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舔狗都怪系统》 序章 爬进凤凰窝的蛆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刘正经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八岁孩子身上,没能跳出穿越定律,这孩子也叫刘正经。 前世的刘正经是一个才华横溢、勤奋上进的……社畜,努力努力再努力依旧郁郁不得志的社畜。 不甘一生平庸的刘正经决定搏上一搏,要么搏出一个光明未来,要么……继续社畜。 24岁这年,平静许久的世界局部燃起了战火,刘正经争取到了战地记者的名额。 其实没用争取,但凡活得舒坦一些都不会去那个炮火连天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他的主动申请,在报社工作了四年的刘正经第一次享受到了主编接见的待遇。 那天高高在上的主编就像要送孩子上战场的老父亲,画面很感人,那一幕让刘正经想起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刘正经也没想豁出命去拍什么一手战地照片,也没奢望过写出什么能拿普利策奖的新闻,他所求的不过混个资历。 当然还有一天数千块的工资,几乎十倍于国内。 只要这里再打上一两个月,他的房子、车子就都有了希望,自己也就有了对那个女孩表白的勇气…… 现实永远比理想残酷,刘正经这条咸鱼还没来得及翻身就彻底熟了。 苟在战地边缘刘正经,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一枚歪歪斜斜向他落来的炮弹,没给他回首短暂人生的时间就在火海中失去了知觉。 其实他的这短暂的一生也没有什么可回忆的,突出的就是一个平凡。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正经缓缓恢复意识,耳旁还是一片轰鸣,断断续续有声音传入脑海。 “3号目标确认死亡,4号……我已被发现,无法撤离,重复……4号目标消失……”是中文?好像又不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正经再次恢复了意识,先是听到了自己心跳,而后努力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这好像是医院? 一对男女关心的看着自己,嘴里说着什么。 语言好像是有些别扭的汉语,面孔倒是熟悉的华夏人,自己这是回国了? 一直过了很久刘正经才知道自己穿越了,知道这个事实的刘正经没有彷徨不安,没有举足无措,反而还很兴奋。 实在是前世没有什么牵挂,同样也就没有什么遗憾。 如果非要说遗憾只有两个,一个是还没看到华夏重回世界民族之巅,一个是还没对心爱的姑娘表白。 不过不重要了,对那个世界而言少了一个刘正经不会有什么变化,华夏早晚会登上世界民族之巅。 那个姑娘少一个追求者也不会影响她幸福。 对自己来说意义就大了,失败的人生可以重启,哪个穿越的不是主角? 事业、美女都是浮云,牛掰的主角是要拯救世界的。 刘正经醒来看到的那对年轻夫妇就是自己的养父母,养父是一个州的治安署官员,养母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家庭主妇。 家里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姐姐,只比这个身体原主人大一两岁的样子。 完美的开局。 刘正经融入这个世界也意外的简单,都没用自己想什么理由,医院就给他的诊断为大脑受创失忆。 当然不是狗血言情剧里那种只忘了爱情的失忆,而是彻底的失忆,变成了白纸一样的人。 若他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那这一定是个灾难,意味着什么都要重新开始,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不过对他这个外来户来说一切刚刚好。 这具身体只有八九岁,全都来得及。 语言和文字并不难学,甚至与华夏大同小异。 再加上身体里这个成熟的灵魂和可怜的身世,优越又善良的家庭,刘正经毫无阻碍的重新开始了新生…… 实在是这个世界和前世有太多相似之处,课本里的地球照片都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大了许多。 前世的地球赤道周长是40076千米,而这个世界是80160千米,差不多大了两倍,大陆板块变了不少。 太阳和月亮也都有,所以刘正经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月感慨,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换了人间。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里的人,这里的人类有武者,有术士。 武者吸纳天地元炁,强化自身,凭借各种武技超凡脱俗。 术士调动天地元素,呼风唤雨,虽为凡人行超凡之举。 而武者和术士又分为各种各样的流派,两大体系复杂而又新奇……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又是一个完全颠覆刘正经认知的世界。 这方世界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万年前。 按照考古学说法,如今的文明起始于大灾变之后,而在大灾变之前的地球上就存在着辉煌璀璨的文明。 如今这个世界的文明就是在大灾变之后的废墟上继承重建的,文字语言、科技文化等等都深受史前文明的影响。 刘正经查到了关于史前文明的一些只言片语,真正有用的资料很少。 从这些模糊信息中他得出一个判断,如果这里还是前世的地球,那么所有的变化都源于那场“大灾变”。 大灾变之后地球慢慢变大,一部分人类开始异于常人,于是有了武者和术士。 可惜的是关于大灾变他所能了解的实在太少,关于史前文明和大灾变都是机密,或许只有那些传承久远的顶尖势力才知道。 他穿越到的国家名叫大秦帝国,据说名字的来源就是史前文明,是这方世界最强大的七大宗主国之一。 大秦帝国的体制和刘正经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同,有皇帝和皇族,也有议会和内阁。 这里的皇族并不是吉祥物,掌握着一定的权利; 内阁不是选举产生,而是家族继承制,掌控内阁的是从新纪元开始就存在的八大古老门阀。 议会名义上管理着国家,实际上受门阀控制。 据传言那些与历史同龄的门阀就是因为掌握了史前文明的资料才绵延万年,而普通老百姓所能接触的信息很少很少。 世界的真相早晚会知晓,前提是他要强大起来。 想要强大就要成为武者和术士,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各种人才选拔制度,但真正能让普通人有机会突破阶级的途径就只有成为武者和术士。 可能也正是武者和术士这类超出正常人类能力范畴的体系存在,才限制了这个世界科技的发展。 这个世界也点亮了科技树,只不过用刘正经这个穿越者的眼光看来却是长歪了。 这里的文明要比前世更加久远,从大灾变已经延续了万年,科技方面也只是某些方面比前世超出一点点,甚至多有不如。 要知道前世最古老文明之一的华夏也才五千年历史。 所以上学在这个世界没有前途也没有钱途。 开挂的人生必然要从成为武者、术士那天开始。至于能不能成为武者或者术士他从来没担心过。 那些穿越的主角,好多都是魔武双休的绝佳体质来着。 拿了主角剧本,那就是天选之子,怎么也得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体质吧? 什么先天满魂力、什么白胡子老爷爷附体必须都得配套吧。 就在穿越后的第二年,刘正经参加了武者体质测试,料想中震古烁今的体质没有出现,他感知不到成为武者所必须的元炁。 元炁也叫真炁,是成为武者,走上武道,超脱凡人之躯的一种天地能量。 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挫败,还有术士。 相比于武者,术士要更加稀有珍贵,物理职业不行,那么做个魔法师也不错嘛。 在武者检测失败的同年,满怀希望的刘正经通过老爹安排的门路参加了术士协会的元素检测,结果是无法感受到元素。 武者和术士两条路都堵死了,刘正经有几天都在怀疑人生,无法接受这种废柴开局。 而后他又傻傻的等了几年白胡子老爷爷出现,家里的戒指、古董都被他刻意关注过。 可废柴就是废柴,没有拯救他的老爷爷。 前世废柴开局的小说他看过不少,主角总能在被退婚、被灭族、被多妻之后踏上开挂之路。 但在这个世界,武者和术士检测不存在意外,这条路堵死了就是堵死了,万年来都没有过变异的先例。 改变世界不要想了,主角光环也没有,就连镜子里的相貌都只能算是平平无奇…… 要不是怕养父母伤心,自己也舍不得那个姐姐,刘正经甚至想过自杀重开一局。 如果只是平凡,那这一世起点要比前世强太多,何况这一世多少算个官二代。 可惜这个家庭太优越了,而自己太废了,旁边还有个天才姐姐。 有了鲜花在旁,绿叶才绿的卑微,从小到大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养父母一家因此对他更加疼爱,越是这样,刘正经越觉得自己像爬进了凤凰窝。 姐姐是颗光芒万丈的凤凰蛋,而他是那颗蛋上的蛆。 第一章 这个系统有些不正经 新纪元10016年,大秦帝国东山州,沂城市。 刘正经穿越后的第十六个年头,再次来到了24岁。 夜幕降临,刘正经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手指不断滑动,在看一本弹窗广告推送的小说。 “砰”的一声响,暴怒中的刘正经将自己的手机重重摔在了地上,口中骂骂咧咧。 “这特么是什么书?开头以为是犯罪悬疑,中间以为是福利,后面又特么是灵异恐怖? 且不论什么题材,全书完是什么鬼?” 这就是所谓的“黄金三章”?就只有三章?和那些银样镴枪头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越想越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烦躁的在房间里踱步。 两辈子看了几十年书了,最最痛恨的就是太监,没有之一,没有原谅。 尤其是这一世,他做了个假主角,全靠小说里的虚拟世界活着呢,竟然还遇到这么坑的作者,叔叔婶婶全都不能忍。 “这个世界的写手更无良啊,没本事就别写书,写了就写完,这特么就切书了?” 越想越气,又捡起了破手机,从密密麻麻的裂纹屏幕中看到小说的作者署名“六斤糊”。 恨恨道:“一听就是扑街的笔名,满脑子都是浆糊吧!看我不举报你!再发帖喷死你!” 举报完之后仍然有些忿忿不平,打算去阳台抽根烟消消气。 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感叹两世为人的悲惨人生就被一件事物糊在了脸上。 那是一件粉红色大号眼罩一般的布料,上有镂空花纹,红的鲜艳,红的耀眼,即便是在视线的余光里也依然那么夺目。 自己突然出差回来没有提前打招呼,想来是那女人没来得及收,若不然这些东西都会晾在她卧室阳台。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那件事物随风飘荡,淡淡的芬芳传入鼻腔,从鼻腔又传到脑海,继而传遍四肢百骸,真是熟悉又久远的味道啊。 “叮”的一声,一个充满磁性诱惑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 “亲爱的宿主,恭喜您触发了系统激活选项,成功开启非正经系统。” “成功激活灵嗅异能,助你闻香识真相,从此开启一段别有味道又无比真实的人生。” “异能介绍:真相总被迷雾掩盖,味道可以穿越时光,通过目标的味道能够再现过去的真相……” 刘正经瞬间泪流满面,脑海中的女声都没有听进去多少。 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惊喜,穿越十几年了,就在自己都把自己当做废柴的时候,系统激活了。 从自以为天命之子到废柴,这十几年间他看似没心没肺,但那种明明是主角却没有光环的痛苦谁又能懂? 长在凤凰窝,偏偏不争气,在姐姐的万丈光芒之下做了十六年的笑话。 在普通学校毕业,凭借老爹的门路上了一所帝国不错的学校,又走后门进了治安署。 然而在这个只有武者和术士发光的世界,他一直就是个行走的绿叶。 亲朋好友、同学们眼中的笑话,虎父犬子的典型代表…… 不甘肯定是不甘,都是穿越,别人都是金手指、带光环,各种牛逼带闪电,而自己就要努力在平凡中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从希望到绝望,再到他已经快要认命躺平,它终于来了。 小说里看到的种种开挂人生仿佛就在眼前,怎能不让人惊喜? 哪怕这个系统看上好像不太正经…… 心情激荡的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惊喜之中,根本没有发现客厅门已经开了。 一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美女迈步走进了房间,看到阳台上的一幕愣住了。 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此刻微微仰头,而他脸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就是自己那件私密衣物。 更关键的是这个贱人还一脸陶醉幸福的样子,都泪流满面了……画面如此辣眼! “刘正经!”一声仿佛从地狱传来的恶魔怒吼撕破了小区的宁静。 刘正经终于从惊喜中回神,转头看向声音来处,泪眼模糊间看到一道苗条矫健的身影如雌豹一般逼近。 然后就看到那条笔直的长腿向自己极速撞来,战术靴底的花纹在自己视线里逐渐放大清晰。 砰的一声巨响,刘正经倒飞而出,哗啦啦的破碎声中撞破阳台的窗户向下跌落。 此处除了窗户破碎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惨叫声,刘正经在脸和鞋底亲密接触的刹那已经昏厥了过去。 这次姐姐下手好重。 …… “月月,你老实给我交代,小正是不是你打的?” “你看他脸上的伤,像是摔的?” “别以为不承认我就不知道……” 恢复意识的刘正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这个说话的声音是自己的养母,从小把自己当亲儿子一样待。 感动归感动,他还不打算醒来,想看那个暴力的女人被收拾。 “你怎么下得去手,那可是二楼啊,窗子都碎了,他连武者都不是,哪里经得起你三拳两脚?” “我苦命的小正啊,从小就没了亲生父母,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新家,还摊上这么个心狠手辣、没有人性的姐姐……” 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听得刘正经心里默默直掉眼泪。 “他从小就懂事听话,小心翼翼,不就是因为他是养子吗,可你偏偏欺负他,我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闺女……林清月,我告诉你,小正要是毁了容,找不到媳妇,你就给他当媳妇!” 听到此处刘正经犹豫了,脸上的确火辣辣的疼,鼻梁好像断了,但鞋底踹的不至于让自己毁容,要不偷偷补上几道伤口? “妈,你再提这件事以后我都不会再回家了!”清冷动听的声音传来。 “好你个死妮子,动不动就拿这个威胁你妈!你走,以后再也别回来,反正有小正也不怕没人给我养老!” 刘正经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看到养母已经炸毛,掐着腰手指就要戳到林清月吹弹可破的脸上。 连忙发出一阵呻吟,不能让局势失控了,林清月一气之下又是几个月不回来咋办? 他的呻吟果然吸引了养母的注意力,养母连忙坐在床前,“小正你醒了,还疼不疼了?” 刘正经看着眼前这个心疼自己的中年妇女,心中别提有多么温暖了,虚弱的说道:“妈,不用担心,小伤。” “你实话告诉妈,是你姐打的吗?你告诉妈,我非把她腿打断不可。”养母气势汹汹的问道。 刘正经感受到了来自身旁急剧下降的温度,连忙开口道:“妈你想哪去了,是我出差回来,没休息好,那窗子年岁久了不结实,就摔出来了,这不没事么……” 养母将信将疑,所幸没有什么大碍,也就不再追究。 “小正啊,大夫说你还要住几天院呢,你姥姥身体也不好,家里离不开人,你爸又是忙得不着家,让清月在这看护你两天行吗?” “不用了妈,真不用,我都这么大人了,再说都是些皮外伤,不用人照顾的,我姐工作又忙……” 刘正经连忙阻拦,他怕林清月的照顾会让他从轻伤变成重伤垂死,最后被偷偷拔了氧气管。 话还没说完就被养母打断,“就得她来照顾,谁惹的祸谁担着,你放心,你少一根头发我就不要这个女儿。” 说完养母狠狠瞪了自己闺女一眼,在转过脸的瞬间表情再次柔软,老变脸大师了: “你醒了妈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你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带。” “红烧肉。” “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你姐说,别怕她。”养母急匆匆离开了病房。 小小的病房里气氛尴尬了起来,刘正经闭上了眼睛,怕看到什么凶神恶煞吓坏了自己脆弱的心灵。 闭着眼睛的刘正经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心情激荡,因为自己有系统了! 悲剧般的穿越人生终于等到了迟来的挂,从此自己也可以做那万恶的挂逼,走向人生巅峰,怎能不让人兴奋? 这十多年不管是大学还是职场都备受白眼,前世平凡,此生憋屈。 外面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家里,还有林清月这个暴力女成天欺负他。 今天他终于激活了系统,就说嘛,哪个穿越的不是主角?哪个穿越的不带着挂? 仔细回忆当时脑海中那销骨蚀魂的声音,好像当时说的是“非正经系统”? 非正经系统?这是什么奇怪画风,和自己风格不搭啊,自己可是根正苗红、品学兼优、人如其名的刘正经啊。 算了,什么系统不重要,是挂就行,是挂就能让自己硬起来。 灵嗅异能?助我闻香识真相,别有味道的人生…… 难道是增加嗅觉的异能,可是治安署里有大黄了,自己总不能去和警犬抢饭碗吧。 正琢磨自己的异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传入鼻腔,还夹杂着被褥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然后就是一种淡淡的深深刻在自己脑海里的幽香传来。 自己的嗅觉的确灵敏了不少,刻意闻了闻这股熟悉的幽香,神奇事情发生了,脑海之中清晰浮现一幅画面,就像投影:一张绝美的容颜,杀气腾腾的向自己靠近…… 这异能是能根据味道生成画面?不会这么鸡肋吧? 不对,有危险。 顾不得研究异能了,这该死的女人一定把刚才自己抽鼻子的行为当成了挑衅,再不睁眼恐怕又要吃苦头。 睁开眼果然看到和脑海中一模一样的画面,而林清月面色冰冷的伸出了那只好看的手,手势好像是要掐死自己? “林清月!你想杀了我不成?”刘墓怒目而视。 林清月面色不变,“你是越来越过分了,你这种人宰了也是为民除害。” 刘正经一阵心虚,自己去闻人家内衣这种事怎么解释的通……一咬牙,一狠心: “林清月,我喜欢你,喜欢你很多年了!” 刘正经破罐子破摔,我摊牌了,反正以后不是废柴了,我就是喜欢你,除非你打死我,不然早晚把你舔到手! 对,是舔到手,即便自己是主角了,有系统了,最想的还是舔她,舔到手,舔成自己媳妇。 这世上有一种纯种舔狗,舔与不舔从来都与己无关,只要那人对了,自己就是卑微的。 第二章 舔狗并不可耻 上班狗、单身狗、码字狗……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狗,舔狗并不卑贱。 如果你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舔狗,那只能说你没有遇到一个让你心甘情愿当舔狗的人。 ——刘·哲学·毒鸡汤·正经 林清月被刘正经的突然表白给说得一愣,皱着好看的眉头满脸不解。 眼前这个病床上的刘正经虽然依旧让自己讨厌,但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自信了? 二楼掉下去没摔死,觉得自己又行了,还是直接摔坏了脑壳? 这么想着,随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传来,“醒醒!” 刘正经浑然不觉,眼神炙热而坚定的看着林清月,“我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过!” “你只要今天不打死我,早晚我会娶你,我爸我妈都会支持我!” 林清月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怂包弟弟脑子好像真的坏了,脑袋坏了说话还是那么难听,“那是我爸我妈。” “那就咱爸咱妈。” 林清月狐疑的看向刘正经,在她眼里这货从小到大都是个腹黑选手,每天装作一副懂事听话的样子,将自己爸妈唬得亲疏不分,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今天怎么不装了? 舔狗终于露出獠牙了,谁给他的勇气? 林清月伸出手去,吓的刘正经一激灵,那手却轻轻放在了自己额头上。 没发烧,为什么一直说胡话。 林清月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担忧,虽然无比厌恶这个便宜弟弟,可要是真被自己打坏了脑壳,那爸妈可能真就成刘正经的亲爹亲妈了。 刘正经见自己没挨打,便又觉得自己行了,“我没说胡话,小时候妈就对我说了,让我当童养夫,长大了就娶你……嗯哼。” 话没说完林清月一记手刀砍在了刘正经脖子上,刘正经两眼一番又晕了过去。 这算是林清月的一处逆鳞,不知道自己老妈脑子里装的什么,这几年没少提这茬,竟然认为觉得让刘正经和自己凑一对就不算便宜了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然,在她亲妈眼中,刘正经这个亲手养大并且品学兼优、相貌端正儿子才是肥水。 那位向来刻板的父亲竟然对母亲这种荒唐的想法听之任之。 为了打消母亲这种罪恶的念头她没少抗争,比如狂揍刘正经,比如以死相逼、离家出走…… 这些反抗均以失败告终,自家老妈养了刘正经十六年,养自己二十八年,自己什么招数都逃不过那双火眼金睛。 看着鼻青脸肿又陷入昏睡的刘正经,林清月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其实不算丑,冷静思考了一番—— 还是很想打他,不好忍那种。 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昏迷中的刘正经做了一个痛苦并快乐着的梦,梦里的林清月将他绑在了床上,穿着几块清凉的皮料,一脸坏笑的扇他……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睁开眼的刘墓双目精光四射,好像比高高的太阳还要明亮。 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还有一些痛,不影响自己活动。 翻身下床,视线四处寻觅,病房里空空荡荡,最终视线停留在了病床上洁白的床单。 俯下身去,轻轻嗅了一下,味道不怎么好,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人体汗液、排泄物等等十几种味道。 自己的嗅觉现在不输治安署里的大黄了吧? 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这张床单上躺过的病人,脑海中一幕幕画面如同时光追溯一般回放,一个个病人、医生、护士闪过。 嗯,上一个病人被白布蒙头了……晦气。 刘正经脸上难掩兴奋,比起那些小说中的主角光环,这异能鸡肋是鸡肋了些,但对于已经当了十几年废柴的他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更何况,有了系统,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当一个加强版警犬吧? “系统,系统,呼叫系统。” “在吗?系统女士?系统小姐姐?系统大人?” “我知道你在家,有本事给异能,怎么不敢说话了?” “系统,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刘正经在病房里念念叨叨了两个小时,浑然没看到病房外看到这一幕又一脸担忧默默离开的林清月。 这弟弟怕是真的废了,不知道爸妈再生一个还来得及不? …… “你要是再不说话,信不信我自杀让你失去我这个宿主?” 刘正经话音刚落,病房里响起了一阵悦耳的声音,刘正经直接跳了起来。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 系统没有理他,响起的是他的手机铃声。 这一世当然没有《小毛驴》,那是他当年和林清月关系没破裂的时候教给她唱的。 每次听到这个铃声刘正经都无比怀念那些年姐弟亲密无间的日子,这一切从几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就一切不复返了。 曾经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比亲姐弟还亲的姐弟俩变成了仇人一般,确切的说是林清月视他如同仇寇。 而他一如过去的十六年间一样,对这位姐姐既依赖又疼爱。依赖是喜欢,疼爱是因为身体里有个大叔的灵魂。 但又有些不同了,从前姐弟俩是相亲相爱,如今刘正经单方面对姐姐好,结果总是热脸贴冷屁股,这就是舔狗本狗了。 父母对他们兄妹俩的变化也很费解,只是无论怎样都问不出缘由。 刘正经大概知道什么原因,和林清月一样,打死都不能说出口。 “一颗一颗小星星,挂在夜空放光明,好像我许多小心情,酸甜苦辣都有你……”手机铃声不知疲倦的唱着。 走到床前,心情马上又愉快起来,手机肯定是林清月给他带来的,哼,凶什么凶,心里还是很疼爱自己这个弟弟的嘛。 “喂~董小姐。” “正经,来一趟治安署。” “我昨天才出差回来,今天不是休息么?” “州治安署来人了,下午两点全体开会。” “我这文职也要参加?有什么大新闻吗?” “治安署安保科科长意外去世了。” ……刘正经眉头一皱,安保科科长在市治安署虽说职位不低,但并不算什么实权岗位,如果只是意外去世不可能惊动州治安署来人,更用不着召开全体会议。 不用说这起杀人案另有隐情。 等刘正经慢悠悠吃完饭来到治安署最大的报告厅,会场里已经坐满了人,差不多有两三百人。 习惯性的找了个后排角落坐下,无聊的扒拉自己布满裂纹的手机,犹豫要不要狠狠心换一部——二手手机。 也没有人与刘正经打招呼,事实上这栋大楼里除了同部门的同事大多数互相都不算熟悉。 而刘正经的部门就只有两个人,除了他还有一位半退的前辈,平日里也算是轻松自在,也就更坐实了他是个关系户、走后门废柴的传言。 大秦帝国的治安署并非所有人都能进的,哪怕是文职也需要是武者或者有特殊能力的人。 而刘正经除了文化课成绩好一点,完全没有资格,因此作为最著名的关系户、走后门的同事,在这栋大楼里知名度并不低。 知道归知道,没人看得起,也没人巴结他,谁不知道他的老爹,那位东山州治安总署的副署长是个出了名的爱惜羽毛。 估计把他塞进治安署有碗饭就顶天的“徇私”了,拉关系就更不用想了。 既然巴结不上,那就只能鄙视了,人心有时候就是如此纯粹。 刘正经的岗位是档案科管理员,典型的养老部门,他也就沂城市治安署档案科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管理员。 正准备找小说看的刘正经察觉到会场局部安静了一下,抬头观瞧,就看到了后门门口处那抹靓丽的风景。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队员,五官精致、皮肤姣好,再加上一身治安署制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将干练、温柔两种气质集于一身。 此刻她站在后门,视线在会场后几排游移,男队员们各个端正腰板,以期在女神眼中留下好印象,万一就被女神看上了呢? 刘正经连忙转头假装看窗外,但耳旁还是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轻叹一口气抬头正迎上女神嗔怪的眼神,“董小姐哎,你往这一遭又给我拉多少仇恨。” 这话倒不是乱说,这位董小姐姐和他那位凤凰姐姐是十多年的闺蜜,一同考入帝国治安管理大学,成为那所学校的并蒂双校花。 董小姐原名董雯菁,当年林清月还是暖心姐姐的时候,牵着刘正经的手介绍两人认识时他就叫了董小姐。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那首《董小姐》,所以也就没人知道这个梗,只是当年都觉得这个叫法很新奇好听,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 两人毕业后林清月天赋更好而继续进修,董小姐就回到了沂城市治安署,仅仅几年时间就升到了侦缉科副科长。 也正是这层关系,自从刘正经入职以后董雯菁就对他非常照顾,也给刘正经这个透明人拉了不少仇恨。 在外人看来,这样一朵女神追求者不知凡几,没人能入她眼,偏偏和刘正经这样一个走后门的废柴走得最近,不拉仇恨才怪。 “少给我贫,怎么又坐在这了?”董雯菁熟练的拽起刘正经的耳朵嗔怪道。 这话只有刘正经听得懂,在不上进就是堕落的董雯菁眼中,刘正经在治安署这两年纯粹就是咸鱼,难免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两年没少鞭策他,可刘正金就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 刘正经佯装疼得龇牙咧嘴,“知错了,知错了,轻点,别让我这皮糙肉厚的耳朵累到姐姐的纤纤玉指……” 做舔狗咱是专业的。 这位也是刘正经这个正经人甘做舔狗而不觉得羞耻的姐姐。 “脸怎么弄的?” “林清月打的。”刘正经一脸委屈,“她要是有董小姐一半的温柔就好了。” “少跟我贫,会后别先走。” “董女神要给小弟机会请吃饭了吗?”刘正经做出夸张的惊喜表情,其实两人每次吃饭都是董雯菁付账,理由是她工资高,还是姐,没有弟弟付钱的道理。 董雯菁翻了一个白眼,一边转身一边说道:“林伯伯来了。” 就在这时前门大开,一群领导推门而入走上了舞台,居中一位身材魁梧,国字脸,鼻梁高挺,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而威。 正是刘正经许久未见的养父,东山州治安总署副署长,林世正。 第三章 当年旧案,疑点重重 两点整,在市治安署署长的咳嗽声中会场陷入一片安静。 已经秃顶的署长作了一番开场白。 “这次召开全体会议的原因想必不少同事已经听说了,这里再跟大家说一下。” “首先我们对安保科张科长的身故表示哀悼。” 停顿几秒之后秃顶署长语气沉重的说道,“原本我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意外身故,但经过总署术士顾问现场勘查发现,现场有元素痕迹,此案存在凶杀案的可能性。” 话音刚落,会场一片唏嘘,秃顶署长这番话意味着这个案子瞬间复杂起来。 这么大阵仗当然不会无的放矢,说明有了一定怀疑,并且还有一定的根据。 最令人头疼的是案件牵扯到了术士,术士手段千变万化,作案无迹可寻,再加上市治安署根本没有常驻术士顾问,常规侦缉手段效果有限。 刘正经倒是思虑更深,一个安保科科长意外身故,放在沂城都算不得大事,为什么会有州总署的术士顾问前去查看? 再联想到自己老爹也亲自到来,里面的水/很深啊,还好和自己关系不大,这种事情还是远远躲着比较好。 这时坐在秃顶署长右侧的一位年轻人轻轻咳嗽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起初就有很多人留意到了他,台上除了市治安署的领导,其余都是生面孔,这个年轻人坐在一群中老年之间格外突兀。 “不用怀疑,我的术士觉醒异能是元素探查,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科长之死肯定和术士有关。”年轻人语气平淡,神态倨傲。 “既然这样,那就立案调查,有这位顾问先生帮助,想来破案不难。”说话之人坐在前排,年纪三四十岁左右,治安署侦缉科科长,也就是董雯菁的直属上级。 年轻人嘴角轻翘,却并没有说话。 秃顶署长接话道:“顾问先生另有重任,无法提供支持。此案交由侦缉科主办,三队协办,暂停手头其它案件办理,全署各部门全力协助,限时一月内破案。” 秃顶署长斩钉截铁的分派任务,下面治安署的成员们都有些诧异,多少案件只要牵扯到术士大多都不了了之,这次却要限时一月,还不容商议,明显不同寻常。 没给大家多少反应的时间,秃顶署长就继续开口说道:“下面有请我们的州治安署林署长部署其他任务。” 林世正也不废话,“一月之后将会有帝国视察团视察沂城,此行不但有帝国议会议员,多位其它帝国部门领导,重要性无需多言。” 略一停顿,台下雅雀无声,惊讶多于疑惑。 林世正继续道:“要求市治安署在一月内将城市内犯罪率控制在历史最高水平,现有重大案件排除隐患,安保科、交通署、城管科各自提交一份详细的工作报告,一月后我将根据沂城现有情况亲自布置视察团接待任务。” 说完向秃顶署长点头,秃顶署长宣布散会。 整个会议简短干脆,大改以往长篇大论的作风。治安署的老油条们见此情景就知道事情重,话少错少,将来方便甩锅。 更多的人还沉浸在刚才的视察团消息之中,沂城只能算是帝国三等城市,在东山州这样的城市也有十几个,平常东山州的视察团都不爱来,更不用说帝国视察团了。 聪明人已经联想到安保科科长死亡一案,那位术士顾问之所以“屈尊”来查看一个安保科科长的意外死亡,恐怕也是因为视察团,毕竟安保科这个职位在这种时候就非常敏感了。 刘正经敏锐的嗅到了不少不寻常之处,不过这和他关系不大,他只是一个普通小文职,也就没去深思。 署员们三三两两离开会场,交头接耳讨论着这次开会内容,可惜的是都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刘正经静静坐着没动,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就看到向自己走来的董小姐,以及她身后的两人人,不由的眉头一皱。 董雯菁语态平静,“过会儿直接去档案科,林伯在那等你。”而后转身即走。 至于她身后的两人看向刘正经的目光各有不同,玩味儿、轻视居多,这两位都是侦缉科的队长,与董雯菁算是平级。 董雯菁短短几年功夫升了上来,还比很多队长多了个副科长的头衔,让署里许多大老爷们多少有些不舒服,私下里难免有各种腹诽,比如上面有人、靠脸吃饭…… 刘正经也不愿搭理他们,走后门有走后门的好处,大家都知道我上面有人,那我就不必装了,在座的各位我都不想搭理。 迈着悠闲地步子来到档案科,林世正坐在电脑桌前,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了刘正经,脸上的威严冰消雪融。 “老爹。”刘正经亲昵的叫了一声,别看林世正在外面威风八面,在家里就是一个和蔼温厚的父亲,尤其是对刘正经。 “过来坐。”林世正拍了拍身旁已经摆好的椅子。 刘正经乖巧坐下。“老爹你回家了吗?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回去?” 林世正很多年前就调往州府济城工作,虽然和临城不远,一年到头也是聚少离多。 “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回去。脸怎么了?” “额,摔的。” “这么不小心,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林世正欲言又止,刘正经也不知道如何接话,父子俩沉默一会儿。 许多年前并不是这样,父子俩亲密程度还要超过林清月,只是刘正经工作以后有些心照不宣的东西似乎成了父子俩之间的隔阂。 “小正……为什么要来档案科?”林世正鼠标无序的点着,看似随意的问着。 “清闲啊,您还不知道我吗,太懒了。”刘正经调皮的说道。 林世正转过头来,直视着刘正经的双眼,“查到什么了吗?” 虽无表情,却有压力。 刘正经叹了一口气,表情也僵硬了起来,“没有。” 办公室里一时间又沉默起来,父子俩多年来没有谈及的话题,突然被林世正这么问出来让刘正经有些措手不及。 他当然知道林世正问得是什么。 当年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身处荒郊树林,身上衣服残破,伤口遍布,有些伤口明显是人为造成的。 也就是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刘正经穿越之前遭受堪称残忍的虐待。 刘正经回忆起来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听到的那段模糊不清的话。 ““3号目标确认死亡,4号……我已被发现,无法撤离,重复……4号目标消失……” 后来再醒来已经在医院。 如果他猜得没错,他穿越过来的时候第一次意识出现应该是在那个荒郊树林,只是这个身体伤势过重所以又晕了过去。 那个树林没有其他人,自己应当就是那个被确定死亡的3号目标。 只是当时的凶手没有想到会有另一个灵魂降临到这具尸体上。 3号目标是自己,1、2号就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消失的4号目标呢? 刘正经从小到大都没有问过,好像对这些漠不关心。 直到他毕业之后选择来到临城治安署,一些暗中调查才真正开始。追查这起旧案倒不是刘正经非要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讨个公道不可。 而是他担忧自己这个幸存者会不会被斩草除根。 在档案科查到的资料很少,一切都看似很正常,却处处疑点。 意外车祸死亡,尸检当天尸体就被火化,负责尸检的医生几天后病故…… “小正,你相信我吗?”林世正再次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多了一些疲惫。 “当然相信。”刘正经毫不犹豫的说道。 林世正与这具身体的生父是世交,两人又是发小,十几年来对自己的疼爱并无半点虚假。 要知道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只有八岁,却有着一个饱受社会毒打的成熟灵魂,若有虚假不可能十几年看不出来。 “那就不要查了。”林世正缓缓道。 “老爹,我也不小了,有些事该告诉我了,当年的事情是不是另有隐情?” 林世正脸上满是落寞,“当年我得知你父母车祸身死,你下落不明我就觉得不对,当时只顾着找你,却不想你父母尸体就被火化了。” “负责这起车祸的交通署署员事后却毫无资料,好像凭空就出现那么几个人把这案子办了。” “尸检医生几天后病故,毫无蛛丝马迹。” “后来找到你,你却失忆了,正当我想要继续深查,一纸调令就将我调到了州府。” “这些年来我小心翼翼护着你长大,暗地里也有一些调查,越查越难,越觉得……对方手眼通天。” 刘正经眉头紧皱,现在的林世正在东山州也算得上一号人物,而且本身就是高手,他都感到无力,那这件案子就让人感到恐怖了。 “小正,我们不是不查,只有活人活着,才有死人的公道。”林世正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刘正经郑重说道,他感受到了林世正的顾虑,林世正担忧自己真查到什么会有危险。 林世正没有再说什么,拍了刘正经的肩膀,“晚上叫上你姐,回家吃饭。” 说完留下还在沉思的刘正经,离开了办公室。 刘正经思绪正乱,听到敲门声,抬头望去,只见董雯菁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刘正经,你被临时征调到侦缉科二队,协查安保科身故案,直到结案,明天到侦缉科报道。” 