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鏡 (BL)》 第一章 門緩緩推開，光線從樓梯照向幽暗的地下室，二女一男小心的走下樓梯，走到地下室。 「你確定東西在這裡？」一名留著短髮的女性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牆壁，實在很難相信這一面石牆後面會有自家主人想要的東西。 「情報顯示是這裡沒錯，但是我們一直找不到入口，又怕動用炸藥會損傷裡面的東西，所以只好通知你們來。」身穿黑衣的男子伸出手摸索著光滑的石牆，無法理解為什麼無法進入。 「就算是這樣，總還是有方法可以進去，要是真的沒辦法，就算是把石牆炸開我們也要進去。」女子不滿的搥著牆壁，不敢相信千辛萬苦找到了這個地方，卻無法再進一步。 「萬一損毀了主人要的東西怎麼辦？」黑衣男子立刻反駁了女子的意見。 「難道我們就要這樣被困在這裡嗎？」女子轉過身，生氣的怒吼著。 「海莉，妳別和法雷吵了，它應該是被封印在裡面了，地上的刻痕就是證據。」一個冷靜的聲音介入了兩人的爭執之中。一個穿著黒色襯衫的眼鏡女子蹲在地上，研究著地上奇特的紋路。 「封印？難道是要解開這道封印，才能拿到那樣東西嗎？艾卡。」海莉在聽到艾卡的話時，高興的詢問著。 「我還不知道這個東西的作用，但是它既然會被畫在地上就表示有作用，我不知道有什麼做用，要研究才知道。」艾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在沒有看到整個封印之前，她可不願意妄下斷言。 「又是研究？妳能不能不要再研究了？主人急需要那個東西完成他的願望！」海莉生氣的重重地用手中短槍敲打著石壁，堅固的石牆掉落了一些小碎屑。 「可是這陣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需要知道，萬一對主人有害怎麼辦？他的身體可是禁不起再次傷害。」艾卡站起身大聲反駁著海莉的話，手中的原子筆就這樣掉落在地上，在地上輕輕地劃下了一道藍色的痕跡。 海莉正想反駁眼前的女子時，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月光透過窗戶，輕灑在他們三人身上。如果是在平常他們三人是不會去注意到這件事的，甚至是覺得稀鬆平常，只是他們剛才是身處一個幽暗的地下室之中，那裡來的月光？ 三人一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房間，房間裡除了月光之外就只有黑色大理石和一面和人等身高的鏡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陷入敵人陷阱了嗎？」海莉舉起槍，一雙綠眸緊張的看著四周。 「我也不知道……這不是屬於我們的空間……」艾卡一臉困惑的看著這個房間，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不是現實世界，但是卻真實的讓人不知所措。 「難道問題來自這面鏡子？」法雷皺著眉舉起槍，一雙藍色的雙眸中流露出兇狠。 「人之子，你們是為何而來？」男子低沉的嗓音迴蕩在四週。 「你是誰？給本小姐滾出來！」海莉直覺自己是遇到了什麼妖魔鬼怪，畢竟自己在為主子找尋那樣東西時，遇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現在的她不再說那些是怪力亂神的東西了。 「海莉！妳沒弄清楚對方是什麼，就說這種話，不怕狼人的事情再度上演嗎？」艾卡緊張的大喊著。 上次他們三人路過一個森林，也遇到一樣的事，但是出現的不是什麼登徒子，而是一群狼人，三人用盡一切方法才萬分狼狽的逃出森林。如今海莉又這樣亂喊亂叫，這可是對方的地盤。 