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猫的笑容》


 楔子

当眼前出现了十条路、一百条路甚至一千条路，既不知道会通往哪里，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这样的话该怎么走？

    如果迷茫着应该如何选择，那就听从自己的内心。

    不论做出什么决定，都会带领着我们走到最好的结果。

    明明曾经是一个懦弱胆怯的少女，为什么一夕之间变得无所畏惧？

    明明曾经是一个肆意妄为的少年，为什么一夕之间变得循规蹈矩？

    也许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跡可循的。

    从濒临死亡之际，到再次清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下一步却走的格外踏实。

    等到回想起时，才发现原来每一步都有彼此的影子，可能就在身旁，也可能藏于心中。

 第一章

    二月春节，本该是在欢笑声度过的日子，却有两户人家在医院走廊上不安的走动，直到急救灯一暗，眾人挤向刚走出来的医生。

    为首的是秦空和万理的亲人，后面还有他们的朋友和警方。

    秦空的父亲秦山扯着医生的手，「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万理的母亲江里妍泪流满面，生怕自己的儿子有任何闪失，「医生我??我儿子怎么样了？」

    万理的父亲万玉承边安慰自己的妻子，边看向医生，希望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不论是秦空还是万理，他都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人出事。

    医生摘下口罩，「两人的手脚都只有些许擦伤，没有伤到骨头。」

    听到这些话的几人松了口气，正以为没事后，又听到医生说：「但脑部受到了很严重的撞击，儘管我们即时的止血和缝合，也不能保证之后都没有问题，这一星期是关键期，请家属特别注意。」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江里妍哭得泣不成声，要是再也听不到万理爽朗的笑声怎么办？要是再也看不到秦空纯真的笑容怎么办？

    秦山双眼无神，秦空是他唯一的女儿，即使有金山银山，也抵不过他女儿乖巧的一声爸爸。

    他的妻子唐锡兰在一旁安抚着他的情绪，「没事的老公，小空一定会平安的。」

    万玉承强压住内心的焦躁，「老婆、老秦，小空和阿理一定会没事的，医生说了，这一个礼拜是观察期，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万玉承在心中默默说了第三遍。

    秦空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还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水味，紧接着是额头的某处还散发着疼痛。

    「哎呦呦。」她撑着床爬起身，对于週遭的一切非常的陌生，忽然一道声音传出。

    「醒了？」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

    她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跟她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病服，长得还蛮帅的男生。

    「你谁？」她皱眉询问。

    「我不知道。」万理回答。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也只比秦空早醒个五分鐘而已。

    秦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又是谁？」

    「我??」秦空也回答不出来，她乾脆转移话题，「这里是哪里？」

    「医院。」

    「我们为什么在医院？」

    「我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这么笨吶。」

    秦空拧着眉思考，却扯动了额头上的伤，「痛痛痛。」她扶着伤口。

    万理站起身拉开她的手，「别碰，出血了。」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同时，病房的门被开了起来，两人转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秦山，他看到清醒的秦空和万理，手里的保温桶惊的掉到地上。

    他跑向两人，「小空、阿理你们怎么样了？」他慌张的询问，见两人没有反应，又跑到外面找医生。

    秦空和万理坐在各自的病床上，面对一群人的嘘寒问暖，两人也有点手足无措，根本就没有插话的空间。

    好不容易找到空档，秦空举起手，「那个??你们是谁啊？」又指旁边的万理，「他又是谁？怎么跟我在同间病房？」

    旁边的万理也看着他们，「不好意思，可以说明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山握起秦空的手，「小空，我是爸爸啊，你不记得了吗？」

    秦空摇头。

    旁边的唐锡兰也问：「小空??你还记得我吗？」

    秦空没有理唐锡兰，「您说您是我爸？您叫什么来着？」

    秦山还没回答，唐锡兰又插话，「小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你没看到我跟他讲话吗？」

    唐锡兰摀住嘴巴，一脸难过，「小空果然还是很讨厌我，我还是出去吧。」

    唐葳生气的说：「喂！你怎么能这样跟我妈说话！」

    秦空翻了个白眼，「拜託一下你妈爱演就算了，你也跟着演？我他妈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然后就讨厌她？是在哈囉？一个一个跟戏精似的。」

    唐锡兰和唐葳一噎对看了一眼。

    「你们两个别吵了，去帮小空倒水。」秦山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製造问题。

    万理看着站在眼前的万玉承和江里妍，「请问你们是我的父母吗？」

    两人被他彬彬有礼的态度吓到了，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可以请你们告诉我，我的名字还有相关的一切吗？」

    两人还是点点头没说话。

    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万理再次开口，「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困扰，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两人摇头，「不困扰不困扰。」

    医生在这时进入病房，给秦空和万理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经过检查，他们应该是受车祸影响导致的失忆，患者会忘记个人的身分，包括家人、朋友等，但对一般的资讯和常识还是记得的，比方说他们现在高二，学校教过的他们都会记得。」

    秦空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我们是出车祸啊。」

    万理则是询问：「那还能想起来吗？」

    医生点头，「不一定，可能会因为受到什么刺激被挑起记忆，也可能时间久了就想起来了，但也有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可以跟后续的治疗配合。」

    万理轻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秦山看着万理，这孩子怎么突然变的这么有礼貌了？还有自己的女儿，也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行人商量后，决定先让秦空和万理留在医院观察，开学前在让他们出院。

    为了让他们能好好休息，秦山和万玉承、江里妍在病房外讨论着。

    「老秦??我们家儿子怪怪的。」江里妍说道。

    秦山也点头，「我们家女儿也不对劲。」

    万玉承叹了口气，「人平安就好。」

    秦空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刚刚秦山告诉了她很多事，她叫秦空，父亲是秦山，唐锡兰是她重娶的妻子，还有大自己一个月的继姐唐葳，继母的肚子里还有个两个月大的宝宝，但唐锡兰和唐葳明显是不喜欢她的，不过也有让她开心的事，没想到自己和隔壁床的帅哥，竟然是青梅竹马，好像叫做万理？

    她微微侧身偷看万理，好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可以创造新的回忆嘛，想着想她就笑了，然后眼睛一闭带着微笑睡着了。

    万理看着秦空平稳的睡顏，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一瞬间烟消云散，他无法解释这种没理由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叫万理，父亲叫万玉承，母亲叫江里妍，旁边正在睡觉的是他的青梅竹马秦空，车祸到现在昏迷了五天，除了这些，他似乎还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他面向秦空，双眼敌不过睡意也慢慢的闔上了。

    从刚清醒开始，就被各种问题缠身，都失去记忆了还被警察追问，惹得两人疲惫不堪，病房没一下就只剩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章

    隔天醒来后，秦空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姊姊坐在自己的床边，中分的八字瀏海，长及胸的棕色捲发，这么冷的天还穿着短裙，白皙修长的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捲发小辣妹看到秦空醒过来，慌忙的站起身，「小空你终于醒了！」

    秦空看着眼前的小姊姊，「你是??？」

    「我是云汐啊，真的忘记了吗？鹿、云、汐，有印象吗？」

    「啊！我知道了！我们两个是好朋友！」

    「想起来了吗？」

    「没，你看你是云我是空，我们两个不就是天上的组合嘛！哈哈哈！」

    「??」这笑声怎么这么耳熟。

    正思考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

    「理哥、空妹妹！我们来看你们了！」

    第一个进门大吼的是纪昊森，他染了一头红色的毛，在他后面跟着的是白旭，带着一副眼镜，略显斯文的类型。

    两人走向一旁的万理，万理也看着他们两个。

    「请问你们认识我吗？」

    鹿云汐跑到两人身边，「他们两个真的失去记忆了，怎么办怎么办。」

    白旭安抚她，「没事，总会想起来的。」

    「那个??我们刚喊错了，我们之前都喊你小理子。」纪昊森说道。

    白旭踩了他一脚，「你都不怕他想起来？」

    「有什么好怕的不怕不怕哈哈哈。」

    「喂喂喂！那为什么是喊我空妹妹？」秦空在一旁反驳。

    纪昊森看向秦空，「不然??空姐？」

    「什么空姐，老娘要当机长！」

    三人面面相覷，在来之前就知道秦空和万理失忆了，但没想过性格会跟以前差这么多。

    鹿云汐坐在病床旁陪秦空聊天。

    「鹿云汐是吧？你给我说说，我以前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是不是学校那种超帅的大姐大？」

    「不是，你以前连看到蚂蚁都能吓哭。」

    「编的吧你。」她怎么可能这么孬。

    鹿云汐见她一脸不信，她拿出手机，找出两人的合照，「吶，你看你连拍照都怯生生的模样。」

    照片中的合照有五个人，秦空和鹿云汐站在前面，万理、白旭还有纪昊森，万理低头看秦空，纪昊森比了个耶，大家都开心的笑着，只有秦空虽然抿了个淡淡的笑容，眼神却是黯淡无光的。

    秦空定睛一看，「咦？这个戴眼镜的怎么揽着你的肩膀？」

    「他??我们??是情侣。」

    「哎？情侣？」

    「对啦对啦。」

    秦空见她一脸娇羞，打算跳过这个话题，指着万理，「他干嘛一直看我？」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的晴空万里cp我嗑的很爽。」

    「晴空??万里？」

    「对啊，从小一起长大就是不一样。」

    「我现在只觉得阴雨绵绵啊。」秦空抓了抓头发，「什么都想不起来。」

    鹿云汐帮秦空顺了顺头发，「不过看你变得这么开朗，我倒是蛮开心的。」

    「我以前有这么自闭吗？」秦空很疑惑。

    鹿云汐想起了刚认识秦空的画面。

    当时的秦空每天都跟万理黏在一起，应该是说，万理很喜欢跟着秦空。

    有天她走在路上，正好看到难得落单的秦空，但下一秒她就被两个男生拦住了。

    「嗨学妹～」

    鹿云汐以为她会转身跑走，没想到却听到秦空的回话。

    秦空点头，「学长好。」

    「学妹要一起去吃饭吗？」

    秦空摇头，「不用了，我在等人。」

    某个男生拉住秦空的手，「不要害羞嘛。」

    秦空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力气太小抽不回来，她开始感到害怕。

    「学??学长我??我要回家了。」

    两个男生都知道秦空是性格软软的女孩子，看她一个人站在这边，起了玩心才来搭訕，那当然不会同意她拒绝的话。

    另一个男生也拉起秦空的手，「走啦走啦我们请客。」

    「我??」

    「给我等一下。」鹿云汐走到那两个男生前面。

    「鹿云汐？」某个男生认出了她。

    「认得我还不快滚。」

    两个男生听到这话立马松手跑掉了。

    鹿云汐正要抬不离开，袖子却传来一阵拉力，她往下一看，两隻小小的手指头拉住了她的衣服。

    「还有事？」

    「谢谢。」秦空轻声的说。

    鹿云汐看着秦空低着头，一副她会被她吃掉一样，有这么可怕？她很无奈。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走掉了。

    直到听到秦空的叫唤声，鹿云汐才停止回想。

    「你发什么呆啊？」

    「没事没事。」

    万理也没间着，听着纪昊森讲了一大堆废话。

    「小理子，以前我们兄弟三个，我是老大，所以你以后叫我森哥就可以了。」

    「好的森哥。」

    这声森哥让纪昊森乐得不行。

    「纪昊森，你不要趁人之危。」白旭斜眼看他。

    「九天，我告诉你，这种待遇只有现在有，你应该好好享受。」

    白旭推开他，「咳，那个??小理子，你也可以叫我九天哥。」

    「好的九天哥。」

    「对了，你还要追空妹妹吗？」纪昊森问。

    「追？」

    「对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空妹妹吗？说什么要她当你女朋友，以后娶她当老婆来着。」

    万理想都没想的摇头，「我们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纪昊森和白旭对看了一眼，这话可不像是万理会说的，看来失忆真的改变了秦空和万理原本的性格。

    三人走后，唐锡兰和唐葳来了，秦空一看就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但又不能做什么事。

    唐锡兰带着微笑走向秦空，「小空会不会饿？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要喝水？」

    「不饿，不吃，不喝。」

    唐葳听她冷漠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态度啊，我妈又没义务要照顾你！」

    秦空耸肩满脸不在意，「那你们可以走了。」

    唐锡兰制止唐葳，「葳葳别这样。」

    唐葳哼的一声走到万理身边，「万理，你要喝水吗？」

    秦空看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嗤一声，「翻脸比翻书快。」

    唐葳没搭理她，继续询问万理，「还是你饿了？」

    万理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你喷香水？」

    唐葳一脸娇羞的点头，「你觉得香吗？」

    「很难闻，请你以后不要喷香水进来，这样很影响我们休息。」

    「我??」

    「听到没，还不快滚。」秦空满脸嘲讽。

    万理又说：「不好意思我再说一句，你的眼线好像画歪掉了。」

    「哈哈哈。」秦空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你??」唐葳刚想骂她，病房又被推开。

    「又在吵什么？」万玉承拿着一篮水果走进来。

    「老爸！」秦空抢先一步喊出声。

    秦山听着女儿爽朗的声音又惊又喜，「哎，小空怎么了？」

    「您帮我拿把剪刀过来。」

    秦山借了剪刀递给秦空。

    秦空抓着自己的瀏海，喀喀两声剪下了自己的头发。

    她照着镜子，「你们看我长得多漂亮，怎么瀏海长这么长你们也不帮我剪掉。」

    唐葳握紧拳头，明明自己也长得算漂亮，但偏偏秦空又更好看，现在秦空把瀏海剪短，自己又显得更像是个陪衬的。

    唐锡兰见自己的女儿在不高兴，也不打算多留了，「明天葳葳还要上钢琴课，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秦山点头，拿起苹果要削皮。

    走到外面后，唐锡兰对唐葳说：「葳葳，你要沉住气，该是你的妈妈都会帮你争取。」

    没过多久秦山也先回公司处理事情了，随后万玉承和江里妍也来了。

    「叔叔、阿姨好！」秦空甜甜的打了声招呼。

    万理頷首，「爸、妈。」

    突如其来的改变，真的让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前总想着让万理懂事点，等到他变懂事了，他们又不太习惯。

    江里妍感慨的说：「阿理以后妈妈不会再要求你读书了。」

    「不，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应该要把时间都花在课业上。」

    「没关係，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的，那我想多读点书。」

    万玉承的心情很复杂，但还是拍拍万理的肩，「好，爸爸妈妈永远支持你。」

    「谢谢。」万理郑重的道谢。

    江里妍走到秦空身旁，「小空感觉怎么样？」

    秦空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挺好的，不过我觉得吧，人要及时行乐！我才不要浪费我的青春。」

    江里妍总觉得这话很耳熟，以前好像也听万理说过？

    晚上所有人都离开后，病房只剩下秦空和万理两人。

    万理话少，但秦空受不了这么安静的空间。

    她主动说话，「喂！你有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要是永远都无法恢復记忆怎么办？」

    「那就努力记得之后发生的事。」

    秦空眨了眨眼睛，她觉得万理说得对，「万理。」她轻声喊他。

    万理抬眸嗯了一声。

    「我们一起创造新的回忆吧。」她瞇起眼睛笑了笑，「嘻嘻。」

    万理看到她脸颊因为笑而凹陷的酒窝，模样动人又可爱，他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好像快了那么两秒。又是这种莫名的感觉。

 第三章

    本来秦山是打算让秦空和万理从高一开始读，却被医生否决了。

    医生的建议是多接触认识的人，失意者的心理难免会不安，尝试接触熟悉的事物，对恢復记忆会有帮助。

    秦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哎呀都可以啦，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不去上课了？」

    「不行，现在才高二，不上学的话你想干嘛？」万理驳回她的想法。

    秦空撇了撇嘴，「去就去。」

    「走了。」万理提着两人的行李走出病房。

    「喔。」秦空跟在他的后面。

    江里妍看着这个画面，没忍住笑了出来。

    秦空不解的看着她，「阿姨您笑什么呀？」

    「以前都是你管着阿理。」

    万玉承也搭腔，「而且阿理还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

    「听到了吗？以前我是老大。」秦空用手肘撞了一下万理。

    「好好看路。」

    「哼真无聊。」

    嘴上说着无聊，秦空也是听万理的话乖乖看路。

    秦空回到了秦家。

    一进门唐锡兰热情的招呼，「老公、小空你们回来啦，快进来吃饭。」

    「不吃。」秦空拒绝。

    「小空。」秦山拦住她，「一起吃吧。」

    「嘖，行吧看在你面子上，勉强吃一下。」

    吃饭的过程都没有人说话，直到唐锡兰打破了这片寧静，「小空，去学校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你姊姊。」

    「喔。」

    秦山点点头，「你唐葳姊姊成绩很好，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问她。」

    「我以前成绩很差吗？」她总觉得自己是个高智商的人类。

    「还可以吧都保持在中间的名次。」唐锡兰回答。

    「我会多帮着你的。」唐葳得意的扬起下巴。

    秦空真的看不惯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在说吧，说不定我能逆袭。」

    晚饭过后，秦空想要回房间，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是哪间，一不小心走进了唐葳的房间，粉嫩嫩的装潢映入眼帘，顿时她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唐葳注意到她，「你干嘛啊！」

    「这是我房间吗？」

    「这是我房间！你房间在隔壁。」

    「喔吼吼吼，好好好抱歉哈。」好加在这间不是她的。

    她正要开自己房间的门，却停下转头看向唐葳，「这房间很适合你，像小公主一样。」

    唐葳还以为秦空在夸她，「算你识相。」

    秦空没再和她说话，开门进了房间，她紧张的睁开眼睛，灰白色的欧式装潢，跟隔壁那间芭比屋完全不同的风格，她松了口气，环顾了整个空间，虽然对这间房间很陌生，但空气中瀰漫着一股她熟悉的味道，她又走向角落的白色钢琴，手掌抚上琴身，有种悲伤的情绪正向她袭来。

    一瞬间她将手抽回来，发现自己正喘着气，平息片刻后躺到床上，从医院清醒到今天回到秦家，第一次有想要回想起什么的心情。

    另一头的万家，三人和谐的坐在餐桌前吃饭。

    「阿理，你还跟以前一样和小空一起上学吗？」万玉承问。

    「都可以。」

    江里妍担忧的看着他，「你要是功课跟不上我们也不会怪你的，开心就好。」

    「我以前成绩很差吗？」

    万玉承和江里妍对视一眼后，双双点了点头。

    「很抱歉，之前是我给二位造成麻烦了，今后我会努力的。」

    这种礼貌到不行的语气，万玉承和江里妍真的还不习惯的。

    晚饭过后，万理凭着感觉找到了自己的房间，黑白的为主的装潢风格，墙上还贴着篮球员的海报，书桌上摆着几个相框。

    他一一拿起来看，全都是和秦空的合照，有小学的、国中的还有高中的，照片的两人手牵着手，应该说是万理硬拉着秦空的手，两人笑得灿烂无比。

    万理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脑海里浮现出秦空对他说的那句，「我们一起创造新的回忆吧。」

    当时并没有回答，现在他手指轻抚着照片中的女孩，「好。」

    隔天鹿云汐、白旭和纪昊森特地来接秦空跟万理，本来是打算让司机载他们的，不过秦空不想和唐葳一起上学，乾脆跟朋友一起坐公车，万理也跟着他们。

    秦家和万家都已经把事情告诉学校，让他们特别注意两人的情况。

    到校门口，清楚的看到黎阳高级中学六个字，五人只有秦空和万理在同班，其他人都在隔壁班，倒也离得很近。

    两人一进教室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已经提前得知他们失忆的消息，但见到本人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的，两人的气质都改变了许多。

    直到两人落座，周围的视线还是在他们身上。

    秦空被看的发毛，靠在万理的耳边，「这群人怎么跟看猴似的。」

    万理感觉到耳边散出了她说话时的热气，空气中还带了点属于秦空的香味，他的耳朵不自觉的通红。

    秦空没听到他回话，又看到了他发红的耳朵，用手戳了戳，「你耳朵好红喔。」

    万理抓下她的手，「别碰，要上课了。」

    「喔。」啊不就好高冷咧。

    直到鐘声一响，唐葳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脸你们全都是傻逼的表情。

    偏偏这种傲的不得了的态度，在其他同学的眼中就是自信的意思，还有人主动和她说话，又是夸她又是捧她的。

    教师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他们的班导师陈秋源，教的是数学，跟唐葳有同款眼神。

    秦空心想：「眼珠子长在鼻孔？」

    她这么想也这么说出来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台上的陈秋源听到了。

    陈秋源从以前就看不惯秦空，成绩没多好，讲话也很小声，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但上级交代了，她也不能做什么。

    上课时陈秋源发现秦空趴在桌上睡觉，她自然不会放过能挑刺的地方，「秦空。」她大喊。

    秦空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起身，「干嘛。」

    「这道题做一下。」陈秋源指着黑板上还没教到的题型。

    秦空喔的一声站起来走向黑板，拿起粉笔唰唰唰两三下就写完了。

    「这样可以吗？」

    陈秋源推了下眼镜，没想到秦空能做对，「你怎么会？」

    「不知道，可能我是个天才。」秦空把粉笔往黑板沟槽一扔，又回到位置上睡觉了。

    班里的同学看到秦空的操作，惊讶的在底下窃窃私语。

    「秦空以前有这么厉害吗？」

    「她好像变漂亮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陈魔女的表情，找麻烦失败的大便脸。」

    秦空对这些声音没什么想法，她现在只觉得好无聊好想回家。

    不知道第几节课的下课鐘响，秦空才迷迷糊糊的起来，她看到摆在桌子右上的课本，拿起来翻了翻，发现上面被写满了笔记。

    「你帮我写笔记呀？」她看向万理。

    「嗯，回家记得看。」

    万理上课时叫了她几次都没反应，乾脆就把她桌上的课本也拿过来帮她做笔记。

    秦空单手勾住万理的脖子，「你怎么这么好啊哈哈哈。」

    唐葳看到秦空和万理这么亲密的样子，心中满是嫉妒。

    趁着秦空去厕所，她堵在门口等秦空。

    「有事？」秦空问。

    「你最好离万理远一点。」

    「我、就、不，凭什么要听你的？」

    「秦叔说了我是姊姊，那你就得听我的话。」

    「哈，笑死人了，你一个拖油瓶在跟我叫嚣什么？」

    「你??」

    「你什么你，虽然我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跟你相处的。」她瞇起眼看向唐葳，「但现在的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仔。」

    「我们走着瞧。」唐葳气愤的转身离开。

    秦空走出厕所正好遇到鹿云汐。

    「我的小云朵。」她喊住鹿云汐

    鹿云汐听到秦空的叫唤声，转头走向她，「怎么了？还适应吗？」

    「你们学校这都什么破老师，上的课都好无聊，我睡了两三节课。」

    「你??上课睡觉？」

    「不然咧？真要认真听？」秦空见她一脸不信，也懒得在多说，「对了我问你。」

    「你说。」

    「我那个便宜姊姊干嘛一直找我麻烦？」

    「你说唐葳？」

    「对啊，她竟然叫我离我的帅竹马远一点。」

    「我只知道她是你的继姊，每次要问你她的事情，你都不说。」

    「这样啊??」秦空若有所思，「算了，她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老娘宰了她！」

    「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了啊。」

    秦空点头朝鹿云汐挥手，自己也回了教室，一进教室就对上唐葳充满怒意的目光。

    她喊了声：「万理～」，然后朝唐葳挑衅的朝唐葳一笑。

    闻声的万理抬起头，「怎么了？」

    「如果有人叫我不理你了怎么办？」

    「谁？」

    「一个泼妇。」

    「不用把泼妇的话听进去。」

    「好的好的，你说得对，我不会把泼、妇的话放在心上的。」说完还瞄了一眼唐葳。

    唐葳气到握紧拳头，脸色很差，坐在她旁边的杜南传担忧的问：「唐葳你身体不舒服吗？」

    唐葳松开拳头，「没事。」并抿起一个笑。总有一天她会让秦空难看的。

 第四章

    上了一整天的课，秦空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公车，万理拎着她的书包跟在后面。

    纪昊森看到掛在万理肩上的书包，「小理子，你还记得帮空妹妹背书包啊？」

    小理子这个绰号叫的很顺口，但空妹妹怎么改都改不掉。

    万理顿了一下，「我不记得了。」

    帮秦空拎书包这件事，就很自然的发生了，就好像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秦空靠着车窗睡着了，随着公车的摇晃，她的头咚咚咚的一直打在车窗上。

    万理把她的头扶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睡的更安稳。

    睡梦中的秦空好像感觉到靠在一个很舒服的枕头，左右蹭了蹭往里靠了靠，与万理的距离越来越近。

    万理则是拿出单字本背单字，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学习的机会。

    白旭看到眼前的画面，好像似曾相识。

    鹿云汐小声的说：「他们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下了公车，秦空被万理拖着走。

    「哎呀你走慢一点，我还睏呢。」

    「我还要回去复习功课的。」

    「又不是明天就要考试。」

    到了秦家门口，万理把书包还给她，「早点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囉哩八嗦的。」

    万理看着她进门才往隔壁走，他们两个就住在隔壁而已。

    秦空进门就看到秦山坐在客厅看报纸，「老爸！」

    唐锡兰端着菜到餐桌，「小空回来啦。」

    「嗯，你是眼瞎？」

    「小空，不可以这样跟唐阿姨说话。」秦山喝止她。

    秦空把书包随手丢在沙发上，「喔，知道了。」

    晚上六点，四人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秦空看着桌上的菜，卖相还不错。

    她夹了一个茄子，「好噁心。」她吐到桌上。

    「我忘记小空不喜欢吃茄子了，没想到连你都不记得了。」唐锡兰一脸抱歉的说。

    「啊，难道阿姨也失忆了？喔不对不对，您是老年痴呆了。」

    唐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哐的一声，「你什么态度啊你。」

    秦空满脸不在意，「就这个态度囉，你不高兴你滚啊。」

    「哎呦！」唐锡兰突然捂着肚子，一脸吃痛。

    「妈，你怎么了？」

    「没事葳葳，我突然感觉到小宝宝在踢。」

    「秦空！我妈肚子里还有小宝宝的，你要是惹她生气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没事没事。」她看向秦山，「老公你别生秦空的气。」

    突然被点名的秦空一脸傻眼，「关我屁事？」

    「小空你多体谅体谅唐阿姨。」秦山看向秦空。

    「我？」她用筷子指着自己，「他妈的怀孕两个月跟我说小宝宝踢你？我是失忆不是失智。」

    「那??那可能动到胎气了吧？」唐葳不自然的解释。

    「那搬走啊，这里是秦家，不是安胎中心。」

    「小空！」秦山放下筷子。

    她站起身，「行行行我不吃了，烦死了。」说完就要往门外走。

    「小空你要去哪里？」秦山追出来。

    「奇了怪了，你去管你老婆跟你那免钱女儿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也没想去哪里，就是踏一步到万理家，按了下门铃，来开门的是江里妍。

    「小空？」

    秦空扑进江里妍怀里，「阿姨～小空被人欺负了。」

    「你怎么还学会撒娇了。」江里妍笑咪咪的抱着她，并把她拉进门，「给阿姨说说谁欺负你了？」

    秦空把头抬起来，「还不是隔壁那两个姓唐的妖孽。」

    「这??」江里妍有些为难。

    「没事的阿姨，我就是来你们家蹭个晚餐。」

    「好好好，我们正好要吃晚餐你也一起。」

    「阿姨最好啦～」

    万理走下楼就看到秦空坐在餐桌前啃鸡腿。

    「你怎么来了？」

    「那个家容不下本仙女。」

    「吃完饭就要马上回家。」

    「我才不要，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欺负我的，我这个失忆的小废物跟多馀的一样。」

    「再怎么生气，那个家也还有你爸爸在，你不回家他会很担心。」

    万理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国中的万理很叛逆，总觉得父母管的太多，他嫌烦就跑出去了。

    秦空走到万理面前，拉起他的手，「你不回家的话，叔叔、阿姨会担心的，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她甜糯的嗓音，配上稚气的脸庞，让万理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好吧??」

    秦空看万理呆愣住，「你发什么呆啊？」

    万理回过神，「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想起什么了？」万玉承欣喜的问。

    「我以前离家出走，是秦空拉我回家的。」

    万玉承拍了他的后脑勺，「你个臭小子！原来不是自己想通了，是小空带你回来的。」

    万理扶着被拍的地方，「以前是我不懂事，真的非常抱歉。」

    「嘿你??」万玉承刚想在一击，手立马收回，才想起现在的万理失忆了，「没事没事，吃饭啊别饿着了。」

    在外风生水起的商业大佬万玉承，给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柔且沉稳的，但私底下对自家儿子，却常常展现出脾气不好的一面。

    吃完饭秦空被万理拉着回家。

    「我回来了。」

    万理点头，「叔叔。」

    「阿理也来啦，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叔叔，我还要复习功课的，改天再来。」

    「哎好。」

    秦空逕自的要往楼上走。

    秦山喊住了她，「小空。」

    她做了个深呼吸，那是她的爸，不能没有礼貌，「怎么了？」她转回身摆了一个很假的笑容。

    万玉承走向她，「今天的事爸爸给你道歉，你能不能不要跟阿姨和姊姊计较？」

    「她们嘴贱，你道什么歉？」

    「小空??」

    「老爸，我不想让您为难，所以您想怎样就怎样吧。」她转身离开。

    秦山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以前的秦空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现在能和自己的女儿说上一句话，也只是为唐锡兰和唐葳说话。

    隔天一早，鹿云汐一群人也来接秦空和万理。

    「早啊我的小云朵。」秦空勾住鹿云汐的手。

    「她是我的。」白旭勾住鹿云汐的另一隻手。

    「我的！」

    「我的。」

    「白九天你怎么这么幼稚。」秦空气鼓鼓的看着他。

    「还行。」

    秦空松开鹿云汐的手，「小云朵你选边吧。」

    「抱歉小空??我选择爱情。」

    秦空倒退两步捂住心脏，「你??你好狠心。」

    纪昊森笑了笑，「空妹妹你戏精啊？」

    「小空，你可以选择万理，让纪昊森孤独。」

    「好主意！」她跑到万理旁边高高举起拳头，「我们是晴空万里组合！」

    万理看着她，浅浅一笑。

    到了教室，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拉开椅子坐下。

    有个寸头男跑来跟秦空搭话，「秦空你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

    「我喜欢你。」

    「你以前也喜欢我？」

    「没有??以前没有发现你的好，现在才对你动心。」

    秦空听到最后一排发出阵阵的笑声，她才明白，原来是在玩游戏。

    「喔喔，开学两天就爱上我了？」

    寸头男点头，「嗯嗯，你要当我女朋友吗？」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别在这里碍眼。」

    玩游戏的一号男大生说：「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到操场裸奔啊。」

    刚刚他们玩的是猜拳输的找一个女生表白，如果在一起了就算成功，失败就到操场裸奔。

    寸头男还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胆小的秦空，不会有多大的改变，猜她不敢不答应而已，结果没想到秦空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还让他滚。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寸头男垂死挣扎着。

    「去裸奔吧你，需要纸杯吗？」

    「我??」寸头男说不出话来。

    玩游戏的一群人捧腹大笑。

    其他同学对秦空和万理又產生了更多的好奇心，下课时间就会有人来试探。

    「万理同学刚刚上课怎么没看到你睡觉？」

    「上课时间应该认真听讲。」

    「万理同学，昨天的作文你抄哪个网站的？」

    「作文应该自己写，题目是寒假，非常容易。」

    「万理同学??你想做值日生吗？不想的话我可以跳过你。」

    「不，这是每个人都要做的，我不会推卸责任。」

    听到这话的秦空一个激灵，「哎，那我不做值日生行吗？」

    「不行。」万理回答。

    「你又不是班长。」

    「你跟我一组，我帮你做。」说完他看向卫生股长，「这样可以吗？」

    「可??可以??都可以。」

    「好哇嘿嘿嘿。」秦空满足的大笑。

    经过同学们的来回试探，发现秦空变开朗了，万理变沉稳了，突然的变化让同学们很不适应，就像是班上来了两个新同学，需要重新去认识和了解。

 第五章

    刚开学的第一个月，老师们都会照着课表上课，美术课不会被国文老师借走，音乐课也不会被英文老师借走，体育老师也不会突然生病。

    音乐课老师让大家选择，看影片或是让同学展示才艺。

    其中唐葳的欢呼声最大。

    「唐葳你不是练钢琴的吗？上台弹两首吧？」

    「我听过唐葳弹钢琴，超厉害的！」

    「对啊唐葳，你上去吧。」

    「既然那么多人点名，唐葳你就上来吧。」音乐老师点名她。

    唐葳也自信满满的走上台，「我要弹的曲子叫《梦中的婚礼》。」

    台下一片掌声，唯有秦空抠着指甲，完全不在乎在台上的唐葳。

    唐葳坐上钢琴椅，开始她的表演，起初很顺畅，表演到中段的时候，秦空的眉头皱了一下，越到后面她越听不太懂。

    表演结束，台下的同学对唐葳投向讚叹的眼光。

    「好厉害！」

    「唐葳你也太棒了。」

    音乐老师拍拍手，「还不错，但还可以更好，还有同学想上台试试吗？」

    三十六位同学中，有一隻白皙的手举起，惹人注意，定睛一看，手的主人正是秦空。

    秦空也不知道为什么，等到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唐葳旁边。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

    「秦空？」

    「我记得她以前没弹过琴啊？」

    而唐葳的小姐妹开始酸言酸语。

    「她怎么可能比葳葳弹的更好。」

    「我看她就是想出风头吧。」

    「等等就看她丢脸就好了。」

    「那唐葳你先回位子吧。」音乐老师见唐葳下台后看向秦空，「秦空你会弹钢琴吗？」

    秦空坐在琴椅上，「我不知道。」

    「没关係你试试吧。」

    秦空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叹出，开始了她的演奏，纤细修长的手指滑过每个琴键，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每个音色，明明对这曲子没有印象，但乐谱却能倒背如流。

