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之巅周不器》 第1章 大家族的矛盾 “砰！” 一只粗糙又布满老茧的大手，狠狠的拍在了真皮沙发上。 那里，放着一张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上有两行醒目的大字：“周不器同学，通过全国普通高等学校入学考试，你已被燕京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录取，请于2004年8月29日至8月30日之间到学校报道。” 燕京科技大绝对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顶尖学府了，却引来了东北春城万潮集团的周家上下的强烈不满。 坐在书房沙发上大怒发作之人，正是周不器的爷爷，万潮集团董事长、周家家主周广山。 围着周广山的是四个男人。 大儿子周建国，以及他的儿子周不比。 二儿子周建军，以及他的儿子周不器。 周广山六十多岁了，是个老派的老顽固，严禁女人参与家族会议，认为女人会带来霉运。他指着周不器，怒吼道：“这些年对你的教导都白费了！” 一声怒喝，周建军的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站在儿子旁边，恨不能把儿子直接打死。不过在老爷子面前，他连一根小手指都不敢乱动。 周不器则不同，腰板挺的笔直，微微低头，脸色不见愧色，神色平常，眼角流露着掩饰不住的坚定。 对他来说，这是必须要闯的一关、必须要走的一步。 这是重生两个月以来，所能找出的跳出这个牢笼般的封建式家族的唯一方法！ 没错，他是个富二代。 万潮集团资产接近两个亿，是春城知名的民营企业。爷爷周广山又极具手段，多年经营、广积人脉，让他在东北各界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不过，周不器却知道，万潮集团现在的繁花似锦，只是烈火烹油，上演着最后的辉煌。 万潮集团经营的是外贸行业，主要是从山里收购些松茸、木耳、松子、蘑菇之类的野货，向韩日和欧美出口。因为收购价格压的很低，外国人开价够高，以及出口退税政策的补贴，毛利率超过80%，大赚特赚。 可辉煌是短暂的，随着周广山相交甚好的老领导调离，他没了最大靠山。再加上国家加入世贸后外贸产业越来越兴，竞争者越来越多，万潮集团每况愈下。 周广山年轻时受过重伤，肾脏被打坏了，身体一直不好。公司效益的急剧下滑，加速了他的死亡。 他有两个儿子，周建国和周建军。周建军很无能，四十多岁了还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万潮集团的大权，自然落在了大儿子周建国头上。 周建国是个狠人，打算独掌万潮集团，把周建军一家赶出去。 这样的家族里，没什么兄弟亲情，更何况由于时代的原因，兄弟二人十几岁了才第一次见面，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就这样，周建国一点点的蚕食周建军在集团中的股份，就在即将把周建军彻底清除时，却发生了意外。 因为万潮集团的外贸生意每况愈下，周建国掌权后改变了集团的运营方向，瞄准了正热的房地产市场，利用老爷子留下来的人脉遗产，以较低的价格拍下了一块土地，打算建立一栋贸易大楼。前后累计贷款超过一个亿。 结果监管不力，施工过程中发生了火灾，烧毁了大量财物，还烧死了两个建筑工人，震惊全省！ 巨大的负面口碑和经济损失，让老爷子留下的那点人脉都指不上了，万潮集团陷入破产。 这个时候，周建国想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周建军。 糊里糊涂的一纸合同签下来，周建军成了万潮集团的法人，成了唯一的股东。 破产清算，周建军背上了巨额外债。 当银行、法院和公安机关找上门来那一刻，周建军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的结果，周建军跳楼自杀。 可以说，上一世的周建军一家下场很惨，惨到周不器的母亲娄芳菲要跑回娘家摆地摊，才能维持生计。 好在周不器还算争气，随着年龄的增大，在社会上磨练多了，摸索出了一点经商的门道，渐渐的有了自己的事业。不过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娄芳菲已经肝癌晚期。 母亲的葬礼上，悲痛的周不器无休止的海饮，可酒精也难以麻醉他一生坎坷的痛苦。 直到醉死，直到重生。 周不器重生了，他绝不会让上一世的家族悲剧再度发生。 这两个月来，他努力学习，参加高考。 然后，他没有遵从家里人的意志报考本地的大学，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首都。 前世，他读的是吉大，毕业后回家“接班”，结果……当然，重活一世，即便周不器再读一次吉大，他也有信心能扭转万潮集团的未来。 可又能怎样呢？ 这辈子就坐镇东北了吗？ 投资不出山海关啊！ 万潮集团在春城有点名气，放在全国，那就屁都不是，山货的外贸生意更是毫无前途。 而且，周家是个封建大家长式的家族，家主周广山管着一切，他的话就是周家的圣旨。而他又思想僵化、性格顽固、刚愎自用，一味的宠信、培养大儿子周建国。 想要改变这样一个老顽固，那真是难上加难。 有这样的时间、精力，周不器早就在外面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了，盘子不知道比万潮集团大多少倍。 借着上学的名义进京，是他逃离这个牢笼一般的家族的最佳选择！ 至于万潮集团……周不器不稀罕！ 周建国很满意周建军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周不器的平淡冷静，却让他不太高兴。 老爷子发火，你小子一点认错态度都没有，干什么？想造反？ 不过，他是接班人，在老爷子面前，总要表现出长辈的关切之意，就一脸痛惜，恨铁不成钢的说：“不器啊，大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家族！家族！家族最重要！你从小成绩就好，不像你大哥那样，高考才70来分……” “爸，你说这个干啥？”周不比一下就不高兴了，“我分数是低，但我不是白眼狼，我吃家里的喝家里的，肯定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我上大学时候不就出来帮爷爷管理公司吗？” 周广山脸色稍霁，“不比做的不错。” 周不比顿时大喜，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周不器一眼，嘴角边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不屑和嘲弄。 学习好有个屁用？ 在老爷子面前，你算哪根葱？ 燕京科技大学？ 笑死个人！ 万潮集团里的大学生员工还少吗？清华北大的也有呢，不也一样要乖乖打工？有个好出身都不知道好好利用，还考什么科大？学习学的脑子傻掉了吧？ 呆瓜一个！ 周建国也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尤其跟周不器对比起来，那就太优秀了，心中欣慰，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厉喝一声：“滚一边去，有你说话的份吗？” 周不比马上乖乖的溜到一边站着去了。 周广山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一年中至少有三个月要住在医院里，也有点老糊涂了，就觉得周不比的恭顺模样很有家教、很有德行。 至于周不器……大概是随根儿了，跟他那个熊包老爸周建军一样，没什么出息了。 不过，到底是亲孙子，周广山也不忍就这么放弃。 长叹了口气，周广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报考就报考了。我这张老脸还有点用，在省里能说上话，回头你直接去吉大报道吧，反正你也过了吉大的分数线。” 周建国心头微沉。 对他来说，周不器肯定是滚的越远越好。要是周不器真读了吉大，有周家的扶持，说不定还真让他玩出花来。 毕竟，周不比大学念的只是春城工程学院。 不过，周建国的表面功夫玩的极好，笑眯眯的说：“老爷子愿意出面，那肯定没问题。不器去吉大挺好，咱老周家也能出个重点大学生了，在各个场合提起来，脸上也有面儿。” 这个时候，周不器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站出来说一句话啊！ 周家的规矩森严，没有大人的允许，小孩是不能乱说话的。 不过，看看周建军那副唯唯诺诺的熊包样，别说开口了，大概屁都不敢放一个，根本指望不上。 没办法，周不器只能奔赴第一线，直面炮火了，大声道：“爷爷，我不读吉大！” “嗯？” 周广山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是被反驳了？ 在周家，竟然有人敢反驳自己？ 这是作死啊！ 随即，他那双浑浊又饱经风霜的眼睛猛地一瞪，不怒自威：“你说什么？” 周不器深吸了一口气，道：“爷爷，我不读吉大，我要去读科技大。” “你……” 周广山伸手指着周不器，对这个孽孙似乎要赶尽杀绝，怒吼了一声：“周建军！” “啊？” 周建军茫然的抬头，有些错愕，“爹，你叫我？” 周广山差点没气死，直接把手边的老头乐扔了过去，砸在了周建军脑袋上，厉声道：“又在想哪个野女人呢？看看你生的好儿子！” 周建军额头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叫惨，小心的抬眼飞快的瞟了一眼老爷子，又赶快低下了，嘟囔道：“我……我……我当年就说过，别叫不器，别叫不器，这不就是越长越不成器吗？怎么样？应验了吧？” 周不器直接捂脸。 别人是坑爹，你这是坑儿子啊！ 老爷子给了你说话的机会，你可倒好，不帮忙圆场也就罢了，还火上浇油。你不知道“周不比”、“周不器”这俩名字都是老爷子起的？ 算了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还是我自己来吧！ 第2章 君子不器 周不器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郑重的道：“爸，你说错了。《论语》上说，君子不器。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不器’二字，说明了爷爷对我寄予厚望，舍器而寻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可是经验之谈了。 这种又空又大又漂亮的话，看似无用，实则大有用处。 就像“马杀鸡”。 按摩不能让人延年益寿变得更健康，但是，按摩能让人舒服啊。 话术的本质就是按摩。 周广山自诩很有文学休养，伤痕文学时期写过小说，诗歌热的时候写过诗。有钱之后，还出版过诗集，现在甚至还挂名了市作协的副主席。 当然，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不过是暴发户附庸风雅的沽名钓誉而已。 他两个儿子出生时，受时代原因，名字比较大众，一个叫建国，一个叫建军。不过孙子出生时，时代就变了，老爷子的艺术才华就有了发挥空间。 周家第三代有三人，周不比、周不器，以及妹妹周楠，都是老爷子亲自起的名。前两个取自《论语》，周楠则来自《诗经》。 果然，这句话瘙到了周广山的痒处，他神色一怔，脸色稍缓。 哪知周建军根本没领会他的意思，还以为儿子在教训老子呢，登时大怒，抬脚就踹：“《论语》个屁，我让你天天跟我扬了二正五迷三道的……” 还没踹过去，老爷子周广山就气炸了，勃然道：“周建军，滚出去！” 周建军如蒙大赦，闷头跑出了书房。 周建国看也不看那个废物弟弟一眼，眼神锁定周不器，忽然笑道：“看来，不器遗传你爷爷的文学细胞呢。那你说说，你大哥的名字是从何而来？” 周不器道：“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也是取自《论语》。我猜测一下……爷爷是希望大哥能够不分彼此的照顾后面的弟弟妹妹吧。” 这话暗损了周不比一下。 因为他的行为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名。 不过，周不比不学无术，也听不太懂，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原来是子曰过的，这下他们在笑话我的名字，我可有的说了。” 周广山眉头微皱，面露不悦。 周建国直接气炸。 你个蠢货，给老爷子上眼药吗？ 好在他经验老到，马上就转移焦点，笑着说：“不器啊，大伯看你对文学这方面挺有天赋的，不如就去吉大读文学吧，刚好替你爷爷完成他年轻时的梦醒。说不定将来咱家还能出个文学家呢。” 周广山果然意动，眼含期待。 周不器就叹了口气。 这老爷子的控制欲太强了，我是你孙子不假，不是你的替身啊。我想要的是站在这个时代之巅，俯瞰天下！ 周家这处小庙，装不下我周不器！ “爷爷，我要读北科大！” “放肆！” 周建国严厉起来。 周广山却摆了摆手，没有了最初的愤怒，布满褐斑的老脸平和下来，出神的说：“理由呢？” 周不器心中大喜，轻声道：“不飞出鸟窝的鸟，永远是雏鸟。我长大了，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这不是含沙射影吗？ 周建国有些生气，却不好以长辈的身份欺压，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却发现周不比压根就没听出什么，一副看戏的模样。 周广山嘴角含笑，“翅膀硬了？” 周不器道：“我想试试。” 周广山眯着眼睛，定睛看他。浑浊的双眼，好似能穿透一切雾瘴，看透他内心似的。 周不器毫不退缩，迎着他的目光。 半晌之后，周广山就好笑的摇摇头，转头看向周建国：“你们爷俩先出去吧。” “爹！” 周建国一下急了。 这啥情况？ 老爷子要和那兔崽子单聊了？不是家族会议的一致声讨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广山脸色一沉，“出去！” 周建国咬咬牙，深深的看了周不器一眼，带着儿子离开了。 书房内，只剩下了周广山和周不器爷俩。 “坐吧。” 周广山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周不器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就坐了过去。 不就是盘道嘛！ 就不相信自己两世经验，还不是老爷子的对手。 却没想到，周广山根本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目光悠远，说道：“鸟窝也有鸟窝的好处，至少安全，衣食无忧。飞出去了，谁知道外面遇到的是刮风下雨，还是猎鹰猛兽？爷爷老了，不想让你们像我年轻时候那样了。那是用命在搏啊！” 周不器马上就明白了老爷子的深意，非常惊讶。 这就是老爷子强势的把子孙后代都“捆绑”在自己身边的原因？害怕子孙后代吃苦？真的假的？ 不会是《资治通鉴》看多了，对家族企业施展帝王术吧？ 周不器试探着说：“爷爷，时代不一样了，国家在越来越好。” 周广山道：“在家有在家的好处，就算圈成了废物，也比野心勃勃在外面胡作非为好。就你爹那样的，只要在春城，约束着，就犯不了大错，周家就能保他。” 周不器道：“爷爷，周家再大，也架不住坐吃山空。” 周广山一挥手，摇头道：“你大伯能力不错，万潮集团交给他，只会越来越好，你家的分红也越来越多。” 周不器撇嘴，心想正因为你要把集团交给大伯，我才更要出去呢。 “是那块料，放在家里也成，放在外面也成，哪都成。不是那块料，放哪都没用。”周广山见他不以为然，语气微微加重。 周不器笑道：“温室里长不出好料，好料都是野生的。” 周广山愣了一下，顿时笑了，虚指着他，“你小子跟谁学的？嘴把事厉害。” 周不器笑嘻嘻的说：“爷爷，这么说您同意了？” “翅膀硬了，想飞就飞吧。”周广山气哼哼的摆了摆手。 周不器大喜，猛地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爷爷！” 周广山拿起沙发上的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语重心长的道：“如果飞不动了，就赶快回来。要是在外面掉了地，想回家都难。” 周不器接过通知书，重重点头：“嗯，我知道了。” 心中却深深地不以为然。 飞不动了？怎么可能？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飞不动了，也不能回来。在外面还有条活路，回来就等着被大伯一家摧残吧。 不仅不能回来，还要想办法把爹妈都接走。 周不器离开后，周广山坐在书房里却迟迟没动，手里熟练的卷起一根旱烟，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盯着门口。 那是周不器离开的方向。 很快，旱烟燃起，刺激的烟味布满了整个书房。 紫色的烟气映衬下，周广山的神色愈发厚重，默默沉吟，似有所思。 …… “哥！你真要去首都上大学？” 一个十三四岁的精致丫头，猛地推开了门，小脸兴奋的大叫。 她是周不器的妹妹周楠。 准确的说，她是周不器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妈刘秀慧是周建军的小老婆，没领证、没名分。豪门嘛，尤其是暴发户的豪门，都不干净。别说周建军了，周建国父子在外面也养了一大堆女人。 不同的是，刘秀慧登堂入室了，得到了周广山的认可，还给周家生了个女儿。她和周不器的妈妈娄芳菲相处的也很融洽，从未闹过矛盾。 其实也没什么矛盾点，争宠吗？周建军天天在外面胡搞乱搞，晚上还少回家。钱财就更不必说了，都是老爷子按家族规矩统一发放的，谁也不敢反对。 尤其是这几年，大老婆和二老婆都年纪渐大，对周建军失去了吸引力，二人一合计，索性就搬到一起住了。 平时，周不器叫刘秀慧为“刘姨”，对她很尊敬。 对周楠这个妹妹，也像亲妹妹般的对待。 “是啊。”周不器放下笔，转身对她微笑。 周楠欢呼一声，“哇，哥你太厉害了！” “等你高考了，也去外地念书。” “啊？我……我不行……” “放心，还得好几年呢，到时候哥给你安排。” “行……行吗？” 周楠眨了眨大眼睛，流露着隐隐的期待。 周不器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当然行，你现在才初二，四年以后……我说的算！” “吹牛！” 周楠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轻哼了一声，眼睛随即落在了写字台上，“哥，都写什么呢？创业计划……哇！哥，你要创业？” “嘘！” 周不器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点声，不许乱说。” 周楠则兴奋雀跃，“哥，你要创业？去首都创业吗？” “当然。”周不器拍了拍胸口，“天天啃老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哥去外地上学，就是去建功立业打江山的。” “哥，你真厉害！” 小姑娘眼里充满了崇拜，随即就扁嘴鄙夷道：“周不比就天天啃老，我妈说，大伯要提他当采购部的经理呢。” 她是大家族的小姐，远比同龄人成熟，知道大哥周不比对自己不好。 周不器告诫道：“楠楠，我去首都念书了，你在家要懂事，尤其在大哥面前，千万别露馅，否则你就麻烦了。” 周楠娇笑道：“你放心啦，他跟个大傻子似的，每次我说大哥好厉害，他就乐的屁颠屁颠的，昨天还给了我1000块钱呢！” 周不器心中微沉。 周不比的私生活混乱，花销更大，要不停的从家里拿钱维持。他会给周楠零花钱，只能说他的采购部经理是稳了，在得意呢。 看来，随着自己的“崛起”，周建国攫取万潮集团的速度也加快了。 第3章 熊包老爸也有柔情 “对了，这个给你。” 周楠偷偷摸摸的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卡，压在了周不器的稿纸下边。 “这是干啥？”周不器连连推辞。 周楠压低声音，闷闷不乐的说：“我妈说你的账户被冻结了，以后在首都念书，把学费、住宿费和餐饮费什么都算上，一年才一万块钱。爷爷也太抠了。” 放飞的鸟嘛，总不能还靠家里养着吧？ 所以老爷子的态度很坚决，每年一万块，能活就活，活不下去就转校回吉大。 周不器哭笑不得，指了指桌上的银行卡，“这里是你的零花钱？” 周楠轻轻“嗯”了一声，得意的说：“有十五万呢，都是我攒的，给你了，上学用。” “全部都在？”周不器心中有些感动。 周楠点了点头，“嗯，就这些。” 作为家族成员，大家都有分红。像周不器这样的学生，每月分红一万，周不比这种毕业工作的，每月有五万。周楠这种未成年少女，每月也有五千块分红。 不过小姑娘没有乱花钱的习惯，都积攒着呢。见到哥哥有困难，就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 周不器心中暖洋洋的，揉了揉她的秀发，笑道：“哥不用，这是你的钱，你自己留着，等十八岁了，可以买辆跑车。” 周楠噘嘴，“不嘛，给你！爷爷太抠门了，你都是大学生了，一万块钱够干什么呀，谈恋爱都不够用……哎呦，疼！” 周不器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骂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快收好吧，哥真不用。一万块钱还少呀？你知不知道，全国有多少大学生，拿着几百块钱就去外地读大学了？” “啊？”周楠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几百块钱读大学？哥，你骗我吧？” 周不器轻叹了口气，这大概也是“豪门”的一大弊病了，优渥的生活环境，让他们缺少对民间疾苦的了解。 “是真的，全国有半数的大学生都在领助学贷款、贫苦补助，或者依靠业余兼职来赚钱读书。楠楠，答应我，大学一定不要留在春城了，离开家族，出去看看更真实的世界。” “哦，这样啊……” 周楠似懂非懂的挠挠头，然后还是把银行卡推了过去，“你不是要创业嘛，没有启动资金怎么行？给你！” 周不器道：“楠楠，你愿意把这些年积攒下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拿出来，哥哥很感动。但是，这张卡你拿回去。我既然跟爷爷说好了，就不会毁诺。” “可是……”周楠苦着小脸。 “好了，就这么定了。”周不器拿过银行卡，塞进了她的裤兜里。 “可是……” 周楠欲言又止。 “嗯？”周不器挑起眉头。 周楠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咬牙道：“哥，你上大学了，总要找女朋友吧？没钱怎么行？” “谁说交女朋友要钱了？” “啊？” 周楠愣了一下，奇怪的说：“爸爸说的呀，找……找女人的时候，用钱……用钱就行了……” 周不器顿时气炸，“别听他胡咧咧！最劣质的女人才用钱砸，优秀的女人都……呃，你现在学习为主，没事别瞎想。” 周楠歪着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惊奇的看着他，“哥，你刚才谈论女人的样子，感觉……感觉比爸爸经验还丰富呢。” 周不器老脸一热，推了她一把：“滚滚滚，别打扰我写创业报告！还有，我的事不许跟别人瞎说。” ……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周不器的选择是低调。 最大限度的低调。 最好什么事情都不发生，平平稳稳的渡过这段时间，直到进京求学，天高任鸟飞。 他甚至把高中同学的聚会和升学宴都全部拒绝，从头到尾一个人闷在屋里，看书、读报，上网、写报告。 现在是2004年，他对当前的国内形势有了大致上的判断。随着世贸条款的签订，国内消费市场受到了剧烈冲击，诸多民族品牌被外企并购，外资成了国内市场的风向标。 股市进入大熊市。 网络三大巨头bat也都已起飞，想靠着搭乘顺风车站上时代之巅，已经不大可能。 换句话说，短时间内周不器根本没资格靠拢bat。等他创业成功，有资格了，bat已经火箭升空、君临天下了。 到时候再凑上去，别说当大哥了，连当合伙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当小弟。 重回一世的周不器肯定不愿意。 哎，压力好大！ 一个月时间，匆匆而过，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8月27日，周家吃了送行饭，连几个外嫁的姑姑也回来了。 8月28日，龙嘉国际机场，周不器准备登机。 没错，坐飞机进京！ 虽说被冻结了银行卡，但他到底还是富二代，家庭条件极好。除了每年一万块的定额花销之外，家里还给他配了手机、笔记本电脑、ipod随身听，以及一块价值不菲的萧邦牌手表，还会报销他上学和回家的往来机票。 周不器是头等舱，也不用着急排队，就和父母、刘姨、妹妹进行最后的道别。 母亲娄芳菲眼睛红红的，妹妹周楠更是梨花带雨。 就好像他不是上学，而是上刑场。 让周不器惊讶的是，熊包老爸周建军，脸色也夹杂了几分淡淡的离愁。 这让他心中温暖极了。 再熊包的老爸，也是亲爸！ 登机提示响起的时候，周建军还鬼鬼祟祟的把周不器单独拉到了一边，把随身背着的公文包递了过去，很大气的说：“这是爸给你准备的，上学用，拿着！” 周不器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熊包老爸转性了？ “不不不，我和爷爷都说好了，就拿一万块……”周不器以为藏着现金呢，毕竟银行卡这种东西都是老爷子发的，能随时监控，给现金则不会被发现。 周建军打断道：“放心吧，不是钱，我能违背老爷子的话吗？” “那是什么？” “好东西。” “什么啊？违禁品可不能过安检的。” “放心吧，没问题。” 周不器不怎么信任这个不靠谱的老爸，还是打开了公文包查看，脸都绿了。 周建军很是得意，老神在在的指点道：“臭小子再怎么长大，也是你爹的种，在外面总要找女人吧？这些就够了。嘿嘿，前儿还光腚跑呢，一眨眼就上大学了。” 周不器快疯了。 这是整整一兜子杜雷斯！ 我要用不会自己买？还用你给我带？ 嗯？等等！ 周不器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盒杜雷斯，“这怎么回事？拆封了？” 周建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门，大咧咧的道：“哦，这个啊，前几天买的，号大了，秃噜扣。扔了也是浪费，你拿去用吧。” 周不器脚下踉跄，差点摔倒。 这也行？ 这老爸也太极品了吧！ 周建军摇头晃脑得意的笑，又以过来人的身份指点道：“儿子啊，这女人啊……趁着年轻，尽可能的多睡几个，免得老了后悔。你爹我年轻时候没赶上好时代，现在是有心无力……咳，不说这个。那个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护措施！切忌，切忌！这是你爸我四十来年的人生经验，懂了吗？” 周不器就想争辩几句，可是看到老爸诚恳的眼神和从“教导儿子”中获得的虚荣感，又不忍去破坏。 他这个熊包老爸没什么大能耐，这大概是他唯一能给儿子传授的人生经验了。 “嗯，我懂了，谢谢爸。”周不器深吸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微笑。 周建军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儿子会是这样的态度，眼眶立时一红，抬手就在周不器肩膀捶了一拳，掩饰着大笑道：“去吧！登机吧！” “嗯，那爸你保重身体。”周不器张开手臂，狠狠的抱了他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vip登机口走去。 周建军半晌没回过神儿，眼睛模糊，就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田溢出，洋溢进了四肢百骸。 “臭小子。” …… 第4章 跟空姐搭讪 头等舱中，一共就两位客人。 除了周不器之外，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约三十五六岁，戴着一个金丝框的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他似乎看出了周不器是个学生，不想跟这个太过青涩的年轻人交流。 周不器则眯眼盘算，怎么能搭上话呢？ 这个年代，能坐头等舱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尤其从春城到京城这个短乘，要么是官员，要么是商人。 看对方在样子，应该不是当官的，那就是经商的。 周不器去京城读大学，最大的目标就是创业，那里是华夏北方的创业圣地。如果认识了，交好了，说不定日后会有帮助。 可是，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上来就开聊，就太平淡了，即便整个旅程聊的很开心，也只能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无法建立更深刻的联系。 跟美女搭讪的套路，周不器会一堆。可是跟男人搭讪，最合适的场所还是酒桌上。 有点麻烦。 这时，西装革履的眼镜男挥了挥手，“乘务员？” 一位短裙制服、身材热辣，大眼红唇，肌肤胜雪的漂亮空姐俏盈盈的走了过来，双手交叠在腹部，稍稍欠身，露出了一个满分甜美的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呃……咳咳……” 眼镜男似乎有些尴尬，神色很不自然，勉强才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个……我在这儿观察你很久了，能……能跟你要个电话号码吗？” 这话一出，周不器差点笑喷出来。 妈呀！ 碰见了个直男癌！ 这是什么鬼魅的搭讪方式？ 坐头等舱就了不起呀？人家是头等舱空姐，什么人没见过？能答应你才怪呢！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了空姐的委婉拒绝，“很抱歉先生，这不符合我们的规定。请问您还有其他的需要吗？” 眼镜男耳根有点泛红，有些尴尬，“没……没了，谢谢。” “那好，祝您旅途愉快。” 空姐露出了一个标准化的美丽笑容，俏盈盈的转身离开了。 把这一幕全部落在眼里的周不器，强忍着笑意，十几分后才舒缓下来。 这个年代的撩妹方式真是太傻雕了，就差点说我想睡你了。 不过，这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跟眼镜男攀上交情的机会。 周不器坐没坐样，随手一挥，“服务员……呃不对，乘务员，美女空姐……对，过来一下呗？” 旁边的眼镜男就皱皱眉，神色不悦。 空姐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欠身弯腰，展颜笑问：“先生，有什么吩咐？” 周不器就嘟囔道：“把窗户开下呗，透透风，太闷了。” “咳咳！” 过道的另一侧，传来了眼镜男很不正常的咳嗦声。 漂亮空姐也差点没忍住，嘴角都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还好强忍住了，抿嘴道：“抱歉呢先生，飞机是不能开窗的。” “哦，这样啊。”周不器一脸无知的样子，苦恼的皱皱眉，“那能前面停一下吗？我有东西落家了，我让我爸给我捎来。” 眼镜男转头，愕然看他。 这不是个傻子吧？ 谁家的家长这么不负责任，把傻小子一个人扔飞机上了？ 空姐也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客人是智障人士吗？ 如果是这样，需要跟机长报备，需要航空公司那边提供专项服务的。 “呃……先生，是这样的，飞机在飞行途中是不能停的，如果您遗落东西了，可以让家人通过快递邮寄。”空姐的服务态度无可挑剔，看向周不器的眼神却有些怪异，是在审视他、观察他。 如果真是残疾人，就必须汇报上去。 周不器就不高兴了，气哼哼的说：“嗯？你们怎么回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先生，真的抱歉，真的不行……”空姐都快哭了，就想回头找乘务长帮忙。 “算了，算了。”周不器很大度的一挥手，“不过，这第三个要求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再一再二不再三呢。” 空姐弱弱的看着他，“先生，您……您说？” “把你手机号码给我。” “嗯？” 空姐愣住了。 怔怔的呆看着周不器，就见他嘴角边挂着一抹坏坏的笑，顿时就“噗嗤”一笑，宛若牡丹盛开，极具绚烂。 这哪是智障残疾人啊？ 分明是个套路满满小坏蛋！ 反应过来之后，空姐捂嘴娇笑，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笑的肚子疼。 周不器就笑嘻嘻的冲她挤眼睛，“给不给？” 空姐就娇媚一瞟，嘴角含笑，羞中带嗔，也没回应，转身去了班台。没一会儿，就拿了一张折好的纸，弯腰递了过来，含笑附耳，低声说：“你可真会捉弄人，我刚才都吓死了。” 周不器笑道：“你的脸蛋像桃花。” 空姐抿嘴强忍着笑意，双眸都水汪汪的，娇俏的翻了一个白眼，“没有事我走了啊，还要工作呢。” 周不器摆摆手，“嗯，工作要紧。” 空姐冲他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扭动着纤腰，一步三晃，转身走了。 在她转身那一刹那，周不器脸色热情的笑容就消失了，平静自然，又撇了撇嘴。打开美女空姐送过来的纸一看，又顿时笑了。 嗬！这妞可够辣的！ 上面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是用口红写的。 满满的暗示。 再一抬头，就看到了隔壁眼镜男那一脸崇拜又震惊的模样。 周不器冲他笑了笑，也不开口。 眼镜男则忍不住了，主动找他说话：“哥们，你拿到她手机号码了？” 周不器晃了晃手里的纸。 眼镜男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说：“这……这怎么可能？” “嗯？” “我是说，为……为啥啊？” 眼镜男表示自己的人生观有点崩溃。 自己西装革履，三十来岁，彬彬有礼，气度不凡，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结果要电话号码却没成功。 那个学生模样的毛头小子，青涩稚嫩，更是提出了两个啼笑皆非的荒唐要求，像个二傻子。结果他竟然成功要到了空姐的联系方式。 要知道，他也就十七八岁吧？那空姐至少二十五六了，论匹配度，也是自己更合适才对。 周不器笑着解释道：“其实只要弄清楚了其中的原理，就容易了。” “原理？” 眼镜男睁大眼睛，泡妞还有理论教程？ 周不器道：“要想获得女人的认同，首先是要能带动对方的情绪，划重点，是情绪！悲伤、同情、激动、开心、害怕、慌乱、紧张、担心、崇拜，甚至生气，这些都可以。只要你能在短时间内引来对方情绪上的变化，你的搭讪就基本上成功了。相反，如果对方一直平平静静、公事公办的态度，那就没戏。” “是……是这样吗？”眼镜男张大嘴巴，直呼不可思议。 周不器笑道：“你没发现，很多女神身边的男性，都是些混蛋吗？甚至是些狗屁不是的社会渣滓。” 眼镜男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这样。” 周不器道：“这就是因为老实人太老实了，身上缺少了一点特殊的能够吸引女性的气质，也就是生活方式太单调无趣了，无法让女人有持续性的情绪触动。相反，很多坏坏的、痞痞的男人，甚至是混蛋，因为经常欺负女孩儿，甚至不惜羞辱打骂，从而带动她们的情绪变化，反而成了一种魅力。” 眼镜男呆若木鸡的想了好一会儿，心悦诚服的点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哥们，你是大学生吧？心理系的？爱情专家啊，太厉害了！” 周不器顺势推出了自己，伸出右手，“认识一下，我叫周不器，燕京科技大学的新生，工商管理系。” 眼镜男跟他握手，一脸惊诧，“大一新生？不像，真不像。哦，这是我的名片，我叫房启文，燕京人。” 周不器接过名片，暗暗点头。 猜对了！ 名片上的头衔很大，燕京乐佳饮料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 只可惜，是饮料公司，跟周不器的短期创业规划挨不着。 周不器暗叹了口气，脸上却热情洋溢，笑着说：“原来是房总！幸会幸会！” “别别别，你是老师，我还得跟你学习呢。”房启文连连摆手，“我就开了一个小厂子，都快经营不下去了，你可别抬举我。” “那就叫你房哥吧，呵呵。”周不器笑了笑，然后眉飞色舞起来，“对了房哥，你刚才……你是看上那个空姐了？” 房启文打了个哈哈，“是挺漂亮的。” 周不器就把刚刚要来的小纸条递了过去，“那给你吧。” “给我？” “给你呗，我还是学生呢，要专心学习。没精力，也没钱扯那些有的没的。” 房启文就笑笑。 他才不信呢！ 你小子撩妹手段这么高明，一看就是老手！还专心学习，糊弄谁呢？大概是看不上这种外表光鲜的空姐，想去撩拨清纯鲜嫩的女大学生呢。 房启文则无所谓，他都进社会了，口味早就没那么挑了，反正又不是冲结婚去的，漂亮就够了。 第5章 第一桶金的商机 房启文心情极好，跟周不器的聊天也越来越投机。 经过聊天周不器知道，房启文的厂子是三年前创办的，制作、生产、营销、销售瓶装饮料。不过，效益一直不好，别说走向全国了，在燕京地区都很难覆盖。 因为过去这几年，乐哈哈纯净水风靡全国，大卖特卖、大赚特赚，所以房启文盯上了饮用水市场。 纯净水市场被乐哈哈和乐百事给霸占了，近乎垄断，房启文就另谋出路，打算走矿泉水路线。 这次来东北，他就是去长白山考察矿泉水源地的。 结果却不甚理想。 长白山水质最好、采水效率最高的几个点都已经被霸占了。 摆在房启文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去水质较差的地方，一个是采集深层水源。 水质差肯定不行，没有前途。 至于深层水源……水质极好，甚至比其他几个水源处的水质都好，几乎是全国最好的矿泉水了。 然而，成本太高，效率太低！ 从深层水源采水，需要极复杂的工艺，需要大规模投资，不是房启文那个小小的饮料厂能承担起的。 “其实还有两个选择。政府那边没办法，可以从商家手中承包，或成为他们的下线。”周不器知道矿泉水市场的前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房启文惊讶的看他，“你还懂商业？” 周不器笑笑，“纸上谈兵罢了，这次上大学，准备创业试试。” 房启文点点头，“行，需要帮忙就说话。” “暂时不用。” “嗯。你说的两条我都考虑过，不行。” “哦？” “先说承包，承包年限就是个大问题，我问了，承包三五年就算多了，长管区对这类合同管理很严。三五年时间够干什么？失败了也就罢了，万一成功了，岂不是要受制于人？到了那时候，对方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周不器当然知道这个理由，他只是试探性的问问，测测对方的商业视野。 房启文继续道：“发展下线也很难，矿泉水的利益我算过了，毛利70%都不算高。你觉得他们要抽多少？归根结底，这是个受制于人的事。我要是愿意打工，就不会出来创业了。我29岁的时候，就是乐哈哈集团的副总了。” 周不器很惊讶。 没想到竟是个大咖！ 不过，商业上的事，单有能力是不够的，还要有跨越时代的眼光，以及一点运气。 周不器想了一下，笑道：“反正我觉得，押注矿泉水市场，肯定是没错的。房哥，说不定等我创业成功，咱俩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是么？我也期待着那一天，呵呵。” 房启文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了他的敷衍。 很简单，他不认为这个“搭讪高手”能闯出来。 搞商业可不是追几个女人那么简单，这里面复杂着呢。 周不器也不在意。 没关系。 咱们拭目以待！ …… 从机场到学校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科技大位于在四环内、hd区，靠近中关村，相当于半个市中心了。尤其周围有一大堆顶级名校、清华北大人大北理工都在附近，是名副其实的大学区。 明天才是正式报名，周不器在校外找了家廉价宾馆，简单的吃了个午餐，体验很糟糕。 科大教学水平不知道怎么样，可是这学校附近的衣食住行，比吉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校外的小吃铺，脏乱差的不忍直视。 吃过午餐去科大校内参观，就又无语了。 这大学也太小了！ 两条交叉的主道下来，前后左右一眼望到头，放屁功夫就能从这个角匍匐到另一个角了。他前世在吉大南校区读书，单是那一个校区，就能顶上七八个北科大了。 校内的氛围倒是不错，很多学生会的高年级学长在挂欢迎新生的条幅。 总体来说，条幅内容还是比较严肃的，没有出现“硬盘里的都是小三，你们才是真爱”、“麻生希都弱爆了，我们只要你”、“学弟，请不要背对学长捡肥皂”这种勇敢的爱的宣言。 半个小时后，周不器就摇摇头，离开了科大，坐上公交去人大。 这一路，被晃的差点吐出来，心中直骂这首都的公交司机跟春城的一个吊样，把公交车当飞机开。 人大的校园就大气多了，天高云淡、敞敞亮亮，至少不像科大那么压抑。 简单转了半小时，他再度离开，去了北理工。接下来，是民族大学、舞蹈学院，清华北大，林业大学。 等返回科大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有点累，但周不器心情不错。 因为他顺利找到的获取第一桶金的商机。 现在是2004年，手机还不够普及，尤其是大学校园之中。每家校园内，路上都安装了ic电话机，像个路边的小亭子似的，一幢幢的整齐排列，还挺好看。 使用的时候，需要插入ic卡，或者输入ip卡的账号密码。 这就是机会呀！ ic卡和ip卡都有地域限制，必须要在本地购买。 现在是大学开学季，光是hd区，外地来的大学生就要数万人之多。这些新生，大都有购买电话卡的需求。 周不器也不迟疑，直接来到了学校侧门外的电信营业厅。 果然，门口外就竖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招聘校园代理”的字样。 “买卡？” 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态度不算客气。 周不器笑笑，指了指门口的牌子，“这校园代理是怎么回事？” “自己看！” 售货员从柜台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扔了过来。 周不器接过一看，文件上写着《燕京电信关于招聘校园代理的重要须知》。 他也不客气，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头也不抬的道：“劳驾，有咖啡吗？” “啊？” 售货员愣了一下，回头睁大眼睛。 她在这干了七八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学生。 而周不器翘着二郎腿，沉吟看文件的样子，好像比店长还有派，跟区域经理似的。 售货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牙说道：“没有咖啡，矿泉水行不？” 周不器头也没抬，淡淡的“嗯”了一声。 售货阿姨就去倒水了，嘴里嘟嘟囔囔：“现在的学生都怎么了，派头比总经理还大。” 归根结底，她只是这里的服务员。 而周不器一旦真的成为代理了，是能够跟店长直接沟通的，地位比服务员高多了。 文件的内容很空洞，只是说明一些在招聘校园代理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所谓的校园代理，就是学生从电信手中预先拿到一批电话卡，卖给别人。等收拢资金后，才补足欠款。 这就可能会出现“卷卡潜逃”的结果，给电信造成损失。 为了避免损失，通知中提出的解决方案是，每个学生一次性最多只能代理100张卡，总价值不得超过3000元，并且需要用学生证和身份证进行抵押。 “你们店长呢？” “出去了。” “回来吗？” “关门之前会回来查账。” “那我等他。” 周不器点了点头，“我能看下你们的卡吗？” 售货员不太痛快，就觉得这毛头学生的架子太大了。想拒绝有张不开嘴，总觉得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之间都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面向大学生的有三种卡，ip卡有两种，201卡和200卡，201卡是我们今年主打的校园卡。ic卡就这一种，成本高、折扣少，大学生买不合适。” “这200卡带芯片不？” “什么？” 售货员没听懂。 周不器就摆摆手，不问了，这是个棒槌。 有一种200卡是有芯片的，可以从当ic卡用，相当于一卡双用，看来目前还没出现。 他手中的ic卡正面写着“售价29元，附赠1元，一共30元话费”的字样。 “我从你这拿卡，要多少钱？” “这你得跟店长谈。” 过了一会儿，店长回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姿色一般，身材却保持的不错。相比于售货员，她的态度就热情多了。 经过寒暄，知道她姓赵，叫赵悦红。 “今年我们主打的是201校园卡，分30元、50元和100元的面额。这三种卡都有相应的话费馈赠，分别是5元、10元和25元，优惠力度非常大，只有开学季才有，比铁通那边实惠多了。” “赵姐，我的拿货价是多少？” 周不器微笑的看她。 他的坦然镇定、从容自若，赵悦红也很惊讶，好一会儿后，才笑着问：“看量，你要拿多少？” 周不器不疾不徐的喝了口水，笑着说：“那要看赵姐帮不帮忙了。” “怎么说呢？” 赵悦红觉得这个大学生很有趣。 周不器把那份通知文件递了过去，“这上面说最多才100张卡，太少了。” 赵悦红道：“野心不小，你以为这校园卡这么好卖啊？” 周不器笑笑，“赵姐，天晚了，我明天再来谈吧，不打扰你下班了。” 然后，不理对方讶异的表情，直接走了。 电信营业厅里，店长和售货员对视一眼，都一脸迷糊。 第6章 传单 离开了电信营业厅，周不器直奔校园里的一家打印店。 因为大学生的素质普遍较高，尤其是这种高等学府，所以校园里的商铺大都比较自由。前世在吉大时，他还见过无人售货的小卖铺呢，有一个装满零钱的钱盒子，买完东西后自己交钱、自己算账、自己找零。 进店后，周不器见老板在忙着给别人复印，也没客气，直接在电脑前坐下。 打开word文档，噼里啪啦的开始打字。 “二十一世纪，信息交流日益广泛，知识更新大大加快，国家也早已取消了分配制度，开展市场化经济，形势逼人自强……” “大学的意义不是学习，而是成长。知识的提高只是个人成长的一小部分，新时代的大学生，不能眼高手低。泡图书馆不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大学生活动中心才是提升大学生综合素质的核心所在。” “时代赋予我们的使命，我们不能躲避。现在，由经济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系的周不器同学，组织了一场有意义、有思想、有追求、有担当、有修养，社会性与学术性并存的大规模的大学生社会实践活动，邀请所有的愿意实现自我价值、完成自我提高的同学们共同参加。” “当然，我们只是大学生，我们还没有能力做一些太过复杂的社会工作。不过，大学也是个小社会，不离开大学，我们一样能成长。新生季又来了，我已经与电信部门取得了联系，并获得了独家的ic卡、ip卡的销售代理，为每一位科大同学争取到了最大的折扣、最大的福利。” “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我诚挚的邀请更多的同道中人加入。能否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提高自己的综合能力，增加社会经验，同时还能为大一新生提供帮助，让他们能够在新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的时候，感到温暖、感受关爱……” “请于8月29日上午9点，在万秀园食堂门口集合，欢迎有志之士加入。组织者：周不器。手机号：xxxxxxxx。” 周不器的打字速度不慢，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一篇1000多字的“忽悠”稿，检查了两遍，比较满意。 大学生嘛，大都比较单纯、天真，对虚假营销啥的也没什么概念。 尤其是这个年代。 周不器打印出来一张，又拿签字笔写下了“周不器”三个字，算是盖章，送给了打印店老板：“复印1000张。” 老板接过很多论文打印，对这种大规模打印不陌生，笑着说：“也别1毛了，给你8分。” “成！” 周不器拿出80块钱，递了过去。 很快，打印完毕，周不器抱着厚厚的一摞宣传单向万秀园食堂走去。 这时的天色已经有点黑了。 食堂门口进出的同学很多，周不器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发放完所有的传单。 “同学，能帮个忙吗？” “什么事？” “一会儿你进食堂的时候，帮我发一些传单。” 结伴来用餐的两个女同学对视了一眼，有些为难。 周不器盛意拳拳的道：“我这是做好事，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对我们全校学生都是有好处的，是福报啊。” “是么？” 两个女大学生接过传单看了一会儿，好像还真挺有意义的。社会实践，锻炼能力，还能帮助大一新生，挺好的。 “那行吧。” “那给你们200份。食堂里要是发不完，可以回寝室后继续发。” “行。” 那个脸上满满雀斑却心地善良的女大学生点了点头，疑惑的抬头，“你是周不器？” “是。” “你真棒。” “谢谢。” 周不器吹着口哨，又向鸿博园食堂走去，心情不错。他成功找到了帮手替自己发传单，还收到了对方的夸赞，这感觉没谁了。 在鸿博园门口，周不器故技重施，又成功送出去200份传单。 接下来，又去教室、超市门口等地堵门，很快，1000份传单任务结束了。 至于那些大学生们会不会接受任务不办事，直接把传单扔垃圾桶，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大学生的素质他前世在吉大的时候就见过，科大在首都，学生素质只会更高。 …… 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算是十年、二十年后的大学生，也与社会严重脱钩，沉浸在书本、爱情或者游戏之中。 所谓的大学生创业，更是一纸空谈，绝大多数大学生想都没想过，一点念头都没动过。 不过，总有例外。 计算机与通信工程学院信息工程系的风云人物郭鹏飞就是一个。 