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鱼(1V1、h)》 01习月 第一章 海州虽是南方城市,但这冬天阴冷起来也是难捱。 市中心一家酒楼楼下的墙角边,习月靠着墙,一手夹着烟,一手拿手机劈啦啪啦的按键回微信,刚回完一句,那边来了两条语音,她依次点开。 女人声音有点尖锐。 “我还是得想办法让你走开场。” “别他妈给我佛系,老娘就是要让你火出国门。” 过了几秒,习月掐灭了烟,然后按住语音键,用力回道: “我必须要走开场。” 佛系?习月就没这概念,打小就是要什么就必须要到的硬性子。在模特圈摸爬滚打这几年,吃过的每份苦都在骨子里烙下了印记,谁要在这圈子说佛系做人,她第一个呸。 她这魔鬼比例,优越的骨相,浑身脱俗的高级感,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最后一条微信是习母杨树萍发来的,催促她:“阿月,冯老来了,快上来。” 习月收回手机,然后走进了酒楼。 进里面暖和了会后,她脱掉了长大衣,里面是一件优雅的深绿色连衣裙,背后镂空处刚好露出了蝴蝶骨旁的纹身,一只黑色蝴蝶。 小小一只,像野性的尤物。 花好月圆厅,一间中式的檀木风包间。 整理了表情后,习月随手把大衣挽在胳膊上,推开门后的一瞬间,她扬起了漂亮的笑容。这么多年的秀场经验,仪态和表情管理都不在话下。 她是那么的明艳又大气。 这可把冯老身边的男人看痴了,一身工整的西服,玉树临风,他是冯家的大少爷冯既洲。游历商界这些年,他也是相当会来事。立刻上前,为习月取下胳膊上的大衣,然后替她拉开了椅子,看到她坐下后,他才回坐。 “超模就是超模啊,真是落落大方。”冯老也是相当满意。 “哪里哪里,”杨树萍仪态也很是优雅,不过话却不向着女儿,“始终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工作,将来和既洲结婚了,我会让她退圈,做个贤妻良母,好好相夫教子。” 在她眼里,模特始终是个不正经青春饭行业。 习月脸一下冷了,不过顾全大局也没挑事。 杨树萍的话,冯老听了很开心,当然冯既洲也是满意的,他还高情商的顺便帮了习月一句,“杨阿姨,小月做这份工作要是很开心就让她做。” 他眼神飘向习月,一笑,“我冯既洲养得起她。” 话音一落,习月就抬起眼,对上了冯既洲的目光,对他来说带电,但对她来说毫无感觉。因为此前,她早听说过这位冯大少爷不是善茬,最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不过习月又不是没去应酬过的小白,这几年被经纪人拉去的场子也不少。她起身拿起红酒开始依次给大家倒酒,倒到冯既洲这里时,她顺势干了一杯。 “冯少,做我这行其实挺虚荣的,养我可不好养。” 她眼一眯,嘴勾起笑,就是致命的魅力。 这让冯既洲来劲了,站起来和她碰杯后,侧到了她的耳边,轻声说:“如果是你做我老婆,一天一个爱马仕,我也舍得。” “破产也愿意?” “那你得有能让我破产的本事,拭目以待。” 习月笑笑没做回应,回了坐,但冯既洲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刚开始还有点礼貌,后来那种盯猎物的眼神开始让她不悦。 这顿饭杨树萍和冯老聊得很起劲,见冯老该休息了才不舍的分别。 杨舒萍扶着冯老先下楼,包间里只剩下习月和冯既洲。 她的第六感果然很准,没了长辈在这,冯既洲开始显露本性,一手拦在门上,将她逼到了墙角。又用流气的目光扫视了她的全身,尤其是那双笔直的长腿,摸了摸下巴说: “你年初走了那场内衣秀,我昨天还特意翻出来看了。” 他似乎在回味什么,不禁挑眉,“真是每一处都想占为己有。” 习月忍住了火,迎着笑推开了他,“冯少,你看过的美女那么多,还差我这个吗?什么胸什么腿你没碰过啊。” “差,还真差,”冯既洲凑近了一些,“哪个男人不想睡一个超模呢。” 习月再忍了一次,客气一笑,“冯少,先忍忍。” 多看她一眼,冯既洲就想把她吃了,手扶上了她的细腰,“一会跟我走?我在附近新买了顶楼公寓,我让你做第一个进去的女人。” 她将他的手慢慢挪下,他还不愿意,她又用了点力,“我凌晨2点半飞巴黎,后面有场很重要的秀,不好意思。” 他耸耸肩,“ok,等你回来,我接你。” “好。” 终于摆脱了这个人模狗样的冯既洲,习月跟着走下了楼,她发现冯老和妈妈还在门口聊天,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冯老很喜欢她,拉着她的小手,拍着她的手背,问: “对我孙子满意吗?” 随后,习月不知道哪根筋被刺激到了,凑到了冯老的耳边,像说悄悄话一样,还有点调皮的笑了笑:“听说您家还有一个小少爷,我可以见见吗?” 冯老皱起了眉头,渐渐放开了她的手,犹豫了很久。 - 习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祖上有点富,家里在市区的房子很是宽敞。习父过世得早,所以杨树萍对习月相当苛刻严厉。 一进门,杨树萍将车钥匙甩在沙发上,不满的数落: “你以为声音小我没听到你和冯老说了什么?你是在质疑我做事吗?冯家两个儿子,大儿子能力了得还受宠,你跟着他,后半辈子就是享福。那个小儿子,成天抱着针线,没点大志,你见他干什么?” 她呼吸急促,“我真是有天会被你气死。” 这些年,习月也习惯了妈妈的性格,毕竟是亲妈,她再叛逆也懂分寸。她知道妈妈的言下之意,是在讽刺自己的眼光。 但她还是强调了一嘴: “那个冯既洲不行,就是个穿金戴银的流氓。” “流氓?你什么时候长进到吃顿饭就有识人的能力了?”果然,杨树萍下一句就是那件嚼烂的事,“大学头两年你拿做模特挣来的钱,去养那个什么破研究生,最后人拿你的钱养了别人,就你这眼光,你看得准什么?” 习月一阵气上来,烦透了,懒得争辩,回房收拾行李准备去机场。但杨树萍说起劲了,追到了房门边,“这些年你但凡能谈出个像样的感情,我用得着帮你相亲?” 后面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最后,头嗡嗡作疼的她,实在没忍住低吼了句:“妈,我一会要飞巴黎,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能不能让我先工作,等我回来再骂?” 看到被倒腾得满地乱七八糟的衣物,杨树萍也止住了念叨,走过去帮她收拾起了衣服,一件件的给她取出,迭好,放进行李箱里。 窗户没关,那些冷气透进来,让俩人都冷静了很多。 整理好最后一件衣服,杨树萍沉了口气,说:“你要是真想见见他家老小,我明天替你再和冯老说说,你先去工作,回头约好了饭局时间和你说。” 习月怔了几秒后,点头一嗯。 - 凌晨两点半的飞机,习月一到机场就把行李箱塞给了助理,然后对旁边微胖的女人说,“薛大娘,陪我在外面先抽一根,一会十几个小时不能抽,难受。” 女人是习月的经纪人,薛大娘是外号,本名薛丰。 习月就算是裹着羊羔毛大衣还是冷,雪白的手被冻得发红,抽的云烟是她最爱的神秘花园这款,喜欢的理由不是抽着舒坦,而是包装好看,一副繁花似锦的花园图。 她喜欢一切时髦的东西,包括烟。 薛丰笑着说:“是不是最近给你接太多活了,压力大?明显感觉你最近抽得比较猛啊。” 没吭声,习月吐了口烟,烟圈混着冰冷的雾气,她眼神忽闪了几下,像是有心事。 薛丰弹了弹烟灰,用屁股挤了她一下,“哟,不对劲,有情况啊。那当初是谁说的封心锁爱,一心搞事业?这么快就开始给我坠入情网了?” 刚说完,薛丰就指着不远处的一副服装广告,“好好看看,能在T1贴上你的样子,让数以万计的人每天看着,这就是你的成就,你可别轻易给我掉线。” “否则,”她一把箍住她,半玩笑半警告,“我会弄死你的,习月。” 习月微微勾着背,猛的抽了几口,掐灭后,双手抱胸,仰头望着清冷的月。她皮肤又白又薄,被冷风吹几下就红透了。她发着呆,想了点事,然后舒展了眉, “我没那么容易被你弄死。” 随后,薛丰挽着习月取暖,加快脚步往楼里走,有说有笑。 薛丰说起了一些圈里的八卦,听得习月心情好了很多。 薛丰:“她也是真不要脸,之前就怕你抢男人,那肥头大耳的老板谁和她抢啊,现在老公破产了离婚了,想复出,又天天托人求我和你拍杂志。” 习月淡淡的说:“想拍?可以啊。” “你没事吧?” “让她亲自来求我。” 薛丰把习月搂得更紧了,“老娘当初就是看上了你这股劲。” 习月随意笑笑。 忽然,习月接到了杨树萍的电话,她有点惊,“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怎么了?” 那边杨树萍有点倦意,说:“这不是你说想见冯家老小吗,冯老也记心上了,刚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了老小。” 习月指尖一紧,愣了会,期盼的问去: “然后呢?” 不过那头杨树萍的语气掉了下来,有点遗憾的说,“冯老说,他家小少爷头次很认真和他交代,已经有女朋友了……” 话听到这里,后面的字像消了音,习月一个字都仿佛听不见。思绪骤然像飘在外空中,没魂的在游离,连助理问她要身份证,也是说了叁次才听见。 02冯既野 第二章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到巴黎后,又是明亮的白昼。 这些年习月也习惯了倒时差,像她这种行业的人,本来就必须拥有极强的适应力。每次一到巴黎就像是打仗,落地开机,薛丰就是一堆未读微信,她处理事来强势利索。 习月能成功一大半都靠她。 当然以习月现在的级别来说,品牌给的都是最高待遇,机票头等舱,酒店每次都是文华东方全景套房。除了她想要最直观的感受到巴黎的景色外,还有一堆品牌配合需要她在酒店里完成。 从通透的落地窗往外望去,一眼就能看到埃菲尔铁塔。 谁住这心情都会好。 “让我喝口水,洗个澡,敷个面膜,我们再开始。”习月边脱大衣边挽头发,“阿po,你把我睡衣拿出来。” 阿po是跟了她叁年的助理,知道她有轻微洁癖,绝对不碰酒店浴袍,睡衣也得先拿出来喷消毒水再通风晾凉。 关上浴室门,打开花洒,习月站在花洒下,水流缓缓冲着她的整个身子,渐渐的去除了一些疲惫感。自从出发前听杨树萍说冯家小少爷已经有女朋友后,她这一路睡眠极差,唯一睡着的几个小时还做了噩梦。 梦里,男人挽着美人的手,当着她的面亲亲我我。 又想起了这个梦,她双手掩面,深深呼吸,而后又烦躁得仰面对着水冲,通透的肌肤保养得几乎毫无瑕疵。 这一年,她时不时会想起这个男人,但一想起,胸口就堵得慌。 冲完澡后,习月看到薛丰还在为了后天走开场的事,在和公关、品牌激烈沟通,边用力敲字边泄愤说: “我操,我是真小看了那个何沁明了,一向低调也没个绯闻,什么时候就冒出了个金主爸爸说指定她开场。” 习月在化妆镜前坐下,随意扬起声音,“不起眼的最会藏刀。” “我非得知道他背后爸爸是谁,”薛丰就是气急了,“明明昨天都差不多定下了,今天给我来个回马枪。” 习月没管她,让阿po给自己涂身体乳,细长又线条分明的双腿往椅子上一搭,既性感也不失常年健身的健康美。涂完身体乳后,她又拿着仪器给脸部去浮肿。 如果说女明星已经够苛刻,那么靠身材吃饭的模特必须更苛刻。 薛丰在露台上打了几个电话终于了解了情况,走进来,冲着习月,满脸讽刺的说,“这何沁明也是会挑爸爸,人家挑资本,她挑了个刺绣师。” “刺绣师?”习月敏感的一抬眼。 “对,你没听错,刺绣师。”薛丰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这次RY的高定是和这位刺绣师合作的,听说和老板是挚友,他还挺有话语权。” RY是华裔设计师荣亦在巴黎创立的品牌,这两年在大力宣扬中国刺绣传统。 沉默了几秒,习月边抹着眼霜边问:“刺绣师叫什么?” “这还我还真没问。”说完,薛丰又发了微信追问,很快就得到了答复,“叫,冯既野。” 刚在眼周揉了几圈,习月手指一僵,眼眸忽闪了几下,然后盖好眼霜放上桌面,站起身,冷冷的说:“薛大娘,这事你别费劲了,开场这次就让她去,我走闭场也一样。” 薛丰大惊:“你没事吧?我都争取到这份上了,你跟我说放弃?” 怕习月是在照顾自己,她又胸有成竹的说道,“一会我出去和他们的人吃个饭,我打算拿几个资源换换……” 习月双手搭在她肩上,懒懒一笑,“你就算卖了我,你都拿不下来。” “你这是看不起我?”薛丰不悦皱眉。 “不是看不起你。” “那是什么能让你这种人说这么晦气的话?” 就在薛丰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习月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逆光,然后盯着她,认真的说:“因为我得罪过这位刺绣师。” 薛丰惊到嘴张开“啊”了声。 习月又拍了拍她肉肉的脸,“还是没办法和解的那种。” 说完,她就走去换衣服。 薛丰跟了过去,一直在努力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事,眉头越皱越深,“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茬?你对他做了什么,还没办法和解?” 习月没回,套上一条吊带裙,阿po帮她在整理。 突然,薛丰眉头展开,靠在木门边,从上至下的打量习月,笑得有些坏,“你不是这几年背着我搞过地下情吧?玩男人玩出火了?” “啊。” 阿po拉拉链的时候不小心夹到了习月的头发,她疼得叫了一声。阿po连忙道歉,“对不起,月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习月没怪她。 见习月没有正面回应,薛丰觉得猜测可能是真的,她大步走过去逼问,“不会被我猜中了吧?你和这个冯既野有过一腿?” 习月还是没回这句,扯着长裙指了指墙上的复古时钟,笑着提醒,“下午2点要给品牌图,我们拍完还要修,再不开始来不及了。” - 虽然被习月说的毫无希望,但薛丰还是约了品牌和公关吃饭,这顿她下了血本,在一家非常高级的法餐厅宴请大家。 都是一群精致的女人,看似客气的笑容下,讲话也都半虚半实。 薛丰在这行也混得有声有色,所以她们再假,对她还是讲几分面子。 这种饭局,薛丰大多数时候都让习月做个只会笑的哑巴,多说多错,不如做个沉默寡言的高冷花瓶。 一个女公关晃了晃白葡萄酒,一脸刻意挤出的为难表情,“哎,我们这有什么办法呢,人背后的金主突然插一脚,搞得我们也是措手不及。” 她还特意推了推品牌的人,品牌的人也搭腔,“其实我们老板从来不管模特的流程,但这次明显就是他那个刺绣师朋友想捧何沁明。” 而后又叹了口气,“听说老板请他合作还花了不少钱。” 刚刚的女公关顺着说,“以前啊,大家都是看什么挣钱就往哪扎堆,但没想到这些耐得住性子的手艺人,十年磨一剑,只要一冲出来就是稀缺人才,大把金子往他们身上砸。” 另一个公关接上话,“你们说,这男人做刺绣,看着娘不拉几的,这真做出来了,真是容易扬名立万啊。” 对角的习月一直沉默着,听着这几个女人的欢颜笑语,不停地喝着冰水解燥。 说完才华,她们谈起这位刺绣师的边角八卦。 “他也不是白手起家啊,你看过哪家普通父母会让自家孩子学刺绣啊,他家里好像还挺有背景挺有钱的,是个富叁代。” “好像F酒店的老板是他爷爷。” “我操,F酒店?我只知道F酒店那个冯既洲很出名,还蛮帅的,听说跟好多女明星都好过。” “……” 这些没个正经的话题,薛丰明显不想听了。 喝了太多水,习月打了声招呼就默默去了洗手间。她这种身材和长相在国外更吃香,吸引了周身几个法国男人的传情目光。 混在其中的,还有一个中国男人。 洗手间外的过道有些狭窄,光影晦暗。 习月在洗手池里洗着手,忽然她感觉背后有人,猛地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很高,比178的她再要高出一大截,穿着轻薄宽松的白衬衫,显得整个人更清瘦文气,但眼里是狼意。 他走近了一些,盯着她背上的黑色蝴蝶纹身,说:“褪色了,变丑了。” 习月双眸一低,快速擦干手后,想绕开男人,但被他拉住,还有些用力,俯到她耳边,笑声很轻但很邪,“怎么?不是和我爷爷说,想见我吗?” 她没怕他,盯上他冷透了的目光,“嗯,是。” 男人放开了她,又笑了笑,“有句话我怕爷爷没有转达清楚,刚好在这里碰见你,我亲自再说一次。” 习月不想听,一阵烦躁,想走,但又被他死死扯住,“好消息值得分享,包括,前……” 他假装皱眉困难的想词,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带着怒制止了他,“冯既野,你就当是我昨天脑子坏了,就当我没和你爷爷提过这事,行吗。” “不行。”冯既野可没想放过习月,扯得更紧了,“怎么一年过去了,你做事还是这么随心所欲。” 她低头没做声,气息很急。 “好,我不说那个字,”冯既野骤然松开了她,“但我很想问问,如果我答应见你,你想怎么做?” 说实话,昨天真是脑一热问了出去,她真没想过自己会怎么做,此时看着这个男人,直直的站在自己面前,却答不上来。 冯既野那目光冷到像刀割在习月的每寸肌肤上,他冷笑摇头,“一年前给我戴绿帽,一年后想和我结婚,你是真觉得自己美得倾城,还是觉得我找不到别的女人了?” 03怕疼 第叁章 习月本以为和冯既野就这么散了,没想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从不远桌站起来一个女人,和她一样高挑轻盈。她当然认识,这可是自己的头号劲敌,何沁明。 何沁明是典型看着低调实则精明的女人。 她先和习月打了招呼,然后几乎是贴在冯既野身边走,看着关系很亲昵。绕过几桌后,何沁明主动和RY的人打招呼。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是着实吓到了她们,那攀谈的笑容过分假了。 冯既野全程站在一旁,就像何沁明的护花使者,她朝他一笑,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而旁边的习月就像缕空气,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走后,公关和品牌的人开始闲言碎语,眼见了刚刚瞎聊的八卦后,几个人更来劲了,围成一圈。 “那个就是冯既野啊,真高啊,有1米9了吧,俩人还挺配。” “长得也不错,斯斯文文的。” “没觉得他太瘦吗?” 接着,她们聊得更色了,“万一人家脱了衣服,八块腹肌、人鱼线都贼六呢,真是,越是斯文的男人脱了衣服都是禽兽,还有,没听说过吗,瘦的男人那里都……” 她比划了一下,憋着笑示意,“挺大的。” “哈哈哈哈,声音小点。” “怕什么,这在巴黎,谁听得懂中文。” 这些话,习月零零碎碎全听到了,吵得有些头痛。 薛丰帮她拎起包,简单打了招呼后就走了。其实刚刚她在洗手间外撞见了习月和冯既野,也听到了那些话,不过她看习月心情低落,也不敢多问。 - 俩人走在冬天的香榭丽舍大道上,大街上挂满了彩灯,忽明忽暗,刮来的冷风也阵阵刺骨。 习月走着走着,大衣都散开了,心思不在这里,好像也感觉不到冷意。倒是薛丰替她拉紧了大衣,还替她将扣子扣好。 “薛大娘啊……” 一身傲骨的习月头次这样眼含泪水委屈的叫薛丰,她觉得大事不妙。想想曾经刚混这行,毫无名气,天天看脸色行事憋一肚子委屈的时候,这野姑娘也都从不低头。 果然,她还没开口,习月缓缓说去: “这几年,我的确背着你们搞了地下情,玩了一个男人。” 薛丰这次没太惊讶,因为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冯既野。 巴黎深冬的夜风像沾了酒。 习月说着说着,时而笑时而眼神又暗下。薛丰可不觉得是像她说的,只走肾不走心玩了一个男人,因为看她现在这模样,她是真的陷进去了。 换句话说就是,她栽了。 说完,习月无力的讽刺自己,“是我活该啊,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她低下头,盯着石板路,声音越来越低:“所以这次我走不了开场,他又和我的死对头搞在一起,就是我的报应。” “别这么说。” 其实薛丰真不知道该讲点什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于是转移话题,指着路边的便利店说: “要不,咱俩回屋喝几杯?” 习月甩了甩手,“不喝了,不想明天脸肿。” 薛丰凑过去:“你没事吧?” 习月勉强一笑,“真没事。” “行。”薛丰也不多问了。 - 回酒店后,习月随意的脱掉大衣,心事沉重似乎做什么都没劲,连口水她都懒得倒,但最后她还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然后走向露台,坐在了冰冷的长椅上,点了一只烟。 夜虽然黑,风虽然冷,但这巴黎该浪漫还是浪漫。 或许是今天碰到了那个男人吧,也不知道他此时正和何沁明在哪间房里欢愉。习月鬼使神差的打开微信,点开了那个头像,又一次盯着最后一条信息发呆。 习月:「你在哪?见一面吧。」 但显示的是:对方已不是你好友。 其实冯既野比她想的更绝情,离开公寓后的当晚,他就删掉了自己的微信。 从此一别两宽。 习月虽然看着为人傲慢不太好相处,但在感情里她很自卑,是一个典型的矛盾体。其实直到在这段似恋爱又非恋爱的关系结束后,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伤害到一个男人的能力。 毕竟,此前那段叁年的感情她付出太多,是妥妥的受害者。 习月眼边有点湿润,烦到直接掐灭了烟,猛地咕噜喝了几口红酒。 这几口下去,那些往事全都浮现了出来。 习月在回想,她是怎么和冯既野在一起的。 也在思考,如果重来一次,她会不会换个态度对他。 那会她刚从服装学院毕业,被那个谈了叁年的大渣男何彦,痛痛快快、体无完肤的渣了一次。大学那几年,她挣钱供这个穷男人读研究生,可能长得帅会讲情话,就能把她这个恋爱小白哄得团团转。 后来,何彦劈腿了,还不止一个,在外面搞了一个大一新生和一个高叁学生。 习月脾气上来,还上了手,狠狠甩了他几个耳光,但没想到这个渣男却反咬她一口,说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国际超模了,身子有什么精贵的,还玩什么柏拉图。 顺便还侮辱了她两句,她死都不会忘。 “妈的,塞一半怕痛就再也不让塞了,操,哪个成年男人忍得了?” “外面的小姑娘各个比你玩得开,比你骚。” 这段感情给习月带来了痛彻心扉的打击,那段时间她状态很不对,好朋友游珍特意组了个ktv局,包了一个豪华间,请了一堆朋友来嗨。 人多热闹的确能让习月好点,她记得那会一堆人很吵,反正有让她唱歌的,也有让她玩骰子的。唱歌游戏她来回切换,突然,包厢门被推开,一开始无人在意,然后一个玩骰子的姑娘伸手打招呼,喊了声: “冯老师,来了啊。” 习月以为真有人请了自己老师来,一想就是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她头都没抬,直到,有人叫她唱歌,她站起来时,和门口进来的男人四目相对。 那几秒,有暗流在涌动。 男人就是冯既野,穿着单薄的白色T恤,高瘦斯文,皮肤也很白。 其实习月对他的第一感觉也还好,因为她向来喜欢健硕一点的男人,对这种高瘦型的不太感冒。她看了看屏幕,是周杰伦和温岚的《屋顶》,她朝他指了指话筒,问: “没事做的话,一起唱?刚好缺个男人。” “好。”他没拒绝。 虽然是情歌对唱,但是习月和冯既野离得很远,差不多就是对角的直线距离。可能是游珍想让好姐妹借新感情忘掉前任吧,于是很卖力的撮合俩人,把习月往冯既野身边推: “隔那么远,你俩哪是唱情歌,那是唱山歌。” 现场一阵哄笑。 后来,习月和冯既野一起唱着,可能是他连声音都和外表一样温柔,舒服到极致,让她瞬间多了很多好感和兴趣。 Ktv局结束后,各回各家。 不过冯既野缠上了习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目的性很明确,不过他的确也没墨迹,将她单独送回家后,在楼下就问了句: “我对你挺有好感的,能给个机会吗?” 认识时间短,上手速度快,这让已经有过一次教训的习月谨慎了起来,尤其从游珍那得知,这个冯老师可真不是老师,是F酒店老板的孙子,冯家小少爷。 当时,她很肯定这就是富家子弟的套路。 她吊了他一下,“我也不是随便就让男人送我回来的。” 虽然说得很侧面,但他一下就懂了。 再后来,冯既野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前期和所有富二代一样,送各种名牌给习月,这些都不足以打动她。直到有一天,他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藏在巷子里的纹身店,外面看着特别破,门上的漆都掉了几层皮,但生意还挺火。 习月一脸纳闷:“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冯既野笑了笑,“来纹身店不纹身,难道喝茶吗?” 习月:“谁纹?你纹?” “是,我是要纹,但,”冯既野盯紧了她,顿了会,说:“确切的说是,我们一起纹。” 有病。 习月当时心里只有这两个字,气得直接往外走,但被冯既野一把抓了回来,“怎么?怕疼?” 怕疼这两个字刺激到她了,像极了那晚何彦无耻模样。 “当然不是。”习月哼着反驳,“只是,也没什么图案可纹,一般图案纹着没劲。” 这副傲娇的小模样可是让冯既野更心痒了,牵起她就往纹身店里走,“我已经帮想好了你要纹什么图案。” “什么图案?” “一只,黑色的蝴蝶。” 听后,习月气得直嚷,“冯既野,你是不是有病,经过我允许了吗,我说不纹就是不纹。” 她还想跑,但还是被冯既野牵得死死的,他将她用力一扯,整个身子直接撞进了他怀里。他头次没了斯文样,眼里坏坏的,“你就是怕疼。” “不是怕疼,我说过……”习月直嚷。 冯既野做了嘘的手势,“店小,你吵死了。” 最后这几个字还怪宠溺的。 最后,习月从纹身师那里看了蝴蝶的图案,意外觉得很漂亮,也就没那么抗拒了。纹身师问她纹在哪,她没说话,冯既野倒是先说了: “蝴蝶骨。” 习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连位置也替我决定?” 接下来的那句话,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一定是个斯文败类。冯既野凑到她耳边,那句话把她弄得耳根子全红了,“因为,以后我吻起来方便。” 她是害羞了,但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以后,吻起来,方便。 04破处 第四章 习月忍着阵阵刺激的疼痛,终于纹完了。她趴在小床上,整个背半裸着,没有一丝赘肉,肌肤是泛着光的通透丝滑。 老板出去了,屋门也关着。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冯既野,像欣赏一幅作品,他眼里尽是满意。他起身,走了过去,拿着镜子让习月看了看背后那只黑蝴蝶,刚刚死都不想纹,现在竟觉得很美,抬眼一笑: “你审美不错。” 他也只是挑眉一笑。 见冯既野还盯着自己,习月冲他喊去,“背过去,我要穿衣服。” 他就像很肯定今天能拿下这只黑蝴蝶,越来越明目张胆,没听话,还俯身把她盯得更透了。 她总爱刺激他,“你要看我穿衣服吗?” 他拎起旁边的衬衫,“我可以帮你穿。” 气氛已暧昧不已,就像再点燃一点,屋里就会翻江倒海。 习月愣了几秒,然后一把扯过衬衫,瞪着他,“流氓。” 这话让冯既野来劲了,刻意走到了她身前,修长的双腿紧紧挨在她的脸前,明明只是温热,但她脸烧得沸红。他更像那个高高在上的使者,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衣服,命令她: “坐起来,我给你穿。” 这次是真让习月慌了,她真不知怎么办,特后悔让他进来,纹之前就应该让他滚出去。 冯既野见她在扭捏,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像要把她吃了, “快点。” 这一刻,习月确定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斯文败类。 起就起,怕什么,他想玩,她也敢。 习月没再僵持,撑着床面,仰起头,差点一丝不挂的坐了起来。这时冯既野将衬衫扔给了她,然后背了过去。 见门还没开,老板叼着烟,敲了敲门,“操,冯既野,你他妈不会在里面给我开战吧。” 冯既野没想到,是习月走下床,边系扣子边拉高了嗓回了句: “要真开战,我那叫声会让隔壁报警。” 冯既野在背后直勾勾的盯着她,嘴角抬起笑,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姑娘了,够带感。 