    一曲结束，台下一片寧静。

    直到音乐老师拍手，一阵阵的掌声也随之响起。

    「很好。」音乐老师带着微笑讚赏。

    刚刚那些泼冷水的人，也全都哑口无言，唐葳握紧拳头，眼神像把利刃朝秦空看去，还以为她连怎么弹钢琴都会一併忘掉，能看着她出丑，没想到反倒让她压了自己一头。

    秦空走下台，心脏剧烈的跳动，彷彿有一口气卡在喉咙，她额头冒着冷汗。

    万理见状询问：「怎么了？」

    她摇头，试着让自己平息下来，和第一次回到秦家的情况一样，两分鐘后她便恢復过来。

    万理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见她没事后便没再多想。

    午休时，唐葳找到唐葳，并拦下了她。

    「你又要干嘛？」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在我面前弹琴？」

    此时的秦空终于分了一个眼神给她，「喔喔忘了。」

    「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弹琴。」

    秦空靠向她，「我偏要。」

    「你??」

    「看来你很嫉妒我啊？」秦空播了下头发，「嫉妒也没用，姐就是人生胜利组，你一边玩沙去，少在这里碍人眼球。」

    唐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恨意涌上心头，这一刻她才终于意识到，从前那个只会纵容她的秦空已经不在了，如果想永远站在高峰，那她一定要先让秦空坠入深渊。

    唐葳回到秦家，找到唐锡兰诉苦，并且想办法让秦空离开。

    唐锡兰疼爱女儿，「放心吧，妈妈给你想办法。」

    她到书房找秦山，「老公。」

    「怎么了？」秦山看着桌上的文件，没有抬头。

    「小空和葳葳相处的好像不是很好??」

    「她们以前就相处的很好？」

    唐锡兰走到秦山身后环住他，「老公，你看要不要让小空出去住？」

    秦山放下笔，「家里住好好的为什么要她搬出去？」

    「我怕有她在会影响到宝宝。」

    「她怎么影响你了？」秦山拧眉，「反正我不可能让她搬出去，要搬你们母女自己搬。」

    唐锡兰慌了，「没事没事，我回头劝劝葳葳，老公你别生气。」

    「早点睡吧。」

    唐锡兰走出书房，就看到秦空站在门边，她吓得惊呼。

    秦空靠在门边，「所以欧巴桑您要搬出去吗？」

    唐锡兰笑笑，「小空你在说什么？」

    「唐阿姨啊唐阿姨，您越想赶我走，我越不想走呢～」她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听我爸的早点睡。」她转身回房。

    秦空想不明白，失忆前到底是做什么，能被自己的继母和继姊这么厌恶，虽然好奇，但她并不在意。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是要努力去迎合？还是活出自我？至少在失忆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万理回家后仍然坐在书桌前复习功课，这么多天下来，他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明明应该都要懂的知识，偏偏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读到一样。

    难道就像他父母说的，他以前真的不爱读书吗？

    他突然发现桌上摆着一个小猫布偶，看起来像是手工的，缝线歪七扭八的。

    恍惚之间，他又想起了些许的片段。

    十岁的小秦空和小万理上家政课时，第一次缝布娃娃。

    「终于缝好啦！」小秦空将娃娃举起，结果被小万理拿走，「还给人家！」

    万理藏在身后，「不要！我就你缝好的。」

    小秦空生气的嘟起嘴，带点婴儿肥的连假显得更圆了，小万理情不自禁的捏了捏。

    小秦空哼一声，「那你也缝好一个给我！」

    万理摸摸后脑勺，「好吧??」

    最后两人各自拿到了对方缝的猫咪布娃娃，心满意足的给娃娃配音。

    从回忆的世界回到现实，他将目光从布娃娃上挪开，重新专注于课本。

    他想着，如果要有一个更好的未来，现在好好读书，就能多出一条路能选择。

    秦空和万理到医院进行复检，江里妍陪着他们。

    万理的情况比较好，医生从他口中得知，他想起了一些零碎的记忆，但秦空的状况就不算太佳。

    「我在想，你到现在还什么都想不起来，会不会是你浅意识里不愿意面对？」医生说。

    江里妍不解，「那为什么阿理能想到一些？」

    「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可能是快乐的，所以他愿意想起来，会不会你以前经歷过什么不愉快的？」

    「我??」

    「不着急慢慢来，恢復记忆这种事，本来就不是说好就好的。」

    秦空点头，「我知道了。」

    江里妍若有所思，秦空是不想被提起的记忆，会不会跟唐锡兰和唐葳有关？

    「小空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江里妍安慰她。

    「嗯嗯，阿姨您放心吧，其实照医生这么说，我忘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失忆后的我，就像是来到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对我很好的！」

    江里妍摸摸她的头，「你能想开就好。」

    「而且我竟然还会弹钢琴！超酷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你弹钢琴？」

    「是啊怎么了吗？」

    江里妍别开眼，「没有??没有，弹钢琴挺好的。」

    三人离开医院回到家中。

    万理早就察觉到了江里妍的不对劲，于是问：「妈，您知道什么吗？秦空弹钢琴的事。」

    江里妍叹了口气，「小空的妈妈??以前很喜欢弹钢琴，后来她生病去世了，小空就再也没有碰过琴了。」

    万理惊讶之馀才想到，秦家似乎从来没说过关于秦空亲生母亲的事。

    「你千万别和小空说，她不想记起来的，应该就是妈妈去世这个事情，还有重组家庭对她的打击应该也不小。」

    万理点头，「我明白了。」

    不是所有回忆都是美好的，也许忘了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越是努力去回想，越会被无形的力量所伤害。

 第六章

    经过鹿云汐几天的带领，秦空和万理已经能自己坐公车到学校了。

    两人和往常一样，不过刚下车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万理，终于逮到你了。」为首的金毛哥走向万理，后面还跟了各种不同发色的小跟班。

    万理微点头，「你好，请问你们是??？」

    「装傻是吧？」

    「不好意思，你们可能认错人了。」

    后面的紫毛小声的说：「老大，这不是万理吧？」

    蓝毛附和，「对啊老大，万理不会这么有礼貌。」

    金毛也有些怀疑，要是以前，万理二话不说就是开干。

    秦空从万理身后走出来，「你们谁啊？彩色霓虹灯？」

    金毛听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语气，声音的来源是女孩子。

    他看向秦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原来是空妹妹啊。」

    「我们熟吗？」

    「我不前阵子还向你表白来着。」

    「然后??？」

    「然后被这个万理拖到旁边揍了，我今天就是来报仇的，空妹妹你别阻止我，我今天一定要让他好看！」

    秦空一巴掌拍在金毛的头上，「还有完没完，要不我跟你打吧？」

    「空妹妹你要是决心要帮他，就别怪我不顾你的面子。」

    万理把秦空重新拉到身后，微微鞠躬，「不好意思，我们上课要迟到了。」

    「你们两个玩角色扮演就是了？」金毛有点恼了。

    一个装三好学生，一个又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

    秦空用力踩金毛一脚，伴随着他的叫声，她拉着万理跑进学校。

    她松开万理的手，「你以前是不是总惹事？」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很奇你都想起什么了。」

    下课时间，秦空跑到隔壁班找鹿云汐他们。

    「小云朵！」

    「小空？你怎么来了？」

    「小云朵，你把你男朋友借我一下唄？」

    鹿云汐把白旭和纪昊森都叫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早上有个金毛，还有一群彩色头小弟，来找万里的麻烦。」

    「吴建？」白旭问。

    「我哪知啊，你们要帮我一起揍他。」

    纪昊森拍拍胸脯，「没问题，包在你森哥身上。」

    「好咧！森哥英明森哥威武！」

    「那放学后我们一起走？」鹿云汐提议。

    「好！谢谢你们哈！」

    秦空回到班上。

    万理问她：「去哪了？」

    从刚刚秦空出了班级，他就觉得空空落落的。

    「去隔壁班找人了。」

    「找他们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啊！无缘无故被人找麻烦不生气啊？让他们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别理他们。」

    「不行不行！你放心吧，我保护你！」

    万理听着那句我保护你，总感觉有些微妙，似乎自己也曾对过某个人说过，但究竟是谁他还想不起来。

    放学后果然在门口看见吴建和他的彩色头小弟们。

    吴建走向几人面前，「今天我把话晾这，万理要是不给老子道歉，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纪昊森双手插兜，一脸痞笑，「小贱贱你怎么还不长记性，上次怎么被我们小理子揍的忘记了？」

    吴建凭着他们人多，一点也不怕，「你以为我会怕？」

    纪昊森转了头一圈，扭了扭手臂，向前抓住吴建的衣领，「小贱贱就是爱做贱。」

    后头的彩色头小弟一股脑的全都衝向前，场面瞬间变的混乱。

    纪昊森和白旭的战斗力最强，三两下就打趴一个，鹿云汐也很勇，什么都不会往裤襠踹就对了。

    秦空和万理的画风就不太对了。

    秦空明明心里还挺有把握的，但真正要动手，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红毛小弟一靠近她，她灵光一闪，手指往红毛的肚子上挠他痒，红毛笑的岔气直接坐到地上。

    「看你还敢不敢来惹我！」

    万理手足无措，看到灰毛小弟站到他面前，他还一本正经的劝说。

    「打架无法解决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聊聊。」

    灰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跟他所认知的万理差距太大了，恍神之时，纪昊森一脚把他踹到地上。

    最终，吴建和彩虹头小弟抱着头蹲在地上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别揍了。」

    纪昊森手肘放在万理肩上，「小理子，你看这几个人打算怎么处理？」

    「把他们揍的屁股开花！」秦空说。

    「不行，暴力是不对的。」

    鹿云汐一脸不可置信，「难道要放过他们？」

    「不然我们想一个温柔一点的惩罚。」白旭提议。

    万理点头，「把你们学校的校规抄十遍？」

    眾人：「??」

    吴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谢谢理哥，我们先走了。」说完就带着彩虹头们跑了。

    秦空气冲冲的看向万理，「万理！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

    「他们说了，是我以前欺负他们，是我的不对。」

    「那是以前啊，不是都忘记了吗？这次就是他先来找麻烦。」

    「该回家了。」万理答非所问。

    「不理你了！自己回家！」

    秦空没有上公车，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走在路上，打算就这样徒步回家。

    「气死我了！万理那个猪头，也不看我是为了谁。」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前走，在经过一家烤地瓜的摊贩时，停下了脚步，她嗅了嗅，「好香好香。」

    「小姑娘，要不要吃烤地瓜？」卖烤地瓜的爷爷和蔼的笑。

    「要要要，一个多少钱啊爷爷？」

    「一个三十两个五十，爷爷给你挑个大一点的好不好？」

    秦空往书包翻了翻，发现她没带钱包，她哭丧着一张脸正想拒绝。

    「爷爷给你。」

    一道男声入耳，秦空一看，「你怎么没坐车？」她没好气的问万理。

    「我怕某个小朋友没地瓜吃。」

    「来，帅哥。」爷爷夹好地瓜递个万理。

    秦空眼睛一亮，「给我给我。」她伸手要去抓。

    万理把拎着地瓜的袋子往上一举，「烫。」

    「喂！」

    秦空蹦了两下，奈何身高差了万理一大截，她怎么跳都碰不到袋子，她撇了撇嘴。

    「现在吃的话会烫到。」万理走到她身边，把她的书包拉下来往自己肩上放，「走吧。」

    秦空乖乖的跟在万理旁边，满脑子都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吃地瓜，注意力都放在万理手上的袋子上。

    突然前方有个男生大喊：「小心！」

    秦空感觉到了一股拉力，随后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有没有怎样？」

    头顶传来了万理的声音，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他的眼神，眼神中带了点怒意，她歪头，「你在生气吗？」

    「为什么不好好看路？」语气冰冷的不像话。

    「我想吃烤地瓜??」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表情，他轻叹，「差不多凉了，那边坐着吃吧。」

    「好！」

    秦空一口咬下烤地瓜，满足的笑了笑，「还有一个给你吃。」

    万理接过烤地瓜也吃了起来，越吃觉得越不对劲，秦空的眼眶好像红了一圈。

    「怎么了？」

    秦空摇头，「我不知道，就觉得好??好难受。」眼泪忽然的掉下来。

    看到眼泪的那一瞬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嗯？」

    「我??我??我不知道??」断断续续的声音中还带了点哭腔。

    刚刚她咬了一口烤地瓜，真的很好吃，可是鼻子突然犯酸，吃到后来就感觉好难过，像是有什么事情在她脑海里盘旋着，却又模糊不清。

    万理听着她的呜咽声，又心疼又难过，他站起身将她搂进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一颗一颗的泪珠不停的往外砸，直到秦空平息后，万理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抬起头，鼻子还红红的，「好像哭完了。」又看到万理湿掉的衣服笑了，「你衣服湿掉了哈哈哈。」

    万理不在意，「你为什么哭了。」

    「我不知道啊，不过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可能真的是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就不要想了。」

    「呼??」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走吧该回家了，再晚老爸要担心了。」

    走到家门时，秦空转头对着万理说：「不准告诉别人！」

    「好。」

    「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喔，说出去的是小狗。」

    万理拍了下她的头，「知道了。」

    「拜拜啦～」

    直到秦空进了家门，万理的手还悬在空中，刚刚那个摸秦空的行为，他很自然的就做出来了，就跟拎书包一样，他没有这样的想法，但肢体似乎不受控。

 第七章

    秦空回到家，「我回来了。」

    秦山看了眼时鐘，「今天怎么这么晚？」

    秦空还没回答，唐葳就说：「小空你没事吧？听说你今天打架了。」

    吴建放学堵在校门口那幕，正好被唐葳撞见。

    「对啊打架了，还打赢了。」

    秦山皱眉，「为什么打架？」

    以前他女儿，别说是打架，就连路人在吵架，她都能吓得瑟瑟发抖。

    「就有个叫什么贱不贱的，以前跟我表白吧好像，然后万理就揍了他，他今天来找麻烦唄。」

    「原来小空这么有魅力啊。」唐锡兰说。

    「那可没有阿姨您有魅力，带了个拖油瓶还嫁得出去，这种人可太少见了。」秦空耸肩。

    唐锡兰脸上的笑出现了一丝裂缝，突然她捂着肚子，「哎呦??宝宝又在捣蛋了。」

    唐葳上前一步，「妈你没事吧。」

    秦空早就看穿了母女两的伎俩，「老爸，您看阿姨这三天两头的闹肚子，要不要给她安排一个能好好安胎的住所？」

    秦山点头，「锡兰你觉得呢？」

    唐锡兰笑笑，「小毛病而已，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就好。」

    「那好，需要的话在跟我说。」

    「好??谢谢老公。」说完她瞪了秦空一眼，又看向唐葳，「葳葳，考试快到了吧，快去看书了。」

    唐葳知道唐锡兰有话和她说，「我知道了。」

    唐锡兰表情坚定的跟唐葳说：「葳葳，考试一定要考赢秦空。」

    唐葳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放心吧妈妈。」

    唐锡兰和唐葳离开客厅后，秦山放下手上的报纸，「小空，考试尽力就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我可不可以连力都不要尽？」考试什么的，简直是在浪费她的青春。

    秦山看着她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好，没关係。」

    秦空咧嘴一笑，跑到秦山身边坐下抱住他，「老爸最好啦！」说完还亲了秦山的脸蛋一口。

    秦空噠噠噠上楼梯的声音，把恍神的秦山拉回来，他摸着被亲了一口的脸颊，高兴得嘴角快翘到太阳穴了。

    秦空以前就是个懂事的小孩，不吵不闹，这是第一次他的女儿主动亲他，比起一个乖巧的小孩，他更希望秦空是一个快乐活泼的姑娘。

    黎阳高中学风自由，除了考试两天需要穿着制服外，其他时间都能根据个人喜好穿搭。

    黎阳高中的制服也很漂亮，统一的宝蓝色修身外套，男生是黑色西装长裤，女生是红色格纹百褶裙。

    鹿云汐把裙子修改的很短，大长腿暴露在空气中，站在走廊上就是最惹眼的存在，而她也很享受这种注视感，白旭和纪昊森也长的好看，制服穿在两人身上都能显现出优点。

    三人正聊着天，走廊上的同学却忽然安静，搞不清楚状况的三人，听到了一阵阵的惊呼声，定睛一看也看傻了眼。

    秦空和万理穿着制服一同走来，秦空也修改了裙子，虽然不高，但笔直匀称的腿也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宝蓝色的外套更是衬的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又显得格外亮丽，万理身材比例佳，简直就是人体衣架。

    鹿云汐勾住秦空的手臂，「小空！你也太漂亮了！」说完还绕着她走了一圈。

    「我漂亮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不是，你以前都说这样裙子太短了不合适。」

    「我越来越觉得我以前很傻逼了。」她瞧了自己的裙摆，「多好看啊！」

    纪昊森目不转睛的盯着万理，「小理子可以啊。」

    万理的样子简直跟高一的时候判若两人，以前的他，外套不扣也就算了，连里面的白衬衫都不扣，硬要留上面三颗，而现在的他，衣着整齐符合规矩，发型也乾净利落，意外的也很适合他。

    万理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白旭眨了眨眼睛跟鹿云汐说：「过了两个多月，我还是没办法完全习惯。」

    「也没什么不好的。」

    白旭点头，「确实。」

    万理的父母担心他不够沉稳，秦空则是一直封闭自己，原本的缺点在失忆后全都改善了。

    黎阳高中没有分考场，各自在自己的班上考试，只有位置会被打乱。

    万理坐在秦空的后面，秦空的旁边是唐葳。

    考试开始，秦空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拿着笔在考卷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唐葳皱着眉看她，三十分鐘一到秦空第一个交卷，在门口望着教室，正好看到万理埋头跟题目搏斗。

    她走到小卖部，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学校里有名的刺头，还会有人和她打招呼。

    「空妹妹！」

    「空妹这么早交卷啊？」

    「理哥呢？」

    秦空也大方的回应，「嗨！我第一个交卷呢！万理他还在写的。」

    「啊？他还在写？」

    「是啊，也不知道一张考卷有什么好写的。」

    那几人虽然对两人失忆的事情略有耳闻，但亲耳听到还是有点吃惊的。

    几人分别后，秦空走进小卖部，抓了一瓶可乐去结帐，一出门口就看到唐葳。

    「秦空。」唐葳叫住她。

    「又怎么了？」

    「你怎么提早交卷？」

    「我提早交卷跟你有什么关係？」

    「你??」

    「秦空！」杜南川经过叫住她。

    「??干、嘛？」一天到晚都有人要烦她。

    「你又在欺负唐葳。」

    她指着自己，「我？」

    「我都看到了，唐葳明明是关心你，你还那种态度。」

    「有病吧？」

    秦空刚想离开，却被杜南川拉住，「给唐葳道歉。」

    她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来请你喝可乐。」她把刚买的可乐递给唐葳。

    杜南川还不满意，「这样就想了事？」

    唐葳拦住他，她知道自己佔便宜了，「没关係。」

    「杜南川你喜欢她啊？」秦空问。

    「没有??我没有喜欢唐葳。」杜南川的眼神躲闪。

    秦空耸肩，「随便囉！」

    秦空走后，唐葳把可乐的打开，「啊！」

    可乐从瓶口喷出，唐葳的脸和头发都被可乐喷湿，连衣服都黏答答的。

    「唐葳你没事吧？」一旁的杜南川也吓到。

    唐葳用力的跺脚，气愤的跑到厕所整理，过后，她看到在门口等的杜南川，怒气又蹭蹭往上，要不是他非要秦空道歉，她也不会落得这么狼狈。

    「唐葳我外套给你。」

    唐葳没理由不拿，下一场考试快开始了，总不能这么进教室。

    「谢谢。」她没好气的说，接过外套后，正好看到刚考完试的万理，她跑到他身旁，「万理！」

    「你有看到秦空吗？」

    唐葳把拿在手上的外套握紧了几分，「万理你看，我变得这副模样都是秦空害的。」

    「你手上不是拿着外套吗？」

    「可是??」

    「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要去找秦空吗？你喜欢她吗？」

    万理停住脚步，「胡说什么？学生就该以学业为重。」

    「那就是不喜欢是吗？所以我还有机会的对吧？」

    「我喜不喜欢她跟你没关係，但我能确定一件事。」

    唐葳仿佛看见了希望，「什么事？」

    「我不喜欢你，这件事应该能肯定。」

    「如果我说你失忆前是喜欢我的呢？」

    「绝对不可能。」

    万理冰冷的语气让唐葳心里一凉，不论自己付出了多少，万理的眼里始终没有她，甚至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不会放弃的。」她坚定的说。

    「随便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杜南川目睹了全程，他握紧拳头，他和唐葳的心情一样，他喜欢唐葳很久了，可唐葳偏偏只看得见万理。

    而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拼了命的对待，还傻傻傻的想着或许总有一天，自己的心意能被接受。

 第八章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每一门科目，唐葳都是最早交卷的，而万理都是最后一个交卷的。

    大家都以为，万理将会出现在前百，而秦空会落入末百，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秦空空降年级第一，这个成绩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而万理却只有三百五十名，全校高二的学生只有四百个，这个排名不算太好，基本上能算差，不过以他之前倒数一二名来说，算是进步很多的了。

    秦空看到成绩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拉着旁边的鹿云汐，「我以前就这么牛逼吗？」

    「你以前也不差，但没这么好过。」鹿云汐也感到不可思议。

    她和白旭的成绩一直都在前百，而秦空以前都是处于靠中间的位置，这次的考试，让她重新思考着，自己对秦空是不是没有那么了解。

    纪昊森看着自己倒数第二的排名叹了口气，「小理子你进步挺大的呀！」

    万理不明白，他每一题都写了，也仔细的检查了，为什么还考得这么差。

    此时的秦空走到他旁边，「没事，下次会考得更好的??吧？」

    「没关係，慢慢来吧。」

    虽然是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在意，既然有进步，那就代表自己的努力至少没有白费，这样想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令人意外的还有唐葳，她本来都是稳定在前五十名，这次却掉到了两百名以后。

    上课时，所有老师都夸讚秦空和万理的成绩，还以为会因为车祸导致两人跟不上进度，没想到意外的好。

    「万理这次进步很大我们给他掌声。」英文老师笑得合不拢嘴。

    「秦空的语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国文老师也开心的问。

    陈秋源面带怒意走进教室，把手上的考卷往讲台一扔，「秦空这次的考试成绩全部作废！」

    秦空站起来，「为什么！」

    「有同学举报你考试作弊。」

    「我没有！」

    「给我出去！我的班级不需要有这种学生！」

    陈秋源一直在等这个能教训秦空的机会，刚才的下课时间，唐葳找到她。

    「老师??」

    「怎么了？」

    「我考试的时候看到秦空作弊，但我不敢说??」

    陈秋源轻笑，「我知道了。」

    秦空走出教室，生气的不得了。

    下课后她被带到办公室，几个老师面面相覷，怎么也不相信秦空会作弊。

    校长面带笑容，「陈老师??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可能有误会！」

    秦空拍桌，「怎么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一下子进步这么多？」

    「反正我没作弊，成绩也不能给我作废。」

    「哼，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你他妈别太过分了??」秦空还想继续说，却被打断。

    「老师，在查明真相之前，是不能断定秦空是否有作弊的。」万理走到秦空身边。

    「已经有同学举报，说看到她作弊了，还想狡辩？」

    「请老师调监视器。」万理提议。

    「对！」秦空服和，「调监视器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几个人围在警卫室看监视器画面，结果证实了秦空并没有作弊。

    校长推了下眼镜，「陈老师??看来是个误会。」

    「我??我是听同学举报才怀疑的。」陈秋源慌了。

    「我还想看看上学期的可以吗？」秦空问。

    警卫室放着上学期的考试画面，才发现原来，唐葳之所以会掉到两百名以后，都是因为她考试中途把秦空写到一半的考卷抢走，把自己空白的丢给她，才害她写不完导致成绩不理想。

    「这??」校长开口。

    「没关係。」秦空淡淡的说。

    「没事了吧？我先回去备课了。」陈秋源想离开。

    「等一下。」万理叫住她，「陈老师是不是应该给秦空道歉？」

    「凭什么??」

    「未经查证就惩处学生，还有之前几次未认真监考，再加上你刚刚还把我赶出教室，您觉得这些事情稟告给教育局知道会怎样吗？」秦空淡定的说。

    「你??你威胁我？」

    「是啊。」

    「对不起??」陈秋源咬牙切齿的说，「这样可以了吧？」

    「嗯，您可以滚了。」

    校长紧张的问：「秦同学??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校长就不用知道了，但我不会损害学校名声利益的。」

    校长也不敢反驳秦空，要是得罪这位秦家大小姐，他不知道自己会遭什么殃，只好点头答应。

    秦空和万理走在走廊上，已经是上课时间了，没有下课时候学生的吵杂声，只有老师教课时的声音，还有小鸟的鸣声。

    「秦空。」万理低声叫她。

    「怎么了？」

    「你打算怎么做？关于唐葳。」

    「我不管过去的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至少现在我不会委屈自己，我一定会让她后悔这么对我，只不过不是现在。」

    「你开始行动前记得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干嘛呀？」

    「我可以帮你把风，可以给你出主意，也可以保护你。」

    秦空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好呀。」

    两人最后还是没有在上课前回去，一到教室，原本还闹哄哄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两人上，还能听到一些人的窃窃私语。

    「秦空真的作弊吗？」

    「没有吧??？」

    「可是突然就空降年级第一，会不会太扯了？」

    有一位同学试探的问：「秦空你真的作弊吗？」

    秦空斜嘴一笑看向唐葳，「唐葳你觉得呢？」

    唐葳吓一个机灵，「我??我怎么知道。」

    刚刚看到秦空被叫进办公室，她手心的汗就冒个不停，直到现在抓紧裤子的那隻手，已经把牛仔布浸出了深色的印子。

    杜南川站起身，「你问唐葳干什么？又不是她作弊。」

    「喔？」秦空尾音上扬，「不是她作弊啊？」

    「别再说了！」唐葳把杜南川拉下来。

    万理拉开秦空的椅子让她坐下，然后又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前他说：「刚刚我们去警卫室看了监视器画面，秦空没有作弊。」

    此时又有人放马后炮。

    「我就说嘛，秦空怎么可能作弊。」

    「她以前就是个乖学生，怎么可能失忆后就学坏了。」

    「那是谁去告发她的呀？」

    「不知道啊，真是坏心，一定是嫉妒秦空考第一名。」

    唐葳听到了那些质疑的声音，内心又更加紧张了，偷偷瞄了眼秦空的位置，果然发现秦空正盯着自己看。

    放学回到秦家后，餐桌上的唐葳依然不敢抬头。

    唐锡兰自信一笑，「考试成绩出来了吧？葳葳这次也考的很好吧？」

    「还好。」

    「葳葳这孩子就是谦虚，小空呢？小空考得怎么样？」

    「一不小心就考了个第一名。」

    话语一落，秦山惊讶的看着秦空，「小空考了第一？全年级第一？」

    「是啊，不过姊姊也不错。」

    「葳葳考的怎么样？」秦山问。

    「两??两百多名??」

    唐锡兰瞪大眼睛，她从来没想过唐葳会考得这么差，那之前的成绩是怎么来的？

    秦空又说：「我还被诬陷考试作弊了。」

    秦山放下碗皱眉，「怎么回事儿？」

    秦空耸肩，「不知道啊，好像是有个同学嫉妒我吧，然后去告诉老师说我作弊，老师还不查证就想取消我的成绩，还好万理帮我解决了。」

    「没事，这件事情我会处理，那种老师就不该留在学校。」

    整顿饭下来，秦山完全无视在旁边的唐锡兰和唐葳，唐锡兰心里不爽，却又只能忍耐。

    唐葳敲响秦空的房门，秦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一出来就听到唐葳的质问声，秦空只觉得可笑，「你害怕啊？」

    唐葳咬牙，「你想怎样？」

    「放心吧，暂时还不想怎么样的。」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唐葳瞪了一眼秦空，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空看到唐葳关上门，冷哼一声，「我也说了只是暂时。」

    万理一回到家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父母，「我回来了。」

    江里妍走到他身边，「阿理考得怎么样啊？」

    「不太好。」万理低落的说。

    「我就知道！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万玉承边看文件边抱怨。

    「老公！」江里妍提醒他。

    万玉承才又想起自己儿子失忆的事情，「哎呀没事，开心最重要。」

    江里妍又扬起慈祥的表情，「阿理考多少名啊？」

    「三百五十名，我会继续进步的，请你们放心。」

    听到这个排名，万玉承和江里妍都愣住了，连万理走进房间都还没回过神，直到听到关门声，两人才互看对方。

    「老公??阿理说他考三百五十名？」

    「好??好像是，他??他真是我们家儿子吗？」

 第九章

    考试的风波一下就过了，没有人在意是否有人作弊，也没人在乎为什么秦空和万理能进步这么大，不过倒是有个新的话题。

    「听说陈秋源被调走了？」

    「好像是，今天早上还看到她在收拾东西。」

    「为什么会被调走啊？」

    「我哪知道啊，不过我也讨厌她很久了。」

    陈秋源算是整个黎阳很有名的老师，而有名的正是她的教学方式和为人，偏向自己喜欢的学生，还会恶意针对她不喜欢的学生，上课时也是很随便带过而已，这次在哉在秦空上，算是倒霉，也给所有抱有怨气的学生讨了一个公道。

    秦空和万理所在的五班来了一位新导师，他手拿点名簿走进教室。

    陌生的面孔吸引了所有同学的目光，新来的导师是一个男生，抓了个三八分的发型，穿着正式，一看就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

    年轻人走上台，在黑板上写下了他的名字，「各位好，我是你们新上任的班导我叫蔡佟，你们可以叫我佟哥，但不要叫我冬瓜哥。」

    这个自我介绍惹的同学们哈哈大笑，对新班导的第一印象又好上了几分。

    「好的，既然我已经自我介绍了，那也该轮到你们了。」

    班上的同学从第排开始一个一个自我介绍，这也是秦空和万理又一次真正认识班上的同学。

    轮到万理，他站起身，「万理。」

    简洁有力的自我介绍，惹的台下一片静默。

    蔡佟噗嗤笑出声，「万理同学你有没有什么兴趣？」

    「打篮球。」他刚说出口就愣住了，这是他没有思考过的答案，他又改口，「我喜欢学习。」

    万理坐下后又开始下一排的自我介绍。

    轮到秦空，她站起身，「我叫秦空，秦朝的秦，天空的空。」

    「秦空啊??」蔡佟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晴空万里啊！好名字好名字！」

    对于这样的调侃，明明听过很多次了，还是能逗的同学们哈哈大笑。

    「那秦空同学有没有什么兴趣？」

    「嗯??除了学习其他的都很喜欢。」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连喜好都相同，该不会还是什么青梅竹马吧？」

    同学们心领神会，又忍不住的笑出声。

    「老师！他们就是青梅竹马！」

    「冬瓜哥！我们学校还有晴空万里cp团。」

    「好了好了安静安静。」蔡佟维持秩序。

    课后，蔡佟坐在办公室翻阅所带班级的资料，翻到了秦空和万理的个资。

    「万理是平安夜出生，秦空是圣诞节出生，缘分还真不浅。」

    路过的王老师提醒道：「他们两个出了严重的车祸失忆了，校长有提醒过，要特别注意他们两个。」

    蔡佟点头，「我明白了。」

    他听得出来学校待他们较为特殊，简单来说就是尽可能的包容，但他反而觉得应该要公平对待，所有学生一视同仁，不过毕竟还不算熟悉的，他还是选择先观察为主。

    令他好奇的是资料上写着两人高一时的表现，成绩方面他已经听校长说过了，但性格方面却是相差很大，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失忆真的对一个人影响这么大吗？还有一点，为什么资料上没有写两人是怎么出车祸的？

    虽然有眾多疑点，但他还是把问题放到一旁，继续翻着资料。

    放学后，几人相约一起吃晚餐。

    走在街上秦空和鹿云汐手挽着手，三个男生走在后面讨论要吃什么。

    白旭看到一间韩式料理店，「我们要不去吃韩式料理吧？」

    大家都没意见，所以一行人进去选了个位置坐下来，便开始点单。

    万理拿出课本准备预习，连自己的餐上了都不为所动。

    纪昊森见状抽走他的书，「小理子赶紧吃饭。」

    「对啊你胃不好，再读下去小心又闹疼了。」秦空边吃边说。

    鹿云汐惊讶，「你怎么知道他胃不好？」

    「对喔？我怎么知道？」

    白旭一边给鹿云汐挑葱，一边笑着说：「你们也太搞笑了。」

    「是啊。」纪昊森附和，「某些习惯好像想忘也忘不掉。」

    「好像是这样没错。」万理点头。

    「但也好像不是什么都很习惯。」秦空突然轻声的说。

    声音很小，小到没有任何人听到。

    她的表情很复杂，脑海也很混乱，有时候会想试图想起些什么，却又惶恐不安；有时候会思考，过去的自己究竟有多憋屈，才导致像陈秋源或者唐葳那样，明目张胆的找她麻烦。

    週末，江里妍带着秦空和万理逛街。

    在路过一间服装店时，秦空兴奋的亮起眼睛，「阿姨阿姨！我们去逛那个。」她用手指向那家服饰店。

    江里妍和万理也没有意见，就跟着秦空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被店里黑暗系且非主流的设计风格吓到了。

    等秦空换好第一套走出来后，两人更是愣的说不出话，她穿着黑色格子小背心，灰色不修边的鬚鬚短裤，脚踩哑光马丁靴。

    江里妍最为震惊，印象中的秦空，都是暖素色的穿着，这是她第一次从视觉上感觉到秦空过去和现在的差距。

    万理关注的点就不太一样了，他发现这一身很适合秦空，紧身的小背心穿在她身上，显露出了完美的身材曲线，虽然个子矮，但内增高的马丁靴让她的腿显的纤长好看。

    秦空见两人都不说话，原地转了一圈，「不好看吗？」她打量着自己，「我的衣橱里都没有这种款式的服装。」

    江里妍不予置评，「阿理觉得呢？」

    「不好看，换掉。」

    「啊??不好看吗？那我再去换一套。」

    五分鐘后她又换了一套出来，江里妍忽然就觉得头有点痛，而万理耳朵则是染上了一抹红晕。

    他推着秦空进更衣间，「把衣服换回来，我带你去别间。」

    「哎？」秦空搞不清楚状况。

    万理叹了一口气，想到刚刚秦空换的第二套，黑色细肩抹胸裙，若隐若现的阴影处，让他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想着想着他的耳朵又红了一阶。

    秦空换回原本的衣服，出来就看到万理那对透红的耳朵。

    「你怎么耳朵又红了？」

    「热的。」他不自然的别过头并转移话题，「我们去别间。」

    万理挑了一间偏休间风的服装店，他的穿衣风格不变，依然喜欢以舒服为主。

    秦空面有难色，「这些都不适合我啊，我这样一个美少女，就应该穿刚刚那一间店的。」

    「小空穿什么都好看。」江里妍笑笑，其实内心是站在万理这边的，这时恰好看到万理拿着一套衣服，「你看阿理手上拿的那套多好看，一起去试试看。」

    两人穿着同款的衣服走出来，江里妍停下与店员的交谈，满意的点了点头。

    店员也很惊喜，他们身上穿的款式，是很多人是穿过但达不到效果的，所以一直卖不出去。

    他问：「能请你们当这套衣服的模特儿，让我们拍几张照片吗？」

    刚想拒绝，江里妍就高兴地拍手，「好好好没问题，儘量拍！」

    秦空穿的是有红色滚边的白色上衣，下身是黑色百褶裙，万理则是白色滚边的红色上衣，配上黑色的运动短裤。

    拍好照后，店长还特地出来送他们，还把两套衣服当作是报酬送给秦空和万理。

    江里妍要了两人的照片，心满意足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秦空和万理内心有些微妙，有些高兴，又有些彆扭，虽然告诉自己只是兄妹装，但怎么看都像情侣装啊??