房內無數的蠟燭在一瞬間被點燃，鏡中映照出來的不是三人的影像，而是一個閉著雙眼，一頭黑髮如瀑布般散落一地，身穿深藍絲質寬袖長袍的男子。男子像是站立在一處石階之上，黑髮遮蓋住他的雙手和長袍下襬，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他是站在幽暗的水域之中，他的五官完美的找不到一絲缺陷，他的背後是一道黑色絲質布簾。 「你是誰？」海莉將手中的槍轉向鏡子，就算對方閉著雙眼，也難保他不會攻擊自己。 「既然你們不知道我是誰，那麼你們就回去問知道我是誰的人吧！」男子輕聲低喃。 一瞬間三人又回到那間陰暗的地下室。 「剛剛是怎麼一回事？」海莉看著眼前昏暗的地下室，不敢相信自己剛剛遇上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艾卡一臉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剛剛明明不是在這個地方，但是一瞬間就回到這個地方，讓人摸不著頭緒。 「你們果然找到了，傳言果然是真的。」一股冰冷的氣息伴隨著沙啞的男聲迴蕩在昏暗的空間。 「主子！你什麼時候來的？」法雷吃驚的轉過頭，看著站在暗處的男子。 海莉和艾卡則是被神出鬼沒的男人嚇的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傻傻的看著暗處的男子緩緩走向他們。 男子沒有回答法雷的話，只是踏上了三人所踩的地…… 一瞬間，四周又是一片漆黑，窗外的月光依然輕灑在黑色大理石之上。 「不知閣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我記得我和你兩不相干。」 燭光在一瞬間全數點亮，鏡中倒映出三人的倒影…… 海莉三人一臉訝異的轉過頭，看著沒有出現在鏡中的男人。 「我當然知道你我兩不相干，只是我必須要你幫我找尋一個人。」男人呼出冰冷的氣息，一雙黑瞳映照出紅光，向前踏出一步，全身曝露在月光之下。 烏黑的髮絲中夾帶著些許豔紅，黑色雙瞳流竄著紅光，淺藍色的麟片沿著襯衫領口一路向上，如蛇般蜿蜒向上，張狂的佔據三分之一的臉龐。 「對你而言，有什麼人是找不到的。你我之間，誰的修行更上一層，不言而喻。」 突然狂風大作，蠟燭全數熄滅，只剩下月光照耀著。 「我要找的是擁有『她』記憶碎片的人，不是轉生。當年我與她的事，甚至『她』發生了什麼事，你一清二楚。我要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男人一瞬間就站到了鏡子前面，尖銳的深紅指甲正緩緩的刺入鏡面，鏡面如水面般迴盪著漣漪。 「你知道又能如何？已經過去的事，你也無法改變！『她』早就消失在這世界，你千年以來的尋找，難道不夠讓你知道答案嗎？」 鏡子突然碎裂，視線所及的一切也全都碎裂，一片片崩塌。 「主子！」最先從眼前一切回過神來的是艾卡，她著急的想上前去問清楚一切，沒想到就連地板也都開始碎裂。 男子手一揮，一陣風雪不知從何處而來，將所有一切凍結成冰。 「告訴我，那些擁有碎片的人在那裡！不然別怪我把你的幻境給打破！」豔紅雙瞳飽含怒氣，雙手手心浮著一片片尖銳的冰晶。 「我倒要看看在這幻境之中，究竟是誰稱王。」 話語一落，四周出現無數鏡面，形成一個虛幻的鏡之迷宮。 「在幻境之中，自然是你稱王，但是你別忘了，當年是誰讓你永眠。我既然有辦法讓你沉睡，自然有辦法讓你醒來。」男子一聲冷笑，手中冰晶開始旋轉起來。 一聲嘆息傳來，鏡中出現數十人的影像。 「這些人，都擁有你要的東西。你可以離開了吧？」 「我要的不是這些人！你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不要考驗我的耐性！」