习月拉开门,老板冲着冯既野说:“你女人和你真像,不要脸。” 当然是句玩笑话,没人介意。 习月好奇的问冯既野:“你一会要纹什么?” 冯既野答:“鱼。” “金鱼吗?” “黑色的鱼。” “纹哪儿?” 冯既野刻意没回,往沙发上一坐,开始脱衬衫,习月边看边问,“纹在胸口?” 他摇摇头,解扣子的动作很慢,但这样更有张力,他的眼就没低下去过,一直盯着她。 她继续猜: “锁骨?” 冯既野又摇头。 这时他的衬衫已经完全敞开,他还真是外表看着瘦而已,里面全是料,胸肌、腹肌一块没少,且线条清晰有力,他一呼一吸,都让习月能咽口水。她以前觉得何彦算极品,但在这个斯文败类面前弱爆了。 她故作淡定,“你不会是想纹在腹肌吧?” 他笑得轻佻,“再下点。” 顿时,她失了语。 而后,冯既野的手往牛仔裤拉链上一放,用力拉下,然后解开扣子,露出了白色内裤,因为颜色过浅,所以显得里面很鼓。 习月从没被一个男人这样挑逗过,何彦再无耻也没在初期就这样没下限。她觉得很荒唐,但又莫名被牵扯住。 冯既野看到她脸红了,他指着人鱼线再靠下的位置说:“纹在这里。” 习月呆了。 他的语气足够更挑逗,“以后,方便你吻。” 她又一次惊到哑口。 - 从纹身店出来已经晚上八点了。 进去时和出来后的感觉截然不同,习月觉得身边的男人脱胎换骨,完全已经不是自己认识那个温润如玉的冯少爷,而是一匹攻击性很强的狼。 “我自己打车回就好,别送了。” 习月是有点怕这只狼了,但这狼怎么可能放过她,拉住了她,“怎么?怕我吃了你?” 她拉着他的手臂,笑了笑:“呆一天了,不腻吗?” 冯既野摇头,语气更深了,“不腻,看你看不够。” 如何才能摆脱这匹狼,成了习月此时最头疼的事,因为她预感不妙,如果她回不了家,今晚定会成了他的狼中兔。 习月没管,自顾自拦下了一辆出租,企图耍无赖先钻进车里再说,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冯既野就坐了进来,对司机说: “麻烦,去颐沙湾小区。” 完了。 习月知道她已经跑不掉了,但她还没有做好和他上床的准备,毕竟她的初夜还在,说不紧张也假。她撇开头望着窗外,手心都出了汗。 冯既野时不时望了她几眼,琢磨了点什么,但没吭声。 习月想让车慢点开,但离得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冯既野很绅士的站在车门边,把她小心翼翼的牵了出来。 一下车,她就问,“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无非是,”就像将猎物领到了自己的地盘,冯既野笑得又坏又冷,“想让你更近距离的欣赏我的纹身。” 习月一哼,“追了我两个月,没耐心了是吗?” 他总是那么直接,点头一嗯,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但足以表明他的意思。 整个眼里只写着:占有她。 怔了几秒,习月问去:“如果我不同意呢?” 冯既野还是答得直接:“放你走。”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他又补了句:“不过,你舍得吗?” 其实习月不得不承认,冯既野是那种第一眼看没太大劲,但越往里拨开越带劲的男人。她第一次觉得文气的人同时也能欲到撩火。 有多撩呢,大概就是能让她在某瞬间闪过一道邪念:不要在意结果,睡几次也不错。 最后,习月果真没走,和冯既野进了小区。 这是一处私密性很强的公寓,人不多,环境也好,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真适合这群有钱人用来藏娇、包二奶。 冯既野输了密码,门卡嚓一开,里面黑灯瞎火,习月还没来得及问灯在哪,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腰,指尖由柔至狠的掐着她。 “啊。”她没忍住叫了声。 再下一秒,他的另一手也用上了,但不在腰,在大腿,在内侧上方位置轻轻一掐,“我这里电梯入户,没邻居,随你叫。” 在他的手指再想往上伸时,她用力握住了,“太脏了,要洗澡。” 冯既野嗯了声,将习月横抱起,大步往浴室走,依旧没有开灯,只有大片的月影。在浴室门口,她让他停下, “我自己洗。” “好。”他答应了。 进了浴室后,习月开了灯,镜子里她的脸已经红不到行,然后她感觉内裤里已经湿了一片。可她初夜还在,就算她想装成玩得起的样子,一会处女膜破裂流血也会出卖自己。 没想那么多了,习月打开花洒,冲洗着自己的身体。洗完后,发现没衣服可换,她把门拧开了一个小口,隔着缝隙问去:“有睡衣吗?” 冯既野给她递了一件宽敞的黑T。 她没得选,直接换上就走了出来,对他说,“换你洗了。” 随后,他走了进去。 坐在床边,那股撩拨的热劲还在,但习月低头笑自己,竟然和一个连关系都没确定的男人上床,这事,过去她可真干不出来。 可是,她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试一次,不想结果、不想道德的疯狂一次。 过了会,冯既野上身赤裸,下身裹着浴巾就出来了。卧房里就开了一盏夜灯,很幽暗,特别适合调情。 他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床边,站在习月身前,低眸瞅着她,命令:“解开它。” 这男人的腹肌上还沾着水珠,怪性感的,她再做了一次心理准备,然后假装自己是个老手般,不假思索的替他解开了浴巾。 浴巾滑落到地上,冯既野的下身一览无遗,那里还没硬,尺寸就惊人,习月看愣了,着实害羞了。 他指着自己的黑鱼纹身说,“吻这里。” 虽然习月之前太怕疼,没和何彦正儿八经做过一次,但帮他口过很多次。此时,她燥热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强烈的想法,这顶级男人不睡真可惜了。 习月伸出小舌,在冯既野的黑鱼纹身上舔了舔,一会轻柔一会有力,他瞬间抓住了她的头,往下一挪,她的嘴唇碰到了他那滚烫的肉柱子,还没怎么舔已经硬了,其实到这里,她也忍不住了,直接含了进去。 她的口活还真是有两下子,又舔又含,他被伺候的很舒服,仰着头难耐的发着低沉的嗯声,最后他抓着她的头发,使劲了几下后,射了出来。 或许是更来劲了,冯既野真成了禽兽,他迅速俯下身,将习月嘴边的精液往她嘴里一抹,“让我看着你把它吃进去。” 她舔了几口全部咽了进去,然后用力抹了抹唇边残留的液体,轻瞪他,“冯既野,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下流胚子。” 他怎么会生气,凑到了她唇边,咬了咬她的下唇再松开,“你不是很喜欢吗?” 下一秒,习月就被冯既野用力推倒在了床上,再下一秒,他用力掰开她细长的双腿,还从上至下的摸了摸。 接着,他跪坐到了她腿中间,觉得那T恤太碍眼,叁两下就脱掉了,朝那粉嫩的胸上狠狠吸了几口,然后疯狂吻住了她,是激烈的,同时手也在她下面动来动去。 “啊,”她下意识抠住他的背,声音在颤,“你给我温柔点。” 温柔? 冯既野除了长得柔了点,骨子里和温柔没点关系,她这嗲声,让他那肉柱猛地又硬了,长得很、粗得很。 被他这么撩着,她有的都是对他的本能欲望。她伸手,往下拨了拨他惊人的肉柱,嘴里不停的啊来嗯去,真是要了他的命。 “操。” 只见冯既野狠狠的盯着她,讲了句很不是人的话,“习月,在ktv见你的第一眼,老子就想干死你。” “干死我?”习月不知道哪来的挑衅劲,“我想你得有这个本事。” 冯既野再也忍不住了,推开她的双腿,扶着自己的肉柱在她的洞口不停的摩擦。但因为他的尺寸太大,没进去她都感觉到有点痛了。 他又往里塞了一点,她揪住被子,紧张死了,“痛,好痛。” “再忍忍啊。” 他温柔的哄着她,然后一鼓作气,又往里用力一塞,随着她的一声叫喊,整个肉柱已经完全塞进了洞里。 她太痛了,此前听说第一次有多痛,但没想到会这么痛。 冯既野终于侵占了这只狐狸精的身体,他全身都是爽的,然后开始抽插,一会深一会浅,肉柱来回重重的撞击着她的洞穴,啪啪作响。 她一直在叫,这声音对他来说比春药还管用,搞得他一次比一次卖力,完全没有想射的感觉,只想继续看着她这副被自己弄得很爽的模样。 后来,习月也终于明白,冯既野说的,纹在蝴蝶骨是为了方便他吻的意思,因为他很爱后入,就喜欢趴在自己背上,边吻边做。 一个小时过去了,习月真不记得这个败类换了多少姿势,对着自己的洞里撞了多少次,随着几阵猛烈的啪啪声和她疯狂的娇喘声后,他终于射了。 她大口的喘着气,他最后那几下,弄得她两腿都抽搐了,她望着天花板,脸红到发烫,一身都是汗。 最后,冯既野变温柔了,吻过她的额头,锁骨,还有小腹。 习月记得那一夜自己是抱着冯既野睡的。隔日,他起得很早,穿好衣服随意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待所有的激情退去后,她冷静了下来。 经过这一夜,她认定了,冯既野是真老手。 技巧娴熟到他像拥有过八百个女朋友。 是,他们身体上是亲密了,可心灵却似乎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她不确定他想不想要自己进入心里,但她确定,她再不想那么快敞开心扉了。 她没有多想,就把昨晚当成了一夜情。 不过,还有一件让她惊讶的事,她竟然没出血,所以他应该看不出自己的是第一次,那么,她也不至于在这一局输掉。 随后,习月掀开被子,捡起地上的T,利落的套上,走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又走到了落地窗前,喝下一大口,静静地看着楼下的人。 都是游走在社会里的牛鬼蛇神,谁又知道那些看似规矩的人皮下,藏着什么魔鬼样呢。人来人去,很多事,只不过就是一场游戏,戴着面具的逢场作戏罢了。 过去她那么爱过,可是换来的是失望,是愤怒,是悲痛,是她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可这个早晨,她是愉悦的,是自由的,甚至是潇洒的。 做人啊,认真,就输了。 * 赶着大半夜更,嘻嘻,睡去了。 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真心能碰到真心。 05下流 第五章 闹铃太响,习月猛地睁眼,黑夜早已过去,房内是一片刺眼的白。她忘了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了,反正喝了酒,回忆稀里糊涂的在脑里乱烧。 她舒坦的躺在床上,不禁自嘲。她和冯既野好像真也没太多上得台面的回忆,大多数都是俩人夜里疯狂折磨又热浪翻滚的春事。 是啊,明明就只是一段床第之欢的关系,她已经用最自由、最简单的方式去处理,为什么最后会搞得俩人都精疲力竭,甚至比谈了场恋爱还难受。 “操。” 不知怎么,习月脑海里突然又弹出了那晚冯既野飙的脏话,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那么愤怒,愤怒里又带了点屈膝的卑微。他几乎没了理智,指着她的鼻子吼: “习月,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受过伤,别他妈一副全世界欠了你的样子,我没欠你,我也不是你的一条狗。”而后他又仰头,冷哼,“哦,不对,我冯既野在你这里怕是连条狗都不配当。” 走到门边,他停住脚步,使劲的握着门把,竟然眼眶在逐渐烧红,抵着心里剧烈的不痛快,咬着牙说去:“你老说我是披着羊皮的禽兽,得,我就是下流,我就是禽兽,我没您高贵。” 他将门狠狠一拉,在走出去前,还扔下了一句不知是失望还是唾骂的话: “习月,你真他妈怂,没劲。” 嘭! 习月从那声关门声里彻底醒来,坐了起来,额头出了汗,她扶额低头长呼了几口气,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径直走去浴室冲澡。 出来时,她手机一直在响,她接通点开公放。 是男人,还在不满的高喊:“起来了吗?” 习月随意拎起一件白色蕾丝内衣,对着镜子边系扣边说,“起来了,刚去洗澡了。” 男人哦了声:“行,我在你酒店楼下的餐厅里吃点东西,你下来了打我电话,我就出去。” 她说了句好便挂了。 习月的妆可以简单,但口红必须是烈焰红,戴上墨镜,再套了件白色大衣就出了门。超模到底是超模,走哪都带风,她不笑不说话时,又冷气场又强。 她在电梯里打完电话,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了一个男人在朝自己挥手。 走过去,习月就是一顿数落:“卫丞豪,你躲我几年了,次次来巴黎,你都有理由拒绝见我。” “我靠,月姐,你这话说得我未免像个人渣了,”卫丞豪长得痞帅,模样也吊儿郎当的,“我读研很忙的……” 她嘁了声,“忙着泡法国、意大利、西班牙的女人吧。” 卫丞豪还不好意思笑了:“我可真有本事,你干脆说我睡遍欧洲好了。” 习月冷声打趣:“再过去点,中东、非洲也加点油。” 卫丞豪是习月是大学同校的学弟,也是模特,前年来法国读研,说是来好好读书,但这家伙夜生活肯定够丰富。 后天大秀,今天习月放一天假,饶有兴致:“一会你带我去哪玩?” “跟我走就行了,不会把你卖了,”卫丞豪笑嘻嘻的,“不过等会哈,我得和一个人打完招呼再走。” “谁啊?” “我哥。” 习月皱眉:“你哥?你什么时候有个哥哥?还在巴黎?” 卫丞豪解释:“哦,我姨妈的儿子,表哥,他来巴黎出差,刚好也住这里。” 他拿起手机又发了条微信催,“刚和我说十分钟就下来了,都二十分钟了也没见人影,算了算了,人家是大师,我等。” 习月看一旁的沙发空着,就先坐下来等,翘着腿,刷起了IG,看到又涨了很多粉,她很满意。反正人还没来,卫丞豪也坐了过来,很久没见了,就顺便问了点私事,“怎样啊,和何彦那垃圾分手后,谈了没?” 问到这里,习月指尖一怔,想了想,竟还真不知该怎么答,不过,最后她还是摇头,“没有,没谈。” “我不信啊,我月姐这么美,怎么可能没人追啊。”卫丞豪挤眉弄眼的,“就没遇到一个你想再疯狂一次的人?” 她眼眸忽然暗了,这次思索的比较久,但最后还是肯定的摇头,“没有。” 这两个字刚刚收音,一双手就按到了卫丞豪的双肩上,那嗓音习月熟悉得很。男人温和的道歉:“刚被人缠了会,来晚了,让你等久了。” 习月很肯定这人就是冯既野,他惊到根本不敢回头,心底微抖。 “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人了。”卫丞豪起身就抱住了冯既野,关系很亲,“去年过完年就没见了,还真是有点想你。” “诶,等下。”他又坏问道,“被人缠了会?是女人吧?” 冯既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习月,没否定也没肯定,就是笑笑。卫丞豪知道他肯定有猫腻,但都是成年男人了,没什么可多问的。 只是冯既野指着习月,问卫丞豪,“这是你女朋友?” 卫丞豪开心的绕到了习月身前,将她拉起来,还特意带到了冯既野的身前,介绍起来,“我大学的学姐,我最好的女性朋友,贼美吧?人现在可是超模。” 世间所有的巧合都像一场荒诞的闹剧。 “很美。”冯既野嘴角上扬,赞美了一句,还很主动的伸出手掌,就像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你好,我叫冯既野,卫丞豪的表哥,很高兴认识你。” 习月抬眼望着他,相对的目光并不善意,迟疑了片刻后,她才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习月,卫丞豪的学姐。” 掌心明明是温暖的,但却像带刺,扎得肉疼。 冯既野和卫丞豪简单聊了几句后就走了,望着那个冷漠离开的背影,习月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是痛的。 - 后来,习月跟着卫丞豪去了巴黎很多地方,他很热情,但她心不在焉,像游魂飘着。 卫丞豪以为她是看到周边的一对对情侣,想起了何彦那个渣男才心情不好,于是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虽然天冷,但大家还是爱坐外面。吃点简餐,喝杯咖啡,聊会天,晒晒太阳,这大概就是法国人骨子里的慵懒与浪漫。 卫丞豪给习月推过去一碗金枪鱼沙拉,“饿了吧,先垫点,晚上我带你去火锅,一个重庆老板开的,巨好吃。” “好。”习月也不想再那些陷入乌七八糟的情绪里了。 想调解气氛,于是卫丞豪想说一个八卦,“我跟你说个故事,你听完,肯定不觉得自己是最惨的了。” 习月吃了口沙拉,“谁的故事?” 卫丞豪拿起一根薯条塞到嘴里,“我表哥的,就刚刚那个。” 习月死死愣住。 卫丞豪擦了擦手上的油,长叹了口气,“我表哥上段感情谈了六年,家长也见过了,房也买了,婚纱照都拍了,结果,好家伙。” 想起这件事,他都气,“那女都劈腿我哥发小两年了,他那会出差回家,亲眼看到他们在婚房的卧室里干那事,那男的就他么一大傻逼,还说什么,在婚纱照底下做,就像当着我哥面做,够刺激。” 习月听惊了,关于冯既野这段过去,她从来不知晓。此时的感觉就像是一堆碎石子,拼命的往胸口砸来,敲着她对他原本的认知。 卫丞豪撑着下颌,“你说,我哥惨还是你惨?” 习月把咖啡差点当酒喝,从来没觉得美式会如此苦,“哪有你这么比的。” “哎,也不是让你比吧。”卫丞豪又叹口气,“只是爱情这玩意,被玩惨的大有人在,所以你也别老揪着过去,垃圾扔了就扔了。” 习月笑笑,眼珠微微一转,抬起眼小心的问去,“那,你哥被伤得这么惨,后来就没谈了?” 像想到了什么,卫丞豪差点噗呲笑出来,“这种受过重大创伤的男人,我发现很容易走极端,变成变态。” 习月惊到啊了声,“什么意思?” 卫丞豪凑近了些,小声的说:“我记得有一次,很晚了,我有点急事找他帮忙,给他打了语音,他在帮我找文件的时候,我听到有个女人对他了一些话。” 心猛地一弹,习月很紧张,都快结巴了,“什、么、话?” 卫丞豪笑得很坏,清清嗓,学起了那个女人,“冯既野,你他妈次次把我弄哭你很得意是吗?你说羞不羞耻……” 习月小脑一懵,他后面的话和周遭的刀叉声都如同消了音,手中的咖啡差点掉地。这话就是她说的,那事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但她还记忆犹新。 那时,她和冯既野已经很亲密了,她的性欲算强的,但他更强,只要不出差,人在海州,他们晚上必做。越熟,他的玩法也是越野,尤其是,他特别喜欢看她欲求不满的哭着求自己要糖吃。 他真的就馋她那句嗲里嗲气的:冯老师,我想要。 那次,是她出差了大半个月,冯既野像被囚禁了很久的猛兽,抓着她,疯狂的发泄,半个月憋着的欲望,全喷洒在了她的身体上。 她记得,大概连着做了叁次,一次在床上,一次在书桌上,一次直接在地上,每次时间都不短。最后被他搞到高潮,她感觉自己下面要他那粗猛玩意给倒腾烂了,意识混乱的只能狂叫和求他不要了,但他就是不放过她,顶得越来越深。过了一阵,这禽兽终于射了,还射在了她软绵的胸上。 冯既野用纸巾擦去了她胸上的津液,又趴在了她身上,根本不舍得起来,一直在玩她的发丝,笑着盯着她。做到最后她真哭了,现在眼里还有泪,那小野劲一上来,扇了他一巴掌,娇怒了一句, “变态,死变态。” 他怎么会生气,这都是征服感,直接吻了上去,堵住了她的瞎话。不过,在做爱这件事上,她早就沦陷了,所以还附和上了这个吻,俩人的舌头都进得很深,缠绵死了。 后来,她洗完澡,就穿着一条黑色蕾丝内裤走了出来,边穿睡裙,边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冯既野说了那句话,她还记得,他抬起下颌,很傲然的回了自己一个字:是。 如果只谈身体上的愉悦,那么,他们真是绝配。 他玩得很疯,而她也受得了他的疯。 - 往事如烟,那些暧昧里的快乐也终究是灰飞烟灭了。 晚上吃完火锅,卫丞豪回了学校,因为离酒店不远,习月一个人散着步回来的,到了酒店她也不想上去,一天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好像知道了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但就是压在她的心底,透不过气。 她在楼下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燃了一根烟,靠在墙边,仰起头,看着烟圈在冰冷的雾气里飘起,眼里、心里尽是事。有些事不知道好像没这么难受,但偏偏要让她知道,搞得她心烦意乱。 抽完了一根,习月刚掐灭转身准备进去,却看到了走近墙角的男人,是冯既野,他穿着过膝的黑色长大衣和皮靴,站得笔直,夜风微微掠起了他的浅薄的刘海。 她望着他,想了想,再过两个月,他就叁十岁了,可这张文气俊逸的脸,好像一点也没老,连条褶都没有。 不过习月玩了一天是真累了,也不知道和冯既野能说点什么,于是只朝他一笑,然后绕过了他,他却开了口,话很冷,“你还真是不把我当一回事啊。” 她知道,应该是他今天听到了自己和卫丞豪说的话。 不知怎么回应就干脆闭嘴,习月继续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冯既野就跟了过来,拽住了她,她想反抗,但他力气太大,几个大步就被他拖进了后门。 “你要干嘛?”她低吼。 这时,他已经将她拽进了无人的电梯里,还搂住了她的腰,手掌很用力,语气像是有些刻意的轻浮,“突然来了兴致,有点怀念你的……” 习月眉头皱得很紧,“什么?” 冯既野凑到了她脸前,将温热的气吐在了她的唇边,字字清晰,“口活。” 习月气到抬起手就想扇他,“冯既野,别太下流。” 下流? 冯既野就是听不得这词,不过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照做,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了她的大衣,看到里面的吊带裙,眼神如狼似虎,话语更不客气了,“我下流不是一两天了,今儿不知怎么,突然很馋你身体。” 狠狠的盯着她的双眼,说:“就想在巴黎和你做一次。” 06活该 第六章 吸引力这玩意只要沾上性,就是欲望的深渊,久别重逢在此时看上去更像是催化剂,竟有种小别胜新婚的错觉,在巴黎这种醉人的夜色里,无尽让人堕落。 冯既野和习月亦如此。 房门刚推开,冯既野就将习月一推,抵在了墙面上,大手将她的大衣扯下,随意挥到一边。透着薄亮的光,他能看清那只黑色蝴蝶,但他今天并不想吻它。 他撩起她的裙子,手指熟练的伸向了她下面,隔着内裤,使劲的撩拨她,她趴在墙上,不觉地发出低吟。不一会,他手指上都是黏糊的水,往她大腿上用力一抹,不要脸的坏笑: “总么还是这么嘴硬呢?你和爷爷说想见我,不就是想和我再续前缘吗?” 这个再续前缘简单来说,指的就是再大干一场。 话刚说完,冯既野换上两只手指,不停地揉搓着、用力按着,他这只搞刺绣的手,在这件事上依旧技术了得,弄得习月双腿微抽。 他俯在她背后,低眸看了她一眼,那销魂的小模样刺激了他,手指加速,更用力的按,只是隔着内裤,都没真插进去,她已经快不行了,身体狂颤,不停地叫。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说那句他最想听的话,她知道他也在等,不过,她咬着下唇,抵着无尽的欲望,说: “你有女朋友了。” 他很冷的应道:“有关系吗?在你眼里我像一个好人吗?” 随后,冯既野将她整个身体掰了过来,面对面,让她好好看着自己。光线极暗,他恐怖的目光将她一寸寸吞噬,如果说以前还含情,那现在只有,泄欲。 习月右肩的吊带都掉到了腰间,冯既野将她那蕾丝胸衣一扯,盯着那自己吃过很多次的软绵小胸,说:“我们高贵的习老师,不是最喜欢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吗?越暗就玩得越起劲,不是吗?嗯?” 说完,他一口含住了她的右胸,还舔了舔那颗小葡萄,她仰着头,这次的低吟声延长了很多,因为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的天鹅颈实在太美了,他抱着她的小柳腰,边看着她边吮吸着胸。 冯既野在夜里就是禽兽,活的确太好了,能让习月次次抛弃道德。 他这无尽磨人的前戏,无非就是在等她说那句求饶的话,可她就是紧闭双唇。他拽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裤子里伸,在温热的内裤里,她摸到了那根熟悉的肉柱,早就不软了,硬邦邦的。 他命令:“给我口。” 她握着没松手,还故意把玩了下,“你没洗,脏。” 又来回搓了会,习月松了手,勾起自己的内衣和吊带,推开冯既野,“我先去洗。” 他放了手。 依旧没开灯,露台的光影时而亮时而暗。 冯既野看着那高挑漂亮的背影,眼波从冷变热,终于浮现了些许情意。刚推开浴室的门,习月不知哪根筋不对,想起下午卫丞豪说的那桩旧事,微微侧身,看向他,问:“你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你谈过一段六年的感情?” 好像,这的确是她第一次问起关于他的秘密。 冯既野一愣,有些惊住,但也知道是谁告诉了她这些,他却笑了,有点下流样,“一个禽兽的过去,有什么好知道?” 她目光暗下,心间骤然有点疼。 他的笑顿时也没了,模样不太悦:“你怎么变得这么矫情,问这些做什么?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他一凶:“快点洗,把你那熏死人的火锅味洗干净。” 随后往沙发上一坐,挑了挑眉,“还有,记得好好漱口,一会好好伺候我。” 在习月走进浴室后没多久,屋外似乎就没了动静。她大概洗了小二十分钟,因为没带睡衣,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外面黑灯瞎火的,空空一片。 “冯既野?” 习月找不到他了,满屋子的喊,但没人应,看到地上的黑色大衣被捡起,知道,他是走了。以他这性子,猎物就在眼前了,怎么会不吃干抹净呢。 走得这么急,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被正主叫走。 她孤零零的站在房间里,一个晚上,她真把自己变成了他藏的二奶,做着偷鸡摸狗的事。 - 一天后,是RY的大秀,主题是《Cloud Bird》,现场布置成了幽静的小森林,真溪、真树、云影逼真,一切都造假不菲。 最后,定了何沁明走开场,习月走闭场。 临开场前叁个小时,妆化到一半,习月去了趟洗手间,中途想抽根烟,于是进了楼道,刚要点烟,却听到了下两层有点声响,声音有些熟,像是何沁明的。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栏杆边,悄悄往下走了点,透过缝隙,她看清了下面的人。 何沁明正抱着冯既野,她像疯了一样,垫着脚尖,不停地吻他,但他倒没什么过多的激情,更像是被迫。 突然,他将她从自己身上用力扒开,这惹得她不开心了,娇嗔了句: “真不想工作了,就想现在让你把我吃了,吃得干干净净的那种。” 和习月很不一样,何沁明很柔,很乖,很听话。如果说习月是一只带劲的黑色蝴蝶,那么她就是一块很容易融化的甜饼。 习月心猛地沉下,抖得厉害,她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往回走,但刚走到一半,她就听到了何沁明的一声叫喊,还有又气又羞的一句: “别咬我,太用力了,啊,啊,你别咬……” 习月闭了闭眼,整理了片刻情绪,然后用力一睁,再也没有停留过一秒。 - 秀场前台嘉宾云集,来的都是业内风云风物,有全球当红明星、顶级杂志主编、还有顶流博主,所有人都像置身在雨林里。 后台忙得不可开交,有序又混乱,法国工作人员不停用英语cue流程。超模按顺序换衣,模特就是衣服架子,现场换衣是常事。 这时,那头有人在对何沁明发飙,“你是一个专业模特,你干了四年,你能不知道开场有多重要?你要玩,走完这场,随便玩,你就算是在大腿啃出牙印都没人管你。” 何沁明捂住脖子上鲜红又深的牙印,这是冯既野咬的,此前一向觉得他温和斯文,没想到他这么凶残,刚刚那一下,差点咬出血。 她慌得很,“对不起,mi姐,我一会拿粉底多扑扑。” 女人更凶的吼了句:“啃这么红,怎么扑?” 习月都听到了,但没做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等闭场的衣服。她向来讨厌这个何沁明,心里只有两个字:活该。 