董小姐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快速说完,雷厉风行的转身离去。 只留下苦笑的刘正经。 这姐姐,还真是疼我,比林清月强多了。 想到这掏出自己的破手机,按了个短号521,通讯录上显示出“姐姐大人”,拨了过去。 “嘟嘟……您好,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刘正经毫不在意,接着再拨。 这么往复第四次的时候终于被接听,电话里传来清冷的声音:“放!” 刘正经笑逐颜开,“老爹回来了,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知道了。” “等等!”刘正经怕林清月挂电话,连忙说了等等,“姐,我放了,香吗?” “滚!……嘟嘟嘟” 第四章 激活,内力 下班之后刘正经一刻不停,骑上自己心爱的粉色小摩托飞奔回家,养父母的家。 驾照成年就已经考了,养父母也要给他买个车,但都被刘正经拒绝了,非要自己买。 小摩托已经骑了几年,除了声大没别的毛病,在没有人骑的那些年只有小摩托任劳任怨,当牛做马。 之所以是粉色,因为姐姐喜欢粉色,当初忍痛买的时候就幻想着和姐姐共骑一辆,乘着晚风,一幕幕浪漫场景。 可惜在她小摩托到手之后姐姐就买了一辆粉色小轿车。 到了家老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亘古不变的新闻频道。刘正经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钻进了厨房给亲爱的老妈打下手。 暮色渐浓,门铃一响,耳尖的刘正经飞奔去开门。 门外的林清月身穿治安署的制服,领口可能是下班的缘故解开了一个口,露出性感的锁骨,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下身职业小短裙,露出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脚踩平跟小皮鞋…… “老姐回来了?”刘正经惊喜道。 林清月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去,刘正经乖巧熟练的接过林清月的包,转身拿出一双粉色拖鞋。 林清月换了鞋进了客厅喊了声爸就躺在了沙发上。 林世正眉头一皱,有些不喜林清月这种下了班就仿佛瘫痪的状态,尤其是林清月这种文职。 察觉到老爹的表情林清月才想起这里不是和舔狗老弟的出租房,赶忙正襟危坐,“爸,你怎么回来了。” 没等林世正说话,刘正经接过话来:“市里有案子,老爸来署里开会来着。” 林世正轻嗯了一声,态度突出就一个平淡。 平常家庭里都是女孩是宝,男孩贱养,但从小林世正夫妻都是对女儿要求极高,对儿子娇生惯养。 不多时林母就凑齐了一桌子菜,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当然,全场都是刘正经掌控节奏,充当气氛组,至于林清月多年以来已经沉浸在冰山美人的人设里出不来了。 和往常不同,林世正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还给了刘正经一个杯子。 平常老林是不喝酒的,所以林母眉头一皱却也没有说什么。刘正经倒是知道今天那番话对老爸来说算是不小的解脱,心里一松难免想喝点。 心事助酒兴,爷俩不知不觉就喝了两瓶,双双喝醉,要不是林母发话估计林世正还要再喝一瓶。 “好吃吗?”林母给林清月夹了一筷子菜。 林清月饭量很小,早已吃饱,但还是放进嘴里,说着好吃。 “好吃就自己学着做,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笨,两年了做出来菜还那么难吃。” 林母开启了日常怼闺女模式。倒不是林母不喜欢林清月,之所以喜欢怼闺女,根由还是在林清月身上。 从林清月渐渐长大,武者天赋不断展露,再加上完美的容颜,高冷的不像样子,在家里都放不下来。 而在大家闺秀出身的林母眼中,女孩子就该温柔、体贴,自己的闺女眼睛却长在了脑门上,所以这些年来都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闺女的机会。 “不用学,我给姐做菜就是了,我厨艺好……”刘正经大着舌头接过话头,才说到这就觉得腿上一痛,心知说漏,连忙住嘴。 身体微微后仰,眼底果然看到姐姐收回了那只穿着丝袜仍然熟练扭疼自己的小脚,这都是多少年桌下练出来的技术。 疼是有点疼,但是很舒服,刘正经悄悄撸起了裤腿,以期姐姐再给自己一下。 “你做什么饭,她是姐姐,厨艺这么差,将来怎么办,我的好厨艺一点都没继承……” 林母他们当然不知道,自从刘正经毕业后回到沂城治安署上班与姐姐合租以后,饭菜就都是刘正经准备的。 林母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知道刘正经和林清月第二天还要上班就说不早了快回去吧。 林世正的房子当年也是紧挨着治安署,但后来治安署迁到了东城,上下班不方便,刘正经毕业以后没买车这才出去租房。 而林母担心刘正经不会照顾自己,就将自己女儿也赶了出来,反正林清月上班的地方和刘正经也近。 刘正经起身就一个摇晃,喝的有点多。 “扶着你弟!”林母使唤闺女。 林清月眉头一皱,抬起刘正经一个胳膊搭在了肩膀上,“不能喝逞什么能。” “裤腿怎么卷起来了,也没个正形。”林母宠溺的将林正经裤腿放了下来,林清月眼神一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架着刘正经出门,走至门关,也喝多的林世正醉眼突然睁开,“小正!” 迷离的刘正经回头疑惑的看向老爸。 “这些年你没怨我吧。”林世正眼神复杂,看不出是醉是醒。 “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再说儿子生气了。”说完转头就走。 林家住在三楼,因为是老小区没有电梯,林清月架着摇摇晃晃的刘正经,难免身体贴碰。 醉意朦胧的刘正经更加醉了。 在林母叨叨的嘱咐中,林清月将刘正经扶下了楼,走到自己小轿车前,打开后车门单臂一挥就将刘正经扔进了车里。 这么一摔将刘正经从飘飘然中摔醒,“姐,骑摩托回去吧。” 没等林清月训斥赶忙解释道:“我被临时调到侦缉科,明天一早直接去一个现场,要用摩托。” 去现场到没错,吃饭的时候接到了董雯菁的通知,可用摩托却不是必须,做治安署的车就好。 林清月脸上浮上一抹寒霜,刘正经赶忙说道,“你要是明天也要用车,我就自己骑回去,不碍事的,骑得慢点一般车祸也死不了……” 林清月抬头看到林母在阳台的身影,没说话,直接从刘正经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走向了粉摩托。 刘正经屁颠颠跟上,刚坐上还没来得及伸手扶腰耳中就听到了警告,“自己扶着车,手乱放你就滚下去。” 刘正经从善如流。 夜晚中马路静悄悄,路灯昏暗,晚风细细,林清月的长发不断拂在刘正经脸上,痒痒的,香香的。 刘正经深深嗅了一口,不自觉就用上了灵嗅异能,脑海中浮现了一幅画面,身穿宽松睡衣的林清月正俯身洗头,衣领间露出大片的雪白…… 刘正经嗅着发香,陶醉在画面里。 “检测到宿主强烈渴求,完成渴求内力+10,正经值-1。” 脑海中突然响起久违的系统声。 系统活了?强烈的渴求?内力+10?正经值-1? 还没醒酒的刘正经完全听不懂,不过更在意完成渴求。 刚才我渴求什么?帮姐姐洗头?不对,现在正坐在小摩托后座,不好完成。 那就是像情侣一样,将脸埋在姐姐秀发里,环住她的腰。会挨打吧? 但很值。 正巧赶上路口红灯,小摩托一个刹车,刘正经借机前倾,下巴搭在了林清月肩膀上,双臂趁势环住了林清月纤腰。 鼻尖芬芳,手感柔软。 趁林清月还没发作,刘正经呢喃道:“姐,小正有点晕,坐不稳……嗝~” 或许是担心刘正经喝多了掉下车去,又或者那声“小正”勾起了林清月深埋心底的柔软,最终没有说话。 “任务完成,内力+10,正经值-1,现有内力10,正经值99。” 这就完成了?刘正经连忙感受了一下,丹田之中有一股热流游走,这一刻仿佛自己都强壮了不少,能一拳打死一条狗。 刘正经忍不住心中狂喜,果然系统不可能只让自己做一只警犬。 这内力一定就是自己变强所在,就是不知道和真炁是不是一样,毕竟自己没有觉醒武者,有机会要测试一下。 心情更加愉悦,享受着此刻难得的亲近。 迷离间轻轻侧头看向林清月,呼出的热气洒在了林清月绝美的侧颜和天鹅颈上,浮上一抹羞红,在夜色中看不清晰。 这时林正经看到了林清月秀发间冰雕玉琢般的耳朵,心情激荡之下,酒壮怂人胆,舔狗吃了豹子胆,张嘴将那小巧的耳朵含在了嘴里。 真香~ 刺耳的刹车声中,刘正经只觉得双肩被什么抓住,而后身体腾空而起。 身体在空中转体180°,正好看到林清月冰山一般的面庞。 连忙空中矫正落地姿势,但酒喝了不少,没有平时的身手,没能双脚着地,闷响之中屁股着地。 “嗷~”刘正经的惨叫撕破了夜的宁静。 刘正经躺在地上呻吟,偷眼看到小摩托的车轮到了自己脖子处,似乎有轧过去的架势。 “我数三声,再不起来我就轧过去。”林清月冰冷的声音传来。 “姐啊,我可连武者都不是,要死了,要死了……” “别人不知道,跟我再装你就别想起来了!”林清月不理会刘正经拙劣的演技。 刘正经只好揉了揉屁股,老老实实再次坐上了后座。 这次手没敢乱放,脑袋更不敢乱放,这是姐弟俩的默契,挨了揍还不老实那就不是一个过肩摔的问题了。 这一摔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摔了个干净。 刘正经感受起丹田里的那股内力,心念一动,那股热流一般的东西在身体里游走起来。 随着刘正经的控制,内力游走到屁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被摔疼的部位舒缓了很多。 这内力还有疗伤作用?这点上来看和武者的真炁倒是相同,就是不知道哪个效果更好。 心里琢磨着内力,小摩托就到了住处。 他跟在姐姐后面上楼,姐弟俩差了三四个台阶,这可是绝佳的欣赏角度。可惜这次刘正经只顾着研究内力,都错过了往日的风景。 跟在林清月后面进了房间,见林清月正要走回房间,刘正经突然开口道:“姐,今晚陪我练练?” 林清月转过身来,脸上有些诧异,平常惹了自己怕被收拾,刘正经是不敢要求练手的,今天这是脑子想不开? “好。” 林清月的主卧和刘正经的次卧之间还隔了一个卧室,林清月推门而入。 这间卧室不小,但却没有床和家具,地上铺着武者专用的格斗软垫,四周都是一些健身器材,以及一些武器。 这是间健身房,或者说格斗室。 第五章 普通人类极限体质 刘正经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就缺乏安全感。 一方面是因为这方世界与前世大有不同,武者与术士拥有着超脱凡人的武力,就像前世生活在漂亮国一样,不知道何时何地就有人掏出枪威胁你的生命。 这个世界的武者和术士远比枪械对普通人的威胁更大。 另一方面就是他始终以苟活的心态生活,不知道何时就会有人来收割这个幸存者。 尤其是废柴的那些年,成为不了武者和术士就没有反抗能力了吗? 刘正经可以放弃各种主角的幻想,但不能放弃这条命,为了这条命一直以来他都付出了远超常人的努力。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运动会,和会飞的术士比跳高?和一步跳上三层楼的武者比跳高、跳远? 所以这个世界普通人从没有竞技体育的概念,这个世界普通人的认知中人类的极限永远是武者和术士的巅峰强者创造的。 但刘正经知道,在前世,即便是凡人也没有这么弱。 博尔特百米可以达到9.58秒; 基普乔格马拉松纪录两小时; 索托马约尔跳高2.45米; 鲍威尔跳远8.95米; 拉扎扎德挺举263kg; …… 这些数据一些低阶武者都做不到!而这个世界不论是武者还是术士,全都低估了最普通但却能不断创造奇迹的普通人。 真炁和元素给了这世界奇迹,以至于这个世界的凡人真的成了凡人。 凡人又如何,凡人的极限不比一些武者差。 或者这个世界人类体质与前世不同,刘正经将前世的各项人类极限当做目标,一年前他就是实现了各项目标! 而他也给自己这种人类称之为普通人类极限体质,并非他自大,而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没人会去追求这些。 废柴的那些年里,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在人后偷偷努力的时机会,百米冲刺、跳高、跳远、马拉松、游泳、各项极限运动……而且不断刷新前世记忆中的纪录。 而这一切知情者只有林世正一家。 所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有一天有人要把他当做蚂蚁踩死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被这只蚂蚁掀翻! 毕业后他又多了一项自由格斗,陪练就是天才武者姐姐林清月。 尽管林清月如何讨厌这个弟弟,但在勤奋、毅力方面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废柴”远超这个世界绝大部分人。 “准备好了?”林清月蹬掉平底小皮鞋,揉着手腕,嘴角一抹魅惑的邪笑。 刘正经突然有些后悔今天试手了,估计,大概,也许,貌似,不会揍太狠吧? 不管了,不试一试这内力,自己会睡不着的。 这一路刘正经试着让这内力按照普通武者常规修行路数,运行周天,能够明显感觉到常年来超负荷锻炼身体所留下的沉珂都在改善。 仿佛真实感受到了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升华,反应速度和思维都敏捷了不少。 或许这就是武者的世界? 郑重的点了点头。 只见林清月单腿后撤身体前倾,一股猛兽般的气势冲击而来。 “真炁外放!你突破武夫了!”刘正经忍不住脱口而出。 林清月今年26岁,在这方世界,普通人普遍接近百岁寿命,而武者和术士基本都在数百寿元,所以26岁的武夫绝对是天才。 整个沂城历史上最年轻的武夫也不过28岁,这种资质放在大秦帝国历史上也算得上非常优秀。 只有刘正经知道,林清月为了不引起关注,一直在压制境界,这一定是压制不住了才突破的。 天才中的天才,不愧是林家的凤凰。 在这方世界的武者体系中,共分为武夫、武士、武师、武宗、武圣五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都分为上、中、下三品。 每个大境界都拦下了无数的武者,许多武者终其一生都只是一个武夫,每个境界能有百分之一进率就不错了。 也就是说越高阶的武者数量越少,据说在大秦帝国达到武圣境界的目前只有三位,万年来的武圣数量也不超过百位。 每突破一个大境界都堪称一次跃龙门,实力都会有质的飞跃,26岁的武士,让废柴十几年的刘正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像我觉醒了系统也还是一个蛆? 没给刘正经多长震惊的时间,人影一闪,人虽未到,拳风以至! 这一拳的速度和力量恐怕得有上品武夫的威力。 看来今天真的把姐姐惹恼了,出手就这么重。 放在以往,这一拳恐怕就得逼得刘正经手忙脚乱了。 但这一次,刘正经思维极为敏捷,一侧身避过了这一拳。 双臂一格正好挡住了林清月紧接着横扫过来的手臂。 “砰”的闷响声中,刘正经直接撞到了墙壁上,身体各处传来剧痛。这就是上品武夫的实力吗? 刘正经一直以为自己追求的人类普通体质的极限哪怕不如上品武夫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武者,真炁入体,以武入道,超脱凡人。但武夫一境不过是真炁锻体,虽说实力远超普通人,但不至于太夸张。 真正较量起来才知道凡人和武者的差距不是十年勤奋就能弥补的! 未等刘正经喘息,林清月一个转身后扫,笔直的大长腿向着刘正经的脑袋扫来。 刘正经低头沉身,一声怒喝,用尽全力一拳向林清月立足的那条大腿锤去。 那条大腿一弯,已经扫过去的那条大腿再度扫来。 刘正经原地空中旋转身体,仍然没有避过,被扫到了肩膀,被掀飞数米。 翻滚去势未停就连忙一个乌龙绞柱,想要阻挡林清月的追击,顺便起身。 他太了解林清月了,一旦出手不把他打趴下是不会停手的。 想法很完美,只是乌龙绞柱刚刚旋转起来就觉得踢到了巨龙的龙爪之中。 倒立的刘正经暗道要遭,大概0.05秒的时间里抓住机会瞄了一眼短裙下的风光。 果然是粉的。 他这视线一瞄,哪里躲得过武士林清月的视线。刘正经只觉得腿上一紧,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 “duang~duang~”得沉闷撞击声不断在格斗室内响起。 刘正经想起了前世看的某部好莱坞大片,绿巨人抓住某个神在地上左摔右摔。 良久,林清月松开了刘正经的腿,拍了拍手出了格斗室。就差那句好弱了。 刘正经双目直直的看着天花板,还没有回神。 浑身如同散架一般,他知道这位姐姐还是留手了,不然这种摔法,两下就能让他屎尿全出。 不由得苦笑,“果然还是差好多呢……” 林清月走进了浴室,开始冲凉洗澡。每次总要把刘正经揍到起不来才能放心去洗澡。 温水划过冰肌,林清月心绪倒是有些纷乱。 “普通人真的可以这么强吗,普通人类极限体质的极限到底在哪……” 林清月可不知道刘正经多了内力这种东西,看上去刘正经一边倒的挨打,但以普通人的体质能躲能挡那么一招半式,已经足以自豪了。 只是她才不会告诉那只舔狗你有多优秀,怕你尾巴翘起来。 毕竟刘正经从未和除了姐姐以外的武者战斗过,尽管知道姐姐是天才,却不知道天才到底有多天才。 …… 三天后,上午,一栋高档别墅内,几个身穿治安署制服的男女坐客厅内。 “二次尸检,结果相同,依旧死于突发心梗,若是术士所为,水元素术士、郎中术士,压力异能术士可以做到,沂城在册术士中无以上三种。” “财务情况已经查明,虽然有受贿,但数额较小,最近没有大额交易,看不出异常。” “人际关系也初步查明,马科长为人温厚,在保安科上亲下睦,在家睦邻友好,没有查到婚外情,暂时未发现仇杀的迹象。” “近一月内的通讯、网上社交也基本摸查一遍,无异常。” “死亡当日周边监控已经全部调出,只有一处监控录像出现故障,未发现人为破坏痕迹。” …… 几位侦缉科署员不断汇报着情况。 沙发上坐着侦缉科的科长兼一队队长,冯源;副科长兼二队队长董雯菁;三队队长李能。 “一切看似正常,但有术士的元素遗留已经确定,那就说明……对方不但是术士,还是个高手。”冯源语气沉重的做了总结。 治安署每年都会有数不清的案子,多数都是武者犯案,毕竟是武者的世界,以武乱禁再平常不过。 这还是大秦中原九州治安很好的缘故,在大秦的夷州死人和喝凉水一样平常。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尽管这个世界人类人均寿命近百岁,人口却不如刘正经前世的原因所在。 话说回来,虽然案子多,复杂的却不多,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犯了法,抓就是了,这也是为什么治安署准入门槛就是武者的原因。 只有极少数的案子查无可查,一般也就成了悬案,十年就自动销案。 除了有些的确是犯罪天才所为,这类无头案的凶手都是那些专业人士所为。 在大秦帝国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杀手联盟。 关于这个组织帝国也极为头疼,几十年前突然出现,而且一出现就在地下世界垄断了杀手市场。 杀手联盟高手无数,而且作案极为老练,打着惩恶扬善的名义杀人作乱,民间声望却不低。 再加上组织严密,帝国几十年来都对它毫无办法。 如果真是他们做的,那这个案子就悬了。 第六章 一个套套引发的血案? 冯源这番话一说完,客厅里气氛更加压抑,若是平常也就罢了,这一次可是州治安总署施压,还是限期破案,这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董科长,我们一队和二队联合了交通署、城管署、银行等各大机构,不知道二队协查了什么部门?”三队队长李能阴阳怪气。 李能三十岁,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也算年轻有为。 他对董雯菁是有心思的,但董雯菁对他从来都是爱答不理,后来干脆升为副科长,压了他一头,让他尤为难堪,也就因爱生嫉处处针对董雯菁。 “李能不要这么说话,二队不是也调查了受害人人际关系了吗?对了,这次要求各队与各部门协查,没见董科长找外援啊,看来对这个案子也很有自信,不愧是我们的女神探。” 冯源看似在当和事老,说话却更为阴损。 话外音就是董雯菁自大、出工不出力,长得好看,女神=花瓶。 他和李能的情况类似,略有不同的是李能怨董雯菁抢了他的位置,冯源担心自己的位置被抢。 董雯菁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突突突突突”的摩托车声。 一个年纪不大身穿治安署制服的年轻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眉头一皱,只有董雯菁眼神一亮。 “刘正经,你一个档案科的来这干什么?”冯源沉声询问。 “我们档案科是受二队邀请协查这个案子的啊。”刘正经理所当然道,档案科在上班的就他一个,他的确能代表档案科。 “哈哈哈哈,董科长您的协查部门是档案科啊,还是这位废……咳咳,文职。”李能极尽嘲讽。 董雯菁黛眉一挑,正要说话。 “李科长这话就不对了,档案科怎么了,档案科有时候能有大作用!”刘正经出口反驳。 董雯菁有些意外,今天的刘正经有些不太寻常,按照她对刘正经的了解,他能待在墙角就绝不会呆在墙边,能不说话就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李能被刘正经这么一反驳心里有些恼怒,脸上不动声色,“不知道你们档案科查出什么了。” “还真查出点什么。”刘正经笑呵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证物袋,得意的在空中摇了摇。 “那是什么?”董雯菁没认出来。 “套套,确切的说是用完的套套。”刘正经解释道。 一屋子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你拿个这玩意儿干什么,别卖关子,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不给你们科长打电话。” 刘正经嘿嘿一笑,得意的讲了起来。“我在董科长的指示下调查了受害人的人际关系,没发现什么。”说着还和董雯菁眨了眨眼睛。 “但我是档案科的嘛,在董科长的指示下又去查了马科长近期的工作记录,发现他曾去鉴定科鉴定了这套套里的子子孙孙。” 众人眉头一皱,“安保科科长去鉴定这类东西很正常吧。” “对,是正常,可我不是闲么,心想着董科长不可能随便指示,于是就多查了一层”刘正经继续道,“马科长带走鉴定报告之后要求删除鉴定结果,鉴定中心连存档都被要求删除了。“ 众人也都察觉出来不对味儿了。 “所以我把样本找到并带过来了。”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李能撇撇嘴,“办案不能全靠猜测和脑补。” 这话说得也没错,所以刘正经说道:“我就各种脑补啊,于是就重点调查了马科长那位夫人。然后发现了不对劲。” “马夫人所有消费记录都很正常,都没有超标,只是其中一项引起了我的注意,马夫人每年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花销都用在了一家美容院中。” “这不是很正常吗?”李能又忍不住捧哏。 “不正常,我查阅了税务科的资料发现这家美容院的纳税额正是马夫人的消费额,也就是说这家美容院差不多就马夫人这一位客户。” 浏正街脸上得意之色更浓,“于是我就去这家美容院注册地址查看,发现根本没有这家美容院,而这家美容院的注册人和马夫人是表姐弟关系。”说到这脸上就做出了你们懂得的表情。 大家都是见多了各种奇葩案件的人,自动脑补出了这对表姐弟之间的隐秘关系,马科长横刀夺爱,但两人旧情未泯,偷偷保持着关系,被马科长发现,无奈之下买凶害人。 看似合理的推理其实漏洞颇多,但在刘正经的引导下大家都顺着这个思路走了下来。 “接下来你觉得该怎么查?”董雯菁忍不住问道。 “董科长又考我了,前面这些都查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取证抓人了。”刘正经理所当然的道。 “一队马上去提取这个证物的dna,二队立刻出发,调查控制嫌疑人,三队提审马夫人,顺便重新调查这里的周边录像以及马夫人和嫌疑人的开房记录。”冯源终于拿出了侦缉科科长应有的水平。 三队全都出发,开始忙碌起来。 刘正经上了董雯菁的车,并无其它人。 “那位表弟你也查到了吧?”董雯菁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嗯,东庭家园小区,上午时还有他那辆车的出入记录,应该没有逃。”刘正经大道。 董雯菁也不废话,直接拿起对讲,指挥其它队员前往东庭家园。 “刘神探,再给我讲讲办案思路。”董雯菁自然而然问道。 当年董雯菁和林清月考入治安管理大学之后没少研究案情,每次遇到问题反而是比她们小的刘正经给出了答案。 董雯菁能升职这么快,背后少不了刘正经的支持,这也是她看不下去刘正经混日子的原因。 明明可以靠脑子大放光彩,偏偏要装成一个废物。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可能就是答案了。” 其实这次还真是编的,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调查过程不同而已。 三天前他来到现场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异常,而后就在周边瞎溜达。 马科长住所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面积也不小,就在他走到别墅后面花丛的时候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这得益于觉醒灵嗅异能之后对他嗅觉的增幅。 作为正经人的刘正经,瞬间就闻出了这味道并不正经,那是橡胶制品、油和某种人体排泄物的味道。 刘正经循着味道就在花丛中找到了许多套套。这些套套零落在高矮不同的植被里倒是不容易被发现。 扔套套的人也够放心,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能循着味道钻到绿化里。 刘正经看到套套就推测出了很多内容,强忍恶心对这些使用完的套套使用了灵嗅异能。 瞬间大脑对味道做出了分析,出了套套本身的橡胶、油味儿,还有两种人类体液的味道。 而后画面浮现,一男一女光着身在床上“打架”的画面浮出脑海,甚至还有“好弟弟”“好姐姐“这样的话外音。 强大的灵嗅异能…… 那位女主角正是此次此次案件受害人马科长的夫人。男主刘正经不认识,但不要紧,档案科的刘正经有的是办法查出他。 而后刘正经再次强忍住恶心又闻了几个套套,男女主角没变,只不过场景不同,有客厅,有厨房,甚至还有阳台。 还真会玩…… 从眼前的套套判断都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看来家里的垃圾桶不方便处理,扔到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清理痕迹。 估计没料到治安署封锁了别墅,来不及清理。 随便捡了一个还算比较新鲜的套套之后,刘正经就回到档案科重新检索了现场周边的录像,果然找到了男主,又在人口资料库中找到了男主身份。 也是这时候刘正经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无法说明是怎么查到,总不能说自己闻到了套套的味道钻进了绿化里,而后就查到了那位表弟。 异能还是不能曝光的,闻套套这种事也太羞耻恶心。 于是剩下的两天时间里他都在计划怎么合理化自己的办案过程,目前来看还是很成功的,没人去鉴定中心确定真实性。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从小就觉你的思维比我们严密很多……”董雯菁忍住感叹。 “这就要感谢包拯、宋慈、狄仁杰、福尔摩斯、柯南、东野圭吾……”刘正经随口说道。 “嗯?他们是谁?”董雯菁疑惑。 “额,一些小说里的神探……”刘正经随口胡诌。 二队很快到达了东庭家园,正要直接进去抓捕的时候收到了冯源的紧急通知,马夫人得知事情败露已经畏罪自杀,这位表弟不容有失。 董雯菁熟练的安排署员封锁那栋单元楼出口,就连楼后都安排了刘正经蹲守,而她自己亲自带队上楼抓捕。 刘正经知道董雯菁担心自己安全,给自己安排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刘正经也没当回事,资料显示这位表弟只是一个普通人。 正悠闲等待收队,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爆响,碎玻璃和残破的窗户从天洒落,还有一道人影! 噗通一声,一个人影落在身前,那是一名男子的背影,只是一个蹲身就稳稳落在地上。 不用说刘正经也知道这是那位表弟,没记错他住在四楼,这么一跃而下……资料有误,他是武者! 刘正经顾不得砸在身上的散碎玻璃,心中祈祷不要被发现。 怕什么来什么,那位表弟还未起身就转头看向了身后的刘正经,眼底满是疯狂。 “我说我是路过你信吗?”刘正经一阵苦笑。 第七章 连环杀人案 身上穿着治安署的制服,守在楼后,傻子都不信。 “为什么?为什么!”表弟眼中一片猩红,情绪好像有些失控,“我追求爱情有错吗?为什么全世界都要阻拦我们?!” 刘正经闻言很想给他一个白眼,台词太中二了。 “老实说我其实很支持你,我也喜欢我姐,你说是不是缘分啊?”刘正经试图套近乎。 表弟正在酝酿的疯狂都为之一滞,被这句给整不会了。 “陆前程!不许动,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头顶传来董雯菁的怒喝,只见她上半身探了出来,双手持枪,居高临下的喝道。 刘正经心里松了一口气,董雯菁的枪法他有信心,只要面前这位表弟还不是武士境界,便是敏攻派武者也躲不开枪械的威胁。 表弟看到楼顶的枪口,眼中再度浮上一抹疯狂。 “我不服!”仰天大吼一声之后,身形猛的前窜,一拳袭向刘正经。 刘正经早有提防,内力一提,却也没躲,抬手一拳迎去。 拳拳相撞,一声闷响,于此同时传来了一声枪响。 刘正经被击退数步撞在了墙上,表弟额头一个枪眼,倒地而亡。 一拳被击退在意料之中,刘正经也不算莽撞,从表弟落地的声音听来,境界不会超过武夫境界,自己接的下来。 相反,还觉得这位表弟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些小,估计是个中品武夫? “小正,小正,你没事吧?”董雯菁情急之下也从四楼跳了下来,焦急的问道。 “本来都要死了,董小姐一关心,立刻满血复活了。”刘正经看到董雯菁眼里的关心,心中也是暖暖的。 董雯菁松了一口气,还能贫证明真没事,“你怎么那么莽撞,干嘛和他硬拼,你连武者都……”说到这似乎怕伤到刘正经的自尊,语气又一软,“还好没事,我要是开枪再慢一些,你不死也得废。” “好姐姐不要生气,弟弟这不是对您的枪法放心么。”刘正经又舔了一次,看到董小姐舒展的秀眉,心里也舒坦。 这时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支援已经到了。 “嫌疑人欲反抗已被击毙,收拾尸体,留两个人去他住处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东西,收队。” 沂城治安署侦缉科会议室。 “两名嫌犯均已授首,现有证据也足够结案了,这次重点表扬一下二队,要不是董科长这个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大家掌声鼓励。” 冯源倒也没有言不由衷,这种案子结不了最先挨处分的就是他这个侦缉科科长。 会议室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除了个别人,董女神人气还是很高的。 董雯菁有些羞涩,“其实都是档案科刘正经的功劳……” 话还没说完就被冯源抬手打住,“董科长也不必谦虚,放心,这次我们这么快完成任务,嘉奖都少不了。” 说着又说道:“但还不到我们轻松的时候,视察团来沂城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们手头的其它案子也要筛查一遍,力求将所有危险元素排除在外。” 之后冯源重新分派了一些任务,都是一些重点案件摸排、嫌疑人的抓捕控制。这也差不多是整个治安署的状态。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正当冯源要宣布散会的时候,突然会议室里有人说了一句:“等一下。”众人将视线投了过去,发现并不是侦缉科的人,不过也都认识,治安署头号废柴刘正经嘛。 冯源忍不住眉头一皱,“你还有什么事吗?” 董雯菁也疑惑的看向刘正经。 “我觉得安保科科长遇害一案还有很多问题……”刘正经话没说完就被冯源打断,“刘正经,我们侦缉科很感谢你在此案中的表现。” 说到这语气一顿,表情严肃起来,“目前整个治安署都要忙着视察团的准备工作,要分清主次。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各部门科室协查也结束了,你可以档案科了。” 刘正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笑了笑离开了办公室。 若不是这个案子是老爹关注的,还事关董小姐,他才懒得说话。 其实他也理解,这个案子之所以受重视,主要原因还是安保科科长这个职位事关不久后的视察团安全,既然真相大白,只是情杀,并非很对视察团,那就失去了重要性。 刘正经回到档案科,闲来没事又继续翻看沂城的各种案件卷宗,这差不多就是他的上班日常,比看小说有意思的多。 才看了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刘正经抬头看去,连忙起身堆笑,“董小姐大驾光临,喝点什么?咖啡,可乐,果汁还是茶?” 董雯菁翻了白眼,还有些可爱。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有吗?” “咳咳,只有白水。” “别贫了,说说吧。” “说什么?”刘正经佯装不懂。 董雯菁趴在了办公桌上,单手托腮,眼睛直勾勾看着刘正经,胸前的两坨丰满静静的“摆”在了桌上,即便隔着制服也能看出那优美的弧线。 办公室,制服,美女直勾勾的盯着你…… “叮,世间所有的束缚都是对人性的羁绊。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渴望,完成心中所想,内力+10,正经值-1。” 不,我没想,我没渴望,系统你错了。我刘正经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对姐姐产生邪恶想法? 刘正经内心强烈抗议,但系统并无回应。 但内力+10的诱惑…… “砰”,没等刘正经挣扎出结果,脑袋上就挨了董雯菁一下。 董雯菁坐直了身子,脸上含羞带怒,“问你话呢!” “额,问什么?” “我觉得这两天你很不对劲,很不像你。”董雯菁盯着刘正经。 “这不是常伴姐姐左右,耳濡目染,日夜熏陶,异性相吸……哎吆,疼!”刘正经惨叫。 董雯菁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刘正经的耳朵。 她没有问出过刘正经坚持做咸鱼的原因,现在也没真想问出什么,就像当初刘正经和林清月突然势如水火她也没问出来什么一样。 “那案子已经查出来了,凶手应该是杀手联盟的术士,在嫌犯家里搜出了雇佣订单和交易记录,目前正在调查,你知道的,杀手联盟的人不是那么好抓……”董雯菁担心会上冯源的话会打击到刘正经的积极性。 “姐,你放心吧,我巴不得这个案子到这结束呢,姐,你今天口红是什么颜色的啊?”刘正经转移话题。 “浅粉啊,怎么了?”董雯菁一愣,有些跟不上刘正经的跳跃。 “我想尝尝。”刘正经作势前倾。 董雯菁抬手就要去抓刘正经耳朵却抓了个空,起身正要追击,刘正经一个闪身就跑出了办公室。 “又不正经……”董雯菁气得一跺脚,露出了非常少见的少女姿态。 不过也没有生气,还很享受,记得很多年前,刘正经口花花的对象都是林清月,偶尔和自己开个玩笑都会迎来林清月的管教。 后来林清月与刘正经关系出了问题,刘正经在她这就越来越不正经起来,偶尔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成了林清月的替代品? “被他这一打岔,都忘了问他什么疑点了。” …… 刘正经故意打岔的,侦缉科已经给案子定性,多说无益,和董雯菁说了只会给她增加烦恼。 可是他总觉的案子没那么简单。 表弟的情绪倒是能够理解,但总觉得是不是……刻意了一点? 明明跳出了窗外,即便跑不掉被活捉也总好过被击毙,为什么要停下来,攻击自己? 就好像在……求死? 据他所知,杀手联盟的雇佣渠道连治安署都摸不到,一直在地下世界不断变化,表弟怎么联系上的,即便联系上了,又怎么雇佣得起? 杀手联盟的杀手哪怕最低级的也不便宜,更何况出手的还是一个术士。 杀手联盟也并不是价格至上,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规矩,只杀该死之人。 也就是说,雇佣杀手联盟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付得起钱,二是目标人物有取死之道。 第一个条件不满足,第二个条件也不满足,马科长虽然有受贿,数额也绝不至死。 …… 很多地方说不通,算了,闲来无事,自己查查吧。 半月后,沂城一片祥和,连路边的乞丐都消失不见,路边摊也都不见了,一切井然有序。 在沂城所有部门的联合努力下,沂城不论是城市面貌还是治安都达到了最佳水平。 一切都是为了两天后视察团到来。 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许许多多的人都紧绷着一条神经,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尤其是治安署,整栋大楼里都没剩下几个人,全都在外面忙碌。 然而在治安署的档案科里,刘正经站在一个白板前皱眉深思。 白板上画着许许多多的线条,链接着一个个人物,“安保科科长、表弟、杀手联盟术士、安保科……” 如果董雯菁在这一定会惊讶,安保科科长被杀一案,在板书上竟然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大量的人名。 这些日子闲来无事的刘正经继续调查了下去,案子的确到了瓶颈,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无奈之下看起其他案子来。 没想到柳暗花明,在最近两个月内有五起意外死亡案件都被他敏锐的察觉到不对。 这五起案件全都类似于安保科科长一案,心梗、脑梗、血管破裂、心脏病…… 借着职务之便,他调阅了被害人病史,全都是突然发病。 这是一个连环案,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人。 那么这些受害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机场清洁工,交通协管员,塔吊驾驶员,安保科科长,下水道清理工…… 刘正经皱眉沉思,毫无关联的受害者。 扭了扭发酸的脖子,眼睛瞥到了墙上的沂城地图,灵光一闪,一条曲线出现在脑海之中…… 第八章 帝国视察团遇袭 单纯来看这五名受害者之间的确毫无联系,除了马科长其它人只是普通人,不论是身份、收入、人际关系都找不到共同点。 但刘正经的视线落在地图上之后灵光一闪,将所有受害者工作岗位在地图上连接了起来,惊人的发现形成了一条曲线。 这条曲线起始点在沂城的中心,沂城机场。 和前世大有不同,前世的城市高铁站、飞机场都在城市边郊,但大秦帝国的城市规划明显不同,重要的交通枢纽都在城市中心。 这样的规划有一个很明显的好处,城市中心作为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存在,能够更便捷的辐射到城市任何一个地方。 刘正经走到地图前,在飞机场的位置画了一个圈,而后在沂河中心大桥上又画了一个圈,接下来继续往南画了几个大圈,那是下水道清洁工的工作范围。 