男子瞇起眼，語氣中有著不可錯認的怒火，掌心中的冰晶漸漸浮空。 「你只要找到『她』，就能找到你要的人，他們之間相互吸引。」 鏡中的影像漸漸消失，最後只剩下一個有著娃娃臉的少年，似乎正在和什麼人說話般，笑的十分開心。 「如果你說錯了，我會要你負出代價！」男子雙手一握，冰晶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無聲的漆黑。 「我還會再來。」男子轉過身，對著海莉三人輕吹了一口氣，頓時滿天飛雪。 「經過了千年，你還是忘不了那段時光嗎？還是……你想找尋什麼些……」低沉的嗓音迴盪在一片漆黑之中，語氣之中有著深沉的歎息。 「玄夜，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龍霜霧蹲在地上，一雙眸子已經看不見那流轉的紅光，髮絲烏黑如夜。他伸出手輕撫著地上的刻痕，神情若有所思。 「主子，這三個人類該怎麼辦？」一個嚼著泡泡糖的少年拍了拍像雕像一般的三人。 龍霜霧站起身，轉頭看著被自己暫時冰凍起來的三人。 「不需要處理，他們在裡面的記憶已經被我消去。我還用的上他們三人，不用急著把他們趕離，有些事就是需要人子出面。」龍霜霧轉過頭，繼續看著地上的刻痕，似乎是想看出些什麼。 「我知道了。」少年點了點頭，退入陰影之中消失。 「玄夜，雖然我迫不及待要回報你千年之前給我的大禮，但是時機尚未成熟。希望到時你能和我一樣享受……」龍霜霧像是知道了什麼事一般，嘴角浮出笑容，輕柔的語氣之中有著期待。 龍霜霧轉過身對著呆立的三人輕輕吹出一口氣，像是春風解凍大地一般，三人呆滯神情漸漸回復成平時模樣。 龍霜霧輕聲一笑，如霧般消失在空氣之中。 第二章 冰冷的風吹起髮絲，放眼望去一片雪白，呼出的熱氣隨風飛揚。 什麼狀況啊？東方翼一頭霧水的看著四周，明明自己就是在冥想不是嗎？怎麼會在這裡？ 「經過了千年尋覓，我終於找到你了……」冰冷的氣息從他身後吹拂而來。 東方翼一轉過身，就對上一雙流轉著紅光的黑眸。還來不及問對方是誰，一股刺骨寒風就迎面吹來，彷彿在一瞬間整個人就這樣結成了冰柱！ 「翼！」一聲大喝，及時換醒東方翼。 「好……冷……是……誰……冷氣……開……那麼…強……」東方翼一回神，就覺得全身冰冷，牙齒忍不住打顫，伸手想觸碰些溫暖的東西。 「你怎麼會被妖物盯上？你又在外頭惹了什麼麻煩？」東方羽看著再差個幾秒就要結成冰柱的弟弟，一想到剛剛的情況眉頭忍不住就皺了起來。要不是自己習慣看著自家小弟靜坐冥想，就怕等到他被人發現時，已經是個冰雕了。 「什麼……妖物……？」東方翼一接過熱茶，就急急忙忙的喝下，也不怕燙傷了舌頭。 「剛剛差點把你凍成冰棒的妖物，他的道行可不是一般，你是去那裡招惹來的？」東方羽緊皺著眉，就怕這個做事顧前不顧後的小弟，又是為了解決什麼人的困難，硬著頭皮上場處理麻煩事。 「我今天才第一次碰見，那個傢伙才不是我招惹回來的！他可不是住在都市裡魍魎魑魅，我怎麼可能有機會遇上他！」東方翼喝下了好幾杯熱茶之後，才找回說話的能力。 「那麼他是為了什麼找上你？」東方羽皺著眉，看著這個自小能力就異於一般人的小弟，雖然他自幼就能看到另一個世界，但是這些年來除了不小心惹毛一些魍魎魑魅之外，也沒見他惹毛什麼妖物。 這次對方卻是擺明了是來找他，動機不明卻法力高深，怎麼叫人不擔心。 「翼，你是好沒？上學快要遲到了！你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任瑤玉驚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東方羽立刻打開房門，刺骨寒風迎面而來，小小走廊漫天飛雪。任瑤玉正憑藉著一點修行的成果，勉強退到走廊另一端，只是她的模樣似乎也擋不住這冰冷寒風。 東方羽立即結出手印，一道火燄竄向風雪來處，頓時風雪停止。 