Mi姐也是没辙,只能跑去和薛丰说了几句,又和品牌的人匆忙交代了几句,然后一起跟着薛丰走到了习月这里,品牌这边的女员工也急: “习月老师,何沁明这边点临时出了点问题,你能和她换一下顺序吗?” 习月这场的妆很有攻击性,细长的眼尾一挑:“是让我走开场吗?” 女员工抱着手机,在求救:“是的。” 习月:“要不你们看看,能不能和荣先生商量一下调换衣服吧,把高领裙给她,突然让我走开场,我也没准备,你说是吧。” 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客气,就是刁难。 她当然知道衣服顺序绝对不能换,尤其还是开场,她就是故意的。 女员工着急死了,“习月老师,衣服肯定是不能换的,所以求你帮个忙。” Mi姐也来帮腔,“习月啊,你这经验,这台风,还用准备什么,走出去就赢了。” 周围全是赞美声,都求着习月。 最后习月客气的笑了笑,把所有人往外推,“抱歉,临时状况和我无关,我只按原本的流程来,我走闭场。” 这圈子谁不知道习月难搞,就不是好说话的人,更何况,好不容易混到这个级别,耍个大牌也正常。 换模特不可能,换衣服更不可能,最后还是让化妆师给何沁明用遮瑕膏遮。她想,但这冯既野真他妈就像是要弄死她,下了狠嘴,咬了不止一处,好几排通红的牙印,就算遮还是有些明显。 她气,可是那个男人是她着魔了纠缠的,所以只能打碎憋屈往肚子忍。 最后,何沁明依旧走了开场。 习月走的闭场,一条白色的鱼尾裙,胸口的蝴蝶结是镂空的,透着里头的肌肤,但走在T台上的她,就是撑起衣服的展示架,衣服再露,都和情色无关。 这也是她第一次穿上冯既野经手的作品,他是粤绣的传承人,白裙上是蓝绿粉叁色刺绣,云朵、鸟、树,真是妙手能生花。 冯既野坐在第一排,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现场看习月走秀,当她绕过自己身前时,他的眼神有微微陷进去。但对于她来说,在秀场上就是工作,目中无旁人,她能在这行平步青云也不无道理,台风就是远高于其他模特。 - 一天大秀结束,习月晚上还有一个法国时尚媒体的采访。她窝在保姆车里,盖着毯子,闭目养神。 薛丰正微博和IG来回刷,她止不住笑,因为全是关于何沁明脖子上牙印的谩骂,说她技不如人还抢习月开场,还如此不专业在秀场玩火。当然还有更不好听的留言,比如,在秀场后台和金主野战,真只有何大妈做得出来。 习月太累了,睁不开眼,“你别笑了,吵死了。” 薛丰就是想笑,“我跟你说,这上天绝对就是长了眼的,一年前这位何大妈找营销号、水军搞你,让你被网暴,这些这全是她报应。” “报应?”习月扯着嘴角哼了声:“她应该只在乎被啃得爽不爽吧。” 声音有点小,薛丰没听清,她想起一件事,推了推习月,“你还记得不,一年前你被网暴,然后过了一个礼拜,她找的营销号被打了,还发声说爆料不实,是造谣,最后被请去局里坐了几天。” 说到这里,习月想起来了,睁开了眼。 薛丰有点兴奋:“习月你他妈给我交代,你除了搞过地下情,是不是还搞了真大佬啊,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她一拍大腿,真是想起就爽,“开场临门一脚,被抢了,最后还是你坐享渔翁之利,我操,你这八字真是牛逼啊。” 习月冷冷的说:“不是我八字牛逼,是我脑子好。” 薛丰挤挤眉,“这倒是啊,故意不帮她忙,故意让她出丑,故意让她被骂,你这心眼多得很。” 习月撇了她一眼,很狠:“她总和我抢,我凭什么让着她?” 07吃醋 第七章 习月还要在巴黎呆叁天,行程繁忙,广告、杂志拍摄连轴转,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连着两天总共只睡了不到八个小时,最后一天的工作是,友情出演某位当红男歌手的MV。 虽然要拍一整天,但习月异常兴奋,因为姜让算是她发小,初中到大学都同校。本来也是模特系,但大二转学去美国追逐Rapper梦想。 也熬了好几年,因为去年在音乐节上,即兴唱了段暴风Rap,激动时直接将衣服一撕,好身材一览无遗,舞台瞬间燃炸,那次后人气飙升,窜到了顶流。 姜让兑现了自己年少的诺言:要是以后你成了超模,我成了歌手,我一定要让你来演我MV。 习月和姜让在一辆房车里化妆,聊得不亦乐乎。 在和导演对到后面几个亲密摸脸动作时,她笑出声了,“姜让,你还安排这种戏份,你要不要脸啊。” 姜让这张脸是长得真绝,基本无死角,讲话带些烟嗓,“以前你不老摸我脸,还跟我计较。” “那是因为你以前长得胖,脸肉死了,好掐。” “偷着乐吧你,现在多少人想摸我脸。” 对于他俩,这就是从小到大都能开的玩笑。 房车内笑声不断,房车外艳阳高照。 一会要拍的全是外景,为了配合歌曲《Shame》,工作人员在棕榈树后,布置了跑车、香槟、玫瑰,是浓郁的法式浪漫。 “冯老师。” “冯大师。” 几个人客气的叫着冯既野的,大家对这种非遗手工艺人是很尊敬的。他还是一身黑色大衣,今天还戴了一副银丝边眼镜。他一一打着招呼,和夜里的禽兽样判若俩人,对外总是文气儒雅,深得人心。 因为姜让这张专辑的封面带一些中式元素,所以经纪人谭姿特意请冯既野刺绣,谭姿就是行业老油条,过去就热情拥抱,嘘寒问暖。 助理安莉没毕业就跟着冯既野,一边学刺绣一边帮他打理日常工作。她不是那种温和的小姑娘,还挺傲,尤其是这两年冯既野名气越来越大,奢侈品都纷纷抛来合作,她就更带刺。 安莉上来就使唤场工,“你去拿把椅子过来。” 场工不爽这语气,但还是搬来了。安莉只有面对冯既野才笑得可爱,“今天还有点晒,听说要拍六七个小时,咱们要不打个招呼就走?” 冯既野坐下来后,整理一下衣服,盯着房车说:“我还没看过拍MV,挺新鲜的,拍完再走。” 安莉只能无奈点头:“好吧。” 习月换好了衣服,是一条黑色旗袍,她摸了摸上面焰火红的玫瑰花,她认得出是粤绣,很熟悉,像是冯既野的风格。 没多想,她和姜让一起走出了房车。 外面挤满了工作人员,很喧哗。 习月的预感果然准,她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正望着自己的冯既野,虽然同住一家酒店,但这几天他们没碰过一次。 她不惊讶,以今年他的成就,他出现在哪个圈子里都正常。 只是,他这坐姿,这架势,整得像来盯场的金主。 妆发师给习月和姜让再次整理妆面和发型后,MV拍摄正式开始了。 前半段都是姜让的单独部分,他就像为镜头而生,每个卡点和眼神都是绝杀,难怪能让女生为他疯狂买单。 待命的习月站在机位一旁,冯既野离她并不远,余光时不时会飘过来,她都感受到了,但并没回头看他。 倒是有两个人比较激动,一个是薛丰,她扯扯习月,使眼色,“操,什么情况啊,冯既野来盯你?” 习月喝了口水,然后把水瓶递给阿po,始终目视前方,“可能是盯姜让。” 薛丰用手肘顶了她一下,“你是不是有病。” 习月没笑容,有些严肃:“我是来干正事的,谁爱来看谁看。” 另一个激动的是安莉,她一直盯着习月。一年前,她就在颐沙湾看到过好几次习月,次次都从老板那栋走出来,她猜过他们是不是有一腿。 直到半年前,老板第一次让她上楼取文件,她头次好奇心作祟,走到卧室里,打开衣柜,竟看到了很骚的情趣内衣。其实这些并不稀奇,只是里面还有一件绣着习月名字的大牌睡衣,她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也懂了,老板今天要来盯场的目的。 没过一会,习月开始了拍摄,也就是那几个亲密镜头。 她坐在跑车上,修身的旗袍,暗红的唇色,让得她像个绝美的尤物。而姜让俯身,双手撑在她两侧,边盯着她边对歌词嘴型。 他们配合剧本,笑得像蜜。 冯既野的目光穿进阳光里,却一点也不明朗,晦暗又阴森。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个人,在光影里尽情的笑着,他不禁双手交握,使劲按着手指的骨节,心里像火烧,不痛快得很。 MV拍得异常顺利,工作里的习月向来专业,从不会因为谁在旁边,就乱了自己节奏,几乎都是一条过,这点连薛丰都非常佩服。 收工后,习月大方的请所有工作人员去吃饭。 走之前,她还很客气的问了冯既野,“冯大师也在啊,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我订了间很棒的中餐厅。” 他一秒都没犹豫:“好。” 薛丰和安莉都惊住。 他们俩这演技,做什么模特和刺绣师啊,精湛到可以直接去隔壁戛纳拿个奖。 - 巴黎市区的一家中式酒楼,全是人,生意兴隆。 习月订了四桌,场记导演坐在外面,她的人和姜让团队都坐在包间里。 当然,冯既野也在里面。 卸下工作,到了私密的空间,都轻松了许多。 大家的话题围绕着姜让和习月的发小关系展开。 习月换上了黑色高领衫和牛仔裤,简单但气质还是很出挑。她和冯既野相对而坐,不过,她没怎么看他,一直和姜让热聊,只有在别人cue到他的时候,她才会看几眼。 服务员上了一盆香辣的牛蛙,火辣的红油,香得刺鼻。 看到牛蛙在习月的眼前,姜让立刻将圆桌转了一下,“可别让你看到这玩意,你打小就嫌它丑,看着反胃。” 但习月筷子一伸,夹起了一只肥嫩的牛蛙塞到了嘴里,吃得很香。 薛丰一惊,“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的?我都不知道。” 姜让嚯了声,“是什么让一个只喜欢漂亮事物的人,开始吃起了自己最嫌弃的食物?” 认识习月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厌恶牛蛙这种丑食物。 刚开始习月还没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可问的,直到她抬眸和冯既野对视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爱上了吃牛蛙。 她和冯既野分开的前几个月,那晚半夜她很饿,嚷着想吃东西,于是他点了份外卖,是水煮牛蛙。她吓死了,一来是从来没有在晚上吃过这么油腻的食物,二来是她讨厌牛蛙的长相。 冯既野才没管她,打开盆盖,香气扑鼻,刺激味蕾。 他先尝了一只,是那个味,然后看到她皱眉缩在沙发上,他用小碗装了一只,坐到了沙发上,逼她吃。 她用双手捂嘴,拼命摇头,“不吃不吃,丑死了。” 他就喜欢强迫她,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单手抱着她,低眼说:“试试,凡事都有第一次,说不定你会爱上。” “太丑了,我不吃,长得太丑了。” “它和我,谁更丑?” 她冲他一吼:“都丑。” 他坏笑的哦了声,紧紧盯着她,“那我这么丑,你还这么爱吃?” 她真是服了他的臭不要脸,“冯既野,滚蛋。” 他才没滚蛋,直接将牛蛙塞到了她嘴里。她不得已咀嚼了几口,麻麻的,辣辣的,是挺好吃的,像打开了新大陆,吞下后,她笑了,“是不错。” 然后踢了踢他,“再去给我弄一只来。” 他又夹了几只,看到她吃得很香,不觉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缠在轻柔的发丝间,说,眼微眯:“带你解锁食物,怎么会让我有种,带你解锁了新姿势的爽感。” 这下流的话,差点没让她被辣椒呛死。 不过,的确是从那次开始,习月就开始爱上了吃牛蛙,好几次和冯既野做完,饿了就会点牛蛙,窝在地毯上啃。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除了做爱这件事,还有了新的共同口味。 此时,也只有冯既野懂原因。 因为,这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有几个人喝了酒,姜让也喝了点,凑到一起聊得起劲,嗓门越来越高,有一边的人还玩起了游戏,这桌越来越吵。 习月中途去了洗手间,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是一个独立的隔间。 她刚推开门,后面就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一只手直接扶上自己的腰,将她往里一推,迅速锁上了门。 这手感,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冯既野。 习月低吼,“冯既野,这里是厕所,你别乱来。” 冯既野将她推到了水池台边,手臂撑开,半俯在她的身前,凑得很近,将她包裹了起来,一到夜里,他就变得无耻,他用手掰了掰她的脸,“习月,你男人真多啊。” 次次被他这么无礼闹着,习月自然不悦,“不懂你说什么。” 冯既野冷哼,“一年前的富商,一年里两个绯闻对象,上周我哥,前两天我弟,今天还有一个破歌手。” 听完这些话,习月反倒没生气,身子往前一倾,细眉往高了一挑,笑得勾人:“有的人,怎么一股酸味。” 她还顺势扯了扯他的领子,凑得更近了点,“怎么,吃醋了?” 08野鸭 第八章 巧合事总是一桩接一桩,习月和冯既野回海州的航班是同一趟,俩人都是头等舱,还是前后座,不过毫无交流。 但坐在后面的人还是吃亏,因为总会忍不住看几眼。 光线很暗。 冯既野盖着毯子睡了,习月悄悄看着他,想起了昨晚洗手间的后续。 习月说完那句话后,气氛变得更僵,狭小的空间里一下子更让人呼吸困难。冯既野盯着她,很久都没开口,他逐渐冷下的眼神也让她陡然紧张。 最后,他直起了身,手伸向门把,语气极淡的说了一句: “吃醋?不至于,我只是更觉得去年的选择做对了。” 习月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件事,而她并没有做过亏心事,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露水情缘,不是情侣,她也很不爽,冲他小声的吼去: “我再说一次,我那天没有和那个老板睡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向他力证清白,但好像就是不想让他误会。 啪,冯既野拉开门又迅速用力的关上。 他不信,因为他只信自己的双眼。 习月累了,拉起毯子,闭上了眼。 她想,他们就没谈过心,又何来了解,不信也正常,不信,也罢。 -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得人一身疲惫。 冯既野等习月走了后他才下飞机。 就算是晚上十点,出站口也有几个街拍摄影师在等习月,她一出来,就是刺眼的闪光灯。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好衣品向来能给这些媒体带来流量。 这一小片区域突然热闹起来。 习月都认得她们,对外她还是很会做人,从阿po的袋子里拿了一些巴黎的酸味糖果,亲手给了几个熟脸人, “一会早点回去,都是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摄影师一直都觉得她亲切接地气,笑得合不拢嘴,“谢谢习月老师,这次秀场超美的。” 习月调皮了一下,“我哪次不美。” 大家笑了。 随后,薛丰和阿po匆忙护着习月往电梯走。 “嚯,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盛况。” 说话的是冯既野的老友施炜,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关系,所以他知道习月。他帮冯既野推着皮箱,看着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发出感慨: “害,这种女人一天大概有八百个男的可以选。” 冯既野没搭理,跟着进了电梯。 刚出电梯,他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冯既洲在停车场等习月,而习月也没拒绝,上了他的车。 这让施炜又唾弃了一嘴,“她还挺牛逼,整俩兄弟玩,前面跟你做完炮友,现在要做你大嫂,你这挑女人的眼光,真是一次比一次……” 他都懒得说了,就竖起了大拇指。 明显这是讽刺。 - 车往两个方向开,夜景逐渐繁华。 施炜开着奔驰载着冯既野,他也是阔少爷,人虽算不上极品,但长得也算高大俊朗。他一路都在想着习月和老冯这点破事。 他直摇头,“你说你玩不起你就别学人约,做个炮友还把自己搞得元气大伤。” 冯既野安静的看着窗外,不想出声,他料到了施炜这嘴碎的家伙会笑自己。 施炜一笑:“你瞅瞅你这小样,一听人找你爷爷说想见你,就激动的在巴黎非要搞点事出来。你说你安安静静工作,互不相见,不挺好,非要虐自己。” 冯既野还是没吱声,只是呼吸渐沉。 施炜叹气:“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超模不靠谱,让你别走心。你一看人小姑娘因为工作闹点心,小脸一委屈,哭得梨花带雨,就伸手帮忙。” 他伸了伸手,“这手啊,伸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 他想起那件事,也气得直冷笑,“最后呢,你想和人家好,人家呢,天天吊着你,最后还给你戴了个绿帽,你说你俩这关系,你就是气你都没资格撒。” 怕自己话重了,施炜推了推沉默的冯既野,“喂,没生气吧?” 冯既野冷笑:“我说生气,你就会停?” “那不会,”施炜到底是为了他的老冯好,想提醒提醒这重情的家伙,“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些模特十有八九嫁的都是富豪,那可比白子璐更势力更物质,她要是知道你在冯家的真实地位,结果还是一样,绝对分。” 白子璐是冯既野好了六年的前女友。 说到家事,冯既野有点不悦了,“好了,别说了。” 施炜很心疼自己的老友,一手揽住了他,语重心长,“老冯,我不是想诋毁习月啊,我只是想说,她不适合你,她长得出众,性格也像个狐狸,还有她那个浮躁的圈子,你玩不过她的,我还是希望你找个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女孩。” 又特意补了句:“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冯既野低头走了会神,想起了那个漂亮的身影,那个狐狸般勾人的笑容,是勾走过自己好几次,但她心黑啊。他深叹了口气,是不爽,是烦,不过还是很快整理好情绪,拍了拍施炜的手: “我再受伤,我就跟你过。” “操,”施炜立刻收回手,“我可受不了你这披着羊皮的禽兽。” 他是故意模仿了习月的经典名言。 冯既野摸了摸他的大腿,逗了逗他,“禽兽感觉来了,下手可不分男女的。” 施炜一把推开他的手,“给老子滚蛋。” - 另一头,一辆宝马朝南边开去。 本来冯既洲是想带习月去新买的顶楼公寓,但她以舟车劳累和妈妈想自己为由,成功推掉了这个老流氓。 她根本不想上他车,但这种人不能硬着得罪。 一路上,冯既洲在吹嘘自己的事业,这种在女人面前吹牛,无时无刻秀钱的人,习月司空见惯,当然也很厌恶。 车快到习月小区的时候,冯既洲提起了一个熟悉的人名,“上次听我爷爷说,你还想见见我那个弟弟?” 这语气听起来,毫无兄弟情。 习月笑笑,“货比叁家,冯少,不会怪我的哦。” 在这行干这么多年,她早就有一套拿捏富商的套路,屡试不爽。不过也源于她长得美、身材顶级,讲点难听的话,对方都觉得是一种情趣。 果然冯既洲也吃这套,心里还痒痒的,“当然,我怎么会怪你,你比到最后啊,还是会觉得我最好。” “哦?”习月挑眉,“冯少这么有自信?” 冯既洲傲然的笑了笑,“你要是说和更牛逼的大佬比,我可能会输,但只是和我那个弟弟比,我稳赢啊。” 习月接着问,“怎么?你弟弟比你差很多吗?” 冯既洲:“何止差很多,他就是个野种啊。” 习月一愣。 冯既洲继续说,满嘴的厌恶:“你以为他叫冯既野,是因为家人希望他日后有野心,志气远大吗?” 习月:“不是吗?” 冯既洲每次提起笑都是更深的嘲讽,甚至是侮辱:“当然不是,他这个野是野种的意思。他妈妈是个坐台的,是个鸡,趁我妈刚走没多久,就在会所里缠上了我爸,生了他,最后还是进不了家门。”他呸了声,“鸡就是鸡,鸡生的孩子也是个野鸡。” 他突然改口,笑得更嘲,“哦,不对,是只野鸭。” 习月脑子一阵懵,这些信息砸在她的头里,还挺疼。 一提到这个野种弟弟的事,冯既洲好像就特来劲,专挑冯既野的丑事说,“你是不知道,他之前有个谈了六年的女朋友,给他戴了两年绿帽都不知道,最后还亲眼看到好兄弟上了自己的女人,真是没用死了,窝囊废。” 听到窝囊废叁个字,习月本能的来气。 冯既洲又讽刺了一句,“从小就瘦不垃圾,看着身体就弱,搞不好啊,真肾虚,床上满足不了女人,女人跑了也正常。” 习月脸色顿时难看:“冯少,这么说自己弟弟不太好吧。” 被她莫名其妙的维护着实惊到,冯既洲问,“怎么?你认识他?你知道他床上怎样?” 习月忍住气,“我是认识他,他是做粤绣的,这次我走秀的牌子就是和他合作的,他也算是受人尊敬的刺绣师。” “刺绣师?”冯既洲大笑了几声,毫无尊重,“他做什么都不行,也就会点针线活,再没点养家糊口的本事,他怎么娶老婆。” 习月懒得理会这种道貌岸然的垃圾男人,只是到了小区楼下,刚要下车的时候,故意对冯继洲一笑: “我突然对你弟弟真有点兴趣了。” 冯既洲皱眉:“你什么意思?” 习月耸耸肩,眼微微一眯,“我这人不知怎么的,有个毛病,别人越觉得差劲的,我就越感兴趣,还有,”她托着下巴假装想了想,说:“你说他是野鸭,那做鸭的,不是一般都很厉害吗?” 冯既洲愣是半晌没接上话,最后只能放她走了。 - 直到进了家门,习月心情都没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下意识讨厌别人肆无忌惮的诋毁冯既野,讨厌那些毫无不尊重人的词。 野种、弱、没本事、窝囊废。 她想起就来火。 杨树萍在沙发上躺着等女儿,听到门响,她把毛毯放下,起身帮习月拉箱子。一周多没见,她还是很想宝贝女儿的。 她温柔的拍了拍习月的背,“去洗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没工作吧?” 习月疲惫的摇头,“没,可以休息两天。” 杨树萍:“那就好,快去,睡衣给你放在里面了。” 习月抱了一下她,就走去了浴室。 但走一步就会想起冯既洲口中的冯既野,她好像在重新认识一个人,一个每多了解一点,就令她会心疼的男人。 习月刚盘起头发,还没关门,杨树萍跟了过来,像是有什么重要事要感慨,“哎呀,月儿啊,我跟你讲啊,后来我才知道冯家那个小少爷不是正房生的,是小叁生的,小叁还是个,” 她都不好意思开口,“坐台的,搞风尘事的。” 习月很累,她不想再听到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嗯,我知道了。” 杨树萍还是有点担心,“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进我们家的,你外婆、外公都是知识分子,北大的教授,要是你和这种人好,他们心脏病都会气出来。” 不想再听了,习月脾气上来了,“妈,这不是人家拒绝见我了吗。” 杨树萍还吓了一跳,“你生什么气啊,妈妈只是随口说几句。” 可能还是陷在愤怒里,习月在关门前,沉了口气,语气微重,“妈,什么叫做和这种人好,哪种人?人家现在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刺绣师,有自己的价值,何必这么贬低他呢?” 杨树萍也怒了,“你一回来就为了个男的和我唱反调,你要做什么?” 习月呼吸很急,心里头实在太烦了,缓和会后,说:“没事,我可能是太累了,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最后,她又有气无力的说去:“你也放心,我和他也没可能。” 09破人 第九章 施炜把冯既野送回了颐沙湾。 出差前后也不过一周,可他再次走进家里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他放下行李箱,把大衣往椅子上一搁,疲惫的他只想立刻洗澡,随手脱下白色羊绒高领衫,文气白皙的脸下,是和他看似毫无关系的结实身材,线条劲瘦有力,尤其是人鱼线,极其优越。 真是做斯文败类的一块好料。 本来是要去浴室,但冯既野在经过书房时却收住了脚。 因为,他想起了那次夕阳里与习月的刺激画面。 那次是习月拿下一个大牌代言,她心情异常好,冯既野刚健身回来,她就冲上去抱着激吻,然后把好消息告诉了他。 至少在那一刻,他们不像只谈性的关系,是会分享开心的小情侣。 而他似乎也模棱两可的带入了男朋友这个身份。 后来,自然是他们的翻江倒海。 而这次冯既野把情欲放在了书房里,在沙发上做了一会后,他顺势将习月抱了起来,双腿用力撑在地面,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掂,“抱紧点。” 她只能紧紧箍住他的脖子,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姿势,她很紧张,“冯老师,你可以吗?” 没直接回应,但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可以。 他托住她白嫩的屁股,用力往自己的肉柱上一送,力道不小,她箍着他大叫了一声,意乱情迷,颤抖的喊他,“冯、老、师……” 他又朝她湿到不行的小穴里猛地撞击了一次,这个姿势很惊险,但弄得她的确异常兴奋,她又叫了,他喘着气问:“新姿势喜欢吗?” 她闭着眼点头,话都不分羞耻了,“下次,我还要。” 每调教她一次,听到她说一句骚话,他就特来劲,接下来,他又托着她屁股,不停地往自己粗硬的肉柱上撞,每撞一次,她就叫得大声。 那浪到极致的呻吟,次次对他来说都是药效最好的春药。 再后来,他将她放到了书桌上,因为她洗完澡穿着是自己的白衬衫,扣子全散开,但他不想脱下,因为更有感官刺激。 他将她双腿合拢,单手托起,站在桌前,结实的臀部往前一顶,坚挺的肉柱对着她的嫩穴就是一撞,由浅入深,在洞里不停抽插,也把他底下夹着很爽,带着粗粗的喘气声,说: “你这小家伙能吃人啊,真紧。” 她已经被他的肉柱子磨得太舒服,不禁咬着自己手指: “嗯……好……舒服……” 他的征服欲简直要炸开,持续在她潮湿的洞里疯狂抽插,桌子微微晃动,她不觉地抓住他的手臂,开始求饶: “不行了……我不行了……冯老师……” 他再用力,她再喊:“冯既野!” 他没停且突然快速抽插,她啊啊大叫,“冯变态,冯禽兽……” 他故意停下,放开她的双腿,呈一字型打开,然后俯身,狠狠咬了咬她的唇瓣,“你行的,习月老师。” 再接下来,他没收手,因为他已经很了解她了。 她说的不行,就是,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了,冯既野才彻底放过习月,确切的说是,放过彼此。 其实在第一次伸手帮习月后,冯既野就已经动了心。 人一旦动心,就会开始有期望,但有期望就必定会有失望。 在习月去洗澡的时候,他头一次为她做了晚餐,是他最拿手的香肠意大利面和烤翅。 她又换了件他的衬衫穿,刚好没过大腿一点点,黑色蕾丝底裤若隐若现,那双腿笔直又性感,虽然刚酣畅淋漓的干完一场,但他看着这个尤物还是很心痒。 习月边擦头发边说:“哇,才知道冯老师会做饭啊。” 她闻了闻,“好香啊。” 冯既野将刀叉摆好,有些傲然的自夸,“我不是只有做爱厉害,做饭也厉害。” 习月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讲什么都能扯到这,你脑子里对我能有点正经想法吗。” 先动心的人,总是容易敏感。 习月只是随口一说,但冯既野当了真,他给她倒了一杯白葡萄酒,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没了那些下流想法,就想和她认认真真的吃一次晚餐。 她卷起面吃了一口,好吃到哭,“冯老师,好好吃啊。” 他看了一眼碗里的烤翅,想了下,然后拿起叉子叉了一只,放到了她的碗里,“多吃点,补补胸。” 被他照顾着,习月愣了几秒,然后吃了一口,咀嚼了几口后,感慨着,“冯老师,其实你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做你的女朋友应该还挺幸福的。” 这句话让冯既野怔住。 这是他们头一次聊到这个话题。 可习月接下来的话转了弯,她托着下巴,望着他,睫毛弯下,“我觉得,你适合找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孩,那种乖乖的,听话的,温柔的……” 跟着,又语气极淡的说完,“反正就是和我相反的。” 冯既野抬起头就问:“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找你这种。” 习月轻轻摇头,叉子很反光,刺到了她的双眸,“我这种人,不适合恋爱,更不适合结婚。”