    晴空万里啊??这是失忆后，两人同时感觉到，笼罩在头上的那片乌云，似乎正在慢慢的散去。

 第十章

    蔡佟文了针对每个人的学习情况，安排了同组辅导的活动。

    「我把名单贴在黑板上，自己过来看。」

    话语一落，所有人都挤到黑板前看名单。

    没有短板的秦空跟没有长板的万理被分到了一组。

    「准备接受我的魔鬼训练吧万理同志！」

    「我会努力的。」

    「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要劳逸结合。」

    「我想在期末考进步五十名，然后暑假再找个补习班，把自己之前缺的全都补上。」

    「暑假还要补习？疯了疯了。」

    秦空下课后本来打算到办公室找蔡佟要学习资料，好给万理坐复习，结果却被她撞见唐葳又要作妖了。

    「老师，我想和万理一组。」

    「但你的强项刚好和杜南川的互补。」

    「可是??」

    「别说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而且万理要补的太多了，你也帮不了他。」

    「冬瓜哥。」秦空走向蔡佟。

    「秦空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眼唐葳，「我来拿一些对万理有帮助的学习资料。」

    「好，你等一下我拿给你。」

    「唐葳你也在这里啊？我看了名单，你和杜南川一组呀？」

    「跟你有什么关係？」

    「没有啊，就很替杜南川高兴唄，毕竟他这么喜欢你，学习起来一定事半功倍。」

    蔡佟递了几本书给秦空，「原来南川喜欢唐葳啊，那你可要好好辅导他。」他用调侃的语气说。

    秦空接过书，「谢谢冬瓜哥，我就先回去了。」她又在唐葳耳边说：「好好辅导呦～姐、姐。」

    唐葳恶狠狠的瞪了秦空一眼，然而秦空却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逕自走出了办公室。

    秦空回到教室，正巧看到万理在算数学，她凑前一看，十题错了八题。

    「??」她叹了一口气，把万理的本子抽走，「你这错题率真的不能再高了。」

    「我哪里算得不对吗？」

    她把本子往中间放，「你来看看这道题。」

    秦空开始讲解，万理也认真听，听着听着思绪又跑到了别的地方。

    他眼神不自觉的放在秦空身上，空气中又瀰漫着她的清香，讲题的速度适中，声音也悦耳。

    不知不觉，脑海里又浮现了一些画面。

    刚上高一的秦空，拿着笔在纸上写下公式，「万理你这题要套这个公式呀??」

    他笑的痞帅指向旁边的题，「那这题呢？」

    「这题先假设，然后求未知数。」

    他扬了扬下巴，「还有那题。」

    「这题跟第一题一样，要套这个公式。」

    万理漫不经心的听着，秦空忽然说：「你听得懂吗？

    他下意识的回答：「听不懂。」

    秦空放下笔，「你真的有在听吗？」

    他背往后一靠，「你的声音这么好听，我当然有在认真听。」

    秦空唰一下的脸红，「不要理你了！」

    万理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而拉回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秦空。

    秦空拿笔敲了他的头，「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抱歉走神了，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嘖??好啦，这次给我认真听喔。」

    学习小组的效果很好，通过几週的小考和随堂考能发现，班里的每个同学，在自己的弱项都有明显的提升。

    连蔡佟都被校长和主任夸奖，表示要其他班级也效仿。

    这次蔡佟短短一两个月的教书生涯以来，第一次被肯定。

    他一高兴就放话，「週末我请全班吃火锅！」

    底下一阵欢呼。

    「谢谢冬瓜哥！」

    「冬瓜哥万岁！」

    蔡佟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不过在吃火锅前，明天的数学测验先得好好考。」

    週末，火锅店门口，蔡佟和先到的同学等待未到的人。

    秦空和万理一起抵达，眾人看着他们两个纷纷起哄。

    在江里妍的软磨硬泡下，两人穿着上次买的同款套装。

    连蔡佟都忍不住说：「也不知道是吃火锅还是吃狗粮呦～」

    同学们纷纷鼓掌欢呼。

    「这狗粮吃的真香。」

    「火锅送狗粮！划算！」

    「哎呀去去去，到底还吃不吃饭了！」秦空被说的不好意思。

    「好了，我们进去吧。」蔡佟第一个走进店里。

    六到七个人一桌，男生十八个分成了三桌，另外女生十二个分成了两桌。

    虽然是说分桌，但不到一会儿，全部都打散了，女生被拆成好几团，男生则是硬挤在一个桌子。

    秦空也被班上一个叫方恩雅的女生拉着聊天。

    方恩雅是鹿云汐的表妹，受表姐所託，一定要好好照顾秦空，而她也很喜欢秦空，况且她还是cp团的团员。

    「秦空你要不要吃牛肉，我给你涮。」

    「哎好！恭敬不如从命。」

    「来来来，方恩雅特製五分熟牛肉片来了。」

    「谢谢方老闆。」

    秦空失忆后展现的开朗，让大家比起以前更愿意接近她。

    「秦空我们乾杯！」

    「我也要我也要！」

    「一起吧！一、二、三乾杯！」

    除了唐葳和她的小姐妹们自成一圈，其他人都在和秦空欢乐的举杯玩闹。

    戴眼镜的小姐妹白了一眼，「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秦空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反而看到万理格格不入的在一群男生的中间。

    他只专心的吃东西，对旁人的吹捧一盖不理会。

    「理哥你还记得班际的时候，你是怎么一个人干翻二班的吗？」

    「哎哎哎我记得！理哥简直太帅了。」

    「理哥以前还老是追着人家空妹妹。」

    「好一舔狗哈哈哈。」

    「理哥你什么时候能再现雄风啊？哥几个都好怀念你那英姿颯爽的样子。」

    他只能笑笑，「现在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啊??」

    「嗨！」秦空打断了谈话。

    「空妹妹啊，来来来坐坐坐。」

    「你们在聊什么？」秦空走到万理旁边坐下。

    万理没有问她为什么过来，而是烫了几个菜放到她碗里。

    「我们刚刚在聊理哥的英勇事蹟！」

    「他有什么好聊的，你们聊聊我唄，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呀？」

    「空妹妹以前??很妹妹。」

    「很妹妹是怎样很妹妹？」秦空不解。

    又有人说：「你很安静，我们还以为你是自闭儿还嘲笑你，然后就被理哥揍了。」

    「对对对我有印象，当时理哥还让我们去给你说一百次对不起。」

    秦空吃着碗里的菜，「没想到你以前这么兇」她看向万理。

    欢笑声充斥着整间火锅店，看起来其乐融融，蔡佟也终于全身心的融入这个班级，跟着他们欢笑。

    唐葳的粗眉小姐妹逮到机会就想讨好唐葳，「葳葳你看秦空，身边几十个男生，也不知道是多缺。」

    唐葳没有说话，她又继续开口，「万理也真是奇怪，明明这么好的你摆在他眼前，还是往秦空身上凑。」

    「这么好有什么用，他还不是只喜欢秦空。」

    「我有个方法可以帮你。」

    「什么方法？」

    「很简单啊，我们可以传谣言，就说秦空脚踏两条船，甚至是养鱼塘，把她说成是渣女。」

    唐葳皱眉，「会有人信吗？」

    「怎么不会有。」粗眉女拿出手机，「我拍了照传到学校论坛，然后再单独发一篇你和秦空的对比。」

    「如果万理还是站在秦空那边呢？」

    「万理不相信她是这种女生又怎样？到时候我带风向，把舆论带向你和万理有多配，他看到了就会信以为真，转头就把秦空甩了。」

    唐葳见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有了底气，反正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再甩锅就好了。

    「我记得你有一款想要的包包，事成后我送你，就当作是谢礼。」

    粗眉女咧嘴一笑，「你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嘛！」

 第十一章

    期末考将至，为了给高二留下一个完美的句点，全校的学生和老师都进入了紧绷的状态。

    却在期末考前三天，秦空在厕所听到了抹灭她的谣言。

    「你们听说了吗？秦空同时和好几个男的在交往。」

    「怎么可能啊？她怎么也不像是那种女生。」

    「真的啦，我听别人说的，而且学校论坛也有照片。」

    一群人兴冲冲的点开论坛。

    「哇真的耶??」

    「虽然她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她??」

    「我怎样？」秦空走进厕所，打断了你们的谈话。

    她们被秦空突然的出现吓到了，「没??没怎样。」

    「有时间谈论别人的八卦，不如多读点书。」

    她们点都致歉正想离开，「等一下。」秦空叫住她们，「你们哪班的？」

    「七??七班。」

    「嗯，快滚吧，别打扰我上厕所。」

    秦空找到鹿云汐。

    「小云朵，你用那啥论坛给我看看唄。」

    「学校论坛？你以前从来不看这些的。」她拿出手机，「等等啊我找找。」

    「要不是有人在说我间话，我还懒得管，我倒要看看我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哎？」鹿云汐突然大喊，「这谁啊这么过分！」

    秦空凑近一看，标题写着秦空养鱼塘的贴文，附上了那天吃鱼火锅的照片，她已经能猜到是谁放出这样的消息了。

    「没事，考完试我再来好好解决这个问题。」她淡然的说着。

    此时鹿云汐班上的几个男生走出来，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瞬间来了兴致。

    「两位美女站在这里干嘛呀？」

    「该不会是准备钓鱼吗？」

    「我可以我可以，我自愿上鉤。」

    鹿云汐气得不行，「你们有完没完啊，这些谣言你们也信？」

    「我们来赌赌，是鹿大美女养的鱼多，还是秦大学霸养的鱼多。」

    「我赌长腿妖艳鹿班花。」

    「那我赌波霸细腰秦妹妹。」

    白旭和纪昊森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白旭揽过鹿云汐的肩，「她只养我这条鱼，等我翻白肚了才能轮到你们。」

    纪昊森双手叉腰，「你们一群男生欺负两个女生？爸妈没生脸给你们？」

    「怎样？想打架啊？」

    纪昊森也不怕，「来啊，就你那薄的跟纸一样的身板也敢跟我打？」

    争吵声越来越大，引来了别的班级的同学围观。

    「老师来了！」有人大喊。

    万理带着主任走向人群，主任是一个不苟言笑相当严肃的人，知道有学生吵闹，他非常生气。

    「都在干什么！都给我来办公室！」

    办公室内站成了两边，一边是惹事的四班男生，一边是秦空他们。

    眾人拍桌，「说！谁惹的事。」

    四班为首的男生抢先开口：「刚刚纪昊森想打我们来着。」

    「你少他妈乱说话！」

    「我有说错吗？你刚刚不是还很嚣张？」

    「都给我安静！」

    主任一吼两拨人便静了下来，他换上另一副表情，和顏悦色的问：「秦空同学，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就他们几个男生说话污辱我和小白云，然后白旭和纪昊森帮我们。」

    「主任您别听她乱说！」

    「主任我可是有证据的。」秦空拿出手机。

    四班的男生瞬间瞪大眼睛，全都慌了神。

    「主任！是我们的错，我们道歉。」

    「鹿云汐、秦空抱歉。」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但都已经来不及了，秦空已经放出录音了，主任越听脸色越发难看，正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主任??我们不是??」他们还想狡辩。

    「你们现在给我去跑操场十圈！回来写五千字检讨！」

    「主任??」

    「一万字！」

    他们闭上嘴巴，乖乖到操场跑步。

    「秦空同学，你看我这样处理可以吗？」

    「还行吧，希望藉此引以为戒，我以后不想再听到有人说这种难听话了。」

    「哎好，我会加强管理。」

    纪昊森噗的一声笑出来，「空妹妹好像你比较像主任呀哈哈哈。」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笑了，唯独主任敛起笑脸，「纪昊森你也想跑操场？」

    「没有没有，主任我错了。」

    「行了，都回去上课，动作轻点，别打扰课堂进行。」

    秦空和万理走在后面。

    秦空问他：「是你去找老师的呀？」

    万理应了声，「知道是谁造的谣吗？」

    「知道，考完试我再来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隔天论坛上又出现的新的文章，也就是关于秦空和唐葳的比较。

    底下的留言也越来越多，有支持唐葳的，当然也有挺秦空的。

    【一楼：不是我要说，秦空真是渣女，到底养了几个鱼塘。】

    【五楼：@一楼，唐葳整天一副高傲的样子有比较厉害吗？反正我站秦空。】

    【十楼：秦空不是作弊吗？】

    【五楼：@十楼，早就被证实不是了，你网速不行啊??】

    【一百楼：唐葳又漂亮又会弹琴！】

    【三百楼：挺秦空！】

    秦空当然也看到了论坛上的这些言论，但她不痛不痒，还觉得像是在看戏一样，连上课时间都在更新有没有新的留言。

    考试前一天的晚上，又有新的文章了，这次的标题让她有些在意，是关于秦空和唐葳谁更配得起万理。

    她没有点进去看，而是把手机关机丢进抽屉，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她走出房间打算去倒杯水喝，恰好唐葳也走出房间。

    「是你搞的鬼吧？」秦空问。

    「你有证据吗？」

    「你如果是想让我心态崩掉没办法好好考试的话，那你可能失败了，就算今天我的裸照被放到论坛，我也一样能考得比你好。」

    「你觉得万理会喜欢这样的你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她轻笑，「唐葳啊唐葳，我说过了我不是个好惹的仔，走着瞧。」

    考试当天，万理问秦空：「你有看昨天的文章吗？」

    「没看，浪费时间。」

    万理还想说什么，鹿云汐却急匆匆的跑进五班。

    「小空你看！」她把手机画面给秦空看。

    秦空发现是昨天那篇文章的留言，她推开鹿云汐的手机，「不看不看不看。」

    「你真的要看！」

    秦空勉强的看了一眼，然后就越看越下面了，她发现说她和万理相配的人比较多，不知道为什么心就像被裹上一层蜜一样。

    鹿云汐用手肘顶她，「怎样怎样高兴不高兴不？」

    「别胡说八道！」

    「哎呀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害羞了，还是一样这么可爱。」

    秦空推搡着鹿云汐，「快滚快滚考试要开始了。」她停顿了下，「对了，考完试有戏可以看。」

    两天的考试结束，高二的学生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压力倍增，下学期他们就高三了。

    快走到家时，秦空问：「万理你考得怎么样啊？」

    「应该还可以，进步五十名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还不是我教的好。」说完她开了门准备进屋，却发现万理处在门前不动，「怎么了？没带钥匙？」

    「我爸妈留了一张字条，让我到你们家吃饭。」

    「那有什么问题，快进来快进来。」

    秦山看到万理，「阿理来了啊？」

    「打扰了叔叔。」

    「不打扰不打扰，快坐下吧晚饭快好了。」

    「谢谢叔叔。」

    唐葳走下楼看到万理，「万理你怎么来了？」

    「我爸妈不在家。」

    笑开了花，「那你多吃点，吃完休息一下再走。」

    「小空这次考得怎么样？有把握吗？」秦山问。

    「应该还能考个第一名吧？」

    唐锡兰给唐葳夹了个鸡腿，「葳葳为了这次考试可熬了好几个夜呢。」

    秦空挑眉，「那真是辛苦姐姐了，第一次这么认真准备考试吧？」

    唐葳转移话题，「万理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应该不太好，我看到论坛上出现了我的名字，导致我两天的状态不太好。」

    秦山皱眉，「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的叔叔，我也不太想和不自量力的人计较什么。」

    「姐姐看过论坛上的文章吗？」

    「没??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如果你知道是谁发文章的话，麻烦告诉他，主动认错就会得到原谅的。」

    唐葳大力的放下碗，「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在怀疑我吗？」

    唐锡兰也听出了端倪，「葳葳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小空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们？」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秦空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万理眼神淡定的看着唐葳。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秦空夹了一块肉给秦山，「老爸您多吃点，都瘦了。」

    本来还心存疑虑的秦山，听到秦空这句话，注意力马上就被拉走了。

    晚饭后秦空把万理送回家后，躺在床上捣鼓手机，她摁了两下，满意的把手机关机。

    唐锡兰走到唐葳房间，「葳葳，刚刚秦空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对吧？」

    「妈??不是我发的，是我朋友发的，跟我没有关係。」

    「你快让她把文章删了，不然一定会波及到你，不能留下痕跡。」

    「我知道了。」

    此时的唐葳还不知道，明天的她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第十二章

    唐葳一早到学校，就发现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戴眼镜的小姐妹着急的跑向她，「葳葳！你快看论坛，出大事了。」

    她快速的点开论坛，看到一篇关于自己的文章，发文者连匿名都没有，秦空的名字赫然的出现在画面上。

    文章的内容是一段监视器画面，就是高一时她作弊的证据，画面一发佈，评论都一面倒向秦空，再也没有人支持她。

    她头冒冷汗，要是被秦山发现了，她和唐锡兰在秦家就没法过好日子了。

    正思考着该怎么办，秦空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并且正走向她。

    「唐葳你去看成绩了吗？」秦空问。

    唐葳这才想起，她只顾着今天是休业式，却忘了先去看成绩。

    「你这次进步了三十几名呦恭喜你，不过你这次应该没有作弊吧？」

    话音刚落，班上的同学又开始窃窃私语。

    「我看之前跑去找老师告状说秦空作弊的，八成就是唐葳吧。

    「怎么这么坏心啊，见不得人别人好。」

    「论坛上还有人拿她和秦空比较，怎么比啊，秦空好多了。

    「而且她都没受影响，这次还是考了第一名。」

    唐葳把秦空拉出教室，「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秦空凑近，「你又想怎样？本来想说你安安分分的，我就当作弊的事没发生过，结果呢？」

    「那不是我发的！」

    「难道你没参与？真是傻逼的够可以啊，以为匿名我就不会知道是谁？你觉得我爸知道了会怎样？」

    「不行！你要我怎样才不告诉叔叔？」

    「现在知道求饶了？都住在同一个屋簷下，我也不想为难你，就正名发一篇文跟我道歉唄。」

    唐葳纵使有在多不甘，也只能咬牙忍住，「我知道了。」

    休业式一个小时很快就结束了，鹿云汐前一天就提议结束后要去看电影。

    男生们让女生选电影，秦空没意见，于是鹿云汐挑了一部爱情片。

    五个人走进影厅，位子上多为情侣，几乎没有像他们一样五个人一起来看的。

    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秦空就觉得无聊了，往右边一看，鹿云汐和白旭你儂我儂的，纪昊森早就呼呼大睡了，她又把注意力挪回布幕。

    她瞪大双眼，画面上正放着男女主角接吻的画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悄悄的偷瞄了一眼万理，发现万理也正好转向她，她面色自然的拿起放在中间的那杯可乐要喝，藉机转回去，而万理也没有多想继续看电影。

    虽然手里拿着可乐，嘴巴含着吸管，但她一口都没喝进去，就一直咬着吸管不放，好像这样就能平復心中的那股奇怪的感觉。

    她能感受到和万理对上眼的那一剎那，心脏就开始剧烈的跳动着，儘管电影的音效能够大，她还是只能听到左胸传来的噗通声。

    电影结束后，鹿云汐和白旭手牵着手，还在享受刚刚那股甜蜜的气氛，纪昊森还有些睡眼惺忪，秦空和万理走在最后没有说话，

    秦空打破了寧静，「恭喜呀！这次进步六十多名，超厉害的！」

    「还可以更好的。」万理还是对自己的成绩不太满意。

    「哎呀慢慢来嘛。」

    「你是怎么做到上课睡觉还能考第一名的？」

    「很有可能我失忆前是个天才，智商两百多之类的。」

    「那你待在黎阳还真是屈才了。」

    「可不是嘛，我还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以前还有被星探挖掘啊？」

    「我长得也挺好看的。」

    秦空跑到万理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我来仔细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当她一对上万理的眼睛，就怎么也挪不开眼，深邃的瞳孔像是有股吸力般，随时都能把她吞噬掉。

    而万理的脸在接触到秦空手掌那一秒，不知道是太热，还是手掌传来的温度，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体温的上升。

    对视了五秒之久，万秦空才慌的松手，她还沉浸在万理那张帅到无天的顏值当中，也难怪论坛上对于万理的讨论一直都不少。

    万理还没回过神，就听到纪昊森的叫唤声，「你们两个杵在那干啥呀？赶紧的。」

    秦空勉强露出自然的神情，「快走吧，他们都在等我们。」

    几人走到外面，讨论着还要去哪里混，秦空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着显示联络人是秦山便接起，「喂？老爸？」

    「小空，不好了，你唐阿姨出事了可能会流產！」

    她皱眉，「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鹿云汐问：「怎么了？」

    「唐锡兰出事了，我得先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万理说。

    分别后，两人赶往市立医院，问到熟悉的药水味，让秦空感到有点不适。

    她看到秦山站在病房外，而唐葳蹲在地上痛哭，她走向前，「老爸，她怎么了？」

    「葳葳做错事，你唐阿姨要教训她，结果不慎摔了一跤。」

    「啊？」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她肚子里的宝宝??？」

    「流產了。」秦山摇头，他拍拍秦空的肩，「等等别惹她不高兴。」

    秦空应了一声走进病房，虽然看着唐锡兰病懨懨的样子，内心却毫无波澜，但对那条无辜的小生命是不捨的。

    唐锡兰看着秦空走进来，演技一个飆升，不到三秒就泪流满面，「小空啊，阿姨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原谅葳葳，她不是故意的。」见刚进来的秦山满脸疑惑，她又继续哭，「葳葳做错事了，我该教训也教训了，阿姨的孩子??还??还因此没了。」

    秦山拿卫生纸帮她擦眼泪，「有什么事慢慢说。」

    「呜呜呜老公，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葳葳，她做错事了，小空把影片放到网上，后来传到我这里，我??才知道事情这么严重。」

    「小空！你怎么能这样？」

    「又不是我做错事，干嘛怪到我身头上？」

    唐葳怒吼：「就是你害我妈这么生气，她才流產的，你这个杀人兇手！」她用力推了一把秦空。

    秦空被推的向后一倒，她闭紧眼睛，结果她并没有摔下去，而是撞入一个温暖的胸膛，她往后一看，是万理接住她了。

    秦山边安慰唐锡兰边说：「小空给葳葳道歉！」

    秦空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山，随后摆出了嘲讽的表情，「不可能。」

    「没事的老公??是我自己摔倒才流產的，不能怪小空。」唐锡兰哽咽的说。

    秦空已经不想再争辩什么了，既然她爸说不要让唐锡兰不高兴，那就随便吧。

    「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两人离开病房，走出医院，外头的空气比里面好多了，秦空深呼吸又吐气，刚刚的不适也好多了。

    万理担忧，「你没事吧？」

    「嗯？什么事？你说刚刚唐锡兰唱哭调那场戏？」

    「明明是误会为什么不说？」

    「我老爸不是说了吗？不要让唐锡兰不高兴，而且我也不想浪费口水在那种女人身上。」

    「那你会怪秦叔叔吗？」

    「应该不会吧??？虽然我是有点不爽，但毕竟是我亲爸嘛，我也不希望他不开心，时间久了他会发现那对母女有多噁心的，而我也会守护他到最后。」

    万理斜嘴一笑，「你说得对。」

    秦空看着万理的嘴角，内心又掀起了朵朵浪花，她发现像这样痞痞的笑容，意外的很合万理的脸，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既可以是高冷斯文，也可以瀟洒不羈。

 第十三章

    秦家夫人流產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商业界，虽说没有直接损害公司的利益，但为了终止谣言继续流窜，秦山决定开一场公益拍卖会，藉此盖过唐锡兰流產的消息。

    秦山邀请了所有业界的龙头，涵括了医、法、商甚至音乐、美术界等，场面壮观，每一个被邀请到的贵宾都盛装打扮。

    这么重要的场合，即便秦空也不好意思闹脾气说不去，所以她也换了正装出席。

    她百般无聊的到处走动，碰见被几个女人缠住了万理，他穿着西装，高挺的身材出现在视野，难怪那些女人会缠着他。

    秦空走了过去朝那些女人点头示意，「万理我们走吧。」

    万理点头跟上她，女人们只好扫兴的离开。

    「真是的，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会被当成今晚的拍卖品卖掉。」

    万理没有说话发着呆，刚刚被被缠住的时候，他馀光看见秦空走向她。

    她穿着水蓝色雪纺长裙，明明是这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却凸显出了一种恬静美好的样子。

    顿时他脑海中又涌进了新的记忆碎片。

    小小的秦空穿着蓝色的蓬蓬裙，一蹦一跳的到小小的万理面前。

    用甜甜的嗓音问：「万理哥哥我漂亮吗？」

    「超级超级漂亮。」小小万理讚不绝口。

    「那万理哥哥也超级超级帅！」她比出一个讚，「你跟人家来，人家还会更厉害的！」小小秦空拉着小小万理的手走。

    画面到这边断断续续的结束了，没有了后半段，万理不解。

    秦空的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又在发呆？」

    「有点走神了，我们到那边坐一下吧？」

    两人边吃着小点心，边等待活动开始，忽然会场一片寂静，顺着贵宾的眼神，秦空看到唐葳穿着黑色镶鑽的礼服站在台上，并走到一架钢琴前坐下。

    离她不远处，有个戴鑽戒的女人跟旁边的男人说：「好像一隻高傲的黑天鹅，自信满满的样子。」

    男人也认同，「不知道她会带来什么样的曲子。」

    秦空哼笑，「什么高傲的黑天鹅，分明是断脖的丑小鸭，看那下巴都快抬到天上了。」她小声的嘀咕。

    不料却被刚刚那两人听到了，女人稍微加大了音量，用藐视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野小孩，怕是连钢琴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秦空正想反驳，就被万理制止，「别理她。」

    女人旁边的男人也出声，「好了好了，演奏要开始了。」

    唐葳弹了一首难度偏高的曲子，马克西姆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只不过速度没有原版快，但还是听得出来有下工夫练习。

    一曲结束，她站起身微微鞠躬，眾人一片掌声，她得意的享受着这种被瞩目的感觉。

    秦空毫不掩饰的说：「弹得真烂。」

    刚刚的女人还在气头上，「这位小姐也想上去弹一曲。」

    主持人点头答应，「快上来吧，等等活动就开始了。」

    秦空向女人挑眉，「欧巴桑，我姓秦名空，记着点。」

    女人的脸瞬间苍白，姓秦的话，那就是秦家的人了，原来她刚刚得罪的是她惹不起的人，正思索着该怎么办，秦空就走上台了。

    秦空不屑的将眼神瞟向唐葳，后者死死抓着裙摆。

    对于曲、谱、旋律或者音符，她仍然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但还是坐上秦椅，便开始她的表演。

    随着手指的舞动，轻快的节奏和悦耳的声音，配上秦空那张乾净且俏丽的脸，重重的压了唐葳一头。

    万理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盯着台上的女孩，终于在这一刻，眼前的画面与刚刚的小小秦空重叠了。

    她说：「万理哥哥，人家弹琴给你听好不好？妈妈教我好多好听的曲。」

    秦空弹奏的是李斯特的《唐璜的回忆》，这首歌是他改编莫札特的歌剧《唐?乔凡尼》，改编后的曲子，可以说是世界有名的困难。

    而歌剧最后唱了一句：「恶人必有恶报。」

    无意间，她狠狠地打了那对母女一个耳光。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没有掌声，也没有欢呼声，台下的贵宾每个都被秦空的琴技震慑住，绚丽的技巧厉害的没话说，就连唐葳也承认，秦空弹的非常好，刚刚还瞧不起她的女人也已经默默离开了。

    秦空下台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压住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

    万理见状急忙上前扶她，「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秦空点头没有说话，刚刚弹完琴，她没有什么情绪，即使是面对超高难度的曲子，她弹完也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秦山将来宾都引导完，就从外头走进来，正好看到秦空表演到中段，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台上颯爽的琴技，他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秦空弹琴。

    但当他看到秦空被万理搀扶着，马上就明白了，过去的记忆在追着秦空，而她却不自知的拼命逃走。

    他恢復了往常的表情，「小空怎么了？」

    「好像有点喘不过气。」秦空没有力气说话，万理代答。

    「先出去喘口气吧，晚点进场没关係。」

    秦空点点头跟着万理走出会场，秦山看着秦空的背影摇头，原来她妈妈的死，才是她一直过不去的坎。

    「感觉好一点了吗？」

    「嗯嗯，可能刚刚里面的人太多了。」

    「等等如果还不舒服就提前离开。」

    「没事啦，我得给我老爸赚足面子！」

    「别逞强，如果以后弹琴还难受，那就不弹了。」

    秦空听着这些话有些动摇，弹琴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一丝温暖，但更多的是在那道暖阳背后的深渊，黑暗又寒冷。

    「对了。」她转开话题，「叔叔、阿姨呢？怎么还没看到他们？」

    「他们跟国外的公司开会，晚点就过来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从刚刚秦空下台开始，唐葳狼狈似的跑到厕所，往脸上泼了把冷水，试图让自己冷静，秦空抢了她的风头、让她难堪，明明自己才应该是人群中最备受追捧的人，为什么每次秦空出现，总能取代她得到关注？

    冷静过后她回到会场，不料的是她的那个粗眉小姐妹也在现场，上次害她回家被训斥，现在还有点不爽的。

    粗眉小姐妹也注意到了唐葳，「葳葳你也在这呀？那个??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呀。」

    唐葳摆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没关係啦，都是朋友嘛。」

    粗眉姐妹松了口气，「不过你怎么来了？」

    「我妈妈是秦山的太太啊。」这句话说的很有底气，毕竟这是实话。

    「天啊??原来你是秦家大小姐？」

    唐葳笑笑没有说话，粗眉女又继续諂媚，「你真是藏的太深了，学校里那些说你坏话的人，知道这些肯定会后悔的。」她亲暱的搂着唐葳的手。

    唐葳窃喜，她刚刚可什么都没说，都是粗眉女自己脑补，但她眼底又闪过一丝阴影，如果她真的是秦家大小姐就好了，如果没有秦空就好了。

    活动开始，一件件的拍卖品被摆到台上，时而价钱被喊高能活跃气氛，时而没人喊价陷入尷尬。

    接近尾声时，两个半掌大的猫咪吊饰出现在眾人的视野中，猫咪的表情很诡异，小小的眼睛配上浮夸的露齿笑。

    主持人说：「这两个吊饰，是国外知名艺术家设计的，两隻柴郡猫有没有人想喊价？」

    这种没办法保值，带出门又上不了檯面的东西，自然没什么人愿意花钱买。

    而秦空却一眼看上这对猫咪，她戳了戳万理，「万理万理！我们一人一隻吧～」

    万理闻声举起手，「三百万。」

    话语一落，全场有陷入了静默，谁都不能想到，会要这对吊饰的，竟然是万家的少爷。

    万玉承和江里妍也很惊讶，他们没有给万理限额度，还以为他会跟之前一样，看到签名篮球或者球鞋就一个劲的喊，结果都不为所动，反而是看到这个小小的吊饰有了反应。

    活动结束后问万理：「你怎么会想竞标那两隻猫咪吊饰？」

    「因为她想要。」

    万玉承和江里妍知道，那个她就是秦空，于是点点头不再多问。

    当时的万理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觉得，既然秦空想要，那他就给她。

    整个活动办得很成功，总共捐了一亿五千万给各个慈善团体，贵宾们也得到了心仪的东西。

    唐锡兰流產的消息，也不再是贵妇们茶馀饭后的话题。

 第十四章

    暑假开始，儘管即将步入高三，秦空还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每天该睡的时候睡，不该睡的时候也睡。

