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节 ?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作者: 西瓜翠衣 文案: 晏扬没有富二代败家特质,反而早早的就接手家业,把家产牢牢的抓在手里,让胃口被撑大的夫妻两人不得不时时找他讨钱,可能是“坏事”做多了糟了报应,让他英年早逝,成了大晋国因入赘被活活气死的书生。 晏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晏扬考中了举人,那就是祖坟冒了青烟,清高的他也想平步青云,更想摆脱泥腿子的家人,答应了帮着同窗害人,没想到把自己搭了进去,心高气傲的他从举人一下变成了赘婿,原本就羸弱的身体,受不住一下子气没了。 传言清雅郡主宋姝入京第一天,就垂涎他的美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貌若潘安”的清风公子玷.污了,陛下“宠爱”清雅郡主,直接解除了三皇子和清雅郡主的婚约,并赐婚,让穷酸书生晏扬一跃成为了定国候府的赘婿。 然,世人并不羡慕晏扬,因为清雅郡主不仅喜欢舞刀弄棒,还奇丑无比,浑身带着蛮夷之地的粗鄙,原本是前程大好的举子,直接没了根,入了赘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晏扬,宋姝 ┃ 配角:晏昭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男主穿越的故事 立意:人生在勤,不索何获 第一章 京城的西市,是京城最热闹的街市,特别是开市的日子,每旬开市两次,今日巧好是第二次,西市过了五更天便会忙碌起来,每卯时便会开市,酉时才会闭市。 此刻,便是刚刚开市不久,西市就聚集了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些奇装异服的胡人或是塞外人,贩卖的东西也是各式各样的,西市晏家猪肉铺位于西市的最东边,肉摊很不起眼,灰旧的肉摊前陆陆续续的有百姓来往,早市上的肉最为新鲜,虽才过辰时,猪肉铺的生意却是异常的好,并且都熟络的和屠夫打着招呼,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衣着灰色的粗布长衫,手里举着两把刀,非常熟练的解着肉,旁边有个青衣妇人忙着包肉,很是利落。面对那些卖肉的客官们都是满脸笑意,可是人一走开,她就开始不断的叹气,满是愁绪 “当家的,我们连夜离开京城,去江南可好?我们是良民,出城也容易,听说江南富泽……”妇人放下手中的肉,偏着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好声好气的商量着。 “你给我闭嘴,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想害死全家吗?”男人瞪了她一眼,神色严肃,声音并不敢放大,眼神不断的瞟着四周。 “我看你就没把扬儿当做你儿子,你是被那小贱蹄子迷住了,非要把贱人弄来当媳妇,自家儿子都被欺负了也怂着不干事的窝囊废”妇人忍着怒气把肉摔打在桌板上,瞪着宴彪,声音并不敢放大,骂着骂着便抽泣了起来。 “丢不丢人,回去再说”络腮胡子的见到抽泣的女人,语气也软下来,低声的说了句。 女人闻言,咬着嘴唇,没在继续和他顶嘴。擦了擦眼泪,低头理着肉。 夫妻两人忧思重重,旁边的菜贩子都忍不住开口打探“周妹子,又和你家那口子拌嘴了?可以和我老婆子说道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不能帮到什么忙,也是多一个人出出主意” 周文秀闻言,顿了下,神色复杂“就我们家昭哥儿的婚事,他看上那姑娘非要娶,我瞧不上,以前给人做过小妾的” “昭哥儿那一把好力气还愁娶不到媳妇,周妹子,你这可千万得把好关,那种妇人勾人的手段多着呢,千万不能让她进门”李婆婆眼中满是怒火,因为她家大孙子就是从不入流的地方弄了个小妾回来,洗衣做饭干啥都不成,别说伺候她们一家人,反而像是千金小姐似的,懒得像头猪,还要他们伺候。 现在她一听到小妾就火冒三丈。 “哎!”周文秀心不在焉的应答了一声, 然而李老太太却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开始倒豆子一样的倾诉起他家孙子纳的小妾做的那些恶心事情,从来不知节俭,让她做顿饭,能用掉他们一家半月的油,日日浪费柴火烧水洗澡,嫌弃他们茅房脏臭。 就卖肉的功夫,周文秀大概也听进去了七七八八,心底也更加的坚定心中的想法,绝不能让那妇人进门,辱没了他们晏家的门楣。 旁边李婆子的菜才去一半,晏家肉铺的肉已经卖完了,在周围商贩羡慕的眼光中,夫妻两人整理着推车,往城外赶。 他们晏家的肉铺虽然没有开多少年,但是夫妻两人做生意实诚,从不缺斤少两,往往还会多个半两肉,来他们家卖肉的人也是从平民百姓,到一些小官员,都是老顾客。 出了城门,还需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到晏家宅子,原本家里有余钱买匹马儿,去看过几次,晏彪都省下来这笔钱给小儿子买药,一匹马和马车,就接近五十两银子,他力气很大,推着几百斤的猪肉都毫不费力。 原本以往卖完了猪肉就回山庄去准备挑选下旬集市的猪肉,可这会儿小儿子出事,夫妻两人担忧的紧,急冲冲的回了家。 “宴彪,扬儿的身子骨弱,你是知道的”周文秀看着前面的背影,嘴巴子吧嗒了好几下,终于开了口。昨日她就提过一次了,可是昭哥儿跪着求她,她心一软便不了了之了。 “不成,昭哥儿长得虎背熊腰的,除了脸,和扬儿根本不像,要是拆穿了,我们一家人就是死罪,是要诛九族的,而且昭哥儿跟我提了一嘴,他想娶翠儿那丫头”晏彪脸色微变,停下手推车,拿着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过头劝说妻子。 “那扬儿怎么办?你就肯眼睁睁的看着扬儿去受辱,昨日便没吃没喝,要是扬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周氏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她了解自己的小儿子,从小就心高气傲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她绝不允许儿子去受辱。 “我说不成就不成”平日里晏彪吼了她一嘴,拉着板车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晏彪,我告诉你,那翠儿不可能进我们家门,我绝不同意,要是外人知道扬儿有个给别人做个小妾的大嫂,对扬儿的仕途会有多大影响你想过没有”周氏气急败坏,直呼丈夫的名字,破口大骂 * “爹,娘你们可算回来了,二弟,二弟一直关在书房里面不出来,早饭也没吃”四合院的宅门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向着他们跑来,接过晏父手里的木推车,没几下就推进了倒座房里面。 周氏闻言,着急的往东厢房跑去,到了书房门口踌蹴了片刻,轻声的开口“扬儿,娘给你买了金源客栈的脆皮鸭,还是热乎的,快出来尝尝” 小儿子平时看书的时候,他们很少去打搅,书房也是晏家的禁地,除了她去打扫屋子,那父子两人更是很少进去过。 连续的叫了好几声,可是里面还是毫无动静,周氏试探性的推了推门,没想到一下就开了,而里面的人却是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甚至嘴唇已经发紫了。 “当家的,昭哥儿,快请大夫,扬儿昏倒了”周氏失声尖叫,跑进去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晏昭听闻急冲冲的跑出门找大夫。 “大夫怎么还不来,当家的,扬儿,扬儿……”周氏握着小儿子的双手,手已经是冰凉的没有一丝的温度,甚至有些发硬了。 旁边的晏彪一动不动,眼眶通红,双腿也是微微的颤动着,随时都能倒在地上一样,安慰着妻子“不会有事的,秀娘你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没一会儿,晏昭就背着一个白发老头儿跑了进来。 “你,你这个混小子,你放我下来……”老头子踹着粗气,手巍巍地指着晏昭的不尊敬,这个混小子扛着他就跑,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大夫,对不住,我二弟病的厉害,你快看看我二弟”晏昭不理会他的控诉,把那老头的头掰向病床上的人,把他的手放到晏扬的手腕上,让他诊脉。 “这人都死了许久了,我又不是大罗神仙,真是晦气,早些下葬吧”老头子吹胡子瞪眼,拿出一张灰色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起身离得远远的。 “这不可能,不可能,大夫,你仔细瞧瞧,一定是你诊错了……”周氏摇了摇头,奋力抓着大夫的手,让他再诊一次。 “你这妇人松开我,需要污蔑我百草堂的名声,活人死人我还分不清吗”老头子把人推开,看着自己被掐红的手,硬是一文钱没收,慌乱的离开了。 周氏被推开,她直接趴在地上大哭,指着站在的两人“昨日要是同意我的做法,扬儿就不会有事,都怪你,都是你们害死了扬儿,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闻言的两人都低下了头,晏昭直接“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闭口不言,心情很复杂,但是不后悔。 晏彪别过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却还是保持一家之主的风度,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卧房。 晏家打猎起家,怎么可能分不清死人和活人,在看到儿子那一刻便是知道了没有了气息,找大夫来不过是为了心底那最后一点点虚无缥缈的期望罢了。 这样的结果却是他们都不愿意承受的,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第二章 “扬儿,快别看书了,你大哥给你打了只兔子,你爹正在给你烤呢,可香了”周氏站在书房窗外,看着里面黑影还在不断的走动,心底瞬间松了口气。 儿子自从三天前醒来之后,她时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害怕小儿子再做傻事情,儿子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但是她总感觉儿子变了,对他们更和气了。 “来了”晏扬回了一句,放下手中的书,叹了一口气,看着背后书架上面的四书五经,他脑袋突突的疼。 “扬儿,尝尝这只腿”晏彪把最肥的兔子腿夹到他的碗里,笑的十分渗人。 “不会笑就别笑,怪渗人的”晏扬冷淡回了句,夹着碗里的肉轻轻咬一口,很嫩,就是缺点辣味。 中年男人不仅仅没有因为他的嫌弃生气,反而更加的热情,又给他夹了一块“不够吃,明儿我们再去打,爹再给你烤,多吃肉补补” “嗯”晏扬轻声的哼了下。 饭后,他自觉的先去洗漱了一番,回了东厢房,如果要是去散散步,吹吹风再回去,他娘铁定是收拾完了厨房,要给他洗脚了。而且还是拒绝不了的那种热情,为了避免尴尬,趁着周氏去收拾厨房的时间,他迅速的盥洗回屋。 躺在床上,安静的夜晚,只能听见外面青蛙和虫子的叫声,他很享受这样的安宁。 才短短三天的时间,他就快速的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和平日里他的生活习惯差距不大,就是没了一些现代化的便捷工具而已。 清晨,听着公鸡的打鸣声,晏扬起身洗漱一番后,在庭院里面练起了太极,这具身体和他自己的有些像,自小身体羸弱,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学的太极,直到爷爷去世了,他也一直保留着习惯,早睡早起,经常锻炼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是没想到还是只活了二十九岁。 这具身体是先天的病弱,加上家里人的娇惯养成了手无二两力的病歪歪。南山书院平时除了“书”,还会教“礼、乐、射、御、数”,为君子六艺。 他的“五驭”和“五射”从来都是考不过的,骑射课次次末尾。导致教骑射的张教头,看着他就黑脸。 晏扬决定练习臂力,每天从每天十个俯卧撑开始,循序渐进把身体养好。 做完全部的锻炼,他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的汗珠子,这身体常年不锻炼,比他自己的还差,晏扬深吸一口气,闻到阵阵花香。 “是桂花树”晏扬看着庭院东南角的桂花树,孤零零就一颗。 可是还没到立秋的日子,就能闻到阵阵的桂花香味,这晏家也不像是能种的起稀有的九里香。不过他有些馋了,想着有空怎么弄点桂花酪来尝尝。 享受美食,是很幸福的事情,他喜欢从种菜开始,看着菜苗一天天长高,开花,最后成熟,做出来的菜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整个庭院里面,就种了这一棵桂花树,其他三角围了三个小围栏,种的是一些小菜,都是晏昭弄出来的,平时掐几把做汤菜,虽然他们已经住上了四合院,可除了给晏扬买书大方,其他时候都是很节省。 晏家的宅子是二进二出的四合院,四合院坐落在京城的边缘,四四方方的老房子,宅院是晏彪猪肉摊子开了之后买下的,旧主人是老两口离开京城去了乡下。 庭院相比外院很大,外院除去大宅门,还有四间倒坐房,原本是会客交友的地方,因为晏扬没几个要好的同窗,也从未带人回家做客,晏家也没有下人,便成了堆房杂物的地方。 进了垂花门便是内院,两边的抄手游廊连接着东西厢房,各有三间屋子,东厢房的三间,全是晏扬一个人居住。对面的西厢房空着没人住。 正北的五间正房,除去中间起居的堂屋,东侧住着晏彪夫妻两人,西侧住着晏昭,晏昭也提过让二弟去住正房,他住厢房,不过晏扬还是遵循礼法,并没有去抢正房西侧的屋子。 这二进二出的大四合院就住了四人,显得空荡荡的。 * 晏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晏昭从小就像晏彪,一身的力气用不完,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晏扬则从小就体弱多病,但十分聪慧,夫妻两人对小儿子也就格外的照顾些,便把他送去了学堂,原本想着多一条出路,却没想过读书有多费银子。 每次都因为束脩的问题,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原本他从小吃药就要花很大一笔银子,夫妻两人都是卖力的干活儿补贴家里,可上学之后,束脩又需要一大笔银子,而且是用来养这个病怏怏,家里人更加的不乐意了。 被迫分了家后,随着晏扬读书便来了京城谋生,周氏给别人洗衣裳,晏昭和晏彪则是去打猎,送晏扬去南山书院,一家四口小日子过得愈加红火。 有次晏扬同窗提到来晏扬家做客,他言辞拒绝了,随后对家里提了四合院的事情。晏彪一咬牙,就买了这二进二出的院子,还放弃了打猎,夫妻两人做起了猪肉生意,晏彪虽然大字不认识几个,做生意最讲究诚信。肉摊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都说读书人甚是清高,晏扬自然也是,自小读书,随着逐渐长大,他骨子里面的清高和自傲也是愈加的强烈起来,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说话粗鄙之人。 然而,猪圈都是距离晏宅一炷香距离的小山庄,请了个三十多岁的鳏夫周大柱帮着看庄子,四合院里面完全没有猪屎的味道。他们的衣物从来不和晏扬的一起洗。 随着晏扬逐渐长大,家里一家四口,就他识字,他的主意也越来越大,周氏平日里虽然泼辣,但是对儿子的话当做圣旨一样听从。 自从来了京城,他见识到了更多,和同窗的相处中,自视清高的他,在书院屡屡碰壁,乐器他在大同村接触最多的就是唢呐,乐舞什么他一窍不通,五驭更是不行,他们家没钱买马车,他只过坐牛车。在南山书院的时候遭到不少的鄙夷。 平日里面,一些同窗的砚台需要他们家一个月的支出才能买上,他也咬牙跟着买了,别的不行,诗文和九术算是他最擅长的了。他的父母,兄长,大同村的村民们都是这样的人,他家是开猪肉铺的,他却从未见过杀猪,父母兄长知道他不喜 第三章 在南山书院如果谁最看不惯晏扬,那非董忠才莫属。 作为礼部尚书的小公子,虽被赶出了国子监,在南山书院却是一霸,身边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一些小门商户的同窗都讨好他,因交的束脩多,又是三皇子眼前的红人,掌教都对他另眼相看,在南山书院里面,就算是学识最好的几个学子都巴结他。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节 原本他看不上没什么本事,又目光短浅的穷书生晏扬,可是晏扬的脸却是京城闺中贵女最喜欢的那种,让他很喜欢以欺负这漂亮书生为乐。 这董忠才突然有一日找到晏扬,并且和他称兄道弟,带着晏扬出入雅阁和各种诗会,加上董忠才的吹捧,和其他读书人的附和,在诗会上的晏扬意气风发。 晏扬长得一副俊美温润的脸,年轻儒雅,风度翩翩,还会写诗作词,在诗会中也认识到了许多颇有权势的大家闺秀,其中不乏看中晏扬面庞的贵女,让晏扬逐渐飘飘然起来。 有了董忠才的造势,晏扬俨然有了京城“清风公子”的称号。 有了名号的清风公子,那段时日对家里的三人更加的冷漠,恨不得让三人直接回老家永远不要再来京城。 董忠才让他帮个小忙,在清雅郡主入京当天,故意从她马车前经过被撞,并且要写下艳.词羞.辱教训宋姝,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清雅郡主虽然不在京城,却是臭名远扬,不仅粗鄙不堪,更是奇丑无比,时常的拿枪舞棍,心肠十分歹毒,打死的丫鬟小厮上百个,可他却还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让京城的贵女们对她厌恶至极,却是那拿她没办法。因为她离京十年了。而且此次入京是为了削藩之事,那些世家公子或者贵女们都被家里嘱咐一通,绝对不能去招惹清雅郡主,不然就赶出家族。 晏扬不是世家大族子弟,并不知道削藩的事情。本着“为民除害”的想法,实则是踩着清雅郡主,壮大自己的名声。决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她,让她收敛收敛。 想着自己解决了这个败类,哪些贵女们定会更加敬仰他,如若三殿下赏识他,定能谋个一官半职。 在入京前往皇宫的必经之路上,他的羞辱宋姝的词还没写,才刚刚的晕倒在马车前,还没睁开眼就被人抛上了马车,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一会儿从马车里面穿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众多百姓以及围观的读书人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拖进马车,马车四周都是戴着佩刀的侍卫,没有一人敢去指责,眼睁睁的“看着”才华横溢的清风公子被刚刚入京的野蛮郡主看中,并且当众在马车上侮.辱了他,一刻钟后把人丢下了马车,丢到车下的时候,晏扬一身蓝色的学院服已经被撕烂,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瘦削的胸膛,白皙的胸口一片红色,头发也是凌乱无比,脸上脖子上还有女人的胭脂印子,面如死灰的拖着步子。 清风公子没挺住,没走几步活活的被气晕了过去,被同窗看见送回了晏家,回了家醒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要说,就当朝的公主都不敢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这定国候府的郡主当众侮辱读书人,朝堂上,众多的大臣都上奏折弹劾定国候,陛下不得已,责罚清雅郡主闭门思过一个月,为弥补那书生,给他们赐了婚,然定国候在朝堂上耍泼,陛下只能改口让那书生入赘。下月十五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清雅郡主长得丑陋不堪,而且还是个荡.妇,整日寻欢作乐的,据说入京的时候,还带了好几个面首,都是供她享乐的,清风公子在街上就被侮辱,要是入了这定国候府里,还不得被这清雅郡主折腾死去。 京城的百姓们都同情这清风公子,原本一片的大好前程,就这么被毁了,还没了根子,要去入赘。 晏昭打完了一套,伸手摘了头顶上的桂花,丢一朵在嘴里,脑海中理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出来,到底是谁想杀他。不过现在他被卷入纷争里面,和定国候府必然是绑在了一起了。 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不要太蠢,不要连累他又死一次。 对于入赘的事情,经过了三天,他已经坦然接受了,就是换一个地方吃饭睡觉而已,只是不知道那清雅郡主是不是真的如传闻那般凶猛,这晏扬的众多记忆他都是模模糊糊,那天在马车上距离发生了什么,他更是一头雾水,完全记不清楚了。 不过他现代活了二十九年,和那对夫妻斗智斗勇了这些年,想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应该也坏不到那里去。 他还不信了,一个小丫头都不能应付了。 “二弟” 晏扬想着事情,身后突然传来的巨吼,吓得他一抖,扶着旁边的桂花树,无奈开口“你吼那么大声作甚?” “我嗓门一直这么大”人高马大的晏昭有些委屈的嘀咕, 这二弟最近好像越来越凶了,不过他更喜欢了,以前的二弟不怎么和他说话,但是眼中的鄙夷他看的很清楚,也知道他嫌弃一个打猎还不识字的大哥,所以他也从未去南山书院找过他,每次洗衣服也是先洗他的,剩下的水才洗自己的。他的同窗也不知道他有个打猎的兄长和卖猪肉的父母, 回过头就见到跪在地上的晏昭“你这是作何?” 昨日晏扬劝了那夫妻两人许久,他们才答应去庄子里面忙了,只留下兄弟二人在家,平时都是晏扬在家里温习或者去学院,晏昭则是去打猎,或是去庄园里帮忙喂猪。 夫妻两人还是不放心小儿子,便让大儿子在家里守着他。 晏扬目前的情况不适合继续去南山书院了,而且学院让他准备婚事,准了他三个月的婚假,掌教们都不想看到一个被人侮辱的学生败坏学风,给书院蒙羞。要不是害怕定国候府,都能把人赶出学院。 第四章 “二弟,我想娶翠儿”高大挺拔的晏昭此时直挺挺的跪在他的面前,深邃的眼眸坚定有神,说完后松了口气。 “然后呢?”晏扬被他弄得有些懵,忙着去拉他,然而晏扬那点力气,在有着九尺之高的魁梧身躯面前,根本不行,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我不想代替你入赘”晏昭坚定不移的跪在那里。 自小,爹娘就告诉他,他们虽然是双胎兄弟,他在娘肚子里面的时候就抢了弟弟的位置,导致二弟一出生就瘦小病弱,这些年他也是护着二弟,尽到了兄长的责任,二弟自小从未下地,他却是不到十岁就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我不需要你代替”晏扬拉不动他,只能作罢,靠在旁边的桂花树干上,低头看着他这个傻哥哥。 “你同意入赘了?可莫要又做傻事!!”晏昭听闻立即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层,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二弟在定国候府遭了欺负,他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二弟报仇,如果不幸得罪定国候府,他就和翠儿做一对苦命鸳鸯,如若他真的代替二弟入府,他大字不认识几个,又黑又壮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区分出他们两人。到那时,肯定是连累全家遭殃。 所以他是绝不代替入定国候府的,为了翠儿,也为了他们晏家。 “嗯,我想通了”晏扬拍了拍比自己高了半个脑袋的兄长,心底十分的羡慕,这样的好兄长,那夫妻两人怎么没给他造一个出来。 晏彪夫妻二人对兄弟两人自小就是区别对待,对晏昭就像捡来的孩子一样。这兄长还是无怨无悔的对他,为了家也是付出甚多。 那翠儿他也有所耳闻,名声不大好,母亲以前还同情她的,可这几天他都听着周氏骂了大哥好几次了,说着不允许她进门。 不过既然他大哥和父亲,都对这翠儿有着怜悯之情,想必也不是那种心眼坏的女人。 “谢谢二弟,你想开了就好,我,我这就去告诉翠儿这个好消息”晏昭兴高采烈的去了隔壁 翠儿原本也是大同村的,小时候是晏昭屁股后面的跟屁虫,晏扬自小就心气高,对村里的其他小孩子都满是鄙夷,又黑又干瘪的翠儿他也是自小就不喜欢,每次来他家,他都是说丑丫头别来我家里。 在十一岁那年,翠儿爷爷奶奶为了给大孙子娶媳妇,八两银子就把她卖给了牙婆,翠儿人机灵又乖巧,被牙婆养了几个月,高价卖到了京城,在李府里做了丫鬟。 长大后的翠儿愈加的水灵,被府里的少爷收为了小妾,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正房大娘娘进了门,就把通房小妾都收拾了一番,翠儿自然在其中,念在她最识趣的份上,也没把人逼死,反而给了十两银子的遣散费,她拿着所有的积蓄买了个破旧的小院,恰巧成了他们邻居。 翠儿的女红手艺好,靠着给绣品勉强度日,有晏昭保护,倒也没有二流子来骚扰她,小日子过得去。 因为都是大同村的缘故,最开始晏彪夫妻两人对翠儿也算不错,周氏怜悯她的遭遇,同为女人,也没有多嫌弃她,可是自从这次小儿子出事,关键时刻大儿子要娶那一身污名的小妾,也不救自己的亲弟弟,让周氏彻底和翠儿决裂,要不是怕污言秽语吵到小儿子养病,她能在墙头骂隔壁小蹄子一整天。 像晏昭晏扬这样二十一还未成婚的少之又少,晏扬是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他想高中之后娶那些世家贵女,对他未来在官场上有所帮助的,还未娶妻,自然是不能先纳妾的。 这晏昭则是周氏不允许,连续拒了好几个不错的姑娘,家室不错的,她害怕媳妇进了门,撺掇老大和家里分心,对小儿子的前程有影响,家室太差的,她又看不上,想着等小儿子考中进士做了官,他们自然也是跟着沾光的。昭哥儿也是水涨船高,也能娶个管家小姐。 * 晏扬虽然没有被禁足,可他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原身怎么死的都还没有眉目,只能扮演着晏扬整日看书练字,还加了一项在家锻炼身体,等着婚期的到来。 对于京城得消息并不灵通。 自从那“清风公子”被陛下赐婚,入赘定国候府做女婿,京城的世家大族都时刻关注着这件事情。甚至很多人看好戏一样的打听着,这清风公子和清雅郡主的后续,那清风公子回去之后如何了。 现今的“清风公子”可以说是京城的一大笑话,也被醉仙楼那些嫖.客称为“一刻钟公子”,用来辱骂那些死读书的呆子,睡女人都不会,甚至茶馆里面的说书先生,胆大包天的把他们这一段讲的是绘声绘色,毕竟郡主入京那天也至少少部分人看到那激烈的场面。 听众还越来越多。 晏昭上街卖野味的时候,因为弟弟谣言的事儿和别人打了好几架,晏家四口人,除了当事人每日淡定的打太极,跑圈锻炼身体,练字读书,其他三人都快着急上火了。 这定国候府里,却是另一片景色。 此时,清风殿的二楼卧室,一红衣女子半倚靠在旁边的白玉桌上,四周摆设都是繁华精美,雅白绣纹的屏风挡住少女的脸,从二楼看下去,可以看到两个少年,一人舞剑,一人弹琴,好不和谐。 这清风殿还是清雅郡主亲自改的名字,据说这是送给清风公子的阁楼,也是他们新婚的婚房。 “紫檀,你说绿衣服那个好看,还是蓝衣服那个好看?”宋姝拿着团扇,指着楼下弹琴舞剑的少年, “软绵绵的,都不好看,一点气势都没有”紫檀皱着眉头,很怀疑郡主的眼光,自打来了大晋,快一个月了,整日里不是听曲儿看戏就是练剑的,无趣得紧,还不如她们以前骑马打猎的时候快活。 “行了,都滚吧”宋姝挥了挥手,楼下的跳舞的两个男侍恭敬的退了出去。 “无趣!!” 两人出去之后,她起身飞了下去,抽出旁边的一根玲珑鞭就舞了起来,三千青丝长及腰间,随着鞭子的舞动,身上的红裳滑落,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都说那清雅郡主在闭门思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日日让凤栖楼的小倌儿去唱曲喝酒,而且一次叫一群过去,不去直接安排侍卫去抓,弄得一些自恃貌美的公子都不敢出门,害怕因为美貌被清雅郡主看中抓进府里去,也有一部分人日日在定国府门口晃荡,期待被郡主看中抓进去,拿点赏银。 周氏在西市卖肉的时候听了那些谣言日日以泪洗面,整个晏家都笼罩在一片阴郁里,看着每日满是愁思的母亲,他只能瞎开导,那清雅郡主或许不像传闻那般丑陋粗鲁,或许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 距离他们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定国候府的管家老陈开始往晏家跑,开始准备着彩礼,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去万佛寺卜算,陛下赐了婚,整个大晋国的人都知道,所以万佛寺卜算出自然是大吉大利,天仙配的。就算是大凶都得改成大吉。 晏家猪肉铺已经好久没出摊了,三人忙的跟陀螺一样,正主晏扬却是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在院子里面除草,就是在书房里面看书。仿佛要成婚的人不是他一样。 第五章 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元节,正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晏扬虽然不通五行八卦,不懂占卜那些,但是也知道中元节是鬼节,缅怀先祖的,这陛下让他们在这一日成婚,不知是有意诅咒他们夫妻早亡的意思吧! 两人的婚事,置办的非常盛大,抬到晏家的聘礼就有整整六十四台,长长的队伍敲锣打鼓,说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分,据说还有良田千亩,让一些寒门学子听了眼红,但是想想那清雅郡主曾经做过的事情都摇摇头。 这么多的钱财也要有命花才行。 晏家人口较少,提早一日就有定国候府里的小厮丫头过来帮忙。 周氏本就担心儿子过去会受到欺负,准备的嫁妆也是颇为丰厚,基本是整个晏家的家底了,可是在定国候府眼里来看就是九牛一毛。 看着骑着白马出门的儿子,周氏偷偷的抹眼泪,她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要让儿子受那样的苦楚。 虽是入赘,仪式不可少,一袭红衣新郎服的晏扬像工具人一样骑在马上,前面有两个侍卫帮他牵着马儿,后面是八抬大轿,里面坐着正是新娘清雅郡主,她们从定国候府门口出来后,绕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西街,再去东街才回去。 晏扬自小练的厚脸皮,听着身边那些人窃窃私语,说他丢男人的脸面,丢读书人的脸,甚至有辱骂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是巧合他能听见。晏扬面无表情的骑在马上自动隔音,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夸他长的俊美的也有许多,侮辱他以后只能以色伺人了,如果年老色衰,那残暴的郡主肯定会抛弃他的。 “倒是个人才,你有些眼拙了”街市二楼窗边的雅间里面,一紫衣男子端着茶杯抿了口,看着下面神采奕奕的新郎官,眼中闪过几分诧异。 “殿下,可是要……”董忠才伸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阴翳的眼神射下去,他倒是走了眼,没想到这晏扬这般能屈能伸,要不是和他同窗几年,他都要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了。 “不可,”紫衣男子摇了摇头,现在他死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可能还会得罪定国候那疯子,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一家的,要是成了仇家就麻烦大了。 在京城转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定国候府里,定国候才入京一个月,在朝堂上也没有结交什么大臣,更没有结交任何党羽,前来祝贺的人也是分成了许多派系,都试图拉拢他,然而定国候始终装傻,从不战队。得罪的到时不少。 晏扬进了定国候府,看着远处的院落和园林,遍布的池塘山石,他在现代建造仿古景区的时候恰好了解了些,这些建筑布局周密,结构严谨,远远的就能看到最高的那处阁楼,八角九层,呈现楼阁形态,整个京城,据说是除了皇宫最高的地方了,以前名为摘星楼,是一处可以俯瞰京城的古佛塔。 * 虽陛下如此看中定国候,给他赏赐了这么大的一处住宅,但也是需要有命住才行。 一个月前还没有定国候府这个地儿,他们住的这个地方也是襄阳王的府邸,在半年前襄阳王还是陛下最信任的兄长,可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竟然在府邸私藏龙袍,陛下仁慈,只是给他们贬到北胡边境,永世不得入京。 定国候宋明琨还是远在大晋西南的钟离王,也是大晋拥有实权的最后一个藩王,他曾祖父是当初陪着孝贤帝一起打天下兄弟,大晋建立后也被封为王并且封了封地,这先帝去世多年,当今陛下和宋明琨虽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隔了几代那点亲戚关系自然也就没了那份情分在了。不过同一姓氏罢了,自从十年前钟离王自请离京后,在西南钟离郡扎根,十年的时间,陛下隐隐的感受到了威胁。 招他入京也是进行最后一次的削藩,以往的削藩都是经历战争,百姓也是流离失所,此次的削藩却是异常的容易,那钟离王坦荡的接受了定国候的位置,并且把十万的兵权还了回去,所以定国候三番两次在朝堂撒泼,靖文帝不想落个鸟尽弓藏的名声,也都顺着他。 这也使得定国候的脾气越发的怪异,上朝也是一时去一时不去,多个大臣上折子弹劾他,最后都无功而返,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朝廷上的大臣和他吵了个遍,最后也就接受了这个目无法则的定国候。 定国候家室十分简单,家妻是当今文太傅,文家嫡女文娇,只是文娇幼年走丢,直到十六岁才被重新找回来,虽不擅长琴棋书画,却是个经商天才,定国候娶了她,就像是娶了一座金山回去,可能是天妒英才,再一次外出谈生意的时候遇到山匪中箭身亡,定国候也是情种,从此再未娶续弦,远离了京城,把他们唯一的女儿宋姝娇宠养大。 也养成了宋姝无法无天的性格,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定国候都会想办法给女儿摘到。 所以当着定国候的面,没有大臣敢说一句清雅郡主的不好,这也是上次晏扬被当街欺辱,代表大晋读书人的当今太傅,也就是定国候的老丈人说了宋姝的不好,女子要好好教养,被定国候当着众多朝臣怼了回去。 连岳丈都敢骂,那些大臣也便是歇了心思,这定国候不要脸,他们还要,弹劾定国候可以,说他女儿不成。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节 * “礼成,送入洞房”听着司仪的声音,晏扬终于松了口气。 晏扬没有什么至交好友,宋姝在京城的名声也是臭的发紧,自然也没有闹洞房,看新娘这一出。大婚后面的礼仪也简化了许多。 看着两人喝了合卺酒后,丫头婆子都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 新房里面的红烛被窗口吹进来的风斜了身子,外面还是喧闹声。 第六章 盖着盖头的宋姝一直没有听见脚步声,她闷的不行,直接掀开自己的盖头“你是瘸了吗?” 晏扬正范着尴尬,见她突然把盖头掀开,露出一张莹白娇嫩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控诉,心中很是纳闷“这清雅郡主竟然长得这般好看,京城的人可能都是瞎子吧,这也叫丑” “还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宋姝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发愣,心底还是很得意的,那些骂她丑女人的人都是嫉妒她的美貌,不过面上还是凶巴巴的。 这个臭男人那天在马车上可是说自己不要脸的丑女人,把自己当做洪水猛兽一般。要死要活的,最看不惯故作清高的模样,还不是娶了她,要不是不想嫁给那个恶心的人,她也不会随意让自己嫁出去。 “见郡主容貌,小生失礼了”晏扬耳根有些发烫,为自己的愣神不耻,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他活了二十九年,当初他打造的景区,有许多综艺都在他景区取景拍摄,也见过不少的明星,甚至有小明星主动的贴上来的,都被他赶了出去。 “你,你不要以为你夸我长得美我就会接纳你了,像你这样的男子我见多了”原本想了一肚子羞辱晏扬的话,被他夸的瞬间不知所措,那些恶言恶语也说不出口了。这晏扬是发什么疯,怎么变着这般的油嘴滑舌了。 “郡主所言极是”晏扬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张脸比自己以前好看许多,但身材削瘦,他自己都感觉娘们唧唧的,不是很满意,想着怎么练出腹肌来。 明日定要多吃点,多跑几圈。 “你……”宋姝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呼呼的转身走到梨花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卸头上繁重的凤冠金钗,脱着身上的霞帔,丝毫不把后面的晏扬当男人。 宋姝从八岁就离开京城,一直生活在钟离郡,那边的女子不会像京城的女子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也不会学琴棋书画女德,穿衣自然也不会是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而是要尽情展示自己的魅力。 今日大婚她不得不按照大晋的礼仪来,她身上的霞帔虽然是薄纱,裹了五六层之后,还是烦热的很,感觉里衣里面都已经湿透了。 卧房里面摆放着一圈红色的烛火把整个新房照的犹如白日一般亮堂,烛火传出来的热量也是烤的人烦热。 晏扬很诧异,古代女子这般豪放,看着她的衣服越脱越少,最后就剩下了水红色的里衣,可能是穿的太多,导致后背有些湿润,薄薄的里衣贴着身子,把女人丰盈有致的身材显示的淋漓尽致,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仿佛一拧就能断。 “我先去浴房”晏扬转身出了新房,清风徐来让他清醒了不少。 也暗自的唾弃自己,这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放在现代才高中毕业呢,自己比他大整整十来岁,真是个禽兽。 整个清风殿很大,出了卧房右边就是浴房,里面都是用白玉铺成,他随意的脱掉了身上的新郎服,一跃跳进了白玉池里面,舒服的叹了口气,火气也被压下了不少。 看着落荒而逃的晏扬,爱美自恋的宋姝趴在梨花梳妆台前笑的花枝乱颤,这才是她认识的酸臭书生嘛,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看他能坚持几时。 听着隔壁那银铃般的笑声,晏扬心中已有了对策,不就是爱美的臭丫头。他定能好好应付。 脱掉了新郎服,晏扬实在忍受不了那水红色的里衣,换上了一套纯白色的衣袍,领口和袖口绣着青竹镶边,十分精美高贵,他不是那种空有一点自尊心,叽叽歪歪的人,既然是给他准备,他穿就是,既然已经开始吃软饭了,那就吃到底。 回了卧房,看她在坐在梳妆台前通发,不过衣裳已经换了一身,一头青丝如若光滑的绸缎。 “以后你睡地上,没我的允许不准靠近床沿一步”宋姝盘坐在床上,红色的蚊帐已经放下了,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妖娆的身影。 “郡主早些安寝”晏扬点了点头,拖了个屏风把两人隔开,从柜子里面抱被子铺在地上,直挺挺的躺在上面,不知从哪里带来的蒲扇,一摇一摇的,很是安逸。 虽然那宋姝长得极美,就算让他碰,他也不想碰,碰了就代表要负责一辈子,他可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些事情出来,而且他被下毒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小命最重要,哪里时间管哪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棋子,就是不知道为何偏偏挑选自己入赘。 他虽然不喜欢这宋姝,可他是个男人,日日和一个大美人儿躺在一起,他还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躺地上正好合了心意,就是这具身子不适特别好,这些时日还好,要是入了冬,可能承受不住。 宋姝见他很听话的打地铺,丝毫没有给自己脸色,没有摆着读书人的架子。瞬间有些迷茫了,摸了摸床里面。昨日她和云烟准备的那些东西,她一个都没有用上。 明明云烟说了,这个臭书生在家里练了一个月,就是不想在房.事上遭自己笑话,他现在可是背负“一刻钟公子”的美名,云烟说了不管是书生还是莽汉,只要是男人都不喜欢别人说他不行,可她还没机会羞辱他呢,他竟然这样听话。 新婚的红烛要燃烧三日才能熄灭,整个新房亮堂堂的。隔着纱帐和屏风,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那把蒲扇扇着风,很是悠闲,不知是不是他用劲大的缘故,隔着屏风她都能感到丝丝的凉气,红色的纱帐也飘了起来。 还能闻到淡淡的药味,并不难闻,闻着反而很舒心。 第七章 入京之前,她就派了人来调查,知道三皇子想和自己退婚,并且想出了那种肮脏之法退婚,成心羞辱自己,她看了云烟给的画像,那“清风公子”自视清高,也是个被人愚弄的蠢货,不过脸长得可以,她将计就计,在入京的时候,吩咐了云烟,那清风公子一靠过来,就把人丢马车里。 脑子不好的人不是更好控制么,可现在她有些看不懂了。 一个月前, 京城东街人流如潮,恰逢钟离王入京受封,在京城上流世家流传的话题人物清雅郡主也会入京。那清雅郡主名声很臭,她母亲却是京城大名鼎鼎的人物,曾经的天下第一首富,文娇。 这次的入京的目的,官员们自然也是知晓,就也没人敢去破坏,这是关乎国家的,如若削藩不成,挑起了大战,那都是大晋国的罪人,所以哪些世家大族再三的嘱咐不能去招惹清雅郡主。 晏扬这个被董忠才忽悠瘸了的蠢材,不知道这钟离王入境是接受削藩,不知者无畏可能就是这样。 “你个不知廉耻的丑女人,你想做什么?你放我下去?礼部尚书的公子是我叔父”被抓到马车的晏扬很是恐慌,偶尔去过董忠才的家,也见一次董忠才的父亲,礼部尚书就是他见过的最大官了。 他撒谎威胁着宋姝, “本郡主自然是要羞辱你,你祖上三代都是种地的吧,你的父亲算是最有用的,也不过是个卖猪肉的,你那里来的礼部尚书的叔父,没想到这清风公子是个骗子啊……”这是宋姝第一次见传说中的清风公子,竟然是个怂蛋,而且是满嘴谎言的撒谎精。 “你闭嘴,我是举人,是受人敬仰的清风公子”被人拆穿了身份,晏扬恨极了,不停地喘着粗气,脸颊憋得通红,瘦弱的胳膊上冒出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紧紧的抓着衣服的下摆,衣服被他抓的折皱不堪。 “这就受不了了?这就很屈辱了,就算是礼部尚书亲自来了本郡主也能让他跪下”宋姝冷冷一笑,就这点本事还想出来害人,真是不自量力。 “那我告诉你,本郡主叫宋姝,和当今三皇子有婚约在身,而且此次我与父王入京是为了削藩的事情,你说你写艳词羞辱我,你们一家还有活路吗?”看着他像霜打的树叶子,宋姝不忘继续刺激他。 “三皇子,”晏扬喃喃自语,他听董忠才吹嘘,三皇子最信任的人就是他,而且三皇子也的确是去过董府,只是他没见着而已,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切都是假的。 是三皇子不想娶清雅郡主,而自己傻乎乎的就冲上来了。 “哎,白长了一张脸,却是没脑子的,你说你爹娘,你们大同村的人,你们南山学院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品德败坏的蠢货,还写艳词侮辱未来的三皇子妃,你们整个家族都别想活了”宋姝拍了拍他俊秀的脸蛋,摇了摇头。 “求郡主放过小生爹娘兄长,郡主如何处置小生,小生都愿意”晏扬幡然醒悟跪在她面前,他的举人名头没了,还会被学院赶出去,还会连累爹娘兄长。他做清风公子这段时日,每日接受吹捧,早就忘记了,清雅郡主是他一个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吗,写艳词侮辱未来皇子妃更是死罪。 马车里面的都是铺了毛绒绒的狐绒毯子,及其奢华,所以就算晏扬不断的磕头认罪,额头都没有任何的发红。关窗牖就能隔绝外面的声音。 “呵,还算有点人性”宋姝调查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家亲人为了送他读书,就差割肉卖了,这却是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宋姝低头看着晏扬,这张脸的确是好看,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普通的蓝色学院服穿在他身上也是风度翩翩,爽朗清明,恰好是她喜欢的。 只是这会儿因为磕头,歪了发冠,乱了衣裳,看着她更喜欢了。 就和话本子里面一模一样,就是瘦弱了些,如果在强壮些最好。 宋姝直接把歪着的发冠取下,一头的青丝散落而下,“我可以救你,就看你的表现了” 看着少年怒目圆睁,眉毛竖起,那憋得通红的脸像个熟透的虾子,抖动着身体,敢怒不敢言。 宋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胡乱的拉扯着他的衣裳,蓝色的学院服被扯烂,露出里面的里衣,她不知足的把里衣也扯开,露出了白皙的胸膛,手里拿着胭脂盒,摸在手上,从他的脸,到线条丰风明的锁骨,看着跪在前面凌乱的书生,哪里还有那清风明月的模样,一脚把人踹飞了出去。 宋姝本着再羞辱他一顿,上次自己那样羞辱他,他肯定恨极了自己,没想到他怎样都答应。仿佛显得她很恶毒。 没骂到人,碎碎念了许久,宋姝气呼呼的睡着了。 * 五更天的打更梆子声响了后,宴扬小心翼翼的起身,伸了个懒腰,把被子折叠起来放进柜子里面出了卧房。 “姑,姑爷,你怎么起床了?我家郡主呢”在清风殿外殿守夜的紫檀睡眼朦胧,看着出来的人,瞌睡瞬间清醒。 “在里屋睡觉”宴扬点了点头,回应小丫头。 “郡主大事办完了吗?”小丫头疑惑的啃着手指头,慢慢的往新房挪去,昨天云烟特意打嘱咐她,新婚夜不能进内殿,不能去打扰郡主办大事。可是又不说办什么大事,导致她十分好奇,却又不敢进去,心底痒痒的,想了一个晚上到底是什么大事,直到四更天才睡过去。 “郡主?郡主”蹑手蹑脚的紫檀趴在门上偷瞄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看着床上的郡主和平时并没什么两样,她习惯性的伸手探了探鼻息,十分平稳“还活着” “紫檀!!!” 宋姝一睁眼就看到探自己鼻息的丫头,气的吼出了声。 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被这丫头探鼻息差点吓死过去。 “郡主,我刚刚瞧见姑爷往花园的方向去了我才进来的,我很听话的,云烟说我不能打扰你和姑爷办大事,我耳力都封闭了一晚上的,什么都没听到,我就是好奇嘛”紫檀有些委屈的解释,习惯性的咬着手指头。 “咳咳咳……”听着她的解释,宋姝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丫头真的是,每次都用单纯的眼神看着你,说出的却是豪言壮语。 “郡主你怎么了,喝点水”她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送到床前。 “无碍,你去看看我最喜欢的玲珑蒸饺包出笼没有?早些买回来,”宋姝摇了摇头,把人支开,不想满足她的好奇心。 “好嘞”小丫头的注意力很快转移,风一般的速度就离开了。 她们到了京城快两个月了,最满意的就是金源客栈的玲珑蒸饺,百吃不腻,每日必须早些去买,晚些就卖光了。 第八章 定国候府邸很大,下人却很少,晏扬绕着花园跑了五圈,然后在花园打了一圈八段锦,没见到一个人。 “锵~” 听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晏扬回过头,看着举着长.枪的宋姝,一身的红衣,让他有些纳闷,这大婚都过了,她怎么还穿着新娘服,难道是这大晋的习俗?不过和昨日的好像又不一样。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的看清这宋姝的长相,眼睛生的十分漂亮,略像是杏眼,眼尾却微微上挑,水汪汪的。细嫩白皙的脸蛋不足巴掌大,也是一袭红衣,却不是大晋女子日常那种宽大的衣袍,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反而是露出了小蛮腰,穿着半纱裙,向着自己走来的时候,身上的叮叮当当像个不停,她手里的东西却丝毫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 二丈长的黑铁长.枪,在她手里像是个玩具一样,明明是娇艳动人模样,那特制的衣裳勾勒出妖娆的身段,说话也是娇媚的嗓音。 “你刚刚是在练舞?”宋姝其实在假山后面偷看了一小会儿,他的一招一式都是软弱无力,明明是软绵绵的,打出去的时候,却又像是有无穷的力道,她看过很多兵书,却不知道他打得是什么拳. “强生健体的招式而已”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就移开了,他不打算对宋姝负责一辈子,也没把她当自己的女人看,她的衣着装扮他不会开口管束,也没那资格。 见他眼神坦荡,宋姝也没有发火,从小她就长得美,就算是郡主,一样有很多人觊觎她的美貌,她从小到大见过很多恶心的眼神,但是他们钟离民风就是那样,她也不愿意委屈自己,有漂亮裙子不穿,非得像大晋女子一样,把自己裹成个蝉蛹。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在大晋的名声这般差,还说自己丑陋不堪,她的确是打骂过许多人,但那些都是该打,敢觊觎她,没有挖掉眼珠子是她的仁慈。 “的确是很不入流,让你见识见识我黑云的威力”她紧握黑铁长.枪,开始耍了起来,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每次挥出去,枪尖都会嗡嗡作响,长.枪打在一旁的假山上,“轰”的一声,假山倒塌。 晏扬冒着冷汗,默默地向后退,原本以为她是个花架子,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这一枪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他可能当场就没了吧。 宋姝嗤笑一声,看穿了他的恐惧。挥舞着长.枪就向他刺去。 就在晏扬以为自己会被一枪。刺中的时候,枪尖侧转,只是感觉一阵的冷风从脸旁刮过,一缕头发迎风飘落。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4节 晏扬伸手接住了自己的头发。 “如何?”没见到他出丑,宋姝很遗憾,看着这白玉儒雅的少年,她眼中多了几分的赞赏,要是旁人,早就被吓的尿裤子了,他今日还能淡定接住自己的头发。 “郡主枪法卓越”晏扬闻言,拱手夸赞。 “那你说我这枪法能上阵杀敌当将军吗?我祖父说女人就该相夫教子,我认为他说的不对”宋姝,想起了半月前,她名义上的外祖父到家里对着她一通的教训,还想逼着她读女戒,女德,说她小时候没读,现在就补上来,她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才忍住没把人丢湖里面。还说女人不能上战场的屁话。 他祖父是太傅,当今陛下的老师,还是大晋读书人的楷模,想着这迂腐书生应该也是崇拜他的。 “上战场是保卫国家疆土,作为大晋子民有义务保护大晋疆土,当将军不应以男女定论,而是以能力定论,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晏扬的确是被她的枪法震慑到了,没想到这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却是能挥动这二丈长的大铁枪,相信几个成年男子她都能轻松撂倒。 看着那黑铁长.枪,晏扬感觉自己心底受到了侮辱,他肯定是拿不动的,看来他从身体到精神都是吃软饭的主。 “花木兰是谁?”宋姝从小不爱读书但是喜欢看兵书,喜欢跟着父亲练枪,对大晋国军营,她很是了解,从未听过花木兰,对于他的回答,宋姝很高兴。 原本以为他也是外祖父那种迂腐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想法一致,有能力的人才能当将军,这话她喜欢。整个侯府,除了父王和紫檀,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咳咳,一个故事罢了”晏扬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握拳抵唇咳嗽了几声。 “那你晚上讲给我听”宋姝从小就喜欢练枪,就连父亲都不是很同意她练枪,让她学学女红什么的,不过从未强迫过她学那些东西,由着她的性子来。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女子也有从军的,让她对那个花木兰充满了期待。 “好”晏扬转过头,抿嘴轻笑了下,看来这小郡主也好哄。 吹牛讲故事,他很擅长的。 * 云烟昨日把人送入洞房后,就忙着醉仙楼的事情了,清晨来回到府里,远远的从假山后面看着一红一白的两人,少女肤若凝雪,浅笑盈盈,青年清风明月,立若松竹,看起来极为般配,恍如一对璧人。 就是不知道这病歪歪的书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这么容易就把郡主哄的喜笑颜开,她一定不会让郡主受骗的。 “郡主,早膳好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紫檀的声音非常的有穿透力,犹如魔音贯耳,隔着几座院子都能听到回音。 “紫檀,你是姑娘家,嗓门不能这么大,不好找婆家”宋姝揉着耳朵,教训她。 “郡主,你说了要养我一辈子,郡主你是不是后悔了,我下次少吃两碗,你不要把我嫁出去,是不是姑爷说我坏话了”紫檀听闻,瘪着嘴就要哭了,仇视着旁白的晏扬。 明明早上买蒸饺的时候郡主都还好好的,肯定是他在郡主面前说了坏话,果然像云烟姐姐说的那样,读书人就是一身的心眼子,坏的很。 “胡说什么,去吃早膳了”宋姝摸着肚子,把枪丢给她,想着蒸饺,馋的舔.唇。 “哼”接过长.枪,小丫头瞪了晏扬一样,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 “……”看着不足自己肩膀高的小丫头,举着黑铁长.枪跑。 晏扬有些诧异,他这是得罪了这小丫头了吗,好像又是个练家子,比那宋姝还厉害的样子。 定国候府邸人口单薄,早膳餐桌上就他们三人,因为是晏扬入赘的关系,一切的礼节都简化了,大堂的餐桌上,就他们三人,满满的一大桌子美味珍馐,也有平常百姓家的食物。 “乖女这又去练枪了?快来喝碗粥”定国候一袭紫色袍子,见女儿进屋,贴心的舀了一碗热粥,对旁边的晏扬视若无睹。 “嗯,爹,星月枪法我已经练到第六式,你答应过我的,练到第九式你就让我入军营的” “侯爷”晏扬向着定国候行礼。 “练到了再说,先吃饭”定国候瞟了他一眼,这孩子听闻女儿练枪,眼神毫无波澜,到底是不在意,还是窝囊不敢提。 他相信是后者。 晏扬喝着鸡丝粥,白玉勺子一口一口吃的很慢,很秀气,反到显得那父女两人粗鲁不堪,一个拿着包子啃,一个一口一个蒸饺往嘴里塞。 “十日后,你就去国子监读书”定国候吃了最后一个包子,神色复杂的开口。 “爹,你说谁呢?”宋姝见父王盯着自己,夹着饺子停在半空愣住。 “你,你外祖父也会去国子监上课”定国候放下筷子,抹了一把嘴。 “我不去,爹,我都成婚了,哪有成了婚的女子还去读书的,不合体统”宋姝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知晓大晋国成了婚的女子,都是在家里服侍丈夫公婆,打理家务的。 “他是上门女婿不影响,而且是陛下钦点,没人会说闲话的”定国候说完,看着对面面不改色的女婿,心底更加的鄙夷,真是个怂蛋。 “晏扬也跟着一起去” “是”晏扬点了点,继续斯文的低头喝粥。 “铁虎,你以后就跟着姑爷,当他书童”定国候吩咐后面站着的一个黑衣男子,一条长长的刀疤占据了半边的脸,那种一站着就能把小孩子吓哭的。 “是”黑衣男子身体僵硬了几秒,拱手应答。 第九章 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书童,晏扬很不习惯,这家伙连茅房都跟着自己去,是想和自己比大小吗。 “铁虎,帮我研磨”书房内,晏扬从书架上翻找了几本书出来,摊在书桌上 十日后就要去国子监了,以前的晏扬虽然自恃清高,可也是真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能年仅二十一就考上举人,而他虽然是个现代人,古代的四书五经,他是完全不懂的,现在有着举人的身份在,他也不能厌恶读书。只能硬着头皮看。 “噗!!” 听着清脆的声音,正在书架上找书的晏扬回过头,这是一块八角形咏花诗玉兰白墨,此刻被他硬生生的戳断了,当事人无辜的抬起头看着他,威武的大高个子此时像是个犯错的孩子“姑,姑爷” “你平日是这样帮侯爷研磨的?”晏扬看着那碎成几块的兰白墨,有些震撼,又是个练家子,这铁虎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神情严肃。 “请姑爷责罚”铁虎单膝跪在地上。 “你出去”晏扬无奈的摆手。 “是”铁虎原本以为自己要被责罚,手里握着的磨块底部的墨汁随着他走出去,滴了一路的墨汁。 见人终于出去了,晏扬偷偷的找到了一本《奇异志》,靠在后面的书架,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这铁虎就无时无刻都跟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铁虎走出书房,伸手看了看手里的磨块,有些自责,他虽不大懂墨宝,这个墨上面还雕刻好多兰花,外面还是白色的,应该是很名贵的。 “云,云烟姑娘,对不住”铁虎转过走廊,差点撞上走过来的紫衣姑娘,眼神慌乱的离开,低着头,不敢看抬头和她对视。 “你不是在书房陪着姑爷读书?”云烟看着呆板木讷的铁虎心虚的低下头,手里还握着半块墨块,心中愤怒不已,这臭书生真是欺人太甚,侯爷把铁虎给他做书童,他不知感恩就是算了,还处罚铁虎。 “姑,姑爷看书喜欢安静,我不好打扰他”铁虎不敢说,自己做书童的第一天,研磨就把墨块戳断了,腼腆的笑着,可他不知道脸上的刀疤更加的恐怖。 在喜欢的人面前撒谎,本就紧张的铁虎更加的不自然,乌黑的大眼里满是心虚,黑黑的脸看不出面容,耳尖却是红红的。 然而一个大男人,一反常态,这么忸怩的样子,在云烟眼中,就是晏扬铁定欺负他了,或者是侮辱他了,读书人说话有多歹毒,她是知晓的, 躲在书房里面看《奇异志》的晏扬,并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项的罪状。 晚膳后,他习惯性的开始在府邸里面转了几圈。 而记了一天的花木兰的宋姝却不是这样的,她盥洗后,很快就爬到床上,等着听故事,可是却久久见不到晏扬的踪影。 白日里她在练武场的时候比以往更加的用力,想着她能有朝一日当上大将军。 “你一个大男人磨叽什么,我会吃了你吗?”终于见到洗漱好的晏扬进了卧房,宋姝气急败坏的坐了起来,掀开纱帐大骂。 “郡主,女孩子家不能这样说话”晏扬轻笑,慢悠悠的关好房门,从柜子里面抱着被子铺在地上,丝毫不慌。 “你胡说什么,你是嫌本郡主粗鲁吗”宋姝气愤的把纱帐合上,心底暗骂这臭书生,果然是老古板。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动荡又战乱的年代……”晏扬的声音清冽好听,言语文字浅显易懂,绘声绘色,把人物的神色,声音都描绘了出来。 安静的夜晚,红烛呼呼的照着,房间里面的二人都十分的和谐,一个五官精致的男子躺在地上,拿着蒲扇,轻轻的摇着,薄唇一张一合,床上的少女白皙娇嫩的双臂抱着修长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娇艳明媚的变化多端,时而轻笑,时而皱眉,听的很入迷。 “然后呢,木兰她入伍了吗……”突然的戛然而止,宋姝着急的询问,然而没人应答她。 宋姝着急的掀开纱帐,越过屏风,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俊美温润,如果不是手里的蒲扇还在一摇一摇的,她会以为这病秧子突然没气了“晏扬,接下来呢,你怎么不讲了?” “郡主,已过亥时” “才亥时,你讲一整晚本郡主都可以听”宋姝听的正起劲,他突然不讲了,心底痒痒的,想知道花木兰在军中的生活,是怎么当上大将军的。 “咳咳,咳咳……”晏扬适时的捂着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后,踹着粗气,急促的呼吸着,感觉下一秒就要没了样。 俊逸的面庞在红烛的照耀下,略显苍白,一顿的咳嗽像是一下子抽空了所有精神气一样。 “那,那本郡主明日再听便是”宋姝见他咳成这副模样,动了动唇,最终还是爬回到自己床上,心底想着一定要找个名医来给他治好。让他没日没夜讲故事。 晏扬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原来讲故事也是个体力活,他感觉嗓子轻微的有些疼痛。 这时候他有些庆幸自己身子骨弱了,还能装病,不然还真的要讲整晚上。 宋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后面的故事,可是她又不能把晏扬摇醒了,原本他就身体不好,看着就活不久。 要是突然死掉,就没人给她讲了,而且父王在朝堂上还可能会遇到麻烦。 第十章 “紫檀,你昨日彻夜练武了?” 早膳的餐桌上,定国候看着闺女后面布膳的小丫头,两人都是一样的顶着黑眼圈,好像是整晚没睡觉一样,一旁的女婿却是神清气爽,让他有些迷惑。 女儿现在嫁了人,这女婿虽是个棋子,但是脸长的好看,他也不好过于关心女儿的婚后生活。 “没,没有的,我,我磕的……”突然被询问的紫檀慌张的应答着,她肯定不能说她昨晚其实就是不小心听着姑爷和小姐的对话,结果是姑爷在讲故事,她就贴在外室的门上听了整整一个时辰,接过姑爷讲着讲着突然不讲了,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耳力下降了,结果是姑爷犯病了,不能继续讲了。 她很想继续听,快要五更天才入睡,连续熬了两个晚上,她的眼圈黑黑的。 看着紫檀那慌乱的小眼神,定国候一眼就知道这小丫头在撒谎,紫檀从不会骗人的,每次只要撒谎,就会心虚的结巴。 定国候见闺女也是低头喝粥,并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很是烦闷,女儿长大了,都不和他亲了。 餐后,晏扬很适时的缩进书房里面继续看他的《奇异志》,整理一下讲故事的思路,晚上又是正常的讲到花木兰入了军营的生活,其中不乏他胡编乱造的一些,然而宋姝听得津津有味。 “晏扬,不若你明日写出来,不然我日日睡不着,影响本郡主的美貌”又一次的到了亥时,故事又是戛然而止,她感觉自己又是一晚上睡不着了,要是多几日这样她身体也扛不住。 现在她不敢逼迫晏扬,她说话一大声,晏扬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又想听故事,只能好生的商量着。 “明日,我要回晏家”晏扬侧过身子,嘴角弯成了一道弧度,这小郡主脾气还不算差嘛,他就是故意的,每次讲到高.潮,他就停止。 原本是三日回门的日子,他虽是入赘,一些习俗还是不能免的,而且他得回去给家人吃一颗定心丸报平安,不然他们整日提心吊胆,总担心他在侯府受到欺负。 “关本郡主什么事”宋姝不耐烦的怼她。 “还需麻烦郡主陪我回去一趟” 宋姝听到她的话,被气笑了,果然如云烟所说,读书人就是心眼子多,原来他从昨日就开始给自己下套呢,她还傻乎乎的往里面钻,她最讨厌心思重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算计别人为目的。 “晏扬,你真以为给我讲了个故事我就看中你了,还真把自己当作侯府的姑爷了,我告诉你,我宋姝之所以让你入赘就是看在你有一张不错的脸蛋儿,你觉得我会把你当作夫君,还回门,你也配,你乖乖的当上门女婿,别那么多歪心思,我还能留你一段时间”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5节 宋姝从床上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白嫩细小的脚趾个个呈现粉嫩色,她越过屏风,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慢慢的半蹲下去,一手捏住男子的下巴,嘲讽着。 晏扬放下手中的蒲扇,睁开眼,看着眼中满是鄙夷的郡主,伸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她的手劲很大,晏扬的下巴已经有着红红的手印子“抱歉,是我越矩了” 他的手指很凉,根根修长很是漂亮,一根一根的触碰着她火热的手,脸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闭着的双眼能看到长长的睫毛,下巴处被捏的有些红肿。 看着他这副病弱的模样,被自己蹂.躏成这样,宋姝有些心虚,但是脸上还是不展露分毫,嫌弃的拿着手绢擦着自己的手“以后别碰我的手,脏死了” 清晨,晏扬早早的就去厨房,找了些白米面,抹在自己的下巴处,挡住红.肿的手印,面粉有些粗,只要不细看还是不能看出脸上的手印。 早膳的时候,宋姝偷瞄旁白的晏扬好几次,发现他下巴看不出印子了,十分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她摸了摸自己兜里面的金玉膏,这可是消肿的良药,小时候她练枪经常会青一块紫一块的,抹上之后一日就好了。她昨日上了床便后悔了,可是又开不了口道歉,想着准备一份消肿膏赏给他。 侯府没有当家主母,定国候每日都忙碌,除了早膳,很少见着人,对于三日回门,他自然也不会去关心这种小事儿,一切都是以女儿为准。老管家一切都是听郡主的。 