他大一加入院学生会外联部，因为特别突出的拉赞助能力，让他在下学期就升任了副部长。今年升到大二，拿下部长的位置没什么悬念。 更重要的是，他的专业技术极强，软硬件都强，还擅长沟通。大一时就搭上了长江学者、博导副院长的路子，参与了波分复用的校园局域网的搭建和维护工作，发挥了一些作用，为此获得了数千元的特殊奖励。 要不是他长的太丑，全校女生恐怕都要追他。 此时，郭鹏飞回到寝室，非常恼火。 “妈的！这个周不器是什么来路？传销的都没他能忽悠！还电信电话卡的校园独家代理权，放屁都不打草稿吗？草！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老子去年就代理过ip卡！那东西，是个大学生都能去代理，去年的校园代理，有七八个！” 郭鹏飞手中拿着四五张传单，狠狠的揉成了一团，扔了出去。 他本想今年继续代理电话卡的，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锻炼自己。 没想到，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叫周不器的莫名其妙的家伙，还发起了传单！ 不过，气愤归气愤，郭鹏飞心中是有敬畏的。 至少他从未想过用发传单的这种方式来营销组织，搭建团队。 室友张强拿过传单看了一遍，皱眉道：“也不一定呢，说不定今年政策改了，有独家代理权了？” 郭鹏飞撇嘴，“别扯了，可能吗？谁有能力能吃下整座大学？要是能做大，校园营业厅不自己搞了？还用招聘校园代理了？” 张强想了一下，“也对啊，那这小子就算不是骗子，也是夸大其词了。呃……不过这上面的话说的倒是没错。” 郭鹏飞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拿起一张新的宣传单，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妈的！占线！” 第7章 周师兄？ 回到了破旧老气的宾馆，周不器就给房启文发了条短信。 人脉的维持需要细水长流，要阶段性的保持联系。 虽说对方的饮料产业目前跟他关联不大，但毕竟在一个城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 发了几条短信，周不器的手机就炸了。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来。 “请问你是周不器吗？” “周不器同学，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会组织大家代理电话卡吗？” “你是大几啊？怎么没听说过？” “明天到底是怎么安排啊？” …… 这就是宣传单的作用。在网络还没普及，手机还是奢侈品的年代，传单当真是社会宣传的一大利器。 周不器不厌其烦的回应着一个个来电，就跟移动客服似的，态度好的没边。 心态平静，身体轻松。 对付这些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大学生，其实很简单。 直到来了一个电话。 “喂？你是周不器？” “是我。” “春城师大附中的周不器？” “嗯？” 周不器的情绪终于生出了一些变化，“你认识我？” 对方是个女生，声音很优美，继续追问：“万潮集团的周不器吗？” “我是。同学，请问你是？” “真的是你呀，我叫伍雨，听说过吗？” “伍雨……” 周不器眉梢一挑，有些耳熟。 伍雨娇笑道：“咱们是校友啊，我是比你大一届，是学校的广播员。你肯定听过我的广播吧？” “哦！哦！是你啊，原来是伍师姐！” 周不器拍拍脑门，恍然想起来。 在曾经的高中，这位伍雨师姐可了不得，号称师大附中的校花！人长的极美，声音也甜腻，每次课间操学校广播里都会响起她朗诵一小段诗歌，或者散文的声音，那是全校所有男生的福音。 周不器当时也听的如痴如醉，想入非非。 不过因为是不同的年级，不同的教学楼，二人之间从未有过交集。 没想到，在大学竟联系上了。 “伍师姐，你是也在科技大学？” “是啊，我是文法学院的，法学系。” “真巧啊。” 周不器打了个哈哈，吃不准对方的意思。这位伍师姐，高中时就是风云人物，身边追她的海了去了，怕不是简单货色。 伍雨问道：“那个什么电话卡代理，真是你弄的啊？” “对。” “真厉害。” “谢谢。” “要不出来见个面？” “现在？太晚了吧。” 周不器直接拒绝，他还得接电话当客服呢，哪有时间出去鬼混？ 伍雨就拉着长音说：“哎呀，不晚，大学和高中不一样，现在正好呢，一起去吃夜宵？” “算了，我还有事，再见！” 周不器一点没客气，直接挂掉电话。 又接了几通电话之后，出了点小意外。 “周不器？” “是我。” “那传单是你发的？” “嗯？” 周不器听出了对方语气不善，带着很深的质疑，不由得提高警惕，说道：“是我发的，怎么了？” “宣传单上说，你从电信营业厅那里拿到了电话卡的独家代理权？” “你谁啊？跟你有关系？” “我是郭鹏飞！” “啥意思？” “我说了，我叫郭鹏飞！” 周不器就有点来气，“谁特么管你郭鹏飞还是郭鸟飞的，我卖我的电话卡，跟你有关系？” “你不知道我？你是科大的吗？” 郭鹏飞立刻紧张起来，别是社会里的小混混跑到学校里诈骗吧？这可严重了，得赶紧跟校方举报。 周不器道：“老子就是科大的，咋地，科大的还都得认识你啊？你算哪跟葱？” 郭鹏飞道：“我是计算机与通信学院学生会的外联部副部长，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法分子来我校施行诈骗，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会向保卫处举报。” 周不器道：“举报吧，我是大一新生，王长乐副校长是我大舅，教导处孟主任是我三婶，你去举报吧，我举双手欢迎。” “啊？” 郭鹏飞愣了，竟然校领导的关系户？ 对方语塞，周不器心中好笑，大学生终究是大学生，经验欠缺，还是嫩啊，随便忽悠，淡淡的道：“郭鹏飞同学，现在还有问题吗？” “嘟嘟……” 电话直接挂断了。 “没经过征许就挂断电话？没礼貌！素质太差！” 周不器表示，要狠狠的鄙视这种行为。 …… 8月29日，科大的迎新开始了，这种活动通常是由大二的学生会成员主持。 校园内，已经布置好了很多桌椅，有的甚至还搬来了电脑、音响。到处都竖立着大牌子，“数理学院”、“化学与生物工程学院”、“自动化学院”、“机械工程学院”等等，每个大牌子旁边，还有许多个小牌子，标注着不同的专业系。 经管院的位置有点偏，迎新人员不多。 尤其是工商管理系，只有两个女生负责，其中一个还是大三的系学生会副主席。 “陈师姐，你来了？” 工商管理系二年级的董小雨苦着脸，看着前来帮忙的学生会副主席、陈燕师姐。 “就你一个？”陈燕皱起眉头。 “还有两个，去厕所了。” “就三个？” “呃……他们都走了。” “去哪了？” 董小雨奇怪的说：“陈师姐你不知道吗？咱们系有一位师兄，叫周不器，搞了一场社会实践活动，号召着有志之士的大学生跟他一起行动，去代理校园卡，为新生送温暖呢。” 陈燕愕然，“他们都去了？我不是安排了十几个人来迎新吗？” “都去了。” 董小雨苦起脸，心中却在嘀咕，要不是她还想着在学生会里往上爬，她也早走了。 陈燕也很无奈，“怎么跟追星似的，这个周学长可够厉害了。” “陈师姐，你也叫学长？” 董小雨愣了一下。她很清楚，整个工商管理系的大二年级，没有叫周不器的，还以为是大三的师兄。毕竟大四的师兄都要忙着实习和毕设。 没想到，陈燕师姐也叫学长！ 陈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三年级没有这个人。” “还真是大四的师兄！” 董小雨惊吸了一口气，“陈师姐，你以前认识周师兄吗？他能号召全校组织一场这么大的社会实践活动，应该很有名吧？” “没有。” 陈燕摇头，陷入深思。 她是工商管理系学生会的副主席，对系里的知名人物，应该不会陌生才对啊。 董小雨就试探着说：“陈师姐，你说……那个周师兄是不是混校学生会的？他那么厉害，只有校学生会那种大舞台，才能体现他的能力吧？” “应该……也许……可能吧……不过校学生会的主席和部长们，好像没有这个名字。”陈燕神色迟疑的说。 董小雨一脸崇拜的样子，双眼冒光，美好的想象道：“不管怎样，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周师兄太厉害了，这也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独家代理电信校园卡的销售，真气派。” 这一点，陈燕倒是深以为然，“嗯，是很厉害。” 她从万秀园食堂那边过来，食堂门口有上百人之多。 绝对是有组织、有规模的大型活动啊。 “咦？好像有新生来了，拿着通知书呢。”董小雨眼见，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身高一米八，身形结实的阳光帅小伙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陈燕转头看了一眼，“嗯，接待吧，应该是咱们系的。” 董小雨就站起来，笑盈盈的摆手，“同学，你是工商管理系的新生吗？” “我是。” “那就对了，在这里报名，你的材料都在这里呢，来这里领取完，再去那边的教务楼交学费和住宿费，你就算是一名正式的科大学生了。对了，你需要办理助学贷款吗？如果需要，流程会不太一样。” “不需要。” “那好，呵呵，学弟你叫什么啊？” “周不器。” “好的，嗯……嗯？你……你叫什么？” “我叫周不器。” 董小雨呆住了，陈燕也猛地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过来，好像白天见了鬼。 “学弟，你……你别开玩笑。” “你们怎么了？很奇怪吗？” 周不器把自己的通知书和身份证递了过去，“你们自己看。” 董小雨连忙接了过来，陈燕也凑过来，然后，在一摞新生档案袋中，果然发现了写着“周不器”名字的个人材料，里面装着他的学生证、校园银行卡和校园一卡通。 二人对视了一眼，脸色惨绿。 “可以把材料给我吗？交费完了，我还有事呢。”周不器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她俩。 “哦哦哦，好的。” 董小雨把档案袋抽出，“你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你……呃，你要是着急，明天再去交费也是可以的，正事要紧。” 周不器顿时笑了，“谢谢。” 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二位师姐，你俩要来参加我组织的服务新同学、造福老同学的电话卡送温暖活动吗？” 董小雨脸色嫣红，紧紧的抿着嘴唇，兴奋又期待。 陈燕则稍显平静，浅浅一笑，“下次吧，我们还要迎新呢，一样是很有意义的重要任务。” 第8章 有人想摘桃子 交完学费和住宿费，周不器拿到了一张收据，凭此收据可以去后勤处领取被褥和其他寝室用品。他没着急去取，看看时间，已经快9点了。 就向万秀园食堂走去。 食堂台阶前，就像开派对似的，好不热闹。 有的三五一伙，放肆的笑；有的形单影只，在翘首以盼；有的聚在一起却都闭口不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周不器出现了。 可惜，没人认识他。 他直接走到台阶上，站在最高处，居高临下，深吸了口气，大声道：“科大的同学们，大家静一静！安静！安静！” 很快，食堂前的闹哄哄小广场，就平静下来。 上百道目光，同时盯上了周不器，上下打量。 说实话，这种感觉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 有一颗能够应付大场面的大心脏，是成大事的基础。 好在前世他就练出来了。 “大家都是来参与电话卡校园代理的社会实践的吧？我就是周不器，大家好！”食堂前的占地面积不小，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被他的传单吸引来的，当下又骚乱起来。 周不器皱皱眉，心想这样乱哄哄的肯定不行，就大声道：“安静！请同学们保持安静！我们要做的是一件有意义、有追求的好事，这会让我们的大学生涯，更加的充实。十年二十年后回忆起来，点点滴滴都会丰富多彩。不过，请大家保持秩序！现在，我请同学们自行列队，朝向我，排成五个纵队站好。” 他信心满满，可接下来却失望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行动。 你谁呀你？ 凭什么听你的？ 就算那些工商管理系的同学想配合这个系友列队，却不好意思出头。 科大的核心是理工科，工商管理系只是边角料。 周不器心一沉，不对！ 有问题！ 这样的场面，不符合常理。 他们既然都来了，就说明他们都是有一定志向的，是愿意实现自我价值有追求的大学生，完全没有故意找别扭的必要。 “郭鹏飞！哪位是郭鹏飞同学？”短暂的迟疑之后，周不器大声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果然，走出来了一个黑色大裤衩、蓝色短袖，穿着拖鞋的邋遢丑男走了出来，扬头看他，“你找我？” 眼神锐利，参杂着不屑和讽刺。 周不器心中骂了一句，表情平和，朝他走过去，笑了笑，“咱俩聊聊？” 郭鹏飞神色冷淡，“跟骗子没什么好说的。” “骗子？” “我们学校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王长乐的副校长。今早我也专门去电信营业厅问了，根本没有什么独家代理权。” “就这点事？” 周不器嗤笑一声。 郭鹏飞皱起眉头，“你骗了所有人！” “营销，懂吗？包装，懂吗？你是个理工宅男吧，懂市场吗？”周不器反唇相讥。 郭鹏飞眼神狐疑的看他，“你是科大的吗？你是大学生吗？” 周不器把刚领到的学生证亮了出来。 郭鹏飞表情变化，却依旧倔强，“骗人总是不对的。” “我这是有大计划，是要带着同学们一起社会实践，以后甚至还要大学生创业。没有点特殊的手段，能成吗？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这个时候，周不器也品出来了，这个郭鹏飞看样子是个人物。 周围的那些大学生，都在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 真没想到，这家伙组织能力这么强！ 郭鹏飞的脸色已经不似最开始那么冷淡了，问道：“你要怎么做？” 周不器道：“去营业厅领卡，然后让大家一起卖。” “嗬！” 郭鹏飞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以为卖卡那么容易？你看那边！大二、大三的早就盯上了，还能轮到你？” 周不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边路口交叉处，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两个书桌，三个大学生坐在那里。 书桌上挂着一张手绘的海报——出售ic卡、ip卡。 “那又怎样？”周不器神色平淡，有竞争对手出现，他早就预料到了。 郭鹏飞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中间那个女生是校学生会内务部的部长，马上就要竞争副主席了。她组织了二十多人，在全校布了五个销售点。要人脉有人脉，要渠道有渠道。你拿什么跟人家争？” 周不器眉梢挑起，“你什么意思？” 郭鹏飞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可以！” “噗！” 周不器直接笑喷出来。 哈哈哈哈！ 太有意思了。 大学生涯的第一次创业，竟然有人跳出来想摘桃子！ 他好不容易印传单、发传单，把这么多有志向的同学们聚集起来，没想到竟然有人想半路截胡。 郭鹏飞面如锅底，忍着怒意，“你笑什么？” 周不器摇摇头，好奇的看他，“你想怎么做？怎么跟校学生会竞争？” 郭鹏飞傲然道：“我郭鹏飞的名字，就是一块招牌！校学生会有资源，我郭鹏飞有名气！” “大一新生也认识你？你以为你是刘德华？”周不器嘲笑了一声。 郭鹏飞老脸一红，又说道：“这里有一百三十多人，就算一会儿有人打退堂鼓，也能剩下一百人。我们人数比学生会的多。他们能布置五个销售点，我们就能布置十个、二十个销售点！” 周不器摇摇头，“愚蠢啊愚蠢。” “你骂我？”郭鹏飞大怒。 周不器冷笑道：“说你愚蠢都是夸你！定点销售的方式如果可行，营业厅为什么要外包业务？为什么要找校园代理？他们的营业点不比校园里摆两张书桌好太多？” 郭鹏飞眨眨眼，愣怔了一下。 他是计算机和通信技术的高手，对市场、运营方面确实了解不多，看向周不器的眼神就变了，至少对方的思维方式和看问题的角度，更敏锐、更刁钻。 “那……那你说怎么办？” “相比于社会群体，大学生群体有一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更容易得到全社会的支持、信任和好感。我这么说，你懂吗？” 郭鹏飞摇头。 周不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记住，大学生和大学生之间是有亲和力的，这份亲和力，无可阻挡！” 说完，就反身又走到了台阶高处，抬头挺胸吸气，大声喊道：“同学们，请排队站好，我们要统计人数。工商系的同学们，请帮忙维持纪律。” 郭鹏飞抬头看着周不器站在高处指点江山的样子，心头起伏。 迟疑了一下，他终于一咬牙，转身张罗起来：“排队！排队！都排队！这次，咱们要干次大的！” 看着郭鹏飞组织队伍的样子，周不器嘴角流露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人，很优秀！ 虽然他曾有摘桃子的想法，但能明是非、懂退让，为了一个共同的追求，甘心放下脸面。这是成大事者的必备素质。 有郭鹏飞的协调组织，同学们很快排成了五列。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学生选择了退出，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加入，是来看热闹的。 经过报数，一共95人。 足够了！ “我先说下流程，一共三步。第一，咱们现在去营业厅领卡；第二，咱们去鸿博园食堂，我给大家开个会，教大家怎么销售；第三，上门推销。大家安静，现在，我们出发！” 周不器给郭鹏飞打了一个眼神，他就心领神会，告诉大家不要分散、不要散乱，要有组织、有秩序。 还真别说，二人第一次见面，一共也没说上几句话，默契度却极高。 在去电信营业厅的路上，周不器的手机响了，接通一听，竟然是伍雨。 她似乎刚起床，声音懒洋洋的，很有女人味，“今天是周末啊，你有安排吗？一起吃个饭？” “没空！” 周不器直接挂线。 心中很是奇怪，怎么莫名其妙就被一个高中学姐给缠上了？ 不过他心里不太爽。 老子在创业呢！ 传单都发出去了。 她也知道。 结果呢？作为高中校友，她竟不来帮忙，还在宿舍睡懒觉，想倒贴，一点诚意都没有怎么行？ 到了电信营业厅，店长赵悦红都吓坏了，还以为是砸场子的呢。 这么多人，也装不下啊。 好在周不器一挥手，说让大家在外面等着，叫上了郭鹏飞，进屋谈判。 “赵姐，我来了。”周不器笑吟吟的把自己的学生证递了过去。 赵悦红吓了一跳，“你才大一？” “不像？” 周不器反问一声，笑了笑，“赵姐，这次时间充足，咱画出个道来吧。这批发价是怎么算的？肯定是阶梯式吧？” 赵悦红心想，这大学生也太猛了吧？ 有点混不吝呢！ 不过，这不是贬义词。 在社会上，尤其是相对底层，混不吝往往更能吃得开。 “你要什么卡？” “201卡和ic卡，一半一半吧……” 话音未落，静静的站在一边的郭鹏飞就打断道：“ic卡要少，甚至不要也可以，主要是201卡。” 周不器看他一眼，点了点头，“那就全要201卡好了，先来5000张！” 第9章 大学生都这么野了？ “5000张？这不可能！” 赵悦红吓了一跳，断然拒绝。 开什么玩笑？ 5000张201卡，哪怕是最低的30元面值，那也是15万！ 这么一笔巨款，要是出了差错，她这个店长就得下台。 郭鹏飞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周不器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大一的学弟，你到底懂不懂啊？ 科大每年的统招生，也才3000人左右！ 你这是要干啥？ 卷卡跑路吗？ 周不器却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正色道：“赵姐，你先回答我问题，假如我从你这代理5000张201卡，你能给出什么价码？” “卡值面额的七五折吧。” 赵悦红的话，吓了周不器一跳。 优惠力度这么大？ 一个校园代理，都能拿到25%的毛利？真的假的？ 果然是通信垄断行业啊，绝对的暴利！ “不过5000张卡是不可能的……” “赵姐，你别急着拒绝啊。你们代理标准，不是每个大学生100张卡、3000元面额的上限吗？我都知道。” “那你？”赵悦红有些惊讶。 周不器笑笑，对郭鹏飞说：“你去外边，看看谁带身份证和学生证了，把话讲清楚，代理电话卡需要抵押，最少收集50套。” 郭鹏飞脸色难看，却没有拒绝。 十分钟后，郭鹏飞回来了，抱着一大兜子证件，往柜台上一甩。 赵悦红的脸都黑了。 哪有这么干的？ 这是钻政策空子啊！ 现在的大学生，怎么都这么野了？ “赵姐，这下行了吗？” 周不器笑嘻嘻的看她。 赵悦红一脸为难的说：“不行，这太……5000张卡太多了，你们卖不出去的。” 周不器知道，她这是风险管控，5000张卡她承担不起，就从打开了随身背着的书包，从里面的夹层中，拿出了五千块钱。 交完学费后，他只剩下这点钱了。 “这些是订金，你看行吗？”周不器定睛看着对方，“赵姐，你应该清楚，我们的身份证、学生证都压在这里，我大学所有的生活费也压在这里了。我承担的风险，比你大！” 这时，郭鹏飞也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他竟然从屁兜里也拿出了一叠钱，“我这也有五千块订金。” 周不器惊讶看他。 郭鹏飞冷冷的哼了一声，“我知道校园代理的规矩，这笔钱我本来就是用来交定金，代理更多ip卡的。” 两人相加，这就是一万块了！ “赵姐，这下行了吗？” “嘶……” 赵悦红觉得压力巨大。她都快四十了，论年纪，给这俩大学生当妈都不过分。可眼下却被他俩的气势给震住了。 她还想拒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这俩大学生都不一般，有手段，有魄力，跟普通的大学生一点都不一样。 尤其那个周不器，那神态，那语气，那眼神……就跟社会里的那些老油条似的。 “店里库存没那么多，还要预留一些零售，最多……最多给你们拿3000张。”赵悦红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周不器笑道：“3000张，没问题！不过，我要七五折。” “可以。” “30元、50元和100元的面额，各1000张吧，这样好算账。” “行。” “我需要你们提供一份委托书，表示我们确实是电信的校园代理，而非骗子。” “好！” 赵悦红一一答应，感觉身体被掏空，“还有别的要求吗？” 周不器哈哈一笑，“没了。哦，最后提一个建议，要尽快补充库存，说不定下午我们还要补充新卡。” …… 代理过程很顺利。 接下来，是第二步。 周不器先是去复印店，把营业厅开出来的委托书复印了50份，带队去了鸿博园食堂。 还没到饭点，所以食堂内很空，正适合开会。 “一会儿，咱们就化整为零，两个人为一个小组，分头行动。平均一下，任务不算重。” 周不器的话引来了郭鹏飞的不满，好在他还会顾忌对方的脸面，委婉的问：“这么多卖给谁啊？大一新生还都没来报道呢！” “大一群体，等明天再说。咱们的目标，是大二、大三、大四，以及研究生和在校老师。” “你开……” 郭鹏飞差点被他逗笑，强忍着问：“行，你说吧，怎么卖？我可告诉你，这里是科大，有经验的学生，几乎都不需要ip卡，有一张ic卡就够了。” 马上有人附和，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周不器很费解。 郭鹏飞顿了一下，就压低声音对他说：“ic电话机的bug太多，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打免费电话，尤其我们学院，除了有钱人和白痴，大家都在钻漏洞。” “啥漏洞？” 周不器是富二代，十年前就开始用手机了，还真不了解这种事。 郭鹏飞就告诉他，ic电话机的构造很简单，就算更新了好几代，也难不倒这些专业的大学生。 准备一张ic卡，拿个挖耳勺，套把钥匙，相当于导线一样的连接起来。再把挖耳勺插到卡槽，要找准电话机芯片的位置。 然后，用另一端连接着的钥匙在电话机金属部分来回摩擦，擦出电流，这个时候，ic电话机的芯片就被触发了，就可以免费打电话了。 听到这个说法，周不器呆若木鸡。 我去！ 这也行？ 这帮大学生太野了吧？ 果然是民间出高人啊，他这种没经历过民间疾苦的“富二代”，完全没听说过。 郭鹏飞就他发呆，就挤眉弄眼，得意的笑道：“其实这种电话卡的bug还有一大堆，有一些被电信修复了，有一些还没有。上学期我就发现了一个新的bug，一样打免费电话。不过我有手机，也不缺钱，不占国家便宜。” 厉害厉害，真尼玛厉害！ 周不器想哭。 市场调研不够啊！ 他此前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 这给他的电话卡销售制造了天大的麻烦！ “郭学长，你把大家安抚住，我出去一趟，最多半个小时。” 周不器沉吟片刻，马上做出决断。 走出食堂，他马上去打印店。 “老板，电脑能上网吗？” “干什么？” “下载一张照片，然后打印，呃……打印50张吧。” “行，你试试吧。最近校园网总是断网，不知道又出什么问题了，前段时间才维护过，估计又得修了。” 周不器运气不错，成功上网了，然后搜索留守儿童照片。 翻看了几张，就找到了一张背景是坍塌破旧、漏雨漏风、连门都没有的危房教学楼，前面是十几个捧着书本的黑黢黢的孩子的照片。 “老板，打印！就这张照片，清晰度不用太高，速度要快。” “50块钱。” 在打印照片的时候，周不器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发现收到了好几条短信，都是高中校友伍雨发来的，内容唧唧歪歪。 周不器随意的回了一下：“有时间约你吃麻辣烫。” …… 大半个小时后，周不器拿着一叠照片，返回了鸿博园食堂。大家都很平静，在耐心的等待，看来郭鹏飞的组织能力真的不错。 “我忘拿东西了，把最重要的照片落在营业厅了，呵呵。” 周不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照片？什么照片？”郭鹏飞觉得很奇怪，在营业厅谈判的时候，他就在场啊，压根就没提到过什么照片。 周不器就把照片发了出来，神色凛然，沉声道：“这是西部地区的留守儿童，照片里的是他们的学校。教育从娃娃抓起，可是这样的学校，能读书吗？这次，我和电信营业厅取得了联系，达成一致，会把这次代理销售校园电话卡的利润捐献给他们，尽一点微薄之力。” 郭鹏飞倒吸一口凉气。 彻底傻眼！ 看向周不器的眼神，好似吃人，眼睛红通通的。 疯子！你是个疯子！ 这种瞎话都敢乱编？为了赚钱不折手段，你是魔鬼啊！ 周不器不动声色，趁着大家看照片时，他一把拽住郭鹏飞，把他拉到了角落里。 “你疯了吗？” 郭鹏飞压住自己的声音，却怎么都压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看出了周不器的用意，这是要利用大学生们的善良和对贫困地区孩童们的关心来赚钱！这是一笔消费慈善的黑心钱！ 周不器压低声音，怒意道：“你以为我愿意吗？谁知道你们那些狗屁大学生那么野，连ic电话机的bug都能找到？不这么做，咱们的卡怎么卖？” “那就退回去！”郭鹏飞毫不示弱。 “放屁！” 周不器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辛辛苦苦搞出来这么大个场面，光是打印费就花了好几百，你让我退？我往哪退？” 郭鹏飞道：“那你也不能利用大家的同情心，去赚黑心钱，你的良心能安吗？” “停停停！” 周不器很是不悦的打断他，神色奇怪，“什么黑心钱？谁赚黑心钱了？你把话说清楚！老子除了营销方式上略微夸大，可也从未突破过个人底线，你给我扣什么帽子？我做的明明是好事，怎么到你嘴里我就十恶不赦了？你有毛病吧？” 第10章 消费心理学 郭鹏飞像个正义斗士，情绪激动的说：“你不就是想消费大家的同情心吗？我说的不对？” 周不器惊讶看他。 郭鹏飞深吸了一口气，就觉得正义感爆棚，还念起了诗，深感痛惜的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周不器，你的价值观太扭曲了！” 周不器就叹了口气，“活在象牙塔里的傻小子啊。” “你说谁傻？” “你呗。” “是，我承认你懂的东西不少，手段也厉害。但是，论做人，我比你强一万倍！”郭鹏飞的脸上写满了鄙视。 周不器道：“你说的没错，在这种被动情况下，消费慈善的确是我选择的营销手段。不过，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郭鹏飞不屑的嗤笑一声，“你在为你的无耻找借口吗？” “你有病吧？首先，我没有坑他们。他们买到的电话卡，一定是一年之内优惠最大的，这没错吧？” “嗯。” “第二，我又没说把这笔钱都揣进自己的腰包，肯定要把大家的爱心捐献给西部的儿童。” “啊？” 郭鹏飞愣怔一下，“你真要捐款啊？” “废话！” 周不器气的狠狠瞪他，“我这是夸张营销，不是虚假营销，你搞清楚了没有？我这是生意，不是诈骗！我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你懂不懂？” 郭鹏飞脸色茫然。 周不器道：“我把优惠力度最大的校园卡卖给他们，让他们获得好处。我会拿出部分利润捐献给西部儿童，改善他们的环境；我会赚到一笔创业的启动资金，为接下来的大事做谋划。蠢货，你懂不懂？” “什么大事啊？” 郭鹏飞的气焰一下就消了，神色尴尬。 周不器道：“我会拿出10%的利润捐出。剩余的资金，我会创业，我会开公司，我要为社会解决巨大的就业人口，为国家创造巨大的税收来源，甚至改变某一个行业的经济环境，跟国际接轨。所以啊，与其说我这是消费慈善，不如说我这是提前支取所有科大师生的爱国情怀。” “妈呀！” 郭鹏飞都快晕了，感觉上了堂传销课。 良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他，“你真要创业？大学期间创业？” “当然。”周不器笑笑，“你不相信？” 郭鹏飞沉默许久，叹了口气，给出了肯定的回复，“我相信了。你这人很不一样，我看不透。手段太厉害，口才也厉害。传销的都不如你。” 周不器哈哈笑道：“各有所长嘛。” “卖完电话卡呢？你有什么打算？”郭鹏飞抬头看他，问道。 周不器意味深长的看他，“要不你跟我一起，咱俩一起努力？” 郭鹏飞脸色涨红。 他是大二啊，还是科大最厉害的风云人物之一，几乎是传奇般的存在。 却要给一个大一学弟当跟班，这让他很下不来台，脸色难堪。 不过，片刻犹豫之后，他还是重重的点头：“行，那就一起。” …… 有身份证和学生证的抵押，不需要担心谁会跑路。 201电话卡很快就分配完毕，剩下500张卡，由周不器和郭鹏飞负责销售。 别人都去了图书馆、教学楼、宿舍这种便于推广的好地方。 周不器的任务虽重，却很有信心。 连500张电话卡都推销不出去，那就别混了！ 第一站，就是食堂！ 销售方法很简单，一共四步。 第一步，亮照片，让对方心疼； 第二步，亮委托书，获得对方信任； 第三步，阐述电话卡的优惠力度，让对方产生占便宜的心态； 第四步，借着校学生会和电信营业厅合作集结善款的名义，发出致命一击，交货收钱！ 短短一个小时，二人就在鸿博园食堂里卖出去了160多张电话卡。 郭鹏飞都看傻眼了。 卖卡什么时候这么容易了？ 去年他代理校园卡的时候，三天才卖出去了70多张。 尤其是食堂里炒菜、摘菜的那些大爷大妈，一个个都红了眼，跟抢似的。有一个大妈一口气买了8张卡，总价值500元！ “看懂了吗？” 走出了食堂，周不器笑着看郭鹏飞，“掌握了消费心理学，是成功的基础。” 郭鹏飞感叹了一声，“佩服！” “你觉得他们错在了哪里？”周不器指着远处摆摊卖电话卡的校学生会成员。 郭鹏飞试探着说：“他们没理解消费者心态？” “不仅于此。”周不器顿了一下，“传统的消费模式，是‘消费者想买了，商家才会卖’。这必然导致我国是全球存储率最高的国家，老百姓把钱都存起来了，他们不想买，商品就卖不动。这会严重的制约内需，客观导致我国必须依靠政府和大型国企投资来拉动内需、提高产能、制造gdp，这是畸形的市场。” 郭鹏飞心中大受震动，看向周不器的眼神，都有点仰视了，“所以呢？好的消费模式，应该是怎样？” 周不器笑笑，“当然是我们的模式。” “我们卖卡的模式？”郭鹏飞大惊。 “我说了，这是消费心理学。通过对消费者心理和消费习惯的掌握，来进行一步步的营销推动，最终完成……嘿嘿，就是‘我想卖，消费者就会买’的模式。” 经历过大数据推荐和直播带货时代的周不器，对此深有感悟。 郭鹏飞低着头，沉默不语。 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好无知。 …… 去万秀园食堂转了一圈，又卖了100多张卡。500张卡的销售任务，已经完成一半。 二人在万秀园食堂吃过饭，打算再去校内的几家商铺去逛逛，洗劫一圈。 又卖了30多张后，郭鹏飞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导员打给他的。 校园网出故障了，邀请了一堆博士后、博士过去检查。因为郭鹏飞也曾多次参与校园网络的搭建和维护工作，所以主导这个项目的李副院长也通知他过去看看。 现在的校园网技术还不算成熟，每学期开学都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维护和重新搭建，以便在新学期为全校师生提供最稳定的网络服务。 应该问题不大。 “你竟然能参与到校园网的维护工作？跟博士后、博士们一起？你技术这么好？”周不器非常惊讶。 郭鹏飞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小技术而已，没法跟你的大理论相比。” “那倒是。”周不器颔首，深以为然。 郭鹏飞脸一黑。 周不器笑道：“那就走吧，咱们一块去。” “你也去？” “嗯。” “你去干什么？” “卖卡！” 第11章 民间出高手 郭鹏飞和周不器去的是最早的。 网络中心里，有几个维修工人正在那边抽烟吹逼，身着统一的制服衫。 不过，这次校园网故障不是施工问题，而是技术问题，这几个维修工人处理不了。 “小郭，你来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站起来，笑着跟郭鹏飞摆手。 “刘哥，查出来了吗？哪边的问题？”郭鹏飞显然跟他认识，然后就跟周不器低声介绍，“这是施工队的刘队长，光纤就他们铺的。” “不是我们的问题。” 刘队把手中的烟头随意的往地上一扔，用脚狠狠的一踩。 周不器就暗暗皱眉。 这工作风格可真够野，这里是ip端的监控室啊，是实验室级别。 郭鹏飞去检查路由器了。 周不器不懂技术，则嘻嘻哈哈跟这些维修工人打屁，讲了两个荤段子，没一会儿就打成一片。有人给他递烟，他迟疑了几下，还是拒绝了。 前世他习惯抽烟，这世的他还没染上烟瘾。未来有大把的美好时光等着享受呢，没必要为了一时爽快影响了健康。 等差不多聊熟了，周不器就露出了獠牙，开始推销电话卡。 英雄每多屠狗辈。 这几位维修师傅从照片中看到山区孩子的可怜样子时，都有些动容，长吁短叹。听说周不器和营业厅合作会捐赠善款时，又都纷纷叫好。听说这种校园卡的优惠力度极大，100元的面额足足有25元话费的额外赠送时，又都心动。 然后，六位维修师傅一口气就买了20多张。 要不是身上现金有限，他们可能还会买的更多。 郭鹏飞蹲在那边检查路由器，同时耳朵竖起，听着周不器和这些社会人毫无隔阂的聊天，一阵阵的心惊，愈发觉得这小子有前途。 见他随随便便又卖出20多张卡，又忍不住哭笑不得。 真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啊。 “怎么样？查出来是什么故障了吗？” 卖完卡，周不器就笑嘿嘿的走了过去。 郭鹏飞道：“前天我来过一次，当时放流量跑的时候，一切都没问题。结果昨天就断了，我认为是光口down了，就告诉你工作人员重启下，果然好了。没想到，今天又断了……” 周不器一时头大，“少跟我说这些，我又不懂技术，问的是结果。” 郭鹏飞鄙视的看他一眼，“我推测，应该是ddn和中心交换机这边的光功率不匹配。不过这只是推测，需要把数据拷出来，跟那边的参数比照。” 周不器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简单的计算机知识他明白，这就不懂了。 没一会儿，来了四个大牛。 一个是博士后，三个是在读博士。 其他人都靠后，只有郭鹏飞过去跟他们介绍了情况。 没一会儿，一位李姓博士就断言：“应该没错，是光功率的问题，我这边有数据，对照下。” 然后，拿出笔记本电脑，连接，一顿操作。 查探下来，还真是！ 那端用的长征科技的光通信，功率比较大，但也没大太多，所以启动的时候能够运行。不过运行时间长了，负荷大了，就把路由器光口搞死了。 问题找到了，该怎么解决？ 博士后和博士们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郭鹏飞也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你怎么不去讨论啊？”周不器推他一把。 郭鹏飞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神啊？我只是一个大二学生好不好？他们说的什么光传输的理论，我根本听不懂。” 周不器就笑笑，“你不懂，我也不懂，看来咱俩的水平差不多。” 郭鹏飞不想跟这个无耻的家伙说话。 五分钟后，讨论结果出来了。 李博士说道：“需要跟学校里申请一笔经费，购买一台光衰减器，在这端把传输过来的信号强度降下来就好了。” “光衰减器？国内没有吧？” “嗯，需要进口。” “多少钱啊？” “不贵，5000美金吧。” 王博士后想了一下，说道。 周不器和郭鹏飞就对视一眼，“嗬”了一声。 不愧是博士后，口气可真大！ 5000美金，这可是外汇啊，申请难度得多大？ 可是不申请购买，这学期的校园网就要频出故障，那就麻烦了。关键是就算经费申请成功了，订购成功了，从国外运回来，前前后后也得半个月。 学校都已经开学了！ 很多课程是需要网络服务的。 这时，维修队的刘队长走了过来，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眯着眼睛问：“那啥，我就是个大老粗，初中没毕业，不懂啥高深理论，我听说是这两边的功率不匹配？” 博士后、博士们都闭口不答。 周不器则没什么身份歧视，笑道：“是，差不多就这意思，咱们这边的功率小了，传进来的功率稍微大了一点，时间长了就扛不住。” “那还不简单？” 刘队嘿笑了一声，露出了一嘴大黄牙。 “简单？” 几个高材生都嗤笑一声，面露嘲弄。 郭鹏飞也皱皱眉，感觉刘队口气太大了，跟周不器似的。 王博士后带着三个博士，都查验了这么久，你个维修工，懂光学原理和网络数据传输协议吗？ 真要那么简单，还需要斥巨资买光衰减器吗？ 周不器则表情不同，看了他一眼，笑着问：“刘哥，你能搞定？” 刘队长大咧咧的一笑，“试试呗？” “那就试试吧。”周不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许动！”王博士后觉得受辱，喊了一声，脸色阴沉，“这都是高科技产品，动坏了怎么办？还有，这里是网络中心，是实验基地，不能吸烟！” 刘队长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我就随便说说，呵呵，那就不试了，不试了。” 说完不停的的挥手，一点也不恼。 周不器则不高兴了，一把拉住了他，“刘哥，你还是出手吧，说不定就修好了呢？还能给国家省下5000美元的外汇储备。” 王博士后觉得受到了冒犯，不悦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周不器瞥他一眼，懒得回应。 什么是博士后？ 就是博士毕业后，还没有工作，继续留在学校跟导师参与项目的一个特殊职位。 要知道，这可是2004年啊！ 国家各行各业急需高端科技人才，像科大这样的顶级学府出去的通信行业博士，都是一方带头人的角色。 如果真有能力，有必要留在学校急需给导师打下手吗？ 早就出去打下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郭鹏飞不想闹大，就打着圆场道：“王师兄，要不……要不就让刘队试试好了，他都从业十几年了，理论上可能不行，操作这块还是挺厉害的。” 王博士后就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郭鹏飞的面子很大，他的导师、长江学者、博导、副院长李正明就说过，这小子的未来不可限量。 在周不器和郭鹏飞的助推之下，刘队长还是出手了。 他似乎根本就没处理过什么高精尖的设备，歪着头、叼着烟，一只眼睛眯着，揣了几下光纤线，然后回头道：“老牛，记号笔呢？” 老牛过来看了一眼，憨憨的道：“用铅笔吧，这个妥。” 刘队长接过铅笔，把光圈在铅笔上绕了几圈，然后一伸手，老牛师傅就把黑色胶布递上去了。刘队长用黑胶布很随意的缠了几下，整套动作没有一点精准测算和高精尖的技术含量。 完全靠猜！ 或者说，完全是经验。 “这下试试吧。” 刘队长把铅笔往墙根处固定住，然后就一挥手，“计算机那东西，我搞不懂。” 此时的网络中心里，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博士后、博士，包括郭鹏飞和周不器，都两眼冒光。 刘队长的处置方法，连周不器都能看懂。 这是最简单的初中物理就学过的啊，是变压器原理啊！ 靠谱！ 郭鹏飞知道这是扩大光衰，迫不及待的去操作笔记本电脑，对比参数，测试光功率……一切正常，搞定了！ “刘队长，你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下不用采购光衰减器了。” 郭鹏飞很兴奋，回头一看，却发现王博士后和三位博士，脸色都很难看。 周不器嘴角一勾，又开始卖卡，“几位学长，我这里有一批校园卡，优惠力度极大……” “不要！” 话未说完，就被王博士后打断了。 周不器又道：“我们和电信取得了联系，所筹资金会捐给贫苦山区的孩子们，买卡就等于献爱心……” “没兴趣！” 王博士后又直接打断了他，脸色阴沉，大手一挥，“我们走！” 然后，几个高材生直接离开了。 郭鹏飞呆呆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挂满了失望。 维修队也收拾东西离开了。 周不器拍拍他的肩膀，“这次的事，你看懂了吗？” 郭鹏飞有些沮丧，“王学长的技术可高了，我一度特崇拜他，没想到……没想到他们都没法解决的技术难题，却被一个维修师傅解决了。” 周不器道：“理论的高深，不能等同于能力的高低。事实上，你看全世界的商业大鳄，没几个是高学历的。博士、博士后，少有创业成功的，知道为什么吗？” “要走出象牙塔。”郭鹏飞眯起眼睛，感叹了一声。 “是这里。” 周不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思维方式要跳出来。” 第12章 许师姐 这一次，郭鹏飞是心悦诚服的。 几个博士后、博士都没解决的问题，却被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维护工人给搞定了，这对一个钟情于技术的人来说，很受打击。 可周不器接下来的话，让他更为受伤，“我虽然不懂技术，但我知道人情。你以为那个博士后为什么要力主从国外进口一台光衰减器？采购环节猫腻最多。如果不出意外，如果真的把报告打上去，想必采购的任务也是由那位博士后主导。这个过程……哼哼，运作空间不小呢。” 郭鹏飞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周不器冷笑道：“说不定……这就是他们故意设的局，为了赚学校的钱呢。否则以他们那么高的水平，早在搭建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两端的功率不匹配才对，或许根本就不应该采用长征的设备。” 郭鹏飞喃喃失语，“好像是啊。” 周不器又道：“要不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刘队长给咱们学校节省了一大笔钱，他没一点高兴，反而一脸憎恨，你看不到？” 郭鹏飞挠挠头，“我没注意。” “呃……” 周不器有点无语。 是啊，郭鹏飞虽然很优秀，是少见的人才，可他到底也只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大学生，在人情世故和察言观色这方面，很难和在社会里摸爬滚打过的维护工人相比较。 “走吧。” “去哪？” “继续卖卡，还有两个小时。” 周不器和大家约好了，下午两点在鸿博园食堂见。 走出了网络中心，迎面就走来了六七个人，雷厉风行的，看起来很急迫。 带头的是个女生，离着老远就喊：“郭鹏飞，我正找你呢！” 郭鹏飞一愣，抬头一看，“许佳宁？” 这时，周不器也想起来了，前面的这个女生，就是当今校学生会内务部的部长，即将接任副主席的学生领袖。 许佳宁长的还算不错，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一件红色短袖衬衫，短发齐耳，显得很干练，愤愤不平的说：“郭鹏飞，你又给我捣乱！” 郭鹏飞可不怕这个许师姐，别说她了，就算校学生会主席，他都不惧。他可是在校领导前挂名，跟一堆博士、博士后有过共事经历的技术达人。 “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装？你说，电信校园卡是不是你代理的？” “是又怎样？” “我就知道！”许佳宁咬着嘴唇，气哼哼的，“亏你也是名人，懂不懂大局观啊？去年你大一也就算了，你是新人，我不跟你计较。今年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校学生会组织代理校园卡，是为了筹集经费搞迎新晚会的！你这是搞破坏！” 郭鹏飞撇嘴道：“许师姐，你卖你的卡，我卖我的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啥意思？还想搞垄断？” 许佳宁气道：“郭鹏飞，你是故意的吧？你天天跟着导师做项目，一学期下来有好几千吧？你又不缺钱，跟学生会抢什么？” 郭鹏飞道：“什么叫抢了？你卖你的，我卖我的，大家各凭本事。” 许佳宁也不是不讲道理，也知道理亏，可是她是在学生会那里立过军令状的。 如果这次校园卡代理销售不利，没有筹集到足够的迎新晚会资金，那么她在接下来的选举中想晋升为学生会副主席，就不可能了。 “郭鹏飞，你就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吗？你还想不想入党了？”许佳宁放出了大招。 科大这种高等学府，学生会通常分为三级，校学生会、院学生会和系学生会。 其中，以校学生会的规模最大、权力最大，堪称全校学生的最强组织。如果没能得到校学生会的支持，很多事都寸步难行。 郭鹏飞被对方的官僚主义给惊到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周不器对这位许师姐的印象开始还挺不错，这下就迅速恶化。 这只是学校里的学生会啊，就开始这样了吗？可想而知，将来这位许师姐毕业从政了，只会变本加厉。 不过，周不器只是一个大一新生，没资格跟校学生会叫板，就笑呵呵的站出来，说道：“许师姐，你别着急，我觉得这件事还有解决的办法。” “你是谁？” “周不器。” 许佳宁睁大眼睛，“传单上的那个周不器？” 周不器微微一笑，“是我，我……我就是给郭师兄打打下手，呵呵。” 这个时候，必须拿郭鹏飞当挡箭牌，否则天平立刻倾斜。 “我知道。”许佳宁不耐烦的一挥手，似乎早就认定了郭鹏飞是“主谋”、周不器是“从犯”，丹凤眼乜斜了他一下，“你有什么办法？” 周不器问道：“许师姐，你们为了迎新晚会代理校园卡筹集资金，是好事，你们需要筹集多少钱啊？” “多去了！”许佳宁撇撇嘴，“不过我们的指标是5000元，现在还差几百块，只要把这批电话卡卖掉就够了，结果你们搞出来了一场大戏，现在全校都是你们的代理下线，跟安利似的到处推销。” 几百块，不是太多。 周不器心里有数了，又问：“许师姐，你们手里还有多少张卡？” 许佳宁奇怪的看他一眼，“还有200多张，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不器笑道：“不如这样吧，我帮你们卖。把这批卡卖掉，你的指标就应该差不多了吧？” “你帮我卖？” 许佳宁和她身边的学生会成员，都不太相信。 周不器道：“对，跟你说实话，我和郭师兄也在忙着推销电话卡呢，既然这么巧，咱们碰到了，不如就一起推销卖吧。” “我们这有200多张卡呢，怎么卖？”许佳宁不敢相信。 周不器心中好笑。 哥这里也剩200多张呢！ 要是不想出点特殊方法，恐怕真就卖不掉了。 正如许佳宁所说，现在整个科大，到处都是推销校园卡的，学生群体几乎都饱和了。要想卖卡，就必须改变思路。 校学生会，就是最大的名义。 只可惜，前面这几位校学生会的干部，似乎不太懂得合理的运用资源。 “我有办法。”周不器说道。 “你？” 许佳宁不信。 郭鹏飞肯定要站在周不器这边，说道：“行了许佳宁，你快别装了，我们帮你卖卡，你偷着乐吧！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 许佳宁脸色顿时一红，瞪了他一眼，然后和颜悦色的看着周不器，“周……周学弟，这些卡真的都能卖掉吗？” 周不器笑道：“可以，不过需要许师姐和我们一起，人多力量大嘛，呵呵。” “没问题！” 许佳宁小手一挥，很有魄力的样子。 “行政楼在哪？” “那边，跟我来。” 许佳宁前面带路，脸上疑惑，“去行政楼干什么？那边没什么学生，主要都是老师。” 周不器道：“找的就是老师。” 许佳宁脸色大变，“你要把卡卖给老师？” “不行吗？” “老师都有手机。” “不耽误。” 周不器信心十足，许佳宁神色狐疑。 郭鹏飞则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越发跟不上周不器的思路了。也不知道他脑袋是怎么长的，总是能够在极短时间内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真和校学生会闹翻了，校园独家代理、慈善捐赠的营销手段被捅出来，名声会受影响。 周不器帮她卖卡，就等于是把隐患排除了。 有校学生会背书，一切都不成问题。 去了行政大楼，在公示栏中就看到了主要校领导的照片和一些简单介绍。 周不器看了一会儿，问道：“许师姐，你去过校长办公室吗？” 许佳宁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校长多忙啊，你可别瞎闹。” “谁胡闹了，咱们是为了卖卡。再说了，我带队你怕什么？出了问题我负责。”周不器义正言辞道。 许佳宁脸色一白，差点晕倒。 去给校长推销电话卡？你疯了吧？