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你看,规避掉彼此的缺点,没那些杂七杂八的顾虑牵绊,这一年多,我们这样好像也挺开心的。” 他们本来就是这种关系,她说的并没错,可冯既野就是突然的不悦,竟失去了点理智,第一次提了最敏感的话题,“那你有想过,我们什么时候结束吗?” 这事,还真没想过,习月只知道不用考虑彼此感受的露水关系,的确让她在这一年身心愉悦。她也知道这种关系不会维持一辈子,但她也没想过什么时候会散。 突然问起,竟有种离别的意味,她心往下不舒服的一沉。 而后,习月只能笑着委婉的问,“冯老师,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我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她的样子是那么的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感情,“微信、电话我都会删,不会打扰你,不会让你的女朋友误会。” 说完,她就低下了头,喝了一口酒,又大口的吃起了意面。 这根本不是冯既野要的答案,可他也不想挑明关系,愤怒在胸口里憋着,无处可发,他眉头拧紧,盯着她说: “嗯,我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我会立刻告诉你,不会拖,毕竟我没功夫同时顾两个人,也没必要。” 他忘了习月当时的表情,因为她一直低着头,只记得,过了会,她抬起头,笑得很随性从容,然后点头,“嗯,好。” 冯既野此时的身影显得冰凉而孤独,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家,在悄无声息里,每一处全是回忆。这一年,他没一刻像今天一样,如此疯狂的回忆这些没劲的破事。 虽然他总告诉自己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这些垃圾往事不值得再提,人他也不会再要,但他的心就是会痛。 施炜说得没错,他就是,玩不起。 - E.I.A模特公司。 习月不常来公司,薛丰说今天要入职一位新策划总监,来头不小,是被老板从对家公司U1高薪挖来的,最漂亮的履历就是,只用了两年时间,一手捧起了名不见经传的何沁明。 来开会的都是E.I.A的高层和几个头牌模特。 E.I.A的中国区总裁特意过来介绍新任策划总监,白子璐。她一身名牌,尤其是爱马仕很抢眼,长得高挑,生得娇媚,一头卷发还有点风情味道。 薛丰坐在后排低声骂,“操,怎么招来个这婊子。” 习月小声问:“你认识?” 薛丰嗯了声,“高中同学,一个婊子。” 她和白子璐是高中同学,关系一直不好,还有过差点动手的过节,后来又都到了同一个圈子工作,打过几次交道,都是眼里藏针,这下可好,成了同事。 大会结束后,白子璐和老板去吃午餐,会议室剩下的几个人在窃窃私语,挖新同事的料是一种办公室友谊。 “听说她嫁得特牛逼。” “是,她老公的爸妈可都是京城里的高官,之前一直在北京,退休了才来的海州,老公做生意顺风顺水,钱多到都能往外洒,不然能不停的换爱马仕?” “长得是漂亮,估计脑子好、活儿也好,不然怎么搞得定这种大佬。” 习月对这些事向来不感兴趣,只是薛丰在她耳边唾弃的叨了几嘴,“高中就玩得野,换着男人睡,她活儿能不好?” 习月听得出来薛丰有多讨厌白子璐,撇了她一眼,“怎么?抢过你男人呢?高中毕业都过去十几年了,还这么气。” “是抢了。”过多久,薛丰想起了都气,“不是抢我的,是我姐们的,操,这事我到死都不会忘,不过呢。”她沉下气,说:“白子璐的确有这本事,天生就会搞男人啊,可以说,只要她想勾过来,没有不上勾的,所以才这么傲。” 习月敷衍的应道,“真厉害。” - 晚上,白子璐说要请习月这组的人吃饭,毕竟习月是她入职后接手的最重要的模特,她订了一家人均2000的顶级日料店。 白子璐爱穿透视衬衫和包臀裙,性感得很,她把菜单推给大家,“你们随便点,我全包。” 小姑娘们兴奋坏了,围在一起点餐,占领导便宜谁不会,最贵的一样来一份。 白子璐先和薛丰破冰,叙起旧,“怎么,老同学,看见我不开心?” 薛丰这人就不爱装,“就我俩那过节,能开心吗?” 白子璐喝了口温水,笑了笑,鸽子蛋钻戒太晃眼,“不开心能怎么办,毕竟我接下来十年都没打算跳槽。” 这话就是下马威,薛丰明白,这饭她真是一口都不想吃。 习月先以茶代酒,敬了白子璐一杯,“她最近忙我的合同都累得睁不开眼了,和我耍了点小脾气,不是因为你不开心,别介意。” 白子璐碰杯,抬眸里看着习月,笑了笑,“你和我年轻的时候还有点像。” 白子璐今年叁十五,习月二十五,差了十岁,韵味也不同。 但光影晃过去,她们眼眉处的确有丁点相似。 习月并不想说什么,因为她不喜欢这种套近乎的方式,又或许有薛丰的关系,所以本能排斥她。 因为和白子璐还不熟,她气场也强,这顿饭,几个小姑娘吃得都很拘谨,没人能放松,有时连话都不敢说。 不过料理是真美味,就算是纯吃饭也值。 - 散场后,习月发现白子璐没开车来,只是随口一问,她家在哪,如果顺路可以送。没想到白子璐可没客气,也没说家地址,就说了一句,好,那麻烦你送我一程。 这种人,习月还真是第一次遇见,不过,也载上了她。 奔驰刚上路,白子璐说:“麻烦你送我去颐沙湾。” 听到这个熟悉的小区名,习月愣了,“你住这?” 白子璐看着她一笑,“你也住这吗?” “我不住这,“习月顿了一下,说:“有朋友住这,觉得有点巧。” 白子璐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只是习月很久都没有开车去过颐沙湾了,开到后几个路口时,一年前的熟悉感疯狂涌来。那是她之前去找冯既野的必经之路,此时突然毫无准备的驶入这几条道,她还有点紧张。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白子璐道谢后便走了进去,习月的目光从她的背影,落到了小区气派的大门外。原来一年多的时间真的很长,长到处处都是回忆。 可一年也很短,短到曾经的回忆就近在迟尺。 习月把车停靠在了路边,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一个人游荡在小区里,因为是冬天,所以没什么人下楼,显得很冷清。 突然,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喷泉旁,有一对身影,有些模糊。 习月躲在一旁的柱子后,看清了他们,是冯既野和白子璐。 冯既野套了件大衣就下了楼,眼神冷怒:“你找我干什么?” 白子璐慢悠悠的从包里取出烟,点燃,抽了一口,仰起头,另一只手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呀,我的小奶狗什么时候变这么凶了。” 那声音媚得很。 习月震惊,心脏缩得很紧,她知道,白子璐应该就是冯既野相恋过六年的女朋友。 10再见? 第十章 冯既野生冷的推开白子璐的手,“说事。” 白子璐抬头望着那间屋子,感慨,“我能有什么事呀,无非就是想你了,想来这里转转,也有叁四年没来这了。” 随后,她对上他的目光: “我记得这房子还是我帮你挑的,还记得吗,装修好的第一天,你就迫不及待的带我来。” 她语速慢了下来,笑得媚,“在新买的大床上,你把第一次给了我,后来你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变得越来厉、害……” “没事就滚。”冯既野低吼,气到两颊青筋鼓起。 白子璐跟没事人一样,她根本不在意这小奶狗的凶样,因为那六年,她手把手将青涩的他调教成凶猛的禽兽。说实话,现在看着他,她都还点些回味之前他夜里疯狂干自己的样子,是年轻气盛的如狼似虎。 揭开他那层斯文的皮,那澎湃的性欲令人无法自拔。 正因为判若两人,才足够有吸引力。 因为楼下太冷清,静谧无比,所以习月听得很清。 她知道冯既野经验丰富,他们不是平等的,但或许是因为自己把初夜给了他,所以才不舒服。以及,原来他们那一年里疯狂过的每个角落,在此之前都是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回忆,一个他切实爱过的女人。 白子璐掐灭了烟,又拍了拍冯既野的脸,“我的小野,后来有没有带其他女人回来呢?要是把姐姐教你的功夫用给别的女人,我还真有点吃醋。” 她这风韵这说话的技巧,操控起男人来真是没话说。 冯既野再次推开她的手,更冷了,“怎么?只许州官放火。” 白子璐眯眼哟了声,“还在生气呢?余洋和我那档子事都过去多久了。” 冯既野讽刺道,“白子璐,是你出的轨。” 白子璐本来就是节操很低的人,过得随心所欲,包括性,“新鲜劲来了,再加上那两年我们经常吵架,你半年都不回一次海州,天天窝在镇上做刺绣,我也有欲望啊,总得找个人解决生理需求吧,刚好你那个好兄弟余洋一直撩骚我,就纯当炮友睡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 “这几年,你到底见了多少女人,怎么就用最来形容我了。” 冯既野不想和白子璐再纠缠一秒,再吼了一次:“滚。” 她再看了他一眼,挥手道别,身子一扭一扭,连背影都性感。 习月没看他们,靠在柱子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段上不了台面的关系、对这个男人有了占有欲。 明明已经结束,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各过各的独木桥。 可她心底就是不痛快。 这时,冯既野楼下的贵妇在溜狗,溜到了习月这里,热情的打招呼,“呀,习月啊,好久没见你来了,还以为你和冯大师分手了。” 习月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大方寒暄了两句,然后转过身,不用想,冯既野正看着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身材颀长,白净的脸被风吹红。 贵妇走了。 冯既野走了过来,问:“找我吗?” 习月点头一嗯。 “什么事?” “之前走得太匆忙,有睡衣落在你那了……” 习月随口想个找借口,不过还没说完,冯既野冷漠的说:“都扔了。” 他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明显是因为对白子璐发了火,连带对她的态度也很差。她顿了会说:“行,扔了就扔了,我再买新的,那我没事了,先走了。” 习月刚走了几步,冯既野就叫住了她,声音透着冷气,“刚刚你都听到了吧。” 愣了半晌,说假话也没意思,她嗯道,“听到了,但不是故意偷听的。” 冯既野低眉吸了口气,没怒,也没说下流话,反而是异常的冷静,甚至是习月认识他这么久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平静。 他说:“她就是我谈了六年的女朋友,我二十岁就认识了她,和你听到的一样,她是我第一个女人,喜欢过,确切的说是很喜欢过。” 习月很震惊他会如此坦白,但听到‘很喜欢过’这四字,她笑不出来,做不出回应。 冯既野和她视线相交,继续说:“你问我为什么没和你说过这件事,因为丢脸。我的女人和自己的兄弟睡了两年,所有人都嘲笑我,骂我没本事,骂我是窝囊废。” 也不知是风太冷,还是他真的红了眼。 习月站得笔直,依旧无法做声。 过了须臾,冯既野坦白了心声,“习月,我承认对你动过心,甚至想过扭转和你的关系。” 脑子一懵,习月咬着下唇,心跳很紧。 冯既野头一次与她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就这样望了她片刻,说:“可是我也怂,你每一次推开我的试探,我就退缩。我承认,是我矫情,因为受过伤,所以如果你不坚定,我就不敢再往前,从而对你,我处理得矛盾又纠结。” 他的坦白并不是为了更紧密,而是在推开她。 一种说开后的彻底道别。 习月深吸了两口气,问:“突然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冯既野最后还是稍微走近了些,大衣上是嗖嗖凉气,“那一年半我开心过,身体和心里都有,不过都过去了。其实一年半的时间算起来也不长,再过几年大概你也会忘了我。那几天在巴黎就当是我无礼了,以后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或许是糟糕的情绪都砸到了一块,他想用这一晚,全部解决,放彼此好过。 半晌,习月忍住了点心痛,说:“我们不是本来就没关系了吗。” “嗯。”冯既野轻轻点头,说:“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在暗处的,没人知晓,日后如果偶然撞见,我会处理好我的行为,处理好对你的态度。” 又是半晌,习月咬了下牙,点头,“好,我也会处理好。” 冯既野突然笑了,是不同其他夜里的狼样,很温柔,“下次遇到喜欢的人,记得勇敢点。” 习月不知为何,下意识嗤之以鼻,“管好你自己就行。” 冯既野撇头看向别处,是对自己的嘲弄,“我天生命不好,不会顺。” 她怔了很久。 - 那晚后,习月一阵阵的心思不宁,在公司和白子璐讲话时,语气也没控制住,但好在工作忙,充实得让她能好受点。 一个炮友,她愣是整出了分手的心痛。 不过,他话说得那么绝,她也可以处理好。 一周后。 在一个品牌的站台活动结束后,习月躺在保姆车里,阿po把公寓密码发给了她,“月姐,这是京茂城八栋1302的密码。” 因为最近事多,再加上杨树萍老爱念叨,习月决定在新房装修竣工前,暂时搬到公寓一个人住,自由又舒坦。 习月问薛丰:“一会要给我暖房吗?” 薛丰忙着回工作信息,“我他妈都忙死了,晚上还要和两个客户吃饭,帮你拿下那个牙膏和洗发水的代言。” “薛大娘,加油哦。” “滚一边去。” 阿po笑眯眯的:“月姐,你放心,京茂城的公寓出了名安全,一梯两户,而且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我也帮你打听了,你的邻居也是一个租户,一个艺术家。” 习月不在意:“哦,不骚扰我就行。” 薛丰听笑了,“人家好好的,骚扰你干什么。” 习月傲娇了一嘴:“觊觎我美貌的人太多了。” 薛丰嘁了声:“那怎么不见你正儿八经谈个恋爱。” 阿po好奇的嘴欠了一点:“怎么,月姐,你没正经的谈过?” 习月转过头,伸手掐了掐她水嫩的小脸,“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阿po托着下巴,想起了巴黎那几天:“其实我还蛮喜欢那个冯大师的。” 习月一惊:“为什么喜欢他?” 阿po有的是二十岁女孩的幻想:“他长得好帅啊,又高,又斯文,感觉涵养很高,家教很好,对人又温柔,完全就是女生的理想型。” 习月又掐了掐她的脸,“斯文的人最容易出禽兽。” 像偶像被诋毁,阿po皱眉不悦:“怎么?月姐好像很了解他,干嘛这么说他。” 刚拿起矿泉水喝的薛丰差点没被呛死,擦了擦嘴角的水,说了句似真非真的玩笑话:“说不定你月姐啊,还真是哪天在夜黑风高的夜晚,看到了那位冯大师脱光了,站月下变了身,变成了禽兽。” 阿po大声笑。 习月顿时拉下脸。 - 海州国际机场,T1。 冯既野去上海参加学术交流会,呆了一周。他刚坐到出租车里,施炜给他打来电话,“老冯啊,颐沙湾的房子我给你挂中介出售了,东西该打包的送去了京茂城八栋1301,该扔的都扔了。” 冯既野哼笑:“做事长进了。” 施炜:“关键时刻,靠得住还是我这个兄弟,唯一的真兄弟。” 冯既野一个月前就买了新房,这个月正式将颐沙湾出售,一来是房子旧了点,二来是冲冲回忆,重新开始。 施炜挂之前说:“对了,晚上我就不给你暖房了啊,哥们我有个相亲。” 冯既野冷笑:“哪个不开眼的和你这浪子相亲,往火坑里跳。” 施炜这回有点上头:“国土局副局长的女儿,长得还是我喜欢的,丰乳肥臀,腿还真几把长,之前在夜店碰过一会,没勾搭上,这次天助我也,势在必得。” 冯既野反讽道,“可能根本看不上你。” 施炜:“操,你自己没性生活,你别咒我。” 冯既野还急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有个屁,别拿个破何沁明当幌子,招摇撞市。”施炜这嘴就是贱,“习月之后,你多久没做过了?小弟弟比哪儿都干净吧。” 冯既野顶了顶腮,不留情面:“滚。” / 接下来,我们习月老师和冯老师就要在阳光下,开始正儿八经的做邻居了(月姐马上要行动了。) 冯老师:怎么到哪都有你。 习月老师:因为方便勾引你(做你) 11邻居 第十一章 京茂城。 习月和冯既野前后脚进的小区,从头至尾,没有碰见过彼此。 宽敞的叁室两厅,灰白色调,通透舒服。 阿po把一间房布置成了衣帽间,之前习月在家住,放不下的衣服都往薛丰那扔,久了,薛丰也烦,一直嚷着让她搬出来,讽她,都多大人了,还妈宝。 不出来住,一来是因为杨树萍管得严,二来是习月看着脾气烈但胆儿巨小,怕鬼、怕人,反正有风吹草动就怕,所以让阿po选了风水和安全性最好的公寓。 至少这间屋子,她很满意。 第一次一个人住,习月还有点兴奋。 她往柔软的沙发上一窝,给游珍拨了个电话,那头很吵,她问:“这才七点不到,哪家夜店开得这么早?” 游珍:“我在买炸串。” 习月:“太好了,给我买点带过来。” 游珍:“阿姨让你吃这玩意?” 习月怒了,“我前两天才和你说,我出来自己住了,今天搬家,你脑子里是不是只能记住那些狗男人。” 游珍笑笑,“狗男人我都记不住,还得一一备注,怕发错消息。不过我去不了啊,我马上要上楼相亲。” “相亲?”习月一惊,开玩笑道,“你相亲?哪个不开眼的要做海后的接盘侠?” 游珍反讽调侃,“姐姐虽浪,但好歹能享受到肉体的快乐,总比你25岁了还未开发的好吧,嗯?是吧,我的清纯小月月。” 习月愣住,半晌回不上话。 她和冯既野这档子事,她守口如瓶到连最好的朋友游珍都没说,真是把地下情做到了极致。 隔壁,1301。 冯既野环顾四周,房子被施炜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其实,他新买的房就在隔壁七栋,不过他对装修比较在意,从设计到选材都是自己上手,难度大耗时久。 刚下飞机,他满身疲惫,脱了大衣、毛衣,半裸着上身走去衣柜,想拿件睡衣,却看到最里面挂着眼熟的情趣内衣。 他伸手拨了拨,从黑色蕾丝蝴蝶结滑到红色透纱开裆旗袍,没再往后滑,因为他最喜欢这件旗袍,脑海里瞬间又有了画面。 这件是他送给习月的,确切的说是,他亲手做的,就一件情趣内衣,上面还有刺绣。他还记得她穿上的样子,就是他要的性感尤物。 那一夜,他们玩了很久,忘了用了几只避孕套。 他记得,后来她是真的不行了,抱着自己,又咬又挠,一直求饶。他疯狂抽插了几十下后,他们都瘫了,两个酣畅淋漓的人躺在床上。 她闭眼,娇喘了会,笑着说:“冯禽兽,你说我拥有过你这么厉害的男人,我要怎么找到合适的老公啊。” 他也记得,听她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慢慢朝她的手边一点点的挪去,那是他第一次想顺着话说:那就和我在一起。 可是,他没敢,他又一次临阵脱逃了,因为,他知道她只是玩笑话,就算自己表白了,她也有办法转移话题,逃得更远。 后面的两个月,他对这段关系、对她的期望越来越大。就好比,给她一颗糖,他要的不再她是回自己一颗糖,而是,一个吻。 但他知道这是错的,所以及时止损了。 冯既野立刻将这些情欲的画面抛开。 因为,这些回忆不再具备任何意义。 - 晚上,九点。 习月刚洗完澡,游珍就和她说,马上到她家,说让她准备点宵夜。她坐在地毯上,刷着手机看外卖,看到叁姐牛蛙的时候,她蹭得坐直了,立刻下了大份。下完单后,她想起了冯既野,因为这家店是他们常吃的。 她烦得把手机一扔,啊了一声。 他们结束了,但生活里却处处是他的影子。 习月披了件大衣,起身就去了阳台。阳台很宽敞,她点了根烟,吹着冷风,让自己缓缓。一想起那晚冯既野对自己说的话,她还是来气。 什么叫,心动过,但过去了,一年半不长,会忘了我,下次勇敢点…… 她冲着楼下不爽的自言自语,“喜欢我就直接说啊,约炮还给自己整了个深情人设,搞得最后我像劈了个腿。”她呸了声,“狗男人、禽兽、变态,谁跟你过谁倒霉。” 快速的抽完了一根,习月刚准备进屋,却望向隔壁的阳台,白色的纱帘有些轻薄,里面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很高,他脱下浴袍,隔着窗帘都能隐约看到精瘦的好身材。但越看越觉得这身影很熟,像是,冯既野。 她拍了拍脸,嘲笑自己竟然想他到出现了幻觉。 - 户外停车场。 两辆奔驰一前一后的停下,施炜一路刚给冯既野抱怨完副局长的女儿,就看到这女的进了京茂城,他连忙下车跟在后面,发现她也走进了八栋,他刻意在楼下电梯观望,发现她也在13层停下。 他惊道,“我操,这女的和老冯是邻居?” 施炜火速的上了楼,眼瞟着1302,手狂按1301的门铃。 冯既野拉开门,穿着轻薄的深灰色针织衫,刚在看书,所以没摘眼镜,此时脸很冷,“你是一路被追杀上来的吗?” 这房是施炜打理的,所以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换了拖鞋就去冰箱里拿了瓶冰啤酒,大口大口喝。冯既野双手抱胸,盯着他:“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施炜抹了下嘴角的酒水:“我俩都是同穿一条内裤的关系了,还分什么你我。” 冯既野轻哼:“我俩应该穿不了同一条,尺码不对。” 又很损的补道:“我穿你的,会紧。” “我操,你他妈,”本来相亲就不爽,施炜又喝了几口,指着冯既野,“我现在听不得尺寸这两个字,给我闭嘴。” 半个小时前,国土局副局长的女儿,在走廊里鄙视他,说有些看着壮的男人其实是牙签。 施炜气得要捶地,“我操,我哪小了,她看过吗,她就说我是牙签。” 冯既野:“那你要当场解裤子力证清白吗?” “我当然,”施炜突然想到什么,走过来就挽上冯既野,话锋一转,笑得很贼,“没有我们野哥厉害啊,带人纹个身还直接解裤子,亮出雄赳赳的大柱子,把我们月姐成功勾引到手。” 他掐了掐冯既野的脸,“虽然你前面只有过一个女人,但耐不住学霸就是脑子好啊,会得多啊,玩得溜啊,骚得很啊。” 随后,施炜又指了指卧室的衣柜,笑得更坏,“我们冯老师不愧是艺术家、粤绣传承人,情趣内衣都是亲手做……” 冯既野一把推开他,“从我家滚出去。” 施炜就是个赖皮狗,嘴就是贱,“冯老师,以后不做刺绣师了,考虑改行,卖个情趣内衣呗。” - 1302。 游珍进门就随手将大衣一扔,穿着紧身连衣裙,身材凹凸有致。习月常感叹,这女人太会长了,脸美、胸大、腰细、臀圆,腿还长,难怪打小屁股后面就跟着一堆男人。 电视开着。 习月按着遥控,“怎么,相亲对象不满意?” 游珍觉得晦气,“相亲那男的,就是之前我和你说过好几次,在夜店撩我好几回那个,一脸下流不正经样。” 习月:“珍姐,你哪个男朋友正经。” 游珍愣了几秒,“这男的比他们看着更不正经。” 习月望着她,“也许人内在靠谱呢,你机会都不给人家。” 说到这,游珍指着习月的鼻子,边走边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之前我那么努力撮合你和冯既野,怎么不见你给人家机会啊。” 习月心虚的眨眼,但马上一脸傲慢劲:“他各方面条件是不错,但做我男朋友还是差点意思。” 游珍往沙发上一坐,斜眼一哼,“何彦那种垃圾都可以,冯既野还差点,你这眼睛要是治不好,大概单到40岁,还是处女。” 习月差点被口水噎到,更心虚了,随后指着阳台说,“我刚看到了隔壁住的人,是个年轻男人,身材还贼好,我的第二春可能要来了。” “真假啊,”游珍激动的就想起身去阳台,但被习月拉住,游珍挤眉弄眼,“要不要姐姐帮你去隔壁帮你打打招呼。” “不必了。”习月很怕她来真的,挺直了背,拨了拨长发,挑眉说,“只要他见到我的美貌,我们很快就会有故事。” 游珍敷衍的笑了两下,指着桌上的手机说,“电话响了,是不是外卖来了。” 习月接完电话,慌乱的套大衣,戴口罩,冲了出去。 小区管理很严,外卖只让放到每栋大厅处,由保安看管。 大厅里开着空调,很暖和。 习月赶下去的时候,外卖员没走,他不好意思的问道,“您好,我这刚好还有一单也是叁姐牛蛙的,是您邻居1301点的,您能帮我拿上去吗?我和这位冯先生说一声。” 冯先生? 习月先愣了会,然后点头,“可以,你和他说声,我放他家门口。” 电梯缓缓上升。 习月一直在琢磨这个冯先生,其实冯姓很多,哪都能有姓冯的,爱吃叁姐牛蛙的冯姓人应该也不少,可能还是她过于敏感,老往冯既野身上想。 到了十叁层后,习月发现1301的门开了一条缝,她慢慢走过去,是一个穿着黑色高领衫,略高壮的男人开了门,接过了她手中的牛蛙,很客气: “谢谢你啊。” 递给他后,习月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屋。 施炜提着牛蛙,走得很慢,他在回想刚刚那张脸,觉得很熟,但可惜戴了口罩。 冯既野坐在餐桌前望着他,“怎么了?” 施炜把牛蛙放下,大胆猜测,“老冯,刚刚帮我们拿牛蛙上来的邻居,长得好像习月。” 冯既野微微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是谁都无所谓。” 施炜老嘴欠,“哟,看样子你是真要禁欲了啊。”一说就停不下来,边揭开盖子边说,“我们月姐还真是有点本事,跟你约个炮,都能把你玩伤。” 他又冲冯既野动动眉,“你真是一个,深情的大狗狗呢。” 冯既野瞬间冷下脸,起身,那斯文败类的样又来了,吓得施炜往后躲,“冯既野,我是男的,你他妈别给我瞎来啊,你……” 话还没说完,冯既野就夹了一只牛蛙往他嘴里塞,“话怎么这么多。” 施炜被迫快速的嚼完一只,吐了骨头后,大声嚷,“冯既野,这习月跟你还真他妈是天生一对,你这么变态,她还能跟你做一年半,换个正常女的都不行。” 冯既野又夹起来一只,这会施炜真怕了,捂住嘴,表示再也不说了。 - 游珍清晨走的,施炜和她又是前后脚,没交集。 习月这一晚没睡好,又做了噩梦,确切的说是春梦。是冯既野坐在床上吻自己,还是很缠绵很欲的那种,衣服都脱光了,就在准备进行下一步时,她醒了。 但怎么,她竟还有点遗憾。 似春梦又是噩梦。 习月连忙去小区的健身房,用高强度的健身来抹掉这个梦。 一个小时后,她回到了八栋,但在快递柜边,她看到了熟悉的高瘦背影,还有那件宽松的白色毛衣,她也很眼熟。 她不敢多想,快步往电梯走。 “习小姐。” 保安叫住了习月,习月转身,保安将快递放到了桌上,笑着说:“早上来了一个你的快递。” 习月还没做声,只见男子取过快递,对保安说,“我拿过去吧。” 保安没再做声。 看到冯既野转过身时,习月吓到心脏停了几拍,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可他看上去却特别淡定从容,毫无惶恐,礼貌的将快递递给她,“昨天谢谢你帮我把牛蛙拿上来。” 习月脑子还是懵的,答不上来。 冯既野笑得很温和,“昨天是我朋友拿的外卖,他说我邻居长得很像那个超模习月,没想到真是你。” 他镇定到就像他们从未有过任何关系,也像一切都无所谓了。 习月缓缓开了口,勉强带笑:“没想到这么巧,会成为邻居。” 冯既野又一笑,不冷不热:“嗯,很巧。” / 这一章是用来日后打脸的。 冯老师:谁跟我过谁倒霉? 习月老师:我就发发善心,这个倒霉蛋我做吧。 12不是性partner 十二章 习月和冯既野一起进了电梯,俩人没有任何交流,就像两个陌生人。 她还刻意放慢了脚步,以为他怎么着也会说句话,但话没听着,门倒是关得挺快。 自作多情,她脑子里冒出这四字。 进门后,习月就给薛丰打电话,才九点,忙到半夜的薛丰几乎是睡晕过去了,但听到邻居是冯既野后,她立刻惊起。 大概连续说了八个“我操”。 薛丰也没说话的空隙,习月一直在说话。 她在客厅里焦虑的走来走去:“冯既野手段真高啊,一年前给我负罪感,一年后在巴黎撩拨我……” “是你先和人爷爷说想见他,算是你先撩的,这波我站冯老师啊。”薛丰插嘴。 “行,好,”习月把气忍住了,“但是回了海州,他就变了一个人,见到我就跟完全不认识一样。” 薛丰打了个哈欠,“人在白天和夜里哪能一样,他又不是真流氓禽兽,对你没兴趣了,自然就是正常人了。” 没兴趣了。 习月只听到了这几个字,心往下一沉。 见她顿时安静了,薛丰认真起来,“习月啊,上次你在巴黎和我说起这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哪像只走肾的人,应该是走了心,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所以失望了。” 