画完这几个圈之后刘正经将圈连了起来,形成了一条由沂城城市中心通往城外的曲线,说是曲线,如果将那几个大圈缩小到某个点,完全可以形成一条直线。 不,是射线,这是一条逃生通道。 刘正经再次陷入了思考之中,起点在机场,再联想到马科长背后的杀人案,瞬间就想到了三天后的帝国视察团,不由得心中一惊。 不过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连刘正经自己都不敢相信。 因为就算推理正确也会存在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是为了刺杀,完全没必要布这么大一个局,布局者有这份实力,直接刺杀的话难度可能还要小一些。 而且为什么不是收买,选择了刺杀这种更容易引起注意的手段? 安保科科长可以理解,毕竟这个职位敏感,而且容易破坏刺杀计划,但其它几个岗位呢? 为了一条后路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一点不像一个布局者的该有的智商。 除非……不是为了刺杀,而是为了绑架! 选择刺杀而不是收买,为的就是不留下活口,他们担心事后的追查?为了避免意外留下线索,必须全部换成自己人。 这样的话很可能这些受害人岗位的顶替者都有问题! 细思极恐,这些岗位有些实现调动非常容易,但安保科科长这种职位,就算死了也不会随便安排一个人顶上。 这个计划恐怕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 在两个月内开始密集杀死目标人物,证明他们终于等到了目标,毫无疑问,这个蓄谋已久的计划针对的目标只能是视察团! 不对,只是视察团完全没有必要,整个帝国这样的视察团每年都有很多,沂城只能算是不起眼……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现在刘正经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目前都停留在推测阶段。 刘正经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接下来的两天内刘正经重新调查起这五起案件来,由于需要行事隐秘,这些岗位的备选人员又比较多,刘正经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三天后,一家专机降落在沂城飞机场。 沂城飞机场这一天与往常大不相同,客流量非常少,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游客大多都是年轻人,气质与普通人并不相同,耳朵上都带有耳机。 这些人散布在机场各个关键角落,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不用说这些全都是沂城安保人员。 机场这一区域已经管控起来,不会有普通游客到来,他们仍然如此谨慎,可见有多么重视这次的视察团。 飞机还未降落,机场就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前走去。 这些人有沂城市长、副市长、州治安署副署长等等一干重要官员。 林世正跟在沂城市长身后,从权力上来说其实他要比沂城这座城市的市长要大的多,但明面上的级别要低一个档,所以为首的是市长。 目视着飞机缓缓驶来,林世正眉头一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儿子来电。 林世正眉头微皱,却没有接,直接挂断了。手机刚放进口袋又觉得手机振动了一下。 林世正又掏出手机,上面有一条儿子的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建议更改视察团的安保计划。” 沉吟几秒,林世正微微一笑,便又面无表情的等待飞机停稳。 其实就算没有刘正经的短信,林世正也打算临时更改安保计划,直接临时选用c计划,这也是谨慎使然,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儿子能替老爹着想。 同一时刻,在沂城的南城城市管理中心,刘正经骑着粉色的小摩托飞奔进城市管理中心,小摩托冒出一阵黑烟,似乎表达着对主人如此鞭挞他的不满。 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刘正经依然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推断,但来自前世福尔摩斯、柯南等等神探赐予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问题。 虽然还没找到证据,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老爹,希望不会发生什么。 如果这个计划开始实施,那么现在岗位上的人应当已经更换,这也是查到证据最后的机会。 刘正经直接来到了城市排水管理科,没有表明身份,说是想要应聘下水道管理工作。 负责人是一名三十五六岁年纪的中年女性,穿着城市管理署的制服,长相端庄,眉眼清秀,身材丰盈,倒是个美女。 刘正经是来做正经事的,只简单的欣赏了一下。看了眼大姐姐的胸牌,名叫张洁,嗯,幸好不姓白,不然他担心自己做不了正经事。 张洁并不相信眼前的年轻人,下水道清理工连一些老头都不愿意干,怎么会有这种年轻人来应聘? 刘正经没功夫解释,只说自己想要体验最艰苦的工作。 张洁嫣然一笑,瞬间魅力值又上升了不少。善解人意的跟刘正经解释下水道清理工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也是管理署的正经工作,关系到城市的排水系统,不能随随便便开玩笑。 刘正经佯装坚持,死皮赖脸要张洁带着自己了解一下。 张洁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本身工作也不忙,再加上刘正经嘴甜,很乐意给这个看上去一脸天真的弟弟上一课。 带着刘正经去参观清理工的宿舍,不断给刘正经科普清理工的工作。 一切都很正常,刘正经丝毫看不出眼前这位张洁有什么异常,为了确定一下,刘正经还是决定……闻一下。 趁着张洁在前面带路,刘正经悄悄靠近,看着张洁光洁的后颈,靠近过去深深的嗅了一下。 淡淡的发香和成熟女人的气息扑鼻而来,刘正经忍不住心情一荡,连忙稳住心神,心中默念张洁最近的动态,接触了什么人。 一幅幅画面开始浮现在脑海,在快速闪过的画面中一切都很正常,一个很普通的上班族日常。 意外的是这位熟妇竟然还是单身,接触的人有不少都对她垂涎三尺,其中就有一个大腹便便、又油腻的领导。 画面不断切换,直到治安署的人出现在画面中,再往前就是一名五六十岁的清洁工死在了下水道中。 刘正经再倒放,一个办公室内,张洁再给十几个清洁工开会,要暂时安排一人负责死去清洁工的管理区域。 画面中一名面相普通的中年人主动举手。 刘正经睁开了眼睛,正迎上张洁疑惑的目光,张洁身后没了脚步声,回过头来救看到刘正经闭着眼睛站在那里,怎么喊都没动静,已经过去几分钟了。 “弟弟,你怎么了?”张洁关心的问道。 刘正经笑了笑,“张姐,我想通了,的确不应该这么不懂事,太天真了,我决定了好好找一份工作。” 说完真诚的说道:“张姐,你是个善良的人,谢谢你,如果你领导叫高义或者叫什么义的话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哦。” 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开了,只留下错愕的张洁,“真是个奇怪的年轻人。” 刘正经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视察团应该已经到了1小时了。 看了一眼手机中一个名叫“视察团安保工作组”的群,群里毫无动静。这个群是为了视察团的安保临时建立的,治安署全员都在其中,刘正经也有任务,只不过逃岗了而已。 难道我想多了? 不管了,已经查到这了,不妨再查一查。 …… 1小时前,飞机停稳,一群人走下飞机。 这是一个二十多人的队伍,个个贵气不凡,为首几个一看就是长期身居高位之人。 一行人下机之后受到了沂城官员的热情接待,一切都很正常。 数十人的队伍缓缓向车队走去,即将快到车前的时候,一名不远处的身穿清洁工的中年男子,突然端起扫帚指向人群。 这位清洁工出现的意外,此前没有人注意到他,就仿佛他只是一个背景,这很不正常。 等到清洁工端起扫帚对准人群,人群后面有一位老者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清洁工,正好看到清洁工诡异的微笑。 也就是这时,扫帚末端亮起了一个光点,老者双目一睁,强大无匹的气势陡然出现。 扫把射出一道光芒急速射向人群,老者身形一闪直接迎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人群中除了老者只有林世正稍迟一瞬看向了那名清洁工。 扫把射出的光芒被老者一拳挡下,身形也为之一滞。 就在这时,扫帚末端再次亮起,眼看就要再度射出光芒,一道身影一闪已经到了清洁工面前。 毫无花哨的一拳击出,清洁工倒飞而出,空中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而那柄普通的扫把已经落入了林世正的手中。 清洁工落地后抬起头来,满脸鲜血,仰起头来看着远处的人群,一脸狞笑。 “嘭!”的一声响,清洁工身体突然爆裂,血肉散落一地,狂暴的真炁向四周席卷,就像刮起了一阵炫风。 林世正身旁身影一闪,老者出现在他身侧,一挥手就将飞射的真炁和血肉挥散。 林世正瞳孔微缩,这老者竟是一名武宗! 第九章 武宗,上品灵器,阵术士 整个大秦帝国武圣数量仅有几个,这几位人类顶尖强者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基本上大家广为人知的人类至强也就是武宗。 即便是武宗的数量也非常少,目前为人所知的武宗仅有十几位,这些武宗强者也基本很少在世间走动,多是一些顶尖势力的供奉、长老、祖宗级别的人物。 这点很容易理解,那些世俗缠身的人很难达到这个境界,只有那些一心武道的人才能有这么高的成就。 不排除民间还有隐藏的武宗,不过也不会太多,所以一名武宗就站在身前怎能不让人惊讶。 林世正作为东山州有数的强者,自问天赋不错,如今不过是下品武师,至于中品更不知是何年。 看似武师和武宗只有一个大境界的差别,但是武者的修行之路越往上难度越大,武师和武宗的差距就如同天堑! 林世正强忍内心震惊,低头看向手中的扫帚,真炁注入,失声说道:“上品灵器!” 灵器乃是武者和术士才能使用的武器,需要真炁或者元素之力才能发动,而灵器则需要术士中的炼器士流派才能打造。 术士本就稀少,炼器流派术士更是因为传承困难而更为稀少,能打造上品灵器的只有大匠师,用术士的等级衡量,就是大术师。 术士等级比武者要简单,只有初阶术士、中阶术士、高阶术士、大术师、圣术师五个境界,而且没有小境界之分。 目前大秦帝国的已知圣术师仅有一位,大术师仅有三位,这四位顶尖术士中并无炼器流派! 所以看到上品灵器的刹那饶是林世正见多了大场面此刻也震惊的无以复加,远比见到一名武宗更令人难以置信。 这意味着大秦帝国出了一名炼器流派的大术师,而这位大术师并未为人所知,这个消息足以震惊全国,甚至世界! 一旁的武宗老者闻言也忍不住眉毛一挑,难怪能让自己感受到威胁,要是被这东西打中要害,恐怕得受伤。 要知道林世正一拳击飞的那名武者不过是上品武士境界,和自己隔着两个大境界! 没给两人多少惊讶的时间,老者突然猛然回头,浑浊的眼中尽是惶恐。 林世正也连忙回头望去,之间视察团后方的地面上一个发光的六芒星图案凭空出现,向上散发光芒。 法阵!是阵法流派的术士! 让人不解的是光芒笼罩的并非视察团队伍前排的几位大人物,而是后排不起眼的几人。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一个人影踏入了光芒之中,而他的手臂搭在了一名不起眼的女孩肩膀上。 林世正瞳孔一缩,刹那间想起了这人身份,安保科代理科长,原安保科副科长孙福林! 站在林世正身旁的武宗老者一声怒吼,气势瞬间再升,身形一闪就消失在眼前,几乎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出现在六芒星的法阵之中,一拳击出打向法阵。 浩瀚无匹的真炁瞬间将法阵冲击的七零八落,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两米方圆的大坑,要知道这可是飞机跑道!地面坚硬程度难以想象,这一拳换成一栋楼恐怕也打塌了! 原本站在周边的几人全都倒飞而出,生死不知。 可惜为时已晚,孙福林与那个女孩已经消失在法阵之中。 一群人被这突然的变故震惊的反应不过来,林世正看到这一幕才有些恍然,看来那位女孩才是视察团里真正的重要人物。 保安科科长被杀根本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都是针对那个女孩设计的。视察团作掩护,武宗做保镖,搭上上品武士和上品灵器只为调虎离山,阵术士亲自出手掳人……这个女孩到底什么来头? 林世正身影一闪回到大坑边缘,脸色难看至极。 视察团前排被老者真炁掀翻的众人连忙起身跑了回来,身上的衣服也都多有破损,但看上去都没受什么伤,应当也都是武者,而且实力不弱。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只是阵术士,不是阵术师,走不了太远,立刻封锁方圆三公里,不,封锁全城!”武宗老者面色阴沉,强忍怒气。 沂城的众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眼前发号施令的老头到底什么来头,只好将视线投向几位视察团的领导。 毕竟封城不是一件小事! 沂城市长看向视察团看向视察团为首的一人,“姜议员,您看这?” 为首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大秦帝国的议员,整个大秦帝国只有99名议员。 按照帝国宪法,其实议员们并无实权,不过在漫长岁月中议员们往往与各大势力、官员盘根错节,实际上权利都不小,更何况只有到了一定地位才知道,这位姜议员可是姜家嫡系子弟。 就是统治大秦帝国万年的八大势力之一的姜家!所以能量比普通议员还要大。 “按他说的做。”姜议员脸色同样难看,之后看向武宗老者,“姜生,如果小草有什么意外,我看你怎么向家主交代!” 被称作姜生的武宗老者看向姜议员,虽然没有了刚才的恐怖威势,但仍然让姜议员忍不住后退一步。 姜生低沉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小草若有闪失,我死,在我死之前会先杀了你们!” 而后看向沂城的众位官员,包括林世正,“你们也要死。” 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阵胆寒,无人怀疑一名武宗强者的话,毕竟到了这种境界,世俗对他的约束已经很小很小。 “姜生!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姜家家仆!”姜议员色厉内荏的说道。 家仆,一个少见而又古老的称呼。大秦帝国虽是帝制,但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废除了奴隶制,只有那些真正的古老贵族还保留着家仆。 姜议员话音刚落,人影一闪,姜生已经到了近前,单手如同铁钳一般将姜议员提了起来。 姜议员本身就是上品武士,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浑身的真炁都停滞起来。 “相信家主会同意的。”说完一挥手臂,姜议员就被扔了出去,还砸翻了数名视察团成员。 旁人全都惊呆了,难以想象一名尊贵的议员就被这样扔了出去。数秒后才反应过来,也不敢说什么,连忙扶起了姜议员,纷纷出声询问。 姜议员脸色涨红,喘了几口粗气,却也不敢再看姜生,只能将怒气撒在身边的官员们身上,“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找不回人我会死,我死之前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沂城众位官员这才惊惶的散去,各自心中都无限惶恐,他们同样不怀疑姜议员的能量,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那位被掳走的祖宗。 姜议员平复了一下语气,远远的看着姜生,心有余悸,“姜爷爷,你知道的,小草是跟我来的,我没那么蠢。” 姜生看了一眼姜议员,说话简短有力,“定有内鬼,我不需要知道具体是谁。” 姜议员忍不住一阵胆寒,言外之意,他不需要知道谁是内鬼,全杀了就不会杀错。 这老家伙疯了,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小草在老家伙心中的地位。 沂城治安署署长此时脸上已经满脸汗水,他现在一点不考虑自己的前程了,就是反应再迟钝他也知道今天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议员都可能会死,更何况他这沂城署长。 他一脸张皇的来到林世正身旁,“林署长,您看这……” 林世正面色冷峻,“三公里内严密封锁,沂城封城……这里你比我熟,指挥由你来。” 秃顶署长眼中惶恐愈甚,却不敢说什么,应了一声之后毫无形象的向外面跑去,一边掏出手机来布置任务。 几分钟后治安署、交通署、城管署……整个沂城所有能动起来的部门全都动了起来。 林世正在回过头来的时候眼前已经不见了武宗老者,视察团已经被严密包围着转移到安全地方。 现场只剩下一个大坑,坑边还有一些碎尸,林世正捡起一块,凝目细看,碎块上有一层透明的晶体。 “神隐石粉,好大手笔。” 神隐石是一种特别珍贵的矿石,主要作用就是布阵。阵师布阵远没有那么简单,需要一些极为珍贵的材料才行。 而神隐石则是这些材料中的极品,珍贵异常,用这种矿石布下的阵法毫无元素波动,难以察觉。 林世正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手机还显示着刘正经的那条短信,直接拨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林世正眉头紧皱,终于有些慌了。 同一时刻的林正经对城中心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此刻正骑着小摩托在脑海中的那条直线上游荡。 视线一凝,发现前方路边蹲着一个正在抽烟的中年人,中年人身穿破旧的城管署工装,胡子拉碴,毫无异常之处。 但刘正经知道这就是他的目标。 “大哥,借个火~”小摩托一个帅气的摆尾停在了中年人身前。 中年男子身旁放了一个老款收音机,又大又笨那种。 手中拿着一个老旧手表,正看着时间。抬眼看了一眼刘正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直接扔给了刘正经。 刘正经佯装在身上掏了掏,“烟也忘了带,大哥,能赏一根不?” 中年男子仍然面无表情,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一盒皱皱巴巴的廉价香烟,直接扔给了刘正经。 刘正经抽出一根,点上了一根烟。抽烟他很早就会了,只是没有烟瘾,因为姐姐不喜欢。 轻轻吐出一口,自然而然的将香烟递到鼻前深深嗅了一口,宛如一个老烟民。 烟雾中刘正经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中年人没有看到片刻之后刘正经的眼皮颤动了几下。 “谢了大叔,你真是个好人。”说完将烟和打火机扔给了中年人,而后转动油门,在突突突声中向着远处飞驰而去。 小摩托很久没跑过这么快了,除了用声音表达不满之外,黑烟滚滚。 中年人扔掉手里的烟头,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瞥了一眼远去的刘正经。 “骑这么个破车还耍酷……”而后转身向路边走去,那里有一个下水道井口。 刘正经驶出数公里,身上的衬衫已经湿透,口中一个劲儿握草握草。 “竟然是个武师!” 后怕的看了看身后,连忙掏出手机,绝望的发现手机一个信号都没有。 第十章 全城围捕与精妙逃亡 刘正经蓦然想起刚才清理工身旁那台又老又大却没有动静的收音机,那是信号屏蔽仪! 想到这刘正经越来越着急,就在刚刚借烟的时候借机用灵嗅异能,很快就看到了一幕让他震惊的画面。 画面倒退大约一天前,就在刚刚清理工不远处的下水道入口,清理工一切如常的进入下水道,然后沿着复杂的水道一直前行,大概走了半小时,在一处下水道管壁上打出了一拳,管道破碎,乱石飞溅,一个大坑出现在清理工身前。 而后清理工挥拳不断,片刻功夫竟然就打出了数米深的洞穴来。 刘正经并不了解这是什么等级的武者实力,但肯定比自己已经是武士的姐姐强出了太多太多,这实力稳稳的武师了。 武师啊,放在沂城妥妥的高手了,要知道自家老爹也是武师,在东山州都算是高手。 刘正经喉咙发干,又掏出了治安署的对讲机,调了一个又一个频道,全是刺耳的电流声。 这不是一般的信号屏蔽仪,恐怕整个南城的信号都被干扰了。 现在回城已经来不及了,信号屏蔽仪已经打开,证明他们的计划正在实施。 之前自己在管理署查看手机消息的时候毫无动静,那是手机被屏蔽了信号。 也就是说,视察团很可能一个半小时之前就已经出事了,按照那条线来看,现在恐怕已经快到这里了…… 林正经估计得没错,就在不久前,沂城飞机场三公里各个路口全都有持械的武者把手,一片肃杀,便是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三公里内已经撒网式的开始搜捕,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能搜的地方都已经搜遍,毫无发现。 已经焦头烂额的冯源经验丰富,立刻提出查看所有路口的监控,重点放在封锁之前的那段时间里。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心里一沉,在机场南三公里左右,一辆交通署的汽车从一个地下停车场驶出,几分钟才有治安署成员姗姗来迟查封了这里。 治安署指挥中心几十个大屏幕不断播放着全城各个路口的监控。 消息传到秃顶署长这里的时候这位署长抓了抓脑袋,然而并没有一根头发。调出一小时内通南路的录像,查询一辆车牌为jt2569的交通署轿车。 几分钟后画面调出,那辆交通署车辆在画面中一路鸣警向南疾驰,不断超车,闯红灯。 秃顶署长突然一声大吼,“他们要向南逃!封锁所有沂河大桥,将南城的兵力向北收缩,一定要把他们关在中心城区!他们还过不了沂河!” 之后仍然不放心,“通知沂城以南的所有城镇治安署,出动所有兵力,设卡拦截所有出城车辆。” …… 沂河大桥,大桥之上密密麻麻停了数十辆治安署车辆,在治安署车辆之前有几辆黑色的装甲车,车上印着“特战署”三字。 近百名治安署成员严阵以待,子弹上膛。 而在他们之前有二十多个全副武装,身穿黑色防弹制服,头顶头盔的特战署成员,气势全然不同。 特战署,每个重要城市的特殊部门,只有遇到极为棘手的事件才会请他们出手。 特战署成员的选拔极为严苛,必须达到武士级别,或者极有天赋、某些方面极为擅长的武夫,术士这三种条件才能加入。 在这二十多个黑衣特战署员当中有一身形纤细,即便穿着厚重的特战服也难掩她高挑的身材。 头盔之下是一双绝美的眸子,再往下是黑色的脸罩,能看出高挺的鼻梁。 如果刘正经在这一定能认出来这就他那位天才姐姐林清月。林清月当初与董雯菁一同大学毕业,因为成绩优异,天赋惊人,以武夫境界破格招入了特战署,当然,现在她已经是武士了。 林清月心情沉重,就在她接到封锁任务之前接到了老爸的电话,刘正经那个坏东西失去联络了,疑似与这次的事件有关。 后面的话她就有些不懂了,让她尽快回家与林母汇合,然后在家等待消息。 不过林清月没有那么做,老妈只是个家庭主妇,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 而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出了这种事有责任站出来,这是出于对家庭的责任心,绝对不是因为那个坏东西。 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手表很普通,甚至很丑,但林清月知道手表并不简单,那是父亲在姐弟俩小时候重金加上找关系买来的,算是一个灵器! 作用很简单,定位,不是手机的那种卫星定位,而是相互感应。 轻轻按了一个按钮,数码手表变幻屏幕,变成了指南针一样的东西,屏幕上显示出了两个光点,一个是自己,而后还有一个指针,指向南方。 “南城吗?” 就在林清月打算去寻找弟弟时,一声巨响传来,脚下剧烈的抖动。 林清月猛然回头,沂河大桥中间火光冲天,大桥中间被炸开了一段! 这一惊变震惊了所有人,“所有人立刻下桥!”声嘶力竭的命令声传来。 大桥结构已经被破坏,断成两截的大桥桥面开始皲裂,马上有塌桥的趋势。 所有人顾不得上车,纷纷运起真炁靠着双腿向岸上奔去,速度丝毫不慢于飞驰的汽车! 好在封锁点就在桥头,最后一个人跑出大桥范围之后,桥面也开始坍塌,从中间开始向两边扩散,几秒钟功夫一座大桥连带几十辆汽车就砸落在河水中,砸起了数米高的水花。 三公里长的河面上只剩下了几个桥墩。 心有余悸的众人没有人留意到塌桥的时候一道身影跳入了滔滔河水之中。 岸上的冯源眉头紧皱,“为什么要炸桥,他们明明还没有过去才对……” 此时的冯源脑子里一片乱麻,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这时视线余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空中。 冯源抬头向远处看去,那是一个高耸的塔吊,冯源想起那是一个沂城的重点项目,要在沂河边建成一座沂城的地标性建筑,两座沂城最高的大楼建在沂河两岸,像一扇大门一样。 当初没少在新闻上看到,这会儿再看到那高耸的塔吊还有那缓缓向河中心移动的塔臂,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对岸也有一个塔吊的塔壁向河中心移动,两个塔吊动臂中间竟然只剩下了短短一截。 大桥虽然有三公里长,但真正处于河段上空的桥面差不多也就一公里多,两座大楼基座又各自深入河中百米,这样的设计就是为了在两栋大楼之间搭建一条空中“天桥”。 曾经沂城人的骄傲如今却成了冯源心头的阴云。 就在这时北岸的塔吊上又伸出了塔臂,不对,那是有个人扛着塔臂在向河中心奔去。 好胆,好力气!起码得是个大力流派的上品武士才做得到! 眨眼功夫那人扛着一段塔臂就跑到了塔吊尽头,远远的听得那人一声大喝,长长的塔臂向着对岸塔臂搭去。 冯源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要在空中搭一座桥! “北岸!北岸!集中兵力封锁双子大楼!”冯源近乎怒吼。 然而对讲中并无反应,过了数秒,对讲中传来声音:“报告,北岸……北岸失去通讯信号。” 原本指挥中心下令城南的兵力大都被调来封锁几座大桥,留在城南的很少,而此时又失去了信号……一环套一环。 冯源身体一阵摇晃,抬头向远处河面望去,“搭桥”的那位已经如履平地般跑到了对面塔吊上,却没有直接跑向对岸,而是在空中蹲下身来抓住了塔臂。 只见北岸的塔吊驾驶室内又走出一个人影,飞速的沿着塔臂向对岸跑去。 不对,是两个人,他的背上还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八成就是引起整个沂城大乱的那位活祖宗! “通知其它桥上的驻守人员,立刻过河前往南岸双子大楼!”冯源目眦欲裂,近乎嘶吼。 就在他命令下达之后,耳中先后又传来了两声巨响。冯源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报告,最近的两座大桥也被炸了……” 指挥中心之中落针可闻。林世正看着眼前的监控录像,毅然转身下楼。 他不能呆在这里了,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在城南,他已经可以确定,刘正经必然被牵扯到其中。 ……城南,双子大楼,塔吊不缓不慢降下,走下两个人,或者说三个人。身材高大的那位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影。 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正是安保科代理科长孙福林,同时也是一位阵术士。 两人沉默着奔跑,跑出工地后孙福林走上了一亮越野车,在发动机轰鸣中沿着大路一路向南驶去。而那位高大武者则背着身上的人奔向一条羊肠小路,速度丝毫不亚于那辆大路上的越野,消失在城南的树林掩映之中。 十分钟后,人影一闪,那名武宗老者姜潮出现在了塔吊之下,敏锐的发现了地上的车辙印,略一提气,带起一阵风,速度快到出现重影,一路向南追去。 另一边高大武者背着少女奔跑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段马路上。 马路边坐着一个清理工,清理工旁边有一个打开的井盖。高大武者沉默着将身上的女孩递给了清理工,而后片刻不停的向东狂奔而去。 清理工将手中的破旧收音机向井盖下面一扔,背着女孩熟练的下到下水道中,还不忘盖上井盖。 就算有人追到这里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目标已经从地面转移到了地下。 孙福林和高大武者此刻都成了障眼法,可以牺牲的那种。 整个计划周密、大胆又极为冷酷。 第十一章 极限截胡与死里求生 下水道清理工沉稳快速的在下水道中行走,身后的女孩头发凌乱看不清容颜,丝毫不见苏醒的迹象。 只用了五分钟清理工就来到了自己砸出的通道处,略一矮身就钻了进去。 通道很粗糙,另一边通向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空间中还有光亮,一条狭隘幽深的一人高通道不知通向哪里。 这里已然不是下水道。清理工到这骤然松了一口气,看来被一名武宗追捕也不是不紧张。 清理工走向一个小铁门,用力一拉,骤然的光明让在下水道里穿行许久的他有些不适应,耳旁也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这里仍然不是外界,而是一条隧道,眼前就是两条铁轨,他打通的这个空间是隧道的人行横洞。 清理工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计划很顺利,提前了五分钟。”五分钟后这里会有一辆货运列车经过,只需钻进某个车厢,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沂城。 关上铁门回到人行横洞,空间里复归黑暗,几秒钟后视线再度回归。 清理工视线回归的刹那瞳孔一缩,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人行横洞里空空如也,刚刚放在这里的女孩哪里去了! 清理工仔细在脑海中回忆,一定是刚刚在人行横洞里还有人,就在他踏入横洞的时候心情一松,打开铁门,风声和光亮打扰了他对环境的判断,也掩盖了身后的动静。 此人定然对自己的计划了然于胸,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有内鬼? 一时间他思绪很乱,这次任务计划了太久,投入太大,付出了太多,如果失败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身形一闪又钻入了下水道中,一脚踏入污水之中,骤然浑身抽搐。 电击!不过身为武师体质早已强大异常,在被电击的十几秒后他就恢复了意识,大吼一声跳回了通道。 清理工怒了,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酸软无力,这是高压电。 清理工扶着粗糙的洞壁,站起身来谨慎的向洞里探头寻觅,果然看到墙壁里一根粗壮的断线插在了污水里。 真是好算计,清理工凝目再看,圆形的下水道中污水只在最下面,管壁两侧则有两串还未干涸的脚印。 在复杂的下水道系统中,一道矫健的身影背负着一个女孩在下水道中以诡异的姿势飞速前进着,不断左跳右跳,避开脚下的污水。 即便是这种姿势,几分钟他就已经奔跑出了近千米。 此人正是刘正经,在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之后他没有选择回去报信,那样一切都来不及。如此庞大的计划定然会是个大案,而负责这次安保计划的老爹一定会受到牵连。 咬了咬牙,刘正经就凭借从清理工看到的画面制定了截胡计划。 一个连武夫都不是的人要在一名武师手里夺取人质,不说九死一生也差不多了。 他只能赌,赌那清理工会在横洞里放松警惕,赌他会打开铁门查看情况。 当然,清理工也有可能不打开铁门,那样的话他就只好采用备用计划偷袭,只是备用计划更危险。 好在计划很成功,在他背起那女孩钻出横洞之后就将早已截断的高压电线头放到了污水里,他相信清理工着急之下一定会中招。 此刻他的体力已经消耗不少,虽然背上女孩体重估计不到一百斤,但这种极速跳跃奔逃还是太消耗体力了,要不是有那口内力不断游走,根本跑不了这么远。 刘正经大口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将脚点了一下污水,这里已经没有电了。 刘正经将背上的女孩放到一旁,坐了下来大口喘气,他要尽快恢复体力,高压电应该可以给清理工带来伤害,但要杀掉一名武师应该不可能。 休息之余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女孩穿着一身职业装,身材娇小,曲线玲珑,像是个小秘书。 不过刘正经可不相信她会是个小秘书。 下水道中昏暗无比,借着手机光亮看到了女孩的脸,女孩留着齐肩发,空气刘海凌乱的贴在脸上。 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年纪,皮肤洁白如玉,眉眼如画,小巧的鼻梁,薄唇小嘴…… 还真是个小美人,在刘正经认识的人里,单说颜值比自家姐姐也丝毫不差了,只不过不是一个风格,老姐是冰山美人,而这个女孩则是那种邻家少女、隔壁班花。 又过了几分钟,刘正经觉得体力恢复了一些,就又背起少女继续在下水道中穿行,这次没用跳跃姿势,速度快了不少。 不是他不想到地面上去,借着弯曲复杂的下水道他还有逃生的机会,到了地面他不觉得能在一名武师的追杀下逃生,也不觉得此刻地面上能有接应他的力量。 机场清理工、交通署员、塔吊驾驶员、下水道清理工……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刘正经也不难猜测整个计划的大体。 这样的计划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很难不成功,很可能此刻沂城的官方力量还在沂城乱转呢。 就在刘正经离开休息处几分钟后,一道身影快速跳跃着出现了,看了看管壁上的水迹,脸上浮上一抹残忍的笑容,他已经想到了好几种残忍的死法,准备送给那个小贼。 这一次清理工也不再跳跃前进,直接踏水而行,不过心中也有些焦急,管壁上已经没有痕迹了。 才奔出几步,脚上突然传来剧痛,清理工抬脚看去,两根指长的长针穿破了脚掌,顿时怒火冲头。 拔出长针仔细看去,长针银亮,材料不明,两端尖锐,锋锐程度远超普通的针。 心里对那小贼的愤恨又上升了几个维度,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追去。 追了五六分钟之后他能感觉到目标距离他不会太远了,没有痕迹又如何,对方选择在下水道逃生既聪明又愚蠢,对下水道的熟悉谁能比得上自己? 至于方向他也猜出来了,一路向北,这也让他有些焦急,这时候沂城的官方力量应该已经转移到南城了,如果再钻回去,自己凶多吉少。 清理工奔出去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右脚一阵酥麻酸疼。 他知道自己中毒了,能把自己都毒到,这毒对普通人来说都能见血封喉了。 好个阴险歹毒的小子,心中不由得更恨,一边运起真炁压制脚上的毒素蔓延,一瘸一拐的继续追去,速度慢了一些。 刘正经速度更慢,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希望自己留下的陷阱能见效吧。关于使用陷阱、暗器、用毒这件事他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从小就担心自己被杀害的刘正经,自身又不是武者术士,只能想其它办法提升自己的存活能力。随身准备了很多保命的手段,毒针能不能毒倒武师他不知道,不过在动物园里他偷偷扎过大象,大象都瘸了,为此他内疚了很久,而后又提升了毒针的毒性。 刘正经的速度已经很慢了,粗重的喘息几乎盖住了脚步声。常年来的极限挑战锻炼出来的钢铁意志支撑着他继续前行。 此时的他没有留意到,背上的女孩悄悄睁开了一条眼缝。 眼缝中澄澈的眼眸里惊惶一闪而逝,而后头微不可查的向着嘴边的头发一咬,一根透明的银针出现在口中,女孩瞄了瞄这人脖子上的大动脉,正准备刺下,突然看到背着自己的这人脖间挂着的一个吊坠。 眼睛骤然睁大,而后悄悄又闭上了眼睛。 刘正经一跤摔进了水里,嘴里呛了一口污水,剧烈的咳嗽起来。 将背上的女孩扶到一旁,瘫坐在一旁。 “贼老天爷的,就说英雄救美是个高危行为嘛,估计这次要死了。”一边碎碎念一边转头看向还在昏睡的女孩,忍不住又念道:“美则美矣,可惜了,她也不知道谁救了她啊,将来想要以身相许都找不到恩公吧……” “贼老天爷的……” “贼老天爷的……” 这个世界没有“老天爷”这个说法,这种骂法是刘正经独创的,从他穿越过来发现自己是废柴之后就有了这个口头禅。 身心俱疲的刘正经根本没留意到身旁的小美女嘴角都忍不住翘了翘。 喘息了一会儿,刘正经就将耳朵帖到了下水道管壁上,下水道中落针可闻。 几乎为不可闻的脚步声在临近,刘正经咬了咬牙,扛起小美女,走到一个井口处,艰难的将小美女推了上去,而后将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放在了女孩手腕上。 贪婪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内心一阵挣扎,其实做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把女孩丢下自己还有机会逃生。 又看了一眼女孩,此刻看去女孩更美了,脸上的狼狈并没有影响她的颜值,反而增加了几分柔弱美,更想令人怜惜。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怎么就心这么软呢。” “这世间总有一些条条框框让我们找不到自我,检测到宿主强烈的诉求,亲吻女孩,内力+20,正经值-1。” 系统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刘正经一阵惊讶,不对啊系统,我这回真没想法,都要没命了哪有这心思。 嗯?这任务来的莫名其妙,刘正经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估计系统知道了自己的危机,强行安排了一个任务给自己提升实力。 刘正经没有犹豫,看着眼前柔美的睡颜,忍不住念叨:“对不住了,不过我救了你,现在连命都要搭上了,让我亲一口不为过吧?” 说完往前一伸脖子,软软的、冰冰凉的触感,真美好,这感觉只比姐姐差一点。 “任务完成,内力值+20.正经值-1,现有内力值30,正经值98.”系统提示声响起。 感受了一下充盈了不少的力量,刘正经估计了一下,自己差不多得有下品武夫的实力了吧? 只是身体的疲惫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这20内力值有些不够啊系统。 系统沉默无言,死亡危机并未减少。 (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点爱,一点点收藏一点点推荐……) 第十二章 幸福的伤员刘正经 内力不断在体内游走,趁这个功夫刘正经就打量起周围的地形来,远远的看到了一条大河,心中有了判断。 接着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按了一个按钮,上面显示了一个红点正在飞速接近。 