所以对于回门的事情,就没人提了。 晏扬不知道自己上街会不会被围观或者认出来,他现在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他从侯府给他准备的衣物里面找出一套黑色锦袍,领口和袖口都镶着银色的边,衣裳摸着很顺滑,穿上也是十分的凉爽。 他入赘过来,手里的拿着晏家的全部积蓄,沉甸甸的银子是晏家对他所有的爱,他拿着银子从侧门走了出去,守门的守卫们,看着黑衣小公子,一时都没认出来,直到看到后面的铁虎,才反应过来是姑爷。 定国候府处在京城偏中心的地段,出了府没走多久就是热闹的街市,同样是一身的黑衣,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一个虎背熊腰的丑大汉,引起了四周人的频频打量。 “铁虎,你先回侯府”租来的马车上,晏扬对着门外驾车的铁虎吩咐道。 “姑爷,您也怕我吓着伯母吗?”铁虎有些委屈的低着头,刚刚他们去租马车,那掌柜的还以为他是去闹事的,明明他很和善的对着掌柜的笑,可他掌柜的直接吓得给他们少价。 “……” “无事,去玲珑阁吧”晏扬有些叹气,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最怕别人撒娇,自己大哥,这铁虎,明明长着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可就是喜欢做出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让他不容拒绝。 这玲珑阁是京城贵女们都喜欢去的地方,据说里面的胭脂水粉是整个大晋国最好的,而且每年还会进贡给皇宫里面的娘娘们一批。玲珑阁里面的东西,最便宜的也要一两银子,不是普通百姓能够进去的。 马车停在了玲珑阁的门口,门口还停了好几辆的马车,其中有一辆是金丝楠木的车身,上面还镶嵌着一排排的黑珍珠,十分豪贵大气,窗牗处是淡蓝色的精美绉纱,华贵而不庸俗,就连马蹄铁在太阳的照射下都反射着金光。 “姑爷,郡主她们也在里面”栓好了马儿的铁虎,看着熟悉的马车,一脸的惊喜对着晏扬说到。 “哪个马车是侯府的?”晏扬指着最华丽的一辆。 “姑爷好眼光” “……” 晏扬很有掉头就走的冲动,不过想着母亲带礼物,他还是跨步走了进去。 第十一章 玲珑阁遍布整个大晋国,背后的主人据说十分的神秘,却是从未露面过,要说玲珑阁最繁华的时候还是十年前,那时候的玲珑阁还是在天下第一首富,文娇的手里。 后面文娇意外身亡后,兜兜转转得不知道落入了谁的手里,愈加的神秘了,胭脂水粉却是比不上了十年前的,据说是当年的秘方已经丢失。 整个玲珑阁共有五层阁楼,楼层越是往上,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就越加的昂贵精美,普通商户或者是家里不受宠的庶女,大多是在一楼。 他才跨进去,四周的目光就集中到了他这里,很多未出阁的贵女戴着面纱偷偷的交耳轻笑,后面跟着一群小丫鬟。挽着头发的妇人则更加大方,大多跟着家里的婆母的后面。 “这小公子长的可真俊朗,不知道是否婚配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头上插满了金簪子,看着晏扬就像是看一坨肥肉一般,就差流口水了。 “都来玲珑阁了,肯定是送心爱的女子了,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满身的铜臭味,离我远点”旁边女子皱着眉头,退了几步。对着胖女人满是鄙夷。 “看他的衣着,应该是那家的公子哥,不过怎么长的有些像清风公子” “……” 周围那些挑选水粉簪子的贵女们,眼神都不自觉往他身上瞟来,相互交好的几个贵女,低头窃窃私语,这些咬耳朵的话,晏扬都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容易就被人猜出来了。 “这清风公子一个月前还是意气风发的,现在怎么瘦的跟竹竿儿似的?颜色也是苍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和话本里面书生遇到漂亮狐狸精倒是挺像的”一个衣着粉色琉璃锦绣裙的贵女,手里握着半本书,这是才新出来话本子,里面撰写的是清雅郡主和清风公子的风流韵事。 “真是可惜了”旁边几个陪同的贵女都以她马首是瞻,在一旁频频的附和着,说着可惜了。 “……”他错了,大晋国的女子并没有很矜持。 为了不成为被人观看的猴儿,他挑选了两个大金镯子就快步离开了。 再众人的注视下,他上了租来的那辆破旧马车。 在这些世家贵女眼中就是落荒而逃了。 “姑爷,我们不去五楼吗?郡主在上面” 铁虎抬头看着五楼窗边上熟悉的小脸,快速的移开视线,黢黑的脸上闪过一片霞云。 晏扬摇了摇头,跨步上了马车, 铁虎只能听命架着马车离开。 离开后的晏扬,带着铁虎陆陆续续又去采购了布匹,吃食,刀具,没到一处,都是没一会儿就把他认出来了,快到午时,他才拉着满满一车出了京城西城门。 然而关于他的可怜样儿却是传遍了京城,他不受重视,在定国候府过着犹如下人一般的日子,就连着马车都是在车马铺里面租用最廉价的。清雅群主的却是最豪华的马车,比几位殿下的马车还精美昂贵。 可能是被欺.辱的厉害,那清风公子面相阴郁,看着就像是时日无多了。 病怏怏的一个人跑东跑西采购回门得礼物,旁边还被清雅郡主安排个壮汉监视着一举一动。 这些谣言让原本对读书人很尊敬的大晋子民们更加的厌恶刁蛮任性的郡主,就差丢臭鸡蛋烂叶子了。 “郡主,这些人太过分了,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去教训他一顿”在金源客栈二楼雅间,主仆三人听着大堂里面那个绘声绘色的故事,那说书先生说出来就像是真的发生了一般。 紫檀气鼓鼓的举着一双筷子。 “紫檀,切不可冲动行事,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污蔑郡主,某些人贼喊捉贼也不一定呢,我们不能上当”云烟早上目送那书生的背影离开,见他若有所思的瞟向她们这里,而后他去的地方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仿佛是故意给那些人看,她们定国候府邸的人对他有多差。 “贼,那里贼?”紫檀放下手里的“武器”,脑袋趴在窗户边四处观望。 “云烟,你误会了,和他没关系,大晋的三日回门真的很重要吗?”云烟听着那些污蔑自己的言语,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她们那样的贬低晏扬,让她心底有些不舒服,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这样,她并没有故意要羞辱晏扬,她只是讨厌被人下套。 “就普通的归宁宴,女孩子出嫁后首次回娘家探亲,新婚夫妇新婚的第三天后会回岳父岳母家探望,郡主,那书生能入赘是他的福分,你不用花费时间去的”云烟见过那书生的父母,他父亲兄长还算老实,可是郡主那名义上的婆母骂过郡主很多次,而且那四合院破旧,窄小得,她不忍心郡主去住。 “郡主,您真看上那迂腐书生了?”云烟对读书少一向没好印象,这姑爷郡主也是看中他的脸蛋儿还能入眼才选中他入赘的,不然就他做的事情都够他诛九族了。 “瞎说什么呢,本郡主就是眼睛瞎了,也不会看上他,你去查查梁玉静,我这些年名声这么差,应该没少是她的手段”宋姝想起他的那张脸,她的确很喜欢,但是母亲自小就告诉他,看什么事情不能只看外表。她就是暂时看中他的脸而已。 “京城第一才女梁玉静?”云烟在京城很多年,见过这位才气纵横的女子几面,时常都是一袭白衣飘飘,是文太傅的外甥女,也是京城世家贵女眼中的楷模。是京城公子哥们踏破门槛也想求娶的女子。 “就她也配,假仁假义”宋姝想起她七岁就能污蔑自己,在她手上被陷害多次,当时母亲出事,她离京十年,以前的账她都还没来得及算,这次入京也可以清算清算了。 小时候就心思恶毒的人,她不相信长大了会是什么端庄大气的才女。她小时候交恶的就她一人。她在京城却是臭名昭著。 “是,那回门……”云烟拱手应答,心中想着的却还是那书生的事情,群主不会心软跟着那书生回门吧。 “云烟,并不是每一个书生都是伪君子,也并非每一个读书人都是坏人,而且本郡主也不是傻子,你无需担心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宋姝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她要是抓住当年欺骗云烟的书生,定不会放过他。 “是,奴婢越矩了”云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红红的,退出了雅间。 第十二章 马车里面装了许多物品,晏扬只能坐在外面。 “前面就是了” 马车停留在四合院的门口,远远的就听见母亲的声音“扬儿,扬儿快进屋,你爹一早就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肉” 周氏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心疼不行,脸色比三日前更差了,明明三日前还有点血色的,不知道是在候府遭了什么罪,身子骨好像更瘦弱了。 小儿子孤身一人回来就算了,后面还找人管控着,周氏看着儿子后面的刀疤莽汉,恨得牙痒痒得,可是又不敢上去对峙,害怕儿子在侯府的日子更难。 定国候府太欺负他们扬儿了,他们晏家是遭了什么孽,才有那样的媳妇儿。 “爹,娘,我今日在西街寻到一种植物,以前偶然在一本书上识的,名为西红柿,据说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咱家庄子可以种上”晏扬看着自己碗里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给他们的碗里都分别夹了几块肉。 “可那些庄子是候府的……”周氏最开始接到定国候府送的庄子和商铺也是十分满意,她盘算了几日,发现很多都是亏空的,而且庄子上面的人恶的很。 “我们自己的庄子就行,明日把账本给我,嫁妆都存着别乱动,马车里面的都是我亲自挑选得,爹娘放心用”晏扬没想过要那六十四台嫁妆和商铺庄子,那清雅郡主对着他的言语中也透露着会迟早踹了他的心思。 “省的,爹省的”晏彪点着头,自从那嫁妆抬入院子里面,他就许久没有睡好觉了,时刻担忧被偷了,晚上会醒来好几次,去西厢房看还在不在。 “过两日,我找镖局把嫁妆都押出去,爹娘不用太过超劳”晏扬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爱他的父母,对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毫不在意,要是那对夫妻,早就把钱卷着跑了。 “成,都听扬儿的”晏彪听闻,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想着一定要给儿子说的长生果子种出来。 三日回门都需要在晏家住一晚上,晚饭后他让铁虎直接驾着租来的马车回了定国候府里,自己则是住在晏宅,和父亲商讨着种长生果子的方法。 晏扬洗漱后就立马躲进了东厢房,很怕周氏看见他脖子上面的伤痕,虽然他极力的说定国候府的人并没有欺负自己,可是家人那心疼又隐忍的模样,让他也心疼至极,和他们才短短的一个月,晏扬已经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晚风习习,烛台上的蜡烛被吹弯了腰,安静的夜晚,只能听见翻书的声音,晏扬一页一页的翻着账本,时不时的提笔批注一下。 看账本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十分熟练了,真假账他一眼就能看出。 他们晏家开了一家百年老字号,生意十分火爆,基本大型的城市都有连锁店铺,自小他就跟着爷爷,耳濡目染的也喜欢上了做菜。 他爷爷只有一个儿子,就是他的败家父亲,自小游手好闲,丝毫没有遗传爷爷的聪明才智和做菜天赋,就草包一个,因为一直不结婚,晏家堂一直没传到他手里,为了能够掌控晏家堂,他接近四十岁终于接受了家族联姻,和门当户对的李氏家族女儿李秀淑,结了婚。 第二年便有了晏扬,可是夫妻两人都是浪荡混子,平时在外面野惯了,就算他结了婚,照常还是和没结婚一样在外面玩,他母亲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为了拿到晏家堂。她也不愿意生孩子,让皮肤变差,让身材走样,所以就算是怀孕期间,也从未注意任何禁忌,导致晏扬一生下来便是体弱多病。 他父亲结了婚,有了孩子,实现了承诺,他爷爷也就把晏家堂交了出去,专心的带起了孙子。 晏扬七岁之前见到父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身体不好,直到七岁他都没有去过学校。每次见到那夫妻两人都是因为晏家堂的事情。 那夫妻两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是毫无脑子,晏家堂在他们的手里生意也是越来越差,每次来找他爷爷都是吵架,说他藏着配方,丝毫不在意晏家堂的死活。 直到他七岁那年,公司又一轮的融资失败,他们打上了祖宅的主意,让原本年纪就大了,身体不好的老爷子被气的心脏病复发,没了。 晏扬永远记着自己七岁,那一年。 因为遗嘱的原因,不管是公司的股份,还是祖宅,大部分的股份都给了晏扬,直到十六岁他才有使用的权利,如果他意外身亡,则是全部捐献出去。 夫妻两人为了能够争夺儿子的宠爱,对他溺爱无比。但是仅限于物质,他们的私人生活还是各种的放浪不羁,各玩各的,不知是老爷子的遗嘱,还是他们的约定,虽然他们各自玩的嗨,但是都没有弄出莫名其妙的弟弟妹妹来,他还是晏家的唯一继承人。 晏扬整整蛰伏了十年,直到他把公司掌控,把父母在公司的权利全部架空,把曾经父母赶走的厨子全部找回来,短短三年就让没落的晏家堂又回到了老爷子掌控时期的巅峰。 那蠢笨如猪的夫妻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在公司已经说不上话了,甚至因为缺钱把手里的股份都转卖了出去,可是没管多久,他们就花光了积蓄。 晏扬接手了后,开启了晏家堂的巅峰,他开始扩张,开发了景区类型的主题酒店,把晏家堂融入各个城市,他建造的景区拍摄过许多的综艺节目,他也是著名的钻石王老五之一,是很多小明星想爬床的对象。 然而,他毫无心思,他每日除了卖力的经营公司,用心的锻炼身体,就是折磨愚弄那夫妻两人。 他们手里没了钱,大手大脚已经习惯了的夫妻两人,只能去求助儿子。 每次去要钱,中午十二点他们都要在陵园里面跪上一个小时才能拿到钱,而且一次只能拿到两百万。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6节 春秋还好,夏冬的时候, 不是被冷的发抖,就是晒的中暑。 他们晏家的事情在整个圈内,一起成为了一个笑话。笑话她们夫妻两人每次拿钱都是靠着体力活才拿到的。 晏家堂也因为他的做法上过好几次的热搜,甚至上过报纸,很多人说他心思狭隘,对自己的父母都能那么狠心残忍,不过他从未停止过自己的做法,对于他们晏家的事情,外界的争议也是十分大。 那夫妻两人一跪就是许多年,他们好像也习惯了那种讨生活的日子,每次只要去跪上一个小时,就能有一百万。至于他们有没有愧疚心,晏扬不知道,但是看着那死不要脸的父母跪在爷爷面前忏悔,他也只能做这么多。 他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病症,虽然一直有锻炼治疗,可是在二十七那年他建新景区,发生意外身亡了。 他很早就立了遗嘱,公司和祖宅都捐献了出去。 古代的账本做账复杂又繁琐,晏扬提笔算着,速度很快。 随着哗啦哗啦的翻书声,衣着白衣的少年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时不时的揉着双眼。 “扬儿,快睡了,可别坏了眼睛” 周氏起夜的时候发现小儿子的屋子还亮着灯光,心疼不已,走过去敲响了窗户。 “这就睡了,娘你快进屋,别着凉了”晏扬起身揉了揉肩膀,把书桌上收拾了,吹灭了蜡烛。 第十三章 此时的定国候府, 宋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躺在床上,隔着屏风看着地面空白的地方。 今日她从玲珑阁回来后就翻了很多的书籍,三日回门好像的确很重要的,如果男子不和新娘子回门,那就是不满意新娘子,不愿意去岳父岳母了。她也听了许多的风言风语,都是关于他们候府不重视新女婿的。 她说不出为何心底堵堵的,那晏扬当初对自己本就不尊敬,而且蛮多的心眼,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才华罢了。 早饭后在书房里思索了许久,宋姝指挥者铁虎从库房搬东西出来“铁虎,去晏家,你去准备礼物” “郡主,我们这是要去接姑爷回来吗?”紫檀昨晚也没有听到故事,她不清楚姑爷和郡主怎么了,她只是想听故事,想着姑爷能早些回来,有些兴奋的爬上了马车,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本郡主这是遵守大晋的习俗而已,本郡主回去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被拆穿的清雅郡主对着马车上的小丫头吼到。 “郡主骗人,郡主你就带上我吧,我给你捶捶腿”紫檀猜想郡主肯定是想偷偷听故事,让姑爷在马车上就讲了,那她就听不到了。 “本郡主还不想做瘸子” “云烟姐姐,您给郡主说说,就带我去嘛”小丫头摇着一旁的紫衣姑娘。 云烟低着头,若有所思。 “姑爷,您回来了” 铁虎的声音,打乱了三人的思绪 衣着普通的青衣,衣裳洗的有些发白,背上背着一个青色的包袱,头发是蓝色的发带固定的,额角处留着两段细碎的发丝,这样普通的衣着也难以掩盖周身的气度和俊秀的面庞。 “郡主这是要外出?”晏扬看着马车沿板上的布匹,铁虎手里还抱着一堆的画。 “啊,当,当然了,铁虎,快抱上来,这些可都是名画,别磕坏碰到了,这可是我送给表妹的见面礼呢”宋姝迟疑了几秒,吩咐着还愣在哪里的铁虎。 “郡主,我们不是去姑爷家吗?怎么又去见你表妹啦?”紫檀有些疑惑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她本来就是想去听故事的,现在姑爷都回来了,她也没必要去了,而且郡主昨天还不是说了,郡主表妹不是好人怎么今日就去拜访了。 “……”宋姝尴尬的捂着脸,如果不是打不过紫檀,她很想揍一顿这死丫头。 “你聋了,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你上来驾车”宋姝气急败坏的把人拉开,让她闭嘴。 晏扬目睹着三人离开定国候府的大门,摇了摇头,挎着包袱进了书房。 “紫檀,以后本郡主和姑爷在场的时候你别说话,不然你一辈子都别说了”出了候府的大门,宋姝面带红润想起刚刚那一幕,特别是当时晏扬看自己的眼神,让她更加的气愤紫檀这死丫头了。 “唔……,”紫檀发现郡主的脸色不对,乖乖的点着头,只要让她听就好了,不说话她也是可以的。 马车绕着西街,东街,转了一圈,她去金源客栈听了《刁蛮郡主和柔弱书生》的故事才回候府. * 晚上,耳边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宋姝跳了起来。 “晏扬!!” “郡主,你可是那里不舒服?”睡眼朦胧的晏扬揉了揉眼镜,把挡在脸前的发丝挠到后面,疑惑的看着屏风后面身躯妖娆的女子,正叉腰站在床上。 “你给本郡主讲的故事”宋姝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咬牙切齿的提醒他,拳头紧紧的捏着,就差一拳挥出去了。他怎么睡得着,根本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小生今日太过忙碌,忘记了”晏扬摸着喉咙,虽然说着道歉,脸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的歉意,摸着旁边的蒲扇,不慢不紧的讲了起来。 “很快入了冬,现场上的士兵更加的艰难了……” “花木兰这战死在了这边战役里面,康元十六年冬……” “不,不可能,怎么就战死了,你说过花木兰当上了大将军的”床上的宋姝早已泪流满面,最后听闻花木兰也战死了,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 “郡主,你记岔了,我没讲过”晏扬例行公事般的把故事讲完就闭上眼睛,听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他找来两块柔软的棉布塞里耳朵里面,安静了许多。 “砰” 宋姝捏着拳头一拳打在床沿上,一声的巨响,暗紫色的床沿中间已经出来了断裂。 晏扬被惊醒,点了蜡烛,从屏风看过去,看着坐在床上锤床的女人,默默的把自己的棉被往门口拖,担心床倒塌了砸到自己。 他没想到一个故事就能把人气成那样,早知道他就弄个好结局了。 清晨,饭桌上。 定国候见女儿的眼睛肿得就剩下一条缝隙,后面的紫檀也是一模一样,前几日女儿眼睛异常,他就安排了暗卫调查,结果只是那书生在讲故事,而且他也得知了女儿并未和那书生圆房。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他看了女婿几眼,还是未开口。 然而,云烟就没有定国候这般淡定了。 “郡主,就算你赶走云烟,云烟还是要问,你和紫檀的眼睛究竟是如何?是不是那书生干的?”云烟昨日去查了郡主表妹后,也知道了这些年污蔑郡主,在背后使坏的人就是梁玉静,让她对那书生卸下了些许防备,今日就见两人眼睛红肿成这副模样了。 “紫檀,你和云烟说,我去书房,还有以后再用耳力乱听,你就做聋子吧”宋姝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带着嘶哑,看着跪在地上的云烟,有些头疼揉着脑袋。 “我,我不敢了”紫檀立即捂着自己的耳朵,怂成一团。 紫檀模仿能力十分强,她清了清嗓子,学着晏扬的声音,开始讲起了故事。 第十四章 此时,在宋姝的书房里面,她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有些不懂,这般书生是知道错了,不敢再众人面前认错,独自找她在书房来认错。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宋姝放下茶杯,忍不住讽刺“怎么?还要本郡主先开口?害的本郡主眼睛肿成这样,你那高贵的头颅是不知道低下吗” 宴扬直接无视她的讽刺,把自己连夜赶制的东西拿出来“群主,这是当初您给的嫁妆里面的庄子和店铺账本,其中有问题的,我都画了出来,做了标注” “这种东西,你给我作何?直接找陈管家对账即可”宋姝接过,随意的翻了几页,丢在一旁,她是等着晏扬给她道歉的,想看他认错时的模样,想把他踩到地下而已。 “郡主,里面很多假账”晏扬开口提醒。 闻言,宋姝拿着账本翻开,仔细认真的翻看起来,陈管家自小就看着她长大的,曾经是母亲身边的得意助手,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母亲过世后,他便接手了所有的家产,云烟是不是的帮着打理,她和父王从未看过账本“本郡主相信陈叔的为人,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休要胡言乱语” “小生自是不干预,自是这都是送予的晏家的铺子”对于她的警告,晏扬笑着回应。 见到他那虚伪的笑容,宋姝满腔怒火,指着自己肿胀的双眼“查清后我给你交代,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郡主身为贵族,却是有着同理心,能为一故事而感动落泪,值得敬佩……” “停,本郡主不想听你拍马屁,我要花木兰活,她不可以死”宋姝恼羞成怒,忍着没对他动手,一掌拍在书桌上。 雅致高贵的梨花木书桌,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好”喉结上下滑动,微微的蹙着眉头,这丫头明显就是个暴力分子。 宋姝听闻,见着地上的碎木墟,伸手吹了吹自己白嫩的手指“不早说就好了,本郡主手可疼了,哼” 晏扬不知道故事的魔力那么大,这丫头的脾气跟炮弹一样,他一点一个准。 “花木兰醒来的时候,发现她们的城池已经被占领,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她们的军旗已经倒下,她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清冽的声音不慢不紧的讲述着惊心动魄的故事,少女躺在床上,微弱的月光照射进卧房里面,能够看到她嘴角微微的动了下,不可抑制的带着愉悦的弧度。 这一晚,宋姝睡的十分的安稳,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那上阵杀敌的花木兰变成了自己,她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一不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还不到五更天,她就睁开了眼睛,蹑手蹑脚的从越过屏风,踩在玉石铺的地面,脚底有些微微的凉意,她手里捏着的一个翡翠色的小瓶子,轻轻的放在了他的手边,还不忘自言自语“晏扬,这是金玉膏,本郡主可是从未送给外人过的” 晏扬睡眠很浅,昨日郡主莫名其妙的发疯,让他更加的防备,晚上有人蹲在他旁边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醒来了,他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匕首,直到她开口,才知晓自己误会了,她的疯病还没好,却也不是杀自己的。 大半夜给自己塞药在手里,病的不轻。 * 此时,定国候府的西厢房里面,红红的蜡烛点亮整个屋子,一紫衣女子手里剥着瓜子,速度很快,可盘子里面却还是一颗瓜子都没有,另外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小嘴一张一合,瓜子才剥好就进了她的嘴里。 两人就这样坐着一个晚上,好在定国候府规矩不多,陈管家平日里多下人也和善,不然这样浪费烛火,早就挨骂了。 “你是不是记岔了?怎么全死了” “没有的,云烟姐姐,姑爷就是这样讲的”紫檀愁着一张脸,她也不喜欢这个故事结尾,人都死完了,花木兰也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 “那臭书生果然心眼比针尖还小,紫檀,等早膳后我把这个故事写成话本,放在我们醉仙楼卖,让说书先生说故事,最近被凤栖楼抢了不少生意”云烟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想起了这两日郡主和那书生的事情,也猜想到了,郡主没有陪着那书生回门,那书生小心眼直接把故事里面的人全部讲死了。 “云烟姐姐,你的意思是花木兰没有死”紫檀兴奋的跳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晏扬摇醒了,继续讲后面的。 * 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晏扬今日起晚了,从铜镜里面,看着自己还有些微微红的下巴,他揭开那金玉膏闻了闻,一股青草的香味,他取了一点揉在下巴处。 早膳的时候,晏扬感觉到四周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特别是对面的侯爷,就差把自己盯出一个洞来,想来是他擦药的那个味道,他们都闻到了。 哪要平日里都是宋姝专用的,若是没有她的首肯,自然是没有敢擅自拿药。 餐后,他还没来得及躲进自己书房,就被清雅郡主请了进去。 “本郡主要和你做一笔生意”宋姝清晨听了云烟的建议后,又想着陈叔的那堆假账本,他能看出假账,定然是有一定本事的。 “郡主请说” “不若,我们写《花木兰》如何,大晋的话本很稀缺,我都看过,不是《娇媚狐狸俏书生》就是瞎编我们俩的故事,毫无新意,云烟有调查过其中卖的最好的就是柳易之写的,比你说的故事差远了,卖出的银子我们五五分”宋姝牢记云烟嘱咐的事情,醉仙楼是这些年她经营的店铺中,唯一从未亏损的店铺。 “二八”晏扬看了她一眼,送上来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不过他从不做赔本买卖。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7节 “本郡主不占你便宜,五五分便是” “你二我八”晏扬见她提笔着墨,打算开始写着契约书,听着自己的回价,水润清亮的大眼睛里此时满是惊讶和怒火。 “你当本郡主是傻子”宋姝忍着怒火,摔下手中的朱笔。 “郡主勿恼,智慧是无价的,没有我后半段你们根本写不出”晏扬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丝毫不惧怕,见她发火数次,也知道这丫头有点分寸,再生气也不打人。 宋姝心底暗骂着这臭书生,就是个黑心肝的,咬牙切齿的应答了“本郡主同意了” “我来写”晏扬接过她手里的笔,开始写起了契约书,他负责最初版本的书写,后续印书,卖书他都无需参与。 “奸商,可耻,乘人之危”宋姝侧着身子,趴在旁边,看着他提笔,她虽不爱读书,却是能看出他写的一手好字,字体和他的修长的手指一样,瘦长又很有劲,峰笔自成。 “郡主,这是贩卖才华,不可耻”晏扬写完后,提着纸张,吹了吹,让她在一旁签字画押。 第十五章 《花木兰》的话本分为十册,晏扬没日没夜的写,还不到三日,他就出了第一册 。 云烟拿着第一册 就开始拿到书坊里面印,因为被抽成太多,她为了节省银子,用的纸张都是最差最粗糙的,定的价格却是比普通书坊里面的贵上几钱。 她请来了京城说书最好的先生,在金源客栈和玲珑阁旁边的茶馆以及醉仙楼讲起了故事,每一话讲完,说书先生都是“欲听后续故事,可到醉仙楼购买同款话本《花木兰》” 话本对普通百姓来说是费银子,不若买一些猪肉回家,但是对世家小姐或者是商户家庭,那就是一包点心的价格,尽管书在醉仙楼这种地方卖,但是效果确实非常的好,才印出的一批,不到两日,就被抢购一空。 醉仙楼的位置很特殊,一些想看话本的世家小姐们都不敢去买,只能从书坊里高价购得。 云烟有了第一次的经营,第二次直接印了三千份,没想到没过两日又被抢购一口,后面才知,是书坊之间为了竞争,直接几百本的买走,还有买走后,私自的再印一次,用最好最贵的纸张,高价卖个哪些世家小姐们。 《花木兰》不仅仅是女子替夫从家的故事,里面更有保家卫国的热血,有从未见过的计谋,短短几日,让它成了风靡京城的名书。 以前经常卖的最好的话本就是柳易之的《芙蓉图》《娇媚狐狸俏书生》这类女子喜爱看的话本,各大书坊卖的最多的也是柳易之的书,没想到短短几日,书坊放在最前面的书都变成了《花木兰》。 此时皇宫揽月殿,一个衣着华贵宫装的少女,拿起桌上的话本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脑袋上砸“废物”。 “公主饶命,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定会查出来的”地上的黑衣人磕着响头,地上的琉璃瓶碎片磕破了额头,鲜血滴滴的留了下来。 “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再查不出你们也没必要回来了”粉色宫装的少女把桌上的话本全部扫在地上,蝴蝶绣鞋踩在上面碾着。 “是”几个暗卫瞬间就飞了出去。 “公,公主,别生气,奴婢已经提醒了,书坊会加大印柳公子的书”丫鬟胆战心惊的跪在一旁,她跟随公主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公主生这么大的气。 晚上,康宁公主的得到了消息,书本是从定国候府流出来的。 “宋姝?那草包也会写话本?”得知消息的康宁第一反应就是暗卫欺瞒自己。 “公主,属下句句属实,就是从定国候流出来的,侯府高手如林,属下才靠近就不慎受伤”他说着伸出直接被掉刺伤的手臂。 “那就是那穷书生了,明日倒要好好瞧瞧了”康宁公主从说书先生那里听过他们的故事,也看过他们的话本,在书坊里面卖的很好,比自己的《芙蓉图》还是差些,她也就没管。 晏扬全程没有参与他们卖书,抽成也是一月才给他一次所以并不知晓有多少银子,同时写花木兰的学子苏与阳也被京城光大读者推崇,被称为难得的才子,若是入仕,定能大展宏图。 明日就是他们是国子监读书的日子,他现在成了赘婿,没有办法入仕,所以,就算外面传言,他走了狗屎运,能从南山书院直接插到国子监去上学。 国子监是大晋国最好的学院,平民都是向晏扬这样被推举进去,学生大多都是世家大族里的子弟,当今皇子公主都在里面上学,大晋国对女子相对严苛,能去国子监上学的女子,都是被京城推崇为才女的几位,都是四品大臣以上的嫡女才有资格进入。 宋姝一早就磨磨蹭蹭的拖延着时间不想出门,就是希望父王能早些离府,可是定国候一早就摸清了她的打算,直接把人塞进了马车,上面准备的满满当当,除了上学必备的笔墨纸砚,各类吃食, “乖女儿,要是有人欺负你,也不用怕,直接揍就成,你护着郡主”定国候见女儿黑着小脸,他站在窗牗外面,轻声细语的哄着宋姝。 最后的那个你,明显就是对马车里面的晏扬说的。 “侯爷放心” 马车内部宽敞华丽,头顶上镶嵌着几颗夜明珠,黄花梨的炕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早膳,还有她最喜欢吃的零嘴,马车十分的宽敞,两人相对而坐。 宋姝吃了几颗酸枣,看着对面的人,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着茶杯,抿了口茶,左手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的浅笑。 马车突然停住,两人都向前倾去,好在,里面多事绵软的垫子,听着外面噪杂的生意,宋姝掀开门帘“怎么回事?” “郡主,刚刚有个人突然跑到我们马车前面来躺着,把白雪都吓坏了”紫檀轻轻抚摸着马儿的脑袋,从兜里倒出一些蚕豆摊开喂给它。 这匹名叫白雪的马儿,通体乌黑,毛发油光发亮,四个马蹄子以及尾巴白的像雪,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一看就是一匹好马。随着紫檀抚摸它的背部,白雪水润贼大的双眼乌溜溜的,十分的委屈,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 一袭红衣的宋姝拿着自己的玲珑鞭子走下马车,四周都是叹息惊讶的声音。 “这就是清雅郡主吗?真美,比大晋的第一才女还美” “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恶毒的妇人” ……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地上的小乞丐抱着自己的腿,嚎叫的十分惨烈。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移到了他的身上。 躺着的小乞丐十一二岁的模样,整个人脏兮兮的只能看到一双水润乌黑的大眼睛。 “郡主,白雪真的没有踩到他,白雪是冤枉的”紫檀见那地上的小乞丐又开始嚎叫,她的耳力最好,方圆几里的话她都能听见,那些人个个污蔑着郡主,她又被侯爷特意嘱咐,不能主动打人只能干着急。 “前面是谁家马车,别挡着我们家小姐的路” “不知是那家小姐?”宋姝听着恰巧出现的声音,又看了眼地上的小乞丐,想着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当今太傅外孙女梁玉静,我们小姐可是去国子监读书的”衣着翠绿色的小丫头骄傲的抬起头,接受着四周的夸赞。 “真巧,本郡主也是去国子监读书的,只是这前面有刁民拦路……”宋姝听着第一才女,心中了然,这梁玉静可真是沉不住气,自己还没到国子监就开始来找麻烦了。 “不知是表姐在马车上,丫头不懂事,还请表姐见谅,不知表姐可是遇上难事了?”没一会儿就看着一袭白衣的梁玉静款款轻盈而来,甜美温柔,像是阳春三月的柳枝。 “无事,就是一个不长眼的小乞丐弄脏了我家白雪的马蹄,本郡主想着该让他赔偿多少银子”宋姝见她还是白衣纱裙,脸上还是那副假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为自己会淡忘,没想到再次见到,那厌恶感立马冲上心头。 “表姐,今日外祖父可是要去国子监的,你可别再惹祖父生气了,你撞了这孩子,给她道歉再赔偿抓药的银子就成了,可别再生事端,不然外祖父可不饶你”梁玉静从自己的袖口里面取出了一锭银子,直接赛到宋姝的手里,轻声的劝解着。 “白雪根本没有挨着他,休想欺负我家郡主,你这个坏女人”紫檀这几日听了云烟讲太多这个梁玉静做出的恶心事情,这些年郡主的名声这么坏,全是她的功劳。 “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下人插嘴的,表姐,你这丫头需要嬷嬷教.导一番了” “本郡主的丫头,轮到你”宋姝遇到被她陷害过数次,见着梁玉静,就十分的亢奋。 晏扬翻看了好几页了,外面两个女人还在磨磨唧唧的斗嘴,他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了,挑开车帘走了下去“郡主,我们还需要赶路去国子监” “晏扬,你,你什么意思?”宋姝就是想故意整顿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表妹,没想到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还没见过自己表妹,就偏向她了,就和小时候一样,梁玉静一哭,他那些表哥就来指责她。 “我认识一个接骨的大夫,曾经学过接骨皮毛,一般接骨需要两只腿都断了才好接,紫檀,你让白雪把他那只腿也踩断了,到时一起接,所有抓药费我给”晏扬蹲下看着地上演技拙劣的小乞丐,不知道是不是抱着腿麻了,他悄悄的捏着小腿。 “是,姑爷”紫檀一听,高兴的拉着白雪。 “别,别过来,我不疼了,我好了”小孩听闻,脸色变得瞬间惨白,吓得连连倒退,他可从未听过把腿弄折了还能接上的。 “铁虎,按住他,可别踩错了位置,不然不好接” “大人饶命啊,小民腿没断,真的没断”小乞丐见向自己走过来的壮汉,敏捷的爬了起来,在原地跳着,证明自己腿是好的。 四周的百姓唏嘘,差点被这小孩子骗了,刚刚还为了这小乞丐骂了清雅郡主的那些人都羞愧的低着头。 “表姐,我也是眼拙,被这孩子欺骗,差点误会了你,表姐你别生气”梁玉静见那小乞丐被抓走了,四周还有指责她的声音,不禁让她抽泣起来。 “我认识一位大夫,专治眼疾,这位姑娘可需要大夫药铺,既然你是郡主表妹,肯能给你少些银子”晏扬听着哭唧唧的声音就莫名的烦躁,这些小伎俩他以前就见得多了,哪些想爬床的小明星,就差练出十八般武艺了。 “噗”宋姝没忍住笑了出来。 “多谢公子”梁玉静脸色十分难看,看着面前这白玉书生,唇红齿白的,很是俊俏,说话却是这般难听,丝毫没有读书人的气度,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刚这样放肆的和她说话,定是这宋姝吩咐的。 第十六章 直到都上了马车,梁玉静耳边还回荡着那贱人刺耳的笑声。 上了马车的宋姝心情大好,就连着去国子监,都不影响她美妙的心情。 “梁玉静可真是讨厌,总算有不喜欢她的男人了,刚才多谢了”宋姝含糊不清的带过最后一句话。 “你是在和我道谢吗” “少脸大了,别以为帮本郡主说几句话,本郡主就会感谢你”宋姝别扭的转过头,掀开车窗。 * 因为路上耽搁,导致他们到了国子监,已经开始上课了。 恰好今日来教他们的就是文太傅,作为曾经陛下的老师,就算是那几位皇子公主都给他面子。 三人出现在墨云斋门口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 “拜见博士,学生梁玉静来迟了,请博士责罚”梁玉静看着外祖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她知道外祖父肯定不会处罚她的。 “你们呢?”文太傅看着吊儿郎当的外孙女,来上课,她竟然穿着奇装异服,来迟了也丝毫不知悔改。 “拜见博士,学生路上马车出了点意外,导致学生和郡主来迟了”晏扬行礼解释。 “来了国子监,就没有郡主,都是学生,是学生就要穿襕裳,你们三人抄《仪礼》三遍”文太傅手握戒尺,转悠了一圈,来到三人的面前。 “外祖,祖父”梁文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外祖父,那一身的威严正气不可侵犯的模样,显得很不近人情,四周传来同窗的嘲笑声,特别是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那若有若无的讽刺,自从教她的夫子都是夸赞她的,来了国子监,就连祭酒都夸过她的颇有第一才女的风范。 众人以为晏扬,就是一个月前名满京城的清风公子会很难堪,在天下第一文学大家的面前失礼,没想到他坦然自若的的行了礼,坐在了书斋的最后一排。 整个国子监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级别,然后又分甲乙丙三个班级,他们所在的就是黄字丙班,虽然是最末尾的班级,但是墨云斋并不小不旧,书斋里面十分的精致优雅,书桌都是黄梨木制作,桌上备好的笔墨纸砚,都是朝堂统一发放。 晏扬扫视了一遍书斋,发现同窗中竟然还有他熟悉的人,那个怂恿他污蔑清雅郡主,陷害他的董忠才,就是不知道原生被害死和他有没有关系了,就算原生不是他害死的,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文太傅的声音很绵长,总是拖着讲,讲完一句时不时还抵拳咳嗽,晏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发现前面许多的同窗都是昏昏欲睡,却还是坐姿端正,除了她隔壁的宋姝,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几次欲言又止的文太傅,终于等到了授课完毕,学生们请安作揖,文太傅看着最后斜着撑在书桌上的外孙女,痛心不已,走到面前大声呵斥“宋学子,抄写五遍《仪礼》,三日内抄好” 宋姝就当没听见,睫毛动了动,没睁开眼。 “晏兄,真巧,你也入学国子监” 正在提笔抄书的晏扬抬头,看着一身蓝色学院服的董忠才,鼻子占据了脸的大部分,又大又红还很塌,身材矮小很是柔弱,显得脑袋巨大,难怪他会嫉妒原主的容貌,要是他爹不是礼部尚书,这模样定时娶不上媳妇了。 虽然这董忠才长成这副模样,他老爹却是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因为他父亲当初的原配妻子就是这副模样,当初一步步的供出他爹这个寒门子弟。 “董兄”晏扬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抄写自己的仪礼。 “一月不见,晏兄与我愈加生分了,可是郡主平日管束晏兄太过严厉?”董忠才见不得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盘腿坐在了他的斜上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 今日一见这清雅郡主,他便是彻底后悔了,早知道清雅郡主这番漂亮,他就不会便宜这小子了,让这小子白捡了天仙一样的女人,还能轻易的就入了国子监,自己能够重新回到国子监读书,可是父亲去找祭酒,还送出了最喜爱的墨宝,他才能重新回来的。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8节 “你谁啊?长的和猪头似的,本郡主还在边上呢,就败坏本郡主的名声,不搭理你是因为你长的碍眼,还死皮赖脸的把责任推到本郡主身上”宋姝当初调查晏扬的时候,就调查了这个董忠才,三皇子的狗腿子,哪些诬陷自己的鬼主意,他出了一大半,看着人长的老实,坏心眼多的很。 “郡主,请勿妄言”原本只是鼻子红的董忠才,被气的整张脸都通红,可是对着这娇嫩美艳的少女,他保持着君子应有的风度。 吃着零嘴的宋姝嗤笑一声,吐出一颗核,拿着手绢擦着白嫩细长的小手“本郡主不喜欢和长的丑的人说话,我夫君也是,你滚远点” “你,你,看来定国候府果真是女人当家,入门的女婿就是如奴才一样听话,晏兄可是赞同?”董忠才脸憋的通红,他不敢和宋姝叫板,只能转头讽刺着还在抄写仪礼的晏扬。 “郡主所言便是我的意思”晏扬放下手中的笔,不动声色的向后挪动自己的身体,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何意?” “我不喜和长的丑的说话,董兄若是想和我交谈,可戴上帷帽”清明俊朗的人端着的坐在那里,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不与他直视,神色严肃而又认真,一本正经的说着董忠才丑陋,把四周偷听的哪些同窗们逗的哈哈大笑。 这里不是南山书院,在他们黄字丙班的同窗们,便也不是那些普通的商贩,没人惧怕董忠才,都是看着三皇子的面子,对他几分薄面,他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这会儿见被人治住,都纷纷幸灾乐祸的。 “晏扬,亏我还待你如兄弟,没想到你这般势力,翻脸不认人”董忠才凶戾的眼神扫射四周,哪些刚刚还在开怀大笑的同窗,大多都闭上了嘴。 “董兄,误会了” 还想继续拉扯下去,教导他们骑射课的云教头就招呼他们往练武场走了。 国子监女子和男子上的课有些许的区别,男子学的是六艺五德,即温和、善良、恭敬,节俭、谦逊五种美德,做到“聪明睿智”“宽裕温柔”“发强刚毅”“齐庄中正”“文理密查”。 女子则是需要学习八雅,即“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整个国子监就十二个班级,一个班级四十人,可整个学院大家贵女入学的人数却不到三十人,所以他们的茶艺课都是全学院贵女在一个书斋学习。 这会儿晏扬他们去学习骑射,宋姝则是需要去学习茶艺。 第十七章 “表姐,你走错地方了,我们应该去芳华斋”出了书斋,有个圆圆脸蛋儿的小姑娘拉住了宋姝的手,小心的提醒着她。 “你是?”宋姝看着她的脸,眉眼间感觉十分的熟悉。 “表姐,我是彩月啊,你都不记得我了吗?”文彩月小脸拧巴在一起,没想到表姐竟然不记得她了,当初表姐走的时候,送给她的小马,她很是爱惜,原本表姐入京,她就想去看望的,母亲一直不准许,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见到表姐,没想到她已经忘了自己。 “啊,彩月都这么高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宋姝说着就捏着她圆圆的小脸蛋揉.捏起来,还是软乎乎的,很舒服。 “表姐,你别捏我的脸,我们去芳华斋吧,去晚了博士要生气了”文彩月见她认出了自己,露出了欣喜的笑颜。 “我要去学骑射,小彩月自己去吧,晚些我去找你玩” 宋姝挣脱她的手,拍着她脑袋,安慰道。 “果真是传闻那样?”文彩月小脸气鼓鼓的,眉头紧皱。 “那样?” “都在传言,那上门的书生就是男狐狸精,把你迷得七荤八素,骑射是男子才学的,表姐去烈日下肯定会变丑的”文彩月听了一上午的谣言,看过许多的话本,都是写的表姐和那书生的故事。 “胡说什么,你表姐我是那种觊觎别人美色的人吗?我可不想去学茶艺,我不喜欢品茶”宋姝有些心虚,眼神乱瞟,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儒雅俊朗,她好像最开始是看中他的美貌。 “彩月妹妹,博士上次问你的可回去温习了?要是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听着熟悉的声音,宋姝侧过头看着梁玉静。 “我可不是你妹妹,别套近乎,到处鼓吹自己是文太傅的孙女,以为你真和我们文家沾上关系了,真是可笑,野鸡就是野鸡,进了凤凰窝也是野鸡,你骗得了第一才女的称号,还不满足吗?真应了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文彩月最讨厌的人,就是这个和文家豪无关系,却是处处打着祖父的名号招摇赚骗,还处处打压自己的人。 当初自表姐离京后,不管自己亲哥哥,还是堂哥,最喜爱和夸赞的永远是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明明她才是祖父真正的孙女,可是京城的人永远只是知道文太傅教出了一个第一才女。 明明就不是祖父教她的,就是个撒谎精,整个文家,除了母亲,都说她不懂事,信任,不能欺负表姐。 可这个人明明就不是她表姐。 甚至和她母亲一样,当初霸占了她亲姑姑位置这么多年,这个假的表姐,还想继续霸占她表姐的位置。 “彩月,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可是你不该这样侮.辱你的姑姑,”梁玉静整个人摇摇欲坠,脸上苍白,眼泪一颗颗的滚落,这样的一个美人落泪,让旁边的同窗们都倍感心痛。 “文师妹,你可是文太傅的孙女,你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像泼妇一样骂人”一个浓眉大眼的学子把梁玉静挡在身后,斥责对方,他十分讨厌粗鄙不堪的人,梁小姐这样有诗情才气的女子一直是他梦寐所求。 文彩月自小就被打上了文太傅孙女的记号,原本小时候没什么,她还有许多哥哥的,可是不知何时她就被用来和梁玉静比较,明明她没做错事情,她也会被骂不懂事,没有表姐乖巧。 “李公子,我可是记得你成了婚,你这样和梁小姐拉拉扯扯,丝毫不顾及男女,可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文彩月看着李明浩背后的表姐,还是哭哭啼啼的,好像自己是杀了她亲娘一样。 彩月的话一落下,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们的身上,这李明浩的妻子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他成婚后,家里的小妾通房全被赶走了,而且时不时的在李明浩的脸上看见鼻青脸肿,据说是家里的母老虎揍的,因为惧怕妻子娘家的势力,只能忍气吞声。 这会儿他的手可是搭在梁师妹的背上,给她安抚。 “彩月,我可是你表姐,你这样败坏我的名声”梁文静听着窃窃私语,默默的挪着步子,躲开了后背的手。 晏扬像是看剧一样,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看着已经走远的同窗,他担心上骑射课又迟了,被惩罚。 “要不,我们先去骑射课”晏扬试探性的问了下宋姝,拉着她的衣袖,见她手里握着玲珑鞭子,他有些担心她会抽出去,把人脸打花了。 “别拉我”宋姝不管不顾推开他,力气太大,手挥过去的时候,鞭子上的倒刺不小心刮到晏扬的手背。 “梁文静,你母亲不是彩月的姑姑,你也不是文家的外孙女,鸠占鹊巢是还有传承的吗?”宋姝挥着鞭子就甩到旁边的树上,随手一拉,整棵树被连根拔起,想着四周还在看好戏的同窗都躲得远远的。 她母亲讨厌那个霸占她身份的人,鸠占鹊巢十几年,还不满足,这会儿听梁玉静的话,她气急了。 “表妹,你太过分了,我,我要告诉外祖父”梁玉静摇着头,四周维护她的同窗已经跑远了,看着她身后手背流着鲜血的少年,她咬唇,掩着泪跑开,害怕被她的鞭子划到脸。 闹剧散了,晏扬却是莫名其妙的被误伤了。 练武场上,晏扬坐在树荫底下,受伤的收缠着厚厚的白布,因为手受伤,整个人又病歪歪的模样,教头害怕把人折腾没了,明明是那清雅郡主变着法折腾他,要是人死在他的骑射课上,他可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左臂下沉,虎口推弓” 宋姝举着弓箭,听着教头的指导,心不在焉的,眼睛频频的想着旁边大树看去。 “好,正中靶心” 听着夸赞,她丝毫没有成就感,她自小就学习骑马射箭,不说百步穿杨,十发能九中。 “董兄真是深明大义” “非也非也,现在我能原谅晏兄了,你看这一句话不对就被鞭子打成这样,要是晏兄敢反驳她的话,不被打的半死,只是可怜了晏兄”董忠才对同窗的恭维和夸赞深感愧疚,脸上也满是内疚。 “董兄不必可怜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愿意做奴才,何必拉他做人” 董忠才四周的同窗趁着教头去教了别的同窗,都献媚似的劝导着他。 突然五支箭头向着他们射过来,想着几人连连后退,其中一个长的最胖的直接被吓尿了裤子,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 五支箭都准确的插.进了发带里,蓝色的发带断裂飘落在了地上,五人的头发前后不一的都散落了下来,被吓掉的回过神来,看着几米远处举着弓箭的宋姝。 “谋杀,教头,她要谋杀我们”被吓尿的那个同窗,嘶声裂肺的惨叫起来,手指着宋姝的方向。 被她一瞪,吓得屁滚尿流的想着教头的方向爬过去。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教头看着披头散发的胖子向自己扑来,而且一股子的尿骚味,我自觉的捂住了鼻子侧过来身子,让胖子扑了个空,扑倒了地上。 “教头,她要杀我们,宋姝她疯了,她用箭头射我脑袋”扑倒地上的胖子,又立即爬起来,躲在教头的身后,直接不远处的宋姝。 云教头看着一样披头散发的四人,那四人也纷纷的指责起宋姝来,指着自己的脑袋,差点没有被一件射穿,不过被她瞪的不敢直视,只能都怂兮兮的在教头后面去。 “教头,据说钟离郡的野蛮人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这郡主不会来京城还没习惯吧”被吓死的几人躲在云教头的背后低声的嘀咕。 “教头,我只是和他们切磋武艺,没想到他们胆子这般小,直接被吓尿了”宋姝看着那胆小如鼠的五人,自己一近,吓得五人连连后退。 “郡主箭术了得,你们可还愿意再切磋一把”云教头看着地上的发带,均是被利箭割破掉落,五箭齐发,都能准确无误的射中,并且无人没有伤到分毫。 “不要,不要了”几人连连后退。 原本还希望教头为自己出头,没想到平时都是一张冰块脸的云教头,对那女人那般的殷勤,董忠才气的脸都黑了,可是他都不能得罪,害怕那疯女人报复自己再射一箭。 第十八章 出了国子监的大门,四周学子的目光还是集中在两人的身上。 来上学的第一天,就把国子监搞得乱七八糟,让国子监其他班级的学生们都听说了许多。 那清雅郡主不仅仅不丑,还美艳无比,性子却是和传闻中一样刁钻跋扈,不仅仅把自己的夫君打残,还把吓唬同窗,让礼部尚书的公子哥直接被吓尿了。 马车上,晏扬头靠在马车璧,耷拉着脑袋,修长的手指摸着被裹住的手背,好不可怜。 看到他这副模样,宋姝有些心虚,白日里他帮了自己那么多,自己确实打他欺负他,还让他睡地上“你,你的手不会留疤,你放心” 晏扬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这个送你了,我可没向你道歉”马车上,宋姝别扭的把金色小瓶子塞给他,在国子监的时候,她原本也想给他的,但是担心这人拒绝了她的礼物,那不是别那些嫉妒她美貌的小人嘲讽,只能等待马车上。 晏扬没有收,塞到手上那金色小瓶子,直接滚到了绒毛毯上。 见状,宋姝有些炸毛,把瓶子咚的一下拍在小方桌上“本郡主警告你,你别得寸进尺” 晏扬干脆直接闭上眼睛。 “这样吧,本郡主大发善心,看在你手受伤的份上,帮你抄写《仪礼》”见人始终哄不好,宋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晏扬睁开眼,瞧着她,不说话。 “你这人可真是小心眼儿,本郡主都屈尊降贵的帮你抄书了,你……” 晏扬打断了她的碎碎念“多谢郡主” 宋姝顿时有种自己被他欺骗的感觉,这人好像下了套让自己钻,可后悔的话她也说不出。 只能向外发着怒火“铁虎,你是没吃饭吗” 不知怎么突然被骂的铁虎,驾着马车快速的赶了起来。 她原本是不想抄写的,那名义上的外公,从未真正关心过她或者她的母亲,从来都是为了文家,不能败坏了文家的声誉,不能坏了他自己的声誉。 晚上,两人吃了晚餐后,便是在书房开始抄写起了《仪礼》,晏扬在一旁看着新翻出来的孤本,里面有记载大晋国的历史,十分真实,可能正因如此,才变成孤本的。 “终于写完一遍了,那臭老头可真坏”宋姝伸着懒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晏扬放下手中的书,帮她研磨,看着她的狗爬字,有些嫌弃,但是并未说出口,起身,又换了几支蜡烛,把书房点的更加的亮堂了。 书房的外面,看到的彻夜读书的女儿,还有那是不是拿着书本走动的女婿,他有了些许的欣慰,或许这个女婿还是有用的,他以前就叫不动女儿去看书,就是身子不大好,时不时的有剧烈的咳嗽声。 “已经亥时了”听着打更的梆子声音,晏扬开头说道。 宋姝看着自己抄写好的两本,有些恼怒,还差好几本呢“怎么,你想留本郡主一个人抄,你可真歹毒” 晏扬摇着头,可是身体骨太弱,靠着书桌咳嗽了起来 见他的面色很不好,嘴硬的冷哼一声“本郡主才不稀罕你陪呢,熬死了还怪我克夫喏”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9节 “铁虎,送姑爷去盥洗” 晏扬装病装到底,只能让五大三粗的铁虎跟着自己进了浴室。 “帮我擦脸即可,多加些冷水”晏扬看着冒着热气的金盆子,里面是刚刚才沸腾的热水,他很怀疑这铁虎是不是要给自己动用私刑。 “不成,姑爷身子不好,不能用冷水”铁虎固执的摇了摇头。 “你看看这热气,确定不是在给猪腿毛” 浴室里面,一个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气,一个站在旁边抓耳挠腮,许久,那热水终于是冷了不少,铁虎拿着一张白色的棉布,直接盖在了晏扬的脸上,一顿的揉搓。 晏扬只是感觉脸很烫,被他一顿的操作,擦的他脸剧烈的疼。 洗好后,脸色苍白的他被搓个通红。 晏扬拒绝了他的热情服务,自己洗了脚,回了卧房。 看着床上空荡荡的,晏扬吹了蜡烛,安心的入眠了。 书房的蜡烛还是亮堂堂的,宋姝又抄完了一本,甩了甩自己的手臂,继续伏案抄写。 直到了三更天,她才迷迷糊糊的进了卧房,幽暗的光中,她只能看到地上笔直侧卧的人,受伤的手臂被他压在了侧面,她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加重伤口,她可不想这人早死。 思索再三,她直接把整个人,连着棉被抱着起来,让后把人放正在地上。 看着被自己摆正的人,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爬上自己的床上,不到一刻钟,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被她吵醒的晏扬有些无奈,揉着自己的眼睛,要不是她才从书房回来,晏扬会觉得她只是夜游症而已,生平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而且是个女的。 被她弄醒后,晏扬便是再也无法入眠了,听着均匀的呼吸声,让他有种自己作孽的错觉,不就是骗她多抄几遍而已,她字写的那么难看,也算是一种练习。 清晨,宋姝准时的起床,在院子里面练剑,一招一式均是夺人性命一样凶狠。 晏扬穿着最近才赶制出来的太极服,打了几圈太极,美滋滋的喝了一杯姜茶,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他默默的数着数,见到面前多了一双脚。 宋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讽刺道“你可真会装,昨日那般骗我,你当本郡主就是个傻子吧” 想到昨日她在马车上那傻乎乎丢人的举动,就想自己扇自己几巴掌,读书人就是心思重,害的她昨日熬夜抄书,他自己却偷懒去睡大觉。 “郡主误会了”晏扬做完最后几个,起身拍了拍手掌。 “误会”宋姝冷哼一声。 气冲冲的跑道墙角,在他日日维护浇水的那块地上恨恨的剁了几脚, 因为早上晏扬才浇过水,这会儿她踩上去,直接陷到土地,洁白的绣鞋沾满了泥泞。 低头看着脏了鞋子,她气急败坏的向着清风阁跑去。 晏扬才种下几日的秋番茄种子,他走近蹲下,用小铲子给土松了松“有本事以后别吃” 第十九章 “云烟说我们的《花木兰》又印了一次,只是有人捣乱”宋姝换了双鞋子,云烟就来转告她醉仙楼和书坊发生的事情。 昨日她忙着抄书,一直没时间接见云烟。 “捣乱是何意?”晏扬大概知道了,定时有人觊觎,背后搞小动作,行业间的竞争,他遭遇和见过的黑手多了去了。 “有人大批量的购买书坊的书,然后直接在书坊堆着焚烧,还说这书违反了大晋《女德》”宋姝第一次这般的喜欢这个话本,话本对她来说不仅仅是闲暇之余的乐趣,更是第一次和她这些年所坚持的信念一致。 “可有报官?” “还未惊动” 两人交谈之际,云烟从膳堂走出,对着两人行礼“郡主,还去用早膳吧,云烟这次定会查出究竟是谁在捣乱,就算我们是两层的薄利,我们也是尽职尽责的追查” 这一顿的冷嘲热讽,就差直接点名道姓的骂晏扬只抽成不干事。 “云烟姑娘可以查未出《花木兰》前,书坊卖的最好的书,或许能查到些蛛丝马迹”晏扬脸不红心不跳,那八层是他该得的,丝毫不虚。 “你怀疑柳易之”宋姝恰好都看过那两本的话本,而且有出插图的,她唯一看中的就是画师画的那些美人,话本就是很普通的狐狸和书生的故事,毫无新意。 “谁?”晏扬从未听过。 “《芙蓉图》《娇媚狐狸俏书生》都是他写的话本” 晏扬一听这名儿,猜想肯定就是一些秀才都考不上的腐朽书生写的,意.淫着那些大家闺秀又出钱又出才貌,并且个个都是贤良淑德家财万贯,对着书生爱慕不已。 晏扬越想,约感觉这人怎么这般熟悉,好像是他在哪里听过。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自己嘛,上门入赘。 “那他很可疑”晏扬点了点头。 * 侯府的大堂,一身官袍的定国候威风凛凛,视线落在那个他平日里轻视的女婿,昨日的事情他自然是有所耳闻,对他有了些许的改观。 “爹,我才去一天,那臭老头就让我抄书,今日不知又有何法子折磨我”她气愤的咬了一口包子,想着一会儿又会见到那老头儿了。 “那今日他这课你别去了,他要罚你抄书,你让他找我”定国候讨厌死那个臭老头了,当初他也是想这样折磨娇娇的,时不时安插嬷嬷到府里,美名曰是教导礼仪,他的女人还需要别人教导吗。 “爹爹,那外人会不会说我们不孝顺?”她能够抄写,给那老头留一点点的尊重,也是因为娘亲,毕竟他是娘亲的亲生父亲。 “他不配为人父,你爹我让你去国子监,是多认识些德才兼备的学子,不是看哪些教书先生的”定国候以前也是这般尊敬他,可是他那次都是挑娇娇的错处。 定国候的话一落下,其他人都是怪异的看着他 晏扬感觉自己带了一顶绿帽子,虽然他们目前相敬如宾,没想到现在这定国候就已经开始帮着女儿物色新的女婿,甚至还带上他一起。 国子监是大晋国最好的学院,在里面读书的均是人中龙凤,以后也将是大晋国的栋梁之材,容貌家室均是上层,这也是一些世家大族挤破头都要把嫡女送进去的缘故,学习是次要的,要是能挑一个做女婿,也是包赚不赔的。 “咳,咳咳,吃早膳”定国候的确有这么一点的意思,女儿在钟离国见过优秀男子较少,来了京城也是,当初挑选这个书生也是肤浅的挑中了容貌。 三皇子那般恶毒的小辈他是看不上,那么大的国子监,定会有良才兼备之人,要是能入女儿的眼,他就算是抢,也要把人帮女儿抢到手。 宋姝偷瞄了旁边的两人,没想到父王还有这样的心思,不过她昨日见着的都是学歪瓜裂枣,不论是容貌还是才都和现在的晏扬差远了。 早膳后,两人很听话的直接逃了文太傅的课,前往书坊去调查烧书事件。 马车上,宋姝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人,有些心虚的开口“你放心,本郡主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国子监那些歪瓜裂枣本郡主都看不上” 晏扬盯着她。 “咳,你也不要得意,本郡主也没说看上你” 晏扬这才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见他这样无视自己,宋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丢在自己身后“你为何不说话” 晏扬抬头“说什么” “榆木脑袋”宋姝见他那无欲无求的模样,更气了。 京城东街热闹非凡,来往的行人,各种热闹的叫卖声,展示着大晋的繁华。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醉仙楼,也是京城的联络点之一,就京城青楼都有好几所,她们醉仙楼开了十多年,生意一直都是最好的,去的客人也是最优质的,像那种低等的青楼,里面的女子大多是三四十已是人老珠黄,更别说是懂得琴棋书画。都是一些可怜人混口饭吃。 “郡主,到了” 马车停在醉仙楼的后面,整个醉仙楼的楼阁后方除了她们自己人,不会有人出现。 “你先下去”宋姝叫他端正坐着不动,催促了一句。 他钻出马车后,宋姝按下马车底座的按钮,一层银白色的丝布瞬间滑落固定在马车四周,她从暗格里面取出一套玄色华府换上。 晏扬站在地下有些错愕,果然天下女子都一样,她逛个青楼都要打扮一番。 “金源客栈接我”换上男装的宋姝跳下马车,伸手把发带甩到背后,对着铁虎吩咐。 “走吧,发什么愣”对着发呆的晏扬,她一把拉住,把人往醉仙楼的后门拖。 虽是男子装扮,可这光洁的额头,樱桃小嘴鹅蛋脸,好在面容黑了些许,看着有些雌雄莫辨了。 醉仙楼阁楼有四层,一跨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脂粉的香味,以及男子女子热闹的声音。 晏扬没想到自己有进青楼的一天,而且是和他名义上的妻子结伴而行,看着旁边淡然自若的人,想必她是这里的常客了。 “少爷”云烟见两人进来,环顾四周把他们带进了二楼的雅间,屋内陈设华贵,摆放得物品无一不精美雅致,闻着有淡淡的檀香味道。 “郡主,今日又有大批量的话本卖出,一次买了几百本,已经安排侍卫跟踪,今日或许便可抓到背后之人,这些是近日卖出的总额”云烟把账本递给两人, 晏扬接过,认真的翻看起来,从桌上的水杯子点着茶水,不一会儿就算出了总额,这才十日不到,就净赚接近一千两,他抽八层就是八百两,而且给醉仙楼招揽的客人另算。 “姑,姑爷这是何算数?”云烟原本见他一介书生竟然这般不爱干净,用喝水的杯子就沾水,可以这么多笔的账,他竟然在水干之前就算了出来,实属罕见,让她止住对他的厌恶之情,询问出口。 “《九九术简》,偶然看过的孤本,你若是感兴趣可借给你看”晏扬点了点头,把账本交到她手里。 云烟有些防备的盯着他,最后点了点头。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窗外传来细碎的敲门声音。 “进来,”云烟把两人藏到内室。 “买话本的在京城郊外破庙把书分发给了一些乞丐,让他们下午京城焚烧,那人我一路跟踪,发现是镖局之人,他接到的任务就是买书到城外破庙给乞丐,属下有翻到租镖人和这个”暗线跪在地上禀告着进展。 “下去吧,盯着那群乞丐,在城外就把他们劫了”云烟翻看着纸条,上面就写了租镖人信息也不算。 暗桩出去后,两人从内室出来,翻看着他带回来的东西“这是皇宫里面的?” 宋姝看着银子的底部,很小一个“靖”字,当今皇帝也称为靖文帝,定是平日皇宫里陛下或是娘娘们赏赐给下人。 “三殿下?”云烟脱口而出,她们入京也就和三皇子结下的梁子,其他的人好像从未有交集。 “不是他”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 云烟疑惑的看着两人。 “他目前处境不允许”晏扬虽未见过三皇子,但是如今的他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和定国候府退婚,断不会得罪定国候府,醉仙楼成立多年,朝堂中有些许势力都能查出背后主人。 “那种怂货,断是不敢再得罪我了”宋姝开口解释。 第二十章 两人离开醉仙楼后就往着书坊而去,一白一黑的两俏公子就算再醉仙楼附近,都引得四周的女子频频观看。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0节 其中晏扬还全是京城的半个名人,他加快着步伐,害怕明日又有流言说他逛青楼了。 两人坐在书坊隔壁的茶馆雅间,开着的窗户能听着四周传来都是埋怨省。 “今日是要大战柔然了吧,怎还不到午时” “小二,今日你让那说书先生多说一个时辰,我们都点上好的茶水,定不会亏了你,讲的好重重有赏” “客官,可别为难小的了,那说书先生可都是不知晓后面的故事,你让他如何多说一个时辰”被拦住的小二苦口婆心的给新来的二人讲着这话本可以提前去买,问了许久才知这二人不识字,只能来听书。 等到了午时,一声声的锣鼓想起,众人便是都停了交谈,茶楼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些站着的,把茶楼 围的水泄不通。 “这声音可难听”宋姝嫌弃的皱眉,外面那说书先生糟蹋了她的话本,声音像鸭子一样,这些人那么卖力的喝彩,自己好像挺幸运的,晏扬的声音温润有磁性,听着让人如沐春风。 正当那说书先生讲到最精彩时,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锣鼓喧天的响声,紧接着就是鞭炮劈哩叭啦的声音,吵得说书先生的声音瞬间听不着了,众人都是怒气冲天。 被打断的众人怒气冲冲的跑出去,那放鞭炮的三人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房梁上突然飞下的侍卫丢出的石子打中了膝盖,都扑腾在了地上,最后像是被小鸭子一样提着往人群中走去。 “说,为何要捣乱?”其中一侍卫把一灰衣男子丢在地上,一只脚踩住他的脸。 四周那群听故事的人见坏人被抓住,也都是破口大骂地上的三人,叽叽喳喳的质问着为何要捣乱。 “小人不是有意的,今日是母亲八十寿辰,小人……”被踩住地上的灰色男子看着跪在一旁更为壮硕男人的眼神,哆嗦了一下。 “李麻子,你当我不认识你了,你瞎子祖母今年都未满八十,就有八十老母了,你骗谁呢。”旁边看戏的百姓一下揭穿了他的身份,平日里他就喜欢偷鸡摸狗的,几乎是人人喊打。 “不说实话也可以,把剩下的鞭炮点了放进衣物里,要是被炸的缺胳膊少腿了,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侍卫弯腰捡起地下还没有放完的鞭炮,向着四周拱手求助,说着就要把鞭炮点着。 四周的人都纷纷的附和着,表示是地上的三人作恶多端,就算见了官,都会作证的,而且其中的李麻子还是官府的常客,就算没有证据,也会相信他们的。 被踩中的李麻子看着那侍卫那种一串鞭炮竟然要往他裤子里塞,瞬间吓得求饶,也不顾雇主的凶狠的眼神了。 他还没成婚呢,没娶到媳妇,要是把他炸成太监了,还怎么传宗接代了,他可不想李家就断子绝孙在他手里“是他,是他让我干的,大侠,你就放了小人吧,小人被猪油蒙了心,收了一两银子才做出这等缺德事,小人也是喜欢听故事的” 说着他肉疼的掏出了银子,抓紧了自己的裤头,就怕他真把鞭炮丢进裤子里去。 众人的视线都向着一旁的黑衣男子看去,此人身材壮硕,此时被人摁在地上,面目狰狞的盯着那几个侍卫,这几个侍卫是出自定国候府,而且还上阵杀敌过,自然是不惧怕。 “各位乡亲父老,今日在小店发生了这等小意外打搅了大家的兴致,为表歉意,每桌赠送一壶上好的雾香,我们继续刚才的故事,这几人我们会送去官府”书坊的掌柜适时的站了出来,对着几个侍卫拜了拜手。 众人原本都是看戏的,听着还能免费的赠送一壶上好的名茶,都摆手表示毫不在意,故作大方的和掌柜的攀谈,陆陆续续的进了书坊。 “这康宁公主莫不是在外养了个什么迂腐书生吧”听了云烟查出的消息,才知晓,原来这背后都是康宁公主搞的小动作,这康宁公主,是靖文帝最宠爱的公主,虽然生母出生低贱,但是目前养在皇后下面,就算是宫里的宠妃都会礼让她三分,比较得宠。 “郡主,那我们如何处置?”云烟听到迂腐书生便不淡定了,心中瞬间同情起来了康宁公主,没想到公主也会被臭男人骗。 天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来说,人是我们查到的,你拿走了八成的银子,我们出人力,你得出智力吧”宋姝啃了一口梨,愤愤不平瞪着旁边的人,对于她出最大力,拿最少银子这事儿,心中一直过不去那坎儿。 这种奸商,对付同样下三滥的竞争对手,最为合适。 “据说康宁公主也在国子监读书”晏扬转动手中的白玉茶杯。 他在入国子监的第一天,就已经摸清楚了在国子监读书十二个班级的学子的资料,从平民到贵族,背后支持的势力,以及利益家族关系。 “哼”宋姝冷哼一声。 此时楼下叫好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只见花木兰手持黑铁长.枪,骑着战马冲进了敌营,片刻之间便是尸横遍野,花木兰的脸颊上沾满了鲜血……” 台下是一阵阵的叫好声,说书先生也是越说越兴奋,时不时的还有人给他丢碎银子过去,看的他两眼发光,猛地灌了几口茶,又开始继续讲。 “我不是这样讲的吧”晏扬有些疑惑的转着头,他自己怎么讲的还是能记住的。 “这是我让书坊改的,那长.枪是郡主的黑云,战马是郡主的白雪”云烟端着一些点心瓜子进来,她知道郡主从小就想上战场做一名将军,她不能帮到更多,用这种方式来哄郡主开心。 晏扬轻笑,没在作答。 “本郡主武艺高强,智慧超群,还围剿过山匪,如何不能媲美书中花木兰”宋姝从他笑声中听出了嘲讽的味道, 顿时有些不服气。 晏扬瞥了她一眼“你说是便是” “你在鄙视我” “没有” 两人这斗嘴模样在云烟的眼中,便是打情骂俏,好像她这个人是不存在一样,顿时有些气馁,她对这姑爷有诸多的不满意,害怕郡主被美□□惑,可侯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介下人,自然也是不能管束太多,识趣的退出了雅间。 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导致对方不依不饶的和他讲了半个时辰她以前是如何剿匪是如何智勇双全其中不是不是挖苦他一下,晏扬有些后悔,开口打断她的话“我掏银子,请你金源客栈吃饭” 宋姝诧异的看着他,这人太过无耻,竟然舍得花钱。 “就当庆祝” “你说的,到时候没银子付钱可别嘲讽我吃的多”宋姝立即来劲,她定要让晏扬掏处全部银子。 第二十一章 马车停在了金源客栈的门口,还未下马车,就听着一阵的吵闹和辱骂。 一群衣着蓝色布衫的侍卫,拿着一根长棍指着对面五大三粗的男人,男人手里提着一只漂亮的兔子“什么玩意儿,我们家公子看中你的野味是抬举你,竟然不识好歹,识趣点” “我不想卖,你们是想强买强卖吗”男人提着兔子,用肩膀撞开了挡在前面的侍卫。 几个侍卫从未见过一个平民敢如此嚣张的,拿着手里的木棍就往男人头上挥打过去。 男人一只手提着兔子,一只手接住木棍,一脚把人踹飞出去,其他几个侍卫的木棍打在他的肩膀上,其中一根竟然生生的被折断了。 “大哥”晏扬叫了一声,掀开马车帘子。 正在躲闪的男人,听着熟悉的声音,一个没注意,一当头挥在了脸上。 “小白脸,劝你别多管闲……”侍卫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宋姝抽出的玲珑鞭抽飞出去。 穿着男装的宋姝,很多人都没认出来,这侍卫自然也是没认出来,可她的玲珑鞭可是抽过人的,在她甩出鞭子那一刻,坐在马车上的李明浩就认出来了,颤抖的身体吩咐着车夫“掉头,掉头回府” “晚了”宋姝甩飞出去的玲珑鞭子直接扣住了马车的一个轮子,马车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昨日他在国子监护着梁玉静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母老虎的耳朵里,昨晚对着他又喊又骂,散学后他回到府里,才知道那泼妇竟然背着他把府里面唯一有几分姿色的丫鬟都卖掉了,气的他离开府邸,在金源客栈偶遇大门前卖兔子的男人,那个男人拿出的荷包竟然是兔子荷包,那个模样他以前最宠爱的小妾也给他绣过,可是自从他娶了正妻,那些小妾都被那妇人给偷偷卖掉了,他不好直接抢人荷包,只能以买兔子的方式打听消息,哪知道那个平民丝毫不识趣。 真是屋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昨日在国子监才得罪她,没想到今日自己又打了晏扬的大哥,他父亲母亲都对家里的母老虎很看中,这会儿他闯了祸,回去定不知道怎么收拾他。 “郡,郡主,好,好巧啊,你们今日怎没去国子监,博士还问起你们”李明浩见逃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从马车上下来,故作熟悉的打着招呼。 “不巧,正好看见你带着狗腿子打我大哥”宋姝见着那个提着兔子的男人,那张脸和宴扬简直一模一样的,就是人要高大许多,她猜想到了,这便是宴扬的同胞哥哥宴昭。 “郡,郡主误会了,我,我就是想买那只兔子”李明浩见她步步紧逼,咽了咽口水,往后退,家里的母老虎虽然凶悍,却从未打过他,此番对比,他发现了那母老虎也是极好的。 宴扬看着自家大哥手里的兔子,是一只极为罕见的熊猫兔,一双眼睛外面的绒毛黑黑的,长长的耳朵也是纯黑色,此时被提着耳朵也是一动不动的,十分乖巧。 “二,二弟,我是不是闯祸了?”高大威武的宴昭委屈的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把手里的兔子伸手递出去。 这个李少爷他认识,就是纳了翠儿为妾,又把人赶走的畜生,要不是害怕连累家人,他拳头直接揍他脸上了。翠儿被欺负了,这个祸害却还逍遥自在。 宴扬接过兔子抱在怀里,看着委屈巴巴的高大个,无奈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有,大哥先去百草堂上药,我一会儿来找你” 抱着兔子的宴扬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来,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看着扶在马车边上的李明浩,此时左眼被宋姝揍了一拳,此时他抱着马车的栏杆双腿抖动着“宴,宴学子,你可是读书人啊” “读书人又不是窝囊废”说着一拳砸出去,看似软绵绵的没用力,只有晏扬知道自己砸出的力道很重。 “看在同窗的份上,今日就放过你,如果你敢去找我大哥的麻烦……”晏扬摸着怀里的小兔子,面上冷若冰霜。 “不会的,我发誓”李明浩吓得举着双手发誓。 看着马车缓缓离开,心中懊悔不已,他今日出门就该卜一卦。 那一群侍卫偷摸摸的回到马车边上“少,少爷,您没事吧,那,那个需要报官吗?” “真是好样的,本少爷挨打的时候,一个个比兔子还跑的快”鼻青脸肿的李明浩见着几个侍卫的头上还有青菜渣滓,刚刚他亲眼见着这几人抢了几个背篓套在自己头上,躲在了墙角。 “少,少爷,兔,兔子还买吗?”几个侍卫你推我让,都不肯站在最前面。 “我,我不送你们去见牙婆,我……”李明浩瘫软在地上,指着那几个侍卫,直接气晕了过去。 * 马车内安静的只能听见宴扬翻书的声音, 宋姝平日里都是见着他这文弱书生的模样,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发火“没想到你还会打人啊?” “感谢郡主刚刚仗义出手”晏扬放下书,眼神真挚的与她对视着。 “不必如此客气,你如今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合情合理我都不会让外人欺负你”宋姝自小就护短,对于今日出手,当时更是没多想,没想到这人还挺重情义的,至少不是她探查到的消息,对他那同胞的哥哥也并不差,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打人。 “自然是要感谢的,不若把这只兔子给你烤了”晏扬思索再三,看着缩在马车一角的兔子,抓着两只耳朵把兔子提了起来。 宋姝看着毛茸茸的小兔子,就算被提着耳朵也是乖乖的,小嘴里不知嚼着什么东西,十分的可爱。 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她有些于心不忍“那先送我养着,我暂时不想吃兔肉” 马车停在了百草堂的门口,听着外面的声音,宋姝取出小镜子,左看右看,镜子中的脸蛋还是那么完美无瑕,她才放心。 宴扬掀开帘子,率先跳下了马车,许久未见到宋姝下来“郡主,可是要休憩一会儿,要是累了可先回府不必等我” 马车内换了一身女装的宋姝跳了下来,她刚刚可是帮了晏扬大哥大忙的,自然是要在他家人面前露面,她没想过要和晏扬过一辈子,只是至少目前来说,晏扬并不讨人厌,她上次因为没有和晏扬会晏家的事情,想必晏家已经是不待见她了,这次她做了好事,自然是希望宴昭回去能告诉那老两口。 “二弟,我冲动才动手打人的,郡主没有责怪你吧?”上了药的宴昭从百草堂着急忙慌的跑出来,上下的打量着自己弟弟,他在这里上药就懊悔不已,要是连累弟弟被定国候府的人辱骂。 “大哥那里的话,我和晏扬恩爱两相宜,李明浩欺负大哥便是欺负我,我自是会为大哥讨回公道,哪能责备自己人呢”宋姝的耳力极好,就算宴昭刻意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到了,心中有些愤愤不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在宴昭的心中如此不讲理。 “草,草民见过郡主”宴昭没想到别人也听见了,看着二弟身后的女子,换了一身的女装,不过还是那张脸,腰间的鞭子也还是那根,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揭穿,他不知作何解释,也不知作何礼仪,才能让郡主不要迁怒他二弟。 “大,大哥,万万不可”宋姝见到要想自己下跪的人,立马扶住。 “郡主深明大义,不怪罪二弟变好”宴昭看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女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如此懂礼,外界的传言果真信不得。 宴昭从未坐过这般豪华的马车,看着马车里面铺着白绒绒的袄子,再低头看着满是泥泞的草鞋,于是找了个借口“我坐外面指路就成,坐里面我头昏” 宴扬知道他的想法,也没坚持让他坐在马车里面来。 “有时候命运真是捉弄人”宋姝见着两兄弟的差别,忍不住的叹息,明明是一母同胞,只因快那么一小会儿,就当了哥哥,肩负了兄长的职责,一辈子的劳碌,一个却是能跨入学堂读书识字。 “平凡是福” “那不过是没有到达过高出之人说出来自欺欺人的罢了”宋姝讽刺道,谁会自甘平凡,只有做不到的人才找出这种理由来哄骗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罢了。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到达晏家四合院的时候,宴彪夫妻两人还在庄子上未回来。宋姝松了口气,她从画本子里面看过许多的故事,就是婆婆对儿媳是永远不会满意的,她目前并未做好准备,也担心自己被气急了出口伤人。 回到侯府里,宋姝和紫檀精心的给兔子搭建了一个小窝,两人忙进忙出,极为勤快,并且拿了许多青菜萝卜给兔子喂。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1节 “你就这么想吃烤兔?”宴扬趴在围栏上,看着使劲给兔子喂青菜的两人。 “什么意思?这兔子现在是我的了”宋姝把兔子藏在身后。 “幼兔不能吃青菜,兔子的肠胃很较弱,过度的水分会让兔子腹泻,萝卜也不可以,你这样喂,明天应该就能吃到烤兔了”宴扬以前做过景区开发,其中也涉及了小型室内动物园。 他虽然没有事事亲力亲为,养兔子,他还是知道许多的,市面上兔子爱吃萝卜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误导人的。 导致很多的兔子因为肠胃出问题而死。 “那吃什么?”拿着萝卜的宋姝有些懵,她差点又残害一条小生命。 “早晚喂点干草,准备一碗干净的水就成,不能喂太多,小兔子没有饱腹感,多了可能会撑死”宴扬能看出来她很喜欢这小兔子,他也算拯救一条生命。 “没想到你还会养兔子”宋姝意外的看着他。 他这种人自小自私,一副读书人的傲骨,从未下过地,就算是再可爱的兔子,拉的屎都是臭的,她可不相信他能喂兔子。 “小时候恰好养死过几只,有经验”宴扬抵着拳头咳嗽几声。 “……” 第二十二章 “那公主真会早些来?”宋姝吃着紫檀剥的瓜子,三人蹲在国子监的门口,看着陆陆续续的学子入学,就是没有康宁的身影。 国子监里面的学子,大多是来自朝廷官员的嫡子嫡孙,自然也有特俗存在的一些学子,来自大晋各地的一些大家族,让朝廷官员推选出的人才,这些人往往就是住在学院里面。 “信我”宴扬昨日就听闻了许多皇家秘事,这康宁公主表面看着十分光鲜,可生母是一介贱婢,背后靠皇后,可若得罪定国候府,第一个推她出来的定是皇后。 两人说话之际,一辆灰青色马车缓缓的停靠在了学院门口,一衣着红色学院服饰的男子挑开帘子走了下来,原本面带微笑,见到宋姝那一刻瞬间变了脸。 “宋姝,昨日你为何不告假,你可是在逃学,你这样坐在学院门口成何体统,还有前日你是为何欺负静表妹 “你是谁?”宋姝瞥了一眼文凌风 原本还盛气凌人的文凌风愣住了,他没想到宋姝竟然装作不认识他“天字甲班文凌风” 宋姝听到文凌风三个字,瞬间陷入了回忆。 十一年前,她七岁,跟着母亲一起去文家贺寿,平日在府里就她一人也未有同龄的玩伴,从母亲口中知晓了她有哥哥妹妹,很是期待,还未出发前就让嬷嬷准备了一个小匣子,里面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礼物,上至长辈,下至庶表兄,每人都准备一份。 文家作为虽不是世家大族,可规矩颇多,读书人多看重气节,文娇作为天下第一首富,从她被文家人找了回来,送出金银玉石各类宝物,被文太傅当场就斥责一番,后去文家的次数也越加的少,导致宋姝七岁了才第一次去文家拜寿,文家老太太七十大寿,文娇作为孙女,宋姝是外曾孙,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 文太傅在先皇在位时期,就高中状元,又娶得京城第一才女为妻,婚后育有两子一女,两子均是中了探花,且均在朝廷任职,让文家在文人中地位颇高,可那一女,便是文娇,在孩童时期走丢,被找回已是十六岁。 在文娇丢失时间里,文老夫人日日以泪洗面,不得已便收养了一女文珍,来缓解她的慰藉,文珍也不愧文家人的教导,亦有才女的称号,嫁与户部郎中梁天奇为正妻,育有一女梁玉静。 “娘亲,表哥表姐会喜欢我吗?我给她们准备了礼物的”粉嫩玉琢的小宋姝拉了拉文娇的手指,把自己的小匣子搬到小方桌上。 文娇看着天真可爱的女儿,有些于心不忍,文府那个糟心的地方,她真不想带女儿去,点了点她的小鼻头“当然会喜欢姝姝了” 宋姝到了文家第一个见到的哥哥便是文凌风,那时他也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你是我表哥吗?”站在文府的大门口,看着半大的少年,笑脸吟吟的迎接这来客,宋姝从小匣子里面选出了一只纯金打造的毛笔藏在自己的身后,蹬蹬的跑道少年的面前,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姑姑”文凌风看了小丫头一眼,又看向身后的来人,很不情愿的叫了声。 “表哥,我是小姝,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虽然才七岁,当时知道叫她母亲姑姑的,就是她表哥了,激动的把藏在身后的金毛笔塞到文凌风的手里。 文凌风倒退了两步,见着文娇姑姑可怕的眼神,他接下了金毛笔,可是嫌弃之情就表露在脸上。 他们文家一贯是清贵之家,文珍姑姑说过可文娇姑姑却是一身的铜臭味,次次送的东西都是金银珠钗,刻意羞辱文家门楣,他们文家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怎么奢靡无度。 七岁的小女孩虽不懂,却是能感受到表哥不喜欢她,原本眼中亮晶晶的期待都消失,有些疑惑的回头询问着文娇。 “原来是文表哥,你都二十好几了吧,连进士都未考中,不好好去背书还有脸面说教我,大舅二舅当初你这个年纪都中了探花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宋姝绕着他走了一圈,脸上满是失望的摇着头。 她可是记仇的很,这文凌风把文太傅那些礼仪规矩是学到了骨子里面,就是一个年轻版的文太傅,迂腐固顽固不堪。 作为文太傅的长孙,上又有探花父亲和二叔,自小便是各种长辈的教导中长大,也是族人的期望,希望他能把一辈出一个探花这种荣耀传承下去,对他可谓是十分的严格。 “宋,宋姝,你逃学,你不可理喻”宋姝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插在了他心尖上,痛的不行,他自小就被各种比较,和父辈比,和同辈比,容不得他出差错,容不得给文家丢脸,他现在一听到殿试、探花就浑身发抖。 前日,散学后,他就听闻了黄字丙班的事情,他对于静表妹调到黄字丙班本就很不解,结果宋姝也在哪个班,他便是知道了,定是她使诈让静表妹去了那般差的班。 “还恼羞成怒了,如此好为人师,等那日你考中进士再来说教吧”宋姝耸了耸肩,没想到这表哥被他们彻底养成了废物,她随意说几句,就承受不住。 文凌风被气的满脸通红,紧握着这双拳,环顾四周围观的学子越来越多,最终还是作揖行礼后逃跑一般的跨进学院大门。 “你这表哥真可怜”宴扬望着远去的红色背影,有些怜悯,他就像走在高压线上的高考生,心里压力已经快把人压垮了,整个人活在条条款款中。 “庸人一个”宋姝最讨厌的就是文凌风这种,没学到文太傅的精华,却是学到了一身糟粕。 第二十三章 直到博士都到了国子监,他们还是未等到康宁公主,文太傅也未来给他们授课,据说是偶染风寒,被陛下下旨留在了府中养病,且不可劳累。 宋姝百无聊赖的翻着自己抄写的《仪礼》,很是惋惜,她原本还想炫耀一番,让那臭老头刮目相看。 “表姐,散学后,可要去看望外祖父”梁玉静换上了襕裳,不过确实红色的,在黄字丙班一群蓝白服饰中非常的醒目。 宋姝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埋头继续看自己的完美作品。 许是很久没人应答,梁玉静有些委屈,求助似的看向四周,那些原本像上前的人想到早晨宋姝在国子监门口骂自己表哥,都纷纷的定住了脚步,众人的目光都统一的转向前日为梁玉静出头的李明浩。 头上裹着纱布的李明浩,见众人都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你,你们看我作何,我,我昨日骑马摔伤了” 昨日他当街被打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国子监,据说宴扬差点打残了他,这会儿见他那怂样,都纷纷的鄙视。 梁玉静心底的落差很多,心中暗自的鄙视,要是在天字甲班都不用她开口,自有人为她出头,这最差的黄字丙班果真都是些窝囊废“表姐,就算你对祖父有诸多不满,可是古人有云,永言孝思孝思维则,你……” “孝,需要做的不是面子而是里子,梁姑娘,你可能不知晓,今日一早定国候府就送了大批的珍贵药材往文府,陛下也下旨让温太医入住文府”软糯的声音在书斋门口响起,不同于宋姝,她软糯中带着一股娇憨的气。 其中有人认出了是康宁公主,都纷纷行礼。 宋姝看着门口一脸傲气的康宁公主,一身七彩锦绣服,头上那两把金晃晃的大珠钗差点晃瞎她的眼。 “本公主听闻你是享誉京城的才女,应该是知礼懂礼之人,未曾想如此不堪”康宁摇着头,一脸的失望痛惜。 “不,不是的,公主误会了”梁玉静被当众辱骂,涨红了脸,泪水犹如珍珠颗颗往下滴落,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书斋里面的学子们都满是怜惜。 “这就是你学的礼仪?本公主让你开口说话了吗?真以为飞上了枝头就是凤凰”康宁公主说出了她小时候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民女知错,公主勿要怪罪祖父”梁玉静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这位康宁公主,只能跪下示弱。 心中暗自发誓,今日这一切,她都会报复回去的,一个没有任何后家大族的公主,以后也是联姻的命,要是能远嫁北胡去和亲就更好。 “本公主对太傅自是敬重的,清雅郡主是亲孙女送了名贵药材去太傅府,你母亲虽是抱养而来的,可太傅自小与你教导有佳,梁姑娘却是不愿去府上探望一二,可是知悉了今日本公主和大皇兄要来学院,刻意这般拖延,要是太傅知晓了,可真是寒心了”康宁公主对于她的小把戏根本不看在眼里,一顿的冷嘲热讽让梁玉静涨红了脸。 梁玉静听着窃窃私语传来,说她不孝,更说她一个老女人想嫁入高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最疼爱她的祖父病了,不去探病,却是有意勾引大皇子目光,是想入皇子府。 原本有一点小心思的梁玉静被一群以前嫉妒她的同窗们,泼脏水,终于受不了,请了罪离开了书斋。 梁玉静一走出教室,康宁公主的目光就扫射到宴扬和宋姝身上。 她这般辛勤劳累的为他们解决敌人,一点感谢都没有就算了,竟然在嗑瓜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宋姝,我刚刚可是帮了你的,看我帮你教训那讨厌的表妹你都不作何意思”她走近书桌前,抢了宴扬剥好的几颗瓜子。 “多些公主为我澄清,不若我头上又是一顶黑锅了,这是谢礼”宋姝从边上拿出一个纸包,里面是早上刚买的霜雪果,塞到康宁的手中。 “本公主不吃甜食,你换别的谢礼”康宁把纸包丢在书桌上,用手绢擦着小手。 * 国子监后院的凉亭里面,三人吃着桂花糕,凉亭十米开外都是康宁的护卫守着。 “公主你让我逃学就算了,我夫君可是遵纪守规的好学子,从不逃学的”宋姝看不得康宁这幅模样,明明是她的错,她需要求人,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本公主自是知晓,不仅如此,宴公子还学识渊博,可宴公子终身不得入仕”康宁浅浅的品了一口茶,脸上满是怜惜。 “承蒙公主抬爱,草民能读书便已是幸事,读书并非要入仕,可修品行,辩是非”宴扬作揖行礼,未有丝毫的自豪之色,淡定从容的又开始给她们煮茶。 清风徐来,阵阵的桂花香令人沁人心脾。 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如此“羞辱”他,还能这样淡定,也不是蠢人一个了,心中更是对大皇兄看人的准确敬佩不已。 “如此,那本公主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书坊的事情想必昨日你们已经知晓,柳意之就是我”康宁轻笑一声,拿着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公主才华横溢,小生敬佩不已” 原本还以为,这康宁公主是被那个书生骗了感情,帮着情郎卖书,没想到竟都出自她之手。 “《芙蓉图》是我当初用来证明自己有价值写出来的话本,我与大皇兄自小感情深厚,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目前三皇兄和郡主退了婚,二皇兄的那么单纯,聪明人都该知道如何选择” 大皇兄承诺不需要她帮着挣银子,只要她能把这晏扬两人拉入阵营,便认可她,让他参与。 原本她以为很容易的。 “公主可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草包一个,这事儿吧,得找我爹”宋姝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拉拢的一天,而且这康宁竟然是大皇子的说客。 “郡主并不是外界传言那般,本公主自然知晓的,朝廷的各方势力均想亲近定国候,可是定国候就郡主这一个女儿,自然是事事以郡主为先” 对于她的招揽,宋姝并不想搭理。 “我们定国候已经入京受封,自是忠心于陛下” “郡主不必着急拒绝,康宁也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毕竟皇宫里都未有同龄,以后我就叫你姝姐姐如何”康宁见她有些不快,讨好般的挽着宋姝的手岔开话题。 宋姝第一次见识了皇家人的厚脸皮,自己明明满脸写着不想搭理她,还如此姐姐妹妹的叫的亲近。 康宁见她如此不识趣,有些恼怒,想到自己是为了大皇兄来办事的,瞬间又露出了笑颜“那我便不打搅你们夫妻了” 第二十四章 “康宁刚刚的话,你可以考虑几分” “大皇子不可能继承大统,就算把大晋江山给康宁,都不会落到大皇子头上”宋姝脑袋趴在手臂上,歪着头有气无力的和他对话。 大晋皇帝靖文帝勤勉为政,亦有雄才大略,却又是疑心病及重,自从他即位之后,以前的那些王爷,残的残,死的死,亦或是被贬至边关。 这大皇子便是,当初的北胡公主和亲而来生下的,自古在大晋,和亲而来的嫔妃们从未育有皇子,而北胡公主南宫冉颜不知用何秘法,竟然坏上了陛下的长子。 大皇子宋濯是北胡公主难产剩下的,据说当初生下大皇子后,还未来得及看上一眼孩子便去了。而刚刚出生的大皇子挨着谁都哭,唯独陛下抱着就笑,让靖文帝产生慈爱之心,便是留了下来,太医验血亦是血亲,而后养在了皇后哪里。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2节 至于北胡公主是否是因为难产而去无人知晓,但是朝堂上的官员却是清清楚楚,所以站队在大皇子这边的自然也是没有,大皇子如今也是在礼部办事,六部中礼部最为无足轻重,陛下把大皇子丢在礼部,自然也是他的态度。 而后加的支持更是不可能,当今皇后以前是陛下身边的一位女官,在一次遇袭中救了陛下,被封了嫔,也正是因为那次为陛下挡箭伤了身子,便是再也不能生育,陛下大义,封为了皇后,当今大皇子以及康宁公主均是皇后养大。 和得到盛宠的二皇子,以及拥有丞相后族相比,大皇子就是最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而且大皇子虽生在大晋,身体里面却是留着一半北胡皇室的血脉,五官深邃,身材高大凶猛,所以就算争夺皇位,也是那两位,他们也从未把废物大皇子当回事。 宴扬听着她的讲述,想着自己当初莫名死亡,到底是二皇子、陛下、疑惑是大皇子的手段,背后操纵的敌手总会浮出水面。 “那不搭理她即可”晏扬目前也是十分的惜命。 在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想害他性命之前,他也不想定国候府早早站队。 * 翌日,两人到了国子监,没有见着太傅,梁玉静据说也是在侍疾未来国子监,有些同窗学子们都议论梁玉静孝顺。 要说梁玉静已经十八了,在京城也算是老姑娘了,在十五岁那年,梁老夫人突然病逝,那时梁玉静刚十五岁,文珍都还未为她议亲,大晋的三位皇子,除了三皇子和宋姝有着婚约,其他的两位皇子均有了皇子妃。 梁玉静纯孝至善,原本只要守孝一年,她硬守了三年。 “姝姐姐,这是本公主特意给你带来的,御膳房的桂花酥,昨日见你很是喜欢”康宁一进书斋,就提着食盒往宋姝旁边坐了下去。 “多谢公主,只是姑娘家胖了不好看,我已经戒了桂花糕”宋姝想到没想就拒绝了。 “姝姐姐这般绝色,京城就没有比你更美的姑娘了,这支珠花配你刚好,这是我及笄礼父皇送我的礼物呢”康宁并不气馁,手里又取出一支鸡血红宝石镶嵌的珠花插在了她的发髻中。 “公主的心意我心领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万万不敢收下的,这盒桂花糕我就收下了”宋姝把珠花取下来送回到她手里,陛下御赐给康宁公主的及笄礼,就算她在不懂得大晋的礼法,都知晓不该收,这人可真是讨厌,非要要自己面前凑,还硬逼着她收礼。 “那你还叫我公主这般生疏,我都叫你姝姐姐了,你叫我康宁吧”康宁把珠花收起来,这根本不是陛下送他的及笄礼,只是她知晓这宋姝胆大惯了,自己送她桂花糕,她敢直接拒绝,国子监这般多的学子,她可是丢不起这个脸,公主的威严变是消失殆尽,可能还会沦为笑话。 “抱歉,我想去茅房”宋姝受不了她在旁边假仁假义的和她亲近。 “那便一同去”康宁直接忽视她的冷脸,挽着她的手臂,对着她笑的天真可爱。 到了茅房,宋姝直接甩开她的手“康宁公主,本郡主不想和你做姐妹,今日不想扫你面子,日后若还想今日那般逼我,莫怪我当中砸了了你的桂花糕” 昨日自己拒绝的已经足够彻底,没想到今日她便在众学子面前作秀,让众人以为他两情同姐妹,如此不尊重她,为所欲为,她才不惯着臭毛病。 “你,当本公主是泥人捏的”康宁没想到她不给面子,直接羞辱自己,伸手就要扇她。 “本郡主可不好惹,好自为之”宋姝一把接住她的手腕,恨恨的甩开她的手,一脚踢开了门。 被姝的凌厉的眼神吓到,康宁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 哐当一声,惊动了茅房外的三个小丫鬟,都急冲冲的跑进来。 见着自己三个宫女进来,终于没有忍住,委屈的扑倒宫女怀里哭了起来“呜……,宋姝,她欺人太甚” 从小就没人敢这么对待她的,明明她都放下身段去讨好宋姝,可她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如此欺辱她。 “公主,我们这就入宫禀告陛下”大宫女锦绣轻轻的拍着公主的肩膀,接过看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竟然是青紫色的,一看就是被人恨恨的捏过。 “不可以”康宁公主立马擦干眼泪。 要是她告状到父皇哪里,这宋姝直接捅出了她帮着大皇兄拉拢定国候府的话,那大皇兄定会被重罚。 见着宫女脸上异样的表情,康宁知道她们没听进去“本公主警告你们,今日之事,谁若透露一个字出去,便杖毙” 三个宫女听闻,都纷纷的点头承诺不会乱说一句。 * 梁玉静才入书斋,就听闻康宁公主和清雅郡主手拉着手去了茅房,而且康宁公主还差点把皇上御赐的珠钗都送了出去,仿佛就是亲姐妹一般好了。 她自认从未冒犯过康宁公主,不知为何她如此厌恶自己。 自小她就知道,她不是闻太傅的亲外孙女,她母亲不过是因为文家老太太报来养着的玩意儿,他们最偏心的还是他们的血脉,明明她母亲处处比文娇强,却是嫁了一个户部郎中,那文娇却是嫁给郡王,明明是一个草包的宋姝还能当三皇子妃,她愤恨命运如此不公,努力多年终于让三皇子厌弃了宋姝退了婚,可现在连康宁公主也喜欢那草包,让她愤怒的眼红。 第二十五章 “表妹,昨日祖父有问到你,我都帮你一一作答了”远远地就看见宋姝走在前面,假山后面露出了女子一片衣物,想必是康宁公主和三个侍女了,她不由得心中一喜,宋姝这草包谁会喜欢,定时那些胡说的。 “请尊称我清雅郡主,还有你需要和我行礼,你们梁家是从未教过你礼仪,可需要我借俩嬷嬷给你”宋姝抬头看着她那标准的笑颜,还是那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坏心思。这人自小心眼就多,宋姝小时候被坑害过许多次,见到她笑,就忍不住的想去扇她。 “臣女见过郡主”梁玉静行了一个礼,楚楚可怜的低着头。 宋姝转头望了望四周,发现除了假山后面有微弱的呼吸声定时康宁和那三丫头,也没其他人了,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又在这里装给谁看,或者是表演给康宁公主看。 正想着怎么对付她,她感觉到了头顶有着丝丝的凉意,她极速转身躲开,就看着一直巨大的风筝砸到了她前面,直挺挺的插.进地里面,风筝的头是尖尖的像是箭头一般,箭头也是铁的。 “你想谋杀我?”宋姝说着一把就掐住了她的喉咙,随着梁玉静的脚尖离开了地面,她不断的挣扎了,可却都是无用功。 “我,我没有”梁玉静双手掰着她的手指,满脸涨的通红。 “咔嚓”的一声响动,宋姝听着围墙那边的声音,一把把人丢在地上,直接飞上了围墙。 “这位同窗,刚刚可是看到有个风筝飞过来?”围墙下的少年脸色有些惨白,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很是天真,眉宇间和梁玉静有些相似。 宋姝二话没说,提着那人的后颈就把人甩到了风筝面前。 “说吧,你们什么关系?” 梁玉静的脖颈上还有一个清晰的手印,此时的她还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抬头看着身边的人“你,你为何在国子监?” “大姐”少年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像是被宋姝吓到一般,往着梁玉静的方向靠了靠。 “你是来找风筝的?”宋姝没兴趣听他们姐弟情深,互诉衷肠,直接在少年屁股上踹一脚。 “是”少年咬着下唇,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是你亲姐?” “景林不配,景林只是庶出,大姐才是嫡出”少年摇了摇头。 宋姝忍住恶心,向后退一步,果然是一家人,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她拳头都硬.了。 “成,那就结了,你们姐弟二人,合谋害我,证据确凿”宋姝说着就拔.起了旁边的巨大风筝。 “康宁,你可是证人,不准跑”宋姝瞥向不远处躲在假山后面的四人。 梁玉静瞧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的庶弟,掐死他的心都有了“郡主,民女是冤枉的,他在院试的时候弄虚作假被抓住,一辈子都不能科举,他不可能有资格进入国子监的。他不是来找民女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还是去大理寺喊冤吧”宋姝嗤笑一声。 “公主,我们要出去吗?”锦绣已经是抖若筛糠,就差跪在地上了,没想到清雅郡主比传闻中的更可怕,而且还武艺高强, “这郡主刚刚差点杀人了”胭脂咽了咽口水,小声嘟哝。 “本公主又不是没看着,你们没瞧见她们姐弟刚刚差点害死郡主啊,那么大的风筝,要是直接插头上,脑袋定要戳破”康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为自己壮胆,看来这宋姝没有说假话,对自己真的很客气了。 想着大皇兄的任务。 康宁整理了一下仪容,甩着袖子嫌弃的瞥了眼瑟瑟发抖的三侍女“本公主的大宫女,胆子这般小,以后别说是我宫女,丢人” 三位侍女,都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 清雅郡主在国子监遭到暗杀的消息,才短短的一趟课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国子监。常年巡逻在国子监附近一支队伍也闻讯赶来。 “这,是否有何误会?”监丞开口询问,他作为掌管国子监校规的官员,从未真正把学子送到大理寺的,那地方进去了不死也脱层皮。 “公主”宋姝用手指捅了下她腰上,小声嘀咕。 “本,本公主可以作证,这姐弟两人联合谋害清雅郡主,要不是清雅郡主身手不凡躲开伏击,已经是被他们得逞了”康宁跳出来,指着跪着的两人和旁边的“凶器”。 “这,这既然如此,不妨等千牛卫来”监丞拱手行礼,他自是知晓轻重,只能怪那姐弟两人倒霉。 “冤枉,学生是冤枉的,监丞,这贼人乃是家中小妾所生,因在考场上徇私舞弊,被严惩永世不得科举入仕,学生清晨乃同天字甲班兵部侍郎之女黄云溪一同入学,这贼人并非学生带入,学生更是不敢以下犯上,入国子监行凶啊,学生知晓监丞铁面无私,光明磊落,是文太傅得意门生之一,定不会让国子监学生遭受不白之冤”梁玉静跪着磕了三个头,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这,这”监丞瞟了一眼清雅郡主和康宁公主。 这梁玉静软硬兼施,让他夹在中间无话可说,他能够入这国子监做监丞,确是亏得他是文太傅的学生,平日里他也是靠着吹嘘,他和陛下乃是同一届,均为文太傅学生,让他名利双收。 闻讯赶来的宴扬,远远地就听见了梁玉静的那番话,不得不佩服,她算一个颇有胆色之人,如此情况下还能为自己辩解。 “谋害郡主,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你不是帮凶,结果并无不同”宴扬气定神闲摇着扇子,余光看向梁玉静那弟弟,听到诛九族,他好像是送了口气一般,仿佛正合他意。 四周的同窗学子们都纷纷点着头,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梁家的人,怎能说踢出家族就踢出家族。 第二十六章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千牛卫就赶来了。 一群身穿银色战甲的人整齐划一的围住了众人,领头的人走到两人的面前,拱手行礼“末将秦枫见过康宁公主,清雅郡主,我等接到报案,国子监有刺客出没,蓄意谋杀学子” “歹人已经抓住,领回大理寺审讯即可”宋姝指着跪着的两人。 千牛卫领队长秦枫,顺着视线看到地上的两人,都衣着国子监学子服饰,转身行礼“郡主,这莫不是有何误会?” 秦枫负责的一个小队,平日就在国子监附近巡逻最多,自然也是听到了许多关于清雅郡主的传言,都说三人成虎,他无法辨别其中是谣言还是真的,陛下让他守卫国子监,这些有才华之人,日后都是为国效力,陛下如此便是对他的看中,他自是不能辜负陛下信任,他自是硬做到不阿谀奉承,不偏私。 “你来说”秦枫指着梁玉静。 他自是知道这是京城第一才女,如此就进了大理寺,日后身上就是背着污名。 梁玉静眼中重燃希望,把刚刚所说的一切重述一边。 “如若梁景林真乃谋害郡主凶手,按照大晋律法诛九族也是陛下下令我等才能抓获,梁景林,是何人助你混入国子监?从实招来”秦枫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你不说,我也是能查出来”秦枫招了招手,其他的千牛卫便去了隔壁书斋。 “秦统领,还需要本郡主等多久?这般维护梁小姐,莫不是看上这梁家小姐了,整个国子监的人都知晓本郡主讨厌梁玉静,可她今日一入学变来找本郡主,这很值得深思啊,知道本郡主讨厌她,还非要凑上来,难道是她喜欢受虐,还是这是她一早就和梁景林设计好的计谋,让本郡主死于意外?若不是本郡主身手好,现在已经是风筝下的亡魂了”宋姝让铁虎搬来了椅子和小桌子我,半躺着,手里磕着瓜子。 “启禀郡主,末将受令于被陛下,国子监的学子均是国之栋梁,末将问心无愧,只是做好职责之内的事”秦枫面无表情的行礼,丝毫不惧怕。 “好一个国之栋梁,那你的意思是女子也可入朝为官,上阵杀敌?”宋姝放下手中的瓜子,反问道。 “自是不可,女子只需要做个贤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秦枫按照大晋所有男人心中的标准来回答,他无妻无子。 “那这贼子算合国之栋梁?你说”宋姝猩红着双眼,指着秦枫质问。 “宋姝,别冲动”宴扬走进拉着她的手,能够触碰到手上薄薄的茧子。 冰冷的手掌让充血的宋姝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在母亲的床前,娘亲拉着她的手,不准她哭哭啼啼的,娘亲说她喜欢坚强独立的孩子,喜欢父王一样英姿飒爽的刷枪,喜欢他上阵杀敌的那股英勇之气,如若那天她也能当上大将军,她便会回来看她。 这些年,她向着心中的目标,娘亲的愿望不断地前进,十年如一日的练武。 “秦统领,可有妻儿?” “并无?”秦枫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哪里不对,惹得清雅郡主大动肝火,若不是被这学子拦住,他怀疑郡主会找他拼命。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3节 “秦统领武艺高强,为国效力多年,我等敬佩,可对于为国效力,自也是能者居之,不能以狭义的思想束缚排斥那些才华横溢,拥有鸿鹄之志之人,可否赞同”宴扬神情冷淡,却是处处显出咄咄逼人之势。 “这位学子所言甚是,是我狭隘了”秦枫面带愧色,抱拳致歉。 “秦统领,查到了”一个千牛卫,急冲冲的赶来。 “是何人,为何不带过来”原本头疼的秦枫松了口气,可是看着他们身后身无一人。 “启禀统领,是二殿下,我等……”其中一个千牛卫艰难的开口。 秦枫也没想到这么错综复杂,一个风筝,牵扯进来这么多皇家的人“这两人暂且关押在国子监,我去回禀陛下,定会妥善处理,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也定会助郡主找出真凶” “那,本郡主吧给你三日期限”宋姝知道这梁景林和梁玉静不是一伙的,有文珍那歹毒的妇人在,梁景林这个庶子竟然还健康长大了,只是失去了入仕的机会而已,这人定是凡之人。 “今日之事,要是谁透露半个字出去,明日就不用来国子监了,都听明白了吗”监丞揉着嗓子,大声警告在场的那些学子们。 “学生谨遵教导”学子们都纷纷行礼作答。 * 国子监的一角落,是一处废弃的书斋,已经是许久未用,需要重新修缮,请示了户部,据说下月就会来修补, 千牛卫训练有素,并未因梨花落雨哭泣的才女而心软“每日会给你们送饭,禁止吵闹” 书斋的大门一关上,刚刚还娇滴滴的哭泣抹泪的梁玉静擦干了泪水,找了一块稍显干净的书桌,战战兢兢的用手绢擦着“林弟,你坐这里,我相信你也是被冤枉的,秦统领定会还我们清白的” 梁景林要不是和她认识十多年,无数次差点被陷害死,他还真要相信她的话了,此刻如此伪善,自是害怕自己对她下黑手。 “梁玉静,此刻就我们两人,没必要,我没你那么歹毒,不会乘人之危弄.死你,我会让你看着全家人陪你一起起死”梁景林走过去,躺在她刚刚擦干净的那张书桌上,翘着二郎腿,手枕在脑袋下,讽刺着她。 “林弟误会了,我知道你肯定恨我,小时候我做了许多无法弥补的错事,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忏悔,今天我们姐弟两人被外人诬陷,那宋姝欺人太甚……”梁玉静心底松了口气,只要她坚持三天,母亲定会救她出去的,这件事情她定要摘除干净,不弱会影响她以后的名声。 梁景林呲笑一声,他这个姐姐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糊弄人,给人下套,还想让他原谅她,简直痴人说梦。 “我们本是同族,过去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这次出去后,我定会痛改前非,我们姐弟二人未做过的事情……”梁玉静瞟了眼躺在桌子上的少年,晃着二郎腿,虽然没有应答她,可也未反驳。 “是我做的”梁景林转过身来,打断了她的忽悠。 “景,景林,千牛卫的都说是二殿下带你入国子监的,你是不是被二殿下胁迫的,我相信你的,你不要害怕”梁玉静有些不知所措。 “你摸摸你的荷包” 梁玉静闻言,取出自己的荷包,提着一端,倒出来的不是银子,而是一对她不认识的黑色东西,她有些害怕的书斋大门的方向挪动“景林,是需要银子直说便是了,我” “风筝上我也绑了同样的东西,其实风筝头不一定戳死人,风筝线缠住了能割掉脑袋,你说他们闯进来之前,你脑袋还在不在?”梁景林起身挡住了她挪动的脚步,从怀里取出一根风筝线,一脸无辜的笑着。 “不喊,我不喊,景林我是你姐姐啊”梁玉静瑟瑟发抖的伸出手,向后退着步子。 “姐姐?你也配,你们母女两人害死我娘亲,外祖父一家,我只找你报仇而已,我都放过那个老毒妇了,我要让她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谁知道呢,你竟然想要这么多人给你陪葬,诛九族想想就很刺激”梁景林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风筝线,步步紧逼。 两人在书斋里面上演的大戏没人知道,国子监外面却已经是热火朝天了。 第二十七章 都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强,虽然监丞已经是警告了学子们,但是不到国子监散学,已经是传遍了真个京城,而且各个版本均有,但是最权威的传递方式,竟然是一张告示,准确说是一张纸,名叫《京师小序》,一共四个版面,其中一整个版面就写了今日这事儿,大大的头目写的是“文太傅假外孙女寓意谋杀真外孙女,真相到底如何”,时间直接从几十年前文家小闺女丢失写起,讲明了为何是真假女儿到真假外孙女,最后才写到白日里国子监风筝杀人事件,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让原本只是少数人知道的家族秘辛直接沦为整个京城人士饭后谈论的话题。 《京师小序》才短短半日的时间,已经在京城最大的茶楼,青楼,书坊,客栈均是售卖一空,因其价格低廉,就算是普通百姓都能买上一份,各世家大族均是达到了人手一份,还在养病的文太傅,不是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孙子辈送一份到他跟前,直接气吐血晕了过去。 “郡主,要是陛下查到我们头上该如何?”云烟既高兴又惆怅,姑爷早些时日就已经让她筹备《京师小序》这份小报,其中三个版面也是早早就把内容准备好了,最后一版,一直是空白,今日他们突然来到醉仙楼,让她即可印刷第四版。 “小报中并未提及皇家任何人,并且我们其中一版是写了那么多诗来赞扬大晋,陛下知道了也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宴扬停下手中的活儿为她解惑。 “云烟,不必担心,陛下现如今不会和我父王撕破脸,快些印小报多攒钱才是关键,晚些定会有许多人来找我们”宋姝点着账,乐得合不拢嘴。 母亲才是正儿八经的文家大小姐,就算上层的世家贵族都知道,可是传播性并不广阔,再加上文珍在背后捣乱,许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这次算是彻底的打了一次翻身仗。 当初文珍嫁给户部郎中,一个小正五品的官员,均是说她下嫁了,可是这户部郎中梁天奇家中也算殷实,是京城老牌的家族,只是家中逐渐没落了,如若是真正的太傅之女,那是下嫁,可这养女那是莫大的荣耀了。 他们的《京师小序》还在大量的印刷中,麻烦就找上门了,而且还是上午的老熟人。 “云烟,你们别停”宋姝交代好她,两人出了房间。 他们此处是新买在醉仙楼隔壁的铺子,名为墨宝轩,乃是他们印刷所用。 “好巧啊,秦统领,你不是进了皇宫面见陛下了吗?为何还来围我墨宝轩”宋姝跨出大门,就见着被紫檀拦在门外的千牛卫,有几个甚至鼻青脸肿的。 “末将见过郡主,陛下命末查探印刷大晋禁书一事,还请郡主随末将入宫”秦枫作揖行礼,心中苦闷不已。 早日他入宫给禀报了此事,因牵涉进来皇室太多成员,并且两位都是文太傅孙女,陛下很是尊敬文太傅这位恩师,只是把二皇子和康宁公主找来训话,结果那文太傅便是拿着那《京师小序》入皇宫。 陛下则是命他来捉拿这胡乱诬造的幕后之人,哪知道又是熟人。 宴扬跟在宋姝的身后,身姿如松,风度翩翩。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已经到了皇城的门口,跨入便能见着延绵起伏的巍峨殿宇,两边都是重兵把守,地上猜的均是郁江里面捞起来的郁江石,能够看见被江水冲刷过的痕迹。 御书房里面的几人,见着秦枫后面的来人均是一脸的疑惑。 “启禀陛下,《京师小序》乃是出自郡主的墨宝轩”秦枫及时的为几人解了疑惑。 “退下吧”靖文帝挥了挥手。 他的目光注视着清雅身边的白衣少年,样貌仪表堂堂,俊美面庞带着一身儒雅书生气息,第一次见到天子能够做到不卑不亢,礼仪方面也未任何出错的地方。 “孽障,你为何胡乱编写文家之事,造谣你表妹”文太傅喘着粗气,拖动的步子走到宋姝的面前,说着就要扇她。 被宋姝退后一步躲开“祖父,你可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这里是御书房,你的礼仪学到何处去了?” “孽障,你,你……”文太傅指着她,许久说不出话来,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清雅,休要胡言乱”靖文帝见着恩师要被气晕过去了,及时的制止了她,她说的话,却是很中听,他可以尊敬文太傅,但他仗着是自己恩师已经在朝堂上反驳过他多次。 “陛下,这《京师小序》上句句属实,还请陛下过目,《京师小序》上臣还每日照抄一个条大晋律法,让能够看到小报的百姓每日都能学到,俗话说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臣女以这种方式,不求大晋众多百姓成为圣人,但求他们能以身作则,就是报效大晋”宋姝从袖口里面取出一份小报乘了上去。 靖文帝在他们未入御书房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以这种方式让天下百姓学大晋律法,他自然是同意,此刻却是皱着眉头看了许久“这是清雅丫头亲自着笔?” 宴扬垂下眼帘,心中更是一团火,他自然是猜到了皇帝打的什么主意,在古代这种信息流通封闭的状态下,他的《京师小序》便有最具影响力的信息流通方式,但是若是这小报又有一定的煽动性,这种东西如果不掌控在皇家的手里,那日后定成为一定的威胁。 “回陛下,是臣代劳”宴扬拱手回应。 “不错,宴扬是吧,朕听闻你已是举人了,如今可愿入翰林院为国效力,继续编写《京师小序》”靖文帝放下手中的小报,抬眼射向少年。 “臣惶恐,臣从未参加过殿试,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宴扬跪在地上婉拒。 这靖文帝就上位的手段恶毒了些,所有的皇子均被铲除,当凡有威胁到他皇位的都被一一除掉了,但对大晋的百姓,他勤政友爱,不好色广罗天下美人,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朕看了这份《京师小序》,虽不及以往探花、榜眼的华丽,却不是那种堆砌辞藻而内容贫乏的文章,通俗而真实,并且有我大晋百姓日常,朕说你又能力你便是有”靖文帝一拍桌子,便是不容他拒绝。 话都到这份上了,宴扬自然也是爱惜小命,不再反驳,只是心底暗骂,断了他的钱财,还要让他去翰林院卖命。 “臣遵旨” “陛下,陛下,这不合乎礼法啊”文太傅跪在地上大声嚎叫起来。 磕头的声音在地上咚咚作响。 “刘唯忠,扶太傅起来” 刘公公领命后,立即就把人从地上强制性的扶起来,架到旁边的椅子上,他自小跟在陛下身边,从陛下的一句话,他就能猜出心情。 “清雅丫头啊,那个风筝是老二身边的小侍买来的,当时并不知晓你在哪里,一切都是巧合”靖文帝笑眯眯和她解释。 “还不滚过来”随即又声的对着二皇子的方向吼了一声。 原本蜷缩在御书房最下一角的二皇子,本就紧张,被靖文帝一吼,屁滚尿流的跑过去,一不小心打滑,硬生生的跪在了宋姝的面前“清雅妹妹,此事是我的疏忽差点害了了你,我绝无害你之心,还请清雅妹妹原谅” 堂堂的二皇子殿下,都“下跪”赔罪求谅解了,不管真心假意,面子是做到了,而且十分的诚恳,她若是在不依不饶那就是不懂事了。 “既是误会,宋姝便不会小心眼了,只是那小侍二殿下可否割爱”宋姝想到那个少年,不知为何,她想着若是放那少年回去,定会死在梁玉静手里。 “晚些,我派人把卖身契送到定国候府”二殿下点了点头,这个害得他下跪道歉的人,他此刻恨死了,送到宋姝手里定会替他折磨那小侍。 文太傅知道陛下了用意,用他外孙女的命来堵他的嘴,他若是再不知好歹,阻止陛下让宴扬入翰林院,那便是保不住孙女了。 第二十八章 出宫的时候,宋姝收获满满,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整整半两马车。 而文太傅看着外孙女远去的马车,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此时的御书房,康宁从头到尾都乖乖的坐在那里,见父皇的脸越来越阴沉,她缩了缩脖子,打算溜出去,结果才起身就被叫住。 “站住” 康宁吓得不敢动,转回去行礼。 “朕的儿子,有一天竟然跪一个臣子,既然喜欢跪,那朕让你跪个够,刘唯忠,送他们去祠堂,跪满一天一夜,不得任何人探视,否则一同罚跪”靖文帝一堆的奏折丢出去,砸到两人的脑袋上。 此时国子监的书斋, 大门才打开,梁文静就惊慌失措的扑过来,梨花带雨的哭诉着“大人,救命,大人,一切都是他做的,他要杀我” 宴扬暗暗吃惊,这梁文静都是温婉大方的贤淑模样,哪像这样披头散发毫不注重外在的修养,说的也定是真的了。 “表妹,你看看鼻涕眼泪的就不要往别人身上擦了,丢不丢人”宋姝第一次见她这幅模样,对跟在后面默默抹眼泪的梁景林更加的好奇了,到底是干了啥把人吓人这幅模样。 梁文静顿了顿,摸向腰间,才想起手绢已经用来擦书桌脏掉了,只能以袖挡住艳丽面庞“小女刚才失礼了,还请大人见谅” “啧啧啧,装的不嫌累,你谋害本郡主一事,念在你不是主谋,本郡主善良大方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你日后便是定候府家奴,卖身契二殿下已经给我的”宋姝唇边挂着讥诮的笑意,半蹲在两人的面前告知他们这个好消息。 梁玉静闻言,噌的一下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期待的目光转向秦枫。 “郡主所言属实,末将领命送梁姑娘回府”秦枫并未在御书房内,所以只是领命护送梁姑娘回府,具体细节他并不知晓。 梁玉静收起了疑虑,宋姝这般歹毒,是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的,定是另有内幕。 随着宴扬去收墨云斋收墨宝书籍,宴扬进入翰林院做编修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让国子监众多学子均是红了眼,原本都还嘲笑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入仕了,哪知道不需要殿试就被陛下直接任命,以往可是只有探花,榜眼前三甲才有资格从编修做起,正七品官员,叫何不羡慕。 而且殿试,是有众多才华横溢的学子,要脱颖而出何其困难,有些书生人到中年都并不一定能考中进士。 董忠才看着被众人围住的宴扬,原本肿胀的面庞逐渐扭曲,什么好事都轮到这个泥腿子,他有什么资格,他哪里配做官。 其中也不乏嫉妒的,小声的嘀咕着“宴扬的命可真好,做了侯府女婿,有个大美人妻子,还能入朝为官,哪像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多年还不及娶一个好妻子” “董兄,你可是宴兄的贵人啊”其中一个没眼力见儿的学子拍了拍董忠才的肩膀,深深地叹息。 董忠才撰紧了拳头,咬紧后槽牙,死死绷着脸,瞥了眼哪位学子,许久后才吐出一个字“滚”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4节 书生见着他阴沉着脸,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书斋,嘴里还念念有词“躬自厚而薄则于人,则远怨矣” “明日我需回晏家一趟,我爹娘定也是听闻了此消息”马车上,宴扬转着手里的茶杯,开口道。 那副气定闲神的模样,让宋姝看不清他入朝为官后心情如何,局促地搓了搓手指“我同你一道去” “明日国子监应是太傅去了”宴扬好心的提醒着她。 “我和他命格相冲,我去国子监,他活不久”宋姝想到,自己回京才见他两次,就生病又吐血的,要是一不小心把人气死,她还要背负弑亲的罪名。 “郡主决定即可”宴扬摩挲着杯子,突然想通。 靖文帝让他去翰林院的目的就是防止他乱写抹黑皇室,日后壮大了不好控制,现如今每日的《京师小序》就多了一个翰林院学士的审核而已,具体流通出去的方式定还是书坊,客栈四处。 * 翌日,一早,上任的圣旨便抵达了定国候府。 接完圣旨,梁景林偷偷塞了两个元宝在他手里“劳烦刘公公,姑爷今日没能留你吃茶” 刘唯忠笑眯眯的收下银子离开了,原以为空手而归,这女婿倒是比会做人些。 “小梁子,你真有钱,竟然一次给两个元宝,以前刘公公来,我们从未给过一个铜板”紫檀从库房里抱着一堆锦绣绸缎出来,远远地见着那刘公公拿了元宝很快就跑出府了,要是她早出来一会儿,定不会话冤枉银子。 “我比你大一岁,你日后称呼我为景林可好”梁景林自从昨日来到府上,对府内大多已经摸清楚了,目前他见着的这丫头和那大块头书童脑子都不太好使,却也是郡主最亲近之人。 “景林,你还没回我话呢,你有很多银子吗?”紫檀把布匹都放在马车上,咬着拇指,一脸的疑惑。 “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积蓄,已经捉襟见肘了”梁景林苦笑着。 紫檀还是有些疑惑他到底有多少银子“云烟说我乱花银子帮我存着,没想到你也爱乱花,你可以把银子给云烟保管,日后留着你娶媳妇” “……”梁景林看白痴一眼瞥了她一眼。 不过还是故作敷衍的回答着她“多些紫檀好意,日后我赚了银子再存” “郡主,姑爷,东西已经备好,可是要出发了”梁景林说着就跪下趴在马车旁当脚踏,等着他们上马车。 “我们定国候每辆马车均配有轿凳,比你稳当”宋姝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瘦弱的背脊,仿佛一脚上去就成把人踩断。 “就是,景林你快起来,以前那个怀女人是不是让你跪着当脚踏的,真是太坏了”紫檀一把把人拉起来,在马车上把轿凳取下来摆上,嘟着嘴骂着梁玉静。 铁虎委屈巴巴的目送他们出府,更是忧心如焚,昨日那小子才入府,今日就代替他驾马车去了,摸着自己的络腮胡,他心一横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明日便是要去翰林院了,你的家人听闻这个消息定会很开心”宋姝上次去没见着宴扬父母亲,还好这次有一个好消息带着,让一个读书人没办法入仕就相当于刨了别人祖坟一样的仇,这次晏家的人应该不会再记恨她了吧。 第二十九章 “昭哥儿,那是不是一辆马车?”周文秀颤抖着手,指着远处。 宴彪故作淡定的背着手,只是脖子微微前倾,瞧着周氏指着的方向眼巴巴的望着。 天微微下着雨,雾罩朦胧中看的并清晰。 “娘,你都问了五次了,那是旺财叔家的牛车”宴昭一手撑着一把油纸伞举在两人的头上,他自己则是站在中间,毛毛细雨飘落在发丝上,无奈的回道。 昨日卖完野味后,他在客栈听闻二弟做官的好消息,他四处打听得知是真的,回来告诉了爹娘,可是没想到他们听闻消息后,整响都不睡,还把原本留着过年的那头猪提前杀了,清晨就在厨房把肉菜都备好,在院子外一等就是一早上,两人眼睛没他好使,大雾天的总能看错。 “爹,二弟可能刚上任,没时间归家,要不我们把东西送到侯府”宴昭不忍他们糟蹋自己的身体,开口和父亲提议。 “不成”宴彪一口回绝。 道路有些泥泞,导致耽搁了些时间,到晏家已经是过了午时。 一见着晏扬,周氏没了平日里的泼辣,哭的肝肠寸断,不得已,晏扬说自己饿了,周氏才帮着去周氏才擦干眼泪去准备晚膳。 * “来,都坐着,你俩站再哪里作甚呢?等他们换好衣物便开饭”周文秀端着最后一道菜过来,招呼着紫檀和梁景林上桌。 “我们还不饿,夫人您快去叫姑爷”梁景林笑着拒绝,拉着一动不动的紫檀往外走。 紫檀纹丝不动的站在桌子旁边,气急败坏吼了句“你拉我作甚?侯爷说了,在吃饭前必须试毒,” “我,我们没下毒的,俺不会害自己儿子的”正在摆放碗筷的宴彪十分慌乱向着紫檀解释着,结结巴巴的又急又害怕。 “我儿在侯府是不是就是给你们试毒的?”原本一直对宋姝对侯府不满的周文秀彻底爆发了,举着桌边的碗就砸碎在紫檀的脚边。 “你给我住手,姑娘对不住她就是嘴碎了点,你尽管试,不用在意”宴彪一把把周文秀拉倒边上,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碗。 原本就很委屈的周氏,在听到丈夫向着一个小丫头卑躬屈膝的赔笑解释,更是没忍住压抑的抽泣起来。 从儿子入赘侯府,她无数个日夜里都是以泪洗面,挺说儿子去了国子监,她每次在西街买猪肉的时候,她恨不得日日能守在他国子监散学的路上,就算远远地看着马车都心满意足。 她知道丈夫也记挂扬儿,表面上数落着她守在国子监外面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好,可次次纵容陪着她一起偷看,甚至两人就见着马车,他的脸色都多几丝笑容。 昭哥儿看不下去他们这样,曾多次提议说送些新鲜的瓜果野味去侯府,均是被他们夫妻两人严词拒绝了。 就是害怕他们夫妻两人去了府上,侯府的人认为他们是打秋风的穷亲戚,给小儿子丢脸,害怕侯府的人对小儿子不好。 没想到到了他们晏家,她的贴身丫头都是这幅做派,以往扬儿在侯府可是处处遭受白眼嘲讽。 在碗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厢房的两人慌张的赶了进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啊”宴扬有些无措的取出帕子,轻轻地拍打的周氏的肩膀,求助的望向宴彪,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又哭起来了。 已经试完毒的紫檀,手足无措的躲在梁景林的身后,像是个犯错的小孩子,惶恐不安的看向姑爷和郡主。 “娘,没事,娘就是高兴”随着儿子拍着她的肩膀,周氏的抽泣声止不住更大了。 “郡主、姑爷对不起,是我把夫人弄哭的,我不是故意的,哇,嗝”紫檀诚惶诚恐走到两人的目前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双袖擦着泪水,声音一下比一下响亮。 这般嚎叫的哭声一屋子里的人都吓到了。 “烤兔,烤兔马上好,了”在院子里考兔子的宴昭听到哭声,慌张的举着烤兔就跑了进来,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们。 四个人,其中三个人都说不出清楚,梁景林开口解释了一便具体的情况。 “都是误会,娘,我在侯府没有试毒,你不要胡思乱想”宴扬把她扶到桌边,安慰着。 因为这个小插曲,宴老爷子让两人坐下吃饭,死心眼的紫檀没敢再说话,只是偷偷的瞥了眼郡主,见她点头,才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一顿饭,除了心大的宴昭和心思重的梁景林,其他人都是寥寥数口便放了筷,紫檀犯了错,像只乌龟一样,缩在哪里不敢夹菜,扒着白米饭。 * “这四合院真小,回去后我在侯府外买一座,让你爹娘都搬过去住”宋姝跟在宴扬的身后,瞧着有些破败的四合院有些嫌弃,开口说道。 宴扬蹲下身子看着盆里新长出嫩芽的绿苗“他们已经住习惯这里了,在我爹娘面前你别提这件事” “为何?” 宴扬有些无奈的抬起头,她这话自己听了都不太舒服,要是他娘听了,定又要乱想“这四合院是当初我们全部家当拼凑起来才买下的,你要住不惯现在就回侯府吧” 宋姝闻言,瞬间黑了脸,他就这般嫌弃,她才吃顿饭,就赶她走,冷哼一声“赶我走?我不走” 远处的紫檀用耳力听到了自己郡主和姑爷再吵架,姑爷还有赶他们走,着急的又哭了起来,拉着梁景林的衣袖“景林,怎么办啊,都是因为我,姑爷定还是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你帮我再去和姑爷解释一遍好不好” “我帮了你,你日后得教我武功”梁景林知道她力气大,一把百多斤的大枪耍的毫不费力,没想到她还有内力,这么远都能听见。 紫檀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开口承诺“我现在就能教你” “那说好了,日后教我”梁景林说着就往他们那里走去。 “郡主,我马车里带了许多药,防蚊虫叮咬的,还有新的棉被买,等下你要住不习惯让我和紫檀给你送来,或者我们连夜驾马车去侯府”梁景林走近后行礼询问。 “本郡主剿过匪徒,行过军,像是那种娇惯的千金小姐”宋姝闻言,呵斥着梁景林,心中已是了然,宴扬是担心她在侯府住的不习惯,才让她回侯府,而不是讨厌她。 梁景林闻言,转身快步离开。 “这四合院,小是小了点,布置还挺新奇的”宋姝自言自语的点了点头。 紧跟着蹲在宴扬的旁边,伸手摸着花盆里的嫩芽“这是什么花?我竟然从未见过” “大白菜” “咳,长得挺壮的哈”宋姝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讪讪的缩回手。 