习月在沙发上坐下,皱眉不语。 薛丰:“但我觉得冯既野估计这回来真的了,要是对一个人真没兴趣,才会那么自然。” 随后又一问:“不然,你搬?” 过了半晌,习月吼道,“我搬?我凭什么搬?我搬家就显得我真的很喜欢他,他说的以后会处理好我们的关系,那我也可以处理,” 她急喘气后,说完,“好。” 语气明显是弱了。 她这情况,薛丰觉得不妙,随口一说,“月啊,要不,咱换个别的男人玩玩?” “玩什么玩,”习月再吼,“我事业正直上升期,有多少人巴不得我垮下来,玩什么男人。” 啪,她挂了电话就扔到了一边。 外面是深冬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很茂密,看着很暖和。 习月走到了阳台边,她萌生了一个念头,想去阳台上看看冯既野在干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说来奇怪,以前她总说他对自己没个正经想法,只有那些兽欲,但真当他用对待大众一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时,她又觉得自己不特别了。 说到底,或许还是占有欲在作祟。 习月回了沙发,躺下,望着天花板,开始回忆他们的始末。 第一次发生完关系的当晚,冯既野像以往一样订了餐厅和她一起吃饭。但他们关系的定性是在第二次做完后,他洗完澡出来,她拿着水杯从客厅走来,喝了一口,想了几秒,便对他说:“冯既野,我们不然就保持床上关系吧。” 她记得,他擦头发的手速变慢了些,说:“炮友吗?” 她点头:“嗯。” 他放下毛巾,看着她,问,“你不想谈恋爱?” 她又点头:“嗯,恋爱很麻烦,只谈性不谈情,简单舒服。” 她也记得,他似乎有犹豫了几秒,但最后也点头了,“好。” 选择床第关系,有因为她刚受过伤,当时的状态还是很难进入一段恋爱关系,也有因为,冯既野这个人,给不了她想恋爱的安全感,但能给她夜晚沉沦的愉悦。 后来,她开始享受这样的关系,不需像谈恋爱一样去顾及对方的感受,也不会因为小事而敏感和烦怒。一段关系,只要对对方没有要求,那么就能愉快的维持。 白天,她拼命工作,夜晚,冯既野又能让她欲仙欲死。 她找到了当时自己最想要的状态。 一切,直到那次网暴事件,他们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次,是她在前东家的最后几个月,网上在疯传一位富豪和模特的做爱视频,画质有些模糊,但所有营销号都指向是她。 一夜间,她几乎名誉扫地,铺天盖地都是谩骂声。 她记得那晚,她没上楼,在楼下疯狂抽烟,抽着抽着就蹲在墙角哭了,工作以来哭得最难受的一次。没过多久,冯既野找到了自己,还很温柔的问了一声,还好吗? 或许是那一刻太脆弱和太崩溃,她看着他,突然起身,钻进了他怀里,抱着他,哭了会,但怕他误会,她出了怀抱,难受的笑着擦泪,说:“别误会,没别的意思。” 但下一秒,他将她扯进怀里,还轻轻拍着自己的背,那声音既温柔又让人安心,“没做过自然会有公道,事情会解决的,放轻松点。” 后来,他第一次牵着她上了楼。而那一晚,他放下了欲望,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休息。那也是第一次,她有了恋爱的冲动,想要一个港湾。 不过,一切也不在她的掌控中。 大概有叁次,夜里,她洗完澡出来,在书房里,都偷听到冯既野在打电话,温柔的在和女人调情,“想我了?不是上个月才见过吗?那我过阵再来看你,好吗?乖。” 也是那几次,她极力收住了即将落陷的心。 她想,老手就是老手,那些温柔、缠绵怎么可能只给自己。何彦那么一无是处都能劈腿,更何况是冯家的小少爷,身边应该多得是像自己这样投怀送抱的女人。就算当时,他们成了男女朋友又如何,只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他该浪还是浪。 从未认认真真了解过一个人,又何来信任。 她为了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于是又把自己变成那个看似薄情的人,一次次将他那些不值得信赖的试探推出去。 因为,她绝对不要再受伤。 谣言事件竟然很快被解决,一夜间,她也恢复了人气。 或许是因为她太开心,说冯既野的嘴是开了光,所以要奖励他,问他要什么,他犹豫了会说,给他过生日,她当然答应了。 他的生日在一月十一日,也是那天,他们关系决裂。 那天,下了倾盆大雨,寒风刺骨。 她被无良的前东家下了套,被送给了一个富商,她想了很多办法才从酒店逃出来。那会已经晚上十点了,她拼命的往蛋糕店赶,但关门了,店家也发了很多信息和打了电话给她,她都没接到,就这样,她没能拿到定做的巧克力鱼蛋糕。 那晚太冷了,她奔去颐沙湾时,全身瑟瑟发抖,脸被吹得通红。刚进门,便看到冯既野冷怒的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是精致可口的西餐和红酒。 她紧张的道歉,说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取到蛋糕。 他看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愤怒,“晚上我去F酒店取红酒,看到一个男人搂着你上了电梯。” 她拼命的想解释,但他根本听不进去,起身,语气冷到进骨:“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最后,他们闹崩。 她想过无数次,他们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就算是结束,也应该是和平的,但没想到比普通情侣分手还激烈。 窗外阳光猛烈照进来。 习月不舒服的一眯,想起这些事,她竟然还红了点眼眶。不过,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冯既野会如此动怒,甚至说出那句,我怕是连你的一条狗都不配当。 算了,懒得想,已经散了,没意义。 她收拾好这些破碎的情绪,去浴室冲澡,一会去公司。 - E.I.A公司。 白子璐早早就坐进了会议室。 习月最后一个到,坐到一侧,摘下墨镜,靠在椅子上,毕竟是一线模特,摆架子也没人敢说。 薛丰喝了两杯美式还没缓过劲来,眼睛都是肿的。 很少来公司的老板也进来了。 习月和老板打了招呼后,小声问薛丰:“怎么阵仗这么大?” 薛丰还在回信息:“好像是规划你明年的工作内容,白总监做了一周ppt。” 白子璐吩咐助理拉窗帘,开了投影。 不论她私生活多乱,但工作能力没话说,干练强势。她站在前排,边放ppt边说:“关于习月明年的工作规划,我做了一份ppt,景总已经看过,表示无异议。” 景总满意一笑。 习月不悦,和薛丰窃窃私语,“怎么感觉现在架空了你。” 她就是不喜欢白子璐。 薛丰叹气:“没办法,人家是高层,听话哈。” 又补了句,“不过你要是不满意安排,你和我说,我一定帮你拼命。” 白子璐模样是居高临下:“习月走完二叁月纽约、米兰、巴黎时装周,在models上的排名会更靠前,所以明年的商务很重要,尤其是国外品牌,不管是什么类型,一定要严格审查是否出现过辱华事件,这种事出错一次,就再也起不来了。” 薛丰举手回应了白子璐:“我和E.I.A的商务同事做事,白总监,你放心。” 白子璐点头,继续说:“除了模特的本行工作,fantv制作了一档关于时尚圈的访谈类综艺,找了不同领域的人俩俩搭档,他们第一时间找到我们,想要习月。” 没碰过这种综艺,习月觉得挺新鲜,笑着点头,“我有兴趣,不过,也得看我的搭档是谁,得有名气和有深度。” 白子璐看向她:“节目组有几个拟邀的行业新锐精英,不过他们目前最想邀的是刺绣师冯既野,你们合作过的。” 薛丰手机差点掉地。 习月怔了很久,然后抬起嘴角,半自然半困难的一笑,“嗯,合作过,他不错。” / 冯老师:合作愉快,我曾经的性、partner。 习月:小心天天见面会彻底爱上我。 13擦到大腿 十叁章 经纪人办公室。 薛丰冲了杯热水,靠在办公桌前,像看笑话一样看习月,“要不要我帮你拒掉?” 习月坐在软发上,粉色短毛衣露出平坦的小腹。她双手挽在胸前:“不必,我可以,我要学会自在的和他相处,躲,我就输了。” 薛丰听笑了:“谁跟你比了?冯既野参与比赛吗?” 习月按了按心脏,“我管他参不参与,但我就是不能让他看我一丝笑话。” 薛丰放下水杯,“冯既野一事业有成的大男人,没这么小心眼,犯不着和一个过气炮友较劲。” 过气、炮友? 习月气得站了起来,“薛大娘,你最近讲话怎么这么带刺?” “我向来毒舌,”薛丰双手一摊,“是你敏感,所以听不得这些。” 她又指着习月,“难道不是吗?你们结束了,没关系了,如果你还这么在意我的措辞,代表……” 习月急了:“代表什么?” 薛丰拍拍她的肩,“代表,你还喜欢他,还想和他再续前缘,继续维持你们激烈的床上关系。” “滚。”习月推开她。 薛丰:“那不然呢?”又凑过去了点,“想做他女朋友啊?” 习月愣住,低下头,还真在思考。 薛丰哼笑,“可惜现在是,妾有情,郎无意。” 缓了几秒,习月傲劲上来了,“我诶,习月诶,身材美貌金钱家世全都有,我未来老公一定比精英还精英。” 薛丰敷衍笑,“嗯,好,祝你和精英中的精英早生贵子。” 俩人没再聊,薛丰一堆活。 习月下午四点有个户外拍摄,看还有点时间,就去大厦楼下咖啡厅坐坐。很巧,看到白子璐坐在最里面那桌打电话,她颔首打了招呼,坐到了邻桌。 她不是要故意偷听,但白子璐的通话内容听得很清楚。 白子璐看着不是很开心: “我已经换了新的保姆了,所有的事不都是我在做吗?” “而且是你答应我喂完母乳,就让我出来工作的。” 她越说越烦:“而且你是我老公,你是不是要照顾我的感受,多帮我说两句话。” “行,挂了。” 习月用余光瞟了两眼,早上开会隔的远没看太清,现在离得近,她看到白子璐手臂上有淤青,还不止一处。 她没敢乱猜,毕竟这是他人私事。 接着,白子璐又打了一个电话,反复打了好几次才接通,明显她的语气平和了许多:“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 “收到邀请了吗?这次是我向节目组推荐你的,等播出后,再配合节目的宣发,你的名气定会大增。” 她语气沉下,“是我欠你的,当我还你。” 习月眼神暗下,不用出声,她知道电话那头是冯既野。 她双手捧着热咖啡,手心都感觉不到暖意。有那么几秒,她想的竟然是,他宁可留着伤他那么深的白子璐,自己的微信说删就删。 她心底轻嘲,到底是爱过和炮友的区别。 但又笑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吃白子璐的醋。 - 京茂城。 下午的拍摄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司机和阿po把习月送了回来。这天是越来越冷,阿po给习月套上羽绒服后就回家了。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习月下车后独自进了电梯,她累到一直在打哈欠,疲惫到昏昏欲睡。 模特这工作看着风光,但真不是人做的。 大冬天拍外景,还穿春装,是经期也不能有怨言。不过这是习月最喜欢做的事,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因为敬业、专业,所以站得比同期生都高。 她抱着暖宝宝缩在电梯一角,小腹隐隐作痛。 电梯到一层时,进来了人。 习月太累了,眼都闭上了,所以没发现那人是冯既野。 冯既野刚从工作室下班回来,手里还攥着车钥匙,大衣上都是寒气。他看着几眼虚弱的习月,不过也没说什么。 只是电梯到了,习月还没睁开眼。 冯既野拍了拍她,“到了。” 这下,习月有了点意识,才发现冯既野竟然在电梯里。她这痛经的样子,哪里顾得上他,只想往屋子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 俩人无交流的朝两侧走去。 刚准备输密码,习月想起节目的事,她还是问了一嘴冯既野,“fantv有个节目找我和你录制,你收到邀请了吗?” 冯既野点头,“嗯,收到了。” 习月连笑容都很疲惫,“我没什么问题,你可以吗?” “可以。”冯既野没犹豫。 他越是果断,越是让她失落。 因为他的确做到了那晚说的,会在亮处处理好他们的关系。 习月笑不出来了,轻声说:“晚安。” 冯既野没回晚安二字,只是很轻的嗯了声,接着,进了屋。 习月望着寂静的走廊发了会呆才进屋。 她想,虽然暂时没他那么自然,但慢一点,她也可以的。 - 最后,冯既野接受了节目邀请,习月也同意了。 为了让访谈顺利,她必须做功课,功课就是,了解刺绣、了解粤绣、还有了解冯既野。 薛丰和冯既野工作室的人联系好了,挑了周五上午,带着习月一同过去。 这还是习月第一次去他的工作室,第一次真正的了解他的工作。 冯既野的工作室在叁环边的园区内,园区里大多数都是搞艺术的。 工作室面积算不上大,但有小叁层,是他喜欢的性冷淡风,到处都是木色,四处都是玻璃,外面全是绿植,舒服静谧。 前台带着她们参观,有布料室、工艺室、成品室等。 阿po很激动,因为她很仰慕冯既野。 薛丰拍了拍她,“别跳了,像个小猴子。” 或许是来见冯既野吧,习月打扮得有点刻意,一条长款的露背针织裙,凹凸有致,性感得像只黑色蝴蝶。 薛丰小声笑她,“到底是见旧情人啊,真隆重。” 安莉走了过来,她就是讨厌习月,每次看到她态度都很差:“你们过来等,冯老师在刺绣,还得一会。” 薛丰嚯了声,“现在这些小姑娘真是有个性啊。” 然后和阿po去一间玻璃屋里等。 习月不想坐着,她还想四处看看,就自己一个人瞎转。这里还真是挺文艺,但一想起冯既野夜里的禽兽模样,她就想笑。 怎么有人,日夜差别这么大。 忽然,习月转到了刺绣室外,透过玻璃往里看去,树影抹在冯既野的白毛衣上,他的侧脸很优越,因为鼻子太挺。 他戴着眼镜,正专注在刺绣。 大概是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习月看痴了,目光根本无法从他身上挪开。 别人都嘲笑,一个男人成天捧着针线又弱又娘,但她不觉得,刺绣就是用线在布上画画,是一门高深的手工艺术,要有审美、要有耐心、还要足够细心。 白天的他,似乎比夜晚更有吸引力。 绣完最后一针的冯既野,放下针线,回了头,刚好碰到了习月的目光,俩人对视了一会。习月没躲避,很大方的对他挥手一笑,漂亮大气。 冯既野走出去,和她一起去了玻璃屋。 安莉看到他们一起进来,还有点不开心。 薛丰是惊讶。 工作室的另一个男助理阿俊,提着沉沉的外卖进来,放到桌上,“都一点了,大家都没吃饭,不介意我们一起吃?平时我们都点这家川菜。” 薛丰夸道,“这家川菜我也老点,水煮牛肉一绝。” 阿俊笑得憨:“这是我们冯老师的最爱,点了。” 薛丰边分筷子边问,“冯老师这么爱吃川菜?” 最后进来的冯既野和习月自然就坐在了一起,他礼貌答,“我母亲是重庆人。” 薛丰跟着夸,“难怪你长得好看,四川多出帅哥。” 冯既野笑着:“谢谢。” 习月皱眉和薛丰疯狂使眼色,求她闭嘴。 冯既野和习月坐在一起,男俊女美,还挺养眼,真像是登对的小情侣。 冯既野正拌着一碗鸡丝凉面,但里面有他最讨厌的香菜,正在一点点往外拨。 阿俊紧张了,“我明明备注了不放香菜,估计中午单多,老板又没看着。” 冯既野对这种小事不会放心上,“没事,我挑出去就好。” 看到他把香菜全都挑出来,习月想起先前吃饭,他也老这样,所以下意识说了他一句:“吃香菜对身体好,试一次嘛。” 这语气听上去,俩人还挺熟。 一阵沉默。 习月突然意识到自己没过脑,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吃香菜,所以每次看到别人挑香菜,我就会忍不住说两嘴。” 大家也没说什么。 不过安莉更不悦了,因为她更肯定他们在玩地下情。 冯既野倒没什么局促感,正常吃饭。 习月怕再出错,安静了下来。她吃了两口,想去包里拿点纸巾,但一侧身,手肘不小心碰洒了桌上的纸杯,里面的水洒到了冯既野的裤子上。 大家一惊,慌乱了。 习月也慌了,赶紧拿纸巾替冯既野擦拭,但水流到了他的大腿最上面的位置,内侧也湿了点,他穿的还是浅色休闲裤,湿了后,下体的部位鼓得有些明显。 或许是他们曾经太过于亲密,所以习月没有尴尬,拿着纸巾一直擦,还擦到了他的大腿内侧,甚至碰到了他凸起的地方。 要不是他抓住了自己的手,她都不知道哪儿做错了。 / 冯老师:手往哪摸呢? 习月老师:怎么?这么容易硬吗? 14来我房间 十四章 刚刚的乌龙事件过后,玻璃屋里是石化般的安静。大家速速吃完饭,该忙的都去忙了。 习月坐在一角,再没吭声,整个人都是热的。 薛丰忍着笑,都憋疯了,心想,这俩人还挺有意思。 安莉没走,还想故意刁难习月,“习月老师,是不是和我们冯老师很熟啊?” 习月愣了会,云淡风轻的说:“不太熟,在巴黎那次也是第一次见。” 安莉皱起小眉,“那刚刚还……真挺尴尬的。” 又沉下一口气,习月勉强一笑,“刚刚是我冒犯了,希望你们冯老师不要放在心上。” 安莉:“我们冯老师人很好的,应该不至于。” 她一副,看你要怎么演的模样。 这时,冯既野换了条浅蓝色牛仔裤走了进来,他前脚刚迈进来,习月就紧张的双腿往后缩,身体紧绷,正眼都不敢抬。 冯既野看着她,没有任何慌乱感,温和的命令她,“习月老师,一起去下我房间。” “房间?”习月吓了一跳,对这个场所过于敏感。 冯既野倒是很自然:“嗯,你今天过来不是要了解刺绣吗?” “嗯,是。”习月紧张的点头,“我是来找您学习的。” 这场景,薛丰都替她捏把冷汗。 随后,习月就跟着冯既野去了他工作的屋子。 习月看到冯既野关上了门,还本能的看了一眼窗帘,是拉开的,她安心了,脑袋里竟浮现出一些污秽的画面。 这胆怯的样子,让冯既野看笑了,“看来你还是处理不好我们的关系。” 没了旁人,他讲话回到了夜里那味。 习月往椅子上一坐,没敢看他,“哪里,我挺正常的。” 冯既野绕到木桌前坐下,看着她,轻笑,“正常?又是让我吃香菜,又是摸我大腿,你是恨不得这里每个人都知道,我们,” 他声音刻意放低,“很熟。” 这个很熟别有意味,指的是,他们身体,很熟。 说到这里,习月脸又热了,瞪他,“今天这事你也别再提了,我以后不会了,我碰都不会碰你。” 说完,她又局促起来,东看看西看看,没有安全感。 冯既野盯了她很久,这怂样,他又看笑了,“门没反锁,窗帘我也不会拉,你这个人,我也不会碰。” “什么碰不碰的,你也真是好笑,”习月尴尬的找借口,“我只是看看你的装修。” 不是,她刚刚真怕这禽兽在这屋里释放兽欲。 冯既野起身,去咖啡机旁,边煮咖啡边淡淡的说,“要是一年前,我可能真会在这里和你刺激一下,但现在, ” 他取出杯子,转过身,特意望着她,“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了。” 这话让习月突然来气,也有点失落。她这高高在上的傲慢性子,怎么会让他占了上风,撇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对你还有什么兴趣吗。” 可能还觉得上风占得不够多,接着又撂了句狠话,“别忘了,做炮友是我提的,我俩本来就只是床上关系,结束了,就各走各的路,各自活好就行。” 冯既野目光骤然变紧,但很快转过身,继续操作着咖啡机。 习月望着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背影,她后悔了,有点想收回刚刚那贪一时嘴爽的话。但为时已晚,泼出去的水,就再难收回。 - 习月和冯既野在屋里呆了两个小时。 外面的人,心比他们躁。 安莉时不时从屋外经过走走,发现老板真的只是在和习月在说事。她挺纳闷,这两人为什么要搞地下情,且还演得这么卖力。 薛丰在玻璃屋里吃零食,时不时给习月发微信。 薛丰:【别欲火难耐啊,别在这里给我玩火。】 习月:【我在正经学习。】 薛丰:【你俩见面正经过吗?】 习月:【滚。】 屋里,见习月不停地在发微信,冯既野瞅了几眼,然后略微不悦的提醒她,“你很忙吗?” “还行。”她再抬头,看到他有些严肃的眼神,立刻放下手机,“对不起,我不玩了,我认真听。” 随后,习月又笑着叫了他一声,像有求于他,“冯老师……” 冯既野冷声问,“什么事?” 习月双手扒着桌边,笑得还有点可爱,“刚刚那段我没听清楚,您可以再和我说一遍吗?” 冯既野怔了几秒,最后点了头。 - 赶在下班时间,他们从屋里出来了。 薛丰上去就搂住习月,坏问:“做了吗?” 习月瞪她,“你有病吗,我说了我在正经学习。” 薛丰还有点失望,“你不是说他是冯禽兽吗,我还以为你们再续前缘,搞办公室play呢。” 习月都懒得理她。 阿po走到冯既野身前,问:“冯老师,我们有司机,你住哪,远吗,顺路的话,我们可以送你。” 习月和薛丰同时紧张,真想封了这小丫头的嘴。 习月想替他拒绝,“那个,冯老师肯定自己有车……” “我住京茂城,车今天刚好拿去检修了,如果顺路的话,就麻烦送我一程。” 她还没说完,冯既野就接受了阿po的好意。 习月彻底懵了,直直的瞪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阿po很激动,“啊,冯老师也住在京茂城啊,我们月姐也住那,你住哪栋哪户啊。” “阿po。”习月凶了她一下。 阿po闭嘴了。 随后,大部队一起往外走。 习月紧紧跟在冯既野身边,声音小到几乎在用唇语沟通了,“你什么意思啊,冯既野,你不是说我们是陌生人了吗?为什么要坐我的车。” 他停下脚步,侧头,淡淡瞥了她一眼,“别这么紧张,放轻松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的确刚好顺路,就一起走。” 随后又冷冷的补道,“而且,你刚刚一直玩手机,耽误了我原本的工作进度,现在让你送我一程,都不行吗?” 习月也没好在说什么,同冯既野一起上了保姆车。 她坐前,他坐后。 阿po戴着贝雷帽,笑起来很舒服,她回头对冯既野说:“冯老师,我好喜欢你。” 她这种表白是没有任何邪念的可爱。 习月眼神微微一斜,一怔。 冯既野对小姑娘笑得很温柔,“为什么?” 阿po数着他的优点,“长得帅,长得高,有才华,有能力,讲话待人都很温和,很难有女孩子不会喜欢你吧。” “哦,是吗?”他故意把声音挑高。 阿po:“当然,反正我喜欢你这种。” 习月目视前方,一声不吭,戴起了耳机听歌,并不想听到旁边的聊天内容。 耳不听,心不烦。 冯既野看了她一眼,然后靠在椅背上,也不再说话。 车内的安静,是被习月的微信视频打破。 是姜让打来的,因为戴着耳机,所以只有她的声音。 习月害羞的一吼:“姜让,你不要给我耍流氓,把衣服穿好。” 冯既野微微侧头,看到屏幕里是裸着上半身的姜让,好像刚刚游完泳,拿浴巾擦着头发。 接着是习月阵阵欢快的笑声。 和发小聊天,她总是毫无顾忌。 习月旁若无人的一直在笑,“好了好了,知道了,你真的很烦,从今天下午就一直和我说。你老了,肯定是那种啰里八嗦的老头。” 薛丰看她笑得太声,拍了拍她,“别太闹。” 习月做了个ok的手势,又窝在一旁,抱着手机聊了一会就挂了。 后排,冯既野的脸色越来越冷。 - 工作室到京茂城并不远,十几分钟后,司机开到了小区外。 见外面呼呼的冷风,习月问司机:“为什么不停到地下停车场?” 阿po解释:“月姐,地下停车场挺绕的,来回送你和冯老师都不方便,所以直接停外边了,而且我记得八栋离这个门很近。” “我俩住同……”习月一急差点又说漏嘴,沉下气说:“行,我和冯老师一起走进去。” 随后,她望了冯既野一眼,“走吧。” 夜里的风刮得人脸疼。 树木被吹得直摇晃。 习月和冯既野始终保持着所谓的安全距离。 不过她挺忙的,因为明天中午姜让要发新歌,mv也同步露出,所以她一直和姜让在聊天,不停地按键、打字,还有,笑。 打字会影响走路的速度,以至于,冯既野先进了电梯,习月还在外面。他长按着开门键,有点不耐烦:“进吗?” “哦,进。”她连忙跑了进去。 电梯里。 冯既野从镜子里看去,习月这双手就没停过,中间还穿插了两条她给姜让的语音,内容不亲密,但够亲近。 出了电梯,冯既野走得很快。 跟在后面的习月突然想起什么,探个小身子,自然客气的问,“冯老师,我们既然合作了,要不加回微信?” 冯既野已经打开了门,背对着她,一手握着门把,过了须臾,他微微侧身,冷漠的说:“工作上的事你可以直接找我助理,私下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这语气怎么感觉吃了炸药,谁把给惹了一样。 真小气,习月心底一哼。 冯既野一只脚刚踏进屋里,又一次侧身,说:“如果实在有事找我,你可以敲我门,当面说。” / 《敲我门》、《当面说》 下章毒舌小可爱助攻即将到来。 15我操不到? 第十五章 隔日,姜让的新歌《Shame》在中午十二点上线。 热搜前五,他就霸占了两条。 热搜一:姜让新歌收听人数破千万 热搜叁:姜让 习月 顶流就是顶流,新歌一出,似地震,数字单曲销量直接冲到第一。但比起歌,mv热度更高,因为这是姜让第一次mv里出现了女人,还是超模习月。 一时,网络上各种热议。 E.I.A公司,会议室。 白子璐不停地刷手机,对于习月捞到的这波热度,她很满意,表扬薛丰,“争取到和姜让合作,是你最近最漂亮的成绩。” 薛丰可不领这婊子的情,“我这人,可从不做无效工作。” 被呛了一嘴,白子璐也没说什么。 习月刚来,总爱穿高领衫和牛仔裤,白蓝搭配看着很舒服,不过她的心情并不舒服。被夸多了,她变得习以为常,但恶评她却过于在意。 “为什么要和姜让贴那么近啊。” “不就是想蹭流量嘛,模特就好好做模特,别沾姜让。” “配?一点都不配好嘛,说配的都是习月找的水军吧。” 甚至还有翻旧账的。 “我记得她之前爆出过丑闻吧,好像是和远富地产老板的性爱视频,那脸就是她啊,这他妈都能被洗干净。” “就是,到底还是资本啊,那个营销号也是惨,还被打了。” 习月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些扭曲事实,黑白颠倒的谩骂,她手指划得越来越用力,想解释都没地和这群疯子说理。 阿po挪到她身边,戳了戳她,“月姐,别看这些,这些网友的嘴就这样,别看了,别看了。” 阿po想抢走习月的手机,但她突然看到了一条帮自己怒怼的留言。 习月把手机拿正了些,认真在看。 这个叫做夜礼服假面的网友,一直在和几个网友吵,都吵成了热评。 夜礼服假面:“那些事早就澄清了好吗,营销号都被拘留了,你们还在这瞎传什么,就你家哥哥宝贵?” 网友一:“这年头,模特还有脑残粉了。” 网友二:“可见我们大超模习月老师真是挣钱了呢,买这么多水军。” 夜礼服假面:“你成年了吗?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吗?道歉信看不懂吗。” 网友叁:“你有病吧,我多大关你p事,别动不动就上升到年纪好嘛。” 网友四:“还是个男的,操,一看就是猥琐男,没女朋友的那种,这种人有什么脑子啊,估计成天对着习月的腿、胸撸呢。” 网友五:“这么帮习月,习月知道吗?这位小哥哥,你这辈子都操不到她,你起哄什么呢你。” 夜礼服假面:“说得好像你家姜让哥哥愿意操你一样,这位小妹妹,多读点书吧。” 吵得激烈,还越吵越歪。 这都什么玩意啊。 习月好奇的点开了夜礼服假面的账号,号才用两年多,但几乎没发过自己的东西,全在转发和点赞她的秀场、杂志大片、采访。看时间,近一年没动静了。 她往下刷,发现一年半前,他发过一条动态,是一张《美少女战士》月野兔和夜礼服假面的月下亲吻照,他配文是一个爱心。 习月突然吓到手抖,心扑腾慌了起来。 这,该不会是什么变态私生粉吧? 阿po:“月姐,咋啦?” 习月把手机给她看,她瞅了几眼,表情很嫌弃,“啊,这,天啊,这不就是那种宅男粉丝嘛。” “怎么了?习月。”白子璐问道。 习月理了下思绪,“没事,在看评论。” 白子璐:“和姜让这种顶流合作,负面评论就不要看了,她们不仅是排斥你,是排斥任何一个和他的女搭档,尤其这次还拍了亲密镜头。” 习月放下手机,没再看了,嗯道,“没事,我不介意这些。” 白子璐又问道:“和冯既野那边沟通还愉快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习月本能拒绝,眼里突然带刺,“白总监工作这么的,这点基本的沟通不用劳烦你。” 白子璐嗯了声,“我最近的确事挺多,后面节目正式录制,我再抽空去看一次。” 习月点头。 - 冯既野工作室。 姜让的粉丝太多,工作室里几个小姑娘都是,从中午开始就嚷个不停,在玻璃屋里吃个午饭,房顶都要掀了,看一秒尖叫一次。 阿俊看着mv里的习月:“月姐上镜了还这么瘦。” 女刺绣师:“超模诶,你不是在说p话嘛,那天看到本人的时候,那气质那气场,搞得我都不敢和她讲话。” 他们闲言碎语的聊着,还笑得很开心。 刚见完客户的冯既野走了进来,阿俊把他点的牛肉面递了过去后,又扎进了小群中。 冯既野被孤立了,独自坐在一角,边拌面边听他们的叽叽喳喳。 