刘正经一阵惊讶,紧接着就是担忧,姐姐只是武士,来了也只会多搭一条命。 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句话,摘下手表戴在了女孩手腕上,毅然又钻进了下水道里。 躺在地上的女孩脸上一片羞红,睁开了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喊出什么,可是身体状况实在太差,接着两眼一闭又昏睡了过去。 刘正经回到黑暗的下水道中,不用把耳朵贴在管壁上就能听到催命的脚步在接近,不容迟疑,刘正经拖着疲惫的身体向远处的黑暗中跑去。 奔跑了几分钟,管道变得窄了不少,刘正经跑了几步,像是体力透支一样直接躺了下来,颤抖的手摸了摸管壁,嗯,材料换了,位置应该没错。 没过几分钟刘正经就听到了有人在接近,艰难抬起头,看到了清理工狼狈的身影。 刘正经惨然一笑,“大叔,你怎么在这?” 清理工看到刘正经的脸也是一愣,随后气笑了,“竟然是你,没想到我也有走眼的一天。” 随后视线寻觅,眼神狠厉起来,“那个女孩呢?告诉我在哪我饶你不死。” 刘正经直接躺了下去,污水漫过他的耳朵,只露出了一张脸,懒洋洋的说道:“我哪看到什么女孩。” 清理工不断向前走近,“连武者都不是,能跑到这也算是条汉子,最后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刘正经哈哈一笑,“大叔哦,快杀了我吧,我浑身都疼,给我个痛快吧。” 清理工走到了刘正经脚边,“想死没那么简单,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们计划的?” 刘正经像是听到什么,艰难的抬起头来,眼中又浮上一丝希望,“我告诉你你可以给我个痛快吗?” 清理工笑了笑,“当然可以,放了你都行,毕竟你只是个无名小卒。”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刘正经心中暗骂。 “是孙福林派我来的,说起来我们也算一家人。” 清理工一愣,“不可能”,这个答案让他惊讶的不行,“他不可能背叛组织!” 话音刚落,就是嗷的一声惨叫。 刘正经从来都没放弃过求生,从清理工接近时手就埋在污水里,再加上下水道光线黑暗,根本看不到他的手。 更何况身为武师,根本没必要把一个连武者都不是的普通人放在眼里,大象会担心自己被蚂蚁拌一个跟头吗?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思维定式,但刘正经不一样,在他眼中没有什么绝对的优势,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自己如何对抗武者。 武者也不是神,也有要害也会死,那自己就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在他手中就捏着两根毒针,在他连内力都没有的时候就练就了五米外飞针穿玻璃的绝技。 此刻与清理工近在咫尺,环境黑暗,再加上清理工的大意失神,两根灌注内力的毒针没给他反应时间就刺入了双眼。 清理工一声惨嚎之后,双拳向下砸去。 刘正经似乎早算到了这一幕,单手一拍,身体一个翻转躲开了那狂猛的真炁直接冲击。 下水道直接被砸出了数条裂缝,刘正经目光一紧,没想到这一段材料这么结实。 清理工已经陷入狂怒之中,一拳未中,凭借武师强大的听力又是一拳击去。 刘正经避无可避,只得运起所有内力灌注于双臂,只听得两声脆响,两条小臂都已折断。 那拳力去势不减又击在刘正经胸膛之上,刘正经直接将已经布满裂纹的管壁撞破,汹涌的河水灌注了进来,而他也失去了知觉…… 从之前他送女孩到地面的时候就判断了位置,而后逃到了大概是河水中的位置,谋划着这一条脱身之法。 只是低估了河道底下管道材料的结实程度,不然后面那一拳也不用挨,凭借自己绝佳的水性完全有机会逃生,甚至反杀。 …… 此时的地面一个身穿战术背心头发还湿漉漉的高挑美女出现在女孩身旁,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女孩,看到了她手腕的手表。 “狗东西,那么菜还要玩英雄救美。”说着捡起了一旁的手机,上面只有一句话,“最最亲爱的姐姐,这辈子遇到你没白活。” 看到这句话林清月眼中多了几分慌乱,视线在周围打量起来。 周围没有战斗痕迹,也没有脚印。视线又放在地上的女孩身上,翘鼻嗅了嗅,闻到了女孩身上的下水道臭味儿,心中恍然。 难怪光点一直在曲线前进,难怪自己站在山顶都没有找到光点处有人,原来一直在地下活动。 看向一旁的井盖,毫不犹豫的掀开跳了下去。 …… 十几分钟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女孩身旁,正是根据手表赶来的林世正。 此刻也看到了女孩手腕上的手表,也感知到了女孩目前还在昏迷状态。 心里一阵懊恼,早在刘正经失联的时候就该赶来的,如果刘正经有个三长两短…… 都怪月月这丫头,为什么不及时回家通知她妈。 有些心慌的林世正摘下了女孩手腕上的手表,看到了另一个正在飞速移动的光点,心中一动。 看了眼还在地上的女孩,拿出对讲,报告了位置之后身形一闪向着林清月的位置追去。 林清月钻进下水道之后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汹涌的河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和刘正经有关。 双指用力抠进了下水道管壁之中,保证身体不被冲走,眼睛紧紧盯着湍急的水流。 不一会儿林清月猛然探出手去抓住了一条手臂,向上一捞,正是已经昏迷的刘正经。 另一只手扣住的管壁支撑不住被她抠了一块下来,两人在下水道中翻滚着冲向更远处。林清月双臂紧紧抱着刘正经…… 三天后,刘正经睁开眼来,看到了正盯着自己的林清月。 “姐,我这是到天堂了吗?” “不,你只配下地狱。” “怎么可能,有你的地方怎么会是地狱……不管了,有你在,对我来说哪里都是天堂。”刘正经美美的闭上了眼睛。 林清月翻了个白眼,并不想理他。 许久之后,刘正经睁开眼,眼中有些得意,“姐,我这次是不是立了大功了?” 林清月没好气的道:“并没有,老爸说这件事不宜出头,只能咽在肚子里。” 刘正经一愣,转而理解了老爸的用心,其实他本人也不热衷于立功上位什么的,只是忍不住在姐姐面前炫耀一下,毕竟在姐姐面前从小到大没多少能显摆的地方。 “我晕了几天了?” “三天。” “怎么这么久?” “双臂骨折,肋骨断了两根,脏器受损,肺部充血……”林清月冷冰冰说道。 刘正经泫然欲泣,“看来我要死了,姐,能不能看在我要死的份上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说着希冀的看着林清月的小嘴。 林清月面无表情伸出小手在刘正经手臂夹板上轻轻一捏。 “嗷~”一声惨叫在病房中回荡。 “看,还能叫这么大声,死不了。”林清月语气冷漠。 刘正经忍了又忍没说出那句谋杀亲夫。“治安署那边怎么样?” “我以你失足掉入下水井为由给你请了假。”林清月淡淡的道。 刘正经脑门一阵黑线,这里有太丢人了。 “记得跟咱妈也这么说。”林清月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为什么?功劳不要就罢了,她儿子这么了不起,怎能不让她知道。”刘正经疑惑。 林清月美目一瞪,“没有为什么,不让说就是不让说,不然仔细你的皮!” 瞒着老妈是老爸将姐弟俩救起的时候严肃交代的,当时林清月也不解就问了句为什么,然后林世正双眼一瞪就说了那句话,被林清月原封不动的送给了刘正经。 “案子怎么样了?老爸没有受牵连吧,总觉得那个小姑娘不简单。”刘正经问道。 林清月眉头一皱,“不清楚,老爸没事,毕竟人是他救回去的。你们的署长撤职了,治安署科长全部降一阶,你董姐姐又降到队长了……” “至于那个姑娘没有什么消息,告诉你刘正经,老爸说了,以后再做这种不自量力、英雄救美的蠢事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刘正经当然知道老爸不会这么说,也不揭穿,闭上眼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正经被肚子的咕噜声吵醒,睁开眼很开心的又看到了姐姐的侧颜,林清月正侧着身子玩手机。 没办法,刘正经受伤这件事不敢让老妈知道,只能自己在这里陪护。 “姐,我饿。” “饿了就吃。”林清月说完抬眼看了看刘正经两条还打着夹板的双臂,一皱眉头,转身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林清月就拿着一份热腾腾的粥和几个小笼包走了进来。 刘正经满脸期待的张着大嘴,等着女神姐姐的投喂。 林清月一脸厌恶的用小勺喂了刘正经一口。 “烫,烫,姐,你给我吹吹。”刘正经满眼期待的看着林清月,心想这伤也不算白挨。 林清月眼中闪过一丝阴翳,站起身来,捏起刘正经的下巴,一碗粥很快就灌了下去,然后又捏着下巴塞了几个小笼包。 直到刘正经说饱了饱了才停下来,并对自己的喂饭效率很满意。 “姐……我想尿尿……” “去死!” 第十三章 档案科的新同事 僵持了数分钟后,林清月单手拎小鸡一般拽起刘正经后领,走向病房的独立卫生间。 此刻刘正经无力抗拒,小正经在空气中摇头晃脑表示不满,屁股蛋也有些凉凉。 林清月没理会这些无声的抗议,把刘正经拎的高高的,推开卫生间的门,把刘正经凌空往里一举,然后转过头去。 刘正经生无可恋,终于不再作妖,开闸放水。活了两世,头一次身体腾空被人拎着撒尿。 存水放空,心情也就舒畅了不少,林清月的暴行也就被原谅了。 没指望林清月帮他抖一抖,只好用尽力气……在空中像蛆一样蛄蛹了两下。 林清月不明所以,只觉得手中的像提了一只兔子,在不老实的闹腾。 转过头来正看到刘正经白白的屁股蛋,脸上浮上一抹羞红,小时候好像没这么白? “好了。”刘正经适时传来一声。 林清月将刘正经拎了出来,往床上一放,也不看就扯过被子盖了上去。 刘正经苦着脸,“裤子还没提呢……” 林清月满脸通红,伸手探进被子里,摸到大腿处的裤带,向上一拉,完活。 “又不是没见过……”刘正经嘟囔着。 林清月转过头怒目而视,“再说你就憋死。” 刘正经看着林清月俏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只觉心情一荡,“姐,你害羞的样子真美。” 林清月俏脸一寒,小手又向刘正经手臂夹板伸去。 “嗷~”一声惨叫传出病房,引来了值班小护士,推门而入忙问怎么了。 林清月面不红心不跳,“没什么,他咬到舌头了。” 小护士狐疑的看了一眼疼出汗的刘正经,没说话退了出去。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刘正经佯做悲伤。 “对,八年前就消失了。”林清月应道,说完两个人都一愣。 林清月自觉失言,起身离去。 刘正经醒来后林清月就去上班了,每天早中晚各来一次,解决刘正经的生理问题。 期间林世正也来过两次,跟刘正经交代出院以后不要乱说话,据他判断,这件事背后牵连甚广,担心刘正经被报复,最后也不忘交代这件事要瞒着老妈,之后就回了州府总署。 从林世正口中刘正经也了解到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忍不住一阵咋舌,有些后悔自己冒失。 原来对方的计划比自己猜测的更加周祥,从机场就开始了布局。所以不管安保计划怎么切换,只要机场布置周祥,那这个计划就能无碍实施。 他甚至怀疑就算视察团采用其它交通方式也同样会有相应的布局。 并非刘正经脑子不够用,而是他对术士和武者的手段还不是很了解,没想到还有阵术士出现。 对于那个神秘女孩林世正也有猜测,只有几大门阀的嫡系千金才能有这样的价值。 对此林世正也有怀疑,即便是几大门阀中有小公主之称几位嫡女,真的值得搭上上品灵器、出动武师、阵术士、武士,布局多年去针对吗? 一定另有隐情,不过林世正也警告了刘正经不要在与这件事有所牵扯,刘正经深表赞同,背后牵扯这么多,不是他一个小小治安署文职能够参与的。 门阀那种庞然大物,对刘正经来说还是传说中的存在,恐怕一根汗毛都能压死自己了。 住院这几天的刘正经一直是痛苦并快乐着的状态,快乐是因为姐姐陪护,让他脑补了不少前世岛国电影中的情节,什么勤什么病栋什么的。 痛苦是因为刘正经花样嘴欠,难免不被林清月花样折磨,以至于病房的小护士都怀疑这是不是亲姐。 事实就不是亲姐。 美人在侧,刘正经又别无事干,只能不断幻想,裆下的小正经也动不动就顶起被子。 无奈刘正经双臂打着夹板,无法弯曲,也就无法缓解小正经的抗议。 每每夜间无眠,刘正经只能苦口婆心地对着昂首挺立的小正经交代:“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忍耐。” “十几年都忍过来了,还在于这一时吗?” …… 一星期后,林清月气冲冲将刘正经的检查报告摔在了刘正经脸上。 刘正经有些心虚,“怎么了姐?” 林清月目光直视刘正经,“医生说你得脏器早已恢复,骨折基本愈合,几天前就能出院了。你给我个解释。” 刘正经装作惊讶,“怎么恢复这么快?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大夫,我要是知道早就出院了……” 林清月一阵狐疑,哪怕是自己受这么重的伤恢复得也没这么快吧? 刘正经在一旁弱弱的说着,“是不是因为姐姐陪护的好,我心情美丽就好的快?” 林清月瞪了刘正经一眼,“今天就出院。”刘正经连忙点头。 其实身体恢复的状况他是清楚的,这几天一直用内力不断疗伤,恢复效果非常好。 当天刘正经就出院了,双臂夹板虽然拆了下来,但是骨头并没有完全愈合,需要注意不能用力和剧烈运动。 第二天刘正经早早起床,难得姐姐没再用自己做早餐,当然林清月是不可能做早餐的,这辈子都不会做早餐的,早餐是买的。 吃了早餐,坐在姐姐香喷喷的小轿车里被送到了治安署。他心爱的小摩托已经被林世正安排送了回来,刘正经借口双臂没好,就享受了姐姐的专车接送。 下车时候有过路的同事,看到绝美的女司机,都向刘正经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 刘正经很享受这种感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踏进治安署,就被等在大厅里的董雯菁拉到了一旁。 “你姐说你掉进下水道去了,我可不信,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视察团绑架案有关?”董雯菁连珠炮式的发问。 那一天全城动荡,最后却稀里糊涂的解决了,被绑的人被救回,刘正经刚好重伤住院,林清月还不让自己探视,处处透着蹊跷。 刘正经不想欺骗董雯菁,“我跟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哈,我从一个武师手里救下了人质!” 董雯菁翻了个白眼,“不说算了。” “看,说了你又不信,我去上班了。”刘正经刚欲离开又被董雯菁拉住,董雯菁小声的说道:“你们科室新去了一个同事,是个美女哦。” 刘正经眼神一亮,没等董雯菁再说什么就向电梯跑去。 档案科在十楼,虽然部门人少,但各个科室的资料都在这里,占地足有一层楼。 到了办公室门口,刘正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又抹了抹自己的发型,推门而入。 就在自己办公桌的对面,一个苗条的背影坐在那里,那背影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正好与迎上刘正经的视线。 刘正经表情一僵,很快镇定下来,“你好,新同事吗?” 那姑娘站起身,看着刘正经甜甜一笑,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嗯嗯嗯,前辈你好,我叫姜浅草,以后多多关照。” 姜浅草?这名字可不咋滴啊,这个谐音梗抛出来会不会被和谐神兽盯上? 刘正经点了点头,摆出一副高冷模样回到自己办公桌上,没有多说话。 不是他对美女无感了,而是这位他实在不敢招惹,眼前这位美女正是那天被他救的女孩。 刘正经表面上很镇定,内心慌得一批,这祖宗怎么来档案科了?那天应该没发现自己才对,难道是巧合? 坐在办公桌上的刘正经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资料,请了十天假,需要整理录入的档案肯定攒了一大堆。 刘正经始终没有抬头,但他能感觉到对面的姑娘一直在盯着自己,直勾勾那种,不由得有些慌。 “小正哥哥,还没人教我工作呢,上级说等你回来教我。”甜甜的嗓音响起。 刘正经疑惑的迎向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嗯?” 姜浅草有些扭捏,“人家刚毕业,什么工作都不会……” “不是,你怎么叫我小正哥哥?” “额,你不是叫刘正经吗?我想着叫小正哥哥亲切一些。你也可以叫我小草妹妹,我家人也这么叫我的。” 刘正经一阵腹诽,倒是挺自来熟,这让我很慌啊,千万别搞千金小姐看上穷小子那一套啊,老子还要猥琐发育呢,可不能走上反抗豪门压迫迎娶千金的苦逼之路。 主要是这豪门有点大,他可不会天真的相信那些小说里的扯淡情节,会死人的。 没猜错眼前这位姜浅草应当就是万年门阀姜家的嫡系千金,说是小公主也不为过。 “哦,没什么工作,档案科很枯燥无聊的,每天等下班就好。” “不会呀不会呀,我看小正哥哥的笔记了,你做的那些案情分析都好厉害,我觉得这才是有意思的工作,隐于案牍之中,看穿世间真相……” “打住,你怎么看我笔记?那是私人用品。”刘正经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那是档案科管理员的必要工作就学习了一下。”姜浅草脸上显得很慌乱,“小正哥哥千万不要生气,为了弥补我的唐突,下了班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吧。” 刘正经一愣,被这妹子给整不会了。 便不在说话,姜浅草却不给他清闲的机会,像一只百灵鸟,一会儿给刘正经端杯水,一会儿问个问题。 小正哥哥,小正哥哥叫个不停。 这是刘正经曾经幻想的完美同事,如今却有些头疼。 “小正哥哥,你脖子里的挂坠能给我看看吗?”姜浅草睁着大眼睛萌萌的问。 刘正经眼神一厉,却没从姜浅草的脸上看出什么,但心里却警惕起来。 “普通玉坠而已,我父母给的,生下来就带着了。”刘正经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对,不对,这款吊坠是新纪元元年的时候雕刻大师米罗的纪念之作,整个帝国只有10枚呢,你看,我也有一个。” 说着伸手从衣领间拽出了一个吊坠,放在刘正经面前摇晃着。 姜浅草双眼盯着刘正经双眼,刘正经只看一眼,淡淡“哦”了一声,说了句“真巧”便又继续埋头打字了。 只是电脑屏幕上打出的字却不成文,都是些胡乱打的文字和标点。 姜浅草手中的那枚玉坠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第十四章 加个球球号吧 不理会姜浅草的喋喋不休,刘正经思绪纷乱,还有些许不安。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刘正经身上他就从未安心过,这些年看上去没心没肺,心里却忐忑的很。 当年的真相无从知晓,一直都是他藏在心底最隐秘的事。 看到姜浅草的短短时间里刘正经就想到了很多,最初是猜测姜浅草查到了当天他在绑架案中扮演的角色,所以才刻意靠近他。 看了两辈子小说的刘正经自然不会相信富家千金报恩爱上穷屌丝的戏码,再加上眼前这个姑娘背后麻烦事明显不少,所以就想着能躲就躲。 现在来看,姜浅草靠近自己没那么简单。 但他却不敢试探,林世正的警告被他记在了心里,亲生父母的逝世背后有着巨大的阴影,就连林世正都慎之又慎,更不用说他了。 姜浅草来头甚大,是不是从吊坠上发现了什么,那么她是敌是友? 现在的刘正经太弱小了,起码在姜浅草面前只能算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人物。 两人各有小心思,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用餐时间。刘正经如蒙大赦提前跑到了餐厅。 正在用餐,香风来袭,董雯菁已经做到了身旁。 “见到新同事了?” 刘正经点点头。 “我怀疑这个姑娘来头很不简单,可能就是前些天沂城大乱的主角,视察团都已经走了,她却留了下来,你可别色欲熏心……“董雯菁一本正经的说道。 刘正经鼻子抽了抽,闻到了另一种女人香味儿,赶忙咳嗽了两声。 董雯菁默契的听懂了刘正经的暗示,脸上一阵尴尬。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这种尴尬经历过才能懂。 “这位姐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姜浅草走到两人对面,像是没有听到刚才董雯菁的话一样,大大的眼睛看着董雯菁问道。 董雯菁脸色尴尬,“当然可以,我吃完了,就先走了。”说完落荒而逃。 “这位姐姐好漂亮啊。”姜浅草坐在了刘正经对面。 刘正经点点头,并不想说话。 “就是……就是想得多了些,她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我坐在这里她不会生气吧。” “不像我,就只会关心哥哥。” 姜浅草一边说一边夹起一个鸡腿放到了刘正经碗里,“我最近在减肥,都超过90斤了呢,小正哥哥帮我吃了吧。” 刘正经听着这两句话莫名觉得好像前世在哪听过,“额,你要不要喝点绿茶?” “好呀好呀,只要是哥哥请我的我都喜欢。”姜浅草一脸雀跃。 “那我改天请你。”刘正经有些梗高喝寡的感觉,只能抓紧干饭,毕竟鸡腿是香的。 姜浅草却没有吃,只是托着腮笑意吟吟的看着刘正经。 餐厅里此时正是人多,刘正经已经能感受到周边的各种羡慕嫉妒恨。 治安署本就狼多肉少……额,男多女少,美女更少,而董雯菁本就是治安署的署花,新来的姜小草丝毫不比董雯菁差,而且那种清纯呆萌的气质更能吸引某些口味的男士。 两个美女先后都主动坐到刘正经这个著名废物身旁怎能不让人嫉妒。 感受着周边的各种视线刘正经感觉……还不错。 吃完刘正经也没说话,一抹嘴就起身要走。 姜浅草见状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上去,蹦蹦跳跳跟刘正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回到办公室,刘正经咳了咳打断了姜浅草的喋喋不休,“小草啊,我要午睡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领导哈。” 其实不是想睡,只是不知道怎么应付姜浅草,这位明显就是一个小绿茶,他才不相信大门阀出身的小公主会像外表那样单纯柔弱。 更何况这小妞明显别有目的,在摸不清姜浅草底细之前说多错多。 “嗯嗯,好的,小正哥哥放心睡,小草最会放哨了。”姜浅草乖巧答应。 刚趴在两分钟就听到挪凳子的声音,而后鼻腔里就闻到了淡淡香味。 不是姜浅草打了香水,而是刘正经现在的鼻子灵敏的有些过分,幸亏姜浅草体味是淡淡的香,要是有狐臭那就惨了。 又过了两分钟,刘正经觉得后颈有了凉凉的触感,脖子上吊坠的绳轻轻的摩擦。 刘正经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姜浅草,“那个小草啊,我还没睡着呢。” “哦哦哦,对不起啊小正哥哥。”姜浅草丝毫不觉得尴尬,“我等你睡着了再动手。” 刘正经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不如你跟我说说这吊坠?” 姜浅草快速的点了点头,“小正哥哥你知道吗?吊坠上刻的是龙凤,据说是史前图腾,一般人都人比出来的。” “寓意也很好,叫龙凤呈祥。这种吊坠整个世界上也只有那么多,在茫茫人海之中刚好我们两个人都有,不是缘分吗?” “你有没有问问你父母这吊坠从哪里来的?” 姜浅草此刻与刘正经靠的很近,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刘正经,就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我爸妈都去世了。”刘正经看着姜浅草答道。 姜浅草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么巧,我父母也都去世了,我们这缘分真是不一般丫。” 看着她一脸雀跃的样子,刘正经又被整不会了,父母双亡难道不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吗? 就在刘正经组织语言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了,一个身穿治安署制服,头上像抹了半斤发胶的年轻人迈着轻便的步伐走了进来。 “正经啊,帮我查一下前些天那件绑架案的资料。”说着便拉了一张凳子坐在了一旁,像是才看到姜浅草一样,“咦,这位是新同事吗?” 刘正经点了点头,“我帮你查。” 姜浅草礼貌而矜持的点头笑了笑,然后又看向刘正经。 这人刘正经认识,名叫赵丰年,年纪二十五六岁,整个治安署都知道他爹是沂城首富,在治安署很有名。 富二代在治安署也有几个,但都没有赵丰年出名,除了富二代这个身份以外他还是出了名的渣男。 曾经也纠缠过董雯菁,各种跑车鲜花的套路,两个月碰了一鼻子灰就放弃了,事后还追到了治安署一个小有姿色的女署员,可以在董雯菁面前秀恩爱,以为会让董雯菁心有悔意。 殊不知董雯菁心里满满的都是厌恶,私下里和刘正经八卦,治安署里已经被他睡了好几个,依然还有很多小姑娘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主动往上贴。 那些姑娘其实都知道赵丰年渣,依然相信自己是那个可以让他浪子回头的人。 前世如此,这辈子亦然,仿佛生生世世都逃不出一个魔咒:有钱人终成眷属,舔狗最后一无是处。 刘正经查着资料,那边赵丰年已经开始了表演。 “唉,这几天忙死我了,侦缉科真是太辛苦了,前几天的绑架案太多东西要查了,还是档案科清闲啊。” 刘正经点了点头也不答话,给他表演的机会。姜浅草这妞水太深,他巴不得赵丰年这种货色去试探深浅。 当然,关于和异性如何深入浅出、知根知底的交流这件事他也很想做,只是觉得姜浅草太深,他没自信探出长短,还有可能被抓住命脉。 姜浅草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看刘正经又看看赵丰年,也不说话。 赵丰年见成功吸引了姜浅草的注意力,于是用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眼神看着姜浅草,“这位同事刚入职吧?怎么选了档案科?” 姜浅草一脸纯真的说:“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呀。”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刚来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可是年轻人得有上进心,现在我都成了侦缉科一队的左膀右臂了,看这次这么大的案子都少不了我,这样的工作才有意义。” 刘正经心中暗暗好笑,其实这个案子的进度他再清楚不过,根本就毫无头绪,赵丰年本身也只是个酒囊饭袋。 赵丰年所谓查所有案情资料不过是找个借口来这里而已,先把话题格调上升一个高度,糊弄小姑娘无往不利,不用说这又是盯上姜浅草这朵“小白花”了。 刘正经乐见其成,该配合你的演出我尽力去演。 “你知道吗,这次被绑架的那个小姑娘据说和门阀有关呢,只要破了这个案子,不说平步青云,在这沂城治安署肯定前途无量。”赵丰年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 姜浅草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故作惊讶的看着赵丰年,内心世界极为丰富。 赵丰年对姜浅草的反应很满意,“目前我查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种种迹象都指向了杀手联盟。” 刘正经忍不住看了这位一眼,又继续整理资料,打印机开始打印。 其实林世正做过分析,这次出手的武师、阵术士都查不到资料,再加上上品灵器,一般地下势力根本拿不出来,从专业性上来看也不是一般小组织能做到的,无非那么几家。 至于赵丰年,他有个屁的进度,唬人而已。 “妹子,我看你就是个很有灵气的人,要不要我介绍你去侦缉科,比在这有前途多了,在这沂城治安署我还是有一些能量的。”赵丰年看向刘正经。 刘正经很上道的做起了捧哏,“赵哥说得对,他爹可是我们沂城首富,能量大的不得了。” “不要这么说。”赵丰年一脸不乐意,“不要那么世俗,我从来没拿我得标榜过我自己,我是我,他是他,我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也走到了今天。” 说完就看向姜浅草,“不要在档案科虚度光阴了,来妹子,加个球球号,有空我带带你。” 球球号是大秦帝国最大的社交软件账号。 姜浅草看了看刘正经,一脸真诚的说道:“我手机没电了。” “不要紧,你说号,我加你,回头同意一下。” “76558626。”姜浅草说完之后掏出手机,看着刘正经,“小正哥哥,我还没加你球球呢。” “我手机没电了。”刘正经头也没抬。 “不要紧,你说号,我加你,回头同意一下。”姜浅草说道。 一旁的赵丰年一脸铁青,这对话怎么这么熟?还有,你不是手机没电么。 “咳咳,妹纸,我看你也是涉世未深,一定要小心花言巧语,这社会说到底还是看实力的,不是武者基本上就没有前途。”赵丰年有些没面子,直接就冲刘正经来了。 姜浅草眉头一皱,“你能打过武师吗?” 赵丰年一愣,“打不过,我现在已经是中品武夫了,不过我相信未来我一定可以的。” 姜浅草不再看他,一脸痴迷的看向刘正经,“我相信小正哥哥就可以。” 刘正经心中有一万头草尼马奔跑,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么。 “哈哈哈哈哈哈”赵丰年笑得前仰后哈,夸张的拍着桌子,“整个治安署谁不知道刘正经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柴,哈哈哈。” 姜浅草小脸僵了下来,看向刘正经,“小正哥哥,我可以打他吗?” 刘正经也是一愣,“那是你的自由。” 话音刚落,之间姜小草闪电般伸出胳膊,在赵丰年错愕的表情中掐住了他脖子。 更让他惊骇的是一股狂猛的真炁从那只小手中狂猛灌注而来,让他浑身的真炁都无法运行。 真炁压制,除了极少数传说中的功法,这种现象只会出现在至少一个大境界差距的情况下。 武士!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好几岁的武士! 姜浅草看了看门的方向,用力一挥,赵丰年像破麻袋一般被扔了出去,撞在对面墙壁上瘫坐在地上。 姜浅草直接起身关上了门,而后又回到刘正经身旁,脸上又挂上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小正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球球号呢。” 刘正经也没姜浅草这一举动整懵了,双眼看着门外,下意识的就念出了求取号,718728609。” 姜浅草小手熟练的在手机上输入。 “咳咳”,刘正经手机传来球球的系统提示声。 在姜浅草的灼灼目光下无奈点了同意a。 “六斤糊是傻x”姜浅草念着刘正经的网名,“很有个性的网名呢,话说,六斤糊是谁啊?” “一个脑残、弱智加太监而已。”刘正经想也没想的答道,那天看了这位作者的“黄金三章”之后就把网名改了。 “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草是一定要和小正哥哥一个战线的,接着在手机上一阵操作,然后拿手机给刘正经看。 刘正经瞄了一眼,网名已经改了,“六斤糊真是傻x”。 【六斤糊:我不要面子的么?这一章它又大又圆,不也没有票票么,我说什么了?】 却说赵丰年休息了一会儿,没感到身体有什么大伤,狼狈而逃,眼中却带着不一样的光。 多少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好有个性、好有实力、好有味道的姑娘。 他赵丰年仿佛找到了初中时第一次追姑娘的感觉。 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球球,看到还没有同意,重新输入球球号,这次自己查看了一下资料。 昵称:正道的光。 年龄:50。 地址:帝都。 签名:正道光芒,照耀四方,黑暗无处遁藏。 空间加密,照片墙只有治安署署徽。 赵丰年笑了,真是有个性的姑娘,根据赵丰年多年的经验,一个姑娘有这样的球球号资料,那多半是厌倦骚扰,洁身自好。 这更加坚定了赵丰年把她追到手的渴望,越是这样的姑娘追到手越有成就感。他赵大公子打算做舔狗了。 至于追到手之前所有的卑微都可以在到手之后加倍讨还。 赵丰年和刘正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舔狗,他把舔当成了一种投资。 而刘正经则认为那是为爱卑微。 “所谓舔狗,不过是那些为了爱情选择卑微的可怜人罢了。” ————刘·舔狗·爱情大师·妇女之友·正经 作者说:尴尬,喝多了,漏了一章,已修改 第十五章 侦缉科两新人 在姜浅草碎碎念中刘正经又熬过了两个小时,赵丰年被扔出去之后也没了动静,想必知道姜小草不好惹。 看了看时间,是时候开溜了。 相比于前世的工作,治安署档案科是个绝佳的摸鱼翘班的好地方,没有该死的打卡机,更没有万恶的钉钉,更没有人来查岗。 没跟姜浅草打招呼,刘正经先是大摇大摆走进厕所,停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直接走上了电梯。 电梯门刚刚关上接着又开了,姜浅草俏生生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刘正经瞬间垮脸,姜浅草看着刘正经脸色不太好,伸出小手捏了捏刘正经的衣角,柔柔的说道:“小正哥哥,人家今天偷看了你的笔记,不是说好要请你吃饭赔礼么?” 此刻姜浅草看上去柔弱的就和小草一样,就好像刚才出手扔人的不是她一样。 刘正经明知道这姑娘绝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但看着这张小心翼翼的脸蛋仍然不忍心开怼。 这大概就是美女的优势,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 “额,改日吧,我今天要早回去给姐姐做饭呢。”刘正经说道。 “改日是哪日?” “……这星期日你可以吗?” 姜浅草听言突然扭捏起来,小脸通红,结结巴巴的小声说道:“是不是……太快了,人家还没有准备呢……” 嗯????what?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我说星期天。” “哦哦哦,星期天我有时间,只要小正哥哥有空,我随时都可以的。” 转眼间出了电梯,刘正经落荒而逃,正巧有辆出租经过,刘正经连忙叫停上车,回头还看到笑盈盈给自己摆手的姜浅草。 车辆远去,姜浅草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老者,武宗,姜生。 “小姐,人已经见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帝都?”姜生恭敬的问道。 姜浅草脸上不再有单纯可爱的样子,反而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和忧郁。 “他真的失忆了,不记得我了呢。”姜小草语气忧伤的说道。 “既然他真的失忆了,那就我们就回帝都吧,沂城总比不上帝都安全。”姜生劝道。 姜小草转过身来,双手拉住姜生的手使劲摇,“十六年了,我第一次离开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只有这几天我才像一棵无忧无虑的小草。” 说着眼里满满的渴求,“富贵爷爷,你忍心又把小草关进笼子里吗?” 富贵是姜生的小名,整个姜家也没几个人叫他这个名字。 姜生心软了,“老爷会担心的。” “外公要是知道我在外面这么开心,一定也不愿意我这么快回去。”姜浅草接着说道:“而且,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只看一眼就走吧,我要让他想起我。” “唉,随你吧。” “富贵爷爷对我最好了。再帮小草一个忙好不好,我要住到小正哥哥的隔壁去。” …… 刘正经一路坐车回到了住处,拿出了那枚龙凤吊坠,心中不断思量。 这枚吊坠在他穿越之后就带在身上,林世正夫妇也不知道从何而来,这些年也就一直带着,没想到引起了姜小草的注意。 应当不会是巧合,如果姜小草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生身父母极有可能和姜小草有什么关联。 目前来看姜小草好像没有什么恶意,但也不能完全确定。 现阶段的自己不适合牵扯到生身父母的关系中去,猥琐发育才是王道,说到底现在的他太弱小了。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 手机铃声响起,刘正经接了起来。 “刘正经你是不是又翘班了?”电话里传来董雯菁兴师问罪的声音。 “我这不是伤势还没完全痊愈,有些疲惫吗?”刘正经谎话张嘴就来。 果然电话里董雯菁的声音软了许多,“那你好好休息,晚上不要看小说了,那些网文没什么营养的,只会影响你的身心健康。” “嗯嗯,知道了,董小姐找我什么事?” “想让你帮我个忙。” “查视察团绑架案是吗?放心,小弟一定用尽浑身解数,榨干最后一滴,一定让姐姐满意。“刘正经拍胸脯保证。 董雯菁没理会刘正经嘴里时不时冒出的奇怪词语,“那好,岗位调动申请我已经写好了,明天来签个字。” 刘正经一愣,转而想起了姜浅草,又想到自己现在有系统了,也没必要像以前那样深藏不露了,“好的。” 两小时后,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好菜,全都是姐姐爱吃的。给林清月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她不用去接自己了,弟弟已在家做好饭菜翘首等待女王用膳。 半小时后林清月开门进来,鼻子闻了闻,嘴角一翘,直接洗了洗手坐在了饭桌前。 那边刘正经已经递上了筷子。两人开始用餐。 “姐,你见过我亲生父母吗?”刘正经装作无意的问道。 林清月随意答道,“见过。很好的两个人。” “那你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朋友吗?老爸老妈和他们那么熟,应该会知道一些吧。” 林清月抬头看了一眼刘正经说道,“不知道,你去问爸妈。” “哦。”刘正经不是没问过,林世正只说刘正经的父母很多年都在帝都,工作单位好像都是保密的,直到最后那年突然回到了沂城。 见刘正经不再说话,林清月难得语气不冷漠,“你已经有家了。” 刘正经心中一暖,狠狠的点了点头,“还有个只有我们的小家。” 林清月面无表情,桌下的小脚精准无误的贴到了刘正经的腿上。 “喔~”刘正经口中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怎么了?”林清月好奇的问。 “没怎么,舒服。”说完悄悄撸起了裤腿。 “贱人。”林清月不再理会他。 晚饭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林清月往沙发上一躺,懒洋洋的打开了电视机。 刘正经勤快的收拾餐桌,而后贱兮兮的做到沙发上。 “姐,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武者真炁运行怎么回事?增长速度有多快?” 林清月白了刘正经一眼,看他一副正经的样子就随口答道:“武者真炁运行无非就是不断用真炁冲刷锻体。只有一些特殊的传承会有固定的运行路线。” “武夫锻体,身体锻体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一个瓶颈,突破了就是武士,真炁外放体外,进一步炼体的同时感知真炁的运用。” “到达武师境界肉身圆满,寿元大大延长,五感远超武士,同时真炁也能具有一定的攻击力。” “武宗的话各种说法都有。