第三十章 宴扬的厢房里面并没有存放多余的棉被,都是被周氏统一存放的,马车里倒是有,但是大张旗鼓的去抱棉被,被周氏知道他在侯府打地铺,那还得了。 宴家没有侯府富贵,到了晚上,院子里一片漆黑,四合院所有房间都是早早的就熄了灯,只有他们的厢房还亮着。 “我去书房看书,明日若是母亲问道,你就说我即将就职睡不着”宴扬拿了一个掌新的油灯过来,歪着在一旁点着。 “不可以”宋姝伸手拦住他的去路。 宴扬疑惑的看着她。 “本郡主命令你,今日必须上床睡觉”宋姝不管不顾,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油灯。 都在晏家来了,要是知道两人不同房,那周氏原本就讨厌自己,而今她儿子做了官,她不得张罗着新媳妇了。不怪她话本看太多,她见过的陈世美负心汉不在少数。 “郡主,这会坏你清誉”宴扬无奈的讲道理。 宋姝把抢来的那掌灯吹灭放在桌上,冷哼一声,嘲讽着他“我们就躺床上,什么也不干,还是你信不过自己的品性” 宴扬无奈的叹息一声。 背过身去的宋姝嘴角微微的上扬,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 狂风刮得外面窗户哐哐作响,见着院子外面的灯光,应该是有人起身关窗户去了。 “扬儿,这么晚了,怎滴还没入睡”周氏的声音响起,关切的询问。 “这就睡了” 原本平日就是宴扬一个人睡的床,这会儿两人躺在床上,虽然有可以的拉开距离,可是两人中间隔着不到一个枕头的距离。 都能听见彼此间的呼吸声,睡在外面的宴扬翻身,脸朝向了外面。 黑夜中,虽是什么都看不见,宋姝却能感觉到,他人一直在外挪动,人都到了床沿了,她气狠狠的把棉被裹住,往里面扯。 拉起棉被盖到自己头上,棉被上都是宴扬身上的味道,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深呼一口气,气味更加的浓烈。 她感觉有些热了。 悄悄的往宴扬的方向挪动着。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5节 * 宋姝是被被噩梦吓醒的。 她梦见了宴扬, 梦里的宴扬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像是以前她看过的话本那样,光溜溜的没有穿衣服,很丑。 她都被欺负哭了,他也不管不顾。 任凭她使用内力,也推不开他。 终于她一把推开。 醒来,她发现自己已是一身的冷汗,盖着的被子已经到了腰边,压在她胸口的是一只横着的大手。 她歪着头看向旁边的人, 两人的发丝相互交织在一起。 可能是她的动作幅度过大,宴扬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噌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睡着了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我睡相可能不是很好,没打着你吧”宴扬有些羞愧转过头,起身下床。 “那倒是没有,就是好像有东西硌着我了,睡的很不舒服”宋姝摇了摇头,掀开棉被翻找。 正拿着外套准备穿的宴扬,手一抖,外衣掉在地上“应该是你认床,这床很.硬” 两人才出门,就发现从院子大门回来的宴昭,天才蒙蒙亮,看不清他手里把玩着什么玩意儿,嘴边挂着笑,鞋子上沾满了泥泞,见到他们二人,飞快的把东西藏到到身后。 “大哥,你去哪里了?”见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开口询问。 宴昭把人拉着躲到厨房,一边轻声的说着,眼睛不忘盯着门外“翠儿感染了风寒,我去给她熬药,你可千万别告诉娘” 宴扬一直知道他喜欢翠儿,而母亲嫌弃她的出身和过去。 “大哥,你确定非翠儿不娶了吗?以后还不会纳妾”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那三心二意的人”宴扬咬牙切齿的回应,瞪着宴扬,对他怀疑他的人品不满。 宴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三人因为起的太早,便是在厨房忙碌起来。 “宴扬,这个火为什么向我冒烟,咳咳咳,”蹲在灶台旁边烧火的宋姝,被浓烟熏得流下了眼泪,手里拿着吹火的竹筒。 “你这是把竹筒烧起来了”宴扬接过她手里的吹火筒,蹲在她的边上,仔细的讲解着怎么升火。 脸上已经被熏成小花猫的宋姝,听着他温柔仔细的讲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哪里拿着是木材,却是比国子监里面那些拿着狼毫的学子更加的迷人。 “学会了吗”宴扬已经从新的把火升起,看着呆呆傻傻的她,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啊,还,还没”宋姝回过神,见灶台里面的火已经升起了。 “你就坐那里,灶台里面没柴火了,你就加” 两人的早餐打算做肉包子,宴昭杀猪多年,一把刀在手里挥舞着,剁着肉馅。 宴扬则是在一旁揉着面团。 他不会包包子,但是会做饺子,以往过年的时候,都是他和爷爷在祖宅里面亲手包着饺子,就是爷爷剁着肉馅,他揉着面团。 大锅里煮着青菜粥,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泡泡,宴扬时不时的伸手在锅里搅和几遍。 宴昭咚咚咚的剁着肉馅,时不时的用两把刀相互的撇下旁边的肉。 宋姝托着腮坐在灶台前,看着那个忙碌的男人,就算是揉着面团,都是一股儒雅温润的书生气,每一个动作都慢吞吞像是追究完美一般。 嬷嬷和云烟都说过,男人是不会下厨房的,就算是在钟离郡,下厨房的大多还是女子,他们侯府厨房的下人,也是多为嬷嬷。 可是他一个读书人,为何也是愿意下厨房呢,她见过父王小时候惹得母亲生气了,亲自下厨给母亲做饭哄她,可是实在太难吃,她小半碗一口没吃就跑开了,母亲却很开心。 导致后面父王苦练厨艺,让厨房的下人们都给他打下手,日日给他们变着花样做吃的,可是丝毫没有进步,陪着吃了好几顿的宋姝都明显饿瘦了许多,母亲才发现,最后不准父王下厨房了。 “大哥,你包包子,我包饺子吧,我们一人蒸着一屉”宴扬见他速度超级快,他都没看清就包好一个,只能放弃偷学。包他自己擅长的。 “二弟,你这饺子真漂亮”宴昭见他菜板上的一排排躺着的白胖饺子。 包子还没还是蒸,周氏就跨进了厨房,见着灶台边的小儿子“扬儿,你为何在厨房?” “你这是在作甚呢老大,你弟弟现在是官老爷的,怎么可以进厨房”周氏训斥着宴昭,焦急的走过去推着宴扬外厨房外面走。 “是我要来的,想着下次见你们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寻思着给亲手给你们做顿早膳,我让大哥来给我打下手,娘,儿子这点尽孝的机会你都不给吗,大晋没有明文律法说读书人不能进厨房”宴扬有些看不下去,他娘偏心的程度了。 周氏闻言,忍不住泪水滚下“你,你这孩子” 宴扬他们走后,餐桌上三人,那夫妻两人还在感动中,回过神来一看一笼饺子被宴昭吃下去了一半“爹,娘你们不吃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谁能你抢一样”周氏一个筷子头敲在他的手上。 宴昭委屈的缩回手,他以前也是这样吃的啊。 马车上,两人拿着油纸包,吃着包子和饺子 宋姝把最后一个饺子吃下,转身用手绢擦了擦嘴,从小镜子中检查着仪容。 “你喜欢那种姑娘?”宋姝故作轻松的开口闲聊。 “嗯?”宴扬疑惑的抬头看着她。 “肯定你家里人也喜欢的吧” “没有”宴扬沉吟片刻 “什么意思?” “我没有喜欢的姑娘” “哦” 宋姝掀开马车帘,把脑袋枕在上面,看着远处地里面欢快跳跃的小鸟,心情愉悦的摇晃着脑袋 马车缓缓行驶,在翰林院门口停下。 “这字很大气”宋姝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匾额夸赞道。 “这乃是你外祖父亲笔题写,他是天下文人的榜样” “当我眼瞎”宋姝呸了声。 “我先进去了”宴扬轻笑着,提着衣摆跨进了翰林院的大门, 翰林院众多的官员,见着他到来,原本都在大声交谈着瞬间戛然而止,都默默的注视着他。 都知道有个同僚,而且朝堂上定国候的女婿,从定国候入京受封,他们家的事情就是戏剧化的发展,每日都是别人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翰林院的官员虽然没有内宅妇人那般多舌,可私下几个要好的官员还是会谈论起。 在翰林院的寒门子弟出来人数算多,大概三层左右,但都基本是考取了进士或者进了前三甲娶了朝廷某官员的女儿,纳个商户小妾,从未有则入赘的,也是他们看不起的。 这会儿见了真人,面容俊秀,长着一副好皮囊就能平步青云,不用殿试就入了翰林院,让他们心底很是不服气。 “宴大人,这边请,我也是翰林院编修,负责典薄记载,大人可也是要接手相关事宜?大人如此年轻便为编修,前途不可限量啊”一同僚在边上给他带着路。 “周大人,谬赞了,陛下让我负责《京师小序》这一份小报编写”宴扬轻笑一身,并未有因他的讽刺而变脸。 周大人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抢他官职便好“那就好,那就好” 他入翰林院已是三年了,还是正七品的编修,原本他没资质,没能力高升更是不可能,结果陛下又安排一个编修进来,让他这几日都失眠。 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周大人有些尴尬的笑着“让宴大人见笑了” 原本那些偷听的同僚们,听闻后便是偷偷的藏起了摆放在书桌上的《京师小序》,他们曾经还夸赞过,这写小报之人颇有才华,雅趣而不低俗,四个版面,囊括了京城每日的各大新鲜事。 没想到这人,使他们看不上的定国候入赘女婿。 他们平日里看新鲜欢喜,可不想像文太傅一样上小报上,让自个沦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 “刘大人,这是下官的入职书,因需要每日的新鲜事,所以下关需要外出办公”宴扬瞥了眼人群中的官员,从他拿到的那群画像中,准确的认出了他的上级,刘香,翰林院学士,刘大人。 刘大人接过入职书展开,后点了点头还给他。 “那便不打搅诸位大人,下官先行告退”宴扬拱手行礼后,便是大步跨出大门。 入这翰林院大门的时辰没超过一刻钟, 见着他的背影消失,原本还大眼瞪小眼的官员们,都拿出了《京师小序》,查找着署名。 “这,这月银可挣的真容易”周大人忍不住的叹息。 此刻,宋姝在醉仙楼大堂,一身的男装,时不时的有着姑娘向着她靠过来,均是被她拿钱打发了,一些姑娘见着不用陪客人,就能拿到银子,纷纷都往着她这边蹭,让宋姝烦不胜烦。 “郡,公子,我们这是要干嘛”打扮成一副小公子模样的紫檀,轻声的在宋姝耳边问道。 “别说话,仔细观察”宋姝摸了摸自己唇上的胡子。 她自然是来学习的,但是这种事情,要是告诉了紫檀,明天全侯府的人都知道了。 “他们这样摸来摸去好恶心啊,郡主你看,他还摸那姑娘屁股,”紫檀看着四周,都是些男男女女,衣衫不整的,有些长得肥头大耳,看着就恶心,她灌了口茶,皱着眉头,不知道郡主怎么喜欢这里。 以前郡主可都是在后门二楼雅间的,好吃好喝都有,哪像这里吵吵闹闹,乌烟瘴气的。 “咳,咳咳咳”坐在旁边一只低着头的梁景林,一口茶没咽的下去,趴在桌子上难受的咳嗽起来。 “景林,你没事吧”紫檀关切的给他拍着后背。 “没事,没事”被她触碰着后背,梁景林立马坐直了,摆着手。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你发烧了?”紫檀伸手就要去试探着他的额头。 原本只是满脸通红的梁景林,耳根子连着脖子都变得通红“刚刚被呛到了,我喝点茶便好” “郡,郡主,那不是姑爷吗”紫檀,指着门口衣着黑衣的人,虽然也贴了胡子,可是那骨形是没有办法变得,师父以前说过,一个成年人除非是会缩骨功,不然骨头都是定型的。 “你确定?”宋姝立即把两人的脑袋按下来,轻声的询问。 “我又不是瞎子” “……”宋姝白了她一眼。 “不许说话,不许动”宋姝命令着两人。 他这才到翰林院不到一个时辰吧,怎么就下职了,而且还往青楼跑,是料定了她会回侯府吃早膳去了,这么肆无忌惮。 原本早上听闻他没有喜欢的女子,她还欣喜若狂。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6节 没想到他也是那种男人,背地里也是会来青楼。 “嘶,郡,郡主,我的头发,要被你扯掉了”紫檀咬牙切齿的轻拍着她的手,指着自己和梁景林撞到一起的头。 宋姝闻言,这才发现,自己抓着两人的头发,一生气,揪着两人的头发,让他们脑袋撞在了一起。 第三十一章 晏扬换了一身的黑衣, 就算贴了胡子,但是端坐在大堂,笔直如松,时不时的喝一口茶, 环顾着四周, 每次视线都能扫到宋姝三人的位置,害的三人根本蹲在桌子底下不敢轻举妄动。 见着如此俊秀的公子, 让很多的姑娘还是忍不住的往上凑“爷, 你一个人喝哪有意思,让奴家陪你一起喝” 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摇摆着身姿走到她的面前, 端着桌上的杯子就喝了一口。 晏扬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赶走她, 虽然这个女人打扮艳丽风情,但是从眼角还是能够看出一定的年龄“来醉仙楼多少年了?” “爷,你这是哪里的话,奴家保障让你舒服”女人以为他嫌弃自己千人枕万人尝, 接客的次数太多不干净了,笑颜如花的岔开话题。 “如实回答我即可”晏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前。 “八年”见到银子,女人两眼放光, 曾经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子, 进入了青楼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四岁的夫人,还带着一个孩童。 这些年来街过的客人无数,什么口癖的客人都有,她虽长得美, 年龄却是比不上那些小姑娘了, 所以不管什么客人她都接。 “坐下”晏扬手掌招了招。 两人端坐在哪里, 一问一答的,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里,最后晏扬就把银子送到她手上问了句“我看姑娘衣着,装扮都非同常人,衣物可是在哪里制作?” “乃是奴家自己缝制”女人欣喜若狂的接过银子,这是她接待最好的一位客人了,出手大方还不睡她。 “若是一日有机会离开醉仙楼,姑娘可是愿意?”晏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待八年,或是无奈,或是如何,他都尊敬别人的选择。 女子听闻,惊喜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光。 随即便是摇了摇头,她已经是人老珠黄的年龄了,她不相信这人会赎自己,而且她还有女儿“自是奴家心中期望,自是若从此无了自由,奴家宁愿在此” 晏扬点了点头。 此时还蹲在桌子底下的人, 随着紫檀的一句句翻译,宋姝的脸色越来越黑。 紫檀可怜兮兮的揉着自己麻掉的小腿,不敢说话,她 “我就说怎么一直躲着我呢,原来是喜欢这口的,”宋姝恨得牙痒痒的,这人如此光明正大的给她难看,他是不知道这醉仙楼是定国候府的家业吗。 “郡主,冷静,这个地方不适合打姑爷”梁景林劝解着宋姝, 他是见识过她的手段的,要是不小心在这青楼把人给掐死了,那可真是天大的窟窿要补,这陛下本就一直想找定国候府的错,要是弄死了才上任一天的大臣。 宋姝深深地呼一口气。 “走了走了,郡主,姑爷出去了”紫檀指着他位置的方向。 三人钻出桌子,均是没站住,稳在桌子哪里许久才回过来。 京城的的东西两条街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那笔直挺拔的身姿,很容易的就辨认出来,三人默默的跟在其身后,从油粮杂铺,到成衣铺子,再到糖果铺子,每个店铺均是顾客比较少的,他也基本都是待上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兜兜转转的把东西两条街都逛完了。 最后停在了金源客栈的门口,回过头,瞥了一眼他们的方向,走进客栈,对着掌柜说了一句,便上了二楼。 “她肯定是约了人在里面,我一定要抓奸在床”跟了一个上午,宋姝以及到了愤怒的顶点,握着手中的玲珑鞭,黑着脸跨进了金源客栈。 那金源客栈的掌柜的见着怒气冲冲闯进来的三位公子,果真如刚刚的哪位公子所说,他的朋友脾气看着不大,脸上堆着笑意,他热情的招待“客官这边请,公子在二楼天子一号雅间等着你们” “谁?”原本还想质问的宋姝愣住,圆溜溜的双眼瞪着掌柜。 “就刚刚进来的那个黑衣公子”掌柜的被吓得往后仰着。 这公子看着年龄不大,怎时刻一副自己杀了他家人的凶狠样。 闻言,三人急冲冲的上楼。 砰的一声,雅间的大门被踹开,原本在上菜的小二,吓到蹲到一旁。 “无事,你下去继续端菜”晏扬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给他,安抚道。 “晏扬,你什么意思”宋姝看着桌子上的几道凉菜,均是她比较爱吃的,还有水果和点心。 “答应过你,请你吃饭”晏扬拿着一块担心,放在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满意的点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宋姝喘着粗气,双手捏着拳头,仿佛时刻要发怒咬人的小狮子一般。 宋姝从未如此控制过自己,以往要是有人这般气她,她早就动手打人了。 晏扬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臂,把人按坐在椅子上“被动怒,听我细细说道” 站在门口的两人,都尴尬的对望了下彼此,不知该怎么办“你们也进来坐着” 没一会儿,那小二儿又端上了几盘热菜,见着那小公子脸色还是阴沉沉的,上了菜,拔腿就跑出了雅间。现在上菜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职业了。 见他连续的吃了几口凉菜,慢慢悠悠的倒着姜茶,宋姝忍不住开头“你作何解释” “郡主,拿《京师小序》在翰林院没法完成,我需要出来探查民情,才能写出真实”晏扬伸手给她到了一杯凉茶,是去热祛火的。 “那需要去青楼找姑娘?还要赎人,没看出啊,晏扬你竟然喜欢半老徐娘哪款的”宋姝灌了一口凉茶,开口讽刺道。 “咳咳,郡主慎言”晏扬被她的言语呛到, “我那句是假话了,见我三人像是傻子一样蹲在桌子底下你很得意啊”相信宋姝就心底恶心,这人现在是她的丈夫,却是在外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想想那原本有些独特的药草香味混杂了胭脂味就作呕。 而且对方还是处处不如自己的一个女人,让她越想越气。 围观的那两人跟着点头,他们头发都差点被郡主揪掉了,腿也是蹲麻了。 “抱歉,今日之事是我考虑欠妥” “装模作样的伪君子,要不是我们三人你好事都得逞了吧”宋姝可不接受他这毫无诚意的致歉。 “今日我走的几家铺子,你们没什么想法?”晏扬说不通,便没在和她车轱辘。 三人不言, 晏扬把一张宣纸递给他“这些铺子全部都是你家的,除了第一家的醉仙楼,生意红火每日顾客稳定,其他的均是寥寥无几的人数” 宋姝接过宣纸,上面按照京城东西街道,建议的画出了全部的铺子,一目了然,他们铺子所处的位置都不差,并且很多都是顾客很多的地方。 旁边写着每个铺子存在的问题,比如掌柜的懒散,东西发霉,亦或是铺子内存在异味等等。 “你这是何意?”她虽是不懂生意,却是知道这些都是亏空的。 “这些铺子,本是我们大婚,你送我的,当时我给了你账本的,全部都是假账”晏扬不知道哪个陈管家,到底是何居心,平日在侯府里面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那双眯眯眼,看着就是极为聪明之人。 “所以,你这是找我算账,认为我假的礼金诓骗了你”她想起来了,但是她安排出去查的人,还没消息,她也就淡忘这件事了。 “并非如此,郡主,我想整顿这些商铺和庄子”晏扬想着当初定国候府给他的这些彩礼,全都是陈管家精心挑选,都是一些每年欠账数笔的窟窿,在外人的面前是给足了面子,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这里子有多坏。 想着,晏父母还因拿到这笔彩礼日日良心不安,他还找了找人报镖局。 “地契都与你了,和你戏耍我有何干系”宋姝别开眼,心中第一次对陈叔有些不满,当初她虽也不喜这书生,可是断断做不出让他去去窟窿的事情来,难怪她叫人出查探并没有任何消息,原来是陈叔安排好的,她不不会质问陈叔为何如此做。 马上中秋了,还有四个月便是年底了,到时候年底盘算,他补不了窟窿,卖了地契那一家人都不够赔的。 “只是想让郡主,见证他们的起死回生而已,达到醉仙楼那般繁华而已”晏扬承认自己有些小心眼了,他昨日回了晏家,又彻底的看了那些地契,才发现自己被坑的这么惨,心中有气。 也想让宋姝知道,送给他的那些铺子,庄子和醉仙楼差距有多大,当初原生做出了那些罪不可赦的事情,但是他们定国候府也并非良善,阴着坑死他的目的,双方并没有欠谁,他也不必再为以前那晏扬做出的事情时常有着歉意。 他打小就不喜欢欠人情,那般办事心中自然是有了偏颇。 “以茶代酒,”晏扬说着端着手里的杯子。 宋姝楞了许久,端着手里的凉茶,和他碰了一下一口下去。 今日的晏扬仿佛,是她从未见过的晏扬,不再是那般温润淡雅,言语间都是野心勃勃,她甚至怀疑,一切都是他的计谋,便是为了成功入仕。 毕竟做了他们侯府赘婿,是一辈子无法做官的。 没想到他在大门大婚不到一个月后,便是做到了,并且无需殿试。 自古均是士农工商,是她天真了,没有那个书生不愿意入仕的。 可能是一杯解恩仇,宋姝原本心中的那些旖旎和悸动,均是消散云烟。 “如此更好买,谁也不欠谁”想着想着,宋姝突然笑了。 * 饭后,晏扬便是去了墨宝轩,写印好了在翰林院当值的第一份《京师小序》,拿着入翰林院当差了。 “各位大人,这是明日的小报,可看如何?”晏扬拿着印好的几分分发给众人,让他们检查。 翰林院学士刘香拿着小报,仔细的研读起来,见着上面写的中秋团圆词句,不禁夸赞“晏大人,如此才华,陛下真乃慧眼” “目穷淮海满如银,万道虹光育蚌珍。天上若无修月户,桂枝撑损向西轮。”晏扬借用中秋诗句,其意思民间传说珍珠的育成与月的盈亏有关,月圆之时蚌则孕珠;二是民间传说月由七宝合成,人间常有八万二千户给它修治。 暗戳戳的给自己糖果铺子改名七宝盒。 其中的美食篇,写的是金源客栈新出的一道菜,叫做脆皮猪脚,晏扬上午便是也掌柜的谈妥了,免了上午的一顿饭钱。 “刘大人过奖了,这是我偶然所得一块八角形咏花诗玉兰白墨,还望大人莫要嫌弃”晏扬从自己书房里面掏出了这一块墨,和当初被铁虎弄断的那一块,应该是一对,他私下打听了刘香,偏爱墨宝。 刘香听闻,接过匣子,颤抖着手推开,见着八角都雕刻着兰花,咽了一下口水,又合上放入自己的袖中。 心中感叹,要是其他几个下属,也如这般对他心口该多好。 见状,晏扬默默的退开了。 下职后,在侯府的门口,晏扬碰见了笑眯眯的陈管家,明明和定国候差不多的年纪,看着却是年轻许多,外人见着也定会以为他是以为儒雅的书生。 “回来了”站着定国候府的大门,眯着眼睛看着来人。 他时刻的观察这小子的一举一动,见着郡主在短短时日便对他巨大的变化,以往的郡主都是高高在上,哪里会照顾一个外人,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今日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在练武场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让那些侍卫们都来寻求他庇护。 问起原因,才知晓是自己惹出来的。 “陈叔”晏扬点了点头。 “彩礼均是我挑选,郡主并不知晓”陈牧清半眯的眼睛睁开,手靠在背后。 晏扬顿住,他没想到这人会来和自己解释。 许久,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7节 “如此多谢陈叔”晏扬假意不知其意。 自从《京师小序》在归入翰林院后,印的宣纸都是选用最好的,短短几日,便已是成为了京城百姓每日必看的习惯。 只要上面提到的店铺以及菜品,都是早早的就售完,如此也是让更多的客栈,以及铺子动了心思,只要他们家的菜和衣物能上《京师小序》,就不愁卖不出去。 他发现大晋会过中秋,并没有月饼一说,他们过得是八灯会,在这天,他们会点燃各式各样的燃灯,就是用竹条扎灯笼,做果品、鸟兽、鱼虫形及“庆贺中秋”等字样,上糊色纸,绘各种颜色。中秋夜灯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上,高悬于瓦檐或露台上,或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家屋高处,以思恋远处不能团圆的亲人。 晏扬整改自己的第一家铺子便是刚刚改名的七宝盒。 是一家糕点铺子,有二层的阁楼,掌柜的是一毁了容的中年妇女,脸被烫伤了大半块,据说原本是宫中御膳房嬷嬷,在宫中蹉跎一生还毁了容貌,出宫后,便寻得了这活计,把自己存了一辈子的前投了进去,这铺子明面上是晏扬的,这女人也是占了五层。 晏扬发现这陈牧清十分有商业头脑,和这糕点铺子的地契也是这般,以半出售的方式给余姑姑,若是挣钱,每年给侯府一般收益,若是亏损,便是只需给铺子铺子租金即可。而自己拿到的地契只有对方挣钱,只能是对方挣钱,他拿到五层收益,如果亏钱,那租金还是侯府的。 如此一来,他就是一场空。 “余姑姑,你手艺真不错”晏扬尝了一口她烤出来的月饼,十分香甜酥脆,也不油腻。 “少爷,过奖了”余姑姑在这几天里面经历了从低谷冲向了云端的经历。 以前她在皇宫里面做的糕点,在外不敢明目张胆的做,而且用料昂贵,一般人卖不起,导致她盘下来这个糕点铺子,却是把这些年在宫里存的老本都赔了进去。 “二弟,这玩意儿,真能卖出去?”宴昭见着他日日投进去的银子,心疼不已,这么多饼,卖不完就坏了。 他们众人在七宝盒的后院大批量的烤着月饼,和鲜花饼, 宴昭则是被宴扬拉来做苦力的,他们需要的用料,全都是他在补给,主要是二弟把翠儿也拉来了,想在来两人每天在后厨都能见上面,说上话,让他乐不思蜀,恨不得日日都呆在后厨。 为了能让自己的第一家店活过来,晏扬下足了功夫,有时候半夜了还在书房修修改改。 宋姝没在去国子监,日日泡在练武场,打到的侍卫一批又一批,定国候府的从门卫到扫地的,个个鼻青脸肿,让京城又有了传言,清雅郡主日日在侯府以打人为乐。 晏扬按照等级,做了四款月饼,其中最华贵的,自然是给世家大族们用来送礼用的,外包装就十分的华贵尊荣,用十二生肖做噱头,里面的月饼一半是圆的,一半是动物的形状。 十二个盒子里面都有一个纸牌,上面都是关于中秋的诗词,各不相同。 还有一款是按照梅兰竹菊,各种花来做,里面均是有关于这个主题的诗词。 最后便是散得圆月饼,为了普通人家套喜庆而做的。 在中秋的前几天,晏扬就把准备好的礼盒给翰林院的同僚们一人一盒,其中有看不惯晏扬的死对头,或者说是定国候的死对头,写了奏折举报他暗中行贿,拉帮结派,给翰林院所有人送礼。 而陛下自是要查探,一查才知,那是中秋礼盒,里面都是吃食。 他送出的的礼物,有些也转赠到一些大臣的手里。其中那些关于中秋的绝世美词,便都流露出来。 陛下听闻后,不仅没有处罚,还夸赞晏扬才华横溢。 第二天事儿百姓均是知晓了,七宝盒的门口便是围上了众人。 原本还时刻担心的宴昭,见不到半日,就卖完的了所有饼,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连续几日,一直持续到中秋,他们七宝盒都是日日饱满。 京城也流行了互相赠送月饼的礼仪,在朝堂关系很差的定国候,都收到了两份月饼,他提了回去。 日日在练武场练武的宋姝,自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信息,任凭晏扬每日忙忙碌碌,她只是知道他在整顿铺子,并不知晓七宝盒的事情。 中秋月圆月,原本是一家团聚的时刻。 皇宫里也宴请了文武百官庆祝,晏扬的官职不够格,并没有去,定国候则是直接拒绝不去在宫宴,一个人不知道又到何处纪念文娇去了。 “郡主,你说姑爷怎么这么小气啊”紫檀挑选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月饼,咬了一口,里面是烤熟的玫瑰花,吃着十分香甜。 这月饼可难买了,她去排队几次都没买着,这还是侯爷提回来两盒,不然他们都没得吃。 闻言,宋姝一口咬下小兔子月饼,就像是在咬晏扬一样。 自从那日他们在金源客栈回来后,她心底作祟,不愿意低头,那些铺子又不是她的错,那晏扬就算是做了赘婿,也是他占了便宜。 两人虽睡在一个房间,却是很少开口说话了。 仿佛陷入了僵局。 “郡主,你还有我们”云烟见着这段时间的郡主,疯狂的在练武场,心疼不已。 “就是,俺奶也听说了月饼的事情,让我去买,姑爷都没给我留”铁虎手里拿着小兔子月饼没舍得吃,打算晚些给他奶拿回去。 “什么意思,这是他做的?”吃的正香的宋姝呸的一下吐出口中的月饼。 众人均是不知晓郡主这都不知道,害怕出头说话被骂,都低着脑袋。 “郡主你这都不知道,这个给你”梁景林递给她几份《京师小序》,连续的几天,美食篇写了很多关于月饼,中秋的事情,有神话故事,诗词歌赋,最后写到的都是七宝盒。 她翻了翻月饼盒子外面的精美包装,不就是七宝盒。 “以权谋私,可真不要脸”宋姝终于知道,他为何说,他很快能把自己铺子整顿好。 “你们都不许吃了”宋姝抢过包装盒,把所有的月饼直直的丢到了荷花池里面。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宋姝向着自己刚刚还夸着上面的兔子画的好看,月亮画的好看,饼的味道不错。仿佛她像是跳梁小丑一样。 “郡主,我没吃,我不吃那人做的东西”云烟取出手帕,帮她擦着眼泪。 其他吃了的三人都面面相觑,仿佛他们都是叛徒一样,在云烟的示意下都默默的退出了凉亭。 “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不理我”趴在云烟的怀里,宋姝伤心的哭了起来,哽咽着述说着她受的委屈。 许久,云烟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有些无奈,招手让远处的紫檀过来,把人抱着到了寝殿。 晏扬此刻则是还在七宝盒里,他们几人在算盘着忙碌这几日的收益,晏扬则是向着过了中秋,如何能让七宝盒的生意稳定下来。 “大哥,明日我们暂且停一日,你和翠儿明日再回去吧”在阁楼二楼有住的房间,目前只有余姑姑和请来的几个糕点师傅,不算拥挤。 “不用管我们”宴昭担心他回去太晚了,侯府不给开门了。 因为是中秋节的缘故,就算是晚上,外面都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挂着燃灯,城门外可以随意的外出,只要有出入证明即可。 两人最后还是出了城。 出了城,灯光便是没有那么亮堂了,两人一前一后,相差不过一米的距离。 翠儿不知被何物绊着,突然摔了出去。 “翠儿,翠儿,你没事吧”宴昭把火把插在一旁的土中,把她扶起来。 “晏大哥,我脚扭到了”像是山茶花一般娇滴滴的姑娘,哭起来让宴昭有些手足无措。 “我背你” 翠儿在她背上,甜甜的笑着,挂着满足的笑颜,手中举着火把给他照亮路。 “晏大哥” “嗯” “今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说着脸贴在他耳边。 宴昭耳根子通红,脚下一滑,两人都差点摔了出去。 “我也是” 这一路,宴昭希望永远都走不完,可是没多久,就到了晏家四合院外面。 他们家外面也是挂起了燃灯,听着脚步声,周围邻居的狗都大声的嚎叫起来,响彻四周 “宴昭” 听到狗叫声,周氏从院子大门出来,远远地就见儿子背上背了一个女人,不用想便知道是翠儿。 顿时,脸黑如锅底。 第三十二章 “娘, 翠儿脚崴了”宴昭轻轻的把人从背上放下来,半扶在身后挡着,害怕他娘来打翠儿。 周氏见着儿子的小动作,一阵心寒, 这女人还没有进门呢, 儿子就这般袒护着,要是进门了她这个老母亲还有什么地位。 忍着怒气, 低骂一声“都进来” “翠儿别怕”宴昭握住她的手, 安抚着怯生生的翠儿。 大堂内,晏彪端着的坐在那里, 方桌上的两杯茶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等候他们多时了。 “起初你说在京城找到伙计了, 亏得我和你爹还为你高兴”周氏围着两人转了几圈,看着他们紧紧拉在一起的手,忍着怒气没有动手。 “爹、娘,我要娶翠儿”宴昭扶着翠儿, 两人直挺的跪在了地上。 周氏打量着跪在儿子旁边的翠儿,模样倒是长得水灵,但是这给人做过小妾, 还被正妻发卖出来的, 大多都是被灌了绝子汤的,既不能生孩子传宗接代,还是个伺候过别的男人你的破鞋,他儿子凭什么要遭罪娶这样的。 昭哥儿自小孝顺, 但是犟脾气也随了晏彪, 坚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可以答应你” 闻言, 惊喜万分的宴昭带着翠儿连磕着头“谢谢娘, 我和翠儿以后定会好好孝顺你们” “但你是纳妾,要是三年若是无所出,我们晏家将会自动发卖你”周氏知道儿子脾性,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他也定会偷偷摸摸的去见翠儿,要是强制给他娶妻,以后闹出笑话来,连累了扬儿。 “娘”宴昭悲愤的嚎叫一声,表示抗议。 “我愿意给晏大哥做妾”翠儿磕头行礼。 她这样的能做晏大哥的妾氏已经是天大的福分,而且晏大哥没有正妻,婆母周氏就骂人厉害些,这些年她什么烂话都听过,只要她恪守本分,在三年内有所出,她相信晏大哥会护她周全。 要是拒绝了周氏,她定会立马安排晏大哥娶妻,娶妻后的晏大哥也定会恪守礼法不偷偷来看她了,没了她们晏家的庇护,她一介孤女无依无靠的,那又是东躲西藏,不敢出门,日日担惊受怕流氓小偷半夜进她家门。 “翠儿”宴昭既心疼又无奈。 “好,那明日便抬你进门,这么丢人的事情也不必让扬儿知道,你以前伺候的那个少爷可是扬儿的同窗”周氏压下脾气,端着方桌上的茶灌了一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堂。 “都起来吧,孩子”晏彪扶起还跪在地上的两人,他给夫人提过,但是他知道能让翠儿做妾,已经是妻子最大的让步了,他虽然同情翠儿,但是也不想自己的家支离破碎。 “爹,我送翠儿回去” 原本晏扬是认为中秋这几日他们都累着了,店铺后续产品,他还要规划,就让七宝盒关一天,那知道来两人就在这天成亲。 周氏不认为这种事情需要大张旗鼓的让别人知道,而且她认为很丢人,鞭炮都没买,翠儿手巧,连夜亲手赶制了一套水红色的嫁衣。 妾氏是不能穿正红色,她一辈子就没有穿过红色的衣裳,想着想着,她低声的抽泣起来。 很快她便抹干了眼泪,要是被周氏看见了,还认为她不想嫁晏大哥了。 一人穿着红新郎服,是当初晏扬入赘,买多的一些布匹,周氏连夜缝制的,新娘穿着水红色的服饰,一家人简单的吃了个饭,在大堂敬茶跪拜了先祖,就算入门了。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8节 新房内,三根红红的蜡烛照亮了整个房间。 “翠儿,委屈你了,我不会娶妻的”终于娶到了心心恋恋的人,晏扬把人搂在怀里,承诺着。 翠儿温柔的搂在他的腰,靠在怀里,低声的求着她“晏大哥,三年后若我无所出,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我不会争宠吃醋” 以前在李府她都是听话的吃着避子汤,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母亲。 “不会的,翠儿”宴昭轻轻的嗅着她的脸颊,脖颈,发誓他不会娶妻子,不会赶她走。 宴昭急促的一把把人抱起走向床边,在翠儿的惊呼声中,吹灭了蜡烛,把人压倒在床上,在黑夜中,只能听见男人的粗重的踹.息声和女人的压抑着欢.愉声。 中秋后第一天,七宝盒没开业,但是门口还是急着许多人,有些事慕名而去,有些的回头客,见状,晏扬还是延续的中秋的包装方式,但是把那些关于中秋的诗词都改成了梅兰竹菊,疑惑是一句励志的诗词,品类各家齐全。 “什么?你们成亲了?怎么没人通知我”晏扬才写好了整个七宝盒以后的规划,打算和余姑姑谈,就被自家大哥告知了这个好消息。 “对不起二弟”宴昭他知道娘的意思,他也并没有责怪她,现在他和翠儿很幸福就足够了。 晏扬想到以往周氏对翠儿的态度,也能猜出七八分,便也是没有多问。 七宝盒里都是请的帮工和余姑姑,宴昭也没瞒着他们,告知了他们这个消息。 晏扬把自己写的规划书给了余姑姑,把自己的那副地契转让给了宴昭。 “二弟,这,这怎么可以”宴昭拿着地契有些着急。 “大哥,这可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晏扬见着自己大哥湿润的双眼,走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天之内就完成了所有的婚礼,那肯定就是纳妾了,晏扬猜想到。周氏不让翠儿做正妻的一部分原因是怕丢了他的脸,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补偿宴昭。 “我们一定不会让二弟失望,把七宝盒经营的红红火火”翠儿紧握着男人的手,她能坚定的自愿做妾的愿意之一,还是晏扬的态度。 晏扬自小心高气傲,不喜欢她,这次邀请她来七宝盒帮忙,他便是知道,他在可以撮合自己和晏大哥,婆母最听晏扬的话了,只要她不犯错,她的日子会过得很好。 “一定会的”宴昭坚定的点着头。 处理好这个烂摊子后,宴扬终于闲了下来,从翰林院下职后回侯府的时间也早了许多。 他能感觉到,侯府的人连续好几日都对着他没有好脸色了。 从侍卫,到厨房下人,好像人人都不喜欢他,他也没自讨没趣,除了早膳,其他都在外面解决。 他才跨进侯府的大门,紫檀就急冲冲的跑过来。 “姑爷,你太坏了,我讨厌你”紫檀见他回了府,小跑过去,气呼呼的指责他。 “说清楚”晏扬视线对着旁边的梁景林。 听他说完,晏扬瞥了紫檀一眼“日后想吃饼,直接到七宝盒说你是郡主丫头,不要银子” 晏扬走远了。 紫檀对着梁景林发火“我才不是贪吃,明明就是郡主哭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他推开了寝殿的门,看着满地的酒瓶子,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踮着脚,把瓶子都收在一旁。 “晏扬,你回来了”宋姝听着开门声,从床上爬起来。 他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酒瓶子,哪知道她放开了酒瓶,但是把他从后面抱着就不撒手“不准走,你都不和我说话了,我难受” “你先松开” “我不” “我还没盥洗”晏扬知道她爱干净,平日里自己去花园里给种的那些菜浇水回来,她都不准他沾了泥巴的鞋进屋。 “我也没有耶”宋姝天真的笑着。 尝试了许久,他根本掰不开她的手,只能就这样被她死死的抱着和衣而眠。 清晨,真开眼的宋姝,见着和自己面对面的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惨白,神色很差的模样。“你为何在床上? 晏扬一夜没睡好,闭上眼睛不想回答她。 宋姝低头一看,自己抱着他的一只手臂“哼,一身酒味,你昨日又去那个烟柳之地找姑娘去了?” “我不喝酒”晏扬一直很养生,以往谈生意的时候,便保持下来的习惯。 他身体本就不好,不仅不喝酒,他对养生知识颇为丰富。 宋姝眼咕噜一转,记忆中大概有,自己昨日在练武场,还没开始打,那些侍卫就下跪认输,让她很生气,让紫檀搬了好多酒来,她就开始喝起来了。 她有些心虚放开他的手臂,起身坐起来,晃了晃脑袋。 昨晚她到底是喝了多少,对于后面的事情完全没了影响。 “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打我脸的,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了,晏大人,如此受陛下重视,在我侯府快关门的生意到你手上就起死回生,我坑你害你”宋姝突然想起以往看过的那些话本,不就是嚣张跋扈的大家小姐被休掉,最后娶了个温柔贤淑的美人,然后回去打脸那些坏女人。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般的人”晏扬知道这几日,他心中吊着一口气,忙碌着月饼的事情,就是为了证明他自己的价值,没时间关注她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你先看不上我的吗,读书人可真会颠倒黑白”对于他的质问。宋姝冷笑一声。 “从未,我以为是郡主不理我”对于她突然而来的委屈,晏扬不懂。 “明,明明就是你先不理我的”听闻他的解释,宋姝瞬间软了下来,眼眶通红,豆大颗的眼泪就滚了出来。 “别,别哭了”晏扬手足无措的帮她擦着眼泪。 哪知,他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让宋姝由原本的轻声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第三十三章 两人一同出现在练武场, 让这段时间陪练那些侍卫们都顿时松了口气,他们两人终于和好了,要是在这么打下去,他们都怕自己缺胳膊断腿了。 “郡主姑爷早上好”整齐划一的声音, 把两人吓得一抖。 两人和好了, 整个定国候阴霾驱散,府中众人都是喜闻乐见, 甚至拜托给紫檀重大的任务, 就是看着他们俩,不允许他们吵架, 最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要连累他们这些外人。 晏扬去了翰林院后, 宋姝没再找侍卫陪练。 一个人在练武场练了一上午,出了一身的臭汗,一双莹白的大长腿搭在浴桶上,小脸白皙娇嫩, 鼻梁秀挺,此时靠在浴桶里假寐。 “郡主和姑爷郎才女貌,乃是天作之合, 牙齿和舌头都会打架, 平日里拌嘴啊……”服侍宋姝浴洗的嬷嬷苦口婆心的念叨着。 宋姝被忽然被点醒,她和晏扬是拜堂成亲了的,就算前有陈叔故意坑害晏扬,如果他出事, 作为侯府的赘婿, 她自然也是不能不管, 只要他们还是一日的夫妻, 不论心是否合,外人看来他们是一体的。 他们侯府并不欠他什么的,而且他们是夫妻,就算自己对他做什么,也是理所应当,她不应该克制自己心底的冲动和本心。 而且晏扬面庞俊秀,气质干净,会读书写字会做生意,做饭种菜,还支持她做练武,宋姝突然发现,她眼光真好,就算他不做官,也能做生意,不做生意也能种地,或者当厨子,无论如何都不会饿死家中妻儿,在大晋来说是难得的好夫君人选,就是有时候说话气人了些。 现在这人都是他夫君了,凭着她的美貌,还能不让他喜欢上自己。 “嬷嬷,今日给我上妆”出了浴桶的宋姝,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嬷嬷给她梳妆打扮。 原本她就有着天生丽质的容貌,平日里她需要带鞭子耍枪,衣着简约许多。 华丽的衣服她换了一套又一套,最终还是舍弃了最喜欢的红色纱衣,毕竟在大晋还是有许多礼法,她衣着这种露出腰肢的衣服去找晏扬,似乎勾引的太过明显,显得不够端庄。 宋姝没有乘坐马车,一路上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在她身上停留,一些略知礼法的书生少爷察觉失了礼后便会撤回目光,可一些汉子小贩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眼珠子都黏着宋姝一般。 平日都是她都是坐着马车,传言中的她也是各种污名,虽然见过她美貌的人反驳,但那时少数,只会认为是这郡主放出来美化自己的消息,没人相信,导致见到这般美人,很多人不认识了。 这般貌美动人的女子,身后就跟着一个小丫头,让一些商户公子馋的直接上去搭讪询问其名讳。 “这是那家小姐,从未听说过啊” “这般容貌,怎会是默默无闻的美人” 四周都是窃窃私语的多。 “这位姑娘可是要买糕点?”原本在七宝盒对面二楼雅阁的苏长亭见着人群中的那一抹绝色,立即摇着扇子下来。 京城大多容貌动人的女子都是他红颜知己,在世家小姐的口中,他可能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不计其数,他后宅女人很少,外面的红颜知己他处理的十分妥当,不会掐架阵风吃醋。 这般绝色,还真是少见。 宋姝注视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公子哥,衣着红色,摇着白色折扇,这不是左相之子苏长亭的标配嘛,明明是一副骚包样,非要标榜自己风流才子。 “姑娘莫要误会,我家小厮马上就要排到了,姑娘要是想吃糕点,可一同买下送与姑娘”苏长亭见她皱眉,以为自己唐突佳人,开口解释。 “不需你帮忙”紫檀直接插.身,把宋姝挡在自己的身后,她可不认识什么左相之子,这人就是在觊觎郡主美色。 “姑娘,可否听闻,前几日木将军家小厮来插队登上小报,这些时日木将军府都还被骂不知礼仪”苏长亭以为她们想插队,开口劝解。 两人天人之姿的容貌站在那里本就吸引着众多目光,这回偷听到那姑娘也是来买糕点的,一些男子心生期望,开口把自己排了许久的位置让给宋姝。 其中不乏一些等着自己丫头排队的世家小姐,暗自窃骂不知廉耻,不知礼仪,光大化日之下勾引外男。 “掌柜的,我们家郡主要吃糕点,店里所有糕点全都来一份”紫檀的声音尖细洪亮,七宝盒的余姑姑,以及后厨的翠儿都有听见。 不一会儿,从七宝盒的侧门出来一个衣着蓝色服饰的女子“郡主,可是里面用,还是提回府?” “表姐,我好些时日都没见着你了,你也是来排队买桂花奶酪的吗”文彩月因为是沐休,他们国子监每五天便能休息一日,听着紫檀的声音,她立马找到宋姝。 她馋这个桂花奶酪,可买的人多,每次都没买着。 “里面去一起吃”宋姝也想瞧瞧七宝盒里面是何模样。 “表姐,等我”文彩月兴高采烈的跑道宋姝身边,见着宋姝边上衣着红衣的苏长亭。 上下打量一番,确认了就是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苏长亭,有些疑惑“表姐,你怎么和这种人待在一起?” “我不认识他” 原本就被宋姝身份震惊到了的苏长亭,心中无限悲凉,他好不容易看中一个美人,嫁了人就算了,还是宋姝,他是有多缺心眼,以后兄弟们一起喝酒,定会嘲笑他眼瞎,常年混迹在花丛中,那朵最大的霸王花都不认识。 “那种人,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被那小丫头的一句话惊醒,苏长亭,见着从侧门进去的小丫头,心中愤恨不已,夹杂着周围的嘲笑声,他几乎落荒而逃。 “太傅孙女是吧,我记住你了” 见着宋姝不用排队,就直接进了七宝盒,那些买糕点的人不敢得罪宋姝,都纷纷质问伙计,为何宋姝不用排队,如此做,很是不公。 “这铺子是我家姑爷的,回自家铺子吃糕点为何排队”紫檀的脑袋从侧门探出。 七宝盒的伙计则是解释,七宝盒每日均会备一份郡主的糕点不售出,以便郡主直接来取,并不是插队。 “民女拜见郡主”翠儿接待着宋姝,她知道这是小叔子的妻子,清雅郡主,她无言说出自己身份,而且小叔子把这店铺转赠给他们,若是郡主质问起来该如何解释。 “晏扬呢?”宋姝并不认识翠儿,以为是找来的伙计。 “郡主,少爷他没在,少爷说你可能会过来,让我们给你准备了新的糕点”翠儿说着让余姑姑帮忙把刚刚出炉烤好的,糕点都一盘盘的端出来。 “表姐,这个热的更好吃,姐夫对你真好”彩月拿着一快绿色的饼咬了一口,比她昨日在七宝盒门口买的还要酥脆。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19节 “味道果真不错”宋姝心底甜甜的,果然人都是喜欢听好话,响起了被自己丢在荷花池里面的那盒月饼。 “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的?”宋姝见她边吃边摇着脑袋,苦着脸。 “三皇子要选妃了,其中我们文府也在其中” “你不喜欢三皇子?”宋姝以为她要去做三皇子妃了,心中不开心。 对于三皇子那种下作的人,宋姝十分厌恶,当初和自己退了婚约,没想到转眼间又来糟蹋自己的表妹。真是可恨。 “不是,表姐,祖父当初听到消息后,直接把梁文静的名字报上去了,都没我的份,那可是你曾经的未婚夫,梁文静自小就抢你的东西,祖父真是太过分了”小丫头说着说着便是哭了起来。 “错了,彩月,那不叫抢,那叫捡破烂的,我看不上的玩意她当做宝而已,别气着自己”宋姝顿时松了口气,第一次对那老头没那么讨厌了。 三皇子那种心术不正之人配不上单纯的彩月,如果真嫁给了三皇子,她都能猜到日后彩月的生活多苦,幸好。 只是她怕麻烦的是,如果那梁玉静真当了皇子妃,恐怕不会让自己好过的,没事就来找她添堵吧。 “你说的名字报上去,是还有别人?” “正妃是左相之女苏婷婷,梁玉静可能是侧妃,也可能是姨娘?都还没定”文彩月见表姐这般说,她顿时便不再生气了,表姐说的对,现在姐夫比三皇子强多了,还没有那么多莺莺燕燕的女人。 梁玉静的父亲才五品官员,能做姨娘都是天大的福分了,侧妃大可能是不行了。而且上次上《京师小序》一事,让京城的百姓都知晓了她母亲文珍是抱养而来,让她的地位也在京城一落千丈,并不再是以前那人人求娶的才女。并且她已经十八了,那苏婷婷才十五,那些报上去的人选均比她小。 因为心中装着事情,和彩月闲聊了一会儿,紫檀就带着消息回来晏扬在翰林院,宋姝找了个借口离开,翠儿给她们一人装了一食盒。 第三十四章 等她到了翰林院, 得知晏扬又离开了,不得已,她把食盒里的糕点都给了他那些同僚,那些人均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可能是以为自己要毒害他们吧, 气的宋姝又要回来给紫檀吃了。 白白的盛装打扮一番,两次都扑空, 如此宋姝没了继续再去找他的心思。 日子转眼间就到了霜降。 宋姝在醉仙楼观察到的那些法子对晏扬来说好像都不管用, 反而几次问她是不是病了,他们两人还是如往常的那般相敬如宾, 气的她愈战愈勇。 而且他日日的忙碌着,最近又开始建庄子, 日日跑田里面跑,每次她还没来得及展示,他就已经睡着了,气得直捶床。 她只能兵行险着, 找陈叔给她找了一张白玉床, 现在他都还能记着陈叔那满是心痛的眼神。 “紫檀,让下人把我屋子里的床换了, 换成那张白玉床, 我要给姑爷养身体”宋姝瞧着库房里的那张床,摸起来比较冰凉而且很硬,最近天越来越冷晏扬宁愿躺地上都不愿意上床,让她有几分担心晏扬的身体。据说这床是有温养身体的功效, 常年躺在上面, 可以强身健体。 “小姐, 天已经转凉了, 你身子好,姑爷冷不得啊”紫檀轻轻的敲着白玉床,硬邦邦的,这么凉,又不是暑天。 “你懂什么,让你搬你就搬” * 晏扬晚膳后在花园跑了五公里,摘了几颗红透了的小番茄在手里,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寝殿。 一推开门,就见衣着淡黄色中衣的宋姝,盘坐在床上,双手合掌举在面前。而那屏风早已不知所踪。 “郡主,屏风呢?”晏扬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走到柜子旁边拉开,发现里面已经是空荡荡的。 “晏扬,我偶然得到一块白玉床,据说睡觉都能强身健体,我允许你和我一起躺躺”宋姝掀开床上的被子,露出浅绿色的大床,拍了拍。 “那便恭喜郡主,我还是习惯睡地上”晏扬无奈,他不可想上次在晏家的事情再次发生,男人清晨时常控制不住,要是被她当做臭流氓打一顿可不值,说着就要往外走,打算去外室睡觉。 “站住,以前我让你睡地上是我考虑不周,日后日日让你和我一同睡白玉床上,帮你调养身体,可比你早上跑十圈都有用,天气也转凉了,本郡主又不是那般恶毒的女人,哪能让你一直躺地上”宋姝关着脚下了地,拦在他的面前,软硬兼施的相劝。 宋姝见她又不说话,她现在有些摸清楚他的习性了,有时候他不说话,就是无声的拒绝。 “本郡主肤白貌美,让你和我同床是你的荣幸” “你去外室住,难道你想让整个侯府的人都嘲笑我” 僵持了许久,最终还是晏扬妥协, “比你家的床还硬是吧”宋姝躺在上面滚来滚去。 晏扬严重怀疑自己明日会不会染上风寒,这玉床不仅硬邦邦的,还十分的冰凉,他用厚厚的棉被把整个人裹成了一个蚕蛹。 然而,最终还是他多虑了 入睡之后,体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原本他的身体四季都冰凉的,也渐渐的暖和燥热起来。 宋姝常年练武的,身体的温度更是烫的可怕,睡梦中把衣物都扯开了,靠着又丝丝凉意的地方挪过去,扒着就不放。 生物钟准时的他,睁开眼,就见到趴在自己胸口的人,被子不知道已经被蹬到何处去了。她身上的中衣也不知去向,此时穿着同色系的肚.兜。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随着趴在胸口的人嘟哝几声,大腿搭在他腰上。 他兄弟不受控制的抬头了。 晏扬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的心思都有了。 “晏扬,你干嘛”她伸手拍开咯着自己的东西。 晏扬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他就知道。 “啊,我的衣服呢”惊醒的宋姝,见着自己趴在晏扬身上,中衣不知道脱到哪里去。 见他还没醒,悄悄的挪出自己的腿和手,捡起地上的中衣胡乱的穿上。 她怀疑是晏扬干的,可是见晏扬中衣还好好地,只是胸口处有些许凌乱。想必是自己躺在上面导致的。 澄澈水润的眼中闪着星光。 “这是何物?”原本还注视着他的脸蛋,视线瞬间被隆起的地方吸引,伸手就要触碰到。 装睡的晏扬立即睁开眼睛“郡主,早” “晏扬,你那里?”宋姝指着他还隆起的地方,等着他如何解释,和自己躺一长床上还带凶器的, 她就说怎么睡觉的时候,总是感觉用什么东西在戳自己, 晏扬拿着外衣立即穿上挡住他的视线。 “抱歉,失礼了”说着就往浴室跑。 用冷水冲洗了一番,晏扬冷静下来。 为了避免尴尬,早膳都没有直接往庄子上跑,并且让紫檀告诉宋姝,他住庄子上了 宋姝无比失望,还说自己眼光好呢,没想到还是包藏祸心,始终不相信她。 在醉仙楼后院里,云烟从郁郁寡欢的郡主口中听闻此事。 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她是应该骗着郡主,说着那人就是包藏祸心,还是说那人是伪君子,时刻想着占郡主便宜。 “郡主,这个本该在你大婚给你的,当时我拦着嬷嬷了”思索片刻,云烟放在桌子上一本书,便退了出去,把紫檀也一并拉走了。当初她知道这是权宜之计,郡主并不喜欢那书生,现在她也不懂了。 闻言,宋姝随意翻开,看了一眼,便有立马合上。 娇嫩的小脸瞬间羞红,云烟怎么给她这样的书。 止不住的好奇,她又偷摸的翻开瞟一眼,如此反复,直到她把书翻完了。 “还不是臭流氓,伪君子”突然想到清晨晏扬还装模作样。 他肯定是早就醒了,占了她的便宜还不认。 “紫檀”宋姝把书藏在床头下,在梳妆台前整理了仪容,铜镜里面少女灿若桃花,姣如秋月,澄清水润的双眸里还夹杂着心虚,大声的喊着丫头。 “郡主,姑爷一早就带着景林去庄子了,特意交代我给你说今天不回来了”紫檀刚刚被云烟叫过去吃了几盘点心,云烟也说姑爷是嫌她聒噪才让她留下传话的。 “听说骑马到庄子半个时辰不到?还有野味可以打”宋姝见着她苦愁着的模样,故意提高音量。 “郡主,我们去打野味好不好?”听到野味紫檀眼睛一亮。 这段时间郡主总是拉着她往醉仙楼跑,日日听着那些叽叽歪歪的声音,她都快吐了。 “真的很想去?”宋姝半是诱惑道。 “嗯嗯”紫檀激动的点着头。 “那我就勉强陪你去一趟吧” “郡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紫檀激动的一把把人抱起来。 * 一路骑马,晏扬已经赶到了庄子上 这些时日,他在改造一个当初从侯府接手过来的山庄。 叫做明月山庄,占地非常广阔,但是全都是沙地和山丘,佃户交不上租子就跑掉的很多,目前整个沙地一片荒芜,剩下的人也都是老的残的和幼的。 因为是沙地,明月山庄的租子想必其他庄子已经低了许多,地里不产出,庄子又不愿意减租,导致有些沙地荒芜。 “姑爷,已经统计了,共有三十七户人,加上娘胎的共计一百七十人,每年收的租子是粮食的六成,因为地的缘故,这些年佃户越来越少,管事,管事……”梁景林拿着一个账本,核算着这些年的收成,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晏扬听到租子是六成就惊呆了,他们都收六层了竟然还算租子最低的庄子了,可以相信其他庄子是有多剥削。 “说吧” “管事把租子提前收了卷跑了,苗往年都是在隔壁庄子借的”梁景林摇着头,这哪里是在接手庄子,明明就是在补坑,隔壁庄子据说也是定国候府的,但不是同一个管事。 晏扬从他手里拿过一堆欠条瞧了瞧,这庄子目前是他的了,苗是明月山庄的名义欠的,不是以那个逃跑的管事,两个庄子佃户都能作证。所以在开春前他要还以往欠下的苗,或者是银子给隔壁庄子的管事。 晏扬严重怀疑那个管事不是跑了,是被陈牧清安排在别的庄子上去了,当初搞着一处,在外人看来及时定国候给了他个大庄子,实则是来还钱的。 他还不能去定国候府闹,不然就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晏扬对陈牧清的精打细算十分佩服,如此算计自己。 因为沙地的缘故,去年拔苗的那段时期天旱了半月,这些佃户的收成很差,最近又听闻那管事卷着租子跑了,担心晏扬再收一次他们的租子,很多佃户都不打算继续租了。 “你去告诉那些佃户,不会再次收租”晏扬蹲下研磨着沙地,思索着。 许多新搬来的佃户,每年除了交地上的租子,还有房子的租子,如此压力下,小孩子都饿得面黄肌瘦。但是气力不足,去别的庄子又交不上租子,好的庄子里面的租子更是贵的吓人。 听闻庄子的新主人到来,所有的佃户都聚集在了院子前面,呜呜泱泱的一大片人,见着年轻俊秀的貌美公子,听到不用再次收租,有些直接下跪,喊着大善人。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一定是菩萨”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天真的走到他的面前。 “妞妞,过来”一个妇人着急的一把把孩子拉过去搂在怀里。 看着这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而且这里还距离京城这般近,要是在大晋更远些的地方,可能就是流民了。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0节 第三十五章 晏扬转完了整个明月山庄, 已是日落西山,橘红色的光芒照耀着这片沙地,他伸手挡住余光,橘色的光线照射在脸上, 远处是炊烟寥寥, 时不时传来孩童的嬉闹声,一片祥和的景象。 缓行在沙地上, 梁景林突然指着不远处骑着骏马飞奔而来的身影“姑爷, 好像是郡主他们来了” 听闻,晏扬脚下踩空, 险些一头扎进了沙地里。 难道是为了早上的事情而来,他早晨落荒而逃, 的确有失风度,但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牵着进入了最高的一栋青砖瓦房里面,是整个明月山庄建的最好的一处四合院,是以前管事住的院子。 “你们这是去了哪里?”梁景林见那马儿的背上还吊着好几只野鸡和兔子。 “我和郡主在云度山打猎路过庄子, 给你们带的野味”紫檀说着就把马上面拴着的野味一样样的取下来,不忘给梁景林显摆自己一支箭射中了两只兔子。 晏扬上下打量一番,他们装备齐全, 马背上还有箭筒, 的确像是去狩猎一般,宋姝穿着墨绿色锦袍,腰间的锦带竖着更是显得身材纤细单薄,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模样。 梁景林很识趣的连哄带骗的把紫檀骗到后院厨房处理野味皮毛。 眼观鼻鼻观心, 心虚的晏扬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空气中凝固着一阵寂静, 只能听见后院紫檀和景林的吵闹声。 “本, 本郡主只是恰好路过这个庄子”最终, 还是宋姝嘴硬的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寂静。 晏扬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那郡主定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见他如此朽木一般,宋姝气急了,他又想着这样忽悠过去。 明明他早上都那样对她了,都被他看光了,他懦夫一样的跑到庄子上就算了,此刻还装作无事发生,气定神闲的聊着天。 宋姝一步跨过去拦在他的面前“我不渴” 在晏扬楞神的片刻,他感觉有香香软软的东西拂过他的侧脸,凑近的脸快速撤离,好似刚刚的一切是他凭空捏造一般。 那一脸得逞的明媚笑颜,仿佛照亮着他心中那块阴霾,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 “我渴” “嗯?” 宋姝能感受到湿热的唇盖住了自己,身体一阵颤栗。 “别动”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接着就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她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察觉到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她今日看的书。 细嫩白皙的手臂不自觉的勾着他的脖子。 时光仿佛定格在了此时。 “郡,郡主”提着鸡头跑出来的紫檀,见着院子里面热吻在一起的两人,吓得野鸡掉落在地上。 被打断的两人目光都直射紫檀,宋姝有些不自在的,假意整理着衣摆“有何事?” “鸡,野鸡,郡主你是炖的还是烤的?”紫檀慌乱的捡起地上的光溜溜的野鸡。 “随你” “哦,哦哦”傻不愣登的紫檀,提着鸡拔腿就跑。 两人目视着对方,已然没了刚刚的暧昧。 “本,本郡主一时失礼亲你一下,我们扯平了”宋姝瞧着他伫立在哪里不动。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拜堂成亲的。面前这个小姑娘是自己的妻子。 晏扬因为自小父母的缘故,对男女之情并不感兴趣,甚至认为为了利益把两人绑在一起,白日里掐架陷害,晚上又做着最为亲密之事,让他实为不解。 他的脑海里仿佛有一黑一白两人在打击,相互的左右着他的想法。 最终白的小人战胜黑的,他不能因为父母那交易似的感情,就不愿相信世上真有纯粹的男女之情。一味地逃避似乎并不能打破僵局。 自小养尊处优的宋姝,虽是在钟离郡长大,在大晋女子看来她是离经叛道,所做之事,皆不符合礼法。在她的眼中,文人书生空有一身傲骨,实则顽固不堪,而晏扬的长相本在书生里便是鹤立鸡群,思想和观念更是独树一帜。 闻言,晏扬挑眉一笑,他以往怎么没发现她心虚的样子这般可爱。走近在在她莹白细嫩的脸上轻轻的嘬一口,说着指着自己的唇“我还欠你” 宋姝呆呆傻傻的愣住原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回忆着刚刚的一切,仿佛刚刚大胆偷亲别人的不是她。 “本,本郡主自是不跟你计较,我去看看野鸡烤好没”宋姝害臊的捂着脸,满脸通红的跑开,险些撞上了柱子。 见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止不住的轻笑。 晚膳,四人围在火堆前面,星光之下 晏扬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对明月山庄的规划。 “山药蛋可是有毒的?你种那东西作何?”宋姝没有吃过山药蛋,但是以前听闻,在御膳房有位大厨有北胡进贡来的整株山药蛋做菜,直接被打入了打牢。 “那是你们不会吃”晏扬说着就丢了几个土豆在火堆里面。 在大晋这东西叫做山药蛋,因为御膳房出错那次,导致了土豆成了低贱的食物,只有在北胡那种干旱的地方才能找到的食物了。 所以晏扬种土豆这一想法,别说大晋上层贵族眼中,就普通百姓都十分的不齿。 “应该是熟透了”晏扬从火堆中把土豆掏出来,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慢慢的剥开土豆外皮,一股烤土豆的香味扑面而来。 在他们眼中平日里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这会儿扒拉着土豆剥皮,冒着热气的烤土豆,被他一口咬下,这一幕好像也并不违和。 “尝尝”晏扬把剥了半颗的土豆,递到她的面前。 红唇微启,她一口咬下他刚刚咬一口的痕迹,脸色变得微红。 不知是在火堆边上被烤的,还是羞红的。 “郡主,好吃吗?”紫檀很不合时宜的凑过去,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你自己不知道尝吗”宋姝瞪了她一眼,从晏扬手里接过半颗土豆,担心着好吃鬼抢过去。 “那,那我不是怕有毒嘛”紫檀见状,从火堆里掏出一颗土豆排掉灰尘。 丢进火堆里面的土豆被他们相继的吃完。 “等我购下的那批山药蛋到了就开始种植”晏扬的明月山庄较广,他手上的土豆根本不够用,需要从北胡购入。 他能感受到最近定国候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多,侯府的守卫也是越加的密集。 如今当朝的三位皇子,他们均是没有站队,二皇子和三皇子后族势均力敌,一个背靠右相,一个背靠左相,大皇子虽然没有这么大后家的支持,但据从边关传来的消息,北胡最近也是在蠢蠢欲动。 晏扬不参与政治斗争,他知道定国候手里有军队,他做的不过是万一哪天真打起来,他能为所有的将士们提供充足的粮草。 原本他就是和定国候府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今他们相互袒露心思,他自是更要护着定国候府。 * 次日,回到府中就接到了来自宫中的请柬。 据说是由皇后亲自办的赏菊宴,就是京城中的众多才子佳人一起品茶,赏菊,也是给三皇子选妃,其他的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的地方。 晏扬看着请柬,还写着他的名字,他一个赘婿,本就没资格参加的,除非那天宋姝愿意和离,不然他一辈子都是只能有这个一个妻子。 同时接到请柬的还有梁玉静, 她自从上次经历了国子监学院一事,虽她无罪释放,在国子监的名声却是比以往差了许多,甚至以往巴结她的一些贵女,都转了风向,甚至还在后面说着她的坏话,让她连当侧妃都是需要用尽心思。 这一切都是拜宋姝所赐。 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请柬, “静儿,这次可要好好把握了,最好在进门前就把侧妃的位置抓牢了”文珍安排了丫头去打探了一番,这次的赏菊宴,京城叫得上明号的世家公子小姐都回去,那个孽种也是要去。 当年她输在了文娇的手上,下嫁给这么一个十年如一日的五品官员,如今她的女儿赢了回来,如若不是那孽种捣乱,皇子妃也不是不可能。 “娘,女儿定会争气”梁文静羞涩的应答着,昨日她娘亲自教导了她,女人要想留住男人,床上功夫必不可少,她必须抢占先机,在苏婷婷没进府之前,就在三皇子心底占据一定地位。 她不仅仅要抓稳了侧妃的位置,她还要宋姝身败名裂,承受着大晋所有人的唾弃。 “爹,你回来了”瞧着梁天奇跨入内院,母女两人都又是变成了温柔贤淑的模样。 “静儿,这次若是见着清雅郡主,你就给她配个不是,给你弟弟赎回来”梁天奇对着家族唯一的男丁,还是很在意,现在在别的府上给人做下人,导致他在朝堂也遭受了些许嘲讽。 “爹,您放心,女儿就算赔进去自己的名声,我也要救弟弟出来”梁文静梨花带雨的扑在梁天奇怀里哭了起来,讲述的都是她在国子监的遭遇,以及宋姝是怎么其他她,怎么毁了她的名声。 第三十六章 宫中的赏花宴, 定在了九月二十日。 宋姝为了能在这次的赏菊宴中大放光彩,吃过早膳后便开始着手准备。 