    还是万理硬说要到一起学习，她才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到他家。

    江里妍看到秦空到访非常高兴，「小空来啦，暑假还好吧？」

    「嗯嗯嗯非常好，可以整天睡觉怎么可能不好。」

    万玉承也看到秦空，「阿理在房间，你去找他吧。」

    「好的谢谢叔叔。」

    秦空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到万理的房间，这是他失忆后第一次进去，却能靠着感觉走对门。

    万理被毫无徵兆的开门声吓一跳，他刚洗好澡，只围了一条毛巾。

    秦空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撼到了，头发还掛着些许水珠，眼神在往下移动，她发现万理裸着上半身，厚实的胸膛、壮硕的手臂和块块清楚的腹肌，她小心翼翼的嚥了下口水，又慢慢的往下瞄。

    万理察觉到秦空游走的眼神，把棉被抓起来就往她脸上盖，「以后进来前要先敲门。」

    秦空木訥的点头，声音闷在棉被里，「喔。」

    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万理身上专属的味道，是一个好闻且熟悉的香气，被包裹在里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充斥全身。

    没一会万理穿上了衣服，把棉被从秦空头发撤开，「你先坐一下，我去吹个头发。」

    秦空点头朝书桌走，彷彿有感应般，她竟然知道另外一张椅子放哪，也知道万理的测验卷都放在抽屉里，但她却毫不知觉。

    「你怎么知道椅子放哪？」

    「哎？我不知道啊??感觉我来过很多次了，但我明明是第一次来。」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万理坐上自己的椅子，与秦空并肩，「先学习吧。」

    「本天才不需要学习，所以你做测验卷，我帮你批改顺便当作是巩固重点。」

    万理没有异议，于是开始计时做题，秦空等待的时间就在房间里绕绕看看。

    她看到了与她房间相同的合照，还看到了一样的娃娃，顿时注意到了放在万理床上的抱枕，像是有着什么吸引力，她拿了起来，把拉鍊拉开，她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万理听到了她的惊呼声，「怎么了？」

    「你的抱枕里面有一个文件袋，我可以看看吗？」

    「嗯？我没什么印象了，你看吧我继续做题。」

    这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虽然万理同意了，但她还是很挣扎，不过抵不住好奇心，还是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放的是一张张的白纸，她抽出来，发现是一首还没命名的曲子，最里面还放着一个随身碟。

    她转头看了看万理，见他还在写题，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了，打算等学习完在徵求他的同意，用电脑看看随身碟中的内容。

    接近傍晚，秦空累的趴在桌上，「不读了不读了眼睛瞎了。」

    「下学期就高三了，要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

    「不嘛??」

    话还没说完，秦空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起一看，是鹿云汐打过来的。

    她接起电话，「喂？小云朵找我干嘛呀？」

    「暑假都过一大半了，你都在干什么啊？」

    「没事就睡觉，偶尔被万理拉着学习，我可真的太苦了。」

    「哎呀别学了，我们青春阳光美少女，不就应该干点热情奔放的事吗？」

    秦空来了兴致，「那我们要去做什么奔放的事？」

    「我们一起去新开的温泉渡假会馆！」鹿云汐激动的喊。

    「大姐啊??七八月的暑假？泡温泉？你在跟我认真吗？」

    「有什么关係！那边有冷泉啊！好不好嘛一起去唄，不然你寧愿跟万理一起学习？」

    一听到学习两个字，秦空的汗毛全都直立起来，「去去去！泡温泉养顏美容。」

    「那你问万理要不要去，我们五个一起。」

    她看了眼万理，「他也去。」

    「好，那到时候在讨论啊，白旭在找我，就先掛了啊。」

    秦空掛断对话后，对上的就是万里求知的表情，她轻咳一声，「小云朵说想要五个人一起到温泉会馆玩。」

    「确定不是问我想不想去？」

    「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你不要跟我说你还要待在家学习喔。」

    「没有，我会去的。」

    「这还差不多。」秦空笑了，她顿了下拿出随身碟，「这个在文件袋里面找到的，我们要不要看看？」

    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就是她想看，而且一定要看的。

    万理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内容需要他藏在抱枕里？

    片刻后，电脑被开机，秦空将随身碟插入，万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有种什么事情就快曝光的感觉。

    随身碟里有三个音档，从最旧的开始听，仔细听是钢琴的声音，但乍听之下还以为是什么混合乐器在演奏，乱七八糟的听不出是什么，于是他们按下第二个音档，这次稍微有比较好，但还是难以听出，到底是什么曲子。

    放到一半时，秦空惊觉了什么，拿起刚刚的乐谱，顺着播出来的旋律，对上了谱上的音符。

    「这些音档都是在弹这首曲子！」她很兴奋，「按第三个听听。」

    第三次明显比前两次好很多，至少能知道这是一首曲子。

    「没错没错！虽然弹的很烂，但绝对是相同的！」

    「我觉得应该弹的还行吧？」万理面无表情的说。

    「什么还行，难听死了。」秦空很直接，又有些疑惑，「但为什么要藏在抱枕里啊？而且怎么没取名？」她不解的看着万理。

    万理的眼神闪躲，「我也不记得了，等我想起来在告诉你。」

    「喔喔好啊。」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

    「啊??明天还要来啊？」

    「既然不是明天就要出去玩，那就到出去玩之前每天都要来。」

    「??」秦空很无语，明明需要帮忙的是万理，为什么还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啦知道了啦。」

    回到秦家，秦空就看到了齣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好剧，自从唐锡兰流產后，秦山对她是越发疼爱。

    「小空回来啦。」唐锡兰用得意的笑脸看着秦空。

    秦空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想立刻马上逃离这个充满绿茶味的客厅，但事与愿违，秦山要她一起吃晚餐。

    「老爸，我过几天要跟小云朵他们出去玩喔，要过夜的那种。」

    秦山没有意见，他对秦空一直都很放心，「好好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秦空扬起一个甜滋滋的笑容，「谢谢老爸！老爸最好了！」

    「零用钱不够再跟爸爸说，不用省钱，想买什么就买。」

    「不用不用，我好像存了挺多钱的？我的卡里还有七位数的。」她漫不经心的说。

    秦山一听不对劲了，难道以前他给秦空的钱，她都不怎么花吗？女孩子不是都喜欢买小裙子小包包吗？单论唐锡兰和唐葳，她们一个人每个月的开销就超过六位数了。

    唐葳吃完饭放下碗筷，「妈、叔叔，我过几天也会跟朋友出去玩呦。」

    「老公，你要不然也给葳葳一点零用钱吧？不然她心里不平衡。」唐锡兰说。

    秦山皱眉，「给什么给，能不能跟小空学习一下，看看人家从来不跟我要钱，还自己存了一大笔。」

    唐锡兰和唐葳闭上了嘴，秦空暗爽爽的笑，太解气了。

    晚上万理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早在他和秦空听第一个音档的时候，他就想起来那个随身碟和乐谱的由来了。

    只不过这次想起来的，有别于之前那些快乐的回忆，反而带了点压抑和悲痛。

    在秦空母亲去世后没多久，秦空都还没从难过的情绪走出来，秦山就重娶了唐锡兰，并带着唐葳入门，为此她和秦山的关係变的疏远，但秦山还是很疼爱她，注意力没有全部都放在唐锡兰和唐葳身上。

    即使如此，秦空依旧没能理解秦山，她变的更是沉默，鬱鬱寡欢的毫无精神，放弃了弹琴，成绩也不如从前那样次次为首。

    但究竟是为什么，万理总觉得另有其因，只是母亲过世带来的打击吗？而藏在他抱枕里的这首曲子，是万理失忆前请人做的，那三个音档则是自己练习的成果，目的是想让秦空重拾笑容。

    后来，他们就失忆了，他们之间相处的过程他想不起来，偶尔那些零星的记忆，都是看到秦空安静可爱的笑容，和现在的开朗灿烂皆然不同，这是他第一次想起这么颓丧的秦空。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把曲子练好，并在有朝一日两人恢復记忆的时候，弹奏出这首属于秦空的曲子。

 第十五章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出去玩的日子，逃离了学习单苦海，秦空开心的睡不着觉，掛着两团青黑的眼圈到了集合地。

    鹿云汐一看到秦空，就马上抽回被白旭牵着的手，「小空好久不见！」

    白旭看着自己的手非常错愕，原来闺蜜和另一半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云朵我们怎么去啊？」

    「坐车啊，你爸爸知道我们要出去玩，专门配了一台车，还有司机呢！」

    「啊？」秦空挠了挠头，「我怎么不知道??」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鹿云汐才注意到秦空眼下的两片阴影，「你该不会兴奋到整晚都没睡吧？」

    「嗯??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连睡着都能梦见在帮万理补课。」

    「不过你应该挺高兴的吧？啊？」

    「还可以吧，看到万理的成绩一次一次的进步，就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你以前可是强拉着万理要帮他补课，现在反倒是他自己要求要学习，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的无法想像他发愤图强的样子。」

    秦空还想抱怨点什么，纪昊森慌忙的跑到集合地，「哎呀抱歉抱歉睡过头了哈！」

    白旭拍了他的后脑勺，「你在晚一点我们就要自己出发了。」

    「白九天你把我拍笨了怎么办？」

    「谁管你啊。」他白了纪昊森一眼，转头看向其他人，「上车吧时间差不多了。」

    秦山帮他们配的是一台小型的休旅车，五个人加一个司机绰绰有馀，纪昊森坐副驾，鹿云汐和白旭坐中间排，秦空和万理则在最后。

    温泉会馆位于山上，路程大概三四个小时，才刚啟程，纪昊森就呼呼大睡了。

    白旭拿出手机，强忍着笑意，将他丑陋的睡相及难听的打呼声录起来，鹿云汐枕在白旭的腿上，戴上耳机也准备小憩一下。

    秦空本来还很有精神，却也抵挡不住睡意缓缓的睡着了，突然一个转弯，让她的身子往万理身上一靠，她的头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万理肩上。

    万理本来看着窗外的风景，耳里掛着播英语听力的耳机，被忽如其来的重力吓了一跳，他转头一看原来是秦空睡着了，并没有多想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突然灵机一动，将一边的耳机取下塞进了秦空的耳里。

    秦空本来睡得好好的，好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声音，半梦半醒的说：「我不想背了，我英语很溜的。」

    她说的含糊不清，万理却觉得很好玩，又改播其他学科，从数学公式到诗词朗诵，秦空听到不一样的都会有各种反应，甚至还用手比了一个三。万理忍不住轻笑一声，觉得玩够了便不在闹她。

    白旭从刚刚就在观察万理，见他收手了，「哎，小理子。」

    「怎么了九天哥？」

    「你以前也会像现在这样闹空妹妹，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万理没有理会白旭的调侃，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刚就很想捉弄一下秦空。

    到了会馆已经中午了，因为在车上补了一觉，五人的精神都很好，没有想午睡的提议，于是决定先到餐厅吃饭。

    前台将他们的行李安置好后，便带领他们到餐厅。

    几人开心的聊着天用餐，并提议等一下就去泡温泉。

    纪昊森小声的跟万理说：「听说这里是大眾池。」

    「所以呢？」

    「小理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大眾池不就代表男女混汤吗？」

    「是这样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可以看到很多小姊姊啊！小理子你非要我讲的这么明白吗？」

    「应该还会有很多男性吧？」

    面对万理的发言，纪昊森本人都快吐血了，他不想再和万理多说一句话了，说了他也听不懂，何必呢？

    五人各自晚上泳衣并围上浴袍，到了大眾池后，万理瞬间就明白纪昊森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女性客人多为年轻的少女，泳衣都是偏能衬托身材的款式，一个一个都是尤物，男性客人也仅穿着一条泳裤，有的甚至只有围上浴巾。

    「那我们开始自由活动吧！小空我们去泡那个养顏美容的，然后??」

    话还没说完就没一阵尖笑声打断，他们看向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唐葳和她的小姐妹们。

    秦空也没想到能这么巧，「这是什么命中注定啊我的天??」

    唐葳的小姐妹也注意到他们了，「哎葳葳那不是秦空他们吗？」

    唐葳顺着小姐妹指的方向一看，还真的是秦空他们，而且她注意到了，万理也来了。

    戴眼镜的小姐妹嘲讽的说，「你们怎么也来了？这种高级的地方你们也能来？」

    厚唇小姐妹也附和，「你们该不会是坐公车上山的吧？那可辛苦你们了。」

    鹿云汐不甘示弱，「我们还真就能来了怎样？」其实票卷是她抽到的。

    纪昊森也说：「而且是我们空妹妹的爸爸配车送我们上来的。」

    厚唇的小姐妹1噎，她们是坐火车上来的，顿时说不出话来。

    粗眉的小姐妹很有底气，「哪又怎样？我们葳葳是秦家大小姐，我们在这里享有最高级的待遇。」

    秦空挑眉看向唐葳，「喔？秦家大小姐？」

    唐葳怕事情败露，「我们不要理他们了，一起下去泡汤吧。」

    她们没再多说话，跟着唐葳一起走掉了。

    鹿云汐嗤一声，「秦家大小姐不是我们小空吗？她们是在演自嗨什么？」

    秦空耸肩，「无所谓，可能就是玩家家酒吧。」

    「好了好了我们也下去吧，你们男生爱干嘛就干嘛去。」

    说完，她拉着秦空走到了美容泉，两人脱下浴袍，马上就吸引了其他客人的目光。

    鹿云汐那双藏不住的腿是一个焦点，秦空姣好的身材也是一个焦点，就连女孩子看到她们，都能惹的脸红。

    两人刚要下池，池里的女生们纷纷惊呼，往后一看，万理、白旭和纪昊森也都脱下浴袍来到这里。

    鹿云汐不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白旭下了池子然后坐下，「养顏美容。」

    纪昊森坐到另外一边，「我是来看妹子的。」

    鹿云汐无奈的笑笑，然后坐到白旭旁边，「行吧我们一起变美。」

    秦空看着万理，「你也来养顏美容？」

    「不是。」

    「那是来看妹子的？」

    「也不是。」

    「那你干嘛不去泡一般池？」

    「我现在没穿衣服很冷可以让我下去泡了吗？」

    「冷？」大夏天的说冷？「算了算了懒得理你。」

    浸在温热的泉水中，浑身感到无比舒畅，所有的疲劳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洗涤了为了升学而备感压力的心灵。

    泡汤结束后，几人换上自己的衣物。

    秦空第一个换好，她走到饮料机前投了几枚硬币，一瓶瓶的牛奶哐哐哐的滚落下来，待其他人出来后分发出去。

    她拧开瓶盖一饮而尽，「啊??爽啦！」

    纪昊森笑道：「好！衝着空妹妹这么爽快，我也乾了！」

    白旭帮鹿云汐拧开瓶盖并递给她，随后两人也喝光了，只剩万理还慢悠悠的一口一口喝。

    秦空看不下去了，「你这样一口一口喝是要喝到什么时候啦。」

    「喝太快对身体不好。」

    他的馀光瞥见秦空的嘴角，还残留了一点牛奶渍，伸出拇指将其擦拭。

    秦空被他的行为吓到，愣愣的看着他。

    万理在出手的那一刻也被自己吓到了，但还是维持淡定的表情收回手，「你嘴角有牛奶渍。」

    「啊？喔喔好。」秦空用手背胡乱抹着嘴唇，「谢??谢谢啊。」

    近旁晚时，几人沿着标示走到观景台，由上而下可以看到许多植物，往远方眺望，可以看到缩小版的城市，夕阳洒落出黄澄澄的光，为所有景物增添不一样的活力。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几人走回会馆肚子早就饿的咕嚕咕嚕叫了，好在会馆为每个人都准备了山上才有的特色餐点。

    大快朵颐后，秦空和鹿云汐走到刚刚通往观景台的那条小路，打算散步消食。

    走到一半，鹿云汐停下脚步，「小空你看。」她指着某处。

    秦空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一个发光的物品飘来飘去，「那是萤火虫吗？」

    「好像是哎，我们去抓抓看。」

    两人躡手躡脚的走向萤火虫，发现不止一隻，至少有十五隻。

    萤火虫散落于树林中的每一处，像是给每片叶子点上若星星般闪耀的灯光，小小明亮，点点璀璨。

    鹿云汐成功将一隻萤火虫包在手里，「抓到了抓到了。」

    秦空懒得抓，从鹿云汐的指缝看，「好漂亮呀。」

    「我还记得白旭给我表白的时候，也是花了好几个小时搜集萤火虫，然后两分鐘就放完了。」

    秦空吃惊，白旭不像纪昊森那样古灵精怪，也不像万理那样沉稳内敛，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想到一个普通人表白能这么浪漫。

    「很惊讶吧？不过当时那个画面真的很漂亮，虽然一下就飞光了，但一放出来的那个瞬间，我永远都会记得。」

    在夜晚的树林中，有了萤火虫的照明，就能显得不那么漆黑。

    秦空问：「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上白旭的？」

    鹿云汐笑笑，「你以前可从来不会问我这种问题喔，是不是喜欢上万理啦？」

    「哎呀别转移话题。」

    「其实一开始我只觉得他就跟我那些追求者一样，但到后来愿意守在我身旁的却只剩他，哪个女孩子不会为此心动呢？」

    鹿云汐是白旭平凡的生命中，出现的不平凡，而白旭愿为鹿云汐一辈子守护那道光，使她耀眼夺目，永不黯淡。

    秦空抿唇，「那你觉得他帅吗？」

    「帅啊，万理、纪昊森还有白旭，被封黎阳三大帅，以迷妹的话来说的话，万理是那种瀟洒痞坏的帅，纪昊森是阳光自信的帅，白旭就是低调乾净的帅，但最近对万理的评价好像不太一样就是了。」

    「那??那你看到白旭心脏会扑通扑通跳吗？」

    「刚开始会，但后来??等等??你怎么会这样问？」

    「我单纯好奇而已，聊聊天嘛哈哈哈。」

    「你是不是喜欢上万理了？」

    面对鹿云汐的直接，秦空也自知逃避不了，她深吸一口气，「对??吧？」

    「我们家小空终于长大了呜呜呜。」

    「怎么办啊？万理看起来不喜欢我，喔不对，他应该是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喜欢。」

    鹿云汐认真的分析，「那倒不至于，以前他就很喜欢整天黏在你屁股后面，有人搭訕你，还会被他胖揍一顿，就像吴建那样。」

    「那说不定只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保护，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吗？」

    「也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你这样就要放弃了吗？」

    「那怎么可能！我谁？秦空吶！我一定会把万理追到手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我先许个愿。」

    鹿云汐还搞不明白什么许愿，就看到秦空抓着一隻萤火虫，双眼闭起，「拜託拜託让我追到万理吧～」连说了三次。

    「你把人家萤火虫当许愿石头啊？」

    「有试有机会嘛。」

    「那我也来。」

    鹿云汐也抓住一隻萤火虫，学着秦空的样子，在心里默念，「希望秦空能永远这么活泼开朗。」

 第十六章

    既然决定了要追到万理，那就要拟定作战计画。

    从温泉会馆回到秦家后，秦空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在这件事中，为此还特地请教了鹿云汐。

    鹿云汐先带着她到发廊，剪了个时下最流行的空气瀏海。

    秦空不懂，「我这样流汗的时候不就变条码了？」

    设计师小哥拿了一瓶乾洗发喷雾，「流汗出油的时候喷一喷就好了。」

    「那可以把头发绑起来吗？好热。」

    鹿云汐阻止她，「男生都喜欢长发飘逸的女生。」

    设计师小哥也认同，「没错没错。」

    秦空叹气，好吧为了自己的幸福她能忍。

    顶着一头新发型，秦空敲了敲万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万玉承，「叔叔好。」她有礼貌的喊。

    「小空？来找阿理吗？他出去跑步了。」

    「啊？」她有些失落，「那我去找他好了。」

    她随意在小区里绕来绕去的，果然被她碰见了，她兴奋的大喊：「万理！」

    万理闻声停下脚步，「秦空？」

    「嘿嘿出来跑步呀？我陪你呀。」

    「我差不多该回去学习了，你要一起吗？」

    「去啊哪次不去，走走走回家学习。」

    要追男人，那就要从有共同兴趣开始嘛，万理的喜欢学习，那她就喜欢学习！

    直到坐在书桌前，秦空才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明明有着天使般的脸孔，为什么需要靠智商呢？

    于是她抽出万理的笔，「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哪里不一样？」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她叹了一口气，往上吹了吹自己的瀏海，再用手指绕了下披散的长发，「你在看仔细一点。

    万理点头，「好像是有点晒黑了，出门记得擦防晒。」

    秦空舔了舔牙沟槽，「行，我以后会注意。」

    换发型这个方法行不通，鹿云汐帮她拟定了第二套作战方案。

    「喂，小云朵，你确定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我国中就会化妆了。」

    鹿云汐端出她的美妆十件套，从底妆、眼妆到唇妆??一路到了最后定妆，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秦空的屁股都快坐烂了。

    「好了！大功告成！」

    「快快快，镜子拿来我照一下。」

    秦空战战兢兢的举起镜子，做好了心理准备才睁开眼睛，看到后她呆住了。

    「也太好看了吧??」

    她对自己的脸一直很有自信，今天鹿云汐让她对自己的顏值又有了新的认知。

    「其实主要是你底子好吧。」

    「你说，万理会发现你给我化妆了吗？要不要画浓一点？」

    「这个叫纯慾妆，就是有又好像没有，有点勾人勾人的感觉。」

    秦空带着妆去找万理，紧张的敲响他的房门。

    万理闻声开门，秦空瞄了眼书桌，果然又是在学习，她暗暗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聊天唄。」

    「可是我在学习，一起？」

    「不要??」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馀光看到之前放钢琴谱的文件袋，「哎你那个琴谱借我试试唄。」

    万理点头，正好他这几天在为此苦恼，虽说是要弹给秦空听的，但应该也不妨碍什么，等他学会后再弹应该也是可以的。

    「来我家吧，我房间有钢琴。」

    万理好像是第一次进秦空的房间，又好像不是，一进门就能看到那架白色的钢琴。

    秦空翻开琴盖，轻抚着琴键，这也是她印象中的第一次弹这架钢琴。

    趁秦空大略的看谱的同时，万理正环顾着四周，看到掛在墙上的照片，和他房间的一摸一样，唯独多了一张秦家的全家福。

    照片里，秦山和唐锡兰恩爱的站在后面，唐葳和秦空笑着站在前面，明明是笑着，眼神里却透露出藏不住的忧伤。

    「你坐着，准备看我大展身手！」秦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秦空开始了第一次尝试，也许是因为不熟，所以弹的并不是特别好，于是又开始了第二次的弹奏，这次她更正了原先的错误，并融入感情，整首曲子顺利的弹完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怎么样？厉害吧嘿嘿嘿。」

    「你不会不舒服吗？」

    刚刚秦空再弹第一次的时候他就特别注意了，在弹第二次的时候，发现她没有不舒服的跡象，才有了疑心。

    秦空眨了眨眼睛，「没有啊？」

    既然没事，万理也不再多想，「你在弹一边。」这次他要录起来。

    万理离开后，秦空还对这首曲子回味无穷，坐在琴椅上，凭着印象来回弹了三四遍。

    秦山回家取文件，就听到了琴声，他敲响秦空的房门，「小空。」

    秦空开门，「老爸？你们也放暑假吗？」

    「没有，爸爸有个文件漏掉了回来拿。」他往后看了眼后面的钢琴，「在弹琴？」

    「对啊，哎老爸你说，我是不是个天才啊？考试第一名、钢琴高水平，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学不会的。」

    面对女儿的自满，秦山很是高兴，「有自信最好了。」

    「什么有自信，我讲的都是实话嘿。」

    秦山的眼神顿在了秦空脸上，「你化妆了？」

    秦空拍手，「啊！对！」她化妆了，化给万理看的，他一定又没发现了，「好看吗老爸？」

    「我的女儿当然好看。」

    「嘿嘿嘿，老爸您快拿文件吧，公司的人都在等您。」

    「哎对对对。」

    秦空进了房间，一头栽进床被，「啊啊啊啊啊啊。」声音被闷在里面，「木头木头木头木头！」

    暑假就剩没几天，秦空不论是怎么改变造型，万理就是不为所动，没办法只好天天帮万理补课获得关注。

    但偏偏万理的眼里只有学习，对秦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题为什么这样解？」

    鹿云汐得知后，又帮出了一个自认是天衣无缝的计画。

    「小空，我们明天一起出去逛街。」

    「啊？逛街？不要，没兴趣好麻烦。」

    「我跟白旭走在一起，然后你跟万理走在一起，这样怎么看都像是两对情侣！」

    「但事实上就不是啊。」

    「你懂什么，要先让他身歷其境，说不定看到我跟白旭的互动，他就突然开窍了。」

    秦空思索，听起来好像行得通，「好！明天下午一点吧？我先睡饱再去找你！」

    「记得穿好看一点，我教你的妆还记得吧？头发千万不能绑起来知道吗？」

    「嗯嗯嗯知道知道，明天等我惊艷全场吧。」

    白旭还搞不懂为什么鹿云汐突然要约秦空和万理逛街，只是听令到百货公司门口。

    看到鹿云汐朝着他的方向小跑过来，自然的伸手接她的帆布袋，并问：「他们人呢？」

    「万理会晚一点到。」

    秦空在这时也到了，「小云朵、白九天！」

    鹿云汐拉开背在白旭肩上的帆布袋，把一件洋装拿出来递给秦空，「赶快去里面换一下。」

    秦空笑嘻嘻的接过，「谢啦！」

    白旭看着秦空跑进百货公司，才不解的问鹿云汐：「你们到底要干嘛？」

    「小空喜欢上万理了！我作为她的好姐妹，不应该好好助攻吗？」

    「助攻？那我们不是应该暗中观察吗？怎么会是一起逛街？而且怎么没找纪昊森出来？」

    「哎呀，我们这样四个人走在一起，不就跟两对情侣一样吗？多一个纪昊森当电灯泡干嘛？」

    白旭虽然觉得这是歪理，但还是点点头，「其实万理喜欢秦空的。」

    鹿云汐眨眨眼，「啊？」

    「以前他对秦空的那些幼稚的行为，都是为了要吸引她注意，所以助攻什么的其实不用。」

    「但那也是以前的万理啊，现在的他还喜欢小空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对吧，既然万理现在是棵铁树，那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开花。」

    秦空穿着鹿云汐给的洋装走出来，白色无袖碎花裙，长度恰好到碰的膝盖，配上发型和妆容，就像是从连续剧里走出来的女主角，气质被拿捏的死死的。

    「我真他妈太美了，我都快爱上自己了。」

    只不过一开口就破功了。

    白旭仔仔细细的看了秦空一圈，「还挺好看的。」

    「怎么样我厉害吧哈哈哈。」鹿云汐得意的说。

    过没多久，万理也到了。

    「万理你来啦，那我们进去吧，今天全馆八折！好好血拼一波。」鹿云汐勾住白旭的手。

    她早就事先规划好路线了，心里美滋滋的，这次万理总会心动了吧。

    第一站就是买口红，男朋友的手臂不就是拿来试色的吗？鹿云汐暗戳戳的想。

    她小声的跟秦空说：「待会你就随便拿几隻问万理什么顏色好看。」

    秦空郑重的点头，随手拿了三个顏色，「万理，你觉得哪个顏色比较好看？」

    「不是都红色吗？」

    鹿云汐翻了个白眼，「你手臂借小空试个色唄？」

    万理摇头，「这样可能导致皮肤过敏，我们让店员拿色卡就好。」

    白.试色板.旭：「??」

    鹿云汐转念一想，朝店员挑眉，「帮我找今年最流行的顏色。

    言下之意，帮我找今年最红的斩男色。

    店员心领神会，「稍等一下。」

    秦空被鹿云汐架在椅子上，店员帮她涂上，虽然很紧张，但又有点小期待。

    「好了，这个顏色很适合你。」

    她拿起镜子嘟起嘴巴摆头看了看，好像有点红，但又很好看。

    鹿云汐越看越心动，「这个顏色我要了！小空你跟我一起买吧？姐妹色啊。」

    挣扎一番后，「好！」

    两人开开心心的手挽着手，继续朝下一家店逛，完全忘记了身后的两个男生。

    白旭服额无奈，果然女生1逛街就什么都不重要了，算了，他就专心当个拎包的就好了。

    逛到了傍晚，两人才过癮的喊停。

    「真爽！」

    「超爽！」

    白旭和万理就跟在她们身后，手上还拎着各种大小的纸袋。

    秦空一路哼着歌到家，心情好得不得了，丝毫没注意万理。

    直到开啟家门，万理把东西递给她，才想起来，今天到底是出去干嘛的。

    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笨。」

    万理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什么什么事？」

    「换发型、化妆，出门还特意打扮。」

    秦空歪头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呀～」

 第十七章

    万理回家后才回过神，他承认时不时就会想去注意秦空，但他并不觉得这是所谓的喜欢，更何况已经高三了，他不想花时间去想感情的事情。

    两人约定好，就算不能更进一步，那也不能因此逃避，即使永远只能是朋友、是邻居，那也要看着彼此幸福。

    唐葳知道后，心里恨的牙痒痒，故意在秦山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

    她夹了一块肉放进秦空的碗里，「最近妹妹变漂亮了。」

    秦空被吓的全身起鸡皮疙瘩，「谢??谢谢哈。」

    「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唐锡兰也知道到这件事，「这可不好，现在最重要的可是学习。」

    秦空看了眼秦山，她知道她们这阵子都会把谈恋爱当作话题，不过她从来都没有想要隐瞒什么。

    喜欢就该是大大方方的。

    「还没谈的。」她毫不犹豫的说。

    唐葳一笑，「那就是准备谈了？」

    「应该吧，那得看对方怎么想的啊。」

    秦山手上的筷子一顿，「对方是谁？」竟然敢覬覦他女儿。

    「住我们隔壁的我的帅逼竹马。」

    「万理？」

    「嗯哼，我跟他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爸你不会不同意吧？」

    「不会，你们小的时候，我们就有想过了，那时候觉得大人不应该干涉，所以不了了之，既然你对她有好感，那就等你成年那天订婚。」

    秦空当然是很高兴的，不过她要尊重万理，「现在是我还在追他，如果哪天我追到了再说吧，我们约定过了。」

    秦山点头，「好。」

    肥水不落外人田，比起跟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在一起，还不如万理更让他放心，是世交又是住隔壁。

    唐葳本来篤定，秦空一定会被秦山教育，并且阻止她继续和万理来往，结果两家人早就有计画了，想到这里，她握紧双拳，指甲坎进手掌，印出一个又一个的着凹痕。

    说清楚后，秦空的心情从原本就很轻松，到现在整个坦然。

    万理也不会特意回避她，每天的学习计划，每个月到医院的例行检查，他都不会因为秦空的表白而喊停。

    暑假结束后，秦空和万理和之前一样一起上学，走在走廊上会有同龄人的打招呼，也会有刚升高二的学弟妹们问候，但更多的是小高一羞涩的目光。

    长得漂亮的学姊，还有长得很帅的学长，两人走在一起，既是夏日里的一道凉风，也能是冬日里的一束暖光，为高一生打散了刚到陌生环境的紧张与不安。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同学们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教室没有之前的吵闹声，取而代之的是翻书时，还有纸张摩擦的声音。

    然而在秦空走进教室时，短暂的打破了这个寧静，大部分的人都没看过她的新造型，阵阵惊呼，从高一的软糯、高二的清纯再到高三的妖嬈，每一个转变都让同学们惊叹，若是在这时候恢復记忆，不知道会怎么样。

    蔡佟一进教室，看到的就是学生们认真学习的画面，顿时感到欣慰。

    他走到讲台上，「同学们暑假过得如何？」

    底下鸦雀无声，这不是在问废话吗？除了学习不就是学习吗？

    他不尷不尬的笑笑，「都辛苦了啊，高三还有最后一个重要的活动。」

    大家都知道每学年的第一学期都会举办运动会，但是高三生只能参加篮球赛，他们要将所有心力都放在学习上。

    秦空疑惑的问前排的同学：「什么活动呀？运动会吗？」

    「高三只能参加篮球赛。」

    「喔喔喔，谢啦。」她向那位同学道谢，并转头问万理：「你要参加吗？」

    「我不会打篮球。」

    「你会啊，上次吃火锅的时候，那些人不是都说你能一挑十吗？」

    「那应该是他们搞错了。」

    蔡佟拍了拍手，「有兴趣的话就去找体委报名。」

    下课后，原本就坐在位子上读书的人，依然没有动，对于篮球赛这件事情，大家好像都不在意，搞得体委相当为难。

    走了一圈到万理面前，「万理同学你要不要参加？」

    「我不会打篮球。」

    秦空也想看看万理在球场上奔驰的样子，「哎呀去嘛，又不是一定要得名，再说了，你老是坐在教室学习不运动，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放假都会出去慢跑。」

    「你还有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了？体委这么辛苦，为了比赛的事情奔波，你难道要看到他下跪乞求吗？」

    刚奔波不到十分鐘的体委：「??」其实也不至于下跪的。

    秦空无所不用其极，万理拿她没辙，「好吧，可是如果没人报名那就弃赛。」

    秦空一笑抽走报名表，「这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

    她起身环顾四周，找到了说万理一挑十的那个男生，直直的朝他走去。

    那个男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空妹妹？」

    秦空将报名表摊在他桌上，「报名。」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理哥都要报名囉，你忍心看到他打不成篮球吗？」