我也不太清楚,至于真炁积累速度和真炁运行速度有关,也就是体质好的运行快,真炁积累沉淀也就快。” 刘正经若有所思,看来内力和真炁并无区别,据他估计,自己的内力增长速度还是很快的。 住院的时候自己日夜不停运行内力,现在的内力值估计得有35了,别看只涨了5,按照30内力就有下品武夫的实力,估计到50就能有中品实力,速度可以说非常吓人了。 如果系统再多发一些任务的话就更好了,是不是要主动刺激刺激系统? 想到这视线忍不住向沙发上姐姐玲珑的曲线望去…… “嗷~” …… 回到床上,拿出手机,球球提示了99+ 点开全都是“六斤糊真的是傻x”的消息。 “小正哥哥在干什么?” “小正哥哥吃饭了吗?” “我在吃泡芙,好甜呀!” “我在学着做饭,烫到手了,好疼,呜呜呜呜。” …… 一条没回,刘正经盘膝坐在床上,开始运行内力,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自己苟不了太久了。 第二天林清月没买早餐,凭她的眼力已经看出刘正经恢复的很好,日常家务已经可以捡起来了。 刘正经很自觉的做好早餐,两人吃完各自上班。等刘正经锁上门下楼只看到林清月小轿车的屁股。 无奈从储物间推出自己心爱的小摩托,“小粉啊,还是你靠谱啊,当牛做马,任压任骑。” 刚刚插上钥匙,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带着惊喜的声音,“小正哥哥!” 刘正经转头正好看见从楼道里兴冲冲跑来的姜浅草。 “小正哥哥你也住这里啊,真是好巧呢,好有缘分啊。” “是,有缘。”刘正经有些无语。 “小正哥哥可以带着我去上班吗?小草没有车,挤公交很辛苦呢……”姜浅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刘正经很想一踩油门就跑掉,这妮子也太假了,手里捧着头盔,这是偶遇? 信你一个字我都不正经。 “行吧。”刘正经心软的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姑娘很危险,就是不忍心拒绝她。 姜浅草雀跃像个孩子,戴上粉丝的头盔,小碎步跑到小粉后面,双手轻轻一按车尾就跳上了小摩托。 手臂自然而然的就环住了刘正经的腰。 刘正经顿时一硬,不对,是一僵。 自己的小粉可从来没带过女生,曾经幻想着林清月坐在小粉上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或者自己坐在后座上这样抱住林清月。 可惜一次都没有。 “小草啊,其实你可以扶后座的。” “为什么呀?”姜浅草天真的问。 “你当我没说。”我也不亏。 小摩托一阵突突,两人奔向治安署。 “小时候我家里有个小哥哥的,我总要他骑着玩具车带我玩,也是这样抱着他的。”姜浅草将头埋在刘正经的后背上,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大点声。”刘正经迎着风大声问。 “我说你真好,像我哥哥一样。”姜浅草大声回答。 治安署档案科,刘正经刚坐下就看到了桌上的调岗申请书,签上字就开始收拾东西。 “小草啊,我被调到侦缉科了,你在这好好努力。” “嗯嗯,好的。” 刘正经狐疑的看了一眼姜小草,姜小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刘正经,沉默了两秒后,刘正经说道:“那我先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几个日记本而已。 熟悉的来到侦缉科二队办公室,刘正经敲了敲门,“萌新刘正经前来报道。” 二队署员加上董雯菁有二十多人,看到刘正经反应各不相同,有人善意点头,有人面无表情,也有人眼里写满了嫌弃? 看来都不意外,董雯菁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也不多说话,直接奔着董雯菁办公桌而去。 董雯菁指了指她对面的办公桌,“把申请书给我,你坐那里。” “好的。” “34245136,侦缉科二队的群,你加一下。” “好哒。”刘正经打开球球,搜索申请,那边董雯菁秒批。 董雯菁看刘正经入群之后就起身出去给刘正经办调岗手续去了。 其实想要调岗并不容易,尤其是侦缉科这样的部门,不过队长自上而下主动要求就不一样了。 刘正经进群之后改了个群昵称,“董女神的小跟班”,然后发了个卖萌表情包,“新人求罩,越大越好。” 群里无人说话。 刘正经编辑了一个红包,看了眼群人数,编辑了个数22,然后忍痛设置了单个红包金额0.1元,狠了狠心发了出去,没办法,这有助于快速融入新部门。 接着屏幕上刷屏提示某某某领取了红包。 一秒钟后,“草”开始刷屏。 刘正经看了一眼好像全都在认真埋头工作的同事们,开心的笑了。 正当他打算再继续恶心人的时候一个系统消息让他瞪大了眼睛。 “董雯菁邀请‘六斤糊真是傻x’入群。” 私戳董雯菁,一个二哈问号脸。 董雯菁回了一个摊手,“新署长直接安排的,无法拒绝。” 耳旁已经传来敲门声,姜浅草俏生生站在门口,轻轻鞠了一躬,“各位同事好,我叫姜浅草,是今天新来的,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还请各位哥哥姐姐多多关照。” 声音甜美,长相清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办公室沉寂了数秒之后气氛突然热烈起来。 “欢迎新同事!” “妹妹这边有空位,来这坐!” “哇,又来一个大美女啊。” …… 只有刘正经低头不语。 姜浅草视线在办公室游移,看到了低着头的刘正经,直接向那里走去。 刘正经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署员,看到美女向自己走来,内心一阵狂喜。 “这位哥哥,我想坐在这里,你可以把位置让给我吗?” “额……可以。”那位老哥无奈的起身收拾东西,刘正经感受到了来自身旁浓重的杀意。 姜浅草坐下后依然是办公室的焦点,大家都偷偷打量着这个美女。 而姜浅草眼里只有刘正经。 咳咳,刘正经清了清喉咙,转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对小草道:“小草啊,进群要发红包的,这是规矩,会让你更快融入集体的。” “哦哦哦”姜浅草掏出手机,又看向刘正经小声问道,“小正哥哥,发多少合适。” “这当然是越大越好。” 姜浅草歪着头想了想,输入了10000,也按照群人数发了进去。 刘正经以单身28年的手速迅速点开,250元! 虽然数字不好听,但是钱多啊。 刘正经乐开了花,万恶的资本家,不宰白不宰。 然后点开红包,看到别人八九百、上千元的红包数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群里一阵疯魔乱舞,各种表情包齐飞,但办公室里还是静悄悄的,大家全都一丝不苟的在工作,好像群里各种疯狂的不是他们。 刘正经觉得在群里这样跪舔一个姑娘太掉价了,他刘正经是要面子的,于是悄悄靠近姜浅草,“富婆,你大腿缺挂件不?” 【关于更新混乱的解释:昨晚喝多了,上传章节传错了,现在的十三章其实应该是十四章,缺了《档案科新同事》这一章,重新提交修改之后一直都在审核中。为了不影响审核通过后的章节顺序,第十五章重发,然后过会儿再发十六章,存稿也就没了,一滴都没有了。好在是免费章节,磕头求原谅!】 【感谢编辑大大的分类强推!】 【厚颜求收藏,求推荐,您的支持是作者最大的动力,尤其是新书,这本书大纲做了很久,后面会更加精彩。拜谢支持!】 第十六章 追查,凶手的踪迹 姜浅草一阵咯咯咯咯的铜铃笑声,一时间引起整个办公室的侧目。 不得不说笑起来的姜浅草就像一朵绽开的小白花,连刘正经都忍不住心情一荡。 “大家都到会议室来一趟。”董雯菁清冷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响起,队员们立刻起身,行动力十足。 姜浅草亦步亦趋的跟在刘正经身后,两人到了会议室之后就在最后面坐了下来。 “大家先掌声欢迎一下新同事。” 办公室里掌声雷动,别管真不真心,董雯菁队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下面开始开会,前段时间的视察团绑架案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却造成极大的经济损失和恶劣影响。” “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的署长已经被撤职,冯源科长也被降级为一队队长,我也撤掉了副科长一职。” 说到这顿了顿说道:“案子没有结束,上面一直在施压,也就是说,如果案子一直破不了,在座的各位也还是会被牵连。“ 办公室里一阵压抑,董雯菁没有理会,“昨天我刚参加了一次会议,新任署长改变了案子的调查方式,治安署各科室各自独立调查,互相配合。” “想要摸鱼混过去的情况不存在了,不管哪个部门如果没有进展,必然会被批评、处罚。” “重要性不必多说,现在我们来说说手头关于案情的资料。”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董雯菁见无人说话,便又说道,“案情目前有多个侦查方向,安保科副科长孙福林、机场清理工、交通署员工和下水道清理工。” “目前这几人除了机场清理工自爆以外,全部在逃,对他们的调查也没有什么线索。” “说说大家的看法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发言,平常案子都很简单,而且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大案,一时间都有些懵圈。 坐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署员被众人视线推举,不得不说话,“这个案子蹊跷众多,上面又藏着掖着,我们不知道对方的作案动机,案情许多细节也不是很清楚,比如那位被绑架的女士怎么救回来的……” 有人开头就有人接嘴,“还有,这起案子明显蓄谋已久,不说其它几名嫌疑人,就说孙福林起码潜伏了至少十年了,十年前就有这样一个计划了吗?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对,这么多年准备,只为了视察团?他们怎么知道视察团一定会来?为什么绑架那个女孩,我觉得那个女孩身份也不简单……” 董雯菁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揉了揉眉头,这些都是问题,可惜都没法解决,这才是案情难以推进的原因。 这时董雯菁瞄到了坐在最后正襟危坐的刘正经和姜浅草,心头一动,“刘正经,以上这些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刘正经习惯性的想要胡诌一通应付过去,系统突然弹出提示声: “一味的低调只是无能者的墓志铭,绽放你的光芒或许能有更宽广的道路。检测到宿主强烈的装叉欲望,完成案情分析,推进案情,正经值+1。” 刘正经听到这次的任务忍不住一愣,上一次系统强塞了20内力就让刘正经怀疑系统非常智能,这一次又是对自己有利? 还是说这个调查这个案子有什么特殊意义? 另外以往的任务完成都是奖励内力,同时扣除正经值,这次竟然是增加正经值,这个正经值到底是什么? “刘正经,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董雯菁目光灼灼。 “咳咳,我说一下自己的分析,根据现有资料来看,罪犯们蓄谋已久,投资巨大,绝不是一般组织能做到的。” 众人不以为然,这些都能分析出来。“这个问题根源就要落在那位被绑架者身上,这个问题我们先放一放,过会儿讨论。” “从计划安排上我们可以推断出一些东西,几位嫌疑人的逃离方向一直是向南,几次突破封锁分别使用了法阵、塔吊,之后他们又怎么避免被追缉呢?”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辆向南行驶的越野只是幌子,真正的手段是下水道,这也是下水道清理工的作用。” “可惜后来被林署长发现,救下了受害者,这名下水道的凶手呢?” “我有小道消息,这名清理工被重伤,而后沂河倒灌下水道才下落不明,第一个建议,一路向南摸排,重点是那几天里的医院、药店、诊所,有无重伤者出现,或一些解毒、疗伤药物一起购买者。” 众人心中腹诽,还小道消息,不就是从你爹那里听来的么,刘正经这个关系户他们倒也熟悉。 不过消息是真的有用,起码有了一个调查方向。 “另外,对方对视察团的资料掌握极为精准,视察团必有内应,我们无权调查视察团,但却可以向上打报告,反向施压,将来调查不利,也有说辞。”刘正经继续道。 这次众人纷纷点头,这点很有用。 “案发当时,有一辆货运列车与清理工交汇,不排除他们有借助列车逃跑的企图,建议调查当时的列车班次,调查当天的列车沿线有无异常。”刘正经滔滔不绝。 众人点了点头。 “回到开始的问题,这次案件的动机,由姜浅草来分析。”刘正经说完就坐了下来,看着姜浅草。 治安署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姜浅草的来历,刘正经却是一清二楚,不用白不用。 姜浅草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看刘正经,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学着刘正经的语气,开始一本正经的分析。 “对方绑架的女孩肯定不是普通女孩,我们从这位女孩身上开始分析,提前多年布局,说明多年前他们就知道这个女孩一定会来一次沂城。” “有内应是肯定的,不过这不重要,之所以是绑架,而不是刺杀,那就有明确的目的,一般都是交换利益。” “他们想要交换什么我们无从得知,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大费周章的绑架,绑架目标价值一定高于绑架的付出。” “这位受害人身份更加重要,也就意味着背后势力庞大,敢绑并且能绑的组织无非就那么几个。” “种种迹象都指向了杀手联盟,但这一次出手处处谨慎、抹除痕迹,而且事后杀手联盟并没有表示负责,很不符合常理,那么有没有可能是栽赃嫁祸?” “他们逃向的南方有大问题。” “暂时我就想到了这些。”姜浅草说完落座,期待的看向刘正经。 刘正经微微点了点头,这妞脑子不简单,该藏的都藏了,却把方向指出来了。 办公室里一下子讨论了起来。其实二队这些人并非都是傻子,之所以案情无法推进就是因为信息不对等。 而刘正经和姜浅草这个人就不一样了,就像作弊一样。 此时他们看向刘正经和姜浅草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好了,我认为刘正经和姜浅草的分析很好,起码给了我们调查方向,即刻行动,另外此次会议内容保密。”董雯菁很满意,继续布置任务,将二队分为了五个组,只有自己和刘正经、姜浅草没有安排任务。 散会后,董雯菁面含深意的看着刘正经,刘正经看懂了,案子要查,注意安全。 “小正哥哥,我们怎么查。”姜浅草带着点兴奋问道。 “追凶。”说完转身就走,姜浅草跟屁虫一样跟上。刘正经的确是要查这个案子的,之所以带着姜浅草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全。 用他又粗又长的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姜浅草身边非常安全,那名武宗强者一定就在暗中保护。 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姜浅草熟练的跃上后座,攥起小拳头向天挥舞,嘴里呼喊着:“不甘被迷雾遮掩的人啊,向着远方出发,那里有光明和真相!" 后续可能还有不少台词,都被掩盖在小摩托的噪声和呼呼的风声里。 摩托在城南河边停下,姜浅草看着眼前的地方装作很陌生四处张望,“小正哥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俏脸上浮上一抹羞红。 刘正经也没理会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掀开井盖就跳了下去,两秒后姜浅草跳了下来,紧紧跟上了刘正经,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刘正经的衣角。 “用心寻找,看看有没有不一样的东西。” 下水道已经被修补,不过下水道中被水冲刷过的痕迹依然明显。 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清理工的痕迹,只需要一点点他就能凭借灵修寻找出更多的东西。 下水道里其实垃圾也有不少,再加上四通八达,寻找起来非常费力。 姜浅草见刘正经不停捡起东西来放在鼻子前闻,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小正哥哥,我们治安署应该有署犬吧。” 刘正经忙着寻找东西,辨别味道,随口答道:“大黄的鼻子不如我灵。” 姜浅草一阵无语。 “这样不行,如果你双目失明,腿脚不便,会怎么求生?”刘正经突然问道。 “当然是爬上去找好心人求助啊。”姜浅草理所当然 刘正经若有所思,找到一个井口爬了上去,刚准备拉姜浅草一把,身影一闪姜浅草就蹦了上来,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好生尴尬。 差点忘了,这小妞是个武士,比自己强,下意识的就把她当成那天的柔弱少女了。 姜浅草嫣然一笑,伸出小手握住刘正经的手,刘正经嫌弃的甩开,脆弱的自尊心开始隐隐作痛。 拿出手机调出地图,看了眼周边,重新回到了停摩托的地方,而后带着姜浅草一路往南。 几个嫌疑人都消失在南面,往南准没错。 小摩托骑了十几分钟,路边出现了一块陈旧的石碑,从风化的外表看这石碑有些年头了。 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平阳镇”。 刘正经有些狐疑,他也算在沂城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听过平阳镇这个名字。 打开地图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上网搜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官方资料,只有一些零星的论坛提到过,简单翻阅了一下刘正经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到底有没有这个地方? 小摩托继续南行,走着走着刘正经就发了大树掩映间有一条小路,被枝叶遮挡的很难发现,刘正经仗着小摩托耐造直接莽了进去,而后就发现一棵巨大的枯木横在中间。这根枯木两人都合抱不过来。 “小草,去把那木头搬开。” “哦。”小草很听话。 等刘正经转过头来瞬间寒毛乍立,那棵枯木上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老头,相貌平平,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刘正经却让刘正经有种被深渊凝实的感觉。 “不能往前走了。”老者开口,眼睛看着的却是姜浅草。 姜浅草有些为难的看着刘正经,刘正经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姜浅草若有所悟。咬了咬牙,“她不去,我自己过去。” (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七章 神秘平阳镇 姜浅草面露难色,咬了咬牙,“我也要去。” 老者面色一肃,“不行。”姜浅草委屈的撅了噘嘴,委屈的不敢说话。从小到大她都很少见富贵爷爷这么严肃。 刘正经看着眼前的小路,目光坚定的说道:“那我也不去了。” 废话,没了保镖他可不敢乱入。 姜浅草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嫣然一笑,小正哥哥真是聪明呢。 姜生嘴角抽了抽,对这个油滑的小子愈加讨厌。 “走,我们回去。”刘正经调转车头,毫不犹豫。 姜浅草嗯了一声,熟练的跳上小摩托,很快小摩托就消失在来路上。 姜生回头望了一眼密林深处,眼色复杂,身形一闪也消失了。 “小正哥哥,我们不查了吗?” “查,我看到那条路上有许多隐秘的摄像头,这不合理,我要回去查一查。” 从前世穿越而来的刘正经对摄像头尤为敏感,这方世界摄像头并不普及,还算高科技产品。 那条荒无的小路上却藏了很多摄像头,说什么也要查一查。 两人回到治安署马不停蹄的前往城管科。 大秦帝国的城管科与前世的城管智能上有很大不同,城管科权限要更大一些,主要负责城市安全管理,也掌握着全城的摄像头。 说明来意之后刘正经很容易就来到了监控室,在一位美女管理员的帮助下查找录像,很快就锁定了路段。 不过很快就出现了意外情况,那条路段的监控摄像头编号中356-378号监控没有权限调阅。 刘正经眉头紧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回头看着姜浅草,“能不能搞来权限。” 姜浅草眼珠子转了转,“我试试。”说完转身快步离开了。 刘正经一点不怀疑姜浅草的能量,能随随便便加入档案科不算什么,几分钟之内就能调到侦缉科,关系不是一般的硬。 如果刘正经没猜错的话,有权利做到这些的只有那位神秘还未露面的新任治安署署长。 在姜浅草离开的几分钟里刘正经也没闲着,顺利找到了那位老者的身影。 案发当天,神秘老者在多个摄像头中一闪而逝,消失在平阳镇的那条小路上。 再往前则是孙福林驾驶的那辆越野! 再往前几分钟是那名横跨沂河的高大武者徒步飞奔而过。 刘正经又调出了几天后的同一位置的监控,果然看到一名身穿清理工服装,双目失明,一瘸一拐的那名武师! 瞎了眼都能找到这里! 三人全都消失在平阳镇的小路上。 刘正经皱眉沉思,姜浅草已经迈着小碎步来到了监控室,递给刘正经一个u盘一样的东西,“幸不辱命。” 刘正经接过插入了主控电脑中,需要权限打开的监控画面全都出现了。 那名值班的美女看到这一幕直接起身离开了,大概是没有权限观看。 刘正经已经很熟练的调阅到了那天的监控。 在最后一个摄像头378号画面中先后出现了孙福林和那名武士,而后则是武宗老者。 武宗老者身形停在画面中,警惕的看着怀缅外,刘正经一时屏住呼吸,什么情况能让一位武宗强者如此认真对待? 画面外传来了一句话:“此路不通,以阁下的境界应当知道平阳镇的规矩。”声音沧桑,听上去也是一名老者。 姜生面色沉凝,“刚才过去的是你们的人?” “是。”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姜生身形一闪,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灰影直接与姜生撞在了一起。 摄像头一阵晃动,姜生身形再次出现,一丝不苟的发型凌乱了许多,身上的旧衫几处破损,胸口上还有一个沾满泥土的脚印。 刘正经瞪大了眼睛,能将一名武宗强者击退,这得是什么境界?沂城竟然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存在?那个平阳镇到底有什么来头? 姜浅草张大了嘴巴,也被画面震惊的无以复加,难怪富贵爷爷不让我继续前进。 姜生用手拍了拍胸前的脚印,“你可知道逃过去的人绑架了姜家小姐,姜浅草。” 画面中安静了许久,画面外再度传来老人的声音,“姜家小姐没有过去。” 姜生看着画面外,语气严厉的道:“绑架姜浅草是平阳镇的意思?” 画面又沉默了许久,“不是。” 姜生似是相信了老者的话,“姜家要一个答复,半月之内。”说完一声冷哼,消失在画面中。 刘正经看完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有些后怕,平阳镇如此神秘,连武宗强者都只能却步,自己冒然闯入还能回得来么? 看来有了系统之后自己有些飘了,以后还是苟一点吧,这世界太危险了。 想到这连案子都有些不想查了,就想回到家接受姐姐的“安抚”。 姜浅草也没多嘴,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侦缉科大家都在忙碌,只有刘正经一本正经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呆愣的视线中突然多出一张俏脸,姜浅草脸蛋差不多直接贴到了刘正经脸上,“小正哥哥!” 刘正经翻了个白眼。 姜浅草没吓到刘正经也不气馁,紧挨着刘正经坐下,抓着刘正经手臂一阵摇晃,“小正哥哥还在为案子烦心吗?” “不,我只是烦你。”刘正经无情吐槽。 姜浅草一噘嘴,而后又笑嘻嘻的说道:“要不我们再去平阳镇看看?” “不去,太危险了。” “那我们打赌,就赌我们这次去能不能有收获。” 刘正经看着好像胜券在握的姜浅草,想起监控中半个月的约定。“赌就赌。” “要是我赢了你就让我亲一口,要是我输了就让你亲一口怎么样?”姜浅草小脸通红。 刘正经瞅了瞅姜浅草的小嘴,舔了舔嘴唇,而后发现这样好像不雅观,连忙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不行,我还有初吻呢?” “你撒谎!”姜浅草叉腰戳穿。 刘正经有些尴尬,难不成那天这妮子醒来了? “好吧,好吧,我初吻其实多年前就给我姐姐了。”刘正经插科打诨。 “不对不对,在你姐姐之前没准你就亲过别的小姑娘呢?”姜浅草紧紧盯着刘正经,眼里似乎是期待? 刘正经脸上不动声色,脑子里却警惕起来,先是吊坠,现在又提在姐姐之前的初吻。 难不成自己穿越来之前真的和这丫头有什么交集? 不能问,至于为什么,因为狗作者要留悬念。这句划掉,原因是刘正经还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世,说到底现在他太弱了。 他有种预感,一旦当年的真相揭开,他就再也苟不下去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有种被耍流氓的感觉? 换了,反正不亏。 “好吧,我同意。”刘正经说着就起身准备再跑一趟。 粉色小摩托载着两人又前往了南城,路过那块写着平阳镇的石碑刘正经忍不住紧张起来。 拐进小路,两边的树木茂密起来,光线也暗了许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吱嘎——”刺耳的急刹车声传来,坐在后座的姜浅草在惯性下紧紧贴在了刘正经后背上,不大的小胸脯都给挤平了。 这会儿的刘正经可没心思感受身后的娇柔,在他视线中出现了那根巨大的拦路枯木,枯木前整整齐齐摆着三具尸体。 前安保科副科长、阵术士孙福林、交通署署员高大的武者、清理工。 刘正经下车小心谨慎的向前走去,眼前的三具尸体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子,身上各种伤口都有,指甲也都被拔掉了,死相凄惨,估计死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严刑拷打。 刘正经想起姜家那位武宗和监控画面之外的对话,这几人应该和平阳镇有很大的关联,而现在尸体又被放在这里。 这是给姜家的交代?刘正经知道必然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也没人来给他解题了。 刘正经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姜浅草,姜浅草还看着三具尸体,脸色煞白,应该是没见过这种残忍场面。 “这算什么交代?”刘正经问道。 “或许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这几个人成了叛徒?”姜浅草弱弱的说道。 刘正经点了点头,“嗯,如果我所料不错,绑架你应该是双方合作,你们家族有人提供消息,甚至是直接雇佣。” “这几人出手也不是平阳镇的意思,所以最后被当做叛徒处理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拷问出有用的东西,如果有的话,你们家那位武宗应该知道不少。” 刘正经做完分析,姜浅草一脸崇拜的看着刘正经,“小正哥哥真厉害,只是几具尸体就能想到这么多。” 这还不是你那句他们内部出了问题给了我判断依据? 他也不理会这妞的装疯卖傻,掏出手机拨通了董雯菁的电话,“董小姐,那三位罪犯的尸体找到了。” “好的,位置发给你。” 挂了电话,发了位置,习惯性的抬头向四处看去,突然刘正经双目一睁,看到一个人影。 几百米外有个扛着锄头的老头,身上穿着破旧发黄的衣服,下身长裤也像多少年没洗过一样。 脚上踩着一双绿色的大头鞋。这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实在不好判断年纪,走起路来倒是矫健。 “老伯,等一下!”刘正经连忙喊了一声。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出现个老头很不正常,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第十八章 赘婿署长 刘正经喊得声音挺大,老头却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往前走。刘正经一着急就一路小跑追了上去,站在老头身后大声又喊了一声老伯。 老头回过头来,刘正经才看清这人,脸上皱纹横生,皮肤也是那种常年风吹日晒的老农皮肤。 “什么事?”老头双眼浑浊,迷惑的问道。 “老人家知道平阳镇怎么走吗?” “平什么镇?” “平阳镇。” “什么阳镇?” “平阳镇!” “什么镇?” “没事了。”这一刻刘正经有种穿越次元去找马冬梅的既视感。 “哦。那我走了哈。”老者转身自顾自向着小路深处走去。 刘正经一阵无语,不过他也没敢造次,这老头的声音他听出来了,和监控画面外的声音一样,至少也是一位武宗! 正在愣神间,只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回头就看到了姜浅草,“嗯?” 姜浅草小脸浮上一抹娇羞,“一会儿治安署的人就该来了。” “嗯,嗯?”刘正经疑惑的看向姜浅草,姜浅草低着头,耳朵都红了。“我……是不是赢了?” “额,你认真的?”刘正经玩味儿的看着姜浅草,看这小妞的模样,不像是色急的啊。 没想到姜浅草大胆的抬起头来,瞪着水汪汪的眸子,坚定的点了点头。 “唉,好吧,愿赌服输,这点赌品我刘正经还是有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既然输了就让你亲一下呗,英明神武又温柔体贴的姐姐啊,不是我主动的啊,我只是让她亲一下而已,我的身心永远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做好了心理建设,又过了十几秒,刘正经偷偷睁开眼睛,眼前的姑娘满脸通红,身体僵硬,两只小手紧紧攥着。 还以为你是老司机,感情是个弱鸡。 算了,哥哥来帮你一把,这么想着一手就挑起了姜浅草的下巴,指尖传来滑腻的触感,还能感到姑娘身体的颤栗。 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 这比上次感觉要好的多,姑娘的唇软软的,刘正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正想找点话题缓解尴尬,却见姜浅草已经泪流满面。 “喂喂喂,不至于吧,一个吻而已,你该不会想讹我吧?” “我可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好吧,好吧,可以商量,大不了身子分你点……你能不能别哭了。” 眼看着姜浅草有越哭越凶的趋势,刘正经有些手足无措,没办法,好男人都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姜浅草渐渐的开始有了抽泣声,而后小鸟投林一般钻进了刘正经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在我小时候……也有个哥哥……经常这样亲我的……” “后来我爸爸死了……那个哥哥也死了……我以为……” 姜浅草抽噎着吐字不清,后来干脆就只剩下了呜呜声。 “我怀疑你只是想找个地方擦鼻涕……”刘正经嘴里嘟囔着,却也没有推开,他能感受到这个姑娘不论有多么古灵精怪,有多么好的身世,此刻都像极了一株小草,无助而忧伤。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刘正经半边肩膀都湿透了。耳中听到了一辆车的声音,抬眼就看到了一辆治安署的车。 “喂,来人了,快起来,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刘正经手指戳了戳姑娘的纤腰,似乎戳到了姑娘的敏感地带,身体又抖了抖,好歹脱离了刘正经怀抱。 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刘正经狼藉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 刘正经此时看到车里下来的人,有些脸生,看上去三十岁,又像四十岁,断发打理的铮亮,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角戴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魅力大叔?估计再年轻个十岁就要比我刘正经帅了,刘正经无耻的说道。 大叔迈着帅气的步伐向这边走来,嘴上戴着欣赏的微笑。 此时姜浅草已经整理了脸上的眼泪,开口就把刘正经整懵了,“姐夫好。” 大叔点了点头,直接走过了刘正经,路过的时候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正经还有些发愣,姜浅草那边声音有些沙哑的小声说:“他是我的一位堂姐夫,算是姜家人,也是沂城治安署新署长。” “赘婿?”刘正经脱口而出,最近赘婿流的小说很火,看得有点多。说完就有些后悔,对方如果是武者的话很可能会被听到。 果然那位大叔咳了咳,“我可以听到的。”然后好像不在意似的蹲下来打量眼前的几具尸体。 “刘……正经是吧,不错的名字,过来说说这几具尸体,看看能看出什么。”这位新署长用考教的语气说道。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叫任自流,你叫我大哥、大叔都行,叫姐夫的话还得努努力。” 嗯?这位署长怕不是误会了什么,所以拍自己肩膀是以为遇到了同类? 我可不想当赘婿啊。 刘正经屁颠屁颠跑过去蹲下身子,一副狗腿模样,“那我就大言不惭几句,署长大人您给指点指点?” 任自流点了点头,刘正经若有其事的查看起来。 而后闭上眼睛,鼻子深深一嗅,一幕幕画面飞速的在脑海中浮现。 几分钟过去,刘正经睁开眼,就看到任自流和姜浅草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 “你该不会有闻臭癖吧?”任自流问道,这几具尸体身上血疤、浓疮、屎尿都有,味道可不怎么好。 姜浅草想起刘正经在下水道里到处闻的的场景,小脸一白,而后坚定的说道:“小正哥哥,不管你有什么……爱好,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任自流玩味儿的眼神更浓了。 “我不是,我没有,那只是我深度思考时的习惯而已。”刘正经解释道,心想以后可要注意一些。 “根据尸体来看三具尸体死亡时间并不相同,大概在一到三天之间,阵术士孙福林死的最早,看上去差不多有三四天了。” 刘正经开始分析,这些倒不是通过灵嗅知晓的,本来刘正经就有过硬的知识储备。 “从伤口来看这三具尸体都没有致命伤,但小伤不少,应该是折磨致死。” “这种情况多出于严刑拷问,而且我估计拷问可能失败了,不然除了有残忍嗜好的人以外不会将人折磨致死。” “不论是武者还是术士,精神意志其实并不比普通人高多少,相反对痛觉可能更加灵敏。从尸体上的这些伤看来,一般人是不可能经受住的。” “这三人极有可能受过专门的训练,或者有极为坚定的精神信仰,类似于死士那种。” 刘正经挑能说的说了,只不过通过灵嗅异能看到的平阳镇画面他理智的没有说什么。 “嗯,短短时间里就能看到这些很优秀了。”任自流点评道。刘正经怀疑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果然,任自流随后就嘟囔道:“跟平阳镇所说的一样咩……” 刘正经心下恍然,感情这位任自流就是姜家与平阳镇的对接人。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小正哥哥非常优秀吧。”姜浅草不放过任何一个拍刘正经马屁的机会。 “嗯,还行,我是看得上的,不过……”任自流说到这就不说了,姜浅草撅了噘嘴。 就在这时,大批车辆的声音响起,治安署的车队到了,刘正经透过茂密的树林向外望去,不知道来了多少辆。 随后大批人从车里涌了出来,走在最前的除了董雯菁还有已经降为队长的冯源和李能。 几人看到任自流也是一愣,走到署长近前齐齐的敬了一个礼。 刘正经敏锐的发现此时的任自流已经收起了帅大叔的随和气质,整个人如同出鞘钢刀一般,不怒而威。 果然,能在大门阀当赘婿的就没有简单角色,自己还是避免和这些人内卷比较好,这么一想忍不住往旁边站了站。 姜浅草不知道刘正经的内心活动,本能般的又紧了两步。 “三名嫌犯已经伏法,视察团绑架案告一段落,后续事情我们治安署不必插手。”任自流语气冷漠的宣布。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找到凶手尸体就算是结案?不过也没谁傻傻的去问,明白后续的事情会有更高层次的人去调查、交涉了。 与此同时,刘正经收到了系统提示声:“任务完成,正经值+1,现有正经值99。” 嗯?系统也这么应付的吗?那为什么要让自己接下这个任务?刘正经发现自己到现在也没有发现系统发布任务的规律。 任自流没有理会下属们的反应,而是回头看向刘正经,“你是二队的是吧?” 突然被点名的刘正经一愣,“是的,署长。” 任自流转头看向众人,“侦缉科二队队长,那个……董文青,升任侦缉科科长,兼二队队长,刘正经升职为副队长。任命书明天下达。” 董文青?感情这位老兄连名字都记错了,还是这位署长大人压根不会读那个“菁”字。(此处定有读者大爷躺枪) “收尸,收队。”任自流说完径自向自己的车走去,留下神情复杂的众位。 不过大家也没说什么,毕竟有言在先,说起来若不是二队给这个案子画了个句号,这些人全都要受连累。 心里怎么想不得而知,表面上大家还是与董雯菁恭维一番。 站在一旁的刘正经再次成为小透明,只有姜浅草美滋滋的牵起刘正经的手,微仰着头,一脸欢喜。 刘正经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开,他敏锐地感受到了两道视线。 一道来自董雯菁,这让他心头一慌,董小姐该不会误会吧?不会告诉自家姐姐吧? 一道来自人群中,是富二代赵丰年,丝毫不避讳与刘正经对视,满脸怨毒。 第十九章 翻身舔狗夹服姐姐 刘正经有些无语,这剧情有些老套了吧,红颜祸水?恐怕也就六斤糊那样的扑街作者才能写得出来。 话说回来,赵丰年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只要招招手就有人投怀送抱的富二代,也的确不会把自己这种废柴放在眼里吧。 嗯,《论富二代的劣根性》。 对此刘正经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像小说主角那样把所有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之中,他苟是苟了点,可是不残忍。 眼瞅着尸体被收走,大家都已经散去,董雯菁这才有功夫来和刘正经说话。 “就知道你可以的,今后二队的案子你要给我担起来了。”董雯菁拿出姐姐加领导的派头。 “是是是,小弟遵命。”刘正经一脸苦笑。 董雯菁很满意刘正经的表现,转身正要离开,眼含深意的看了看站在刘正经身旁的姜浅草。 刘正经一阵紧张,这位老姐该不会给家里那位乱说吧。 这么多年刘正经可是一本正经、兢兢业业、守身如玉过来的,不能毁在姜浅草身上啊。 眼看董雯菁就要离开,连忙对姜浅草说了句还有事,让她坐署里的车回去。 没给姜浅草说话的机会就飞速骑上小摩托,留下一阵黑烟溜了。 