宋姝慵懒的靠在浴桶里面,半眯着眼睛,樱桃小嘴时不时的张开, 等着紫檀的投喂, 红红的小番茄送进嘴里。 自从听讲了能美容养颜,便是她每日早膳后的零嘴, 晏扬在花园里种下的小番茄被她几日就嚯嚯了许多。 “郡主, 以后你想吃自己去摘,我每次都被姑爷抓着”紫檀见着一小盘的红果子, 没一会儿就下去了大半,她也馋, 可是姑爷在院子里种的少,都不够郡主一人吃。 “姑爷的就是我的,你摘我的果子,为甚心虚”宋姝睁开眼, 坐了起来,随着她的移动,水中铺满粉嫩嫩的玫瑰花瓣跟着移动, 缝隙中能看见身前那娇嫩雪白的地方。 她自小在钟离郡长大, 嬷嬷是以往伺候在文娇身边的人,所用的养肤秘事自是处处精细,胸前更是比大晋子女丰盈许多。 紫檀苦着脸,可府里众人都以为是她贪吃, 实则她就吃着几颗, 其他的都下了郡主肚子里面去了。 “郡主, 这不是菊花宴吗?你为何穿红色”紫檀见着她穿着的红色的衫裙, 很是不解。 “本郡主是去艳压群芳的,自然是不能穿那么素的颜色”宋姝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渐变红白色的衫衣,红色的罗裙,每个裙摆处都装饰着一颗白色的珍珠增加垂感。 去这次赏菊宴的又许多的青年才俊,以及大家闺秀,宋姝她就算嫁了人,有了夫君,她也要把那些贵女给比下去,本就是天生丽质的容貌,稍加打扮自然是最光彩夺目之人。 如此张扬,她也不怕得罪宫中之人。 只要陛下不敢动她父王一天,宫中所有人自是对她以礼相待,不敢多加苛责,毕竟她的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 在大堂,已经喝了两盏茶的晏扬,时不时的瞟一眼内室的方向,有些后悔,自己这般早的换上衣袍,这般早的出来是为何,导致他没发去花园里看他刚刚种下的菜苗。 “哎” 听着叹息声,梁景林摸了摸鼻子,不知该如何宽慰姑爷。 许多,终于见着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1节 “久等了” 除了他们大婚那日,她从未见过晏扬衣着红色,她让晏扬穿这衣裳自然是有私心的,两人同意色系,站在一起便是郎才女貌,天生的登对。 俊美如玉般的面庞好像比刚成婚那日更加的坚毅,如剑如松的站在厅堂,儒雅如玉,身子还是那般的单薄,只有宋姝知晓,脱了外衣的晏扬,胸膛腹腰都刚劲有力。 “郡主,你脸怎么红了”紫檀见着自己郡主,瞧着姑爷入神了,楞在哪里一动不动,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眼神不好,就别说话”宋姝一把排掉她的手。 跟上了前方红色的背影,小跑追去。 “眼神,和说话有关系?”紫檀歪着头,有些疑惑,随即跟上了脚步。 这次的赏菊宴都是年轻的世家贵族子女前去,所以定国候并不会跟随他们入宫。 马车缓缓地行驶中,这是他们第二次入宫, 宋姝好奇的掀开车窗,前前后后均是进宫的马车,但是像她这般探头出去的世家贵女不会有第二人。 她瞧着马车后面骑着骏马的董忠才,呸了一声“长得肥头大耳红鼻子的,不带着帷幕躲在马车里还有脸骑马,真是有碍观瞻”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前后四周的人都能听到。 自然也是知道他说的肥头大耳红鼻子是指谁。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董忠才,顿时涨的满脸通红,他最在意的就是有人恶意评价他的容貌。 但是在宋姝手上吃过亏,他不敢骂回去,而且宋姝并没有指名道姓,他只能生闷气。 “董兄,前面马车那姑娘有意羞辱你”苏长亭摇着折扇,加快了基本,在董忠才的同侧,提醒着他。 “苏兄,可是听岔了,去赏菊宴的都是佳人才子,定不会有那些污言秽语”董忠才原本就大的脑袋,气的满脸通红,显得更大了,他知道这苏长亭就是有意来嘲讽他。 为的就是给他外面一个老相好出头,明明他们两人都是三皇子的亲信,他却是故意和他反着来,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他。 原本长相两个极端的人,都是骑着骏马,如此一对比,更是显得苏长亭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反观董忠才。 董忠才自也是听着窃窃私语,赶着马儿离开。 车轮滚动的声音和马蹄声竞相交错, 不一会儿,便是到了皇宫。 世家公子和闺中秀女们由着相应的宫女都领着,往两个方向离开。 许多的世家女子都是第一次入宫,遵守的礼法,均是半低着头跟着宫女走,宋姝一声的红衣在一众素雅的贵女中显眼而夺目。 随着她一步步的走动,裙摆上的珍珠敲打在一起,发出轻微细响的声音。 过了一关关的核实,搜身,终于跨进了皇宫的别苑鞠华轩。 院子里各类菊花争相斗艳,一株株一盆盆的摆满在两侧。 各种名贵的“二乔”“鸳鸯荷”都是随处可见, 大晋对于培育菊花,很有心得。 皇后爱菊,称其“芳熏百草,色艳群芳” 宋姝和晏扬的位置在右下摆的第三排,前面的一二排,分别是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从位置上来看,的确是给足了她面子。 主位是皇后,两边则是德妃和淑妃。 淑妃见着盛装打扮的宋姝,在一众贵女中夺目照人,侄女苏婷婷更是被比了下去,原本应是她的儿媳,见着她妖娆艳丽的装扮,那些不认识她的外男目光频频被吸引着,心中更是庆幸,还好她儿没娶这样的媳妇。 把不屑表现的如此明显,让众人的视线也随着淑妃望向了宋姝。 “这位便是清雅郡主吧,果然入传闻中的一般雍容端庄”皇后浅笑着,慈爱的望着宋姝,开口夸赞道。 听闻,众人心中犯着嘀咕,她们和皇后听到的不是一个传闻吧,还是皇后眼拙,那般美艳妖娆是从哪里看出端庄的。 “臣女愧不敢当”宋姝谦虚的应答。 随着皇后身后太监鼓掌,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公子捧着一盆菊花出现,向着众人介绍着他这花的习性和品类,最后吟诗一首,把自己的菊花捧着端放在了梁玉静的面前。 梁玉静羞涩的致谢着,却是向着宋姝的方向得意的瞥了一眼。 不一会儿,便是有更多的世家公子端着自家的菊花,对着贵女们吟诗作赋,送出菊花。 “这是什么?”宋姝好奇的询问。 “得到的菊花越多,说明越受喜爱”晏扬也是昨天才翻阅了一些书籍,查到了关于大晋赏菊宴的规矩,简直就是大型的相亲现场。 宋姝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桌前,悄悄的环顾了四周,苏婷婷和梁文静桌上的菊花最多,都快摆满了,咽了咽口水“都没人送我,那我岂不是很丢脸” “你想要谁送你花?”晏扬凑近,贴近她的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半是威胁。 宋姝揉着酥酥麻麻的耳朵,推开他“我不喜欢菊花的” “表妹,我桌上都摆不下了,要不摆在你哪里吧,反正你那桌子也是空的”梁玉静羞涩的致谢,接过菊花,挪动着桌上的花盆。 文彩月扣着手里的手绢,气的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憋的小脸通红,低垂着头。 自从及笄礼后,每年的赏菊宴是她最讨厌的时候,因为就算是五品官员的贵女都能收到菊花,她却是次次无人送她,每次都是她的桌上光秃秃的,承受着梁玉静以及她众多小姐妹的冷嘲热讽。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文小姐比我手中娇花更为芳香”苏长亭手捧着一盆白色的菊花,慢悠悠的放在了文彩月的桌前。 往年他的菊花都不屑送菊花的,一来是他在这些世家贵女的心中名声不大好,他不想自讨麻烦,二来是他真看不上这些矫揉造作的闺中秀女。 听见隔壁的那个傻丫头都快被欺负哭了,桌上光秃秃的,低垂着小脑袋,他于心不忍,抢了董忠才的菊花,就上去了。 听着声音,文彩月抬起头,看着自己桌前的一盆白色菊花,的确是送给她的,羞涩的抬头致谢“多谢,苏,苏公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送自己花的人竟然是她最讨厌的苏长亭,不过此刻,她秃了这么多年的,终于有人送花了,发现苏长亭也不那么讨厌了。 他眼光那么好,肯定是外人刻意污蔑他的名声。 和梁玉静嫉妒表姐,总是抢表姐东西,给表姐泼脏水一样。 “表姐,你竟然没有收到一盆白菊”文彩月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 菊花有黄、白、红,以及两种颜色一朵的各种类别。 黄色的菊花是最常见的。 花的颜色也代表着这人的地位,毕竟颜色越是稀少的菊花,越难拥有。 所以就算是世家公子们,获得菊花也是需要拼家族的。 在赏菊宴结束,统计贵女们的菊花,除了数量,还有颜色的珍贵。 “你为什么抢我的菊花?”董忠才咬牙切齿的轻声质问苏长亭。 那盆白菊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第三十七章 “董兄, 你这就不对了,咱们这关系还比不过一盆花,明年,明年这个时候我还你一盆”苏长亭凑近他, 用折扇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董忠才拍开他的扇子, 他可不记得两人有何关系,而且他这意思是明年他还找不着媳妇。 这人无耻至极, 在宴会上他不好发作, 而且苏婷婷是三皇子妃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日后就是三殿下的大舅子, 好在他只是苏婷婷的堂兄。 “就得了一盆花而已,不知道有什么得意之处”梁玉静恨极了, 手抓着一盆菊花揪,那鲜嫩嫩的花朵被她扯了来了好几朵。 “表姐,花不再多而在贵,你没有白菊, 可是你不喜欢?”文彩月抱着那盆心爱的白菊,轻轻的凑近闻了闻。 见着她愤恨的样子,仿佛这些年受的气一消而散。 两人正在相互较劲着, 文凌风端着一盆白菊入场了。 这也是宴会上出现的第二盆白菊。 刚刚苏长亭的白菊, 那些贵女们只是叹着可惜,送给了文彩月。 这文凌风可就不同了,他是文太傅的长孙,翩翩佳公子谁不喜欢, 口渴望能送与自己。 “你看表哥捧着的也是白菊吧”原本还在生气的梁玉静, 见着表哥也手捧白菊出现, 瞬间抬起高傲的头颅。 以往的每一年, 表哥的菊花都是送给她的。 因为赏菊宴是男女结识而来,自然是不能把菊花送与亲人,所以文家表哥那些花往年都是在梁玉静的桌上。 文凌风捧着菊花,吟诗后,观望着。 犹豫许久。 周围的窃窃私 语,都是感叹,这花怕不是又要送与梁玉静了。 “送一盆花都能这般犹豫,能成什么大事”宋姝见着殿中央的表哥,站立在哪里,一脸的为难。 声音不小,恰好文凌风也是能听见。 听着表妹的嘲讽,他不生气,轻笑一声,心中亦是附和,是啊,送一盆花都不能果断,难怪被父亲骂是个废物。 像是想通了一般,大步跨到宋姝面前。 一声轻响,菊花落下。 一言不语,又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都是他的表妹,他送玉静表妹这么多年,宋姝表妹虽言语上为难他,他是兄长,自是不能和她置气。而且表妹要三皇子府了,他自是不能送花让三皇子误会。以免耽误她。 这一盆花下去,让晏扬和梁玉静都黑了脸。 “我大哥眼拙这么多年,总算治好了”文彩月幸灾乐祸的往梁玉静边上凑。她大哥终于醒悟了。认清了谁才是她的表妹。 梁玉静阴沉着脸没搭理她的挑衅,她不懂为何今年表哥突然转变态度。 不应该的。 “我们那里有习俗,给人上坟就是送白菊花”晏扬见她爱不释手的摸着菊花,靠近她,在她耳侧科普。 摸着花的手一顿,嫌弃的把菊花推开。她就说,这文凌风肯定是没安好心。 自小就和她不对付,刚刚自己还骂了他,怎么可能送她花,原来是在诅咒她。 许久。 在场的所有青年才俊基本都送出了菊花,除了他们成了婚的几人。 三皇子的一盆红菊送与苏婷婷,给他攒足了面子。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2节 今日赏菊宴会中,唯一的一盆红菊。 也让最开始送花于苏婷婷的青年才俊们回过神来。 这左相之女苏婷婷怕已经是皇子妃人选,那他们送花表达爱意,三皇子会不会记恨他们。 如此思索着,都纷纷的垂下了头。 * “等我” 晏扬提起身边的匣子,走向了殿堂的中央。 原本他们已然成婚是无需吟诗赠花于人。 而且此时三皇子已经送出了红菊,除非他送出的菊花比红菊更是特有,更珍贵,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南阳白菊有奇功,潭上居人多老翁。叶似皤蒿茎似棘,未宜放入酒杯中。”晏扬吟完诗句后,从匣子里面,取出一朵红白色菊花。 而且这菊花并未长在花盆里,而是一块白玉盘中。 红白相间的颜色,和他们衣着服饰十分应景。 “菊花可入药治病,更能久服令人长寿,这朵菊花出自七宝盒最新推出的糕点,此点心中加入了红菊拌色,蜂蜜等物增味,女子食用亦是很多益处,糕点做成的菊花,永远保持菊花最美的时候不会衰败凋零,既可以观赏亦可食用”晏扬说完就把白玉盘放在宋姝的面前,顺手给了她一根白玉菊花小勺。 “尝尝” 四周的目光都集中在宋姝桌上的那朵糕点菊花, 宋姝拿着勺子有些不舍得取一小块送入小嘴中“好吃,甜而不腻,还有菊花香味” “好,保持美人永远的绝色容颜”皇后赞叹一声,夸赞他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 此次赏菊宴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三皇子献出红菊,以显出对左相之女的重视,为他们二人赐婚少些阻碍,多些赞赏。被晏扬他们二人这么一搅合。 原本还羡慕夸赞苏婷婷的,都开始窃窃私语,出宫后就去七宝盒买糕点,不知道能不能抢着。 把菊花的美留住,也是留住自己的容颜。 那个女子不希望永远年轻。 那宋姝真是狗屎运,随便抢个夫君,就是哄她宠她又能入朝为官给足面子,长得还俊俏,最重要的是没有其他通房小妾。 就今日殿上的世家贵公子,家里没有纳姨娘的,也有几个通房以供平日泄.欲,等娶了正妻,这些通房要么打发走,要么就是抬为姨娘。 赏花宴中,世家贵女们在所得的菊花中,要挑选出一盆最为喜爱的菊花,捧着出宫,而被选中这盆话的主人,自然也是知晓了这世家贵女喜爱的态度,日后可让家中媒人上门说亲。 如若自己送出的花,最终并未被贵女抱走,就表明这贵女对其无意,亦不会死缠烂打着这贵女。 这赏花诗会结束了,后还有一个宴会,吃完宴席才会离开。 众多的佳人才子起身,在鞠华轩中观赏起了菊花。 这鞠华轩集齐了天下各类名贵的菊花,那些非常名贵的花盆边上都有一个宫女守着,才子贵女们路过,宫女会为起介绍这盆花的珍贵之处。 “表姐,你一会儿要捧哪盆花回去啊?”文彩月知道她要嫁入三皇子府,但是三皇子的菊花送与了苏婷婷。 就算她满桌子的菊花,她都不敢端一盆出宫。 她收到花多,证明她有魅力才气,但是若捧走了,那就是给三皇子难堪。 “无需你担心,倒是你,就那一盆花,要是祖父知道是谁送的”她说着摇了摇头 苏长亭那样的名声,那般纨绔不堪,文太傅是不可能让自家孙女和他有一点的联系,若是文彩月真捧花回去,定会被罚跪。 “要你管”文彩月气哄哄的起身,向着宋姝那里小跑而去。 * “表姐,我们花颜色一样的,七宝盒可以做白色的菊花糕点吗?”文彩月抱着自己的白菊兴致冲冲的坐到宋姝的旁边,把她的花放在文凌风送的那盆白菊边上。 宋姝瞥了两眼桌上的白菊,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她,白菊花是送死人的,思索许久,她还是决定不说了。 毕竟她和文凌风是兄妹,她这么一说好像也不识好歹,自己可是吃了晏扬送的,是否有人送她菊花意义不大,彩月可就不同了,彩月就收到那么一盆,而且她还是未说亲的女孩。 忽然一个端着玉盘的小太监向着他们扑来,端着的茶杯飞扑出来,茶水眼见就要扑在宋姝身上,左边的晏扬来不及起身,右边文彩月侧过身子挡住那股热水。 “彩月”宋姝起身看着她的背后,满满的一杯茶水淋透了她的后背,薄薄的纱衣贴着后背。 “表姐,我没事,茶水不是很烫,没泼到你脸就好了”文彩月不敢乱动,湿透的纱衣藏不住肚兜的颜色。 宋姝看着地上不断磕头的人,一脚踢中她的胸口,那小太监横飞出去几米远,撞到后面的柱子上,瞬间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先带彩月换衣服,我来审他” 闻言 宋姝打横抱着文彩月离开大殿,后背的茶水滴滴的落在殿内,一串串的连成了线条。 大殿里面坐着的世家才子不算多,那些贵女们见着如此凶悍的宋姝,早就吓得躲在桌角。 “晏大人,小人脚下打滑,并非有意,请大人饶命啊”那个小太监不断的磕着头,咚咚咚的声响磕在殿内,不一会儿就有着红红的印子。 “你是哪个宫的宫人?” 对于他的求饶,置若罔闻。 “小人长宁宫” 闻言,晏扬有些疑惑,长宁宫是德妃宫殿,德妃也是后宫一后三妃中最年轻,最受的宠爱的一位,三位皇子中,二殿下也是最受看好的一位。 晏扬询问一遍后他的经过后,走到他摔倒的位置,看着那块地,比别的地方都滑许多,他伸手点了下,闻着是蜂蜜的味道。 处心积虑的和他换活儿,让他来送茶。晏扬皱着眉头。 一阵的脚步声传来,看着衣着盔甲的千牛卫。 “晏大人,郡主让您立即去找她,此人交于千牛卫会全面审讯”此时,一位丫鬟,在一旁行礼。 晏扬瞧着这丫头,就是刚刚诗会上站在皇后身后的丫头,低声“带路” 那些躲在一旁偷听的闺女们,见着这小太监被千牛卫押走了,心中都不免愤愤不平,宋姝的架子可真够大的,因为一杯茶就报案让千牛卫的人抓走长宁宫的人,皇后娘娘到底是看中了这两人什么地方。 第三十八章 跟着拐了许久的弯路, 路上除了一盆盆的菊花,硬没有瞧见着一个人。 那些才子佳人们不知道何处去观赏菊花了。 “晏扬,和秋月怎么会在一起”三皇子,瞧着远去的背影, 揉着眼睛, 确定自己没瞧错。 那秋月,平日里虽跟在皇后身边, 但他偶然得知是大皇兄的人。怎么会和晏扬厮混在一起。 悄悄的尾随许久, 一转眼的时间,便没了身影。 “殿下” 梁玉静跟在三皇子, 身后许久,跑得愈发快, 她有些跟不上,轻声的娇呼。 “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可有瞧见晏扬?”三皇子回过头见着站在岔路口的梁玉静,四周都是菊花, 他刚刚走那一段,明显是错的,他只能折回来。 “那边, 我瞧着往那边去了”梁玉静随意的指着一个方向, 紧张的摸着手腕上的珠子。 这是母亲给她的,只要捏碎,就能让人短暂的爱慕自己。她自是不敢把身.子直接给了三殿下,就让他尝尝味就可以, 主要是能气着苏婷婷, 最好让她直接冲殿下置气。 “你先回去, 无需跟着我”三皇子瞧着她娇滴羞涩的低垂着头, 心中想着重要的事情,并没有空做那些事情。 “殿下,是民女做了错事吗”梁玉静惊呼,有些受伤,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轻轻的咬着下唇。 “跟上吧,脚步轻些”三皇子想着,这个女人没多久就要入自己宫里,也是他的女人了,便也没有再防备。 晏扬瞧着路越走越偏,她的步子踩在草地上,有着深深的印子,不免有些慎重。 看来这女人也是个练家子,力道如此之重。 他就是想弄清楚,她的目的,以及自己当初被陷害后,到底谁灭了他的口。 “晏大人,前方便是了” 女人听闻脚步声越来越弱,回过头。 晏扬微微点头一笑,跟着步伐。 四周遍地的菊花,就那么一栋小院子,伫立在哪里,怎么看都是平日里下人休息,养护菊花的地方。 摸着袖中的匕首,才到院子门口,就被人一把推了进去,紧接着就关上了房门。 “姑娘这是?”被推了一个踉跄,晏扬站稳后整理了衣袖。 打量着屋子,他们这里处于院子的外院,看着那些锄具,和堆着一地的菊花花瓣。 “晏大人,我也是无奈之举,还请见谅”那女子咬唇,屈辱般的伸手脱着自己的外赏。 “谁让你如此无奈?”晏扬瞧着她的模样也不错,为何要做如此下作之事,能在宴会中站在皇后的身后,想必身份也不算太低。至少也是大宫女级别。 “你无需知道”秋月已经脱掉自己的外衣,但是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手,一边抽泣一边脱着自己的衣裳。 “姑娘如此自贱自己,可有想过家中父母”晏扬退着步子,想着该怎么把她弄晕。 “晏大人,你是个好人”秋月咬着唇,轻声的抽泣。 “那里为何?”晏扬有些不懂她的做法,耳朵随时听着门外的动静。 鼻息间是奇异的香味,他看着旁边点着的熏香,为了他可准备够充足的。 这么低端的陷害自己,是想让宋姝捉奸在床打死他呢,还是有别的计谋。 “我有花柳病” 闻言,晏扬倒退几步,咽了咽口水,到底是谁如此恨他。 “姑娘,强扭的瓜不甜,这病也不是没法治” “我不管瓜甜不甜,只有扭了瓜,我才有活路,”秋月脱掉了夹袄,扯着中衣带子。 她也不想,可是她想活,她想家人活,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第一次就被人染上这病。 可以治,可真是无稽之谈。 说完,她一只手就向晏扬擒来,抓住他的手臂。 伸手去撕扯他的外衣。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3节 晏扬顺势抱着她“可你自己的活路不应该由别人来掌控” 闻言,秋月顿了顿。 宴扬乘机一掌劈到她的后颈,人缓缓地倒了下去。 晏扬松了口气,把人用菊花埋在菊花里,就露出脑袋的位置。 身体内的燥热之气充斥着全身,晏扬拍了拍自己的脸,从后墙翻了出去。 见着远处而来,鬼鬼祟祟的两人,正是三皇子和梁玉静。 晏扬躲在菊花丛内,瞧着那二人进了院子,才起身往回跑。 终于见着鞠华轩大殿附近,他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把脚上的菊花泥都清理干净,气定神游走到一株菊花前,询问着宫女品类。 他观赏了大半的菊花,才瞧着宋姝出现,身后并没有文彩月的身影。 “人呢?没受伤吧”他瞧着泼出去的茶,并不是很烫,不然得让文彩月脱掉一层皮。 “有点红肿,抹药了,皇后娘娘已经让彩月回去的,说会给我一个交代”宋姝有些后怕,听了那个小太监自己的证词,一皇后身边另外一个丫头的活儿,特意转交给他的,他磨蹭了些时间才端着过去的,不然就是滚烫的热水,要是浇到她脸上。 那她这一辈子的容貌算是毁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她在内殿的时候,景林就来给他传话,说姑爷不见了,把彩月处理好后,她就着急的赶来。 晏扬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写着字。 宋姝抬头,捧着他的脸,上下瞧着,鼻子贴近嗅着他的肩膀。 随后紧紧的抱着他,双臂环住他的腰。 晏扬不知道她做什么,一动不动的呆住。 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色身上。 有低声辱骂宋姝大白天的,不知廉耻。 也有艳羡夫妻感情深厚 * “殿下邀请我去观赏最近几日才新开的墨菊,不知各位可有兴趣一同前往”苏婷婷听到了下人的禀报,三殿下约她一同去观赏墨菊,有着如此殊荣,她自是要显摆一番。 结果她环视一圈,并未找着梁玉静,她马上就要嫁给表哥做正妃,不管是以前的宋姝,还是现在的梁玉静,都是她十分厌恶之人,今日三殿下特意送于她红菊,此刻又邀她观赏墨菊,心中甜蜜自是不可言语。 墨菊十分独特,整个鞠华轩就一株,并且是很不容易才养活的,颜色黑里通红,花色如墨,极为少见。 “如此,就多谢苏姑娘,我等一辈子也就书上见过墨菊”一些热爱菊花之人兴奋不已。 一群人都恭维着苏婷婷。 浩浩荡荡的众人,跟在最开始禀报的那个丫鬟身后。 原本只是想骗苏婷婷一人过去的丫鬟,瞬间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带着众人走。 梁小姐只是吩咐她,把人带过去,远远见着她和三殿下就可以了。 此时跟着这么多人。 踩着的地上都是软绵绵的菊花, 跟在身后的才子佳人们,便是开始了吟诗感叹 “苏小姐,这可是还有多久?”有些世家贵女,从未走过泥路, 地上虽许多地方覆盖着掉落的菊花,但也有些泥泞,她们的绣鞋上沾满了泥泞。很是不痛快。语气中也有着些许的埋怨。 “真是白眼狼,苏小姐好心邀你去看墨菊”见她如此骄纵,那些平日里就捧着苏婷婷的姑娘们都开始唧唧喳喳的说教那姑娘。 “好景不怕远,姑娘就多忍耐些”其中也不乏一些世家公子劝解着。 前面带路的丫头已经冒着虚汗,心中不断暗骂自己,为何如此贪心,要是不收那镯子,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前方,前方院子里便是了”丫头指着前方的院子,低垂着脑袋,让众人走在前方。 听到此话的众人,都兴奋不已去看墨菊。没人在意那丫头。 晏扬瞧着垂着脑袋,偷偷往回跑的丫头。 可能在场的所有人中,就苏婷婷记得她的脸长如何。 他们还没到院子里面,就听着一阵奇怪的声音。 很多世家公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可就不知晓。 只是听着女子的呻.吟声都不自觉的羞红着脸。 “在哪里”不知是谁指着菊花丛的方向。 明显踏进去了一块。 闻言,都好奇的走过去。 那一片的菊花地塌陷着,有人指责任这些宫人不爱护菊花,如此打理。 “啊……”不知是哪位小姐的直接吓得叫了声。 菊花丛里那白花花的三具身体,就横在众人的面前。 见着的贵女们都捂着眼睛转过身子。 晏扬提早的挡住了宋姝的眼睛“别污了眼睛” 宋姝红着脸,听着声音,联想她看过的书,她能猜着那菊花地里的男女在做什么。 中了药的三人,听着外人的声音,都清醒了过来。 换乱的看着四周,身无一物,连挡身体的一片衣物都找不着。 董忠才颤抖着肥硕双手,解着自己的外衣,试探性的走到三人面前,把自己的衣服放在那里。 一只白嫩的手,急切的衣物抢过去盖在自己的身前。 见此,一些以往站队在三皇子身边的书生,公子们都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此刻,除了三位当事人,最为羞愧的还有苏婷婷。 从看清那菊花地里面就是三殿下后,她便直接被气的抽泣起来,要不是心中最后一点的尊严支撑着,她都能过去扇那两人。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都缩着脖子,担心着自己的小命。 仿佛是都看懂了对方眼神的意思,这么多人我,定不会被灭口的。 其中也不乏菊花真爱者,见着抽泣的苏婷婷,不忘记询问“墨,墨菊呢,” 第三十九章 三皇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时进了屋子会中毒。会和这两个女人做出这等事情。 此刻, 他只能让在场的人闭嘴。 因其见到的人太多,而且大多是朝中忠臣的子女,想要捂住嘴,并不是很容易。并且发生这种事情, 已经是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后, 德妃以及其他的妃嫔和淑妃惯来就不和睦的。这会儿听说了三皇子在鞠华轩做出这等事情,并且是一男二女, 这等淫, 乱后宫之事,岂能容忍, 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在被抓的当场,在皇后宫里当差的秋月服毒身亡, 身上穿的还是从董忠才哪里抢来的外衣。 而千牛卫里面的仵作检查尸体时,发现的确是自杀,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药,并且查出来这秋月身患花柳病。让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原本左相还打算逼着女儿苏婷婷与之完婚, 毕竟她是去做正妃的,那俩女人就玩意儿而已,可一听闻这三皇子染上了花柳病, 那与那个位置也就无缘了, 他自是第一时间进宫要求解除婚约。 “父皇,儿臣是被陷害的,是他,是定国侯府在报复儿臣”跪在地上的三皇子指着站在在远处的晏扬。 “混账东西”靖文帝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 把人踹翻出去。 被查出来下了药的, 除了鞠华轩菊花地里面的小木屋有熏香的痕迹, 那梁玉静的手上带着的手串里也是有着助情之物, 是夫妻闺房趣事所用,量并不大。 如此,众人看梁玉静的目光中都带着鄙夷,就这还是才女,以往都被她的外表所骗。 秋月作为皇后宫里的大宫女,如此有预谋的准备着烈性春。药,并且畏罪自杀,一个从未出过宫的宫女,为何会破了身子,还染上花柳病。 种种谜团都随着秋月自杀而断了线索。 皇后主办着这次的赏菊宴,她宫里的人先是不小心泼出去热水烫伤了文家小姐,这会儿又有染病宫女,下□□勾引皇子。 直接被收了凤印,思过三个月。 三皇子因为淫。乱后宫,派其驻守北胡,即刻前往。 梁玉静原本被打入天牢,文太傅辞官跪求陛下,因其是恩师,从轻发落,一同前往北胡驻守边疆。 一场赏菊宴,让皇位继承最有利的三皇子发配边疆,皇后被收凤印。朝堂战队也是一天之内变了天,动荡不已。 落到如此地步,是梁玉静预料之外的事情,不知道为何会走到如此一步。 她步步为营,也就是想着能得到三皇子更多的宠爱,策划着就算入三皇子府当了姨娘,只要得到盛宠,变能压过苏婷婷一头。哪知道会演变成这样。 “那她有没有?”听闻晏扬的说辞后,宋姝着急的吧啦着他的衣裳。 那个女人有功夫,还有花柳病,那晏扬。 晏扬轻笑着,任由她拖着自己的外袍。 白嫩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坚毅的胸膛,使用的力气过大,皮肤染上了一层红色。 “你检查错地方了”双手撑着半躺在书桌上,晏扬的外套自己被她拨开,发冠歪在一边,整个人显示着正在被人凌.辱的模样。 第四十章 宋姝这才发现他这奇异的姿势, 自己还半趴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听了他说的检查地方不对,她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书,以及在鞠华轩菊花地听到梁玉静那次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声音, 在她耳边萦绕。她的眼神不自觉的向下瞟去, 红着脸起身。 “我给她打晕了没碰到我,所以三皇子去才恰好撞上, 他原本在梁玉静哪里就中了轻微的春.药, 进了那小木屋没刻意留意熏香就会中招”晏扬见好就收,开口和她解释。 此次他也算有所收获, 至少知道了大皇子宋濯并非良善之人,想用花柳病来控制自己, 如果他中计,按照古代人对花柳病的恐惧,他绝对能完全控制晏扬。 宋姝暗自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那梁玉静为何如此?”宋姝自小就讨厌她, 对于她能发配北胡,自然是喜闻乐见,只是对她宫中所做的一切还未很清晰。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4节 “她只是想烫伤你, 没想到被文彩月挡住了, 想在苏婷婷嫁给三皇子前率先夺得宠爱,却是意外把她自己搭进去,一切都是她自作孽”晏扬把前前后后的所有联系起来,发现一切就能够想通了。 大皇子的目标是自己, 想利用秋月陷害自己染上花柳病为他所用, 具体是不是花柳病还有待考究。或者是某种可以控制的毒素。 而梁玉静的目标是宋姝和苏婷婷。就想毁宋姝的脸, 让苏婷婷和三皇子闹翻。 没想到心怀诡计的两人计划撞到了一起。导致出了意外。把皇后都坑了进去。 如今的朝堂格局变化如此之大, 一个自小被宠溺长大的二皇子,却是个最蠢的。让大臣们都不敢轻易的站队。 经常对于三皇子驻守北胡一事自然也是议论纷纷。在翰林院收到口谕的晏扬轻蔑的笑了笑,内情到底是如何,他是最清楚的,但还是在《京师小序》中写到三皇子大义,自愿请旨驻守边疆。 反而传出来的事情真相没有多少人相信了,都认为这是恶意中伤的流言。 收了众多委屈退了婚的苏婷婷并没有得到赞誉,更多的是辱骂她不愿去边疆吃苦,反而梁玉静的做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赞赏。 朝堂和民间完全是两幅风向。 让写了《京师小序》晏扬成了大皇子二皇子党派的眼中刺肉中钉,原本做出这等事情的人还能捞到一个好名声。自然也是知晓是陛下的旨意,仿佛是在告诉他们二皇子还有回京的一天,并未从此废掉。 宋姝自然也是看到了京师小序里面对那二人的赞誉,并不知晓内情的她,气的她直接砸掉了好几个名贵花瓶。 晚上,两人躺在白玉床上,她翻来覆去等了好几个时辰,他不加以解释就算了。竟然还倒在床上就入睡了。 轻微的呼吸声传到耳边。白皙细嫩的大腿搭在他腰上,剪指勾着他的腰上下滑动。硬邦邦的肚子咯的她腿疼。 见人始终不醒,宋姝爬近了凑进他的脸,故意的热气让在黑夜里的宋姝有些脸红。 第四十一章 鼻息间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想起了他上次还欠了自己一个吻。 黑夜里,宋姝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可是想到他给自己最讨厌的两人辩解,让原本应该遭万人唾骂的两人还成了有些百姓口中的英雄, 就一肚子的火。 “我这只是作为债主在收债而已”宋姝不敢把他吵醒, 轻轻的贴了下去,唇部有些冰凉的触感让宋姝脸红心跳。 心中的怒火随着羞涩逐渐攀升, 心一狠, 含.着他的上唇用力咬下去,那熟睡的人终于颤动了一下。 做贼心虚的宋姝瞬间躺回去闭上眼睛把人捂在被子里面, 大气不敢喘一下。 听着耳边的人传来了呼吸声,晏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上唇, 好像已经凸起了一块,唇上还有微微湿润的地方“这小丫头可真狠” 清晨,两人起床的间隙,宋姝故作惊讶的指着他的唇“你的嘴, 是被蚊子咬的吗?” 晏扬也配合着她的表演,摸着自己的上唇“应该是只母蚊子,还很好色” 正在梳妆台前整理仪容的宋姝, 差点失手把簪子插到头皮。 果然, 从侯府的下人到后厨,见着晏扬的嘴,都尴尬的移开脸。 而定国候在早膳的时候,见着女婿被咬肿的上嘴皮, 低头喝着粥, 心中悼念亡妻, 他好像把女儿带歪了。 众人皆董但都不点破, 只有傻乎乎的紫檀。 “姑爷,你嘴怎么了?”一进屋子的紫檀,放下手里的食盒,把郡主最喜爱的食物摆在桌上,便注意到了晏扬的嘴。 “不小心被蚊子咬了” “可是已经快冬天了,蚊子都冻死了”紫檀摇了摇头,表示怀疑。 “清风殿又不冷”宋姝白了她一眼,这死心眼丫头,她恨不得塞个馒头在她嘴里让她把嘴给闭上。 “郡主,你是不相信紫檀的眼力吗,他这嘴上还有轻微的牙印,明明就是被什么东西咬的”紫檀瘪着脸,十分的委屈。 正在低头喝粥的定国候,不小心把汤勺掉在地上,他慌乱捡起,抹嘴就起身离开“我饱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紫檀咽着口水,步子往后挪动着。 “我也饱了”随着晏扬的离开。 空气中的温度好似降落到了冰点,见着郡主那要杀人的眼神,紫檀拔腿就溜了出去。 进了翰林院的晏扬,就像是被人观赏的大熊猫。 每个见着他的人,都上来和他攀谈两句,顺便问着他们夫妻关系,有给他送消肿的药膏。 有劝解他不要和清雅郡主硬碰硬的,也有让他不要占着年轻就索.取过度,有些事情应该省着点来。 甚至有要好的同僚,主动的送出了珍藏多年的秘籍,一本泛黄的春.宫.图,上面的画纸已经模糊掉了,一看这书就是被翻阅过许多次,反复是因为他技术不到位被惩罚咬伤一般。 一天的时间里面,让晏扬感受到了来自同僚的友爱。 但是也有八卦的能力,因为在他下职的时间里,整个翰林院已经传遍他的事情,各个版本均有。 第四十二章 “原来是郡主咬的”被黑脸的宋姝吓跑出, 紫檀拍着自己的后脑勺。想起了上次在明月山庄,她不就是偶然看见两人嘴对嘴的黏糊在一起。 梁景林默默的看着她,心中感叹她能活到这般大也是不容易。 紫檀在醉仙楼听过见过哪里的许多姐儿都和那些顾客咬在一起,她都是一阵的恶心, 姑爷和郡主她则是羞涩, 突然心中她有一阵的好奇,快速凑近在他嘴上轻咬一下“有点软, 还没七宝盒新出的糕点甜” 梁景林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僵硬在原地,听着她的评价, 一股不知是怒气还是被轻薄后的青涩反应,拽住紫檀的手就开始教育“你以后不能这么随便亲别人,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亲知道吗” “可是你除了郡主、侯爷、云烟、陈叔、铁虎、姑爷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啊”紫檀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 梁景林心中一梗,这是他的荣幸吗,排在最后一位。 “那你敢亲他们吗?” 这些人的脸一一的闪现在紫檀面前,她摇了摇头, 郡主姑爷侯爷陈叔她不敢,铁虎那脸肯定扎人,云烟好像很奇怪。 “那我以后就是你最想亲的人了, 我排在第一位, 除非我那天不允许不然你不准亲别人”梁景林见着她这懵懵懂懂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开始诱导。 紫檀皱着眉头,仔细的思索许久,发现他说的好像没问题, 郑重的点了点头。 为了哄好郡主, 紫檀特意去七宝盒给宋姝买了她最喜爱的菊花糕点, 因为赏菊宴, 皇宫里面的众多优美诗词都穿了出来,而七宝盒也成了京城贵女们常去的地方,但是当初晏扬给宋姝的哪款红白菊花糕成了七宝盒的展示品牌,并不会对外出售。 原本打算是挑选一盒的紫檀,翠儿在听着她的碎碎念后,硬是给她包了一盒。 趁着宋姝练武泡澡的时刻,紫檀偷偷的把糕点放入了清风殿,并且在翠儿给的那张纸上,写上了“我以后天天郡主买红白菊花糕” 然后悄悄的塞在了甲子下面。 * 被当做猴一样围观了一天,晏扬出了翰林院,特意去了西市,从同僚的空中得知,西市的那批稀罕玩意终于到了,他挑选中了一面清晰的琉璃镜,背后是蓝色的花纹,上次见着她的小镜子碎了,西市一直没来货,她念叨了好几次。 让店家用精美的梨木匣子装着,轻轻的嗅着还能闻着梨花的香味。 他作为宋姝的丈夫,帮着她的前未婚夫,已经那恶毒的表妹澄清,虽不是他所愿,可事情的确是他做了。原本想拿到礼物送与她的时候,再解释道歉,哪知道她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随着“嘎吱”一声的细响。 正在勺着菊花糕的松鼠抬头望向来人,一步步迈近,自成风流,无意间就能吸引人的注意。 吃了他送的糕点被抓正着。 宋姝心中也唾弃自己,这点小恩小利是不可能打动自己的,可是眼神还是瞧着桌上。 “你不要以为你送了我菊花糕,我就原谅你了,我就会感动”说着愤恨的舀上慢慢一勺送进嘴里。 “我没送” 第四十三章 勺子含.在口中许久, 宋姝才反应过来,一时间看着桌上剩下的菊花糕再也没有甜甜的味道了。 恼羞成怒的她推着菊花糕,看见露出来的纸条,原来是紫檀买来悄悄放下的。 不知是被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愧到, 还是被气到, 连紫檀都知道哄她,这人究竟是有多木, 还是不在意罢了, 毫无解释就算了,还如此的羞辱自己, 众多委屈涌上心头。 长长的睫毛一眨,疑是泪珠滚落, 宋姝胳膊抬起,再转过身,又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冷傲脸。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行同路人的关系。 “陛下让我为三皇子诡辩的,我只是稍加解释”晏扬眼见着双亮晶晶的双眼好像瞬间无光了, 是失落,放弃。 宋姝微微抬眸,并未回应。 “这琉璃镜是今日刚到货”晏扬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袖中的小木匣子取出来, 打开推到她的面前。 宋姝瞧着桌前精美的匣子, 红唇紧抿,吃了亏。她也不自作多情的率先开口。 见她还是无动于衷, 晏扬有些头疼了,这是在嫌弃他买的琉璃镜还是认为他的道歉不诚恳。 他不擅长哄女孩子, 疑惑难道是菊花糕太难吃了? 瞥了眼桌上吃点四分之一的菊花糕, 伸手那些那勺子轻轻的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那是她用过的, 宋姝很想开口拦住, 可心中又有一点希翼,见他轻咬着勺子,想着自己刚刚还含。住那勺子,瞬间面色酡红,强迫晃着头不让自己乱想。 这人就是故意的,表面上恪守礼法,自诩君子,长着一副俊朗无双的容貌,可总是做出那种让人误会的事情。 “谁允许你吃的”宋姝一把从他手中夺过勺子,学着他,把他还未吃完的半勺送进红唇。 晏扬喉结上下滚动,明明是很正常的吃着菊花糕,却像是致命的春.药一般邀请他去品尝一番。 终是没忍住,行至跟前,在她惊呼声中一把把人抱至桌上。 勺子从她手里掉落,掉在地下摔碎的清脆声并未打断两人。 晏扬把人压在桌上,用力的吻着她,听着她的惊呼声,乘机滑入口中,噬无忌惮的揉着她。 宋姝不解明明平日都是清瘦的模样,被人圈住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被他如狼似虎的这样对待。却是完全不同。 胸口的一抹痛感让她轻轻的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嗓音中带着颤音“晏,晏扬,疼” 揉捏的力度变弱,男人并未停止,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从耳垂到脖颈,直到胸口传来一丝的凉意。 神情迷乱的宋姝惊醒,拉拢自己的衣裳,挡住了密密吻下来的人。 又羞又气的宋姝坐在桌上,身后一片粘糊,是还未吃完的菊花糕被压碎全沾在了裙裳上,双眼瞪着晏扬,脸颊通红“你,都是你,都压坏掉了” 自己一片狼藉,对面的人却是除了呼吸急促了些,衣冠整齐,如竹如松的站里在哪里,皎如玉树临风的少年,根本不像是做了坏事的人。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5节 她从未想过那双白皙修长的手除了能写一手好字。还能欺负自己。 “镜子没摔坏”晏扬从桌下捡起刚刚掉了下去的匣子,取出琉璃镜递给她。 琉璃镜中的自己面色酡红面若桃花,发丝凌乱,眼神中还有那未消散的迷离。 第四十四章 “日, 日后你不可以这般”宋姝放下琉璃镜,有些防备的瞟了他一眼,抓紧胸口的衣裳,从桌上滑下来, 恶狠狠瞪着他。 “哪般?”晏扬浅笑, 第一次见她露怯,走近她身侧, 鼻端轻轻的触碰那白嫩细腻的脖颈。明知故问。 宋姝屏住呼吸 那黑幽幽的双眸注视着自己, 一举一动都带着侵虐性,她能感觉到很速度, 身体深处被压抑多年的东西好像要喷.体而出。 宋姝慌乱的拉着衣裳向清风殿外走,故作镇定的她差点撞柱头。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晏扬跟着也出了清风殿。 隔壁浴间里亮堂着, 他跟了进去。 黑发及腰,身穿中衣的她,仅仅是一个背影,却也能看出婀娜多姿的体态。 可能是太过专注, 并未发现跟在后面的自己。 见她时不时的捧着自己的双颊,稍刻见,那红色的衣裳的飘入泉中。 晏扬脱掉外衣, 砰的一声, 一头扎进可暖泉中,吓得宋姝向后跌坐在玉石地板上。 凫到她的跟前, “我来洗”说着就把沾到外裳上面的菊花糕用力的揉搓。 “郡主” 紫檀惊恐的声音传来,浴室一前一后的出现了两人。 以前宋姝掉过一次水, 险些淹着了, 而且就是府中的泉中, 听闻声音的两人惊慌赶来。 云烟瞪大着双眼, 满是不可置信。 泉中的晏扬已经是湿透,泉中还漂着郡主的外衣,而衣着中衣的郡主也是面色酡红,秀发散乱。她出自青楼,自是知道她们做了什么。 这种闺房之乐,她无权干预,只是那满口仪礼道德的人却是哄骗郡主和他…… “我们只是在洗衣裳”被两人那眼神盯的宋姝有些心虚,开口解释道。 “可是为什么姑爷要跳到暖泉里去洗?”紫檀指着水中还拿着宋姝衣裳的人。 “……” “郡主就是大骗子,我知道她们在洗鸳鸯浴” 浴间的两人还能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紫檀的埋怨声。 “郡主要下来吗”已经湿透的晏扬见那俩丫头出去,起身从水中站里起来,衣袍紧紧的贴着身躯。 宋姝的双颊绯红,被今晚无耻的晏扬气死了“你,你不能这般耍流氓” “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晏扬无奈,男人的生理就这样,以往他没确定自己的内心,对她自是以礼相待。可现在的两人都默契般交流过,心理和生理他自然是不想委屈自己。 而且白日里翻了好几本同僚送的秘籍,见着她舔.着勺子,心中的欲望彻底战胜了枷锁,做了他心中想做的事情。 宋姝嘟哝着,他一天一个样子的,平日里躺在床上,守礼的距离她两个枕头的距离,她希望自己能枕在他怀里甜甜入睡,可他却是木头一般。如同和尚离她远远的。 这会儿他又那般急切的,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那些地方除了自己谁都不曾触碰过,他却毫不知怜惜的揉搓自己。 那犹如幽狼的眼神,极具攻击性和占有性,她知道晏扬想对自己做她看过的书中那些事情。 她虽然也心系着他,可是心底还是害怕着此事,他心中充斥着矛盾。 第四十五章 霜降过去, 地中温度有了一定的回暖, 晏扬采购的那一批山药蛋已经完全运到了明月山庄。 乘着大雪还未覆盖,他开始着手种土豆。 对于他要种植山药蛋一事儿,明月山庄的佃户们都不是很理解, 不过, 新的交租子方式变了,他们能够养活一家子, 虽不解有钱公子哥的做法, 却还是认真的帮着种植山药蛋。 整个山庄的忙着种植,晏扬每日下职后便忙前忙后, 一袭白衣的他混迹在一群粗糙汉子里面并不违和。 时不时的荤段子从这些人口中骂出,都是媳妇孩子热炕头的, 普通的佃户找女人首先就是腚大胸.大好生养的,自是不会在意是否识文断字。对来过几次山庄的宋姝自也是远远偷偷瞧上两眼。 “少爷,是想要个小少爷还是小闺女”和晏扬逐渐熟络的大娘有些关心的询问。 她见过许多次少爷的媳妇儿,远远看着就是娇贵的大家闺秀, 长的娇小可人的。 晏扬从未想过孩子,在现在的时候他不算年纪大,也从未有人敢催婚的, 自从爷爷去世。他就像是孤家寡人一般, 为了振兴宴家堂奋斗了几十年。以为会孤独终老,没想到英年早逝?。 血脉的传承,不是必需,但好像又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都喜欢” 见着他那放空的模样, 那大娘心中更是感叹, 有这么多钱又有何用, 连个自己的血脉都无法完成。 少爷那媳妇如此瘦弱, 如何好怀上。 越想,大娘便是越心疼他,这少爷就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她们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连续的几日里面,晏扬都在明月山庄忙前忙后的,接近年关,他接手的铺子大多还是亏钱的,唯一能大挣的还是七宝盒,却也被他送了出去。 他既然已经认定了宋姝,对陈牧清坑他一事自是当做了考验。 连续半月都住庄子上,除了时不时的送些瓜果蔬菜的去候府,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宋姝了。 “郡,郡主,彩月小姐被关在府中,好似最近在说亲”紫檀咽着口水,轻声的回禀着。其实她文府大门都没进的去,最近郡主总是约着彩月小姐出去玩,逛各种胭脂铺子,彩月母亲秦氏见着她上门邀请彩月小姐就没好脸色。 一向清廉的文老爷子,自是最讨厌穿金戴银的一身铜臭味,文彩月没潇洒几日便被禁了足。 自从上次被晏扬欺负,调戏后,当晚她害怕那人半夜又欺负他,把人赶到了外室去,可那人就真的在外室睡了几日,最近的半月直接去了庄子上种山药蛋。 堂堂一个翰林院编修日日往地里跑就算了,不知是谁在外透露着流言,说她刁钻跋扈,把男人都气庄子上去了,说着他在庄子里享受着温柔乡,自是不可能回候府来受气。 宋姝自是不会相信那些流言,可是日日见着紫檀从庄子上带回来的各类吃食,说着庄子上的一些新鲜事。 她拉不下脸去庄子上,只能日日去寻彩月逛铺子,可现在彩月也被禁足了。 “可真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宋姝拍着桌子,一肚子怒火,她让人睡外室又不是赶走他的意思。 她也没有说不给他亲,只要他能轻些。 一个有妇之夫,离家半月有余。 “郡主,你也认为秦夫人无礼啦,还说郡主会带坏彩月小姐,明明她才是大坏人”见郡主赞同自己,紫檀也气鼓鼓的拍着桌子数落着秦氏种种。 第四十六章 宋姝不好发火, 只能顺着紫檀,指桑骂槐。 “郡主,我今天要去山庄犁地了,姑爷答应送我一亩地, 只要我帮着犁地, 日后这亩地里长出来的土豆蛋,都归我”紫檀嘿嘿傻笑, 幻想着收成的时候。 “他让你犁多少?”宋姝疑惑, 好端端的让她犁地作何。 紫檀想着昨日姑爷都告诫她的事情,说着就捂着嘴“姑爷说犁一天, 你和彩月小姐逛完铺子就让我悄悄回府,可是你都没和彩月小姐去逛铺子” “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宋姝轻哼一声。 紫檀的力气可比牛大多了, 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他骗去犁地,被骗了还那么高兴。 整个明月山庄那么大,那以亩的沙地算什么, 根本就种不出什么东西,是最贫瘠的地方。 那一亩地出的粮食都不够他请一天的长工。 “郡主,你也觉得我赚了吗?姑爷肯定是看我是您丫头才对我这般好的”紫檀乐呵呵的盘算着, 她的土豆蛋种出来后要怎么吃。 宋姝咬着唇, 忍着怒气。 她怀疑紫檀叛变了,是晏扬安排她来诚心气自己的,她整日的怒火都来自这两人。 明明沐休,宁愿在山庄种地, 都不愿回侯府看自己一眼。 她倒要去看看, 这宴扬是怎么把紫檀当做黄牛使的。 先去庄子上的紫檀, 并不知道宋姝后脚就跟着出门了。 虽是冬日, 空中却是挂着太阳。 晒的暖洋洋的。 她下了马,跨进明月山庄,便是有一个妇人认出了她,喊着少夫人,就来个牵马。 “少夫人,少爷在东面那块沙地里,您且稍等,快晌午了,少爷他们快回来了”正在忙碌切菜的妇人,擦干手背上的水渍,给她沏了一壶茶,说着又开始忙碌起来。 “我去看看”宋姝闻言起身,就往着东边的地里走去。 整个山庄都是一片的祥和,走在田间里面的小路上,地里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就连那些小童都在地中帮着丢山药蛋。 劳作中带着欢声笑语,她好像与这一切都是格格不入。 眼中有的是艳羡。 她只是见花园里面见过晏扬中小番茄,第一次见他耕地,明明是个柔弱书生,做起农活儿也是麻利优雅。 紫檀那绿色的身影,驾着黄牛在耕地,比另一片地中的几个佃农汉子都犁的快。 那不符合她娇小身躯的大嗓门,响彻好几里地。 衣着红色锦袍的她,晏扬自然是远远的就注视到了。 在四周佃农们的打趣中,他放下手中锄头,向着她走去。 “怎么不带个帷帽就来地里?”晏扬把自己头上的蓑帽取下盖在她头上。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6节 见着他额头都是密密的细汗,俊秀的面庞黑了许多,盖在自己头上的蓑帽有股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臭死了”宋姝面露嫌弃,把蓑帽取下丢在了地上。 晏扬笑了笑,张开手臂一把把人搂在怀里,使她的娇嫩的小脸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 许久,宋姝被他捂着快要踹不过气来,捶打着他的胸口。 他才把人放开“臭不臭?” 第四十七章 “有人看着呢”宋姝推开他, 面颊红润,原本怒气冲天的她,此刻已然忘记了自己来山庄的目的。 被他这么调戏一番,面红耳赤的偷偷瞥向四周。 “不必在意”晏扬说着又捡起地上的蓑帽盖在她的头上。 两人并肩, 走在田埂上, 冬日里的暖阳照射在两人身上,提着蓑帽的宋姝, 听着这个男人侃侃而谈。 侧面看过去, 阳光打在他俊秀的面庞上,那略带清冷的声音, 额头上挂着细细的汗水,像是沐浴在阳光中。 晏扬向她介绍着这半个多月的成果。 整个山庄的规划, 已经日后山药蛋成熟后的整体运作。 “你来山庄可是有事?”晏扬口都说干了,身边的人却是默默听着,一句不言,晏扬停下脚步, 询问道。 “啊???”宋姝有些懵,最开始她的确是有认真在听,后面不知不觉便开始了胡思乱想, 被他一句话拉回来此番目的。 “你骗紫檀来犁地, 还有脸问”宋姝把手里的蓑帽摔到他身上,转身就向着反方向离开了。 她已经如此拉下脸来这个破庄子,他不顺杆爬就算了,还质问她。 “趁着大雪覆盖之前种下, 不然得冻死, 银子预算不太够”晏扬有些惭愧的笑了笑, 他的确是见着紫檀整日无所事事的, 日日来她山庄,干活儿的一把好手,比他请的长工还被能干。 闻言,宋姝心中略有悸动。 他本是一个举人,被自己抓来做了赘婿,又被陈叔蒙骗,收了一堆的烂摊子。 她张了张嘴, 许久 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山庄那边传来了一阵的叫喊声 在庄子上做饭的厨娘,在扯着嗓子喊着大家回去吃午饭。 “走吧”晏扬一手抓着她的手腕,一手提着蓑帽。 洁净如洗的天空中还能看见飘着的几朵白云,空气中都是泥土的芬芳,沙地中那些忙碌劳作的身影,吵吵闹闹的声音,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走在途中静谧而悠远。 心中千思万绪,宋姝任由他牵着。 直到到了庄子的正堂,他才松开。 解释着去换洗身上的脏衣裳。 她低头看着衣袖处,印着一直泥巴手印,是他抓着手腕的时候留下的。 “少夫人,不必忧思”此时,扛着锄头回来的一夫人,见着愣在远地的娇小姑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想着少爷对她们的帮助,上去宽慰着她。 “孩子缘分到了自然来,着急不得”那大娘见着她瘦弱的身体,很是心疼,宽慰的同时给她讲了一些容易受孕的偏方。 听得宋姝面红耳赤。 又不好打断她的热心。 简单的洗浴一番,换了一身衣裳的晏扬一出来,便是见着面色酡红,眼神缥缈的宋姝。 “刚刚谁在和你说话?”晏扬环顾四周,并没发现别的人影。 宋姝抬头,看着一身青衣的他,芝兰玉树,似清风明月,明明是出生农家,却总是带着尔雅贵公子的气度。 她摇了摇头,不知晓那个大娘为何突然和她唠叨那般多,而且那种事情她不想让晏扬知晓。 “脸怎么这么红?晒着了?”晏扬伸手,用自己略微冰冷的手掌,捧着她热乎乎的脸蛋,趁机揉搓一番。 第四十八章 “你手脏死了”宋姝一把拍掉他的手, 原本因那大娘的话羞红了脸,此刻他那冰凉的大手捧着她的脸,更感觉到他手掌心有了微微的茧,揉搓中, 有些刺痛。 “我刚洗过”晏扬举着手掌在她面前晃悠。 随着他凑近, 宋姝能闻到皂角的清香味,可能是吃药越发少的缘故, 他身上的药香味越来越淡了, 如果不是近距离的挨着,不易闻着。 晌午, 日头照着暖洋洋的,三三两两的佃农都回来吃午饭, 见着晏扬身边的漂亮美人儿,都知晓这就是紫檀口中最厉害的郡主,不过在庄子上,很多佃农受惠于晏扬, 对着郡主并不熟悉,都是尊称她少夫人。 晏扬各类小菜挑选了一些,单独的带着在山庄雅阁二楼用餐, 虽是冬日, 一些汉子却是满头大汗,热之余,脱掉了一些外衣。 从阁楼上,能听见大堂外那些佃农粗狂的声音, 其中不乏夹杂着一些污言秽语。 宋姝只是皱了皱眉头, 娇艳欲滴的小口的试了下, 发现并不难吃, 只是菜略微的发苦。 “没有精盐,菜可能有些苦味”晏扬开口解释道,最开始她吃的时候也是疑惑,后面才知晓,在大晋很多普通的百姓家都吃不上精盐的,晏家是周氏咬牙买的。 才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有些佃农已经吃完了,吵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远。 吃完饭后的宋姝直顾的便往沙地里面跑。 晏扬之所以缺银子,在地中忙前忙后,她虽不是全责,却也是陈叔对她的保护导致,她更是不会不管。 “姐姐,你把山药蛋弄坏了,少爷说这样不容易长出来”前面丢山药蛋的小男孩,吊着两串鼻涕,回过头指着她举着的锄头。 闻言,宋姝看着被自己弄破的山药蛋,丢下锄头,便走到那小孩面前“那我和你换,让我来丢种” “啊啊啊,你是坏人”那小男孩护着自己装着山药蛋的筲箕,整个人扑在上面抱着,不断嚎叫着。仿佛宋姝要找他拼命一般。 他虽然年纪小,可是他种了这几日的山药蛋,每日都有铜板,他除了丢山药蛋种子,别的活儿都不会,要是被她抢了活儿,那他就没了铜板,母亲就不会给他买肉吃。 “听话,我让紫檀送你回去”晏扬无奈,拉着她的手,就往着树荫下面走。 “你当本郡主十分废物吗,种地这有何难,你休要赶我走”宋姝甩开他的手,拿着锄头又挥下去,可这次戳到了两个土豆蛋,并且都带出了沙地。 “姐姐,你又弄坏两个”那个小屁孩有些得意的指着她的锄头上,抱着筲箕飞快得跑。 四周原本犁地,吵闹的声音瞬间没了,安静的可怕。 那小孩被他老父亲连人带着筲箕端着就离开了。 尴尬的气氛围绕在两人身边。 被连续打脸的宋姝一把丢掉锄头,不管不顾的一下蹲坐在了沙地里,偷瞄着那些佃农,口中喃喃道“术业有专攻” “冬日的暖阳也会把人晒黑,你一小姑娘,变丑了看你会不会哭”晏扬见她坐在地里,侧身站立,挡住照射过来的阳光。 原本以为他嫌弃自己帮倒忙,气呼呼的宋姝抬头,白皙纤细的双手,挡在耀阳的日光,看着为自己挡太阳的人。 “你真肤浅,原来是是爱慕我的美色”宋姝起身,揭掉他头上的蓑帽戴在自己头上。 “我也帮你犁地,你送我一百亩的收成就行” 不等他拒绝,宋姝就拍拍手,向着沙地中那绿色的身影跑去。 她不抢小孩儿的活计,但是可以抢紫檀的。 红色的背影随着奔跑,衣摆飘飘起舞,身后红色的锦袍上印着泥土的印子,晏扬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庄子上的佃农都以为的娇弱美人,没想到犁地竟然比他们还快,让那些收了银两的长工们,不得不更加的卖力,不然显得他们偷奸耍滑,犁地比不过一个世家女子,日后谁还敢请这这样的懒人。 像是相互较量一般,几个一同犁地的汉子,均是没有她快,都已经是满头大汗,那姑娘却只是出了一些细汗。 “没想到少夫人也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沙地中,一些原本认为她配不上晏扬的妇人们,都纷纷的点头称赞着她。 “是我眼拙了,这身子骨,日后坏了孩子都能下地”那个先前还在宽慰宋姝的大娘,见着她干脆利落的干着农活,一把子的力气。 * 当天晚上,一身泥土的宋姝回到侯府,把定国候心疼的不行。 顿时怒骂晏扬,让他闺女去吃苦种地。 宋姝给他爹解释了缘由,知晓了了前因后果,定国候吹胡子瞪眼,心中赞同陈牧清的做法,可嘴上不饶人“那也不能让你去种地,让陈牧清自己去种” 陈牧清是被文娇收养长大的,一直就跟随着文娇做生意,当年文娇身亡后,定国候虽是看不惯他的人,也知他为人是值得信赖,侯府的所有生意都是他在打理,时常一副眯眯眼笑着,宋定琨却是知道不知多少人在他手里吃过亏。自己当年追求文娇的时候,他就在中间搞了不少鬼。 第二日,侯府除了保留了精英侍卫,其他人被宋姝带着一同出城,前往山庄。 如此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城。 直接惊动了京城众多世家大族的暗卫。 均是跟着前往探查一番。 最后得知的结果是被那刁蛮任性的郡主,吩咐所有侍卫到明月山庄上种山药蛋。 如此大材小用,也只有定国候府能干出来的事情。 有了侯府侍卫的加入,进度十分的快。 终于在小雪之前,把明月山庄的沙地、以及荒地都种下了山药蛋。 而翰林院的编修,日日下职后便去种地,成了朝廷,以及那些世家们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 士农工商,自古能入仕的,变不会倒退去种地了。 晏扬如此自降身份,去种地,也是众多人不解。 * 夜晚,躺在白玉床上的两人,隔着两个枕头的距离。 对于他时而疏远,时而热情,宋姝一直就很揪心。 面对如狼似虎,像是时刻要把她丢入腹中的晏扬,她羞涩甜蜜中带着丝丝的抵触,可是面对遵守礼节,克制的晏扬,她又忍不住的想靠近他一些。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7节 就像此刻,两人的距离那里是新婚夫妻。 想起白日里彩月的事情,她更糟心了。 “晏扬”宋姝试探的叫了声。 “嗯” “我好看吗?” 身后摩挲的声音,听着那软绵绵的声音,像是诱惑,更或是勾引。 “好看”压制住下.腹欲望,晏扬禁闭双眼。 两人亲密过几次,他能够感觉到她的一些排斥,好两次他都险些没忍住,时刻都想着肆意的欺负她。 从声音宋姝能够辨别他并没有翻过身来,侧着入睡的他,脸还是对着外侧。 “如果我变丑了呢”宋姝有些生气,他如此的敷衍自己。 起身,从自己的被窝出来,钻到他的被窝里面,把头埋在被子里。 她像是个暖炉一样,触碰到他有些冰冷的脚,宋姝把自己的小脚搭在上面“你还没回答我呢?” “彩月原本说亲了,是户部尚书家三公子周云琦,可不知怎么传出彩月脸烂的流言,现在那周云琦的嫡母已经退了婚,很多世家大族均已知晓,明日定会传遍京城”宋姝见他不语,自顾的开口说道。 今日知晓消息,第一时间的便是去了文府。 原本以为是流言,可真看着彩月的帷帽,已经不断抽泣抹眼泪的秦氏,从彩月的贴身丫头口中得知,这脸已经是很多年了,以前只是有轻微的黄褐斑,随着彩月抹的胭脂水粉越多,脸上的蝴蝶斑痕就越重,甚至已经变成了青灰色,原本应该娇嫩的面庞也是变得黑硬。 十几岁的年级成了真正的黄脸婆,昨日她洗面后,丫头还没来得及抹上水粉,让周云琦来找人私下探查文彩月的人发现。 听着宋姝的表述,晏扬大概心底有了数“她应该是铅中毒了” 现在的化妆品工艺都对皮肤有着伤害,古代没有防腐工艺,不施粉黛,清新脱俗的美人儿纵然是有,可大多还是有些许瑕疵。 文彩月自小就活在梁玉静的阴影下,文采比不过她,自然更会在意自己的容貌,为了变美,自然会抹上更多的白铅粉,使得肌肤白净而且有光泽,可是长此以往,对肌肤的损害也是巨大的。 铅是重金属,日复一日的大量抹在脸上,大量的铅白妆粉进入肌肤,没有毒发身亡已是万幸。 “那还有的治吗?”听闻,宋姝噌的一下从被窝里面冒出脑袋,半贴着他的胸膛。 “她年龄不大,用的不算久”晏扬叹了口气,更是为文太傅默哀,孙子孙女自小生在的环境,让其心里都产生了异样的变化。 “晏扬,明日我们就去给彩月治脸,那个周云琦,日后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宋姝对那周云琦的做法十分不齿,他暗地里调查彩月就算了,把女儿家的这种事情大事宣扬出去,让彩月日后如何嫁人。 分明是要毁了她。 一对软桃忽而贴着他的手臂,似有似无的蹭到他胸膛。 晏扬被她弄得心猿意马,转身翻过来俯身把她压.在她身上,一手撑着。 “那是如何回报我” 随着说话,呼吸的热气钻进耳中。 磁性又低沉,诱惑着宋姝。 没等她的回应,便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晏,晏扬”宋姝微微颤抖,他怎么总是这样两幅面孔的,说变就变。 “嗯……”晏扬沿着耳垂,轻咬.吸允着一路向下,含糊不清的应了句。 第四十九章 他的唇一一落下, 一次比一次重,像是一团炙热的烈火,要把她融化在这个冬日里面,唇齿间是她呢喃的声音, 宋姝无力的推着他。 像是听到了的反抗声音一般, 吻一下变得温柔起来,像是春天里面的绵绵细雨, 软软的抚过柳枝, 轻柔且舒适。 宋姝瘫软在白玉床间,身体完全使不上一丝丝的力气, 异样的感觉使得她一次次的纵容着他,唇齿间的呢喃像是一杯醇厚的酒一般, 越喝越是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炙热的唇一一覆盖,那丝丝凉意的大手伸到她的背后, 让她不自觉紧张起来“不,不行......” 然后已经红了眼的晏扬怎么听她的,在他眼中, 这就是自己抓中的猎物, 已经半口吞入口中。 许久...... 晏扬紧紧的把人搂在怀中,恨不得把人融入自己的骨血里面,呼吸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十分清晰。 “别怕,剩下的以后再还”晏扬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的眼睛, 很是怜惜的安抚着她。 原本还是有些凉意的两人, 在经过了这般激烈的斗争, 一个火气冲天。一个已经被亲的暖洋洋。 “你, 你也把中衣脱了”小衣已经不知被他扔到何处,每次都是她累的不行,发丝也是凌乱不已,他却总是保持着丝毫不乱。 黑夜里的晏扬像是得到他的暗示一般,飞快的就把自己的中衣中裤全部丢下床,整个人又向着她凑了过去。 “今日,今日不要亲我了”宋姝被嘴被他啃的火辣辣的疼。见他又来,立即挡住了他贴近来的唇。 闻言,晏扬知道了了她不是暗示自己可以下一步,而是单纯心理不平衡,她的衣服没了,自己却是穿的好好的,所以让自己也脱掉。 压着心中的火,他只能抱着人闭上双眼,控制不了的地方,他也不予理会。 宋姝呆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直到五更天的梆子声想起,才浅浅的入眠。 第二日的两人均是迷糊的睁不开双眼。 “你,你先出去穿衣服”宋姝羞涩的把头埋入棉被里。 不经意间还能触碰到他的肌肤。 两人虽未真正的做到“天衣无缝”的夫妻,可别的事情和真夫妻也没两样了。 “我都见过你,你确定不看?不会心中不平?”晏扬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裳放在床头,看着那片鹅黄色的小衣,他直接丢在了自己的外袍上,故意挑起她的好胜心。 走近柜子,随意的挑出一套镶边金丝纹的白色锦袍,同款的短裤也取下。 他的裤子湿漉漉的,浑身不适。 缩在被窝里面的宋姝像是被说动一般,悄悄的掀起一个被角,瞟一眼外面。 见着那人直接脱下短裤,宋姝扑腾一下把自己缩成一团,脑海中全是她刚刚看到景象。 被窝里面闷的她脸颊通红,心中暗自那他不要脸,可是又不能被他知晓自己偷看他换衣裳,只能硬着嘴皮应答“本郡主又不是那种肤浅慕色之人,定不会做出偷窥之事” 第五十章 晏扬挑着眉头, 把自己刚刚换下的衣物叠在一起,走近床前“可是要帮你一起洗,快些换下吧” “不需要”宋姝埋在被子中,裹成一团。闷声闷气的应答他。 她的确需要换下亵.裤, 可是她不想让他帮着自己洗, 想着他的双手会揉搓着她的贴身物品,她心中便有异样的感觉。 “我先出去了, 你出来别闷着”晏扬抱着叠好的衣物, 向着门外走去。 两人都这样了,她还害羞, 平日里面看着大大咧咧,无所顾忌, 其实和其他小姑娘也并无区别。 听着脚步声原来越远,她一下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整个房间,除了她的白玉床上, 其他地方均是被收拾干净。 “我衣服呢?”裹着被子,赤脚跑到地上,白玉床上下翻找一番, 均是没找到。 想着他刚刚询问自己的话。 宋姝胡乱的从衣柜中找了一套换上。 “晏扬!” 一声的巨吼, 吓得正在晾着衣服的人手一抖动,衣物掉落,他动作敏捷,伸手便捞住了鹅黄色的小衣服。 “这个带子我没扯, 它自己掉的”晏扬有些无辜的举着一根同色系的丝带。 “......” 宋姝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服藏在自己的身后, 恶狠狠的瞪着他“我说了不需要你洗的” 拿着一根丝带的晏扬有些委屈, 开口解释道“我先洗你的, 才后洗我的裤头” 顺着他的方向,宋姝看着晾晒着的那白色四角裤头,精致的小脸瞬间羞红。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她脑海中便是开始了止不住胡思乱想。 “年后,我就要前往北胡边境谈判协商”定国候喝了一口粥,心情有些低沉,告诉了女儿这个消息。 如今的大晋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摧。 不论是朝堂还是边境,都面临危机四伏。 如今的北胡边境,不仅仅有被发配过去的三皇子,还有被贬至北胡多年的襄阳王。 大皇子心机深沉,母亲又是北胡公主。 