过头，换上一副笑脸打断了后面聊得热火朝天的二人，“橙子，玉姬，回头儿我把你们今晚活动的视频编辑一下就发出去了啊，你们没意见吧？张清河和郭敏嘉那边我已经问过了，他们都无所谓，现在就看你们什么意见了。” 苏橙倒是痛快，直接就答应了，“没事儿，你发吧，我们以前就同意了呀，但是你一定不能把可能丑化到我的部分剪进去啊。” 崔玉姬也同意了，只是提了一点小要求，“那你剪辑的时候最好把我们的脸部处理一下啊。” 萧笛“咯咯”一笑，“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直接露脸的，就连你们的名字我都只用化名……” 一路上檀玄都没有说什么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今晚的事情没什么值得说的。他按照雇主萧笛的安排，先将苏橙和崔玉姬送回了住处，最后又将萧笛送回家。没办法，萧笛的东西太多了，他不但要送到家，还需要一趟又一趟的帮她搬上楼，因为萧笛声称要尽快的投入到工作中去。 萧笛具体是怎么工作的，檀玄不得而知，将东西都搬上楼后和萧笛讨要过工钱后就直接回家了。 “好家伙，这一天跑老跑去的，比跑了一夜的车还累。” 檀玄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拿过手机一看，有不少的未接电话。大多都是陌生号码，这些檀玄都不用看，熟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苏橙，还有一个是钱波。两个人打的次数还都不少，尤其是钱波，好像是从早打到完，幸亏檀玄睡觉的时候将手机充上电了，不然能直接打到关机。 除了电话，苏橙还给檀玄发了语音，她就是想问问用薏米水擦拭了九窍以后是不是就没事了。对于这种问题，檀玄懒得回答，因为上次由于自己的好心已经被骂过一次变态了，他不想被第二个人再骂一遍。 至于钱波那边，还没等檀玄拨回去呢，电话又打了进来。 “哎啊，兄弟，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我都差点去你家敲门了。”电话刚毅接通，电话里就传来钱波不住的抱怨。 “有事你就直接上我家找我呗，我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檀玄特别不理解钱波为什么对自己家这么避讳，不就是以前死过人么，哪家没个生老病死呢，何况钱波又不是没见过鬼，不知道他怕个什么。 “你家不是龙潭虎穴，可你家那里……”说到这儿，钱波直接转移话题了，“你赶紧收拾收拾下楼吧，今天你别去跑车了，和我出去一趟，哥有事需要你出马。” “什么事啊？”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来我家楼下吧，我也赶紧下楼，你穿的别太随便了，我要带你去个地方。”钱波着急的催促道。 檀玄被催的很不耐烦，“什么事你倒是和我说说呀，你们家怎么这么多事呢，你小姨子昨天晚上刚折腾完，凶宅你又开始折腾上了。” “你和橙子昨晚……”钱波愣了一下，接着又说道：“算了，不管你们那些事儿，你们自己小心点就行了，你赶紧的，哥哥我有大事找你帮忙。” 28.同行？ 钱波催的太急，檀玄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身衣服就下楼了。等檀玄开车到钱波家楼下的时候，钱波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檀玄的车刚一停稳，钱波就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上，嘴里还不停的抱怨，“哎呀，你可来了，怎么这么慢啊？” 檀玄有些无语，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慢了，接到你电话我吃把脸就过来了，连饭还没吃呢。你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呀？咋的，又遇见鬼了？” “唉！”钱波叹了口气，“别提了，还真遇到鬼了。” 檀玄眉头一紧，盯着钱波仔细看了一眼，结果没看出什么异样，钱波满面红光的，比自己气色还好呢，于是问道：“你在哪里遇到的，什么鬼？” “嗨！不是我。”钱波摆了摆手，给檀玄解释道：“是我们局长他爸遇到鬼了，今天我上午去我们局长家做客才知道的，老爷子闹外客有一段时间了，被折腾的不轻，我想到你这方面厉害，这和我们局长推荐了你，你过去帮着看看吧。” “钱哥，你一直给我打电话就这事啊？”檀玄没好气的看了钱波一眼，“钱哥，我是司机，不是大师，他有病去医院看啊，我就会除鬼，哪会治病那些啊。” 钱波陪笑道：“那不一样么，鬼都除了，病不自然就好了嘛。好了，你赶紧开车，我给你指路，离这儿不远。” “不是，我又没答应……” “你不能不答应啊，大话我都和我们局长说下了，你必须得去，哥哥我马上就要提正科了，如果这事儿办好了，那就十拿九稳了。” 檀玄笑了，“合着你是这心思啊。”檀玄无奈的笑了笑 钱波倒是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是啊，所以你必须要帮哥哥这个忙啊，局长他爸好了，我们局长才能高兴，我们局长高兴，我提正科的事才能有保障。檀子，这事你可不能给我拉胯呀。” 檀玄摇了摇头，“钱哥，我去是能去，但是这事儿你可别太指望我，你们局长说他爸遇鬼就遇鬼了？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啊，整不好再弄巧成拙，那就得不偿失了。” 钱波盯着檀玄看了一会儿，知道檀玄不是故意推脱，他咬着嘴唇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老爷子有毛病一段时间了，我们局长应该也招人看过。到时你尽量吧，反正都是咱们的一番好心，如果发现什么问题，咱们不也是没白去一趟嘛。” 听到钱波这么说了，檀玄便没有再推脱，点头答应道：“那行，看看还是没问题的，这点忙兄弟我还是能帮的。但是事先说好了，钱哥，如果真的看出点什么问题，该不该出手，我有我的原则，如果不适合我出手的，到时你别逼我，他们该找别的高人就找别的高人去。” “这个当然，我都知道，你放心吧。”钱波痛快的答应着，“如果你出手，也不让你白出手，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这个你不用不好意思，只要治好老爷子的毛病，你要的越高，哥的脸上越有面。” 檀玄表情淡然的摆了摆手，“那个到时候你看着安排吧，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不然他们这种级别的还请不动我出手。” “那是，谁让咱们是兄弟呢。哎！你在电话了说你昨晚和橙子怎么了？这么快就得手了吗？你和我说说……” “你闭嘴！我和她不像你想的那回事，是她非要刺激玩什么招鬼的，结果真把鬼给招来了……” 钱波他局长住的地方确实离檀玄他们那里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开门的是局长夫人，看样子钱波平时没少来，而且和钱波关系还不错，一脸笑容的就将他们迎进来了。 钱波进门后小声的问道：“冯姨，常局在家吗？上午的时候我常局说老爷子闹了外客，折腾的不轻，正好我朋友懂些这方面，我就带他过来看看。” 冯姨打量了一下檀玄，直言不讳地和钱波问道：“小波，你这朋友看着很年轻啊，真的能行吗？” 钱波嘿嘿一笑，说道：“冯姨，你还不知道么，我哪能在这事上开玩笑呢。这不前几天我差点被鬼害了，就是我这位兄弟帮我处理的，当着我面把那鬼给除了。你别看他年轻，但能力可不一般，反正我是没看到别人除鬼像他那样轻松写意的。还有昨天晚上，我小姨子和她一帮朋友跑到老机械厂有个凶宅玩什么请鬼的游戏，结果把鬼招来了，又得亏我兄弟给解决了，不然差点闹出人命来……” 冯姨听钱波讲完檀玄的事迹后，再看檀玄时眼神就变了，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位小师傅，你真的能除鬼？” 檀玄微微点头，表情平淡地回道：“举手之劳而已。” 冯姨的态度立马就变了，倒了一杯水双手捧到檀玄跟前，“您请喝水。” 钱波见状眼睛一亮，没想到檀玄倒是很会装，就这云淡风轻的姿态，还真有点高人的意思。 “冯姨，常局长呢？”钱波小声的问道。 “在隔壁呢。”冯姨指着门口方向回道。 “那咱们过去吧。”钱波跃跃欲试的提议道，恨不得檀玄马上就能手到病除。 冯姨神色有点异样，“等一会吧，老常有客人在隔壁。” “常局在隔壁接待客人？”钱波惊得嘴边长得老大。 冯姨面带歉意的和檀玄微微一笑，然后解释道：“是啊，老常在隔壁招待客人呢，你们稍等一会儿，等客人走了我们再过去。” 钱波一脸的费解，“老爷子不是已经快……” 檀玄摆了摆手，示意钱波不要大惊小怪，“我们等一会儿也没关系的，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什么！”钱波一愣，而冯姨的神色也是突然一怔。 “你说隔壁的那个客人是你同行？”钱波瞪大了他那不太大的眼睛问道。 檀玄微微一笑，“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吧，但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想隐瞒的事情被檀玄三言两语点破，冯姨的表情略有尴尬，连忙解释道：“小师傅别见怪啊，那是老常的一个朋友给介绍来的，老爷子病了些日子了，老常有些病急乱投医，您见谅啊。” 檀玄摆了摆手，“没事的，可以理解常局长为老爷子治病的迫切心情，只是你们须要小心，不要被某些宵小用些手段给骗了，到时候既耽误了老爷子的病，还要破费一些钱财。” 钱波在一旁也附和道：“是啊，冯姨，现在的江湖骗子可多了，你和常局可要小心啊，不知根知底的，别再让人给骗了。” “这……”冯姨明显是不知道这个行业的情况，听到后立刻就楞了，“那怎么办啊？怎么才能知道那人是不是假的呀？” “这个……”这个问题钱波也回答不了，只能看向檀玄。 檀玄微笑着说道：“真假很容易分辨，看他怎么说，结果怎么样就可以了。” 这个回答和没回答区别不大，钱波和冯姨都听的一头雾水。 钱波倒是反应快，建议道：“冯姨，要不你带我们过去看看吧，我们也不说话，看着就行，如果那人是个骗子檀子也能看出来。檀子，冯姨也不是外人，她和我妈是一辈子的姐妹了，咱们不能让骗子骗到冯姨头上啊。” 檀玄没有说话，钱波知道他没拒绝就是默认了，而冯姨在思索了一会后便点了点头，“这样也行，我带你们过去。” 老爷子就住在她家的对门，不知道他们是为了照顾老人方便，还是两辈人住不到一起，反正倒是真的近，有事过去倒也痛快。 敲门后保姆将门打开了，见是女主人带人来的，她也没再招呼，就径直回了房间，应该是早就嘱咐过了，所以冯姨也没有说话，直接带着钱波和檀玄去了书房。 书房里飘荡着一股檀香味，实木的座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身穿道袍，两个人正在喝茶聊天，并没有其它的动作。 “你们……”看到自己的老婆带着钱波还有一个陌生人走进来，常局长有些意外。 冯姨慢步走到常局长身边，低声和他耳语了几句，期间常局长抬头看了看檀玄，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也是有心了，周末还来看老爷子，先在这坐会吧，一会毛道长要给老爷子看病，等好点了你们再去看老爷子吧。” 局长就是局长，说瞎话的功夫比钱波娴熟多了，简直是信手拈来。 “好的。”钱波答应了一声后拉着檀玄就站到了常局长身侧。领导说坐会那是客气，在领导面前哪有他们的座位，尤其还有外人在场。 常局长一脸和气的道人问道：“毛道长勿怪啊，他们是家里的晚辈，过来看望老爷子，不碍事吧？” 毛道长看了眼两个年轻人，微微摆手，“不碍事。”说完，放下茶杯开始闭目养神，不再和常局长继续聊天。 “这是什么情况？”钱波小声的问檀玄。 檀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暗中也示意钱波别说话。 书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书房内的人不少，但是书房内却没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只有常局长不时的啜一口茶水。 29.道士捉鬼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人捧着一个土陶的腌菜坛子回来了。年轻人见到书房看到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愣，然后直接将坛子拿到了毛道长面前。 “道长，您看这个坛子可以吗？”年轻人恭敬地问道。 毛道长缓缓睁开眼，伸手在坛子口摸了摸，点了点头，“可以，去接半坛冷水过来。” “好的。”年轻人抱着坛子出去了，很快装了半坛自来水又回来了。 毛道长接过坛子站了起来，念了声无量天尊后，和常局长说道：“东西已经有了，那我们开始吧。” 常局长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客气的回礼道：“有劳道长了。” 毛道长单手托着坛子走出书房，其他人也都跟了出来。毛道长走到常老爷子的卧室门口，此时卧室门虚掩，可以看到老爷子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张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反正是一动不动。 毛道长顺着门缝往里面观望了一下，然后迅速的从斜挎的小包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门上，屋内“啪”的传出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爆破了一样。 众人都探头往屋内看去，打算看个究竟，结果毛道长却突然将房门关上了。 毛道长一脸严肃的回头对众人说道：“恶鬼已经被我封在屋内，这里不宜靠近，大家马上退后，一会儿我进入房间捉鬼，防止恶鬼走投无路伤到大家。” 没用毛道长多说，檀玄等人都很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将“舞台”留给了主角儿。 毛道长朝着常局长招了招手，“常先生不用后退，你站在门口，后面的事需要你帮忙。” 常局长听话的走回到了门口位置。 毛道长将坛子递给了常局长，表情严肃的嘱咐道：“一会儿我会进屋施咒，恶鬼承受不住我这道家真言必回夺门而出，我会施法将恶鬼逼进坛子，常先生你捧着坛子站在门口，到时候听我号令，我说封的时候你就马上将坛口封住。” “好的。”常局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毛道长继续正色叮嘱道：“那你准备好吧，一会不管出现什么异象都不要惊慌，一切听我号令，贫道保你没事。” “好的。”常局长咬咬牙继续答应道。 “贫道去也。” 毛道长正了正道冠，捋了捋道袍，推门进了卧室， 钱波等人远远望去，结果屋门却立刻被关上了，而且接着就是“咔哒”一声，还给反锁上了，别说他们，就连门口的常局长都没来得及看清屋内的情况。 “大胆恶鬼，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别怪贫道不客气了。哎呀，你找死！”突然，屋内传出毛道长的一声叫喝，接着屋内就响起了一阵乒乒砰砰的打斗声。 门外的人都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说的不仅仅是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不到的战况才是最激烈的，他们都替毛道长你捏了把汗。 当然也有无动于衷的，那就是站的最靠后的檀玄，到了这边后他便一言不发，只是站在后面随意的打量着客厅里的布局，一会看看那些家具，一会看看墙上的字画，也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好像都比那边有吸引力。 比檀玄更有甚者就是钱波，他对这个道士可是很有意见的，听到屋子里面声音挺大，他就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我去，听动静打的还挺热闹，看来那老道士是遇到对手了，也不知道他行不行，不会没收了鬼，反而被鬼给收了吧？” “小波……”冯姨瞪了钱波一眼，钱波立刻紧紧的把嘴闭上了。但是钱波的话还是有些作用，因为冯姨以及门口的常局长刚才听到他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很明显的一振，而那个一直负责打下手的年轻司机也悄悄的往离门远的地方挪了挪。 “咔哒！” 卧室门传来一声响动，众人都是一惊。门口的常局长脸色瞬间就变了，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不迫，抱着坛子的手也开始有些颤抖。 门突然开了，常局长闭着眼睛将檀子举在了门口。 “是我！” 毛道长叫了一声，推开差点撞在脸上的坛子从门口闪了出来，回手将卧室门重新关上，然后便像泄了气似的靠在了门上。此时他没有了进去前那副高人的神态，身上的道袍有些凌乱，头上的道冠也已经歪了，满脑门子汗不说，嘴角还有些未干的血迹。 常局长被毛道长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略带惊慌的问道：“道长，您这是怎么了？里面……成功了吗？” 毛道长摇了摇头，靠在门上喘了半天气才逐渐平复下气息，深皱眉头说道：“不行啊，不知道贵府老爷是如何得罪了这么样的恶鬼，竟有如此大的怨念，完全不听贫道劝说，就要想要贵府老爷的性命。而且还趁我不备偷袭了我，我好不容易才从中脱身。唉！” “这……这可怎么办啊？”常局长闻言彻底不再从容了，望着卧室的门惊慌失措的问道：“那它现在没有伤害老爷子吧？它会不会破门而出？” 毛道长摆了摆手，“常先生放心好了，贵府老爷身上藏了我的符箓，那恶鬼无法近身伤害他，而这屋门之上也被我贴了黄符，它暂时还出不来。” “暂时出不来？”常局长慌了，脸上瞬间就见了汗，“你的意思是说它过一会儿就会出来？” 毛道长点了点头，“是啊，这个恶鬼不同寻常，我这些普通的符箓压制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时辰就困不住它了。” “啊！”常局长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幸亏毛道长伸手扶了他一下，才将人和坛子都护住了。 常局长拉着毛道长的胳膊问道：“那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道长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这个……”毛道长捋了捋颌下的胡须沉吟了一阵，表情有点挣扎，过了半天才开口，“这个恶鬼虽然比我预想的要强，但我也不是真的就拿它没有办法。普通的符箓很难将它降服，除非动用天师符。可是天师符是我师门重宝，我身上也只有师尊赐下的一张而已，而且动用此符必须使用我心头血作为符引，对我伤害颇大呀。哎！” 听到有办法后常局长立刻面露喜色，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哪能不知道毛道长的意思，于是态度诚恳的哀求道：“毛道长，这事全依仗您了，您放心，只要事成，本人必有厚报。” “这个……”毛道长又表情凝重的沉吟了一会儿，最后才咬咬牙做出决定，“那好吧，相逢就是有缘，除魔卫道是我辈之人的本分，贫道就接了这次因果。” “多谢道长。” 毛道长重新掸了掸道袍，再次将道冠摆正，对常局长说道：“稍后我再次进去，你依旧在门口等着，待我用天师符将那恶鬼困住，并将其封印在这陶坛之中，然后带它返回山门，听候师尊发落。” “有劳道长了。”常局长腆着肚子，抱着坛子费劲的向毛道长弯腰鞠躬。 毛道长恭谨的朝天叫了声“无量天尊”，然后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副银色的手套戴在手上，又从包中取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打开牛皮纸，里面是一张银光闪闪的符箓。 毛道长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将银符拿了起来，将牛皮纸塞回随身小包后叫了声“无量天尊”就重新推开卧室的门闯了进去。 “小小恶鬼，道爷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收了你。看符！” 众人只听见毛道长大喝了一声，同时卧室里传出一声惨叫，接着卧室的门就开了，毛道长手握银符将其扣进常局长捧着的坛子里。 坛子里突然响起了“嘶嘶”声，接着冒充出一股白色烟气。 毛道长大喝：“快，干净盖住盖子，不要让恶鬼跑了。” 常局长二话不说，立刻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盖子盖在了坛子之上。 坛子里“嘶嘶”声不断，并且有明显的震动，常局长一下子更慌了，不安的看着毛道长。 “道长，这……” “无妨！” 毛道长又掏出一张符箓贴在了坛口上，然后双手按在坛口又低声默念了一阵众人听不清更听不懂的咒语。 坛子的震动渐渐减弱，里面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最后完全恢复了平静。 “这……”常局长看傻眼了，他身后不远的冯姨和那个年轻人也都看的目瞪口呆。 “好了，不负所托，贫道已经将那恶鬼封在这坛子之中。”毛道长长出了一口气。 “噗……” 毛道长突然吐了一口血，一下子就弄脏了他那身道袍前襟。 “道长！”常局长吓坏了，赶紧上前询问。 “没事。”毛道长摆了摆手，很是虚弱的说道：“擅用动用天师符，反噬果然厉害。你不用担心，把坛子给我，我要即刻返回山门静修，免得毁了一身修行。” 常局长将坛子递给了毛道长，然后回头吩咐那个年轻人，“小石，赶紧准备车，你亲自将毛道长送回去。” “不用了，贫道山门离此遥远，而且隔绝世俗多年，不许世俗人上山，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只是路途遥远，需要常先生……” 毛道长说的如此直白的委婉，但是常局长又哪能不懂，转身就去了书房，从书房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捧到毛道长面前。 “有劳道长出手，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毛道长扫了一眼银行卡，上面金额和密码都写的清清楚楚，伸手接了过来。 “除魔卫道是贫道分内之事，只是回山修养需要灵药进补，买药离不开这世俗之物，我就勉强收下了。” 说完，毛道长拖着坛子就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便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你这么着急走，真的是要回山吗？” 30.打假 毛道长停下他那“虚浮”的脚步，扭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是来看望老爷子的年轻人之一，脸上立刻就有了不悦之色。 “这位小哥为何会有此问，难道没有听清刚才贫道说的那些话吗？”毛道长冷冷的问道。 不但毛道长不爽，见到毛道长被钱波带来的人叫住了，而且说话的语气还很不尊重，常局长也有些不高兴了，扭头瞪了眼钱波，就差出口训斥了，结果钱波只是回应了他一个笑脸。 钱波不傻，他知道檀玄不会师出无名，一定是发现什么猫腻了。而且即便檀玄没发现什么，他都打算让檀玄找个借口坏了这老道的好事。好家伙，自己辛苦一天才把檀玄找来，结果鬼被老道除了，他哪还有表现的机会了，这可是实打实的抢自己饭碗呢。 檀玄微微一笑，走到毛道长身边，貌似无意的挡住了毛道长的去路，对着毛道长说道：“你说的我都听到了，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说着，檀玄向毛道长一抱拳，左手食指翘起指向天花板，右手小拇指弯曲指向自己，“敢问道长仙山何处，圣水何方？” 毛道长见檀玄摆出这奇形怪状的姿势更是不喜，不耐烦的说道：“我在哪座高山修道，和你个年轻人说不着。让开！” 檀玄没有让开，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继续问道“那不知道道长属于全真和正一哪一脉呢？” 去路被拦，毛道长更是不爽，口气不善的说道：“师门传承，不宜对外人讲，你不要乱打听。” 檀玄笑了，放下了双手，笑呵呵的说道：“我年少时曾跟随家师拜访过终南山和龙虎山，有幸得到李真人和张真人教诲，使我受益匪浅，看来你不是出自两处正庭了，他们可不是与世隔绝呀。” 毛道长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檀玄，冷笑道：“你师父谁呀？还带你去终南山和龙虎山，不会是买票去的吧？还见什么张真人李真人的，现在什么人都敢妄称真人了，无知！” 檀玄又是微微一笑，“家师姓关，弟子不敢直言师父名讳，不过认识他的人都称呼他为关老先生或关老夫子，不知道长是否认识家师啊？” 毛道长摆了摆手，不屑的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关先生刘夫子的，世俗之人我很少接触。” “是么？”檀玄保持着微笑，继续问道：“那道长可曾听过‘地暗天昏，暮兴夜沉’？”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听说过，不要打扰我回山。”毛道长没有心思再和檀玄闲扯下去，推开檀玄直接往门口走去。 檀玄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伸手一把扣住了毛道长的肩膀，“想走，没那么容易了。” 毛道长没想到檀玄会突然动手，被吓了一跳，挣扎了一下也没有抖开檀玄的手，不由得怒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小心弄坏了坛子，放跑了恶鬼。” “混蛋！你在干什么？”常局长也被檀玄这一手动作彻底惹怒了，直接大声训斥着，同时往檀玄和毛道长这边走来。 钱波拦住了愤怒的常局长，挤眉弄眼的小声说道：“局长，你先别急，檀玄不是没事找事的人，您先听听他怎么说，万一那人真是骗子呢，那岂不是没治好常爷爷的病，还搭进去不少钱，关键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檀玄没理会身后众人的反应，手上用力一拧，直接将毛道长扒拉了过来，然后冷笑着说道：“既然你不是旧人之后，和我师门也没有渊源，那你还在我面前招摇撞骗，装神弄鬼，就很不合适了吧？” 毛道长神色一怔，然后气愤的问道：“你说谁装神弄鬼，说谁招摇撞骗呢，我看你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懒得搭理你，马上把手松开，不然别怪道爷动手。” “呵！还和我嘴硬呢，想动手，那你倒是动啊。”檀玄手上一用力，捏的毛道长瞬间就龇牙咧嘴。 檀玄不在继续用力，指了指毛道长手里的坛子，“你和我说说这坛子是到底是什么，我就放你走。” 毛道长一脸气愤地说道：“这里是恶鬼，你刚才没看到它在坛子里挣扎，难道你还没听到它在坛子里乱叫吗？小心点儿，如果坛子落地，放走了恶鬼，在场的谁也活不了。” “呵呵……是吗？”檀玄似笑非笑的看着毛道长，“你确定是坛子里有鬼，而不是你心里有鬼？” “你个混蛋，说的这叫什么话？赶紧把手松开。如果不是贫道刚才因为捉鬼大伤元气，岂有你在贫道面前嚣张的份？” 见檀玄没有放手的意思，毛道长又看向常局长，“常先生，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还是说你常局长想让贫道白白折损了道行，舍不得那些钱财，故意找这个小子来羞辱我。” “不是的，道长不要误会……” 那边常局长刚要解释，这边檀玄一把薅住了毛道长的道袍，指着道袍前面的“鲜血”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折损道行？” 毛道长伸手强行破开檀玄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勃然大怒道：“竖子无知，你可知心头血对修道之人多么重要。损失了心头血，元气大伤是在所难免，能不能修不来都是未知。如果不是不忍见常家蒙此磨难，贫道哪会如此。” “呸！”檀玄朝着毛道长吐了口口水，冷笑道：“元气大伤还叫喊的如此有力？你敢说你衣服上沾的是人血？用不用找个地方化验一下，现在化验这个可不麻烦。” “你……”毛道长愣了一下，冷哼了一声，“我没工夫和你在这胡搅蛮缠。” 毛道长转身要走，结果怀里的坛子又被檀玄一把抢了过去。 毛道长伸手去抢却没抢到，瞬间就急了，喊叫道：“赶紧把坛子还我，里面的恶鬼现在怨念正重，如果被它走脱，就彻底降服不了它了，难道你想害大家一起惨死吗？你到底是何居心？” 檀玄满脸鄙夷的看着毛道长在那发挥拙劣的演技，不屑的说道：“真的吗？里面的家伙这么厉害吗？你可少扯了，你怕它，可是我却不怕，正好让我看看你口口声声的恶鬼到底长什么样。” 说着，檀玄伸手一下子扯掉了坦盖上的黄符。 “不要！” 没等毛道长阻止，常局长先大叫了起来，见檀玄已经把符撕下来了，常局长和他老婆还有那个司机都傻眼了，脸上都布满了恐慌。相比之下，他们更相信毛道长的话，毕竟把鬼封在坛子里的整个过程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檀玄说把符就把符撕了，这不是在害大家么，他们恨不得现在把檀玄按在地上撕了，只是想想坛子里的东西，他们不但没有上前，反而都往后退去。 “小子，你好大胆，赶紧助手。” 毛道长上前想要阻止，结果被檀玄一转身躲开了。 “我去，还是不干胶的，怪不得贴的这么方便。” 檀玄甩了两下才把那道黄符扔到地上，又向钱波要了打火机，然后一脸坏笑的看着毛道长说道：“道长，我说坛子里的鬼可以点着，你信吗？我现在就给大家展示一下。” 不待毛道长说话，檀玄伸手掀去了坛子盖。一股烟气从坛口冒出，檀玄往后一躲，伸手打着了打火机，空中还没来得及散开的烟气“啪”的一下变成了一个淡蓝色的火球，在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尖叫的时候火球又迅速自行熄灭了。 众人都看傻了，就连钱波都被檀玄这波操作弄懵了，好家伙，听说过有鬼火，没想到鬼火还是打火机点火的。 檀玄将坛子塞回了毛道长的怀里，冷笑着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鬼？” 檀玄看着毛道长不屑的撇了撇嘴，“要不要测一下现在坛子里这水的成分呀？你还敢说里面是自来水么？是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这点早就臭大街的把戏你还好意思拿出来骗人，丢人。” 毛道长没有说话，站在那里，面如死灰。 常局长从惊愕中缓了过来，被檀玄这么一闹，再看毛道长的神情，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常局长缓步走到毛道长的身边，从毛道长的怀里拿过那个封“鬼”的坛子，没见到坛子里有什么鬼，只闻到一股呛人的气味。 常局长脸色变得很难看，看着毛道长冰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这……”毛道长低下头，不敢和常局长对视。 钱波走了过来，拉了拉檀玄，故意大声的说道：“你给大家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檀玄故意哼了一声，“一个装神弄鬼的假道士，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说他是假的？”钱波长大嘴巴，表情夸张的指着毛道长和檀玄问道。 檀玄点了点头，“假的不能再假了，估计连姓都是假的吧。” “那刚才坛子里又有声音，又是晃动的，那是怎么回事呢？”钱波继续问道，其他人也都看向檀玄，这也是他们相信道士的地方。 “那更简单了，他那银符上涂了某种金属粉，那金属遇水发生反应，所以会有“嘶嘶”声，你们看到坛子晃动，那也不是恶鬼在里面乱撞，只是那金属在反应过程中四处乱撞而已，你们看看里面那张符现在不是已经完全烂掉了么。至于卧室里面，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独角戏罢了。” 听完檀玄的解释，众人都明白了，再看那毛道长时，眼神里只有愤怒。尤其是常局长，那眼神如同能杀人似的。 “小石，你把他带走交给小张，问问小张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31.鬼由心生 毛道长被带走了，连推带搡的很是狼狈，再也看不出半点仙风道骨。当然他要面对的不仅是狼狈，因为常局长已经做了交代了。骗人骗到了领导家，他能好受才是怪事，后面的不用领导安排，自然有人会帮着处理到领导满意为止。 “送”走了毛道长，常局长转过头来立刻变得和蔼可亲，“檀先生是吧，没想到小波还有您这样的朋友，这次真的多亏你了，快请坐。玉莲，你赶紧去给檀先生倒杯茶。” 不愧是领导，这态度转变的非常自然，只是檀玄并没有表现的受宠若惊，只是客气的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恰巧碰到，举手之劳点破而已。” “哎，檀先生不用谦虚，那可恶的骗子差点儿让我丢钱又丢脸，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举手之劳而已。快请坐，小波也坐。” 檀玄没有再客气，让坐就坐了。来了半天了，不给水喝也就算了，到现在才让座，檀玄才懒得和他客气。 简单的客套后，常局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刚才听玉莲说，檀先生也擅长捉鬼？” 檀玄微微一笑，暗道这个常局长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轻声回道：“谈不上擅长，只是略懂。” “哈哈，檀先生真是谦虚。”常局长奉承道，只是脸上的笑容稍微看起来有些敷衍。 见气氛有点不对，钱波赶紧在一旁说话，“檀子，你不用这样，常局又不是外人，再说了，冯姨和也妈那都是多少年的感情了，你赶紧给常爷爷看看。” 转过头，钱波又对常局长说道：“常局，你别老檀子年轻，但是他有真能耐。前些日子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您还记得吗？其实那次我不是生病，是我差点被几个鬼害了，幸亏檀子出手，不然您都见不到我了。” “你也遇到鬼了？”常局长坐直了身子，急切的问道。对于自己这个下属，他还是了解的，知道钱波不敢和自己说那些子虚乌有的话。 钱波拍了下大腿，咧着大嘴讲解道：“常局，你是不知道啊，我不但遇到鬼了，还亲眼看到鬼了呢。” 常局长又是一惊，“你还亲眼看到鬼了？” “三个呀。” 钱波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面带悲愤的说道：“一个比一个狠呀，我差点就被掐死，幸亏檀子在我身边。” “檀先生这么厉害？” 有人衬托气氛，效果就是不一样。常局长再看檀玄时，眼神又变得不一样了，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喜悦之情。 “当然厉害了。”这时候冯姨已经沏好茶端了过来，接话道：“我听小波说，小檀昨晚上还去老机械厂那除鬼了呢。” “还有这种事？”常局长朝着檀玄竖起了大拇指，“檀先生才是真正的除魔卫道。” 檀玄接过茶，先和冯姨道了声谢，然后笑着和常局长解释道：“常局长说笑了，千万别说什么除魔卫道，我可没那么高的层次，昨晚只不过是钱哥的妻妹和几个朋友出去瞎胡闹，结果在废弃的机械厂家属楼里引出了一个吊死鬼，那个吊死鬼想害人，被我直接给打散了。” 既然有点被质疑，檀玄也需要简单的说些自己的能耐。 “打散了……”常局长夫妇都惊得合不拢嘴，虽然他们无法理解“打散”到什么程度，但看着檀玄那轻松写意的描述，他们便觉得面前这位应该比刚才那位被带走的道长靠谱多了。 冯姨忍不住问道：“小檀啊，那我家老爷子这事儿……” 冯姨话没说完就被常局长打断了。常局长板着脸，面带不满的说道：“檀先生不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么，刚坐下，茶还没喝一口呢，你急什么？” 檀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常局长不必如此，钱哥求我来，就是为了老爷子来的？我们先去看看老爷子吧。” 常局长倒也没再客气，直接率先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对檀玄说道：“那就有劳檀先生了，如果真的能降服恶鬼，常某必有重谢。” 檀玄摆了摆手，“那不重要，我是看在钱哥面上才来的。看之前，我先把话说清楚，如果真的有恶鬼作祟，我一定会出手。但是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什么叫必有重谢，想想刚才那毛道长的待遇，檀玄就很反感这种承诺，所以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免得一会大家都不高兴。 “这个我们知道，有劳檀先生了。” 常局长恭敬有加的将檀玄请到了老爷子的卧室门口。 卧室的门此时还半开着，卧室内还保持着毛道长出来时的情形，现在日薄西山，保姆也不愿意来这个房间收拾。 檀玄推门走进了卧室，卧室内很乱，都是刚才毛道长装神弄鬼留下的残局，墙上，窗户上，包括床头都贴了不少纸符。屋子里很闷，大夏天的，不开窗户，也不开空调，实在让人很不舒服。 檀玄站在床头看了看，已经瘦成皮包骨的常老爷子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巴张开，正呼呼的睡着，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才那场闹剧的影响，只是眼皮偶尔跳动，明显睡的不实，或者正在梦镜之中。老爷子脸颊呈现出太正常的红色，一看就是病了一段时间了。 檀玄在卧室里转了一圈，看的很认真，就连一些角落都没放过，只是没有什么其他发现，倒是随手扯掉了不少纸符，然后慢慢悠悠回到门口。 檀玄刚一出门，站在门口没敢进屋的钱波急切的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常局长夫妇也都一起紧张的看向檀玄，他们也着急知道这个结果。 檀玄摆了摆手，回手关好门，将三人带到客厅，重新坐回沙发后才对三人说道：“这间卧室没有什么问题，我没有发现任何阴秽之物，你们放心好了。” “没有鬼？”常局长听到这个回复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高兴，反而还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其他的房间呢？劳烦檀先生给看一下。” 檀玄摆了摆手，“不用看了，刚才在那毛老道耍弄他那样把戏的时候我大概的看了一下你这房子。贵府户型方正，装修考究，明暗结合，处处合乎风水之理，一看就是专门找高人布置的。而且府上富贵之气萦绕，寻常阴秽之物避之不及，又怎么敢在贵府逞凶呢。” “可是老爷子经常夜里吵着家里有鬼，说有鬼要来捉他，那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老爷子在外面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了？”常局长一脸狐疑的问道。檀 玄说的一点没错，对门这两处房子常局长都是找人特意看过的，不但布置上有说法，就连材料都完全按照那位高人的要求选择的，而且又招法师特意做了法事，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还有财力。 檀玄摇了摇头，“不会，在老爷子的卧室中我没感觉到任何阴秽之气，这点我可以确定，别的能力我不敢托大，但是望气断阴阳这方面我还是特别有自信的。说句您不爱听的，我在老爷子身上没发现什么阴魂怨气，但是却发现老爷子身上死气沉沉，老爷子年纪大了，您最好还是带老爷子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吧。” 常局长并没有因为檀玄口无遮拦的话恼火，只是身子往后一靠，很是无助的叹了口气，“唉！老爷子的身体都检查过了，医生也说他身体的器官都老化了，各项机能都在直线下降。唉！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没有办法。” “他总说看到鬼，开始保姆告诉我的时候我们还没在意，以为他就是睡魇着，或者闹癔症了。但是他接二连三的说见到鬼，还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把鬼的相貌衣着都说的清清楚楚，根本不像是糊涂的样子，有两次我在家的时候他还说那个鬼就在屋子里唱戏，还来回躲闪，说是怕被碰到，就跟真的似的，说的我都心里发慌。只是每当我问他是否认识那个鬼的时候，他就闭口不提了。” 说起家里的事情，常局长满脸的忧虑，坐在那不住的转换坐姿，这个时候彻底没了领导的架子。 冯姨在一边接着说道：“老爷子这种情况医院也束手无策，所以我们就只能将老爷子接回家里。只是老爷子在家昏昏沉沉的，一天一天的昏睡，醒的时候就说鬼来了，家里的保姆都吓跑几个了，现在这个是我好不容易才留下的，不知道能干几天呢。我和老常因为老爷子这事儿已经上火有些日子了，不然也不会招来那个假老道，差点被骗。小檀呀，你是小波的朋友，冯姨也不和你客气了。你和冯姨说实话，这里到底有没有鬼呀。” 檀玄见他们一个扮可怜，一个打感情牌，知道自己不给点准话就不行了，尤其钱波在旁边还不断的暗示。 “檀子，你好好给看看呀……” “这个……”檀玄挣扎了半天，最后才为难地说道：“冯姨，你是钱哥的长辈，常局又是钱哥的领导，钱哥找到我了，我也不好推脱，如果你们非要问我有没有鬼，那我只能说确实有鬼。” “真的有鬼？”常局夫妇听到有鬼立刻就变得紧张了。 檀玄摆了摆手，“你们听我说完，我说的有鬼，不是说这个屋子里有鬼。” 檀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鬼由心生，那个鬼在老爷子的心里。” 32.小露一手 “鬼由心生……”众人被檀玄的话弄楞了，都在默默的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 钱波最先开口了，看着檀玄不确定地问道：“檀子，你说那只是常爷爷想象出来的？” 檀玄摇了摇头，“不是想象出来的。” “那是怎么回事？”钱波真的糊涂了，檀玄一会儿说有鬼一会儿说没鬼的，他是彻底听不懂檀玄所说的话了。 檀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变凉的茶水，给他们解释道：“老话说的好，疑心生暗鬼。其实不但疑心生暗鬼，违心也生鬼，只是这种鬼只出现在做过亏心事的迟暮之人身上。也有人把这种鬼叫作牵命鬼，这种鬼只能心怀愧意的人能看到，这种鬼在心怀愧意的人行将就木之前化为被亏欠之人的模样，等心怀愧意的人死后，它也会随之消失。如果说别的鬼是人死前的执念所话，这种鬼则是人的悔恨所生，悔恨敢越重，这个鬼闹的越凶。” 檀玄解释的很直白，钱波理解的很是透彻，开口问道：“你是说常爷爷做过亏心事，所以那个什么牵命鬼就找上门来了？” 说到这里，钱波说不下去了，他的脸色也变得不自然了，当着领导的面说领导他爹的不是，这不等于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别雪中送炭没送成，直接给来个火上浇油呀，于是赶紧使眼色给檀玄。 接到钱波的求助，檀玄哈哈一笑，朗声说道：“谁没做过亏心事呢，你敢说你无愧于心？老爷子见鬼，只是心里有悔而已。可能事情不大，但一直心里有悔。于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常局倒是没有怪钱波乱说话，只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和檀玄问道：“檀……小檀，你的意思是说其实家里根本没有鬼，不会有什么危害，是吗？” 檀玄点了点头，“是的。” 钱波在一帮马上奋力找补，“檀子，这个你可要看仔细了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常局和冯姨都没拿你当外人，你有啥能耐赶紧使出来呀，千万要整准了。” 檀玄看了眼钱波，知道钱波的心思，这是没起到他想到的作用。口说无凭，必须要拿出能镇得住他们的东西来，于是伸出手，和钱波说道：“给我来支烟。” “这时候你还想抽烟？”钱波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一眼，但还是站起来去掏口袋。 “小檀想要抽烟吗，我这里就有。”常局长拦住了钱波，直接从茶几底下拿出一盒还未拆包的香烟，双手递给了檀玄。 檀玄拿过香烟看了看，果然是领导，待客的香烟档次不低，檀玄也没有和他们客气，直接拆开包装抽出一支，没有让别人，直接叼在了自己嘴上。 “既然你们心里还有狐疑，那我就费点事再查查！” 说着，檀玄掏出火机就把烟点燃了，火机是现成的，刚才揭穿毛道长那把戏的时候用过后就直接被他揣在口袋里了，现在也不用再找钱波要了。 檀玄狠狠的嘬了一口烟，一口将一支烟吸下去大半才停下，手腕一转，将那剩下的小半截烟头立在茶几之上，也不管那烟灰落的哪里都是，又伸手端起刚才他只抿了一口的茶杯，朝着杯口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 接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烟圈飘到杯口正上方将近二十公分的地方突然定住了，然后由烟圈上缓缓落下一道烟幕，渐渐将烟圈与杯口之间形成了一个白色的烟柱。烟柱中烟气不停的流动，但是却没有一丝外泄，就像被罩在一个无行的杯子中似的，慢慢的，上下的烟雾都变得均匀，就像茶杯上多了一截光柱似的。不仅是漂亮，关键是惊艳，尤其在灯光的照射下一晃，简直就是绝了。 常局长三人都看傻了，不说他们夫妇，就连看过檀玄用过类似手法的钱波也完全被檀玄的手段惊呆了，这和那毛道长背着人弄的那些手段相比，强的可一星半点儿。 “我的乖乖，这是魔法吗？” “去！” 檀玄伸手一弹，一丝烟气被从烟柱中弹出，烟气顺着烟柱外侧转了一圈，然后直接盘旋而上，直到碰到天花板才彻底消失不见。 檀玄对着烟柱观望了一会儿，见烟柱没什么变化，又伸手弹了一指。 “去！” 烟柱中又一缕烟气被弹出，烟气依旧顺着烟柱外侧转了一圈，只是这缕烟气和刚才那一缕又有不同，它没有盘旋直上，而是转着圈落在了地上，然后马上就消失不见。 檀玄一直注视着烟柱，过了一会儿，茶几上的烟头已经自然熄灭，檀玄才伸手一挥，烟柱破碎化作寻常烟气四下散去，檀玄又将茶杯放回茶几上。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钱波迫不及待的问道。 意识到自己着急了，钱波又和常局他们夫妇解释道：“常局，冯姨，你们是没看到当初檀子就是用类似这种的方法在浴池里查出死在里面那人残存的魂魄，好家伙，直接能看到死去那人的影子，差点把我吓坏了。” “真的吗？”常局夫妇都瞪大了双眼，见识过檀玄这丝毫不背人的手法，他们此时相信檀玄确实不是一般人。 檀玄微微一笑，“别听他胡说，他看到的不是魂魄，只是死者留下的气息，通过那个可以推断出死者死亡的位置和死时的情形。” “那您刚才看出什么来了吗？”长句问道，别人的事他不关心，他现在只关心自己家里这事儿，尤其在知道檀玄有能耐之后，他也变得急切了。 檀玄微微摇头，“玄镜未显踪影，也未现波澜，我问天问地也没见异样，这里确实没有阴秽之物无疑。” “那老爷子他……” 正在常局长说话的时候，常老爷子的卧室里突然穿来一声不大的叫喊。 “啊，鬼！” 檀玄听到声音后立刻站了起来。 常局长尴尬地和檀玄摆了摆手，“小檀，你不用紧张，是老爷子醒了，一定是又看到你说的那个东西了。您先坐会儿，我过去看看。” “既然老爷子醒了，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檀玄没让常局长一个人过去，他跟着常局长进了常老爷子的卧室，而常局长也打开了卧室的灯。卧室内常老爷子脸朝着墙的方向，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恐慌，听到有人进来后没有循着声音观望，只是哆嗦个不停，虚弱的喊道：“你不要过来……” 常老爷子声音不大，虚弱中夹杂着恐惧和哀求。 常局长快步走到床头，低头小声的问常老爷子，“爸，你是又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常老爷子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人，看清是自己的儿子后微微点了点头，“是啊，她又来了。” “她在哪呢？”常局长顺着话问道。 “她……”常老爷子缓缓挪动了一下脑袋，望向床尾方向，“她，她不是在那照镜子呢么。” 常局长往床尾望去，哪有什么鬼的影子，于是无助的看向檀玄。 檀玄微微摇了摇头，在后面小声提醒道：“你问问他认不认识那鬼，我们好再想办法。” 常局长低头和常老爷子问道：“爸，她是谁呀，我是不是没见过呀？” “你怎么可能见过她呢。”常老爷子费劲巴力的喃喃说道。 “那她叫什么呀？” “她……”常老爷子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再过一会儿，竟然又昏睡了过去。 常局长看向檀玄，表情很是无奈，“我每次问他，他都不说，这回竟然直接又睡着了。” “我来试试吧。”檀玄主动走到床头，换到了常局长的位置，先是伸出食指抵在常老爷子颈部，停顿了几秒钟后撤回手指，然后点点头缓缓说道：“可以确认无疑了，老爷子遇到了牵命鬼。” “那要怎么办啊？”常局长一脸焦急却又无助的看着檀玄，“虽然生老病死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我不希望老爷子这样死了，他这样太受罪了，您想办法帮帮他吧。” “要想解决牵命鬼，必须先知道牵命鬼是谁，因为什么原因，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可是他不说呀。”常局长急的直要嘴唇。 看得出常局长是发自真心的为他家老爷子着急，檀玄心里一阵酸楚，想起了自己那个相依为命现在又下落不明的师父，于是没有坐视不管，直接说道：“看我的吧。” 说完，檀玄朝着右手食指哈了一口气，对着左手手心画了几笔，然后弯曲食指和中指在常老爷子眉心和头顶分别轻叩了两下，又将左手张开按在常老爷子额头，右手敲击左手手背，两轻一重，如此反复。待到常老爷子身子一抖，檀玄直接将右手按在了左手之上，大声喝问：“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厉英！”常老爷子突然张口说道，而且和刚才气若游丝的声音不同，这次回答的很大声。 “家住何地？” “家住……咳咳……” 常老爷子刚要回答，结果却咳嗦了起来，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虚弱的问道：“你谁呀？在干嘛呢？” 檀玄急忙挪开了自己的双手，笑着解释道：“我来试试你现在热不热，没事，你困就睡吧。” 说完，檀玄转身就出了房间。 33.明路 施术被突然打断，檀玄有点尴尬，本想着轻而易举就能查明的事情，一下子又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很快常局长也回到了客厅，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今天他是彻底长见识了，对檀玄的态度已经由恭敬变成了拉拢，坐在檀玄的身边轻声和檀玄小声说道：“小檀，老爷子又睡着了，咱们可以继续了。” 檀玄遗憾的摇了摇头，“这种催魂之法只能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 “什么！”常局长刚刚见到点希望，结果瞬间就破灭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那怎么办？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檀玄思索了一会儿，指着茶几上的茶杯和冯姨说道：“冯姨，茶凉了，麻烦您重新泡一杯。” “您要喝茶？好的，稍等一下。” 虽然檀玄这个要求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冯姨还是收起茶几上的茶杯，重新烧水打算泡茶。 “谢谢冯姨，这回最好用新茶，别用茶杯泡，直接用茶碗吧。”檀玄在一旁叮嘱道。 “好，这边好像没有新茶碗了，我回那边取吧。”冯姨没有丝毫怠慢，停下了手里的活，直接回了对门。 见檀玄使唤冯姨，而且还挑三拣四，钱波的脸上挂不住了，偷偷的点了一下檀玄，皱眉问道：“檀子，你这是干嘛呀？” 檀玄微微一笑，小声回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很快冯姨就拿着崭新的茶碗过来了，当她涮洗了一遍打算泡茶的时候，檀玄又把她拦住了。 檀玄拿过茶碗对常局长，说道：“常局长，麻烦你取一滴老爷子左手无名指的指尖血，再薅一根老爷子的鬓间发。” 常局长接过茶碗，不解的问道：“要老爷子的血和头发干什么？” “刚才我施术被打断了，现在只知道那个牵命鬼叫作厉英，但是住在哪却不知道，我们要先查出他是哪里人，老爷子为什么觉得亏欠她才行。” “那要怎么查？”常局长越听越糊涂。 檀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这个你一会就知道了，快去取老爷子的指尖和鬓间发吧。” “好的。” 常局长拿着茶碗去了卧室，很快就回来了，将碗和头发一起都递给了檀玄。 檀玄看了看碗底暗红色的血滴，也不知道常局长是怎么取的，反正都不重要了，直接将茶碗放在茶几上，掏出火机将那个头发放在杯子里点着了，然后对冯姨说道：“冯姨，麻烦您用这个茶碗泡一杯今年的新茶。” 茶很快就泡好了，檀玄将茶碗放到面前，然后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三支烟。檀玄站起身将三支烟捧至齐眉高，小声嘟囔了几句没人听清的话后将三支烟都插进了嘴里，然后将三支烟全部点燃，并且用力的猛吸一口。 三根烟迅速到燃烧到烟蒂部分，檀玄现在忙着做正事，也顾不得有没有素质了，直接将烟头扔在一旁，然后朝着茶碗吐出一股浓浓的烟气。 常局长他们刚才看过檀玄用过这种方式，没想到这次又有不同，这回没有那悬停不散的烟圈了，那股烟气直接笼罩在茶碗之上，只是烟气没有丝毫的扩散，反而却在逐渐收缩凝实。 慢慢的，烟气好像被茶碗中的茶水吸引过去了一样，都汇集到茶水的表面，在茶水的面板凝结成一层由烟气组成的烟膜。烟膜越来越薄，直至完全收缩到了碗口之内。 突然，烟膜荡起一阵涟漪，涟漪散去后烟膜上出现了一张人脸。那是一个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瓜子脸，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含情脉脉，小嘴微张一脸微笑，两条麻花辫垂在肩上。 “呀！” 常局长和冯姨都看的呆了，当他们看到茶碗上浮现出的女人的面目时，他们都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虽然不是特别的清晰，但已经足够震撼，什么叫作不可思议，这就是活生生的不可思议。就连也算见过“世面”的钱波此时也彻底看傻了。 “这……她……” 三个人指着人像一时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烟膜又是一阵晃动，人脸消失不见，而烟膜也随之破裂，化作烟气四散到屋子里。 檀玄看了眼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儿来的常局长夫妇，说道：“她就是老爷子见到的鬼，也就是那个叫厉英的人。” “那个鬼就长这个样子？怎么一点也不吓人。”常局长一脸好奇的问道，这和他想象中青面獠牙的模样可是相差甚远，如果不是自己的老婆就在一旁，他都要忍不住夸奖一声漂亮了。 檀玄笑了，“这就是他在老爷子心中的模样，能让老爷子念念不忘的，怎么也不可能难看吧。” “她就是老爷子愧对的人？那我们找到她，问清缘由，把问题解决了，不就行了吗？”冯姨在一边高兴的说道，出了问题不可怕，能解决就行。 檀玄摇了摇头，当头给冯姨泼了一盆冷水，“你们找不到她的，她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冯姨长大了嘴巴，不但是她，常局长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檀玄点了点头，“她确实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了，老爷子也早知道她死了，所以在虚幻中见到她才喊她是鬼的。” “那这要怎么办啊？”刚有点希望就被破冷水，常局长有点要崩溃了。 檀玄面无表情的说道：“找到她活着时候生活的地方，了解当初她是怎么死的，想办法化解老爷子心里的愧意。” “可是老爷子他根本不提这事啊，咱们根本无法知道这个叫厉英的女人在哪生活，在哪死的呀。” 檀玄摆了摆手，“你不用着急，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指出大致的方位。” “真的？”常局长听到檀玄的话立刻站了起来，檀玄这一句一个转折，弄的他彻底无法平静下来。 檀玄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我来试试。” 檀玄拿起茶几上的那个茶碗，小声念叨了几句口诀，朝着茶碗吐了一口气，接着一抬手将茶水泼到了客厅的地面上。 “查！” 那三人都是静静的看着，今天已经见识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了，现在看到檀玄的任何举动都没有感到意外，更没有大惊小叫，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施术也玩谐音梗，多多少少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茶水落地后并没有溅的到处都是，而是在茶叶的周围聚成了一滩，说圆也不圆，只有在左下角处有个尖角，从这个方向上往外崩了几点茶水。 檀玄放下茶碗走到茶水前仔细看了下茶水的形状，然后仔细的清查溅出的那几点茶水，“一滴，两滴，三滴……” 檀玄蹲在地上伸手比划，嘴里嘟嘟囔囔说着其他人听的不甚明了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西北为乾，乾为天，五星属金……一滴一舍……” 过了一会儿，檀玄长呼了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坐回沙发上。“查出什么结果来了吗？”最先问话的还是钱波，每次都属他最积极，好像卧室里躺的那个是他亲爷爷似的。 檀玄点了点头，“好了，已经查出来了，麻烦冯姨将地上那些脏东西收拾一下吧。” “不好意思，冯姨，让您受累了。”檀玄略有歉意的和冯姨说道。 冯姨站起来又坐下了，“没事，你先说说查出来的结果，这个一会儿收拾就行了。” “那好吧。”既然他们想听结果，檀玄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自己刚才的发现，“经我所查，老爷子和厉英应该是相遇在江州西北方向的一个山村，那里距离江州大约三百多里，你们按照这些条件往那边去查吧，多问些年纪大的，估计能有所收获。” “就这么点信息？”听到檀玄的话，钱波差点骂人，“檀子，你给的这个也太那啥了吧，西北三百多里，还农村，这就是你说的明路，这也太笼统了，你再给详细的查一查。” 檀玄摇了摇头，“查算本就不是我所擅长，刚才我用的也是从别人那学来的皮毛，能推算出这些已经实属不易了，有这些指示还不够吗？” 钱波打开手机里的地图软件，和檀玄说道：“你知道江州西北三百里是多大面积的对方吗，你看看这得有多少村子呀，在那么大地方找一个人，那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呀。” 不但钱波听完檀玄的话直咋舌，常局长捂着脸不说话，就连冯姨也是一脸苦色，“是啊，这个范围也太大了，可怎么找啊，即使咱们用心去找，估计老爷子也挺不了那么久啊。” 檀玄无奈的说道：“这个我也没办法，或许有其他人精通周易一道，不然常局长再找别人推断一下吧，可能会将范围缩小不少，这方面我实在无能为力，抱歉。” 常局长用力的搓了搓脸，“小檀不用客气，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找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作用，那个地方在哪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现在轮到檀玄迷糊了，盯着常局长等着听他下面的解释。 常局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缓缓说道：“你说的那里应该是峦山县，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那里做过知青，那个厉英应该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这样啊，那常局长就派人或者自己去那里查询一下吧，问清缘由后再找人将老爷子心里的那个牵命鬼除了就行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能做的也差不多了，就不再打扰了。” 说着，檀玄站起来招呼钱波就要走。 说走就走，弄的常局长有些意外，问道：“那您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檀玄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查清缘由就好办了，到时你找个略懂这个的人就能解决了。” “那您稍等。”常局长转头进了书房，很快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双手碰到檀玄的面前，“今天多亏您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檀玄扫了一眼常局长手里的卡，这张卡和下午给那毛道长的那张卡不是一张，但他并没有接，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这个您就大可不必了，今天我完全是看着钱哥的面子上才来的，你要感谢就感谢他吧。”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 “好了，告辞。” 檀玄根本不给钱波给领导献媚的机会，直接拉着钱波走了，只留下常局长夫妇拿着银行卡站在门口。 34.好消息 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只是匆忙的不是一个人，来的时候着急的是钱波，走的时候一刻也不想耽搁的则是檀玄。 “檀子，你这么着急走干嘛呀？”坐进车里，钱波就禁不住的问。 檀玄看了钱波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帮你把能走的事都做完了，还留在这儿干嘛？等着感激以后的反感吗？你还好意思说你有多少社会经验呢。” “怎么会反感呢？”钱波有些疑惑，并没有因为檀玄的话而生气，因为檀玄一提醒，他就想起了“适可而止”的道理。今天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今天没白来，任务超额完成了，反应慢点也不在意了。 钱波撇了撇嘴，说道：“那你也不该走的这么着急呀，来的时候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好处该要就要，你要的越多，他们反而觉得你厉害。” “我不要好处就显不出我的能耐了吗？二十万块钱就想求我出手，我可还要脸呢。你就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了，让你认识到我这样的朋友，不然他想求我，门都没用。”檀玄又哼了一声，将车开离了常局长家的楼下。 “你说常局给你那张卡里有二十万块钱？”钱波把眼睛瞪得老大，听到钱数，他对他祖上积没积德已经不感兴趣了，待檀玄确定后，他对着檀玄大声喊道：“你是不是傻呀，二十万你都不要，那够你跑多少单网约车了呀。” “你喊什么喊啊、。”檀玄揉了揉耳朵，没好气的瞪了钱波一眼，满是不屑的说道：“二十万很多吗？反正我出手的时候可没收过这价。当然，救你那次除外。”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二十万你还嫌少？”钱波是彻底的惊呆了，扭头看着檀玄，就像不认识了一样。 檀玄呵呵一笑，“你以为我那房子，还有我这车是怎么买来的？上班挣的呀，你可醒醒吧你。” “你住那房子是你自己买的，你这车也是自己买的，按理说，你这年级确实买不起啊，我那房子还是我家老爷子的呢……” 说着，钱波一把拉住了檀玄的右胳膊，“檀子，你和哥说实话，你和橙子还有可能吗？她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回去马上让她改。” “你可得了吧。”檀玄用力的甩开了钱波的手，“她没有什么不好的，是我不好，一个跑网约车的，配不上她，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没有共同语言，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真的就没有一点可能了？哪怕你们一不小心冲动点儿，她怀了你的孩子也行啊。”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去。”檀玄和钱波笑骂道。 钱波前面的话或许是真的，但是钱波后面的话檀玄是彻底不信了，他知道钱波的家庭不是没见过钱的，至于会不会见钱眼开，也不可能在这几十万上体现出来。 说也说了，闹也闹了，等车已经离开常局长家的小区后，钱波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檀子，今天的事情多亏你了，客气的话我也不说了，哥哥我都记在心里了。” 话没说出两句，钱波的话锋又是一变，“其实你今天不该走这么急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有始有终，直接把事情解决了，估计常局心里就更感激咱们了。”檀玄扭头看了钱波一眼，冷笑道：“你可别贪心了，适可而止吧，对你升迁有帮助就行了，如果真的介入太深，你会哭都找不到调的。” 钱波听出了檀玄华丽有话，紧忙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别的发现？还是说你说那些是也是骗他们的？” 檀玄闻言很是不满，呛声质问道：“你说谁是骗子呢？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这话让你说的，你这样的活该当初就被那几个小鬼给你弄死。” 钱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和檀玄道歉，“檀子，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你的能力在那摆着呢，你的手段大家也都见识过了，怎么会是骗人呢。你和哥说说，是不是你有什么发现没有说出来呀。” 檀玄又哼了一声，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看着钱波说道：“有些话当然要说一半留一半，都说出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领导的事，尤其是领导的家事，你觉得你过多的参与合适吗？” 钱波用力的摇了摇头，“那当然不合适了。” “那不就得了。”红灯一过，檀玄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再过一个路口就是他们所在的小区了。 钱波又好奇的问道：“你不帮到底，到底是因为什么呀，难道那个牵命鬼很难缠，不好对付吗？” 檀玄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玩笑的笑容，“没看出来呀，我还以为你脑子今天都不在服务区呢。那个鬼不是难缠，只是我不想管，已经给他们指过明路了，至于他们怎么走，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什么意思？” “牵命鬼，顾名思义，是牵着亏欠之人下地狱的鬼，但是牵命鬼这个名字还有一层含义，也就是它的谐音，牵命，欠命。因为亏欠之人亏欠的是一条命，他的愧疚就是源于这个，他要以命还命，明白吗？这就是我不再掺和下去的原因，别人的秘密知道多了不是好事，尤其还是自己领导的，不管常老爷子当初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是有过错的。你应该感谢我及时将你拉回来，不然你再自告奋勇去峦山调查，你还指望升正科，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回头儿你就不知道被打到哪个冷宫提前等待退休了。” 钱波心里一惊，刚才讨领导欢喜的喜悦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叫厉英的女人是被常爷爷害死的？” “不，常老爷子只是亏欠对方，对方并不是死在他是手里，不然，来找他的就不会是这种牵命鬼了。但不论是什么原因，那都是你那局长家的家丑，不然常老爷子也不会糊涂成这样了还闭口不谈呢。 “也是啊。”钱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再看檀玄时，他的眼神就有了变化，“檀子，你和哥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有时候感觉你的心思比我还细腻呢，这里面的弯弯绕你比我还明白呀。” “我呀。”檀玄哈哈一笑，“我以前可以说就是一个神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是吃饭的手段。当然了，和你今天在你领导家见到的那个假道士不一样，我是走高端路线的。” “高端路线，都是些什么高端路线？”钱波瞬间来了兴趣。 “不该问的别问，商业机密，我要为我的客户保密。下车。”说话的工夫，车已经到了钱波家的楼下，檀玄直接将钱波撵下车，那个问题他可没兴趣说下去，他还要继续出去干活呢，现在正是接单的高峰时段。 夏夜里的订单不少，尤其还是周末的晚上，酒足饭饱后的纸醉金迷都是必不可少的，从小区出来后檀玄就没有闲下来。忙是忙了，但是忙的高兴，听到手机里不断传出到账的信息，檀玄心里美的不得了。 在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订单终于少了，檀玄将车停在路边，找了洗手间放松了一下。等他出来打算找个地方吃个夜宵的时候，他接到了萧笛的电话，听到铃声，原本不错的心情立刻大打折扣。 “喂，有事吗？”檀玄随口问道。 “喂，檀玄，你在哪呢？不忙的话帮我买点夜宵过来吧。”电话里，萧笛哈欠连天的说道。 “什么！”檀玄大声问道，他知道萧笛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基本没什么好事，有好事也不会找到自己这里来，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要求。 “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给我买点吃的送过来，我饿坏了。” 使唤的如此理直气壮，檀玄有点哭笑不得，“大姐，我是个网约车司机，不是送外卖的，你饿坏了，想吃夜宵你点外卖呀，你找我，我去哪给你找啊。” “废什么话呀，赶紧的，我现在忙着呢，没工夫点外卖。对了，再给我买杯咖啡，等你来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萧笛是根本不给檀玄解释和抱怨的机会，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靠！没工夫点外卖，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你能有什么好消息……”檀玄对着街边的夜色发起了牢骚。 抱怨归抱怨，檀玄还是，在找了家国外某品牌的快餐店，没办法，大半夜的去哪儿买咖啡呀，就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顺带着自己也能对付一口。 檀玄将外卖送上门的时候，萧笛正顶着黑眼圈坐在电脑前忙活着天哪一套东西，几块屏幕上都是昨晚苏橙她们活动的影像，只是有的影像清楚，而有的影像模糊，连人脸都看不清楚，一看就是经过处理了。 “你可算来了，快给我口吃的。”萧笛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了檀玄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就直接开吃。 看着萧笛一身居家服穿的很是居家，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打理，檀玄咧了咧嘴，“不是，你这是几天没吃饭睡觉了？慢点吃，你别再噎着。” 还好，屋里的东西虽然多，却也不见脏乱，不像第一次来时的模样，檀玄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萧笛用她那泛着血丝的眼睛剜了檀玄一眼，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从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我就没歇着，白天还能喝点水顶一顶，现在水都没有了。” “你真牛！”檀玄朝着萧笛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又不赶时间，你不会慢慢弄你那玩意儿啊？又没人催你。” “什么叫没人催，下午的时候我在网上发了活动视频的片段，反响很强烈，不少人催更呢。” “是么，呵呵……”檀玄敷衍的答应着，“你和我要说的好消息不会就是这个吧？” 35.火了 “这个还不算好消息吗？” 萧笛眼巴巴的看着檀玄问道。 “我以为是什么好消息呢，你还是先给我点吃的吧。” 檀玄对于这个好消息没什么兴趣，直接从外卖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汉堡。 萧笛很是不满，“哎！你怎么还抢我吃的呢？” “我也一天没吃东西了，这里面有给你买的，也有我的，不然你一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吗？”檀玄打开后便大口吃了起来，好家伙，这个好消息一点也不解饿，还是吃东西舒服。 萧笛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确实不是一个人的量，也就不再计较，将手里的工作稍做处理，便专心吃了起来。 吃了点东西，喝了点咖啡，萧笛有了点精神，关注点也就多了，“你都干什么了，怎么也一天没吃饭呢？” “嗨，别提了，帮着钱波给他领导送温暖去了，捎带着看了会热闹。” “怎么回事？”听到有热闹，萧笛瞬间就来了精神。 “钱波领导家闹鬼，他找我去帮忙，结果有个假老道捷足先登了。”檀玄一边吃一边说着。 哪成想萧笛一听更是来了兴趣，两眼放光的看着檀玄，“闹鬼，你给我仔细讲讲，我发现这类题材不少人喜欢，我把这两期节目昨晚，可以再拿这事继续。” “啥！你还要讲这个？”檀玄摇了摇头，“这可不行，这涉及别人隐私了，回头把钱波领导惹恼了，没你好果子吃。” 萧笛朝着檀玄撇了撇嘴，说道：“怕什么呀，到时我掐头去尾只讲中间，不点名不道姓的，谁知道我讲的是谁，当故事听就得了，谁管发生在谁身上。再者说了，世界上就他家闹鬼呀” 檀玄摇了摇头，“那也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正好我现在歇歇，你就当给我讲故事了……”萧笛认准的事情哪会轻易放过，理由那是一抓一大把，说的檀玄想避都避不开。 “那好吧。” 檀玄哪里犟得过萧笛，将常局长家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为萧笛的下一个节目提供了一手的素材。只是涉及到他用的手法和他没和常局长说的事情都是一口不提，谁知道常局长上不上网，万一传到他耳朵里就对谁都不好了。 讲完了，也吃的差不多了，檀玄将垃圾收拾了一下，“你忙你的吧，我也该出去跑车了，明天你再饿就自己想办法吧，你忙着工作，我也忙着挣钱呢。” 萧笛噤了噤鼻子，不屑的说道：“嘁！明天我就忙完了，你想献殷勤，我还不愿意呢。” “嘿！”檀玄不乐意了，“我大晚上给你送夜宵，你就这话，赶紧的，把钱给了，我马上走了，下次你求我我都不伺候了。” 萧笛看了檀玄一眼，撇了撇嘴，“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如果我让你送吃的你敢不送的话，你等着，下期的视频里我就让你彻底露脸。” 檀玄眼珠子一瞪，怒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萧笛一点也不让步，跟只斗鸡似的和檀玄对视着，毫不示弱。 最终败下来的还是檀玄，低着头悻悻的走了。 “难道我流年不利？怎么就遇到这号不讲理的人啊，果然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哪天我去庙里找老和尚念念经去吧……” 檀玄念经似的走的，萧笛在屋里也是骂骂咧咧的，至于饭钱，一个忘了要，一个也没记得给。 凌晨没单的时候檀玄也想看看萧笛做的那个节目，想看看她的节目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关键是这次制作的视频内容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他发现他和萧笛在一起的时候只顾着斗嘴，忘了问她是在什么平台上传的了。平台不知道，节目名字不知道，id更是不知道，想上网搜索都不知道输入什么关键字。 “算了吧，她一个网红需要一个红火，我一个司机最怕的就是红，还是绿灯看着舒服。” 檀玄不觉得萧笛会因为几期加工过的灵异探险活动就能火了，那比限制级电影打码都严重的画面传到网上就能博人眼球？他实在想不通“卖点”在哪里。当然，他也懒得去想，即便是真的火了他也不在意，顶多说句言不由衷的“恭喜”。如果萧笛能够因此请他大吃一顿，那则是再好不过了，他不介意再多说两句好话。 檀玄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继续他的跑车生计，只是在周日晚上的时候，他又接到了苏橙的电话，谈到的还是这个事。 “檀玄，你看到萧笛姐的视频了吗？萧笛姐这两天可是火了，两期活动视频，每期的点击都达到了几十万，还有不少大咖在转发呢……” 电话刚一接通，苏橙就迫不及待的和檀玄分享这个好消息，而且听语气还特别激动。 檀玄完全搞不懂萧笛火了，和她苏橙有什么关系，拧着眉头强装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开车呢，没关注那些。” “你怎么不关注呢，这么值得高兴的事。你知道吗？因为萧笛姐的视频，我现在在探险群里已经是名人了。我参加了两次活动，两次活动都有灵异事件出现。”苏橙继续兴奋的说道。 “是么，那恭喜你在你们群初露头角。”檀玄漫不经心的敷衍着，说是恭喜，也不见他又半点喜悦。 “怎么听着你一点也不兴奋呢？”苏橙对檀玄敷衍的态度有点不满。 檀玄一阵无语，他实在不知道这兴奋点在哪呢，在苏橙叽叽喳喳了半天后他才说道：“萧笛那个视频和我又没我什么事，火不火和我又什么关系呀，你要庆祝你应该找萧笛呀。” “怎么和你没关系呢，萧笛姐第二个视频里就有你了呀，而且你被萧笛姐描述的跟天神下凡似的，网上不少人都在议论你呢。我们几个参加活动的只是在群里火了，你是在网上火了呀，如果不是萧笛姐用了化名，并且对你的描述比较神秘，估计现在都有好事的网友去上门找你了……” “什么！萧笛那个丫头片子真把我发网上去了？”檀玄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幸好现在他车里没有客人，不然一定会被他吓一跳。 被檀玄吓到的只要苏橙，苏橙在电话里怒吼道：“你喊什么喊，火了就火了，你高兴也不用这么大喊大叫呀。” “我这是高兴吗？”檀玄有种想骂街的冲动，不过想想苏橙说萧笛对自己介绍的不多也就忍住了，抱怨道：“她这不是胡闹么，网上有能耐的人那么厉害，如果让别人知道是我，那我一天不得被烦死啊。”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和李建阳还有张清河他们交代过了，一定不会有人知道视频中的神秘男子就是你的。只是我们灵异探险群一下子就出名了，突然很多人都想加入进来，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举行探险活动，而且我一定会是组织活动的最佳人选……” “你先打住。”听到苏橙在那幻想未来，檀玄立刻心里一凉，“你还要组织活动？事先声明，我可不再跟着凑热闹了，你们自己玩自己的吧。” 想想自己当了两回免费的保姆，檀玄是真的厌烦了，好家伙，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怎么继续自己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呀。 苏橙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到时候再说吧，哪次你不都是这样的话。好了，群里又有人要添加我为好友呢，不和你说了，哪天一起吃顿饭吧，张清河说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吃饭就算了吧，你说萧笛的那个视频是发到什么平台上去了？我抽空也去看看。” “不用那么费劲，你上网搜一下‘笛声阁’就行了，现在转发的人特多，在哪都能看到。” 檀玄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笛声阁”，确实铺天盖地的都是那晚活动的视频，只是视频中每个人都被打了码，模糊的只能从身形上分辨出性别，其它的一概看不清楚。活动的情节是萧笛以旁白形式介绍的，用的也不是萧笛自己的声音。整个过程她都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在讲解，现场的人都使用了化名，而且还删除了张清河和郭敏嘉纠纷的那一段，重点突出活动的气氛。明明是灵异事件，但是却巧妙的躲过了鬼怪一类的词汇，就连那个吊死鬼也是只字未提，只是说明了一下那个房间曾有人上吊自杀。 檀玄还是第一次简单萧笛的见到萧笛的作品，还别说，真的还是那么回事，气氛把控的很厉害，一个很普通的事件被她弄的跌宕起伏，硬是弄出点惊心动魄的意思，有些地方更是自由发挥，将整个过程用她的方式演绎的比实际还夸张，当然也更扣人心弦。整个过程没有提到鬼，却让人感觉活动中鬼就是存在的。 再看看作品下的评论，大多都是在视频的基础上进行讨论的，有人毫不避讳的说那里有鬼，有人尝试用科学的方式去解答最后却被别人问住，也有人说那是故意录的假活动儿遭到其他人围剿的，反正是怎么说的都有，但是有一点檀玄可以肯定，那就是“笛声阁”是真的火了。 36.话不投机 “笛声阁”火了，火的有点出乎檀玄预料，他没想到社会上这么多人喜欢这类题材。 檀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些人，说是吃饱了撑的也不为过，不知道他们这是常态还是病态。 “可能都是对未知事物的神往吧，等真的见到了就没心思憧憬了，叶公好龙，你们好鬼。”这也是檀玄不多的评论，但是现在只能在心里说说，因为在网上说了一次就被骂的销号了。人多力量大的感觉他第一次体验的如此透彻。 网上传的热闹也只是一时的热闹，没过几天热闹劲一过，人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没亲眼见到鬼也没兴趣一直谈论鬼，于是“笛声阁”火了几天后就渐渐的凉了。虽然没火的那么迅速，但是凉的速度也让檀玄始料不及。他刚打算尝试顺着大家的思路去考虑一下，结果别人都撤了，根本没给他机会。 萧笛又做了几期类似的灵异事件节目，有关于苏橙李建阳她们路边请鬼的，有关于钱波在洗浴遇险的，也有常局长家闹鬼的，只是关注度和点击量都和前面那两期实在没法比，毕竟没图没真相，只靠萧笛自己作的文案和网上搜集来的图片，根本没什么吸引力，而且还惹得不少粉丝认为萧笛是在瞎编而纷纷脱粉。 苏橙倒是因为视频彻底在群里火了一把，一周之内接二连三的组织了三四场活动，可惜不管她怎么软磨硬泡，都没用再次将檀玄这个免费司机再搬出来。而且她这几次活动都没有什么收获，萧笛去了几次都没有收集到什么素材了，渐渐的，她的名气自然而然的就凉了下来。费工费力不说，尤其还浪费期望。 又是一周周末的晚上，苏橙再次给檀玄打了电话。接通电话后，檀玄都没用苏橙开口，就直接搬出来他那千篇一律的说辞。 “你们那些活动我真没什么兴趣，我去了也只会给你们扫兴，我还是老老实实开车赚老婆本吧。” “谁告诉你，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找你参加活动的？”估计是被檀玄拒绝的次数多了，苏橙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不太客气。 檀玄愣了一下，问道：“那你有什么事吗？” 在檀玄的印象中，苏橙找他好像没有别的事情，为数不多的几次电话都是找他参加什么活动的。 “我请你吃饭可以吗？”苏橙口气不善的问道。 “你请我吃饭？”檀玄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心情，因为他和苏橙吃饭好像都是他花的钱，而且还不是她一个人吃，每次都是组团来的。 “不去了，你好不容易周末休息，我也就周末活多，就不吃了。”檀玄很是迅速的就拒绝了苏橙的好意，开什么玩笑，真拿自己当冤大头了？ 结果电话里传来了萧笛的吼叫：“赶紧过来。” 檀玄吓得一哆嗦，“萧笛？你们现在在一起？” 苏橙听到檀玄的声音中有点窃意，笑着说道：“是啊，我和萧笛姐在一起，我们打算一起请你吃饭呢，感谢你让我们都火了一回。” “不了，不了，我哪起到什么作用，你们用不到请我，你们聚你们聚的吧。” 檀玄又是毫不犹豫的推脱，一只母老虎不够，还有一只母狮子，他才不想去呢，弄不好就连渣都不剩了。 可惜，萧笛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少墨迹，赶紧过来，就在青海街这边的湘菜馆，橙子有事要和你商量。你赶紧来，不然我们直接找你家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住在哪。” “你们这是欺负老实人啊……” 惹不起，还躲不起，檀玄非常不情愿的调转车头，那个湘菜馆他知道，经常拉去那的客人，上次给萧笛送夜宵的时候也听萧笛说过。 常言说得好，提前三天叫请客，俩天是叫客，当天叫那是提溜，檀玄这种随时叫的那就更不用提了，檀玄感觉今天吃的应该不会太痛快。 檀玄到的时候苏橙和萧笛都已经在饭店的门口等候了，檀玄停好车后笑嘻嘻的和她们打着招呼，“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你们还都出来等我。” 没有其他人在场，檀玄心里稍微舒服点，和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太别扭，尤其是那种吃冤家的人，他实在是不喜欢。虽然这两位也不能算是太熟，但也算还好。 苏橙呵呵一笑，“你不愿意我们等你吗？”声音轻柔，与刚才电话中的简直不是一个人。 萧笛将脸一绷，“谁稀得等你，里面没位置，我们在排队呢。里面热，我们出来凉快凉快。”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你们太热情，我心里有点发憷。”檀玄故作轻松的吐了口气。 “德行。”萧笛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一眼。 三个人在外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路边的行人不少，他们也没说什么有正事的话，好在没等多久就排到了位置。 点好了菜，要好了饮料，等菜被端上桌，萧笛便直接进入主题了。 “前段时间咱们都博取了不少眼球，一直没找到机会庆祝一下，来拿起饮料，咱们干一杯吧。” “对，咱们该庆祝庆祝。” 三人都喝了口饮料。苏橙和萧笛都知道檀玄不喝酒，这次也没人强迫，一起都喝了饮料。 “这次真是多谢你们了，让我的节目多了一个方向，而且还收获了不少粉丝。今天你们谁也别和我客气一会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啊，这顿饭就是我为了感谢你们的。” 有人抢着买单，这是檀玄愿意看到的场景，不然他总觉得这事最终会落在他的头上，但是檀玄的心里还是没谱，因为刚才萧笛在电话里说苏橙找自己有事，不用猜也知道还是活动的事，他一边吃菜一边想着用什么方法继续推脱。 果不其然，在檀玄刚要大快朵颐，打算装傻充愣的时候，萧笛在一旁说话了。 “檀玄，这两天苏橙组织的活动你怎么不参加呀？” 檀玄没有抬头，眼神一直在桌上的几盘菜之间游荡，一边吃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她们那是工作之余的放松，都是一群上班族，生活不愁，衣食无忧的，我一个司机哪有那么悠闲啊我还要开车挣钱呢，哪有工夫和她们一起参加活动啊。” 苏橙在一旁哼了一声，“哼！你就知道开车赚钱，一点自己的生活都没有，有意思么？” 檀玄嘿嘿一笑，嘴上说着，手上也一阵没有闲着，“有意思，我感觉挺充实，挺有意思的。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将来要养家，就更充实了。” “你就是挨累受苦的命。”苏橙不满的瞥了檀玄一眼，而檀玄却依旧把注意力放在桌面上，根本没看到。 “你……”完全被无视，自己还没那几盘菜有吸引力，苏橙很是不爽。 “呵呵……” 萧笛在一旁笑了起来，同时伸手示意苏橙不要生气。 “你这么积极的接单跑车不就是为了生活么，如果苏橙给你支付点费用，那就不结了吗，干什么不是赚钱呢。” 檀玄抬头看了看萧笛，摇了摇头，咽下了嘴里的饭菜，阴阳怪气的说道：“什么叫干什么不是赚钱，那犯法的更赚钱呢，你怎么不去做呢？” “你混蛋！”萧笛直接气得眼眉倒竖，本来一直装的很淑女，没想到被檀玄一句话就给惹的破功了。举起筷子就要打人，但看到周围的人都看向自己，她又立刻放下了。 “苏橙下周有次活动，我也去，你过去帮衬一下。”萧笛没好气的说道。 “没时间，我忙赚钱呢。”既然没好话，檀玄也懒得再找别的借口了。 萧笛才不听檀玄的解释，直接说道：“你怎么能不去呢，苏橙他一个人应付不来的，你必须去。” “是啊，这次真的少不了你，我不让你白去，该多少钱给你多少钱。”苏橙在一旁义正严词的附和着。 “上次萧笛姐包了你的车，你不是就去了么，这次我也包你的车，价钱随便你开，保证不让你吃亏。” 檀玄抬头看了看苏橙，哼笑了一声，“怎么的，有钱是吧，但是我不愿意去。” “你……”苏橙再次领略了檀玄油盐不进的德行，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那你说你要多少钱才肯去，我给你就是了，你不就一心想赚钱么，我现在不差你这点钱。” “咳……”檀玄差点被噎到，一口咽下了嘴里的菜，打量了一下萧笛和苏橙后，放下了筷子，冷笑道：“不好意思，我去不了，我的出场费你们支付不起，而且我的职业是司机，不是保镖。谢谢你们今天的这顿饭，我吃完了，你们慢用。再见。” 檀玄的脾气也是说来就来，说完直接起身走人。对于不可理喻的人就不该理睬，檀玄对苏橙的看法本来就一般，现在则是忍无可忍了，伺候不起，咱不伺候就是了，用得着看你脸色么。 “哎……” 苏橙傻眼了，以前檀玄虽然每次表现的都是很不情愿，但是最终都会认怂，今天怎么救突然翻脸了呢，苏橙懵了。 萧笛拉了一下苏橙，“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追呀。” “啊！” 苏橙反应过来，赶紧跑着追了出去。 “等等，你给我站住……” 服务员见这一桌先后已经走了两个，立刻提高了注意力，都盯紧了仅剩的萧笛，再懈怠一点今天的工资就没了。 37.没完没了 檀玄刚发动车子，苏橙就已经拦在了车前。 苏橙站在车前大声喊道：“檀玄，你听我和你说……” “让开！你有钱找别人去。”檀玄看到苏橙心里满是厌恶，哪还愿意再听她那些话。 “我就不让。” 檀玄按了两下喇叭，但是苏橙根本不让，反而张开双臂彻底拦住了檀玄的出路。 檀玄更火大了，下车走到车前怒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我就想让你陪我去参加活动。” 檀玄的脸色阴沉如水，用尽办法才使得他没有骂出脏话，看着苏橙毫不掩饰自己发自内心的失望和嫌弃，“我说不去了，你听不懂吗？你们愿意找刺激就去找，为什么非要扯上我？我和你很熟吗？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听你指挥呀。” 苏橙两眼泛红的看着檀玄，也是非常气愤的喊道：“我说了，我给你钱，我雇你去可以了吧，你和我吼什么吼。” 檀玄看了眼苏橙，眼神由愤怒变得平静，冷笑道：“有钱了不起呀，你有钱雇别人去吧，我不伺候。” 说完，檀玄转身回到了车上，重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动了起来。 “啊！” 苏橙见车子动了，吓得紧忙往旁边躲去。 檀玄刚开出不到半米又停了下来，因为车前又多了一个萧笛。 萧笛将车拦下了来到车的左侧，抡起手包砸在挡风玻璃上，然后指着檀玄破口大骂：“檀玄，你个混蛋，你想撞死我吗？你给我下来！” 檀玄气的快要吐血，推开车门再次下来，一把将萧笛推到了一边，怒道：“干什么，你们在和我玩前仆后继呢？你又想怎么样？没完没了，是吗？” 萧笛一把拉住了车门，防止檀玄再次上车，“谁和你没完没了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话还没说完你就走了，你就听苏橙把话说完了怎么了。” 檀玄的眉头都快拧到了一起，强压着怒火和萧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再和你重申一遍，她那些活动我不感兴趣，你们有钱雇愿意伺候你们的人去，我不是你们的保姆，更不是你们的跟班，没心情陪着你们胡闹，有两个破钱别和我显摆，我还没到轮到你们羞辱的地步。”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谁和你显摆了，谁羞辱你了。”萧笛训斥了檀玄一句又看向苏橙，然后就不说话了，看到灯光下苏橙那煞白的脸色，她也知道那些话是谁说的了。 “唉……”萧笛摇了摇头，然后降低了声调，和檀玄“和颜悦色”的说道：“苏檀也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前面你拒绝就拒绝了，这次你真得帮帮她。” “我凭什么要帮她？”檀玄虽然怒气不减，但是也不好再和赔笑的萧笛继续黑着脸，毕竟他是个男人，不能比女人还小气，这是他师父经常教育他的。 “哎呀，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解释，你就走了吗，白瞎我花钱请你吃顿饭，还没吃两口呢……” 萧笛唠唠叨叨说了一会儿，虽然墨迹，但也多少将气氛缓和了一些，见檀玄表情已经没那么严峻了，她才提起了正事儿。 “苏橙前两天在她们群里不是出名了么，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灵异爱好者，苏橙没什么经验，前几次的活动都失败了，群里的那股狂热也降温了。不过昨天又有一个群里的人加了苏橙的微信，希望苏橙能再组织一次活动，而且愿意为本次活动提供经费，但是前提是这次活动必须有你参加，苏橙知道她未必请的动你，所以才找我一起来请你。” “你们就是这么一个请法儿？”檀玄瞪了一眼萧笛，又看了眼苏橙，结果两人都没敢和他对视。 檀玄冷哼了一声，朝着低头不语的苏橙说道：“怪不得说话的语气如此财大气粗，是背后有人了。对方答应你多少好处啊？就把我给卖了。” 苏橙低着头伸出了两个手指，“也没多少，就用微信给我转了两万。” “两万，他可真大方啊。”檀玄冷笑了起来，“你把收的钱退了吧，这种活动我没兴趣。” 苏橙摇了摇头，“退不了了，钱已经被我花了，所以我才死皮懒脸的来找你了。” “什么！”檀玄惊讶的叫了起来，不由得多看了苏橙两眼，这位真是个出手阔绰的人啊，花钱可够迅速的，不由得冷嘲热讽道：“钱都花了，你还和我装什么阔呀？有毛病吧你？” 一旁的萧笛也明显的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她也是刚听说这个情况，看苏橙时眼神变得有点复杂，只是看不出他是因为苏橙收钱还是因为苏橙花钱。 “他说活动只要按照他要求的时间地点举行，他就再给我两万，所以我才说要雇你的。” “规定时间和地点，那人不是为了参加什么活动吧，他点名让我去是想让我保护他周全吧。”檀玄冷冷的哼了一声，“两万块钱雇我出手，亏他说的出口，也亏的你敢收，我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你问问你姐夫，他领导请我出手给我多少钱，那些我都嫌低，他好意思拿两万块钱点名找我，他的钱都是金子做的吗，你告诉他，我没兴趣。” 听到钱波的领导还求檀玄办事，而且听这意思费用还远远不止两万，苏橙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只有唯唯诺诺的说道：“可是我收了钱，已经答应他了，现在再拒绝已经晚了，这可怎么办啊，檀玄，求求你去一趟吧，万一什么事都没有呢，你不也白白赚了两万块钱……” “两万块钱，哼！”檀玄看了眼苏橙，心里说不出的嫌弃，冷声说道：“你以为那人是冤大头吗，这次活动没有什么万一，一定会有情况，而且情况还不小，不然谁平白无故会舍得给你花钱。” 苏橙惊慌失措的看着檀玄，“你说会有危险？那他……那我现在就和他联系，我马上借钱还给他。” 说着，苏橙掏出手机就给那人打电话。 只是话没说两句苏橙就哭丧着脸收起了电话，两眼含泪的和檀玄说道：“他不同意取消活动，他说只要我食言反悔，他就在群里把我的名声搞臭，让我在群里待不下去。” 说完，苏橙再也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哭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我退钱都不行，他说我收了定金，协议就已经达成了。” “那人怎么能这样呢？”萧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苏橙的肩膀安慰道：“橙子，你别哭，你把电话给我，我和那个人说说，还想和我们玩强买强卖这套，无法无天了吗？做他的梦去吧。” “算了吧，你不用打，打了也没用。”檀玄摆了摆手，没有让萧笛打出那个电话，然后对苏橙说道：“你告诉那个人，活动我可以参加，可是我没那么廉价，他把那费用后面加个零，而且在活动之前给到我，我可以跟他去一趟。但是话要和他说清楚，这只是我去一趟的费用，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出手，费用另算。” “费用后面加个零，那不就是二十了万了吗？”苏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檀玄，一时间竟然都忘了接着哭。“这也太多了吧，而且还只是参加活动的费用，有别的事还另外算钱，” 檀玄哼了一声，冷笑道：“二十万很多吗？你就这么和他说，他愿意就愿意，不愿意那就算了。” 苏橙脸上再现苦色，小声嘀咕道：“价格这么离谱，他怎么可能同意。” 萧笛拉了一下苏橙，“你按檀玄说的那样给那人打电话，就是那个价，他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算了，即便是不同意也是他的问题而不是你的问题了，同时你把通话录音打开，如果他想玩什么把戏，这也算是对你有利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咱们要高价是为了吓跑他？”苏橙眼前一亮，但还是有点犹豫，捧着电话和檀玄问道：“这真的可以吗？” “你就打吧，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檀玄懒得和苏橙多说什么，不耐烦的将头转向别处。即便萧笛误会了他的意思，但是他也懒得去解释了。 苏橙再次拨通了那人的电话，这次她直接打开了扩音器，按照萧笛的意思将檀玄要的价格告诉了那人。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那人出乎苏橙和萧笛预料的竟然同意了檀玄那个离谱的价格，而且也同意了其它费用另外结算的要求。但是那人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他要见到檀玄的本人才能付钱。 檀玄在一旁点头应允，让苏橙问那人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自己可是很忙的，没工夫在他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那人将时间定在了明天早上，地点则是在江州国际酒店。 “我去，他竟然答应了。” “他是疯了吗？” 挂断电话后，苏橙和萧笛都懵了，她们没想到对方会同意的如此“爽快”，都一脸茫然的看着檀玄。 檀玄哼了一声，冷笑道：“他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现在可以肯定他是怕了。” 38.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生活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只是多数时候都是被形势所迫，所以值得同情怜悯，但是像檀玄这样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对方重金邀请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尤其是他那不胜其烦的态度更是惹得萧笛和苏橙皱眉不已。如果不是有求于人，估计她们能把檀玄暴打一顿，或者将檀玄的车暴砸一气。 气人，尤其是在檀玄开车离开，将她们扔在扔在饭店门口的时候，萧笛和苏橙都对着车尾灯一通骂街，齐骂那个家伙混蛋，太不地道了，根本不管是谁不地道在先。 檀玄晚上只工作到半夜就回家，既然答应去见那人了，他就不会食言，他要保持良好的状态，免得被人忽视，在这一方面他还是在乎形象的，毕竟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一类人，即便自己已经和那些人划清了界限，但是他还是不允许自己给那些人，那个团队抹黑。 天亮了，檀玄停止了打坐，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就从家里出发了。没办法，这次去见那个“赞助商”不仅是他自己。不但苏橙要去，就连萧笛也要跟着去。苏橙要去还情有可原，至少她是个中间人，虽然扣下了“中介费”，但是没她还真不合适。可是萧笛要去的接口就离谱了，她说她担心檀玄会见财起意做出点其它的事情来，所以要跟着。 在小区门口吃过了早餐，檀玄开车去了江州国际酒店，昨晚和那两个不讲理的女人已经约好了八点在那里见面。只是以往很守时的檀玄，今天特意驱车在附近转了一圈，直到快八点半了才到达酒店楼下。 檀玄刚慢悠悠进酒店的大堂，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萧笛和苏橙立刻就围了过来。 一见面，萧笛就禁不住的抱怨，“你怎么才来呀，这都几点了？” 檀玄看了一眼萧笛，又瞥了一眼没敢随便张口的苏橙，毫不在乎的说道：“晚吗？我不觉得晚呀，是你们来的太早了吧，不拿点架子，能配得上那个出场费么。” “强词夺理。”萧笛没好气的剜了檀玄一眼。 檀玄嘴角微微上翘，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我没那兴趣和你胡搅蛮缠，反正我是不着急，你们也应该犯不上着急吧。” 这时，一旁的苏橙说话了，“好了，我们上楼吧，那人刚才已经给我发信息问我们是否到了呢。” “走吧。” 今天苏橙的态度不错，至少是檀玄看着不错，虽然不见她变得如何端庄秀丽，但也没有了往日的任性，说话也变得温声细语，所以檀玄也没有再次对她横眉冷目。 苏橙她们应该是事先就已经联系好了，直接带着檀玄上电梯直奔那个活动的赞助者所在的三十六层。楼层的服务员也没多问，直接把她们带到了一间客房的门口，并帮她们按响了门铃。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一脸疲倦，穿着睡衣的青年男子，看样子就像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一样，无精打采的没有一点精神。 青年男子看了眼门外的人，对着苏橙问道：“你是苏橙？” 苏橙点了点头，客气的回答道：“是的，我是苏橙，刚才我们还发信息了呢。” 男子没有再理会苏橙，而是把目光移到了檀玄身上，“你就是视频中那个人？”眼神中满是怀疑的色彩，虽然视频中的影像很模糊，但是他也没想到那位“英雄”会是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不少的小伙子，语气中也充满了懈怠。 “没错，是我。”檀玄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眼睛盯着对方，但明显也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男子抬手看了看时间，面带不悦的说道：“你们来的可够慢的，这都几点了，太不守时了。” 檀玄哼了一声，冷声回怼道：“如果你是这态度，我们就不该来。” 男子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迟到了还有理了吗？约的八点，现在都快九点了” “以往别人都是上门求我的，你让我来见你，你的礼数就周到了吗？既然知道八点要与人见面，你不知道提前穿戴整齐吗？”檀玄不怒自威的说道，神态中满是傲慢，没有了平日里的客套与谦虚，简直和以往判若两人，就连与他同来的二人都不禁惊讶的看着檀玄，今天的他实在是陌生。 “求人没有求人的样子，看来你还是不着急，既然互相看不对眼，那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你回去补你的觉吧，祝你能睡个安稳觉，不要噩梦缠身。告辞！” 说完，檀玄根本不给那人解释的机会，直接转身就走。 门里和门外的人都懵了，服务员见苗头不对紧忙悄无声息的躲开了，苏橙和萧笛也没料到檀玄刚和那人见面就要话不投机拂袖而去，楞在原地忘了去阻拦，而门里那位更是像傻眼了一样，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跑着追了出去，脚上趿拉的拖鞋半路跑丢了也不管不顾。 “先生，请留步……” 可惜，檀玄说走就走，根本没有留步的意思，好在下楼的电梯此时不在三十六楼，青年男子在电梯口终于追上了檀玄。 “你能看出我噩梦缠身？”青年男子一脸激动的问道，脸上的倦意完全被激动的情绪遮盖了下去。 檀玄面无表情的说道：“眼窝深陷，目光呆滞，面色青黑，脸有暗斑，你敢说你睡的好吗？”说着，檀玄的脸上露出了毫不隐藏的不屑神色，“这就是你找我来的原因之一吧？我告诉你，别以为睡不好就很难受了，你的噩梦才只是开始。” 这时电梯到了，檀玄转身就要进电梯，结果青年男子直接一把拉住了檀玄的胳膊。 “大师，我错了，是我怠慢了，请您不用见怪。”青年男子态度直接来了一个大转弯， 檀玄的脸色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冷声喝道：“松手！” 青年男子紧忙没有松手，继续哀求道：“大师，请您帮帮我吧。” “松手！”檀玄盯着对方的眼睛重复道，眼神中已经有了怒意。 青年男子被檀玄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手，但还是恳求道：“请您不要生气，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招呼不周是我怠慢了，我的衣服送去洗了还没拿回来，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时萧笛和苏橙也走了过来，萧笛对着檀玄劝道：“檀玄，既然来了，不如听他说说他的情况吧，你看他也听可怜的。” 檀玄哼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您息怒，咱们道房间里去吧。”青年男子见檀玄态度有点松动，又赶紧递好话。 檀玄在萧笛和苏橙再三的劝说下终于勉强答应了，“听可以，但我未必会帮忙，而且我也不是白听的。” “我知道，车马费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有人送来。” 檀玄被重新请回了客房。进了门檀玄才发现这位还真是个不缺钱的主儿，这里不是普通的套间，而是一套行政套房，客厅、书房都一应俱全，而且装潢的豪华大气，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地方。只是明明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窗帘却还拉的严实，全靠耀眼的灯光来照亮屋子，而且每间屋子都开着灯。 经过简单的介绍后，檀玄才知道这位活动的“赞助商”叫作杨俊文，家里是做地产生意的，产业遍布全国，江州这边的生意由他负责打理，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只是这个富二代现在混得有点惨，本来在江州是有住处的，结果却落得个有家不能回。 “说说吧，你这威逼利诱的把我弄这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檀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他没兴趣听杨俊文介绍自己的家庭背景，如果他的家里真的那么牛气，干什么还要找自己来，那些对他来说都是废话，只有苏橙和萧笛在听完对方的身份后眼神有些异样。 杨俊文神情瞬间萎靡下来，说道：“檀大师，我也是逼不得已才通过威胁苏小姐的方式来求您出面的。” 说着，杨俊文朝着苏橙深鞠一躬，“苏小姐，对不起，昨天威胁您实在是无奈之举。” 苏橙被杨俊文的举动弄的很是慌乱，一边躲闪一边摆手，“没事的，不至于。” 杨俊文和苏橙认错后又看向了檀玄，“檀大师，不瞒您说，之前我也接触过一些自认为大师的人，只是大多是徒有虚名，都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直到这次笛声阁’的节目播出后我知道了您的存在，所以我才加入群里提出了这次活动，只是没见过面，我也不知道您是否真的如图视频中那样，所以我才要求和你见面的。” “那你开始给两万块钱是什么意思？”檀玄冷笑着问道，自从进屋以后，他一直是这个状态，一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架势，说话的语气更是冷冰冰的，跟人家欠他钱了似的，虽然对坊似乎真的欠他钱，但也只是似乎。 ‘恕我冒昧，那只是我用来试探您深浅的。” “试探我深浅，看我是不是清楚行情，是吗？”檀玄继续问道，神情满是不屑。 杨俊文摇头解释：“不是的，我只是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试探一下，真的有能耐根本看不上这两万块钱，轻易答应的一定是骗子。” 苏橙和萧笛默默相视一眼，心里一阵无语，合着真的就和檀玄说的一样，要少了显不出身价，高人都是高收费的。 “您能轻易看出我的情况，您一定是位高人，所以请您帮帮我吧。”杨俊文朝着檀玄深施一礼，“没有登门拜访，是我考虑不周，请您帮帮我吧。” 檀玄摆了摆手，“有事说事，少整这些虚头巴脑，我要先清楚情况再说能不能帮你，再说了，我帮你也不是因为你的客套，该要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要。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遇到鬼了……” 39.噩梦缠身 杨俊文满脸恐慌的告诉檀玄他遇到鬼了，以为檀玄会有什么大的反应，结果檀玄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 杨俊文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檀玄其它的话，他以为檀玄没听清，又加重了语气重复说道：“我真的遇到鬼了。” 檀玄抬头看了看杨俊文，再次点了点头，“我知道，不然你花钱找我来干什么。” 杨俊文语塞了，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但这好像又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聊下去。萧笛在一旁微微一笑，聊天能聊到无话可接，这才是她认识的檀玄。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后，杨俊文又主动挑起了话题，“您喝茶还是咖啡？我让服务员送过来。” 檀玄微微摇头，“不用了。” “那你们吃过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让服务员送过来也行。” 檀玄叹了口气，暗道这杨家是怎么放心将生意交给这位打理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别整那些没用的行么，我们来这儿不是奔着喝茶吃早饭来的，说正事儿。” “哦，好的。” 杨俊文答应后再次正襟危坐，和檀玄说起了他的情况。 “檀大师，其实我的情况和您刚才看出来的一样，我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总是噩梦不断。大概是三个月前吧，我梦到我以前交往过的一个女孩子，其实也不算交往吧，只是见过几次面，在一起吃过两次饭，彼此稍稍有些好感。” “说重点。”檀玄皱眉提醒道，对于别人的过往，檀玄并不感兴趣，尤其是这种有钱人家公子的情史，估计拍成电影十有八九都会被禁播，他更不想脏了自己的耳朵。 “在梦里她衣冠不整，浑身湿漉漉的和我说她冷。”杨俊文压低了声音说道。 萧笛在一旁轻笑道：“那是你想人家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衣冠不整，你倒是真敢梦，既然想重温旧梦，那你直接找她去多好。” 对于萧笛的讽刺杨俊文并未生气，对于这个漂亮的女孩他一直没太敢直视，因为每次都是她劝檀玄，下意识的就以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只是表情严肃的解释道：“不是的，我对她只限于有好感，没并有什么深层次的交往，而且她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啊！” 萧笛尖叫了一声，脸上原本带有讽刺的笑容瞬间都消失不见，反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歉意，取笑人无伤大雅，取笑过世的人就显得太不尊重了。 “继续说。”檀玄对杨俊文说道。 “开始我也没在意，只当成是一个普通的梦，但是过了几天我又梦到她了，她还是和我说她冷，梦境和第一次基本上一模一样。梦里我知道她已经死了，就问她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是她却只是和我哭着说她冷，别的什么都不说。” 萧笛脸上又浮现出了冷笑，在一旁插话道：“看来你还问心无愧呗，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檀玄呢？”檀玄瞪了萧笛一眼，萧笛马上闭口不再说话，只是她的眼神显示出她似乎并不相信杨俊文的话，反正对方死了，他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 杨俊文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后来我就经常梦到她，每次都是一样的梦境。我问过我一个略懂玄学的朋友，他说我这是阴魂缠身，是我命里的劫数，让我找擅长这方面的人去破解。结果不破还好，找了几个所谓的大师非但没让我不再做噩梦，反而使得我梦到她的次数更加频繁了。开始时差不多一周梦到一次，后来变成三五天梦到一次，最近则是每天都梦到了，而且她在梦里也不再是哭哭啼啼的了，面目变得狰狞不说，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恨意，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现在我闭上眼睛她的模样就浮现在我面前，害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这么说来，还是你心里有愧，不然她和你恨从何来？”萧笛说完一句，见檀玄向自己看来又紧忙闭上了嘴。 “我找檀大师不是因为我怕鬼，更不是心中有愧，而是我想通过檀大师见到她，我想当面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或者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想和她问清楚。她这样没完没了的缠着我，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呀。” “呵呵，是么？”进来后一直没有笑模样的檀玄笑了，虽然笑的有点令人捉摸不透，但终于算是有表情了，“如果你想见她，那你不用找我，直接找你那个懂玄学的朋友，或者找个会请鬼的人就行了，何必这么费劲呢？” 说着，檀玄的笑容逐渐转冷，“你或许心中没有太大的愧疚，但是你的心里有惧意，怕就是怕了，还掩饰个什么劲。” 自己谎话被当面拆穿，杨俊文没有表现出什么羞愧的意思，反而一身轻松，似乎因为不用装模作样而解脱了，“没错，我是怕了，毕竟人鬼殊途，谁知道她会不会害我，所以我请檀大师过来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我们把她请出来，把事情问个清楚，如果有事的话，您能护着我的安全。我听我那朋友说过，‘笛声阁’发的视频中那男的就是鬼上身了，您能轻松的救下被鬼附身的人，那对付这种只会在梦里出现的鬼魂应该更不在话下了。” 萧笛一阵汗颜，她以为自己制作的视频打的擦边球没什么问题呢，没想到在内行人看来她那些欲盖弥彰的手法根本无济于事，原来一切在人家眼里都是一目了然的，自己只不过是画蛇添足了。 檀玄笑了，朝着杨俊文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你错了，你这可不是一件事，又是招鬼又是保护你，这可是两件事啊。一件事有一件事的价钱，而且这还没包括你承诺的车马费呢，你可别和我打马虎眼。” 奔着钱财来的，那一定要把价格敲定了，现在人尤其是年轻人的人品都不好说，他们怕的是鬼，而不是怕人，事办成以后就开始胡搅蛮缠的可不是少数。 杨俊文摆摆手，客气的解释道：“不是的，确实只是一件事，我那朋友说招鬼的事情他可以做，到时您只要护着我周全就是了。至于您的车马费，您放心，一会儿他们到了，我一定如数奉上。” “呵呵，招鬼不用我出手，我只要保护好你就行了，如果没有什么危险，这部分钱你也可以省了。好算计，不愧是生意人，这买卖做的……绝！”檀玄终于也有碰壁的时候了，和一个商人谈论价钱，他这个司机这个时候显得真的很业余，被算计的实实在在，而且还都摆在明面上，该掏的钱也不找借口搪塞，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杨俊文微微一笑，依旧是那么客气，“让檀大师见笑了。对了，檀大师您看现在她在咱们周围吗？不怕您笑话，我在家天天睡不好，我那朋友说这家酒店布有法阵，一般鬼怪不敢进来，所以才搬到这里住的。您看看她跟过来了吗？如果来了，到时我那朋友就想办法让她现身。” 檀玄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我没赚到钱，还要先赠送一个。杨老板，你这算盘打的是真精啊。” 杨俊文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呵呵”的干笑两声，“实不相瞒，我怕她从窗户进来，我连窗户都没敢打开，而且连窗帘都拉的严严实实的。” 杨俊文说是害怕，但是他只是在开始时有点惶恐，自从檀玄他们一行人进门，尤其是说起他的梦境以后，他就没有再表现的过于慌张，而且再谈起钱财的时候，心思远比檀玄等人活络，精打细算一点也没受噩梦的影响，就像这么多人给他壮胆，他就吃了定心丸一样。 “你这是三十六楼，如果她能飘到你的窗外，那你就不用挣扎了。好了，既然来了，我就帮你扫一眼吧，别说苏橙收了两万块钱什么作用都没起。” 说着，檀玄站了起来。 “有劳檀大师了。”杨俊文恭维了一句也紧跟着檀玄站了起来。 檀玄说扫一眼真的就是扫一眼，看了下客厅就去了书房，然后又到卧室瞄了一眼，每个房间都没耽误他一分钟的时间，而且只是顺便看看，没有进行什么掐算，也没有其它的动作，就如同一个要住处的客人看看房间干不干净，完全没有看到多细致。 “啊！鬼呀……檀玄……” 就在杨俊文带着檀玄进入另一间卧室的时候，客厅里突然传来苏橙和萧笛撕心裂肺的尖叫。檀玄连忙跑回客厅，只见苏橙和萧笛都紧靠在沙发的一角，嘴巴长的老大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满脸惊恐的看着入户门那里。 檀玄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站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青面獠牙，两眼血红，双臂直挺挺的伸着，露出的手臂白里泛青，十个指甲比手指还长。 “嘎……” 女鬼一张口，一根长约一尺的血红舌头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直接耷拉到了胸口。 “啊！” 跟在檀玄身后的杨俊文贴着墙直接瘫坐在地上。 檀玄回头看了一眼杨俊文，见他只是坐在了地上，并没直接晕死过去，檀玄的脸上泛起了冷笑。 40.试探的代价 檀玄第一次看到这种只能出现在书中的女鬼，她和书中描述的鬼倒是相似，脸色够青，獠牙也够长，是真真正正的青面獠牙。这鬼凶不凶恶不知道，但是这模样实在是太过恶心，头发如同擀毡了似的，那脸色就像阿凡达的近亲一样，一般的鬼都没她长的有个性。 “嘎！” 女鬼发出一声鬼叫，血红的舌头上不断有液体低落，将她白色长裙的胸口处印出一个面积不小的湿渍。 萧笛和苏橙都不敢再看，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即便萧笛也算见过一下世面，也没见过这种的看着就想吐的，真是多看一眼都有可能丧命的感觉。 檀玄也是眉头深皱，不忍直视，“我靠，这也太特么恶心了。” “嘎！” 女鬼再次发出一声鬼叫，身子向前移动了一些，血红的双眼中闪烁着摄人心魂的光芒，同时嘴里发出一阵“咯咯”的怪笑。 檀玄怒了，朝着女鬼破口大骂道：“你鬼叫个什么，好听啊？长这个德行还敢出来见人，你出门前不照镜子吗？混账东西，我叫你出来恶心人。” 说着，檀玄朝着怒冲冲的朝着女鬼冲了过去。 “敢在我面前吓唬人，你是活腻歪了。” 女鬼似乎没有预料到面前的人没被自己吓坏，反而会朝着自己冲了过来，一时有些错愕，竟直接楞在了原地。 客厅到门口一共也才几步远，檀玄瞬间就冲到了女鬼跟前，抡起巴掌重重的扇在那女鬼的脸上。 “啊！” 女鬼一身惨叫后就原地起飞了，撞墙降落后趴在地上晃动了几下便没有再次站起来。 檀玄甩了甩手，很是不满的朝着女鬼啐了一口口水，“呸！敢在我面前吓唬人，你出门没看黄历吗？你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是干什么的。” 檀玄回到二女的身边，如无其事的招呼道：“没事了，这就样的货也能把你们吓成这样。至于吗？就是一巴掌的事儿。” 苏橙和杨俊文都傻眼了，打鬼打的如此直接，他们被檀玄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彻底惊呆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师？只有萧笛还算平静，毕竟这样的檀玄她不是第一次见，多少都有些习惯了。再看那女鬼，此时伏在地上看不到脸，萧笛也就不觉得可怕，反倒是开始为她觉得可怜了。惹谁不好，非要惹到檀玄，也够倒霉的了，果然是出门没有看黄历。 不但人呆了，鬼也傻了，女鬼趴在地上半天才有动静，缓缓的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此时变成了黑白颜色，嘴里的獠牙已经散落在地上，嘴里的长舌头也少了多半截，就连原本青透了的脸上现在多出了一个白皙的巴掌印。现在女鬼没有了刚才的暴戾之气，而且眼神委屈，还有了一些楚楚可怜。 萧笛扯了扯檀玄的胳膊，感叹道：“我靠，你这一下打的挺狠啊，一巴掌把这女鬼给打掉色了。” 说着，萧笛又摇了摇头，“不对呀，以前看你打鬼，都是鬼的身体被打的变淡，直至消失，怎么这回只是脸色变淡了呢？”萧笛很是疑惑。 “咦！”萧笛拉了拉檀玄的胳膊，突然大声喊道：“檀玄，你看那个女鬼是不是被你打哭了呀？” “呜……呜……” 萧笛不说还好，那个女鬼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靠！还哭，看来我打得还不够。”说着，檀玄再次怒气冲冲向那女鬼走去，半路上就把巴掌扬了起来。 “不要！” 女鬼突然抬起头，口吐人言，虽然口齿不是特别清晰，但确实是人话不假。 檀玄哪会听她的口头阻拦，一巴掌扇了下去，“你说不要就不要？哭的爷爷我烦死了。” “啊！” 女鬼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放声痛哭起来。 “不要打了……啊……” “闭嘴！”檀玄嫌动手打的不过瘾，把脚也抬了起来。 “不要啊……”女鬼哀求道，她是彻底被打怕了，使劲的往后躲去，可惜身后就是门，门是锁着的，她想出也出不去。 “不要！” 在檀玄脚即将落下的时候，杨俊文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檀玄死死的抱住，用力的将檀玄拉回沙发处。 “檀大师，息怒，息怒……” 檀玄好不容易才挣脱杨俊文的拉扯，横眉冷目道：“你干什么？没看到我在打鬼吗？她是你梦里见到的那个女鬼吧，我直接帮你把她灭了不就一步到位了么，哪还用得着那么麻烦。” “不是啊，不是。”杨俊文见檀玄还想动手，赶紧招呼苏橙和萧笛一起用力的将檀玄按坐在沙发上。 “檀大师，她不是我梦里的那个女鬼……” “哦？”檀玄不在挣扎了，盯着杨俊文质问道：“什么意思？她不是你梦里的女鬼又是谁，难道你这里还不止一个鬼吗？反正已经买一送一了，今天我就多送你一个，这个鬼我免费帮你除了。” “别别别，她是我妹妹，不是女鬼，是活生生的人。”杨俊文快速的解释道，然后扭头对着那个“女鬼”吼道：“杨毓敏，你没事瞎胡闹个什么，我不是让你拿钱过来，你怎么是这副打扮？” “她是人扮的？” 苏橙扶着沙发站了起来，走到“女鬼”跟前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半截舌头，橡胶的，那几颗被檀玄打落的獠牙近看更是假的不能再假，原本能泛着红光的美瞳也落在了地上，至于“女鬼”那长指甲，也是戴的指甲套。好家伙，没有一件是真的，就连她那脏兮兮的头发都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假发。 苏橙这个气愤啊，刚才她以为真的见到鬼了呢，叫的都差点背过气去，现在知道不是鬼了，她很想发泄一番，但是听到杨俊文说那个是他妹妹，这是甲方爸爸呀，她又不敢表现出来过多的气愤，只能把各种心思都强行压在心里了。 地上坐着的杨毓敏边哭边擦拭眼泪，将脸上的脸色涂抹的更是不成样子，说道：“我胡闹什么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要见一个会降鬼的大师，我就化妆成鬼的样子吓吓他，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能耐。结果被他当成鬼揍了一顿，你和我吼什么，该发火的应该是我才对。” “啧……”杨俊文看着他这个妹妹实在不忍心再训斥什么了，刚才那一身打扮就停吓人的，现在她又和着眼泪一抹，她那脸更没法看了，深一块，浅一块，比刚才的鬼模样还要瘆人。 杨俊文哼了一声，假装生气的训斥道：“活该，让你瞎胡闹，受点罪也是你自找的，檀大师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幸好檀大师大人大量，没和你一般见识，赶紧起来去洗手间收拾收拾。” 杨毓敏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明显已经肿起来的脸颊，对着杨俊文叫喊道：“你还说他是什么大师，他跟个街边打架斗殴的混混似的，他哪有什么大师风范，大师捉鬼就是扇耳光，拳打脚踢吗？他要是大师，鬼都是受害者。” 说着，她又转向檀玄，两眼像是要冒火似的瞪着檀玄，“你连人和鬼都分不清，你也配说自己是大师？” 面对质问，檀玄哼哼冷笑了两声，不屑的说道：“人又如何，鬼又如何，惹到我，我都照打不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是吗？不相信的可以试试，我成全你做鬼的愿望，对付鬼，我比对付人更擅长。” “你……”看着檀玄那双无礼的眼睛，杨毓敏没敢和檀玄继续对视，捂着脸开门出去了，到了门外才小声的和檀玄撂了一句狠话，“你等着，我让你好看。” 檀玄一点也没让步，直接怼了回去，“你还会让人好看？你先弄好你自己吧，别让人看着想吐就行了。” 见自己的妹妹步履蹒跚的出去了，杨俊文追到了门口，“毓敏，你去哪里？” “我去洗洗，我这幅模样好看啊？”杨毓敏对檀玄心有余悸，但是对她哥哥，她是丝毫都不客气。 见杨毓敏进了旁边的房间，杨俊文才回了房间，有些尴尬的和檀玄道歉，“檀大师，真的对不住，让您受惊了，没想到是毓敏在瞎胡闹。” “真的是瞎胡闹吗？”檀玄看着杨俊文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笑了，“希望只是在胡闹吧，我倒没什么，粗人一个，没那么容易收到惊吓，但是与我同来的两位可都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也没什么。”没等檀玄说完，苏橙就在一旁说没事了，不但说她自己，连萧笛也一起捎带着原谅了杨毓敏刚才的举动。 “呃……”檀玄看了看苏橙，又看了看萧笛，见萧笛只是面带微笑的闭口不语，他也不再言语了。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杨俊文开门领进来一个领着手提包的年轻女子。虽然年轻女子服装和造型都和刚才截然不同，但檀玄还是一样就认出是刚才那个“女鬼”，因为自己在她脸上的印迹现在愈发的明显了，即便她故意压低了帽檐也遮挡不住。 “拿好了，这是你要的钱。”杨毓敏从包里拿出一袋子钱摔到茶几上，然后也没有再房间里多做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房间多待，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檀玄三人一眼。 41.见者有份 最是财帛动人心，看到一袋子钱摆在面前，苏橙看的眼睛瞬间就有了光芒，什么惊吓，什么气愤，在此时统统都不重要了。但是苏橙的眼神很快又暗淡了下来，望着那些钱，再看看檀玄，发出了一声懊悔的叹息。 杨俊文将纸袋里的钱往檀玄的面前推了推，一脸讨好的说道：“檀大师，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檀玄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从“女鬼”脸上沾染下来的青色，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开始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杨俊文将钱推到檀玄面前便识趣的收回双手，问道：“檀大师，如果没问题的话，那活动的时间……” 檀玄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看了看没有干净太多的手，随意的说道：“时间你定，越快越好。” “那后天晚上如何？”杨俊文接着又问道。 “后天？”檀玄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终于扫向了杨俊文，“为什么选择后天呢？后天可是中元节。” “我朋友说中元节的晚上更容易将鬼招来。”杨俊文搓了搓手回答道，然后紧接着又问：“檀大师，难道后天不适合吗？” 檀玄哼了一声，“没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你们选好了就行” 听到没事，杨俊文松了一口气，“檀大师您住哪里，后天晚上我亲自上门去接您。” 檀玄摆了摆手，“用不着，收了你的车马费，再让你车接车送就不合适了，不麻烦你了，你把时间地点都告诉我，到时候我自己直接过去就行了。” “檀大师玩笑了，是我麻烦您才对。”杨俊文一脸谄笑的客气着，并告诉了活动的时间和地点，“时间在后天晚上十一点，地点在滨江广场西面那个铁道桥那里。” 檀玄站了起来，随手拎起了那个装钱的口袋，“知道了，那咱们到时候见吧，你该休息你的，只要你妹妹不来，你这房间里挺干净的。” “我们走了。”檀玄朝着萧笛和苏橙招呼了一声，她们紧忙站了起来。 “我送送檀大师。” “不用。” 在檀玄拿起准备走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一个手拎两个购物袋的年轻男子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门外的服务员帮着把门关上了。 “俊哥，你的衣服我帮你买来了。呦！您这有客人啊。”年轻男子走到客厅才看到檀玄等人，他打量了一下站着的三人然后笑呵呵的将购物袋递给了杨俊文。那人的目光除了在萧笛身上多停留两秒，对檀玄和苏橙直接选择了无视。 “好家伙，我去的太早等了半天才开门。” 杨俊文接过袋子和檀玄摆了摆手，“檀先生，您慢走，我衣冠不整，就不送到门外了。” “您留步。”檀玄和杨俊文摆了摆手，看了眼刚进来那位，扭头拎着装钱的口袋走了。 进了电梯，没有其他人在场，一直没得到说话工夫的苏橙终于开口了，“萧笛姐，刚才那个人可真没礼貌，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萧笛淡然一笑，“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咱们还能给他挖了不成？” 苏橙点了点头，撇嘴附和道：“那倒是。” 下楼后，萧笛和苏橙直接坐进了檀玄的车里。“杨俊文的妹妹也真够可恶的，竟然装鬼吓唬人，差点把我吓晕了。”苏橙拍了拍胸口，提到那个依旧还觉得气不顺。 “你就别抱怨了，檀玄不是帮你出气了么。她可是那个女孩也是倒霉催的，装什么不好，非要装鬼。直接被檀玄给的快没人样了。” “檀玄，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她是装的了，你是故意的吧？”萧笛看着檀玄问道，眼神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檀玄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当时情况紧急，我哪来得及注意哪些呀。” 萧笛撇了撇嘴，对于檀玄的掩饰表示不屑，“切，你就骗人吧，我才不信你没看出来呢。你直接打她的脸，后来还要用脚踹，和你以前打鬼时的情形一点都不一样，难道你认为那个鬼的阴窍在她的脸上，或者是在她腰上？我看你就是故意羞辱她。” “你爱信不信。”檀玄才懒得和女人讲道理，何况还是自己没道理的时候，见电梯门打开，他率先出了电梯。 “打就打了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又不是要和你兴师问罪，那个家伙一看就是欠扁……”萧笛出了电梯后也就不再说话，色彩能则是紧跟在萧笛身后。 回到车上，檀玄随手将那一口袋现金扔到了副驾，刚发动车子，萧笛已经坐了上来。 “干嘛？”檀玄板着脸明知故问道。 萧笛将钱袋子扔到了中间，直接扣上了安全带，“什么干嘛，当然是坐车呀，难道我还是到这里上厕所呀？苏橙，你怎么走？不行也一起走吧。” “嘿！我还没开始接单呢。”檀玄心里这个不乐意呀，这位自己坐顺风车不说，还给自己又找了个免费拼车的。 萧笛不满的白了檀玄一眼，指着二人中间的纸袋子说道：“别一天天的长在钱眼儿里了，你一下子收入这么多，还好意思和我们计较这个。” “苏橙，上车！” “你们走吧，我还有点别的事儿，就不和你们一起了。”苏橙支支吾吾的拒绝了萧笛的好意。 “那好吧。”萧笛清楚苏橙的心理，因为昨天的事儿，苏橙不好意思面对檀玄，她这半个局外人也没法多说什么。 檀玄没有说什么客套的话，甚至连声再见也没说，直接开车走了，至于活动时苏橙会不会去，他没问，也没必要去问，反正去不去都没什么用。 车子离开了江洲国际酒店的停车场，萧笛说话了，“你不该这样对苏橙的，虽然她昨天做的不对，但是毕竟她是女孩，而你是男人，这样太显得你没有风度了。” 檀玄冷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装的有风度呢？她把我卖了，我还要感谢她吗？我才不想委屈自己。” 萧笛瞥了檀玄一眼，酸溜溜的说道：“你这也叫委屈自己？没到一个小时赚了二十万，你这出场费都快赶上明星了。如果一年碰上一两个杨俊文这样的冤大头，你都可以不用辛苦跑网约车，直接回家养老了。” 檀玄呵呵一笑，“明星只会锦上添花，我干的可是雪中送炭，能一个样吗。现在世上的傻子太少，别总指望能遇到，万一遇到一个装傻的，那就更难说了，” 说着，檀玄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子钱，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萧笛。 看着面前五沓崭新的钞票，萧笛没有接，只是看檀玄的眼神有了戒备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檀玄笑的更大声了，解释道：“我们这行的规矩是见者有份，既然你赶上了，这就是你应得的。不用担心，我没别的企图。” “那苏橙怎么没有？”萧笛继续问道。 檀玄冷哼了一声，“她怎么没有，她的那部分不是已经被她提前留下并且花了么。” 萧笛知道檀玄心中怨念深肿，而且她对苏橙的所作所为也是心有不满，于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或许苏橙连那两万都没有资格收。 等了半天也不见萧笛接钱，檀玄直接塞到了她的怀里，“这也是命，她就只配拿那两万。而你的命好，不争不抢，该是你的，跑也跑不了。” “那我可就收下了。”萧笛倒是丝毫也不客气，直接将钱放到了自己包里，高兴的说道：“这真是天降横财呀，五万块钱，够我做多少期视频的了，还是你们这些神棍来钱快。” “天降横财？明明是我给你的好不好？”檀玄纠正了两句后，又和萧笛打趣道：“你就这么把钱收了，也不喊声感谢大哥打赏？我看你们主播每次收到礼物喊的都特别激动啊，你这收到现钱又没被平台分成，是不是更应该喊一声让我高兴高兴啊？” “你给我闭嘴。”萧笛非但没有说什么感谢大哥的话，反而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我又不是那种做直播的主播，才不会喊你说的那些，想听你找那些做直播的去。” “你不做直播？”檀玄有点疑惑，“主播不都直播吗？” “你什么时候看我出现在视频里，我只是加工视频发布到网上，不是做直播。没看杨俊文知道‘笛声阁’却不认识我么？”说到这儿，萧笛眼眉一皱，转头看向檀玄，面色不善的问道：“你该不会是没看过我的节目吧？” “看过，我哪能没看过呢。”檀玄心虚的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知道我从来不在视频中露脸的？”萧笛继续追问道。 “我看的不多，以为你们这些做自媒体的……那啥，都做直播呢，叫声大哥，老板就有人打赏……” “你闭嘴，我不做直播，更不会为了点钱就四处叫什么大哥！我是新媒体人，不是网红，你给我分清楚了。”萧笛朝着檀玄怒吼道，好像收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样。 “明白，明白。”檀玄脸上陪着笑，心里却一个劲的叫苦，明明是自己分出去了一部分钱，结果非但没听到一句感谢的话，反而还把对方弄不高兴了，不叫大哥就不叫呗，和自己发哪门子火呀。而且关键是她不高兴了，也没说把钱退回来呀。 42.鬼节招鬼 又到七月十五，每个路口都有几处正烧着或者已经烧过了的纸堆，为这个迷离的城市增添了一片告慰先人的烟火气。 十点刚过，街上的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以往热闹的街头此时很少有人驻足停留。人人行色匆匆，不知道是嫌弃这烟气缭绕的环境，还是忌讳这个不太一般的日子。 “咳……咳……” 苏橙坐在车里掩着口鼻不住的咳嗽，虽然车的门窗禁闭，但是还有烟随着空调钻到了车内。 “怎么大街上这么多人烧纸啊，也没人管管。” 萧笛拍了拍苏橙的后背，“今天本来就是人们祭奠先人的日子，只是大多人为了生活漂泊在外，不能回家，只能在街边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先人的怀念了。不能回家祭拜，他们心里已经很难受了，谁又会来阻止他们呢，人心都是肉长的，谁的家里没个长辈呢。” 过了路口，沿着江边的街道行驶，这里烧纸的人不多，空气好了一点，苏橙也舒服了一点。 “他们这样不过是图个心里安慰罢了，他们的祖先又不来这边逛街，他们烧给谁呀。真是骗人又骗鬼，连自己都骗。如果他们的祖先真的来收那些值钱，他们不得直接吓死啊？” “得了，不知道的事情就别瞎评论，信鬼神又不敬鬼神，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想的。不信你瞎凑什么热闹，我记得当初你和李建阳他们参加活动的时候挺虔诚的啊，你们不也光烧纸，还烧香了呢，也没见你这么多事。”檀玄用抱怨打断了苏橙的抱怨，明明不想见到她们，但是她们却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檀玄心里很别扭，说话也是没有什么好的语气，而且还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萧笛和苏橙都是没用檀玄提醒而主动要参加这次招鬼活动的，苏橙是活动的名义组织者，收了钱不能不来，萧笛是想看看有没有新的素材可拍，反正都是不请自来。而且萧笛更是再次把檀玄叫来当免费的司机。理由也很充分，大晚上的，还是七月十五，女孩子需要保护，不然人鬼不分的太危险了。 一路上，萧笛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拍摄路边的“烟火”盛况，苏橙则是抱怨不断，似乎有些淡忘了对檀玄的愧疚，直到檀玄说话，她才消停下来，而且也不咳嗦了，像是檀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把车里的烧纸味道给冲散了一样。 檀玄一边开车一边叮嘱：“今天是中元节，传说中鬼门大开的日子，今晚很容易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所以不管是路上还是一会儿到了江边，你们都别多嘴，见到什么异常的现象也别大惊小怪，你们不打扰他们，他们也不会轻易惊扰你们，他们该招惹你们我不会客气，但是如果因为你们自己的原因惹了麻烦，可别怪我不管你们。” “知道了……”萧笛不耐烦的故意拉长了声音答应着，“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嫌烦总比嫌命长好，不想出事就老老实实的，把你那摄像机收起来点儿，别再让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当初供品给你收了。” “难道一会儿会有危险吗？”苏橙小声的问道，开始她还没觉得害怕，但是现在被檀玄这一通叮嘱，她反而害怕了。 “没事招鬼你说有没有危险，还选了一个鬼门大开的日子，到时候不知道招来的是什么东西呢。不知道杨俊文那个朋友靠不靠谱，如果真的惹出麻烦让我动手，小心我一定要的他倾家荡产。” “啊!”苏橙胆怯的看了眼檀玄的侧脸，发现自己对他越来越陌生了，尤其在檀玄谈论鬼怪的时候，眼神里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啊什么啊。”檀玄扭头瞪了苏橙一眼，吓得苏橙立刻闭上了嘴。 檀玄冷着脸说道：“他没有事，我今天不白花油钱了，就看他们惹的事儿大事儿小了，如果没事我岂不是亏大了。” 苏橙一阵无语，突然为杨俊文感到悲哀，感觉他有点所托非人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没想到求到的是个只认钱的主儿，而且并不满足昨天那点收入，似乎希望今晚的情况越糟糕越好。 檀玄不知道后面那两个女人心里想些什么，只是一本正经的开车，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到达了杨俊文所说的那个铁道桥。 铁道桥以前是江州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汽车火车都在桥上通过，当时在本地很有名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进步，包括领导的更新换代，这里慢慢的荒废了，成了每天只有几列火车通过的铁道桥。汽车很少从这里过江，人们日常使用的则是不远处的那座新桥。现在新旧两处对比分明，一处灯火辉煌，一处路灯还没天上的月亮耀眼，而且不少都已经坏了却没人修。，往日里这里可能还会有几对舍不得花钱去酒店的野鸳鸯，今天这个日子这里则是彻底清净了，就连烧纸的人都不愿意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此时桥头路边已经停了一辆车，杨俊文他们早就已经到了，见到檀玄的车过来，那辆车打开了双闪，然后又往桥下干涸的石滩上开了一段。 看到下面的路况不太理想，檀玄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我靠，他是当他那车是水陆两栖的了，还要爬山涉水呀，咱们走下去吧，我可不想再找个拖车过来。” 檀玄招呼萧笛和苏橙下车了，檀玄原本打算让她们在车里等着的，但是想到这二位都不是能老老实实待在车里的主儿，尤其看到萧笛那兴奋的眼神，他也就懒得开口再劝了。都跟着吧，反正是她们自己要来的，自己在路上也叮嘱过不少了，一会儿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那也是她们自找的。 杨俊文的车停到了离水边不远的地方，从车里下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人是檀玄他们昨天见过的，只有一个面生。 等檀玄等人从路边走到石滩上，杨俊文就拉着那位陌生的人给檀玄介绍，“檀大师，您来了，辛苦您了。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葛幼茗，就是他和我推荐您的，今晚的活动也主要是他来实施。幼茗，这位就是视频中那位檀大师，没想到檀大师这么年轻吧？” “檀大师，您好。”葛幼茗朝着檀玄一抱拳，“久闻大名。” 檀玄被对方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弄的一愣，没想到这种只会出现在武侠电影里的礼仪会被自己碰上，笑着抱拳回礼，“你也好。” 如闻大名，这话太假了，檀玄可不认为自己的名气能大到妇孺皆知的地步，心中暗道对方也客气的也太过敷衍了。至于剩下那位，前天已经见过并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了，虽然面貌并不熟悉，但是脸上的印记很明显，而且她现在看着檀玄的眼神还有慢慢的怒意，檀玄也直接就给无视忽略掉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葛幼茗指着铁道桥下的江面和檀玄说道：“檀大师，这是那女鬼失足坠江之地，一会儿我就在这里设法将那女鬼招出询问她惊梦缘由，如果过程中有不足或者不妥之处，劳烦您指点一二，再下感激不尽。” 檀玄微笑着摆手客气道：“不敢当，您客气了，我哪有指点别人的本事，今晚的事宜由您主持就行了，你不介意我在一旁观看，我就知足了。” “那我就献丑了。” “不用客气。” 客气客气就得了，万一自己不客气，杨俊文不得直接骂街呀。檀玄直接找了块石头坐下，完完全全的当起他的观众。 葛幼茗回到车边，从车里搬出不少东西，一个折叠的桌子，香烛、黄纸，还有供品准备的都很充分。摆设妥当后葛幼茗又从车里拿出一个狭长的木箱，从中拿出一件棕色的道袍穿在身上，然后又从木箱中拿出铜铃、铜钱剑、令牌，还有一摞符纸分别摆在木桌上。 看了看时间，葛幼茗对杨俊文等人摆了摆手，“子时已到，你们退到一旁，待我施法招女鬼上来，等我叫你们上前你们再过来。” 杨俊文等人听话的退到了一旁，将“舞台”完全都留给了葛幼茗。 葛幼茗点燃香烛，拿起一张黄纸在蜡烛上点燃待其烧到一半的时候将其扔至石滩上，然后又拿起一张黄符引燃并抛至半空，左手摇铃，右手掐诀，口中念叨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咒语。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 “呜……” 一阵微风刮过，燃烧的黄符没有落地，直接被吹到了空中，随着葛幼茗手中铃声，黄符在空中盘桓几下，最后被刮到江面之上，直到完全燃尽，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风刮过，但是法台上的烛火却是丝毫没受影像，依旧燃烧的很有精神。诡异，非常的诡异，众人都不自觉的都往檀玄身边靠去，就连对檀玄一直带有敌意的杨毓敏也跟了过去。 黄符消失后，葛幼茗也停止了摇铃，从桌上拿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了香炉之中，拿起几张黄纸在法台前的一个钢盆里点燃。然后提起毛笔在一张黄纸上刷刷点点写下几个字，又拿起那把铜钱剑，将黄纸刺穿并放到蜡烛上点燃。 葛幼茗左手举起桌上的令牌，右手挥舞铜钱剑，大声喝道：“巡游鬼神听令，速将余静阴魂带到此地。” 43.你是在找我吗 随着葛幼茗摇晃令牌，一阵旋风突然从木桌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凭空卷起。风来的突然，吓得周围人一阵低呼。惊讶，更是惊悚，他们想叫又不敢叫，虽然看不到别的东西，但是都知道这股风来的“邪乎”，不约而同的都是身子一震。 葛幼茗一甩金钱剑，将上面即将燃烧殆尽的符纸甩到了法台前的旋风中，“去！” 随着葛幼茗的喝令，旋风“蓦”地变的粗实了不少，葛幼茗挥动铜钱剑，旋风卷着符纸化成的飞灰向江面方向刮去。旋风到达水面后又在众人眼前迅速的消失不见，和它出现时一样突然，真真正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哇！这风真够诡异的，符竟然直接被吹到江里去了，真是太神奇了。”萧笛被葛幼茗这一套的手段惊呆了，禁不住的小声欢呼，拿着她昨天新配置的运动摄像机一点也不敢落下的拍摄着。这匪夷所思的手段可比檀玄那更混混打架似的方式看着高大上多了，关键这些都是可以录到的，不像每次录檀玄打鬼，每次都只是录到他一个人在那抽风打“空气”。 不仅是萧笛，其他人也都被葛幼茗这一手给镇住了，表情都很惊讶，只有杨俊文的表情中多了些欣慰的意思，扭头看看檀玄，神情中多少带了点炫耀。 萧笛拉了一下一旁无精打采的檀玄，小声问道：“他真的会法术啊，竟然能命令鬼神，是不是一会儿那个女鬼就直接被抓上来了？” 檀玄看了一眼，“下车前我怎么和你们说的，你忘了吗？” 萧笛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就是问问怎么了，至于这种态度吗？我看这位就比你厉害，不说别的，你看人家这身行头就不一般，还要成套的法器，哪样都比你正规多了。尤其人家这手段，都是这么直观，在效果上又拉了你好几条街。 “呵呵……” 檀玄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和一个外行人他没什么好解释的，如果只从装扮上就认定一个人的能力，那前几天遇到的那个毛老道都能当面前这位的师爷了。 那边忙活的一塌糊涂，檀玄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就是没有茶水和瓜子，不然檀玄都要吃喝起来打发时间了。 旋风消失在水面上就没了动静，杨俊文和她妹妹还有苏橙都伸着脖子直勾勾的盯着水面，但是水面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再看葛幼茗，依旧在那不停的摇晃令牌和铜钱剑，就像在帮谁摇旗呐喊一样。 不知道这是不是法事必须经历的过程，杨俊文没敢去打扰葛幼茗，但是一直这么等着他心里又没底，于是凑到檀玄身边小声询问：“檀大师，这个要等到什么时候？怎么半天了还一定动静都没用？” 檀玄看了看那边还在忙活的葛幼茗，又望了望月色下的水面，微微摇了摇头，“我看不出你这朋友的师承，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符，念的是什么咒，对他的手段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需要多久能把那女鬼拘来。等着吧，既然他答应你了，你就要相信他，这个不是着急能有用的，没准那鬼马上就出现在你面前了呢。” “啊……那好吧。”没问出来答案，还被吓唬了一番，杨俊文退了回去，他没有檀玄那事不关己的心情，满脸紧张，两眼不错神的盯着水面的方向。 又过了一会儿，葛幼茗已经又祭出了几道符，又烧了几遍纸，但是水面还是没什么反应，葛幼茗有点着急了，神态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又尝试了几下没有反应后，葛幼茗放下了手里的铜钱剑，脱下身上的道袍，晃晃脑袋，满头大汗的走到了围观的众人面前。 “不好意思啊，是我学艺不精，水平有限，符咒竟然不起效果，没有将那余静的鬼魂拘来。檀大师，要不您受累辛苦一下？” 檀玄扫了眼嘴里说着抱歉，但神情中却没有多少尴尬的葛幼茗，又看了眼一旁脸上没了笑意的杨俊文，笑着摆了摆手，“葛师傅谦虚了，你那手段已经让大家叹为观止了，哪是什么水平有限啊。可能是时辰不对，你不用气馁，一会儿再试试应该就能成功了。” 葛幼茗客气的应承着，“那我一会再试试，实在不行，那就要劳烦檀大师了。” 檀玄又是摆了摆手，“那个不急，到时再说。你不要着急，先休息一下，可能一会儿就成功了呢。” 檀玄看似心平气和无欲无求，但是心里已经骂了半天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个时候出手是在帮忙还是拉仇恨啊，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估计从开始介绍自己参与进来就没怀有好心思吧。再者说了，你让我出手我就出手，掏钱的那位也没说话呀，杨俊文把价格都算计那么清楚了，我凭什么白白出手啊。好处你们要了，我大半夜跑来给你们献爱心来了……” “那好吧，我先歇歇，一会儿再试试。”葛幼茗听了檀玄的劝，也找了块石头坐下了，“毓敏，给我拿瓶水。”。 “哦”杨毓敏走到车边，从后备箱里抱出一箱水，分别递给葛幼茗和杨俊文一人一瓶后，就把箱子放在了地上，没有给檀玄等人的意思。 “啧！” 杨俊文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亲自给檀玄他们递过了水，“檀大师，您先喝口水。” “谢谢。”檀玄接过水便放到了一旁。旁边的萧笛更是接都没接，她还忙着记录整个过程呢，没有时间去喝水，只有苏橙高兴的接过去喝了一大口。 葛幼茗抿了一口水，在一旁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那个“舞台”。 葛幼茗重新穿好道袍，摆正桌上的各种法器，然后又从木箱里拿出一块玉质的方印。 点燃香，用毛笔在在黄纸上写上字……葛幼茗依旧重复着刚才那一遍的动作，只是这次写字之前在墨水里加了一些东西，而且在写完字后盖上了那方大印，虽然还是被点燃的下场，但是这次葛幼茗神情比刚才认真多了，全程一丝不苟。 最后葛幼茗左手持令牌，右手挥舞铜钱剑，高声大喝：“速巡游鬼神听令，速将余静阴魂带到此地，不得有误。” 一阵如腰粗细的旋风应声而出，夹杂着沙土再次刮向水面。这次旋风没有遇水就停，而是继续向江中刮去，全程没有丝毫的减弱。旋风到达江中以后，在江面上越转越急，卷起一道将近半米高的水柱，在江面上不断的盘旋，然后“拉”着水柱往江边方向返回。 葛幼茗见水柱离岸边越来越近，脸上浮现出喜色，双手晃动的令牌和铜钱剑更加卖力。等水柱被旋风席卷着上了岸以后，葛幼茗转头招呼杨俊文，“她来了，你赶紧站到我的身边。” “啊！”听到她来了，杨俊文身子一颤，神色立刻变得慌张，他清楚葛幼茗说的她是谁。 “赶紧的。”葛幼茗见杨俊文没动地方便再次催促道，脸色变的不太好看。 内心挣扎的时候，杨俊文看向了檀玄，“檀大师，我……” 檀玄挥了挥手，“去吧，这不是你要见的么。快去吧，该见就见，不想见现在你开车马上走，在这犹犹豫豫的有什么用。” “那你不和我一起过去吗？”杨俊文一脸恐惧的问道。 檀玄皱了皱眉，显得有点不耐烦，“没事我过去干嘛，人多了，你朋友那施展不开，你去你的吧，等有事我再过去。” “可是等有事，你过去就晚了呀……” “杨俊文，别墨迹了，赶紧过来。”这边磨磨蹭蹭，那边的葛幼茗气得不清，直接大声的催促了。 “哦！”杨俊文面带哀求的看了看檀玄，然后哆哆嗦嗦的走到了葛幼茗的身边。 “在我身边站好，一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只要不离开我身边三步，余静的鬼魂伤害不了你。”葛幼茗匆匆忙忙的给杨俊文交代了两句，然后便不错神的盯着被旋风卷上岸的水柱。 看到杨俊文哆哆嗦嗦惊魂失措的样子，苏橙心有不忍，对檀玄说道：“檀玄，你前天不是答应杨总保护他的安全了么，现在他过去那边了，你为什么不跟着呢？” “闭嘴，保护他是我答应他的事，轮不到你多嘴。”檀玄看都没看苏橙，直径就给她怼了回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要说话，别给自己，更别给我找麻烦。” 檀玄现在的神情有点吓人，没有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模样，浑身散发着一直说不出的气势，吓得苏橙不敢再多嘴，老老实实的看着那边的怪异情况。 旋风卷着水柱缓缓的靠近葛幼茗的法台，最后来到了木桌前方一两米的位置才停止了移动。接着，风停了，水落了，而桌后挥舞着令牌和铜钱剑的葛幼茗也傻眼了，因为风停水落之后，桌子前面的地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女鬼的影子。 “什么情况？” 葛幼茗懵了，俯到桌上探身往前看也没看到该要的画面，心里一阵狐疑。 “哪去了呢？” 葛幼茗摇了摇手里的令牌，旋风已经消失了，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将令牌随手放到桌上，伸手挠了挠头。“不对呀，跑哪去了呢？” “你是在找我吗？”葛幼茗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声音。 44.没有善了的意思 阴恻恻的声音不大，但听着却是非常瘆人，尤其在这中元节的夜里，还是在招鬼的现场，就是在耳边传来，似乎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葛幼茗如坠冰窟，身子瞬间就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谁！” 葛幼茗大叫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扭头看去，只见肩膀处有一张惨白的脸庞，而且一双不见眼白的漆黑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啊！” 突然看到对方的鬼样子，葛幼茗被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赶紧往后躲闪。可是他身后就是被他叮嘱不要离开他身边三步的杨俊文，他一后退就撞到了杨俊文身上，于是两个人一同摔到了地上。 杨俊文有点懵，不知道葛幼茗为什么撞自己，刚要出言询问，结果一抬头看到了葛幼茗那边的身影，吓得他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天声响。这位正是在她梦里出现的余静，虽然和梦境里略有不同，但大致都是差不多的，只是模样更加惊心动魄了一些，但是发自心底的恐惧是一样的，而且比在梦里还要要严重的多。原本自己想象中见到后会是什么样子，应该怎么应对，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希望对方马上离开，离自己越远越好，心里的有疑问就有疑问吧，他现在什么都不想问，对方回答他也不想听。 嘴里说不出话，但是杨俊文的手脚还是能动的，很是麻利的弯下腰，将自己隐藏在葛幼茗的身后。葛幼茗告诉他不要离开这几年三步距离，虽然貌似在葛幼茗身边也不安全，但这样至少有道屏障，不用直接面对余静的鬼魂。死道友不死贫道，葛幼茗现在就是道士的打扮，杨俊文倒是活学活用了。 余静随影随行般又到了葛幼茗的身前，附下身子再次问道：“你是在找我吗？” 余静的声音不大，语气中似乎还带有揶揄的意味，只是葛幼茗却没感觉出半点玩笑的意思，尤其是余静那披散的头发上不断的有水滴滴在自己的脸上，丝丝凉意顺着肌肤就浸到了葛幼茗的心里，凉得他心里一阵乱颤。 恐惧过后就是愤怒，葛幼茗挥动手里的铜钱剑朝余静看去，将余静驱离开自己身边，然后拍了下乱石的地面站了起来，将剑横在身前，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厉声说道：“大胆女鬼，竟敢戏弄我，我问你，你可是余静？” 余静名副其实的鬼笑了一声，“你两次三番的叫我出来，你说我是谁？” “你真的是余静？” 葛幼茗借着月色重新打量了一下余静，一身不太遮体的衣服有些破烂，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和她的脸色一样，都是一片煞白，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前，露出的五官带有未干的血迹，怎么看怎么都阴森恐怖，至于是不是余静，他还真没见过，只能回头望向杨俊文确认一下。 “檀玄，我怎么又录不到了？”明明女鬼就在面前不远的地方，但是摄像机里却没有女鬼的身影，只有两个大老爷们儿在画面中，一个对着空气满是戒备，一个躲在后面惊慌失措，萧笛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檀玄呵呵一笑，调侃道：“因为它知道什么东西该看，什么东西不该看。” “滚！” 他们两个斗嘴，而他们跟前的苏橙和杨毓敏此时却是彻底傻眼了，她们虽然一个请过鬼，一个扮过鬼，但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鬼。害怕，恐慌，不敢多看还挪不开目光，想哭又不敢哭，害怕引起女鬼的注意，站在那面带哭相，嘴咧的老长不敢动弹半步，心里却把肠子都悔青了。 女鬼余静朝着葛幼茗凄惨的一笑，“你不认得我，难道你身后的人还不认得我吗？” 余静的目光越过葛幼茗，朝着身后差点变身为“鸵鸟”的杨俊文问道：“杨哥，你还认我么？我在你梦里可是和你见过很多次了，你应该没忘记我吧。” 杨俊文将头埋的更深，哆哆嗦嗦的回答道：“认得，认得，当然认得。” 余静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做出一副欢喜的模样，继续问道：“那你说说，我是现在漂亮，还是活着的时候漂亮？” 杨俊文哪敢去看余静，但是深谙人情世故他对于这种问题回答的还是很有经验，“都漂亮，都漂亮。” “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这回答也太不走心了吧。”余静不高兴的甩了一下头发，甩的水滴哪里都是，然后大声叫道：“抬起头，看着我。” 杨俊文没想到这个时候奉承也没有作用，自己在梦里都不敢面对她，现在她七窍流血的更不敢看了，低着头使劲的摇晃，“不，不！” “抬起头！”余静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刺耳，好像是被杨俊文的态度惹恼了一般。 “你鬼嚎个什么？”夹在中间的葛幼茗怒了，葛幼茗先用手里的令牌拍了拍杨俊文，“杨俊文，起来，你不用怕她，有我在呢，她不能把你怎么样。咱们今天来不就是找她的么，咱们是来谈判的，不要坠了士气。” 等杨俊文重新站起来后，葛幼茗又朝着余静大声喊道：“余静，在我面前还容不得你放肆，赶紧收起你那唬人的把戏。今天我把你找来，就是要和你问清楚一些事情，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事成之后我会让杨俊文给你多烧些纸钱衣服，咱们阴阳有隔，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是在命令我吗？”余静瞪着她那漆黑的眼眸厉声问道，没等葛幼茗回答，她又破口大骂： “你个白痴，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死七月十五，中元节，鬼门大开，是地府亡灵回家的日子，你把我叫来回答的你的问题，你脑子有病吗？” 葛幼茗脸色一沉，一抖手中的铜钱剑，“余静，你好好说话，今天虽然鬼门大开，但是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我又不耽误你多少时间，不会影响你回家。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一下，咱们谁都别耽误别人的时间。” 余静看了眼葛幼茗手里的法器，语气也没有丝毫减弱，“我配合怎样，不配合又怎样。这就是你所谓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吗？几道符纸把我拘来，不就是打算以势压人吗。” “哼！”葛幼茗冷笑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撕破了脸皮对谁都没好处。”余静也大笑了起来，只是没有葛幼茗那样好听，阴恻恻的令人生厌。 “不愧是杨俊文找来的帮手，当初他对我就趾高气昂，现在找来的道士也对我如此无礼。那我现在就要问清楚了，如果撕破了脸，你打算怎么对我呢？我到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让我连鬼也做不成吗？” 说着，余静的一甩头发，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颊，只露出后面泛着红光的双眼，然后抬起胳膊，伸出她那白森森的双手，完全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葛幼茗眉头一挑，冷哼了一声，“不识抬举，难道非要吃些苦头才会好好配合吗？” 看到葛幼茗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檀玄在一旁忍不住摇头，“我去，真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明明求人怎么还这态度，这是平时牛气习惯了吗，还是以为地球围着他们转呢，这是不打算善了了呀，真是没事找事呢。” “檀玄，你说他们要动手？那个女鬼是不是就要遭殃了？正好我看看别人是怎么除鬼的，估计一定比你那拳打脚踢的看着潇洒帅气。”萧笛听到檀玄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一个看热闹的才不会嫌事大呢。 杨毓敏在一旁扭过头，直接忽略了他们的对话，这两个人太可气了，尤其是檀玄，她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两天了，她的脸给没消肿，这两天打粉底都不敢拍脸，每次化妆都跟上刑似的。 檀玄瞪了萧笛一眼，“你看你的，别瞎说话。” “为什么？”萧笛不满的问道，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问道：“我夸别人打鬼比你厉害，你还不服气了？嘁！” 檀玄没有和萧笛犟嘴，只是看似无意的讲解道：“今天日子特殊，现在看热闹的可不止咱们这几个，你这口无遮拦的容易招惹是非。” “你是说……”萧笛心里一惊，她当然明白檀玄的意思，转头就要四处打量。 檀玄一把拉住了萧笛，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使得她无法大幅度扭头，小声说道：“别动，别四处瞎看，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老实的坐着。” “可是……”萧笛刚才虽然只是扭头一瞥，但是余光已经扫到身后的江岸上有许多影影绰绰的身影，身子禁不住一激灵。 檀玄扳了一下萧笛的脖子，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警告道：“没有什么可是的，正常人看不到那些东西，你是自身气场上次收到影响，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才会看到它们，没看她们两个就没什么异样吗。那些东西不知道你能看到它们，只要你装作若无其事不要声张，不招惹他们，也就相安无事了。今天不同往日，它们可都是得到许可才出来的，如果你出口不逊惹了麻烦，我都不好给你出头。” 萧笛咧了咧嘴，“他们也这么爱凑热闹吗？刚才那位不是说今天都各回各家么，回家宅着多好啊……” “有家的回家，没家的瞎转悠，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用不着怕它们……” 檀玄正说着，萧笛猛的推了他一把。 “诶！快看，他们打起来了。” 45.谁都别走 檀玄抬头望去，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说了两句就动手了，比他预计的还要痛快，只见葛幼茗正挥剑砍向余静，结果被余静给轻飘飘的躲过去了。 “我靠，他怎么……这也太笨了。”见到葛幼茗笨拙的招式，萧笛差点惊掉了下巴，这动作，简直无语了，还没檀玄那混混打架的架势来的潇洒。非但没给女鬼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把女鬼给彻底惹恼了。 “你找死！”余静鬼叫一声，向葛幼茗扑了过来，速度很快，瞬间就到了葛幼茗跟前，探出一双鬼爪向葛幼茗心口抓去。 “你才找死。”葛幼茗收起令牌，从桌上拿起一道符纸拍向余静，动作不慌不忙，原来早有准备。这次葛幼茗时机掌握的不错，没有再给余静躲闪的机会，一下子就将黄符贴在了余静湿漉漉的头发上。 “啊！” 余静发出一声惨叫，被定在了那里，身子不住的颤抖，嘴里不断的发出哀嚎，看样子很是痛苦。 一击得手，葛幼茗哈哈大笑起来，神色变得轻松，又拿出几道符，分别贴在余静的前胸和后背上，然后抬手将铜钱剑架在了余静的脖子上，冷笑道：“果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没辙了，该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啊……你问……”余静痛苦的咆哮道，身子剧烈的晃动，但是脚下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怒鬼越是挣扎，葛幼茗越是高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你告诉我，你天天来骚扰杨俊文是为了什么？” 余静的身子突然一震，然后停止了颤抖，缓缓的抬起头，隔着面前的头发看着葛幼茗，冷声问道：“骚扰他？你说我骚扰他？” 葛幼茗不屑的说道：“你天天在他的梦中找他，你不是骚扰他，是什么？你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你们没关系了，你为什么死后还要对他纠缠不休？” “他和我没关系？是我纠缠不休？哈哈哈……”余静仰天大叫起来，披散的头发无风自动，晃掉了上面粘着的黄符，露出了她惨白的脸，五官处的血迹缓缓流淌，变得更加的狰狞恐怖。 发现余静的异常，葛幼茗用力压了压剑柄，威胁道：“混蛋，你还想反抗吗？别白白浪费力气了，只要你答应不再纠缠杨俊文，我可以网开一面。” “他欠我的，我不找他找谁。”余静愤怒的咆哮道，身子晃动的更加厉害。 葛幼茗抬剑在余静的肩头用力压了一下，也大声怒吼道：“放肆，小心我让你直接灰飞烟灭，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你敢！”余静的气息瞬间变的暴戾无比，一抬手磕开了葛幼茗的剑身，然后一晃头发，将她身上前后的两处黄符打落在地。 “你找死！”葛幼茗挥剑朝着余静脑袋砍去。 “你才找死！”余静没有躲闪，一扭头，头发突然甩出，直接卷住了铜钱剑，然后又一扯，直接将铜钱剑从葛幼茗手里扯了出去，甩出去了老远。 “啊！” 葛幼茗一阵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不是对方的一合之将。 就在葛幼茗一愣神的工夫，余静已经到了葛幼茗的身前，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葛幼茗还想反抗，结果余静的头发直接顺着他的手臂缠了上来，瞬间将把他的胳膊捆的严严实实。 “混……” 葛幼茗还想破口大骂，但是脖子被掐，根本不允许他发出太大的声音。 余静一击得手后并没有住手，又伸出另一只手，一把薅过来已经吓得不会动的杨俊文，一勾一带，也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们真够狠的，一个让我做不了人，一个还要让我做不了鬼，现在我要你们都死，一起都来陪我吧。” 说着，余静的两只鬼手同时发力，掐的葛幼茗和杨俊文很快就二目圆睁，脸色发紫。 “咳……咳……”葛幼茗不再骂了，此时的他已经绝望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在富人圈里崭露头角，就直接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打不过，逃不了，现在只有任鬼宰割的份了。 “不要呀……檀大师……救我……”杨俊文使出了全部的气息喊出了最后的希望。 余静将杨俊文和葛幼茗拉到了自己跟前，看着他们痛苦挣扎的模样很是得意，大声叫道：“今天你们必须死，谁也救不了你们。” “是吗？” 一阵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余静扭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年轻人，惨白的脸上满是不屑，张开她那血盆大口怒喝一声：“滚！” 竟然被无视了，檀玄的眉头皱了起来，质问道：“让我滚，你够资格吗？放开他们。” “你也要死吗？我成全你。”余静猛的一甩头，原本缠在葛幼茗身上长发直接扫向檀玄。 “啊！”余静发出一声惨叫，他的长发非但没伤到檀玄，反而被檀玄一伸手就接住了，而且还用力的一薅，居高临下的差点将余静扯了一个趔趄，身高的劣势一下子就凸显出来，疼的余静仰起了头，龇牙咧嘴的痛苦不已，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松开手里那两个家伙。 “混蛋，你找死！”余静咆哮着威胁道。 檀玄手上一提，将余静彻底的控制住，脸上泛起了不屑的冷笑，“你嗓门大就厉害了？都死过一回了，一点记性都没有。” 余静挣扎了几下，但无论怎么挣扎，他始终都无法挣脱檀玄的“魔爪”，而且每次挣扎的后果都是头皮处的疼痛愈发的剧烈，就像有火焰沿着发丝钻进了她的脑袋里一样，很快她就放弃了抵抗，但嘴上却没有任何的退让，“你少废话，你和他们是一起的，一群仗势欺人的家伙，你有能耐就灭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檀玄被女鬼的话逗乐了，提醒道：“我给你纠正一下，你现在就是鬼，但是你又能奈我何呀，小心我把你这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头发都给你连根薅净了。” 说着，檀玄的脸上瞬间就没了笑意，“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管不着，也不愿意去管，只要你不在我面前害人，我才赖的对你动手。放开他们，你再掐一会儿他们都掐死了，尤其是杨俊文，我可是他花钱雇来的，他如果死了，谁给我结账啊。” “原来是个见钱眼开的货，竟然帮着这些坏人害人，狗奴才！你别想让我松手。”余静仰天痛哭，“老天真是瞎了眼了，凭什么有钱人就可以为非作歹却不遭报应，而我这样的可良人无论做人做鬼都要受人欺辱……” “闭嘴！我让你放手，你哭个屁呀，鬼哭狼嚎是多么烦人你一点也不知道吗？”檀玄再一扯余静的头发，一记手刀砍在余静的喉咙上。 “啊！” 余静叫了一声后便没了动静，身子瞬间就软了，不但不喊不叫了，就连手臂也都垂了下来。她手里的二人都扑通、扑通的趴在了地上。 “咳……咳……” 奄奄一息的杨俊文和葛幼茗在咳嗦和干哕了几声后都趴在那拼命的喘息，只是呼气和吸气都很不利索，好像稍有不慎就随时会断气一样，他们俩不是虚弱，而是彻彻底底的苟活。 檀玄松手将余静扔在了地上，走到了杨俊文的跟前，伸脚踢了踢杨俊文的肩膀，“杨老板，还有气吧？我救了你们二人一命，这个价钱咱们是不是先谈一谈？” “咳……”杨俊文费了半天劲抬起头，又过了一会儿才费劲巴力的说道：“檀大师，您放心……” 说着话，杨俊文突然定在了那里，一脸恐慌的看着檀玄身后，“她……她……又来了。” 檀玄扭头看去，只见余静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神情比刚才还要狰狞，只是刚才檀玄那一下似乎打的不轻，她的行动有些迟缓。 檀玄转回头不屑地哼了一声，“没事，不用管她，我包你今天安全离开这里就是了。还是老价格，二十万，不过现在你们是两个人，你可别指望我买一送一，必须要给双份的价钱才行。” “不……”杨俊文用力的摇了摇头。 檀玄眉头一挑，立刻就不高兴了，“怎么的，这个时候你还想和我讲价？那就算了，你们自求多福吧，告辞。” “别……”见檀玄要走，杨俊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抱住了檀玄的大腿。 “你松开。”檀玄一脸嫌弃的将杨俊文踢到了一旁。 “你干什么？”杨毓敏跑到了杨俊文跟前，将杨俊文扶住，一脸怒气的瞪着檀玄。 “别……”杨俊文朝他妹妹摇了摇头，“不许……无礼……” 杨俊文又费力的伸出一根手指，解释道：“檀大师……我不是不给……我是说我给你一百万……你帮我把那个恶鬼给除了吧……” “你让我除了她？”檀玄摇了摇头，“该赚的钱我赚，不该赚的钱，你给我我也不要，不然花着心里不安。” “不……”杨俊文又摇了摇头，“求大师给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然我……寝食难安。” 檀玄摆了摆手，“你别说了，你说话太费劲了，别一口气上不来死了，我有我的原则，不可能为你那点破钱改变。” 檀玄朝着杨毓敏摆了摆手，“那个谁，你把他们俩儿整走。” “哦。”杨毓敏赶紧去搀杨俊文，可惜杨俊文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一个人根本弄不动，好在旁边还有两个看热闹的帮忙。 “想走，没门，我必须要你们死。” 见杨俊文上了车，余静彻底发狂，似乎身上没有任何不便，直接飘到了车前，五官狰狞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七窍内不断的有血水流出，将原本惨白的脸弄得异常恐怖，而且满头的黑发也变成了血红色，无风自扬，一绺绺犹如愤怒的毒蛇。 46.震慑 车里车外，能动的，不能动的，都被吓傻了，没想到余静转眼之间变化这么大，模样吓人不说，关键她是“飞”过来的，能耐也比刚才厉害了。刚刚有点希望的心里，现在瞬间就凉到底了。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檀玄，世上有没有救世主他们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檀玄。 果然，檀玄没有让他们失望，主动站了出来。 “余静，现在你鬼态毕露，难道你的执念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吗？” “余地，你们可曾给过我余地？”余静张牙舞爪的说道，如果刚才她还有些像人，现在则是很难在她身上看到人的影子了。 檀玄依旧面无表情的讲着道理，“余静，你到杨俊文的梦里不是有话要和他说么，为什么不先把你要说的话说来听听呢。” “不必了，现在我只要他死，他欠我的，我必须要他偿还。啊……”余静仰起头，朝着空中的圆月张开了血盆大口，月色瞬间变得有些朦胧，一阵冷风突然刮起，余静那一头红发随风不停的摆动，乱糟糟的，犹如一条条毒蛇挤在一起来回的攀爬，并且还不时的朝着地上的众人吐着信子。 “啊！” 地面上的人都不住地哆嗦起来，不知道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还是被车前漂浮着的余静吓的。 只有檀玄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在那慢条斯理的说着：“余静，你原本的执念不是要杀杨俊文吧。” “少废话，我现在就是要杀了他。”说着，余静一甩头发，头发瞬间激长，如同万蛇奔腾一般直接冲向汽车的挡风玻璃。 “啊！” 车里车外的人都齐齐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尤其是已经进到坐到副驾上的杨俊文，躲也没力气多，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那些血红的头发和标枪似的，他不觉得面前的玻璃能给自己挡下余静这愤怒的一击。 “冥顽不灵，你只是和你商量，你以为我是在求你吗？敢在我面前痛下杀手，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 檀玄一纵身跳到了汽车的引擎盖子上，伸出右手一搅，一揽，将余静那头长发夹在了腋下，用力一扯，将余静拉倒了跟前，然后扬起左手重重的扇在了余静那满是血痕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惊得众人都是心头一震，杨毓敏更是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对，就是这个感觉。” 檀玄一巴掌将余静扇的飞了出去，但是余静的头发还被他夹在腋下，他伸手一扯又将余静扯了回来，然后抡圆了又给了余静一个嘴巴。 “啊！” “啊！” …… 一阵鬼哭神嚎的惨叫声伴随着“啪啪”的打脸声接连响起，余静就像是一个栓了绳的皮球一样，飞出去，被扯回来，再飞出去，再被扯回来…… 众人都彻底的呆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牛人，面前这位是真牛啊，原来打鬼时这么个打法，现在他们已经忘了恐惧，开始为女鬼感到可怜了，尤其是杨毓敏，一直张着嘴忘了合上，什么叫作感同身受，她感受过，但是和面前这个实在不能相提并论，似乎檀玄对自己已经很温柔了，打自己那几下根本都算不上打。 檀玄打了一通后终于停手了，扯着余静的头发如同扔链球一样扔出了老远，然后活动了一下胳膊从车上跳了下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道：“混蛋玩意儿，非要逼我动手，不打不长记性，可累坏我了，价钱还没谈拢呢……” “可怎么张嘴闭嘴总是离不开钱？”杨毓敏对面前这位檀大师彻底无语了，看了看那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鬼，她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位会不会更加惨不忍睹。 就在檀玄对着女鬼发牢骚的时候，车旁的苏橙突然大声叫喊道：“檀玄，你看他们这是怎么了？” 檀玄扭头看去，只见杨俊文和葛幼茗都倒在车里，檀玄过去试了试他们的鼻息，还好，还都都气，又伸手扣住他们的脉门，脉搏很是虚弱。 “没事，还都活着，刚才被掐个半死，现在又收到惊吓，没承受注，赶紧送医院吧。” “啊！好。” 杨毓敏答应一声赶紧坐进驾驶位，但是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她就楞在了那里。 檀玄顺着杨毓敏的目光看去，只见余静又飘了起来，禁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咋还没完了呢。” “你开车走，这里交给我吧，等杨俊文醒了你告诉他，价钱我回头找他去算。” “可，可是我一个人弄不了他们两个呀。”杨毓敏一脸无助的说道。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没等檀玄说话，苏橙先说话了，同时还不忘招呼萧笛，“萧笛姐，我们一起送他们去医院吧。” 萧笛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岸边，又看了看檀玄，“你们先走吧，我就不跟着过去了，反正医院里也有人接，如果檀玄这里应付不来，我还能有个照应。” “那好吧。”苏橙倒也没有再劝，直接打开车门就坐进了车里，然后催促杨毓敏赶紧开车，免得那两位有生命危险。 车子刚一发动，那边的余静便仰天哀嚎起来，像是在对天哭诉什么，而天空中突然飘来一片云朵，将圆圆的月亮遮在了后面，只露出淡淡的轮廓。江面上也渐渐生起了雾气，没多大一会儿，江边就变得雾气昭昭，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切。 檀玄看了看天，又往四周望了望，眉头紧皱，对着杨毓敏喊道：“赶紧走啊，还磨蹭什么？” “啊！”杨毓敏这个时候倒是决绝，答应一声后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往一旁开去，但是等她刚要上坡的时候，车子却是一阵，车轮一阵打滑便停止不前。 “这……” 杨毓敏踩了几次油门没有效果，便傻眼了，推开车门就像看看前面的情况。 “别下车。” 杨毓敏刚从车里探身就被檀玄推了回去，并且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我让你走你马上开车，离开江边以前不许下车。” “怎么了？”杨毓敏不解的问道，但是看到檀玄一脸严肃的模样，而且檀玄身边的小笛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又立刻闭上了嘴。 檀玄伸手在引擎盖上画了一个花瓣图案，然后围着车转了一圈，不时伸手拍打一下车身，最后转到车后，用力一拍后备箱，大喊一声，“走！” 杨毓敏一脚油门，车子“轰”的一声，真的动了，直接蹿上了江边的陡坡，但是车子刚一上坡，杨毓敏发现前方的雾气中有人影晃动，她又赶紧去踩刹车。 “不要停车，走！” 檀玄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杨毓敏的耳边响起。 “大胆游魂野鬼，这车已经被我留下标志，我看谁敢阻拦。” 杨毓敏眼前一花，再往前看时，前面哪还有什么什么影子，她也没敢再有迟疑，再次加速往路上驶去。 “呜……呜……不要走！” 见自己的伎俩被檀玄轻而易举的破解，此时载着杨俊文的车已经离开江边就要驶上大路，飘在半空的余静疯了似的冲了过来。 “混账，你还没完了是吧，我忍你半天了。”檀玄三两步便拦在了余静的面前，一把拉住余静的脚将余静从空中拉了下来，顺势一脚踹在余静的小腹将余静踹倒在地，然后欺身上前一掌拍在了余静的额头。 “啊！” 余静发出一声惨叫。血红的双眼里满是恨意，一头血色的长发如藤蔓一样瞬间缠住檀玄的手臂，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檀玄的胳膊咬去。 “你找死！”檀玄抬起另一只手狠狠的砸在了余静的胸口。 “嘎……” 余静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双腿翘了老高，过了半天叫声歇了，她的双腿才重重的落下。原本飘荡的头发瞬间也像没了生命一样，从檀玄的手臂上慢慢滑落下来，盖在了她依旧没有合上嘴巴的脸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窍在哪儿，真把我惹急了，我直接让你魂飞魄散。” “你到底是什么人？”余静对着檀玄厉声问道，血红的两眼中尽是不甘。 檀玄站起身甩了甩手，望了望天，又望了望江面，一字一顿地说道：“地暗天昏，暮兴夜沉……” 地上的余静身子一震，双眼中的暴戾瞬间就化作了恐惧，颤声问道：“你是暮夜良人？” 檀玄没有回答余静的话，而是看了一下四周，一脸怒气的大声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十个呼吸之内还不走的，那就不要走了，留下来给她作伴吧。” “呼……” “呼……” 江边立刻刮起了数不尽的大小不一的旋风朝着四处刮去，突然间一阵飞沙走石，刮的江岸的野草瞬间伏倒在地，东倒西歪，就连一些小个的砂石都被吹的哪里都是。 虽然风很大很急，但是檀玄这边却安静的很，萧笛在一旁也松了口气。因为她眼中岸上那黑压压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听到檀玄的威胁后都纷纷的四散逃去，那些草哪是被风吹的趴窝了，分明就是被那些家伙给踩的，给压的。萧笛看了看手心的檀木珠子，那是刚才檀玄在赶走车前拦路的几个小鬼时塞给她的，现在上面已经湿乎乎的，沾了一层汗水。 47.恻隐 萧笛没想到檀玄的话这么管用，跑的跑，逃的逃，一时间江边这里彻底的清净了，只是身边的薄雾还未散去，天上的月亮也不够明亮，一切看着都不太清晰。 “暮夜良人是什么？”萧笛和檀玄问道，想起了刚才女鬼的话，萧笛也是一阵疑惑，她刚才那些看不清的家伙是在听到暮夜良人这个称呼时候就已经有散去的迹象了，檀玄后来那一嗓子只是给散场定了一下最终时间。 檀玄没有理会萧笛，而是冲着远处的铁道桥拱了拱手，高声喊道：“不知哪位巡风将军在此，在下檀玄，可否出来一见。” 萧笛不解的看着檀玄，不知道他这是抽哪门子风，桥那边哪有什么将军，别说人影了，就连鬼影子也不见一个。再者说了，不远处还有一个在地上躺着的呢，都赶紧解决呀。 萧笛刚要催促檀玄，又马上站到了檀玄的身旁，因为真的有一个人影从铁道桥的地下走了出来。萧笛心里瞬间就慌了，因为那边刚才真的没有人，虽然夜色不太明亮，但是桥上多少还有路灯，如果藏了一个人她多少还是能看清的。那人穿着很普通，和平日里大街上的人相差无几，但此时却很怪异，明明相隔也算有段距离，可是不见那人走的匆忙，却几步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那人朝着檀玄抱拳行礼，“原来是断魂先生，马庆元这厢有礼了，不知道您在此公干，叫我出来有何吩咐。” 檀玄客气的还礼说道：“马将军客气了，在下如今没有身份在身，刚才也只是吓唬一下那些游魂而已，请将军勿怪。今夜您事务繁忙还要劳烦您大驾，实在抱歉，只是现在月暗雾迷，劳烦将军驱云拨雾，重返此间清明，我有些事情要和这个女鬼问一下。” “好说。” 马庆元二话没说便走到江边，面对江面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江上的雾气快速的散去，就连天上遮掩注月亮的云彩也都迅速的消失在天边。 马庆元转回身朝着檀玄摆了摆手，“云雾已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在下告辞了。” 檀玄也摆了摆手，没有再用刚才那种抱拳的方式，“多谢，您有职责在身，就先不叨扰了。” 马庆元沿着江边往铁道桥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檀玄和萧笛的视野中。 等马庆元没了踪影，一旁的萧笛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疑惑了，问道：“他是谁呀？”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他是负责本地的巡风将军。”檀玄很是敷衍的说道。 得到一句堪比废话的答案，萧笛撇了撇嘴，然后继续问道：“那他是人是鬼？刚才他神出鬼没的，我都不敢正眼看他。” 檀玄闻言笑了，“呵呵……他呀，非人非鬼，白天你见到他，他就是活生生的人，夜里见到他，他也不是鬼。哎呀，和你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不说了。” 檀玄离开萧笛这里，直接走到了余静的身边。 “你都不解释，怎么就知道解释不清楚？”萧笛对檀玄这种敷衍的回答很是无语，也跟着檀玄走了过去。 此时的余静和刚才又有了不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血红的双眼此时空洞无声，没有半点光彩，脸上依旧血迹斑斑，但是七窍中已经没有血再流出，虽然依旧狰狞，但已经不再可怕，甚至看着还有点可怜。明明是一个鬼，可惜没什么任何的气势，完完全全的成了一个“死鬼”。 “你叫余静？”檀玄站在余静的头前，低着头，居高临下的问道。 余静没有回答，依旧睁着她那双血红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天，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檀玄长叹了一口气，“哎！这样就没意思了啊。起来吧，我问你点事情。” 余静动了一下，但只是冷哼了一声，“还有什么要问的，落在暮夜良人的手上，我回答不回答，结果不都是一样么。” 檀玄笑了，摇摇头对者余静说道：“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暮夜良人比鬼王还恐怖呢，怎么的，见到就没活路了？” “哼！”余静又哼了一声，用血红的眼睛瞥了眼檀玄，“你少装蒜，做鬼的哪个不知道暮夜良人手下无活鬼，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别说你不杀鬼这种骗鬼的话，我才不会信。天道不公，既然大仇不能报，凶手可以逍遥法外，魂飞魄散也是一了百了。” 人的名，树的影，余静已经彻底放弃反抗了。 “没想到我们这些人凶名在外了。”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正色说道：“我不否认我杀过鬼，而且数量还不少，但是暮夜良人也有暮夜良人的底线，我们只杀恶鬼，不是什么鬼都杀。所以你用不着在这怨天尤人，即便我灭了你，也要看你该不该杀，不然也不会给你这么多次机会。” “何况我已经不是暮夜良人了。”檀玄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很小声。 “你的意思是要放了我？”余静疑惑的看着檀玄，空洞的眼神又有了一些光彩，檀玄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清，但不耽误她心里又有了希望，一翻身，直接趴在了地上，抬头仰望着檀玄。 檀玄皱了皱眉，往后躲了躲，“放不放你一会儿再说，你先起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也不知道余静是怎么死的，衣冠不整的，现在这姿势更是不雅，虽然人鬼殊途，但也男女有别呀。 余静一挺身，直愣愣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望着比她高了将近一头的檀玄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吧。” “你为鬼的执念应该不是要杀杨俊文报仇吧，为什么今天见到他要对他下死手？” 余静愣了一下，没想到檀玄知道的还不少，然后冷笑着说道：“我开始是没想过要杀他，但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不敢见我，我想问他一些事情他也不回答，还找一些江湖术士要除掉我，包括他今天带来的人，不都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么。” 