    可能打不成篮球的万理：「??」

    那个男生眼睛一亮，「报！理哥报我就报。」

    秦空摇摇头，「但是只有你还不够的，还缺好多人的。」

    「小事小事，我分分鐘搞定。」他在报名表上写下了几个同学的名字，「好了。」

    秦空心满意足的笑了，拿着报名表名表递给体委，「你看，多简单的事啊。」

    体委高兴的接过，「哎谢谢啊，真是多亏你了。」

    确定了将出赛，那练习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利用放学时间练习，中途还遇到了四班。

    纪昊森抱着篮球走向他们，「小理子你也报名篮球赛了？」

    万理点头，「森哥也是吗？」

    「那当然，以前我怎么也算是个篮球小王子。」

    「那你可以教我吗？我好像不会打篮球。」

    「啊？我教你？」

    万理哪需要教，如果他是篮球小王子，那万理就是篮球大魔王吧??不过他失忆了，说不会打球应该是真的。

    「可以吗森哥？」

    「喔??我试试吧，我们先来试试看好了，我先攻你先守。」

    「好的。」

    万理出乎意料守的很好，大概是以前就很擅长的事情，现在就算从头来过，也不至于需要从零开始。

    「交换吧，这次我守你攻。」

    「好的。」

    万理尝试着突破纪昊森的防守，却总是差一点差一点，想办法的同时，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秦空。

    为了等万理放学，秦空也抱着一颗球投篮，但身高不够，怎么投都只有碰到篮框，她气得把球用力往下一砸。

    球顺势弹起，就要打到她时，她闭起眼睛，但等到她的不是疼痛感，缓缓睁开眼睛后，球被一隻手牢牢的接住了。

    「学姐你没事吧？」

    秦空看着眼前的人，一个男生有着小麦色的肌肤，瘦瘦高高的，被叫学姐的话，那就是学弟了。

    「谢谢你啊学弟。」

    「没事，学姐在投篮吗？要不要我教你？」

    「啊？」

    「学姐你不用紧张，我是高一一班的沉阳。」

    他人就跟名字一样，笑容跟太阳一样灿烂。

    「喔那??好啊。」她眨了眨眼睛，「我叫秦空，不是晴空喔。」

    「那学姐我来教你吧，首先你要??」

    万理看到的就是秦空进球后，看着身旁的小学弟笑得合不拢嘴，高兴的又蹦又跳，小学弟也笑着夸奖她。

    这个画面让他有些不舒服，又说不上是哪里，他冷下眼神，运着球一下就突破了纪昊森上篮进球，之后的每一次，万理的劲都一次比一次狠。

    几分鐘下来，纪昊森累的气喘呼呼，躺在地上，「小理子牛逼。」

    万理也流了很多汗，「谢谢森哥，我好像会打球了？」

    「没没没你太谦虚了。」

    秦空跟沉阳道别后，走到万理身边，「练完了吗？」

    「嗯。」

    「那我们回家吧。」

    「嗯。」

    回家的路上，秦空不论和万理说什么，对方都是冷淡回应，虽然平常他就是这个样子，但今天真的安静的太过分了。

    往后的几天，沉阳都会来找秦空玩，秦空每次都玩的乐呵呵的，忽视了万理对她冷漠的态度。

 第十八章

    前两天的运动会，高三生都坐在教室里苦命学习，终于熬到了第三天的篮球赛。

    第一场比赛，五班跟一班比。

    一班的虽然知道万理有参加，但他们并没有放在眼里，毕竟都是失忆的人了，以前的感觉怎么可能还找得回来，他们打从心底想着。

    秦空头上绑着彩带，手上拿着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万理加油！

    鹿云汐他们几个也被拖下水，鹿云汐拿着五班最棒，白旭和纪昊森穿着五班必胜的衣服，偏偏四班的座位就在他们对面，大大的背叛写在脸上。

    比赛开始，秦空不计形象的大喊：「万理加油！」

    万理听到秦空的声音后望向她，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的，很奇怪，这几天那股没来由的不适，瞬间就转化为动力了。

    结果不出意外，万理带领着五班拿下第一场胜利，就像高一的时候一样，在人群中不停的散发着光芒。

    秦空的眼神从比赛开始后就离不开万理，看着他在场上大展身手，流的每一滴汗，都格外诱人。

    在看台上的迷妹们早就按耐不住了，纷纷涌进场中，把万理围起来，一个一个手上不是水就是饮料。

    「学长你要喝水吗？」

    「万理同学你渴吗？」

    「可以跟你拍一张照吗？」

    秦空看情况不对，狂奔下来挤进人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万理挡在自己身后。

    她兇巴巴的看着眼前的眾多迷妹们，「不好意思，他不渴、不喝也不拍照！」

    「你谁啊你？乾你什么事？」

    「你是万理的女朋友吗？」

    她双手叉腰，「我以后就是他的女朋友。」

    「那不就代表不是吗？如果不是的话，你凭什么管他。」

    「我就要管！不然你想怎样？要打架吗？」她大步向前逼近。

    万理拉住她的后衣领，「走了，回家。」

    「哎？」秦空被迫倒着走，看到迷妹们不服气的样子，她得意的吐舌头。

    纪昊森迟疑了一下，问旁边的白旭：「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就你看到的情况。」

    「空妹妹喜欢小理子？」

    「而且还扬言要把他追到手。」

    「啊？空妹妹要追小理子？这是角色互换了？」

    白旭耸肩，「他们两个还蛮会折腾的，以前总是能看到万理对秦空示爱，现在相反，竟然能看到秦空倒追。」

    鹿云汐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欣慰一笑，「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明明忘了彼此，却活成的对方的样子。」

    刚开始只觉得两个人的个性变了，一直到秦空说喜欢万理，整天黏在他身边转。某一天放学，她看到秦空和万理并肩走在一起，秦空嘰嘰喳喳的和万理说话，而万理只是偶尔给予回应，就像车祸前，万理时不时就会逗逗秦空，而秦空只是羞涩的微笑。

    在秦空的背后，看到了万理的影子，也在万理的背后，看到了秦空的影子，过去的种种身影交叠，他们早已在自己的心中刻上了对方的名字。

    四班即便有了白旭和纪昊森两大主将，也敌不过满是球队成员的二班。

    「小理子你要给我们报仇啊！」纪昊森勾住万理的脖子。

    「我会尽力的。」

    秦空拍拍胸脯，「放心吧，万理出马，加上我的加油声，就是最无敌的组合。」

    四强赛，二班对上五班。

    万理在一旁热身，二班则是暗中观察万理，前几天的比赛，他们就发现万理的技巧不但没有退步，反而又得到了新的昇华，要单挑的话万理不会输，但论团赛，万理会是最强的主将，同时也会因为能力过于突出，导致队员之间无法配合，成为阻力。

    比赛开始，万理持球进攻，被人拦下，他下意识往后传，不料被四班的拦截，五班的怎么抢就是抢不回来。

    上半场结束，五班落后十分，纷纷垂头丧气的，明明万理都这么强了，难道面对有球队成员比较多的四班，他们真的束手无策吗？

    万理也陷入沉思，他认为他的进攻没有任何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秦空噠噠噠的跑到板凳区，「你们怎么一个一个都哭丧着脸，不是还没比完吗？」

    「但是四班太强了，我们??」

    「对啊他们几乎都是球队的队员，我们根本没办法比??」

    她站到板凳上，「就这么不相信自己？我来告诉你们怎么赢。」

    旁观者清，这几天的赛程下来，她早就察觉了问题出在哪。

    她跳下板凳，万理扶着她，「首先。」她看向万理，「万理你在放慢两步。」

    有人不乐意了，「理哥这么强为什么要放慢节奏？」

    「听我的就对了，反正你们都觉得会输了，试试看又如何？」

    「然后是寸头仔，你体力应该比较好，跟万理做个配合，然后还有??」

    秦空说了一些调整的方式，队员们听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聚，怀疑她所说的。

    万理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选择相信秦空，「我们试试吧，行不通就在换别的方法。」

    万理都开口了，几人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四班本来都胜券在握了，没想到五班跟换了一波人一样，配合的更完美，没有任何失误。

    比赛结束，五班逆转战局获得胜利，观眾席上的欢呼声不断，都在为这场精彩的比赛喝采。

    四班输的心服口服，毕竟是他们先看低了对手的实力。两班握手结束后，眾人也开始离席，期待明日的冠军赛。

    秦空在回家的途中，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自己是最大的功臣。

    「不是我说，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们都打算弃赛了吧。」

    「我可真是个上天派来拯救你们的天使。」

    「你给点反应啊，我是不是超厉害的？」

    万理点头，「厉害。」

    「那是不是快爱上我了？」

    「还好。」

    「来吧，臣服于我的脚下，成为我的男朋友吧。」

    「秦空。」

    「哎呀好啦好啦知道了嘛。」

    万理在秦空没注意的时候，小幅度的弯了下唇。

    次日，全校的同学包括老师，都期待放学的篮球决赛，究竟五班能不能夺冠，也成了眾人关注的焦点，甚至是拿此作为赌局。

    放学铃声一响，不管老师是否同意，所有人都按耐不住期待的心情，全都一股脑的衝向球场。

    其中也包括秦空，她和鹿云汐等人找了一处最佳的观战区坐下，正在讨论今天的赛事时，唐葳和她的小姐妹们来到他们旁边。

    戴眼镜的小姐妹率先开口，「喂还不让开，我们要坐在这里。」

    鹿云汐翻了个白眼，「滚一边去。」

    粗眉小姐妹扬起下巴，「知不知道葳葳是秦家的大小姐，惹到秦家的话，你们担得起下场吗？」

    秦空看向唐葳，「这样啊，大小姐啊？」

    唐葳躲避了她的眼神，「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计较，我们去那边吧。」

    她带领着小姐妹们继续向别人示威，秦空摇摇头，看来唐葳利用秦家大小姐这个身分，在外面作威作福啊。

    比赛开始，这场比赛比的相当激烈，到了下半场，两班球员都已经汗流浹背，却还是为了班级荣誉共同努力，分数咬的很紧，谁也不愿意让谁。

    万理持球准备进攻，眼神飘向观眾席的某处。

    刚刚秦空本来还卖力的为万理加油，突然有一个人坐到她旁边的空位。

    「学姐。」来的人正是沉阳。

    秦空听到有人叫自己，并看向身旁，「沉阳？」

    「学姐在给万理学长加油吗？」

    「对啊对啊，你有看他的表现吗？简直帅到一个不行对吧？」

    「嗯??」

    鹿云汐用手肘顶了顶秦空，「这个学弟干嘛呀？对你有意思？」

    「别乱说话！」

    「学姐，你有男朋友吗？」

    鹿云汐用一个看吧我就知道的眼神看着秦空。

    秦空懒的理她，「没呢，单身狗一枚。」

    「那??我有机会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抱歉啊。」

    「这样啊??那我们当普通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来来来跟我一起给我们班加油。」

    「好！」沉阳露出笑容。

    万理在场上听不见二人的谈话，只看到沉阳最后的那一个笑容，之前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甚至更加明显，晃神之际，对手为了抢他的球，不慎撞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双双倒地，比赛也暂停。

    秦空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下去，「万理！」

    裁判也上前，「还能继续比赛吗？」

    「可以。」

    「可以。」

    两人同时回答。

    秦空担忧的要扶万理起来，却被万理拍开手，她疑惑，「你怎么了？摔疼了吗？我可心疼坏了。」

    万理的表情瘮人，「跟你有关係吗？如果当时在医院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你，我们也只会是陌生人。」

    秦空的表情一僵，没有说话，只是错愕的愣着。

    万理当即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那我们以后都当陌生人吧。」秦空丢下这句话走了，上了观眾席并拿着书包离开了球场。

    鹿云汐还搞不明白，无论她怎么叫唤，秦空都跟没听到似的。

    万理很后悔自己不经过思考就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是在赌气，赌什么气？为什么赌气？他不知道。

    比赛结束，五班没有拿下最终的胜利，虽然遗憾，但对观眾来说，绝对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也为五班获得了殊荣。

 第十九章

    比赛结束后，秦空和万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诡异气氛，不会一起上下学，秦空还主动要求换座位，万理好几次试图找她说话，都被她视而不见。

    鹿云汐也察觉了此事，趁着下课时间找到她。

    「小空你跟万理怎么了？」

    「没怎么啊。」

    「少骗人了，你们吵架了？上次你一离开，万理跟失了魂一样，打球频频失误，输了比赛。」

    「跟我有什么关係，我们不过只是陌生人。」

    「真难得啊，你们竟然会吵架。」

    「反正以后不会了，我才懒得跟陌生人吵架。」

    躲在墙角的万理，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默默转身回了教室。

    一直到迎来了期中考，两人都没有把话说开，就像是真正的陌生人一样，即使是偶然间的对视，或是在走廊上的擦身而过，都不会在彼此身上多停留任何一秒。

    两天的考试结束，唐葳走在走廊上，看到落单的秦空，想到这阵子她和万理闹彆扭，心里就特别痛快。

    「你不是很喜欢万理吗？不是要追到他吗？现在怎么自己一个人？」

    秦空嗤笑一声，「现在不喜欢了，你喜欢的话让给你吧。」

    「你根本就没得到他，凭什么说是让？」

    「你那么厉害倒是追到跟我看看啊，有时间在这里跟我间聊，还不如多读一点书，秦家大小姐成绩这么差，说出去能听吗？」

    唐葳被懟的哑口无言，气愤的走了。

    万理被蔡佟叫到了办公室。

    蔡佟叹了一口气，「说说吧为什么闹彆扭？」

    「老师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退步这么多，不就是因为和秦空吵架吗？」

    「老师，我??」

    「我也没有要指责你，只是现在已经高三了，不论你的身体健康，还是心情起伏，都可能影响接下来所面临的。」

    「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其实你们两个的事我也有稍微听说，你也不是不在意她吧？」

    「我认为现在最应该在意的是自己的成绩，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未来，就没资格去谈幸福。」

    「那你觉得秦空是怎么想的呢？我觉得你要思考的应该是你对秦空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说出伤了她的话。」

    「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老师。」

    「嗯，你先回去吧。」

    万理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看着外面的树。

    叶子随着风吹而摆动，鸟儿会停留于枝上筑巢，一棵普通的树，也能做到在每年的四季，拥有不同的样貌，唯有随着时间越来越高大，这件事是不曾改变的。

    他对秦空，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是普通的邻居关係？是单纯的同学关係？还是有更深层的关係？从小一起长大，从国小到国中，再到高中，变得是年龄和样貌，不变的是一直相伴于彼此的左右。

    秦空虽然维持在第一名的位置上，但总平均却掉了三十多分，她知道自己心态不好，但没想到会差这么多。

    一下是跟万理吵架，一下是成绩下降，这些事情已经够她恼一阵子了，没想到又发生了更令她心烦的事，那就是唐锡兰又怀孕了。

    秦家一片和乐融融，只有秦空不懂，她老爸一把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拼??非得给她搞一个小十几岁的弟弟妹妹吗？

    唐锡兰更是发现一怀孕后就大肆宣扬，说这个孩子将会是秦家的继承人，完全没有把秦空放在眼里，将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这个孩子上。

    秦山坐在餐桌前，止不住的笑意，「小空这次考得怎么样？」

    「第一名。」

    「我女儿真厉害，以后的弟弟或妹妹还要麻烦你指导了。」

    「喔。」

    唐锡兰摸摸自己平坦到不能再平坦的肚子，「葳葳希望有弟弟还是妹妹？」

    「想要有弟弟。」

    唐葳当然能明白其中的利弊，作为女生，想要继承秦家產业，可以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係，但如果生下来的宝宝是男生的话，到时候就会是唐家称霸了。

    「对了。」秦山放下筷子，「我以秦家的名义，给你们学校捐了新的图书馆，下礼拜我会到黎阳一趟，还会安排演讲。」

    「怎么突然要捐图书馆？」秦空不解。

    「除了庆祝锡兰又怀孕外，顺便感谢校长这阵子对你和万理的照顾。」

    秦空点头，「这样啊??」

    晚饭过后，秦空烦躁的走在大街上，她不是不接受唐锡兰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能接受她想利用这个孩子，偏偏她老爸还跟大傻子一样。

    她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往前走，没有察觉，其实万理一直在她身后默默跟着。

    演讲当天，全校的学生都穿着制服，前往礼堂听演讲，早就有所听闻，这次演讲的目的，主要是感谢秦家的捐赠。

    「葳葳，你爸爸也太好了吧，竟然捐图书馆。」

    「就是说啊，我好羡慕你喔。」

    唐葳被吹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还好啦，一栋图书馆也不是多少钱。」

    秦空听到这句话再也受不了，她溜到后台找秦山，「老爸！」

    秦山本来在和万玉承跟几个老师聊天，听到声音立马转头，「小空？」

    秦空也看到了万玉承，「叔叔好！叔叔怎么来？」

    「我也以万家的名义给学校捐了新的体育馆。」

    「喔喔。」这几天跟万理都没说话，难怪她不知道。

    「小空怎么来了？」秦山问。

    「嘿嘿我有一个好主意。」

    校长手持麦克风走上台，「各位午安，相信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聚集在这，都是问了感谢秦董和万董的资助，才让我们黎阳高中有新的图书馆和体育馆，现在就先请秦山秦董事长上台致词。」

    秦山穿着西装走上台，「会选择捐赠图书馆，是希望同学们有更好的阅读环境，我们也购入了大量的原文书，以及绝版的书籍，请各位同学善加利用。」

    台下掌声连连，都是对秦山的尊敬，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很少有人愿意花钱给学校增设新的资源。

    「现在我要请我的女儿上台来说两句。」秦山看向讲台侧边的秦空。

    唐葳在底下脸色发青，没想到秦空会来这一招，这阵子好不容易以秦家大小姐竖立起来的名声，马上就要化为乌有了。

    粗眉疑惑的看着唐葳，「葳葳你不是??」

    那些被受欺负的人也向她投来愤怒的眼神。

    秦空神彩奕奕的接过麦克风，「大家好，作为秦董事长唯、一、的、亲、生、女、儿，我很荣幸在此致上一词。」

    她的一字一字像石头般大力的砸向唐葳，唐葳咬紧下嘴唇，心道：「完蛋了。」

    「既然都有了新的图书馆，也希望同学们善加利用，早日把我从第一名的宝座上踹下来。」说完后她鞠躬，「谢谢大家。」

    其实她就是像让某些脑残清醒一点，自以为是讨好的人，不过只是个狐假虎威的骗子。

    最后万玉承也到台上说了几句，「新的体育馆将会以现在的体育馆为基底做翻新，我们将旧器材全数捐给偏乡地区的学校，并购入新的设备，还会增设淋浴间等......，不过工程大约要花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期间委屈同学们了。」

    台下的掌声不断，不管是秦山还是万玉承，都是为了让学校更好，同学们也都知道。

    「最后我要感谢各位对我儿子万理的照顾，还有我们的世交，秦家的千金秦空，谢谢大家对他们的包容。」

    校长重返讲台，「那今天的演讲到此结束，全体师生回到各班继续课程。」

    解散后的礼堂和走廊不吵杂才是不正常的，所有人都在谈论的话题，无疑是秦空和万理的关係。

    「所以秦空跟万理是世交？是青梅竹马？该??该不会还有婚约吧？」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慕了慕了嚶嚶嚶。」

    「可是他们不都失忆了吗？」

    「失忆又怎样啦，他们现在重新认识了不是吗？而且也有可能会恢復记忆啊。」

    「晴空万里cp万岁！」

 第二十章

    秦空和鹿云汐手勾手回教室，准备分开时，却看到唐葳站在角落被人指指点点，本来她打算装作没看到的。

    「秦空！」杜南川喊住她。

    「干嘛。」

    「你是故意在台上让唐葳难看的对吧？为什么要这样？」

    「呦，这还是我的错了？」

    此时的唐葳就像一个小丑，被人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时不时还会听到别人对她的数落。

    杜南川不放弃，「那你也不能当眾说出来啊，有什么事私底下解决不行吗？」

    「她用秦家大小姐的身分在学校威风凛凛，怎么？当我死啊？」

    「你??」

    「杜南川，你可真是我看过最忠诚的狗了。」她斜嘴一笑，「唐葳，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鹿云汐觉得秦空简直帅毙了，「说得好！」

    两人刚想离开，又被杜南川喊住，「给我等一下。」

    「又要干嘛啦烦不烦，这么多人围观，你是觉得唐葳的脸还没丢够？」

    「唐葳的母亲改嫁，又不是她愿意的，你怎么这么自私，一点都不把她当家人看待。」

    这段话，让原本都想放弃的唐葳燃起了一点希望，现在打悲情牌是最好的选择。

    她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流下眼泪，「小空??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不喜欢我??」

    秦空的脸色一沉，用如利刃般的眼神看着两人，「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鹿云汐见她状况不对，「小空你没事吧？」

    「母亲去世，父亲重娶，谁又能做到全身而退？对，她妈改嫁不是她愿意的，但她们在我们家享受过多少，自己心里应该有点逼数吧？」她的语气冰冷至极。

    杜南川和唐葳都慌了，「我??」

    秦空的瞳孔突然一缩，「等一下??我妈死了？」

    鹿云汐担忧的看着她，「小空别想了，我们回教室吧。」

    秦空突然觉得我头痛欲裂，她扶着后脑勺，「我妈死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衝出人群，惊恐的跑着，一边跑一边思索，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有爸爸、继母还有继姐，那亲生母亲呢？去哪了？真的死了吗？为什么死？这些问题不断的在她脑海里打转，跑着跑着撞到了一个人，她没有搭理，只是不停的跑。

    被撞到的人是万理，他正想问秦空怎么了，就发现她早已跑远，又看到追过来的鹿云汐。

    「万理！小空她??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妈妈过世了，情况很不好，我们快点追过去。」

    万理转身朝秦空的方向追去。

    秦空一路跑到了校门口，头还是很痛，痛到想直接拧下来，突然之间她听到了一道道温柔的女声。

    「小空，妈妈买烤地瓜给你吃好不好？」

    「小空，妈妈教你弹钢琴。」

    「我的女儿真漂亮。」

    「以后放学妈妈都来接你喔。」

    「妈妈走后要跟爸爸好好相处喔。」

    这些声音在秦空的耳边环绕，挥之不去，她眼泪早已流下，喘着大气，疼痛愈加强烈的蔓延到四肢。

    她大声嘶吼，「在哪里？在哪里？」

    「秦空！」

    她闻声回头，看到的是万理，「万理！我妈呢？亲生的妈妈呢？啊？你们都知道然后瞒着我对不对？」

    「秦空你冷静一点。」万理扶着秦空的肩膀。

    「冷静不了！」秦空推开万理，「啊??头好痛，真的好痛，要死掉了。」她冷汗直流，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踉蹌的退了两步，然后硬声倒在地上，彻底晕过去了。

    万理打横将她抱起，拦了一辆计程车，「麻烦最近的医院快一点！」

    病房内秦山焦急的等待，哪怕是一秒，他都不敢把眼神从秦空身上挪开，深怕她醒来后没看到人。

    这时医生推开病房走了进来，「跟之前断定的一样，病人的失忆跟心理有关，所以当她回想起什么时，情绪会比较激动，且身体会有反应，就像头疼、喘不过气那样。」

    此时的秦空缓缓的睁开眼睛，又看到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她猛然坐起来。

    秦山和医生的谈话中止，「小空，你感觉怎么样？」

    秦空双眼空洞，「我妈呢？」

    秦山没有回答，「小空肚子饿不饿？」

    「告诉我啊！为什么会死掉？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看着女儿迫切想知道的眼神，秦山也不再隐瞒，将有关于秦空母亲的事都告诉了她。

    秦空的亲生母亲，杨若天，与秦山不同的是，她的出生于贫困家庭，儘管长相出眾，成绩优异，仍被瞧不起，认为她不配和秦山在一起，经过两人的共同努力，秦家终于接纳了杨若天，结婚后不久，她的父母就因病相继去世了，也在同年怀上了秦空，因为遗传性疾病，导致她生下秦空后，身体一年比一年差，直到秦空要升高一的那个暑假，熬不过病魔，最终离世，在她还在世时，会带着秦空找地瓜爷爷买地瓜，也会把她扮的漂漂亮亮的，还会手把手的教她弹琴，但这些也都是曾经了。

    秦空听完，低下头不说话，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忘记，她陷入深深的自责，眼泪无声的滑落。

    「小空??」秦山手足无措。

    「出去，我要休息了。」

    秦山无奈之下只好离开病房，让秦空冷静一下也好。

    万理回了趟学校，帮秦空和自己请了个假，顺便将两人的书包拿回来，正准备进病房，就看到秦山走出来。

    「叔叔，秦空醒了吗？」

    「嗯，不过她让我出来。」

    「没事，我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小空就麻烦你了。」

    万理頷首，推开房门走进去，看到秦空一脸茫然的咬住手指，另一隻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注意到万理。

    他走到秦空身边，将她的两隻手放下来，「头还疼吗？」

    秦空看着他，「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妈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只知道她过世了，仅此而已，不告诉你也是因为怕你承受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让我多想起来一点！一点就好！我心里好难受，可是我什么都记不得！」秦空抱着头歇斯底里。

    万理再次握上她的手，并慢慢的放下，「一定会想起来的，我们一起。」

    「真的想得起来吗？」

    「想不起来的记忆依然存在。」他看着两人书包上的柴郡猫吊饰，「就像柴郡猫一样，即使身体消失了，仍能留下露齿的笑容。」

    秦空低下头，「嗯??」

    「但万一每次都会让你头痛怎么办？」

    「我不怕??」

    「不用勉强，你妈妈在天上也不想你因为她的事而烦恼。」

    秦空咬紧下唇，「我知道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需不需要我帮忙？或者问问叔叔？」

    「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车祸。」

    当初她问的时候，秦山和万理动用了再多的资源，就是找不到肇事的兇手，所以她觉得其中必有蹊蹺。

    「我们一步一步来，既然能躲这么长时间，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事情也一定比想像中的复杂。」

    「可是??」

    「还是先按照医生说的方法治疗，如果稍微有想起什么，我们在一起讨论。」

    「好??谢谢你。」

    「我们不会是陌生人，永远不会。」万理轻声的说，而语气却是非常坚定。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要想办法恢復记忆，现在获得的阳光，都是为了照亮曾经的那些阴暗，而那些阴暗中，或许也藏着不容忽视的一丝温暖。

 第二十一章

    事隔三天，秦空回到学校。

    十月底，天气微凉，有即将入冬的跡象，枫叶一片片的吹落，太阳被云朵遮住，只会偶尔透出一点微光。

    秦空和万理走在走廊上，听着朗朗的读书声，和往常一样，她说着趣事，他安静听着，那段时间的闹彆扭，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被提起。

    「今天放学我想去车祸地点看看。」

    「嗯，我跟你去。」

    「好。」

    鹿云汐看到两人走经过他们班，脚踩风火轮的奔向秦空。

    「小空你没事了吧？」

    「壮的跟一头牛呢！别瞎担心。」

    「你前几天吓死我了，以后想知道什么事情就问我，我都告诉你。」

    「好好好，赶紧滚回去上课。」

    秦空一进教室，眾人就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不以为意，反而是注意到了那个一直以来高傲自大的唐葳，竟然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那些总是跟在她屁股后的小姐妹们都对她不理不睬，不过那个舔狗杜南川倒还是坐在她旁边就是了。

    蔡佟上课时看到秦空没事的样子，悬着的那个心也放下了，便趁课间将她叫来办公室。

    「冬瓜哥找我什么事呀？」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身体还好吗？」

    「还行吧。」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告诉老师。」

    「好咧，谢啦冬瓜哥，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告诉我喔。」

    「那你帮我注意点万理的学习情况好了，期中考他退步了很多，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秦空一笑，「那有什么问题！包在我身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的说。

    「行了，快回去吧。」

    秦空美滋滋的离开办公室，哼着歌准备回教室时，看到唐葳站在教室外，应该是在等她，虽然很不想，但还是走了过去。

    「秦空，秦家的一切我们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你跟我？」

    「对，拋开姓氏和血缘的话，我跟你是姐妹，那我有权利拥有这一切。」

    秦空气笑了，又向前走一步，「唐葳啊，先不说我要不要给你竞争的机会，你有没有想过还有我们两个未来的弟弟妹妹？」

    「有又怎样？既然身上流着我妈的血，那他的就是我的。」

    「我直接说了吧，我对这些没有任何兴趣，但我愿意不计代价把你跟你妈赶出去。」

    唐葳大力推开秦空，「你敢！」

    秦空退了几步，换上阴沉的表情，「我敢，而且我可以。」她又上前一步，扯住唐葳的头发在她耳边低语，「别想伤害我爸。」

    秦空进教室后，唐葳还没回过神，刚刚秦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弱小的害虫，轻轻一捏就会死无全尸，她用尽一切办法得到的，凭什么要拱手让人，她做不到。

    万理在角落看了全程，他走向唐葳，后者惊喜，「万理你找我吗？」

    「要是你做出什么伤害秦空的事，万家也不会置之不理。」

    说完不等唐葳的反应，他就若无其事的进教室。

    唐葳手握拳，脚重重的踹向墙壁，瞪大双眼，「你会后悔的万理。」她喃喃自语。

    如果说刚刚秦空的眼神是在看害虫，那万理几乎是连看都不屑看她，自始自终，万理都不曾正视她，甚至是毫不避讳的厌恶她。

    「要死你们两个都得死。」说完她笑了，笑得瘮人，「哈哈哈??」

    放学后，几人到车祸地点。

    明明是在市区，照理说监视器怎么可能全都坏掉，而且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附近的摊商也没有人站出来说。

    他们按照秦山说的位置，沿着周围的街道开始探索。

    纪昊森看到了未清理乾净的血跡，顺着血跡的方向看到一个邮筒，他向前打算看个仔细。

    「你们看！这个邮筒有被车撞过的痕跡。」

    邮筒的右侧有一块明显的凹陷处，秦空记得秦山说过，她被撞飞到邮筒的旁边，如果是被撞飞，那邮筒怎么可能会被车撞到。

    鹿云汐看着血跡不解，「这样看起来有点像??小空是自己走过来然后晕倒的。」

    「但已经受重伤了，为什么还要走到邮筒旁边？」白旭也在思考。

    万理在这时开口，「所以秦空应该不是被撞飞的。」

    秦空拧着眉毛，「我到底走过来干嘛??」她逼着自己想起什么，「嘶——」头疼的感觉又来了。

    「没关係，一定还能找到线索的。」

    「等一下，我好像快想到了。」她的眼前闪过了车祸时的一段画面，「肇事的人先撞到我们，然后才撞到邮筒。」

    万理也想起来了，「好像??是白色的车子，车牌??想不起来。」

    「车牌??」秦空不停的拼凑着数字，「不行??完全没有印象。」

    鹿云汐担心秦空，「好了好了好了，我们慢慢来。」

    白旭点头，「没错，现在急也于事无补。」

    秦空叹气，她知道自己太过着急，「那我们去吃饭吧！」

    「好！吃饭吃饭！」纪昊森附和。

    只有万理久久无法回神，眼睛直盯着邮筒，这个邮筒一定是关键性的东西，他这么想着。

    「走吧，我们去吃饭。」

    直到秦空拉着他的衣袖，他才暂时放下疑惑。

    万理回家后躺在床上，闔上眼睛，仔细思考着刚刚看到的邮筒。

    慢慢的，车祸当时的场景，一点一点的浮现，被撞到的瞬间，他和秦空倒在了离邮筒不远处的地方，受了很多伤，意识也逐渐模糊，他看着秦空强撑着身子，一拐一拐的走向邮筒。

    「你要去哪里??」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他睁开眼睛，不能理解秦空当时的行为，只有秦空知道理由。

    这时，房门被敲响，「阿理，爸爸进来了。」

    「爸，怎么了？」

    「小空还好吗？」

    「嗯，状况还不错。」他停顿了下，「有个问题我想问您。」

    「说说吧。」

    「我们今天去车祸的地方看了看，发现了可能有用的线索。」

    万玉承面色严肃，这个案子半年多了还迟迟没有进展，「你继续。」

    「有个邮筒被撞出了一个凹陷，或许可以从这个凹陷处找到是什么款式的车子。」

    万玉承点头，「好，我知道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做出这种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站起身，「你休息吧，我联络一下警方。」

    「谢谢爸，如果有什么进展请您跟我说，秦空也很想快点查清楚。」

    万玉承拍拍万理的肩，「我知道了。」

    一连好几天，几人放学后都会直奔车祸地点，可惜除了第一天的猜测外，就没有再发现什么了。

    秦空失落的趴在床上，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偏偏都帮不上忙，还要麻烦别人。

    「好烦啊！」她埋头在床被中，「有了！」

    她咻了一下跳下床，站在门前，「用力撞一下的话就可以想起来了吧？」

    做足了心理准备，「一、二、三！」她用力撞向门。

    「嘣——」的一声巨响，把秦山吓得撞开门，「出什么事了？」

    秦空双手扶额，眼角流出了疼痛的泪花，「怎么会没用？」

    秦山看到她额头上的红印，「怎么受伤了？来我看看。」

    「我就是想试试看，用头用力撞门能不能恢復记忆。」

    秦山没忍住笑出声，「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傻？」

    「老爸！」

    「好好好，不笑你了，别再干傻事了。」

    「是还挺蠢的??」

    父女俩对视，双双捧腹大笑，秦山原本还担心秦空会不会承受不了打击，现在看到她的笑顏，心里放心了不少，这也是他第一次和秦空一起没有隔阂的大声笑着。

    隔天万理看到她的额头，「怎么了？」

    「没。」

    「你不会拿头撞门吧？」

    「??我如果说不是你信吗？」

    「想靠这种方法恢復记忆是不科学的。」

    「我无话可说。」

    别再提起了好吗？好丢脸。

 第二十二章

    十二月，正式入冬，冷风颼颼，随时都有下雪的可能，即使寒冷，也阻挡不了那些爱美的少男少女不穿厚衣的决心。

    秦空和鹿云汐两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两人在学校餐厅吃午餐，无疑是冬日里的一曙光。