如今的朝堂站位更是风云莫测。 定国候不站到任何一个位置,手中握着的兵权到底有多少,去北胡,就是最好的试探。 说着谈判,其实具体如何,谁能知晓,北胡和大晋大大小小战争这么多年,北胡的公主都诞下一名皇子了,可见关系不容缓和,哪有谈判的可能。 他一离京,晏扬夫妻二人就像是压在京城的人质,不论定国候是否能守卫北胡,抵御入侵,都靖文帝来说,都是一步好棋。 “我也要去,我也能抵御外敌”宋姝一刻没想,激动的站了起来。 “你去不了”定国候叹了口气,他目前也不敢亮出自己的底牌,靖文帝如此的试探他,并且下了旨意把宋姝扣留在京城。 现在朝堂的局势不明,他也不敢擅自乱动一步棋,必须忍受等待着。 “我告诉你这个消息,是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在我离京时你也能安然无恙”定国候一直都准备充分。 主动的暴露自己的弱点,就是他的女儿。 除非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不然靖文帝不敢轻易对宋姝如何。 第五十一章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8节 宋明琨看了几眼晏扬, 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朝堂的局势如此风起云涌,在翰林院却还是毫无波澜的平静。 这日下职后,晏扬便立即前往约好的山月町,这原本也是晏扬的铺子之一, 因为有了京城的玲珑阁, 再加上一些胭脂铺子,他们的铺子卖还是以前的米粉做的胭脂水粉, 并未引入昂贵的铅粉, 铺子早就入不敷出了,也是当初他收到的烂账本之一。 原本他打算年后再来处理这个铺子, 此刻文彩月的事情也恰好是个契机,他准备了几日, 打算把自己的山月町壮大起来。 他的山月町位置在京城西街,一条小河流从门前流过,因为店铺偏狭长,所以叫做山月町。 马车停在了山月町门前, 河道边上种着茂密的榕树,在荒凉的冬日十分引人注目。 掌柜的是他从醉仙楼借来的那位锦娘,原本最开始晏扬要赎人的时候, 她想歪是不是晏扬看上了她, 可知晓她有个女儿,以及她的过往,便是知晓了她的不易。 她直接把卖身契给了晏扬,此刻的山月町便是给她打理。 “少爷”见着来人, 锦娘小跑过去开门, 蹑手蹑脚的跟在其后。 对于最近的日子她仿佛做梦一般。她离开了那个待了八年的泥塘, 她从未想过有重获自由和尊严的一天。 对于少爷的说辞, 她从最初的怀疑,到后面他直接那些卖身契,并且把她安置在这里,让她坐了掌柜,她终于能见着女儿了,不用刻意的撒谎她去哪里了。 以往,她都是把女儿放在醉仙楼的后厨呆在,她最害怕的就是女儿见着她接客,承.欢别人其下的模样。随着女儿渐渐长大,她日日担忧。 此刻,见着自己的恩人,她既忐忑又不安,出了泥塘,过了几日的好日子,她不愿再回去。 “你先去打盆水来”晏扬点了点头。 看着带着帷帽文彩月,身旁的宋姝见他进来,立即起身,跑近抓着他的手臂“晏扬,你一定能治好彩月妹妹对不对?” “先洗脸吧,用皂角”晏扬指了指后面端进来的那盆水。 “晏扬,你......”宋姝害怕表妹的心灵再次受伤,开口阻拦。 “表姐,我没事”彩月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摘掉头上的帷帽,这几日她遭受了无数的辱骂和中伤,而且还被退了婚。 沦为京城的笑话,那些胭脂铺子她根本就不敢踏入一步了,那些京城贵女们异样的眼神仿佛能杀死她,让她窒息。 就算在府中,除了娘亲和贴身丫头,别的院子的丫鬟都在背后说是黄脸婆。 她不敢上前对峙,只能默默抹眼泪。 在听到表姐说,还有办法治的时候,她像是抓住了生活的最后一根稻草,拼命的拽住,别说洗脸,让她做啥她都愿意配合。 “你也洗”晏扬指着锦娘。 “是”锦娘没多说一句话,用湿帕子,擦着面容,不一会儿。 “彩月,你看她的脸,她三十三,你十七”晏扬指着锦娘白净的面庞,除了眼角有微微的皱纹,面容却是十分白净。 第五十二章 宋姝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到了两人的脸上。 文彩月看了洗面后的锦娘, 还是那副绝色的容颜,面容瓷白,她反而苍老了许多,低垂着脑袋不敢继续直视。 “用琉璃镜看看, 铜镜并不明显”晏扬从宋姝那里要过来琉璃镜, 直接无视了不断眨眼的宋姝。 文彩月接过琉璃镜,比铜镜清晰太多, 面容上黄黑斑, 苦笑一声,突然能接受那些异样的眼光了。 “你的脸之所以会如此, 是因为你长期使用瓦粉抹脸导致的,京城的世家贵女定会有比你更严重的, 瓦粉里面有一种金属叫铅,铅粉抹脸本就是饮鸩止渴”晏扬见她已然开始自暴自弃了。 “你们不用瓦粉?”文彩月从未想过自己脸变成这样是铅粉的缘故,她自从在胭脂铺买了铅粉后,便是从未一日间断的使用着。 “我都是用自己做的妆粉, 瓦粉太过昂贵”锦娘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还庆幸还是感叹。 她要存银子,为女儿未来存嫁妆, 能省银子的她都省下了。 “应该嬷嬷做的水粉”宋姝从未关心过这些问题, 她的衣食住行,嬷嬷自小都是为她特意订做的,只为她一人制作。 “你只需要停止使用瓦粉,和你表姐一般, 找一种你喜爱的武器锻炼, 每日清晨出出汗即可, 吃的我给你列一个单子”晏扬突然发现, 最大的保障就在自己的身边。 郡主身边的嬷嬷简直无所不能,衣物用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铅粉会使得脸烂,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人使用,这种东西便是应该禁止作为瓦粉来卖”宋姝愤愤不平,卖的如此昂贵的东西,却是毁了一个女子的面容。 “女子为容貌付出再多都是值得”锦娘叹了口气,特别是在醉仙楼,她的年龄算是拔尖的几人,那些二十多岁的姑娘们,每日除了接客学习床第技法,便是花费在自个脸上的功夫最多了,并且很多姑娘在接客的时候都是带妆。 她见过一女子为了容貌,每日会喝少量□□,让面容更加的白皙,可惜最后失去了性命。 特别是家族争宠,一副好的面孔便是能挣得盛荣,让男人去她的屋子,若是人老珠黄,那定会日日独守空房,所以女子为了容貌,付出了太多的牺牲。 “自信才是一个人最大的闪光点”晏扬听闻,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大晋的女子都是依附男人而活。 说着,晏扬便是讲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此必须要让文彩月面对更多,并且有着许多的未知。 “大晋的众多贵女容貌被毁却还是被蒙在鼓里,这几日我的名声已经毁了,我愿意作为大晋女子妆容改变的指明灯”文彩月深吸一口,她更想证明,让那些嘲笑她的人一步步见证她容貌恢复白嫩如初。 想让那瞎了眼的人后悔,她对并不了解周云琦,更谈不上非嫁不可,只是被如此羞辱,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此刻她亦是坚定,是周云琦那小人配不上她。 第五十三章 经过这次的事情, 文彩月也捂得其中道理,别人怎么看自己不重要,关键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她不是梁玉静的影子, 这么多年了, 也算是对她生命这些年莫名追逐的一个交代。 “彩月,你长大了”宋姝走近揉了揉她的脑袋, 很是心疼。 洗了面上的瓦粉, 摘掉了帷帽,从山月町里面出去, 一些认识她的人,目光便是注视在她的面容上, 都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也不乏刻意很大声的嘲讽。 “还真是黄脸婆” “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如此年纪便毁了脸” 山月町的斜对面便是一间诗雅阁,平日里提供茶水和糕点,还能免费的借书给众多的寒门学子看, 是众多文人学子,和世家贵女喜欢去的地方,主要是这个诗雅阁是当初文太傅创办, 用于读书人吟诗作对的场所, 现在被文凌风接手,每月均是会举办一场重大的诗会。 能去参与的且都是京中受人敬佩的文人, 晏扬以往依附董忠才的时候,去参加过这个诗会, 并且还得了“清风公子”的称号, 但也就是过眼云烟, 已经很久没在邀请他去过了。 “这些长舌妇”宋姝的耳力极佳, 就算一些窃窃私语,她都是能听到在辱骂彩月,并且从诗雅阁里面传出的辱骂更加的难听,攥着拳头推开了山月町的大门。 “这位学子,你可知脚下踏的这块地是何处?”苏长亭刚刚从醉仙楼出来,便是看见了这几日的风云人物,文家的小丫头,昂首挺胸的在街上走着,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一般。 四周那些低俗的辱骂声,使得他皱了皱眉头,原本以为只是一些粗鲁之人,没想到在大堂喝茶的一位青衣书生也开口讽刺,这小姑娘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仿佛是撬了他们祖坟一般,如此恶毒。忍不住夸进诗雅阁。 那书生上下打量了他一份,红衣羽毛扇太过醒目,一下就认出了他就是著名的纨绔子弟苏长亭,他虽打心底里看不上这种人,却也是不敢得罪权贵,起身拱手应答他“兄台,这是诗雅阁” “既然知道是文太傅创办的诗雅阁,可为何如此辱骂太傅孙女,你手中的书在外书坊去租,可是需要不要银子的”苏长亭堵在他的面前,白羽扇子一摇一摇的。 听闻,那书生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许久,把手中借来的书归还回了原位“小生又未说谎” “可真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苏长亭嗤笑一声。 “你,要你多管闲事”见四周的人围着越来越多,那书生捂着脸,从人群中逃了,他就无心的跟随辱骂两句而已,并非是有意针对那姑娘,要是被文太傅知晓他的所作为,那他的读书生涯便是完了。 “可是想好如何感谢我?我这人呢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苏长亭见那落荒而逃的书生,轻笑着往着文彩月走去。 原本心中还有些许的胆怯,被他这般盯着。 她刚刚才从琉璃镜中见过自己的模样, 这个自称京城所有美娇娘的蓝颜知己,此刻见了自己的脸,竟然无所动容。 心中默默的也有了改观,特别是自己经历过,明明她毫无过错,被退婚,被羞辱,还要被骂她骗婚。 第五十四章 听着如此欠揍的话, 像是调戏,又像是为她解围。 四周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并没有使得她退却,如果此刻走掉, 那更是白眼狼了。 “多些苏公子仗义出手, 若不嫌弃,请公子品尝七宝盒新出糕点”文彩月走近, 抬头与他对视。 她自从和表姐常去七宝盒蹭糕点吃, 每次去晏扬的嫂嫂准能给她也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有时候还用食盒带了许多回去。 闻言, 苏长亭愣住了。 原本他就是故意逗一下这小丫头的,毕竟京城的世家闺秀们, 见着他就绕道走,就怕和他沾上关系。 如此,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她,四周胡言乱语, 使得他清醒了片刻,原本那些关于她的容貌便是那般多的恶语,要是再污蔑她的清白, 说她不够庄重, 轻浮,他都能想到的词。 虽平日里红颜知己多,却也是她们自愿凑上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想着她的世家规矩, 他退后一步“本少爷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说完扭头就摇着白玉扇子离开。 那红色的背影, 此刻在文彩月的心中却是无比的伟岸。 想着这几日受的委屈, 族内之人还不弱一个外人。 止不住的泪水滚落, 她拿着手绢,掩面离开了人群。 “真不愧是纨绔子弟,太傅的孙女都敢调戏” “那苏长亭的哪个红颜知己不是貌美如花的,这次是眼拙了吧,竟然还调戏那个丑女” 四周关于评价两人的言论并不少,那些嚼舌根之人。 宋姝原本攥紧的拳头,在被旁边的人握住的时刻,她也安静了下来。 * 宋姝的贴身嬷嬷均是被晏扬借走,四位嬷嬷都送去了山月町,如此照顾她起居的人便变成了紫檀。 “郡,郡主,今日应该是会下雪的,而且我卜卦,今日不宜出门”看着被自己画的看不出模样的郡主,紫檀有些心虚,她平日里见着嬷嬷就是这般画的呀,她的手法步骤没有丝毫的错乱。 “你还会卜卦?”半躺着在椅子上宋姝睁开双眼,一些疑惑的看着头上的人。 “就,就最近刚学会”紫檀点了点头。 随着嘎吱一声,在大堂等了许久的晏扬,借口喝水,来到卧房,看着扭过头来的人,吓得一个踉跄。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29节 看着惊诧的目光,宋姝立即起身,看着铜镜里面五颜六色的自己,双手捂着面容,咬牙切齿“给我打水来!!” 原本战战兢兢的紫檀,听闻,一遛弯儿便是跑出了清风殿。 晏扬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要不是你我会这样”宋姝也不再捂脸,起身凑到晏扬的面前,踮着脚与他仰着头瞪他。 “都是我的错,没想到紫檀这般不中用,我给你洗”晏扬走近,揽腰把人搂入怀中,轻嗅着她的发丝。 正端着水进来的紫檀,听闻姑爷的评价,有些不服气,可是向着郡主被自己画成那副模样,低垂着脑袋,把木盆偷偷的放在桌上,溜了出去并且把门带上。 只要她假装没听到刚刚姑爷说的,她还是很中用的,紫檀安慰自己,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五章 听着关门声音, 晏扬把人拦腰抱起放在桌上,凑近脖颈间低声哄着她,拧干了帕子,轻轻的拂过她的面容。 等她洗完, 木盆中的水已是变得花花绿绿的污水。 在换了几盆水后, 露出了未施粉黛的秀靥艳比娇花,被热帕子敷过, 红润细嫩, 红唇饱满水润,一双水润的双眼含着波光, 晏扬喉结上下滑动着,根本移不开眼, 不自觉的慢慢凑近。 “你你,我今日还有事呢”宋姝咬唇,推了推他的胸膛,娇声的吼道。 这个眼神太熟悉了, 使得她面红耳赤。 侯府里面遍地都是暗卫,她可不想在白日里如此,要是被听了去, 日后如何才能立威信。 晏扬手从她莹白娇嫩的面容移到鬓发间, 轻轻的抚手擦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浑身散发着风流劲儿“我不过是擦到鬓角的水而已,郡主可是有其他想法?” “胡说什么”宋姝娇靥微红, 从桌上滑下。 提着桌边的水壶, 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压抑下微微颤的内心。 “我也渴”晏扬抢过她手中的茶盏, 一口喝完。 “你这人怎么越来越无赖”宋姝娇声呵斥他, 不过声音毫无威信,听着只当是在撒娇罢了。 自信满满的晏扬开始着手给她上水粉,帮她画眉 磨蹭许久。 发现他的手艺和紫檀竟分不出高低来。 只能吩咐把云烟从醉仙楼叫来。 * 京城的胭脂水粉铺子,常年均是有着众多的顾客。 可是这几日的各家闺秀们十分默契的都不去买胭脂水粉了,以往最受欢迎的玲珑阁都是少了许多人,并且大多是买首饰衣裳的,卖胭脂那一层寥寥无几,且还是男人。 特别是瓦粉,一夜之间,在一些花坛中,亦或是湖中,夜来香的桶中均是能看着其身影。 追其原因,便是前几日被众人议论纷纷的文太傅孙女,小小年纪便成了黄脸婆。 在最新的《京师小序》中有写到,瓦粉便是其“凶手”。 常年使用,还有可能伤其性命。 正是这一小报,让京城后院发生了许多“斗争”。 瓦粉向来昂贵,只有家室良好,亦或是商户之女才能买着,京中贵女,几乎是人手一盒。 此刻被奉为“毒药”,一些后院的主母把各种姨娘,妾氏均擦了面。让一些依靠面容争得宠爱的妾氏,瞬间失宠买。 没想到京城处处都是黄脸婆,并且女人们人人均是知晓自己的面容,却从未想过改善之法,反而饮鸩止渴。 如此,《京师小序》背后的晏扬自是被一些人骂的狗血零头,甚至堵在翰林院附近,趁着他下值给他丢臭鸡蛋,除了恶意报复的一些胭脂水粉铺子的掌柜,还有一些因面容被揭穿失宠的女人。 也让一些男人们定了规矩,若行床笫之事,必须要洗面,并且头油都不让抹了。 晏扬本着自己干了一件好事,没想到差点被人人喊打了,只能上下值均是坐着马车了。 而被众人骂黄脸婆的文彩月,日日在外闲逛,那面容似乎渐渐的白皙起来,见谁均是落落大方。 第五十六章 不仅仅是京城, 皇宫内的后妃们,在知晓这件事情后,更是处处陷害,恨不得洗面让其露出真容。 晏扬也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容颜对女子的重要之处, 他便是开始给自己的山月町介绍, 称文彩月目前正在接受调养。 正是因为文彩月的事,让京城女子队瓦粉避之不及, 一些常年使用瓦粉的可能已然知晓其危害, 却仍旧自欺欺人。 此刻,虽许多人记恨着晏扬, 他以一己之力抬高了一些世家男子娶妻纳妾的标准,却又是心怀希望。偷偷的关注着那文彩月容颜的变化。 晏扬的山月町从开门营业起, 便是堆满了人,大多是带着面纱、帷帽之人,其中也不乏前几日给晏扬丢臭鸡蛋的人。 铺中除了贩卖各类水粉,最受人欢喜的自是那本《倾城册》, 书中介绍各类关于女子娇嫩保养的法子,从头发丝到脚指头均有。 短短的几日,风靡京城, 甚至流传出城, 比当初的花木兰更甚之,女子基本是人手一册。 变化之大,让男人们都唏嘘不已,后宅的女人们像是疯了一般, 日日清晨就起床在院子里面练着各类奇异的姿势, 喝酒攀谈之际, 发现他们后宅中的女人均是一致。 追其根源, 又是晏扬惹出的事情。 朝廷之上,自是少不了被不少人弹劾,递上折子,称其蛊惑那些世家闺女们。 其中一位大臣便是在夜里趁着正妻入眠偷偷去院中宠幸姨娘时,被敷的一脸白面的姨娘吓晕过去,后面知晓是学那《倾城册》中的法子,后面自是少不了的夫妻争吵,发卖姨娘,弄得后宅不得安宁。 “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贪慕美色,嫌弃糟糠之妻,后宅都管不了,如何辅助陛下,为百姓谋福,为大晋做事”宋明琨跳出来直接指着那大臣的鼻子大骂。 那些弹劾的大臣们被他说红了脸,这种半夜慕色,宠幸姨娘不成的事情在大众广庭之下被人说出来,自是不入流。 靖文帝见着如此嚣张的定国候,气焰之盛,丝毫不把他放在眼中,可他说的又句句在理。 此事,错不在晏扬,并且当初是自己一手把人推进翰林院。 如今的《京师小序》在京城百姓影响之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并且百姓对上面的内容深信不疑,他在后宫的女人们床下都私藏册子,和每日的《京师小序》。 “宋爱卿言之有理”靖文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抬手拿着桌上的一本奏折翻看。 在他心中,女人永远都是他征服霸业和泄.欲的工具而已,均是依附他而生存。 自己后宫的女人,都会因为一本册子而改变,虽最后都是讨好他,他却是不喜的。 臣子们自也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这位第一个出来弹劾的臣子,便是被贬了官,让他整顿后宅。 晏扬的山月町真正的立了起来,并且盘下了山月町隔壁的铺子,用作教导一些打扮妆容的,内里均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去学习的自是各家大族的丫鬟。 女子爱美,世家小姐们自是放不下身段亲自去学习,可若不安排丫头去学,在贵女举办的各类宴会上都插不上话了。 京中女子们最讨厌,亦或是最嫉妒的还是宋姝。 她的容貌便是无人可及,平日里跋扈惯了,随意的抢来的夫君,也是翩翩公子。 背后的小话自是不少,说她能达到今日的貌美,定是他夫君藏拙,不愿把其他的法子献出来,才使得她月貌花容,姿色天然,占尽风流。 第五十七章 京城的那些传言, 宋姝并不在意, 倒是那些人,日日骂着宋姝,妒忌着她, 见着文彩月的面容逐渐好转, 恨不得自己住在那山月町。 除此外,递帖子到太傅府中, 约文彩月赏梅花, 看雪的世家贵女不在少数,简直就是像是她的闺中密友一般, 醉翁之意不在酒,文彩月自是不与那些人为伍。 除了她表姐和宫中娘娘招她入宫, 其都一一的拒之门外,她的容貌恢复,名声也渐好转,但是仿佛看破红尘一般, 拒了好几家上门说亲的,有人说她是在等周云琦再次上门求娶。 过了大寒,天也是越来越冷了, 晏扬练了好几月, 身子好了许多,却还是有些畏寒。 一夜之间,整个京城屋顶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从侯府摘星楼远眺望去, 侯府的里面的小人如同蚂蚁来回走动, 在白茫茫的地上留下一串串的脚印。 “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 看着楼阁前那笔挺如松的背影, 站在那里凝望着远方, 仿佛有着她看不透的愁思和脆弱。 “此处看景甚好”晏扬回过头笑了笑。 女人披着红色的披肩,只露出白嫩干净的小脸,鼻子冻得有些许红,樱桃小嘴饱满娇嫩,飞出的几丝秀发,应是清晨练枪导致,反而显得凌乱中带着美感。 “让我抱抱”晏扬走近把人搂在怀中,紧紧拥抱,仿佛把人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爷爷就是在哪个冬日离开他的,也是大雪茫茫覆盖了一切,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亲人了,孤生一人在世,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是给祖宅中所有人放假,独留一人静静的陪着爷爷。 十多年来,无一例外。 现在却是连思恋的地方都不存在了,和爷爷恍若隔着银河。 宋姝能明显的感知到他情绪的低落,动了动嘴,始终没有开口,轻轻的回搂着他,小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伫立在亭中。 随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侯府那些踩出来的脚印很快又被大雪覆盖,京城各路的街道上,来往的马车,融化了街道上的积雪,远远的,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显得十分的醒目。 第一次,在他的伸手看到了脆弱感,仿佛要离她而去。 “晏扬,我是你妻子” 闻言,晏扬怔住, 是啊,他现在有妻子,也有父母兄长,虽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血缘只是维系亲情的纽带。 那对夫妻,他从未想过是他的亲人。 两人从摘星楼下来,侯府中很多地方的积雪已经扫的堆在一起。 紫檀和梁景林在堆起来了一排排的雪人,形态各异。 “郡主,你说那个最好看”见到两人下来,紫檀兴致冲冲的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指着面前的一排排雪人。 “这个”宋姝指着最中间的一座,额见还有粉色的花钿,一看就是堆的她。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0节 “这个呢”紫檀指着边上那座。弯弯扭扭,眼睛一大一小。 “丑,这个谁堆的?”宋姝摇了摇头,满是鄙夷。 紫檀瘪着嘴,伸手指着正在雪地里忙碌堆雪球的人。 “这也不能怪景林,定是照着那个模样丑的丫头堆的” 此刻,紫檀也便是知道了,郡主明明已经知道了是她堆得,就是故意打趣她。 “郡主,你真坏”胆大包天的紫檀说着就摘下她的帽子,拉着她的后领子把一小坨雪球,丢入她的后颈,人像是一阵风一样跑开,不忘哈哈大笑。 “死丫头”被她塞了雪球,纤纤玉手拉着后背衣襟,企图把学抖出来。瞪着远处的紫檀咬牙切齿, “别动”晏扬解开她红色的披风,手伸到她的后颈向下取雪球。 宋姝脖子一痒,肩膀上耸,把他的手夹在了后劲与衣领间。 他那双手仿佛比雪球还冻人侵骨。 “掉里面去了” 第五十八章 手被上面鹅黄色的带子勾住, 曾经亲自扯下来过自是知晓是何物,心中一颤,着急收回手,却是没想到把人往后拉着仰了下去。 “晏扬, ”宋姝惊呼一声, 向后仰去,危急时刻伸手拉住他。 毫无准备的晏扬顺着她一同倒去, 两人一头栽到了雪地里面。 厚厚的积雪并未导致两人摔伤, 晏扬的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脸朝下, 面颊扑在雪地里。 仰起头,那剑眉和鬓发间都沾上了雪花。 “噗呲”倒在雪地里面宋姝, 看着身上的人,没忍住笑出声来。 见着她的笑颜,恍若一阵春风,可以融化着冬日的寒冷, 照进了他的心中。 “别笑”晏扬用唇封住她。 雪花仍旧在下着,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落下来,掉落在雪地中那一抹红色的披风格外的醒目,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郡主, 你们是在打雪仗吗?”远处传来了紫檀的吼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两人如梦初醒般,立即起身,抖动着身上的雪花。 “我们去换衣服, 若是感染风寒就不妙了”宋姝见着他的面容有些苍白, 伸手抚去他眉宇间的雪花。 “郡主, 郡主你们怎么走了”才跑过来的紫檀, 见着两人转身离开的背影,跟在后面叫唤。 无人应答。 她讪讪的摸着自己脑袋“大不了,我让你也放一坨雪球就是了” 临近除夕,晏扬接手的铺子还并未完全接手改正,山月町和明月山庄的所有收益均是填补了其他铺子的漏洞,京城本就是大晋最繁华的地方,是货物贸易之地,古代等级观念深严,士农工商,对商人的观念便是投机倒把,无商不奸。 晏扬的两个铺子在短短数月能够起死回生,自然是吸引了众多的商贾的注意,在京城上层贵族眼中,虽然看不上自降身份,沾满铜臭的他,在一些富甲一方的商人眼中,那就是跨越阶层的通天路。 如此,晏扬也是来者不拒,日日应酬在一些富甲商人中间。 自然也是有投机取巧的,晏扬今日一跨入金源客栈,见着衣着裸露的几位女子,见着他夸人,都愣神片刻,便是争抢着向他奔来。 在桌的五人,均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见着如此清秀的公子,并且几人对他均是以讨好的姿态,那几位扬州瘦马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晏兄,请入坐”几位商贾对他十分客气。 “我闻不得胭脂味”眼看着那姑娘就要坐入他的怀中,晏扬从桌上取着筷子挡住。 “公子,奴家并未抹胭脂,乃是体香,今日在山月町倒是看中了几盒胭脂水粉,可那价格昂贵”那姑娘并未因他的拒绝而退却,反而羞答答的半掩着面。 “那姑娘仍需多努力挣银子”晏扬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到如此抠门的男人,那姑娘明显怔住,呆了片刻,才乖乖行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郡主,又下雪了,好凉啊,有点香”趴在金园客栈屋顶的两人,雪花浸湿了两人的衣衫。 掀开的几片瓦块,能够很清晰的见着内室。 他们喝着热茶,吃着滚烫的羊肉汤锅,而自己却趴在屋顶接受寒风的洗礼,紫檀愤愤不平。 第五十九章 见他并没有顺势就抱住那姑娘, 而且还拒绝给她花银子送胭脂。宋姝松了口气,明明都要过除夕了,他却整日忙碌着在外应酬,好几次她都闻着很浓厚的酒味, 他明明不饮酒的, 开口询问反而显得她小心眼。 而且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一直不给他,他饥渴难耐去外面偷吃, 只能偷偷尾随。 “别说话”宋姝见着又有一位姑娘摇曳着身姿过去。 她们从屋顶看下去, 那玲珑有致的身姿比醉仙楼的红牌都火辣。 “这么冷的天,也不怕感染风寒”大冬天的穿的那么露骨, 一个个的往晏扬身上蹭,如此的勾人姿态令人作恶。 “阿嚏” 宋姝的话一落下, 紫檀就没忍住发了个喷嚏。 见底下的人并未发现异样,宋姝拍了拍胸口,要是被发现跟踪而且在屋顶偷窥,那真是丢脸丢大了。 “郡主, 那个羊肉锅里面有辣子熏到我了”紫檀委屈巴巴的抬头瞥了她一眼开口解释。 “晚膳回去让你吃个够,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宋姝白了她一眼。 * 金源客栈室内,几人相互碰了几杯酒。 “宴兄年少有为, 就从未想过独立门户?”见送出的美人他一个没收, 甚至手都不碰一下,让何况有些着急。 他以前都是在北胡和京城往来做生意,对于近半年突然异军突起的晏扬,他十分感兴趣, 也背后调查几番, 却未真正的了解他的喜好, 只能根据查探的消息一一试探。 男人除了财便是色, 亦或是权,最后一项正是他多年所缺。 如此美人,还能坐怀不乱,他有些疑惑了。 屋顶的宋姝屏住呼吸,手不自觉的抓着紫檀。 他所说的独立门户。自然便是脱离定国候府,那和宋姝的夫妻情义自然也会结束。 “家妻很好”晏扬摇了摇头。 以前他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现在两人关系那般亲密,朝堂局势也是乾坤未定,定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在场几位都是人精,见他如此表明态度,自也是知晓了他们所查探消息有误,他和那郡主琴瑟和鸣,并非外面传言那般,都顺势的开始夸赞起宋姝来。 夸的在屋顶的宋姝面红耳赤,一不小心推到瓦片上的积雪,顺着那缺口掉进了室内,正巧掉在晏扬的发冠上。 “快跑”宋姝及时捂住了紫檀的嘴,拉着她快速的逃离了“犯罪现场”。 突然被积雪砸中,顺着头顶撒了许多从面颊落下,几人抬头望着半空,那明晃晃的缺口,一眼便是能认出是人为。 “宴兄,可有伤到?”一旁回过神来的富商着急的走近帮他拍雪。 “无碍”晏扬躲开了他的手,半低着头,轻轻的拍点了雪花。 这场聚会也因这个小插曲无疾而终。 在晏扬走后,几个富商才开始找茬,质问着金源客栈的小二。 * 心虚逃回府的两人,此刻正鬼鬼祟祟的躲在假山后面嘀嘀咕咕。 宋姝正在教她如何撒谎。 “可是记住了?”说了许久,宋姝叫她眼神迷茫,不断的点着头,有些不确定她能不能行。 “郡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姑爷发现端倪的”紫檀拍着胸脯保证。 第六十章 晏扬出了金源客栈并没有着急回候府, 在各大铺子溜达一圈儿,置办了许多的东西。 接近除夕,整个京城热闹非凡,各个铺子都在准备着年货, 晏扬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所有铺子所出的新品种均是贴合除夕。 想着在客栈她能偷偷的跟过去,晏扬又准备了一份客栈的羊肉汤锅, 让送至候府。 冬日踩在雪地里面能听着嘎吱嘎吱的声音。 紫檀偷偷的从柱子后面出来“姑爷, 好巧” 被忽然跳出来的人吓到,他惯性的倒退一步, 瞥了她一眼“有事?” 明明是温润如玉的一人,给她的却是很大的压迫。 原本就不擅长撒谎的紫檀, 听着如此冷淡的质问,想着白日里爬在屋顶吹冷风,半是炫耀的仰起头“郡主答应我今晚吃羊肉汤锅” “一会儿就送到府里,你去门口接”晏扬没想继续和她在雪地里理论, 侧身拍了下雪就往清风殿去了。 闻言,紫檀眼睛一亮,犹如一阵风狂奔至候府大门。 身上的衣袍一一掉落, 宋姝悄悄的睁开眼, 便是见着那光洁的后背,比穿衣时宽厚许多,肩膀处有几道划痕,已经结痂, 是她前段时日不服气扒掉他的衣裳, 结果被他摁住亲了许久, 她伸手挠的。 “我都生病了, 他竟然毫不关心”宋姝瘪了瘪嘴,翻身躲进被窝里面。 换了一身的青松色袍子,见着怂在床上卷成一团的人,慢慢走近“郡主,郡主” 连续的呼喊两声,并没有应答,晏扬轻轻的拉了下被角,把露出来的细嫩小脚盖住。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和后面那关门的声音,她气的一下从床上翻起来大口大口呼气,拧着被角“大骗子,大骗子,” 就是故意气她,就因为不给他身子,果然男人都是一样,云烟说的对。 晏扬作为能够把宴家堂发扬光大,在厨艺方面自然是手到擒来,后面他接管公司后便是很少做饭了。 见着他人进了厨房,里面的下人都战战兢兢,不知道这姑爷是为何来厨房,而且如此奇异的装扮。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1节 当初他们集体给姑爷黑脸的事儿,可都还记挂在心底着,总担心有一日姑爷会来翻旧账。现在的姑爷在整个候府的地位仅次于侯爷了。 “帮我备菜”晏扬带着自制的口罩,指挥者他们把马车上面的货物都卸下来。 他并不算很能吃辣,可对火锅的爱好好像情有独钟,就算吃了有些许难受他都会忍不住酣畅淋漓的吃上一顿。 大量的花椒、辣椒在锅底里面翻炒,刺鼻的辛辣味很快飘散出了厨房,弥漫在整个候府。 整个厨房迷雾笼罩,辛辣味灌入鼻腔,掌勺的几位厨子不断侧身打着喷嚏,眼泪不自觉的滚落。 可是没有姑爷的允许,她们也不敢停止手中的锅铲,卖力的翻炒着。 剁着辣椒碎的几位更惨,不小心揉了下眼睛,此刻已经是完全睁不开了。 在耗时一个时辰后,他总算做好了建议的锅底。 厨房内的所有人均已经是泪流满面。 “姑爷,我等并非有意”厨子们见着他把一小盘肉倒入那红通通的锅内,纷纷跪下磕头认错。 这玩意儿他们炒一下便是快瞎了,要是吃下去,不得直接没了命。 第六十一章 躺在床上装病的宋姝吸了吸鼻子, 闻着飘来有些辛辣又刺激的香味,惦起脚尖慢慢的走到门口,悄悄的开了一条缝隙闻了闻。 晏扬并未理会他们,从里面夹了一块肉, 用碟子接住送去口中。 “姑爷!!!”叫他自己吃下去了, 那群人更激动了,要是姑爷“中毒”有个三长两短的, 他们一群人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晏扬无奈摇了摇头, 从铁锅内夹出剩下的几片肉“都尝来尝” 闻言,原本被辣的通红的几人更是发怵的颤抖, 但是想起姑爷都吃了,只能硬着头皮起身你推我让的最终一人从碟子夹了一块。 原本有些皱着眉头的几人都舒缓开来。 “姑爷, 这,这法子......”定国候的主厨激动的指着红通通的大铁锅。 “我打算开铺子,这锅底也不便让外人知晓,日后还需你们的协助”晏扬见几人激动的模样, 便是知道成功了。 候府的下人大多都是跟在定国候身边几十年的,自然是信得过。 听着他的警告,几人无奈点点头, 日后他们便是有苦日子吃了, 这东西吃的人香,熬的人却受罪。 “姑爷,这个比羊肉汤锅还香”端着金源客栈送来的一盆羊肉汤锅,她取出银针试毒, 看着那红彤彤的一锅, 虽不知道是何物, 对姑爷的厨艺她却是百分百的信任。 “去看看郡主可是醒了”晏扬想着白日里。她偷偷爬在屋顶也不知道冻了多久, 吃点热乎可以去去寒气。 她偷偷跑了,定是不想让他发现。 炒火锅料这么浓厚的味道,想必她已经醒了。 在清风殿咬牙切齿装病的宋姝很想知道厨房在做何物,在内室来来回回走了许久,终于听见了脚步声,结果还是紫檀那丫头“让他自己来” 宋姝气鼓鼓的抱着手臂,背对着紫檀。 * “郡主,可是起了,可要尝尝我新做的菜品”晏扬推开门,看着白玉床上裹成一团的人。 “晌午喝了药便一直软绵绵的,没有胃口”宋姝有气无力的撑了起来。 软糯的语气还带着鼻音,听着好不可怜。 晏扬脸色巨变,大步跨进,把人搂在怀里,伸手摸着她的额头“郡主可是生病了?严不严重?大夫瞧了没” 原本装病的宋姝愣住,臭丫头,就知道她靠不住,讪讪的笑了笑,握住他的手“就偶然风寒,无碍” “我做的这道菜恰好能祛湿排毒”晏扬顺着就拿着一旁的袄子给她套上。 在他愣神的片刻,宋姝已经穿戴整齐。 “郡主,羊肉汤锅,”见着宋姝到了大堂,紫檀指着面前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锅和她分享。 宋姝一个眼神都不想瞧她。 “食欲不振”的宋姝尝了几口,他做的火锅,有些停不下来,见他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慢慢的放下手中长筷。 “味道如何?”晏扬夹了两块她平日里最喜欢的蔬菜烫好给她。 “果真有效,真的能驱除寒气,增大食欲”宋姝重重的点了点头,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 美味在前,脸面是何物。 第六十二章 两人吃的大汗淋漓, 晚膳后,两人从头到脚均是一身的火锅味。 “臭死了”宋姝有些嫌弃的推搡了他一把。 那娇滴滴的嗓音不仅没有推开他,反而让他的眼神更加的火热,像是炙热的焰火, 要把她融化。 想起他最近频繁的外出应酬, 宋姝半推半就的就允了他继续。 原本吃了一顿火锅的两人本就燥热不已,此刻更是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臭” 闻言, 晏扬眼神一亮, 拦腰把人抱起直奔浴房。 宋姝被他的无赖弄得面红耳赤。 两人在暖泉扑腾了许久,上岸已是精疲力尽。 * 随着年关将近, 晏家的庄子上,夫妻两人也是忙碌不已。 晏扬上次在吃了顿饭, 匆匆半日便是离开了。 今日,夫妻两人特意准备了许多的年货和吃食。 “扬儿,这鸡汤炖了许久,味道可鲜香了”周氏给他乘了一碗的鸡汤。 “你把这碗喝了” 晏扬才接过汤碗, 轻轻的推到宋姝的面前。 便是见着周氏乘了一大碗的鸡汤放在大嫂的桌前,晏扬知道他一直不满意翠儿。 就算翠儿只是做了宴昭的妾氏,她平日都是念叨着这是她高攀了。 此刻虽然语气不大好, 实打实的关心却是真的。 翠儿乖巧的接过, 面上带着无法洋溢的笑容。 “扬儿啊,”周氏见着自己儿子把她乘的汤转手就推给了儿媳妇,面上暗暗的不喜。 见着她欲言又止, “娘但说无妨”晏扬也好奇。 “翠儿这丫头有了身子, 娘提议啊第一胎还是安心在家养, 整日奔波的……”周氏以前自己坏这两个小子的时候, 她临盆前几日都还在干活, 可那时她身子骨强壮啊。 昭哥儿自从纳了翠儿后,也并没有忤逆她,到底是她自己的孙子,她也心疼。 正在低头喝汤的翠儿听到此话,满是震惊的仰起头,小手有些颤抖的抓着旁边人的大腿上,眼眶通红。 婆母终于接纳她了。 自从她诊出了喜脉,她既高兴又忧思。 虽然当初进门时候说的是三年无出便是要卖了她,可是一个小妾的孩子在正妻没进门之前就诞下,是京城世家都不允许的,就像当初的李少爷一样,没娶妻子前,后院有很多的姨娘,却是在正妻没进门之前,没有资格怀上孩子。 她也有想过要回到府内养胎,可是关于小叔子的流言蜚语,他们夫妻两人也听说了许多,就是小叔子很缺银子,她和夫君商议,先把年这段日子过了在回家修养,毕竟这段时日的生意是最好的。 闻言,晏扬无奈的抚着额头。 在自己母亲的心中,他俨然成了压榨孕妇的“周扒皮”。 当初他送出铺子的事情,并未让家中的二老知晓,就是怕恶化母亲对翠儿的印象。 所以他们只是以为宴昭夫妻二人是在晏扬铺子帮着做活计,并不知晓铺子已经送给了宴昭夫妇。 “这等喜事怎么如今才告诉我,晚些我就买一个产婆和丫鬟过来,帮着照看大嫂”晏扬心中也有着微妙的感觉。 第六十三章 和晏扬待久了, 宋姝很容易的分清楚他的真实情感,平日里也是如沐春风,对任何的都是面带笑意,看着很容易便是琴技, 只有真正相处便能知晓那都是他的面具, 假意的笑和礼让均像是做戏一般。 此刻,听闻了家里的好消息, 那震惊惊喜的模样, 让她有些膈应。 “二弟最近繁忙,原本想登着年后在给你个惊喜的”宴昭憨笑着挠了挠头。 自从二弟做了赘婿, 他娶了翠儿,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对于如今的日子他很满足,翠儿说劝他不干涉二弟的感情,二弟缺钱财,他自然也是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他。 “你们成婚了有些时日了”周氏扒拉口饭, 眼睛瞟向宋姝的肚子。 这个儿媳,她从最初的不接受不满,到如今, 她已经心如止水, 只望她不欺辱小儿子。 “娘,这得看缘分,而且我自小喝药”晏扬给她夹了一块腊肉。 要是周氏知晓了他和宋姝至今都未圆房,那不得闹翻天。 “娘听闻那缙云寺可灵验了, 当初昭哥儿便是带着翠儿去过点了灯”周氏想起了当初两人好不容易没有去铺子帮忙, 却是去了缙云寺, 她心中暗骂翠儿那狐狸精, 休沐日都带着儿子躲着她。 没想到他们从那缙云寺回来不久便是怀上了。 对于儿子的身子骨,她的确是一直担忧的,她能看得惯郡主,也是小儿子脸色日渐红润,比起以往壮了许多。 “空了,我带姝姝去,娘不必忧思”晏扬见她苦着一张脸,担心她又自责,立即安慰道。 埋头吃饭的宋姝突然听着熟悉的名字,才想起,姝姝,叫的是自己。 自从母亲去世后,好似从未有人如此称呼她了,父亲都是称呼她宝贝闺女,宝贝女儿的。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2节 她不自觉的哽咽一下,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众人并未发现她的一样。 直到上了马车,晏扬才发现异样,对面的小姑娘眼睛红润,长长的睫毛湿润后粘在眼睑处。 “怎么了?你不必把娘的话放在心上”晏扬一把搂过她,把人报到自己的大腿上,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 他很有耐心,也并不着急吃下她,知晓她心中抗拒,定是有缘故的,因为每次她都是情不自已,沉醉其中,证明并不是抗拒他。 “我们什么时候去缙云寺?”宋姝抓着他的手掌,阻止了四处点火。 “我们先要条件都未完成,就算去缙云寺求子一百次也不会成功的”晏扬咬住她的耳垂,鼻息间的热气都喷洒在了耳边。 宋姝瞬间明白他说的含义,感觉到坐着的身下有了异样,瞪了他一眼便起身坐在边上。她可不想在马车里弄出动静“听闻缙云寺景色美,有个四季园,这段时日去赏梅的好时节” “听你的”晏扬也想打造一个四季园,供人采摘水果,直接收人银子,建设观光游览果园。 有了这个打算,和文彩月闲聊之际,才知晓,缙云寺这段时日去吃斋饭的人众多,不论那日去准能遇上一些世家贵女或者公子,两人约好一同去赏梅。 晏扬休沐这日,宋姝便是取出了她准备了好几日的袍子,两人均是鲜红色,和他们大婚那日所有一样的布料,晏扬对于这套衣袍是抗拒的,所幸还有个灰色的大氅,戴上斗篷里面的红衣不是很显。 马车内,抱着汤婆子,晏扬观赏着窗外的雪景,见着一熟悉的人突然凑近。 “晏兄也是去缙云寺”董忠才骑着骏马,他父亲礼部尚书一直站队便是三皇子,三皇子被贬后,他们的日子不算好过,董忠才眼见着瘦了一圈,人也好似沉稳了许多。 “正是”晏扬点了点头。 见他还应答自己,董忠才苦笑一番,当初三皇子出事,平日里和他要好的公子哥们都跑得远远的,好在陛下仁慈,并未连带处罚他,只是父亲在朝堂上被各种打压,他的狐朋狗友们也消散了。 “苦练骑射有些时日了,不知董兄可否赏脸比试一番”晏扬想到自身当初身亡,并未查探出背后指使,这人当初只是想利用晏扬,还是存了杀了的心思。 宋姝拉着他的衣袖,有些迟疑。 “可否借白雪给我”晏扬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荣幸至极” 晏扬摸了摸白雪的脑袋,给他喂了一把蚕豆,才翻上马背上,松了下大氅领子。 一红一黑两匹骏马飞奔着,很快就消失在了宋姝的面前。 马儿跑了许久,管道上除了二人,静悄悄的,远远望去,延绵起伏的山脉均是白雪茫茫。 “晏兄这般信任我?”董忠才跑得舒畅了,拉着马绳,瞥向旁边的人。 许是跑热了,他脱掉了大氅,一袭红衣,还是那般的清风明月。想当初,自己也是因为这张脸才妒忌他,故意刁难他,设计让他做了赘婿,哪成想让他平步青云。 “我虽武艺不精,却是甚得娇妻爱慕,如厕都有暗卫保护” 晏扬顺着脖颈处给白雪顺着毛发,白雪的每一步都很轻,踩得也是十分稳当,十分有灵性。 躲在雪林里的暗卫,脚滑险些从树上掉落,随着摇晃,整棵树上的雪花飒飒掉落。 “无耻”董忠才最恨的便是自己的这步棋,白白让他落得一个大美人。 如今京城,像是他这个年纪,还未成婚的人少之又少,他想娶家室好的大家闺秀,提亲几次都被拒,便也是知晓了别人嫌他的容貌。 随意娶个庶女又是配不上的礼部尚书之子的身份。 “当初如若我成功写下艳词?你当如何”晏扬想起了最初的计划,他并没有很清晰的记忆,只是知晓大概的情况。 “自是快些和你撇清关系,让你尽早问斩,毕竟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董忠才想也不想的便开口应答。 当初三皇子的计划便是解除婚约之际,还能破坏削藩,搅浑朝堂的水,从中获利,至于晏扬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罢了。 “哪知道,你运气这般的好”董忠才感叹一声,要是那清雅郡主长得其貌不扬,他也不会如此怄。 闻言,晏扬便是知晓了他中毒的他是不知晓的。 三皇子当初那般的信任董忠才,如若真下毒,定也是安排他去做,可见他中毒可以彻底的排除三皇子。 “晏兄,听闻你生意有难,还望你收下”董忠才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沓的银票塞到他的手上。 自从三皇子落败后,父亲在越发艰难,向着当初对晏扬做的事情,现在的晏扬掌控着《京师小序》,便是整个京城的风向标,只要他写的不损害大晋,靖文帝也不理会。 他自然是也是众多人巴结的对象,他被父亲催促多次,烦不胜烦,直到有次见着父亲被人辱骂,还卑微的应下,他便是痛心不已。 他不仅不能帮上父亲任何忙,而且向着自己以往那般欺负晏扬,要是他计较起来。 作为晏扬的同窗多年,对他一知半解。 定国候的赘婿,自是不能送美人。 喝酒时听闻了,他好似缺银子,便是兑了自己所有的银票,打探到他今日回去缙云寺,跟随赶来。 “这是?”晏扬拿着手中的一沓银票,有些不解。 自从进了翰林院,加上他编写《京师小序》,日日都有人送他礼,亦或是想和他交好的,均是被他婉言拒绝了,定国候都没有站队任何一方,他自是跟随。 对于那些巴结的,他也是一一拒之。 “过往做过许多错事,还望晏兄大人有大量”董忠才见他脸色沉下,拍着手中的银票,心中忐忑不已,讪讪的笑了笑,拱手抱拳。 晏扬拿着银票数了数,整整三万两,就凭着礼部尚书的俸禄是远远够不着这么多的银两的。 “自是两清了”晏扬收下银票,驾着白雪掉头,应了句。 看着远去的红色背影,董忠才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颜。 “可是赢了?”见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宋姝拿着汤婆子放入他的手中,弹去他发丝间的雪。 “嗯,这是赢的赌注”晏扬从怀中掏出那一沓的银票。 “可真是人傻银子多”宋姝腾出一小匣子,把所有的银票都放了进去。 他们到了缙云山脚下的时刻,便是停了好些马车。 缙云寺是建在缙云山上的一座寺庙,需要顺着台阶一一往上爬,石板台阶十分的宽阔,却也陡峭,从山脚下一眼望去,便是直冲云霄的台阶,见不着山顶,山顶上观日和赏雪,便是更有游人的选择。 顶上缙云寺的对面山崖有一面巨大的摩崖求子观音神像,高达一百多米,据说雕刻近七十多年才完成,所以来求子的人,更是虔诚不已,一步一步的爬上山顶。 一眼望去,便是一对对年轻夫妻的身影,气喘吁吁的却是面带笑容。 除了求子,求姻缘更是神奇, 上面的菩提树上挂满了祈福带。 “文姑娘,这是来求姻缘?”周云琦远远的见着盛装打扮的文彩月,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还是走近与她打招呼。 第六十四章 文彩月回过头, 便是瞧见一袭白衣的前未婚夫周云琦向他走来,面上带着鄙夷。 “自是求菩萨开眼,赐我一如意郎君,而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文彩月说着带上了面纱, 不给他瞧自己的容颜, 其中祈祷红桃快来。 周云琦面色一僵,自是知晓她在辱骂自己, 却又是未指名道姓, 见着她像是防贼子一般的动作,怒火中烧, 是他看不上这臭丫头,才提出退婚的, 她有何资格嫌弃自己。 “文姑娘知晓我今日回来此处?”周云琦转念一下,她的脸治好后,一直未曾给自己观赏,想着民间的流言, 她还是暗自的记挂着自己,想必是提前得知了他会来缙云寺,特意来此偶遇。 对于姑娘家的欲擒故纵, 他有兴趣陪她玩玩儿, 当初自己和退婚毕竟是抹了她的面子,不介意哄哄她。 “周公子请自重”文彩月脸色微变,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车夫去马棚栓马儿了, 红杏去给她换汤婆子, 她原本想着赏雪等着表姐一同爬山, 哪知清晨就出发,来的早过早。 此刻她也庆幸并未有其他家眷在场,不若她又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对于那般恶心的人,她只是想着快些躲开。 “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玩玩就够了,四周又没外人,你给谁看呢”周云琦大步跨近,见着她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举着伞提着裙摆小跑着,顿时来了兴趣,拦在了她的前面。 文彩月见着他不怀好意的猥琐笑意,沾满雪的绣花鞋寸寸向后移动,一不小心踩到树桩子,她整个人向后倒去,雪地被她砸了一大坑,纸伞滑落在一旁,惊恐和委屈顿时上了心头。 颗颗泪珠连线滚落,蹲坐在雪地里抱着双膝抽泣。 “谁” 还未蹲下的周云琦被迎面而来的雪球砸到脸上,拍打掉脸上的雪碎,他环顾着四周。 “本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衣冠禽兽之人”苏长亭从树上跳了下来,随着树枝晃动,底下的两人均是被盖了一层的雪花在头顶。 “原来是有了姘头”周云琦拍掉头上的雪,见着一袭红衣的苏长亭,轻蔑的笑了笑。 话一落下,冷风袭近,苏长亭冷哼一声,一拳便是挥了出去,紧接着扫腿攻击他的下盘。 才被揍了一拳头的周云琦,还没反应过来,便是腿部一疼,整个人倒在了雪地中。 “你敢打我?”周云琦目眦欲裂,双手撑在雪地中。 一个人文人,一个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原本应是势均力敌的,可这纨绔子弟的拳头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道。 “不仅如此” 说着,苏长亭攥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的一声,他的手硬生生的脱臼了。 “找死”忍着剧烈的疼痛,周云琦挥出一拳,却是被他一把接住,又是一声的巨响,那脱臼的手臂被他掰了回去。 “周兄,承让了”苏长亭起身掸去身上雪花,整理衣冠,大声的向他问候。 拴马过来的几个下人和赶来的马车,均是听见了他浑厚的声音,向着他们的方向注视着。 “少爷”那小厮见着瘫坐在雪地中的公子。 周云琦不敢伸张,只能咬碎牙往里肚子里咽,目光狠辣的盯着两人,被小厮扶着离开。 “快些起来”苏长亭见着还僵坐在地上的小丫头,面上还挂着泪痕,呆呆傻傻的盯着他瞧。 第六十五章 “谢, 谢谢苏公子”文彩月抬起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如此□□裸的看着外男,实在失礼。 他已经为自己解围了好几次了,并且每次都在她最慌张害怕的时候, 这人在别人口中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在她心底恍若天神。 见着那流氓被他打的满地找牙,目光注视着他, 不愿离开。 “我帮你三次了”苏长亭并不是热心之人, 做事随心而欲,第一次在菊花宴上帮她解围就单纯看不惯那些虚情假意的大家闺秀。 “公, 公子心善,定会长命百岁, 我今日帮你祈福”文彩月拽着手绢,忸怩不安的低头盯着绣花鞋。 “可缙云寺是求子、求姻缘的!”如此羞羞答答的样子,让他来了捉弄她的心思。 “那公子喜欢那家姑娘?”文彩月点了好头,她本就是约着表姐来赏雪的, 帮着自己的恩人求姻缘一举两得。 “咳咳,你......”被她那双澄澈的大眼睛盯着,一本正经的模样, 却又是说着大胆露骨的话, 惊的他无言以对。 闻言,娇嫩的脸颊涨起一片红晕,低下了头,只轻轻答应了一声, 全身的血液仿佛集中在了脸上来, 娇羞的跑开。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3节 “我, 我不是......”苏长亭见着跑远的纤细背影, 雪地中还有她遗忘了的纸伞。 他红颜知己众多,均是你情我愿,他渴望自由,害怕被管束,这些年和他有过露水情缘的女子不在少数,却从未有纳一人进府。 就像那群狐朋狗友评价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耳边传来了马蹄声,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伞撑起,摇了摇头。 自己这般深处淤泥泥塘,声名狼藉,怎能配得上单纯纯洁的她。 * “彩月,彩月?”宋姝从马车上下来,便是看着见着站在树底下发愣傻笑,头上已经盖了一层白茫茫的雪。 “表姐”回过神来的文彩月捂着自己的发烫的脸,还是压抑不住汹涌澎湃的内心。 “想谁呢?”宋姝点了点她的额头, “没,没有”文彩月激动的摇了摇头。 宋姝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那你不能给外人讲”文彩月想着自己的脸都是表姐的缘故才能好,她和苏公子的缘份还全靠表姐和姐夫呢。 她踮起后脚跟,附在表姐耳边轻轻的述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混账东西竟然还有脸欺辱你,他在何处?”听到那周云琦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不知悔改就算了,竟还上门找打。 “表姐,你小点声”文彩月扶着她的手臂晃了晃。 讲到犹如天神一般下凡拯救她的苏长亭,双眸瞬间亮了起来。 宋姝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讲着苏长亭如何英俊潇洒,如何把周云琦打倒。 “他很多红颜知己”宋姝忍不住的泼了她一盆冷水。 虽然流言蜚语害死人,从她口中讲着苏长亭所做的种种,她不会带着异样的眼光。可这是她的表妹,才经历过一次退婚。 并且她性子绵软,文府的各种规矩礼仪又多,定也是看不上那苏长亭,要是受了文府的侮辱,定会报复在她的身上。 “那,那...”文彩月想起那些各类妖娆妩媚的红颜知己,瞬间变得垂头丧气。 第六十六章 “如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 我定会帮你”见表妹瞬间萎靡不振,她心生怜惜。 想当初自己名声比苏长亭还差。 那圆溜溜的杏眼像是闪烁的星星,一下被点亮。 “表姐,那我们去祈福, 你求子, 我帮苏公子求姻缘”文彩月挽着她的手臂,仰头望了望看不着顶的缙云寺, 充忙了斗志。 “胡说什么呢?”宋姝脸颊瞬间涨红, 拍?!掉她的手着急否认。 “好好好,表姐咱不求子”见着面红耳赤的表姐, 像是炸毛的狐狸,心中明明装着姐夫, 却是傲娇的不承认。 “彩月,你真误会了,我和你姐夫都还未圆房”她如此敷衍,明显就不信自己, 她没忍住倾诉。 她知道自己对晏扬有些无比的渴望,可心中仿佛有什么一直阻挠着她,在京中除了彩月, 她未有其他闺中密友, 云烟想事做事总站在她的角度,维护她的利益,更是不能做出更公平的建议。 “太过分了,真实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看错他了”文彩月像是发怒的小狮子, 回过头, 恶狠狠的瞪着跟在她们身后的男人。 此刻正在认真的那些一卷书写写画画。 没想到他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般敬重表姐, 私下里却是碰也不愿意碰表姐。 那些笔记录的晏扬,突然打了个喷嚏,抬头便是见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两人,他回过头,确认身后无人,举起手打招呼“可是走累了?” “哼”文彩月冷哼一声,便是拉着宋姝回过头。 宋姝眼神不敢和两人直视,半试探的开口“这很过分?” “表姐你不必给他脱罪,他不配当我的姐夫,亏我我叫了他那么久”在彩月的心中,晏扬便是听信了那些谣言,不愿和表姐行夫妻之礼。 “是我不愿的!” “啊?” 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彩月瞬间戛然而止,小脸涨的通红。 “那,那定是他那你不合表姐心意”彩月讪讪的开口。 被她转变如此之快的态度逗笑,宋姝摇了摇头,否认了她的想法。 第一次她向着外人吐露心扉,一路上,表姐妹两人相互交心,不知不觉,她们已经快爬到了山顶上,石板的台阶上也见着陆陆续续的人影。 “那你们都不同房睡,候府的不都知晓了你们夫妻感情貌合神离了?”彩月未嫁人,只是从哥哥嫂子以及父母亲的日常相处来判断夫妻感情。 “我......”宋姝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她日日和晏扬同床共枕,水乳交融,就差合为一体了,表妹云英未嫁,那眼中的求知欲让她头疼。 “日后你便知晓了”她揉了揉彩月的脑袋,心中压着自己许久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讲了出来,她的心思也开阔了。 晏扬紧跟其后也到达了山顶,见着缙云寺对面崖壁上雕凿的那龛巨大的求子观音摩崖造像,心生敬佩古代人的工匠精神。 山顶的雪垫着厚厚的一层,踩在雪地里嘎吱作响,原来下马车时候粘上的泥土已经被洗刷干净,寒风袭来,晏扬裹紧了自己大氅。 第六十七章 趁着那些游人还未到达之前, 晏扬率先的去斋堂讨了一份素斋。 缙云寺的素斋在整个京城都十分有名,每日限量煮的什锦粥,一人一勺,不论皇宫贵族, 均是需排队吃素斋, 导致在这缙云寺是见到许多世家公子小姐的地方。 “晏大人可以来求姻缘?”晏扬正拿着自己的小玉碗排队,听闻身后熟悉的声音。 “见过殿下!” 他转过身行礼, 自从三皇子被赶出京城, 名声虽未有完全损坏,但是势力却是被大皇子蚕食殆尽。当初他被迫助三皇子写罪过书, 导致着大皇子明着暗着针对他许久。 直到后面知晓他也不过是陛下的工具,并非真未三皇子开脱, 才彻底放下。 “此处无需多礼” 宋濯五官深邃,剑眉星目,和晏扬站在一处,比他高出半个头, 更显得晏扬清新俊逸。 两个翩翩佳公子自是吸引了前后一起排队等粥喝的目光,一些小门户,平日里大门不出的闺秀, 并不认识两人份, 只能依附在自家小姐妹的耳边窃窃私语,偷偷打探。 “殿下可是来赏雪?” 那苏婷婷原本是嫁给三皇子做妃子,可三皇子出现那档子事,大众之下与人苟且, 退了婚后的苏婷婷, 没多久便是赐婚给了宋濯, 却也不是正妃。 这缙云山原本求子求姻缘的地方, 他都还未娶苏婷婷进门,只是定下了婚约,开年的三月中旬成婚。 “听闻此处的什锦粥味道一绝,馋口吃食”宋濯笑了笑,假装看不见那深邃眼眸中的含义。 自从被赐婚后,他被人在背后议论许久。 都认为他是捡破鞋的,如若不是看在苏婷婷是左相嫡女,他也不会忍耐自己做绿乌龟。 这女人当初对三弟那番爱慕,那个对自己下半.身完全管不住的戳货,可不知道她们是否做过苟且之事。 队伍很快,就排到了两人这里,晏扬侧身,让他上前。 “晏兄可是见着董家公子了?”宋濯没客气,走在他前面,率先的端着一碗粥,装过头无意间的提一句。 听闻,晏扬知晓了他前来的目的。 对这人的忌惮也是越深。 他和董忠才赛马才不到一个时辰吧,他就紧跟着追来了。 他知道自己身边有郡主安排的暗卫,其他人定是不能近身,不知道两人谈论些何事,见着他收下了董忠才的银票。 “在山脚下和董兄赛马,殿下可是有事寻他” 两人并肩而行,端着一碗什锦粥,在雪地里缓缓的前行。 “晏兄如此聪慧,自是知晓本殿是来寻谁,晏兄,做本殿幕僚,你想要的应有尽有”宋濯一口灌下一碗的粥,抬手便是把碗丢出了山崖。 “小人才疏学浅,难当大任,殿下慧眼定能寻得经天纬地之才。”晏扬浅浅的抿一口白玉碗中的粥。 “晏兄,本殿等着你求我那日”宋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如此放下身段,这人却是不识好歹,三番五次的拒绝,等他拔了定国候这颗钉子,没了靠山的时候,看他如何求他。 第六十八章 心中记挂着自己上山的目的,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他的计划。 晏扬围绕着整个缙云寺,严寒冬日里的梅花品种各类,矮处粉嫩的花蕊透着清香, 令人心旷神怡, 雾露还凝结成了冰霜,晶莹剔透。 如此美景, 说是来赏雪, 倒也不算是糊弄人。 只是来着缙云寺的人大多心中装着事,并未有心思去观赏这傲骨寒梅了。 林中的梅花树大多是高矮一致, 形状整齐规范,定是常有人修剪。 “树王?”晏扬摸着巨大的梅花树干, 整个缙云寺梅花林中,就这一颗高耸伫立没有被修剪。 还没来得及测量,便是一阵的积雪滑落,来不及跑出的晏扬被盖上了满头的雪花, 随着树干抖动,雪花掉落的越快。 他伸手解下大氅,轻轻的掸去雪花披在肩上, 绕过树干的背后。 见着挂在梅花树上不断扑腾的女人, 衣着华丽服饰,雪地上是一双珍珠绣花鞋和一木凳子。 晏扬无奈,从袖中划出一把匕首,顺着白绫飞去。 那女人掉落在雪地里, 捂着喉咙大口的喘气, 面色从刚刚的紫青色瞬间回血过来。 “为何要救我!!!”苏婷婷扑在雪地里, 认出了那个救自己的人, 大声的质问着,双手拍打着厚厚的积雪。 “这颗树王几百年了,你不该死在这里,会连累它被砍”晏扬用力的拍了下树干,带上帽子跑出了树干地下。 积雪飒飒掉落,还趴在雪地中的苏婷婷几乎被积雪覆盖,她似乎忘了自己是在自杀,伸手拍掉雪花,又恢复了那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晏公子此番枉称读书人” “你方才上吊时……”晏扬半歪着头,指着自己头顶湿透了的发冠。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4节 苏婷婷被噎住,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存了死的心,自从被赐婚后,传出了那些她也与三皇子苟且,□□,勾引兄弟两人,她一女侍二夫的各种流言蜚语,她原本指望大殿下深明大义,不会听信那些流言。 可是不小心听闻了他宽慰康宁公主的话,她的心就死了。 还未出虎穴,她又进了狼窝,明明从未伤天害理,却是被人辱骂□□各种难听的字眼。 父亲那不可否决的态度,她知晓自己入了王府,连大殿下都那般看低她,她能想象自己的日子多难熬。 以往在她心中的向往的那些荣华富贵,仿佛是过眼云烟一般,她看不上宋姝,看不上苏长亭,看不上那些处处恭维她的贵女,那她做梦都想嫁的三殿下虚伪丑陋,她短暂的一生却是如同笑话一般。 想着缙云寺这个地方,众多女子来求姻缘。 她一辈子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婚姻,无法有自己的选择,永远都像是被人挑选嫌弃的物品。 能在缙云寺结束自己,下辈子她定能有一段好的姻缘。 结果,在别人眼中,她的命还不如一颗树重要,甚至还耽误人赏雪。 抬头望着还挂在梅花树上的白绫,她再也没有勇气再次的挂上去了。 “小姐,小姐” 听着丫鬟急切的叫喊声,她撤下白绫便是藏在了自己的袖中,拉紧领口处。整理着仪容衣冠。 第六十九章 跟随着白绫掉落的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匕首。 苏婷婷拿着小刀着藏进了袖口中。 “咋咋呼呼作何”苏婷婷板着一张脸训斥着丫鬟, 趁着丫头低头认错间隙,快步的跨向前,仿佛方才挂树上的人并非是他, 梁玉静那种被众人抓奸, 在外与人苟合都不死的人, 她只是知晓了自己嫁人后的悲惨日子。 既然已经知晓是悲惨的过日子,她为何要着急跳下火坑呢。 就算削发为尼, 她定也不会让自己去大殿下府任人践踏。 并且她上次撞见那兄妹两人你侬我侬, 根本不似普通兄妹之情,那康宁公主对大殿下那可怕的占有欲, 以及大殿下对她的纵容,没有任何女人嫁进大殿下还有好日子过的。 着急回府的她, 她小跑着,后面的小丫头很快就被她甩掉,在拐弯处,她不小心撞着举着莲花蜡烛灯的宋姝。 莲花灯被撞到雪地中, 盖在雪地上,烛火也瞬间熄灭了。 “我的灯”宋姝惊呼一声,见着已经熄灭的蜡烛。 莲花灯点着之后, 需要放置在缙云寺外一处空旷的佛台处, 寒风呼呼吹过,如果莲花灯已经能够燃烧殆尽,则是表明两人可以长长久久。 此刻,她点的莲花灯都还未放到佛台, 便是已经熄灭。 想着自己和晏扬不会长久, 她起身冰冷的看着罪魁祸首。 “这, 这可是缙云寺, 你别乱来啊”见她恨不得撕碎自己一般,她都顾不得,手上被蜡烛烫到的痕迹。 胡乱的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刀,威胁着她,步子却是慢慢的向后挪动着。 “你匕首哪里得来的?”宋姝见着她手中握着的那把熟悉的小刀,一把夺过。 小刀的刀柄出有一红色的小点,刀柄出还有特定的小三角,晏扬平日里随时携带之物,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见着那要吃人的模样,苏婷婷的心中好过许多。 长得天仙般的容貌如何,是郡主又如何,还不是为情所困,为那么一个抠门男人疑神疑鬼的。 “回禀郡主,这乃是民女偶然买到,还请郡主归还于我”苏婷婷还是那般的端庄典雅,对着她微微点头。 “本郡主不想听假话”宋姝一阵风一般移过,匕首便是划到了她的脖颈间。 “这,这是自小倾慕于臣女的男子赠与,臣女于殿下有婚约,又怎可接受他人之物,可那一片深情……”苏婷婷顷刻间便是抽泣了起来。 如此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举在她脖颈间的手不断的颤抖。 “滚” 苏婷婷听着那几乎咆哮的声音,拔腿便是向着缙云寺外跑,她担心自己在多说几个字便是会被她直接抹了脖子。 宋姝捡起地上的莲花灯,沿着莲花灯的花瓣,用小刀一瓣的划开。 粉色的莲花灯片刻就被她削了一地。 直到最后留下了一根蜡棉。 “表姐,我又帮你领了两个”文彩月,从大殿内跨出,见着她还在等自己,抱着几个莲花灯跑去。 “主持说最好是三盏莲花灯一起点,三盏灯才是一炷,你刚刚走的太快了”说着便是把其中两盏莲花灯,塞到她手上。 第七十章 “表, 表姐,莲花灯怎么碎了?”瞧着雪地中的粉色蜡烛碎屑,以及魂不守舍的人,文彩月有些担忧的晃着她的手臂, 这才小会儿的时间, 就发生了何事? “三盏不长久的,就点两盏吧”宋姝苦笑, 握着她塞来的两盏莲花灯。 佛台处点着无数的莲花灯, 有的只是点燃小半便是已经熄灭,有的则是烧到了一半多, 正在燃烧尽的莲花灯少之又少。 一灰衣小僧人站在佛台前,一一的把所有熄灭的莲花灯捡走, 对着他们行礼“施主,这边请” 佛台前瞬间便腾出了许多空余之地。 宋姝拿着烛火,点亮了两盏莲花灯,见着跪在一旁一边碎碎念一边磕头的文彩月。 心中感叹, 自己似乎显得不够虔诚。 * 晏扬把整个缙云寺的斋饭均是尝了个遍,他从不信奉佛这些,但是自己穿越到这里, 代替了晏扬而活, 本就违背了世间的法则,作罢,他也跟着去点了一盏莲花灯。 寒风凛冽,许多的莲花灯刚刚点燃便是已经熄灭, 他四处观看, 寻着最亮的那两盏莲花灯, 把自己的点燃也放在了边上。 下缙云山的时候, 停在山脚的马车已经独独的剩下了他们那辆。 在缙云山上,他拜访了负责修剪整个缙云寺梅花树的了然大师,对弈几局便是耽搁了时间。 “可是冷着了”钻进马车的晏扬,便是见着面无表情的端庄在哪里的人,眼珠子都不带转动一下。 马车缓缓行驶,宋姝还是端坐着,手中抱着的汤婆子已经变冷了,她却是毫无知觉一般。 “山上都没见着你,让你久等了”晏扬凑近,握着她的双手揉搓着。 “本郡主没有想偷偷约见的人,自然是一早就下山了”宋姝冷哼一声,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背对着他。 