「不愧是東方家之子，不需費力能看清我所站之處。初次見面，我姓龍，叫霜霧。」龍霜霧的黑眸中流竄著紅光，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火燄，彷彿手中的火燄只是一個小玩具般。 「你要做什麼？我弟弟和他的女友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這樣找他們麻煩。」東方羽一看到對方把火燄拿在手中把玩，就知道對方不是泛泛之輩，神情不由得嚴肅了起來。 「你的弟弟在千年之前，欠了我一樣東西，所以我特地來索回。」龍霜霧低著頭，一臉不在乎的看著掌中火燄。 「是什麼？」東方羽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所要的東西並不單純。 龍霜霧手一捏，手中火燄立刻消失，他緩緩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慄。 「他欠我一段情，千年之前我與他生死相約，有白首之盟。他卻在最後一刻貪戀天界，毀去生死之約，悔白首之盟。只是與我相戀一事，自然不容於天界，所以他被打的魂飛魄散，就連前世記憶也如風中棉絮般四散。他現今的模樣可是累積數世而來，我等這一刻也等了千年之久。」龍霜霧雙手放在背後，一雙鳳眼上下打量著東方翼，黑眸之中紅光更盛。 「大膽妖邪！竟敢闖我東方家！」一聲大喊伴隨著一道棍影打向龍霜霧背後。 龍霜霧只轉過了身，輕吹了一口氣，狂風立即伴隨著風雪襲向來者，將來者凍成了冰雕。 「大哥！」「東方大哥！」三個人立刻要上前搶救，但是一想到眼前這個男子只是輕吹了口氣，就讓人凍成冰雕，又停下了腳步。 龍霜霧轉過頭，看了一眼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三人，冷笑了一聲，一眨眼就消失在三人面前。 「人呢？」東方翼不敢相信那個人一眨眼就不見了。 「八成是走了。」東方羽看著四周，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他究竟是來做什麼？」任瑤玉一頭霧水的眨著眼，完全不知道剛剛那個人是來做什麼。 「先想辦法把大哥恢復原狀吧！我去拿熱水試試能不能解凍。怎麼回事！」東方翼抓了抓頭，走向浴室。 「前面的那個傢伙給老子我站住！」 龍霜霧才剛離開東方家，正打算乘風而去時，右後方突然射來一支短矢！龍霜霧一側身，輕鬆閃過短矢的攻擊。 「你是什麼妖魔鬼怪？敢到本大爺的地頭作亂！」一名只穿了一件低腰牛仔褲的少年，站在大樓水塔之上注視著龍霜霧，手上拿著一把十字弓。 「這世界果然是變了，就連鎮守一方土地的土地神，都成了這德行。」龍霜霧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屑，一轉身就消失在空氣之中。 「別想跑！」少年冷哼了一聲，正想追上去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阻止了他的行動。 「你是鬥不過他的，你和他道行差太多了，要不是他為了兒女私情不願飛升成仙，現在他好歹也是守護一方水域的龍神。那時他被人背叛，一念成魔，否則現在也不至於和我們仙界反目成仇。」一個老人緩緩的從大樓一角走出來，臉上神情帶著懷念。 「妖就是妖，魔就是魔，是妖魔就該除盡！」少年冷哼了一聲，對於老人阻止自己的行為感到不滿。 「傻孩子，他可不是一般的水妖，他可是蛟與龍所孕育出來的孩子，要不是如此我又怎麼會千方百計將他給繫上紅線，只是沒想到……」老人深深嘆了一口氣，雖身為仙人是該無七情六慾的，但是自己卻偏是掌管天下男女之事。 「既然他能成仙，為什麼又要放棄？凡人心心念念不就是長生不死？」少年輕輕一跳，從水塔上跳了下來，一臉不解的看著老人。 