檀玄摇了摇头，“你错了，他怕你是因为你是鬼，不是他心里有鬼。他今天来找你也只是想问清楚你天天在梦中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念，但这不是你的执念，能说说你的执念是什么吗？” “我的执念？”余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我只是觉得我死的冤枉，我明明是被害死的，却没人帮我伸张正义。”“你是被害死的？”檀玄的眉头又是一皱，望向了萧笛，萧笛也是一脸茫然，他们在来这里之前都不知道这个女鬼叫作余静。 “你是怎么被害的？害你的人是谁？”萧笛快速的问道，听到有案情，她这个警察家属立刻来了兴趣，刚才还不敢直视余静的面孔，现在都恨不得贴上来问了。 余静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死的可怜，但是我是怎么死的，我却根本不知道，直到一年前有人在过桥的时候点醒了我，我才想起来我认识杨俊文，而我死的时候正是和他分手的那一天，至于其它的我根本想不起来。我想找他帮忙，但是我的身体根本离不开江边，幸好后来我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入梦’的本领，所以我才去杨俊文的梦中找他，没想到他……” 说起了以前，女鬼悲从中来，又止不住呜咽了起来，还好，这次她只是轻声哭泣，并没有再次鬼哭狼嚎的。 ““你是经人指点才有了部分记忆，那你直接问那人不就得了吗？”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余静沮丧的说道，然后眼神中又有了恨意，“我猜我被害就是和杨俊文脱不了干系，不然我不会唯独响起他，并且他看到我时的恐惧……” 檀玄摇了摇头，“旧怨加上新仇，怪不得你有杀杨俊文的想法，但是你的死应该和杨俊文关系不大。” “为什么？”余静抬起头，擦了擦眼泪，看着檀玄问道。 “杨俊文身上有他祖上余荫庇护，如果是他做的坏事，他的祖上不会继续庇护他。而且你已经死了，作鬼害人，是天理难容的，有仇报仇，也要用正确的方法才行啊。” “不是他，那会是谁？”余静本就恐怖的脸上加上一丝苦色，看着更是瘆人。 檀玄撇了撇嘴，“你问我，我问谁去呀。我只知道你的阴窍在心肺处，你的死一定是和心肺有关，估计是窒息死的，但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你想找凶手，你就按照这个方向找吧。” 余静“扑通”一下跪在了檀玄的面前，“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帮帮我吧。我根本离不开这附近，想查也没办法去查，求您发发慈悲帮帮我吧。大恩大德，来世我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 “哎！哎！” 檀玄被吓的赶紧往一旁闪躲。 “你干嘛？你疯了吗？我除鬼在行，别的我哪会呀。你烧纸也要哭对坟……不是，你求神也要找对庙门，也不对……” 檀玄被余静弄的彻底懵了，以前有鬼求过他，但也只是求活命的，这求自己帮着破案的还是第一次遇见，但问题是自己根本不会呀，一时间手忙脚乱，不停的躲闪。 “我求求您了，求求您……” 余静却是认准檀玄了，不停的磕头，也不管檀玄躲到哪边，她就是一个劲的磕头。 “唉，你停，你停，我也要容我想想有没有办法才行啊。” 终于，檀玄架不住余静的哀求，口风软了下来，他虽然对恶鬼下手无情，但对冤魂也有恻隐之心。 48.不是自杀 看到檀玄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萧笛在一旁笑出了声，鬼她见过，除鬼的她也见过，但是除鬼的被鬼弄的手忙脚乱这倒是第一次见，而且这种折磨还不是打不过，而是躲不过。 见萧笛在一旁幸灾乐祸，檀玄的双眼一亮，朝着萧笛招了招手，“萧笛，你不是能查看以前的卷宗吗，你也别光看热闹，帮着跑一趟查查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呗。” 说着，檀玄又对余静说道：“余静，你找我没啥用，找要她去才行，她哥哥就是警察。” “你……” 萧笛没想到檀玄这么快就把事情推到自己这边，一下子不知道这么去推脱。 “啊！”余静倒是听话，跪在地上一转身朝着萧笛就磕了好几个头，一边磕一边哀求，“求求您帮我主持正义呀……” “你帮帮她吧，你看她多可怜啊，反正你的资源在那摆着呢，查点资料也不费什么事，不管成不成都当积德了……”檀玄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好事不能独享，反正杨俊文给的钱也分给萧笛一些了，这个时候使唤一下倒也使唤的理所当然。 萧笛横了檀玄一眼，然后伸手阻止余静继续没完没了的磕头，“你打住，你这样我怎么帮你，你先起来，我先忙你问问，但是能问出什么来我也不确定，如果帮不上忙你也别怪我。” 丑话必须说在前面，给人办事的时候都要事先说明，免得办不成遭人埋怨，现在给鬼办事更要先说清楚，毕竟欠鬼比欠人还要可怕，谁知 道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谢谢，谢谢，我感激还来不及，哪能怪您呢。”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人和鬼都一样，余静在这方面比杨俊文和葛幼茗强了不少。 “那行，你们等会儿，我打个电话，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萧笛掏出手机往一旁走了几步，至于打给谁她也没说，但也没敢离檀玄太远，今天突然间见过不少不该见的，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没来得及逃的。 萧笛那边和人聊上了，檀玄这边也没闲着，走到葛幼茗摆弄的供桌前拿了根香蕉毫不忌讳的扒皮吃了，然后拎着一串葡萄坐在了地上，和余静问道：“她问她的吧，你再和我说说你能记得的事情。” “我别的真的记不起来。” “那你是怎么学会入梦的呢？点醒你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檀玄倒是不逼问，这个问不到就问下一个，他也没指望一道执念能有多少人生前的记忆，只是对那个点醒余静的人有点兴趣，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尤其在江州这个地方，他还真不知道谁有那个能耐，除非是他那个失踪两年的师父。 余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懵懵懂懂的就知道了入梦的方法，试了就成功了，至于点醒我的那个人，其实我根本就没看到他，他的声音我也忘了，只是知道有这个一个人在桥上出现过。” “哎呀我去！”檀玄有些无语了，对着余静指指点点的说道：“你做个冤死鬼真的一点也不冤，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被谁点醒的，那你知道啥呀？天天在水里练憋气呢？” “不是的，我是不能离开水面太远，不是天天泡在水里。” “你可得了吧。”檀玄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听，这一问三不知的，再问容易生气。 一旁的萧笛打完电话走了过来，看到檀玄在那嘴巴不停的嚼动有些意外，“你吃什么呢？在哪弄的吃的？给我点儿。” 檀玄伸手指了指那边的供桌，“那里有，你自己拿去。” “你吃的这个呀？”萧笛嫌弃的把嘴咧的多长。 “我和你说呀，我问过了，余静的案件不是刑事案件，卷宗记载她是酒后坠江死的，被定性为自杀。” “不可能。”余静很是激动的喊道，“我不是自杀，我是被人害死的。” “但是卷宗上就是这样记载的呀。”萧笛望着余静血红的眼睛说道，现在的余静在萧笛的眼睛和普通的受害者无疑，没有没有人鬼之分，所以直视余静双眼皮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恐惧，神态很坦诚。 “不，不可能……”余静手舞足蹈的喊叫着，又有些发狂的趋势。 “嗯？”檀玄哼了一声，一个眼神递过去，余静瞬间就老实了不少。 余静低着头嘟嘟囔囔的，“不是的，我不是自杀，我真的是被害死的……” 檀玄摇了摇头，看着几尽癫狂的余静叹了口气，“我们这不是正帮你想办法呢么，你这样不是瞎添乱吗？还怎么给你想辙。”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重了，檀玄又安慰道：“你不必如此，我相信你不是自杀的，自杀至于穿成你这样吗？谁也不是瞎子。我敢肯定，害你的人一定是个男的。” “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余静紧忙住声和檀玄萧笛认错。 檀玄对萧笛问道：“这个消息从哪打听来的，到底准不准啊？” “怎么了，难道你也认为她不是自杀的？”萧笛对檀玄的疑问有些不爽，“我这可是从市局查出来的，不是道听途说。” 檀玄嗤笑了一声，说道：“自杀的鬼和被害的鬼不一样，一个是为了找替身，一个是为了报仇，目的不同，气息不同，存在的性质也不一样。” “那这是什么情况？” 萧笛很是疑惑，她不怀疑檀玄的专业性，但对自己的消息来源她也是坚信不疑的。 檀玄伸了伸懒腰，说道：“有猫腻呗，不然她怎么做鬼还稀里糊涂的呢。” “可是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她是凌晨坠江的，尸检显示她出事前喝了大量酒。” 萧笛心里疑惑，但嘴上却并不服软，非要和檀玄用科学的方式来为自己得到的信息辩解一下，哪怕是为了一个鬼，也要用科学强调一下。 檀玄面带讽刺的问道：“凌晨，还穿成这样，你说她自杀，你信吗？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骗骗人就算了，再用来骗鬼就不地道了。” “我骗她，我骗她什么了？你说话能不能有点良心？”听到檀玄的话，萧笛立刻就恼了，“穿成那样怎么了，难道就不能是喝多了耍酒疯？你没喝多过吗？谁喝多了能控制住自己的动作。” 檀玄看了眼暴跳如雷的萧笛，眉头微皱，“我说你了吗？我说的是处理案件的人。” 见萧笛还是气呼呼的，檀玄又说道：“那我问你，那她为什么喝酒？和谁喝的？你查到了吗？” 萧笛摇了摇头，“查不到她和谁喝的酒，但是她喝酒应该和杨俊文拒绝她有关。” 说着，萧笛看了看余静，怕她又因为这个人名变得暴躁不安，可惜余静很安静，比那江面都安静，就站在一边，也不插话，当然，她也是插不上话。对于自己的事情，她还真没有面前这位打电话听来的多。 檀玄看着萧笛继续问道：“这些消息是你从你哥哥那里问来的？他就没给你点什么建议或者他认为不合常理的事情？” 对自己无礼也就罢了，这货现在竟然连自己的哥哥都敢质疑，萧笛白了檀玄一眼，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不是，我又不是只认识他一个，哪会有点事就问他，还不够我烦的呢。” “呵呵，是吗？”想起了当初萧笛遇到她哥哥的状态，檀玄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 “怎么的，你不信吗？你这是什么态度？”萧笛的脸色瞬间再次冷了下来。 “我信，我当然信，你家教这么严，哪会……” 见萧笛的脸色黑的快要滴出水来了，檀玄才话锋一转，“如果你愿意的话，就问问你哥哥吧，如果他参与过这个案子，可能他会给出一些无法记录在卷宗里的意见。” “真的？”萧笛眉头一拧，思索了两秒，然后便采纳了檀玄的建议，掏出手机又拨了出去。 “喂，哥，加班呢么？吃晚饭了吗……” 萧笛和檀玄凶巴巴的，跟个狮子似的，但是跟萧筝就不一样了，即便是打电话，她都乖巧的和小绵羊一样。 檀玄不知道萧筝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从萧笛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又挨训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和你打听个事……” …… “知道了。” 谈话的时间不长，没聊两句萧笛便嘟着嘴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问出些什么吗？”见萧笛收起手机，檀玄便没有眼力见的问了起来。 萧笛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怒道：“问什么问，催什么催？” 檀玄有点懵，不知道萧笛和自己发的哪门子火，弱弱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大脾气” 萧笛又瞪了檀玄一眼，“我白挨了一通说，和你喊一嗓子怎么了。” “白挨说，什么情况？”檀玄立刻知道萧笛这个电话是白打了。 “余静她被定性为自杀，没有他杀的迹象，根本没轮到我哥他们队里来人。” 檀玄没有在乎萧笛说话的语气，而是继续刨根问底的问道：“没有他杀的迹象，那没说她身上发没发现有被侵犯的迹象？” “这个没有记载，他也不可能知道。” 檀玄哼了一声，“得，还给办成铁案了，想翻都没地儿翻去。” 听到檀玄的话，余静又低声啜泣起来，“那怎么办，难道我就白白死了，没人给我伸冤了吗？” “停，停！”檀玄立刻出言阻止，他是见识过这位大姐的能耐，她那哭声可比她的头发更要杀伤力，瘆人不说，关键是恶心人。 “那怎么办啊？” 萧笛暗地里和檀玄使了个眼色，她这边的一无所获，想要找什么凶手那别说什么大海里捞针了，前提是有针掉在海里才行啊。身边这位如果接受不了这结果，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果然，余静在一旁张着大嘴仰望着夜空，双眼中又有血泪流出，只是这回没用再鬼哭神嚎的。 檀玄不满的瞪了余静一眼，骂道：“收起你那鬼脸，少特么恶心我，我说没办法了吗？” “你有办法？” 萧笛望向了檀玄，而余静则迅速的低下了头，很识趣地打散了自己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面孔。 檀玄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人这边靠不住，那就找不是人的吧。” 49.谁还没个朋友 什么叫人靠不住，找不是人的。萧笛无法理解檀玄的话，只是从檀玄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失望，这次她没有再和檀玄针尖对麦芒的计较，观望着檀玄接下来的动作。 檀玄拍拍身上的土，在石滩上来回的踱步，走了几圈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走到了葛幼茗遗留下的那个供桌前。 将掉落在地上的铜钱剑和令牌捡起来，檀玄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香烛、黄纸都剩了不少，还有一个三清铜铃、一方印信和一些不知道属于哪个门派的符箓。 檀玄拿起桌上的一张黄纸，随手连折带撕的弄成了一个长裙的样子，然后朝着余静招了招手，“你过来。” “好的。”余静快步的走到了檀玄的身边。 檀玄拿着铜钱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命令余静道：“站进去。” “是！” 檀玄用火柴点燃了蜡烛，然后将他弄出来的那个黄纸的裙子递到了火焰之上，烧着后扔到了余静所在的圈子里。 等黄纸完全化成灰后，余静的身上多出来一件长及脚踝的裙子，虽然裙子的样式实在不能恭维，就连裙摆都是高低不起，但余静终于不再是那副衣不遮体的模样，不用动不动就有走光的可能。 “谢谢您。”余静朝着檀玄鞠躬答谢。 “你这是在干嘛？”萧笛不解的问道，没想到檀玄折腾了这么一会儿就是为了女鬼穿一件衣服。 “这有什么用吗？” 檀玄哼了一声，“你找的人帮不上忙，我只能找我的朋友帮忙了，余静这样衣衫不整的，我可怕被别人误会。” 说着，檀玄将葛幼茗带来的那些东西都放回了那个木盒子里，只在桌上留了些香烛，葛幼茗奉若至宝的东西，还真的入不了他的法眼。 “你还有朋友？”萧笛看着檀玄，口无遮拦的说道，一副吃惊的样子。 檀玄扫了萧笛一眼，呛声道：“谁还没个朋友呢，你这样的也不是孤家寡人吧？凭什么我就不能有朋友。对了，一会儿我朋友来了，你别大惊小怪的，别弄的跟上次在吕正阳那里似的丢人现眼。” “你……”自己的糗事被檀玄再次提起，萧笛有些恼火，但也只限于恼火，毕竟她也知道自己那次真的很丢人，不但檀玄跟着丢人，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想当时自己的表现。 窘态需要掩饰，萧笛瞪了檀玄一眼，然后直接转移了话题， “我知道了，你快打电话让你朋友来吧，这个时候人家都可能已经睡了，人家过来还需要点时间呢，再磨蹭一会儿天都亮了。” “没那么麻烦，我这朋友用电话联系不到，我一请就到，你少啰嗦，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还有你。” 檀玄说完萧笛又说余静，“我这朋友脾气不好，别一会儿你见到他们就鬼哭神嚎的，别说我吓唬你，如果把他们惹烦了，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你就以这个鬼样子彻底消失吧。” “知道了。”余静很听话，开什么玩笑，暮夜良人的朋友，脾气能小得了吗，她这种小鬼哪够看的，这点轻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交代完毕后，檀玄抬头望了望天，根据星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方向，然后从桌上拿起两根香，分别折去下面的木托，只留上面的檀香部分，然后又用左右手的食指中指分别各夹一根，双臂微曲，四指内扣，两根香与胸口齐平，同时递到蜡烛的火焰上点燃。然后手指一伸，双掌双对，香头指向两侧。接着双手一翻，摆出一个奇怪的造型。 “香烟传音讯，报于故人知。起！” 两支檀香迅速的从头烧到檀玄手指位置，檀香突然断为两截，燃烧的那部分瞬间化作两股细直的烟气直射夜空，檀玄手中的那两截香尾被檀玄弹到了一边。 檀玄走回了供桌后面，在上面拿了点水果又吃了起来。 萧笛被檀玄前面的举动弄的目瞪口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檀玄烧香，而且还摆出了那样怪异的造型，多少有些符合她心中神棍的形象了，但是看到檀玄后面的行为，她就变得无语了，怎么突然又吃上了呢。 见到檀玄真的只是在吃，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萧笛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是干啥呢？怎么还吃上了呢？” “忙活完了，饿了还不能吃点东西啊？”檀玄白了萧笛一眼，跟看个白痴似的，“如果有点水就好了，折腾半天出了不少汗，都渴了。” “这就完事了？”萧笛有点懵，转身望了望四周，摊开双手和檀玄说道：“你那朋友呢？难道不是像葛幼茗那样一阵风或者什么的？” 檀玄微微一笑，指了指萧笛的身后，“她这不是来了吗？” “哪儿呢？”萧笛转身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白衣女子，萧笛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个女子很白，从头到脚的白，白衣服白皮靴，就连手腕戴的手镯也是白的，只有一头秀发是乌黑乌黑的。这个女子的脸色也白，但是白的并不像她见过的鬼那种惨白，而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白，只是脸色冰冷，似乎有一种自带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人很漂亮，但是却很难看出她的年龄，看着青春靓丽，但目光中却透漏着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成熟。 “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萧笛惊讶之余便有些失望，不是对来的人失望，而是对来的人能帮忙这事感到失望，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远不如余静看着凶悍，怎么可能处理的好凶杀案件，还不如自己迎着头皮去找找自己大哥呢。 “没错，这就是我朋友，特意找来帮忙的。” 檀玄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变得非常灿烂，而且还无比的热情。 “圈儿姐，怎么你自己来的呀。勾哥呢？不会是放假跑哪儿撒野去了吧？” 没错，来的正是檀玄口中的圈儿姐，正如萧笛说的那样，檀玄的朋友确实不多，但谁又没个朋友呢，不多不代表没有，只是檀玄明明请的是两位，来的却只有一个，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黑子出去公干了，一时抽不开身，接到你的讯息也赶不过来。”圈儿姐假装生气的哼了一声，“你还知道今天我们放假呀，那你还把我找来，难得的一天假期，被你小子给搅和了，气人。” 檀玄笑嘻嘻的迎了过来，“别生气，别生气，来，圈儿姐，快请坐，吃点水果。” 看到桌上的水果，圈儿姐直接被气乐了，伸手揪住了檀玄的耳朵拧了一下，“好你个小玄子，把我叫来帮忙毁了我的假期不说，你还用这别人吃过的东西来糊弄我，怎么的，拿你圈儿姐当傻子糊弄呢。” “疼，疼……”檀玄龇牙咧嘴的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等圈儿姐松开了手，他又赔笑解释：“哪能呢？在我心里什么时候拿圈儿姐当过傻子呀，这不是事出匆忙，我想着也不是外人，就直接那点别人用过的将就一下么。” 圈儿姐瞪了檀玄一眼，“你小子和谁学的这么油腔滑调的？”一挥手，圈儿姐将桌上那几盘水果都打翻在地，她才不会吃别人享用过的东西，看到地上扔的果皮，她又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 檀玄挠挠头，嘿嘿傻笑道：“饿了，没什么吃的，就随便对付一口，我没那么多讲究。” “以后再捡剩的吃，我把你嘴封上，别以为你师父现在不看着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没规矩了。” “我知道了。”檀玄点点头，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转眼就变得十分严肃。 “德行！”圈儿姐点了一下檀玄的额头，然后转身看了眼萧笛，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姑娘，你是小玄子的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见到圈儿姐的表情，檀玄把嘴咧的老长，“圈儿姐！” “我和这个美女说话呢，你别多嘴。”圈儿姐白了檀玄一眼，不高兴的说道，然后继续面带笑意的看着萧笛。 萧笛并不认生，面对圈儿姐的目光没有回避，“我叫萧笛，和檀玄……算是朋友吧。” 圈儿姐愣了一下后就笑了，“是么，算是朋友那也是朋友，小玄子初入社会，他这个人很呆板，为人处世很差劲，能交到一个这么漂亮的朋友也算不错了。以后我会督促他，让他把朋友前面那个修辞给换了。” 说完，圈儿姐又打量了一下萧笛，然后点了点头，在心里对萧笛进行了一番品头论足。 “圈儿姐！咱们干点正事行吗？天可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天都亮了。”檀玄在一旁实在忍不住，开始催上了。 “知道了。”圈儿姐不耐烦的白了檀玄一眼，然后转身看了看余静，对檀玄问道：“就是因为她，你才把我请上来的？” 檀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 圈儿姐看了一眼余静就转过了头，不解的看着檀玄，“这种小鬼你也至于麻烦我？你一巴掌不就能把她灭了么。” “我不是要灭她，我是看他可怜，打算帮帮她。” “哦？”圈儿姐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檀玄，然后对着自打她出现以后就没敢抬头的余静说道：“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余静摇了摇头，“我不敢。” 圈儿姐的脸色瞬间变冷，冷声说道：“我让你抬起头。” 50.圈儿姐出手 人是分等级的，哪怕是天天喊着人人平等，但是那也是说说而已，有些辈辈相传的东西在大多数人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想改也是很难改变的。人都如此，何况是鬼呢。 身份天差地别，一见面余静就从凭空出现的白衣女子身上感觉到发自骨子里的恐惧，余静恐惧的不只是对方低微的高低，而是感受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压制，这种压制是天生的，她清楚自己在对方面前生死完全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她怕檀玄，但更怕这位。她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不但余静恐惧，就连萧笛这个活生生的人也对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圈儿姐产生了惧意，这转变的也太快了，这边刚说说笑笑的跟个邻家大姐似的，转过身就变得冷酷无情。想想刚才见到她时的那冷漠的表情，萧笛心里一颤，稍微往檀玄的身后躲了躲，害怕对方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人得了精神分裂就挺吓人了，不是人得了精神分裂症那还了得。 萧笛凑到檀玄的耳边悄悄问道：“檀玄，你这朋友什么来头啊？怎么余静看到她连动都不敢动啊？” “呵呵……”檀玄没忍住笑出了声，见萧笛面试不善，他又憋了回去，小声的告诉萧笛，“圈儿姐的本职工作就是对付这些鬼魂的，对鬼魂有天生的压制，这还是她特意掩饰自己的气息呢，不然余静这样的只配趴在地上。” “啊……”萧笛又调着看了眼圈儿姐，“那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来头很大？” “这个你别问，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你永远不知道她是谁才好呢。”檀玄示意萧笛不该问的别问。 “为什么？”不说还好，萧笛的问题更多了。 “抬起头！” 圈儿姐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冰冰的没有夹杂任何感情，吓得萧笛也不敢多嘴去问了。 “是！” 恐惧抵不住压力，余静缓缓的抬起头，怕圈儿姐看不清，她还特意将面前的头发拢到了一边。 “嘶……你还是低下头吧。” 刚看到余静的脸，圈儿姐就直接皱眉摆了摆手，太难看了，即便她天天和鬼打交道，也很少看到这么容易引起反胃的。。 “做鬼也要有个鬼样儿，你这也太给鬼丢脸了。” “对不起，对不起。” 吓到领导了，这个罪过可是不轻，余静吓得直接伏身在地，连忙惊慌失措的陪着不是。 檀玄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在一旁提醒道：“圈儿姐，你还是收着点吧，你看她这样，别一会儿吓出个三长两短来。” “算了。”见余静战战兢兢，残魂都不稳定，圈儿姐又收敛了一些气势。 “这是有多大的委屈呀，面目狰狞成这样，连点本来面目都看不出来了。做鬼也应该有个做鬼的样子，心里有冤还是有怨暂且不说，这么难看你自己不别扭吗。算了，看在小玄子找我的份上，我帮你一把吧。” 说着，圈儿姐走到余静跟前，伸手搭在余静的后脑勺上，“退！” “啊……” 一道微弱的白光在圈儿姐指尖闪过，余静发出一阵呻吟，声音不大，听着却很痛苦，身子也在不挺的颤抖，但是她头上血红的头发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为黑色。 “这……” 萧笛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匪夷所思的一幕，不是人的人就是出手不凡，染发都不用染发水。 很快，圈儿姐收回了手，对着趴在地上颤抖不已的余静说道：“好了，起来吧。” 余静缓缓抬起头，原本血红的头发现在乌黑锃亮，看着就很顺滑。余静伸手将面前的头发拢到了两边，露出了一张白皙的脸。没有了鲜血和狰狞的面孔还挺漂亮的，五官精致，是个不可多得的漂亮女孩。 “你原来长这个样子？”萧笛的眼睛瞪得溜圆，余静的虽然漂亮的还达不到令她惊艳的程度，但是和刚才面目狰狞对比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不，同一个鬼。 余静低头看了看自己柔顺的头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没有镜子可以照，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和刚才已经截然不同了，然后朝着圈儿姐“邦邦”磕头。 “谢谢您，谢谢您……” “起来吧。” 圈儿姐一挥手，根本不给余静“坚持”的机会，直接将余静带了起来，然后再一挥手，一道白光从她手上闪出，直接打在了余静身上，白光在余静身上一爆，等光芒散去后，余静那身檀玄亲手制作的裙子已经不见了，而是换成了一件得体又漂亮的淡绿色长裙，样式远非檀玄那粗手做出来能比的。檀玄做出来的衣服只是为了遮体，而这套明显追求的东西更多了。 “谢谢……” 余静还想朝着圈儿姐行大礼，但是她的身子却弯不下去，不用猜她也知道这是面前这位使的手段，只能不停的说“谢谢”。 萧笛在一边是彻底懵了，圈儿姐看似随意的几手实在太牛了，这是什么手段，完全是活神仙啊，再看圈儿姐时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完全的又兴奋变成了崇拜。双眼泛光，就差上前掏出手机求张合影了。 圈儿姐扫了眼余静，又转向檀玄，调侃道：“小玄子，眼光倒是不错啊，不论是看人，还是看鬼，你这是专找漂亮的呀。” “巧合，这纯属巧合。”檀玄赶紧否认，他可不希望自己再被称为流氓或者登徒子。 圈儿姐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呀。她们漂亮看着也赏心悦目啊，找漂亮的就对了，长的难看留着减肥呀？” “圈儿姐，先别说那些，咱们先忙正事儿。”檀玄不知道他这位朋友后面会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赶紧提醒她不要再跑题了。 “德行！” 圈儿姐白了檀玄一眼，然后问道：“她这是什么事儿？还兴师动众的把我找来了。” “她死的迷糊，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说自己是被害的，可惜她没有被害时的记忆，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能，报仇也找不到仇人……” 圈儿姐眉头微皱，看着檀玄的眼神有些责备的意味，“那你帮她报警不就行了吗，人世的恩怨我们轻易不管，我们只管鬼，不管人，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哪会忘了呢。”檀玄苦笑着说道，“我也想过帮她报警，但是我们刚才找警察查过和她有关的卷宗，说她是酒后失足落水，定性为自杀。” “自杀？”圈儿姐又看了眼余静，冷哼了一声，“真是睁眼说瞎话，她如果是自杀的，世上就没有横死的鬼了。” 檀玄顺着圈儿姐的话就接了下去，“是啊，所以我才把你找上来呀，既然人世没人为她伸冤，就只能找你给她法外开恩，让她死个明白，做鬼也别做糊涂鬼呀，还有那个逍遥法外的凶手，依你这脾气，怎么可能留他……” “打住！”圈儿姐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一眼，“你这奉承的话和你勾哥说去，估计他马上就能把那个混蛋缉拿归案，但是和我你少来这套，我要先弄清楚来龙去脉才行。” “那你帮着查查呗。”檀玄嘿嘿笑着说道，“快点吧，你看她多可怜啊。” “别催，我知道了。”圈儿姐拿檀玄没办法，摘下手镯朝着余静一晃，瞬间将余静收到了手镯之中，然后将手镯托在左手手心。圈儿姐伸出右手在手镯中间一点，手镯间的空气荡起一阵涟漪，然后便结出一个镜面，镜面中有人影晃动。 “哇……” 萧笛又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位圈儿姐的手镯还有这种功能，这看着可比檀玄对着水池子吹烟强多了，一点都不费事，而且还不伤身体。 “不要瞎看。” 就当萧笛打算凑近看得真切一些的时候，檀玄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怎么了？” 萧笛不解的问道。 “这种东西你看不了，容易看进去就出不来了。”檀玄一脸严肃的说道。 “至于吗？说的那么严重。”萧笛还想去看，但是又被檀玄拦下了。 “至于，比我说的还严重。”檀玄拉着萧笛的胳膊说道。 “你们说什么呢？” 就在萧笛和檀玄纠缠的时候，圈儿姐走了过来。 檀玄马上松开了萧笛的手，问道：“没什么，你那边完事了？” 圈儿姐点了点头，对檀玄那些小动作视而未见，“嗯，完事了。那个小鬼确实是被害的。” 说着，她一挥手，一道光点从手镯中闪出，落在地上化为了余静。 “我说就是吧。”檀玄得意的在萧笛面前昂起了头。 萧笛根本没看檀玄，而是看了一会儿再次出现的余静，现在的余静神情落寞，精神萎靡，很伤心的样子，弱弱的和圈儿姐问道：“那个圈儿姐，她是怎么被害的呀？” “她是求爱被拒后心情低落喝了不少酒，有人尾随打算趁其醉酒对其实施不轨，结果她在逃脱过程中坠了江……” “那也是失足坠江啊。”萧笛马上提出了异议。 “不是。”圈儿姐摇了摇头，拿起手镯在空中一晃，手镯内出现了一副清晰的影象。 夜里的街头不太明亮，余静一步三摇的走到了桥上，不时的回头张望，神情很是慌张，此时她的衣衫不整，像是刚刚经历过不堪的遭遇。她是没少喝酒，步履虚浮，要扶着桥边的栏杆才行。桥上只有她一个人，连辆过往的车都没有。 突然，余静的身后晃过一道强光，一辆车快速的上了桥，很快就到了余静身后，然后朝着桥边的人行通道上的余静冲去。 余静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闪，可惜旁边就是桥边的护栏，她醉酒后的动作难以控制，直接从一米多高的护栏上翻了过去，头部磕了一下外侧的桥面，然后直挺挺的掉了下去。 那辆车并没有冲上人行通道，只是做了一个转弯的动作就重新调整方向直接从桥上开了过去，直到桥的另一边才停下来。司机下车远远的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江面，又回到车上开车离去。 “是他！” 看到那司机的面孔，檀玄和萧笛都无比的惊讶。 51.送客 看到画面中的人，檀玄和萧笛都惊呆了，但也明白为什么指点余静的人会让余静记起杨俊文了，原来真的和他有关。想想和那人见面时的情景，似乎他还真是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事情的人。 “你们认识这个人？”看到檀玄和萧笛都是一脸吃惊的表情，这回轮到圈儿姐惊讶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竟然又有朋友的熟人。 “嗯，我见过他。”檀玄点了点头。 萧笛也跟着点头，其实她比檀玄更对那个人有印象，毕竟当时那人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讨厌也能加深印象。 “他在哪儿？”听到檀玄的话，余静再次变得激动的不能自已，都忘了圈儿姐还在身边。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又紧忙和大家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圈儿姐眉头微皱，对这个已经算不上新鬼的余静如此失礼感到有些不高兴，等余静说了半天对不起后她才和檀玄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看着圈儿姐关切的眼神，檀玄知道圈儿姐误会那人是自己的朋友了，赶紧解释：“这个人我也就是见过一面，就是在余静总托梦的杨俊文那里，应该是杨俊文的朋友，具体叫什么我不知道。” “哦，这样啊，这个人叫韩栋。”听到凶手不是檀玄的朋友，圈儿姐的神情立刻自然多了。 “那这个人要怎么处理啊？”萧笛在一旁问道，然后又主动请缨“需要我把刚才的画面录下来交给我哥吗？你们放心，只要证据确凿，不管那个韩栋有什么关系，我都能让他收到法律的制裁。” 檀玄像看傻子似的看了看萧笛，“你别说话了，瞎出什么破主意，你那方法根本行不通。” “怎么可能行不通呢？”萧笛不解的问道，“咱们有证据，那个韩栋还能随便狡辩吗？除非他有通天的门路，不然我和他这种犯罪分子死磕到底。圈儿姐，你把刚才那个画面重播一下，我录一下。” 说着，萧笛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重播，你还录一下……”檀玄差点被萧笛逗乐了，伸手摸了摸萧笛的额头，“这也不热呀，大姐，江边水气重，你脑子进水了吗？还是江边风大，你脑子进风了？” “你脑子才进风，进水了呢？”萧笛伸手打掉了檀玄的手，“滚一边去，别耽误正事，我先取证再说。” “哈哈……”圈儿姐也被萧笛的认真劲儿逗乐了，阻止道：“妹子，你别费事了，这个东西用你人世的设备是录不到的，更不能当作证据交给警方。” “为什么？”萧笛更是一脑子的问号。 “什么为什么，阴阳有别，你就别瞎添乱了。而且那个家伙知道杨俊文天天梦到余静还有恃无恐，说明不但摆平了人，连一些鬼都摆平了，一般的办法根本行不通。”檀玄一句话，毁掉了萧笛所有的幻想。 萧笛楞在了那里，想想檀玄说的也是那么个道理，半天才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那个混蛋逍遥法外？” “逍遥法外？”圈儿姐在一旁哼了一声，“人世有不平事，阴间有冤死鬼，这是谁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可是虽然我管不了全部，但是被我遇上了我就不能置之不理。” 萧笛被圈儿姐释放出来霸气彻底镇住了，一点也不怀疑她这话是否夹杂什么水分，弱弱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韩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就有的道理。” 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听得萧笛呆愣愣的，而余静则更是不堪，站在那哆哆嗦嗦，似乎没看到即将大仇得报的兴奋，全身都在用颤抖显示着自己的恐惧。 圈儿姐意识到自己的气势引起了萧笛和余静的不适，立刻笑了起来，“好了，你听听就得了，别四处说啊，不然你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虽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在圈儿姐的笑声中消失了，但是萧笛还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好了，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吧，我把她带回去，她这事要上报领导然后按规矩来。我得抓紧回去，好不容易放一天假，都被小玄子你给毁了。” 做完了该做的事，圈儿姐也不墨迹，直接和檀玄告辞，要赶快享受她那还没休完的假期。 檀玄朝着圈儿姐摆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辛苦圈儿姐了，有空请你吃饭啊。” 圈儿姐不领情的哼了一声，“你少来这套，等你请吃饭，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着，圈儿姐眼前一亮，笑着和檀玄说道：“对了，小玄子，你给我来点儿实际的吧。” “什么实际的？”檀玄满是戒备的看着圈儿姐，根据他对圈儿姐的了解，她这笑容里说不定藏着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 “瞧你那德行。”看到檀玄的态度，圈儿姐立刻板起了脸，“你这过河拆桥也拆的太快了，我还没把那个小鬼带走呢，我大老远有求就到，你就这么对我？我可真是太伤心了。” “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呀，怎么还让你伤心了呢。你说吧，想要什么实际的，别让小弟我为难就行。”檀玄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圈儿姐这么说话那就是吃定他了，在他的认知中，一个是怕勾哥不讲理，另一个就是怕圈儿姐讲理，因为一旦这二位那么做了，那道理就已经和他没关了，越讲越找不到道理。 “这才我疼爱的好弟弟么，你姐姐我什么时候让你为难过。”圈儿姐咯咯一笑，说明了她的意图。 “我懒得自己走回去了，尤其还带着这么一个累赘，太费事了，你送姐姐一下吧。” “你这还是不让我为难？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呀。”檀玄没好气的看了圈儿姐一眼，“才多远的路啊，还要我大费周章的送你？你这可有点欺负人了。” 结果圈儿姐根本不在乎，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檀玄，“老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是你自找的呀，而且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呀，谁让你是我的好弟弟呢。赶紧的吧，别磨蹭了。” 见檀玄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爽利，一旁的萧笛都有些不高兴了，抱打不平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圈儿姐过来帮你把事情处理了，你送送她怎么了，一点事情都不想做，交你这样的朋友可真是倒了霉了。” “你给我闭嘴，瞎叭叭什么？”檀玄恶狠狠的瞪了萧笛一眼，然后苦着脸同意了圈儿姐的要求，“送就送你一程吧，就算我耽误你休假的补偿，你等着，我准备准备。” 檀玄先走到江边捡了几块潮湿的石头，用石头在江边靠近水面的地上摆了一个带有豁口的圆形，豁口朝向西南，斜对着江面。檀玄又回到车里取了两盒烟，点燃后在每块石头的旁边都插上一根，在豁口的两边又各插了三根，一盒刚拆开的烟一下子就没剩几根。 “就位吧。”檀玄站在豁口前面对着圈儿姐说道，像是站在门口的主人在欢迎客人进门一样。 圈儿姐一挥手将余静拉至自己身侧，缓步从檀玄面前走到了圈子中间，然后朝着檀玄点了点头，“有劳弟弟了。” 檀玄没有说话，直接将剩下的烟都拿了出来，点燃一根抽了一口后就往随手弹了出去，然后往前迈一步，重重的一落脚，踩在掉落的烟旁边。接着又点一根，又是只抽了一口就将烟弹出，又是迈出去一步，然后又是一根。 抽了七口，扔了七支烟，走了七步，檀玄已经走到了水边，再往前半步就掉江里了，而檀玄手里的烟也扔没了。檀玄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明月，抬手朝着虚空拜了一拜，然后重重的一跺脚，大吼一声，“天门，开！” 萧笛被檀玄这抽风似的后脚吓了一跳，感受天上的明月似乎闪了一下，地面也似乎晃动了一下，接着便发现檀玄身后被他扔下的那几个烟头都随之一亮，而且光芒不弱，犹如一盏盏小夜灯，在石头围成的圆圈和江面之间形成了一条弯曲的小路，而檀玄的背影就像是在路上送行的人。 檀玄转身回到了石头圈的跟前，又拆开另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猛吸一口将烟吸掉大半，然后从缺口朝着圈内吐出长长的一口烟气。接着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缺口外的六个烟头火光一闪，几块潮湿的石头纷纷将檀玄吐出的烟气吸走。 檀玄隔着石头朝着圈内的人摆了摆手，“圈儿姐，余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咱们以后再见。” 圈儿姐也点了点头，“嗯，这事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你照顾好自己。” 圈儿姐又看了眼身旁的余静，“你运气不错，遇到小玄子才会让你有沉冤得雪的机会，以后你们应该不会再见了，和你的恩人道声谢吧。” “谢谢您。”余静一下子就跪在了圈儿内，“谢谢您帮我，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希望我还有来生，如果有来生，我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要来报答您的恩情，谢谢您……” “好了，如果有来生，你好好活着就可以了，我用不着你报答，走吧。” 檀玄朝着有些语无伦次的余静摆了摆手，重重的一跺脚，再次大喝一声，“鬼门，开！” 缺口处的六根烟瞬间熄灭，围成圈的石头同时闪过一道白光，石头纷纷散发出烟气，像是把刚才吸进去的烟都吐了出来，在圈儿姐和余静的脚下形成一道烟幕，烟雾不停的旋转，自下而上渐渐的形成了一个漩涡，将二人围在了中间，而处在漩涡中间的两道人影也逐渐变得虚化。 “再送你们一阵风，走吧。” 檀玄抬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漩涡使劲吹了一口。 52.债不过夜 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岸上无风，水上无浪，路上也不见行人与车辆，夜色朦胧，只有哗哗的流水声还在宣告着这一刻不是静止的。 “这就结束了？”望着面前的江水，萧笛忍不住说道。现在整个江边就剩他们两个人了，但是给她的感觉就是好像整个世界上现在也只剩他们两个人了，一切都是来去匆忙，就和面前的江水一样，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想留也留不住，心里禁不住泛起了一阵伤感。 “这只是个开始，只是后面的事情不需要咱们参与了。” 檀玄晃了晃脑袋，刚才那一口气吹的他有些难受，这也是他开始拒绝圈儿姐的原因，他送这一程付出了什么只有他和圈儿姐知道。檀玄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上，看了看一旁还没回过神来的萧笛，他又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你也来一根吗？” “滚！”刚刚有些伤怀的萧笛，瞬间就被檀玄搅和没了继续多愁善感的情绪，一把打掉了檀玄手里的烟，感觉还不解气，她又揪掉了檀玄嘴里的那根，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又一脚，直至踩的稀巴烂。 “神经病！”檀玄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一声后弯腰捡起了那几块他刚才捡来摆成圆圈的石头，回手都扔进了江里。“扑通”几声后，江面似乎都没荡起什么涟漪。至于萧笛的心里泛没泛起水花，他才懒得去管。 “走吧，时间不早了，一会儿呗这一段的环卫工人看到了，一定会骂咱们的。” 檀玄转过身走回供桌跟前，一抬脚将桌子踢翻在地，桌上原有的那些香烛和贡品都滚落在了地上，然后拎起葛幼茗没带走的那个木头盒子往坡上走去。 萧笛紧忙跟了上去，看着檀玄拎着那个木头盒子很是不解，挖苦道：“你还拿这个破玩意干嘛？怎么的，你又多了个职业，捡破烂啊？” 檀玄嘿嘿一笑，将盒子塞到了萧笛的手里，“这里面的玩意儿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眼里也是一文不值，但是在葛幼茗眼里那可都是无价之宝，那是他吃饭的饭碗，你拿好了，回头儿他找你要的时候你可以狠狠宰他一下，也不枉你今晚瞎忙活一番。” “什么叫我瞎忙活？”萧笛对檀玄的评价很不满，但听檀玄说盒子里面的东西值钱，她拎的更小心了，打消了随手扔到路边的想法。 “这个东西值钱，为什么你不自己要呢？”坐到了车里，萧笛又有了疑问。 “我不好意思欺负那种层次的家伙，明明是来平事儿的，结果弄的一塌糊涂，还差点把命搭进去，和他说话我都觉得丢人。” “那这钱你真的不要了？那你不是也白忙活了吗？”萧笛盯着檀玄问道，白干活不要钱，这可完全不是檀玄的性格。 檀玄哼了一声，发动了车子，“谁说我白忙活了，我是杨俊文雇来的，要钱我也找他要去呀。” 萧笛点了点头，这才是檀玄的性格，贼不走空，他比贼还贼，杨俊文找他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倒霉。想到自己还能跟着有点其它收入，萧笛也就不多嘴了。 “那你先送我回家吧。” “回家，回什么家。”檀玄狠狠的瞪了萧笛一眼，“你不要钱了？你给苏橙打电话问问她们在哪儿呢，咱们过去找他们，这种钱哪有赊欠的，等他们没事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哦！” 萧笛这次很听话，立刻拿出电话和苏橙沟通了一下，问清了杨俊文和葛幼茗所在的医院。 “暮夜良人是什么？干什么的？看着余静和那些游魂野鬼都非常怕你这个称呼，你在你们这一行很有名吗？” 车子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萧笛又有了新的问题，而且不止一个。 檀玄嘴角上扬，脸上流露出一缕得意，难得的没有闭口不谈，“暮夜良人不是谁的称呼，那是一群人，或者说是一个组织，专门对付鬼怪的，在活人的世界里知道的不多，但在鬼界的名声，呵呵……” 檀玄笑出了声。 “你就是其中的一个吗？”萧笛继续问道。 檀玄的神情瞬间就黯淡了下来，“以前我是其中一个，只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看出了檀玄的异样，萧笛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于是又开始了下一个问题。 “断魂是你的绰号吗？” 檀玄又笑了，“怎么？听着是不是很霸气？” 萧笛摇了摇头，“没感觉出霸气，只是听着挺傻气的。一听就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倒也符合了你的一贯作风。” “你不懂。”檀玄不屑的说道，明明想装一下，没想到遇到个不识货的。 “诶！嘿嘿……那个，如果以后我遇到鬼了，我报上你的名号是不是特别管用啊？” “你可别。”檀玄立刻很严肃的阻止了萧笛的这个想法，“我的名声在鬼那边可是不好，你报上我的名字那是拉仇恨呢，你就彻底断了这个想法吧。如果遇上恶鬼，不报我的名字你还可能没事，报上我的名字，估计你连活命的可能都没有。” “啊！”萧笛看了看檀玄，想想余静听到檀玄自报家门时的反应，她不敢再提这事了。 杨俊文和葛幼茗去的医院离江边并不远，檀玄和萧笛没用一会儿就到了。萧笛给苏橙打了一个电话，很快苏橙就下楼来接他们了。看到他们身上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苏橙暗暗松了口气。苏橙想问问江边的结果，但是檀玄要债第一，根本没时间搭理她，而萧笛拎着木盒子跟在檀玄身后也没有对她有过多的理睬。 正常的住院处夜里是不允许别人来探视的，但是有钱人就是例外，他们住的病房和普通病人是分开的，规则当然也就不一样了。一行人直接大摇大摆的上了楼，而且半路上遇到值班的医护人员也都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人过来询问。 杨俊文住的本是一个独立的套间，只是现在他的病房里又加了一张床，葛幼茗也住在这里，不知道是病房不够了，还是住在一起能有个照应。 此时的杨俊文和葛幼茗都醒了，只是神情都很不安。看到檀玄进来后，杨俊文立刻下床迎了过来。 “檀大师，您没事吧？”杨俊文惊魂不安的问道。 “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檀玄面无表情的回道，人都站在这了，有没有事看不出来吗？你吓破了胆，难道眼睛也吓瞎了？檀玄心里一阵暗骂。 “檀大师，江边那里……怎么样了？”杨俊文是被余静彻底吓破胆了，都不敢直接提她的名讳。 “啊，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檀玄随便的答应一句，然后直接坐到了椅子上，他发现自己不主动点儿，对方都不知道和自己客气客气了。 “解决了。” 杨俊文的脸上瞬间就有了喜色，行动起来也似乎轻便了不少，更是亲自给檀玄倒了杯热水。 檀玄接过水杯放在一旁，打量了一下杨俊文，问道：“你现在怎么样？检查过了吗？身子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杨俊文笑呵呵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问道：“那余静怎么处置了？被您直接给除了吗？” 檀玄摆了摆手，“咱们先别提那个，我来医院主要就是来看看你的情况，其次和你把账结一下。我完成了对你的承诺，麻烦你也兑现一下你的承诺。” “呃……”杨俊文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屋内其他人也都是一阵愕然，没想到这位倒是如此直接，苏橙的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上面似乎都写满了大号的尴尬。 “这个不急吧？您先喝口水。”杨俊文挤出一丝笑意继续和檀玄客气着。 檀玄不高兴了，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怎么能不急呢，办事收钱，哪行都是这个规矩。喝什么水呀，为了你这破事儿我容易么，折腾到现在可把我折腾坏了。你看着我和没事人似的，可是你们伤的是身，我损失的是气，我得赶紧回去修养一阵子，可没工夫和你们在这耗着。” “钱的事儿您不要着急，我马上安排人送过来，就按您说的那个数。” 檀玄更不愿意了，和杨俊文掰扯道：“什么叫按我说的那个数啊，我可是一起救了你们俩儿，咋的，他不是人啊？” 葛幼茗被檀玄说的没敢抬头，更没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技不如人，还承人搭救，被说一通都是轻的了。反正他也是受杨俊文所托，一切开销都算在杨俊文身上他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 杨俊文害怕再节外生枝，赶紧赔笑解释：“是是是，双人的，我在江边不是都答应您了吗，刚才是我没说清楚，您见谅啊。” 听到答应给钱了，檀玄的脸上立刻缓和了不少，气的快，好的也快，哼了一声，说道：“这才差不多，你这事儿挺难办的，我也差点吃了大亏，说到底都是你占便宜了。不过价钱都讲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要了，你赶紧把钱给我，我好回去休养。” 买卖做完了，又没有什么情义，檀玄才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檀大师，那余静她……”给钱可以，但是杨俊文不想给的稀里糊涂，他担心的事情必须要问清楚了。 檀玄扫了杨俊文一眼，摆了摆手，“我不白收你的钱，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踏实的把心放肚子里吧，余静那边我给你处理明白了，她以后不会再来找你寻仇了，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梦里，以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您把她除了？谢谢檀大师，谢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彻底轻松下来杨俊文瞬间变得眉开眼笑，也没再麻烦其他人过来送钱，直接和檀玄要了账号，用手机给檀玄转了过去。 53.道不同不相为谋 收到钱已到账的短信提醒，檀玄一直没有好颜色的脸上终于有些笑意。 檀玄笑着和杨俊文打趣道：“你一个生意人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不怕我骗你？” “哈哈哈……”杨俊文爽朗的大笑起来，神采奕奕的和檀玄说道：“虽然和檀大师接触的不多，但我相信檀大师的人品，更相信你的能力。” “那就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折腾了这么多天，你好好睡一会吧。”檀玄更是直接，钱到手了，他直接和杨俊文告辞，没有继续顺着杨俊文的话题继续寒暄，那不是他所擅长，更不是他所喜欢的。 “那我送送你。”杨俊文愣了一下，便客气的起身相送，他知道檀玄不想和自己谈论其它的，虽然两个人本来也没有共同话题，他便没有再次挽留。 “不用了，我知道电梯在哪。”檀玄没有杨俊文送，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檀大师留步。” 刚才一直不好意思抬头的葛幼茗突然叫住了檀玄。 檀玄停下刚迈出去的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葛幼茗，问道：“有事吗？” “那个……”葛幼茗脸色通红，明显他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檀玄嘴角微微上挑，故意说道：“没事我就走了，你也不用送了，不用和我道谢，我又不是白救你的，刚才杨老板已经把钱给我了。” “檀大师，稍等。”葛幼茗终于不再不好意思了，直接说了他的意图，“我看这位小姐拿的应该是我的法器，不知道檀大师能不能还给我。” 自打萧笛进了病房，葛幼茗没怎么关注这个美女的长相，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她手上这个木盒子里了，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那些宝贝都还在里面。失而复得，他可不想再次失去了。 “还给你？”檀玄看着葛幼茗，眉头微皱，“这个我可做不了主，这个是我朋友从江边拼死捡回来的，你问问她吧。” “捡回来的？”葛幼茗对檀玄的描述有点哭笑不得，但是有求于人，他又不敢顶撞，只能和萧笛客气的说道：“姑娘，您能把这些东西还给我吗？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个……我……”萧笛不知道该怎么答应，毕竟来的时候她还没请教过檀玄怎么和对方说，现在对方突然问到自己，而且还这么客气，她有点懵，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这钱该不该要，只能望着檀玄，向他求助。 “唉……”檀玄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你舍命保下来的东西，打算卖给识货的行家，免得明珠蒙尘，可这是人家的东西呀，虽然是人家丢掉的，但是你这样拿走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 “卖掉？”葛幼茗差点惊掉了下巴，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当着自己这个原主人，他们竟然说的如此直白，他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但是想到自己与檀玄的差距，他努力忍下了。 “不是的……”萧笛没想到檀玄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和葛幼茗解释，但是却被檀玄拦下了。 “怎么，你还想自己收藏啊？”檀玄使劲的摇了摇头，“不行，那些东西不适合收藏，还是卖了买点补品补补身子吧。如果你找不到买家，我可以给你找几个，这方面的人我还是认识不少的。” “不要！”葛幼茗再傻这个时候也明白檀玄是什么意思了，“那个，美女，这个东西对我特别重要，您就不要再找别的买家了。还给我，我不白要，我也给你钱。” “这个……” 就在萧笛稍稍迟疑的时候，檀玄直接说话了，“这样也行，你也别指望用这个卖什么大价钱了，虽然这些法器对于一些行内之人比命还重要，咱们也别太为难人家了，就按救下一个人的价格卖个这位大师吧。” “呃……” 葛幼茗差点一口气没倒过来直接噎的背气，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才一脸无奈的说道：“我手里没那么多现金啊。” 檀玄摇了摇头，“那这可就难办了，你这不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么，我都没让她要多了。如果我们把那些东西分开单独卖，价格可远不止那些呀。” “我知道，我知道。”葛幼茗紧忙说道，脸上都是为难的表情，他当然知道自己那些东西的价值，关键是自己手头也没有那么多钱，原本是那这些东西显露一下自己手段好大赚一笔的，现在钱没赚到，还要搭进去这么多。 “要不你找人借一借？”檀玄“好心”地提醒葛幼茗。 “这……”葛幼茗回头看了看杨俊文，不用檀玄提醒，他也想到了这位大老板，只是刚才杨俊文已经为他支付过一份了，现在再找杨俊文，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杨俊伟拍了品牌葛幼茗的肩膀，“没事，既然你想要那些东西，我先帮你垫上吧，等你有钱了还给我就行。” “好的。”葛幼茗点了点头。 杨俊文倒是爽快，虽然说檀玄说东西是萧笛捡回来的，但是他还是将钱转给了檀玄，至于他们怎么分，那不是他要关心的问题。 檀玄收到钱便让萧笛把木盒给了葛幼茗，葛幼茗接过后便直接打开了木盒，看到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他立刻变得热泪盈眶。 檀玄看了眼葛幼茗，又看向杨俊文，微笑着说道：“杨老板既然这么豪爽，那我临走前送给你一句话，以后交朋友的时候看仔细点儿，免得被人坑了。” “谢谢，我会的。”杨俊文和檀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句话，至于有没有放在心上，那就另说了。 “好了，走了。”檀玄招呼萧笛和苏橙走人。萧笛紧跟着檀玄的脚步，但是苏橙却没有动。 “你不走吗？”檀玄和苏橙问道。 苏橙摇了摇头，“这里有两个病人，我怕毓敏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还是留下来帮帮她吧，免得她一个人手忙脚乱。” 檀玄再次打量了苏橙一番，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不悦，“你想留下就留下，随便你吧。” “我们走吧。”檀玄招呼萧笛就直接走了。 “我送送你们吧。”苏橙喊了一声，追了出去。 到了楼下，再次单独面对檀玄和萧笛时，苏橙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在檀玄的车前站了有一会儿，她才扭捏的说道：“在江边的时候，我担心他们有什么意外，所以走的有点着急，希望你们不要生气呀。” “没事，你留在那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边更需要你，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上楼去吧，我们也要走了。” 没用檀玄说话，萧笛就直接应付了，只是嘴里说着没事，但是语气生硬，明显没有什么原谅的意思。 苏橙撇了撇嘴，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你们还是生我气了呀。” “生什么气呀，当时那种情况大家都清楚，好了，你回去吧。”萧笛也懒得和苏橙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了，说多了容易说出更难听的话，毕竟谁的心里都有一套对错的标准，事情做都做了，时候再说就没意义了。 “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苏橙跺了两下脚，表情很是做作，“萧笛姐，檀玄，你们放心，下次再有活动的时候，我一定和你们共进退，你们看我表现吧。” “打住！”一直没说话的檀玄直接忍不住了，趴在车门上和苏橙说道：“苏橙，我要和你说清楚了，我只是一个网约车司机，不是什么大师，也不是什么神棍，以后你们的活动我都不会再参加了。我奉劝你也不要总搞什么灵异冒险活动了，其中的危险你也经历过了，我也不想多说了，如果真的出了事，后果不是你们这些追寻刺激的人能承担得了的。” “檀玄，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你看这次你不是也赚了不少钱吗，这可是普通人几年都赚不来的，正好我在群里可以结识到有需要的人……” 檀玄伸手示意苏橙不要再说了，“我开车赚钱，不管赚多赚少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儿，用不着你来做我的经纪人给我接这类工作。” 听到檀玄的话，苏橙立刻就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这个不比你开车赚的多呀，我看你要钱的时候要的挺积极的呀，何况还能认识一些想杨总这样的有钱人，圈子不一样了，见识也就不一样了。” 檀玄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闭嘴！该要的钱我凭什么不要，我又不是白拿他的钱。你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别再拿这事来烦我，最好别再有联系了。” “你……”看着檀玄坐进了车里，苏橙气的狠狠一跺脚，“烂泥扶不上墙。” “我烂不烂和你没关系，用不着你操心。”檀玄用力的关上了车门，发动车子直接离开。 萧笛见檀玄不等自己，用力的拍打车门，“哎！你个混蛋，等等我呀。” 檀玄停下车，萧笛拉开车门就坐到了副驾，然后便怒不可遏的朝着檀玄怒吼：“你个混蛋，大晚上的，你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 檀玄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不是要参加她那些活动录素材吗？你和她一起才对。” “想录的什么都录不到，我还参与什么呀，而且如果真的遇到情况比跟着警察出警还危险，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纪实视频吧。还有，你还没把钱给我呢，你想私吞啊，你不是说那个盒子的钱归我么……” 耳边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檀玄没有说话，再次发动了车子，缓缓的离开了医院。 “忙活到现在，你请我吃顿饭总行了吧……” 54.告别 生活中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谈得来就一路同行，谈不来则分道扬镳。 檀玄和萧笛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饮打算奢侈一把，毕竟又大赚特赚了一笔，他们二人又不是那种擅长过计划经济的人，必须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况这么多钱也够他们大醉几回的了。只是这个时间段还营业的就那几家全球连锁的餐饮店，条件十分有限，他们想彻底的铺张浪费都没有大展身手的空间，只能图个吃饱，至于吃好喝好那都是过分的要求。如果再晚一点，他们想奢侈也只能在煎饼里多加几个鸡蛋了。 吃饭期间，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苏橙，不是同路人，重新归于陌生是最好不过的选择，责备和抱怨都是对自己人格的贬低。 虽然吃的东西味道一般，但架不住两个人不挑剔，一个是真饿了，一个是真累了，谁都没用少吃，光是吃剩下的包装盒就摆了满满一桌子。 吃过饭后，檀玄又开车将萧笛送回了家，不但没有和萧笛要钱，还将萧笛“卖”法器的钱转给了她，弄得平时对檀玄动不动就恶言相向的萧笛有些错愕，现在天还没亮，太阳怎么会从西边出来，认为檀玄是不是在和余静动手的时候碰到了脑袋。毕竟从头到尾自己什么都没参与，就连讹人她都没出什么力。萧笛想分给檀玄一半，但檀玄根本不要。 “说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谢谢你没有把我一个人扔在江边。” 撂下一句话，檀玄开车走了，留下萧笛沐浴在微凉的晨风中，骂着檀玄是个记仇的小心眼，当然，她很庆幸这次被记恨的不是自己。 虽然小赚了一笔，但生活还要继续，檀玄没有因为那点钱荒废了自己的司机生涯，继续晚出早归的开着他的网约车，而且还干的身心舒悦，乐此不疲。 只是萧笛隔三差五的用车，这让檀玄多少有些不爽，虽然萧笛每次都不是白用，都按正常包车的价格支付费用了，但是经常给檀玄安排点儿别的差事，这是檀玄很不喜欢她这个长期顾客的主要原因，可是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中元节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人们已经缅怀了先人后又开始准备着下一个为活着的人团聚的节日。只是这些节日和檀玄无关，以前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还能多做几个菜和良人局的几位老人凑合一下，现在师父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每天都是自己和自己团聚，过不过节都一样。 夜再次深了，连续的接单终于告一段落大街上偶尔有几辆车驶过，行人基本上半天遇不到一个。该回家的已经回家了，不该回家的更不会打车。 “嗯！” 檀玄在瞎转悠的时候，发现前面路边有人正在朝着他招手，檀玄眉头一挑，他这可不是出租车，没有招手就停的规矩，而且他发现招手的也不是真正的人。反正大半夜的也没个乘客，闲着也是闲着，没事找个乐子也不错，檀玄没有装作视而不见，一脚油门将车开了过去。 到了那“人”的跟前，檀玄没了戏弄对方一番的心思，因为拦车的不是别“人”，真是前几天被圈儿姐带走的余静。 “恩人，真的是您啊。”余静一脸高兴的说道。 “你怎么上来了？”看到余静，檀玄没有什么惊喜，反而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檀玄没有下车，也没有让余静上车，只是按下车窗和她说话。 “我是来和您道谢的，如果没有您，可能我等到魂飞魄散了，谢谢您……”余静朝着檀玄深鞠一躬。 “这些已经说过，就不用再说了。”檀玄摆了摆手，没有让余静继续千恩万谢下去，然后问道：“你出来是为了讨债，结果半路遇到我的吗？” “不是的。”余静摇了摇头，态度诚恳的说道：“我就是专程来感谢您的，上面已经为我立案，凶手很快会得到报应，我特意来感谢您，同时也是和您告别的。” 檀玄看了看余静，平淡的说道：“嗯，那我先恭喜你沉冤得雪，大仇得报，也祝你一路顺风。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帮鬼伸冤，估计我也是开了良人局的先河了。” 余静语气坚决的说道：“不，有仇要报，有恩也必须要报，不论是人还是鬼，这个都是不变的道理。我不知道有没有来生，我怕我会没有报答您的机会，所以我今天要报答您，我也没有什么能送给您的，只有我这身体还算……” “你给我打住！我不要你的身体。”听到余静的话锋不对，檀玄赶紧出言制止，檀玄的脸色瞬间就黑了。这是什么情况，听说过古代救人有以身相许的，怎么现代的鬼也玩起这套了，难道是跟人学的“肉偿”？ 余静楞了，呆呆的看着檀玄，“恩人，我不是要给你我的身体呀，我是说我的身体中只有我的头发被我特意的修炼过，或许对您有些用途，可以送给您。” “如果您想要我的……那我也同意……”余静表情羞涩，十分难为情的说道。 “你闭嘴，少说这种胡话。如果你再敢无礼，我直接灭了你。”檀玄气的差点骂娘，好家伙，这是报恩来了，还是报仇来了，自己连女朋友还没碰到呢，做梦能让你女鬼给得逞了。 “对不起，对不起……”见檀玄真的火了，余静连忙道歉。 檀玄的脸上半天才缓和过来，檀玄朝着车外的余静摆了摆手，“你走吧，如果有下辈子，脑子灵光点儿。” “我会的。”余静郑重其事的点头回道。 “好了，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偷着上来被抓住惩罚可是不轻的。” 说着，檀玄慢慢的升起了车窗。 “等等！” 余静叫了一声，檀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怎么了？还有事？”檀玄问道。 余静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折好的幸运星从车窗递了进来，“您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无法报答，这个送给您，希望您幸运常在。” “好的，谢谢。”檀玄接了过去，难得的对鬼客气一下。 “拜拜！”余静后退两步，朝着檀玄再次深鞠一躬，然后转身走进了一处幽暗的小巷，身影渐渐消失。 拜拜，不是再见，因为此后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檀玄看了看手里的幸运星，是用黄纸折成的，余静的手工不错，折的严丝合缝，看着挺漂亮的。 “嗯！”细看之下，檀玄发现幸运星的外面还写了几行小字，颜色很淡，檀玄打开阅读灯仔细一看，是入梦的法诀。 檀玄微微一笑，将幸运星收了起来，“看来还是个有心的鬼。” 韩栋死了，酒后开车坠江了，就在铁道桥那里坠江的。这个消息是萧笛告诉檀玄的，就在余静离开的第二天。萧笛想让檀玄开车带她去现场看看，但是被檀玄拒绝了。没什么好看的，该死的死了，该走的也走了，到那出了看到一些围观的群众，什么也看不到。 夜色再次降临，檀玄开着他的车也重新出现在了街上。夏天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尾声，只从坐车的女乘客的穿着就能看出来现在的气温已经渐渐转凉了，而且凉的还挺明显。原本穿着短裙短裤的女乘客，现在已经套上了丝袜，衬托着她们姣好身材的短衣外面也配上了薄薄的小衫，或许她们白天风采依旧，可惜檀玄工作时间造成了他没有那个眼福。 七点左右，檀玄接到了今天的第一单生意，是从金融街到美食广场的。现在正值下班的晚高峰，这个时间段金融街附近的路况实在是无法形容，完全是客人在路的那边，车在路的这边，但是四目相对却迟迟不能相遇，好像他们中间隔的不是一条双黄线，而是一条银河。下单的乘客催了又催也没办法，毕竟路况的拥堵情况在这摆着呢，即便她取消订单也很难找到马上就能走的车。 终于，檀玄将车开到了导航中哪家写字楼的楼下，打电话给乘客后，一个年轻的女人拉着一个更年轻的女孩从楼里走了出来，不用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只从二人的身材和走路的姿势，檀玄就能分辨的出来。 “哎吆我去，你可算是来了，你再晚来一会儿我们都该直接上班了……”年轻的女人坐进车里就是一通抱怨，这个声音檀玄并不陌生，因为刚才已经催过他好几次了。 “不好意思，现在是下班晚高峰，这边差不多是江州最堵的路段了，请系好安全带……” 檀玄客气的和乘客解释了一下便开车上路，作为网约车司机那一套接待乘客的套话他都已经完全印在脑子里了，反正乘客不取消订单，发些牢骚他也就过耳不闻了，送到终点顺利结账才是目的。至于乘客是什么表情，长什么模样，他根本看都不看，只要看清前面的路，看的清导航就足够了。 “是你？”后排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檀玄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后面，也是一阵意外，“是你！” “真的是你呀，没想到这么巧，呵呵……”后面的女孩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真的很巧啊。”檀玄也是微微一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55.求救 檀玄拉过的常客不少，能记住的却没有几个，毕竟脸熟不能当作车费。可今天这位则是他印象最深刻的那一个，她正是夜里打车去通榆县，结果路上遇到伥鬼的那个女孩。只是今天的女孩穿着一身职业装，虽然并没有像她身边那位浓妆淡抹，但也化了妆，看着比上次成熟了不少。 “你只跑夜班吗？”女孩笑的很灿烂，能再次坐到这辆车却是很意外。 “对，我只跑夜班，白天路上太堵，夜里路况好，跑着心里不堵。” 再次见面，檀玄也是有点意外，态度也比对其它乘客更随和更真诚了一些，笑容里少了一丝职业的客套。 “你们认识？”另外那个女人和她的同伴问道，脸色中多少带了一丝鄙夷。 “是的，我实习从外地回老家的时候就是坐的他的车。”女孩笑盈盈的和对方回答，没有注意到同伴言语中的轻视，见同伴不说话，她又问檀玄，“那天你是等天亮了才回来的吗？” “没有，我送完你就直接返回来了。”檀玄没好意思说自己返程的时候还拉了别的客人，毕竟收了人家空车回来的钱。 “那你路上没遇到别的吧？”女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一下子变的很紧张。 “没有啊，回来的时候一路畅通。”檀玄很是随意的回道，然后又问女孩，“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女孩点了点头，神情又变得有些伤感。 檀玄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女孩的心事，歉意的呵呵一笑，转移话题说道：“你是在这里上班吗？在金融街上班的可都是白领，工作都很好的，以后都是商界精英，真羡慕你们。” “我只是和王姐过来办点事，不在这边上班。”女孩倒是实在，直接否认了檀玄的吹捧。 檀玄又是呵呵一笑，“那也一样，和这里的人合作，那你们的工作一定也都特别棒……” 毕竟认识，虽然不熟但多少也有些共同的话题，另外那个女人没有再说话，一路上车内的气氛倒是很融洽，说说笑笑的很快到了这一单的终点。美食广场不是广场，而是一条由大小规模饭店围成的一条街，这个时间正是上客的时段，街上很热闹。檀玄将她们送到了她们指定饭店的门口，在她们结账的时候，檀玄点了程序里的免单功能，上次已经多赚了女孩一些钱，今天他直接主动的大方了一回。 女孩没发现异常，毕竟付钱的不是她，和檀玄说声再见就下车了，但是她的同伴却不乐意了，拿着手机和檀玄质问道：“0.01元，你这是什么意思？” 檀玄转过头呵呵一笑，客气的说道：“这一趟我给你们免单了，但是系统必须意思性的收一分钱，您支付一下就行。” “免单？”画着浓妆的女孩满是戒备的看着檀玄，“我用得着你免单吗，无事献殷勤，你是不是对我或者对小影有什么企图？” “企图？二十多块钱的车费也算献殷勤？”檀玄被她的话逗乐了，“她也算我的老顾客了，上一次坐我的车没少给钱，这一次不要钱了。你不用有别的顾虑，我对你……们真的没有什么企图。” 檀玄阴阳怪气的解释使得对方很不高兴，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有企图不行，没有企图更不行，一个是危险，一个是侮辱，在确认没有危险的时候，受到侮辱是更不能原谅的。 “王姐，我们走吧，估计她们都已经到了。”女孩知道同伴的脾气，紧忙找借口将她那王姐拉下了车，“他们估计早到了，咱们去晚又要挨骂了……” “哼！”王姐转身一副不情愿的扭着屁股走了，似乎要把没发泄出来的火气都扭下来一样，车门也不关，连她的同伴也没有再搭理。 “难道是个女的就认为男人要对她图谋不轨？她难道不知道自己长的有多安全吗？唉！估计她家买不起镜子吧。”檀玄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着下车将车门关好。 做人不能随便客气，不然容易被人当作另有企图，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承情的。形形色色的人，谁知道遇到的是什么类型的。 檀玄刚坐回车里，结果副驾的车门被拉开了，女孩将头探进了车里。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别生气，王姐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和檀玄解释道。 别人客气，檀玄也客气，而且和自己撒泼的又不是她，檀玄没必要和她较真，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不生气，也怪我没把话说清楚。” 顾客就是上帝么，都不是人了，还计较个什么，檀玄心里瞬间就舒服了不少。 “那谢谢你了，谢谢你今天给我免单，也谢谢你上次那么晚还能送我回通榆。” “不用客气，司机送乘客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很高兴能再遇到你。”檀玄朝着女孩摆了摆手。 “我也很高兴再遇到你，拜拜。”女孩朝着檀玄摆了摆手，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然后站直了身子，看了看檀玄车的前窗。 女孩刚要关上车门，但是关到一办她又将车门拉开了，“对了，我叫江影月，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檀玄。” “好的，我记住了，再见。”女孩关上车门，笑盈盈的走进了饭店的门口。 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偌大个江州还能再次遇到以前的乘客，或许也是缘分吧，是那种比一面之缘还多了一面的缘分。 檀玄在心里对女孩两次见面做了一下对比，上次她是着急回家，火急火燎的，满面愁容，虽然青春但没有活力。这一次见面她虽然有活力了，但那种青涩感似乎又不再了，尤其是在穿着和妆容方面，越来越接近职场女性。 檀玄摸了摸颌下重新又冒出来的胡茬，感慨道：“时间啊，太不禁混了，上次还是小姑娘呢，现在就成职业女性了，或许再见面的时候她已经为人妇，为人母了。唉！到时候我也由年轻司机变成老司机了。青春啊……” 檀玄再次开车上路，今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还有一整夜需要忙呢。对于和女孩会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檀玄一点也不愿意多想，遇到是缘分，遇不到也是缘分。反正这次免了女孩的车费，檀玄的心里轻松了许多，毕竟上次从通榆回来不是空车回来的，他却收了女孩往返的钱，这个在别人那里是便宜，但是在檀玄这里则是个结，尤其是再次碰到了，他不能没有表示，多少都是个意思。 夜渐渐深了，路边的酒鬼渐渐多了，工作的高峰期也快到了，檀玄开着他的车穿梭在午夜的街头。 秋风吹走了酷暑，夏末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那些追逐狂欢的人因为少了夏日的氛围为提前散场了，檀玄的工作高峰也随之被天意加认为的给缩短了。 夜里的司机喜欢的地方就那几个，车站、饭店和夜场，这些地方出来的人不是赶时间回家，就是赶时间组建个临时的家。檀玄在半天没接到新单的时候，也随着大溜儿找个地方趴活儿，这样还剩剩下一些油钱。 每当没有活儿，无聊的时候，檀玄总会想起萧笛，不是想她这个人，因为人没啥值得想的，而是想着她这个时候能照顾下生意就好了，拉谁不是拉呢，那个疯丫头除了爱拿自己当小工使唤，其它方面还是不错的，尤其在费用方面，从来不抠抠搜搜的。可惜最近江州的治安环境太好了，萧笛已经好几天没有再找檀玄开车陪她去出警现场实况拍摄，估计已经快要影响到萧笛正常的工作了。 檀玄没有像其他司机那样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他习惯一个人不受关注的待在角落，不用奉承别人，也不用接受别人的虚情假意。檀玄坐在车里放空着思想，偶尔睁眼扫一下自己的手机，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檀玄立刻睁开了双眼。 看着手机上的陌生来电，檀玄犹豫了，平时除了催车的乘客很少有人给檀玄打电话，现在没有接单的时候檀玄对于陌生电话更是有一种反感和抵触，经过苏橙的那几件事，他总担心电话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手机铃声继续响着，檀玄终于拿过电话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女人声音，“檀玄，你能……来……救救我吗？” 檀玄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萧笛那个疯丫头大半夜的消遣自己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救你，你谁呀？” “我是……江影月……” “江影月！”檀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这个名字萧笛可装不出来，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好像……被人……下药了……”电话里的声音更加的含糊不清，“现在说话……有点困难，我头……很晕……” “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下车……饭店……二楼……洗手间” “好的，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到。” 檀玄来不及多问，电话也没有挂断，直接发动车子飞也似地往美食广场那边冲去。 56.带回家 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是该救还是要救的，鬼都帮了，又何况眼缘不错的人呢。 檀玄一路风驰电掣的冲向了美食广场，好在这个时间路上并没有多少车，一路通畅，没有什么阻拦，就连交通信号灯都特别开眼，没有浪费檀玄救人的时间。 停好车，檀玄跑进了饭店，没有理会服务员提醒他厨师下班了，不接待客人的话。 檀玄跑上二楼，二楼很安静，一个空旷的大厅没看到什么客人，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慢慢悠悠的收拾东西。檀玄拦住一个服务员急切的问：“洗手间在哪儿？” 檀玄不能不急，电话里已经半天听不到江影月的声音，估计药效已经彻底发作了，鬼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人给带走了。 “这么着急，原来是为了借厕所呀！”服务员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了客气和恭维，与刚看到檀玄时，态度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少废话。”檀玄一把推开了服务员，他已经看到卫生间的标志牌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嗯！怎么没有？” 檀玄推开卫生间的门就傻眼了，里面只有两个隔断，现在隔断门都开着，根本没有江影月的身影，别说晕的了，连个上厕所的都没有。 “哎呦我去！”反过味的檀玄使劲的拍了一下脑门，转身跑了出去，江影月是个女的，怎么可能晕倒在男洗手间。 进了隔壁的女洗手间，果然靠近窗户的那个隔断上着锁，显示里面现在有人，檀玄上前轻轻的敲了一下门，“有人吗……江影月，是你在里面吗？” 问了两遍，隔断里面没有回答，檀玄没有着急，反而放松了一些，这个时候没有回答比有回答好，万一里面传出其他人的声音呢，即便不是喊捉流氓，那求救的人没了，更够檀玄着急的了。 檀玄双手撑地俯下身子，扭头通过门下方的缝隙往里面望去，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发现。 “人呢？”檀玄一阵疑惑，伸手搭在隔断的木板上，在窗台上蹬了一脚，然后人直接跳到了隔断门的上方。 低头往隔断里看去，檀玄笑了，怪不得从下面看不到江影月的脚，原来她是坐在马桶的水箱上，脚踩在马桶盖上，胳膊卡在纸抽盒上，虽然身子歪扭着看着很不舒服，但是好歹没掉下来。 “还行，挺聪明的，可是你这么聪明怎么还被人下药了呢？” 檀玄一翻身，从门上跳到了里面，转身打开了隔断的门，然后将江影月抱了起来，一股酒气蹿入檀玄的口鼻之中，差点直接将檀玄熏吐了。 “我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喝成这样还有必要下药吗？” 檀玄摇摇头，悄悄用力抱紧了江影月。 “不要……” 江影月还有知觉，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后，她叫了一声，同时抬手拍打檀玄的手臂。她可惜声音太小，连抱着她的檀玄都没有完全听清，而她打在檀玄那两下更是和挠痒痒一样，根本没啥作用。 “别动，我是檀玄。”檀玄提醒一声，按住了江影月的手，同时也安慰道：“你放心，你没事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江影月被谁下了药，檀玄没时间去追究，把她弄清醒了，什么都一清二楚了。下药这种卑劣的手段，想抓很容易，檀玄一点也不担心下药的人能跑掉。似乎是听到了檀玄的声音，江影月不再做那微弱的挣扎，身子下意识的往檀玄的怀里靠了靠。 走进二楼的大厅，檀玄被几个服务员手拿杯子盘子围住了。 “你干什么？赶紧把那个女孩放了，不然我们报警了。” 檀玄瞪了一眼明显虚张声势的几个人，怒道：“滚蛋，我女朋友被下药了，我要马上送她去医院，等我女朋友没事了我再找那个下药的混蛋算账。你们愿意报警就赶紧去报，你们不报，一会我还要报呢，我女朋友在你们这里吃饭怎么就被人下药了，你们拦我，我还要找你们算账呢。” 抱一个年轻女孩出去没那么容易，檀玄只能谎称江影月是她女朋友，而且要表现的愤怒，不然，看那几位的架势很难让他轻松下楼。 果然，檀玄的吵闹使得几个服务员面面相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也将她们的领导喊了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呢？” 领导就是领导，一出场气势就不一样，上来就是一通质问。 “你瞎吗？看不到我抱着人呢吗？我女朋友在你们这里被人下药了，幸亏她警觉，发现异常就躲到了洗手间里，不然早就危险了，你给我等着，她没事咱们还有的说，如果她有什么事，你们这里都逃不了干系。让开！” 檀玄抱着江影月撞开那个带着经理胸牌的女人，直接走了出去。论起装腔作势，檀玄可以甩开那个经理十条街，这就是没工夫搭理她，不让一定让她好看。 檀玄将江影月放到后排躺好，空间有限，腿伸不开也没办法，先保证头这边没事就好。檀玄还没来得及关车门，就见江影月的嘴唇微动。 “水……” “好，你等等。”檀玄到后备箱里取出一瓶水，抬起江影月的头，拧开瓶盖慢慢的往她的嘴里倒，不敢倒的太急，怕把她呛到。 “咳……咳……” 即便檀玄再小心，江影月也有些呛到了，弄的衣服和座椅上都有水。 檀玄将江影月放好，小声安慰道：“你再忍忍，我马上把你送到医院，马上就没事了。” “不……”江影月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弱小的叫住了檀玄。 “我没事……睡会就好……不用去……”江影月声音微弱的说道。 檀玄看了看江影月，皱眉说道：“连话都说不明白，这还没事呢？” “我没事……” “真没事？” “真的……” 见江影月思路还算清晰，就是说话时舌头似乎有点不好使，檀玄多少又放了一点儿心，没有再急着送江影月去医院，而江影月则是再次闭上了她本来就没睁开的眼睛，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檀玄看着江影月的睡姿摇了摇头，咧嘴说道：“这里睡也不舒服呀，你家住哪啊？我把你送回去。” 檀玄推了江影月几下，可惜江影月这次睡的很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靠，不会是要在我车里睡到自然醒吧，那我今天岂不是干不了活了？而且身子蜷成这样，不会弄出什么毛病吧？” 檀玄一阵头大，他只知道江影月的老家是通榆县的，但是她在江州的住址问不出来呀。就她现在这个状况，如果送到宾馆去，正规的宾馆一定不能接收，弄不好还会报警，自己就更解释不清楚了，江影月醒来未自己解释之前，可能就要在公安局待着了。 思索了一阵，檀玄想到了一个办法，“实在不行就先把你拉到我家去吧，这样你也安全，我也省事。” 这个时候想询问一下江影月的意见也不可能了，檀玄便直接做主，关上车门，回到车里，将江影月拉回了自己家。 昏迷的人很沉，死沉死沉的，檀玄认为结婚时新郎能抱起新娘那是爱情的力量，可惜他和江影月之间没有那层力量的加持，抱着江影月爬上楼花费了他很多气力，期间还要防止她磕着碰着，太费劲了。 “看来当流氓，我都不是那块料。” 檀玄将江影月放到主卧的床上后开始使劲的喘气。 檀玄翻出一个被子给江影月盖在了身上，至于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穿着吧，不管舒服不舒服，檀玄没敢给她动，怕好心办坏事，万一误会那就真的误会大了，而且现在天气微凉，但还不冷，江影月身上穿的也不多，少了哪件都不合适。檀玄只是帮她把鞋子脱了，他可不想弄脏了自己的床。 照顾人的事，檀玄很擅长，毕竟这些年都是他一直伺候他师父，但是照顾师父和照顾刚刚不陌生的陌生人不一样，尤其是照顾男人和照顾女人又是不同，有很多的不方便。檀玄只是弄了一条温的湿毛巾帮江影月擦了擦脸和手，然后便关好门出去了。睡就睡吧，檀玄也需要休息一下。 日上三竿的时候，主卧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啊……” 一阵尖叫从卧室里传了出来，檀玄赶紧跑了过去。 “怎么了？”檀玄推开门问道，只见江影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凌乱，脸上挂着泪水。 “檀玄？”看到进来的人，江影月愣了一下，然后眼泪更是流的急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在这里？” 檀玄眉头苦皱，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然后站在床边和江影月解释：“这里是我家呀，是你昨晚给我打电话给我的，你被人下药了，我说带你去医院，你不让，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儿，就把你带到我家来了。” “是吗？”江影月揉了揉头，“我只记得给你打了电话，后面的就没什么印象了。” “那你……那我……” 她想不起来某些东西，那应该是药物的副作用，见江影月有些问题问不出口，神色很是不安，檀玄笑了，“你放心，我到饭店的时候，你很安全，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你在我这里也很安全，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你的身上，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江影月撩开被子往里面看了看，确实如檀玄说的那样，自己的衣服都还在自己身上，瞬间破涕为笑。 “谢谢你啊。”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状态，江影月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不用客气。” 没等檀玄客套一下，江影月表情尴尬的打断了檀玄的话，“你家的洗手间在哪里，我可以用一下吗？” “那里就是，你去吧。”檀玄指了指门口里面的另一道门，他家主卧是有独立卫生间的。 “谢谢。” 江影月起身下床去了卫生间，光着脚，东西很迅速，身上裹着的薄被都没有放下。 “呵呵……”听到洗手间里传出急促的泄水声，檀玄摇摇头走出了卧室。 57.你相信有鬼吗？ 檀玄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江影月一脸羞涩的从房间出来了，此时的她简单的梳理了一下，虽然没有化妆品不能化妆，但也多少收拾了一下，看着不再那么凌乱，尤其是她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有些褶皱，但也无伤大雅。 江影月走进客厅显得有些拘谨，站的离檀玄不远不近，客气的说道：“昨晚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坐吧。”檀玄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谢谢。” 客厅不小，沙发也很大，但两个人没有挨得太近，坐的是沙发中离的最远的位置，中间还隔了一个顺长的茶几。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檀玄问道。 江影月摇了摇头，“不用，没事了。” 可能是摇的幅度过大引起了不适，江影月揉了揉脑袋。 “能帮我倒杯水吗？凉的就行。”江影月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问题。”檀玄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递给了江影月。 江影月小口的喝着，很在意自己淑女的形象，喝的不快，但喝的不少，应该是渴坏了，不一会儿就将一瓶水喝掉了大半，只剩下瓶底的少许。 放下了水瓶，江影月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这里就是你家啊，其他人都出去了吗？” 檀玄摇了摇头，“我家就我自己，没有别人。” “就你自己？” “对，就我自己，你是我搬进来后第一个到这里来的人。”檀玄苦笑着说道。 “对不起啊。”江影月满是歉意的和檀玄说道，即便没有细问，她也从檀玄的神情中看出这个话题不该继续谈了。没家人不说，连个朋友也没有吗？江影月不敢再往下想。 “没什么。昨晚是怎么回事啊？”檀玄回答一句后又接着问道。 提到昨天的事，江影月的脸上有了怒气，“昨晚我们为了一个项目请甲方的人吃饭，开始时一切都听正常，聊得也很好，只是没想到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们中就有人借着酒劲说些讨厌的话，后来我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又喝了两杯酒，我就感觉头晕，心跳的厉害，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中不怀好意，我就借故跑了出来，我怕他们找到，我又从三楼的包间跑到二楼的洗手间给你打的电话。” 檀玄眉头一皱，“你给我打电话，你的那个王姐呢？她不是你的同事吗？当时没有提醒你吗？” 江影月摇了摇头，苦笑道：“那个时候她已经喝多了，让甲方的一个人送她回去了。” 喝多了，送回去了，听着很正常，但是檀玄能猜到她是被送到哪儿去了。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但是结果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檀玄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冷笑，果然有不挑食的，那位王姐都有人惦记，面前这位长相身材远远强过那位的又怎么没人惦记。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呢？我记得咱们好像没留过电话吧。”檀玄问出了他最疑惑的地方，他只和江影月见过两次，根本没留过电话号码，昨晚打车也是那个王姐打的，何况系统里提示的都是虚拟号码，每单结束后那个号码就打不通了。 看着檀玄满脸疑惑的样子，江影月笑了起来，“你是没告诉过我你的电话，但是你的电话留在你车前挡风玻璃上了呀。” “原来是这样啊。”檀玄也跟着笑了起来，没想到人家是通过自己平时方便挪车留在车里的电话找到自己的，也不知道她是哪次就记住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笑了两声后，檀玄变得严肃起来，和江影月问道：“那昨晚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不行就报警吧。” 江影月摇了摇头，“他们是甲方的人，如果我报警，我们公司和他们之间的合作就彻底完了，而且我又没受到什么伤害，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事情就算了吧。” “就这样算了？”檀玄不解的看着江影月，差点自己就被人家糟蹋了，竟然说算就算了。檀玄表示很难理解。 江影月苦笑道：“那还能怎么样，即便报警了，那个人没有犯罪事实也不会被严惩，可是那样的话，我的名声就完了，以后还怎么在公司见人啊。弄不好，连工作都没了，我现在还没过实习期呢。” “也是。”这个情况檀玄不能说什么，毕竟他完全是个外人，怎么做决定那是人家的事。 “对了，那王姐现在怎么样了？”江影月突然想到自己那个同事，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不行，我手机呢？我要给她打个电话。” “这个……她应该没事吧，我感觉还是不要打了吧。”檀玄没好意思说的太直接，万一那个王姐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呢，或者人家那边还在做着不希望被人打扰的事情，这个时候打电话多烦人啊。 “不行，我必须打给她，我怕她有危险。”江影月根本听不进去檀玄的劝说，急的站了起来，可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在哪儿。 “你手机和你的包都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呢。”檀玄很是无语的朝着卧室指了指，江影月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卧室，同时也关上了卧室的门，估计是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怕檀玄跟着着急。 “得，还挺关心同事，可是你同事关心你吗？”檀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可能昨天江影月被下药都有她那同事的功劳，不然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和她联系呢。 很快卧室的门就再次被打开了，江影月脸色难看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檀玄无法从江影月的表情看出那个王姐是有事还是没事，问道：“她怎么样，没事吧？” “她没事，正睡觉呢，还问我昨晚为什么没和同桌的人”。 “呵呵，那就行，你可以放心了。”檀玄笑呵呵的说道，心里暗道那位估计昨晚没少挨累。接着檀玄又问道：“那你怎么是这副表情呢？看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江影月将手机放到茶几上，表情委屈的说道：“王姐说昨晚甲方那些人找不到我都去责备她了，还质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我是不辞而别么。我差点就……” 江影月说到一半不说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往下说。 “那你没和她说你昨天的遭遇吗？”檀玄问道。 “没有，她说我两句就把电话挂了，我没机会说。” “哈哈，估计昨天那几位没在你身上占到便宜，把火气撒到你那同事身上去了。” “可能是吧。” 江影月没有听出檀玄那一语双关的话，不开心的答应了一声，这时从她的肚子里传出“咕噜噜”的响声，她赶紧尴尬的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饿了吧？”檀玄问道，没想到缓解尴尬的是另一个尴尬。 “没，没有……”江影月还想否认，但是她的肚子很诚实的出卖了她。 “呵呵，你不用不好意思，从昨晚到现在，不饿才怪呢，不但你饿了，我也饿了，你等一会儿，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檀玄打开冰箱看了看，从中拿出一袋从超市买来的面条，又拿了几样青菜，便进了厨房。 “现在做别的可能来不及，咱们煮点面吃吧。” “好的，麻烦你了。” 江影月这个算不上客人的客人有什么好挑剔的，檀玄能救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坐在那片刻后意识到自己不能等人伺候，便也进入了厨房。 “需要我帮着做点什么吗？” “不用，很简单的，你等一会儿就好，很快的。” 看着檀玄熟练的洗菜，切菜，炝锅，煮面，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很快一锅热腾腾的的热汤面就做好，江影月禁不住的好奇问道：“想不到你还会做饭，看着比我这个女人还熟练。”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是吗，那你可过奖了，我就是从小就开始做饭，好不好吃不知道，但是能吃。” 想到檀玄刚才说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江影月没继续这个话题，帮着拿过碗筷。 檀玄盛了两碗面放到餐桌上，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榨菜，然后邀请江影月上桌，“吃吧，也不知道和不和你胃口。” “谢谢，闻着就挺香的。” “嗯，真好吃。” 江影月刚吃了一口就禁不住再次夸赞起来。 “好吃就多吃点吧。”檀玄微微一笑，自己的厨艺依旧很久没人品尝了，想到自己那个下落不明的师父平时就喜欢吃面，檀玄神情又是一阵低落。 江影月吃饭也很注意形象，虽然明明很饿，但只是细嚼慢咽的小口吃着，看着很文静，而且也听不到她吃面的声音，和她对面吃的“吐露吐露”的檀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吃过了大半碗的面后，江影月肚子里已经安静了，她吃的也更慢了，也有机会再和檀玄说话，打破屋内的安静。 “你为什么只在晚上接单呢？白天不是应该接单更多吗？” 檀玄一仰脖将碗里的面条都扒拉到嘴里，咽下去大半后才口齿不清的回答：“白天路太堵，晚上接单没有堵车的压力，干着顺心。” “我劝你还是白天接单吧，晚上容易发生危险。”江影月再次劝道。 檀玄摇了摇头，“白天夜里都一样，只要精神集中都没事，溜号的话，不管黑天白天，该出事都一样出事。” “不是的。”江影月突然放下碗，看着檀玄问道：“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没想到又是一个不纯粹的无神论者，檀玄有点苦笑不得，反问道：“难道你相信世上有鬼？” 说着，檀玄又摇了摇头，“谁都没见过鬼，那都是无稽之谈。” “不，我见过。”江影月表情严肃的小声说道。 58.说鬼 江影月见过鬼？檀玄闻言愣了一下，接着他又笑了。 “你是说你上次在回通榆县路上那件事吗？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你那是眼花了，哪有什么鬼。” 过去的就过去了，檀玄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倒是执着，坚信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但是檀玄都否认过了，他才不会承认当时真的有鬼，而且还是一个比较危险的鬼。 “不是的。”江影月使劲的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那次。” “哦，那你在什么地方看到的？”檀玄放下碗筷，盯着江影月问道，没想到她除了回家那次还遇到过别的鬼，阴阳有别，这就不正常了。仔细打量了江影月一番，没发现她身体气场有问题，没有撞邪的迹象，更没发现她是什么容易通灵的体制，檀玄心里很是疑惑。 江影月没有直接回答檀玄的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我上次那么着急回通榆县干什么吗？” 檀玄点了点头，没有随意的应付江影月，毕竟当时还提醒她快点进去，能见到“热乎”的，如实的回答道：“从你当时的心情和举动，我能看出来，你应该是家里有人身体不好了。” “没错，我当时正在外地进行毕业实习呢，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我爷爷病危，所以我才连夜赶回老家，就是为了见为爷爷最后一面。我爷爷他身体一向挺好的，没想到他走的这么急，我还没准备好……” 说到故去的爷爷，江影月渐渐的呜咽起来。 檀玄见江影月真情流露，知道她和她爷爷的感情应该很好，在一旁劝慰道：“其实你不应该难过，而且应该为你爷爷感到高兴。老人年级大了，生老病死都是在所难免的，至少你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按你说的，你爷爷走的急应该没有遭什么罪，子孙都能给他送别，他也该欣慰了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人了。” 说着，檀玄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了江影月。 “嗯……谢谢。”江影月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抽泣地说道：“我不是难过，在我们家堂兄妹几个人之中，我爷爷对我最亲。他突然走了，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是啊，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很难接受。”檀玄感同身受的说道，“你还能见到你爷爷最后一面，而我最亲的人我却想见都见不到。” 情绪是会传染的，虽然檀玄不愿意对人表现出他脆弱的一面，但是看到江影月伤心难过，他也禁不住想起了自己那个生死不明的师父。 江影月看着檀玄问道：“难道你爷爷也去世了？” 檀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爷爷是否活着，连我的父母是否还活着我也不知道，我是我师父收养大的，只是现在我的师父也没了。” 江影月愣住了，听到檀玄竟然是被人遗弃的，而且与他相依为命的人现在也不再了，她不再伤心流泪了，而是默默的看着檀玄，神情由伤心渐渐的变为了同情。 “对不起啊，想不到你的身世是这样的。” “没事的。”檀玄摇摇头苦笑道，“我已经习惯了，我师父现在只是失踪了，或许他还活的好好的呢，只是一时间回不来而已。” “一定的，你放心，好人都会受上天眷顾的。”江影月信誓旦旦的和檀玄说道。 “呵呵，希望如此吧。” 估计江影月没安慰过别人，想安慰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檀玄只是笑了笑，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对了，现在咱们先别说这些了，你说你见过鬼，你是在哪里见到的？是什么样的鬼？是不是特别吓人？”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檀玄赶紧把话题又扯回到原来要说的事情上，并且还装出一番急于知道的模样。 江影月摇了摇头，“我见到的鬼一点也不可怕，而且我看着还特别亲切。” “为什么？”檀玄不解的问道，这次他不是装的，而是心里真的不明白，看到鬼还感到亲切，难道对方是个帅气的鬼，将她迷住了？但是看着江影月也不像被鬼吸了阳气的模样啊。何况在檀玄的认知种，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发生在女鬼够用色胆包天的男子身上的，男鬼对付女人一般都是用强的。 江影月不知道檀玄在顷刻之间心里已经有过多少种想法了，依旧慢声细语的回答道：“因为我见到的是我爷爷的鬼魂。” “你爷爷的鬼魂？你是怎么看到你爷爷的鬼魂的？”檀玄没有微微皱了起来，心里更是纳闷了。如果江影月的爷爷是正常死亡，应该直接人死灯灭，不会化作鬼魂才对。但是江影月的爷爷死后成鬼了，那说明他死前还有放不下的事情。 “你也相信世上有鬼？”听到檀玄的问话，江影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感觉到很意外。 “我和我家里人说我见到我爷爷的鬼魂了，他们都不相信，还说我因为我爷爷去世伤心过度，闹的魔怔了。” 檀玄呵呵一笑，“我谈不上相信，但我不否认世上有鬼，或许它们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就像网络上说的，咱们生活在三维空间内，它们可能生活在四维或者五维的空间里。我们不能否定我们没有认知的东西。” “嗯。”订到檀玄的话，江影月很是赞同。 “其实我知道我没有魔怔，我是真真切切的见到我爷爷了，他还和我说话了呢。” “哦，是吗？那你能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见到的，又说了什么吗？”檀玄装作很感兴趣的继续问道。 “就是我爷爷入土后，我返回江州刚上班的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就在我搬进公司给我安排的宿舍的第一天。半夜里我从公司回来，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我爷爷就坐在宿舍的客厅里。” “宿舍，还有客厅？你们的宿舍条件不错呀。”檀玄随意的插嘴道。 “嗯，还好吧，我们公司是按部门分的宿舍，每个宿舍就是一套三居室，每间卧室住两个人，由于我们部门的人不多，结婚的不住宿舍，只有我和王姐每人住一间卧室。” 解释完宿舍的问题后，江影月继续说她那天的经历。 “我爷爷当时正坐在客厅里看戏曲节目，看到我回来，他便朝着我笑，就像以前我上学时放假回家的样子。我当时看到我爷爷不知道害怕，也忘了他已经去世了，感觉就像他出去旅游了一趟，现在又回来了。我想过去抱他，他却和我摇头，故意躲着我，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等我转身追出去问他去哪儿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江影月的爷爷只是单纯的回来看看江影月，这让檀玄有些不解，毕竟在他的认知中，鬼不是人，鬼的存在很单一，没有人活着时完整的情感，如果是舍不得他心爱的孙女，不应该只是看看而已，而且还故意躲着江影月，那不是一般的鬼能做得到的。 “或许是你平日里太想你爷爷出现了幻觉吧，你不用总想那些，活着的人还有活着的人的生活。”檀玄平静的说道。 “你不相信我看到了我爷爷？”江影月看出了檀玄表情中所要传达的意思，急切的补充道：“我当时真的不是产生了幻觉，后来我回到房间的时候，电视里还播着戏曲节目呢，那是我爷爷爱听的，我和王姐都不知道戏曲频道在哪儿。” “哦！”看着江影月迫切希望别人接受她个人观点时的状态，檀玄不想再反驳，也不想去纠正，既然她相信她爷爷的鬼魂存在就存在吧。 “那后来你还见到过你爷爷的鬼魂吗？”檀玄问道。 “没有了。”江影月摇了摇头，神情满是落寂，“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我爷爷，我想他的时候就看看手机里他的照片。” 说着，江影月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看了看，然后继续和我檀玄说道：“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鬼其实真的存在，你还是不要总在夜里接单的好，没听人家说么，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的。就像上次你送我回通榆的时候，我记得我一路上真的没睡着，当时我真的看到那个女人再招手，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 江影月正说着，对面的檀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手机照片中的人问道：“照片中的人是你爷爷？” 江影月的话没引起檀玄多大的兴趣，但他无意间看到手机中那个人却让他很是惊讶。 “是啊，怎么了？”江影月不解的看着檀玄，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原来他是你爷爷。” 檀玄苦笑着又坐了回去，现在他完全相信江影月看到的确实是她的爷爷。 “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我爷爷？”江影月满脸不解的追问道。 “认识，当然认识了，你爷爷还坐过我的车呢。”檀玄心里一阵苦笑，暗道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真的？”江影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檀玄笑了，“当然是真的，如果当时知道他是你爷爷，我都不该和他要车钱。” 檀玄没有说谎，因为照片中那个老头真的做过他的车，只是他故意说错了他们坐车的顺序，江影月是从江州坐车回通榆，而她爷爷是在勾哥圈儿姐的陪同下从通榆回到了江州，虽然他们先后坐的是一趟车，但是车内的乘客却阴阳两隔。也明白了圈儿姐当时说那个老头儿不用付钱的原因，因为他的车费江影月已经付过了。 59.又见鬼了 “估计你爷爷也是惦记你，不放心过来看一看，看到你没事，他才走的安心。” 既然是上边安排勾哥圈儿姐接走的鬼，到了那边也都是备受优待的，那偶尔在夜间游荡一下就没什么值得惊讶的了，弄不好现在已经是江州这边的一个小领导了。这样的鬼不一定有什么能力，但是比普通的鬼多保留了感情，没什么危险性，檀玄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只是檀玄对江影月家的背景倒是有了疑惑，毕竟这种优待不是随便就你能得到的。 “应该是吧。”江影月接受了檀玄的看法，毕竟檀玄是第一个没有说她是闹癔症的人，虽然开始质疑，但是后面的话应该是相信了她的话。 又聊了几句，发现檀玄对自己的爷爷也只是有印象，没有什么接触，江影月便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月起身将餐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下去。 “你放下吧，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还是我来吧。” “饭是你做的，我没帮忙什么忙，刷碗又不是什么力气活，你来弄就行了。” 檀玄不让江影月干活，但是江影月却是不听，执意要去收拾，檀玄又不能直接将她推出厨房，也就没有继续客气。 江影月干活虽然略显笨拙，但是很仔细，不但将碗筷刷洗赶紧，而且还将厨房都擦拭了一下。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江影月和檀玄提出了告辞。 “谢谢你昨晚救了我，又请我吃了一顿饭，虽然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我现在好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那好吧，我送送你。” 江影月要走，檀玄没有挽留，他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昨晚实在不知道该把她送到哪里，檀玄也不会将她带回家。 下楼后，见檀玄要开车送自己，江影月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檀玄笑了，“你回去也是打车，我就是开网约车的，你付钱给别人，还不如照顾我生意呢。反正你也有我的手机号码了，以后用车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那好吧。”江影月没有再次拒绝，她发现檀玄所在的小区面积不小，小区的大门在哪边她都不知道，如果自己走，还真的不容易，“我们加一下微信，以后我用车的话就找你。” “好。” 檀玄掏出手机，又多了一个潜在的客户。 好巧不巧，檀玄还没将车开出小区，就遇到了在路边和孩子玩耍的钱波钱波，钱波直接将车拦了下来。 “檀子，你怎么这个时间就出去了？” 檀玄按下车窗和钱波点了点头，“嗯，我出去一趟。”然后又和钱波的老婆孩子打了声招呼，“嫂子好，多多好。” 看到副驾上还坐了一个美女，钱波立刻眼前一亮，“呦呵！有朋友啊，不给你哥哥介绍一下？” 檀玄和苏橙的事情早就已经告诉过钱波了，两个人不合适，而且是互相的看不对眼，钱波这个月老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现在看到檀玄自己带回来一个美女，不但漂亮，而且看着比自己那个小姨子端庄稳重多了，看情况应该是昨晚在这儿住的，这让他很是惊讶，偷偷的对着檀玄竖起了大拇指。 檀玄呵呵一笑，“这是我一个朋友，过来坐坐，我现在送她回去，你先忙，有空咱们再聊。” 檀玄没有给他们介绍，对钱波那些小动作更是视而不见，直接关上车窗打算闪身走人。 “哎，你等一下。” 钱波按住了车窗，看了看里面的江影月，然后凑到了檀玄的跟前，小声说道：“这两天你有空吗？和我去趟常局长家呗，老爷子现在情况见好，打算当面谢谢你呢。” 檀玄摇了摇头，“算了吧，你想去你自己去吧，我才不去呢，如果你用车，我也只把你送到他家小区的大门口。” “这多不好啊。” “没什么不好的，我先走了，你们一家慢慢玩吧。” 檀玄不给钱波在啰嗦的机会，车窗关不上也不关了，直接一脚油门就走了。 “哎！” 不禁车外的钱波吓的退了几步，就连车里的江影月也吓了一跳。 钱波望着车尾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老婆孩子身边后对着他老婆又是一通惋惜，“你说你那个妹妹什么眼光啊，檀子这么好的小伙她还不愿意，她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啊，这回好，人家名草有主了，你看车里坐那个，哪点不比她强，她就后悔去吧……” 车里的江影月不知道钱波还在发着牢骚，拍了拍胸口，看着檀玄说道：“你这也太不管不顾了吧，如果伤到人怎么办啊？” 檀玄呵呵一笑，“伤到他？你没看到他蹦的比兔子还快么，他磨叽起来没完没了，听他说去呢。” “他和你说的是什么呀，神神秘秘的，你听了后那么大反应？”江影月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事，他就是没事闲的，想给自己找点麻烦，还总想捎带上我。” “可是……那好吧。”江影月还想问，但觉得问多了不合适便又不问了。 “你那个朋友不会是误会我们了吧？”江影月扭头看着檀玄，苦笑着再次问道。 “他误会什么？”檀玄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他那人就那德行，你不用管他。” “是么。” 江影月心里猜测着自己已经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檀玄家第一个客人了，他这么直接的拒绝人，谁还好意思上门呀。 “其实你可以和他们多走动走动，一个小区的人，相互都有个照应。” “呵呵……我会的。” 很久没人为自己考虑了，尤其还是女孩，这可是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檀玄的心里暖洋洋的，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窃喜。 今天是周六，江影月没有回公司，直接让檀玄将她送回了宿舍。到达宿舍后，江影月邀请檀玄上楼坐会儿，但是被檀玄拒绝了。或许有些人天天盼着能进入女生的宿舍，哪怕没有些旖旎的后续情节，但也是件受宠若惊的事情。可是檀玄拒绝的很干脆，宿舍不是江影月一个人住，他一个男人进去不方便，而且江影月是公司的新人，被人看到容易产生诟病。何况和江影月同住的还是那个王姐，万一再误会檀玄对她另有所图，那檀玄都有投江的心思了。 “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慢点开。还有你想想我给你的建议，别晚上开车了，白天更安全……” 江影月的叮嘱萦绕在耳边，檀玄心里美滋滋的，虽然这次送江影月回来没有收车费，但檀玄心里还是非常高兴，和拉着次次分文不少的萧笛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原来被人关心也挺好的，谁说漂亮的女孩不温柔，这不就被我遇上了……” 没有被异性关心过的檀玄没有辜负江影月的叮嘱，打开网约车软件开始接单。只是他没有完全的听从江影月的建议，江影月让他白天开车，晚上休息，他是白天开车，晚上也开车，因为他心里美的不知疲倦，直到从天黑再到天明，他需要回家打坐练功时才从一天的兴奋中走了出来。 看了看江影月昨晚住过的那间卧室，檀玄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屋子里还有江影月残留下的味道没有完全散去。 “我去，被人关心一下就美成这样，我不会是被钱波那张贱嘴说中了吧，难道我真的开始想女人了，那我是不是又多了一个烦恼啊？”檀玄拍了拍脑门苦笑着自嘲道。 檀玄摇了摇头，檀玄又自言自语道：“管他呢，我又不是小孩了，荷尔蒙也满天飞了，不想才不正常呢。不过想想就行了，别一个关心就彻底乱了，想的太多就不美了。” 睡了一觉，檀玄就彻底从昨天的兴奋和窃喜中走了出来，他清楚自己和江影月的关系，只是见了两三次面，即便是救过人家，也不可能指望对方直接以身相许吧，细算起来，连个朋友的情谊的未必够。江影月只是作为回报的表达了一下善意，如果过分解读就纯属自作多情了。 一天过后，檀玄的心就平静了，三天过后，江影月的身影在他的心里就变得时有时无了。不是檀玄的忘性大，而是两个人的生活和工作的圈子都没有交集，如果非要说有交集，那也是江影月坐他车时的交集。何况还有萧笛不时的骚扰一下檀玄，使得江影月在檀玄的心里越来越模糊。 檀玄又恢复了他往日里的工作习惯，白天宅在家里，晚上出门接活，江影月说的那些叮嘱檀玄已经忘了，反正那些完全不在他的担心范围内，至少目前还没有哪只鬼不开眼敢来找他。 檀玄想顺其自然的将江影月抛之脑后，但是老天却不想轻易的让他如愿。又是一天夜里，还不到十点，檀玄刚刚闲下来一些，就接到了江影月的电话。 “喂，你好。”檀玄轻声的打着招呼，如果萧笛发现檀玄和别人打电话是这个语气，估计能把檀玄的手机给砸了，因为檀玄接她电话从来没有过如此和风细雨的时候。 “檀玄，你是在家，还是在开车？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江影月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怎么了？”檀玄心里一紧，立刻坐直了身子，他从江影月的声音中听出了她的惊慌。 “我害怕。”江影月颤音说道。 “你别害怕，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到鬼了……” 60.不对劲 “你看到鬼了，看到的是你爷爷吗？” 见鬼对于檀玄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普通人却是很难见到罢了。除了江影月的爷爷，檀玄不知道还有什么鬼是她能够看到的。 “不是我爷爷，是上次你送我回通榆路上我看到的那个女的。”江影月慌张的说道，言语中已经带了哭腔。 “那个伥鬼？”檀玄心里一惊，他倒是忘了这茬了，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跑到江州来了，随之意识到这个事情不简单，人鬼有别，既然能被江影月看到，那江影月可能真的有危险。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是在车上吗？如果在车上马上下车。”檀玄急切的说道，然后发动了车子。 “没有，我没在车上，我在石门桥这边的望江楼饭店门口。我看到那个女鬼就在路对面，啊……” 电话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声音瞬间消失了。 檀玄以为电话那边出了什么事，急忙问道：“江影月，你怎么了？” “她……她好像看到我在看她，她朝着我笑了一下。我害怕……”说着，江影月抽泣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她用手掩住了嘴，估计是怕引起那个伥鬼的注意。 “那你现在不要动，回到饭店里面找个人多的地方，我马上过去。” “嗯。” “电话不要挂，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望江楼的位置檀玄不清楚，但是石门桥在哪儿他知道，檀玄放下手机猛打方向盘，也不管这里让不让转向，他直接调转车头，然后将油门踩到底朝着石门桥的方向奔去。 檀玄感到望江楼饭店的时候，江影月正战战兢兢的躲在饭店的大门里面，低着头，正在擦抹着脸上的泪水，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连饭店的服务员都远远的站着，看着江影月的背影指指点点，没人询问，更没人陪同。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檀玄来到江影月的身边，不高兴的问道。 “檀玄。”看到檀玄，江影月直接扑到檀玄的怀里，“哇”的一声彻底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在这儿呢。”檀玄一边轻拍着江影月的后背，一边安慰道，现在江影月吓的不轻，既然自己的胸口能给她依靠并能带来些温暖，檀玄没有推脱，这个时候他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 等江影月稍微缓和了一些，檀玄问道：“你说的那个鬼在哪呢？” 江影月趴在檀玄的胸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突然就不见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见了？” 檀玄心里一阵苦笑，但是看到江影月吓成这样，他又不好笑出声来。刚才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饭店附近有什么鬼的身影，而且这个饭店进门就是一尊关公像，那些小鬼可不敢轻易进来放肆。 檀玄将江影月扶正，一脸严肃的问道：“你当真看清是你以前遇到的那个女鬼？” 江影月点了点头，“嗯，就是她，她和那晚一模一样。” “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就在那儿。”江影月伸手往外指了指，“当时我就在门口送客人，她就在路对面。” 檀玄透过门上的玻璃说着江影月手指的方向望去，门外的滨江路很宽，没测都是四车道，路的那边是一排石栏杆，栏杆外面是沿江的人行道，再远处就是江堤了。现在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别说是鬼了，连人都不见一个，只有路上偶尔过辆车。 见檀玄望着外面不说话，江影月委屈的说道：“我真没骗你，当时她就靠在那根栏杆上。” 檀玄咧嘴一笑，“我相信你。” “那你看到那个鬼后为什么没和你同事一起走呢？” “王姐要送客人回去，车是客人开来的，我跟着不合适，而且王姐她们都没看到那个女鬼，包括到店里的服务员，她们都当我是喝多了耍酒疯，根本没人相信我的话。没办法，我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说着，江影月的表情更加委屈，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又要滴了下来。 “没事，我这不是来了么，好了，我们也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江影月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脸，然后跟着檀玄出了饭店。至于身后那些窃窃私语的服务员，她根本不好意思去看，她们怎么想自己是阻止不了的，丢人就丢人吧。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 当檀玄刚扶着江影月坐进车里，檀玄的手机响了。 “喂，干嘛？” 看到是萧笛打来的，檀玄便没有了任何客气的口吻。 “你赶紧过来接我一趟，滨江路那边出事了，我要赶紧过去弄到第一手的资料。”萧笛的语气中满是兴奋，闲了好几天，终于来活儿了。她已经习惯了檀玄和她说话的方式，当然，她对檀玄也没有什么好语气，命令下达的就像理所当然一样，根本不容檀玄推辞。 “我车上拉着人呢，你叫别的车过去吧。”不让推辞，檀玄依旧推辞，自己现在还要送江影月回去呢，哪有心思陪她胡闹去。 “不行，你必须过来，有的地方我挤不进去，必须你上才行。” 萧笛是指挥檀玄指挥习惯了，用着好用，她怎么可能不用呢。 “滨江路那边出什么事了？”檀玄皱着眉随口问道，事情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即便萧笛再着急，他也要先把江影月送回宿舍再说。 “那边有个车坠江了。” 停顿了一下后，萧笛又小声说道：“你说是不是和余静那事有关呀？” “坠江？”檀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不相信这个事故和余静有关系，因为余静在她的执念达成以后已经彻底的烟消云散了。或许这就是一个纯粹的意外。 “你赶紧过来，不然晚了就没有一手资料了。” “我没时间，你自己想办法。”檀玄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面对不讲道理的人，他也懒得讲道理。 “是你的朋友有什么急事吗？要不你先去帮她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过来后，我就没那么害怕了。”江影月在一旁轻声说道。 “没事，我先送你回去吧，她那边着急就自己再想其它办法吧。”檀玄发动车子就要走。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也行。” 檀玄扭头看了看江影月，见她脸上虽然还有泪痕，但还是挤出一丝笑意，这让檀玄的心里有事一暖，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如此善解人意，这完全超出了他对漂亮女孩的认知，无论是苏橙还是萧笛，亦或是接触过的其它女人，或多或少都和霸道沾边。 檀玄摇了摇头，“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你着急回去吗？如果你不着急的话，你和我一起过去吧，给我打电话的也是一个女孩。” 江影月迟疑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那也好。” 檀玄拿出手机给萧笛拨了回去，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话，“你赶紧拿着你的东西下楼，我马上就到。” 檀玄去萧笛的住处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不用开导航，很快就转到了萧笛住的小区门口，而萧笛已经背着她的“器材”包等在那里了。 “怎么还有一个。”看到副驾坐着的江影月，萧笛很是诧异，“我要的可是专车，你怎么还给我来了一个拼车？” 檀玄没好气的瞪了萧笛一眼，“爱坐不坐，不行你找别人去，哪来的那么多事？你不想坐，我还不想拉呢。” “哎，哎，我坐，我坐。”萧笛一点也不怀疑会说走就走，他又不是没那么干过，直接拉开车门就坐进了后排。 萧笛从后面打量着副驾上的美女，发现她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小声的问正开着车的檀玄，“这位是你的乘客？” “不是，她是我朋友，江影月，你们认识一下吧，对了她叫萧笛。” 檀玄头都没回，直接给她们做了个无比简短又十分敷衍的介绍。 “你好。” “你好。” 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互相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很客气，也只是客气，没有表现出什么热情。 滨江路是江州最长的一条路，从城东到城西，随着江水贯穿了整个江州，而萧笛所说的那个车祸现场就在城中心繁华的地段，离萧笛住的地方不是太远，只有十多分钟的车程。 檀玄他们到达事故现场的时候警察也是刚到，警戒线还没完全拉起来，几个警察正在现场取证。现场很惨烈，桥边的护栏直接被撞出一个豁口，桥上散落了不少汽车的零件。萧笛仗着她的警察家属身份直接将檀玄和江影月带到了事故的中心，檀玄是帮她背包的，而江影月则是一步不离的跟着檀玄，就差被檀玄直接栓在裤腰带上了。 站在护栏边往下望去，距桥面几十米高的江面上还露着一小截尚未完全沉下去的车尾。几艘救援的船只停在车旁的江面上，船上的探照灯将附近的江面照的通明，此时几个蛙人已经跳进了水里，正在营救车里面的人。 看着惨烈的现场，萧笛拍了些照片后走到檀玄跟前，咬了咬嘴唇，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这次的情况和韩栋那次几乎一模一样，不会是余静干的吧。” 檀玄望着灯火通明的江面摇了摇头，“不是余静干的，这个世上已经再也没有余静了。” “哦，那就好。”萧笛长长的出了口气，神情轻松了不少。 檀玄突然说道：“这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哪里不对？”萧笛立刻问道。 术业有专攻，萧笛知道檀玄不会无的放矢，等着檀玄给她解释。 檀玄扭头看向萧笛，问道：“你没觉得这里很安静吗？” “安静？什么意思？”萧笛没明白檀玄的话，周围人声鼎沸，不管是救人的还是看热闹的，从哪能看出安静的意思。 “啊！”就在这时，檀玄身边的江影月指着江面上的车尾惊叫了起来，同时身子一软，人就坐在了地上。 61.真的有鬼 “你怎么了？” 檀玄紧忙扶住江影月，关心的问道。 “那车……车……” 江影月指着江面，泣不成声。 萧笛在一旁也跟着安慰道：“你是第一次见到车祸现场的惨状吧？没事的，你害怕就不要看了。现在车里的人还没救出来，一会儿车里的人被救出来，不管是生是死，模样的不会好看的，而且以现在的情况看，估计车里的人生还的可能不大，你还是先回到车里吧，免得一会儿人被抬出来你看着更恶心。” 檀玄赞同萧笛的话，对江影月说道：“是啊，要不我先送你回车里坐会儿，一会儿等萧笛拍完照，我就送你回去了。” “不……”江影月使劲的摇了摇头。 “你还是上车缓解一下吧。你现在反应过于强烈，对你自己不好，对警察调查事故原因也有影响。”萧笛强忍着不耐烦在一旁再次劝道，偷偷的瞪了檀玄一眼，责怪的含义很是明显，可惜檀玄的注意力都在江影月的身上，根本没看到她的眼神。 “不是的。”江影月眼含泪水的继续摇头，解释道：“我不是害怕，而是我认识水里那辆车，那是今晚和我一起吃饭的李总的，王姐就是坐他车走的。” “什么！” 檀玄和萧笛都愣住了，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是错愕，没想到出事的还是江影月认识的人。 萧笛先反应了过来，脸上原本不耐烦的劲头一扫而光，眼神中瞬间就涌现出了同情，拉住江影月的手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找救援的人问问，或许她们并没有什么事呢。” 江影月没说话，靠在檀玄的身上继续抽泣，双眼无神的望着江面。 萧笛走到一旁打听了一圈儿，过了一会儿便回来了，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喜色。 “怎么样？打听出什么消息了吗？”檀玄急切的问道。 萧笛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一眼，张嘴没有出声，但是意思很明显，就是责怪檀玄不该多问，见江影月也抬头看向自己，她知道躲不过去了，才支支吾吾的说道：“现在水里正在奋力抢救，岸上的人还没得到什么消息，我们回车上去等会儿吧。” 说着，萧笛偷偷的和檀玄使眼色。 檀玄刚才是关心则乱，现在智商又重新在线了，得到萧笛的暗示后，他也赶紧附和道：“我们回车里吧，咱们在这已经影响警察取证了，反正只要有结果了，咱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你要相信萧笛在这方面的能力。” 换作平时，萧笛听到檀玄类似的话一定会和他斗嘴，但是今天她只能顺着檀玄的话说下去，“是啊，你放心，我和带队的都熟，有消息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见江影月没有出言反对，檀玄和萧笛难得的默契一次，一左一右半扶半架的将江影月搀到车里。 “怎么会是王姐她们呢……” 江影月又继续哭了起来，哭的悲悲切切，无论檀玄和萧笛怎么劝说也不见效果。 突然，江影月蒙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檀玄，面带惶恐的说道：“你说那个……她是不是就是为了王姐她们来的？上次咱们夜里回通榆的时候如果听我的话，我们也就掉到江里面去了。” 檀玄没说话，但是萧笛却被江影月的话弄糊涂了，来回打量了一下檀玄和江影月，不解的和檀玄问道：“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谁？难道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还有其它的隐情。” “对，一定有其它的隐情。”江影月信誓旦旦的回答道，没用檀玄回答。 “那你说的她是谁？”萧笛正色问道。作为一个警察家属，她可不仅仅喜欢做假公济私的事情，同样也具有警察该有的正义感，听到另有隐情，她立刻变得警觉起来。 江影月没有回答萧笛的问题，而是看着萧笛的眼睛问道：“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鬼？”萧笛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扭头看向了前面的檀玄，“这里面真的有鬼参与吗？是不是余静搞的鬼？” 檀玄摇了摇头，“世界上不是只有余静一个鬼，不要有什么事情就首先想到她，我和你说过了，她已经不再了，世上已经没有余静了，不管是人，还是鬼，她都不是了，她已经彻底的消失。” “那这次车祸真的和鬼有关吗？你快看看。”萧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虽然出事的是江影月认识的人，但是再一次有灵异事件，她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 “你们……” 听到萧笛和檀玄的对话，这次轮到江影月懵了，什么人呀，鬼呀，怎么在他们嘴里说的如此轻松，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而且那个余静又是什么鬼呀？江影月彻底的迷糊了，听的她云里雾里，反正就是不知就里。 “你们也见过鬼？” 萧笛看着江影月一脸错愕的表情笑了，反问道：“什么叫也？你见过鬼？” 江影月点了点头，“嗯，我就是看到鬼，害怕，才打电话给檀玄来接我的。” 萧笛看了眼檀玄，又看了眼江影月，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又瞬间恢复了正常，“托檀玄的福，我也见过几次。” “你还见过几次，还是托檀玄的福？”江影月惊讶的将嘴长得老大，差不多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萧笛眨着她那双大眼睛说道：“对呀，檀玄没和你说过吗，他对付鬼很有一套的，我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才能看到鬼的。” 檀玄瞪了萧笛一眼，终于说话了，“你打住，再乱说我让你再难受一回。” “你敢？”萧笛顶嘴道，然后立刻就笑了起来，一脸讨好的和檀玄问道：“你看看这次车祸到底有没有鬼参与。” 檀玄叹了口气，“不好说，只从现场的气息来看，这里没有鬼气，但是说这件事和鬼无关，我是一点也不相信，这里过于干净了，反倒让我怀疑，但具体是怎么会死，只能等把车里的人打捞上来我看过才知道。” “这样啊。” 刚才檀玄就说过这里不对劲，现在再次一说，萧笛就大概能够理解了。 “你也见过鬼？而且还能对付鬼？”江影月呆呆的望着檀玄，眼神变得很复杂，有惊讶，有质疑，还有质问，更有些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檀玄知道自己无法继续否认，只能苦笑着承认了，“萧笛说的没错，我确实能见到鬼，但是她说的有些夸大其词了，我不是对付鬼有一套，而是能装作视而不见，我都不会当回事儿的，只要鬼不惹到我，我也不会去主动招惹鬼。” “那上次咱们去通榆的路上……” “没错，你看到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孕妇我也看到了，你并没有打瞌睡，那个女人就是鬼，她的目的就是要咱们绕过去或者停下车来，但是不管怎么是绕行还是停车，她们的剪辑都是得逞了。下车她有下车的方法，绕行的话，我们连人带车就直接掉进江里了，所以我直接开车冲了过去。开始我以为你是那几天身体不舒服才会看到那个女鬼，现在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那你为什么还要停下来呢？”江影月继续追问道，檀玄的解释没有让她恍然大悟，反而是越听越糊涂，而且忘了去回想当初的恐惧。 “当时你在车上，我怕你收到惊吓，所以只是停下来警告她一下，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没想到她们退是退了，结果现在又出来了。如果你今晚看到的是那个女鬼，那么这次事故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做的了。” “是她，就是她，我不会看错的。”江影月坚决的说道。 “当当当……” 檀玄他们正说着，车外有人敲他们的车窗。看到车外的人，萧笛马上推开车门下了车，檀玄和江影月也跟着下了车。 过来的是一个警察，看了看后下来的檀玄和江影月，走到萧笛的身边小声说道：“人已经打捞上来了，一男一女，都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我们要抓紧核实死者身份，尽快联系到死者家属。” 警察的声音不大，但就差把耳朵竖起来的檀玄和江影月都听得清清楚楚。 “啊！” 江影月脚下不稳，直接往后倒去，幸好檀玄动作麻利，一把将她揽住了，这个动作檀玄今天已经做过好几次了。 萧笛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和那个警察问道：“李哥，他们是我朋友，我朋友说她认识掉下去的那辆车，我们能过去看一下吗？如果是她认识的人，你们就不用费事去确认死者身份了。” “是吗？那你们和我过去吧。” 这个警察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儿，加上再有萧笛这层关系，他也没用请示，直接带着萧笛三人向桥头走去。 江里的打捞工作还在继续，但是已经有一艘船靠岸了，等檀玄他们跟着那个警察过来的时候，有一帮人正抬着两个袋子往岸上等候的车上运。 那个警察告诉萧笛三人先在一旁等候，他过去和那帮人中带队的说了几句，然后才回来将萧笛她们带到了车前。 两个袋子被抬到了车前，袋子里滴滴答答的还在不停的滴水。那个警察命令抬袋子的人将袋子放在地上，然后上前拉开了袋子的拉链，两张惨白的人脸露了出来。 62.你没死？ “啊！” 江影月大叫一声便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然后就痛哭起来。袋子里的两张人脸正是她所认识的，虽然她多少已经有了些心里准备，但是当她真正面对现实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彻底接受这种残酷。 “你认识他们？” 陪着他们过来的警察问道，虽然情况已经明了，但是他还需要和江影月确认一下，必要的流程不能少。 “嗯。” 江影月点了点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身子彻底没了力气，完全依靠在檀玄的身上。 “一个是我的同事王姐，另一个是我们今晚的客户李总，我们晚上一起在望江楼吃的饭，刚分开没多久，没想到他们就……” 有两个警察一边询问江影月今晚和他们的聚餐经过，一边做笔录，死者的身份得到进一步的确认后，警察将袋子的拉链重新拉上，抬到车上运走了。虽然根据现场他们已经将这次事故定义为意外，但是也需要对尸体进行详细的检查，来确定事故的详细原因。 警车拉着死者走了，警察在取证后也走了大半，江边只留下少许的人继续打捞水中的车。 “檀玄，你有什么发现吗？”没了别人，萧笛便毫无顾忌的直接和檀玄询问道。她看檀玄默不作声的已经在旁边看了半天了，刚才除了扶着江影月别的什么都没做，现在也该发表一下言论了。 檀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留下，干干净净。” “那你需要抽烟吗？我去给你拿去。”萧笛见识过檀玄的能耐，知道他能通过烟探查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线索，毕竟那次在洗浴里。 追查孙顺利死亡线索的时候她就看个清清楚楚，这次和那次差不多，都是在水里，所以她便主动问了。 檀玄摇了摇头，“不用了，以静观动，而且这里条件复杂，一般的小把戏很难查到线索，但是我可以肯定，这次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一定有其它的东西参与其中。” “为什么？”萧笛听的稀里糊涂，虽然问了也未必能清楚，但是她还是习惯性的刨根问底。而江影月听到檀玄的话也抬起了头，等着檀玄给做个详细的解释。 “横死之人多变鬼，而我却没在附近看到她们二人的鬼魂。” “什么意思？”萧笛和江影月面面相觑，还是听得稀里糊涂，后面的半句还好理解，但是前面那半句则是让她们更是无法理解。 檀玄见那个女人都盯着自己，本来不想多做解释，现在也只能强忍耐心给她们讲解：“我以前和萧笛说过，鬼是人的执念所化，寿终正寝的人如果没有什么强烈的执念就会彻底死去，应了人死如灯灭那句老话，不会变成鬼。而这种意外死亡的人也被称作横死之人，这种人死时心里或是有不甘，或是有怨念，往往容易变成鬼。而江边这里，现在干干净净，别说看不到他们两个新死的鬼，就连一般的游魂野鬼也很少在这边游荡。” “这些说明什么呢？”萧笛皱眉问道，和檀玄在一起久了，她也学的和檀玄一样，动不动就爱皱眉。 江影月也跟着问道：“没有鬼，难道不更能说明王姐和李总只是死于意外吗？” “不是的。”檀玄又是微微摇了摇头，“她们的鬼魂应该是被你看到的那个女鬼给收走了。” “啊！”江影月又是一阵恐慌，“你是说王姐她们已经变成了鬼，她们在鬼害死后还把他们的鬼魂带走了？” 檀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吧，刚才我从她们尸体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们一定是化成鬼了。” 江影月再次抽泣起来，“那王姐她们是被鬼害死的，死后还要被鬼欺负，岂不是太可怜了？” 檀玄看了眼江影月，没有继续出言安慰，实话实说道：“世上可怜的人很多，可怜的鬼也不少，你替她们难过也没有用的，死了就是死了，这已经是事实了，谁也改变不了，你还是想着怎么和你公司汇报吧。毕竟死的一个是你同事，一个是你客户，警察很快会和你们公司联系的，你们公司未必会追究她们是怎么死的，但是不能不追问她们为什么是一起死的吧，即便你们公司不多问，她们的家属也不会不管不问吧？” 江影月明白檀玄的意思，该解释的她会解释，她不想隐瞒，只是她只能按照既有的事实去说。可是现在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现在的事实，活生生的两条生命，这么快说没就没了。江影月抽泣着和檀玄问道：“难道王姐和李总就这么白白的死了？警察不能给她们破案吗？” 檀玄摇了摇头，“警察能破活人犯下的案子，这种鬼做的案子警察破不了，更不会相信咱们的这些说辞，即便有人相信，也没办法上报。” “为什么？”江影月表示她很不理解。 檀玄苦笑着解释道：“警察办案讲证据，你让他们去哪儿抓鬼的证据呀，这个社会是讲科学的，咱们说的这些属于迷信，咱们和警察去讨论迷信的事情，你是打算给你同事鸣冤，还是打算自首啊？” “这……” 江影月被檀玄问住了，不用细想，她也知道檀玄说的在理。 “那也不能让王姐和李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吧？” 看着还挺执着的江影月，檀玄叹了口气，“世上不明不白的事多了，哪能件件都有人为他们出头做主，即便日后有人除了那鬼，但是也不会有人为你那王姐和李总的死因做辩护的。” “可……” “别说了，咱们走吧，没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了。”檀玄没有让江影月继续说下去，按照她现在的状态，她即便没有问题也会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说下去，这是人受到刺激后正常的表现。哭闹的，喋喋不休的，默默不语的，各式各样的檀玄都见过不少。如果放任不管，靠她们自己平复下来，那等到明天这个时候都未必有用。 檀玄给萧笛使了一个眼色，萧笛走到了江影月的另一边。 “走吧，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你要面对的事情可能有很多。” 萧笛一边说着，一边架住了江影月的胳膊，一左一右，连拉带拽的将江影月从江边带回了车里。 “你晚上住哪里？回宿舍吗？我先送你回去吧。”坐回车里，檀玄想到的就是先安置好江影月，至于萧笛，反正就是个做顺风车的，就先跟车走吧。 “我回宿舍。”江影月木木的说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还没有从刚才的悲愤中走出来。 “回宿舍？”檀玄愣了一下，江影月的宿舍他到过楼下，对那里算不上陌生，但是她的室友刚死，她一个人能在那里住下去吗？檀玄心里有些不放心。 “你在江州有亲戚或者朋友吗？要不你先去别的地方住几天吧。”檀玄看着江影月问道，只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影月回答，江影月只是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车外。檀玄知道自己是白问了，如果她有亲戚，前几天也遇到事情也不会找自己。 檀玄扭头看了看萧笛，直接命令道：“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吧，她现在这样哪行啊。” 檀玄不管萧笛是不是那种会开导人的性格，直接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萧笛，以江影月现在的情况来看，让她一个人住宿舍不是一个好办法。 夜深了，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该回家的都已经回家了，不想回家的人也在寻找自己的安身之所，只有屈指可数的人虽然有家却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檀玄的车开的不快，他希望看到江影月在车上就能从悲痛是心情中走出来，毕竟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终究是不放心。可是路程总有终点，没过多久，檀玄就将车开进了江影月宿舍所在的那个小区。 这次檀玄没有只送到楼下就走，而是和萧笛一起将江影月送上了楼，送回了宿舍。 江影月掏出钥匙打开了宿舍的房门，屋内黑乎乎的，只有窗外照进来的灯光为屋内带来了一些光亮。江影月没有开灯，直接借着微弱的光穿过客厅走到朝北的那间卧室，神情恍惚的，甚至没有招呼檀玄和萧笛进来。 江影月推开卧室门后打开了卧室的灯，意识到还有两个人是和自己一起回来的，她又转身招呼檀玄和萧笛，只是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她突然楞在了那里，望着对面的卧室，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惊讶，疑惑，欣喜……一瞬间各种表情都浮现在她的脸上。因为她看到她的那个室友此时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书。 “王姐，你没死啊？”江影月满脸泪水的望着对面的卧室说道。 江影月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合适，赶紧歉意的摆了摆手，“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都没发现你在房间里。” 说着，江影月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向对面的卧室走去，因为卧室里的王姐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而是放下手里的书，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小心！” 就在江影月马上要走进对门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声叫喊，可是她现在心里只想着和王姐来个热情相拥，但是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给抱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 63.又一个 “啊！救命啊！” 江影月大声叫喊，同时也奋力的挣扎。 “别叫！” 随着一声怒吼，江影月的眼前一亮，发现抱着她的人是檀玄，江影月立刻安静了下来，脚蹬手刨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檀玄，你抱着我干嘛？”江影月不解的问道，脸上满是夹杂着怒气的羞涩。 檀玄脸色铁青哼了一声，“我抱你干嘛，叫你你也不听啊，如果我不抱住你，你都跳楼了。” “跳楼？我刚要进王姐的房间，我跳什么楼？我和你说，王姐她没死，你看她……” 江影月转头望向王姐卧室的门里，她一下子愣住了，她身前哪是王姐的卧室门，那明明是阳台的落地窗，面前黑乎乎的，哪有什么王姐的影子。 此时窗户正敞开着，外面的风刮进来，带着一丝初秋的凉意。江影月的心里比这夜风还凉，一阵从头到脚的凉意瞬间席卷全身。 “这……这……我这是怎么了？”江影月牙齿打颤的问道，心里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恐惧，刚才看到是人是鬼暂且不说，如果不是被檀玄拦腰抱住，自己已经从窗户跳下去了。她这里住的可是十五楼，掉下去即便摔不成相片也是彻底活不成了。 这时萧笛走了过来，口气不善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了，你进了屋就奔着窗户去了，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如果不是檀玄手快，你现在都已经跳楼了。” 檀玄回头瞪了萧笛一眼，“萧笛，你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萧笛对着檀玄又瞪了回去，然后口气不爽的说道：“怎么的，你还不把她放下来，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啊？” 檀玄松手将江影月放了下来，脸色有些尴尬，虽然刚才是救人心切，但是架不住萧笛这种冷嘲热讽。只是檀玄虽然放下了江影月，但是江影月还是下意识的拉住了檀玄的胳膊。 江影月落地后惊魂未定的和檀玄说道：“檀玄，我、我刚才看到王姐了。” 檀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别怕，我和萧笛都在呢，你放心好了。” 檀玄没有说太多，只是开口安慰了江影月几句，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江影月此时哆嗦的厉害，明显是吓的不轻。 “我看到她和我招手，我才往这边走的。我记得我已经走到我卧室的门口了，怎么还在客厅呢？而且还在窗户跟前……” “你刚才被鬼迷了。你看到的东西都是受到鬼物影响而产生的幻觉。” “我被鬼迷了？”江影月满脸惊慌的的看着檀玄，“你的意思是说我宿舍里有鬼？难道是王姐回来了吗？” 檀玄冷哼了一声，“没错，就是那个让你伤心欲绝的王姐，没想到她对你还真是念念不忘啊，死了也不忘来找你。” “啊，那她现在在哪里？” 江影月拉着檀玄的手更加用力了，哆哆嗦嗦的用余光偷偷扫了眼屋内，还好，屋子里空空如也，除了檀玄和萧笛二人，她没看到其他的身影。 “她跑了，我进来的时候，她就跑了。”檀玄探出头往窗外看了看，外面很安静，那个王姐的鬼魂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哦！”江影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不解的问道：“王姐她为什么迷住我，要害我差点跳楼呢？我可是她的朋友啊。” “鬼不是人，她可不会念旧情。死后第一个就来找你，要拉着你给她作伴儿，她还真是你的朋友啊，打算生死不离吗？” 檀玄打量了一下客厅内的摆设，和江影月说道：“走吧，你住在这里不安全，她一次害你不成，还会再来找你的，赶紧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换个住的地方吧。” 江影月没有多问，也无需多问，这个地方她是实在不敢再多待，在萧笛的陪同下回到了她的卧室，不大一会儿就收拾妥当拉着一个拉杆箱出来。 “我们走吧。”檀玄提起拉杆箱走在了前面，江影月和萧笛紧随其后出了宿舍的大门。 到了楼下，凉风一吹，三个人突然意识到一个他们一直没有考虑的问题。 “这么晚了，我要到哪里去住啊？”江影月看着檀玄一脸无助的问道。 “这个……”檀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只顾着看屋内有没有异常，不放心江影月一个人住在这里，却忘了想江影月要去住在哪里的问题。 “你在江州没有什么亲戚吗？”檀玄对着江影月问道。 江影月低头不语，可怜巴巴的看着地面，就像地上什么宝贝似的。 没有回答也就是做了回答，檀玄没有雪上加霜的继续追问，而是看向了萧笛，“萧笛，要不你带江影月去你那住两天呢？” 萧笛愣了一下，然后面露难色的说道：“我租的房子什么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住都有点挤，她如果去了根本没地方住啊。” “啧……”檀玄摇了摇嘴唇。萧笛所说的问题，檀玄能够理解，萧笛家里就那么大的地方，谁也不希望和不熟悉的人挤在一张床上，不管对方是男是女，稍微在意点儿的人都不能接受这种情况，何况她们这只是第一次见面，前后加起来也没认识多长时间，怎么可能直接带回自己的家呢。可是理解归理解，但是江影月住哪儿的问题必须解决呀。 意识到檀玄的为难，江影月很善解人意的说道：“你们不用为我操心的，我在哪都可以住的，我今晚先去公司对付一晚，明天和公司说说，给我调换一间宿舍应该问题不大。” 没等檀玄反对，萧笛先提出了异议，“这个不行吧，你那个王姐既然能回到宿舍找你，就有可能在你们公司等着你，你大晚上的去公司，不是羊入虎口，主动送死去了吗？” “那……” 一经萧笛的提醒，江影月再次紧张起来，因为萧笛说的那个情况不是没有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那个王姐的鬼魂想害她的话去公司更危险。 “实在不行我先找家宾馆住下吧。”实在没有去的地方，江影月说出了她唯一能安身的地方。 檀玄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女鬼如果想害你，宾馆也未必安全，现在就是不知道她要害你的执念有多深。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去我那住两天吧，不管多么厉害的鬼，还都不敢在我那里放肆。” “去你家？”萧笛瞪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檀玄，问道：“她住你家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我家有地方。” 檀玄随口说了一句后明白了萧笛的言外之意，接着笑着说道：“今天时间不早了，你也一起过去吧，江影月今天经历了不少，恐怕难以一时平复过来，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都是女孩子，也方便有个照应。”“这个……就不用了吧？”江影月有些扭捏的说道，只是单从她的态度，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拒绝，还是不好意思再次去檀玄家里。 檀玄不容拒绝的大包大揽道：“没什么的呀，我家你也不是没去过，不去我家，你还有别的地方去住吗？就这么定了，别的不敢说，至少我家里不会闹鬼，我可以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这个……”江影月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虽然檀玄的家里很宽敞，但是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难免会有些不合适。 “没事的，他不是说他家有地方么，今晚我也过去。” “那好吧。”江影月思索了一会儿后终于屈服于现实了，同意去檀玄家里先对付一下。 将拉杆箱放进后备箱，三人上了车，直接驶向檀玄家的方向。 夜更深了，街上也更静了，路边的建筑里都是一片漆黑，就连路边的路灯也变得无精打采。车子刚出了小区没多远，檀玄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马路的侧前方有一个男人正在朝着他们挥手。 “这个人谁呀？是在和咱们挥手吗？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萧笛小声的嘀咕道。 上车后一直低头不语的江影月听到萧笛的话太气了头，等她看到前方路边的人后，她一下子就攥住了萧笛的手，磕磕巴巴的叫喊道：“他……他……” “他是谁呀？”萧笛急切的问道，她只是觉得前面的人有点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是李总。”江影月终于将话说完整了。 “李总？”萧笛一头雾水，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人。 檀玄冷哼了一声，“你没想起来他是谁吗？刚才你还见过他呢，他不就是从江里打捞上来的那个男的么。” “原来是他。”萧笛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人眼熟了，她刚才看到过他，只是刚才看到是死尸，而面前这个是鬼。 “玛德，一个新死的鬼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是我最近太低调了吗？”檀玄一点刹车，车子停了下来，伸手解开安全带，妈妈莉莉的推门下了车。 “你们在车里不要动，我去会会他。” 檀玄关好车门，走到车前，没有继续向前，因为那个李总站的附近有一个市政部门修缮地下管路挖出来的坑，如果檀玄将车开到他的面前就直接掉到坑里面去了，只可惜他的这点障眼法在檀玄面前完全不够看。 “怎么的？你们还没完没了了是吗？”檀玄冷着脸对那李总问道，这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的，实在让他厌烦。 “嘿嘿……” 李总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檀玄阴森的一笑，毫无血色的脸上突然皮开肉绽，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骨头，瞬间只剩一个眼窝内冒着绿光的骷髅头，骷髅头还张着嘴继续发出怪笑声。 “给脸不要脸，还拿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吓唬人，不打你，你不知道哪儿疼。” 檀玄突然往前一蹿，踩在坑边的位置直接跳到了李总的面前，猛地挥出一拳打在李总的胸口。 “啊！”车里的江影月尖叫起来，没想到首先动手的不是鬼，而是檀玄。 “嘎！” 李总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被檀玄打飞，掉进了一旁的坑里。 檀玄纵身一跃跟了进去，打算乘胜追击，结果等他落到坑里后却发现那个李总不见了。 64.换宿舍 地上的坑不大，只有大约两米见方的空间，深也不足两米，坑内的环境一目了然，根本没有那个小鬼藏身的地方，只是看到坑里面有一进一出两根将近半米粗细的波纹管，檀玄无语了。不知道那个李总的鬼魂从哪边跑了，而且想追都没法追，市政管网是网状，鬼才知道他从哪个地方跑到别处去了。 跳下去容易，跳上来就麻烦了，竖直的坑连个抓的地方都没用，四周的土也是松散，檀玄费了半天的劲才重新回到地面。 “算你个混蛋跑的快，下次让我遇到，我一定让你后悔做鬼……”檀玄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骂骂咧咧的返回了车里。 “你把那个家伙给灭了？”檀玄刚回到车里，萧笛就急切的问道，刚才那个鬼有什么变化她没看清，但是檀玄动手打人的东西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她对檀玄那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行为太清楚不过了。 江影月却呆呆的看着檀玄，一切对于她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了，此时她对檀玄只剩膜拜了，好家伙，不管他刚才的行动是不是属于冲动，只凭人打鬼这一行为那就是壮举呀，正常人谁敢呀，看到鬼，跑都来不及。 檀玄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我本来想抓住它问清他们的目的，他们背后是什么来头，所以没敢下重手。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刚做鬼就有了鬼心眼，竟然被他逃了。” “那怎么办？”萧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她不太相信有鬼能从檀玄手上逃走，毕竟她见过的那几个不但没跑成，后来都是连渣都不剩了。 “怎么办，凉拌。”檀玄没好气的说道，自己想不通的事情都有不少，哪有心思和萧笛一一讲明。 萧笛没有因为檀玄的口气而和檀玄置气，只是更加确信了檀玄没抓到鬼，被鬼跑了的事实，继续问道：“那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对江影月这种普通人下手，就没人管管吗？” 檀玄哼了一声，“管倒是有人管。” 没等萧笛和江影月高兴起来，檀玄马上又泼了一盆冷水，“只是那些家伙办事效率太低，有太多灵异之事等着他们处理，等他们来追查此事，事情能不能查明白不好说，江影月到时有没有被鬼害了都不敢保证，而且那些家伙各自有各自的原则，想指望他们，难！” 见檀玄在那摇头，江影月心里一凉，再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那我可怎么办呀？” 现在完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节奏，她是完全要崩溃了。 “没事儿，不是有我呢么。”檀玄拍了拍自己胸脯说道。 “哎！”萧笛突然两眼一亮，脸上满是喜色，“檀玄，你那个朋友，圈儿姐不是专门对付鬼吗，你找她帮忙，正合适除鬼救人啊。” 檀玄摇了摇头，“圈儿姐对付鬼倒是轻而易举，但是让她救人就不现实了，她只管鬼，不管人，超过了她业务范围的事情她不会做，你不能让圈儿姐全天守护在江影月身边吧，平时她可是很忙的。人要各尽其职，各守其责，作为朋友，我更不应该让她为难。” “啊！那怎么办呀？”萧笛想起来上次圈儿姐在余静面前确实说过类似的话，眼里的光芒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现在只能见招拆招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说着，檀玄扭头朝着坐在后面的挤咕了一下眼睛，故作轻松的安慰道：“你就放心吧，这不是有我呢么，你该干啥干啥，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保证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半根汗毛。” 说完，檀玄发动车子绕过前面的坑，继续行驶。 江影月望着前面人的侧脸，心里没来由的有了一些底气。 江影月住的还是那间屋子，第二次入主，依旧有些陌生，毕竟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没有知觉的。萧笛更是第一次来到檀玄家，没想到檀玄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房子，与她那拥挤的小窝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豪宅了。 萧笛住在了书房，她对住的地方倒是不挑，虽然房间里没有床，但是榻榻米倒是足够大，而且这一间还是朝阳的，只是对檀玄这种把主卧奉献出来的待客方式有点想不通。 洗洗睡了，不管能不能睡着，反正三个人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天亮了，等檀玄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江影月和萧笛都已经穿戴整齐的等在客厅了。 “呦呵，你们起这么早，昨晚睡的怎么样啊？”檀玄说完尴尬的开场白，才发现江影月顶着一对黑眼圈，明显是睡的不怎么样。 “睡的还行吧，我睡觉比较认床。”江影月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睡得挺好的，躺下就睡着了。”萧笛笑盈盈的回答道。 “呵呵……”檀玄笑笑没有说话，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电视里的一句话，“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好。” 萧笛不知道檀玄的心理活动，指了指厨房，说道：“早上煮了些方便面，你先吃一点吧，吃完了你去送江影月上班，然后没啥事我就回去了，昨晚多少弄了些素材，我再加工一下子……” “哦。”檀玄答应一声进了厨房，餐桌上确实放了一碗已经盛好的方便面，洗碗池里放了空碗还有没刷的锅，看样子这两位倒是不客气，在他出来以前就已经吃过了。 面煮的过了，明显煮面的人不是个会做家务的人，而且盛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方便面有坨的迹象，面上挂着大小不一的蛋花，碗中不见鸡蛋，明显是煮荷包蛋的时候直接将鸡蛋煮飞了，但是檀玄还是吃的狼吞虎咽。檀玄很挑剔又很不挑剔，既然是别人一片好心，他不能博了别人的好意，能够下咽就行，只是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做的，将来不知道那个男人祖坟冒烟了能天天品尝她们做的美食。 吃完饭后，萧笛走了，难得没有再坐顺风车，而檀玄则拉着江影月去了她的公司，当然，也拉着江影月的行李，只要公司安排好了，檀玄还要负责将这些送到江影月的新宿舍。虽然檀玄答应江影月在他家住几天，但是经过这一晚，不知道江影月怎么想的，刚才在檀玄吃饭的时候她就说今天换个宿舍。檀玄没有挽留，怕人家误会他不怀好意，只是提醒江影月现在很可能还有危险。到达了江影月公司楼下后，檀玄停好车后也跟着江影月一起上楼了，他要到江影月的公司看看那个王姐的鬼魂是不是在这里守株待兔。江影月的公司是一家建筑类的公司，规模还算可以，足足租下来一个写字楼的一整层。 江影月推开办公室的门将檀玄让了进去，然后跟着檀玄的身后，小声问道：“你看到这里有什么异常了吗？” 檀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内部，江影月她们业务部门的办公室也不小，只是办公室里的人却一个没有，位置上都空空荡荡，只有桌上的办公用品表示着那里有人。 檀玄的眉头微微皱起后又逐渐舒展开，微微摇了摇头，指着办公室靠里的一个位置问江影月，“你昨天死去那个同事是坐哪里吗？” “是啊。”江影月面露惊色，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紧张的问道：“你是发现什么了吗？难道她……” 江影月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昨天她听萧笛说过，檀玄能够看到她们看不到的东西。 檀玄摇了摇头，“没事儿，你不用怕，她现在不在这里。” 江影月松了一口气，结果檀玄紧接着又说道：“她昨晚来过，在那里徘徊过，那里有阴气。” “啊！”江影月尖叫一声后赶紧捂住了嘴。 “她真的来过？” “嗯。”檀玄点了点头，然后安慰道：“你用不着害怕，鬼不喜欢在白天出没，她可能就是故地重游，不可能天天在这里徘徊。而且我看你们公司的规模，应该人不少，阳气一旺，她就更不敢出来了，你只要晚上不加班，就不会有危险的。” “是吗？” “你还是先找你领导说下换宿舍的事情吧，其它的你不用担心。” “嗯，这里是我的位置，你先坐这里歇会儿吧。”萧笛指着靠近门口的一个位置和檀玄说道，然后快步的出了办公室，她要先去领导的办公室看看领导来没来。 檀玄没有坐在江影月的位置，而是来到了那个王姐的位置旁边，先是围着那个位置转了半圈，然后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死了还不消停，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檀玄自言自语了一声，往后一靠，伸出双脚搭在了桌子上，然后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叼在嘴里，也不吸，眼睛微闭，任由白色的烟在头上升起，慢慢在空中扩散。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檀玄没有动，甚至都没睁开眼睛，因为进来的不可能是别，整个办公室的座位除了江影月和他现在所坐的位置，近期都没人动过。 “你怎么坐在王姐的位置了？”江影月看到檀玄姿势不雅的坐在里面，立刻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等看到檀玄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灭了多久的烟，她更是皱起了眉头，略带抱怨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吸烟了？” 檀玄睁开了眼睛，两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笔直的烟灰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脸上，檀玄晃了下脑袋，将烟灰晃落在地上，等他坐好的时候，他的两眼又恢复了正常，眼神深邃又无比真诚。 65.不干了 看到江影月紧张兮兮的表情，檀玄笑了，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坐在哪里不是坐呢，别的位置都有主人，就她这儿属于无助之地，难道她还能跳出来赶我不成？” 见江影月脸色有异，檀玄又转换了话题，“你换宿舍的事儿，领导批准了吗？” 檀玄的一句话让江影月瞬间由紧张变为了沮丧，江影月嘟着嘴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头，“没有，领导不让，说宿舍是公司统一安排的，不能根据个人喜好随意调整。” 檀玄闻言眉头微皱，问道：“那你没把昨晚上的遭遇和你领导说说吗？” 江影月摇了摇头，“那个我怎么说呀，我如果说我回到宿舍看到王姐的鬼魂了，估计全公司的人都会认为我是神经病，当初我只是和几个人说我看到我爷爷，她们就说了我好几天，现在说王姐和李总变成鬼了，他们会怎么认为我呀，不得把我送精神病医院去呀？” 檀玄冷哼了一声，质问道：“你是怕别人笑话你，还是怕你那王姐来害你？这个轻重你要想清楚。” “你的意思，我应该和领导把昨天的事情说了？”江影月试探的问道，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该说。 檀玄苦笑着看着江影月，忍着耐性问她：“你认为这个时候还不应该说吗？你的领导不给你换宿舍的话，你还能在这里安心的工作下去吗？” “这……”江影月迟疑了一下，衡量了一下轻重后终于咬着牙用力的点了点头，“行，我再和他说说吧，如果命都没了，我还在乎什么别人的闲言碎语呀。” 说着，借着刚攒起来的气势再次出去了。 “呵呵……”望着门口，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好不算糊涂，还知道命才是最重要的。唉呀！一个死鬼还总四处转悠什么呀，这间办公室都被染了阴秽之气，如果哪天再转悠回来就不好了，我给门上装把锁，看你还怎么来。” 说着，檀玄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到饮水机那里接了点水将纸巾打湿，然后拿着纸巾在办公室门的内侧画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图形。画完后，檀玄伸手在图形上一按，说了一声“开”。 檀玄的手上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光芒转瞬即逝，印入了木门，然后门上水印的图案就像活了一样，渐渐的舒展开来，形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檀玄又对着门吹了一口气，水印绘制的花渐渐转干，不一会儿图案就褪去了原来的颜色，与木门融为了一体，仔细看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常。 檀玄嘿嘿一笑，随手将手里用过的纸巾扔了，然后坐到了江影月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檀玄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好像离这间办公室不远。开始檀玄并没在意，毕竟这里是江影月的公司，他一个外人低调才是最好的态度，对于其它事情应该避而远之。只是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檀玄听到争吵声中有一方似乎是江影月的声音，他就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推门出去了。 走廊里没有什么人，每间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檀玄知道，每道门的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只耳朵竖着呢。 争吵声就是从对面的总经理办公室传出来的，现在吵的更加厉害，只是多数时间都是一个男人在大声呵斥，江影月半天才插进去一句话。檀玄不知道江影月是怎么和他们领导说的，竟然弄出了这么个阵仗。 檀玄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刚要推门进去，结果就听到屋里面传来江影月一句“我不干了”，然后办公室的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 檀玄和江影月四目相对，都被对方突然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 看着江影月眼泪含眼圈的模样，檀玄率先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还吵上了呢？” “他不讲理，我不干了。”说着，江影月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推了下檀玄打算离开这里。 檀玄站在门口没动，没有给江影月让出离开的空间。这个结果是檀玄始料未及的，当然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如果江影月真的不干了，或多或少他都撇不清关系，毕竟是他撺掇过来实话实说的。 “你等会儿。” 檀玄没有让江影月出去，而是拉着江影月返回了总经理办公室，并且还关上了门。 办公室内的一个中年发福男子看到她们进来了有些恼火，冷着脸指着檀玄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到我办公室来干什么？” 檀玄没有回答中年男子的问话，几步来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与他只有一桌之隔，脸上也没有什么好颜色。 “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给江影月调换宿舍？是没有宿舍可换，还是你就是不给换？” “我不给她换宿舍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用得着告诉你吗，你给我出去。”中年男子直接开口撵人。 “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出去，你别和我大喊大叫，你是江影月的领导，但你不是我的领导，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儿。” “我和你客气，你算什么东西，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能怎么的？” “我能揍你。” 檀玄一拍桌子，身子一蹿而起，直接跳到了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没想到来的是一个楞爹，看架势真能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紧忙往后躲闪。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 或许他有很多方法对付檀玄，但是现在是他自己面对檀玄，他完全是势弱的一方，如果真打起来，他讨不到半点便宜。 中年男子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檀玄，不要！”江影月也被檀玄的举动吓坏了。 檀玄一点一点欺身上前，把中年男子逼到了墙边，哼哼冷笑了两声，质问道：“你不给江影月换宿舍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辞退她？” 见檀玄没有直接动手，中年松了口气，又鼓出了一些勇气，厉声正色道：“我没辞退她，是她自己不干的呀？” 江影月走过来拉扯檀玄，“对，是我自己主动提出不干的，和张总没关系，我们走吧。” “不行。好好的工作，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必须把事情问清楚。”有了情绪的檀玄哪是江影月拉得动的，继续对着那个张总追问道：“你先和我说清楚，凭什么不给江影月换宿舍？你不知道她宿舍那个王姐昨晚已经死了吗？” 张总点了点头，面色冰冷的回答道：“我知道啊，但是小王因为车祸去世，又不是在宿舍死的，宿舍又不是凶宅，她换什么宿舍啊？一个人住那么大一套房子，有多少人羡慕她还来不及呢，还要换宿舍，哪来的那么多事？” “既然有人羡慕，那你把羡慕的人搬过去，这样不就可以和江影月调换了么，两全其美的事儿，你想不到吗？” “哼！”张总冷哼了一声，看着檀玄，满脸的不屑，“江影月想换也可以，但是对方是男的，她能住男宿舍吗？” “男的？”檀玄的脸瞬间就黑了，明显这个家伙是在耍自己呢，而且坐在那有恃无恐的，一点也不怕自己和他动手啊，檀玄强忍心里的怒气，大声质问道：“那刚才江影月没和你说昨晚她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了王姐的鬼魂了吗？江影月昨天差点被那个王姐给害的从楼上掉下去。你作为公司领导，不应该先考虑手下员工的人身安全么，给调换一下宿舍怎么了？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你这个领导能担得起责任吗？” “哈哈……” 张总大声笑了起来，挥手推开了檀玄，坐在老板椅上滑到了办公桌前，拿起茶杯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喝了一口热茶。 檀玄被张总的举动弄的有点懵，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张总斜视檀玄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你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也满脑子封建迷信，还鬼魂，你们是电影看多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想换个宿舍也找个合适的借口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我真是无语了，出去吧，我还忙着呢。江影月，你直接去人事部把手续办一下吧，我一会儿通知他们一声，别在我这里大呼小叫的。” “你真的打算辞退她？”檀玄的眉头皱了起来，至于到底是谁在大呼小叫，檀玄已经懒得和他去计较。 张总看了眼檀玄，再次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的，你替她后悔了？这是她自己选的，成年人要为自己的绝对负责。” 说着，张总又看向檀玄身后的江影月，说道：“我再给你一遍选择的机会，你同意我刚才的意见吗？” “你做梦。”江影月想都没想，直接怒声回道。 檀玄回头看了看江影月，只见她脸色通红，身子发抖，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气愤，至于他们所说的意见，他是一点也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江影月的表情就能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至少对江影月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见江影月拒绝的干脆，张总脸色一沉，哼了一声，说道：“那还有什么说的，请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叫人请你们到别的地方坐会儿。” 听懂了张总的言外之意，檀玄微微眯起了眼睛，凑到张总跟前，居高临下的问道：“你认为我们在骗你？认为江影月是在和你编故事？” “你说呢。”张总迎着檀玄的目光瞪了回去，“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江影月不干了，小王即便做了鬼也和她没有关系，你少和我拿这些鬼怪当理由，弄的就像你们这么看到了似的。” “呵呵……”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檀玄知道面前这个胖子心里有了依仗。檀玄伸手拍了拍张总的肩膀，笑着说道：“既然你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那我希望你坐得端行得正，不然早晚有鬼会来找你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话可不是说着完的。” 说完，檀玄缓缓的站起身，回头招呼江影月，“我们走吧，既然你决定不干了，那就别耽误张总工作了。” 话不投机，就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何况人家还有帮手已经到了门外。 檀玄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出去，结果又转回了身子，笑着和张总提醒道：“虽然你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我还是告诉你一声，人死化鬼后会在生前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游荡。你们公司昨天死的那个王姐变成鬼后来过她工作的地方，你最好晚上别加班，不然……” 檀玄没有把话说完，拉开门出去了，门外站了四五个壮汉，檀玄选择了无视，直接推门进了江影月的办公室。要走就走，但是东西不能留下。 66.房客 江影月跟着檀玄进了刚才还有她一席之地的办公室。 “我还已经不干了，还回这个办公室干嘛？”江影月不解的和檀玄问道。 “这是你工作过的地方，你不需要收拾一下吗？” 说着，檀玄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不给门外那几个满脸横肉的人往屋里偷看的机会。 江影月回到自己的座位翻了翻，看了看，东西拿起来又放下，“我没什么要收拾的，就一些小东西，人都走了，着些东西也就不用了。” “呵呵……”檀玄笑了，“你倒是洒脱，说走就走。那好，你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那我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吧。” “你收拾你的东西？这里有你什么东西？”江影月没明白檀玄的话。 檀玄没有解释，直接走到门口，伸出右手，拇指扣住无名指，在额头上一划，然后将手伸到门前，无名指弹出，在门上“当”的弹了一下。门上突然浮现出一朵泛着微光的花朵，然后花朵的光芒化作星星点点般的零碎光点纷纷从门上脱落，还没等掉落在地上就化为了无形。 “这……这是什么？”江影月被面前的异象弄傻了，愣了片刻后才呆呆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点小把戏。”檀玄随口说道。 “小把戏？这怎么可能是小把戏。”江影月崇拜的看着檀玄，双眼中透露着满满的都是求知欲，显然对檀玄这言不由衷的应付不认可。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江影月和苏橙还有萧笛不一样，虽然她想知道，但还是表现的很含蓄。 “我怕你上班的时候，你那个同事的鬼魂会回来转悠，所以在门上设置了一道屏障，现在你辞职了，这个没用了，我又不认识别人，没必要便宜他们，就撤去了，将来这里闹不闹鬼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他们不是不相信有鬼么，尤其你那个领导，让他们打脸去吧。” “哦，这样啊……”虽然檀玄解释的简单，但是江影月还是觉得檀玄做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接着，她又听出了檀玄的言外之意，满是恐慌的问道：“你说王姐还会回来？而且张总他们也会遇到她？” 檀玄嘿嘿一笑，“会的，别人能不能遇到我不敢说，但是你那个领导一定会遇到的，即便遇不到你那个王姐，也会遇到其它鬼的，他不是不相信世上有鬼么，今天他就能看个够，就看他是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了。” “什么意思？”江影月听的更是糊涂了。 