刘正经溜号已经成为常态,不过他估计以后不会这么清闲了,按照董雯菁的性子,升任科长,一定新官上任三百把火,还生生不息那种。 自己这个二队副队长估计身上的担子很重,不过不要紧,我有灵嗅我怕什么?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刘正经直接骑车去了菜市场,姐姐要下班了,给她做几个爱吃的好菜吧。 下午五点半,林清月准时到家,刚拧开门锁,围裙还没摘下的刘正经飞速跑过去,接过姐姐的公文包,拿出拖鞋,等姐姐换上之后再将换下的鞋放到鞋架上。 突出就是一个自然。 林清月没有搭理刘正经,直接走到餐桌前,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看到一桌子喜欢吃的菜还是心情愉悦不少,忍不住赏了刘正经一个白眼。 “刘大队长这是庆祝自己高升?”林清月难得主动开口。 刘正经讪讪而笑,“在林女神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弟弟。” 林清月吃的很香,却仍然维持着自己的女神形象,坚决不在嘴里有食物的时候说话,咽了嘴里的肉,插空又说了句,“刘队长现在是升职加薪、美人在侧,人生得意啊,还以为我以后吃不上晚饭了呢。” 刘正经心头一紧,嘴上否认三连,悄悄的将裤腿撸了起来。 “有姐姐这样风华绝代的美女子在家,外边的都是庸脂俗粉,我刘正经就算孤独终老,也绝不会在外面浪费一滴精力。” 刘正经信誓旦旦。 林清月对刘正经的表态很满意,刚想点头,才发觉那句话里好像混入了某个不太正经的量词,“滴?” 桌下小脚熟练的从粉色拖鞋里钻出,大脚趾与第二趾呈钳妆向对面伸去,着力于某人的小腿处,狠狠一拧。 刘正经面色狰狞,强忍着没有叫出声,眼里尽是得意。 林清月发觉传来的触觉不对,俏脸一红,冷冰冰的说道,“晚上吃完饭练练手!” “好!”难得刘正经最近意气风发,内力值在他日夜不停的修炼之下已经逼近四十,是时候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等刘正经收拾完碗筷,林清月已经如渊站定,伸出一只中指对刘正经勾了勾。 刘正经微微一笑,身形一矮就攻了过去,速度并未出乎林清月意料之外,也就是比人类极限体质略微高那么一点点。 刘正经当然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可能在已经是武士的姐姐手中讨到便宜,示敌以弱是他一直信奉的生存之道。 经过最近对武士、武师甚至是武宗的接触,他怀疑自己的内力和真炁大有不同。 高阶的武者往往能从低阶武者的真炁浓郁程度上感知出对方的境界,但自己的内力似乎一直没有被看穿过。 实力不被察觉,将来自己强大了,就能愉快的阴人了,现在就拿林清月试试手。 林清月似乎存着戏耍刘正经的心思,让刘正经攻了数分钟都未曾还手,双手背负,总是在毫厘之间躲过刘正经的攻击,眼中都是轻蔑。 “过度的压抑只会早就懦夫,匹夫一怒也可一针见血。检测到宿主强烈的阴人欲望,打倒并制服林清月,内力+10,正经值-1.” 正在佯装气喘吁吁的刘正经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忍不住心中一喜,终于又来任务了,这可是他走向强大的唯一希望,靠着自己修炼何年何月能强大起来。 可惜系统到现在也没让他琢磨出来规律,就像个调皮的小毛孩,任性之极。 一边继续示弱攻击,一边盘算如何完成这个任务。即便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也很难阴到林清月,那就只能用损招了。 这么一想,回想起系统刚才的提示声,“一针见血”、“正经值-1”难不成系统预料到了自己要耍阴招?这个系统果然不正经。 这么想着刘正经又是一个高腿扫被林清月一个后仰避过,上身几乎与下身呈九十度,傲人的上位像两座可爱的小山挺立。 此时视线受阻,正是几乎。早在高腿扫的时候刘正经的手就已经伸了过去,预判了林清月的这一招。 林清月也想不到快要筋疲力尽的刘正经还能在完成高腿扫的同时伸出咸猪手。 那只手没有勇攀高峰,因为会死人的。 而是袭向了林清月纤细结实的腰肢,五只手指如同加藤鹰之指一般飞速变幻,手指的颤幅都出现了残影。 这招在前世的时候他就曾苦练过,当年斥巨资买了一份加藤鹰的《秘技传授》(真实存在,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找找),苦练多年可惜都没有实战的机会。 这一世有内力支持,自然又捡起了这门绝技。 “嗯哼”,林清月只觉腰间几股劲气入体,顿时真炁一泄,铁板桥塌了。 刘正经眼见阴招得逞却没有趁势而上,而是双手按地,两条腿呈剪刀状凌空张开,向中间一绞,胯下就夹了到了一颗一脸懵逼的脑袋。 不是一脸懵逼,是一脸懵蛋。 原来林清月在铁板桥一塌的同时未等身体落地单手一拍地面,身体又立了起来,正中刘正经的埋伏。 这一切都在刘正经的算计之中,从小他就知道林清月的腰被偷袭就浑身使不上力气,小时候没少以此制服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姑娘长成了大美女,弱点依然改不掉。 脑袋被刘正经夹住,两人身体失去平衡,双双倒地,刘正经顺势用双臂环住林清月的双腿。 林清月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掰开刘正经双腿,但是手的力量终究比腿要小一些,更何况刘正经现在的姿势放在前世可是著名的“地狱绞”。 林清月惊讶于刘正经的力量,正待运起真炁,突然觉得腰间又遭袭击,加藤鹰之指! 真炁瞬间一泄,那股劲气加上手指带来的奇痒蔓延全身,浑身酸软。 “嗯……哼”林清月忍不住出声。 刘正经却不敢停手,只要给林清月运起真炁的机会他可不觉得能降服住她。 林清月越来越难受,身体忍不住扭动翻滚,却因为用不上力气被刘正经压的死死的,只能用力拍打刘正经的屁股,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刘正经只觉得屁股火辣辣,所幸皮糙肉厚,林清月用不上真炁,为了胜利能忍。 “松……手……”林清月小脸通红,鼻尖已经有一层细密的汗,剧烈喘息着。她很想笑,但又觉得有损自己冰山女神的人设,只能强忍,别提多难受了。 “松手……我要生气了……”林清月艰难威胁。 “你早就生气了,你说服了,我就松手。”刘正经没忘了任务。 “你死定了!”林清月放狠话。 刘正经手指振幅又加快了一个档位,手指更加眼花缭乱。 “啊——”林清月张嘴一叫又给咽了回去。 刘正经也很辛苦,“求你了姐,你说服了我就松开。” 林清月紧紧抿住朱唇,强忍身体带来的感觉。 刘正经却有些焦急,因为他发现这样和林清月纠缠在一起的体位,身体各处传来的触感让他有些来电。 小正经有抬头的趋势,而林清月还被自己夹着,若是小正经冒头,可能……也许……大概……顺嘴一咬就成绝响了。 “姐,你说服了我就认错,认打认罚。”刘正经软下来。 “服……了……”林清月终于坚持不住,不过眼底却藏着汹涌的怒火。 “任务完成,内力+10,正经值-1,现有内力值49,正经值98.” “我松开之后不许报复我。” “好。” 刘正经单手抄过来一根跳绳,将林清月双脚一并,跳绳飞速缠了十几圈。 两腿一松的瞬间抓住林清月的腿就甩了出去,也不管林清月会撞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就窜出门去,还不忘顺手把门关了过来。 三步并两步奔到门关,一只手抄起门边挂着的钥匙,一只手已经推开门,而后钻了出去,“哐”的一声关上了门,钥匙精准插入,锁上了门。 一套流程用时不过两三秒,行云流水一般,全都是刘正经盘算好的逃生计划,他可不相信林清月不报复。 那边林清月被扔出去脑袋撞在了墙上,武士的体质不至于受伤,但也有些眼冒金星。 林清月一摇脑袋,双腿用力,十几圈的跳绳瞬间绷断,同款鲤鱼打挺,只一步就迈到了格斗室门口,拉开门两步就到了房门口,用力一拉没有拉开。 门后传来刘正经弱弱的声音,“上次修门窗画了三千多,这门坏了还得大几千。你的钥匙在沙发上。” 林清月此时虽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抠门的本能依然深入骨髓,转身就去沙发上拿钥匙。 刘正经知道机会来了,钥匙根本不在沙发上,这就是自己绝佳的逃生机会。 突然觉得自己手臂被人一拉,精神紧张的刘正经直接跳了起来,转身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着粉色连体睡衣,戴着连体帽那种,头上还有两个毛绒绒的兔儿。 “姜浅草!”刘正经脱口而出。 姜浅草手指放在唇间嘘了一下,拉着刘正经就钻进了对门,轻轻关上了门。 两人站在门后大气不敢出,一分钟后刘正经听到对门打开的声音,而后听到哒哒哒的下楼梯声音,这才长出一口气。 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姜浅草,小脸通红,大大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你该不会每天都监听我吧?” 第二十章 “开创”太极拳 “没有,没有,只是刚巧而已,我刚好出门遇到你出来。”姜浅草双手连摇。 刘正经严重怀疑姜浅草的话,“你也是刚巧住到了我对面?” 姜浅草连连点头。 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刘正经懒得和这妞争辩什么,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刚才的画面。 十几年了,自己第一次降服姐姐,想起那一声“服了”就浑身舒坦,这么多年了都没有过这种舒爽。 当时自己的小弟弟要是一个抬头,是不是就能应了一个成语“当头棒喝”? “小正哥哥,小正哥哥?”姜浅草的小手不断在刘正经面前摇,“你在傻笑什么?” “额,没什么。”而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又露出贱贱的笑容。 姜浅草叹了一口气,“小正哥哥,我刚才正好出门,恰巧听到了一些,好像你们在打架?你的姐姐真是的,怎么可以对你这样,看到你害怕的样子我好心疼呢,不像我,只知道心疼哥哥……” 刘正经不理会姜浅草的日常绿茶,还在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刚才的高光时刻。” “不好!摩托车!”刘正经猛然想起,正常逃命都是要骑自己的小摩托,而现在自己的小摩托就在楼下,肯定会被发现! 刚想到这就响起了敲门声,刘正经一个激灵,“快给我找个地方藏起来。” 姜浅草一指门口壁橱,“那里面很大,可以藏人。” 刘正经二话不说,打开壁橱就钻了进去,顺手就关上了门,里面倒是挺宽敞,只是味道有些别样。 在黑暗中视线逐渐适应,渐渐的能看清壁橱里挂的物什,瞬间尴尬起来。 自从内力出现以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具备了夜视能力,原本因为看书轻度近视的双眼也恢复了许多,这种变化从上次在黑暗的下水道能视物开始就已经发现了。 壁橱里挂着一些外套、百褶裙、丝袜和一些粉色的连体睡衣,嗅觉灵敏的刘正经脑子自动分析由鼻腔传入脑海的味道,没有香水,除了衣料本身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幽香。 那是姜浅草的体香。 门口的壁橱里放着这些衣物,这丫头该不会一回到家就脱光光换上睡衣吧?现在的姜浅草睡衣之中是真空? 开门声打断了刘正经的思路。 姜浅草拉开门,门口站着戴着亲和笑容的林清月,手里竟然还提着一个果篮。 那是刘正经昨天买的。 “听说来了新邻居,我闲来无事过来串门。”林清月笑容浅浅,却不给人冷漠之感。冰山女神并不是社交残废,该温和的时候很温和。 “快请进,快请进,本来想拜访你们的,没想到你先来了。”姜浅草笑容甜美,说得话却有些透露情报,起码证明她知道对面住的是“你们”。 林清月表情如常走入客厅,在姜浅草的示意下坐在了沙发上。 姜浅草客气的问想喝点什么。 林清月平淡的笑了笑,没说喝什么,说的话却让壁橱里的刘正经一愣。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希望你以后不要监视我家了,不然你会有危险的。”林清月笑容温和,说的话却让人有些极度不适。 透过橱门上的缝隙看着姐姐和煦的笑容,刘正经忍不住心中一惊,身为武者的姐姐果然察觉到了姜浅草的监视。 姜浅草依然笑着,好像对林清月的威胁毫不在意,莫名其妙的喊了句,“小月姐姐。” 林清月一愣,接着紧紧盯着姜浅草的脸,思索着什么。 姜浅草虽然二十多岁,却长着一张童颜,依稀能看到她幼时的模样,尤其是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太让人印象深刻。 “姜小草?”林清月想了起来,“小月姐姐”这个称呼很少有人叫。 姜浅草笑着点点头,“小月姐姐果然记得我。” 林清月脸色严肃起来,“你想干什么?”武士级别的真炁蓄满全身,随时都可能出手的样子。 姜浅草依然甜甜的笑着,身上丝毫不弱于林清月的气势升起。 “你抢走我的小正哥哥十六年了,把他还我好不好?求你了,小月姐姐,我只有他了。”姜浅草泫然欲泣。 林清月面露杀气,“第一,他从来不是你的什么,更没人抢你什么。第二,刘正经是我们的家人,这十六年都是。第三,你没有资格再靠近他。” 姜浅草抿了抿嘴唇,“可是从我记事起,就是他在照顾我,本来应该是我的家人才对。” 林清月一声冷笑,“你的家人?他原来的家就是被你们连累没的吧!” 姜浅草面露痛苦,好像被林清月戳中了伤口。 “他失忆了,八岁以前都与他无关,放过他吧,离他远一点。”林清月冷冷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处停了下来,“滚出来,回家!” 刘正经低着头钻了出来,老老实实跟在林清月身后。 姜浅草站在门关处呆愣了很久,转身回到卧室蜷缩进了被窝,“我不会放手的,我只有他了……” 就在这一层的楼上,姜浅草家的同一户型,姜生盘坐在门关处,随时都能打穿地板降临到下一层。 所幸没有冲突起来,姜生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小草了。 刘正经跟着林清月回到自己家,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坐在了林清月对面。 姐弟俩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之后林清月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刘正经想了想,开口问道:“你见过姜浅草是吗?” 林清月语气平淡,“十六年前你的亲生父母突然回到沂城,当时除了你以外还带着一个小姑娘,就是姜小草。” “那她……”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们也不知道,后来你父母遇害,老爸只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你,本以为她也遇害了,没想到16年后又出现了。” 林清月语气严肃的说道:“你父母做什么我们不知道,但一定和姜家有关,刘正经,我提醒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刘正经若有所思,想起穿越来时听到的话,“3号目标确认死亡,4号……我已被发现,无法撤离,重复……4号目标消失……” 如果自己是被确定死亡的3号目标,1号和2号不难猜测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消失的4号就是姜浅草?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姜浅草一定知道很多东西。 “还有件事要问你”林清月打断了刘正经的思路,“你明明没有真炁,手指的奇异劲力怎么回事?” 许是想到了什么画面,林清月一脸寒霜。 刘正经没法解释系统的存在,只好换了种说法,“我创造一种功法,我叫他内功,那股劲力被我称为内力。” 感谢前世的武侠小说,感谢金庸、古龙、梁羽生…… “等等,我现在的内力不是和武侠小说里的一样?我是不是可以把武侠小说里传说的武功搬到现实中来。”刘正经内心狂喜,曾经的武侠梦如今有实现的机会了! 林清月见刘正经脸上表情丰富,想起之前所受的屈辱,一拳击出。 正在做梦的刘正经哪里有什么防备,只觉脑门像是被巨锤击中一般,身体倒飞而出……晕了过去。 等到刘正经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自己还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脑门一片青紫。 看了看林清月紧闭的卧室门,低声咒骂,“记仇的女人,早晚降服你!” 耳朵里听到卧室里有动静,吓得刘正经连忙跑回自己卧室关上门,许久之后没有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 睡觉是睡不着了,刘正经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内力,一边思考着如何实现武侠小说中那些强大的神功。 九阴真经、九阳神功这样的内功自己是不要想了,本就是虚幻的创作,自己也学不来。 不过那些理念自己可以剽窃一些,是借鉴。 这个世界一定没有武侠大师们开创的那些功法,自己这算不算是开创一门门功法?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不对,这是九阳神功的口诀,窜台了,还是太极拳靠谱一些。 前世大学的时候刘正经参加过太极拳社团,对太极拳最为熟悉。 “太极阴阳玄理明,万变千化不离宗。不偏不倚守中和,悟透松紧功始成……” 自从有了内力之后,前世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似乎自己的记忆里也得到了加强。 之前已经快要忘干净的太极口诀如今也能轻松想起。 这方世界武者追求的一直都是力量、速度、防御、招式,根本就没有“以柔克刚、以慢打快”这种理念。 既然这世界没有张三丰,那我刘正经就来做刘三丰好了。 将来自己强大起来,太极拳一定会惊到世人,而他刘正经这个开派祖师也一定会青史留名。 心动不如行动,刘正经兴冲冲跑到了格斗室。 按着记忆,一招一式的练起了太极拳,内力流转,和前世那种柔弱的花架子完全不同,招式之间有种独到的神韵流转。 而且在练太极的时候内力不断流转,也能修炼,似乎比单纯的打坐还要快! 第二十一章 请叫我刘神探 练功练到闹钟响起,刘正经停了下来,内力值已经达到了40,自忖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够与中品武夫一战了。 如果加上自己的各种手段还有太极拳的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说不定能阴到武士境界。 林清月被降服就是很明显的例证。 刘正经满意的钻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早餐很简单,两个小菜,牛奶、油条。 就在刘正经准备的时候林清月穿着宽松的睡衣走进了洗手间,十几分钟后就走了出来。 林清月没有化妆和使用化妆品的习惯,用刘正经的说法就是任何点缀都是这完美脸蛋的赘余。 林清月紧了紧自己宽松的睡衣,警告了刘正经一眼开始用餐。 刘正经吃的比较快,换上治安署的制服正准备去上班,林清月那边冷冷的说道:“我送你去。” 说完就回到房间换上了特战署的常服。刘正经不知道这位女神抽什么风,不过有姐姐香喷喷的小轿车坐,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心爱的小粉。 刘正经乖乖的跟着林清月走出门,看到门口抱着头盔的姜浅草才有些明白为什么林清月要送他。 这是不给姜浅草靠近的机会啊。 林清月就像没看到姜浅草一样径直下楼。 刘正经看着笑嘻嘻的姜浅草,内心有些复杂,昨天壁橱里听到的一切让他知道姜浅草一定和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感情很好。 自己只能算是侵占了这具身体的人,心里难免有些愧疚的心思。 姜浅草甜甜的笑道:“小正哥哥,我又要蹭你的车坐了呢。” 刘正经小声说道:“我姐要送我,我们治安署见。” 姜浅草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甜甜的笑着:“嗯嗯。” 臭女人,你还能到治安署看着我们不成。 林正经快步追上林清月,心满意足的坐上了小轿车的副驾驶。一路上喋喋不休,讲了好几个新看的笑话。 自己笑得和弱智一样,林清月照例一点笑容都没给。 到了治安署,刘正经下车目送姐姐的轿车远去,还一个劲儿的摆手。 刚准备进署,身后就传来了姜浅草的声音:“小正哥哥等等我。” 姜浅草一路蹦跳追上了刘正经,刘正经点了点头与她一起直接到了侦缉科。 侦缉科二队的大办公室里已经来齐,董雯菁不在办公室里,如今升为侦缉科科长的她有自己的办公室。 当然也有更多的事物。 见刘正经和姜浅草进来,众人脸色复杂,这个才调来的小子已经是他们的上司了。 在他们眼中刘正经不过是运气好找到了凶手的尸体而已,看不起依然看不起,只不过没谁蠢到把鄙视挂在脸上。 刘正经刚坐下,就有一位署员拿着一沓厚厚的材料走了过来。 “刘……队,这是董队让我给你的,是最近手头的案件卷宗,要你抓紧时间给办一下。”这位队员年纪比刘正经大许多岁,却要叫刘正经队长,难免有些难为情。 “付哥叫我刘正经就好。”刘正经接过卷宗笑着说道,因为和董雯菁的关系,他对二队的人并不陌生。 看到刘正经没有摆官架子,这位付哥表情自然了许多。 刘正经翻了翻卷宗,心里有了打算。 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在打量这位副队长,心里也存着看好戏的心思。 案子并不多,侦缉科主要负责一些非正常死亡的刑事案件,很大一部分都将成为无头悬案。 其实按照刘正经前世从无数侦探小说、悬疑剧熏出来的推理能力,破掉这些案件并不难,只是会很耗费时间。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异能存在,相当于开了上帝视角,毫无压力。 简单看了下卷宗刘正经就起身准备去证物科,刚走几步就发现姜浅草跟了上来。 “小草啊,你在这帮我研究一下卷宗,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要去闻那些奇奇怪怪的证物甚至是尸体,这怎么能让人看到。 姜浅草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我一定帮小正哥哥好好看看。”姜浅草一本正经的点头。 等刘正经再回来时已经是两小时后,手中拿着7张纸,上面有照片有文字档案。 “啪啪啪”刘正经拍了拍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是7宗案件的凶手,该抓的抓,该通缉的通缉,争取两天内结案。”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惊呆了,两个多小时你就回来说全都破案了? 信是不可能信的,这7宗案件都在摸查阶段,没个几天功夫不可能有进展。 见大家都不相信,刘正经低头念起第一张卷宗,“张玲酒店被杀案,凶手是酒店保安黄觉,因此才能破坏酒店监控,也有进入房间的条件。据我估计,这样的凶手有充足的自信,现在应该还能抓到。“ 在大秦帝国,悬案无数,因为武者和术士的存在,死人的悬案不计其数,这也导致了很多人犯罪都心存侥幸。 “东城小区灭门案,凶手是一名流浪汉,就是女主人经常施舍馒头的那位流浪汉,至于为什么恩将仇报,造成灭门惨案就需要后续审问了。” 这起灭门案起初也排除了各种作案动机,没有进展的原因就在这。冲动犯罪才是最难解决的问题。刘正经当然不会解释当时的情景,太详细了容易被人怀疑。 “第三起案件,十三岁少女被杀案,作案者为受害者的亲叔叔……” 刘正经一连念了五份,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臆测,后来各自负责案件的署员发现非常合理,才开始认真思考。 “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疑虑众多,不需要想那么多,现在就按照我的推断,该审的审,该通缉的通缉,现在行动起来,这七宗案件三天之内我要全破。” 直到这一刻大家心里也没有当回事,以为是新官上任想要表现自己,理想主义者的推断。 不过命令已经下发,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服从命令。 众人心中想的都是刘正经装逼不成,等着后面难堪吧。 接下来整个侦缉科二队的闲人只剩下了刘正经和姜浅草。 事实上整个侦缉科二队相信刘正经的只有姜浅草。 姜浅草一脸崇高的看着刘正经,“小正哥哥,我就知道这些东西都难不住你。” 刘正经很享受美女的恭维。而后直接问了一个问题,“小草,你知道我八岁之前的记忆都丢失了吗?” “知道呀。”姜浅草似乎对这个问题早已经有准备,“所以我要帮你找回来呀。” 刘正经心情复杂,记忆这个东西或许真的有找的回来的时候,但是他不同,他是一个穿越者,还是那种穿越过来没继承记忆的那种。 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有种愧疚,总觉得现在的生活实在太好,而这一切都是“偷”来的。 “如果找不回来呢,你有没有想过,已经过去十六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刘正经看和姜浅草问道。 “不要紧啊,小正哥哥,你不懂的,一个富人绝对不会在意一个大秦币的归属,但对于一个乞丐来说这一枚大秦币就是他的所有,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留住他。”姜浅草一脸坚定的说道。 刘正经有些想不通,“如果我所猜不错话,你应该是姜家的嫡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怎么会是一个乞丐?” “小正哥哥,你知道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越是富裕就越是贫穷。”姜浅草认真的说着,这种领悟平常人不可能懂。 刘正经有心再问一些八岁之前的事情,但根植在性格深处的“苟”性又让他止住了嘴。 他一直都知道姜浅草是个麻烦,天字第一号的麻烦。 一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大美女,换做谁都会觉得是幸运。 刘正经不同,他从来没有过安全感,甚至有时候都担心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怕,怕知道真相以后再也狠不下心去拒绝姜浅草的靠近,那时候一定会卷进更大的漩涡。 姜浅草似乎不想强迫刘正经接受她,这么长时间一来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什么。 刘正经不再说话,姜浅草也难得的安静下来,只是托着腮盯着刘正经。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快要下班,第一个署员回到办公室。 “刘队,神了,我去找那个保安的时候,刚见面就慌的不行,等我让他回署里接受调查的时候直接开始跑,好在只是个普通人,抓到之后一路上供认不讳。” 这名署员这么多年也没有办过这么简单的案子。 刘正经维持着一种高人的姿态,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随着下班时间临近,其它出去办案的成员陆陆续续回来,报告办案进度,七个案件中有三个直接抓获了凶手,后续只剩下了取证结案。 剩下四个案件也基本确定了凶手嫌疑,目前已经下发通缉令。 在大秦帝国,因为武者和术士的存在有太多悬案。 基本上案件的真相揭晓,就默认结案。 所以刘正经用两个小时的时间解决了七个案子,这放在治安署是绝无仅有的情况。 所有人看向刘正经视线都变了。 在治安署,破案率等于资历,等于工资。 如果刘正经真的这么牛,等着他们的是无限的前途。 侦缉科二队的气氛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那么,今天提前下班!” 第二十二章 名震治安署与棘手案件 刘正经很享受众人拜服的视线,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正准备下班,琢磨着给姐姐做些什么好吃的,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小正!” 刘正经回头看到了快步向自己走来的董雯菁。 董雯菁眼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走到刘正经身前,抬手就要揉刘正经的脑袋。 这个动作小时候经常做,后来都长大了才在刘正经的抗议中戒掉了。 刘正经一个后退就躲开了,“哎哎,董小姐,副队长的脑袋可不能乱摸。” 董雯菁笑盈盈,“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从小我就知道你厉害!”忍不住又给了刘正经一个大拇指。 “那姐姐怎么奖励弟弟?给个香吻怎么样?”刘正经借机口花花。 董雯菁心情非常好,对这种亲密玩笑毫不在意,作势上前就要真香一个,突然察觉到不善的目光。 “董科长好。”姜浅草俏生生出现在了董雯菁身后,笑容乖巧。 董雯菁收起了弟弟旁边才会有的随意,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刘正经,“回头给你请功。”说完转身就走了,似乎也不喜欢姜浅草。 “小草啊,刚才的眼神怎么回事?”刘正经盯着姜浅草。 姜浅草也不掩饰,撅了撅小嘴,“你和我这么生分,和她就这么亲密,人家忍不住就嫉妒了。” 刘正经皱了皱眉头,“董雯菁和我从小就认识,关系自然好,你对她有敌意就是逼我对你有敌意。” “我没逼你。”姜浅草倔强反驳。 “你有。” “我没逼。” “你有。” “你见过?” “咳咳,不要乱开车,我很正经的跟你说话呢。”刘正经无奈了。 “小时候你真见过的,我也见过……”姜浅草目光灼灼,此时的她又像一个小魔女。 刘正经无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早就姜浅草这样的奇葩女孩。 表面清纯乖巧,内心固执,还有些污污的,反差极大。 这就是传说中的又纯又欲? 刘正经决定不理会她,转身就走,姜浅草蹦蹦跳跳跟在身后。 刚下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粉色小轿车,刘正经屁颠屁颠跑过去,打开车门,“姐姐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 林清月戴着大大的墨镜,看不出表情,只是冷冷的说道:“以后不准早下班,我会按时来接你。” “好嘞,辛苦我姐啦。”说着察觉到林清月好像没有看自己,而是看向自己身后。 刘正经看到了跟到身后的姜浅草,笑吟吟的看向小轿车,还轻轻摆了摆手。 林清月皱了皱眉,一加油门扬长而去。几秒后一辆豪华商务车停在了姜浅草身前。 姜浅草面无表情的上了车,“回去吧。” 第二天刘正经跟在林清月身后出门的时候,毫无意外的看到“恰巧”开门出来的姜浅草。 林清月快步下楼,刘正经沉默跟上,姜浅草无声跟随。 到了治安署,林清月不忘警告刘正经,“和她远点。” 刘正经当然是只能答应了。 才走进治安署,姜浅草已经蹦蹦跳跳跟了上来。刘正经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她,也习惯了这个跟屁虫。 因为是上班时间,到侦缉科的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事,而刘正经如同焦点一样。 以往姜浅草跟在身后,或者他跟在董雯菁身后也能有这种瞩目效果,但刘正经这次能感觉到视线有所不同。 不过这一点都无法影响到刘正经,做了废柴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对所有冷眼无动于衷,其它眼光也一样。 走进侦缉科二队办公室,二队的所有同事纷纷起立,而后办公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付哥拿着锦旗走了过来,上面写着“先进科室”四个字,“刘队,7个案子都已经告一段落,署里的奖励也下来了。” 刘正经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了,不用说他破案的“神迹”已经传遍治安署了吧。 至于二队对他态度的转变应该源于署里的奖励,刘正经没有揽工,昨晚就和董雯菁说过了,破案的功劳分给整个二队。 7个案子,奖金可有不少,这可能是二队署员们近几年来拿工资最高的一次。 刘正经笑着接过锦旗,挂在了墙上,笑着对大家说道:“手头没有了积压的案子,这两天大家轻松一下,摸摸鱼吧。” “好。”在办公室里的轰然叫好声中刘正经春风得意的走向自己办公桌,刚刚坐下就看到对面姜浅草崇拜的视线,直勾勾的,好不遮掩。 “好看吗?” “嗯嗯嗯。” “想吃吗?” “嗯嗯嗯。” 刘正经脑袋向前一伸,“浅尝辄止啊,不允许深入交流。” 姜浅草俏脸一红,打量了一圈似乎都在认真摸鱼的同事们,转过来小鸟啄食一般在刘正经脸上啄了一下,之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刘正经心情也不错,破个案子,装装13,调戏调戏姜小草,生活如此惬意。 就在这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这节奏是董雯菁的。 刘正经脸上换上了舔狗的招牌笑容,转头迎接董小姐。 董小姐脸色不太好,看了一眼姜浅草,又面向刘正经,淡淡的说道:“跟我出来一下。” 刘正经对董雯菁这态度也有些不解,跟着走出了办公室。 “小月让我看着你,不许你跟姜浅草走太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姐不可能害你。”董雯菁严肃的说道。 刘正经脸色垮了下来,“董小姐啊,我都单身二十几年了,再不尝尝腥,我怕自己心理出问题啊,要不你让我尝尝也行啊。” 董雯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红到了脖子根,转过身去,“跟我来。” 这是什么态度?没拒绝? 刘正经屁颠颠跟在董雯菁身后,闻着空气中残留的董雯菁的幽香,琢磨着怎么尝鲜。 林清月以往唯恐自己这废柴弟弟被董雯菁偷了,这下为了防备姜浅草竟然让董雯菁守家。 唉唉唉,他和董小姐十多年感情里,男未娶,女未嫁,可比姜浅草更容易发生什么呀。 林清月,你糊涂啊,不过在我心里,冰山姐姐永远是最高追求。 这么胡思乱想着跟着董雯菁走进了办公室,意外的看到了冯源,也就是现在的一队队长。 “冯队长好。”刘正经客气打招呼,冯源看向刘正经的视线也是有些复杂,没想到这个治安署里的废柴,几天功夫就成了署里的明星。 “刘队长好,快请坐,这次说起来还是有事相求。” 片刻后刘正经也知道了冯源的来意,的确是来求帮忙的。 “这次出事的是一所高中的校长夫妇,在学校很有声望,因为牵扯到拆迁项目,在学生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现在学生们暂时控制了起来,署长下令限期破案,刘正经你协助调查一下吧。”董雯菁在旁补充。 “好的,没问题,我的水平也很有限,只能帮忙参谋参谋,可不敢保证破案啊,还得冯队长来。”刘正经没把话说满。 冯源听了这话脸色晴朗了许多,他知道刘正经这是给自己面子,不抢功的意思。 “刘队长谦虚了,等破了案,我一定好好请你一顿。”说着也不墨迹,直接拿出了一份卷宗递给刘正经,“刘队看看卷宗,应该从哪里查起合适。” 刘正经翻起了卷宗,简单看了一下就是一起失踪案,但却很不平常,校长夫妇小区的监控全都破坏,房门被强行破坏,家里一片狼藉。 但邻居们却都没有提供有用的证词,可以说毫无头绪,校长夫妇还有他们的小女儿全都被掳走。 手段专业,考虑周全,不排除邻居们被施压的可能性。 “我想去现场看看,现场还没有破坏吧?”现在的刘正经不需要推理案情,毕竟现在他有“灵嗅”这个作弊器。 “好,我派人带你去。”说着就起身向外走去,看得出来冯源真的着急,也不知道那些学生们闹得怎样了。 很快冯源就带了一名署员过来,竟然是赵丰年。“这是我们一队的精英,赵丰年,他带你去现场查看。” 赵丰年客气的打招呼,“刘队。” 刘正经面无表情的点头,心里却警惕起来,那天赵丰年狠毒的眼神可被刘正经记在了心里,但现在的赵丰年却客气的不像话。 他可不觉得这种顶级富二代会对自己这个副队长客气什么。 “走吧。”刘正经也没磨叽,小心一些就是了。 两人一路聊了聊案情,很快就来到了一个老旧小区,小区陈旧,不像是校长这种家庭住的地方。 赵丰年在一旁解释道:“这对校长夫妇所有的积蓄都用来资助学校里的贫困生了,资产几乎没有,所以才会在学校里有那么高的声望。” 刘正经点点头,心中对这种人非常敬佩。 走进一栋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走到三楼刘正经就看到了现场,房门上贴着治安署封条,门锁已经损坏,门上一个清洗的脚印,入木三分。 这力度恐怕是武者所为。 赵丰年揭开封条,和刘正经走进了房间。 客厅中一片狼藉,都是些老旧的家具,茶几、电视全都破碎,客厅有过打斗,还很激烈。 刘正经在地面上发现了已经被标记的鲜血,一旁的赵丰年适时解释道,“已经化验过了,是周庆的。” 周庆就是失踪的校长。 刘正经走到血迹处,轻轻伸出手指在干涸的血迹上沾了一下,悄悄的往鼻尖一凑,启动了灵嗅异能。 灵嗅异能很强大,也有短板,用了这么多次刘正经也摸出了规律。 凡是能闻到人的,可以记忆回放一般了解到这人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经历。 间接闻东西,只能有一些片段,一些陈旧、没有过人接触的东西甚至什么画面都没有。 血迹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十三章 残忍版“仙人跳” 淡淡的血腥味涌入鼻腔,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画面。 房门轰然被撞开,一群人闯了进来,周庆夫妇惊惶站起身来,还有一个茫然的小女孩。 周庆将妻女挡在身后,“你们是什么人?” 闯入的为首之人一脸狰狞,“来收你命的人,挡人财路就该死。” “是你们!你们真以为在沂城一手遮天了吗?”周庆双目圆睁怒喝道。 那人也不废话,身形前冲,一拳击去。 周庆竟然抬手一拳迎去。 两拳相交,周庆一声闷哼,手臂传来骨折的声音,身形倒飞而出,砸碎了茶几。 周庆一脸惊讶,“武士!” 那人一边紧逼,一边冷笑,“知道你是武夫,不来个武士怎么稳妥。” 周庆一脸决然,转头对妻女说道,“趁乱快逃。” 其它人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几人将逃生之路堵的死死的。 周庆一声怒吼,强行运起真炁,用尽全力向为首那人打去。 那人一个侧身,一腿横扫,周庆再次飞出,撞碎了电视机,吐出了一口鲜血。 周庆妻子惨叫着向那人扑去。为首那人一巴掌就将她拍到一边,一时间没了动静。 房间里只有一个小姑娘,瞪着眼睛,没哭没闹,似乎早已吓傻了。 “这娘们姿色倒是不错年纪大了些,这小妮子倒是个美人胚子,小了些。” 为首那人无视周庆仇恨的目光,吩咐手下带走小女孩,而自己走向周庆夫妇,没给他们挣扎的机会,掐住两人脖子,残忍的拧断了两人脖子。 身后两人熟练的拿出麻袋将两人的尸体装了起来。 这一幕都被小女孩看在眼里,她瞪大了眼睛,好像傻了一般。 为首那人狞笑着看着小女孩,似乎很欣赏这种残忍的场景。 “把这妮子带走,还要用她威胁她姐……少爷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全家都杀了多简单。” 画面消散,刘正经浑身发颤,愤怒的攥起了拳头。 一直以来他都被林世正一家保护的很好,即便是加上前世也没见过这样惨绝人寰的画面。 