校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见她在权力面前就掉链子，周不器愈发失望。刚才在郭鹏飞面前卖弄权力，不让他入党的气势哪去了？ 在领导面前卑微谄媚、奴颜婢膝，在普通人面前颐指气使、滥用职权，真没想到这种官僚主义的作风已经蔓延到高校的学生会里了。 见她没用，周不器就不指望了，直接去找门口保安。 保安此前看了他们的校学生会证件，也没怀疑，就说校领导都是在六层办公。 “开路，去六楼！” 周不器前边带路，一点不打怵。 许佳宁腿都软了，脸色发白，“周……周学弟，要不……要不咱们别去了？可……可以去别的地方想想办法。” 周不器笑着说：“你想啊，全校教职工多少人？要是有校方出面买咱们的卡，得多少收入？” “可是……”许佳宁害怕啊。 周不器压低声音，说道：“许师姐，今天的事我来负责，你就看着就行。办砸了，我扛着。办好了，好处给你。你想啊，在校领导面前露脸，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你下一步就不是学生会副主席了，可能一步到位就是一把手了。” 这么一说，许佳宁脸上就惊喜起来，眼放光彩。 第13章 胡校长 “你们是哪个学院的？” 刚上六楼，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国字脸男人撞上了。 “老师好，我们是校学生会的。” 周不器抢答道。 “学生会的？” “对。” 周不器给许佳宁递了一个眼神，她无奈，只好把证件拿了出来。 男老师脸色好看了许多，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这里是校领导办公的地方，没事不要打扰。” 周不器道：“我们是来找校长的。” “找校长？”男老师愣了一下，神色警惕的上下打量他，“干什么？” 周不器道：“跟校长汇报一些情况。” 男老师神色不虞。 就觉得这届学生会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校长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 “有什么事先跟你们辅导员说，在院里先行解决。” “这件事比较大。” “嗯？” “老师，您肯定知道，最近的校园网出现了一些故障，经过我们的排查，确定是光传输的问题，需要向国外采购一台光衰减器。” 男老师皱皱眉，看他一眼，“校长不在，回去先跟你们院里打个报告上来，我会看的。” 看样子，是个权力不小的领导。 周不器却不想退让，“我能跟校领导当面汇报吗？这件事好像另有内情，我觉得是有人故意损坏校园网，让学校花外汇进口设备。” 这话一出，男老师脸色直接就变了。 这性质就严重了！ 科大是理工科大学，校园网存在的意义极大。校园网的故障，会严重的影响到学校的授课。为此，校长在上午的办公会议上还特别的做出过声明，要尽快的解决问题，以最好的软硬件环境迎接新生。 没想到，还有内情？ “有证据吗？”男老师神色严肃起来。 周不器摇头道：“没有，但是我参与校园网的维护工程了，所以想找校长汇报一下。” 男老师深深的看他一眼，“校长不在，你等下，我看看胡校长有没有空。” 等这位男老师走后，大家就炸了锅。 “周学弟，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咱们不是卖卡吗？怎么又扯上校园网了？” “校园网真是被人为破坏的？” …… 尤其是郭鹏飞，仰头看着顶棚，欲哭无泪。 妈的！ 这下要惨！ 周不器这王八蛋胆子太大了，连校长都敢坑，这特么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啊。你是新生啊，还没正式进入科大呢，就不怕被直接开除了？ 没一会儿，那位男老师就回来了，神色凝重，直接找上周不器，说道：“胡校长要见你们，记住，长话短说，不要乱讲话，只有五分钟时间。” 周不器干脆利落的保证：“没问题！” 胡校长是副校长，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教授，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穿着一件白衬衫在看文件。 周不器他们进门后行礼问好，胡校长特别温和，起身迎接，还跟他们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官架子。 “你们参与到校园网项目了？看你们年纪不大，应该是本科生吧？”胡校长很慈祥的问道。 别人都不敢开口，周不器这个混不吝才不在意，回应道：“是的胡校长，我们是校学生会的。” 胡校长颔首，赞许道：“嗯，不错，都是好学生啊。” 眼睛却上下打量着周不器。 这种要学术有学术、要行政有行政、要政治有政治的大学副校长，水平之高要胜过大多数的官员，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才是这些学生中的主心骨。 “校长，你这有茶水吗？” 就在胡校长观察他的时候，周不器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有点渴了。” 这话一出，许佳宁差点吓死，就感觉自己的学生会官位要泡汤。 胡校长也微微一怔，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学生，随即大笑，“有，呵呵，我给你倒。”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呵呵。” 周不器拿起了一个纸杯，然后又在胡校长的办公桌上，拿起了他经常喝茶用的大白茶缸。 胡校长本想起身帮忙，见到他这个动作，反而不动了，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忙活着泡茶的周不器，眼神已是越来越欣赏。 很快，周不器就用桌子上的茶叶罐和热水器的热水，泡了一大茶缸的浓茶，双手捧着递给了胡校长。自己则是胡乱的接了一杯水，放上了两片茶叶。 这一下，许佳宁和郭鹏飞等人就看出来了。 周不器根本不是为了喝茶，而是找个借口来给胡校长泡茶。 “厉害。”郭鹏飞越来越佩服。 “马屁！”许佳宁暗暗鄙夷，同时心中也暗暗记下了，以后也要学习这种方法和领导打好关系。 “说吧，有什么事？” 茶水有点烫，不过胡校长这个年纪，就喜欢喝热茶，品了一口，微微颔首。 这时候，周不器就不能打马虎眼了。 他的这点手段，不可能瞒过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就直话直说：“胡校长，我们代理了一批校园电话卡，却有点滞销，学生会还等着靠这笔资金来举办迎新晚会呢。” “你有什么想法？”胡校长没觉得意外，头也不抬的说。 周不器道：“我觉得可以用学校的名义吃下这批卡，然后以学生奖品或者教职工奖励发放下去。我们和营业商都谈好了，绝对是一年之内的最大优惠，100元面额的201卡，会额外赠送25元话费呢，这是我们为全校师生争取到的最大福利。不过大家购买的热情不太高。” 胡校长“嗯”了一声，抬眼看他，“滞销了多少？” “3000张。” 周不器轻描淡写的说。 “咳！咳！” 许佳宁那边实在忍不住了，猛的咳嗦两声，又恍然知道露馅，赶紧正襟危坐，脸色涨的紫红。 妈呀，今天碰上了个妖怪！ 在校长面前信口开河，真是胆大包天。 她手中滞销的卡也就是200多张，没想到周不器这家伙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胡校长眼睛一眯，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不器。 周不器心中大骂，这学生会的老娘们净给老子拖后腿！就你这熊样还想往上爬？做梦去吧，一点定力都没有！ 好在他够混不吝，反应也快，就笑嘻嘻的搓了搓手，挠头道：“胡校长，那个……2500张也行，要不……2000张？” 胡校长喝了一口茶水，十几秒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才开口道：“学校帮你们解决1000张卡，总价值不超过5万元。” 他只是副校长，可批复的资金有限。 周不器立刻道：“谢谢胡校长，我们校学生会感谢您的支持！” 胡校长摆摆手，就好像他处置了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起身回到了办公桌，那笔写条子，随口道：“校园网是怎么回事？” 周不器站起身，站在他的办公桌旁，看着他写批条，说道：“故障挺严重的，主导这个项目的博士后王学长的意思是从美国购买一台光衰减器，要申请5000美元的经费。不过被我们阻止了，只用了最简单的几个设置，就可以解决问题。王学长和其他几个博士学长，好像不太高兴。” 他说的很轻松，其他的学生们听不出来。 可这些话在胡校长耳中，无异于钉子，眉梢深沉，抬头看看他，表扬道：“嗯，你做的很好。该圆滑的时候可以圆滑。可是，该坚持原则的时候，就一定要坚持原则。” 周不器明白他的暗示，轻声道：“我明白了，胡校长。” 胡校长把批条交了过去，“回头我跟财务处说一声，你拿着条子去就行了，你们是学生，他们不会为难。” “谢谢校长，那我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了。”周不器手在背后挥了挥，示意大家起身离开。 胡校长却笑问：“你叫什么名？” “周不器。” “不器……君子不器，好名字。” 周不器苦着脸道：“从小到大，没少人笑话我这个名字。” “连你的名字都看不懂的那些人，就没必要在意了吧？”胡校长面带笑意，指点了一句。 周不器面色一整，正色道：“校长说的对，我也早就想清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胡校长点点头，“你大几？” “大一，经管院的。” “大一？” 胡校长愣了一下，“新生？” 周不器没有说谎，诚实的说：“嗯，大一。这次主要是帮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来卖卡的。” 关键时刻，肯定要那校学生会来背锅。要不让许佳宁他们来干什么？看戏？ “了不起。” 胡校长由衷的赞赏了一句。 周不器阳光而自信的微笑。 “打算创业？”胡校长似乎想跟他多聊几句，对这个特殊的大一新生很感兴趣。 周不器道：“有这个打算。” 胡校长想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过来，说道：“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来找我，咱们一起商量。” 周不器感动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有人说，人这辈子总会遇到几个贵人。 抓住了，就一飞冲天。 抓不住，就泯然众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运气爆棚。 “对了，下月1号学校要开新生欢迎仪式，你代表新生讲话吧。” “啊？” 周不器惊了个呆。 第14章 曾经的高中校花 下午四点，周不器回到自己所住的宾馆，随行的还有郭鹏飞。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整理，账目算出来了。 总共66200元。 因为代理校园卡的性质属于学校活动，并不属于商业经营，所以不需要报税。 忙碌了一天，净赚6万多块，收获颇丰。 要不是还报销了校学生会的200多张卡，赚的只会更多。 当然，若是没有校学生会的名义，也不可能完成向校方推销1000张电话卡的壮举。 “这么多钱……” 郭鹏飞有些失神，生生的咽了口唾沫。 他是科大的风云人物，很大原因是因为他从大一开始，就能够参与研究生级别的项目了，跟院士都有过多次接触。一年下来，拿到过近万元的津贴。 自力更生的传奇故事，让他成为了全校学生的楷模。 可是在周不器面前，他觉得自己的完美光环破碎了。 一天！ 确切的说，仅仅6个多小时，周不器就带着团队，赚了6万多块钱。 一个小时赚的钱，就比他一年赚的还多了！ 相比起来，他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真没想到，科大全校师生3万多人，才卖了4000多张卡，现实果然是比理想骨感太多。”周不器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成绩不太满意。 郭鹏飞看他摇头晃脑欠揍的样子，恨不得给他两耳光，闷哼哼的想到哥去年卖了70多张，哥骄傲了吗？ “任务取消，明天不卖卡了。”周不器做出了一个决定。 “啊？不卖了？”郭鹏飞有些惊讶，“明天才是新生报到的主要时间啊，说不定还能赚一万呢。” 周不器瞥他一眼，“不要太贪。” “什么意思？” “咱们吃肉，总要给别人喝点汤。” “你是说……校学生会？”郭鹏飞试探着说。 周不器道：“咱们今天光是校方那边就卖了1000张卡，你说许佳宁眼不眼红？别看她说迎新晚会的经费筹集已经差不多了，但我保证，她一定不甘心、不死心。明天的校园卡代理市场，一定会更加火爆。” “怕她干什么？”郭鹏飞撇撇嘴，“校学生会好几次邀请我参加，还说只要我去，就是副部长起步，我都懒得搭理他们。校学生会里的阶级太明显了，太官僚气氛太浓，没意思。” 周不器道：“不是怕，这叫退避三舍。” 说着，就拿出手机，拨通了许佳宁师姐的号码。 “喂？周不器？有事吗？” “许师姐，迎新晚会的资金筹集够了吗？” “呃……差不多吧，怎么了？”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师姐是为了迎新晚会去筹集资金，我们肯定不能跟你去抢生意了，明天我们不卖卡了，都交给你们了。” “真的？” 许佳宁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惊喜。 明天是大一新生报到的最后一天啊，按照往年的行情，是电话卡销售最火爆的时候。 当然，今年比较特殊。 周不器的电话卡都卖到全校师生那里了，只剩下了半块大一新生市场。 “是真的，我也是科大的一份子，愿意为学生会出一份力。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让师姐你多募集一些资金，在学生会里的竞争更占优势。” “那就太感谢了，周师弟，以后在学校，师姐关照你！” 许佳宁原本烦躁和不甘的心情荡然一空，就觉得这个周师弟太会做人了。 周不器半开玩笑道：“那就谢谢师姐了，嗯……要是能给我介绍个对象就好啦。” “哈哈！” 许佳宁娇笑了两声，“行，没问题！包在师姐身上！对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 周不器大言不惭道：“颜值高，身材好，性格乖巧会撒娇，清音体柔易推倒，妖艳浪货都不要，完璧之身最美妙。” “噗！哈哈！” 许佳宁被逗的不行，笑个不停，“哪来的顺口溜，笑死个人。行，我知道了，帮你留心着。” 结束通话，郭鹏飞就一脸鄙视。 “干啥？” “你可真够无耻的。” “啥？” 周不器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郭鹏飞哼道：“就你这样的，肯定不是处男了，还要求这要求那的，我看你就是标准的渣男。” “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 周不器勃然大怒，哼了一声，“这次赚了点小钱，本来还想给你一点分红，不过鉴于你刚才出言不逊，免了！” “啊？”郭鹏飞傻眼，不过他性格也倔强，“谁稀罕要似的。” 周不器就叹了口气，“留下六万，作为咱们以后创业的本钱。剩下的钱，拿出5000块当做善款，再拿出1200块钱，今晚上请大家出去聚餐，你看看能联系上谁。” 临近饭点，他又接到了伍雨的电话，她的声音有点幽怨，“喂？你在干嘛？忙完了吗？” 周不器有点摸不清高中时期的学姐校花是什么套路，就模棱两可的道：“嗯，有事吗？” 伍雨甜腻腻的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呗，都是校友。” 周不器想了一下，“行，你在北门等我吧。” 看样子，她是想吃麻辣烫了。 …… 北门，出现了三十多张熟悉的面孔，都是今天帮忙销售电话卡的。 最引人瞩目的，当然是伍雨！ 在场的所有男生几乎都在偷偷的看她，连女生也忍不住瞟着她。 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连衣裙，花片点缀，清新典雅。长发烫得微微弯曲，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棕黄色的高跟皮质凉鞋，把腰臀曲线恰到好处的呈现，看起来格外精致，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跟高中时期相比，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浅浅的淡妆和大方的气质，多了几分女人味。 “嗨！好久不见。” 伍雨早就对这种集体注视的感觉免疫了，笑盈盈的走到周不器身前，开心的打招呼，就跟老熟人一样。 周不器则暗暗撇嘴，姑娘，咱俩熟吗？ 他点了点头，冲大家一挥手，“走！去吃饭！坐公交吧。” 虽然是2004年，但这里是帝都啊，物价很高。这么多人去聚餐，一旦开吃，1200块钱肯定不够。所以郭鹏飞做出了一个很好的选择，吃自助！ 每人38元，刚好差不多。 伍雨愣了一下，“他们也去？” 她还以为是和周不器的二人约会呢。 周不器头也不回，“嗯，集体聚餐。” 伍雨在他身后就噘噘嘴，不太高兴，不过很快，脸上还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快步走上去，跟他并肩而行，歪头笑道：“他们是今天一起代理电话卡的吗？” “对。” “你怎么忽然想起这出了？” “赚点零花钱。” “噗嗤！” 伍雨忍俊不禁，还以为他在逗自己呢，娇俏的白他一眼，“你可真会开玩笑。” 周不器扭头看她，“我没开玩笑。” 伍雨抿嘴道：“嗯嗯嗯，你没开玩笑，周二公子。” “你对我家的情况挺熟啊？”伍雨奇怪的看他。 伍雨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爸是采购部的副总。” 原来如此！ 难怪高中时候大家没什么交集，上了大学她忽然就亲热起来。 这是要钓凯子啊！ 知道了内情，周不器就不客气了，一伸手，直接向她腰间搂去。 嗬！ 又软又细又棉弹，青春逼人。 伍雨花容一变，赶紧跳开了，娇嗔着白他一眼，“你不老实。” 周不器打了个哈哈。 还挺能装！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贱人就是矫情。 不过伍雨欲拒还迎的功夫也厉害，又主动靠近了他，轻笑着问：“你大学准备恋爱不？” “可能吧。” 周不器随口敷衍，心中琢磨着怎么尽快上手。重生两个多月，还没开过荤呢。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伍雨歪头问他，“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 周不器上下打量她一下，“大波浪的长头发。” “就这一个要求？” “不，这是三个要求。” “嗯？” 伍雨有些茫然，想了一下，随即“噗嗤”一笑，白嫩的小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可够坏的。” 然后，大家一起上公交。 空座很多，伍雨就想靠窗坐下，却被周不器一把拉住了，正色道：“大家都辛苦一天了，帮了我很大的忙，把座位让给他们吧。” “我……” 伍雨有点欲哭无泪。 她以为是和周不器单人约会呢，所以穿的比较正式，又是连衣裙、又是高跟鞋，还把自己花大价钱买的平时都不舍得用的香水喷了两下。 结果要坐公交车，还要站着，这也站不稳啊！ 果然，当飞机……公交车启动的时候，伍雨一下就扑到了周不器的怀里，撞了个满怀。 还别说，前凸后翘，身材是真好。 周不器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在他耳边低声道：“还别说，这三个条件你都满足。” 伍雨气的咬牙，高跟鞋却很难站稳，只能靠在他身上，哼道：“我不浪！” “那可不一定。” 周不器嘴角微微一勾。 伍雨双手紧握着扶手，让自己和他隔开了一点距离，不至于紧紧挨着，瞪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周不器一脸无辜，“什么啊？” “你……哎呦！” 司机一脚急刹车，伍雨就又撞了过来，整个人飞进了周不器的怀里。他又是抱了个满怀，香气扑鼻。 第15章 智计百出的周二公子 公交车上呆了15分钟，周不器磨磨蹭蹭，偶尔还不小心胡抓几下，占尽了便宜。 下车的时候，伍雨脸蛋殷红如血，双眸水汪汪的，嗔恼的瞪着他，气鼓鼓的样子。 周不器吹着口哨，完全视而不见，大声道：“别走散了！郭鹏飞，你组织好！” 郭鹏飞早就恨的牙痒痒了，觉得这周不器是混蛋，实打实的渣男。 都有女朋友了，之前还让许佳宁帮忙介绍对象，这啥意思？ 想脚踏两条船？ “管好你自己的事吧！”郭鹏飞鄙视的吼了他一声，带着大家去自助餐厅。 周不器吹着口哨哼着曲，快走了几步，跟上了伍雨，伸手就去牵她。 小手很软，很温暖。 “你干什么？”脸蛋儿上刚刚退热的伍雨，又小鹿乱撞起来。 周不器一本正经的道：“我带你去吃饭啊，你不吃？” “我还用你带？这家餐厅我都来过五六次了！”伍雨想抽回小手，却被紧紧拉住。 周不器耍无赖道：“那不正好嘛，我没来过，你带着我。” “那你松手。” “我怕走丢了。” “你……” 伍雨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这样啊？” 周不器嘿嘿一笑，凑过去低声道：“我相中你了。” 伍雨脸蛋“腾”的一下宛若火烧，赶紧扭过头去不敢看他，“信你才怪，一点没正行。” 说是这么说，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了。 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周不器心中一哼，就算你是白骨精，我也是耳朵里藏着秘密武器的孙大圣，看谁厉害！ 吃自助餐的时候，周不器没一点收敛，胡吃海塞，吃的特爽。 伍雨则一直端着，动作缓慢故作优雅，别人吃牛排都直接用筷子，她非要用刀用叉玩仪式感。 没吃多点就不吃了，对周不器的吃相错愕不已。 这是周家的周二公子？ 怎么跟饿死鬼转世似的？ “晚上别吃那么多，对身体不好。”伍雨忍不住，低声劝了一句。 周不器嘴里又塞了一块牛肉，含糊着说：“得多吃点牛肉，要不晚上没劲。” “嗯？” 伍雨脸色茫然，没太听懂。 吃吃喝喝差不多一个小时，周不器撑得够呛，其他人却没有急着走的迹象。 自助餐嘛，又都是大学生，谁都不想浪费。 “大家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对了，这次比较特殊，大家都当做慈善了。下次，下次我再请大家帮忙，一定付酬劳！” 周不器的话引来的大家的哄笑。 大学生都是成年人了，这都晚上八点多了，孤男寡女要去哪？ “去吧去吧，别管我们。” “没事，下次有事叫我们就行，校园实践嘛，挺有意义的。” “请一顿自助餐就够了，要啥酬劳啊？” “周学弟，晚上注意点啊，外面不太安全。” “对，别搞出人命。” 这话一出，顿时又哄笑起来，氛围极其暧昧。 伍雨自然也听懂了一些潜台词，脸蛋发烫，转身就走，周不器赶紧跟上。 “去哪啊？” 出了自助餐厅，伍雨就警惕起来，故意跟他保持距离。 周不器死缠烂打的贴上去，伸手搂她的腰，“去看电影吧。” “手！手！” 伍雨扭了几下，却没挣脱。 周不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紧搂着她，很随意的道：“大晚上的天气凉，靠着我点，别感冒。” 伍雨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要回学校。” “回学校干什么？” “太晚了。” “这才几点？你不是说了嘛，现在是大学生了，跟高中时候不一样。走吧，去看电影，听说《十面埋伏》挺好看的。” “那……那看完电影就回学校。” “没问题！” 周不器大声的保证。 最近的电影院在商场中，去了之后，周不器让她先等着，他去买票。 因为是周末，人数不少。 排队二十分钟，周不器买完票回来了。 “买到了？” “嗯。” “那走吧。” 周不器却没动。 “不是看电影吗？”伍雨奇怪的看他。 周不器轻咳了一声，“要不咱们先逛逛商场吧。” “不看电影了？”伍雨很不解。 周不器把电影票亮出来，“电影太火了，前几场都没票了，我买的是午夜场。” 伍雨脸一黑，“几点？” “十点四十。” “我要回学校！” “不行！都买完票了……哎呀好了，走，我带你逛商场，看看你喜欢什么。” 后半句话，给伍雨回学校的热切心思降了温，警惕的看着他，“你可别动什么坏念头，咱俩是高中校友不假，可咱俩才第一次见面呢。要是……父母那边也不好看。” “你想哪去了？我是那种人吗？” 周不器满嘴花花，随口应着。心中却暗想，要是让我那熊包老爸知道了，不知道得多支持我呢，说不定连我的房费都能报销！ …… “这条裙子好看吗？”伍雨笑靥如花，换上了一条白色的雪纺衫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飘飘欲仙，来一阵雾就能飞起来的。 着实惊艳！ 看这架势，这位伍学姐说不定在科大都能荣膺校花呢。 周不器凑近看了一下，法国牌子，价格588元！ “不行，这料子也太差了，跟麻袋片似的，这要传出去了，人以为你是叫花子呢，不行！不行！”周不器的脑袋都快摇成了拨浪鼓。 “那换一件吧。” 伍雨也没多想，又换了一件蓝色短裙，穿上以后宛若国民妖精，闪闪发光，长腿白嫩，双足晶莹，很是吸睛。 再看吊牌……又是法国的，600多块！ “怎么这么难看？算了算了，咱还是换家店吧，这法国佬的品味太寒酸，做的东西都跟没吃饱饭似的。” 周不器骂骂咧咧，一脸痞相。 这让售货员想开口反驳都不太敢了，心中大骂：“哪来的穷逼？没钱就别来这种高档场合装逼！你丫是骗财骗色的吧？” 接着，二人又转了七八家店。 有两次周不器运气不错，伍雨换上衣服，主动表示不适合。其他时候就要由周二公子出面了，口吐莲花，舌战群儒，硬是把所有衣服都贬的一无是处。 银子终于算是省下了。 学姐也得罪了。 大眼睛水汪汪的，一脸幽怨的看他，那意思很明确，周二公子，你怎么这么抠！你可是富二代啊，你家资产好几亿！ 周不器没办法，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只能咬牙出血一次了，看到了一顶红色的女士太阳帽，价格99元，还勉强接受。 “嗯，这帽子不错，挺好看，平时戴着，还能防晒。款式新颖，质量上层，好东西！买了！”周不器大手一挥，很是气派。 伍雨一脸无语的看他。 周二公子，这都马上9月份了。 秋天到了！ 第16章 哥是好男人 逛了一大圈，晚上十点。 伍雨打了个哈欠，周不器敏锐的留意到了，就笑道：“那边有家咖啡厅，装修还不错。” 一看，还真是。 伍雨很喜欢这种小资情调，半杯咖啡下肚，精神又亢奋了，跟周不器聊起了很多高中时期的往事。 只可惜，二人在高中时没什么交集。再加上周不器是重生来的，高中的岁月早就记忆模糊了，想搭话都没什么共同语言。 好不容易熬到了电影开始，二人进了电影院。 电影很精彩，绝对是时代性的大片，只可惜剧情和人物塑造方面略有不足，但也比后世的流量大片强太多了。 “我感觉没有《英雄》好看。”走出电影院，伍雨有些可惜的说。 “放心吧，以后还有更难看的。” 周不器随口敷衍，心中却在暗暗盘算，该怎么办呢？ 直说去开房？ 看她这故作矜持的矫情样，估计没戏。 “天色还早，吃点夜宵吧。” “还早？都凌晨了！” “对啊，这不新的一天才刚开始么？” 伍雨把他的手一下甩掉，气呼呼的道：“周不器，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坏心思？” 周不器一脸正色，“别闹，我这人最是正经。走吧，大晚上的，不吃麻辣烫都对不起这个点。” “说好看完电影就回学校的？” “你傻啊？学校门早关了。” “你……” “好了，吃完夜宵就回。” 周不器硬拉着她找了一个路边的麻辣烫店。 没什么是一碗麻辣烫解决不了的！ 不行，那就两碗！ 吃完一碗，周不器就问：“吃饱没？再吃点？” “不吃了，起痘痘。”伍雨意志有些消沉，忧心忡忡的。 周不器一脸老学究的样子，深不可测的道：“起痘痘的原因，是内分泌失调。只要调理好了，就没事了。” “怎么调理啊？” “古语有云，阴阳交泰……” “去你的吧！” 伍雨差点把一碗麻辣烫汤泼到周不器的脸上。 周不器哈哈一笑，大声道：“老板，结账！大半夜的还在开店，你们也不容易，就不用找零了，直接给我抹零就行。” 伍雨脑袋眩晕，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出了麻辣烫店，天气就冷了，凉风飕飕的。 伍雨一脸哀求，挽着他的胳膊，“咱们回学校吧，太晚了，咱们都说好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周不器深以为然，说道：“行吧，我也不能食言，那你回去吧，我去前面那家宾馆开个房，睡一晚上。” “啥？” 伍雨傻眼。 这三更半夜的，让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学校？这是什么人啊！ “怎么了？你怎么不走？”周不器转头，奇怪的看她。 伍雨一跺脚，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算你狠！” 周不器就笑嘻嘻的说：“你跟我走？” “算老娘栽了！” 伍雨很没素质的骂了一声，周不器就很不客气的上前搂她。她也没拒绝，冷冷的道：“老娘要去五星级酒店！” “没问题！” 这种时候，可不能小家子气了，这办的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二人绕了一圈，却也没找到五星级酒店，周不器有些不耐烦，“我说你知不知道啊？” 伍雨气道：“我又没来过，我怎么知道？” 你就装吧！ 周不器懒得揭穿她，终于在前面发现了一家挺豪华的酒店，标着三颗星，“就这个吧，再走一会儿就累成狗了。” 伍雨的气势却一下就泄了，脸上又可怜兮兮起来，百般不愿。 “行了，矫情！” 周不器很不耐烦，拽着她进了酒店，在前台开了一间双人大床房。 …… “不行，不行，还是回学校吧。” 领好房卡上电梯，伍雨又开始不愿意了，抓着周不器的手，苦苦哀求，像个无助的孩子。 周不器心道，你丫怎么不去靠北电啊？出来保准横扫金鸡金马金扫帚奖。 “房费都付了，还回个屁啊，500多块呢！” 周不器一手拉他，一手划卡、开门、关门，也不开灯，直接壁咚，上去就亲。 咦？ 怎么冰冰的？ 听声音，对方跟猫叫似的，在哭？ 周不器愣了一下，这啥意思？入戏了？角色扮演？太敬业了吧？ 不过，他还是开了灯，然后就见伍雨一脸梨花带雨的站在门口，双眸红通通的，紧紧的咬红唇，哭泣不止。 “你哭什么？”周不器有些来气。 伍雨道：“我们不能这样，我……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周不器气道：“放屁，我百搭！” “我们不能这样……”’ “行了，快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伍雨哭声止住，愕然抬头。 周不器拉她走进卧室，直接往大床上一推，“你这种妖艳浪货我见多了……” “你说谁呢？” 伍雨一下就坐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瞪大眼睛，骂道：“周不器，你再说一遍？你什么意思？我受了这么大委屈，都跟你出来开房了，你还要用语言羞辱我，你……你是王八蛋，渣男混蛋王八蛋！” “你敢……” 周不器不甘示弱，正想骂回去呢，在灯光下看着对方的脸，却骂不出口了。 泪水的冲洗之下，她脸上的淡妆也模糊了，露出素颜，跟记忆中的高中校花师姐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青涩姣美，青春俏丽。 完全没有社会中女人那种从上到下的女人妩媚。 难道是判断错了？ 她真的不是妖艳浪货？ 周不器心头一震，发觉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大错。不过，东北人嘛，面儿最重要，即便错了，也不能认错，哼了一声：“妈的，去洗一把脸！” “不去！” “不动弹？要不我动动手，给你洗洗？” “王八蛋！” 伍雨又咒骂了一声，“滕”的起来，跑进了洗手间，“砰”的一声，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周不器坐在床上，回味着今晚发生的事，以及伍雨的种种表现。 不对呀，她不是钓凯子，为啥主动撩拨自己？欲擒故纵？ 过了整整二十分钟，伍雨才从洗手间里出来，脸蛋宛若皎洁的月光，雪肤花貌，骨秀神清，哪有一丁点的风尘气？ “难道真是判断错了？” 周不器不动声色，指了指床边，“坐，我跟你谈谈。” 伍雨受气包似的走过去坐下，淡淡的道：“跟你这种渣男没什么可谈的，要来就来吧，我就当被猪拱了。” “你以为你是小白菜啊？”周不器很生气，脱口之后才觉得不对，赶紧提高嗓门，“明明是你主动勾引我的，到头来你还怪我？” “谁勾引你了？”伍雨睁大美眸。 “不是你给我打电话？又不停的发短信？不是你今晚约我出来的？不是你要钓凯子？” “我……呃……” 伍雨一时语塞，一想，好像还真是啊，脸色瞬时就涨红了，终于反应过来，连连摆着小手，“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想干什么？” “我……我……” “有屁快放！” “我想找你帮个忙。” 伍雨脸蛋红扑扑的，羞愧不已。没想到，今天的误会，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 “帮忙？”周不器奇怪的看她。 伍雨低下头，细声道：“我爸在万潮集团工作，他是采购部的副总。我听说前段时间，采购部的经理离职了，我想让你帮忙……” “你想多了。”周不器冷哼了一声，“那个职位，早被我那熊包大哥盯上了，你死心吧！” “啊，是么……” 伍雨眼神有些涣散。 周不器深深的看他，有些拿捏不准，问道：“我记得你高中时候，身边不少人追你呢。” “嗯。” “说话啊！” “啊？说什么？” “你处过几个对象？” “没……没有啊……” “别扯了，糊弄鬼呢？” 伍雨有些委屈，不平道：“谁扯了？本来就没有。” “这么说来，你没和别人开过房？”周不器一脸嘲讽的样子。 “没有！”伍雨脸色涨红，恨恨的看他，“这下你高兴了？” “我高兴个屁！” 周不器骂了一声，说的却是实话。 完蛋了。 今晚要彻底翻车。 她要是妖艳浪货也就算了，也不用负责，一场露水情缘而已。可这位伍师姐情况不同，一旦碰了，那是要承担责任的，他是真做不到随意糟蹋人家女孩子的清白。 “哎，哥是个好人呐！大大的好男人！” 周不器心底疯狂的赞美自己的品格，脸色冷冰冰的，“行了，睡觉吧，屁事真多！” 伍雨身子一颤，脸色一白，好似豁出去了，开始脱衣服，“我知道了。” 周不器真是能气死，“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睡左边，你睡右边，谁过界谁是狗！” 说完，也不管她能不能看见，直接关灯。 漆黑黑的一片，也不洗澡了，直接脱衣服上床，裹上大被，开始睡觉。 卧室里，静悄悄的。 周不器还以为她要在椅子上坐一宿呢。 没想到，就在他即将进入睡眠的时候，软绵绵的床弹了几下，被子也被拉拽了。 随即，就有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刚有点睡意的周不器，一下又精神起来，困意全无，心头不由得大骂：“妈的！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没多一会儿，被子那头就传来了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 伍雨竟是睡着了。 “心可真大！” 周不器受不了了，起身去冲了一个冷水澡，回来后辗转反侧，蒙蒙亮了才终于入眠。 第17章 算我倒霉 第二天起床，都上午九点多了。 睁开眼睛，周不器第一时间扭头，就发现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只有枕头上留下了几根青丝，证明这张床昨晚有女人睡过。 伸了个懒腰起床，周不器皱起眉头。 这房间里怎么充斥着一股怪味？ 他也没太在意，直接去洗手间，打算简单洗漱，然后离开。 学校里还有一堆事呢。 却没想到，洗手间从里面反锁了，仔细一听，里面还有哗啦啦的水声。 看样子是伍雨在洗澡。 “快点！” 周不器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哦！等一下！马上就好。” 伍雨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没过三分钟，门开了。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用毛巾裹了起来，一条大浴巾包住了全身，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膀，身材曲线是真的好。 “对……对不起。” 一见面，她就开口道歉。 “莫名其妙。” 周不器哼了一声，进去洗漱，洗脸刷牙，却忍不住往淋浴的方向瞅了瞅，地上还残留了一些白色的泡沫，有香喷喷的味道。 只瞅了几眼，他就暗骂一声，觉得自己火气有点大。 归根结底，人家伍雨师姐也没做错什么，作为女儿，她想给自己的父亲谋划一个好职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算了，不骂她了。” 周不器拿过毛巾擦脸，决定给伍雨一个好脸。不管怎样，二人也是高中校友、大学校友，也算是一段缘分。 可是，等走出浴室，他就炸毛了。 “伍雨！你干的好事！” 周不器勃然大怒！ 床单上，有一滩血迹。 最关键的是，昨天晚上他就老老实实睡觉了，什么也没干。 怪不得道歉呢，这是犯错误了！ 伍雨脸蛋儿跟红苹果似的，唯唯诺诺，细声低头：“对……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没想到忽然就来例假了。” “你傻吗？你不会算日期吗？” “我算了，还有几天呢。可能……可能是昨天压力太大了。” “我……” 周不器差点口吐芬芳，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了火气。 他压力还大呢！ 昨天晚上，那阵阵体香从同一个被窝里传过来，让他几近失眠。 见他生气，伍雨撇嘴，哼了一声，“行了，大不了这床单钱我自己出，不花你的钱，抠门大王！” “是钱的事吗？” “嗯？” 伍雨有点不太理解。 周不器心中委屈极了，又不好明说，摆了摆手，“走了，退房！算我倒霉！” 这下要丢人了。 昨天来开房的时候，前台妹子的眼神就不太友善，分明是把他当成哄骗小姑娘的渣男了。 这又弄脏了床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下楼退房时，前台妹子脸色冷冷的，好似要吃人。 周不器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只能心中大喊：“冤枉啊！我冤枉！我真的是好人啊！” 说巧不巧，伍雨这时走了过来，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前台妹子一听，差点晕倒！ 还有没有天理了？ 现在的渣男，骗人手段都这么高了吗？ 这是给她洗脑了吧？ 更可恨的是，这渣男一点好脸都不给她，好像他吃了多大亏似的。 没天理可讲了。 周不器打了一个寒颤，就觉得要是再晚走一会儿，这前台妹子都能报警，赶忙说：“多少钱，我赔偿。” “500块！” “你耍我？” “你自己看！” 前台妹子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牌子，上面果然明明白白的写了，损坏床单，要赔偿500元。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不器被活活气笑。 房费500，床单500，开了房一点荤腥没吃着不说，还倒搭进去了1000大洋。 前世今生，就没做过这么赔本的买卖。 交钱走人，伍雨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小跑着喊道：“你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前台妹子听到这话，更是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上当了，上当了，终日打雁，竟被雁啄了眼！”周不器仰天一叹，欲哭无泪。却发现伍雨紧赶慢赶的追上来，挽他胳膊，被他一下甩掉了。 伍雨不依不饶，抱着他的腰，抬头看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周不器顿了一下，低头看她这精致清秀的脸蛋儿，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不过他忍不了，哼道：“早干嘛去了？昨晚上主动点啊？” 伍雨也害臊，抱了一下就放开他了，细声道：“周不器，我知道你是好人，别凶我了好不好？” “你可别乱发好人卡，我不要。”周不器一脸嫌弃的撇嘴，“还不如渣男听着顺耳呢。” 伍雨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你喜欢挨骂？你怎么有这种爱好？”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脸部肌肉近乎扭曲，重重的点头，“行，伍雨，算你狠！我周不器服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拜拜了您内！” 说完，一挥手，叫了一辆计程车，也不载她，直接走了。 空留下伍雨在原地气呼呼的一跺脚，一脸恨意。想了想从昨天晚上到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一幕，愣了一会儿神，不由得“噗嗤”一笑。 “这个周二公子，憨憨的还挺有意思！” …… “黑眼圈啊，一晚上没歇着吧？” 郭鹏飞看到周不器，阴阳怪气的，明显是嫉妒。 周不器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道：“那肯定啊，手到擒来，小菜一碟。”随即，就咬牙切齿的说：“开房花了我1000大洋呢！” “这么多？你跑二环去了？” “不是，500块钱是床单钱。” “床单都干坏了？” “那倒没有，染上血迹了，酒店要求赔偿。” 郭鹏飞似乎明白了什么，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厉害！真是厉害！你可得好好对人家，不能始乱终弃。” 周不器脸一黑。 “对了，有件事跟你说。” “啥事？” “赵店长联系我了，说你的电话打不通，我说你和妹子开房去了，可能手机关机。” “哪个赵店长？” “电信营业厅的啊。” 周不器一摆手，“不搞了，留给校学生会喝点汤吧，要不以后咱俩没法混了。哥要做的是大事业，没有校学生会的支持不行。” 郭鹏飞道：“不是咱们学校。” “嗯？” “是北理工。” “怎么回事？”周不器眼睛一亮。 郭鹏飞道：“北理工那边的校园代理一直不太好，刚好赵店长和北理的营业厅店长是好朋友，就把你的事说了，就想问问你的意思，想不想去北理工那边继续代理校园卡。” “还有这种好事？” 周不器惊喜的欢呼一声，大呼不可思议。 转运了？ 不是说女人来事了会给男人带来霉运吗？ 1000块大洋就是明证啊，周不器都要认命了。 没想到，喜从天降！ 又有财路了？ 201校园卡比较特殊，有更细致的地域划分，北科大的校园卡，就只能在北科大附近使用，去了其他学校，价格就没那么优惠了。 所以，周不器很难把北科大的校园卡向外推销。 要是北理工的营业厅有合作的意图，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于是送钱啊！ “我去找赵姐问问具体情况，你这边马上联系，能联系上多少人就给我联系上多少人。” “这是上课时间。” “让他们逃课！就说……就说那边美女如云，我带他们去撞姻缘大运，说不定就抱得美人归了。” “那可是理工科大学，女生比咱们这还稀缺呢。”郭鹏飞弱弱的提醒了一句。 “没事，先画个大饼再说。” 周不器头也不回的挥挥手，去电信营业厅详细问问情况。 营业厅里，以迎接领导光临的排场欢迎周不器。 没办法，现在都传开了。 北科大出现了一个大牛校园代理，一天卖了将近4000张201校园卡，总价值超过28万元！ 整个海淀大学区几十家高校所有的大学代理加在一起，都没有他的销售额高。 短短一日，他已然成了大学校园代理的一个传奇。 “传奇？哈哈，不敢当。不过，北理工那边如果需要帮忙，我还是愿意参与一二的，都是大学生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要把北科大全校师生能享受到的福利，也带给北理工。” 电信营业厅内，周不器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屋里有点安静。 片刻之后，赵悦红店长才带着两个店员，给他热烈鼓掌。 周不器就叹息一声，“只可惜啊，这种福利，只能让北科和北理的同学享受到，其他学校的同学们，却无法关照到。” 赵悦红一下就明白了，“你还想代理更多的学校？” 周不器精神亢奋，“能行吗？” 赵悦红道：“我不知道，我和北理那边的张哥关系好，能居中帮你联络下。其他大学我联系不上。你要是想做，得找大区经理。” 周不器沉默下来。 大区经理可没法找，这种校园代理不仅是业务提升这么简单，也有国家扶持教育、培养大学生能力的政策导向。 私下里串踱也就算了，如果是大区经理直接指定，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这就是商业合作，而不是校园社会实践活动的教育扶持了。那就跟很多面向社会的校园代理一样了，需要注册，需要签合同，需要报税，很麻烦。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第18章 奇怪的大一新生 周不器搞定了营业厅，郭鹏飞负责联系人。 半个小时后，十几个大学生从北科大出发了，前往北理工。 在路上，郭鹏飞告诉他，“现在是周中，很多人都在忙着上课，要么就是在选课，总之很忙，大多都不来了。这十几个人，都是逃课出来社会实践的。” “嗯，剩下的才是精英啊。要记下来，以后有类似的兼职机会，要优先选用。” 周不器这话说的很诚恳。 在他看来，大学就是六十分万岁，没逃过课的大学生，基本都是书呆子类型，进了社会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尤其是有过合作经历的那些大学生们，那些校园卡都白卖了吗？周不器教给他们的销售套路，不会只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吧？就没有一点点的阅历感悟吗？ 在周不器和学业之间，他们选择了后果，只能说明他们眼光太浅、眼界太差，要么就是魄力不够强、不够勇敢。 这些缺点，都是创业者的大忌。 相比之下，郭鹏飞就优秀多了，已然成了周不器的得力助手，低声道：“这次不能再免费了，要给钱，否则队伍不好带。” “嗯，我知道。” 周不器点了点头。 很快，到了北理工的电信营业厅。 店长姓张，不到四旬，正和一个大学生在热切攀谈，有两个店员在一旁忙碌着整理校园卡，估计有上千张之多。 看样子，这是在招校园代理呢。 只是，来的只是一个人，有资格代理这么多卡吗？ 周不器不动声色，上去报了自己的名字。 张店长眼睛一亮，随即有些尴尬，起身握手，“周老弟，你还真来了，呵呵，坐！坐！喝点什么？咖啡？” 周不器摆摆手，“不喝了，我的团队还在外面等着呢，领卡走人，不耽搁时间了。” “这个……这个……” 张店长看起来有些愧疚，搓了搓手。 周不器眉梢一挑，看了一眼那个正襟危坐默默着低头喝咖啡的大学生，“张店长，有什么问题吗？赵姐说让我过来帮忙的，你们不是联系好了吗？” 张店长为难的说：“我这边的校园代理不太顺利，所以就想让你过来帮帮忙。不过小刘来了，问题就不大了，呵呵。不管怎样，我这是北理的营业厅，让你们北科的来代理，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周不器明白了，原来是找到了合适的校园代理，想把自己一脚踹开。 这个喝咖啡的家伙？ 靠谱吗？ 就这么信任他？ 这时，他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笑道：“我叫刘文博，是北理大一的新生，今天刚来报道，就来找张哥了。你叫周不器？北科的？” 周不器跟他握手，略显失神。 刘文博？ 这家伙是大一新生？ 真的假的？ 看这年纪，得二十三四了吧？ 而且那眼神，那气质，成熟的跟社会人没什么区别，哪有一点大学生的青涩样子？ 刘文博看出了周不器的迟疑，就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笑呵呵的说：“真是大一，今天刚到。” 张店长在旁说道：“是啊，小刘真是大一。我也不知道他今年会来，否则我也不能跟北科大那边联系找你啊。” 潜台词就是，现在刘文博来了，北理这边就不需要你了。 周不器心头很不高兴，看了眼学生证。 还真是大一！ 燕京理工大学计算机学院软件工程专业。 “刘同学，我昨天在科大卖了4000张校园卡，我独创的销售模式成了北科大的一道盛景。不知……你打算怎么代理校园卡？有销售团队了吗？有什么销售策略吗？” 周不器的问题有点咄咄逼人。 刘文博摇头笑了笑，“目前还真没有，我也是刚到燕京，报道完了就过来了。” 周不器追问道：“那你有什么目标吗？你觉得你能代理销售多少张卡？” 刘文博很轻松的说：“一两千张应该问题不大。” 周不器微微一怔。 这口气够大啊！ 郭鹏飞去年代理校园卡，才卖了70多张。 看向张店长，他却深以为然的样子，并未觉得这是在夸大。 “有古怪。” 周不器快速的瞥了刘文博一眼，也感觉出来了这小子大有来头，不会是校长他家亲戚吧？ 不过，退让是不可能的。 “张店长，今天这事，你怎么看？”周不器表情有些冷峻。 “小周，今天这事……是张哥没处理好，对不住了。早知道小刘会来，我还用找你帮忙吗？这样，改天我做局，我和你赵姐请你，专门道歉。” 张店长性格很温和，态度很诚恳。 这让周不器心情好了不少，叹气道：“张哥，不是我不退，我同学都在外面等着呢，十几号人呢，他们都是逃课过来的，就这么回去了，也说不过去啊。” 这时，刘文博开口了，说道：“张哥，没必要这样，又不是独家代理。周同学既然也想代理，你们又是说好的，就没必要反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这……” 张店长有些惊讶。 北理的市场这么大，周不器来势汹汹，让他抢了市场，你赚什么？ 刘文博笑着说：“我也想看看周同学的团队是怎么销售的呢。” 说着，拿出了一包红塔山，递出了一支。 周不器这辈子本不想抽烟，不过这时候是不能拒绝的，接过之后燃起，动作潇洒流畅，娴熟自然，眯着眼睛吸了一口。 