檀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醒道：“你不是要去人事部么，你赶快去吧，别咱们在这时间久了，这里的那位张总派人来赶咱们走，那就尴尬了。” 江影月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去了，估计去了也不会遇到什么好脸色，反正我的档案和工作关系也没转过来，更没多少工资。与其生那份气，还不如直接洒脱的走了呢。” 檀玄为之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好家伙，没想到你还挺豪爽，那就走吧。” 两个人收走就走，江影月除了拿走桌上自己的水杯，其它的一概都留下了，走的很干脆，也很洒脱。 坐回车里，江影月的神情瞬间就变了，难过，沮丧，就差直接哭了出来。 檀玄有点懵，没想到这丫头刚才在楼上是装出来的内心强大，现在没有别人了，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 “如果不舍得失去这份工作，为什么非要离开呢？实在不行你上去再和你那个领导说几句软话，或许还有转机呢。”檀玄忍不住说道，他不理解江影月这一切前后矛盾的举动，不知道现在该去安慰还是能做点其它的事情，只能先发动车子，先将车开出停车场。 江影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才不会去求那个表面亲善，实则内心龌龊的家伙，这份工作辞了也就辞了，没什么舍得舍不得。只是这是我步入社会以来的第一份工作，没想到还没转正就离职了，心里有点别扭。” “怎么，刚才那个家伙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檀玄不理解江影月心里怎么别扭，但是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嗯。”江影月点了点头，脸上又有了气愤的神色，“所以我才提出辞职，在那种人手下工作，我觉得恶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辞职确实是正确的选择。”了解了大概的原因，檀玄的心里也就踏实了，见江影月脸上还有怒气，他又笑着劝慰道：“对于那种人你没必要生气，气出个好歹来只会自己难受。你放心吧，那家伙今天就会遭报应的，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就该把他的气场彻底搅乱了。” “怎么？”江影月不解的看着檀玄，檀玄前面那半句话她还能听懂，后面那半句完全是听的莫名其妙。 檀玄嘿嘿笑了一会儿，然后才解释道：“那个张总这两天的运气会差一些，很容易见到脏东西，也就是大家所说的鬼，如果他不亏心还好一些，如果他做了什么坏事，那就不好说了，嘿嘿……” “到底怎么回事？”江影月非常感兴趣的问道，刚才在楼上她就停檀玄这么说过两句，只是她问的时候檀玄没好好回答，现在车里只有他们二人，她的求知欲更旺盛了。 “你赶紧和我说说吧。” “没什么，我就是看那个家伙挺不爽的，口口声声说咱们封建啊，迷信的，既然他不相信有鬼，我就在他身上做点手脚，让他见一见他认知意外的东西，免得他一直这样大言不惭。” “你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江影月闻言又是一惊，接着紧张的问檀玄，“那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儿，会不会知道是你做的呀，那个张总可是有些背景的，如果让他他知道是你搞的鬼，他一定饶不了你的。” 见江影月关心则乱，檀玄心里又是一暖，笑嘻嘻的和江影月解释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又没打他，又没咒他，他有事怎么可能想到我呢。能够见到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怪我呢。” “他真的不会遇到和我昨晚那种情况吗？如果想昨晚那样，咱们可就是害人了呀。” 檀玄没想到江影月心地还挺善良，明明心里对那个张总充满了怨恨，但是又害怕他真的发生什么危险，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我只是让他看到鬼，吓吓他而已，和你昨晚的状况不一样，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奔着杀人来的。当然，如果那家伙做了什么伤天害命的事儿，有鬼找他报仇，那就另当别论了，没有我插这一手，他该着出事还是出事，和咱们扯不上关系。” “哦，那就好。”江影月长出了一口气，只是小小的惩治一下那个讨厌的家伙，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她还是喜闻乐见的。 心情刚好，江影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又遇到一个更大的烦心事。自己没工作了，现在没有宿舍，没有经济来源，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江影月的表情又变得忧心忡忡。 檀玄发现了江影月的异样，也猜到了她神色异样的原因所在，主动说道：“你是担心你吃住的问题吗？如果是的话，你就不用担心这件事了，你就在我那里住着吧。” “那怎么行呢，你帮我已经够多了，如果我在你那住下去，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江影月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那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反正房子也是现成的。” “那不行的。” “你现在的重中之重还是先找个合适的工作吧，在江州你也没有什么亲戚家可以借住，你就先在我这儿住下吧，等你找到合适工作再搬走也不迟。” “不行的，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工作，在你家住的久了不合适，我还是先租个房子吧。” “那你有钱租房子吗？”檀玄抛出了最实际的问题。 “呃……”江影月被问住了，刚刚工作，工作就没了，没有收入，哪有钱交房租。 “我可以和家里要的。”江影月说道。 “那你现在不怕你那个王姐和李总再来找你了？”檀玄换了一个方向继续问道。 “呃……这个……” “你就踏实住在我那吧……” “……” 两个人因为这个问题争论了一路，最终江影月还是屈服于了现实。在快要回到檀玄家小区的时候，他们才算达成了共识。江影月先住在檀玄家里，但不是白住，而是将檀玄家那间主卧租了下来，并且按照市面的价格支付房租。当然，江影月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安全问题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就是她现在没有收入，想到别的地方住也不现实，至少檀玄答应她可以等她挣钱了把房租补上就行。 每个人都有自尊，只是遵循的底线不同，江影月宁可打白条租下主卧，也不愿意接受檀玄的施舍白白住进来。虽然都有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但是意义却不一样。 再次回到檀玄家里，江影月不再像以前那样扭捏羞涩，拉着拉杆箱就进了她住了两晚的房间，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都拿出来摆好，毕竟身份不同了，以前她是客人，现在她是租客，虽然还没交房租，但是住下来至少理直气壮了。 那间主卧像是专门为江影月准备的，檀玄根本就没住过，主卧里的东西他也没用过，倒是都方便了江影月，直接来了一个拎包入住。 67.求人 解决了江影月的住宿问题，檀玄心里的愧疚稍微减轻了一些，他如此主动，不是因为对江影月心生好感，而是因为他将江影月落得如此下来的原因归罪在自己身上。江影月没工作，在江州无依无靠，他必须为江影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你先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到附近转转，你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等江影月将自己的物品摆放到卧室内，檀玄站在卧室的门外再次主动问道。这间卧室现在属于江影月了，他不合适随便进入女孩子的卧室。檀玄发现江影月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好像拉杆箱里除了几件衣服和几件化妆品外就一条空调被，也不知道她以前在公司宿舍是怎么生活的。 “好的，你稍等我一下。” 江影月回到卧室，关上卧室的门，过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见江影月换了身随意得体的衣服，没有了刻意打扮的成熟，檀玄笑了，夸赞道：“呵呵，还是这样看着顺眼，你上班时候打扮的过于职业化了，把你青春靓丽的劲头的遮掩住了。” 江影月娇羞的一笑，没有说话，低着头走到了门口。 “难道是我说话过于轻浮了？”檀玄小声嘀咕了一句，也跟着出了门。 檀玄住的小区规模不小，附近配套设施成熟，超市，市场还有能让孩子从出生读到高中毕业的学校，都是样样不少，而且还都有丰富的选择空间。 檀玄没有开车，这个时候开车在路上是方便，但是每到一个地方，停车才是最头疼的，可能那边买完东西了，这边还没找到停车的位置呢，檀玄直接用这种最原始的出行方式带着江影月更详细直接的了解附近的设施。 檀玄第一次领略到女人逛街的厉害程度，即便逛的不是商场而是市场，女人爱逛街的天性也显现的淋漓尽致。小到拖鞋，大到被褥，买的那叫一个全面，而且拿东西的任务只要就落在了檀玄身上，虽然他是房东，但也不能让一个美女拎着大包小包在各个商场穿梭。现在檀玄后悔他没有开车出来了，陪女人逛街比打鬼麻烦多了。 上午出来的二人，等他们返程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而且这还是因为她们二人实在拿不了太多了，还有很多需要买还没买的东西呢。 “呦，檀子，你这是干什么呢？” 好巧不巧，檀玄刚进小区就遇到了下班回来的钱波。看到檀玄和江影月，钱波就笑嘻嘻的过来和檀玄打招呼。 “嗯，出去买点儿东西。” “这都买的什么呀？”钱波凑近看了看檀玄手里的东西，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女人用的东西，表情很是惊讶。 “你们这就在一起同居了？这也太迅速了。” “你说什么呢？”檀玄手里有东西不方便动手，直接伸腿踢了钱波一脚。一旁的江影月更是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上次见到这位，这位就口误遮拦，没想到今天更是语出惊人。 “你说话注意点儿啊，大小也是个领导，怎么说话如此轻浮呢。”檀玄恶狠狠的瞪了钱波一眼。 “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江影月是我朋友，上次你看到我们出去，那是她被人灌醉了，才再我家住了一晚，你别一天到晚想些龌龊的东西。” “那你们买这么多东西……”钱波指着檀玄手里的大包小裹问道，明显不相信他的解释。 檀玄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解释道：“那是因为江影月辞职了，现在没地方住，就租了我家的一个卧室，今天刚办过来。” 钱波瞪大了眼睛，依旧不太相信地说道：“她租了你一间卧室，不是和你……” 没等钱波说完，檀玄急忙制止了，“你给我闭嘴。” 这如果让钱波肆无忌惮的瞎说下去，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呢。 “不是……”钱波见檀玄反应挺大，又转向了江影月，“妹妹，你住小檀子那里，他没和你说他那里可不干净么？我劝你还是和他住的近一点才好。” “你给我闭嘴。”檀玄上去又是一脚。 “不干净？怎么不干净？”江影月插话问道。 “他那里……” “啧……”檀玄恶狠狠的瞪了钱波一眼，心里暗骂不止，这老小子废话太多，怎么能随便乱说呢，但是将江影月一直瞄着自己和钱波，檀玄摇摇头只好实话实说：“我住的那个房子以前死过人，他们这些人以讹传讹的非说那里不干净。” “他是说你住的地方死过人，也闹鬼？”江影月的表情瞬间变得欲哭无泪，手里的袋子一下子都落在了地上，好家伙，自己宿舍闹鬼不敢住了，结果现在又住进 凶宅来了。 檀玄再次瞪了多嘴的钱波一眼，然后和江影月解释道：“闹什么鬼呀，他们连我家都没去过，你别听他们瞎说，你都在我那住了两晚了，干净不干净你比他们清楚，我住的地方要是闹鬼那就是笑话了。” 钱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笑着找补，“是啊，是啊，檀玄的能耐你还不知道吧，哪有鬼敢到他住的地方闹啊，我就是说他住的房子以前死过人，没别的意思，你如果害怕，你就和他住一个房间，一定特别安全。” “你给我闭嘴。”檀玄笑着恨不得一脚将钱波踢飞，这家伙的破嘴怎么什么都说，明明很有眼力见的人，现在说话却完全是口无遮拦，一点也不嫌事大呀，暗骂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还遇到他了。 “好好，我闭嘴，你们赶紧回去吧。妹妹，我就住在三号楼，有空你和檀子一起过去转弯儿啊。有什么事儿需要钱哥帮忙的，你姐和钱哥说，我和檀子的关系你可能不清楚，那可是过了命的交情，铁着呢。好了，我走了，回见呀。” 说完，钱波夹着包笑嘻嘻的走了。 “唉！你等会儿。”檀玄突然大声叫住了钱波。 “怎么了？”钱波转身又走了回来。 “钱哥，正好我找你有事，你不着急回家的话，先去我家坐会儿，我有事找你帮忙。” “去你家？”钱波立刻摇了摇头，“有什么事还是在这儿说吧。” 钱波对檀玄家是相当的抗拒，说什么也不想登檀玄的家门，虽然他相信檀玄的能力，但是自从见过孙顺利那几个鬼以后，他更相信以前那些关于檀玄那个房子闹鬼的传言。鬼见过一次就够了，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接触和那些有关的事情了。 檀玄没好气的看了钱波一眼，“看你那点出息，那咱们找个地方说，我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檀玄转身又对江影月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和钱哥说点事儿。” “那好吧。”江影月倒是识趣，人家朋友之间说话，她在一旁站着明显多余，正好借着檀玄的话离开，反正檀玄已经给了她房门的钥匙。 见檀玄放下手里的东西，钱波心里一颤，“檀子，你不会是嫌哥话多，要收拾我吧？我刚才说那些可是为你好，她心里害怕你才能有机会呀。” 檀玄没想到钱波说那些还有这些把戏，苦笑着摆了摆手，“你给我打住吧，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你没事别乱点鸳鸯谱了，即便我和江影月将来有什么关系，也不可能是趁人之危的结果。” “那你叫住我干嘛？神秘兮兮的，还把人赶走了。”钱波不解的问道。 “我找你帮个忙，江影月她今年才毕业，今天又因为点儿事情从原单位离职了，你不是门路广么，你帮着给她介绍了工作。” “呵呵……”钱波笑了起来，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继续揶揄道：“都关心到人家工作了，你还说你们没什么关系呢。” “不是，关键是她离职和我有关系……” 既然求人，那务必需要坦诚，檀玄将江影月差点被鬼害了才住到自己家，调换宿舍不成反而离职的经过大致的和钱波讲了一下。 钱波恍然大悟，“原来她也见过鬼，怪不得我说你那房子里死过人，没看到她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呢，正常人哪有问一下就过去了的。” “那你说咋办吧，如果我不瞎给出主意，人家也不能辞职，这个结果是我给造成的，我不得帮她想想办法呀。正好你门路广，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到时该意思的我这儿一定意思到了。” “那她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在什么学校上的学？学的什么专业啊……”钱波倒是没有应付，一连串问了好多基本问题。“呃……”檀玄被问住了，“我只知道她在一个建筑公司做业务，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要不你等会儿，我打电话问问。” 说着檀玄掏出手机就要给江影月打电话。 “你可打住吧。”钱波伸手按住了檀玄的手机，没有让檀玄拨号，“我的兄弟呀，你是长心还是没长心啊，你如果问了，要让姑娘怎么想啊，而且这也太显不出来咱们的能力了。” “什么意思？”檀玄傻愣愣的问道，没明白钱波的意思。 钱波笑着摇了摇头，“你就别问了，既然你对这事如此上心，我这当哥的怎么可能不帮忙呢，意思不意思的，就不说那外道的话了。你一会儿问问那个妹妹，看她愿意不愿意到我们单位上班，她不是大学刚毕业么，我回头找个名义给她弄个合同工。” “去你们单位？在你们单位安排，能好安排吗？” 檀玄有些惊讶，因为钱波那里可是个油水很足的单位，哪是什么说进去就可以进去的。 钱波笑了，“别人不好安排，但是咱哥们的事儿，不好弄也能弄，你哥哥我怎么能让你白张一回口呢，一定让你在那小女朋友那有个交代不是。” “她不是我女朋友。”檀玄立刻矢口否认。 钱波哈哈一笑，“早晚的事儿，哥是过来人，都懂，你不用解释。” 说着，钱波敛去了笑容，正色道：“不过合同工没有编制，福利待遇这方面会差一些，你点你要和她说清楚，等她熟悉一下工作后，我带她走几个项目，在别的地方找补一下。” “行，那都听你安排了。”檀玄笑呵呵的说道，钱波都说的如此透彻了，他再不通晓规矩也完全听懂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上班啊？是不是等你那边安排好了就行了。” 钱波没有回答檀玄的话，而是反问檀玄，“哎！檀子，你想不想你朋友的工作彻底落实了，早点上班？” 檀玄想都没想就答应道：“那当然了，她越早上班就越不会难过了啊，刚工作就没工作了，她心里的难受劲儿可想而知。虽然我没正经工作过，但看她的情绪也能看出来。” 钱波哈哈一笑，说道：“那哥再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朋友工作这事让常局长亲自点头，那她的工作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即便没有编制那也错不了。” “这个……” 听到钱波又把话题扯到常局长那里，檀玄就是一阵头疼，他是真的不想再参与其中，但是钱波却是死乞白赖的见缝就往上提。 见檀玄满脸的抗拒，钱波语重心长的说道：“檀子，我知道你不想参与常局长家的事情，毕竟那涉及老爷子一直不想提及的隐私，而且还是不光彩的，你不想让我蹚那趟浑水，但是那事常局长已经找别人解决了，你就放心好了。” “那你为什么还非要让我去见你们局长呢？”檀玄不解的问道，“怎么的，我上次帮他没要钱，他还心里有愧呀？” 钱波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常局两口子都对你感恩戴德的，和我提起好几次要请你吃饭呢。这不正好么，你不要酬劳也可以提下你那小女朋友工作的事儿，局长一点头，她不也相当于有了铁饭碗了么。而且老爷子也想当面谢谢你，如果老爷子帮着说句话，那比常局长说话更好使。” “你想一想，就去一趟，走个过场，有利无害，你有什么不情愿的呢。” “这……”檀玄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檀子，不是哥说你，这个没什么好迟疑不决的。” 檀玄在心里衡量再三，点了点头，“行，那你看看哪天方便，我和你过去一趟。” 钱波开心的笑了，伸手在檀玄伸手拍了一下，“这不就得了吗？回头我问问常局，没事的话明天咱们就去他家转转，到时你把你那朋友带上，即便你们现在没什么关系，在常局面前你也说她是你女朋友。” “为什么呀？” “笨！”钱波瞪了眼檀玄，“你这脑子啊，平时不是挺聪明的么？说她是你女朋友，常局才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安排她的工作呀。而且这样不也帮着把你们关系坐实了么。” 68.做客 檀玄是诚心要为江影月做些什么的，不管能不能和江影月的关系更进一步，能让江影月开心，他也感到开心，即便对去常局长家在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为了江影月他也愿意了。用后来萧笛的话来形容，就是檀玄当时满脑子都充满了荷尔蒙。 檀玄回到家后迫不及待的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江影月，听到檀玄帮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江影月也是非常高兴，同时对檀玄也是非常的感激，两个人又出去吃了一顿饭，以示庆祝。当然，客是江影月请的，但钱是檀玄出的，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檀玄手里又多了一张欠条。 江影月算是正式入住了，主卧带卫生间的，和檀玄互相不影响，只有厨房是公用的，但是她又不做饭，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而将她安顿下来后，檀玄也开始忙活他的工作了。白天没好好休息，到了半夜活儿少的时候，他就收工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檀玄出去到小区门口的早餐摊买回来一些早点，没等江影月从卧室出来就出去了。昨晚钱波通知他今天晚上要去常局长家，虽然人家说的是答谢自己，但是现在换作自己有求于人，他不能空手上门，需要准备准备。 檀玄将近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家，江影月在客厅里正捧着笔记本看综艺节目，看到客厅里被擦得流明锃亮，檀玄心里又是一暖。 檀玄炒了两个菜，蒸了些米饭，和江影月一起吃了午饭，然后二人就各自回房间休息，等着傍晚时候出去做客。江影月不知道晚上要去的是什么领导家，只知道是檀玄给自己介绍工作找的人，听檀玄说自己要去的还是政府部门，江影月的心里甭提有多美了，从一家私人公司的销售岗位辞职，转身就要成了政府部门的合同工，这比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转的还要不可思议。 下午四点刚过，檀玄就接到了钱波的电话，让他和江影月赶紧拾掇拾掇下楼，他已经提前下班回来了。 檀玄拿件外套就可以了，对他来说衣服就是衣服，舒服得体就行，又不是红白喜事，哪里分什么场合。而江影月却是刻意的捯饬了一番，画了淡妆，也换了套衣服。 一行三人，开的还是檀玄的车，一路没有说什么，钱波也没有特意嘱咐，三个人，直接六手空空到领导家登门拜访了。 到了常局长家，开门的依旧是冯玉莲冯姨，冯姨这次见到檀玄比上次还要热情，尤其是看到和檀玄同来的江影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拉着檀玄，一手拉着江影月，直接将他们拉到了客厅，至于钱波，就让他自己在后面跟着了。 冯姨先是和檀玄寒暄了几句，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又假装责备的埋怨檀玄也不和钱波过来，最后就是女人的话题，直接拉着江影月的手坐在那说个没完，一点也没有领导家属的派头，完全就像是一个见到晚辈就喋喋不休的长辈。估计是钱波事先和她提及过江影月，冯姨对她的热情甚至还要远超檀玄。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常局长开门回来了，虽然按照钱波的说法是他们差不多一个时间出来的，但是常局长还是在他们都来了以后才到家，也不知道他中间又到哪里忙了。 “小檀来了，你们坐，我先去换身衣服。”见到客厅里的三个年轻人都站了起来了，常局长紧忙摆手，然后便进了房间。 不大一会儿，常局长出来了，换掉了身上的西装革履，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居家服，直接坐到了客厅的单人沙发里。 常局长重新为檀玄三人添了些茶，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后，和檀玄拉起了家常，“小檀最近忙什么呢？工作累吗？” 檀玄也拿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笑呵呵的回答道：“我就是瞎忙，平时开开车，没什么累的，工作时间自由，感觉累了就歇了。” “呵呵……”常局长闻言也笑了，“弹性合理地安排工作时间，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 “呵呵……”檀玄没能从常局长的话里听出是褒是贬，也就一笑了之。 常局长看着檀玄，轻飘飘的说道：“我听小波说，你前段时间还帮着杨家那小子解决了梦中的恶鬼？” 这明显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了，檀玄没想到常局长说的如此直接，这件事的当事人就那几个，明显是苏橙在钱波那里说过了，然后钱波又和常局长说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呵呵，那还要托钱哥妻妹的福啊，没事硬给我接了个活儿，问题解决了，情谊却弄没了。” “哦！”听到檀玄这软中带硬的话，常局长明显的错愕了一下，看了眼钱波后又兴趣十足的和檀玄问道：“那你能和我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吗？不怕你笑话，自从老爷子这事儿以后，我对这类事情特别感兴趣。” 檀玄微微一笑，“其实这个大可不必，人是人，鬼是鬼，人鬼殊途，除非特殊情况，不然注定相安无事。杨俊文噩梦缠身，那是他欠对方的，现在还清了，他也就没事了。” “是么，呵呵……”常局长干笑了两声，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小檀你说的容易，我估计实际一定没那么轻松吧。为了我家老爷子的事，我特意跑了趟峦山县，虽然一路上无惊无险，，但是打听出老爷子压在心底的事情也是很麻烦的。” 檀玄哈哈一笑，男的的恭维道：“常局长孝心可嘉，虽过程曲折，但收获也定然不小，这点料也不会出错，老爷子现在也能睡个踏实觉了吧。” 常局长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确实，老爷子现在不再睁眼闭眼就看到厉英了。这还要多谢你指明了方向，不然我们毫无方向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小檀，你实在是太神了。”常局长冲着檀玄挑起了大拇指，“不但方向准确无误，我们翻看档案馆的资料，厉英的照片和你弄出来的那个也一模一样。” “呵呵，能帮上忙就好。” “小檀，我就佩服你不恃才自傲这一点儿，我一直要感谢你呢，结果一直没有合适机会，今天你终于有时间了。”常局长朝着冯姨示意了一下，说道：“玉莲，你去看看那边饭菜准备怎么样了，一会儿我一定要和小檀喝两杯。” “诶！你们聊，我先去看看。”冯姨答应一声，起身去了隔壁，很快又回来了。 “那边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过去吧，一边吃一边聊。” “走，小檀，咱们过去吧。” “这个……”檀玄有点意外，明明是自己上门求人家办事来了，结果人家还准备了饭菜，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推脱道：“常局长，我们过来就是转转，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怎么就不在这里吃饭了，听说你今天要过来，你冯姨一早上就带着保姆去买菜了，今天你必须在这吃。小波，赶紧的，帮我招呼小檀。” 檀玄还想客气客气，但是没等找到理由呢，就被常局长和钱波给推着走了，而那边的江影月也被冯姨拉着出了客厅。 一进对门，就闻到了一股引人流口水的饭菜香味，餐桌已经摆到了客厅里，圆形的桌子比饭店包间的没小多少，转盘上满满登登的摆了一圈儿菜肴，那个檀玄依旧叫不上名的保姆还在往桌上端菜。而常老爷子已经在主位坐下了，虽然难掩老态龙钟，但常老爷子神色比上次见到时强了不少。 “常爷爷。”钱波进门后马上一路小跑跑到常老爷子跟前，叫的那个亲啊，比亲孙子还像孙子。 “是小波呀。”常老爷子看到钱波很是高兴，拉着钱波在他身边坐下，看得出平时对钱波就很是喜爱。 “你那个朋友呢？” 檀玄笑呵呵走了过去，随着钱波的称呼，和常老爷子行礼道：“常爷爷好。” “诶，好，你就是小檀吧，来，坐我这边。”常老爷子算是第一次见到檀玄，态度更是和蔼，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落下。 “常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檀玄以为老人难免耳背，说话时故意提高了些音量。 “好，好，多亏你呀，让老头子我又清醒过来。” “老爷子现在心态特别好，对于生死之事他都已经看淡了，只要不是糊涂的等死，他就觉得特别的欣慰。”这时常局长也走到了餐桌旁，笑着和檀玄解释了两句后，摆了摆手，“大家都坐吧，反正没外人，随便坐。” 说着，常局长就坐在了背对门口的位置。 众人纷纷落座，钱波和檀玄一左一右坐在常老爷子身边，江影月坐在了檀玄和冯玉莲之间，冯玉莲的另一边则是常局长。 “小檀喝什么酒？”常局长指着桌上的酒瓶和檀玄问道。白酒是窖藏的国酒，红酒是进口的，都是市面上不易见到的东西，今天檀玄上门，常局长倒是一点也不吝啬。 “呃……”酒是好酒，但是檀玄不喝酒，这就有点尴尬了。 钱波呵呵一笑，拿起了桌上的白酒，“常局，我忘记和您说了，檀子他师门有规矩，不能喝酒，这么好的酒，他没那口福，我先给您和常爷爷满上，我陪你们喝。” “小檀师门还有这些规矩，是我们准备不周了，玉莲，去拿些别的。小檀，你还有什么忌口的吗？”常局长一脸歉意的问道，他倒是没有怀疑钱波的话，在他眼里，高人就是要与众不同的，事先没有问清楚，确实是自己准备不周了。 檀玄客气的说道：“没有了，常局长，您不必客气，我只是不能喝酒，其它的，没什么忌讳。” 檀玄说归说，但是常局长还是让冯玉莲找保姆拿了几种不同口味的果汁过来，都是鲜榨的，现榨的保姆正在厨房准备。 酒菜上齐，常老爷子率先提起了酒杯，做领导的就是不一样，酒杯一举，身上的气势也立刻不同了，一扫刚才的昏昏沉沉。 “这杯酒，首先我要感谢小檀让我重新恢复了清醒，大恩不言谢，都在酒里了。其次，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我提前祝各位中秋快乐，今天难得人多热闹，希望这样的机会以后常有。再次……” “再次……”常老爷子的气势没坚持几秒，似乎有点忘词了，在那一直没有下文。 一旁的钱波举起酒杯说道：“再次咱们大家一起祝常爷爷身体健康，我们干一杯。” 众人哈哈一笑，举起酒杯，不管红酒、白酒，还是果汁，都喝了一口，尴尬随之化解。 酒杯放下，檀玄站了起来，从兜里拿出一件东西，“常爷爷，我这有一件礼物送给您，愿您身体康泰” 69.有人好办事 礼物？ 众人都是一愣，因为檀玄是空手来的，没看到他拿什么礼物，就连和他一起来的江影月和钱波都不知道檀玄还有这一手准备。可什么礼物是能揣在兜里的，他们实在是猜不到。 等檀玄摊开手掌，众人更是为之一愣，因为檀玄手中只是一张折叠的黄纸，黄纸上还透露着一些渗出来的红色印记。 “这是什么？”钱波问道，一桌子人只有他问合适，也只有他最想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檀玄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一道符。” 说着，檀玄将手里的黄纸展开，确实是一道用朱砂画成的符，龙章凤篆，一看就气势不凡。符箓一展开，桌边的众人都感觉精神为之一振。 “常爷爷年纪大了，体内气场阴盛阳衰，难免精神不济，会经常瞌睡，我这道符虽然不能延年益寿，但是可以补充常爷爷体内阳气，使老爷子精神旺盛。” “哦，这么神奇！”钱波夸张的张大了嘴巴，论捧场，他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其他人则是精神一振，常局长夫妇倒是见识过檀玄那匪夷所思的能力，对檀玄说的没有什么怀疑，而江影月则是将信将疑，毕竟她还没见过檀玄出来奋力打鬼外还有什么别的能力，只是从萧笛那里道听途说了一些，而常老爷子只是一脸笑意。 檀玄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神奇不神奇，大家马上就能见到效果。常爷爷，你坐好了，或许头会有点晕，但那都属于正常现象，效果怎么样，一会儿你和大家说说。” 说着，檀玄伸手将符箓按在常老爷子额头，接着手指在符箓上一点，符箓瞬间完全舒展开，接着常老爷子身子猛地一颤，然后常老爷子便紧闭双眼，坐在那微微颤抖。 过了一会儿，符箓软趴趴的贴在常老爷子额头，不像刚才那样挺拔，檀玄也挪开了点在常老爷子额头的手指，随手将符箓扯下，又重新折成了一个方块的形状。 “老爷子，睁开眼，感受一下有什么不同吗？”檀玄笑呵呵地说道。其他人也都紧紧的盯着常老爷子。 常老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双眼中没有了刚才的疲惫与浑浊，反而是透露着仿佛看穿一切的精明。常老爷子先是望着远方，然后满脸惊讶的收回视线，看了下在座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檀玄的身上。 常老爷子双眼中瞬间充满了喜悦，满心欢喜地说道：“我看东西都真切了，而且现在脑子里一点也不迷糊，感觉特别的清醒，真是太谢谢你了……小檀，你这是什么符，怎么这么管用啊？” 说着，常老爷子兴奋地抓住了檀玄的手，激动地她两手用力的摇晃的手臂。 众人都惊呆了，他们都看到刚才常老爷子是强打精神提酒的，没想到现在竟然瞬间就有了精神抖擞的意思，只看神态，和刚才完全是判若两人。 “呵，管用就好，说明我没白送老爷子这件礼物。” 檀玄从常老爷子的双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将折好的符箓递到了常老爷子手中。 “这道符为聚阳符，除了有刚才为您补充阳气的作用，它本身就有聚阳的效果，平日里你把戴在身上就能起到一定滋补身体的功效，虽然不能像刚才那样猛烈，但是对你的精神状态有一定的调节作用。” “谢谢你，谢谢你小檀，你真是有心了，老头子我真心的感谢你，这个礼物我要了，谢谢……” 常老爷子将符箓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却不敢再次拆开，看了半天后才放进衬衫胸口的那个口袋里。 “一会儿我让他们给我弄个东西，我就把它挂在脖子上。” “呵呵，你喜欢就好，只要戴在身上，放在口袋里也是一样的。” 礼物不在轻重，送对了就好，很明显檀玄这次送的就很得人心。这张符是檀玄从吕正阳那里要来的，送给别人未必会被当作好东西，可能前脚给完，后脚就被扔进垃圾桶，但是送给常老爷子却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不能临危吊命，但也能让他脑子重返清明，不再浑浑噩噩。 常老爷子高兴地端起酒杯，对檀玄说道：“来，小檀，我再敬你一杯。” 檀玄慌忙摆手，“老爷子，不敢当，不敢当，你敬我酒，可就折煞我了。” “哪里哪里，今天我太高兴了，我先干为敬。”常老爷子说完直接讲那五钱酒盅的白酒一干而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酒桌上的好手，根本不给檀玄客气的机会。 “这……” 檀玄迟疑了一下，赶紧拿起面前装满果汁的杯子一饮而尽，不管喝的是不是酒，作为晚辈，该有的礼数不能少，酒量含量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喝下去的量却是完胜。 常老爷子开心的哈哈一笑，并没有认为檀玄喝饮料是对自己的怠慢，拍手叫好道：“好，这才好么，能不能喝酒不重要，贵在气氛不能差了。小波，把酒给常爷爷满上。” “呃……” 钱波没敢动，而是先看了看他的顶头上司，毕竟常老爷子年纪大了，高兴也不能喝的太多，刚才那一口估计就已经超了医生给定的量了。 果然，常局长发话阻拦了，“爸，您可喝的不少了，回头儿宋医生给你检查身体，如果哪项结果不合格，咱们都要挨说。” 常老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撴了一下酒杯，不高兴的说道：“喝一杯怎么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这么大年纪了，活一天赚一天，凭什么非要听那些医生的，哪个该死的人被他们救治的不用死了？他们天天让我这个不吃，那个不喝的，直接等死吗？按照他们那样说，我喘口气都对身体不利，听喇喇蛄叫还不种庄稼了？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老爷子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常局长立马就怂了，在单位他是领导，可以说一不二，但是在家他就是个儿子，而且即便论行政级别，他也没有他家老爷子级别高。老头子一落脸，他瞬间就不敢反驳了，只能求助的看向檀玄，现在如果有人能够说服老爷子，那也只能是檀玄了。 见常局长向自己求助，檀玄哈哈一笑，按住了常老爷子的手，“老爷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饮酒要适可而止，如果因为一时高兴喝多了伤到身体，那我可就是罪人了。您刚阳气入体，其实最应该做的就是休息，好好吸收滋养才有进一步的效果，不然阳气被白白浪费掉，可白瞎了我一番苦心了。” “呃……好吧。”常老爷子倒是听劝。 常老爷子胃口一般，又坐了一会儿就被扶回卧室休息了，而客厅里酒席则正式开始。 几杯酒过后，桌上的气氛渐渐融洽，有说有笑的，不再像开始那样拘谨，钱波在几次插科打诨中将话题引到了江影月的工作上，而檀玄则见缝插针的说明了江影月离职的整个经过，什么宿舍见鬼，换宿舍不被批准，他都挑着说了，反正在座的也没有纯粹的无神论者。 “怎么，小江从原单位离职了，她那领导也太不是东西了”不知道钱波在以前是否提及过江影月的事情，常局长听到江影月没过实习期就离职的消息有些惊讶，尤其在听说江影月同宿舍的室友死后出现在宿舍，这种想想就无比恐怖的事情，哪是女孩子能承受得了的，听到这样还不给调换宿舍，他表现的更为气愤。 常局长独自喝了一杯酒，说道：“那种不近人情的工作辞了也就辞了吧，在那种领导手下工作，即便能干下去也学不到好。” “是啊。”钱波在一旁紧忙又为领导把酒斟满，然后低头说道：“常局，我先跟您认个错。” “怎么了？”常局长不解的问道。 “常局，您也知道我和檀子的关系不一般，小江和檀子的关系你也看出来了，我听檀子小江没了工作后，就擅作主张招她为咱们单位的合同工，打算下周就让她去上班了，也没和您汇报。” “合同工？”常局长瞥了钱波一眼，只是钱波将头低的很低，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常局长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这事儿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就在檀玄和感觉这事儿要凉的时候，常局长接着又说道：“这事儿让你办的，真够差劲的了，还好意思说你和小檀关系好。合同工没有编制，该有的福利都享受不到，你这是帮她，还是坑她呀？这样吧，等明天上班，你把小江的资料交给我，咱们单位不是有选调生的名额么，就把这个名额给小江吧，具体事情我去操作。也别等下周再上班了，让小江直接去你们科吧，你先带她一段时间，抓紧转正定级。” 常局长几句话就将原本很麻烦的事情给解决了，不但解决了江影月的工作问题，而且连编制都给解决了，听得檀玄云里雾里，跟做梦似的。 钱波看着抬起头和檀玄提醒道：“檀子，你愣着干啥呢，常局亲自帮你们解决，你还不赶紧以茶代酒好好感谢常局一番。” 檀玄如梦初醒，赶紧举起酒杯，“诶，好，常局长，我敬你。” 常局长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你救了我家老爷子一命，今天又让他重新变得精神矍铄，我想感谢你都没有机会呢，今天可算让我了了一桩心事。” 檀玄听明白了常局长话里话外的意思，依旧客气的回答道：“那也多谢常局长了，以后江影月的工作就需要您多加关照了。” “那好说，来，咱们喝一杯……” 一场晚宴终于在宾主尽欢的气氛中结束，檀玄三人在“酒”足饭饱后打道回府，这一顿饭除了檀玄，其他人都有了醉意，就连一直腼腆不语的江影月也喝了将近半瓶红酒。 高兴，实在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一天之间，自己的未来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看檀玄，江影月心里不仅是感激，而且还泛着一些甜蜜，尤其在冯姨说她和檀玄是天生地设一对的时候，她虽然害羞，但也没有去刻意解释，何况檀玄在一边也只是傻笑，并没有进行任何的澄清。 自己欠别人的，已经还了。别人欠自己的，已经记不清了，檀玄看看身侧的钱波，再看看身后的江影月，心里一阵轻松惬意。 70.别想逃 夜已深了，街上的车辆依旧断断续续，不多，但也不少，只是不堵而已。路边的行人也不多，只是三三两两的站在酒吧或饭店的门口，不知道是在等人，还是在等车。 如果换做平时，现在正是檀玄生意好的时候，路边的人群都是他潜在的客户。可惜，车里已经坐了两个免费的乘客，从他们不太清晰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们不希望车里再多两个同行之人。 望着街边等车的人，檀玄心里禁不住惋惜，也禁不住的犹豫。 “是不是拉个顺风车也不错？” 钱波按下车窗，凉凉的秋风吹进车里，吹去了乘车人的酒意，也吹散了车内的酒气。 “夜凉了。”钱波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打了个酒嗝，微醺的钱波笑呵呵地说道：“檀子，没看出你小子还挺会办事儿啊，还给老爷子准备了订制款的礼物，很讨领导欢心，你如果在机关里工作，一定能混的风生水起。要不你也别开车了，再和常局长说说，也给你弄个编制吧。” “你可打住吧，我就不是能安心工作的料。”檀玄目不斜视地说道，“刚才常局长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情义该还的还了，不能抓住个人情不放啊。以后小影就靠你多加关照了，别有事没事就去麻烦领导，人情这玩意儿，禁不起折腾。” “哈哈……”钱波大声笑了起来，“小江，你听檀子说的，这样的觉悟不进机关真的可惜了。” 江影月坐在后排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羞涩的笑了笑，可惜车内光线昏暗，前面的两个人也没有回头，没有福气看到这道美景。 车继续行驶，只是走走停停，越来越不畅通，开始以为是前面有红灯，但是越走越慢，后来，干脆差不多就是停滞不前。钱波禁不住说道：“这大半夜的怎么还堵上车了。” “是不是前面有事故啊？”后面的江影月接话说道，还望着对面的扯到提醒檀玄他们，“你们看，对面方向就不堵，连个车都没有。” 半米宽的隔离带将原本一条宽敞的道路隔成了来往的两边，此时隔离带上的植物都枯萎了，隔离带两边的路况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儿，一边是半天不挪一步，一边则是完全见不到一辆车。 “估计是有事故了，这边的车过不去，对面的车过不来，大半夜的也不可能是哪个大领导路过，还来个交通管制。”钱波半开玩笑地说道，堵不堵车对他没什么影响，只是早到家晚到家的事。 钱波突然指着前面大声叫喊道：“哎，你们看，对面有车过来了，看样子前面堵车的地方已经疏通开了。” 钱波很高兴，堵车虽然还不至于堵心，但是能不堵了，那是最好不过了。 檀玄随着钱波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果然对面的车道上有一辆车相向疾驰而来，车是红色的，在空旷的车道上显得特别突出。檀玄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而江影月则是有些兴奋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车辆，长出了一口气，感慨道：“终于通了。”“这车怎么看着有点奇怪呢，大晚上的也不开车灯。”钱波一脸疑惑的嘟囔道。 檀玄瞄了一眼，确实，路灯下的那辆车确实没有开灯，也不知道是车灯坏了，还是为了省钱。 “是她！”江影月突然从后面站了起来，指着对面车道越来越近的车大声尖叫道。 “谁呀？” 檀玄和钱波闻言都往对面的车里望去，等看到对面驾驶位上那张惨白的女人脸后，檀玄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对面那车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刚死去没两天的江影月的前同事、前舍友，王姐。 “她这是又出来害人来了，妈的，竟然敢如此招摇过市，你们坐好了，今天我必须让她有来无回。”说完，檀玄猛地一打方向盘，右脚在刹车和油门间一通转换，车子直接在原地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弯。0 “唉，你要干嘛？”钱波不知道檀玄这是抽的什么风，更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她”是谁，一边大声叫喊，一边紧忙抓紧了侧方的把手。 “你别喊，坐好了，害小影的那个家伙又出来害人了，今天让我遇上，她就别想跑。” 檀玄解释的同时，手脚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车子一震，直接越过隔离带，冲进了对面的车道，然后檀玄再次猛打方向盘，车子没有减速，直接朝着前面那辆车追去。 前面的红车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车速不慢，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在这临近午夜的街道上犹如一个红色的精灵，而檀玄的车同样速度不慢，紧紧的跟着红车的后面，只是声音很大，在大街上呼啸而过，明显的有些扰民。 “啊！”钱波又是一连串的尖叫，坐了檀玄还车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檀玄将车开的如此狂野，好像完全不在乎交通规则了一样，完全的惊心动魄啊，刚才喝下来的酒现在好像也在肚子里跟着摇旗呐喊了，远远不如后面坐着的江影月安稳，冷静。江影月只是紧紧的扒着檀玄座椅的后背，双眼紧紧的盯着前面的车，似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把车窗关上。”檀玄一边开车一边命令道。 “哦。”钱波手忙脚乱的将车窗关好，看到檀玄如此严肃的表情，钱波知道这次遇到的比孙顺利那一帮恶鬼还要难对付，只是那次是为了就自己，不得不面对，而这次对方只是路过一下，怎么还要追上去找人家麻烦呢？这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么？钱波本来就醉醺醺的脑袋此时是完全想不通了，哪怕是一惊一吓，他的酒劲儿清醒了不少，他还是很迷糊。 “这个姓王的才死几天就能出来害人，看来她背后的家伙不一般，而且也不知道现在她们一起的是几个恶鬼，我们必须小心谨慎才行。一会儿赶上前面车的时候，你们不要下车，不管看到什么，只要我没回到车上，你们就不要下车。我这车里有防鬼的法阵，没有我允许，他们想进到车里完全是难比登天。” “好的，好的。”涉及到自身安全，这个不需要檀玄多做嘱咐，钱波就完全牢记在心了，不仅关好了车窗，还按下了他这边车门的电子锁。 两辆车的间距逐渐拉近，很快檀玄就与那红车并驾齐驱，这时檀玄也确定了红车里的情况，只有开车的王姐和一个表情错愕眼神空洞的新鬼。 “王冬雪，你给我停车！” 檀玄按下车窗，朝着左侧的红车大声喊道。 红车里的王姐，也就是檀玄口中的王冬雪扭头朝着檀玄看了看，两只眼睛冰冷，没有任何的感情，然后突然加速将檀玄的车甩在了后面。 “想跑，我死了这条心吧，今天你必须给我留下。” 檀玄猛踩油门，车子又重新紧跟了上去。 “唉呀，慢点儿！” 钱波惊慌的喊叫道，他不开车就是因为胆小，现在檀玄竟敢和鬼飙车，吓得他根本不敢看外面，这分明就是不往活路上走啊。他想下车，可以檀玄根本不停车，他只能双手紧紧地抓住扶手，如同挂在了车里一样，如果出了事或许还能抢救一下。但是紧接着檀玄又做了个将他直接吓个半死的动作。檀玄再次赶上那辆红车的时候，也不喊话了，直接一打方向盘朝着那车撞了过去。 “啊……” “啊……” 这次叫的不仅仅是钱波了，连江影月也被檀玄这危险的举动吓坏了，这哪是追鬼呀，这分明是要步前面那恶鬼的后尘呀。 可惜，令他们头破血流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车子一扭后又继续行驶，连个撞击的挫顿感都没有，只听到檀玄咒骂了一句。 原来那辆红车刚才并没有被檀玄用车撞到，而是两辆车还没等有个接触，那辆红车就平白无故的往前一闪，就像被推着加速了一样，和檀玄的车离开了有四五米的距离。 “妈的，竟然是阳间送过去的，看来你们身后的家伙还有点门路啊。行，我让你跑，我直接把你这破车给你毁了，看你还怎么跑。” 说着，檀玄再次猛踩油门，车子又追了上去。等车头紧挨车头的时候，檀玄从一旁拿起一瓶水，拧去瓶盖儿，然后按下车窗，手往外一甩，一瓶水瞬间都泼到了那红车之上。 檀玄的举动又引得钱波惊叫不止，“我靠，檀子，你疯了，你是要给她在大街上洗车吗？” 但是紧接着令钱波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旁边的车道突然变得空空如也，那辆红车被水泼了一下后竟然凭空消失了。 “吱嘎！” 一阵急刹车，车子迅速在路边停下了，车里的人受到惯性都是往前一扑，好在安全带系的结实，没有人受伤。 “你们待在车里，别下车。” 说着，檀玄解开安全带就推门下了车，还不忘重重的关上车门，然后气势汹汹的超车后走去。 “我靠，什么情况？”钱波盯着檀玄的一举一动，身上的安全带限制了他的动作，他也解开了安全带，跪在座椅上通过后窗往外看去，而江影月与钱波一样，也是随着檀玄的身影缓缓转身，直勾勾的盯着檀玄，想看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71.问鬼 檀玄下车后就沿着马路往回走，脸色阴沉如水，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不见他有什么紧张，只是看着很是气愤。 街边偶尔有人经过，谁也没多看檀玄一眼，只是把他当作落了什么东西下车寻找的人，至于突然凭空消失的红车，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檀玄走到刚才红车消失的地方，此时地上只有一片水迹，这是檀玄刚才那一泼留下的，仔细再看，水迹之下还有一层被打湿的纸灰。 檀玄踢了踢地上干湿混合在一起的纸灰，蹲下后抓了一块没有被打湿的纸灰，用手指捻了捻，当纸灰散落的时候，檀玄看了眼纸灰飘落的方向，然后冷笑着站起来，望向路边的一条昏暗无光的小巷，慢慢走了过去。 小巷不宽，将将能满足一辆车通过，但是谁也不会想不开将车开进巷子里，稍有不慎就会磕到碰到，而且将路堵上，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惹谁不满，就把车给砸了。小巷里面很暗，借着马路上的灯光也只能看清刚进小巷的那一段，转个弯后就只能借着天上的月光来当作光源了。小巷里还算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几辆被人遗弃的自行车。 檀玄往小巷里走了几步，转个弯儿就在一处阴影前停了下来，对着阴影冷声说道：“出来吧，既然能躲，说明你已经有了一些灵智了，咱们聊聊。” 小巷内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檀玄自己的回音都没用。檀玄冷哼了一声，怒道：“怎么的，还非要我动手把你薅出来才行吗？拿自己当鸵鸟呢，把屁股露在外面别人就看不见了。” “出来！”喊了两声没有反应后，檀玄不高兴了，伸手拍在小巷靠阴那一面的墙，也不知道这是临街哪家店铺的后墙。 “啪”的一声响后，墙面微微一震，接着前面的阴影处发出一声尖叫，一道黑影从墙角飞了出来，直接趴在了小巷的中间。 “啊！”一身黑色长裙的王冬雪一脸茫然的抬起头，似乎对自己被发现感到很费解，等她看到檀玄后才发出一声吼叫，然后一张惨白的脸上逐渐汇聚起了狰狞。 檀玄上前就是一脚，将王冬雪的鬼魂踢出了老远，然后没好气的说道：“你活着的时候就没有自知之明，死了还是这副德行。本来就够难看的了，还做什么鬼脸，不知道难看吗？” “嘎……”王冬雪朝着檀玄又是一声鬼叫，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森难看，显然是被檀玄这一脚给踢的愤怒了。 “叫什么叫，难听死了。”檀玄不高兴的说道，然后他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也是，忘了咱们现在人鬼殊途，语言不通了。” 说着，檀玄再次上前，伸手点在王冬雪的心口，然后又在她的额头拍了一下。 “好了，现在能听懂我说的话了吧。” 王冬雪的双眼里渐渐有了些光彩，愣了片刻后，从地上飘了起来，看着檀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檀玄冷冷的一笑，说道：“你的忘性这么大吗？你忘了你还坐过我的车，还因为我免了你的车钱和我吵了一架呢。”“我坐过你的车……”王冬雪愣住了，嘴里嘟嘟囔囔了一会儿后猛的抬起头，用她那双漆黑的鬼眼狠狠的盯着檀玄，“是你，你是小影的那个开网约车的朋友？” “没错，正是我，我们又见面了。”檀玄咧嘴一笑，脸上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王冬雪并没有因为遇到熟人有任何的兴奋，而是更加的小心戒备起来，用阴森森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一路追赶我并且毁掉我座驾的就是你吧。” 檀玄没有否认，直接笑着承认道：“是啊，就是我，叫你停车你也不停，好不容易遇到你，怎么也要好好唠唠吧。” “哼，我和你这个破司机又不熟，有什么好唠的，起开。” 王冬雪想走，结果刚一移动就被檀玄拦住了。檀玄冷笑道：“怎么的，活着的时候就鼻孔朝天，死了还这么瞧不起人呢？”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王冬雪再次要走，而且更加坚决。檀玄冷哼了一声，伸手抵在了王冬雪的胸口。王冬雪站在那里不动了，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虽然檀玄手放的位置不是地方，但是此时他们谁都没用任何异样的心思。因为檀玄手指抵住的地方正是王冬雪的阴窍所在，她如果再往前走，可就要受到伤害了，而且一定还不清。 “你和我没什么聊的，那你和江影月有没有什么想聊的呀？她现在可就坐在我的车里。”檀玄促狭的笑着说道。 “你说江影月现在就在你的车里？”王冬雪双眼内凶光一闪，盯着檀玄恶狠狠的问道。 檀玄微微一笑，直接无视了王冬雪那恐怖的眼神，“你们还真是一对好同事，好舍友啊，听到小影的名字，你这眼神都不一样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去害小影？你就这么舍不得她吗？” 王冬雪没有说话，将头扭向了一边。 檀玄手指往前一顶，“我问你话呢，回答我，为什么死了还要去害小影，那晚如果我没跟着过去，小影就已经受你蛊惑跳楼了。” 王冬雪身子往后一缩，胸口的痛感使得她清楚面前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 檀玄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说说吧，你们不是好姐妹么，为什么你死后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见王冬雪不想开口，檀玄冷冷的一笑，“你不用和我装深沉，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忘了告诉你，开车是我最近才干的，我以前的主业就是捉鬼。今天你落在我手里，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我对付鬼的手段可比对付人的手段多多了，不信你试试。” 说着，檀玄伸手先后点在王冬雪两侧锁骨凹陷处的云门穴，疼的王冬雪鬼叫连连。檀玄伸手掐住了王冬雪的脖子，将她按在小巷一侧的墙上。 “说，为什么你和那姓李的非要害小影。” 和一个恶鬼说了这么多，这对檀玄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好说好商量不行，檀玄就彻底没有好态度了，本来以理服鬼就不是他的强项。 王冬雪虽然是鬼魂，但还是想人一样拼命的喘息，面容也看不出什么狰狞，只是表现的非常痛苦，双眼往上翻，虽然她的一双鬼眼里看不到眼白，但是那漆黑是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慢慢的绝望。 檀玄点的位置都不是随便点的，打的都是王冬雪身上的“窍穴”，虽然不能让她魂飞魄散，但是完全能让她痛不欲生，后悔落在檀玄的手里。 片刻后，王冬雪便求饶了，伸手无力地拍打檀玄的手掌，“我说，我说，你先松开我……” “你说！”檀玄倒也没有继续为难王冬雪，一甩手像扔个小猫小狗一样将王冬雪甩到了地上。 “咳……咳……” 王冬雪趴在地上拼命地喘气，半天才缓过来一些，像是刚才真的要被檀玄掐死一样。 “我迷住小影跳楼不是我心里放不下她，而是我心里不甘，凭什么一起吃饭的是我们三个，结果出事的却是我和李总两个人，她却活的好好的。每天晚上我都在公司和宿舍之间游荡，就是要把她也带着，她一个人独活，我接受不了，我心里不平衡……” 看着越说越激动，面目越来越狰狞的王冬雪，檀玄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眼神中也渐渐显露出厌恶。面前这个女人，不是，面前这个女鬼，内心也太阴暗了，自己死了，人家没死，心里就如此不平衡了，而且临死时的执念不是别的不甘，而是她死了，小影没死。这哪是什么同事和舍友啊，仇人也不过如此啊。 终于，檀玄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喋喋不休的王冬雪，冷笑着说道：“你死了，小影没死，你觉得不平衡，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你死，而她没死呢？吃完饭你和你那客户李总走了，把小影一个人扔在饭店，你们只顾着你们同床共枕，没想到落得个同生共死的结果，这不是你们自己造成的么，凭什么你心有不甘。你活着心就不正，死了也要危害他人，你真不该存活于世。” “你少和我说那些风凉话，我就是心里不服……” 王冬雪继续咆哮道，似乎忘了刚才的伤害，小巷里刮起了阵阵阴风。 檀玄满是不屑的冷笑道：“你不服，既然你心离如此不甘，为什么那晚在以后你就不再去找小影了呢？你们这些心有执念的家伙不应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吗？” 王冬雪狠狠地说道：“那是她跑的快，不但从宿舍搬走了，还从公司离职了，我根本找不到她，不然你以为我能放过她。” “原来是这样啊。”檀玄冷哼了一声，这个回答倒是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接着他又不屑地说道：“那你不必找了，她就住在我家，现在就在街边的车里，如果你有胆子你可以去找她，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上次我是没来得及收拾你，如果你真的敢去，我保证你连鬼都做不成。”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但是真的管用，王冬雪没敢太放肆，因为她相信檀玄是真的有那实力，不是吓唬她玩。 檀玄知道自己的话不可能真的打消王冬雪心里的执念，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而是问出了他最最关注的问题，“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后面的家伙是什么来头？” 72.梁子结下了 能和鬼聊这么久，檀玄已经在心里为自己鼓掌了，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完全不是他的性格。而且不管王冬雪心里的执念能不能消，檀玄都没把王冬雪这个小鬼放在眼里，她敢有想法，檀玄就能让她后悔都来不及。 檀玄以为铺垫的够多了，该到问正事儿的时候了，于是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我是怎么死的？”王冬雪听到檀玄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便抱着头自言自语道：“我是怎么死的？我怎么想不起来呢……我是怎么死的？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王冬雪不停的重复着那两句话，神情变得越来越茫然，两眼也没了光彩，不住的拉扯自己的头发。 檀玄叫她不像是装疯作傻故意装出来的，走到王冬雪跟前，伸手按住了王冬雪的额头，提醒道：“你是出了车祸，坠江死的。” “我是坠江死的？对，我是坠江死的。”王冬雪神情瞬间放松，两眼又有了光彩，似乎又想起了死时的情景，只是没见她有什么伤心难过。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呢？就是你们吃饭完以后经历了什么？”檀玄继续问道，他发现王冬雪的鬼魂应该是被人做了手脚，神志在某些方面并不清晰，只能想办法用些小手段慢慢引导。 “当时……” 王冬雪的两眼再次茫然，然后闭上眼慢慢说道：“吃饭的时候李总就发信息告诉我饭后一起出去玩，然后李总装醉，我送李总回家，只开了江影月那个什么都不懂又碍事的小丫头片子。” “呵呵，想不到江影月在你心里就这样，看来你的心里一直对她有成见啊。”檀玄暗自摇了摇头，催促王冬雪继续说。 王冬雪闭着眼，神态略带娇羞地说道：“在车里李总就有些急不可耐了，我被他挑拨的也恨不得马上就能到他家进行下一步的玩耍，所以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车速。只是在要过江的时候，路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当时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为了躲那个人，我一时手忙脚乱，误打方向盘，就冲破了桥边的护栏，连人带车掉进了江里，车里进了水，没过一会儿我就没了知觉。” 见王冬雪已经说完了，檀玄紧忙问道：“是谁接引你们的？” 王冬雪身子一震，问道：“接引，什么接引？” 檀玄知道自己问的有点超纲了，这个刚死没多久的鬼还不清楚一些专业术语，于是又换个方向继续问道：“那在桥上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是谁？” “突然出现那个人……”王冬雪又是重复了一遍，似乎正在思索。 “她是不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孕妇？”檀玄再次试探性的问道，眼睛不错神的盯着王冬雪。 “她是……”王冬雪刚一开口便停顿下来，然后立刻变得狂躁不安，神色间满是恐惧，接着便抱住脑袋发了疯似的使劲摇晃，连檀玄按在她手上的手掌都挣扎开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王冬雪大喊大叫道，幸好她只是个鬼，她的声音只是化作了阵阵阴风，别人根本听不到，否则一定会找来不少见义勇为的人，更不缺不管她美不美也要楞充英雄的人。 檀玄看着王冬雪在那痛苦地大喊大叫，眉头再次皱起，他不是因为看到王冬雪嚎叫而心生不忍，而是意识到事情变得有点棘手，有点超乎他的医疗，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你给我住口，大喊大叫的好听吗？”檀玄伸手在王冬雪的心口拍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又一巴掌拍在王冬雪的脑门。 王冬雪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下子被檀玄打懵了，一动不动，站在那错愕了半天没有任何表情。 “我问你，你就好好说，我没工夫和你在这浪费时间，再和我装疯卖傻我就直接让你魂飞魄散。”檀玄卸下了那副和善的面具，与王冬雪说话也用了威胁的口吻，虽然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要我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知道？”檀玄冷笑了一声，伸手在王冬雪的头顶拍了一下，拍的王冬雪惨叫连连，再站起来时，身形似乎都矮了几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起你的鬼话连篇，不然我下一巴掌下去定要你魂飞魄散，不信你就试试。” 檀玄阴沉着脸，脸色比王冬雪还要难看，再次将手按在了王冬雪的胸口，如果说刚才是威胁恐吓，那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刑讯逼供了。 “说，你今天出来勾魂，是谁指使你的？” 虽然受人所制，但是王冬雪并没有受制于人的觉悟。王冬雪冷冷地看着檀玄，恨恨地说道：“没人指使，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的意思？你个刚死没多久的小鬼也配说如此大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檀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上逐渐用力。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你说还是不说？” “啊……” 王冬雪发出一声惨叫，身影瞬间变淡了不少。 “我说，我说。” 王冬雪瞬间就不敢嚣张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是谁？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在……” 王冬雪的声音很小，似乎被檀玄刚才那一下弄得无比虚弱，檀玄根本没听清她后面说的话。 “他是谁？”檀玄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他……” 王冬雪的语气更加微弱，等檀玄将耳朵凑过来的时候，她猛地张开嘴，嘴长得异常夸张，嘴角差不多都扯到耳根了，直向檀玄的脑袋咬下来。 檀玄往后一闪，躲开了王冬雪那散发着恶臭的大嘴，左手一伸，一下扣住王冬雪的下巴，然后用力往后一推，使得王冬雪仰着头无法低下，长着大嘴又无法合上。 “啊……啊……” 王冬雪拼命的挣扎，只是檀玄扣的很紧，无论她怎么挣扎，依旧无法脱离檀玄的左手。 “啊……” 王冬雪突然一吐舌头，一条血红的舌头从她黝黑的嘴里吐出，直接缠向檀玄的左手。 “呵！还有点能耐呀。”檀玄这次没有嫌脏，抽回按在王冬雪胸口的右手，一把抓住了王冬雪的舌头，而且还嫌她吐的不够长，又用力的往出拽了拽，拽的王冬雪更是如同杀猪般没有一个好动静。 被鬼耍了，这对檀玄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檀玄将右手的东西交由左手，用左手控制住王冬雪，空出右手后照着王冬雪就是一记黑虎掏心，“妈的，敢和我玩偷袭，你是真的不知道做鬼也会生不如死啊。” “呜……” 王冬雪想叫也无法正常的鬼叫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身影更是虚化了一些。 “今天我叫你来鬼都做不成。”一拳不解气，檀玄抬手又是一拳，只是当拳头刚要接触到王冬雪的胸口时，王冬雪胸口处的衣服突然破裂，一个人头突然从王冬雪的衣服里钻了出来，而且还张着血盆大口，直接咬向檀玄的右手。 “啊！” 突然冒出来的人头让檀玄有些语料不及，紧忙拍出左手，将王冬雪的身体推离自己的面前，才堪堪使得自己右手逃离被咬的命运。 檀玄站稳身子后甩了甩手，满脸厌恶的看着面前的王冬雪和她胸口钻出来的人头，那个人头他有印象，正是刚才坐在王冬雪那个车里的那个新死的倒霉鬼，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王冬雪给利用上了，而且还足够的猥琐和卑鄙，竟然这个时候才突然出手。 王冬雪伸手将吐出来的舌头塞回了嘴里，刚才被檀玄拽了半天，舌头似乎长了不少，塞了半天还有一小截留在外面。王冬雪弄了半天也将舌头完全收回去，干脆就不管了，抬头恶狠狠的看着檀玄，一双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里冒着狠厉的凶光。用她那不太方便的嘴巴说道：“想浪我始，理还没辣个楞赖……” 虽然王冬雪吐字不清，但檀玄还是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哈哈冷笑道：“多个脑袋就以为自己厉害了吗？既然你不配合，我就让你再死一次，死的更彻底，死的不能再死，免得你还留在世上害人。” 既然问不出自己想问的，檀玄也就不在王冬雪身上浪费时间，管她是一个鬼，两个鬼，或者是二合一的鬼，在檀玄眼里没什么区别。 檀玄说动手就动手，没有像刚才那样点到为止，一拳捣向王冬雪的胸口，那是王冬雪的阴窍所在，想将她除掉，正常来说打那里是最省事的。 “嘎！” 王冬雪胸口那个人头干咬了几口牙齿，等着檀玄送“货”上门。 “既然你也成了伥鬼，那我也留你不得。” 檀玄变捣为抡，一耳光打在鬼头上，就势将手顺着鬼头的脖颈塞到王冬雪的衣服里，然后甩手用力的一薅，将那鬼头硬生生从王冬雪的身上薅了出来。原来那鬼头并没有被完全炼化，只是通过脖子寄生在王冬雪的心口，并与之心意相通。现在被檀玄一薅一扯，鬼头彻底没了根基。 “啊……” 一声惨叫后，鬼头化作一股黑烟，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啊！” 王冬雪瞬间就变得惊慌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个帮手说没就没了，如此不堪一击。 “现在轮到你了。”檀玄没有在意王冬雪身前的春光乍泄，更没有在意什么男女有别，一拳重重的打在王冬雪的胸口，将王冬雪打的直接贴在了身后小巷的墙上。 王冬雪慌了，因为她的身影已经变得快要透明了，但嘴上还是很倔强，“你敢杀我，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现在就是鬼，我杀你你又能奈我何？想报复我，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说了，我会让你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成。” 说着，檀玄再一次挥拳，这一次没有打王冬雪的胸口，而且结结实实地打在王冬雪的太阳穴上，一下将王冬雪打的四分五裂，在一连串的哀嚎中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 光点没有随风消散，而是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窟窿头，窟窿头飘在空中与檀玄对峙，然后口吐人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坏我好事？” 听声音非男非女，异常的刺耳，明显不是王冬雪的动静，檀玄嘿嘿一阵冷笑，“你终于出来了，我说王冬雪为什么不敢说谁是他主人，并且才这么一会儿就将那个新鬼炼化了一部分加以利用呢，原来你在她的阴魂上留下了阴识。” 虽然面前这个不是幕后那位的真身，但是正主儿终于出现了，檀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刚才他一拳打在王冬雪的头部，就是看出王冬雪的阴魂里还有点别的东西，打算在她破碎之时将它也逼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坏我好事的下场吗？”骷髅头再次问道，声音中多了一丝怒气。 檀玄不屑地说道：“什么下场？如果你想找我算账，我就在这等你，鬼鬼祟祟的，你敢现身前来吗？” “这个梁子咱们结下了，日后我必让你追悔莫及，有种你就报上名。” “我怕你呀，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听好了。地暗天昏，暮兴夜沉……” 二话不说，檀玄直接扯起了原单位的大旗，与人都未必说人话，和鬼更不用说人话，这是檀玄和鬼打交道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 “你是暮夜良人？”没等檀玄说完，骷髅头便惊讶的问道，然后不等檀玄说话，骷髅头便迅速化作点点光亮消散在夜色之中。 见对方跑的毫不拖泥带水，连那一丝分出来的阴识都不要了，檀玄气的直跺脚。“我靠，这就跑了？不是挺嚣张的么，我名号还没报出来呢，混蛋东西，我刚来点兴致……” “梁子已经结下了，你想躲，妈的，你问过我同意了吗？老子让你害人……” 檀玄骂骂咧咧的出了巷子。 73.打定主意 巷子里夜色幽暗，大街上灯火通明。等檀玄从小巷里走出来的时候，大街上的车流已经恢复了畅通，虽然街上的车辆不多，但断断续续的也能证明这个城市还有些活力。 回到车里，檀玄发现一直等在车里的钱波和江影月神态有些不对，一前一后的二人脸色煞白，看起来很是紧张，尤其是檀玄打开车门那一刻，他们两个都是明显的一哆嗦。 “你们这是怎么了？”檀玄不解地问道，坐会驾驶位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手，虽然刚才打的都是没有实体的阴物，但是他还是觉得手被弄脏了，不好好擦一擦的话觉得恶心。 “我……我们刚才看到鬼了。” 钱波哆哆嗦嗦地说道，牙齿有些打颤，像是车里很冷似的。如果说檀玄下车的时候他们还有醉意，那么现在都已经彻底醒酒了，都是被吓醒酒的。 “看到鬼了？”檀玄笑了笑，和钱波调侃道：“你又不是没见过鬼，至于吓成这副德行吗？再者说了，我不是和你说了么，只要你们不下车，什么鬼也不敢进到我这车里来。” “你说的容易，鬼是进不来，但是她就在车附近转悠，时不时往车里瞄两眼，笑两声，我能不害怕吗？”钱波满是幽怨地说道，看样子刚才吓的不轻。 “哦，什么鬼这么胆大呀？”檀玄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是个女的，我不认识，你女朋友认识。”钱波转头看向了江影月。 江影月也是吓得惊慌失措，没有在意钱波对自己的称谓，点头说道：“是，是咱们以前看到的那个孕妇。” “她又来了？” 听到是那个伥鬼，檀玄倒是不急了，她不出现，檀玄反而还有些不踏实，既然出来了，那反而没什么危害了。 “嗯。”江影月点了点头，“她在车前面过了一下，又朝着我笑了。” “又对你笑？”檀玄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伥鬼两次三番的出现在江影月面前，但是却只是单纯的出现而没有谋害江影月的性命，她们非亲非故的，完全解释不通，这使得檀玄心里有些不安。 “她只是笑了一下，后来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就突然消失了。”江影月心有余悸地说道。 檀玄见他们吓得不轻，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安慰道：“没事了，那是我刚才把王冬雪的鬼魂除了，她一定是有所感应，所以害怕逃跑了。” “你把王姐的鬼魂除了？”江影月一脸错愕的看着檀玄，惊讶，轻松，伤感，各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也不加掩饰的表现在脸上。 “呵呵……”听到檀玄追上去将鬼除了，钱波笑了，虽然除掉的不是后来在车前出现的那个，但是钱波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钱波恢复了平常笑呵呵的状态，扭头和江影月调侃道：“小江，你这质疑檀子能力的语气，我可要批评你了，你对檀子必须要有信心啊，别说一个小小的女鬼了，当初他救我的时候可是一出手就将三个恶鬼打的灰飞烟灭呀……” 自己夸自己，显不出自己的能耐，但是经别人一夸，那效果可不一样了，尤其现在夸人的还是钱波，把檀玄说的能力相当不凡，一巴掌拍死一个小鬼，一脚踢死一个老鬼，吹口气都能吹死一个，活脱脱的一个在世的活神仙，而且还是年少有为，关键还是单身的。“钱哥，你也遇到过鬼？”江影月没有太关注钱波其他的话，但是对钱波说他遇鬼的事倒是很感兴趣，毕竟终于自己不是唯一看到鬼的人了。 钱波叹了口气，双眼望向车外，苦笑着说道：“什么要遇到鬼呀，我是差点被鬼给害死，如果不是檀子救我，估计我坟头草都得有一尺高了。咱们就是运气好，有檀子护着咱们，不然像你那个前同事，那不就……” 钱波见江影月神情再次低落，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紧忙闭上了嘴，同事偷摸的暗示檀玄该他说话了。 檀玄系好了安全带，扭头看了眼神情低落的江影月，说道：“你用不着难过，王冬雪死的虽然可惜，但是她不值得你可怜。刚才我追到后面巷子里问过她了，她也交代了她害你是对你心怀怨念。她死了，你没死，她不甘心，所以她才想着要把你带走。现在她被我除了，你可以放轻松了，至于你见过两回的那个女鬼，你也不用当回事，她敢再出来，我一样让她有来无回。” 劝慰别人不是檀玄所擅长的，毕竟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更没什么天赋，但是效果却是不错，江影月马上从伤感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了。因为她听完檀玄的话，她对王冬雪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好感，反而还有些愤怒，为那样的人伤心难过就太不值当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这事儿自己告一段落，你也不用继续担惊受怕了。”檀玄没有告诉他们王冬雪背后还有一个大boss呢，这事他们知道后除了害怕也帮不上别的忙，檀玄直接给省略了。 “明天就去好好上班吧，工作中有什么问题，你就找钱哥，他如果不帮你，我就去他家找他去，实在不行，我就把他请到我家里去。”檀玄口气轻松的和江影月说道。 江影月笑笑没说话，钱波却是拍了檀玄一巴掌，“你少胡说，咱们兄弟说那话多伤感情，你哥哥我是那差事儿的人吗？小江又不是外人，工作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赶紧开车吧。” “好嘞！” 檀玄答应一声便发动了车子，钱波着急回家，他也着急回去，和鬼动过手，他要回去彻底洗漱一番。中途萧笛打电话说有交通事故要用车也被檀玄态度坚定的回绝了，开什么玩笑，警察来了也查不到事故的真正凶手是王冬雪的鬼魂，何况王冬雪已经被自己在这个世界彻底抹去了，想捉拿真凶也没有机会了。 不论过程好坏，对于江影月来说，事情算是解决了，而且解决的还挺完美。威胁自己生命的不存在了，更因祸得福换了个好工作，这几天超乎常人想象的经历让她身心交瘁，现在终于可以踏实的睡个安稳觉了。虽然住的是别人的房子，但是怎么说也算自己租的，住着安心也更安全。她回到住处便早早的休息了，只是睡的比檀玄还要晚。明天要到新的环境上班，多少有些紧张和兴奋，她失眠了。 第二天檀玄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打开门一看，来的竟然是萧笛。 “你怎么来了？”檀玄不解的问道，自己家几年都没有一个客人，没想到这两天倒是热闹了，关键是萧笛来的太早了，江影月房间还没动静，估计还没醒呢。 萧笛对檀玄这丝毫不热情的态度视而不见，进门就兴师问罪道：“昨晚又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我叫你陪我过去，你怎么不去呢？又死人了你知道吗，事故现场和江影月同事那次几乎如出一辙……” “我知道啊，你先找地方坐会儿，我先刷牙洗脸。”檀玄也不管萧笛什么态度，直接进了洗手间，并关上了门。 “嘿……”萧笛一阵无语，直接追到了洗手间门口，隔着门大声发泄着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又死人了，你就不怕又是恶鬼出来害人吗？” 檀玄没回答，但是主卧的门开了，睡眼惺忪的江影月站在门口，哈欠连天的和萧笛打着招呼，“早，萧笛，你过来了？” 萧笛愣了一下，慢半拍的和江影月点了点头，一脸错愕地说道：“啊，早，你还住在这儿呢？” 檀玄打开卫生间的门，刚洗过脸还没来得及擦干，对萧笛没好气的说道：“废话，小影已经成为我这儿的房客了，她不住这儿住哪儿啊。” “她租了你的房子，是你的房客？”萧笛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檀玄没有做什么解释，而是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我吃什么吃啊，我感觉你这个时间该收工了，我就来你这儿了。你看看这是我弄的昨晚车祸现场的照片，我到的晚，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把死者拉走了。” “那你出去买点早饭吧，正好我们也没吃呢。”檀玄一边擦脸，一边说道，根本没去看那照片，毕竟昨晚他又让那死者更纯粹的再死了一遍。 “啊！”做客的还要被人指使出去买东西，这事儿也就檀玄这个混蛋能干得出来，萧笛彻底无语了，但是又没办法推辞，只能忍着暴脾气转身又出去了。 吃过了早饭，檀玄开车将江影月和钱波送到了单位，当然车里还多了一位凑热闹的萧笛。吃早饭的时候，听到檀玄为江影月介绍了一个新工作，萧笛还有些诧异，但是知道和是钱波和他们领导给安排的，她就完全理解了。 “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又和鬼怪有关？你一直避而不谈，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车子刚启动，萧笛就迫不及待的和檀玄问道。刚才江影月在，她没好意思问的太直接，不想让江影月心情受到影响，现在车里没别人了，萧笛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檀玄微微点了点头，“没错，昨晚那场事故就是那些混蛋弄出来的，而且真凶就是小影那个前同事王冬雪。王冬雪带着那个死者阴魂离开的时候被我给除掉了。” “啊！你把他们除掉了，王冬雪才死几天就能出来害人了？”萧笛一阵错愕，她对檀玄出手的结果没有任何质疑，但是没想到害人的却是王冬雪，这可是她想都没敢想的。 檀玄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炼鬼为伥，这都是速成的，你忘了孙顺利了吗？不但王冬雪变成了伥鬼，昨晚那个死者也变成了伥鬼。” “啊！”想到死了还要受人摆布，萧笛又是满脸的嫌弃。 “这些恶鬼实在是太可恨了，那咱们能做些什么呢。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害人？” 檀玄冷笑着摇了摇头，“不，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他们躲不了，我也不能躲，这是他们的命，也是我的命，我要想办法把他们根除了。” 想到从通榆回来路上圈儿姐对自己说的话，檀玄心里一阵苦笑，果然是该来的躲不掉，那几个恶鬼现在都追到江州来了，他怎么还能继续视而不见，既然躲不掉，就直接面对吧。 74.找线索 既然选择直接面对，那就不能被动的等着下一次车祸的发生，鬼才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动手。 “那你想怎么直接面对呀？”萧笛见檀玄表情严肃，萧笛还是禁不住打断了他信誓旦旦的说辞。 “先找点线索，争取把他们老窝找出来。”檀玄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盘，不管归不管，现在既然要管了，那就不能继续任由那几个恶鬼猖狂了，只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用，檀玄心里有点抓狂。 “那我们先去哪儿找线索啊？”萧笛继续追问道，如果是正常人作案，她还有能想点办法，现在是鬼作案，她那点关系根本用不上。 “现在王冬雪的鬼魂已经让你除了，这条线已经彻底断了，难道你还想从那个李总李浩然的身上动手吗？” 听到萧笛的话，原本脸色阴沉的檀玄反而两眼一亮，直接笑了起来，“谁说王冬雪那边的线索彻底断了，今天我还就要从王冬雪的身上去找些线索。” 说着，檀玄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那行了，没啥事你先回去吧，我这两天也不跑车了，先去忙正事了。” “什么？”萧笛的暴脾气一下子就炸了，朝着檀玄叫喊道：“檀玄你个混蛋，你什么意思呀，这还没等过河呢，你就打算拆桥了？” 看到萧笛的表情，檀玄又是一阵头大，解释道：“你喊什么呀？我这是为你好，接下来很危险，鬼比你看到的犯罪分子更恐怖，而且完全没有人性，你不合适参与。” “我不怕。”萧笛气鼓鼓的说道，“以前从别人那找素材，现在有合适的素材我怎么能放过，檀玄，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别想把我撇开，不然我和你没完。” “嘿！”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檀玄被萧笛不讲理的模样气笑了，想说点难听的话，但是稍一思索他心里又有了计较，换了个口吻和萧笛说道：“那先说好了，你去倒是可以去，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不然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可救不了你，而且别又拿你那些东西瞎录，咱们是去除鬼，不是去收集素材的。” “我知道，我知道。”萧笛的态度转换的也快，听到檀玄带自己一起去了，脸上立刻便有了笑容。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呀？你打算怎么从王冬雪身上找线索？”萧笛轻声地和檀玄问道。 “先去王冬雪生前的那个宿舍，找几样王冬雪用过的东西或是穿过的衣物，然后我再找个擅长以物寻魂的高人从那些东西上确定一下王冬雪阴魂到过的地方，一定就有他们老窝的藏身之地。” 听到檀玄又完整的思路，萧笛立刻催促道：“那还等什么呀，马上出发吧。” “呃……如果没有你闹那么一出，估计我现在都快到王冬雪和小影以前住过的那间宿舍了。”没想到萧笛比自己还着急，檀玄被弄得哭笑不得。 檀玄开车直奔王冬雪和江影月以前住过的宿舍，虽然已经是第三次来了，但是却第一次白天过来，檀玄反倒是有点不适应。没有了江影月这个住户的跟随，檀玄没有将车开进小区，而且选择将车停在小区附近后步行进入了小区，小区的保安连问都没问就让他们进去了。 到了王冬雪宿舍的楼下，单元楼的门禁将他们拦住了，萧笛后知后觉的提出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咱们没钥匙，怎么进去啊？” 见檀玄没有说话，萧笛给檀玄出主意说道：“江影月辞职后把钥匙交回去了吗？如果没交，你把她钥匙要下来吧。” 檀玄摇了摇头，“不用找小影要钥匙，有人出来咱们就能跟进去。” 说完，檀玄往旁边站了站，将门口让了出来。 “嘁，我还以为你有啥好办法呢。”萧笛撇了撇嘴，也学着檀玄站到了一边。 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人出入，萧笛无聊的和檀玄八卦起来，“哎，你张口闭口小影小影的叫着，你是不是对江影月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啊？” 檀玄愣了一下后没好气剜了萧笛一眼，没想到这个傻丫头眼光倒是挺准，自己那点小心思竟然被她看穿了，说道：“别瞎说，我这就是朋友间叫着亲切点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多歪心思，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能总是直呼大名吧。” 萧笛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嘁，解释就是掩饰，做贼心虚了吧，如果没事儿你会好言好语和我解释？你自己想想，这话你信吗？” 檀玄想解释，又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萧笛说的就是实情，他再解释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掩饰，自己本来对江影月就是有了好感，不过檀玄也没有大方的承认，只是和萧笛警告道：“这话你和我说说就行了，别传到小影耳朵里，不然她还以为我让她住到我家就是有什么不良的居心呢。” “嘁，不打自招了吧，哼！”萧笛又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作为朋友，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提醒你一句，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就把她接到家里住，现在又对她有好感，我劝你还是先好好接触一段时间，好好了解一下彼此，看看合不合适再说，别因为你单方向的好感，最后落得个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地步。” 萧笛的话使得檀玄对她有些刮目相看，檀玄万万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会说出这种话。檀玄领情但又禁不住想挖苦萧笛两句，“怎么的，你这是有前车之鉴，在感情方面受过伤？” “滚！”萧笛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直接转过头，懒得再多看檀玄一眼。 “呵呵……”檀玄发出了一阵尬笑，萧笛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知道那些话都是来自于她的经验之谈，但是檀玄觉得萧笛那是杞人忧天，感情都是慢慢培训起来的，而且从昨天在常局长家吃饭时的情况来看，他觉得江影月对自己也不是没有好感，至少钱波他们说她是自己女朋友的时候，她没有否认，那不也是默许么。 终于，在两个人都不想主动打理对方的时候，单元门被打开了，两个人抬着一个沙发走了出来，同时又用石头将单元门挡住了，应该是后面还有其它东西要继续搬出来，楼门口有一个厢式货车，看样子是给人搬家的。 萧笛高高兴兴地进了单元楼，但是还没走上楼梯呢，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咱们能进这道门，但是咱们怎么进她们宿舍的大门呀？”萧笛一脸沮丧的和檀玄说道。 “这道大门咱们都能进来，那道小门就更拦不住咱们了。”檀玄不屑的说道，率先上了楼。 萧笛在后面撇了撇嘴，也紧步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楼下有人开门，咱们能跟着进来，楼上的宿舍里原本就住江影月和王冬梅两个人，现在一死一逃，你让鬼给你开门啊？” 檀玄回头看了眼萧笛，继续往上走去，“有没有人开门，咱们到了门口就知道了。” “等你进不去的，我和你没完，想个计划也考虑不周全……” 反正来了，已经上了檀玄的鬼当，萧笛后悔也晚了，只能跟着檀玄上楼，嘴里依旧嘟囔个没完。等到了王冬雪宿舍的门口，萧笛闭嘴不能说话了，因为面前的一切使她愣住了，宿舍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虽然只是开了一条缝，但是也足以表明房门根本没有上锁。 “这是什么情况？” 萧笛看着檀玄，傻傻地问道，可惜檀玄和她的表情一样，都是一脸的懵逼，根本不能给出什么答案。 “现在咱们是进，还是不进？这里不会是陷阱吧？会不会咱们一开门，门里是一群恶鬼？” 萧笛没敢靠近门口，脑子里闪过种种可能，小声和檀玄询问着。 檀玄也是眉头紧皱，现在的情况和他预料的可是完全不同，他有办法能进到宿舍，但也不是有人给他留门啊，他的心里也是一阵狐疑。 “你好，麻烦让一下。” 就在檀玄和萧笛心里翻江倒海的时候，身后有人说话。他们转过身，发现说话的正是刚才抬沙发下楼的那两个搬家公司的人。 檀玄和萧笛往旁边躲了躲，让出一条通道。那两个人没有继续上楼，而且推开房门直接进了江影月和王冬雪以前的宿舍。 “这……”檀玄和萧笛看到已经差不多搬空的客厅，二人四目相对，心里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檀玄跟着那二人走进了屋子，发现他们正在搬江影月以前住的房间里的床，扭头看看王冬雪的房间，那里已经被搬空了，屋子里仅剩的家具也就是空调和吊灯了，其他的一概都已经没有了。窗户也敞开着，但是檀玄还是能闻到一些淡淡的烧纸味。 “请问你有事吗？”忙着干活的二人看到有人进来了，其中一个人放下手里的活问道。 檀玄客气的笑了笑，“没事儿，我就是路过进见你们这里有声音来看看，你们这是在搬家吗？” “不是搬家，就是这家的业主打算里里外外都换新的。”那人回答了一句，继续挪东西，反正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看管。 “我还以为搬家了呢。”檀玄微笑着退了出去，这两个只是干活的，问也问不出别的来。 “你怎么空手出来了？”萧笛刚进屋，结果就被檀玄推出来了。 来到门外，檀玄瞥了萧笛一眼，“不空手咋整，你还打算扣块壁纸拿走啊？” 萧笛探头往屋子里看了看，确实，屋子里被搬的很干净。 “这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在这找不到王冬雪的东西了，咱们走吧。” 檀玄走在前面，萧笛快步跟上。 “他们这里怎么说搬就搬了，不是宿舍吗？”萧笛不解的问道。 檀玄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我在王冬雪的屋子里问道了纸灰的味道，应该是王冬雪的鬼魂又惊扰到别人了，这么大张旗鼓的，估计害怕是个领导，弄不好就是那个张总。” “可能是吧，我看这里就那两个搬家公司的人，他们公司都没人看着，应该都挺忌讳的。” 两个人很快就下了楼，到那个搬家公司的箱货附近又转了转，车厢里就几张床和一组沙发，估计前面已经有车拉走过别的东西了，没看到什么别的东西。 无功而返，萧笛很郁闷，心情低落地看着檀玄，“王冬雪这里什么都没留下，这条线彻底断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不，王冬雪这里还有机会。”檀玄看着萧笛，满脸笑意地说道。 “还有什么机会？”萧笛不解地问道。见到檀玄对自己笑的如此灿烂，她的心里立刻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75.初探殡仪馆 女人的第六感是准的，不管是心细的女人，还是大咧咧的女人，第六感都是她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没憋什么好屁？”萧笛冷着脸问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么漂亮的人，怎么能说这么粗俗的话呢？”小心思被看穿，檀玄即便脸皮厚也难免有些尴尬，但是依旧还想掩饰一番，可惜萧笛这个冤家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萧笛红着脸，梗着脖子说道：“怎么就粗俗了，我和你用得着装淑女吗？你那点弯弯肠子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话和颜悦色过，现在和我嬉皮笑脸的，想都不用想，一定就是要用到我了。” 檀玄嘿嘿一笑，“你说的在理，就是说的太直白了，和你这气质不搭呀，咱们说话还是含蓄点儿好，我确实有事儿需要你帮忙。” 不等萧笛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檀玄态度一变，收起笑容继续说道：“是你说要和我一起调查这件事的，那你也不能全指望我呀，你出点力不也是应该的么，再者说了，我又不是让你干什么犯法的事儿……” “停，停！”萧笛不耐烦的打断了檀玄的话，“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你就说让我干什么吧。” 萧笛擅长的是不讲理，知道这样摆事实讲道理肯定不是檀玄的对手，再让檀玄说一会儿就不知道把她绕到哪儿去了。 檀玄笑嘻嘻地说出了他的目的，“那个……你动用下你的关系，查一查王冬雪和李浩然的尸体被家属认领了没有？现在在哪呢？火化了没有？” “啥！”萧笛差点被惊掉了下巴，张着大嘴，一脸惊讶的看着檀玄。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要打他们两个尸体的主意吧？” 檀玄点了点头，“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他们的尸体不也是他们的遗物么，你赶紧问问吧，如果已经火化了，那我还要想想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说着，见那两个搬家工人又下楼了，檀玄紧忙拉着萧笛离开了楼下。 尸体是死者的遗物，这句话虽然听着很有道理，但也重新刷新了萧笛的三观，竟然能如此的物尽其用，这也是彻底的没谁了。只是即便她心里有些抗拒，但依然在回到车里后就开始联系她的那些朋友。 萧笛的关系网确实挺广的，尤其是在公安系统里，好像哪个部门都有她的熟人。檀玄没见到她给她哥哥打电话，只听她问了几个姐妹就得到了答复。李浩然的尸体已经被家属认领并火化了，王冬雪的家属虽然来了，但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并没有带走火化，现在正寄存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 听完萧笛的再次转述，檀玄直接发动了车子，“走吧，咱们去殡仪馆转转。” 干了这么久网约车司机，江州多数地方檀玄都去过，但是他唯独没有拉过殡仪馆的客人，甚至连殡仪馆在江州的什么地方他都不清楚。没办法，只能打开手机搜索一下，然后跟着导航走了。 江州地域面积并不小，毕竟是省会城市，常住人口也不少，但是江州市内却只有一个殡仪馆，彻彻底底的一家独大，整个江州市区内所有的死者都要在那里风风火火的走完最后一程。 江州殡仪馆的位置很偏，似乎用郊区来形容都不足以说明它的偏远，出了江州城区又往西北方向走了半个小时的车程才来在一片大山的脚下找到它。 檀玄他们到的时候还是上午，殡仪馆的大院里还有不少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人。檀玄知道，这还是他们来晚了，如果来的早点儿这里的场面一定更为壮观，因为殡仪馆里的主要部门只工作半天。到了午时，焚尸炉那边就下班了，想火化那就要明天早点来排号了。当然，家里有老人的也都知道这个习俗，没有提前一天跑到这里排队的。 檀玄将车停到停车场的角落里，然后通过停车场里的地图对殡仪馆的环境有个初步的了解。这里不愧是江州唯一的殡仪馆，配套设施非常全面，光是告别厅、观瞻厅就好几个，而焚化炉那边也是分出来经典的、环保的好几个类型。而专业的丧事指导公司和墓地置业的代表更是在这里设置了办事处。当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有自己的办公楼，虽然不气派，但是占地也不小。 檀玄在地图中找到了停尸间的位置，并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带着萧笛低着头快步从嘈杂的前院进入到了殡仪馆的后院。殡仪馆里的车多，人也多，但是能聊天的都是认识的，除了那几个为了工作忙着业绩的，不熟悉的人没有在这个场合瞎打招呼的，一路上，他们二人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后院的人也不少，正有成群的人簇拥着抱着骨灰盒的人从焚化炉的后面往骨灰寄存处走去，也有少数人拎着成捆的黄纸从骨灰寄存处那里拿出牌位去更后面的地方，那边浓烟滚滚，哭声震天，更是嘈杂无比。 檀玄从地图上了解到后院的东面几栋楼都是寄存骨灰的地方，往西走，穿过一道高墙的大门，角落的那个平房才是停尸间，这里没有人来人往，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是却安静了许多。 檀玄和萧笛对视一眼便奔着停尸间的大门走去。 “站住！” 就在两人离门口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声音。 二人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着一个驼背老头儿正在向他们这边走来，他们进来的时候没太注意，原来门里面还有一个值班室。老头儿的头发花白，长的有点不堪入目，尤其他那双只有瞳孔芝麻粒大小的眼睛里泛着寒光，看得萧笛一哆嗦，不自觉的就躲在了檀玄的身后。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人，看着都瘆得慌，幸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估计能把人吓死。 “你们是干什么的？”老头脸色难看的瞪着二人问道，声音不大，但是似乎能直击心底，听得檀玄二人心里发寒。 檀玄脑子转的很快，立刻表情沉重地回答道：“大爷，我们是来送别亲人的，我老婆内急，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别的地方人多，她胆子又小，我就带她来这里了。大爷，这里面有卫生间吗？我们用一下马上出来。” “来这里方便？”老头冷眼打量了一番檀玄和萧笛，看得二人都往后退了两步，他才移开目光。 “这里没有厕所，没看到那个门都锁着呢吗，赶紧离开这里。” “这个房子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洗手间呢，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啊，难道里面没有人吗？还是快到中午了，都翘班出去了。”檀玄继续装傻充愣说道，而且语气还夹杂着一丝气愤和抱怨。 老头抬头看了眼檀玄，阴恻恻地一笑，“这房子里面倒是有人，可是他们用不到厕所。” “为什么？”檀玄傻傻地追问道，并没有因为老头的笑意减少部分傻气。 “因为他们都是死人，你听说过死人还要上厕所的吗？”老头盯着檀玄的眼睛说道，像是要把这句话通过檀玄的眼睛直接送到他的心里。 “啊！” 檀玄惊叫一声，楞在那里片刻后，装出了一脸的恐慌，回头看了看房子禁闭的大门，然后拉着萧笛一路狂奔离开了这处院子，就像看到房子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冲出来了一样。 一路没有停歇，更没有回头，檀玄直接跑到了后院的路口，拐了个弯，直到被焚化炉那趟房子完全遮住了视线才停下来。 “你干嘛跑的这么急呀？”停下后，萧笛气喘吁吁的问道，见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怕被别人听到他们的交谈，她又往角落里拉了拉檀玄。 “不表现的害怕，不跑的慌不择路，那老头能信吗？”檀玄哼哼着说道，他不是跑累的，而是装害怕演累的，毕竟装模作样不是他所擅长的。 “也是，你看他小眼吧唧的，看咱们两个的眼神跟看小偷似的，那里边有啥看的。谁还能去里面偷那些死倒啊？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就是像吓唬咱们一下。”萧笛也随着檀玄的话头嘟囔道，明显把没有成功潜入停尸间的责任都赖在那个驼背老头身上了。 檀玄喘了两口后便恢复了正常，再次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说道：“他还真没看错，咱们俩儿本来就是来偷死人东西的。” “你……”萧笛没好气的瞪了眼檀玄，同时眉头紧皱了起来，伸手在檀玄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檀玄你个混蛋，臭流氓，刚才你说谁是你老婆？谁着忙上厕所要随地大小便了……” “唉，唉，别掐……”檀玄紧忙求饶，同时还要不断地解释，“我那不是情急之下信口胡说的么，不说找不到厕所能找到那里去么，我不说你是我老婆，说别的人家也不信啊。” 萧笛依旧不依不饶，继续斥责道：“那你凭什么说我是你老婆，你随口胡说，怎么不说我是你妈呢？” “呃……”彪悍的人说话就是彪悍，檀玄被萧笛的话弄的愣了一会儿，然后也没好气的怼道：“我说你是我妈，你当人家是瞎还是傻呀？你多大年纪生我这么大儿子，你脑子进水了吗？” “嘿，你还敢反驳我……” 萧笛手上再次有动作，而且比刚才更用力了。 不解释是错，解释还是错，檀玄彻底无语了，挣扎了两下也没效果，反而惹得萧笛下手更狠，最后檀玄直接放弃了抵抗，任由萧笛掐的过瘾了，解气了，这个事才算完。于是在气氛肃穆，人们抒发哀思的殡仪馆，出现了两个与场合极其不协调的打打闹闹的身影，有时他们的尖叫声甚至都盖过了哭丧人的哭声，在整个殡仪馆都显得格格不入，直到发现旁人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明显不对，他们才反应过来，低着头跑回了停车场。 回到车里，萧笛又犯起愁来，“停尸间的大门上有锁，大门口还有个看门的老头，咱们怎么才能进去找王冬雪的尸体呀？” “没办法就想办法呗。”檀玄语气平淡无奇的说道，同时启动了车子。 萧笛身子一晃。看到车子驶出了停车位，傻傻地问道：“不是想办法吗，你现在开车到哪里去？” “现在那里有人看着，人多眼杂的咱们也不能硬创啊，等天黑没人的，就剩那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咱们再想办法进去。” 萧笛眼睛瞪得老大，怯生生地问：“你说咱们两个晚上去停尸间？” “对呀，晚上多方便啊，难道你还打算大白天硬闯？”檀玄白了萧笛两眼，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问道：“怎么的，晚上去你害怕了？” “没有，我有什么好怕的，鬼都见过了，我还怕见到死尸了……”萧笛摇摇头，咬咬牙态度很坚决地说道。只是嘴硬归嘴硬，心里的不寒而栗，她比谁都清楚，任由檀玄将车开出了殡仪馆，也没打听天黑之前他们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准备什么。 76.再来 二人从殡仪馆离开的时候已经日近中午，如果现在返回江州城区等晚上再过来，那就太过折腾了，于是檀玄打算开车带着萧笛来个一次郊区半日游。 只是初秋的郊区没什么好风景，虽然附近有山有平地，但是附近的山都被开发成了陵园，而山下的平地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实在没什么能游能看的。路边黄澄澄即将成熟的庄稼在农民的眼里是一年辛苦的收获，但是在五谷不分的檀玄和萧笛眼里还没有绿油油的草地看着舒心。 最后实在没办法，两个人到附近的集市上吃了一顿饭，然后在车里休息了一下午。期间檀玄还给江影月发了信息，谎称他晚上要继续跑单，让她晚上自己锁好门。 天色终于渐渐彻底的黑了下来，已经休息了一下午的檀玄再次发动车子向江州殡仪馆驶去。不知道殡仪馆晚上有没有值班的，为了不被发现，檀玄都没敢打开车灯，是一路抹黑开过去的。到了殡仪馆附近，檀玄更是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隐蔽处，带着萧笛步行靠近。 此时殡仪馆的大门紧闭，虽然门口有个值班室，但是值班室里漆黑一片，安静的不像样子，根本没有檀玄和萧笛想象的有人夜里值班的情形，而且大门处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估计也没考虑过有人会没事到这里来转悠。 透过自动伸缩的大门往里看去，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只有月亮洒下的那点光亮，院内楼里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响。如果说白天来到殡仪馆还觉得这里肃穆中带着阴森，那么晚上再来殡仪馆那就只剩下恐怖了。 “大门锁着呢，我们怎么进去？”萧笛哆哆嗦嗦的和檀玄问道，手里明明拿着下午买的手电筒，但是此时却没想到要去打开。 “大门锁着，咱们跳进去就行了。”感觉到身后的萧笛哆嗦的厉害，檀玄转过身凑到萧笛面前说道：“如果害怕，你就回到车里等我吧。” “不，我不害怕。”萧笛否定道，但是她的身子却很诚实的出卖了她，头不用要都晃的厉害。 “你不害怕哆嗦什么呀？”檀玄苦着脸问道。“这个时候，你就别逞强了，害怕就害怕，没什么丢人的，我又不会笑话你。一会儿我还要到停尸间里找王冬雪的尸体，到时你更受不了。你回车里等着吧，我拿到王冬雪的东西就出来。” “我不。”萧笛又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呀？”檀玄尽量的压制自己的声音，刚才差点被萧笛气的喊出来，眉头瞬间也皱了起来。 萧笛可怜巴巴的看着檀玄说道：“这附近除了庄稼地就是坟地的，我在车里待着都觉得瘆得慌，你也知道我这眼睛时不时还能看到些不该看的，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至少心里踏实点儿。” 檀玄突然乐了，挖苦道：“哎，你不是胆子挺大的么，以前不让你看鬼你都不高兴，怎么今天到这里就这德行了呢，这也不是你的作风啊。” 萧笛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瞪着她那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怒视着檀玄，压抑着嗓子和檀玄咆哮道：“这能一样吗？以前是在人群里见鬼，现在是在殡仪馆里找死尸，院子里好几栋楼的骨灰呢，后面的山上更有数不清的坟头儿，这氛围都不一样，我害怕不正常吗？” 檀玄抿嘴笑着看萧笛在那发脾气，等萧笛不说话了，他才摘下脖子上戴的珠子并套在了萧笛脖子上，“是不是火气一上来就不害怕了？一会儿跟紧我，其实没什么害怕的，你只要克服了心里的恐惧就行，不信的话，你就在这喊两嗓子，看看附近有没有敢站出来和你说不服的。” “德行！”萧笛用手电不轻不重的敲了檀玄一下。 檀玄伸手推了推殡仪馆的大门，结果大门纹丝没动。 “就一人来高，咱们跳过去吧。” “嗯！” 萧笛将手里的手电筒的咬在嘴里，走到大门前找了处容易抓的位置，然后双脚一蹬大门就借力爬了上去，动作灵活，不见任何吃力，转身就跳进了殡仪馆的院子。 “呵呵，你还挺着急。”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一搭大门，身子一纵，直接从一人高的大门上跃了过去。 白天来过一次，檀玄对这里多少已经了解，知道哪条路通道哪里，二人跳进院子后没做停留，直接往后院走去，虽然没有人值班，但是二人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一路上没有再进行任何交流。 后院更是静的令人发指，前面的院子里至少还能听到一些远处的虫鸣，而后院则是静的掉根针都能吓人一跳，想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是后院唯一的声响。 白天进去的停尸间那个院子的大门此时也已经锁上了，漆黑的大门与上方的墙体彻底遮住了二人的视线。望着三四米高的院墙，萧笛又傻眼了。 “我们……” 萧笛刚要说话就被檀玄伸手捂住了嘴。 “嘘……” 檀玄示意萧笛不要说话，用手指了指那扇门，凑到萧笛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别忘了那里还有一个值班室呢，万一老头在那里，把他招出来我可没什么解释的了。” 想到白天檀玄拿自己当接口，萧笛又狠狠的白了檀玄一眼，然后也学着檀玄的样子小声问道：“大门那都没人，这里面能有人吗？” 檀玄摇了摇头，“小心点没错，我先上去看看那个老头到底在不在。” “这么高的墙挡着，怎么看他在不在呀？” “我自有办法。” 说着，檀玄来到门边的墙角处，没有碰门，而是伸手摸了摸墙角的那些砖头的缝隙，然后便在萧笛的瞠目结舌下踩着那些缝隙一点一点的爬了上去，等手能摸到墙头以后，双手用力一拉，人便爬上了三四米高的墙头，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动静，完全把萧笛看啥了。 檀玄没有跳过墙去，而是在墙上趴了一会儿又跳了下来。 “你怎么跳回来了，那个人在值班室吗？”萧笛禁不住问道。 檀玄摇了摇头，声音大了不少，“没有，那间值班室里没有人，看样子他就只干白班，晚上不在这，我们进去吧。” “进去？怎么进去？”萧笛苦着脸和檀玄问道，“我又不像你，能跟个猴子似的爬上去。” 檀玄拿开手电朝着铁门的钥匙孔照了照，说道：“这不是有锁吗，咱们把锁撬开不就行了。” “不行！”没等檀玄有所行动，萧笛就出手制止了。 萧笛表情严肃的瞪着檀玄说道：“挖门撬锁，你这是在犯罪。”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檀玄撇了撇嘴，看着萧笛跟看着一个傻子似的。 “撬锁就是犯罪了，我一会儿还要倒动死尸呢，那是不是要枪毙呀？” “不是。唉呀。我的意思是说这种锁你一撬就坏了，明早有人过来不就发现了么，咱们还是跳墙吧。” 说着，萧笛照着檀玄刚才的方式打算往上攀爬，可是一经上手她才发现没那么简单，手上扣不住，脚上蹬不住，根本没办法发力。 看到檀玄在一旁强忍笑意，萧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在那卖什么单，赶紧过来帮我呀。” 檀玄摊了摊手，问道：“我怎么帮？” 萧笛站在墙角比划了一下，朝着檀玄招了招手，“你过来蹲下，我踩你肩膀差不多就能上去了。” “啊！”“啊什么啊，你为了你的小影，我图个啥，赶紧的。”萧笛拿着打开手电朝着檀玄的眼睛晃了晃。 “好吧，为了小影我忍了。” 檀玄翻了翻眼睛，无奈地走到墙根底下蹲下了身子。 萧笛倒不客气，直接扶着墙踩在了檀玄的肩膀上。 “起来点！” 檀玄咬咬牙，慢慢的站了起来。 “唉，你慢点儿，别起太快再把我摔了……”萧笛哆了哆嗦的不敢站直了身子，两条腿还不停地打颤。 “唉，好了。” 萧笛够到墙头就急忙让檀玄停止起身，黑咕隆咚的，离地太高，她的心里不踏实，后面的她打算靠自己了。 “诶……诶……”脚下不敢踩的太实，手上力气又不够，吭哧了半天也没爬上墙去。 “你推我一下呀。” 终于，萧笛又把重任交到了檀玄身上。 檀玄缓缓站起身，问道：“现在能上去了吗？” 萧笛试了一下再次失败，“上不去，我没力气了，你推我一把。” 其实她身子已经高出墙头一截了，可是由于心里害怕，她不敢站直身子，力气也没用到正地方，所以才上不去。 “哦！”因为檀玄不好意思抬头往前看，不知道萧笛现在到底差多高，于是听话的举起双手按在萧笛的屁股上，使劲的往上推。 “啊！”萧笛剧烈身子猛的一颤，发出一声尖叫，也不爬墙了，也不恐高了，愣了一下后直接动手拍打檀玄的双手，“你个混蛋，你按哪里呢？松开！你个臭流氓……” 檀玄暗道不好，知道自己又惹事了，但此时也不能说撒手就撒手，只能将错就错了，低头吼道：“你别喊，一会儿里面躺着的都让你吓诈尸了。我又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不推你这里推哪里呀，赶紧爬上去，我胳膊要挺不住了，摔坏了你，我可不管。” “啊！”萧笛紧忙抓住墙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爬了上去。 “哎呦我的天！”身上一轻，檀玄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去，只见萧笛俯身骑在墙上，他后退两步，一个助跑往上一蹿，手在墙头一拉，整个人就挺了上去，蹲在了萧笛的面前，吓得萧笛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差点又从墙上掉下去。 “咱们下去吧。”檀玄直接步入正题，没给萧笛发火的机会。 “怎么下？”萧笛看了眼地面，双腿紧紧夹住了大墙。 “把手给我。” 檀玄也不给萧笛反应的时间，更不给她解释，直接抓住了萧笛的手。 “跳下去。” “啊，这么高！” 萧笛刚有点迟疑，檀玄一甩手将她从墙头甩了下去。 “啊！” 萧笛吓的直接闭上了眼睛，紧紧的攥住了檀玄的手。 “檀玄，你个大混蛋，我恨死你了，我饶不了你……” “你闭嘴，赶紧松手。”萧笛正骂的起劲，头顶传来檀玄低声的怒吼。 萧笛的双手没有任何放松，使劲的摇头，“我不松手，这么高掉下去，一定会受伤。” “多高啊，你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再说，赶紧的，你太沉了。” 萧笛睁开眼睛往下望去，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地面还不到一掌的距离。抬头再往上看，檀玄正倒挂在墙上，半截身子探出了墙外，姿势很别扭，一看都觉得不舒服。 萧笛紧忙松开了檀玄的手，身子平稳落地，而檀玄也是身子往下一挺，头朝下从墙上滑了下来，当他距离地面还有一人来高的时候手在墙上一按，身子突然一扭，直接头上脚下轻飘飘的站在了地上。 77.惊魂 白天来的时候还没来的及仔细观察就被人赶了出去，现在檀玄和萧笛二人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停尸间。一趟房子只有一道门，连个窗户都没有，月光从头顶洒落，给这房子套上一件朦胧外衣，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显得不那么真实，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似乎这个院子已经从阳世分离出来，没有一丝人间的气息。 檀玄落地后没做停留，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停尸间的大门口。檀玄用手电照了照房门，依旧是锁头守门，只不过这里的锁头更加应人，是街边五金店卖的两块钱一个的那种。 “拿着。”檀玄将手电递给了萧笛。 “你干嘛？又要撬锁呀？”萧笛皱着眉头问道。 “废话，这回再不撬锁怎么能进去呀？” 檀玄头也没抬就怼了萧笛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找出其中的掏耳勺对着钥匙孔捅了进去，两眼也不直视锁头，完全是凭感觉下手。 “你这能行吗？” 萧笛对檀玄的能力表示怀疑，说檀玄会修车，萧笛能信，毕竟他是个网约车司机，和车天天打交道，但是说檀玄对开锁有研究，萧笛却是想都不敢想。 只是萧笛质疑的话刚一出口，就听到“咔哒”一声，然后就看到檀玄缓缓的直起腰，手里拿着刚刚被他打开的锁，还显摆的和在面前晃了晃。 “这里打开了？”萧笛表示有些难以置信。 檀玄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如果你不是横扒拉竖挡着，咱俩刚才都不用费劲爬墙。” 糗事重提，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尤其刚才爬墙的过程中还有一些尴尬，萧笛的脸瞬间就红了，好在夜色下不宜被发现，而檀玄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萧笛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怪声怪气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着挖门撬锁的能耐，真不知道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檀玄回头瞥了萧笛一眼，“少废话，我要开门进去了，你进去吗？” 萧笛站直了身子，挺了挺胸脯，没好气地说道：“你那不废话么，不进去我还费劲跑这里来干嘛，给你望风啊？” “哦，那你小心点儿，到了里面看着就行，别乱说话，更别乱碰哪儿。”檀玄一改嬉皮笑脸的神态，表情严肃地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赶紧的吧，别一会儿人家上早班的都来了。”萧笛没好气地催促道，一直被叮嘱，她都已经听烦了。 檀玄缓缓地推开了停尸间的大门，当房门半开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时候，他率先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萧笛虽然嘴上说的轻巧，但是也学的有模有样，高抬腿轻落步，像是害怕打扰到里面沉睡的各位一样。 “诶呦！” 萧笛没想到檀玄刚走两步就停了下来，而且还转过了身子，直接撞到了檀玄的怀里。 “你干嘛停下来？”萧笛压低了声音问道，虽然有些恼火，但在这里她还多少有些克制。 “把门关上啊。” 檀玄走回门口将房门推上了。 停尸间里瞬间就黑了下来，原本多少有些月光，现在彻底没有光亮了，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萧笛慌了，小声喊道：“檀玄!” 萧笛眼前突然一亮，只见檀玄打开了手电筒，然后听到檀玄没好气地说道：“喊什么喊，我又没走。手里拿着手电不打开，你拿着当擀面杖呢？” 萧笛难得的没有顶嘴，按下手中手电的开关，屋内又多了一道光柱。 萧笛虽然参与不少警察的案件，但是看到死尸或者受害者她都是在案发现场看到的，停尸间她还是第一次进来，里面的摆设和布局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停尸间并不是已经就是放置尸体的冰柜，而是一间屋子，屋内有桌子有椅子，桌子上还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是凌乱，弄的这里就像一个工具间似的。 屋子右边有一道门，门关着，檀玄过去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很轻松的就被打开了。檀玄推门走进门里，萧笛紧紧跟在檀玄身后，转动手电筒一照，屋子里的情况也是一目了然。檀玄打开了门内墙壁上的开关，使得屋子里立刻明亮起来，也使得萧笛心里多了一丝安全感。 这间屋子和外面那间大小差不多，只是屋子里没有了桌椅，只有在屋子中间摆了一张单人床大小的木床，靠墙处有一个工具台，台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显得很干净，和外面那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笛跟在檀玄身后禁了禁鼻子，捅了捅檀玄的腰，小声问道：“哎，你闻这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怪味？” “怪味？”檀玄摇了摇头，“没有啊。” “但是我好像问道一种特别怪的味道，不是那种刺鼻的味道，但是闻着感觉有点恶心。”萧笛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檀玄哼笑了一声，“你说的那个不是什么怪味，那是死人味，体质敏感的人闻着确实容易吐。” “死人味？哕……”萧笛直接干哕了起来，刚刚只是感觉恶心，现在被檀玄一说，她直接想吐了。幸好下午没怎么吃东西，没什么好吐的，不然她就彻底狼狈了。 看到萧笛的狼狈样，檀玄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你受不了，就去屋子外面等着吧。” 干哕了半天，萧笛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萧笛扶着屋子里的床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就是刚进来有点不习惯，而且这屋子里似乎阴气挺重的，有点凉，所以才有些不舒服。来都来了，有什么怕的。” 看着萧笛故作坚强的模样，檀玄强忍笑意，“什么阴气重，这里凉是因为旁边那屋子里就是冷柜了，这里不凉才怪呢。” “哦，这样啊。”萧笛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这里怎么还有一张床啊，那个值班的老头不会就睡在这吧，他胆子可够大的。” “这张床不是给给人睡觉的。” “那是干什么的？” “停尸的，那些开关的事就在这里办。如果死的难看的，还要在这里修补一下，然后再推到前面的告别厅，让死者的家属瞻仰一下再火化了。” “啊！”萧笛马上拿开了拄在床上的手，迅速站到了檀玄的另一边，满脸嫌弃的抖搂自己的手，完全不知道该放到哪儿。 檀玄看了萧笛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从中抽出一张递给了萧笛，“擦擦吧，那张床不一定多吓人，但是躺过的死人太多了，也未必有人好好打扫，难免会不干净。” “哦。” 萧笛紧忙接过湿巾仔细的擦了擦手，连手指缝都没放过，擦了一遍不放心，又从檀玄那要过湿巾继续擦，擦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不是檀玄将剩下的湿巾收起来，她能一直擦到一张不剩。 “把湿巾收起来，别扔在这儿。” “我知道。” 不用檀玄警告，萧笛也将一张纸湿巾全部收好，她不清楚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否违法，但是还是不要留下什么太明显的证据为好，虽然来这里的目的是好的，可是和别人说自己这是为了救人，谁会信啊。 推开最后一道门，门内的冷意刺激得二人都是一哆嗦，虽然温度不是冰冷刺骨，但是屋内也足够凉了，尤其在萧笛的心里，那可是比冰镇的雪碧更加的透心凉。 檀玄迈步走进了屋子，找到屋内的开关后便打开了灯，盛装尸体的冰柜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屋内的布局很简单，除了门这边，其它三个方向都摆放着金属材质的冰柜，每一面都有上下两层抽屉，整个屋子里至少有几十个抽屉。 萧笛站在门口怯生生的说道：“这么多柜子，王冬雪到底在哪个里面啊？我们要怎么找啊？” “怎么找，一个一个找呗。”檀玄走到屋子中间，左右打量了一下身体两侧的冰柜，神情严肃，脸上不见了丝毫的笑屁笑脸。 檀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根烟，点燃夹在手中，然后双手抱拳举过左肩，朗声说道：“天有日月，世分阴阳，各位借宿客官，在下到此只为寻找一位故人，叨扰之处，请多见谅。” 说完，檀玄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将烟立在水泥地上。 等烟徐徐地燃烧了片刻后，檀玄走到一侧冰柜前，伸手在最上层的抽屉上敲了敲。 “当当当。” 犹如敲门一样，声音不大，也不急躁，很有礼貌。敲完一个后，檀玄又敲响了下一层的抽屉。 “你这是干什么呢？”萧笛看着檀玄的举动很是不解的问道，她见檀玄就是点烟又是嘟囔的，以为会用些什么令她大吃一惊的手段就能直接找出王冬雪的所在呢，没想到檀玄竟然是一个挨一个的去“敲门”，而且敲完一个又敲一个，也不去拉抽屉，这一点倒是挺令她大吃一惊的，但惊讶的却不是同一个点儿。 檀玄没有回答萧笛，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敲下一个抽屉。 “不是，你这是有病吧，你这么敲你能知道王冬雪在哪个里面啊？直接拉开看就得了，他们都死了。” 萧笛也是恼了，今天害怕一天了，现在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哪还受得了这种磨磨蹭蹭，也忘记心里的恐惧了，直接走进屋子，来到离她最近的冰柜之前，伸手就去拉上层的那个抽屉。 “住手！” 檀玄想要阻止已经晚了，萧笛的手已经拉住了拉环。 “咔啦” 随着一声响动，装尸体的抽屉一下子被萧笛拽了下来，“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幸亏萧笛反应敏捷，往旁一躲，堪堪躲了过去，没有被抽屉拍在底下。 “啊！” 萧笛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用力的拍了拍胸口。 “太悬了，差点把我砸到，这个东西怎么这么不结识啊，我还没用力呢……” 见抽屉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用，萧笛长出了一口气，抚胸抱怨了几句，然后抬头看向檀玄，只见檀玄正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 萧笛吓得激灵一下，然后便气冲冲的跺了跺脚，和檀玄怒吼道：“你瞪着我看什么，赶紧搭把手，把这个匣子塞回去呀。” 檀玄看了眼地上倒落的半截烟头，又看了眼萧笛，满脸怒气的冷哼了一声，“晚了，我真是没事找事，带你来这里干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嘿，你说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萧笛对檀玄的态度很是不满，“我不也是为了帮你么，赶紧的，把这个塞回去。” 说着，萧笛也顾不得那个抽屉原本是装尸体的了，低头就要去拉，只是当她一动手，却发现原本不重的抽屉现在却便的特别的重，她竟然没拉动。再次用了用力，抽屉在地上依旧是动也不动。 “你帮帮我呀！”萧笛朝着檀玄叫道。檀玄没动，只是在那背着手站着，表情更加严肃，脸上的怒意更加浓烈。 萧笛还想要叫，结果听到屋子里响起了“当当当”的敲门声，萧笛扭头看去，屋子的门开着，没有人敲门，而声音也不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当当当……” 敲击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萧笛的心里慌了，因为她听出了声音就是从那些冷柜里传出来的，而且还不止一处，似乎每个抽屉都在发出“当当”的声音，而且屋子里的日光灯此时也特别配合的闪了闪，忽明忽暗的特别不合时宜。 “啊……” 萧笛发出一阵尖叫。 78.出脚 一股凉意顺着手脚急速的往上蔓延，瞬间便让萧笛颤抖不已，似乎置身冰窟之中。萧笛想动也动不了，手脚不听使，只能干等着这股凉意从下至上，由外及里的包裹住全身。 “檀玄！”萧笛哭着喊道。她知道自己一定又是惹祸了，只是现在对于自己的鲁莽她没有时间去自责，只想着快点从这冰冷和恐慌中脱身，多待一秒都有命丧于此的危险，而能帮助她脱身的只有檀玄。 随着哭喊，萧笛感觉到心口一暖，转眼望去，只见檀玄挂在她脖子上的檀木珠子此时泛着盈盈微光，这股暖意就是从从那里传过来的。而且暖意很快就凝聚成一股暖流，从她的心口流向四肢，身体很快又能再次活动。 察觉到自己能活动后，萧笛立刻起来扑到了檀玄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檀玄，哭泣道：“檀玄，有鬼！呜……” “没事儿，哭什么呀，哪有鬼。”檀玄顺手搂住萧笛，在她的肩头拍了拍，没有任何的责怪。 檀玄任由萧笛搂着自己，因为他尝试着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檀玄抬起双手绕过萧笛的身子，朝着对面抱了抱拳，朗声说道：“小友无知，多有冒犯，待在下献上糊香，诸君请勿怪罪。” 檀玄说完，抽屉里的敲击声并没减退，反而更大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一样，而且日光灯闪烁的更加频繁，吓得萧笛趴在檀玄怀里哆嗦的更加厉害。 檀玄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声音也逐渐变的低沉，“怒也怒了，摔也摔了，吓也吓了，差不多就得了，免得伤了和气。” 檀玄话音未落，屋子里面那组日光灯“啪”的一下灭了一盏，接着两侧的冰柜像是有人在推一样，竟然自发的摇晃起来。 “轰隆隆”一阵响动，就像突然发生了地震一样，有几个抽屉在晃动着已经从冰柜里露出一小截来。 “啊！” 萧笛更是惊叫一声把头埋在檀玄的胸口，她是彻底认准檀玄了，是彻底的死也不撒手了。 “够了，没完没了了是吗？”檀玄怒了，脚下挪动几步，然后重重的一跺脚，两面的冷柜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晃动起来，而且比刚才的幅度更大，个别的抽屉已经被晃动的露出了大半。 “这是逼我动手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檀玄说完扭头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口水，没办法，身前挂着一个“树袋熊”，平时长做的动作，现在必须要刻意才能完成，不然稍有不慎就吐到萧笛身上了。 檀玄又一跺脚，左脚踩在刚才吐出的口水上，接着左脚向左一划，利用口水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横线，然后右脚一收，在地上画了个半圈后，双脚并拢站到了横线的最左端。 “单手开天地，双脚踏阴阳！三步动山河，五步定乾坤。” 说着，檀玄双脚一拧，双手按在萧笛的背后，带着萧笛在原地一转，由面向房门转为背对房门，然后缓缓抬起左脚，抬的很慢，也很吃力，就像灌铅了一样。 “一步！” “哐！” 檀玄的左脚随着他的冷喝重重落下，停尸间的地面随之一震，原本使劲摇晃的冰柜立刻不晃了。 檀玄又抬起右脚，比刚才还要缓慢，还要吃力，接着再次重重落下，砸的地面又是一晃。 “两步！” “哗啦！” “咔哒！” 原来晃出来的那些空抽屉在晃动中都退了回去，就像刚刚出来嘚瑟一下见事不好都退缩回去了一样。 萧笛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因为随着檀玄迈动这两步，她感觉到自己的脚下空落落的，好像没有踩在地上。刚才檀玄迈第一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一些异常，身子似乎被拔高了一些，但是并不明显，她以为是檀玄抱的用力，迈步的时候把自己抱起来了一些。现在檀玄走了两步，她便察觉到不对了，因为脚下已经完全空了。 萧笛探头往脚下望去，她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她看到自己和檀玄的双脚都离地由十多厘米的高度，原来檀玄并不是简单的抬一步落一步，而是在向登台阶一样，慢慢的在往上走，而且双脚腾空的檀玄已经再次慢悠悠的迈出了第三步。 萧笛傻眼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抬头看看檀玄，只见檀玄微昂着头，表情严肃，一脸的怒容，她又赶紧闭上了双眼，双手更加用力的搂住檀玄。 檀玄的第三步终于迈出，这一步迈的比前两步加一起的时间还要长，萧笛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而且她能感觉到檀玄身体的颤抖，并且抖动的还很厉害。萧笛睁开眼，发现檀玄此时已经满头大汗，而且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是不是太重，影响你施法了？要不你先把我放下吧。”萧笛紧张的问道。 檀玄没有回答萧笛的话，而是咬咬牙落下了迈出的脚步。 “轰隆”一声巨响，比刚才还要大声，紧接着萧笛感觉到被檀玄抱住的身子晃动的更是剧烈。 “嘭！” 停尸间房门处突然传出一阵爆破声，接着地面猛的一晃，几块地砖都从地上崩了起来，不仅那些冰柜跟着一震，就连整个停尸间都跟着晃动了一下，接着地下又是一连串的轰隆声，就像发生了爆炸一样。檀玄和萧笛身子也是应声一顿，从悬浮的地方重新落在了地面上，幸好离地不高，落得还算安稳。 “啊！” 接二连三的变化吓得萧笛再次失声尖叫，尤其脚下一顿，吓得她更是用力的抱紧了檀玄，将头紧紧贴在檀玄肩膀，生怕不知道会摔到哪里去，即便地面不晃了，她也紧紧的抱着，死死的抓着檀玄，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睁。 停尸间内彻底恢复了安静，没有冰柜晃动的“轰隆”声，也没有抽屉里传出来的“当当”敲击声，就连二人的喘气声似乎也变得细不可闻。 安静了一会儿后，檀玄动了，往外推了推萧笛，结果非但没将她推开，反而抱的更紧了。檀玄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萧笛的肩膀，“哎！大姐，现在安全了，没啥事，你能松开我吗？” “我不！”萧笛用力地摇了摇头。 “现在都没事了，你赶紧松开我吧，你都把我掐青了。”见这么说没什么效果，檀玄嘿嘿一笑，没往出推，反而使劲的将萧笛往怀里搂了搂，使得他们贴合，更加紧密了。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料，抱着还挺舒服的，不过咱们抱得这么紧，你不怕一会儿硌得慌吗？那你可别又骂我流氓什么的。” 檀玄反其道而行之的行为确实管用，萧笛哪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事什么意思，一下子就推开檀玄的拥抱，只是想想刚才的恐怖经历，她又紧忙将檀玄再次抱住，只是扭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反正该搂也搂了，该抱也抱了，不差这一会儿。 “刚才那些鬼呢？难道都被你那几步弄出来的爆炸给炸没了？”萧笛心有余悸的问道。 檀玄笑着说道：“哪有什么鬼呀，你看到鬼了？这里根本没有鬼。” 萧笛虽然害怕，但还是不客气的在檀玄的后背上掐了一下，“你好好说话，刚才都折腾成那样了，不是鬼难道是僵尸啊？” “什么和什么呀，刚才那不是鬼，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世上没那么多鬼，如果真的有鬼，他们看到自己被火化，不都得诈尸了呀？刚才那只是这里的阴煞之气凝聚而成的灵体被你的举动惹恼了。” “不是鬼？那阴煞之气形成的灵体是什么？”萧笛再次问道。 檀玄不知道怎么和萧笛解释，就像一个幼儿园小朋友问大学教授微积分是什么，对于不懂的人，没办法解释清楚，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算是什么？充其量算个精怪吧。” “精怪！”萧笛又往檀玄的怀里钻了钻，“那它是不是比鬼还要恐怖？” 刚松开一点，现在抱的更紧了，檀玄苦笑道：“你不用害怕，它刚才整事，我已经教训过它了，你以为我能平白无故的现在空中啊，那是因为我踩在了那些煞气的节点之上。” 说着，檀玄脸上泛起了冷笑，“刚才就是它逃的快，但也让它损失惨重，如果让我走完五步，我会让这里的煞气荡然无存，直接抹杀了它。小小精怪，连个实体都没有，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它逃了？” “嗯。”檀玄微微点头，感觉到后背的痛感，禁不住咧了咧嘴，“现在没事了，你能放过我吗？我后背都被你掐肿了，而且你贴的这么紧，我真的怕我把持不住啊。” 萧笛感受到檀玄身体某处真的有些明显不同，紧忙一把将檀玄退了出去，然后脸色涨得通红地骂道：“檀玄，你混蛋，流氓！” 萧笛感觉到身前有点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衣服的前襟在刚才的搂抱过程中已经被汗溻湿了，现在暴露在空气中，哪有不凉的可能，不禁难受，更多的是羞臊。萧笛见檀玄注意到这边，赶紧双手环胸挡住了一些，然后没好气的瞥了檀玄一眼，像是一切都是檀玄的错，她受了多大委屈一眼。 檀玄明白不该看的不看，反正搂抱半天该感受的也感受到了，被骂两句也没觉得吃亏。但是看到萧笛总用那眼神看自己，他又无法装作没看见，忍了片刻后就再次不甘示弱地说道：“我就说吧，在你这儿我得不到好话。你这过河拆桥我先不说，但我也是血气方刚的正常人，如果我没啥发应，你说这是对你的侮辱，还是对我的侮辱？” “你给我闭嘴！”檀玄这哪是解释，完全就是挑衅，如果不是萧笛有所顾忌不敢动手，要巴掌伺候了。现在只能恶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用眼神显示自己快要压制不住的怒火，“你再胡说我直接把你打残废，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得，我就知道是这样。”檀玄摊了摊手，见好就收，没有和萧笛再理论，再理论下去自己就真成流氓了，直接转身走最里侧的那一排冰柜，又开始挨个的敲击冰柜上的那些抽屉。在他眼里，萧笛可是比王冬雪那个女尸更加吓人的存在，毕竟一个打不过，另一个也是打不过。 终于，檀玄不只是“敲门”而已，在确认声音不对后，他直接拉出了一个抽屉，只是没等抽屉抽出多少，他就把抽屉推了回去，然后歉意地说一声“打扰了”，只是经历了刚才的事，已经没了多少诚意。 “怎么了？” 身后的萧笛骂两句这样一下心里的羞臊也就完事了，见檀玄在那好不容易拉出一个却又推回去了，她又有些不解。 “能怎么了，找错了呗。”檀玄没好气的答应一声，继续敲下一个抽屉。 “哦。” 萧笛没有说话，刚才脑子不在线，所以才问出那么白痴的话，偌大个江州殡仪馆的停尸间如果只有王冬雪一具尸体，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檀玄接二连三的拉开了几个抽屉，结果都不是王冬雪，而且还搭上了几句道歉的话。好在停尸间里并没有收留太多过客，终于让檀玄在最角落里的抽屉里找到了王冬雪的尸体。 79.找高人 王冬雪活着的时候不好看，做鬼后更是难看，而现在她躺在停尸间冰冷的遗体则是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一张脸白里透青，彻底没了血色，而且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死的时候刮到的，脸上还有几道微小的裂纹，看着更加瘆人。原本就排布不均的五官现在更加不协调了，都挤了一起，完全和美没有一点关系。如果非要将王冬雪和美强扯些瓜葛，或许只是王冬雪活着的时候想过吧。可惜现在她已经死的透透的，想也无法想了。 檀玄对女尸没什么兴趣，确定是自己要找的那位便拿出事先买来的剪刀，在王冬雪两鬓各剪了一小绺头发，放在塑料袋里包好后便又将抽屉推了回去。这个王冬雪对檀玄来说，已经彻底没了用途。 见檀玄拿好东西，掏出湿巾擦了擦手，完全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萧笛禁不住问道：“哎，这就完事了？” “对呀，这就完事了。”檀玄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尴尬的笑着说道：“现在说完还有点早，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 “什么事？”萧笛心里一紧，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扭头看了看四周，屋内很安静，整个屋子里站着的只有他们两个。 见萧笛有些草木皆兵的样子，檀玄呵呵一笑，指着地上散乱的地砖说道：“刚才力度没把握好，弄的动静有点大，咱们先把这些蹦出来的地砖给按回去吧，不然明天有人上班看到这样不得吓疯了啊。幸好这里不像外面那间，是水泥地面，不然咱们都没法修。” 说干就干，地砖都是整块崩起来的，倒也好收拾，虽然不能弄来水泥砂浆或者地砖粘合剂一类的东西，但是原封不动的摆回去还是很容易的。至于会不会被人发现，那就不是他们所能管得了的了，就这地方即便发现了异常，估计也只会怪当初施工的人偷工减料，没有好好干活，真的糊弄鬼呢。 坏的那盏日光灯，檀玄他们就没办法再换了，也不可能三更半夜去城里给它买个新的。何况老话说的好，人死如灯灭，死的人都不知道换多少茬了，这灯不也应该换一换了么，都是消耗品，谁也不会在意。 收拾妥当，一切物归原样，檀玄和萧笛关好灯，锁好门，两个人原路返回。 檀玄开始还举得萧笛是累赘，带着来一点儿用途都没有，但是看到她一点点擦去指纹和鞋印，包括檀玄吐在地上的口水，檀玄还是相信术业有专攻的，萧笛这个警察家属懂不少东西，省去了很多后顾之忧，只是看着萧笛手里那间被当做抹布的外套，檀玄有点心疼，又是到了院里被凉风一吹，檀玄感觉自己要凉透了，多少有点怀念萧笛那柔软温暖的怀抱了，可惜没机会了，不然抱住的未必是人，更可能是拳头。 出停尸间这个院子的时候，檀玄和萧笛还是没有走门，依旧延续“从哪儿来打哪儿去”的说法，还是檀玄将萧笛推上的墙头，唯一改变的是萧笛没有再让檀玄拉着她下去，而是让檀玄跳过去再接着她，最后踩着肩膀下去的。 出了停尸间的院子，萧笛的神态和来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轻松了许多不说，更是没有任何的恐惧可言，焚化炉还有骨灰寄存的那些楼，已经完全不被她看在眼里，一点也不害怕了，路过的时候还悠哉的哼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声音。就像是刚从战场凯旋的士兵，根本不把街边打架的混混儿放在眼里一般，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哪还在意这点涟漪。没用檀玄在前面带路，自己直接大步流星的朝着殡仪馆的大门走去。 回到车里，檀玄还没将车开回正路，萧笛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王冬雪的东西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檀玄看了眼兴趣正旺的萧笛，直接泼下冷水说道：“做什么，都几点了，回家睡觉呗。” “回家睡觉？”萧笛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表情。“怎么能睡觉呢，我们不应该是赶紧通过王冬雪的头发去寻找幕后那个恶鬼的下落吗？时不我待呀。” “时不你待，但是我想待会儿。”檀玄没好气的瞥了萧笛一眼，说道：“通过头发去找王冬雪去过哪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这方面我不擅长，要找别人帮忙，这大半夜去哪儿找人去，再着急也要等明天的呀。” 檀玄打开了车内的暖风，秋夜里的山脚下还是挺凉的，尤其是自己的外套都已经扔在路过的玉米地里了。 “还要等到明天啊？”萧笛很是失望的抿了一下嘴，伸手揉了揉檀玄挂在她脖子上的檀木珠子。她很感激这个珠子，刚才浑身冰冷不能动的时候，就是这个珠子救了她。至于珠子的主人，她可就没那份感激之情了，想到当时喊了半天檀玄也没动手营救，她就气得牙痒痒。 结果，没等萧笛将珠子多攥几秒钟，檀玄就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我的护身符管用吧？喜欢吗？可是喜欢你也要还给我呀。” “小气鬼，谁稀罕要啊。”萧笛剜了檀玄一眼，将珠子解下来气呼呼的拍在了檀玄的手里。 檀玄呵呵一笑，直接套在了脖子上，“呵呵，你要我也不给啊，这个可是陪伴我最久的东西了。” 萧笛没有追问那个珠子的来历，反正大概能猜测到这个珠子不一般，不然檀玄不能时时戴在身上。萧笛靠在座椅里冷冷的看了檀玄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我要是把今晚咱们夜探殡仪馆，大闹停尸间做成一期节目，是不是也能吸引不少观众？” 檀玄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一点素材都没收集到，怎么做节目？无图无真相，谁听你在那瞎编啊？如果真的要编，你都多余跑这一趟，就苏橙她们那个群，不论真假的话，你转一圈就能收集不少。” “谁说我没收集到素材，刚才在停尸间我在门口安了一个摄像头，里面发生的事情都录下来了。”萧笛得意的一笑，从口袋里带出一个小型的摄像头伸到檀玄面前摇晃了一下。 “你还真录了？”檀玄刚才在停尸间里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萧笛的动作，没想到萧笛在当时那个状态还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但苦笑之后还是不忘打击道：“你可拉倒吧，你录那些画面我不用看都可以想象的到，还是别折腾了，让别人看到那些画面还以为咱们俩儿为了录视频不要底线，大半夜跑停尸间干什么儿童不宜的了呢。” “你……”萧笛小训斥檀玄，但是话到嘴边就收住了，然后一下子脸就红了，因为檀玄说的没错，画面中应该都是她搂抱檀玄的画面，而且还是自己上赶着，人家怎么推也推不开那种，关键这个画面差不多充斥整个内容，想剪辑都没办法剪辑。 夜里开车一点都不堵，这也是檀玄选择在夜里出车的原因，他们二人返回到江州市区的时候还不到半夜。檀玄直接将萧笛送回了住所，下车的时候萧笛不断的提醒檀玄明天找人帮忙的时候带上自己，能让檀玄求助的人，那一定值得期待，毕竟她见识过圈儿姐这个外援，感觉接下来的这一位也一定不是一般人。 送完萧笛，檀玄也直接回家了。等他到家的时候，江影月的房间已经关门闭灯，江影月早已经睡下了。檀玄洗漱了一番也赶紧上床休息，萧笛弄出来的那个麻烦看似处理的简单粗糙，但是其中的艰难只有檀玄自己清楚，如果精怪那么容易对付，那就不叫精怪了，何况他当时身上还挂了一个萧笛呢。不过回想起当时的感觉，檀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哪个少女不怀春，少男也一样，只是想到已经熟睡的江影月，他的心里又泛起了罪恶感，赶紧收拢心神睡觉。 “萧笛是男的，萧笛是男的，我们是哥们儿……” 在一句句默念中，檀玄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檀玄没有迎着朝阳打坐，多年的习惯第一次被打破，不是他没起来，而是他醒来后就忙着洗床单和被罩了，根本没时间去练功。 “早啊，昨天上班怎么样？”在客厅遇到江影月后，檀玄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只是心里有点发虚，他没敢和江影月对视。 “嗯，挺好的，有钱哥带着，同事们对我都特别关照，都主动教我，而且昨天中午在食堂我还遇到常局长了常局长还坐到我那桌问了我几句，檀玄，真的太谢谢你了……” “和我客气什么，你喜欢这个工作就好，有钱哥那边帮着，估计你很快就能适应新环境了。” 檀玄看得出江影月对这个新工作很满意，但也没有邀功的意思，和她聊了聊，等她收拾好了带她出去吃早餐，然后又将她送到单位。当然，还要捎带上钱波，让他坐这货真价实的顺风车，只是下车后他没有檀玄，而是感谢了江影月。用他的话说就是：认识檀玄这么久了，上班也没坐到顺风车，现在坐上都是托江影月的福，和檀玄没关系。 这边檀玄刚把江影月送到单位，那边萧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檀玄，你怎么还没过来接我，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檀玄被萧笛的积极弄的无语了，苦笑着回道：“你等着吧，我这就去你家。” 等檀玄到达萧笛家小区的时候，萧笛已经等在小区的门口，只是今天她完全换了一身行头，一身偏运动的休闲装，斜跨了一个小包，还戴了一副大的快要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 “走吧，我们要去哪里找你说的那个高人？”萧笛略显兴奋的问道。 “今天是几号？”檀玄反问道。 “今天二十五号啊。”萧笛随口说道，不知道檀玄为什么问这个。 “二十五，单日子，好了，咱们出发吧。” 檀玄在萧笛错愕的注视下发动车子出发了。 早上的江州很热闹，尤其是这上班时段，路上车水马龙，路边的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檀玄开着车七拐八拐，穿过喧嚣繁华的街道，渐渐偏离拥堵的商业区，而是向着相对安静的老城区驶去，最终停到了一处比他们年龄加起来还要久远的一处公园附近。 路边没有了行色匆匆的上班一族，多是提笼遛狗悠闲享受秋日阳光的老者，当然，更多的是拉着车子买菜的人，因为公园的外侧是一个集市。此时公园大门两侧都是摊位，有开着货车的，有摆着摊位的，还要在地上铺一张塑料布就做买卖的，反正杂七杂八的，卖什么的都有，卖的人多，买的人更多，嘈杂无比，也没人来管理。 被檀玄带进了拥挤的人群中，望着路边没人管理的小摊小贩，萧笛很是不解，“你带我来这地方干嘛？你不是带我找能帮忙的高人么，你别说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对呀，今天逢单，这里有大集，那家伙一定在这里摆摊儿。” “摆摊儿？”萧笛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檀玄，“你确定你找的人是能帮你追查出王冬雪去过的，不是卖菜的？” “他不是卖菜的，你快跟我走吧，你没听说过大隐隐于市么，别少见多怪了。”檀玄拉着萧笛的手就往里面挤去。 80.隐于早市的高人 大隐隐于市，不是大隐隐于早市，而且还是分单双数的这种无组织的集市，两天才开一个上午。萧笛实在无法想象檀玄口中的高人会高到什么地方去，在这里只能让她感受到对方足够的接地气。 檀玄拉着萧笛破开人群前行，没办法，不拉着不行，推推搡搡的人群很容易将他们挤散，他们的小身板在集市上真和究竟阵仗的那些人没法比。跳广场的大爷大妈惹不起，在市场里抢着买东西的大爷大妈更是一场凶悍。 终于，在挤出卖菜的那段区域后，人群松散了不少，檀玄和萧笛都松了一口气，后面都是些卖日杂百货，虽然也有不少人，但是和前面那些比起来真的差了不少。 人群越走越松，萧笛终于有机会发泄自己的不满了，“檀玄，如果你找的那个高人不在这里，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好家伙，我早上特意打扮一下，结果这一挤全毁了。” “你还特意打扮了？”檀玄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萧笛，如果萧笛不说，她还真没看出来，现在仔细一看，依旧是没感觉有什么变化，尤其她那副黑色的大眼镜，如果不是对她熟悉了，檀玄都完全认不出她来。 “赶紧的，找不到那人我和你没完。”萧笛懒得和檀玄在这方面斗嘴，但还是先把狠话撂下了，只要檀玄不聋就能听出她此时的怒意。 面对怒气冲冲的萧笛，檀玄只是哈哈一笑，“瞧你说的，他不就在前面呢么，赶紧跟和过去吧。” “哪儿呢？”萧笛刚要问清哪个才是的时候，檀玄已经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了，只是她眺眼望去，乱哄哄的路边也没发现哪个人有什么高人气质啊。 檀玄拉着萧笛走到一处十几米上才小桥钱放慢了脚步，桥上和桥头两侧也有摊铺，但是这边的摊位很松散，隔几米才有一家，而且这边的人气则就更加气人了，和过来时一路上的拥挤简直都无法比拟。 这些摊位卖的东西更是让萧笛无语，有卖膏药的，有卖古董的，还有卖樟脑丸和老鼠药的，一看就是假的多，真的少，路边两趟摊位比买东西的人还要多。 见檀玄突然停下脚步，萧笛皱着眉头问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呢？” 如果周围这几位就有檀玄要找的人，萧笛实在想象那人能高到哪里去。 檀玄指着紧挨桥头的一个摊位说道：“吶，他不在那呢么。” 萧笛顺着檀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桥头的台阶上正坐着一个老头，头发花白挽了一个发髻，上面别了一双筷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不小的墨镜，胡子灰白，凌乱的快要已经快到胸口了，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而且掉色还挺严重。穿着邋里邋遢，装扮的不伦不类，怎么看也没看出来高人的模样，而且此时老头正抓着一个中年女子的手夸夸而谈，完全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老流氓模样。 “他就是你所说的高人？”萧笛对着檀玄质问道，下意识的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没想到竟然和那个老流氓撞眼镜了。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流氓找老流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萧笛不满的嘟囔道。 檀玄瞪了萧笛一眼，训斥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老邱头虽然玩世不恭，不注重形象，但你可别瞎说那些乌七八糟的话，他可是正经人。我告诉你，你说话可注意点，这老小子脾气怪，别看他看着和气，真要是把他给惹恼了，我可够呛能给你求情。。” 萧笛撇了撇嘴，“他还是正人君子，你看他把那大姐的手都掐成什么样了，他戴个墨镜就是防止别人看到他两眼冒绿光吧？” “你别瞎说，估计他正给人家摸骨呢。”檀玄不想和萧笛多费口舌，率先走了过去。 见老邱头抓着那女子的手一个劲儿的摩挲，看着很是猥琐，哪有一点正人君子的做派，檀玄即便脸皮再厚也无法直视了，走到摊位前故意使了声动静。 “咳……咳……” 老邱头正和面前的女人说的起劲，听到旁边有人咳嗦，也没转头，而是支棱起来耳朵倾听，片刻后大声笑了起来，“看来又有贵客登门，不过这位贵客今天可要失望了，贫道每天只接三单，这位善信是贫道最后一位客人，看过这位，贫道就是收摊儿了。如果您有诚心，还是下次早些过来吧，后天贫道还会来这里。” “我去，这还得排队呢？”没等檀玄说话，跟过来的萧笛率先说话了，“不过也是，在这地方一天能有三个客人那也算生意火爆了。” 听到萧笛的声音，老邱头身子一怔，侧头斜对着萧笛，也分不清是在听还是在看，反正是一动不动。 见老邱头坐在那一动不动，如同被定住了一样，对面坐在小凳上的女子有些等不及了，晃动着老邱头的手说道：“道长！您刚才说帮我捋顺我的姻缘线我的爱情就能迎来机遇，现在捋顺了吗，能告诉我，我的缘分在哪个方向吗？” “呃……”老邱头终于有了动静，转回身子，松开了那女人的手，咳嗦一声，清了清嗓子后煞有其事地说道：“你不要着急，你以为贫道刚才那是在做什么呀，你姻缘线太乱，感情一直没有着落，哪是说顺就顺的，要循序渐进的来，你放心，我再给你预留下一次的名额，今天先到这里，你先回去吧，最多三到五次，贫道包你姻缘自己上门。” “真的？那就有劳道长了。”女子满心欢喜的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放到了老邱头面前的黄布上，然后又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才转身离开。 萧笛这时才好好打量一下这位的摊位，摊位很简单，就是在地上铺了一块画着太极图案的黄布，黄布上写着麻衣神相几个大字，上面还放了些包好的小纸包，旁边还立着一个纸壳子写好的牌子：老鼠药、蟑螂药，三元一包，五元两包。 萧笛更是无语了，没想到这位高人还有兼职，业务到挺广，转身看了看檀玄，满脸的责备神色，凑到檀玄的耳边小声说道：“这也太不靠谱了，要不你再想想你还认不认识其他人吧，你看他这都是什么呀，我感觉他就是个骗子。” 檀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是那边坐得笔直的老邱头却转过头开口说话了，“小姑娘，人长得漂亮，但是你这话可就难听了，我怎么就是骗子了？” 萧笛一下子楞在了原地，傻愣愣的看着老邱头半天才不敢确定地问道：“你……你能看得见？” “哈哈哈……谁说我看不见了？”老邱头又是一阵欢笑，伸手精准无误的将刚才那位女子放下的两张纸币捡了起来，然后朝着阳光看了看，笑呵呵的揣进了长袍的口袋里。 “你真的能看到。”看着老邱头那又快又准的捡钱动作，萧笛更是惊讶不已，指着老邱头非常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装瞎子？檀玄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还侧着耳朵听，还有，你刚才为什么一动不动，你是不是盯着我看呢？” 老邱头笑得更加得意了，见萧笛脸上有了怒容，他才摘掉眼镜慢悠悠的说道：“小姑娘别多心，檀先生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美女，我当然要仔细看看了，这可是大新闻。”“你……” 看到老邱头墨镜后的阵容，萧笛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老邱头的左眼很特殊，瞳孔竟然是灰色的，而且眉骨处还塌了一小块，看着有点恐怖。如果眼睛是心里的窗口，那么老邱头心灵的窗户就是已经年久失修的废弃工程，不见任何的灵气，只有一股死气沉沉，看着心慌不已。 “你年纪也不小了，少没事儿传闲话。”檀玄绕过萧笛，坐到了刚才那个女人坐过的小凳上，笑呵呵的看着老邱头，“行啊，老邱头儿，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第一眼就能认出我，我还想逗逗你呢，没意思。” 老邱头也是呵呵一笑，指了指檀玄脖子挂着的檀木珠子，“我想不认，但是我怕它呀。” 檀玄伸脚将黄布上的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蟑螂药、老鼠药踢翻了，哼了一声说道：“因祸得福，你就少和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没让你好好谢谢我就不错了，我看你这么多年也没啥长进啊，还在这招摇撞骗呢，也不怕你师父把你抓回去。” 老邱头惨笑着摇了摇头，“没机会了，我师父不在了，现在已经没人管我了。” 檀玄抬头怒视了老邱头一眼，冷着脸说道：“少在那装可怜，小心你师父晚上就来找你。赶紧收拾收拾，我有事找你帮忙。” 老邱头神色一凛，将墨镜重新戴上，透过镜片看着檀玄的眼睛问道：“什么事您还需要找我帮忙，您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呢么。” “你看我像和你开玩笑吗？”檀玄看着老邱头说道，就像穿过镜片看透了他一样。 老邱头身子一抖，尴尬的说道：“您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我的能力您也不是不知道，上不得台面。” 檀玄瞪了老邱头一眼，“你少磨叽，你会啥我知道，如果江州有别人会，你以为我愿意看你那只死鱼眼睛呀。” 说着，檀玄站了起来，一脚踢到了刚才坐的小凳，“你不是每天卦不过三么，今天你在这儿的次数用完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老邱头明白檀玄的事情不能在这说，看了看左右，又小声问道：“您能透个底吗？” “有个家伙这两天不消停，你帮我查一下，需要的东西我都拿来了。” 老邱头点了点头，“这个呀，那倒是我强项，你信得着，我就试试。” “废话，信不着你我至于大早上跑这里吗，赶紧的吧。”檀玄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好。”老邱头也站了起来，伸手将黄布上那几包药往中间一划拉，把那纸壳子写的牌子往上一盖，然后抓住黄布的四角一抖一折，很快那一堆东西在他手里变成了一个收纳包，接着又从边上抻出两根绳子，扣好后往身上一挎，直接成了一个斜挎的背包。然后将那两个小凳子折好后塞到了桥头的空隙里，摊位就彻底收拾干净了。 “这……” 看着老邱头跟变戏法似的眨眼之间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萧笛有点惊讶，这老头有没有啥能耐她不知道，但刚才这一手却是让她震惊到了。 “檀先生，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啊？” 萧笛一阵汗颜，看到老邱头和谈说说话时那神态，完全是蹭吃蹭喝的形象，实在是无法将老邱头和高人画上等号，而且早市还没散集呢，怎么就时间不早了呢？而且更令她无语的是檀玄竟然直接答应了，很豪爽，和刚才一句一噎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好好好，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地方随便你选，我车就在外面停着呢……” 81.商量 高人就是高人，尤其是混迹在市井的高人，岂是萧笛这种初入社会小丫头所能比拟的，在菜还没上来之前，萧笛就已经被老邱头那不拘一格的大师风范折服了，坐在老邱头身边不断的问东问西。 “邱道长，你真的能看出别人的姻缘线吗？那你帮我看看，我的姻缘情况怎么样，是不是也很乱啊？帮我也调一调吧。”萧笛看了眼檀玄，一脸羞涩的和老邱头请教道，同时也伸出了右手，问道：“是看左手还是右手？是不是也分男左女右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萧笛也一样关注这个问题，只是见檀玄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后，她又羞又恼的对檀玄威胁道：“你笑什么笑，转过去，不该听的别听，我警告你，今天的事儿不许和别人说，否则我和你没完。” 檀玄倒是听话，呵呵一笑后真的直接转了过去，而且还用手捂住了耳朵。 老邱头在一旁哈哈大笑，看到檀玄吃瘪，他很是开心，就连那只灰蒙蒙的眼睛都有了光彩。在萧笛再三的央求下，老邱头答应了，但是他没有去碰萧笛的手，只是伸手在桌子上点了点，然后说道：“你的姻缘线一点都不乱，用不着我看。” “什么意思？怎么看都不用看？”萧笛表示没听明白，然后苦着脸问道：“不乱，是不是就是没有啊？” 老邱头笑着摇头说道:“不不不，你不要多想，缘分该来迟早回来，不是心急就能求取来的。” “那什么意思啊？”对这种不明确的答复，萧笛很头疼，非要问出个详细答案来，结果老邱头却只是笑而不语，根本不在说这个话题。 “邱道长，你就别打机锋了，说的直白点呗……” 萧笛问个没完没了，一旁的檀玄突然转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你还一个劲的问个什么呀，你还没听明白么，别人的姻缘是线，你的姻缘是筋，不会乱的，没办法乱，就是不知道那个男的倒霉栽在你手里了。” “你说什么呢？”萧笛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等反应过来后更是毫不手软的在檀玄身上掐了一下，“你骂谁一根筋呢？你才是一根筋呢。” 好在服务员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上菜，才将檀玄从萧笛的魔爪之下解救出来。 菜上的很快，陆陆续续一桌子菜就都被端了上来，毕竟他们是这家饭店今天的第一桌也是到现在为止的唯一一桌客人，整个后厨都为他们忙活着呢。 檀玄不喝酒，但是他知道老邱头爱喝酒，而且还专门和高度的白酒，所以陪酒的重担就落在了萧笛身上，只是老邱头喝白酒，而萧笛则是和红酒，至于檀玄，倒酒都不参与，只是在一边陪着聊天，那二人也没人介意。 高人都有不同于常人之处，萧笛以为老邱头就是形象与众不同，但是一吃起饭来，发现老邱头也是与众不同。老邱头不用饭店的筷子，说那些东西不知道多少人用了，不卫生，拔下别在发髻上的筷子就直接夹菜吃，就像他那东西干净似的，好在老邱头还算有自知之明，都是先用勺子将才舀到自己的盘子里再吃，一点也不影响别人。而且老邱头喝酒也不用酒杯，不知道怎么弄的，从他那黄布挎包里拿出来意酒葫芦，将一瓶白酒倒进葫芦里，然后再用葫芦喝，完全是高人那不走寻常路的风范。 酒桌上只为叙旧，谈别的事影响食欲，所以包厢里氛围相当不错，各喝各的，愿意碰一下就碰一下，没人敬酒，聊得很开心，喝的也很尽兴。刚开始时萧笛还嫌檀玄对邱道长不够尊重，总是一口一个老邱头叫着，要求檀玄改口，但是没等檀玄说话，老邱头直呼不敢，说檀玄叫他老邱头都是抬举她。结果几杯酒下肚后，萧笛对老邱头的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中由邱道长改为了老邱头，随着檀玄一起称呼了。当得知老邱头眼睛的伤势被檀玄那檀木珠子打成那样的，萧笛更是替老邱头仗义出头，抱着檀玄的脑袋捶了几拳，结果还把老邱头瞎得够呛。 老邱头爱酒但不贪酒，一葫芦酒喝完后就不再喝了，不管萧笛怎么拿话刺激他，即便说他不像个男人也不在多喝一口。 萧笛还想磨磨唧唧用她那不咋地的酒品劝人，结果被檀玄抢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好了，现在已经宾主尽欢，就不要喝了，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需要老邱头帮忙呢。” “正事？哦，还有正事。”萧笛愣了一下后，满脸通红的坐直了身子，明显是喝的有点多，差点忘记这次到底是干什么来的了。 “你们先聊着，我去趟洗手间，嘿嘿……”萧笛还是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找个接口就出去了。不过很快又回来了，因为包间内就有洗手间。 老邱头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了片刻，等他再睁开眼睛时，两个眼睛里已经精神奕奕，脸色也恢复如初，虽然还有些红润，但已经不见半点醉意。老邱头欠身和檀玄问道：“檀先生，老邱头我现在已经酒足饭饱，您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吧，怎么都惊动您亲自出马了？” 檀玄喝了口茶，看着老邱头反问道：“你知道江州最近出了好几次交通事故，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吗？” 老邱头点了点头，“听周围的人说过。” “那个有问题吗？现在路上车多人多，已经不算什么事情了呀。难道出事的人和您有关心，您想追魂？”老邱头诧异的看着檀玄问道。 “不是。”檀玄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想找哪个鬼，就不用劳烦你了。” “那您需要我做什么？”老邱头诧异的问道。 檀玄敛去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老邱头说道：“最近江州出的几场车祸都是由恶鬼引起的，有恶鬼在收集伥鬼害人，这次被我遇上了，我不能不管。只是幕后那个家伙躲的挺深，一直不肯露头，实在无从下手。最近被炼化的伥鬼我认识，所以我取了她的遗物找你帮我查一下她去过哪里，我看能不能顺藤摸瓜，将幕后那家伙一举消灭了。” “这不还是追魂吗？”老邱头笑着说道。 “不！”檀玄摇头纠正道：“这个比追魂更要复杂，那个伥鬼已经被我打的形神俱灭了。我需要你帮我查出来她在成为柜后都去过哪里，在哪里逗留过。” 老邱头捋着胡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您的意思是打算从中找到对方的老巢？” “嗯。”檀玄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她成为伥鬼一定会到她背后那家伙那里听候差遣，只要知道她去过哪儿，就能查出那家伙的老窝。” “嘶……”老邱头捋着胡子一阵沉吟，脸上也露出难色，“推断已经魂飞魄散的亡魂，这个确实很麻烦呀。您说有那死者的遗物，是什么遗物？一般的东西恐怕推算的不准确呀，至少要贴身的衣物才行，而且如果那个亡魂去过的地方太多，遗物的数量也不能少，一件最多只能用一天。” “我才没兴趣去扒私人的衣服呢，还贴身的，想想都恶心。”檀玄很是嫌弃的哼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系地严严实实的塑料袋扔到了老邱头的面前，“呐，就这个，比衣服好使，而且数量也足够你用好多次的了。” “这是什么？”老邱头拿起塑料袋就往开解，里面的东西不沉，但是檀玄系地够紧，而且一层又一层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完全看不到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时萧笛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听到老邱头的问题，她摇摇晃晃笑呵呵的凑过来讲解道：“那里面是王冬雪的头发，我和檀玄昨晚上跑到停尸间才弄回来的。” “你们还为此特意去找了死者的遗体？”老邱头看着檀玄问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檀玄微微一笑，“为了除去那些家伙，免得更多人受害，翻看一下死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邱头突然站起身，放下手里还没拆完的口袋，表情严肃的朝着檀玄行稽首礼，“檀先生不愧是关老夫子的高徒，为了别人安危竟然如此用心，真是我辈的楷模。” 突然被人夸赞，檀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伸手拉住老邱头，“哎，你这是干嘛，赶紧坐下，你这样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萧笛在一旁也哼声说道：“就是啊，他哪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你可别瞎夸他了，他这么用心，还不是怕他在意的……” 檀玄突然伸手拉住了萧笛，惹得萧笛照着檀玄的手就给了一巴掌。 “你干嘛呀？”萧笛朝着檀玄大声喊道，原本收酒精刺激红的脸蛋更加红艳了。 檀玄正色道：“老邱头奉承我两句就算了，你就别跟着起哄了，我就是想把那恶鬼除了，没有人再受他们所害就行了。” 刚刚坐下的老邱头向檀玄挑起大拇指，“檀先生高义！” “不是……”萧笛很想告诉老邱头檀玄除鬼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江影月，可是现在喝了酒嘴有点不好使，而且被檀玄那一搅和，使得他在老邱头心里的形象好像更加高大了。 “您不必说了。”老邱头摆手打断了萧笛的话，“等我看看这些东西，一定尽全力支持檀先生的事情。” 说着，老邱头拿起没拆完的口袋一把就扯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团潮湿的黑发。 老邱头从中抽出一根对着灯看了看，又递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又抽出几根同样检查一遍后，点了点头，“鬓角缠心丝，左右俱全，您有心了，老邱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怎么？现在就要开始做法吗？”萧笛瞬间来了性质，以为终于要见识到高人手段了，满脸的酒气都突然减弱了不少。 老邱头摇了摇头，“现在可不行，现在正直中午，阳气太重，这些发丝的主人现在已经魂飞魄散，里面蕴含的气息太弱，一经使用，根本无法在阳光下停留太久。而且我也要准备准备，估计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收到效果的。” 萧笛继续问道：“那要什么时候开始？” “你需要准备什么？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吗？”檀玄也在一旁问道。 老邱头摇了摇头，“不用，东西都是现成的，以往万一，一会儿我回去准备准备，再画几道符就行。您看咱们今晚亥时开始怎么样？那时候夜深人静的查着方便，不管收获如何，寅时都要结束，打不了第二天再继续。” “行，听你的。”既然老邱头已经有了安排，檀玄就直接同意了，“你下午先回去准备准备吧，你定个地方，晚上我直接去接你。” 82.追踪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酒”足饭饱后各自回家准备东西，吃我吃了，喝也喝了，晚上还有正事要做。 坐在车里，萧笛两眼不错神的看着檀玄，像是在打量一件新鲜的东西似的，表情很是疑惑。 檀玄被看毛了，问道：“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沾东西了，还是没见过帅气的男子？” 萧笛撇了撇嘴，说道：“你脸上没沾东西，你也别觉得你帅我才盯着你看，我又不是认识你一天两天了，就是很好奇老邱头为什么对你毕恭毕敬的，明明是你有求于他呀，而且吃完饭他宁可打车回去也不让你送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檀玄嘿嘿一笑，“他对我客气，可能他也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了呗，不让我送，估计是怕我去他家作客。” “屁！”萧笛撇撇嘴，做出一副干呕状，“哕……” “你是真不知道害臊，大言不惭，你有屁的人格魅力呀，如果不是老邱头不给我说的机会，我费把你这次的目的和他说清楚，什么为了别人啊，还不是为了你的江影月，哪来的高大上，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没有其他人在，又借着酒劲未消，萧笛将檀玄好一顿臭骂。 “看破别说破，朋友还有的做，谢谢你能忍住不说，顾全我的面子了。你歇一歇，我马上送你回家。” 和女人犟嘴是无智的，因为完全没有胜算，和醉酒的女人犟嘴那更是完全无脑的，因为吵不赢不说，还有可能有危险。檀玄现在就学乖了，直接主动奉承，不给萧笛发脾气的机会。 “送我回家，谁告诉你我要回家了？”萧笛看着檀玄问道。“你别想撇开我，晚上一个人偷偷的和老邱头出去，今天我哪也不去，我就跟定你了。今晚的行动，我必须参与。” 檀玄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你去了，你现在这样不得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啊，晚上有的忙，我也要回去先休息一会儿，好养精蓄锐。” “我不回去，我去你家睡觉去，反正江影月都搬你家去了，也不差我一个……” 檀玄想解释，但是萧笛根本不听，没办法，檀玄只能将萧笛拉回了自己家，晚上真的会很忙，他也需要事先休息好才行。好在他家的房子够大，谁也影响不到谁。 天色将晚，江影月打来电话说单位里为她举办了一场迎新宴会，回来会晚一些，要檀玄不用管她的晚饭。江影月的电话刚挂，钱波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说是邀请檀玄一起过去玩。 檀玄哪有工夫和他们凑热闹，直接态度坚决的拒绝了钱波的邀请，同时嘱咐钱波散场后将江影月送回来，即便只送到楼下也行。 江影月不回来吃了，但是檀玄需要吃饭啊，何况家里此时还多了一个吃等食的，该做的饭还是要做，而且还要做的更多。那位虽然中午吃的不少，但是架不住喝的更多，中间还出去清了清肠胃，如果做少了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的。一锅饭，两个菜，两个人吃的盘干碗净。 亥时从夜里的十一点开始，届时万籁俱静，人迹消匿，正是鬼找人，人寻鬼的好时间。因为亥时是施法的时间，檀玄和萧笛在十点多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比以前参加苏橙活动的时候积极主动多了。 檀玄和老邱头约定的见面位置是江边，因为哪里是王冬雪人生的重点，鬼生的起点。为了找到幕后那家伙，檀玄也不怕费事，大双从王冬雪做鬼的那一刻开始追查，看看她到底都去过哪些地方。 檀玄刚刚将车熄火不久，老邱头就来到了河边。老邱头依旧是昨天那副打扮，斜挎着包，带着墨镜，哪是什么高人装扮，再拿一根棍子就是盲人了。看到檀玄的车，老邱头紧走几部来到车前。 “檀先生，您来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事，我也刚到。”檀玄打开门锁让老邱头上了车。 “都准备好了？” 老邱头拍了拍黄布包，信心满满的说道：“都准备好了，您请开开眼。” 说着，老邱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外方内圆的罗盘，一把迷你的鲁班尺，还有一些符纸和杂七杂八的东西。罗盘的天池上是一个小型太极图案，上面有一个指针，外盘上除了刻有五行八卦天干地支还有十字的红色经纬线，并且盘面上还有周天三百六十度角的刻度。而鲁班尺虽然不大，但是上面的数字更是密密麻麻，萧笛一时好奇拿到眼前才稍微认出其中的几个，这大半夜的，她都怀疑老邱头能不能看到上面的字，至于看不看清，她连想都没敢想。 看着老邱头不断的往出拿东西，萧笛心里一直捉摸那个包到底有多大容积，因为拿出来的东西明显要比那包大上不少，而且她记得包里面还有酒葫芦和那些摆摊用的蟑螂药、老鼠药呢。 终于，老邱头不再继续从包里往出拿东西了，而此时车内后排的座位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了。 老邱头不无得意的和檀玄问道：“檀先生，我这些东西准备的还算齐备吧？” 檀玄笑着点了点头，调侃道：“是挺齐全的，看来你这些年不仅摆摊，还收破烂，这都是从哪淘来的呀。” 萧笛偷偷的捅了一下檀玄，求人办事还这样挖苦人家，这有点太没礼貌了。 老邱头却是哈哈一笑，墨镜之下，也不知道看没看到萧笛的小动作，“都是我这些年收集的，都是个人爱好，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用了。” 笑声过后，老邱头和檀玄试问道：“檀先生，现在人少车稀，要不咱们就开始吧。” 檀玄点点头，“行，那就开始吧，前面桥头之下就是王冬雪魂游开始的地方，下面就看你的了。” “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说着，老邱头推开车门下车了。 萧笛一愣，看着也要下车的檀玄问道：“这就开始了？不是说要等到亥时的么，现在还没到时间呢。” “就现在了，这玩意儿哪还没个时差呢。”檀玄下车后“啪”的一下关上了车门，只留下没反应过来的萧笛坐在车里。 “这玩意儿还有时差？”萧笛嘟囔着也紧忙下车跟了上去。 老邱头步行来到桥上，望了望四周，最终站在了王冬雪那车坠江的位置。而檀玄却没有上桥，只是不远不近的看着，其实他也爱看热闹，但是他只看有能耐人的热闹，像葛幼茗那种还不如骗子的，他才懒得去看。 “他怎么知道那里就是出事的地方？”萧笛站在檀玄身边问道。 檀玄哼了一声说道：“出了事的地方气场不同，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只有那种似懂非懂的人或者是骗子才干什么都兴师动众的。” 说着，檀玄转过身再次摘下了脖子上的檀木珠子递给了萧笛，“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知道劝你你也不会回去，这个你依旧戴着吧，脑子灵活点儿，有事就躲我身后。” 萧笛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檀木珠子戴在胸前，没敢抬头去看檀玄。 见萧笛一反常态，檀玄很是不解，但也忍住好奇没有去问，而是指着桥上的老邱头说道：“你不是想录素材么，老邱头快要施术了，你怎么不不把你那些录像的东西拿出来呢？” “谁说我没拿出来？我早都准备好了。”萧笛哼了一声，依旧没有与檀玄直视，直接将头上卡着的墨镜扣在了眼镜上。 “你这眼镜……” 檀玄又不是傻子，见萧笛也学着老邱头那样大半夜的戴副墨镜，人家老邱头戴眼镜是因为自身原因，左眼不宜见光，没办法才戴的，而萧笛她的身体哪有什么事，明显就是眼镜的问题。仔细一看，檀玄果然在眼镜横梁处发现了不同之处，白天的时候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那里还有个隐藏的摄像头，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她一直戴这么副眼镜，感情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檀玄话没说完，桥头上的老邱头已经有了动作，檀玄紧忙示意萧笛往那边看。只见老邱头手里拿着张黄符，慢慢折成一个类似千纸鹤的小鸟形状，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头发，从中抽出一根系在小鸟脖子上。 “他拿的是王冬雪的头发？”萧笛小声问道。 “嗯。”檀玄一动不动，只是嗯了一声，示意萧笛继续看。 老邱头将其它头发重新收好后蹲下身子，将黄符折成的小鸟按在地上一蹭，然后便直接抛向了空中。 “这……” 萧笛突然楞在了原地，因为那只黄纸折成的小鸟的双翅突然迸发出火光，紧接着火光便将小鸟吞没，也不见落下，直接化作飞灰悄飘散在夜色之中，而老邱头在甩手之后就背着手原路返回，对后面的事情不管不问，貌似毫不关心。 萧笛懵了，不知道老邱头这是要做什么，这什么都没有呢，怎么就回来了呢，她心里是相当的费解。 “檀先生，我们走吧。”老邱头走到檀玄恭敬的说的。 “好，接下来全凭你指路了，上车吧。”檀玄也客气的回应着。 老邱头上了车，檀玄也上车了，只有萧笛反应慢了一拍，但也紧随其后。萧笛知道，好戏要开场了，这个时候必须跟紧了，稍有怠慢，檀玄可不会等她。 老邱头坐稳后便拿起罗盘托在左手，右手拿出一道符贴在罗盘背面，接着咬破中指指尖，将血涂在罗盘的经纬线上，最后在天池的太极图案之上。 “追！” 随意老邱头一声低吼，罗盘上太极突然上闪过一道红光，接着上面的指针就突然自动转了起来，转的很快，几圈过后，指针又猛的停了下来，就像被突然按住了一样。 老邱头看了眼指针的指向，对檀玄说道：“沿着路往前开，它往东南方向去了。” 檀玄毫不怠慢，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猛的蹿了出去。 “它是谁？”萧笛愣了一下，猜测可能是刚才那只化成灰的纸鸟。 “停！” 车子刚开过几个路口，老邱头又喊住了檀玄。 “它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现在往右转，它往那边去了。” 于是檀玄紧忙打开转向灯，往右拐去，然后按照老邱头的指使一会儿直行，一会儿转弯。 渐渐的，檀玄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没等老邱头说出下一步的指令他就能率先确定路线。 “檀先生，您怎么知道它往这边来了？”老邱头对檀玄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很惊讶也很费解。 没等檀玄故作高深的装装样子，副驾上的萧笛直接拆台说道：“因为这条路他熟，这几天走过好几回了。” 萧笛说的没错，他们走的路不仅檀玄很熟，连她也不陌生，因为这是去王冬雪和江影月宿舍的方向。 83.跟丢了 老邱头指的是王冬雪死后行走的路线，而现在指的方向正是江影月和王冬雪曾经那处宿舍的方向。檀玄和萧笛不止一次去过，而且在王冬雪死后他们就去过，还在那里遇到了王冬雪的鬼魂，更差点害的江影月出事。只是没想到王冬雪离开出事的地方就直接回了宿舍，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是有多想让江影月过去陪她。 做人的时候可悲，做鬼的时候可恨。这是谭笑和萧笛对王冬雪的评价。果不其然，老邱头那边得到的结果也认证了下偏低的话，王冬雪的鬼魂真的回到了宿舍。 檀玄没有进小区，而是让老邱头加快一下速度，这里的行踪属于他知道，他要看看王冬雪的鬼魂离开这里又去了哪里。 老邱头点点头，立起手中的罗盘，右手掐诀点向罗盘天池的太急图案，等罗盘再次放平时，天池里的指针已经再次急速旋转起来，而且半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老邱头则是既掐诀念咒，又拿鲁班尺配合着罗盘一通确定方位，最后又拿出新符换下罗盘地面那张符纸。 “他这是干嘛呢？”看着老邱头在那神神叨叨又忙忙活活的，萧笛不解的问向檀玄。 “他在那快进呢。”檀玄随意的说道。 “快进？”萧笛更是费解了。 “王冬雪死后来过这里，这是咱们知道的，现在需要老邱头查询出王冬雪离开这里又去到哪里，正常的话应该是一点一点根据正常的进度进行，但咱们不可能这么耗下去，知道的地方能跳过就跳过，但是时间跨度上的出现变化就需要他来计算，才能和前面的衔接上……” 檀玄的解释不如不解释，越解释越乱，听得萧笛直皱眉头，这些东西完全超过了她的认知，根本理解不上去。。 “好了，我们出发吧，西南方，速度很快。” 就在萧笛越听越糊涂，即将要暴走的时候，老邱头说话了。萧笛扭头老邱头手里看去，只见老邱头手上罗盘里的指针终于安静了下来，牢牢地指着一个方向，至于指向的是哪个方向，她则是完全看不明白。 “好嘞！” 檀玄掉头后顺着老邱头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行，今天的目的是想看看王冬雪死后去过哪里，以便找到她幕后那位主子躲在哪里，而具体的过程就是要跟着老邱头指引的方向走，他那只化为灰的符鸟飞到哪儿，他们就要跟到哪儿，为此檀玄已经给车加满了油，哪怕一夜不停的转悠，他都能跟得住。 根据老牛他的指引，檀玄开车来到了下一处地方，看着漆黑的写字楼，檀玄不由得苦笑起来，因为他们来到的竟然是江影月刚刚辞职的那家公司楼下，很明显，王冬雪的鬼魂从宿舍仓忙离开后就跑到了她的公司。 “它上楼了，在里面停了下来。”老邱头看着罗盘，第一时间汇报着他现在的发现。 檀玄叹了口气，“这里是她生前工作的地方，又是故地重游。” 这两个地方檀玄也都来过，现在的发现还是等于没什么发现。 “呵呵，没看出来，这个王冬雪先是回宿舍，现在又来到单位，还是个工作狂啊。” “幸好他们单位晚上没有加班的，不然也会被她害了。”想到那天夜里江影月差点跳楼的情形，萧笛忍不住牢骚道。她是对王冬雪没什么好印象，虽然没见过活着的王冬雪，但是只从听说，便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好印象。 檀玄望着办公楼冷哼了一声，那里早已经没了亡魂游荡，而且那亡魂还是在他手上魂飞魄散，感慨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可恨的人也有可怜的一面。估计她活着的时候没什么朋友，更没别的地方能去，所以死了以后才在这两个地方徘徊吧。唉！都是可怜人，但可怜人又何苦为难可怜人呢，人心啊……” “你闭嘴吧，可别在后知后觉的怜香惜玉了。”萧笛不满的打断了檀玄的感叹，毫不避讳的说道：“她现在是没了，你才说这些，当初除他的也是你，那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多愁善感呢，没惹到自己身上，说什么都行。对于她这种人，不管活着死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檀玄不说话了，萧笛说的没错，谁的心里对好坏都一个衡量，不是说两句就能改变的，自己再说什么就显得太刻意了， 王冬雪在办公室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依旧没有动静，檀玄再次催老邱头快进，他可不想这样一分一秒的耗下去。 “好的。” 老邱头再次重复刚才的那一套用过的动作，只是刚进行到一半，他手中的罗盘突然一振，天池处闪过一下白光，接着上面的便指针开始乱转起来，忽左忽右的，毫无规律可言。 “这是怎么了？” 萧笛立刻在副驾的位子上坐直了身子，看着后排的诡异现象，略带惊慌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恶鬼来了吗？” “你别瞎说话，来的时候我怎么告诉你的。”萧笛恶狠狠的瞪了萧笛一眼，然后没好气的给她讲解道：“哪有什么恶鬼，这是那只符鸟上的灵气即将耗尽进行的提示。” 见老邱头放下罗盘又拿出一道符纸在那折小鸟，萧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哦，这样啊。我看电影里罗盘里那指针转的越急越乱，说明鬼离的越近，我以为有鬼呢。” 檀玄又瞪了萧笛一眼，“以后少信电影里那些东西，那里面有几个是真的呀，你以为这是拿个勺子在那瞎转呢？如果电影里那些可信的话，这世上早乱套了。” “你……”萧笛反瞪了檀玄一眼，双眼隔着眼镜都透露着委屈。本来电影电视中都是那么演的，自己那样想再正常不过了，现在挨了两句说那怎么能受得了，于是又悄悄的在檀玄胳膊上留下一个双指印记。 “啊！”檀玄忍不住咧嘴叫唤一声，萧笛才满意的放过了他。 回头望去，只见老邱头已经将王冬雪的头发系在符鸟的脖子上再次放飞了，根本没往他们这边看，檀玄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这点形象多少算是保住了。 “好了，檀先生，我推算出这个亡魂在这里游荡到了丑末寅初才离开。现在我们走吧，它又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了。” 老邱头那边终于重新定时定位完成，指挥着檀玄继续跟进。只是这次速度比前面那两阵要快上不少，好在黑夜里路上的车并不多，檀玄不经意间也将车速提了上前。用老邱头的话说，王冬雪是在楼上静坐了半天后突然离开的，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以至于离开时的速度也是令人发指，车跟着都差点超速。 “她受到召唤？那是不是说王冬雪是在去它幕后那位那里去报道啊？咱们这是往她们老窝去了吗？” 萧笛立刻警觉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那颗珠子，一阵冰凉从手心传入，她的神情才恢复一些。恶鬼的可怕她见识过，虽然有檀玄和老邱头护在身边，但现在要面对的是恶鬼身后的主使，那可不是一般的恶鬼层次的，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见所未见，那才是最有价值，也最容易一起轰动的。 “那你们可要准备好啊，如果是王冬雪去的是那些恶鬼的老巢，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凶险呢，你们一定要准备充分，争取一次就把它们一网打尽。” 檀玄没说话，继续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后面的老邱头倒是哈哈一笑，一脸毫不在乎的说道：“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这些小鬼能有什么能耐，你以为良人局第一杀神的名号是白叫的呢？它们这些家伙也是倒霉，估计做鬼的时候也没选好时辰，竟然惹到檀先生头上，这是嫌它们的鬼命太长了。” “良人局第一杀神……”萧笛看了看老邱头，又看了看专门开车的檀玄，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他？” 萧笛听说过暮夜良人，也听檀玄说过良人局里的人是专门对付鬼怪一类的存在，但是第一杀神这一称号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她实在无法将檀玄和这个牛掰威猛的称号画上等号，如果说檀玄是良人局第一流氓她倒是很赞同。再次看看檀玄，萧笛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都在不断证实他是流氓这个事实。 老邱头哈哈一笑，“那是当然了，檀先生除恶必尽，同行中谁人不知，折在他手里的山精鬼怪数不胜数，连些危害世间的大妖都是檀先生解决的，区区几个小鬼有什么的……” 在老邱头说的口水横飞，萧笛听得呆若木鸡的时候，檀玄突然冷冷的说道：“老邱头，看好你的罗盘，如果出了差错，我把你那只眼睛也打瞎了。” “好，好的。” 老邱头知道自己多嘴了，马上闭上了嘴，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手里的罗盘上。檀玄可以在萧笛那里吃瘪，但是在檀玄哪里吃瘪的可不止他一个，而且更多的是刻骨铭心。 符鸟指引的速度很快，但是方向却很单一，只是指引着三人沿着江边的道路一直行驶，离开了城中心，路过了外城，一直奔向了郊外。 路越走越黑，路边路灯的间距越来越长，最后直接彻底不见了城市的灯火，萧笛忍不住说道：“这都已经出城了，他们这是躲到哪里去了，难道躲进荒山野岭里了？” “城里人多阳气重，不便于藏身，它们这种有组织的，应该是占据了一个阴煞之地。” 檀玄的话音刚落，老邱头在后面惊呼道：“不好！” “怎么了？” 不但萧笛转头询问，就连开车的檀玄也赶紧踩住刹车，回头看向老邱头。 “我突然感应不到符鸟的踪迹了。”老邱头紧皱着眉头说道。二人低头往他手中的罗盘看去，只见上面的指着一直在转圈，没有个固定的方向 “怎么回事？