「那也非成仙不可，成妖成魔不是也能長生不死。」一陣寒風襲來，在一瞬間困住少年與老人，當他們回過神時，雙腳已被冰凍。 「你沒有走？」少年皺起眉，對於自己疏忽感到不滿。 「交出來。」龍霜霧沒有理會少年，只是對老人伸出手。 「你這又是何苦呢！何必要苦苦追查那時的真相。」老人嘆著氣，當時的所有過程都看在他的眼中，那段感情之中受傷最重的人是誰，除了自己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我已經知道真相了，我要的是泥人和紅線，你該知道我要誰的。」龍霜霧瞇起眼，黑眸之中開始流竄紅光，短髮隨風飛揚。 「也許這樣才是對他最好的……」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雙手一張，掌心中出現一對泥人，旁邊還有一綑紅線。 龍霜霧看到泥人和紅線後，笑著再吹了一口氣，這次少年與老人都結凍成冰，只餘老人的手暴露在外。 「我把東西拿走了，等我離開後，這冰自然會消失。」龍霜霧將老人手上的東西拿走，笑著離開。 第三章 翠綠的草原上百花盛開，各色蝴蝶在風中飛翔，藍天飄過朵朵白雲，任瑤玉訝異的看著眼前一切，正想伸出手去觸碰一朵像是雲朵般的牡丹時，眼前出現了一道身影。 任瑤玉抬起頭看著身穿一襲深藍色長袍的男子，不知道為什麼她對眼前的男子有種熟悉的感覺…… 「妳已經與他見過面了吧？時間不多了，把我喚醒。妳不過是記憶的碎片，又怎能擋住他呢！把我喚醒，將我喚回塵世，除了妳，就連『她』的轉生也做不到……」男子輕嘆著。 無奈的聲音迴蕩在空氣之中，一瞬間兩人竟站在透明如水的湖面上！ 「你是誰？也是那個妖物的同伙？」任瑤玉一見到這樣的景象，馬上聯想到今早遇到的棘手妖物。 「時間不多了，他身負寒冰之力，但是脾氣卻不好，憑藉妳與『她』凡人之力，又怎麼擋的住他。找到我沉睡之地，將我喚醒，否則妳只好面對他的報復。」男子說完之後，身子向後倒下，如絲的黑髮隨風飛揚。 「等等！」任瑤玉伸出手想拉住這來路不明的男子，明明觸碰到了男子，但是掌中卻是空無一物，只能眼睜睜看著男子沉入湛藍的湖中，消失在深處…… 「瑤玉！瑤玉！醒醒！時間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任瑤玉張開眼，映入眼中的是某家知名的連鎖漢堡店，耳中聽見的是鼎沸的人聲，剛剛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般。 「妳居然看書看到睡著，還說要努力唸書。」東方翼收拾著桌上的書本，對於唸書唸到一半居然睡著的女友感覺無奈。 「我又不是故意的……」任瑤玉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大呵欠，對於剛剛的夢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走吧！」 「玄夜，我真是沒想到你為了保護『她』，不惜打破你的規矩，進入夢境警告。」龍霜霧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把玩著手上小巧的古鏡，一雙黑眸看著一旁的立鏡。在鏡的下方畫著一個複雜的圖案，那正是把玄夜困在鏡中的原因，否則他早就消失在人世之中。 「我畢竟和『她』有過交情，那時候的事錯不在『她』……」被困在鏡中的玄夜輕嘆著，一回憶起那時的事，心不知道為什麼就有種疼痛的感覺…… 明明自己無心，卻不知從何時開始，開始掛念起某個身影，那道身影糾纏了自己千年之久。 「我對誰對誰錯沒有興趣，一開始我就對這件事沒興趣。」龍霜霧揮了揮手，打斷了玄夜的話。 「那麼你又為了什麼尋尋覓覓？你尋找了千年不就是為了找尋『她』？若不是為了她在最後關頭棄你而去，為什麼要花費千年光陰找尋牡丹仙子？」