他有些后知后觉,把这个世界想象得与前世差不多是有些想当然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着许许多多的残忍事情发生着,可能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校长在社会上应当算是地位不错了,可是在真正恶势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刘队,刘队,发现什么了吗?”赵丰年的话将刘正经拉回了现实。 刘正经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愤怒,摇了摇头。 “要不然去看看周庆的大女儿?或许会有什么线索。”赵丰年提议。 “好,带我去。” 路上赵丰年向刘正经解释周庆的大女儿情况,在周庆夫妇和小女儿失踪以后他的大女儿就到了治安署报案,之后就被保护了起来。 刘正经心不在焉,脑海中还不断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小女孩那双瞪大的眼睛不断刺痛着他。 跟着赵丰年来到了治安署招待所,其实就是公私合营性质的酒店,用来接待一些重要人物或者相关案件证人,同样对社会开放,与外面的酒店差不多,但安全性上是外面酒店没法比的。 出示证件之后两人乘坐电梯直接到了十楼。 刚出电梯赵丰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赵丰年有些不好意思,“刘队,周琰伊在1002房间,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刘正经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该不该告诉那个女孩她父母已经死亡的真相,这未免有些残忍,但也瞒不了太久。 心情沉重的敲了敲门,没想到门直接敲开了。 刘正经也没在意,直接推门而入,这是一个套间,客厅之中并没有人。 “周琰伊,周琰伊。”刘正经唤了两声,无人应答,刘正经心中有种不妙的猜测。 快步走向卧室,推开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眼前的画面让刘正经一惊,在凌乱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女孩只是用衣服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头发凌乱,露出的大片肌肤上到处都是青紫。 洁白的床单上有一片刺眼的落红。 刘正经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 诡异的是自己眼前忽然模糊起来,小腹一股邪火升起,意识逐渐迷离。 周琰伊看着不断走近的刘正经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却没有躲避。脸上戴着屈辱掀开身上的衣服,闭上了眼睛。 过了大概几分钟,刘正经体内的内力自动运转起来,游走全身,刘正经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而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趴在了周琰伊的身上,脸色难看起来,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推门进来的时候闻到的应该就是强力迷药。 这时身后响起了啪啪啪的掌声。 刘正经起身看向身后,赵丰年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全都拍下来了。” “是你!”刘正经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赵丰年一脸得意,“有些意外啊,刘队竟然清醒了过来,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你都没能享受,你是不知道她的味道有多美。” 说着还舔了舔自己嘴唇。 周琰伊此刻也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赵丰年,眼中满满的都是仇恨,“我做到了,我的妹妹呢。”他的声音嘶哑。 赵丰年哈哈一笑,“只要你听话咬死了你眼前这位,会见到你妹妹的。” 刘正经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说话,看样子周琰伊已经知道了父母逝去的真相,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才不得不听从赵丰年的话。 “刘队长,刘神探,治安署的新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赵丰年笑吟吟的,想要从刘正经那里看到什么。 刘正经深吸一口气,看向床上的周琰伊,“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周琰伊看向刘正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又恢复了无神的样子。 “幺幺吆,刘神探还想帮人呢?”赵丰年嘲讽道。 “你做这一切就为了害我?”刘正经问道。 “当然不是,你还不配我费这么大力气,她父母本就该死,这不过是顺手而为”赵丰年冷眼看着刘正经,“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在我眼里你连一个蚂蚁都不如。” 刘正经不在说话,他知道目前说什么都没有用,既然中了圈套就静静等着好了。 在关键时刻他醒了过来,没有做出那一步,所以就算赵丰年录了像也不会有多重大的后果,无非是身败名裂而已。 刘正经平静的从赵丰年身旁走过,深深嗅了一嗅,“真臭。” 赵丰年丝毫不介意刘正经的讽刺,也没有在意刘正经的离开。 刘正经走在大街上,阳光很刺眼,照在身上很暖,但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直接回了家,静待天黑。 治安署。 冯源面色难看的看着赵丰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赵丰年也不否认,“冯队,一个案子而已,不必较真,你看那个刘正经,下场可不好。“ 冯源深吸了几口气,选择了沉默。 署长办公室,董雯菁双目无神的走了出来。 关于对刘正经的处理决定已经下发了,撤销刘正经的队长职务,调回档案科。 董雯菁抗争了,据理力争的想要调查,从视频画面中能明显看出来刘正经的状态不对,但却被任自流泼了冷水。 “这是有心设计的,查清了又如何,有受害者口供咬死,以及视频证据,刘正经也好不了,眼下这个处理结果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董雯菁双目无神的走到侦缉科二队,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讨论声。 姜浅草愤怒声音传了出来,“小正哥哥不是那种人!你们不可以这么诋毁他!” “铁证如山,这可不是我诋毁他。” “就说那小子好色吧,连受害人家属都欺负,真不是东西……” 董雯菁突然觉得有些无力,没了推门的力气。转身就要走,恰好姜浅草开门出来,眼睛已经气得通红,看到董雯菁,冷冷的问:“你也不信他?” “我信。” “那你为什么不帮他?”姜浅草质问道。 董雯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姜浅草哼了一声之后一路小跑跑出了治安署。 刘正经回到住处,一边做饭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用灵嗅在赵丰年身上获取的画面。 一个无恶不作、无法无天的恶少在刘正经心里立体起来。 刚做完饭就听到门铃响,打开门就看到双眼通红的姜浅草。 姜浅草担忧的看着刘正经,“小正哥哥,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种事。” 刘正经笑了笑,神情如常,“谢谢小草妹妹了。” 看到刘正经现在的样子,姜浅草越加担忧起来,“小正哥哥,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刘正经摇了摇头,“公道是要自己讨回来的,而且不止我一个人的公道,小草,你不要插手。”难得一见的严肃语气。 姜浅草点了点头,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回去吧小草,一会儿我姐该下班回来了。”刘正经提醒姜浅草。 姜浅草一步三回头,打开了自己家的门,临进门又转过头来道:“小正哥哥,小草永远都在,要是需要我,随时叫我。” 刘正经笑了笑,“放心吧。” 关上门,刘正经平静的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取了一些东西。 回到餐桌前,留了一张纸条之后刘正经走到阳台,向下打量见没有行人,就打开窗户轻轻一跃跳了出去。 楼后一片空荡荡,一个摄像头都没有。 他要为自己,为无辜的周庆夫妇,以及更多被害的人讨一个公道。 第二十四章 杀出一个公道(上) 一处还未完工的建筑工地上,一楼简单装修的大厅里,一桌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还未完工的大楼黑漆漆耸入高空,像是黑夜里择人而噬的巨人。 黑暗中依稀能够看清大楼上的巨大广告牌,“赵氏集团”。 工人们早已下班,工地上这一桌人当然不是工人,他们是工地的看守。 大秦帝国的工地普遍都有看场子的存在,因为每个工程背后可能都存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 这些高价聘亲的人员就能很好的防备意外发生,比如来自竞争对手的破坏、曝光,比如来自工程施行过程中被压迫者的报复等等。 可以说每个大型的建筑集团都会养大批这样的人。 这座工地是沂城的一个重要的地产项目,也是赵氏集团今年比较看重的项目。 背靠赵氏集团,再加上这里的守备凶名在外,全都失去了应有的警惕,一个个喝的醉醺醺。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接近,到了门口都没有人察觉。 刘正经冷漠的看着不远处胡吃海喝的一桌人,没错,就是杀害周庆一家,绑走他们小女儿的恶人。 伸手在腰间一抹,手上多了八根绣花针,手腕连续抖动,一根接着一根的甩了出去。 一名黄毛青年正想站起来敬酒,只觉得额头一痛,而后晕乎乎倒了下去。 桌子上哄堂大笑,“黄毛这就不行了。” 随后接二连三有人趴下倒下,为首那人醉醺醺的双眼终于发现了意外,“有人偷袭!” 一声大喝之后就地翻滚起来,但为时已晚,他的兄弟们全都没了动静。 他是这个工程的守备队长,人送外号辣手黑三,在沂城的地下世界里名气不小。 黑三经历过许多生死危机,但从没有哪次这么诡异,快速伸头看了眼倒地的兄弟们。 全都面目发紫,七窍流血,不好,是剧毒。 他的这些兄弟人人都是武夫境界,竟然也会中毒!大骇之下连忙运起真炁查看体内情况,没有中毒迹象。 “不知道哪位高人到访?报个号吧,有事好商量,想必我们赵氏集团有实力满足你的要求。”黑三扬声朝着黑暗中喊道。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一名青年的身形迈步走进了灯光里。 黑三眯眼查看,不记得沂城江湖上有这样一个青年。 刘正经走到面无表情,走到数米外停下,这是一名武士最佳攻击距离的极限,这个距离之外他有反应的时间。 黑三眼睛一睁,有些意外,在他的感知中眼前这名青年竟然没有真炁波动,普通人? 多年的江湖经验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不确定黑暗中是否还有没有别人。黑三把脑袋缩到柜台后面,“兄弟,划个道吧。” “周依瑶在不在这。”刘正经没想废话,直奔主题,周依瑶就是周庆的小女儿。 黑三眉头一皱,心里盘算起来,当初对周庆一家下手就是因为调查清楚了他们的人际关系,简单的很,根本没有什么厉害人物。 今天这是犯了什么煞星? “我当什么事,那小姑娘就在后面房间里绑着,兄弟自己去看。”黑三一边说话,一边偷偷拿出手机发短信求援。 刘正经径直向后面走去,路过柜台的时候都没有看黑三一眼,那种姿态好像浑然不将武士境界的黑三放在眼里。 黑三终究还是忍住了出手的冲动,敢这么有恃无恐,一定有所倚仗。 刘正经走过前面的挡墙,后面有一个类似储物室般的小房间,房间中间绑着一名小姑娘,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年纪,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刘正经走过去,解开她的绳子,柔声道:“别怕,我是好人,我带你回家。” 似乎是“家”这个字眼太过敏感,女孩抬头迎上刘正经关怀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没有说话。 “噗通”一声传来,刘正经牵起女孩的手,轻声说道:“我带你去找你姐姐。” 女孩艰难爬起来,默不作声被刘正经牵着向外走去。 柜台后面已经不见了黑三的身影。 刘正经不慌不忙走到横七竖八的尸体间不断收回自己的绣花针,手上带着一种特质的手套。 小女孩看到这么多尸体也没有害怕,眼中闪过一抹仇恨,握住刘正经的手又紧了紧。 刘正经牵着周依瑶大步向外走,走到灯光边缘的地方,看到地上有个黑影在爬动。 不理会在地上爬行的黑三,刘正经不断俯身在各个角落拔掉插在地上的略粗一点的毒针。当初下水道里那名毒师踩到的也是这一种。 毒针分布好像毫无规律,但其实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黑三只要从正门出来,不管第一步迈多远,后续落脚点总会踩到一个。 拔完所有的毒针,刘正经牵着女孩向着黑三走去。 黑三大口喘着粗气,一脸惶恐的看着不断走近的刘正经,脸上已经浮上了青紫色,他爬不动了,也说不出话来。 武师都能毒倒,他只是武士境界,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刘正经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直接向前走去,一脚踩在了黑三头顶,内力运起,骨裂的声音响起,地上的黑三没了声息。 小女孩低头看了一眼死状残忍的黑三,眼中没有害怕。 刘正经内心毫无波澜,他曾经想过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场景,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恶心,甚至会呕吐。 但从未想过此刻竟是如此平静。 或许是因为这些人全都该死,又或者今晚这一幕刘正经早已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个下午,还有更多更残忍的杀法。 白天在面对赵丰年的时候刘正经就知道自己栽了,那时候他强行压制了自己的愤怒,明智的选择了撤退。 他明白,当时不管是直接出手还是愤怒申辩都没有用。 那种场景下,即便是他老子是林世正也不会讨到好处。 而赵丰年会更加嚣张,甚至巴不得刘正经在多个袭击同事、意图灭口的罪名。 所以他忍了,从周庆被害现场看到那残忍的画面,再到宾馆见到周琰伊的惨状,一幕幕都对刘正经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原来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残忍。 原来这世界的恶人可以这样无法无天。 他也终于明白,这里终究不是前世了,自己十几年来的平淡生活都是假象,自己早晚要面对黑暗。 以往的生存理念不能说错,毕竟苟着活得久,但太被动,融入这个世界需要用这个世界的方法。 所以他用灵嗅在赵丰年身上获取到了充足的信息,就有了工地上的这些尸体。 一名武士,六名武夫,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刘正经内心毫无波澜,似乎如此的理所当然。 在废柴的这些年里,他无数个夜晚都在思考如何用凡人之躯反抗武者。 年复一年的研究中他发现武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他们过多依赖自己的真炁,习惯了硬碰硬依靠境界压制对手的战斗方式。 这在两世为人,在无数网络小说中熏陶出来的刘正经眼里太过粗糙,以弱胜强的反杀情况非常简单。 而且刘正经身上不止有毒针,还有其它自己制作的小玩意儿,至于内力境界是他最后的依凭。 不过他相信用不到内力,现在他的境界也许能和上品武夫一战,但对付这些穷凶极恶的武者还是不够看。 他的从容来自于十几年日复一日的计算、演练,不出手就苟着,出手就要稳健。 “叮,世俗禁止杀戮只是虚假的公平,但杀戮有时却能维持公平。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之杀戮,开启杀戮之路。击杀7人,内力值+7,正经值-7,现有内力值56,正经值91.” “叮,血的味道最恐怖,血的味道最迷人,恭喜宿主激活隐藏任务,初尝血味,觉醒味敏异能。” “味敏异能,强大的味觉不能只用来品尝美食,鲜血最丰富的味道,血里藏着每个人的秘密。品尝他鲜血,让他在你眼中没有秘密可言。” 系统一系列的提示声不断在脑海中响起,刘正经微微一愣,没想到杀几个畜生能有这么大收获。 不过上一次是不小心闻了内衣觉醒了灵嗅,这一次杀了人觉醒了味敏,这个系统好像不止是不正经,还有些邪恶。 每杀一个人给一点内力值,这比修炼要快得多了。 系统在鼓励我去无下限、去杀戮? 后续还会有什么奇葩的激活异能的方式,又会有哪些奇葩异能? 这系统难道是反派养成系统? 刘正经摇了摇脑袋,这些以后慢慢摸索,今晚还有事情要做。 牵着周依瑶,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为了不被发现踪迹,刘正经没有冒然选择交通工具。 直到走出去数公里之后才直接骑了一辆共享单车,将周依瑶放在了前面,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 沂城治安不错,但深夜的夜晚行人也不多,夜晚少出门是这个世界普通人的常识,这也给刘正经创造了很好的条件,选择好路线就能规避开行人,可能也会是目击者,不得不防。 周依瑶面色沉静,身材瘦削,卡在单车前面也不拥挤,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刘正经。 刘正经不时低头看向这个小姑娘,有些心疼,有些担忧,目睹了父母被杀,这个小姑娘或许心理已经不正常了吧。 “到了。”一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是深夜。 这是一处大楼后,城市的灯火已经熄了不少,不然应该能看出这是治安署招待所大楼。 刘正经抬头看着已经只剩下几处灯亮的大楼,将周依瑶背了起来,又解下腰带将周依瑶捆在了自己身上。 “抓紧我,我带你去找姐姐。” (几章小高chao,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十五章 杀出一个公道(下) 小女孩没说话,却紧紧抓住了刘正经的脖子。 刘正经抬眼看了眼大楼,借着月光仔细在脑海中规划了一条爬行路线,借助墙壁上的管道、避雷针导电线、空调外机,爬上去毫无难度。 早在废柴那些年里刘正经就挑战了许多极限运动,其中就有徒手攀岩。 在刘正经眼中高度从来不是限制,再高的峭壁不过是一米一米组成的而已,他要做到的就是爬好每一米。 像大楼这种有规律性的支撑点,找到线路很容易。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有内力存在,身体素质今非昔比。 抓住一楼的防盗网略一用力,身体就贴着大楼开始攀爬,他身形矫健,双臂有力,四肢协调,攀爬的速度快速而稳定,远远望去就像一道匀速上升的黑影。 招待所大楼入住率并不高,这个点更是都睡下了。 十分钟不到,十楼。 刘正经轻而易举的打开了一扇窗户,钻进了一个卧室。 卧室里躺着一个女孩的身影,好像没有睡着,被打开窗户的风吸引了注意力。 然后卧室的灯亮了,她看到了那个身影,眼中毫无波澜,似乎这世界上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引起她的注意,直到她看到刘正经放下的那个身影。 “小瑶!”周琰伊惊叫出声,连滚带爬把妹妹抱进了怀里,双臂用力,仿佛要把妹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口中也失声哭了起来。 周琰伊怀里的小女孩似乎也一点点恢复了生气,大颗大颗眼泪无声蹦出眼眶。 刘正经叹了口气,转身关上了窗户,静静坐在阳台上,等待这对可怜的姐妹平复情绪。 姐妹俩哭了不知道多久,周琰伊终于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下,还拉着妹妹跪了下来。 “谢谢你救了我妹妹,谢谢你,我知道我有罪,但你一定是个好人。”周琰伊言语混乱,但却思路清晰,她很聪明。 赵丰年是十足的恶人,那他陷害的人肯定就是好人,简单又实用的逻辑。 “我会帮你澄清,还你清白,只是请求你保护好我的妹妹。”说完一个头磕在地板上。 刘正经上前想要扶起她,却发现没有扶起,周琰伊固执的跪在地上。 “我答应你。”刘正经轻声答应,周琰伊抬起身体,眼睛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而后转过头来,摸着周依瑶的脸,眼中眼泪又汹涌起来。 “小瑶……你要听话,姐姐保护不了你……爸妈也不在了,来给这个哥哥磕头,以后要听她话,知道吗?” 周琰伊明白眼下的情势,就算她听话陷害了刘正经,她的妹妹也不见得能生还,她知道这些人有多么灭绝人性。 之所以听话只不过不愿放弃那一丝希望而已。 这片刻的功夫她想明白了很多,刘正经从窗户进来,是通过非正常手段来见自己,只要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自己只能以此作为条件让他保护妹妹,她知道自己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可是她别无选择。 周依瑶全程没有出声,但也听懂了周琰伊话中的凝重,听话的给刘正经磕了一个头。 周琰伊眼中柔和了许多,多了一些不舍,只是周依瑶没有看到。她起身拉开床头柜,拿出了纸笔。 那是白天用来写诬陷刘正经材料的纸笔,现在她要用这些纸笔还刘正经一个清白。 她手中笔写个不停,足足写了两三张,这个过程全程没有起身。 而后又跪着递向刘正经,“您看看可以吗?” 刘正经上前再次想要扶起她,见周琰伊固执的跪着,就轻声说道:“其实我没有怪你,你也是无辜的人。” 周琰伊眼泪哗哗落个不停,口中一直说着谢谢。 刘正经低头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若不是那帮混蛋她也会有自己幸福的生活吧? “时间不多了,我要带她走了,过两天事情过去了,我会带她去找你。”刘正经说着又牵起了周依瑶的手。 周依瑶看了看姐姐,眼中都是不舍。 周琰伊勉强的对周依瑶笑了笑,“小瑶乖,要听话,过两天姐姐就来找你。” 周依瑶又掉了几滴眼泪,但似乎这几天的巨变已经让她身上多了一些远超这个年纪的东西。 有句话说的对,所有打不倒你的,都只会让你更强大。 小女孩见刘正经蹲下了身子,听话的爬了上去,刘正经打开窗子,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又看了一眼跪在房间里的周琰伊。 周琰伊再次拜伏下去。 刘正经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话,顺着窗子开始向下爬去。 爬到五楼的时候,一道黑影从自己身旁虎啸而下。 刘正经身体停了下来,抓着钢筋的手青筋暴起,手指粗的钢筋在他手中弯曲变形。 感受到身上的小小身躯颤抖起来。 刘正经咬碎了钢牙,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爬。 “哥哥,姐姐她……死了吗?”耳旁换来小姑娘软软的声音。 这是今晚第一次听到小姑娘的的声音。 刘正经心脏一阵抽痛,良久声音嘶哑而坚定,“没有,她去了天堂。” 小女孩不再说话,只是刘正经觉得脑后湿了。 下楼刘正经很快,几乎是一层层降落。 落地的时候刘正经刻意背对某个方向,只是瞥了一眼。 那里有个身穿白色睡衣的女孩,身体已经摔的不见人形,洁白的睡裙已被鲜血染红,只留下几个圆圆的白点,逐渐被鲜血吞噬。 就像凋零的花。 刘正经紧了紧身上的小女孩,内心山呼海啸。 他猜到了周琰伊的结局,但却无力阻止,他知道周琰伊早就已经死去了,从他第一次走进房间,她双目无神的掀开身上衣服的时候,躺在那里的就只是躯壳。 但是,刘正经依然内疚。 如果他没有带着周依瑶来见她,或许她依然会忍辱活下去。 如果他没有打开那扇锁住的窗户,她也无法跳楼。 “哥哥,我看到了。”周依瑶声音悲戚。 刘正经身形顿住,将周依瑶放了下来,颤抖的手捧起周依瑶挂满眼泪的小脸,颤声说道:“不哭,以后都不许哭了,以后哥哥就是你的亲人。” “哥哥,为什么?”周依瑶泪水依旧不止。 刘正经喉头抖动,却良久回答不出来,只是双目猩红,“我会替你们讨还一个公道。” 周依瑶眼泪止住,“我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我听话,哥哥,你帮我讨一个公道好不好。” 刘正经眼中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出来,将周依瑶抱进怀里,良久之后再次牵着周依瑶冰凉的小手继续前行,消失在黑暗里。 “要是这个世界给不了你一个公道的答案,那就是这个世界错了,需要我们去纠正它。”刘正经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 小女孩好像听懂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走着走着,刘正经突然察觉到不对,眼前太黑了。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曾经也专门训练过,可是他发觉周围太黑了。 敏锐的他低头看去,手中只有一个小手可见,而小姑娘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完全看不到身影。 “怎么了哥哥。”那团漆黑之中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黑气收敛,小姑娘重新出现在视线里,正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刘正经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曾经看到的资料,暗黑术士。 这个世界中的术士远比武者要数量稀少,但门类却更为驳杂,原因就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元素有很多。 历史上出现过术士种类有记载的就多达上百种,并且不敢确定会不会有新的术士种类出现。 至于黑暗术士更为稀少,整个大秦万年历史中也不过出现了几次。 资料猜测,暗黑术士需要觉醒暗黑元素,应该有极为困难的觉醒条件。 这并不是凭空猜测,历史上出现的暗黑术士无一不是嗜杀、阴暗、暴虐之辈,特点极度厌世,有强烈的灭世欲望。 近几千年来都没有出现暗黑术士,有人猜测不是没出现,而是都在成长起来之前就被抹杀了。 暗黑术士是几种为数不多可以成长为圣术师的存在,而且几乎是同境术士中无敌的存在。 因为术士的稀有性,很难同时有个克制暗黑术士的光明术士存在。 刘正经更加心疼周依瑶,这意味着今后的周依瑶也要面对极为残酷的人生。 “依瑶,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刘正经问道。 周依瑶瞪着眼睛,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想着哥哥那番话,身体里就有种东西,我很不舒服,就把它放了出来。” 刘正经凝视着周依瑶那两颗似乎变得更黑的瞳孔,柔声说道:“依瑶,答应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释放那种力量,知道吗?” 周依瑶听话的点了点头。 刘正经想了想,语重心长的说道:“依瑶,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的不公,但也会有像哥哥这样的好人。” “所以,不论何时,不论怎样绝望,我们都不该对这个世界绝望,更不要将自己身上苦难施加给无辜的人。” 小姑娘认真的听着,可能没有那么懂,但却记在了心里,毕竟这个世界上她只信眼前的哥哥了。 “走,或许你可以亲手讨还一部分公道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马路上,东方已经露出了一点鱼肚白。 黑暗还在,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黑暗术士,但东方却多了一丝光明。 (我不喜欢这部分情节,但这是大纲的一部分,也是呈现这个世界背景设定的一环,这本来就是个残酷的世界,也是主线背景,以后不会写这么惨的情节了,自己都泪目了。不过世界的丑陋还是会写,不多剧透了,大纲做的很完善,不会胡乱摆惨,请多支持,缺收藏,缺推荐,首发纵横,免费阶段请给些动力。) 第二十六章 以为人不知,后面人不少 天色渐渐亮了,刘正经不得不加快速度,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今晚的行动都在计划之中,就要在一夜之间把该做的做了,自然不能漏了赵丰年这个始作俑者。 当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赵氏集团,目前的刘正经还没有自大到能挑战沂城最强大的集团,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半小时后刘正经来到了一个高档别墅区,找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墙后带着周依瑶跳了进去。 很快就找到了一栋高档别墅,轻而易举的翻进了小院。 赵丰年就在这里,在赵丰年身上获取的画面中他得知了这个别墅的存在。 别墅里住着一个赵丰年的新欢,最近这段时间赵丰年一直住在这里。 麻烦的是里面还有一个赵丰年的情人,这个情人自然不算是什么良家女子,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拜金女而已。 刘正经还没残忍到连一个拜金女都要灭口。 摸了摸周依瑶的头,“你在这等我,我去把那人引来。” 刘正经一个跳跃就越到了二楼,刻意没有小心自己的脚步声。 二楼的一间卧室里,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房间里到处都是凌乱的衣物,还有皮鞭、蜡烛、手铐之类的东西。 沉睡中的赵丰年突然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向窗外,看到了一张脸。 竟然是刘正经? 赵丰年身为中品武夫,听力远超常人,而且生在首富之家,绝对不可能是废物。 这些年看似放荡不羁,不过是他的刻意营造出来的自污手段而已,富二代也有富二代的艰难,仇家不少,还要小心兄弟们的暗害。 能在这种险恶环境里长这么大没有脑子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便他到处留宿也会很小心不被人抓住行踪。 这个刘正经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过他也看到了刘正经脸上的慌张,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突然醒来吧。 一个废柴很难理解武者的强大,这样想着赵丰年披着睡衣走到阳台,床上的女人浑然不觉,她遍体鳞伤,实在太累了。 低头正好看到刘正经笨拙的顺着廊柱往下爬,嘴角挂上一个残忍的微笑,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院中。 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刘正经,却没有看到意料中的恐惧、惊惶,而是满眼冰冷。 赵丰年警惕起来,四处大量,见只有黑暗处一个小姑娘,心中便又放下心来。 两人身上都没有真炁波动,没有威胁。 刘正经是出了名的废柴,那小姑娘难不成是个术士?武者和术士并不能互相感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就算是术士也没有威胁。 没记错这个小姑娘是那个周庆的小女儿? 竟然被刘正经救出来了,黑三这群废物,一定是又喝多了。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个小姑娘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看守恐怕也不会在意。 刘正经这小子是带着小姑娘来报复自己? 赵丰年一声冷笑,“倒是有些意外,你应该没有配枪的权利才对。” 中品武夫,非常忌惮枪械。 刘正经眼底都是杀意,也不说话,缓缓向赵丰年走去。 赵丰年脸上浮现一丝怒气,也不废话,真炁一荡,身体飞跃起来,凌空一腿踹向刘正经。 刘正经不慌不忙,双腿一分扎了个马步,右手照着那腿一缠一甩。 赵丰年就觉的一股力量卸掉了腿上的力道,身体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刘正经右手甩出之后,左手一掌迅猛拍中半空中的赵丰年脑袋之上。 轰得一声,赵丰年身体撞破了矮墙,又滚出去数米,口吐鲜血,已然动弹不得,只是努力抬起头,惊恐的看着牵着周依瑶不断走近的刘正经。 他明明不是武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刚才那是什么诡异手段,自己的力量好像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引导的失控转向了。既然是阴柔之力,为什么脑袋上那一掌又如此刚猛? 他当然不知道太极拳的借力打力,刚柔并济。 “你会杀人吗?”刘正经看向周依瑶,眼前的小姑娘只有十二三岁,杀人好像有些超纲了。 但刘正经依然选择这样做,她的一家都被赵丰年所害,不能亲手报仇恐怕也会是个遗憾。 而且这个小姑娘成了暗黑术士,将来注定不会平淡,早点成长起来也好。 小姑娘看着动弹不得的赵丰年,瞳孔中的黑暗几乎装满了整个眼眶。 那张还略显稚嫩的小脸上长着一双漆黑的瞳孔,在这天色将亮之际显得格外恐怖。 小姑娘身上浓郁的黑气弥漫开来,不断向着前面的赵丰年笼罩而去。 黑气绕开了刘正经,但刘正经依然能感受到那股黑气里面的阴冷。 黑气将赵丰年笼罩,赵丰年面色瞬间痛苦扭曲起来,刚想发出声音,黑气钻入口腔,只能发出吼吼的声音。 刘正经瞳孔一缩,黑气刻意露出了赵丰年的脸,所以他也能看得到。 几秒的功夫赵丰年就双目圆睁失去了声息,而后黑气弥漫,车底笼罩赵丰年,只剩下了沙沙的声响。 片刻后,黑气回归周依瑶体内,赵丰年只剩下一件睡袍。 这就是暗黑术士? 刘正经看着眼睛恢复平常的周依瑶,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对不对,但他不后悔。 现在的周依瑶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走吧。”刘正经牵起周依瑶的小手,消失在院墙之外。 高档别墅的安保力量其实很强,保安队长就是一名重金聘请的上品武夫。 听到了动静之后就向这边奔来,正奔跑间,耳边听到破空之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刘正经骑着共享单车,带着周依瑶,迎着东方的鱼肚白,轻声和小姑娘交谈着什么,越走越远。 刘正经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复仇,殊不知身后人不少。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出现在路边。 “此子外表轻浮,精于算计,出手狠辣,小姐,你还是离他远一些吧。”姜生看着远去的身影,沉声说道。 姜浅草摇了摇头,“不,姜爷爷,是那些人该死。答应我,不要将黑暗术士的事情告诉家族好吗?” 姜生看着姜浅草恳求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 没办法,谁叫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呢,姜生一生没有娶妻,对姜小草的感情不比她亲爷爷淡多少。 老头蹲一蹲身子,正准备把姜浅草背回去,突然又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将姜浅草挡在了身后。 “出来!”一声轻喝。 从那高档别墅区的方向缓缓走出一名中年男子。 “林世正!"姜生有些惊讶的说道,而后又注意到了他手中拿着那把扫帚。 “不愧是武宗强者,我离那么远还是被你发现了。”林世正缓缓开口。 “你跟踪我们?”姜生语气不善。 “不不,我是在保护我儿子。”林世正解释道。 但姜生眼神并没有友善起来,到了他这个境界能感受到林世正激荡的真炁。 “你想干什么?”姜生一眯眼,尽管没有释放真炁,那种属于强者的气势仍然让林世正感觉到压力。 “想和你们谈谈。”林世正不卑不亢。 “你不会觉得凭你武师的境界,再加上个破扫帚就能有和我谈话的资格了吧。”姜生语气冰冷。 “再加上我。”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姜生猛然回头,大意了,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得这么近了。 等到姜生一回头,脸上更加惊讶,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只见他们身后几十米外的空中,一个高挑中年女子凌空而来,身上漂着淡淡的光芒,宛如神女天降。 凌空飞行,圣光护体,光明大术师! 术士分为初阶术士、中阶术士、高阶术士、大术师、圣术师,三个术士阶段与武夫、武士、武师境界对应。 虽然没有明确孰强孰弱的说法,但术士阶段即便是可以战斗的术士也不会是武者的对手。 到了大术师阶段则不同,大术师境界力量暴涨,这种增长远超武师到武宗境界的增幅。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是光明大术师。 姜生一声冷哼,“二十几年前大秦术士协会报告了一名天才光明术士,但却在后来不见了踪迹。想不到竟然躲到这小小的沂城,还晋级大术师,没记错你叫宋芝吧?” “正是晚辈。”宋芝轻声开口,如果刘正经在这一定会惊掉下巴,眼前这位光明大术师竟是他的养母,在他眼中一直以来都只是个普通家庭主妇的宋芝。 “大术师,的确有资格与我交手,不过看你的圣光浓度,才晋级不久吧,再给你几年或许还真有和我交手的资格,但现在……不堪一击!" 姜生话到最后,体内磅礴的真炁充盈,长袍如同充气一般,身体也悬空而起,强大气势冲天而起。 站在姜生身后的林世正只觉得呼吸不畅,心中不由的一惊,姜生比想象中还要强大,果然不能低估任何一个门阀出身的高手。 姜生身体升到与宋芝一个高度,声音洪亮,脸上的皱纹都淡了许多,“我想了很多天,按照那些人的行事手段,刘正经那小子不该活这么久才对……” 之后又缓缓道:“林世正一个下品武师放在沂城不弱了,但想护住刘正经还不够,看到你我就不意外了。” “宋阿姨,我是小草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不是敌人。”姜浅草在三大高手的威压之下,小脸煞白,努力争辩道。 宋芝俯看了姜浅草一眼,冷冷开口:“任何威胁我家人安全的都是敌人。” “我怎么会威胁小正哥哥呢?”