抽烟的动作，让刘文博眉梢一挑，点了点头，“张哥，就这么办吧。” 张店长就不再坚持了，“小周，你要多少卡？” “三种面额的，先各来500张吧。七五折对吧？”周不器开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量，毕竟是外校，很多场合没有学生证是很难混进去的。 “可以。”张店长没什么犹豫，就让店员准备货了，同时还表示，有赵姐的关系，不需要抵押太多，只把他个人的身份证留下就好。 准备电话卡的期间，周不器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张哥，问个事，你跟赵姐是啥关系？” 张店长轻咳了一声，“中学同学。” “只是同学关系？”周不器戏谑的看他。 张店长道：“真的只是同学关系，就是那种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而已。” “哦。”周不器点了点托，拉了个长音，“那就奇怪了。” “怎么了？”张店长很疑惑。 周不器似有为难，迟疑许久，才低声道：“张哥，跟你说个事，秘密啊。来的时候，赵姐给我安排了一个特殊任务。” “啥任务？” “她说让我在你面前多提提她，然后观察你的反应，呃……让我以男人的视角，观察你的反应。” 这话一出，在一旁静静喝咖啡的刘文博差点喷出来。 张店长是个老实人，老脸一红，“啥……啥意思啊，小周，你别闹。” “我闹啥了？”周不器翻了个白眼，“依我看啊，你俩肯定有奸情，要不我一开始能那么问吗？” 张店长尴尬无比的说：“没有！绝对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周不器摇头，“张哥，我看你是不了解女人。你想啊，赵姐为啥让我偷偷的关注你？肯定是有想法，就是面皮薄，不好意思。说不定是人到中年，七年之痒，想寻找新的激情了。” 张店长愕然无语。 周不器叹气道：“算了算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当我没说。不过啊，张哥，你是男人，我觉得你得主动点，比如送束花啥的，要不口红香水巧克力也行，说不定就成了呢？” “咳咳……” 张店长年近四旬，却被一个毛头小子说的面红耳赤。 “我的卡清点好了？行，我这就撤了。”周不器起身，又拍了拍张店长的肩膀，劝道，“张哥，不是我说你，关键时刻就得爷们一点，赵姐现在还不到四十，可以说是风韵犹在。再过几年，你想再回味上学时候的感觉，都找不着了。哎算了算了，你自己考虑吧，我走了。” 刘文博笑道：“张哥，我也走了，不打扰你了，呵呵。” …… 出了营业厅，刘文博就快走几步，笑着说：“你刚才的话是假的吧？” 周不器扭头看他，“你听出来了？” 刘文博摇摇头，“感觉。” 周不器哼道：“男女之间，哪有纯粹的友谊？尤其那种几十年的老同学，哼哼，肯定或多或少的有些想法。” “张哥是老实人，你这么捉弄他不好。” “谁叫他先惹我？” 刘文博愣了一下，“你报复心太强，这样不好。” 周不器笑笑，“不是报复，就是小小的恶作剧罢了，说不定……我还真能成就一番姻缘呢。你可能不知道，别人都叫我在世月老，最擅长牵红线。” 刘文博失笑摇头。 “你不信？” “呵呵。” “这可是一个大产业，比代理校园卡的前景好多了。”周不器适时的透漏了点小秘密。 “嗯？” 刘文博眉梢挑起，定睛看他。 周不器转了话题，笑着问：“你觉得咱俩谁销售的校园卡多？” “这是我的主场。”刘文博很自信。 周不器笑笑，“留个电话？” “行。” 第19章 我回来了 北理工是顶级学府，不像二三本和一些专科学校那样管理的特别严格，这里氛围相对自由。再加上这是新生入学期间，出入就更加自由了。 即便是女生宿舍，也跟大市场似的随意出入。 放眼望去，到处是穿着小吊带、超短裤的女同学们在走廊里走动，白花花的大腿白花花的肩，乱花渐欲迷人眼。 “行了，再看也不是你的，赶紧卖卡！分头行动！” 周不器咽了口唾沫，把眼神收回来，一脸严肃的斥责一声，然后给两个跟班分配任务。 等他俩都离开了，他才偷偷的走到了一个观察许久的女生背后，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啊？谁呀？” “哈哈，是……呃……” 周不器放开她，等她一转过来，不由一愣。 猛地一看，这颜值也不成啊！ 仔细一看，呵，还不如猛地一看。 竟然是个背影杀！ 活泛的心思顿时冰冷下来。 “咳咳，同学你好，我是咱们学校电信201校园电话卡的代理周不器，主要是想请你帮帮忙，带带路。这里是女生宿舍嘛，我乱闯也不好。” 周不器赶紧正色，一本正经的样子。 “哦，我叫白静。”她茫然的看了周不器一眼，“你是要卖电话卡吗？” “对，这是我的委托书。” 失去了搭讪的心思，周不器开始认真工作，先亮委托书，再亮山区孩子的照片，瞬间就俘获了对方的芳心。 “原来是助学慈善，真好。”白静看向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周不器一脸严肃，“没错，我们会拿出收入的一部分捐献给山区的孩子们，让他们能够获得更好的教育环境。” “行，我带你去吧。”白静多看了他几眼，脸蛋微红。 周不器目不苟视，正气凛然。 女人都是感性的，在贫苦孩子的照片的感染下，纷纷慷慨解囊。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是郭鹏飞来电，“怎么了？有事？” “周不器，那个刘文博是什么来头啊？” “不太清楚，怎么了？” “那小子有点邪性啊！刚才，我们在一个教室里推销，是我们先到的。结果，刘文博带人进去了，没有话术，没有套路，直接就说他叫刘文博，想卖电话卡赚点零花钱。结果你猜怎么样？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掏钱了，一口气卖出去了六七十张。” “还有这事？”周不器大惊。 郭鹏飞道：“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校领导家的亲戚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那架势，就跟抢购似的。” “不可能，要是校领导家的亲戚，学生群体只会排斥。”周不器皱皱眉，“一点销售套路都没有，直接报名，还真是够邪性。这样，你们马上避其锋芒，躲着点。呃……这样吧，我在女生宿舍这边，人傻，钱多，速来。” 挂断电话，猛一回头，不禁吓了一跳，白静那不算漂亮的脸就在旁边，眼神疑惑，“谁傻？” 周不器打了个哈哈，“是夸你呢，女生嘛，傻一点多可爱？”随口敷衍过去，他转而问道：“对了，你知道刘文博吗？” “刘文博……”白静蹙起眉梢，挠挠头，“好像听说过。” 这时，寝室内还在掏钱的一个女生听到了，忽然道：“刘学长，当然知道啊，他是我们北理的英雄呢！” “嗯？” 周不器愣了一下，“咱俩说的不是一个人吧？你们不是大三吗？他才大一。” 白静这时候也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哦，是刘学长啊，知道，知道！对，我早就听说了，他会重新报考北理，没想到真回来了，他在哪啊？” 周不器觉得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啊？” 白静道：“刘学长真是学长，我刚来北理的时候，就听学生会的学姐们说过他的故事，老传奇了。他当年读的是通信工程系，那时候还没有校内网呢，网线都是从外面扯的，可贵了。为了能让大家拨号上网，他自制ip卡，做了好几万张呢，都卖到北外和人大去了。” 周不器呆住，“自制ip卡？做成了？” “成了啊！” 寝室内的其他女生异口同声，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周不器惊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 这个刘文博，路子这么野？ 这些年国内主流的上网方式是拨号上网，可以用ip电话卡上网，跟拨打电话的方式一样，输入账号密码，就开始计费，通常是八分钱一分钟，贵的要死。 可也不能自制ip卡啊，更不能售卖，这是犯法啊！ 果然，接下来就听一个女同学说：“过了不到两个月，就被发现了。听说学校求情来着，不过他侵犯了垄断大集团的利益，要杀鸡儆猴，直接判了一年多。” “判刑了？” 周不器愕然。 “嗯，坐牢了。”白静想了一下，“不过他当时是全校同学心中的英雄，因为他的卡，那段时间大家都得到了不少好处，可惜我们年纪小，没赶上。” 周不器问：“啥好处啊？就网费呗？” 又一个女生插嘴，笑着说：“挺多呢，比如打电话申请qq号啊，然后卖给同学，哈哈。” 周不器对此的反应比较平淡，沉吟道：“这么说来，这个刘文博是坐牢出来之后，又重新高考，重新报名北理？” “嗯，差不多吧。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就说了，他还会回来的，好像校领导那边也挺支持的。刘师兄是人才嘛，很厉害呢，就算犯点小错误，也没关系。” 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以讹传讹，她们的说法有多少可信度。 自制201卡？ 周不器很难相信，201卡是有账号密码的，是需要跟数据库信息一一对应的，这怎么自制？难道还能入侵数据库，修改数据？要是ic卡还差不多。 好像郭鹏飞就能做出来，用仿真单片机模拟，可以自动充值，还可以自动更换卡号以防被查。 不管怎样，刘文博那家伙当年很野很能闯是没错了，得罪了垄断集团，出狱之后还能重新考大学，也算是运气好了。 归根结底，还是他年轻。 国家现在迫切的需要高端技术人才，他犯了点小错，做出惩戒就足够了，该培养还是该培养的。 连续走访了一层的女生宿舍，周不器卖出了100多张卡，总价值超过6000元。 然后，他就接到了郭鹏飞的电话：“你过来一下，这边出事了。” “怎样？” “好像是学生会的，也在代理校园卡，竞争不过要打起来了。” “你在哪？” “图书馆这边。” “我马上过去，记住，千万别动手！” 周不器告诫了一句，然后匆匆离开，路上就给刘文博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说明了。 刘文博也没推辞：“你别着急，我过去看看。” …… 周不器到场的时候，刘文博已经早早到了。 嘴里叼着一根烟，一点都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感，眯着眼睛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 “你谁啊你？” 北理学生会的这个同学脾气不太好，尤其看刘文博这不可一世的样子，有些厌恶。 “你是学生会的？” “是又怎样？” “校学生会？还是哪个学院的？” “校学生会外联部的，刘思远！” “可以。” 刘文博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二，你们学生会里有个叫刘思远的？嗯，对，外联部的，他好像不太友好，你最好直接过来一下。” 周不器站在远处，五味杂陈的看着这一幕。 心中好痛。 搞什么搞？我才是重生的，我才是这个时代的男主角啊！ 这时候不应该是我出面，然后啪啪打脸所有人吗？ 这个刘文博也太能抢戏了吧？ 主角光环加错人了吧？ 五分钟过后，来了一伙人，七七八八，看起来很急，都是跑来的。 刘思远带着外联部的这几个人还不停的叫嚣呢，叫嚣着让郭鹏飞他们赶紧滚蛋，又叫嚣着让刘文博哪凉哪呆着去，别给北理丢人现眼。 然后，一脚就踹了过来。 刘思远大怒，回头一看，顿时愣住，“曲……曲学长？” 来的这位，赫然就是北理工的校学生会主席，已经大四的曲刚学长。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曲刚眼睛赤红，非常愤怒。 刘思远嚣张的气势一下就溃散了，委屈的道：“曲学长，他们是外校的，来我们学校代理校园卡，还跟咱们学生会抢生意……” “那也轮不到你说话！不能打着校学生会的名义！”曲刚人如其名，脾气很刚，又踹出一脚。 刘思远赶紧躲了，脸色宛若猪肝。这时，他也回过味儿了，愣愣的看着刚刚打过电话的那个抽烟的家伙，神色茫然。 然后，曲刚就张开双臂，向刘文博走去，眼含热泪，“老大，你终于回来了。” 其他不明所以的北理同学全部呆住，就觉得莫名其妙。 他可是校学生会的主席啊，是全校学生的“老大”。 老大的老大，是谁啊？ 刘文博掐灭烟头，笑了笑，上去跟曲刚拥抱了一下，问道：“咱们寝室的那几个家伙，都还好吧？” “嗯，还行，老三保研了，老四的面试也过了，马上去移动实习。” “你呢？你怎么打算？” “家里的意思是让我出国，继续深造，报的是斯坦福。” “嗯，挺好。” 刘文博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周边围观的大学生，神色自如的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刘文博，嗯，我回来了。”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刘学长！ 群情激动。 第20章 创业三人组 北理这边的销售没有达到预期，在刘文博的挤压之下，只卖出了1200多张卡，销售额8万多，利润2万多一点。 这一次，周不器没有吝啬，留出2000元的慈善款，其余资金全部均分！ 一共14个人，每人到手1357元！ 当分钱的那一刹，同学们差点都忘记了呼吸。 发财了啊！ 这年头，普通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是四百元左右，这么大一笔收入，足够他们一学期的生活费了。 他们大都是大二学生，也有几个大三的。不过在金钱的腐蚀之下，全都服了，对周不器这个大一新生服服帖帖，齐声高呼：“周老大！” 就差山呼万岁了。 不过，周不器没感到太多兴奋，反而有些意志消沉，主要是被刘文博那小子给震到了，有一种气运被夺的感觉。 那小子好像比自己还野一点。 刚巧，在他们即将离开北理的时候，刘文博就打来了电话：“走了吗？没走就一起吃个饭？” “你不是要借机掠夺我的运势吧？” “什么？” “你会异能不？” “啊？” “我告诉你，我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什么乱七八糟的，吃不吃饭？” “哼！谁怕你啊？我在正门口呢！” “等着吧，莫名其妙。” 挂断了电话，周不器就让其他同学都回学校了，只留下郭鹏飞帮自己压阵，说道：“我记得那边有摆地摊的，过去看看，买个辟邪挂坠。” “你还信这个？” 郭鹏飞看他的眼神像看个傻子。 周不器抬头看天，一脸委屈，“你不懂，功高盖主啊！” …… 二两白酒下肚，周不器就心安了。 刘文博的酒量很一般，说话舌头都大了，经过一番试探，他没有穿越、不会异能，只是作风比较大胆，有八十年代国内初期创业者的风格。 “小刘啊，你卖了多少张卡？”周不器酒量很好，心情不错。 “没你们多，不到一千张。” 刘文博好像有点酒精过敏，说什么也不肯喝了。 “呵呵。” 周不器瞥了郭鹏飞一眼，洋洋得意。 这叫什么？ 这就叫大时代之下主角的气场和实力！ 这里是北理工，是刘文博的主场。可那又怎样？周老大一出马，直接就能反客为主！ 郭鹏飞撇嘴道：“嗯嗯嗯，周老大厉害，我服！” 刘文博深以为然，冲周不器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在我见过的所有大学生里，你是这个。” “谢谢。”周不器笑笑，“来，喝酒！喝酒！” “不喝了，不喝了！” 刘文博掏出香烟，递出了一根，“聊点正事吧。” 周不器抽着烟，眯眼看他，“什么正事？” “你不是要创业吗？” “跟你有关系？” “我想跟你合伙。” “哈哈！” 周不器大笑。 刘文博一怔，“你笑什么？” 周不器吸了两口烟，淡淡的道：“我这个人，喜欢丑化说在前面。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合伙？” 刘文博微微皱眉，“这次代理校园卡，我赚了两万块钱。我在北理这边的关系够足够硬。北外、人大那边也有一些人脉。” 周不器惊奇的看他一眼，“你想怎么合作？” 刘文博沉吟一下，看看郭鹏飞，“你们会一起吗？你们要以什么方式合作？” 郭鹏飞脸色僵硬，很是尴尬。 他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却没想到，周不器脸色郑重，正色道：“他是我的创业伙伴，我们一起代理校园卡，效果你也看到了。我想……他可以拿到10%的股份。” 郭鹏飞有些不敢相信，眼睛发直。 刘文博早在三年前读大学的时候，就有过“创业”经验了，所以懂的更多一些，点头道：“我手里这两万块钱都给你，我要30%。” “不可能！” 周不器断然拒绝，“说实话，你的这点钱，有没有对我来说意义不大。而且我也不怕明确的告诉你，我要搞的是大事业，创业班底也不能仅仅是咱们三个。最近，我要围绕这个大学区，成立一个十校创业联盟，你觉得股份怎么分？” “十校创业联盟？”刘文博睁大眼睛，“招揽十所大学的优秀人才？” “每所学校招一个吧，再通过他在他的学校里组织自己的学生团队。最大化的利用廉价、甚至免费的大学生优等资源。” “好主意。” 刘文博心悦诚服。 郭鹏飞连连撇嘴，“就是有点无耻。” 周不器气道：“你懂个屁？我这是给大学生们提供丰富的自我锻炼的机会，让他们以后毕业了，能够更快更好的融入社会。” 郭鹏飞道：“反正你就是想压榨大学生劳动力，我都看懂了。” “话不能这么说，三年前，我要是有这样的机会……”刘文博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多说，“算了，说说你的想法呗，说不定能打动我。” 周不器道：“这一片大学区，三四环之间的这片区域，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靠近中关村。中关村是什么地方？it理工男的聚集地！那是一群不会谈恋爱的钢铁直男，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收入很高。” 刘文博马上明白了，惊呼道：“你真要当月老？帮他们找对象？” 周不器笑笑，“不行吗？it男好啊，温厚老实收入高，绝对的时代好男儿，想必广大妇女同胞也是心向神往的。当然，这只是第一步，我要打造的是商业模式上的闭环，要最大限度的挖掘大学生群体的潜力。” 刘文博又点上了一根烟，默默抽着。 郭鹏飞眼睛亮晶晶的，“开婚庆公司吗？举办相亲会？这个主意好啊！别说中关村里的it男了，就算北科、北理、清华这些理工大学，也是男多女少，这可是荷尔蒙爆发的年纪啊。要是有和外校女生相亲的机会，就算是花钱也得去。”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周不器打了一个响指，“创业成功的先决条件，就是要找准用户群体的迫切需求。现在的大学生，最迫切的需求是什么？我想，大概有三个方向，一，找工作；二，学习；三，找对象。找工作涉及面太大，咱们目前还做不到。教育产业就更困难了，什么人能给大学生讲课？至少也是研究生级别，教师资源不好找。对我们来说，利用十校创业联盟的优势搭建大学之间的联系，为大学生找对象提供平台，就是最佳选择。” 郭鹏飞和刘文博，真有点膜拜的样子。 头头是道，而且听着也很有道理。 貌似可行！ 有大学生的基础保障，还有中关村的地缘优势，婚恋相亲的创业方向，真的很有机会！ 周不器又道：“在我看来，创业者要有三条必备素质，恰好咱们三个都具备，成功的概率又大大增加了。” “什么啊？” “第一，坚持。” “然后呢？” “不要脸。” “第三？” “坚持不要脸。” “咳咳……” 刘文博猛咳了几口烟，然后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妈的，干了！周不器……周老大，你给我20%的股份，我以后跟你混！” “最多15%。”周不起摇头。 刘文博懂一些创业常识，皱眉道：“你拿75%？太多了吧？这样的股权结构，可不是一个健康的创业团队。” 周不器道：“我拿55%，初期要绝对控股。另外的20%是代持的，用来吸纳更多的人才。” 郭鹏飞马上表态，“我同意。” 刘文博稍显沉吟，深吸了口气，“行！那就这么定了！” 周不器起身，给二人分别满上了，“既然这样，咱们这个小团队就算是成立了，来！咱们干一个！” 郭鹏飞和刘文博对视一眼，都有些苦涩。 跟东北人喝酒，绝对是一个错误！ 一口闷下，天旋地转。 …… 回到学校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两人是不同的学院，在校园内分开，周不器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小风一吹，酒劲上头，就觉得每一个路过的女大学生都像小白菜。 然后，他就发现有一个女生蹲在路边修自行车。 看样子，是车链掉了。 “掉链子了？”周不器笑呵呵的走过去，又想到了自己在伍雨身上的遭遇，有感而发，“车速太快，容易翻车啊。” 那女生也不客气，“同学，能帮帮忙吗？” 周不器一挥手，“没问题！” 他走过去，看了几眼，轻轻松松的就把车链子给装上了。 “谢谢你，同学。”女生很高兴的感谢。 “客气。” 周不器大手一摆，猛然怔住。 咦？ 这姑娘顶漂亮啊！ 黑发靓丽，柳眉弯弯，明眸闪亮，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高足有一米七，身段也足够妖娆。只可惜穿的是长裤，欣赏不来更多的风景。 一时间，周不器酒劲上头，忍不住就调戏起来：“同学，这自行车还是少骑的好，多少女孩儿的第一次都毁在了脚踏车上？切忌，切忌啊！” “你哪个学院的？” “经管院啊，干啥？” “哪个系？” “哈！看上哥了？直说呗，记好了，这是哥的电话号码，xxxxxxxx，记得联系。” 女生定睛看了他一会儿，推车走了。 第21章 美女老师 周不器寝室的其他三人都到了，正在嘀咕另一个室友到底是谁。报道的最后一天也不亮相，这是要上天啊？ 等真人出现之后，大家就惊呆了。 一身酒味！ “喲！哥几个都到了啊？哈，喝了点酒，先睡了，咱有事明天再说。”周不器摆了摆手，上床就睡。 主要是昨晚跟伍雨折腾的太晚，睡眠不足，太困了。 这一幕，让其他室友都为之大惊，心中不由得想到：“嗬！来了个傻逼！” 一个把玩着手中摩托罗拉手机的家伙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估计是本地人吧，首都人就这样，傲的没边，装什么装？哥上高中时，也是我们那的风云人物，七八个小弟、三五个小妹追随左右，不比他狠？这种事，我说了么我？” 其他两个室友都好像没听见一般。 一个室友捧着一本《汪国真诗集》，看的津津有味。另一个室友则在组装自己的台式电脑，全神贯注。 第二天起床，周不器这才知道了大家的名字。 那个带着黑框眼镜、专心读诗的家伙，叫杨信。 奇怪的是，他好像哭了？ 走近一看，他正在抄写诗歌—— “是否，你已把我遗忘 不然为何，杳无音信 天各一方 是否，你已把我珍藏 不然为何，微笑总在装饰我的梦 留下绮丽的幻想 是否，我们有缘 只是源头水尾 难以相见 ……” 嗬！ 果然是文艺青年，竟是被诗句感动的哭了！ 再看另一个室友，正在组装电脑的严鑫磊，正坐在地上，满头大汗。估计是哪个零部件组装失败了，很着急的样子。 要知道，现在是2004年，电脑还不算普及。哪怕是计算机学院的新生，通常也都是大二才会配电脑。工商管理属于文科系，根本用不着电脑。 这说明了什么？这个严鑫磊十有八九是个网瘾少年。 “你急什么？我买手机，不就是为了给你打电话吗？切，电话费才几个钱？哪有咱们的爱情果实重要？行，你放心吧，我都查过了，从首都到津门，都用不了两个小时。你等着吧，等军训完了我就去找你！” 这时，嗓门极大的王大龙一边打电话，一边端着洗脸盆走进寝室。 看样子，他家境不错，能买得起手机，还谈了个女朋友，在津门上学。 看到周不器，他眼睛一睁，大声道：“呦，你醒啦？牛逼啊，报道第一天就出去喝酒？改天哥陪你练练？” 呃…… 听这口音，也是东北人。 有点彪。 周不器赶紧摆手，谦虚道：“算了算了，我酒量不行。” 王大龙哈了一声，脖子一扬，“那要分跟谁比了，跟我比……你们仨加起来都不行。” “哦，那大龙哥你能喝多少？” “一斤打底，老白干！” “厉害。” 周不器一脸佩服的样子，“那有机会咱们寝室一起出去聚个餐，喝点。” “必须的！” 王大龙很大气的一挥手。 另外两个室友，杨信全神贯注的沉迷诗海，严鑫磊愁眉苦脸的组装电脑，好像根本没听见。 王大龙就撇撇嘴，很是不屑的样子。 周不器就有些好笑。 这都什么人啊？ 妖魔鬼怪一大堆，早走早超生。 “哎，你去哪？”见他要走，王大龙有点急，“明天就开学了，今天的任务是装饰宿舍，要评比呢！” 周不器头也不回的一挥手，“你们搞吧！我都同意！” …… 离开宿舍楼，他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请问伍雨在吗？” “我就是，你找谁？” “你傻啊！你说我找谁？” “周……周不器？” “你马上下楼，我等你。” “啊？” 伍雨吓了一跳，“干什么呀？我给爸爸打过电话了，他说采购部经理没能提上去，是你大哥。” 周不器气道：“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呗？你可以啊，伍雨！”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找我什么事？” “少说废话，给你三分钟，马上下楼！” 等周不器到的时候，伍雨已经在站在路边等待了。 她穿着一条蓝白的花裙子，清风吹过，猎猎而动，看起来格外的俏盈清秀。由于时间仓促，她未施粉黛，精致的脸颊反而显得清丽秀美，颜色殊绝。 是真的漂亮！ 周不器远远停住，向她招手。 伍雨就急急忙忙的朝他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挽了一下耳边的秀发，眼神有些茫然，“有什么事吗？” “问你点事。”周不器脸色比较正式。 伍雨慌张道：“那晚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有意骗你……” “行了，谁说那天的事了？”周不器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记得你学的是法律？” “嗯。” “你知不知道创业方面的政策和法规？” “啊？” 伍雨呆住，狐疑的看他半晌，“你真要创业啊？” “废话！” “有必要吗？你家都那么有钱……”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我家有钱，跟我有关系吗？到底知不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周不器很不耐烦的样子。 伍雨嘟了嘟嘴巴，小声的嘀咕一句，然后轻声道：“我们只学了一些宪法和法理的东西，没……” “废物！” 周不器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喂！你等下！”伍雨着急的喊了一声。 周不器回头，皱眉看他：“咋地，还赖上我了？” 伍雨俏脸微红，嘟囔一声：“谁赖上你了。”然后才提高了音量，说道：“不过你们经管院的温老师肯定知道，我上过她的选修课，她大学时……你知道北门那边不是有个西点店吗？就是温老师大学期间创业搞的。” “嗯……” 周不器点了点头，抬头看她，“你能找到她不？” 伍雨咬咬嘴唇，“我去过她的办公室。” “带路！” 周不器打了个响指，意气风发。 大学生创业比较特殊，一方面要遵守国家的法律法国，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交税交费；一方面还能享受到国家各部门的政策扶持。 比如减税，甚至免税。 比如低息贷款，甚至无息贷款。 比如风险评估，免费培训等相关帮助。 不过，这些都是需要向有关部门申报，批准通过了才行，而且条件都比较严苛。 …… 温老师是个年轻教师，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门上都贴着铭牌呢，有四个老师在这里办公。 温老师有一个很动人的名字，温知夏。 “咚咚咚。” 敲门过后，周不器和伍雨推门而入。 办公室中，只有她一人。 咦？ 这温老师可真漂亮啊！ 她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火红的颜色，耀眼夺目，裙摆层叠着镂空花纹，艳丽精致的流苏散在脚踝边，一双蓝色的皮质凉鞋，看起来格外的醒目。 最关键的是……这温老师怎么这么眼熟呢？ 周不器眨了眨眼，差点转身就走。 我勒个去！ 她竟然是老师？ 我竟然调戏了一个老师？ 酒后失德！ 酒后失德啊！ 伍雨还不明所以，笑盈盈的说：“温老师，您有空吗？他是我高中的校友周不器，要创业，想跟你咨询一些相关的法规和政策。” 温知夏早就注意到周不器了，轻轻颔首，目光狐疑，“周不器……同学，我们是不是见过？” 周不器立刻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是么？” 温知夏不动声色，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周不器脸都绿了，暗道糟糕！ 果然，他的手机随后就响了。 昨晚戏果的时候，把手机号码告诉她了，真是装逼遭雷劈。 “喂？你好，哪位啊？”周不器强做镇定，还接听了电话。 “我是温知夏。” 两人近在咫尺，温老师还通过电话跟他说话。 这一幕，伍雨有点头晕目眩。 更可耻的是周不器，打电话的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呢，他还在那装瞎，一脸奇怪的问：“温知夏？听名字知道你是一个知性大度、不拘小节，为人师表、志存高远，温婉贤淑、秀外慧中，从来不怀恨在心、一心一意传道受业的好老师。不过，我们认识吗？” 温知夏被他一套组合拳打的直接忘词，神色古怪，慢悠悠的道：“我就在你前面。” “啊？” 周不器惊呼一声，眼睛瞪的跟铃铛似的，宛若发现了新大陆，“原来您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掉链子的温知夏老师啊，失敬！失敬啊！” 这才挂断电话。 温知夏去年才刚刚研究生毕业，留校教学，年纪不比周不器大多少，险些被他这混不吝的表演给逗笑了，还好忍住了，似笑非笑，“你喝酒了？” 周不器连忙道：“没有，昨晚去应酬，所以喝的迷迷瞪瞪，也不知道犯没犯什么错误，现在酒醒了。” 温知夏的态度好转了不少，轻轻点头，“你要创业？” “嗯。” “你要干什么？” “呃……商业机密。” “咳咳……” 伍雨差点崩溃。 这个周不器看起来挺成熟的啊，在搞什么？怎么跟着了魔似的？难道是被温老师的美貌给迷倒了？ 随即，她就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判断。周不器是正人君子啊，不会那么龌蹉的。 第22章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温知夏果然很懂，给周不器普及了相关知识。 结果比较失望。 国家的确对在校生以及应届毕业生的创业有若干扶持政策，但面向的都是个体户，而不是公司。 所谓的个体户，就是只有一个老板，且不能开分店的独立店铺。 这种个体户，可以免除登记注册费、个体户管理费、经济合同示范文本工本费等等费用，海淀地区的扶持力度更高，甚至可以免去三年的营业税。并且给予相应的无偿担保贷款，最高可享7万元的贷款额度。 说白了，就是小打小闹、小本经营的生意，国家愿意帮助。 在这方面，统一发放的凭证是《就业失业登记证》，大学生和应届毕业生在政策导向上，基本等同于下岗职工，国家的态度是帮助他们开个体户来谋生。 要是开公司，有多个股东，有分公司、子公司这种“大事业”，就没有相应的扶持了。 简而言之，就是国家帮助弱小者谋活路，强者还得靠自己。 “不过咱们这是hd区，靠近中关村，有二十多个国家级的科技产业园区。如果你创业的方向是科技类的，可以获得相应的科技园政策，还有免费的孵化器。” 温知夏见周不器心情不佳，又鼓励了一句。 周不器不屑的哼了一声：“孵化器？这种说法，也就骗骗小孩儿行，我从没听说哪家大公司是从蛋里孵化出来的。” “那是哪来的？” “石头里蹦出来的！” “嗯？” 温知夏睁大眼睛，觉得这个学生思想有些偏激。 “蛋里孵化出来的就算是天兵天将，也得听从玉皇大帝和各路神仙的调遣，就是个孙子。只有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才能成就一方霸主，甚至……” 说到这里，周不器停了一下，一字一顿，“平起平坐！” 温知夏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有志向是好的，就怕志大才疏，徒惹笑话，就发现伍雨也是不以为然的表情，笑着问：“你们……在恋爱吗？” 周不器断然否决，哼道：“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知性、温婉、贤淑、清秀类型的……” 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温知夏脸蛋绯红。 周不器背脊泛起了一阵冷意，自觉失言。 好嘛，刚才胡说八道，夸赞温老师的时候，就形容过她“知性大度”、“不拘小节”、“温婉贤淑”、“秀外慧中”。 “咳，温老师，你别对号入座啊，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 周不器匆匆离开，叫上郭鹏飞，直奔北理。 既然是创业，就要争分夺秒。尤其要在军训开始之前，把初期的规划安排好。 “他真能搞定北外和人大？”郭鹏飞不太相信。 周不器想了一下，道：“他挺有自信的。他上次读大学是三年前，也就是说他当年同期的朋友，都是大四了。而且他当年搞出那么大的阵仗，帮手的能力也大差不差。我觉得问题不大。” 郭鹏飞沉默了一会儿，憧憬道：“要是真能拿下，那就好了。北科、北理，再加上北外和人大，这就是四所高校了，班底就算有了。” 周不器鄙视的看他一眼，“这才哪到哪？我说了，十校联盟是基础！” 到了北理，就见刘文博已经在门口焦急等待了，身边还有两人，一个是大帅逼，一个是大美女。 “介绍一下，他是季子安，人大的，校学生会的副主席……”一见面，刘文博就开始介绍那位大帅哥。 大帅哥却笑着摆手，说道：“已经不是了，我退出了。” “退出了？” 刘文博有些惊讶，神色费解。 和普通的高校不同，人大这种最顶级的学府的校学生会的主席、副主席们通常都是由大四学生担任。 季子安很平淡的道：“我女朋友跟学生会主席好上了。” “咳咳！” 郭鹏飞涨红了脸，没忍住。 季子安则很平静，也没觉得他冒犯自己，微笑着说：“没什么，人往高处走嘛，很正常，我也祝福他们了。我之所以退出学生会，并不是生气，是不想让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尴尬。” 这一番话，轻缓自如，如沐春风。 气度是真的好。 周不器对他印象极佳，觉得他很成熟，笑着跟他握手，“只有心灵的卑微者，才把爱情当寄托，我很喜欢你的态度。我叫周不器，很高兴认识你。” “刘哥跟我说过，周老大嘛，哈哈。”季子安感觉找到了知己，开怀一笑。 这时，周不器就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端庄而立，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女孩儿身上。 她穿着一件很高档的白裙子，跟明星似的，可穿在她身上却一点不显得奢华，相得益彰。她唇红齿白，肌肤胜雪，一颦一笑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质。 看样子，出身不凡。 “周同学你好，我叫薛宝珊，是外国语学校的，主修的是英语。” “薛宝钗？原来是宝姐姐。” “周同学，你别笑话我啦。”薛宝珊抿嘴一笑，恬静自然，宛若这个夏天里的一朵雪莲，傲世而立。 北外果然出美女啊！ 她的容貌和伍雨平分秋色，可气质太好了，有一种民国才女的书香雅致，格外引人注目。 周不器心头微震，余光一瞥，就见郭鹏飞已经脸色涨红，似乎都不敢看她了。 刘文博笑道：“宝珊今年才大二，我也是第一次见。” 周不器就有些狐疑。 才大二？ 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让她负责北外，能扛起来吗？ 周不器组建的是创业团队，可不是找跑腿的小弟那么简单，必须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刘文博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以前的女朋友是北外的，她能力挺强。不过她现在大四了，正忙着考雅思，想出国，没时间参与我们的创业。不过，她推荐宝珊，认可她的能力。” 薛宝珊抿抿嘴唇，温声细语，道：“周同学，我可以的。” 周不器深深的看她一眼，点点头。 接下来，大家去了咖啡厅。 “文博，这次的军训你就别参加了，我给你安排个任务，你也是，听好了。”周不器瞪了郭鹏飞一眼，这小子一直在偷看薛宝珊。 “你说吧，我听着呢。”郭鹏飞老脸一红，正襟危坐。 周不器道：“我说了，我要打造的是闭环的商业模式，单单是婚庆产业是不够的。这样，先以北科和北理为试点，我给你们每人拿1万块钱，先把个体经营店开起来。” “开店？” 刘文博和郭鹏飞都有些不可思议。 “嗯，开店。”周不器的表情很严肃，“我咨询过了，国家有相关的政策扶持，不过只针对个体户。所以，你们要以个人名义去工商注册，方向我已经想好了，开奶茶店。” 刘文博皱眉道：“这不容易吧？” 季子安道：“如果肯做，应该不难。学校里都有大学生的创业扶持政策，可以去学校申请。只要通过了，学校就会提供创业所需的场所和相关设备。学校这关过了，工商注册就容易了。” 果然是学生会的资深大佬，对学校政策了如指掌。 郭鹏飞有些紧张，他从未想过自己要开店，“这……这行吗？万一砸了……” “搞砸了你就滚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周不器冷冷的讽刺道。 郭鹏飞争辩道：“就算学校能提供场所，那装修费呢？设备费呢？1万块钱根本就不够。你手里不是有8万吗？” 周不器道：“钱不够就去银行贷款，我咨询过了，这种小规模的奶茶店个体户，贷款两三万不算难。” 郭鹏飞抽了抽嘴角，就不说话了。 刘文博稍作沉吟，问道：“周老大，咱们不是合伙吗？为什么要开个体户？直接成立公司，然后开连锁店多好？还可以打出自己的品牌。” 周不器叹了口气，苦涩的道：“没办法啊，只有个体户才能拿到最大限度的政策扶持。不过没关系，要是奶茶店真开起来了，找准经营方法，再成立公司整合起来，打造连锁品牌，向更多的大学校区铺开。” “奶茶连锁店？” 季子安眼睛一亮，就觉得这个周老大果然很有魄力。 现在的大学生，在学校开个饮品店、烤肠店就到头了，上来就打连锁店的主意，可以说是格局够大。 不过，奶茶店正如雨后春笋的出现，想做大很不容易。 周不器道：“奶茶店只是一个先期的探索，做好了，对接下来的婚庆产业有很大的作用。具体的情况，咱们以后再说。现在，你们先在北科和北理，把两家奶茶店给我搞起来！另外，装修风格要保持一致，最好是请专门的设计公司统一策划，为以后的店铺整合留余地。” 郭鹏飞问：“设备呢？制作奶茶总要有设备，有工艺吧？” “这件事，我来办。宝珊，一会儿你跟我走，临时充当一下我的秘书，把这件事解决。”周不器似乎早就盘算好了。 大家的表情就都有些古怪。 尤其是郭鹏飞，眼神不善。 薛宝珊俏脸微微一红，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抿嘴微笑：“好的，我很期待呢。” 第23章 奶茶店 给刘文博、郭鹏飞和薛宝珊都安排了工作，就剩下一个季子安了。 他是人大社会学系的高材生，今年大四，此前还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不过，具体的运作能力到底怎样，还需要实践检验。 周不器道：“季师兄，过去这两天，我带队销售校园电话卡的案例，你肯定听说了吧？” 季子安大方承认，“我就是被这件事吸引过来的。” 周不器笑笑，“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们的短期目标，是要组建一个十校创业联盟。分别从十所大学里，选择一名合格的带头人。就比如北理的文博，还有人大的你。但是，目前我们的只建立了北科、北理、人大以及北外的联系，还远远不够。” “你是要我联系到其他六所大学？” “也不一定是六所了，这附近的高校有二三十，可以广撒网。到时候，我会进行面试，选出最适合我们团队的人。” 这个任务很艰巨，甚至比刘文博、郭鹏飞他们开奶茶店还要难。 去外校搭建关系网，还要在数万学生当中把最有创业能力的人挑出来，想想都头疼。 季子安沉默不语。 周不器平静的说：“路子我都给你铺好了，都是hd区，那些学校想必也都听说了北科、北理这边的校园卡代理的火爆。不说大学生们怎样，光是那些电信营业厅就要眼红。而你要明白，一个真正有创业志向的大学生，往往都是从代理校园卡起步的。” 季子安眼睛一亮，好似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果然是周老大啊，一经提点，就不一样。 周不器道：“慈善牵头、优惠开路、上门服务，是北科和北理校园卡火爆大卖的根本原因。不过，光知道模式就想复制，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你在人大应该有一些朋友吧？可以带他们一起去，拿着我们的成功案例去指导其他学校的大学生们销售校园卡。他们成功了，赚钱了，自然会对你俯首帖耳，人脉关系也就建立了。” 这话说完，郭鹏飞就面如猪肝。 好像这话说的就是他。 他就是这么被周不器折服，甘当小弟的。 季子安则心潮起伏，觉得这比当学生会副主席刺激多了。 人大的校学生会活动很多，三五天就有一场，什么辩论赛、歌咏会、校庆晚会、节日晚会等等。 大学这几年，他组织了不下百场校园活动。 可是跟周不器安排的这个任务相比，那就太小儿科了。 这才是做大事啊！ 去清华、去北大，去北航、去中科院、去北语……把这些大学的创业精英拉拢过来，一起创业，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 “好，我接了！” 季子安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红润，似乎找到了当年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激动和兴奋。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这是一种强烈的冲动。 周不器担心他做不好，又指点道：“一旦赚钱了，他们对你一定会特别推崇，会一窝蜂的涌上来，这是热血上头，要把意志最坚定、决心最强大的人留下，能力反倒是其次了。告诉你个办法，可以带他们集体逃课，连续长期逃课，甚至出入一些风俗会所。谁玩的开，谁胆子大，谁能扛住学校的压力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郭鹏飞眼睛猛地睁大，“风俗会所？小心被抓！” 季子安则平静许多，“我知道了。” “行，那就这样。” 周不器站起身，当真有了几分带头大哥的意思，最后总结道：“我们学校军训两周，创业的事，就先交给你们决断了。遇到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半个月后军训结束，我要看结果。” “没问题！”刘文博一拍桌子，当先保证。 季子安微微一笑，“周老大安排的任务，肯定要好好完成，就算是投名状了。” 郭鹏飞犹豫了几下，也硬着头皮道：“我也行。” 周不器点点头，“宝珊，咱们走吧。” 薛宝珊少言寡语，稳重平和，还真有几分《红楼梦》中薛宝钗的样子，缓缓起身，抿嘴含笑：“好呀。” 离开的时候，郭鹏飞偷偷的凑上来，低声告诫：“记住，秘书是秘书，小蜜是小蜜，你丫别搞混了！” 周不器就骂他：“给我滚蛋！” 心中却有些莫名其妙。 秘书和小蜜，有区别吗？ …… 其实在暑假制作创业规划时，周不器并没有开奶茶连锁店的想法，当时的思路是开连锁的饭店。 可来到首都实地考察过后，才发现开饭店几乎不可能。 这里的地价和租金都太贵了，好地方都被人抢占了，想转让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经营不下去的店铺，转让金也要几十万，每年还要七八万的租金。 相比之下，奶茶店的前期投入要小的多，也更符合大学生创业的校方扶持规定。 更重要的一点，周不器有人脉啊！ 飞机上认识的商人房启文，总要发挥作用。他是开饮料公司的，饮料和奶茶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电话里，房启文特别热情，隆重欢迎。 周不器就带着薛宝珊，前往石景山五环之外。 “宝姐姐，想什么呢？” 地铁上，周不器见她发呆，就调侃她。 薛宝珊抿嘴一笑，眼神微嗔，“周同学，你别闹。我读书早，说不定还没你大呢。” “啊？不会吧？” “我86年的。” “我也是。” “我是6月份的。” “我也是。” 薛宝珊横他一眼，嗔道：“周同学，你别闹了。” 周不器大喊冤枉，“是真的，我真是6月份的，不信你看我身份证，我生日是6月5号。” “呀！” 薛宝珊掩口，轻呼一声。 “不会是一天生日吧？” “我是6月6号。” 周不器眨眨眼，“这么说，你大二，我大一，结果……我比你大？” 薛宝珊抿嘴轻笑：“嗯，比我大一天。” 周不器仰天一叹，“完了，我还以为我是贾宝玉，找到了我的宝姐姐呢。” 薛宝珊被逗坏了，哭笑不得，晃了晃白嫩的小拳头，轻声说：“你别闹啦，你是哥哥呢，不许欺负人。我有正事问你呢。” 宝钗姐姐的哥哥，那不是薛大傻子吗？ 周不器脸一黑，果真不敢接着茬了，说道：“行，你说吧。” “你把任务都安排出去了，就不怕他们不行吗？” 薛宝珊的美眸一闪一闪的，像个好奇宝宝。 周不器淡淡的道：“鹏飞和文博肯定没问题，他们都是各自学校的风云人物，拿到学校的创业扶持不是难事。” “季师兄呢？” “能看出来，他野心不小，跟你不一样。” “我也有理想呢。”薛宝珊不服气，轻哼了一声，然后就压低声音，“他这是代替你去其他学校联络关系啊，万一他成功了，却半路截胡，带人跑了怎么办？” 周不器失笑道：“跑？往哪跑？他手里有合适的创业项目吗？” “学着你开奶茶店啊。” “他有我的人脉资源吗？他有设备和工艺吗？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放心吧，季师兄足够聪明，聪明人是不会不自量力的。” “我听出来了，你在讽刺我。”薛宝珊就收敛笑意，不开心了。 周不器摇头，“我这是指点你。” “我也想开店！”薛宝珊的语气忽然强势起来，面若银盆。 “开店？”周不器愣了一下。 薛宝珊不悦道：“就是开店，北科有了，北理有了，北外也可以有。你就是瞧不起我，才让我给你当跟班，他们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嗬！这姑娘上进心还挺强。 见周不器失神，薛宝珊又说：“奶茶这种东西，主要的消费群体是女生。北科和北理，都是理工科大学，女生有限，就算开起来了，业绩也不会太好。北外就不一样了，这里女多男少，最适合打造旗舰店。” 周不器顿时笑了。 小姑娘野心还不小呢，要在北外打造奶茶旗舰店？ 不过，她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奶茶这种饮品，更适合女性用户。 “你想好了？” “想好了！” “其实你误会了，给我当助理、当秘书，要远比开个奶茶店更有挑战性，难度更大。你应该清楚，我的目标不会限定在奶茶产业上。” “我不管，我就是要开奶茶店。” 薛宝珊的态度很坚决。 有些话，她没有明说。 她很漂亮，超凡脱俗的那种漂亮。她也知道给周同学当秘书，重要性可能更强。可她必须这么做，她要有一次展现自我能力的机会，而且，她要比郭鹏飞、刘文博做的都好！ 只有这样，等将来事业真的做大了，才不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言碎语，或者过度眼红。 她是靠能力上位的，而不是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不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略微沉吟，点点头：“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能看出来，你家庭条件不错。不过，不准用你自己的钱开店，一分都不行。公是公，私是私。将来的公司会有明确的股份划分，账目上要算清楚。” “行。” “我给你拿两万。” “他们拿一万，我为什么两万？不必了。” 薛宝珊看起来温婉安静，大家闺秀，可内心有着极大的坚持。 周不器皱眉，淡淡的道：“给你你就拿着，既然是旗舰店，投入就该高一些。还有，以后工作上的事，不许顶嘴。” 薛宝珊紧紧的抿着嘴唇，轻轻的“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24章 房总PK周同学 房启文的工厂在五环外，不算太偏郊。 到了工厂后，房启文就很热情的邀请二人参观他的工厂。整个工厂有三百多个员工，主要面向的是京郊和冀北省的低端市场，即城乡结合部和广大农村。 可想而知，厂子的效益不会太好。 周不器对房启文的财力有了清晰的认知，这也就是个小老板吧。 薛宝珊展现了她识大体的一面，并不靠近，给足他俩单独交流的空间。 “这姑娘也太漂亮了吧？”房启文很佩服，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周不器道：“这不要创业嘛，她是我的秘书。” “秘书？” 房启文就嘿嘿一笑，眼神暧昧。 周不器不置可否，神色平和，“你呢？那个空姐上手了？” 房启文脸一垮，“没。” “咋地呢？” “跟她约了两次，也逛街了，也购物了，也吃饭了，酒吧也去过了，就是不愿意去开房。” “那肯定啊，人家什么场面没见过？就靠最后一道关卡钓着你呢。” “不行了，跟不上时代了。” 房启文频频摇头，尤其是看到周不器身边的免费小蜜，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周不器笑笑，“想上手，其实不难。” “哦？”房启文眼睛一亮，“对啊，你是爱情专家啊！你给哥指点几招，奶茶店的事，哥负责到底！” 周不器道：“千万不能惯着她，尤其这种阅尽千帆的空姐，态度不能软。” 这时，薛宝珊也走近了，嘴角含笑，庄重优雅。 周不器也没在意，继续道：“房哥，首先，你要把自己包装好。说实话，就你这个小老板的真实身份，就算有点钱，也很难引起她的兴趣。” “那怎么办？” “超跑！法拉利啊，兰博基尼啊，约会的时候开出去，也别花钱购物了，直接去兜风。” “我的钱都投进厂子里了，哪有钱买跑车？”房启文一脸苦涩。 周不器瞥他一眼，“那就去租。” “租……” 房启文立时呆住，感觉天翻地覆。 租车嗅蜜？ 这也行？ 好吧，听起来确实很刺激，很靠谱的样子。 果然是爱情专家啊，这么无耻的策略都能想出来。 “具体应该怎么操作？” “打电话、发短信，要狂轰滥炸，热情似火。然后找个她休假的机会，租车去撩，去郊区兜风，在车上就把能办的都办了。晚点再去开房，稳稳拿下。” “要是还不行呢？” “嗯？” 