是它飞的太快，咱们跟丢了吗？”萧笛小声问道，虽然她知道自己问的会很业余，但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不！”老邱头摇了摇头，“我的灵犀飞鸟符二符相应，不可能飞丢。” “那是不是它飞到恶鬼的老窝里被那恶鬼发现给打下来了？” “你别瞎说。”檀玄用眼神制止了萧笛在那乱发表言论，望着远处漆黑的夜色看了一会儿，扭头对老邱头说道：“估计符鸟已经进入阴煞之地，被那里的阴秽之气遮住了它本身的气息，所以你才感应不到。估计离拿恶鬼的老窝不远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拿出点儿真能耐来。” 84.就在附近 沿着江边的路追到郊外，来到一座山前的岔路口，老邱头感应不到他用秘术放飞的符鸟了。不管符鸟是被恶鬼毁了，还是被附近的阴秽之气遮掩住了，老邱头都立刻坐直了身子严阵以待，终于要到正戏了，他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也有些兴奋。除鬼不是重要的，能和檀玄一起除鬼才是最值得他开心的，以后和人喝酒都有了吹牛的本钱。 檀玄咬了咬嘴唇，同样一脸压抑不住的兴奋，差不多忙活了一晚上，现在终于见到曙光了，只要把这窝鬼除了，江影月就安全了。 “老邱头，看你的了，把地方帮我找出来。”檀玄难掩激动的说道。 “嗯，您放心吧。” 老邱头答应一声，在萧笛不解的注视下推开车门下了车。 老邱头走到车前，摘下他那副墨镜借着汽车的远光灯看了看前面的岔路，一条道路平缓，沿着江边向前，道路宽敞。一条道路略窄并且陡峭，是奔向山里的，此时黑乎乎的，具体路况如何也看不清楚。现在停车的位置很偏，附近连个过往的车辆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两条路有多长，都通向哪里。 老邱头沿着每条路都往前走了几步，拾起路边的土还闻了闻，又看了看月色些泛着磷光的江面，以及被数目覆盖住的山坡，然后快步回到了车里。 坐回车里后，老邱头没有说话，拿起一直被他按在罗盘底面的符纸，然后从下巴处薅下一根灰白的胡子放在符纸之上，接着手指一捻，符纸在他指尖直接燃烧了起来。 “啊！” 萧笛吓得尖叫了一声，，她倒不是为老邱头这一手操作惊讶，而是很不理解老邱头为什么在这么小的密闭空间里玩明火，是气急攻心要自焚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烧纸和烧毛发的味道一下子就将车内充满了，呛的她紧忙捂住鼻子，并去按车窗的开关。 “别开窗。” 萧笛的手指刚碰到车窗的升降开关上，就被一旁的檀玄冷言制止了。 “别乱动，他在使用秘术，开窗对他有影响。” 看到檀玄严肃的眼神，萧笛没敢继续，悄悄将手缩了回来，再次将目光看向后面，同时心里暗下决定，如果这火控制不住，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推开车门跳车。这秘术成不成功先不说，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关键。 老邱头似乎对他们两个的谈话没有察觉，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手中那束不太活跃的火苗，等到火光将符纸完全吞没后，他拿起罗盘，将正燃烧着的符纸放到罗盘之上，而且还非常精准的落在那两条红色经纬线的交接点。 “啊！” 萧笛刚要惊呼就紧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知道这是老邱头在做法，只是这方式有点太独特了，她总是觉得不安全。尤其那罗盘上那两条红线被火一燎，也有了燃烧的迹象，她看了看檀玄，悄悄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现在没开车，跳车是最保险是选择。 可惜，没等萧笛做出推门跳车这一套完整动作的时候，车内的光线一暗，罗盘上的火光瞬间就熄灭了，那两条红线只有一段被燎黑了，并没有真正的被引着火。 萧笛暗暗的松了一口，同时又偷偷的将手缩了回来，心虚的用余光瞄了一眼檀玄，也不管车内的气味是否难闻，她都暗暗用力的呼吸着，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也在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 老邱头端起罗盘，借着车内阅读灯的光线仔细地观察着盘面，一黑一灰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看了一会儿后又拿过鲁班尺认真的测量经纬线上被火燎过的长度，同时还用手指不停的掐算，嘴里还小声的嘟囔着。 萧笛推了推檀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悄悄的问道：“他……” 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引起不满，萧笛支支吾吾了一阵，没好意思问出口。 “他在用他的方式推算方位，你不用管他。等着吧，这是个难活儿。”檀玄知道萧笛要问的是什么，直接简单的回答了她。说完，檀玄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旁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见萧笛坐在车里没动，还扭着脖子在看老邱头在那掰着手指头算计着方位，檀玄忍不住笑了，“哎，刚才都差点儿推门跑了，现在怎么还坐在车里不动了呢？咋的，想帮我把车里的烟味都吸净了啊？” “用你管？”没想到自己的那些小动作都没逃过檀玄的眼睛，萧笛不满的和檀玄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心里暗骂檀玄是属狗的。嘴上强硬，装作一点都不在乎，但萧笛还是很迅速的下了车，装模作样的伸了伸懒腰，舒展一下坐的僵硬的身体。只是她没有走到檀玄身边，一个人站在车的另一侧，偷偷的瞄着对着水面出神的檀玄。渐渐的，她也和眼中的人一样，慢慢看得入神。 檀玄没有去看萧笛，更没注意到她目光的变化，只是点燃烟站在车边发了一会儿呆，直到烟灰落了一地，烟都烧到烟蒂，他感觉到烫嘴将烟头扔了，也没见他好好抽一口。 “扑嗤……”萧笛笑出了声，小声的骂了一句“活该”，然后在檀玄转头以前就将头转向了一边。月色下的山很黑，就像一直潜伏的怪兽，看着有些恐怖。 “檀先生，檀先生，我算出来了……” 老邱头从车里下来，跑到了檀玄的跟前，一手拎着罗盘，一手攥着鲁班尺，满脸的笑意，神情很是激动。 檀玄听到后立刻喜出望外，双手按在老邱头的肩头高兴的问道：“这么快，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五公里远的地方，我指给你。” “好，我们先上车。” 檀玄办事是雷厉风行的，既然知道了位置，哪还能再等下去，直接坐回车里，恨不得马上就能冲到那恶鬼的老窝去。檀玄快，还有比他更快的，等他坐进车里的时候，萧笛已经快他一步，将安全带都系好了，只有老邱头这上了年纪的人手脚慢点儿，耽误了些时间。 “檀先生，走左边这条路，它往这边去了。”坐上车，老邱头便开始指挥起来。檀玄则是猛踩油门，车子直接蹿了出去。这条路上没有路灯，更没有拍违章的摄像头，檀玄一路狂奔一点也不顾忌超速的问题。 “停车！” 快速的经过几个路口后，老邱头在一处没有路口的地方突然叫住了檀玄。 老邱头端着罗盘看了看，推开车门下了车，再次用罗盘对照了一下方位，指着路边的山坡说道：“在这边，它往这边去了。” “我们走。” 檀玄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将车扔在路边，跨过路边的排水沟就跟着老邱头走上了那个山坡。 “等等我。”萧笛紧忙也下车跟上，紧跑几步才追上檀玄的脚步，望着檀玄的后背很是气恼，可惜檀玄根本没有回头看她。山坡看着不高，但是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是过了前脚那一段舒缓的地方。老邱头明显是爬山的好手，刚才还手脚笨拙的他现在健步如飞，如同到家了一样，似乎这还算陡峭的山坡就跟平地似的。而檀玄也是手脚灵活，走的倒也轻松。只有萧笛最可怜，她平日里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身体在这纯自然的“器材”面前明显有些不适应，开始的几步还挺轻松，但是越往上走，她发现她的脚步越发的沉重，这山坡上虽然没有什么灌木一类的挡路，只有些杂草，但是杂草都不低，杂草覆盖下的地面高低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很是困难，而且有些草趴在地上还很滑，稍有不慎就会弄个狗吃屎。 好在坡不是太高，萧笛在檀玄的拉扯下手脚并用终于是爬上来了。只是到了坡顶，萧笛再次傻眼了，只见老邱头摆弄了一通罗盘后又从另一个方向下坡了，真的是翻过了一道坡，又是一道坡，而且被阳的这一边又是草又是灌木的，比刚才更要难走。而且走在前面的老邱头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等他们的意思，这可苦了萧笛，更苦了搀扶萧笛的檀玄。什么叫累赘，就是又累又坠，萧笛恨不得完全趴在檀玄身上。 老邱头终于不再走了，在一道山坳中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的对檀玄说道：“檀先生，我只能推算出符鸟在这附近失踪，但是四周平平无奇，并没有阴秽之气浓烈的地方啊。” 檀玄站在高处往四下里望了望，月光不太明亮，但也足够他看清附近的情况，两面是山，附近沟沟坎坎的，确实平平无奇，即便他这个擅长观察气场的人，在这里也没发现出什么异常。 “你确定你那符鸟最后的气息出现在这附近？”檀玄皱着眉头问道。 “我确定。”老邱头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敢保证符鸟小时的地方距离我现在站的位置不会超过二十米。” 檀玄回到老邱头身边，又转了一圈儿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既然在这附近，那这里一定有蹊跷，我们先分头找找。” “嗯。”老邱头点点头，将手中的鲁班尺提起来当做手杖，拨开杂草查看附近有没有特殊的地方。山坳之中，石头和草一样多，不知道哪里就隐藏着看不到的东西，只能一点一点找了。 “萧笛，你跟着我。”檀玄和萧笛招呼道，不知道恶鬼一会儿从哪跑出来，老邱头自爆应该没问题，檀玄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萧笛的安全。 “哦。”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揉着脚的萧笛答应一声，穿好鞋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后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啊！” 萧笛落地后发出了一声尖叫，地上的野草沾上露水很是湿滑，她脚下没站稳差摔个趔趄，好在她扶住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使得她没有摔的太惨。只是她手扶着石头快要站起来的时候，脚下又是一软。 “哗啦……” 随着一阵滑土落下的声音，萧笛脚下的小坡上突然出现一个斜向下的洞口，紧接着萧笛身子一坠，直接从洞口滑了下去，完全没给他躲闪的机会。 “啊……” 惊慌失措中，萧笛只留下一阵惊叫就没影儿了。 “萧笛！” 听到叫声，檀玄想要去啦萧笛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萧笛在自己面前被洞口吞没，檀玄来不及由于，冲到洞口边直接跳了进去。 85.将军墓 脚下的尖叫还在持续，檀玄都有些佩服萧笛的肺活量了，当然，随之也心疼起她的胃了，叫着这么半天，这得吃进去多少土。 萧笛的叫声以一个高音截止，檀玄知道萧笛应该是滑到底了，接着他的身子也是一顿，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东西，身子不在继续下滑。 四周一片漆黑，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檀玄伸手往四处摸了摸，里面很空阔，除了背部是实的，其它三面都没摸到东西。 “萧笛，你怎么样？萧笛……” 檀玄喊了两声，没敢乱动，一直没等到萧笛回答后，他稍微跺了跺脚，确认下脚底是否牢固。还好，地面虽然有点软，但是并有坍塌的迹象，檀玄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往四下里照了照。 黑，周围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芒被湮没在黑暗之中，檀玄心里一惊，这说明这一处的地下空间尺寸不小，关键是他还感觉到了这里的阴煞之气，虽然不是特别强烈，但也不是正常地方该有的。暗道这里十有八九就是那恶鬼的老窝所在，怪不得老邱头找不到他那符鸟的踪迹，原来是在地下，而不是在地上。拿手机往上照去，洞口那里稍微有点光亮，但也特别微弱，看来这里离洞口还有些距离。 “萧笛，你在哪里？” 檀玄再次召唤道，如果这里真的是那恶鬼的老巢，他可不敢让萧笛离开自己的视线，事关生死的时候，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咳……”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咳嗦和一阵低沉的呻吟。 “萧笛，是你吗？你在哪里？”听到声音，檀玄立刻喜出望外，这个时候眼睛已经不好使了，他侧着头支棱着耳朵倾听四周的动静。 “檀玄，你个混蛋，如果你再不下去，我就被你踩死了。” 檀玄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震，檀玄心里一惊，拿着手机往下照去，只见脚下是个人型，仔细一看，是萧笛趴在了地上，而他此时正踩在萧笛的屁股上。 檀玄紧忙从萧笛身上跳下，将手机放到地上，蹲下身子将萧笛搀扶着坐了起来。 “你怎么跑我脚底下去了？”檀玄一脸疑惑的问道，脸上挂满了担心。 萧笛伸手照着檀玄一通拍打，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道：“废话，什么叫我跑你脚底下去了，我掉下来没站住就趴在地上了，还没等我翻身爬起来呢，你就直接踩我身上了。摔这一下我没咋地，被你踩这几脚，差点没把我踩死。” 看到萧笛满身的灰土，檀玄也不在和她斗嘴了，满是歉意的说道：“真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掉下来我就紧忙也跳了下来，没想到还直接落你身上了。” 不说还好，檀玄这么一提醒，萧笛觉得自己苦，哭的更大声了。 檀玄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萧笛有些束手无策，自己这也是好心啊，只是没起到好的效果罢了，想帮萧笛揉揉自己刚才踩到的地方，但是那个位置不雅，如果真碰到那里，估计起不到安慰作用，弄不好还会把怀里的这位个惹火了，至于她身前那些脏东西，檀玄则更是不敢给打扫了，如果她不嫌自己脏，就这样他也没意见，至于自己临时交给她的那个檀木珠子，这么又磕又碰的，却是没有丝毫损伤。 “那你摔的严重吗？疼吗？”檀玄弱弱的问道，这么主动关心别人，他还是第一次。 萧笛的哭声渐渐停歇，萧笛咬了咬嘴唇，抽泣道：“你算有点儿良心，还知道第一时间过来就往，不然我一定和你没完。” 檀玄嘿嘿一笑，“我也是怕你有事啊。” 接着，檀玄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洞的口？” “本来天就黑，我又带着眼睛录周围的环境，哪知道那里一踩就塌了然后稀里糊涂就掉下来了。” “这大半夜的你还带着眼睛呢？”檀玄不由得一阵苦笑，问道：“那你眼镜呢？” 萧笛摸了摸头上，空空如也，已经不知道掉下来的时候落在哪里了，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是戴着眼镜一起掉下来的。 “我的眼镜呢？我录的那些东西……”萧笛拿起檀玄的手机往地上照去，翻找了一通发现她的眼镜在里面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应该是她摔倒时甩出去的。 拾起眼镜，萧笛发现旁边还有一块白色的东西，也随手捡了起来，拿到檀玄跟前，问道：“你看这是什么？形状很特别。” 檀玄看到萧笛手里的东西脸色立刻就变了，抢过来就扔到了地上。 “你干嘛？”萧笛不解的看着檀玄，没想到他这么粗鲁，满脸责备之意，“你不喜欢也不至于这么扔吧？” 说着，萧笛还要伸手去捡。 “那是人骨，你捡它干嘛？” “啊！” 刚弯下腰的萧笛吓得直接从原地跳了起来，结果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 “哎呦！” 萧笛发出一声惨叫。 “你呀你呀……”檀玄摇摇头，伸手将萧笛拉了起来。 “啊！” 萧笛又是一声叫喊。 见她龇牙咧嘴的模样，檀玄忍不住没好气的问道：“又怎么了？” “我的脚……扭了。” “诶呀！”檀玄快要无语了，让萧笛坐在地上，帮她脱掉鞋子，然后抓住了萧笛的脚踝，在关节处微微用力一按，问道：“是这里吗？疼吗？” “疼，疼！” 萧笛疼的直咧嘴，用力的去推檀玄，结果没有推动。 “忍着点儿！”檀玄抓住萧笛的脚按了两下，然后松开了手，“没事儿，就是扭了一下，没伤到骨头，养两天就好了。” 萧笛还有话要说，结果被檀玄伸手捂住了。 “你现在就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这里有些诡异，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的坟，可能咱们要找的家伙就在这里面什么地方藏着呢。” 萧笛点点头，表情很是惊慌，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响声，萧笛一下子就扑到了檀玄的怀里。檀玄说不让离开他身边，现在萧笛直接来个不离开他的身体。 随着一阵“哗啦”声，一个人影从他们刚才掉下来的地方也滑了下来，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束便照了进来。 “老邱头，你往哪儿照呢，感觉把手电挪开。” “诶，诶。” 听到檀玄的呵斥，老邱头赶紧将手电挪开，同时也将目光挪开，毕竟刚才入目的情形有人不适合他观看，而萧笛听到老邱头的声音也紧忙送开檀玄。 “你们没事吧？”老邱头打了个冷颤，小声问道。 “我们没事，你怎么也下来了？”檀玄走到老邱头跟前问道。 “我怕这里有危险，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就跟着也下来了。” “可是你下来了，上面没个照应，咱们怎么上去呀？这洞口下来都快成直角的了。”檀玄满脸无奈的说道。 “没事的，我放了绳子下来。”老邱头亮出来手里的绳索，“上面我绑在石头上来，咱们拉着这个就能上去。” “哦，那还好。”檀玄见老邱头准备的还算充分，稍稍松了一口气。 老邱头拿着手电照了照里面，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里阴气挺重啊，看来我的符鸟就是在这里失效的，您有什么发现吗？” 檀玄摇了摇头，“没有呢，这里太黑，我手机照不多远，还没往里面走呢。你还有手电吗？给我一个，我往里面看看去。” “好的，给您。” 老邱头从他那百宝箱一般的挎包里掏出两个聚光手电，分给檀玄和萧笛一人一个。 三个手电同时一照，整个空间都亮堂了不少，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墓室，充其量算是一条甬道，甬道通向远处，看样子很长，而且还有一定的坡度，手电的光线照不到甬道的尽头，而阴煞之气化作冷风不时从里面刮来。 檀玄笑了，略带自嘲的说道：“原来咱们是从老鼠洞掉进来的，看来老天帮忙啊。看规模这个地方不小啊，走吧，咱们去见识见识这里的主人吧。” 这里只是一个人为开发出来的入口，却也有如此浓郁的阴煞之气，里面的情形可想而知。檀玄已经确定这里是他要找的地方了，率先走在了前面，而一瘸一拐的萧笛则紧忙跟上，现在哪里都没有檀玄身边安全，留下老邱头在后面殿后。 走到甬道的尽头拐个直角弯后便变得豁然开朗，又拐了一个弯后来到了一处宽敞的空间，确切的说是一个前厅。光线有限，无法确定这间屋子是依山挖凿出来的，还是人为砌筑出来的，很宏伟，和真正的屋子似的。百十平的厅内正对面是一套宽大的石桌石椅，两侧各有四个石凳，上面分别坐着如真人般大小的石俑，石俑略有残缺，身下散落一些东西，像是给它们穿的盔甲，年代过于久远，现在都已经烂掉了。石俑后面各有一个石头凿刻出来的兵器架，架上摆着兵器，那些兵器也都和那些盔甲一样，烂的快要分不出样子了。 “看来这是一个将军墓啊，这里明明是一个凶地，为什么要葬在此地呢？而且也没听说过江州附近有什么大墓啊。” 老邱头不解的嘟囔着，拿着罗盘在厅内一通转悠，罗盘上的指针滴流乱转，老邱头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难看起来。 “檀先生，这里的环境有些诡异，我竟然测不出准确方位，如果这里主人就是您说的那个恶鬼，估计这事有点棘手啊？” 檀玄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棘不棘手咱们也来了，现在都到这里了，咱们直接往里走就是了。是他最好，免得我再四处找了。” 说完，檀玄绕到主位的后面，那里还有一道敞开的石门，石门后依旧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看样子是通往主室的。 走了大约几十米远，有一座石门出现在三人的眼前。石门半开半合，阵阵冷风从门内刮出，吹的三人浑身遍布凉意，尤其是萧笛，更是不住的打着寒颤。 檀玄回头看了看萧笛，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再次感到一些温暖，然后在门前停顿了一下便走进了大门，而老邱头在后面也将手中鲁班尺抬了起来，满脸的戒备的跟了进去。 86.起尸 门内同样漆黑一片，但是随着三人进到门内，刺骨的冷风竟然瞬间就止住了，连点儿动静都没有。 静，死一般的安静，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声音。 三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因为门内的温度却明显比门外低了不少。 “好重的阴气！”老邱头忍不住叫了一声，现在不用勘测也知道来到正地儿了。他抖了抖身子，将罗盘放回挎包，掏出一张符贴在自己胸口，然后将手中的鲁班尺攥的更紧，神情也变得更加谨慎。 檀玄拿手电往里晃了晃，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不对！” “哪里不对？”萧笛和老邱头都看向檀玄，手电的光束有限，刚才照了一下他们并没有看清什么，只是知道这里比前面那里更大。 “这里阴气浓重，而且还掺杂不少煞气，但是我却没有发现阴物的存在。” “是不是他们躲起来了？”老邱头沉声问道，说这里没鬼，他这个行内人士都不敢苟同。 檀玄再次摇了摇头，往中间走去，边走边说道：“不像，如果有鬼根本逃不出我的眼睛，除非它比我强了很多。” “难道它发现咱们来了，逃了？”老邱头跟着说道。 檀玄冷着脸点了点头，“有可能，上次我除掉王冬雪的鬼魂时和那恶鬼的阴识有过接触，可能那个时候就打草惊蛇了。” 看样子今晚是白折腾了，檀玄很气愤，但还是很小心的往前走去。来都来了，即便是失望也要先查个清楚再失望，万一还有意外呢。 “啊！” 萧笛突然尖叫了起来，接着一下子抱住了檀玄的胳膊。 “地上有骨头！” 萧笛惊慌的说道，将手电往地上照去，她脚下确实有骨头，而且不止一块，她们脚下现在踩的都是，并且她可以肯定是人骨，因为那就是人躺在地上的姿势，各个地方的骨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年代久远，被他们一踩都成渣了。萧笛不敢看了，即便是见识过尸体的她，此时也不敢面对这种情景，完全没有可比性。萧笛闭上眼，紧紧的搂住檀玄的胳膊，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檀玄拿着手电往地上一照，不由得咧了咧嘴，这是一条由人骨铺成的路，一具具人骨穿插摆放，将近三米多宽，从门口一直铺到里面。 “这是什么意思，人骨铺路，是寓意一将功成万骨枯吗？”檀玄摇摇头，拉着萧笛走到了一旁，没有继续站在这些人骨之上，好几年没见过这种场面，现在他也有点突然接受不了。 老邱头根了过来，叹了口气，“估计是吧，这种殉葬的方式倒也不算罕见，怪不得这里的阴煞之气如此浓烈，这些尸骨应该是那墓主人的仆从，看来这里的主人不是一个善类，而且修建此墓的人更是歹毒。” “何止是歹毒，简直就是人兽不如，有尸无魂，从生到死，一点也不容反抗啊。”檀玄继续往前走，他知道，这人骨铺就的道路尽头一定是这木事主人的安身之所。 果不其然，走了一段距离后，他们发现白骨路终于到了尽头，而从门口到这里大概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地上有一个一尺高的石台，石台侧面刻有云纹，石台四周还有灯台，只是此时晚上只是一个装饰，没灯油不说，灯盏也都残缺不全。 石台上坐落着一个一人多高的棺椁，棺椁很大，差不多有两米多宽，三四米长，而且看材质不像是木头的，锈迹斑斑的，手电一照，泛着黑绿色，依稀能反射出一点金属光芒。老邱头拿着鲁班尺上前敲了敲，响起“当当”的金属声，而且听着回响，这棺椁的厚度似乎还不薄。檀玄转着棺椁转了一圈，棺椁处的温度比其他地方温度更低一些，就像这里面装的不是人，而是慢慢的冰块子似的。檀玄没在附近多做停留，又走到别处看了看其它的地方。 这个正室是个长方形的，除了进来这个方向较远，横向总共也就十来米宽，但是其它三个方向都有三个小门，每个门后似乎都有一个房间，檀玄带着萧笛和老邱头每个房间都转了一下。 左面小室应该是书房，里面都是坍塌腐朽的书架，至于书籍文献，则是一点不见，不知道是被前面来过的“老鼠”给搬走了，还是都已经在这里烂成灰土了，反正是空空荡荡。 右面小室则是一个仓库，里面摆了一屋子的陶制的酒器，看来这个墓主人生前非常喜欢杯中之物，以至于死后还专用一个房间来盛酒，可惜现在那些酒坛子，酒罐子都已经碎成渣了，比正室内那些骸骨还要零碎，就是没发现其中有什么金属的杯呀盏呀的。 到了棺椁后面那个小室的门口，檀玄拦住了身后的萧笛和老邱头，因为他终于在这里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檀玄将手电往里一照，人就跟着闪了进去，同时也攥紧了拳头，准备随时打出这人鬼皆惊的致命一击。只是当看到空荡荡的小室内没有任何鬼影后，檀玄刚刚兴奋起来的情绪又瞬间低落下来。小室内非常干净，连一块凌乱是碎片都没有发现。 在檀玄发呆的时候，萧笛和老邱头也走了进来。萧笛将手伸在半空，又禁了禁鼻子，说道：“这里怎么有风？而且还潮乎乎的。” “有吗？”檀玄看了看萧笛，又看了看老邱头，刚才他进来就想着怎么一招制敌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找处恶鬼的藏身之处，根本没注意这里空气的流通和湿度问题。 到底是女人心细，萧笛很快就发现了不同，指着后面的墙壁和檀玄说道：“你看，这里的石壁上有裂纹，石壁上也很潮湿。” “难道这附近有溶洞和地下水？”檀玄一脸茫然，今天是彻底白费了。 “应该是这样。”老邱头走过来接着檀玄的头说道，同时摊开他的手掌，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他的掌心处有一片小米粒大小的纸灰。 “您看，我的符鸟也就是飞到此处，说明这里就是那亡魂所到之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受害的那些伥鬼都是在水边，哼！”檀玄突然冷笑了起来。然后在这小室内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又看了看萧笛指出来的那几道裂纹，转身走出了小室，走到那冰冷的棺椁面前，伸手拍了拍棺椁的正面。 “你以绝养阴，打算在另一个世界征伐四方，可惜没想到被人鸠占鹊巢吧，落得个这么个下场，悲哀呀！连个鬼都敢到你这里放肆不说，你的家当被老鼠搬走了你也没有阻拦，看来你这个将军也不怎么样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吧。死都死了，就别想着以另一种形式留在这个世上了。” 说着，檀玄将手电含在口中，伸手顶住棺椁的盖板，用力一推，盖板纹丝未动，檀玄继续用力，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萧笛以为檀玄这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儿变得精神失常了，不顾脚踝的疼痛跑到了石台之上，拉住檀玄的胳膊叫喊道：“你不要这样，它跑了就跑了，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你别和这东西较劲了，咱们走吧。” “檀玄，我求求你了，咱们走吧，有鬼就有鬼呗，等再遇到的时候把它灭了不就得了么，你这是干嘛呀……”一着急，萧笛渐渐有了哭腔。 “你这是干嘛呀？”檀玄突然放下双臂，拿起手电，笑着和萧笛问道。 “啊！你没事了？”萧笛第一次感觉檀玄这嬉笑的表情亲切，立刻破涕为笑，拉着檀玄的胳膊说道：“那我们快走吧。” 檀玄晃了晃胳膊，“走什么走啊，还有事没干完呢。” “还有什么事？”萧笛不解的问道。 檀玄拍了拍棺椁，和萧笛问道：“整个墓室只有这个棺椁完好无损，你不觉得奇怪吗？” 萧笛使劲摇了摇头，“不奇怪，咱们快走吧。”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恨不得马上出去，坟里没有棺材才奇怪呢。 檀玄摆了摆手，“这里是此处的阵眼所在，聚集了整个墓穴附近的阴煞之气，棺材内的尸体受到阴煞之气的滋养不腐不坏，时间久了就会变成阴尸，等到合适的契机就会尸变，等它破土而出时就又是一个祸害。今天让我遇到了，我就把它收拾了，免得它将来害人。你先躲到一边，等我收拾完了咱们再走。” “老邱头，过来搭把手。”萧笛指望不上，檀玄只能找老邱头帮忙，管他年级大不大呢，能出点力就是好帮手。 “好嘞。” 老邱头答应一声便上了石台，站到了檀玄的身侧，而萧笛见檀玄执意于此，也就乖乖的退到一旁，站在了台下。 “一，二，起……” “一，二，起……” 两个人就是比一个人劲二大，经檀玄和老邱头共同努力，棺椁上厚重的盖板终于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原来棺椁的盖板不是掀的，而是推的，檀玄刚才打开的方式不对，那是完全白费劲了。 “哐当！” 一阵尘土飞扬，盖板在二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被推到了地上。 檀玄让老邱头退下石台，他自己爬到棺椁之上，站在四角将手伸到里面一通拍打，等到整个棺椁开始摇晃，立刻跳下来，也躲得远远的。 “吱……哐当……哐当……” 石台上的棺椁像开花了一样四分五裂，原来这个金属的棺椁是通过机关连接的，刚才檀玄破开机关，它直接就土崩瓦解了。 檀玄拍拍手，苦笑着说道：“好在古代不知道电焊这东西，如果是焊上的，咱们是彻底打不开了。” 萧笛看着那几板金属板中间还有一个木制的棺材，虽然和外面那个相比小了一大圈，只要两米多长，半米多高，但是形状完完整整，落在那犹如众星捧月一般，不解的问道：“这怎么棺材里面还有一个棺材？” 檀玄没想到萧笛会这么无知，讲解道：“散架的这个叫椁，是装棺材用的，里面这个才是装尸体的棺材。” 对待木制的棺材，檀玄就不需要别人帮忙了，一个人上前拍了拍棺材盖，围着棺材转了一圈，找到了钉棺材的八个木头楔子位置，依次敲敲打打一番，然后站在棺材正前面猛的一掀，将整个棺材盖板都掀到了一旁，紧接着他又纵身一跳，跳到了一旁的灯台之上，满脸戒备的居高临下望着棺材内。 整个正室内彻底安静了，连呼吸声都没有，三个大活人都一眼不眨地盯着棺材。按照檀玄的说法，棺材一被打开，内外气场一经对撞，里面那具尸体就会起尸。可是现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见一阵寒气飘散后，一条绣满了蝙蝠图案的红色被子盖在棺材里，被子下鼓鼓囊囊的，看不出尸体是烂了还是完好的。 “怎么回事，难道它吸收的阴煞之气还不够吗？”檀玄心里也是一阵疑惑，反身跳到石台上，围着棺材转了半圈，来到棺材的末端，突然伸手揭去了棺材里的那条遇到空气便红的不再鲜艳的被子。 “嘎……” 被子还未落地，棺材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紧接着里面的尸体便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啊！诈尸了！” 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萧笛还是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87.轻而易举 棺材里站起来这位身材很壮，比身高一米八的檀玄还高了半头，尤其是它头上还戴了一个头盔，身上披着一件铁甲，显得它更加高大威武，只是那套盔甲像是偷来的一样，穿戴在它身上有些不协调，明显小了一号。 墓穴之内很黑，虽然萧笛和老邱头把手电都对准了棺材这边，但依旧不太明亮。而且大块头的头盔和铁甲也是黑的，虽然上面都长锈了，但是也更不反光了，可是这样都不算黑，最黑的是这家伙那张脸。好家伙，除了它张开的大嘴里露出了白牙以及那双大眼睛里还有没有光泽的眼白，它都能完美的融合在漆黑的环境中了。不知道它是在土下埋的久了，还是在死后火化了一般就被人拿来埋了。幽暗中，也看不清这家伙的相貌倒是是年轻还是年长。 黑大个儿站在棺材里和外面的檀玄对视了一眼，再次龇牙咧嘴的发出一声怪叫。 “嘎……” 很明显，它对面前的不速之客可没有什么好感。 “嘎你个大头鬼。” 话不投机半句多，别说半句了，檀玄连半个字都不想和它说，抬脚就踹在了黑大个儿的腹部，将黑大个儿踹得倒回了棺材里，而他自己也被震的后退几步，从石台上掉了下去。 “咳……咳……” 檀玄弯着腰咳嗦了两声后，使劲的呼吸了两口。 “檀玄，你怎么样？”萧笛关切的问道，以为檀玄吃了什么暗亏。 檀玄朝着要过来的萧笛摆了摆手，“我没事，不知道这家伙死了多少年了，明明都叫唤一声了，怎么嘴里的味还这么冲。” “小心！” 在檀玄抱怨的时候，萧笛再次尖叫提醒。檀玄抬头望去，只见黑大个儿又从棺材里站了起来，而是还不是空手起来的，手里还拿了一把一米多长锈迹斑斑的大刀。 “嘎……” 黑大个儿一声怒吼后，举起刀，迈步从棺材里走了出来。 萧笛有点傻眼了，这回不是吓的，只是单纯的好奇，“它怎么能走，不应该是一蹦一蹦的吗？” 没用檀玄分心，老邱头直接给萧笛科普道：“你说的一蹦一蹦的那是电视电影里的僵尸，这个是阴尸，身体灵活，除了没有意识，其它的和常人没有区别。而且因为受气场控制，对待正常人的手段用在它身上没有太大用处。” 听到阴尸不好对付，萧笛又是一阵担心，“那檀玄能对付得了这个阴尸吗？” 老邱头捋着胡子笑了笑，“呵呵，对付这种东西，对檀先生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声，不值一提，你不用担心。” 虽然老邱头说的轻松，但萧笛还是不放心檀玄，“还不值一提呢？你看那家伙手里拿的大刀多吓人啊，如果被砍到，即便不像西瓜似的被一劈两半，就它锈成那样也一定要得破伤风。” 老邱头儿没有再说话安慰萧笛，因为那边黑大个儿已经举刀向檀玄砍了下来。 “啊！”萧笛被吓得直接捂住了眼睛，可是不看心里又担心，她又从手指缝往那面看去。 阴尸也是尸体，终究不是人，不管黑大个儿生前武力如何，但是现在它的动作实在是缓慢而僵硬，等它一刀砍落的时候，檀玄已经绕到了它的身后。然后只见檀玄抬腿在那黑大个的膝盖内侧一扫，黑大个儿身子一矮，直接扑倒在地。 “啊……” 黑大个儿再地上一骨碌，重新站立起来，对着檀玄一阵咆哮。被面前的人弄倒两次了，它虽然没有清楚的意识，但也被彻底惹恼了。再次挥刀，动作比刚才轻快了不少。 檀玄往旁边一闪，再次躲过了黑大个的攻击。接着，趁着对方还没收住余势，檀玄突然挺深向前，一脚踢在黑大个儿的腹部。 “啊！”黑大个惨叫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黑气，“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叫什么叫？有本事你说句完整的话给我听听。既然已经起来了，我就让你以后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你个混蛋玩意儿，死都死了，还弄出这么个阴绝之地，我我你吸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 檀玄直接跟上，几步助跑以后纵身一跃，对着还没站稳的黑大个儿就是一脚飞踹，直接将其踹翻在地。当然，檀玄也摔倒在地，面对这么一个大块头，力气用小了根本打不动，何况对方伸手还披着一层铁甲。 檀玄的动作比那黑大个儿敏捷多了，摔倒后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在那黑大个还没翻身的时候就蹦的老高，狠狠的在黑大个的腹部跺了一脚。 “啊！” 黑大个儿又是一声惨叫，而且叫的比刚才还惨烈，圆滚滚的身子瞬间拱了起来，跟一条大个儿的虫子似的，几股粗细不一的黑气随着檀玄不停的跺脚而不断从黑大个儿的七窍内溢出。 人有命门，鬼有阴窍，尸体也有能一击致命的要害，这具尸体是因为吸收了阴气才形成的阴尸，而这些阴气都被它凝聚在它的丹田处，现在檀玄打就打它的要害，只要将它体内的阴气打散，它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死尸了。当然，檀玄并不是瞎打，每一下出手都有他独有的方式和力道，如果换做别人，哪怕是老邱头，如果敢和这位硬碰硬，那地上的棺材就有新主人了。 对待恶鬼，檀玄都是赶尽杀绝，对待这具阴尸，他更是没有任何心慈手软。平时打鬼他用手，但现在对方穿有护甲，他只能用这些不让自己受伤的方式来收拾它。一脚，一脚，又一脚，再来一个大跳。檀玄不断的蹦跳，不断的跺脚，就像将地上那个黑大个当成了人型的蹦床一样，一时间整个墓穴内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得萧笛不由得捂住耳朵，眉头紧皱。 残忍，这是萧笛此时唯一的想法。她没想到这位阴尸明明凶神恶煞的也和那些恶鬼一样不堪一击，在檀玄的面前竟然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甚至已经有些可怜它了。虽然对方已经不算是人了，但萧笛还是不忍心去看，在她看来，此时的檀玄似乎比地上哀嚎的那个更没有人性，这完全是在施虐，如果地上那位还受法律保护的话，她早就去制止檀玄了。 随着不断的往外吐黑气，黑大个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渐渐的，挣扎的幅度也逐渐变缓，惨叫声也没有刚才洪亮了。直到最后它完全没有声音，也彻底的不再挣扎了，檀玄才气喘吁吁的从它身上跳了下来。谁说打人不是个力气活，现在檀玄就感觉到特别累。 “这就完事儿了？” 萧笛走过来怯生生地问道，拿着手电照了一下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位，当看到它瞪得溜圆没有闭上的双眼时，萧笛又吓得一激灵，紧忙将头转向一旁。 一旁的老邱头对此却见怪不怪，笑着说道：“呵呵，我都说了，檀先生对付这种东西轻而易举，别说这种还没破壳的了，就连飞尸在檀先生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 檀玄弯着腰摆了摆手，使劲的喘了两口补气，苦笑着说道：“你可别在那帮我瞎吹了，都哪和哪儿啊，再说我都被你说成神，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呵呵，我只是说说而已。”老邱头确实只是说说而已，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 “这家伙也够倒霉的了，估计他活着的时候也没想过他还没走尸成功就彻底死翘翘了。”老邱头看着地上的尸体感慨道，似乎还为它感到可惜似的。 檀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本来就已经死了，又何必费尽心思留在这个世界上呢，即便留下了，睁开眼的时候也不是你熟悉的世界了。” 说话的工夫，那具尸体又有了变化，刚刚被檀玄打瘦下来的身体再次收缩，很快就变成一副只剩下皮的遗骸。尸体身上的铁甲都塌了下去，头盔也滚落在一旁，露出那毛发不多，仅剩一层肉皮，看着就挺恶心的脑袋。 “这么快就成干尸了，看来没有阴气支撑，它真的什么也不是啊。”老邱头不屑的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臭？”一直没敢再往尸体上看的萧笛细闻了一下后，马上用手捂住了口鼻。 “我去！”檀玄和老邱头也闻到了味道，赶紧扇了扇，结果越扇臭味越冲。 老邱头拿着手电一扫，指着那具尸体说道：“是那家伙泄了尸水了。” 檀玄顺着光线看去，看见那具尸体有黑色的液体正在缓缓往四周流淌，吐了口口水，嫌弃地说道：“靠，怪不得呢，我们赶紧走吧，这里没法儿待了。” “嗯。” “好的。” 老邱头和萧笛转身就走，就像在这里多呼吸一口就能中毒似的，萧笛此时走路也不瘸了，老邱头也不见任何老态。就连通往门口的那条人骨铺成的路，此时他们也来不及厌恶了，该踩就踩，没有任何犹豫。 “老邱头，你等会儿。”在他们刚走出十多步的时候，檀玄突然叫住了他们。 老邱头身子一怔，缓缓转回身，笑着问道：“怎么了，檀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檀玄紧走几步，来到老邱头身前，“你身上有什么聚阳除阴的符吗？有的话都给我。” “啊！”老邱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檀玄，然后不解地问道：“您要那些干嘛？” 檀玄脸色沉重的说道：“这里阴气太重，是那些鬼物求之不得的地方，我怕咱们走了，那个恶鬼还会回来。这个地方留不得，我要破了这处绝地，让它回来也用不了。” 老邱头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您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个，我这里有些符，您看哪些合适。” 说着，老邱头从他那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摞符，递给了檀玄。 檀玄咬着手电翻了一下，从里面挑出了十多张，把其他的又递还了老邱头。 “这几张我用了，出去我补给你，你们先走，我把这里的气场给它毁了。” “您要小心。”老邱头看了看檀玄，收起被挑剩下的符箓，嘱咐了一句后转身走了。 见萧笛站在那没动，檀玄朝她挥了挥手，“你和他一起走，赶紧的，我很快就能追上你们。” 檀玄说的很快确实很快，在萧笛他们走到前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地面和四周的石壁一阵晃动，接着就听到一阵爆炸声。 “啊！” 萧笛赶紧贴着墙角抱头蹲下，结果一个人影飞快的跑到她的跟前将她拉了起来。 “你蹲这儿干嘛？跑啊！” 听到檀玄的声音，萧笛的心里又是一阵欣喜，顾不上脚上的扭伤，在檀玄的拉扯下低着头就往前跑，管它哪儿是哪儿呢，檀玄说跑，她就觉得跑是对的。 88.遭埋伏了 跑，狂跑，慌不择路的跑，檀玄没想到自己破坏这处阴绝之地的气场会引发如此大的动静，地动山摇，如同地震了一般。好在这地下没有别的通道，他们没有跑到死胡同里。 终于感觉不到摇晃了，而檀玄已经拉着萧笛跑到了他们最开始掉下来的那个地方。 “哈……哈……”两个人都拼命的喘息，实在是太累了，萧笛更是完全不顾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们离开后，你在那个屋子里做了什么，怎么弄出来这么大动静？我还以为要被活埋在这里了呢。” 确认没有危险以后，萧笛便开始抱怨起来。 檀玄笑了笑，多少有点尴尬，“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想把这里的阴气消散掉，用老邱头的符布了一个阵，没想到他那些符威力还挺大，超乎我的想象了。” “对了，老邱头呢？”提到老邱头，檀玄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同伴呢。 萧笛拿起手电往四周晃了晃，只发现地上有些零散的骨头，刚才死人和白骨见的多了，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了，面露疑惑的说道：“他应该比咱们先跑出来呀，我记得我躲起来的时候他还往出跑呢，根本就没停，怎么没看到他的人呢，难道这里面还有别的路，他跑错路了？” 檀玄摇了摇头，“不可能，咱们一路跑出来，哪有什么别的路。路就那么宽，如果他摔倒了咱们也能看到。” 檀玄一边说一边拿着手电四处照，看老邱头是不是累瘫在什么地方了，结果当檀玄无意将手电照到他和萧笛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下方时，他禁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老邱头正抓着绳子在往上爬，而且已经快爬到一半的高度了。 檀玄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就朝老邱头扔了过去，笑骂道：“你个老兔子，不声不响的跑的倒是挺快呀，你把我们两个扔在后面，你还算是东西么你。” “哎呦！” 空中传来老邱头的一通痛叫，很明显檀玄那随手一掷打到他了。 “檀先生，你别打呀，这么高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是不管你们，我想着有你殿后一定没有危险，而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给您添乱就是给您最大的帮助了不是……” “您需要我帮忙吗？如果用我帮忙的话，我马上再下去。” “你可得了吧，你下来我还要多费一遍事。你先上去等着吧，我们自己能上去。” 檀玄拒绝了老邱头的好意，对于这种跑了一辈子江湖的人，檀玄当然知道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耐，他有这话就行了，又不能真的指望他在危难的时候舍身救自己。 檀玄推了推萧笛，问道：“歇够了没有？差不多咱们也上去吧。” 老邱头可以只顾自己安慰把他们撇下，但是檀玄不能对萧笛不管不顾啊，何况刚才危险的时候都没扔下她，还差现在这一哆嗦了。 “哦。” 萧笛拉住檀玄的手站了起来。 “啊！” 萧笛一下子扑到了檀玄的怀里，疼的龇牙咧嘴的说道：“我的脚！” “又扭到了吗？” 檀玄让萧笛扶着自己的肩膀，蹲下身子脱去了萧笛不敢落地的那只脚的鞋子，发现萧笛那只脚已经肿了老高。 檀玄伸手按了按萧笛的脚，问道：“疼吗？” 萧笛吸了一口凉气，眼泪随之就下来了，使劲的掐了一把檀玄的肩膀，喊叫道：“你说我疼不疼？”檀玄没理会抽风似的萧笛，伸手又按住了另一个地方，微微一抬，问道：“现在疼吗？” 萧笛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有点疼，但没刚才疼。” 檀玄松了口气，帮萧笛把鞋穿上了，“那就没事了，就是你刚才跑到时候加剧了脚踝的扭伤，骨头没事儿。走吧，咱们还要爬上去呢。” 萧笛很要强，尤其是在确认自己没有危险的时候。萧笛打算不用檀玄的帮助，自己爬上去，还说自己受到过专业的训练，别说攀登了，就连索降都不在话下。结果当她刚将绳索踩在脚底，她才想起来自己的脚上有伤，那只肿的和泡发的猪蹄一样的伤脚根本不允许她踩在绳索上发力，于是，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再次化身为树袋熊，手脚并用附着在檀玄的身上。 檀玄的姿势很不正规，至少在受过培训的萧笛眼里是真的不想评价，但是攀爬的速度却不慢，等老邱头爬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手脚并用的背着萧笛爬上了一多半的高度，抬头望去，他们已经能看到洞口的光亮了，现在的光线比他们掉下去时候强了不少，照这速度，用不了两分钟，他们就能重建天日。 突然，檀玄手中的绳子一晃，檀玄的身子一震，接着更是心里一凉。檀玄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惜现在双手无法拿手电，无法看清上面的情况，只能双脚蹬着墙壁上没敢有太大动作。而萧笛也感觉到了刚才的异样，趴在檀玄身上不敢有任何动作，除了心跳控制不了，连呼吸都屏住了。 檀玄抬头朝着上面大喊：“老邱头，上面什么情况？怎么绳子突然动了一下，是绳子松了还是绳子要断了？” 瞪了片刻没听到答应后，檀玄更是急了，“老邱头儿……” “呔！”上面终于传来了老邱头的声音。 “大胆恶鬼，你想干什么……” 听到老邱头后面的话，檀玄心里一颤，紧接着便听到上方传来老邱头的叫骂声和阵阵打斗声。 檀玄侧头告诉萧笛，“萧笛，你抱紧我，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千万别撒手。” “嗯！”萧笛微微点了点头，声如蚊蚋地答应了一声，幅度之小，甚至还不如她的心跳来的剧烈，让檀玄感受的明显。 檀玄脚在墙上一蹬，双手用力向上攀爬，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他不敢浪费时间，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爬到地面上才行。 “咔！” 绳子又是一震，檀玄能感觉到绳子要断了，而且断的位置应该很靠上，这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全速往上爬去。 “咔咔！” 绳子断的更加严重，檀玄也更加不顾一切，望着近在眼前的洞口，他紧憋了一口气。 “咔……吧！” 绳子彻底断了，檀玄赶紧手上一空，身子就往下滑去，赶紧伸手去扒身前的墙壁，然后双脚在墙壁上使劲一蹬，身子没往下滑反而往上一蹿，然后双手就扳住了洞口的石块。 “啊！” 望着已经快要天光大亮的洞口，檀玄长出了一口气，好险没掉下去，好在自己身手还算灵活，不然弄不好就是两条人命了，一时间竟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檀玄还没等笑出声来，就感觉到手上突然一痛，疼的他不自觉的就松开了那只手，紧接着就看到，头顶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落了下来。 “啊！” 檀玄身子一斜，差点直接掉下去。“大胆恶鬼！”上面再次传来老邱头儿的怒吼，然后又响起了一阵打斗声。 “啊……” 萧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被这突发状况吓的尖叫起来，双手一滑，差点从檀玄的身上掉下去，好在被檀玄一把抓住了，不然她就不是脚扭一下那点伤了。 虽然光线微弱，但是檀玄还是能看清萧笛那张惊魂未定的脸，檀玄朝着萧笛淡然一笑，“不用怕，有我呢。” “抓紧了，我先送你上去。” 檀玄身子在空中一荡，脚在墙壁上一点，然后拉着萧笛的胳膊猛地一抡，直接将萧笛从洞口扔了出去，然后就听到“扑通，哎呦”两声，接着就听到萧笛的破口大骂。 “檀玄，你个臭混蛋，我差点被你摔死，我的另一只脚也扭了……” 檀玄没管萧笛的叫骂，扳住洞口的手臂一用力，双脚在墙上又是一蹬，人直接从洞口里蹿了出来。 “啊！” 檀玄听到身下传出一身惨叫，起身一看，萧笛正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 “檀玄，我要杀了你。” “意外，纯属意外。”檀玄忙躲到了一边。 檀玄往旁边一看，只见老邱头正跌坐在不远处的地上，身上的破袍子更是添了几个新窟窿，手里拿着一截断了的鲁班尺，在往老邱头身后一看，只见那边草丛中人影一闪，一个身影消失在野草之中。 “哪里跑！” 檀玄站起身就要去追，结果被老邱头叫住了。 “檀先生，穷寇莫追，小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檀玄停下了脚步，望着晃动的草丛愤怒的哼了两声。 “你没事吧？”檀玄走到老邱头跟前问道。 “我没事。”老邱头拾起了地上另外那半截鲁班尺，神情很是低落。 檀玄知道这把尺子是老邱头的宝贝，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叹了口气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老邱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出来后刚坐下喝了一口酒就听到您的喊叫，扭头才看到一个白衣散发的女鬼趴在地上在咬那根绳子，于是我就和它打了起来。如果换作平时，那女鬼必定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刚刚爬上来，浑身无力，结果落了下风。后来它趁我不备，还对您暗下对手，差点害您二位……唉！都是我大意了，是我对不住您二位……” 老邱头叹了口气，满脸的自责。 檀玄拍了拍老邱头的肩膀，“你别这样说，如果不是你在上面拖住了它，估计我们都上不来了。对了，对方来了几个？” 老邱头抬头看了看檀玄，依旧自责道：“就一个，如果再多一个，估计咱们就都交代在这儿了。” “就一个白衣女鬼，难道是它？” 檀玄走回洞口处拿起那截套在石头上的绳索看了看，脸色猛的一沉，然后冷哼了一声，“算它这次跑的快，如果下次再让我遇到，我让它后悔做鬼。” “怎么？您认识那个女鬼？”老邱头走到檀玄的身边问道，然后解开石头上的绳索，塞进了他的挎包。 檀玄再次哼了一声，“一个伥鬼而已，估计是被留下来查看情况的，这次是它跑的快，下次我一定让它魂飞魄散。” “走吧，它们的老窝已经被我们毁了，我看它们这群恶鬼变成游魂野鬼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身，只有它们敢露头，我就叫它们什么叫死的彻底。” 89.不消停 鬼跑了，人也没有理由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于是三人略做休息便开始返程。 来的时候正逢午夜，走的时候遍地晨晖，只是虽然视线好了，但是走的却更慢了。没办法，又是上坡又是下坡的，萧笛那双伤脚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些，于是一切又都落在了檀玄身上。 “唉呀，你走的稳当点儿，我都快被你颠零碎了……” “大姐，你别那么多事行不行啊，你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吗？你还零碎了，我还要喘不过气来了呢。” “你说谁胖呢？” “哎！你别掐人……” 清晨的山路更是难走，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漫山的野草，更刮湿了行走的三人，稍有不慎，脚下就是一滑，为此萧笛当了檀玄好几次的肉垫。当然，檀玄的背上也增添了不少掐出来的伤痕。老邱头一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在后门跟着，脸上依旧还是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只是脚步虽然还未凌乱，但气息明显已经有些紊乱了。 终于，三个人在朝阳完全现身之前回到了马路上，终于走出来了，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吐了口浊气。此时路上已经不像来事那么安静，双向的道路偶尔会过去一辆车，让他们重新闻到了尘世的味道。 萧笛突然拍了拍檀玄的脑袋，指着停在前面不远处的车说道：“咦！咱们那车前面怎么躺着一个人？” 萧笛是坐的高，看的远，檀玄低头背着萧笛哪能看的真切，一边走一边问：“哪里呢？” “就在那呢，你看他还动弹呢，好像还挺痛苦。”萧笛继续说道，接着她又猛的吸了一口气，“不会是有人碰瓷来了吧？这大早上的，天还没亮呢，他这也太敬业了。” “少扯淡，哪个傻子跑这么偏远的地方碰瓷，他也不怕被撞完直接被毁尸灭迹……” 正说着，走到车尾处的檀玄突然停下了脚步也不再说话了，因为此时他也看到了车前确实躺着一个人影，只是待他仔细一看后，他立刻变得勃然大怒。一挺身子，檀玄将萧笛放到了车的后备箱上，然后两步就到了车的前面，对着地上那位一通狂踩。 “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主动来找老子，你看爷爷我怎么灭了你……” 萧笛和老邱头都被檀玄的行为给懵了，反应过来后老邱头直接伸手扶住了车尾喘着粗气，像是刚从山里出来把他累坏了一样，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而萧笛则是大声喝止。 “檀玄，你干嘛，你赶紧住手，他碰瓷也不能打人……” 萧笛知道檀玄的血液里流淌有暴戾因子，只是打鬼打尸体的没人追究他的法律责任，现在打人可就不一样了。以暴制暴，在当今的法治社会，那是毫不掩饰的犯罪。 见檀玄还不住手，萧笛急了，忍着痛从车上跳下来，瘸着腿跑到车前抱住了檀玄。 “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檀玄被萧笛牢牢的抱住了，在她那软中带硬的束缚下，檀玄不好挣扎，怒冲冲的朝着萧笛吼道：“你松开我。出人命，也要它是人才行，你看看它是个什么玩意儿。” “什么？”萧笛一头雾水的低头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形，从模糊的面容她能认出它这是那晚从江影月宿舍出来时遇到的那个和王冬雪一起坠江的李总。 “怎么是它？”萧笛不解的问道，也缓缓的松开了檀玄，“它怎么躺在这儿了？” 檀玄看了看地上的李浩然，和萧笛说道：“它和洞口遇到的那个应该是一起来的，只是那个在洞口害咱们，而它是要我的车上做手脚。真是自不量力，打主意打到我这里来了。” 萧笛想起刚看到李浩然的时候它就躺在地上抽搐呢，又禁不住问道：“那它怎么这副德行了？” 檀玄嘿嘿冷笑了两声，口气嚣张的说道：“你以为我的车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吗?没我的许可，它拼的魂飞魄散也上不去。它躺在车前面，那是因为它打算从前面进到车里，结果被车内的法阵弹了出来。一下就这样了，我真佩服它背后那家伙，难道是没手下可用了么，都是这样的废物。” 老邱头哈哈一笑，然后又紧忙喘了两口气，“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也真是想瞎了心了，竟然把注意打到檀先生身上来了。檀先生，不如咱们在它身上花点儿工夫，来个顺藤摸瓜……” 檀玄看了看老邱头，然后冷笑着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了，估计它也就是个投石问路的弃子，本来就灵智残缺，在它身上问不出什么来。” 老邱头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檀玄这么想，不解的问道：“那您刚才……不是为了逼供吗？” 有了上次王冬雪的教训，檀玄已经对那位的行事风格有了大概的了解，根本不去询问，抬脚在李浩然的胸口一踩，然后脚下微微用力一拧，李浩然的身体瞬间破碎，山风一吹，彻底无影无踪。 “好了，我们走吧。” 檀玄将一伤一累的两个同伴扶上了车，发动车子调转方向返回了江州市区，虽然恶鬼没有现身，但这次追查的线已经断了，只能再找机会。 老邱头在一处已经人头攒动的早市附近下了车，他倒是爱岗敬业，反正吃饭的家伙都是随身携带，一点也不影响他摆摊做买卖。 老邱头下车的时候，檀玄塞给了老邱头一张卡，求人办事不能没有表示，对待江湖人更要讲江湖规矩。老邱头推辞了两次后就收下了，与檀玄说了两句客套话后，拱手告辞，转身融入了熙熙攘攘赶集的人群中。 檀玄刚坐回车里，萧笛就禁不住问道：“你怎么还给他一张卡呀，他不是你找来帮忙的吗？” 檀玄呵呵一笑，“找人帮忙能没有点表示啊？不管结果如何，人家也是有力出力了，我可不想回头落了个一毛不拔的名声。” “那你刚才给他的卡里有多少钱？”萧笛继续八卦的问道。 檀玄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就是救杨家那位老总和葛法师得来的那些钱。” “什么！”萧笛差点从车里蹦起来，结果疼的她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你把那些全给他了？” 檀玄看了萧笛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对呀，除了那点现金，其他的我都给他了，就当废物利用了。” “怎么给他那么多？”萧笛不解的问道，言语中多少夹带了一些指责。自从老邱头将她和檀玄扔下，自己爬出了墓穴，她对老邱头那点好感荡然无存，高人怎么了，无德之人才不值得她去尊重。 “多吗？”檀玄反问道，看着萧笛一副心疼的模样，他又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技术人才的费用可是不低的，整个江州或许他的整体能力不入流，但是追踪这一方面，他还是有一套的，这次也是难为他了，这么大岁数和咱们一起登高爬低的，而且宝贝还毁了，给这些不算多。” 萧笛沉默了一会儿后咯咯一笑，“你说不多就不多吧，反正都是你出钱，也算你对江影月的前期投资了，如果她知道你这么舍得下本钱，那一定会以身相许的。” “我们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还是想着怎么养好你的脚吧。” 檀玄虽然和他师父学了一些医学常识，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没敢耽误萧笛的伤势，将萧笛拉到医院挂了个急诊，又找正规的大夫拍片看了看，确认骨头没事后才开了一兜子药将萧笛送回了家里。 “你确定自己能照顾自己？不行就搬我那住两天，我白天在家，小影晚上在家，都能对你有个照顾。”将萧笛送到家，檀玄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能够正常生活起居。 “我还没到要用别人照顾吃喝拉撒的地步，你赶紧走吧，我休息一会儿还要把昨晚录的这些整理一遍呢……” 檀玄好心的关心萧笛，结果萧笛却不领情，直接被轰出了门外。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檀玄走了，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惜不放心也没有办法。檀玄上车前回头看了看萧笛的房间，结果那里已经拉上了窗帘，严严实实的。 檀玄回到家的时候，江影月已经起来了。看到檀玄灰头土脸的模样，江影月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檀玄这是才想起来自己在地下摸爬滚打了一圈儿，身上一定脏的不得了，愣了片刻后便撒谎说道：“啊，这个呀，刚才不小心在湖边那摔了一下。” “那你伤到哪儿没有？摔成这样，那得摔的多严重啊。” 看到江影月一脸关切的样子，檀玄心里一暖，一夜的劳累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个趔趄，没受伤。你稍等一下，我先去洗一下啊，然后就送你去上班啊，你不用着急，很快的。” “不用了。”江影月摆了摆手，双眼中显露着关心还有些忧虑。 “你不用客气，很快的。”檀玄安慰道。 “真不用，我不是和你客气，今天周末，我不用上班。” “啊！” 檀玄愣了一下，多少有点尴尬，没到江影月不是和自己客气，是真的不用送，笑着低头拐进了洗手间。 没一会儿，檀玄洗好并穿着睡衣出来了，浑身上下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确实是一点伤都没有。 “我先换件衣服，一会儿咱们一起出去吃早饭吧。” 江影月叫住了要回卧室换衣服的檀玄，有些犹豫地说道：“你先等一下，我和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檀玄摸着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问道。 “我昨晚又看到那个白衣服的女鬼了……” 90.江影月的想法 “你又看到它了？” 檀玄的神情一下自己变了，震惊，愤怒，疑惑……多种情绪一瞬间纷纷在他白净的脸上表现出来。这何止是阴魂不散，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这对于檀玄来说可是奇耻大辱，赤裸裸的打脸。 “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它的？”檀玄皱着眉头急切的问道。 江影月被檀玄的神情和语气吓了一跳，小声地回答道：“就是昨天晚上，我和钱哥还有几个同事吃完饭出了饭店看到的，她当时就在路边站着朝着我笑，但是她马上就消失了。我悄悄的问钱哥，可是他却根本没看到那人的身影。” “它消失了？那昨晚那个饭店附近发生什么事故吗？你那几个同事没事吧？”檀玄接着问道。 江影月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啊，我回来后还特意给每个同事发过信息，知道她们都安全到家了才放心。只是回来后我一个人越想越怕，给你打电话还无法接通，怕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我一晚上没怎么睡，听到你开门我就出来了。” 听到江影月在惦记自己，檀玄的心里更是一暖，但高兴之余想到了她一夜没睡，檀玄心里更是不忍，心里衡量了再三，檀玄和江影月实话实说道：“是我不好，害的你一晚没睡，如果我事先和你说清楚就好了。其实昨晚你打我的电话无法接通，那是因为我昨晚去山里了。我怕你担心，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没想到反而让你更担心了。” “你昨晚去山里了？你晚上去山里干什么了？”江影月关切的问道，震惊之余，目光中满是关心和疑惑。 檀玄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去查王冬雪和那白衣女鬼的老窝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给找到了。你说你昨晚看到那个白衣女鬼，但是它却不明不白的消失，没有继续害人，应该是接到我去它老窝的消息才急忙跑去阻拦我了，看来当时我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它了。” “你也看到她了？”江影月吃惊的问道，脸上又浮现出惊慌的神色。 檀玄嘿嘿一笑，“我不但看到它了，我还看到你曾经的一个熟人呢。” “我曾经的熟人？”江影月听的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檀玄。 檀玄没有绕弯子，实话实说道：“就是和王冬雪一起坠江死的那个李浩然。” “你是说李总？” 听到檀玄说的是个已死之人，或者说是一个恶鬼，江影月感觉后背发凉，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想到上次见面时他要迷住众人的情形，江影月心里又是一紧。 “李总他们是不是又要害你呀？你没事吧。” 檀玄嘿嘿一笑，挠挠头说道：“我没事儿，反倒是它，现在连鬼都做不成了。” “什么意思？”江影月不解地问道。 “它魂飞魄散了……” 檀玄这回没有再继续藏着掖着，这个时候了，他清楚应该将事情的严重性和江影月说明白，免得出现别的纰漏，于是一五一十的将昨晚的事情经过，包括这两天的一些发现都和江影月说了，只是有些檀玄认为可能会吓到江影月的地方被他给直接屏蔽了。 江影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相信檀玄说的那么轻松惬意，随随便便去古墓里转了一圈儿，然后就回来了，从他换下的衣服就能看出他昨晚有多狼狈。既感动又愧疚的说道：“昨晚的经过一定不是你说的那么轻松吧，你怎么那么傻呢，暗暗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却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我不是怕你担心么，以为我不用费事就能把事情解决了呢，没想到那些家伙还挺狡猾，等我找到它们老窝的时候，它们已经搬家了。” “那你为什么选在又和我说了？”江影月板着脸和檀玄问道，只是眼神之中没有丝毫责怪，反而充满了心疼。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不清楚那女鬼和它背后的家伙会消停一阵还是会直接恼羞成怒，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所以我们要加倍小心，这几天你下班以后尽量别去其它地方了，现在这几次事故都是从车祸引起的，而且都是发生在晚上，以后你上下班我都去接你。” “不！”江影月摇头打断了檀玄的话。 “什么意思？”这回轮到檀玄糊涂了，不解的看着江影月，不知道她这一嗓子是拒绝自己哪个建议。 江影月看着檀玄，目光诚挚地说道：“既然她们是冲着我来的，我还坐你的车，那不是害了你么，我不能坐你的车。” 檀玄微微一笑，脸上满是幸福和自信，说道：“没事的，如果它们敢来，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正愁找不到它们呢，最好是一起来，我直接将它们一网打尽了。你放心，它们敢来，我一定让它们有来无回，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江影月看着檀玄的脸庞，自信，坚毅，阳光，还有越看越明显的帅气，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强忍半天的热泪终于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檀玄，谢谢你，谢谢你这样帮我，不顾危险，不图回报的帮我。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江影月掩面哭泣道。 檀玄被江影月弄得有点手足无措，没想到她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泪流满面了，都说女人是脆弱的，但是他很少接触女人，不知道转换的会如此迅速，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小影，你不要这样，能帮你做点什么，那都是我的荣幸，你不要哭了，那些都是我自愿的……” 檀玄在哄女人方面没有任何经验，更没有任何天赋，只能语无伦次的瞎说瞎劝。至于结果，还真的有些出人预料。在听到檀玄那近乎表白的安慰后，江影月终于破涕为笑，只是抬起头后，她的脸和眼睛一样都是红红的。 “有你这样安慰女孩的吗？都怪你，害的我妆都花了。” “你好像还没化妆吧？”檀玄看着素颜的江影月，实话实说道。 “谁说我没化妆？”江影月朝着檀玄嘟了嘟嘴，扭头走了，只是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客厅的卫生间。 檀玄有点懵，傻傻的问道：“你要干嘛？你的化妆品不是在你房间的洗手间吗？” “要你管？”江影月白了檀玄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衣服脏成这样也不知道洗。” 说着，她也不嫌脏，抱起檀玄换下来衣服扔进了洗衣机，等洗衣机已经开始运转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什么情况？”檀玄有点懵，然后脸上逐渐泛起了灿烂的笑容，“难道她知道我的心思，被我的真心打动了，这是对我的回应？” “嗯，很有可能……” 事情不怕多问，就怕多想，不管是好事坏事，只要是自己心里有了方向，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檀玄在心里一通自问自答，然后满心欢笑的回了房间。“当当当……” 就在檀玄心情甜美将要梦乡的时候，卧室门被人敲响了。能够敲门的不会是别人，檀玄一翻身，轻盈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睡衣睡裤，抹了抹头发，满面笑容的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江影月，只是此时的江影月不但已经简单的化了妆，而且已经穿戴整齐，手里还拿着一个口袋。 “你还没睡呢吧，我买了些早点回来，一起吃点吧，吃完了你再休息。还有，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说完，江影月就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檀玄有些疑惑，但是看到江影月说的如此正式，他的心里又一阵没底。 进了厨房，檀玄接过江影月递过来的豆浆，禁不住问道：“您要和我说什么事？” 江影月夹起一根油条放到了檀玄的面前，然后又夹了一根咬了一口，“你先吃，我一边吃一边和你说。” “你还是先说吧。”檀玄苦笑着说道，同时将手里的豆浆放在桌上，心悬着，哪有吃东西的胃口。 “那好吧。”江影月也不再吃了，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檀玄的眼睛问道：“檀玄，那个女鬼两次三番的出现在我面前，她是不是已经认准了要害我？” 没等檀玄回答，江影月又补充道：“你不要骗我，我想听实话，这样我也好有个准备。” 檀玄和江影月对视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是的，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白衣女鬼出于什么目的，这两次没有对你直接下手，但是从王冬雪和李浩然它们两个的行为来看，它们是要害你的。” “那它们会选择什么时间对我下手？” “这个不好说。”檀玄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从王冬雪和李浩然死后，到上次咱们遇到王冬雪害人，中间没隔几天，按照这个推断的话，它们下一次害人估计也就这两天。” “现在它们跑路了，是不是就找不到她们任何的蛛丝马迹？”江影月再次问道。 “嗯。”檀玄诚实的点了点头，“它们重新躲藏了起来，确实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想找它们只能等它们再次害人。你放心，如果它们敢来找你，我一定彻底灭了它们。” 江影月愁眉紧锁，叹了口气说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的，敌暗我明的，我总这样提心吊胆的不是办法啊。” “这个……”檀玄语塞了，江影月说的是事实，但现在的事实他是真的没办法解决。 “檀玄，我有个想法，你看怎么样？” “哦，你有什么想法，快说来听听。”檀玄立刻坐着了身子。 “既然她们想害我，咱们何必躲躲藏藏的呢，又不是怕她们了，不如我主动现身，给她们创造机会，到时你在暗中保护我，只要她们出来了，你不就能收拾她们了么……” 檀玄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摇头拒绝道：“不行，以身做饵，实在太危险了，我不能将你置身危险之中。” “我不主动现身，就没有危险了吗？” 檀玄看着态度决绝的江影月沉默了，确实，恶鬼已经盯上她了，来不来都是早晚的事儿。 “她们的目标是我，咱们早一点除掉她们，就能让她们少害些其他人。” 檀玄盯着江影月看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好吧，但是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 91.以身做饵 江影月的态度已经明确，檀玄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同意她以身做饵的决定，但是为了避免江影月有危险，檀玄还是和江影月好好研究了一番。 做了决定以后，人就轻松了，虽然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心里却没有什么担子了。一顿凉透了的早饭吃完，檀玄继续回房间睡觉，而江影月则是闲的无事，收拾一下屋子后便泡了杯茶坐进了檀玄的书房。 刚才江影月打扫房间才发现檀玄的书房里好东西不少，而且好像整个房子里最有品位的地方就是这间书房了，不论是贴近自然的装修风格，还是里面的摆设，都显露着一种文化。 别看檀玄天天出去跑车，看着也不像个文化人，但是他家里的书籍却真不少，而且古今中外的都有涉及，虽然书新旧不一，但没有一本是全新的，一看就有翻阅过的痕迹。 以无聊打发无聊，对于别人来说，注定不是一般的无聊，但对于性格恬静的江影月来说，这里无疑是她打发时间的最好去处。 檀玄昨晚是真的累了，从心里到身体都很疲惫，尤其是背着萧笛爬了半宿儿的山坡，换作一般人中午前能下山就算快的了。所以这一觉他睡的很香，也很死，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哈……” 檀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出了卧室，然后急匆匆的冲进了洗手间。他不是睡到自然醒才起来的，他是被尿憋起来的。 等檀玄一身轻松，并且一身清爽的从洗手间出来，江影月微笑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睡醒了，饿了吗？我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快过来吃吧。” “是吗？好啊。”檀玄高兴的答应道。 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坐好饭菜等自己吃饭，檀玄的心里何止是暖，都已经开始发烫了。不管江影月的厨艺如何，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女人专门做给他的饭菜，这足够他记住一辈子的了。 檀玄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厨房，结果发现江影月准备的很齐全，但有不算是她亲自做的饭菜，只能算是她亲手洗的菜，因为餐桌上摆了许多盘子，正中间放着一个电磁炉，锅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她说的准备好的饭菜就是吃火锅。而且还是清汤锅底，调料也是现成的。 江影月也觉得这不算什么显手艺的饭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见你这两天挺辛苦的，所以想做顿饭，但是我又不会做什么，所以就买了菜和肉，一起吃顿火锅。” “好丰盛啊！”檀玄故作惊喜的说道，一点也不注意形象，夹起一筷子肉就下到了锅里，然后就直直的盯着，就像没见过吃的似的，就差往出流口水了。 “你喜欢就好，我帮你下肉。” 不管好坏，有人捧场就是不一样，江影月瞬间由忐忑变得开心起来，又是帮着弄蘸料，又是帮着下菜的，比檀玄这个主人更像主人。 一顿火锅吃到夜色完全笼罩住了整个江城，檀玄和江影月都吃的很开心，一个人是吃到别人为自己准备的吃食而吃的开心，另一个人则是看到对方吃自己准备的吃的开心也跟着开心，不但口腹得到了满足，心里更是无比的甜蜜。 吃喝完毕，二人收拾好了桌上的杯盘狼藉，再次准备了一番就出门办正事了。说是准备，也就是檀玄准备，但是他打鬼都是拳脚相加的，又哪里用得着准备什么，换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夜风清凉，吹散了饭后的惫态，两个人坐在车里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乱走，他们不知道那些恶鬼会不会出现，只是知道它们只在夜里害人，而且地点都是江边，手段也是特别单一，就是车辆坠江，然后车毁人亡。 檀玄虽然总是在夜里出车，但是不用接单的在街上闲逛还是第一次，尤其现在身边还有一个美女作陪，檀玄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乏味和无聊，而且偶尔还能趁机看一眼江影月，他心里很是满足，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夜色渐渐深了，夜风也渐渐凉了，檀玄见江影月的脸色有些难看，坐姿也变的僵硬，就自觉的关上了车窗，并且体贴地问道：“是不是冷了？要不咱们找家咖啡店喝点东西呢？” 江影月摇了摇头，略带羞涩的和檀玄坦诚说道：“不用，我不冷，我只是有点紧张。” 檀玄微微一笑，出言安慰道:“不用紧张，一切有我呢，你只要待在车里看着就行，我这车里可是非常安全的。车内有法阵防护，李浩然的鬼魂想上车都被打的魂飞魄散了。” 说着，檀玄熟练的摘下脖子上戴的檀木珠子递给了江影月，“如果你不放心就把这个戴上，这是我的护身符，寻常鬼怪不敢靠近的。” 江影月看了看面前的珠子，这东西她并不陌生，天天都看到檀玄戴着，好像洗澡睡觉的时候都不摘，但她没有去接，而是推回了檀玄的手，“这个还是你戴着吧，你都说这车里安全，不用我下车了，我没必要戴那个。还是你戴着吧，如果真的遇到她们，你还要和她们动手，你更需要这个护身。” 檀玄愣了一下，心里比脸上乐的还灿烂，再次把檀木珠子递到了江影月面前，“没事儿，虽然它是我护身符，对阴物邪灵有克制作用，但是从小到大，我还真没指望它保护我。你不会除鬼，还是你戴着吧。” “不了，还是你戴着吧。” “你戴着吧……” 两个人再三推让也没推出一个结果，直到车子长时间堵路，引起后面的车辆不停的按喇叭，檀玄才不得不将檀木珠子挂回了脖子上。 一圈一圈又一圈，两个人在临江两侧的大街上来回的行驶，乏了就下车找个地方看会儿秋江的夜景，渴了就到沿途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点吃的喝的。鬼是没见到，江边的野鸳鸯倒是被他们惊扰了不少，在那些人眼里，他们两个倒更像是游魂野鬼，一直在附近游荡，坏了他们不少好事。 夜更深了，习惯开夜车的檀玄倒是没什么影响，而江影月则是慢慢的便困倦了，本来昨晚就没怎么好好休息的她，喝了几杯咖啡也没消除倦意。 檀玄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说道：“看样子它们今天是没有行动了，咱们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咱们再继续出来。” “嗯，好的。” 江影月倒是听话，也没有精力去有自己的观点，完全听从檀玄的安排。 第一天没有什么收获，但是檀玄和江影月没有丝毫的气馁，第二天天黑以后再次开车沿着江岸的大街“巡逻”。而且这次江影月明显比昨天有经验了，坐在车里不再是沉默不语，注意着马路两边的同时，开始和檀玄不停的聊天，问东问西，天南海北的一阵猛聊。 对于女人来说，什么罪提神，当然是八卦，当然，八卦都是打听别人的，为了不犯困，江影月把这个方法用在了檀玄身上。 “檀玄，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为什么选择了开网约车呢？” 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被问到了，而且江影月就不止问过一次了，以前都被檀玄几句话就给搪塞过去了，现在见江影月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檀玄也就没有避而不谈。 “我呀，不开网约车干嘛，别的什么也不会，也没有文凭，正好有驾照，还有车，就干起了这行了。我这行挺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一年四季都有空调，和你们坐办公室的差不多。” 江影月楞了，檀玄没学历这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坐直了身子看着檀玄的侧脸问道：“你没上大学吗？” 她不是因为学历而看低了檀玄，只是感觉到意外，现在这个年代遍地大学生，学历已经人手不知道有多少张了，突然冒出来一个没学历的，这可是新鲜事。 檀玄嘿嘿一笑，看了眼江影月，反问道：“没上过大学是不是挺丢人的？” 江影月笑着否认道：“现在大学生又不是什么稀罕货，有什么丢人的，现在有文凭的人未必有文化。我看你书房里藏书不少，而且古今中外都有涉猎，即便没上大学，但是也应该很有文化。” 檀玄闻言笑的更是开心了，毫不客气的说道：“呵呵，这话我爱听。虽然我没上过学，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师父却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他教给我的东西是学校里永远学不到的。” “是吗？”江影月礼貌的笑了笑，又继续问道：“你总说你师父，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怎么拜在他门下的呢？现在可是很是兴师父徒弟这一套的。” “师徒关系是从古就有的，不是兴不兴就不存在的。至于拜师，我是从小就被我师父收留养大的，我记事的时候起，他就是我师父。” “那你的父母呢？”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檀玄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寂起来，说着，檀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檀木珠子，“这是他们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其他和他们有关的消息我一概不知。” “对不起啊。”江影月紧忙道歉，没想到刚从学历那个问题转移开，结果却揭了檀玄另一道伤疤。尴尬，特别的尴尬，虽然檀玄看似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是江影月还是感觉特别的不好意思。 江影月指着路边的一家便利店说道：“你先靠边停下车，我去买点儿喝的吧。” 现在气氛有点尴尬，她需要主动打破一下。 “好。” 檀玄答应一声，将车停到了路边。 江影月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她没有拿着饮料回来，而是慌慌张张的迅速坐进了车里。 “怎么了？”檀玄疑惑的问道。 “我又看到她了……” 92.身份调换 “它来了，它在哪儿呢？” 听到鬼来了的消息，檀玄不惊反喜，立刻四处张望，并且嫌动作不便还特意解开了安全带。 “她就在后面的那个路口。”江影月小声的说道，虽然她们是守株待兔终于等到猎物了，但是他完全没有檀玄的那种兴奋，即便嘴里说着不害怕，但心里却是不听的打鼓，不是说平静就能平静下来的。 檀玄扭头望去，果然发现了路口处的那个白衣女鬼。虽然它躲的很远，而且很隐蔽，但是大街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而它一身白裙在路灯下尤为突出。檀玄看它的时候，它也在看着车的方向，四目相对后，白衣女鬼身子一抖，然后转身就走。 “想走，门都没有。” 檀玄直接原地调转车头，一脚油门向女鬼追去。 女鬼走的很快，看不见它双腿迈动，但速度比常人快了不少，可是双脚依旧跑不过四个轱辘的，檀玄很快就与女鬼拉近了距离。 “跑吧，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最好你能把我带到你们的新窝去，我直接给你们来个团灭。” 檀玄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按下车窗，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他不着急追上女鬼，有青睐的女子坐在身侧，他更泛起了戏耍的心思。 突然，面前红光一闪，檀玄紧忙刹住了车。原来他只顾着高兴了，结果到了路口都没发现，而路口这里正有警察在挨个拦车检查。 “什么情况？”望着女鬼的身影越来越远，檀玄在心里直骂娘。 一个警察走到车旁朝着檀玄敬了一个礼，“你好，请出示一下驾驶证，行驶本。” “给。”檀玄快速的将证件交给了警察，对方是公事公办，他只能配合，而且希望对方快点放行。 可惜那个警察却没有立刻让他走动心思，见酒驾检测仪递到了檀玄面前，“麻烦吹一下。” 檀玄很听话，所以心里急的快冒烟了，但还是朝着警察手里的设备使劲吹了一下。 “好，谢谢你的配合。” 警察再次敬一个礼，示意檀玄可以通过了。 檀玄也不客气，那个女鬼马上就要走出视线范围了，得到允许后发动车子就要离开。 “等等！” 还没等檀玄踩到油门，警察又伸手拦住了檀玄。 檀玄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强忍耐心问道：“又怎么了？警官。” 警察指着檀玄问道：“你安全带呢？” “啊！” 檀玄低头一看，发现安全带没系，心里一阵叫苦。紧忙将安全带扣上，一脸歉意的和警察说道：“不好意思，刚才着急，忘了系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自己的安全自己上心，不系安全带罚款五十，不扣分。”警察一边说，一边撕下一张罚单扔到了车里。 “知道，知道。”见警察不再拦着，忙不迭的开车冲过了路口。 过了路口，檀玄心里更是一阵气愤，因为那个白衣女鬼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大街上干干净净，人影都少见，更别说鬼影了。 “我靠！”檀玄禁不住爆了句粗口，用力的砸了一下方向盘，感情今天又白忙活半宿儿，好不容易有了发现，而且马上就要有所收获了，结果又前功尽弃了。 江影月看了看檀玄，她现在也有点无法接受这急转直变的现实，但却没有想檀玄那么气愤，小声说道：“要不我们沿着这条路往前找找看？耽误的时间不是太长，可能她还没有走远呢。” “只能这样了，如果今天再让它泡了，估计以后看到咱们车都不敢靠近了。” 檀玄继续往前照去，只是不知不觉中，车的速度逐渐升了上去。没办法，到嘴的鸭子飞了，檀玄的心里已经无法像刚才那样平静了，他恨不得马上抓到那女鬼问出它的幕后主使，然后就把她就地咔嚓了。 可惜，老天似乎不希望檀玄这么痛快得手，追出去了几个路口，依旧没有发现那个白衣女鬼的踪影，而且江边这个时候竟然起雾了。雾气从江面蔓延到两侧的道路上，使得路面上的可见度变得更加不好了。 雾气越来越重，连路边的路灯都变得越来越模糊，江影月望着车外看了一会儿，忧心忡忡的说道：“起雾了，这样更不好找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檀玄没有继续坚持，虽然心里不想放弃，但是事实如此，毕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因为这个再出点什么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看样子这雾一时半会儿也散步了，到了下个路口我就掉头，等明天晚上咱们再出来，我就不信永远遇不到它。” 檀玄表过态度后，便减缓了车速。 “咦！”江影月突然惊呼了一声，然后指着前面的路边说道：“你看，那个是不是她？” 檀玄顺着江影月的手指方向看去，前面的雾气中确实有个人影，打开远光灯晃了一下后，檀玄立刻确认了那个人影的身份。 “没错，就是它！” 前面不远处的那位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女鬼，那身白色的长裙和一头黑发就是它最好的标志，只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到路的这一侧来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现在正坐在路边的栏杆上休息，头发凌乱，遮住了它的面部，似乎还在不停的注意着四周，显得很小心。 那个白衣女鬼也发现了檀玄他们，立刻从栏杆上跳下来，转身便跑进了雾气之中，速度之快，比刚才跟丢前至少快了将近一倍，瞬间就没了身影。 “原来你在这里，这回我看你往哪儿跑，我就不信前面还有查车的。”檀玄猛踩油门，车子猛的向前冲去。 “啊，小心！”不用警察拦车，车里的江影月就已经被这强烈的推背感吓了一跳。 “檀玄，你慢点儿，现在路况不好，开的太快太危险了……” 檀玄没有听江影月大呼小叫的，目标就在眼前，他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 “没事儿，我的车技你放心。今天我必须除掉它，让它三番两次的害人。” “不行啊，太危险了，你快刹车……” 檀玄追了几分钟后将车停了下来，没追上不说，关键是他看到江影月因为惊吓已经变得脸色煞白，都已经快哭了，心里瞬间就被愧疚填满了。 “对不起，我太心急追上那个女鬼，没有注意你的感受，让你受惊了。”檀玄看着江影月，非常自责的说道，“我以为只要把它们除掉了，你就没有危险了，没想到却给你带来了惊吓，，反而把你置身于危险之中了，是我不好……” “没事儿的，不怪你……”从惊吓中没完全走出来的江影月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但是对檀玄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语气中带有宽慰和央求的说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但是我不希望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好吗？千万不要冲动。” 说着，江影月伸出左手按在了檀玄握着档把的右手。 檀玄身子一震，然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保护好你的安全。” 江影月收回了按在檀玄手上的手，红着脸提醒道：“那咱们快点追吧，不然那个女鬼又跑掉了。” “嗯。”檀玄点了点头，车子再次启动，车速慢了不少。刚才那车速都没追上女鬼，现在这么慢，能追上才是真的见鬼了呢，檀玄心里有苦自己知道，但是也只能心里清楚。 雾气笼罩住了整条街道，雾气更加浓重，即便开了远光也只能看到车前不足二十米的地方，而且此时前后左右，哪个方向上都看不到其它任何车辆。 江影月突然指着侧前方喊道：“咦！那个女鬼在那里，你看她好像已经累的不行了。” 檀玄抬头望去，那个女鬼确实蹲在路边，只是被车灯一晃，它再次站起来跑了。 檀玄轻轻踩了脚油门，朝着女鬼追去，还很讨厌的按了两下喇叭。“跑吧，最好直接把你累的魂飞魄散了，也是世间的独一号了。” 猫玩耗子都是玩腻了才弄死，现在檀玄也不着急追上那女鬼了。长夜漫漫，太早收场就很无趣了，何况雾气浓浓，万一它慌不择路的不沿着大街跑了呢，那就更不好找了。 “不对！”檀玄心头一颤，猛地踩住了刹车。 “怎么了？”江影月不解的看着檀玄，不知道他这一惊一乍的是在做什么。 “你条路不对。”檀玄皱着眉，阴沉着脸说道。 见江影月不理解，檀玄又继续说道：“咱们自从被警察拦着查完酒驾以后就没有再遇到过红绿灯，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一心想着追那女鬼了，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咱们可是追了一阵子了，按常理说，这条路上红绿灯可不少，而且这雾气咱们也不能将红绿灯的光亮完全挡住啊。” 一经提醒，江影月也发现这个问题了，神色惊慌的看着檀玄，“也对呀，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檀玄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很简单，我们着了那女鬼的道儿了，真是防不胜防啊。” 说完，檀玄按下了车窗，对着路边的浓雾大声喊道：“我说的没错吧？你苦心积虑的将我们引到这儿，现在是不是该现身见一见了？这雾气昭昭的却没有多少水气，这假的也有点太离谱了，还是把这些障眼法撤了吧，免得贻笑大方。” “哈哈……” 浓雾中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接着浓雾渐渐散去，露出了空中圆了大半的月亮，也露出了周围真切的景物。依旧还是在江边，但已经不在市区之内了，路的一边是江，江面上有淡淡的雾气，路灯另一边则是一连串不太高的山，而路边此时已经影影绰绰地围了十几道人影。 江影月望着四周的人影，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不是什么真人，惊慌地喃喃说道：“身份怎么一下子就调换了，没想到咱们一下子成为他们的猎物了。” 93.动手，别墨迹 本来就是为了钓鱼，结果鱼脱钩了，饵却没了。这对于饵来说，不是亏大了，而是亏死了。 江影月哆哆嗦嗦地说道：“檀玄，我们好像掉进他们的埋伏圈了。” 他们追的那个白衣女鬼突然出现在了车前，被车灯一晃，白裙白脸配上那血红的嘴唇，显得尤为恐怖。 “啊！”江影月吓的大声尖叫，虽然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女鬼了，但是如此情景下见面还是无法故作镇定。 白衣女鬼没有靠近车子，毕竟已经李浩然那个前车之鉴，它远远的就站定了，与车保持了它自以为安全的距离，灯光打在身上，成了附近最亮的点。都说魔鬼的身材，虽然它的身材不值一提，腹部还有些突出，但是并不妨碍它自恋。 女鬼阴恻恻的笑着说道：“什么叫好像，你们就是已经被包围了。不然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劲是逗你们玩呢。虽然你们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没有完全到达主人定好的位置，不过也足够了。暮夜良人很厉害吗？也不过如此。” “檀玄……” 江影月眼泪汪汪的看着檀玄，她知道，现在檀玄可是她活下来唯一的希望。 檀玄拉过了江影月的手攥住了，朝着她微微一笑，“没事儿，有我呢。” “嗯！”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暖，江影月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依旧很慌，但多少踏实了一点。 “哎呦喂！”白衣女鬼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就少在那儿郎情妾意的了，今天到了这儿，你们谁都别想活。活的时候你们在不了一起，死了以后你们更别想长相厮守。” 说着，女鬼变得狰狞起来，指着檀玄说道：“以后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当牛做马吧。至于你……” 女鬼又指向了江影月，舔了舔嘴唇后，嘿嘿的一阵鬼笑，“你就更不要想了，如此好看的皮囊，我怎么会不好好利用一番呢。你的灵魂我要了，你的身体我也要了。” “啊！” 江影月更是一阵惊呼，浑身一激灵，不自觉的往檀玄那边靠了靠。 “哈哈……”檀玄突然大声的站了起来，手上微微用力，示意江影月不要害怕，然后大声说道：“整了半天，你是看上小影这副身体了，怪不得三天两头就来看看呢。” “我当然要看看了，免得这么标志的身体被某些家伙给糟蹋了。”白衣女鬼望着江影月说道，犹如看到了自己将来的面貌，禁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没看出来你还志在必得呀，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檀玄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 女鬼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你不要以为你会点三脚猫的工夫就可以目空一切了，被你收拾那几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喽啰。今天我家主人亲自出马，你有再大的能耐都不好使，就老老实实供我驱使吧。” 檀玄不怒反笑，看着车前张牙舞爪又迷之自信的女鬼，满是不屑的说道：“呵呵，你想让我受你驱使，你是死的时候撞坏了脑子吗？还是掉在河里泡的时间太长，脑子进水了？你可死了这条心吧，世上可没有这么丢脸的暮夜良人呀。” “你少拿暮夜良人的幌子骗人，就凭你能着了我的道，追到这里一点，你也强不到哪里去，谁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而且你是暮夜良人又如何，一群被夸大了的乌合之众而已，今晚遇到了我家主人，就让你变成暮夜恶鬼，不，是最低等的鬼奴，暮夜良奴。” “住口！” 檀玄突然大声喝道，他是真的怒了，埋汰他两句不要紧，但是敢说暮夜良人的坏话，这是檀玄完全接受不能接受的，那可是他师父和几位前辈闯出了的名号，哪是这种小鬼能随便诋毁的。 “我就不住口，你们算什么东西，还叫我住口……” 女鬼估计生前也是也泼妇，见檀玄怒了，它没有丝毫退让，反而叫嚣的更欢了。 “你找死！” 一言不合，檀玄踩下油门，车子猛的向前蹿去。 “啊……” 车里的江影月吓的尖叫不止，而车前的女鬼则是狂笑不已。 “你是傻了吧，开车撞鬼，我看你脑子才是进水了，哈哈哈……啊！” 白衣女鬼瞬间没了动静，因为它发现自己错了，只是发现错的时候它已经飞出去了老远，十几米的距离对于车子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就能到。檀玄的车不但能撞到鬼，而且还能把鬼撞死撞残。 “啊……” 女鬼突然仰天惨叫起来，因为落地后它才发现自己的身子矮了一截，而自己的双腿就在车前不远的地上，虽然没有血流遍地，但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血肉模糊。 “我，我要杀了你……”女鬼反应过来后像疯了一样，双手拄地向车前爬去。 “坐在车里等我，不要出来。” 檀玄和江影月交代一句后，关好车窗，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又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杀我，你也配？”檀玄黑着脸直接迎着女鬼走了过去，等女鬼咬牙切齿的爬到他跟前的时候，他一脚将女鬼的脑袋踢得飞了出去。 “啊……” “啊……” 又是两声尖叫，一声来自飞出去的脑袋，一声来自于身后的车里。 “小小伥鬼，也敢和我大放厥词。你敢惦记小影的身子，我让你连个身子都凑不齐。” 说着，檀玄走到女鬼那没有头也没了腿脚的身子跟前，抬脚重重的踩了下去，那半截身子瞬间化作一滩水迹。 “啊……”远处响起一声惨叫，接着便响起那女鬼歇斯底里的怒吼，“混蛋，你敢毁我，你不得好死，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檀玄朝着女鬼脑袋飞离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毁你怎么了，我毁的就是你，你不是瞧不起暮夜良人么，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呀，我看你拿什么和我嚣张。” 檀玄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女鬼的下半身那里，又是狠狠的一脚，远处的叫骂声瞬间转变成更为惨烈的叫声。 “啊……” “好了。” 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女鬼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檀玄笑了，讽刺道：“你终于出来了，戏都开场半天了，一直不见你这个主角儿，我还以为你是在水边待的久了，已经和王八一个习性了呢。” 那道身影突然停顿了一下，手里拎着女鬼仅存的头颅，冷冷的说道：“朋友，还是留些口德吧，现在图这种口舌之利可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左倩怎么说也是个女子，你这样做就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檀玄看着面前这个浑身上下都被黑袍遮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冷冷一笑，“不管它是男是女，在我眼里不过都是一缕阴灵，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我也不会用到它这种东西身上，你想怜惜就好好捧着它吧，别一会儿想捧都捧不到了。” “佛语有云，众生平等，你这么说可就不太好了。”对方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的说道。 檀玄呵呵一笑，纠正道：“众生平等，前提是生，你们这些尸骨都化为灰的鬼魂就不用往上靠了。而且你们害了多少人，也好意思提佛，就不怕佛爷一睁眼，让你们这些宵小荡然无存？” “哈哈哈……无稽之谈，佛语还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怎么没在地狱遇到他们。”黑袍鬼一阵大笑，态度很是猖狂，根本没有把檀玄那些话放在心上。 檀玄厉声说道：“既然佛爷不愿意搭理你们这些蝼蚁，那我今天就受受累吧，上次让你逃了，这次我不会再给你逃跑的机会。” 黑袍鬼重重的哼了一声，虽然袍子遮住了它的面容，但语气足够冰冷，“朋友，现如今你在我的地盘还和我如此嚣张，难道你现在还没认清现在的处境？上次我没和你计较是我本体不在附近，别以为是我怕了你，现在我们人多势众，天时地利都在我这一边，该害怕的应该是你，不过你想逃也没那个资格了，今天你注定命丧于此。” 檀玄笑了，面带不屑的说道：“你个子不矮，口气也听不小啊。我害怕你？痴人说梦。倒是你这个纸糊的老虎，当初吓的连老窝都不要了，现在跑来找我麻烦，你是上次那个墓穴被我毁掉的时候偷看来不及逃跑，崩坏脑子了吗？” 黑袍鬼被檀玄的话给刺激到了，咆哮道：“混蛋，你还敢说这事儿，我碍于暮夜良人的名头回避一下，结果你却我的地宫给彻底毁了，我多年积攒的阴煞之气被你一扫而光……混蛋，我一定要用你的血肉重新凝炼一处新的绝地，将你的魂魄炼为我的鬼奴，永世被我奴役。你不是说我害人么，我就让你帮我害人，到时我保留你的神志，让你反抗不了我的命令，让你永受煎熬……” 看着黑袍鬼发疯似的大喊大叫，檀玄笑的很得意，问道：“你知道威胁一个暮夜良人的后果吗？” “你不用拿暮夜良人这个身份唬我，据我所知，暮夜良人可没有在哪一个地方常驻的，你就不要和我这里拉大旗作虎皮了，不然你以为我能苦心积虑的要和你动手” “哦？” 檀玄正视了一下对方，没想到这家伙知道的还不少，看来这两天也没闲着，只是对自己这个例外它应该是一点也没查到，笑嘻嘻的说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今天遇到了，我不可能让你继续害人了。” 黑袍鬼被檀玄这副欠揍的表情彻底惹的控制不住了，挥舞这手中女鬼的头颅怒吼道：“少说废话，今天我必须上你死。” “啊……” 女鬼的头颅也是一阵怪叫，不知道是被摇的难受，还是在为它的主人助威。 檀玄也拉开了架势，“你也少说废话，要动手就赶紧的，别墨迹。” 黑袍鬼将女鬼头颅朝着檀玄一掷，吼道：“小的们，上！将这个家伙给我大卸八块。” 94.怒了 路边的鬼影得到命令后都从四周围了上来，几十个面目可憎的伥鬼张牙舞爪的靠近，嘴里还不断的鬼叫，多少还有点电影里丧尸围城的气氛。但是这场面也就是吓吓车里的江影月，至于车外的檀玄，不但没有任何恐慌，反而还笑了起来，因为那黑袍鬼在指挥手下动手的时候，它却退到了后面。 檀玄摇了摇头，感叹道：“哎呀，果然是在水边待的时间长了，动不动就学缩头乌龟，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檀玄没等那群伥鬼对自己形成合围，他直接挥拳冲了上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是他从小到大都秉承的理念，对方是鬼怎么了，他打的就是鬼，而且只要动手就是下死手。 檀玄一拳打倒了正前方的一个伥鬼，没有顺势结果了它，而是直接朝着后面发号施令的黑袍鬼冲了过去。擒贼先擒王，这些伥鬼在檀玄眼里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现在他的目标只有这个黑袍鬼，装傻充愣了半天，他怕这家伙稍微见势头不对又脚底抹油。 “受死吧！” 檀玄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黑袍鬼的面前，大叫一声，挥拳打向黑袍鬼的脑袋。 “啊！” 黑袍鬼没想到檀玄会来个先发制人，而且自己那些手下连阻拦的来不及，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檀玄已经到了跟前了，来不及多想，它直接将手里那个女鬼的头颅当做暗器扔了出去。 “啪！” “啊！” 一声短暂的惨叫后，女鬼的头颅被打到了一旁，被檀玄一圈给打丢了半边脸，剩余的部分在路边一骨碌，消失在路边的杂草当中。 檀玄的拳头被黑袍鬼以这种方式拦下了，等他再要动手的时候，那些伥鬼已经追到了他的身边。 黑袍鬼又退到了安全位置，但是此时惊魂未定的它已经彻底气急败坏，指着檀玄大喊大叫，“混蛋，竟然还敢玩偷袭，给我布阵，上！” “桀桀……” 这些伥鬼虽然都被抹去了灵智，但是都被黑袍鬼训练过，几十个伥鬼分为里外三层，不断的转换位置，却一点也不显得凌乱，攻击的手段也不再是王冬雪那样只会简单的撕咬，并且各自有各自的分工，有的负责正面佯攻，有的负责偷袭，有的攻击檀玄上半身，有的攻击檀玄下半身。 什么叫做双拳难敌四手，现在檀玄面前的何止是四手，四十手都有了，何况不仅仅有手，还有脚呢。即便檀玄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是现在面对这众多的伥鬼，一时间也是难以招架。躲过这边一拳，那边又来一脚，刚刚护住了前面，后背又挨了一下，完全是防不胜防，只能守护住身体的要害。 “哈哈……”黑袍鬼见檀玄招架不住，完全处于被动，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管你是什么来头，只有你死才能平息我的怒火，到时候你和你车里那个想好都要受我驱使，无论肉体还是灵魂，我都要榨干了你们的价值……” 降妖除鬼多少年了，檀玄第一次这么憋屈，虽然这些伥鬼对他造成的伤害不大，顶多弄出点皮肉伤，但是癞蛤蟆落脚面上，它不咬人恶心人啊，檀玄心里是又急又气，渐渐地变得暴躁起来。在挨了几拳几脚后，檀玄终于动了怒火，用力的攥紧了拳头，身子也开始不停的颤抖。 “王八蛋，你们都该死，今天我叫你们都魂飞魄散。” 檀玄不再躲闪，朝着一个方向蹿了过去，趁着面前的伥鬼没有反应过来，他一把将那伥鬼抓在手里，右手一记“黑虎掏心”直接将那伥鬼的身体打了个对穿，然后左手一摆，砸在那伥鬼的头上，将伥鬼打飞了出去，撞翻了后面的伥鬼，落地后身体直接变淡了不少。檀玄不顾其它伥鬼的袭击，冲上去一脚踩在那个伥鬼身上。一跺，一拧，伥鬼在他脚下化为碎片，直接消于无形。 灭了一个，檀玄再次瞄准下一个，直接转守为攻，犹如冲入羊群中的恶狼，更如杀神降世，三两下就打散一个伥鬼，不一会儿，他身边的包围圈就“薄”了一层。当然，他的身上也渐渐落下了一些伤。 “混蛋！”见到剧情没有按照自己的剧本发展，原本密实的包围圈变得松松垮垮，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手下彻底魂飞魄散，站在后面观战的黑袍鬼气的咬牙切齿，原本冷冷的声音也有了颤音。 黑袍鬼再次挥动右手，对着它那些手下大声命令道：“去把车里那个给我抓下来，他扛打，我就不信那个看着就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一样抗打。快去！” 不停转动的包围圈突然停了下来，身后那些伥鬼同时上前一步，原本有些松散的圈子瞬间再次紧实起来，而外圈有几个伥鬼则在圈中闪身而出，奔着停在路上的车就冲了过去。 见到几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出现在车前，车里的江影月吓得伸手捂住了脸，大声惊呼：“檀玄！” 江影月没有听到檀玄的回应，而是感觉到车子猛烈的晃动了两下，接着又听到“轰隆”一声，然后就听到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江影月掀开手往外望去，只见车前的地上蜷曲着几个身影，似乎很痛苦，在车灯的照耀下不断的抽搐，而且幅度越来越大，哀嚎的同时，身影也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团毫光，抖动一下，彻底消失不见。 接着又是一阵抖动，还是一声巨响，又一波恶鬼触碰到车身的恶鬼被车身发出的一道白光震飞，接着又渐渐在车前消散。 江影月看傻了，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完全的超出认知，紧张的同时又有些诧异。望着前仆后继接连几波消散的恶鬼，江影月已经忘记了去尖叫，直到已经没有恶鬼再向车这边走来，她张着的嘴也还没有合上。 “啊！”那边黑袍鬼再次暴叫一声，再次损兵折将，它再次咆哮起来，望着圈中的檀玄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我还真小瞧你了，车上竟然设置了如此狠毒的禁制。” 檀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边对付周围的伥鬼，一边冲着黑袍鬼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的车，不允许你们这些妖魔鬼怪靠近，怎么就算狠毒了？如果你看不惯，那你自己去试试啊，江影月就在车里，你想对她不利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呀，别让你手下的这些废物去送死，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比它们强。” 逞口舌之利，檀玄比不了萧笛或者苏橙那些人，但是面对一个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鬼物来说，他还是有点底气的，何况现在自己还是占便宜的一方，檀玄也没想到它们会用这种方式帮自己解压。檀玄对于自己的车内的禁制是非常有把握的，想不经过他进到车里去，除非是勾哥和圈儿姐那种层次的。 “哼！看来你才是缩在壳里当乌龟的家伙，你别以为她躲在车里就安全了，收拾她还用的着我亲自动手？你以为我真的会拿你没办法？你痴心妄想！” 面对檀玄的挑衅，黑袍鬼并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而是反唇相讥了几句，然后便往后飘去，轻飘飘的落在了江面之上。原本雾气缭绕的江面瞬间就犹如开锅了一样，雾气翻腾着从黑炮灰的脚下升起，瞬间将黑色的身影包裹在其中，然后雾气不断往四下里扩张，很快就漫过了江堤，吞没了江边的道路。 雾气很浓，可见度不足十米，天上的月色照不进来，只有车灯那边提供了一些光亮。檀玄再次提高了戒备，因为他面前的那群伥鬼又开始了行动，而且他还从这浓浓的雾气中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意。 檀玄满脸不屑的说道：“想要来个出其不备吗？果然是鬼，离不开这些鬼鬼祟祟的把戏。” 伥鬼们再次动手，檀玄也开始了厮杀，只是没除去几个，檀玄的心里猛的一沉，因为他看到一个黑影从车那边往他这边冲了过来，而那身影在车灯照耀之下，看着很像江影月。 “什么情况？”檀玄心里一紧，一时防备不周，身上顺脚就挨了那些伥鬼一顿拳脚。 “啊！”檀玄抓住一个伥鬼当作武器将身边的威胁逼退，然后向着那道身影迎了过去。 只是檀玄刚一动，那些伥鬼也动了，将近一半的伥鬼比他还要迅速本想那道黑影，只留下一少半继续和他纠缠。 那道黑影很快就被那些伥鬼围住，然后檀玄就听到江影月大声的哭喊。 “檀玄……” “小影！”檀玄急了，抡起手中的伥鬼破开一条道路，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透过缝隙，檀玄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正是江影月，只是现在的江影月很是狼狈，原本顺滑的长发被那些伥鬼扯的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撕破了一些，被吓得惨白的脸上也有了抓痕。而江影月的身后此时正站着一道身影，正是刚才在江面上制造浓雾的黑袍鬼，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跑到江影月身边的，此时它的一双白手已经掐在了江影月的脖子上。 “混蛋！”檀玄看到喜欢的女人身处险境，一股怒意从胸口直接蹿到头顶，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咆哮一声后一拳将手里当作武器的那个伥鬼打得粉碎。 “混蛋！你们都该死！”檀玄向前冲去，他也不再找什么阴窍下手，每一下都是打向那些伥鬼的脑袋或者胸口，他的双拳犹如两柄大锤，只要被他打到，那些伥鬼的身体就立刻四分五裂，化作星光点点，然后彻底消失不见。眨眼之间，檀玄面前的伥鬼被他一扫而光，他与江影月之间没有了任何阻拦，唯一还剩下的只有江影月身后那个黑袍鬼。 “住手！”黑袍鬼突然大声喊道，见到如此凶神恶煞般的檀玄，它的口音都变了。 “不许再靠近，不然我掐死你这个相好的。” 95.找死 已经杀红了眼的檀玄哪还会听黑袍鬼的威胁，不威胁还好，一经威胁，檀玄更是跟没有了理智一样，冲上去挥起拳头朝黑袍鬼砸了下去。 黑袍鬼没想到檀玄会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威胁，毕竟自己手里还有人质呢，怒声斥道：“你敢……” 黑袍鬼话一出口就知道答案了，檀玄不是敢，他是真敢啊，拳头带着风就朝它脑袋打了过来。 黑袍鬼一缩身子藏到了江影月的身后，它那双惨白的鬼手也从江影月的脖子上挪开，改成单手薅住了江影月的头发，然后用力一提，使得江影月仰起头将它完全护在身后。 “啊！” 江影月痛的叫了一声，望着檀玄流下来泪水。 “檀玄……” 听到江影月的叫声，檀玄的动作一顿，双眼中的血色褪去了不少，等看到江影月的表情后檀玄的心里更是一痛，眼睛彻底恢复了正常，紧忙收回了拳头。 “小影！” 檀玄叫了一声后张开双臂就要去抱江影月，可是当他刚到江影月跟前，一只鬼手猛的从江影月的身后探出，五根又尖又长的指甲犹如五把明晃晃的匕首穿过江影月的头发，直奔檀玄的脖子。 “好卑鄙！”檀玄这时才想起江影月身后还有一个恶鬼，不由细想往右横移半步，躲开攻击的同时伸出左手，趁着鬼手没有撤回去的工夫一把扣住了鬼手的腕部。 没等檀玄继续做下一步的动作，被他攥住手腕的鬼手反手也扣在了他的手腕之上，五根指甲犹如活了一般，如同藤蔓一样变软变长，瞬间缠住了他的手腕，使得他想撒手都撒不了。紧接着江影月身子的另一边又探出一只鬼手，同样是长长的指甲如同匕首一样刺向檀玄胸口，速度之快，比刚才至少快了一倍有余。 “我靠！” 檀玄想躲也动不了，来不及细想，紧忙抬起右手去挡，结果双手一接触，对方故技重施，五条指甲把他的右手也缠住了。 “这回你无法再施展拳脚了吧？桀桀……” 江影月身后响起一阵阴恻恻的怪笑，然后一颗头颅从江影月从肩头之上伸了过来，黑色的面纱之下，伸出来一条猩红的舌头，舌头在面纱下打了一个转儿，然后“吸溜”一下又缩了回去，像是见到了美味一样，完美的演示了一下什么叫作垂涎欲滴。 “我说过，今天你跑不了，想不到你还挺有能耐，正好为我服务，一定是我的一大助力，桀桀……” 黑袍鬼笑的很得意，吓得江影月想躲又不敢躲，现在的她被刺激的已经不再呼喊了，只会不停的颤抖。 檀玄对那鬼头视而不见，朝着面前距离不足半步的江影月微微一笑，满脸的温柔，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江影月没有说话，只是无助的看着檀玄，眼神中既有惶恐，又透露着浓浓的担忧，不仅担心自己，更担心眼前的这个男人。 “桀桀……”黑袍鬼笑的更得意了，“真是令人羡慕的郎情妾意呀，不过你们很快就记不得谁了，赶紧多看几眼吧。”“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面对黑袍鬼，檀玄瞬间就没了好脸色。 “我就不闭嘴，你又能如何？”黑袍鬼挑衅的说道，然后转头朝着江影月的脸上吹了一口气。 “啊！”江影月尖叫一声，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黑袍鬼似乎很满意江影月收到惊吓时的表情，继续说道：“如此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应该还没尝试过鱼水之欢吧，你放心，我会保留好你这幅身体的，这么好的身体，我怎么能让别人染指呢……” 说着，黑袍鬼在江影月的脖颈处深嗅了一口气，似乎很是陶醉，然后再次伸出舌头打算舔舐江影月的脸庞。动作很慢，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混蛋，你找死！” 檀玄再次怒了，见到喜欢的女人被个恶鬼调戏，气的他浑身发抖。在黑袍鬼的舌头快要触碰到江影月的时候，他猛的进步向前，身子扭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然后突然贴到了江影月身前，接着身子往前一顶。 “破！” 随着檀玄的一声低喝，江影月的身子猛的一振，接着躲在她身后的黑袍鬼就直接倒飞了出去，原本缠在檀玄手腕上的指甲跟枯干的枝条一样，禁不住这股力量的拉扯，瞬间折成几段掉落在了地上。 “啊……” 黑袍鬼发出一声惨叫，撞到了后面的车上，接着车上闪过一道白光，白光击打在黑袍鬼身上，发出一声闷响后，黑袍鬼再次飞了出去，而且比刚才还惨，飞出去足足有十多米远。 黑袍鬼落在地上后一通抽搐，但是它并没有像前面那几个伥鬼那些直接消失，只是伴随着惨叫哆嗦个不停，身形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檀玄一击得手后，顺势搂住了江影月，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檀玄……” 江影月抱着檀玄放声痛哭起来，抱的很用力，就像稍微不用力，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似的。 “刚才我以为你被那些恶鬼给吃了呢……”江影月一边哭，一边呜咽着说道。 “呃……”檀玄愣了，眉头稍稍一挑，双手悄悄松开了一些，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江影月用力的抱紧檀玄，不让他离开自己半点，抽泣着说道：“我在车里看到你被那些鬼扑倒在地上，你怎么挣扎也站不起来，他们还咬你的肉……” 檀玄笑了，解释道：“那不过是那家伙弄出来的障眼法，你被骗了，没想到它还会这种旁门左道。” 说着，檀玄又是一愣，看着江影月的眼睛问道：“你下车是为了救我？” 江影月没有回答檀玄的话，而且满是愧疚的说道：“对不起，是我给你添累赘了，我不知道那是假的……” 檀玄心里一暖，捋了捋江影月散乱的头发，又摸了摸她刚刚被伥鬼抓伤的脸，眼圈不自觉的有点湿润了，然后用力的将她搂在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全身心的陶醉着她的温柔。 檀玄正搂抱的忘我，结果却被江影月突然推开了。“怎么了？”檀玄睁开眼睛不解的问道。 江影月没有和檀玄对视，红着脸问道：“那个恶鬼呢？你把它消灭了吗？” “恶鬼？”檀玄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那个黑袍鬼。借着车灯的光亮望去，此时黑袍鬼依旧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就跟刚刚遭受电击了一样，身影变淡了一些，只是现在它不再惨叫了。它仅存的那些手下此刻都围在了它的周围，一个个表情茫然，完全不知所措，但也没有一个弃它而去。 见到檀玄向它们这边走来，那些伥鬼都拦在了黑袍鬼的前面，朝着谭笑张牙舞爪的，虽然没有主动进攻，但也没有任何退让。最后面的两个伥鬼走到黑袍鬼的两侧，分别拉住了黑袍鬼的两只手，然后像被传染了似的，跟着黑袍鬼一起抽搐起来，只是片刻后它们的身影便变得虚化起来，直至彻底消失，而那黑袍鬼原本虚幻的身体则稍稍变得凝实一点，像是恢复了一些似的，抽搐的幅度也降低了一些。 两个不够，又有两个，前面的伥鬼拦住了檀玄，而后面的伥鬼则是主动过去分担它们主人的痛苦，当然，结果都是一样的。 江影月不解的和檀玄问道：“他们这是在干嘛，是在舍身救人吗？” 檀玄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虽然它们不是人，也没有什么人性，但它们确实是在救它们的主子，只是并不是自愿的，它们是被那家伙害死并收为己用的，它们一切的行动都是听那家伙命令，别看那个家伙躺在那看着没什么危险了，其实它是打算用这些伥鬼的气场平复它体内气场的紊乱，拿它们的鬼命换它的鬼命。” 檀玄解释归解释，但没有阻止的意思，一脸鄙视的看着那些伥鬼自行消散。 “啊，这样啊。”江影月点了点头，就像真的听懂了似的，接着便心生怜悯说道：“他们可真可怜啊，活着的时候被恶鬼所害，死了还要受恶鬼驱使，现在更是要替那个恶鬼去死，实在是太可怜了。檀玄，你帮帮他们吧。” “呃……”檀玄表情错愕的看了看江影月。 江影月低下头，心虚的问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檀玄叹了口气，说道：“你心地善良是好事，但是对于它们还是不要心生恻隐为好。它们不像其他的鬼，其他的鬼心有执念，但有善有恶，而它们则是完全没有人性，你想想王冬雪，其实它们比王冬雪还要凶狠。如果救了它们，它们还会害更多的人。而且你别看它们现在不动手，那是它们忙着救那位，如果我现在冲上去，它们会变得比刚才围攻我时凶狠十倍。” “啊！” 江影月捂住了嘴，不敢再胡乱说话。 那边的伥鬼还在前仆后继的行动，当只剩下最后三个鬼影的时候，地上躺着的黑袍鬼终于动了。 黑袍鬼推开了“慷慨赴死”的两个手下，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周后目光锁定在了檀玄和江影月身上，虽然隔着面纱，但是它那狠厉的眼神依然能让檀玄和江影月感觉到它此时已经怒不可遏。 “你到底是什么人？” 96.服软 看着咆哮不已的黑袍鬼，檀玄笑了。 “我是什么人，我已经和你说了八百遍了，你是做鬼做的老年痴呆了吗？” “混蛋，我要你死！”黑袍鬼怒吼道。 檀玄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这话你都说了快一个晚上了，有能耐你倒是快点使啊。” “我杀了你！” 黑袍鬼彻底暴走了，往起一跃，伸出一双毫无血色的手臂直接腾空朝檀玄扑去。 “杀我，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檀玄将江影月拉到身后，然后不退反进，直接迎着黑袍鬼冲了上去。干别的檀玄或许没经验，但是打鬼对他来说可是家常便饭。刚才对方帮手太多，他还有些投鼠忌器，现在黑袍鬼就剩下屈指可数的那几个手下，檀玄可就没有任何顾忌了。尤其是看到对方进攻的姿势，檀玄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一人一鬼眨眼之间就碰了面，檀玄先卖了个破绽，使得黑袍鬼的双爪掐向他的脖子，等到对方招数用老的时候，他一缩身便躲了过去，接着便一拳轰向对方的胸口。 “咔嚓！” 伴随着一声破裂的动静，黑袍鬼倒飞了出去。 檀玄一击得手后头都没抬，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哼！就这点水平还想杀我？你也就凭借你那点下三滥的手段祸害普通人吧。” “怎么样，我这一拳头的滋味不好受吧？” 说完，檀玄缓缓的抬起头。紧接着他就愣住了，因为黑袍鬼就站在几步开外，看着并不像受伤的样子。檀玄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鬼的阴窍不同，但是人的命门一般也是它们的弱点，而且那一拳，那声音，怎么可能没事呢，檀玄很是费解。 “什么情况？”檀玄禁不住问道，可惜没人回答他。 黑袍鬼也在看着檀玄，虽然黑色的面纱隔断了它的表情，但是它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对这一回合的结果也有点错愕。 黑袍鬼率先说话了，“你真的是暮夜良人？” 檀玄嘿嘿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不可能。”黑袍鬼大声叫道，“暮夜良人不会在外面常驻，更不会因为我这种蝼蚁在江州潜伏这么久，除非你是外围人员，但是江州根本没有这号人……” 黑袍鬼用力的摇头，似乎这想不通的问题让它很崩溃，更无法接受面前这人就是暮夜良人的事实。 檀玄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么激动干嘛？就这么不愿意别人的话吗。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消息，虽然有点那么个意思，但也只是道听途说。暮夜良人不是不在外常驻，而是完成任务后就去了下一个地方，所以看似行踪不定。今天你注定失望了，我的的确确是良人局出来的，而且并不是你说的那些外围人员，专门对付你们这些鬼怪的。” 黑袍鬼明显楞了一下，然后依旧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真的是暮夜良人？” 檀玄点了点头，难得的解答了黑袍鬼的疑惑，“我现在不是了，但我曾经是，所以我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你听来的消息也不能说不对，毕竟世界上那么多的妖魔鬼怪，而良人局里就那么两个半人，只是那个不适合用在我身上，我不在良人局了，没人给我下命令，我愿意在哪儿在哪儿，爱住多久住多久。” “原来是这样。”黑袍鬼说话的语气立刻就没有那么自信了，想想刚才檀玄用的手段，知道自己确实是碰到茬子了。人的名树的影，这是一物降一物的存在，它再嚣张，只要是不想魂飞魄散，它是不敢和暮夜良人面对面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次听到檀玄自报家门的时候就落荒而逃，而且还把老巢给舍弃了。下岗的暮夜良人也不是良人啊，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它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听了那个长舌头手下的话，不该为了得到那个女孩的肉身和灵魂而铤而走险，选择了相信面前这位是冒牌的。它想直接将那个手下千刀万剐，可惜那个家伙却不在自己身边。 “桀桀……”黑袍鬼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檀玄嚣张的说道：“你是暮夜良人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今天我倒要看看暮夜良人的灵魂是不是和普通人的不一样。” 说着，它又动了，再次往起一跃。只是这次和刚才不同，这次不是直奔檀玄，而是一头扎向了雾气之中，速度比刚才和檀玄拼命地时候还要快上不少。 “你等着，我和你不死不休，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会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炼成龟奴，让你生不如死……”雾气中传来黑袍鬼越来越远的叫嚣声，然后又是一阵得意的鬼叫。 望着已经融入雾气中的黑影，檀玄大声笑了起来，“呵呵，你还想逃，你问过我了吗？被你逃过两次了，你以为我还会没有防备吗？” 说着，檀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从中挑出了七根，一起放在嘴里点燃，然后脚下迈起罡步，在地上绕了一个圈儿，接着将烟分别插在了他身边的七个方位，有远有近，细看之下，会发现有点类似北斗七星的排布。 烟头摆放就位以后，檀玄站在勺柄位置，口中念念有词，待口诀念完以后，他猛的一跺脚。地上的烟头都为之一颤，烟头处火光一闪，一股白烟腾空而起，然后迅速的融入浓雾之中，周围的浓雾也跟着随之一亮。 檀玄再次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气，吹在烟头之上，烟头火光闪烁，上面还有些许的火苗跳跃，檀玄微微点了点头，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最后手指一蜷，将一根烟折的扭扭曲曲，然后喊了一声“锁！” “啊！”浓雾中突然远远传来的一声尖叫，檀玄和江影月对着叫声已经很熟悉了，一听就知道是那个黑袍鬼的。 听到声音后，檀玄冷冷的一笑，随手看似随意的一扔，将烟头扔到了勺子口的位置，然后双手一扣，指向勺子口的方向，结了一个行家眼里不伦不类，但在江影月眼里看来特别炫酷的手印。 “禁！” “啊……” 檀玄的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伴随着一长串的惨叫从天而降，檀玄拉着江影月往后退了几步，那道黑影直接落在了檀玄刚才扔烟头的地方，周围的其它烟头也都同时被砸的倒落在地。“这……这是什么情况？”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袍鬼有点懵，自己以为已经逃出生天了，结果没想到瞬间就回来了，这实在是让它有点难以接受。再看到那个下岗了的暮夜良人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站起来掉头就跑。现在傻子都知道是这家伙搞的鬼了，何况它从来不认为自己傻。 “啊！”黑袍鬼刚跑出几步就像撞到墙了一样，一下子又被弹回了勺子口的位置，浑身上下一阵火烧似的灼痛。 “啊……啊……” 黑袍鬼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在原地不停的翻滚，声音尖锐，和刚才的阴沉狠厉完全不同，听着让人瘆得慌。 “呵呵，你还想跑吗？”檀玄冷笑着走到了黑袍鬼的面前，一脸得意的说道：“进了我的七星锁魂阵，你就别浪费力气想着逃跑了。我告诉你，我这阵法引用天地之光，只要太阳不出，星光不落，你离不开此地十步距离。虽然我用的是简化版的，但是对付你个小小阴灵依旧足够了。” 黑袍鬼折腾了一会才消停下来，趴在地上身子起伏了半天才缓缓的抬起头，语气愤恨的质问檀玄：“难道你真的非要将我打杀吗？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 听到黑袍鬼怪异的声音与刚才截然不同，檀玄先是一愣，但是听到它的质问后檀玄又大声冷笑起来。 “我和你过不去？你是傻了吧，到底是谁和谁过不去？你刚才还和我放狠话，要把我身边的人都杀死做成鬼奴呢，这么快就成了我要对你怎么呀。我这样对你不应该吗？何况你今晚不就是要不死不休的结果么。我不斩草除根，难道留着你继续找机会报复不成？” 黑袍鬼迟疑了一下，然后直接跪在地上，态度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苦苦央求道：“是我不对，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妄想和大师作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希望大师能手下留情，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鬼，以后一定不给大师添麻烦，不会再对大师身边的人有非分之想，” 面对突然服软的黑袍鬼，檀玄笑的更加大声，走到黑袍鬼的近前抬腿就是一脚，踢的黑袍鬼趴在了地上。 “鬼话连篇，听了不少鬼话，但是口气转折的确是第一次，你说我能信你的话吗？” “我没骗你，我真没骗你，我以我的本命幽魂起誓，我愿意奉您为主，做您的鬼奴，以后您有有用得着的我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檀玄没心思听黑袍鬼在那鬼话连篇，一把抓住黑袍鬼的衣袍，将它从地上薅了起来，怒声问道；“我饶过你，可是你又饶过那些惨死在你手下的那些人吗？我用你帮忙，用你来帮忙害人吗？到现在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说着，檀玄拉住黑袍鬼的衣袍用力一扯，直接将那件从头遮到脚的黑袍扯了下来。 “啊……” 黑袍鬼发出一声尖叫，立刻伸手捂住了脸面。 “啊！” 扯去黑袍后，檀玄也是一声惊叫，楞在了原地。 97.凶名在外 檀玄愣住了，不是露出了真容的恶鬼又多恐怖，而是过于意外。黑袍下露出来一个女鬼，女鬼的面相并不丑陋，或者说还算有些姿色。最为关键的是，女鬼上下没有一件衣物，被檀玄扯去黑袍后立刻就和他“坦诚相见”了。 当然，如果说女鬼是一丝不挂也不完全准确，因为女鬼的身上虽然没有衣服但是还有一层渔网。与那些时尚女所穿的渔网装不同，女鬼身上的渔网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渔网。渔网紧紧的勒在它的身上，凹凸有致，只有双手和嘴露在外面，另类之余，更多透漏的是一种野性。除了头顶和脚底，女鬼的胸口，腰部以及膝部处的渔网各有毛竹做成的环状支撑，只是支撑的圆圈很小，唯有胸口处那个是断的，略显宽松，其他那几处，说是支撑，更像是又一层禁锢，檀玄知道，断的那一处也是自己刚才打断的。 对于这种渔网檀玄并不陌生，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东西叫做地笼，小时候他常用这个东西捕些小鱼小虾。但是在一个鬼的身上穿这个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现在鬼也有异装癖了？” 檀玄有点懵，从小到大和鬼打过不少交道，各式各样的鬼也算见过不少，但是这种自带诱惑加持的女鬼他倒是第一次遇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反应过来后，檀玄赶紧将黑袍又盖回女鬼身上，遮住它身上那些吸引自己目光的位置，同时将目光移向别处，手也紧忙从女鬼脖子上挪开。 檀玄转身回到江影月身边，挠了挠头，表情很是尴尬的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模样，没想到是这个样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看着语无伦次的檀玄，江影月掩嘴笑了起来，“你和我解释这个干嘛呀？” “我，我怕你误会。”檀玄支支吾吾的说道，双眼紧紧盯着江影月，很怕她真的误会自己刚才那一下动机不纯。 “我有什么误会的”江影月没敢与檀玄那火热的双眼对视，羞臊的低下头，“檀玄，你问问她，她为什么要害我，而且明明有机会，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 “好的。”得到指使后，檀玄立刻转过了身，转身以后神态立刻不一样了，再看女鬼的时候脸也不红了，眼神也不躲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檀玄走到女鬼面前，伸腿隔着袍子踢了踢掩面而泣的女鬼，“行了，别装出那副难以见人的姿态了。刚才小影的话你也听到了，说说吧，你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害小影，你身后还有没有别人主使……” 檀玄问了一大堆问题，问的非常详细，生怕问的少了，留下什么隐患对江影月不利。 女鬼放下手看了看檀玄，可怜巴巴的问道：“如果我如实说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我一条生路？” 檀玄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收起你这副嘴脸，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可怜，你害过那么多人，我不可能让你再就在这个世上。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好好配合，如果我满意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如果你不配合，那么我可以让你见到明天太阳。” “我怎么配合你，你才会高兴呢？”女鬼看了看檀玄身后的江影月，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妩媚的笑意，“听说像您这样有能耐的大师都有养鬼奴的习惯，能帮着处理一些琐事，去阴府办事也不用本人亲力亲为，不如您收下我吧，我奉您为主，一定全力配合您，在各个方面都让你满意。不瞒您说，小女子不才，但阴阳互补之法倒也略懂一二，一定能讨您欢心……” “你给我住口。”檀玄立刻喝止了女鬼讨好的话，好家伙，前面还在表忠心呢，每到两句就改成自荐枕席了。或许女鬼的言语配上表情对于其他血气方刚的人来说是一种诱惑，但是对于眼里全是江影月的檀玄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女鬼的言外之意已经足够直白，檀玄的脸瞬间就红了，哪能任由它在这儿胡说，即便是自己问心无愧但也无法接受这种挑逗啊，关键是江影月就在后面看着呢，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给自己挖坑呢么。 “别拿我和那些歪门邪道相提并论，我哪里需要你这样的鬼奴。而且世上好人无数，我用得着你给阴物来讨我欢心吗？” 越说越气，檀玄一脚将女鬼踢到在地，一脸嫌弃的站到一旁，脸色变得比女鬼的脸色还要吓人，表情变得十分恼火。 “如果你再敢和我胡言乱语，和多玩什么鬼心思，我让你知道我有哪些手段会让你后悔做鬼。赶紧说，你到底什么来头？” “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大不了我费点事，直接对你进行搜魂。我告诉你，我想知道的，你想瞒也瞒不住。不过对于你来说，就就不是一个好结果了，我会让你在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之前领略到我对鬼怪独有的手段。” 见女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檀玄冷冷的笑了起来，“你不要以为我是危言耸听，既然你知道暮夜良人，那你应该知道良人局里有个‘断魂’吧？” “啊！”听到檀玄提到“断魂”，女鬼的身子明显一颤，原本满脸的媚笑瞬间凝固在了脸上，然后便直接转换成惊慌和绝望的神情。 “‘断魂’，你说的是那个对妖魔鬼怪从不手下留情的杀神‘断魂’？” “呵呵……”檀玄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中却没有任何感情，“原来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字，但是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杀神’这个称呼呢。” “你说你就是‘断魂’？”女鬼彻底傻眼了，看了眼檀后双眼中满是恐惧，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恐慌，赶紧跪俯在地上，也不管是否春光大泄，瞬间就没有了扭捏之态，身子如同筛糠似的，哆嗦个不停。 人的名，树的影。暮夜良人在阴阳两地声明显赫，同行之中，那可是翘楚级别的存在。但是断魂的名气一样也不小，尤其在恶鬼之中，那完全就是凶名，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鬼怪在他的手下逃脱过。现在听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说自己就是“断魂”，女鬼吓得恨不得马上去死。虽然都是一个结果，但是自己死和被“断魂”弄死，这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听到这个称号就知道对方的手段有多狠毒，结果是注定的，但是过程是残忍的，作为害人的恶鬼更清楚其中的痛楚。虽然遇到“断魂”可以让它有了吹嘘的本钱，但是却没有和别人吹嘘的机会。 檀玄点了点头，“至今我还没听说有其它人用这个名号，而且良人局自打成立以来，也只有我用这个称号，我退出以后，这个称号也没人顶替。” 女鬼不动了，甚至都不哆嗦了，只是跪在地上，将头埋在两条手臂之间。虽然姿势很不雅观，但是无论是它还是檀玄，包括后面的江影月都没用别的什么心思，至少没用往歪想的心思。 “你什么打算，是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我动手？”檀玄看着女鬼说道，表明了身份后，檀玄的神情中多了一份难以形容的傲气，再看女鬼的时候，他的目光清澈，丝毫没有夹杂其它的意味，甚至连那种以批判为幌子的惩罚都没用，似乎看的不是一个鬼，而是一个普普通的物品，没有什么感情。 女鬼突然抬起头，已经注定了的结局，它已经没有什么恐惧了，望着檀玄神态淡然的说道：“我还是自己说吧，可以你要遵守你刚才的承诺，下手的时候痛快点，不要故意折磨我。从人到鬼的过程我就已经饱受折磨了，我不想结束鬼生的时候还是那样。” 檀玄点了点头，“可以，除鬼是我擅长的。” “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您能答应我。” 檀玄的没有一下子就拧在了一起，冷声说道：“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不是的。”见檀玄又翻脸的意思，女鬼赶紧解释，“您不要误会，我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在我消失前，你能帮我将我身上这个网子摘掉。这个可以吗？被它束缚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我有些能力了，但是也无法从中脱离，我希望在魂飞魄散前恢复自由，哪怕一瞬间也好。” 檀玄看了眼女鬼身上的渔网，点了点头，“这个应该是害你做鬼的凶器，机缘巧合与你一起转为虚物，不论你的修为如何长进，天生受它克制，想必你能从中伸出双臂也是吃了苦头的，这个我答应你，我可以帮它拿去。” 说着，檀玄走到女鬼跟前，左手按在女鬼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右手呈刀状，从头到脚沿着女鬼身侧划下，然后在女鬼头顶一拍，女鬼身上的渔网瞬间消失不见。 女鬼愣了一下，再次跪伏在地，喜极而泣道：“谢谢大师。” 有渔网的时候至少还算有点遮掩，现在女鬼是彻底毫无遮拦了，檀玄拿起地上的黑袍盖在了女鬼身上，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在了路边。 “起来吧，你用不着感谢我。现在你该说说了，你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害小影，你身后是否还有别人指使？” 女鬼将黑袍重新套在了身上，没有了渔网的支撑，黑袍穿在它身上显得松松垮垮。女鬼略加整理后也坐在了地上，只是没敢离檀玄太近。 “没有别人指使，我要害你的女朋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98.后招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的鬼也有值得怜悯的可怜之处。只是怜悯归怜悯，但不值得同情。 女鬼的名字叫罗青素，民国时期的江州人，原本是一个家境殷实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里遭了强人，家里被洗劫一空，全家上下只有她侥幸跑了出来。她打算投奔住在农村的舅舅家，结果搭了一条渔船过江的时候再次遇到恶人，船主兄弟二人见她孤身一人，于是见色起意，将她给糟蹋了，事后怕她告官，那两兄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装进地笼沉到了江里。 罗青素心有不甘，死后一丝执念终日在江水里浮浮沉沉，机缘巧合之下，因为一次小型地震，她随着着江水进入了将军墓，在那里吸收了大量的阴煞之气，于是实力大涨并且恢复了生前的记忆。 化为厉鬼后，罗青素杀害了当初害她的那两个兄弟以及他们的家人，并将他们炼为伥鬼以江为依仗在附近水域为害一方。后来两岸居民从江州城请来了一个和尚，出手将她降服。由于和尚慈悲，并没有对她痛下杀手，只是将她带回江州的一处庙里，打算用佛法超度她。可惜后来战火频发，和尚的寺庙也没有免于战火，庙里的僧人纷纷出走避难。和尚在离开前将她封在一个坛子内，藏在了大雄宝殿内的砖石之下，想用佛像镇住她的戾气，打算等战争过后再回来继续超度她。 可是等战争结束了，和尚也没回来，寺庙渐渐的也就成了破庙，罗青素在佛像的底下一直没有等到出头之日。直到过了几十年以后，国内的经济发展了，江州的城市区域也往外不断扩张，没用几年寺庙所在的地方已经已经并入江州城区，并且建造了大批的商品房，而寺庙也没躲过被拆的结果。在建楼打地基的时候，坛子的封印被打破，沉睡近百年的罗青素终于有机会跑了出来。跑出来的罗青素修为大损，几经辗转才回到了将军墓，在那里蛰伏了好几年才又“重出江湖”。 “老罗呀，你太墨迹了，说了这么久，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害小影啊？再这么说下去，天可就要亮了。” 听了半天故事，檀玄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打断了女鬼在那讲述自己的生平。 “她……”罗青素看了眼站在檀玄身侧的江影月，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这位才是檀玄惦记的那位，惨淡的笑了一下，说道：“她年轻漂亮，而且身子干净，我原本打算借用她的身体好好游历一下现在这个世界，没想到却碰到了您，都是命啊。” 望着神情黯然的女鬼，檀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同情，反而眉头还皱了起来，冷笑着说道：“你打算借尸还魂，你有那个能力吗？而且年轻的女孩子那么多，小影虽然漂亮，但这么多年你不可能没遇到合适的吧，你说的这些，你认为我能信吗？” 罗青素回望着檀玄的双眼，神色很是坦然，苦笑着说道：“我没有骗你，要借尸还魂，必须要求对方和我八字相合，而且要等到阴合适的时机才能施行。这几年我倒是找到几个合适的目标，但是等到到了符合我借尸还魂要求年龄的时候，却都已经不是完整身子的了，所以至今只有她一个符合要求的。” 这个解释实在是令檀玄无法反驳，毕竟罗青素说的那两点确实挺难遇的，扭头看了看江影月，心里又是美滋滋，结果惹得江影月害羞的将头转到了一旁。 檀玄转过头，咬了咬嘴唇，接着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你说你害小影是为了她的身体，但是刚才你那个被我打的就剩一个脑袋的手下说小影是她的目标，这又是怎么回事？” “您说的那个是左倩，她的八字也符合我的要求，以前也是我的目标之一。只是她中间离开本地了几年，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不但身子已经不完整了，而且还有了身孕，但我还是把她收来了。” 檀玄禁不住哼了一声，“都没用了，你还要害她，看来你是真的十恶不赦呀。” 罗青素没有在乎檀玄的怒意，只是毫不在意的呵呵一笑，解释道：“我在将军墓的书房里看到的借尸还魂的方法，将军墓您也去过，棺材里那个死鬼生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收藏的东西我不敢相信，所以我打算让左倩先试试，如果她成功了，我再去做。” 檀玄摇了摇头，对于罗青素这种小心谨慎的方法实在无语，“你倒是小心谨慎，这个还要找个小白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恶鬼的，如果不知道，真的无法想象你这种性格能害死这么多人。” 罗青素惨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步步小心怎么能生存到现在呢，人心叵测，鬼更是狡猾，哪里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何况左倩本来就是我的试验品，不然我怎么可能让她有自己的意识。” “夏天在去通榆的路上，是你们第一次遇到小影吗？怎么我从通榆回来的时候你们跑的连个一点踪迹都没用。”檀玄又转移了话题。 “是的，那次看到她我就觉得她不错，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符合我的要求，所以在收到你的警告以后我就让她们离开了，以免引起你们的注意，等到确认她确实符合一会才又追到江州来。” 檀玄呵呵一笑，自嘲道：“原来是怕打草惊蛇，我还以为你们发现我的身份了呢，感情还是我自以为是了。” “不是的，是我鲁莽了，如果当时知道您是暮夜良人，给我多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打她的注意。” 檀玄摇了摇头，“现在说那些没有用了，世上没那么多的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能面对的只能是事情的结果。好了，既然该说的都说了，你准备准备，该上路了。” “啊！” 罗青素愣了一下，没想到檀玄倒是直接，过了河就拆桥，没有任何的委婉。但是她却丝毫不慌，看着檀玄的眼睛轻声说道：“将军墓里原来有不少藏书，上面记载了不少那个家伙生前搜罗来的秘术，虽然后来因为墓穴被贼人打通，那些书籍都遇风化土，但是小女子有幸看过并记住一些，例如刚才我说的借尸还魂，还有这借水生雾都是其中最简单的，难道您对那些不敢兴趣吗？如果您感兴趣，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檀玄对着罗青素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收起你的把戏吧，我对这些没兴趣。” “为什么？”罗青素很是不解，“你们这些修行中人不是最喜欢搜罗奇门秘术么，你要学会了那些会令你更上一层楼的。” “不必了。”檀玄摆摆手，打断了罗青素的诱惑输出，“我师父教给我的东西我都不能学会十之一二，哪有工夫去学习那些旁门左道，你觉得你记住的那些东西比我师父教给我的还要厉害吗？笑话！” “呃……” 罗青素有点懵，没想到自己留到最后的保命条件竟然根本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完全失算了。再仔细盯着檀玄的双眼，打算从中找到意思贪婪，结果她再次失望了，檀玄看向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别说贪婪了，什么欲望都没有从中体现。 檀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再次冷笑着说道：“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你的仇早已经报了，你的执念早就已经消了，你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个老和尚慈悲，打算度化你，结果世事弄人，却让你害死了这么多无辜之人，估计他也因你而折损了不少道行。算了，今天就让我帮他了结这一场因果吧。” 说着，檀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女鬼的跟前，居高临下道：“我答应给你一个痛快，我不会让你痛苦太久，你是溺水而死，你的阴窍在心肺之间，只要我全力一击，你就会彻底飞灰湮灭，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对这个世界说吗？” “最后一句吗？”罗青素看着檀玄问道。 “对。”檀玄点了点头，“最后一句，我可以允许你思考片刻。” “好吧，我想想。”罗青素缓缓站了起来，不舍的看了看雾气腾腾的四周，然后面向檀玄，脸上泛起了诡异的微笑，一把扯去了身上的黑袍。 “你要干什么？”檀玄将头扭向一旁。 “我要什么，我要你陪我……” 罗青素突然伸手抱住了檀玄，面部瞬间变得无比狰狞，大声喊叫道：“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要你死，我活不成，也不能让你们活……” “混蛋！” 檀玄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突发状况出现，惊讶之余更是无比的愤怒，右脚往后一滑，左腿弓右腿绷，双手攥拳一记双峰贯耳砸在罗青素的太阳穴上，打的罗青素身子往后一仰，接着他又变拳为掌，一记手刀直接插在罗青素的胸口。没有衣服阻隔视线，檀玄下手既准又狠，真真正正的一击毙命。 “啊……” 罗青素发出一声惨叫，身影一下子黯淡下来，然后身体开始化作碎片缓缓脱落，转眼就化作尘埃，在这片天地彻底消失，而原本浓浓的雾气也随着她的消失有了散去的继续。 “她……” 江影月被罗青素刚才的举动吓傻了，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她一时难以接受。 檀玄走到江影月跟前将她搂紧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她已经魂飞魄散了，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正说着，檀玄感觉胸口一凉，他立刻心生警觉，扭头看去，只见一道刺眼的亮光穿过还未散尽的浓雾照了过来，紧接就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并且听到重型卡车发动机的轰鸣。 “不好！” 檀玄拉着江影月滑下江堤，等他们刚一站稳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重型卡车撞破路边的护栏直接奔着他们冲来，驾驶室内的司机面目狰狞，挡风玻璃上还贴着一张龇牙咧嘴的鬼脸。 99.解决 车里的鬼脸正是只被檀玄打的只剩下脑袋的左倩，檀玄看到它立刻就知道自己被罗青素给骗了，只是此时应景容不得他再多想，看着已经加速冲下来的卡车，他拉着江影月沿着江边跑了几步后便抱着江影月跳进了江里。 江水还是很深的，一入水，檀玄的脚下就彻底空了，根本不存在缓冲的空间。檀玄没敢耽误时间，也不管江影月会不会游泳就拉扯着江影月往水下扎，等到下潜了一两米深以后才向旁边游去。当他们没游出几米远的时候，他们身后响起了“扑通”一声巨响，接着一股水流将他们猛地往前一推，这时檀玄才放心下来，拉着江影月浮出水面。 江面上，一辆卡车完完全全的闯进了江里，车子下沉的很快，等檀玄和江影月转回身的时候，整辆车已经下沉的只剩车顶了，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车子完全被江水吞没。 “咳……咳……” 江影月咳嗦了两声，拼命的大口喘着气，虽然她会游泳，但是事发突然，刚才在水里，她完全是靠檀玄拉扯着移动的，而且没调整好呼吸，出水的时候还呛了两口水。 “你没事吧？” 檀玄脚下踩着水，将身子在水中保持直立，一手拉着江影月，一手还要划水，避免被江水冲走。 “我没事。”缓和过来的江影月先和檀玄报了平安，她的水性不如檀玄，要依靠檀玄扶着才能完全将头伸出水面，但是依旧迫不及待的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卡车啊？” 檀玄望着卡车消失的地方缓缓说道：“这些应该都是它们准备好的吧，估计它们开始就是计划用车撞死咱们才把咱们引到这里来的。你忘了咱们停车的时候，那个叫什么左倩的女鬼不是说咱们离它们预定的埋伏圈不远了吗？刚才我看它就车里，估计是它是趁着罗青素和咱们拖延时间的这个时间里把车弄到了这里，罗青素抱住我大喊大叫也是在给它传递信号。” 江影月明白后又是一阵震惊，“她们好可怕！” 檀玄哈哈一笑，“所以说不要相信鬼话呀，鬼凶恶起来可是完全没有人性可言的。好了，现在它们的后手都使完了，咱们上岸吧，水里凉。” “嗯，好的，你松开我吧，你今天也累坏了，咱们离岸边也就十多米，我可以自己游过去。” “好吧。” 此处的水流并不湍急，檀玄没有坚持。 “我们比一比，看谁先游到岸边，输的请吃饭。”心情轻松的江影月也有了玩闹的心思，说完便推开檀玄的手，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呵呵……” 看到江影月难得的一面，檀玄一通傻笑，也游了过去。 “嗯！” 檀玄突然心里一紧，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因为他又感觉到附近有阴物在靠近。 “啊！檀玄……救命……” 那边刚在水面露头的江影月突然在水里一阵扑腾，然后便沉了下去。 “小影！” 檀玄大喊一声，也不管嘴里进了多少江水，紧忙向那边游了过去。 突然，檀玄感觉到脚踝处一紧，脚下传来一阵拉扯。 “混蛋！” 檀玄在心里怒骂了一声，然后折身往水下摸去，水下很暗，但也不是没有光线，他看到两个伥鬼正一边一个抓着他的脚踝往水下扯去。檀玄心里这个气呀，他不气这些鬼阴险狡诈，而是气自己竟然会得意忘形，将罗青素还剩的这三个伥鬼给忘记了。不用想，江影月那边沉水，一定是剩下那个伥鬼在作祟。 对付伥鬼，无论是在水里还是在岸上，对于檀玄来说都是一样轻松，檀玄反手扣住两个伥鬼的手腕将他们往自己身前一扯，然后左右同时出拳砸在那两个伥鬼的心口位置，虽然水流卸掉了檀玄一部分的力气，但是檀玄担心江影月的安危，这两拳是一点也没藏私，依旧将那两个伥鬼打得和它们的主子一个下场。 “小影！”檀玄回到水面确定了一下江影月沉水的位置，一个猛子又回到了水里，很快就找到了江影月的身影，那个伥鬼和那个女鬼的头颅正一个抱着江影月的双腿，一个咬着江影月的头发往水下拽。 不知道罗青素在左倩身上用了什么秘术，使得它仅剩一个脑袋还能存活，左倩看到檀玄过来后还挑衅的嘎巴了几下嘴。 “混蛋！” 看到江影月已经不再挣扎，檀玄立刻就变的发疯了似的，使劲划拉几下便冲到了江影月的身边，动作很快，根本没有给那两个家伙逃脱和反抗的机会，然后一手抓住女鬼的头发，一手抓住伥鬼的脖子，两臂同时发力，两个脑袋“嘭”的一下撞在了一起，然后全都跟鸡蛋似的，直接就碎了。 不管罗青素给左倩施了什么秘术，现在都被檀玄给打的归于尘埃了，罗青素和它所有的手下都在檀玄的手下化为乌有。 檀玄一把搂住了江影月的伸着，单手划水将她拉到了岸边，然后又推又拉的将她弄上了暗。 “小影，你醒醒……” 檀玄伸手试了试江影月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又伸手拍了拍江影月的脸，朝她叫了几声，但是她却毫无反应。 “这怎么办啊？” 檀玄打鬼在行，但是救人这方面完全不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对，这个时候要给她做人工呼吸才行。” 檀玄想到电视里一般溺水后救人都是做人工呼吸的，于是也不敢怠慢，将江影月平放在地面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解开了她衬衣的扣子，然后双手十指交叉按在江影月的胸口。 “这……” 要按的时候，檀玄迟疑了，但是咬咬牙马上又下定决心，双手猛的向下按去。 “哕……” 江影月身子一颤，脑袋往旁边一斜，嘴里吐出一大口水。 “有效果。” 见江影月有反应，檀玄立刻喜出望外，双手一收后继续按下。 “哕……” 江影月又吐了一口水，眼皮微微一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哈哈，这个真的管用……” 檀玄心里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双手再次一收。 “不……” 江影月刚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个字，结果檀玄双手按了下来，她又哕出来一些水。 “我知道你难受，你再忍忍，都吐出来就好了。” 檀玄再次抬手要往下按，结果双手一下子被江影月抱住了。 江影月皱着眉咧着嘴说道：“停！不能再按了。” “怎么了？”檀玄不解的问道。 “再按我的肋骨就断了……”江影月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檀玄紧忙道歉，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那你现在没事吧？” “我没事了，你的手可以拿开吗？”江影月将头扭在一边，红着脸说道。 “啊！对不起。”檀玄发现自己还按在江影月的胸口，一下子就尴尬了，赶紧将手从对方的衬衣里抽了出来，并且不住的解释道：“刚才我喊你你没反应，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想到电视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需要人工呼吸的，所以我才这样做的，我不是故意的……” 檀玄不解释还好，听到他的解释，江影月的脸更红了，声若蚊蝇的问道：“你还给我做人工呼吸了？” “对呀，我这不刚给你做人工呼吸做到一半，你就醒过来了么。”檀玄傻傻的回答道。 “呃……”江影月愣了一下，双手撑地坐了起来，红着脸将衬衣的纽扣扣好，然后又缓缓站了起来，最后实在憋不住又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檀玄不解的问道，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江影月，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异常。 江影月白了檀玄一眼，俏皮的说道：“傻样，不告诉你。” 说着，一阵轻风吹过，江影月打了个冷颤。 檀玄见状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江影月的身上。 “冷了吧？我们先上去吧。” “嗯！” 江堤有点陡，溺水后的江影月哪有力气自己爬上去最终还是檀玄给背上去的。 坐在车里，虽然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还是很难受，但是打开暖风后终于不再感觉冷了。江影月拿着檀玄的毛巾擦了擦头发，没有了危险，她又有了别的担忧。 “檀玄，你说那个卡车的司机是不是已经被那些恶鬼给害死了？咱们还是报警吧。” “报警以后怎么说？”檀玄哭笑不得的问道，“告诉警察是鬼害的？那他们不得拿咱俩是精神病啊，这种事报不了警，警察管不了。” 江影月愣了一下，还是不忍的说道：“那怎么办？那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多可怜啊。他是因为咱们才被那个恶鬼给害了的，我们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呀。” 檀玄扭头看了看江影月，摇了摇头，“他或许可怜，但你用不着自责，刚才拉你下水的就是那个司机，他可是只希望咱们快点死。” “啊！”江影月瞬间语塞。 说归说，檀玄还是帮着报警了，当然，他是以热心市民看到交通事故的名义报警的，不管如何，他都帮着江影月将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虽然未必完美，但至少彻底将江影月的事情解决了。 檀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亮天了，进门后他叫住了马上着急回房间洗澡的江影月，然后进来书房拿了一个小纸包出来交给了江影月。 “你泡澡的时候把这个撒到浴缸里，泡半个小时以上就能祛除你身上那些鬼留下的伤痕。” “真的吗？”江影月欣喜万分的问道，然后如获至宝的将纸包捧着手里。 檀玄呵呵一笑，说道：“这个你大可方心，这个是我师父留下的，保证非常管用。快去洗洗睡吧，以后没有鬼再来害你了，你可以踏实的睡个好觉了，做个好梦。” 说完，檀玄便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一下。” 江影月突然叫住了檀玄。 “怎么了？”檀玄转过身，疑惑的问道。 “谢谢你。”江影月走到檀玄的跟前，看着檀玄的眼睛说道。 檀玄傻傻的笑着说道：“客气啥呀。” “傻样！”江影月白了檀玄一眼，趁着檀玄还在那挠头的工夫，她突然往前一探头，在檀玄的嘴上啄了一口，然后没等檀玄发应过来转身就跑回了屋子。 “傻样，连人工呼吸都不知道是什么，你也早点睡吧。” 檀玄楞了，半天才回过神，舔了舔嘴唇，脸上笑开了花，嘟囔道：“我还能睡得着吗？” 100.幸福来得很突然 这一晚，檀玄注定是无法入眠的，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是心里却是无比的兴奋，哪怕他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躺在床上他还是时不时的舔下嘴唇。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在檀玄心里，江影月就是糖水做的，因为檀玄一直感觉到嘴唇上还带有她遗留下的甜蜜。 心里甜蜜之余，檀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江影月回房间时留下的那句话。 “我不知道人工呼吸是什么。人工呼吸不就是急救的方法吗？” 无法入睡的檀玄干脆拿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什么叫做人工呼吸，结果是不搜不知道，一搜更睡不着觉了。 “原来我做的那个不是人工呼吸，是心肺复苏啊，而且方式根本不对，对于溺水但有呼吸的人根本不适用……” 檀玄看不下去了，将手机放到一边，躺在床上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心里一阵忐忑。 “小影会不会认为我是故意占她便宜的呀？” “当时她是有呼吸的，我还解了她的衣服，她不会把我当成心术不正吧？” “她刚才吻我了……” 越琢磨越忐忑，檀子想和江影月好好解释一下，又怕解释错了，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在床上一通辗转反侧，彻底没了睡意。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 手机突然响起，檀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喂！你干嘛？大早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檀玄接通电话后便没好气的问道，因为电话是萧笛打来的， “干嘛？我怕你尿床，打电话叫你起床撒尿。”萧笛在电话里同样没好气的说道。 “呃……” 檀玄怂了，刚想找个人抱怨一下，结果没想到对方太彪悍了，他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是一泡尿毁一生，现在萧笛彻底将他当初随地大小便未遂的事情当作把柄随时换着法的对行人身攻击，而他却无法反击。 “说吧，到底什么事？”檀玄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了江影月的休息。 萧笛急切的说道：“檀玄，刚才又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又有一辆大车坠江了，就在咱们上次追踪的那条路上。” “啊，我知道啊，怎么了？”檀玄不耐烦的说道。 “我知道你知道，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和我说说。”电话里萧笛和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你知道。”檀玄有点懵，“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报警人的电话号码是你的，你说我怎么知道。而且我查过那条路上的监控，我看到你的车了，你和江影月大晚上跑到市区外面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为什么不带上我？” 檀玄彻底无语了，原以为自己打个电话报个警，低调的做个热心市民就得了，没想到自己的举动在萧笛这个有心人的眼里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我和小影不是去那个特意出去的，是她想以身做饵来个引蛇出洞，结果被那些家伙给利用了，中了它们的埋伏……” 檀玄将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讲述了一遍，没办法，他知道萧笛的性格，既然引起她的兴趣了，如果不主动说出来，那绝对会面对刨根问底的追问，整不好都能直接打车过来上门对质。为了不打扰江影月休息，檀玄只能主动说了。当然，既然是主动，檀玄还掌握着主动，于是将事情掐头去尾简化了中间讲给了萧笛，重点突出了与罗青素的冲突，后面跳水躲车的经过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至于施救的事儿，檀玄是只字未提，那可是他和江影月的秘密。 “这样就完事了？那些鬼都被你给灭了？” 听完檀玄的讲述，萧笛竟然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太突然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怎么的，你还觉得不过瘾啊，用不用我哪天再把你的气场给搅乱了，让你再见见鬼？”檀玄没好气的说道。 “你敢！你又胆肥了吧？好了，没你事了，我先把你说的那些记下来。”萧笛一点也不磨叽，更是吃完饭骂厨子的主儿，直接挂断了电话。 “诶！” 檀玄想拦都没拦住，手机里已经没了声音。 “这……”檀玄苦笑着将手机扔到了床上，嘟囔道：“电话挂的够快的，我还打算请教下女人那种情况会不会生气呢。” “算了吧，问了也白问，她也算个女人？” 檀玄摇摇头，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继续望着已经明亮了许多的天花板。 “小影她应该不会生气……” “当当当……” 在檀玄胡思乱想，终于精神有点恍惚的时候，又被一阵敲门声给弄精神了。 “谁呀？” 檀玄朝着门口喊了一嗓子，然后一拍脑门赶紧起来去开门，能敲卧室的门，怎么可能还有别人呢。 打开门，门外站的果然是江影月。 “早啊。”檀玄尴尬的和江影月打了声招呼，然后心怀忐忑的看着江影月，不知道她敲门是什么意思，眼神刚一和江影月对上又感觉看向一旁。 江影月看到檀玄的模样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这是没休息好吗？怎么眼睛里都是血丝啊？” “啊，对。不是，没有……”檀玄一紧张，变得语无伦次，完全是答非所问，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昨晚落水着凉了啊？”江影月伸手去摸檀玄的额头，檀玄想躲，她又抓住了檀玄的胳膊。 “别动！”江影月伸手摸了摸檀玄的额头，又放在自己的额头试了试，面露疑惑，“也不热呀。”见江影月只是关心自己，心里瞬间轻松了，呵呵傻笑道：“我没事，哪有什么不舒服啊，可能就是没休息好吧。对了，你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呃……”江影月迟疑了一下，脸瞬间也红了，扭捏了一阵才小声的说道：“我要去上班了，想问问你还送我吗？” 说着，江影月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你昨晚累坏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吧，我到单位看看，没事的话我中午回来，你就不用做饭了。” “你要上班去了？” 檀玄这才发现江影月早就已经换好了衣服，手肘处挽着背包，确实是要去上班的装扮，瞬间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什么叫算了呢，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出发。” 没等江影月再说什么，檀玄迅速的关上了门，然后不到一分钟，他就重新出现在了门口，拿过江影月手里的包。 “咱们走吧，饿了吧？咱们先去吃点早餐。” 檀玄开车送江影月，结果不知道是他们二人故意的，还是他们真的都没想起来，今天没有人再提钱波，直到他们已经到了江影月单位门口的时候接到钱波的痛斥电话，他们相视一笑。 在江影月将要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檀玄突然抓住了江影月的手。 “小影！” 江影月身子一颤，一下子僵在了那里，片刻后才红着脸转头看向檀玄，声若蚊蝇的问道：“你干嘛？” 檀玄忙缩回了自己的手，很是难为情的说道：“昨晚……昨晚我……” 檀玄吭哧瘪肚了半天，结果愣是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出来。 江影月瞬间脸就红到了脖子根，羞恼的白了檀玄一眼，嘟嘴说道：“讨厌，不许说！” “可是……”檀玄咬了咬嘴唇，话到嘴边，还是不知道怎么和江影月解释。 “哎呀，你真讨厌！” 江影月娇羞的哼了一声，探过身子在檀玄的嘴中又轻轻的亲了一口，然后推开车门便逃也似的跑进来单元的院子。 “这……” 檀玄坐在车里彻底的懵了，完全的不知所措，他只是想和江影月解释一下自己昨晚不是耍流氓，怎么她反倒和自己耍流氓了呢。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复？” “噔唥……” 就在檀玄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打开手机一看，是江影月发来的信息，只有一个“捶打”的表情。 “这又是什么意思？”檀玄看着手机又是一阵头疼。 “噔唥……” 又是一条信息，檀玄赶紧点开。 “坏蛋，以后不许欺负我，不然我就生气了。” “什么意思？”檀玄又是一头雾水，挠了挠头，完全的前言不搭后语，苦笑回复道：“我没欺负你啊。” “讨厌！”江影月很快就回复了，同时还附了一个“发火”的表情。 檀玄不解，但也没好意思问，于是也学着江影月的方式，给她回复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傻样儿！”江影月很快就回复了几个字，然后后面又跟来了一条语音。 “今天不许出去接单了，赶快回去休息。晚上不要做饭了，早点过来接我，我们出去吃吧，这些天你累坏了，犒劳犒劳你。” 听到江影月一副领导的口吻说话，檀玄兴奋的在座位上蹦起来，此时他哪还不明白江影月的意思。毕竟曾经有个名人也说过，“一般情况下，说出傻样儿这个词，那就百分之八十了。”再结合那些话，檀玄虽然没处过对象，反应慢点儿，但不是真的一窍不通啊，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花。 檀玄坐在车里傻乐了半天，在又收到江影月几个愤怒的表情后，赶紧快速的回复了“好的”。结果江影月只回了“我上班了”，就没有下文了。 “她是要做我女朋友了吗？这……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嘿嘿……”想到刚才还有昨晚的一吻，檀子心里瞬间就认可了这个想法，心里这个美呀，望望天，感觉天空比往天都蓝了不少，拿着手机，他恨不得将这个消息告诉他所有认识的人。结果等他要通知的时候又将手机放下了，因为他发现好像没有谁可以通知。 “当当当……” 在檀玄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时候，有人敲打车窗。 “这里不允许停车，赶紧走，不然我贴条儿了。” “诶，我马上走。” 幸福来得突然，警察来的也不慢，檀玄赶紧开车离开。 101.你有病 人逢喜事精神爽，檀玄心里美极了，往日里最让他痛恨的堵车现在也都成了令他愉悦的风景。 回到家里，檀玄美美地睡了一觉，心里的石头落地，还溅起了幸福的水花，檀玄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被闹铃叫醒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甜蜜的笑容。 江影月告诉檀玄在她下班的时候接她，她是五点下班，结果三点多檀玄就起来洗漱了。檀玄换了身他自认为最是得体的衣服，拿出他那双一直舍不得穿的皮鞋，还特意出去弄了一下发型，最后又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然后在四点半之前就开车到了江影月单位附近。有了早上的教训，这次他没有胡乱停车，而是非常本分的找了一个路边停车位。 檀玄时不时的看看手机，一会儿看下看时间，一会儿再照一照自己的衣着是否得体。此时他的内心既兴奋又紧张，作为一个网约车司机，他第一次感觉等人是种煎熬。虽然甜蜜，但也是煎熬，而且还是自投罗网，不能更不敢逃避的煎熬。 五点刚过，大院里陆续有人出来，而且人群逐渐密集。檀玄在人群中看到江影月那窈窕的身影后，赶紧捧着花下了车。 檀玄紧走几步到了门口，等到江影月出来时他立刻将硕大的花束举了起来。 “小影。” 紧张地喊了一声后，檀玄又紧忙低下头，没敢去看江影月的表情。 “我靠！” 檀玄没听到江影月的声音，而是听到钱波的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感觉到手里一轻，在他以为江影月已经将花接过去的时候，发现花却落在了脚下，紧接着便听到钱波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特么哪来的混蛋，你管谁叫小影呢，你不知道她已经……” “钱哥，你干嘛？”檀玄抬头看着面前的怒气十足的钱波，一脸错愕的问道。 “檀子？”钱波也是一脸懵逼的楞在了那里，半晌后才缓过神来，非常疑惑的问道：“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呀？我来接小影下班呀。”檀玄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说道。这就是钱波，如果换做别人，他早就用拳头去招呼了。长这么大，自己第一次给女孩送花，结果还被他给半路截胡了，而且还是炸胡。 尴尬，大写的尴尬，各种表情在钱波的脸上瞬间切换，最后钱波指着檀玄说道：“你……你怎么这身打扮？还有这头发，怎么弄成这样啊……啧！这还是我认识的檀子吗？” “我约小影出来吃饭，我不打扮打扮能行吗？”檀玄哭笑不得的反问道。 “误会，误会，我以为是哪个登徒子过来骚扰小影呢。”说着，钱波紧忙弯腰捡起地上的话，轻轻拍打了一下上面的土，又塞回了檀玄的手里，“还好，没啥影响，这样更接地气一点儿，你赶紧送过去吧。对了，今天是啥日子？你怎么整的这么兴师动众？” 看到钱波那一脸贱笑的样子，檀玄气的牙都直痒痒，朝着钱波举起了拳头，狠狠地说道：“你信不信你再多嘴的话，今天就是你挨打的日子？” “檀玄，你干嘛呢。” 被钱波拦在身后，一直掩嘴偷笑的江影月面带嗔怪的说了檀玄一句，走到檀玄身边伸手拉下了檀玄的手，并顺势将檀玄的胳膊搂在自己的怀里。 “钱哥，你别听他瞎胡说啊，我们就是出去吃点东西，您要不要一起过去呀？” 钱波摆了摆手，紧忙拒绝道：“可得了吧，我要是去了，他这家伙不得真和我动手啊，你们还是好好过二人世界去吧。” 说完，钱波背着手走了，一边走一边故意叹息：“唉！我还得挤公交回去，命苦啊！” 周围的同事有想起哄的，结果被钱波一并轰走了。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不着急回家都给我回去加班去……” 用别人的尴尬化解自己的尴尬，倒也不再尴尬。有了钱波这一出闹剧，檀玄心里不那么紧张了，而江影月也顺理成章的结果了花并且和檀玄直接手挽手了。 檀玄带着江影月去了一家西餐厅，作为一个网约车司机，檀玄还是知道江州有哪些好地方的。虽然檀玄吃不惯西餐，总感觉吃那不生不熟的牛排和茹毛饮血没什么太大差距，就跟没有进化好似的，但是却不得不认可西餐厅里的氛围。柔美的灯光，配上典雅的音乐，没有人大声喧哗，进出的人不管是否真的有素质，但也都表现得温文尔雅，倒也是个约会的好去处。 二人跟着服务员来到一处靠窗的位置，起初江影月还觉得来这里吃饭有点过于奢侈了，打算换个略微大众点儿的地方，但架不住檀玄坚持，而且一坐下来，欣赏一些屋内和窗外的环境，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她还是非常满意这里的，尤其是对面那个只知道傻乐的男人。 菜单上的价格很符合这个环境，各个都看的江影月心惊肉跳，看了半天也只选了一个最便宜的甜点，最后还是檀玄做主点了两个餐厅主推的套餐。 服务员刚一离开，江影月便小声斥责檀玄，“你疯了，怎么点这么贵的东西？” 对于江影月的斥责，檀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笑着说道：“第一次请女孩子吃饭，我也没什么经验，就知道这么有意义的日子，必须要选个有格调的地方才可以，不管多少钱，只要你喜欢就好。” “这是你第一次将女孩子吃饭？”江影月叫檀玄目光炙热，俏脸一红，低头看向桌面，小声嘟囔道：“那也不应该这样浪费呀，这也太贵了，想那个价格就觉得吃什么都不香了。” “怎么会不香呢，反正我一定会吃的特别香。”檀玄笑着说道。 “为什么？”江影月不解的问道。 檀玄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因为你秀色可餐呀。” “讨厌！”江影月羞恼的拍了檀玄一下，“你还敢说你是第一次请女孩子吃饭，骗人的吧，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 听到江影月语气不对，檀玄紧忙解释：“你别生气，我真的是第一次约女孩子吃饭，我怕我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我特意上网搜了一下来调解气氛，逗你开心的，不信你看……” 说着，檀玄还打开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江影月，屏幕上果然都是些教情话的网页，窗口很多，都还没有关。 “我才不看呢。” 江影月扫了一眼后将檀玄的手机推了回去，至于嘴里说的不看，那就是说说，至少眼睛没有听从指挥，而且声音明显没有什么底气。 “檀玄！” 就在氛围略显尴尬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喊叫。檀玄和江影月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正跟着一个服务生往这边走来。 “苏橙！” 看到过来的人，檀玄愣了片刻后才认出对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檀玄多少有些意外。几天不见，苏橙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不论是气质还是打扮，和檀玄以前认识的那个苏橙简直判若两人。整个人似乎圆润了不少，头发剪短了，衣服的领子也降低了，浓妆艳抹，看着成熟了不少，少了不少青春的味道。衣着和佩饰看着都不便宜，但是檀玄却没看出任何美感，这种打扮在他印象中只在夜店附近见到过。 “没想到这么巧啊。”檀玄站起来笑着和苏橙打着招呼，虽然已经不来往了，但是再次见面，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用。 可惜，檀玄的礼貌用错了地儿，苏橙表情浮夸咧嘴一笑，“是好巧啊，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你。” 说完，苏橙又看了眼檀玄对面的江影月，先是有些惊讶，然后便轻声嗤笑起来，“呦呵！你还舍得请女孩到这种餐厅吃饭啊？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姐，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网约车司机。” “你什么意思？”檀玄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两眼中有了一些火气。 苏橙瞥了一眼檀玄，不屑的哼了一声，“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还不让说呀，嘁！” 说着，她又将手挎在同伴的胳膊上，无比炫耀的说道：“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优弘集团少董，刘志明。” “你未婚夫？”檀玄差点惊掉了下巴，心中的怒气瞬间就被惊讶盖过去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二人，没想到才几天不见，苏橙已经谈婚论嫁了。 “怎么？很惊吓吗？”苏橙得意的说道，“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没办法。” “呵呵……”檀玄表情尴尬的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去祝福，还是恶语相向。 刘志明微微和檀玄点了点头，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幸会，以前听橙橙和杨少提起过你，没想到今天在这见到了。” “是么，幸会。”虽然檀玄讨厌苏橙，也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名字，但是对方客气，他也不能没有礼貌，于是主动伸出了手。 “呃……”刘志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和檀玄握了握，脸上的笑容闪过一丝厉色。 “嗯？”刚一握手，檀玄眉头便微微一皱，因为他感觉到对方在暗中用力。檀玄心里一阵苦笑，手指一弯，也扣住了对方的手掌，然后微微加大了一些力度。 “嘶……啊……”刘志明突然发出一声呻吟，用力将檀玄的手甩开，怒斥道：“你有病啊？” 檀玄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刘志明，冷冷的说道：“你才有病。” “怎么了？”江影月站起来走到檀玄身侧，小声的问道。 “你谁呀，躲开。”见到自己的未婚夫吃亏，苏橙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她对檀玄有点发憷，但是对面前的女子却一点也没放在眼里。 江影月看着比她低了半头的苏橙，微笑着说道：“你好，我叫江影月，檀玄的女朋友。既然你和檀玄认识，要不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们刚才点的有点多，吃不了也浪费了。” “谁和你们一起吃。”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苏橙瞬间就变得如同斗鸡一样，眼神凶狠的看着江影月，就是身上没有羽毛，不然毛都能立起来。 “你真有病。”檀玄对着刘志明再次说道。 “我们走。”刘志明瞪了眼檀玄，拉着苏橙走了，饭也不吃了，直接朝着餐厅门口走了。 102.提醒 “真有你的。” 等那两人完全消失在门口，檀玄朝着江影月竖起了大拇指。打脸，狠狠的打脸，骂人不带脏字还能取得如此效果，使得檀玄佩服的五体投地。 “呼……” 江影月拍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坐了回去。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刚才是什么情况啊，怎么握握手还差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呢？”江影月面带嗔怪的问道。 檀玄哈哈一笑，说道：“哪有啊，是他们没事找事的，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是眼高于顶的人，毛病太多。好了，反正他们已经走了，别影响咱们的心情。” 说着，檀玄也重新坐了下来，主动为江影月倒了杯水。 “不对。”江影月摇了摇头，盯着檀玄的眼睛问道：“他们明显上来就对你怀有敌意，尤其那个叫苏橙的，一看和你的关系就非同寻常，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檀玄愣了一下，暗道女人果然都有做侦探的潜质，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说出来可能你都不信，我和苏橙都没认识多长时间，还没和你认识的时间长呢。” “是吗？”江影月审视般的看着檀玄，继续问道：“那她为什么上来就一通冷嘲热讽的，你得罪过她？” “呵呵……”檀玄又是一阵苦笑，说道：“得罪过，而且还得罪不轻呢，你知道她是谁吗？” 江影月微微撅起了嘴，“她是谁呀？我又不认识她。” “她是钱波的小姨子，以前钱波有意撮合我和她来的，结果互相看不对眼，闹的挺不愉快的，都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到了。” 檀玄倒是实在，根本没有任何隐瞒，没有江影月多问就把自己当初的这点事给交代出来了。 “是她呀。”江影月点了点头，她依稀记得钱波以前提到过这事儿，只是那时身份不同，所以没有在意。 “那你们为什么看不对眼？”江影月诧异之余，又有了新的疑问，没办法，身份不同了，关注点也就随之不一样了。 看到江影月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檀玄苦笑不已，如实的回答道：“她看不起我是网约车的，我看不起她拜金。” “嗯。”江影月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从她的穿着和妆容来看，确实像那样的女人。开网约车怎么了，都是靠自己能力赚钱，她有什么资格看不起的，她这种以为嫁个好老公就能高人一等的女人才让人不齿呢。” “呵呵……”看着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檀玄会心一笑，心里很是甜美。 “那你刚才为什么和那个刘志明又吵起来了呢？” “估计他是把我当成他的情敌了吧，握手的时候暗中跟我使坏，我反击了一下。小样儿，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江影月撇了撇嘴，“那他骂你，你也不该骂回去呀，他没素质，弄的咱们也没素质似的。” 檀玄摇了摇头，“这你可冤枉我了，他说我有病，那是玩不起，我说他有病，那真是实话实说。” 江影月听的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檀玄，问道：“什么意思？” “在握手的时候我从他的手掌中感觉到了一丝煞气，虽然很微弱，但是逃不开我的感应，这种东西不可能出现在正常人身上，所以我可以肯定他有病，不但有病，而且还摊上事了。” “啊！” 江影月立刻捂住嘴惊呼了一声，然后满脸惊慌的看着檀玄。 “你说他遇到那个了？” 煞气是什么，以前她是毫无所知，但是这两天她可接触的不少。 檀玄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那股煞气很微弱，但是普通人煞气入体，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没啥反应，但是如果煞气聚集到一定程度，那就会威胁到生命了。” 说着，檀玄又冷哼了一声，“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了，对他这样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在意不在意是他的事了。” 江影月看了看檀玄，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他们两个确实讨厌，但真的出了人命不好吧，那可是一条生命啊。” “你希望我帮他？”檀玄看着江影月问道。 “嗯！”江影月点了点头，看着檀玄的眼睛，眼神有点躲闪又带有些倔强，略带央求的说道： “我感觉能帮就帮一下吧，何况你还说苏橙是钱哥的小姨子，既然有钱哥这么一层关系，不管不合适吧，你说呢？” 檀玄嘿嘿一笑，“行，既然我女朋友说话了，我必须管啊。” 听到檀玄答应，江影月的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然后移开目光，故作羞恼的说道：“谁是你女朋友啊，你可别瞎说。” “你刚才说的呀，我可都听到了。” “我只是说说，我还没答应呢。” “我不管。” “啊！