    秦空穿着藕粉色的长袖连帽上衣，下半身的短裤被整个遮盖住，露出了白皙的大腿，鹿云汐更是辣妹的代名词，黑色小背心搭深蓝色牛仔裤。

    两人从排队到就位，短短不到十分鐘，就吸引了每个年级的学生目光，连打菜的阿姨都对此嘖嘖称奇，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敢穿。

    护卫队们姍姍来迟。

    纪昊森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看什么看！」他朝那些带着色迷迷眼神的人喊。

    白旭一屁股坐在鹿云汐旁边，却一句话也不说。

    万理把手里的外套丢到秦空的腿上，「盖着，天气冷。」

    纪昊森一口接一口吃着饭，「你们能不能注意点，看看那些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秦空不以为意，「又不冷，而且这样穿好看。」

    鹿云汐知道白旭在生气，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我好看不？」

    白旭没有回答，跳开话题，「听说过阵子会下雪。」

    纪昊森来了兴致，「那我们到时候打雪仗吧。」

    「好啊好啊，让你们看看秦空的无敌雪球攻击。」

    「空妹妹你好样的。」

    鹿云汐低头不语，也有点不高兴了。

    当天晚上，论坛上有人上传了一张照片，标题写着：高三某女学生，私生活不检点。

    被拍到的女生，正是鹿云汐，图片中的她穿的和往常一样，偏偏就是这样的风格，让人有污衊她的机会。

    隔天一早，秦空气势汹汹的走进四班，一眼就瞧见那个让她担心整个晚上的人，竟然正悠哉的吃着甜甜圈。

    「小云朵！」

    「嗯？小空？你怎么来了？」

    「你没看到论坛的贴文吗？怎么能这样说你啊??而且还??」

    「你说那个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遇过，这次八成是哪个高一的小朋友发的文吧。」

    秦空摩拳擦掌，「被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块。」她顿了下，「白九天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不知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鹿云汐的不对劲，也包括了秦空，不过她并不打算多问，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鹿云汐这边的。

    一整天，就连吃午餐的时候，白旭和鹿云汐两人都没说过话。

    午休结束，秦空终于忍不了，到四班强行拉着鹿云汐到厕所。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他昨天就突然不理我，既然这样我也不需要管他了。」

    秦空刚想说话，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像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生有什么资格跟白旭哥在一起，还不如趁早分手。」

    秦空看向声音的源头，说话的是一个没看过的女生，应该是学妹，留着厚厚的瀏海，中长的发尾烫了内弯，如果不说话只站在旁边的话，就像是个惹人怜悯的小妹妹。

    不过她可不吃这套，「马桶就在旁边而已怎么还有人乱喷粪？」

    「你谁啊你？讲话一点教养都没有！」

    「你又是谁啊，讲话跟个泼妇一样。」

    「哼，告诉你，我叫陈莉莉，是白旭哥的未婚妻呦。」说完还瞟了一眼鹿云汐。

    秦空阴阳怪气的笑笑，「喔吼吼吼白旭哥喔？未婚妻喔？」

    「是啊，他怎么可能跟那种生活不检点的女生在一起。」

    秦空抓起地上的水桶，用力的朝陈莉莉身上泼，后者「啊——」的一声惨叫。

    「哎呦呦怎么湿答答的？」

    「我要去告诉白旭哥！」

    「去啊快点要不要我打电话叫他过来？你是以为我多怕他？」

    「我要告诉老师！」

    秦空上前一步微弯腰和陈莉莉平视，嘴角扯出一个极为嘲讽的弧度，陈莉莉不甘示弱，睁着双眼死盯着面前的人。

    「去啊，顺便把主任跟校长都叫来，如果他们知道是谁在论坛上诽谤别人，你觉得那个人会被退学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秦空直起身子，「我不知道啊，但你刚刚承认了，傻、逼。」

    鹿云汐从听到陈莉莉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异常的安静。

    她听过这个名字，是白旭告诉她的，就连小时候长辈之间的玩笑话，什么指腹为婚，什么娃娃亲，她都是知道的，但白旭还是说：「我只会娶你的。」

    晃神之间，她看到秦空泼陈莉莉水，还呛的对方哑口无言，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秦空，竟然又浮现在了眼前。

    当时的鹿云汐跟现在一样，因为穿着打扮被人议论，儘管她无视了这种恶意，那些人却还是不过癮，在论坛上散播谣言，在同儕间刻意排挤，甚至到老师面前胡乱告状。

    正当她快撑不住的时候，秦空鼓起勇气反驳他们。

    「你们乱说！」

    「哪里乱说了，你看她穿成那样，也不知道是要勾引谁！」

    「你们就是羡慕她身材好还长得漂亮！你们在继续胡说八道的话，我就要报警，然后??然后告发你们！」

    「你??」

    「别??以为我不敢！我们家很有钱！」她的声音很大声，却也颤抖得厉害。

    至此之后，没有人在继续谈论关于鹿云汐的事情，相处一段时间后，也发现了她的为人。

    秦空把她牵出厕所后，她才回过神，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秦空总会第一时间跳出来。

    她大大的抱紧秦空，「谢谢你啊小空。」

    「怎么突然肉麻呼呼的。」

    两人闷着头傻笑。

    再多的言语也比不上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抱。

    果然，不出意外的下雪了。

    看到窗外的雪花落下，同学们的目光早已从无聊的板书，移到掛在墙上的时鐘，期待着放学铃声响起。

    铃声一响，全校的学生连书包都不顾，纷纷挤往操场、花圃等空旷地方。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雪仗。

    秦空在万理的强烈要求下穿上了羽绒外套，然后二话不说的找到白旭。

    「白九天你个死渣男给我过来！老娘要跟你一决胜负！」

    「干嘛？」

    「还敢问我干嘛？你那个莉莉妹妹都欺负到我们小云朵的头上了。」

    「蛤？」

    「蛤什么蛤，我还虾咧！」她捏起一个雪球，直直的朝白旭丢去，「看招。」

    白旭来不及闪躲，「你怎么可以偷袭。」

    「白旭哥！」说曹操曹操到。

    「莉莉？」白旭皱眉。

    「喂！臭酸绿茶看这里。」

    「啊——」陈莉莉也被秦空的雪球砸中。

    「纪昊森过来帮我！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哎！得令。」

    秦空和纪昊森两人配合，陈莉莉手无缚鸡之力，分分鐘就倒地了。

    她哭哭啼啼的看着白旭，「白旭哥??」

    「你要是再去找云汐，就别怪我不顾旧情，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白旭哥??」

    白旭没有理会在后头唤他的陈莉莉，朝着鹿云汐走去。

    鹿云汐悄悄的抓了一把矮墙上的雪，含笑丢向白旭。

    「云汐！」

    「你要是再去找莉莉，就别怪我不顾旧情，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她模仿者男生的声线。

    白旭拿她没办法，脱下外套让她披上，「陈莉莉没做出什么事吧？」

    「小空把她修理的很惨。」

    「秦空？」

    「嗯哼。」她看到站在白旭后面的秦空，「你转过去一下。」

    「嗯？啊——」白旭又被砸中。

    「你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劈腿，死渣男王八蛋臭鸡鸡！」秦空还在不停的攻击。

    白旭根本找不到时间反击，还是鹿云汐喊停她才停下来。

    鹿云汐拨开白旭身上的雪，「小空你放心好了，他跟陈莉莉没什么的。」

    白旭抓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相信你啊。」随后她冷下脸色，「不过，我有一件事情很在意。」

    「什么事？」

    「你前几天生什么气啊？因为我穿的太凉？」

    「??不是，我不喜欢别人看你的眼神。」

    鹿云汐笑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所以你可不可以穿??穿得多一点？」

    「好啦好啦。」

    秦空欣慰的看着他们，馀光瞥见万理站在一旁看书，而且身上还很乾净！

    她找准机会，往万理的后颈塞了一把雪，「哈！偷袭成功。」

    没想到万理只是拍开雪，「玩完我们就回家吧，天快黑了。」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好玩，我要跟你决斗。」

    说完她搓了一颗雪球，用力朝万理的脸上扔，后者躲开，无奈之下也抓了一把雪撒向秦空。

    两人正玩得不亦乐乎，万理却一个失手丢到纪昊森。

    「哎谁啊！」

    「是九天哥。」

    「白九天！我要让你知道你森哥还是你森哥。」

    结果纪昊森没丢准，丢到了鹿云汐的脸上，鹿云汐开始反击，途中也砸到了秦空，五人就开始了雪球大战，互不相让。

    玩到后来，白旭保护鹿云汐，万理保护秦空，变成了四打一，森哥成了那个最软弱小无助的小可怜。

    天色逐渐暗下，欢笑声却没有因此停止，地上覆盖着的白雪，都能看见玩闹而留下的脚印，一个两个三个，一对两对三对，是脚踏过的足跡，也是属于寒冬中的印记。

 第二十三章

    那天之后，虽然还是很冷，但都没有在下过雪了。

    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最后一场。

    很快的来到了十二月底，圣诞节的前夕，也就是平安夜，同时也是万理的生日。

    万家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邀请了商业界颇有名气的企业家，当然也包括了秦家，除此之外，鹿云汐、白旭、纪昊森等朋友们也都来了。

    寿星本人对这场宴会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从头到尾除了收礼物的环节外，其馀时间都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大人互相攀关係。

    秦空看到万理无聊的样子，趁着别人不注意，把万理拉到外面。

    她拿出一张纸，「给，生日礼物。」

    「这是什么？」

    「咳咳，愿望兑换券！你如果有想要的东西，就拿这个跟我换。」

    「??」万理看着那张纸，「你是不是没准备生日礼物？」

    「你什么态度，我??我本来做蛋糕了。」

    「那蛋糕呢？」

    「太难吃我丢掉了??」

    万理抿嘴偷笑，将大手放在秦空的头上揉了揉，「不能食言。」

    秦空愣愣的看着万理，那双眼睛倒映出了她的身影，让她又心动了几分。

    她果然??很喜欢他呢??

    「万理，十八岁生日快乐，祝你前程似锦。」

    隔天的圣诞节，学校体恤学生，提早放学。

    眾人又齐聚一堂，为了给和万理相差一天的秦空庆祝生日，秦家没有大办，只邀请了她的朋友们，还有万理一家，跟??她的家人？

    「小空生日快乐，这是阿姨给你买的礼物。」唐锡兰将手上的礼物袋递给她。

    「嗯，谢了。」其实她一点都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鹿云汐、白旭、纪昊森三人合资，买了一条蝴蝶造型的水鑽项鍊。

    江里妍给万玉承使眼色，后者轻咳，「小空你还记得你哥哥吗？」

    秦空歪头看向秦山，「哥哥？」

    鹿云汐笑出声，「叔叔您没给小空说过她哥哥的事啊？」

    「我还真的把这傢伙给忘了。」

    江里妍走到门前，「小空以前最喜欢哥哥了。」

    秦空想起了什么，背往后一靠，「喔哥哥啊。」

    江里妍打开门，「噠啦！」

    门的后面站着一个少年，秦空看着他，见少年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仔细一看，发现少年的眉眼之间跟她还有几分相似，这个就是她的哥哥吧？

    原来万玉承和江里妍说服了秦海回国。

    少年弯腰将秦空抱起，「小空！有没有想哥哥？」

    少年正是她的哥哥，秦海，他高中毕业后就出国留学，就连秦空出车祸时都没回来。

    秦空没有印象，一脸嫌弃的将他推开，「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小空??」秦海看向秦山，「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最疼你的哥哥啊，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最喜欢你？喔不不不我现在最喜欢的是万理。」

    秦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恶狠狠的瞪向万理，「小兔崽子，我一不在你就勾引我妹妹。」

    万理頷首，「哥哥好。」

    「你??你??你他妈别叫我哥。」差点忘记万理也失忆了。

    「好了别吵了，轮到我给小空礼物了。」秦山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公司的股份转让书，我打算把手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送给你当成人礼。」

    秦空眨了眨眼睛，怀疑是不是她听错了，别说是百分之十，就算只有百分之一，也够她一辈子不工作了。

    「那个??老爸??您确定吗？」

    「给自己女儿有什么不对，你哥也有。」

    秦山都这么说了，秦空也不再拒绝，「行吧。」

    秦海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妹妹，「从今天起到明年春节结束，我都会照顾你的小空。」

    「哈哈哈duck不必，一个胆小鬼怎么照顾人，你在国外反倒我耳根子会清静的多。」

    秦海很疑惑，为什么秦空会叫他胆小鬼？决定回家后问个清楚。

    万理也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回家再拆。」他笑的温柔，「秦空，十八岁生日快乐，祝你万折必东。」

    秦空强压住好奇的心，「谢谢～」

    庆生会结束后，秦空抱着万理给的礼物，在房间原地转了三圈，猜着里面会是什么。

    正要拆开，房门就被打开了，连门都没有敲。

    秦空还没反应过来，唐葳就用了拉住她的手，脸色还诡异的令她反胃。

    「你凭什么拿股份！吐出来给我！」

    秦空扯回自己的手，「凭什么给你！」

    唐葳再次将她两隻手都拉住，「别以为你能踩在我头上，秦家的一切都会是我的，听懂了吗？」

    她激动的语气让秦空质疑了一下，随后又皱起眉，「放手听到没有！」

    两人的争执声把秦海引来，他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拉着。

    他推开唐葳，将秦空护在自己身后，「想干什么？」

    唐葳回过神，「哥??哥哥，我跟秦空有点误会。」

    「别叫我哥，我受不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唐葳。

    唐葳抠弄着指甲神色慌乱，然后又恶狠狠的瞪向秦空，「走着瞧！」

    秦空从秦海身后走出来，「你说，秦家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她歪了歪头，「看来你的竞争对手不止我啊。」

    唐葳每天都会和秦空见到面，理所当然的把最大的敌人当成是秦空，完全把秦海这个长期在国外的人忘了，只要秦海一句话，她和唐锡兰这几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她越想越心慌，抓紧秦海的衣袖，「你还会出国的对不对！你不会再回来了对吧？」

    秦海一把推开她，「别碰我。」

    唐葳慌乱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把桌上的书全都推到地上，「可恶，你们都得死！」

    见唐葳离开，秦海将门关上，走到秦空身旁来来回回的检查个遍。

    秦空觉得烦人，「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回自己的房间。」

    「小空你??」

    秦海不知所措，就算秦空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至于这么反感才对啊??还有那个胆小鬼又是什么意思??

    秦空看出了他的疑惑，无声的叹了口气，「你过来。」

    她站到床边蹲下身，从床底拉出一个大纸箱，紧接着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这是??？」秦海不解。

    秦空摊开纸箱，「你自己随便看看吧。」

    纸箱里放着一本本的日记，从小学到国中，从国中到高中，这些都是秦空失忆前写的。

    继上次想起杨若天死后，她就不停的找寻以前生活的痕跡，直到发现了这些日记本，心中的疑惑才慢慢获得解答，过去的点点滴滴都被记录下来，这才让她不安的心情有了寄託。

    秦海随意拿起一本，是国中时候写的，并开始翻阅。

    【五月二十三日，天气阴。妈妈好像生病，我好担心她，妈妈你要坚持住喔。】

    【八月五日，下雨天。妈妈过世了，我好难过，我忍住不哭，可是还是一直流眼泪，哥哥也很难过。】

    【十月十七日，多云。爸爸认识了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她会是我的继母吗？可是我不想要有继母，我想要妈妈回来。】

    【一月六日，多云到晴。爸爸跟那个女人结婚了，哥哥一气之下出国了，我好生气喔，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真没用。】

    他又拿起高中时的。

    【九月一日，天气晴。今天和万理一起到高中报到，认识了新同学。】

    【九月二十日，下雨。姐姐好像不喜欢我了，她不让我弹琴，还让我离万理远一点，今天还害我受伤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十二月二十五日，寒冷。今年只有万理陪我过生日，爸爸带着继母去旅游了。】

    秦海一本一本的将秦空的日记读完，从国小的童真，到国中面临的生离死别，再到高中所受到的欺负，每一个阶段的秦空都在改变，从有着天使般的笑容，变得沉默寡言，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写在的日记里。

    秦海的表情在看完后越来越阴冷，秦空所说的胆小鬼，就是他不能接受继母而逃走，甚至连妹妹过的好坏都不知道。

    他咬紧牙关，「我现在就去找爸。」

    秦空拉住他，「你妹妹在这个家可过的真憋屈，不过我不会再忍气吞声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你不要插手。」

    「小空??」

    「或许我出车祸失忆是件好事呢，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怕老爸担心而隐忍吧？」

    「你说的没错。」

    「那这些一定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吧。」

    秦海懂她的意思，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他会一直待在国外，秦空会一直过着如地狱般的生活，就连整个秦家都可能会栽进别人手中。

    「我知道了，那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哥哥还是会待到春节过后的。」

    「知道了～哥、哥。」

    秦海感动的抱起秦空，「终于听到你喊我哥哥了，来，再多叫几声听听。」

    「放我下来！」

    房间内充斥着久违的欢笑声，是兄妹在歷经母亲过世后，第一次开怀大笑。

    深夜，秦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都睡不着，想到隔天是週末，乾脆坐起身玩手机。

    馀光看见万理送的礼物，她伸手一捞，将其放到床上，并开始拆封，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沙漏。

    「沙漏？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搞不清楚万理的用意，不过这个沙漏还是很美的，粉紫色的流沙，配上管身的星星图案，放在桌上就是个少女心十足的摆件，她不再多想，起身放在书桌上。

    瞥了一眼唐锡兰送的礼物，还是决定拆开来看看，里面放着一隻小熊布偶。

    左看看右看看还蛮可爱的，唐锡兰有罪，但小熊熊没有。

    她放到床边，并轻声的说：「秦空，生日快乐。」

    一个是平安夜里诞生的孩子，一个是圣诞节诞生的孩子，都受到了节日的祝福。

    十八岁的生日，两人不约而同的许下了同样的愿望。

    「希望赶快恢復记忆。」

    「希望未来一切顺利。」

    「希望秦空/万理永远幸福。」

 第二十四章

    过完生日后，便开始了期末考前的复习，秦空除了每节下课都帮万理写知识点，还会在放学回家后到给他佈置考试卷。

    她一边批改卷子一边感叹的说：「有我这么好的老师帮你，这次考试能进年级前一百了吧。」

    万理看着她的侧顏，自从上次闹彆扭后，秦空就绑回原本的高马尾了，也不再化妆，只是偶尔特殊场合会稍微打扮一下。

    现在的她看起来简单乾净，清纯又不失原有的气质，碎毛散落于脖颈处，多了几分诱人，开口说话时，嘴巴一开一合的，透粉的唇色格外可爱。

    万理因为失神，在秦空佈置的小测验中表现的很差。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课！你再这样下去期末考怎么办啦。」

    「抱歉。」

    秦空忍住怒气，「你就是看我不能拿你怎样。」

    「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已经让我失望了。」

    「什么？」

    「你拒绝当我男朋友的那天。」

    「秦空。」

    「哎，好啦好啦，今天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考这么差你试试。」

    秦空离开后，万理露出了令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笑容。

    他的记忆一直在恢復，他知道了自己以前有多喜欢秦空，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正在悄然的关注着她，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他的情绪。

    两天的期末考试结束，高三的学生并没有因此松懈，下个学期就是他们面临重大考试的时候了。

    放寒假前最后一堂课，蔡佟踩着雀跃的步伐进教室，手里拿着的正式期末成绩单。

    「冬瓜哥很高兴啊！」

    「该不会是交女朋友了吧哈哈哈。」

    起鬨声连连，蔡佟也不恼。

    他拿起成绩单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吧？」

    「不知道～」同学们不约而同的装傻。

    「不知道也没关係，等我发下去你们就明白了，现在喊到名字的上来领取。」

    「蒋燕、朱茵尔、唐葳??」

    喊到秦空的时候，她慢悠悠的走上台，毫不在意的看了成绩单一眼。

    万理也领到了自己的成绩单，不过他没有直接看。

    「你干嘛不看啊？」秦空问。

    「不敢。」

    秦空一把抽走，「有什么好怕的，我看我看。」

    「怎么样？」

    「哎？」她眨眨眼，「哎！！！」

    声音过大，班上一半以上的人都被她吓到了。

    蔡佟发完最后一张，「秦空同学怎么了？」

    「没??没事。」

    「是我考得太差了吗？」万理想拿走自己的成绩单，却被秦空牢牢的抓住了。

    「你这次考全年级七十三！你再加把劲，就能考过小云朵跟白九天了！」

    「我会努力的。」

    回家的途中，秦空一直向鹿云汐等人吹嘘自己多厉害。

    「我是不是有当老师的潜质啊？」

    「年级倒数被我教成年级前百。」

    「我他妈怎么就这么牛逼啊，我觉得学校应该给我发一张感谢状才对。」

    「而且??」

    秦空还在喋喋不休，鹿云汐只好敷衍的点头附和，正排着队准备上公车，却看见不远处有熟悉的人影。

    瞇起眼睛一看，「小空。」她指向那处，「那不是你继母吗？」

    秦空朝她指的方向一看，唐锡兰正坐上一台白色车的副驾，但这台车并不是她的，也不是秦家的。

    万理皱眉，「这台车有点眼熟。」

    几人决定坐上计程车跟上去。来到了一处离市区很远的餐馆。

    驾驶座上有个男人下车后，绕到副驾帮唐葳开门，一切如流水般再自然不过。

    待他们坐定位，秦空为首找了个不进不远，正好是视觉死角的位置坐下，鹿云汐拿出手机录影。

    「亲爱的你好久没来看我了。」男人拨弄着唐锡兰的发丝。

    唐锡兰握住他的手，笑的温柔，「再忍耐一下，很快我们就能坐拥金山银山，然后远走高飞了。」

    男人吻住唐锡兰的唇，后者也热情的回应。

    秦空闭起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似乎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难道她曾亲眼目睹吗？

    「空妹妹，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手撕这个臭婊子？」纪昊森问。

    白旭摇了摇头，「我觉得还要再观察一下。」

    万理点头，「我觉得车祸的事情，应该跟他们有关。」

    秦空紧窜着眉毛，头痛的感觉又出现了，「白色的车......骗秦家的财產??」她嘴里不停的嘀咕着，「嘶─—好痛??」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她总会露出马脚的。」万理倒了一杯水递给秦空，「我们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如果被我发现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空妹妹记得算上我啊。」纪昊森做出一个摩拳擦掌的动作。

    鹿云汐也附和，「我负责全程录影！」

    「那我负责看戏好了。」白旭也笑着回话。

    秦空喜笑顏开，「那就拜託你们了嘻嘻。」

    几人讨论过后，决定在寒假这段期间让秦空和万理观察唐锡兰，鹿云汐和白旭调查有关于男人的资料，纪昊森则是寻找当时车祸的线索。

    随着唐锡兰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出门的次数就大幅减少了，秦山在家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比起这些，秦空还发现了唐葳的不对劲，她三不五时就会看着墙壁发呆，嘴里还一直咕噥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虽然是大冬天，也不至于冷到一直抱着手臂。

    趁着唐锡兰做產检，秦空和万理也一同到医院进行例行检查。

    「最近还会头痛吗？」医生问秦空。

    秦空点头，「勉强想到什么的时候会。」

    「我们最近正试着想起关于车祸的事。」万理说。

    这句话是说给医生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唐锡兰听的，果然她的脸上的笑出现了一丝裂痕。

    秦海担忧的神色藏都藏不住，「小空你别勉强自己了，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

    「老爸??我希望能恢復记忆，不只是为了我自己。」她瞥了眼唐锡兰，「更是为了您，而且??我觉得那场车祸并不单纯。」

    「放心好了，爸爸一定会严查到底。」

    「好。」

    秦空和万理对视一眼，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从刚刚唐锡兰的表情就看出了不对劲，但是还是需要强而有力的证据，才能让她无法反驳。

    回到秦家后，唐锡兰依偎在秦山的怀里，一脸幸福的摸着肚子，「宝宝你要快快长大喔。」

    秦空坐到他们身旁的沙发上，「我现在有亲哥哥、有毫无血缘关係的姐姐，真期待能看到我这个??弟弟或妹妹呢。」

    她故意将后面的话放慢，唐锡兰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小空要当好姊姊喔。」

    「那必须的。」

    门处传来了开门声，是秦海聚餐完回家了。

    秦空斜嘴一笑，朝秦海招手，「哥你过来。」

    「怎么了？今天检查医生说什么了吗？」

    「检查一切顺利，我就是想问问你交女朋友了吗？」

    「啊？没??没呢。」

    她别有深意的看着秦海，「这样啊，想说你也差不多到了能结婚生子的年纪了吧。」

    秦山也同意，「需要我给你安排相亲吗？」

    秦海急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二一啊！还是个宝宝！」

    「身为你妹妹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以后结了婚生了小孩，要记得做个亲子鑑定，免得头上都长满杂草了，还傻呼呼的浇水。」

    「啊？喔??好我知道了。」

    秦海听不出秦空的话中话，但唐锡兰却听的明明白白。

    她慌张的起身，「我先去休息了。」

    正要进房间，却被早就守在门后的唐葳拉进自己的房间，她吓得一声惊呼，站定后才发现是唐葳。

    她压低音量，「葳葳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什么啊？葳葳你??你在说什么？」

    「从刚刚在医院，一提到车祸您脸色就很怪，还有刚刚秦空说的那些话，暗指的都是您对吧？」

    眼看瞒不住女儿，「对，你猜对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秦山的，人也是我们撞的。」

    「妈??您怎么??」

    「葳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我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唐葳打断，「你怎么没直接撞死秦空！」

    「什么??我??」

    「要是没有秦空，秦家都会是我们的，没有人抢我的风头，万理就会跟我在一起了??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唐锡兰有些手足无措，「葳葳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妈，您下次会直接撞死她对吧？啊？说话啊！」

    「好??好，妈妈答应你，你冷静一下了吗？」

    「冷静？您在说什么啊？我很冷静啊哈哈哈。」她的眼神恍惚，「妈您快出去啊！等等叔叔发现就不好了，对??对，不能让他发现。」她推搡着唐锡兰。

    唐锡兰察觉了唐葳的不对劲，但又怕是自己多虑了，只想着有时间再找她聊聊。

    唐葳关上门后，一脸嘻笑的看着手机，却发现是画面呈现的是黑屏，气得摔下手机。

    「妈的！为什么被遮住了！秦空??你给我等着。」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

 第二十五章

    转眼又到了二月春节，今年的春节和去年有大大的不同，秦空和万理平安的坐在圆桌前，秦海也还留在国内，是真真正正的团圆饭。

    秦空美滋滋的收下了万家父母的红包，万理也谦逊的收下秦山给的红包，为了不打破和谐的气氛，唐锡兰也包了红包，而唐葳也收下了红包，两大家子和乐融融的聊着天、喝着酒，一起看直播节目。

    唐葳见无人注意时，悄悄离开并偷摸着进入秦空的房间，环顾一圈终于找到唐锡兰送给她的小熊布偶。

    她将黑布掀开，小熊的脸上被贴上一张便条贴，上面写着：傻逼，短短两个字就让她的理智线快断了。

    「傻逼。」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唐葳猝不及防，她愕然转身，「你??」

    「以为我不知道？」秦空歪头，「原来是你在布偶上装针孔的啊，你可真行，看到想看的了吗？」

    「不是我！」

    「那你来找这隻小熊做什么？」

    她一步步逼近，唐葳踉蹌的退了两步，直到背碰到墙壁，她大力推了一把秦空，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

    秦空走到角落的书柜，将早就安装好的录影机拿出来，把唐葳进到她房间的画面通通录了下来。

    她拆下记忆卡，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喂？小云朵？你说得对，小熊真的被动手脚了。」

    「是吧，电视都这么演，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事。」

    「谢啦，幸亏你之前提醒我。」

    不难猜到，唐葳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甚至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那她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开学前一星期，秦空发懒没去找万理，以一条大咸鱼的姿态躺在床上看连续剧。

    门外「叩叩─—」两声。

    她姿势没动，「请进。」

    万理进门后，就看到她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的样子。

    秦空坐起身，「万理？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他也不知道，「出去散步。」

    「啊？那??那我换一下衣服。」

    万理点头，满脸不自在的走出去。

    「抽什么风突然要散步。」秦空下床嘴里还在碎念，但转念一想，「会突然想跟散步！那不就代表爱上我了吗？」

    她挑了一件杏色的长袖针织上衣，下身配蓝色修身牛仔裤，刚好跟万理是同色系的穿搭。

    开门后看到万理乖乖的站在门外等，「走吧走吧嘻嘻。」

    两人下了楼出了门，唐葳就跟在他们身后。

    秦空和万理并肩併走在一起，没有想过要去哪里，只是边走边看。

    却过了一个转角后，发现他们竟然绕到了车祸发生的地点，除此之外，也在某台车的后照镜看到一直跟在身后的唐葳。

    秦空不以为意，转头和万理继续聊天，「万理，你怎么突然想找我散步呀？」

    「经常待在家不运动对身体不好。」

    「喔～我还以为你已经喜欢上我了，终于要和我在一起了。」见万理不说话，她乘胜追击，「是不是啊？嗯？对吧对吧？臣服于我了吧？」

    秦空还在嘰嘰喳喳的说着，万理的馀光到一道刺眼的光，并且这道光正离他们越来越近。

    有个路人大喊：「小心！」

    秦空正反应过来，就被万理抱住往侧边一倒。

    秦空在车子逼近的时候，那种恐惧涌上心头，过去的记忆也随之闪过眼前。

    母亲坐在身旁弹琴的画面、父亲唸故事书的画面、哥哥牵着她的手到处炫耀的画面，还有万理赢了球赛眼里都是她的画面，甚至关于唐锡兰和唐葳的所有事，都

    如浪潮般席捲而来，一波接着一波。

    由于过于刺激，秦空承受不住变得晕眩直到失去意识，万理也为了保护秦空，头部重重的敲到地上陷入昏迷。

    两人被送往医院，秦家和晚间收到通知后也立即赶往。

    所幸两人并没有直接被车撞到，身上没有伤口，只要等到两人醒来就没事了。

    因为医院床位的分配问题，这次两人被分在了不同间的病房。

    大人们和医生确认两人是否安然无恙，白旭和纪昊森就守在万理的身旁，而鹿云汐独自陪着秦空。

    没过多久，万理睁开双眼，还不太适应亮白的灯光，他瞇起眼睛。

    纪昊森见他清醒，激动的站起身，「小理子！你终于醒了！还记得你森哥不？啊？」他抱住万理的手。

    万理抽回手，「去你妈的你叫老子什么？」

    白旭吃惊，「理哥？」

    「嗯。」

    两人对视一眼，又将眼神转向万理。

    纪昊森试探的问：「你??都想起来了？」

    「连同你让我叫你森哥的事我都记起来了。」

    「我??那个??嘿嘿嘿。」

    万理刚想询问秦空，万玉承和江里妍就跟着医生进来了。

    「阿理？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江里妍带着哭腔。

    「您别一副我快死的样子啊。」

    万玉承抬手拍了他的后脑勺，「怎么跟你妈妈说的呢！」

    「哎呀爸您干什么呀真是。」

    万玉承刚想再来一击，「等等，阿理你??」

    「怎样？又被你儿子帅到了？」

    「对对对就这个语气，医生您快给他看看，他是不是恢復记忆了。」

    经过医生縝密的检查后，万理头部因为再次受到撞击顺势恢復了记忆。

    江里妍高兴的流下眼泪，「好好好，平安就好。」

    「那??秦空呢？」万理问。

    「她还没清醒的。」

    「我去看看他。」万理掀开被子爬下床，快步推开门跑了出去。

    找了一圈才遇到正出来接水的鹿云汐，他大声喊，「鹿云汐！秦空呢？」

    「里面呢，你帮我看一下，我怕小空醒来后口渴。」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万理恢復记忆了。

    万理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秦空还在熟睡的顏容，果然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安静的时候乖巧美好，但活泼的时候又是开朗可爱。

    而且??秦空说了，她喜欢他。

    秦空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到坐在旁边的万理。

    「醒了？」

    听到声音后，她才意识回笼，用力的将被子盖住脑袋。

    失忆的这段期间，不论是对唐锡兰的恶意，还是反抗唐葳这些都算了，重点是还跟万理表白了，她羞的不想见人。

    万理笑出声，「想起来了？」

    「没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我来提醒你好了，你说你很喜欢我，最好现在就能跟我生猴子。」

    秦空坐起身，「我才没有这样说！」

    「你不是想不起来了吗？」

    「万理！」

    「好了不逗你了，我去叫医生来。正要离开。他的衣服就被窜住了，「嗯？怎么了？」

    「先不可以告诉他们??我恢復记忆的事情。」

    万理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宠溺的摸摸她的头，「知道。」

    秦山得知秦空清醒了，不顾还在安慰他的唐锡兰，二话不说就走进秦空的病房，恰好看见鹿云汐帮她倒水。

    鹿云汐微微頷首，「叔叔好，时候不早了我们几个就先回去了。」她转头朝秦空挥手，「小空拜拜。」

    「小空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会痛吗？」

    秦空强忍着泪水，扯出一个微笑，「没事的老爸。」

    唐锡兰也走进病房担忧的看着她，「小空你终于醒了。」

    唐葳不敢和秦空对视，眼神飘移。

    秦空看到她们两个，脸色一变，她想起了那几年被打压欺凌的日子，这样还不够，甚至要她的性命，连无辜的万理都被牵扯进来。

    她下定决心，在收集完完整的证据前，不能败露，失去母亲已经很痛苦了，她一定要保护好爸爸。

    唐锡兰和唐葳都能感觉到秦空的寒气，令她们有些惧怕。

    秦空重拾笑顏，「谢谢你们关心，我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这一年来她学会了很多，以前总觉得，隐忍不说爸爸就不会担心，可是时间一长，这些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她不想要这样，这样就对不起那些爱她并帮助她的人了。