房启文老脸一热，有些尴尬，“那个……你也知道，空姐嘛，说不定手段更多呢。” 周不器淡淡的道：“那就玩一出忽冷忽热的好戏。她拒绝了，你就不搭理她，空她一周。这时候，她内心一定是波动的，认为你放弃她了，她会自我怀疑，会不服气，又不想失去你这个凯子。这个时候，你再突然出现，她就会产生巨大的惊喜。我不是说过嘛，情绪是打通女性心理防线的最大利器。这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完全被你掌控，再租车，再兜风，开房就没问题了。” 房启文心潮澎湃，恨不得给周不器磕一个。 人生导师啊！ 男女相处，果然是需要心理学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如果这样，还不行呢？” 周不器气道：“这样还不行，我建议你去灵光寺剃度，读二十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这样就能泡到妹子？”房启文撇嘴，根本不信。 周不器摇头道：“不，这样你就没有那方面的念想了，根治。” 薛宝珊脸色羞红，强忍着笑，转身又去别处了。 房启文脸上的肌肉扭曲了几下，随即掩饰着大笑，“哈哈，开个玩笑嘛。行了，说说你的奶茶店吧，怎么个章程？” “你有办公室吧？” “有啊。” “那就去办公室谈。” 周不器把薛宝珊叫回来，向工厂内独栋的行政楼走去。 “房哥，我这边有两个小问题，需要你帮忙。”到了办公室，周不器就雷厉风行。 房启文没有秘书，亲自给二人倒了一杯咖啡，头也没回的说：“你说吧，只要哥能办到，都没问题。” 周不器也不客气，“开奶茶店，需要很多设备，封口机、果糖机，净水器、开水机、煮茶捅、保温桶、萃茶机等等。到了夏天，可能还需要制冰机、刨冰机，冷饮机、冰淇淋机、沙冰机等等。这些设备，以厂子的名义去订购，我想价格会更优惠，质量也有保证。” 房启文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没想到这小子真行啊，说的头头是道。 放好咖啡，房启文在他对面坐了，严肃起来，正色道：“我这是饮料厂，想拿到最低的优惠也不太可能。不过前期代购没问题，肯定比你们大学生出面要合适。如果你们的奶茶店连锁开起来了，还是以奶茶店的名义去订购，甚至招标，可以拿到的更大优惠。” 周不器微笑道：“前期就够了，如果三家奶茶店都顺利开起来，就好办了。还有就是，奶茶加工需要的一些原材料和配料，茶叶、奶精、香精、糖精什么的。” “这个好办，保证业内最低价！” 房启文大手一挥，信心满满。 他此前是乐哈哈集团的副总，在采购渠道方面有自己的人脉。制作奶茶和制作饮料的配料，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周不器点点头，“第二点，就是口味了。现在的奶茶店越来越多，要想脱颖而出，独特的口味是必不可少的。” 房启文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一直有一种构思，就是推出分性别的饮料。女人喜爱甜腻、柔滑的口味，男人则喜欢醇厚、悠远的味道。不过瓶装饮料很难实现。” 周不器眼睛一亮，深以为然，“瓶装饮料在生产端最重要的三要素，控制成本、口味大众、大批量生产。除非是高端饮料，否则很难在这个角度打开市场。不过，猎奇向和风格向，的确是打破垄断的突破口。就比如白加黑感冒药，能够在被外资感冒药垄断的九十年代脱颖而出，成为国有药企的顶梁柱，很大程度就源于‘白天吃白片，黑天吃黑片’的猎奇向的营销方式。” 房启文心头大震，眼神都变了。 这样的视角，真的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一新生该有的吗？ 人才啊！ 看来他不仅是爱情领域的导师，在商业领域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次创业开奶茶店，说不定真能成功。 薛宝珊美眸亮晶晶的，白皙的俏脸有些润红，展颜笑道：“瓶装饮料不行，可是现制奶茶却可以。北科、北理这样的理工大学，男生居多，可以主推醇厚的口感；北外、北师范这样的学校，女生居多，则可以主推甜糯口感。” “就是这个意思。”房启文抚掌而笑，“奶茶店推出的品类很多，但真正的爆款就那么几种，尤其是价格最低廉的经典款，一定要符合当地最广大学生的口味。餐饮行业是有跟风效应的，爆款火了，带动的人流量才大。所以说，价格最低的经典款是关键。” 到底是摸爬滚打过的商人，即便是跨行业，他也能给出很精辟的见解。 “这个思路可以。”周不器点了点头，做出了总结，“理科的大学偏醇厚，文科的大学偏甜糯，像人大这种综合性大学，口味可以平均一些。所谓的奶茶连锁店，在整体风格统一的情况下，口味细节方面存在一定的差异化，反而取巧，对外校学生形成一种吸引。嗯，具体的口味，可以由店长根据所在学校的风格随时调整，要活泼，不要刻板。” 房启文竖起一个大拇指。 薛宝珊与有荣焉，开心的压抑不住心跳，仿佛心潮荡漾在春水之中。 这个话题虽然是由房总引出来的，但周同学能举一反三，足以令人称赞。而且，他的商业视野和产业格局，似乎比房总还要大。 周不器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起身道：“房哥，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行动吧。国庆假期之后，我希望奶茶店能顺利开张，时间很紧。” 接下来，自然是要去食品研究所，找专家调制出令人满意的奶茶配方。 “这么急？” “研究所里出来的东西，不能直面市场，在正式开店之前，我要推动一系列的试喝活动，测试市场反应。” 房启文就说不出来话了，大呼妖孽。 这小子到底哪来的？ 怎么这商业手段一套一套的，还这么成熟？ 好像就没有他不懂的。 不过，他却迟迟没有起身。 “房哥？”周不器有些奇怪。 “首都食品研究所，实力挺强，就是……”房启文指了指脑袋，“就是思想太僵化，以前是事业单位嘛，官僚作风很重。我办厂子的时候，跟他们打过交道。你知道，这种瓶装饮料的配方，其实全国都大同小异，统一的红茶和乐哈哈的红茶有什么区别？基本就是你抄我、我抄你。所以在瓶装饮料这一块，配方调配难度不大，技术性不强，基本没什么研发投入，结果你猜怎么样？” 第25章 表现不及格 首都嘛，城市性格肯定要乖张一些。 周不器已经想到了，笑道：“他们的要价很高吧？” 房启文气道：“岂止是高？简直是黑！你知不知道，他们调配一款饮料，就报价10万元！那还是几年前呢！我这厂里十几款饮料，光配方费就得100多万？怎么不去抢？” 周不器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好笑道：“所以你就谈也没谈，直接走了？” “还谈个屁啊！这不明显坑人呢么？” 看来这件事对房启文的打击不小，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义愤填膺。 周不器摇摇头，“那你怎么办了？” “去临安。” “临安？” “嗯，我以前在乐哈哈工作嘛，在那边有关系，跟临安食品研究所多有接触。呵！你猜怎么样？我当时在临安食品研究所调配了7款饮料，他们才要价7000元。” 薛宝珊忍不住轻呼，“差距这么大？” 房启文冷哼一声，“所以说嘛，我劝你们别去首都食品研究所，还不如直下临安。我帮你们搭线，就你们那几个奶茶配方，5000块钱准搞定。” 薛宝珊就扭头看周不器。 差距太大了！ 没有任何理由在燕京这边研制。 再说了，奶茶这东西，配方很难吗？找来材料，自己在家鼓捣几天，也能八九不离十，无非是奶精、茶汁和各种糖精。 周不器叹了口气，把剩余的半杯咖啡一口喝完，这才开口：“首先，说一下配方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找相关机构调配，而不是咱们自己研究？很简单，我们需要的是国家认可的食品资质。我们的目标是全国性的连锁奶茶店，不是路边摊。” 这一点，房启文深感认同：“这个思路对，不能贪小便宜误了大事。自己鼓捣出来的东西，安全性上没有保证。路边的奶茶、烤肠、煎饼果子，吃了可能会拉肚子，销量有限，国家也不会管。可品牌性质的大规模销售，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研究所搞出来的东西，味道可能差一些，添加剂可能多一些，安全性有保证。” 周不器补充道：“国内的食品安全问题重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太多的‘土方’了。这增加了民间饮食的多样性，却也加大了食品安全的隐患。” 薛宝珊“哦”了一声，双腿交叠，上身挺直，姿态优雅。 也不知道端坐了这么久，她累不累。 房启文讽刺的一笑，“很多时候，各个方面的勾结，也是食品安全的隐患。” “这个就不多说了，咱们问心无愧就好。”周不器一挥手，结束了这个不太和谐的话题，“至于奶茶的配方，我会选择去首都的食品研究所。” “啊？” 房启文睁大了眼睛，猛地坐直。薛宝珊也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周不器自谦的说：“房哥，这是个思维上的分歧，我说下，你看看对不对。” “你说！” 房启文面色沉重。 现在，他已经不敢把他当一个大学生来看待了。 “咱们国内的创业基地，主要是三个方向，一个是南方粤省，是改革开放的前沿，思想最活跃。还有就是东海市、苏浙两省的沿海地带了，这是经济中心，资本强大。至于北方，就只有首都了。” “不同的是，首都没有开放的思潮，甚至要严格限制，这里的创业扶持也远远比不上沿海多省。可这里为什么能成为创业圣地？因为这里是首都，是政治中心。相比于沿海和南方，这里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调用国家级的资源，去推动企业走向全国，发展壮大。” “燕京是一座傲气又乖张的城市，似乎这里的人是最好的人，这里的企业是最好的企业。所以啊，只要得到了一定的城市认可，这座城市就会主动的推着企业向前发展。这是首都的形象，首都的尊严。也是首都地理位置极差，经济却也能高度发展的一大原因。” 这番话可不是无的放矢。 首都的企业，尤其是大公司，那真是一个比一个霸道。比如某度、某想、某同城、某地产，要是南方和沿海的企业，早就不知道整改多少次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这是首都的优势。 很多公司壮大之后，都纷纷在首都成立第二个总部，甚至直接把总部迁到首都。 为什么？ 不给首都纳税，不为首都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首都所执掌的全国性的资源凭什么要给你？不打压就不错了。 薛宝珊黛眉微蹙，觉得这番话过于武断了，有点夸夸其谈。不说对不对，以周不器现在的年龄和地位，说这番话本身就是不合适的。 她罕言寡语，善于藏愚，觉得这番话过于露骨了。 房启文不动声色，想吸一支烟，看了薛宝珊一眼，又放下了，沉吟许久，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做一家首都的本地企业？” 周不器笑道：“我在首都创业，当然是首都的企业。” 房启文悟性果然高深许多，试探着说：“这么说来，我去临安研究配方，犯了忌讳？” 周不器道：“据我所知，首都食品研究所是全国第一家食品研究所，不说全国了，在首都的食品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光是院士就有六七个，人脉网早就遍布全首都了。尤为重要的是，研究部只是首都食品研究所下属的一个部门，还包括食品杂志社，还有全市茶叶的监督部门呢。咱们搞的是实体经济，跟互联网不一样。” 房启文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搞食品产业，首都食品研究所是跨不过去的。互联网是虚拟世界，可以天马行空，老头子们想控制也看不懂。食品饮料却不同，这是实体经济，避不开社会现状。 “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要打造全国性的奶茶连锁店，就不能三心二意。就好像房哥你的厂子，管理有序，效率也不错，可就是发展不起来呢？我想，你去临安找配方，这不是打首都食品研究所的脸吗？说不定是上了黑名单呢。” 这话说完，引来了房启文的共鸣，神色微愣，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喃喃道：“有几次竞标，明明我的价格更低，却都落败了。有几项政策申请，其他的厂子很顺利的过了，我这边却迟迟没动静。经销商那边也是，价格压的狠、货款给的慢……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周不器笑笑，“房哥，这里是首都啊，各个方面人脉早就是一张网了，要不怎么能说僵化呢？要不停的号召改革呢？这是一个大染缸，缸底起了微小波动，整缸水都得搅动。” 这话说的有点绝对，可不能不在意。 创业者前面一步一个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再考虑考虑。”房启文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看向他，以一种平等的眼光，“你呢？锁定首都食品研究所了？” “嗯，定了。” 周不器说的斩钉截铁。 房启文皱眉道：“价格方面，你不一定吃的动。” 周不器哈哈一笑，“那可不一定，我是大学生呢。在校生去这种机关单位寻求帮助，往往更能得到领导的重视，教育为本嘛。” 薛宝珊抿嘴道：“是呢，学生会拉赞助，去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成功率更高，拉来的赞助也更多。” “那就祝你成功吧。”房启文苦涩的一笑，喟然一叹，“这方面，你房哥是帮不上了。不过，我跟研究所的老秦认识，他是我高中同学，他是开发中心的，你可以去找他，带带路。” 周不器大喜，“这就足够了！” 薛宝珊也起身，笑孜孜的说：“房总，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已经帮我们很大的忙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了呢。” …… “妈的，这社会人跟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太难忽悠了。” 坐上回城的地铁，周不器抹了一把冷汗。 “忽悠？”薛宝珊神色讶异，转头看他，“你没说真话？” 周不器感慨着道：“就是因为说真话才累的，以后还是跟大学生打交道吧，揉扁搓圆都随我心情。” “那你今天这是？” 薛宝珊感到奇怪，就觉得以周同学的能力和见识，想把奶茶店开起来，不需要找房总帮忙吧？ 周不器伸了一个懒腰，感叹道：“当然是为了搞好关系，瓶装饮料市场大有可为呢。” “你要收服他？” “是啊。” “这……” 薛宝珊掩口轻呼，难以置信。 周同学，你才是大一新生啊。你收服一群大二、大三、大四的学长，就已经够震惊了，还对一个成功的商人有想法？ 人家手里有一个饮料工厂呢！ 那个厂子每年能赚几十万，再加上地皮、设备和各种许可批文，至少价值一千万！ 周同学，你飘了啊！ 周不器自顾自的道：“那个厂子在他手里，永远也发展不起来，他能力不错，但大局观不行。当个副手可以，当决策者不行。要是由我带领，说不定就是国家驰名商标了。” 然后，就转头看向薛宝珊，“宝妹妹，你觉得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薛宝珊想了一下，很认真的说：“周同学，我觉得你的表现不及格。” “为啥？”周不器表情古怪的看她，“你不会因为我对爱情领域的独到见解而产生什么误会吧？我可告诉你，我是好男人呢。” “说什么呢？”薛宝珊脸蛋微红，嗔了他一眼，“我是觉得……觉得你今天说的那些话不够稳重。” 她其实想用“夸夸其谈”这个词，话到嘴边就改口了。 周不器沉默半晌，深刻的自我反省：“嗯，你说的对，应该像你学习，处事淡然、稳重平和、恭顺体谅、圆滑隐忍、深明大义、罕言寡语、天资聪慧、博学宏览、行为端庄、举止娴雅、肌肤丰泽、秋水为神、雪肤花貌……” “够啦！” 薛宝珊大发娇嗔，脸蛋绯红，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第26章 办不好就你来顶 205寝室的气氛有点压抑。 “文艺青年”杨信沉浸在诗歌的海洋里不能自拔，读到动情处还屡屡落泪，赤诚之心令人惊叹。 “网瘾少年”严鑫磊终于把台式电脑组装好了，还没有接入网络，正全神贯注的玩着《魔兽争霸》，专注程度令人佩服。 “东北大哥”王大龙几次想找共同话题，却都无终而返，只能给外地读书的女友不停的抱怨。他还有女朋友呢，真令人羡慕。 这都什么室友啊！ 明天就是9月1号了，就正式开学了。要开迎新会，要选举班级干部，要真正的开始大学生活。后天，军训就开始了。 别的宿舍都集体出去聚餐了，多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啊！ 只可惜，205宿舍死气沉沉。 要说起来，王大龙最痛恨的还是周不器。 其他两个室友到底还在寝室，这小子从早到晚不见人，他到底是不是205寝室的一份子啊？连宿舍装饰都不参加！ 啥意思，把宿舍当客栈？ 忍不了！ 躺在床上的王大龙猛地坐起来，恨恨的道：“不行，周不器那小子一天连个鬼影都不见，咱们三个得联合起来，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杨信看书，严鑫磊打游戏。 好似没听到。 王大龙提高了嗓门，“我说你俩听没听到？他也是宿舍的一份子啊，他也得打扫卫生，也得承担自己的责任吧？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儿，说不听哪天在外面闯祸了，还得连累咱们。” 杨信很不爽的抬起头，“花自飘零水自流，别管那么多。” “尼玛！” 王大龙差点口吐芬芳。 严鑫磊聚精会神的打着游戏，随口敷衍道：“人族有人族的玩法，不死有不死的套路，都用一种战术，sky也救不了你。” “尼玛！” 王大龙脸一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时，寝室门开了，周不器回来了，咋呼道：“哥几个都在啊，吃了没？” “早吃过了！” 王大龙忍着恼意，这一天都给他憋完了。 周不器心中暗笑。 也是，这样的寝室氛围，正常人是受不了，一个畅游文学的海洋，一个沉浸游戏的世界，呆这屋里能把人憋死。 他仿佛没听出王大龙语气中的不满，大学生嘛，又是室友，没必要斤斤计较。 “吃过了也没事，咱出去喝点？才7点多，还早呢。” “行啊！” 王大龙眼睛一下就亮了。 严鑫磊头也不抬的道：“你们去吧，我不喝酒。” 杨信也回应道：“我酒精过敏，喝不了。” 王大龙这个气啊，怎么这个宿舍集体一点凝聚力都没有呢？集体活动都不参加，这怎么行？ 周不器却不甚在意，笑道：“那咱俩去？” 王大龙的心情这才好转，哈哈笑道：“行啊，没问题！今天咱俩好好练练！我能听出来，你也是东北的吧？吉省的？” “嗯。” “我辽省的。” 王大龙下床，开始穿衣服，其实外面还很闷热，不需要穿什么，不过这家伙有点闷骚，出门得打扮打扮。 一边照镜子，一边大咧咧的说：“我说老杨老严啊，明天就开完迎新大会，就正式开学了，你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迎新大会？” 周不器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还要在迎新大会上代表本科新生讲话呢！ “不行，我还有事，得马上走。大龙啊，咱俩改天再喝！”周不器急急忙忙，转身就撤了。 王大龙呆住了。 眼泪差点掉下来。 尼玛！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 新生大会那种隆重的场合，校领导们都会参加，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讲话稿要讲究、要审核。 所以周不器也不需要自己写，直接去校学生会领稿，照着念就行了。 “周师弟，我说一点，一定要按照稿子的内容念，宁可删减也不能胡乱添加，知道吗？”许佳宁师姐语重心长的告诫。 周不器笑笑，“放心吧，我知道。对了，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行，卖了200多张。”许佳宁心情不错，上下打量着他，“你去哪了？穿的这么正式？” 周不器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身衬衫和长裤打扮，开玩笑道：“我还以为你帮我物色好了女朋友，想出来见见呢，总不能给丢你的面子吧？” 许佳宁哭笑不得，“你也太急了吧？” “狼多肉少啊，先下手为强。”周不器感叹了一声。 许佳宁笑个不停，“你这么这么逗呢？这样吧，我跟你说下。大一的情况我这边还不太了解，不过大二、大三的学姐我倒是了解。” “学姐好啊，外表端庄，内心饥渴，更容易放倒。” “去你的，别胡说。” 许佳宁白了他一眼，然后伸出了一个巴掌：“咱们学校，比较有名的美女，主要有五个。一个是马列学院大三的乔婷婷，不过她有对象了，好像都出去同居了。一个是经管学院大三的李瑶，也有对象了，你没机会。还有两个是文法学院的，大三的石婧琳、大二的伍雨，她俩好像都是单身呢。再就是自动化学院的白雪，不过她是个书呆子，谁都没戏。你要是不介意是学姐，可以试试石婧琳和伍雨。” “都单身？”周不器反问一句。 “当然了，我们学生会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打她俩的主意呢，轮番上阵都不行。不过你差不多，你这么风趣，说不定行。” 许佳宁信手拈来，看来平时没少积累这方面的资源。 “行，我知道了。” 周不器心中有了计较。看来，是真的误会伍雨了，她从高中开始，身边就聚集了一大堆男生，还真能忍。 回去的路上，他给伍雨打了电话。 “有……有事吗？”伍雨的声音弱弱的，有点害怕。 “下楼，我在楼下等你。”周不器淡淡的道。 “太晚了吧？”伍雨后怕的说。 周不器气道：“晚个屁，天还没黑呢！” “黑了就回不来了。”伍雨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傻啊？”周不器很不耐烦，“你现在啥状况你自己不知道？你让我在血泊里游泳啊？” “哦……哦，行吧，我这就下去。” “快点！” 五分钟后，伍雨风风火火的下楼了，穿着一件吊带的白色长裙，头发湿漉漉的，看样子刚洗过，随意的披散在肩膀，竟有些小妩媚。 周不器多看了几眼，她就紧张的退后了两步。 “谁稀罕看你啊？” “那……那你找我什么事？” 有过上次“同床共枕”的经历，虽然二人都不说，伍雨在内心深处还是很顾忌的，尤其怕他。 周不器问：“你们学院有一个叫石婧琳的？” “啊？啊，对，有啊。” “漂亮不？” “嗯，超级漂亮，个头也高，有一米七二呢。” “身材呢？” “特别好。” “跟你比呢？” “我……” 伍雨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脸色微红。 “嗯？哑巴了？”周不器皱起眉头。 “差不多吧。”伍雨细声细气的说。 “大波浪？” “不……不浪，石师姐洁身自好。” “嗯。” 周不器满意的点了点头，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伍雨试探着问：“你有事找石师姐吗？” “我要泡她。”周不器随口应了一句。 伍雨脸一黑，心中暗骂，这什么人啊？太可耻了！想骂他，可看到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流氓气，硬是说不出什么。尤其他那锐利的眼神，竟不能直视。 这大概就是地位使然吧。 她爸爸是万潮集团的打工仔，他却是万潮集团董事长的亲孙子。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啊？” “耳朵背？” “不是，我听到了，你说什么办法？” 周不器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浪费我的时间、精力、感情、金钱的情况下，把她搞到手？” “啥？” 伍雨愣住，以为在听笑话。 搞什么搞？ 真人娃娃还得花钱买呢！ 周不器却一脸认真，“你也知道，我在忙着创业，没那么多功夫扯那些没用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办好。” “什么事啊？”伍雨都懵圈了。 周不器气道：“你听没听我说话？你帮我搞定石婧琳！我没时间在她身上浪费那么多精力，你直接帮我搞定，给我送过来。” “搞定……”伍雨傻眼，感觉在做梦，这种事也能帮忙吗？她一脸茫然，“我……我怎么做啊？” “我管你怎么做？”周不器瞥她一眼，“办好了这件事，那天晚上在酒店的事，就这么算了。要是办不好……哼！” 一声冷哼，伍雨吓的打了个哆嗦，感觉碰见个魔鬼，“办……办不好呢？” 实际上，这件事还没开始行动，她就知道肯定没有结果。 一定不会成功的。 追女生还能找第三方代劳的？ 你以为我是强买强卖的无良中介？ 周不器锐利的眼神瞪着她，“办不好，就你自己来顶！” “我来顶？” 伍雨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周不器潇洒利落的转身走了，她才“啊”的尖叫一声，脸色红一片白一片。 等他拐弯走远了，她才气呼呼的喊道：“你以为你是谁？琼瑶小说里的霸道男总裁吗？我看你就是个超级大反派，无耻大渣男！” 第27章 辅导员很生气 新生大会是为新生准备的受罪的大会，让他们明白上大学也不是那么好受滴。 烈日曝晒，脸上都能冒油。 管你什么校长副校长，谁讲话谁挨骂！ “有完没完了？一点屁事讲个没完！” “能不能赶紧结束？领导没正事，我们还有事呢。” “陈词滥调，满嘴空话，这大学不行。” “神经病吧，讲话上瘾了？” …… 几乎所有的大一新生都抱着相同的心思。 王大龙好一点，因为他有更劲爆的发现，瞪大眼睛：“这尼玛，周不器那小子哪去了？他不是跟咱们一起出来的吗？半道溜了？” 杨信左看看、右看看，也大呼吃惊：“他连新生大会都不参加？胆子也太大了吧？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周不器有诗仙的气质啊。” “还可以不参加吗？”严鑫磊一脸后悔的样子，“早知道我也不来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寝打几把游戏呢。” “尼玛！” 王大龙满腹吐槽，差点暴走，“你俩傻啊？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弄不好就要开除！他被开除也就罢了，说不定要连累咱们仨呢！”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亏你还是文艺青年呢，近墨者黑的道理都不懂吗？咱们寝出了个大侠，咱们仨还有好？”（大侠，方言，指做事不着调的人。） “那怎么办？”杨信是个老实人，还真被吓住了。 王大龙沉声道：“我觉得咱们应该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否则咱们也要遭殃。” “怎么主动？”杨信很紧张的样子。 “马上把这件事报道给辅导员！”王大龙献出了一个很阴损的主意。 “啊？” 杨信睁大眼睛，愕然愣住。 这不是把周不器往火坑里推吗？都是一个寝室的室友，有必要这样吗？ 什么都不在乎的严鑫磊也听不下去了，断然道：“不行，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室友，你这样太过分了。” 王大龙气道：“我说你俩懂不懂啊？这里是迎新大会啊，校长副校长们都在，意义很重大。那小子只要被发现，保准被开除。咱们知情不报，也得受处分！” “不……不会吧？”杨信有点怕了。 严鑫磊不同意，坚定的道：“就算是受了处分，也不能告密。王大龙，我发现你怎么心思不正呢？” 王大龙都快气炸了，“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还不领情？他妈的，我特么就是谭嗣同啊！不管了，为了205寝室的生死存亡，老子豁出去了！” 然后，他就回头，冲着辅导员的方向挥挥手。 辅导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姓吕，叫吕游。因为这个名字，平时没少遭同学们的调侃。不过他很有经验，悄悄的走了过来，低声问：“什么事？要去厕所吗？” 王大龙一身正气，沉痛的道：“导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向你汇报。” 辅导员看他这表情，还以为他父母双亡了，不禁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王大龙一脸痛惜的道：“导员，我们寝室的周不器不见了。” “嗯？” 辅导员一时没反应过来。 新生敢不参加迎新大会？他从业二十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王大龙沉声道：“导员，周不器肯定是跑路了。开学没几天，他就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还总是一身酒味，我觉得他是学坏了，跟社会里的人瞎混去了。” 辅导员惊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这种学生？ “他真不在？” “嗯，我们都找一圈了，不在。出寝室的时候，我们还是一起的，可一转眼开大会了，他就跑了，肯定是去外面鬼混了。” 辅导员的脸色阴沉起来，“他叫什么名？周不器？” “嗯。” “他有手机吗？” “有！” 王大龙两眼冒光，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把周不器的手机号码报给了辅导员。 “你们认真听讲吧，这件事我处理。” 辅导员很生气，默默的回到了队伍的最后，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周不器的号码。 他带过不少差生，还是第一次带这种混世魔王。 要是不加以管教，他得上天！ …… 主席台上，周不器坐在第三排的边角位置。 即便是边角位，也有棚顶遮挡，免于阳光的直晒。看着体育场内病怏怏的大一新生们，心头没有得生出了几分快活。 这大概就是校领导们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的快乐吧。 此时的周不器，正低头看短信。 “周同学，我调研了一下，大家对塑料杯很反感，尤其是热奶茶，可能会和塑料反应，生出一些有害物质。不管这是不是谣言，总之我们的奶茶不能使用塑料杯。” 薛宝珊还真是用心，这么快就搞上市场调研了。 周不器快速的回复：“你认为呢？” 薛宝珊：“用纸杯，像星巴克的那种，更高端。如果在店里用饮，可以用玻璃杯，更高档。” 周不器：“纸杯的成本更高，不过前期不用订购封口机了，也是好事。” 薛宝珊：“杯身和杯盖上还可以打广告。” 周不器：“除了要用不同的名义注册个体户，其余在宣传、包装、装修等方面三个店都要保持一致，按照连锁店的要求统筹。如果有分歧，以你的意见为主，我会跟他俩说一声。” 薛宝珊：“名字呢？叫什么？” 这时，忽然来电。 是个陌生号码。 周不器直接挂断，继续发短信：“缘味。” 薛宝珊：“缘味奶茶，缘分的味道？这是在指向婚庆公司吗？” 周不器：“对，先就这样。配方和纸杯的事，等我军训结束后再处理。” 薛宝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参加军训。” 周不器：“立身以正。” 薛宝珊：“什么意思？” 这时，陌生来电又来了，周不器又挂断，简单回复：“创业就像盖楼，要打好地基。看我先去争个军训标兵。” 这时，陌生来电又来了，周不器很生气，接听起来，小声咒骂：“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是吕游。” “我管你旅游还是度假的，我……嗯？导员？” 周不器愣了一下，瞬时恍然，敢情是辅导员的来电？ 辅导员显然很生气，语气尽显责备：“你在哪呢？” 周不器奇怪的说：“我在体育场啊，怎么了？” “还敢撒谎？”辅导员立时严肃起来，就觉得这个学生有点无可救药，绝对是差生中的差生。 周不器委屈的说：“导员，我哪撒谎了？我真在迎新大会现场啊。” “我现在要求你马上回来，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向学校申请对你进行处分！”辅导员特别愤怒，声嘶力竭。 周不器很无语，“导员，我现在要是出现在你面前，耽误了大事，那我可就真被处分了。” “大事？你有个屁大事！” 辅导员怒不可遏，就觉得这个学生已经不能用差生来形容了，简直是街头小混混的作风。 这时，周不器旁边走过来了一个身着旗袍礼服，长相标志的学生会女生，猫着腰，低声说：“别打电话了，下一个就该你了。” 周不器快速的点点头，连忙对着手机道：“导员，我真有大事，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不和你说了啊，我得准备一下。” 说完，直接挂断。 …… 辅导员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音，呆住了。 那个学生，竟然把他的电话给挂断了？ 乱套了，彻底乱套了！ 这个周不器，真以为他是天王老子吗？ 反手拨回去，更是气的他恨不得把手机摔到地上。 竟然关机了！ 这种学生，必须严惩！严惩不贷！ 辅导员吕游都快爆炸了。 王大龙正偷偷的关注着这边，从辅导员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是在周不器那边吃瘪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王大龙心中暗暗感慨，抹了一把脸，暗想周不器这下是彻底歇菜了，再也不用装了。不过，临死之前能抬哥们一把，也算是室友之情了。 他嘴角微微一勾，已经盘算好了要踩着室友的尸体往上爬了，至少也得到导员的好感，说不定能当个班长啥的。 他猫着腰，向队伍的最后走去，来到了辅导员身边，一脸关切的说：“导员，联系上周不器了吗？” 辅导员面色阴沉，已在爆发的边缘，“他不回来！” 王大龙惊吸了一口凉气，就觉得这个东北老乡是真牛逼，连导员的面子都不给。他叹了口气，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其实我都劝过他很多次，来科大念书不容易，要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结果……哎！” 辅导员看他一眼，脸色有所好转，拍拍他的肩膀，“嗯，你叫王大龙是吧？好好干，别上了大学就撒了鹰。” 王大龙被他一拍，感觉整体都轻飘飘的，笑嘿嘿的说：“我知道，我肯定不能向周不器似的，大学四年，肯定要围绕着导员的身边，把学业做好。” 这时，一个校领导的讲话结束了，主持人热情洋溢的说：“下面，我们邀请经济管理学院工商管理系的大一新生周不器同学，代表新生做汇报演讲，大家鼓掌欢迎！” 两人呆住！ 第28章 素质真的差啊 声音很清晰。 辅导员和王大龙齐齐发愣，好似丢了魂儿。 还是辅导员见多识广，率先反应过来，喃喃的问：“王大龙，你听清楚了吗？” “啊？我……” 王大龙都吓傻了，脑门子跟鞋底子似的，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辅导员追问：“新生代表是周不器吗？” “呃……好像……可能是吧……”王大龙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装鸵鸟，“说不定……说不定是重名的。” “重名？” 辅导员冷笑了一声。 他就是经管院工管系的大一导员！ 有没有重名，他会不知道？ 王大龙听出了导员愠怒的语气，肠子都悔青了，哭丧着脸道：“导员，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行了。” 辅导员的态度很冷淡，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关切。在大学当导员，可不是光有能力、能和学生融洽相处就够的。 最重要的是能够领会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 然后，传达给学生们，让学生们避免受到西方邪恶思想的影响走向歧途。 懂政治是必备素质。 很多院系领导，尤其是务虚的岗位，都是由导员这个位置升上去的。 此时，辅导员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恐怕犯了一个大错误。 把一个最该拉拢的优等生当成了差生。 要知道，北科是理工科大学啊，而经管院只是边角料的文科学院。 让一个文科学生上台，代表新生演讲，还越过了他这个导员，这是北科创校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可想而知这个学生背后的关系有多硬。 这时，周不器越过了很多校领导，上台了发言。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周不器，是经管院的一名大一新生，今天能够站在这里代表大一新生发言，我感到无比的荣幸。回想起曾经的高三……” 王大龙呆若木鸡，似乎怎么都想不明白。 辅导员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冲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王大龙躬了躬身，烟儿时的溜了，感觉吃了一肚子黄连。 …… 新生大会结束后，就开始了真正的大学生涯。 回到教室，先是开会，辅导员讲话，然后自我介绍，相互认识，以及竞选班长。 周不器是5班，他没兴趣竞选班长，自我介绍也懒洋洋的，对这些大一新瓜蛋子兴趣不大。 不过，他是名人啊，刚刚代表新生讲话呢。 他的自我介绍一结束，辅导员就带头鼓掌。 然后所有人一起鼓掌。 掌声结束，辅导员就笑呵呵的讲话了：“按理说，班长是应该各班自己选举的，不过周不器同学足够优秀，又代表全校新生在大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我认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当5班的班长，你们说呢？” 能怎么说？ 当然是同意了。 周不器都快气死了，心说你个吕游，不好好去旅游，当什么导员？故意折腾我是吧？我还得忙着创业呢，哪有时间跟这些小屁孩瞎胡闹？ “不行，我不适合。”周不器站起来，直接拒绝。 辅导员还以为他是谦让，笑着说：“合适，怎么不适合呢？全系人都觉得你合适呢，你们说，是不是？” 能怎么说？ 大家当然都表态合适。 周不器这个气啊，咬牙道：“班长的人选要公平公正公开，虽然我很优秀，但也不能破例。我提议，5班同学都可以上台演讲，谁的票数多，谁就是班长！” 辅导员愣怔了一下，看出来他是真不想当这个班长，心头不由得纳闷。 不对呀！ 关系户不都喜欢当官吗？在班级当班长，在学生会当部长，这小子怎么搞特殊？ 不过，对方的底细还没探清楚，辅导员也不好得罪，就笑着说：“既然周不器同学这么谦让，那就投票好了。5班先来吧，谁想竞选班长？” 珠玉在前，谁敢上台？ 5班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 过了一会儿，王大龙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向台上走去，看样子是要竞选班长了。 辅导员脸色立时一黑，淡淡的道：“王大龙同学，你回去坐好吧，你不适合当班长。” 王大龙猛地抬头，脸色僵住。 妈的！ 太狠了吧？ 在周不器那当孙子，在我这就当爷爷？ 好吧，你辈儿大，我服了！ 王大龙脸色铁青，悻悻的扭头，回到座位上，重重的往那一趴，眼泪往心里流。 …… 工商管理是文科系，而且要到大二才分流。成绩好的分到会计系，成绩差的留在工商管理系。 所以大一新生比较多。 5班有34个同学，女生偏多，有19个，男生则有15个。 班长的最终人选是个女生，名叫田悄然，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嗓门挺大，咋咋忽忽的挺能说。 周不器对这点小事完全不在乎。 他读大北科大，是为了有一个逃离家族的名义，是为了获取一个高大上的社会眼光，是为了创业。 辅导员也看出了他志不在班级，解散后就跟他单独沟通，“听说你这每天早出晚归，不在寝室？” “嗯。” 在走廊里，周不器很平静的点头。 “你在忙什么吗？”辅导员试图刨根问底。 周不器也不隐瞒，毕竟是导员，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很多事也都需要他来配合，就如实相告：“我在创业。” “创业？” “嗯，前段时间的校园卡代理，就是我搞的。” 辅导员心头猛地一跳。 好家伙，了不得啊！ 他在北科大当了二十年的辅导员了，目前也在院团委混上了一官半职，深知大学生创业的艰难和不成熟。 可前几天忽然火爆起来的201校园卡代理，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其过程、其手段，都足够惊艳。 可以说是过去几十年里，北科大学生创业的典范！ 没想到，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看样子很不着调的学生搞出来的。 “那今天新生大会上的讲话？”辅导员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 周不器淡淡的道：“我代理的校园卡业务，得到了胡校长的认可，今天的讲话也是他推荐的。” “胡校长？” 辅导员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是经管院的辅导员，接触过的最大的校领导，也就是经管院的院长、副院长了。 周不器很平静的说：“就是迎新大会上讲话的那个胡校长。” 辅导员抽了抽嘴角，有些说不出话。 周不器笑笑，“导员，还有事吗？” 辅导员在背后握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你既然要创业，应该很忙吧？参加军训吗？要不我给你开张假条？” 周不器立刻摇头，正色道：“军训可以让我能懂得学海无涯苦作舟的人生哲学，养成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在增强体质的同时，也能促进精神品格的形成与发展。军训，我是一定要参加的。” 好吧，被一个学生教育了。 辅导员脸色讪讪，轻咳了一声，“那行吧，你有我手机号码，有事可以找我。” 离开了教学楼，周不器直奔超市。 明天就要军训了，总要有所准备。 进入超市，绕了几圈，来到了女士用品区。 “同学，问一下，这几款哪个更柔软啊？” 周不器指着货架上的一列列卫生巾，很虚心的向一位漂亮女同学请教。 “流氓！” 漂亮女同学狠狠的瞪他一眼，转头走了。 周不器也不气馁，又找到了一个长相还算不错的女同学，友好的问道：“同学，我想问一下，这几款卫生巾，哪款更柔软、更贴身啊？” “你变态吧？” 女同学吓了一跳，骂骂咧咧的跑了。 周不器不死心。 创业者，就应该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岂能轻言放弃？ 又找到了第三位女同学，走上前轻声问：“同学，这几款，哪款更舒适一些？” 这个女同学素质很高，态度也很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脸蛋微红之后，就抿嘴笑道：“七度空间吧，这个挺好的。你是给女朋友买吗？” “不是，我自己用。” “我靠，神经病把？” 高素质女同学骂了一声，转身走了。走没两步，又回头冲周不器的方向吐口水，一脸厌恶的叫骂：“死变态！” 周不器仰天长叹，科大的女生素质怎么都这么差？前面有骗人开房不让碰的，这回又遇到一堆无情诽谤的，我招谁惹谁了？ 还好，他已经得到了答案，挑了一包七度空间。 结账排队的时候，就有许多女生冲他指指点点，有的脸红，有的不屑，有的嘲讽，有的好奇。 尤其是身后的那个女同学，脸蛋红红的，羞不可抑的模样。 交完钱，周不器就把七度空间打开了，好心好意的冲身后的那个女同学说：“同学，我这也用不了这么多，给你几片？” 女同学尖叫一声，大骂：“无耻！” 匆匆的跑了。 周不器有些傻眼，很是纳闷。 有这么夸张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可是大学生了，思想都这么保守么？连十多年后的小学生都不如！ 倒是那个胖乎乎的四十多岁的售货员大妈很开明，笑哈哈的说：“小伙子，你要是不要，可以给我。” 周不器呆住。 愣了一下，拿起七度空间，丢盔弃甲，溃败而逃。 第29章 骂几句得了 军训鞋底很硬很薄啊，站军姿踢正步，都是受罪。 可里面垫一个卫生巾就不一样了，很柔软，很舒服。 这都是经验啊！ 只可惜，别人不懂。 周不器像个贼似的偷偷摸摸溜回了寝室，就发现寝室焕然一新，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物件摆放的整整齐齐。 王大龙正弯着腰，汗流浃背的拖地。 其他两人，一个读诗，一个打游戏，对此视而不见。 周不器一眼就看穿了。 以王大龙这种大大咧咧、咋咋忽忽的东北性格，他会甘心受欺负？ 肯定是做错事了心虚，在这里赎罪呢。 见周不器回来了，王大龙热情的像个店小二，脸上像开了一朵花，笑道：“周不器，你回来了？快快快，坐。” 周不器笑而不语的坐下，看他表演。 王大龙就把手中拖布放下，去自己床下的桌子上拎过来了好几袋子的水果，葡萄、香蕉、苹果、丑橘、火龙果…… 看样子，得一百来块。 “这……”周不器很是惊讶。 王大龙把水果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笑哈哈的说：“这都是给你买的。” “给我的？” “对，他俩的都分过了。” “哦？” 周不器抬头一看，果然，杨信和严鑫磊的桌子上，也都摆了一些水果，只不过没那么多，也就价值几块钱的样子。 这一下，他就明白了。 这个王大龙肯定是在背后做了一些对不起自己的事。 “为什么给我？无功不受禄啊。”周不器不动声色。 王大龙热情的说：“你在大会上讲话了啊，讲了二十来分钟呢，嗓子肯定累坏了吧？多吃点水果，补一补。你这是给咱们205寝室增光了啊，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周不器笑笑，“那行吧，东西我就收着了。对了，咱们寝室还没有寝室长呢，老杨老严，你们说让大龙当寝室长咋样？” “行啊，我没意见。”正在读诗的杨信爽利的回答。 打游戏的严鑫磊也迅速回应：“你觉得行就行吧，我都行。” 周不器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大龙，从今以后，你就是咱们205的寝室长了。” 王大龙很是兴奋。 东边不亮西边亮啊！ 班长没当上，当个寝室长也挺不错。 尤其去外面一说，在新生大会上讲话的周不器，就是我们寝室的，要听我的，那得多有面儿？ 行！ 好事！ 然后，周不器就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既然你都是寝室长了，肯定要承担起照顾寝室的责任。这样吧，我看咱们寝室以后的水果供应，都交给你了，没问题吧？你俩同意不？” “同意。”杨信赞不绝口。 严鑫磊难得的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转头笑道：“行啊，寝室长，那以后的水果就靠你了？” 王大龙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水果才几个钱？没问题！” …… 周不器拎上水果，出门去见郭鹏飞。 二人在食堂见面，郭鹏飞递过来了一份文件，说道：“这是咱们学校提供的在校生创业的优惠政策，一共有七项，都挺不错的。” 周不器没看文件，给伍雨寝室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然后问：“哪七项啊？” “第一，学校可以为创业成员提供学籍管理，就是可以让创业者跳到一些适合创业者发展的专业里，比如你的工商管理系。” “这什么狗屁政策！” 周不器哭笑不得。 工商管理系就会创业成功？成功学啊？ 郭鹏飞则深以为然，“我觉得挺好的，我还真想转专业……” “千万别！” 周不器立刻打断他，脸上说不出的郑重，“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和刘文博当我的创业伙伴吗？” “为什么？”郭鹏飞还真没想过。 周不器道：“因为你俩都是电脑高手！” 郭鹏飞琢磨了一会儿，“你是说互联网？咱们以后也会朝着互联网发展？” “这是肯定的。”周不器说的斩钉截铁，“知道今年的首富是谁吗？” “盛大的那位。” “知道昨天百度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 “百度斥资5000万，并许以股票，收购了hao123网站。” “这么贵？” 郭鹏飞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周不器冷笑道：“惊讶的还没完呢，那hao123网站不过是个网管在闲暇之余搞出来的游戏之作，创作者本人甚至一度沉迷网游而长时间没有维护。” “一个人搞出来的网站……”郭鹏飞深吸了一口凉气，面露惊骇，“这是泡沫啊！互联网泡沫又回来了？” 周不器摇头，正色道：“不，2000年的是泡沫，留下的是沉淀。没错，互联网又回来了。未来，是网络的时代。” 结束了这个短暂又劲爆的话题，二人继续谈校园创业扶持。 好高骛远是不行的，要一步步来。 “第二就是创业成员要逃课啊，去外面租房子啊，学校都可以开绿灯。第三是人力支持，学校会给创业者提供指导教师。” “这个就不需要了吧？” 周不器撇嘴。 让老师来指导创业？他们要是那么厉害，早出去单干了！ 郭鹏飞叹气道：“估计是风险把控吧，要是不同意老师监督，接下来的资金扶持可能就无法申请了。” “还给钱？” 周不器眼睛一亮，骤然大喜。 果然是顶级学府啊，够阔绰！ 郭鹏飞道：“是有钱。学校有‘大学生创业资助资金’，可以给优秀的创业团队提供1-2万元的资金奖励呢。” 周不器摸了摸下巴，“如果给钱，接受一个老师监督，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他不能指手画脚。咱背后有胡校长，嘿嘿，应该没有谁会不开眼。行，这事就这么办了，把这笔钱搞到手！” 郭鹏飞继续道：“然后就是场地支持了，学校会提供必要的场地和良好的创业环境。不过，这场所顶多就是教学楼里空闲的教室，校园里的商业店铺是不可能的，都转让出去了。” 这时，伍雨穿着一件白裙子，白色凉鞋，匆匆的出现在了万秀园食堂，一经出现，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她神色有几分畏怯，细声细气的：“你找我？” 