讨厌……” 檀玄拉过江影月的一通摩挲，羞的江影月满脸通红却并没有挣扎着挪开，目光也渐渐由窗外转向了桌上的手。 檀玄见好就收，没有进一步的得寸进尺，拉住江影月的手小声说道：“我听你的，一会儿就给钱波打电话，我能做的也只能是提醒钱波一声，具体他们怎么处理就不是咱们该管的了，他们是当耳旁风，还是找别的能人，那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了。好吗？” 江影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嗯，做了咱们该做的，问心无愧就行了。” 说话的工夫，服务员将前菜端了过来，二人很有默契的不再继续谈论那个话题。 窗外华灯初上，街边的装饰衬托着远处江边的灯火，别有一番风味，屋内的美食与美女更是让檀玄赏心悦目。美景，美食，美女，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美酒，江影月以为檀玄开车不能喝酒，于是很贴心的点了果汁。 一顿饭，没有过多的交流，二个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吃面前的美食，偷偷的看着彼此，等到目光一有交叉又赶紧躲开，明明没有吃到任何含有酒精的食品，结果一顿饭下来吃的二人面红耳赤，跟喝了多少酒似的。 吃饱喝足后，两个人回到了车里。檀玄将车开到江边，打开车窗，让夹杂着江水凉意的秋风吹进车里，等到骚动的心平静下来后拨通了钱波的电话。 “哎呦喂，兄弟，这个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是准备不够充分，问我附近哪里有药店吗？哈哈哈……”电话接通后，电话里就传来钱波满是戏谑的笑声。 听到钱波的调侃，檀玄的眉头都快彻底挤到一起了，都是成年人，他哪听不出来钱波的言外之意，遇到这样的损友，他也是无语了。好死不死的，他打开了扬声器，身边的江影月也都听的一清二楚，扭头望去，果然，江影月的脸色又跟喝了多少酒似的。 檀玄对着电话吼道：“你给我闭嘴，我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 没办法，就是要吼，声音小了更不盖不住钱波的笑声。 “什么事？”钱波立刻止住了笑声，他知道，檀玄很少开玩笑，说有事那就是真有事。 “我今天遇到苏橙了，听说她快要结婚了。”檀玄气哼哼的说道。 “啊！”电话那头钱波愣了一下，然后又奸笑了两声，说道：“我听说她是处了个对象，怎么的，你小子后悔了？” “后悔个屁，如果他们还没领证，那你就让他们分了吧。” “什么！”钱波的语气瞬间就变了，然后便听到他压低声音说：“檀子，难到你还对橙橙有啥想法啊？你和小影闹别扭了？你小子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橙橙啥样你也知道，你听哥的话，小影是个好姑娘，你可别朝三暮四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听到钱波的话檀玄彻底无语了，“我和小影的关系好着呢，现在她就在我身边坐着呢，你可别瞎说。” “那你什么意思啊？”钱波不解的问道。 “今天我看到苏橙的那个未婚夫了，我发现他煞气入体，不知道是碰到什么东西还是得罪到什么人了，整不好可能会危及生命，苏橙不想守寡还是再找一个吧。” “啊！”钱波彻底懵了，不但他懵了，就连檀玄身边的江影月也懵了，檀玄现在说的和刚才说的出入太大了。 钱波过了一会才问道：“檀子，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我就是那么一说，严重是有可能严重，但是如果处理得当的话，也没啥大事。” “呃……”电话里传来一阵粗气声，紧接着就听到钱波的怒吼，“檀玄，你个混蛋，大晚上的你吓我玩呢？没啥大事你和我扯什么犊子。” “什么叫没什么大事，他们处理不好就是大事，而且有事就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好了，你转告他们一下吧，找个明白人查查原因，应该不难解决。” 说完檀玄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听钱波后面骂骂咧咧的话。 江影月白了檀玄一下，不满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吓唬钱哥呢，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檀玄嘿嘿一笑，“谁让他先拿我开涮呢，嘴里没个把门的，我不吓唬他，我都对不感觉对不起他。” 江影月伸手在檀玄的身上拍打了一下，笑骂道：“你可真讨厌。” “哥你读过春秋……” 檀玄的笑声还没停下，他的手机就响了，是钱波打过来的。 “喂！” “喂！檀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刚问过你嫂子，橙橙那个男朋友家境不一般，如果冒然和人家说这个，人家可能不高兴啊。” 檀玄哼笑了一下，说道：“那你就问问他中午会不会平白无故的打冷战，每天晚上手脚是不是发凉，每次做那种事情之后身上也会发冷？反正信不信由他，等到煞气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他就一病不起了，那时候更一目了然。” “啊！那这种情况你能处理吗？” “这事你别找我。”檀玄没等钱波将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今天和他们见面就闹的挺不愉快的，你别指望我帮他们。如果不是因为有你这层关系，再加上小影于心不忍，我都不会让你提醒他们，他们死活管我什么事啊。好了，我和小影兜风呢，不和你说了。” 103.煞气入体 檀玄以为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带着江影月在江边好一阵花前月下，结果等他开车回家的时候却傻眼了，因为她家楼下围了一帮人。 “呦，真热闹啊，你们这是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组团跑这儿赏月来了？”檀玄下车后笑嘻嘻的和拦在车前的钱波打趣道。然后又和钱波身后的苏樱点了点头，至于他们身边的其他人，檀玄直接选择视而不见。 钱波哭丧着脸说道：“唉呀，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打算抱床被子来你家门口打地铺了。” “呵呵，你想打就打呗，又没人拦着你。” 钱波没有和檀玄继续斗嘴，拉着檀玄的胳膊说道：“少废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檀玄将钱波的手推开了，打断了他的话，“大晚上的，你歇会儿吧，你不累我还累呢，你们想赏月就继续赏吧，我可没你们这闲情雅致，我要回去睡觉了，对了，想赏月我建议你们去江边，那里水天同辉的，比这里好。” 檀玄说完就要走，结果又被苏樱张开手臂拦住了。 面对苏樱，檀玄不能像对待钱波那样一把推开，苦笑着问道：“嫂子，你这是干嘛呀？” 苏樱没说话，而是看向钱波。钱波也是一阵苦笑，“你看我啥用啊，你那个好妹妹平日里不是挺能说么，让她自己说去。” 苏樱很听钱波的话，果然转头看着苏橙，眼神带有责备，看样子苏橙和檀玄之间的事她也都知道。 苏橙走上前来，表情有些勉强，低声下气地说道：“檀玄，我知道你讨厌我……” 檀玄摆了摆手，“打住，既然知道自己讨厌就不要说了，别屈了您的驾，也别脏了我的耳朵。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大晚上的，别影响邻居休息。” “你……”苏橙被檀玄这简单粗暴的拒绝方式弄的哑口无言，眼圈里泪花涌动，在路灯下特别明显。 “哼！”檀玄没有在乎那些，只是不耐烦的冷哼一声，拿过江影月手里的花。江影月看了看檀玄，又看了看苏橙，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到了檀玄身边。 “檀先生，你好。”刘志明走上前来，早早的伸出了手，结果却被檀玄直接无视了，又尴尬的收了回去。尴尬，憋屈，刘志明的脸上虽有笑容，但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这时，刘志明的身后又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西装革履，富态富态，看着派气十足，却一脸愁容。富态男客气的和檀玄说道：“檀先生，今天小儿多有冒犯，我替他给您赔不是了，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嘶……”檀玄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刘志明他老子也来了，不用想，后面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就是刘志明的母亲了，没想到他们全家都出动了，现在再直接拒绝就有些不礼貌了，但檀玄也没去接话，没必要的浑水，他真的不想淌，尤其是和苏橙有关的，现在苏橙更在檀玄心里坐实了扫把星的位置。 这时钱波过来插话道：“檀子，橙橙不懂事，小刘做事也鲁莽，你搭理他们那都是是正常，可是现在刘总和刘夫人也过来了，他们担心孩子安危，你帮一帮吧。” 见檀玄还没答应的迹象，钱波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些你都不看，哥真找你来了，你还能不管啊？现在他们找到我了，你忍心让哥夹在中间难受啊？” 檀玄不怕晓之以理，就怕动之以情，看着钱波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檀玄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怎么认识你这么个朋友。” “嘿嘿……估计你是敲过寡妇门，挖过绝户坟吧。”钱波倒是不在乎檀玄说了什么，反正檀玄答应了，他心里就痛快了。 老刘朝着檀玄拱了拱手，“有劳了。” 檀玄微微一笑作为回应，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刘志明，脸上泛起了冷笑，揶揄道：“我说你有病你还不愿意，现在承认自己有病了？” 刘志明一阵汗颜，挤出一丝微笑客气道：“是我不对，没当时没理会到你的好意，还出言不逊，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病的不轻，真的对不起。” 刘志明的母亲在一旁急切的说道：“檀先生，志明他确实有你说的那些现象，而且现在特别畏冷，这种情况好治吗？” 檀玄呵呵一笑，“如果只是让他没有那些症状倒也简单，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如果想要根除，那就不好说了。” “啊！”前面的半句话让众人心里一阵轻松，但是后面的话却让那几人如坠冰窟。 钱波在一旁见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便出言提醒道：“檀子，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说话难念会影响到邻居休息，去我家坐会儿吧。” 檀玄白了钱波一眼，“在我家楼下，还去你家坐会儿，咋的，我家没有坐的地方吗？” 钱波摆了摆手，支支吾吾道：“不是，关键是你家不是那啥么，尤其大晚上的，还是去我家合适。” 檀玄哼哼了一声，说道：“大晚上我才不去你家呢，爬上爬下的我嫌麻烦。” 老刘在一旁插嘴道：“钱科长，时间不早了，咱们要不就去檀先生家吧。” 苏橙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姐夫，赶紧让檀玄给志明看看，还往你家跑什么呀，来回的，不是耽误工夫呢么。” 钱波狠狠的瞪了苏橙一眼，气恼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呀，他们不知道他家闹鬼，你还不知道啊？你跟着起什么哄。” “啊！” 刘家那三口都吓的一激灵。刘志明更是拉住了苏橙的手， “你姐夫说的是真的呀？” 苏橙点了点头，“我也是听我姐和我姐夫说的，据说檀玄住的房子里闹鬼，而且当初闹的挺凶的，所以他一直不敢去檀玄家。不过估计他是自己吓自己，你看檀玄他女朋友不是一点也没害怕。” “嗯。”见江影月在一边恬静的样子，刘志明和他父母都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都感觉苏橙说的有道理。 钱波狠狠的瞪了苏橙一眼，“檀子有能耐可以不怕鬼，你们有他骂能耐吗？我怕怎么了？什么叫我不敢去，你问问檀玄，他家如果别的客人么。当初那女的死后，多少人看到她晚上在窗前出现过，也就这两年檀子住进来，才没人传了。” 檀子在一旁捅了捅钱波，指着自己家的窗户问道：“哎！你说的是它吗？” 钱波顺着檀玄手指的方向望去，直接吓的“妈呀”一声。而其他人抬头望去后也都是跟着一激灵，因为楼上的窗户后果然有一个影子，虽然光线很暗，但是还是模糊的能看到一些。 “啊！真的有鬼……” 钱波被吓的不轻，直接往檀玄的身后躲去。 “什么呀。”江影月被众人的反应弄的哭笑不得，“那是我在卧室养的花，为了让它多照阳光，我把它放在窗台上了。” 众人再仔细望去，果然是一盆花，只是枝叶的形状看着像个披头散发的人而已。松了一口气后，众人看向钱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都恨不得骂他，最好打他一顿，尤其是苏樱，更是直接在钱波身上掐了一下。丢人，太丢人了。即便钱波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了些许的尴尬。 “走吧，上楼吧。”檀玄打开了单元门，将众人带进了楼里。 上楼后，江影月先把檀玄送她的花放进了她的房间，出来后她就以这家的女主人身份开始为众人端茶拿水果了，虽然檀玄对客人不是很热情，但是她没有任何怠慢。 第一次上门的钱波进门后便没有了在楼下时的胆怯模样，毫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别人都还忧心忡忡满面愁容的时候，他却已经在一旁拿着水果吃上了。 “都坐吧。”檀玄指着沙发和众人说道，毕竟别人没有像钱波那样不拿自己当外人。 “檀先生，志明他……”刚一坐下，老刘就急切的问道。 檀玄笑呵呵的将茶水推到老刘的面前，刚才在楼下，光线有限，檀玄还没看出他有多么着急，现在在灯下一看，两眼都已经红了。檀玄心里一酸，摆了摆手，说道：“刘总，你不用着急，既然我答应钱哥管了，就一定给你们个交代。我先了解了解情况，能帮我一定帮，当然了，如果真的力有不逮，也希望你们见谅，毕竟我也不是神仙。” 老刘摇了摇头，态度很是坚定的说道：“檀先生客气了，我相信您一定能行的，您就放心看吧，不要有什么顾虑，不论如何，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 檀玄笑了，“呵呵，您果然是当老板的，让您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整不了了。” “檀先生您别多心……” “呵呵……” 说归说，笑归笑，檀玄转身走到了刘志明面前就敛去了微笑，拍了拍刘志明的肩膀，问道：“你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有大概一周了吧？”刘志明抬头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回答道，然后转头看了看苏橙。 苏橙点了点头，“有一周了。” 檀玄看了看二人，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你出现那些症状前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人，碰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或者去过不该去的地方？” 刘志明再次迟疑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后摇了摇头，“没有啊。” “不可能。”檀玄冷冷地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你以为煞气入体是随随便便就出现的吗？必定是与哪些东西有过接触才会进入正常人体内，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该接触的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接触，你不可能不记得。如果你不说，不能对症下药，即便我今天帮你将体内煞气驱除，它还有可能再次侵入你的体内，那样就麻烦大了。” “啊！”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刘母反应最激烈，拍打着刘志明说道：“小明，你快想想，你这几天都做什么了？” “我没做什么呀。”刘志明哭丧着脸回答道。 “不是一般的接触，那是什么接触？”老刘小声和檀玄问道。 檀玄摇摇头，“这个不好说，或许是肌肤之亲，或许是血……” “什么！”一旁的苏橙突然叫了起来。 104.叩三关 “你喊什么喊？”檀玄对着苏橙没好气的训斥道，“大晚上的就听你大喊大叫，你不知道扰民吗？没素质！” 苏橙一脸怒气的看着檀玄，声音不减的喊道：“刚才不是你说的必须和某些人有过肌肤之亲才会煞气入体么，我没事，不就说明他是和别的女人那什么了么？” 伴随着苏橙的叫喊，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刘志明。只是眼神中表现出来的情绪却各式各样，有惊讶的，有愤怒的，更有有失望的，各不相同。 檀玄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说他一定是和哪个女的做什么了？” “不是和女的……”苏橙看了眼身边的刘志明，然后长大了嘴巴和檀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和男的……” 苏橙咧了咧嘴，表情非常嫌弃的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和刘志明离开了一定距离。 “诶呀！”檀玄拍了下额头，哭笑不得的看着苏橙，说道：“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了吗？谁说他和别人有事儿了，还和男的，你怎么那么会想呢。” “那不是你刚才说的么。” “你给我闭嘴！我刚才说或许，什么叫或许，你能听懂人话吗？没你的事就给我闭嘴，再多嘴你就给我混蛋。” 檀玄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苏橙就是一通训斥，也就是苏樱也在场，不然檀玄都想骂娘了。 苏橙消停了，开始她还想反驳两句，但是见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怒意，就连自己堂姐都是如此，她才老实下来。 被冤枉一顿的刘志明一脸委屈的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钱波夫妇，最后才对檀玄可怜巴巴的说道：“檀先生，我这几天真的没有和其他女人有接触，发生关系也只是和橙橙在一起。” “咳……咳……” 檀玄摆了摆手，没让刘志明继续坦诚下去，“这些话你不用和我说的太详细，我相信你，如果是因为那个引起的，那她现在应该和你一个德行才对。” “哦。” 刘志明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父母笑了笑。 老刘和刘夫人也都松了口气，他们的儿子什么德行他们当父母的当然清楚，真怕被苏橙说中了，他们不怕苏橙对他儿子有意见，而是怕因为这个檀玄不给他们看了。 老刘客气的和檀玄问道：“檀先生，您刚才说煞气还有其他方式进入人体，志明不是您说的那个，那还有什么别的方式啊？” 檀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他们讲解道：“煞气从属性上分为阴煞和明煞，从表现上又分为形煞和意煞，再细分就更多了，什么路煞，兵煞，孤灯煞，就说不过来了，但不管怎么称呼，最终都能归结到阴煞和明煞这两类上。他身上这个东西连个雏形都还没有，既然他什么也不知道，那我先看看这股煞气是奔着什么来的吧。” “那要怎么弄？”钱波凑过来问道，他知道，马上轮到檀玄露一手的时候了。 “叩三关。”檀玄脱掉外套，随手扔给了钱波。 “叩三关？”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檀玄说的是什么意思，连钱波这个粉丝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檀玄没有给大家解释的打算，指着刘志明说道：“你选择一个姿势，或站，或坐，或卧，都可以。” 刘志明迟疑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还是坐着吧。” “可以。”檀玄拍了拍刘志明的肩膀，宽慰道道：“那你坐好了，不用怕，一会根据我的指令做，只是会有一点疼，如果感觉疼，你告诉我就行了。” “好的。”刘志明挺直腰板，坐直了身子。 “闭上眼，放松心神。” 刘志明按照檀玄的吩咐，缓缓的闭上眼，渐渐轻缓自己的呼吸，屋内其他人也都小声喘气，没有人再有别的动作，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檀玄身上。 檀玄拿起桌上的一杯没人喝过的茶水，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插进茶水里泡了一下又拿了出来，手指并列在空中虚点几下，然后两指弯曲在刘志明的眉心敲了两下。 “当当……” 声音很脆生，跟敲门似的，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檀玄这是在做什么，但是可以确信檀玄用的力气一定不小。 刘志明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松弛下来，没有睁眼，表情也没有其他变化。 檀玄手腕一转，指尖在刘志明眉心一点，问道：“疼吗？” 刘志明微微摇头，“不疼。” 檀玄呵呵一笑，“那就好，咱们继续吧。” “好的。”刘志明痛快的回答道，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他心里更踏实一些。 檀玄将两根手指再次插进茶水之中，微微一搅后又抽出了手指。 “你过来，帮他把外套脱了。”檀玄对苏橙说道。 “哦。”苏橙终于有了重新参与其中的机会，答应后，马上过来帮着刘志明将衣服脱下，用心抱在怀里。 “挺胸，抬头！”檀玄又对刘志明命令道。 “好的。”刘志明再次照做。 檀玄伸手又用双指关节在刘志明的胸口正中间敲了两下。 “通通……” 刘志明的胸口传出两声闷响，众人一惊，没想到竟然能敲出打鼓的动静。再看刘志明的表情，除了咧了咧嘴，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敲完后檀玄又用手指点在刚才敲击的位置，继续问道：“疼吗？” “不疼。” 檀玄微微一笑，没有再言语，再次涮洗了一下手指后将杯子放回了茶几上，然后甩甩手上的水，在刘志明的腹部敲了两下。 “嘭嘭……” 发出了两声空响。众人这次没有表情了，因为都已经习惯了，没有响声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刘志明咳嗽了一声，神色轻松的主动说道：“这次一点感觉都没有。” 檀玄笑了，“是吗？可是我还没有问呢。” 刘志明面带微笑的说道：“这不省着您问了么，问也不疼。” “是么？”檀玄笑着摇了摇头，左手搭在刘志明的右肩之上，右手手腕一扭，伸直弯曲的双指，不紧不慢，看似毫无用力的点在刘志明的腹部。 “啊！” 刘志明尖叫一声，瞬间就挣开了眼睛，身子一挺就要站起来，结果檀玄左手稍一用力，又把他按回来了。 “啊……疼！”刘志明双手捂着肚子一阵哀嚎，想动却被檀玄按住，身子只能不住的扭动，表情狰狞，像是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一样。 “小明……” “志明！” 刘志明的父母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一脸担心的想凑上去。 “不要碰他，我刚才说过会有些疼，他这是正常反应。” “这是有些疼？”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疼的哀嚎不已，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刘夫人对檀玄的话深表质疑，但是见自己的老公在和自己使眼色，她才没有上前，站在原地急得快要哭了。 檀玄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叩三关，查缘由，哪能没点儿动静。” “好了，太吵了，别叫了。” 说着，檀玄左手在刘志明肩上一拍，右手虚握空拳，一拳打在刘志明的气海穴上。 “啊……” 刘志明叫了一声，然后果真听话，说不叫果然就不叫了，只是坐在那不听的哆嗦，身上都是汗，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尤其是脸上，眼泪，鼻涕，汗水，口水，都掺和在了一起，看着特别恶心。 檀玄朝着苏橙摆了摆手，“给他擦擦吧，三关已过，多少有点收获，他这点罪没白遭。” “哦。”苏橙愣了一下，马上去抽茶几上的纸巾，结果却被刘夫人抢在了她的前面，一边自己擦眼抹泪，一边给刘志明擦脸。 老刘在一边虽然也有关心，但多少还算沉着，趁着她们清理的工夫，他客气的和檀玄打听道：“檀先生，刚才那就是叩三关吧？不知道您刚才说的收获到底是什么收获？” 檀玄看了看这位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怎么称呼的老刘先生，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手，缓缓说道：“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人体内与三宝相对应的就是三关，三关者，分为上中下三关，下关藏精，中关纳气，上关封神。所谓的叩三关就是一个叫法而已，实际就是查看他的哪一方面受到损害，知道煞气所图的是哪一部分。” 虽然前面的话听得老刘一头雾水，但后面多少说了一些他能听得懂的，于是更为关切的问道：“檀先生，不知道您刚才查出什么来了？小明到底是哪里受到损害了？” 檀玄如实的回答道：“叩下关时他反应剧烈，说明煞气占据的是下关，由此可见那股煞气的来意倒是直接，就是奔着他的性命来的。” “什么！”老刘一下子就怔住了，檀玄终于好好说句话，但这句话听着太过吓人了。旁边正在为刘志明擦拭的刘母和苏橙也都是突然一抖，然后完全僵在了那里，手里干净和不干净的纸巾都落到了地上，而刚刚恢复过来一些的刘志明则是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 檀玄也没想到自己实话实说会起到这么大的反应，苦笑着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这样的表情，我只是所那煞气的目的，但是现在煞气入体不久，还没有成型，对他的损害不大，你们还不用担心，不然我刚才那一下他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 “啊……”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再看檀玄的眼神就各不相同了，欣喜之余更有幽怨的意思，果然是人吓人吓死人，差点让他们有了其它的念头。而苏橙的眼神就更加直接了，完全是怒意就差转化成怒火直接将檀玄给火化了。 “你是不是故意在吓唬我们？怎么每次说话都要大喘气？” “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把事情和你说说清楚一些，结果你们想的太多了。” 面对苏橙的咆哮，檀玄难得的没有撂脸子，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还能怎么办，自己说的有点慢，但是他们想的太快，这谁也没办法。 105.驱煞 刚才的经历并算不上虚惊一场，因为惊吓不是虚的，而危险也不是假的，事情没解决以前，危险依旧存在。 对于大家刚才收到的惊吓，檀玄没有说什么道歉的话，毕竟他只是实话实说，又不是危言耸听，他已经证明了煞气的存在，并且已经指出来煞气现在的位置，并且说明了它的危害，然后又尽量简单的将他的看法和众人说了一下。 “你们还是想想他在哪里接触到煞气的吧，这种东西虽然不罕见，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也是难得一见的，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只有知道煞气的来历才能想办法将它彻底清除，不然今天除了，过两天还会出现在他身上，刚才我说的那个结果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要对他们避讳的，清楚了总比稀里糊涂的好。 “啊！” 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众人面面相觑后，神情再次黯淡下来，他们清楚，檀玄说的并不是什么威胁，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危险。 沉默了片刻后，刘志明的母亲突然拉扯着刘志明的衣服，发疯似的拍打着刘志明的胳膊，满是哭腔的说道：“小明，你想想，你这些天到底都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接触过？” “我真的没和别人接触过呀。”刘志明也已经崩溃了，而且崩溃的比他母亲还要厉害，一边说一边薅自己的头发。 “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我体内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一旁的老刘看着小刘的样子也是满面愁容，和檀玄说道：“檀先生，麻烦您再想想办法吧。不管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 刘夫人在一旁也附和道：“是啊，你多费费心，帮帮忙吧，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你快救救我家小明吧。” 檀玄眉头一挑，脸上瞬间没了笑容，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老刘夫妇两眼，冷笑着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已经和你们说清楚了，我管这事只是看在钱哥的面子上，他不磨磨唧唧的，我知道你们是谁呀。既然你们这么有条件，不差钱，那你们还是找别人吧，或许钱花到位了，这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儿，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慢走，不送。” 檀玄摆了摆手，摆出了送客的架势。 老刘一家人傻眼了，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引起檀玄这么大的的反应，而且翻脸竟然翻的如此猝不及防。老刘向钱波看去，结果钱波早已经把头扭到了一旁，再看看苏橙，发现苏橙的脸色此时也变得特别难看。 “橙橙，这……” “叔叔，阿姨，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当初杨少求檀玄的时候也没这样啊，你们……唉！” 苏橙和她的未来公婆抱怨了几句，可惜一点作用，只能厚着脸皮和檀玄哀求道：“檀玄，你不要这样，叔叔阿姨也是担心明哥安危，说话才直接了一些，根本没有其它意思……” 苏橙说了两句便又向她堂姐求助，在场的这些人细算起来只有她清楚檀玄生气的时候是多么不讲情面，她知道自己在檀玄心里是什么位置，只能再次指望她堂姐堂姐夫。 老刘也赶紧在一旁找补道：“檀先生，您别误会，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檀玄没有说话，甚至看都没看老刘一眼，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钱波在苏樱和苏橙的双重压力下，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了，坐到了檀玄身边，拍了拍檀玄的大腿，说道：“檀子，哥知道你不愿意蹚浑水，这都是为了帮哥的忙才管的，这些哥都知道。可是既然能帮，咱还是帮帮吧，刘总他们夫妇或许是平时的说话习惯，和咱们有代沟，但是他们也是无心之言，都是救子心切闹的，你还帮帮吧，不看他们，你就看哥这张厚脸，行吗？” 听钱波直言那对夫妻不会说话，又将自己的脸面搭进来了，檀玄思索了一会儿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做兄弟的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我再试试吧，但是丑话先说在前面，如果刘志明他说不出在哪染上的煞气，那我也没办法帮他，除非他找个人二十四小时一直守着他。” 钱波点了点头，应道：“没事儿，檀子，咱们尽力了就行，如果他实在想不起来，那是他的命里该着，他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了。” “檀先生，麻烦您了，您需要志明怎么配合都行，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行，我知道了。”檀玄摆摆手，打断了老刘的解释，然后站起来走到刘志明的身前看了看，说道：“现在他想不起来是怎么染上煞气的，那我只能先把这股煞气从他体内驱离出来，强行令其化形，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印象吧，如果他还没有什么印象，那我也没办法了。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或许这次没注意，等到煞气下次入体的时候就有所留意了呢，只要没到煞气在其体内化形有了气候，还都死不了。” “啊！” 檀玄的话有棱有角，虽然是实话，但是听到刘家几个人耳朵里却是有些刺耳，只是有了刚才的插曲，现在他们没人敢插话，更没人敢质疑。 檀玄转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回来一瓶水，打开后“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喝下了多半瓶，然后将手伸到钱波的面前。 “拿来。” 众人一阵费解，不知道檀玄和钱波讨要什么。钱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火机，都放到了檀玄手里，还笑嘻嘻的问檀玄，“就剩半盒了，够吗？不够我再回去拿。” “不用麻烦，我包里就有烟。”一旁的老刘插话道，紧忙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盒还没拆封的烟递了过来。 檀玄摇了摇头，“不用了，够了。” 檀玄打开钱波递过来的烟盒看了看，从中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上， “你先站起来，在这儿站好。”檀玄指着面前的地方对刘志明说道，“一会儿我让你干嘛你干嘛。” “你想让我干嘛？”刘志明弱弱的问道，有了刚才的经历，现在听到檀玄的说他就感觉到非常不安。 一边的老刘不高兴了，上前就踹了刘志明一脚，怒斥道：“你废什么话，赶紧过去站好。” “哦，知道了。” 刘志明揉揉屁股，可怜巴巴的走到了檀玄的面前。 檀玄点着烟，嘬了一口后将烟吐到了他喝得只剩下少半瓶水的瓶子里，一时间瓶子里烟气弥漫，烟和水泾渭分明。檀玄用拇指扣住瓶口，然后上下晃了一下瓶子，瓶子里的白烟消失了大半，水也变得不再那么清澈。 檀玄将瓶子递到了刘志明面前，“喝了它。” “啊！”刘志明楞住了，呆呆的望着还在冒烟的瓶子，迟迟没有伸手去接，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就差直接写出“拒绝”两个字了。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檀玄并没有因为刘志明的不配合生气，而是扔掉了手里的烟，重新又点了一根。 这次檀玄没有再说什么话，猛吸一口烟后，突然对着刘志明吐出一口浓重的烟气，直接吐到了刘志明的脸上。 烟气凝而不散，全都聚集在了刘志明面前，就像一张饼拍在了他脸上似的，没等刘志明躲闪，檀玄伸手在刘志明的腹部拍了一下。 “啊……” 刘志明猛的一吸气，面前的烟气被他的口鼻一吸而光。 檀玄的动作没有留下，伸手在刘志明胸口再次拍了一下，然后趁着刘志明已经变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又在刘志明的头顶拍了一下。 “啊！” 刘志明捂着头叫了一声，然后脸色瞬间由红变紫。 “哕……”刘志明捧着胸口干哕了一声，紧接着身子猛的一挺，然后双手紧紧的掐住了脖子，嘴张的老大，头往后仰，表情看着十分痛苦。 “志明……” “小明！” 苏橙和刘志明的父母都被面前的情形吓坏了，想要上前去拉刘志明，结果没等到刘志明跟前就被檀玄给挡住了。 “躲开！别耽误正事。” 檀玄没有任何解释，说完后左手拿起瓶子塞进刘志明嘴里，然后右手攥拳锤在刘志明小腹。 众人一阵错愕，结果马上听到刘志明肚子里“咕噜”一响，然后就看到刘志明的脖颈处青筋暴涨，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球形东西从刘志明的衬衣领子处滚出，慢慢的爬到了刘志明的脖子处，然后在他的喉结处停滞不前，虽然还在动，但也是有进有退，半天也不见移动多少。 众人看呆了，此时都注意力都被那个球形东西吸引住了，虽然不是多少神奇，但是却足够诡异，尤其那对年级大的男女，第一次看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连刘志明的脸色已经变得深紫他们都没有注意。 “你还不想出来，那可由不得你。” 檀玄冷哼了一声，右手由拳变掌，一记手刀砍在了刘志明的脖子上。那个圆球像是感觉到了危险，加速往上面滚去，瞬间就到了刘志明嘴里。 “出来吧。”檀玄一按刘志明的脖子，然后又在刘志明的后脑勺用力一拍。 “哕……” 刘志明又是一哕，一个黑色的东西直接被他吐了出来，直接落进了瓶子里。 那个黑色东西像是活的一样，落在瓶底被水拉扯了一下后又往上飘起，打算从哪来回哪去，结果刚飘到瓶子中间，刘志明又哕了一下。 “哕……” 一道白烟从刘志明的嘴里吐出，直接喷到瓶子里，再次将那团黑色的东西给压到了瓶底，而且去将其围的严严实实。 “哕……” 刘志明又要哕，结果檀玄伸手一推，直接将瓶子从他嘴里拔出来了，然后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 “要吐出去吐去，别把我家弄脏了。” 106.是它 终于能正常喘气的刘志明哪还会出去，直接顺势往后一靠，软绵绵的瘫在了沙发上，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吸还吸不过来呢，哪还有要吐的想法。 檀玄伸手在瓶口一抹，瓶子里的白烟变得更加浓烈，瞬间就将整个瓶子充斥满了，但是令人惊讶的却是一丝烟气都没用往外冒，就像瓶口处被盖上了一个无形的瓶盖似的。 等刘志明呼吸时不再发出类似风车的响动，檀玄对他问道：“缓过来了吗？” 刘志明点了点头，声音略带沙哑的答应道：“好多了。” 檀玄亮出了手里的瓶子，对着刘志明以及屋内的其他人展示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刚才从你嘴里吐出来的那团东西就是侵入你体内的煞气，现在吐出来了，你是不是感觉身体轻松多了，身子也不像刚才那么惧冷了？” 刘志明坐在那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再睁开眼睛后顿时变得满脸欣喜，兴奋的说道：“好像真的感觉轻松多了。” “感觉轻松了就行，现在集中你的注意力，注意看我手里的瓶子，一会儿我会迫使这股煞气强行化形，你看它所化的东西是否在哪里见过。” “好的。”刘志明用力的点了点头，两眼不错神的盯着檀玄手中的瓶子。 “你们也看着点，如果见过也告诉我。”檀玄朝着其他人说道。 众人或点头，或答应，纷纷表了态度，然后也都看向檀玄手里的瓶子。 和众人交代完毕后，檀玄将瓶子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再次点燃一根烟，用两根手指将烟夹住环绕瓶口逆时针绕了一圈，最后将烟直立停留在瓶口的正上方。 “看好了！”檀玄说了一声后松开了手指，那根烟烟蒂朝下，烟头朝上落入瓶口之中。 “嘭！” 烟刚一落入瓶子，瓶口处突然发出一下轻微的爆破声。 檀玄左手持瓶将瓶子举过头顶，右手掐剑诀在瓶底勾画几下，然后将瓶子往桌上一撴，口中低呼了一声“凝”！ 在众人的注视下，瓶子内白色的烟雾不住的翻滚，并且快速的向中间凝聚，很快瓶壁位置就重新恢复了透明，使得大家重新看清了瓶子内的情形。只见瓶子里那小半瓶的水中立着檀玄扔进去的那根烟，烟蒂插在水里，烟管朝上，烟头处还泛着火光。烟头之上，则是由烟雾凝聚成的圆球，圆球通体白色，只有中间位置略微泛出一点黑影。 檀玄双手往茶几上一拍，低喝了一声，“显！” 茶几上的瓶子微微一震，瓶中的水面荡起了一阵阵的涟漪，接着令众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瓶子里的水就像被人搅动了一样，慢慢的形成一些漩涡，而且漩涡越转越急，漩涡中心逐渐落向瓶子底部，而且水中的烟卷也随之沉到了瓶底。 突然，旋转的漩涡戛然而止，四周的水壁沿着瓶体纷纷回落，而还在燃烧的烟卷像离弦的箭一样，猛的向上面白色烟气团射去。白色气团随之破裂，而烟头则正打在里面包裹的那个黑色圆球。然后烟头掉进了水里，而那团黑色圆球状的东西也随之破裂。 “嘎……”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那个黑球突然破裂，化作一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婴孩模样，脑袋大身子小，看着不大，但特别瘆人。 “啊！” 众人都被那小东西吓了一跳，而刘志明则更加不堪，惊叫了一声后，直接瘫坐在了沙发里，面露惊慌，身上跟打摆子似的，一个劲的哆嗦，脸上的汗如同水洗的似的。 黑色的婴孩再次被白色的烟气包围，而它的身影也在烟气中开始扭曲，融化，落入瓶底的水中，最后完全的溶解到了水里，原来透明的水变成了黑色，就跟被墨水染了一样。 檀玄看了看表情错愕还没有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的众人，拿起茶几上的瓶子，盖上瓶盖摇了摇，再放下的时候，瓶子里的水已经没有那么黑了，泛着一些黄，就跟被烟头给染脏了一样。 “刚才看清了吗？”檀玄看着刘志明问道。 刘志明目光呆滞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看清了。” 檀玄继续问道：“记得在哪里见过它吗？” 刘志明再次点头，紧接着又使劲摇了摇头。 檀玄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脸上又有了不耐烦的神色，不满的说道：“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刘志明偷偷的瞄了一眼檀玄手里的瓶子，慌里慌张的说道：“我没见过他，但我记得它的模样。” 没等檀玄说话，一边的钱波怒了，拍了下茶几指着刘志明吼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没见过怎么还记得那个小鬼的样子？好好说话，不然没人管你这破事，你爱找谁找谁去吧。” 刘志明一把拉住了钱波的手，解释道：“姐夫，我不是那意思。” “你别叫我姐夫，你和橙橙还没结婚呢。”钱波气恼的甩开了刘志明的手，“你不是那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赶紧说，该看到的我们也都看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你和哪个女人打掉的孽种。” 钱波的一句话似的众人一片哗然，各自和亲近的人对视了一眼后，再看刘志明的眼神就变得复杂了，又气愤的，有痛心的，还有鄙夷的。 刘志明慌了，因为他从他父母的眼里看到了痛心的眼光，紧忙解释道：“不是的，姐夫，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你倒是说呀？”钱波愤怒的咆哮道，声音很大，彻底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 檀玄在一旁拉了一下钱波，这样失态的钱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语气平和的说道：“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呗，喊什么喊，大半夜的，别让邻居给投诉了。” “可是他太气人了……” “得得得……”檀玄拦住了怒不可遏的钱波，“别我还没发火呢，就先帮我发了，你一遍凉快去吧。” 檀玄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了钱波，“去帮我把这个倒厕所里，冲了。” 钱波接过后如同烫手似的，又将瓶子还给了檀玄，“你自己倒去吧，我才不倒去呢。” “瞧你这点小胆儿吧。”檀玄轻笑了一声后又对刘志明问道：“说说吧，你到底在哪里见过它，你现在是有病，讳疾忌医对你没有好处。” 刘志明一脸无辜的看着檀玄说道：“我真的不是不说，我是怕我说了你不信，我确实没在现实中见过它。” “那你在哪看到的，梦里？” “嗯！”刘志明忙不迭的用力点头，“我确实是在梦里见过它，但是我怕我说出来你们不信。” 刘志明没有一点底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同时还不住的偷瞄檀玄的脸色，这话说的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还那敢奢求檀玄相信。 “呵呵……”檀玄笑了，说道：“这个有什么不信的，你们都能相信鬼神一说了，为什么连个梦还不敢信呢。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梦到它的，在梦里都梦到它干什么了？” “我一周前梦到它的，梦里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就知道四周昏暗什么都模模糊糊的，结果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直接扑向了我，我一时没注意结果被它把我的手给咬了，将我的手咬得血肉模糊，手指都咬掉了，梦里把我疼坏了，后来一下子就把我急醒了……这个橙橙可以帮我作证，当时我还和她说了呢。” 檀玄没有和苏橙去求证，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梦到它咬你的手……” 檀玄的眼睛突然一亮，兴奋的说道：“原来如此，把你梦里被咬的手给我看看。” 刘志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就是这只，上面什么伤都没有，醒来以后我还特意检查了呢。” “不。”檀玄摇了摇头，很是笃定的说道：“你这只手受过伤，你好好想一想，而且就是在你做那个梦以前伤的，而且你的手当时一定出血了。” “没有啊……”刘志明一脸懵逼的想了半天，但依旧没想到什么。 刘志明的父母还有苏橙也在帮忙回忆着，毕竟他们总在一起，如果刘志明受伤的话，他们也应该知道的。 突然，苏橙抬起头看着檀玄，问道：“檀玄，扎刺算吗？” 苏橙感觉自己问的有点可笑，摇摇头又将头低下了。 结果檀檀玄就像发现新大陆了似的急切问道：“什么时候在哪儿扎的？” “就是一周前，集团的创业基地动土，志明还有叔叔他们都去参加了仪式，挖土的时候被锹柄上的木刺扎了一下。” “扎刺的时候出血了吗？” “没出血，就是木刺拔出来的时候沾了一点血。”苏橙很痛快的答道，因为木刺就是她给拔出来的，当时的情景她比谁都清楚。 “那就是出了，那个木制呢，你们怎么处理了？”檀玄继续问道。 “就随手扔了呗，还能怎么处理。”苏橙略感无语的说道，现在就是有求于人，不然她都想笑话檀玄两句。 “那这事是发生在他做那梦之前，还是之后？” “就是同一天。”苏橙笃定的回答道，“中午举行的动土仪式，下午举行的庆功宴，那天志明喝多了，是我将他送回住处的，晚上他就做了那个梦……” 檀玄没有去看苏橙越说越红的脸，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不就得了么，挺简单点事儿，结果却一问三不知，费了这么半天事。” “你说志明身上的煞气是通过他手上那个刺传进去的？可是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木刺呀……”苏橙直勾勾的看着檀玄，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也和苏橙相差无几。 “小？”檀玄再次冷哼了一声，像看白痴似的看了苏橙一眼，“你以为这个是论大小的吗？它需要的只是一个途径。” 苏橙不说话了，老刘又在一旁问道：“那这煞气是从哪里来的呢？是志明碰巧遇到，还是有人故意要害志明？” 檀玄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只能去现场看过才能知道。” 107.来晚了 刘志明一家终于走了，他们原本不想走的，但是架不住檀玄毫不掩饰的送客架势，最终在钱波的劝说下才非常不情愿走的，好在檀玄答应明天跟着他们去动土的现场看一看，他们的心里才踏实一些。 虽然刘家的几个人非常希望檀玄今晚就能过去帮忙看看，但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们清楚，想让檀玄为他们加班，他们还没那个资格，何况刚一开口的时候就被钱波这个中间人给打断了，根本没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 刘家人虽然走的时候心里忐忑，但是多少已经有些着落了，毕竟此行并不是没有收获。可是檀玄却不一样了，明明晚上的时候已经和江影月拉过手，并且经历过搂搂抱抱，打算晚上争取更进一步的时候，气氛完全被那一帮人给搅和稀碎。江影月将众人送到门外，回来收拾一下客厅的东西就直接回房间了，而且房门上锁，根本不给檀玄任何得寸进尺的机会。 “好事多磨呀……” 檀玄在江影月的门口小声感慨了两句，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没有强求，只待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檀玄这一夜睡的很好，昨天没有得到充分休息，这次刚挨到枕头，没有来得及胡思乱想就直接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江影月已经早就买回来了早餐。吃着喜欢的人给自己买回来的早餐，即便还是他熟悉的味道，但是吃到嘴里却变得无比美味。虽然昨晚没有什么更加亲密的接触，但是此时檀玄的心里却是无比的幸福。 吃过早饭，檀玄将江影月送到了单位，当然，今天他没有撇下钱波，因为那小子早早地就在他楼下等着了。钱波进了单位点个卯又马上出来了，他还要跟着檀玄去那个动土的现场。刘志明和苏橙一大早就打电话叮嘱他一起过去，毕竟昨晚檀玄说的清楚，他是看在钱波的面子才帮忙的，如果钱波不在场，他们害怕檀玄一言不合就直接撂挑子。 “去哪儿？”檀玄对刚坐进车里的钱波问道。 钱波掏出烟和檀玄让了一下，檀玄没接，他就自己抽上了，一脸疲惫的靠在座椅里，扬了扬下巴，说道：“往前开吧，他们在前面的路口等着呢。” “呵……跑这儿等着来了？”檀玄笑着摇了摇头，“就差跑我家门口堵我去了。” 钱波白了檀玄一眼，哼了一声，“你以为他们没那想法啊？是我帮你将他们打发走了，不然你下楼就能遇到他们。” “那我还得谢谢你呗？”檀玄没好气的反问道。 “得了吧，咱们哥们谁跟谁呀。”钱波哈哈一笑，然后笑容在他脸上就变了味道，“檀子，刘家挺有钱的，一会儿你不用看我面子，该怎么要就怎么要，别太便宜了他们。” 檀玄摇了摇头，“算了吧，如果只是举手之劳，我就算帮忙了，你如果心里不爽，你可以和他们要点中介费。如果比较难办，我不收钱直接撒手不管，也不给他们留下骂我的话柄。即便帮他们处理好了，他们也别指望以后再有什么事就来烦我，我没收钱，不包售后。” “哈哈……”钱波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你小子，一天到晚心里琢磨什么呢？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该说你傻？” 檀玄微微一笑，“傻人有傻福。” 过了路口没多远，果然见到了站在路边的刘志明和苏橙，还有那对老柳夫妇。看到檀玄的车开过来，几个人都迎了过来。 “檀先生，钱科长，你们来了……” 檀玄也没下车，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们来了，那咱们走吧。” 老刘没想到檀玄还是直性子，客气的说道：“那请您二位移步坐我的车里吧，路途有点远，我特意叫来一辆车，您们在路上也可以休息一下。” 檀玄看了眼路边停的两辆商务车，车门敞开，车里的内饰略有奢华，而且还都配备了一个专门的司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刘总有心了，但是我就是一个网约车司机，让别人我给我开车我不习惯，钱波要是想坐就让他坐你们车吧，我就开车跟着你们就行。” 钱波在一旁也使劲摇头，“算了吧，都没外人，不用那么麻烦，我就坐檀子的车了。” “那好吧。”老刘见檀玄和钱波没有下车的意思也没有继续强求，转身招呼他家那几位赶紧上了车。 望着老刘坐进了前面的车，而剩下几人都坐进了后面的车，檀玄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家这几个人还挺有意思，坐车都不坐到一起，苏橙真要是嫁到这种人家，那以后可要好好适应一下了。” 钱波呵呵一笑，再次点燃一根烟，朝着挡风玻璃吐了个烟圈，慢悠悠的说道：“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是苦是甜，都要她自己去尝。” “呵呵，你这当姐夫的，听着感觉有点幸灾乐祸似的呢。”檀玄发动车子，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的车子。 “废话，我这姐夫还是堂的，说啥管用么，管用的话你现在都是我妹夫了。” “你给我打住！别整的想我被她甩了似的，是我主动提出不合适的啊。” “屁的不合适，连睡你都没睡过，你怎么不知道不合适，当初让你主动点儿，你又不吃亏，矜持个什么劲啊，你看现在姓刘那小子捡便宜了吧，即便你以后再有机会，也只能捡个二手的了。” “你怎么越说越下道呢，你不盼着点你小姨子好。” “我盼着有用么，那种家庭，和咱们这种人家不一样，有些事是早晚的，我见过的太多了，你看刘志明他爸他妈，别看着夫唱妇随的，其实也一样。” “呃……”檀玄不再往下接话了，有钱的人家以前也不是没有接触，对于有钱人家的丑闻，他实在是没兴趣去了解，太污耳朵。 正值早高峰，市区内的街道很堵，走走停停，直到上到了外环快速路，出城方向的车辆较少，车速才逐渐提升上来。 刘家企业的那个基地位置确实很偏，在开发区那边，开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那里。 开发区还在开发之中，虽然已经有不少企业入住，但是看起来还是略显荒芜，周围没有太高的建筑，多是一些新建或者在建的工厂，而刘家所谓的企业基地现在则就是一片被围起来荒地。附近很安静，只有远处不时响起两声噪音，看着这里不像什么施工现场，反倒像是一个烂尾的地方。 应该是老刘事先已经打过招呼，此时路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看到他们的车以后便招呼里面的人打开了大门，然后指挥着三辆车直接开到了围挡里面。 围挡内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里面有两排双层的活动板房，算上在路边跑回来的人，院子里一共十来个人站成了一拍，等前面老刘的车刚一停下，那些人便一拥而上，对着老刘一通点头哈腰。 “董事长，您来了……” “刘总，您也来了……” 等到后面车上的刘志明下了车，又有人过去非常殷勤的打着招呼。 钱波没有着急下车，这个时候必须要给那些人溜须的空间。看着卑躬屈膝的那些人，钱波和檀玄说道：“看到了吧，被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的，看着多威风啊，你赶紧干个正经工作吧，将来也会有这阵仗的，不然江影月能接受你，她家里能接受你开网约车么？” 檀玄眉头一挑，不屑的说道：“怎么的，开车就被人瞧不起了？同样是自食其力，我觉得我比这些人强多了。” 接着，檀玄又嘿嘿一笑，“小影接受就行呗，做人不要太物质了。换工作这事你就更别提了，我可学不来那些人阿谀奉承的样子，还是开网约车舒心。而且我现在也挺威风的呀，那些人巴结老刘，老刘还要巴结我呢。” 正说话的工夫，老刘驱开了众人，径直走到檀玄的车前，拉开了檀玄的车门，“檀先生，一路辛苦，咱们先到里面休息一下吧。” “行，走吧。” 檀玄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老刘的恭维，大大咧咧的下了车。 另一边的钱波也跟着下了车，站在地上跺跺脚，伸了下懒腰，打量了一下周围，走到老刘的面前有些不爽的抱怨道：“这地方可够偏的，我一路上都睡了好几觉了，再远点儿估计连手机都该没信号了。” 老刘笑着解释道：“哈哈……这里现在还没发展起来，确实略显寒酸，但我敢说，再过五年，等这里的企业多了，配套的设施齐备了，一定会和市内一样繁华。” 钱波撇了撇嘴，“你可得了吧，如果想要繁华还用得着等五年？直接把市里的几个重点学校搬过来几个，在附近盖些学区房，这里不出两年就能热闹起来。你们企业要做好，离不开国家政策扶持，但是地区要发展，还是要靠老百姓参与。” “是啊，哈哈，还是系统内的人看得透彻……一路辛苦，咱们先到里面坐会儿吧。” 院里的那些人有点懵，面面相觑后都直愣愣的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两个年轻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竟然需要他们的董事长如此奉承。 几个人进了项目部的一间办公室，别看从外面看这里有些破旧，但到了里面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里面办公和休息的地方都分区明确，真皮的沙发，实木的家具，四周的墙上和屋顶还贴了隔音的材料，屋内的温度湿度都非常合适，一看在这里办公的就是一个会享受的人。 檀玄和钱波坐好后，老刘亲自为他们烧水泡茶，刘夫人负责为他们洗水果，而刘志明和苏橙则乖巧的站在一边，茶和水果没他们的份儿不说，这里连个他们坐的位置都没有。至于其他人，那更是连门都进来就被老刘驱散了。 檀玄喝了口茶，稍稍坐了一小会儿，然后便直接进入主题，“你们当初那个动土仪式是在哪儿举行的？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的，请跟我来。”老刘也不啰嗦，直接带着檀玄他们出了屋子。 施工现场就在活动板房的后面，由现场的人带着，过了一道大门便是。只是当看到现场情况后檀玄众人都马上傻眼了，因为所谓的现场此时已经是一个上千平方的大坑，深的地方有十多米深，浅的地方也有足足有三四米，四周被脚手架围着，只有两条上下的坡道。此时坑底没人干活，只是停着好几辆挖掘机和运土的卡车，显然是知道领导要来暂时停工了。 “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面前的场景，刘志明立刻暴跳如雷，檀玄说要在他挖土的地方寻找线索，可是他当时就挖了一锹土，现在却是这么大一个坑，而且土还被运走了。 一个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矮胖男子以为进度没达到领导的预期，紧忙解释道：“刘总，听说您和董事长今天过来，怕影响进出，所以临时停工半天，不过您放心，一点也不影响工期。” “谁和你说工期呢，我说的是土，是土……”刘志明两眼通红，歇斯底里的的朝着那人喊道。 “土方已经运出去了，您放心，都是按规矩办的。”那人依旧一脸笑容，没有一点恼怒的样子。 “按你姥姥的规矩。”刘志明大骂了一声，还不嫌解气，又抬脚去踹那人。 “够了！” 一旁的老刘终于看不下去了，狠狠的瞪了刘志明一眼。 “我还在这儿呢，还轮不到你在这吆五喝六，给我一边呆着去。” “这都什么样了，你……”刘志明刚要和他老子抱怨，结果在发现自己老子的眼神太过吓人，话刚出口就咽回去了大半，然后悻悻的站到了他妈身边。 老刘转过头换了一副嘴脸，和檀玄客气的问道：“檀先生，现在现场这样了，还能看出来什么吗？” 檀玄看了看坑内的情况，又往四周看了看，说道：“先让人把那天用的工具拿来让我看看吧。” 108.有人要害你 领导要求的事儿，没人敢耽误，老刘吩咐下去以后，现场的人很快就拎了一大捆铁锹过来。 “怎么这么多？还都是新的。”看着十多把锃明瓦亮的铁锹，檀玄不由得咧了咧嘴。好家伙，锹是好锹，完全跟新的似的，如果不是自己要看，估计就成了一次性的了。 老刘略显尴尬的解释道：“那天参加仪式的人比较多，用过后他们就收在一起了，也就是现在还能找到，如果过几天工人都上来，这些当作工具发下去，就彻底找不到了。” “呵呵，是么，我还以为这些你们要收藏起来呢，运气还不错，行，放下吧。” 檀玄才管这些锹以后的去向，看着铁锹被摆成一排放到地上，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直接从中挑出了一把。 “这一把是你用过的吧？”檀玄将铁锹递到刘志明面前问道。 “这……”刘志明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脸苦色的摇了摇头，“它们都一模一样，我也分不出来呀。” 苏橙在一边也附和道：“是啊，这些都一模一样的，也没有什么标记，而且当时只是象征性的铲了一点土，谁还能记得呀。” “一模一样吗？”檀玄冷笑着看了眼“珠联璧合”的这一对，冷冷哼了一声，“看来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你……”被檀玄挖苦，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苏橙的脸色有点难看。只是没等她反驳就被钱波面无表情的给怼回去了。 “你什么你，少在这插嘴。” 钱波知道，檀玄既然挑出了这一把铁锹，说明这一把一定有问题，现在的他对檀玄开始盲目的信任又不是一天两天，“檀子，有什么发现，你就直说吧。” 檀玄没说话，而是笑着看了看老刘。 老刘心领神会，对着身边那两个现场的管理人员摆了摆手，“我们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忙你们的去吧。” “好的。” 那几个带白帽子的人没敢多嘴，答应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同时更没忘出去的时候把那铁门随手关上了。 等没有了其他人在场，老刘便没有了刚才霸气十足的架势，从刘志明的手里接过铁锹便急切的问檀玄：“檀先生，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办法，他也和他儿子一样，没看出来这把铁锹和地上那几把有什么区别，上面又没做记号，谁知道当时是谁用的。 檀玄拿过铁锹，指着木杆中间偏上的位置说道：“你看这里，是不是和其它的不一样。” 老刘接过去一看，再从地上拿起别的铁锹比对了一下，神色就是一怔，“您是说这个这里有个结？” 檀玄摇了摇头头，“不是结，你细看，这木杆还有手握的位置可比别的干净。” “什么意思？”一旁的苏橙禁不住嘴快的问道。 “什么意思？”钱波没好气的瞪了苏橙一眼，似乎对她这种无脑的接话很不满意，“当然是有人在事后特意清理过。” “真的吗？”众人的目光都被钱波的话吸引到了木杆中间的那个位置，细看之下，那里有一段距离确实要比其它位置颜色要淡一些。 “难道是有人专门要害我？”刘志明突然哆嗦着问道，表情中满是惶恐。 檀玄微微一笑，冷冷的说道：“恭喜你，你猜对了，这就是有人故意要害你。我告诉你，那个位置其实除了有木刺扎了你的手，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的聚煞法阵。虽然已经被人故意除去了痕迹，但是上面还残留有一些气息，所以一打眼我就知道这个是你用过的铁锹。对方手段很简单，算不上什么高明，就是强行引煞入体。” “是谁要害我？是谁！”刘志明咬牙切齿的说道，气愤之下，他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狰狞。 “想知道是谁害你，那还不简单，你想想这铁锹是谁给你的，费了这么大心思，我说是误伤你能信啊。”檀玄看着刘志明哼笑了两声，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有几个唯唯诺诺的，这个才更像他的本来面目，智商也明显不在家。 “这个铁锹就是李姐按顺序发的，你说是李姐？”刘志明使劲的摇了摇头，嘟囔道：“不可能，李姐不可能害我，我有个三长两短对她没有好处，而且当时她还提醒我拿锹的时候要小心些呢。” “哦，是么？”檀玄眉头一挑，继续问道：“李姐是谁？” 结果那两个年纪大的都在低头思索，而刘志明更是情绪有些激动，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哎，李姐是什么人？”檀玄又朝着苏橙问道。 “李姐是志明他们公司负责行政的，那个人我见过，很和气的，不可能害志明，你不会是弄错了吧。” 被人质疑，檀玄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只是说了下我发现的问题。而且那个法阵只是聚煞，起个传播的作用，煞气的源头还没找到呢。” 听到檀玄的话，众人的神色都是一怔，老刘更是直接问道：“檀先生，您说这里还有别的东西？” 檀玄点了点头，“没错，水有源，树有根，这里一定是有煞气，所以才会被传到刘志明的体内。” “那您发现这里什么地方有煞气了吗？” 檀玄抬头看了看快要转到头顶的太阳，摇了摇头，“现在马上要到中午了，阳气正盛，煞气羸弱，我只能感觉到附近有煞气的存在，却无法确定煞气的位置，只能等晚一些时候再来了。” “那需要我们半夜才来吗？”老刘紧接着问道。 檀玄摇了摇头，“用不着等到半夜，子时阳气生发，到午时由强转弱，等到申时阳气不足，煞气就能溢出，人太多阳气也重，到时候你让这里的人都回避一下，那些应该就差不多能够看出端倪了。” “这样啊……”老刘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听懂了，说道：“那我马上让人撤出去，只是还要劳烦檀先生再多待半日。” “没事儿，来都来了，多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儿吧。” 老刘朝着檀玄抱了抱拳，“谢谢。那我先安排一下，您和钱科长先在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会，中午咱们在附近吃顿便饭，晚些时候咱们再过来。” 没有檀玄说话，钱波在一旁就点头答应了，“行，你看着安排吧，我以为来了就能解决呢，没想到这么麻烦。” “钱科长，真是对不住……” 开发区里可以缺别的，但就是不缺酒店，而且这里的酒店都是主打商务类型的，配套设施比市里还齐全。老刘应该是这里的常客，直接给檀玄和钱波分别安排了一个房间，对客房经理交代了一番后便带着一家人离开了，不知道是有什么要准备的，反正都急匆匆的走了，就连苏橙都没有留下。 檀玄和江影月煲了一会儿电话粥，然后又眯了一会儿，中间又询问是否需要客房服务，他直接拒绝了。十二点刚过，刘家父子又很准时的过来请他去餐厅吃饭。 等檀玄和钱波走进包间，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将檀玄让到了主宾位置，老刘客气的说道：“抱歉，仓促了一些，希望您二位不要介意。” “您客气，这已经很丰盛了。”虽然是对方有求于自己，但是该有的礼仪从来不缺，当然，遇到不值得他礼貌的除外。 一旁的钱波却等不及了，拿起筷子先叨了一口吃的，“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赶紧吃饭吧。” 老刘一时有点尴尬，但立刻又笑着说道：“好，好，檀先生，我们吃饭。” 酒店的饭菜不错，但是只有檀玄和钱波两个人吃的可口，其他人虽然也都吃饭，但忧心忡忡明显心思都没在面前的餐桌上，老刘虽然一直脸上有笑，但是看着笑的明显有些牵强，也不知道他们刚才那一阵都经历过了什么。 等檀玄夹菜的速度明显减缓，老刘终于开口了，“檀先生，您说这事真的是针对志明的吗？” 其他人都放下了筷子，竖起耳朵听着，只有钱波在一边依旧风卷残云，而且声音挺大却毫不自觉 “呵呵……”檀玄笑了，放下筷子看着老刘的眼睛说道：“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呀，难道你们心里现在还存在质疑？” “没什么质疑，只是心里想不通。”老刘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些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没少得罪人，如果这事针对我，我可以理解，但是志明处世未深，有人针对他，这让我实在无法接受啊。” 檀玄摇了摇头，“对付鬼，我还懂一些，你和我说人和人之间的这些事，那你可问错人了。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不是巧合，确实有人要害刘志明，而且就是奔着他命来的。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帮你们把煞气源头找到并破坏，把这件事做个了断。至于是什么人干的，那就要你们自己想办法去查了，我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你们还是找到根源才行，不然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手段。” “这……”在座的人，除了钱波都傻眼了。檀玄说的已经够直白了，他们刘家摊上事儿了，而是还是摊上大事儿了。 老刘的脸阴沉的有些难看，看着刘志明问道：“志明，小李那边你问过了吗？那些铁锹是谁负责采购管理的，都谁经过手？” “我问过了，铁锹是现场这边采购的，一直在仓库放着，她在仪式举行的前一天才接手，我怀疑就是有人在仓库里动了手脚。” “那你和她说这事的时候，她是什么反应？” “我就是打电话问的，也看不到她是什么反应啊。” “呵呵……”檀玄被他们父子很严肃的对话逗乐了，同时有点为老刘头感到些悲哀。 “老刘先生，小刘先生，你们好好想想得罪过哪些人吧，人生在世，难免与人发生磕磕碰碰，但能涉及到生死的，应该不会太多吧。反正做这事的一定是人，具体怎么去查，恕我无能为力了。” “檀先生客气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 檀玄看了看钱波，钱波屈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两人对视一眼后，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说了该说的话，做了该做的事，剩下的爱谁做谁做。 109.煞气根源 再回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此时的现场是真的清净了下来，老刘办事很靠谱，除了门口有一个看大门的，现场已经不剩任何人了，就连坑底原本停放的车，也都开到了别处。 “你们站在这里等着吧，我一个人下去看看。” 檀玄交代了一声，从钱波那里拿过一盒还没拆封的烟，就一个人从坡道走了下去。 坑底的土地有些宣软，踩上去很舒服，只是每走一步都带起了不少尘土，没两步就使得檀玄的鞋没有了本来的颜色。 檀玄沿着坑边走了一圈儿，最后走到大坑的中间，面对斜阳抬起双臂，双臂在头顶交叉，然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缓缓闭上了双眼。 坑边围栏外的几个人都默默的看着檀玄的一举一动，开始还有些紧张，但随着檀玄站在那一动不动，渐渐的，他们也都变得只剩下了疑惑。 “他这是在干什么？”刘志明小声的和苏橙问道，刘志明的父母也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隔行如隔山，他们都不清楚檀玄这是什么举动，又不敢去打扰檀玄。 苏橙见过檀玄打鬼，但都是直接动手的，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但是现在刘志明问到她了，而她未来的公公婆婆也都向自己看来，表情十分关注，她只能不懂装懂，含糊其辞的说道：“可能是在和他说的煞气进行沟通吧。” “姐夫，你说呢？”苏橙见他们明显对这种含糊其辞的答案不太认可，干脆将这个问题甩给了钱波。 钱波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包烟，跟着檀玄出来几次他都已经有经验了，檀玄做事的时候经常用烟，但是他本人却从来不随身携带，所以今天出来的时候钱波特意在口袋里装了几包烟。钱波拿烟和刘家父子让了一下，那二人都推脱不要，他就自己抽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烟，钱波望着坑底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檀玄微微一笑，“高人做什么哪是咱们这些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咱么这些普通人看看热闹就行了。” “是啊，是啊。”老刘干笑了两声，这解释实在让他屋里反驳。 “哎！快看，檀玄动了。”苏橙突然指着下面提醒道，使得众人又重新将注意力移到坑底的檀玄身上。 此时的檀玄已经放下了高举的手臂，和钱波一样，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叼了一根烟，只是没像钱波那样吞云吐雾，而是在原地转了一圈后重新站稳，然后胸腹一收，用力的一吸。 只见烟头火光一闪，整根烟急速燃烧，很快便只剩下烟屁股了。 上面的刘志明直接看得眼睛直了，惊叹道：“我去，这肺活量……” 刘家的那对老夫妇很惊讶，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抽烟的。只有苏橙脸上表现的有些不屑，“哼！照这抽法儿，早晚得抽死他。” “哼！”钱波在一旁哼了一声，苏橙马上不再说话。 檀玄吸满一口烟气后扔掉烟蒂，迈出右脚，以左腿为轴在原地画了一个圈儿，然后转身迈步出圈，背对着夕阳站到圈外。接着，檀玄弯下腰，猛地一拍胸口，从口鼻之中吐出一大团烟雾。 “我去，他在干什么？”上面的“观众”再次发出了惊呼。 刘志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和肚子，自言自语道：“原来他对自己也这么狠呀，我还以为他昨晚是故意针对我呢，算了，我原谅他了。” 苏橙扭头看了看刘志明，“这话你千万别让檀玄听到，他如果知道你记仇，他能让你后悔记恨他，不信的话，下次你问问杨少或者问问杨毓敏，你就知道他混蛋起来有多恐怖了。” “杨少和杨毓敏在他那吃过亏？” “吃亏？呵呵……”苏橙禁不住冷笑起来，“杨毓敏前些日子为什么不出门，那不都是拜他所赐，对着女孩子拳打脚底，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刘志明仔细端详了一下苏橙。 “你干嘛？不认识啊？”苏橙没好气的问道。 “我看看你是不是也吃过亏。” “一边儿去……” “你们干什么呢？一点儿没长心吗？严肃点儿！” 老刘一句话，吓的刘志敏和苏橙不敢再乱说了，立刻敛去嬉皮笑脸往下面看去。 檀玄面前的烟没有随风而散，而是紧贴地面都聚集在他用脚画的圆圈之内，圆圆的一团，从上面看就像一个装了水的盆一样，一点也没有外溢。 檀玄在圈外蹲下身子，伸手插进烟团之中，猛的一搅，烟团突然稀薄了一些。接着檀玄一抬手，带起一些灰土，然后手掌再次落下，直接拍在那略有翻腾的烟团之上。 烟团一缩，然后猛的向外涨开，但是像被檀玄画的圈子束缚了一样，刚一到圈子边缘便又像内收缩。 “走！” 檀玄抬手又是一掌拍下。 “嘭……” 随着一声爆响，地面上荡起了一团灰土，接着檀玄手下的那团白烟便化作两股烟朝着两个方向飘去。一股停在坑底，另一股飘上坑边，悬停在坑边的土堆之上。 檀玄走到坑底那股烟气停留的位置，抬脚对着坑底的虚土踢了两脚，虚土下露出一个破损的火柴盒。檀玄捡起火柴盒晃了晃，里边有“哗?”的响动。檀玄打开火柴盒看了一眼就立刻合上了，抬头看了眼上面张望的几个人，眉头深深皱起。 檀玄从坡道出了深坑，走到另一处烟气停留的位置，挥手扇散了烟气，几脚下去，又从土堆里踢出一个火柴盒。 等檀玄回到众人跟前，众人都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与檀玄保持了些许距离。 “檀先生，您拿的是什么？”老刘主动问道。没办法在场的就这几个人，作为男人，他必须主动一点儿，谁让他儿子已经躲到他身后了呢。 “这里面放的就是进入你儿子体内那些煞气的源泉。” “啊，这样啊。”虽然老刘早就能猜到是那东西，但听到檀玄确认后还是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呀？”老刘强装镇定的问道。 “什么东西，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檀玄冷笑一声，直接将手里的两个火柴盒扔到了老刘的手里。 “啊！”老刘吓的一激灵，火柴盒从他的手里又掉到了地上。 “哼！”檀玄再次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你用不着害怕，里面的东西就是一个死物，里面的煞气已经被我驱散了，伤害不到你。” “哦，是么。”老刘紧忙将那两个火柴盒捡了起来，动作很自然，没有任何的尴尬。 “没事儿，打开看看吧，不咬人。”“好的。” 老刘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一个火柴盒，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小块，像是肉脯肉干一类的小东西，再打开另一个火柴盒，还是一个小块，两个稍有不同，一个略圆，一个略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像是一个东西上的两个部分。 老刘没有去碰里面的东西，心里忐忑的和檀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檀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老刘身后的刘志明，“你问问他，这个东西和他有关，他或许能认识。” “志明认识？” 老刘满脸疑惑的转过身，看了眼一直在后面抻着脖子想看个究竟的刘志明，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他面前，“你看看，认识吗？檀先生说这个东西和你有关。” 刘志明没敢去接，还往后退了半步，与那两个东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远远的看了一眼后，刘志明使劲的摇了摇头，很是坚决的否认道：“我不认识。” “这什么玩意啊，看着都恶心，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玩意呢，我可不认识。”刘志明很是嫌弃的躲开了，看了一眼后根本没有再看第二眼的意思。 檀玄冷哼了一声，一脸鄙夷的看着刘志明说道：“那东西确实很恶心，但是我们可以嫌恶心，你没资格嫌弃，要恶心也是你恶心才对。” “什、什么意思？”刘志明被檀玄这说翻脸就翻脸给弄的有些懵。 苏橙在一旁却不乐意了，将刘志明护在身后，对着檀玄说道：“你怎么说话呢，虽然他们有求于你，但也不能这么羞辱人啊。” 檀玄被苏橙气笑了，反问道：“我羞辱他？他也值得我羞辱才行啊。你这么护着他，你知道那两个是什么东西吗？” “不过就两个火柴盒而已，有什么稀奇的。”苏橙没好气的和檀玄说道。 檀玄冷冷的一笑，说道：“呵呵，在你眼里那只是两个火柴盒，但在我眼里那就是两口棺材。而里面的东西，就是你护着这个人犯下的罪恶。” “什么意思？”苏橙被檀玄的话雷住了，有点懵，一时有些难以理解。 檀玄眼神复杂的看了苏橙一眼，“什么意思，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里面的那个肉块是从母体里打下来的胚胎，而且还是个和刘志明有血缘关系的胚胎，也就是昨晚在瓶子里怨气凝出来的那个婴孩模样的本体。血肉至亲，当亲人变成死敌，煞气更强……所以他才会在梦中梦到那个孩子会啃食他。” “啊！”苏橙彻底傻眼了，傻愣愣的站在那，看看檀玄，又看看刘志明。檀玄的话她听懂了，但明显没有立刻就能消化掉，而且还很难消化。 “什么！”听到檀玄的话，老刘的手一哆嗦，两个火柴盒都掉到了地上。 “你说这里面装的是……”老刘一脸诧异的问道，明明心里非常强大的一个人，此时说话有些颤抖了。 檀玄点了点头，“没错，里面就是你的亲孙子。不知道被什么人阴干并做了手脚来对付你儿子。现在这个东西已经彻底无害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至于这是什么人做的，你们想调查就自己去调查吧，毕竟能怀上你们刘家骨肉的人应该不会太多，你家大少也不会不记得和谁接触过，想查也不会太难。言尽于此，告辞了。” 110.她死了 檀玄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和刘家人本来就不熟，根本没有什么情面可讲。钱波也紧忙跟上，这个时候他可是唯檀玄马首是瞻的。只留下傻愣愣没反应过来的刘家三人还有那一脸茫然的半个刘家人苏橙。 坐回车里，钱波便小声问道：“檀子，这事儿你真的就不打算继续管了吗？” 没办法，檀玄可以不管不顾，但是他无法做到彻底洒脱，现在走了，他还要想着回家怎么和他老婆解释呢。 檀玄嘴角一抬，一脸的冷意，“你不用劝我，该管的我管，不该管的我绝不会管，而且你也不要太高估我的能力，收拾鬼我在行，收拾人，我可不会，尤其是谁对谁错都分不清楚的时候，不助纣为虐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咋……”檀玄说的直白，一点也不隐晦，钱波咋了咋舌，等檀玄发动了车子，他又问道：“我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那玩意儿和刘志明有瓜葛？” “昨晚就有些怀疑，今天看到了就确认无疑了，他们刘家自己惹的祸，就自己却解决吧，死的我帮他处理了，已经仁至义尽了，活的他们自己去应付吧，多行不义，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檀玄开车到了门口，大门虚掩，门口的保安不知道是不是也得到了指令，现在没在门卫的简易房里。 “去，把门打开去。”檀玄对钱波命令道。 “行，我去开门，呵呵……”见檀玄冷着脸，语气也很是不善，钱波摇摇头，苦笑着下了车。 大门打开，檀玄刚要开车，结果车旁人影一闪，他要猜到油门上的脚紧忙挪到刹车上。 “你干什么？” 檀玄按下车窗，朝着拉着车门使劲喘气的苏橙怒吼道。 在门口等着的钱波也走了过来，看着弯腰呼哧带喘的苏橙也是眉头一皱。 “你这是干什么呢？檀子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有什么事让他们老刘家自己解决去，该帮的我们已经都帮了，你们别得寸进尺。” “不……”苏橙摇了摇头，“我不是求你们帮忙的，我是想做你们车一起回去。” 说着，苏橙拉开车门，直接坐到了后排，嘴里还不断的喘着粗气，现场到门口距离不算太远，但是一路小跑，却是难为了穿着高跟鞋的苏橙。 钱波坐回了副驾，看了看苏橙，和檀玄点了点头，“那咱们走吧。” “好吧，回头油钱给我报了。” 檀玄一脚油门，车子冲出了现场的大门，对后视镜里刘家那三口人用力的招手视而不见。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后，钱波看着后视镜里的苏橙问道：“刘志明他现在正是难受的时候，你怎么和我们一起走了？” 苏橙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道：“哼！他和别人不清不楚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都不负责，这样的男人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渣点儿我可以接受，但是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还管他个大头鬼呀，等着他玩弄了我的青春啊？” 钱波一皱眉头，没好气的瞪了苏橙一眼，但也对苏橙的话深感无语。 “那你和我们走，他们同意了吗？”钱波问道。 苏橙忿忿的哼了一声，“我一个大活人，走不走还需要他们批准么，我又不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和刘志明也还没有领证，凭什么需要他们同意啊。” “那个刘志明也够混蛋的，看到你走了，这么半天也不说给你打个电话，。” “他打也没用，我手机关机了。” “呃……”钱波彻底无语了，没想到檀玄做事就够不近人情的了，但也只是对不熟悉的人，而自己这个小姨子竟然更绝，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吗？钱波现在很庆幸没有坐刘家安排的车过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家，而且这种情况，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家。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苏橙没有回家，直接住到了钱波家，倒也省得麻烦檀玄了，直接开车回了小区。 晚饭是在钱波家吃的，回来的路上钱波就给苏樱打了电话，江影月也过去帮忙，等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都准备好了。一顿饭吃的气氛比较微妙，没人多嘴，只是钱波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天的经过，没人说详说，更没有人细问，吃完饭以后也没再留檀玄和江影月多坐一会儿。 回到家以后，江影月也没有去问檀玄今天具体的情况，只是主动的帮檀玄将那一身满是灰土的衣服给洗了，然后又陪着檀玄出去洗了洗车，她看出檀玄的情绪不是多高，没有什么言语上的安慰，只有默默的陪伴，在夜深的时候还非常主动的为檀玄献上了晚安吻，而且这次没有匆匆一啄，让檀玄多品味了一会儿。 江影月的热吻让檀玄抛去了所有的烦恼，檀玄回到房间就露出了笑脸，咽了咽口水，捻了捻手指，一个味美，一个丝滑。 “有女朋友真好，可惜她不让我进她的房间，不然一定更好了……” 虽然没有同床，但是在一个屋檐下，檀玄很知足。自己的事奔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好了，檀玄才懒得管刘家的那些腌臜事情，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罪的人，福祸都是他们自找的，他才不会因为他们弄坏了自己心情，于是很快就美美的进入了梦想。 檀玄不想管刘家的事儿，但老天却总没事挑逗他一下，让他想躲也躲不开。清早，檀玄将江影月和钱波送到了单位，刚回到家，还没等继续昨晚的美梦就接到了钱波的电话。 “大哥，你干嘛呀，什么东西落我车上了？” “不是，檀子，刚才刘志明给我打电话了。”钱波小声的说道。 檀玄没好气的撇了撇嘴，“给你打就打呗，你和我说干嘛？咋的，他威胁你了？” “他敢！”钱波的语调突然提高了不少。 “你有话快说，没事儿我还要睡觉呢，晚上我该出去跑活儿了。”檀玄不耐烦的催促道。 “刘志明他想找你。”钱波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这次轮到檀玄喊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他找我干嘛？他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再说了，昨天苏橙住的是你家，又不是我家，他想戴绿帽子也找不到我身上啊。你告诉他滚一边去，如果敢来烦我，我能让他更知道什么叫做难受，煞气入体没玩够，我再给他弄点阴气入体，我弄那玩意可不像那些人似的，还咬费那么大劲。” “檀子，檀子，你别喊，你听我说，他不是找你麻烦的，听口气他挺着急的，橙橙手机还没开机，他就打我这儿来了。” “他找我，我和他熟么？别蹬鼻子上脸，别帮他一回当百回，告诉他别来烦我。” 钱波哀求道：“檀子，别的呀，你想拒绝你也当面拒绝，我拒绝他不合适。好兄弟，你再帮帮哥哥吧这个忙吧，你不用看我面子，该怎么撅他怎么撅他。” 檀玄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问道：“你不合适拒绝他，咋的，你在中间收啥好处了？” 钱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处倒是没收，但是上次他们到家里来的时候给孩子拿了些礼物，孩子都玩了，再退也退不回去了呀。” 檀玄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可真行啊。” “檀子，你听我解释，我可不是在中间收了他们的好处。你知道，哥不是那样的人……” “得了吧，别解释了，你们这些人不收礼才怪呢。你把我电话给他也行，但是他给孩子买的那些是上次的，这次重新冲他要，苏橙都和他没关系了，别便宜他了。” “诶，行，你就瞧好吧。”听到檀玄的口风软了，钱波立刻挂断了电话，生怕檀玄改变主意。 很快，檀玄的电话再次响了，檀玄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接通。 “喂，谁呀？”檀玄声音懒散的说道，就像没睡醒似的。 “你好，是檀先生吗？” “不是。”檀玄直接就给刮了。 没隔两秒，电话又响了，檀玄接起来还是那一句话，“喂，谁呀？” “檀先生，您别挂电话，我是刘志明。”电话里传来刘志明急切的声音。 “是你呀，刚才我问你你还不说。”檀玄没有再戏弄刘志明，直接语气不善的说道：“你给我打电话干啥呀？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么，你那事能处理的已经处理完了，其它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咋的？打算给他那还没成型的孩子超度啊？那活儿我接不了，我不会那些。” “啊！”刘志明被檀玄的话弄愣了，过了一会儿才弱弱的解释道：“檀先生，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那事，而是想和您说一下，我知道昨天那两个盒子里东西的是谁的了。” 檀玄的眉头微微皱起，质问道：“怎么的，你是想告诉我我错了呗？那我谢谢你，我知道了，再见。”没等刘志明说话，檀玄直接又挂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刘志明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檀先生，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那个是我的，我的意思是说我知道那个的母亲是谁了，我也知道是谁害的我了。我虽然和许多人上过床，但是只有和李思文的时候不用措施，她说戴了雨衣没有感觉，宁可事后吃药。如果有了，那就一定是她。” “哦，是么，那恭喜你可以睡个踏实觉了。”檀玄声音平淡的说道，虽然说着恭喜，但是语气中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意思，“既然你知道是谁害你了，那你该报仇就去报仇，和我说什么呀，打算我帮你报仇啊？那你想错了，害人的事情我不做，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如果感觉处理不了你就去报警吧，找警察帮你。你们有钱人也不差那点证据，想找一定能找到的。” “不是，檀先生，我早上去找她了，结果……结果她死了。”刘志明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死了？”檀玄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怎么的？你给她弄死了？” 接着檀玄便冷冷的笑了起来，“那你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给我打电话，而是跑路啊。” “不是的，我没害她，我就是昨天晚上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她干的，她没有回答我，后来我打电话她也不接，今天早上天一亮我就去找她了，没想到我刚到她家楼下她就跳楼了，而且就落在了我的面前。而且死前脸上还带着恐怖的笑容，说会马上回来找我，檀先生，他会不会变成鬼来害我呀？” 听到刘志明急的有了哭腔，檀玄对着电话就是一阵冷笑，“那你就等着好了，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你自己想办法吧，别来烦我，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 说完，檀玄挂断了电话，并直接拉黑了刘志明的电话。他不喜欢鬼，尤其是恶鬼，见一个灭一个，只是除之不尽。但是他也不喜欢恶人，因为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恨。 111.跳楼 檀玄没有因为刘志明的电话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即便刘志明死了和他又又什么关系，世界那么大，他想管也管不过来，还是弄点实际的，蒙上被子继续昨晚的美梦吧，反正梦里自己做主，做的过分的事情又不犯法。 梦是美的，想的也挺好，可惜檀玄刚刚入梦，还没梦到江影月呢，就被一段震耳的音乐给打断了。 “我靠！谁放音乐这么大声？太没素质了。” 檀玄被吵醒了，缓缓地睁开眼睛，结果音乐声还在，原来不是梦中的声响。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 “靠，谁给我打电话呀，不会又是刘志明那小子吧？” 檀玄嘟囔着从枕头旁边摸起了手机。 “你有……事啊？” 看到来电显示，檀玄赶忙将还没出口的话换成了别的，没有直接问候对方的健康。 电话里传来萧笛没好气的声音，“檀玄，你什么意思，怎么赶紧你还挺不耐烦的呢。你干嘛呢，听你声音怎么跟没睡醒似的？” “废话，我正睡觉呢，不这动静什么动静。” “怎么的，你和江影月晚上玩的太疯，没好好休息呀？嘿嘿……”萧笛贱笑着问道。 “滚犊子，你个姑娘家家的，脑子里想什么呢，我们两个是正常交往，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说什么了，你就说我龌龊。我就是问问是不是多了一个房客，你们不方便，影响休息了，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你们开始交往了，那交往到什么程度了？” 檀玄知道自己和没理搅三分的萧笛不能讲道理，不然不知道会被她带到哪里去呢，于是直接说道：“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有事说事儿，没事我挂了。” 萧笛听到檀玄的语气更不乐意了，继续质问道：“嘿，这话让你说的，你有了女朋友，我给你打电话还不行了？” “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想问问。” “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 “啥？”檀玄有点懵，没想到他直接，萧笛更直接，竟然直接下命令了，不解的问道：“去你那干啥？你脚不是好了么，又崴了？” “你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萧笛在电话里怒吼道，“你赶紧给我过来，开车带我出去一趟，刚才枫林苑有人跳楼。” 萧笛挂断了电话，檀玄禁不住嘟囔道：“跳楼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到那儿，尸体早被人拉走了……” 檀玄突然愣了一下，“跳楼，今天是啥日子，跳楼也有团购了？” 开车接上了萧笛，又按照萧笛的人工导航，檀玄开车去了出事的枫林苑。等他们到的时候，果然和檀玄说的一样，尸体已经被拉走了，现场只留下一个白色的人形圈子和一些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没有什么围观的人，即便有爱凑热闹的也都远远的看着，只有血迹之上落着几只苍蝇。 萧笛拿着相机先低头对着地面拍了几张照，然后仰头拍了正上方三楼的那个房间的窗户，死者就是从那里跳下来的，现在窗户还开着，屋子里还有人影晃动，单元门不时的有警察出入，看情况像是现场勘察的差不多，已经打算收队了。 “根据消息，现在还无法确定这是自杀还是凶杀案件，我们上去看看，看看上面有什么发现。”下面没什么拍的，萧笛打算直接上楼去找第一手的资料。 “不是，上面警察办案呢，你上去添什么乱啊，咋的，你比警察专业啊？”檀玄对萧笛这种行为很是不齿，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酸溜溜的说道：“要去你自己去吧，警察认识你，又不认识我，我可不希望因为破坏现场再被抓起来。” “你……没人管你。”萧笛狠狠的瞪了檀玄一眼，扭头直接跑进了楼里。 檀玄在楼下无聊的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地上的血不多，也没有溅出多远，更没有其它人体的东西，在抬头看看出事那家的窗口，檀玄有些疑惑，小声嘟囔道：“从三楼掉下来就摔死了，这死的也太那啥了吧，是脑袋朝下掉下来的么？那为什么只有血迹没有出现脑浆迸裂的场景呢，而且这血也不多呀。” “躲开，”就在檀玄心里满是疑惑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声喊叫。 檀玄抬头望去，只见萧笛一手托着相机一手和他摆动，她身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单元门处有不少警察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帮她清场了，方便她滥竽充数拍点照片。 “你躲开点儿，我从这个角度拍两张照。” “啊！”檀玄答应一声，听话的让到了一旁。 “啊！”上面的消毒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了？”檀玄抬头望去，只见窗前的萧笛突然身子一矮，双手搭在了窗户上，然后才缓缓从窗户探出头来。 萧笛尴尬的笑了笑，朝着檀玄摆了摆手“没事儿，地上有点滑，没站稳。” “小心儿点。”檀玄没好气的提醒道。 “知道了。啊！”萧笛再次叫了一声，只是这次身子的姿势并没有明显变化。 “又怎么了？” “都怪你个乌鸦嘴，我的脚好像又扭了。”萧笛气呼呼的朝着檀玄撅了撅嘴，见檀玄只是傻笑，她更恼火，捧着相机朝着下面连续按了几下快门，并且将檀玄那张丑陋的笑脸也都拍进了现场的白线圈内。 “咦！那是什么？” 随着拍摄角度的转变，萧笛似乎发现了什么，镜头从檀玄的身上移开，照向靠近楼下的位置，而且随着角度越来越小，她也将上半身从窗户里探出了大半。 檀玄看着萧笛越来越危险的动作，在楼下禁不住大喊：“你干什么呢，不要命了？赶紧退回去。” “嘿嘿……” 萧笛放下照相机，冲着檀玄诡异的一笑，双手抓住窗框抬腿就往窗台上迈。 “你疯了？你干什么呢？”看到萧笛越来越危险的举动，檀玄立刻就急了，当他看清萧笛的表情，尤其是那双毫无焦点的眼睛后，更是一下子就怒了，朝着萧笛大骂道：“混蛋，你想干什么？赶紧滚，不然我叫你魂飞魄散。” 说着，檀玄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朝楼上就扔了上去。 “啪！” 檀玄的准头不错，一下子就打在了萧笛的额头之上，直接将没爬到一半的萧笛打了下去。但是萧笛却像不知道疼似的，又重新往窗户上爬，虽然动作有点笨拙，但是并不耽误她爬上齐腰高的窗台。 “你干什么呢？”那些走到楼下的警察受檀玄喊叫的影响都抬头往上看去，看到萧笛那异常的举动也大声喊叫：“下去，赶紧下去……” 可是萧笛就像没听到似的，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爬上窗台后还特意望向楼下的众人，表情怪异，眼神空洞，嘴巴不停张合，像是在诉说什么，但是却没什么声音。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挺直了身子，慢慢的张开双臂。 “不要啊！” 反应过来的这些警察迅速在楼下找好可能的落地点，张开了手臂，打算徒手救人。 “混蛋，敢当着我的面害人，我灭了你。” 檀玄快速向楼下冲去，没有奔向单元门，而是推开那些举着双手的警察直接从画了人形的白圈上跳了过去。到了一楼的窗户前，檀玄在一楼的外墙上一蹬，纵身一跃，直接蹿了起来，然后拉住二楼的防盗窗一拉一翻，一下子就到了二层与三层之间。站在防盗窗的顶部，檀玄再次纵身一跃，抱住萧笛的腰直接从窗户翻进了屋里。 “这……” 楼下的人都被檀玄这一连串的动作看懵了，反应过来后紧忙朝着单元门一拥而进，救人本来就是警察的职责，何况现在被救的人还是他们领导的妹妹。 将萧笛扑倒在地之后，檀玄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查看自己和萧笛有没有受伤，而是一下子骑在了萧笛的身上，抓住萧笛的衣领，抡起巴掌照着萧笛的脸颊就是一下。 “你个混蛋，以为躲到她的体内就发现不了了么，给我出来。” “啪！” 一声脆响后，萧笛的眼睛一亮，但是表情变得有些错愕片刻后，眼神又再次变得空洞，脸上再次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嘿嘿……死……”萧笛的嘴里吐出晦涩不请的几个字。 “混蛋！” 檀玄叫骂了一声后，随手解开了自己衬衫衣领的纽扣，从胸前掏出了他的那个檀木珠子的吊坠，一把扯开了萧笛的外套，使她露出了里面贴身的t恤，然后举手将檀木的吊坠按在了萧笛的胸口。 “啊……” 萧笛张嘴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脸上浮现出另一张狰狞的面孔。 “你躲，我看你往哪里躲！小小幽魂，也特么敢在我面前放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檀玄愤怒的叫喊道，按在萧笛胸口的右手再次一用力，同时身子往前一倾，抬起左手一把掐到了萧笛的脖子。 “嘎……” 那张鬼脸张嘴惨叫，身形也从萧笛的身上浮现出来，卡在檀玄和萧笛之间，想从萧笛身上脱离却被檀玄的大手掐住，身上更被檀玄骑着，想动却根本动弹不得，而且随着檀玄手上力度的加大，鬼影的身上不断有光点脱落，鬼脸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凄惨。 “你干什么呢，赶紧给我下来。” 就在檀玄对恶鬼下毒手的时候，已经有跑得快的警察跑了上来。他们看不到鬼，只看到檀玄正骑在萧笛的身上，一只手掐在萧笛的脖子上，一只手更是伸到了萧笛的衣服里，而且看那位置，这哪是救人，分明是在实施猥亵呀。再看萧笛，此时双眼紧闭，连一点反抗都没用，明显是已经被打晕了。 “你给我松开她，下来！”带头的警察怒声喊道。 檀玄使劲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如果我松开它，它就跑了。” “你还怕她跑？当着警察的面你还敢实施猥亵，你也太嚣张了” 那个警察一下子就怒了，上前一把抓住檀玄的左手，用力一拉却没拉动，叫过同事过来帮忙，一起将檀玄从“萧笛”身上抬走。 “不行，不能让它跑。”檀玄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从萧笛的身上出来，踉跄地出了房间，一转身没了踪影。 112.巧了 檀玄很郁闷，除鬼鬼跑了，救人人晕了，关键是他被警察抓了个现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收获了一副银手镯，然后又坐上了免费的“班车”，被一帮警察给护送到了独立的房间。 审讯室内，檀玄特别的委屈，“警官，你们不表彰我也就算了，抓我干嘛呀？我和萧笛是朋友，当时你们不也看到了么，她站在窗台上多危险啊，如果我不救她，后果得多严重啊。” 檀玄对面的女警黑着脸说道：“你救她，是把她扑回室内不假，但是你后来干什么了，被我们抓个现行，你还想狡辩？表彰你，表彰你不要脸吗？萧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还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你怎么说话呢，当时我是在救萧笛，不是在占她便宜。”檀玄无力的解释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在公安局和警察说有鬼，那不是上赶着被严打么。可是还要想方设法的自证清白，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解释过了，但是根本没用，人家根本就不听，尤其是面前这位，对自己就没一个好脸色，那眼神恶狠狠的，似乎恨不得吃了自己，好像被自己骑在身下的不是萧笛，而是她似的。 “救她用的着骑在她身上吗？而且你当时手放在哪里？一手扼制萧笛，一手实施猥亵，一看就是个惯犯，赶紧老实交代，这种事你做过多少回了？我告诉你，你最好配合我们，不然一会儿有你哭的。” 檀玄气极反笑道：“怎么的，你就认准我趁机对萧笛图谋不轨了呗？如果我想对他干点什么，我至于跑别人家里去么，还是个刚发生人命的凶宅，而且还当着你们警察的面。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啊？我和她又不是刚认识，至于那么急不可耐么。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那是萧笛突发失心疯……” 对面的女警用力一拍桌子，怒道：“你喊什么喊！事实摆在你面前，你还想矢口否认？看一会儿我们队长回来怎么收拾你。” 檀玄被言语挤兑的也怒了，“你们队长来了又怎么的，难道还想屈打成招啊？你们就这么带着情绪问话是吧，那我就不配合了又怎么样。萧笛呢？被你们弄哪去了，你们问问她这个当事人我到底对她实施猥亵没有。” “你还敢大呼小叫？这里是公安局……” “咚咚咚……” 就在女警被檀玄的话气的脸色通红，正打算训斥檀玄的时候，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然后门开了，只见萧笛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了门口。 “秦姐，你在这儿呢？你们怎么把檀玄还扣起来了？”萧笛走进屋子，一脸诧异的问道。 “小笛，你刚才昏迷不知道，这个家伙儿趁着你掉进屋子摔晕，对你进行猥亵，被我们抓个正着，你这都交的什么朋友啊。”女警满是责备地说道。 萧笛嘿嘿一笑，辩解道：“秦姐，你说什么呢，檀玄才不是那种人呢。” 女警瞪了萧笛一眼，嗔怪道：“你怎么还不信呢，当时我们进去的时候，他的手就在你衣服里面，大刘他们好几个人才将他拉起来。你不信的话，你自己低头看看有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唉呀！”萧笛闻言使劲的跺了跺脚，脸色通红，一脸抓狂的说道：“秦姐，你说的什么呀，我那不是昏迷，檀玄也不是对我那什么，他那是救我呢，我当时是……唉呀！和你解释不明白，你赶紧把檀玄放了，我们还有事要办呢。” “什么？”女警一脸震惊的看着萧笛。 萧笛拉着女警的胳膊，讨好似的摇了摇，“秦姐……本来就没什么事儿，现在被你这么一小题大做，弄得全局都快知道了，你让我怎么见人啊。赶紧把他放了吧，我比你清楚他的为人，如果她真的想非礼我，我早把她给咔嚓了。” 女警看了看萧笛，再看了看那边一脸怒气的檀玄，嘴角渐渐上挑，“行，我知道了，这就把他放了。” “谢谢秦姐，秦姐最好了。”萧笛抱着女警又是一通撒娇。 “好了，好了。” 女警一脸宠爱的拍了萧笛两下，然后起身将檀玄的手铐给打开了。 “谢谢秦姐，好了，我们走吧。”萧笛拉着檀玄就往外走。 “等等！” 檀玄没动，转身看向女警，“麻烦把你们从我手里拿走的那个珠子还给我，就是我按在萧笛胸口的那个，那是我的东西。” “那个珠子你们也收走了？”萧笛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你赶紧还给檀玄，那个东西对檀玄来说特别重要。” “行，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拿。”女警转身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苦笑着嘀咕道：“好么，我还成恶人了。” 审讯室里没有别人后，檀玄便和萧笛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他们把你拉哪儿去了。” 萧笛坐在了女警刚才坐的那个椅子上，大大咧咧地说道：“他们要带我去医院，半路上我醒了就让他们送我回来了，如果我不过来帮你解释清楚，你不得被人当成流氓抓起来呀。” 檀玄嘿嘿一笑，“谢谢嗷！” 萧笛撇嘴哼了一声，“谢就不用了，要说谢我还要谢谢你呢，没想到一不留神又被鬼给附身了。不过我给你提个建议啊，你帮人驱邪的时候可不可以换个方式啊，你这方式也太……那个了，也就是我，如果是别人，不得真和你拼命啊？” 檀玄在一旁冷冷的哼了一声，“别人我用得着出手么，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就庆幸今天我跟着你去了吧，如果是你自己去，你现在也就是给楼下添了一个圈儿。” “你……”萧笛狠狠地瞪了檀玄一眼，檀玄这一句结束聊天的能力让她原本有些感激的心理瞬间荡然无存。 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刚才那个女警走了进来，将檀木珠子塞给了檀玄，“检查一下，没事儿签个字吧。” 檀玄接过来也没去细看，直接挂到了脖子上，结果女警手里交接单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警挥了挥手，“好了，可以走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萧笛，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笛笑嘻嘻的说道：“秦姐，你说什么呢，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还能轮到他欺负我？” “好了，你们快走吧，你哥回来了，如果让他看到你，你们就别想这么容易出去。” “啊！那我们走了。” 听到萧筝回来了，萧笛像老鼠见到猫了一样，立刻拉着檀玄就走了，害怕走的慢，出门就直接跑了，好像脚上的扭伤在这一刻已经都好利索了。 “萧笛！” 就在萧笛拉着檀玄快要跑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 檀玄望着面前的人紧忙撒开了檀玄的手，脸上挤出一丝干笑，问道：“哥！你怎么在这儿？” 萧筝瞪了眼萧笛一眼，冷着脸说道：“废话，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出了点小意外，过来处理一下。”萧笛嘿嘿笑着说道，打算蒙混过关。 萧筝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质问道：“差点跳楼，还是点小意外。那什么才算大意外？等摔死摔伤才算吗？” “你都知道了？”没蒙混过去，萧笛立刻低下了头。 “一天到晚瞎胡闹，出案现场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萧笛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檀玄在一旁帮忙解释道：“萧警官，你错怪萧笛了，她去现场只是为了拍几张照片，并不是去胡闹，而且她爬窗户也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当时她的身体不受他自己支配。” “不受支配，怎么就不受支配，是被人下药了，还是被人催眠来了？” 没等檀玄回答，萧筝转过头看向了檀玄，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叫檀玄是吧？” “对，我叫檀玄。”檀玄对萧筝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没有感觉到任何意外，当然，也没有感到荣幸。 “你认识刘志明？” 檀玄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认识他。” “你们很熟？” “不熟，只有几面之缘。” “他今天给你打过电话？” “打过，没什么共同语言，后来被我拉黑了。” “……” 萧筝沉默了，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檀玄的眼睛，像是要通过檀玄的眼睛进入檀玄的心里，把檀玄彻底看穿一样。 “今天跳楼的那个人你认识吗？”萧筝突然问道。 檀玄摇了摇头，“不认识，那里是我第一次去，死的是什么人我都不认识。” “死者叫李思文，你听说过吗？”萧筝再次问道。 “李思文？原来是她，这么巧啊。”檀玄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你认识？” 檀玄摇了摇头，“听说过，没见过。刘志明早上给我打电话就和我说他要找一个叫李思文的女子，结果他走到对方楼下的时候，对方跳楼了。” “那你怎么看？”萧筝继续问道，语气突然平和了许多。 檀玄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看的，我不想看。” 113.不对 檀玄和萧笛在萧筝的目送下走了，出门的时候是开车出来的，来公安局的时候是坐免费车来的，现在走了，他们是打车走的。没办法，这种免费的车没有返程票。 再次回到枫林苑小区，檀玄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现在是受萧筝这个刑警队长委托过来的。李思文死前的电话都是刘志明打的，在李思文死后，刘志明的电话又多次是打给檀玄的，所以檀玄想说和他没关系都没用。只能赶鸭子上架，又来了一遍。 坐在楼下长椅上，萧笛小声的问檀玄，“你说我哥能相信你说的死者是因为被鬼附身才跳楼这个说法吗？” 见到有人路过附近，萧笛赶紧低下头，没办法，她今天在这里做的壮举不比李思文跳楼引起的轰动小，好在那个时间段围观的都是些大爷大妈，只是单纯的看看热闹，茶余饭后有个谈资，甚至连萧笛的相貌都没看清。如果换做年轻人，那今天萧笛一定能带着檀玄火爆网络。 “你哥信不信不要紧，咱们信就行了呗。早知道死者就是刘志明那个相好的，我还不如和刘志明要点好处呢。” “刘志明是谁？刚才我就听我哥问到他。” “刘志明是苏橙的前未婚夫。” “苏橙的未婚夫，还是前任的？”听到檀玄的话，萧笛很是惊讶，表情比檀玄看到苏橙介绍刘志明的时候还要夸张。 “因为刘志明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昨天苏橙就已经要和他掰了，今天再闹出一条人命来，你认为以苏橙那性格，他们能好得了吗？” 遇到凡事都爱刨根问底的萧笛，檀玄也没隐瞒，将这两天的事情讲了一下，当然，至于驱煞寻煞的画面，那就完全需要萧笛自己去脑补了。 望着不远处自己差点跳过的窗户，萧笛用胳膊顶了一下檀玄，一脸得意的问道：“哎！听说你救我的时候是直接从楼下爬上去的，那可是三楼啊，你到时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当时着急坏了？” 檀玄撇了撇嘴，“能不着急么，警察刚走到楼下，你跳下来就是袭警，你摔不摔没事，别坑别人啊。真要是出了事儿，你要是死了，我更解释不清了，我是和你一起来的，不得被当成你的同谋啊？” “你……”萧笛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狠狠地瞪了檀玄一眼，“就像你没有我，你能解释清了似的，你不还是被带走了？” “你还好意思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还有那个刘志明，这事儿都是他那个混蛋闹的，认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想到自己是被刘志明牵连的，檀玄心里非常不爽，翻出黑名单的电话给刘志明打过去大骂了一通，骂萧笛檀玄没那个胆量，尤其她就坐在身边，但是骂刘志明就不一样了，必须要骂过瘾了才行。骂的刘志明半天不知道因为什么挨骂，想问又插不进去嘴，直到檀玄骂累了才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把他拉黑了，连个追问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是精神病吗？”萧笛看着檀玄，强忍笑意说道。 “你才精神病呢，你全家都是精神病。”檀玄忿忿地说道，不等萧笛还嘴，他又转移了目标，“不对，那个警察才是精神病，不知道她是脑子转了哪门子筋，怎么就认准我非礼你了呢？她一个警察不讲证据，只凭主观臆测，照她这样得弄出多少冤假错案来呀。” “不是，那个女的是干什么的？明显对我有偏见啊，她这样执法能公平公正么，她这样武断，我都可以投诉她……” 檀玄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更是越说越气，更是拿起手机要打114查下投诉电话，结果还没打出去，手机就被萧笛抢去了。 “你可得了吧，秦姐是我哥的女朋友，她只是关心我，以为我吃了亏，所以才对你那样的，平时她很和气的。” “她和气？你是没看到她那嘴里，差点直接代替法院给我宣判了。”想到女警的嘴脸，檀玄立刻变的咬牙切齿，谁的女朋友不要紧，关键是檀玄心里委屈。 “好了，你别生气了，我替秦姐给你道歉了。”萧笛拉着檀玄的胳膊摇了摇。 “哼！”檀玄哼了一声，抽出了差点被萧笛搂住的胳膊，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萧笛见檀玄还是余怒未消，再次换了副嘴脸，“你这是什么态度，软话我该说的也说了，你还想怎么样？秦姐说你你生气，但是她说错你了么，你当时的手放在哪里你不清楚吗？你告诉你，我中途清醒过，你装什么无辜，我没和你计较，你还和我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个男人吗？你骂这个，骂那个，我看你才最该骂……” 萧笛一发威，檀玄立刻就怂了。 “咱们上楼去看看吧，不知道那个家伙跑没跑呢。” 不等萧笛答应，檀玄就逃也似的跑了。没办法，萧笛那两嗓子吸引了不少老头老太太的注意，再让她多喊两句，檀玄怀疑自己能被这些人再给送进去。 李思文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房子是她她买的，至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是怎么买下这套两居室的，现在没有人关注了，人们只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跳楼。此时房门口还拉着警戒线，李思文的家人还没被允许来接管这套房子。而楼上楼下此时也静悄悄的，估计都被今天这事儿给闹的不敢在家住了。 走到门口，萧笛停下了脚步，小声的问檀玄，“我现在可以进去吗？刚才已经被它弄个措手不及了，要不，你把你那珠子再给我戴一会儿吧。” 檀玄将差点被当成“凶器”的檀木珠子摘下来，塞到了萧笛手里，“你先在门口等会儿，我进去看看。” 没有钥匙，但是防盗门并没有拦住檀玄的脚步，没过一会儿檀玄就推开门进了刚被带走没多久的屋子。这次是警民合作项目，所以檀玄挺胸抬头，没有一点偷偷摸摸的意思。只是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了，但还是第一次从门进来，一切还都有点陌生。 檀玄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眼屋子，简装的客厅里家具不多，但却是乱糟糟的，阳台上的绿植东倒西歪，不知道是警察来的时候弄的还是警察来之前就是这样。 萧笛突然出现在檀玄的身后，小声的问道：“有什么发现吗？那个家伙跑了没有？”檀玄转头瞪了萧笛一眼，怒斥道：“你进来干嘛？没长记性啊？” 萧笛哼了一声回敬檀玄，“我就进来了，怎么了？你在这里还护不住我呀？再者说了，万一那个家伙跑出去呢，我一个人在外面不是更危险。” 萧笛的话还真的让檀玄无法反驳，听着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冷声说道：“那你跟紧了，千万别再给我找事了，我可不想再被当做流氓抓进去。” 萧笛一皱眉，不耐烦地将檀玄往屋子里推了一下，“知道了，抓进去我再给你捞出来就是了，墨迹什么呀。” 檀玄在客厅里看了看就进了朝北的那间卧室，刚才他救下萧笛就是在这个房间，李思文也是从这个房间跳下去的，客厅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檀玄先去这个第一现场查看一下。 卧室里还是他被带走时的样子，窗户还是敞开着的，地上还有他扑倒萧笛驱鬼时留下的痕迹，床上有些凌乱，那是那些警察拉扯他时弄乱的。 檀玄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翻了翻墙边的橱柜，摸了摸束起来的窗帘，没有任何发现。檀玄又站在窗前往楼下看了看，那个白色的人形标记还在，只是经过上午一通折腾，此时路过的人都绕着那里走，没有人再继续指指点点了。 “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再去别的房间看看吧。” 没有什么收获，檀玄又进了对面的卧室。这个卧室应该是李思文平日里住的房间，摆饰比另外那间多了不少，而且装饰的也更加精心， 檀玄第一次进入女人的闺房，即便这里的主人已经死了，但是檀玄还是有些拘谨，没有翻看的太过随意，毕竟有些女人的东西就不该被男人看到，所以多数工作都让萧笛代劳了，而他只是看一些明面上的东西。 屋内摆了不少女子的照片，床头柜上，橱柜上，能摆的地方都没空着，有生活照，有艺术照，还有些特别艺术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子长的还可以，笑的很甜，不然也不会被刘志明看上，而且照片中多数都有刘志明的身影。 “没看出来，还是个痴情的女子，可惜呀，遇到这么个渣男。” 萧笛也注意到了那些照片，一边看一遍惋惜道：“挺好看的一个女孩，没想到选了这么难看的一个死法，不怕做鬼也难看吗？还故意在刘志明面前跳楼，她这是打算让刘志明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么？疯子，我看这个女的是疯了。” 檀玄微微摇了摇头，“自杀的人又有几个是正常的，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何必生生死死都要纠缠在一起呢。” 萧笛没在意檀玄的感慨，而是和檀玄问道：“上午附我身的时候你见过她了，她是不是死后特别难看？” “跳楼的，能好看了才怪……”檀玄突然一怔，紧跟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对！” “怎么不对？”萧笛心里一紧，不解地看着檀玄。 “附你身的那个家伙不是李思文。”说着，檀玄扔下手里的照片，转身就出了卧室，再次跑回朝北的那间屋子。 114.造鬼 站在窗前往下望去，檀玄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你又有什么发现吗？”萧笛紧跟着檀玄进了那间卧室，“”屋子还是刚才那样，没有什么不同，更没有什么异常。 檀玄紧盯着楼下的人形的白圈看了一会儿，说道：“李思文不是跳楼自杀的。” 说着，檀玄又气势汹汹的拉开了洗手间的门，但是马上又泄气了，洗手间里很干净，更是没有能容鬼藏身的地方。 “什么？”萧笛愣了一下，跟在檀玄的身后追问道：“你说她是被人，不是，是被鬼害死的？这个屋子里还有别的鬼？” 说着，萧笛也四下里打量，可惜，檀玄都看不到的东西，她又哪能看得到。 檀玄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刘志明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而她跳下去，包括死前和刘志明说的那几句话，都是那个鬼在作祟。现在屋子里看不到那个鬼的踪迹，看样子是已经藏到别处了。” “你确定？” “我不确定。” “呃……” 萧笛被檀玄的回答弄得无言以对。 檀玄再次回到窗前，指着楼下的印记对萧笛说道：“你过来看看，李思文跳楼落地的地方血迹并不是太多，说明当时她体内的血液已经不循环了，从这点就可以证明李思文当时已经死了。但是咱们现在只能依此判断李思文跳楼和鬼有关，猜测她在跳楼前就死了，至于她是不是被鬼害死的，那咱们就不得而知了。要想查李思文是怎么死的，还是要先确定她具体的死亡时间才行。” 萧笛没有去窗边往下查看，上午的事情多少在她心里有点阴影，即便檀玄能保证她的安全，她也不敢太靠近窗口。 “你想查死亡时间和死因，我和我哥问问就行了，他们那里有专业的人士，可以给出具体的死亡时间和死因，只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过程可能有点麻烦。” “不用那么麻烦，他们有专业的人，我也不是业余的。” “你想用你的方法？” 听到檀玄要动手，萧笛立刻就眼前一亮，不管是处理余静，还是王冬雪的事情，她可是全程都有参与的。 檀玄哼了一声，“不然呢，我可不希望别人一直认为是流氓，我就用我的方式来证明一下给他们这些讲科学的人看看，我擅长的东西，他们科学解释不了。” 萧笛撇了撇嘴，“你可真够小心眼的。那你想怎么办？” “你去找一件李思文穿过的衣服，我再找点别的东西，我先确定一下李思文是不是在这里死的。” 檀玄没工夫去喝萧笛驳斥，一边吩咐着，一边再次进了李思文的卧室，直接奔向床头，而萧笛慢了半拍后也去了李思文的卧室，李思文的衣物都在卧室里，刚才她翻看过。 “什么样的衣服合适。” “穿过的就行，越小越好，一会儿我要点火用，大的不合适。” “好的。” 檀玄在床头翻了一会儿，终于从枕头上找到了几根长头发，而那边萧笛也一脸嫌弃的用衣服架挑起了一件小的只有一条布带的内裤出来。 “这个行么？够小，而且够贴身。”萧笛一脸坏笑的问道 “行吧！”檀玄黑着脸点了点头，这回轮到他无力反驳了，萧笛确实是按照他所说的标准找的。 “接下来做什么？” “你把这个拿到客厅去，再去厨房找个铁质的盆儿。” 吩咐完萧笛，檀玄自己下楼了，在李思文坠落的地方取回了一捏土，在屋子里找了一个杯子，将土放到了杯子里，又在饮水机接了一杯水。将门窗关好后，檀玄用手指蘸水在门窗之上画了几个奇怪的形状，然后又拉上了所有的窗帘，使整个屋子彻底暗了下来。 萧笛不解的问道：“你干嘛？大白天扯夜景啊？” “你给我闭嘴，怎么发现你越来越流氓了呢。”檀玄没好气的瞥了萧笛一眼，这个家伙现在说话越来越随便了。 萧笛哼了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还不是你给熏染的，你这是想干什么呀？” “李思文刚死，不知道她有没有执念化成鬼，如果没有，我就人为的给她变成一个鬼，现在天近正午，如果不做点防护措施，她出来就可能被阳气冲散了。” 檀玄拿起萧笛找来的铁盆，先翻过来用手指弹了弹，然后蘸水在盆底画了个繁琐的图案。 萧笛非常感兴趣的凑了过来，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在画符吗？” “我画的不是符，但是功能差不多。” 檀玄也不多解释，图案画完后，他将杯子中的浑水倒在了客厅的地上，又从水迹的四周往出引了八条线，然后将盆压在水迹之上。 檀玄看了眼萧笛，表情严肃地命令道：“坐到沙发上，把脚抬起来，不要踩地，不管看到什么都别说话，更别呜嗷喊叫的，没我的同意，不要随便移动。” “知道了。”萧笛嘟着嘴答应来了一声，坐到沙发上将双腿搭到了茶几之上。 “你……”檀玄对萧笛也是彻底无语了，做没做样，文静这类的词似乎和萧笛一点也不挨边。檀玄去洗手间拿出一卷卫生纸，撕下两截将他从卧室枕头上找到的头发包裹在其中，掏出火机将其点燃，一边叨咕着萧笛听不清的话语，一边摇晃手中的火团，火着的不快，只是泛着黄色的火苗略带诡异，晃得客厅里的光线也跟着不停起伏，等火已经烧到手了，檀玄才将还未烧尽的纸扔进了盆里。 “引！” 随着檀玄的一声低喝，客厅的窗帘一抖，明明已经门窗紧闭的屋子内，风不大，轻飘飘的，但却吹的萧笛心里一凉。诡异的事情她跟着檀玄已经接触过不少，但是每次遇到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她想坐直了身子，将脚收回去，但一想檀玄的警告，她又没敢动弹，只是双手捧在胸前，用力的攥紧了檀玄暂时借给她的檀木珠子。 风是从四周挂起来的，慢慢的刮向盆中的火。盆底的灰微微飘动，微弱的火苗来回摇曳，只是火苗不但没有被风吹灭，反而有了壮大的迹象。 檀玄眼睛微微眯起，等到盆中的火苗眼神由黄转红，他伸手在盆下那八条水线上一划，使得八条水线在最外端连了一条淡淡的印记，然后手指又在盆上一点。 “凝！” 随着檀玄的一点，地上的盆突然转了起来，越转越快，甩得盆底的水迹哪里都是，但是赌没超过檀玄画的那个圈儿，而且盆里的火苗也随着盆的转动变得有些微弱，只是颜色却由火红慢慢的变为了血红。 “这……”萧笛的眼睛瞪得老大，惊讶的话刚到嘴巴马上又伸手捂了回去。 檀玄拿过萧笛翻出来的那条用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内裤，恼火的瞪了萧笛一眼，在内裤上凭空划了几下后，双手掐指诀将内裤递到火苗之上。 “嘭……” 火苗突然发出一声炸响，接着那条内裤就像在汽油里浸泡过一样，迅速的着了起来，而是火速非常快，一股浓烟后，就彻底烧的没了踪影，如果不是檀玄撤手及时，估计也要被烧的不轻。 檀玄站在地上怀中虚抱，任由浓烟在身前翻腾，双手掐印，印诀不断变化，双手如同两只蝴蝶一般上下翻飞。随着檀玄手诀变幻，黑烟翻腾后没有散去，而是在檀玄的双臂之中渐渐聚集，变成了一人来高的气柱，慢慢的凝聚出了一个人形，人形越来越清晰，头部，躯干，四肢，慢慢也都显露出来，而且随着越来越具体，很快就能分别出人形的性别。 “这……” 望着五官逐渐清晰的人形，萧笛拿着手机楞在了那里，她原打算要拍点匪夷所思的画面的，但是现在的画面如果拍出来那就是一副人体写真啊，如果传播出去，那就是赤裸裸的犯罪了。 场面有些旖旎，在萧笛的角度看，檀玄就是在搂着烟气汇聚成的“李思文”，而且双手在“她”的身后还非常不老实。只是作为流氓，檀玄此时的眼神却是十分清澈，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似乎眼前的烟气在他眼中就是一团烟气。 檀玄的手终于停下了，双臂也落了下来，檀玄望了眼面前的“李思文”，抬脚踢走了“李思文”脚下的铁盆，然后伸手在“李思文”头上一拍，使得“李思文”踩在了地面的水上。 地上的水瞬间变了颜色，由原来的略有浑浊一下子变得漆黑，就像被墨染了一样，而那烟气凝结而成的“李思文”身体的颜色则正好相反，原本烟气不甚均匀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和正常人相差不大。 檀玄弯腰从盆中抓出一把燃尽的灰，并吐了一口口水，朝着“李思文”叫道：李思文，归位……！” 随着叫喊，檀玄将手里的灰一把拍在“李思文”的额头上。 “啊！” 萧笛在一旁发出一声惊呼，因为随着灰尘飘落，檀玄面前的“李思文”不但没有被檀玄拍散，反而蓦地睁开了双眼，头上的长发无风自动，而且身上还多了一条无法遮体的内裤，看款式和形状，正是她刚才特意挑选出来捉弄檀玄的那一条。 “这是什么情况？”萧笛禁不住惊呼道。 檀玄瞪了萧笛一眼，萧笛立刻闭上了嘴巴，这是萧笛第一次见到不是人的存在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而且眼睛不住的盯着“李思文”的身体上下打量，看得比檀玄还仔细，眼睛变得比檀玄还有精神 檀玄冷哼了一声，伸手在“李思文”的眉心一戳，又喊了一声，“显”。 只见“李思文”的脸上立刻有了惊慌的神色，然后双眼立刻没有光彩，嘴角开始往外流血，一个好好的艺术品瞬间就变得有些恐怖。 “啊！” 看得全神贯注的萧笛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大声尖叫起来，一时忘了檀玄的嘱咐，直接蹦到地上躲的远远的。 “噗……” “李思文”的身子一晃，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眼，瞬间化作青烟，在屋子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115.镜中鬼脸 萧笛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受到惊吓反而把“李思文”给吓没了，看到檀玄那面无表情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又惹祸了。她清楚，檀玄骂人的时候只是为了表现气愤，他真正恼怒的时候反正会表现的很平静。 “檀玄，我又惹事儿了，对不起。”萧笛态度诚恳地说道，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已经无济于事，她能做的只能是表达一下自己发自内心的歉意。 “对不起啊……” 檀玄表情凝重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这个不怪你，李思文散在附近的气息只有这么多，攒成这样已经实属不易，受不了太大惊扰很正常。” “是我让你功亏一篑了。”萧笛非常自责的说道。 “不。”檀玄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你用不着自责，这个真不怪你。我没有在附近发现李思文的鬼魂，以为她死的突然，没有执念，没有化鬼。没想到她已经成鬼了，只有她成鬼了，泄露的气息才会如果稀薄，所以我刚才凝聚出来的李思文才会如此孱弱。” “你是说李思文已经化为鬼了，还在这个屋里。”萧笛傻愣愣的问道。 檀玄点了点头，“她变成鬼已经不用怀疑了，而且通过刚才看到的那些，说明她在死前一定受过不小的惊吓，而且死的时候未着片缕，应该是夜里遇害的无疑。但她的鬼魂现在还在不在这里还很难说，如果她还在这儿，一个小鬼，还逃不出我的眼睛。她一个新鬼，能躲到哪里去呢，难道是被害她的人给拘走了？那样的话，可就有点麻烦了。” 说着，檀玄又摇了摇头，没想到事情比他预料的更要复杂。 “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行就再找老邱头帮个忙，先找到李思文的鬼魂，然后再问问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了。” 檀玄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使得阳光重新照亮了屋子。 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处于黑暗中的萧笛有点不适应，揉了揉眼睛，提醒道：“你还找老邱头？他的出场费可有点贵呀。” 檀玄呵呵一笑，“怕什么，我是帮你哥他们查东西，又不是我出钱，贵不贵和我都没关系。” “那你死了这份心吧，让他们给神棍批款，是你疯了，还是他们疯了？他们敢给，你们敢接么？” “那有啥不敢的，都是凭能耐挣钱。如果他们这么不爽快，那还是算了吧，我浪费点时间没什么，就别浪费脸面了。” 檀玄没有和萧笛犟嘴，毕竟人家能在背后说自己亲哥已经实属不易了，还是听人劝才好。 “咱们就这点收获，你就如实的告诉你哥吧，至于对他有没有帮助，那咱们也管不到了。鬼没了，我的事儿也就半途而废了，破案的事儿，还是要靠我们的人民警察了。” “那我们就不管了？”萧笛继续问道，听到檀玄的话，她明显有些泄气。 檀玄摇头苦笑道：“管，怎么去管？还是做点咱们该做的事情吧。” “什么是我们该做的？” 檀玄懒洋洋地坐到了沙发里，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地面，对萧笛指使道：“去把盆里的灰倒到厕所里冲掉，再找个拖把，把地面收拾一下。” 萧笛眉头一挑，质问道：“你在命令我？” 檀玄白了萧笛一眼，“你说呢？这不问的废话么，这屋里就咱俩，我不命令你命令谁呀。” “那你怎么不干？” “我刚才累到了，需要调整一下。” “你……”萧笛又进一步的认识了檀玄，在以往的恶名之上又加了一个“懒猪”的称谓。 见檀玄“瘫”在沙发上，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动得了的，萧笛哼了一声，表情非常不情愿的拿起地上的底盆，一脸嫌弃的进了洗手间。 “你就懒吧，懒死你算了……” “呵呵，别墨迹了，有墨迹这个工夫地都擦完了。” “哗……” 洗手间传出一阵冲水声，然后又传出一阵叮叮当当铁盆磕碰洗手盆和水龙头的声音。 “啊……” 萧笛突然尖叫一声，然后又惊慌的叫喊道：“檀玄……” “干嘛呀，又耍什么幺蛾子？”檀玄没好气的问道，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萧笛连滚带爬的回到客厅，指着洗手间的方向一脸惊慌地和檀玄喊道：“有，有……有鬼。” “什么！” 听到有鬼，檀玄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两步并作两步便冲到了萧笛的身边，也没有去搀扶萧笛，檀玄直接从萧笛的身上迈了过去，冲进了洗手间。 “混蛋东西，哪里跑！” 檀玄气势凶险地冲进了洗手间，洗手间里很暗，刚才萧笛刷盆也没开灯，檀玄直接打开了洗手间的灯，但是看到洗手间里面的情景后，他的气势一下子就颓了。洗手间还是他检查过的那个洗手间，哪有什么鬼物，如果给要说和刚才又什么不同，那也就是地上多了一个磕瘪的铁盆。 檀玄扭头出了洗手间，狠狠地瞪了萧笛一眼，没好气的训斥道：“你有病啊，没事瞎喊什么玩意儿？” “真的有鬼，我刚才刷盆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鬼正看着我笑。” 见萧笛还说有鬼，檀玄更多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萧笛从地上薅了去了，“那你现在告诉我，哪里有鬼。” 有檀玄在身边，萧笛的胆量大了起来，随之脾气也跟着涨了起来，怒道：“你眼睛瞎吗？那个鬼不就在里面……” 再次回到洗手间，萧笛不说话了，因为洗手间里真的没有鬼，就连地面的水，都是盆掉落时溅出来的。 檀玄在一旁抱着膀看着萧笛，冷笑道：“我眼睛瞎，那你这眼睛不瞎的，能告诉我鬼在哪里吗？” “不是，檀玄，我没骗你，刚才真的有鬼……” “有你个大头鬼，赶紧把盆捡起来，把地拖干净，让你干点活儿你就整事儿。” “我没整事儿……” 萧笛朝着檀玄大声喊叫，表情很是委屈。 “行，你没整事儿，那麻烦你快点收拾一下好吗？” 檀玄也不和萧笛争吵，直接靠在了洗手间外的门框上。“我就在这儿站着，你收拾卫生，如果有鬼我收拾它，这样好了吧，咱们各司其职，谁也没闲着。” “你……” 没办法，萧笛只能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铁盆，现在这个盆被她摔的已经坑坑包包，似乎没有再刷的必要了，但是看到门外檀玄那揶揄的眼神，她又将盆放到了洗手盆里。 “我真的看到鬼了，当时我一抬头，她就在我面前站着，差点都贴到我的脸上了。”萧笛不停的碎碎念，一边说，一边抬起头，面前只有一面盥洗镜，镜子里倒映着她那张很是委屈的脸。 萧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愣了一下，明明很光滑的镜面此时却显得有点模糊，而且越来越模糊，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是马上她再次发生了一声惊呼。 “啊……” “你又怎么了？”门外的檀玄动也没动，愈发没好气的问道。 “檀玄，我真的看到鬼了。” 萧笛哆哆嗦嗦地说道，手里的铁盆再次掉在了地上。 “在哪儿？”檀玄一转身，站到了洗手间的门口。 “在那。” 萧笛颤抖地指着面前的镜子。 檀玄往萧笛的面前看去，镜子还是那个镜子，镜子里的人就是面前的人。气的檀玄按着萧笛的脑袋用力推了一下。 “鬼在哪呢？对着镜子鬼叫，你这是真的病得不轻啊。”说着，檀玄也是一愣，仔细的看了看萧笛的脸，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会是我将你从窗台上推下来的时候伤到脑袋了吧？咱们现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有病你趁早看，可别耽误了啊。” “什么呀，你才磕到脑袋了呢。”听到檀玄的话，萧笛的恐惧瞬间被怒气一扫而光，指着镜子对檀玄说道：“刚才我看到镜子中找出来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一个陌生人的脸，但是我叫的时候，那张脸就消失不见了。” “你说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檀玄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看，伸手摸了摸镜面，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沉声问道：“你看清那张脸是什么模样了吗？是不是李思文？” 萧笛摇了摇头，“没看清，我只看着里面那张脸朝着我笑，阴森森的，特别恐怖，但是看着不像是李思文。” 接着萧笛又反问道：“你也发现这个镜子有异常了吗？” 檀玄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回答萧笛的话，而是继续问道：“刚才你是怎么看到的？” “我就是刷盆的时候，抬头照了照镜子，她就在镜子里看着我笑。”萧笛一五一十地说道，神色好转，没有像刚才那样紧张。 “那你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呢？” “当时我也是在刷盆，一抬头就看到面前有张鬼脸，当时我以为鬼就在我面前呢，原来是在镜子里。” 萧笛松了口气，像是在镜子中的鬼就不那样吓人了似的。 “洗盆……镜子……水……”檀玄叨咕了两句，脸上突然泛出一丝冷笑，“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们呢。” 116.抓鬼 “什么意思？”萧笛不解地问道。 檀玄冷哼了一声，撸了撸袖子，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就让我先见识见识那个家伙的真容吧。” “啊？”萧笛很是一脸懵。 檀玄微微一笑，“你现在过去洗洗手吧，然后一切的疑问就都有答案了。” “洗手？你想让我把那鬼引出来？” 萧笛即便再笨也明白了檀玄的意思，何况她本来就与笨无缘，刚才那不过是受到惊吓的正常反应。萧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不过这次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檀玄没有在乎萧笛表情的变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对，那张鬼脸只在有人洗漱的时候出现，你把它引出来，我把它抓住。” 萧笛盯着檀玄的眼睛看了看，脸上泛起了苦笑，“你可是真豁的出去我，真够可以的，如果换作江影月，你一定舍不得吧？”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们不是不一样么。”檀玄讪笑着躲开了萧笛愈发凶狠的目光。 萧笛狠狠地剜了檀玄一眼的侧脸，忿忿地说道：“如果我有什么危险，我一辈子都饶不了你。” “赶紧的吧，说的就像我啥时候坑过你似的。” “我第一次被鬼附身……” “那次是你自找的。” “你……” “你赶紧的吧。” 萧笛有些抵触，惹得檀玄快要烦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伸到了水龙头之下，前腿紧绷，后腿微弓，一脸戒备的神色，大有一见到鬼就要撒腿跑的架势。 萧笛伸手在水龙头下冲了几秒，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面前的镜子，只是镜子没有任何变化，镜子中看到的只有自己，以及侧后方檀玄那张没有笑模样的脸。 “她怎么不出来了？”萧笛狐疑地问道，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气势没了用武之地。 “难道她出现还需要其它特定的条件？”檀玄也有点疑惑，和萧笛问道：“刚才你是怎么看到它的？” “就是无意间就看到了，不会是刚才被你打怕了，现在见到你就直接吓跑了吧？” “不能吧，哪能那么不堪呢，那也太给鬼丢脸了。”檀玄才不相信萧笛这种说法。 说归说，檀玄还是退出了洗手间，毕竟萧笛看到鬼脸的时候他都在门外，他即便再遮掩自己身上的气场，但也是两个人的气场，多个人估计会引起鬼的忌惮。 “看到了吗？”檀玄靠在门外问道。 “没有。” “那现在呢？”檀玄随手关闭了洗手间的灯。 “哎！你怎么把灯关了？”萧笛在门里探出头大声问道。 “现在有没有？继续洗手！” 萧笛撤回身子，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可能……妈呀！鬼！” 听到叫声，檀玄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卫生间。抬头望去，只见镜子里确实出现一张鬼脸，披头散发，脸色煞白，嘴角上咧，两道血痕从眼角直达嘴角，看着确实有些瘆人。 “小样儿，你个属王八的，终于肯露头了，看你还往哪儿跑。”檀玄伸手直接向那张鬼脸抓去。 “啊！不要……” 镜子中的鬼脸一阵惊慌，张开了嘴，但是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而檀玄身边的萧笛却大叫了起来，同时身子一缩，往后一躲，紧紧闭上了眼睛。 檀玄的手伸到一半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而镜子中鬼脸却直接在镜子中消失不见。 檀玄瞪了萧笛一眼，没好气地质问道：“又怎么了？我马上就要抓到那个家伙了，你又瞎喊什么呀。” 萧笛看着进乎气急败坏的檀玄，眼睛有点泛红，“你和我吼什么呀，我不叫住你，你早受伤了。你个楞货儿，你以为你的手和你脸皮一样厚啊？鬼在镜子里面呢，你这么抓她，没等抓到她，你的手先被镜子割伤了，你不会想点什么方法将她拘出来吗？就知道蛮干……” “也是啊，呵呵……”檀玄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笑了起来，“是我疏忽了，那你也别大呼小叫啊，吓我一跳不说，把那个家伙都吓跑了。” “你还要不要点脸，是我吓跑她的么。” “行，行，你别喊了，你歇会儿。”檀玄没敢继续让萧笛继续以理服人，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如果占理了，那就更不是他能面对的了，赶紧找回话题说道：“既然已经确定这个鬼就在这面镜子里就好办了，有句老话不是瓮中捉鳖么，今天我就给你来个镜中捉鬼。” “咋的，你还想进镜子里去呀？” 檀玄看着还有些余气未消的萧笛，故意取笑道：“镜子里捉鬼就跑镜子里去，那瓮中捉鳖的也要钻瓮里去？你这脑袋呀……” 没等萧笛恼羞成怒，檀玄的表情迅速恢复了严肃，“镜子里我是进不去，但是想让它出来，那不过是轻而易举。” “什么意思，你想把镜子砸了啊？那你可自己赔啊。” 檀玄瞪了萧笛一眼，“你闭嘴吧，站到门口去，你看我是怎么把鬼揪出来的。” 萧笛听话的站到了洗手间门外，并且打开了洗手间的灯，将里面这块狭小的空间都留给了檀玄作为战场。 檀玄站在镜子前看了看镜子的四周，伸手在洗手盆里蘸了点水，围着镜子的外框画了一圈儿，又屈指轻轻敲了敲镜面，然后拆掉镜子的边框，将手指伸到镜子的后面，在里面一阵摸索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折成指甲盖大小的黄符。 “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站在门外的萧笛虽然已经猜测到了那是一道符，但符的类型多种多样，她根本不知道那道符是干什么用的。 檀玄用手指蘸了些水弹到黄符之上，等符纸被打湿后便将符纸拆开了，看到符纸上暗红的内容，檀玄脸上又是一阵不屑的冷笑。 “拘魂符而已，使被拘的鬼魂离不开这里。” 说着，檀玄掀开了马桶盖随手扔进了马桶里，按了下冲水开关，符纸打着漩儿的随着水冲走了。 “你怎么把它扔了？”萧笛焦急的问道。 “没用的东西，留着它干嘛。” “那个鬼……” “它拘魂却不能藏魂，鬼不在那里。” “那在哪儿？” “在这儿！”檀玄拿起萧笛掉落在地上的铁盆，一甩手，拍在了盥洗镜上方的镜前灯上。 “啪！” 镜前灯碎裂了一地儿，而门外的萧笛更是吓的“啊”了一声。 “你干嘛呀？怎么就……” 萧笛吃的话刚到嘴边就强行止住了，因为洗手间里此时已经多了两道身影，一道披头散发，脸色煞白，上面挂着两道血痕，正是她在镜子中见到的那个，而另一道则是刚才在客厅里见过的那个李思文，只是现在的李思文还没在客厅时穿的多，毫无遮拦的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萧笛没想到一下子会出现两个鬼，而且刚才消失不见的李思文也在其中，只是这两个鬼的能耐明显很是不济，没见她们怎么展示自己的狰狞就被檀玄一手一个掐住脖子按在了洗手间的墙上。 “嘎……” 那个吓人的鬼开始还叫唤一下，但是随着檀玄手臂向上一提，它便没了喊叫，嘴里只是发出轻微的“咕噜”声，而一旁的李思文一出来就浑浑噩噩的，双眼无神，表情呆滞，被檀玄按在墙上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是什么情况？这就轻易解决了？”萧笛站到檀玄身后问道，她对檀玄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至少她还没见过比檀玄打鬼更厉害的，虽然她也不认识别的能打鬼的人，但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将鬼制服了，她还是有点难以相信。太快了，她还没看清过程呢，就结束了。 “还没有解决呢。”檀玄冷冷的说道。 “你不是已经把她们制服了吗？难道非要把她们彻底消灭了呀？”萧笛拉着长音问道，她清楚檀玄对鬼一直是除之后快的，可是这还没问个青红皂白呢。 “别胡说，这个家伙不是迷住你要害你跳楼那个。” “啊！”萧笛立刻再次慌乱了起来，眼睛私下里不停的乱瞄，身子下意识的往檀玄身边凑了凑，恨不得直接贴到檀玄身上。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它们俩儿还有一个？” 檀玄往一旁躲了躲，狠狠地瞪了萧笛一眼，“你干什么呢，那个家伙早跑了，你还怕什么呀，就是不跑，你现在带着我的护身符呢，它还能把你怎么样啊？” “也是啊。”想到檀玄的珠子还在自己身上戴着呢，而且檀玄就在面前站着，萧笛的胆量又大了一些。 “赶紧的，你给你哥打个电话吧，虽然害你那个已经跑了，但是我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让他自己过来，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些线索来。记住，是他自己过来，我可不想因为传播封建迷信再被抓进去。” “哦，知道了。”萧笛马上给萧筝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还特意拍了两张照片发给了萧筝，虽然照片中只有檀玄双手虚窝拄墙站着，根本看不到那两个可怜鬼的身影，但她还是发了过去，只是照片稍微加工了一下，用文字填充了一下檀玄手里的空白。 萧筝很快就赶来了，只是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对檀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女警。 “哪呢？鬼在哪儿呢？” 刚一进门，女警就禁不住嚷嚷道。 等女警被萧笛领到卫生间门口，见到檀玄手中真的掐着两个人影后，她更是兴奋地叫了起来。 “呀！她们真的是鬼吗？看着和真人一样啊。咦！这是李思文吗？” 女警先是震惊了一下，但是等她看清檀玄手中的李思文一丝不挂的时候，她的脸再次难看了起来。 “还说自己不是流氓，连个女鬼的衣服都撕，说他是正人君子谁信啊。” “你不要乱说话。”萧筝站到女警身后也是一愣，没想到已经送去尸检的死者又一次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使得萧筝表情有些发愣，眼神也变得发直，就连嘴巴也合不住了。 117.术业有专攻 人的认知都是有限的，总要不断的接受新鲜事物，但是让一直以科学为根据的人接受世上有鬼，就有些玩笑了，这颠覆的不是认知，而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 “她们真的是鬼？”萧筝的目光终于从“刘思文”的身上挪开，神情复杂的和檀玄问道。 檀玄对萧筝这么快从失态中恢复过来多少有一些意外，哼笑了一声，说道：“它们不是鬼，难道还是人不成？不信你可以过来摸摸，你能看到它们，但是你碰不到他们。” “真的吗？” 还是做警察的胆子大，萧筝没有任何抵触，进了卫生间真的就朝着被檀玄掐住脖子的女鬼摸去，不过他没有去摸“李思文”，而是摸向那个面相丑陋，穿着衣服的女鬼。 萧筝的手直接穿过了女鬼的身体，触碰到了冰冷墙壁上。萧筝惊呆了，看看面前的女鬼，再看看自己的手，眼前的一切由不得他不相信。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不能否认，那只能说明科学还没发展到能解释清楚的层次，可是这种突破科学认知范畴的事情突然发生在他面前，他还有些无法接受。 萧筝禁不住惊叹道：“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她就是李思文吧？”萧筝指着李思文的鬼魂和檀玄问道，“她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丝不挂呢？” 门外的两个女人也都看向檀玄，萧笛还好，那个女警看檀玄的眼神就更看个罪犯似的，似乎已经认定李思文身上没有衣服一定是檀玄搞的鬼。 檀玄轻飘飘的和萧筝说道：“这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现在你看到的它，是李思文死时的状态，她身无寸缕，是因为她死时就没穿衣服。” “可是她死时是穿着衣服的啊。”萧筝提出了异议，说道：“当时我们的人来到现场的时候虽然她的死状有些惨烈，但是她身上是穿着衣服的，不是这个样子，这个我们有现场记录的。” 檀玄微微一笑，“你说的是她跳楼是的样子，而你现在看到的是她死时的样子。” “她就是跳楼死的，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洗手间门口的女警插话说道。 没等檀玄说话，萧筝摆了摆手，示意女警不要说话，他转头看向檀玄，问道：“你是说我们看到的跳楼现场不是第一现场，李思文那个时候早就已经死了？” 檀玄很想为萧筝挑个大拇指，可惜两只手都在忙着，根本闲不出来。 “没错，还是你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不愧是当队长的，不像有些人只凭主管臆测。” “你……” 檀玄这讽刺的太过明显，女警立刻就生气了，只是刚要还口就被萧笛拦住了。 “秦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你听他怎么说。” 萧笛转过头又对檀玄说道：“檀玄，你也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发现赶紧说，别耽误我和和秦姐他们正事儿。” “我这不也是正事么。”檀玄嘟囔了一句后，和萧筝说道：“不知道你们将李思文的尸体带回去尸检了没有，她的死因一定不是跳楼，这一点从楼下的那些血迹你应该就能够看出来。” 萧筝点了点头，“是的，当时我们到达现场时间就有这样的疑惑，这和以往跳楼的案例出入很大，死者出血量很小，但是在现场我们又没发现其他疑点。当然，这也是我找你帮忙的原因。” 门口的女警插话问道：“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你说的那样，那李思文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跳楼呢？” 檀玄冷冷的一笑，回答道：“可能就是为了掩盖她真正的死因，为了让大家以为她是自杀的吧。”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女警继续问道。 檀玄没有再回答女警的追问，而且对萧筝反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对李思文进行尸检呢？” 萧筝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如果有必要，我现在就可以和局里申请安排一下。” “你尽快安排吧，李思文的死因不确定就结案，那对死者来说太不负责任了。不过不用检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李思文是死于心脏原因。” “心脏原因？”门里门外的人都是一阵疑惑。 “没错。”檀玄点了点头，很是笃定地说道：“她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几个人更是懵了。 檀玄一挥手，将那个看着有点恐怖又有点可怜的女鬼抡到了萧筝面前。 “对，就是被它吓死的。” “你说她是凶手？她为什么要杀李思文呢？”萧筝指着像是被檀玄掐死的女鬼问道。 檀玄摇了摇头，“不，它只是个帮凶，它就是要吓死李思文，并把她的鬼魂拘禁在它身边，主谋另有其人。” “那谁是主谋？”萧筝沉声问道。 檀玄哈哈一笑，“我哪知道谁是主谋，这个就需要你去查了。” “这……”萧筝一脸的难色，檀玄这话说的有点扎心了，如果他能查，他也不会把心思都打到檀玄这个神棍的身上了，现在虽然有了新发现，但是这点发现和没有发现也没有太大区别呀。 门外的女警更是将嘴咧的老长，“这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的，就凭那么两个看得到摸不着的那什么，怎么去查呀，这要传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啊。萧笛不是说你这方面特别厉害么，那你能从她们口中问出来吗？” 檀玄扭头看了看门外的女警，哼哼冷笑了两声，“你想多了，想从她们嘴里问什么那是问不出来的，你虽然能看到它们，但是它们不是人，没有人的灵智，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不是吧？”听到檀玄的话，萧筝和那个女警的神情瞬间变低落了下来。 见到自己哥哥神情沮丧，萧笛过来推了推檀玄，“檀玄，你怎么没办法呢，你可以根据这个鬼反推出幕后那人啊，上次查王冬雪的时候，你不就是让老邱头这么做的么。” 檀玄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你不是说了么，老邱头出场费太贵，你哥他能自己掏腰包啊？而且这个鬼和王冬雪还不一样，它就是被人封在符里，又放到这里，等着特定时候让它行凶，那个方法对它不适用。” “那要怎么办，你给想想办法，你不是一向都是特别有办法的么。危及江影月的鬼你都除的一干二净，今天我都差点被鬼害的跳楼，你不能不管啊。” 见萧笛直接和自己耍起了胡搅蛮缠的手段，檀玄有些无语，再看看一旁的萧筝和门外的女警，檀玄讪讪的笑着说道：“你那个纯属意外，那个鬼只是让你跳楼，为了坐实李思文是跳楼摔死的事实。如果不是当时有人横插一杠子，我早让那家伙魂飞魄散了，那还会让它逃了。” “什么！还有一个在逃的鬼？”萧筝和那女警闻言将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说着说着又多了一个。 檀玄没好气的看向门外的女警，阴阳怪气地说道：“对呀，它能逃走还不是多亏了你们。你们以为萧笛当时爬到窗户上是玩呢，那是被那家伙迷了，我骑在她身上已经将那家伙从萧笛的身上逼出来，还没好好折磨它呢，结果就被你们给抓公安局去了，那个家伙趁机就跑了。” “这……”就差被檀玄指着鼻子骂了，女警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檀玄！”萧笛又捅了捅檀玄，没让檀玄继续埋怨下去，央求道：“你别说那个了，既然那个鬼不是冲我来的，那就先不管它了，你先帮我哥想想办法解决面前这些吧，他们警察办案讲究证据，你总不能让他把这两个家伙抓到公安局去吧？你帮着想想办法，看看有什么线索给他们提供一下帮助。” “这个……”檀玄稍微沉吟了一下，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未必有用。” “什么办法？没试过怎么能说没有用呢。”萧筝急切的问道。 檀玄再次将那个长相吓人的女鬼推了出来，说道：“你们可以查查这个家伙的来历，看看她是怎么死的，或许能从她的来历上查出背后的人。或者你们可以查一查最近什么人来过这里，有人曾在这里布置过拘魂和隐魂的符箓，如果能找出那个藏符的人，也就能抓到害死李思文的人了，那就更方便了。” “是吗？”听到檀玄的话，女警瞬间面露喜色。 萧筝却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查谁来过这里虽然最直接，但却很难实施。这个小区是老小区，监控设备没有全面布置，这个楼里根本就没有摄像头，很难查出谁来过。而且那个人既然是诚心害人，他也未必是光明正大的过来，很有可能是偷着进来的，这里是三楼，只要伸手灵活一些的人，很容易潜入进来，所以说这一条路基本上就行不通了。” 檀玄将那女鬼再次提溜了出来，“那你们就只能从这家伙身上查线索了。” 萧筝点了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 檀玄善意提醒道：“可惜你们无法给她照相做身份信息对比，想查它也不一定好查呀，而且我不能一直控制着它，到了时间，我就必须处理了它，没了符箓护身，它这种体态持续不了太久。” “她能存在多久？” “如果我只是以这种方式束缚它，它最多能存在六个小时，换个方式的话可能不超过一个小时。” “那你受累，坚持一下，我们这边马上想办法解决。” 檀玄苦笑连连，果然和萧笛是亲兄妹，说话一样的不走脑子，提醒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我这种姿势坚持不了六小时。” 萧筝呵呵一笑，“没事儿，用不了六小时，不用照相，我们也可以很快她的相貌录下来。” “什么意思？”檀玄没反应过来，毕竟和警察没什么接触，对于警察办案的手段他也不熟悉，只是知道找一个陌生面孔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萧筝故意卖起了关子，和门外的女警招了招手，“小秦，这个交给你了。” “没问题，小事一桩。”门外的女警答应一声便走了进来，将萧笛扒拉到一边，站到了檀玄的身侧，一脸得意的和檀玄说道：“你不要以为就你厉害，而我们这些警察只会碍手碍脚，你看好了，我们警察也不是吃闲饭的。” 118.露一手 女警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对着女鬼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快速下笔，很快在小本上勾勒出女鬼的相貌。 什么叫术业有专攻，女警用实际行动给檀玄展示了一遍，不但女鬼的相貌被原原本本的临摹到了纸上，就连女鬼的身高和体重和一些具体的身体特征都被女警全全面面的记录了下来。 萧筝对于女警的能力很是认可，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偶尔再给点建议，很快女警就停下了笔。 在和女鬼再三的比对后，女警朝檀玄摆了摆手，一脸得意地说道：“还好，用不着你这个姿势坚持六个小时里，如果她们没什么其它用途的话，你就把他们清散了吧。” 檀玄看了看女警手里的小本子，不由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檀玄朝着萧筝问道，“你们确定用不到它们了吗？如果我松手，那你们可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萧筝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既然从她们身上找不到更有用的线索，那就没什么用了。” “那好吧，我就送它们最后一程。” “等等！”萧笛突然叫了一声，将女警挤到了一边，她又重新回到檀玄身侧，没办法，李思文到死也没想过她家的洗手间会有人满为患的一天。 “檀玄，你是要打散了她们吗？” “你说呢？”檀玄没好气地反问道，虽然有两个警察在这里，但是檀玄对萧笛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 “檀玄，你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你把你那个朋友勾儿姐请来呢，她对这方面不是特别擅长么。” “勾儿姐是谁？又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不请来帮助警察办案呢？”女警和萧筝对视了一眼后禁不住问道。 “呵呵……”檀玄笑了起来，扭头看了看萧笛，“你忘了上次勾儿姐说的话了，阴阳有别，人的事需要人管，不然就坏了规矩了，那样对谁都不好。” “嘁！你那个朋友是什么牛人么，还坏了规矩对谁都不好，真是说话不用负责任。” “哼！”檀玄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女警时，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不再那么和善。 萧笛见檀玄神色有变，马上在一旁劝阻，“秦姐，你别乱说，勾儿姐是檀玄的朋友，她可不是一般人，真的有能耐。” 女警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什么不一般的，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真有能耐就应该配合警察把这个案子结了。” 檀玄不屑地哼了一声，“别把你的规则套在你接触不到的层次，我那朋友还真没那义务配合你。再者说了，破案是你们警察的事，如果只会指望别人帮忙，那要你们警察干嘛。” “嘁！估计也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哪有什么真本事。” “秦姐！”萧笛的脸上也变得难看起来。听到自己未来嫂子这么不阴不阳的说话，萧笛夹在中间很难受，多少有些气愤，但更多的是委屈，没想到自己未来嫂子会如此鼠肚鸡肠，只能满是歉意的看向檀玄，希望他不要生气。 “我说错了吗？如果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有能力，她为什么不敢过来帮忙。”女警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 檀玄微微一笑，“你想那么认为就那么认为吧，她也用不着和你证明什么。” 接着檀玄神情一变，气势立刻变得不同，沉声说道：“不过她不计较，作为她的朋友，我可不允许我的朋友被受人诋毁。” “檀玄，不要！”萧笛以为檀玄受不了冷嘲热讽要恼羞成怒，惊讶之后马上伸手按在了檀玄的肩膀上，不让檀玄有太大动作。说几句难听的只是生一肚子气，但是如果真的大打出手就不一样了，檀玄下手有多狠她不是一次两次见过了，但是如果那样对待警察，不管结果如何，檀玄都是彻底毁了，她可不敢让檀玄犯浑。 “你松手，他们不是认为我们只是擅长故弄玄虚的神棍么，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不是什么都都能做神棍，更不是每个神棍都是骗人的。” 说着，檀玄一扭肩，晃开了萧笛是双手，接着抬手一甩，将那吓人的女鬼直接甩回墙边，然后松开掐在女鬼脖子上的手。 “嘎！”没了制约，女鬼猛的睁开双眼，张开大嘴鬼叫一声，然后用一双漆黑的鬼眼打量着檀玄和他身后的几个人，脸上的血痕四下扩散，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狰狞。 “嘎！” 女鬼再次张开血盆大口鬼叫了一声。 “啊！” 女警发出一声尖叫，吓得她身子一倒，幸好她身后是萧筝，不然就直挺挺的摔倒了，虽然刚才面对檀玄他的话说得很硬气，但是面对女鬼，她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再也张扬不起来了。 “檀玄，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赶紧灭了她呀。秦姐她就是快言快语，不是故意针对你，你别吓她了，好不好。”萧笛急地快要哭了。 檀玄看了看眼角泪花涌动的萧笛，重重的哼了一声，“别哭哭赖赖的，你不是盼着我帮你哥破案么，现在我就如你所愿，免得被人小瞧了。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今天舍弃一些气运，即便不能捉到真凶，但是也能幕后之人先出真身。” “你要……” “嘎！” 就在萧笛想要劝阻檀玄的时候，女鬼往起一跃，打算出手伤人，结果却被檀玄一耳光砸落在地。 “啊！” 女警吓得大惊失色，脸上毫无血色，比那女鬼还要白上三分，只是少了几道血痕，多少比女鬼多了几分人样。 檀玄冷冷的看了一眼女警，然后上前伸手在女鬼额头一点，女鬼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下子定在了那里，虽然表情还像要吃人似的，但是一动不动，看着立刻就不那么吓人了。 “我还没想动手呢，你还着急了，你放心，今天我成全你。” 说着，檀玄又将右手掐着的李思文往旁一甩，然后一掌拍在李思文的胸口，等李思文浑浑噩噩的抬起头后，檀玄又用大拇指抵住李思文的眉心。 “福祸自招，生死有命，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你也怨不得别人。现在我为你开启一点灵智，让你亲眼看看害你这家伙的下场，以此来消散你心中的执念，然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不要再受这份痛苦了。” 檀玄抬手在李思文身上点了几下，从眉心到气海，虽然中间碰到了一些羞人之处，但是檀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目光也没有掺杂任何异样。然后檀玄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李思文的脸庞长长的哈了出来，接着又在她的头上一拍，喊了一声“醒来”。 李思文身子一抖，两眼在片刻的迷茫过后，瞬间就有了光彩，表情有些惊讶，还有些错愕，但是等她看到那边呆立的女鬼时，她的脸上又是满满的惊慌和无助。 “认得它是吧，它就是害死你的家伙，现在我就帮你报仇，让你做个明白鬼，然后心无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吧。” 檀玄也不理会李思文的鬼魂是否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随手一推将她推到了墙角，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她参与，她只要看着就行了，随意檀玄刚才也只是破开了她上身的窍穴，虽然加速了她的消散，但也让她在消散前做个明白鬼了。 檀玄看了看靠在一起的萧筝和那个女警，冷着脸说道：“你们不是擅长记录吗，一会儿看到什么就尽量多的记录吧，这女鬼背后之人会显露出真容，可能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而且我也只能施展一次。能不能记住，那就看你们的能力了，如果帮到这个程度你们还没有收获，那你们自己和她去道歉吧。” 萧筝点了点头，将身前的女警扶正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好的，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你们往后退吧，我要开始了。” 说完，檀玄转过身直面女鬼，神情和气势与刚才截然不同，脸色冰冷，双眼中不含任何感情，只有无尽的寒意。 “遇到我不知道是你的悲哀还是你的幸运，你只是你主人的一个废弃的棋子而已，即便是再回到他身边也不过时废物利用，还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现在我就让你摆脱棋局，但是代价就是要你魂飞魄散。” 檀玄的话像是在和女鬼商量，但是又不容对方有任何商量，伸手在女鬼头上一拍，女鬼再次恢复了行动的自由，张开大嘴就向檀玄咬来。 “想咬我，我帮你。” 檀玄将左手食指塞到嘴里咬破后，迅速的将手指查进女鬼的嘴里，接着拇指按住食指往前一推，挤出几滴血滴到了女鬼的嘴里。血滴没有穿过女鬼的口腔跌落到地上，而是真真正正的被女鬼咽进了喉咙。 “啊……” 女鬼突然双手捂住喉咙不停嘶吼，表情十分痛苦，就像刚刚被檀玄灌进去的不是血，而是毒药似的，而且还将手伸进嘴里，打算将那几滴血抠出来。 檀玄冷冷一笑，“小小鬼物，竟然如此虚不受补吗？这种大补之物我吐了岂不是可惜了。” 檀玄伸手打开女鬼的双手，然后一拍女鬼的喉咙，只听得“咕噜”一声，女鬼瞬间就不再挣扎了。 女鬼抬起头，脸上的血痕已经消失，不是没了，而是整张鬼脸都成了红色，原本黑的能遮住脸的长发，眨眼之间也变成了蓬松的焦黄色。 “哈……” 女鬼张嘴吐出了一口热浪，然后张着大嘴再次向檀玄咬来。 檀玄微微一笑，也不去躲闪，任由女鬼向他咬来，“这就对了么，鬼就要有鬼的样子，尤其是恶鬼，没点儿凶残的模样哪行啊。” 檀玄的话还没说完，女鬼已经咬到了他的肩膀上。 “啊！” 聚精会神看着这边情况的女警吓得花容失色，就连一直对檀玄信心满满的萧笛也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在她印象中从来都是檀玄打鬼，第一次看到檀玄在鬼的手上吃亏。 “想咬我，你咬的动吗？” 檀玄一抖肩，将女鬼从肩上抖开，然后脚下迈开罡步，走到女鬼跟前，抓住女鬼的头往墙上一磕，磕得女鬼的头骨深陷，立刻脑袋就耷拉下来。身影也变得有些虚弱了一些，只在后面的墙上一滩绿色的液体。 “啊！” 后面那几个人看得又是一激灵，没想到场面会变得如此血腥，就连那两个警察都看得眉头紧皱，在他们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凶，还不能阻止，檀玄这也是第一个了，反而是靠墙定住的“李思文”神态如常，眼神中满是光彩。 檀玄以指为笔，蘸着那绿色的液体在墙上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形，并且咬破舌尖朝着墙上吐了一口血水，然后挥出一掌重重的拍在女鬼的心口。 “以我之名，借汝之灵，启！” “啊……” 女鬼身子一挺，头一仰，张开大嘴，发出一阵无比凄厉的惨叫。 “啊！” 就在女鬼叫声渐歇的时候，从女鬼的背后又传来一声男子的惨叫。 “是谁在暗算本仙师？” 119.断魂 突然传出粗犷的男子声音，使得众人心里一紧，然后将目光都集中到女鬼身后的墙上。 只见刚才檀玄用那绿色液体在墙上勾勒出来的图案此时已经看不到踪迹，图案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怒气冲冲的大脸，面容虽然并不清晰，但是可以模糊的看到他的嘴角挂着血迹，尤其那一脸的怒气随着他的咆哮已经完全充斥整个洗手间。 那张大脸不停的转动，似乎并没有看到这边的众人，大声叫喊道：“是哪个混蛋在暗算本仙师？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何必藏头露尾，暗箭伤人。” 檀玄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是用精血喂养出来的鬼魂果然效果一般，即便被我强行提升了境界，也没能反噬到它的主人。” “谁？”对方似乎听到了檀玄的声音，变得更加癫狂。 “谁？是谁在暗中偷袭本仙师。” “旁门左道之徒，也敢自称仙师。你是瞎子吗？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 说着，檀玄伸出左手用力一挤，原本被他咬破的指尖再次凝结出一滴血滴。檀玄将血滴往墙上一抹，用手指在墙上画出一个简单又奇特的图案，然后用力在墙上一拍。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墙面上红光一闪，那张脸瞬间变得清晰。 同时，墙面上的人脸似乎也看到了檀玄，惊讶之余，立刻变得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你是什么人？” 檀玄冷笑道：“我是什么人，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人呢。” “你到底是谁？我和你素未蒙面，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暗中害我？” “你和我确实无冤无仇，但是你做过什么坏事我自己不清楚么？” 说着，檀玄将快要和墙贴合到一起的女鬼拎了过来，对墙上的人脸问道：“你不认得我，那你认得它么？” 对面的人看了看檀玄身旁的女鬼，一脸的茫然，显然是没认出来，问道：“她是谁啊？” 檀玄闻言冷哼了一声，“怎么的，你自己的手下刚有点鬼样儿你就不认识了？” 说着，檀玄伸手在女鬼腰上一按，女鬼身子一顿，嘴巴长得老大，然后身子往后一仰，仰天长长吐出一股黑气，黑气离嘴不到十厘米就直接消失于无形。 “啊……” 随着黑气吐尽，女鬼的面貌再次变了，脸色凄白不见半点血色，焦黄的头发变回了黑色，也不再继续支棱，重新变得软趴趴的垂了面前，而且还没有了刚才的光泽。 “她是陈晓？”对面的人愣了，大声叫喊道：“她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它叫陈晓啊，可惜这个名字了。” 对面的人气的咬牙切齿，“混蛋，你敢坏本仙师的好事，你知道我是谁吗？马上滚开，不然我让你和那李思文一个下场。” 檀玄哼了一声，看着墙上气的快要冲出墙面的人脸，冷冷地问道：“你在威胁我吗？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问了，你谁呀？竟然这么嚣张。” “本仙师乃是……” 话说到一半，墙上的人脸突然不说了，然后打算冷笑了起来，“小子，你想套我话是吧，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既然陈晓落在你手里，那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就当你为李思文出头的回报了，没想到李思文还认识你这号人，本仙师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着，那人一挥手，墙上的画面突然一阵，变得很不稳定。 “你想走，我让你走了吗？费了我这么多心思，不留下点儿纪念就走，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檀玄抓住身边的女鬼往墙上一扔，等它遮住了墙上的人脸后，猛地一拳轰出，狠狠的打在了女鬼的胸口之上。 “啊！” 女鬼发出一声惨叫，身形变淡了不少，而画面中那人也痛叫了一声，后退了两步嘴角又见了血丝。 对面的人被檀玄这一下打怒了，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怒目圆睁道：“没有起坛斗法，你竟然能隔空伤我，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非要和本仙师斗个高下吗，我告诉你，本仙师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我可以让你死的无声无息。” “少废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邪魔外道也敢自称仙师，今天我就废了你。” 说着，檀玄再次出拳，一拳打到女鬼的小腹。 “啊！” 女鬼惨叫的同时，画面中那个男子也弯下了腰。 “哇！”檀玄身后的人都是一阵惊讶，没想到今天真的大开眼界了，就像檀玄那一拳没有打在女鬼的身上，而是活生生的打在了画面中那男人的身上一样。只是面前的女鬼被打的惨叫不止，身体逐渐变淡，而墙上画面中的人只是看着痛苦，却没有像女鬼那样不堪。 “混蛋，你找死！” 画面中的人彻底怒了，一转身后退几步，退到一个法案之前，从岸上拿起一束香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直接掉在嘴里，然后一把扯掉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肉，接着又拿起一道符贴在自己的胸口，又用朱砂将双手双脚涂成红色。双手在身上怕打了几下后，突然吐出了嘴中的香束。 “呼……” 檀玄面前的女鬼也突然张开嘴，对着檀玄吐出一个火球。 檀玄一闪身，火球擦着檀玄的脸打到了檀玄身后的门框之上，木质的门框直接被烧出一个窟窿，洗手间内瞬间就充斥着一股焦炭味道。 “我的天！” 萧筝萧笛兄妹还有那个女警望着门框上已经能看到混凝土结构的坑都是一阵后怕，没想到围观卖呆也有危险，刚才以为都是虚幻的一切，现在竟然都直接照进现实了，这要是打到身上，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他们还没来得及惊讶，那边檀玄面前的女鬼再次有了新动作，双臂伸直，直接插向檀玄的心窝，而墙上画面中那个男子也是同样的动作，只是手还没伸到檀玄的身前就被檀玄一巴掌拍落了。 萧笛拉了拉萧筝和那个女警，提议道：“我们往后躲躲吧，这里太危险了。” “这不好吧？万一他需要我们帮忙呢。” 萧筝摇摇头说道，他也知道这里现在很危险，但是现在即便是硬着头皮也不想把檀玄一个人扔下。 女警在一旁也附和道：“是啊，如果我们躲了，是不是太不讲究了？” 萧笛急的直跺脚，“你们就别添乱了，你们在这里是能帮忙打那个鬼，还是能枪毙画面中那个人，你们要相应檀玄的能力，他对付鬼怪很厉害的，快点吧，别在这里让他分心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萧笛一边说，一边往出拉扯二人。 “那好吧。” 二人楞了片刻后顺着萧笛的拉扯也就出了洗手间，但是出去后就不往别的地方躲了，只是躲在门外探头往里继续观望战况。 洗手间里的檀玄应付的倒是轻松，虽然女鬼受人操纵，不再一味的挨打，可是操纵者的打斗能力有限，虽然叫喊声不小，但是除了最开始那一团火喷的有些出人意料外，后面的招式根本无法伤及檀玄分毫。檀玄则是找到机会就还上一拳，而且拳拳到肉，没一下都打在女鬼的头上，即便通过女鬼反噬到那男子身上威力有所损耗，但是画面中的男子在几个回合后脸上已经挂了不少伤。 “混蛋，你到底什么人？”吃了点苦头后，对面的人不敢轻易出手了，因为没错吃亏的都是自己。那人隔空对着檀玄叫嚣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可是幽隐传人，既然你有些能耐，一定知道听说过我师祖的大名吧。如果你真的伤到了我，就是得罪了整个幽隐一脉，到时候闹的不死不休，对你没什么好处。” “不死不休，你也配威胁我？”檀玄一拳打在女鬼的脸颊之上，女鬼直接被打的撞到了墙上，身体虚弱的已经近乎透明，而画面中的男子则是直接横移了几步，然后伸手捂住了脸。 那人怒骂道：“混蛋，你还敢动手，你是真的铁了心要与幽隐一脉为敌吗？” “一群缩首缩尾的老鼠罢了，也敢拿出来吓唬人，你害了人，我就要你以命抵命。” 说着，檀玄将女鬼抓到面前，再次举起拳头。 “停！” 对面那人突然抬手叫停，怒声说道：“既然你想要我以命抵命，那也要看你的本事，不要以为你通过一个小鬼就想和我拼个你死我活。有能耐你报上名来，我一定登门拜访，到时候咱们有账一起算。” 檀玄冷冷一笑，“好啊，既然你也想不死不休，那我求之不得，最好把你师门的人都带来，尤其是害过人的，免得我再去找他们了。” “别废话，报上你的名号。” “好，那你听好了。”檀玄将女鬼往旁边一扔，挺直了身板，沉声说道：“地暗天昏，暮兴夜沉。” 檀玄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吓傻了，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是暮夜良人？” 檀玄冷哼了一声，“没错。” 对方身子一震，牙齿开始不听话的打架，“你、你是良人局的哪一位？” “地暗天昏，暮兴夜沉。神鬼乱世，良人断魂。” “啊！你是断魂？”画面中那人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120.收获不小 人的名，树的影，听到檀玄自报家门，对方没用去核实真假，瞬间就怂了，跌坐在地上不再有刚才嚣张的劲头儿。 檀玄对那人的表情视而不见，冷声说道：“没错，我就是断魂，现在你也自报一下家门吧。” “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个杀神？”那人嘟囔了两句突然跪倒在地，一脸懊悔的对檀玄道歉道：“不知道是断魂先生，多有冒犯，小子和您赔礼了，求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洗手间门口的两个警察傻眼了，里面这隔空的战况变化的太突然，让他们有些应接不暇，刚才还打的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呢，怎么现在那边那个就直接跪地求饶了呢？二人同时看向萧笛，结果萧笛只是得意的一笑，没有任何的解释。没办法，两个警察只能继续关注洗手间里面。 檀玄冷笑道：“你和我赔礼，我用得着你和我赔礼吗？你驱鬼害人，图害违法乱纪，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种天经地义的道理还用我和你说吗？” 那人明显有点懵，但是在一真错神后态度大变，坐在地上隔空指着檀玄厉声说道：“你们良人局不是管那些鬼怪之流的么，怎么还管到人身上来了？你可不要过界。” 檀玄哈哈一阵大笑，“界限自在人心，对于你这种人心都坏了的家伙，哪还有什么界限而言，我除了你只会让人拍手称快。” 说着，檀玄一把拎起同样坐在地上的女鬼，面色狰狞的一拳打在女鬼小腹。 “不……” 画面中那人发出一声哀嚎，捂着肚子伏在地上，表情很是凄惨。 “我又不是诚心害人，你不能对我痛下杀手。”那人大声喊叫道。 “你不是诚心害人，这个女鬼从何而来？你不害人，李思文又是因何而死？” 檀玄拉起女鬼，对着她的面门又是一下，见女鬼被自己打得已经快要支离破碎，檀玄又对着女鬼图了一口气，将她的身影重新凝固一番后又是一通暴揍。 女鬼叫了几声后便没了声音，而画面中那个男子却是被打得满地乱滚。 男子不住的摇晃手臂求饶：“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那你听过她们死前的哀求吗？”檀玄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要再打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虽然害过人，但我只是收人钱财，为人消灾。我并不想害李思文，是别人非要害她，你想惩恶扬善也应该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啊，我顶多算个帮凶……” “哦！” 檀玄停止了施暴，没想到竟然没有多问，这个家伙就要交代谁是主谋了，脸色刚有点缓和后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模样。 “那你说说，倒是谁指使你的。” 门外的量警察立刻竖起了耳朵，虽然他们刚才也在努力画下画像中的面孔，但是听到还要主谋，他们更是一阵激动。 “我、我说出谁是害死李思文的人，您能放过我这一次吗？”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檀玄眉头一挑，怒道：“少废话，害死李思文的人自有警察去处理，你以鬼害人，就归我管，不要逃避你的责任。” “我知道什么都告诉你还不行么，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您也能看出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骗骗人还行，哪能真害得了人啊。陈晓也不是我专门喂养出来害人的恶鬼，李思文被陈晓吓死，那更多的是意外，是她原本就心里有鬼，所以才这么容易就死了。我和您说，除了李思文，那人还要害别人呢。” “哦，是么？那你说说看，看你提供的信息到底有没有用，我再酌情看怎么处理你。” 檀玄冷笑着说道，他并不相信那人没害过人的说法，那人的能力或许不济，但是害人不需要太高深的法术，但檀玄对他说的其他事倒是有点兴趣，不但是他，就叫门外那探头探脑的三人也同样想知道幕后那人是谁，还要害什么人。 “其实我不是有意害人的。” “你少啰嗦，赶紧说。”檀玄受不了对方啰里啰嗦的辩解，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找我求符对李思文勾魂的是个叫徐丹青的女人，她是一个公司的高管，挺有钱的，以前一直在我这里求些符箓或者找我做法事来帮她维持运势，有时候也和我咨询一些防小人以及小人行事的一些常见方法。” “姓徐，难道不是姓刘？” 听到幕后指使的不是刘家的人，檀玄虽然没有多意外，但是心里还是轻松了一下，他不喜欢锦上添花，更不喜欢助纣为虐，如果李思文真的是被刘家弄死的，不管李思文是否死有余辜，他都都逃不了干系，至少在心里不会原谅自己。 那人似乎没听到檀玄的话，继续说道：“徐丹青说李思文活着对她不利，所以找我暗中除掉她，而且还挺急的，怕夜长梦多……” 说到最后，那人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因为檀玄的脸上变得很难看。 檀玄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还说你不会害人，看来会不会和钱到不到位有很大关系呀。说说你是怎么藏符的，将李思文的鬼魂藏到盥洗镜的镜前灯里又是为了什么？” 那人慌忙的摆了摆手，“这个可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将藏有陈晓鬼魂的符给了徐丹青，告诉她将这符藏到避阳又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放到盥洗镜后面是她出的注意，将李思文的鬼魂镇在灯里面也是机缘巧合，我以为她和陈晓会在镜子中藏身呢。至于李思文的死，虽然徐丹青说她心脏不好，但是我感觉其实更多在于她的心里有鬼，所以在陈晓和符箓作用下才会死的那么痛快。而将她的鬼魂藏起来，那是因为徐丹青说她还有别的用途。” “别的用途，什么用途？”檀玄皱着眉头问道。 那人也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她只是说她还有妙用，并没有和我详细说道，但是我猜测应该和优弘集团的刘家有关。” 檀玄惊讶的吸了一口气，问道：“优弘集团，是刘志明他们家的那个产业？” “对，刘鹏刘志明那对父子掌权的优弘集团。”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非常诧异地问道：“怎么，您也认识他们？” 檀玄哼笑了一声，一脸不屑地问道：“给刘志明中煞的人是你吧？” 那人愣住了，“这、这个你也知道？” “我还知道你中煞用的煞源是刘志明和李思文打掉的那个孩子呢，怎么的，这个也是徐丹青求你帮她做的？” “是的，是的。”那人紧忙说道，“确实是徐丹青找我做的，而且那个还没成形的孩子身体也是她给我的。” “那她是怎么得到那个东西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在前些天夜里坐她的车去了开发区的一个空地，她让我在即将动土的地方设置了聚煞法阵，将那孩子的身体分别装在两个纸棺之中，埋在阵眼之内，并在她制定的一把铁锹上坐了手脚，并用符水绘制了一个小型的引煞法阵。” “这样啊。”檀玄点了点头，一切谜团都解开了，一切的解释也都顺理成章来了，但是同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徐丹青这是多恨刘志明啊，这么费劲巴力的害他。” “这个我也不清楚。”那人摇了摇头，然后一脸贱兮兮地说道：“断魂先生，我该说的都说了，您看您是不是能放我一条生路啊？” 檀玄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道：“你说完了吗？” “我知道真的都已经说了。”那人一脸苦楚的说道，没办法，技不如人，而且对方实在是凶名太盛，他不敢有反抗的想法，只能祈求檀玄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一马。 “那后来李思文跳楼是怎么回事？”檀玄没有再和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李思文跳楼了？”那人被檀玄的问题问愣住了，对这个情况他是一点也不清楚，愣愣地问道：“她不是已经被陈晓将她吓死，并且将她的鬼魂勾到符纸范围之内了么，怎么还跳楼了呢？” “您不会是弄错了吧？”那人怯生生的问道。 檀玄眉头紧皱，眼睛直勾勾盯着墙上的画面，“驱鬼上了李思文的身子，使她从楼上跳下去的，并且在我面前迷了我朋友，差点让她跳楼的，不是你？” “当着您的面，迷住您的朋友跳楼？”那人惊讶得快要将一双不大的眼睛瞪得将眼角撕开了，嘟囔道：“是驱鬼的人疯了，还是那个鬼疯了，他们这不是上门送死么？” 檀玄再次冷哼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你找出来，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个李思文吗？我和她素未谋面，也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檀玄动怒是因为这个，那人立刻松了一口气，然后凄惨的一笑，“您老可真是高看我了，如果我有那能力，哪还用得着三更半夜的跟着别人去挖坑给没出世的小鬼建坟啊，那样的手段我可使不出来。” 檀玄点了点头，“确实，你没那能力。” “呃……”那人有些尴尬，有点不知道该为自己的无能高兴，还是应该郁闷一下。 “断魂先生，既然都是误会，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做人，不会再帮坏人做坏事。” “真的么？”檀玄冷冷的问道，嘴角上扬，笑的有些诡异。 “一定。”那人忙不迭的回答道。 “但是我不信。”檀玄的脸上突然一沉，一把将女鬼拉到面前，“鬼话连篇，养鬼的人能比鬼强到哪儿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毕竟人犯的错应该由法律去解决，我不能越俎代庖，但是我不会给你留下害人的手段，以后的事情，你自求多福吧。” 说着，檀玄将右手五指插进嘴里，然后单手呈刀直接刺入女鬼的小腹。 “啊！” 女鬼惨叫一声，直接支离破碎，化作点点光亮落在地上消失不见，而画面中那人也是在一声惨叫后捂住小腹满地打滚。 檀玄伸手在墙上一抹，墙上的画面陡然消失，那人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洗手间内恢复了安静。 檀玄拍了拍手，扭头朝着门外的三人微微一笑，“我该做的事做完了，收获还不小，后面该怎么处理就是你们的事了。” 