    不变的强大，就不能守护自己最珍视的事物。

 第二十六章

    两人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后就出院了。

    秦空独自一人到车祸地点，两次了，第一次失去记忆，第二次恢復记忆，第三次可能会直接没命吧。

    她走到邮筒旁蹲下，手往底部的缝隙一摸，「还好，还在。」

    一部沾满泥沙的手机被她拿了出来，这部手机里面，有唐锡兰作恶的证据，还有她和母亲的合照，她一边滑看，一边流泪。

    「妈妈??」

    泪珠大颗大颗的砸下，明明早就能让唐锡兰滚出秦家，偏偏拖到现在才能做到，她自责自己没用，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还辜负了万家对她的疼爱。

    忽然一到阴影从她头上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将她搂进怀中，并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她知道是万理，所以没有反抗，独享着这份温暖。

    万理听着秦空哭得泣不成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疼的不像话。

    直到怀里的人渐渐平稳气息，「好了，不哭了。」

    「万理谢谢你。」秦空的嗓音还带着鼻音。

    「那你??」他还是想问关于这阵子发生的事。

    秦空明白，「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的。」

    「我知道了。」万理的语气有些失落。

    「但是万理，你可以等等我吗？很快??很快我就会结束这一切了。」

    「好，我等你，而且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开学前秦空蒐集了所有的证据。

    她要的是一场胜仗，不让对手有反驳的机会，而且要完美的结束一切。

    秦海也因为担心秦空而晚几天出国，每天都送牛奶到她房间。

    秦空很是感动，虽然一开始很不谅解秦海出国这件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开后心里的那堵墙就不在了。

    她一头扎进秦海的怀里，「哥哥??」

    秦海摸不着头绪，「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秦空摇头，「就想抱抱你而已。」

    每次有小男生欺负她，秦海都会第一个站出来教训他们，也会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豪不吝嗇对她的夸奖，她缺失的那一角，都能被哥哥的一句关心补上。

    「奇怪，你之前还会对我骂骂咧咧的，今天是怎么了？」

    秦空退开，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他，「我会保护你们的，一定。」

    秦海一愣，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秦空有这么坚定的表情，他的妹妹好像忽然之间就长大了。

    开学前一天晚上，秦海已经不在国内了，秦家则一如往常的坐在餐桌前吃饭。

    面对秦空，唐锡兰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秦空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如果这时候还轻举妄动，她绝对必死无疑。

    这时，门铃突然响起，秦空放下碗筷起身开门。

    一群身穿白袍的人站在门外。

    为首的人向前一步，「我们接获通知，这里有精神病患者需要进行治疗。」

    「没错，我打的电话。」

    秦山不明所以，「小空这是??」

    秦空的表情很平淡，指着唐葳，「她，麻烦把她带走。」

    唐葳大怒，「胡说八道什么！」她挣脱医护人员，「别碰我！」

    唐锡兰着急的护住唐葳，「你们搞错了，我们家葳葳没有问题。」

    秦空拿出手机，将画面展示给眾人。

    出现的画面，正是唐葳偷跑到她房间找小熊的影片。

    她拿出小熊，「这里面有她给我安装的针孔，正常人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唐葳抢走小熊，「我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诬陷我！」

    秦空又换了一个画面，这次是前几天一部车朝她和万理直直开去的影片，可以清楚的看到是唐葳驾驶的，事情发生后，她还慌慌张张的跑走。

    「这是她想杀人的证据。」

    「不是我不是我！」

    「她手臂上有很多伤口，都是自己造成的。」

    医护人员强行将她的衣袖拉开，果然看到了一条条红的骇人的割痕。

    「别碰我！我让你们别碰我听不见吗？帮帮我啊妈，这群人都疯了。」

    唐葳的情绪越发控制不住，医护人员快速的在她身上打了镇定剂。

    「你们??你们??」她渐渐的使不上力。

    直到被带上救护车，唐锡兰都还停不下眼泪，哭着拜託秦山，「老公，你帮帮葳葳吧，她是被冤枉的。」

    「冤枉？」秦山大吼，「你女儿精神出问题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没发现？还让她伤害小空！要不是你肚子里有孩子，我就把你也一起赶走了！」

    「老公??呜呜呜。」

    「阿姨，与其担心唐葳，您不如多考虑一下自己吧。」

    「小空??小空??阿姨错了，你放过葳葳吧好不好？」

    「我让她接受治疗已经够仁慈了，难道我要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两句话就让唐锡兰哑口无言，她确实发现了唐葳的异样，却选择视而不见。

    「您知道吗？我大可以让她坐牢，但是我没有，因为??」她凑近唐锡兰的耳边，「该坐牢的另有其人。」

    唐锡兰腿一软跌坐在地。

    「这是我送您的第一份大礼，喜欢吗？」

    秦山不理会跌坐在地的唐锡兰，「小空??你知道这些怎么没跟爸爸说？」

    「老爸，我自己也能处理好的。」

    「我的女儿长大了。」他欣慰的摸了摸秦空的头。

    「老爸，那唐阿姨??」

    「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宝宝，我??」

    「没关係，我能理解。」秦空别有深意的看着唐锡兰，「那还请阿姨好好照顾身体。」

    到了凌晨三四点，秦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她下床走到钢琴椅上坐下，然后凭着记忆弹奏，弹了一首又一首，试图让自己放松，但弹到后来却越来越有精神，无奈之下她穿了件外套走出家门，打算散个步等时间到了去学校。

    刚走出家门，就看到万理坐在阶梯上，「万理？你怎么在这里？」

    「跟你一样，睡不着。」他站起身，「我们去走走吧。」

    「嗯。」

    五点多，正是早餐店准备开门的时候，黎明时分，微弱的阳光中夹杂着微风，舒服又醒脑。

    秦空还沉浸在属于清晨的美好，手就突然被握住，「万理！你干嘛。」

    「我们以前明明就经常手牵手。」

    「那??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你松开好不好？好多人在看。」

    「不松。」他又握紧了几分。

    秦空被包裹住的手传来了万理的温度，安全感由下而上的蔓延，她嘴角抿着笑，不安的感觉烟消云散，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万理也知道唐葳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事，一方面觉得秦空做的漂亮，另一方面又感慨，从前那个只是闷不吭声的小女孩，终于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

    也许从出车祸失去记忆，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万理的心境也有所改变，不再只是嘴上说着喜欢，而是努力实践，秦空让他等，那他就等，就算等十年、二十年直到老去，他也愿意等。

    走了一会儿，才六点多而已，两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秦空彻底将某些破事拋之脑后，睏意也随之袭来，「万理，我睏了。」

    「睡吧，到时间的时候叫你。」

    「那你不可以忘记喔，一定要叫我喔。」

    「知道知道。」

    秦空靠在万理的肩上缓缓睡去，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

    就像以前一样，互相陪伴、依赖，不曾改变，就算是忘了一切，向前走的每一步也能格外踏实。

    太阳升起，阳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树叶被风轻吹的呲呲作响。

    定格于此刻，宛如一副画，寧静又美好。

 第二十七章

    「哎呀你怎么也睡着了！」

    「我看你睡得太香，就忍不住也想睡了??」

    「真是的，都迟到了，等等被老师骂怎么办？」

    「不会，不是还有我在吗？怕什么。」

    两人小跑到教室门口。

    秦空战战兢兢的喊了声：「报告。」

    同学们被她的声音吸引，蔡佟也意外他们竟然会迟到。

    「早啊冬瓜哥。」万理散漫的走进教室。

    「你们两个??」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们两个怎么迟到？」

    「睡过头啊还能因为什么。」万理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

    「老师对不起，我们迟到了。」秦空向蔡佟鞠躬。

    「你们两个一起??睡过头？」

    班里传来一阵爆笑。

    万理勾唇，「对啊，就这么刚好。」

    「不??不是，我??」

    蔡佟摆摆手，「算了算了，好好上课。」

    他总感觉两人今天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但让他更意外的，是秦空上课时竟然没睡觉，而万理竟然会走神，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杜南川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唐葳，让他有些焦急，于是在午休的时候找到秦空。

    「秦空，唐葳呢？」

    秦空正背着英文单字，「被我送精神病院了。」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

    「你就算讨厌她也不需要这样，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怕？」

    秦空放下手上的书，抬头看着杜南川，这段时间里，她学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不能放任别人对自己的恶行。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杜南川，你喜欢唐葳那是你的事，同样的，我讨厌她也是我的事，她伤害我、伤害万理，难道我理所当然要忍受吗？做错事的又不是我，你凭什么指责我？」

    杜南川没有说话，他知道秦空说的没错。

    秦空站起身，与他擦肩，「还有，她是真的生病了。」说完便离开了教室。

    杜南川打算追出去道歉，不料被一直站在门外的万理拦住。

    「万理你干嘛？」

    「你要是敢再去招惹秦空，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我要去和秦空道歉。」

    「不需要，给老子安分一点。」

    「你??」他突然惊觉，「你恢復记忆了？」

    「乾你屁事？不过你倒是和以前一样啊。」万理不轻不重的拍拍杜南川的肩，「舔狗一隻。」

    说完，万理不在理会杜南川，朝着秦空离开的方向走去。

    走到小凉亭，就看到他正在寻找的身影，秦空托着下巴直视前方发呆，眼里看不清任何情绪。

    万理用大大的手掌扣住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秦空感觉到一股重力，抬头一看，「你怎么来了？」

    「你应该要叫我万理哥哥的。」

    「大一天算什么哥哥。」

    「呦，长本事了敢回嘴了。」万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万理，你觉得我继母怎么办？现在只要我一通电话，她就会被送到警察局，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这样她肚子里的宝宝就要在监狱里面出生了。」

    「前阵子的你不是应该会不管不顾的揭穿她吗？」

    「我好没用喔万理??」

    万理轻抚她的发丝，每一下都温柔极致，「怎么会没用？」

    「如果??我没有恢復记忆，是不是就会毫无顾虑了??」

    「秦空，你喜欢失忆时的自己，那就变成那样的自己，不论是自信傲人时候的你，还是柔弱温顺的你，都不会改变那些爱你的人对你的态度。」

    万理很真诚的说出这段话，秦空有些动容，却又不停的思索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唐锡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秦山的，可毕竟也是个无辜的生命。

    万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吧，万理哥哥带你去散心。」

    秦空惊呼，「不能翘课！」

    「有什么关係，你不是都考了年纪第一吗？」

    「那也不行！快??快放我下来??」

    「不放，不想出去玩就算了，我就这样抱着你回教室。」

    秦空羞的埋首在万理的肩膀，万理就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大摇大摆的走在走廊上，完全不避讳学生的目光，并且还很满足于这种被关注的滋味。

    正要转弯，却被一个学弟挡住了。

    「学姊。」

    秦空闻声抬头，「沉阳？」

    「学姊我有话对你说，可以跟我单独聊聊吗？三分鐘就好。」

    「好。」秦空正要跳下来，却感觉到万理又抱紧了几分，她拍拍他的背，「万理？」

    「就这样聊。」

    「什??什么啊？」

    「没关係，学长也可以听。」沉阳说。

    秦空的脸慢慢浮上了红晕，「那你快说吧。」说完好让她赶紧回教室。

    「学姐，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只当普通。」

    「上次在篮球场我就说了??」秦空偷瞄一眼万理，「我有喜欢的人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万理本来黑掉的脸却一瞬间充满了笑意，「听到没小学弟，你学姐有喜欢的人了。」

    「我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沉阳??我??」

    「学姐你是不是喜欢他。」沉阳指向万理。

    秦空的耳朵都红透了，「我??」

    「学长我要跟你单挑，今天放学球场见。」说完沉阳就瀟洒的走掉了。

    「万理你快点放我下来，我去把他追回来。」

    「干嘛把他追回来。」

    「难道你想放学跟他单挑吗？」

    「想啊为什么不想？这可是赌上了谁比较有资格追求你，我怎么能认输。」

    万理的话过于直白，「你真是的??」

    「而且??」万理凑近秦空的耳朵，「你喜欢的不是我吗？」

    「万理！你在这样说话我就不要理你了！」

    万理站直身躯，「遵命！」他把秦空往上一掂，「现在出发回教室。」

    秦空被他的无厘头逗得笑出声，而她的笑顏，也让万理满足的加大笑意。

    唐葳没来学校的事短暂的掀起了热议，不过也只是短暂的，更多人讨论的是放学后万理和沉阳的单挑。

    「你听说了吗？有个学弟要跟万理单挑篮球。」

    「他是疯了吗？万理跟魔鬼一样。」

    「就是说啊，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万理好像又变得不太一样了。」

    「好像是有点??」

    「听四班那几个人的意思，应该是恢復记忆了。」

    「不管怎样，我押万理赢。」

    「我押学弟，为爱奋斗的人值得被鼓励。」

    寒假结束的开学第一天，就能有紧张刺激的球赛能看，学弟妹们都好奇的来到球场，包括老鸟们也相当兴奋，升上高三面临的压力都是一天天的增大，睁开眼睛是书，睡着后梦到的还是书，这场球赛可说是让他们暂时摆脱了学习的深渊。

    秦空和鹿云汐走向场边，看到万理、白旭和纪昊森三人有说有笑的。

    「好久没看到他们三个笑成这样了。」鹿云汐感慨的说。

    「是啊。」

    纪昊森注意到两人，挥手大喊：「空妹妹！鹿云汐！这边这边。」

    鹿云汐翻了一个大白眼，「又不是没看到。」

    秦空走到万理身旁，「你就非得要跟人家比吗？」

    「那必须的，我会为你带来每一次胜利。」

    「油嘴滑舌。」

    单挑的规则很简单，先进一颗球的那方获胜。

    两人的技巧都很强，双方互不相让，十分鐘过去都不见谁佔优势。

    而场边聚集的同学也越来越多，陶醉着看这场莫名奇妙的球赛，懂篮球的了解场上的两人有多认真，纯好奇来一探究竟的，也因为几个酷炫的动作而沸腾，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落。

    眼看分不出高下，秦空紧张的捏紧手中的水，虽然这场单挑的原因很无聊，但还是替万理捏了把冷汗。

    鹿云汐疑惑的问：「小空你怎么没跟上次一样给万理加油啊？」

    「啊？喔??喔对，万??万理加油。」

    她忘了身边的人除了万理，没人知道她恢復记忆的事，虽然自信了许多，但原有的个性还是没变的。

    「你怎么回事儿？」鹿云汐疑惑。

    秦空豁出去了，「万理加油！」

    她一声大吼，万理听的清楚，从耳朵到整个五官，再到心脏，都被一声加油震的酥麻，再从四肢扩散，让他的精神、反应都有了只有自己才能察觉到提升。

    旁人看着万理的眼神中，藏都藏不住的火，连沉阳都在不小心对视后而小步退缩。

    万理也趁着他愣神的时候，找准空隙穿越，此时的沉阳体力明显跟不上万理没有守住。

    「哐——」球应声进篮。

    进球的瞬间，万理第一眼看向秦空，就跟以前一样。

    小学时的万理，伤痕累累的赢了第一场比赛，会屁颠屁颠的跟秦空说一点都不痛；国中时的万理赢了第一场校外赛，会骄傲的问秦空帅不帅；失忆时的万理赢了一场班际赛，会因为秦空的一句讚赏而满足，到现在和学弟的较劲，赢了也不忘回头看秦空，眼里充满了爱意。

    沉阳一屁股坐下，累的气喘吁吁，汗水也浸湿了头发和上衣，忽然一道阴影落下，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刚赢了比赛的万理，万理伸出手，沉阳心领神会，回握住他的手，藉着万理的力道起身。

    「小屁孩，服不服？」

    「学长我认输，我会放弃追求学姐。」

    「什么你认输？是我凭实力赢的。」

    「学长，我最后还想做一件事，可以吗？」

    万理挥手，「行行行你还要干嘛。」

    沉阳长叹了一口气，转向不远处的秦空，卯足劲的大喊：「学姐！我喜欢你！」说完他就跑掉了。

    「臭小子。」

    万理朝呆愣着的秦空走去，「走吧，回家。」

    「啊？喔喔。」

    两人的背影逐渐从大眾的视野里消失。

    纪昊森摸不着头绪，「空妹妹好像??」

    白旭接话，「恢復记忆了？」

    「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鹿云汐拍拍大腿，「她肯定是有什么苦因的，我们要给她时间。」她早就察觉到了，只是秦空不说，那她也不问。

    「说的也是哈！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场紧张刺激的球赛结束，那精彩的画面将会永远留于同学们的心中，记得曾有两个男孩子为了心爱的女孩单挑，不论输赢，都会真诚的祝福彼此。

 第二十八章

    秦空本来打算等唐锡兰把孩子生下来后，才要揭穿她的恶行，但这却让唐锡兰认为，秦空没有掌握证据，之前说的那些话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让她又重新有了底气。

    清明连假的前三天，唐锡兰趁着秦山彻夜加班，从家里溜出去。

    秦空听到动静，悄悄的跟着唐锡兰，果然在小区门口看到那辆白色的车子，车祸当时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身体不自觉的颤抖，算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驶去后，她本来打算拦一辆计程车跟上，可深更半夜的，根本就没有车子会经过，正思考该如何是好时，她听到了喇叭声，一辆黑色的机车就停在她的脚前。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万理将安全帽拋给她。

    「你怎么??」

    「只要是关于你的一切我可都是很上心的。」见秦空上车后抓着后面的扶桿，「衝啊！」

    速度太快，秦空有些害怕，「慢??慢一点。」

    「我还要加速度喔，还不抱紧我。」

    秦空知道他是故意的，没办法只要抱紧他的腰。

    感受到后座的人听话的抱紧他，他也放慢了速度，不过背部却有两团软乎乎的抵着，他直起僵硬的身子，忽然感觉到有些热，于是又加快了速度，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唐锡兰和那个男人下车进了一间不算起眼的小别墅，直到进门，秦空和万理才悄悄的蹲在一扇窗户下。

    「什么都听不到。」

    「没事，你万理哥哥跟你想办法。」

    万理身长手臂，将窗户小小的开了一个缝，果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

    「亲爱的，秦家那个野ㄚ头竟然把葳葳送精神病院！」唐锡兰的尖锐的嗓音很好辨认。

    「乖，先稳住脚，除了这个之外呢？她有发现我们两个的事吗？」

    「上次她暗戳戳提，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可是看着阵子她都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我多想了才对。」

    「得赶紧想个办法除掉那个ㄚ头，才能无后顾之忧。」

    「可是她很聪明，恐怕不是很好解决。」

    「有什么难的，既然不能弄她，那就让秦山彻底断气不就行了？遗產第一顺位继承人是配偶，等你掏空秦家，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ㄚ头。」

    「对啊，亲爱的你好聪明呀～」唐锡兰娇滴滴的说。

    万理听完这对对话也沉下脸，看到秦空握紧拳头，指甲狠狠的掐进肉中，血一点一点的渗出。

    他握住秦空的手，「出血了。」

    秦空抬头，泪水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她吸了吸鼻子，「我怎么这么傻??」由着恶人过安逸的生活。

    「要不要打电话叔叔过来？」

    「不行，他在公司熬夜处理业务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这个时候打扰他。」

    「那你这几天注意一点。」

    「我知道。」

    屋内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我们的宝宝最近过得好吗？」

    「那当然。」唐锡兰骄傲的说，「清明连假他们一定会去扫墓看那个女人，你陪我去做產检吧？好不好嘛？」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亲爱的你对我最好了。」

    秦空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了，准备站起来，脚却因为发麻而跌进万理的怀里。

    男人听到动静，「谁？」

    唐锡兰走到窗边，「应该是猫吧。」她关上窗。

    秦空被万理搂着无法动弹，「放??放开。」

    「我觉得我好像等的太久了。」

    万理在她的耳边细语，能感觉到谈吐间散发的气息，她缩了缩，「那你之前还说什么要以学业为重。」

    「我现在后悔了。」万理将手放开。

    秦空撑着地爬起身，「快了，我不会再心软了。」

    万理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从小就是温顺羞赧的秦空，因为家庭变故而自卑胆怯，又因为车祸意外而放开自我，现在她想起了那些令她悲痛的事，不会害怕退缩，而是挺直腰桿面对。

    所以不管秦空有什么决定，万理永远都会支持她。

    「不过嘛??」万理弯曲了腰与秦空平视，「你如果说要跟我分手我是不会答应的。」

    「我哪有这样说！」

    「所以我们现在是情侣？」

    「万理！」

    「好了不闹你了，回家。」

    秦空坐上机车后座，万理不快不慢的骑，微风轻拂脸庞，头发虽之飘扬，当他们驶过每一盏路灯，都能照映出长长的影子。

    秦山早早就准备好去扫墓的东西了，虽然唐锡兰已经拒绝了，但他还是又询问了一遍。

    「你真的不跟我们去吗？」

    唐锡兰摸摸肚子，「我还要去做產检呢。」她瞥一眼秦空，「况且，小空应该会很介意吧??」

    「不会，我一点都不介意，您能自己去我会很高兴。」

    「不用不用，我还要去看我们家可怜的葳葳，你们就自己去吧。」

    话语间都是在控诉秦空怎么欺负她，秦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点头，「您说的没错，希望唐葳能儘快把病医好。」

    唐锡兰气得牙痒痒，却还是扯着笑容，「谢谢小空的关心，时候不早了我也该上医院了。」她拎着包包走了出去。

    秦空和秦山上了自家的车，秦家的司机王叔正要开车，车门却被敲响。

    秦山疑惑，「阿理？」

    「叔叔，我跟你们一起吧。」他坐到了后座。

    「也行，王叔开车吧。」

    引擎发动后，秦空说：「先去一趟医院吧。」

    「小空你不舒服吗？」秦山担忧的向后座看去。

    秦空摇摇脑袋，「去就知道了。」

    万理见秦山疑惑，主动发话，「叔叔，您得做好心理准备，等会儿到医院可能会看到过于精彩的画面。」

    秦山笑笑，「阿理还是这么说话我比较习惯。」

    「叔叔客气了，我依然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小理子。」

    「你这小子真是。」

    秦山心里有再多疑问，还是打算听信两人的话，去了一趟医院。

    秦空走在前面，一路走到妇產科，果然被她看到了那个令人噁心的身影。

    她指向前方，「爸您看。」

    秦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眉毛拧成了川字，唐锡兰被身边的男人搂着，两人有说有笑的。

    「爸，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是那个男人的。」秦空没有修饰说出来的话，直白的告诉秦山。

    秦山怒气冲天，「唐锡兰！」

    唐锡兰看到秦山的那一瞬，慌乱的推开旁边的男人，「老公??你听我解释，他??他是我哥哥！」

    秦空上前一步，「哥哥？不是阿姨您的情人吗？

    「小空你怎么能污衊我！你在这么讨厌我，也??也不能这样！」

    秦空掏出手机按了播放键，影片中能清楚地看到那天在餐厅，唐锡兰和男人的对话以及亲密的肢体接触。

    「假的！都是假的！」唐锡兰握住秦山的手，「老公??」

    秦山拍开她的手，「下贱的女人！明天就去办离婚。」

    「不??不行！我是被那个男人迷惑了，我对你才是真心的。」

    「真心到要霸佔我们秦家的财產？」秦空说。

    万理接了一句，「还是真心到要开车撞我们，甚至是暗中伤害秦叔？」

    「什么！？」秦山瞪大眼睛，「你！」

    「无凭无据的！我没有！不是我！」

    这时，两个警察出现，一人一边架着唐锡兰的手，她惊慌失措的大喊：「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人！」

    「凭我手上有你开车撞我们的证据。」秦空平静的说着。

    「没教养的ㄚ头！」唐锡兰挣扎。

    「我本来对您还保有一丝尊重，想等到您生產完才报警，可是就在前几天，我亲耳听到您想伤害我爸，到那时我才发现，是我太过温柔了。」秦空往后退一步，「警察叔叔麻烦把她带走吧。」

    警察拖着唐锡兰，她就像个泼妇一样，又吼又叫的，完全不顾及这里是医院。

    「小空??你是不是恢復记忆了？」

    秦空一头栽进秦山的怀里，「爸爸??」

    「是爸爸错了，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

    万理同意到不行，「秦叔，这还真是您的错，自从那个唐葳出现，秦空就开疏远我了、还不准她弹琴、还考试作弊、还不准她接近我、还趁您不在家欺负她、还害我对一个这么喜欢的小姑娘患得患失的。」

    他真正想说的是：要不是唐葳，他和秦空早就在一起了。

    「这个臭小子。」秦山气笑了。

    「爸爸??我们去看妈妈吧？」

    「好。」

    两人抬步离开，万理走向正要偷摸溜走的男人，手拍上他的肩膀，「赵老师是吧？」

    他们早就把赵鹏的资料都调查清楚了，只是没想到为人师表，竟然能怂恿唐锡兰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赵鹏哆嗦，「你??你??你认错人了。」

    万理膝盖一抬正中赵鹏的胃部，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当老师啊？嗯？」

    「咳??咳??」赵鹏疼得说不出话。

    「别再让我看见你，听见没？」他又挥出一拳，「我问你听见没？」

    「听??听见了。」

    万理放手，「滚。」

    赵鹏连滚带爬的离开，万理拍了拍手，「真脏。」

    就算是弄断秦空一根头发，他都不会轻易饶过。

    到了墓园，三人走向杨若天的墓碑前，将手上的花摆好。

    秦空强忍着泪水，「妈妈??您看到了吗？小空让那个大坏蛋坐牢了，我厉不厉害？」

    「若天，你会怪我吗？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女儿。」秦山愧疚的说着。

    「妈妈??谢谢你一直保佑着我，经歷了这么多，我变得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坚强了，还有??我想您了。」

    秦空和秦山说完话后，走到一旁收拾心情，万理缓缓的蹲下身。

    「阿姨，您放心好了，我这辈子都会保护好秦空的。」他站起身，「有空我会再来看您的。」

    这一天过的格外漫长，秦空把所有关于唐锡兰和唐葳的事一一告诉了秦山，秦山自责不已。

    「爸爸，都结束了。」

    那些曾经受的伤，正一点一点的被治癒，恶人受到了惩罚，那就不用再耿耿于怀了，通往着一条叫幸福的道路就在眼方，为何要踌躇不前呢？

 第二十九章

    秦空思考着怎么将自己恢復记忆的事告诉鹿云汐，还没找到机会，万理就突然让她带着之前给的沙漏到学校，搞得她一整天在学校都心不在焉的。

    鹿云汐喝了一口奶茶，「怎么了？」

    「万理让我带着那个他之前送我的沙漏来学校。」

    「喔～带着就带着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空眨了眨眼睛，趁这机会说道：「我们放学一起去吃饭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啊？今天可能不行??不然明天吧？」

    秦空肩膀一垮，「好吧。」

    蔡佟在得知万理恢復记忆后，特别观察了万理在学校的行为。

    还真是??差很多呢??

    他之前看到温文儒雅的万理，彷彿就是场梦，梦醒了一切幻想戛然而止。

    自从上次球赛赢了沉阳，万理就成了学校里原本就是风云人物的他，关注度和仰慕度又升上了一个级别，逢人经过都会喊声「理哥。」

    上课时虽然偶尔会走神，但也不会想他之前听说的会直接睡死，下课时还会刷题、听英语广播，这方面跟他所认知的万理落差不大，也许是这段时间养成了习惯。

    蔡佟内心还真是相当复杂，不过「怎么可能有百分百完美的学生呢？」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放学后，秦空一如往常的收拾书包，准备和万理一起回家。

    谁知道万理突然说了一句：「我在五楼a教室等你。」说完他就跑掉了，连两人的书包都没拿。

    「万理！」秦空皱眉，「什么啊??」她站起身拎起两人的书包，边走边抱怨，「音乐教室就音乐教室??」

    她踩上楼梯，一步一步朝着音乐教室前进，有种等等会有好事发生的预感，脚步越来越轻盈，嘴里还哼着歌。

    开啟门的那一瞬她愣了神，周围一片漆黑，「不是让我来这边吗？」她嘀咕着开啟灯。

    教室被照亮，万理正站在钢琴边，「来啦？」

    「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吗？」

    「我要来兑现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秦空这才想起之前送万理的愿望兑换券，虽然现在觉得这个礼物有些蠢，但不能食言，「那你想要什么？」

    「把那个沙漏借给我一下。」

    秦空拿出沙漏递给他，「到底要干嘛呀？」

    「我想换你的五分鐘，就从沙子开始流动后到结束。」见秦空点头，他坐到了琴椅上。

    秦空不解的看着他的行为，「你会弹吗？」

    「你万理哥哥还有什么不会的？」

    「考年级第一？」

    「哎你??」

    「好啦好啦，我洗耳恭听。」

    「保证不让你失望。」

    万理闭上双眼深呼吸，手指放上琴键开始弹奏。

    琴声充斥着整间教室，跳动的音符、悠扬的旋律，还有富含情感的声色。

    秦空从万理一弹就听出来，这就是当时在万理房间找到的乐谱，是让她暂时忘记悲痛的乐曲，现在听到，又是一种不一样的心境，彷彿所有受过的伤，都在这一刻全被治癒。

    曲终，流沙也流完了，分秒不差的五分鐘。

    万理吐出一口气，「怎么样？」

    「这首曲子??」

    「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我？」

    「在杨阿姨去世后，你每天都鬱鬱寡欢的，虽然知道是唐葳威胁你，不让你弹琴的，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没办法接受母亲不在的事实吧。」

    「嗯??」秦空低下头。

    「所以我请人把那些美好的回忆匯集成一首曲子，希望透过这样的方式，重新看到你的笑脸。」

    「所以之前随身碟里的，那些弹的乱七八糟的音档，都是你在练习？」

    「呃??」万理呵呵两声，「??对。」

    秦空噗哧笑出声，「看来你有好好练习呀，虽然还不能说弹的多好。」

    「唉??你已经不是那个用甜甜的嗓音叫我万理哥哥的秦空了。」

    「所以你在失忆期间，竟然做了跟失忆前同样事，真的很谢谢你万理，都是在为了我而努力。」

    「其实吧??在你找到那份文件夹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既然这样，那就是非完成不可的事了。」

    「万理??」秦空轻声的说，「在车祸昏迷时，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梦里有很多条的岔路。」

    「你怎么??」

    「看来我们做了一样的梦呢??」

    在车祸昏迷的五天，两人做了相同的梦。

    秦空看着眼前的岔路，徘徊不定，「我该往哪走??」她嘀咕着。

    有道声音突然入耳，「那要看想去的是什么地方。」

    多么温柔的声音，抚平了秦空心中的不安与恐惧。

    有别与以往的懦弱自卑，这次的她无比坚定。

    「我也要保护那些爱我的人，我也要??跟万理一样强大。」

    于此同时的万理，也正站在岔路前犹豫不决，「我该往哪走??」

    「那要看想去的是什么地方。」

    他勾起唇角，「秦空在哪，我就去哪。」他迈开脚步往前走。

    两人各自在梦里奔跑，不停的向前，穿越森林，跨过河流，攀上高峰，兜兜转转终于在顶端相见。

    「没想到我们会做相同的梦呢，这大概就是人说的夫妻同心吧。」万理开玩笑的说着。

    秦空走到万理的面前，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前，紧紧的抱着。

    万理有些惊讶，「秦??秦空？」

    「万理??我喜欢你，喜欢你总掛在嘴上的胡话，喜欢你的厚脸皮，也喜欢你在失忆时对我的温柔体贴。」

    万理也回抱她，「我失忆前对你也很温柔吧？」

    「没有，偶尔兇兇的。」

    「秦空，我也喜欢你，从小到大都只喜欢你。」

    「那??那??那所以呢？」秦空抬头看他。

    「这么明显了还不懂吗？」

    「那你得问到完啊??」

    见秦空羞红的脸，万理笑了笑，「现在又是那个胆小鬼了，刚刚那个勇敢表白的秦空呢？」

    秦空退开他的怀抱，「讨厌！」

    万理不再逗她，「秦空，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

    秦空很不矜持的笑了，「好，请多指教男朋友。」

    现在的气氛曖昧了几分，空气中瀰漫着甜甜的粉红泡泡。

    突然嘣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推开。

    「大惊喜！」鹿云汐、白旭和纪昊森衝进音乐教室。

    「你们怎么来了？」秦空问。

    万理咳了两声，「我找他们来的，本来想弹琴跟你表白来着，谁知道被你反表白了。」

    「所??所以??」

    「所以，我们早就知道你恢復记忆了。」鹿云汐笑着说。

    秦空自责的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们的。」

    白旭搂住鹿云汐的肩膀，「你确实不该隐瞒。」

    纪昊森双手叉腰，「竟然一个人就把唐葳和她妈给送走了，也不带上我们。」

    「啊？你们都知道了啊？」

    鹿云汐走到秦空前面并抱住她，「万理都告诉我们了，而且??我们没有怪你。」

    「汐汐??」秦空也抱住她。

    「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叫我了呢，恭喜你啊小空，终于抱得美人归了嘻嘻嘻。」

    「连你都嘲笑我！」

    「还记得你前一阵子为了追万理忙前忙后的样子，逗死我了哈哈哈。」

    万理扯走秦空，「抱够了吧？」

    「小气。」

    纪昊森突然来了兴致，学着万理的模样，「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他对着白旭说完。

    白旭也配合，吊着嗓子说：「好，请多指教男、朋、友。」

    「你们两个真的是??」秦空气鼓鼓的看着他们，转头又和万理说：「他们欺负我。」

    万理丢出一个威胁的眼神：「演够了？」

    纪昊森咽下了口水，「够了够了。」

    几人在音乐教室里大笑，就和以前一样，从未改变。

    回家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秦空。」万理轻唤她，「那首曲子你帮它取个名字吧。」

    秦空微笑，「好啊。」

 第三十章

    秦空和万理恢復记忆后在一起的事，也被当作是茶馀饭后聊天的话题，毕竟两人也没遮掩。

    两人从青梅竹马到成为恋人的故事，被许多人羡慕并祝福，校刊社还以此为标题，大大的写了一篇文章。

    当时的社员告诉秦空：「还以为你们会偷偷摸摸的，没想到这么大方承认。」

    秦空回答：「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我觉得很幸福。」

    漫画社也有了灵感来源，将两人的故事加以改编，并画成漫画，作品也受到了好评。

    有个画手问万理：「你是什么时候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呢？」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我就认定了。」