想着他心中一直有倾慕的人,却还是能和自己那般,就像是故意惩罚她当初把他抢来断了他的好事。 “抱歉,和了然大师对弈忘了时间”晏扬搂过她的肩膀,脑袋蹭在她的脖颈间哄着她。 “你别碰我”委屈又气愤的宋姝用力把人推开,抱紧自己的双膝把脸埋在里面,双肩不断的抖动着。 她很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犹如往常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在马车她静坐了一下午,也胡思乱想一下午,越想越委屈。 无论如何,她心中都无法接受,他还欺骗自己是在和了然大师下棋。 当初她误会他去青楼,以为他欲.求不满,她都没有这般绝望。 被突然推出去的晏扬,脑袋磕在马车内壁,发出咚的一声细响,惊动了外面赶车的两人。 然而他们均是不敢询问,赶车的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何人欺负你了?”晏扬见着蹲坐在马车一角落的身影,不敢靠太近,取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见他还如此淡定的模样,丝毫不心虚自己已经拆穿了他。她从取出匕首,一掌拍在小方桌上。 “我的匕首你在何处捡着的?”晏扬拿着匕首,用帕子擦拭片刻,从袖中取出鞘合上。 他在梅花林中寻了许久,都没找着,最后便也放弃了,想着应该是救那苏婷婷的时候,不慎掉在雪地中被人捡走了。 “都送你心仪之人了,还撒谎”偷偷抹掉了眼泪,失望的苦水快要淹没了那最后一点的希望。 “我何时把匕首送你了?”晏扬疑惑的瞧了她一眼,从怀中又取出匕首。 怒火中的烧的宋姝,突然被他调戏,指着他怒骂不要脸,臭流氓。 晏扬沉吟片刻。 “送你便是了,为了一把匕首凶的这么难看”晏扬把匕首推到了她的面前,无奈的帮她抚着她的额发。 “本郡主才不稀罕你送过别人的脏东西”拿起匕首,她一把从就马车窗户丢了出去。 晏扬冷冷的瞧了她一眼。 “停车” 掀开车帘子,清冷的声音响起,浑身散发着冷气。 外面的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停住了马车。 “走”见他下去捡那破匕首,宋姝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 “郡主,姑爷,他......” “本郡主的话现在是耳旁风了吗?” 两人只能慢悠悠的赶着马车,心中祈祷姑爷快些捡到匕首就回来把郡主哄好了。 晏扬跳下了马车后,往回走了半里地才见着躺在雪地里的小匕首,弯腰捡了起来。 “晏兄这是被赶出马车了?”苏长亭从马车里探出头,见着蹲在地上捡匕首的人,幸灾乐祸的开口询问。 “正是,还望苏兄捎我一程”晏扬把匕首放入袖中,冲着他点了点头,说着便是直接钻进了他的马车里面。 人如其人,苏长亭的马车内布置也如同他的人一般骚气十足,红白色相间,地上是毛茸茸的红皮袄子。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笔直的端坐在哪里,让原本懒洋洋半躺在方桌旁的苏长亭不自觉的起身。 “晏兄这般狼狈,可需本少只招”苏长亭突然发现外界的传言也并非是真的,这人的脸皮分明是厚的无敌,那里是什么貌如潘安的翩翩公子了。 “愿闻其详”晏扬以往也有一些狐朋狗友,却都是酒桌上而已。 “人嘛,合则聚,不合则散,无需勉强,郡主若是厌了你,定是有人合她的意”苏长亭摇着白羽扇子,以过来人的姿态劝解着他。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5节 宋姝掀开车窗,伸出手接着片片落下的雪花,探出脑袋往后瞥一眼,广阔的车道上空无一人。 她虽是气他,可并非要他死,他本惧寒,若是在雪地中久了 “掉头,本郡主发钗掉了” 外面的两人听闻,松了口气,立即掉头往回赶。 白茫茫的道路上只有马车路过压出的痕迹,那缓缓而来的红色马车,顶上挂着两朵大红花,一眼便是能认出是左相府中的纨绔公子。 马车内,听着他的侃侃而谈。 “苏兄此言不敢苟同”晏扬摇了摇头。 “您可真行,都被赶出来了,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招小姑娘喜欢的清风公子呢”苏长亭灌了口茶,他以自身为例,劝一个男人回头,不要陷入爱情的坟墓,结果这人压根没听,还嘲讽他。 “你又未娶妻”晏扬抬起眸子,瞥了他一眼,言语中满是质疑。 “......” 第七十一章 苏长亭噎住, 这人说话可真难听。 他在府中便是被几个调皮的侄子称之为老光棍。 “爱慕本少的姑娘从京城东门排到西门,本少要是想娶妻,不知多少姑娘会心碎”苏长亭从暗格里寻出一壶酒,仰头倒了一口。 “本少不与你见识, 喝酒, 今日若是无去处......”说着便是从暗格中又取出一壶来,递给他。 白日里他也见着了他救婷婷那一幕, 原本他想出手时, 被他抢了先,见着他在雪地中寻找着匕首。 前因后果联系起来, 他已经能猜出七八分。 对自己那个惹事的堂妹更是喜欢不起来,对救命恩人都能诬陷, 可若是她真的吊死在了缙云寺,爷爷,二叔不知道会多难受。 “多谢苏兄”晏扬捏着白玉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淡淡的桃花香味, 酒并不是很烈,后劲十足,一壶到底, 他已经是眼神迷离。 宋姝提心吊胆的, 寻了一路。都未发现晏扬的踪迹,心中更是懊恼不已,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 “郡主,珠钗可能被盖住了”梁景林顺着雪地脚印, 寻找了许久, 雪太大, 很快便是盖上了一层新的, 毫无痕迹,心中也是焦急不已。 宋姝见着前面缓缓行驶的马车,猜想到晏扬八层是在里面了,可她是来寻珠钗的,并非是找人的。 “罢了,丢了便丢了” * 马车一前一后,直到傍晚时刻,才缓缓的跨入城门。 在士兵拦住检查之际,两辆马车并行停在门口。 喝了满地的酒瓶子,晏扬已经不知不觉中倒在红绒毯子上。 苏长亭叹息一声,又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啊。 “郡主,你男人喝我五壶酒,一百两,这是欠条”苏长亭掀开马车窗户的帘子,伸手便是丟进她马车一团纸。 宋姝左顾右颁,偷偷把纸团展开,里面并非什么欠条,而是白日里匕首为何会在苏婷婷手中的缘故, 苏长亭的字迹间,好似十分厌恶着自己的堂妹。 想到自己推他,还把他赶出马车,一人丢在雪地中,心中更是痛心自责不已。 可是覆水难收,那些事情自己都做过,难听的话也是出自她的口中,她好像总是一次次的误会他,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 人被扶了过来,见着半靠着自己肩头的人,鼻息间都是桃花酒的味道,此刻眯着眼睛,尽显风流姿态。 “姝姝”眼神迷离,靠在车壁的男人发冠歪了,衣裳也是凌乱不堪。 “我在” “为何从不信任我”晏扬神色黯然,半是自嘲的开口。 宋姝心口一涩,半是委屈的开口“我害怕你喜欢的是别人,被我抢来做郎君心中一直怨恨” 闻言,酒醉的晏扬直接欺身而上,咬住那喋喋不休,不停吐苦水的女人。 “姝姝”他柔声的唤着名字,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 酒醉的晏扬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用力的咬着她的唇,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一切,细碎的反抗声音淹没在了他的口中。 第七十二章 像是惩罚一般, 粗.鲁的啃咬着,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窸窸窣窣的脱衣裳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马车外,在她极其不配合的情况下, 梁景林捂住紫檀的耳朵, 不让她听到。 压在宋姝身上的人,嘴并未停住, 一路向下, 伸手按住了马车内壁的按钮,马车内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只能听闻浅浅的嘤咛声和粗.喘。 泪水模糊了她的脸, 湿透了衣襟,身上的人吻着那湿润的地方, 也柔和了下来。 轻轻吻住那满是泪痕的女人。 平缓的道路上,行驶的马车,富有节奏的往着一个方向颤动着。 梁景林手中的马鞭早已被他收好。 他驾着马车从城门到东街,再到西街, 围着京城的街道不断的溜圈。 京城的街道上,大雪被扫的一干二净,来往的行人众多。 再梁景林驾着马车重复的路过一个路口三次后, 那铺子的小贩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官爷, 可是要买糯米糕,还热乎着呢”想着郡主定是想尝他的糯米糕又不好意思开口。 “不需要”梁景林挥了挥手。 马车内的两人还缠绵在一起,黑夜中不分你我的接纳着对方。 许久 那人终于翻了下去,把人紧紧的搂紧怀里, 似乎把人揉入骨血里面一般。 “日后在使性子, 这边是下场”晏扬按住马车内壁的机关, 马车内又射进了光线。 还能听见马车外两人的争论声和京城街道上络绎不绝德叫卖声。 “我们都第五次路过这个糯米糕铺了, 你不会是找不到候府的方向了吧?把鞭子给我”紫檀气急败坏的语气中带着鄙夷。 “别闹,要是坏了姑爷好事,你时候莫想再吃到他做的美食”梁景林侧过身子,把马鞭举的高高的,轻声在她耳旁警告。 “姑爷都醉的不省人事了,你少糊弄我”紫檀嘟着嘴,显然是怀疑他的说辞,这人走错了还死不承认。 “桃花酒不醉人”梁景林无奈。 “那姑爷为何骗人” “日后,我们成婚你便知晓了”梁景林涨的耳根子通红,强装镇定的解释,自是不能说马车内的颠鸾倒凤的两人。 “谁,谁要和你成婚了”紫檀捂着通红的小脸,成功的忘记了要抢马鞭。 心中欣喜不已。 前些日子,他的爹爹非要来拽他回府,紫檀担心了好几日,便是怕她一走了之不再回到候府了。 马车内, 锦袍,罗裙,中衣中裤,撒落在马车的各处,宋姝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躺在毛绒毯子上,大氅盖住了胴体,露出白嫩嫩的小脚丫和红斑点点的香肩。 那熟悉的叫卖声,让她知晓了马车所在的位置,见着笔直的端坐在一旁的男人,衣冠整齐,纹丝不乱,静静的瞧着她。 若不是此刻的自己不着寸缕,她都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马车虽然能隔绝外界的声音和光线,那剧烈的抖动却是无法避免的。 她竟然在马车上..... 想着便是鸵鸟一般的把头埋入了大氅中。 第七十三章 随着激情的消散, 寒风顺着窗帘漏了进来,宋姝不自觉的裹紧了大氅。 遍地都是自己的衣裳,如此那人却是衣冠楚楚的佳公子,给了身子, 却还是被骂, 咬着下唇,整个人蜷缩在大氅里面。 听着车窗外紫檀二人的对话, 两人在马车里面鬼混这么久。 只有成了婚的, 见着马车的律动,便是也能猜想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马车虽然能隔绝声音和光线, 但是想着自己第一次把身子给了他,却是间接的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做出那等事情。 她的名声一直差, 今日之事,也个更是印证了以往的的那些传言。 她淫.乱不堪,在抢了晏扬的那日便是当街的侮辱了他。 今日自己在马车上就被他…… 众人也只会猜想,是她犯了病, 疑惑是晏扬犯了错,自己这般当街的惩罚她。 “别着凉了”假装镇定的晏扬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因为喝了几壶桃花酒,又经历了几场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幸事, 此刻心早已飘向远处。 暗下机关, 黑夜中, 他摸着中衣,一把扯过盖在她身上的大氅,刚握到那香肩, 那人便是蹭一下退开了。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6节 整个马车里都是迷茫着还未消散的味道。 “我, 我自己穿”那大掌才轻轻的触碰到宋姝, 她着急的往后推。 她伸手在马车四处摸着, 抓着那湿哒哒的肚兜,黑夜的宋姝脸已经红到了脖颈,气呼呼的朝那人扔去。 把暗格里的男装翻了出来套在身上。 自己的衣裳脏的,她想就此丢掉。 “你,闭上双眼” “好”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晏扬轻笑着,起身转了个方向。 黑夜里,宋姝咬着唇,气急败坏的捶着小方桌。 * 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口,紫檀还记挂着喝的醉醺醺的姑爷,在她的记忆中姑爷就没喝过酒,在冬日里要是病了可是很难治愈的。 “郡主,可需要给姑爷请大夫” 裹着大氅,只漏出了一张小脸的宋姝,还未跨下马车,听着紫檀的询问,暗自的送了口气。 自然在前面驾车都并未发现异常。 他们两人在马车里的动作,可能并不大,并未有其他人发现异样。 “让厨房准备醒酒汤” 为了不被发现异样,明明她才是需要请大夫的那个,还是应答。 马车内晏扬也听闻,也顺势的一把环住她的腰肢,脸覆在她的后背,呢喃的念叨“我没醉,没醉” 被突然袭击的宋姝,忍着怒气,心中暗骂这个不要脸的下流呸。 在马车上那番折腾自己,现在还装醉骗人。 “郡,郡主,姑爷快掉下来了!!”紫檀并不能见着大氅内宋姝的面色,指着半靠在马车沿的人。 宋姝咬牙切齿般的把人扶着下了把人,听着他嘴里的嘟哝,伸手便是在他腰间拧住。 正在装醉的晏扬被突然捏住,闷哼一声。 进了卧房,晏扬便是立即脱下自己的衣袍,掀开中衣,见着已经青紫的一块。 “你算那门子的君子”宋姝蹬掉绣鞋子,气呼呼的端坐在白玉床上,指着那个欺负自己好几次的坏人。 第七十四章 “我从未自称君子, 行夫妻之礼更是遵循礼法,我就是多贪些罢了”晏扬从她的梳妆台处翻找了许久,才找到那瓶白玉膏给自己揉搓上去。 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眼神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人, 以前从未尝过她是何种滋味, 经历了白日的事情,此刻的晏扬却也是无法像以往的克制住自己。 恨不得时刻扑在她身上。 “你, 你别冲动, ”那幽暗的眼眸,她十分的熟悉, 这人又是想。 对于他的热情似火,宋姝总是无法自拔的陷进去, 两人自缙云山回来后,白日在书房里也常常的厮混在一起。 不论从灵魂,还是身体,宋姝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陈叔还找你查铺子的事情呢?” 瘫软在书桌上的宋姝无力的捶打着他, 两人这几日不论到何处都是弄得一片狼藉,收拾屋子的嬷嬷总是一副欣慰的模样,让她尴尬不已。 “不急”晏扬慢条斯理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书桌下撒满了一地的笔墨纸砚, 整个书房迷乱不堪。 被迟迟不赴约的耍了, 陈牧清抓着手里的账本,能够见着那凸起的青筋。 直到日落西山,神清气爽的晏扬才从书房出来,去赴约。 “还请陈叔见谅, 等了我这般久”晏扬端着青瓷盖碗茶, 不慢不急的喝了一口, 虽是在致歉, 面上却是毫无诚意。 “无碍” “这账本可都是你所写?”许久,那泛黄的账本快要被他捏出一个洞来。 “正是”晏扬从把账本交出去就猜想过有今日一遭。 定国府贴身伺候宋姝的几位嬷嬷,各个心明手巧,很多现代才有的东西,她们也能做出。 听闻了许多关于定国候夫人文娇的传言,晏扬也是慢慢的求证心中所想。 这陈牧清能留在候府继续的协助定国候,并不是因为忠诚于定国候。仅仅是因为文娇而已,所以对宋姝也仅仅是爱屋及乌的。 “这,这些是何人教你的?”陈牧萍颤抖的手,把翻来的账本递出去。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相信她是真的离开了人世间。 “偶然习得一孤本”晏扬无法解释,他并非是真正的晏扬,他从未想过告诉任何人。 并且,陈牧清只是外人,更是不能向其吐露心扉。 听闻,陈牧清苦笑一番,自是知晓他撒谎,却无法拆穿。 他转身,从一副美人画像中取出一把钥匙,暗门缓缓的打开。 他取出一个大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摞的账本。 虽然泛黄且久,但是纸张却是不染纤尘,却是被磨损的厉害,足以可见平日里这人是时长拿出来翻阅。 “陈叔,恕我直言,那孤本我无法借予你”晏扬被他狠狠地坑过一次,自然是知晓这人的厉害之处, 作为商人里面的翘楚,他不论谋略还是手段。都是难得的人才,千年老狐狸装纯,他自是不会再次上当了。 “姑爷多虑了,既是孤本,我也不夺人所爱”从这番的排斥和掩盖。 陈牧清心中更是疑惑和好奇,他究竟在掩盖什么。 第七十五章 “若是陈叔不嫌弃, 晚些我临摹一本送与陈叔”晏扬见着他落寞的神情,心中更是对传言确信了几分,陈叔果真是为了郡主母亲才留在府内。 “无需劳烦姑爷,我自己临摹即可”陈牧清见人松口, 立即提出要求, 那颤抖的双手却是暴露了他急迫的心。 晏扬不言,静静的看着他。 陈牧清好似没看懂他的拒绝, 拿着孤本轻轻翻阅, 转身便是开始提笔开始临摹起来。 书房内静悄悄的,偶尔还能听着笔划在纸上飒飒的声响。 晏扬好似在他身上看到朝气, 犹如枯木逢春般的。 他转身退出了书房,把门静静的带上。 耳边还能听到轻轻的呜咽声。 落日的余晖照在那俊秀的面庞上。 就小小的定国候府内, 便是诸多的秘密, 以往,他认为自身的小命和定国候拴在一起,被迫救自己才和侯府合作。 如今随着越是深入, 他更是知晓了自己所求。 转眼便是除夕夜了。 自从自己把孤本给陈叔临摹之后,他对晏扬也是更加的热情,不仅主动致歉, 把当初坑晏扬的那些铺子漏洞都补上。 频频的和定国候府的姑爷交好, 让偶尔回府的定国候都心生疑惑,这个老狐狸是转性了。 * “高一点,往左边,歪了, 你怎么贴上了!”站在不远处指挥的宋姝愤愤不平的跺脚。 晏家的大门外, 晏扬站在木梯上, 手里拿着对联直直的贴了上去, 他怀疑这大小姐眼神有点问题,他贴这对联整整一刻钟了,不是左歪了,就是右斜了的。再耽搁下去,对联上的米糊都干了。 除夕这天,为了防止周氏默默的抹泪,夫妻两人决定上午两人在晏家过,午饭后便回府。 “大哥,你看他”宋姝嘟着嘴,对着稳在木梯旁的宋昭抱怨。 宋昭别过头,偷偷咧嘴笑了起来,这个郡主相貌其实和弟弟也是相配的,只是学识配不上二弟而已。 作为大哥,他故作生气的教训了一番,“咳,二弟,你别总是欺负弟妹” 从小到大,这些东西都是下人直接贴好,她一早起床,所有的东西都已有下人备好。 从未真正有过过年的气氛,发现自己写对联后贴上也蛮有成就感的。 “我哪儿敢呢,我家亲爱的郡主,来贴你自己的”晏扬从木梯下来,把她亲自写的半张对联刷上米糊递到到手旁。 “真不害臊”听着叫自己亲爱的,宋姝扭捏的接过自己写对联,看着他贴好的那对龙飞凤舞的半张,再低头看看自己写的半副,她突然后悔了。 这贴上去一对比,就能发现自己写的丑了,婆母本就对自己不喜,要是日日进出大门都能看着自己写的对联,心中对她会不会更是贬低几分。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重写半幅,我的墨宝自是要贴在侯府的大门上”宋姝敏捷的把自己的半幅对联卷起来。 兄弟两人也不点破她的小心思。 回府的路上,宋姝脸上控制不住的笑颜,时不时的发出咯咯笑声,让一旁的晏扬有些发毛。 “你,怎么了?”晏扬把人拉到怀里,捏揉着那快要笑烂的脸,莫不是刚刚在家中受了委屈。 “看”宋姝从袖中取出一支银簪子,款式简单,顶部是一个细细花纹围成的小太阳。 “这是何物?”晏扬不解。 “这是娘送我的啊,你看见上面有个小太阳,娘说这一对的,大嫂头上有个月亮模样的银簪子,这个小太阳簪子现在传给我了”宋姝想起刚刚在晏家客房里,一边偷偷抹泪,一边告诉他晏扬的吃食喜好,还送了这么“贵重”的簪子给她。 对她来说,自小就见过各式各类的金银珠宝,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银簪子,自是看不上的。 可她知晓其含义,这是婆母对儿媳的认可。 成婚到今日,晏家最讨厌她的婆母更是认可了她这个儿媳,并且把代表儿媳的簪子传送与她。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7节 “我给你戴上” 在除夕夜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两人回去吃上一顿团圆饭,对已经在侯府做了赘婿的晏扬,是十分的难得,便也是周氏真正接纳她的缘故。 并且周氏的眼光独道,那云英女子和有着夫妻交融过的新妇她便是能一眼瞧出。 除夕后开春便是德贵妃的生辰,以往都是有单独的宫宴,自从德妃进宫后,因其生辰和除夕日子相近。 靖文帝本着厉行节约,为民众做好克勤克俭的表率,把宫宴和德贵妃生辰合在一起举办。 三皇子被发配被北胡,左相在朝堂的日子愈加艰苦,而三皇子的生母淑妃,虽未夺其妃位,陛下却也从不去她宫内,位置却更是形同虚设,皇后也因菊宴之事被连累丢了凤印,让原本就受宠的德妃一跃成了德贵妃。 位置仅次于皇后,背后又有右相撑腰,膝下更有得宠的二皇子,在后宫的地位自是首屈一指。 所以这次宫宴的重要程度,朝廷上的人自是知晓。 若是送得贺礼能取得德贵妃一笑,在陛下枕边吹吹风,便是莫得的富贵等着。 所以,京城的世家大族们早早的便是已经开始准备贺礼了,有些听闻德贵妃喜爱北胡的一种青提子,更是不远千里的设法运来,用冰冻住,等着宫宴的到来。 “呼呼,好辣” 包房内,热辣翻腾的桌前,晏扬适时的递过去一杯茶水“慢点吃” 旧日的铺子已经被翻修成了火锅店,有着《京师小序》招揽活儿,从开业便是日日人满钵满,并且因为辣子,花椒等原料的短缺,每日只能接待半日。 平平无奇的“阳二老火锅”便是开了起来。 因其打着祛湿美容,发觉味蕾上的美食,引得众多的京城的世家姑娘们来此,却是被辣味熏得一声臭汗,尝了后却又是日日想念的味道,可惜每日只始到晌午。 “晏扬,没想到这土豆蛋这般美味”宋姝用木勺从锅内舀出几颗小土豆。 原本才种下不久,此刻的土豆十分小,恰好一口一个。 平日里都嫌弃的土豆,在“阳二老火锅”店内的价格确实翻了数倍,并且成了店内必点的一道菜。 “就是有些残忍,这么小就被挖出来吃了”宋姝夹着碗中的小土豆,一口塞入口内,满足的叹息。 “……”吃的比谁都香,确信这是在可怜土豆。 “好像有人砸场子?”宋姝双耳微微抖动,放下手中筷子。 两人推开雅间窗户,看着楼下大堂,新上任的大堂掌柜被人挟持住。 为首的男人一袭紫袍,发冠上的紫珍珠更是夺人耳目,腰间那莲藕状翠绿的玉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像是他最为喜爱的配饰。与人说话的间隙,都会摩挲几下玉佩。 “给他放了,本小爷可是做正经买卖,菜谱多少银两,你开价即可”被大堂内的人背后偷偷议论,听着那小二的干嚎声,陈风吟脸上有些挂不住,让侍卫松开了掌柜。 “占着自己姑姑是朝中贵妃,便是为非作歹,简直丢人”正在下土豆蛋的一大叔,摇了摇头。 “果真就是个废材,比起世子来差远了”边上的青衫男子轻声的附和着。 “嘘,你们小点声,这小霸王据说从长白山学成归来,武艺非凡,定时比他大哥更出彩”对桌的汉子端着碗对两人比划一下,嘴上说着小点声,嗓门却是比两人大许多,传遍了整个大堂。 众人听着这大汉一嚎,便是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这个陈风吟自小就被送到长白山学艺,据说当初右相还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家中夫人生了双胎,小儿子从出身就体弱多病,便是被送了出去,而他的双胎大哥如今却是相府大公子,并且随着右相被封侯,也晋升为世子之位。 而这小公子却是上月底才回到京城,离京二十载,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从入京那日起,他便是不断在京城内惹是生非,短短时日,便已是在京城传出恶名,名声堪比清雅郡主宋姝。 而这“阳二老火锅”却也是商业奇才陈牧清推出的,作为侯府的大管家,在各大商会却也是能见到其身影,众人知晓这是清雅郡主的铺子。 见这刚入京的小霸王来这地作恶,两大出名的恶人相见,众人更是万分期待,他们鹿死谁手。 “让他到二楼来见我”宋姝推开雅间的窗户。 听闻,众人目光聚集在阁楼,没想到这清雅郡主,竟真在吃火锅,在大堂吃火锅的众人,更是来了兴致,视线在两人中来回瞧。 “本小爷一人上去即可”陈风吟阻止了跟在其身后的一众尾巴。 几名侍卫迟疑片刻“小少爷……” “怎么,那娘们还能揍我不成”陈风吟不屑一顾,自顾自的摇着扇子上了楼。 二楼其他雅间的顾客们,都悄悄的推雅间门,想一探究竟。 “掌柜的,我赌郡主定能灭了那小霸王威风,要是我赌对了,这否送我一盘土豆蛋”看客们只见那小霸王进了雅间,却是不能知晓分毫,其中也不乏花巨资来吃火锅的。 “客官说笑,本店营业至今,承蒙各位厚爱,今日每桌赠送一盘”掌柜的整理了下衣袍,丝毫不畏惧还站在中央的几个侍卫。 众人一听,众享欢呼起来。 今日这趟他们来值了,不仅能看京城两大霸王争斗,还能免费多吃一盘。 第七十六章 “所以, 你真的愿意把火锅方子卖我?”陈风吟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胸脯,他带的银两好像也不够啊,不过这宋姝好像是真的败家子。 “你无意买方子?”从开业第一日,晏扬便是知晓了肯定会有人来买火锅底料的配方, 只是没想到他这般的高调, 他可以把所有的火锅方子都卖出去,日后若是卖调料, 亦或是底料更加的便捷。 制作火锅本就是大同小异, 其中的配料他都是不够用的,也无需担心有着竞争对手。 陈风吟扫了桌上一眼, 咽了咽口水,拿着碗筷便是从锅底捞了一块羊肉。 吃的是大快朵颐, 仿佛在自个家一般毫不拘束。 “不愧苏长亭齐名的纨绔,你这个朋友本小爷交定了”陈风吟见两人均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吃,脸上并未露出任何鄙夷亦或是嫌弃,心情更是顺畅不少, 看来这京城也不全是那些趾高气昂之人。 “……”宋·纨绔·姝一脸的无奈,她不是,她没有。 远处的苏长亭打了个喷嚏。 明明她都被已经改邪归正了, 为什么还要说她是京城恶霸。 从长白山下山的时候, 他也是满心欢喜的,自小师父就讲了他父亲在京城做官,为他调养身体才送至长白山,在他的心中, 父母兄长均是疼爱他的。 哪曾想京城这般的不堪, 见这些人为了些俗物挣得你死我活, 兄长表面关心他, 背地里也是暗处贬低辱骂自己,连父母都在夜谈时均是焦虑重重,说着他为何要回来,为何不一辈子在长白山,也不会这般丢人现眼,辱没门楣。 “陈兄,陈兄?”宋姝把老火锅配料装在信封里递到跟前,见人呆住不动,伸手晃了晃。 “啊,多少银两,这方子我买了”陈风吟放下手中碗筷,想着这东西驱寒比羊肉汤锅还管用,并且味道刺激,非常的适合长白山,他要带回去给师父师弟尝尝。 “一百两”宋姝比了个手指头。 比心理预期少了太多,陈风吟这次更确信这个郡主是个败家娘们,拿着手中的方子,有些心虚了,那定国候不会来找他理论吧“卖与我,那,那日后可不准反悔” 说着便是拆开了信封。 “辣椒?花椒?香叶?”他虽在长白山长大,却也是日常下山和师兄弟们做任务,日常调料还是认识,不是那种不识五谷的大少爷。 难道真如府中的下人所有,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个乡巴佬。 “咳咳,调料后续,我铺子中会相继售出,目前火锅店内也比较匮乏”宋姝早已把银票收进了袖中,见其满脸疑惑,开口解释道。 陈风吟瞪了夫妻两人一眼,亏得他还担心这恶霸把方子卖给自己回去会不会被定国候收拾,原来自己才是他们口中的小绵羊,急哄哄的给人送钱,他们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本着把自己被骗的一百两要吃回本,他风卷残云般得蒙头吃,被辣的满头大汗的往下滴,也不停下手中碗筷。 “这,这位小哥?要加熟油才能降温,才不会辣,” 听闻,陈风吟吐着舌头,灌了两杯茶水,看向两人的桌前,好似碗中的确有油。 挠着头,双耳也变得通红。 他本就是在屋顶思考人生的时候,恰好停到自家大哥要来买这火锅方子,赠与贵妃娘娘哄她开心,他便是提前过来就是恶心陈风澈而已,如今看来这方子他买回去也是无用。 在万众期待中,二楼雅间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走在最前端的陈家小少爷脸上并未挂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而后的宋姝也是笑魇如花。 “诸位,阳二火锅店的配方今日限定出售,只需要一百两即可在掌柜处购买,童叟无欺,”宋姝站在阁楼旁,看着上上下下来往的行人,以及门口询问的小厮丫鬟们,在她眼中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一席话,瞬间炸开了锅,他们的“阳二老火锅”开业便是生意爆满,底下吃火锅的更是形形色色的人均有。 让那些原本偷偷在捞锅中底料的同行一愣,这怕不是傻大个吧,竟然肯不自己的秘方都卖出去,盘活一家客栈,菜谱秘方是关键,这么大大捏捏就卖出去??? 当晚,定国候的清雅郡主把自家火锅店的秘方卖出去的事情传遍上层的世家,虽然对这种目光短浅的行为嗤之以鼻,行动上却是安排下人去买了一份秘方回来。 一百两对普通人家来说是巨大的财富,是遥不可及的,对京城这些世家,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 “郡主,咱们骗了这么多人,会不会招人嫉恨?”紫檀一边帮着整理银票,一边苦着一张小脸。 “说的平日我不招人嫉恨一般,我果真有天分”宋姝点了几个匣子,心中更是感叹自己的才华,她只是开窍比较晚而已,她完美继承了母亲的商业天赋。 “……” “紫檀,我们这是正经生意,何来哄骗一说,只是香料还长在地里而已,有几封可是本郡主亲笔题名,本郡主的墨宝就卖区区一百两,便宜他们了”紫檀用算完最后一笔,看着最后数字,揉搓着眼睛。 听闻,几人均是别过了头。 他们定国候府大门上的那副对联,让路过亦或是来府中做客的人均是一愣,直到知晓出自郡主之手,均是昧着良心赞叹着点头。 * 对于给德贵妃送礼,两人并未想好,想着去庄子上找个稀有又不花银子的玩意送出去,有面子还不费银子。 随着火锅店的兴起,里面的那盘珍珠软玉,俗称土豆蛋卖出了高价,让明月山庄的那些佃农们都大赚了一笔,他们不仅有了粮食,还吃上了白面,穿上了暖和的棉衣和棉鞋。 见着两人恩人来到庄子上,均是笨拙而又拘束的打招呼,才到明月山庄的门口,便是见着一群人。 “怎么围了这么多人?”晏扬他们在庄子呆了一段时间,对庄子上的人基本都已经脸熟了。 晏扬眼神望向门口的何长贵,这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庄子上少数能识文断字的。 何长贵还未开口,一旁的汉子便是率先的站了出来。 “少,少爷,他,他们都是隔壁庄子和附近的一些佃农,都是以往和我们一起做过农活的,上次听少爷说开春要招工,我一时漏了嘴……”那大汉子很是不好意思,小声的回应着晏扬,很是忐忑的望向两位贵人。 少爷让他们一家老小都吃饱穿暖,如今的生活,他十分的满意,不想再生出任何的变故,对于自己上次醉酒吹牛,把少爷说招工的事情说漏了嘴,一直便是忐忑不安的, 害怕少爷嫌弃他嘴碎,把他赶出庄子。 晏扬扫向那群佃农,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脸蛋均是被冻得通红,在被他的视线扫过,均是弯着脊梁,摆出十分自认为很恭敬的姿势。 见他迟迟不语,众人均是屏住呼吸,极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惶恐不安。 他们今日这般跑到明月山庄来,若是贵人不接受他们,原处的庄子他们也是回不去了,原庄子定也是知晓他们这般来投奔明月山庄,回去只是更多的赋税。 晏扬在这一刻突然感受到了阶层直接的巨大差距,已经这世道,能活着,能吃上白米面,好像真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他突然很敬佩晏彪夫妻,同样是普通的穷苦百姓,却能一步步的把晏扬送至学院,凭借自己的胆识在京城立足。 “求,贵人收留我们母子,赏口饭吃即可,我吃的少,能种地能补衣裳能做饭”有个妇人率先的跪下,怀中抱着的是冻得脸色发白的小男娃。 闻言,众人均是跪下细说着自己会做的事情,求着能留在庄子上。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8节 每年的冬日均是会冻死一批人,别看京城载歌载舞一片繁华,处在最底层的百姓们,每年的冬日却是要靠熬才能过去。 一旁的宋姝拉着他的衣袖,眼睛眨巴着,满是不忍。 他们庄子的确很缺人,当初种土豆都是把侯府的侍卫们调来帮忙,见着地上的众人,晏扬已了然。 第七十七章 “明月山庄的确是招工, 但事那种好吃懒做的懒汉却是万万不能要的,你们暂且先留下,日后若是发现偷懒……”晏扬很同情这些穷苦的百姓们,俊俏的面容却还是冷若冰霜。 听闻, 众人受宠若惊的磕头致谢, 并且向着他保证宣誓,他们都是忠厚淳朴之人, 定不会做出那等事情。 跪在地上的女人热泪盈眶的抚摸着怀中小男孩惨白的脸“阿泽, 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晏扬见这群人本就穿着少, 不知在这雪地中带了多久,融化的雪花已经让他们湿透了“你先带他们下去登记, 换身衣裳,煮锅热粥” 众人点着头,半佝偻着身子乖巧的跟在何长贵的身后,从进了山庄大门, 偷偷的环顾着四周,见着一栋栋漂亮干净的木屋,震惊且惊喜着, 虽听这些佃农吹过牛, 他们日子过得多顺畅,却没想到他们并未夸大其词。 “晏,晏扬?”宋姝有些心虚,见四周没人后, 讨好般的抓着他的手臂。 从收留这群人起, 他的面色这样一直僵硬, 自己呼喊了她几声, 都像是未听见一般。 “嗯?”晏扬回过神,缓缓的扭头看向她。 “这群人若不是迫不得已,定不会……”宋姝开口解释着。 “在心你中,我就是那般铁石心肠的人?你以为我在怪你”晏扬愣神那片刻是想到了古今世道的差距,以及见到那女人对自己孩子的爱,想到了自己。母爱并不会区分时代,只是他没有而已。 宋姝干笑着,跳着他背上撒娇耍赖“哼,才不是” * 明月山庄外围的后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此刻林中还有着飒飒的小雪。 原本在冬日出门打猎的人不少多,冬日出门捕猎所获也甚少,但是德贵妃娘的生辰在即。很多世家子弟外出狩猎。 “狐狸!”宋姝见着不远处草丛里钻出来的小狐狸,脚尖一点便向着草丛跃去, 被提着后劲的小白狐狸小短腿乱蹬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世子,往那边跑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群穿着盔甲的侍卫拉着猎犬出现在两人面前。 侍卫们见着一身红色长裙的女子,手上拿着发着寒光的长鞭,一双黑亮的双眸盯着他们,英气十足的装扮,在加边上文质彬彬的公子哥,便是知晓了两人的身份。 顿时都不敢上前讨要她怀里的小狐狸。 “狐狸呢?”姗姗来迟的世子质问道那群侍卫。 侍卫们默默不言,眼神却是一致的盯向宋姝的怀里。 一身白色铠甲的陈风澈看向两人,拱手作揖“好巧,郡主也是在狩猎?” “不,本郡主是在巡视我的山庄”宋姝抚摸着怀中的小狐狸脑袋,浅笑着,知道他想要狐狸。 听闻,原本想着先礼后兵让其归还小狐狸的陈风澈顿住了,他只顾着出门狩猎,已然从自己的山庄跑道别人的地界来了。 “不知,郡主可否割爱怀中狐狸,姑母生辰在即,平日里又最是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为表孝心,特意寻得这只,哪想这狐狸狡猾,追寻到了郡主地界”陈风澈陪笑着,解释了她怀中狐狸的来历。 这郡主刁蛮不讲理的性格,他自是听闻,直接搬出了皇贵妃娘娘,他不信这个郡主也如那畜生一样不识好歹。敢不交出狐狸。 见其沉默不语,再解释了一次“自然不是白白让郡主割爱,一百两白银不知郡主可否” 听着他自顾自的吹了一堆,两人均是丝毫没有心动。 “不卖”宋姝拧着眉头。 知道这小姑奶奶不礼法,从不给人留情面,被一口回绝的陈风澈还是有些气急败坏。 盯着来两人远去的背影,愤愤不平的道了一句“刚刚二弟也在郡主山庄也猎的一只小狐狸,可需要帮郡主巡回那只” 原本是一胎两只小狐狸,另外一只被陈风吟那蠢货猎到了,这只若不是他一路捣乱,也不会跑道明月山庄的地界来,那蠢货仗着一身的轻功为所欲为,他要那蠢东西付出代价。 “无需”这次是晏扬开口回绝。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替郡主开口”再次被拒绝的陈风澈恼羞成怒的辱骂起来。 “啧啧啧,大哥,我都替你丢脸,自己抓不到狐狸,还想让郡主把我的狐狸要去,可惜别人是要脸的”突然从头顶传来一阵声音。 众人抬头,便是看见高耸的树干上,坐着一个紫衣男子,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眼见着他从头顶的树干脚尖一点,飞到另外一颗树上。 随着他的离开,树干抖动着,上面的雪花砸了下来。 侍卫们均是被盖了一头的雪花。 “给我射”脸如锅底的陈风澈再也不装了,咆哮着让侍卫们们对准陈风吟。 几个回合下来,箭如同下雨一般飞出去,却是一支未射中陈风吟,反倒是被砸回来的箭弄得狼狈不堪,虽是箭尾集中他们,个个却是倒在雪地里摔得七荤八素。 “真是个草包,也配骂我相公”乘火打劫的宋姝也是拉出背上的一根白色箭羽拉开,飞驰着的一道白光闪过, 箭头没有丝毫的伤及到人,却是轻松的穿过他的铠甲,从陈成澈的腋下穿过,把人钉在了树干上面,一动不能动。 “你这箭术只比小爷差一点点”树上的陈风吟说着也射出一支箭,稳稳的插在他的双腿.中间。白色的□□未见任何的血迹,却是见到喷水的东西一般浸湿了裤子,在有些严寒的空气中飘出了一股的雾气。 “哈哈哈哈,一定是太小了才没射中”宋姝见到尿裤子的陈风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在场的侍卫们燥红了脸,均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陈风澈的□□处,又立即的捂向自己的裆部。 “你再乱看,晚上再收拾你”晏扬捂着她的双眼,轻声的在她的耳边威胁道。 树上的陈风吟挠头,耳尖也是通红,他只是想让那个成天说自己是废物,几次暗杀自己的大哥难堪,没想这小郡主比自己更绝。 袖中的拳头早已抓破了掌心,阴翳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像是几把利剑向人飞去,几乎是从牙缝里面喊出“还不把箭给我取下”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恨意,仿佛是要剐下他们一层的皮肉,倒在地上的几个侍卫相视几眼,心中仿佛已经有了答案,慢悠悠的向着陈风澈走了过去。 * 一边,共乘一骑的缓缓地向着明月山庄的方向走去,凹凸的泥泞山路,就算是白雪这样的神驹,也不免会前后抖动。 坐在前面的宋姝怀中紧紧地抱着小狐狸,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如何,她总感觉臀后方有着什么顶.着自己,却又不敢开口,直到小狐狸头上的毛被她扯疼了在怀里吱吱的乱蹦,她才悄悄的往前移,把狐狸塞到后面放到两人中间隔开“给你抱会儿” “哎,你们等等我啊!!”在后方的陈风吟飞奔,一眼便是看中那匹神驹,丝毫没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你这马儿不错啊”说着便是拍了下马屁股,夸赞道。 白雪生气的伸腿踢向陈风澈,被他快速的闪开,嘴里恋恋有词马儿脾气差。 随着白雪的动作,晏扬向前移过去,宋姝僵直着身体,她没感觉错。 两人心照不宣的瞪着始作俑者。 “好,好歹半个熟人,我去明月山庄吃顿饭不过分吧,你们上次还骗我一百两呢”陈风澈抱着狐狸后退几步,讨要马儿的话咽了咽,没敢说出口。 “自是没问题”晏扬点了点头。 一路上,宋姝都在祈求的快些到山庄,对自己刚刚的话懊恼不已,晏扬这个小气鬼。 到了庄子上,晏扬简单的介绍了下文陈风吟,两人便是往着阁楼最高处疾步走去。 “少侠莫要见怪,二弟身子自小怕寒气”怕怠慢了贵客,在山庄运货的晏昭开口解释道。 陈风吟摇了摇头,看着面前这位晏扬的同胞兄长,明明是一样的容貌,可这晏昭身上就是一股的憨厚忠厚的气质。 到了内室,一关上门,宋姝就低头认错“我错了” “错哪儿了?” “不,不该说他小”宋姝疑惑的挠了挠头,试探性的开口猜着答案。 她也不知道她错哪儿了,反正就是被他的冷气冻了一路,再不哄哄。 见他面色更加阴沉了,宋姝立马改口“不该拿箭射陈风澈?” 晏扬被她气的转头深呼一口气,脱掉了外袍,突然凑近到她面前,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双肩。 “看过别人的?”艰难的开口。 “什么?”宋姝疑惑的询问,脑海中突然有了画面,瞬间摇了摇头。 见他眼神日渐怪异,宋姝立即开口,比着手指发誓“没有,我发誓,我从小到大就看过你的,若有撒谎,天打五雷轰” 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画册,她艰难的开口“书,书上的不算吧?” 听到满意的回答,两人墨迹了许久才重新换好衣袍走出内室。 第七十八章 陈风吟自来熟的本领在短短一下午的时间里, 便是和整个山庄的百姓都混熟了,临走时,背上的大包袱直接挡住了他远去的背影。 “那就说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这点小东西就算是彩礼了, 你也不吃亏”陈风吟回过头,举高自己手里的小狐狸, 对后面马上的两人喊话。 “……”这两只狐狸好像是一胎所生。 这人在山庄又吃又拿, 那包袱重的需要两大汉才能抬着走了,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他亲家。 顿时宋姝抱着自家小狐狸的屁股检查起来。 不知是不是小狐狸害羞了, 四只腿胡乱的踢着,遮挡住宋姝的恶魔之爪。 萧瑟的寒风里, 橘黄色的夕阳下,三人的影子被拉的纤长,雪地上一圈圈马车齿轮压过的痕迹。 三人刚到城门口,便是被一众士兵团团围住。 “就是他们杀害了世子”人群中有个瘦的像是猴儿的士兵指着他们三人, 衣着盔甲,上面还能看出隐隐的血迹。 晏扬一眼便是认出了,这人也是上午在明月山庄后山, 跟随在陈风澈后的侍卫之一。 “把人带回大理寺”一个衣着蓝色锦袍的男人, 胸前绣着獬豸图案,一双冷眸射着寒光,叫人不敢直视。 这是便是大理寺卿容客,早早的就等候在在城门口, 等着三人自投罗网。 “还请大人言明, 我等犯了何罪?”晏扬拱手行礼, 俊美无俦的容颜惹得四周的人频频瞩目。 大理寺那个地方, 进去之后,就算不死,都会脱层皮,平日里衙门会处理一些案件,只有涉及重大朝廷命官时,才会出动大理寺。 “涉嫌谋杀相府世子陈风澈”容客从接到这个案子,那几个侍卫口中所述便已经猜到了凶手,可是陛下特意召见,他不得不权衡。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39节 四周都是窃窃私语议论的,上午几个侍卫把人推着进城时,便是午时,京城东街西街均是人最多的时候,很多百姓纷纷讨论着陈风澈死的惨状。 “笑话,本郡主和他无冤无仇的,大人莫不是抓错人了”宋姝听着那些不入流的言论,随手便是甩出了手中的鞭子。 城门的一角咔嚓一声巨响被甩出一个破洞,让那些原本在说闲话的纷纷闭了嘴, “这白羽箭,可是郡主所有”容客招了招手,后方便是有侍卫呈上箭羽。 看着满是鲜血的白羽箭,宋姝知道自己被陷害了。 “还有这竹箭可是陈小公子的”说着又取出一支翠绿色的竹箭,上面也是血迹斑斑。 “劳烦二位走一趟吧” “我等昨日便是在自家山庄打猎,这番拿着郡主的箭羽过来污蔑我等杀人,怕是不妥”晏扬对这个大理寺卿容客有所耳闻,传说他是活阎王转世,不论多嘴硬的人在他手里都会说出实话了。 想到白日里他们和陈风澈的摩擦,相对于他的身份来说的确是奇耻大辱,被一贯看不上的,视之为耻辱的弟弟吓到尿了裤子,这等羞辱还被下人们都看了遍,和以往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相差巨大。 那些侍卫为了活命,自是要拼出一条血路来。 “本官奉命捉拿凶手,晏大人可是执意阻拦”容客从袖中取出一块麒麟符高举着。 “不敢”晏扬拱手行礼。 眼睁睁的见着两人被带走,晏扬知晓了是陛下的意思,只能拉着白雪往王府赶去。 说着是捉拿凶手,可两人的身份特殊,并且并未真正获得证据,宋姝他们只是前面有一群侍卫开口,后方几人押送着。 街道的四周像是静止了一般,均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一群人。 从上午知晓了相府世子被人残忍杀害之后,现在见着大理寺的人押着二人,便是猜想到了两人是杀人凶手。 “都说这二人是京城出名的的纨绔子弟,以往还以为是有人污蔑,哪成想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的出,真是蛇蝎心肠” “自家兄长都能杀害,这是多恨的心呐” “嘘,小点声” 四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二人的口中。 陈风吟的背上还背着那硕大的包袱,听着四周那些指指点点的闲言碎语,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宋姝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入狱,容客对两人也并非其他犯人一般,两人被关在单独的两间你牢房内。熏炉里飘出着袅袅的檀香味。 “说吧,为何杀害陈风澈”容客坐在书桌前,垂头专心研磨。 宋姝在房间内席地而坐,他们的牢房虽然干净,却也是空荡荡的,不见任何的刑具,更没有桌椅。 * 晏扬,才入侯府,便是见着正堂里正襟危坐的定国候,显然是等候多时。 “侯爷”晏扬上前行礼,很是内疚,如果那日宋姝不是为他出头,也不会射出那只箭,被当做把柄。 “不日我便带军讨伐北胡,姝姝便交于你了”定国候的探子早已便得知消息,如今他不敢轻举妄动。 只等着皇宫德贵妃寿宴后,才能救出女儿。 “无碍,大理寺的人不敢动她分毫”定国候知晓便是没有今日的栽赃,也还有其他,只是苦了姝姝要在大理寺饿几天了。 “晏扬有些担心,那些侍卫全部被杀的话,死无对证,就算是查出真相又如何,如果那些人全死了,那最后也会是他们定国候府的人杀害相关证人。 右相最看重的大儿子没了,真正的凶手却是他们王府自己人,如今为了陛下的大业,让死后的世子也是迟迟不能下葬,他更不能手刃凶手。 右相夫人早已哭晕过去了,听闻自己的小儿子杀害了自己的大儿子,双胎兄弟,只能活一人,这是以往就流传下来的,可是她不信,如今同胞相残,她只恨当年不够狠心。 第七十九章 大理寺牢房内, 面对容客的审问,两人眼皮都未抬一下。彻底的无视了这位“凶名在外”的活阎王。据说到了他手上的人都会毫无保留的的吐出真言。 容客端坐在两人的前面,藏蓝色的袍子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那笑着便会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娃娃脸, 怎么也不会令人把他和凶神恶煞的活阎王想在一起。 见两人始终无视自己, 便是收了墨台,转而给自己沏了壶茶, 小口小口喝着热茶, 一壶尽必,窃窃私语的两人还是无动于衷, 抬手提着茶壶便是出了牢房。 如此挑衅,带来的后果便是原本送上的白面馒头被换成了普通犯人一般发霉的粗饼, 灰扑扑的饼子,又硬又干瘪,看着便是难以下咽。 当晚,原本结实的屋顶突然破了洞, 冷风顺着洞口灌入,冻得两人直跳脚。 陈风吟那在明月山庄带来的大包袱内,装的吃食应有尽有, 两人盘坐着, 时不时的辱骂容客一句,宋姝每从他的大包袱内拿一个吃食,陈风吟就念叨一句“这个价值二两银子” “这个一两银子” “……” “我怎么不知道山庄的东西这般值钱”宋姝往嘴里送的小手,顿了顿, 见着那人财迷的模样, 一阵的鄙夷。 “嫌贵, 那你别吃”陈风吟很是护食, 瞬间便是把大包袱拖到自己跟。 看着铁栏杆对面的宋姝,陈风吟很是得意的,从包袱内掏出一块酥饼,咬一口还不忘闭眼赞叹,很是挑衅“这世间竟有如此美食,真不枉白来一趟” “啧啧啧,可惜这等美味并非人人可以尝到” 两人被关押在同一房间内,虽不同于别的牢房那般脏乱,却也是被锁着,不得自由。 碍于宋姝郡主的身份,和陈风吟被分开关押,却又是相邻。 宋姝从头上取出发簪,拿着锁眼睛几番 还沉浸在美食中的陈风吟只听见咔嚓一声,一睁眼就那女人手里拿着锁对着他咧嘴笑,半块酥饼掉落在地。 “我,你,你可是有夫之妇,你想做什么?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陈风吟捂着胸口,一手拖着大包袱往后挪动。 “敢不敢和我比划一番,我若是输了我便给你银子”说着便是向着他挥去,带着疾风的绣腿并未踢到陈风吟,却也是让他的面色凝重几分,丝毫不敢懈怠。 这人身形矫捷,并且轻功了得,平日里在侯府里面虽有很多的陪练,却还是顾忌到她是郡主,多少是有些保留。不敢用尽全力。 两人一攻一躲,房内的烛火随着两人的掌风左右跳跃,像是在助兴鼓掌一般。 “拿出你的真本事”见他始终躲闪,宋姝下手也是愈发的凌厉,玉掌带着风劈过去。 大理寺外负责看守的侍卫听着打斗声,均是老僧入定一般毫无动作。 “姑奶奶,我错了,我不收银子了,你想吃便吃,吃多少都可以”几个回合下来,陈风吟扶着墙喘气,暗自叹气,他给宗门丢脸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追着打,要是师兄师姐们知道,指不定又开始骂他好吃懒做了。 “本郡主不饿了”宋姝冷哼一声,对他的讨好嗤之以鼻。 “……” “我可是你亲家呀,咱们都是自己人,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陈风吟眼咕噜一转,想起自己的小狐狸还在那个男人的手里。 “晏扬说,近亲结婚生出的都是傻子,我决定棒打冤枉”宋姝坚定的摇了摇头,她的那只小狐狸,明明就比陈风吟的那只漂亮, “救命啊,救命,容大人”陈风吟见她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解释,说白了就是找个理由揍自己,趴在栏杆上嘶声裂肺的哀嚎着。 牢房外的侍卫听着室内的打斗声,只是相互对看一眼,便是坚守着岗位,不再往里看。在大理寺当值越久,便是知晓的越多,死的越快,并且被抓来大理寺的多是朝廷官员疑惑是家眷。 直到听到里面的呼救声,其中一人飞到屋顶,从洞口望进去,见着还是四肢健全的陈小公子被追着跑,活蹦乱跳的,身上并未有什么伤口痕迹,转生便是飞了下去。 * 此时的容客已经处理了好几批来大理寺毒杀那几个侍卫的凶手,蹙着眉头,让侍卫割下其中的一个头,提着最新鲜的头颅走近牢房的深处,圆溜溜的脑袋丢进去滚了几米远,鲜血淋漓的脑袋吓得几个侍卫连连后退。 “如你们所见,你们这条小命并非是把脏水泼到陈小公子和郡主的身上便是能保住的,下次这滚进来的脑袋指不定就是你们熟悉的人了”容客担心坏了陛下大事,对来刺杀的各方势力均是严防死守。 原本想多关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人几天,想必是不行了,必须尽早破案,否则这几人死了就难办了。 几人颤颤巍巍的跪下,其中一个吓破胆的侍卫,身下已经浸湿了一大片,指着其中一个高壮的侍卫“是他,是他杀的,大人,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的跟着踩了一脚,我没有杀人” 一人松口,其他几人便是开始互相的指责起来,整个牢房变得毫不热闹。他大概的知晓了缘由。 对那陈风澈他也是有说耳闻,被侍卫当众瞧见吓尿裤子,并且被那两个纨绔羞辱,那些侍卫先下手为强好似也并非无礼,若是他,定会杀了人连夜逃出京城。 见惯了这番场面的容客缓缓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认罪书,让其一一按下了手印。 收好了认罪书,容客安排了狱卒给他们准备一餐丰盛的饭菜便走出了牢房。 “哦,打起来了,为何?”容客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听闻侍卫的禀报,有些惊奇。 “好似郡主抢那陈小公子的吃食” 闻言,侍卫思索片刻,便是把着两人之间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他摸着怀中的认罪书,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他无须再保持中立了。 以往大皇子和二皇子对他的拉拢,均是被他搪塞过去,因他这些年的作为,以及颇受陛下的信任,否则也是尸骨无存了。 “去看看”狭长的眸子半眯着,挡住了那深幽的神色,收起面容,圆圆的小脸露出那甜甜的酒窝,像是还未及冠的懵懂少年。 房门打开那一刻,双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们的手里还拿着从未见过的吃食,乖巧的盘坐在牢房里面,看起来好不和谐。 容客瞥了侍卫,眼神里满是质问“这便是你说的残暴的打斗现场” 侍卫弯腰作揖行礼,满是委屈“大人,小的并未说谎,他,他们……” 容客挥了挥手。 “两位可真是闲情雅致,当来这儿春游” “容大人,我俩真是被冤枉的,之所以这般淡定,是相信容大人定会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大人要尝尝吗?京城可都是买不着的”陈风吟嬉皮笑脸的拍着他的马屁,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酥饼给他送去。 “我已查出真凶,待我禀告陛下,你们即可回府”拿出认罪书展开给两人瞧上一眼,便收回了袖口内。 * 晏扬坐在马车上,修长的手指在两人小狐狸背上揉搓,迎接着两人出府。 从昨日收到下人的禀报,侯府便是安排高手围在大理寺外围,已经围了几批的暗杀。 在紫檀喋喋不休中,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危险无处不在。 大理寺的门口还围观了众多的百姓,他们均是听闻这两天的闹剧,而一早从《京师小序》中知晓了,被他们辱骂的那两位纨绔子弟其实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便是世子的那几个侍卫。 百姓都知晓了《京师小序》的编著乃是郡主的夫婿,心中不免有些怀疑是否包庇了郡主,早早的围观在了大理寺外。 那些浑水摸鱼的在宋姝还没出府便是被敲打了一番,此刻,窃窃私语的百姓中纵然有想打抱不平的,却也是无人敢做出头鸟。 “哎,哎我,我狐狸还我,等等我”后出来的陈风吟紧紧的追在马车后面,背上还挂着个大包袱。 “饿不饿?”马车内,晏扬手掌轻轻的触碰着她的侧脸,知晓她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被动刑,却还很是疼惜,自小娇贵的郡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被押入牢房。 宋姝把两只碍人的狐狸从晏扬的怀里拧出来,扑过去环着那结实的背,小脸在他颈窝里拱着,那熟悉的味道令她安心,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问候,她却委屈极了“饿”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曾热吃吧”晏扬轻笑,把人轻轻抱起,走到方桌旁,变魔术一般的从食盒里取出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均是还冒着热气。 宋姝拿着筷子,眼眶有些发涩,端着饭碗扒拉一口米饭“晏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40节 晏扬楞了楞,失笑道“我是你相公,你还想我对谁好?” 闻言,宋姝抬起头,看着那个浅笑着的人,还是那俊美无俦的面庞,那疲倦的双眼让她眼眶的涉意更重了。 “父王是不是答应了陛下什么?”宋姝不信自己这么容易便出来了,这么多年,父王一直是靖文帝心中的一根刺,自己这次直接把把柄送到了人手上。 靖文帝怎会那般轻易的让自己摆脱罪名,不给她加些别的罪名已经是最大的良善了。 “侯爷在宫宴后便会前往北胡”晏扬想起昨日侯爷的托付,他不知晓陛下和定国候具体做何交易,让短短时日就把他们送出大理寺。 回去的宋姝缠着定国候,却还是不知晓具体做了何交易,定国候出征在即,宋姝也未再置气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祖父着。 第八十章 京城关于这场谋杀案, 案子定了下来,他是德贵妃的亲外侄,据说当初外出去郊外捕猎,便是为了给德贵妃寻得生辰礼物, 如今遭此祸害, 据说德贵妃当场便是晕了过去。 凶手被绳之以法,人却是回不来了, 靖文帝为安抚爱妃, 特意准许了德贵妃出宫与家人团聚,这等荣耀, 可从未有那个妃嫔享有过。 便是德贵妃的生辰到了,相府世子是为德贵妃猎狐狸皮被害的, 让那些原本准备以皮毛为贺礼的众多官员们均是换了贺礼,便是担心让德贵妃回忆起伤心的往事,从而惹祸上身。 晏扬虽只是翰林院编修,却也是定国候府的赘婿, 靖文帝设宴,他们自然均是要参加。 陈风澈的死,和他们虽没太大的关系, 为了不触霉, 那日日抱着不离身的小狐狸便是被留在了侯府。 “据说宫宴的美食天下无双,带我们家小铃铛见见世面,你们家小狐狸小白怎么没带来?”原本跟着右相身边的陈风吟,见着两人便是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揉着怀里的小胖狐狸。一脸的宠溺。 身后右相的脸已经是黑如锅底, 盯着他们夫妻二人仿佛是淬了毒的毒蛇一样, 令人头皮发麻。 晏扬不知道他是缺心眼, 还是有意的打右相和德贵妃的脸,应声回答“小白有些调皮,唯恐扰了宴会” “还是我们家小铃铛听话,”陈风吟摇了摇头,一脸的嫌弃,抱着他的小狐狸,回到了右相的身旁。 陆陆续续进来的官员们,有些从未出门的家眷,并不认识陈风吟,见着那个抱狐狸的少年,都绕开走,心中不免的为他怜惜,人人都知晓贵妃娘娘侄子死于去打猎,这人还抱着小狐狸。 既是生辰宴,也是那些夫人家眷们择婿的宴会,如今京城的世家子弟众多,出彩的却并不多,陈风吟现在是相府的独子,姑姑是最得宠的贵妃娘娘,本该是最为抢手的,可是民间的传闻,右相并不待见这个儿子。且是有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让很多世家夫人望而却步。 “这便是吟哥儿吧,在相府住的可还习惯?”德贵妃见着那张和侄儿无异的脸,面上满是关心。 她能做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少不了母族的支持,大侄儿平日里嘴甜,暗地里的那些事迹她亦是有所耳闻,对日后皇儿的帮衬并不大,她并非传闻那般哭晕过去,只是做做样子给母族那些人看的。 在相府的几日,这个孩子均是在外鬼混,她并未见着人,这般无礼,哥哥却也是无法掌控,不知这这侄子想不想荣华富贵了。 “还行”陈风吟认真的思索片刻,除了天天诅咒他,吃穿还是不愁的,这几日他又去偷听,夫妻两人痛心疾首的模样,念叨着死的怎么不是他,日日想着怎么剥小铃铛的皮给贵妃赔罪,为了毒杀一只狐狸,那夫妻两人真是用尽了办法。 “你离家多年,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可有心仪的女子?”德贵妃瞥了眼那些家眷贵女们,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就算不为她所用,用联姻的方式,给皇儿多个筹码也是好的。 “女人有什么好,整日哭哭啼啼的,还不如我们家小铃铛懂事”闻言,陈风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揉着怀里的小狐狸。 小白狐狸像是听懂了一般,脑袋蹭着他,“吱吱吱”的附和这他。 这一人一兽如此挑衅的作为,自是让右相暴跳如雷。 “休要胡言乱想”右相对这个逆子已经无计可施,只恨不得当年怎么没掐死他。 德贵妃脸色微变,开口劝解着父子两人,习惯性的维持着那端庄的笑容,心中的算盘没了,她转向了一旁的宋姝。 她儿如今的绊脚石除了那个血脉不纯的孽种,还有便是定国候了,那个孽种凭着那血脉,便是永远也无法成事,但是定国候不同。 他手下训练有素的宋家军,以及富可敌国的银两,原本定国候那个管家,曾经跟在文娇后面的小侍便有名的商人,如今那赘婿展现的敛财手段更是可之媲美,其均是皇儿的大敌。 随着炮声的响起,宫宴开始了 大殿内边歌边舞,一件件的宝物一一的呈上来,雍容华贵的德贵妃在陛下的桌边,一副母仪天下之相,不论是哪位大臣送的贺礼,均是夸赞一番。 这次来贺寿的不仅仅是当朝的官员,还有北胡,以及钟离郡的一些族人。 众多的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让众人开了眼,宴会场面的盛大给足了德贵妃的面子。 定国候即将出征北胡,京城的百姓均是听闻,如今这北胡的朝臣来贺寿,并且是他们最为宝贝的战马,一送便是五百匹,让靖文帝想拒绝都难。 “自小就听闻了定国侯的风采,不知卓峰纳玛今日可有机会和侯爷过上一两招”北胡的朝臣从进入大殿便开始回忆着画像中的人,扫射了一周,终于找到了那传闻中的战神。 整整十年了未去北胡,可他的威名还响彻北胡。 听闻他要挑战定国侯,众人均是惊呼不已,此人衣着大晋的朝服,面相十分的儒雅,只是面色惨白,像是久病之人。 如若是答应这个朝臣的要求,让一个文人来对战晋朝的大将,不论输赢,对晋国来说均是毫无益处,且要是下手重了,不小心伤到,便是他们晋朝有意破坏盟约,原本在北胡的边境便是蠢蠢欲动的大军,可能会提前发动战争。 靖文帝思索片刻,哈哈大笑“定国候可是我国之栋梁,武艺超群,若是伤着分毫可是不妙了,不若和陆将军比划比划” 有了靖文帝的开口,众大臣均是跟着附和点头着,负责接待的鸿胪寺卿更是迫不及爱的开口游说。 被突然点名的陆将军,起身拱手,那位名为卓峰纳玛的使臣却是摇了摇头,靖文帝意味深长的看宋明琨一眼。 如此,定国候只能起身“请” 他并非是武痴,在北胡征战那些年,却也是从不会轻敌,对上妇孺幼童,他都会认真以待。 那位使臣下手极重,那惨白的双手如同鹰爪一般,一招一式均是直逼要害,定国候始终是在谦让着他,对着那凌厉的狠招,并不攻击,只是被他轻松的一一瓦解着。 “不愧是战神,侯爷的功法确是卓越,哈哈哈哈”他的攻击均是被挡下,随着他出手越快,原本便是病弱的身躯,说完竟是踉跄几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众大臣惊呼几声,面面相觑。 这定国候并未下重手,那致命的攻击均是被他一一化解,可是北胡的朝臣却是倒在了大殿上。 这两国大战的“罪魁祸首”现在便是定国候了,他虽是被称为战神,可若是这大战“因他而起”。 “死了”定国候半蹲下在其鼻息间轻轻的探了探,开口道。 “陛下,定国候这般公然在朝堂杀害使臣,有意挑起战事,可谓是丝毫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在定国候还未开口之前,便是有未大臣跪在大殿前,义愤填膺的指责定国候。 闻言,平日里和定国候有着摩擦的大臣们,一一的弹劾着定国候的种种罪状,原本定国候出战北胡,便是很多的和平党派有着诸多的意见,毕竟手中握着十万的兵力。 仿佛这次使臣的事情,便是他蓄谋已久,刻意挑起战争,削弱大晋的实力,让大晋陷入民不聊生的战乱中。 定国候检查了一番尸体,起身请罪,还未站直便是直挺挺的一头栽了下去,眼疾手快的宋姝飞过去扶住了倒下来的人。 “父王!!”宋姝吓得脸色惨白。 “快请太医”靖文帝也从高处下来,宽大的袖子扫过酒壶,只能听见酒壶滚落在地上的咚咚声响。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那他也是手足无措,他虽做梦都盼着定国候死,却并非这时候死,而且是死在了大殿上。 原本那些弹劾定国候的大臣们都禁了声,那还未说完的长篇大论,瞬间咽了下去。 冲冲赶来的御医们均是面色凝重, “到底是何缘故?”靖文帝见此,大声的训斥着。 几位太医颤颤巍巍的拱手“陛下,定国候这是中了毒,症状似传闻中的梦黄泉” “这是何毒药?”听闻,他默默的退了半步。 “便是中了毒之人,半只脚踏入了黄泉,毒性并不会让人立即致死,可中毒之人却也是再也无法醒来,体内的骨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软烂掉”为首的太医摇了摇头。 这梦黄泉,他们只是有所听闻,却是未曾想这个是真实的存,他把手中的药典孤本呈上。 靖文帝并未理会。 “可有解毒之法?”听到并非会立即死去,只是沉睡,靖文帝面色松了一分,不知是窃喜还是担忧。 “启禀陛下,这梦黄泉,从来都是传闻中的毒药”太医们均是跪着磕头,认错。 “不可能,我父王怎么会中毒”宋姝推开太医,趴在床边,泪水滴滴滚落在定国候的脸上。 “郡主,不可”太医挡住了,她要伸出下的双手,让他们瞧着定国的手臂。 那位名为卓峰纳玛的朝臣此刻已然是黑紫色,全身,以及脸上均是长出了许多黑紫色的小刺,定国候的手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黑紫色的小点。 “这名毒人,浑身是毒,只要催动内力,他体内的毒便会膨体而出,陛下,这毒人需快些烧毁”那名太医,手中拿着药典的股本,见着上面的描述,吓得连连后退。 原本围在旁边的众人均是连滚带爬的远离地上毒人,以及还躺着的定国候。 “北胡,”靖文帝气的一把甩掉手中的药典孤本,几乎是从牙缝里面吐出两个字。 这些年他之所以让定国候蹦跶,除了他忌惮他的实力,更多的也是用来牵制北胡,在定国候征战北胡那些年,几乎是成了北胡人心中的阴影。 如今这样的局面是他不愿意见着的。 定国候在宴会上遭到此番暗算,在如今这番重要的时刻,靖文帝自然是要寻找能替代定国候上战场的人,可是早朝上,那些平日里踊跃觐见的臣子们,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一般。 第八十一章 民间关于定国候中了奇毒的各种流言越传越是离谱了, 对于宋姝这个纨绔,众人虽是不喜,但是定国候,保家卫国多年, 并且骁勇善战, 虽在钟离郡做了十年的藩王,却还是百姓心中当初的战神, 如今的战神倒下了, 自然便是有了导致他倒下的原因。 从最开始的陛下忌惮他的势力,和北胡勾结, 暗地里面下黑手,到最后成了德贵妃娘娘为了被侄子报一己之私, 和北胡勾结,给定国候下毒。 此等的恶妇,自然不配再做贵妃,被削了嫔位, 禁足于宫中。 作为二皇子的生母,此番作恶,对二皇子的影响自然是巨大的, 让原本朝堂的党营又发生了翻天地方的变化。 三皇子被贬至北胡边关, 大皇子的血统不纯正,二皇子的生母作恶非凡,摧毁国之栋梁,让原本日日催着陛下立太子人选的官员们的官员们闭了嘴。 朝堂上, 在新出战北胡的人员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刻, 晏扬也递了奏折, 宋姝申请代替着他的父亲上战场, 前往北胡。 靖文帝不仅同意了晏扬递的折子,还让原本威望仅次于定国候的陆将军,作为副将,陪同着宋姝一同出征。 这般作为如同瞎胡闹一样,朝堂上的众人却也是不得不服,宋家军拥护的从来都只有定国候宋明琨以及他的继承人。 