门外的三人都彻底的愣住了，如果不是李思文的鬼魂还在墙边站立不动，他们甚至以为刚才那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觉，或者是突然打了一个盹，做了一个梦。 121.小舅子要来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萧筝此时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一切过于匪夷所思，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做梦也不曾梦到的场景。 檀玄摆了摆手，“好了，既然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你们也忙你们的去吧。” 事情本来就与他无关，檀玄才懒得去理会，即便对刚才那人施以毒手，他也没去打听对方的根底，虽然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也不像掺和的太深，徒增烦恼的事情他才不愿意去做。 “你这就打算走了，那她怎么处理？”萧筝指着墙边一动不动的李思文问道。 “它？”檀玄笑着摇了摇头，“我差点把它给忘了，好了，我再送她一程吧。” 檀玄走到“李思文”面前，目光依旧清澈的看了眼“李思文”，说道：“不知道你到底做过什么才惹此杀身之祸，我也没兴趣知道，只是现在你已经死了，我也当着你的面让你看到害你的人，没有让你做个糊涂鬼，也帮你出了气，你就不用再滞留于此了，人死如灯灭，你这盏灯已经灭了，就不要再有什么执念了，如果有来生，好好做人。” 说着，檀玄将手罩在“李思文”头顶，双眼一闭，嘴中默念几句其他人听不清的话语。然后“李思文”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开始逐渐虚化，表情不见痛楚，似乎还有点陶醉，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檀玄睁开眼，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泼到面前的镜面上，然后又接了一捧水撒到“李思文”刚才站立的地方。 檀玄转身望了一眼洗手间，指着镜子上破碎的灯和门外的人说道：“这个灯是我打碎的，是帮你们才打碎的，你们赔一下吧，让你们看扁了也就算了，别让我飞了半天劲还要搭钱。” 檀玄也不等有人回应，甩甩手上的水，径直走出了洗手间。 “走了，别一会儿在以宣传封建迷信再把我抓起来。” “等一下。” 檀玄刚走出洗手间，萧筝就把他叫住了。 萧筝一改刚才的严肃，客气地笑着说道：“刚才小秦对你口无遮拦其实是我指使她那么做的，希望你不要生气，我听小笛说过你是有能力的人，但是不被刺激到很难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所以我们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够理解。” 檀玄没说话，而是扭头看向了萧笛，而萧笛刚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将头扭到一旁，然后朝着萧筝愤怒的举了举拳头。 檀玄呵呵一笑，摇了摇头，继续朝大门口走去。他可以不计较，但是做不到不往心里去，虽然恶语相向可能真的不是出于本意，但是同样伤人。没有客套，没有原谅，更没有说再见，檀玄很快就出了大门。 “哎，不对呀，这里的门应该是锁着的才对呀，你们没有钥匙是怎么进来的？” 听到背后女警恍然的疑惑声，檀玄更是加快了脚步，自己这些污点是洗不清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耀眼，坐进车里后，檀玄仰头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闭上眼直接在车里运行他那套从小练到大的功法。刚才的事情看似有惊无险，但是其中的厉害只有他自己清楚，耗费的指点和舌尖的血对他来说损耗不小，需要调整几天才能回复回来。冲动是魔鬼，但是不冲动就不是檀玄了，不管怎么样，萧筝的激将法起到作用了。 “当当当……” 檀玄刚静坐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敲打车窗，睁眼望去，只见一脸怒容的萧笛正站在车旁，她身后还停着一脸警车，萧筝和那个女警在车里没有下来。 “干嘛？”檀玄降下车窗问道。 “你怎么自己走了，把我扔下了？”萧笛气急败坏地问道。 “什么叫我把你扔下了，你哥和你未来嫂子都在呢，你坐他们车走吧，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呢。”说着，檀玄关上了车窗，发动车子走了，至于后面的萧笛是如何跳着脚骂他的，他是一点也不想多听。 回到家里，檀玄泡在浴缸里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手机的闹铃响了，才将他从睡梦中叫了起来。快要接江影月下班的时间了，檀玄重新穿戴好衣服，再次变得活力满满，至少从表面上看是活力满满的。 接上江影月还有一直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钱波，檀玄和钱波问道：“钱哥，刘志明今天后来和你联系了吗？” “给我又打过两个电话，支支吾吾的，问他啥也不说，后来再打我就没接。咋的，他又想求你办啥事啊？”钱波愤愤地哼了一声，“那种人你就不用搭理他，这个你不用在乎哥的面子，我现在看他也别扭。” “呵呵……”檀玄笑了，他和钱波能交上朋友就是喜欢他这一点，虽然看着咋咋呼呼的，但是至少和自己实诚。 “刘志明今天差点摊上事儿了，他去找那个怀他孩子的女人了，结果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跳楼了。” “啊！”听到这个消息，钱波和江影月都是一阵惊讶，毕竟这个消息有点太劲爆了。 “咋地，他威胁那个女的了？那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呀？让你给他作证，是哪个女的先要害他的？”钱波从后排凑上来问道。 “不是，那个女的落地后没当场死亡，说会等着他，把他吓蒙了，所以他找我来了。” “哦，这样啊，看来那女的倒是痴情，就是太傻了，竟然选择了一个这种方式，这算以死明志吗？” “什么明志啊，这明显有人在针对他们刘家呀，你回家告诉苏橙，和刘家该断就断了吧。不然她都容易有危险。” “啊，不是吧？”钱波有些惊慌的看着檀玄，“怎么的，檀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檀玄瞄了眼江影月，又扭头看了看钱波，没好气的说道：“你少在这儿不嫌事大，有没有发现和你有关系吗？你把话传到就行了，其他的少打听，反正老刘家的事儿以后别再来找我。” 有些话不能乱说，虽然车里一个是自己的朋友，一个是自己的女朋友，但是和他们说了也只能给他们增加一些惊吓罢了。 钱波将檀玄后面的话直接过滤了，皱眉小声嘀咕道：“那女的如果不是害怕刘志明报复，为什么要跳楼呢？估计他和你也没说实话，是怕那女的变成鬼纠缠他，他才找你的，还是让橙橙离他远点吧，有钱人家的二世祖，干出点什么都不奇怪。” 檀玄没有多做解释，钱波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把刘志明想成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也和他没关系，反正效果是一样的。 半路路过超市的时候，江影月去买了一些菜，回到家以后二人一起做了顿简单又不失美味的晚餐，当然，做饭还是以檀玄为主，江影月只是在一旁打打下手。 刚拿起筷子，江影月就低着头和檀玄说道：“檀玄，我和你说个事儿，你不要生气啊。” 檀玄笑着说道：“什么事儿啊，你这样说怎么还把我弄紧张了呢，是上班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不是的。”江影月摆了摆手，“我是想和你说，我弟弟明天要来江州，你明天早上能和我一起去车站接他吗？” 檀玄长出了一口气，嬉笑道：“就这事儿啊？哎呀我的天啊，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明天咱们该接就去接呗，如果你愿意，咱们明天直接去通榆接他都行。” “不是的。”江影月抬头解释道：“我弟弟他不是从通榆过来，这不马上要国庆节了么，他放假回通榆，路过江州要过来看看我。” “哦，那也没事啊，明天我开车给他送通榆去也行。”檀玄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用的，他和他朋友一起，到时候坐车回去就行了。我和你说的是……”江影月支支吾吾了一阵，最后咬咬嘴唇打定主意，直视着檀玄的眼睛说道：“我们的关系我还没有和我家人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刚一毕业就谈恋爱了，明天你可不可以帮我隐瞒一下呀。” 檀玄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违心，“没问题，这不是什么为难的，但是明天我以什么身份去接你的弟弟呢，你不会说我是黑车司机吧？” 江影月故意嗔怒的白了檀玄一眼，“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说现在先不公布我们的关系，又不是说你见不得人了，到时你就说你是我朋友，是我房东不就行了。” 檀玄点了点头，“那也行，反正你想好了怎么说就行，到时我配合你就是了。” 江影月看了看檀玄，笑着问道：“怎么的，生气了？” 檀玄没有言语，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菜，似乎自己忙活了半天弄出的这几道菜看着就饱了，没有什么胃口。 “你就是生气了。”江影月拿起筷子塞到了檀玄的手里，然后握住檀玄的手，就像哄小孩子似的，轻声细语地说道：“你怎么能生气呢？我只是说先不和家里公布我们的关系，等到时机合适了，我就和家里说了呀。不然让家里知道我们的关系，又住在一个房子里，他们十有八九就想歪了。” 这个解释令檀玄很满意，心里立刻就不再气了，小声嘟囔道：“想歪了就想歪了呗，那不是早晚的事儿么。” “你说什么呢！”江影月眉头一挑，一脸娇羞地抄起筷子在檀玄的手背上敲了一下，“你想的美。” 122.初见 想得美也是一种美，至少在现实没有得到满足时能让心里有种自欺欺人的慰藉。 江影月知道檀玄心里别扭，于是在饭后陪着檀玄看了好一会儿无聊的电视节目，并陪他在沙发里好一阵腻歪。没办法，谁都需要安慰，既然在一些事情上她坚持自己的底线，那就需要她在其它方面进行找补了，很快就让檀玄身心愉悦，没有任何不爽。 第二天一早，江影月在檀玄的陪同下先去单位点个卯，然后在钱波的掩护下直接出了外勤。 只是还没等檀玄的车从路边开出来，一辆车突然拦到了他们车的前面。 “什么情况？” 檀玄将车熄火后坐在车里没动，更没让坐在副驾的江影月下车，只是皱着眉头等着前面车里下来人给他一个说法，反正没得罪什么人，他是一点也不心虚，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是什么人物。 前面的车还没停稳，就见一个人推开车门从驾驶位跳了下来。看到那人，檀玄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更是直接再次启动了车子，因为从车上下来的正是那个他不见见到的刘志明。 刘志明隔着车窗贱兮兮说道：“檀先生，不好意思，您的电话打不通，我只能来这里堵您了。” 檀玄降下车窗，一脸怒气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有什么事吗？还跑大街上别我车来了。怎么的，你还想和我玩阴魂不散啊？” “不是的，不是的。”刘志明连忙摆手解释，“我找您就是和您当面到个谢，昨天谢谢您替我说了话，我才在警察那里没了嫌疑。” “我替你说了话？”檀玄听的一头雾水，但是也没有去做澄清，“你用不着感谢我，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没有害人。” “好了，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把路让开，我还有正事要办呢。”和刘志明没有什么好废话的，说了一句后，檀玄就不想说第二句。 “不，我还有事。”刘志明紧忙说道。 “还有什么事？”檀玄立刻表现的很不耐烦。 “这几天真是麻烦您了，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您。”说着，刘志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双手递到车窗里，“这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小心意，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谢谢您的帮助。” 檀玄看了眼弯腰屈膝的刘志明，没有接他手里的卡，冷冰冰的说道：“我和你说过，我帮你是看在钱波的面子上，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拿走吧，我不要，以后你也别再来烦我了。” “您收下吧。” “拿走！” 檀玄的脸说变就变，刘志明愣了一下后直接将卡扔到了车里，然后转身就回到车里驾车而去。 “这……” 檀玄有些无语，没想到还有这样送礼的，自己不要都不行。 “既然是他们的一点心意，那就收着呗，再者说了，苏橙不是十有八九和他分了么，既然没了那层关系，你就了他，收他一点东西也是正常。反正这次结清了，以后你不想和他有来往也正常了。”“也只能如此了，还整出强买强卖来了，唉！”檀玄叹了口气，摇摇头，将那张卡扔到了中控台。 江影月说他弟弟的火车是十点半到站，结果檀玄他们十点半就到了车站。檀玄将车开到高铁站的地下停车场，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直到江影月说车已经进站了，他才和江影月下车去出站口迎接。 望着出站口拥挤的人群，檀玄整了整衣服，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小兴奋。 “小城，这里……” 江影月朝着人群挥手喊道。 “姐！” 刚通过闸机的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子立刻跑了过来，抱起江影月在原地转了起来，嘴里哈哈笑个不停，只是似乎力气有些不济，刚转一圈脚下就有些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呀！”江影月惊叫了一声，幸亏檀玄在一旁护得周全，见事不好紧忙上前扶住了他。 “你看你，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差点撞到别人。”江影月红着脸说道，虽然没撞到别人，只是和檀玄有点身体接触，但是公共场合这样确实显得很美素质。 年轻男子嘿嘿一笑，丝毫不在意地说道：“不是没撞到么。” “你！”江影月瞪了她弟弟一眼，然后将他拉到檀玄跟前，“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位是我朋友，檀玄，你叫他檀哥就行。” “檀玄，他就是我弟弟，江明城。” “你好。”檀玄主动伸出手，作为未来姐夫，他当然要给这个亲小舅子留个好印象，这将来都是实在亲戚。 江明城没有伸手，只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檀玄，手摸着下巴啧啧了两声，“你是江影月的追求者吧？还行，虽然没有我帅气，但是也还不错，就是这身打扮，有点过时了呀。” “呵呵……”檀玄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舅子还挺有眼里，但是想到昨晚江影月的叮嘱，他刚想承认就用笑容掩盖过去了，至于自己的衣着品味，他才不在乎江明城怎么评价呢，他就没赶上过潮流，过不过时他根本不知道。 江影月红着脸拍打了一下江明城，“你别瞎说，檀玄是我房东，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你回来，我打车接你也不方便，才特意找檀玄开车过来接你的。” “真的吗？”江明城目光在檀玄和江影月身上来回一通切换。 “我骗你干嘛？”江影月白了江明城一眼，然后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说和你朋友一起回来的么，怎么就你自己，你朋友呢？” “她……她在那呢。”江明城四周看了一下，指着人群最后面正看手机的一个小姑娘说道。 “你带回来的朋友是女的？”江影月吃惊的问道。不但她意外，就连檀玄也有些意外，昨天江影月说江明城在江州住一晚才回通榆，还让他帮着订了一家酒店，而且只订了一个房间，他们都以为江明城带回来的朋友是个男的，没想到都想错了。 “废话，我女朋友不是女的，还是男的呀？”江明城不满的瞪了江影月一眼，然后紧跑几步到了闸机跟前，用力地挥手，叫喊：“紫涵，紫涵，这里……” 女孩噘着嘴将背包塞到江明城的手里，过了闸机后便一脸不高兴地抱怨道：“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跑这么快呀，累死我了，而且这里这是什么天气啊，怎么这么凉，而且这天气也太干燥了……” 江明城动作熟练的将女孩搂在怀里，“东北这个季节就这样，没听说么，秋高气爽，你过来，我姐已经在这儿等我们半天了。” “哦，是么，在哪儿呢？” 女孩赶紧搂住了江明城的胳膊，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变得十分乖巧。 江影月和檀玄对视一眼，面露苦笑后主动往那边走了走，伸手和女孩打起了招呼，“你好，我是江明城的姐姐，江影月。” “小月姐，你好，我叫沈紫涵，明城一定和你提到过我了吧，他平时在我面前可是经常提到你的，尤其是你们小时候……”女孩笑盈盈不停地说着，一看就是个健谈的人。 “呵呵，是啊。”江影月客气地回应着，只是她明显的不擅长说谎，一下子脸就红了，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一定累了也饿了吧？车就在下面，我们先去酒店，把东西放好后咱们一起去吃午饭。” “好的，我正盼着吃次正经的东北菜，感受一下东北的粗犷和热情呢。” “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边热情的打着招呼，这边檀玄识趣地帮江明城拉过了拉杆箱，既然只是以江影月朋友的身份过来接人，他就要恪守朋友的身份，尤其是一看到这个持着外地口音的女孩，他总是联想到第一次和苏橙见面时的情形，因为这个女孩和苏橙当时的打扮十分相似，贴身的t恤，七分裤，脚下一双板鞋，很是显得青春，只是这副装扮在这个季节的江州比较少见，现在将近中午了还好一些，如果在早晚，那一定很“冻人”。特别是女孩小臂和脚踝处裸露出来的纹身，更是彰显女孩的个性，只是这种个性一般都是令檀玄敬而远之的。 看到白花花的肉上多了那些东西，檀玄总会联想到肉摊上盖了检疫章待卖的猪肉，在他眼里，那是一样一样的。 将江明城和沈紫涵送到了酒店，在酒店坐了一会儿后，几个人又重新下了楼，奔向江影月昨天就订好的那家饭店，虽然沈紫涵说想吃次正规的东北菜，但是作为东道主，江影月还是坚持在那家规格不低的饭店为他们接风。 停好车，等他们都下车以后，檀玄也跟了过去，结果刚进饭店大门，还没等进电梯去楼上的包间就被江明城拦住了。 “檀哥，谢谢你跟着我们跑东跑西的，只是现在是我们姐弟重逢的家宴，说的都是一些家事，您跟着有些不合适，要不您在楼下自己开一桌吧，然后都记到我们那桌就可以。现在时间不早了，吃完以后您就回去上班吧，今天耽误您太多时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檀玄愣了，江明城的话实在是让他始料不及，站在那一时没反应过来。 123.丢魂 江影月听到江明城对檀玄说的话立刻就火了，抬手在江明城的头上用力的拍了一下。 “江明城，你怎么和你檀哥说话呢？” “呀！” 江明城惊叫了一声，明显江影月那一巴掌带来的惊吓远胜于疼痛。 “姐，你干什么呀？”江明城捂着脑袋看着江影月，两眼泛红，疑惑的同时满是气氛。 “干什么，我打你。”江影月再次扬起巴掌作势要打，江明城立刻躲到了沈紫涵的身后。 “你为什么打我呀？”江明城一脸委屈的问道。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檀玄忙前忙后的你一句谢谢没有，现在吃饭了你却让他一个人在楼下对付，你办的是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这家饭店都是檀玄给安排的。你凭什么让他在楼下吃，如果不是他订了包间，你来了才只会在楼下的散座排号。” “呃……”江明城愣了一下，喃喃的小声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不就是想着咱们姐弟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吃饭的时候聊天随便点儿，说些家长里短的他听着不合适么。而且紫涵比较内向，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吃饭不习惯。” “是吧？紫涵。” “嗯！”沈紫涵微微点了点头，倒是很配合江明城。 “你、你们……”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江影月很是恼火。 “她和檀玄是第一次见面，不习惯一起吃饭，她和我也是第一次见面，也不习惯吗？那你们两个人去吃吧，我们走了。” 江影月是真的生气了，拉着檀玄就要往外走。 江明城紧忙拦住了江影月，“姐，你这是干嘛呀？你是我姐，紫涵她不习惯，习惯一下也就习惯了。” “那檀玄她就不能慢慢熟悉一下吗？”江影月怒声质问道。 檀玄心里一暖，心里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朝着江影月微微一笑，“好了，你们姐弟也很久没见了，不要一见面就为了这点小事儿吵的面红耳赤的。” “可是这不是小事儿。”江影月双眼通红的说道。 见江影月脸色煞白，气的都快哭了，檀玄伸手想去摸她的脸颊，只是手刚抬起来便想起了自己这男朋友的身份还见不得光，只能挠挠自己的头。 “其实我确实有事儿要办，只是没好意思和你们说，你们赶紧上楼吧，别让人看笑话了。” 正说着，檀玄的手机突然响了。檀玄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微微一笑，将手机在江影月的面前晃了一下。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真的有事要去处理。你们快上楼吧，我先走了。” 说着，檀玄接通电话便扭头走了，脚步匆忙，就差直接跑出去了。 “喂，别催了，我马上就过去了，你们再等等。” 江影月呆呆地望着檀玄走出了饭店，而江明城在一旁却笑了，“这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电话响了还是故意定的闹铃，不过这人倒是识趣，还会给自己找台阶。好了，咱们上楼去吧，我都饿坏了。” “你……” 江影月瞪了江明城一眼，结果没等她训斥，就被江明城嬉笑着推进了电梯。 檀玄当然不是靠装装样子化解尴尬，即便是他想化解也没想到用接电话这种方式来掩饰，他只不过是在接电话的时候自己发挥了一下而已。 “喂，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出了饭店大门，檀玄的语气一下子就变了，因为打电话的是萧笛，他用不着客气。 “你不是说让我们等着，你马上过来么，我还以为你都知道了呢。”电话里，萧笛没好气的说道。 “我知道什么呀，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 萧笛哼了一声说道：“估计是遇到什么事儿正好赶上我打电话，就拿我当挡箭牌了吧。” 檀玄没想到萧笛猜的倒准，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确认萧笛没在附近后才不耐烦地说道：“你有事快说啊，没事我挂了，我要回去睡觉，晚上还要出车呢。”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别挂，我找你有事。”萧笛没敢太啰嗦，因为她知道，檀玄挂她电话那真的很迅速，而且说一不二，从来都不是吓唬一下而已。 坐回车里，檀玄往后一靠，身心疲惫的说道：“说吧，又啥事？” “你现在能来下刑警队吗？” “啥！”檀玄一挺身子，差点撞到车顶，怒道：“你没事闲的，拿我寻开心呢？ “不是，我没和你闹，这里有事要你帮忙。” “找我帮忙，咋的，审讯室里太冷清，还想让我给她们凑凑人气去呀，你找别人去吧，昨天我去过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去了。” “不是的，檀玄，你听我说。”萧笛突然压低了声音，“秦姐遇到那啥了。” “遇到啥了？遇到流氓了？”檀玄冷笑了一声，“流氓遇流氓，那就不知道谁是受害者了。” “檀玄，你说什么呢。”萧笛突然气愤地吼道，然后音调急转直下，“你嘴别那么损，好吗？秦姐遇到鬼了。” “她遇到鬼了，不会吧？”檀玄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萧笛的话，警察遇到鬼，这可不是常见的事情，警察身上有职业光环，一般的鬼不敢去招惹他们。如果萧笛说的是真的，那就不知道是那个鬼的胆子太大了，还是萧笛那未来嫂子的运气太衰了。 “怎么不会呢，你快过来帮忙看看她吧，她现在一直昏迷不醒。”萧笛焦急的说道。 “昏迷你倒是送医院啊，万一是别的原因昏迷呢，再让你给耽误了。” 听到檀玄慢条斯理，明显不当一回事的声音，萧笛火了，“什么别的原因，就是遇到鬼了，我亲眼看到的。” “檀玄，小笛没和你开玩笑，我们现在就在队里的值班室，如果你方便的话，麻烦你过来一趟吧。” “好的，我马上过去。” 听到萧筝的声音，檀玄立刻不再玩笑了，萧笛可以拿他寻开心，但是萧筝可没和他熟到那个程度，何况。萧筝可是个出了名不苟言笑的人。 檀玄开车直奔刑警队，一路上着急忙慌的，手机收到信息也没倒出工夫去看，虽然没见到那家伙，但是檀玄清楚，能敢在刑警队里撒野的鬼，那可不是一般的存在。 到了刑警队的时候，萧筝已经等在大门口了，没用檀玄停车，他直接门卫将檀玄放了进来，然后指挥着檀玄将车停到了附近的专用车位上。 “什么情况？鬼在哪里呢？”檀玄下车便和萧筝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快进去看看吧。”谁的老婆谁心疼，尤其还是没过门的，一直以行事稳妥出名的萧筝此时也明显乱了阵脚，领着檀玄快步进了办公楼。 二楼的值班室里有一张单人床，此时的秦警官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上严实的盖着一张被子。而萧笛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脸担心的看着女警，两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见到檀玄来了，萧笛紧忙站了起来，把床头的位置让给了檀玄。 “你快看看吧，秦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叫都不醒，手脚冰凉，还一直出汗。” “你不是说有鬼么，鬼在哪里呢？” 一路上檀玄都在琢磨是什么鬼如此猖狂，竟然跑到刑警队来撒野，但是到了这里一看根本没有鬼的影子，他现在何止是失望，简直就是失望。 “我不知道鬼在哪啊，我是说秦姐碰到鬼昏迷不醒了，又不是说这里闹鬼。” 檀玄有些无语，弄了半天是自己理解错了，又问道：“那你怎么把她弄这里来了，为什么不送医院呢？” 萧笛白了檀玄一眼，“医院是治人的，又不是治鬼的，秦姐她没病去医院干嘛。再者说了，你不是说过，公安局里正气萦绕，鬼怪不敢进来么，这里是刑警队，也属于公安局的部门，我觉得这里安全，就让我哥把秦姐弄这里来了。” “这……”檀玄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话还真有人记得，而且活学活用，再看看萧筝正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己，檀玄知道，信那话的还不止一个。 “我先看看吧。” 檀玄走到床前看了看女警，昨天还英姿飒爽呢，今天就彻底蔫了，现在只见她脸色金黄，额头上不断的往出渗着汗珠，嘴唇也是不正常的紫黑色，双眼微闭，眼皮不时的颤抖一下。 檀玄先是拉出女警的手臂摸了摸脉，又扒开女警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睛，然后微微皱起眉头，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萧笛急切地拉着檀玄问道：“秦姐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鬼伤的特别严重？” 檀玄摇了摇头，“我没看出她受什么伤，只是发现她的魂不在身上。” “啊！” 萧家兄妹都是一惊，然后萧笛便又接着问道：“秦姐的魂怎么不在身上呢？那哪儿去了？”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檀玄看了眼床上的女警，最后对萧筝问道：“她这是去哪儿，经历了什么了，怎么还把魂弄丢了？而且依我看，她这还不是受到惊讶造成的丢魂，而是被外力逼出身体的，她这是遇到什么神秘高手了，这么简单粗暴，却还能让你们把她带回到这里来。” 萧筝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小秦是和小笛一起出去的。” 124.叫魂儿（上） 檀玄再次将目光转向萧笛，脸上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一猜这里面就少不了萧笛的参与，只是不知道她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但是以檀玄对萧笛的了解，她的作用很少有正面的。 “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檀玄不阴不阳地问道。 萧笛躲开了檀玄那双似乎饱含谩骂的眼睛，低头说道：“中午我趁着秦姐午休，和她去了一趟李思文家，结果在那里遇到了恶鬼的袭击。” 听到确实不是刑警队里闹鬼，檀玄的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双手一搓，搓掉了他路上在手心画下的符印，不解地问道：“李思文家，你们去哪里干什么？” 萧笛撅了噘嘴，老实地回答道：“不就是你昨天弄的那一幕挺匪夷所思的么，我哥已经安排人去调查徐丹青了，我和秦姐打算去李思文家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结果到那没一会儿就遇到鬼了。” “可是李思文家里的鬼昨天都已经被我处理了呀，你们是怎么遇到鬼的？”檀玄疑惑地嘀咕道，然后又突然看向了萧笛，大声说道：“不对，你骗我呢对不对？你们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看到鬼呢，是那鬼特意现身吓唬你们的么？” “我没骗你。”萧笛抬起头一脸倔强地和檀玄对视着，“我虽然开始没看到那个鬼的模样，但是我感觉到一股冷风从门口挂到我的身边，而且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到身子突然一热，然后就听到身边有声闷哼。接着我就看到秦姐突然一阵哆嗦，然后转身便一边笑一边朝着窗户那边走，声音和她平时的也不一样，直到她打开窗户了，我才想起昨天我的状态，猜测她一定是被鬼上身了。” 见萧笛说到这里突然停顿，檀玄便一边仔细打量萧笛一边问道：“如果她被鬼上身了，那她怎么没从窗户跳下去呢？而且鬼上身又不是夺魂，她这可是被人活生生的将魂给打出了。你还是说吧，你们到底遇到什么货色了，你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逃了？”萧笛被檀玄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往后躲闪，但是等她看到檀玄眼神中充满了另类的怜悯，她立刻就火了，“你想什么呢，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鬼，我就是用你常用的方式给打跑了。” “你把鬼打跑了，还用的我的方式？”檀玄听的一阵迷糊，瞬间变得无比疑惑。 “是啊，我看秦姐不对劲，就知道她被鬼上身了，然后我就用这个打她的胸口将那鬼打跑了。” 说着，萧笛从衬衫的领子内拉出一根细绳。 檀玄一下子就愣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任何搁手的感觉，“我的护身符怎么跑你那里去了？” 萧笛白了檀玄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什么叫跑我这里来了，它长腿了么？这个是你昨天自己放到我手里的好吗，你昨天走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跟被狗撵了似的，也没往回要，我就帮你收起来了。” 檀玄这才想起来昨天急着离开忘了将护身符要回来了，而且身心疲惫回到家也没注意，至于晚上和江影月起腻的时候就更是彻底没想起来身上少了一个自己从小戴到大的东西。 “难道我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檀玄暗自摇头，想到今天的遭遇，他的心里又是一阵苦楚，不由得伸手拍了拍额头。 萧笛不知道檀玄心里所想，见他动作怪异便更不高兴了，“咋滴，不高兴了？东西落我这里，至于这么反应么。给你，赶紧给你，就像谁稀罕似的。” 檀玄见萧笛如此大的反应直接乐了，伸手接过了还带有萧笛体温的檀木珠子套在了脖子上，一日不见，珠子似乎还多了一丝淡淡的幽香。 “在床上躺着的是她不是你，只凭这一点你就应该好好感谢一下我的护身符，不然你们出不了李思文家的大门，别说躺在这里了，弄不好你们现在都该躺到太平间了。” 有了护身符，檀玄倒是不怀疑她们能从恶鬼手下逃出来了，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女警，檀玄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而且皱的很深，如果有苍蝇落在他的额头上，都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你说你用我的方式将鬼从她身上赶走，你就是用我护身符打她的才赶出去的？” “对呀。”萧笛点了点头，说道：“我用别的东西打也没啥作用啊，就用这个我还是往秦姐胸口打了半天才见效果的。” 虽然她嘴上说不稀罕檀玄的护身符，但是她比谁都知道那个珠子是个好东西，多少次都是靠它逢凶化吉呢。 “你还用这个打了半天？” 檀玄的眼睛瞪了老大，攥着檀木珠子仔细看了看。 “哎呀！你看什么呀，我又没给你砸坏。”萧笛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是看你是不是把我这护身符砸坏了，我是在看上边染上血没有。” “你……”听到檀玄的嘲讽，萧笛大为恼火，“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当初不也是这样砸我的么？” 檀玄咧了咧嘴，“你砸和我砸能一样么？我砸的同时时用了一下法门的，你那就是生砸。” 萧笛白了檀玄一眼，毫不掩饰她内心的得意，“不管怎么说，我把秦姐救下来了，我都听着那个恶鬼满是痛苦的惨叫了，叫的那个瘆人啊，半天才没了动静，估计是被我给打跑了。” “你确定你是把她救了，不是把她害了？还有，你说你听到鬼惨叫着逃了，你确定那不是她发出来的惨叫。”檀玄冷冷的看了眼明显不服气的萧笛，强忍怒火没有动手打人，不说好男不和女斗，关键这里就是刑警队，而且她哥还在身边呢。咬咬牙，檀玄沉声说道：“她没跳楼，这一点她应该谢谢你，但是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受你所赐。” “什么！”萧笛一下子就呆住了，刚才不服不忿的神色瞬间就被惊讶取代，刚想好反驳檀玄的话也立刻咽回了肚子里。 檀玄冷冷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怎么，不相信么？还照猫画虎，你还照葫芦画瓢呢，前提也要你有个葫芦才行啊。不懂其法就敢动手，你是真的胆子够大呀。你想把鬼从她身上赶走才动手，鬼是不在了，但是她现在昏迷不醒也是因为魂魄被你亲手打出体外了。” “你说秦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可是我就是拿那个珠子往她胸口上砸了几下呀。”萧笛傻傻的问道，一着急，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你以为我这护身符是普通的东西吗？我这护身符连我师父都无法看出来路，戴上它鬼物无法近身，更别说用它来攻击普通鬼物了。你说你感觉到一股冷风先吹向你，叫了一身才上了她的身，说明那个鬼原本是冲着你去的，因为你有我的护身符护体，它无法上你的身，所以才将目标转移到她身上，也是命里该着，她这两天身子虚，正好给了那个小鬼可乘之机。” 檀玄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警，摇摇头，叹了口气，“现在倒好，鬼没害得了她，你直接把她的魂打跑了，我还以为遇到什么能人能够勾魂夺魄呢，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萧笛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而且这次祸闯的还不小，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那秦姐的魂丢了是不是很危险？” 檀玄瞪了萧笛一眼，反问道，“你说呢？人没魂还是人了么，充其量算个活死人。” 萧笛慌了，根本听不进去檀玄后面的话，也不管檀玄是宽慰还是在责备她，拉住檀玄的手搂在怀里便使劲摇晃着央求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檀玄，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秦姐呀，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萧筝也一脸祈求的看着檀玄，经历过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后，他这个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人现在也相信这种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必须用科学意外的手段来解决了。 “我有办法，你先松开我好吗？”檀玄想推开萧笛的手，这种姿势有点不雅，何况她的亲哥哥还在跟前站着呢，可是萧笛却是抱的死死的，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真的么？你有什么办法？”萧笛立刻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魂丢了，叫回来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啥麻烦事儿。” 萧筝听得一头雾水，萧笛却是松了一口气，问道:“你的意思是给秦姐叫魂吗？” 檀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萧笛一下子甩开了檀玄的胳膊，“这样啊，那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啊，不就是拿件衣服出门叫一叫，问回来了没有，屋里有人答应一声，然后将衣服盖在人身上，睡一觉后换上这件衣服就好了。”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都不叫你了。”萧笛撇了撇嘴，没有了刚才哭得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呵呵……”檀玄笑着摇了摇头，“你这算是过儿拆桥，吃饱了饭骂厨子么？既然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你就试试吧，我看你给小孩子叫魂儿这招用在这位警官身上好不好使。” “试试就试试，我去找件秦姐穿过的衣服，哥，你在门里帮我答应一声，我说回来了吗？你就说回来了，等秦姐醒来把衣服换上……” 萧笛突然不说话了，傻傻地看着床上的女警，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可是现在秦姐昏迷不醒啊，她不醒怎么办啊？” 刚才说的很明白，但是现在要实施了，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如果她的秦姐醒了，她哪里还用得着这么折腾。 “所以说还得用我呀，你这卸磨杀驴有点为时过早了。”檀玄笑嘻嘻地拍了拍萧笛的肩膀，自夸道：“我总说钱波认识我，是他祖坟冒青烟了。现在看来，你能认识我，也是你祖上烧了高香了。” 125.叫魂儿（中）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如果真的能够随便模仿，那还算什么专业人士了？外行看看热闹就行了，不要觉得自己也行，这回闯祸了吧……” 檀玄教训了萧笛几句，过了过嘴瘾，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伸胳膊，拧拧腰，走到了女警所在床铺的床头，伸手在女警的额头一点，借着她额头的汗水在她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奇怪图案。 “你想干什么？”萧笛在一旁问道，她原本只想看看不说话的，可惜架不住萧筝在一旁使眼色，有的话他不方便问，就只能劳烦萧笛当个传话筒了。 檀玄不知道萧笛是替别人再问，只是哼了一声，不阴不阳的讽刺道：“看好了，专业人士的叫魂儿方式才不像你知道的那么小儿科，你那一套只能骗骗小孩子。” 檀玄也不给萧笛反驳的机会，转身和身后的萧筝问道：“萧警官，你有烟吗？” “啊？有！”萧筝愣了一下，暗道年轻人还是不靠谱，这个时候还抽烟，但依旧客气的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取出两支烟，递到了檀玄面前。 檀玄微微一笑，没有去接萧筝递过来的烟，而是直接拿过了萧筝手里的烟盒。 “呵呵，你拿少了，两根不够，我还是自己拿吧。” “呃……” 萧筝有点懵，什么叫两根不够，这两根有一根是给自己的好不好。他第一次遇到让烟是这样接烟的，好家伙，一根嫌少，直接要一盒，这就不仅仅是不靠谱了，萧筝看檀玄的眼神稍稍有了一些变化。 檀玄根本没去在意萧筝什么反应，看了看烟盒，烟很一般，和钱波拿货常抽的根本没法比。檀玄哼了一声，从烟盒里抽出三根烟后把烟盒还给了萧筝，然后又一伸手，说道：“火。” “给。”萧筝看了眼檀玄，压住火气掏出火机又递给了檀玄。 檀玄又对萧笛命令道：“萧笛，把她身上的被子撤去，大中午的捂这样，也不怕捂臭了。” “嗯。”萧笛答应一声就赶紧掀去了女警身上的被子，没有任何疑问，因为看到檀玄要烟，她就知道檀玄要动真格的了，不敢有任何怠慢。 檀玄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女警，虽然刚才她身上盖了一层厚被，但是她就是脸上有汗，身上一点也没有出汗的迹象。檀玄摇了摇头，这是典型的失魂后第二阶段的症状，如果三天之内不让她原魂归位，那不死也是个植物人了，不由得又瞪了萧笛一眼，冒失，不是一般的冒失。 似乎是感受到了檀玄的责怪之意，萧笛低下头没敢和檀玄对视。 檀玄摆了摆手，“你们往后站一站。” 等萧筝和萧笛兄妹让出床边的位置，檀玄将手里的三支烟都夹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先是站到女警身侧伸手在女警的头上绕了一圈儿，接着探出右手扣住女警的下颌，手指稍稍一用力，撬开了女警的嘴，然后左手一沉，手指一松，将三根烟塞进了女警的嘴里，最后右手一递，合上了女警的嘴。 “这……” 见檀玄拿出来烟不是自己抽，反而一股脑塞到了自己女朋友嘴里，一旁的萧筝很是诧异，一脸疑惑的看向萧笛，希望她能帮着解答一二，可惜萧笛两只眼睛放光，正看得出神，根本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 檀玄走回床头位置，伸手在女警额头那已经不见痕迹的图案位置上又勾勒了几笔，然后打着火机点燃了女警嘴里的三支烟，嘴里嘀嘀咕咕道：“举头三尺有神灵，三柱清香守清明，今有女子……” 说到这儿，檀玄停顿了一下，扭头看了看萧笛，问道：“哎！她叫什么名字？” “你……”萧笛没气恼地瞪了檀玄一眼，好家伙，正紧张的听他念咒呢，结果他还自己给自己叫了个暂停，太可恶了，没好气地说道：“秦思贤。” “秦丝弦？呵呵……”檀玄剃头微微一笑，“好名字，又是琴，又是弦的，一听就和你家特别般配，都是乐器。” 听到檀玄混乱解释，萧笛更是非常生气，在一旁怒斥道：“你少胡说，秦姐是见贤思齐的思贤，不是你说的琴弦。别整那些没用的，赶紧把秦姐的魂儿叫回来。” “知道了。”檀玄答应一声，不再继续胡闹，敛去笑容，变得一本正经，屈指在三根烟上一弹，低声喝道：“有女秦思贤，今在何处，还不速速回家。” 三个烟头都是火光一闪，接着三股烟气盘旋着朝上飘去。 “这…… 萧筝看的有点懵，这时他才发现刚才檀玄点着烟的时候，那三支烟只是着了，却不见冒烟，直到檀玄弹那一下，才用烟气冒出，而且烟杆燃烧迅速，就像被秦思贤使劲的吸了一口似的，但是又没见到秦思贤有任何的东西。 萧笛在一旁推了一下萧筝，小声提醒道：“别说话，你看着就是了。” “啊。”萧筝赶紧闭上嘴，不眨眼地看着檀玄的动作。 檀玄抬头望着那三股上升的烟气，只见三股烟气还升多高就混到了一起，檀玄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再次伸手在烟头上又一弹，烟头又是一闪，三股烟气腾空后再次搅合在了一起。 “真的不打算通融一下吗？” 檀玄伸手将秦思贤嘴里的烟拔了出来，依旧是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将其夹到面前，比对了一下三支烟的情况后，檀玄伸出右手，同样用食指和中指从反方向夹住三支烟，一上一下，将三支烟夹的笔直。 “天地有道，自分阴阳！” 檀玄吼了一声后左手往下一滑，手指夹住烟蒂，右手往上一抬，手指滑过烟头。烟头上的烟灰掉落，烟头处火光崩裂，三支烟同时快速燃烧了一小截，三股白烟凝而不散，笔直往上升起。 屋内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吹得刚聚集起来的烟气瞬间四散。 “这……”萧筝更是懵逼到绝望，休息室内门窗紧闭，这风从哪刮进来的，他根本不得而知，只知道这风来的比较邪性，现在即便再发生点更匪夷所思的，他也见怪不怪了。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萧筝说出惊讶的话，屋内呼啸的狂风又突然消失了，而且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三支烟散发出来的烟气。 檀玄眉毛一挑，看了看手中所剩不多的烟卷，以及变得有些暗淡的烟头，抬头望着面前还有烟草味的空气自言自语道：“怎么的？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不让她回来是吗？借你这里一用怎么了，她可是你这里的人。” 屋内鸦雀无声，除了萧家兄妹的呼吸声，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檀玄的脸色猛的一沉，冷声说道：“冥顽不灵，既然你想拦着，那我就和你耍耍，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规矩厉害，还是我的手段厉害。” “他在和谁说话？”萧筝小声的和萧笛问道，昨天见识过檀玄与人隔空对话还能看见一个画面，现在则是完完全全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萧笛不比萧筝多知道多少，也是一脸懵，但还是不耐烦地警告道：“不要说话，没看檀玄要动手了么。” “哦。”今天被自己的妹妹顶撞好几次了，萧筝连句反驳都没有，如果换做平时，萧笛哪有这种机会，被训斥的是她才对。 檀玄撂下狠话后用力一跺脚，双手一扣，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将三支小半截的烟攥在手里，只露出一小段烟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手里的烟头猛的一吹。 “呼……” 随着檀玄从呼气，一阵浓烟从檀玄手里散出，烟气很快就将秦思贤和她身下的单身床笼罩在内，等檀玄停止吹气的时候，他手里的三支烟则只剩烟蒂了。 檀玄双手结印，将手里的烟蒂都掐的完全变形，大声吼道：“秦思贤，回家！” 白色的烟气从空中逐渐下沉，缓缓落在秦思贤身上，就像给秦思贤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似的，而且烟气越聚越实，渐渐落在秦思贤身上，缓缓地融入秦思贤的体内。此时秦思贤的脸上不再继续出汗，眼皮不再时不时的颤抖，脸色也变得愈发红润，就像醉酒睡着了一样。 “这……”萧筝彻底看懵了，烟气没有散开，反而逐渐凝结，而且还融入到秦思贤的身上，面前的一切都违反科学常识，更无法用他所知道的知识去解释清楚。 “咔吧！” 就在烟气已经有一半融进秦思贤身体的时候，秦思贤身下单人床床头的两个床腿突然同时折断。单人床“咣当”一下落在了地上，秦思贤顺着床往床头滑去，头部从烟气之中漏了出来，而她身上的烟气则是突然一滞，然后同样往下一滑，再次将她完全包裹住。 “啊！” 萧筝赶紧蹿了上来，伸手去扶秦思贤，他可以不管那些烟气，但是他不能不管秦思贤，毕竟那是自己的女朋友。 檀玄看了眼萧筝，出言阻止道：“不要去扶，你扶不了。” “再不扶她，她就摔下来了。”萧筝这个时候哪还能听进去檀玄的警告，伸手就去拉秦思贤的肩头。 “啊！” 萧筝的手刚触碰到烟气，还没碰到秦思贤的肩头，就惊叫一声缩了回去。 “好烫！” 檀玄手势依旧没有放松，只是斜眼扫了眼萧筝，冷冷地哼了一声，“我都说了，你扶不了，马上后退，不然对你对她都不好。不要小看这些烟，等到这些烟气全部入体，她的魂儿也就归位了，如果丢一分少一分，将来她有什么闪失，我可不负责任。” “可是这、这是什么情况？”萧筝一脸担心的问道，现在他相信檀玄能给秦思贤叫魂儿，只是现在这状况实在是让她无法放心，外层的烟气竟然都那么烫手，那里面的秦思贤不得被烫熟了呀。 “你放心好了，我在给她收魂入体，会时冷时热，对她没有伤害。” “可是这床怎么突然就塌了？小秦她没事吧？”萧筝继续问道，至于萧笛刚才的警告，此刻他都不知道忘到哪国去了。 檀玄冷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强行帮她收魂儿，犯了点儿忌讳，起了点儿冲突。” “啊？” 檀玄的解释使得萧筝更加懵逼，什么就犯忌讳了，犯了谁的忌讳，他是完全的稀里糊涂。 关心则乱，别看以前的萧筝冷着脸连钱波都不敢招惹，现在也露出了柔软一面，站在那手足无措，却。 “退后，别影响我发挥。”檀玄没工夫给萧筝去解释。 “可是小秦她马上就要滑到地上了。”萧筝指着一边高一边低的床和檀玄提醒道。 “没事儿，躺在地上也一样。”檀玄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 萧笛将萧筝拉到了一旁，怒道：“你别说话了，你没看檀玄正在忙么，不要添乱行不行？” “可……” “可什么可，闭嘴……” 檀玄没理会他们兄妹在一旁斗嘴，双手一翻，又变换了一道法印，然后手臂往前一伸，法印压在烟气上往下一按，驱使烟气更加迅速的往秦思贤体内融入。 “秦思贤，归来！” 檀玄爆喝一声。 “轰隆！” 休息室的地面猛的一震，接着屋顶的石膏板吊顶就掉下来一块，“啪”的一下砸在床边。而且这还没完，震动越来越激烈，屋顶的日光灯“哗啦”一下也落到了地上，玻璃窗也一个劲的颤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裂一样。 萧筝和萧笛都是傻眼了，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是地震了吗？” “我靠，真特么够狠，竟然要整栋楼的气场来和我对抗，果然不是人的东西就不会有人性。” 檀玄突然松开了攥在一起的双手，非常恼火的将手里的烟头都狠狠的摔到地上，骂骂咧咧道：“你行，你真特么行，今天我也是长见识了，真是似乎不讲情面啊，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行，真特么行。” 126.叫魂儿（下） 随着檀玄住手，秦思贤身体上方凝结的烟气瞬间消散，与此同时，休息室的窗户和地面也都停止了晃动，一切都归于平静。惊慌的依旧惊慌，诧异的还是诧异，昏迷的也依旧没有醒来，只有门外的叫喊声越来越大，脚步声络绎不。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的警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看到休息室内的情况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叫喊道：“老大，快走啊，刚才楼晃了一下，好像是地震了。” 萧筝的神情瞬间从诧异恢复到了正常，面沉似水地瞪了一眼那人，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什么地震，哪里震了？稍微晃动一下就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哦，好的。”年轻的警察弱弱地答应一声，估计平时在萧筝手底下挨训也是习惯了，看到休息室内乱成这样也没有任何反驳，转身便退出门外。 等房门再次关上，萧笛又变得急切不安。 “檀玄，你不是说那些烟被小秦吸收了小秦就行了么，可是她现在怎么还没醒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可是专业的人士啊。” 面对质疑，檀玄没有生气，毕竟萧筝这种表现也是人之常情，谁担心的时候都不可能一直没什么情绪变化，除非根本不是真的担心。 “我是说那些烟气被她吸收了，她的魂儿就回来了，可是那些烟没有被她吸收啊。秦警告没醒也是在情理之中，和不是人的计较，根本没有人性可言，这条路走不通，没办法啊。” “你说的什么意思？”萧筝一脸疑惑的问道，刚才他听檀玄骂骂咧咧的时候就感到非常费解，根本不知道檀玄骂的是谁。 “你们刑警队属于公安局的直属部门，有特殊的气场护着，不允许阴物随意出入，刚才我以硬碰硬，打算直接拘回秦警官的魂儿，没想到被阻拦了，一点通融都没有，她的魂体根本进不到这里来。刚才你也看到了，床也坏了，灯也碎了，那就是在警告咱们呢，如果我再用强，那就不是吓唬吓唬这么简单了，可能整个楼都要跟着遭殃。” “是这样啊……”萧筝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了片刻后，他又继续问道：“那是不是因为刚才你用的不是香，而是烟，而且我那烟的档次又太差了，所以没有通融呢？” 檀玄看了看萧筝，强忍笑意说道：“和那没关系，我用那三支烟只是配合我的手段而已，不是给他们送礼的，更不是糊弄人的，至于其中的玄妙，我就不和你解释了。” “那……” 萧筝还有问题要问，檀玄却是摆了摆手，“你先别说这些了，还是先把秦警官的魂儿弄回来再说吧。” “你还要试一试吗？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这里的气场不允许小秦的魂体回到身体么？”萧筝不解的问道。 “呵呵……”檀玄微微一笑，“这里不行，咱们就找个能行的地方呗，刚才我只是犯懒不想再跑一趟，现在看来，不跑这一趟也不行了。您受累，抱着秦警官下楼，咱们换个地儿，这回一定万无一失。” “真的么？”萧筝立刻心情大好，有了刚才的经历，他现在也不再多问，走到床边就将秦思贤抱了起来。 “走吧，咱们去哪儿，赶紧走吧。” 丢魂的人不知道着急，着急的人却已经急的魂不守舍了。 檀玄让萧筝将秦思贤抱到自己车上，虽然萧筝也有车，但是现在他们办的不算公事，所以开那车不合适。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枫林苑李思文的家，也是秦思贤遇鬼并且丢魂儿的地方。 再次来到李思文的家，这里的钥匙在队里放着，檀玄也没让萧筝回去再取，直接当着警察的面演示了一番他的手法，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李思文家的房门。好在此时萧筝的心思都在秦思贤的身上，根本没在意那些，更别提追究的事情了。 檀玄率先进了客厅，这里和他昨天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窗户紧关着，屋里还有一股烧纸留下的味道。萧筝紧随其后，进屋就将秦思贤放到了沙发上，萧笛走在最后，进门后又紧忙关上了房门。没办法，现在这个地方在她眼里就是一处凶宅，没有檀玄的护身符护体，她不敢过于嚣张。 檀玄叹了口气，苦笑着自嘲道：“以为自己不用再来这个地方呢，没想到一天来一回，差不多赶上回家的频率了。” 萧筝递过来一支烟，略带歉意地说道：“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真是麻烦你了。” 檀玄没有去接烟，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我不抽烟，你抽吧。” 萧筝愣了一下，讪讪一笑收回了手里的烟，“算了，你不抽，我也不抽了，我原本在现场也是不抽烟的。” 檀玄知道萧筝误会自己的举动了，笑着解释道：“我用烟也只是将烟当香用，平时我是不碰的。你心里不静，想抽一根就抽一根，估计你一根烟抽完，我也就办完事了。” 萧筝摇了摇头，“不抽了，还是算了吧，就像你说的，心不静，抽了也没滋味。” 接着，萧筝有心有余悸地问道：“对了，你在这里给小秦叫魂儿，会不会和刚才一样那么大动静啊？这里是居民区，如果再地动山摇的，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呵呵……”檀玄看着萧筝满脸紧张的模样笑了，没想到警察的顾忌还挺多，弄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你放心吧，刚才在你们队里闹出那么大动静，那是因为那里气场特殊。这里没有忌讳，叫起魂儿来很容易，不会有什么动静，更不会引起什么恐慌。在你们队里叫魂儿只是为了图方便，结果方便没图成，差点弄的大家人心惶惶。” “那就好。”萧筝暗自松了口气。 “好了，咱们先开始吧。”檀玄走到沙发前，看了看沙发上眼睛紧逼的秦思贤，将茶几往后挪了挪，为自己腾出一点空间。 “萧警官，麻烦你将秦警官衣服的扣子解开。”檀玄转身对萧筝说道，停顿了一下后，他又马上补充道：“解开最上面那个就行，别的不用解。你放心，我只会碰到她的头和她的手，不会碰到别的地方。解开那个扣子只是保证她呼吸顺畅，一会儿她的身体会出现一些反应。” 萧筝也被檀玄这小心谨慎的模样逗笑了，“你不用解释这么清楚的，我和小笛都在这里看着呢，能有什么事情。” 檀玄使劲摇了摇头，“不，还是说清楚点儿好，尤其是秦警官醒了以后，如果她有什么误会，你们可要帮我解释清楚，我可不想再被当做流氓带走了。” 一旁的萧笛闻言一下就不高兴了，对着檀玄没有好脸色的说道：“你有完没完，昨天的事情过不去了是吗？赶紧的，别在那磨磨蹭蹭。” 现在脸色难看的瞪了萧笛一眼，“小笛，你怎么和檀玄说话呢，他是在帮我们，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萧笛却是毫不在乎，哼了一声说道：“和他用不着礼貌，平时和他就是这么说话的，太礼貌了他不适应。” 萧笛倒是急性子，也不用萧筝动手，直接走到秦思贤跟前帮她把衬衫嘴上面的纽扣解开了两个。然后转身对檀玄催促道：“赶紧的，如果秦姐没事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那就这么说定了。有纸笔吗？帮我找一下，我要用。” “我这有，你看这个行吗？”没用萧笛去找，萧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还有一支笔。都是工作习惯，这些都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 “可以。”檀玄翻开小本在一页空白的位置上画了一个怪异的图案，画完以后又用笔涂黑了自己的小拇指，在图案的正中间按了一个指印。 “你这是在画符吗？”萧筝在一旁看到目瞪口呆，在他认知中画符都是很正式的事情，但是在檀玄这里竟然这么儿戏，如果不是见识过檀玄的能力，他都打算将檀玄当骗子抓起来了。 檀玄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这不是符，而是一种咒。” 没有太多的解释，檀玄只讲将那页纸撕下来，然后将小本和比还给了萧筝。 重新回到沙发前，檀玄拉过秦思贤的手，将那张据他说加持了法咒的纸塞到秦思贤的手里，然后将她的双手叠放在她的胸口。 “你们后退一点，找个地方坐好或者站好，接下来只要秦警官不睁眼，你们都不要说话，也不许在屋内走动，知道了吗？” “好。” 萧家兄妹都点了点头。 交代清楚后，檀玄屈指在秦思贤的手背上敲了三下，然后绕到秦思贤头顶方向，又屈指在秦思贤头顶的百会穴敲了三下，轻声说道：“准备开门接客了。” 说完，檀玄双手结印点在秦思贤的印堂之上，然后双手一展，两个拇指在秦思贤的额头上一划，划出两道弯弯曲曲的痕迹后分别扣在头两侧的太阳穴上。 “秦思贤何在，速速回来！” 说着，檀玄双手的无名指缓缓翘起，然后快速落下，敲打在秦思贤的额头之上。 “啪！” 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客厅的角落里突然刮起了几阵小风，轻盈盈地刮到沙发附近，接着厨房里也刮出几股小风，和那几处在沙发处汇合到一起，吹起秦思贤的衣角，然后消失不见。 檀玄的手指再次翘起，动作比刚刚还要迟缓，就像在蓄力一样，等翘到最高位置，再次快速落下。 “啪！” 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声音更大，而引起的变化比刚才更强。 洗手间的门突然开了，一阵风从洗手间内刮了出来，接着洗手间两侧的门先后也开了，同样有两股风从卧室里刮进客厅，三股风汇合一处，在客厅内盘旋了一圈儿后也都刮向秦思贤，随着秦思贤的衬衫一鼓，这阵风又消失了踪迹。 “咳……” 一直没有动静的秦思贤突然咳嗽了一声。 127.醒了 一直没反应的人现在终于有了反应，这使得担心秦思贤的人心里都是一喜，刚要用行动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看到檀玄转过头时冰冷的眼神，萧家兄妹都老老实实的将这份欣喜压在心里，不管新潮如何澎湃，表情如何精彩，都没有叫出声来，更没有手舞足蹈。 外行的看热闹，萧筝和萧笛听到秦思贤咳嗽便满心欢喜，但是只有作为内行的檀玄才清楚现在真的不值得高兴。两桶催魂鼓，只让秦思贤咳嗽，这和他预料的可是有很大出入。萧笛那好心的救人之举将秦思贤自身的气场打的很散，现在好回来的都回来了，还没回来的，都是不好回来的。 檀玄的双手似乎很用力，相互紧扣的关节处都已经发白了，落在秦思贤头上的手指也有深浅不一的扣进秦思贤的肉里，但是秦思贤依旧像是没有直觉一样。 檀玄双手的无名指再次缓缓抬起，这次动作更为迟缓，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用力的往下压一样，幅度变化非常缓慢，而且檀玄的手指就像没有血液通过一样，整根手指都是白里泛青，只有指尖有一小截紫红。 “啊……” 檀玄低沉的嘶吼一声，猛地一低头，张嘴咬住了他的两个无名指，脖子一挺，将手指叼得竖了起来。接着牙尖一嗑，咬破了两支手指的指尖。 “以我断魂之名，谁敢不从，秦思贤，给我回家！” 檀玄含着手指一声大喝，在屋子内引起了回音，没等檀玄的声音完全散去，客厅的吊顶灯“啪”的一下碎了，碎片还没落下，一道风“呜”的一下从吊顶冲到秦思贤双手位置。 “啊！” 灯具落地，吓得萧笛尖叫一声，等她反应过来后又干净捂住了嘴，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情况却没有停止。 “呼……”窗帘后也有一股风疾速刮到秦思贤身边。 “咣当！” 明明已经关好的房门又是震动一下，就像有人在门外使劲推门一样，然后一股更大的风从门口方向挂进客厅，围着茶几转了半圈儿后也消失在秦思贤的胸口的双手之中。 “啊，好疼！” 秦思贤叫了一声后猛的睁开了双眼。 “小秦醒了。”看到秦思贤睁开了眼睛，萧筝立刻站了起来，毕竟檀玄告诉的清楚，秦思贤不睁眼，他们不能动不能说话，萧筝秦思贤睁眼了，他立刻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沙发跟前。 “秦姐！”萧笛满心欢喜地叫了一声，然后也凑了上来。只是刚到跟前，她就再次傻眼了，因为秦思贤虽然睁眼了，但是双眼无神，没有任何光彩，瞳孔也没有焦点，就像一个睁眼瞎似的，只是捂着胸口不停的喊疼。 “檀玄，小秦这是怎么了？她好像看不到我们。”萧筝急切地问道，刚刚兴奋的心里一下子又变得无比紧张。 檀玄抬起头，松开了紧扣的手印，缓缓地站起身，解释道：“她的魂儿已经回来了，只是刚一回来，需要适应一下，毕竟人和机器一样，都需要一个磨合期。” “那秦姐怎么喊疼啊？”萧笛也一脸关心地问道。 檀玄揉了揉自己的手指，扭头看了眼萧笛，冷冷地说道：“那不还是你做的好事，你敢说你打她的时候没下重手，没打坏就不错了。” “你！” “你什么你呀，敢接去找个碗，在饮水机里接点儿水。”对于萧笛，檀玄从来没有过客气，尤其还是在他帮忙的时候，使唤萧笛那完全和使唤丫鬟似的，而且语气很少有客气的时候。 萧笛倒也习惯檀玄的说话方式，也不多问，直接去厨房的橱柜里拿了一个碗，然后在饮水机里接了满满一碗水。 “给你。”谁没个脾气呢，萧笛没好气的将水碗递给了檀玄，碗里的水太满，有一些都洒到了檀玄的衣服上，也不知道萧笛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你……” 檀玄瞪了萧笛一眼，但是萧笛挺着胸脯一点也不在乎。 “你怎么接这么满啊？” “你说让我接水，又没说接多少，我当然能接多少就接多少了，免得你不够用。” 檀玄没有和萧笛斗嘴，再都下去就容易变成斗气了。 檀玄接过水碗放到了一旁，然后从秦思贤手里扣出那种他画了咒的纸。纸刚一离手，秦思贤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小秦！”萧筝大声叫了起来。 “小秦，你怎么了？小秦，你醒醒……” 檀玄在一旁摇了摇头，轻轻推了推弯腰使劲晃悠秦思贤的萧筝。 “萧警官，你稍安勿躁，请稍微等一下，你的秦警官马上就恢复正常。还有，麻烦把你的火机再借我用一下。” 檀玄接过火机直接点着了手里的纸，纸烧的特别旺，不见纸被烧掉多少就见一大团黑烟突然腾空而起，黑烟上下翻滚，距地始终保持一人多高，经过几次翻腾后，黑烟上空突然出现一张圆圆的脸庞。 “啊！”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人脸，萧筝和萧笛都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了躲，这位看着很瘆人，不是表情多么狰狞，而是足够惨烈，十足的一个案发现场，看一眼就不像看第二眼，完全是靠颜值令他们兄妹不忍直视。不同的是，萧筝是往沙发后面躲，而萧笛是往檀玄后面躲。 圆脸女鬼怒目圆睁，怒视着下方的檀玄，“你是什么人？为何两次三番与我作对？” 檀玄抬头看了看那张大脸，这个家伙他并不陌生，正是上次迷住萧笛要使萧笛跳楼的那个家伙，上次让她跑了，没想到现在又以这种形式再见了。檀玄的双眼微微一眯，反问道：“我还想问问你的来路呢，为什么两次三番害人？” “我哪里害人了，哪次我不是受害者，最终都是我害得遍体鳞伤？”圆脸女鬼大声咆哮道，然后指着萧笛一通痛诉，“上次我迷她，结果差点被你打的魂飞魄散。调整一天才敢出来见人，没想到又遇到她了。今天我原本想迷她，结果她身上竟然有你手里攥那东西，差点把我撞散架了，最可气的是我都迷住这个了。” 圆脸女鬼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再次昏迷的秦思贤，更是怒不可遏朝着萧笛咆哮道：“你个笨蛋，竟然连你朋友的死活都不顾也要将我打得魂飞魄散。我和你多大仇啊，我是掀你家坟了，还是害死你孩子了，你这么对我，把我害成这个样子……” 萧笛被骂傻了，她以为她是把鬼打跑了，没想到是把鬼打散了，而且打散的还不仅仅是鬼，更有她未来的嫂子，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而那个圆脸女鬼则是一直没有住嘴，一直骂个不停。 “你个笨蛋，你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 “你给我闭嘴。”檀玄终于说话了，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个泼妇鬼，怒道：“我骂她可以，但是你骂不行。而且你先看清你的处境，这里轮不到你大呼小叫。你害人不成，被打的魂飞魄散，那是你活该。” 圆脸女鬼没有被檀玄的气势吓到，依旧气焰嚣张，跟个滚刀肉似的继续咆哮道：“我就大呼小叫了，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再打我呀，我都魂飞魄散过一次了，我还怕你再给我打魂飞魄散了不成。我就骂她了，她就是个笨蛋，烂货。” “混蛋，你找死。”檀玄单手掐剑诀往上一刺，直奔圆脸女鬼的眉心。 “啊！” 圆脸女鬼发出一声惨叫，脸庞直接破碎，而它身下的黑影也都想被引爆了一样，一下子就炸开了，然后就迅速的融入到了空气中。 “你，你把她给除了？”萧笛弱弱地问道。 “好像是的。”檀玄有些不太确定地回答道，他没想到那个家伙这么不堪一击，而且更没想到自己刚才心里一气竟然下手每个分寸。 “好了，先不管它，现在杂质已除，还是先把秦警官弄醒吧。” 女鬼没了就没了，还是办正事要紧，檀玄将手里只剩火星的纸一摇，纸条上再次火光一闪，不过这次没有冒黑烟，甚至是一点烟都没冒，很快就在檀玄的手里烧成了纸灰，而檀玄就像不怕烫似的，就那么夹着那些纸灰。 等火光彻底消失，檀玄捻了捻手中的纸灰，拿起一旁的水碗，将纸灰撒到了水碗之中，然后叫过萧筝，“你过来扶着她点儿，把这些水喝下去她就好了。” “这么多水？”萧筝看着那满满的一碗水就是一阵头大，恶狠狠的瞪了萧笛一眼，萧笛没敢与他对视，直接将头拧到了一旁。 等萧筝将秦思贤的头抬起来一些，檀玄掐住秦思贤的下巴撬开了她的嘴，然后端起碗就直接往下灌水。 “咕噜……咕噜……哕……” 水灌到一半秦思贤就有了反应，突然张口哕了起来，而檀玄则是早有准备，一扬手将碗里的水都倒到了秦思贤的嘴里，然后将碗往旁边一声，伸手合上了秦思源的嘴，并且捂住了她的口鼻，使得她想吐都吐不出来。 “嗯……咕噜……” 秦思贤将嘴里的水咽了下去，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伸手去掀檀玄的双手，一阵挣扎无果后，她挥起手臂直接抡了檀玄一个耳光。 “啪！” 这一巴掌来的很突然，也很意外，檀玄根本都没用躲避的动作就实实在在的挨了一下。而一旁的萧家兄妹却在傻眼后都面露惊喜，因为他们在秦思贤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愤怒，不再像刚才那样黯淡无光。 檀玄一脸郁闷的揉了揉脸，他预料到秦思贤在喝下去那碗水的时候一定会挣扎，但没想到自己会挨着一巴掌，不满地说道：“你怎么打人呢？” 秦思贤一脸愤怒的叫嚷道：“我打你，我还踢你呢，你个混蛋，竟然敢害我。” 说着，秦思贤抬脚踢向檀玄小腹。 檀玄伸手一按，按住了秦思贤的腿，“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我那是在救你。” “你少胡说，我差点都被你捂死了。” 秦思贤抬手又要打檀玄，结果被萧筝拦住了。 “小秦，不要无礼，檀玄是在帮你，刚才他是刚给你喝下符水，怕你吐出来才捂住你嘴的。” 128.更麻烦了 “你说他给我我喝了什么？” 看着萧筝手指的那个碗，看到碗底还有些灰渣，秦思贤立刻“心潮澎湃”了，一翻身对着地面就是一通大呕特呕。 “哕……” 秦思贤干呕了半天，弄的满头大汗，鼻涕和眼泪流出来不少却没见她吐出任何东西来。 檀玄在一旁摇了摇头，“你别吐了，我废了半天劲才让你的魂儿完全归位，怎么可能被你轻易吐出来，别费那劲了。” 秦思贤果然听人劝，说不吐就不吐了，扭头看了眼檀玄，问道：“这些都是你给我灌下去的？” “没错，是我给你灌下去的。”檀玄很爷们儿的应承下来，只是有了刚才的教训，他答应的同时又往后退了退，退到了茶几的另一侧，然后继续说道：“叩阙三通鼓，将你散掉的气场重新汇聚起来，然后让你用饮水的方式将气场引回身体，你不要嫌弃那些纸灰脏，那上面承载的都是你自身的气场。” “是么？” 秦思贤扶着萧筝坐了起来。 “你还想干嘛？没完了是吗？”檀玄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随便动粗，如果你再动手我可反击了，我这算正当防卫，可不是袭警。” 秦思贤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一脸戒备的檀玄深鞠一躬。 “谢谢你不计前嫌救了我。” 见秦思贤不是要和自己动手，檀玄松了一口气，往旁边侧了侧身，没有受秦思贤这一拜。 “你这是干嘛呀？赶紧起来吧，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还不适合做幅度太大的运动。” 秦思贤抬起头，一脸歉意地和檀玄说道：“以前是我先入为主，对你有所成见，我和你说声抱歉，今天我出了事，还要劳烦你跑过来一趟。明明是你救了我，结果我还出手打了你，真的是对不起啊。” 檀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呵呵……没事儿，刚刚清醒，你那都是正常反应，都在我意料之中，不过警察就是不一样，这力度就是普通人比不了的。” 檀玄的玩笑不怎么好笑，明明想调节一下尴尬的气氛，结果弄的秦思贤更加不好意思，已经不敢抬头了。 秦思贤已经表达了发自内心的歉意和足够的善意，檀玄也表现了一下自己的宽宏大量，对秦思贤说道：“你这几天还是请假在家好好休养些时日吧，毕竟你自身的气场被彻底打乱，现在虽然重新凝聚回来，但是你身体还会虚弱几天。” 说着，檀玄又看向萧笛，“你一会儿去吕正阳那里求一张符吧，麻烦是你惹的，这些事你就亲自跑一趟吧。你和我去过，他不能糊弄你，该多少钱你就给多少钱。具体怎么用，有那些注意事项你也都清楚。” “好吧。”萧笛点头应承了下来，然后偷偷看了眼檀玄，意思很明了，她去是可以，但是檀玄免不了当这个免费的司机。 “筝哥，刚才我是真被鬼附身了么？怎么和小笛到了这里后就人事不省了？”秦思贤坐在沙发上小声的和萧筝问道，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身体真的疲惫，此时的她没了刚才打檀玄的气势，身子都坐不直，一个劲儿的往萧筝的怀里靠。 “刚才，还刚才呢？萧筝都快到晚上了。”萧筝见秦思贤虽然虚弱，但精神正常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哑口失笑道：“你昏迷了一下午了，按照檀玄说的，你不仅是被鬼附身了，而且还被小笛莽撞的将魂儿打丢了，怎么叫都不醒。我们先把你带回了队里，檀玄说在队里不能帮你叫魂儿，然后又把你弄回来了。现在你清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呀，当然，这更要感谢檀玄，他为了你的事情忙了一下午，其中的艰险我以后再和你说吧。” 萧筝朝着檀玄抱了抱拳，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装出一份江湖人的做派，“檀玄，今天真是多亏你了，大恩不言谢，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尽管说，我一定尽我所能。当然了，违法乱纪的你就别找我了，不然让我把你抓起来就都尴尬了，哈哈哈……” 受萧筝影响，檀玄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那还是算了吧，你一个刑警队长，和你接触的不是害人的就是被害的，我一个守法公民还是离你远一点好。” “你这说的就过分了，我虽然是刑警，但是整个公安系统里，我朋友多呀，保不齐你就有用到我的，到时你找我，好使。来，咱哥俩儿留个联系方式。” 萧筝倒是直爽，同样是为人民服务的，他明显比钱波来的直接，没有任何虚头巴脑，说话办事专挑干的捞，根本不给檀玄推辞的机会，直接掏出手机就和檀玄互换了联系方式。 萧筝收起手机便提议道：“好了，既然没啥事了，咱们把这里收拾收拾就走吧，不然等李思文的家属来了，还以为这里遭贼了呢。” “等一等！”一直没怎么言语的萧笛突然说话了。 檀玄看了萧笛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又干嘛，是不是一听说要干活你又有事了？” “才不是呢。”萧笛白了檀玄一眼，然后非常严肃的说道：“檀玄，你昨天不是说把这里的鬼都处理干净了么，那刚才那个大脸盘子女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檀玄撇了撇嘴，解释道：“它不是被我打跑了躲起来了么，刚才它自己都说了，恢复了一天，好了一些才又跑回来的，你没看到它那张脸伤痕累累的么，那不都是被打的么，不然怎么可能脸那么大。” 萧笛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那你想没想过这个鬼是从哪里来的？昨天被你收拾那人可是说他只派一个鬼出来，这个鬼不是他的手下啊，李思文的死是不是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还有第三方在插手啊？” “是啊。”萧筝也突然醒悟道：“刚才那张大脸说她昨天来过被你打走了，如果不是昨天那个人派出来的，那一定还要别人参与这个案件之中啊。” 檀玄微微一笑，说道：“但是那个家伙也说它害人一次都没害成不是么，如果萧笛昨天不来这里，就没有昨天和今天的事情，现在事情过去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还想打击报复，你们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萧筝反驳道：“这怎么能够算了呢？这可是典型的杀人未遂呀，如果让这个凶手逍遥法外，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惨遭毒手呢。” 萧笛和秦思贤也都附和道：“是啊，这事儿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呢。” “这……”檀玄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成为他们三人的同仇敌忾，摇头辩解道：“你们不想算了又能怎么样呢？除了昨天萧笛和今天秦警官跳楼未遂，估计昨天李思文跳楼就是它自导自演的把戏，但是它没有真的伤及人命啊。李思文在它动手前就死了，萧笛和秦警官虽然着了道，但是也没受什么伤，儿那个家伙已经两次三番的魂飞魄散了，冤有头债有主，有怨气也该消了呀。” “可是她身后一定有操纵指使之人啊。”萧笛在一旁紧接着说道。 檀玄按了按额头，苦笑道：“你想追究它幕后之人的刑事责任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啊，警察办案都讲究证据，你不会让你哥以那人控鬼害人对其进行抓捕吧？那不得成了笑话呀。而且那人开始也没抱着害人的目的，不然你以为你们真能安然无恙？估计背后那人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人家已经都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又何必斤斤计较呢，弄僵了对谁都不好。” “不抓他但也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吧，不然我太觉得冤得慌了。” “既然想查那就看警察的破案能力了。” 萧筝摇了摇头，“这一点线索都没用，我们警察的业务能力再强也没有头绪啊。” 檀玄嘿嘿一笑，“想找那还不简单，知道那人想方设法弄出李思文跳楼这个假象的目的不就好了。” 萧筝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最有利者嫌疑最大，顺着这条线就能查出背后之人，但现在关键是弄不清楚李思文死之后再让她死一遍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在刘志明面前跳楼？用一个人的生死去吓唬另一个人，这也太扯了吧。或许是还有其他人要对李思文不利，只是来晚了，那人为了交差，就弄了跳楼这一出惨剧，反正人死了，他就能赚到钱了。” “我看未必。”檀玄否定了萧筝的猜测，“按照刘志明昨天给我打电话说的，李思文就是要在刘志明面前跳楼，而且跳楼后在临死前还说了句‘等着他’的话。说明这一波后面的人还是和刘志明有关，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吓刘志明就不得而知了。按照控鬼那人的能力，想害刘志明比吓吓他更容易。但是按照那个圆脸女鬼的害人方式来看，它收到的指令只是让人跳楼，而且针对的还是这个房间里的女的，明显不是想要刘志明的命。” “那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听完檀玄的分析，萧筝更是一阵头大，多出来的这个鬼，使得情况比预计的更加复杂了，昨天那一边还没查出什么结果呢，现在又冒出来一方。点根烟深吸了一口，萧筝的眉头越皱越深。 129.江影月醉酒 案情负责就复杂呗，檀玄是丝毫不放在心上，毕竟破案是警察的工作，和他一个司机有什么太大关系，稍稍帮帮忙还可以，但是牵扯太多，他才懒得跟着去掺和。 “萧警官，破案的事儿，我这一个外行就不跟着起哄了，你们慢慢研究，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准备准备出去接单呢。” “那好吧，我们都一起走吧，回头我让人再过来检查一下，看看这里还有没有遗留别的线索，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见檀玄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待，萧筝也没有继续强留，搀扶着秦思贤陪着檀玄一起离开了李思文的家。 “谢谢你，檀玄，今天事情有点多，改天我请你吃饭。”到了楼下，萧筝客气的和檀玄道别，檀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处理。他们没有再坐檀玄的车，而是打电话通知别人过来，看样子要对现场做个更加详细的检查。 “好的，那就回见吧。” 檀玄和他们摆了摆手，转身上了车，既然人家不用他送，他也懒得再客气。 “哐当！” 还没等檀玄收起脸上客气的笑容，萧笛已经坐到了副驾位置，并且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哎！你怎么也上车了，你哥他们不是一会儿坐别的车走么。”檀玄皱着眉说道。 “他们那车能开到吕正阳家那里去呀？开警车给警察求符，你是疯了吗？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啊。” “可是我又不去吕正阳那里，你自己打车去呗。” “我打你车不行啊，赶紧的，别墨迹。” 和彪悍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因为彪悍的人只认准了自己的道理，其它的她根本不听。没办法，檀玄心里虽然十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将萧笛送到了医院后面的殡葬一条街，等萧笛花钱求了一道符后，又将萧笛送去了刑警队。来回折腾了一个小时，檀玄是车费一点没赚到，自己反倒搭了油钱和人情。 将萧笛送回了家，檀玄也开车回家了，今天的遭遇使得他没心情在去接单了，从早到晚都是为别人在忙活，只从萧筝和秦思贤那里得到了一点感谢，其他人那里都是白扯，尤其是江明城，想想江明城对自己的态度，檀玄不仅感觉心里有点累，而且还有一些酸。 檀玄回到家时发现江影月还没有回来，想想人家姐弟相见一定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江明城还带了女朋友回来，应该是中午吃完饭就去什么地方玩了，这个时间不回来，估计晚餐都已经有着落了。 泡了会儿澡，用热水洗刷一下身体上的污垢和心里的阴郁，檀玄又到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他师父曾经告诉过他，心里不平静的时候需要将心思放到其它事物上，以无伤化有伤，而读书是调节内心最好的良药。 看了会儿书，一股睡意上头，檀玄便返回卧室休息了，这两天做的事情都比较耗费心神，而且还是接连发生，所以导致他的精力有些不济，必须注意调整。 “当当当……” 在檀玄睡得真是香甜的时候，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彻底扰醒了他的清梦。 “谁呀？” 檀玄挠了挠头，强睁惺忪的睡眼，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下床打开了卧室门。不用等门外回答，他也知道敲门的是谁，毕竟都到卧室门口了，不可能还有别人了。 “啊！” 打开房门后，门里门外的人都是一阵惊呼，然后檀玄瞬间清醒过来，“咣”的一下关上了房门。因为门外站着的不是一个人，除了江影月，还有江明城和沈紫涵，而离他最近的则是还要继续敲门的江明城。这两天和江影月的关系发展的过于迅速，檀玄在家穿的很是随便，虽然没有逾越彼此的底线，但也没有太多的避讳了，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檀玄穿的很是简单。 檀玄穿好睡衣重新打开了卧室门，用一脸真诚的微笑遮掩他内心的尴尬，问道：“你们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面红耳赤的江明城打了一个酒嗝，不耐烦地和檀玄说道：“都是租客，用得着提前和你说嘛？” 檀玄愣了一下，看了看后面相互搀扶还有有些站立不稳的江影月和沈紫涵，一看就是没少喝，还能站在这就不错了，沈紫涵还好，至少眼睛是睁着的，江影月此时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了。檀玄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笑着和江明城问道：“不说就不说，那你大晚上的敲我卧室门干嘛？” “干嘛？”江明城朝着檀玄摆出一副凶狠状，“我姐喝多了，我让她住在酒店，她不愿意，非要回来住。现在我把她送回来了，我就是警告你一声，一会儿你不许趁着我姐喝多了，对我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如果明天我姐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我就找上门灭了你。” “还灭了我，怎么的，我在你眼里这么不想好人么？”檀玄呵呵一笑，对江影月的这个弟弟他现在真的有些无语，只是对一个醉汉，他也没法去讲道理，摆了摆手，说道：“我和你姐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好几天了，如果我是坏人她还能在这里住啊。你把你那心放肚子里好了，我不是什么坏人，她这是喝了多少啊，都醉成这样了，她住对面那个房间，快把她扶到她房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江明城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认同檀玄的解释，转身搀扶着江影月和沈紫涵进了对面的卧室。过了一会儿，江明城和沈紫涵从江影月卧室出来，并将卧室门反锁，然后江明城又凶巴巴地警告檀玄，“我告诉你，我学过跆拳道，打你这个体格的跟玩似的，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呵呵，你们把门都锁好了，我怎么进啊，你出去的时候关好门，我回去睡觉了，这大半夜的，真服了你了……” 檀玄摇摇头，嘟囔着回了自己的卧室。 听着外面传来一声震耳的关门声，檀玄躺在床上微微一笑，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过了十多分钟，外面又传来一声关门声，檀玄才放下手机，摸黑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样儿，还和我玩心眼儿，你还嫩了点。” 又等了一会儿，檀玄才打开灯出了卧室。 未来的小舅子不咋地，对自己是满满的敌意，但是女朋友是自己的呀，在女朋友需要自己照顾的时候，檀玄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 檀玄轻轻敲了两下江影月的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叫了两声江影月的名字也没有作用。当时将屋子租给江影月的时候，檀玄为了表现自己的风度把备用钥匙都给了江影月，现在想去表现一下男朋友的关心只能用点儿其他办法了。檀玄回房间取了一个曲别针，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的这点开锁本领有一天会用到自己家的门锁上。 檀玄刚推开房门，黑暗中一个黑影从上落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声音在午夜显得尤为清晰，檀玄急忙按亮卧室内的灯，发现门口地上有一个四分五裂的杯子的残骸，望望床上还在酣睡的江影月，檀玄用脚后跟也能猜到这是江明城那小子弄的。 “我靠，这小子是聪明还是傻呀？如果不是我开门进来，明天挨砸的不得是他姐呀？这一下子不得砸出个好歹来？” 檀玄将地上是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来到江影月的床边。屋内门窗紧闭，酒味很重，江影月衣服也没换，身上盖着一个大被，在酒精的刺激下，使得她满头大汗。此时的江影月虽然还在熟睡，但是睡的并不是很舒服，娥眉微蹙，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声 “这是喝了多少酒啊。”檀玄将江影月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帮她脱去了鞋袜，又帮她把外套脱了下去，喝多了本来就难受，再穿着这些睡觉，醒来只会更难受。不过檀玄只是将将江影月的外衣脱了下来，至于裤子和里面的打底小衣，他都没用去触碰。如果是江影月清醒的时候，他帮着脱下去没什么，现在脱那些，檀玄觉得有些“趁人之危”了，作为一个要脸的男人，他不能表现的那么下作。 江影月微微翻了翻身，嘴里小声的嘟囔道：“水……我好渴……水……” “等一下。”檀玄马上出去找水杯接了一杯水回来，然后又找了个汤匙一点点往江影月嘴里送，直到一杯水已经见底，他才将杯子放到一边。 “我难受……我好难受……”江影月蹬掉了身上的杯子，似乎还是觉得热，又迷迷糊糊地解开了衬衫的几个扣子。 檀玄拉住了江影月的手，没有让她乱动，“难受就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一边说，檀玄一边按压这江影月的手掌虎口的位置，檀玄不喝酒，但是他师父爱喝酒，所以对于伺候醉酒的人他很有经验，知道做什么有助于缓解醉酒者的痛苦。 似乎是感觉到了檀玄的存在，江影月的手不再乱动，任由檀玄按捏，只是嘴里依旧不停的嘟囔道：“檀玄，我难受……” “是头疼吗？我帮你按按……” 按了会江影月的手，檀玄又给她按了按头，等到江影月的呼吸逐渐平稳，檀玄回手关掉了卧室的灯。 “不要走……” 檀玄刚要离开，结果耳边又想起了江影月的呓语。 “我不走，我陪着你，你睡吧。”檀玄拍了拍江影月，拉着江影月的手在床边的梳妆椅上坐了下来。 夜色朦胧，月光也不甚明亮，但是夜光下醉酒的女人却有一份另类的美，既有娇艳又带娇羞，看得檀玄不由得痴了，醉了，然后也渐渐地睡了。 “哗……” 一阵马桶的冲水声使得檀玄醒了过来。 睁开眼，屋内依旧不太明亮，往床上看去，却不见江影月的身影。 “小影！”檀玄禁不住一阵惊呼。 “怎么了？” 突然一道懒散的声音答应道。 檀玄寻声望去，只见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一脸倦色的江影月正站在门口，衣衫不整，身子靠在门上还略有摇晃。 “哦，没事，呵呵。” 檀玄干笑了一声，起身站了起来。 “你没事就好，离天亮还早着呢，你继续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说着，檀玄便往外走去。 “檀玄！” 江影月突然叫住了檀玄。 “怎么？” 檀玄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江影月走到檀玄的身后，问道：“今天明城那样对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 檀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怎么可能……好了，你休息吧。” “不要走。” 在檀玄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江影月从后面搂住了檀玄。 檀玄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江影月用力的搂紧了檀玄的身躯，像是怕他走掉一样，“对不起，今天让你难堪了，我替明城和你道歉。” “没事的，他也是为了你好。” “明天见面我就告诉他我们的关系。” “真的？”檀玄的心里瞬间就暖了，转过身也搂住了江影月。 “嗯。”江影月抬头在檀玄的脸上亲了一下，“我头疼，能帮我按按头吗？” “好的。” 没有要求的时候都已经注定过来了，现在接到命令，檀玄当然必须服从。  130.闹心 檀玄光明正大的上了江影月的床，但也只是上了床，因为他坐在地上给江影月按头不方便，他不舒服，江影月也不舒服，并没有什么旖旎的情节。 “檀玄，对不起……” 躺在檀玄怀里的江影月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没事的。” 江影月很快再次睡去，而檀玄在按了一会儿以后也难抵瞌睡，侧卧在江影月的身旁，攥着江影月的手和她第一次同床共枕。没有什么趁人之危，虽然已经不合礼数，但是檀玄还坚守最后的规矩。 第二天早上檀玄是被憋醒的，不是尿意那那种内急憋的，而是呼吸不到空气差点窒息。檀玄睁开眼，只见江影月正伏在自己身上，用手掐着自己鼻子，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你想干嘛？” 还没等檀玄反应过来，江影月便俯下身子用嘴堵住了檀玄的嘴。 “嗯……” 有些能耐都是无师自通的，江影月热情的表示，檀玄当然要更加热情的回应，就像离开了水的鱼突然碰到水一样，完全是拼命又忘我的汲取，好在江影月已经松开了他的鼻子，不然估计檀玄真的要为爱彻底献身了。 “啊……” 江影月终于脱离了檀玄的“虎口”，伏在檀玄是身上大口的喘息，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檀玄不解的问道。 江影月一脸调皮地说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拿人和禽兽作比较的笑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檀玄摇了摇头，“没有。” “真没有？”江影月盯着檀玄的眼睛问道。 “不如我给你演示一遍吧。” 说完，江影月一挺身骑坐在檀玄身上。 “这……” 檀玄瞬间呆住了，这时她才发现江影月不知道何时已经脱下了衬衣外裤，现在全身上下还没有他穿的多。然后檀玄的脸上就被笑容占满，他又不是傻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现在他是既激动，又兴奋。 “傻样儿……”江影月白了檀玄一眼，一脸娇羞地问道：“现在还要生我的气吗？” “呵呵，不生气了……”檀玄摇头傻笑道，眼睛盯着江影月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身子完全挪不开了。 就在檀玄等着幸福彻底来临的时候，江影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靠，谁呀？”檀玄直接骂骂咧咧起来。 江影月从檀玄身上下来，拿起手机后朝着檀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手揉了揉脸，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明城啊，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啊？” …… “你说什么呢，你不打电话我还睡得正香呢。” …… “哦，好的，你等我一会儿。” “是明城给我打的电话，他一会儿要回通榆了，我要去车站送他。”说着，江影月捡起衬衫套在了身上。 “可是我们……”檀玄很是郁闷，自己已经蠢蠢欲动了，结果到嘴的鸭子却是飞了，非常的不甘心。 “你想什么呢，讨厌！”江影月红着脸训斥了檀玄一声，然后上前将檀玄从床上拉了起来，“赶紧去穿衣服吧，你要赶快送我去长途汽车站，明城他们买的八点的车票，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着急呀。” “又是他这小子，我勒个去。”檀玄使劲揉了揉脸，表情那是相当的低落，“我估计我和你这个弟弟是命里不和，认识他一天不到，这是搅和了我多少好事儿，看来我得找个大师给我破一破了，不然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折磨我呢。” 机会只有一次，不是没用，而是用不上，檀玄一边嘟囔着一边被江影月推出了门外，丝毫不见刚才的柔情蜜意。 等檀玄和江影月紧赶慢赶到了车站，檀玄更是直接骂街了，因为他们到的时候江明城坐的那趟车已经发车了，什么叫擦肩而过，檀玄和江影月就是和江明城擦车而过。 “这是什么情况，那趟车不是八点么，怎么还有将近二十分钟就发车了？”檀玄两手拎着没送出去的礼物和车站的工作人员问道。 “哦，这两天人多，马上要放假了，乘客也都挺着急回家的，所以车站都是人性化管理，车上坐满了就直接出发，不用必须等到发车时间。” “还有这样的操作呢？”檀玄彻底无语了，车站对乘客是人性了，但对自己可是一点也不人性啊，好事被搅和了，要和小舅子挑明一下身份的计划也泡汤了，一切完全都成徒劳了。 “檀玄，对不起啊，又没能把我们的关系告诉明城，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看到檀玄明显的失落，江影月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去，拿出手机就给江明城打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接通，不知道江明城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 “这个家伙。”江影月气的直跺脚，“他不接我就给紫涵打。” “算了吧。”檀玄拦住了江影月，“没事儿，过两天就到中秋和国庆的假期了，反正也回家，等你你回家的时候说也一样。他们不知道，你也不能跑了不是，他们早知道晚知道也没关系。” “讨厌……” 几句打情骂俏，两个人心情立刻就好了。檀玄和江影月一起吃了顿早后将江影月送到了单位。虽然昨晚休息的不是太好，但是檀玄今天的气色相当不错，檀玄没有回家，直接打开了手机软件开始接单，临时由夜班转为了白班。 白天车多人多，完全没有晚上自在，这令檀玄多少有些不适应，而且忙了大半天，虽然接单不少，但是等到收车回家的时候一算也没见多赚到多少。即便如此，檀玄心里还是高兴，毕竟他憧憬的是晚上的二人生活。 夜深人静的时候，檀玄打算和江影月再继续早上那尚未完成的游戏，可惜江影月却说什么都不同意了，再次变得和以前一样，可以浅尝辄止的亲昵，想更进一步则是完全不给机会。 “人可以有兽性，但不能太禽兽。”江影月直接笑盈盈的回了卧室，根本不给檀玄申诉的机会。 “我好可怜啊！”檀玄禁不住哀嚎，谁的青春不骚动，尤其是被挑拨之后，但是檀玄只能忍了，一时的痛快和一辈子的痛快哪个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转眼又到假期了，恰逢中秋和国庆赶在了一起，使得长假又多了一天。只是别人期盼的假期半点也不得檀玄喜欢，平日里打网约车的人少了不说，关键是江影月放假也要回家，想想七八天不见，檀玄感觉自己的幸福生活也一起跟着放假了。 一号的早上，檀玄将江影月送到了长途车站，目送江影月所坐的那趟车驶出车站，他才开车离开。他原本想直接开车送江影月回家的，但是江影月一再坚持自己回去，毕竟关系还没挑明，江影月要接着假期的机会先透露点风声，看看家里人的反应。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知道寂寞，但是经历过两个人的生活后，檀玄又变得不适应一个人生活了，刚从车站离开，他的心里就变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不少东西一样。 檀玄刚有点伤怀，结果就接到了钱波的电话。 “檀子，小影放假回老家了，你们这如胶似漆的，现在剩自己独守空房了，是不是感觉到空虚寂寞冷了？” “滚犊子，别整的人人都和你似的，放假该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别没事找我寻开心。”一看就是钱波掐好时间来刺激自己的，檀玄当然没有什么客气的话。 钱波嘿嘿一笑，“玩当然要玩了，谁放假不好好谢谢呢，不过要明天才去出去呢，今天先准备一下子。小影不在家，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两天啊？” “你可得了吧，你们也就是游山玩水的，那都是我玩腻歪的了，你别想着我给你当免费司机啊。” “呵呵，这话让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真就是。”檀玄毫不客气的回道。 “少扯犊子。”钱波笑骂了一句，然后说出来自己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晚上来家里吃饭吧，你嫂子今天在家，弄几个菜咱们吃点儿。” 檀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这跑活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呢，放假了，你就让嫂子好好歇着吧。” “别呀，你嫂子点名说要请你，橙橙这事儿你帮了不少忙，不安排你一顿，你嫂子心里不落忍啊。” 听到还有苏橙的事，檀玄拒绝的更彻底了，“钱哥，那事过去了，你告诉嫂子就不用当回事了。钱哥，我这来单了，我不和你说了，撂了。” 说完，檀玄直接挂断了电话，和苏橙有关的事情，他是一点也不想再参与了。帮别人的忙，有的不图回报，有的不回报就是最好的回报来了。 “哥你读过春秋……” 檀玄刚挂断钱波的电话，结果电话又响了，看到是萧笛打过来的，檀玄的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喂，有事啊？” 电话里萧笛语气不善的回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现在江影月管你管的这么严吗？” “不是，我现在正开车呢，你有事赶紧说。” “晚上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萧笛也不墨迹，直截了当地说道。 “请我吃饭？”檀玄不由得笑了起来，“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还都想请我吃饭呢？，我刚推了钱波的邀请。” “和他那种人有什么吃的，顶多给你安排个洗澡，推了就推了吧。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就行了，晚上我哥和秦姐也在，江影月有空吗，晚上一起过来吧，人多热闹点儿。” “什么呀，你这是请我呢，还是命令我呢，我答应了吗？”檀玄不满地说道。 “有什么不答应的，你晚上少接两单耽误不了多少钱。我就是攒局儿的，今天主要是我哥想谢谢你，难道你想让我哥开警车亲自去接你呀？” 彪悍的理由总是让人无言以对，檀玄立刻就怂了。 “可是小影不在，她回老家了，要不改天吧。”檀玄试探地说道。 “改天什么改天啊。”萧笛立刻不高兴了，“你知道我哥请次客多不容易么，平时我和他吃顿饭都费劲呢。就今天了，我就等着宰他一顿呢。她不在，那你自己来吧，就这么定了。” “原来是别人掏钱啊。”望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檀玄不禁摇头苦笑，“这都什么事啊，怎么跟土匪似的，根本不让拒绝。”  131.又出事了 萧筝请客的地方时一处海鲜酒楼，在江州这个内陆城市，主打海鲜特色的饭店都是高消费的地方，但是价格从来不是阻止消费的理由，高消费的地方从来不缺消费高的顾客。 不知道是不是假期的原因，饭店的生意异常火爆，等檀玄接上萧笛来到酒楼的时候，门外已经有不少排队的了，而现在才不到六点，换做工作日，现在大多数人下班还未必到家呢。好在萧筝提前订了包间，所以檀玄他们来了以后没用排队，报上了萧筝的电话号以后就跟着服务员上了楼上的包间。 萧筝和秦思贤已经到了，他们身穿便衣等在包间门口，见到檀玄出了电梯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 “哈哈，路上有点堵，让二位就等了。您二位怎么还到门口来了呢，这让我更不好意思了，快请进。”檀玄礼貌的客气着，说着不好意思，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神色，毕竟路上没耽误多少时间，多出来的时间都浪费在萧笛身上了。 “先不用进去，咱们先去楼下挑一挑海鲜，看看哪些是你喜欢的。” “不用挑了，客随主便，您看着选就行了。” “那哪行呢……” 萧筝和萧笛的脾气差不多，工作之外接触的时候很直爽，一点也没有工作时死板的神态，热情起来根本不容檀玄推辞，直接带着檀玄到楼下选了不少生猛海鲜，而且一点也不在乎价格，选的檀玄都有些替他心疼钱了。 “萧警官，不，萧哥，差不多行了，这些就够了……” “不行，再选两样，这玩意看着大，去了壳没啥东西。” “没事儿，檀玄，你别拦住他，他一年请不了一次客，不用给她省钱……” 有客气的就有不客气的，萧笛是真的不为她亲哥省钱，喜欢什么就点什么，而且专挑贵的，好像完全就是来吃冤家了。 檀玄在一旁都快看下去了，禁着鼻子说道：“诶呀！差不多得了，你家是有矿咋的？不够吃点点儿主食得了。” “又不是你掏钱，你心疼什么，你救了他未来媳妇，还帮他破了案，让他花点钱不行么。哥，你说这钱花的多吗？” “不多，不多。”萧筝笑呵呵的说道。 檀玄有点懵，这和第一次见到他们兄妹时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又问道：“我啥时候帮着破案了？我帮你们破了啥案了？” “咱们一会上楼边吃边聊。” 檀玄确实帮萧筝破案了，李思文的案子查清了，买x杀人的幕后之人就是他们已经知道的那个叫徐丹青的女人，经过审理才知道，原来她是刘志明他老子刘鹏的老相好，被刘鹏耽误了青春，而且没有一儿半女，人老珠黄以后更是被刘鹏弃之如敝履，所以才要从根上报复刘家，打算要刘家也彻底断子绝孙，于是就勾结了同样遭遇的李思文，一起合谋害人。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引煞害人都快成功了，却被檀玄给搅和了。为了自保，徐丹青才害死了李思文，结果自保没保住，反而使得自己彻底暴露了。 檀玄听萧筝简单的讲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就这点事，你也至于这么铺张浪费的请我？” “这么点事儿？”萧笛在一旁给他纠正道：“这可不是小事儿，你知道么？通过徐丹青，我哥他们揪出了她身后的那个仙师郝运通，又通过郝运通破解了以前的两起离奇死亡案件。那可都是以前的悬案啊，被我哥他们两天就给破了，哈哈……” 见萧笛在那笑的合不拢嘴，檀玄陪着干笑了两声，“那确实可喜可贺。” 檀玄清楚，这种案件能破解，那是萧筝用的了别的方式，不然鬼怪这些无稽之谈怎么可能作为破案的依据。 萧筝附和着笑了两声，等止住笑声后，他又神秘兮兮的问檀玄，“那你知道袭击小笛和小秦的那个女鬼是谁指使的吗？” 檀玄微微一笑，“谁指使的？不会是老刘家那对父子自导自演的吧？” “呃……” 包间里的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萧筝和秦思贤，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檀玄，“你是怎么知道的，当时你把鬼给除掉了，也没见到你去查她的来路啊。” “真的是他们？”檀玄也是有些惊讶的问道，明显不知道自己能够一语中的。 “就是刘鹏找人干的，我根据你说的查和刘志明有关的人，没想到把刘志明叫到队里还没等问呢，他就全交代了。刘鹏以为刘志明早上从家出去是要去报复李思文，所以立刻找个与他长期有合作的人，让那人驱鬼控制李思文从楼上跳下去，而且正好落在刘志明的面前，这样李思文的死就和刘志明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不知道李思文早就死了，所以做的都是无用功，白花了一笔钱。” “这样啊，这刘志明可够坑爹的了，呵呵……”檀玄笑了两声后突然笑不出来了，“老刘这个老狐狸既然他认识这方面的人，刘志明煞气入体的时候还特么找我干啥，这不是故意折腾我呢么。” “估计是因为你看出了刘志明的状况，知道你能够出手帮他，所以才去没找那人帮忙吧，听刘志明说，请一次那种人花费不小呢。”萧筝解释道。 “我靠！”檀玄心里这个气呀，骂道：“这老东西，没看出来真够滑头的，老狐狸，真特么不是个玩意。” 萧筝倒是见怪不怪，包括檀玄这种反应，“呵呵，生意做那么大的人，哪个不是狐狸。” “那他们父子怎么处理了？是不是也够判了？”檀玄突然问道。 萧筝摇了摇头，“他们都被放了。” “放了！怎么放了呢？”檀玄很是不解。 萧筝叹了口气，苦笑道：“就像你说的，恶鬼害人的话不能作为给他们治罪的证据，他们那也就算个未遂，而且上面有人打过招呼了，给点补偿就这样了。” 这种结果檀玄并不感到意外，有门路的人在特别的时候总会使些门路，这是自古以来常有的事，但是萧筝说的补偿却令他有点迷糊。 “补偿，什么补偿？” “小秦和萧笛为此受到波及，他不得补偿一下么。”萧筝微微一笑，笑的有点奸诈。 萧笛有点懵，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补偿的事情呢，补偿在哪呢？” 萧筝更是一脸笑意的说道：“这不都让你点菜了，还没吃到嘴呢吗？” 萧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用的补偿给我的钱？” “是啊，不然我哪有钱请你们吃这么丰盛的。” “我……我和你拼了。”萧笛站起来就要和萧筝动手，好在中间还隔了一个檀玄，没等她冲过去就被檀玄拦住了。 “你无耻……” “我牙齿挺好的，哈哈……” “你卑鄙……” “我这有杯子，哈哈……” 萧笛气的越厉害，萧筝笑的越大声。檀玄夹在中间很无语，他是发现了，萧笛发飙完全是不分对象，而她那个哥哥脱了警服以后一点正行也没有，还挺愿意看这位吵吵闹闹，似乎还有点乐此不疲的意思。 看着看着，檀玄低下了头，有个亲人真好，拌嘴都是幸福的，师父不在了，好在现在又有了江影月，想到江影月，檀玄的脸上又有了笑意。 吵闹还在继续，直到服务员进来开始陆续上菜了，萧笛才坐了回去，狠狠地瞪了萧筝一眼后，将满腔的怒火都用在对付面前的海鲜上。 等桌上摆满了海鲜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思贤端着茶杯站了起来，“檀玄，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以前是我不对，对你言语多有冒犯，这次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不计前嫌。” 檀玄微微一笑，“秦警官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没听懂呢，我们以前有过不愉快吗？我怎么不记得呢。” 秦思贤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这是你说的，以后再说我可不认了，我先干为敬。” 说完，秦思贤将杯里的茶喝了，而檀玄也举起杯示意了一下，稍稍喝了一口。 投桃报李，秦思贤真诚道歉了，檀玄也表达出了他的善意，“秦警官，虽然失魂不像闹毛病，虽然萧笛给你求了符，但是这几天你也多注意一些吧，如果有人命案子，你最好不要去现场。稳定气场需要一个过程，气场未稳，很容易遇到不该遇到的东西。” “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护身符啊，就像你给小笛那样的就行，那样不就百邪不侵了吗。”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可就难为我了，萧笛那天拿的是我的护身符，只是临时借给她，不是送给她的。” “那你能给我画一个吗，我买也行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死里逃生之后，秦思贤现在是彻底怕了。 檀玄又是一阵摇头，“我不会画符，你们应该也发现了，我对付鬼一般都是直接动手。” 见秦思贤神情低落，檀玄又是哈哈一笑，“秦警官，你不用担心这个的，人鬼殊途，只要你气场恢复了，加上你的职业光环，那些东西见到你一般都会绕着走的。” “可是上次还是被鬼附身了呀。”秦思贤说道。 “那次是特殊情况。” “呃……”秦思贤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提醒大家“趁热吃”。然后大家真的就趁热吃了，吃的热火朝天。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就像某些会议的结果必须是圆满的一样，钱花的到位，吃的就不止到胃了，而是已经快到脖子了。 回到家里，少了一个人，显得冷清了不少，虽然还能视频见面，但是依旧无法填补心里的空虚，而且江影月难得有一个假期能够回家，陪家人的时间本来就不够，留给檀玄的时间就更少了。原本每天晚上和江影月起腻都已经成了助眠的习惯，现在却注定今晚的梦里缺少旖旎。 第一天没有江影月陪伴，檀玄的心里空落落的，等到了第二天，更是变得抓心挠肝，第三天终于多少有些适应，结果第四天就接到了江影月火急火燎的求助电话。 “檀玄，你快点儿来通榆吧，明城和紫涵出事了……”  132.还有更严重的 江影月的电话是下午打的，正是檀玄休息的时候，檀玄接到电话的时候手机里已经有不少未接来电了。听到江影月焦急带有抽泣的求助，刚刚收拾妥当，打算出车的檀玄问都没有便立刻马不停蹄开车赶往通榆县。 “小影，明城和沈紫涵他们出什么事儿了？” 已经在路上了，檀玄才有机会和江影月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这么着急。 “明城好像是疯了，见到女的就抱。”江影月抽泣着说道，她身边乱糟糟的，有男人的呵斥，女人的哭喊，还有一个类似野兽般的嘶吼，这些声音此起彼伏，吵得檀玄眉头直皱。 “你们是在家吗？他精神不正常为什么不送医院啊？”檀玄焦急且不解地问道。医院有专门的救护车，通榆治不了可以送江州，等他开车到了江州，那不是错过了江明城的最佳治疗时间了。 “他这病医院治不了，必须你来才可以。” “我去才可以。”檀玄有点懵，“有病送医院啊，精神病医院才是治疗精神病的呀，我打精神病还行，治精神病我哪会呀。” “不是，明城不是精神病，他是被鬼附身了，你赶快过来吧。” “他被鬼附身了，现在怎么这些当鬼的都这么不老实了么？”檀玄有些诧异，然后又问道：“那你说沈紫涵也出事了，她又出什么事了？” “紫涵她……”江影月支吾了两声没有说出来，“我不知道怎么说，等你来了你就知道了。你赶紧来吧，我家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哦，好的，我正往开车那通榆赶呢，你把你的地址定位发给我。”江影月着急，檀玄必须第一时间奔赴过去，就是距离有点远，怎么也要花费一点时间。 “行，快到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好的，你别着急了，如果是鬼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啥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檀玄自夸了两句后又有疑惑了，问道：“小影，你怎么知道明城是被鬼附身了？是他自己说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是疯了还是被鬼附身，这两者本质的区别很大，但是表现形式却有很多雷同，不是专业人士很难区分出来，但是听江影月的口气可是很笃定的，完全已经认准了江明城不是精神病。 “是有人告诉我的。”江影月老实地说道。 “既然有人能看出来明城被鬼附身了，那个人应该也能解决呀，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找那个人先给处理一下呢。” “不行的，他处理不了明城这事，还点名让我找你来，他说只有你才能救明城，所以我们将明城送到医院就又拉回来了。” 檀玄脸上突然有了一些笑意，沾沾自喜道：“怎么的，你们通榆还有人认识我？这人谁呀，你说说，我看我认不认识他。” “这个人你应该不认识，是我爷爷。” “啥！”檀玄一时惊讶，手上一抖，差点将一旁同行的车给剐蹭到。江影月的话不能吓到檀玄，却是足够让檀玄惊讶到失态。 “你爷爷不是已经死了有些日子吗？咋地，给你托梦了？” 惊讶之余，檀玄便想通了，当初勾哥圈儿姐一起来接的就是江影月她爷爷，它能够通风报信是很正常的，只是既然它在那边混的不错，为啥不动用点儿那边的关系自己解决呢，檀玄多少有点不理解。 “嗯。”江影月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今天早上我梦到我爷爷了，我也说不清楚是梦里还是在我半睡半醒中，他告诉我明城是得罪恶鬼才变成这样的，这是他命中的劫难，世俗人救不了他，他也无能为力，只有你才能救他。” 檀玄一直都以为自己在那边是恶名昭著，没想到竟然还有鬼物对自己这么报以厚望，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而且还自己如此看重的还是江影月的爷爷，檀玄感觉这是个好现象，江家已经从祖坟里开始认可他了。等把江明城再救好了，那不是从老到小都给拿下了么。到时一提自己和江影月的关系，那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么。江明城这哪是撞鬼了，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呢。檀玄心里这个美呀，就差在电话里笑出声来。好在他还知道此时千万不能笑，不然他在江影月心里的形象可就大打折扣了。 “好了，小影，既然你爷爷说我能救明城，那就问题不大，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你等一等，我快上高速了，用不了多久就到你那里了。” “嗯，你一个人在路上小心点。”或许是和檀玄说过之后，江影月的心里稍微有了一些着落，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抽泣的动静。 “知道了。”檀玄等江影月挂断电话便又加快了车速，心里开始想象着见到江明月家人时的情形。高速公路能限制他的车速，却抑制不住他内心的澎湃。 檀玄是日薄西山时从家里出发的，等他到达通榆县江影月家的时候日头还没有完全隐藏起他的身影。 江影月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檀玄的车开过来，江影月便小跑着迎上来。 “檀玄，你来了。” 见到檀玄，江影月再次哭了起来。 “嗯，我来了。”檀玄走下车，看着几日不见，面容变得憔悴的江影月便是一阵心疼，伸手擦了擦江影月脸颊上的泪珠。如果不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太合适，檀玄非常想将江影月拥入怀里。 “我们进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好的。” 檀玄两手空空跟着江影月进了大门，没办法，来的太匆忙，檀玄没时间去为初次登门准备合适的礼物。而且这个时候送礼，送的是哪门子礼。慰问还是庆祝？江家从上到下都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明显都有些不合时宜。 江影月家境比较殷实，从她家住的条件就能看得出来。她家虽然住在通榆县城，但是住的并不是那些商品楼，而是一处占地不小的宅院，类似一个二进的四合院，前院是三面平房，园中有花有草，还有自家种植的蔬菜，后院有一个二层小楼。而且宅院的位置并不偏僻，四周高楼林立，只有这一片显得格外幽静，有点万花丛中一点绿的意思。 穿过前院来到后院，江影月带着檀玄直接进了后院的小楼之内。一楼的客厅里坐了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正在小声的议论什么，有的抽烟，有的叹息，各个面带面带愁容。见到江影月回来，众人都看向了她和檀玄，但是见到她带回来的是个年轻人，众人又纷纷收回目光，该抽烟的继续抽烟，该檀玄的继续叹息。 江影月也没和众人介绍檀玄，带着檀玄往里走，来到了一间卧室。卧室内也有几个人，两个中年男子无声的站在窗前抽烟，一个中年女子坐在床边低声抽泣，而江明城此时则是手脚伸直被绑在床上。 “爸，妈，二叔，檀玄来了。”江影月进屋后小声的和里面的人说道。 “小檀来了，辛苦你了。”窗口前略年轻的中年男子主动过来和檀玄问好，而另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男子则是慢了半拍，掐灭了手里的烟才和檀玄点了点头。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焦虑，和没有表达出来的客套、 “麻烦你了，让你从江州特意赶了过来。” 檀玄认识面前这两个人，从江影月的手机里早就认识过。前面说话那个是江影月的二叔江涌，后面说话那个是江影月的爸爸江冲，床头坐着那个擦眼抹泪的则是江影月的妈妈张春兰。 檀玄朝着江影月的爸爸还有二叔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然后礼貌地说道：“叔叔，您客气了，我们先看看明城什么样子吧。” 见到他们客气的模样，檀玄就知道自己和江影月的事情还没和他们说 说着，檀玄走到了床边，床边的张春兰看了檀玄一眼后立刻让到了一边。 床上的江明城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嚣张气焰，虽然怒目圆睁，双眼中布满了血丝，，脑袋有限制的晃动着，就像一头被禁锢住的野兽，虽然野性难驯，但终究深陷樊笼，只能偶尔显露一下野性而已，尤其是嘴里被塞了东西，连嘶吼的机会都不给他，只能听到他“呜呜”的哼叫。 江影月在一旁担心地问道：“檀玄，明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严重吗？” 檀玄的眉头微微皱起，在江明城的身上扫了一圈儿后又四下的看了看，而且眉头越中越深。 “怎么了，明城的问题很严重吗？”江影月更是惊慌的问道，她和檀玄接触这一段时间知道，檀玄只有遇到问题的时候才会皱眉，而且眉头皱的越深，说明问题越严重。现在从檀玄的表情可以看出事情应该简单不了。 “魂不守舍，只剩一个空壳。” “啊！” 江影月尖叫了一声，别人未必知道檀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这一段时间也算是跟着檀玄见多识广了，她前两天刚听檀玄受过一个女警失魂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在自己弟弟身上了。 “没事，这个不用着急，魂不在，找回来就是了。” 檀玄安慰了江影月一句，伸手在江明城额头一拍，江明城头一歪，立刻闭上了眼睛。 “明城他……” 见到自己儿子被檀玄一巴掌拍“死”了，张春兰直接尖叫起来，刚才不管怎么样还是活的，现在竟然一下子就没动静了，她哪能接受得了。 檀玄苦笑摇了摇头，对张春兰的大呼小叫见怪不怪，说道：“该歇就让他歇一歇吧，有力气不是这么用的，不会身体垮了，醒来的时候需要更多时间恢复。” “妈，明城没事儿，你要相信檀玄，他在这方面很厉害的。而且你看，现在明城他只是睡着了。” 张春兰摸了摸江明城的心口，发现确实还有心疼，心里才稍稍踏实一些，但依旧一脸无助的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啊，明城要怎么才能正常啊？” “他现在还没事，还有更严重的，隔壁这件屋子谁住？”檀玄指着床头方向问道，“那便阴秽之气浓郁，住在那里的人现在才是最危险的。” 133.身怀鬼胎 听到檀玄的话，屋内的人神情都是一怔，然后齐刷刷地都低下了头，没人言语。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么？”檀玄有些不解，继续沉声问道，“那边气场不对，定有恶鬼作祟，到底是谁住在隔壁？” 其他人都是长辈，檀玄说话不好太过无礼，只能紧紧地盯着江影月，想要答案，他只能从江影月身上寻找。 “隔壁，隔壁住的是沈紫涵。”感受到檀玄审视的目光，江影月立刻就架不住了，低着支支吾吾地告诉了檀玄。 “我们先去那屋看看吧。”檀玄立刻提议道。 张春兰突然站起来拦住了要往外走的檀玄，动作很快，简直就是横冲直闯。 “不行，你不能走，你还是先看看明城吧，明城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再拖一会就不行了。紫涵在隔壁不折腾不喊的，不会有事的，等你把明城看好了再去看她吧。” 檀玄看了眼张春兰，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解释道：“阿姨，您不用着急，明城这边虽然闹的厉害，但是他只是丢魂，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隔壁阴气浓重，一看就是有恶鬼逞凶，情况紧急，如果耽误了，可真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这……” 张春兰的脸色变得煞白，瞬间没了血色，但是依旧没有给檀玄让出道理，而是转头看了看江冲，明显是在让当家的人出来说两句。 檀玄冷冷的一笑，继续说道：“阿姨你不用担心，现在明城昏迷，没什么大碍，而且他是丢魂，他在哪里丢的魂，咱们需要问问沈紫涵，如果问不出明城丢魂的位置，那像把明城救过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治病要对症下药，说话也是如此，听到自己儿子的安危还要依靠沈紫涵，张春兰立刻不再阻拦了，非但让开了路，还主动打开了门，脚步紧倒，又帮着打开了隔壁的门。 屋门刚被打开，一阵凉意从门内溢出，使得门口的众人禁不住都拉了拉衣襟，唯有檀玄站在张春兰身后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屋子里光线很暗，本来太阳已经下山天色就有些昏暗，屋子里的窗帘都拉上了，更是将不多的光亮也给隔绝了。张春兰伸手按开了门旁的开关，屋子里瞬间明亮起来。 这间卧室倒是比隔壁江明城那个房间整齐不少，东西摆放规矩，不见任何凌乱。沈紫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匀称睡得正熟，只是沈紫涵身上盖着被子，而且被子中间鼓了一个包。 檀玄拦住了打算进门的张春兰，说道：“阿姨，这屋子里有些不干净，还是我先进去吧。” “这屋子不干净，哪里不干净？”张春兰脸色不太对地说道，“这里我每天都打扫……” “妈……” 江影月拉了一下张春兰，皱着眉头和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江影月当然清楚檀玄说的不干净是什么，不是屋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干净，而是屋子内有她们这些人看不见的东西。 檀玄进了屋子后先在门框上看似随意的画了几笔，然后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床头，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掷地有声，步幅也不大，门口到床头不到两米的距离，檀玄硬是走了七部才走到。 檀玄站在床边看了看脸色异常红润的沈紫涵，几日不见，她的身形消瘦了一圈儿，檀玄清楚，其实她变瘦的时间只是从昨晚开始的。檀玄的目光逐渐从沈紫涵的脸上转移到她身的肚子附近，然后目光一凝，一丝火气由他脸上一闪而过。沈紫涵身上的被子虽然盖得严严实实，但是那里明显比其它地方高出了不少。沈紫涵的身材虽然不算火辣，但是平躺着最高的位置也不该出现在那里。 “怪不得阴秽之气如此浓郁，原来是这样。” 檀玄摇了摇头，望了眼门外江家的那几个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只是碰到檀玄的目光，那几个人的脸色比檀玄还难看，都是一脸的羞愧。 檀玄叹了口气，伸手揭开了沈紫涵身上的被子，将一身丝绸睡衣的沈紫涵完全暴露出来。只见沈紫涵的小腹高高鼓起，就像身怀六甲了一样。 门外的众人也傻眼了，远远的望着沈紫涵面露恐慌之色，尤其是张春兰，更是瞪大了双眼禁不住说道：“怎么会这样，下午我来看她的时候，她的肚子还没这么大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这么大了呀？” 檀玄望了眼张春兰，又看了看江影月和她们身后的江冲和江涌，再次叹了口气，他能理解她们的难堪，她们虽然不识鬼怪，但是也知道沈紫涵肚子里有不正常的东西，这种消息如果传出去，那不仅是丢人，关键还瘆人。 “檀玄，紫涵她这是怎么了？早上她被送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一样了，但是怎么说变就变的这么厉害了呢？”众人的心里都有疑惑，但是能问出口的，只有江影月，而且江影月没用檀玄批准，一边问一边走进了屋子，站到了檀玄的身边。 “怀人胎，十月生产，怀鬼胎，三日临盆，子落母亡，一阴一阳，这速度怎么可能慢得了。她这是做了什么孽，竟然怀了鬼胎，而且已经是第二天了，等到明天鬼婴降生，到时沈紫涵就会性命不保，如果等那小鬼成了气候，那本地就别想安宁了。” “啊！” 江影月吓得惊呼了一声后紧忙捂住了嘴，一脸惊慌地看着沈紫涵那如同小山包一样的肚子，此刻在她眼里，那哪里是什么鬼胎呀，那分明是一颗定时炸弹。 “唉呀！” 门外的张春兰更是不堪，听完檀玄的话差点背过气去，两腿一软，身子顺着门框往下出溜。 “春兰！” “嫂子！” 幸好门外还有江家那两个兄弟，急忙将张春兰拉了起来，没有让她坐到地上。 张春兰手搭门框问道：“檀、檀玄，是吧？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要吓我们呀。” 檀玄微微一笑，“阿姨，我哪能骗你们呢，而且事关生死，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呢，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进来看看，看过之后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这……” 张春兰看了看江冲，最后咬咬牙和江冲江涌也都进了卧室。 “你想让我们看什么？”张春兰牙齿打颤地问道，她不是不相信檀玄的话，但是她需要檀玄能证明他自己所说的话。 “你们看！” 檀玄伸手解开了沈紫涵睡衣下方的几个扣子，使得沈紫涵的腹部都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期间谁也没有阻止，都是紧紧地盯着檀玄手下沈紫涵隆起的腹部。 “啊！” “这……” 江家的几个人都傻眼了，因为沈紫涵的腹部出现了不少的妊娠纹，而且妊娠纹是紫红色的，像是一个被拉长的鬼脸，从肚脐往下，直至深入睡裤以下。 “看到了吧，这就是孕育鬼胎的特征，印记直达会阴，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和两位叔叔出去回避一下，你可以核实一下是否和我所说的一样。但是你需要注意，不可触碰那处印记，否则她腹中的鬼胎一定会迁怒于你。” “不必了，不必了。”张春兰使劲摆手，有些东西不必求证她就已经彻底相信了，何况还是有危险的，她可不愿意再次尝试。 “那这可怎么办啊？小沈第一次来我家就出了这档子事，这可让我们和她家里怎么交代呀？”张春兰突然双手拍床，嚎啕大哭起来。 “妈，你这是干嘛呀，我把檀玄找来不就是要处理这件事的么。”江影月一边安慰张春兰一边向江冲求助。 江冲的脸色也变得特别难看，一脸嫌弃地瞥了眼张春兰，吼道：“你哭什么哭？憋回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弄你这套，想哭一边哭去，别在小檀面前丢人……” 不知道是江冲这个一家之主足够有威慑力，还是张春兰想明白了，江冲话音刚落，她真的就不哭了，擦擦眼泪就站到了一边，连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檀玄一阵无语，不由得多看了一样自己的这个未来丈母娘，现在想想江明城当初对自己的态度，他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只有这样的母亲才能培养出那样的儿子。 “小檀，你看这事要怎么办才好啊？”到底是男人，江冲虽然也是心急如焚，但还是想着如何去处理，没有和他老婆一样哭天抢地。 檀玄和江冲点了点头，客气地小声说道：“江叔叔不用着急，事情还没有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这事我能处理，但是你能和我说说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了解了事情始末，才能去想更好的对策，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 “这个……这个……” 江冲支吾了两声，最后还是将他知道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檀玄。 “明城带着紫涵回来这两天一直在费劲游玩，这两天吧县城里玩的差不多了，昨天他们又说山上景色不错，又上山去玩了，结果一天没有消息，到了晚上也不见回来。我们开始以为明城又去哪个朋友那里玩了，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昨天夜里小影说她梦到她爷爷找她告警，说明城和紫涵在山里出事了。我们就召集人去山里找了一圈儿，然后真的就在山里找到了明城和紫涵。” 见江冲说话含糊其辞，檀玄继续问道：“你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样子？” “这……”江冲的老脸瞬间就红了，将头转到一旁，没有回答檀玄的问题。 檀玄感到非常不解，又看向了江影月，“当时怎么了？” 江影月也将头扭到一边。 “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你们的脸面重要，还是明城他们的性命重要？”一旁的张春兰恼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当时明城和她正在山上做那点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134.鬼婴（上） 听完张春兰一知半解的回答，檀玄已经彻底无语了。什么叫无知者无畏，今天就有人用实际行动给他证明了一回，就是结局有点惨。荒唐的人干荒唐的事，而且还是两个荒唐人凑在一起干的，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你们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一个只剩下原始的野性，一个晕晕沉沉，怎么叫都不醒？” “是的，当时我们飞了很大劲才将他们分开……”到了这么时候，张春兰回答的倒是无所顾忌，虽然都是难以启齿的场景，但是她还是将她看到的都告诉檀玄了。 “嘶呵……”檀玄深吸了一口气，同样是年轻人，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那一对的行为，好家伙，干什么都要回归自然，现在好了，行为升级为行为艺术了。 “檀玄，他们是被鬼附身了吗？”江影月在一旁红着脸问道。 檀玄摇了摇头，“江明城被鬼附身过，但是她……” 檀玄指了指没有一丝被众人吵醒迹象的沈紫涵，说道：“她没有被鬼附身，只是却被输入了一肚子鬼气。” 檀玄的话虽然没有说的太过直白，但也没有多少隐晦，众人都不是小孩，当然知道檀玄话里话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明城是被鬼附身了以后才和紫涵在山上……那个的？其实和紫涵发生关系的不是明城，而是山上的恶鬼？”江影月再次问道，听到那不是江明城的本意，她的情绪似乎有点波动。 檀玄点了点头，“可以那样说吧，可能过程未必准确，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那现在怎么办啊？你说紫涵现在肚子里怀的是个鬼婴，明天鬼婴一出生，紫涵就有生命危险了，要怎么样才能把鬼婴除掉啊？” 江影月急切地问道，屋内另外的三个人也都看向檀玄，江影月担心的也是他们所担心的。尤其是张春兰，更是一脸惊慌地符合道：“是啊，怎么才能除掉你说的那个鬼婴啊，千万不能让它生下来呀。” 檀玄的眉头再次微微皱起，看了眼沈紫涵隆起的小腹，缓缓说道：“除掉鬼婴有一文一武两个办法。” “什么意思？什么是一文一武？”张春兰不解地问道，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檀玄微微一笑，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武解就是直接动用暴力除掉沈紫涵肚子里的鬼婴，让它没有机会降生，直接胎死腹中，对其他人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那这不正好么。”张春兰一脸兴奋地说道。 檀玄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以暴制邪，简单粗暴，伴随的危险性也更高。虽然对别人影响不大，但是对孕育鬼胎的母体却是不小。在消灭鬼胎之时，那鬼胎不会坐以待毙，到时戾气肆虐，对沈紫涵伤害不小，身体状况会有所损伤，尤其在生育方面，影响可能会更大。” 听到武解挺危险的，江影月便不再让檀玄细说别的危害了，直接问道：“那文解又是什么样呢？也这么危险吗？” “不。”檀玄又是微微摇了摇头，“文解救不那么粗暴了，只是费心费力，即便是我出手，也需要准备一番。虽然多多少少会对沈紫涵身体有些影响，但是这是避免不了的。年轻人，恢复能力强，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回来，不会留下隐疾。” “那就选择文解吧。”江影月做了选择后又看向屋内的三个长辈，问道：“你们说呢？” 没办法，这种人做决定怎么也轮不到她，即便檀玄是她找来的，但是当家做主的还是她爸爸。 江冲沉思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还是选择文解吧，紫涵已经受了不少苦了，就不要再让她收到其它的伤害了。” 说着，江冲又看向了檀玄，问道：“小檀，选择文解不会对你又太大影响吧？” 檀玄心里一暖，在心里给自己这未来的老丈人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客客气气地说道：“江叔叔放心，文解虽然反锁，要用移花接木的手法引鬼胎降生，而且还有彻底除去鬼胎，但是我还是能完全处理好的，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只是可能叔叔家这家屋子事后要好好清理一番。” 江冲愣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那倒无妨，只要对你没什么影响，对紫涵的伤害能降到最低，这间屋子别说清理了，就是被你拆了也没关系。” 檀玄呵呵一笑，“江叔叔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拆房子的。” 说完，檀玄笑容一敛，“鬼胎明日凌晨就会降生，现在天已经黑了，距离明日没有几个小时了，我需要江叔叔帮我找几样东西以备使用。” “小檀，你说吧，需要什么东西？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弄来。” “好，我需要一只成年母狗，大小没有限制，不过您找的时候要和狗主人说好，这个狗来了就回不去了。” 江冲明白了檀玄的言外之意，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个没问题，你还需要什么别的东西，我一起准备出来，不然一会再晚一些就不好弄了。” “一盒针灸用的二寸长一次性毫针，如果没有两寸的，长点的也行，但是不能短于一寸半。十双旧筷子，筷子颜色可以不一样，但是长度要一样，一团红线，一盒香，一根蜡烛，白的红的都行。一刀黄纸，不要带印的，如果没有就算了。就这些东西，晚上十点半之前必须凑齐。” “没问题，这些东西一定很快就能凑齐。” 江冲拿手机将檀玄说的东西都记录下来，然后转身招呼江涌一起出去了。 “老二，你去找狗，王四狗家的狗肉馆里有不少活狗，你和建中开车去弄两只回来。我去准备其它东西……” “好的。” 兄弟二人急匆匆下楼了，速度丝毫不比年轻人慢，楼下传来几声动静后，不大会儿前院传来一阵车响，然后楼上又恢复了安静。楼下客厅里的声音偶尔还能传上来几句，但大多都是窃窃私语般，似乎整个楼的气氛都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楼上我无室内同样安静，檀玄站在床边望着窗帘发呆，他不说话，江影月和张春兰这对母女也跟着紧张。最后，江影月实在忍不住打破了屋内沉默，和檀玄问道：“檀玄，是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你单独和我说就行。” 檀玄从恍惚中恢复回来，看了看江影月，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再想我以前别人是怎么处理的。” “啊！”张春兰大嘴咧的老长，一脸审视的看着檀玄，“小檀，你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不要开这种玩笑啊。” 檀玄被张春兰的反应逗笑了，安慰道：“阿姨你放心，这种情况我虽然是第一次遇到，但是我师父和我讲过怎么处理，不会有事的，而且我的能力小影也知道，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那就好。”张春兰拍了拍胸脯，刚才他被檀玄的话可是吓的不轻，嘟囔道：“千万不要是临阵磨枪啊……” 江影月站在张春兰的身后满是嗔怪的瞪了檀玄一眼，个中态度不言而喻，见檀玄面露求饶的苦笑才又问道：“我爸和我二叔他们都去准备东西了，还需要我和我妈准备些什么吗？” 檀玄摆了摆手，“不用，只要江叔叔他们准备齐全就可以了。小影，你和阿姨今天应该都累坏了，你先带阿姨去休息一会吧，接下来别等明城和紫涵他们好了，你们再急出什么毛病来。” “妈，要不你就听檀玄的，先休息一会儿吧。我陪檀玄在这边看着就行。” “不用。”张春兰执拗的摇了摇头。 “那我去拿椅子吧。”江影月很了解她母亲的脾气，也没有继续劝说，叫过檀玄和她去隔壁搬来三把椅子。 江影月母女坐在那沉默不语，都是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沈紫涵，尤其是关注她那似乎又高出不少的肚皮，然后目光再扫一眼檀玄。而檀玄却是坐在那闭目养神，看模样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眼皮都不动一下，不知道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楼下的声音渐渐歇了，有人上楼转了一圈后就离开了，最后整个二层小楼内就只剩檀玄、江影月还有张春兰三个大活人，还有江明城和沈紫涵这两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等待的过程是痛苦的，张春兰隔一段时间就去隔壁看一下依旧昏睡没有任何动静的江明城，然后便和檀玄江影月坐在沈紫涵的卧室，眼睛瞪得老大，神经紧绷着，像是随时在防备危险发生一样。 院子里车灯晃动，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然后就见江涌和另一个中年男子每人扛着一个蛇皮袋子快步上了二楼，袋子里一动一动的，不用猜也知道是檀玄要的狗，而且看着个头还不小。 将袋子放到卧室门口，江涌将檀玄叫了出来，然后和另外那个中年男子一起打开袋子，露出了两条被封住嘴，身子还拴着铁链子的黑狗，“小檀，你看看这两条狗有没有合适的，不行我就再去换两条。” 檀玄拍了拍离他最近的那条黑狗，扯开袋口往里面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行，就它吧，先拴在门外，一会儿等江叔叔回来就用上了。那条用不着，你们拉走吧。” “好的。”江涌倒是听话，一句也不多问就将带子又重新勒回狗嘴里，然后将蛇皮袋往上一提，将袋口重新系好并将袋子拖到了走廊里面，接着又招呼另外那人将另一只狗重洗套好并一起弄到了楼下。 他们忙他们的，檀玄没有伸手搭一把的意思，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檀玄直接返回房间，再次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现在是他们在忙，一会就是他们看他在忙了。  135.鬼婴（中） 檀玄回到卧室刚坐了一会儿，楼下便又有了响动，接着就见到江冲和一个中年女子抱着一大兜子东西上了二楼，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江涌和刚才背狗的那个中年男人。 “小檀，你看这些东西行吗？”江冲放下东西便气喘吁吁地问道。 檀玄看了看自己的未来老丈人，没想到他身子这么虚，拿东西上到二楼就喘成这样，笑着伸手接过了他手里拎的兜子。 “可以的，没问题。”檀玄一边查看，一边将那些东西拿出来摆到了床上，好家伙，江冲都是按他要求数量双倍准备的。 “既然都准备齐全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需要别人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轮到檀玄办正事了。 “各位，马上我要开始对付鬼婴了，过程可能会引起你们的恐慌，如果害怕，就请现在离开，不然中途是不能离开这个房间的。”虽然知道那几位都不会离开，但是檀玄还是将该说的都事先说了。 果然，江家这些态度出奇的一致，根本没有人离开，神色都是特别的坚决。 檀玄嘿嘿一笑，说道：“既然大家都想看看我的能耐，那我就献丑了。” 檀玄首先让众人离开床边，一个卧室里站了这么多多少明显有些拥挤，但是挤就挤吧，檀玄要保证自己这边有足够的活动空间。等众人都推到墙边后，檀玄又拿起红线在香盒里蹭了一下香沫，接着便用红线从床头到床尾松松垮垮地将床围了一圈儿。 “一会儿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谁都不许进这个圈子。等一会儿我会将鬼婴控制在圈子之内，到时不论圈子里出现什么状况，你们都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要惊慌失措。你们牢记一点，所谓的鬼，只不过是一种解释不清的气场而已，你们的气场不乱，就不会给它可乘之机。” 说着，檀玄又非常自负地嘿嘿一笑，“你们放心，有我在这儿，它就是一个纸糊的老虎。” “好的。”众人纷纷点头，虽然不知道鬼婴是什么，而且檀玄说的貌似很不值一提，但是他们的心里反而都是一紧，毕竟这屋和隔壁都躺着一个呢。 “那我就开始了，你们随意坐就好了，过程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至少要到半夜的。” 也不管众人的心情是激动兴奋还是紧张忐忑，安排好众人，檀玄便到走廊里将那只黑狗拉进了卧室。 黑狗已经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要面临什么状况，进了门口便刹住脚步，不肯再往前走，而是还使劲的往后退，望着床的方向不停的呜咽。虽然无法让屋里的人认清它的表情，但是态度是十分地抗拒。 檀玄摸了摸黑狗的脑袋，掐了掐它的脖子，小声说道：“不要躲了，你躲不过去的，反正都是一死，能够救人一命也算积德行善了，总比进了别人肚子强上不少，到时我给你开个证明，争取下辈子不要再做畜生了。” “呜……” 黑狗似乎听明白了檀玄的话，哼叫了一声后便不再挣扎，仰头看了看檀玄，跟着檀玄走到了床边，并且一纵身跳到了床上，直接躺在了沈紫涵身边。 “它怎么还上床了呢？”张春兰大声喊叫道。家里闹鬼她没办法，但是她可不接受一个畜生在自己家里撒野。 张春兰刚要上前去赶狗就被江影月拦住了。江影月小声提醒道：“妈，你别说话，檀玄办正事呢。” 檀玄没有理会她们的反应，向江冲要了把刀子和一个碗，然后开始了他的事情。 檀玄分别划破了沈紫涵的手指和黑狗的前腿，将血滴到碗里，一处不够就在划破一处，直到血液已经盖住了碗底。檀玄用筷子将一人一犬那颜色深浅不同的血搅和在了一起，然后拿过一张黄纸一撕为二，用筷子蘸着血分别在两张黄纸上画了两个笔画很简单的图案。画好以后，檀玄分别朝着黄纸背面吐了一口吐沫，然后一张贴在沈紫涵脸上，一张盖在黑狗头上。黄纸虽然被撕开了，但还是很大，完全盖住了一人一狗的头部。 “诶呀！” 靠墙站着的江家几个人都禁不住咧嘴，檀玄的能力有多高他们还没看到，但是这手法倒是出人意料，主要是令人反胃。就连没少吃过檀玄口水的江影月都是一皱眉，有点受不了檀玄这随意而为，只是见到檀玄表情严肃，她也没敢出言提醒檀玄注意素质。 檀玄贴好黄纸后又拿起毫针，在沈紫涵头顶用手量了几下后便将二寸长的毫针扎在了沈紫涵的头上，只留下外面的一截针柄。随着钢针刺入，只见沈紫涵的身子一抖，将众人的心都是一提，半天才落下来，屋子里彻底静了下来，只有她们的呼吸还有哪只母狗不时的低声呜咽。 一针扎完又是一针，檀玄在沈紫涵的头上隔着黄纸分别扎进去六根毫针，每一针下去，沈紫涵都是一抖，但是没有见到她有其它的动静。 给人扎完，檀玄又给黑狗扎针，随着七根毫针刺入，黑狗彻底没了动静。其他人也没了动静，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不停忙活的檀玄，他们只能从沈紫涵那偶尔起伏的胸口知道她还活着，不然估计早就去报警了。 檀玄比划了一下，将那团红线扯断一截扔进了人血狗血混合的血碗里，拿筷子搅了搅，然后夹出来一头搭在沈紫涵的隆起的肚子上，一头搭到母狗的肚子上，弄完一条又弄一条，两条血线间隔了一尺来宽，就像两条平行的铁轨一样。檀玄拿过一张黄纸团成球放到血碗之中，等黄纸吸净了碗里的血水后又拿过那把用过的筷子，从中挑出了六根，每一根都在黄纸上擦一下，沾染上血水后便摆在两条血线之间，就像铁轨中间的枕木一样，从沈紫涵身上摆到母狗身上，只是很快就弄花了沈紫涵的肚皮，也弄脏了床单，白里带红，使得场面变得异常诡异。 檀玄点燃蜡烛将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抬头对江影月说道：“小影，把门关上，把灯也关了吧，准备工作已经已经做完了，该忙正事了。” 整了半天才是准备工作，众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随着灯被关闭，屋内的氛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看到床上那血糊糊的一人一狗，靠墙的五个人都不自觉的往墙上靠去，后悔刚才没有选择回去。 檀玄拿起那团沾了血的黄纸在床头和床尾潦草地画了几笔，然后又将黄纸扔回碗里，将碗放到沈紫涵隆起的小腹之上，接着从香盒里抽出三根香在蜡烛上点燃。 “天地有道，阴阳有别……” 檀玄一边说，一边双手结印，三支香随着他的手势变换不断上下翻飞，香头的亮光犹如鬼魅一般在不太明亮的屋内留下三道残影。等檀玄说完，他便将三根烟歪歪扭扭插在了碗里的纸团上，然后双眼紧紧地盯着闪动的香头，连眨都不眨一下。 檀玄那花里胡哨的手法将众人都看傻眼了，众人似乎连呼吸都忘了，半天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只是屋内没有任何任何变化，他们的脸上都逐渐显现出不同程度的失望。 檀玄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心无旁骛地看着香，等到三根香的香头同时一闪，并发出微微的爆裂之声的时候，檀玄伸手飞快地碗边一敲，接着在沈紫涵的肚皮上一点，然后抽出一根毫针扎在他刚才手指点的位置。 沈紫涵的肚子就像被针扎破了一样，突然小了一圈，众人再次目瞪口呆，终于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了，对檀玄也稍微有了点信心，脸上也都浮现出了喜色。 香头又是一闪，不过不是三根一起闪烁，只有靠近檀玄那侧的闪了一下，闪檀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在沈紫涵的肚子上轻轻按了一下，抽出一根毫针插在了手指外侧。接着香头又是接连闪动，檀玄故技重施，又连续扎了七针，每一针都直至针柄，在沈紫涵隆起的肚子上扎出了一个半圆形，缺口就在那两条蘸血的红线那边。 围观的几人都禁不住咧嘴，开始看着是觉得稀奇，后面再看就有些于心不忍了，那么长的针扎在肚子上，想想都是非常痛苦的事。 九针扎完以后，檀玄没有再继续用针，而拍了拍手后突然拔出碗里的香，将血碗挪到一旁。 “咕噜！” 血碗刚一离开沈紫涵的肚子，沈紫涵的肚子里就发出一声响动，紧接着在她那鼓起的肚子上又拱出一个小包，小包鼓起后便又落下，接着再鼓起，就像里面有人在敲打她的肚皮一样。一起一伏，每一次位置都有不同，每一次鼓起都是在那些钢针的附近，不断的游走，像是要顶出那些钢针，又像对那些钢针带有恐惧，每次都是试探，并没有真正的靠近。 “小畜生，你还不想走是吗？但是这可由不得你了，你不想走也得走。” 说着，檀玄拿过一张黄纸盖在那围成半圆形的钢针之上，转身将手里三根香的末端在血碗里蘸了一下，然后将三支香头上脚下往黄纸上用力一按，直接刺破黄纸，直直的立在沈紫涵的肚子上。 “嘎……” 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听似幽远的惨叫，然后架空的黄纸突然往下一塌，沈紫涵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嘶……”众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啊！”只有张春兰叫出了声，而且声音还很大，在寂静的屋子内显得格外突兀。 “妈，你干嘛呢？”江影月一脸责备的拉了张春兰一下，其他人也都看向了她，眼神多少都有些不善。毕竟刚才檀玄事先已经交代的清清楚楚，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她这何止是大惊小怪，简直就是大呼小叫了。 “有，有鬼……”张春兰一脸惊慌地指着沈紫涵肚子说道，身子使劲往后靠，幸好没有墙挡着，不然早下楼了。  136.鬼婴（下） 檀玄扭头看了一眼大呼小叫的张春兰，眼神冰冷没有夹杂任何感情，然后转回头伸手夹住了那三根有些摇晃的香使它们再次保持直立。 “哪有鬼呀，你是不是太紧张，看花眼了呀？”江冲在一旁询问道，看似话语中带有斥责，但袒护的意思十分明显。 “你是眼睛瞎了吗，那么大的鬼影子你看不到？”张春兰没有就坡下驴，依旧没好声的说道，而且比刚才更大声。 “你才……”江冲话到嘴边卡住了，因为在烛光中，他也看到一个头大身子小，浑身赤裸的婴孩身影正从沈紫涵的肚子上慢悠悠地往下爬，沿着那两条红线铺就的路慢慢爬向母狗所在的方向。 婴孩趴着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江冲和张春兰，两个眼睛黑洞洞的，背对着烛光显得有些妖异。然后突然朝着他们咧嘴一笑，嘴咧的很大，直接咧到耳边，呲着两排白牙瞬间便变得恐怖瘆人，两个眼睛直冒凶光，看着像一个要吃人的野兽似的。 “啊！” 张春兰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慌了，但是卧室内却静了，没有人去搀扶张春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床上，那个婴儿大小的鬼影，包括刚才的一举一动，他们同样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们没有像张春兰那样不济，不是他们胆子有多大，只是他们没有被那小鬼直视而已。 “走就快走，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檀玄冷哼了一声，抓起三根正在燃烧的香，拿起沈紫涵身上的黄纸一卷，回手递到蜡烛上面点燃，然后往沈紫涵的肚子上一甩，搭在沈紫涵身上的那两条染血的红线虽然浸过血，但是一点就着，如同导火索一样，一路火花四溅往前烧去，每烧到一根筷子的时候都会有一声爆响，床单瞬间被烧出两道细长的窟窿，而檀玄手里的黄纸则是迅速燃烧，很快化作灰烬落在床上，一时间屋内烟气缭绕使得屋内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嘎……” 鬼婴似乎很惧怕那红线上的火花和爆破声，转头便手脚并用的爬到母狗的身上，然后突然凭空消失，而沈紫涵和母狗只见搭着的那两条红线也燃烧殆尽，中间的六根筷子也变得歪七扭八。 “这……” “那个小鬼呢？”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后纷纷问道。眼见为实，他们不相信自己只是眼花了，而且还是集体眼花的，他们清楚，刚才她们看到的就是檀玄所说的鬼婴。 檀玄微微一笑，指着床上的那条母狗说道：“那不在哪呢么，我已经成功将它引到它的体内，沈紫涵现在安全了。” 檀玄的话音刚落，母狗原来塌瘪的肚子瞬间鼓了起来，圆圆乎乎的，如同打了气的气球一样。 “啊！” 众人嘴巴长得老大，檀玄这一手实在是让他们打开眼界，但是想想刚才那个小鬼的模样，他们还是不寒而栗。 “檀玄，你刚才为什么不趁着那个小鬼出来的时候将它除掉呢？”江影月问不解地和檀玄问道，其他人也都齐刷刷的看向檀玄，包括刚刚醒来的张春兰。 檀玄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以血为媒，那小鬼没有进入够的体内之前，它的安危都和沈紫涵息息相关，伤了它也会伤到沈紫涵。如果贸然出手，虽然能除掉那个小鬼头，但是沈紫涵的身体也会收到很大损伤。费了这么大半天劲，只落得个武解的结果，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样啊……”江影月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紫涵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但是暂时还不能让她醒过来。等一会儿那个鬼婴就要降生，还是先把这个家伙除了再说吧。” “现在可以把灯开了吧。”檀玄对江影月说道。 “那个鬼婴还要出来吗，你能对付得了？”一旁的张春兰颤颤巍巍地问道，屋内灯光重新亮起后，她的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刚才她是被那鬼婴给吓破胆了，都说活见鬼，现在她是真真正正的活见鬼了，但是见完以后就彻底后悔了。 檀玄哈哈一笑，“阿姨，你放心，救人我不是太擅长，但是除鬼对我来说可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别说它这是一个刚刚降生的小小鬼婴，就是它那鬼爹来了，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檀玄的话说得很大，很狂，江家众人听完后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紧张了，因为刚才也是这么说的，虽然那个小鬼没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是那中恐惧却是一点也没少。 见众人神色都有些质疑，江影月帮着檀玄证明道：“你们要相信檀玄，檀玄对付鬼很厉害的，他一个人能打跑很多鬼……” 檀玄微微一笑，江影月帮着解释就解释了，他没有做出什么澄清，有质疑就质疑吧，又不是没被质疑过，反正一会儿的事实能说明一切。檀玄捡起床上横七竖八的筷子扔到了一旁，然后又一根一根的将沈紫涵肚子上扎的那九根钢针拔了出来。接着将沈紫涵睡衣的扣子重洗扣上了，鬼胎不再了，但是怀鬼胎留下的妊娠纹还在，肉皮也松弛了不少，露在外面有碍观瞻。檀玄没有拔掉沈紫涵头上的针，更没有去那半截黄纸，而且还拿起几张黄纸盖在了沈紫涵的身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影月不解地问道，现在屋子里除了檀玄，她是唯一可以走动的人，但没有靠近床边。她比屋内所有人都挺檀玄的话，檀玄没让走进那个红线围成的圈子，她就没敢去靠近。 “我先遮住她的气场，免得一会儿波及到她，她体内的鬼胎虽然被我移走了，但是滋养了两天的鬼胎，她已经元气大伤，现在这个状况可受不了什么惊扰。” 檀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凌空在那两张黄纸是画了几下，没有直接接触，也没有蘸水或者蘸那几乎已经凝固的血。 檀玄看了看时间，马上快到十一点了，他先去洗手间洗了洗手，等他重新返回卧室的时候，时间刚好十一点整。 檀玄再次对众人提醒道：“各位叔叔阿姨，这回那小鬼可要真的出来了，你们要先有个心里准备。” 也不等那几个人回答，檀玄直接走到了床的另一边，来到了靠近母狗的那一端。 檀玄伸手放在狗肚子上摸了一下，毕竟这次面对的不是人了，也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避讳，檀玄的动作就不再那么轻柔，摸了两下母狗那圆滚滚的肚子后，他突然一巴掌拍在了那圆包之上。 “呜……” 已经半天没有动静的母狗突然伸长叫了一声，然后四腿一缩，身子一挺，再次变得一动不动。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说着，檀玄一把撕去了母狗头上的黄纸，掏出火机点燃后随手扔在了床边的地上。 “到日子了，你还不出来吗？你不出来，我就叫你出来了。”檀玄看着狗肚子冷冷地说道。 檀玄的话音刚落，母狗的肚子突然又涨大了一圈儿，然后“噗”地爆裂开来，一道血糊糊的黑影从黑狗的肚子里爬了出来。 “啊……” 卧室内尖叫连连，不但女的大声叫喊，男的也同样叫的特别大声，满屋子人，只有檀玄表情从容的站在那，一声不吭，冷冷的看着鬼婴从床上慢慢站了起来，当然，床上躺着的沈紫涵也是一声不吭，因为她想吭声也没有知觉。 鬼婴的身形渐渐变高，瞬间就由婴儿大小变成了五六岁孩子的模样，站在床上已经到了檀玄胸口位置，只是随着它身高的增长，它的面孔也变得愈发狰狞，虽然五官像人，但却没有人类的情感。 檀玄看着鬼婴，鬼婴同样也看着檀玄，只是一个目光冰冷，一个目光中满是愤恨。没办法，仇人见面必须眼红，只可惜它的眼睛是黑的，但那眼神依然和能吃人似的。 檀玄冷哼了一声，说道：“阴秽之果，弑母而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出生阴邪之气就比其它鬼物浓烈。可惜你运气不好，竟然一出世就遇到了我，我不会给你祸害人的机会。” 本来就对檀玄一脸敌意，哪还能容忍檀玄对它品头论足，鬼婴突然张开血盆道口朝着檀玄吐出一口黑气。 “哈……” 众人心里一紧，都为檀玄捏了一把汗，同时更是因为屋内的温度骤降，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瘆人的寒意。 檀玄一动不动，任由黑气全部打在身上。等黑气散去后，檀玄拍了拍衣服，一脸讥讽地看了看面前的小鬼。 “小东西，或许等你成了气候我会稍微忌惮一下你这阴风，可惜你现在刚出生，你吹的这口气给我消暑我都嫌不够凉爽，你还想用这个来害我？啥也不是！” “既然你已经动手了，那我将你除了也算师出有名了。你生下来就是为了害人，而我活着就是为了除鬼。” 檀玄双眼一眯，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伸手一把掐住了鬼婴的脖子，将鬼婴从床上托了起来。 “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消失吧，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说着，檀玄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 “嘎……” 鬼婴吃痛，仰天大叫，双手双脚胡乱的挣扎。 “这就把它制服了？”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起来，现在檀玄完全占据主动，他们是彻底放心了。 江影月心里很是得意，在一旁讲解道：“还没结束呢，这种恶鬼会被檀玄彻底除掉，连一点渣都不会剩的。” “是么？”众人心里都是一阵欣喜。 “嘎……”鬼婴再次惨叫一声，房门处发出一声响动，接着床边便刮起了一阵旋风。 众人懵了，旋风谁都见过，但是在屋里刮的却是第一次见，而且屋门禁闭，完全不知道风是从哪刮来的。而且窗外突然狂风大作，吹得窗户哗哗作响 “呵呵……” 檀玄满是不屑地冷冷一笑。 “想找救兵，你是痴心妄想，我先灭了你，再去灭你那个鬼爹，你们谁也跑不掉。” 说着，檀玄抬起右脚用力地跺了一下，屋内的旋风瞬间就止住了，然后窗外的狂风瞬间也没了动静，和来的时候一样，都是非常的突然。 檀玄看了眼窗户方向，窗帘拉的很严实，完全挡住了外面的情形。檀玄冷冷地一笑，自言自语道：“刚来就跑了，你跑得了吗？接下来就是你。” 说完，檀玄突然将鬼婴用力摔到地上，接着抬脚朝着鬼婴的脖子用力一踩。 “咔！” 一声脆响后鬼婴立刻一动不动，然后身子开始虚化，很快便彻底没了身影。 “啊！” 屋里的人都被檀玄的举动吓蒙了，鬼吓人，但是此时檀玄的神情比鬼还吓人，太残暴了，虽然檀玄说他除鬼在行，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是用这种方式除鬼。 “哐！” 房门处传来一下声响，惊得众人心里又是一紧。  137.异常 檀玄拍了拍手，和众人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没事了，大家可以放心了，那个小鬼已经被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杀了。” “可是刚才……”江影月指了指房门的方向，想提醒又不敢说的太直接。 檀玄微微一笑，“你是说刚才门响了一下是吧，不用怕，你们打开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真的吗？” 众人半信半疑，最后还是江涌胆子够大，一把拉开卧室的房门，紧接着就见一道人影扑了进来。 “诶呀妈呀！” 江涌吓了一跳，赶紧向后躲去，但是门外的人影却是直愣愣往门内倒来。 “是明城。” 还是江影月年轻人的眼睛好用，看到倒进来的人影立刻就认出了是她的弟弟，然后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搀扶。按照江明城现在这种姿势摔下去，那一定是脸部先着地，摔不坏也能摔破相了。 听到江影月的叫喊，刚刚躲开的江涌又紧忙退了回来，伸手扶住了他这个不省人事的侄子。 “他怎么站在门外了？”江涌不解地问道。 “刚才那小鬼搬了救兵，只是没进来就跑了，明城只是被那家伙利用了一下，刚才你们听到的声音就是附身在明城身上那家伙突然离开时他磕到门上发出来的。” “啊，是这样啊。”江涌点了点头，但是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明城不是被绑在他房间的床上了么，他是怎么解开绳索的，难道被复审以后变得力大无比，硬生生挣开的？那可实在太恐怖了。” 檀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张春兰则是低下了头。 “明城手脚上的绳索是我给他解开的，我看他被勒的太痛苦，以为他睡着了就没什么事了，就将那几个绳索给他解开了。” “你……” 江涌被他嫂子的话气的不清，鬼知道江明城闯进来后会闹出什么事来，儿另外那几人，包括江冲在内，看向张春兰的眼神都有些批评的意味。 檀玄在一旁帮着张春兰解围说道：“好了，反正没什么事儿，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我还是先把这里处理一下，然后再想办法将明城丢的魂儿弄回来吧。” 听到要救江明城了，众人立刻不再管解绳子的事情，张春兰更是心急地问道：“现在就要帮着明城叫魂儿么，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马上让他们去准备。” 檀玄呵呵一笑，“阿姨您别着急，我还是将沈紫涵弄醒了再说吧，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了，免得有什么差错。您先和叔叔他们将明城弄回隔壁吧，这屋子现在没地儿让他躺着。” 张春兰看了看凌乱的屋子，床上已经被那一人一狗给彻底占满了，床上和地上都血嗞糊拉的，便和江冲江涌一起将江明城弄回了隔壁的房间。 檀玄走到靠近沈紫涵那边，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黄纸，拔出了扎在她头上的几根钢针，然后手撵一根钢针点在沈紫涵眉心的印堂穴，然后指尖下滑，滑过鼻口到达颈部，在她颈部两侧又各轻刺一下，接着手指继续下滑，又分别在沈紫涵胸口的膻中穴和小腹的气海各点了一下，最后经双腿直达沈紫涵的双脚。 “春梦伤身，该醒一醒了。” 檀玄双手持针，同时刺入沈紫涵脚底的涌泉穴，接着双手手指同时捻动阵柄。 “啊……” 沈紫涵尖叫一声，直愣愣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一副茫然，半天才有了光彩。 “你是檀玄……月姐？呜呜……” 看到檀玄和江影月，沈紫涵放声痛哭起来。 “啊！” 哭了两声后，沈紫涵突然眉头紧蹙，双手捂住了肚子，然后下床光着脚就跑进了洗手间。 “她这是怎么了？” 江影月一脸疑惑地和檀玄问道。 檀玄摇头苦笑，“你马上就知道了，一会儿你和她解释一下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让她不要想太多。” “什么意思？”江影月听得更是一头雾水。 “啊！” 洗手间内突然响起一阵尖叫，然后就听到沈紫涵惊慌失措的叫喊。 檀玄看了看江影月，你去看看她吧，不管怀的是人胎，还是鬼胎，她这都算在月子里，不要让她情绪波动太大。 “啊，啊？” 江影月一脸茫然的看着檀玄，结果檀玄只是和她摆了摆手。 “你快进去看看她吧，然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江影月半信半疑地敲开了洗手间的门，然后再次将洗手间的门反锁，里面不时地传出沈紫涵的抽泣和江影月低声的安慰。 “怎么了？” 沈紫涵刚才的尖叫也将其他人重新召了回来，屋内再次变得拥挤起来。 檀玄礼貌的和张春兰解释道：“沈紫涵醒了，对现状有点接受不了，小影正和她在里面解释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阿姨，您也进去看看吧。作为长辈，有一些事情可能需要您帮她们一下。” “我去看看。” 张春兰没有多问，走到洗手间门口叫开了洗手间的门，闪身也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又是一阵喁喁私语，不一会儿洗手间门打开，江影月走了出来，没和门外的众人说话，一溜小跑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又掖掖藏藏地抱着一些东西跑了回来，重新进了洗手间。 檀玄叫过了一头雾水的江冲，指着不堪忍睹的床和他说道：“叔叔，她们忙她们的，咱们先把这边收拾一下吧。” 江冲摆了摆手，一脸担忧地说道：“这个不着急，还是看看紫涵这边什么样吧。” “那好吧。” 既然未来老丈人现在忧心忡忡的不想做其它事情，作为未来女婿当然要忧其所忧，过去将那母狗的尸体从床上拎了下来。 一旁的江涌将狗接了过去，“小檀，这个我来处理吧。” “好的，江二叔，这条狗您找个地方给它埋了吧，回头等沈紫涵身体好一点儿，过去给它给烧点纸。不管怎么说，它都是救了她一命，这个恩情她不能忘。” “行，我知道了。” 江涌对檀玄的话是完全的言听计从，以前是客气，现在是畏惧。檀玄对付鬼婴那狠厉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下得去手的，尤其是事后檀玄那若无其事的态度，使得混迹社会多年的江涌心里发寒，紧忙叫过来另外那个中年男子，将母狗的尸体抬到了楼下。 屋子的血气依旧很重，想清理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檀玄即便想好好表现一番也不可能马上解决，何况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很快洗手间里的三个人都出来了，三个人脸色都不是太好，尤其是沈紫涵，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进洗手间的时候还是自己走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则是张春兰和江影月一左一右给架出来。看到卧室内血迹斑驳，床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床头还放了香烛和给死人用的黄纸，沈紫涵两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这……她……” 江冲想要询问一下，结果看到张春兰那近乎吃人的眼神便马上打消了好奇心。 “赶紧将她抬到别的房间。” 隔壁还有一个人事不省的呢，楼上已经没有空闲的房间了，众人手忙脚乱的将沈紫涵抬到了楼下的客厅，那里是楼里最宽敞的地方，这些人都过去也不显拥挤。 “你们昨天都经历了什么，你和我们讲一下吧。”檀玄到了楼下就直截了当的和沈紫涵。 “我们……”沈紫涵的脸瞬间就红了，即便刚才已经失了不少血，也没能掩饰她此时的羞愧，躺靠在沙发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什么来。 檀玄冷冷地看了沈紫涵一眼，“做都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赶紧说吧，你醒过来了，江明城还没醒呢。我们不想知道你们那些荒唐事，就是问问你们在那之前遇到了什么怪人坏事没有。” “你是想问那个之前的事啊？”沈紫涵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面露难色，“可是在那个之前我们根本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呀，全程我们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檀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再次问道：“什么异常的没有吗？你好好想想，在你昏迷之前一定有一些异常的事情出现，不管是鬼是怪，都不可能彻底的消无声息。” “异常的事情……”沈紫涵翻着眼皮想了半天，然后红着脸特别羞臊地问道：“那个，那个……明城昨天那方面特别不正常也算异常吗？” “什么意思？” 檀玄没明白沈紫涵的意思，但其他人的脸色却是都变了，有低头的，有脸红的，还有直接黑脸的。 “就是那方面……哎呀，就是做那个么，”沈紫涵难为情的掩面说道，“明城开始还和以前一样，但是换个地方再玩的时候他就变了个人似的，变得非常野蛮，而且还……” “而且变得很陌生是吗？”檀玄突然插话问道，刚才沈紫涵说的时候他没反应过来，现在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他哪还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沈紫涵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对，明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檀玄冷哼了一声，“他不是跟变了个人似的，而是那时的他根本就不是人。” “啊……” 不仅是沈紫涵，客厅里的人都被檀玄的话弄楞了。  138.乐不思蜀 不知死活的人未必不怕死，至少沈紫涵听到当时与她玩嗨的人不是江明城立刻吓得抖如筛糠，毕竟她听江影月和她说过她后面的遭遇，也知道自己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楼上还没打扫的房间是什么样子她也是亲眼得见的。 “你的意思是说和我进山的人不是明城，而是鬼？”沈紫涵怯生生地和檀玄问道。 檀玄摇了摇头，“和你有肌肤之亲的还是江明城的身体，但是那个躯壳里那时住着的可不是江明城。” 沈紫涵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被那个鬼给……” 檀玄点了点头，“没错，不管是怀人胎，还是怀鬼胎，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怪不得他一直停不下来，我苦苦哀求他都不停……啊……”沈紫涵太突然捂脸哭了起来。 “我……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檀玄看了眼放声痛哭的沈紫涵，没有去说什么宽慰的话，毕竟事实在那摆着，说什么都意义不大，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有隐瞒，但也没有夸张，何况她这哭的如此轰轰烈烈，明显是形式大于意义，劝了很容易遭人记恨。 檀玄叹了口气，感叹道：“我还以为那个家伙是趁着你们时候身体昏沉的时候才令你们中招的呢，原来在那之前你们就已经发生了，看来我还是小瞧那个家伙了，竟然在你毫无察觉的时候就夺了江明城的生魂。” “那明城是不是有危险？”张春兰在一旁焦急地问道，她同情沈紫涵的遭遇，但是她更担心江明城的安慰，毕竟楼上躺着那个才是她亲生的。 檀玄摇了摇头，“阿姨你不要着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那个家伙的能力比我预料的要强一些而已。不过没关系，它能即将明城的魂儿抢走，我就能将明城的魂儿抢回来。既然沈紫涵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那我就用笨方法吧。” “江叔叔，二叔，麻烦您二位上楼将明城背下来，我就在这里和那家伙斗一斗，试试他的斤两。” “好的。”江冲江涌两兄弟立刻就站了起来，上楼之前江冲还特意问道：“小檀，楼上那些香烛什么的需要拿下来吗？” 檀玄摇了摇头，“不必了，你们谁有烟的话给我几根就行。” 张春兰在一旁不高兴地说道：“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思要抽烟呢？小檀啊，想抽烟一会儿再抽吧，你先把明城这事儿给解决了啊。” 江影月在拉了拉张春兰，小声提醒道：“妈，你别瞎说话，檀玄要烟是有别的用途，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檀玄呵呵一笑，“阿姨不用着急，只要明城还想回来，我就一定能让他回来。我要烟做什么，您马上就知道了。” “烟除了抽，还有别的用途？”张春兰表示不能理解，但是见自己的女儿有些不高兴了，她也就忍住了其它质疑的话。 江冲和江涌很快就抬着江明城下楼了，众人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江明城放在沙发上，客厅里三面沙发，现在两面都被两个横倒儿给占据了。 江冲放下江明城有回到房间取了一条刚拆封的烟拿了过来，问道：“小檀，你看这烟行吗？” 檀玄笑了，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干什么都是准备的相当充分，说道：“是烟就行，而且也用不了这么多。” 檀玄从中拿出一盒，攥在手里来到了江明城的面前，回头看了眼众人，再次叮嘱道：“一会儿要给明城叫魂儿，虽然没什么危险，但你们切记不要喧哗，魂一离体就会变得胆小谨慎，你们惊扰到它，可能会对明城不好。如果你们谁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最好还是先回避一下，等明城醒了才回来也行。” “呃……” 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张春兰，因为最容易惹事的就是她。 张春兰瞪了众人一眼，“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喧哗了呀？” 张春兰这话说的自己都心虚。又拍着胸脯和檀玄保证道：“明城是我儿子，我不看着他醒过来，我不放心。小檀你放心，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大呼小叫的。” “那好吧，阿姨您和大家都往后一些，不要离明城太近，紫涵这里也是，把她也往旁边挪一挪……” 既然请不走，檀玄便让他们都离江明城远一点，他可不希望辛辛苦苦把江明城的魂叫回来了，结果被他们一咋呼再给吓跑了，魂儿惊了再安抚下来可就费工夫了。 “我先试试简单的叫魂儿有没有用吧。” 檀玄伸手蘸了点杯子中的温水，在江明城额头画了个图案，然后撬开江明城的嘴，往里插了三根烟，点燃后低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灵，三柱清香守清明，今有少男江明城游荡未归……” 檀玄面无表情地说了几句后，屈指弹了一下江明城嘴里的烟，突然提高嗓门大声说道：“江明城今在何处，还不速速回家。” 三根烟的烟头突然亮光一闪，接着从烟头处涌现出大量黑烟，黑烟翻滚着升到了天花板，然后四下扩散，很快就彻底融入了客厅之中，只留下一股呛人的烟味。 “啊！” 眼前的情形似乎超出了檀玄的预料，檀玄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翻手在江明城额头一拍，快速的将江明城嘴里的三根烟拔了出来，然后冷冷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江明城，眉头深皱，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众人屏住呼吸关注着檀玄的举动，见檀玄没有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们的心里再次变得忐忑不安，最后江影月实在是受不了了，走到檀玄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檀玄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是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江影月急切地问道。 “我给明城叫魂儿，但是遭到了抵抗。” “是不是刚才你说的那个上了明城身子那家伙从中作梗呢？” 檀玄摇了摇头，“不像，如果是有外力阻止，刚才那股黑烟不会那么快消散才对。而且抵抗的如此迅速和直接，似乎是来自明城魂体自身的抵抗。” “来自明城自身的抵抗，难道明城的魂儿也被那个家伙控制住了？。”江影月瞬间就慌了，焦急地问道：“是不是明城也被那个家伙炼化为你以前说的那种伥鬼了？” 伥鬼是什么模样，她可是亲眼见过的，想想自己的弟弟成了那个样子，江影月的眼里瞬间就奔了出来。 檀玄很想搂住江影月用行动来稳住她的情绪，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敢有放肆的举动，只能便安慰便解释道：“你别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样。魂是魂，鬼是鬼，现在明城活着呢，不会被炼化为伥鬼。” “那要怎么办啊？”江影月慌乱地问道。 “不要着急，我先探查一下到底什么情况，你先帮我拿碗清水过来吧。” 檀玄看了看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江明城，从他的鬓角薅了几根头发，又要了把剪刀将他身上穿的衣服剪了一个角下来。 等江影月接了一碗清水放到茶几上后，檀玄将手里的头发夹在那片衣角里点燃，也不怕烧手，任由头发和衣角在他手中都烧成灰，然后用手指捻了捻，捻碎了其中没有完全烧尽的渣滓，将其散在了碗内的清水之中。 重新点燃一根烟，檀玄吸了一口烟气后朝着江明城吐了一个烟圈。烟圈打在江明城的脸上，随着江明城的呼吸被江明城吸进体内。然后檀玄又吸了一口烟吐在江明城脸上，不过这次不是烟圈了，而是一个烟球，将江明城的脑袋彻底包裹住了。 “这……” 江家那几个长辈都懵了，不知道檀玄怎么叫着魂儿又突然改成变戏法了，吐烟圈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见檀玄吐出那个烟球凝而不散，围着江明城的脑袋犹如一层薄膜迟迟不破，倒是似的他们有些感到新奇，但是这玩意和叫魂儿明显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檀玄等烟球在江明城的头上笼罩了两三个呼吸后，便在江明城的头上一挥手，那个烟球就像受到了吸引一样，一下子便飞到了檀玄的手心下方，而且在檀玄的手心之中慢慢凝聚，最后变成只有拳头大小的一个球形。 檀玄转身将手中的烟球拍入茶几上的水碗之中，只见烟球遇水则溶，瞬间就完全消失了。 “这……” 众人更是一脸的懵逼，就连江影月都不知道檀玄这是在做什么，只是刚才他这一套手法倒是看着很牛掰，所以都直勾勾的看着，没有人打扰檀玄。 檀玄双手在水碗上拂过，快速结印后，他又猛地用力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烟一口吸到尽头。 “呼……” 檀玄从嘴里吐出一道细长的烟气落在了碗中的水面上，这次的烟气没有继续融入水中，而是在水面形成了一层烟膜，随着檀玄嘴里的烟气不断吐出，烟膜逐渐凝实，等檀玄吐出了所有的烟气，碗中的烟膜正好与碗边持平。 扔掉烟头，檀玄屈指弹了一下碗边，然后掐剑诀抵住碗沿，低声喝道：“追魂，显！” 水面荡起一片涟漪，使得上面的烟膜也有些晃动，等到涟漪完全扩散后，烟膜上出现了一个有些模糊的画面。画面中出现了不着片缕的两个人，正在做着羞羞的事情，而那个不知疲惫的男子正是江明城。 “是明城，他……” 江影月大叫一声赶紧捂住了脸，画面实在不堪入目。 “怎么了，明城怎么了？” 其他人离的远，只看到碗面上的光影有变化，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人影，但具体的都根本没看清，紧忙上前打算看个真切。 “啪！” 众人还没走到跟前，碗口的烟膜突然破裂，白烟四下里飘散，碗内的水便的无比浑浊。 “这怎么没了？明城到底怎么了？”张春兰急切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后都将目光看向了江影月，这次第一个说话的是她。 “明城他……” 刚才的画面不堪入目，更难以启齿，江影月支吾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她看到的情景。 “明城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张春兰朝着江影月大声吼叫道。 檀玄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声，“怪不得叫不回来呢，原来是乐不思蜀了。”  139.上山 见不得人的事总要避而不谈，但是依旧架不住张春兰刨根问底，所以檀玄只能尽量说的委婉，不然尴尬的不仅是他自己，而是所有人，尤其是面前叫嚷的最厉害的人。 江明城的魂不是丢了，而是被女鬼勾走了，最可气的是他明明身陷险境却以为自己身处温柔乡，这让檀玄很想骂街，只是沈紫涵在那边的沙发上卧着，他没好意思说的更露骨。 檀玄摇了摇头，心里暗道：“好家伙，女的遇男鬼，男的遇女鬼，这一对倒是真般配，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小檀，明城的魂魄被女鬼迷住不能回家，这可怎么办啊？”张春兰愁眉苦脸地问道，“明城不会真的有危险吧，你和阿姨说实话吧，就不要骗阿姨了。” “阿姨，你不要这样。明城的魂魄只是被女鬼缠住无法脱身，咱们把他抢回来就是。” “那好抢吗？”张春兰哭哭啼啼地问道，知道自己的儿子被鬼给糟蹋了，比她知道未来儿媳妇怀了鬼胎时还要失态。 檀玄安慰道：“好抢，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还你一个正常的儿子就是了。” “真的吗？那你可快点救救明城啊，你要什么时候能把他救好啊……” 张春兰问个没完没了，结果惹恼了一旁的江冲。江冲朝着张春兰怒吼道：“你别在这儿哭哭赖赖的，没正事儿的玩意儿，没看到小檀正在忙着解救明城么，你在这瞎耽误工夫，影响了小檀救你儿子，我看你还怎么哭……” 江冲一嗓子就暴露了江家谁是一家之主了，别看张春兰能哭能闹，在江冲急头白脸的吆喝之下，她立刻就不敢继续出声了，擦抹了两下眼泪，安安静静的闪到了一旁。 吆喝完了张春兰，江冲转头就对檀玄赔笑道：“小檀，让你见笑了，她不懂轻重缓急，耽误你正事儿了。” 檀玄连忙摆手，尴尬地笑着回应道：“江叔叔您言重了，阿姨也是担心明城才这样的，为人父母的这份心情我能够。” “那明城好救吗，不会让你为难吧？” “呃……” 檀玄迟疑了一下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救。” 好抢才怪呢，个中的问题别人不清楚，他可清楚，刚才叫魂儿的时候被拒绝，分别是江明城舍不得在他身下承欢的女鬼，救求活之人容易，救个不知死活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换做别人檀玄才懒得去管呢，可惜现在有危险的是自己的未来小舅子，而问自己的又是自己的未来老丈人，没办法，即便有麻烦檀玄也要硬上。 “江叔叔，你还记得你们当时是在哪里遇到明城和紫涵的么？很可能女鬼的老巢就在那附近，明城的魂魄被那女鬼迷住回不来，既然它不放，那就只能咱们去抢了。” “记得，我当然记得。” “那麻烦叔叔带我去一趟。” “行。”江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事关他儿子的安危，他没有选择，更没有像他老婆那样不知道轻重缓急。 江州的十月已经凉了些时日，何况还是在离江州还有不短一段距离的通榆县的野外山林里。走在山林之中，夜风打在脸上带来了微微刺痛，更有些风狡猾地顺着衣缝风身上钻，走在前面开道的檀玄不由得紧了紧衣襟。 “靠，在这种条件下打野战，江明城和沈紫涵是怎么想的，难道都完全是受下半身支配的动物吗？这是服了他们了，果然是人上有人的一对能人，这么厉害咋不大冬天来呢，配着山里的雪景不是更好……” 檀玄一边反感着凉凉的秋风，一边在心里谩骂着那对不知死活的野鸳鸯。大半夜爬山，虽然不是檀玄陌生的活动，但绝对不是他喜欢的活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无奈，谁让江明城他姐是江影月，而江影月还没官宣的男朋友就是檀玄呢。 “这就是命啊，江明城这混蛋没事就祸害我，有事了还是折腾我……” 好在再过两天就到中秋了，此时的月亮已经圆的快要圆满了，皎白的月光洒在地上使得山林之中并不黑暗。山上的树多，草更多，山上并没有什么正经的山路，可能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跑到这里爬山，只有江明城那种不正经的才会来到这里。枯萎的杂草上面又落了一层树叶，软软的，一脚踩上去都看不到鞋。 也不用担心有蛇，江州的山上虽然有蛇，但是很少，而且有毒的更少，如果被人遇到了，谁害怕谁都说不准。 “叔叔，阿姨，走了一会了，你们累了吧，要不咱们稍微歇会儿吧。” 檀玄客气的问道，一起进山的人不多，只有他和江明城的父母，其实原本不用张春兰来的，只要江冲带路就行了，但是架不住张春兰一个劲的坚持。结果在家她就碍事，出来依旧是个累赘，进山没多久，他们夫妻就跟不上檀玄的脚步了，如果不是檀玄不知道江明城具体的出事位置，檀玄都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了。 没等江冲说话，张春兰率先态度决绝地说道：“不累，我们走，时间紧张，不能再耽误了。” “呃……”檀玄看看他们夫妻二人，没有再说泄气的话，只是再走的时候，檀玄却放慢了脚步。 山并不高，也不陡峭，对檀玄来说不算什么，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土包而已，但是对身形富态的江冲和一看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张春兰来说就不一样了。每走一步都是哼哧带喘的，喘息的声音如同拉风箱似的，檀玄都害怕他们没找到地方就先到另一个世界去等江明城了。 “到了。” 江冲和张春兰终于在快到山顶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江冲指着一棵大叔下的一块一米多长的石头和檀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就是那里，昨晚就是在那里发现明城和紫涵他们的。” “哦！” 檀玄眉头一挑，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在这边不要动，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好的。” 江冲和张春兰异口同声地答应道，然后手里都攥紧了从家里出来之前檀玄交给他们的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他们也不认识，只是听檀玄信誓旦旦地和他们说可以保证他们平安，而且他们的女儿还给做了担保了。现在见檀玄严肃起来，他们也跟着严阵以待，虽然不能给檀玄帮忙，但是也要保证不给檀玄添乱。 檀玄走到石头前看了看，石头就是石头，没有什么稀奇的，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石头比较光滑，倒是可以勉强当床使用一下。檀玄围着石头看了看，倒是在一旁的草丛中看到了两件勉强用来遮体的布料，用树枝挑了挑，虽然有撕扯的痕迹，但是不像被遗弃多久的东西，檀玄猜测这很可能就是昨天众人抬着江明城和沈紫涵回去的时候过于匆忙，把这些身外之物给忽略了。 “看来这里就是案发现场无疑了，登高望远，如果白天的话倒也视野开阔，只是在这里就不怕被人大老远看到吗？而且既然是在这里出事的，但是那两个鬼物的藏身之地是哪里呢？”檀玄心里一阵疑惑，一边观察一边搜索。 檀玄对风水堪舆之术了解的不多，但也并非一窍不通，并没有看出此处有什么凶绝之地。 看了看石头，上面虽然有些不是人的气息，但是也很微弱，只能说明有鬼物来过。檀玄又拿出手机照了照石头下面，也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洞穴。 “奇怪了，不可能是游魂野鬼见色起意呀，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越想越想不通，檀玄忍不住直摇头。 “叔叔，这山是做什么用的？” 江冲被檀玄的问题问懵了，迷糊的回答道：“山就是山，还能做什么用啊。” 檀玄知道他是理解错了，便直白地问道：“这山上有什么墓地吗？” 江冲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平时也不往这边来，对这边也吧了解呀，但是现在都时兴在陵园里买墓地，很少有往这荒山野岭里埋的呀。” “这个山上有没有什么关于恶鬼的传闻？”檀玄继续问道，现在没有什么发现，他只能从其他方面找点线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江冲略有尴尬地摇了摇头。 檀玄看向张春兰，结果她比她老公摇头摇的还要厉害。 问道于盲，檀玄感觉自己白白浪费口水了，望了望四周，转身往山顶走去。 “小檀，你要去哪里？” “我去上面看看，那里看得更全面一些。” 几十米的距离在檀玄脚下显得很近，檀玄一步就蹿出老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山顶。 站在山顶回头望去，脚下一片祥和的纱白，没有看到任何阴煞之气萦绕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呢？” 檀玄想不通，转回头望向了山顶的另一边。 “这……”檀玄瞬间就呆立在了那里。 山顶的两侧完全是天壤之别，他来的那边草木茂盛，虽然到了秋天草转，树变枯，但那都是顺应自然规律，而山的这一边，除了两棵枝干缠绕在一起，枝叶茂盛的柳树以外，整面山坡不见其他任何植被。 檀玄的眼睛眯了起来，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好诡异的阴邪之气！” 140.迷魂女鬼 山坡之下的阴气并没有多重，只是特别的诡异，阴邪二气并存，但是邪气明显更胜一筹。 “原来在这里，真是没想到同一个山顶的两侧气场竟是如此的不同。”檀玄望望天，望望地，最后将目光完全锁定在那两颗大树的正下方，那里阴邪之气最为浓郁，虽然站在山头之上无法看得端详，但是檀玄能够确定那里就是那鬼物的老巢主。 “小檀，有什么发现吗？”檀玄站在山头之上半天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山头另一侧等待的江冲张春兰夫妇已经等不及了。 檀玄点头回答道：“叔叔，阿姨，我找到那家伙藏身的位置了。” “真的吗？” 江冲和张春兰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的似乎忘记了劳累，互相搀扶着一口气爬到了山顶。 “哪儿呢？那个恶鬼藏身在哪里？”张春兰大声地问道。 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被她这一叫嚷，想来个偷袭是不可能了，指着山坡下那两棵大树说道：“就在那里。” “啊，在那里！” 虽然江冲和张春兰看不出那里阴邪之气萦绕，但是看到整个山坡都没用别的树木，只有那两棵树最为惹眼，也知道寸草不生的地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那两棵树一定有古怪。一阵高兴之后接连而来的就是不尽的紧张，他们更是把山顶铺面的冷风当成了闹鬼地方才会常有的阴风，吹得他们腿肚子发抖，似乎双腿有些难以支撑他们的体重，身子不停的往下坠。 “叔叔，阿姨，你们在这里歇会儿，我下去看看，把明城的魂魄抢回来，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小檀，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张春兰紧张地问道。 檀玄呵呵一笑，说道：“没事的，阿姨，你和叔叔拿好我给你们的东西就不会有事的，你们昨天将明城和紫涵带回去的时候它们不也没有阻拦么，你们放心好了，它们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 “不是的。”江冲摇头解释道，“小檀，我和你阿姨不是害怕自己，而是担心你的安慰，现在对方是什么样子咱们都不知道，你贸然过去不会有危险吧？我和你阿姨在这方面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檀玄又是呵呵一笑，表情是相当的自信，“叔叔，我的本事您是不知道，几个小鬼还是奈何不了我的，你和阿姨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我先先去会会它们。” “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啊。”江冲只能选择相信檀玄，反正心里没底也没办法，现在能救他儿子的只有檀玄，不管是不是他老子给江影月托梦，除了檀玄他现在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帮他这么忙，他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这个年轻人身上了。 “放心吧。” 檀玄转过头直接快步朝着山下走去，他不知道背后这对夫妻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想到出门前江影月那期盼的眼神，他就打定主意必须将江明城的魂魄带回去，不然他没有脸面去面对江影月。这救的不是一个人的命，而是他一辈子的幸福，所以不管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他都必须要成功。 而下了山坡以后，檀玄的心里也是一凉，这坡上虽然没有别的植被，但是坟却不少，只是年代久远，坟头与这土山几乎融为一体了，只有路过才能堪堪认出来。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家族的阴宅还是就是一个杂乱无章的乱葬岗子，只是坟茔之中应该只剩枯骨，并没有见到什么鬼物在夜里出来游荡，反而有异常的却是最低端的那两棵树那里。 上山快，下山也快，檀玄侧着身子一阵疾跑，很快就到了那两棵树附近。在山顶上看时，没看出这两棵树如何高大，走到近前一看才知道这两棵树有些年头了，每一棵都有一人怀抱粗细，伸出地面的根系也显得很是粗壮，两棵树枝干交错，长得难舍难分似的。 檀玄围着两棵树树转了一圈儿，冷冷地笑了一声，“看来还不是一穴二主，而是两个搭伙儿害人的家伙而已，也不知道那些坟里的家伙是不是受不了你们骚扰都搬走了。” 檀玄冷哼了一声，走到右边那颗树下踹了一脚树干，大叫道：“哎！别躲在窝里干那些龌龊事了，不知道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吗？” “呼……” 一道旋风从树根下刮出，一阵飞沙走石后，一个女子出现在了檀玄面前。 女子一脸怒色的叫喊道：“什么人，大半夜的在我家大门大呼小叫，扰人清梦，成何体统？” 檀玄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三十来岁，面容姣好，打扮得无比妖艳的女鬼冷冷地一笑，“你家大门，你家大门在哪呢？扰人清梦，你做梦么？即便是扰，我扰的也是别人的梦，扰你顶多是扰了你的好事而已。” 女鬼愣了一下，凑到檀玄面前轻轻掀了掀胸口的衣襟，就像这夜里的秋风吹得他无比燥热一样，拿起一块丝巾轻轻扇了扇，然后神色瞬间变得无比妩媚。 “这位小哥说的是什么话，我家不就在这儿么。” 女鬼一扬手里的丝巾，她身后的大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深宅大院，院墙很高，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透过她身后半开的院门看到里面闪出的微弱光亮。 女鬼嗔怒的白了檀玄一眼，语气幽怨地说道：“你刚才敲门敲的那么大声，这三更半夜的，不是扰了我清梦是什么，现在却不认账了。” 没等檀玄说话，女鬼面带娇羞的朝着檀玄掩面一笑，说道：“不过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刚才你扰的是我的清梦，现在看到小哥，以后小哥扰的就是我的春梦了。” 女鬼朝着檀玄再次轻拂丝巾，轻声细语地说道：“小哥，既然已经到了门口，不如到我家喝杯凉茶吧，怎么样？” 见女鬼一脸媚态，檀玄冷冷地哼了一声，“算了吧，我又不是来串门的，这种乌漆墨黑的地方我才不想去。” 女鬼愣了一下，故作幽怨说道：“小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是嫌弃寒舍寒酸吗？可是你不来，怎么知道我待客热情呢。” 说着，女鬼往檀玄的身上靠了靠，手上恰似无意地将已经掀开的衣襟掀得更大，将自己的身材更加充分地暴露在檀玄眼下，然后抓起檀玄的手往她的胸口挪去，抬起头朝着檀玄吹了口气，喃喃道：“小哥，随我进去喝杯水吧，如果乏了，在这里住下也无妨的。” 檀玄没有拒绝女鬼的“好意”，手掌随着女鬼的拉扯就伸到了女鬼的衣襟之内，只是檀玄的手没有去握住衣襟内的丰盈，而是手掌呈刀状直抵女鬼的胸口，脸色冰冷毫不半点动情之意。 “真的无妨吗？”檀玄冷冷地问道。 女鬼惊慌失措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会吓坏我的。” “收起你的把戏吧，小小鬼物，你这种迷惑心神的伎俩用在别人身上或许还行，但是用在我身上，你是完全用错地方了。收起你这些障眼法，换回你的本来面目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檀玄冷笑着反问道，手指抵在女鬼的胸口没有收回分毫，“你将江明城的魂魄扣留再次供你吸取精华，我给他叫魂都不行，只能亲自找上门来了。怎么的，玩也玩了，给他留条生路，放他一马吧。” 见檀玄挑明了来意，女鬼却显得不再那么恐慌了，不屑地笑着说道：“原来你是为了那小子来的，那你可以回去了，他已经被我的魅力所吸引，彻底拜倒在我石榴裙下，舍不得离开了。” 檀玄大笑了一声，毫无遮掩地讽刺道：“被你的魅力吸引，怕是他没有看到你的本来面目吧。” 女鬼哼笑了一声，拍了拍檀玄的手，“你认为我的魅力不够，为什么还不把你的手从我的身上拿开呢？” “你不会认为我这样是为了占你便宜吧，你的便宜我不想占，但是你不配合，我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说着，檀玄稍稍一用力，指尖刺破了女鬼那白皙地胸口。 “啊，你弄疼我了。”女鬼娇嗲地叫喊了一声，见檀玄不为所动，她又换了一副面孔，对着檀玄叫喊道：“我不配合，你都如此配合了，你还要让我怎么配合？你想和我动粗是吧，那你动手啊，我现在穿着一副，你怕是看不准吧，我可以把衣服脱光了，更方便你下手。” 说着，女鬼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襟，使得她本来就没多少遮掩的身体彻底暴露在檀玄的眼前，然后还示威性的和檀玄挺了挺胸脯。 “你……” 檀玄见过的鬼不少，凶残的，暴虐的都见过不少，但是面前这个如此不要脸的却是第一次见，面对他的威胁竟然不退反进，弄的他下意识就往后退去。 檀玄退后，女鬼退的更快，瞬间就摆脱了檀玄的威胁。 “哈哈哈……”女鬼肆意地大笑起来。 “小哥，原来你也不忍心对我下毒手啊，谢谢你手下留情，既然你不想到寒舍与我共度良宵，那我就不留你了，小女子在此别过了。” 说着，女鬼一转身，脚下刮起一阵旋风，她的身影凭空消失，只留下一连串开心的笑声，而她身后的宅院景象也随之消失，山坡上还是只有那两棵大树相依为伴。 被女鬼调戏了一番的檀玄脸色很是难看，迎着月光，他的脸色比女鬼还要白上三分，冷冷地说道：“想走？我让你走了么，识相的交出江明城的魂魄，不然我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檀玄突然向右横移了两步，然后对着面前的空气突然排出一掌。 “啊……” 一声惨叫凭空响起，一道身影从檀玄的手掌前面摔了出去，摔到了前面的地上，等身形完全显现出来，正是刚才随风离开的那个女鬼。 女鬼慌了，和刚才假装的不同，此时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淡定了，再看檀玄的时候，双眼之中没有柔情，只有冷意。 “我已经隐匿身形了，你还能看到我？” “我说过，我不让你走，你走不了。” 141.双杀 “你到底是谁？如果你想救那个小色坯，就不要欺人太甚，否则小心我和你玉石俱焚。” 见逃跑无望，女鬼知道遇到茬子了，便又对改变了应对的策略。 可惜，她遇到的是檀玄，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她觉得有恃无恐，结果檀玄却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玉石俱焚。”檀玄发出一声冷笑，无情地嘲讽道：“你是玉，还是石啊？不过是一块土坷垃而已，威胁我，你配么！” 说着，檀玄上前逼近两步，与女鬼相隔不到一步的距离。 “你想干什么？”女鬼往后退了两步，靠到了大树之上。 “你不要逼我，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边，即便你有些能耐，如果你真干在这撒野，你也别想讨到半点好处。” “我逼你，如果你和你那姘头不害人，老老实实做你们的鸳鸯野鬼，我才懒得搭理你们。” 女鬼闻言更是不高兴了，“你不要瞎说，我们才没有害他呀，是他自愿要在这里陪我的。你看着像个谦谦君子，没想到说话这么没有素质，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有什么姘头。” “哼！”檀玄冷哼了一声，“鬼话连篇，你用不着和我装腔作势，你勾走江明城的魂魄和你做那苟且之事，你那姘头假借江明城的身子让沈紫涵身怀鬼胎，你们这对鬼男女倒是开放，完全是各取所需呀。你可别告诉我沈紫涵肚子里那个鬼胎是你留下的，那可要让人笑破天了。” 女鬼冷笑了一声，愤恨地说道：“既然你知道那个小贱人已经怀了鬼胎，你怎么不去救她呢，今天是第三天，鬼胎降生，那个小贱人可必死无疑了。” 檀玄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那个姘头没告诉你吗？” 接着檀玄就笑了，“估计你正忙着榨干江明城的魂魄，对事情的进展还不了解呢。那个鬼胎已经被我处理了，而你那个姘头也去阻拦了，结果见事儿不好就跑了。” “什么？老王没和你交手就走了？”女鬼明显是刚听到这个消息，表情是既惊讶又诧异，同时更多的是疑惑，不由得多看了檀玄两眼，剑眉星目，虽然身上散发着一股霸气，但是年纪轻轻，她不相信他能将她那姘头吓得落荒而逃。 “我倒是想和他交手呢，可惜连他的面儿都没见到啊。” 檀玄继续冷笑着说道：“现在我都找到你们家门口了，就让它出来吧，别当乌龟当惯了，干什么都遮遮掩掩的，想偷袭我，他还没那能耐。” “自大，目中无鬼。” 这是女鬼对檀玄最直接的评价，檀玄那目空一切的态度实在让它恼火。 “老王，既然这位小哥如此不拿咱们当回事儿，那你就出来露个面吧，别让人把咱们说的如此不堪。” 女鬼喊了两声，空旷的山坡上没有任何回应。 “老王……” 女鬼更是气炸了肺，没想到自己多年的老友这个时候竟然不敢现身了。 “怎么的，你那姘头吓破了胆子，不敢现身吗？”檀玄冷笑着问道。 “你少废话，一定是老王不在家，等他回来，一定有你好看。”即便知道老王想当缩头乌龟，但是女鬼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孤立无援。 “他回来，给你收尸吗？他要有那个胆子才行。何况你个小鬼想留个尸首都是妄想，如果你不配合，你的下场只有魂飞魄散。” 檀玄很诚实，说的一点也不委婉，而且言语中满是不屑。 “赶紧交出江明城的魂魄，我谅你还没铸成大错，可以暂时饶你一命，以后你好自为之，天地有道，你若为虐，自会有人收你。至于你那姘头，他的事我一会儿再和他单独清算。” “你……”女鬼被檀玄的口气很是不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但是想到刚才檀玄将她从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躲藏打出来的时候，她又无比郁闷。 “你不要逼我，如果你敢对我不利，你就永远也救不了那个小色胚。” “你是在威胁我吗？”檀玄的眼睛突然一眯，眼神冰冷，虽然不见怒意却吓得女鬼心里一阵慌乱。 女鬼强行稳住心神，对着檀玄冷笑道：“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在和你阐述一个事实。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只有我没好结果，你那个色坯朋友也一定活不了。” “是么？那你可以试试。既然你冥顽不灵非要害人，那就怪不得我了。”说着，檀玄一探手，直接朝着女鬼的胸口抓去，他可没心思和女鬼大半夜的在这荒山野岭说完没完没了的废话，何况山顶上还有两个人看着呢。 女鬼的身法倒是轻盈，往旁边一闪，像一阵风一样飘到了树后，然后面露不屑地对檀玄出言讽刺道：“装了半天正人君子，原来你也是个色胚，出手竟然如此下流。刚才让你摸，你不摸，现在你想摸，我还不让了呢。” “少臭美了，谁稀罕你这脏的掉渣的身子，我看你能躲得了多久。” 檀玄往前一跃，直接蹿到了树下，然后再次出手。不过这次不是对女鬼出手，而是伸手朝着树上抓去。 “呜……” 伴随着一声怪叫，一道身影从树上掉了下来。原来女鬼嘴中那个老王就藏身于树上茂密的枝叶之中，他拿着一条藤蔓打算给檀玄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眨眼之间，他这潜伏在树上的黄雀就变成了差点被摔残疾的蝉。 “你，你怎么知道我躲在树上？”老王傻愣愣的问道，猎手变成猎物了，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转变。不仅是他，就连那个女鬼也没想到他们布置的陷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识破了。 “藏头露尾的，明明一个吊死鬼，非要装什么变色龙，你是以为你擅长隐匿，还是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瞎呢？” 檀玄一扯手里的藤蔓，将老王扯到他的跟前，然后一把掐住老王的脖子，将老王按到了树上。 “你就是让沈紫涵怀上鬼胎的那个混蛋？” 尖嘴猴腮的老王骨碌碌一转他那双不大的鬼眼，装傻充愣道：“沈紫涵是谁？我不认识什么沈紫涵，你赶紧放开我。” “怎么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不敢承认吗？那可由不得你。” 檀玄手上突然发力，掐着老王的脖子将老王踢了起来，掐得老王悬空一阵脚蹬手刨，用尽全力求饶。 “大侠饶命啊，我不过是好心帮他们而已，不是有意害人啊……” “你还敢狡辩？” 檀玄手上再次加大力度，只见老王的五官七窍已经有黑气不断冒出。 “我没有狡辩，是那个叫江明城的能力不济，惹得他女伴不满，他求过往神明借他神威以显男子气概，于是我就帮了他一下。当时我还问那女孩愿不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她说她愿意，我才将我多年的积攒都给了她。”老王吐着长长的舌头说道。 “住口！”檀玄被男鬼这不要脸的说辞气坏了，“你这鬼话连篇的，也好意思拿出来骗人，既然是你没错就好了，你送你跟你那狗儿子见面去吧。” “我没说谎，真的是江明城自愿把那女子让给我的，而且我也没让他吃亏呀，小万也是我女朋友，他们不也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么。” “无耻！”檀玄彻底被恶心到了，他能看出老王说的是实话。人和鬼做交易的他见过不少，但是人和鬼做这种交易的，他却是第一次遇见，完全是流氓遇色鬼，也算是知音难觅了。 “可惜这不是你求饶的借口，你们荒唐我不管，可是你种下鬼胎就不可饶恕。” 檀玄手往上一滑，彻底卡住了老王的咽喉位置，然后手指猛然发力。 “啊，不要！” 老王意识到对方已经痛下杀手，立刻大喊大叫，双手使劲敲打檀玄的手臂，他的舌头也一个劲的摇摆。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消失吧。如果有下辈子，你少干这种缺德的事儿吧。” “应该消失的是你。” 就在檀玄要掐爆老王喉结的时候，躲在树后的女鬼突然张牙舞爪超檀玄扑了过来。动作迅捷，比她刚才逃跑时还要快上三分。虽然是临时夫妻，那也是在一起鬼混多年了，多少还是有些夫妻感情的。 檀玄掐住老王的脖子就抡了起来，将女鬼打飞了出去，然后上前一手一个，掐住这一对野鬼鸳鸯的脖子将他们按在地上一阵摩擦。 “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都不用啊。既然你一心为恶，那你们就一起魂飞魄散吧。” “不要，我错了，我一定改，好吗？”女鬼突然可怜巴巴地说道。 “晚了，你的心中已经不止做鬼的执念，留下来也只会害人，还是彻底的消失吧。” 女鬼眉头微蹙，双眼中泪花涌现，露出了幽怨得让人怜惜的表情，“小哥，你真的忍心这样对待奴家吗？奴家所作所为都是收这老混蛋胁迫，纯属被逼无奈，如果您能救我脱离苦海，小女子感激不尽，一定奉你为主，以后好好服侍你。小女子不才……” 檀玄对这种说辞很耳熟，不久之前就听另一个女鬼说过，而且那个女鬼可比年轻这个更具诱惑力。 “是吗？既然你如此可怜，那我就将你彻底的解救了吧。” 说着，檀玄冷冷的一笑，双手突然同时发力，而且没有半点留情，掐得两个鬼物扳着檀玄的手臂一阵抽搐，然后很快就在檀玄的手里化作黑烟，被山风一吹，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142.不领情 檀玄终于回来了，盼得山顶上的等待的江冲张春兰夫妇差点望眼欲穿。山坡上的一切他们虽然看得不够真切但也算是目睹全程了，期间的惊心动魄，他们比檀玄看得还要全面。 “好了，我们走吧。”檀玄招呼一声就走在了前面，没有太多的解释，反正他们看的也差不多了，一些不能只用眼睛看的情况他更用不着去解释。 返程的时候，檀玄的话少了很多，右手攥拳一直没有伸开，一路上更没有去搀扶步履蹒跚的江冲和张春兰，而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挑剔。 下车坐车回到通榆县城的江家，车子直接开到了后院，还没等车挺稳，江涌和江影月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怎么样？”江涌急切地问道，他离异多年，更没有一儿半女，对待江影月和江明城都如若己出，现在江明城有危险，他的担心不比江冲和张春兰差多少，至少比他妹妹江洋那个当姑姑的强上一大截。 “过程一言难尽，幸亏有小檀。” 江冲有意和自己的兄弟说一下在山上的所见所闻，结果却被檀玄在一旁破坏了气氛。 “先回去再说吧。” “好的，咱们先回屋，其他人还等着呢。” 回到客厅，客厅里两坐两卧，坐着的是长辈，江影月的姑姑和姑父，而躺着的是刚刚救过来没多久的沈紫涵，和还没有抢救的江明城。 “檀玄，你看明城他现在怎么这样了？”江影月指着江明城和檀玄问道。 檀玄他们离开的时候江明城只是昏迷不醒，其他的倒没什么，现在再看，江明城小脸蜡黄蜡黄的，嘴唇泛着青紫色，躺在沙发上身子不停的抖动。 檀玄伸手摸了摸江明城的额头，很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多少有点热乎气。 檀玄转头对江影月说道：“没事儿，魂不附体，这些都是正常现象，等我把他的魂魄送回体内就没事了。” 说着，檀玄走到江明城的头前，伸出紧握的右手，一掌拍在江明城的天灵盖上，然后左手从上到下，从江明城的上丹田一路推拿到下丹田，最后左手照准江明城小腹，右手照准江明城头顶同时用力拍下。 “唉呀！” 江明城突然惨叫一声，立刻睁开了眼睛，嗓音沙哑地怒吼道：“我靠，谁特么敢打我？” “我打的，怎么了？”檀玄看着江明城，似笑非笑地说道。 “檀玄！” 看到檀玄，江明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怒骂道：“你特么多个什么东西，敢打我？” 说着，江明城就要挣扎着坐起来，可惜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但是依然阻止不了他朝着檀玄口吐芬芳。 “小子，你敢打我，这仇我记下了，你等着，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我非打断你……” 江明城的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突然落下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 “你个混账东西，小檀辛辛苦苦救你，你还要记仇，记你姥姥的仇。” 江明城挣扎半天没有坐起来，结果被这一巴掌给打坐起来了。江明城楞了，檀玄也愣了，江明城是被打楞了，没想到有人会偷袭自己，而檀玄楞的是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我靠！谁特么……” 江明城转过头看到自己老子横眉怒目的表情后立刻怂了。 “爸爸，怎么是你呀？” “不是我又怎么样，你也想十倍百倍的报复到我的身上吗？”江冲怒不可遏地说道。 江明城连忙摇头，“不，不会的，你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幸亏他身体虚弱，不然他直接能把脑袋晃飞了，看得出来，他对他老子的恐惧是完全出自内心的。 见江冲没有再动手的意思，江明城面露疑惑地问道：“爸爸，我怎么有点糊涂呢，檀玄他怎么跑咱们家来了？” “废话，小檀跑到咱们家还不是为了你。你自己经历过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被女鬼把魂儿勾去了，差点死了。” “哦，是这样啊……”江明城当然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可是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只是感觉自己从温柔窟里被人给赶了出来，自己好端端的艳遇被人破坏了，而且还挨了几巴掌，快感没了，只剩痛感了。 “那我谢谢你啊。”江明城就着虚弱的借口对檀玄不阴不阳的答谢着。 檀玄对江明城眼神中包含的其他含义直接视而不见，呵呵一笑，说道：“不用客气，你被女鬼祸害的不浅，好好养养身体吧，回头儿我回江州给你求一道符，能帮助你尽快恢复身体，用不了两天还是一样的生龙活虎。” “谢了，我用不着。”江明城直接拒绝了檀玄的好意，檀玄的话在他听来不是什么安慰，而是赤裸裸的打脸，什么生龙活虎，现在自己就是一条半死不活的虫子了吗？看了眼檀玄，江明城直接将头扭到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江明城的目光扫过檀玄，绕过沈紫涵，最后定格在张春兰身上，“妈，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呗，我要吃好吃的。” “诶！乖儿子，你等着，妈这就给你做去。” 谁的儿子谁心疼，张春兰也不管时候早晚，听到江明城说想吃了，她就着急忙慌的去准备了，怕一个人做的慢，她还将她小姑子和她女儿都弄到了厨房。 张春兰做了很多江明城爱吃的菜，可惜江明城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他不是不想吃，实在是身体太虚，根本吃不下太多，结果就便宜了江冲和檀玄他们一帮人，他们都累的够呛，胃口都是出奇的好，就连第一次蹬老丈人家门的檀玄也没有表现的或许客气，完全是总自己的真诚来对待她们精心准备的美味。 吃过饭后就各回各家了，现在不是天色不早，而是天色已经很早了，忙了将近一天两夜的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江涌和江洋等人走后，江冲家剩下的各位也都各自休息。沈紫涵的房间没有打扫，不适合住人，所以沈紫涵就住到了同在二楼的江影月的房间，彻底堵住了檀玄和江影月私会的后门。而由于没有空余的房间，檀玄就住进了江影月她爷爷生前所住的房间。 “唉！给别人帮了半天忙，结果自己却落得个没人陪伴了。” 想到和江影月同床共枕的人是沈紫涵而不是自己，檀玄就是懊恼不已，因为沈紫涵的关系，现在弄得江影月连给他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了，忙到现在，他唯一和江影月有过直接接触只发生在江影月给他送被子那一刻。 坐在老式的木板床上，檀玄看了看柜子上江老爷子生前的照片，檀玄不由得嗤笑起来。 “老爷子，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还是照片上看着精神啊。圈儿姐说你坐我车不用花钱，没想到咱们还有这种渊源，你是小影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坐自己家的车哪能要钱呢……” 磨叨了一会儿，檀玄就上床睡觉了，他多少有些累了，开了一路车，到了江家就没正经休息过。至于住在哪里，他才没有什么忌讳，他怎么可能怕鬼，鬼不怕他就不错了，如果江老爷子敢回家转悠，檀玄都能和他促膝长谈。当然，前提是江老爷子敢在檀玄面前现身。 檀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等他走出卧室的时候江家已经来了不少人，众人围坐在客厅内，正在听张春兰感慨江明城逢凶化吉的经过，她讲她的，一旁还有大惊小叫捧场的，江冲在一旁也只是偶尔插两句话，弄得就跟在说单口相声一样，只是在座的人中却没有事情的主要人物江明城。 见到檀玄过来，江冲热情地招呼道：“小檀，你起来了，来这边坐，我刚泡好的茶。” “谢谢叔叔，您这儿有客人，我就不过去了，小影在哪儿，我和她说点事儿。” 和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到一起，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檀玄想想就感觉恐怖，他才不想当一个人形般的十万个为什么，于是找了一个借口就开溜了。 江冲哪还看不出檀玄的窘态，抬手指了指上面，“小影现在应该在楼上明城的房间呢，你去那里找她吧，你们年轻人能聊到一起去。” “好的，叔叔，那我上去了。” 檀玄转头就奔向楼梯。 “小檀，经过这次的事情，明城的心情不是很好，如果他又说什么浑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了。” 江明城的卧室里不像昨天那样脏乱，只是还有一些淡淡地异味，檀玄对这种男人的气息一点也不陌生，但此时此刻，他只能笑着摇了摇头。江明城正靠在床头玩着手机，床上除了他还卧着一个同是受害者的沈紫涵，只有江影月站在地上像个保姆似的收拾屋子的同时还要给他们递这拿那的。 “你来干什么？”看到檀玄进来，江明城病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身边的沈紫涵倒是还有些礼貌，朝着檀玄微微点了点头。 有些人不能太惯着，檀玄尝试忍让了两次后都没有好的结果，他也就懒得继续忍让了。他先对沈紫涵回兴了一个微笑，然后对着江明城哼了一声，“我来不是找你的，我找你姐有事。” 江影月有些羞涩的走到门口，小声问道：“你醒了，昨晚睡的好吗？” “睡的挺好的。”檀玄傻呵呵地说道。 见他们有说有笑，江明城很是不满，说道：“有话出去说去，我现在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 江影月不高兴了，对着江明城训斥道：“你怎么说话呢，檀玄为了救你们两个，昨天特意从江州赶过来，忙到凌晨才忙完，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呢？” 江明城撇了撇嘴，毫不领情道：“谁没良心啊，他救我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不然他会救我？我感谢也要感谢我有个好姐姐。” “你……”江影月对她这个滚刀肉一般的弟弟很是无奈，总是能强词夺理。 檀玄在一旁呵呵一笑，“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真未必救他。我过来就是和你说一声，他们没事了，我也就回去了。” 143.说个事儿 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那是装x人喜欢做的事，檀玄也想在装一回，可惜环境不允许。 听到檀玄要回江州，江影月的心情立刻就不好了，说道：“既然已经来我家了，你着急回去干什么？是因为明城对你的态度吗？如果是因为他，我帮你教训他就是了。” “姐，你……”江明城江影月的话感到无比意外。 江影月一改往日里的温柔，“你什么你呀，以后你对檀玄客气点儿，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檀玄是我男朋友了，以后他就是你姐夫，如果你再和他说话没大没小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啥？”这个消息实在过于霸道，惊得江明城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姐，你和他……” 江明城没有像沈紫涵那样淡定，看看江影月又看看檀玄，表情很是复杂，但每个表情所要表达的意思都大概一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颗好白菜被猪拱了，好…… “怎么的，很意外吗？”江影月冷冷地问道，“上次在江州的时候我就要和你说了，结果你还提前跑了，现在你知道就知道吧，先不要和别人说，等我找个机会再和爸妈说。” “你听清楚了吗？”江影月突然提高音量大声问道。 “我听到了。”江明城被吓得一激灵，怒道：“你吼什么吼啊，不知道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惊吓吗？” 说完，江明城对檀玄投去满是敌意的目光，在他看来，江影月对他这个态度完全都归咎于檀玄。 江影月露出狰狞的笑容，如同一个恶魔般对江明城恐吓道：“我告诉你，你以后对檀玄客气点儿，檀玄最擅长的就是打鬼，如果你想捣鬼，那你想想后果，他一定能让你不知不觉就痛不欲生。我以前的领导就是因为惹到他不高兴，被他拍了一巴掌后天天晚上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一个比一个吓人，差点被吓要疯了。” “……” 江明城没敢说话，迅速将目光转移到别处，虽然他这次勉强可以说占了鬼的便宜，但是昨晚听家人说完之后更清楚自己差点嗝屁了。 “呵呵……”檀玄摸了摸江影月的头发，既然在这里已经挑明身份了，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小影，你别把我说的那么吓人，我这个人与善为善，遇恶为恶，什么时候主动坑过人啊，不都是忍不住才动手么，你再把明城和紫涵吓坏了。” “也是。” 江影月开心一笑，满脸的幸福，接着又问道：“既然明城不再气你了，你还着急走么？” 檀玄很不配合地点了点头，“那我更要走了。” “怎么还更要走了呢？”江影月不解地问道，眉头紧皱，明显对檀玄的回答很不满意。 檀玄嘿嘿一笑，说道：“你想啊，作为你男朋友，明城和紫涵现在身体虚弱，我不得表现表现呢。你等着，我现在走，晚上就能赶回来，我给明城弄张稳定气场的符，给紫涵再弄点儿去疤的药。” “那好吧，用我和你一起去吗？”听到檀玄回去是要给自己弟弟和弟弟的女朋友求符和拿药，江影月立刻就答应了，而且主动要跟着回去。她清楚檀玄所说的那两种东西不一般，毕竟她也用过其中一种。 “你走的开吗？” 虽然檀玄很想让江影月陪着自己，最好是形影不离，但是知道江影月现在要照顾那两个一直赖床不起的，他心里多少有点没底。 江影月撇了撇嘴，“有什么走不开的，他们俩巴不得我躲开呢。没事儿，我走了就让我妈上来，免得他们俩都这样了还总不老实。” 檀玄和江影月刚走到楼下，就被江冲给拦住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江影月如实地回答道：“檀玄说他回去给明城和紫涵取点儿东西。我陪他走一趟，来回换着开车，免得太累了。” 虽然在家里，但是现在人太多，有些话江影月不好说的太明显，毕竟江明城和沈紫涵被鬼那个的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即便别人知道了一些，她也不想多说一句。 “这个时候去啥了，回来都晚上了，反正他们也不差这几天。你们先别去了，我刚让你二叔找关系订了家饭店，咱们全家好好感谢一下小檀。” 听到要请客感谢自己，檀玄立刻不好意思了，连忙摇手，“江叔叔，不用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哪用得着您这么客气呀。” “不行，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哪能不意思意思呢，也不干别的，就是一起吃个饭，这不明天就中秋节了么，咱们提前庆祝一下，同时也就当给明城他们吃喜儿了。” “那好吧。” 既然江冲都这么说了，檀玄也就答应了，吃饭倒是其次，关键是江家人过中秋的聚会叫他了，这意义对他来说可不一般。 这顿饭是午饭不是午饭，晚饭不是晚饭，下午两点多就开始了，地点选在通榆一家海鲜酒楼，别看现在不是正常的吃饭点儿，但是酒楼里竟然人满为患。 檀玄很不理解为什么这里的人和江州一样都喜欢这种吃海鲜的地方，一个内陆县城，估计都是人傻钱多的主儿。不过还别说，一楼的海鲜倒是不错，不比江州的差，只是价位上略有涨幅。 一起吃饭的确实没有外人，江冲、江涌、江洋三兄妹的家人，如果非要细算，那外人只有檀玄和沈紫涵，而沈紫涵还是众人都知道的江明城女朋友，只有檀玄的身份有点特殊，不过檀玄倒不在乎，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他加入江家这个大家庭的前奏而已。 江冲点了一个套餐，又额外点了一些菜，人数不少，点少了不够吃。同样是吃海鲜，江冲安排的就比萧筝安排的差了点意思，毕竟海鲜这玩意看着挺有货，想吃饱却不容易，所以他还点了些其他的菜品，能保证在座的人吃饱。 檀玄不喝酒的规矩已经传到了通榆，所以江冲只是礼貌的问了一下，然后就让檀玄和江明城他们一起喝果汁。檀玄是不喝酒，江影月心甘情愿陪着，而江明城和沈紫涵是现在不能喝酒，只能眼巴巴的馋着。 菜上的很快，很快就摆了满满的一桌子，江冲率先站起来端起酒杯对檀玄客气地说道：“小檀，明城和紫涵的事多亏你了，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被未来老丈人敬酒，这种折福的事檀玄哪能承受的起，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江叔叔，你别这么客气，您可折煞我了，您快请坐。” “不行，你这可是拯救了我们家呀，虽然你和小影是朋友，但是一码归一码，我们全家不能不知恩图报不是。” “叔叔，其实……” “都在酒里了，我先干为敬，您随意。”江冲根本不听檀玄的解释，直接一口将一盅白酒干了。 “这……” 江冲喝完后也不坐下，就端着空杯子看着檀玄，没办法，檀玄只能将一杯果汁喝了。 “好，快请坐，哈哈……” 江冲满意地坐下了，又让江影月帮着檀玄把果汁满上。 没等众人动筷子，江涌又站了起来，端着酒杯目光还是看向檀玄，“小檀兄弟，这两天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知道什么才是高人，我也敬你一杯，以后有什么求到您的，您可一定要帮忙啊。” 看着江涌手里端着的分酒器，檀玄有些无语，至于江涌对他的称呼，他就更无语了。“江二叔，您客气了，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说话，说什么求不求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干了。” 江涌一口喝下了整整一壶分酒器的酒，檀玄也只能喝下好好倒满的一大杯果汁。 “小檀，我是小影和明城的姑姑，我两个哥哥敬的你都喝了，我酒量虽然不如他们，但是感激的心情是一样的，谢谢。” 江洋也不等檀玄回应，说完就喝下了杯中的酒，在座的人，只有她和张春兰喝的是红酒。 “嗝……” 三杯果汁下肚，别人已经开始大快朵颐，而檀玄发现自己已经饱了。 江明城能够逢凶化吉就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再加上中秋将至，更让一场不纯粹的家宴进行的其乐融融，一顿饭从日头偏西吃到华灯初上，等到众人酒酣神醉的时候，檀玄犹豫再三，终于打定主意，端着饮料站了起来。 “江叔叔，张阿姨，我想和你们说个事儿。” “是么？正好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和大家说一下。”张春兰面带微笑地说道。 “那您先说。”檀玄客气地说道，然后捧着杯子又坐了回去。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张春兰的好消息，很明显，他们同样的好奇 张春兰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呀，转眼小影和明城都长大了，现在明城都已经有女朋友了，而小影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尤其是檀玄，此时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没想到张春兰要说的和他想说的是一个事情。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檀玄突然感觉有点晕，有点醉，感觉心里无比的美妙。 144.质问 惊喜是预料之外的幸福，就是自己饿了，有人把饭送到面前；困了，有人已经铺好了床，天热的时候有人帮忙祛暑，天冷的时候有人帮忙避寒，想谈恋爱了，天上掉下来个好媳妇，还是温柔贤惠的。原本是要求亲的，现在直接变成赐婚了。 突入起来的幸福使得檀玄坐在那费了老大劲才控制住没有笑出了声。同样，江影月在害羞的同时也偷偷看向檀玄，脸色红彤彤的，比喝酒的人还要脸红的厉害。幸福来的太突然，所有的准备都显得依旧不足。 “小影。”张春兰突然叫了声江影月这个当事人。 “妈，怎么了？”江影月故作糊涂地答应一声后便低下了头，没好意思去看张春兰的眼睛。 “我以前单位你那个李阿姨前两天和我说他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目前也单身呢，小伙子的照片我看过了，不错，又高又帅的，明天我带你去和他见一面，你们先处处看……” “什么！” 江影月一脸错愕地看着张春兰，檀玄也彻底傻眼了，这个转折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而且转折的太过突然，使他脑子里一阵混乱，半天没有完全转过来。经常听人说什么女友出嫁了，新郎不是我，檀玄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了。何止是懵了，这对他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而且还正好劈他头上了。 张春兰瞪了江影月一眼，半开玩笑地说道：“干什么大惊小叫的，吓我一跳。看你高兴的样儿，一点也不知道矜持，这还没看到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呢，等你和他见面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这样失礼，多丢人啊。” “我高兴个什么呀，李阿姨的儿子长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江影月欲哭无泪的说道，白白高兴一场，刚才的害羞全被刺激没了，说话也比往常大声了不少。 “什么！”张春兰好好看了看江影月，似乎是在看她有没有说谎，脸色瞬间冷了起来。而其他人都笑眯眯地看着这对母女，就跟看戏似的，尤其是江明城，笑的那个开心，完全没有丝毫的克制。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我怎么不知道。”张春兰沉声质问道，明明酒精催发出红润的脸庞现在已经快要变成紫色了。 檀玄站了起来，坦白道：“张阿姨，我就是小影的男朋友。” 已经到了这程度，檀玄当然不能让江影月独自面对质问，每个男人在自己认可的女人面前都必须挺直腰板。檀玄不但接过了张春兰的质问，而且回答时底气十足，没有刚才要说还不敢说时扭扭捏捏的模样。 “小影刚才的男朋友是你？”张春兰像看个陌生人一样仔细打量着檀玄，眼神中满是挑剔，没办法，身份不一样了，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只是越看表情越凝重。 “是的，刚才我想对您和江叔叔要说的就是这个。”檀玄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面对张春兰的问话，以前对恶鬼都丝毫不惧的檀玄竟然紧张了，手心渐渐有了潮湿的感觉。 “妈妈，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李阿姨那边你就推了吧。”江影月小声地说道，不知道是平时家教太严，还是性格使然，江影月说话的时候又不敢直视张春兰，语气中满是哀求的意味。 “闭嘴，我现在没问你。” 张春兰变得很严厉，直接打断了江影月的插话，然后盯着檀玄的眼睛问道：“檀玄，你和小影交往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你们认识多久了？” “至少两三个月了吧。” 檀玄回答的很没底气，他说两三个月，那是从江影月夜里坐他车回通榆时开始算的，实在过于勉强，那时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不过也不算骗人，至少那个时候确实是见过了，不但见过人，而且还一起见过鬼呢。 “胡闹！”张春兰的脸色变得更差劲了，檀玄故意说长的时间在她眼里也是不够长久，她在檀玄和江影月的脸上来回巡视了一番，不满地说道：“才认识几天啊，就处上男女朋友了，你们了解彼此吗？” “阿姨，我们彼此都很了解的。” “是啊，妈妈，我通过这段时间和檀玄的接触，我感觉对他已经特别深入的了解了。” 檀玄奋力地解释着，江影月一旁也附和着。 “了解，还深入了解。呸！不要脸。” 张春兰扭头朝地面吐了一口口水，一脸的鄙夷和嫌弃。 “妈……” 张春兰的话很难听，尤其是那毫不掩饰地歧义，听得江影月实在不好意思接茬儿。这个事情没办法解释，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见江影月急得不能说话，檀玄也急得脸色通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阿姨，我和小影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才认识几天就敢这么说，你们的相爱也太随便了。” “阿姨，不是的，谁的爱情不是都有个由相知到相爱的过程么，我和小影也经历过这些阶段，不是图一时好玩才这样的。而且您刚才说的您同事的儿子，他和小影也没有接触过呀，只是小影还清楚我的情况呢。” “你还想和李姐的儿子比？”听到檀玄的话，张春兰的态度更不好了，冷冷地问道：“他是刚留学回来的高材生，你是什么学历？” “我……我没上过学。”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檀玄还是实话实说了，欺骗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坦诚才是他为人处世的准则，何况这事关终身幸福的事情，他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是我不是文盲，我师父和他的朋友都传授过我不少知识的，我只是没有学历而已。”檀玄又急忙找补道。 “呵呵……”张春兰一脸轻蔑地笑了，转头看了眼在座的其他人，然后满是不屑地说道：“当今社会，有哪个好工作不是看学历的，没有这个敲门砖，哪个地方能要你。对了，李姐他儿子在银行工作，转正就是高管，这两天也没机会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不会专职是专职做阴阳先生的吧？” 檀玄摇了摇头，很是尴尬地说道：“我不是阴阳先生，我的职业是司机，开网约车的。” “啧……啧……”张春兰很是嫌弃地摇了摇头，脸色已经不是难看那么简单了，“开网约车的，还没有固定工作，如果小影真的跟了你，她不得是一辈子操劳的命呀？” “不会的，阿姨，小影和我在一起以后，我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不会让她为生活操劳的，我会让她幸幸福福一辈子的。”檀玄努力地保证道。 檀玄说的信誓旦旦，可惜张春兰根本听不进去，她哼了一声，一脸鄙夷地说道：“开网约车就敢说给我女儿幸福，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怎么的，你父母很有钱，能让你不用上班？” 一直不做声的江影月终于说话了，隔着桌子一脸不乐意地看着张春兰，“妈，你这是干什么呢！反正我觉得我和檀玄在一起挺开心的，我觉得幸福就够了。” “你给我闭嘴，开心顶个屁用啊，一辈子的事情难道就因为一时的幸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江影月的话使得张春兰特别愤怒，张春兰恼火地敲了一下桌子，狠狠地瞪了江影月一眼，似乎刚才那一下本应该敲在江影月的头上一样，然后又冷笑着问檀玄，“檀玄，你和我说说，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江影月眉头紧皱，哀求道：“妈，你不问这个行不行？” 檀玄在桌子底下轻轻地拍了拍江影月，然后强挤出一丝苦笑和张春兰回答道：“阿姨，我没有父母，我是被我师父捡到并带大的。” “那你师父是做什么的？” “我师父什么都做，我一身能耐都是我师父教给我的。”檀玄很自豪地回答道。 “什么都做，那你师父现在做什么？”张春兰继续问道。 “这个嘛……”檀玄的神情瞬间低落了，“我师父他失踪两年多了，至今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那就是也指望不上了呗，哼！”张春兰撇了撇嘴，脸上的鄙夷之色比刚才还要厉害。 见自己的回答又不受待见，檀玄赶紧说道：“阿姨，我不用指望别人，我自己有房有车，我一定不会让小影和我吃苦的。” “哼！有房有车就很了不起么，现在谁找女朋友没房没车，那不是诈骗么。再说了，你一个开网约车的，有车值得炫耀么，如果没车，你还打算攀上我女儿，让她养你呀。” 江影月再次插话道：“妈，你不要这样说檀玄，你误会他了，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檀玄帮我介绍的，我们局长请他去我们那里上班他都不敢呢。” “你别说话。”张春兰对江影月怒斥道，“才和他认识多久啊，就学会撒谎了，你撒谎也不想好了再说，他如果有那门路他至于没个正经工作么。” “妈……” “你别叫我妈，我都快让你气死了。你和我出来，有些话我要单独问问你。” 说着，张春兰站起身，离开座位出了包间。 “檀玄……”江影月无助地看向檀玄。 檀玄拍了拍江影月的手，挤出了一丝微笑，“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女一生幸福呢，可能阿姨是对我不太了解才这样的，你去和阿姨好好解释一下吧，阿姨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么突如其来的消息，你解释解释就好了，不用着急，我等你的好消息。” “真的？”江影月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像从其他人身上得到一些可定的答案，结果其他人的表情都是异常的冷漠，稍微有些表情的江明城也只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意味。 “当然了，去吧。” “小影，你给我出来。” 就在江影月还在寻找底气的时候，张春兰站在包间门口已经催促上了。 “好……” 江影月抽出被檀玄攥在桌下的手，低着头走向了门外。 115.晴天霹雳 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没有人主动说话，都是静静地坐着，一桌子的珍馐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美味，所有的人的心思都飘到了门外，只不过有人是紧张，有人是在观望，更有人是在幸灾乐祸。 包间的门终于开了，张春兰仰着头一脸得意地走了进来，檀玄的心瞬间就悬了起来，因为他迟迟没有看到江影月进来。 “阿姨，小影呢？”檀玄和张春兰问道。 “小影不吃了，她回去了。”张春兰一边说着一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去找她。” 檀玄满是关心地说道，然后站起来就往外走，结果却被张春兰叫住了。 “檀玄，你不要去打扰小影了，有些话小影不好和你当面说，那这个恶人就由我这个当母亲的来做吧。你们真的不合适，你给不了她幸福，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坑她害她了。感谢你这两天对我家的帮助，等一会儿吃完饭，我让明城他爸爸在附近的酒店给你开个房间，你在这儿住一晚上，明天你就会江州吧。” “什么！”张春兰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檀玄的头上，劈得他七窍生烟，完全无法适从。 “不，我不信，我要去见小影。”檀玄接受不了张春兰轻飘飘几句话就抹杀掉了自己已经能看到未来的幸福，想要去找江影月问个究竟。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小影以后不会再见你的，我和你说的也是她的意思，你就别费这个事了。” “我不信。”檀玄使劲地摇晃脑袋。 “不信你可以给她打电话问问。” “我马上打。” 檀玄拿出电话播了出去，结果电话通了却没人接，直到他连续打了几次，电话才被接通。 檀玄急切地说道：“喂，小影，你在哪里？刚才阿姨……” “檀玄，对不起，我听我妈的安排了。”江影月打断了檀玄的话，只是简单地说了几个字后她便挂了电话。 “喂，喂！” 檀玄再次拨过去，结果江影月接都不接，直接就给挂断了，等檀玄再打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真的可以给你想要的幸福啊……” 檀玄懵了，感觉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人像傻了一样，对于身边所有的动静都听不见，看不见，仿佛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了一样。 …… 被人轻轻推了一下，檀玄的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实。 “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我们这里要打烊了。”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轻声的询问道。 檀玄抬头望去，包间内已经没有了江家的人，只有一桌子的菜和他打电话时的情形变化不大，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檀玄摇了摇头，“好的，谢谢，我没什么需要了。” 服务员递给檀玄一个信封，“先生，这是和您一起吃饭的一位女士留给您的。” 檀玄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是有一沓钱，上面还有一张纸。檀玄先拿出纸条看了看，还是让檀玄和江影月一别两宽的话，里面的钱是给檀玄的辛苦费，还有这些日子江影月在他那借住的房租。 “呵呵……”檀玄用无助的笑声掩饰自己的悲痛，将纸条撕碎后来了一个仙女散花。 “先生，请您不要乱扔垃圾。”服务员弱弱地提醒道，她被派来叫这个发了半晌呆的客人就很不情愿了，现在还要扫地，尤其是在包间的这种地毯上扫纸屑，那可是很浪费时间的。 “这个很不好打扫的。” “不好意思，这些钱就作为补偿吧。”檀玄将信封塞到了服务员的手里，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这……”看到信封里虽然不厚，但是至少有四五十张的百元大钞，服务员懵了。等檀玄出去后，其他的服务员进来看到女孩手里的钱更是眼红无比。 夜风很凉，尤其是吹到肚子里，将心也吹得冰冷。檀玄浑浑噩噩地开着车在江家的门前绕了几圈儿，可是江家的大门紧逼，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他又试着打了几次江影月的电话，结果江影月的电话依旧关机。檀玄将车停在江家附近的街边，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江家的大门，江影月总有出门的一刻，他要等着江影月出现，听着江影月哭诉昨天电话里的那句话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从夜晚等到清晨，从清晨等到日近正午，江家的大门开了几次，中秋了，江家有不少来访的客人，檀玄也见到了送客的江冲和江涌，各个面带微笑，一脸节日的喜庆，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昨天那个事情的影响。 直到下午，檀玄终于看到了江影月，只是没等他下车上前去打个招呼，就发现张春兰也跟着江影月出了大门，而且两人有说有笑，母女关系很是融洽。 “这……” 檀玄彻底僵在了车里，所有的期望都在瞬间破灭。檀玄想哭却哭不出来，想闹又根本无济于事，想找个人倾诉，更发现自己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我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师父没了，好不容易有个伴儿，现在也没了，这是为什么呀……难道我注定孤单终身吗？难道这是老天的安排？” 檀玄想问问老天，结果天公不作美，明明晴朗的天气竟然飘过一片云，而且还下了一场不小的雨。檀玄不敢再问了，他怕把老天问急眼了真的给他一个雷作为回答。 “这就是所谓的分手总是在雨天吗？可惜我这还没彻底恋上呢呀。” 知道已经没了希望，檀玄没有再去纠缠，虽然算不上好聚好散，但是他还是保留了自己最后能够坚守的风度。即便没有机会去给江影月创造幸福，他也不希望去破坏了江影月现有的幸福。 发动车子，看了看江家的方向，然后檀玄趁着还没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开始了回家的路。家里没人，但是至少有个归宿，灵魂无处安放，但是身体需要有地停歇。 爱情来的迅速，走的也是如此突然，正如这秋日里的雨，来去匆匆，一切都是猝不及防，只是这一来一去，浇湿的都是在外奔波的人，而伤到的都是寄放出去却收不回来的心。 一路上檀玄开得不快不慢，他不着急回家，因为家里已经没有了能和他说话的人，但是他又必须回家，因为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中秋的月亮很圆，中秋的月饼很甜，可以檀玄没心思去欣赏，也没时间去品味。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檀玄看都没看立刻就拿起手机接通了。“喂，小影！” “什么小影啊，一天天就惦记你的小影，我是惦记你的老钱。” 檀玄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立刻重洗掉入谷底，声音也随之降了下来，“哦，钱哥呀，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啊？” 电话里钱波不满地哼了一声，故意说道：“这话让你说的，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呀。” “我不是那意思，我现在这不正开车呢么。” 钱波嘿嘿一笑，“你一天就是瞎忙活，还开什么车呀。今天大过节的，你哥哥我看你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晚上你早点收车，趁着小影放假回家的工夫，我带你出去潇洒潇洒去。” “不用了，钱哥，我现在不再江州，刚才接了个大胆去郊县，估计回来要后半夜了，你想玩就自己去吧。” “你不在江州？”钱波听到这个消息很失落，“那就算了吧，自己出去还玩个什么劲了。” “啊……”挂断了电话，檀玄开大车窗大声长啸，直到感觉脑袋发昏，有了窒息的感觉，他才安静了下来。 雨后的夜风更是夹杂了不少湿寒之意，吹得檀玄那颗烦躁的心多少冷静了一些，心虽然平静，但是人一直浑浑噩噩，一直沉浸在失恋的伤感中迟迟不能走出来。 直到半夜檀玄才回到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反正是安全到家了，至于途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安全的情况，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进门后檀玄先到江影月住的那个房间看了看，一切还是江影月回家前的模样，空气中还飘荡着江影月特有的淡淡香气。睹物思人，一切都是过往，檀玄长叹一声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嘶吼起来，与自己相伴的人不辞而别，自己一下子就回到了孤身一人的生活，只留下一些回忆，但是想到结局就令人崩溃。在江影月的房间坐了一会儿，檀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蒙上被子就不再动弹，没有洗漱，连衣服都没换，完全用被子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离开，然后在伤心中昏昏睡去。 “咔哒！” 门外传来一声响动，惊得檀玄从梦中醒来，紧接着他便听到客厅内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檀玄赶紧下床开门查开。 江影月房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人影晃动，正有人在往出搬东西。 檀玄紧忙制止道：“住手！你们是干什么的？” 房间内闪出一个人，正是江影月的姑姑江洋。江洋看到檀玄后微微一笑，解释道：“小影现在不在这里住了，需要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回去，你放心，我们只是取回小影的东西，其它的我们一概不碰。” “你们这么做，小影她知道吗？”檀玄皱着眉头问道。 江洋又是呵呵一笑，“她不告诉我位置，我怎么能找到这里呢，不给我钥匙，我怎么能进来这里呢。” “给，这是小影让我交还给你的钥匙。”江洋将大门和房间的钥匙都交给了檀玄，见檀玄有些不想接，她又说道：“你放心，我们没配多余的钥匙。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帮你把锁芯换了，费用我出。” 檀玄摇了摇头，“不必了，你们搬你们的吧，别碰坏屋子里的东西就行了，你们搬完以后麻烦帮我把门带上，我还要回去接着睡觉。” “行，你睡你的去吧。” 116.朋友 江洋搬走了江影月的东西，也搬空了檀玄的心。檀玄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再次在伤心的情绪中睡去，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 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檀玄接电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来电提醒，果然不是江影月打来的，显示的还是钱波的名字。 “喂，钱哥，我晚上有事，你想出去玩找别人吧。” 不用钱波开口，檀玄直接拒绝了钱波的邀请，而且连该有的客气都忘了。 “你有屁的事儿，檀玄，你还当我当兄弟么？你和江影月分了这事有必要瞒着我吗？” 钱波上来就是一阵满含火气的质问，问的檀玄傻愣愣的。 “不是，钱哥，我和小影的事儿你怎么知道了？”檀玄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么，一共就两个当事人，不是你说的，那还能有谁告诉我？”钱波没好气地说道。 “江影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她要辞职，想过了节上班就来办离职手续，我一追问才知道你们之间出了事。” “小影要辞职，她为什么要辞职呢？”檀玄不解地问道，“虽然我和她不可能了，但也不能因为这个连工作都舍弃了吧？” “辞职就辞职吧，既然她无情，你也不用再为她着想，想走就走吧。她的工作是你给要来的，既然和你断了，那就该还的还，不然她也没脸面在那上班。等上班我就帮我把手续办了，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钱波倒是直接，他帮江影月是完全看在檀玄的情面上，现在没有了这层关系，他才不会对江影月有什么挽留呢，他那单位可是个有油水可捞的地方，多少人钻破脑袋想到哪里工作呢。而且现在再提起江影月都是直呼其名，没有再称呼什么小影之类的。 “钱哥，你这样不好吧。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不是敌人啊，小影她……” 檀玄还想解释两句，但是钱波根本不听。 “你别小影小影的叫了，这事你就别管了，你现在在家呢吧？赶紧出来，我带你出去洗洗晦气，女人这玩意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把她放在心上，那受伤的就活该是你，伤的遍体鳞伤还是死去活来都是你咎由自取，为了根本不是真心对你的人遭受这份痛苦，你傻不傻呀？” “赶紧出来吧，我马上下楼，地方都订好了。”钱波催促道，根本不和檀玄商量，他直接给做主了。 檀玄很是无语，苦笑道：“钱哥，你的好意兄弟知道，但是我就不和你出去了，虽然我现在心里别扭，但也不至于因为这个沉沦啊。” “沉沦个屁呀，我又不是带你去干什么坏事，就是洗洗按按，放松一下身体，连带着缓解一下心情，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呃……”檀玄不傻，钱波是什么货色他很清楚，即便是为朋友分忧解难也是本性难移才对，现在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说明他老婆一定在他身边。 “钱哥，真的不用了，我现在只想静静。”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还用我去你家请你去呀？”钱波气的在电话里大声叫喊道。 “不用了，我现在不在家，你不用找我，钱哥，谢谢你。” 檀玄没有再管钱波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关机，接着就从床上起来，稍稍拢了拢衣服就下楼开车走了。檀玄怕钱波真的找上门来，虽然他很感激钱波这个时候对自己的情义，但是现在自己的事情又哪是靠朋友情义能解决的呢，他还是想自己静一静。 江州的夜景对于檀玄来说再熟悉不过，只是以现在这种状态来欣赏倒是第一次。中秋刚过，夕阳西下时江边成双成对散步的人有很多，檀玄开车一一经过他和江影月曾经一起来过的地方，地方依旧，只是当初一起柔情蜜意的对象不见了。 找了处偏僻的地方，檀玄将车停在路边，走下江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望着流逝的江水静静发呆，从日落坐到圆月高悬，檀玄才从思绪中走出来。 “江水一去不回，我爱的人也一去不会复返了。面前有江，天上有月，身后有影。虽然都能看到，却完全无法得到，唉……” 檀玄感慨了一番，捡起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树叶，扣在唇边吹出一阵呜咽的曲调。 江水涛涛，音色萧萧，江边的夜色在檀玄的渲染下都有了一丝凄凉。好在檀玄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不但少有过路的行人，连个游魂野鬼都不愿意来这么偏僻的旮旯转悠，不然被人看到了不把他当成鬼也会把他看成即将要变成鬼的人。 檀玄在江边坐到凌晨，直到下起了露水他才起身离开，回到车上，檀玄打开了手机，发现手机里有一大堆未接来电提醒和语音消息，都是来自钱波的。有叫骂，还有劝慰。 檀玄没有回复，开车回到家闷头就睡，管它黑天白天呢，困了就睡吧，饿了就……檀玄倒是没感觉到饿，这两天只喝过水，没有吃过东西。 “哥你读过春秋，哥你喝过煮酒……” 檀玄又被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檀玄摸过手机，眼睛都没睁开就接通了。 “钱哥，我真没事，你让我静一静吧，感情的事你帮不上什么忙，等我脑袋转过那个弯儿就好了。” “怎么了，你出了什么事了吗？”电话里传来一阵疑惑的声音。 “你不是钱哥？”檀玄立刻睁开了眼睛，挪开手机一看，原来给他打电话的不是钱波，而是萧笛。 “是你呀，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檀玄皱眉问道。 “你先别问我了，你和我说说，你怎么了？出了什么感情上的事儿？”萧笛反问道。 “没事儿，我睡觉呢，你要没啥事我就挂了。” “你别……” 檀玄才不想四处揭伤疤给人看呢，何况自己这道伤疤还没开始愈合呢，不顾萧笛追问，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哥你……” 手机再次响起，檀玄又给挂断了，然后再次将手机关机扔到了床头柜上，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太阳快要落山了，檀玄重洗躺回床上，打算再次一梦解千愁。 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天过于伤心，还是因为很久没有吃东西，檀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的并不深，时不时的皱皱眉，明显在梦里也没忘记现实里的忧伤。 “咣咣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吵得檀玄值皱眉，嘟嘟囔囔道：“靠，有完没完了，做梦还能梦到你们敲门里搬东西，小影的东西你们不是已经搬走了么……” “咣咣咣……” 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敲得更加用力，檀玄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确实有人在敲门。 “檀玄，开门！” 门碗又响起了一阵叫喊。 听到叫喊后檀玄眉头皱的更甚了，最后实在怕吵到邻居，他才下床趿拉着鞋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是刚才被他挂断电话的萧笛。 “你干什么，怎么还找到我家里来了呢？”檀玄不满的问道。 萧笛气呼呼的看了看檀玄，几天不见，一个精神小伙儿竟然变得如此邋遢，满脸油光不说，头发乱蓬蓬的跟鸡窝似的，还有那一脸胡子拉碴的，哪还有一点年轻人的样子，一脸嫌弃地问道：“你这是几天没洗脸了？你这头发，这胡子，哎呀，都快成野人了现在你都这么不修边幅了吗？” 说着，萧笛也不等檀玄回答，更不等他邀请，叹了口气后直接进了屋子。 “我的天，你是在省电吗？也不知道开灯，而且你这屋子什么味啊，怎么不开窗户通通风啊……” “不是，萧笛，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檀玄懵了，不知道这位女侠跑到自己这里是抽哪门子风来，上来就嫌这儿嫌儿哪儿的。。 “我干什么，我看你死没死。”萧笛气呼呼地呛了檀玄一句，打开屋内的灯后又推开了屋子里的窗户，使得屋内的空气流通起来。 萧笛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的檀玄，命令道：“把门关上，过来坐，我有话和你说。” “你想和我说啥呀？”檀玄没好气地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咋的，被江影月甩了，自暴自弃了？”萧笛冷笑着问道。 “谁告诉我被甩了，是钱波和你说的？他那破嘴呀，还不如好老娘们呢。”檀玄哼哼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这么快就人尽皆知了，自己在江州就认识这么两个半人，现在差不多都知道了。 “你别往别人身上推，是你自己说的。”萧笛没好气的呛声道。 “我说的？”檀玄有点疑惑，他现在脑子里有点乱，觉得自己没说，但又说不准自己到底说没说。 “你说了个开头，然后我找江影月问的。” “你和小影问的？”檀玄一脸惊讶地看着萧笛。 萧笛白了檀玄一眼，“废话，你说感情上出问题了，不是和江影月，你还和别人有感情纠葛呀？” “呃……” 檀玄不说话了，他发现不管是萧笛还是钱波，现在似乎都变得特别聪明了。 萧笛打量着檀玄，继续说道：“瞧你这点出息，装出这份熊样给谁看啊？用不用我把你现在的模样拍下来给江影月发过去呀，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离开你是对的。” “你……” 檀玄知道萧笛只是说说而已，也就不解释了。 “不就是失恋么，多大点事儿，非得整的没了江影月你就活不了似的，你可别整这出儿，我都瞧不起你。” “你少说那些风凉话，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给我上课。” 萧笛不满地瞪了檀玄一眼，“你瞧不起谁呢，谁没有谈过恋爱呀，我这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给你指点迷津呢，你好好听着就是了。” 檀玄哼了一声，问道：“咋的，你被甩的经验还挺丰富呗？” “你……”萧笛差点被檀玄一句话给噎死，深呼吸一下后缓缓点了点头，“对，我有经验。” 117.一醉解千愁 檀玄问完以后就后悔了，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和萧笛日常斗嘴，但是现在人家上门送温暖，自己还这样说话就很不合适了。 檀玄摇了摇头，苦笑着找补道：“好了，你不用拿说这种谎话来安慰我的，我没那么脆弱，被甩了就被甩了呗，人生嘛，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长大。” 萧笛冷着脸看了檀玄一会儿，问道：“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说谎来安慰你的？你是不相信我也谈过恋爱，还是不相信我被甩过？我至于为了安慰你往自己身上编故事么，被甩了很光彩吗？” “呵呵……”檀玄尴尬地笑了，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好看，家境又好，分手也是你甩别人，不可能别人甩你，除非是那个男的瞎了。” 萧笛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真说错了，我还真是被甩的那个，甩我的那个家伙没瞎，只是疯了。想听听我的故事么？可能听完我的经历，你就发现你那不是事儿了呢。” 檀玄见萧笛说的轻松，但是神情还是苦楚。檀玄的心里又有些内疚，毕竟自己伤就伤了，何必还要去揭别人的伤疤呢。 檀玄摇了摇头，“不想听。” 萧笛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你就对我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种事又没啥光彩的，有啥可感兴趣的，能不提就不提了，你还是说说是你怎么走出来的吧。” 萧笛对檀玄的话多少有些意外，瞟了檀玄一眼后，冷笑道：“怎么，你也不想一直这个样子？” 檀玄呵呵苦笑，“我又没疯，当然不愿意一直这个样子。只是毕竟经历到了，现在心里被掏空了，完全空落落的，一时间无法让自己从这个情绪中走出去而已。” 萧笛诧异地看了看檀玄，点了点头，“还行，你比我想象的强多了，我还以为你要撞了南墙撞的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呢。你想知道我当初是怎么缓过来的？其实很简单，一醉解千愁，醉过了，发泄过了，难受过了，等再清醒的时候就过去了，那时候你就会发现，愁也一天，乐也一天，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 “整了半天你就是喝醉了逃避现实啊？”檀玄深感无语，刚才还以为萧笛这个猛人能有什么高见呢，原来就是这么不靠谱。世界上失意的人多了，靠喝酒麻醉自己的有几个真的解决问题了，他才不相信这是个好办法呢。 “怎么的，不相信我的办法？”萧笛不高兴地问道。 檀玄点了点头，一点也客气地回答道：“我是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个办法，除非喝死了，不然醒了还是一样痛苦，只不过是把现在的痛苦往后推移了一点而已。” “你喝醉过吗？你知道喝醉后的感觉吗？”萧笛往前凑了凑，盯着檀玄的眼睛问道。 檀玄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我喝醉过，我长这么大就喝过一次酒，但是我不知道喝醉后的情况，更没啥感觉。” 萧笛不屑地撇了撇嘴，“嘁！那不就得了，你个不喝酒的人怎么知道喝醉了不能解决问题，我是过来人，在这方面有发言权的，好吧？” 檀玄低头不语，在这方面他确实没有什么发言权，想反驳也找不到理由。 “行了，就这么定了，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你就先按照我说的来吧。”说着，萧笛站了起来，朝着檀玄摆了摆手，“你看你这个邋遢样儿，赶紧洗洗去吧，我弄几个菜，一会儿陪你喝点儿，喝好了，说开了，心里的疙瘩也就没有了。也不用出去，就在你家里，你喝醉耍酒疯也没人笑话你。” “啥！你弄几个菜？” 檀玄被萧笛说的心动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能用酒精麻醉一下自己就麻醉一下吧，反正喝醉了就不想了，不然脑子里闪过的总是江影月的身影。但是听到萧笛说她要弄几个菜，檀玄瞬间就把眉头皱的老深，试探着问道：“萧笛，你确定你是来陪我解忧，不是想直接把我送走吧？” 萧笛狠狠地白了檀玄一眼，“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大姐，你会不会做饭我还不知道吗？煮个鸡蛋你都煮不熟，我怕我吃了你做的菜就彻底一了百了，我还年轻，我虽然现在心里难受，但是还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咱别一步到位行吗？” “你……” 萧笛差点儿被檀玄的话给气疯，不过她却没有反驳，毕竟檀玄说的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煮鸡蛋煮不熟那是水放的太多，火又开的太小，半天没煮开。其实她后来还自己煮过方便面呢，只是火开大了，水放少了，面煮糊了不说，连锅都被她扔了。 “谁说我自己做菜了，你想吃我做的菜，你还不够资格呢，我去买些酒，再点些外卖就行了，今天我必须给你喝懵了。” 萧笛气呼呼的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还不忘训斥檀玄几句。 “你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去洗个水澡，再把你那头发胡子收拾收拾，一身臭味，还胡子拉碴的，玩什么荒野风，看着都反胃。” 萧笛出去了，拿着檀玄的门钥匙和车钥匙出去的，剩下檀玄在客厅里一个劲儿的苦笑，谁说自己没个朋友呢，至少萧笛和钱波还是关心自己的。 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檀玄差点认不出来那是自己，确实很狼狈，双眼通红，脸色也不对。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这么狼狈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是遇到沧浪鬼王的时候，还是遇到昆山老妖的时候？檀玄已经记不清了。 将浴缸放满水，檀玄将自己全部埋进水里，感受着热水浸透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檀玄张开了嘴巴在水里撕心裂肺的大吼。 “啊……咕噜噜……” 等到彻底无法呼吸，檀玄才抬起头，脸上满是水珠，也分不清是洗澡水还是泪水。深吸两口气后，他再次将头埋进水里，如此往复，直到他折腾的实在没了力气。 萧笛出去了很久才回来，除了拎回来许多凉的热的下酒菜，还拎回来两瓶白酒。而等她回来的时候，檀玄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帅气，只是眉宇之间还有挥抹不去的忧伤，不过更增加了一份吸引人的魅力，将满载而归的萧笛看得痴迷了一会儿才知道将东西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咱们就在客厅喝吧，你喝多了可以直接躺在沙发上睡，这样谁都不遭罪。” “好吧。”檀玄苦笑着答应道，没想到萧笛也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面，不过看这态度明显就是要让自己彻底喝断片儿的节奏，不过现在檀玄倒是来者不拒，只求一醉了。 檀玄帮着萧笛将大大小小的餐盒摆放在茶几上，很久没吃饭了，闻到诱人的香味，檀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直接用手抓起点东西塞到嘴中，然后狼吞虎咽的咽了下去。肚子里两天没接待过客人了，立刻发出兴奋的叫声。檀玄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不是不饿，只是忘了自己会饿。 “坐吧。”萧笛指着身边的位置和檀玄说道，一点也不客气，好像这里是她家，她在设宴款待檀玄一样。 等檀玄在她身边坐下，萧笛拿出新买来的两个酒杯，打开酒瓶就将两个杯子倒满，一杯自己拿在手中，一杯递给檀玄。 檀玄看了看面前的酒杯，虽然心里满是拒绝，但还是接了过去。 萧笛和檀玄撞了一下酒杯，说道：“来吧，开喝吧，别磨磨唧唧的。” 说完，萧笛一仰脖，一杯二两多的白酒直接干了。 檀玄看傻眼了，“不是，这么多东西不吃点就直接开喝？而且一口就干了？” “废话，不喝它，还等酒精挥发了啊，赶紧喝了。” “可是我不会喝酒啊。” “废话，谁也不是出生就会喝酒的，不会喝，喝了就会了。” 见檀玄还扭扭捏捏的，萧笛直接动手将檀玄手里的就给檀玄灌了下去。劝酒她没啥经验，但是架不住她动手动力强。 “啊……咳……” 檀玄没想到自己求醉的酒是被萧笛硬灌下去的，原本就抗拒的嘴更是加倍的反抗，结果一杯白酒被檀玄的衣服“喝”下去大半，但喝下去的那点依旧把檀玄呛的不住咳嗦。 “唉呀！这点酒让你给糟蹋的……” 萧笛将手上的酒水在檀玄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手拉着檀玄，一手重新倒满酒，将酒杯递到檀玄面前。 “刚才那不算啊，必须喝满杯的才行，今天咱们只求一醉，来，把这杯也喝了。” 刚才的酒呛得檀玄眼泪都流出来了，看着面前的酒就是发自内心的抗拒。檀玄涨红着脸看向萧笛，“还喝呀？” “废话，不喝怎么能醉呢，快喝吧。” “可是……我还……没吃菜呢……”檀玄的舌头突然变得有些僵硬，原本就通红的双眼现在更是如同染了血似的，红的无比鲜艳，黑色的瞳孔慢慢收缩，黑的更加深邃，在客厅灯光的映射下，泛着一丝诡异。 萧笛没有机会檀玄那些微妙的变化，继续劝酒道：“一桌子菜呢，没人跟你抢，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喂你吃。你总说你不能喝酒，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喝酒。” “扑通！” 萧笛的话还没说完呢，被她拉扯着的檀玄直接倒在了地上，弄的萧笛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什么情况？” 萧笛吓了一跳，蹲下推了推檀玄，叫道：“檀玄，你怎么了？” 檀玄没有回应。 萧笛伸手试了试檀玄的鼻息，檀玄的鼻息很重，而且呼出来的气体很热，脸色红润，不见任何痛苦的表情，尤其是在萧笛碰了一下嘴唇后还嘎巴了一下嘴。 “这就喝醉了？早知道这样，我何必买这么多东西呢，买瓶二两的二锅头都有富余。算了，你先在地上躺会吧。” 萧笛非常无语的往后一靠，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喝下了为檀玄倒好的酒。 两杯酒下肚，萧笛的脸上也出现了酒醉的酡红，估计是坐在沙发上喝酒不太舒服，萧笛也往下一滑，直接坐到了茶几下的地毯上，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她又将外套脱下扔到了沙发上。 将檀玄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抚摸着檀玄的脸颊，他的脸滚烫，萧笛笑了起来，“我以为你说不喝酒只是骗人的呢，没想到你是真的不能喝酒。你看看你，喝酒喝的全身都是。” 萧笛用手擦了擦檀玄衣襟上的酒，无意间摸到檀玄脖子上戴着的那个檀木珠子，此时的珠子入手冰凉，而且凉的有些冰手。 “每次我想多戴一会儿你都不让，现在你倒是往回要啊。” 说着，萧笛将珠子从檀玄脖子上摘了下来，一脸得意的戴在了自己的胸口。 “檀玄，你不是很厉害么，有本事你都起来和我喝酒啊。” 檀玄没有起来喝酒，而萧笛却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你不是很聪明么，为什么偏偏要习惯江影月呢？我都说了，你们不合适，你偏不听。大傻子，檀玄，你就是个大傻子。活该……” 似乎嫌倒酒过于麻烦，萧笛直接拿起了酒瓶，说几句檀玄喝一口酒，她喝酒不需要下酒菜，只凭数落檀玄就足以下酒。 借酒消愁，谁的心底又没个愁事呢。 118.酒后 “啊……哈……” 檀玄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的睁开眼睛，屋内的阳光很足，晃得他又重新将眼睛闭上了。 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句古诗没有骗他，昨晚的酒虽然没有真正的赶走他心里的忧愁，但是却让他暂时忘记了难过，能够舒舒服服的睡一个好觉。 “咕噜噜……” 骨子里传来一阵打鼓声，檀玄更是苦笑连连，昨晚还没等吃东西就醉倒了，现在清醒过来，第一个有意见的就是他的肚子。 “唉！希望萧笛没把昨晚那些东西都吃了吧。” 檀玄微睁惺忪地睡眼，扭身单手拄床就要坐起来，结果入手一片柔软，和被子的柔软不同，手上还传来一些温暖，惊得檀玄紧忙睁开了双眼。 “啊……” 檀玄尖叫着坐了起来，原来他的身侧此时正躺着一丝不挂的萧笛，而且他那只手拄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萧笛的胸口。更令他惊讶的是，自己此时浑身上下也没比萧笛多出半片布条，想找个被子遮挡一下又发现床上别说被子了，连个毯子都没有，除了枕头就只剩身下的床垫了。没办法，檀玄只好将枕头拿起来遮住了自己的“人中”部位。 檀玄推了推身侧睡的跟个小猪似的萧笛，一脸惊慌地叫道：“萧笛，萧笛，快醒醒，快醒醒！” 萧笛推开了檀玄的手，眯着眼皱着眉嘟囔道：“你吵什么吵，有完没完了，都被你折腾一晚上了，还让不让人睡会儿了？” “什么！” 檀玄被萧笛的话雷懵了，然后又用力地推了推萧笛。 “萧笛，你别睡了，快醒醒，这是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在我床上啊？” 萧笛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脸愤怒的盯着檀玄，双眼中满是血丝，怒吼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问谁呢？” “我做的好事？你说我们……” 接下来的话，檀玄说不出口了。看了看萧笛白净的身子，以及她身上留下的不少吻痕，他赶紧将目光移走，他脑子再愚钝也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了什么。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呀，都说酒后乱那个，起初他还不信，没想到今天就发生到自己身上了。 内心挣扎了半天，檀玄才如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缓缓说道：“萧笛，对不起！” “用不着说那些。”萧笛白了檀玄一眼，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将头扭向一旁，将后背留给了檀玄，没有羞臊的找什么东西去遮挡什么身体，只是用自己遮住了自己。 “对不起，我不该喝酒的，没想到真的会发生酒后乱……”檀玄见萧笛不爱搭理自己更难受了，心里除了愧疚就是愧疚，没想到想来个借酒消愁，结果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现在他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做借酒消愁愁更愁了。 萧笛突然转回身子坐了起来，怒视着檀玄说道：“我说你有完没完？我都说用不着你说对不起了，你怎么还磨磨唧唧的？” “我不是在为自己解释，虽然昨晚喝醉以后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是确实是我酒后无德，把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萧笛神色一怔，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给我闭嘴！我用得着你对我负责么？你还打算得了便宜在卖乖呀？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事就这样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 “不。”檀玄固执地摇了摇头，非常自责地说道：“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负，我不会以喝醉了这个借口为自己开脱，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你觉得我不配负责，那你现在可以报警把我抓起来，或者你觉得这么解气都可以，是我不对。” “你错了？你混蛋！”萧笛突然对着檀玄大声咆哮起来，挥手打了檀玄几下后，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你还有完没完了？你睡也睡了，都是我自找的，我又没说怪你，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这……” 萧笛突然的情绪变化把檀玄弄懵了，想伸手像以往那样随意的安抚一下对方，但是此时两人都未着寸缕，动手的话难免又占人便宜的嫌疑，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可是瞪眼又更加无礼，弄得檀玄彻底手足无措。 “萧笛，你不要激动，你不要哭好吗？我不好，我混蛋，我太不是人了……” “你就是混蛋，彻彻底底的大混蛋……你醉着的时候特别好，为什么醒来就这么混蛋……你喜欢江影月，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你个混蛋，傻蛋……我和你一起同甘共苦过，出生入死，可她和你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总是惦记着她，明明分手了还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你欺负我的时候还要叫着江影月的名字，难道我不比她好吗……” 萧笛彻底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哭喊着说出了压抑在心里的话，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檀玄目瞪口呆。 “你喜欢我？可是我怎么不知道呢？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乎我了呢……” 萧笛的话让檀玄彻底的懵了，傻呵呵的看着萧笛，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能知道什么，你就是个傻子。我为什么要跟你去追查那些恶鬼，又是上山，又是入地的，我是因为江影月吗？还不是为了你。每次被你拉拉扯扯，又搂又抱的，你以为我很随便吗？如果换做别人我早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了……” 檀玄傻眼了，他的心彻底乱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昨晚醉酒之后不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而且还说了不该说的话，看情况自己伤害的不仅是萧笛的身体，还有萧笛的心。想想自己和萧笛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想想她在自己梦中出现过情景，檀玄完全的呆住了。他的心里不是没有萧笛，只是不知道那份一直不敢直视的感情原来也是喜欢，直到现在被萧笛给彻底挑明。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喜欢我……”檀玄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圈里便湿润了。 “你还笑！你个大混蛋，如果我不是喜欢你，还知道你们分手就马上过来安慰你吗？甚至拿自己不愿意说的往事给你消愁，还有自己的身体，结果你的心里却只有那个不要你的江影月。我咬死你，让你欺负我……” 说着，萧笛扭身扑到了檀玄怀里，拉住檀玄的胳膊塞到嘴里就是狠狠的一口，将所有的压抑和愤怒都聚集到牙齿之上。 “啊……” 檀玄呻吟一声后马上强忍住了声音，闭着眼睛直挺挺地坐在床上任由萧笛下口，没有挣扎，也没有抱怨，她能感受到小笛此时内情的苦楚和委屈，自己被人辜负过，他更理解被辜负人的感受。如果这能让萧笛心里舒畅一些的话，他不介意被萧笛咬下一块或者几块肉来。 萧笛突然松了口，看着龇牙咧嘴的檀玄问道：“你为什么不喊？不疼吗？” “疼！”檀玄如实的回答道，胳膊已经被萧笛给咬破了，血顺着胳膊流下，滴在身上，落在床垫上。 “疼为什么不叫？”看着自己给檀玄留下的伤疤，萧笛有些后悔自己下口太狠了，说话的声音小了不少。 “我怕打扰你发泄不满。”檀玄苦笑着说道，“你消气点儿了吗？没消气的话你接着咬，只要你消气了就行。” 萧笛瞪了檀玄一眼，很是嫌弃地撇了撇嘴，“你不叫，我还咬个什么劲。你的肉又酸又臭的，好吃啊？” “那你心里好受了一点吗？” 萧笛冷哼一声，说道：“怎么的，昨晚占了我的便宜，现在感觉对我有愧了吗？” 檀玄低头不语，没敢去看萧笛的眼睛。 萧笛伸手托起檀玄的头，与他四目相对说道：“如果你只是对昨晚的事情对我心怀愧疚，那就不必了，那是我自愿的，我说过，都是成年人了，那没什么的。如果你是对忽略我感到愧疚，那你就愧疚去吧，我不会原谅你。” “对不起！” “别和我说对不起，我不接受。”萧笛面无表情地说道，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沿着脸颊滑到嘴角。 “对不起，萧笛，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我。” “怎么，知道被人喜欢是不是特别开心？发现自己在感情线上并不是最低端了，心里有些欣慰了？” “不是的。”檀玄用力的摇了摇头，伸手帮萧笛擦去了下巴上快要滴落的眼泪，“听你这样说，我一点都不开心，就像我被江家拒绝了以后虽然心里难过，但是我没有去骚扰小影，或许我对她的感情还算不上爱，但是我不希望看到她伤心。同样，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伤心，如果你愿意，我希望我可以慢慢弥补。” “弥补？呵呵……”萧笛冷笑着推开了檀玄的手，“这么快就不想着你的江影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你这移情别恋的也太快了吧。” “这算移情别恋吗？”檀玄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自问自答道：“或许是吧，你认为我是渣男我也不反驳，只可惜没有真正的恋过，至少她是不会承认和我恋过，即便是她想承认，她家里也不会允许吧，谁不喜欢干干净净的人呢……” 说着，檀玄禁不住摇头苦笑，往事不堪回首，说出来都是眼泪，只是现在想起来，比昨晚还多了一层滋味。 “我已经为离我而去的人伤心过了，所以我不想让喜欢我的人因为我伤心，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我虽然不能彻底忘记小影，但是我不会让你成为她的替代品……” 檀玄说的很动情，眼圈都有些红了，但是萧笛却恼了，挥手就打了檀玄一下。 “檀玄，你还要脸吗？你欺负我一回不够，还想欺负我一辈子啊？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说行就行啊，我答应你了吗？你以为你是情圣啊，我离开你活不了啊？” “啊！” 萧笛这一巴掌拍的很准，正好打在檀玄刚被她咬破的胳膊上，将檀玄疼得咬牙切齿。 “你没事吧？”见檀玄胳膊上又有血迹流出，萧笛立刻关心起来。 檀玄额头上瞬间就有汗滴渗出，但嘶呵了两声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可以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吗？其实也不算补偿，我就是想找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保证不会欺负你，而且我可以让你欺负。如果相处了一段时间，你觉得我们不合适，或者你家里反对，我希望你可以坦诚的的告诉我，即便走不到一起，我们也还是朋友，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不要弄得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萧笛愣了一下，看着檀玄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 “好的，我答应你。” 檀玄笑了，“谢谢你。” 萧笛补充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给你机会，这不是祈求和施舍，你别以为我原谅你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檀玄傻笑着答应道，有机会就可以了。只是随着檀玄的心结打开，他的眼睛总是止不住的往萧笛身上偷瞄。 萧笛哼了一声，娇斥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呀？” “没，没看过。”檀玄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的把实话说出来了。只有身上的那个枕头，他反而捂的更紧了。 “装什么羞臊，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呗，我都没在乎，你脸红个什么呀，遮遮掩掩的，昨晚怎么不见你这么害羞呢。从第一天见到你，也没见你这么扭扭捏捏过，流氓就是流氓，装什么正人君子。”说着，萧笛抓住檀玄遮羞的枕头扔到了地上，彪悍的人就做彪悍的事，对于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她表现的比流氓还要流氓。 “哎，昨晚我不是喝多了么，现在我……” “喝多了你是男人，不喝酒你就不是男人了？用不用我再给你灌点儿酒才行？” 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说不是男人，尤其还是女人说的，檀玄立刻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那是得不到的人才说的酸话，既然能得到，谁还远远的看着。不但要亵玩，而且还要亵渎。 119.事后 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的最快方式是马上投入新一场的恋情，用一份新的感情去填补前一份感情所留下的空虚，彻底的对症下药。尤其像檀玄这种无缝连接的，刚被江影月抛弃，现在就被萧笛接收了。不管是出于作为男人的愧疚，还是其他原因，反正现在檀玄的心里，原本挤得满满登登的江影月已经被萧笛挤出来多半。尤其在有过“实质”的接触之后，檀玄更是打定对萧笛负责的主意，即便萧笛口上说着不用，檀玄还是要负起他的责任。至于江影月，檀玄清醒过来后没有再提起，离开的人，虽然忘不了，但只能留在心底，以前檀玄不想这样，现在有了萧笛，他不得不这样。 檀玄和萧笛再次走出卧室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虽然还都意犹未尽，但是太饿了，尤其是檀玄，肚子里的战鼓都快被锤破了。 下床之后檀玄才知道自己的床上为什么除了枕头什么都没有，原来床单和被罩都被掩耳盗铃的萧笛拆下来塞到口袋里放到门后了，至于其中的原因没等檀玄去问就被萧笛那杀人般的眼神制止了。 茶几上昨晚买的外卖一口没动的摆在那里，可惜经过一天一夜的存放，已经和屋子里那两个没羞没臊的人一样彻底变了味了。没办法，两个人只能简单的收拾一下，穿好衣服下楼去补充一下体力。 “色乃刮骨钢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檀玄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慨了一下，结果被萧笛一脚给踹下了楼。 “檀子，你可算出来了，我都等你一下午了。” 檀玄刚出单元门，结果就听到有人招呼他。抬头望去，只见钱波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和他招手。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午了？”檀玄慢慢朝钱波走去，对于钱波出现在这里，他多少有点意外，心里随之又是一暖。 钱波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满是幽怨地说道：“是啊，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就来你家找你，我看你车在路边停着呢，知道你没出去，你们家我又不敢自己上去，就坐在这守株待你半天了。” “呵呵……” 檀玄心里一阵窃喜，幸好钱波不敢自己上楼，不然自己和萧笛的好事就让他给搅和了，在楼下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这些秋高气爽的，就当晒太阳了，为了兄弟的幸福生活，檀玄没有感到任何的愧疚。 见檀玄步履虚浮，钱波叹了口气，“诶呀！这才哪两天没见啊，你都瘦了，这脸色也不对呀，你跟哥走吧，正好今天你嫂子带孩子回娘家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分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祖国儿女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咱们今天多换她几个，换到你开心为止。”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钱哥，谢谢你，这两天让你担心了，但是我真的没什么事，你说的那些就算了，你知道的，我对那些真的没兴趣。再者说了，我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都憔悴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呢，你就听我的吧，人生得意须尽欢，我都安排好了。” 钱波根本不信檀玄说的那些话，也不顾檀玄拒绝，拉着檀玄的胳膊就往檀玄车停的地方走去，往日里他拉不动的檀玄，今日里已经完全抵挡不住他热情的拉扯了。这让钱波再次确定，自己这个檀玄兄弟不仅是虚了，而且还弱了。 这时，萧笛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看着拉拉扯扯的二人问道：“老钱，你这是要拉檀玄去哪儿啊？” “萧笛！” 看到萧笛从檀玄家的单元门走出来，钱波惊讶的差点把他那双不大的眼睛瞪出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当钱波看到萧笛那别扭的走路姿势以及她那不太正常的脸色，他又转头看着檀玄贱笑起来，朝着檀玄双手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你真牛，我还以为你在家是难受的死去活来呢，没想到是快活的死去活来，怪不得不接我电话呢。” 檀玄哪还听不出钱波的调侃之意，红着脸辩解道：“钱哥，你别瞎说。” 钱波哈哈大笑道：“我瞎说什么了，解释就是掩饰，哥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你隐藏的可够深的，没想到你把她都拿下了。” “不是……” “不是什么呀？”萧笛走到檀玄身边看了看这贼眉鼠脸的二人，然后对着钱波问道：“你拽他干啥，你是要把他拽哪儿去啊？” 钱波嘿嘿一笑，“没啥事，这不是这两天放假了么，我打算叫他陪我出去转悠转悠。” 萧笛瞪了钱波一眼，一脸严肃地说道：“老钱，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带檀玄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这……哪能呢。”钱波做贼心虚的摇了摇头，虽然萧笛不是警察，但是他还是无法面对萧笛那审视的眼神，一脸讨好地说道：“你放心，你不放心我，你还不放心你家檀子么，他就不是那种人，他的心里只有你，其他的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也就你这样出类拔萃，德才兼备，万中无一的美女才能陪的上他。” “你给我闭嘴。”萧笛瞪了钱波一眼，“你别乱说话啊，谁和他是一家的。” “诶！我和檀玄的关系跟亲兄弟一样，都不是外人，你还和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呵呵……”钱波嬉皮笑脸地说道。 檀玄在一旁皱眉说道：“钱哥，你别瞎说，没啥事你先回去吧，我和萧笛还要出去吃饭呢。” “啊，你们还饿着肚子呢？”钱波故意拉长声音说道。 萧笛冷着脸看了钱波一眼，问道：“怎么的，你还想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钱波紧忙摆手，“不不不，你们两个去吃吧，我突然想起来多多他姥姥让我给多多送衣服呢，我先走了。” 说完，钱波也不说再见，转身就走了。走到楼与楼之间的通道，他一拐弯消失在檀玄和萧笛的视线之中。 等看不到钱波，萧笛伸手在檀玄身上掐了一下，“你和钱波说什么了，？” 檀玄吃痛咧了一下嘴，表情无辜的说道：“我没和他说什么呀。” “那他怎么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萧笛继续质问道。 檀玄愣了一下，然后嘿嘿一笑，“这个你还真错怪我了，你自己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就知道了。” “我怎么了？” 萧笛赶紧从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只见自己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一脸懒洋洋的媚态不说，脖颈处还有几处刚才被檀玄种下的“草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她刚刚经历过什么。 “诶呀！都怨你。”萧笛羞恼的在檀玄身上又打了几下，感觉打的不解气，她又抬腿去踢檀玄。“哎呦！” 萧笛的腿刚一抬起就哼唧一声放了回去，结果腿一软，身子一晃就要栽倒。 檀玄手疾眼快，一把搂住了萧笛，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萧笛眉头紧蹙，一脸的怒气，“你还有脸问，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跟个傻子似的。” 说着，萧笛推开檀玄一扭一扭的走向檀玄的车。 “啊？啊……”檀玄知道萧笛为什么恼火了，挠挠头嘿嘿一笑，然后紧走两步跑到萧笛身边将萧笛拦腰抱起。 “啊！你干嘛？放我下来。” “你走路不方便，我抱你上车。” “不行，别被人看到了。” “看到怎么了，你不说我是耍流氓就行。” “你就是个流氓。” …… 等檀玄的的车消失在小区的拐弯处，钱波贼头贼脑的从路边的灌木丛中站了起来。 望着已经完全看不见檀玄车辆踪迹的路口，钱波再次举起了大拇指。“兄弟，我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真牛，还说自己对感情方面一窍不通呢，你这不是无师自通么。前脚刚和江影月分了，后脚就把萧笛彻底拿下了，还一个比一个漂亮，真是羡慕啊。” “唉！我还想着再撮合一下你和苏橙呢，看来苏橙是真的没那命啊。”叹息过后，钱波打扫了一下身上的灰土和树叶，继续感慨道：“兄弟，你可要加油啊，拿下了不是终点，不然江影月就是你前车之鉴啊。萧笛这种有性格的人和江影月那种唯唯诺诺的不同，萧笛这种烈马如果彻底被你驯服了，她对你一定会俯首帖耳，百依百顺。如果驯不服，那你就有的罪受了，而且一辈子都别指望好了。” 檀玄开车将萧笛带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大排档，条件一般，但是味道不错，关键是上菜快，最合适檀玄和萧笛这对饿的前胸贴前胸的人了。 吃饱喝足后，萧笛又让檀玄开车带她在附近找了一家药店，到了门口也不让檀玄陪同，她一个人进去一会儿后便低头走了出来，双手捂着随身的小包，至于买了什么，不管檀玄怎么问她都不说。 “不该问的别问，没事瞎打听什么，赶紧开车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要回去？你现在身子不舒服，需要休息，就住在这里吧。” 萧笛剜了檀玄一眼，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少说废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能变成这样？我住在这里身子更别指望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肠子。” 檀玄嘿嘿一笑，拉住了萧笛的手，“那不是没经验么，以后一定注意，你晚上别回去了，你可以睡别的房间，想住哪间就住。” 萧笛将手抽了出去，“少来这套，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别得陇望蜀，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观察期呢，如果惹烦了我，你以后都别想碰我。” “好吧。”见萧笛说的如此坚决，檀玄没再多嘴，过犹不及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很清楚的，于是发动车子将萧笛送回了她租的房子。 “回去把房间好好打扫一下，我下次去的时候不想见到别的女人的东西。”在檀玄被赶出门的时候，门内传来萧笛的命令。 “诶，好的。” 檀玄答应一声就乐滋滋的下楼了，步履匆匆，甚至没注意到楼上萧笛那一脸得意的笑容。 120.前男友的结婚请柬 檀玄以为萧笛的强硬只是嘴上说说，可是很快就发现萧笛是言出必行，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给檀玄任何一亲芳泽的机会，但是却依靠现在的身份没少命令檀玄，尤其是每次用车的时候，更是完全没有客气一说，必须要求檀玄随叫随到，稍有怠慢就是一通温柔的暴戾，不过檀玄倒是对此乐此不疲，好像天上的贱骨头一样。几天下来，二人渐渐的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时不时就要斗嘴的情况，只是现在每次都是以檀玄完败结束整个回合。 江影月回江州了，然后又走了，匆匆忙忙，无声无息，没告诉任何人，更没有通知檀玄，就像完全不曾认识过一样，只是到单位办了离职手续，而这个消息还是檀玄从钱波那里听说的。只可惜钱波通知他的时候，萧笛正好在他的车里。 “怎么的，听到初恋来了没见到，心里又泛酸了？”萧笛侧卧在后排问道。 檀玄呵呵一笑，反问道：“呵呵，是我心里酸了，还是你心里酸了？” 自从和檀玄的关系升华了之后，萧笛每次做檀玄车的时候都坐在后排，虽然她的解释是后排宽敞，在路上也不耽误她处理工作，但是檀玄清楚，她是嫌弃那个位置被人坐过。 萧笛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酸，我酸什么？她值得我酸么？处个对象还要看父母脸色，这种人我都替她悲哀，还好你没栽到她手里。唉！我还以为知道她来了没联系你会心情不好呢，本打算带你去喝酒消愁的，看来用不上了。” “啊！喝酒？”檀玄愣了一下后马上贱兮兮地笑了起来，“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那么不舒服了，咱们现在就去我家吧。” “嗯……” 没羞没臊的人总会找到没羞没臊的理由继续没羞没臊，檀玄和萧笛他们两个在这方面是彻底的心有灵犀了。 几度风雨之后，萧笛难得温柔地依偎在檀玄的怀里，手指拨弄着檀玄的那颗檀木珠子，轻声说道：“檀玄，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以前恋爱的事？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和我那个男朋友发展到什么程度，为什么分的？” 檀玄轻柔的抚摸着萧笛的发丝，故作大度地说道：“我不希望你去想那些不开心的过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像你不让我去想江影月一样，你也不必再想那个人。管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呢，反正最终都便宜我了。” 萧笛抬起头，盯着檀玄的眼睛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 檀玄嘿嘿一笑，“不想知道那是假的，但我以往是你以后能够心无波澜的告诉我，不然我怕我吃醋。” “德行！”萧笛在檀玄的胸口锤了一下，又将脸贴在了檀玄胸口，“算你老实，如果你敢说你不想知道，我一定让你后悔骗我，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的心跳明显加速了。” “是吗？” 檀玄一阵汗颜，想不到萧笛还会注意这种细节，果然不亏是警察家庭里长大的，好在自己真的是问心无愧，没有什么欺骗。 萧笛仰头看了看檀玄的下巴，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其实很想知道，只是你怕我伤心，所以一直没有问。你说像你这么体贴的男人，为什么江影月就舍得离开你呢？她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我真的就是想不明白。” “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离开你，我也想不到那个人为什么会离开我？” “其实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是我们宿舍联谊宿舍的老大。自从宿舍间搞过联谊活动以后，他就时不时的和我献殷勤，我参加学生会，他也参加学生会，我参加跆拳道社团，他也参加跆拳道社团。说实话，我真的没看上他，但是不知道后来怎么了，同学都说我和他是一对儿，然后我经不住他死磨硬泡就同意和他交往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檀玄心跳有了变化，萧笛又立刻解释道：“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和他一起上自习，一起吃饭，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檀玄笑着将萧笛抬起的头又按回胸口，“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发生，你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了。” “那我怎么感觉你心跳的厉害了？” “听女朋友将以前的事情，有点反应不是正常吗？如果没有反应那才是不正常的。”檀玄又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拍了拍萧笛光滑的后背，“继续往下说呀，后来呢，怎么突然就分了？” 萧笛在檀玄的怀里蹭了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四开始的时候他突然给我发信息提出分手，然后就分手了，我想问他原因，结果他根本不理我。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恋爱了，稀里糊涂的失恋了，后来我听别人说才知道，他是和他的一个其他专业的老乡恋爱了，所以才和我分手的，还四处说我是个不懂感情的女人，根本就不懂爱。” 檀玄能感受到萧笛此时心里的忧伤，或者说是气愤，知道她说的轻松，但实际的苦楚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清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故意调笑着说道：“呵呵，原来是移情别恋了，我还以为他得了绝症了呢。看来我们也是同病相怜了，谢谢他当初没有继续坚持，不然我怎么可能拥有你。他说你不懂爱，那是他没资格见到你温柔似水的一面，他祖上就没积那份德。” “讨厌，你就嘴损吧。”萧笛被檀玄的话逗得笑了起来，然后拿着檀玄的护身珠子在檀玄的身上画了一下，感慨道：“其实我也要感谢江影月，把这么听话的男人让给我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是你一定不能辜负我。我已经被骗过一次了，虽然不严重，但也是个曾经受过伤的女人。你千万不要让我再伤一次，如果你再辜负我，我就不是不相信爱情了，而是彻底不相信你们男人了。” 檀玄搂紧了萧笛，恨不得将她搂紧自己的身体里，“虽然我们关系发展的有点快，但是你放心，我上了车就不会下车。我保证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我一定好好对你。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向天发誓，如果我辜负了你，我愿受万鬼噬魂之苦。” 说着，檀玄举起手，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你干什么！”见到檀玄真的起誓发愿，萧笛立刻慌了，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檀玄举起的手按了下去，然后在檀玄身上使劲拍打了一下。 “你疯了？你赶紧‘呸’两下，这个不算。”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我这是认真的。作为一个男人，得到了你，就必须要为你负责。” “你傻呀！别人不信鬼神，你一个打鬼的难道还不信啊？”萧笛在檀玄身上又用力的捶了两下，然后扑到了檀玄身上，“如果你辜负了我，我才不用那些鬼来收拾你，我的男人，我自己处理。” “呵呵……”听到萧笛对自己的称呼，檀玄立刻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傻笑什么？”萧笛随口在檀玄胸口咬了一下，“我全心全意对你，如果你敢辜负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呃……”檀玄刚刚有些欣喜的心情瞬间就凉了半截，她差点忘了自己怀中这位平时可不是像现在这么温柔的。 萧笛拍了檀玄一下，问道：“你怕什么，你心虚了？” 檀玄摇了摇头，嬉笑着说道：“我不干亏心的事儿，心虚什么，我只是怕你再这个姿势我会肾虚。” “滚！流氓。”萧笛没好气的给了檀玄一巴掌，经过和檀玄这几次的“坦诚相见”，她已经习惯了在檀玄面前如此坦荡而没有任何羞涩，现在被檀玄一说，她才发现檀玄又有了蠢蠢欲动的意思，她赶紧做起来靠在床头，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至于檀玄，她就管不着了。 “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和你说这些吗？”萧笛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 檀玄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那个家伙昨天在同学群里发了他的结婚请柬，他要结婚了。” 檀玄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所以你心里不舒服了？” “我心里确实不舒服，但是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新娘竟然是我同一个宿舍的姐妹，没想到他们竟然结婚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怎么的，他们邀请你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檀玄坐起来，并排和萧笛靠在床头，他知道，萧笛和他说这些不是关键，后面一定还有后续。 果然，萧笛摇摇头继续说道：“他们倒是没有直接点名邀请我，只是在群里说要借着这个机会搞次同学聚会，而我们宿舍的另外两个人也说聚一聚。” 檀玄将萧笛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按在心口，试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种聚会没必要去吧？去了不开心，还不如不去呢，眼不见心不烦。想同学聚会，换个时间聚一聚就行了，又不是他们不结婚，你们同学就不见面了。” “不，我要去。”萧笛目视前方，态度坚定地说道。 “你要去？”檀玄有点懵，不解地看着萧笛，对她这非要迎难而上的做法很是疑惑。 “对呀，我为什么不去呢？”萧笛看着檀玄的眼睛反问道。 “他又不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儿，我躲着他们干嘛？即便尴尬也是他们尴尬，又不是我不能见人了。虽然他们是故意将信息这么晚发到群里，但是我也一定要去。不但我去，你也和我一起去。” “我也去？”檀玄更是懵的厉害了，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 萧笛瞪了檀玄一眼，不满地问道：“怎么的，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看到萧笛的眼神中的异样，檀玄赶紧表明态度，“不，不，我当然愿意去了，正好我也宣布一下主权。” 萧笛抽回了被子里已经有所动作的手，愤愤地说道：“他们说有家属的带家属，有对象的带对象，到时我要让他们看看，我也是有人疼的人。” “呵呵……”檀玄微微一笑，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这个和没心没肺无关，然后问道：“他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他们这周日正式举行婚礼，我们同学聚会定在这周五晚上。” 檀玄算了算日子，“今天周三，还有两天呢，不着急，咱们好好捯饬捯饬倒，一定把他们风头抢了。” “今天周三了？”萧笛突然着急忙慌地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完了，老大说周四晚上我们几个先小聚一下呢。” “我先看看今天和明天还有没有机票。” 檀玄愣了，问道：“怎么还要买机票呢，江州什么时候开通环城机场了吗？” 萧笛白了一眼身边的这个白痴，“谁说在江州了，我是在燕京上的大学，我那些同学也大多留在燕京了，婚礼和聚会都是在燕京举行。” “这样啊。”檀玄苦笑着咧了咧嘴，“这么急可不好弄啊，现在假期刚过，返京的人太多了，别说机票了，火车票都未必有吧？” 121.她只能为我穿上婚纱 檀玄是天生的一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一定错不了。果不其然，萧笛很快就把手机扔到了床上，神情相当的低落。 “真的被你说中了，不但机票没有，火车票没有，就连长途汽车票都没了。” 檀玄搂住了萧笛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没票怎么了，咱不是有车么，你想去咱们开车去。” “对，你有车呀，我怎么忘了这茬呢。”萧笛如梦方醒，长出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她又沮丧起来。 “江州到燕京一千多公里呢，开车的话，会不会太辛苦了，咱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听到萧笛的关心，檀玄的心里一阵狂喜，“没事儿，你忘了我是干啥的了，开车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萧笛思索了片刻，同意了檀玄的意见，“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开车了，到时候咱们俩儿换着开吧。” “不用，你休息好了，到时候艳压群芳就行。” 自己的女人自己宠，让萧笛跟着自己坐这么久的车就已经让檀玄心里感到愧疚了，这么可能再让她集中精神去开车呢。虽然萧笛嘴上不愿意承认她是檀玄的女人，但是却毫不影响檀玄站在她男人的角度为她考虑。 “就这么定了，你还不放心我的车技不成？” “mua……” 萧笛扭头给了檀玄响亮的一吻作为回应，然后张开被子将檀玄包裹进来。 明天晚上之前到燕京，檀玄他们明天早上就要出发。萧笛原打算现在就走，但是考虑到单程一千多公里，檀玄要先将车送到4s店保养一番，他们两个也要置办一身行头，好好捯饬一下，所以两个人没有再床上腻歪太久就开始分头忙活起来。 晚上萧笛是回到她租住的地方住的，虽然白天买了一套衣服，但是哪个女人会只有一套衣服，她要回去挑选一下不同场合时的配搭，毕竟有好几场聚会呢。檀玄也想在她这里蹭住一晚的，但是被萧笛无情拒绝了。 天色刚亮，太阳还未正式升起，檀玄便开车去萧笛住的地方接上萧笛开始正式的长途跋涉。一路风驰电掣，除了路上解决了一下人体的三急问题，一路上没有做任何的停歇，终于在下午将近四点钟的时候让他们看到了燕京的边界。 江州每天的早晚高峰的路况很堵，燕京的路况更堵，而且还不分早晚高峰，在檀玄他们到检查站的时候就开始体验到了燕京这大都市的繁华缩影。 “小笛，你问问你那两个姐妹到了么，估计咱们到了最快也要五六点钟了。” “哦，我问问。” 一路上昏昏沉沉的萧笛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简单的“嗯啊”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们俩儿在一起逛街呢，刚去没一会儿，咱们不用着急，她们磨磨蹭蹭的早不了。” “呵呵，那就好。” 女人逛街是什么情形，檀玄昨天已经深有体会，既然刚取逛呢，那出来且早着呢。 下了高速，燕京的环路更是堵，好在檀玄总能恰到好处的找到几条近路，使得他们避开了很多拥堵的路段。 “你对燕京很熟悉？” 萧笛看着檀玄问道，如果说檀玄走两条不堵的路是侥幸，但是走的多了就彻底让萧笛怀疑了，好家伙，导航都没他绕的快。 “也不是太熟，就是这附近以前来过，知道这几条平时不怎么走车的路。” 听到檀玄的话，萧笛不由得好好打量了檀玄两眼，“你以前来过燕京？” “当初我和我师父全国没少跑，在这里待过两年。” “那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萧笛瞪了檀玄一眼，手指随之就掐到了檀玄的腰部。 “你也没问过我呀。”檀玄苦着脸解释道。 “那你还在哪里生活过？你给我老实交代。” “我想想，南边的大理、桂林……” 没等檀玄报出几个地名，萧笛就不让檀玄说话了，“闭嘴，怎么半天都是西南地区的？” “我不是一点一点和你说的详细点么，先说华南的，再说华中的，然后再说西部地区的，免得说串了。” “打住，你别说了，我错了，我不该问，好家伙，你给我背地理图呢，你师父整天就带你四处旅游啊？”“是啊，我师父天天带我旅游，沿着山川河谷走过大江南北……” 提起过往的事，檀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意。 萧笛在一旁羡慕地说道：“真好，那你一定领略过祖国的大好河山，见识过各地不同的民族文化和风土人情。” 檀玄呵呵一笑，“风土人情没见过多少，各地的妖魔鬼怪的风采倒是没少领略。” “啊！”听到檀玄的话，萧笛的嘴巴张的老大，煞风景的人果然不分时候，好好的聊天气氛被檀玄一句话就给毁了，好在萧笛已经习惯了。 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和身边川流不息的车流，萧笛禁不住感慨：“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四处走走。” “行，等这两天忙完了，我带你四处走走，来的时候太匆忙，回去不着急了，咱们不走高速，咱们去坝上，去草原转转，虽然这个季节不是去草原的季节，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的。” “好。”萧笛满脸兴奋地答应了。 终于，檀玄和萧笛在六点刚过就到了聚会的位置，位于她们大学附近的一家西餐店。餐厅的生意貌似一般，门口很清净，倒是方便停车，而他们到的时候，萧笛的那两个大学室友已经等在餐厅门口了。 “老大，老四！”车还没有完全停稳，萧笛推开车门就是一阵大喊大叫，根本不在乎路边其他人的异样眼光。 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停好车后也跟着下了车。 那两个女孩中有一个跳着和萧笛招了招手，倒是很配合。而另一个则是文静多了，没有表现的过于激动，只是对着萧笛笑了笑。 “老二，你可算来了，我和老大都等你半天了，再不来脚都站麻了。”等萧笛走到面前，那个跳着迎接的女孩便是一阵叫苦。 “你们都来半天了，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啊。”萧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知道堵车还不早点出来啊？害得我们俩儿都差点成了这里的门童了。”女孩撇了撇嘴继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另一个女孩笑着拍打了那个女孩一下，“好了，老四，老二一路奔波挺累的，你就别纠缠她了。” 老四撇了撇嘴，“我们两个等她半天，说说她还不行啊？” “没事儿，一会儿我罚酒三杯行了吧？”檀玄笑着问道。 老四点了点头，“行，不过酒钱你出啊，你别想像上学时候那样蹭酒。” “没问题，今晚的消费我埋单。”檀玄痛快的答应道。 “咦！你们怎么是自己来的呢，不是说带男朋友让大家见一见么，老四，你怎么没带你男朋友呢？”萧笛挽住那个女孩的手臂问道。 女孩笑嘻嘻的说道：“男朋友不过是身外之物，咱们老同学见面，叫他们来干嘛。” 刚走过来的檀玄听到这话有点尴尬，小声和萧笛问道：“那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两个女孩都是一愣，她们以为萧笛是打车过来的，没想到还跟了一位，至于身份，已经完全不打自招了。这让她们有些意外，尤其是这位看着还挺帅，就是说话有点呆。 萧笛咯咯一笑，“你少听老四瞎说，她不是不叫男朋友，而是不知道叫哪个而已。” “唉呀，你要死啊，说什么呢。”老四装模作样的打了萧笛一下。 “萧笛，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另一个女孩微笑着说道，自从檀玄过来，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檀玄分毫。 萧笛松开了身边的两人走到檀玄身边，“我给你们正式的介绍一下，他是我的男朋友，檀玄，有点拿不出手，你们见谅啊。” 老四撇了撇嘴，“你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啊，还拿不出手，如果你不想要，现在和他分了吧，我马上接手。” 萧笛没有辩解，指着她那两个同学给檀玄介绍道：“檀玄，这位是我们宿舍的老大，何叶青，那个咋咋呼呼的是老四，刘恋。” 檀玄和那两个女孩点了点头，客气地说道：“你们好，经常听小笛提到过你们。” 这个时候檀玄才仔细看了看两人，还别说，萧笛这两个同学长相虽然比不上萧笛，但也都算个美女，尤其那身打扮，更能帮她们吸引一些路人的目光。同样的金秋十月，这个时候的江州已经都穿上薄厚不一的外套了，而燕京这边则是依旧穿的很清凉，至少这两位穿的就不是太多，长裙配短衫，很是凸显身材。 “你也好。”刘恋笑盈盈的和檀玄回了一声，何叶青则是主动伸出手，只是檀玄愣了一下没有去握，依旧笑着和她点了点头，弄的她脸上的微笑有点不太自然。 “我们快进去吧，这家店我毕业以后一直惦记他家的甜点呢。” 说着，萧笛拉着她两个同学先进了餐厅。 不论是甜点还是正餐，檀玄都吃的津津有味，不是他有多喜欢吃，而是他真饿，尤其是那三个女人聊起过往，他实在插不上嘴，只能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面前的食物上。好在这家餐厅的环境算不上恬静，不然她们这种吃饭的方式真的很容易被轰出去。 正在檀玄吃的正兴起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快步来到他所在的桌旁，嗔怪道：“哎呀，你们都已经吃上了，怎么没等我呢？” 何叶青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太忙过不来呢，随意萧笛来了以后就没等你，赶紧坐吧。” 说着，何叶青往里让了让，给新来的人让出了一个位置。 女子随手将手包放到了餐桌上，说道：“咱们姐妹聚会，我怎么会不来呢，这不是刚忙活完问完老四地址就开车过来了么。” “老二来了呀，”女子和萧笛招呼了一声，看到萧笛身边的檀玄后又故作惊讶的问道：“咦！这位帅哥是谁呀？” 对方打量檀玄的时候，檀玄也在打量对方，这个女人和那两位姿色相仿，只是这位脸上的状画的更精，更浓，而且一身名牌，神情中多了一分不知道谁给的高傲，无形之中就将那两位给比了下去。见萧笛没有介绍的意思，檀玄主动站起来自己介绍自己，“你好，我是萧笛的男朋友，檀玄。” “哦，你好。” 女子有些意外地答应了一声，脸上虽有笑意，但是没有太多客气，更谈不上什么热情，只是目光不停的在檀玄和萧笛之间来回徘徊。 不热情就不热情吧，檀玄将精力又放在了面前的食物上，人情冷暖和他关系不大，但是菜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女子的到来让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刘恋看到女子放到桌上的包突然两眼放光，大声叫喊道：“唉，老三，你又换包了，这个是刚上市的那个新款吗？给我看看。” 女子摸了摸包，没有递过去，只是呵呵一笑，“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一个包而已，如果你喜欢，过几天我送你一个新的。” “真的吗？你不用送我新的，你把这个送我就行。”刘恋笑嘻嘻地说道，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恨不得对方现在就把这个包送给自己。 “行，行，等过两天的。”女子干笑应付着。 叶青拍了拍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的刘恋，打断了她还未出口的话，微笑着问那女子，“老三，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帮什么吗？”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一切都有专门的婚庆公司操办，酒店那边也都准备好了，不用你们帮忙的，到时你们早点去，给我做伴娘就行，婚纱礼服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好的。”何叶青轻声答应道。 “没问题。”刘恋嘟了嘟嘴也答应了，只是眼睛一直没离开桌上的那个包。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萧笛，只有她还没用答应。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萧笛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别看我，郑玉娇的婚礼我一定出席，但是我不能给她做伴娘，更不能穿婚纱和礼服，这个我男朋友不同意。” 三人都看向了檀玄，刘恋更是心直口快地问道：“你不同意，为什么？难道你怕……” “老四！”刘恋的话没说完就被何叶青打断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人再次看向檀玄。 檀玄缓缓放下手里的刀叉，喝了口果汁顺下了嘴里的食物，表情优雅又非常严肃的说道：“萧笛是我女朋友，她只能在成为我的新娘时为我穿上婚纱，其他人像都不要想。不好意思，如果你们认为两个伴娘不够，那你再找别人吧，实在不行可以让酒店或者婚庆公司的人顶替一下，反正他们经常操办这个，都轻车熟路的。” “这……” 三个人被檀玄不容商量的回绝和貌似贴心的建议弄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反驳。 123.一言不合 这一夜萧笛睡得无比香甜，没有因为换了床甚至换了地方而影响到睡眠，不仅是因为白天的舟车劳顿，更是因为枕边有檀玄，她心里踏实。 萧笛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摸了摸身边，入手一片冰凉，没有触碰到熟悉的手感。 “檀玄！” 萧笛嘟囔的招呼了一声，没有回应，萧笛立刻睁开了眼睛。屋内没有看到檀玄的身影，不过手机却放在屋内的桌子上，洗手间内动静。 起床穿好衣服，萧笛走出卧室，在外间和正厅内也没见到檀玄的身影，便出门来到天井之中。 “檀玄！” 萧笛叫喊了一声，没有得到檀玄的回应，却把春姑从东厢房里走了出来。 春姑行礼问好道：“少夫人，早上好，您起来了。” “春姑，早上好，您叫我萧笛就行，不要叫我少夫人，我和檀玄还没结婚呢。” 虽然昨晚已经见过了，昨晚又和檀玄聊过一些春姑的过往，萧笛对这个面黑但心善的女人有些同情，但是现在再次被这样称呼，萧笛还是禁不住脸红起来。 春姑呵呵一乐，“结婚不过是早晚的事，您就不要客气了，如果没一定，少爷不会将您带家里来的，您习惯就好了。” “哼！这个小坏蛋。”萧笛咬了咬嘴唇，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又非常客气的和春姑问道：“春姑，檀玄呢？怎么大早上的找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他的人影呢？” “这个时候少爷应该在东院练功呢，您可以去东院找他，我这边的早饭马上就准备好了，您可以招呼少爷一起吃早饭。” “东院，东院在哪？”萧笛一脸懵逼的问道，小院虽然不小但也就这么大，根本没看到什么东院西院，东西厢房倒是都在眼前。 “东院就在隔壁，我带您过去。” “不用，您告诉我从哪里过去就行，您先忙您的。”看到春姑手上还粘有薄面，萧笛没好意思再看到她。 春姑知道此时厨房还离不了人，便指着东耳房外侧的小天井和萧笛说道：“少夫人，您从这里过去就能去花园了。” 沿着连廊走到小天井，小天井处一端通往后院，另一端有一道门，萧笛推开了那道门，然后便愣住了。 “这……” 原来门的另一侧真的是花园，不是说说的那种，而且一处货真价实的花园。花园占地不小，面积和她刚才过来的院子差不多，但是这边没有房屋阻挡，看着更为空阔。花园里地势高低起伏，园内有鱼池有假山，更是不缺花草树木，虽然已到秋季，但是放眼一片郁郁葱葱，不见半点萧条之色。 “好家伙，这是把邻居家的房子拆了改造的吗？”萧笛禁不住感叹道。沿着路往花园里走去，里面景色更是美轮美奂，每一处转弯都能见到不同的花草，有俗有雅，虽然大多叫不上名字，但是每一处花草与景物都是相得益彰，即便萧笛这种不懂花草的人也觉得这里太美了。 转过一处假山，萧笛终于在翠竹丛中的亭子看到了正在打坐的檀玄。似乎是听到了萧笛的脚步，等萧笛进入亭子的时候，檀玄已经睁开了眼睛。 敛去双眼中的光彩，檀玄原本冷酷的神情瞬间被讨好的脸色取代，笑嘻嘻的站了起来。 “你来了，昨晚睡的怎么样？” “还行吧，只要你不骚扰我，我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 萧笛在檀玄坐过的蒲团上坐了下来，上面还留有檀玄的温度，暖暖的很舒服。 檀玄嘿嘿一笑，手搭在了萧笛的肩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在这里……” “滚！” 檀玄的话还没说完，萧笛怒斥一声便横肘往磕檀玄身上磕去，角度很是刁钻，直奔檀玄“命门”，吓得檀玄跳出去老远。 “你干嘛？至于下手这么狠吗？”檀玄惊魂未定，表现萧笛质问道。 萧笛怒气未消的剜了檀玄一眼，“流氓，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那些。” “我怎么就流氓了，我是问你喜欢不喜欢这里，喜欢的话我就和在这坐一会儿，不然估计春姑已经做好早饭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吃早饭。” “啊！”萧笛愣了，脸色瞬间臊的通红，但转眼就站了起来，还是一副气呼呼的说道：“我就是来叫你吃饭的，手机你也不带，我都快饿死了。” “好好，我们去吃饭吧。”檀玄没敢去惹萧笛，扭头就往亭外走去，没办法，他见到萧笛的手又已经伸出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个院子就是你所说的花园？” “是啊，以前这里的人家就是这么设计的，我师父把这里买下来也没做什么大改动，只是将一些他认为不合理的师父调整了一下，这些花草也大多都是村姑弄的，以前没这么漂亮。” “哦。”萧笛跟在檀玄身后撇了撇嘴，“如果江影月她家里知道你在燕京里有这么一套宅院，估计她们全家人连肠子都悔青了。” “她们后悔就后悔去呗，反正这个院子的女主人是你，你不会将这里给出去吧。” “嘁！你别胡说，她们稀罕你这些东西，我才不稀罕呢，谁答应做你这里的女主人了，我才不给你收拾这么大院子呢，好么，估计一天不用干别的都未必将这处花园打扫一遍，你别想着抓我当壮丁。” “呵呵，我不用稀罕别的东西，稀罕我就行，到时候我帮着你一起打扫。” “滚蛋……” 檀玄先回房间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才回到餐厅。等他到餐厅的时候，萧笛已经坐在餐桌边吃上了。 “檀玄，春姑做的早饭好好吃啊。你快尝尝，这馄饨可鲜了，这糕点甜中还带着一股清香，就连这小菜都特别好吃。” “呵呵，好吃你就吃吧。你是才尝到春姑的手艺就高兴成这样，这是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春姑最擅长的是药膳，那味道才叫一个绝呢。” “真的吗？”听到还有更好吃的，萧笛立刻两眼放光。 檀玄嘿嘿一笑，“你馋了吗？馋了就馋着吧，药膳用的材料都不好凑，而且做起来费时费事，这次你是没那口福了，等下次的吧。” “不费事，不费事的。”一旁伺候的春姑立刻说道，“少夫人想吃，我现在就去准备，那些材料好准备的，姚姑娘那里就有现成的，我现在去她那拿过来一点，现在开始弄，晚上就可以吃到的。” 檀玄拦住了要出去的春姑，“不用了，春姑，晚上萧笛有个聚会，我和她都不在家吃饭，以后的吧，先让她馋着吧。” “是啊，春姑，您别费那事了，等以后有机会”萧笛也是一脸歉意的说道。 春姑固执地摆了摆手，“那哪行呢，少夫人喜欢我做的东西，我必须给我少夫人做，大不了当夜宵吃啊。” 说着，春姑推开檀玄的手，一边往下解围裙一边往外走，根本不听他们的那些劝。 “春姑！” 萧笛要追出去，却被檀玄拦住了。 “好了，不要追了，让春姑去吧，家里添人进口，春姑高兴，如果你不吃，她心里会不高兴的。” 萧笛甩开了檀玄的手，不满的说道：“那你还故意和我说那些，这不是故意给春姑找麻烦么。” 檀玄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嘿嘿……春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没看到春姑看你那眼神么，只要你喜欢，她做什么都愿意。春姑就是这样的，她喜欢的人，巴不得将心都掏给他。”“可是……” 就在萧笛还要训斥檀玄两句的时候，春姑又折返了回来，萧笛立刻闭上了嘴。 春姑走到檀玄的身边，小声说道：“少爷，姚姑娘来了。” “啊！” 檀玄一怔，刚吃到嘴里的馄饨一下子掉回了碗里，碗里的汤溅的哪里都是，而檀玄的表情则是变了又变，看不出是喜是悲，最终定格在苦上。 “她、她怎么来了？”檀玄磕磕巴巴地问道。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往门口走去。 萧笛一脸不解的和春姑问道：“春姑，姚姑娘是谁呀？怎么檀玄听到她来了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春姑“噗嗤”一笑，拍了拍萧笛的手，“少夫人别怕，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果然，春姑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一震女人兴师问罪的声音，“小玄子，你回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声音又甜又娇，听得人骨头发软，只是这个声音传到萧笛耳朵里却使得她身子一阵发寒，瞬间没了胃口。 接近着，外面又传来两声“啪啪”的声音，以及檀玄“诶呦诶呦”的叫疼。 “我靠，谁呀，还欺负上门了是不是？” 萧笛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抄起桌上装糕点的盘子就向门外杀去。到了门外看到檀玄被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看似年轻就一脸妩媚的女人揪着耳朵疼的嘴咧多长，她更是怒不可遏。 “你给我松开他。” 萧笛一声暴喝，就把手里的盘子举了起来，朝着女子冲了过去。 “不要！” “不要！” 檀玄和春姑都大声制止，尤其是春姑，也没见她怎么跑动，瞬间就到了萧笛跟前，一把抱住了萧笛的身子。 “少夫人，你误会了，姚姑娘不是外人。” 揪着萧笛耳朵的女人先是一愣，然后看着萧笛微微一笑，问道：“小姑娘，你是谁呀。” “我是檀玄的老婆，你又是谁？我听春姑他们叫你姚姑娘，我不管你和檀玄以前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我是她老婆，你赶紧把檀玄撒开，不要来纠缠他。作为女人，我劝你自重、自怜、自爱，不要纠缠有妇之夫。” “你是他老婆？这个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呢？”女子咯咯一笑，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浑身上下跟着一起颤动，尤其她那傲人的部位更是半天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们之间的事，没必要告诉你，赶紧松开檀玄。” “那我要是不松呢？” “你不松，我就打到你松，还无法无天了呢，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欺负檀玄，那就是我。” 见女人没有松手的意思，萧笛气的就要动手，结果春姑的劲很大，她根本挣扎不开。 “春姑，你松开我，我和她拼了。” “少夫人，你别冲动，她是……” “我管她是谁！” 既然挣脱不开春姑的束缚，萧笛也不挣扎了，将手里的盘子使劲的砸向那个一直看着她笑的女人，人过不去，盘子能过去也一样。 “不要！” 春姑大叫了一声，彻底僵在了原地。那个女人也在盘子砸在她手上之前松开了檀玄，随手十分轻松的将盘子接在了手中。接着只见女子手腕一抖，一个好好的盘子瞬间四分五裂，她的手里则握着最为锋利的一块。 “这……”萧笛懵了，没想到今天遇到茬子了。 “你敢打我，你知道打我的后果吗？” 女子那种“利器”走向萧笛，而萧笛则像被定住了一样，傻愣愣的看着对方将盘子的碎片抵在自己的脸上。 “诶呀！”檀玄在一旁使劲的拍了拍额头，这一幕完全始料未及。 124.姚姑娘？花姨？局长！ 反应过来后的萧笛不甘示弱都挺了挺胸，平视着那位花枝招展的女子，虽然长的很漂亮，但是眉眼之间满是勾人的媚态，萧笛的眼神便的满是不屑，冷笑着讥讽道：“嘁！有本事你就划下来，胳膊这么端着不累吗？如果你敢下手，我还敬你是个娘们儿。” “是以为我是吓唬你么？” 被春姑称为姚姑娘的女子脸上依旧挂满笑意，手上的瓷盘残片往前一定，将萧笛那粉嫩的脸颊刺进去了一点。萧笛有些吃痛，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只是等她见到女子脸上闪现出得意的神色，她又停止了躲闪，任由瓷片顶在脸上，狠狠的瞪着对方，双拳渐渐握紧。 姚姑娘又是“咯咯”笑了两声，然后对着萧笛说道：“我修理檀玄，你心里别扭是吗？心里别扭你也忍着，你最好把你的拳头松开，只要你敢动，我就敢刮花你的脸。” 萧笛其实丝毫不弱地回应道：“你敢，你就动手试试。” “呵呵……”姚姑娘突然又笑了起来，“你为了小玄子敢得罪我？你不要以为你是警察世家就能有报复我的机会，我告诉你，你那是白日做梦。即便是萧震中在这里，他也不敢替你出头。” “你，你知道我爷爷……”萧笛呆住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怎么的，你还敢插手我和小玄子之间的事情吗？”女子继续问道。虽然语气柔弱，气势也不强大，但是却使得萧笛感觉到自己十分渺小，似乎对方一口气都能将自己吹飞似的。 萧笛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盯着对方，双眼中满是怒意，如同要喷火一样，“檀玄是我的，只要他的心里有我，我管你是谁，我让你连插足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萧笛突然发力，挥起左臂砸开女子握着瓷片的手臂，右手握拳只捣对方面门。 “噗！” 萧笛的拳头直接打在了对方的脸上，打得地方突然在她面前消失了踪迹。 “这……”萧笛懵了，这种情形她以前只在檀玄打鬼的时候看到过，但是檀玄打鬼的时候，鬼在消散前还有点光亮呢，而自己打的这位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咯咯……” 一阵娇笑在前面响起，萧笛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姚姑娘还在檀玄的身边站着，手里依旧掐着檀玄的耳朵，而她的脚下则有一个完完整整的盘子，正是萧笛刚才扔出去的那个。一切都和刚才差不多，一切都还差了一些。 “你，你……这是什么情况？” 萧笛彻底懵了，完全理解不了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情况。 姚姑娘停止了浑身颤抖的娇笑，看着萧笛说道：“没看出来，你是真敢动手啊。” “怎么就不敢，有本事再来。” 说着，萧笛挥拳朝着姚姑娘冲去。 “好了，小笛，别闹了。”一旁的檀玄终于说话了，只是声音晦涩，和他以往的声音有很大不同。 “什么不闹了，你看我是在闹吗？”萧笛大声反驳道，只是当他冲到姚姑娘面前两三步的时候，她却变得寸步难行了，手虽然举着，但是根本够不到她的目标。 “我，我怎么动不了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萧笛有些慌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质问对方。姚姑娘“咯咯”又是一阵娇笑，反问道：“你看我是人是鬼呢？” “你……” 一阵弓着身子受制于人的檀玄缓缓的挺直了身子，“好了，花姨，这样有意思吗？你就别逗小笛了，再吓到小笛。” “啧啧……这就心疼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不是，是忘了姨呀，还敢反抗了。”姚姑娘叹了口气，使劲的拽了一下檀玄的耳朵后终于松开了檀玄。 “哎呦！” 檀玄龇牙咧嘴的叫唤了一声，然后手臂非常自然地搭在了姚姑娘的肩头，一副讨好地说道：“花姨，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怎么是有了媳妇忘了你呢，这不是害怕小笛她不懂事气到你吗，你赶紧放了她吧。” “嘁！臭小子，和你师父一样，都是没良心的。” 姚姑娘白了檀玄一眼，然后伸手朝着萧笛一挥，萧笛像失去了束缚一下，直接朝着前面跌跌撞撞冲了过来，幸好檀玄有所准备，将萧笛抱住才没让她出现什么意外。 “我和你……” 萧笛还要动手，但是身子被檀玄死死抱住，根本不给她动手的机会。 “小笛，不要和花姨无礼。” “小姑娘，真的不怕我刮花你的脸吗？” 没等萧笛回答，姚姑娘又是一笑，上前拍了拍萧笛的肩膀，“不错，敢爱敢恨的，是个不错的姑娘，配得上我家小玄子。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我和小玄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是他的长辈。” “你是檀玄的长辈？”萧笛不再继续冲撞了，只是两眼盯着对方，眼神中都是毫不掩饰的不相信。 “我不像是小玄子的长辈吗？” 萧笛摇了摇头，“不像，你年级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不像他的长辈。” 檀玄偷偷拉了拉萧笛，“别瞎说话，赶紧叫花姨。” “花姨……”萧笛有些犹豫，对于实在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她实在是张不开嘴，这太吃亏了。 “咯咯……”姚姑娘又似铜铃般笑了起来，朝着餐厅门口的春姑招了招手，“小春，把盘子收起来，同时你告诉告诉你这位少夫人我到底是谁。认生不要紧，别把我当成她的情敌就行，这要是被玉州知道了，我哪还有脸面见人了。” “好的，好的，姚姑娘，我知道了。”春姑低着头态度十分谦卑的将地上的盘子捡起来。 “小玄子回来了，你是不是给他做好吃的了？”姚姑娘继续问道。 “是的，少爷爱吃我做的东西。” 姚姑娘摆了摆手，“再去厨房多做一点儿，我也在这儿蹭顿饭。小玄子，你和我进来。” 檀玄低着头跟着姚姑娘进了餐厅，萧笛想跟着，结果没等进门就被春姑拉住了。 “少夫人，麻烦您来厨房帮我拿点东西。” “好吧。”虽然不情愿，但是萧笛还是跟着春姑去了隔壁的厨房。 “行啊，小玄子，两年不见，直接带个媳妇回来。” 姚姑娘进了餐厅就找个位置随意的坐了下来，而檀玄只是站在一边，根本没有坐下的意思。 “嘿嘿……”檀玄用一阵傻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姚姑娘瞪了檀玄一眼，“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小姑娘不错，刚才我试探了一下她，虽然有些鲁莽，但是天真烂漫，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对人家，不要辜负了人家，别跟你师父那个榆木疙瘩似的，不解半点风情。” “花姨，您放心，我对小笛那是一百一千个真心，根本不会辜负她的。” 姚姑娘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还讲良心，没像你师父那样有点花花肠子也不敢拉出来，这一点你比他强多了。” “坐下吧，在这里杵着干什么？以前玉州你们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你在他面前这么老实。少和我装模作样的” “呵呵……” 檀玄干笑着没有搭茬，只是拉了个椅子坐在了一旁。这么多年了，这位花姨和他师父的关系他们自己都弄不明白，他这个晚辈哪敢瞎评论，能装傻充愣就装傻充楞吧，总比受点儿皮肉之苦强。 姚姑娘突然敛去了笑容，看着檀玄问道：“这次你回来干什么？你忘了你师父当初给你留下的警告了？” “我没忘，我师父让我三年之内不要回来，只是小笛她同学结婚，我过来和她参加婚礼的，等婚礼结束我们就回去了。两年多都过去了，我就回来这几天应该没事的吧？” “没事，如果有事就晚了。” 姚姑娘瞪着檀玄冷冷地说道，丝毫没有刚才那股勾魂夺魄的妩媚之意。 檀玄低下了头，“那我后天参加完婚礼就开车回去。” “来都来了，不差那一天两天了，你后天参加婚礼是吗？正好这几天局里的一帮人都在，下面分局的也有几个过来了，周日一起聚一聚吧，别让那小姑娘以为你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呢。” “这个……”檀玄表情纠结的搓了搓手，“花姨，我已经离开良人局了，回去不合适吧?” “屁！”姚姑娘拿起桌上的糕点掰下一块打在檀玄身上，“局里就那两个半人，谁拿你当外人了？你告诉我，我看看谁特么活腻歪了。” “呵呵……” 檀玄又是一阵干笑，如果说萧笛是个彪悍的女子，那面前这位就是彪悍她姥姥。 这时，萧笛端着一碗馄饨进来了，毕恭毕敬的将碗放到了姚姑娘的面前。 “花姨，您吃馄饨，这是春姑特意给您做的。” 姚姑娘看着萧笛笑了，“这馄饨是小春做的，你就没做什么吗？” 萧笛尴尬地笑了笑，“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就是帮着盛出来端过来而已。” 姚姑娘细嚼慢咽地吃了两个馄饨，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然后缓缓地站起身，“谢谢小春，也谢谢你。周日有个聚会，你和小玄子一起过去吧，没有外人，都是小玄子的同事。” “呃……好的。” “小玄子，这两天在燕京就别开你外面那破车了，你车库里那些车留在接土吗？小春，我要回去了，你要去我那儿拿什么，赶紧和我去拿……” 目送这姚姑娘消失在内院的门口，萧笛拉了拉檀玄，“檀玄，刚才那个花姨真的就是你们那个良人局的局长？” “不然呢，你以为她是谁？”檀玄禁不住摇头苦笑，“她就是一直想当我师娘的姚华。” 125.同学会（上） 良人局的局长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妩媚妖娆的美女，这实在让萧笛大跌眼镜，但是等她知道对方的年龄后，她不敢再有任何造次了，春姑在人家眼里都是小春，她喊人家一声花姨一点也不吃亏，何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檀玄都那么叫了，她不跟着叫还能叫什么。 现在没有其他人在场了，萧笛立刻开启了她的求知模式，“花姨她是不是特别厉害，不然怎么能做你们局长？” 檀玄呵呵一阵苦笑，“花姨她岂止是厉害，她的手段简直就是恐怖，没看到我看到她腿都哆嗦么，我这还算好的呢，局里的人没有几个敢正眼看她。” 萧笛点了点头，很是认可檀玄的话，然后嘟囔道：“没想到她还认识我的爷爷。” “她认识你爷爷？”檀玄一脸诧异的问道。 “嗯，刚才我和她叫嚣的时候，她说我爷爷来了也不好使，而且直接喊出了我爷爷的名字。” “什么情况？”檀玄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你和我好好说说你刚才的遭遇。” “就是我刚才扔盘子砸花姨，然后……” “哈哈哈……”听萧笛讲完刚才的诡异经历，檀玄笑的前仰后合，“你呀，你是被花姨骗了，她哪是认识你爷爷呀，那是你中了她的精神控制。她最擅长的就是精神控制，也就是对他人进行强制催眠，扰乱他人脑电波，入侵他人意识，从而了解对方并且能在过程中对他人造成实质伤害，换句话说就是幻术。她不用认识你爷爷，而是让你以为她认识你爷爷，至于你爷爷的姓名，那都是你自己承认出来的。知道我们为什么怕她吗？就是因为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弄的死去活来还留不下半点外伤，想找人评理都没证据，回头更会让她弄的生不如死。” “啊！”听到檀玄的解释，萧笛傻眼了，呆呆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她也太恐怖了。” 接着萧笛的脸立刻红了起来，“那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不是她也都知道了。” 檀玄嘿嘿一笑，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知道就知道呗，这个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都承认你是我老婆了，那做点那事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么。” 见萧笛当真了，表情更加羞涩难当，檀玄笑得更大声了，“哈哈……逗你的，花姨虽然有那能力，但是那能力也不是随便用的，更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下子将你的过往全都看遍，那需要她不断干扰和引导才行的，需要个过程，不是分分钟就全都办到的。而且你别看她打扮的比较开放，但是她可是个非常保守的女人，才不会特意关注那方面的事情呢。赶紧吃东西吧。” 说着，檀玄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萧笛。 “花姨是我以前的领导，也是经常以我师娘自居的人，我师父不在，见过花姨也算见过家长了。” “滚蛋！”萧笛夺过糕点打在了檀玄的身上，“什么叫见家长了，我答应了吗？” 檀玄接住糕点，咬了一口慢慢嚼了起来，然后含糊不清地笑嘻嘻说道：“你都以我老婆身份自居了，那还不算答应啊？” “不算。”萧笛自己拿起一块糕点狠狠咬了一口，“要见家长也要先见我家家长。” …… 春姑回来了，大包小裹的拎着东西回来了，不但从姚姑娘，不，是花姨那拿回来了不少萧笛见都没见过的药材，更是买回来了不少做药膳的食材。没有再让萧笛伸手，春姑收拾好了餐厅和厨房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药膳的东西。想做好，做精，那工序岂是一般的繁琐，但是春姑却忙的满心欢喜，似乎能让檀玄和萧笛吃上她做的东西就是她最大的动力。 “喂！老二，昨晚睡的好不好啊？”没到中午，老四刘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从电话中那懒洋洋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她现在不是刚起床，就是没起床。 “睡的当然好了。”萧笛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开心的回答道。吃完饭后春姑没有让她掺和厨房里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在厨房里只会添乱，所以便和檀玄逛起了他家的家庭花园。 刘恋没有绕弯子，直接道明了打电话的主要目的，“老二，你们下午去聚会的地方路过我这里吗？顺路的话再过来接我一趟呗，刚才我看到班长那家伙发的位置了，都跑到郊区长城外面去了，好家伙，那可是关外地界了，他考虑过我们这些没车人的感受了么。” 萧笛笑嘻嘻地说道：“你不要管顺不顺路，接你没问题，不过他们在群里不是说聚会要带男朋友么，你带你男朋友吗？如果你带了，我就去接你。如果你不带，我才不去接你呢，你就公交换地铁去吧。” “老二，你讨厌了，我哪有男朋友啊。” “你还装？”萧笛没打算放过刘恋，继续追问道。 刘恋被萧笛逼的没办法了，只能实话实说，“他是跑业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被分配到东北分公司了，也不能因为参加我的同学聚会特意跑回来一趟啊，你让我给你租一个去呀？？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们过去接你，你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吧，别我们到了，你还在化妆呢。” “瞧你说的，我有那么慢么。” “嘁，一起生活了四年，我还不知道你那毛病，干净的。”萧笛笑嘻嘻地挖苦道，然后又和刘恋说道：“老四，你问问老大她怎么去，要不我们把她一起接上得了。” 电话那头的刘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老二，老大那人的门路广，不用咱们惦记，咱们还是别问她了。” “都是一个宿舍生活过的姐妹，你问问她吧，如果她有打算就算了，没有的话就和咱们挤一挤呗，万一她没有着落多不好啊。” “那好吧，我问问她。”刘恋挂断了电话，但是没过两分钟就又打了回来。 “老二，老大已经和和别人约好车了，她们都已经准备出发了，你赶紧过来接我吧。” “好吧。”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萧笛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看了看身边一直陪着她的檀玄，“我们走吧，接上老四，我们一起过去。” “好，我们换身衣服，然后出发。” 换好衣服后，檀玄没有走出大门，而是带着萧笛来到前院会客室西侧的一间空空的车库。 “车呢？”萧笛疑惑的问道，她知道春姑已经帮他们将车停到了车库，而且眼睁睁看着车开进的这里，没想到现在车没了。 檀玄没有说话，只是笑嘻嘻地在门口的触摸屏上点了几下，然后车库的地面突然裂开，从下面升起一个升降平台，而平台上此时正停着一辆车，但这辆车根本不是她熟悉的那辆车。昨天那辆车是个家庭版的轿车，而面前这辆可是个二门四座的跑车，而且车头上的小金人特别耀眼，完全凸显了它那不再大众的价格。 “这……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你不喜欢这车？那我再换一辆。”檀玄再次点了一点屏幕，刚刚与地面重合的平台再次和地面脱离。 “等一下。” 萧笛叫住了檀玄，“这下面是个自动停车场？” 檀玄点了点头，“对。” “那下面有多少车？” “就三辆车，一辆轿车，一脸suv，还有这一辆跑车。不对，是四辆，还有昨天咱们开来的那一辆，不过那三辆都是燕京本地车牌，开出去不受限制。”檀玄如实地回答道。 “既然有轿车和suv，咱们就没必要开这辆跑车了吧，这也太招摇了。” “这个招摇吗？”檀玄摇了摇头，很明显，他不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咱们都是年轻人，还是开这种人显得有朝气。那个轿车和suv都不怎么合适咱们这个年龄，放在车库里我都一直没开出去过，就春姑偶尔热热车。” 萧笛看了看檀玄面前的屏幕，屏幕上是有几组画面，每组画面对应一个车位，而此时画面中除了她和檀玄昨天开的那辆车，确实还有两辆车，一辆轿车，一辆suv，只是看到车前同样的小金人车标，她彻底无语了。 “不是，你家车库里都是这个牌子的车？你对这个牌子这么情有独钟吗？” “什么呀。”檀玄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以前我和我师父帮了别人一个忙，事后那个人想报答我们也没合适的机会，看到我和我师父出去没有代步的工具，就给我们在这个厂家每个车型都定了一种。” “啥！”萧笛感觉有点懵，“那人是做什么的呀，送你们代步工具就这么送？” “他就是一个做房地产的，后面不远那个小区就是他们集团开发的，不过我和他也不熟，这种人确实没啥品味，送车还送一个品牌的，也不问问我喜不喜欢。” “你给我闭嘴！”萧笛没好气的瞪了檀玄一眼，现在从檀玄嘴里说出来的实话在她听来都是赤裸裸的炫富。萧笛和其他只认识化妆品和包包的女孩不一样，她当然知道这几辆车的价值，她一比较，发现檀玄选的这辆车还这就是这三辆里最便宜的了。 126.同学会（中） “檀玄，你说你是不是一个隐藏身份的富二代呀？” 坐在车里，萧笛还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好像还在梦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是富二代？呵呵，我充其量是富二代他爹，你看到我现在这些东西了，你是没看到我和我师父以前过的日子，那可是有上顿没下顿啊。” 萧笛知道檀玄以前没少吃苦，只是对他现在突然有房有车，而且是豪宅豪车有些一时难以接受，这才一天的时间，她突然又觉得身边的檀玄变得陌生了。 “我们之间是不是太草率了？我们好像还没有真正的了解对方呢。”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呢。” “那如果那一夜我们没有喝醉，没有发生那种关系，我们会这么容易的接受对方吗？” 车子突然一顿，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前倾，檀玄表情严肃的看着萧笛，“你现在后悔爱上我了吗？” 萧笛没有说话，与檀玄对视了一眼后将目光转向别处。 见萧笛避而不答，檀玄将车停到了路边，然后拉起萧笛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吗？” “嗯！”萧笛点了点头。 “我们都不是在梦里，现实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这就足够了，不是吗？或者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们早一点坦诚相待，可能我们现在又不仅是现在这个结果了呢。” 萧笛白了檀玄一眼，“你说完了？我后悔有个屁用，现在说那些不都晚了么，就像你说的，哪有那么多如果。这辈子毁我也毁在你手里了。你有没有钱我不管。不过你如果敢对我不好，我饶不了你，我让你一辈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呃……”萧笛态度转变的太快，以至于檀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天脸上才露出笑容，拉着萧笛的手就是一通乱亲。 “你给我洗手呢？恶不恶心？”萧笛撤回了自己的手，一脸嫌弃的在檀玄新换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催促道：“赶紧开车吧，这都几点了，一会儿老四又该催了。” “遵命！”檀玄笑嘻嘻的重洗发动了车子。 等檀玄听话的将车开回主路，萧笛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命吧，江影月他们家以为你穷，结果把你便宜给我了，我都没在乎你没钱呢，还用得着在乎你有钱吗，这是我命好。哈哈哈……” “呵呵，你是全世界第二命好的。”檀玄在一旁接茬说道。 “为什么？”萧笛有些不满地问道。 “因为全世界第一命好的是我，虽然从小被父母遗弃，但是我遇到了我师父，现在我又遇到了你，你说我是不是世界上命最好的人？” “呃……是吧。” 萧笛看着面带幸福笑容的檀玄，手悄悄的握住了檀玄握住档把的手。 “这是你们的车，这也太哇塞了” 接到刘恋的时候，她也是一阵惊讶，坐在车内半天也没有安静下来。“老二，你们也太牛了，竟然弄了这车撑场面，这也太哇塞了。这样也好，你看班长他们选的地方，还把聚会的地点选在世界园里面了，我上网查了一下，那里一套小院的费用每天就得将近两万呢，还不包括吃喝一类的东西……嘁！他们不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有点钱了么……这回你开车进去一下子就把他们比下去了，你太聪明，太有想法了，气死他们，哈哈哈……” 听着刘恋兴奋的语无伦次，萧笛解释道：“老四，你想多了，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唉呀，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别解释了。” 刘恋没有给萧笛解释的机会，坐在车里一通自拍，拍的不亦乐乎，如果不是现在车子还在行驶中，估计她都能做到车前拍照去。 “呵呵……” 萧笛一阵苦笑，既然人家不想听解释，她也懒得解释，毕竟她也是听过檀玄半天解释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 世界园现在是个大型的公园，这里前两年举行过世界园艺博览会，地方很大，里面有好几个五星级酒店，而萧笛她们同学聚会就选在其中的一个中式酒店内。 酒店有专门入园通道，在经过身份验证后，檀玄他们直接开车进到了园区里面。园区依山傍水，景色怡人，沿着路边指使行驶，沿途风景秀丽，建筑也很独特，中外不同类型的园艺在这都有体现。 一路慢行，终于到了他们要到的地方。他们聚会订的是独门独院的一套江南风格院落，门口是个小型的停车场，此时停车场里面已经停了几辆车，后面的院门敞开着，几个年轻男女正有说有笑的坐在门内，而檀玄认识的何叶青和郑玉娇也在当中。 见到有车停在门口，而且还是一辆价格不菲的车，门内的众人都立刻都涌了出来。 “哇塞，这是哪位大佬光临啊，不会是停错地方了吧？”众人围在车前纷纷起哄道，个别人还伸手抚摸车身，没办法，来的这辆车在车群之中特别显眼，那几辆车的价格加起来还不到这车的一半。 萧笛推开车门下了车，笑盈盈地和她这些老同学打着招呼，“大家好啊。” “原来是你呀！” 看到萧笛，众人一阵哗然，接着就是一阵说笑，只是有的人热情，有的人敷衍，更有人眼神火热。 “诶呀，萧大美女，两年不见，变得更漂亮了。” “黄班长，你也变的更加成熟了，一看就是个领导。” “哈哈……” 众人很是惊讶萧笛是发了哪门子财，只是没好意思直接开问，其中最为惊讶的则是何叶青，她走到车门旁看着从车内出来的萧笛和刘恋，一脸疑惑地问道：“老二，你这是从哪弄来的车呀？昨天你们开的不是这辆啊。” 萧笛呵呵一笑，“昨天我们开的车不是外地牌么，怕在燕京开着不方便，就换了这一辆。” 后下车的刘恋半开玩笑地说道：“老大，我让你和我们一起来，你还不愿意，这回后悔了吧？”“呵呵……”何叶青一阵干笑，虽然对方只是开玩笑，但是她听到后却变得很不自然。 “你们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吗？”萧笛为何叶青解围道。 “没有，我和老三他们也是刚到。别在这儿站着了，咱们进去聊吧。” 说着何叶青拉着萧笛便往里走，而萧笛则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等檀玄过来后才挎着檀玄的胳膊往院内走去。 “老二来了，赶紧坐。”站在门内的郑玉娇依偎在一个男人身侧和萧笛打着招呼。 “没想到你们来的还挺快的，我们再这边坐吧。”萧笛答应了一声便拉着檀玄在院内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至于郑玉娇身边的那个男人，她没有装作视而不见，但也没有多少热情，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问候过了，和与其他人一样对待，没有什么区别。檀玄也朝着他们以及其他人微微一笑，温文尔雅，客套又不失礼貌，只是看到郑玉娇身边的那个男子的时候，他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遮掩过去了。 郑玉娇看了看门外还被众人围观的车，说道：“这车好像很不便宜呀。” 郑玉娇身边的男子笑了笑，点头附和道：“这车确实不便宜。”然后朝檀玄问道：“估计租一天得花不少钱吧？” 檀玄摇头笑了笑，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变得恼火，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你敢兴趣的可以去咨询一下了解这方面业务的人。” “……”对方被檀玄不软不硬的话怼的有些不爽，看向檀玄的眼神有些不善，只是檀玄根本不看他这边，回答完以后便在萧笛的介绍中和其他人客套的打着招呼。 一旁的何叶青看到气氛有点往尴尬地方向发展，对着萧笛和他们他们说道：“我带你们去看看这个院子吧，这里条件相当不错，有温泉，有影音室，有厨房，有餐厅，还可以露天烧烤，咱们晚上可以在这里痛快的玩个通宵。” “好啊，我们去看看吧。”说着，萧笛跟着何叶青顺着连廊往院子里面走去，跟着的除了刘恋，还有其他几个热情为他们介绍的人。 “这里楼上有两间套房，楼下有五间客房，每一间都有独立卫浴，还都配了按摩浴缸，你们赶紧趁早选一间吧。” “呵呵……房间我们就不选了，今天和大家好好聚聚，晚上我和檀玄晚上回去住，家里有人等着我们。而且明天是玉娇的婚礼，我们还要过去呢，玩的太晚也不合适啊。” “啊！那可惜了，我们还打算玩一晚上，明天早上一起开车直接去酒店参加婚礼呢……” “你们住在哪里呀？有空我们单独出去坐坐……”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簇拥着萧笛和檀玄挨个房间转悠，只留下郑玉娇和她的未婚夫独自坐在那里。 “切！”二人朝着众人的背影咬了咬牙，尤其那个男的，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癞蛤蟆插鸡毛掸子，装哪门子大尾巴狼啊，还家里有人等着，我看他们是着急回去还车吧。” 127.同学会（下） 院子地上两层，地下一层，整体环境不错，配套设施也很齐备。楼下的大客厅面积不小，厨房内的厨房电器也都基本齐全，楼上是两个面积不小的套间，有独立的会客室，楼下几间卧室有大有小，每一间都有独立的造型风格，还有一个十多平房的温泉泡池，地下室有个ktv，还有一个影音室，这独门独院的倒是适合办个公司团建或者举行个朋友聚会。 等萧笛和檀玄一行人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重新回到院子后，院子里有多了几对男女，众人有说有笑的在酒店服务人员的帮助下在院内摆起了一圈桌椅，在院子中间架起了烧烤炉，准备起了一会烧烤用的东西。整个世界园内虽然四处都有禁烟禁火的标语，但是这里明显不受那些约束。只是准备的过程比较漫长，等烤全羊已经绑好放到火上烤的时候，日头已经快要完全沉下去了，而能参加聚会的也都已经来了。 准备过程已经就绪，形形色色的零食和成箱的酒水饮料都摆了上来，除了几个热衷服务的人，其他人也都三五成群的找好了位置。檀玄不知道这是萧笛她们班长自己从外面采购的还是从酒店这么直接预订的，反正准备的都很充分。 见有心急的人已经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那个姓黄的班长站起来拿着一瓶啤酒走到院子中央。 “各位同学……各位同学……今天是我们毕业后规模最大的同学聚会，转眼已经过去两年，我们已经由初入社会的毕业生变成了现如今的职场新贵……” 不愧是当班长的人，估计他在公司也是个小领导，上来就是一阵夸夸其谈，先是回忆校园生活，然后讲述职场冷漠，最后提议同学相互帮扶，等到气氛被他烘托的差不多了，才举起酒瓶高呼“漩一个”。 “漩一个……” 在座的人一起起哄，逼着那位黄班长真的“漩”下了一瓶啤酒，然后正式开始吃喝。 檀玄第一次参加这种性质的聚会，虽然吃吃喝喝的他并不陌生，但是这种氛围感觉一切都很新鲜，毕竟以前他顶多和良人局那两个半人吃顿饭，根本没有这二十多号人在一起的场景，而且有长辈在场，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小辈撒欢儿。 就在檀玄打算静静地沉浸在这气氛之中时，那个黄姓班长拿着酒瓶走了过来，“檀先生，我叫黄刚，刚才人多一时没来得及介绍。招待不周，请您不要介意。” 别人客气，檀玄表现的更为客气，“哪里，哪里，您客气了，辛苦黄班长了，以前就听小笛说她们班长能力超群，今天能够得见，真是荣幸之至。看到你们同学情深，我也深受触动，如果不是您组织，估计也很难将这么多同学聚到一起。” 檀玄这言不由衷的恭维话听得对方更是一脸喜色，“檀先生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知道我能不能请您一起喝一个？” “呵呵……”檀玄端起面前的杯子，客气的说道：“好啊，不过我不能喝酒，就以水代酒了，请您见谅啊。” 黄班长爽朗地一笑，“没事儿，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很高兴认识您。” 说着，他拿酒瓶和檀玄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喝掉了大半瓶酒。 “多谢理解，我也很高兴认识您。”檀玄和对方示意了一下，喝下了杯中的水，他也不知道该喝多少，觉得人家喝酒的都喝那么多了，自己喝水的就别扭扭捏捏了。 檀玄不懂规矩，却弄得黄刚心情大好，似乎檀玄把水喝了就是给了他特大的面子，“檀先生，您随意，玩的开心点儿，我再去和其他人那转一下。” “好的，您忙。” 黄刚走了，又有其他人过来敬酒，不过他们没黄刚那么直接，都是先和萧笛聊两句才扯到檀玄，而檀玄则是没有拒绝众人的“好意”，依旧是以水代酒，虽然都是浅尝辄止地抿了一下，但也没有抚了他们的面子，更没让自己难受。 敬酒过后就是各自为战了，众人各自和关系好的扎在一堆，萧笛就和她宿舍的老大、老四坐在一起，不知道是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还是喝了点酒的缘故，现在她们比昨晚聊的还要开心。只是她们都很有分寸的没有再提及她们宿舍的另一位，哪怕那位和她的未婚夫在不远处正在和别人谈笑风生，她们也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似乎她们宿舍根本就没那么一号人一样。 只是她们那不打理那两位，那两位却主动凑了过来，郑玉娇的未婚夫端着一杯红酒走到萧笛她们这几个人的面前，对着萧笛露出了他自认为迷人的微笑，“萧笛，好久不见，我能请你喝杯酒吗？” 萧笛看了看对方，微微一笑，问道：“叶子成，我们这好几个人呢，难道你只请我喝酒吗？这样可不好啊。” 叶子成呵呵一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我先请你喝一杯，然后她们俩儿我再单独请。” 萧笛微微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们今天都喝了不少，再喝酒醉了，不能再喝了。” “萧笛，你这可就不给面子了，难道就差这一杯酒了？” “你还真说对了，我真就差你这一杯酒，你想喝酒就去找别人吧。我劝你别喝太多，你明天还要结婚呢。” “呦，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呀？”叶子成大声叫喊道。 萧笛看了看叶子成，眼神瞬间转冷，“你不要瞎说话，我不是在关心你，我只是在好心提醒你，明天是你和老三大喜的日子，你别喝醉了误事。” “你不是在关心我？”叶子成又故意问了一遍，然后看了看一旁摆弄手机的檀玄，又萧笛挤眉弄眼道：“毕竟咱们以前也有过那么一段，不至于如此绝情吧？” 叶子成一句话无异于旱地惊雷，把何叶青和刘恋都听傻了，在一旁告诉郑玉娇管管她这个喝多了的未婚夫，结果郑玉娇却只是在一旁不住冷笑，根本没有去阻止的意思。 萧笛冷冷的看了叶子成一眼，脸上明显有了怒色，“叶子成，你最好不要信口雌黄，我和你有过那么一段吗？你不说我都快忘了，那我谢谢你提醒我，你提及这个，你以为我会和你喝酒吗？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你不要再提了，你找到了你的幸福，我也找到了我的真爱，咱们彼此珍重，还是不要互相伤害了。” 叶子成愣了一下，没想到萧笛会毫不掩饰的说出和他的过往，这让他有些意外，看了看萧笛，又看了看檀玄，表情有些恼火。 萧笛看向叶子成身侧的郑玉娇，“老三，你未婚夫喝多了，赶紧弄走吧，别耽误了你们明天的婚礼。” 何叶青在一旁也劝道：“是啊，老三，你和叶子成回去吧，你们明天结婚，估计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明天还要去喝你们的喜酒呢。如果你们想喝，我们明天喝个痛快。”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是啊，玉娇，你和子成先回去吧，你们想喝酒也要等办完正事才行啊，到时候你们不想喝我们都不同意……” “……”邓玉娇无助地拉了拉叶子成，“老公，要不咱们现在走吧，大家说的没错，咱们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呢。” 叶子成见大家都是这个态度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大声说道：“那好吧，明天大家一定要一醉方休。” 说完，叶子成又面向檀玄举起手中的酒杯，“这位朋友，明天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啊。” 檀玄点了点头，“你放心，明天我们一定过去送上我们衷心的祝福，不过喜酒就算了，我不喝酒。” “呃……”叶子成被檀玄这话给噎的一时忘了怎么接话，直接喝干了杯中酒。 在叶子成沉默的时候，黄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你放心，这边我都安排好了，我们明天都准时过去。” “呃……” 没等叶子成说什么，黄刚等人就连拖带来的将他拥了出去。 “你小子等着吧，看我们明天咱们灌你……” 叶子成和郑玉娇走了，不管想不想走，她们都走了。他们的离开没有影响到大家的情绪，这不过只是一个插曲，大家回来后继续喝酒作乐。 等到酒酣人醉，黄刚又站出了出来，“各位，接下来大家自由活动，这里有温泉，有ktv，还能看电影，大家随意啊。我只声明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咱们今天是同学聚会，不要弄出不好的事情来，一会儿大家都在公共区玩啊，不要去客房，不管是和自己的对象，还是和别人的对象，都忍着点儿，有什么想法明天自己想办法去。” “我们去唱ktv吧。”那边黄刚的话音刚落，这边刘恋就开始撺掇大家去唱歌。泡温泉就算了，同学归同学，但是还没熟到在大家面前暴露身材的地步，尤其那些单身汉打量她们这些无主之花的时候眼神明显炙热，她们躲都来不及。 128.鬼作家 会唱歌的人未必喜欢在别人面前一展歌喉，而喜欢在别人面前唱歌的人也未必有副好嗓音。 酒后的众人就很好了证明了这一点，每一个麦霸都有一群深受其害的“歌迷”，当然，推波助澜的人似乎能够免受其害。 酒后的众人分了几波，有的人去看电影，有的人找个安静的地方与老同学继续把酒言欢，但是大多数都挤到了地下室的ktv，似乎都深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个道理，谁来参加同学聚会也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孤傲。在酒精的鼓动下，众人不管会不会唱，一个赛一个的都是麦霸，借着酒劲使劲的吼两嗓子，像是能加速酒精分解一样，一边唱，还要一边继续喝。 众人的合力献唱让檀玄彻底领略了什么叫作鬼哭神嚎，真正鬼哭他见识过不少，但是这种活人版的他却是第一次见识，威力与原版完全是不逞多让。 檀玄坐在角落里笑呵呵地看着萧笛和几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嘶吼这才是他印象中萧笛该有的模样。，她陶醉其中，而他也陶醉其中， “檀先生，您喜欢唱什么歌，我帮你点一下。”黄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坐到了檀玄的身侧。 “我五音不全，就不去献丑了。” “没事儿，大家都是图个热闹，谁在乎谁唱的好听难听。” “不了，我看小笛她们唱的开心就挺好的。” 客气了两句，黄刚转移了话题，“刚才叶子成喝多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你别多心，他和萧笛之间没什么的，这一点我们班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他就是个单相思，萧笛根本都没正眼看过他。” 檀玄扭头看了看黄刚的眼睛，呵呵笑了两声，“你不用帮他解释什么，他和小笛之间的事情小笛和我说过。我可以不相信他，但是我相信小笛，小笛是我女朋友，别看你们是四年的同学，但是我比你们更了解她。” “那是，您不误会萧笛和他的关系就好。呵呵……” “我没那么小心眼，不然你认为小笛喜欢我什么呀？” 黄刚朝着檀玄挑起了大拇指，“檀先生果然有气量，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从事哪方面工作的呀？” 檀玄再次正眼看了看黄刚，嘴角微微上扬，“我没什么正经工作，一天就是瞎混。” “檀先生说笑了，一看您的言谈举止，还有您的气质，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 被人如此直白的夸赞，檀玄即便脸皮再后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了摆手，“呵呵……您谬赞了，我哪有什么气质，言谈举止不过是家里管的严罢了。” 黄刚闻言一愣，然后双眼就是一亮，陪笑道：“檀先生太谦虚了，是我冒昧了，不知道能否留个联系方式呢，以后您方便的话我可以多和您请假一下。” 檀玄暗道开什么玩笑，自己的手机号码都被标记成网约车司机了，怎么可能告诉他呢，于是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的电话经常关机，如果你有事，你可以联系小笛，她觉得我能帮上忙的就会告诉我了。” 黄刚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以后有劳烦檀先生的地方，请您看在萧笛的面上不要拒绝呀。” “这个你放心。” “檀先生想喝什么，我帮您拿过来，您这样干坐着过于乏味了。” “没事儿，我习惯一个人发呆了。而且你看那个哥们儿不是也一直在那摆弄手机么，你不用管我，你和你这些老同学去叙旧吧。” 黄刚沿着檀玄手指的方向看去，另一个角落里确实有一个胖子正卖力的摆弄着手机。黄刚禁不住笑了起来，“您说他呀，您别和他比，他叫高升，是个网络写手，他那不是玩手机，他是在赶稿写小说呢。” “哦，他还是个作家？”檀玄咧嘴笑了起来、 黄刚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什么作家呀。就是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写手，现在在发布了一本叫午夜什么惊魂的恐怖小说，听说写的挺吓人的，在网上有些读者，不过我没读过，也不知道到底写的怎么样，就知道因为写小说把人整的神神叨叨的，写稿必须要等到天黑，而且写的时候还一个劲的自言自语，整不好没出名先出bin了。” “呵呵，是吗？那你先忙着，我去和这位作家朋友聊聊。”檀玄似乎来了兴趣，直接站了起来。 “您别去打扰他，他写东西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扰他的。” “没事儿。” 檀玄是一点也不听劝儿，笑嘻嘻地朝那个胖子走去。 “兄弟，忙着呢？”檀玄在高升身边挤了快地方坐下，然后主动搭茬。 高升扭头看了檀玄一眼，抬起屁股往里面让了让，然后继续飞快的在手机上打字，“嗯，忙着呢。” 别人上赶着巴结檀玄和萧笛，但是这位明显是个例外。 檀玄呵呵一笑，“你这手速可以呀，竟然能跟上它说话的速度。” “什么！” 高升突然抬起了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檀玄，“你，你什么意思？” 檀玄拿起桌上一瓶没动过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我说的什么你不清楚吗？” 说着，檀玄拿着瓶子在高升的脑袋上方一扫，不太高兴地说道：“你先让他歇会儿，没看到我在和他说话么，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 高升楞了，呆呆的看着檀玄。 “你能看见它？”高升压低了声音和檀玄问道。 檀玄哼了一声，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那么大个东西骑你脑袋上，你当我瞎啊？” “可是……” “可是它不应该被我看见是吗？”檀玄再次冷哼了一声，“如此招摇过市，真的以为世上的人都是瞎子吗？” “刚才在外面我就看到它了，只是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听黄刚说你是个网络作家，是写恐怖小说的，你这是给它做代笔吗？还是它口述你记录？得到的稿费你们怎么分？它是要钱还是要你其它的东西？” 檀玄一连串的问话问得高升更是心惊不已，高升没有回答，只是满怀戒备的看着檀玄。 “我看看你们人鬼合作的作品水平怎么样，写的都是什么。” 也不管高升愿不愿意，檀玄直接抢过了他的手机。 “男人图财谋害前妻，新婚夜女鬼索命报仇……你这是在写大纲啊？我还以为写正文呢。” 檀玄撇了撇嘴，又把手机递回高升手里。而高升像傻了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檀玄，没有任何动作。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过了片刻，高升终于说话了。 檀玄哼了一声，“是我问你呢，怎么你的问题比我还多呢。这里人多又吵，不适合说话。走，出去透透气去，我问你点事儿。” 说着，檀玄扫了眼高升的头顶，“还有你，跟着一起出去，别想着逃走，不然我直接让你彻底消失，一个小鬼，还做起了作家梦，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檀玄摇摇头，率先走出了ktv，而高升倒也听话，拿着外套也快步跟了出去。屋内原本光线就有些昏暗，他们坐的还是角落，唱嗨了的众人也没注意到缺了他们两个，只有另一边正在和人说笑的黄刚突然露出了一阵疑惑。 出了地下室，二人步行上了一楼。别看地下室里鬼哭神嚎，但是一楼倒是很安静，只有餐厅里有人在说话，他们没有过去打扰，直接进了空无一人的客厅。 “抽烟吗？”檀玄往沙发上一靠，看着高升问道。 高升摆了摆手，“我不抽烟。” 高升在檀玄旁边的沙发坐下，与檀玄保持了一米多的距离。 “我没问你，我问它呢。”檀玄指着高升头上说道，“下来吧，既然是相互合作，你没必要骑在人家的脖颈上。” “你真的能看到它？”高升还是不太确定的问道。 “怎么，你没见过它？” 高升没回答，不过檀玄看他表情也知道结果了。 “既然是合作，还藏头露尾的，那就不太好了。” 说着，檀玄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后对着面前的空气吹了一口，烟雾弥漫，高升的身前渐渐显出一道淡淡的身影。虽然很模糊，但是能依稀看出它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 高升呆了，围着那道身影转了一圈，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老魏？” 女鬼淡然一笑，口中却是男子粗犷的声音，“怎么？很意外是吗？” 高升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女鬼的问题，同时他也有自己的疑问，“你怎么是个女的呢？” 女鬼咯咯一笑，声音突然变了，“我本来就是个女的呀，你又没问过我。” “好了，你们想聊等一会儿再聊，我先问你们几个问题。”