阿俊是gay,所以女生和他关系都特别好,不过这张嘴啊,也是够八卦。 “我刚刷到一条,说习月和姜让是发小,一起长大的,还有人挖出了毕业照,竹马cp什么的最好磕啊,有没有。” 刺绣师很激动,“看到了,还有说姜让以前很胖,习月老替他出头,姜让还说以后他做歌手了,她成模特了,一定找她拍mv,我靠,这不是双向奔赴是什么。” 女前台:“而且他们两家也很熟,姜让爸爸是香港中文大学的教授,妈妈和习月的妈妈是同事,都是海工大的教授。” 阿俊吃了口面感慨:“真是绝配,天作之合,我反正是坐等一个官宣。” 刺绣师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希望,一对明星原地结婚生孩子的。” 突然,冯既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面冷的叮嘱起工作:“阿俊,上个月的报销你说昨天给我的,怎么一上午过去了,我还没有看到;林林,我让你改的画稿,你好像还没给我看。” 语气温和又严肃。 欢快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一席人紧张起来。 “好的,老板,我下午3点给你。” “老板,我下班前给你。” 大家收拾着餐盒垃圾,擦干净桌子后,推推攘攘的走了出去。 安莉全程没参与,因为她打从第一眼见到习月就没好感,觉得她是一个很会撩人的狐狸精。工作室里,就属她和冯既野关系最好,头一次提了嘴老板私事, “老板……” 冯既野坐姿笔直,吃着面,细嚼慢咽,问:“怎么了?” 安莉往前坐了点,“何沁明打不通你电话,就老给我打。” 冯既野很冷漠:“嗯,我找时间再和她说。” “她也是个狐狸精。”安莉不满。 “也是?”冯既野轻笑,“还有谁是?” 安莉一愣,差点说错话,笑着解释:“就是,你有名了后,感觉我经手帮你斩断的狐狸精就好几个。” 冯既野听笑了,“辛苦你了,当我助理还要处理这些事。” 安莉笑笑,然后试探性的问出最想问的话,“那,老板,你到底有没有谈恋爱呢?” “没有。”冯既野没半秒犹豫,继续吃着面。 这让安莉更纳闷了,衣柜里都是习月的情趣内衣,竟然还可以否定得这么快。她又继续问:“那老板有喜欢的人吗?” 问到这句,冯既野倒是怔住了,有了稍许犹豫。他避开了这个话题,问:“今天怎么突然问我这么私人的事?” 安莉怕他起疑心,直摇头:“就是他们刚好聊到这种事,我顺便好奇你而已。” 冯既野并没起疑心,简单吃了两口就没吃了,因为他感觉今天的面有点苦,盖上了盖子,走了出去。 - 习月下午没什么事,和白子璐开了会后就回来了。 她去附近的进口超市闲逛了会,在时装周开始前,她很珍惜如此清闲的日子。一口气买了很多菜,虽然她根本不会做饭。 她在柜子上看到了一款进口意面,下意识伸手就去拿,她记得这是冯既野家里放的那款,他给自己做过两叁次,很香很好吃,尤其是加香肠。 拿着意面,她感觉自己要疯了,怎么,生活里竟处处是他的影子。 又逛了会,习月就回了京茂城。 八栋,楼下大厅。 一个背着粉色书包的小女孩,正和保安在拉扯,保安很头疼:“小妹妹,你要不给你哥哥打个电话?没有业主的同意,叔叔没办法让你上楼啊。” 小女孩年纪虽小,但俨然一副大人模样,“我说了,我不能告诉我哥哥,不然他一定会派人抓我走,我必须要在他家里呆着,等他回来再好好和他谈话。” 保安一脸问号,惆怅的抹了把脸,“小妹妹,你不用和我说你们家的原因,你只用让冯先生和叔叔说一声,我就立刻放你上去。” 小女孩伶牙俐齿的,“叔叔,怎么和你就说不通呢,我不能告诉我哥哥。” 保安双手叉腰,不知所措。 小女孩一脸傲然,完全不怕事,不惶恐。忽然她看到走去电梯的习月,脑筋一转,她快速跑了过去,狂按关门键。 电梯迅速合上。 保安慌张的追赶。 这把习月吓到了,她低头瞅了一眼小女孩,瘦高瘦高的,穿着粉嫩的短裙,马尾上别了几只蝴蝶发卡,还涂了口红。 习月亲切的问:“小朋友,你去哪层?” 小女孩脸还挺冷:“和你一样。” 习月一惊。 楼层到了后,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就去了1301,开始输密码,但连续错了叁次,锁住了,她嘴里还烦闷的念叨:“他还能用谁的生日做密码啊。” 这时,保安追上来了。 保安气喘吁吁的,看这小丫头开不开门,怕她是骗子,“小妹妹,你和业主到底有没有关系?” 小女孩扯着书包,奶凶奶凶的,“我说了,我是冯既野的亲妹妹。” 习月又惊了,不想场面继续恶化,于是和保安提出,“这样吧,我先让她到我家呆会,冯先生这边我来联系。” 保安没辙了,“那谢谢你了,习小姐。” 说完就疲惫的走了。 小女孩朝习月走了过去,仔细的盯了她一圈,指着她说:“你就是抢了我老公的人。” 习月哭笑不得,蹲下来问,“你老公是……” 还没说完,她看到小女孩书包上挂着姜让的吊坠,瞬间懂了。 小女孩看着她的腿,不服气的一哼,“我现在十二岁,还在发育,等我二十二岁了,我的腿肯定比你的还长。” / 夜礼服假面:你们才是炒不到呢,我可是炒到了,还天天爆炒,变着花样炒…… 习月老师:薛大娘,麻烦帮我报警,有一个私生粉。 后面会越来越明白为什么一年前,野哥发那么大火。 16生气了 第十六章 习月将小女孩带进了屋里。 她是冯既野同母异父的妹妹,温燕雨,今年十二岁。她一直生活在本市的云县。她和冯既野长得略有几份相像,但不多,最像他的地方,大概就是身材,个子很高且瘦,腿很长也没什么肉。 习月在想如何才能联系到冯既野。因为他删了自己微信、拉黑了电话,她在犹豫要不要阿po联系他工作室,再让工作室的人通知他本人。 光想想都绕死了,她很烦。 温燕雨坐在沙发上,长得文气乖巧,但性子有些带劲,“情敌姐姐,你先别找我哥哥,等他下班回来,我自己和他谈。” 习月一愣,这小姑娘讲话还真是大人模样。 算了,她干脆等冯既野回来再说。 温燕雨看到旁边的木柜上全是化妆品,兴奋的奔过去了,很多大牌的爆款色号,全是她喜欢的。 习月走过去,半蹲下,笑着问,“你喜欢啊?” 温燕雨点头,“嗯。” 习月:“那你挑两只,姐姐送你。” “真的吗?可以吗?” “可以。” 温燕雨挑了两只喜欢的,然后看到旁边放着一张习月卷发的照片,“你这个卷发真好看。” 习月心想,反正也没事做,干等也是等,于是去房里拿出了卷发棒,将她带到地毯上,俩人一起坐下, “姐姐给你卷个同款,好吗?” 温燕雨开心极了,“好好好。” 接下来,俩人相处得非常愉快。 俩人都非常爱美。 没过一会,习月就帮温燕雨卷好了头发,拿来镜子给她照。温燕雨两眼发光,开心得手舞足蹈,“好好看。” 习月很早以前就常说,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女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太阳落山,天色渐黑。 温燕雨累了,躺沙发上睡着了,习月给她盖上毯子。不过,没过一会,她自己也趴旁边睡着了。 习月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赶紧穿上鞋去了隔壁,敲了好一会,都无人应。她又折回来,本来想点外卖,不过想起自己买了意面,就自己在厨房里捣腾。 厨房里的动静可不小,吵醒了温燕雨。 温燕雨看着手忙脚乱的习月,“你是在做饭吗?” 习月都顾不上她,“嗯,是,是。” 她把意面和香肠夹了出来,肉酱很香,她非常满意的开始摆盘,然后端去了餐桌上。 习月笑着说:“你哥还没回来,你就在我家吃点吧,我第一次做饭,你凑合一下。” 温燕雨坐下,拿起叉子,卷起了一口面,咬了几口,“挺好吃的。” 第一次做饭被夸,习月很开心。 “不过,”温燕雨补道,“比我哥做的还是差了很远。” 习月卷起一口面,一哼,“他做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区别,每次不也是放一样的材料。” 温燕雨抬眼惊问,“你吃过我哥哥做的饭?” 又说漏嘴了,习月尴尬的喝了口水,解释:“我们是邻居,之前尝过一次。” 温燕雨哦了声便没再出声。 收拾完厨房,已经快十点了。 温燕雨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刷姜让的视频。 习月又跑去了隔壁,一连按了几次门铃,还是没人应,她还没转身,身后就传来低沉的嗓音:“找我?有事吗?” 她吓得抖了一下,回身,看到冯既野一身黑大衣,身上冒着寒气。她点头:“嗯,你妹妹在我家。” 他不觉皱眉:“我妹妹?” “对啊,你亲妹妹。” 冯既野低哼,“我是有个亲妹妹,但不住在海州,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莫名被呛,习月冲回门口,推开门,“你自己进去看看,里面坐着的女孩,是不是你妹妹。” 冯既野疑惑的走去了她家,往客厅一看,的确看到了温燕雨,一阵怒,大喊她: “你什么时候跑来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温燕雨就知道他一定会凶自己,一下子就躲去了卧房,还锁上了门。 习月都懵了,看不懂俩人的兄妹关系。 温燕雨并不乖,之前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一个人大半夜坐大巴跑去颐沙湾。冯既野怒火中烧,没忍住,对习月的语气也凶了点: “你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习月还没开口解释,冯既野又想到温燕雨脸上的妆和成熟的卷发,再看了看地板上的化妆品和卷发棒,他没控制得住脾气:“习月,我妹妹才12岁,你要跟她一起疯吗?” 习月反呛他一句:“12岁怎么了,12岁的女孩为什么不能爱美,要是我女儿,她5岁,我就给她卷发,涂口红,怎么了……” “那是你的女儿,随便你,但她是我的妹妹。”冯既野急到低吼。 习月怔住,顿时来火。 冯既野不停地用力敲门,“温燕雨出来,你快点给我出来,我把你送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 温燕雨在里头大喊。 他几乎怒到咬牙。 习月也越来越无法控制情绪,帮他看妹妹还被骂,她指着冯既野也吼道,“冯既野,你搞清楚,你删了我微信,拉黑我电话,我怎么联系你?” 或许是太在意妹妹,冯既野眼神和语气都更凶了,“我工作室没倒闭。” 习月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又怒又委屈,紧怒的盯了他一阵。 这样的沉默,让冯既野突然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习月突然敲着门,语气变冷,“小雨,你快出来,跟你哥哥回家,听话。” 听出她生气了,温燕雨拉开了门,乖乖走去了冯既野身边。 习月去沙发上将她的小书包拿起来,塞到了她手里,没看冯既野,但话是对他说的,“你赶紧和你哥哥回家吧,不然他该告我非法囚禁和虐童了。” “习月……”冯既野愧疚了。 她指着大门,看向别处,说:“出去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冯既野暂时没说什么,带着温燕雨走了出去,不过刚把她送进家里,他还是折回了习月家,按了门铃。 习月很快就打开了门,很冷漠:“怎么了?落东西了吗?” 冯既野沉了口气,想向她道歉:“刚刚是因为,看到我妹妹自己跑了出来,一时没有控制好脾气,我语气有点……” “没事,真没事,”习月憋着一肚子火,“冯老师,你最喜欢骂我了,不是吗。” 不知怎么,她眼里竟有了泪光,模模糊糊的闪动,稍微哽咽了一下说,“一年前,你莫名奇妙的把我骂一顿,然后删了我微信,拉黑了我电话,我习惯了。” 冯既野垂着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下,不知道该和习月说点什么,当然,她也没给机会。 习月在关门前,头次提起了那些并不痛快的过去:“不过,就像你说的,都过去了,你是怎么看我的,我不在乎。就算你觉得,我是成天和不同男人乱搞的人,我也无所谓,因为我们以前只是床上关系,现在只是邻居,等我房子装修好了,我们未来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说完,门就关上了。 走廊,光影暗暗的。 冯既野独自站在门口,脚步无法挪动半寸,脑海里那些压下去的回忆,剧烈的交织在一起,扯着他的心。过了好一阵,连走廊的灯都灭了,他才带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 冯既野进屋换好拖鞋,看到温燕雨抱着书包窝在沙发一角,他忍住了愤怒,先给妈妈岑虹打了一个电话,那头很吵,是搓麻将的声音。 他不耐烦的说:“妈,你知不知道小雨来找我了?” 岑虹刚好胡牌了,也顾不上这头的声音,她哦了一声,“她可能就是想你了,你陪她几天。” 冯既野握紧拳,“她下午一个人从县里坐大巴来的,你都没发现她丢了吗?” 岑虹愣了下,又笑了,“没丢就行,我12岁的时候都一个人去东莞了。” “妈,”冯既野还是发火了,“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的女儿。” 这会,岑虹倒是有点愧疚了,走到窗户边,好声好气的说:“小野你别生气,我的确是不知道她走了。” 冯既野很愤怒,“你当然不知道,你在麻将馆里一呆呆一天,你女儿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这时,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拍了一下岑虹的屁股,她很娴熟的推开男人油腻的手,语气有点骚,“哎呀,韩哥,你说你这次次打招呼都动手,不好吧。” 冯既野听不下去了,直接挂了。 他再回过头,却看到温燕雨两眼含泪。他走过去,拿纸巾替她擦了擦泪,她握住他的手,“哥哥,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住。” 温燕雨是岑虹和她后来的男人生的孩子,确切的说,她从未结过婚,都是未婚先孕再被抛弃。因为她的职业上不得台面,甚至是卑贱丑陋。这一生,都只被男人戏弄,从未得到过爱。 冯既野明白温燕雨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因为岑虹在镇上很出名,虽然早已不干风尘事,但那些男的总会来骚扰她,一骚扰,连带温燕雨也不放过。 冯既野帮她把书包拿到了一边,蹲在沙发边,大掌温柔的摸着她的小脑袋,“那你先在我这里住到周日,周日晚上我把你送回去,先把期末考试考了,然后哥哥再和妈妈商量你转学的事,好吗?” 温燕雨开心的狂点头,“好。” 还亲了他一下。 冯既野让温燕雨去洗澡,才想起来家里没有小女孩的换洗衣服。他刚拿起手机,想看看外卖能不能买几件,门铃响了。 冯既野拉开门,看到是习月,惊道:“你?” 她气还未消,没什么好脸色,把手中迭好的睡衣和私密的衣物递给他,“刚刚你妹妹说走得太匆忙,没带换洗的衣服,让我帮忙给她买,刚送到,给。” 冯既野刚接过衣物,还想和习月再说两句话,但她已经快步走回了家里,头都没回,一句话都不想听自己讲。 - 这一夜,习月和冯既野都失眠了。 第二天,冯既野给温燕雨做好了早餐后,出了门。不过他没下楼,而是在电梯里口徘徊。 大概过了小二十分钟,习月出了门。 冯既野和她打招呼,想着必须要对昨天的事道歉和道谢,但她完全把他空气,连正眼都没抬。 俩人进了电梯。 “习月,昨天是我语气太重了,我跟你道……” 冯既野话说一半,习月就戴着耳机打着电话,无视他的存在。 走出电梯后,她也走在前头,脚步很快,一直在打电话。他沉了口气,然后跟了上去。 京茂城的停车位是按户划分的,所以他们的车并排停着。 见习月挂了电话,冯既野两大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习月,我知道昨天我话说严重了,让你不开心了,所以我……” 习月指着他的手说:“冯老师,你说过不会碰我的,请把手拿开。” 冯既野愣了会,然后将手收回。 习月拉开车门,把包扔进去后,还是回身,讲话很冲,“原来你是会道歉的人啊,那一年前,你无缘无故骂我高贵,骂我给你戴绿帽,骂我怂的那件事,要不要现在一并道了?” 冯既野怔住,只字未说。 习月一哼,“可真有原则。” 她手肘撑在车门边,突然松了口气,眼一眯,“是,我特别会玩男人,尤其是很会给男人戴绿帽,你不知道吧,我和你约你的时候,我同时还约七八个男人,我去一个国家出差,就有一个炮友……” “习月。”冯既野听不下去了,止住了她。 习月还是抵不住胸口的憋屈,又撂下了一句狠话,“要是知道和你约炮这么费力,要知道你连做个炮友都么小心眼,那那天晚上,我死都不会和你上楼。” / 野哥:咋整,老婆生气了,该怎么哄。 17真是处女? 第十七章 冯既野工作室。 施炜刚好今天有空,就顺路过来看下好兄弟。没想到只是一周多没见,冯既野和他这位超模邻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冯既野正在电脑前处理工作,他察觉到了施炜想笑自己,立刻制止:“你要多说一句,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 施炜没劲的往后一靠,还是忍不住多嘴,“老冯啊,我也不是嘲笑你,我只是纯粹不理解,你们不是谈妥了结束了吗?怎么搞得跟小情侣闹别扭一样?” 冯既野也答不上来,的确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施炜身体往前一凑,一脸坏笑:“那怎么着?要哄吗?” 冯既野手指在键盘上怔住,低眉思索了几秒,边敲键盘边说:“道过歉了,她不听,我也没辙,就这样吧。” 施炜撇嘴偷偷一笑,心底只有两个字:鬼信。 没过一会,前台来敲门,提醒道: “老板,习月老师来了,你是不是忘了下午要教她刺绣。” 冯既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竟然四点了,他应道:“好,我马上就出去,你先带她去刺绣室。” 前台:“好。” 施炜一拍大腿,“我今天来的真是时候。” 冯既野没理他,整理了下文件,合上电脑,走了出去。 刺绣室,光线通透,窗外树影婆娑。 习月的水蓝色毛衣,后背有一小片镂空,又纯又欲。她看到冯既野进来,特意起身,笑脸相迎,“冯老师,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这演技,让冯既野都惊了。 窗外的施炜看呆了,之前他对习月并没好感,但此时,他竟觉得这姑娘挺带感,治老冯肯定有一手。 冯既野握住了习月的手,“你好。” 尴尬的人顿时变成了他。 冯既野带习月在椅子上坐下。 绣架上是一副描绘好的绣稿,是最简单的花卉,绣料绷紧。旁边摆放着各色的绣线和针。支架上的小灯对准绣架。 冯既野平时很少戴眼镜,只有刺绣和看书的时候会戴,显得他更文气俊逸。他将绣线熟练的穿进针里,“我边绣边教你。” 习月坐得离他很近,点头:“好。” 在某些方面,他们很像,比如,在对待自己所热爱的事物时,会极致的认真、专业,且十分沉浸。 就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学生,他一针一线教学。 冯既野边绣边说,“其实刺绣就是用这些颜色不同的绣线,让你眼前这副画变立体变美……” 他说起刺绣,话密却也格外的柔和。 习月认真的听了进去,她会时不时抬眼偷瞄他几眼。这和床上那个凶猛的禽兽完全不同,如果说夜晚的他会让人沉沦,那此时的他,会让她心动。 且是很纯粹的,心动。 察觉到了温热的目光,冯既野一抬头,刚好碰触到了习月的目光。四目相对间,电流暗涌,她慌张的拨了拨头发,然后假装淡定的看着绣架。 他将针线递给了她,“你来试试。” 习月嗯了声后,和冯既野换了座位,拿着针线的她还有点紧张,刚刚看他绣觉得还挺简单,但自己却无从下手。 他指着叶片的某个部位,声音轻柔得很,“你在这里穿第一针。” 习月下了第一针,冯既野很有耐心的一点点教她,她觉得很新鲜很有趣,绣得也越来越顺。 一片翠绿的叶子慢慢成型。 忽然,冯既野微微抬头,望向习月,声音又轻又柔:“昨天晚上是我语气重了点,对不起,谢谢你照顾我妹妹,也谢谢你给她买了新衣服。” 这道歉来得猝不及防。 习月心怔了下,但还是面露漠然:“我说了,没关系,我无所谓。” 又一次吃了闭门羹,他也没再说什么。 习月学习能力很强,已经渐渐熟练,但刚好在穿针时,一晃神,手指不小心被针扎到了,她叫了一声。 冯既野一紧张,下意识握住她的手,看到食指冒了点血,立刻带她去了屋内的洗手间,帮她冲洗手指。 习月猛地心颤,“其实,也没大碍。” 冯既野却严肃认真:“针很脏,扎破了,如果不及时清理消毒,很有可能会导致破伤风。” 习月就这样看着他替自己清理伤口,动作很温柔。 拿来了碘伏的阿po,冲进了洗手间里,却看到了眼前这对男女的小暧昧,她愣了会,结巴的说:“月、月姐,拿碘伏消消毒。” 冯既野顺手就接过碘伏,但被习月抢过来,刻意撇清关系:“冯老师也是太紧张了,这点小伤,我经纪人不会怪你的。”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失了分寸。 包扎完后,习月和阿po去了工作室的大堂。 施炜一直在外头笑,等冯既野出来,拱了他一下,又嘴欠了,“哟,这么心疼你媳妇呢。”又嘲笑的叨叨,“还说再也没关系,可是比谁都紧张呢,手指出血又不是手指断掉。” “你这张嘴,早晚有人给你撕了。”冯既野眼一瞪。 习月满脑子都是冯既野,他的道歉,和帮自己清理伤口温柔的模样。她抬起自己被包扎好的食指,心神不宁。 明明早上刚撂了狠话,下午又开始心乱。 冯既野走了过来,习月陡然紧张,不敢看他。 还好,游珍的突然到访,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习月惊讶:“你怎么来这了?你直接在餐厅等我就好了啊。” 游珍总是穿得高调又性感,她摘下墨镜,环顾四周,“哦,我刚好开车经过这里,就顺便来接你过去。” 游珍看到了久违的冯既野,双眼都亮了,上去就热情打招呼,“冯老师啊,你还记得我吗?大概有两年多没见了,上次ktv也挺暗的,估计你都没记住我的脸。” 冯既野的确有点想不起来,但还是很客气,“你好。” 从洗手间出来的施炜看到游珍,惊慌的指着她,“你怎么在这?” 不过想起来了,她和习月是朋友。 游珍皱眉:“你在这干嘛?打工?” “打工?”施炜哼笑,“我做生意的,我开公司的,我在这里打什么工,冯大师是我铁哥们。” 游珍听明白了,不过却对冯既野说,“冯老师,我也是没想到,你会有这样一个流氓朋友。” 施炜一个大步向前,“你什么意思啊你,谁是流氓?” “你。” “我流氓过你?” “嗯,V夜店,叁次骚扰我,有一次还摸我大腿” “我他妈,那次是意外,我和你道过歉。” 他俩越吵越激动。 习月听着都烦:“珍珍,别吵了,头疼。” 游珍终于消停了,不过她很喜欢冯既野这个人,又热情了一把,“冯老师一会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订了一家很好吃的火锅。” 习月又紧张了。 冯既野看了一眼习月,然后转眼就接受了好意,“有空,不介意的话,我把施炜也带上。” “不介意,”游珍勉强一笑,“看在冯老师愿意赏脸的面子上,顺便赏流氓一口饭,我也ok的。” 施炜想骂人,但被游珍瞪了一眼,再也不敢出声。 - 游珍这个人干什么都豪迈,连车开得也大气,白色奔驰大G。 所有人都上了她的车。 习月坐在副驾驶,冯既野和施炜坐在后排。 车里一直没人说话。 突然,游珍微信响了,因为开车,所以看不清备注,回完后才发现回错了男人,一惊一乍:“我操,完了,回错了,回给那个金融男了。” 习月嘲笑她,“玩大了吧,告诉你一次性也别撩太多。” 游珍笑咪咪:“最近家里介绍的都不行,还是得我自己出来觅食。姐,空窗期四个月了,无聊了,想找个身强力壮的帅哥解解闷。” 施炜周边的人都和他讲过,游珍玩得野,换男友换得很勤,还是不婚族。他眯眼,瞅了一眼她的手机,密密麻麻的全是带备注的男人,心底喊了声,牛逼。 游珍怕自己口不择言,着急忙慌的解释:“冯老师,虽然我玩得开,但是我们家月月很纯情的,就谈过一次恋爱,现在还是朵含苞待放的……” 习月用力的拍她,她才闭嘴。 游珍还是想再撮合他俩。 冯既野琢磨着,没出声。 施炜立刻给他发来微信,“什么意思?处女?你他妈睡了一个处女?” 车上一有熟人,游珍的嘴也就收不住,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月月,我这两天忙得都忘了和你说,前两天,我爸说有人给他送礼,你猜是谁?” 习月:“谁?” 游珍哼道,“何彦他爸。” 习月一惊:“他爸为什么送礼?” 游珍很激动:“还能为什么?听说,前段时间何彦被大厂开了,小公司他又看不上,他爸还是觉得进事业单位靠谱,就来找我爸,想让他走走后门,塞到国土局里。” 后排的冯既野和施炜像在听戏,对戏中的人不熟,但听得津津有味。 习月眼眉一紧,“最后呢,塞了?” 游珍嗓门立刻高了,“我操,有我在,这垃圾玩意能进国土局?” 习月和她默契的击掌,“不愧是我姐妹。” 施炜屁股往右一挪,靠在冯既野头边,窃窃私语,“这俩女的不简单。” 冯既野一直想着事,没理他,面色平静。 “不过我真觉得天道好轮回,”游珍往死里讽刺,“之前他花你的钱养小叁,现在被那个孟敏敏要吸干了。” 听到这个名字,冯既野皱了皱眉头。 习月撑了撑手,往椅背上一靠,“无所谓啦,何彦死了都和我没关系。” 游珍还是很气:“之前你扇那两巴掌太轻了,就应该再踹他妈的几十脚,往底下踹,让他断子绝孙。” 施炜吓到缩脖,“真狠。” 冯既野悠哉的拍了拍他大腿,轻哼,“保护好你的大宝贝。” 游珍都快忘了后面还坐着两个人,聊这事还聊起劲了,摇头感慨,“月啊,还好你没把第一次给这垃圾,不然真便宜这傻逼玩意了。” 这次,习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才彻底反应过来,她这破嘴是真欠。 施炜惊到了,拿起手机给冯既野发去微信:“啥情况啊,月姐真是用处女之身和你约的炮?我操,猛啊,你也真他妈是个禽兽。” 习月紧张得手都出了汗,脸一阵绯红。 冯既野怔怔的握着手机,那些字都成了画外音,他看着椅背上露出的后脑,久久未说一字。 / 野哥:??? 月姐:别问,问就是,我很猛。 18你不配 第十八章 二环边,一家重庆火锅。 这四个人,只有游珍是局外人,毫不知情,一心想着再撮合一次冯既野和习月,所以讲的话句句都冲他俩。 施炜本想在冯既野身边坐下,被游珍一把拉开,“你和我坐一边,让月月挨着冯老师坐。” 施炜自然乐意,一来他可以继续看戏,二来他是挺想搞定游珍。 习月迟迟未坐下,“你这是干嘛?” 游珍向来不含糊,“两年前在ktv你俩唱歌,站那么远,是我拉近了你们距离,但没成有点可惜,既然二位两年后还这么有缘,我当然要再撮合一次。” 施炜低头偷笑。 习月一脸难为情的扭捏模样。 “锅来了,你快坐。”冯既野倒是客气。 她听话坐下了。 锅底一沸腾,游珍就下进去一盘牛肉,十几秒就熟了,冲习月说,“月月,你最爱的肥牛,快吃,一会就煮老了。” 习月刚想夹,被冯既野下意识拦住,“你别吃牛肉,手指破了,暂时别吃发的食物。” 她心一紧,手收了回来。 施炜这戏看得是真过瘾。 游珍边吃边乐,“冯老师真是温柔又细心,刚好和我们月月互补,她脾气急,大大咧咧,你们要是在一起了,她肯定依赖死你。” “游珍,少说两句。”习月忍了很久了。 游珍捂嘴,“对不起,我话多了。” 接下来,大家聊起了别的,也算是愉悦。 游珍一来劲,就点了啤酒,咕噜咕噜狂喝。 施炜一把握住啤酒瓶,“你喝酒,一会怎么开车回?” “你是土鳖嘛,代驾啊。”这会的游珍已经喝得有点上头了,又搂住了施炜,抛媚眼,“或者,你送我,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嘛。” 施炜推开她的胳膊,“我可以送你,但我是正人君子。” 游珍指了指冯既野,“正人君子是冯老师这样的,你就是流氓。” 施炜听笑了,小声动着唇,“问问你好姐妹,他做过多少下流事。” 冯既野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可能是因为今天太心烦意乱,习月没顾手指的小伤,独自闷头喝了几杯,差不多一瓶半。 被冯既野发现的时候,她本能的把啤酒推远了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身子往后一靠,“不喝了。” 虽然是包间,但火锅店越晚越吵。 游珍又干了两瓶,脸很红,彻底上头,本来嘴就不严,有点醉的她,话更是没分寸,她倒了杯酒给冯既野:“我向我月月给你道歉,这杯我敬你。” 