    「那失忆后呢？」

    「当时的她向我主动出击了，而我心动了。」他笑的肆意，「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就连老师上课时，都能时不时的调侃几句，一个稳坐年级第一，一个稳定向上，这样的感情，又有谁忍心拆散呢？

    「万理来回答一下这题。」蔡佟在黑板写了一道数学题。

    万理昨天犯懒没有预习，他战战兢兢的偷瞄一眼秦空，「那个??我不会。」

    「秦空你要救他吗？」

    被点名的秦空瞪了一眼万理，「不救。」

    「那你站着上课吧万理。」

    「别啊，秦空秦空宝贝帮帮我吧？嗯？」

    「不要，谁叫你昨天只顾着玩，活该！」

    「你坐在我旁边我很容易分心啊，这不能怪我。」

    「好啊，那今天开始我不去你家帮你复习功课了，不然我会影响你。」

    「我错了。」

    「站着听课！」

    「好，都听你的。」

    蔡佟站在讲桌前咳了两声，「好了啊差不多就好了，饱了饱了狗粮吃够了。」

    同学们都哈哈大笑，邻近升学考的压力一下子舒解了许多。

    江里妍知道秦空和万里在一起后，也特别的高兴，每天在两人复习结束后，都一定要拉着秦空聊天。

    「小空你以后要读什么科系啊？」

    「想选心理学方面的??不知道适不适合??」

    「适合适合！你读什么阿姨都支持你啊。」

    「谢谢阿姨～」

    「哎呦呦，现在可以改口叫妈妈了吧哈哈哈。」

    万玉承在一旁看不下去，「还早着呢。」

    「早叫晚叫不都得叫。」江里妍突然想起什么，抱住秦空，轻拍着她的背，「辛苦了小空，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了。」

    关于唐锡兰和唐葳母女俩的事，江里妍隻字不提，秦空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且心疼这么懂事的孩子。

    「没事的阿姨都过去了。」

    至于秦家，秦山百分百无条件的支持两人在一起，而秦海就不这么认为了。

    知道自己的妹妹被拐跑了时候，秦海二话不说，什么行李都没带，订了最快的班机回国，然后一下飞机就气冲冲的跑到黎阳高中逮人。然而他的出现，却引来了新一波的关注，他被堵在走廊上动弹不得。

    「好帅好帅，你是毕业校友吗？」

    「你是转学生吗？」

    「有女朋友吗？」

    「加个联系方式唄～」

    秦空和鹿云汐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不远处的人潮。

    鹿云汐喜欢凑热闹，「我们去看看吧。」她拉着秦空挤进人群中，「哎？小空那不是你哥哥吗？」

    秦空点起脚尖一看，「哥哥？」

    秦海闻声，像是找到救星一样，「小空快来救救你哥。」

    秦空鑽到秦海旁边，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他拉到没人的地方，「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告诉哥哥，是不是万理那个小组胁迫你！」

    「胁迫我什么？」

    「我好端端一个妹妹就被他拐跑了！」

    「不是??」

    「这不是秦海哥哥吗？」一道散漫的声音响起

    秦海转头，发现万理正懒洋洋的走过来，「滚！」拉住秦空的手，「放心，哥哥保护你，别怕。」

    「哎呀哥哥你误会了啦。」秦空走到万理身边，牵起他的手，「我也喜欢万理的。」

    万理笑的得意，「听到了吧？」

    「小空??小空??难道你要拋弃哥哥吗？」

    秦空撇嘴，「那你还不是丢下我一个人去国外了。」

    秦海一噎，怒气满满的瞪着万理，「晚上我们家，不见不散！」说完，他愤恨不平的离开了。

    「哥哥他又要干什么呀??」

    「他做什么都没关係，反正我什么都不怕。」

    「什么都不怕？」

    真要有的话??」万理俯身凑近秦空的耳朵，「应该是怕老婆吧～」

    「又在乱说话！」

    「才没有。」

    「你有！」

    两人边斗嘴边朝教室走去。

    鹿云汐还站在原位，「难道我被无视了？」

    秦海在家等了一整天，终于等到那个拐骗他妹妹的小子回来了。

    「你。」他手指万理，下巴朝沙发扬了扬，「坐下。」

    秦空无奈，「哥哥你要干嘛呀??」

    「没你的事，回房间看书去。」

    「可??」

    秦山出来安抚秦空，「你哥哥有分寸的，别看书了，来跟爸爸到放映室看电影？」

    「万一??」

    「你考的好不好，爸爸都有办法让你读名校的，别担心别担心。」

    「??」她想说的是，万一两人打架怎么办，「好吧。」

    没多久客厅只剩秦海和万里两人。

    万理往后一靠，「说吧想怎样？」

    秦海从冰箱拿出十手啤酒，「来一杯？」

    「来啊。」

    两个小时多的电影放完了，秦空大大的伸懒腰，思绪还停留在电影情节中。刚刚看的是一部战争纪录片，说明了为什么会发生战争，还有战争给人民带来了什么影响，是值得人们探讨的一部电影。不过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走出放映室，听到客厅的吵杂声，「啊！糟糕了！」

    跑到客厅，就看到万理好端端的坐着玩手机，秦海版直身体嘴里说着一堆胡话，还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秦海的脸在酒精的促使下，变的通红，眼神涣散，他看到秦空出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她走去，秦空扶住他。

    「哥哥你们这是在喝酒？」

    「没??没醉嘿嘿嘿。」

    「??你醉了，快点回房间睡觉去！」

    「没醉没醉??嗝，哥哥告诉啊，你跟那个混球在一起，我放心！呵呵??我放心啊！」

    「又怎么了？」秦山也走到客厅，看到醉醺醺的秦海，「臭小子竟然敢喝成这样。」他抓起秦海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放，「小空你扶阿理回家吧。」

    「好。」她走到万理前面朝他伸手，「醉了吗？」

    万理握住她往下一拽，秦空顺势被拉进他的怀里，「醉了。」

    秦空挣扎，「干嘛呀??起来，等一下被爸爸看到了。」

    万理埋首在她的颈肩，「看到就看到。」

    「真的醉了吗？你是不是在趁机撒娇？」

    「没有，我真的醉了。」

    「骗人。」

    「不信你看。」

    秦空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的脸，耳朵有些发红，但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她有凑近一点看个仔细。

    万理得逞一笑，捧着她的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粉嫩的唇，然后吻了上去。

    「唔??」秦空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酒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醉了，脑袋晕乎乎的。

    片刻后，万理一一不捨的退开，看着秦空脸颊羞红，亲吻后盈亮的嘴唇，眼睛还浮上了一层薄雾，睫毛一颤一颤的，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秦空眨了眨眼睛回过神，「万理！」

    「嗯？」

    「嗯什么嗯！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就那样。」

    「哪样？」

    「我要找一天让哥哥再收拾你一顿。」

    「别生气了，下次我提早问？」

    「问??问什么问！回家！」

    江里妍闻到万理身上的酒味哭笑不得，「小空你哥哥可真疼你。」

    「阿姨，刚刚万理欺负我，您要帮我报仇。」

    「阿理！你干什么欺负小空！」

    「没啊我就??」

    「哥哥找他麻烦，他就把气撒在我头上。」秦空委屈巴巴的看着江里妍。

    江里妍捏紧万理的耳多用力往厕所拖，「来去给我刷马桶。」

    万理吃痛的叫出声，还转头看了一眼秦空，见她古灵精怪的边吐舌头变晃脑，无奈的摇摇头。

    罢了，至少搞定搞定人家哥哥了。

 第三十一章

    升学考试进在眼前，学生埋头苦读，老师拼命备战，不留馀力。

    万理现在一点都不用秦空操心，反倒是所有人都在帮着纪昊森。

    「纪昊森你这题错了我在给你讲讲。」秦空说。

    「空妹妹我这可怎么办啊。」他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有什么目标吗？」

    「就有学校读就可以了吧？」

    「你也太消极了??」

    万理呼了一掌在纪昊森头上，「你就没什么喜欢的？有兴趣的？」

    白旭推了下眼镜，「我记得??你还挺会画画的？」

    鹿云汐吃惊，「他？画画？」

    纪昊森揉着被呼过的地方，「瞧不起谁呢？」

    「你没有想过专业学画画吗？」

    「不是没有??就是我很难静下心，要我坐在画架前画一幅画??太折磨人。」

    秦空扶着下巴思考，「如果是学艺术经纪呢？」

    「那干啥的？」

    「应该就是买下有潜力的作品，然后价值提升后在卖掉，或者当策展人之类，而且你这么能说，应该也会有帮助。」

    「空妹妹你这就说错了，我那是口才好。」

    鹿云汐同意的点头，「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而且分数应该也不高？到时候稍微展现一下你的绘画实力，应该就稳了吧？」

    纪昊森猛的拍桌，然后站起来，「好！朝艺术经纪奋斗！」

    「加油喔～」秦空为他打气。

    「空妹妹，你简直就是女神，我的贵人，我人生第一次有了目标，我真的太爱??」纪昊森突然感觉有股寒风吹过，「太爱这家咖啡厅的奶茶了哈哈哈。」他慢慢的坐下，不敢看旁边的万理。

    这时，咖啡厅的门被开啟，风铃声响起，秦空不经意的看了一眼。

    「哎？那个不是什么贱??？」

    纪昊森朝门口看去，「我去，吴建旁边那个是陈莉莉？」

    白旭没有停下笔，「他们好像在一起了。」

    「我草??太劲爆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找到了那个对的人不就应该祝福？不过不能破坏别人的幸福就对了。」

    蔡佟到班上发了志愿调查表，他希望能了解每位学生的志向，并给予建议和鼓励。

    秦空和万里默契的没有讨论，默默在两人心里达成了共识。

    不绊住对方，为彼此着想。

    蔡佟一张张仔细的看，找寻对应科系的学校，并分析当中的优劣，连学生本人的个性、成绩、长处等??，都被他一一列举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写了三到五个志愿，直到他看到秦空的，只有第一行写了字。

    第一志愿：心理学系。

    他看了没什么问题，遭遇家庭变故后走出阴影，并且帮助跟她有同样经歷的人，这个科系确实很适合秦空。

    翻着翻着又看到万理的，他气笑了。

    第一志愿：金融系，第二志愿：被秦空调系，第三志愿：被秦空看仔系。

    家大业大的万家，只有万理一个孩子，他的父母看得开，继承也好不接手也罢，不过在万理深思熟虑后，还是想试试。至于第二跟第三志愿嘛??无视就好。

    「臭小子。」蔡佟无奈的摇头。

    这段期间，秦空去探望过一次唐葳。

    唐葳面无表情的坐在病床上，看到秦空的那一瞬有些愣神，随即又平復过来。

    「来看我笑话吧？」

    秦空把手上拎着的鸡蛋糕放到旁边的桌上，「给你带鸡蛋糕呢，你最喜欢吃的那间。」

    「我不需要。」

    「你肯定需要，都瘦了。」

    唐葳眼睛有些酸涩，「你到底来干嘛？」

    「来看你呀。」

    「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进牢就好了，未成年驾驶、杀人未遂??」

    「因为真正做错事的不是你，我们都很清楚是谁。」秦空垂眸，「而且我不想你毁了自己的人生。」

    唐葳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抓紧被子，「对不起??」

    秦空抽出一张卫生纸递给她，「等你出院，我们还是姐妹。」

    「??好，还是姐妹。」

    在唐葳刚到秦家时，她待秦空还是很好的，就跟真正有血缘关係的姐妹一样，后来她对万理一见钟情，不过并没有因此和秦空闹僵，反而看得很开，直到唐锡兰时不时在她耳边灌输一些不正确的观念，导致她想法越来越偏差，渐渐的对秦空就跟对什么仇人一样，再到后来，就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秦空叹了口气，「但你妈妈??」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唐葳拍拍她的头，「没关係，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秦空蹭着唐葳的手笑了，「对了，我跟万理??」

    「在一起了？」见她点头，「可算是在一起了，他都喜欢你多长时间了，现在才追到。」

    「你都知道呀？」

    唐葳用食指戳秦空的脑门，「就你傻白甜。」

    「嘿嘿。」

    两人相识而笑，好像又回到最初的时候，以后还会越来越好。

    万理一直在病房外等秦空，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他也不自觉的的笑了。

    直到门被打开，他牵起秦空的手，「回家？」

    「我们再去一个地方。」

    「也行，反正今天週末。」

    「我都还没说去哪的，你不怕我把你卖掉吗？」

    「你捨得吗？」

    「嗯??这个吗??看能卖多少吧。」

    「你认真的吗？」

    秦空没忍住笑出声，「怎么可能嘛！」

    万理捏了捏她的脸颊，「坏傢伙。」

    秦空带路，手牵着手聊天，旁晚的暮色下，街上的摊子陆续摆出，公园里的小孩奔跑玩耍着，也有像他们一样的小情侣在散步。

    画面幸福且美好。

    夜色降临，终于在某个街角闻到浓浓的香气。

    秦空停下脚步，「就是这里。」她指着某处摊贩。

    万理朝她指的方向一看，「烤地瓜啊？」

    「嗯嗯，这间烤地瓜有很多很多回忆。」

    有喜悦的、难过的、怀念的，不只是普通的烤地瓜，更乘载了过去的种种时光。

    万理眼神透漏出藏不住的宠溺，以及对她的爱意，「好，也当作是纪念一下。」

    「纪念什么？」

    「纪念你作为我女朋友后，第一次来这里。」

    秦空笑眼弯弯，「也是你作为我男朋友后，第一次来这里！」

    「小姑娘又来啦？」买烤地瓜的爷爷看到秦空，高兴的喊她。

    「爷爷我又来了，这次也要两个，而且也要大一点的喔。」

    「好好好。」爷爷夹起地瓜，看了眼万理，「你是上次那个小伙子？」

    「嗯，爷爷好！」

    「真好真好，追到人家小姑娘了？」

    「那必须的嘛。」万理摸了摸鼻间，「折腾我十几年了。」

    后面这句他说的很小声，爷爷没听到，他将手上的地瓜放进袋子递给秦空，「这次也是小伙子付钱？」

    秦空拿出钞票，「没呢??我今天有带钱。」

    「而且??爷爷。」万理揽着秦空的肩膀向自己一靠，「我们家的钱都是给老婆管。」

    秦空瞪他一眼，「爷爷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哎呦呦小姑娘还害羞了。」

    「爷爷我们就先走了哈！结婚再发喜帖给您。」万理得意的笑。

    「赶紧回家吧，有空再来啊。」

    「爷爷再见～」

    秦空捧着热呼呼的地瓜小口小口的吃着，「你要不要吃？」

    「好啊。」

    她把地瓜举起来，但万里没有接，「拿去啊。」

    万理俯身吻了一下秦空的唇，「嗯吃到了，真好吃。」

    「你不是说会先问我吗！」

    「啊～忘了。」

    「你！」见万理拔腿就跑，她也追了上去，「不许跑！」

    秦空气喘吁吁的后面跟着，前面的万理转过身停下脚步。

    「哎呦！」秦空没剎住直接撞上去了。

    万理紧紧的抱住她，「太喜欢你了怎么办？」

    「凉拌炒鸡蛋，越炒越完蛋，自己看着办。」说完她自己也笑了。

    「确定要我自己看着办？」

    秦空感觉到一丝危险，「没有??」

    后半句万理没听清，「什么？」

    「我说??我也很喜欢你啊。」

    万理感觉自己都要飞了，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悬空，原地转圈圈。

    两人都笑了，就连经过的路人，都被他们所感染，纷纷露出了笑容。

 第三十二章

    升学考试结束后的隔一天，全校的高三生，不管学弟妹是否还在上课，一窝蜂的全部挤到走廊上。

    有人大喊：「三、二、一。」

    各个双手一挥，大把大把的纸张全部往一楼洒。

    好似一场大雪，专属于夏季的不可思议。

    全部都是曾经折磨过自己的考卷，有默写的、期中考的，甚至还有作弊的小抄跟悔过书。

    随风飘扬至落下地面，挥洒的是高中三年的青春，现在可以无所顾忌的享受，并期待踏上未来的旅程。

    有人跑到一楼鼓起勇气的大喊：「六班方美贤，我、喜、欢、你！」

    此起彼落的欢呼声，接二连三的更多人趁着这个机会表白和抱怨。

    主任揉着眉心，「全部给我安静！还在上课呢！」

    「不要～」

    「主任您记过就记过唄！」

    眼看就要毕业，学生们都没在怕的。

    他只好无奈的的叹了口气，眼角泛起也许泪花，见证了每一届的学生从入学到毕业，虽然天天都有人闯祸，麻烦事不断，但骂归骂，心里是真的替这些孩子感到开心。

    突然教学楼传出阵阵的惊呼声，一个拿着一块大板子的男生出现在眾人的视野里。

    「秦空学姐！」

    本来还在和万理玩闹的秦空，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往下一看，是沉阳。

    「学姐我超级喜欢你的！就算你有男朋友，我还是很喜欢你，所以??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一定要幸福喔！」

    秦空瞇起眼睛看那块板子，上面写着：我不喜欢你了！

    她笑了笑，点起脚尖大声的说：「沉阳你也要幸福喔～」

    沉阳满足一笑，「好～」

    「哗眾取宠。」万理在一旁抱怨。

    秦空戳了戳他的脸颊，「又吃醋。」

    「就是吃醋。」

    「秦空??」

    又有人喊秦空，但不是大声吼叫的那种，是走到她旁边小声的找她。

    「杜南川？」

    杜南川深呼吸一下，然后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啊？」

    「之前说了很过分的话，我给你道歉。」

    「没关係，我早就原谅你啦！」

    杜南川直起身子，「真的吗？」

    「真的，还有??有空去看看唐葳吧，市立医院九三七。」

    「谢谢??」声音有些哽咽。

    喜欢一个人，是多么令人沉醉的事情，可以为此放弃原则，然而却在违背自己的同时也伤害了别人。

    这样的喜欢是好也是坏，有这么一个人能让自己更期待明天，却又在感情中迷失自我。

    杜南川深刻的了解到自己的愚蠢，反省过后，才主动找秦空道歉，为了自己，也为了喜欢的女孩。

    欢乐过后，隔天迎来了是离别的泪水。

    操场的大汗淋漓、球场的热血沸腾、教室的随堂测验，还有走廊的嬉笑打闹??

    不可能没有去过的小卖部、一定要结伴同行去的厕所、怕去了就被训话的办公室，还有充满回忆的每间教室??

    学校的每个角落，都珍藏的属于自己的痕跡，那些曾经想逃避的数学公式、曾经想忘掉的名人事蹟，还有曾经抱怨过的食堂饭菜，一点一滴都成了过往。

    每个班的同学都抓紧时间拍照，为高中生活画下句点。

    相处了三年，发现了同桌的秘密、见证了后桌的努力、嘲笑前桌扑满粉笔灰的眼镜，还有与每位老师的相遇??

    典礼正式开始，每个班级在外头等待进场，每当一个班级进场时，心情都越加沉重。

    鹿云汐抱着秦空呜呜大哭，「小空小空，毕业后不能忘记我喔。」

    「不会的不会的，不就在隔壁学校而已。」

    「在你隔壁班我就觉得好远了??呜呜呜。」

    纪昊森也一副哭哭啼啼鸟样子，「哎呦我理哥啊??」

    万理满脸不耐烦，「滚。」

    「你不爱我了！」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

    纪昊森转头找白旭，「九天啊！」

    白旭直接无视他，走到鹿云汐身边。

    领导人员喊：「四班准备。」

    秦空拍拍鹿云汐的背，「不哭不哭喔，等等结束一起去吃饭。」

    鹿云汐吸吸鼻子，「那??那我走囉??」

    秦空点头，看着白旭牵着鹿云汐一起走入礼堂，纪昊森向他们挥手，这一刻她才有了真正想哭的情绪。

    真的??好捨不得喔??

    万理牵着秦空的手，准备走入礼堂，他倒是没有什么感伤的感觉，还笑咪咪的盯着女孩的侧顏看。

    正看的入神，「嘶——」他抽回手，「你咬我干嘛？」

    秦空拍拍自己的胸脯，「不是梦??我们真的要毕业了。」

    万理气笑了，「傻。」

    「真的好像一场梦喔，我好害怕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的，我一辈子都在你身边。」

    秦空重新牵起他的手，「好呀。」

    领导人员喊：「五班准备。」

    两人手牵着手向前走，要踏入礼堂的时候，万理问：「你还没给曲子取名。」

    往前一步的同时，秦空嫣然一笑，「取好了，就叫『晴空万里』吧。」

    晴朗不见乌云的笑脸；

    空气瀰漫着彼此气息，

    万中选一的他和她；

    里程绘上了新回忆。

    相伴迎接新的未来。

    很久很久以后。

    会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时某分某秒，想起这段青春洋溢的岁月。

    是不曾消失的记忆，且永远留于心中。

    （正文完）

 番外：迷路

    刚上大学的一两年，秦空和万理都忙得不可开交。

    一个在心理学系苦读，一个在金融系忙前忙后，两个人的能力都出类拔萃，从社团到学生会，都有两人出没的身影。只不过没办法碰到一起。

    这让万理很不高兴，好不容易要时间约会，去的地方除了图书馆，还是图书馆。

    秦空也从电话里听出他的小情绪，她叹了口气。

    是时候该哄哄了。

    「明天我们系聚餐，你要不要来呀？」

    另一头的万理亮起眼睛，「去！」

    「晚上七点喔。」

    隔天晚上七点，秦空没有于约定时间等到万理，正要打电话给他，那边就传来讯息了。

    「宝贝，我晚一点到，你先进去吧。」

    高中毕业后，万理就开始宝贝宝贝的叫，本来以为已经免疫了，可是秦空的耳根还是会羞的发热。

    她走进餐厅，打开包厢的大门，三个大圆桌都坐了不少人，她随意走到一个空位坐下。

    菜一道道的上，有些人讨论学术问题，有些人聊着八卦，中途一个大四的学姐提议要玩游戏。

    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抽到了一个大一的学弟。

    学姐兴奋的问：「对在场的哪个异性最心动？」

    学弟羞涩的看向秦空，「秦??秦空学姐。」

    阵阵的起哄声，学弟有些不知所措。

    学姐挑眉，「学妹有什么话想说吗？」

    秦空笑笑，柔声的说：「我有男朋友了。」

    「啊??」学弟失落的低下头。

    有些人则吃惊，平时都能在系院看到秦空，都以为她单着身，没想到人家只是比较低调而已。

    有个大四的学长也偷偷喜欢她，「学妹，你该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其他男生也纷纷附和。

    「就是说啊。」

    「对啊，我们怎么都没看过你去约会。」

    「肯定是没有男朋友。」

    包厢的门在这时被推开，眾人望去。

    秦空也是其中一个，她看到万理穿着白衬衫走进来，一幅斯文型霸总的样子。

    她心想，又来了。

    跟秦空熟悉的同学都知道万理的存在，而且还认定，他是个温和有礼、出手大方的好男友。只有秦空知道他是想维持形象，塑造一个完美男人的气质。

    刚开始不知道，还以为他又失忆了

    万理不急不慢的走向秦空，周围有人倒抽了一口气，有人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

    这些人不外乎全都是女生，而且都是看上他的顏，便在这短短的几秒鐘，彻彻底底的着迷。

    「我来晚了。」万理在秦空的身边坐下。

    「我看你要憋到什么时候。」

    有人问：「秦空，这是谁啊？」

    「我男朋友。」

    万理站起身，「大家好，我是万理，金融系大二。」

    这场暗恋，从一开门到现在，维持了不到两分鐘。

    所有对他们抱有遐想的人，都自觉的闭上嘴巴，并默默祝福。

    晚上两人在校园里散步，万理早已卸下偽装，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

    「宝贝～」他牵着秦空的手晃了晃。

    「干嘛呀??」

    「怎么这么多人覬覦你，之前是那个沉阳，刚刚又有什么王学长、顏学弟的。」

    「沉阳都多久的事了你还提。」秦空打量着他的表情，邪魅一笑，「你是不是想偷亲我？」

    「你怎么知道？」

    「我选修了犯罪心理学。」她自信的说，「就你刚刚那个眼神，还有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干坏事。」

    万理将她搂进怀里，在耳边低语，「更坏的我还没做过呢。」

    秦空轰的一下，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想要挣脱他。

    万理的力道紧了几分，「不然就让我亲一下？」不等秦空回答，他俯身就想在女孩唇上落下一吻，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秦空点起脚劲主动亲他，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可万理怎么可能就此满足，他再次俯身加深这个吻，而秦空也回应着。

    片刻后，两人退开彼此喘息着。

    万理抱着秦空，「以后想做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了。」

    秦空贴着他的胸膛，「别撩拨其他小姊姊就行。」

    「所以其他都可以？嗯？」

    「万理！」

    万理逗也逗了，「好了不闹你了。」

    「就知道欺负我，你也不怕我跑掉。」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大三大四两人相处的时间又减少了，大三秦空忙实习，大四万理忙万家公司的业务。

    毕业前，秦空拿到了心理医师的执照，也有许多家医院向她拋向橄欖枝，但她还是决定先考研。

    万理把重心逐渐放到事业上，开始慢慢接手万家，他的目标就是做到让底下员工心服口服。

    鹿云汐约秦空出来。

    「小空，你真打算考研啊？」

    「嗯嗯。」

    「那你们家那边是你哥哥在打理的囉？」

    「对啊，哥哥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到再回家帮忙就好了。」秦空喝了一口咖啡，「我虽然拿到执照了，但我觉得我还有更多需要学习的。」

    鹿云汐点点头，伸手端起茶杯，无名指亮晃晃的一圈。

    秦空一顿，「你跟白旭??」

    「他跟我求婚了，然后我答应了。」

    「好快呀??」

    「万理没跟你提过这件事吗？」

    「他现在正忙呢，我也在准备考研，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

    「小空，你要注意一点，男人一成功了，身边倒贴的女人就更多了。」

    「以前不也这样吗？」秦空笑笑，「而且他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会看不出来吗？」

    「也是喔，你可是名牌大学心理学系年年第一的学霸，他那点雕虫小技怎么可能骗得过你。」

    可当天，万理就做出了异常的举动，他打电话约秦空要去旅游，而且还是隔天出发。

    秦空到了目的地还觉得奇怪，她问：「你不用到公司吗？」

    「好久没跟你出来旅游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出来玩就当放松放松，你之前不还总说，要劳役结合吗？」

    秦空皱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无事献殷勤，必定有鬼。

    万理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我有什么秘密，早就被你扒光了，就剩内裤还没被扒而已。」

    「最好是这样。」

    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打算留个心眼先好好逛逛。

    不知道是这个心眼留得太大，还是怎么样，她总觉得万理一整天都怪怪的。

    万理一隻手牵秦空，一直手打字，连吃晚餐的时候，他都抱着手机，秦空多次尝试偷看，都被他躲掉，秦空已经有点小情绪了，以前万理都不会这样的。

    到了旅馆，秦空正打算问个仔细，万理突然说了一句：「我出去买个东西，很快回来啊。」

    「我跟你一起??」话还没说完，万理就走了。

    秦空气鼓鼓的追出去，结果早就没看到万理的身影。

    她气不过，打算到街上走走，打给鹿云汐想吐苦水，结果对方竟然没接。

    一个人走在异乡的大街上，看着形形色色的摊位，还有从未见过的风景，心里却空落落的，就这么毫无头绪的乱走一通。

    乱走一通的结果就是，迷路了。

    她越想越委屈，打给万理，没想到他也没接电话。

    「狗男人！」

    她又继续走，看到前面有人群，好像是在围观什么，反正也迷路了，不如凑个热闹，她朝着人群走去。

    一群穿着动物布偶装的人在跳舞，模样很滑稽，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连秦空都不例外。

    欢快的音乐声停下，当大伙准备解散的时候，其中穿猫咪装的人走向人群，并停在秦空瓶面前。

    她歪头，「是要给钱吗？」

    猫咪摇头。

    「那你要什么呀？」

    猫咪摇头。

    「我迷路了，你告诉我怎么走可以吗？」

    猫咪点点头，举起手指着自己的心脏，旁观的群眾纷纷起哄叫好，连后面的其他动物都在拍手。

    「什么意思啊？」

    猫咪单膝跪下，拿出一个精緻的方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鑽戒。

    秦空看着戒指愣住，抬起手将猫咪的头套拿开，果然，里面是万理。

    她还不太高兴的，「你在干嘛？」

    「求婚。」

    「跟谁？」

    「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我不是说了吗？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秦空强忍着眼泪，「那你快求啊。」

    「跟我结婚！」

    「不结！」

    「为什么？」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她流下眼泪，「你今天都不理我，呜呜??还??害我迷路，都怪你！」

    「别哭了宝贝，我错了好不好。」

    秦空还哭的一抽一抽的，话都说不出来，但心里是感动的，她知道万理都是在准备这个惊喜，一整天才都怪怪的。

    万理闔上盖子站起身，捧着秦空的脸，用手指帮她拭去泪水。

    「哎呦别哭了我心疼，我在给你认真的求婚一次好不好。」

    秦空点头，随后万理又回到原来求婚的姿势。

    「秦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这是我从幼儿园到现在，连做梦都想实现的梦想。」

    「原来你这么小的时候想法就这么下流了。」

    「是啊都是你惹的，所以非你不娶了。」

    说完，万理拉过秦空的手，将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

    秦空破涕为笑，「我都还没答应的。」

    「来不及了。」

    气氛正好，一旁几个穿着动物装的人，就开始嗨了，又蹦又跳的，连围观的路人都跟着拍手祝贺。

    接着，他们一个一个将头套拿下。

    「原来不接我电话是因为这个啊汐汐。」秦空看着鹿云汐。

    白旭笑了，「他看我求婚成功眼红了。」

    鹿云汐大大的抱住秦空，「小空啊我的小宝贝，以后我们就是彼此孩子的乾妈了。」

    「什么啊??」秦空脸红了。

    纪昊森一脸吃屎，「理哥今天要求婚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白九天求婚成功我都不知道！」

    几人在这种氛围下哈哈大笑。

    一路走来，没有因为距离而关係疏远，反而更加亲密，一段友谊能促使人成长，也能从中体会到，人与人之间最难能可贵的感情。

    万理求婚的事情，两方家长都知道。

    秦空无奈的看着他们认真讨论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像是在商量什么重大的公司企划一样。

    唐葳也在场，她走到秦空旁边，「恭喜啊。」

    秦空微笑，「我才要恭喜你呢。」她撇了眼唐葳的肚子。

    唐葳出院后，没有回学校唸书，一心投入咖啡產业，现在是一家咖啡厅的老闆娘，还和杜南川结婚了，没过多久就怀孕了。

    秦空很为她高兴，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问心无愧就行，这些年看着唐葳的改变，她真的觉得，当时狠下心将她送到医院是对的。

    晚上，秦空站在阳台吹风看夜景。

    天气很好，月亮高掛天空，星星满佈，微风徐徐吹过，非常舒服。

    她轻声说了句，「妈妈??我要结婚了。」

    一颗流星闪过，彷彿阳若天在对她说：「小空，妈妈真为你高兴。」

    她闭起眼，感受着母亲，想像她真的在身旁，忽然有人从后面抱住，是真实且有温度的怀抱。

    秦空想都没想，直接往后靠着。

    万理亲了她的发顶，「我爱你。」

    「我也爱你。」

    夜色很美，需要有个人能陪伴。

    不是别人，正是在身旁的所爱之人。

 后记

    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本童话，其中有一个角色，就是柴郡猫喔。

    小的时候不懂它想表达的含义，到了长大后才了解。

    所以究竟柴郡猫这个角色代表着什么含义呢？

    当爱丽丝问路时，柴郡猫回答：「那要看你想去的是什么地方。」

    没错，我猜的意思应该就是：「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跟随自己的内心，就能到达目的地，不论遇到多少困难，都是成长路上的一次昇华。

    还有，当柴郡猫的身体消失后，那抹露齿的笑容还漂浮在空中，虽然有些诡异，但是不是也令人难忘呢？

    就好像学生时期偷偷暗恋的对象，等到了毕业后也很难忘掉吧；或者从小养到大的宠物突然过世了，也不会抹灭到牠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至于为什么会是露出这样的笑容呢？就留给你们寻找答案吧～

    我用这些我所解读到的，写了关于秦空和万理的故事，大家觉得怎么样呢？我猜大概率会有很多读者不知道书名的意思吧??我也想过要不然乾脆用「晴空万里」就好了，可是这样一点都没有惊喜了。

    谢谢读完这个故事的你们，第一次以小说的形式参加写作比赛，觉得嘛??很兴奋！这是我写小说几年来第一次正式投稿，就真的很激动，就算只有一个人看，我也会为了那一个人，认真的把故事写完，啊不！就算只有我自己看??我也会写完的！

    谢谢大家～我们下个故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