平日里宋姝时常找军营里的将士们挑战,宋明琨的亲卫们更是只认宋姝。 中毒的定国候在第二日便是被宋姝接到侯府内,靖文帝原本想扣押定国候在皇宫内,见着小丫头狰狞凶狠的眼神,靖文帝松了口,反正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此番被暗算,靖文帝的脸面如同被拉到明面上被人踩着,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而作为这次宴会的主人,也就是德贵妃便是堵嘴的最好工具,也是给定国候府的交代。 德贵妃直到被禁足,嘴里都是喊着要面见陛下,她是被冤枉的,她虽时刻恨不得扳倒定国候给皇儿扫清这个障碍,可也不至于蠢到在自己的宴会上当众毒杀,并且是和北胡勾结。 北胡那般肮脏的血脉,她怎么可能和北胡勾结。 在闹了几日后,从送饭的小宫女的指示中,德妃见到了兄长熟悉的字迹。 “是啊,我都能想到的,陛下怎么会想不到呢,怎么会……”德贵妃喃喃自语着,那至高无上的宠爱,只要威胁到大晋一点点,她便是推上去补窟窿的第一任。 * 此次的出征,和以往大不相同。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41节 那人人喊打喊骂的纨绔作为主帅,不仅朝堂上的大臣们日日觐见反对,百姓们均是摇头摆耳,这不是带着一群人上战场送死吗。 靖文帝远处高楼上,望着浩浩荡荡的部队,那碍眼的“宋”字旗高高挂起,十万的将士啊!要是不为他所用,战死沙场上也不是不可。 通体乌黑的白雪比其他的战马壮硕许多,马背上的宋姝,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包裹着颀长的身躯,束着的秀发随风而起。 一群侍卫驾马奔来,快到宋姝前面翻身下马,半跪着道“将军,再走十里地有处驿站” 从京城到北胡行军差不多两个月,他们从清晨出发,已经行军将近一天,宋姝瞧着后方的马车,开口“前方十里地安营整顿” 军营安札在了驿站的附近,宋家军大多以往跟着定国候上过战场,并且立下赫赫军功,后又随宋定琨去了钟离郡十年,太平了这些年,很多人已经手痒痒了。 “肯定是那群孙子早就谋划好的,个奶奶的,这次去北胡我不杀他个片甲不留”火堆旁围着士兵们,谈起这次定国候被害,便是气的咒骂起来。 “老子十年前能打的那群孙子屁滚尿流,现在老子还是可以”旁边中年壮汉附和着,唾沫星子喷在碗中,端着土碗喝了一口热粥。 “奶奶的,这粥真好喝” “好香啊,老余手艺变好了” 老余跟了宋家军多年,十万大军,至少一半人吃过他做过的饭,营内那味道,他们已经是比家里还熟悉了。 “好像是那书生安排的厨娘”其中一个侍卫轻轻低语。 他们指的那书生,自然就是跟着宋姝一起上战场的晏扬,宋家军里的人尊敬宋姝,在钟离郡的时候,宋姝的名声还没那么差,并且是定国候的唯一继承人。 他们平日里最厌恶的便是那些文绉绉的书生,郡主在京城时期时刻被骂,宋家军被编的这段时日里,他们想为宋军辩解,均是开口便被人堵了回去。 主将营帐内。 宋姝双手撑在书桌之前,看着仔细临摹的人。 营帐中烛火袅袅,几位大将看着饱读诗书的清贵公子,一袭白袍在烛火下拨弄着一对沙。 其中作为定国候身边的老将,庞烈华,也是统率三万铁甲的总兵,忍不住暴脾气,一口灌下一碗热茶,起身吼道“不知将军让我等商议何事?” “庞将军,看这里可有印象?”晏扬指着军事沙盘。 山丘、河流、城市、要塞均是一一的展现出来,黑红的小旗子上,展现这两军的军力。 “这,这是雍州?” “云州?” “涪州怎么在阳江这里边”庞烈华从原本的惊叹到最后的质疑。 这些地方,每一幕每一块地他都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如同在昨天一般,都是他们一一收来的城池。 “三年前,达尔山脉的学突然大幅度的融化,涪州也是那时移城到这里,此刻雍州才是距离北胡最近的首城”晏扬把牛皮土地递到他手里。 早在定国候说要出征北胡之前,他便是随着那几次购买番薯一同找到了边境的新地图。 以及现在北胡和大晋边境最大城市,雍州的各种情报。 达尔山脉是北胡的神山,也正是因为这座神山组个了北胡进击大晋的进程,原本达尔山脉脚下第一城涪州已经被淹没,现在雍州作为第一城,也是北胡要攻打大晋的必经之地。 北胡要攻打大晋,必须翻越这座常年白雪皑皑的神山,所以达尔山脉既然保佑他们的神山,也是阻挡他们扩充的最大障碍。 从三年前,神山开始大幅度融化,他们便是凿出了一条路,可以最少牺牲的道路,只是这条道路每到冬天便会被封,但是这两年的冬天封的路越来越少,从北胡翻越过达尔山脉的人越来越多。 雍州城频频受到攻击。 雍州、云州和涪州作为达尔山脉山脚下最富饶也是最重要的三座城池。 若是被占领,原本就骁勇善战的北胡军队,有了三座城池作为粮食补给,相比很快就能进击大晋腹地。 “开春了,雪会融化的更快了,并且听闻北胡人不知在哪里掌握的方法,可以让雪山快速的融化,他们想以涪州的方式,直接淹了三座城池”晏扬指着沙盘三紧挨着的三座城池。 “现在的雍州和云州的是被襄阳王占据,也就是靖文帝的兄长,占据涪州的是二皇子宋擎”晏扬把自己拿到的消息给他们看。 在场的除陛下安排过来的陆将军以外,其他的均是以往跟随在定国候身边的老将,此刻见姑爷足智多谋,对北胡的情况掌握的比他们还多,都不由自主的点着头,不愧是郡选中的夫婿。 “以我们如今的速度,赶往边境,三座城池可能已经是落入北胡之手”其中一个衣着灰衫的老头蹙着眉头,看着军事沙盘上的地图,看着如今的格局。 “正是如此,郡主才着急我等找出应对之策”晏扬在还未出发之前,便是把这十万大军中最后份量的几位大将调查清楚。 这位佝偻着背的老爷子,便是一直跟随在定国候身旁的军师,当时宋定琨从北胡回去后,被封去了钟离郡,便是没在跟随,如今过了十年,宋姝在出发前,便是请他出山,跟随着大军一同前往。 “奶奶的,我们这快马加鞭过去也赶过去,也得一个月啊”满脸络腮胡的小将看着沙盘,急的喊出了脏话。 “大将军跟前,不得无礼”庞烈华瞪了孙子一眼,心中却也是赞同着孙子的想法。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并且是此次的统帅,几位老将心中很尊敬宋姝,但是对统帅十万军马的能力,还是有些质疑的,并且上战场并非儿戏,不能拿那么多士兵兄弟的命去开玩笑。 一路上,他们几位老将已经偷偷的商议了几次了。 “庞小将军说的没错,我们此番快马加鞭过去,也需一个月,并且边境的三座城池在襄阳王和三皇子手中,现在他们必然是比我们还更着急”晏扬笑了笑,没有理会出来当传话筒的小将。 “如果北胡拿到了那三座城池,必过之地便是这里”晏扬指着旗子叉着的地方。 黔州,比边塞的雍州还富饶之地,元江从黔州城穿过,自东向西和北方留下来的阳江汇合。正是因为有了元江这条河流,在黔州的水运十分发达。 元江流过的地域,只有黔州这里平坦,其他均是崇山峻岭之间,如果北胡要继续南下,雍州是突破大晋的第一个关口,黔州便是第二个关口,并且是必经之地。 并且自往黔州富得油流,人人均是想占据的城池。 第八十二章 “年前北胡便是开始蠢蠢欲动, 若真的发生战乱,驻扎在黔州的三万兵马定会前往雍州救援,樊将军的威名可不比侯爷差多少”晏扬的旗帜插在黔州城外的一片山丘。 元江穿过黔州,被河流劈成两半的一座城池, 发展也是个不相同, 位于元江北边的黔州便是军营驻扎的地方。一条长达一公里的廊桥横跨在元江上,连接着黔州城的两端。 “元江便是天然壁垒, 我们此番过去, 任北胡有着通天的本领,也只能到达黔州”晏扬偷瞄着灰布衫老头的神情, 见他只是微微皱眉。 黔州在地里位置上便是至关重要,在这短短的十年里, 没有遭受北胡的骚扰,来往的船只增多,码头贸易十分发达,很多人觊觎这这个地方, 却只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只因在元江的背面驻扎的那三万铁骑军是曾经杀北胡人最多,也是最骁勇善战的一直铁骑,当初定国候在北胡作主帅时候, 据说这只铁骑便是的将领樊震便是不服宋定琨, 传闻两人不和。 因他手握三万军队,又是杀敌最多,虽和定国候有些许摩擦,但是在黔州一带深受百姓爱戴, 靖文帝也尝试让人替代他, 均是以失败告终。 他们此番过去, 黔州是被必经之路, 并且相比起襄阳王,和三皇子宋擎,明显他更值得信赖,襄阳王被贬雍州多年,手都未伸到黔州,也说明了樊震的确是不畏皇权。 “大将军和我都从未去过北胡,先生和各位将军可否让樊老将军助我们一臂之力?”晏扬从探子手中拿到的消息非常少,并且都是些毫无用处的信息。 “这小儿就是块硬骨头”庞烈华想起那个莽汉,胡子都气歪了。 晏扬提笔把他们所说的一条一条的写下来,不论战场上的一些事迹,还是生活中的琐碎小事。 从他们此地到达黔州都还要一月有余的时日。 几位老将商议到了半晚,才各自回到营内。 晏扬掀开营帐的帘子,一口寒风入口,他转身回到营帐取下大氅披在身上。 “晏扬,你怎么?”宋姝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还是在云里雾里,她武艺超群,让她上阵杀敌,她肯定能杀掉很多的北胡人,可是策略,她怎会有哪些读书人的心眼子多,整日便是想着怎么坑算敌人。 就她这样,难怪百姓都不信她,才通过一晚,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邀请来的军师,都对晏扬刮目相看。 “姝姝怎么了?你这武艺还能有人质疑你”晏扬察觉到她的不安,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姝摇了摇头,她的夫君厉害,她更应该高兴的,说明她的眼光好,并且他并不知晓父王的事情,反而为了稳固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忙前忙后。 晏扬把她搂在怀里,看着营外薪火点点,不禁感叹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他们的行军的途中,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州县,军营里的伙食一变再变,从以前最简单的窝窝头,到现在很多他们都说不出名字的美食。 甚至听说出了军中便是京城的那些贵族没也从未吃过。 行军中灭了几处山匪,把几处山寨一窝端,经历了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黔州的地界。 随着路上接受到的消息越多,北胡边境的情况也愈加复杂。 从黔州到雍州只要五天的时间,目前雍州的边境还十分的安全,北胡的军队并没有进犯过来。 黔州城的现任刺史是曹成泰,从三品官员,总他得到的消息,此人溜须拍马很有一套,黔州本处于边关要塞,航运也发达,担任刺史这几年,倒是把黔州城治理的紧紧有条。 和元江北面的樊震也是处的十分和谐,有了樊震驻扎的军队,其威慑力也让那些觊觎之人望而却步。 如今,晏扬他们还未进城。 刺史大人曹成泰早早的便是等候在了城门口,这几日为了这事儿,他彻夜的睡不着。 他黔州确实富有,但是常年要孝敬元江背面的那三万将士,如今这又来了,十万,并且从樊将军话中的意思是,这十万大军,有可能直接驻扎在他黔州。 养这么将士,就算他黔州再富有,也会坐吃山空的。 并且樊将军,让他安排将士们去西面的那片森林区域,他怎么敢指挥这十万将士。除非他不要命了。 若是以往的襄阳王和三皇子,虽地位高,却也是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贬到边境,除了曾经的身份,他有何惧怕,他随意应付即可,这次来的却是手握十万兵权的将军。 这山高皇帝远的,要是得罪了将军,就算踏平了他黔州城,京城也是要十多天才能收到消息。 连续熬了几晚上,他的嘴角都起了个大火炮。 如今这边境稳定,他黔州城也无需十三万的军队来保护。 “将军,前方五公里便能能抵达黔州了,刺史已经等候在城门了”将士骑着马跑来回报这前方的路况。 宋姝点了点头,行军一路过来,她对北胡的战事,宋家军内部的大概派系已经摸熟悉,以前父王在的时候,她是最宠爱的小郡主,如今,她是主帅。 晚上篝火旁,和他们再比划的时候,便是也无人再礼让她了,一刀一枪均是用尽了全力。 从还有些寒风习习,到现在都能看树枝抽出了嫩芽,每日骑着马儿,那娇嫩的容颜黑了几分,也英气了几分,便是可晏扬扮做兄弟,也是要认真的辨认几分。 远远地,见着城门口一排排人头, 黔州在大晋是属上州的范畴,不论从人口还是经历,在大晋均是能排上号的,除了为首的刺史大人,还有其他的二十来个官员。 “恭迎将军,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下官已经安排食宿,将军便在黔州将就一晚,明日再启程”曹成泰鞠躬行礼,那折皱的脸笑的如同一朵菊花。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曹成泰给自己的地位压得很低,并且安排的十分妥当。 他们来边境抗敌,自古以来,边境抗敌便是在雍州或者是涪州,从未说有停留在黔州的。 黔州只是他们过路休憩的一个站。 “劳烦曹大人了,我们这十万的将士,不知曹大人安顿在何处的?”来之前,宋姝便是仔细的研究了黔州的地理位置。 黔州虽繁华,但是他们整整十万人,黔州城内如何也是住不下的, 除非是过了元江去樊震的军营。 那清冷又带着些许的声音,让曹成泰脑中一震,为难的干笑着“回,回将军……”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42节 樊将军猜的没错,他们果真想驻扎在黔州。 想着来之前樊将军的提议,以及自己的方案,顿时有些摇摆不定。 “回将军,元江最近涨水了,船只这两天都用不了了,这十万的将士,只是从廊桥上就是一天一夜也过不去啊”曹成泰为难的开口,半是供着身子,悄悄的查看着马上人的态度。 闻言, “那曹大人所谓的安排好食宿是何意?”宋姝把玩着手里的玲珑鞭,轻描淡写的询问着。 “今晚便是委屈将军在此扎营,下官已经让全黔州城的人准备了饭菜……” “不若还是准备粮食吧”宋姝直接打断了他的后续, 十万将士的伙食,就算他们做好了,也冷了,并且她可不相信外人,那将士们的生命当赌注,要是大面积的投毒。 “???”曹成泰呆滞了。 这原来是要粮草来了,不过想想,他们行军一个月多月,粮食差不多也是不多了,并且他们黔州富有的传闻,想必已经是传遍了整个大晋。 “下官这就去准备”只要不去抢樊将军的军营,让他为难即可。 那些粮草,就当他是为了给他们大战北胡准备的。 “等等,按照上面的准备”宋姝把晏扬早早列给他的纸张取出来,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曹成泰接过她手中的纸张,满满的一页,看清后面的数额,差点直接倒在了地上,后面的官员就是扶着他。 这些东西就算他去筹备,也是需要花掉他金库的一半。 曹成泰看着上面的东西,心中满是疑惑,他们不是上战场吗,需要把锅碗瓢盆食用品就算了,为什么会需要锄头,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和几位大人商议一番,进程去安排了。 他所处的位置其实也算是黔州的边界,黔州很大,黔州城却是在边界上。 此刻的元江北面的军营内。 听闻下属的报告,樊震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那老匹夫竟然那般听话,被直接拦在城外也是不吵不闹的“可知晓那纸张上写的什么?” “属下不知”侍卫摇了摇头。 “有趣,哈哈哈,老夫倒是要看看她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樊震站在地图前面,找出他们那十万将士说扎营的区域。 “传令下去,明日本将军亲自去抽查训练进度,要是有一人胆敢偷懒,本将军依法处置”樊震思索片刻,下了决心,明日要以强的铁骑给他们送行。 “回来,明日去黔州老城那边列队”樊震想起他们的必经之路。 第八十三章 北胡边境, 雍州。 主位上的中年男人和靖文帝有着七分相似的容貌,喝了一口热茶“贤侄,如今有何打算?” 从得知宋姝作为主将,即将率领十万将士入住北胡的边境。 北胡的边境最大的便是雍州城, 但是三皇子宋擎作为宋姝曾经的未婚夫, 并且是那般的羞辱过宋姝,如今她的手握大权, 宋擎好不容易才在涪州掌握了主动权, 自然是不甘心那般轻易的把涪州让出去。 “大伯今日招侄儿来,可是有要事商议?”宋擎起初得到消息, 便是有着不甘心,那宋姝原本是他的未婚妻, 若是没有那个书生,若是兵符在自觉的手上,他堂堂的皇子,还能这些人面前委曲求全。 宋擎看着面前这和父皇有着几分相似的大伯, 这老狐狸自从自己到了北胡使了那般多的绊子。 现在装的这般慈祥。 “那宋将军曾是贤侄的未婚妻,多少有几分的情义”襄阳王端着热茶,幽深的眸子垂着, 望着茶杯内的一片嫩芽。 “大伯说笑了, 宋将军怕是将我视为仇人”宋擎有些不耐烦的推开旁边附身伺候的梁玉静。 低头倒茶的梁玉静被他突然的推搡,热茶直接洒在了手背上,惊呼了声,楚楚可怜的眼眸望向旁边的人, 转而低头擦拭着桌上的水渍, 手背被热茶烫红了一大片。 入京的梁玉静哪还有曾经京城才女的傲气, 短短的几个月, 已经被磨平了所有的棱角,跟在二皇子旁边,一个通房都算不上,不仅没有任何丫鬟伺候,她平日里还得贴身伺候,晚上更是会接受宋擎所有的折磨。 她曾经也想过跑出去,但是见惯了北胡发配过来的一些贵女,入了经营,做了军.妓,她再也没有逃跑的心思了,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日复一日。 突然听闻宋姝要来北胡。 两人都是来北胡,一个人是通奸被贬来,一个是作为十万将领的主帅,她为自己曾经费劲心思的那些小手段,自己失去一切从她手上抢来的男人。 此刻,她真正的明白了,如此卑微的讨好一个男人,自小学习的那些女红,所读的诗书,都不敌自身有权,自身的强大。 如今的她就如同臭抹布一般,没有任何的尊严可言,任由宋擎折磨,把她送到各种男人的床上,来达到他的目的。 世界上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耳边是两人男人商议着如何的讨好着宋姝,那个曾经看不上,却是嫉妒着她拥有的一切的。 这个男人这副姿态,让她恨不得自戳双目,她自小深得外祖父的疼爱,眼盲心盲的为了这个男人失去自己的一切。 这如此作恶的行为,此刻对宋姝那些恨意,她好像烟消云散了,文彩月骂她好像没错,穿上了衣服的人猴子,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人了。 襄阳王在北胡谋划多年,给北胡的好处也是越来越多,可北胡好似吃不好的饕餮,索要的也是越来越多。 他既希望十万大军能够镇压北胡,杀杀他们那嚣张的气焰,让他堂堂王爷,一忍再忍做出退让。 但是又担忧自己在雍州好不容易才累积下来的权利和财富被一并的拿走。 * 十万大军从黔州的廊桥渡河,所需要的时间非常久,一早,宋姝便是带着第一批的军队,整装待发。 “宋将军,下官连夜收集,可有些物品还未收齐”曹成泰拿出那张纸张,面带歉意的佝偻着腰。 “不急,今日的元江可否能渡河?”宋姝拿着纸张瞟了一眼,一些基本的器具已经是准备妥当,剩下的基本都是粮食。 “今日出江的船只已回,今日最多可可到达黄泉头码头一带”曹成泰一早便是安排下人盯着码头的情况。 最近涨水,每日出行的航行距离均是有所不同,元江算是黔州的母亲河,靠着元江养育了周边的百姓,出海打渔的更是众多。 自从他担任刺史以来,为了百姓的安全,每日便是有熟悉的水手航行一段,告知当日能达到的最远距离。 “庞将军,你带领一批将士,从码头渡江到达黄泉头码头去,这些曹大人用心备好的也一同带走”晏扬从新的抄写了一份清单。 “将,将军,那黄泉头码头尽头是鬼城,是一座空城”曹成泰听闻他们要停靠黄泉头码头,以为他们刚到北胡,没听过鬼城,开口阻拦道。 那日樊将军便是提议让他们去鬼城那边,地方宽敞,他们十万大军,不在乎那些鬼怪创说,并且那是曾经战士战士的地方,是英雄们的墓地。 他愿意出一半的血把人送走,他都未开口断送自己的前程让他们去鬼城扎营安寨,哪知他们自己要往哪个地方撞。 “本将知道,消食的那几万将士也是我大晋的英雄,你只需要把人送到码头即可”宋姝丝毫不在意他那怪异的眼神。 黔州的城门大开,庞列龙下了马,带领着三万的将士,昂首挺胸的跨进了城门。 北胡的边境十年未发生过战争了,并且十年前,北胡最远也是打到了元江的对面,几万大晋的将士消失在了鬼城一带。 虽然大多的百姓从未遭受过战乱,但还是小心谨慎的远远注视着大军,不敢靠近。 今日码头边上的船夫都是少了许多,平日原本热闹非凡的黔州城内,如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宋姝率领着铁骑,穿过黔州一道道四通八达的道路,来到了廊桥处。 廊桥连接着黔州城,在十年之前还并未有这座廊桥,元江的水域十分的宽阔,这种举世闻名的廊桥横跨在元江上,桥头还保留着过年的时的气息。 两端均是挂着红红的灯笼。 晏扬在现代的时候见过一些廊桥,但是均是用了一些铁钉加以固定,像现在这般仅仅是用一些木头,运用巧夺天工的手法造成了这般浩大的工程。 从未有这么多人渡桥,为了安全,晏扬他们采用了分段式的过桥。 长长的队伍,从清晨直到晌午, 那些百姓们见到这群将士们,并未有任何的不妥,或是要抢夺他们粮食的意图,均是放松了下来,有些热心的民众知晓了他们是以前宋定琨带领的宋家军,黔州城内的百姓不乏有以前在雍州,经历过战乱。 十年前的宋家军便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北胡边境对他们的爱戴和元江哪里军队一般。 百姓们知晓他们是宋家军,并且是去守卫边疆的,有个年迈的老头子原本只是围观,瞬间热泪盈眶,想起了十年前的战事,一家人只有他和孙子活了下来,他却是万分感激,宋家军救出了他的孙子。 随着那个老头给将士塞了三个馒头,一些围观的百姓们,都自发的给排队的将士们,手里塞着番薯,土豆,鸡蛋,甚至有些塞了一颗菜。 原本他们不敢收的,在宋姝的授意下,均是接受了百姓的好意。 * 在黔州老城操练士兵的樊震,见着从廊桥上下来的士兵,那些列队的将士们训练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倍,声音响彻耳边,晏扬从一路收集到的信息中,大致的也了解到了这樊震是那般人了。 这样幼稚的炫耀,可惜庞烈华从码头直接渡江去了,并未见着,自然是气不着宋姝和晏扬。 “怎么回事,他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爷爷的地盘上他们也敢胡来”操练士兵的樊震眼神不断的注视着廊桥的方向,见他们手里几乎人人手拿着东西。 并且并未被他们的声音震慑到,下了廊桥并未向他们这端来,反而向着反方向行军。 “将军,是黔州百姓送的”身旁的青衫男子提醒道。 “有本将军护着他们十年了也不见得给本将军送礼”樊震气的胡子一翘一敲,当初他们退兵的时候,就得到这群百姓依依不舍的送别,如今这换了主帅,还有这待遇。 “将军,是您下令不准许任何人贿赂” “轻舟,你别说话”被军师毫不留情的揭穿,他有些气呼呼的命令他住嘴。 被唤作轻舟的男子轻笑,应答道“下官这就闭嘴” “这可是鬼城的方向?”看着骏马行驶过的方向,樊震疑惑的开口。 侧过身瞧着一旁的年轻人。 前几日轻舟给他出主意,并且打赌说这十万将士到了北胡在哪里驻扎。对于他提出的鬼城,他并未当真,当时曹成泰那怂货来找他,他气急败坏的让曹成泰安排他们去鬼城。 没想到他们真的去了鬼城。 “回将军,下官赌赢了”轻舟望着远方,开口讨要他们的赌注。 “不就是一支笔,回头给你”樊震的心思明显被那群宋家军勾走了,他准备了一个晌午,原本是想让路过的那群宋家军瞧瞧。 十年前他的铁骑可能比不上宋家军,但是吧现在今非昔比了。 结果这群人压根没从这儿路过。 并且人群中的领头是哪个传说中的黄毛丫头和一个年轻瘦弱的小子,并没有熟悉的老头。 第84章 “有意思”望着远去的宋家军, 他白跑这儿来,自个儿耍猴一番去表演,别人还未注意到,拍了拍咕噜噜叫的肚子, 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晌午了, 回营!”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43节 晏扬他们顺着鬼城的方向赶去,下了廊桥后, 宋姝带着骑兵在前方赶路, 他们后方带着马车和粮草,长长的队伍, 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很长。 直到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他们才抵达传说中的鬼城。 说是这一座城池, 放眼一望,城门都已经是残缺不全,倒塌的城墙,随着狂风呼啸, 空中飘起了阵阵沙尘,如此破败而又荒凉的城池,真的是曾经可媲美黔州的潼州吗。 简直就是一片废墟。 靠近元江边上的码头, 便是黔州百姓取名的黄泉头码头, 陆陆续续的将士从船上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宋姝从曹成泰哪里忽悠过来的农作物和生活用具。 鬼城,也就是曾经的潼州城南靠元江, 西边是密林, 据说野兽时常出没的地方, 往北是看不到尽头的峭壁, 只有他们赶来的方向,也就是东方,才能走出这潼州城,这也是北胡攻打到最远的地方。 从曾经的潼州变成了鬼城,也是因为那次的战役, 夜里,潼州城西边的山林内又想起了阵阵的呜咽声,这里之所以会变成鬼城,除了那几万的将士在这里消失,还有便是西边晚上的呜咽声,本就靠近茂密的丛林,让众多百姓怀疑哪里闹鬼,便是逃到了周边的其他城池。 夜里,繁星点点。 篝火旁的将士们,围着火堆开始了谈论着无法上阵杀敌,因为那群孙子整整在北胡的边关叫嚣了三月有余,结果现在雍州城十分的安静。 这十万将士原本便是宋家军,在钟离郡的十年里,除了偶尔会去剿灭山匪,是他时刻便是在操练,亦或是被安排助郡内的修护。 此番,晏阳拿着册子,上面记录着军内,头目以往在钟离郡的过往。 宋家军跟随宋定琨多年,对于郡主如今的安排,均是熟练不已。 只是从京城来的副将陆将军,被这主将儿戏般的安排气红了脸“宋将军,战争不是儿戏,此番北胡定是有备而来,我等不去支援雍州,在这鬼城开荒,是何用意?” “陆将军此言差矣,我们入雍州,在何处安营,我们的粮草只能抗住半月,刚问陆将军就这般的想征战北胡?可是让将士们去啃树皮”宋姝并未和他置气,修长纤细的手指点在沙盘雍州插的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闻言,陆将军哽住了,他想开口让雍州提供,说的难听便是收刮民脂民膏,并且如今的雍州是襄阳王的地盘,当初襄阳王是如何离京的,他可是历历在目。 他此番好似“何不食肉糜”的富家子弟,当初从京城出发,便是知晓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然心中还抱着能凯旋而归的期望。 如今的边关,雍州三城他们无法占据,黔州有樊将军,并且黔州城的地理位置易难攻,守北胡从未打过元江,大晋有着一直强劲的水军,而北胡的境内是没有河流的,所以北胡对水战一窍不通。 他们十万的将士要吃要喝,在这并无任何战事的情况下,他们的粮草只能向朝廷援助,可他们从京城到这里便是接近两月有余,他们快马加鞭的让人送信便也是来不及。 如今开荒,好像真是唯一的做法。 若是带领着十万的将士占领雍州三城,便是有造反的嫌疑,在黔州又是驻扎着三万铁骑。 他作为副将,脑袋早已和被宋家军绑在一起了。 “将军英明” 翌日,十万的将士便是开始了他们的垦荒大业。 当初的钟离郡便是从贫瘠封闭的地方变成了富足之地,那一砖一瓦很多均是经历了他们之手。 “曹成泰这人不错”晏阳看着从码头源源不断的下着货物。 并且借给了他们许多工匠师傅,这是大晋北边的地理位置,和西南方向的钟离郡相差巨大,晏阳因地制宜,原本清冷且日夜呼啸的鬼城,被这番热闹增添了许多的人气。 * 大晋,京城 靖文帝在他们离开京城,便是以及安排了探子,一路尾随,对如今北胡边境的情况了如指掌,他预想中的情况并未发生, “陛下,最新消息”内侍呈上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 靖文帝挥了挥水,侍卫起身退了出去,消失在黑暗里,展开探子送来的信纸,灯光下的人眉头紧皱,展开的第二页之后,便是一巴掌气的把信件拍在了桌上。 “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北胡并未按照他预想的情况发展,他亲手把这祸患送到了距离京城这般远的地方,他者真是小看了这丫头了。 文娇和那人的孩子又怎会是一个草包呢,并且还有个智囊跟着。 “来人” 靖文帝想到他们当初的事情,虽然那定国候吐血昏迷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一切却又是那般的顺利。 “去查查晏扬的家人在何处”如此,为了证实心中所想。 翌日,早朝上,朝堂内对北胡的局势,大臣们众说纷纭。 宋家军在抵达抵达城短短五日,当时不知为何,求救的信件便是以及到达京城,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便是还未抵达北胡边境,便是已经往京城写信。 靖文帝捏紧了龙椅上的龙头,怒火中烧,如今他可谓真是被算计了。 谋逆之罪是行不通了,这宋姝在信件中便是已经说明了十万大军驻扎在鬼城,朝堂上关于粮草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如今国库空虚,各部均是在讨要银子,并且一些地方急需赈灾,十万将士是在边疆保家卫国,当初离京的粮草便是不足。 靖文帝在位的时间便是把当初陪着老皇帝打天下的所有开国功臣,处死的处死,抄家的抄家,如今的宋家军还在边疆保家卫国,他也不想明面上让大臣们寒心,便是让户部准备粮草。 至于多久能送到,亦或是路上是否会遭遇劫匪便是不得而知了。 * 远在北胡边境的潼州城,在将士们的一砖一瓦中渐渐地呈现了一番新的模样。 挺着大肚子的翠儿还在后厨忙碌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她在京城的糕点铺子,便是在北胡的边境也是小有名气,如今的黔州城内一片繁华的气息,他们一家人被安顿在黔州城内,晏扬给他们买了一个院子,外面还是以往铺子的名字。 一家人跟着晏扬被迫远离京城,到了黔州城内,因为有宋家军的威慑,并未有人刚捣乱,倒是在曹成泰日日让下人去糕点铺子买糕点,短短的时日便是让他们的生意恢复了如同京城那般,往来的人络绎不绝。 他们带的银两虽多,但是那十万将士的开支均是在宋姝和晏扬的头上,宴昭心疼弟弟,想着能帮弟弟多挣钱买些余粮,让他们能多挺些时日,等待朝廷的粮草救济。 晏扬并未和家人说过朝堂的任何事情,当初让一家人准备搬家,离开京城,父母兄嫂并未多问些什么,而是把辛苦打拼的宅子卖掉,所有的都换成了银票。 他们虽然不在朝堂,却是晏扬最坚强的后盾。 宋姝他们有了播种土豆蛋子的经验,北胡比京城要冷些,晏扬带领着众人开荒,这群将士中原本便是很多农民,对于种地比起杀人更加得心应手。 各方的势力均是在查探着潼州城内的情况。 特别北胡边境的文三皇子和襄阳王,从探子口中,日日得来的消息,便是那宋姝带着十万的将士,修路,开垦荒地,建造城墙,忙的不亦乐乎。 “还有何新发现?”襄阳王不相信侍卫所说的,整整一个月,对于靖文帝的为人,他是了如指掌,从京城离开,便是不会给多少粮草,这十万的宋家军吃啥喝啥。 “启禀王爷,属下历经千辛万苦才探查到,这个乃是宋将军婆家做的糕点”跪在地上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包糕点。 “真是丢人现眼”襄阳王接过糕点,黄色草纸包裹着五颜六色的糕点,糕点被保存的十分完好,就算从黔州成到北胡,并未有任何的磕坏。 自古便是士农工商,商户作为最低等存在,想到自己那侄女竟然能让婆母家在外,心中更是鄙夷不已,他拿着其中一块咬了一口,不自觉的一个一会儿就没了。 “这铺子知晓的人可多?”襄阳王和宋姝没什么感情,对于那三侄儿,他自是信不过的,如今北胡稳定,他有必要从宋姝夫婿家人着手,说不定能谈查出一些消息。 侍卫想着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排到号,买到的糕点,他并未尝到一口,便是马不停蹄的给王爷送来,但是每日那糕点铺子门口排着那长长的队伍,随便从黔州城内的百姓抓一个问,均是知晓那糕点铺子。 “如实道来”襄阳王见他那副模样,大声呵斥着,心中一沉,相比老三哪里定也是得到了消息。 “多”侍卫如实的点头。 “启禀王爷,还有一怪事,黔州还有一酸辣粉铺子也是那宋将军所开,味道鲜美……”侍卫想到自己连续几日吃的东西。 “本王是让你贪吃去了么”侍卫还未说完,便是被襄阳王一脚踢过去。 “王爷,那煮粉的是宋家军”侍卫立即爬起来,又端正的跪着,十分的委屈。 那个煮粉的将士是个老兵,也是个瘸子,原本没资格跟着宋家军的,那名将士当初瘸了后,便是作为伙头兵的一原,练就一手好厨艺。 许是将士们同情,亦或是那酸辣粉做的实在美味,这铺子从开业便是络绎不绝的。 “这是打算在此扎根了!”襄阳王摩挲着手里的两颗光滑翠绿的玉石,邹紧了眉头。 第八十五章 如今边关的局势, 对大晋来说,十分危急,让原本整日沉迷炼丹,想着早日得到成仙的靖文帝勤奋了不少, 一累累的奏折堆积如山。 随着他们入住潼州城, 原本在边境跃跃欲试的北胡人,均是暂停住了脚步。 他们向来是不会和大晋军队硬碰硬的, 打得过便是打, 打不过就跑,十年前被宋家军打的落花流水还是历历在目的。 原本只是在边境磨磨蹭蹭, 隔三差五的抢些粮食和衣物。 至于朝堂主动和他们连线的人,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那些珍贵的丝绸和粮食收下了,但是要他们真去和那群宋家军硬碰硬,肯定是不会的。 北胡的首领榻榻木大汉,听着族人们的吵吵闹闹, 转头瞥向一个玉面公子“军师,你来说说,这十万人都到两月有余了, 冰也化了, 这几个月正是我们攻击的好时期” “大王,万万不可啊,这支宋家军可是十年前把我族逼到沙漠内陆的精锐部队,朝堂不过是想借助你我之手除去这支军队, 一石二鸟, 尽收渔翁之利”长雌雄莫辩的白玉公子不顾其他部落领主的反驳。 他本也是大晋人, 可是在家族人被含冤流放至此, 其他族人均是死在了路上,独留他一人在世间,这个腐败的王朝,乌烟瘴气,曾经的那些肱股之臣均是被满门处斩亦或是流放边境。 “我等更应该广屯粮,坐等时机” 榻榻木能够统一各个部落成为大王,除了天生神力之外,还有他卓越的眼光,就像收下眼前这个年轻人作为军师,也是当初他力排众议,让一个外族人协助他谋划。 三个月的时间,潼州城已不再如同当初那般,鬼城的名号如同从未有过一般。 晏扬他们投入最多的银两便是建造大桥,连接着黔州城和潼州城,江水作为一道天堑阻隔了两座城池,自然也是阻隔了经济。 黔州城的富饶让晏扬看了眼红,要单独的发展潼州城自是耗费许多年,最好的便是修桥,连接两地。 这座桥比起当初的廊桥耗费的银两很多,不过免去了人力的花销,短短三个月,便是建立起了这座举世大桥。 驻扎在这里的三个月里面,从未有发生过强虐事件,从当初对这支队伍的抗拒,到知道他们是宋家军,到如今三个月的所作所为,让黔州城内的百姓们也彻底放下了戒心。 其中很多老兵开的商铺,那些物美价廉的中原美食,更是一绝,吸引了众多的黔州百姓。 夜里,军营内,宋姝拿出了今日受到的文书。 “诸位,塔塔木这交易可信么?” 大晋和北胡对抗这么多年,停战时期,也有过贸易的往来,只是大晋人率先破坏了协议,以次充好的和北胡人进行交易,北胡人脑子虽然不好使,但是被骗次数多了,便是直接拒绝交易,直接抢虐,受到军队镇压便逃窜出去,骚扰不断,却又从不正面迎战。 “那群蛮子定是晓得爷爷不好惹”庞将军狠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将军,小心有诈,听闻榻榻木几年前捞个大晋的叛徒做了军师,从此便是在边境无恶不作,时常骚扰,如今投来文书定是有阴谋,将军,未有陛下旨意,擅自和北胡来往信件,如同叛变”陆将军对北胡人恨之入骨,自是不信他们的诡计,并且从离京,便是脑袋悬在头上。 “将军!” “我倒是认为可行,我们到潼州城三月有,还从未前往雍州,此番北胡人主动递上橄榄枝,可前往雍州城观望一二,用番薯和土豆蛋子换上一些牛羊,并修书一封前往京城,北胡此番乃是不战而败寻求合谈!!”晏扬知道她们迟早有一番大战,只是此番和北胡闹翻,有可能面临这前后夹击的危险。 樊震这些年爱护百姓,守卫边疆,却也是受命于朝廷,若是靖文帝下令他铲除异己,他们定会处于不利的位置。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 战,对百姓来说,任何时候都是一场灾难,如今他们十万军队,加上樊震的三万驻扎边境,榻榻木木无论如何也是不敢乱来。 不用损失一兵一卒便能停战,自是民心所望。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44节 夜里,宋姝坐在梳妆镜前通发,在这三个月里,他们没日没夜的忙碌着,夫妻像今晚这般休闲片刻更是少有了。 水红色的亵衣,衬的肌肤更加的娇嫩白皙,精细的剪裁展现出优美的曲线,盈盈一握的腰肢更是令人遐想。晏扬站在其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檀木梳子,替她梳这乌黑透亮的秀发。 “今晚,不准再熬夜了”晏扬放下手中梳子,弯腰打横抱起椅子上的娇美人。 宋姝也不矫情,双臂挂在他的脖颈处,含情脉脉的瞧着他,烛光下,艳色迷离,这平日里清秀俊雅的正人君子早已变了样,如同许久未进食的饿狼一般。 舌尖轻轻的滑过了她的耳垂,随着红幔落下,瞬息间,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墨发交缠,两人像是如同天降甘露一般,滋润了干旱了三个月的彼此。 守在门外的紫檀,听着他们叫水,虽是不解,却也是吩咐嬷嬷准备,对于嬷嬷那了然于心的暗笑,让紫檀更是一头雾水。 “你笑什么?”声音已经沙哑的宋姝,有些不服气的怼他,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一番云雨后,她都如同烂泥一般软的使不上劲,那人却是保持着儒雅清隽。 “喝水,润润嗓子”晏扬整理下里衣,起身给她到了一杯茶水喂到她嘴边。 闻言,宋姝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从浴桶里面洗漱出来,已经是三更天了。 “明日可有对策”宋姝不想让宋家军背负骂名,从十年前起,宋家军便是骁勇善战,保卫边境的精锐战士,对大晋亦是忠心耿耿。 靖文帝对他们不仁义,她能反抗,却是不愿让宋家军背负叛国骂名。不论父王在与否,她均是包保护宋家军的威名。 第86章 翌日, 大街小巷便是知晓了北胡人不战而降,宋将军亲自前往雍州签订协议,日后不会再有北胡人时刻骚扰边境百姓。 黔州城有着元江这条天然的鸿沟阻挡着北胡人,但众多人是从雍州三地逃跑出去, 听闻此消息, 个个面露笑颜,恨不得敲锣打鼓, 然还是有少数人鄙夷一个泱泱大国对着一个小国家妥协, 不想着用铁骑征服北胡境地,而是“投降”。 骑着枣红色骏马的樊震听闻此信息, 冷哼几声,对于一旁献媚讨好的陆将军, 充耳不闻,甚至拍着马屁股扬长而去,留下飞扬的尘土。 “嘿,几个意思, 姓樊的,你给我站住”庞将军原本心虚着,见着哄了一路了, 还是丝毫不给面子, 摆着一张臭脸的老伙计动了怒,仰着鞭子,紧追其后。 樊震为将多年,虽然不似文人那般心眼子如同马蜂窝那般多, 却也是一直小心谨慎, 这也是他作为主帅坚守边疆十年的原因, 如今被这几人半忽悠半威胁着拉上了贼船, 自是不高兴的。 从小便经历战争,对于十年前稳定下来后,百姓过得日渐稳定,而榻榻木在这十年里面,带领着北胡莽子以也游击战的模式,时不时骚扰一番,他带领将士还未追到,便已是不见踪影,使得雍州三城苦不堪言。 此番,在内忧外患的大晋,能为边疆的百姓谋求一番的安稳便是他的夙愿。 “老匹夫,你别给脸不要脸”庞将军很快便追上了他,两人并肩而行。 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将,从年少事情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沉稳老练,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在,却是有了更多的顾虑,大晋的命数早已是行将就木,能苟延残喘这么久已是幸事。 “宋将军,他们不会打起来吧”庞小将军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 他早就听闻樊震的威名,只是不知道两人打起来,谁会更胜一筹呢,那绝世的枪法要是能一饱眼福…… “你这是担心谁呢?”宋姝白了他一眼,就差搓手手叫好,让他们打起来了。 * “三侄子,你能否消停点” 雍州,襄阳王看着那来回跺脚叹气的人很是鄙夷,亏得他以前心底还高看过一眼这三侄儿,没想却是个十足十的怂蛋。 “王叔,你说这如何是好?”曾经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如今只是一个弃子了,他知晓父王想动宋家军多年了,并且也是谋划多年。 他虽是被流放至此,心中却一直抱着有朝一日,他能回到京城,坐上那个至高的位置上。 如今宋姝那死丫头,在未得到朝廷的圣旨和文书,就敢私自和北胡大王会面,明显就是不把大晋皇室放在眼里,可是如今的他是更是不敢得罪宋家军,对上十万铁骑,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可是参与了会面。 日后朝廷的内定会有关于他叛乱,勾结外敌的罪名,对他能否坐上那个位置来说,是关键,帝王的心思,他甚是了解。 “你敢和宋家军硬抗?”襄阳王摇着折扇,稳如泰山。 “那若是与宋姝一同前往与榻榻木会面,日后如何说的清”在三皇子的心中,有着绝对的自信,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人会是自己,在此之前,他不能犯错,让人抓住把柄,让而,他当初被赶出京城便是毁了名声,此刻这般在意,反而更是可笑。 “我们自是被逼无奈,我早已修书一封前往京城,陛下英明,定会理解我们的苦处” “王叔,真乃神人也”三皇子拍着自己的脑袋瓜,如同彻底醒悟一般,瞬间裂开了嘴。 他这是卧薪尝胆,为了大晋才勉强低头,定不是和宋姝同流合污之人。 宋姝他们抵达雍州城的时候,收到了热烈的欢迎,雍州的百姓,这些年深受其害,对于能阻止北胡停止对他们的骚扰,自是喜上心头。 以往,很多的商队在边境,靠着倒卖北胡的皮草和牛羊,赚的盆满钵满,这次新的协议,是又有着新的机遇。 “这榻榻木真敢只身来到雍州城?”庞小将军对那群莽子恨之入骨,若是能在雍州城把他抓获,便是被人唾弃阴险狡诈,他也有心。 “谁认识榻榻木?”闻言,晏扬开始问道。 几人均是摇了摇头。 榻榻木是在这几年才名声鹊起,主要是擅长偷袭,游击战,却又不正面攻击,让他们苦不堪言。 “那来的是何人便不重要了,那封文书上的印章却不是作假” 谈判的地方昨日,宋姝便是已经安排了将士驻扎,此番来也只是带了五千精锐部队前来。 二皇子远远便是见着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宋姝,心中为当初的决定再一次的后悔,如果这女人是他的,后面的宋家军也会听令与他。 沉浸在美梦中的二皇子,直到他们走进,才被一旁的襄阳王摇醒。如此的失态,令原本就瞧不上他的襄阳王更加的鄙夷。 正午 北胡的使臣也按时的到达了。 为首的乃是一位清隽俊秀的年轻人,肤色比女子还白上几分,这般俊俏的模样,更像是一位女扮男装的俏佳人,让他们都惊了片刻。 那原本疏离而冷漠的脸,再见着熟悉的面孔后,袖中的拳头暗暗的攥紧,指甲似乎陷进了手掌,疼痛感使得它回了神。 “宋将军,我乃榻榻木大王亲派使者云青,此番带来的五百头羊便是大王的一点诚意”少年朝着宋姝清理,并从袖中取出一封文书和一枚印章。 宋姝在他们雍州城门之前,便是已经看见了长长的队伍,赶着这一串的羊进雍州城,这盛大的场面,让他们都是一惊,便也是更加确定了这榻榻木求和的心。 谈判一直持续到西落西山。 对于新签订的停战协议,最特俗的一点便是提到,大晋人阴险狡诈,做生意总是坑蒙拐骗,大晋这边便是由宋姝一手接管,并制定新规。 看似为了维护双方的利益,实则由着宋姝一手掌管了和北胡的生意往来。 此番的作为,在二皇子的样子,便是造反的预兆,可他如同鹌鹑蛋般,丝毫不敢提出间接,最后还得在停战协议上按上他的手印,憋屈程度,可想而知。 第87章 回到府上的三皇子, 见着低头弓腰的梁玉静,顿时便是一肚子的火窜上心头,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勾引自己,他定不会放错, 就算没娶到宋姝, 他也还是在京城的。 “贱人,都怪你”说着就拽着梁玉静的头发把人往内室拖进去, 男人的步子比女人大很多, 女人豁然被拽着往里拖,只能轻声的呜咽, 双手抱着头发,企图能好受些, 宽大的袖口滑落,女人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长期遭受着虐打。 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迈着步子把内室大门关上, 听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哀嚎声,还是情不自禁的打着寒颤,从最开始有些嫉妒梁姑娘能伺候皇子, 到见识到她身上京城青一块紫一块, 并且被时常被送到某些大人府上,让她们俩人彻底歇了往上怕的心思。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终于结束,女人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望着头等的幔帐, 在男人从她身上离开, 梁玉静如同木偶般的跟在其后。 然而她遭受的这一切, 都是她自己眼瞎不会识别男人, 梁玉静想起自己小时候对宋姝做的事情,不禁感叹,是她小时作孽,长大了才承受本该宋姝承受的一切,这个魔鬼般的男人。 宋姝并不知晓这个窝囊皇子回去所做的一切。 如今已经踏出这一步,便也是没有回头路,宋姝按照直接分派一部分的兵力,组扎在雍州,开始大肆修建交易的卖场。 襄阳王原本已经做好了和宋姝卖惨哭穷,再联合城中百姓,没想到这这宋姝带领宋家军压根没有要他管吃管住的意思。他也便是在宋姝入城那日假心假意提一句去他府上,后面便是直接假装不知。 “爷,那如意街这几日可热闹了,酸辣粉铺字在咱东街也开了铺子,您可要去瞧瞧?小侍知晓王爷躲着宋家军那群人,害怕他们是打秋风的穷亲戚,让他日日守着去打探消息,可别人做的酸辣粉,做的烧饼,卖的番薯和袄子都是大把银子的收入,他抑制不住心中鄙视自家主子眼皮子低。 “百姓就不怕那群莽子?那些莽子那般听话?”他在雍州城多年,对那些时常过来强粮食的北胡人十分的了解,个个高大勇猛,他手中兵力不足,也不敢彻底闹翻,并且那群莽子并非杀人放火,而是如同土匪贼子般的,抢些东西就跑。 这些年众多百姓在这种绝望中,逐渐的百姓们开始自给自足,集市便是很少开了,就算开了也是寥寥无几的人。 “爷,莽子在如意街西街呢,百姓在如意街东街,中间隔了好几条巷子,并且有很多地方有重兵把守,那群莽子成群结队的牵着牛羊来换粮食,最近的天儿不冷,但是皮子卖的格外的好”小侍不敢去如意街西街,这是从众人口中得知的消息,他每日只要去酸辣粉铺子蹲一小会儿,那些士兵便是会眉飞色舞的讲着那些莽子如何的听话有秩序。 如果不是在雍州城遭受很多迫害,他们都怀疑以往来抢东西的还是不是那群北胡人。 宋姝和晏扬站在最高处,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以及人群中那快步疾走的襄阳王,两人不禁好奇他的态度。 “这皮子只需五十文?”襄阳王看着支起来的小摊,一堆的皮子,旁边写了价格几何,皮子大且厚实,像雍州城这个被冻惯了的百姓们,便是夏日,也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对皮草的渴望。 “这位爷你没看错,皮草五十文,统统五十文”小贩见他衣着不凡,想着他定是不买的,便又对着那群百姓大声吆喝起来。 百姓们可不管他衣着华不华丽,只想着能抢到一块大且厚实的,卯足劲的往前挤,不乏挤到旁边的襄阳王。他低头看着脚上的印子,还没发怒,便是被小侍拖到一旁“爷,也您可前往别冲动,前几日在这人惹事儿的,便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襄阳王怒从心起,听着小侍的解释,心中的小火苗瞬间熄灭了,想着这一个月多他故意躲着宋姝,这群宋家军定是看他不顺眼,要是到时候公报私仇,说不认识他,不白挨一顿揍。 转身便是拂袖而去,小侍小跑的跟在后面“爷,如意街西街您要去瞧瞧不?” “好巧,皇叔也要去西街?”三皇子带着梁玉静在如意街西街门口踌蹴许久,见到来人,很是惊喜的打着招呼。 襄阳王见不得他那怂样儿,简直辱没皇家的脸面,也不拆穿他,轻哼一声,从胸口取出金牌,门口的侍卫查看一番便是放人进去。 东街的玩意卖到西街,西街的玩意卖到东街,两人见识到了这宋姝两头挣钱,心中便是开始忿忿不平起来,他也是参加了合谈,牵了手印,可如今挣了银子,这宋姝丝毫没有给他们好处的意思,如此不地道的做法他们倒是头一次见到。 这可是朝廷的银子,宋姝这般这般是直接贪污行贿,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早在和北胡议和的时候,他们便是各自修书一封快马加鞭回京,如今已经过了一一个多月了,想必京城已经收到了他们的书信“皇叔,宋姝这是造反” “侄儿休要妄言”襄阳王环顾着四周,虽然他心中也愤恨这宋姝做事丝毫不给他们脸面,但是现在的宋姝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要是惹急了,直接要了他们小命都是有可能。 远在京城的靖文帝,早早便是已经收到了宋姝的捷报,北胡不战而降,并且要愿意重新开通往来贸易。 大臣们个个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然而座位上的靖文帝,捏着手中的捷报,当初他冒着被万民唾弃的风险和北胡交易,给了诸多的好处,解决那群“心腹之患”,没想到那群莽子吃了他银子,不仅仅不办事,还和宋家军议和了,然而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下。 没想到在半月后,又分别收到了襄阳王何三皇子的信件,其中一一陈列出了宋姝带领的宋家军叛变的举动,并且强迫他们二人参加会谈,丝毫不把大晋放在眼里,直接藐视皇威。 靖文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连夜通知信任的大臣,翌日一早宋家军叛变的消息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众人是丝毫不敢相信的,并且企图辱骂大晋天子不容人,被当做典型抓了些许人后,百姓们终于只敢窃窃私语,并且归家准备囤积着粮食。 整个京城粮食的价格瞬间翻了几倍,并且到处出现哄抢和打虐时间,短短几日,乱成一团。 朝堂上,靖文帝在宦官的怂恿下,力排众议,决定亲自出征,扬天子威名。 第88章 靖文帝在位这些年, 重文轻武,不断的打压武将,导致朝廷并没有出色的将领,定国候当初作为战神, 最后却是落得那般下场。 不过这几日民间各种传闻, 说着那昏迷的战神已经醒来了,在京城传的有鼻子有眼, 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 还说这会跟从陛下一同出征,讨伐“叛军” 当富二代穿成了赘婿 第45节 此次出征, 在三品以上大臣跟随出征,两位皇子, 他一历练为由,一并带上,留下他最信任的一位老臣驻守着京城。 大军出征,却并未有着充分的准备, 几十万的军队,在行军不到十日,便是已经将粮草消耗殆尽了, 但却无一人敢将此事禀报给靖文帝。 直到两日后, 那些饥肠辘辘的普通士兵们饿急了眼,在路过一个州的时候,出现了大量的抢夺粮食,和当地百姓打了起来, 他们并不干大肆杀人, 只是暴揍一顿, 并抢走了粮食。 自此, 他们路过的州府,均是被一些士兵抢夺粮食。 在马车里都不忘抱着丹炉炼药的靖文帝,闻言,便是勃然大怒,下令惩戒那群不遵守军纪的士兵,刘文喜得令之后,便是带着口谕耀武扬威的进了将军的营帐。 他一个阉人,虽然得宠,可朝堂内无论文武官都看不上他,他虽为阉人,却也是读书人,曾经考中了秀才,若不是这些年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他怎会抛妻弃子,自我阉割进宫。 靖文帝此次御驾亲征,他功不可没。 他要让这群文武百官看看,就算他是阉人,也可以大有作为,也能平乱,剿灭那群“叛军”。 然而,当他得知,此次产生□□,参与的抢夺的士兵高达几万人,都说法不责众,几万的士兵,一个一个打军棍,不知得耽搁多久的时间。 如此他便是揪出了这几万将士的直属统领,不能打几万人,但是他选择处罚几人,立威,让这群文武百官知道,他刘文喜可不好惹的。 被处罚二十军棍的几位将军,看着大摇大摆走远的背影,均是恨得咬牙切齿,可他们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人是陛下身边最得宠的,就算他们写奏折弹劾,可折子还没到陛下手里就已经消失了。并且弹劾的那位大臣必定会遭到报复,已经不再是一两个例子了。 然而靖文帝和刘文喜并未问清缘由,这些将士们为何要强虐百姓的粮食,行军不便,他们每日也只有二十多道菜,比起当初在皇宫已经缩减许多。他们并不知晓,这群普通的将士已经挨饿两天了。 在这场惩戒后的第三天,他们路过了雷州,听闻了陛下御驾亲征,雷州总督余明早早就准备了迎接,雷州比起他们以往路过的所有州县均是富有许多,尽管早早的准备,可是看到几十万的军队时,还是被吓到了。 他准备的干粮和粥,在他打听了行军人数后准备,却还是发生了大规模的抢夺事件,为了一个馒头,一块饼,打斗的你死我活,让他额头冒着冷汗,心底十分的鄙夷。 不过还好他们只是住了一晚,第二日便是搬空了雷州三分之二的粮仓出发。 整个雷州城,街道上乱成一片,百姓的哀嚎声,咒骂声不绝于耳,雷州仿佛是被洗劫一空一般,他讨好陛下的美梦并未实现,甚至未见着陛下的面,只是被陛下身边的刘大人顺走了几万两银票。 刘文喜在雷州得到了诸多的好处,将士们也有了粮食,总算没有发生大量的□□,他摸了摸荷包,展开地图瞧了瞧,他们已经行军半个月有余,过了雷州后,行军的路上便是很少有这般富饶的州县了,大多贫瘠之地,根本无法接待他们几十万军队粮食的供给,而且到他手里的也会少很多。 他思索片刻,看着地图上想动标注的几个点,心中立即有了打算。 他们前往边境,攻打北胡和那群“叛军”,至少还需花费一个多月的行军时间,并且那群宋家军,他早有耳闻,曾经他也当定国候为他的信仰,他们虽然比宋家军多出数倍,可真对上,他心中没底,并且还有驻扎在边境的三万若也是被策反了,那他们大晋的国威受损,他担不起这个罪责,通过这次的出征,短短半月,便是闹出这般多的幺蛾子,军营里那群莽子恨不得天天去陛下面前告他黑状。 他出征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那群叛军,他也没有自信能宋家军,他只是想实现征战四方,威风凛凛的感觉,只是想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他从东边绕路而走,一路不仅仅是富饶之地,而且还能会会那群头疼的倭寇,沿着大晋疆域向北,还会前往幽州成王当年的封地,那可是除了定国候之外,当初最大的藩王了。 这一上若是能灭了倭寇,杀了陛下的眼中刺肉中钉,便是为抓到宋家军,他也定会是战功赫赫。 第二日,他们行军的方向便是由北向东转移,其中几个昏昏欲睡的大臣,从出征那那日起便是一路走一路呕吐,便是在下午才发现行军方向有所改动。 东边是大晋最富饶的几个州县,东边靠近海域,他们抵达最东方的州县,再一路向北,亦是可抵达北胡,只是比起以往最便捷的路线远了不少,按照他们目前的行军速度,得半年才能抵达北胡边境。 北边是大晋最富饶的州县,却也是遭到海域外的那群倭人惦记,时不时到沿海的州县烧杀抢掠,不断的骚扰的沿海一带,虽然未像北胡那般的那规模进军,却也是令当地政府烦不胜烦。 其中不全是倭人,还有很多的在大晋遭受逮捕的嫌疑犯出海做了贼匪,所以这匪徒也是当地知县最头疼的事情。 刘文喜谨言,趁着此次陛下亲自出诊,便一同解决倭寇和北胡的叛乱,平定天下,让大晋的威名响彻海外和北胡。 最近一心扑在炼丹的靖文帝,思索着,他一国之帝,那区区几个倭寇他丝毫不放在眼里,不过既然他亲自出征,想着平定所有内乱,一统天下岂不更好。 大半个朝堂的大臣和武将均是跟随着,在听闻他们要去剿灭倭寇完再去平定北胡,愤然的要见靖文帝谨言,可是均是被刘文喜挡住了。 …… 宋姝他们在听闻了,靖文帝亲征的时候,便是开始做准备了,此刻的他们,已经是大晋口中的叛军,占据这元江以北的所有州县,三皇子和襄阳王早已被他们控制。 营地里面的操练声惊天动地,不断变化的阵法令人眼花缭乱,针对着大军,晏扬调整了不同领域不同的战术,只为在战场上能减少牺牲。 宋姝他们目前面临着前后夹击的危险,若是在大晋的军队把他们当做叛军处理的时候,北胡突然进攻,他们就会面临这前后攻打的危险境地,但是这个想法,瞬间被晏扬否定了,如果他们内部斗争起来,对榻榻木来说便是天大的好事,恨不得他们狗咬狗,他再坐收渔翁之利,怎会参与进来。 夜里,营地外也是灯火通明,巡逻的将士们列着长长的队伍,城墙哨口出的士兵换了一波又一波,两人躺在屋顶,听着元江汹涌的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害怕吗?”宋姝自小便是跟着剿匪,但是真正上战场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靖文帝御驾亲征,探子来报的消息是四十万大军,虽然他也疑惑大晋何时有这般多的兵力了,可还是不敢懈怠。 歪过头,看着一旁俊秀的侧颜,这张脸无论何时,她都是看不腻的。 “有何惧!!就凭那群废物?”晏扬对靖文帝很了解,自持聪明绝顶,却是自负又自大,并且朝中的将领,无一人有统帅之才,那些天资卓越的将才,均是已经被他杀之殆尽。并且四十万的兵力,更是不可能。 便是有着二十万已是顶天,训练有素的宋家军以一敌二,不在话下。 “真是个厉害的小郎君!!”宋姝起身,喝了一口酒,往着一旁规矩躺在瓦片上的男人,白净的面满是不屑,不禁低下头,使坏般的给他灌了一口酒。 “咳,咳咳”被烈酒辣到的晏扬,起身趴在她身上,脑袋靠在她肩膀。 “你放心,就算到了战场,我也会竭尽所能保护你”宋姝一遍帮他擦着嘴,手上却是不闲着,在他硬挺的胸口抚摸着。 晏扬被她赤诚的笑颜暖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整个边境就像是紧绷着的一根弦,和北胡往来的生意也更加的频繁,晏扬教他们用特殊的方法,把缓过来的牛羊肉,宰杀后,教他们用特俗的方法轰成了肉干,可随声携带和保管着。 置换的战马比以往更加的凶猛,配上阵法,晏扬必胜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持续着半个多月,宋姝突然接到暗报,靖文帝率领大军剿灭倭寇去了,从东边沿海往北胡,少则半年的时间,那群倭寇,她早有耳闻。狡猾至极,擅长水战,就算靖文帝带领着二十万军队,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剿灭的。 他们有着更长的时间来准备,并且操练军队,等着与之决胜的一战。 这个消息不日便是传遍整个边境,被软禁的三皇子和襄阳王听闻他们去剿灭倭寇了,心中反而松了口气,原本对双方交战,他们作为人质,但是大晋并非看中他们的命,并且当初的停战协议,他们两人均是参与的,恐怕在靖文帝的眼中,他们与叛军早日便勾搭一起。 如今这僵持的状态,他们虽然被软禁,每日却是好吃好喝的,除了门口多了一圈的守卫,府内的生活并未受到影响,并且吃食比以往更加的丰盛了许多。 这日子似乎也不错…… 第89章 经过了十多日的跋涉, 那浩浩荡荡的军队终于抵达了闵州,北方沿海一带的总督早有耳闻陛下会亲临缴除倭寇,闵州总督胡文华大喜过望,早早的开始准备这迎接。 不过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大半个朝堂的官员跟随出征, 席位上,陛下下达了十日剿灭倭寇的命令后便跟随长生道人离开了。 一群人商议着则是明日的作战计划, 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就是那位经常剿灭几年仍未有任何进展的总督吧?对明日作战有何建议?”刘文喜对这位胡文华可是熟悉的很, 上奏的内容永远都是在叫苦连天。 “下官以为小心为上,且需两日做好备战准备”胡文华和这群倭寇交战几年, 对他们十分了解。 在沿海的区域,这几年倭寇横行, 其中两股势力最为强大,其他势力均是依附于其中的两股势力,而往来抢劫的倭寇,除了月亮岛居住的那群, 其他倭寇均是无法追寻踪迹,因为需要出海,大晋在海上作战的实力从未有过, 闵州总督自然是不敢冒险, 让将士们下海作战。 而距离他们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月亮岛上,却是驻扎这一群嚣张至极的倭寇,他曾经派出数十次的军队都未剿灭月亮岛的倭寇,反而让他们更加的猖獗。 这月亮岛, 地理位置十分优越, 距离大晋陆地, 几十公里, 每日下午便开始涨潮,第二日的清晨才开始退潮,退潮后,整个月亮岛和大晋陆地连接,但是地面是容易塌陷的沼泽之地。 若白日行军,他们可能还未到月亮岛,在这沼泽之地便都是能耗费全部力气,上岸后那还有力气和那群倭寇对战,只能羊入虎口,等着被杀头。 若网上夜袭,便是涨潮后,他们也只能行驶着小船出行,还未划到岸边,便亦是旱在沼泽里面。 这种天然的地理优势,使得在月亮岛的那群倭寇十分猖獗,狡猾至极,闵州总督把具体的情况告知了明日要作战的将领,只期望他们做好备战计划,早日剿灭月亮岛上的倭寇。 然而刘文喜只听到他想听的,敌军只有五千人。 顿时大喜。 “倭寇不到五千人,我大晋军队四十万还拿不下一个小岛”刘文喜豪气万丈,对这个只有五千人的岛屿嗤之以鼻,甚至怀疑这闵州总督在这给自己挽尊找借口,故意夸大了这群倭寇。 闻言,那些将领均是未发一言,如今陛下已经被这阉人哄得迷失了心智,就算他们说何也无济于事。 翌日,刘文喜亲自率领三万大军出征月亮岛,远远的就望着一片泥泞之地里面像是下饺子一样,堆满了人,那些不断下陷的将士们似乎意识到了兵器太过承重加快他们下陷的速度,均是着急的丢掉了兵器。 最远的也不过走了一里地,士兵就剩上半身在外面了,可越是着急的扑腾,越是下陷的厉害。 整整耗费一上午,才把那些泥泞里面的士兵解救出来。 如此出师不利,一个倭寇没见着,反而闹笑话般的在泥泞地里面走了一圈,眼看着便是要涨潮了,早上雄心壮志列阵出发的军队,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回到军营的刘文喜便是对着那闵州总督胡文华破口大骂,可他已经向着靖文帝立下了豪言壮语,如若那五千人都无法拿下,要他如何交代。 闵州总督胡文华见他如此吃瘪心中暗爽,这阉人昨日对他的如同狗一般指挥,丝毫不懂战术,对他多年抗击倭寇没有一丝的赞赏就算了,那不屑和蔑视的神情,让他更为窝火。 “刘大人,下官抗击倭寇多年,总结了一下小小的经验,用棕榈树的棕皮制作出的蓑衣,可以丢在沼泽上方缓步前进”胡文华虽对刘文喜不满,却也是深知战败第一个便是拿他开刀,知晓剿灭倭寇这等大事为先,昨日只是他让这阉人,以及这群文武百官知晓,他的不易。 以往的折子中,他总是哭诉着边防的这群贼匪倭寇,但是这群贼匪不想北方榻榻木那般有着那般规模,总是小打小闹的,使其他在京城众大臣的眼中就是不堪重任的窝囊废。 有了昨日一役,便是知晓了其中的苦楚,那月亮岛他并非是不能拿下,只是投入的兵力,做出的牺牲太大,他不敢赌,拿几万的兵力围剿不到五千,就算他解决了这月亮岛的贼匪,对他的政绩来说,并非有任何的帮助,反而可能会被人参一本能力不足。 听闻他以往的作战事例,连续两日赶制出一大批的蓑衣,丢在沼泽上,受力面积扩大,并且能吸纳水分,人站上去不会下沉,可以拿着小型的武器,站上去。 有个这东西,将士们在尝试多次后,远远地就看见长长的队伍,一块连着一块的蓑衣上站着士兵,可惜并不是很熟练,很多士兵还是掉进了泥坑里面,就算走的最远的那批士兵,还未抵达月亮岛,便是迎来了涨潮,损失惨重。 时间飞逝,半个月过去,靖文帝终于开始询问了剿灭倭寇的事情了,刘文喜害怕被追责,和那长生道士合谋,给靖文帝诓骗在丹房十多日,靖文帝才想起倭寇的事情。 刘文喜当初的豪言是十日就能灭掉,可如今半月过去了,他们都未能登录岛屿,明明那些士兵在蓑衣能健步走路了,可走着走着就是倒进了泥坑,只能被拉到岸上,使得过了整整十多日,一个倭寇没见着,一群群的大晋将士却在泥地里洗澡。 在得知这半月的时日里,竟然毫无进展,立即下令翌日亲征,荡平月亮岛。 在退潮的那一刻,鼓声响彻胡文华的府邸,他早早的跟随在靖文帝身后,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泥泞的沙滩上全是人,密密麻麻的将士。 在靖文帝下令只许进不退,退后直接斩杀,倒进这松软沙地里面的人明显减少,就算有士兵掉下去,也是奋力爬起。 终于,在着锣鼓喧天的阵势中,第一批的将士抵达了月亮岛,可是几十里的沙地,已经耗费了将士们大部分的力气,并且他们带的兵器很小件,根本敌不过那群倭寇的长刀。 在岸上早已做好准备的那群匪寇自然是等待着他们上岸,不断的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补上,时时刻刻都有人抵达着月亮岛。 那群倭寇从起初的洋洋得意,到最后看着那群人踩踏着倒在岸边的尸体冲过来的那一刻,他们终于害怕了,节节败退。 月亮岛海域尸体堆积如山,整个沙地通红,血水仿佛染红了半边的天空,浓厚的血腥味遍布整个岛屿,月亮岛成了一片的尸海。 胜利的鼓声响起,耗费整整五万将士的性命才拼杀下来的月亮岛,在听闻这个数字的时刻,文武百官无一不震惊,区区五千人,折损这五万大军的兵力,这如何值得庆祝,大摆宴席的,那可是一条条的性命啊。 涨潮了,海水是红色的,这一奇观从未有人见过,却是五万将士的血液造就的,胡文华心中一哽,心中为这五万的将士充满了愧疚,便是他率军攻击月亮岛,也不会牺牲这般多的将士。 这一战虽然胜利了,却是彻底动摇了军心,这死去的五万将士,除了被倭寇杀害,还有部分是掉入沙地折返回来被斩杀的。 一路上,从京城出发,从最初的粮草不足,一路抢夺,军中毫无军纪和章法,整个军队在刘文喜的率领下乱成一锅粥。 原本二十万的军队势力,很多是临时抓来的壮丁,如今就折损了五万,并且有些被自己人杀害。 在第二日整队时便是发现逃跑了整整三万人。 刘文喜自是不敢告知靖文帝真相,如今他们灭了最难缠的那批倭寇,也是“大功”一件,早就在让这个消息传布到民间,然而损失五万将士性命的事情丝毫不提。 沿着闵州,他们想着沿海的北边出发,搬空了闵州大半的粮食,胡文华清理着残局,带领着州内官员,为那五万的英魂做了简单的法事,清理出了月亮岛,他自小立志做官,为国为民做事,可是如今亲眼见证了天子的做事方式,朝堂的腐败,已是彻底心死,只想着能为百姓出些力,管好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 宋姝他们时刻关注着靖文帝那一行人的动向,得知他们剿灭最难缠的月亮岛了,但是也牺牲了五万将士的惜命,并且逃走了三万,却是被刘文喜瞒住了,那靖文帝还自恃真命天子,轻松出手就灭了倭寇,丝毫不知在刘文喜的带领下,如今的那支军队已经支离破碎。 虽然已经得知了靖文帝军队的情况,可她还是不敢轻敌,丝毫没有对放松对军队的训练,她训练这群将士也并非是为了和靖文帝对上,而是想让他们在战场上多一些保命的手段而已。 他们为了防止大晋军队攻城,做了很多准备,此时的潼州已经是固若金汤,就刘文喜带领的军队,丝毫不惧,令宋姝惆怅的是如今他们的名声已经被打成了叛军。 从年初离开京城,现已经是五月初,夜空中繁星点点,宋姝想到了小时候,以及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