冯既野接过酒但没喝,问,“为什么要给我道歉?” 习月越发紧张,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 游珍长叹口气,“月月那会说后来你总约她出去,我还以为你们看对眼了,哎,谁知道她不争气啊,不争气……” “游珍。”习月咬着牙喊。 但已经根本拦不住一个喝醉的人,游珍学着习月当时的傲劲,说,“我后来问她,我说你和冯老师成了吗,她说他人是帅、也有才华、也有点钱,但要做我男朋友,还是差了点。” 话音一落,习月也认栽了。 她确确实实是和游珍说过这些话,但那是因为,她并不想将自己和冯既野的关系告诉任何人,游珍那会还老烦自己,她就随口一傲慢,没想到她当真了。 冯既野虽面色依旧平静,但眼神明显黯了许多。 习月也吭不了声。 游珍又冲习月高声说,“月月,我当时就想揍你,何彦那种垃圾都能做你男朋友,我们冯老师这么优秀,怎么就不配了?” 眼看事情越来越糟,施炜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你这张嘴能不能少说点。” 见场面陷入尴尬,冯既野起身去结账,游珍边掏钱包边喊,“冯老师,你干嘛去,我买单,不要你买,我请你。” 转眼,她又冲着习月嘟囔,“看看冯老师,真是人间极品,你麻溜的赶紧搞到手……” 习月忍无可忍,瞪了游珍一眼:“你今天话真多。” 随后,她赶紧冲去了收银台,但发现冯既野已经买完单了。他转身,刚好撞见她,俩人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习月难掩局促:“这顿不能让你出,本来就是请你们来吃的,多少钱,我转给你。”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对,我没你微信,我给你现金……” 冯既野表现得很大方,笑了笑,“我从不让女孩子买单。” 跟着,施炜扶着游珍出来了,她真是喝大了,走路都在晃。施炜对习月和冯既野说:“你们先走,我开车送她回家。” 习月亮出微信二维码,“她醉成这样了,我怕她连自己家都不知道在哪,你加我,我一会微信告诉你地址。” “对哦,我都忘了这茬。” 施炜添加好友后,带着游珍走了,她还摸了摸习月的脸,又冲冯既野坏笑,“你俩也别浪费,干柴烈火一下嘛,成年人了,万一某些方面很合适,到时候就分不开了。” “你和我也可以干柴烈火一下,来,我们试试。” 施炜怕这俩人更尴尬,于是拖走了游珍,和她开了嘴玩笑。她胡言乱语,吵死了,“你肯定不行,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行。” “你再说一句我不行,我直接把你扔路边,你信不信。” “不信,我这么漂亮,你不舍得。” “你?操。” 俩人吵吵闹闹进了奔驰里。 游珍本还想冲窗外再说点什么,脑袋直接被施炜一掌掰进来,凶了点,“你安静点。” 她完全失去了理智,还摸了摸他的脸,“你凶人的样子好man哦,怎么办,突然想和你试试了。” “俩姐妹都是狐狸精。” 施炜烦得推开她的手,替她调整好了坐姿、扣好安全带后,开动了车。 - 十二月天的夜里,风嗖嗖得刮骨。 冯既野和习月站在街道旁的大树下,却保持着一些若近若远的距离。他看习月喝了点酒,便对她说,“这里离我工作室不远,我去取电脑,然后我开车带你回家,可以吗?” 她还未从刚刚的混乱思绪里走出来,就顺着他的话点头,“好。” 冯既野打了车,然后让习月先上了车,担心她看到自己会不自在,于是,他坐到了前面。 习月缩在一角,悄悄望着他的侧脸,不觉想起了和这个男人发生的许多事,渐渐地,却心微微泛疼。 十多分钟后,车在工作室外停下。 他们先后下了车。 工作室还有人在,亮着灯。 冯既野对习月说,“你在大厅里等我一下,我去取个电脑很快就出来。” 她应道:“好。” 也就一两分钟,冯既野就拿着电脑出来了,带着习月去了停车场,打开了自己的车门,“你喝酒了,开不了车,就坐我的车回去吧,明天让你助理替你开回去。” “好。”习月今晚似乎只能说出这个字。 习月坐上了副驾驶,待冯既野坐进车里后,从工作室走出来两个女人,一个是安莉,一个是新来的设计师。安莉看到眼前这幕,惊了,更确定了他们在地下情。 - 从工作室回京茂城也不远,大概也是十几分钟的车程。 不过这一路,车里极致沉默。 这是习月第一次坐冯既野的车,为了避免双方尴尬,她假装闭眼休息。只是,在几次等红灯时,冯既野会时不时偷看她几眼,眼神微暗,心事略重。 到了京茂城后,习月睁开了眼,等车停稳后,她迅速解开安全带,推门就下了车。她其实只是想透透气,可是她迫切的逃离,却让冯既野又一次当了真。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 到了13层。 习月简单道别后,便脚步略快的走去了家门边,按了密码推开门后,她还是侧过了身,叫住了冯既野,想解释游珍刚刚的胡言乱语,“冯既野,刚刚我朋友是喝多了,讲了一些不该讲的话。” 冯既野比她想得平静许多,攥紧了车钥匙,回过身,站得很直,“当时你说不想恋爱,提出和我做炮友,肯定有你的原因,至于是什么,我都没关系。” 而后,他笑得很轻,“因为不想再被你说,我这个人,连做个炮友都那么小心眼。都过去了,等节目录完,等我们都从这里搬走了,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 随后,他笑着说了句早点休息后,就进了屋。 可他越是不像从前那样如狼般盯着自己,越是温和平静,习月越是难受。 - 冯既野脱了大衣,走进次卧,看到温燕雨睡着了,他脚步很轻的走到床边,看她又踢被子了,于是替她盖好了被子。 突然,她醒了,皱了皱鼻,“哥哥,你一股火锅和啤酒味,快去洗澡。” 他摸了摸她的头,“好。” 可兄妹总是连心的,温燕雨能一眼看出冯既野的伪装,她睫毛轻眨,“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冯既野笑着摇头,“没有,就是工作有点累,快睡。” 她没睡,反而还坐起身,抱着了冯既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虽然哥哥一直以来都过得很辛苦,一直都被那群坏人欺负,但是我的哥哥他很好很好,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小雨一定会努力学习,考上牛津,当一个很厉害的律师,要把欺负哥哥的坏人都抓进去。” 都说童言不能当真,但真挚又暖心。 冯既野把温燕雨哄睡着后,就去了浴室。 花洒的水一冲下,他仰起头对着水流,水从他的脸颊,流过脖间、胸口、小腹和黑鱼纹身。他闭起了眼,脑海里回荡着五年前的声音。 那是白子璐的闺蜜冲去了云县找他,还扇了他两巴掌,对着他就是一顿辱骂,“我们璐璐,长得漂亮、家境好、学历好,要不是看在你当初穷追不舍的份上,男朋友这个身份哪里轮得到你啊,你配吗?” 接着,这女的双手抱胸,更趾高气扬,气焰嚣张,“说得好听是冯家的小少爷,谁不知道你是个野种啊,妈妈是个妓女,连名字都是野种的意思。你做这破刺绣能挣几个钱啊,你要怎么养她啊。她跟了你这么久,她够意思了,你凭什么凶她,让她受委屈,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跪在地上舔着她,宠着她。” 待这个声音好不容易消下去,倏忽间,他脑海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游珍的声音,那么多话,他就记住了那一句: “……月月说你做她男朋友,还差点意思。” 久久回荡。 头痛欲裂。 他一手砸向了冰冷的墙,低下头,那哗哗作响的水中,似乎,混着了几滴温热的泪。 / 哎,今天心疼我野哥。 野哥:老婆,总有坏人欺负我,要抱抱。 月姐:敢欺负我老公,等着吧,让我一个个来收拾。 19是只狗 第十九章 JW万豪。 游珍掀开被子走下床,未穿衣物,哪哪都有料,皮肤还很白。床上的施炜侧身曲着手肘撑着脸,前面这个身子,他如愿以偿的吃到了,且和他想的一样,很香。 游珍昨晚喝高了,但意识还是有。她这人做事也坦荡,她记得是自己带他来的酒店,因为在车里最后没忍住吻了他,就想和他试试,体验感还不错。 她挽起头发准备去浴室冲澡,刚走到门边,就被施炜一把拽到了墙边,俯身将她裹住。他常年健身,高壮的身躯都是荷尔蒙,他从她脖间一路吻到背。 游珍双手撑在墙上,不耐烦的说:“我十点有事。” 施炜撇了一眼钟,“现在才八点,还能再玩一小时。” 她挣脱,“我不想玩。” “哦,是吗?”跟着,施炜用手指在她底裤里按了按,一下子就湿了,把摸到的液体在她大腿上一抹,“可是身体出卖了你。” 游珍吞咽了一下,还想犟嘴,但施炜用力扯下了她的底裤,还拍了拍她屁股,不要脸的说,“真是又紧又嫩,我好喜欢。” 因为贴得很紧,她感觉到了他身下的硬物正戳着自己,“施炜,别直接进。” 随后,施炜一只手在她底下捣腾着,另一只手揉着她浑圆的酥胸,她身子不停地的紧缩,销魂的叫了好几声,他凑在她脸边,逼问:“我行吗?” 游珍抿着唇不说。 于是,他两双手都用力了一些,尤其是底下那只手,她抓住了他的胳膊,闭眼点头,“很行。” 虽然昨天晚上,施炜已经逼游珍说了很多次,但他还是想听,一听他就来了劲。他忍不住了,直接扯下自己的内裤,扶着早已挺立的性器,后入了她的穴口,几乎是一贯到底,她痛得大叫:“施炜,你他妈,我叫你不要一下全部塞进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可没停,继续边顶边喘着粗气:“谁让你说我小,说我不行的。” 她吼了声,“滚。” “行,好,我滚。”他故意拔了出来。 这玩意在里面又胀又热还有点疼,但真突然拔出去又觉得空空的,痒痒的。游珍又抓住了施炜的胳膊,摒着气说:“先做,做完再滚。” 他噗呲笑了,就是觉得她这股刁蛮劲可爱。跟着,他没再客气,和她在几个角落都来了一遍,干得太激烈,屋子里尽是她放浪的叫声,以及,被顶得过深时,她的破口大骂:“施炜,你去死吧。” 他扶着她的腰,又用力来了几次,凶了回去:“吵死了,做个爱都这么吵。” - 京茂城,1302。 这一晚,习月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失眠到就差要吃褪黑素了。她很烦,觉得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复杂,包括她对冯既野的感觉,多在白天了解他一点,就多了一点心动。 不过她也在制止这种心动的肆意生长,因为她知道,他已经把对自己原本就不多的喜欢放下了,连暗处的欲望也消失殆尽了。 她很确定,她不想要单向追逐,她只要艳阳下的双向奔赴。 习月刚洗漱完,阿po连发了很多条信息给她,全是链接。 阿po:“月姐,这些都是冯大师这几年的采访还有作品,你看看哈,下周就要开始录了,加油。” 后面还跟了一连串可爱的表情包。 习月冲了杯咖啡,拿了块全麦面包,坐在地毯上,边啃边拿着pad看。 有五条链接,叁条是采访,两条是他参加的作品展。 看到第二条采访时,习月看着冯既野的发型笑出声了。 她想起了,当时她嘲笑过他,说怎么剪这么短,不好看,还说了一句,等头发长了,再来睡他。 习月笑着笑着,眼底变暗。 那时,她只知道他是做刺绣的,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事业,再别提去搜关于他的一切信息。此时看着视频,她想,原来那会,他在每个白日是如此的努力。 视频自动弹到了第叁条。 这时的冯既野更沉稳了,谈吐大方,毫不生涩。他正在回答记者所提出的“上个月发生了对你不利的事件,作为原创人,你是怎么去面对这些恶意的?”问题。 冯既野穿着一件蓝色毛衣,清澈温和,他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对于所有原创艺术者来说,对待作品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很明白护孩心切的心理,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及,以及,我向来都相信国家的法律。” 话语看似平和但态度表达得清晰又有力。 习月暂停了采访,拿着手机搜索关键字,被她查到了一些相关事件信息,标题是《青年刺绣艺术家被同门老友告抄袭,最后诉名誉侵权获胜》。 事情大致是,同门老友嫉妒冯既野比自己更顺利,于是在各大平台咬他抄袭自己,后来冯既野将第一版初稿的时间放出,比这位老友还早叁年,最后,他靠法律维护了自己但正当权益。 习月看了看事情发生的时间,竟和自己被网暴是同一个月。 原来那会,他也出事了。 想起那时,冯既野每天都安慰自己,却从没显露出过一丝一毫的自身压力,习月往沙发上软绵绵的一靠,看着屏幕里他的脸。 心,又乱了。 突然,门铃响了。 习月爬起来去开门,是温燕雨,她扯着自己的衣角,说:“月月姐姐,哥哥让我来问你,你有没有时间,想请你来我们家吃晚饭。” 习月啊了声。 温燕雨笑着说,“哥哥说想感谢你上次照顾我。” 怕她还因为那晚在生气,温燕雨又扯了扯她的衣角,还撒了娇,“还有,我明天晚上就要暂时回云县了,我想和你吃一顿饭。” - 最后,习月答应了,结束完下午的杂志拍摄后,她去了1301。温燕雨蹦蹦跳跳的开了门,她一进去,整个屋子都散发着牛肉和红酒的香气。 温燕雨开心的拉着她,“哥哥在做红酒烩牛肉,超级好吃。” 京茂城六到九栋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厨房是开放式。 冯既野一身浅灰色居家服,温柔斯文。他做事向来都有条理,包括下厨,即使正在同时做几道菜,但大理石的桌面依旧整洁,盘子按菜类摆放。习月看呆了,她想起了自己做饭的样子,只是做一碗面,都能把厨房炸了。 忽然,她想起了他那句名言,“我不是只有做爱厉害,做饭也厉害。” 也不知为什么,她竟看他看得入了迷,还笑了。 温燕雨是一个小机灵鬼,虽然才初一,但对这种男女关系也略懂一二,她早就猜到习月和哥哥有小秘密。 “哥哥,月月姐姐来了。” 她跳到了冯既野身旁,冯既野怕她被烫到,先推开了她,然后转身和习月打招呼,“你先和小雨去客厅呆会,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可以吃饭。” 习月笑着点头,然后和温燕雨窝到了客厅里。 温燕雨打开电视,放着姜让的mv,她挽着习月:“月月姐姐,姜让本人是不是很帅啊。” 习月:“何止帅,是超级帅。” 温燕雨:“上次我看到他小时候的照片,好胖啊,好可爱。” 习月笑了,从手机里翻出一张高中旧照,“你看,他高中的时候有180斤,总有人欺负他,说他胖说他丑,我记得有一次,有两个男的故意找他事,我直接帮他骂了回去。” 温燕雨一脸崇拜,但眼珠又溜溜一转,故意撇嘴,“哎,我哥哥也很惨,也总是被人欺负,可是我没你勇敢,我就不敢帮他凶人家。” 习月一惊,“你哥哥总被人欺负?” “嗯。”温燕雨狂点头,小脸很委屈,“冯家的人总是欺负他,还有以前那个女朋友璐璐姐也欺负他,但是我哥哥都是自己忍下来,冯叔叔前几年死了,妈妈又不管我们,都没人保护他,所以我想赶紧长大保护他。” 习月听着听着,心顿时软了,又一次对冯既野有了新的了解。 饭做好后,冯既野电话响了,他看着有些兴奋,擦了擦手后去了书房。 习月以去洗手间为借口,悄悄的跟了过去。 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她躲在书房门外听他聊天。这次,还是视频,他戴着耳机,对着镜头不停笑,温柔至极,“我也想你了,那我下个月再去看你好吗?” 还有更暧昧的话,“来,让哥哥摸摸你,乖。” 顿时眼前一黑,虽然隔了一年,但习月听到这调情的话,她还是受不了,是不开心、失落、烦躁。 这顿晚餐似乎并不融洽。 虽然温燕雨很活泼,一直在找话聊,但习月几乎没怎么吃,眼前的饭再香,她都没胃口。 冯既野看出她有心事,但也没好多问。 习月心底一阵阵不痛快,简单吃了一点后,便对冯既野说:“我晚上还有一个线上采访,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饭菜,很好吃。” 关上门后,习月在走廊里呆了会。 其实这段时间,冯既野什么也没做,相反,他已经极力在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了,是她自己多想了罢了。她低头冷笑,难怪昨天他听完游珍的话,能那么平静的说没关系,原来,他和新欢如此幸福。 习月进了家门就窝到沙发上,抱着抱枕,一头闷了进去,一会后,看到枕头上湿了,她把抱枕一扔,烦躁的叫了一声。她站起来,拿起手机,就给薛丰打了一个电话,“薛大娘。” 薛丰在ktv陪客户,偷偷跑出去,还是很吵,“怎么了你?” 习月躁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我要搬家。” 可能是被客户闹得太烦,薛丰有点不耐烦,“什么?你才住一个月啊,你那一大堆东西,搬就搬一个礼拜,别搞事了,我的姑奶奶。” 习月大声嚷,“我就要搬,我不要和冯既野做邻居。” 薛丰扔下一句,发什么疯啊,就挂了。 这时,门铃响了。 习月整理了一下情绪,拉开了门,又是温燕雨,她手里抱着一碗山楂,笑盈盈的递给她,“月月姐姐,这个山楂超好吃,我特意拿一点给你。” 习月随意接过,明显淡漠了很多,“谢谢。” 从洗手间回来,温燕雨就看出习月的不对劲了,整个无精打采很沮丧,她大概猜到了原因,她先拿出手机,“我可以加你微信吗,我想每天都和你聊天。” 习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随意的输了自己的微信号。 温燕雨说:“等我回去了,我给你看我们家柔柔。” “柔柔是谁?”习月疑惑。 “哥哥之前捡到的一只流浪狗,我们的小妹妹,超级可爱。” 习月勉强一笑,“好,那到时候你给我看。” 温燕雨又撇嘴,“我哥哥太喜欢柔柔了,几乎每天都要和它聊天,一和它聊天就很温柔,比对我还温柔,还老说,乖,让哥哥摸摸。” 她小身子一抖,摸了摸自己小细胳膊,“我老说他是变态。” 这一晚,心情犹如坐过山车,跌宕起伏。 从黑暗到明亮不过一小时,习月嘴角边是止不住的笑意。原来,他每晚调情的对象、她曾经疯狂吃醋的对象竟是一只狗。 温燕雨见她笑了,又补了一句,“而且,我说他肯定是这几年把情话都说给了柔柔听,所以一直没女孩子要他。” 习月眉目一动,顺势问,“你哥哥这几年都没女朋友?” 她怕自己问得过于明显,又迫切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冯老师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没有,”温燕雨皱鼻笑笑,“我敢肯定他没有。” 习月追问:“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哥哥也不会把什么都告诉你吧?” 温燕雨:“哥哥是不会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但是,他如果谈恋爱,一定会告诉全世界,因为像他这种恋爱起来就粘死人的男孩子,恨不得朋友圈一天发八百张女朋友的照片。” 而后又补了一句,“如果他的朋友圈都是工作,或者不发,那就代表他活得肯定很孤独寂寞。” 习月听完后,笑了,心底是翻滚的激动,像换了一种心情,明媚无比。 她咬了一口山楂,对温燕雨笑着说,“小雨,你哥哥这山楂哪里买的啊,好甜啊。” 温燕雨无奈的摇头。 这山楂酸到掉牙,只有心里带蜜的人才能吃出甜味吧。 / 注:sorry啦,解谜,是一只狗狗。我对我家猫讲话就是这样腻歪,在外地和它视频的时候,经常有朋友说我像在和男人调情,哈哈哈。 月姐马上要开始追夫了,追夫不严谨,是钓夫。 20泡他 第二十章 习月打开音响,放着姜让的歌,她这会就想来点躁的。一个人在客厅里唱跳,表情夸张,且完全走调。 谁让她心情好到能飞上天。 唱得正尽兴,习月随手接通了薛丰的视频。 薛丰吓到了,“我操,你真被冯既野整疯了?” 习月还在沉浸乱舞。 薛丰正经问:“我刚刚被客户整残了,凶了你两句,不好意思啊。” “没事,人都有情绪的。”习月说一个字就笑一次。 薛丰不知道她在耍什么疯:“我刚和阿po说了,让她联系搬家公司,明天下午去帮你收……” “啊,”习月惊慌大叫,拼命摇头,“薛大娘,我不搬了,你赶紧让阿po和师傅说声。” 薛丰烦了,“不是,姑奶奶,你玩我呢,怎么又不搬了?” 突然,习月小手迭在一起,还抿了抿嘴,眉目娇羞,“我想和冯既野做邻居,一直做邻居。” “习月!”薛丰吼了一声,“你跟我在这发什么骚呢。” 习月更羞的说,“我要泡他。” “什么?”薛丰没听清。 习月声更大了点,“我说,我要泡他。” 接下来,习月用几分钟简单和薛丰阐述了所发生的事。薛丰倒是听明白了,因为一条狗错过了一段感情,现在要趁着这股热乎劲,泡到自己的旧床伴。 薛丰急的指着习月,“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黄金期,是谁和我说绝对不碰男人,你现在去照照镜子,看你什么鬼德行。” 习月挪到镜子前,正面侧面都照了一次,又一笑,“多美啊,我一定可以泡到他。” 薛丰无语的挂了。 - 习月这亢奋劲,硬生生到凌晨叁点才退去,一觉睡到中午,筋疲力尽,腰酸背痛。还好,周日没有任何工作安排,不然她死定了。 她摘了眼罩,眼里都是疲倦的血丝,吓得她赶紧敷面膜又拿美容仪按摩,一个流程弄完,都快一点了,饿得刚准备给自己煮点意面,门铃响了,她不用开门都知道一定是温燕雨。 果然,她猜对了,不过身边还有冯既野,一脸倦意的素颜被他看到,她紧张的遮住脸,稍微侧了身,“怎么了,小雨。” 温燕雨:“哥哥现在要送我回云县了,我来和你道别。” 习月哦了几声,“那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温燕雨又机灵了一回,“哎,要是月月姐姐可以陪我回家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多呆会。” 冯既野哄着温燕雨,“姐姐工作比较忙,去云县来回也要两个多小时,你懂事点。” 温燕雨失落低下头,拽着书包带撅着嘴。 习月蹲下来,拉住温燕雨的小手,“姐姐今天刚好没工作,如果你哥哥愿意载我的话,我可以陪你回去。” 冯既野眉一皱,“习月,你不要和小孩一起闹。” 习月轻轻揽住温燕雨,“我很喜欢小雨啊,反正今天我没事做,你的车多坐一个人也不会超载,大不了我付你车费。” 她掐了掐小雨的脸,“我就是想陪陪你妹妹。” 心底还有一句,更想陪陪你。 拧不过这两个女人,冯既野认输了,带她们下了楼。 - 冯既野向来不喜欢过于高调的一切,所以车不是宝马、奔驰,而是一台灰色的奥迪A4。他开车和人一样,不急不躁,平平稳稳,所以坐他的车很舒服。 习月突然夸了一句,“冯老师,你开车开得真好。” 其实她只是单纯想夸他开车很稳,但冯既野却听出了别的意思,心一紧,而后没理她,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 大概有叁十多分钟的高速路。 这一路,有习月的陪伴,温燕雨一点也不无聊,一直在看姜让的综艺,看得俩人仰头大笑,温燕雨一脸小花痴样:“啊,姜让他怎么可以这么帅又这么可爱啊,他不能谈恋爱,他要等我长大。” 习月掰着手指算,“姜让和我一样大,今年二十五,你十二岁,如果就打你二十岁嫁给他,他也才叁十叁岁。” 她打了个响指,“刚好都是你们的适婚年纪。” 温燕雨激动的蹬腿。 “习月。” 冯既野喊了一声,他听不下去了,不喜欢她总带坏小孩子。 习月委屈起来,“怎么了,初中生在这个年纪有点幻想又没关系,陪她闹闹而已,你做人怎么这么严肃啊。” 他刚想说话,她更委屈了,“知道了,你肯定又想骂我,说这是我妹妹,你自己的女儿怎样都随便。” 见月月姐姐委屈了,温燕雨替她出头,“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要欺负月月姐姐啊,男孩子不能欺负女孩,不然你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叁十岁了,还没女孩子要你,你羞不羞?” 这话冯既野当了玩笑,却让习月急了,她摸了摸温燕雨的头,突然害羞起来,“小雨,你别这么说你哥哥,你放心,你哥哥肯定不会打一辈子光棍,肯定有女孩要他的。” 温燕雨一愣,冯既野也一愣。从习月要一起和自己去云县开始,他就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讲得话也是莫名其妙。 车里终于安静了一阵。 二十分钟后,冯既野将车开到了一栋自建的叁层小楼外。这是岑虹问冯友奇要的,没多少钱,但面积够大,她住得舒坦,还能在院里养养花。 岑虹在门口等候,上去就抱住了温燕雨,“你说说你,一个人跑那么远,胆子还真大,就不应该给你零花钱,全拿去坐大巴找你哥了。” 温燕雨不开心的蹬她,“我去找我哥,还不是因为你不管我。” “你这小孩,哪那么多脾气呢。” 岑虹这辈子都活得随心所欲,找男人也是,生孩子也是,生在重庆的村里,小学毕业,哪里有什么高素质去教育孩子,在她看来,能把孩子正常养大就不错了。 转眼,岑虹看到最后从车里走下来的漂亮女人,两眼放光,她走上去就握住了习月的手,“你好啊,你是我们小野的女朋友吗?” 习月含笑摇头,“不是。” 岑虹虽然早就不做台,但品味还是以前那样,皮草套黑丝,风尘味散不去。不过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接人待物,还是习惯了接客那套。 冯既野解释,“妈,她是我邻居,陪了小雨几天,就顺便送她回来了。” 岑虹哦了声,然后邀请习月进屋坐会。 习月没扭捏,跟着冯既野一起进了屋。 屋里很宽敞,只是全是瓷砖地,也没开空调,阵阵寒意沁在脚底。 冯既野裹着厚大衣也感觉冷,“妈,你怎么不开空调?” 岑虹拿冷水洗着水果,“开什么空调啊,南方人怕什么冷,而且还能省点电费。” 温燕雨都习惯了,她搬来自己的小太阳给习月,“月月姐姐,我在家都用这个烤火,你别冻着了,不然长冻疮就麻烦了。” 习月出门前,没想过这么冷的天有人会不开空调,所以她穿得不算多,牛仔裤都变凉了,腿冻得有点哆嗦。 “妈,你省这点电费干什么,这么冷,你不怕冷,你也要想想小雨。” 冯既野一来气,就岑虹也没什么好语气。他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最高,然后又去了自己的房间,取了一件几年前的棉袄递给了习月,“拿着,我的,干净的,先裹一下。” 习月坐在椅子上,腿上裹着棉袄,和温燕雨一起烤着小太阳,顿时舒服了很多。 岑虹把洗好的葡萄给习月,“这是阳光玫瑰,很甜,很好吃的,我们小野最喜欢吃的水果。” 其实冷到没胃口,但习月客气的吃了一颗。 过了会,习月感觉彻底暖和了,她去里屋找到冯既野,把棉袄还给他,不过肚子突然饿得叫了一声。 冯既野一惊:“你没吃饭?” 她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嗯,我十二点才起来,没来及吃。” 冯既野往厨房里走,从冰箱里找出了面条,然后又拿了点配菜,准备给习月下碗面。他脱了大衣,挽起毛衣袖子,不过刚洗菜时,袖子就掉了下来,习月立刻走过来,帮他挽了上去,他下意识躲避了,继续洗菜。 习月一直看着他,几乎是目不转睛,眼神陷落,接着害羞一笑,“冯老师对我这么好,万一我喜欢上你怎么办啊?” / 野哥:你吃错药了吧? 月月:嗯,你罐的迷魂药。 21我要你(假日+) 第二十一章 冯既野根本没理习月的胡言乱语,让她要么坐着,要么去和小雨玩,别在这里东一下西一嘴的妨碍自己。 她出奇的听话,哪儿都没去,就坐在后面的餐桌边。 面很快就煮好了,还有两个荷包蛋。 习月缩在厨房边的圆桌上吃着面,她有时候真好奇,冯既野这双手怎么这么厉害。能把刺绣做绝,做饭也好吃,就连夜里做那种事也…… 回想起他对自己干的禽兽事,还笑出了声,但不料被热汤呛住,拍着胸口不停咳。 冯既野连忙拿了杯温水给她,“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连吃碗面都能被呛住?” 习月喝了两口,稍微好些后,一抬眼,看到了他指骨分明的手,脸骤然一红。他有点紧张,“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不会是着凉发烧了吧?” “没、没有。”习月连忙摇头,拿着筷子拌着面,还害羞了,“你出去吧,别在我旁边呆着。” 真是弄不懂她到底在干什么,冯既野又给她接了一杯热水后就走了。 空调一直开着,屋里暖暖和和。 