一旁的檀玄打断了这对人鬼之间的对话。 “你谁呀？”高升没说话，女鬼先是对檀玄表达了不满，朝着檀玄扮了个名副其实的鬼脸，只可惜，它这点手段用错了地方，檀玄连点反应都没有。 “小东西，你给我老实点儿，惹恼了我，我直接让你魂飞魄散。” “嘁！你吓唬谁呀……好吧，你问吧。”女鬼见檀玄手一抬，周围的气场便有所变化，立刻识趣的改口了。 “你让他写的那些恐怖故事都是真实的吧？” “是的。” “那你现在让他写的女鬼复仇的故事是和叶子成有关吗？” “这……” 129.推测 檀玄的问题把他面前的这对人鬼搭档都问愣住了，不过他们表情有所不同，一个是惊讶，一个是惊慌。 “你的意思是说老魏给我讲的故事和叶子成有关？”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人一鬼都对檀玄充满了疑问。 檀玄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看着面前的女鬼问道：“你告诉他的那些都是叶子成身后背的那个家伙和你说的吗？” 女鬼表现的更为惊讶，反问道：“你也看到她了？” 檀玄不屑地哼了一声，“戾气逼人，一身怨气，不用看都能知道它那丑陋的模样。今天我来凑热闹的，不想多管闲事，不然它那样的，换作平时，我早让它彻底消失了。” 被称作老魏的女鬼身子一颤，没办法，檀玄那一哼对它这种气场本就不足的小鬼影响不小，而且它也清楚，面前这位除掉它可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檀玄没想到面前这个女鬼竟然如此担心，稍一细想也就释然了，有文化的人都差不多这样，变成鬼又能好到哪儿去，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害怕，虽然人鬼殊途，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你没有害人的意思，我不会随意处置你，说说吧，你对那个女鬼的事情了解多少，它到底是什么来头？和叶子成是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打算除了我？”女鬼试探性地问道，“不是说你们这种能看到我们的人对我们鬼都是除之而后快吗？” 檀玄冷冷的看了女鬼一眼，吓得女鬼噤若寒蝉，立刻不敢造次。 “谁告诉你我们这种人看到鬼就要除的？那我们成什么了，恶魔？”檀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人死为鬼，念消魂散，鬼不害人，人为什么要害鬼呢？世上的鬼多了去了，你看到什么时候鬼都被除光了吗？各自有各自的空间，各自有各自的原则，不要听其他人造谣传谣。” “你真的不除了我？”女鬼继续问着它最在意的问题。 檀玄被问的有些烦了，沉声说道：“你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先回答我的问题，跟着叶子成的那个女鬼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和它有过接触吗？” 见到檀玄动怒，女鬼怕了，哆嗦着摇了摇头，低着头吭哧着回答道：“没，没有，她太凶，我没敢靠近。” 檀玄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你为什么和高升说什么男人图财谋害前妻，新婚夜女鬼索命报仇的事，你都是靠自己的臆测进行胡编乱造吗？” “不是的。”女鬼慌乱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是胡编乱造，虽然我没敢去竭尽那个女人去刨根问底，但是我走访了周边一些消息灵活的同类，从它们那里得到的大概消息，虽然不够详尽，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你还四处打听了，你以前见过叶子成？” 女鬼点了点头，“没错，平日里我都跟在高升身边，前两天高升和叶子成见过面，所以我暗地里见过那个女鬼。” “你和叶子成关系很好？”檀玄和高升问道。 高升倒是老实，檀玄问了，他便老实的回答了，“我和他关系一般，上学期间接触的也不是太多。就是他结婚要找酒店，而我家亲戚就有做这方面的，所以他才把我约出来谈这方面的事情，可惜因为价格的事情没谈拢，弄的他心里对我有些不满，认为我从中间没有帮忙说话，现在见面也不怎么搭理我，明天他的婚礼我也不去参加了。” “呵呵，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种事，今天刚一见面我就觉得那家伙不咋地。”檀玄摇了摇头，对那个叶子成多了一点认识，心里也多了一丝鄙夷。 “他对你有敌意，你应该明白因为什么，但是我好心帮他穿线搭桥，他却连声谢谢都没说，折让我心里挺失望了。” 檀玄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没那必要，那种人少搭理他就行了。” 与高升同仇敌忾了一番，檀玄又看向了女鬼，“你打听来的消息是什么？和我说说。” “也没什么，就是打听出了那个女鬼是叶子成的老乡兼大学校友，毕业后他们两个一起去了别的城市工作，后来叶子成再回燕京的时候那个女孩就死了，她具体怎么死的我没打听出来，只是知道叶子成因为女孩的死从保险公司得了一大笔钱，然后在燕京遇到了他现在的未婚妻郑玉娇，两个人便谈婚论嫁了。” “叶子成得到了保险公司的赔偿？” “是啊，他和那个女孩结婚了，那个女孩死后他作为受益人得到不少补偿，所以我们推测他是和那个女孩结婚了，他作为那个女孩的配偶享有受益人的权益。” 檀玄看了看面前的女鬼，传奇小道家常，它说话也轻松了很多，问道：“你们推测？除了你还有谁推测？” “就是一些同意对这些新闻感兴趣的鬼，我们经常在一起探讨，我给高升提供的那些素材很多都是从他们那里得来的。” “呵呵……”檀玄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估计你那些朋友也都是女的吧？果真是八卦不分人鬼，都是一个德行。” “那你们还推测出什么来了？”檀玄敛去笑容，继续问道。 “我们根据那个女鬼的情况以及她不稳定的气息推测出她不是正常死亡，很有可能是被叶子成杀害并骗取赔偿了，她跟着叶子成身边就是等待时机报仇。”女鬼一本正经的说着它的推测。 “那你说的女鬼要在新婚夜对叶子成索命报仇又是怎么推测出来？” “这个很容易推测出来呀。”说到这个，女鬼立刻来了兴致，神情也变得不再拘谨，给檀玄分析道：“你看啊，那个女鬼跟着叶子成就是为了报仇，而且根据我们搜集的相关资料显示，被伴侣谋害的鬼戾气最重的时候就是对方另结新欢的时候。拜堂的时候人多阳气重，那个女鬼的气场无形中会受到压制，所以她报仇的时候应该选在他们新婚夜洞房的时候，那个时候夜深人静，阴盛阳衰，是最适合下手的时候。” “厉害！”檀玄朝着女鬼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写小说的，分析的条理清晰，初听还真是那么回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分析的不对？”女鬼对檀玄的质疑有些不满。 檀玄摇了摇头，“我没有说你分析的不对，只是你那分析都是靠猜测，根本没有真凭实据，很难验证你所的是真是假。那个女鬼身上水气较重，应该是落水淹死的。” 女鬼白了檀玄一眼，“我是写小说，又不是要帮着破案，要什么真凭实据呀。只要润色一下，让高升将整个过程讲圆润了就行了，谁会去较真呢。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呗，活着解决不了，那就死了以后做鬼继续纠缠。” “呵呵……”檀玄突然笑了起来。那个女鬼见檀玄面色不善，赶紧停止了它的夸夸其谈。 “唉！”檀玄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人作恶固然可恨，但是恶人应该收到法律制裁，而不是被恶鬼制裁。恶鬼害人，不管缘由是什么，都很难被天理所容。” 檀玄将拳头攥的“咔咔”作响，沉声道：“以恶制恶，那要正义还有何用？” “呃……” 女鬼紧忙低下头躲到了高升的身后，檀玄的眼神中满是冷意，它怕檀玄一时控制不住将自己给随手处理了。 见到女鬼的举动，檀玄哼了一声，“你以后好自为之吧，你想借高升圆了你的作家梦，这一点我不管，你不害人，我不灭你，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是你要记住，阴阳有别，人和鬼气场不同，如果混淆了，对他对你都没好处。” 女鬼突然跪在了地上，“大师，请您指点迷津，我不想伤害高升，但是只有他能够听到我说话，帮我圆梦。” “老魏，你……” 高升被女鬼的举动弄懵了，想去拉女鬼，结果一伸手，手就从女鬼的身上穿了过去，女鬼完全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存在。 “檀先生，如果您有办法，请您帮帮老魏吧。老魏是个好人，不是，是个好鬼，她没有害过我，我毕业后一直没个正经工作，是她让我做起了网络写手有了一个收入，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继续写下去。”高升在一旁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檀玄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我不反对你们就不错了，你们还打算让我帮你们？” “请你帮帮我们吧。”高升愣了一下后也跪在了女鬼的身边。 “你……” 檀玄赶紧往旁边闪了一下，避开了他们面前的方向，被鬼跪求他没少遇见过，但是被人这么央求的，他经历的还真不多。 “你给我站起来，一个大男人，你这是什么样子？” “没有老魏的帮忙，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檀先生，请你帮帮我们吧。” “大师，请您成全我们吧……” “唉呀！”檀玄被这一人一鬼弄的头大，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无奈的摆了摆手，“好了，我帮你们想想办法吧，你们赶紧起来。这样吧，高升，明天叶子成和郑玉娇的婚礼你也去吧，到时我给你个答复。” 130.准备（上） 高升和女鬼都兴高采烈地走了，高升回到ktv要和老同学一起引吭高歌，女鬼离开了酒店，说是再找它那些鬼朋友深挖一下叶子成身后那位女鬼的情况。 “我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好说话了，竟然答应帮鬼与人和平相处了。” 檀玄坐在沙发里一阵苦笑，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后才慢悠悠的去地下室找萧笛她们。 ktv里的鬼哭神嚎还在继续，不过唱歌的人比刚才更多了一分醉态，萧笛她们这些有家属陪伴的还好，有些个别的单身男女在酒精刺激下已经忘记了羞臊，估计经过这次的聚会能有效帮助他们这些同学脱单，至于副作用，看样子明天早上就会有所体现。 “檀玄，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和同学该见的也见了，想聊的也聊了，萧笛便招呼檀玄回家，虽然她的脸色有点红，但是醉的并不眼中，至少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不想那个刘恋，喝的五迷三道，就差挂在萧笛和何叶青的身上了。 “好的，反正明天大家还要参加你同学的婚礼，到时你们可以继续。”檀玄接过了萧笛的包，帮她将外套披在了身上。 “老大，我和檀玄就先回去了，你和老四明天不是要给老三做伴娘么，用不用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已经喝醉的刘恋双眼迷离的摇了摇头，“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我是坐你们车来的，你们别想把我一个人扔这儿。” 萧笛拍了刘恋一巴掌，“谁说要把你扔这儿了，想回去就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别明天醒酒以后自己东西都找不到了，看你男朋友回来你怎么和他解释。” 萧笛将摇摇晃晃的萧笛扶了起来，一旁的何叶青也赶紧帮忙。 “老二，我也坐你们车回去吧，老四喝成这样，我怕你弄不了她。” “行，咱们一起走吧。” 开车离开世界园，还没等上高速，依偎在后排的刘恋就拍了拍脑袋坐了起来。 “水！老二，你车里有水吗？我渴！” “给！”没用萧笛回头，一旁的何叶青就递给刘恋一瓶水，这是出发前她就准备好的。 刘恋“咕嘟嘟”一口气喝下去了将近半瓶水，喘了口气便爆了粗口，“我去！这么牲口真灌啊，差点真把我给灌迷糊了。” 何叶青接过刘恋手里的水瓶，一脸责备地说道：“傻东西，他们灌你你就喝呀？喝迷糊了也是你活该。” “你可打住吧，你不喝，老二不喝，你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宿舍啊，我喝酒不也是为了集体荣誉啊？”刘恋又将身子靠进了座位，虽然不至于喝迷糊，但是明显也不是太舒服。 “二姐夫，你这车能把顶棚打开吗？我想吹吹风。” “这个……我也知道能不能打开，这车我不经常开，我找找啊。”檀玄被问住了，毕竟这车他没开过两回，根本不熟悉，捅咕了半天也没找到打开顶棚的按钮，结果一不小心还弄开了星空顶。 “我去，好漂亮啊！” 车内星光点点，不仅让刘恋忘记了醉酒的滋味，连一直稳重的何叶青也被彻底吸引住了。 豪车不仅体现在价格上，更体现在功能上，星空顶虽然不能让刘恋她们好好感受一下兜风的感觉，但是却让刘恋美美地睡了过去，直到他们回到市区，刘恋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望着已经起了齁声的刘恋，萧笛一脸苦笑的看着檀玄，“老四她睡着了，她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不行就让她在家里住一晚吧。” “住就住呗，咱们家别的不多，就空房多，一会儿你让春姑收拾两间屋子，她们都在咱那住吧，明天一起去参加你同学婚礼也方便。” 萧笛点了点头，“也是啊！” “老大，你晚上也住在檀玄那吧，怎么样？”萧笛扭头对着何叶青问道。 “我住那方便吗？”何叶青反问道，语气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方便的，如果你怕明天耽误你和老四给老三当伴娘，我让檀玄早点起来把你们送到酒店区。” 何叶青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用那么费事，老三伴娘的人数够了，不用我和老四去凑数了。” “那还纠结什么呀，你就和我们走吧。” “好吧。” 半夜里燕京的车流依旧不少，等檀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春姑没有睡下，车刚一停下，她就打开院门迎了出来。 “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药膳我已经煲好了，你们换好衣服就可以吃，我是给你们送到房间还是送到餐厅？” 看到车上还有其他人，春姑停止了热情的絮叨，紧忙上前去迎接客人。 “春姑，他们是小笛的大学同学，今晚住在这儿，你把西厢房那两间屋子收拾一下。” “好的，少爷，我这就这位客人扶进去。”春姑答应一声，也不见她怎么用力，搀扶着刘恋就快步的进了院子。 “我们也进去吧。” 檀玄关好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停车的事不用他管，一会儿春姑会将车开回车库，而且还要清理一番，这是檀玄想做都不被允许做的。 走进院门，刚进外院何叶青就被这古香古色的院子看呆了，拉着萧笛的手问道：“老二，这里就是檀玄的家？” 刚才车子进了二环的时候，她就有些意外，原以为檀玄住的即便是老城区，估计房子也一般，没想到他住的竟然是一个四合院，装修考究，看着面积还不小，在燕京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样的住处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实打实的财富。 萧笛又是嘿嘿一笑，“对呀，这里就是檀玄的家，刚才春姑说她已经做好了药膳，一会儿你也吃一点儿，檀玄说春姑做的药膳特别好吃，春姑为了做这顿药膳从早上就开始忙呢。” “好的，好的。” 何叶青连连答应着，进了内院后眼睛更像不够用了似的，这看看，那看看，连天井里的鱼缸都觉得新奇。 檀玄没有请何叶青去正房，而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厢房的客房，“今晚你在这里委屈一下吧，刘恋就住在你隔壁，如果缺什么少什么，你可以叫萧笛，我们就住在后面的西屋。”何叶青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屋内也区分了内外两间，外间是个会客室，里间是卧室还有洗手间，风格虽不奢华，但却温馨。 “这里太好了，什么都不缺，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着急，春姑做了药膳，在东侧的餐厅里，一起过去吃点吧。” 何叶青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吃吧，一会儿我去看看老四，然后就休息了。” 檀玄呵呵一笑，“刘恋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春姑会照顾好她的。” 何叶青没有再拒绝檀玄的好意，跟着檀玄和萧笛去了东厢房的餐厅，萧笛推崇的药膳确实不错，虽然直到吃完了也没吃出到底是什么原料，但是真的很美味，而且吃完后何叶青感觉自己身子有点发烫，很快就出了一身透汗。 “这……”何叶青心里一颤看向檀玄，发现檀玄只是一脸宠溺的看着萧笛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的药膳，而那位黑脸的中年女子还笑盈盈的为她们讲解。 “这个药膳的滋补效果特别好，里面用到了一些独特的药材，不论男女，都有显著效果，尤其是第一次吃，吃完后会浑身发热，到时候泡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你会发现效果有多显著了。” “谢谢您的药膳，我现在就赶紧身子有些发热，你们慢用，我现在就回房间去了。” 说完，何叶青便满脸通红，逃也似的出了餐厅。 望着何叶青的背影，萧笛很是不解，“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着急忙慌的？” 檀玄哈哈一笑，“你一会就知道因为什么了。” “你怎么不吃呢？是不是老大把你那份吃了？你吃我这个吧。”萧笛将碗推到了檀玄面前。 檀玄笑着将碗又推了回去，“你吃吧，喜欢吃明天让春姑继续给你做，里面的药虽然珍贵，但是花姨那里存货一定不少。” “是啊，少夫人，您就吃吧，您喜欢的话，我明天再给你做，不用再找姚姑娘要，今天我一次拿回来不少呢。” “嘻嘻……那我吃了啊。” 被人宠爱的感觉很好，萧笛没有继续装模作样，在檀玄和春姑的注视下，几口就把碗里剩下的吃得一干二净。 “咕噜噜……” 碗刚放下，萧笛就赶紧肚子里想燃起了一团火，热，但不难受，暖洋洋的很舒服。只是随着热的范围扩大，她感觉肚子里还有另一股东西在向下蔓延。 “我也先回房间了。” 话没说完，萧笛一路小跑冲出了餐厅，速度比何叶青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哈……” 客厅内的一老一少都笑了起来。 “少爷，少夫人天真烂漫，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啊。” 檀玄毫不客气的挺了挺胸，“那是，我就喜欢她这直爽的性格。” “少爷，你那碗被那个客人吃了，用我再给你准备点别的夜宵吗？” “不用了，春姑，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我去看看小笛，你收拾完来趟我的房间，我有两件事需要你帮我办一下。” 131.准备（下） 正房的西屋内，檀玄坐在外间的书桌后面，一旁站着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萧笛，对面站着毕恭毕敬的春姑。她们面前有椅子也不坐，因为一个是不方便坐，另一个更不方便坐。 经过这一天的接触和熟悉，萧笛已经不再拘谨，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说道：“檀玄，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把春姑叫过来干嘛呀？” 檀玄嘿嘿一笑，“我把春姑叫过来是有事找春姑帮忙，把你帮浴缸里捞出来是有事要问你。” “问我什么事？”萧笛疑惑的问道，不知道檀玄这大半夜的还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谈。 “你认识叶子成以前谈过的女朋友吗？就是你说过的他那个校友老乡。”檀玄没有墨迹，直接进入主题。 “她？”萧笛楞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后来听人说过，没见过。” “你问她干嘛？怎么突然想到打听她了？”萧笛不解地反问道，她从不认为檀玄问这个是想和她“翻小肠”，但是见檀玄问这么一个八竿子都达不到的人，她实在是无法理解。 “她死了。”檀玄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 萧笛惊叫了一声，这个消息虽然和她无关，但是依旧还是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什么情况？你听谁说的？”萧笛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她化作厉鬼一直跟在叶子成身后。”檀玄如实的说道。 “啊……你说今天她就一直跟在叶子成身后？” 萧笛又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虽然她已经见过这种世面了，对鬼神一类的已经不再好奇了，但是现在听檀玄一说，心里依旧一哆嗦，她不是害怕，只是纯粹的惊讶。 “她怎么变成鬼了？你不是说人死后基本都是烟消云散，只有心有执念的人才会变成鬼吗？难道她……” 檀玄点了点头，“她可能是被叶子成害死的，所以才一直跟着叶子成。我以为你认识她，打算让你找人打听一下她是怎么死的呢。” 檀玄这一句一顿的话给萧笛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萧笛神情错愕了一会儿后才摇摇头说道：“我没见过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要打听可不容易，除非我先问问其他人，看看有没有知道她姓名的，或者打听到和她身份信息有关联的信息，这样我才能找公安系统的人询问。” “她应该和叶子成登记结婚过，你看能不能根据这个查到她。” “他们结过婚了？”萧笛又是吃惊不小，然后点了点头，“有这个线索应该就没问题了，现在都是联网的，我打电话找人问问就能问出来。” 萧笛还是那忙三火四的性格，拿过手机就打开始打电话。对于萧笛这方面的能力，檀玄丝毫没有质疑过，他又招呼过来春姑。 “春姑，一会儿你受累帮我弄个能随身携带的养魂的玩意儿，不用太好，能让人和其中的鬼魂正常交流又不相互影响就行。人是男的，鬼是女的。”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弄，如果没有其他方面的要求，这个我很快就能做出来。” 檀玄叫住了要出去准备的春姑，“这个不着急，明天早上你给我就行，没什么要求。一会儿小笛打听出那个女鬼的姓名后，你到城隍庙那边打听一下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 “好的。” 萧笛打听消息的能力不是吹出来的，这边檀玄刚吩咐完春姑，她那边就已经打听出来结果了。 “那个女的叫万凡美，一年前和叶子成在老家登记结婚并在老家定居，婚后一个月下夜班途中驾车落水死亡，经过现场勘察和对车辆检测，车子的制动系统存在故障，加上当时正在下雨，路面湿滑，所以出了事故。” “不是他杀呗？”檀玄冷笑着哼了一声，明显对这份认定并不认可。 萧笛点了点头，“没错，根据卷宗记录，确实没有被定义为他杀。” 檀玄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和他预料的没啥区别，抬头对春姑说道：“春姑，后面就麻烦你了。” “好的，少爷，你和少夫人你们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萧笛拉了一下檀玄，满是责备地说道：“檀玄，你这么晚了你还让春姑出去干什么呀？” 没用檀玄解释，春姑笑了起来，“少夫人不要生气，我去帮少爷打听个事情，用不了多长时间，去去就回。” “那天亮再去不行么，为什么非要大半夜去呢？” “只有半夜才能找到他们，不是等天亮了他们就下班了。” 萧笛不说话了，想起檀玄和她讲过的春姑来历，她虽然不知道春姑要去哪里，但是也能猜到春姑要去找什么人了，或者说要去找的根本不是人。 “檀玄，你说叶子成真的是杀死万凡美的凶手吗？他们可是夫妻呀，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躺在床上，萧笛还是惦记着这件事，睁着大眼睛仰望看不清的屋顶，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虽然春姑那边还没有打听出具体的情况，但是她也知道檀玄说的事情八九不离十。 檀玄拉住萧笛的手攥在手心，“杀妻骗保，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只认钱而不认感情，或许叶子成在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那些事情，而且经过精心部署，所以才骗过了警察，骗过了保险公司。” 萧笛叹了口气，“如果一起都像你说的那样，那这也太恐怖了，没想到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在我的身边。和他那样的人结婚，万凡美这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呀？还好当初我和他没走到一起，不然我的下场也就那样了。” 檀玄稍稍攥紧了一些萧笛的手，同样感慨道：“人的心一旦坏了，那就根本不能用人心去衡量了，没有这样的恶人，世上又哪里来的那些恶鬼呢。” 萧笛突然坐了起来，推了推身边的檀玄，满是惊慌的说道：“檀玄，如果叶子成真的是杀妻骗保，那郑玉娇是不是也危险了？” “不会的，这种事做一次行，做多了就露馅了，叶子成又不是傻子，不会再做那种事的。” 檀玄拍了拍萧笛的脊背，想拉她睡觉，结果萧笛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不行，老三如果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那也太危险了，我要把这事告诉她，让她赶紧离开那种人渣。” 见萧笛光着身子下床去找手机，檀玄对自己这个女朋友彻底无语了，赶紧制止道：“你疯了？你打电话直接告诉郑玉娇她老公是个杀人犯，你有证据吗？你样说了也没人信啊，她又看不到那个女鬼，顶多把你当成存心捣乱，故意给她的婚礼添堵。” “这……” 萧笛傻眼了，檀玄说的没错，别人只会认为她这个叶子成曾经的女友因为叶子成和别人结婚而心生不满，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她那些“鬼话”。 “难道我们只能看着老三和那个恶魔结婚却无能为力？这也太气人了。即便是老三的安全没有问题，但是和这种坏蛋在一起，那一辈子也毁了呀。” 虽然屋内光线有限，两个人也习惯了坦诚相见，但是檀玄还是将萧笛拉回了床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叶子成顶多坑她一时，坑不了她一世。” “什么意思？”萧笛看着檀玄的眼睛问道。漆黑的夜，漆黑的卧室，漆黑的两对眼睛快要贴到了一起。 檀玄顺势在萧笛的嘴上轻啄了一口，然后才笑嘻嘻地说道：“如果是叶子成害死的万凡美，那么明天叶子成大喜的日子就会变成他的忌日。” “啊！”萧笛身子一哆嗦，贴在了檀玄的身上，“你的意思是说明天那个女鬼就要找叶子成报仇？” 檀玄点了点头，伸手将萧笛搂紧，“没错，等到叶子成和郑玉娇拜堂成亲，万凡美的鬼魂就会变成厉鬼，最迟等到他们洞房时动手。” 出乎檀玄意料的是，萧笛听到叶子成要死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有些激动。 “哼！如果叶子成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么他死也是死有余辜，只能证明报应不爽这句话是真的。” “呵呵……”檀玄只能小声苦笑，双臂用力，将萧笛紧紧贴在自己身前。 “讨厌！”感觉到檀玄身体的某些异样，萧笛一把将檀玄推开，然后不高兴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明天的情况了，你还让春姑帮你打听什么消息，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檀玄顺势躺到床上，呵呵笑了两声后说道：“怎么是多此一举呢？不管叶子成是不是罪有应得，也轮不到它一个小鬼给自己伸张正义，这是认为世上没有能主持正义的人了吗？” 黑暗中，萧笛的双眼一亮，然后侧卧在檀玄身旁，“怎么，难道你想做那个主持正义的人？” 檀玄嘿嘿一笑，伸手在萧笛身上摸了一把，“我打鬼还行，替鬼主持正义这事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正义感爆棚到那地步。” “那你当初不好帮余静主持过正义呢么，怎么万凡美这里就不行了呢？” 檀玄摇了摇头，“那不一样，在江州的时候没人知道，燕京这里熟人太多，我都已经是被良人局除名的人了，如果真的出手了弄不好会被同行记恨。” 萧笛半信半疑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们这行也竞争这么激烈？” “你以为呢，干什么都有竞争的。再者说了，我是凶名在外，这要是传出去我帮鬼讨债，我这杀神的形象不就毁于一旦了。” “嘁，德行！”萧笛在檀玄身上也掐了一下，只是她下手没有檀玄对她那么温柔。 “嘶呵……” 檀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紧紧的握住了萧笛的作案工具，“我说这个你还别不爱听，叶子成这事咱们还真就不能出面，让人以为咱们是打击报复，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至于吗？” “至于。不管你怎么想，在别人眼里叶子成就是你的初恋，是我的情敌。你想想刚才在酒店见面的态度，你认为别人不会往那方面想吗？” “烦死了，不管了，睡觉！” 萧笛没有再谈论下去的兴趣，蒙上被子便一声不吭，虽然心里还有许多疑惑，但是有就有吧，她是彻底没心情问下去了。 “呵呵，睡吧。” 檀玄转过身子将萧笛搂在怀里。 萧笛的呼吸渐渐变得匀称，而檀玄却睁开了眼睛。檀玄平躺在床上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屋顶，双眼中不时光芒闪过。 “当当当……” 突然响起了几下轻敲窗棂的声音，檀玄一下子坐了起来。 接着，外面又传来春姑的声音，“少爷，您睡了吗？” “来了。” 檀玄小声回应了一句，然后穿上睡衣便开门出去了。 关好西屋的门，檀玄打开了堂屋的灯，并把春姑让进了堂屋。 “查的怎么样？”檀玄小声问道，虽然不可能吵到卧室里的萧笛，但是檀玄依然不敢大声说话。 “查出来了，万凡美确实是被叶子成害死的，万凡美心有不甘在那边把叶子成告了，只是碍于两边的规矩，那边无法过来抓人，于是万凡美化为恶鬼在叶子成身边等待机会报仇。” 说着，春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檀玄，“少爷你看，这是万凡美在那边递交状纸的复印件，上面有整个过程的详细描述，还有万凡美其它的证言证词和签字画押。” 檀玄结果那张纸扫了一眼后便还给了春姑，“这个我就不看了，你再跑一趟吧，把这个交给大嘴，我和他打过电话了，后面的事情让他看着处理吧。” “好的，少爷。” 春姑收好那张状纸转身出门就一阵风似的走了，眨眼之间就没了身影。 “春姑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风风火火的。”檀玄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只是房门关闭的一瞬间，他看到西厢房的窗户突然亮起了灯光，然后看到窗帘后人影晃动。 “看来今夜睡不好的人不止我一个呀。” 清早檀玄从花园练功回来时，何叶青、刘恋都已经坐在餐厅里了，而萧笛则正和春姑在厨房里忙活着。别看昨晚大家睡的挺晚，但是萧笛和何叶青的状态比昨天强了不少，脸色红润，就像刚做完护理似的，只有刘恋一脸疲态，虽然不再醉醺醺的了，但是状态很差，明显是酒醒了，觉还没完全醒过来。 见到檀玄进来，刘恋立刻来了精神，“二姐夫，大早上怎么不见你人啊，干什么去了？” “我习惯早起，刚才去花园转了一圈儿。你昨晚睡的怎么样，昨天你喝了不少酒，没事吧？” 刘恋撇了撇嘴，“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儿吗？昨天迷迷糊糊的，半夜醒了发现不是自己租的房子，我还以为在酒店被哪个混蛋给占了便宜呢，又气又怕的，就没怎么敢睡。” “你可得了吧。”端着早点进来的萧笛打断了刘恋的话，笑着说道：“你睡的和猪似的，我和老大叫了你半天才把你叫起来，还说自己没敢睡呢？就你睡觉那造型，哪个男的敢不顾安危的去占你便宜，我和老大都差点遭了你的毒手。” “老二，你要死啊，怎么什么都说呢？” “好了，快吃点东西把嘴堵上吧。”萧笛笑呵呵的拿了一块糕点塞到了刘恋的嘴里。 “你……嗯，好吃！” 刘恋尝到了糕点的味道后便不再打闹，昨晚酒喝多了，但是没吃多少正经东西，夜里跑了几趟厕所就饥肠辘辘了，现在看到吃的，而且还是可口的吃的，刘恋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反正已经没有形象了，还注意什么形象。倒是何叶青依旧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在一旁低着头细嚼慢咽，根本不去插话，只是偶尔用余光扫一眼檀玄和萧笛。 饭后，刘恋又有新问题了，“老二，你那有多余的衣服吗？我这身衣服昨天弄的皱皱巴巴的实在穿不出去了，我也懒得回去换了，咱俩身材差不多，我穿你衣服得了。” 萧笛一脸坏笑的打量着刘恋的身子问道：“衣服我倒是拿了几套，但是你确定你穿我的衣服合适？” 刘恋撇了撇嘴，明显对萧笛的鄙视很是不爽，“怎么就不合适了，大了总比穿不起进合适吧，我就喜欢宽松的风格。” 萧笛被刘恋的表情逗笑了，“行，行，你说合适就合适，你和我到卧室去吧。咱们一会儿是去老三家，还是直接去酒店？” “她家估计来了不少亲戚，咱们去了也没人搭理，还是去酒店吧，你说呢？老大。”刘恋看向了何叶青，提了个建议，然后彻底将决定的权利交给了对方。 “这个……”何叶青看了看萧笛，又看了看檀玄，“要不咱们直接去酒店吧，我昨天听班长说他们也是直接去酒店。” “行，那我们就直接去酒店。老大，你这身衣服也有些皱了，我帮你熨一下吧……” 一个女人就已经和很麻烦了，三个女人就不是麻烦，而是灾难了，等她们换完衣服出来，都已经九点多了。 “檀玄，快去取车吧，昨晚在酒店住的那些人已经往举办婚礼的地方赶了，咱们不能到的太晚啊。”虽然婚礼能不能成功举行，萧笛的心里有些打鼓，叶子成的死活她一点也不在乎，毕竟没那感情，但是郑玉娇是她一个宿舍生活多年的姐妹，她思来想去也不忍心看见她往火坑里跳。 “那就赶紧去车库吧。”檀玄彻底无语了，不知道她们明明很着急，为什么还在房间里因为一套衣服磨蹭到现在。 到了车库，看到屏幕中另外两辆同样车标，但是空间尺寸却截然不同的两辆车，刘恋和何叶青的眼睛都直了。 “老二，你和你老公还是个人吗？”刘恋突然指着萧笛大叫了起来，然后又一脸幽怨地对着檀玄哭诉道：“二姐夫，你有这么宽敞的车，为什么昨天让我挤在后排呀？你们前面宽敞，你们考虑过我挤在后面的感觉吗？今天你必须开那辆suv，我可不想再憋屈着了。” “呵呵，行，那咱们就开这辆吧。” 檀玄和萧笛没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因为昨天他们真就没考虑坐在后排这两位的感受，反正他们一路上坐着挺舒服的，比他们江州开的那车舒服多了，而且萧笛坐在副驾时的心情相当愉悦。 叶子成和郑玉娇举办婚礼的酒店不知道是谁选的，很偏，估计是着急结婚，市区内没有合适的酒店吧，他们把酒店选在了机场高速的旁边，不过结婚录像的场面应该差不了，因为画面中应该能拍到飞机起降的画面，什么样的婚车能跟飞机比身价，一下子就把婚礼的逼格莫名的提高了一截。 “哎呦，你们终于来了。” 看到檀玄众人到了，萧笛的那些同学都从酒店里迎了出来。而且看到檀玄的座驾又换成了更豪的一款，众人变得比别人更加热情了，簇拥着将他们请到了宴会厅，这气氛弄的酒店人员以为新郎喜娘提前来了呢。 檀玄机械性的和众人打着招呼，人群中多了几个新面孔，也少了个别人，虽然大多数叫不出名字，但是檀玄还是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礼貌。只是一个接一个的聊两句，很快檀玄就没了兴致。 等檀玄终于应付完了萧笛那帮同学的热情，高升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檀先生，您来了，可以出去单独说两句吗？” “好啊，我都找你半天了，走吧。”檀玄早就厌烦了这般无事献殷勤的人，跟着高升出了酒店。 其他人都懵了，没想到溜须拍马了半天，结果被高升那个胖子一句话把人给带走了，望着门口有说有笑的众人，他们出了沮丧也只剩惋惜，个别人还拿起手机搜了搜高升现在连载的恐怖小说，不知道是不是里面哪行情节引起了那位土豪哥的兴趣。 檀玄在酒店外面的一个阴凉地站住，看着高升问道：“怎么你自己来的，你那个朋友呢，她躲哪里去了？” 高升愣了一下，提醒道：“檀先生，现在是白天，太阳这么足，老魏她不敢出来呀。” “哼！”檀玄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是它告诉你的？这话用来骗鬼鬼都不信。鬼不是怕太阳，只是不喜欢太阳。太阳的辐射扰乱了它们本身的气场，会让它们不舒服，但是不会对它们造成太大的伤害。赶紧让它出来，我没空和它在这浪费时间。” “这……”高升的神情很是为难，他不是不想将那女鬼叫出来，关键是他不知道去哪儿叫啊。 檀玄没好气的看了高升一眼，失望地说道：“你可真行，人的脸面都让你丢到鬼那去了。” 檀玄转身打量了一下四周，低头声音不大地说道：“赶紧出来，再不出来，你们这点破事儿我可不管了。我数十个数，过期不候。一……三……五……” 132.看戏 高升被檀玄这种有奇无偶的数数方式弄懵了，怎么查数还可以这样省略的呢，纠结了片刻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檀玄。 “檀先生，您查漏了。” “你闭嘴！”檀玄瞪了高升一眼，然后继续数道，“九……” 高升彻底无语了，“这怎么又跳过去一组呢？” “十！” 檀玄突然提高了音量，本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涌现了一些怒意。 “檀大师，您息怒，我来了……” 伴随着一阵若有如无的声音，一道旋风由远及近迅速刮到了檀玄的面前。 檀玄不满地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来，我还以为你当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呢。” “檀大师，我……” 旋风围在檀玄身侧忽上忽下不停的移动，檀玄的脸朝向哪边，它就转向哪边。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来？”檀玄冷着脸对着面前那股小旋风问道。 高升在一旁疑惑的看着檀玄，小声问道：“檀先生，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呀？是老魏吗？” “你闭嘴！”檀玄不耐烦地怒喝了高升一句，然后又对着面前的旋风重复刚才的问题，“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去打听消息了。” 女鬼一脸慌张地说道，虽然高升看不到它，但是它却真实的站在檀玄面前，完全逃不出檀玄的法眼，而檀玄那面沉似水的表情是实实在在的吓到了它了。 “打听到什么了？”檀玄的神色稍微有点缓和，但是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笑模样。 “我打听到那个女鬼叫小万，她是在老家被叶子成用奸计设计成事故害死的，她为了报仇，买通了那边今天值班守卫，死了心要在今天午夜之前将叶子成带走。” 檀玄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死了心报仇，它有心吗？活着的时候有心也不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你接着说。”檀玄对女鬼说道。 “呃……就这些了。”女鬼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檀玄的表情。 “啥！就这些？”檀玄差点被女鬼这话给气住，不由得撇了撇嘴，“你打听一晚上就打听出这点消息来？你这消息也不灵通啊，一点又用的线索没有。” “对不起，是我能力有限，对不起……” 檀玄转身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我又不是听你道歉的。” 听檀玄让自己走了，女鬼身子一颤，微微抬起头偷看了檀玄一眼，然后扭扭捏捏的问道：“那个……大师，您昨天答应帮我们想办法的，您有办法了吗？” 檀玄白了女鬼一眼，“你还知道我是帮你的，不是害你的呀？还故意躲起来了。办事不咋地，要好处一点也不落呀。给你！” “……” 女鬼没敢接话，现在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它选择了沉默。 “你这样的估计活着的时候也是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玩意儿，不知道你是一靠什么做鬼的，你和在我这儿装可怜。给你，别再惹我生气。” 说着，檀玄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线，黑线上穿了一个黄豆粒大小的珠子，珠子也是黑色的，看不出是石是玉。 “这是……”女鬼伸手去拿，结果被檀玄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你拿着。” 檀玄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高升。 “把这个戴在身上，以后它想接近你直接藏身在这里面就行，不用再骑在你头上。这东西能阻断你们之间的磁场干扰，但是不耽误你们交流。你想跟她沟通对着那珠子说话就可以，如果有一天你们都反感彼此，不想继续合作了，你把这东西扔了就行。” “真的吗？”高升手捧着黑线，表情很是激动，然后他感觉指尖一凉，听见了女鬼满是惊喜的尖叫。 “这里很舒服啊，真是太棒了，檀大师，谢谢你！” “谢谢你……” 一人一鬼对着檀玄都是一阵感恩戴德的话，就差点儿感激涕零了。 听他们没完没了的感谢，檀玄哼了一声，问道：“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和鬼感谢都是用口头感谢吗？” “啊！” 一人一鬼都立刻就安静了，高升楞在了原地，而女鬼则在珠子里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你想要我们怎么感谢你呢？”高升试探性的问道。 檀玄瞥了高升一眼，“现在的文化人不懂人情世故吗？我帮你了，你不得意思意思啊？” “这……”高升一脸疑惑的看着檀玄，似乎檀玄的要求很无力，让他很是意外。 “檀先生，我倒是想和您意思意思，可是我……以您这个条件，如果我送您财物，我怕您看不上，如果直接给钱，你也不差我这点儿，弄不好还会误会我是在侮辱你。” “你少放屁，我又不是学雷锋做好事呢，怎么收你点东西就算侮辱我自己了。” “那您是想要什么？钱吗？”高升身子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见檀玄没有纠正的意思，高升知道自己说对了，心里不由得又是一紧，又接着问道：“那我给多少合适啊？” 檀玄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憨货，强忍笑意伸出了一根手指，“我不和你要多了，你不是写小说的么，我只要你一个月的稿费，这不算过分吧？” “啊！”高升瞪大了眼睛看着檀玄。 檀玄有点懵，皱着眉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是我要多了吗？我靠，你这太抠了吧，回头让那小鬼多给你提供点素材，多写点不就得了吗，我告诉你，就这么定了，你想反悔就把东西还我。” “不是的，不是的啊。”高升紧忙摆手，“檀先生，我不是心疼我一个月稿费，只是没想到你就和我要那么点儿？” “什么意思？”檀玄表示他完全没听明白。 “呵呵……”高升尴尬地笑了，“我刚些小说没多久，稿费很低，也没有读者基础，一个月下来也就能赚一千多块钱，我刚才没敢答应，是我怕我给你这么点儿钱，您生气……” “我靠，真的假的呀？我还以为些小说的都赚钱呢……那你给我一千块钱得了，我吃亏就吃亏了。蚊子腿也是肉啊。” 说着，檀玄就将手伸了过来，要账要趁早，不然谁知道能不能欠黄了。 “这个……” 高升没想到自己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债主，这要钱要的完全不要脸面了呀，见躲不过去，只好苦着脸说道：“檀先生，我今天就带了一千多块钱，是给叶子成准备的红包，如果给你了，一会儿我就没钱包红包了，您看您这能宽限我一两天吗？等我发稿费了，我第一时间给你。” “少说废话，我现在就要，叶子成命都没了，你给他包什么红包，赶紧给我，咱们就算买卖两清了。” 说着，檀玄直接自己动手了。 “唉！唉！” 高升想组织，但是他那笨拙的动作哪能拦得住檀玄，很快檀玄就从他的口袋里搜出薄薄地一沓钱。檀玄吐口唾沫数了数，确实就十多张红票，抽出十张揣进自己兜里后，将剩余的又重新放回高升的口袋。 “你……” 高升被弄的欲哭无泪，昨天看着还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成了活生生的强盗呢。 “好了，没啥事儿就进去吧，趁着婚礼还没变味儿，赶紧吃点儿喝点儿，别白辛苦来一趟。” “好吧。” 已经如此了，高升也只能认了。见檀玄已经往回走了，他又骨气勇气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檀先生，我问你个问题呀，昨天和今天你开的这两辆车真的是你的吗？” 檀玄哈哈一笑，“你猜呢？还行，我还以为你没个脾气呢，好好写你的小说吧，希望你找人封神，我以后也可以和别人吹嘘我认识个大作家。” “让你那个鬼朋友一会儿躲远点儿，少凑些不该凑的热闹，今天有个浑人要来，小心它没都不知道怎么没的。” 说着，檀玄拍了拍口袋，一脸得意的走了。 这时，从酒店正门进来一队婚车，看着那明显和檀玄那车差了一个档次的头车，高升摇了摇头。 “即便他那两辆车是租来的，一天的租金也不会便宜吧，都不缺钱了，还差我这点酬劳吗？有钱人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高升的耳边突然传来女鬼的声音，“好了，胖子，你别怨檀大师了，你以为你吃亏了？其实你是占了大便宜，你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黑珠子，这可是灵体藏身的福地，在这里我可以不再担心天灾人祸。他执意要钱是为我们好，他这是主动断了和咱们的因果，不然估计你一辈子都还不完这份情。好了，我要先出去躲一会儿，那个女鬼已经跟着婚车来了。现在她身上戾气很重，弄不好一会儿典礼的时候就会动手。不知道檀大师说的那个浑人是谁，估计是来桌她的，一会儿如果有事你就躲到檀大师身边，有他在，一定会守护你周全的。期间发生什么情况你自己多注意点儿，回头你和我说下今天的具体经过啊。” “行，那你也要小心啊。” 没有再听到女鬼的声音，高升摸了摸那个串着黑线的珠子，珠子不再像刚才那么凉，将黑线系在手腕后，他也学着檀玄那样逆着迎接新人的人流返回了酒店。 酒店里空调开的很足，高升坐在宴会厅里心里一阵忐忑，好像每一阵吹过来的凉风都带着一股阴气，吓得他虽然身上起鸡皮疙瘩，但是额头上还一直往外冒汗。只有看到桌子对面的檀玄和他身边的几个女子谈笑风生，他的心里才稍微踏实一些。 一直在他们同学这帮人所在这三桌之间周旋的黄刚坐到了高升的身边，“哎，胖子，你怎么一直冒汗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没有。”高升连忙摇头否认。 黄刚凑到高升耳边低语道：“胖子，我劝你对那几个女的别动什么心思。” “我没动什么心思啊。” “没动最好，动了也只能限于心里，别表现出来。别看那位看着斯斯文文的，那不过是逢场作戏，有钱人都狠着呢，真要把他惹到了，咱们可承受不起人家的怒火。” “嗯，我知道。”高升知道黄刚想歪了，以为自己偷看的是檀玄身边那几个女子，但也没办法去解释，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斯斯文文？你那是没看到他在我手里抢钱的时候。”想想刚才檀玄的表情，高升实在想不通对面的檀玄和刚才的檀玄哪个才是真正的檀玄。 “估计那两个都是他吧，能看到鬼的，都是不正常的。”高升抓起一把瓜子，一边磕瓜子，一边不时的看两眼檀玄，不过有了黄刚的警告，现在他看得不再那么直接了。 高升的目光引起了萧笛的注意，萧笛依偎在檀玄肩头小声说道：“檀玄，你刚才和高升说什么了呀？他怎么坐对面一个劲儿瞅你呢，而且脑门一脑门汗，明显是心里有鬼呀。” “呵呵，他心里没鬼，就是份子钱被我骗来了，怕一会儿吃席的打欠条时候被人赶出去。” “什么！你向他要钱了？” “嗯。”檀玄点了点头，“我这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白干活的。” 萧笛身子一怔，“你是说高升他……” “回去在和你说，一会儿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看好戏？”萧笛疑惑地看了看檀玄，见到台上的大屏幕上播放出了叶子成和郑玉娇的婚纱照，已经和现场宾客热情打着招呼的叶子成，萧笛一下就明白了檀玄的意思。 “不行，我要和老三去说说。” 萧笛拉住了一个现场的服务人员，问道：“现在新娘子在哪里？” “她现在应该在休息室。” “休息室在哪边？” “就在宴会厅隔壁。” “好的，谢谢。” 萧笛急匆匆的走了，檀玄没有阻拦，也没有跟随。 “老二干什么去了？不会是……”何叶青和刘恋懵逼地对视了一眼后急忙跟了出去。 “呵呵……”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扒开一块糖扔进嘴里。有些事就和这糖一样，只有亲自尝过了，才知道是什么味道。 “檀先生，我方便坐这里吗？”见檀玄身边的座位空了，高升又凑了过来。 檀玄只是挑了下眉毛，连都都懒得抬，“怎么的，找我要钱来了？我告诉你，你死了心吧，钱进了我的口袋就不是钱了。” “那是什么？” “是命！” “呵呵……没想到檀先生还喜欢开玩笑。”高升的心里瞬间轻松了不少，小声说道：“檀先生，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现在叶子成那边什么情况啊？他一会儿是突然暴毙，还是像电视中那样，被鬼附身了以后先大闹一番，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后再死啊？” 檀玄看了看高升，嘴角微微一翘，“怎么的，你盼着叶子成早点死？” 高升使劲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就是想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吓出个三长两短。” “你呀你呀……”檀玄看着高升一脸严肃，不是在开玩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说啥人玩啥鸟，你这是啥人遇啥鬼，你和你那位一个赛一个的胆小啊。你放心吧，那些场面你今天都看不到。唉！我好奇的问一下，你们当初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呢？” 听到那些场面不会出现，高升有些遗憾，但也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我们这也不算勾搭，只是一次机缘巧合让我知道了她的存在，在她的帮助和鼓励下，我才开始在网上写些东西。” “作为萧笛的同学，我给你句忠告。鬼虽然有善有恶，但是在世间飘荡的只是它生前的一份执念，念消则魂散。你不能指望一个鬼过上好日子，而且这种鬼没有完整的人格，很有可能一念之间就会转恶，你们相互利用时还不会有事，等它感觉你占便宜了，它会在其他方面夺回来。” “这……” 高升彻底懵了。 “呵呵，这点儿小胆还打听别人死活，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吓你，而是告诉你注意分寸，和人做买卖都能反目成仇呢，和鬼更是如此，别最后自己成了别人小说里的素材。” “不会的，不会的……”高升使劲的摇头。 “躲开！” 高升还在那默默念呢，结果被一脸怒气的萧笛推到了一边。 萧笛重重地坐在檀玄身边，一脸气恼地拍打着桌面说道：“檀玄，老三气死我了，你说她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檀玄看了看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先是歉意的和众人笑了笑，然后拉起萧笛的手，“我们出去说，你是怎么和她说的，她又怎么气到你的？” “我还能怎么说，我就说……” 萧笛被檀玄拉扯一下，意识到不对，紧忙跟着檀玄出了宴会厅。 “你不会是和郑玉娇说叶子成身边有鬼了吧？”走出酒店大门，檀玄便禁不住问道。 萧笛白了檀玄一眼，“我又没傻，怎么可能和她说那些。” “那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叶子成是二婚，他前妻已经死了，让她想清楚到底该不该嫁给这种人。” “结果呢？”檀玄笑嘻嘻的问道，其实不用问答案也在这摆着呢 “结果我就被她们当成想要破坏她的婚礼被赶了出来。” “她们，都谁呀？”檀玄听到“她”字后面还带个“们”，便特意问道。 萧笛忿忿地哼了一声，“还能有谁，就是休息室里郑玉娇的那些家人呗，好家伙，我哪想到休息室里那么多人。” “这样看来郑玉娇她们家已经知道叶子成是二婚了，而且还接受了叶子成，没看出来这个叶子成还是有一套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她们灌的迷魂药。你这冒冒失失的去和人家说这些，被赶出来都是轻的，没打你一顿就不错了。” “她们敢？”萧笛不忙地又哼了一声，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刚才那些人还真敢动手，她在檀玄面前也没有必要假装强硬。 再次哼了一声后，萧笛继续抱怨道：“最可气的是老大和老四那两个家伙，老三她们一家人误会我，我还多少能理解，可是她们两个进到休息室以后竟然也以为我是故意要破坏老三和叶子成的婚礼。还说我要珍惜你，不能让你吃醋。气死我了，我怎么不珍惜你了？我犯得着嫉妒她们结婚，要破坏她们婚礼吗？她们两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的假酒，我真恨不得甩她们一人一巴掌……” 檀玄拍了拍萧笛的肩膀，深表同情地安慰道：“算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反正你该说的也说了，她们一会后悔就是她们的事了。狗咬吕洞宾可不仅仅是个传说，更是个寓言故事。” 见到檀玄将自己带到了酒店的地面的停车场，萧笛停下了脚步，“你是要带我走吗？你真的不打算管叶子成的事情了？” “昨晚春姑已经查清楚了，万凡美就是被叶子成害死的，虽然我讨厌恶鬼，但是我也不喜欢恶人，让我救他，我感觉我对不起天理。” 萧笛摇了摇头，看着檀玄的眼睛说道：“可是你昨晚还说人世间的正义轮不到鬼魂自己来伸张呢，难道你真的能接受活人在你面前被恶鬼害死的事实？” 檀玄嘿嘿一笑，“所以我躲出来了，眼不见，心不烦。” “你……”萧笛不眨眼的看着檀玄，眼神中透着愤怒和些许的失望。 檀玄笑嘻嘻的点了一笑萧笛的鼻子，“你着什么急呀，你这样在乎叶子成我可吃醋了。今天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今天叶子成死不了，不过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也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人世间轮不到鬼来伸张正义，那是主持正义的人还不少呢，它们死都死了，就别操这份心了。” 听到檀玄的话，萧笛立刻搂住了檀玄的胳膊，“真的？你都安排好了？我就知道我的男人才不是那种没有正义感的人。” 檀玄撇了撇嘴，故作生气的说道：“现在知道我好了？刚才我怎么看到有人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呢。” 萧笛嘿嘿一笑，抱着檀玄的胳膊使劲摇了摇，“哪有了，你看我这样小鸟依人般的温柔，怎么可能对你那样呢？” “呵呵……那我们先上车吧。”檀玄感受着萧笛的温柔继续往停车场里走去。 “还上车干嘛？”萧笛不解的问道，同时紧跟着檀玄的脚步。 “当然是看戏了，她们不是说你想破坏婚礼么，其实她们没有说错，今天的婚礼不会顺利举行的，不过破坏婚礼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啥？”萧笛一头雾水的看着檀玄。 檀玄微微一笑，“我了解你，知道你会纠结，你比我有正义感，只是这件事你不管怎么做都是费力不讨好的，所以我提前做了安排，今天不管是人是鬼，都要有一个交代。这个世界上容不得恶人，更容不得恶鬼。不过我的性格你知道，一向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一会儿咱们安心看戏就行了，你看有几个导演主动上镜的，咱们要低调。”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是啊。”檀玄得意的回答道，脸上不无炫耀。 “你的意思是我刚才被赶出来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我不是为了让你真情流露一下，更能表现你们姐妹情深么。怎么样，你老公聪明吧？” 檀玄自夸到一半就停下了，因为他发现萧笛的脸色变了，愤怒，凶残，狠毒的表情瞬间都汇集在了她的脸上。 “我，我……” 檀玄想解释根本没机会，想躲又被萧笛搂的正紧，紧接着就感觉到腰肋之间传来一阵火辣。 “啊……疼！你不是说你小鸟依人么，小鸟可不这样啊……” “谁说我不是小鸟？你说我是不是小鸟？” “你是小鸟，你是小鸟……” “我是什么小鸟？” “你是啄木鸟。” “啊……我错了，老婆，我真的错了……” 133.都是戏中人 事实证明，萧笛不是啄木鸟，因为她不会啄木，只会啄肉。 “老公，谢谢你……” 一阵相濡以沫之后，萧笛伏在檀玄怀里，此时真的犹如小鸟一般依人。萧笛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檀玄悄悄费劲巴力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她。只是想通了以后她又有些后悔，毕竟刚才下手的时候她可是一点也没留情，现在她伸手摸到檀玄腰的时候，她还能感觉到檀玄身子有明显的颤抖。 “老公，对不起啊，我刚才把你掐疼了吧？” 檀玄呵呵一通傻笑，“没事儿，有你这句老公，我再掐我一遍我都不会感觉到疼。” “讨厌！”萧笛在檀玄身上抓了一把，吓得檀玄一激灵。 萧笛搂住檀玄的脖子，将檀玄搂到能够呼吸到她温热的气息，看着檀玄的眼睛说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事先告诉我，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好的，这种事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萧笛愣了一下后咧嘴笑了起来，“老公！” 叫了一声后，萧笛双手抱住檀玄的头用力往下一拉，同时身子往上一挺，深情的吻住了檀玄的嘴。这次萧笛没有再像啄木鸟一样不停叼啄，而是化身饿狼，不住的啃咬。 檀玄很庆幸今天开的是最为宽敞的suv，如果开的是昨天的那辆跑车，这后排的空间都不能让他们很好的抒发自己的爱意。好在他们二人还没到急不可耐的程度，浅尝辄止后便依偎在一起，没有进一步的放纵。 萧笛看了看时间，“他们的婚礼快要开始了，你打算怎么搅和他们的婚礼？” “怎么能叫搅和呢，我不过就是匿名举报了一下，这种容易被人记恨的坏人还是让别人来当吧，在你同学面前，咱们可都是实打实的好人。” “你就损吧。”萧笛笑着拍打了一下檀玄。 “哐！” “哐！” …… 酒店门口的礼炮突然不停的响起，惊得车内的二人没有了嬉闹的心情。 “檀玄，婚礼已经开始了。”萧笛面带焦虑地说道。 檀玄点了点头，“是啊，好戏也该开始了。” “嗤……”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一辆轿车和一辆摩托先后停到了酒店的正门口，从车里下来了三个表情异常严肃的人，他们抬头看了眼正门屏幕上新郎和新娘的名字，然后等那位从摩托上放好头盔后跟着她大步流星进了酒店大门。 “他们就是你说的安排？”萧笛指着那四人问道，檀玄这车停的位置不错，虽然靠里，但是能清楚的看到酒店门口的情况。 “没错。” 檀玄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落在那位独自骑摩托，身穿一身皮衣皮裤的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萧笛没有注意檀玄的表情变化，只是看着那四人渐渐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嘟囔道：“原来你说的安排就是报警啊？如果警察能解决早解决了，事情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萧笛有些失望，没想到檀玄所说的安排就是这种安排，虽然那几位身着便衣，但是在警察家庭里长大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之中一半人的身份，只是那个被墨镜和口罩遮住脸的人那一身怪异打扮让她多少有些奇怪。便衣都是为了不引起注意，那个人倒好，一身紧身衣裤将她那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别人不多看两眼都对不起她的打扮。 檀玄嘿嘿一笑，“以前没解决，不代表这次没解决，你就等着瞧好吧。” “那我进去看看他们怎么解决吧。”说着萧笛就要下车。 檀玄一把拉住了萧笛，“别进去了，里面闹哄哄的，没啥看的，好看的在车里也能看到。” “还好看的，在车里怎么看？”萧笛很是不解，然后突然看向檀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呵呵，你看着就知道了。”檀玄一脸贱笑，完全是不打自招。 “嗡……嗡……” 萧笛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从昨天参加同学会开始，她就把手机调成震动了。 “喂！” 萧笛等了几秒才接通电话，电话是刘恋打来的，想到刚才她们对自己的态度，萧笛还是心怀怨气，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更是饱含愤怒。 “老二，你现在在哪里呀？”刘恋大声的叫喊道，电话里除了她的声音，周围都是乱哄哄的，至于萧笛那不正常的语气，她根本就没听出来。 “我在停车场呢。”萧笛没好气地说道。 “不好了，刚才突然来了几个警察，把叶子成带走了。”刘恋连呼哧带喘说道，似乎在快速走动。 萧笛哼了一声，问道：“怎么的，你不会认为警察也是我叫来搅乱叶子成和郑玉娇婚礼的吧？” “不是，原来叶子成真的是二婚啊，他以前和他那个老乡结过婚。” “我知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们不信啊。二婚怎么了，警察还管这个呀？”萧笛故意说道。 “不是，老二，叶子成不是离异，是丧偶。刚才警察说叶子成的前妻是被叶子成谋杀的，而且证据确凿，警察都已经出示逮捕令了。” “什么！” 萧笛惊讶的看向身旁的檀玄，这一切彻底超乎她的预料了，而檀玄则是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大有运筹帷幄之中的气势，就是那副贱贱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正在这时，酒店的大门口闹哄哄的出来一帮人，萧笛马上将注意力放到车外。只见刚才进去的那四个人走在最前面，其中两个人一左一右押着已经被铐起来的叶子成，脸色比刚才进去的时候还要难看。后面跟着的人不断的哭喊和求情，有人甚至想去拉扯，看样子都是叶子成的直近亲属，结果却被另外那个便衣给一一制止了。而再往后的人则是叶子成和郑玉娇的同学，还有郑玉娇那边的亲属，何叶青和刘恋就在这群人之中。只是他们多是观望，甚至有些人还对着叶子成指指点点，更有些人还在举着手机录制现场的实况。萧笛挂断了电话，不解的嘟囔道：“他们就这样把叶子成抓走了，他们真的有证据吗？那证据怎么可能说找到一夜之间就找到呢，可别现在怎么抓进去的明天又怎么送回来。如果你所说的好戏就是搅黄他们的婚礼，那可就没这个必要了。” 檀玄哈哈一笑，“这点戏份怎么能算好戏呢，我可没那闲心和他玩那恶作剧，抓他就不能让他出来。” 说着，檀玄猛地搂住了萧笛的脑袋就是一通乱亲。 “你干嘛？”萧笛有些恼火的将檀玄推开，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怒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胡闹呢？你确定你让春姑找的证据就能够让他绳之以法？可他……” “啊！” 萧笛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伸手指着叶子成的方向哆哆嗦嗦的说道：“老公，你看叶子成的背后怎么还背了一个人，那个人……” 萧笛不敢瞎说了，因为她发现叶子成背后那个根本就不是人，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露出的面孔上有不少裂纹，裂纹中不断有水流出，看着不仅是恐怖，关键是恶心。看得萧笛不敢直视，又不忍将目光挪走。 檀玄看着叶子成背后背着的那个红衣女鬼冷冷的一笑，“那就是万凡美的鬼魂，它是淹死的，所以死相难看了一些，其实它一直都这样跟在叶子成的身边，只是今天这个日子特殊，它又特意捯饬了一下，昨天见到它的时候它还不是这身打扮呢，不过这一捯饬还不如不捯饬呢，我看着都赶紧反胃。今天她它可是来势汹汹，如果我不插手，估计婚礼举行到一半它忍不住开始报仇了。你以为刚才我亲你只是胡闹啊，那是为了让你看得真切些，看戏当然要看全了才行，连女主都看不见，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滚！”萧笛气恼的锤了檀玄一拳头，“你就瞒着我吧。” 萧笛反应过来后又变得无比诧异，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被你瞎亲了两口就能看到鬼了，开天眼这么容易吗？” 萧笛的呼吸突然加重，“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让我在死过人的池子里泡澡。” 檀玄赶紧搂住了萧笛，防止她出手伤人，嬉笑着解释道：“那时候不是不熟吗，如果那次我用这方法，你觉得我会是什么结果？当时内急就是想在路边方便一下都被你给训成什么样了。” “你给我闭嘴！”萧笛没好气的白了檀玄一眼，然后指着车外问道：“那你现在让我看到她有什么用？看着她跟着叶子成去公安局伏法？她进的去公安局吗？” “呵呵，用不了那么麻烦的。” “什么意思？”萧笛完全不懂檀玄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啊！” 萧笛再次发出一声尖叫，因为她看到叶子成身后的女鬼突然伸出双手掐住了叶子成的脖子，从女鬼那惨不忍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下了死手。 “啊！”叶子成的身子突然一挺，嘴巴一张，表情变得非常痛苦。 “她，她她……” 事发突然，萧笛竟然说不出完整的话。 檀玄看了眼车前的情况，他选的位置非常适合看热闹，完全没人阻挡，然后笑着拉住了萧笛的手，“不用紧张，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如果叶子成被她掐死，那不还是她自己报的仇吗？” “呵呵，不会的，叶子成死不了的。” “真的？” 萧笛虽然相信檀玄，但是此时她的态度有点动摇，因为她看到万凡美的鬼魂已经将头探到了叶子成的面前，而叶子成也似乎看到了她，表情变得无比恐慌，甚至已经放弃了挣扎。 “子成，子成……”叶子成的亲人发现了叶子成的异样，叫喊着就要往前冲，结果又被那几个便衣拦下了，不但殿后的那一个截住众人，就连那两个押解叶子成的便衣也将叶子成晾在一边，转身参与拦截。 “退后，退后！” 三个人一边拦截一边喝止，同时也亮出了随身佩戴的器械，用行动告诉众人，再进一步他们也犯法了。 “子成他这是怎么了？你们快看看我儿子……”别人被拦住就不敢继续造次了，但是叶子成的母亲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往前扑，虽然被三个便衣拦下了，可是她还是不断的往前扑。 “这……” 三个便衣阻拦了几次没有结果后都一脸无奈的看向那个从头黑到脚一直没有帮忙的黑衣女子，吓唬吓唬人他们还行，如果伤到人，那就不好了。 “麻烦！” 黑衣女子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径直走到叶子成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掌一掌劈在叶子成脖颈处，劈的叶子成脖子一歪，接着她手腕顺势往下一压，将叶子成的脑袋压低，然后手臂一滑，沿着叶子成的脖子转了一圈，最后一甩手，将手背在身后向她的摩托车走去。 “嗝……” 没人搀扶叶子成双眼一翻，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子成……” 叶子成的母亲撞开拦截的三人，疯了一样扑到叶子成的身边。围观的人群也是一片哗然，质疑的声音渐渐响起，局面瞬间有些不受控制。 那三个便衣都看向那个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骑到摩托上连看都懒得看这边一眼便一骑绝尘而去。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上前拉开了叶子成的母亲，一个人按了下叶子成的人中，叶子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鬼，鬼……” 叶子成清醒过来以后便是一阵叫喊，可惜根本没人搭理他，甚至连那个鬼都不见了踪影。 “这……” 叶子成摸了摸脖子，很疼，说明刚才那不是幻觉。 “不做亏心事，哪有恶鬼找上门，走吧。” 便衣对叶子成的反应见怪不怪，一把将他从地上薅了起来，然后没有再给其他人靠近的机会，麻利地将叶子成推进车里，直接扬长而去。 “子成……” 望着远去的车，叶子成的母亲泣不成声，而那些参加婚礼的亲属这个时候才敢完全的走上前来，一时间酒店门口变得无比嘈杂。有人叹息，有人哭泣，有人甩袖而去，一场热闹的婚礼以众人都无法接受的的形式不了了之。 “老公，那个人是你安排的吗？” 萧笛望着车外乱成一片的人群和檀玄问道。乱成这个样子她一点也不意外，那不过是一个杀人凶手落网了而已，她见过的次数已经不少了，只是让她半天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的是那个黑衣女子刚才的所作所为。 在别人眼里叶子成不过是突然犯了癫痫一类的病，但是在萧笛眼里一切可都是看得真真切切，叶子成那种表情完全那是被鬼掐的。那黑衣女子绕着叶子成脖子打那几下也不是在抽风，而是每一下都打在那女鬼的身上，先是破开女鬼的杀手，然后将女鬼制服，看似轻飘飘的几下，但是每一下都是对女鬼恰到好处的压制，根本不给女鬼喘息的机会。而如此轻易将鬼制服的手段，萧笛只在檀玄那里见过。 檀玄嘿嘿一笑，“对啊，你以为我说的请你看戏就是抓人？人要抓，鬼也要抓，我不动手怎么也要找个能镇得住场子的呀，虽然叶子成死有余辜，但是在我面前让他被鬼害了，那我得多没面子啊。你放心好了，叶子成逃不出法律的制裁，这种小事还要暮夜良人出动，有点太抬举他了。” “是吗？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啊。”萧笛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呀？身材看着不错啊，和你很熟吧？” “她呀……”檀玄脸上刚涌现出一些笑意便感觉到车内温度骤降，然后马上摇头否认，“我和她也不是太熟。” “哎，你看那个是不是郑玉娇啊？她这是要走了吗？”檀玄指着酒店门口出现的郑玉娇大声转移话题。 萧笛不满地白了檀玄一眼，“废话！新郎被抓走了，婚礼也办不成了，她不走还在这里干嘛，等着听人家谈论她呀？” “我去，她怎么奔着咱们这边来了，不会是找咱们拼命来了吧？” 望着郑玉娇拨开家人往他们停车的位置走来，檀玄心虚了，不管自己做的多么正义凛然，但是把人家婚礼搅和了却是事实，关键是这个时候的女人不可能听他解释啊，他吃亏都没地儿说理去。檀玄特别后悔他走到车的后排了，现在想换到前面开车逃走也来不及了。 “走，咱们走吧。”檀玄想往前排爬，结果车内虽然宽敞，但是配套的东西太多，耽误了他的转移。 “你怕什么，找咱们麻烦，她还有没有良心了？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样。” 萧笛倒是毫无畏惧，整理了一下衣服，推开车门下车了。 “哎……” 没办法，檀玄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跟着下车了，他不能让萧笛去面对那个受了刺激的女人，本来就可恶，现在她可以更理直气壮的可恶了，鬼知道她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你想干嘛？是嫌刚才在里面骂的不过瘾吗？如果你认为是我破坏了你的婚礼，那你就那么认为，我没什么好和你解释的，今天你心里不好受，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但你别得寸进尺……” 萧笛也知道郑玉娇来者不善，下车后迎着郑玉娇直接来个先发制人。 “老二……” 郑玉娇突然大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样认为你，我以为叶子成他只是结过婚，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杀人犯。对不起，我不该听他的话以为你是带有敌意来参加我的婚礼的，一时糊涂，差点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这……”郑玉娇举动让萧笛始料未及。见郑玉娇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欲绝，萧笛立刻没有刚才的气势，拉着郑玉娇的手满是同情的说道：“好了，你不要哭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还好你没有真的更那个恶魔生活到一起。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家里人跟着你一起担心，有时间我去看你。” “老二，你事先知道叶子成杀人的事吗？”郑玉娇突然话锋一转，一边擦眼抹泪一边看着萧笛问道。 “不知道，那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萧笛使劲摇了摇头，她虽然直爽但是又不傻，郑玉娇那点小心思瞬间就被她看穿了，然后面无波澜地说道：“我刚才都要走了，结果听到老四打电话说警察来抓叶子成了，才知道出了这么个情况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叶子成结过婚的呢？”郑玉娇继续问道。 萧笛怔了一下，眼神中的同情瞬间退去，眉头微微一挑，“这个……” “想不到你还挺坚强的，这个时候不去叶子成家哭闹一场要点赔偿，反而还有这么多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檀玄走到了萧笛的身前，找到了萧笛和郑玉娇中间，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 “叶子成结过婚的事情是我告诉小笛的，你问她干嘛？” “你告诉萧笛的？”郑玉娇不解的看着檀玄，心里满是疑惑甚至忘了继续哭下去。 “小笛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调查一下和她感情有关联的人，尤其是你那位未婚夫昨天闹了那么一出，我怎能不去查查呢。查点他的资料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根本没用多少工夫。别说他结过婚这事，最近一年他在酒店的开房记录还在我抽屉里放着呢，你用不用看看除了你他还和哪个女人鬼混过？” “呃……” 郑玉娇被檀玄的话给弄的不知所措，本就哭红的眼睛现在更红了。 “你无耻！” 郑玉娇愣了一会儿后才咬牙切齿的对檀玄做了评价。 檀玄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道：“虽然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喜之日，但是你也不能不分好歹，小笛看在你们同学情谊上可以容忍你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但是我和你分亲非故的没必要忍让你。要说无耻也是你那个差点拜过堂的老公无耻，和别人开房的是他，又不是我。何况我无耻不无耻和你有什么关系，小笛都没说话呢，你算什么东西，用的着你评价吗？” 134.姐妹情深 檀玄不是纨绔，但是他没少见过纨绔，所以学起他们的飞扬跋扈也是有模有样，尤其是配上面对恶鬼时才有用的凶狠表情，他看着比纨绔还纨绔，至少在郑玉娇看来要比刚被带走的叶子成更像个杀过人的恶魔。 檀玄说翻脸就翻脸，而且态度冰冷，眼中泛着杀气，吓得郑玉娇不敢与其对视，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 “你……”郑玉娇不知道怎么去反驳，甚至连檀玄的脸色她都不看直视，好像再有冒犯的话，檀玄就要把她生吞了似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 就在郑玉娇不知所措的时候，何叶青和刘恋从酒店门口那边跑了过来，她们看到郑玉娇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只是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拦不住了。而她们一跑，把原本在酒店那边看热闹的她们那一帮同学都给引过来了。 “你们怎么还吵起来了？”刘恋跑到他们跟前呼哧带喘的问道，明明不远的距离，弄的她更跑了马拉松似的。萧笛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点大，虽然不妨碍她跑动，但是她弯腰喘息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多少有些不雅，后面的人没有发现什么，至少她面前的檀玄和萧笛看到了不少不该看的。 檀玄瞄了一眼刘恋，没有任何吸引他的地方，然后便转过头，脸色十分难看的指着郑玉娇说道：“为什么吵起来了？你还是问问你这个同学去吧。好家伙，从酒店出来就是不依不饶兴师问罪的，弄的就像她嫁个二婚男人是小笛给咒的似的。小笛为了她的幸福好心提醒她，结果闹了一身埋怨不说，还被她从里面赶出来了，怎么的，属狗的么，把小笛当初吕洞宾了？现在她老公害人被警察抓走还想再赖到小笛头上，怎么的，她老公杀人也是我们给怂恿的吗？是不是出门忘带脑子了，如果就这德行，以后就别出门了，别不分好歹见谁咬谁。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四处胡赖吗？有这胡搅蛮缠的能耐，刚才警察抓人的时候怎么不用出来你？就欺负萧笛好说话是吗？我告诉你，小笛在乎你们同学间的情谊她选择忍了，但是我忍不了，你别特么得寸进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跑这里质问我们来了。自己瞎了眼还想再别人那里找平衡，良心让狗吃了吗？还是你出娘胎就没长那玩意儿……” 刘恋看了看檀玄，又看了看刘恋，心里已经明了，只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檀玄这幅面孔，根本不敢去阻止，不只是她，何叶青也和她一个德行，都是表情怪异的看着郑玉娇，没有帮忙辩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至于后面随着她们赶过来的那些人就更别提了，只是听完檀玄的谩骂他们知道这位为什么大发雷霆反而踏实点儿，至少人家是有针对性的，没有误伤他人。 见檀玄越说越气，越骂越难听，已经不再局限于就事论事的谩骂，而是升级到人身攻击，再说下去都有可能要帮着郑玉娇她的祖上入洞房了，萧笛终于在一旁拉了拉檀玄，“老公，差不多得了，你这样说就有些过分了。”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完全清楚，只是她没想到一直在和她的争吵中出于下风的檀玄竟然也有出口成脏，根本不假思索的本事，更没想到檀玄也有撒泼耍无赖的时候，只是面对刚刚遭受打击的郑玉娇，她真怕檀玄把人给逼疯或者给骂的直接想不开了。 檀玄意犹未尽地哼了一声，“过分？哪里过分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有感而发而已，你重情重义就是方便她和你胡搅蛮缠吗？她这样的你就是多余管她，恩将仇报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如果她也被那个混蛋给弄死就更好了。” “檀玄，你说什么呢，够了，我可真的生气了！”萧笛噘起了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眼睛也微微泛红。 檀玄知道萧笛这是真生气了，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不过我必须把话撂这儿，你是我老婆，他们和你谈同学感情我不管，如果他们扯些没用的，我可不惯着他们。” “好了，你别说了。”萧笛将檀玄拉到了身后，“我不管郑玉娇她怎么想的，该说的我说了，该做的我做了，我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即便她非要往咱们身上怨，咱解释清楚就好了你也用不着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毕竟我和她也在一个宿舍生活了四年。” “啧……”檀玄砸吧了一下嘴，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再咄咄逼人，正好把这个做好人的机会让给萧笛。 可惜檀玄想多了，萧笛说完那几句话便没有再说什么，好像她要表达的只有那么两句。 现场沉默了片刻后，郑玉娇终于从刚才的混乱中缓了过来，对萧笛说道：“老二，我刚才……” 结果郑玉娇刚一开口就被何叶青打断了，何叶青拉着郑玉娇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好了，玉娇。你不用解释了，你现在的心情我们都理解，毕竟谁也没想到回到这种事情，老二也不会真的生你气，你赶紧回去吧，你看叔叔阿姨在那边都看着你呢，你别让他们担心。” “不是，我……” “没什么是不是的，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先稳定一下情绪，听我的……” 何叶青没有给郑玉娇解释的机会，直接叫过来刘恋还有另外两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将郑玉娇从檀玄和萧笛身前带走。好家伙，那位好不容易闭嘴了，她可不想再来一回心惊肉跳。 檀玄面前的位置刚宽敞了一些，还没等檀玄和萧笛邀功，结果黄刚又一脸歉意的走了过来。 “檀先生，真的不好意思，你和萧笛好心过来参加婚礼，结果遇到了这档子事。郑玉娇今天收到的打击太大了，希望您不要和她计较。” 檀玄哼了一声，“我和她计较什么，她有什么值得我计较的。” 说着，檀玄又微微一笑，完全换了一副面孔，“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失态了，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看到小笛受了委屈，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呵呵……理解，理解，古人都冲冠一怒为红颜呢，檀先生这样做只能说明您是真的爱萧笛，不然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保护她。有你这样的老公，我们这些老同学只会为萧笛高兴。” 檀玄不愿意和虚伪的人接触，因为虚伪的人不说实话，但是此时他特别高兴和黄刚说话，因为他想说的话不用亲自说就都被对方说出来了，而且说的比他想的还要好听，听着更加真实可信。 见和檀玄聊的不错，氛围和刚才也大不相同，黄刚又主动说道：“檀先生，今天的喜酒没喝成，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如咱们再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一起吃顿便饭吧。” 檀玄拒绝了黄刚的邀请，“不用了，本来就是特意过来参加婚礼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被郑玉娇这么一弄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你们吃你们的吧，我就不吃了，一会儿我和萧笛就回去了，我们还有些其它事情要忙。” “哦，是这样啊，那实在太不巧了。”黄刚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很体贴的说道：“那等以后的，等您有时间的，我再约您和萧笛，咱们好好坐坐儿。” “行，没有合适机会也不要紧，等郑玉娇再结婚的，我再过来，争取下一次能成功喝到喜酒。” “咳……”萧笛在一旁咳嗦了一声。 “呃……” 饶是黄刚脑子再灵活，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更加让他坚信面前这个人挺不是东西的，至少没有打算原谅郑玉娇刚才的无礼。 “那您慢走，我再去郑玉娇那里看看，没事我们也就回去了，再见。”黄刚发现自己的交际能力在檀玄这里没什么作用，也就直接见好就收了，如果将这位弄不高兴了，他不觉得自己比郑玉娇能强多少。 “再见。”檀玄再次变回客客气气的模样，和黄刚等人摆了摆手。 “檀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等别人都走了，故意走在后面的高升和檀玄问道，黄刚他们队檀玄心有余悸，但是他可没那种畏惧，这就是穷出来的底气，反正现在兜里就那点儿钱，也不怕檀玄惦记，更没有黄刚那些人套近乎的心思。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没那必要，那家伙已经不再了，你不用提心吊胆了，你回去好好写你的小说吧，希望你能早日封神。” “谢谢。”高升腼腆地一笑，然后又接着问道：“檀先生，刚才酒店门口那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了？” “发生什么你不都看到了么。你在现场，我在车里，你别我看的清楚，如果你都没看到的，那我更没看到。” “不是，我是想问问那里是不是发生些正常人看不到的事情了。” 檀玄看了高升一眼，突然笑了起来，“这也就是你这么和我说话，如果换成别人我早揍你了，什么叫正常人看不到的，那我能看到就说明我不正常呗。”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就少问，闹出误会就不好了。”檀玄当然清楚高升想知道的是什么，但是帮忙归帮忙，好人不是这样当的，就像萧笛在郑玉娇那里得到的待遇一样，别人未必记住你的好，但是很难忘记你的坏，而且好坏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一样的定义。 “可是……” 高升还是有些不死心。 檀玄微微一笑，拍了拍高升的肩膀，“接触不到的事情少打听，接触到的事情也不要瞎打听，凡事把握好尺度。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和你都说了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把那些如实的描述出来，那你就可以封笔了，你不封别人也会让你疯。明白吗？” “啊！” 高升愣了，檀玄的话不多，但是信息量不小，而且对他来说那不是玩笑，更是一个忠告。 “告诉你那朋友，好自为之，不然今天那位就是它的前车之鉴。做人要遵纪守法，做鬼也不要违法乱纪，不然都没好果子吃。” 也不管高升是否停了进去，檀玄转过头就没了那副高深的做派，嬉笑着打开车门，将萧笛迎回车里，然后开车出了停车场 “你说高升写小说是受鬼的指点？”望着还楞在停车场的身影，萧笛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同学还会有这种只会在书上或者电视上出现的奇遇。听完檀玄对高升的讲述，她的心里半天没有完全安静下来。 “想不到书生遇鬼的事情在现在这个社会还有啊？那个女鬼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 “世上不缺读书的人，也不缺爱才的鬼。或许这个高升真的有什么被鬼看中的地方吧，不然那个女鬼怎么可能专门找他呢。那个女鬼生前的执念是想做个作家，不是要给他坐老婆，所以你就不要瞎想了。高升连女鬼的模样都看不到，你让他娶什么？娶空气啊。” “或许过不了多久，你这个同学真的就成了一个大神级的作家了呢。毕竟他写的小说不缺素材。早知道我就不和他要一千块了，应该和他要点分成，细水长流也行啊，应该远远不止一千。唉！亏大了。” 萧笛笑着推了檀玄一下，“德行，你差他那点钱吗？少装财迷说那些酸溜溜的话。还有，以后你不要随便骂人了，我可不希望我男人就那素质，以后让别人怎么看你呀。” “我今天不是为了帮你出气么。” “那也不行。” “知道了。” “哎……哎……” 就在檀玄快要将车开出酒店门口的时候，他发现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的车，紧接着萧笛电话也响了起来。 “呵呵，真是迷糊了，怎么把她们两个给忘了。”萧笛一阵苦笑，紧忙让檀玄停车。 “怎么，你还是记吃不记打？”檀玄眼神玩味地看着萧笛问道。 萧笛白了檀玄一眼，“你不能好好说话么，什么叫做记吃不记打？她们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误会就误会了，你还打算如果她们断绝关系啊？” “哪能呢，我就是怕你再遇到那种好歹不分的人。” 萧笛的眼神有些迟疑，但马上又摇头否认了檀玄的话，“不会的，不是所有人都想郑玉娇那样混蛋的，虽然老大有点市侩，但人还是不错的，尤其老四，快言快语的，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萧笛将脸一板，质问道：“你说那话什么意思？你是在骂你老婆是个瞎子吗？” 檀玄嘿嘿一笑，“哪能呢，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这么优秀的老公，你的眼神那可不是差，而是相当的好啊，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你故意跟踪我。” 萧笛打了檀玄一巴掌，“滚蛋，我跟踪你什么？偷看你随地大小便？” “唉！早知道撒泡尿就能浇出一个美女老婆，我早就满大街方便了。” “德行！如果当时不是怕你弄脏了我好不容易借来的车，我才懒得管你呢。” “嘿嘿，没那么多如果，现在我要是再尿急，你就得替我望风了。” “滚蛋！” “嘭！” 车门打开又被重重的关上，刘恋坐到了车里。 “呼……呼……我说你们也太不讲究了，怎么自己开车走了，不知道你们来的时候车里还要两个人呢？呼……呼……” “老四，对不起啊，我刚才被老三给气迷糊了，所以就想着回去了。” “你气我更气，我和老大好心把她送到她家人的车里，你猜怎么着，她倒好，竟然说我和老大是要去看她笑话的，简直不可理喻。” “哎呦！”刘恋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这时何叶青也坐到了车上，看到刘恋龇牙咧嘴的便皱起了眉头。 “我好像岔气了，刚才被齐了够呛，现在又累够呛，都加到一起了。” “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揉什么揉，那不更疼了。” “呵呵……”萧笛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刘恋不满的吼了萧笛一嗓子，“你们比老三更可恨。” “好了，好了，别四处发脾气了。老二他们都停车了，你还使劲跑，你岔气也是自找的。”何叶青强忍笑意说道。 刘恋瞪了何叶青一眼，“你到底是哪一头的啊？是他们两个把咱们两个扔下不管的。你傻了呀，怎么还替她们说话呢？” “嘿，你属疯狗的呀，怎么逮谁咬谁呢？”何叶青嬉笑着在刘恋的小腹上拍了一下，没有关心，只有取消。 “讨厌，你找打呀……” 见后排热闹起来，萧笛脸上的笑意更浓，扭头说道：“好了，忙活一上午咱们连顿饭都没上，咱们还是先一起去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再去唱歌，一起好好乐呵乐呵，一切消费都有我埋单，老四，这样是不是能让你舒服点了？” 刘恋眼睛上翻，然后嘿嘿一笑，“唱完歌再有顿烧烤就好了，然后咱们再去唱歌，最好唱到天亮。” 萧笛撇了撇嘴，“你还想唱一宿啊？也不怕你明天不能说话。” “不能说就不说呗，明天你就要回江州了吧，老大周一也要去上班了，下次大家再聚到一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稍微放纵一下怎么了。是不是，老大？” 何叶青破天荒的没有反对刘恋的建议，“行，，我们先唱它一宿，谁不唱谁小狗。” “老大，你？” 萧笛有些疑惑的看着何叶青，像是很陌生一样。 何叶青呵呵一笑，“这很不像我的作风是吗？那是我平时在你们面前太能装了，以为作为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样子，但是现在想想，还是老四说的对，毕业以后，咱们几个人天南海北的聚在一起不容易，而且趁着我们还年轻，想放纵就放纵一下吧，不然等到我们都有了家庭就很难这么自由自在了。” “行，听老大的。” 何叶青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老二，我还有句话要对你说，虽然很扫兴，但是我还是想说。希望你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怨恨老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管对错，我们还没到无法原谅对方的地步，咱们四个人一起生活了四年，人一辈子能有几个一起生活过四年的人呢，我希望我们一辈子都是好姐妹，一个都不缺。” 萧笛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何叶青说道：“这个等她心情平复下来再说吧，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等哪天你有时间去看老三的时候，你帮我也给她买点东西。我……” 檀玄知道萧笛想表达什么，在一旁紧忙拿出从高升那要来的一千块钱。 “我这两天就要会江州了，你帮我给老三买点东西吧，这件事她是个受害者，希望她早日从阴影里走出来。” 何叶青接过了钱，“好的，老二，你放心，你的心意我一定帮你转达给老三。” 人是群居动物，都害怕孤单，檀玄珍惜在乎他的人，而萧笛同样珍惜她曾经的朋友，即便随着时间或者经历有所变化，她也不希望走到最后，朋友都成为了路人。 檀玄原本对萧笛的这两个大学室友或多或少都有些反感，但是现在听到她们的话，不管是不是心里话，反正都让檀玄对她们的看法有所改观。 好的放纵不过是一次自我的宣泄，三个女人确实疯了好久，而且出了午饭，全程没有让檀玄参与，说是他们姐妹的聚会不能有男人，于是檀玄就干起了他的老本行——在车里等着。等人对于一个司机来说是家常便饭，只是今天的等待是免费的，不但不赚钱，还要往出搭钱。 三个女人没有真的疯一夜，不是她们不想，而且ktv来到凌晨就打烊了，于是三个人摇摇晃晃的上了檀玄的车，跟着檀玄打道回府，没办法，她们今晚只能继续在檀玄家里借宿了。 望着檀玄左拥右抱将三个女人塞到车里，羡煞了旁边不少的人，只是看清檀玄的座驾后，没人敢上前质疑，只能暗中祈祷檀玄有个好腰。 135.赴宴 一个喝醉的女人就已经够人头疼了，檀玄要面对三个，那种心情可想而知。一路上檀玄没敢关闭车窗，凉凉的夜风灌进车里不是为了让那三个醉鬼醒酒，而是檀玄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免得闻到那三个女人呼出的酒气把他熏醉了。 开车的时候不方便，下车的时候更是遭罪，或许别人面对三个醉成这样的美女还会有些即将得手的窃喜，但是檀玄感觉到的除了无奈也只剩下麻烦。萧笛那里还好，檀玄为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搂搂抱抱现在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忌讳而言。但是那两个累赘就不一样了，背着抱着她们没什么感觉，但是檀玄却很尴尬。此时的她们不知道是否被檀玄占了便宜，但是檀玄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如果你们老公男朋友的知道你们在别人面前喝成这样，不气疯才怪呢。” 终于从两个女人的“纠缠”中逃脱，檀玄紧忙将一心伺候萧笛的春姑叫来帮忙。 “春姑，小笛那里我弄，你来弄她们两个吧，好家伙，搂着不放，属胶水的？不会把我当她们男朋友了吧？” 听到檀玄这直男的抱怨，春姑那张黑脸上都满是笑意，“呵呵，少爷，我来处理吧。也就你是正人君子，如果换作别人一定求之不得多照顾照顾她们呢。” 檀玄摇了摇头，“算了吧，有小笛了，我对她们可没兴趣。” 春姑笑得更大声了，“虽然她们两个和少夫人没个可比性，但是偷腥的猫哪有挑鱼是不是合口呢，都是先吃到嘴再说。” “春姑，你这是教唆我学坏吗？你这话如果被小笛听到不得和你打起来呀。” “少爷你是什么人，小春我还不清楚么，如果被我几句教唆就教坏了，那就不是你了。不过放在我那个年代，男人哪个不是……” “得得得，春姑，我怕你了，你饶了我吧，你赶紧看看她们去吧。”檀玄没有继续听春姑的那些老理儿，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此时的萧笛正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红彤彤的脸上挂着笑意，不是抬抬手，不知道是在寻找檀玄还是在梦中继续提酒呢。 春姑在门口呵呵一笑，“不用看了，少夫人只是喝醉了而已，你不用担心，我寻找去给她们弄点醒酒汤，喝下去睡一觉就好了。” 春姑的醒酒汤很有效果，虽然没有让萧笛三人直接清醒，但是至少让她们睡的踏实，没有继续折腾，更没有折腾其他人。 “老公……” 天光大亮，萧笛终于醒了过来，不过她没睁开眼睛就搂住檀玄的胳膊先是呻吟了一声。 “醒了？头还疼吗？”檀玄搂着萧笛温柔地问道。 “头不疼，就是手有点疼。”萧笛在檀玄的怀里蹭了蹭，将手递到了檀玄面前。 檀玄拉着萧笛的手很是无语，“你手能不疼么，我去里面接你们的时候，你们还不停的敲桌子呢，你那两个姐妹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家伙，人家唱歌费嗓子，你们唱歌费手。” 萧笛睁开眼睛看了看檀玄，“那不是为了烘托气氛么，哪想到后来喝多了，敲的就没个轻重了。” 檀玄嘿嘿一笑，“这气氛让你们烘托的挺疼啊。” “讨厌！”萧笛在檀玄伸手打了一拳，然后光着身子坐了起来问道：“老大，老四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檀玄撇了撇嘴，“那我哪知道，我给她们送到房间就出来了，谁知道她们是在床上躺着睡呢，还是在洗手间抱着马桶睡呢。” “什么！”萧笛迷糊的眼睛瞬间彻底睁开了，找到睡袍套在身上趿拉着拖鞋就跑出了卧室。 “怎么了？你这是干什么去呀？”檀玄不明所以，起身也要紧跟出去。 萧笛在堂屋门口将檀玄挡了回去，“我去看看她们，你就别去了，女人的卧室你认为你方便进去吗？看到不该看的，你不怕长针眼啊？” 被关在门里，檀玄小声的嘟囔着：“这是我家呀，怎么就成了她们卧室呢，而且她们有什么不该看的，就那么那点东西，有什么值得我看的呀，何况昨天还搂还抱了呢，除了硌手，不也没什么呀……” 没等檀玄重回卧室，堂屋的门又开了，檀玄紧忙闭上了嘴，看到进来的是不是萧笛，而是春姑，檀玄才松了一口气。 春姑笑着问道：“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到了门口没往出走，反而还回去了呢？” 檀玄哼了一声，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笛说去看看她那两个姐妹，怕我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长针眼，就没让我去。” “哈哈哈……”春姑突然笑了起来，“看来少夫人还真了解她那两个朋友，少夫人没让你出去是对的，她那两个朋友昨晚醉的一塌糊涂，现在衣衫不整的，确实不适合你进。如果撞见了，大家都尴尬。” “呵呵……”檀玄想到昨晚萧笛浑身燥热扯掉衣服的情形便干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怀疑第一次和萧笛突破男女界限的时候也和这个差不多，自己只是迷糊中受不了当时的诱惑，都是酒惹的，不过如果不是因为酒，估计这层窗户纸还不能被捅破。想着想着，檀玄不自觉的开心笑了起来。 “少爷，少爷……” 魂游天外的檀玄被春姑推了两下终于叫了过来。 “啊！怎么了，春姑？”檀玄一脸茫然的问道。 春姑满是关心地说道：“你昨晚没好好休息吗？回房间再休息一会去吧。” “啊，行。你刚才和我说什么来着？” “我是告诉你姚姑娘早上的时候来过了，他让我提醒你别忘了晚上的聚会，她说位置你知道，去的时候必须把少夫人带上，还说如果你不去的话以后就被再进良人局的大门了。” “啊！完了，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檀玄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萧笛呢？萧笛，咱们晚上还有个聚会呢。” 一边说，檀玄一边冲出堂屋跑进天井院子，然后一头扎进西厢房，接着就听到一连串的尖叫和惨叫。 “啊！” “檀玄，你个混蛋……” “啊！我不是故意的，老婆，你听我解释……” 檀玄进去的挺快，出来的更快，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出来的，是被萧笛揪着耳朵拉出来的。 “我不知道刘恋她还有睡觉不穿衣服这个毛病啊。” “你给我闭嘴！” “我是真有事和你说。”檀玄一脸无辜地说道。 萧笛一脸怒色的说道：“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如果你不给我说清楚，今天我和你没完。” “刚才春姑告诉我，说花姨早上来了，提醒咱们别忘了今天的聚会儿，而且还撂下了狠话，说我不带你参加就彻底和我断绝关系了。” 萧笛剜了檀玄一眼，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的呀，我又没说不和你参加。” “可是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呀。”檀玄一脸愁容的看着萧笛。 “聚会什么时候开始？” “日落之后。” 萧笛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你是在逗我吗？晚上聚会呢，现在才几点？” 檀玄哭丧着脸说道：“我哪敢和你开玩笑啊，聚会是晚上开始，可我回来一回，而且还是带你回来的，相当于初次进门，你认为咱们不准备点东西能合适吗？” “啊！”萧笛眼睛瞪得老大，“也是啊，我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那我们需要准备多少份礼物啊，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吗？”萧笛也有些急了，她也是第一次被男人带到家里，哪知道还要带礼物，而且她这次来燕京也不是要见檀玄长辈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准备礼物呀。 “别人那里倒是其次，准备不准备都没事，关键是花姨那里一定不能少。如果不拿点礼物，估计聚会的时候她直接拿我表演个节目。” “不会吧？”萧笛脸色变得比檀玄的还要难看，想到和花姨见面的过程，萧笛心里有了答案，“好像真的很悬啊。” 檀玄微微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她大早上的来提醒我们什么呢，那就是告诉咱们不能坠了她的面子，否则后果很严重。” “那我们给花姨准备什么礼物才好啊？”萧笛慌乱的问道。 “不知道啊，所以我着急叫你想想办呢法，不行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去看看，必须要选出一件礼物来呀。” “那就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换身衣服出去吧，这都马上中午了。” “那你是不是先把我耳朵先松开呀？”檀玄可怜巴巴的问道，“现在都木了，再揪一会儿都掉了。” 萧笛紧忙松开了檀玄的耳朵，心疼的同时还保留了一丝怒意，“揪掉也活该，都是你自找的，女孩子的卧室是你随便闯的么？” 檀玄捂着耳朵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生气干嘛？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歪心思，你们昨晚醉成那样，我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而且人家当事人都没反应过来呢，你倒好，出手这个迅速啊。” “废话，我的男人除了看我意外就不许看别的女人，同样的道理，如果我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看到了，你愿意吗？” 檀玄使劲的摇了摇头，“不行，拒绝不行，想都别想。” “那你还觉得委屈吗？你赶紧进屋换衣服，我和老大老四说一声，然后咱们抓紧去看看给花姨准备什么礼物合适。” 萧笛和她那两个姐妹解释了一下就火急火燎的和檀玄走了，何叶青和刘恋也想陪着去帮着参谋一下的，但是被萧笛拒绝了，原因很简单，她没有多余的衣服借给她们，只能让她们在家里“自便”了。 燕京很大，大到让二人不知道从哪来开始转起，燕京又很小，檀玄和萧笛转遍了最为出名的那几条商业街以及几大奢侈品商店也没买到他们想要的礼物。不是檀玄嫌礼物太土，就是萧笛嫌礼物不够有诚意，反正是转到日头偏西也没找到他们认为合适的礼物。 “老公，这可怎么办啊，你以前送花姨都送上门礼物啊？” “以前我也没送过呀，我从加入良人局到现在也没聚过几次，就是这次你来了，花姨才弄这么一出，估计也是为了弥补我师父不在的遗憾吧，所以我才想着必须给她买点东西的。” “啊！那要送什么好呢。” 萧笛彻底傻眼了，连个参考都没有，甚至连个方向都不确定，这礼物实在是没法买呀。花姨不差钱，礼物选对了就行，不用多么贵重。送包没有合适的款式，送化妆品也不合适，一看花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不缺那类东西，至于保健品什么的，她们更不能考虑了，如果送了，估计能被当做骂人连人带东西一起扔出来。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实在是不知道从何下手，望着日头越来越低，二人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闷。 “早知道这样，不如带老大和老四出来了，或许她们能给个建议呢。” “咱们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合适的，你认为她们比咱们强吗？我看未必。” 走着走着，檀玄看到路边有个花店。 “这么长时间我还没给你买过花呢，我送你一朵花吧。开心点儿，买不到合适的礼物就不买了，第一次正式见面，应该是她们做长辈的给咱们礼物才对。” 说着，檀玄拉着萧笛走进了花店。花店不大，种类倒是不少，檀玄想给萧笛买一束玫瑰，但是被萧笛拒绝了。 “买那个太俗气了，而且买那么多，如果你想送，送我一朵就够了。” “那好吧。” 檀玄在店里转了一圈儿，真的很听话，就给萧笛买了一朵百合。 “我也不知道送这花有什么含义，只是觉得这朵花挺漂亮，很白，很纯洁，很符合你的气质。” “那就它吧。” 本来送花是一件浪漫的事儿，只是送花的人不懂浪漫，接花的人也不是浪漫的人，两人一递一接就走了，倒是真的图个开心，只是看傻了卖花的人，完全看不懂他们这对年轻人买花的意义所在。 太阳完全落山，檀玄开车带着萧笛怀着忐忑的心来到燕京夜里最为热闹的酒吧一条街，最后在一家挂着“打烊”牌子，名叫“花勿语”的酒吧门前停下了车。 “这就是你们良人局聚会的位置？”看着面前大门紧闭的酒吧，萧笛禁不住问道。她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来到这里玩过，对这里算不上陌生，但是她实在无法将这里和负责处理鬼怪事物的良人局联想到一起，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存在。 “怎么，和你想象中的反差很大吗？花姨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所以每次吃吃喝喝都选在这里，一个是方便，另一个就是不花钱。好了，美女，请下车吧，今晚你可是这里的主角儿。”萧笛笑嘻嘻的下了车，然后很有绅士风度的帮萧笛打开了车门。不是檀玄故意秀恩爱，而是街上其它酒吧门口也有类似的情形正在上演，檀玄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在门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摩托车，虽然骑摩托的人不在，但是萧笛已经确信这里是他们要来的地方无疑。 “确实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我没想到你们倒是很能融入社会的，为了聚会竟然把这里都清空了。” 萧笛的话音未落，酒店的大门突然开了，花姨一脸笑意的出现在萧笛面前，衣服虽然不是上次的那件衣服，但依旧是那散发着无尽风情的样式，从头到脚，处处都透露着诱惑。 “不是我们融入社会，而是我们要了解社会。这里夜里人多鬼也多，正是暮夜良人最该出现的地方。来了，进来吧。为了你，我今天天特意歇业一天。” “花，花花花姨。” 看到花姨，萧笛的气势一下子就矮了半头，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她都不敢去正视花姨的眼睛。是不是为她歇业的她不管，我现在主要是害怕再出现上次见面的情况。 “这是送给我的吗？”花姨突然高兴的问道。 萧笛愣了一下，暗道檀玄说的果然没错，还没等进门就完蛋了，自己和檀玄虽然没找到合适的礼物，但是不管好坏也应该买一份，不至于现在弄的这么尴尬呀。 就在萧笛发愣的时候，花姨已经从她的手里拿过檀玄送给她的那朵百合，因为是檀玄第一次送的，而且只有一朵，所以从花店出来后她便一直拿在手里，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人拿走了。 “花姨，这……” “嗯，谢谢，竟然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百合，而且是白色的，你有心了，这个礼物我喜欢。” 说着，花姨一把拉住了萧笛的手，将萧笛拉进了门内。 “赶紧进来吧，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就等你呢。” “小玄子，你记得把门关上啊。” 萧笛懵了，没想到自己的花竟然成了送给花姨的礼物，这是什么，借花献佛吗？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但萧笛犯懵，檀玄也是一样，那是自己送给自己老婆的话，怎么还被别人拿走了？只是他别说敢怒不敢言了，他现在连怒都没敢怒，他怕一嘴说漏再把花姨给弄的恼羞成怒了。檀玄紧忙和萧笛使眼色，而萧笛这个时候脑子异常的灵活，立刻就明白了檀玄的意思。 “花姨，您先请！” 酒吧不是很大，但是风格很独特，不见任何铁艺，入眼都是木竹多制，没有大都市的奢华，装饰简单又贴近自然，进门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说这里是酒吧还不如说是茶室，或者说是一个别具风格的酒馆，只是少了一处带有烟火气的厨房。 屋内正中是几张长条木桌拼成的一张大桌子，桌上摆满了酒菜，桌子两边都是木椅，上面坐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其中萧笛昨天见到的那个黑衣女子就坐在最靠外的地方，只有桌子顶头是一个吊篮，吊篮急两侧的位置都是空的，还没有人坐。 “各位，主角儿登场，鼓掌欢迎。” 花姨坐到吊篮处坐下，然后一挥手，桌子两旁原本坐定的人都立刻站了起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众人喊着老掉牙又不整齐的口号，脸上虽有笑容，但是完全和热情沾不上边。 “这……” 萧笛怔了一下，身子靠在了后面走进来的檀玄身上，这场面有点吓人，这哪像什么公司聚会，完全像是土匪聚义呀，就差院子里面立面旗，写上“替天行道”了。 “停，停！干什么，干什么？”花姨瞪了众人一眼，不满的斥责道：“你们这副德行再把萧笛吓到，赶紧都坐下吧，丢人玩意儿。让你们多和人打打交道，你们就不听，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别说鬼怪看到你们害怕，连大活人见到你们都容易被吓出好歹了。我告诉你们，萧笛是小玄子的女朋友，你们自己有点眼力见，如果真把她吓到了，别说小玄子和你们算账，我也饶不了你们。” 花姨朝着萧笛招了招手，“来，萧笛，和我坐一起。” 萧笛没动，先是回头看了看檀玄，饶是她这种彪悍的人，在这种场合，又面对这么些人，依旧是完全不知所措。 檀玄拉住了萧笛的手，走到桌旁踢了踢昨天那位黑衣女子的椅子腿，“大嘴，往里串一串，一个人坐两个人地方，怎么的？你嘴大屁股也大呀？” “你！” 黑衣女子隔着墨镜和檀玄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给了檀玄，只是她没往里串，而是坐到了对面，将她这个位置留给了檀玄和萧笛。 檀玄拉着萧笛在末尾的位置坐了下来，“花姨，局里聚会，我们俩能蹭顿饭吃就不错了，坐在门口就行。” 主位上花姨笑容一敛，“你少废话，进了这道门，这里就没拿你当外人，赶紧坐过来。今天是萧笛第一次进入这个门，她是今天的主角，你就让今天的主角配你坐在那个地方吗？麻利的，别让我再废话。” “哦！” 檀玄立刻拉着萧笛站了起来，在对面黑衣女子双手中指的护送下，低着头走到了桌子的另一头重新坐下，而且还让萧笛紧挨着花姨坐。 花姨瞥了檀玄一眼，咳嗦一声清了清嗓子，“大嘴，时间差不多了，不管其他人了，把三位长老叫过来，咱们开始了。” 136.敬酒 那个叫做大嘴的黑衣女子很快就带着两个老年一个中年从楼上回来了。三个人都很有特点，那两个老年人一男一女，男的红光满面，头发稀疏，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的酒壶，走两步抿一口，邋里邋遢的，还没入座就给填了一屋子的酒气。女的倒是打扮平常，头发花白在脑后挽了发髻，只是手里的一杆旱烟袋很是吸引人的眼光。那个中年男子虽然手里没拿东西，但是那高大的身材跟个铁塔似的，楼梯被他踩的都咔咔作响，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最后一个小楼却是最先走到桌旁，走到檀玄身边搂住檀玄的肩膀就是一通摇晃，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这两年你跑哪里去了？” “哎，哎……四长老，你轻点儿，我这小身子骨哪禁得起你这力道啊，幸好你没老婆，不然和你一亲热都得被你勒死。” “你小子这么久不在，我不得把这段时间的力度给你补上啊，哈哈哈……” 中年男子又是将檀玄好一通蹂躏才放手。 檀玄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四长老，你这打招呼的毛病可要改一改了，不然等哪天你春心荡漾找个老婆，亲热的时候一兴奋再把人家给勒死。” “怎么的，你小子感觉刚才亲热的不够，肉皮还痒痒是吧？哈哈……”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重重拍了两下檀玄的肩膀，然后又看了眼萧笛，大笑着回到了桌子对面，坐到了对面第三个位置。 手拿烟袋的老妇人这时也坐在了檀玄的对面，将烟袋锅在桌子地下磕了几下，磕掉了里面的烟丝，然后将烟袋放到了桌上，看了看檀玄，又看了看檀玄身边的萧笛。 “小玄子回来了？” “三长老好。”檀玄站起来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同时也拉起来身边的萧笛。 “小笛，这位是三长老，旁边那个一身蛮力的傻大个儿是四长老，那位是二长老。” “二长老好，三长老好，四长老好。” 萧笛和对面的三人依次问好。 “嗯！”刚刚落座的二长老突然眼光一亮，看了眼萧笛后再次低下头。 而三长老则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姑娘不错，小玄子也不错，出去晃荡了两年，还知道带回来一个，如果你是自己回来的，我都在楼上不下来见你了。” 檀玄嘿嘿一笑，“三长老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能让你见我呢，我回来也得主动去楼上看你才对呀。” 三长老愣了一下后大声笑了起来，“哈哈，你小子，没想到还变得油嘴滑舌了，不错，不错，比他们这些闷葫芦强多了。” 主座上花姨咳嗦了一声，翘起手指拿起了面前的酒杯，“这么多年了，大家天南海北的辛苦，难得像今天这样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再加上小玄子带着女朋友回来了，也算是一件大喜事，来，大家走一个，欢迎萧笛来到我们的大家庭。” 众人纷纷自己斟满酒杯高高举起，就连檀玄这个不喝酒的人也举起了面前的杯子，参差不齐的喊了一声“干”，然后喝了一口后都笑呵呵的坐下了。 萧笛很是诧异的看了看檀玄，没想到他也有喝酒不扭捏的时候，只是再看了一眼檀玄放下的酒杯没有任何的湿润后，萧笛瞬间明白檀玄是在骗人呢，而且看他面不改色，神态自然，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反正杯子也不是透明的，其他人也没人留意这些。 “好！”花姨撴了一下酒杯，刚刚一杯酒下肚，她的脸色就变得红润起来，将她娇艳的神色又增添了一丝媚态，“大家今天不要有所拘束，放开了吃喝，酒不够就自己去拿，菜不够就和厨房说，只要喝多了别耍酒疯，我这里还有其它用途，其它的大家随便。” “好，没问题呀。” 没用别人搭腔，四长老先是痛快的答应了，然后便笑呵呵的将矛头对向檀玄了。 “玄子，带着女朋友回来的，是不是挨个介绍一下，然后再反而给大家敬杯酒啊？这么多年你糊弄也就糊弄过去了，今天你们两个是主角儿，可别一直端个空杯子在这充数啊。” 檀玄呵呵一笑，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介绍什么，刚才不是介绍过了么，想让我给你敬酒就直说，让我们给你敬酒也可以，你准备见面礼了吗？这酒不能白喝吧。” “这个……”四长老明显是没想到还有敬酒掏礼物这一说，愣了一下后悻悻地坐了回去，“你小子给我等着，等我下次准备好的，我看你还能有什么借口。” “你还是先回去给我准备准备礼物吧，不然我结婚的时候都不让你上桌。” “黑，你小子可真行，你那意思我的礼物如果准备的不好的话，你还不一定给我敬酒呗。” “你说呢。”檀玄一脸坏笑的说道。 檀玄一脸得意的时候，萧笛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道：“四长老，您别听檀玄和你开玩笑，我敬您一杯。” “别，别！”四长老用大手捂住了酒杯，摇手说道：“我没准备好礼物，这酒我喝不了，不然被这小子惦记上，我那点家底不得被他倒腾空了啊。” “什么意思？”萧笛楞在了原地。 三长老笑了起来，“还能什么意思，是你这个老公让人害怕呗。小玄子对其他人不好意思下手，但是对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他可是一点也不客气啊。在座都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主儿，就怕欠你这老公的债。欠他的那不叫债，那就命。” “不过四长老不敢喝你敬的酒，我敢喝，来，咱们两个喝一个。” “好的，三长老。”萧笛向前探身拿起三长老面前的酒瓶给三长老倒了一杯酒，她没用自己的面前的酒瓶，因为她发现每个人的面前都有好几瓶酒，而且每个人面前的也不尽相同，尤其是靠前的这几位，她怕这里有什么说道，所以她现在倒的就是三长老刚才喝过的酒。 “三长老，我敬您。” 萧笛双手托杯将酒杯递到三长老面前，三长老眼角含笑微微点了点头，“好，好。” 接过酒杯，三长老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然后又笑了起来，“好酒，这酒喝着就是舒服。” 萧笛楞了，她刚端起自己的酒杯，人家却已经喝完了，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三长老放下酒杯，从烟杆上解下装烟丝的袋子，翻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玉质烟嘴递给了萧笛，“来，拿着，这个送给你。” “这……” 萧笛没敢去接，虽然她不懂玉石，但是也知道这个烟嘴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敬杯酒的事儿，她没真想要人家东西。 一旁的花姨摆了摆手，“萧笛，收下吧，你不收下那不是逼着三长老把刚喝下肚的酒吐出来么，赶紧收起来吧，这个疯婆子把这个东西给你，也是咬牙给的，赶紧收起来，免得她一会儿反悔。” “好的。”既然花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萧笛也不再推辞，伸手从三长老的手里接了过来。刚一入手，萧笛的心里更是一惊，因为她烟嘴上带有一些温暖，那种温暖不是被三长老拿在手里攥出来的，而是从烟嘴内部传出来的。 三长老笑呵呵地说道：“回头儿戴在身上，对身体有好处，慢慢你就知道了。” “好的，谢谢三长老。”萧笛赶紧将烟嘴放进了口袋里。 “萧笛，这个疯婆子你都敬了，你不也得敬我一杯呀？” “好的，花姨，我敬您。”刚刚坐下的萧笛马上又站了起来。 花姨摆了摆手，“你坐下，起起坐坐的，你还没喝酒呢你就晕乎了，咱们娘俩儿喝酒没那么多事儿，主要是心意。” “好的，花姨您请喝酒。”萧笛为花姨倒了一杯满是果香的酒递到花姨面前。 “你也喝点儿这个酒吧，这酒是我自己酿的，味道还好，关键是不上头，喝多了不头疼。” 众人一片愕然，都眼神异样的看向她们这边。花姨抬头瞥了一眼众人，眼中虽然满是笑意却看得众人心里一激灵。 萧笛发现了众人的异常，悄悄回头看看檀玄，只是刚转过头就被花姨叫了过去。 “喝酒就喝酒，你看他干什么？他那一滴醉的酒量你还指望他给你挡酒啊？你放心吧，在座的，除了我和三位长老，没人敢让你敬酒。” “不是的，花姨，我……” 花姨根本不听萧笛解释，直接重新拿一个杯子给萧笛倒了一杯酒。 “来，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事，赶紧喝了吧，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萧笛没见过如此被动敬酒的，但是想到上次的情形，她没敢迟疑，赶紧客客气气的拿起酒杯。 “花姨，我敬你。” “好。” 花姨举杯和萧笛碰了一下，然后笑盈盈的和萧笛一起喝下了杯中的酒。 “嗯，有感情的酒喝着就是不一样，估计喜酒的味道一定更好，萧笛，你们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呃……” 萧笛红头胀脸的低下了头，这种话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接。 “呵呵呵，还害羞了。”花姨笑的花枝乱颤，“小笛，以后小玄子欺负你的话你就找告诉我，不管你们在哪里，你花姨我一定帮你出气。好了，酒也喝了，作为长辈我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啊。” 说着，花姨从身上摸出一把造型古朴的钥匙，“小笛，这个你拿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啊！” 小笛一惊，刚刚接到手里的钥匙就被她掉在了桌上。 花姨咯咯一笑，“怎么的，是这钥匙烫手，还是你不喜欢花姨的这个礼物啊？” 小笛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只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花姨脸色一沉，“你是觉得自己不值这个礼物，还是看不上我送你的东西？”“这……”小笛被花姨问的彻底慌了。 “花姨，你这礼物送的有点强人所难了，我和小笛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儿，你把这里送给我们了，那不是擎等着我们把这里给干黄了么，你忍心看着你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荒废了啊？。” 花姨眉头一挑，“怎么的，你也不想要这地方？” 檀玄嘿嘿一笑，“谁说我们不要了，长者赐不敢辞这个道理我师父从小可就教过我了，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如您也一起答应了吧。” “什么要求？” “不如这里您还继续经营，毕竟您对于这些都轻车熟路了，回头您把收益给我们就行了。” “什么！”没等檀玄说完，花姨就被气的拍了桌子，“你个小混蛋，怎么的，我把酒店给你们了，我还得给你们打工。” “不是打工，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哪敢让你给我打工啊，我就是请您给帮忙。” 花姨抓起一把面前桌上的豆子打在檀玄脸上，“合着连工钱你都省下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比你师父还可气。” 众人幸灾乐祸的低下头，只能四长老在那嘿嘿傻笑出了声，结果脸上就挨了一支筷子。四长老没敢抬头，抓起面前的烧鹅就往嘴里塞，一个劲的猛吃，连骨头都没敢吐。 走到花姨的身后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 “花姨，您别生气啊，我就实话实说而已么，你总不希望这里真的砸在我们手里了吧。” “行行行，你放手，我把人都给你们留下，有时间我再过来看看行了吧。”檀玄那几下可不是简单的溜须，他知道这位局长的弱点是什么，别看她一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她的身体非常敏感，最怕被人碰到身体。当然，这种软硬兼施的讨好方式也就檀玄用还可以，如果换做别人，此时早就横尸当场了。如果她没有手段，下面那些人怎么可能连她的眼神都不敢直视。 檀玄见好就收，没有继续客气，让萧笛将钥匙再次交给了花姨，不过一收一还，意义又不一样了。 “二长老，我……” “你打住！”萧笛刚要再次站起来，二长老马上抬手制止，眯着他那双昏花的醉眼说道：“你这酒太贵，我就先不喝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如果我还在，那时候再喝吧。” “呃……” 萧笛没想到自己主动敬酒竟然被拒了，而且拒绝的理由还如此的打脸，多少有些尴尬。 檀玄将萧笛拉回了座位上，“坐下吧，别让人以为咱们是乞讨来了，人家不差那一口酒，没看人家把酒看的比命还重要吗，喝咱们一口酒，人家就少喝一口他自己的酒，喝一口就少一口。” “檀玄！” 檀玄还有更难听的话没说出口，结果就被花姨打断了。 “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你这些战友，今天见面了，没什么想和大伙唠唠的吗？赶紧滚一边去。” “花姨，我还没吃东西呢。” 花姨将另一只筷子扔到了檀玄身上，笑骂道：“滚一边吃去，我现在看到你就恨不得把你吃了。” “你可得了吧，你还是把那胃口留着等我师父回来吧。” 檀玄嘿嘿一笑，在花姨还没找到打他的东西就跑到了桌子的那一头，然后就坐在了黑衣女子的身边。 “哎，大嘴，昨天的事情辛苦你了，想吃啥？哥帮你拿？” 叫作“大嘴”的黑衣女子双眼中流露出墨镜都遮掩不住的嫌弃，“你谁呀？我想吃啥用得着你拿吗，我没长手啊？” “嘿！和谁这么这么说话呢？”檀玄拍了黑衣女子的脑袋一下，“我拿的和你自己拿的能一个味吗？你想吃啥，我拿给你。” 黑衣女子哼了一声，“你可得了吧，是不一个味，你那臭手拿完了还是好味才怪呢。如果你想感谢我，你把你那个女朋友叫过来给我敬杯酒，这个能做到吗？别忙活一回都不知道该感谢谁。” 檀玄哈哈一笑，从面前的盘子里抓了点吃的扔进嘴里，“这个好办，一会儿让小笛好好陪你喝几杯，怎么能冷落了我的大嘴妹妹呢，怎么样？这可比那几个老家伙待遇高啊。” “行。”大嘴点了点头，然后立刻有了笑模样，“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我给她灌多了你别心疼就行。” “心疼，怎么不心疼呢，你们两个谁喝多了我心里都难受啊。” “你可闭嘴吧，不知道你这两年死哪儿去了，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呢？”大嘴掀开口罩，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啤酒，然后指着被花姨和三长老问东问西的萧笛和檀玄问道：“你不去帮帮你女朋友？被那几个老家伙问来问去的，你不怕她被问疯了？”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别的我担心，这方面我是一点都不担心，小笛她们家都是当警察的，她见过最多的就是审讯。面对这些询问，那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呵呵，希望她能像你说的那样吧。” 其他人都在闷声吃喝，只有桌子两头有动静，在萧笛看来场面有些诡异，但是现场的人却没感觉出任何不适。 “好了，你们慢慢吃吧，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这里，你们也放不开，现在我们几个上楼喝茶去，你们尽情的玩吧，如果缺什么少什么的，你们找萧笛啊，她现在是这里的老板。” 花姨招呼着三个长老离开了席位，只是走到楼梯的时候还不忘招呼檀玄，“小玄子，你别想着提前跑，子时前到楼上来找我，今天的暮夜良人行你也露个面儿。” “啊！” 檀玄嘴巴咧的老长，似乎很不情愿，但是花姨没有再搭理他。 “哈哈……”大嘴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 领导一走，大厅内的气氛瞬间不一样了，有人大叫，有人大笑，更有人直接勾肩搭背，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什么叫做把酒言欢，当然是有酒有欢笑，他们缺的是酒吗？他们缺的是人。 萧笛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檀玄的身边，主动的和大嘴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萧笛，檀玄的女朋友。” “我知道。”大嘴很是冷淡的答应了一声，墨镜下，她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萧笛愣了一下，看了看檀玄后再次客气地和大嘴说道：“昨天多亏您出手帮忙，谢谢您。” “职责所在，用不着客气。”大嘴依旧冷冰冰的回答道。 “呃……”萧笛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聊天了。再看看檀玄，果然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说话都是这么不让人待见。 “唉呀！你们两个干嘛呢，又不是啥外人，说话至于这么外道吗？”檀玄一手拉住一个，朝着萧笛使了个眼色，“小笛，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妹妹，大嘴，整个良人局里和我关系最铁的，昨天大嘴为了咱们的事情跑东跑西的，你作为未来嫂子不得意思意思啊。赶紧敬大嘴一杯。” 萧笛秒懂檀玄的意思，故作惊讶的说道：“她就是你说的大嘴妹妹，你可真是的，刚才进屋的时候你也没告诉我，是我怠慢了，我这就去拿杯子。敬一杯哪够，至少要三杯。” 望着小跑着去取杯子的萧笛，大嘴有些疑惑，“她知道我？”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知道的不多，毕竟你的事迹她有些无法全部相信。”檀玄哈哈一笑，没办法，说谎还是不能信手拈来，必须要掩饰一下才行。 萧笛拿着酒杯回来了，表情有些尴尬地问道：“大嘴妹妹，你方便喝酒吗？” “什么叫不方便，你能敬我就能喝，你敬多少我就喝多少。” “可是你……” “没什么可是的，想喝就快点，这么多年了，檀玄都没和我喝过酒，既然你们是一家的，正好你替他了，别和他一样扭扭捏捏的。” “不是的，我说你戴着口罩，这能喝吗？”萧笛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心里的疑惑，好家伙，聚餐带墨镜就算了，还戴个口罩，这就有点过分了。 “你说这个呀？”大嘴一把摘下了脸上的口罩，“摘了不就完了？” “你的脸……” 萧笛望着大嘴的脸愣住了，大嘴的嘴并不大，虽然双眼在墨镜的遮掩下看不真切，但只看口鼻就能看出大嘴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只是她嘴角有一条直奔耳根的伤疤，那道伤疤在她嫩白的脸上格外显眼。 137.良人夜行 同情是女人最大的特点，看到大嘴那近乎毁容的伤疤，萧笛在惊讶之余更多的就是同情和愧疚。 “对不起，妹妹，你这身打扮，而且一直戴着眼镜和口罩我以为你是为了装酷呢，我不知道……” 萧笛看了眼檀玄，严重满含怒意，恨不得直接上前狠狠的掐他一顿，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没有提醒呢。 大嘴微微一笑，表情很是淡定，对着萧笛问道：“怎么？我的样子很恐怖，吓到你了？” “不，不，不是的。”萧笛紧忙矢口否认，她可不想对面前这个女孩造成二次伤害，“你一点都不恐怖……” “是吗？那你现在再看看呢？”说着，大嘴又摘下了墨镜，面带另类笑意的看着萧笛。 “这……” 萧笛再次猛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说女孩脸上的疤痕让她震惊，现在得窥女孩的全容，她就是难以置信了，只见女孩漆黑的大眼睛外长着两块青紫色的胎记，如同画了一副烟熏妆，但是画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画的很不对称。 “怎么样，我的这副熊猫眼没吓到你吧？”大嘴咧嘴朝着萧笛问道，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是真的看不出任何美感，最为关键的是萧笛从女孩的双眼中看到了失望。 “没有，你又不难看，我怎么会被你吓到呢。”萧笛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你这道疤是怎么留下的？这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危险啊？” 大嘴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没变，没有去回答萧笛的问题，也没有去躲闪萧笛那无礼的抚摸，只是静静地看着萧笛的眼睛。 “其实现在有很多祛疤的药物的，如果你信得着我，我可以帮你买一些试试。” “谢谢，不用了。”大嘴推开了萧笛的手，转身坐到了桌旁，“这道疤我没想过去掉，留在脸上挺好的，既能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曾经遭受过什么，又能让那些鬼怪看到我时不敢对我有轻视的心思。” “可是女孩子……” “算了，你不要瞎操心了。”一旁的檀玄忍不住打断了萧笛的话，“大嘴是花姨的徒弟，祛疤祛胎记对于花姨来说那都是小菜一碟的事，是大嘴不愿意弄，才特意保留下来的。” “是这样……” 萧笛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嘴，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不爱美的女孩，更想不通把这些疤痕和胎记留下来有什么用。 檀玄似乎是看懂了萧笛的心思，继续解释道：“大嘴是天生的阴阳眼，我师父说那是紫气迎门，说什么异人异相，当初说了一大堆我一切妖魔鬼怪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哦，是这样啊！”萧笛再次惊讶不已，想想自己被檀玄开天眼这两回的遭遇，萧笛就是一阵郁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萧笛和檀玄问道：“那妹妹的大名叫什么呀？你别总一直大嘴大嘴的叫了，哪个女孩子愿意被人这样叫，你这样太侮辱人了。” “呵呵，是吗？”檀玄突然笑了起来，“可是她大名就是叫大嘴啊，我不这样叫她怎么叫她呀，叫她别的她也不让啊。” “什么？”萧笛再次被雷懵了，原本还以为大嘴是檀玄捉弄人给起的外号，没想到这个竟然是人家的大名，这岂止是不敢相信，简直就不能相信。 “这个名字谁给起的？这也太……随意了吧？” 檀玄嘿嘿笑了一声，“这个名字是花姨给取的，你有意见啊？” 萧笛立刻摇头，她已经被花姨弄怕了，对于花姨的决定，她不敢有意见。如果不是知识浅薄，词汇量不够，她都要夸两句花姨起的这个名字巧夺天工了。 萧笛拿起酒杯，紧忙转移话题，言多必失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何况花姨下手根本不用那些废话，直接就中招了。 “妹妹，我们喝一杯吧，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大嘴扬起了酒杯，“好，我们干了，不过一杯可不行，第一次喝酒，必须要喝到尽兴才行。” “那没问题呀，今天我一定舍命陪君子，我先干为敬。”说完，萧笛就喝下了杯中的红酒。 大嘴微微一笑也喝下杯中的啤酒，“还行，比檀玄干脆多了，认识他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他喝酒，每次聚会不是找个接口开溜，就是拿个破杯子装模作样的，我都懒得拆穿他。咱们喝咱们的，尽兴就好，没必要舍命，一来我不是君子，二来如果你舍命，我怕檀玄和我拼命。” “呵呵，有我在，他不敢。” “还有他不敢的，来，这杯我敬你。”说着，大嘴拿起萧笛拿过来的红酒分别给她们的杯子倒满，比划了一下便又一饮而尽，萧笛也紧忙跟上。 于是二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也不用吃什么下酒菜，三言两语就是一杯酒，敬来敬去，很快就一人喝下去了一瓶红酒，在她们的关系在酒精的促进下变得亲密了不少以后，她们便不再互相敬酒，而是拿檀玄的黑历史做起了佐酒的小菜。 “嫂子，我和你说，你老公就是个混蛋啊。你知道吗？我原来是他手下，良人局有六个行动组。我和他一组，他是组长，别的组最少四个人，我们组就是我们两个，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太混蛋，没人敢和他一组，也就我被我师父逼着才和他一组的。来，喝一口！” “呵呵，妹妹，你说的没错，你哥他不仅是个混蛋，而且还是个流氓，混蛋，臭不要脸的一个惹人爱的家伙……” “来，喝一口，我和你说说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让你知道你哥他多没素质……” “唉呀……”檀玄在一旁听的头疼，自己这点糗事彻底被这两个女人给翻了一遍，在她们眼里，檀玄都已经不配做人了，似乎檀玄做人的目标就是祸害她们两个一样。看看其他人，好在他的人缘确实不咋地，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而萧笛和大嘴也是交头接耳说的，没有被其他人听到。 眼不见心不烦，既然不能阻止这二位的对饮，檀玄干脆跑到二楼躲个清净。 二楼是间茶室，里面的布局很简单，榻榻米上只有几个蒲团和一个方桌，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墙边一个博古架，加上没几样东西，从一楼离席的几个人此时都在这里，只是形态各不相同。花姨坐在桌前举棋不定，没个对手却也眉头紧锁，二长老靠在墙角滋溜滋溜的喝酒，三长老坐在桌前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而四长老则是躺在一边呼呼大睡，四个人只有一个人是睁眼的。 檀玄推门进来的时候几人的动作都是一滞，抽烟喝酒的两位分别停顿了一下，睡觉的那位呼吸节奏走也有了变化，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只有花姨将手里的棋子一扔，完全不再为面前的棋局浪费脑筋。 “怎么上来的这么快？我以为你有了女朋友还能多陪她在楼下坐会儿呢。” “他们喝得正尽兴，我一个不喝酒的人不适合坐在那里。” 檀玄拖鞋走到榻上，坐到桌旁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别收拾回棋笥，然后拿起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又便方向茶杯开始闭目养神。 三长老吧嗒抽了一口烟，表情凝重地说道：“你不该回来的，难道你忘了你师父留给你的信了吗？” 檀玄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我没忘，但是我师父只是我三年之内有场大劫，让我外出躲灾，没事不要回来，可是他又没说完应劫的地方就是在燕京啊。而且都过去两年多了，这个劫还没过去吗？不可能我只回来几天就出事吧。” “不要胡说。”三长老突然睁开眼睛厉声说道，那俩位眼睛紧闭的长老也都立刻同时睁开了眼睛。 三长老翻转烟袋气恼的在檀玄的身上敲了两下，“怎么什么话都敢瞎说，你师父以前怎么嘱咐你的，你忘了吗？你那嘴出口成谶，怎么能够胡说呀。” 这次檀玄没敢顶嘴，立刻认错道：“对不起，我忘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呀，你呀……”三长老摇摇头又吧嗒抽了口烟。 “三长老，那你能帮我推算出我应劫的大概日期或者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劫吗？”檀玄笑嘻嘻地问道。 三长老瞪了檀玄一眼，“你想什么呢？如果能推算出来，至于费这么大劲吗？你师父那个能力也只是有所感应才知道你有此一劫，却无法确定确定你应的是什么劫，我怎么能推算你出的情况。” “哦。”檀玄点头不语，知道自己这话就不该问。 三长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今晚的良人夜行你露个脸，弄出点大动静，让人知道你在燕京，这样即便有哪些家伙想对你不利也能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燕京来，然后你马上滚蛋，以前躲在什么地方就继续躲起来，你师父让你躲到那里一定有他的目的，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吧。” “可是，我走了，你们岂不是……”檀玄没敢把自己想说的话完全说出来，毕竟他知道自己那乌鸦嘴确实挺不招人待见的。 三长老呵呵一笑，露出她那满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我们几个没白心疼你。不过你小子不要小瞧了我们几个老家伙，或许我们身手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灵活，但是人老精鬼老滑，我们保命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想对付我们，门都没有。一会儿你好好折腾一下吧，今天不怕事大，别枉费了姚华局长特意给你准备的心意。” “好的，我明白。” 檀玄在茶室里闭目养神的坐了一会儿，直到花姨轻轻咳嗦了一声，他才睁开眼睛。 花姨缓缓地站起身，“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活动活动了。” 那三位没动，只是都同时睁开了眼睛，唯有檀玄跟着站了起来。 “拿着茶。”花姨撂下轻飘飘的一句话，穿好鞋，推门走了出去。檀玄连忙抱起茶壶趿拉着鞋跟了出去。 四长老将双臂枕在头下，和三长老问道：“你说小玄子真的能躲过去吗？关老夫子都失踪两年多了。” 三长老摇了摇头，“能不能躲过去不好说，但是我相信小玄子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为什么？” 三长老摇头不语，而二长老却在一旁哼了一声，“为什么，祸害留千年呗。” “哈哈……” 一楼厅堂内，花姨，不，确切的说是姚华局长对着站不稳坐不牢的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吃饱了，喝足了，叙旧的也说的差不多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我宣布，今年的良人夜行开始，你们出去耍一耍吧。” “哇哦……” “好耶……” 大厅内发出一阵疯狂的叫喊，然后众人哄闹着走出了酒吧大门，很快整个一楼就剩下檀玄和花姨，还有喝得迷迷糊糊的萧笛和大嘴。 “把茶给她们两个灌下去，然后马上出去吧，天亮之前回到这里。” “好的。” 花姨转身上楼了，只留下檀玄和酩酊大醉的两个女人，她们面前酒瓶空空，但是桌上的菜肴却是一点没动。 “看来一切都在花姨的算计之内呀，茶都提前给你们泡好了。” 檀玄一摇摇头，伸手撬开了她们二人的嘴，将壶嘴塞到她们嘴里就是一通猛灌。 “咳咳咳……” 在几声轻咳后，二人睁开了迷离的双眼，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的目光终于恢复了清明。 萧笛发现屋子里没有别人了，晃了晃脑袋，疑惑的皱眉说道：“咦！人呢？怎么走了也没人叫咱们一声？” 大嘴拿起口罩和墨镜重新戴好，冷声说道：“良人夜行开始了，他们都忙着出去撒野了。” “良人夜行？”萧笛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大嘴拢了拢撒乱的头发，解释道：“暮夜良人行也叫良人夜行，檀玄没和你说过吗？” 萧笛摇了摇头，“没有。” 萧笛的心里有点惊讶，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和大嘴喝多了，只是喝完了檀玄喂给她们的茶水，她清醒了不说，没有一点喝醉后难受的感觉，至于那个什么行，她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檀玄和她隐瞒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打算回去以后慢慢审。 大嘴瞥了檀玄一眼，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人走夜路怕恶鬼，鬼走夜路怕良人。良人夜行就是暮夜良人酒后的狂欢，说白了就是耍酒疯，而且还是不用计较后果的耍酒疯，不过他们针对的不是人，而是鬼罢了。良人夜行是恶鬼的噩梦，因为平日里暮夜良人是有恶鬼犯事了才会被动出手，并且还要遵循两边的规矩不会贸然过界，而今夜暮夜良人是主动出手，所过之处就没有这个规矩可言。” “这样啊。”萧笛貌似明白的点了点头，“如果这样的话，那天天组织这种活动，那世上岂不是没有恶鬼了？” 大嘴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普通人耍酒疯都令人反感呢，何况是一帮专门针对鬼怪的暮夜良人呢，良人夜行每年只举行一次，所以那些家伙再听到这个消息就不管不顾的跑出去了，时间有限，天亮之前所有人必须停手。我们走吧，别等他们走远了，咱们在后面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了。今晚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鬼哭神嚎，今晚没有恶鬼只有良人。” “好呀。”萧笛立刻兴趣慢慢，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听到还有这种热闹可看，她当然不能错过。只是很快萧笛就变得意兴阑珊，“可是，我没有你们那些本事，我看不到那些东西，想看热闹都看不到。” 大嘴指了指萧笛旁边的檀玄，“这个问题你找他给你解决，他昨天能让你看到那个女鬼，今天就能让你看到别的鬼。” “大嘴，你……”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看就是了，哈哈哈……”大嘴转身快步出了酒吧。 萧笛在后面郁闷的直跺脚，“哎呀，你个小姑娘想什么呢，我是想说他那口水干了就失效了，真是的，我和他光明正大的，还怕你看啊。” 檀玄在一旁贱兮兮地提醒道：“口水干了重新亲就是了，我在你身边呢，你害怕原料不足啊？” “讨厌！” 再次回到街上，虽然两边的店铺依旧灯红酒绿，但是进进出出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可是喝醉和装醉的人倒是不少，毕竟喝酒不是这些人的目的，他们更要享受酒后的放纵，只不过有的人是接着酒后花费，有的人是接着酒后赚钱。此时街上有的几个女人扎在一堆对着过往看着不错的男人露出她们温柔的一面，也有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的人依偎在一起，更有些迫不及待的已经在昏暗的角落开始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萧笛却下意识的搂紧了檀玄的胳膊，不是看到别人亲昵有些眼热，而是因为她的眼中多了些平时看不到的存在。比如她看到了在那些衣着清凉，身材火辣的姑娘身后紧跟着一个面容猥琐的龌龊色鬼，她们的每一次搔首弄姿都引得那个色鬼口水连连。在一个酒醉男人身边有个吹着凉气的妖娆女鬼，还有一些依靠厚厚妆容遮掩真实年龄的女子身后跟着的满身血污的小鬼。现在这酒吧一条街哪还是人行街道，根本就是人鬼平分的世界，街上的人不少，但是鬼更多，只是此时有些人的模样不见得比鬼好看多人，人鬼混合在一起倒也不见得多么吓人，但是多多少少透露着一些诡异，不过都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而已。 檀玄用力夹紧了萧笛的胳膊，问道：“害怕了？” 萧笛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别扭。” “别扭？是不是看着看着就分不清大街上这些是人是鬼了？” “嗯。”萧笛点了点头，“以前看到的都是害人的鬼，现在看到形形色色的鬼，分不出好坏，不知道该不该提防了。” “这个世界上有人就有鬼，这是很正常的，不是所有鬼的执念都是害人的。只要鬼不害人，人鬼就是相安无事，良人局也懒得去管，除非……” “啊！” 檀玄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萧笛马上拉着檀玄往那边跑去。等到他们到了的时候，发现大嘴已经站在人群外看热闹了，而嬉笑的人群正中则是一个衣衫不整，惊魂未定的女人。 “她这是怎么了？”萧笛挤到大嘴身边问道。 “她被一个不怀好意的男鬼迷住了，那个男鬼被前面那些家伙给除掉了，她又恢复神智了。” “哦，这样啊。”萧笛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大嘴就往外走，“咱们走吧，快点追上他们，不然什么热闹都看不到了。” 大嘴没走，很是诧异的看着萧笛，“这就走了？你不去帮帮这个女人吗？” “她来这里就是找刺激的，被人刺激和被鬼刺激没什么区别，她想开了就好了，想不开谁也帮不了她。” “呃……”大嘴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前面再次有人喊叫，不用猜也知道那边又有情况发生。萧笛还要拉着檀玄和大嘴跑过去看，结果檀玄却把她拉住了。 “不用追他们去看热闹，想看戏咱们自己开一场就是了。” “什么意思？”萧笛听到稀里糊涂，而大嘴愣了一下后却直勾勾盯着檀玄，墨镜下，她的一双眼睛熠熠放光。 “你想弄点大的？” 檀玄点了点头，“既然参与了，就别弄这些只配在街头巷角转悠的小鱼小虾了，咱们就别和那些游兵散勇抢食了，你知道这条街上这两年哪家又来了新客吗？咱们找他们耍耍。” “真的吗？”听到檀玄的话，大嘴立刻变得非常兴奋，“行啊，这条街拐角那个酒吧的驻唱女歌手前些日子在酒吧的舞台上被电死了，听附近的人说夜里听到里面有人唱歌，估计她是化鬼了，不过至今也没闹起来，而且大门上都贴封条了，我也没去管它，咱们今天去那看看吧。” “就一个小鬼啊？还有别的吗？稍微大点儿的。” “大点儿的？街那头的咖啡店前两天发生一起斗殴，死了两个人，挺蹊跷的，咱们过去看看?” “还有更大点儿的吗？”檀玄的表情很是不屑，明显这个也不入他的眼。 “更大的。”大嘴挠了挠头，然后笑了起来，“这条街后面不远处有个会所，听说那里的老板逼良为娼，为了让那些女人为他赚钱，他从国外找了个擅于摄魂的洋和尚将那些女人都给控制住了。如果你想要弄大的，咱们把那里给他端了吧。” “这个行。”檀玄满意地点了点头，“咱们今晚上就把这三个都收拾了，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作良人夜行，神鬼不灵。” 大嘴用力的点了点头，“对，让他们鬼哭不停。” 138.意外之客 死了驻唱歌手的酒吧起火了，因为电气老化，酒吧里烧的一塌糊涂，好在消防员来的及时，没有让火势继续扩大。街角的咖啡店被砸了，被砸的乱七八糟，尤其是杂物间里不知道谁供的一个神龛，更是零碎了一地，而里面的神像更是碎的成渣了，老板听到消息后当时就被送到医院了。而后街的那家会所更是热闹，会所的老板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赤身裸体，浑身血迹的跑到派出所报案，说他会所里出了人命，一个服装怪异的外国人在喝醉后杀害了两个服务员，而那个外国人也畏罪自杀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不过是度过了一个普通的夜晚，但是昨夜燕京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鬼知道，而且正式参与其中的恶鬼却连和别人说的机会都没有了，剩下的事情就只有以鬼传鬼了。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檀玄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已经驾车行驶在回江州的路上了。 “咦！老公，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这是在高速上吗？这车怎么也不是咱们昨天开的那辆车了？” 副驾上的萧笛醒来后就是一阵疑惑，天亮前他们回到酒吧时只有三长老还在，只是没说了两句话她就困得厉害并且睡着了，现在醒来不但人没了，连车都换了。 “我们回江州啊，你忘了？这车不就是咱们来燕京时开的那辆车么，你睡糊涂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呢，老大老四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回去呢。” “昨天晚上折腾成那样，不快点跑等着被警察叫去聊天啊？让花姨她们帮忙善后去吧，咱们回家多个清闲，你那两个姐妹你就别惦记了，人家这个时间都在自己家睡觉呢，春姑给咱们送车的时候说她们都已经回去了。” “哦，原来是春姑把车送来的，我说怎么换车了呢。”萧笛晃了晃脑袋，将放倒的座椅调直，缓了片刻后她又惊呼道：“原来大嘴动起手来这么恐怖啊，真没看出来，她一个小女孩对付起恶鬼来那么厉害，就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花姨为什么给她起那么难听的一个名字。” 从午夜到凌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萧笛对大嘴的认识又有了改变，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她能够做檀玄的队员，而且还是唯一的，因为他们这对组合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昨晚檀玄的那几场行动她都在檀玄的陪同下看到了，整个过程基本都是大嘴在动手，檀玄只有在最后对那个外国人的时候才帮忙。 “呵呵，那是你没看到她拼命的时候，如果你见到了，你就知道她为什么叫大嘴了。” “你可打住吧，我是知道你以前怎么奴役人家的了。”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是萧笛和大嘴这个“小姑子”的关系却非常融洽。 “对了，刚才我睡着了，是不是三长老做的手脚？你们在我睡着以后是不是又做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了？”萧笛略有怨气的问道。 “你不要怪三长老，她也是为我好，她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弄晕你，更是为了遮住其它人的视线，主要是为了保护我。虽然他们这样欲盖弥彰的不过是掩耳盗铃，我又没刻意隐藏行踪，但是总不能直接拂了他们好意。老婆，对不起，说好回来的时候带你去草原转转的，没想到咱们又这样回去了。” 萧笛撇了撇嘴，“我用得着你和我道歉么，这个季节草原也没啥看的，想看等以后景色好的时候再去吧。而且怪三长老干嘛呀，你们的事我不知道更好，不是鬼就是怪的，知道多了太吓人，何况三长老还送我礼物了呢。” 说着，萧笛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玉质烟袋嘴。 “三长老送的这个东西是不是古董啊？听二长老和四长老那意思就是这个礼物不轻，这玩意儿值钱吗？” 檀玄看了萧笛一眼，“呵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财迷呀，这玩意儿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把它换钱，估计三长老能咒死你。” 萧笛又撇了撇嘴，“为什么呀？东西都送给我了，她还管我怎么处理呀？” 檀玄正色道：“这个东西你好好拿着吧，最好是贴身携带，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个护身符，如果有鬼怪想害你，它能保命。” “什么！”萧笛立刻惊讶的合不拢嘴，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了那个玉质烟袋嘴。 “你没感觉到它一只带有温度吗？那可不是玉的本身功能，而是因为其实它是一件法器的一部分，它的温度来自它烟孔里的法阵。你摸摸它烟孔的两端，那里是外表最热的地方。虽然用来攻击，可能它的效果十不存一，但是作为护身之物，一般的鬼怪破不开它的防护。” 萧笛将手指抵在烟袋嘴的两端，惊呼道：“这里真的很热欸。那我应该也找个绳子系起来挂在脖子上，再也不用眼馋你那个护身符了。” “呵呵……原来你一直眼馋我这个呀？其实我这个没什么宝贵的，具体有啥用我也清楚，只是这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名字中的檀字就是取自檀木的檀，所以我才一直戴着。” 萧笛愣了一下，将手搭在檀玄是手上，“那你现在恨你的父母吗？” 檀玄呵呵一笑，看似毫不在乎地说道：“我恨他们干嘛，他们是谁我都不知道。就像我师父说的，可能他们扔下我也有他们的苦衷吧，所以这个东西我一直戴在身上，它的功能对我来说不是一个护身符，更是一个念想，让知道我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就行了，你喜欢我现在就给你。” 萧笛按住了檀玄要摘珠子的手，“你还是戴着吧，反正你人都是我的了，你戴和我戴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你三长老送我的这个东西暖和，正好现在天气转凉了，戴着很舒服，你那个珠子戴着太凉，等天热的时候我再戴那个吧。” “呵呵，你这个还分季节了。”檀玄知道萧笛的意思，只是她没明说，他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想到回一次燕京，要参加的婚礼没参加成，反倒是稀里糊涂的成了一家酒吧的老板了，弄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在燕京都有产业了，这如果让家里知道，不得把他们惊呆了啊。”萧笛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玉质烟袋嘴一边笑嘻嘻的和檀玄说道。 “瞧你这点出息，这就把你乐这样了，那等到结婚的时候，让那几个铁公鸡也拔毛了，不得把你乐懵了啊？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咱们的关系和你家里说，他们不会反对我们吧？” “那些不用你担心，等我认为可以了我就通知他们，他们同不同意怎么了，这是我的事，他们知道这个结果就行了。” “呃……”檀玄一阵无语，牛人就是牛人，想法就是与众不同。 “嘿嘿嘿……”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已经是个富婆了，萧笛坐在车里傻乐了起来。 乐了一阵后，萧笛猛的坐直了身子，“檀玄，你们那里的二长老、三长老还有四长老我都见过了，那是不是还有个大长老啊，昨天怎么没见到呢？” “你想见他，我更想见他呢。” 檀玄呵呵一笑，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负责，脸上既有微笑，又有伤感。 “什么意思？”萧笛不解的问道，而且对檀玄的表情有些不满。“那个大长老是什么人呀？提到她你还又想哭又想笑的，还挺令你魂牵梦索的呗？” “大长老是我师父。” “呃……”萧笛瞬间就彻底闭嘴了，尴尬，无比的尴尬，萧笛没想到自己吃醋竟然吃到一个糟老头子身上了。 “老公，离前边的服务区还有多远？咱们到服务区停一下吧，昨晚喝酒喝的多，一直没方便，我有点尿急。” “刚路过一个服务区，估计距离下个服务区还有段距离呢，你再忍忍。” “这怎么忍，你再开快点吧。” 檀玄扭头看了看萧笛，发现她脸色确实有些泛红，随手拿过一个瓶子递给了萧笛。 “如果憋不住就用这个吧。” “滚！” 萧笛抢过瓶子就砸在了檀玄身上，然后车内就响起了女人的怒吼和男人的哀嚎，不过很快又被一阵笑声取代。 聪明的人知道怎么去缓解尴尬，而聪明又没羞没臊的人更是知道怎么变被动为主动，当然，这也需要同样一个没羞没臊的人愿意配合。 一路打打闹闹而且有爱人陪伴，倒也不觉得路途无聊，两人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就回到了江州。这次萧笛没在忙着让檀玄将她送回住处，毕竟这两天天天和檀玄腻在一起，让她回家一个人睡她反倒觉得别扭，何况这两天她都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所以檀玄没提，她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檀玄回到了檀玄在江州的家。在燕京的家里她是少夫人，在江州的家里她依旧是女主人。 “檀玄，你回来了？” 檀玄的车刚刚停到楼下，就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车旁。望着车外的人，檀玄楞了。 “你怎么在这儿？”檀玄诧异的问道。 “我在等你呀，我已经在你家楼下等了两天了。”车外的人一脸干笑的说道。 檀玄推开车门下了车，一脸费解的打量面前的人，眉头微微皱起，“你在这儿等我干什么？好像我们并不熟吧。” 檀玄不能不诧异，因为站在他家楼下等他的竟然江明城的女朋友沈紫涵，这个已经差不多可以用老死不相往来来形容的人突然出现在这儿，让檀玄完全摸不到头脑。 “檀哥，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你还救过我呢，怎么能说不熟呢。” “她是谁呀？”这时副驾上的萧笛也下了车，一脸敌意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脸色冰冷，似乎一言不合就有大打出手的迹象。没办法，不管是温柔的女人，还是彪悍的女人，只要发现别的女人和自己的男人有纠缠的苗头，这都是女人无法容忍的。 “她是江影月的弟弟江明城的女朋友。” 檀玄随口介绍到，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檀玄甚至没有去说她的名字。 萧笛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对沈紫涵怒斥道：“怎么的，你们还有脸来这里是吗？上次搬东西的时候还忘了什么东西没拿走吗？那你多余来这一趟，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我和檀玄换过了，别说是江影月的东西，就是她碰过的东西也都被我们扔了……” 萧笛噼里啪啦说了一阵，听的沈紫涵怯生生的不敢抬头正眼看她，等到萧笛说累了才轻声问檀玄，“檀哥，这位是？” 没用檀玄回答，萧笛一把搂住了檀玄的胳膊，对着沈紫涵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我是檀玄的老婆，你有什么话和我说吧，江影月已经伤过檀玄一次了，和江影月有关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 “你是檀哥的老婆？”沈紫涵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们结婚了？” 萧笛不满的哼了一声，“怎么的？就行江影月另结新欢，就不允许檀玄有自己的幸福？你回去告诉江家的人一声，过好你们自己的生活，以后别来烦我们。” 沈紫涵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代表江家来的。” “你不是代表江家来的，那你代表谁来的？”萧笛如同审犯人似的继续问道。 沈紫涵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是为我自己来的，我和江明城也分手了。” “你和江明城分手，你找檀玄干什么？” “我想求檀哥点事儿。” “什么事儿？”萧笛拦在檀玄和沈紫涵之间，根本不用檀玄说话。 “这个……这个……”沈紫涵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萧笛，眼神有些躲闪的说道：“我能去你们家说吗？” “怎么的？你找檀玄的事很见不得人吗？” 沈紫涵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的“嗯”了一声。 萧笛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既然是见不得人的事，你不能在这里说那就不用说了，我不想让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弄脏了我家。” 沈紫涵突然呜咽了，对着萧笛质问道：“你……你说话为什么这么难听呢？” 萧笛愣了一下，脸色重新变得冷厉，“我说话难听，那当初他们江家人对檀玄说话的时候好听了吗？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帮他们的时候他们对檀玄客客气气的，等到檀玄帮他们处理完事了，要确定和江影月关系的时候他们又对檀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怎么不说他们说话难听呢？一帮过河拆桥的小人。呸！”“我知道江家人忘恩负义，对檀哥过于无情，但是我现在和江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江影月把檀哥甩了，我也被江明城甩了呀，我就是想让他帮帮我而已，呜呜呜……” 沈紫涵越说越委屈，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 萧笛眉头紧皱，被沈紫涵这一哭弄得心里的怨气四分五裂，“哭什么哭，你被甩你还自豪了呀？你给我住口。” “我，我，我就就不住口，是江家人对他不好，你有气找江家人去撒呀，你和我吼什么？我都在这小区里待了两天了，呜呜呜……” 萧笛有点懵，她刚才不过是为了防止檀玄心里不好受，主动帮檀玄发了一通脾气和牢骚，没想到自己这边说的解气，但是对方的承受能力太差了，这个情况有点出乎她的预料，只能无助地看向檀玄。没办法，谁让他是男人，将来的一家之主呢，真有事必须他出头才行。 檀玄叹了口气，萧笛那半真半假的想法他怎么可能不懂，对着沈紫涵说道：“你被江明城甩了，你不甘心就去找他呀，你找我有什么用。你和我哭也不可能把江明城哭的回心转意了吧。” “我才不要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回心转意，我就是想求你帮我。” “求我帮你什么？帮你把江明城的魂魄再次弄丢？”檀玄冷冷的哼了一声，“抱歉，我没那爱好，你如果想报复江明城，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不阻止你就是了。” “不是的，我不是招你报复他，我就是想求求你帮我……帮我……” 说到这里，沈紫涵又变得扭捏起来。 萧笛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不满地说道：“你有事就快点说，我们就一天都累坏了，还着急上楼休息呢，不想说就算了，磨磨唧唧的。” 说着，萧笛拉起檀玄的手就要离开。 “我想让你帮我把身上的疤痕祛除。”沈紫涵终于鼓足勇气把话说了出来，没办法，再不说看样子就真的不用说了，她发现面前这个女的可不是说着吓唬人的。 “帮你祛疤？哪里的疤？”萧笛一脸嫌弃地问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怎么不知道檀玄还会祛疤呢，祛疤你去美容院啊。” “不行的，美容院祛除不了我身上的疤，这些方式我都尝试过了，连淡化都做不到，就别说祛除了。后来我找人打听，知道我的疤是鬼婴留下的，不能依靠常规的药物和方式治疗，必须用特制的药物才能有效。我以前听江影月说过，祛除鬼留下的疤，檀玄有独门的秘药，而且特别好使，那次吃饭的时候他自己也说过，当初如果不是檀玄和江影月中间出了那档子事，估计已经被他治好了。所以这次我是特意从老家来到江州找檀玄帮忙的。” 萧笛撇了撇嘴，“你身上的疤痕很严重吗？还特意找檀玄帮忙。” “怎么不严重呢，不信你看……” 说着，沈紫涵解开外套，掀开了里面的打底衫，露出了她那本该平滑但此时却是触目惊心的小腹。 “啊……” 萧笛捂住了嘴，沈紫涵的小腹哪还和平坦有任何联系，上面一条压一条手指粗细的疤痕将整个腹部掩盖住了，那些疤痕隆起跟一条条短蛇盘踞在她小腹之上，而且不仅是小腹，那些疤痕还往下蔓延，只不过是被裤子遮住了而已。 沈紫涵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要上楼说给你听了吧。你还想看的更全面些吗？如果想看我可以跟你上楼把衣服都脱给你看。你说我现在这样严不严重？现在我都不敢照镜子看我自己。” “不看了，不看了。”萧笛看得头皮发麻，侧着脸帮沈紫涵拉好了衣服，面前这位的惨状比昨晚消散在大嘴手下的恶鬼看着都恐怖，她哪还有心思继续看了。 “老公，你真的能帮她吗？如果能帮，你就帮帮她吧。”萧笛的彪悍此时彻底都转变为了同情，刚才说的有多狠，此时她就有多后悔，对一个如此可怜的人口无遮拦，使她无比的懊悔。 檀玄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沉声问道：“是不是我从通榆离开的三天以内你和江明城同过房？我记得我处理鬼婴的时候你身上的妊娠纹可没像现在这个样子。” 沈紫涵红着脸点了点头，“江明城他想那个，我就没有拒绝。” 檀玄冷哼了一声，“你不但没有拒绝，而且还很迎合吧？” 沈紫涵愣了一下，然后羞涩难当的低下了头，“是的，当时不知道怎么了，总有那个冲动。” “你们都收到恶鬼侵害，虽然脱离那对恶鬼的控制，但心智受到影响，体内必不可免留有那对恶鬼的邪气，而且一个元阴失守，一个元阳不再，再次阴阳交融，阴上加阴，阳中损阳，伤势不加重才怪。” “啊！那我这疤痕还能祛除吗？”沈紫涵瞬间就慌的不行了，慌的已经忘了哭，“江明城这个挨千刀的，我被他害死了。他另结新欢找别人继续风流去了，可我以后要怎么见人啊。” “你不用骂他，他不自律，比你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他损伤的不在体表，而是在体内。你不用羡慕他可以自在风流，他那是在拿命寻欢作乐呢，如果不加节制，不出几年他就行将就木了。” “啊！”沈紫涵惊讶的瞪大了已经哭肿的双眼，这个消息虽然值得她高兴，但是此时却高兴不起来，楞在那不知道该哭该是该笑，表情不断的切换。 “老公，你别管江明城那个渣男了，你还是帮帮她吧，估计江明城就是因为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才甩了她的，如果你不帮她，她别说再找个男朋友，估计都不能敢出门见人了。”萧笛才不管那个江明城的死活，在她那恩怨分明的眼中，江明城死都算便宜了，应该受到更为严厉的制裁才对。 沈紫涵被萧笛的话从复杂的情绪中拉了回来，苦苦哀求道：“是啊，檀哥，求你帮帮我吧，只要你能帮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如果这样下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公……” “好了好了。”檀玄无奈的摆了摆手，他可以拒绝沈紫涵的哀求，但是他拒绝不了萧笛的善良，“你带她先上楼，等我把春姑给咱们拿的东西倒腾上去，先看看她的情况再说吧。” 139.救人救到底 檀玄有恻隐之心，但他不是乐善好施的慈悲心肠，他的善良只体现在他想善良的时候，可惜现在他身边站了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萧笛。于是他只能迫不得已的伸出援手，但他还是依然保留了自己的态度。 到了家里，沈紫涵将她身上的疤痕都完全展露给了檀玄，这次萧笛没有阻拦，毕竟他们现在是站在治病救人的高度看待事情的，何况就沈紫涵这身体，她自己都觉得恶心，怎么可能勾起檀玄的兴趣。她对檀玄的眼光还是很认可的，至少在审美方面没有什么问题。 “你赶紧穿好吧。”檀玄瞄了一眼那些疤痕覆盖的位置就马上提醒沈紫涵穿好衣服。 “檀哥，我这还有的治吗？”沈紫涵一边穿起衣服一边问道，此时的她在檀玄和萧笛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羞耻之心，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被他们看完了，她现在关心的只有自己这惨不忍睹的身体。 檀玄的眉头微微皱起，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治倒能治，但是现在看来，你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坏上不少。” “什么意思？”沈紫涵愣了一下，强装镇定地问道。 檀玄轻轻压了一下手打断了沈紫涵的话，然后没有直接回答沈紫涵的疑问，而是反问道：“你和江明城后来是不是又去过你们出事的那个山上？” 沈紫涵用力摇头，“没有，我在江明城他家住了不到一周就走了，期间哪都没去，根本没有再上山。” 檀玄脸色一沉，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不可能，如果你没上山，你身上怎么会沾染如此多的阴气，不然怎么会出现阴蛇走宫。这个时候，你不要有什么隐瞒。” “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隐瞒啊。”沈紫涵表情木讷的看着檀玄，眼神中闪现出了惶恐之意。没办法，听到檀玄说的如此严肃，她的心里又是一激灵。接着她又不太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不会是我又被鬼给那个了吧？” 檀玄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从你体内聚集的阴气含量来看，即便你没有再次经历那个，那和你发生关系的人也是阴气萦身，不然不可能引起阴蛇走宫。” “可是我只和江明城那个过呀，你是说江明城那个混蛋……” 檀玄点了点头，“没错，如果你们没有上山再去那处阴煞之地，那么你体内的阴气一定就是在你和江明城同房的时候被他传给你的。” “江明城这个挨千刀的，我恨死他了……”沈紫涵骂了两声后又有了疑问，“不对啊，那江明城身上的阴气是从哪里来的呢？他也没有再去山上啊。” 檀玄冷哼了一声，说道：“心里有鬼，又何须上山呢，山上的女鬼已经被我除了，想必他又遇到了其它女鬼，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真是一点记性都没有。” “啊！不是吧？你说江明城又和女鬼……”沈紫涵瞪大了眼睛，此时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一心找死，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不管他了，我先把你身上这些阴气除了吧。” 沈紫涵两眼一亮，急切地问道：“那要怎么除呢？需要我准备香烛一类的吗？” 毕竟是有经验了，沈紫涵知道做法也是需要提前准备材料和道具的。 檀玄摆了摆手，“用不着，又不是求人，不需要那么麻烦。” “你怕疼吗？”檀玄突然问道。 沈紫涵迟疑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怕疼，但是我可以忍。” “那就好。”檀玄转头对萧笛说道：“老婆，把你那个护身符给用一下。” “你想干什么？”虽然不明白檀玄要做什么，但是萧笛还是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烟袋嘴交给了檀玄，原本就有温度的烟嘴，此时已经被她攥的更热了。 “马上你就知道了。”檀玄接过烟袋嘴，从屋子里翻出一盒烟，拿出一根掐去烟蒂后将烟卷塞到了烟袋嘴原本插烟杆的那一头，然后对沈紫涵说道：“把衣服解开。” “哦。”沈紫涵一阵无语，穿完再脱，这明显是在折腾人啊，但是此时她没有任何抱怨的资格，听话的脱下了外套，又解开了裤腰带。 “停停停！”檀玄紧忙制止，“裤子不用脱，你把衣服撩起来，露出肚脐眼就行，别的地方不用露。” “啊！”沈紫涵即便此时心如死灰也被檀玄弄的有些恼火，红着脸瞪了檀玄一下。 萧笛在一旁更是一巴掌拍在檀玄后脑勺上，“你损不损啊，就露个肚脐你怎么还让她脱衣服呢。” “你看看就知道了。”檀玄没有过多的解释，让沈紫涵在他面前站好后点燃了手中的烟卷。 檀玄看着沈紫涵沟壑凛凛的小腹，眼睛逐渐眯起，叮嘱道：“可能会很疼，而且不仅仅是疼，但是我劝你忍住，不然不能彻底根除我也没有办法。” “嗯。”沈紫涵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暗暗咬紧牙关，眼神变得无比坚毅。 “那就开始吧。”檀玄将烟袋嘴叼在嘴中，猛的深吸一口气。随着烟卷的剧烈燃烧，玉质的烟袋嘴上红光一闪，一股烟气以肉眼可见的形态进入了檀玄的嘴中。 “呼……” 檀玄朝着萧笛的腹部长长的吐出一口烟气，烟气中似乎还泛着点点火光，闪烁着覆盖在了沈紫涵的小腹之上。 “嗯……” 沈紫涵身子一抖，鼻子中刚哼出一声后又被她紧忙控制住了。 檀玄看了眼沈紫涵的面部表情，然后将目光移向沈紫涵的腹部，表情也变得更加凝重。 烟气逐渐散去，沈紫涵的小腹再次清晰的显露出来。 “啊……” 萧笛惊叫了一声后马上捂住了嘴，因为她看到沈紫涵身上的那些疤痕就像活了一样，在沈紫涵的肚子上慢慢蠕动。 萧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结果发现并不是自己眼花了，沈紫涵身上的疤痕就是在动，只是动的并不是那些疤痕，而是疤痕所在的肚皮。沈紫涵的肚皮一鼓一鼓的，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随着肚皮的跳动，沈紫涵身上那些疤痕就像充血了一样，渐渐从肚皮上开始隆起，而且颜色也从粉红变成深红，最后又转为紫红。 萧笛看得头皮发麻不敢再去细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是受不了好奇心的怂恿，她又分开手指往外观望。当她看到沈紫涵的表情时心中又是一颤，只见沈紫涵此时已经大汗淋漓，双眼中血丝尽露，身子不停的抖动，明显是在强忍身体里的异样。 檀玄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紫涵的小腹看了一会儿，等到一鼓一鼓那点从沈紫涵的小腹渐渐跳至肚脐眼附近，檀玄猛的一吸烟袋嘴。烟袋嘴中的烟卷再次火光一闪，檀玄猛地将烟袋嘴插到沈紫涵的肚脐眼之上，确切的说，是点在了那个跳动的东西上。 “……” 沈紫涵身子猛的一抖，紧咬的嘴瞬间张的老大，表情变得无比狰狞。 檀玄冷声喝道：“憋回去！只要你叫出来，这些疤痕就会伴随你一生。” 檀玄这一声恐吓很有效果，至少比提醒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沈紫涵听到后果然将已经挤到嗓子眼的叫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嗯……”沈紫涵艰难地闭上嘴，并发生出一声闷哼，然后脸上的汗不要钱的哗哗往下淌，不仅是汗，鼻涕眼泪也随着一起流了下来，但是没有得到檀玄的允许，她不敢动，更不敢去擦。 檀玄手往前推，使得烟袋嘴刚才点烟的那一端如同镶嵌在沈紫涵的小腹上一样，然后左手拇指扣住中指，在烟袋嘴的这一端用力一弹。 “破！” 沈紫涵又是一哆嗦，再次发出一声哼响。 “噗……” 沈紫涵的肚子处突然发出一声泄气般的声响，接着就见檀玄手中的烟袋嘴这端冒出一股黑气。檀玄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子，张嘴咬去瓶盖，将瓶口放在烟嘴的下方，使得黑气除了烟嘴就落入了水瓶之中。 随着黑气排出，沈紫涵腹部面目可憎的妊娠纹颜色渐渐由深变浅，最终变成了与皮肤一样的颜色，而且随着颜色的褪去，那些原本如通小蛇一般的妊娠纹都塌了下去，没有了刚才的狰狞，很快都贴在了沈紫涵的肚皮上，由蛇变成了蛇蜕，而且尺寸也缩小了不少。 等烟袋嘴的小孔中没有黑气流出，檀玄用瓶盖将瓶子盖好，然后拔出插在沈紫涵肚脐眼处的烟袋嘴。 “啊……” 沈紫涵呻吟一声，软软的瘫在地上。 檀玄冷冷的看了沈紫涵一眼，从茶几上抽出一张湿巾将烟袋嘴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擦了一遍似乎还不够，他又起身拿到洗手间在水龙头地下冲了一会儿，回来后才冷冷地说道：“起来吧，把衣服整理好，地上不凉吗？” 沈紫涵慢悠悠从地上站了起来，不顾羞臊的掀起衣服看了看，不但是小腹，再往下的地方她也都看了一遍。只是看完之后，她原本欣喜的神色再次变得十分低落。 “檀哥，这就结束了吗？可是我身上的这些丑陋的疤痕还在呀。” 檀玄哼了一声，说道：“我刚才只是除去你身上的阴气，又不是帮你祛疤呢，那些疤痕当然还都在了。” “哦，这样啊。”沈紫涵尴尬的低下了头，不敢去檀玄那双冷冰冰的眼睛，还有他那快要凝出霜来的脸。 檀玄还想说两句难听的话，结果被萧笛制止了，于是他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稍微柔和一些，问道：“你来江州是住在酒店还是住在哪里？” 沈紫涵摇了摇头，“我就住在你家楼下。” “什么？” “我知道你每天都晚出早归，怕找不到你，所以我就一直守在你家楼下。”沈紫涵小声的回答道。 檀玄叹了口气，“那你先订个酒店吧，订个带浴缸的房间，我给你拿些要，你放到浴缸里，泡上几次，你那鬼婴留下的妊娠纹就可以消除了。” “真的吗？”沈紫涵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檀玄。 “你爱信不信。”檀玄也懒得和沈紫涵解释，起身走进了书房。 不大一会儿，檀玄从书房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三个小纸包，随手扔到了茶几上。 “这三包药你拿好，这是三次的量，每天一半拿来内敷外敷，一半倒在浴缸里泡澡，你这种情况估计三天就能痊愈。然后三个月内禁欲，不管是人还是鬼，三个月内你不能再和别人同房，不然再有复发我就帮不了你。” “内敷外敷，不是内服外敷吗？”沈紫涵小声问道。 檀玄纠正道：“就是内敷外敷，这药你不适合服用。” “那内敷怎么敷啊？”沈紫涵一脸懵逼地问道。 檀玄瞪了沈紫涵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想想你身上哪里能内敷，白痴！” “哪里……” 沈紫涵突然不说话了，她明白檀玄的意思了，脸色羞得通红的将茶几上的三包药收好。 “檀哥，谢谢你，上次你就救了我一命，现在你等于又救了我一回，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你。” 说着，沈紫涵突然跪在了檀玄面前，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檀玄楞了一下后紧忙躲到了一旁，“咋的，你啥意思啊？帮你治了病，你打算磕个头就不给钱了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沈紫涵紧忙摆手解释，“檀哥，你别误会，我怕我提前你说我俗气，您说多少钱合适，我给。” “给钱俗啥呀，我本来就是俗人一个，你不给我钱，你别的我也看不上啊。” “檀玄……” 萧笛在一旁捅了捅檀玄，对于檀玄这不分场合的插科打诨，她实在是很无语。 沈紫涵的脸红的已经发紫了，以前见面的时候有江影月在场，檀玄说话还挺文明的，没想到没了江影月那层关系，檀玄说话不但难听，关键还流氓，而且还不是为了占便宜耍流氓，他图的就是个纯粹的羞辱。 萧笛走到沈紫涵跟前将沈紫涵拉了起来，“算了吧，你别听檀玄他胡说，我们不要你钱，我们也不差你那点钱，别把我们当成见钱眼开的人了。我们帮你只因为看你可怜，不是为了赚你的钱，你有钱还是自己买点营养品调理一下身子吧。你走吧，找家酒店把药用了，以后找男朋友的时候看着点儿，渣男还是离的远一些好的。” “老婆，我……” “你闭嘴！”檀玄还没开始抱怨就被萧笛给怼了回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檀玄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坐了下来，他差的不是钱，他差的是赚到钱时的快感。 “那个……那个……” “你还有什么事吗？”见沈紫涵转身要走却迟迟不肯迈步，萧笛有些不解。 “檀嫂，我……”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刚才檀玄下手的时候太狠，伤到你了？”萧笛很是关切地问道。 “不是的。我……我……我没钱，您能借我点儿钱吗？”沈紫涵吭哧了半天，终于难为情的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 “什么？”萧笛愣住了，而另一边刚刚坐下的檀玄更是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帮你治病没向你要钱，到头儿我还要搭点儿？你想啥呢，把我给你治病，我还得给你支付差旅费呗？”檀玄走到沈紫涵跟前大呼小叫道。 “不是的，不是的。”沈紫涵被檀玄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慌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借钱去住宾馆，只是我没带现金，我的钱都在手机里，而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又没带充电器，有钱用不了，想买个充电器都买不了，在江州我又不认识别人……” 怕他们不相信，沈紫涵又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手机挺漂亮的，手机壳也跟镶钻了似的在灯下一闪一闪的，就是手机屏幕没有一点光亮，按了几下都没有什么反应，这如果不是沈紫涵说它没电，说它是模型机，檀玄也相信啊。 檀玄彻底无语了，对于这种差不多笨死的人实在不好多做评价，害怕说多了自己都跟着变笨了。 萧笛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钞递给了沈紫涵，“这些钱你拿着吧，先找个酒店住下，再买个充电器给家里报个平安，你这孤身在外的别让家里人惦记，等药用完了，疤痕祛除了以后，你赶紧回家吧。” 沈紫涵使劲的摆手，“檀嫂，我不是没钱，我只是有钱在手机里花不了，你不用借我这么多，我手机只要能充上电就行了。” 萧笛将钱塞到了沈紫涵手里，“没事儿，你拿着吧，还是兜里揣些现金的好，不管是拿着手机还是信用卡都不如拿现金踏实，手机有没电没网的时候，信用卡也有刷不了的时候。” “嗯，檀嫂，我知道了。”沈紫涵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拒绝，“檀嫂，你手机号是多少，等我手机能开机了，我立刻把钱还你。” “不用了，你赶紧走吧，你再这样拉扯，小心又把檀玄惹急了吼你。” “嗯……”沈紫涵一阵更咽，没有再和萧笛客气，对着萧笛和檀玄深鞠一躬，“檀哥，谢谢你，檀嫂，也谢谢你，你们都是好人……” “唉呀，你这是干什么呢？” 沈紫涵走了，千恩万谢的走了，即便檀玄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她还是不听的说着感谢的话。 关好房门，萧笛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踹了檀玄一脚后将腿搭在檀玄的腿上。 “你帮都帮了，为什么不给人家一个好脸色呢，救人救到底，这样还能让她更感激你一些，你倒好，帮忙还容易找人记恨。” “我用得着她感谢么，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呢，我给她笑脸我怕她求我求习惯了，那我不是更郁闷了。” 萧笛推了檀玄一下，“原来你是留着这个心思呀，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理和江家有关的人呢。不过沈紫涵一个姑娘家家的，倒也是够可怜的，她都这样了，你再对她吼来吼去的，你也真狠得下心。” “我和她本来就不熟，有什么狠不下心的，有多少女鬼都灭在我手里了，她多个啥。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我管的过来吗。她可怜，她哪里可怜了，如果她当初能听我的劝，至于混成这样？忠言逆耳，没事的时候都被当成耳旁风了，弄成这样也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你帮她求情，我都懒得理她。” “她这样还不是那个江明城害的？那个渣男也够渣的，玩腻了，觉得沈紫涵恶心了就狠心把她甩了，他还是个男人吗，沈紫涵可真可怜，怎么遇到那种人了呢，哼！别让我遇到那个家伙，不然我一定好好收拾他，看到一回收拾他一回……” “呵呵……”见萧笛在那里说的义愤填膺，檀玄在一旁禁不住苦笑。 萧笛对檀玄的态度很不满，伸脚在檀玄的身上瞪了一下，问道：“你笑什么？” 不过“我笑江明城都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你这个女侠，不过如果你真的遇到了江明城，我劝你还是别和他动手的好。” 萧笛的连锁更不好看了，“怎么的？你是怕我打不过他吗？” 檀玄摇了摇头，“我不是怕你打不过他，我是怕你失手打死了他。” 萧笛撇了撇嘴，“嘁，我又不傻，我干嘛要打死他呀，我给那种人偿命，我不得赔死呀？” 檀玄抓起萧笛是小腿帮她按了两下，“给那种人赔命确实是亏大了，因为你不打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萧笛将腿从檀玄身上放下，一扭腰坐到了檀玄的身侧。 檀玄微微一笑，“沈紫涵身上的阴气是从江明城那里传过来的，沈紫涵身上的阴气都能把她折腾成那样，那江明城身上的阴气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沈紫涵不是说江明城现在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鬼混呢吗，如果身体不行，他怎么可能去鬼混呢。” 檀玄哼笑了一声，“和鬼混，慢慢的就混成鬼了，不混还不快，这么一混就快了。所以说如果见到他，你最好绕着走，不然容易惹一身晦气。” “你说他是命不久矣了？” “本来就伤了元气，又和别的女鬼有了纠缠，他能过得长久才怪呢，除非现在的恶鬼都开始一心向善了。” “既然有鬼参与，那你不去帮帮他？” “佛还只渡有缘人呢，我怎么去救他这一心找死的鬼，我帮他除了这个鬼，他还会招惹别的鬼，而且还要落得一身埋怨，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没必要去做。” “那如果江影月还是你的女朋友呢？难道你也不管他的死活了？” “可惜没有如果。” “那如果有呢。”萧笛凑到檀玄的面前，根本不给檀玄逃避问题的机会。 檀玄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如果有的话，那我会让他坐一辈子的和尚。不近女色，女鬼也靠近不了他。” 萧笛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捶打檀玄，“你可真够坏的，哈哈……好在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