玄夜皺起眉，開始覺得困惑。若不是為了報復，又為了什麼如此苦苦尋覓？就自己對他的了解，他一向是有仇報仇，有恩也未必報，如今卻花費了千年光陰苦苦找尋一個已經忘記他的人子，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 「我花了千年的時間去找尋，不是找那個愛哭的女人，而是在找尋一個記憶。」龍霜霧看著手中的鏡子，有些心不在焉的說著。「這面鏡子……你該很眼熟吧！」 「我當然知道，當時你將我的身軀封印在裡面。」玄夜緩緩張開眼，一雙湛藍如天的眸看著龍霜霧手中的古鏡，不懂他究竟要做什麼，解開封印之法只有牡丹仙子知道，就算他拿了又能如何。 「其實……我找尋千年的東西就是跟這個有關，除了牡丹那個愛哭仙子知道怎麼解開封印之外，我這個把你封入鏡中的人自然也知道。只是我忘記了你把自己的神識和身驅分離，所以就算是我將你的身體找回來了，你還是四處流浪著。不過……經過千年，我已經知道要怎麼讓你回到自己的身體內了。」龍霜霧心情很好的，晃了晃手中的古鏡。 「為什麼？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尋找千年？」越是聽著龍霜霧說的話，玄夜越是不懂他究竟是要做什麼。那時他不是與牡丹仙子成雙成對，又為什麼要這樣苦苦追尋自己的身影？ 面對玄夜的疑問，龍霜霧只是露出一抹難測的笑意，手輕輕一揮，寒冷的霧氣漫延在空氣之中。當霧氣消失之後，四周的牆壁佈滿了冰晶，在燈光的照耀之下閃爍著光芒。 「我究竟在找尋什麼，你不久之後就會知道了。」龍霜霧站起身，將古鏡扔至半空中，手中射出一道冰晶打向古鏡。古鏡的碎片如滿天星辰遍佈空氣之中，緩緩落下。 龍霜霧閉上雙眸，口中喃喃唸著咒文，身體不斷釋放出逼人寒氣，陣陣寒氣如布般將古鏡碎片包裹其中，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繭，近乎透明的繭中依稀可見一個赤裸身影。 龍霜霧張開眼，看著浮在半空中的繭，露出得意的笑。只見他輕吹一口氣，繭緩緩著地，在著地的那一瞬間，便如蓮般盛開。雪白的花瓣中帶著寒氣，每開一寸溫度也隨之下降，花心之中捲曲著一個赤裸的男子。 如夜般的黑髮散佈在潔白的花瓣上，秀氣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柔軟的嘴唇帶著淡淡的藍，如絲般的肌膚似雪般潔白，修長的四肢勻稱的沒有一絲贅肉。 「原來你的身材這麼瘦，難怪你死都不跟我一起洗澡。」龍霜霧低下頭打量著玄夜的身軀，黑眸中閃爍著不明的思緒。 「我的身材好壞與你無關。」玄夜看著像似在沉睡的身軀，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彷彿等等就會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是嗎？你不好奇我怎麼讓你的神識回到身體裡？」龍霜霧笑咪咪的看著玄夜，對於他的一臉困惑，心情突然變的很好。 「如果不是我教給牡丹仙子的法子，那就要我自己回去。你是不可能好聲好氣說服我回去的，那還有什麼方法？」玄夜嘆了一口氣，就以往和眼前人相處的日子看來，有些事情他雖然說到做的到，但是往往後遺症都會很大。 「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想這樣做……我一直覺得你的皮膚白白嫩嫩，很想摸很久了，既然你現在不想回到身體，那不介意我摸個過癮吧？」龍霜霧蹲下身子，伸出手開始肆無忌憚的在赤裸裸的肌膚上撫摸著，臉上有著興奮的神彩。 「住手！」玄夜大喝一聲，困住他的鏡子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