温燕雨躺在自己小屋里累睡着了,冯既野给她盖好被子后,看到岑虹来找自己,他们去了阳台里。 岑虹点了根烟,吸了几口,最近的冯既野工作室的事她有所耳闻:“那事我听说了,前脚就要签合同,后脚当晚就改了主意,不是冯既洲搞得鬼是谁,那周老板我认识,和冯家关系好得很,他就是故意的,要让你输啊。” 冯既野没说话,望着窗外,心里头也烦。 岑虹深吸了口气,“当初我就劝你,不要和冯家签这个对赌协议,这不就是往冯既洲下的套里钻吗。” 见儿子一直没讲话,她语气也平缓了一点,拍着他的背,“还有多久?” 冯既野:“一年半。” 岑虹:“还差多少?” “一千万。” 这份对赌协议是叁年前,冯友奇帮冯既野向冯家争取的,当时冯友奇健在,还能帮他撑腰,但几个月后冯友奇就病逝了。此后,他在冯家连边角料都算不上,冯既洲也更放肆、为所欲为的欺负他。 可拿人手软,在自己变强大前,他只能隐忍。 一千万对做常规生意的人来说并不难,但对于刺绣行业来说颇有难度,况且冯既野也只是小有名气。价值不菲的刺绣作品,耗时长,但想要把耗时短的作品售价抬高,是他目前这个名气、级别够不着的。 所以,他最近压力颇大,即使他是本身还算是沉稳、波澜不惊的人,但偶尔也会焦虑不安。 岑虹掐灭了烟,烦得塞进了花盆里,她扶住冯既野的胳膊,“一年半以后还差多少,你跟妈讲,冯友奇还算有良心,死前悄悄给我留了笔钱,够帮你垫上。” 她再随心所欲的活着,但她也是一个母亲,会心疼自己的儿子。 冯既野目光一斜,无意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习月。他又扭过头,拍了拍岑虹的肩说,“没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放心,钱你自己留着。” 岑虹又拉住了他,“别太有压力,有妈在,冯既洲再欺负你,妈跟他拼了。” “不至于,严重了。” 他轻轻的一笑,但难掩眼里的疲惫。 - 冬天的夜黑的早,县城里的风更冷。 差不多六点一刻,冯既野蹲在床边,对温燕雨轻声说,“小雨,哥哥走了,好好考试,哥哥去给你安排转校的事,给你找一间校服很漂亮的学校,好吗?到时候把你和妈妈都接来海州。” 最看不了这种温情画面,习月鼻尖都红了。 温燕雨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拉着冯既野说,“好啊好啊,我想要百褶裙的校服,我也想要……” 冯既野:“要什么?” 她抱着枕头,指着习月说:“我也想要月月姐姐给我卷头发。” 习月眯眼笑,对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月月姐姐再给你买一个粉色的小书包,在里面放满姜让的签名,还是to签。” 话音一落,冯既野盯了她一眼,她立刻闭嘴了。 温燕雨戳了戳冯既野的额头,“哥哥,我不在家里了,你不准欺负月月姐姐,不准再凶她。” 习月傲慢的动着眉,还清咳了几声。 “好,我不欺负她。”冯既野只能温柔答应了。 而后,温燕雨很不舍得的送走了哥哥和习月。 - 奥迪穿梭在县城并不宽敞的马路上,虽是冬天,但架着桌椅在马路边吃烧烤喝啤酒的人也不少,热气腾腾,是接地气的喧闹。 冯既野开上了高速才问习月:“和你想象中的冯家小少爷,是不是不一样?” 习月望向他,虽然他面色平静,但她知道家世是他的软肋,她不喜欢他问这种揭自己伤疤的问题。她笑笑,“是不一样,但比我想象中的好。” 冯既野一怔,不禁扭头看了她一眼,又问,“为什么没有答应我哥?他那样才是真正的富家子弟,嫁入冯家,你后半辈子就可以好好享福。” “冯既洲就是个流氓。”习月毫不客气的骂。 冯既野摇头笑了笑,“怎么?你不也老说我下流,我禽兽,我是个流氓吗?” 习月一时组织不了语言,只扔下一句:“那不一样。” 他又看了她一眼,便没再说话。 外头漆黑一片,车内没开灯,也暗暗的。 俩人都沉默着,光线暗点也好,至少看不到彼此脸上的情绪。 冯既野开车的确稳,像习月这种晕车的人,来回几个小时的路程,她都没有任何不适感。时间过得也快,没多久就到了海州,进了京茂城。 这一路,习月都在徘徊着一些话和攥着勇气。过去,冯既野骂她怂,她可不认,因为她根本不怂,从小但凡铁了心要的人和事就会争取,且一定要争取到。 看他刚解开了安全带,她摒住呼吸,叫住了他:“冯既野,我有话和你说。” 冯既野一惊,问,“什么话?” 习月埋着头,“把灯关了。” 他虽费解,但也关了车灯。 车里瞬间暗下,只有被吹得歪扭的稀疏树影。 萧条却也有些浪漫。 习月双手扣得很紧很紧,没敢看冯既野一眼,微微低下头,声缓说去:“其实一年前我就喜欢上你了,本来那次网暴事件后,我就想和你表白,但好几次都听到你和别的女人在打电话,还很暧昧,我以为你和所有富二代一样,私生活很乱,所以我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后来我也不敢再和你交心,是我怂,因为我怕自己会死得很惨。” 这是她第一次袒露心扉,不惶恐、不羞涩的将心底话全掏给了他。 冯既野听着,心从微微摇晃到剧烈震动,不过他没回应,听习月继续说完。 讲起过去的心境,她不是难为情,而是难受,是差点错过的难受,忽然,她又笑中带泪,说,“可是昨天小雨告诉我,其实你打电话的对象是柔柔,是一只你捡来的流浪狗,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那么兴奋,兴奋到半夜都睡不着。” 她抬起头,不再紧张,看着他,语气又柔又坚定,“我想,大概是因我还喜欢你,所以我想努力一次。” 大概过了十几秒,冯既野止住心底的动容,故意为难了她,问:“说说,你想怎么努力?” 模样、语气又成了过去夜里的他,像狼,挑衅着。 习月忽然伸手,打开了车灯,因为这一刻,她必须要清清楚楚的看着他,也要让他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 她撩了撩头发,朝冯既野凑得更近了一些,眼一眯,媚得很,一字一字的说:“我允许你,享受一段被我追的时光。” 俩人都忘了,有多久没有拥有这样的对视,仿佛再多看一刻,气氛就会点燃,会万劫不复。 不过此时,他不会疯。 她,也不会。 习月身子往后一靠,解开安全带后,又眯眼盯着他,“我一定会泡到你这条野……” 她手指往下,指着他人鱼线的位置,说:“……鱼。” 他面色平静无比,但眼底却带着一丝打赌的傲劲,只字未应。 习月推开车门,“我先上去,你一会再出来。” 冯既野眉一皱,“为什么?” 习月:“让我最后享受一次,你跟在我后面的感觉,因为接下来,就是我追在你身后了,再接下来,就是并肩。” 并肩两个字,她说得很重。 冯既野挑眉一笑,“那如果我没接受你呢?” “那你就会像小雨说的打一辈子光棍。” “为什么?” “因为,你会因为错过我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而天天以泪洗面,懊悔一生,终身不娶。” 顷刻间,俩人都笑了。 随后,习月合上车门就走了。 冯既野摇下车窗,突然点了一根烟。他很少抽烟,而且他很另类,别人都是烦闷时抽烟解压,他不是,他是在心情极致舒爽时才抽。 他一直看向窗外,看着那个背影,任冷风刮过他的脸和手,嘴角又浮起笑意。 / 野哥:我可不是你随便说两句喜欢,就跟你走的人(老婆,你再钓钓我,让我爽爽。) 月月: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吃上肉了,憋死了。 22情书 第二十二章 “真的吗,月姐你真的在追冯大师吗?” 阿po兴奋在草地上蹦跳。 薛丰看了几眼四周,怕被人听到,用力拍她,“你声音小点。” 习月赶凌晨的航班到杭州出差,和何沁明合拍一线杂志的春季封面。或许是因为身心过于愉悦,所以即便是只睡了叁小时又转辗来到山里,她精气神照好。 连妆发师都不禁嘴欠的打趣:“哟,我们习月老师这是恋爱了吧,红光满面,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的,今儿腮红我就不上了啊。” 习月抱着她那2000ml的水壶,咕噜咕噜喝着,然后把水壶上举起来给她俩看,“瞅瞅。” 薛丰盯了半天,“什么东西?” 阿po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月姐,水里没有虫啊。” 习月替她们着急,指尖用力地指着瓶身上美少女战士的贴纸。 薛丰皱眉:“姑奶奶,你想表达什么你直说,我没被男人滋润,我不懂您的思维。” 习月突然把瓶子抱进胸口,笑到眼眯成一条线:“我叫月,他叫野,我们以后生一个女儿,就叫小兔,那我们一家就叫月野兔。” 说完自己还低头娇羞的笑。 “……” 薛丰和阿po根本笑不出来,甚至觉得恶心。 薛丰揉了揉脸,是真看不下去了,她忍着无语,继而追问了一句:“请问,小月月,你没他任何联系方式,要怎么泡这条鱼?” “俗,俗爆了。”习月指着她,“追人一定要用微信、要用电话吗?一看就是被现代科技吞噬了浪漫细胞的人。” “……” 已经无人想理她。 薛丰走了:“我去找摄影师聊会。” 阿po也走了:“我看到那个男编辑了,我去找他玩会。” 习月往椅子上一躺,阳光有点刺眼,她随手戴上墨镜,手指在瓶子上有规律的敲动,闭眼笑着说:“这女人啊,果然,再强大,也还是得恋爱。” - 早九点半。 京茂城。 冯既野套上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偏爱及膝款,反正腿够长,能撑起来。刚合上门,却在地上看到了叁封信,他拾起来,每封外面都贴上了月野兔的脸红贴纸,还有一张字条。 习月:“我要出差叁天,就把叁天的情书都写好啦,不要一次性都拆,按日期,我要让你每天都有惊喜。” “搞什么鬼。” 冯既野虽然嘴上嫌弃,但心底早就苏软成一片。他把信塞进了包里,看着1302的门笑了笑。 以前他们只在床上见面,殊不知,白天的她,比床上更可爱,更要他命。 - 叁环,工作室。 冯既野刚推开里屋的门,就看到施炜在里面咯咯笑,像一个发情的生物,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起这么早,还来找我?” 施炜起身就用力抱住他,“哥们,老冯,我恋爱了。” 冯既野皱眉,“和谁?游珍?” “嗯。”施炜含笑点头。 冯既野过于冷漠:“她微信里八百个男人,你确定你是恋爱,不是被她赏了几次荤吃?” “你这人,”施炜不爽的推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嫉妒心这么强呢,自己一年没肉吃,见我吃几次肉,心里头不平衡了是吧。” 冯既野没着急回应,脱下大衣挂上,然后从包里取出了叁封信,刻意往桌上一放,云淡风轻的去接了杯水,“我是没肉吃,但我有人追啊。” 那身子挺得笔直,姿态傲得不可一世。 “谁追你啊?” 施炜一脸不可信,拿起桌上的信,看到了习月的字条,惊呆,“我操,我操,习月给你写情书?你这禽兽是不是晚上把人强了?逼人家呢?” “施炜,你是不是有病。”冯既野骂了句,而后又喝了口水,看着情书笑,“我这个人吧,白天和晚上的魅力都太强了,没办法。” 他这小样太欠了,施炜真想揍他一拳。 不过他更好奇情书内容,刚把月野兔的贴纸揭开,冯既野就躁了,急得一把推开他,“这是我的情书,谁让你拆了,去,一边去,找你的海后去。” 施炜翻了个白眼,又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眼看还有事,就打招呼走了,不过还是把不住这张贱嘴,“我看你这狗样子,八成每天晚上对着习月的情趣内衣撸,不过现在还能对着情书……” 冯既野将桌上的纸拧成一团,狠狠砸了过去,施炜双手投降,落荒而逃了。 施炜走后,屋里彻底静了下来。 过于明媚的阳光把屋子照得晃眼。 冯既野按日期拆开第一封,站在玻璃窗前,晒着暖和的阳光,看着信里的每个字。 “第一封信,就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名字习月,小名月月、阿月都行,或者你给我取一个也可以。妈妈叫杨树萍,是海州工业大学的物理教授,爸爸叫习戎,原国土局的办公室主任,和游珍的爸爸是同事,在五年前患癌去世了。我有两个很好的朋友,一个就是游珍,一个就是姜让。” 看到姜让的名字,冯既野眉头不觉皱住,还是膈应,看了会风景才继续读信。 “你看到姜让肯定在吃醋,哈哈,不过你放心,我、游珍和姜让都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他脱光了躺我旁边,我都只会觉得恶心。而且,他肯定没你好看,也肯定没你厉害。” 冯既野眉一舒,偷笑了几下,心情忽然敞亮,还有一丝傲娇,窃语,“当然,那破歌手一看就没我行,中看不中用。” 他继续看。 “我的公司你知道,我就一个经纪人薛大娘,一个助理阿po,还有一个上司,你的前任白子璐,其实她挺厉害的,在工作里帮了我很多,我也不能那么小气吃她醋。” “身高、体重、叁围这些,你网上一搜都能搜出来,而且,哪哪你都亲手摸过了,手感你最清楚。” 冯既野又故皱眉头,嫌弃道,“讲话怎么这没分寸呢。” 但手已经抬了起来,回想了一下过去的夜晚,嗯,手感是很不错,尤其是腿。 后面的内容都是一堆她的爱好、爱吃的食物、爱看的电影等等。 零零散散、密密麻麻。 落尾是:“我还想和你去很多很多地方,去一个地方就睡你一次。” 冯既野无奈的摇摇头,边收起信边笑了。 自从她昨晚敞开心扉后,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明目张胆,是似火的热情。 他刚在办公椅上坐下,打开电脑,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是何沁明发来的。 她言语是充满嫉妒的不善:“之前在巴黎,我就看到你拖习月进了电梯,去了你房间,没想到,你们还真有一腿。上次在楼道里,你是为了帮她抢到热搜风头,所以才故意那样啃我,让我难堪被骂,是吧?冯既野,可真有你的。” / 野哥:我老婆给我写情书诶,长这么大第一次收情书诶。 月月:我可真会追人呀。 两个大坏蛋马上要开始搞事了,冯既洲和何沁明。 23裸聊?(假日+) 第二十叁章 杭州,半山中。 拍摄在瀑布和溪水边完成。 这深冬真是冷到剔骨,工作人员都穿着羽绒服,但模特不能叫苦。习月和何沁明穿着单薄的长裙,侧身趴在溪水边的岩石上,看着镜头摆姿势。 不管她们之间的梁子,这画面很高级。 何沁明是一块好料,当然白子璐也有一手,短短几年,就让她紧随习月其后。不过,何沁明心黑,手段多且卑劣,此前习月的大大小小的黑料,包括那次的性爱视频,和她都脱不了干系。 杂志合体拍摄,就意味着画面里的人必定有主次。 按咖位来说,自然是习月的画面占比更重,但奈何何沁明嫉妒心强,间隙各种挑事,事都不大但够阴。有次,趁无人注意之时,故意将习月一推,岩石过滑,不过还好,习月站住了。 阿po扶着习月去帐篷里换装,薛丰问她怎么回事,她倒也不慌,“拍摄前我们可能聊起劲了,我和冯既野的事被何沁明知道了,刚刚故意推我。” 阿po吓到了,“月姐,她胆子真大,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敢推你。” 习月一锐利起来,就变了样,不好惹,“如果刚刚她把我推下去,下一秒,她就会踏进溪水里救我,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她低声哼笑,“当婊子,她最会了。” 阿po拉着她的手,“一会要去瀑布底下了,你一定要小心,我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你。” 习月拍了拍她的肩,表示没事,换好长靴后就走了。 瀑布不大,水流也不急,前面有一排还算平整宽阔的岩石,只是旁边尽是青苔,这对摄影师来说是最想要的环境,但对模特来说,的确遭罪。 这组是封面,所以大家注意力都很集中。 姿势很简单,只需要何沁明搂着习月的腰。 众目睽睽之下,习月认为何沁明应该不敢再动手。 顺利的拍了几张后,何沁明轻轻搂住了习月的腰,习月穿的是一件短款牛仔外套,微微露出了优越的腰线和马甲线。 这让何沁明钻了空,她粉色袖口上刚好有几颗不大却锐利的铆钉,她用力往习月腰上一摁,习月疼得想叫,但还是强忍住疼痛感,表情未有丝毫变化,表现力依旧站上风。 何沁明想挤到习月之上,还是有难度。 没辙,模特就是上天赏饭吃,气质差一毫一厘,都能拉开距离。 二十分钟后,拍摄结束。 何沁明很得意,不过刚转身,习月就站到了她的侧面,挡住了后面的人,故意拿起她的袖子,看了几眼,“这件外套好看,尤其是这铆钉,很特别,我喜欢。” 看到习月在玩铆钉,何沁明有点慌了,突然,习月将袖口一折,将铆钉按进了她的掌心,当然没太用力,没破皮、没流血,放过了她。 何沁明疼得小声一叫,习月握着她的手,笑着警告,“下叁滥的招数用多了,损福报的。” “你更下叁滥。”何沁明不服气的一瞪,“哦,不对,是冯既野更下叁滥,为了给你博风头,上次巴黎RY大秀开场前,故意在我身上留印子,让我出丑。” 习月一惊,原来,那次她在走廊里看到的不是事实,原来,冯既野竟是故意和何沁明亲密。 何沁明警告了她一句,“走着瞧。” - 一天拍摄结束,天已黑。 保姆车开往市区。 刚换衣服的时候,习月才发现那铆钉是真尖,何沁明下手也是真狠,破了皮流了血。车上没有药,阿po着急的在点外卖送去酒店。 薛丰怒了,“我操,玩这阴招,还真他妈的没法弄她。” 习月躺在椅背上,倒是相当平和,“我也往她手里扎了,算是扯平,不过我扎的时候我都想笑,做这种事,还真没劲。” 或许心里有另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吧,这伤也没往心里去。 - 到了酒店,习月从阿po那取了药后,就回了房,也让他们也早点休息。 前一天去了云县,凌晨开始又连轴转,习月太疲惫了,不过她还是要先清理伤口,叁俩下把衣服脱光后,走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拿着药水涂抹着,沁到皮肤深处,阵阵疼,她是咬着牙涂完的。 不过,心里藏了一个人,好像不管身上的伤再疼,只要想起他,也能把涩人的药水当成蜜。 想着冯既野在巴黎帮自己这件事,她又不觉笑了。 这时,手机响了,习月连忙套上睡衣,连内衣都来不及穿,她看到是温燕雨打来的视频,也放松了些。 温燕雨窝在床上可爱的打招呼,“月月姐姐,我想你了。” 习月笑着,“我们不是昨天才见的吗。” “喜欢一个人,天天都想见到她。” “你这小丫头跟谁学的情话?” “电视剧。” “……” 她们有的没的聊着,很开心。 习月一天的压力也在童真里彻底释放干净了。 “月月姐姐,你等我一下。” 温燕雨不知道在对着手机操作什么,直到习月看到她将冯既野加入了群聊里,她猛地一慌。 冯既野也很快接通了,温燕雨笑嘻嘻的:“哥哥,我要写作业了,你和月月姐姐聊吧。” 就这样,温燕雨迅速退出了。 群里只留下了冯既野和习月。 虽然过去他们再亲密,也鲜少聊微信,更没有语音和视频过。 习月有点紧张,“情书,你看了吗?” “看了。”冯既野很淡然。 习月一直往镜头里看,小心思被冯既野发现了,他特意把摄像头对着书柜转了一圈,“我在家,一个人。” “你真好笑,我又不是查岗。”她心虚了,紧张的拨了拨头发,“我们还没在一起,我没那个权利。” 冯既野就想逗她:“你情书写得挺开放的,怎么视频还害羞了。” 一下子,习月脸都热了,“你有病吧,我哪有写得很开放啊。” 冯既野面色淡定,说:“怎么?要我读一遍吗?不是你说的,想和我去很多地方,去一个地方就和我做一次。” “啊,啊,啊。”习月闭眼尖叫,“我是要你看,谁要你读出来啊。” 冯既野嘲笑,“敢写不敢当。” 被激到了,习月昂起头,盯着他,狠狠的说,“谁说我不敢当了,以后,我们去一个地方旅游,我就要你下不来床。” 忽然,冯既野单手撑着后脑,靠向沙发,戴着眼镜的他,斯文里又来了邪劲,“听你这语气,你这一年是长进了?还能让我下不来床,你别哭一整晚就行。” “……” 习月羞得瞬间低下头,脸骤然沸红,心里慌死了。 手还无力一软,镜头不慎往下了一些,睡衣露出了大半截,刚刚着急接电话,她连睡衣都只系了两粒扣子,此时领口敞得很开,这个俯拍的角度,肩颈、锁骨,以及那对粉扑扑的胸,还有小葡萄,都看得一清二楚。 冯既野饶有兴致的瞅了几眼,声音每次故意放低,着实有些下流无耻,“这大晚上,怂恿我妹妹拉我进群聊,然后连内衣都不穿,怎么?裸聊,也是你追我的手段?” 而后,他低哼,玩味一笑:“习月,你这玩法也是越来越骚了啊。” / 野哥:纸呢,我不行了。 24认真点 第二十四章 习月突然慌张的将手机放下,扣好扣子后,再重新拿起手机,对着镜头,“是啊,到点了,你也该变身了。”还顺便开了开玩笑,“白天的时候,你也是真能装,都觉得你是个温润儒雅的老师。” “我可没装。”冯既野否认道,“我向来对任何人都这样,至于晚上什么样,”他刻意顿住,眼神又变了样,“要分人。” 习月稍愣,而后一笑,“那这么说,我还要感恩冯老师,有幸见让我过您下流的一面呗?” 冯既野一挑眉,“你不是很怀念吗?” “……“习月说不出话了。 他又继续把话往深引,“如果不怀念的话,为什么要追我?” 画面突然安静。 “你能不能认真点。”他又把习月惹怒了,触到这个话题的她格外严肃,“我追你,不是想和你再做炮友,是谈恋爱,甚至是结婚,我脑袋里不是只有这些欲望。” 她盯着他,又认真强调:“冯既野,我没开玩笑,我是来真的,所以也请你认真考虑,我不想你总是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往床上引。” 说完,习月低下头,呼吸渐重。因为她害怕他们会重蹈覆辙,又回到了肉体关系上,又或许是她认真了,所以敏感,听不得他任何擦边的玩笑。 冯既野被她突然而来的严肃吓到,也意识到自己言语莽撞了,立刻解释,“习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好了,好了,说点别的吧。” 习月打断了他,小脸还有点委屈。冯既野也不再和她说这些话题,关心了一句:“今天工作顺利吗?” 她愣了几秒,没说受伤的事,笑着点头,“拍摄而已,我的常规工作,摄影师、杂志都是老熟人,我能有什么不顺利。” 但冯既野要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因为何沁明态度很不善,他担心会搞事。他又问了一次,“真顺利?” 她没犹豫,“顺利,很顺利。” 但明显比刚刚心虚了一些。 突然,习月想拿桌上的水,腰一扭,药水的疼痛让她不觉皱紧眉,下意识按住了伤口。 冯既野紧张的身体向前一倾,“怎么了?” “没事,就是太劳累了,扭到腰了。”习月还是不想说。 冯既野根本不信,眼冷了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诉苦的机会。” “何沁明可能知道我要追你了,所以拍摄的时候,她故意拿铆钉扎了我的腰,破皮出血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最后还撅起了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冯既野低眉思索了须臾,过了会,他面色从冷变温和,叮嘱起来,“你记得换药,别冲澡了,拿热水擦擦身子,以免伤口发炎。” “嗯,好。”习月点头,难得的乖巧。 冯既野看了一眼表,说:“也不早了,你这一天应该都没休息几个小时,趁没事,早点睡吧。” “嗯,晚安。”习月刚准备挂,踌躇了会,头次很不要脸的说,“如果可以抱着你睡,我想我会睡得更香。” “习月。”冯既野无奈的看着镜头。 习月:“怎么了?” 他眉头皱很紧,“你做人怎么这么双标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知道他指的什么,她顿时哑口,眯眼笑了笑,没应,直接挂了。 房间安静了下来。 没了冯既野的声音,习月心里有点空空的。 她躺到了床上,打开了他的微信,他的头像是一张自己看日落的背影,这几年都没换过,在认识自己之前就用。以前做炮友,她没这么敏感,但现在她会多想,比如在想,这张头像是不是白子璐给他拍的。 如果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不换,心底是不是还对白子璐有眷念。 如果以后他们在一起了,他会不会再义无反顾的去爱一个人,去倾尽全力的付出。 过去,习月就是讨厌这种胡思乱想,讨厌对一个人有要求,让自己变得很不可爱,所以和他只谈风月不谈感情。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攒足了勇气,要再认真,就彻底的认真一次,且毫无保留。 - 隔日上午,京茂城。 冯既野每天都差不多九点半出门,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从1302走出来,他猜应该是习月的母亲。他多看了几眼,不愧是大学教授,一身书香气,白色的羊绒大衣称得她气质极好。 杨树萍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同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后,杨树萍接到了习月外婆的电话,外婆似乎在问关于冯家的事,其实杨树萍已经说过几次了,但老人家就是担心得多,杨树萍再说了一嘴,“妈,你也别老问了,月月说对冯家老大没兴趣,咱们也别太逼她,她躲我都自己搬出来了,哎,我也是懒得管了。” 因为一前一后,所以冯既野都听到了。 外婆又说了一嘴冯家老小的事,杨树萍急得嗓门都高了,“妈,这你绝对放心。一来冯老爷也说了,老小有女朋友,二来,我是不可能同意这老小进我们家门的。我也不是说我们杨家多好,但至少都是大学教授,正正经经的,他妈妈就不说是个连门都没进的小叁了,那个职业,我都说不出口,反正我是不可能让月月嫁到这种家庭,还好有女朋友了,不然……” 杨树萍走远了,冯既野就听到了这里,但前面的每个字都进到了耳里,且清清楚楚。 不堪的出生和混乱的家庭,永远都是他心底最自卑之处。 四年前,他和白子璐拍婚纱照的那天,第二套结束时,他看到白子璐的父母冲到了里屋,她的父母很强势,指责她不应该擅自主张答应求婚。 也是那次,他第一次听到她说了最伤人的话。 白子璐拉着父亲的手,悄悄的说,“爸,他好歹也是冯家的孩子,我之后会劝他放弃刺绣,进冯家做点事,也算是一个潜力股。况且,他比我小,又听我话,您就当他入赘了就好,我们家地位高,对我们是好事,他这辈子都得听我的,我能过得舒坦,您也开心啊,不是吗?” 嘭,冯既野用力合上车门,开了暖风,终于驱除了身上的寒意,但心底还是很凉。 他用力闭了闭眼,咬了咬后牙槽,两腮鼓起,有愤怒,有怨气,但在扬名立万前,他对周遭的敌意,大多数时候依旧选择隐忍。 他再睁开眼时,忽然看到了包里的情书,嘴角也不觉上扬,这的确成为了他每天糖。 他拆开了第二封,是习月分享的小故事。 “这封想和你分享我的故事。从小我就比班里的同学长得高,男生怕我,女生排挤我,没少被人背后议论。高二就被人说,我肯定和很多男生有一腿,最离谱的是,还有人说我怀了隔壁学校混混的孩子,后来又传我堕了胎。” 因为太离谱,冯既野都看笑了。 “后来有一次,老师问我们长大以后想做什么,我说模特,走去巴黎T台的超模,同学笑了,老师也笑了,说能出几个华人超模啊,别因为长得高就做这种春秋大梦。可是我不听,大学我就去参加各种模特比赛,前两次落选后,我还真有点丧气,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没这命,但还是很喜欢做模特,所以就一直努力,比别人更努力。” “当我第一次成功面试上巴黎时装周时,毫不夸张,我跑去埃菲尔铁塔下吼了两声,像个傻子吧,但是我真的很开心。所以,你也要自信,现在的年轻人很浮躁,什么挣钱快就做什么,而像刺绣这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它需要被传承,需要被更多的年轻人将它带向世界。” 她还画了一只一跃而起的鱼,“加油,冯既野,我还想继续穿你刺绣的衣服,别想歪了啊,不是情趣内衣,是正儿八经的服装,让我在T台上让它们更闪闪发光。” 活过的这些年,从未有人如此温暖自己,每个字都带着温度,也带着生命和力量。 冯既野折起信,鼻尖忽然微酸,心中尽是感慨,只能闭眼缓缓情绪。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拿起手机打给了何沁明,接通后,他狠声警告道:“你再动一次习月,我不会让你好过。” / 野哥:我老婆这么好,谁敢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