明明是跟周不器说话，坐在他对面的郭鹏飞则脸色涨红，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美貌和曼妙的身姿。 “这是给你买的，拿回去吧。” 周不器指着饭桌上的一袋袋苹果、葡萄、香蕉等水果。 “啊？” 伍雨美眸睁大，根本不敢相信。 抠门的周二公子，竟然给她买水果了？他不是只会凶巴巴的骂人吗？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不会是恶作剧吧？ 她呆呆失神，一动不动。 周不器气道：“聋了啊？没听到我说话？” “哦哦哦，听见了。” 被骂了一句，伍雨才松了口气，放心了。美滋滋的伸出手指，套上了一个个水果袋，嫣然道：“谢谢你。” 周不器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耐烦的一挥手，“滚蛋吧，我这还有正事呢。” “哦，那再见。” 伍雨小心翼翼的瞅了他一眼，拿起水果转身走了。 开心极了。 甚至下意识的就轻哼起了曲子，心里喜滋滋的。 她长的极美，从高中到大学，不知有多少男同学追求过她，给她送过礼物。别说水果了，手表项链等等价值不菲的东西，她都收到过，却从未有过今天这般的喜悦。 那些小男生都百般献媚，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可总觉得就像苍蝇一样，嗡嗡的乱叫，很讨厌。 周不器则不同，这家伙大多数时候都让人恨之入骨，可奇怪的是，他的身影总会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中，甚至梦中都出现过。 他天天骂人不稀奇，他送出几袋子水果，难得的温柔，真是莫大的幸福了。 伍雨开开心心的离开后，郭鹏飞就眉头紧锁，对周不器的态度很不满，教育道：“女人是用来疼的，你不能这样。” 周不器一脸讶然，然后故作深沉，“郭鹏飞，这我就要批评你几句了。没错，打女人确实能让她们感到疼，但咱们是男人啊，怎么能动手呢？骂几句就得了！打人就太过分了。” “尼玛！” 郭鹏飞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我是那意思吗？ 论无耻，你果然是大师啊！ 得了，还是继续说创业吧。 科大的地理位置很优越，背靠很多科技创业园区，如果需要，学校可以负责联系，与创业园区合作，去学生们那里进行社会实践，并聆听建议，加以学习等等。 不过，这在周不器看来都很鸡肋，毫无作用。 对他来说，最大的帮助就是给钱。 减税也行。 根据当地的政策，大学生注册的个体户，可以免除登记注册费、管理费、经济合同示范文本工本费等费用，所得税也可以免除三年。不过，需要缴纳营业税。 值得一提的是，大学生属于未进社会的特殊群体，可以先上车、后补票。 也就是说，可以先把店开起来，运营一段时间。 成了，再去工商注册，不成，就彻底关门。 这给前期的准备工作节省了不少麻烦。 “行，那就这么办。” 周不器点点头，然后起身，拍着他的肩膀，“这三个奶茶店是试水，不过，虽然是试水，你也得竭尽全力。要是到时候你的业绩是最低的，连北外的一个女生都比不过，我想重用你别人都不服气。” 郭鹏飞压力巨大。 第30章 太帅的烦恼 军训开始，绿油油的新生们，都挣扎、悲苦、垂头丧气的出现在体育场。 五班的教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一口的豫南口音。在要求学生们把衣服扣子扣好的时候，总会说“把q子q好”，引来大家的笑声。 这种笑声不算友好，不过教官心理素质很高。笑归笑，他该说还得说。 九月份的首都依旧闷热。 站军姿的时候，都没用二十分钟，就有一个男同学坚持不住，晕倒了，高高兴兴的去了“病号连”。 这不奇怪，哪里都有偷奸耍滑的人。 不过，周不器的态度极其认真。 特别认真！ 不论是端腿，还是立正，他总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做到最好。站军姿的时候，汗水都滑到他眼睛里了，有强烈的酸痛感，他都傲然挺立，一动不动。 教官都是有经验的。 谁认真，谁耍滑，他一清二楚。 只不过，大学生不是军人，要求不会那么严格。 现在的军训，属于“汇报表演为纲”的，只要最终的表演没有太大疏漏，基本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没人愿意找不痛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训练了两个小时后，休息半小时。 教官向周不器招招手。 周不器过去的时候，刚好有其他班级喊着口号路过，教官就拍手大笑：“好好好！” 周不器很纳闷，这走的一盘散沙啊，就好了？才训练两个小时啊，这要求也太低了吧？不过，为了寻找共同话题，他也热烈的鼓掌，大声道：“好，真好啊！” 没想到，教官下面又来了一句：“好好好，逛大街！”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轻咳一声，“教官，你找我？” 教官也扭头看他，“你刚才的训练挺不错。” 周不器笑笑，“军训嘛，本就是难得的自我磨砺的机会。要是连大学生军训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成什么大事？” “你们这点罪，跟我们训练时候差远了。” “能猜到。” “你想不想加点码？” “啊？” 周不器微微一愣。 前世今生，他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军训教官，这是私教吧？ 教官说道：“你可以加入战术表演队。” “啥队？” “战术表演队，我们连长亲自带的队。” “表演啥啊？” “就是摆放一些弹坑、掩体、木桩之类的道具，然后学员们通过障碍，完成射击。” “会开枪？” “对。” 周不器心头一跳，倒不是因为喜欢枪支，而是因为在国内使用枪支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是可以上履历表的。 他为什么要坚定的参加军训？ 自我磨练只是借口。 他是想给未来积攒下一个高大上的履历。 对普通人来说，校园军训不重要，拿不拿标兵，甚至参不参加都无所谓。 可是，如果是一些大人物，这就很重要了。 跟军队有关的事，都没有小事。 认认真真的参加军训，并且以优异的表现成为标兵，对立志成为大人物的周不器来说，这份荣誉甚至比大学毕业证还重要。 只有思想过关人才会认真的对待校园军训，只有在军训中有卓越表现的人，才能成为标兵。 这在政审中会极大加分。 等以后周不器真成了大人物，向国家申请政策扶持，向银行大额融资等等，都会有好处。官本位的国度，可没有纯粹的商业。看看国内现在的那些最顶尖的大商人，哪一个不是出身很正？不正的要么倒下，要么在倒下的过程中了。 周不器心中有一片宏图伟业，他必须让自己的行为、思想、倾向、理念等方面更多的得到国家的认同。 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培养叛国商人。 “行，我答应了。” 周不器毫不犹豫的点头。 教官有些惊讶，“你想好了？表演队的训练可不是站站军姿踢踢腿这么简单，训练很辛苦。” “能有多辛苦？”周不器笑笑，“比你们在部队里训练还苦？” 教官摇头，“那倒没有。” 周不器道：“那不就得了？你也就比我大几岁吧？你都能坚持，我就不行？” 教官平静的道：“我就是个初中毕业生，不参军就没饭吃，你是大学生，你跟我不一样。” 周不器自嘲的一笑，“在我看来，没什么不一样！” 教官定睛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行，那我跟连长说下。他会过来检查，过关了，你就会进战术表演队。” “成！” 周不器回到了队伍中，就听室友杨信在苦着脸抱怨：“锄禾日当午，我们好辛苦。天天端大腿，看我苦不苦。” “行了，别酸了。”周不器笑笑，推他一把，压低声音，“跟我说说，王大龙是怎么回事？” “这……” “少装，赶紧说！” 杨信的性格有点懦弱，想了一下，也就把王大龙的水果好处抛之脑后了，低声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周不器听了，脸色扭曲。 我靠！ 这个王大龙，真特么是个人才啊！ 人际沟通能力很强嘛！ 不行，为了证明自己能力更强，周不器只能出手了。 这时，旁边班级也休息了，好像是法学系的，女生偏多。 周不器观察了一会儿，就朝着一个短发干练、略有姿色的女生走了过去，笑道：“同学，我给你传个话。” “传话？什么话？”短发女生有些惊讶。 周不器就朝着本班王大龙的方向一指，“看到他了吗？就是那个眉毛很重，系鞋带的那个。他让我告诉你，他喜欢上你了。” “啊？” 短发女生脸色微红，目光躲闪，“那……那他怎么不自己来说啊。” “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呗，呵呵。要不我跟他说下，让他自己来跟你说？” “行，行吧。” “好嘞，那你等下，我回去问问他。然后到时候你跟他挥挥手，他没处过对象，太害臊。” 周不器回到了自己班级，走到王大龙身边蹲下，低声道：“那边有一个女生说喜欢你，想跟你处对象。” “啥？” 王大龙觉得不可思议，眼睛睁大，“你别逗我！” “我逗你干什么？”周不器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你看那边，对……看见没？人家跟你招手呢。” 王大龙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还别说，这女生挺漂亮的，不比他女朋友差多少！ “不不，不行，我有对象了。” 短暂的兴奋过后，王大龙还是抵挡住了诱惑。 周不器拍拍他肩膀，笑道：“行吧，那你就冲她摇摇头表示拒绝吧，这么多人呢，说话的话让人发现。” 等王大龙摇头之后，周不器又回到了短发女生身边，神色有些愤怒，“同学，他叫王大龙，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短发女生愣了，“怎么了？” 周不器义愤填膺的说：“他说他开始看你侧脸觉得挺好看的，就喜欢上了。等你转过头来露出正脸，他觉得你有点三角眼。他不摇头了么，就是不想跟你处了。” 短发女生大怒：“他有毛病吧？我还没说他像猪八戒呢！这什么人啊？！” 周不器道：“是啊，这人素质太差了。你等下，我回去批评他。” 回到王大龙身边，周不器叹气道：“完了，人家女生骂你呢，说你始乱终弃，不是好东西，说你必须负责到底。” 王大龙惊呆了，“始乱终弃？有没有搞错，我都不认识她？她脑子有问题吧？” “那行吧，我再问问她，这事也是她的不对。” 应付完了王大龙，周不器又回到了短发女生身边，一脸凝重。 “怎么了？”短发女生主动询问，看起来很是气恼。 周不器苦涩的道：“他说你的性格像个母老虎，他宁愿找只鸡，都不和你……” 话未说完，短发女生就忍不住了，大步流星，向着王大龙走去。 就在王大龙惊愕失措没反应过来之时，就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响声。 “啪！” “啪！” 短发女生左右开弓，重重的扇了王大龙两个大耳光。 王大龙都懵了，呆傻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无耻！下流！恶心！渣男！” 短发女生在两个班几十人的注视之下，愤怒的痛骂负心汉王大龙。 两个教官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起身相问：“怎么回事？” 周不器连忙道：“没事，没事，发生了一点小误会！道个歉就好了，没事！”然后就低头对王大龙说：“教官都注意到了，你不想被处分吧？” “啊？处分？” 王大龙吓的要死。 很多“东北大哥”就是这种性格，看起来挺牛逼，咋咋忽忽的，实际上都胆子很小，为了面子硬装出来的。 听说要处分，再看着短发女生红着眼睛要哭的样子，王大龙心中悲鸣，哪还敢反抗了？ 大概就是自己长的太帅，魅力太大，拒绝了人家女孩子的表白，她才恼羞成怒吧？ 哎，这就是太帅的烦恼啊！ 王大龙暗叹了一声，站起身来，诚意满满的躬身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帅了，但是我真不能……” “无耻！” 短发少女忍无可忍，一巴掌又扇了过来。 这人脸皮也太厚了！ 打的手都生疼！ 第31章 我的军训，我的连长 在周不器的全力斡旋之下，这场小小的纷争终于结束了。 以女方重扇了四记耳光，王大龙诚恳的鞠躬道歉而圆满结束。 这种学生之间的矛盾，尤其是男女学生，教官们也不好多管。他们的任务是训练，而不是情感调解。 不过，这一场意外，让王大龙彻底火了。 他成为全班，乃至全系最热门的人物。 班长田悄然私下里悄悄的问周不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周不器感慨万千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王大龙把那个女生给睡了，然后不想承担责任吧。” “什么？” 田悄然瞪大了眼睛，一身肥肥的肉晃悠悠的，“这种渣男，我一屁股坐死他！” 周不器摆摆手，“算了算了，人家女方都原谅了，咱们参与什么？” 田悄然好似感同身受，看向王大龙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这里是科大啊，国家重点学府，怎么也会出现这种渣男？ 走后门进来的吧？ 周不器认真的说：“这件事不要外传，毕竟涉及到女生的名节。不过，你私下里可以给咱们女生通通气，让她们离王大龙远一点，免得受害。” 田悄然神色严肃，“对，还是你考虑的全面，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声张。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别的系不敢说，咱们工商管理系，保准没有一个女生会上当。” 下午，教官的连长就来了，在旁边观察了二十分钟5班的训练，然后就不出意外的把周不器挑走了。 战术表演队，集结完毕！ 十个身高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站成一排，一个个身体挺的笔直，肃杀威风。 训练也更艰苦。 基本就是满地打滚，各种各样的低姿或低高姿匍匐前进。 只训练了一个下午，等周不器晚上回到寝室，脱掉迷彩服后，就发现胳膊肘都磨坏了。 不过，这不是最惨的。 王大龙更惨，他一身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浇了。 问过之后，原来是下午他们训练的时候，班级里有几个女同学不小心，喝水的时候把水洒在了他的身上。 大约……七八瓶矿泉水的样子。 导致整一个下午，王大龙都是穿着湿衣服训练的。 周不器心中不忍，打算找几个机会跟班长说一下，都是一个班级的同学，没必要这么过分。他是犯了错误不假，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不定以后就改了呢？ 第二天，依旧是疯狂的匍匐训练。 基本上一整天都趴在地上了。 如果是体育场里还好，那里有人造草皮。 可为了保持战术表演的神秘性，他们训练的地方是一处比较隐秘的正在开发的楼盘后边。水泥地挺干净，但是很坚硬，磕磕碰碰很痛。砂石地就尘土飞扬，上去滚一圈，就跟泥猴似的。 在喊口号时，连长甚至大骂他们，说他们十个人还不如人家一个三十多人的方阵声音洪亮。 训练很残酷。 不过，十个“特战队员”都很有意志力，没有一个人喊累。 到了第五天，正戏才终于到来。 连长带来了两把木头把子脏兮兮的破旧的冲锋枪。 是真枪！ 周不器能够认出来，这是仿造ak47的国产56式冲锋枪。真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军中还在配用，还是首都的部队。 当看到冲锋枪的那一刹那，特战队员们眼睛都释放出了两道异样的神采，似乎觉得这几天受罪一般的辛苦训练都值得了。 枪啊！ 这是多少男孩子儿时心中的梦？ 也许有的男生不会，但是被挑出来能够有资格成为特战队员的小伙子，都对枪有着特殊的情怀。 周不器自然不会那么激动，更多的是好奇。 真要开枪吗？ 在学校里？ 教官回应了，是真的开枪，不过打出去的都是空包弹。而且也不会在近期进行射击训练，要等到军训的最后两天再发子弹。 最近这些天的任务，是荷枪训练！ 就是背着冲锋枪，跳进弹坑，再爬出来，完成射击动作；再进行下一关，跳过障碍，再趴下，完成射击动作；继续下来，是低高姿快速匍匐到预定地点，完成射击动作；接下来是攀爬绳索、低姿匍匐…… 总之，每完成一个小目标，都要进行几发子弹的射击，然后进行下一个小目标。 不过，男同学们对枪真的是太热爱了，摸枪的时候手都在抖。每当完成任务，把冲锋枪交给下一人时，都有些舍不得。 后来，也不知道谁脑子聪明，想出了一招。 在一路攀岩跨越、摸爬滚打之后，并没有立即把枪交给下一个人，而是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向连长立正敬礼，请求他点评。 等点评过后，已经有是一分钟以后了。 也就是说，通过这一波骚操作，他又可以把这把枪多抚摸一分多钟了。 大家都是大学生，谁也不比谁差，马上有人效仿，就为了能让枪在手中多停留一段时间。 到了后来，连长也明白了，不动声色，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第二天，让所有“特战队员”欣喜若狂的一幕发生了。 连长带来了整整十把56式冲锋枪！ 当大家看到摆在地上的这些枪时，再也按捺不住，发出了“轰”的欢呼声，热烈鼓掌。 为此，还引来了连长的责罚，惩罚他们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 不过，大家为此都甘之如饴，感觉看到了希望。 接下来的训练，已经不是吃苦，不是受罪，而是圆梦。 每人怀中抱着一把冲锋枪，眼神都是滚烫的。 尤其是去食堂吃饭时，那感觉别提了！ 别的连队（班级）都是列成方队，整整齐齐的向食堂内走去。战术表演队则不同，列成了一队，众目睽睽的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每人手中都端着一把冲锋枪。 那样的场面，大概刘德华来了也不过如此。 所有的男生双眼赤红，羡慕嫉妒恨。所有的女生，都眼含柔情，有一种无法遮掩的闪亮亮的崇拜。 不过，用餐的时候，连长却让他们站着吃。理由是他们摸爬滚打，衣服太脏，坐下会弄脏了食堂里的座椅。 …… 晚上的军训生活，主要是拉歌。 战术表演队只有十个人，而且带队的是连长，不好跟手底下的士兵去比。比赢了，是应该的。比不过就影响了威望，所以宁可不参加。 所以每到晚上，都是“特战队员”们最轻松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沐浴着清凉的晚风，听着别的方阵唱歌。 有时候连长还会特意从军人服务社给他们带来北冰洋汽水，喝的贼爽。 不过，听歌的不只有特战队，还有大二、大三的学长们。 他们抱着西瓜，搬着矮凳，来到体育场里一坐，一边纳凉，一边吃瓜，一边听歌，还一边比比划划的瞎指挥。 有些教官年纪很小，还不如学长们的年纪大，自然威慑不了他们。 几次劝阻无效，有一个教官就无奈了，苦着脸来找连长，请求他帮忙，把那些大三的学生给赶走。 简直是影响他们拉歌训练。 连长很大气：“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年轻教官伸出了两个手指：“两次！” 连长淡淡道：“五次！” 年轻教官气恼着说：“你讹人啊？最多三次，否则一次都不行。” 连长眼冒精光，哈哈一笑，“成交！” 然后，就冷笑着起身，朝着那些大三学生们走去了。 这边，“特战队员”们都傻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古怪，几近扭曲。 我勒个去！ 现在的风气，都这么开放了吗？ 军中条例不允许吧？ 周不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告诫大家：“这件事，谁也不准说。这是个人隐私，大家就当没听到。传出去了，连长就完了！” 其他人也都很聪明，又都拿到了冲锋枪的好处，纷纷颔首，表示谁也不会走漏风声。 没一会儿，连长回来了，春风得意，手里还抱着一个已经切好的大西瓜，高兴的道：“这下赚大了，免费洗三次袜子，还得了一个大西瓜。来，大家一起消灭掉！” “什……什么？” 特战队员都懵了。 洗袜子？ 什么跟什么啊？ 连长也很奇怪，莫名其妙的看他们，“怎么了？” 有人忍不住就问：“连长，你和那个教官刚才说的是……是洗袜子？” 连长道：“对啊，他要帮我洗三次袜子，嘿嘿。” 特战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古怪，几近扭曲。 我勒个去！ 这误会大了！ 还好没说出去，否则要闹出大笑话。 这时，前方有一个主要由女生组成的班级唱起了悠扬婉转的军歌——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妈妈 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 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 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大口吃着西瓜的周不器，有些心虚，扭头看了一眼连长。就发现他在静静的沉浸在这女版军歌声中，似乎勾起了儿时的回忆，神思如水，眼角泛着点点泪花。 夜色如练，念念不休。 第32章 宝妹妹，你做了什么？ 两周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 9月15日这天，在校领导、军中领导以及市局领导的见证下，北科的军训汇演开始了。 先是升国旗，奏国歌。 然后是各军训连队的分列式表演，打头的是教官连队，随后，就是战术表演队。 周不器是队伍的最左边，责任重大。 烈日之下，他心静如水，目光坚定，身姿挺拔，充满了青春向上的活力。 分列式结束后，还有军体拳表演、格斗术表演。 尤为令人赏心悦目的是一个全部由女生组成的方阵，她们表演的是手语操，动作整齐优美，歌声激荡人心。 当然，最耀眼的一幕，还是最后一个表演节目。 战术表演队，登场！ 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周不器跟连长的关系相处的极好，也被予以重任。 他是第一个亮相表演的。 主席台上，领导们都展现出了几分期待；体育场里，绿油油的学生们则已经按捺不住，纷纷翘脚远望。 在向连长简短的汇报，并得到了表演许可之后，周不器深吸一口气，抱着冲锋枪，一骑绝尘的飞奔而出。 然后，直直的跳进了一个弹坑里，没入大半个身子。 他又很快的爬了上来，来到了一个用白灰标注好的预定位置处干脆利落的趴下，架好56式步枪，扣响扳机。 “砰砰砰砰砰！” 连发五弹！ 当枪响的那一刻，整座校园都沸腾了。 体育场里，爆发出了一阵惊恐又激动的欢呼之声，然后是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和欢呼声之下，仿佛整个体育场都在微微的颤动。 他似乎成了学校新生的英雄！ 这一刻，他恍惚间发觉，自己过去这半个月的辛苦付出，都没有白费。 果然，付出和回报是对等的。 主席台上，领导们都大为满意，频频颔首。 有模有样，精气神很高，训练效果很不错！ 至于那些认识周不器的同学，一个个心中都不禁大呼：“卧槽！真开枪了啊！太牛逼了！牛逼大发了！” 原本对他傻乎乎的受罪训练而冷嘲热讽的同学们，在这一刻，都深深的羡慕起来。 这才是荣耀啊。 这是军训的巅峰时刻！ 这一刻，属于周不器。 接下来，是低高姿快速匍匐。行进了大约二十五米，又展开了第二轮的射击。 “砰砰砰砰砰！” 又是连发五枪。 体育场内的氛围，再次膨胀，宛若巨龙翱翔。 他时而侧扑，时而卧倒，时而投掷手榴弹，时而以各种姿态快快速行进，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周不器把今年的军训汇演，推向了最高潮。 …… 军训汇演取得了完满成功，周不器也毫无悬念的当选军训标兵，从一位师长手中接过了一张大证书。 随着政策的改变，以及年轻人越来越娇气、磕磕碰碰都要学校负责的风气盛行，以后再想有这样的军训方式，恐怕不太可能了。 周不器简单洗个澡，拒绝了王大龙的全寝室出游提议，叫上郭鹏飞，赶往北理工。 军训这半个月来，周不器能够抽时间检查郭鹏飞这边的工作。 他从学校征求到了一间一百多平米的大教室，作为奶茶店的场所，在一栋教学楼一楼的入口处。 已经开始装修了。 粗略估计，这所教学楼每日的人流量要超过一千人次，所有进入这栋教学楼的学生，都可以看到一楼走廊外垂挂的大牌子“缘味奶茶”。 只要购买率能达到5%，奶茶店就会有很不错的收益。 到了北理工，刘文博在门口等待，一见面就笑着调侃：“周老大，你终于出山了？” “嗯，修炼内功去了。” “效果怎么样？” “还行，拿了个标兵。” “怪不得呢，晒得黢黑。” “行了，时间有限，办正事。” 周不器摆摆手，没跟他多扯淡。看过了北理工这边的状况，还得去北外视察呢。 老板很忙！ 刘文博笑笑，引着二人向图书馆走去。 走到图书馆门口了，周不器才反应过来，吃惊的看他，“别告诉你你找到的创业场所是图书馆？” 刘文博点头，“对。” 周不器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这小子可以！ 图书馆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这里找到一处空闲场所用来开店，别说是学生了，就算是在校老师都很难办到。 竟被他一个学生办成了！ “这图书馆每天的人流量多少？统计过吗？”周不器问道。 刘文博道：“正常情况，也得一万左右吧，多的时候超过两万。” 这话一出，郭鹏飞就脸色一垮，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蛋了！ 奶茶店还没看起来呢，就被秒杀了。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啊！ 就算购买率只有5%，那一天也是500杯奶茶啊！ 再说了，这里是图书馆，跟教室不同。教室是去上课的，没有多少同学会一边喝奶茶，一边上课。 图书馆就不同了，学生们在这里是读书、上自习的。 这里更安静，氛围更佳！ 搭配着一杯奶茶，怎么看怎么舒服。 周不器和郭鹏飞没有北理的借书证，不过周不器关系够硬，直接带他俩进去了，然后在一楼借书台旁边，就看到了一个空缺出来、有两个师傅正在忙碌装饰的房间。 “是这里？” “对。这里本来是临时图书仓库，腾出来借给我用了。” “面积多大？” “不到二十平米。” 周不器就点了点头。 跟郭鹏飞在北科开的那个一百多平米的大店不同，这只是一个小店。 大店可以让学生们直接在里面饮用，甚至自习。小店则主要是售卖，同学们买完奶茶之后去图书馆的其他地方自习。 更为重要的是，小店的装修投入很少。 “装修要多少钱？”周不器走进小店中，随口询问。 刘文博道：“装修其实花不了太多，3000元就够了。不过，我打算在这里摆上一排高脚椅，就像欧美的派对场所那样，贴着墙边和柜台边，不摆桌子，大约要花费2000元。” 也就是说，总共5000元就够了。 反观北科那边的大店，装修费就要一万二了，要不是学校奖励了一万五块钱的创业补助，郭鹏飞已经资金链断裂。 “哦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下。”刘文博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账单，“我们学校里有大学生的创业扶持基金，我去申请了，至少能获得两万元。” 郭鹏飞抬头看棚，心如死灰。 差距太大了！ 本以为，自己是科大的风云人物，能够达到极好的创业条件。没想到，刘文博这边更猛，受到的帮扶力度更大。 看样子，刘文博在北理不止是校园的风云人物那么简单，他在校领导那边也有很硬的关系呢。 看过了北理的情况，三人又去北外。 北外就挨着北理，走路去就好。 在路上，周不器就问刘文博，他知不知道薛宝珊那边的状况。 军训期间，周不器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关心她的情况。 宝妹妹年纪最小，野心却最大，一心要打造缘味奶茶的旗舰店。可是，旗舰店是那么容易搞的吗？ 要是旗舰店的营业额不是最高的，那争议就多了。 却没想到，宝妹妹在电话里总是志气满满：“周同学，你就认真军训好了。奶茶店的事，我能处理。等你军训结束了，来检查就是了。” 所以，军训汇演上午结束，周不器下午就过来了。 刘文博的女友就是北外的，所以他对北外很熟，竟有些肃然起敬：“宝珊是个有魄力的姑娘，有一句话形容的很好，巾帼不让须眉。” “啊？” 周不器有些好笑。 刘文博却认真的说：“是真的，她说要开旗舰店，起初我还不信。去北外看了一次，直接服了，是真的厉害。” 周不器开玩笑道：“服了？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的店比你的店还有前景吧？” 开在图书馆里的奶茶店，就等于铸了金身，堪称无敌。 可以说，在图书馆开奶茶店，甚至比在食堂开店还要好。人流量肯定不如食堂，但是购买率绝对更高。 没想到，刘文博深以为然的点头，一脸郑重：“一定的。” 郭鹏飞一脸愕然，怔怔看他。 什么意思？ 这店还没开起来了，你就认输了？ 你的骨气呢？ 周不器也惊讶扭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文博犹豫了一下，却摇摇头，说道：“一会儿你自己过去看吧，她既然对你保密，肯定是想给你个惊喜，我也不好多说。” 周不器就点点头，没再多盘问什么。 郭鹏飞彻底拜服刘文博，是因为二人开的奶茶店，在人流量方面有着数量级方面的巨大差距。前者是千人次单位，后者是万人次单位。 根本没法比，所以郭鹏飞早早认输。 刘文博这边怎么回事？ 他也认输了？ 难不成宝妹妹开的店，数量级更高？ 比万高的单位，那就是十万了！ 就算是北外的正大门，每天都达不到这么巨大的人流量！ 周不器深吸了口气，愈发好奇。 宝妹妹，你究竟做了什么？ 第33章 抢了一座金山 北外的校园很小。 不过，真的是美女如云！ 放眼望去，堪称琳琅满目。 周不器扭头，就见郭鹏飞在偷偷摸摸看着路边穿着紫色短裤、露出一双笔直大长腿的女同学，很是猥琐。 这种占地面积较小的大学，通常有一条主干道，贯穿整个学校。 北外的主干道是东西向的，两旁坐落着体育场、体育馆、图书馆、逸夫楼、食堂等等重要场所。 所以，北外校园内最火的商业街，就是这条路。 刘文博直接把二人带到了这里，体育馆的正对面，图书馆的斜对面。背靠着电教楼、信息楼，朝向着二号楼和食堂的方向，距离体育场也不过百来米远。 在开奶茶店的过程中，郭鹏飞显然也有了极大的成长，站在原地，左右环顾，感慨道：“这里绝对是北外东校的商业核心了，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不论是去体育馆、体育场锻炼，还是去图书馆读书，又或是去教室上课，去食堂吃饭，回宿舍休息……都要路过这里，真是宝地啊！” 刘文博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郭鹏飞很不解。 刘文博摇摇头，伸手向前方一指，“你看那边。” 周不器和郭鹏飞同时看去，不由得睁大眼睛。 就见前面路边的两棵树之间，悬挂了一条红底白字的大条幅。 条幅上只有四个字——缘味奶茶！ “这就开始打广告了？”郭鹏飞对薛宝珊的手笔有些吃惊。 “这算什么？”刘文博又摇了摇头，“走吧，就在条幅的正对面。” 这时，周不器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她不会兑了一间商业店铺吧？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正确答案。 薛宝珊穿了一件宝石蓝的雪纺长裙，发上是一只闪闪发光的银光发卡，脚下是一双高档贵气的水晶凉鞋。 她如一束高洁的牡丹花，静静的站在一个已经摘掉招牌的店铺前，抿嘴含笑。 她很漂亮，绝不亚于伍雨。 不同的是，她没有伍雨那么高，大约一米六七的样子，但气质更佳，优雅得体，有书卷之气，也有闺秀风采。跟伍雨那受气包的样子完全不同。 “周同学，你晒黑了。” 等周不器走近，薛宝珊抿嘴而笑，打趣了一声，然后轻声问好：“刘学长，鹏飞同学，你们也来啦。” 刘文博笑着打过招呼，郭鹏飞脸色涨红，吱吱呜呜的。 周不器瞪了他一眼，才走上前去，低声问：“宝妹妹，你不会真给我搞了个原子弹吧？” 薛宝珊被逗的眼睛都弯了，也开玩笑说：“周同学不喜欢核武器？” “核武器用好了，有大作用。要是没那能力，来个核泄漏，咱自己就完了。”周不器苦笑了一声。 薛宝珊委婉的说：“连原子弹都能做出来，还会做不好核防护吗？” 周不器道：“关键是我只给了你两万块钱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许用你自己的钱来参与奶茶店这个项目。” 两万块钱能盘下这个商业店铺？ 别逗了！ 这种三环之内校园核心主干道的商业店铺，20万想盘下来都不可能。 薛宝珊平静的道：“我没用自己的钱。” “嗯？” “转让费是25万，是分期付款的，前三个月，每个月交一万就可以了。而且，今年的租金也包括在25万转让费里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我们不需要额外支付租金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初期开销并不大。” “25万的转让费……” 周不器脑袋有点大。 这个宝妹妹，胆子真的大啊！ 这么大的事，她自己就做主决定了？这心志可真够坚定了。 “你不认可？” 薛宝珊脑袋微微歪着，看向周不器。 “我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周不器叹了口气，这件事真是大出意外了。 他本以为这三个大学生，也就是从学校那里免费拿到教室，或者体育馆的空闲房间，简单装修之后搞成奶茶店。 这才是在校大学生创业的主要思路。 最大原因就是省钱，不需要交房租，也没有巨额的店铺转让金。 没想到，意外频频，惊喜连连。薛宝珊又给了他一个暴击！ 宝妹妹竟然在学校的黄金地段，兑到了一家商铺！ “既然是旗舰店，自然要有旗舰店的格局，要不怎么起到带头作用呢？周同学，你说对吗？”薛宝珊抿嘴微笑，眨了眨眼。 “对！” 周不器毫不犹豫的回答。 得到认可的薛宝珊更开心了，抿嘴道：“刘学长和鹏飞同学去店里了，装修风格都是统一的，我带你在学校里转转？让我们学校的女生也看看北科来的帅哥？” 周不器笑笑，“行啊。” 二人漫步校园，着实吸引到了很多目光。 “那些男生看我的眼神怎么不太友好？”周不器反应过来，猜到了她的用心，“宝妹妹，你不会是拿我当挡箭牌吧？” 薛宝珊脸色微红，“员工有麻烦，老板帮忙解决，不是应该的吗？” 周不器道：“当然，没问题！” “再说了，我帮你省下了你大笔钱，又帮你租到了一家商铺，让你帮些忙，也是应该的。” “给我省钱？” “是呀。” “25万的转让费？”周不器似笑非笑。 “周同学，那里可是整个北外东校最好的地段，最好的商铺位置。”薛宝珊语气微嗔。 周不器很是好奇的看她，“那是怎么回事？” 薛宝珊就轻声细语，把租兑店铺过程的是非曲折，详细说了一遍，当真是波澜壮阔。 校园内的商铺，都是校园的财产，归总务处或者后勤处统一管理。 所以，地段好的商铺，大部分都被校领导们内部瓜分了，留出一部分对外竞标，免得吃相太难看。 原先那里开的是一家“水吧”，卖一些可乐、果汁、矿泉水。 简直就是守着金矿卖石料，蠢的透顶。 一经打听才知道，原来店铺老板是后勤处的小舅子。 仗着地段太好，租金很低，也能赚些小钱，乐得自在。 这就给了薛宝珊操作空间。 从10万，到15万，再到20万、25万…… 最终，领导小舅子倒在了25万的大棒之下。 他一个月卖水卖饮料，也才赚个一两千块，25万得赚多久？ 至少十年！ 可是，他和学校签的租借合同，只有五年。 有什么理由不出兑？ 虽然薛宝珊说要分期支付25万，那也很好了，比他开店赚的多太多了。 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交易顺利达成。 再加上领导小舅子的校方关系，转租合同很快就通过了校方的批准。 店铺顺利到手。 至于说为什么薛宝珊花了25万转让费还是赚了，这就跟租金有关了。 这种黄金地段的商铺，其他竞标的商户，竞标价都高达每天每平方米30元，远高于其他地段平均每天每平方米20元的租价。 也就是说，黄金地段的一个20平米店铺，每月租金要高达1万8千元！ 就算学校里的收租惯例和外面不同，每年只收10个月，一年的总租金，也要高达18万！ 不过，那人是领导的小舅子啊，是内部关系搞到的店铺，不是公开竞标的。 不竞标，自然就不会有人抬轿子竞价。 租借费用只取用了校园店铺的均价——每天每平米11.7元。 月租7000元，年租7万元。 当初，领导小舅子签的是五年合同，不算今年，还剩下满三年呢。 也就是说，在租金方面，缘味奶茶店至少可以少花费33万元！ 减去25万元的转让费，加上本年度还剩余的3个月租金，这笔店铺转让买卖，薛宝珊已经赚了10万！ 更重要的是，学校不是地产商。 学校不会出售店铺，也不会胡乱涨租金。校内的商铺，本质意义是为了给学生们的生活提供最大的便利。 只要缘味奶茶开起来了，并且大获成功，那么即便合同到期，校方也没有任何理由不续租。恰恰相反，他们为了让学生们的生活习惯不被打破，会主动的要求奶茶店续租，继续开下去。 直到奶茶店不再受学生们喜爱了，被学生们抛弃了，校方才会出面，重新做市场调研，重新规划，收回店铺，重新招标。 也就是说，只要奶茶店顺利，这个北外黄金地段的商铺，将会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变更主人。 租金……当然是以每天每平米11.7元为基础模板。 “嘶！” 听完这个故事，周不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连刘文博都早早的投子认负，心服口服。 宝妹妹这是用25万元的转让费，抢来了一座金山啊！ “了不起！” 周不器心悦诚服的赞叹了一句。 看起来，这个年纪最小的宝妹妹，比刘文博他们更懂得店铺运营呢，这种社会上的商业手段能娴熟运用。 薛宝珊抿嘴，取笑道：“这回不埋怨人家了？” 周不器大喊冤枉：“我什么时候埋怨过你了？当初我同意你开店，我就想过了，不管你搞成什么样，哪怕亏个几十上百万，我也都认了。只是没想到，你做的这么出色。” “是么？” 薛宝珊美眸轻闪，脸上有一抹似笑非笑。 周不器咳了一声，“再让你当我的秘书，就有点屈才了。” “那当什么？”薛宝珊一愣。 “助理吧。” “啊？有区别吗？” “那个……区别还是有的，工作性质不太一样。”周不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薛宝珊飞快的瞟他一眼，长长的“哦”了一声，“是兼任还是转职啊？” “咳咳，那个……最好还是兼任吧，兼任比较好。” 周不器嘴皮子竟有些不利索了。 薛宝珊就想像刚才那样装成似懂非懂的模样，可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周同学，你都快坏死了！” 第34章 心腹 装修工作如火如荼。 按照目前的进度，北理和北外的店铺，再有一周就能完工。北科的店铺面积太大，十天之内也肯定完工了。 所以，周不器就联系了房启文，让他那边帮忙，赶紧订购设备，别耽误了开业。 与此同时，食品研究所那边也该去了。 这是一个考验。 也是缘味奶茶能不能打出自己的原创味道，引领奶茶业的关键。 不过，在去研究所之前，周不器见了季子安。 这半个月来，他是最辛苦的。 趁着新生们都在广泛开展军训的机会，他几乎成了hd区这十几所大学的校园电话卡代名词。 前前后后共带动了16所高校的校园卡销售，分别是清华、北大、北航、人大、民大、北航、北邮、北交、北外、北化、农大、矿大、财大、北师范、语言大学和城市学院。 帮他们赚了一大笔钱，光是捐款，就募集到了4万元！ 大有一副呼百应，引领群校的气势。 再见到季子安时，就觉得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本来就是个超级大帅哥，变得愈发仪表堂堂、器宇轩昂。 9月16号，是星期四，正是周中课程最忙的时候，大一也开课了。 不过，季子安还是带着十七八个人来到了北科。 郭鹏飞、刘文博、薛宝珊也到场了。 这是个特殊的日子。 周老大发话了，他要组建十校创业联盟，今天就是开始！ 集会的地点是生活区这边的学生活动中心。 首先，是要把人选出来。 每个学校一个代表。 三轮面试。 第一轮是态度。 周不器只有大一，是这些人当中唯一的大一新生。难免有人不服气，甚至面露鄙视，不以为然。 这些人，要全部拿下。 连季子安都要佩服的人，他们还敢轻视，这不是素质不够，而是智商太差，完全分不清主次。 第二轮是人生理想的阐述。 理想可大可小，这些都无所谓。可是，如果理想歪了，那就一定不可取。 比如北师的那个叫董寰的家伙，他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想开一家模特公司。因为美女是这个社会上的重要资源，掌握了这个资源，就等于拥有了必杀技，可以在各行各业无往不利。 说的太对了，该鼓掌。 但是，价值倾向太歪了。 合理的利用美女资源，这无可厚非。可是把这项资源当成秘密法宝，还得意洋洋的说出来，那就太愚蠢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六七个女孩子就都脸色很沉。 薛宝珊更是直接在他的名单上画了一个大红叉，这是运用了一票否定权。 第三轮面试就是周不器的独断专行了。 他要看大家的个人材料，学校、专业、长相，甚至家庭背景。尽量要各有优势，不要重复，免得浪费资源。家庭背景不能太优秀，高官和巨富的后代都不行，那种人根本没法掌控。 现在，郭鹏飞代表北科，刘文博代表北理，薛宝珊代表北外，季子安代表人大，这已经是四校了。 再选出六个人就够了。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讨论研究，以及季子安对这半个多月来大家表现所作出的反馈，最终的定下了一个八人名单—— 北大历史系的大二学生陈东； 民大考古系的大三学生张银磊； 农大文学系的大三学生孟厚坤； 财大金融系的研二女生甄妤； 北舞艺术设计专业的大二女生徐百卉； 北航无人驾驶航空器系统工程专业的研一学生马平山； 北邮信息安全专业的大二学生马晓东； 北师范会计学系的大三学生冯俊海。 还要淘汰两人。 “我觉得舞蹈学院那个就没必要了吧？”见周不器沉默，郭鹏飞就试探着提出了意见，“她是个艺术生……” “艺术生怎么了？”周不器狠狠的瞪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郭鹏飞脸色讪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觉得她的风格挺大胆的。” 的确，前面的接触过程中，19岁的徐百卉真的一点青春少女的矜持都没有，特别开朗，特别阳光。 见到传说中的创业三人组时，还主动的伸手去握手。 给郭鹏飞闹了一个大红脸。 刘文博笑笑，“创业不就是要找大胆的吗？我觉得她行，我挺喜欢她性格的，适合销售一类的工作。” 这就是聪明人说话了，点到即止。 周不器点点头，“一个艺术生还愿意参与社会活动，积极创业，就足以说明她绝不是普通的艺术生。就这么定了，留下她！” 然后，他就大笔一划，划掉了北邮的马晓东和北师范的冯俊海。 对于前者，大家并不意外。 郭鹏飞和刘文博都是计算机方向的，而且软硬件通吃，没必要再找个同类专业的理工男。 不过冯俊海的落选，还是引来了不小的争议。 “他是可是会计系的！” “是啊，税务那边的要求是每个月都要报税，不及时上交财务表和税务表，是要罚款的。” “我觉得把张银磊去掉，考古系没什么用。” …… 郭鹏飞、刘文博、季子安竟然同时提出了反对意见。 周不器看向薛宝珊，“你呢？” 薛宝珊平静的说：“你是老大，听你的。” 这话一出，刘文博神色就有些古怪，季子安和郭鹏飞也沉默了。 周不器淡淡的道：“会计系的学生，就能搞懂账务吗？财会是一个极其专业的工作，别说一个大三学生，就算是研究生、博士生，没有真正的实践过，也只能完成一些表面工作。财会的核心，不是账务，而是税务。” 郭鹏飞轻咳了一声，说道：“我觉得张银磊不错，他多高啊，得有一米九十多吧？身体又膀，往那一站，跟个铁塔似的，挺有威慑力。” 周不器满意的笑笑，“嗯，我说过，对创业者来说，大学就是六十分万岁，学什么专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适不适合创业，有没有那个劲儿。张银磊是考古系，毕业后的工作方向非常狭窄，这反而让他敢打敢拼，一心要用双手拼出一个未来。这样的决心，是我们所需要的。” 季子安顺势下坡，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嗯。” 周不器坐在椅子上，轻轻往后一靠，等于宣判。 团队创业，一定不能称兄道弟。就算称兄道弟，也一定不能真的处成兄弟，要早早的就在内部形成阶级、形成权威。 新东方的三驾马车之乱和阿里十八罗汉的众志成城，就是典型。 季子安笑道：“行，那我出去通知他们。” “我去下厕所。”刘文博神色平淡，起身走了。 周不器眉头一皱，跟郭鹏飞递了一个眼神，他马上会意，大声道：“正好，我也去。” 小房间里，就剩下了周不器和薛宝珊二人。 薛宝珊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刚才的表现特别好，我给你打满分。” 周不器失笑看她，“你这是把自己定位成心腹了？” “不是吗？” 薛宝珊端庄做正，嘴角含笑，挽了挽耳边头发。 周不器的眼神就从她细腻精致的俏脸上向下游离，落在了肌肤丰泽的雪白脖颈上，然后，继续向下…… 薛宝珊没什么遮掩动作，语气转淡，神色清冷，“你要是这样，我就退出了，没意思。” “别呀！我跟你开玩笑呢。”周不器赶忙收敛，端正态度。 薛宝珊看他，“问你个问题。” “说！” “秘书和小蜜，有区别吗？” “啊？”周不器愣了一下，心虚的瞟她一眼，假咳嗦几声，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有区别了，有本质上的区别。秘书是秘书，小蜜是小蜜，绝不能混为一谈。” 薛宝珊脸色开始红润起来，娇艳的嘴唇又习惯性的抿着，嘴角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怎么可能？”周不器义正言辞，然后就大手一挥，“放心吧，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好马不吃窝边草，我这人最讲原则。” 薛宝珊眼帘低垂，随即压低声音，说道：“刘学长好像不太高兴，你有点独断了。” 周不器道：“一个团队，只能有一个决策的声音，效率才能最大化。” “就怕他心里有别的想法。” “放心，郭鹏飞盯着呢。” 薛宝珊就“咦”了一声，“他是你的心腹？” “你说呢？” 周不器瞥她一眼，哼了一声。 他和郭鹏飞可是校友，是不打不相识的最密切的合作伙伴。 薛宝珊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低声道：“所以郭鹏飞看起来傻乎乎的，总是说错话，见到女孩子就脸红，都是假的喽？他在降低刘学长的警惕心？这是你安排的？”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他见到女生就脸红，的确是真的，那小子就一钢铁直男，连女生的手都没拉过。” “你拉过？” “这不废话吗？前几天，我把我们学校的校花都带出去开房了。” “是么？” 薛宝珊眨眨眼，将信将疑。 周不器显摆道：“不信你问问郭鹏飞，他知道。从见面，到开房，统共也就六七个小时，很容易。” “对。” 薛宝珊想起来了，神色古怪，“房总说了，你是爱情专家，套路一大堆，他都得跟你请教呢。” 第35章 失败了就只能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没一会儿，季子安就把人带进来了。 这是平时学生们玩“杀人游戏”时的房间，不算大，但有一张长桌和足够多的椅子，刚好能坐下。 周不器内心激动，有一种强烈的成就感。 除他之外，在座的十人，分别来自十所高校，都是风云一时的人物。 现在，济济一堂，共襄盛举。 这是团队的雏形啊！ 阿里创业时有“十八罗汉”，哥不需要那么多人，召集个“十大金刚”就够了。 按照年龄从大到小排列，分别是北航马平山，财大甄妤，北理刘文博，农大孟厚坤，人大季子安，民大张银磊，北舞徐百卉，北大陈东，北科郭鹏飞，北外薛宝珊。 郭鹏飞和薛宝珊，竟然年纪最小。 值得一提的是，研一的马平山比研二的甄妤大一岁，大三的孟厚坤比大四的季子安大两个月。 “我说两句吧。” 大家都抱着相同的目的聚到一起，周不器就不客气了，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眼睛环视所有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周不器轻声道：“我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周不器，是北科工商管理系的大一新生。你们销售校园卡的模式，就是我首创的。” 话音刚落，很壮很膀的张银磊就使劲鼓掌，热泪盈眶。 这一幕，让其他想要附和鼓掌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以至于掌声稀稀拉拉的。 哭了？ 就算表忠心，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刚说一句话就感动的流眼泪儿了？ 戏份挺足啊！ 似乎意识到了大家的关注，张银磊低头抹了把眼泪，很是惭愧，“很抱歉，让大家看笑话了。周老大，你接着说吧。” 周不器看过他的资料，知道家庭条件极差，关切的说：“没关系，你先说吧，怎么回事？现在大家已经上了同一条船，要想齐心协力，首先就要互相了解。” 张银磊有些犹豫。 季子安道：“要不我帮他说吧……” “不用！” 张银磊脱口而出，深吸了一口气，“我自己说吧，销售校园卡的过程中，我们手中都拿到了一张照片。一个破旧漏雨的学校，一群衣衫褴褛的学生……我来自西部，我就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 然后，他就起身，先向周不器鞠躬，然后向各个方向所有人都鞠躬，诚挚的说：“谢谢大家为西部教育的捐款，尤其是谢谢周老大，通过你的校园卡销售模式，解决了我很大的生活困难，我甚至给家里寄回去了3000元钱，真的，谢谢你！还有子安哥，我也谢谢你，谢谢在座的每一个人。” 众人沉默。 周不器亦然。 他当初从网上down下来一张西部儿童的读书照片，还真没多想，主要是为了给销售校园卡寻找爆点，扩大销量。 没想到，他真的找来了一个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学生——民大考古系的张银磊。 这大概是最好的培养下属忠诚的方式吧？ 氛围有些凝重，周不器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开口道：“慈善，是每一家企业都应该履行的社会责任，也是我们推卸不掉的使命。当然，我们现在还人小力微，做不了太多。但是未来可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竖立远大的目标！” “有人要问了，多大的目标？我想，等大家听完我的自我介绍就知道了。我叫周不器，来自春城。春城万潮集团董事长周广山，是我爷爷；总经理周建国，是我大伯；副总经理周建军，是我爸；采购部长周不比是我哥。周家有多少钱，我不清楚，但两三个亿，应该问题不大。” 这一番自我介绍甚至比刚才张银磊的话带来的冲击还要大，堪称暴击。 什么情况？ 周老大是个富二代？ 春城周家？ 家产几个亿？ 在座的这些人中，有的家庭条件也很不错，比如薛宝珊，比如徐百卉，家里都至少有几百万的样子。 可是跟周不器相比起来，那就可以完全忽略了。 徐百卉歪着头，笑嘻嘻的道：“老大，这么说来，你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是真的喽？” 果然是艺术生，识货！ “当然。” 周不器冲她笑笑。 徐百卉眼眸亮晶晶的，“我还说呢，你能当老大，总不能品味那么差，戴个假表吧？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这表是萧邦吧？得三十多万吧？” 所有人呆住。 一块手表就三十多万？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难以想象。 “我还真不知道，也不在乎。”周不器一摊手，很无所谓的样子，“这表是我来京上学前，爷爷送给我的，否则我早就卖掉攒点创业资本了。” “啊？” 众人费解，一头雾水。 你家这么有钱，还要卖表创业？什么逻辑？ 周不器就给他们解释，说自己不想当家族的寄生虫，独自出来打拼，不想依靠家族的力量。为此，他不惜断绝家族的一切资金支柱，以证决心。 金钱的力量果然重若泰山。 大家心中立刻就肃然起敬起来，体会到了周不器的内心之坚定、志向之远大。 当真有几分富贵不能淫的气概！ 周不器又笑着说：“所以啊，这次大家携手创业，只需成功，不许失败！要是失败了，我就只能回家，继承家里的亿万家产了。” 众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笑是真的。 心中的苦也是真的。 创业失败了，他能回家继承亿万家产，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我们呢？ 我们一无所有！ 这句话，仿佛一方砚台，压住了每个人心中的浮躁。 要创业，就必须成功！ 至于成功的标准，肯定要超过亿万这个级别了。要是小于这个预期，人家周不器为什么要辛辛苦苦的创业啊，回去继承家产岂不是更好？ …… 临近中午。 十校创业联盟算是正式成立了。 周不器当仁不让，担当这个联盟的盟主，同时，他发布了两条任务。 “第一，我们做的是大事业，奶茶只是试水的第一步。各位回到自己的学校之后，要立刻跟学校团委申请，组建创业社团，拉起一支队伍。在国庆节之前，我希望看到各位的成果。另外，在此期间，你们可以多去北外、北理和北科，考察他们的奶茶店。今年之内，我们十所高校，都必须开设一家缘味奶茶店，大家回去要提前做好准备。第二件事，你们回去之后，每人给我派一个女同学过来……” 话未说完，徐百卉就抢着说：“老大，我是女生，我派我自己行不行？” 周不器笑道：“可以，甄师姐和宝珊要是想来，也不用叫别人了。总之，下午一点钟，我要在北科西门看到来自十所大学的女同学，带好学生证。” 第36章 研究所 北航和农大就在北科旁边，所以马平山和孟厚坤并没急着回学校，而是站在道口多聊了几句。 “马哥，你觉得周老大那个人怎么样？” 马平山是80年出生，大四毕业后去国企工作了一年，今年又重新考回北航读研，已经年满24岁了，孟厚坤很虚心的向他请教。 “能力方面不好说。”马平山皱皱眉头，也有些拿捏不准，“不过，他的决心很强，斗志很旺盛，是真想干出一番事业的。” 孟厚坤点头道：“嗯，我觉得他也挺真的，亿万家产都不要了出来创业，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马平山失笑道：“是啊，跟听故事似的。” 孟厚坤低声道：“马哥，你觉得那个连锁奶茶店，真能开起来？开遍十所学校？” “开起来不难，能不能赚钱就是关键了。餐饮行业都是跟风的，火起来了，整个学校就只剩一家奶茶店。没火起来，就等着亏本吧。”马平山摇摇头，“我可不是被奶茶店吸引进来的。” “那是？” “婚庆。” 孟厚坤就嘿嘿一笑。 马平山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我都订婚了，毕业就结婚。我感兴趣的是他到底会以什么方式，把那个相亲平台建立起来。奶茶店到处都有，不稀奇。可是这联通大学之间桥梁的相亲平台，还是第一次听说。” 孟厚坤想了一下，说道：“缘味奶茶店，我觉得这就是答案，是奶茶和相亲的共同点。” “有道理。”马平山眼前一亮，又沉吟一会儿，就愈发觉得靠谱了，惊喜道：“怪不得他会急急忙忙的同时开三家奶茶店，还要在其他学校也迅速铺开，奶茶店就是相亲平台的推荐信！” “这是跨行业合作啊……” 孟厚坤眼睛微微一眯，多有感慨。 马平山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咱们先回学校把任务完成好吧，既然决定干了，总不能倦怠。这个周老大，我看行。” …… 下午一点，学院路西门。 人已经到齐了。 十个女生，来自十所不同的高校。 周不器只认识其中两人，薛宝珊和徐百卉，甚至甄妤师姐都没来。她是中财经大学的研二硕士，明年夏天就研究生毕业了，看样子学业很重。 简单的说明之后，周不器就带着大家去往食品研究所。 “这就是你想出的办法？”坐在地铁的座位上，薛宝珊低声询问周不器。 “怎么样？”周不器笑着看她。 “美人计吗？” “主要是女生更容易博得好感和同情。” 薛宝珊就抿嘴不说话了，扭头看他，眼睛眨呀眨的。 周不器无语，只好低声道：“房哥不是介绍了么，他有个同学在研究所后勤处工作。我都问过了，主管饮品配料研发郑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这种老男人最擅长耍官腔，兜圈子。除非咱们巨资开路，否则很难打开局面。” “那一会儿就看看你的表现。”薛宝珊嫣然一笑，随即轻声一叹，“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我们学校超市旁边有一家奶茶店了，好像是社会里人开的，脾气挺冲。昨天晚上，来了七八个男的，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嗬！” 周不器冷笑一声，“这是怕抢了他生意呢。” 薛宝珊平和的说：“今天中午，装修师傅跟我说，今天一上午有两个纹身的小青年一直在店外面逛，还把我挂的条幅给收走了。” “小事一桩，你别担心。” 周不器安抚了她一句，事实上也不用安抚，她的状态极好，一点慌乱都没有。然后，他就拿出手机，拨给了刘文博，把这件事说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刘文博听后，骂了一句。 周不器问：“你知道怎么处理吗？” 刘文博淡淡的道：“简单，煽动学生们的情绪就好了。大学生创业，最大的优势就是大学生这个身份。别说是校园里了，就是校园外，社会都对要对大学生这个群体敬着、供着，尤其是首都地区。闹大了，别说几个小混混，校长区长都得下台。” 周不器就一脑门黑线，这个刘文博，怎么有点魔症呢？ 屁大点事，你想干啥？ 造反啊？ 看来在监狱里蹲了一年多，思想改造的还不够。 刘文博接着说：“三年前我做了错事，不过我的卡真的为很多同学解决了麻烦。那时候的网费贵的要死，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用不起网络，长途电话就更是了，一分钟一块多，谁用得起？后来，警察来逮捕我，学生们都动了，不仅北理的，还有人大和北外的，得有上万人，都堵在那里。当时都震动了，校领导都到场了，都吓坏了。最后是我出面把大家劝开，才恢复了平静。” 电话这头的周不器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我勒个去！ 这也太轰动了吧！ 这个刘文博，真是个牛人啊。 怪不得他能重新考回北理，还能在图书馆里拿到一个仓库改造成奶茶店呢。 他这是给校方领导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让校领导们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不行，绝对不行！” 周不器可不敢让他胡闹，这小子有点太疯。虽说他的办法搞起来，声势更浩大，甚至送进去几个也不在话下，但这不可不是商业的游戏规则。 听到这两声断然的否决，刘文博哈哈一笑：“跟你开玩笑呢，同样的错误，我能犯第二次吗？不过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我还真没谱。” “我教你。” “好啊。” “你用电脑，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写下来，然后打印出来，再附带上咱们十校创业联盟的十人名单，列出他们在各自学校的学生会职务，以及获得的各种证书，再附上一份学生证复印件。就说这是咱们十校联盟集体创业搞出来的项目，不容社会败类迫害。把材料搞好了之后，给北外总务处递上去。” “嘶……” 电话那头，刘文博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周不器要搞出来一个是十校创业联盟的目的了。 这是在用社会影响和政治影响来增强自身的话语权啊！ 同样是材料，如果附属的是十个北外的学生，校方说不定会不予理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如果涉及到别的学校，还是十所全国最顶级的高校，那性质就变了。 敢不处理，总务处都承担不起后果。 还真别说，这种时候，学生身份的作用要远远大于社会身份。 电话这头的薛宝珊也若有所悟，看着旁边和对面的这来自十所高校的女同学，忽然觉得，这次去食品研究所，说不定真花不了多少钱。 研究所是老牌的事业单位，地点就在长安街旁边。 不过，其中多有尸位素餐之辈，占据着最大的名义和最好的地利，又有国家授予的监管特权以及多位院士顾问，结果经营的还是一塌糊涂。 遇到一个来求配方的商家，不狠狠的吃一口肉，平时的福利怎么发？ 周不器可没打算花大价钱买奶茶配方。 他还是学生呢。 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 殷勤一点，勤劳一点。 有房启文的同学秦刚引荐，周不器带着姑娘们，顺顺利利的见到了主管饮品配方研发的郑主任。 可能是平时和工作太辛苦了，饮料喝的太多，糖分摄取过多，导致他身体过度肥胖。 不过，官威还是很不错的。 对同事秦刚“哼哼哈哈”的，很有派头，端坐在实木办公桌后，真皮座椅上一靠，看起来像个弥勒佛。 “郑主任你好，我们是大学生，想开奶茶店，配方方面想请您帮忙。这是我们的材料，您过目。”周不器脸上挂着笑容，恭恭敬敬的把文件递交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郑主任眼睛在这些女大学生身上停留了几眼，然后看向周不器，“你们都是大学生？” “对。” “要开奶茶店？” “对。” “奶茶要什么配方？自己鼓捣去。” “主任你误会了，我们要开的不是普通的奶茶店，而是要打造连锁品牌的奶茶店，口味方面肯定要挑剔一些。” 周不器笑着说道。 郑主任有些惊奇，“连锁奶茶店？” 没办法，现在工商程序还没走呢，公司都没注册呢，否则直接把相关文件拍这就行。 周不器只好回身，说道：“大家把学生证给主任看一下吧。”然后对郑主任说：“主任，是连锁店，目前已经有三家店在装修了，今年之内，会铺进十所大学。” 这时，徐百卉带着女生们都轻盈盈的过来了，一阵香气飘来，郑主任一下就耳红脖子粗了。 “主任，这是我的学生证，您看一下呗？”徐百卉到底是艺术生，很上路，娇滴滴的把学生证递了过去。 郑主任轻咳一声，接过学生证一看，点点头：“嗯，舞蹈学院，不错，好学校。” 这本是假模假式的夸赞，可接下来就是真的了。 “你是人大的？” “你是北航的？” “你是北外的？” “呦！北大！高材生啊！” 郑主任接过了一张张学生证看过，面色越来也惊讶。 看起来，还真要搞连锁店啊！ 第37章 徐百卉出手 周不器见差不多了，就轻声道：“这配方还得是您这样的专业研究所来研制，不说别的，就说茶叶吧，到底要怎么泡？用多少度的水温泡？泡多久？泡好之后又该怎么储存，这些都是学问啊，我们这些做学生的也不懂。” 2004年的奶茶还都比较低端，基本没有生鲜水果，更没有奶。 最常见的就是糖精、奶精、茶水和珍珠粒炮制而成，美其名曰：“珍珠奶茶”。 成本极低，口感平平，毛利极高。 要想脱颖而出，味道方面必须要有所突破。 郑主任一一检阅过了女孩子们的学生证，就颔首道：“看看你们是想做大啊，研究所这边自然要予以支持。不过，这配方研发并不简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费用可不低啊。” 徐百卉可怜兮兮的道：“郑主任，我们还是学生呢，没有那么多钱。” 周不器笑道：“也不是没有，几百块还是能拿的出的。” 郑主任气的瞪眼。 你小子来捣乱的吧？ 就冷冷的道：“研究所现在是公司制，跟以前不一样了，一切都讲个收支平衡。即便你们是大学生，要是没有足够的费用，我们这边也是没法工作的。” 周不器也看出来了，这个郑主任不是个好东西，眼神很不正经。他想要配方不假，可他更不想让这头肥猪的魔爪伸到这些女学生身上。 “主任，我们是大学生，真的没那么多钱，开店的钱还是从生活费里一点点扣出来的呢，您再通融通融吧？”也没待对方开口，周不器就一挥手，对这十个姑娘说道，“大家辛苦一下，帮忙给主任的办公室打扫一下吧。” “好嘞！” 姑娘们齐声应答。 这都是预先说好的，行动起来特别快，在郑主任反应过来之前，她们就已经忙碌起来了，有的扫地，有的去打水，有的拿起拖布，有的则找到抹布和纸巾，擦拭着办公室里的桌椅书柜。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小，马上就传遍了整个安静的走廊。 这一下，郑主任就有点慌神儿，连忙道：“停手！都停手！谁让你们乱动的？” 周不器笑道：“这都是她们自愿的，主任，您就给她们一个机会吧。” 郑主任气道：“我说了，公司有公司的章程，就算你们在这里干活，也不能坏了规矩！” 周不器朗然道：“这是自然，一码是一码，这点道理我们还是懂的。主任，您别激动，我们就是彰显一下新生代大学生的活力，对于这个奶茶店，我们是一定要开起来的。” 郑主任有点上头。 让一群大学生给自己打扫卫生，这传出去了，自己的名声可就臭了。当下有些恼火道：“满大街的奶茶店，也没听说谁是来找研究所专门研制的配方，怎么？你们就非得要独门秘方？” 周不器沉声道：“主任，您有所不知，这奶茶是从宝岛那边传进来的，配方、口味都是按照宝岛那边的习惯设计的。这怎么行？这不是西风压到东风吗？” 大帽子一扣，郑主任不由得一愣。 研究所是有级别的，郑主任就是个正科级干部，有一定的政治思想。 周不器又道：“主任，现在我国每天至少销售3000万杯奶茶，用的都是宝岛的配方。时间长了，这不就被腐蚀了吗？我们为什么不能研制出自己的配方，喝自己的奶茶？在我看来，我们的研究所水平，要远远高过宝岛。” “你说的有点道理。” 郑主任的情绪平静下来，忽略了那些打扫卫生的女大学生，慢慢琢磨起来。 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干了近二十年，一直升不上去，很大原因就是没立功。这个大学生提出的角度，很有政治意义啊。用好了，说不定能再进一步。 这时，在门外用抹布擦门的徐百卉匆匆进来了，给周不器递了一个眼神，隐隐激动，有些着急的说道：“主任，我是舞蹈学院的，我给你跳一支舞吧，探戈独舞。” “啊？什么？” 郑主任还在沉思，没听清。 另一边，徐百卉已经灵动热辣的扭动起来，正是拉丁舞探戈，交叉步、踢腿、旋转，热情奔放，舞姿曼妙。 郑主任就生生咽了下口水，寻思着怎么要到这个女大学生的电话号码。 艺术生嘛，很容易的。 没想到，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严厉的声音：“老郑！你在干什么？！” 郑主任连忙站起来，肥肉肉的大脸唰的一白，“老刘，经理，这……” 周不器心下好笑，这个徐百卉，真是鬼机灵，就给她递了一个眼神，让她赶紧下去，自己起身笑着说：“您是刘经理？我们是大学生，想开一家奶茶店，过来找郑主任帮帮忙。” 郑主任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对，老刘，就是这样，他们想要打造本土的奶茶连锁店，而不是沿用宝岛奶茶的配方和口感，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很有政治性。” 他也心虚啊，很害怕。 让一群女大学生给他打扫办公室，还有一个女大学生在跳舞，这就更罪不可赦了。 影响太恶劣。 刘经理脸色铁青，狠狠的瞪了郑主任一眼，哼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笑容，主动上前跟周不器握手，“你们都是大学生？要开奶茶店？想法很不错嘛。” 周不器谦虚的道：“对，我叫周不器，是北科的，她是北大的，她是人大的，她是北外的……” 一一介绍过后，刘经理愈发意识到了这群大学生不简单。 这是涉及到了十所顶级高校！ 不管奶茶店能不能开起来，这影响力就足够了，尤其有一个偌大的名义，研究所哪能往外推？还让她们打扫卫生跳舞取乐？ 这个老郑，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经理又恨恨的瞪了郑主任一眼，一脸歉意，“周同学是吧？先前的怠慢，是我们工作的疏忽，这样吧，你们来我办公室，我们细谈。” “没问题。” 周不器心满意足的一笑。 这事成了！ 郑主任脸色发白，好似虚脱，出了一脑门汗，狼狈的向下一坐，久久失神。 忽然，他重重的在办公桌上一拍。 愤怒异常，咬牙切齿。 “刘伟国，你个王八蛋！那是我的功劳！我的！！！” …… 谈生意就是这样。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索取，就算姿态摆的再低，说出再多的好话，想谈成也是千难万年。如果换个思路，找准对方的需求，以此为切入点提供帮助，那这场谈判的主客方就能颠倒。 不是自己求别人，而是别人求自己了。 现在国内的奶茶店很多，大多数都是源自宝岛的配方，甚至品牌也是舶来品。少部分个体的“土方”，也上不得台面，难以形成品牌。 随着世贸的加入，无数的民族品牌都倒下了，国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在不遗余力的支持民族品牌的复兴和崛起。 这就是个机会。 是有政治意义的，是符合当前国策的。 研究所虽然改革了，但也是国企，是有官衔的。 刘经理是处级干部，要想再升一步，变成副总经理，就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业绩。 大学生的本土奶茶店，让他看到了机会。 而且，这还是一家位于首都的奶茶连锁店，是本土中的本土，就更不能错过了。 周不器和他谈了一个多小时，把自身需求全部说了一遍，一共提出了27个不同口味的奶茶配方需求。 刘经理二话不说，全部接受。 甚至都没提钱。 对方不提，周不器也乐得自在。 创业阶段，少花一分是一分。 下午三点多，周不器就带着姑娘们离开了研究所。 徐百卉脸色红润，很是激动，过来抓着周不器的胳膊，“老大，这就成了？这么顺利？” 周不器笑道：“还不是你？” “我怎么了？” 徐百卉“噗嗤”一笑，得意的扬起下巴。 周不器道：“要不是你害了郑主任，咱们也没机会能直接跟刘经理沟通。见到了职位更高的领导，处理起来自然就更简单了。” 徐百卉哼了一声，一脸不屑，冷冷的道：“那头肥猪，眼睛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这都算便宜他了！” 周不器深以为然，点头道：“所以啊，这次能谈成，你的功劳占一半！要是没有刘经理接手，郑主任那边还真不好搞，时间长了，保不齐他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呢。” 徐百卉灿烂一笑，“这么说，我是立功了？” “对。” “有奖励吗？” “想要什么？” “我请求组织给我分配个男朋友，就像周老大你这样的。” “别开玩笑。” 周不器神色一凛，赶忙拒绝。 这辈子他还守身如玉，可上辈子绝对是身经百战，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舞蹈学院的软妹子不是善茬，招惹不起。 徐百卉撇撇嘴，“你怕什么？” 周不器轻咳一声，“不是怕，是规矩。” 薛宝珊这时笑吟吟的凑近了，轻声道：“我觉得一个创业团队之间，最好是不要恋爱。若是因为爱情影响了创业，那就得不偿失了。” 周不器深感认同，“对，有道理。” 徐百卉眼睛在这二人脸上盯了一会儿，嘴角撇起，很是轻蔑。 就你俩？ 骗鬼去吧！ 第38章 争取主动挂科 周不器准备请大家吃顿晚饭，当做感谢。 不过很不巧，他接了个电话。 室友王大龙以无比认真的声音告诉他：“老师在发飙！赶紧来上课！立刻！马上！” 挂断电话，周不器就很惭愧。 开学两天了，他还没上过课呢。 得了！ 回学校！ …… 阶梯教室里，王大龙愁眉苦脸。 作为寝室长，他有义务在点名的时候帮室友喊“到”。 结果，基础会计课的老师也不知道怎么了，非常警觉的就抓住了他，让他在全班面前出了丑。甚至还放出话，不解决问题，这门课就别想过了！ 王大龙实属无奈，只能给周不器打电话求助。 还好，周不器很给自己这个寝室长面子，答应回来。 “温老师，他说马上回来。” “嗯，坐下吧！” “哦哦，好。” “下课之前见不到他，你俩一起不及格！” 这是四个班一起上的大课，众目睽睽之下，王大龙的脸很疼，火辣辣的痛。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王大龙很着急。 直到临近四点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自周不器。 王大龙藏下腰身，接听电话，都带哭腔了，“周不器，你还没回来啊？” 周不器很平静的说：“我到了，在哪呢？” 王大龙大喜：“在逸夫楼b02教室。” “在哪啊？” “逸夫楼……” “我说逸夫楼在哪！” “啊？” 王大龙脑袋一晕。 逸夫楼都不知道在哪？你丫还是不是北科的学生啊？真把学校当宾馆啊？温老师说的真对，你真是一点学生样儿都没有！ “你过来接我吧，我在体育场这儿。” “啊……这……行吧，你等下。” 挂掉电话，王大龙猫着腰，就想偷偷的溜出去。 没想到，温老师年轻眼尖，对着话筒就质问道：“你去哪？还没下课呢！想提前挂科？” 认真听课的同学们思绪被打乱，扭头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又是王大龙！ 这个学生素质也太差了吧？ 怎么总是他？ 哗宠取宠吗？ 王大龙急出了一头冷汗，脸色比哭还难看，“温老师，我……我……” “王大龙同学，你已经是大学生了，上课不要乱动，以免打扰其他同学，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不是……” “还狡辩？” “温老师，是周不器回来了。” “那就让他过来！” “他不认路，找不着逸夫楼。” 这话一出，阶梯教室里就满堂大学。 这个王大龙，脑子进水了吧？撒谎都不会？这种可笑的谎言，能骗得过幼儿园小孩儿吗？ 王大龙委屈的眼泪汪汪。 温老师一脸失望，似乎对这种差生彻底放弃了，摇了摇头，轻声道：“算了，不管他了，我们继续上课吧……” 王大龙在原地愣了片刻，咬咬牙，猛地回头走出了教室。 现在，只有周不器能还他的清白了。 他出了逸夫楼，一路狂奔，跑到了体育场，根本没发现周不器的影子。 赶紧打电话，声音很急：“周不器，你在哪呢？我到体育场了。” “哦，我回寝室了，换件衣服。” 周不器穿的是偏正式的长裤、衬衫，穿着这身去上课，不像是听课的，倒像是去检查的，给老师留下的印象就更不好了。 王大龙一听，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硬是咽下去了，硬着头皮说：“行，你等着吧，我回寝室找你！” 风风火火的跑回寝室，就见周不器正坐在桌子前，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是你的电脑？” 王大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寝室除了严鑫磊那个网瘾少年之外，还有第二台电脑，还是索尼笔记本，价格得两三万吧？ 周不器头也没回，“嗯，整理下文件。” “你早拿出来啊，我就跟严鑫磊干魔兽了！我技术比他好多了！”王大龙很兴奋的样子，凑过去细瞧，就觉得真是精致大气，索尼大法名不虚传。 周不器笑笑，“行，回头借你玩。” 王大龙特高兴，就觉得周不器这家伙果然够义气！ 忽然，他激灵一下子，宛受电击，“快快快！快跟我去逸夫楼！还没下课呢！温老师还在等着呢！要是下课以前不到场，咱俩都得挂科！” “温老师？” 周不器心头一跳，扭头看他，有些惊讶，“哪个温老师？” 王大龙急得跳脚：“还能哪个？就是教基础会计的温老师啊！” “长的漂亮不？” “不仅漂亮，还年轻呢！不仅年轻，还心狠手辣呢！要是不去，咱俩都玩完！” 周不器这下确定了。 原来，竟然是温知夏！ 这可够巧了。 不过，他已经两次涉嫌调戏温老师，早就得罪了。 现在要是回去上课，给了她口实，还不知道怎么在全年级的同学面前数落自己呢。 不行，绝对不能回去！ 逃课就逃课了。 哥在创业，就算逃课，也是符合学校规定的。 “咳咳，寝室长，你急什么？”周不器风雨不动稳如山，奇怪的看着王大龙。 “你说急什么？大学里可不是只看期末成绩，还看平时表现呢，弄不好就挂科了！”王大龙急的一身汗。 周不器摇头晃脑的道：“挂科就挂科呗？你都说了，咱们是大学生了。没挂过科的大学，哪是完美的大学？要我看啊，咱们应该把主动权从老师手中抢过来，争取主动挂科，这才叫牛逼。” “呃……” 王大龙语塞，竟无言以对。 “逃课，挂科，这都是宝贵经历啊。寝室长，我觉得你的思想觉悟应该高一些，不就是一个女老师么，怕她干什么？” “这……不太好吧？” “怕什么？放心吧，咱俩一起！赢了一起狂，出了事就一起扛！” “这行么？” 王大龙被他说的有些心动。 周不器大手一摆，“行！就这么定了！基会那种课，属于没屁隔了嗓子，上不上都一样。来，咱们下个war3，等老严回来了，就灭掉他，让他天天嚣张。” 王大龙心下一横，豁出去了，“那就这么办，不去了！” 二十分钟后，王大龙已经坐在了电脑前，嘻嘻哈哈的玩起了游戏，周不器则接到了一个电话，一脸严肃的离开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他出现在了温知夏的办公室。 “今天的事，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温老师，我跟你说过吧？我忙啊，我要创业。” “创业也不是你逃课的借口！我读本科时候也创业过，那店现在还开着呢，我也没像你似的，第一堂课就不来。” “你那也叫创业？” 周不器对她的强势态度很不爽，冷嘲热讽了一句。 “呃？” 温知夏愣了一下，瞪大眼睛。 “啊……咳咳，温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不器脸色讪讪，插科打诨。 温知夏冷冷的道：“你是不是想挂科？” “不想。” “想挂科就直说，我的课你爱来不来。” “怎么可能？白痴才会主动挂科。” 周不器义正言辞，站的笔挺。 温知夏穿着一件圆领的蓝色短袖，下面是一条藏蓝色的牛仔裤。要不是气场强大，很难想象这是个老师，跟大四学姐没什么两样。 可是，周不器这么居高临下，总觉得能沿着领口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温知夏也敏锐的发现了他眼神的怪异，脸上一热，不动声色的指了指对面的座椅，“你过去坐吧，我跟你说件事。” 她也创业过，也知道自己教的这些课程对一个创业者来说，形同鸡肋。她性格比较强势，但绝不是胡搅蛮缠的类型。 周不器赶紧坐下，眼神自由了很多，笑道：“温老师，你批评吧，我都接受。不过，你想让我去上课，没门！” 温知夏被他气笑了，随即脸色一绷，淡淡的道：“学校里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指派我给一个学生项目做指导。我去看了，做的真不错。我知道你心大，有冲劲，但是创业不是敢打敢拼就行，要有规划、有策略。我建议你别急着乱闯，可以先过去观摩学习一段时间，我帮你说一声，说不定你能和他一起创业也可能。” “啊？” 周不器神色迷茫。 温知夏蹙眉道：“你认真一点，我是有创业经验的，最了解你当下的心思，不要太自傲，虚心学习是创业者的必备要素。而且那个创业学生很优秀，项目找的准，成功概率极高。你过去学习一段时间，对你有好处。” “谁啊？”周不器抬头问她。 “说了你认识吗？”温知夏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不悦的说，“是你的学长，比你稳重多了！算了，现在还有时间，那边应该还有人，我带你过去吧。” “哦，那行吧。” 周不器没有拒绝，殷勤的拿起扔在办公桌上的白色夹克，想帮温老师披上，却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温老师穿上外套，带着周不器出了经管楼，向着公共教学楼走去。 那里是全校使用频率最高的教学楼，人流量最多。 周不器的表情就古怪起来。 进了教学楼，一楼大厅内，走廊外面的墙上，横挂着一幅六七米长的大条幅——缘味奶茶。 温知夏挑衅时的瞥他一眼，嘴角微勾，教育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人家的手笔，学习到了吗？” 看着周不器越来越古怪的表情，温知夏心中没由得生出了几分得意。 在她看来，教育这样的混不吝学生，光靠说教是不够的，得找一个更厉害的学生镇住他！ 否则他不服气！ 嗯，缘味奶茶，搞的不错！ 第39章 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难吗？ “愣神儿了？” 温知夏见那厮不动了，强忍着笑，鼓励道：“你也别气馁，你才大一，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而且你身上的那股劲，很适合创业，只要好好学习、努力上进，总有一天也会成功的。” “啊？你在说什么呢？”周不器觉得莫名其妙，撇嘴道，“不就是一个破条幅嘛，这算什么？” 温知夏没想到他见了棺材还不落泪，就有些生气，厉声批评道：“周不器，你怎么回事？这叫营销，营销都不懂吗？不说别的，你能疏通好学校的关系，在这里挂起这样一个大条幅吗？承认别人的优秀就这么难吗？” “关键是不优秀啊！” 周不器苦涩的一笑，“这条幅多蠢啊？红底白字，到了晚上或者阴天，灯光昏暗一点，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要我看，应该做一块牌匾挂上，内置灯光，让‘缘味奶茶’这四个字闪亮起来，才更加醒目。” 温知夏气得脸都白了，“你……你可真是夸夸其谈！周不器，我对你很失望！” “我怎么了？”周不器一脸委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温知夏摆起了老师的架子，恨铁不成钢的道：“我看你就是好高骛远，自己为有点想法就不知天高地厚，好像天底下就你最厉害似的。人家能把奶茶店开在这里，还能把条幅挂出来揽客，还不够好吗？” 周不器撇嘴道：“好什么好？人家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能直接分期25万在校园的黄金地带租一个店铺，比他强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温知夏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想了一下，还以为他在夸自己呢，就摇头道：“没有，我本科创业的时候，都二十岁了，是直接从学校那里竞标的，没花转让费。” 周不器眼睛都直了。 这个温老师，挺会自作多情啊？ 谁说你了？ 我说的是北外的宝妹妹！ 温知夏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知错了呢，就轻轻颔首，比较满意，“走吧，去店里看看。他们专门找了设计公司设计的整体装修风格，很有阅读的氛围。” 右侧走廊的第一个房间，就是缘味奶茶店。 灯光很亮，有七八个人在里面忙碌着装修。两个是专业的装修师傅，其他人是郭鹏飞找来帮忙干杂活的。不过，里面却没有郭鹏飞，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 “温老师，你来了？” 有个瘦脸男同学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温知夏，身边的那个小男生则不认识。 温知夏微笑点头，“我看着装的也差不多了，该开业了吧？” 瘦脸男讪讪的说：“我也不知道呢，我们都是郭鹏飞找来帮忙的……” 这时，又有人插嘴了，崇拜的说：“我听郭鹏飞说了，好像是去首都食品研究所了，把那边都搞定了。” “食品研究所？”温知夏微微一怔，有些匪夷所思，“去那干什么？” “去研究奶茶配方啊！” “对，郭鹏飞那小子的口气很大，好像要打造什么连锁品牌啥的。不知道能不能成，反正这架势挺牛逼。” “我听说北理那边也要开缘味奶茶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我高中同学在外国语啊，她说她们学校也要开一家缘味奶茶店。” “真的假的？” “不会是巧合吧？” “应该不会，一家是巧合，两家就应该有计划了，说不定真是连锁店呢。”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温知夏都惊呆了。 什么情况？ 这竟然是一个连锁奶茶店？ 分店都开到北理和北外去了？ 为了研究奶茶配方，还专门去首都食品研究所找专业人士帮忙？ 这还是大学生创业吗？ 温知夏朱唇微张，凤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在本科时也创业过，却从未想过搞什么连锁店。 开连锁店绝不是多开几家分店那么简单，是一整套创业流程的改变，一切都要趋向正规的公司化经营。不说别的，账本会做吗？报税表会做吗？税务金额会计算吗？ “老大，你怎么来了？”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郭鹏飞的声音。 他手上湿漉漉的刚洗过，应该是去厕所了。 温知夏回头，还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呢，微微皱眉，很认真的说道：“这里是校园，别把社会里的习气带进来。还有，我虽然是这个项目的指导老师，但我只会提供一些理念上的指导，避免你们在创业过程中犯一些基本错误，但归根结底，这个项目的决策人是你。” 郭鹏飞这才一拍脑门，“哦！温老师也在啊！” “嗯？” 温知夏眨眨眼，愣了一下。 这话什么意思？ 我也在？ 敢情你刚才不是跟我说话？ 那你说的老大是谁？ 这时，旁边传来了淡然的声音：“嗯，我和温老师过来检查一下。刚才我还说呢，郭鹏飞，外面那个条幅太蠢了，回头换个亮点的牌匾挂墙上，更醒目。” “行！”郭鹏飞点点头，“不过，那牌匾得大几千呢！” 周不器淡淡的道：“研制配方应该不用花钱了，我这省下了一大笔预算。到时候奶茶的设备钱就不用从店里走账了，我这边直接付款。” 郭鹏飞大喜：“那行啊！那我这边还能剩点呢，到时候我进几张桌子吧，学校里提供的都是书桌，太丑了，跟咱们的装修风格不搭调。” 周不器一挥手，“行，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这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子，才是奶茶店的真正老板。 装修师傅更卖力了，几个来帮忙的学长们都偷偷观察着周不器，很奇怪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 而我们的美丽端庄的温老师，脸蛋红扑扑的，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 “温老师？！” 郭鹏飞觉得莫名其妙，在后面喊了一声。 周不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这种高难度的任务，还是哥亲自来吧，你把装修搞好就行了。” 出了教学楼，周不器几步追上了温知夏，笑嘻嘻的说：“温老师，肯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惹你生气了。” 温知夏俏脸涨红，狠狠的瞪他，冷冷的道：“跟谁学的？流里流气，看看你这样子，哪一点像学生？” 周不器就很不爽，气道：“我流里流气不像学生，你还花枝招展不像老师呢！” “你！” 温知夏俏脸冰冷，凤目含威。 周不器哼了一声，“是你先说我的，咱俩谁也不欠谁！拜拜！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 管你老师不老师的，女人就是不能惯着，否则她能上天。 温知夏都快气死了，娇喝道：“周不器，你是不是想挂科？” 周不器回头怒喷，“你敢给我挂科，我就给你挂挡！” 温知夏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听懂首都这边的方言，“挂挡”是个意象词，就是指勾当上了。同时勾搭两个妹子，叫“挂二挡”，勾搭三个妹子叫“挂三挡”，以此类推。 这，这算是又被这个男学生给调戏了吗？ 第三次了吧？ 第40章 宝妹妹被欺负了 晚上。 随着周不器的笔记本电脑现身，205寝室一下就热闹了。 尤其是王大龙，鬼主意贼多。 “老周，你电脑里有pp不？” “啥？这年头就有pp视频了？” “啥pp视频，你说啥呢？” 王大龙就觉得周不器是个老土鳖，连pp这种神器都没听说过。 倒是一旁专注打游戏的严鑫磊随口回了一句：“pp点点通啊！” 周不器这才恍然大悟。 国内最早的p2p下载软件啊，现在的下片神器。 “你要干啥？”周不器就一脸警惕。 “下个呗。”王大龙挤了挤眼睛，一脸暧昧的样子，嘿嘿笑着，“大晚上的，来点热乎的！” 周不器断然拒绝，“不行！那东西有病毒，我电脑还有用呢。平时给你打个war3没问题，别的不行。” 王大龙就鄙视道：“你咋这么抠呢？大不了我给你买个瑞星！” 周不器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要下用老严电脑下去，别用我的。” 严鑫磊立刻拒绝：“改天吧，我这忙着搞对象呢。” “搞对象？网恋啊？” 周不器走过去，顺势从他卓上拿起一根香蕉吃了。就见他正在玩一款经典网游《梦幻西游》，还在游戏中认识个妹子，在你侬我侬的恋爱聊天。 “别是个抠脚大汉。”王大龙也凑过来，嘻嘻哈哈的说。 严鑫磊骂道：“去你的，这是纯妹子！看她口气都能听出来，她还说了呢，有机会跟我视频，不过我没有msn账号，改天去申请个。” 周不器笑道：“msn啊，看起来是精英呢。” 这年头，用qq的都是“三低”人群，低年龄、低学历、低收入。大一新生进入大学后，就脱离了低年龄和低学历群体，都在申请msn账号，以应对高大上的网络生活。 严鑫磊就很受用，很得意：“那是！” 王大龙撇嘴，“就怕是个恐龙。” “恐龙？什么意思？” “《第一次亲密接触》都没看过？” “没。” “你就天天打游戏吧，真不知道你怎么考上科大的。” “我本地人，分数线低。别打岔，恐龙啥意思啊？” “丑八怪！” “草！” 严鑫磊又骂了一声，丝毫不给这个寝室长面子。 又过了一会儿，快十二点了，王大龙从床柜底下拽出来了一个脸盆，脸盆里有个几十米长的插排。 准备入睡的周不器一下就坐起来了，“卧槽！” 这一幕，他太熟悉了。 前世他读吉大，就玩过这种花样。 寝室晚上熄灯断电，要想继续玩电脑怎么办？就得接电。 卫生间旁的洗衣房里，是有电有插座的，只需要一根几十米的插排线把洗衣房和宿舍连在一起。 “卧槽！吊！”严鑫磊都准备关电脑了，没想到王大龙又玩出了这手，当即大唱赞歌：“寝室长，你酷毙了！” 王大龙就哈哈一笑，“下午去买的，咱俩干游戏！” 文青杨信脸色发青，不太乐意，不满的说：“你俩小声点，别耽误老周休息。” 周不器笑哈哈的道：“没事，我没事啊！你俩随便玩。” 心中则暗暗盘算，是不是该出去租个房子？ 不过，一个人租没啥意思。 最好能找个室友。 室友最好是女的。 伍雨？ 不行，她傻乎乎的，跟她同居，绝对能被她气死。 薛宝珊？ 宝妹妹个性矜持，肯定不会同意的。 徐百卉？ 这个更不行，这姑娘一看就是身经百战。就算周不器自诩为孙悟空，可以降服各种各样的白骨精，可徐百卉是观世音菩萨，没有如来佛祖的手段，谁也别凑前。 甄妤？ 这个不太熟啊，而且她在财大读研，距离太远。 温知夏？ 呃…… 周不器打了个激灵，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好像可以有。 温老师每天要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可见她手头上不是太宽裕。而且她之前也说了，说是近期比较忙。因为房子的租期要到了，房东不续租了，她要寻找新的房源。 哎呀，好巧啊！ …… 周不器继续逃课，睡懒觉。 昨晚上，那俩狗日的打游戏，干到了凌晨三点多，吵的他没怎么睡好。 上午九点多，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薛宝珊。 “宝妹妹？”周不器睡眼朦胧，打着哈欠。 “你还在睡觉吗？”薛宝珊的声音很空灵，很悦耳。 “嗯呢，有事吗？” 周不器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寝室里，空荡荡的。 薛宝珊轻声道：“我跟你说一件事。” “嗯。” “我的店被砸了。” “什么？” 周不器惊声而出，瞬间醒了，宛若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奶茶店被砸了？” “是。”薛宝珊很平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晚吧，今早上一来，就发现店门被撬开了，有人进去把里面的装修破坏了。” “跟学校联系了吗？” “报给保安处了，也说了我的一些猜测。保安处和总务处、后勤处有过沟通，都表示对此不知情，动作也有点迟缓。” 薛宝珊的话很平和，可潜台词却暗流涌动。 总务处和后勤处对此不知情，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刘文博没把联名信递交上去？ 难不成有了十校联名信，北外的总务处还不出面干预？还会给对方可乘之机，甚至发生了打砸事件？ 周不器心中忽然升腾起了一股怒火。 妈的！ 耍我？！ 在他看来，北外校方一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纵容打砸事件，还涉及十校联盟，闹大了校长都得下台，他们敢吗？ 那么问题就一定处在刘文博身上。 “你都跟谁说了？”周不器一翻身，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急急忙忙的穿衣。 薛宝珊平静的说：“没有，和校方沟通过后，就第一个给你打电话。” 周不器冷冷的道：“你直接给刘文博打电话，看他有什么解释！这个王八蛋，这才刚开始，就跟我玩心眼，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 “好，我跟他说。” 薛宝珊并没因他的话感到意外。 顿了一下，周不器冷静下来，轻声道：“跟刘文博打电话的时候，你语气客气点，别露馅。” “我知道呢。” 薛宝珊声音轻快，很愉悦的样子，似乎心情根本就没有受到这次打砸事件的影响。 结束通话，周不器就给郭鹏飞打过去：“召集点人，要能打的，去西门集合，咱们去北外！” “干啥啊？” “宝珊被人欺负了。” “什么？” 电话里，郭鹏飞的声音跟杀猪似的嗷喽大叫，“你等着，我马上到！” 随后，周不器又给民大的张银磊、农大的孟厚坤、北航的马平山都打去电话，电话内容言简意赅，宝妹妹在北外被人欺负了，叫齐了人，咱们去报仇！ 当然，这种事不能光靠热血上头，还要讲战略。 本来昨天宝妹妹跟他说店铺被骚扰时，他根本没当回事，小事一桩，就交给了刘文博处理。 以刘文博的能力，可以很容易的解决。 没想到，过了一天，事情不仅没解决，反而更严重了。 正在装修的奶茶店竟然被砸了！ 这个时候，周不器再出来收拾烂摊子，比昨天就困难了不少。 至少人心不能乱。 要展现出自己的态度，让宝妹妹心安。 处理得当了，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变成一次收揽人心的好机会。 周不器穿好衣服，走出了宿舍楼，犹豫了许久，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胡校长，打扰您了，我是周不器，以前去您的办公室拜访过。对，就是我，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您，您认识北外的校领导吗……” 第41章 砸店 半个小时后，大部队抵达北外。 总共有三十多个来自北科、农大、民大、北航的男同学，气势汹汹。 缘味奶茶店外，薛宝珊正和刘文博认真的沟通着什么。店门口，则有两个保卫处人员在守着，不让进，说是保留证据。 见忽然来了这么多“杀气腾腾”的男同学，两个保卫处人员都被吓了一跳，赶忙问：“你们要干什么？不许聚在这里，都让开！” 周不器懒得搭理他们，走到了薛宝珊旁边，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薛宝珊抿嘴一笑，“我很好呢。” 刘文博一脸歉疚，苦涩着脸道：“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周老大，你交给我的事，是我没办法。” 周不器笑笑，“跟你没关系，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丧心病狂。不过也好，要想让其灭亡，就得让其疯狂。这次，咱们要一次性解决问题。” 刘文博听出了他口气中的杀气，微微一愣，“你要怎么做？” 周不器没有明言，转而问道：“昨天你的联名信交上去了吗？” 刘文博道：“交了，直接交到了总务处。” “直接交到了领导手里？” “那倒没有，我是外校的嘛，人家门卫不让进，我让门卫帮我转交的。” “哦……” 周不器不动声色，心中冷笑。 果然是你！ 门卫不让进就进不去了？ 你那是猪脑子吗？ 门卫的工作效率，你不清楚吗？ 这交上去了，一天内能送上领导办公桌，那都算快的！ 这是明摆着的不作为，放在战场上那就是贻误战机，枪毙都不为过。 刘文博似乎察觉到了周不器的不悦，又补充了一句：“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没办法，我是外校生。不过，我听说北外校内的商业店铺是由总务处统筹、后勤处分管的，所以我又给后勤处去了函，算是双保险。” 周不器眉梢一挑，“投函？十校联名信？” “那倒不是。”刘文博摇摇头，“我是以个人名义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描绘了一下。要是把一份相同的文件分别呈报到总务处和后勤处，会让他们觉得咱们不相信他们，反而不好。” 这一下，周不器愈发确定了。 这个刘文博，真是个人才！ 一手借刀杀人，玩的可真妙啊！ 很显然，刘文博对北外校内的情况十分了解。 薛宝珊租到这个铺子，以前就是后勤处领导小舅子走后门开起来了，租金低、年限长。由此可见，后勤处那位领导手底下很不干净，东门的超市应该跟他也有私底下的联系。 这就有了运作空间。 呵呵，还真别说，刘文博进去蹲了一年多，手段、心机、谋划，的确比纯真的大学生们强太多。 强到周不器都不忍开除他了。 人才难得嘛！ “行，我知道了。”周不器点了点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笑脸，“这件事发展到现在这副模样，跟你无关。对了，你手里还有十校联名信的底件吧？” “嗯，u盘里有。” “去打印一份，送到东门的超市。” “你要找上门？” 刘文博面色一变。 竞争对手的奶茶店，就开在超市旁边，应该和超市是一家的。 薛宝珊也脸色担忧，轻声道：“周同学，我朋友从那边回来跟我说，超市奶茶店里有两个胳膊上刺青的小青年，挺凶的。” 周不器回头看看身后这三十多号壮汉，冷冷一笑，“别忘了，这里是大学！大学里，学生才是主人！” 说完，就向后一招手，大声道：“跟我走！” 刘文博吓坏了，脸色青一片紫一片。 不会真闹大了吧？ 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这次的事，他之所以不那么上心，主要就是想暗示周不器，不要独断专行，算是一次警告。 大家是合伙创业。 可现在呢？ 周不器成了周老大，所有人都供着敬着，就好像大家是打工仔，他是大老板。 刘文博对这种现状很不满。 他觉得自己在十校创业联盟中的位置就算不如周不器高，也起码是二把手，能够得到大家的尊重。 可实际上呢？大家只知道周老大，却不知道刘老大。 这次的事，的确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目的就是把事情适当闹大，周不器焦头烂额无法处理了，他再出面收视烂摊子，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一波操作下来，他的个人威望自然会水涨船高。 没想到，周不器貌似不吃这一套！ 他似乎要来硬的！ “宝珊，你是女生，你快去劝劝周老大，别冲动，事情闹大了就不好收拾了！”刘文博是真的怕了，他是有前科的。 出了事，别人也许背个处分就到头了，他却有被开除的风险。 薛宝珊主意很正，轻轻摇头，“周同学有他的考量，我相信他。” 刘文博抽了抽嘴角，心里如同拧了十七八个结。 薛宝珊抿嘴劝道：“刘学长，你快去打印吧，说不定一会儿周同学就要用了呢。” 刘文博长长的一叹，欲哭无泪。 只能在心中苦苦祈祷。 希望不要出事吧。 …… 北外的校园很小，周不器带着人，直接来到了东门超市。 果然，门口旁有一个小店，在卖奶茶。 最普通、最低廉的那种珍珠奶茶。 4元钱一杯。 周不器现在就在搞奶茶产业，所以太太了解行情了。就那种廉价的珍珠奶茶，成本不会超过8毛钱。 这是400%的毛利！ 绝对的超级无敌大暴利！ 否则，这大街小巷能雨后春笋都是奶茶店吗？否则，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砸店这种过激行为去打压竞争对手吗？ 利益动人心啊。 “要什么？” 服务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态度挺好的。 周不器不想难为她，问道：“你们店老板呢？” “老板在超市那边。”服务生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你要是找老板的话，可以去那边找。” 这时，店里桌边的两个脖子、胳膊上都有刺青的社会小青年都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周不器脸色平淡，从裤兜里拿出了一盒崭新的刚买的芙蓉王香烟，慢慢的拆封，慢慢的抽出香烟，慢慢的点燃。 眼睛，一直盯着那俩社会小青年。 “麻痹的，你瞅啥呢？” “体育馆旁边的店，是你俩砸的？” 这话一出，两个小青年脸色猛地一变，眼神愈发警惕起来。 得！ 这就够了！ 这种事，不需要证据，只要没打错人就行了。 “你们都是进来吧！” 周不器猛吸了两口烟，冲着门口大喊了一声。 然后，二三十个大小伙子就鱼贯而入，一个个瞪大眼珠子，凶神恶煞的。 “卧槽！” 这俩社会青年一看就势头不对，猛地站起来，怒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找死啊？” 周不器回头，对吓得脸色发白的服务员轻声道：“你先出去吧，去超市那边把你们老板叫来。” “哦哦，好。” 女服务员也看出来了势头不妙，去仓库又喊了一声，把其他服务员也都叫走了。 “好了，人走干净了。”周不器叼着香烟，直接吐了出来，从门后面拎出来了一个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给我砸店！” “妈的，真特么活腻了！” 俩社会青年一下疯了，就想冲上来。 周不器一棍子就冲他俩脑袋挥了过去，大喊道：“先把他俩给我扁了！妈的，敢砸我的店！” 一拥而上。 周不器这一方人多势众，又都是热血上头、冲劲正盛的大学生们，涌上去之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开始，大学生们还有点不太敢下手，畏手畏脚。 可随着这俩社会小青年的反击，有几个人吃亏了，挨了几下，登时大怒，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出手极重，动了真火。 没一会儿，俩社会小青年就吱哇烂叫起来，蜷趴在地上，像两条死狗。 “赶紧！砸店！” 周不器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跳过柜台，一脚踹翻封装机，又一棍子砸坏了茶叶的冲泡机。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也就一两分钟，就直接把整个奶茶店里的所有机器全部破坏。 茶叶、奶精等材料散落一地，各种昂贵的精密仪器，要么被砸烂，要么被摔的四分五裂。连那台价值超过1万块的冰淇淋机，也被踹进去了一个大坑，基本报废。 不是砸店么？ 不是搞破坏吗？ 那就来吧！ 反正哥的店还没装修完，你们随便砸，看谁的损失大！ 没一会儿，超市老板就来了，大喊大叫：“住手！赶紧住手！你们是谁？我们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一边喊着，一边心疼的眼泪儿就下来了。 他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啊。 别看着奶茶店是暴力，可房租也高啊，每年给后勤处领导送去的好处费也多啊。这么一折腾，得亏死。 有人来了，众人停手，看向周不器。 周不器又狠狠的踹了柜台一脚，直接把木质柜台踹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才扔掉了手中的拖布，又抽出了一只烟，慢慢点上，淡淡的说：“走吧，带上那两条死狗，咱们去见见正主，评评理！” 第42章 风波停 等刘文博拿着打印好的十校联名信匆匆忙忙的到场，差点没被眼前的一幕给吓瘫。 完了！ 真闹大了！ 保卫处的到了，公安局的到了，甚至来了七八个校领导，在紧急处理这件事。 围观的同学更是里里外外七八层，少说也有上千人。 人群中间，周不器带人对峙，脚下还躺着两个纹身男，吱吱呜呜的惨叫。 再一听大家的称呼，刘文博险些晕过去。 带头的那个校领导，竟然是校长。 “文博，快过来！” 周不器一眼就看到他了，大声把他喊过来。 刘文博心中发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把联名信交给周不器，默默的退后了两步，站在他身后。 这个动作，让周不器心中好受了一点。 看来，刘文博在做人方面还有一些底线，没有见场面太大就离开避嫌。 这说明他还是希望留在这个团队中的。 “李校长，这就是我们的联名信。”周不器把信件交了出去，语气很平和，一点都不急，这个时候，急的是校方，“这段时间，我们的奶茶店一直受到这些社会不良青年的骚扰，我们都是学生，不好处理，只能跟校方沟通。昨天，我们就把这封十校联名信交到了教导处，还跟后勤处的相关领导有过报备。” 李校长每天忙的都是大事，哪里晓得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当下眼睛就猛地一瞪，回头看向左边。 左边的那个校领导就脸色一白，连忙道：“总务处没有收到。这位同学，你把材料交给谁了？” 周不器道：“因为我们是外校的，进不去，就让门卫转交了。” 这位校领导暗松了口气，却脸色一沉，“肯定是下面人疏忽怠慢，贻误了大事。” 李校长又把目光看向右边，那位后勤处的领导眼神躲闪，脸色变幻极快，“这……后勤处昨天确收到相关的通知，不过我们还在核实之中，没有……没有……” 李校长差点暴走，狠狠的一拂袖，“够了！” 他很生气，一方面是生气校方处理太简单，不够重视此事。另一方面，是这个叫周不器的小同学是个刺头，出手没轻没重，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家的奶茶店给砸了。 要不是北科的老胡提前跟他通过话，他恨不得就让警方接手处理，把这几个大学生直接带走了。 周不器看出了李校长神色不虞，平静的说：“只可惜，材料交上去后，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校方的反馈。” 李校长这时已经看完那份十校联名信了，心中震动。 没想到，真的涉及到了十所高校！ 而且都来头极大，北大、人大、北航、北理、北科、农大……拿出一个来，都比北外的级别高、名气大。 更有甚者，这些学生都是些什么人啊？都在校、院学生会担任要职，有一些甚至还在校团委挂职工作。 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学生领袖啊，参不得假。 这样一份联名信，意义重大，竟然被总务处和后勤处给冷处理了？ 都干什么吃的？ 不过，愤怒归愤怒，李校长还要顾及一下校方的颜面，沉声道：“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能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周不器叹了口气，说道：“李校长，看来有些事你并不知道。就在我们递交联名信后，可能是走漏了消息，又或者是有人丧心病狂，昨天晚上，我们的奶茶店被砸了。” “什么？” 李校长脸色霍然一变。 在校园里砸店？ 砸的还是学生创业开的店？ 别说这背后还有十校创业联盟了，就算只是北外自己搞出来的创业项目，这种事情也是骇人听闻的。 周不器道：“刚才，我们来到北外，打算商量解决办法。结果，我们看到的只是保卫处的人把我们的店给封了，没有任何其他的作为。可是随便路上问一个同学，他们都很清楚，超市奶茶店里有两个社会男青年，态度极其嚣张。” 李校长愤怒至极，险些背过气去。 周不器接着道：“没有办法，我们只能亲自出手了。要是等他们反应过来，逃走了，反而要给校方和公安机关添加更大的负担。在抓捕过程中，他们不思悔改，奋力反抗，甚至把奶茶店中的机器设备都给损坏了，这也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 李校长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能意识到周不器的话中有水分，但水分不大。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校方这边出了问题，尤其这时间太巧了。 前脚送上了联名信，后脚就把人家的店给砸了？ 这背后有没有什么利益勾结？ 性质很严重！ 看看躺在地上受伤不轻的两个社会男青年，再看看神色苦逼、惊恐失措的奶茶店老板，事情的真相基本就能水落石出了。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 李校长深吸了口气，铁青着脸轻轻颔首。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尽快解决，尤其不能让这么多学生长时间的聚集在这里，要赶紧疏散开。 “周不器同学是吧？我现在要求你马上带着大家离开这里。这件事，我会责成有关方面尽快展开调查，给出一个令你们满意的答复。今天的事，错不在你们，我明白。” 李校长先是给这件事定了性，把大学生们的责任撇清，然后转头对旁边的一个警官道：“那两个不良青年就交给你们了，其余的事，校方处理就好，你们看？” “没问题！” …… 很快，一场风波就化解了。 前后都没超过半个小时。 带人砸了人家奶茶店的周不器，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怎么带人去砸店的，咱们带人回来了。 一个个挺胸抬头，器宇轩昂，宛若英雄凯旋。 要说内心最复杂的，当属刘文博了。 他着实没想到，周不器竟能玩出这么漂亮的一手，这简直比借刀杀人还绝啊！ 不说其他，超市这边的奶茶店肯定是黄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用不了多久，整个北外都要传开。 到时候，就算这家超市奶茶店重新装修、重新开张，也不会有太多学生会关顾了。学生群体之所以特殊，很大程度是年轻冲动，以及内部的团结。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刘文博很心虚，凑过来没话找话。 周不器笑笑，“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咱们的店还没开起来呢。装修一大半，结果被砸了，校方肯定会给出一些回应。李校长不是说了么，会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是哈。” 刘文博讪讪的一笑，看他风轻云淡又指点江山的样子，再看看其他追随的人几乎顶礼膜拜的眼神，内心五味杂陈。 这件事，前前后后他都参与了，而且戏份不小。 可最终的结果，跟他的最初的构想大相径庭。 周不器在创业联盟中的威望更高了，自己的存在感……似乎更低了。 这时，薛宝珊从前边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夹克外套，一条发白的紧身牛仔裤，扎着马尾，青春逼人，又落落大方。 “周同学，店铺怎么办？” “重新装吧，多叫几个人，预算还够吧？” “嗯。” 薛宝珊眸光柔和，浅浅一笑，嘴角的两个小酒窝又增添了几分俏皮。 犹豫了一下，周不器回头对张银磊道：“宝珊是个女孩子，终究有些不方便。反正民大离北外很近，装修时候你多往这边跑跑吧，以防他们不依不饶。” 张银磊长的特别壮实，身高一米九十多，站在那跟个电线杆似的，嗓音很粗：“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以后我每天都来。” 第43章 宝妹妹其实是宝姐姐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再把宝妹妹留在学校不太合适。 周不器就带着她，去往食品研究所，考察下奶茶配方的研发进程，顺便逛逛故宫，陶冶下心情，疏散掉负面情绪。 坐上地铁，周不器又想到了一件事，就拿出手机，给温知夏发短信：“温老师，你在找房子吗？” 很快，就有信息回复了：“是，有事？” 周不器：“嗯，我在创业，住在宿舍不方便，也想出去租房子。” 温知夏：“那行，看到合适的我帮你留意下，你想怎么租？” 周不器想说，我想跟你一起租！ 不过这样回复过去，等于找死，就婉约的问：“温老师，你想租什么样的房子啊？” 信息久久没有回复。 许久之后，手机响了，正是温知夏。 “你要租房？” “对。” “说说你的需求，我帮你留意。” 虽然有过几次不愉快的小经历，但温知夏是个好老师，总会特别热心的关心学生。 周不器道：“我也是第一次出去租房子，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太了解。温老师，你说下呗，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没有。” 温知夏不疑有他，轻声道：“玄机倒没有，走正规中介就行，主要是看个人。如果不是太注重隐私，可以合租，房租方面压力小一点。如果是单租，最好还是租个小一点的，这边房租都挺贵的。” “你呢？你会挑什么样的？” “我想找那种一室一厅的，五六十平米的公寓，房租两千左右，还能承受。” “两室一厅的呢？” “三千吧。” “那还是两室一厅的合算啊！”周不器又重重的暗示了一下。 温知夏根本没在意，说道：“是啊，肯定是合租更实惠，这边是学院区，房源很紧，想租都租不到呢。” 周不器“哦”了一声，“那行，那就这样，你先帮忙看着，有合适的就留下。” 温知夏奇怪的问：“你要租什么样的啊？” 周不器道：“就公寓吧，一室一厅的那种，最好咱俩的能挨着，有事能照应下。” 温知夏稍显沉默，才缓缓的“嗯”了一声，“对了，今天上午的课，你又没来？” “喂？喂？哎呀，信号不好……” 周不器稀里糊涂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美女老师不好忽悠啊！ 同居之路，任重而道远，还得努力啊。 “周同学，你要去校外租房子吗？”薛宝珊听到了他的电话，好奇的歪头。 周不器点点头，“嗯，寝室里有三个大神，得离远点。” 薛宝珊轻声说：“租个好点的房子吧，你要是钱不够，我这里有。” “嗯？” 周不器面色一变，扭头看他，“谁说我没钱了？别忘了，我可是富二代！我家资产好几亿呢！” 薛宝珊抿嘴含笑，打趣他，“你不是不用家里的钱吗？” 周不器下巴一扬，哼道：“那又怎样？哼，钱对我来说，不过是探囊取物，百八十万很轻松，千八百万也不算难。” “那你还辛辛苦苦的要开奶茶店？”薛宝珊觉得很好奇。 “你以为我会看上奶茶这点市场吗？”周不器摇摇头，脸色淡然，“奶茶店也好，以后的婚庆店也好，归根结底，是我为了这些大学生量身打造的创业项目，是为了培养他们的能力。哼哼，要是一群三四十岁的有足够工作经验的社会人，哥早带他们干大事去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哇。” 薛宝珊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在恭维他，美眸轻眨，“你格局真大。” 周不器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才十八岁，一个大学生，就算有钱、有创意，那又能怎样呢？社会里的那些高级人才，会低头跟着我吗？就算有些人看在钱的份上愿意低头，可这种人，怎么能算上真正的精英？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从头培养，亲手培养出一支有凝聚力、有战斗力的队伍。” 薛宝珊抿嘴走神，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周不器意犹未尽，继续道：“而且，大学生有大学生的好处，容易建立信任关系，不需要像社会里那样，什么事都要合同绑定。大家的小心思也比较少，更容易把劲儿往一处使。等真正做出了一些成就来，凝聚力就诞生了。” “我明白了。”薛宝珊凤目流转，嫣然一笑，“周同学，我觉得你能行，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男生。” 周不器就深深看她，“宝妹妹，我可是把心里话都跟你说了，你可别外传。” “怎么会？” 薛宝珊翘嘴微嗔，对他的这种不信任表示不满。 这时，地铁停站，二人下车，转乘1号线。 人流有点多，有些拥挤，周不器伸手去揽她的腰肢，她并没有矫情的躲开，而是很大方的接受了，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和大多数的女生一点不同。 不过，等人少了，她就主动让了两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对了，刘学长你打算怎么办？”薛宝珊特别容易出汗，地铁里这么清爽，她的脸蛋上都生出了一层光泽。 换乘之后，周不器找到了一个空位，领着她过去，让她坐下了，自己则站在她身边，低头说道：“留着，还有用呢。” “什么用呀？” “保密。” “哼。” 薛宝珊美眸横他，娇嗔了一声。 周不器嘿嘿一笑，很好奇她脖子上的红线，问道：“这戴的是什么？” 薛宝珊没有像一些女孩儿那样，娇羞的遮掩领口，而是大大方方的解开了衬衫领口的一颗扣子，从贴身内衣中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佛像翡翠。 男佩观音女佩佛。 “快收起来吧，财不露富。” 周不器面色一变，赶紧拉起她的白色外套领子，为她遮掩。单这块老坑玻璃种，二三百万就下不来。 薛宝珊抿嘴含笑，慢悠悠的收起了。 …… 奶茶的配方研发，没什么技术含量，对研究所的高端人才来说，属于杀鸡用牛刀。 有刘经理的推动，配方基本上已经成型了，就剩些细节需要突破。 再有个三五天，基本配方就能出炉。 与此同时，周不器听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喜忧参半的消息。 研究所要登报！ 这可是大陆第一家本土口味的奶茶连锁店，是真正的名族品牌，有很大的政治意义。甚至相应的文件整理过后，都要上交到市委和国家宣传口，有极大的舆论作用和正面导向意义。 这就是首都创业的巨大优势。 会有一种不可抗力在主动的推动你前进。 初期，是研究所为了彰显政绩，主动登报宣传。等到中后期，就是各部门、各电视台、各报纸的主动上门了，这是政策的正面导向。 一分钱广告费不用交。 想想啊，十校创业联盟，大学生，连锁奶茶店，本土第一家，跟宝岛竞争……每一条都极具宣传价值。 周不器则有些头大。 这就要出名了？ 太早了点吧？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这要是在聚光灯下，些许的瑕疵都要通过放大镜来看。 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北科、北理、北外的三家奶茶店，还没有通过一家公司整合起来。因为按照周不器的打算，三家店都打着“缘味奶茶”的招牌，却以不同的名义去工商注册个体户。 以此来获得一些政策优惠和税务方面的减免。 要是登报了，出名了，还怎么钻空子？ 看来，回去得和郭鹏飞好好聊一聊，把公司开起来了。 离开了研究所，二人步行去故宫。 “你去过故宫吗？”周不器问她。 “去过，你呢？”薛宝珊觉得有些热，就把白色的夹克脱掉了，露出了里面高档的红色衬衫，身材曲线特别美好。 “我帮你拿吧。”周不器伸手，很绅士，然后又问，“那还去吗？” “听你的。” 薛宝珊把外套交给他，心情极好，嘴角流露着一抹愉悦的笑意。 周不器想了一下，“那还是去吧，跟不同的人游园，心情会不一样。” 薛宝珊瞟他一眼，咬了咬嘴唇，轻“嗯”了一声。 买票，拒绝导游，入宫。 过了金水桥，直走太和门。 薛宝珊一路上稍显沉默，犹豫了许久，才幽幽的道：“周同学，我要再次跟你说一件事。” “说啊。” “不准你对我用套路。” “啊？” 周不器哭笑不得，又有些委屈，“谁对你用套路了？宝妹妹，你可别冤枉我？” 薛宝珊就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看他，不说话。 周不器叫屈道：“我可是正人君子啊，跟人家大美女出去开房，都睡一张床上了，我多没动她一根手指，真的，我都被我自己的道德品质感动了。” “但是你喜欢玩套路。” “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是有。”薛宝珊不服气，嘴巴微噘。 “我真没有！” 周不器死不承认。 薛宝珊深深看他，轻飘飘的说：“在地铁上，我都听见了，你在套路你的老师呢。姓温，对不对？” “噶？” 周不器错愕惊呆。 我勒个去！ 这妹子怎么什么都懂啊？ 在地铁上打个电话，模棱两可的说了那么几句话，连温知夏那个当事人都没听出个所以然，她这个外人就听出来了？ “这下承认了吗？”薛宝珊下颌微扬，有些小得意。 周不器仰天长叹，抹了抹眼泪儿，“宝妹妹，你真是机智宛若宝姐姐，藏愚守拙，我服了。” 第44章 抢注域名 研究所那边为了政绩要急着见报，这打乱了周不器的整体布置。 没办法，只能加快脚步，应对变局了。 晚上回到寝室，周不器就一一打电话，让十校创业联盟的十个元老在这周六上午十点，准时出现在北科的学生活动中心，有要事宣布。 然后，又电话通知了郭鹏飞，告诉他明早八点在万秀园食堂见，有要事去办。 想了一下，又给温知夏发去了短信：“房子找到没？” “哪有那么快！” 看来，温老师也是个短信达人，回复速度特别快。 “你有qq号吗？” “xxxxxxxxxx，用这个域名，花费1200万。 又比如，小米收购这个域名，斥资360万美元；360收购360.co后缀的是国际域名，注册费要300元左右。 后缀的是国内域名，注册费要100元左右。 除此之外，域名不能一次性买断，每年都要交服务费，国际域名大约是每年60元左右。如果不续费了，域名就被收回了。 去了电信网络商，一经查验，发现周不器提供的这182个域名网址之中，有47个都被注册过了，包括土豆、芒果、唯品会、奇异果、苏宁、拉手、百合、乐视、开心网等等的相关域名地址。 还剩下135个。 注册费，4万元！ 另外，服务费就算只交一年，这135个域名，也要一次性交齐8000元。 算上手续费等一些杂费，总共要花5万元！ 周不器现在手中有4万5000元，其中2万还是刘文博给的要求合伙创业的入股费，这笔费用，是要还回去的。 还好，郭鹏飞手里有点钱，临时垫上了。 傍晚，二人终于回到了学校，在食堂临时吃了点东西。 “欠你的钱，过几天给你。” “没事，不急。” “对了，域名怎么设置，你会不？” “很简单，不是给你了一个地址吗？那个就是电信方管理后台登陆的网址，你登上之后，输入他们给你的密码，就可以看到域名管理的选项了，在上面填上你的ip地址，完成域名和ip地址的捆绑。然后打电话通知ftp服务商，就可以了。” 周不器皱皱眉，他可不是计算机专业，问道：“那别人想要我的域名了，怎么联系我？” 郭鹏飞轻描淡写的说：“做一个网页呗，上面标上你的联系方式，别人想买了，就会联系你。” “怎么操作？” “就是等捆绑成功后，把网页源文件上传就可以，很简单。” 周不器就翻了个白眼，气道：“你说简单？行，那这事交给你了！我电脑给你用，这些域名你给我搞定。” 郭鹏飞抽了抽嘴角，“行，又不是什么难事。” …… 回到寝室后，周不器仿佛被抽干。 这下完蛋了。 真没钱了。 要是域名生意不能尽快有收入，恐怕要耽误大事。 现在是2004年的9月下旬。 细算起来，赶集网、豆瓣网、58同城、去哪网、360用不了多久就都要成立了吧？ 来吧来吧，快来谈生意吧！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第45章 商业模式在独创 周五到了。 周不器起了一个大早，叫上北大的陈东、北航的马平山、财大的甄妤，一起去研究所。 有好消息传出来了。 奶茶配方的第一版正式出炉！ 研究所通知他们去查验，并寻找改进空间。 上了地铁，周不器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没办法，老爸老妈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至少要两天一个电话，否则就太不负责任了。 电话里，妈妈跟过去一样的嘘寒问暖，关心的面面俱到。忽然，电话被他的熊包老爸抢了过去。 “来来来，我跟那小子说两句。” “爸，你说。” “去去去，我们爷俩唠嗑，你个娘们参合什么？靠一边去！” 电话那头，周建军骂骂咧咧，周不器就苦笑无语。 过了一会儿，周建军才压低声音，问道：“儿子，咋样？上手几个了？” 周不器很是羞愧，死死的捂住手机听筒，生怕同车厢的其他人听到。 这个老爹，一天天的真是不着调啊。 没办法，他只能随口应付：“呃……有几个吧……” “怎么这么差劲？”周建军对儿子的功力很不满，骂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出去别说你是老子的种！” 周不器一脸苦涩。 骂了一阵后，周建军又压低了声音，“我给你寄了一个包裹，邮到你寝室了，注意查收。” “什么啊？” “好东西！” “我晕！” 周不器两眼一翻。 以这熊包老爸的德行，用屁股想都知道他邮寄的是什么。 “爸，真的不用，我都成年了，这些事自己会处理。” “少特么废话！老子就是从你那个年龄段过来的，会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别特么就图一时爽，耽误了人家姑娘，也耽搁了你自己！” 妈呀！ 周不器哭笑不得。 熊包老爸还会关心人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你老子过来人的经验，懂不？” “嗯。” 挂断了电话后，周不器沉思。 还别说，老爸的最后一句话很在理，身体是本钱嘛。 北科有个规矩，大一新生早上起来都要去操场跑步。不过周不器很懒，跟导员关系又硬，从来没参加过。看来以后要经常参加，锻炼身体。 途径财大，接上甄妤师姐，大家一起去研究所。 到了研究所，刘经理似乎比前两次来更热情了。私下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研究所的一把手对这个奶茶项目非常满意，对刘经理多有赞赏。 应该是升职在望了。 周不器一开始递交上去的需求清单，是20多款奶茶配方。后来经过先后多次的协商讨论，以及校园奶茶的现实情况，最后定下了四款基本配方——醇香口味（绿茶），甜腻口味（绿茶），醇香口味（红茶），甜腻口味（红茶）。 所有的奶茶，都可以根据这四款基本配方，添加相应的水果、色素、奶油而成。 没错，是水果！ 在配方的研制方面，周不器给了研究所极大的信任，对刘经理的建议也大多数采纳。 他们是专业人士，很多建议是非常亮眼，具有突破性的。 现在，全国流行的都是珍珠奶茶，即宝岛奶茶。 研究所这边完全舍弃“珍珠”，而是采用了生鲜水果为固态辅料，不论是从食品安全和奶茶口味来说，都要更上一筹。 差的也就是口感了。 糯米珍珠咬着更爽，水果没什么嚼劲。 但是没关系，刘经理说了，这些问题，他来解决。这里是首都食品研究所，影响力辐射全国，有“拯救”国民食品口味的责任。 首都嘛，要有表率作用，这是政治意义。 在品尝阶段，甄妤给出了建议，说绿茶的甜腻版不太友好，还是红茶更适合女生。陈东则是说绿茶的醇香口味更适合男生。 马平山细想了一下，说道：“咱们是大学生，学校和社会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消费能力有限，而且有更大的潮流倾向。我认为，应该最大限度的压低奶茶成本，在售价方面做出退让。” 刘经理深感认同，“说的好，水果奶茶的成本，一定比珍珠奶茶要高，高出一倍都不止，听说你们还不用那种软体塑料杯？那成本就更大了。要想有竞争力，就必须压低成本。” 马平山道：“提高效率，就是压低成本的最佳方法。精简、专一，往往是高效率的保证。所以我认为，我们只选两款基础配方就好了，绿茶的醇香款和红茶的甜腻版，针对不同性别的用户。” 陈东沉思道：“嗯，更少的配方，会缩减培训时间，减少业务员的工作难度，更利于流水化操作，这有助于我们连锁店的长线推广。” 甄妤挽了挽头发，说道：“这是一种与现行奶茶店完全不同的商业模式。跟美国那边的costco超市差不多。现在的大超市，很多物品都是琳琅满目，种类齐全，这给顾客们造成了极大的选择困难，也增加了顾客的认购时间，减少了超市单位时间内的人流量。相反，costco则不同，每样商品只选最经典的几个爆款，顾客去后，没有过多的挑选余地，直接拿货走人，这大大提升了顾客的采购效率，节约了时间，也提升了超市单位时间的人流量，不会出现超市内爆满的情况。” 陈东眼睛一亮，笑道：“对，是应该寻找不同的商业模式。这几天，我去三里屯那边跑了几十家奶茶店，给我的最大感触就是奶茶种类太多了，各种口味都有，简直是选择困难。” 马平山道：“淡季倒还好说，如果是旺季，大学的奶茶店一定要排长队的。如果让他们选择困难，每个人买奶茶的时候都要长时间思考，这会严重降低效率。如果让他们没有选择空间，轮到他们了只能拿货走人，无疑会大大提升效率。” 这几个大学生越聊越过瘾。 甄妤轻声道：“甚至可以这样，当排队的人过多时，就可以先制作，后下单了。可以真正的实现奶茶的流水线生产，就跟盒饭似的，学生们都不需要等待，交钱就能拿到奶茶，前后也就几秒钟。” 马平山一拍巴掌，“这个想法好！购物本是好心情，可排队往往会消磨掉这种心情。如果能有效的减少大家的排队时间，就等于提高了大家的购买热情，就等于提升了品牌形象。” 陈东深以为然的说：“的确是这个道理，我在三里屯那边是亲眼所见。有的奶茶店生意很火，排队的人很多。可是，有些人排队时间长了，就烦躁了，就不买了。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会极大的提升缘味奶茶的认可度。” 甄妤道：“除了成本控制和人员效率，还要强化供应链管理，打造好的员工培养和晋升机制，这三点做好了，奶茶店的连锁的扩张就会前途无阻。” 研究所的刘经理都惊呆了。 他们真的是大学生吗？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高端了吗？ 这算是市场调研和商业理论的双重结合吧？ 什么商业模式，什么costco，什么效率，什么流水线生产，什么供应链管理…… 记下来，赶紧记下来！ 都有用！ 刘经理敏锐的抓住了什么，心头暗暗牢记。 “就怕口味单一，大家会喝腻了。”马平山提出了一点自己的担忧。 周不器心里很满意，哈哈一笑道：“马哥，这你是多虑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基础配方，所有的奶茶配方都是依托基础配方添加不同口味的原料调制而成。可以这样，让奶茶店和水果供应商联系，每天一个口味。今天进芒果，就全部只卖芒果口味；明天进椰果，就全部只卖椰果口味；后天也许是凤梨，可以换成凤梨口味。依托着水果的不同，我们的奶茶店反而每天都会推出不同的口味，每天都有新鲜感。” “每天都有新鲜感？” 众人眼睛一亮，觉得这句话很精彩。 甄妤惊喜的说：“我觉得这句话可以印在牌子上，作为缘味奶茶的主打宣传语。” 周不器笑笑，“之一吧，营销策略还是挺多的。” 陈东瞥了他一眼，脸色迟疑，低声道：“水果供应是个问题。据我说知，水果店里零售的水果，毛利至少能达到60%到70%。如果直接从水果店购买，成本支出就太高了。甄师姐说的对，供应链管理是个核心问题。” 周不器略作沉吟，“没事，我来解决供应链的问题。” 其实，他是想把这个任务安排给刘文博的。 很可惜，北外事件之后，刘文博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而其他的这些大学生，明显又社会经验不够。没办法，只能亲自出马。 刘经理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拍拍周不器的肩膀，“我算是看出来了，小周啊，你是做大事的人，有担当，有胆魄，行！这样吧，最迟三天，哥哥我送你份礼物，帮你解决问题！” “什么礼物？” “先保密，哈哈。” 第46章 我不是拜金女 研究所里还有后勤处，刘经理叫来人，给大家算了一笔成本账。 普通的一杯珍珠奶茶—— 软塑料杯，5分钱。高档的硬塑料杯，1毛钱。星巴克那种纸杯要更贵一点，成本在1毛5分到2毛钱之间。 成品黑珍珠，这东西是一大包一大包进购的，一大包1公斤，2元钱。按照一杯奶茶加入1两的黑珍珠标准计算，一大包可以调制20杯奶茶。每杯成本大约1毛钱。 奶精，是奶茶中奶味的主要来源。这东西一大袋20公斤，售价220元左右。1公斤奶精11元，至少可以勾兑100杯奶茶，算下来，每杯奶茶的奶精成本1毛1分。 茶叶，一斤红茶的价格大约12元，按照研究所给出的配料比，可以调制出25l的红茶水。粗估可以调制100杯奶茶，每杯成本1毛2分。 至于其他的香精、糖精、果葡萄糖浆、甜蜜素、食用盐等添加剂，因为用量极少，可以忽略不计。 笼统计算下来，市面上一杯宝岛口味的珍珠奶茶，原料成本也就是4毛钱左右。 远远比周不器预估的要低。 而售价，最低的也要4元钱，甚至6元、8元，甚至十几元。 至于缘味奶茶主推的鲜果奶茶，除了奶精、茶叶、添加剂之外，最大头的支出就是高档的硬塑料杯和水果了。 没错，经过慎重的思考，周不器否掉了薛宝珊学习星巴克用纸杯的提议，选择用精品硬塑料杯。 因为透明。 这可是鲜果奶茶啊，用的是实打实的新鲜水果。要是用纸杯遮掩住了，岂不是等于锦衣夜行？ 必须要用透明杯子，让大家看到里面实实在在的果肉。 这就大大提高了奶茶成本。 粗略估计，一杯鲜果奶茶的成本，要1块2毛以上。 庆幸的是，夏天往往是奶茶销售的旺季，而这时候也是长途运输和水果销售的旺季，价格都很低。夏天的时候，成本可以压到1块钱以下。 这就要求周不器必须在水果的供应链管理中足够强势，有足够多的运作空间。 “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奶茶店，运作起来也这么复杂。” 回去的路上，周不器就连连感慨。 实体经济很难搞啊！ …… 晚上，周不器还要参加科大的吉省老乡会。 他是真不想参加，这一天都累死了。 不过，梁发老哥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热情的不得了，诚挚的邀请他去。 没办法，周不器只能托着疲惫的身躯去了。 还好，路上碰到了郭鹏飞，收获了一个好消息，域名的相关问题，都彻底搞定了。域名页面上，留了他的msn账号和msn邮箱，以及学校、院系、姓名等信息，以供查证。 来到了万秀园食堂门前，老远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周不器！在这儿呢！过来！过来！” 抬头一看，不正是记忆中的高中时期经常一起踢球的梁发吗？ 呦呵！ 上了大学，变胖了。 “梁哥！”周不器笑哈哈的走上去。 “你小子，不够意思啊，来北科了也不吱声？要不是听说你发过校园卡代理的传单，我都不知道你来了！”梁发有着典型的东北人的性格，在他肩膀重重来了一拳，特别豪气。 周不器揉揉肩膀，抱歉说：“我这也不知道啊。”然后就压低声音，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梁哥，这老乡会没啥意思，我就不参加了吧，改天咱哥俩单独出去整点？” “不行，绝对不行！” 梁发不停的晃脑袋，“老弟，这个面子你必须给我。你梁哥刚当上副会长，第一次召人你就不来，那得多掉链子？” “副会长？”周不器有些惊奇。 梁发就笑哈哈的说：“老乡会副会长啊。” 周不器连翻白眼。 一个破老乡会，还搞个什么会长、副会长的，有啥劲？ 忽然，梁发脸色一变，伸手搭上周不器的肩膀，朝着右前方指去，“你看那是谁？！” 周不器看去，有些奇怪，“伍雨啊，怎么了？” “嗯？” 梁发大为吃惊，怔怔的看他，“你就这点反应？一点都不惊讶？咱高中的校花啊！” “校花就校花呗。”周不器撇撇嘴，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梁发不解的道：“我记得咱来踢球时候，你说过好几次，挺相中她啊，这上了大学怎么就没动静了？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真有心思，就抓紧时间，晚了就不是你的菜了。” “啥意思？” “有人追她呢！” “这不很正常么，她那么漂亮，从小到大肯定没少人追。” “这次不一样。” “哦？” 梁发就压低声音，悄悄的说：“这次追他的是咱们省首富的孙子。” 周不器很感兴趣的样子，“搞足球队的那家？” 梁发气道：“什么足球队，他家主营是药业，足球队那是赞助……别扯远了，我可告诉你，那小子现在可了不得，钞票开道，已经是咱们老乡会的会长了。” “呵呵。” 周不器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那个二代他认识，高中不同校，初中却是校友，叫李弘瑞，外号李二蛋，有点能力。不过，这种二代，也就在老家那边有点能量，放在首都，那就屁都不是。 伍雨今天穿的挺保守，牛仔裤搭配白色t恤，湖水绿的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清澈可人，仿佛湖中的水仙，婉约娇艳。 她看到周不器了，就美眸一闪，想快步走过来，却不想，忽然被拦住了，“伍雨，你今天穿的真漂亮。” 正是老乡会的会长，今年大三的李弘瑞。 “谢谢。”伍雨很客气的回了一句。 李弘瑞笑道：“一会儿咱们去知春路那边的一个饭馆，你跟我一起走呗，直接打车去，先把菜点好。” 伍雨挽了挽耳边的头发，委婉拒绝：“李学长，我也不懂点菜呢，你还是叫别人吧，我坐公交就好。” “没事……” “真不用了，李学长，我看见高中校友了，我去打个招呼。” 说完，伍雨就硬着头皮朝周不器这边走来。 李弘瑞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不太自然。 梁发看着伍雨过来，笑着招手，“伍校花，好久不见。” 伍雨跟他就熟悉很多了，娇笑道：“梁发哥，你又胖了，这样还能踢球吗？” 梁发脸色一绷，哼道：“哥踢球靠的是脚法，你不知道人家叫我什么吗？北科高忠勋（足球名宿）！” 伍雨就捂嘴轻笑，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周不器，就见他眼睛不知看向了哪里，爱答不理的样子，就不太开心，微微噘嘴。 梁发愣了愣，感觉不太对劲。 很快，伍雨就被其他人叫走了。 师范附中是省重点高中，校友还是很多的，足足有二十多个，听说还有很多没到场的。 等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李弘瑞就号召大家出发了。 伍雨再次拒绝了他的邀请，跟一堆女生在一起。 不过等公交的时候，她就偷偷的来到周不器的身边，低声道：“要不咱们打车走吧，我不喜欢坐公交，有股怪味。” 周不器瞪了她一眼，骂道：“没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 伍雨就扁扁嘴，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一会儿公交来了，她紧紧的跟在周不器身边，却没抢到座位。 公交启动后，晃动的非常厉害，伍雨就可怜兮兮的说：“你扶着我点呗？我站不稳。” “屁事儿真多！” 周不器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一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腰肢很细很柔软，身上也香气撩人的。 伍雨悄悄的往他怀里靠了靠，细声道：“你让我做的事，有眉目了。” “啥事？” “就你求我办的那件事啊。” “笑话！就你这傻样，我会求你办事？” “你！” 伍雨气的一跺脚，脸色涨红，“不是你让我联系石师姐的吗？” “嗯？哦……” 周不器这才恍然想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让伍雨帮忙，去勾搭她的师姐，叫石什么的，听说很漂亮，是校花级别。 “她叫啥名来着？” “石婧琳。” 伍雨气的咬牙，这什么人啊？太过分了！ 周不器一拍脑门，“对对，是这个人，怎么样了？搞定没？” 伍雨低声道：“我申请了一个男性的msn账号，加上她好友了，聊的挺好的。” “咦？” 周不器眼睛一亮。 这姑娘变聪明了？都会玩网恋了？ 还是反串。 可以啊，有进步！ 周不器比较满意，点了点头，“行，这件事你好好处理。对了，那个李二蛋是怎么回事？” “你说李弘瑞？他一直在追我啊，从大一就开始了。” “你就不动心？” “没有。” “别扯了，人家是全省首富呢，比我家还有钱。” 伍雨哼道：“有钱怎么了？我又不是拜金女。” “是么？”周不器一脸不信，鄙视的看她，“那行吧，我还想着有时间给你买部手机呢，方便联络，没想到你……” “我要！我要！” 话未说完，伍雨就抢着说，开心的都雀跃了，差点跳起来，脸蛋红润润的。 周不器撇嘴，鄙视道：“你不是不拜金吗？” “我本来就不拜金。” “那还要？” “我这是有原则的，不会乱收礼物，可你的是……是酬劳！我帮你追石师姐的酬劳！”伍雨美滋滋的说。 周不器不屑的哼了一声，“行，等我赚到钱的吧。” 第47章 表白 地点是星光旋转酒楼。 场面搞的挺壮阔。 二楼的楼梯口，还挂了一条横幅：“热烈欢迎吉省新生加入北科老乡会”。 条幅有点旧。 转念一想，周不器不由得失笑。 看来，这条幅不是新做的，不知道挂了多少年了，每年新生入学的时候就翻出来挂上。 上楼之后，李弘瑞带着人，已经订好了一个大包厢，定了三大桌，每桌中间都摆了一瓶大气磅礴的五粮液。 “都到了吧，那就坐……这样吧，我给大家分配下怎么排座……” 李弘瑞的话没说完，周不器就很不爽的打断：“李会长，这有三桌呢，不用安排，随便坐也满够了。行了，大家都随便坐吧！” 说完，就在边上的桌旁坐下了。 伍雨紧赶慢赶的跟着他。 梁发副会长也笑道：“那就随便坐吧，都随意。” 也过去挨着周不器坐了。 李弘瑞是富二代，出手很大方，跟他吃饭，别人不需要花钱。最中间的正桌主位，谁也不会跟他抢。 不过，老乡都知道他的身份，纷纷抢着去中间的桌子坐下，想着跟这位李会长能套套近乎。 李弘瑞脸色有些扭曲，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对对对，都随便坐。大家这么喜欢往中间坐，那我就去边上好了。” 说完，就往伍雨那桌走去了。 只可惜，伍雨右边是周不器，左边一连坐了好几个女生，都是高中校友，热切畅聊，很高兴的样子。 “周老二，你不是考吉大么？怎么跑燕京来了？”李弘瑞心中不忿，对坐在伍雨身边的周不器有些嫉妒。 周不器不甘示弱，“你李二蛋都能来，我凭啥不能来？” 李弘瑞脸一黑，冷嘲热讽道：“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在卖电话卡？大赚了一笔吧？得好几百吧？” 周不器神色坦然，“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总比当寄生虫来的快活。” “砰！” 李弘瑞重重的一拍桌子，“周老二，你特么什么意思？” 周不器冷眼斜睨他，“想打架？这里是首都，还轮不到你撒野！” 其他人见势不妙，就纷纷劝和。 这时候，周不器的身份也就传开了。 原来又一个富二代！ 难怪脾气都这么冲。 李弘瑞是会长，也知道这种场合不应该吵闹，主要是看到伍雨乖巧的坐在周不器身边，心中很憋闷，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瞪着他，“行，你有种！” 周不器道：“男人都有种，怎么？你是太监？” “哈哈！” 有人看不太清形势，就大笑起来。笑声是能传染的，很快，包厢里就笑成一团。 李弘瑞脸色涨红，伸手指着周不器，愣是没说出什么来。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主要是两人上初中时就矛盾重重，经常打架。后来高中不在一个学校，和平了几年。没想到，大学又碰上了，简直是冤家聚首。 李弘瑞打开一瓶纯净水，喝了几口，就跟变戏法似的，脸上露出笑容，朗声道：“好了，现在正式开始了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弘瑞，是化学与生物工程学院的大三学生，也是咱们老乡会的会长。呵呵，大家如果在学校中遇到了什么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女同学起哄欢呼，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李弘瑞很习惯这种场面，微微一笑：“首先，我要代表老乡会，欢迎新同学的到来！以后，我们就是旅居燕京的一家人，要相亲相爱、相互照顾。” 然后，他又说今晚有两个节目，先是聚餐，然后是去隔壁的ktv唱歌。 一切费用，他来承包。 大气的出手，自然引来了满堂喝彩。 这边他讲的精彩，另一边，周不器已经打开了五粮液，和梁发哥喝上了。 一边喝，一边畅聊高中时期踢球的岁月，回忆无敌。 “好了，喝一杯就行了，喝多了不好。” 伍雨见二人喝了二两之后，又要接着喝，就抢先拿走了酒瓶，柔声相劝。 周不器瞪眼，骂道：“男人喝酒，你个娘们瞎参合什么？给我满上！” 伍雨扁嘴委屈，却无奈，噘着嘴巴就去给他倒酒。 “傻啊？先给谁倒不知道？” 不知道为何，自从那次酒店开房事件后，周不器每次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就特来气。倒酒先给年长的人倒，这都不懂吗？ 伍雨也习惯挨骂了，大概是免疫了，还很俏皮的吐了下舌头，笑嘻嘻的说：“忘了，梁哥，先给你满上。” 梁发内心震动！ 卧槽！ 这什么情况？ 伍雨在周不器面前，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 还是受气的小媳妇！ 周不器这小王八蛋也真是的，这么乖巧漂亮的好媳妇，不好好疼，还张口就骂？有没有点怜香惜玉之心啊？ 二人继续喝酒。 周不器酒量很好，梁发一杯下肚，舌头就有点大了。 桌子对面的李弘瑞看着这一幕，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了半天，才挤出来了一句话，笑吟吟的说：“伍雨啊，别客气，吃菜，呵呵。喜欢吃什么就叫服务员，随便点，千万别客气。” 伍雨抬头，嫣然一笑，“谢谢李学长，我吃饱了呢。” 然后，旁边的周不器就从兜里掏出了一包未抽完的芙蓉王，往桌子上一拍。抽出了一支烟给梁发递过去，他不抽。 周不器就自己叼上了一根，手指很自然的指了指火机。 伍雨立刻会意，拿起打火机，双手拱着火苗，殷切的上前给他点烟。 深吸了一口，紫烟缭绕。 李弘瑞就觉得喉咙处郁结了一口老血，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双眼通红，仿佛冒火，怒不可遏的道：“周老二，公众场合，你就随便抽烟？还有女同学呢，还有其他人呢！你连一点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吗？” 周不器瞥他一眼，直接起身，“那行，我就先撤了，你们大家慢慢玩儿。” 这种老乡会，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个个大学生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点风骨都没有，一顿饭下来，都前前后后的给李弘瑞敬酒，说了一大堆好话。 这还是老乡会吗？ 就是个大学生版的应酬酒会。 他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既然李二蛋发难，他索性借坡下驴，直接抽身离开。 周不器要走，伍雨也立即站起来了，跟大家道歉：“他喝多了，大家别介意。你们慢慢吃、慢慢玩，我送他回学校。” 梁发本来想跟周不器一起走的，可看到伍雨起身了，他就不动了。 不好去当电灯泡。 谁知道他俩是回学校，还是去酒店？ 李弘瑞一下急了，没想到周不器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掀桌子走人。 走人也就罢了，连伍雨都连带着拐跑了。 “伍雨，你不能走！” 李弘瑞猛然起身，冲她大喊。 伍雨茫然回头，奇怪看他。 李弘瑞轻咳了一身，有些下不来台，“那个……ktv那边，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小惊喜，一会儿过去看看呗？” 有满地鲜花，有蜡烛点缀，还有一大束玫瑰花。 他本准备趁这个机会，这么多老乡的见证和起哄，一举拿下伍雨呢。 没想到，这姑娘不知被周不器那混蛋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用了，谢谢。”伍雨淡淡的摇头。 周不器讽刺的冷笑一声，不屑的瞥他一眼，拉住伍雨的纤手，霸道的说：“我们走！” “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牵手，伍雨有些娇羞，脸色微红，低下了头，声音好似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然后，无论身后李弘瑞如何吼叫，二人迈着一致的坚定的步伐，离开了饭馆。 夜风清凉。 小风一吹，格外舒爽。 尤其是手掌被他的大手整整握住的伍雨，心中甜兮兮的，有羞涩，也有喜悦，这种感觉挺好的。 “走走吧。” “嗯。” “你今晚表现不错。” “嗯。” “除了嗯，你还会说啥？”周不器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 伍雨噘噘嘴，鼓着嘴巴看他。 我是内心害羞才不知道说什么的，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直男？ 钢铁直男？钛合金直男？艾德曼合金直男，跟金刚狼的爪子一个属性？ “哑巴了？”周不器没好气的瞪她。 伍雨嘟着嘴巴，“周不器，我……我……” “咋地？” “我喜欢你。” “啥？” “我说，我喜欢你！” 伍雨有点受不了了，挡在了他身前，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大声娇喊，整条夜晚的街道都能听见。 周不器愣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很气人的话：“咋地？想赖上我？” 伍雨眼睛一酸，被活活气哭。 “你哭个屁啊？我又没说不要你。”周不器有点恼。 “嗯？”伍雨的眼泪戛然而止，美眸轻轻眨着，还带着几点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宛若月光下的水晶，“你喜欢我？” “废话！你这么漂亮，谁不喜欢？”周不器没好气的道。 伍雨抿了抿嘴，实在忍不住，嘴角划过了一个极美的弧，心中误会融化，开心极了。 “走吧，哭的跟花狗腚似的。” 周不器伸手，胡乱抹了几下她脸蛋上的泪水。 真别说，她的皮肤真好，很细腻，很柔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