姜浅草焦急辩解。 “是不是威胁你说了不算,当年他父母就是被你们连累的,十六年过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宋芝气势一提,语气中含着怒意。 第二十七章 光明大术师与暗黑术士 “要不是小月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没死,想来当年是被姜家人救走了吧。”宋芝脸色冰冷,“那当年为什么不救下他们一家?既然放弃了他们,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姜浅草抬头看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宋芝,委屈的掉眼泪,“我也是才知道小正哥哥没死……” “无需多说,你们姜家人在我眼里就是麻烦的代名词,离开沂城,我们就此罢手。”宋芝冷漠道。 姜生看着姜浅草委屈的样子,一阵心疼,心中怒意更甚,“放肆!”就要动手,却被姜浅草一声喊止住了。 “宋阿姨,林叔叔,我不想和你们冲突,小正哥哥会生气的,但……我不想走。” 宋芝见谈不妥,看了眼不远处的林世正,“你还等什么。” 林世正叹了口气,从腰间解下一个圆盘一样的事物,摆在地上,随后按了几个按钮,一排圆灯亮了起来。 姜生转头看去,视线一缩,惊怒道:“赃弹!林世正,你敢假公济私!” 在武者和术士的世界里,最多的仍然是凡人,世俗之人没有对付武者和术士的手段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这样,武者和术士早就踩着普通人了,那样不存在现在表面平等的情况。 赃弹就是其中一种武器,那是一种特殊的毒气,爆炸瞬间覆盖区域不等,这种毒气不仅有强烈的腐蚀作用,尤其克制真炁,真炁难以抵挡。 当然,对姜生来说,这种东西虽然能威胁到他,但只要他一心想走,这东西也拦不下自己。 赃弹只有成规模布置或者有特殊的发射装置才有最大的杀伤效果。 姜生冷笑道:“拿这东西出来也杀不死我,只是你们夫妻二人恐怕都活不了。” 林世正盘坐在地上,身前放着赃弹,语气平淡,“老婆,你先后退一百米,我来和姜浅草同归于尽。” 宋芝闻言也不废话,直接飞退百米。 姜生眼中终于有了杀机,转而又想通了什么,杀机一减。 这对夫妇从来就没想过和自己硬拼,只不过拿着姜浅草这个软肋逼自己服软而已。 其实他内心也不赞成姜浅草继续留在这,一是看不上刘正经那个小子,二是担心姜浅草的安全。 不是对自己没自信,而是太真爱这丫头了,总想让她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拿小草威胁我,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姜生杀机依然旺盛。 “当然怕,只是想请前辈明白一个道理,您在家人受到威胁的时候可以拼命,我们也可以,我们不是您的对手,但您也护不住小草。”林世正用平淡的语气说出的却是最决绝的威胁。 “我答应你们。”姜小草小嘴一噘,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宋阿姨,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好吗?我一天之后我一定走。” 宋芝低头看向梨花带雨的姜浅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究是心头一软,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向刘正经消失的地方飞去。 林世正那边手忙脚乱的收拾家伙什,而后有些慌慌张张的向另一个方向几个闪烁消失不见。 老婆一走自己固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担心姜生揍自己一顿。 …… 刘正经住处,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没多一会儿一个拿着扫帚的男人也出现在这里。“老婆,你也不等等我,那老头揍我怎么办。”林世正在老婆面前没了那副淡定的模样,也没了家里一家之主的威严。 宋芝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公,“当初视察团的时候小正有危险你怎么没告诉我?不是说在治安署里你负责他的安全吗?” 林世正有些心虚,当时他让林清月去找宋芝,就是想让宋芝看到手表赶去保护刘正经,谁知道林清月没听话。 “当时我也不知道她就是姜小草啊……”林世正解释道。 “别废话了,天亮了,今天小正杀了不少人,怎么收尾?”宋芝皱了皱眉头,有些头疼。 刘正经还是太年轻了,这一夜含怒出手,爽是爽了,可做得太粗糙,很容易被怀疑上。 对于那些大势力来说,怀疑就能做很多事了。 她可不信沂城首富背后没有大门阀的背景。 林世正也有些为难,这些年来夫妻俩暗中除掉了很多次前来试探刘正经的力量,再加上刘正经确实失忆,还是个废柴,也没了价值。 背后的势力可能也知道刘正经有高手保护,觉得不划算,这几年才没有继续来刺杀、试探刘正经。 这也是林世正夫妇放松保护的原因。 但现在不同了,暗中来的刀子他们夫妻可以暗中灭杀,但是得罪了沂城首富,麻烦会明里暗里都有,总不能一直贴身保护刘正经,那些明面的暗算就更难防了,林世正这个署长也是束手束脚。 “其实……有个地方可以护住他,你也看出来了,小正另有奇遇,给他时间,会强大起来的。”林世正提议。 宋芝皱起眉头,“那地方深不可测,真出现点意外……更何况,那地方不欢迎外人。” 林世正劝道:“你总不能一直把他护在眼皮底下,他早晚要经历风雨的,不然很难成材。你师父跟那里不是有渊源么,要不你打个电话?” 宋芝也有些挣扎,“全天下当爹的都心狠,他从小命苦,又没吃过苦,我怎么放心……” 说着说着还是叹息一声,“你去治安署安排一些后续,我这边好了给你打电话。” …… 刘正经熟练的回到小区楼后,背着周依瑶爬上了自家阳台,刚翻了进去就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晚虽然有惊无险,但心力消耗不小。 此刻一回到熟悉的住处,顿时觉得身心俱疲。 放下周依瑶,发掘小姑娘的视线一直盯着房间里。 房间灯亮了,刘正经看到沙发上端坐的林清月和养母宋芝。 愣了几秒,脸上挂上不自然的微笑,“妈你怎么来了,姐你起这么早啊?” “我就没睡。”林清月晃了晃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我今晚回去看妈。 宋芝眼里也也是责怪,“说说吧。” 刘正经叹了口气,牵着周依瑶的小手走进房间里,找了两把椅子坐了下来,像是接受审问一般。 接下来刘正经老实交代,基本上没有隐瞒,眼前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没有隐瞒的必要。 从卷入周庆案开始,到这一晚的转战杀人一一讲来,只是隐瞒了周依瑶暗黑术士觉醒的部分。 不是不相信亲人,而是怕他们担心。 宋芝全程平淡,听刘正经讲述完之后看向周依瑶,长长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也照顾不了她,这孩子我来带吧。” 刘正经想了想,这倒是个好办法,自己还是个未婚青年,带个半大姑娘的确不方便。 刚准备点头,忽然发觉身边一片冰冷,黑气已经弥漫开来。 糟糕。 周依瑶瞳孔漆黑,声音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我不会离开哥哥的。” 沙发上林清月眉头一皱,暗黑术士? 刘正经正想开导一下周依瑶,房间里突然光芒大放,星星点点的光芒向着周依瑶汇聚而去,转瞬间就将周依瑶身周的黑气压制了回去,小姑娘的眸子也恢复了正常。 刘正经张大了嘴巴,看着发光的老妈,林清月也好不到哪去。 这是光明术士?两人心理都很复杂,一晚上见到一个暗黑术士就罢了,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老妈竟然是个光明术士? 看样子境界还不低,刘正经有些理解林世正家庭地位为什么总升不上去了。 “你带不了她的,我是最适合的。”宋芝没理会儿女的惊讶,而是转头看向小姑娘,柔和道:“跟着我吧,我能让你强大起来,现在的你只能连累他。” 周依瑶若有所思,看了看刘正经,似是在纠结。 刘正经蹲下来,温声说道:“也不是离开,那位是哥哥的妈妈,你就在哥哥家,哥哥一有空就去看你。” 小姑娘终于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刘正经跑去开门,一打开就见到门外的姜浅草。 刘正经赶忙使眼色,意思是房间里不方便。 姜浅草好像一点没看到,双目通红,用柔弱的语气说道:“小正哥哥,今天陪我一天好不好。” 好像怕刘正经拒绝就连忙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刘正经打心底不忍心拒绝,也怕房间里的林清月反对。 林清月正想起身就被宋芝按住,“去吧小正,其他事不用多想。” 林清月疑惑的看向宋芝,宋芝摇了摇头。 周依瑶见刘正经要走就要跟上,却也被宋芝上前拉住,“丫头,要不你做我干女儿吧,这样他就是你名副其实的哥哥了。” 这对刚刚失去亲人的周依瑶是个天大的诱惑,周依瑶想了想,看向宋芝那张柔美的脸,点了点头。 刚走出楼道,姜浅草就牵起了刘正经的手,就好像她是刘正经的女朋友一般。 “小正哥哥,还记得星期日的约定吗?” 刘正经当然记得那一次被开车的经历,“记得啊。” “巧了,今天又是周日,我有空啊。”姜浅草摇了摇刘正经的手。 嗯,断句没问题。“好吧,打个车吧。” “我想走着去。” “好吧。” 两人手牵手,迎着初升的朝阳,留下长长的影子。 “为什么突然要走?”刘正经忍不住问道,说起来自己对姜浅草的感情很复杂,要说一点没有那也是自欺欺人。 等她真的要走了,又有些不舍。 “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呀,这样小正哥哥就会想念我,再相逢时就不会躲着我了。” 【-------呜呜呜呜,没有收藏呢怎么,蓝瘦,香菇……满地打滚不开森!】 第二十八章 尘封十六年的往事 原本应该是委屈的话,但姜浅草说出来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听得刘正经心都被触动了一下。 其实和姜浅草相处的时间不过几天,或许是因为姜浅草一直把他当成记忆中的刘正经,所以两人几天时间里竟然有种相识多年的感觉。 “小草,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刘正经想要解释一下。 却被姜浅草打断,“我知道的,我懂,很正常啊,我一点都不介意。” 做了舔狗多年,等想要舔一舔眼前姑娘的时候,破天荒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小草,要不你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刘正经突然很想了解那段童年,哪怕是冒名顶替,也不该让这个姑娘一直单向怀念。 姜浅草一边向前走,一边歪着头看着刘正经,“其实小正哥哥就算换了一个人我也还是会喜欢你的,小草并不是一直活在十六年前。” 刘正经心头一紧,换了个人?这算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 转念一想,是自己太紧张了,姜浅草应该指的是失忆这件事。 “我觉得那段记忆应该很美好才对,那你就不该私藏。”刘正经笑了笑。 “小正哥哥说话永远那么有哲理。” 而后姜浅草看着前方,小手又紧了紧刘正经,悠悠的讲述起来。 “其实我都已经忘了爸爸妈妈的样子了,只记得小正哥哥。” “从我记事起,咱们的爸爸妈妈就总是很忙的样子,从小照顾我的就只有小正哥哥和一个不会说话的老仆。” “咱们的爸爸妈妈?一个老仆?你不是姜家小姐吗?”刘正经忍不住打断姜浅草。 “是啊,你的爸爸妈妈和我的爸爸妈妈总是一起回来看我们,开始时候几天一次,后来一个月都来不了一次……”姜浅草继续回忆,“那时候的我哪里知道什么姜家。” “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姜家小姐,只是一个没了父母的孤儿,身上有姜家的血脉而已。” “你听我继续跟你说。从小就只是小正哥哥陪着我,教我读书写字……” “你那时候一直把我当小娃娃,虽然也是,不过我算是很早慧的孩子吧,三岁之前的记忆都有,那个小院子的一砖一瓦……” “当然,小正哥哥也很厉害,只比我大两岁的样子,但却能认识那么多字……” 姜浅草陷入回忆中,刘正经看了看她的童颜,再想想自己有些着急的脸,心想还以为差个七八岁呢。 “直到六岁那年,刘叔叔刘阿姨突然很晚回来,抱起还在熟睡的我们匆匆的上了一辆车。” “那时候我就醒了,只是从小喜欢装睡看你哄我睡觉养成的习惯。” “本来以为以后你知道了我那么爱装睡,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知道……” 姜浅草意识到自己跑题,话题又拉了回来:“那晚我醒了,所以我看到哑巴奶奶自杀。” “那一晚叔叔阿姨带着我们开了一夜的车,来到一个新的地方。” “那是咱俩第一次出门,第一次见外面的世界,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当时都没有留意到叔叔阿姨脸色一直不好。”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来到的地方就是沂城,也就是那时候我见到了林叔叔、宋阿姨还有小月姐姐。” “有几天吧,我们一直待在林叔叔家,那时候小月姐姐就可喜欢你了,你只宠我……” “又跑题了,突然有一天晚上,叔叔阿姨把小月姐姐藏了起来,然后带着我们又匆匆忙忙离开了。” 说到这姜浅草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那晚车一直往城外面开,我从未见过刘叔叔那么惶急。” “半路上,刘阿姨从车窗里把我们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哭着在车上跟我们摆手。” “你背着我一直跑,摔倒好多次,你的膝盖破了、手臂划伤了都没哭。我那时候怕极了,一直想哭,你都不让。”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们就看到了跑来的地方有很多手电光。”说到这,姜浅草眼中蓄满了眼泪,“你把我藏起来了,告诉我出声,然后自己跑了……” “我那时候好傻,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后来我也是很久才想明白,你把那些人引走了……呜呜呜。” “小正哥哥,我后悔死了,我那时候竟然还怪你好些日子……呜呜,我该和你一起跑的,死在一起也好啊……” 看到姜浅草渐渐泣不成声,刘正经知道,那一晚一定成了姜浅草十几年来的梦魇。 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夜晚在梦里哭着醒来,嘴里或许还喊着小正哥哥。 刘正经伸手温柔的为姜浅草擦去眼泪,柔声道:“小草不哭,小正哥哥怎么会怪你呢。” 没想到听到这句姜浅草哭的更凶了,直接扑在了刘正经怀里,手臂抱得紧紧的。 “就是这样说的,就是这句话……小时候我每次耍脾气事后你都这样说……后来好多年的梦里都听你这样说……呜呜呜。” 刘正经轻轻拍着姜浅草的后背,心中也有些心疼,原来姜浅草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 良久,姜浅草终于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其实小草不爱哭的。”说着还一抽鼻涕,“就是,就是憋了好久好久。” “我知道,我知道,你继续说吧。”刘正经重新牵起姜浅草的小手,继续往前走。 心里想着,很多年以前的刘正经也经常这样牵着姜浅草吧,就像牵着妹妹一样。 前一世的刘正经就一直想有个妹妹,没想到这一世还有机会。 是的,刘正经和姜浅草的故事讲到这,刘正经心就融化了,再也不畏惧当年到底有多少可怕的内幕,做哥哥的都有义务站在前面。 替那晚已经死去的刘正经,也为重生的自己。 这一刻刘正经突然轻松了很多,十几年来的心结仿佛一下就打开了。 自己不是窃取了“刘正经”人生的贼,而是上天派来替他肩负起过去和未来的人。 路上渐渐多了一些上班的人,刘正经牵着姜浅草走在老旧的街道上,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两人就是一个世界。 “后来,富贵爷爷找到了我,就是那天拦着我们去平阳镇的姜生爷爷。” “那晚富贵爷爷找到我之后,我知道他应该是来救我们的人,我就求他去救你。” 姜浅草说着说着,眼中就再次浮上了眼泪,还有一些惶恐。 “富贵爷爷带着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躺在一堆尸体中间,富贵爷爷说你死了。我不信,想扶你起来,可富贵爷爷还是把我抱走了。” 刘正经的思绪也随着姜浅草的讲述回到了穿越过来的那一晚。 “自己”应该是被追杀的人追上了,而后受到了拷打,最后灭口。而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应该已经是尸体。 也就是那时听到了句:”3号目标死亡……4号消失。”当时应该还有一股势力插手,杀了当时的追杀的人。 而后姜生带着姜浅草赶来的时候,自己依然是“将活未活”状态。 是养父母吗?不对,他们曾经讲述过,找到自己时自己已经奄奄一息,没有提到其它尸体,所以不是他们。 姜浅草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妈妈原来是姜家的人,富贵爷爷是爷爷的仆人。” “爷爷告诉我,我的爸爸妈妈都死了,我问刘叔叔他们,也说死了。” 姜浅草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刘正经也不打扰。 等过了一会儿,姜浅草脸上的表情又鲜活了起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想自杀,想着爸爸妈妈、哥哥都不在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可是那时候的我太小了,不知道怎么死,也被看得太紧了。” “后来爷爷告诉我,要努力长大,长大了就能为你们报仇,这才不会辜负你们。” “从那时候起我就努力的修炼,直到今年,我在网上看到一首仿古词,作者是刘正经。” “你不知道,当时我就心跳加速,冥冥之中觉得很可能是你,就暗中查了查,发现竟然也是沂城。” “可是父母信息却查不到,我就求姜爷爷更详细的查了查,发现这个刘正经的养父竟然是林叔叔。” “那天我哭的好惨啊,差不多以死相逼才让爷爷同意我来沂城。” 刘墓一愣,“什么仿古词?” 大秦帝国也是有诗词的,多是现代词,但也有古言诗词,据说是史前文明遗留下来的,不过留下来的很少。 姜小草明显有些崇拜,眼中又有了小星星,“就是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啊,小正哥哥真是太有才了。” 刘正经恍然想起,那是上网的时候看到网上有人写仿古词很火,但对于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脑子里装了几千年灿烂诗词的刘正经来说简直不堪入目。 于是就抄了个《水调歌头》,后来也没有关注,没想到因缘际会被姜浅草看到了。 看着姜浅草崇拜的眼神不由的有些脸红,心里给苏轼大大默念了数遍对不起。 后来的故事不用姜浅草继续说他就知道了,为了姜浅草能来沂城,就有了那次帝国视察团。 由此看来姜浅草还是很受她爷爷宠爱的。 灵光一闪,刘正经想通了很多问题,视察团被袭一案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就说通了。 刘正经开始在脑海中复盘—— 第二十九章 相处与暗中的博弈 视察团遇袭一案谋划多年,这一切都是针对的姜浅草,这其中有一个基础就是他们确定姜浅草早晚会来沂城。 细思极恐,能吸引姜浅草到沂城的无非当年事,也就是自己。 原来自己一直存在的危机感并非空穴来风,自己一直都在窥伺之下。 只是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没有察觉到蛛丝马迹?如果自己是3号目标的话,应该早被绑架或者铲草除根才对。 电光火石之间刘正经脑海中浮现了养母宋芝和养父林世正的面庞来。 从小到大许多点点滴滴也重新被回忆起来,比如老妈经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管是学校还是同学家。 比如从小到大老妈就不允许姐弟俩随便乱跑,就算出门也要报备……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养父母的庇护之下,想到这刘正经心头一阵温暖。 转而又想到一些问题,虽然不知道老妈的境界如何,但敌人的势力之大,仅靠养父母真的能让他们这样束手束脚,不惜花上数年时间埋伏姜浅草? 一定还有什么自己遗漏了,是那一晚杀掉追兵的神秘第三方势力? 一时间刘墓又失去了头绪,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一点点掀开这个巨幕,已经看到了真相的一角。 “小正哥哥,你在想什么?是在想仇家吗?小草很没用,这些年也没有查到什么,只是有些推测。”姜浅草猜到刘正经在想什么。 “有什么推测?”刘正经不再回避当年的隐情,而是选择面对。 “我曾经问过爷爷咱们爸妈的事,但姜家上下对此都讳莫如深。根据小时候他们零散交谈内容,我猜测他们应该是进行一项秘密的研究,也因此招致杀身之祸。”姜浅草思索着。 “姜家的态度很奇怪,这其中隐情我还没明白,不过我们父母的死一定也有姜家一部分人参与。” 刘正经被那句“咱们爸妈”联想到了林清月,这种称呼在他的人生中就只和林清月说过。 林清月以前这么讲,是因为他们是姐弟;刘正经这么讲,想法就不纯洁了,夫妻也可以咱爸妈嘛。 如今姜浅草的咱爸妈又不一样,说的是各自的爸妈,不过感觉也有些异样。 “小草,答应我不要再查了,交给我,我还在呢。” 刘正经严肃的和姜小草交代,他敏锐得察觉到这件事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姜家对姜浅草来说不见得安全。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姜浅草从未觉得自己是姜家的小公主。 姜浅草心中一暖,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么一走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商业中心。 “小正哥哥,带我去逛街吧,然后我们吃饭,再去游乐场,小时候我们就无数次幻想过一起去游乐场呢。” 姜浅草格外珍惜这一天的时间,打算一定要完完整整过完。 刘正经点了点头,“都依你。”这些年他也小有积蓄,小摩托多年不换,省吃俭用,为的就是给林清月攒老婆本,不过现在他不介意给姜浅草花一些。 两人像兄妹更像情侣一样在商业街里逛来逛去,姜浅草见刘正经执意要结账之后就只逛不买了,这让刘正经苦笑不已,怎么和林清月一个德行。 就在两人在商业中心逛街的时候,就在商业街的最高那栋大厦顶层,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男人正一脸愤怒,房间里站着几个低着头的西装男子。 中年男人双鬓微白,身体微微发福,眼角有些皱纹,目光中杀气四射,一看就是习惯于生杀予夺的人。 “几个小时了,你们告诉我一点都查不出来?你们全都是饭桶吗?我的儿子死了一个,我的手下死在了我的工地上,我以后还怎么在沂城立足?”中年人越说越气,房间里的人全都大气不敢出。 这人正是赵丰年的父亲,沂城首富,赵氏集团掌舵人赵冠乾。 作为他这种地位的人,亲情固然重要,但却不是必需品,尤其是赵冠乾这种利益至上的商人。 赵冠乾明面上的子女加上私生子女有十一个,赵丰年只是其中一个。 丧子之痛只是愤怒的原因之一,真正让他愤怒的是自己在沂城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是对他的挑战,如果不能漂漂亮亮的报复回去,今后会有更多的人骑到他头上,这会让上面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 “父亲,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连治安署那边都毫无头绪,会不会是杀手联盟做的?”站在最前面的赵冠乾长子赵丰宇开口说道。 “不会,杀手联盟很有规矩,再说这是沂城,杀手联盟不敢乱来。”赵冠乾冷静下来,陷入思考之中。 “前段时间视察团遇袭难道不是明摆着杀手联盟做的?”赵丰宇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父亲不喜欢别人对他的话有异议。 “王鼎,你和丰年交集多一些,有没有什么想法。”赵冠乾问站在赵丰宇身边的一名中年人。 王鼎早有腹稿,“丰年死在一个送给情人的别墅里,这个女人也是水性杨花之辈,不排除情杀的可能,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王鼎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更倾向另一个可能,最近丰年负责一个地产项目,为此杀了周庆一家,但不知为何绑走了周庆小女儿,放走了大女儿。” “据工地负责人反应,周庆小女儿就关在工地上,黑三等人被杀之后,那妮子也没了踪迹,当晚,她姐姐在治安署招待所,之后丰年被杀。” 赵冠乾嗅觉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你继续说。” 王鼎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从治安署得来的消息,那女人临死前被丰年安排陷害一名治安署侦缉科的队长,临死前又为那名队长翻了供。” 赵冠乾沉吟片刻,“侦缉科队长,倒是有可能做到这些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后面这句说得是赵丰年,他怎么会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德行,一定又是节外生枝惹出来的事情。 赵丰年虽然在他众多儿子当中不算优秀,但却是他在治安署布局的一部分,这些年前前后后也投入了不少,这一死又要重新安排。 “这名队长叫什么,什么境界?”赵冠乾询问道。 “刘正经,境界……没有境界。”王鼎答道。 “没有境界?没有境界怎么进的治安署,还当了副队长,刘正经,我怎么没听过治安署有这么一个队长。”赵冠乾追问道。 “的确没有境界,这小子在治安署倒是很有名,原本在治安署是出了名的废柴,连进去都是走得门路。”王鼎顿了顿又道,“升队长是最近的事,据说是因为在视察团被袭案立了功,但当上队长之后一天连破七案,震惊治安署。” 赵冠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个刘正经一定有问题,完全有这脑子做下这个案子。” “没有境界,那证明幕后还有人,凶手不止一个人,这事没那么简单。” “给我杀,连同他的家人,给我杀的轰动些,最好悬尸,让整个沂城看看得罪我赵冠乾是什么下场,还有丰年的那个女人,把她也给我悬尸,还有那些可能与她有染的人,宁杀错不放过。”赵冠乾狠辣道。 王鼎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个刘正经的养父是东山州治安署副署长,林世正。” 赵冠乾眉头一皱,手指不断在桌面上敲击着,到了他这个地位,东山州的重要官员他多少都认识,林世正当然也知道,只是没有打过交道。 赵冠乾在心里计较得失,脑海中找出了关于林世正的一些信息,为人爱惜羽毛,从不与其它官员、商人有来往,出了名的“假清高”。 在赵冠乾这种人眼里,这世上就没有绝对干净的人,只是藏得更深或者给的不够而已。 “杀,还是要杀的声势大一些。放过刘正经的家人,这个林世正没什么后台,想来也不会为了一个养子和我们死磕。”说到这赵冠乾雷厉风行的拍板。 “丰宇,这事儿你去负责,做得漂亮一些,要让沂城的势力知道人是我杀的,但却没有证据。可以动用所有力量,咱们养的那些恶犬也该活动活动了。” 赵丰宇体会到了父亲的决心,“是。” …… 一家高档餐厅里,刘正经看着一桌子的甜点,还有眼前自己盘子里快要摞成小山的甜品有些头疼。 但却没有流露出来,他知道这是姜浅草在循着记忆中的他们在弥补遗憾。 刘正经本尊应当是爱吃甜,可是现在的刘正经爱吃辣。 只能笑着全吃下去了。 “小正哥哥,我们去游乐场吧,当初我们就没出过小院,看电视里的游乐场羡慕的要死。后来我也从来没去过,现在终于可以去了。”除了餐厅们姜小草提议。 天色已经暗了,刘正经给林清月发了个短信,说了今天晚些回去,然后就牵着姜浅草去游乐场。 可能是傍晚的缘故,游乐场里的人并不多,大都是领着孩子的年轻父母。 刘正经和姜浅草就像两个从未来过游乐场的孩子一样,在过山车上大声呼喊,在旋转木马上牵手傻笑,在摩天轮上依偎看风景。 就在他们享受着普通人的快乐时,根本没有留意到姜生的身影不断在他们周围穿梭。 有人试图破坏摩天轮的时候,人影都没看清就被扭断了脖子。 远处楼顶的狙击手刚刚组装好狙击枪,瞄准镜都还没找到目标就被一枚飞掷而来的石子击穿了脑袋。 隐藏在人群中戴着耳麦的行动指挥,上品武士境界,察觉到不对后还没等自己想要撤离,脖子上就多了一只铁钳一样的手,然后耳中都是呼呼的风声,速度快到睁不开眼。 再正看眼时就看到姜生那张冷漠的脸。 保护姜家家主几十年都没出过问题,上一次姜浅草被绑被他视为终生之耻,这种情况决不允许再出现了。 小姐在沂城的最后一天,连打扰都不行。 至于这个活口,姜生留着要追根溯源。 第三十章 调岗,杀机四伏 半小时后,那名被姜生抓住的暗杀小组队长已经死去不成人形,在将所知和盘托出之后被姜生扭断了脖子。 姜生面色冰冷的掏出手机,“是赵冠乾,你去处理,问问宋家想如何,不能让人满意的话我亲自去问。” …… 位于商业中心大厦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赵冠乾愤怒的砸碎了办公室里的两个价值不菲的花瓶,面色青紫,办公室里站着大气不敢出的王鼎。 他们刚刚得到消息,去刺杀刘正经的一个小组全部失去联络。 在这赵冠乾看来是对他以及背后势力的挑衅。 一般来说沂城范围内但凡有点后台的都知道赵冠乾的实力和背景,不会这么跟他做对。 敢和他做对的那种又和他背后的势力有着复杂的平衡关系。 而现在他的儿子死了,杀手队伍也死了,这种情况最近二三十年都没有了。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动用背后力量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看了眼来电显示,赵冠乾深吸一口气,瞬间换上一张谦卑的脸,“任署长,您好您好。” 脸上笑眯眯,心中却一沉,这位任署长的来历他当然知道,这位刚来沂城的时候赵氏集团就几次送过拜帖。 其实就是互相客气一下,目前为止还没有往来,那这个电话就有些蹊跷了。 “暗杀姜家嫡系小公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宋家的意思?”电话里传来任自流冷漠的声音。 赵冠乾眼中闪过一抹惊惶,“任署长,您这是说哪的话,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惹姜家人啊,更别说小公主了。” 这是实话,前段时间他也只是知道帝国视察团是姜家一位议员带队,并不知道姜浅草的存在。 “是不是误会你说了不算,立刻马上停止作死,另外,让宋家在沂城的主事十分钟内给我打电话,姜家要看到道歉的诚意。” “好,我马上处理。”赵冠乾冷汗直流,在电话出现忙音之后才直起腰版,想了想,转头瞪向王鼎,眼神仿佛要吃了一般。 “给你一分钟给我确定下面人有没有得罪一位姑娘。” 王鼎浑身一颤,结结巴巴说道:“之前调查刘正经行踪的时候,下面人说他今天……都和一个姑娘在一起。” 话音刚落,王鼎身子就飞了出去,直接撞到身后几米外的墙壁上滑落了下来。 沂城首富,身材发福的赵冠乾竟还是位不弱的武者。 “蠢货!”咒骂了一句属下之后赵冠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后不理会嘴角带血吃力站起来的王鼎,拨通了一个电话。 接着又换上了一张低三下四的脸,说明了一下情况,语气卑微的和刚才的王鼎一样。 两分钟后赵冠乾挂掉了电话,瘫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手机,现在有些后悔为了赵丰年去报复刘正经了,不是怕,而是不小心招惹了姜家。 姜家,那是和自己背后的宋家相同的存在,即便是自己的上头也不敢招惹姜家的嫡系小公主。 幸亏没酿成大祸,不然自己和上头恐怕都得被交出去,全家难活。 几分钟后手机再响,赵冠乾颤巍巍拿起手机接听电话。 “虽然这件事是个误会,但你也差点酿成大祸。” “赵冠乾,这次我们损失很大,三年内你要把损失补回来。” “另外,姜浅草你们给我暗中保护起来,过了凌晨她就会离开沂城,在此之前再少一根头发丝,你和我都别活了。” “还有那个刘正经,和姜家没有关系,等姜浅草一走,给我杀掉,如果可以,查一查谁在背后指使,宋家不容许挑衅。” 电话里冷漠的声音简短有力的给这件事做了定调。 赵冠乾一直擦汗,连连称是,最后挂掉电话才长出一口气,虚脱一般瘫坐在椅子上,鬼门关走了一遭。 …… 深夜的沂城静悄悄,刘正经和姜浅草牵着手走在路灯下,两人都不再说话,离别的气氛有些压抑,刘正经也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 “小正哥哥,这些年我在姜家其实一直不快乐。”姜浅草低着头,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大家族都充满了明争暗斗,更何况姜家,更何况姜浅草这个没了父母的小姑娘。 “所以,你会来接我吗?” 姜浅草微微仰头,大大的眼睛盯着刘正经。 刘正经忍不住目光躲闪,心里有些慌乱。 正当他搜肠刮肚组织语言的时候,姜浅草甜甜一笑,“那我想办法再来找你好了。” “我去接你。”刘正经脱口而出,而后又补了一句,“我可是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姜浅草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又恢复了沉默。 刘正经没说别的,都很聪明,天真的话无需多说,去接姜浅草何止千难万阻,但刘正经的人生目标里又多了一个必须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仅次于林清月。 现在他对姜浅草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是想还“刘正经”的债,还是把她当成了妹妹,还是有些情愫已经在了? 两人牵着手一直回到两家的门口,“小正哥哥,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哦,不要不接了。” “嗯。” 刘正经目视着姜浅草拿出钥匙打开门,看她打开门走了进去,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那扇门突然又开了,姜浅草露出一个脑袋,“不只是哥哥妹妹哦。”说完就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刘正经苦笑的摇了摇头,打开了自家门。 宋芝已经离开,只剩下坐在沙发上的林清月。 “姐,还没睡啊。”刘正经有些心虚的打招呼。 林清月看着刘正经,眼神有些让人看不懂。 “姐,你怎么了?”刘正经察觉到林清月的表情不对。 林清月眼中少了些冰冷,多了些幽怨,“你这次有些鲁莽了。” 刘正经莞尔一笑,“你不用担心,就算有人猜到是我做的,也没有证据。” 林清月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刘正经推开门,对面的门没有开,也没有了那个说好巧想要蹭车的姑娘。 刘正经沉默下楼,刚想骑上小摩托去上班。 “我……我的车坏了,你送我去上班吧。”林清月带着墨镜,看不出表情。 “好嘞!”刘正经喜不自胜,小粉买了多年不就幻想着这样一天么,带着林清月去上班。 刘正经屁颠屁颠推出小粉,想把头盔递给林清月,被林清月拒绝了。 而后林清月轻轻一跳,侧坐在后座上,两只手轻轻搭在刘正经肩膀上,“走。” 刘正经飘飘然,觉得自己像开飞机一样,上天了。 小粉突突突的行驶在路上,林清月眼神却有些警惕的查看着四周,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刘正经也玩了一次急刹车的戏码,可惜的是身为武士的林清月身体素质太好,压根就不会因为惯性贴过去。 没得逞的刘正经也不心灰,心情已经飘飘然了。 小摩托尽管努力拖延,路程就那么短,还是到了特战署大楼下。 让刘正经意外的是大楼前已经集合了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特战署战士。 “姐,你们今天有任务?”刘正经狐疑,最近没听说有需要特战署出动的大案啊。 “野外集训,你去上班吧。”林清月说完快步向大楼跑去。 刘正经不再理会,向治安署大楼奔去。 就在刘正经离开几分钟后,林清月也换上了特战服,“林清月归队。” 戴着面具的特战队队长沉声道:“任务已经说了,不再重复,再强调一下,这次的任务是东山州治安总署下达的命令,不容有误,听明白了吗?” 战士们异口同声:“明白!” 走进治安署,迎面就看到了董文菁。 “早上好啊,董小姐。”刘正经如常打招呼。 董文菁面色复杂,更多的是心疼,向前两步,小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你做的对。” 刘正经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董文菁递给刘正经一份文件,“这是你的调令,是林伯伯亲自签的调令,让你立刻起身,前往新的岗位就职。” 刘正经一愣,打开文件一看,看到了自己的新岗位,“平阳镇派出署署员”。 平阳镇? 这个地方刘正经可是印象深刻,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大佬都不能去的地方,和龙潭虎穴差不多意思。 老爹不可能害自己,那就是发生了什么,让老爹不得不这么做。 刘正经猜到了一些,赵丰年那边的报复? 他们应该没有证据才对。 直到现在,刘正经还停留在以前的那种思维,抓人要讲证据,那么对自己这名治安署署员下手也要证据。 不是他天真,是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赵丰年这个角色背后牵扯了多少利益。 留意到董文菁担忧的目光,刘正经轻松一笑:“换个环境也不错。” 董文菁幽幽的说道,“记得多给我打电话,工作认真些,任何一个岗位都可以发挥价值。” “好嘞,谨遵董小姐教诲,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说完刘正经就想往里走。 董文菁拦住了他,“东西回头我帮你收拾,命令是让你即刻出发,不要耽搁,我总觉得林伯伯这个安排有深意。” 刘正经点了点头,不想让董文菁担心,“没准就是想教育我呢,放心吧董小姐,我刘正经在哪都发光。走了。” 说完洒脱转身,摆了摆手,出了门抬头看了一眼烈日,眼中一片冰冷。 第三十一章 一路向南,遍地杀机 刘正经后知后觉,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昨晚老妈宋芝主动“现身”领走周依瑶; 今早林清月主动要求坐小摩托; 特战署全副武装,整装待发; 林世正要他即刻不停到新岗位; 就算是个蠢人也该察觉到不对,而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自己闯祸了。 老爸、老妈、老姐都在努力的想给自己擦屁股。 很可能就像过去的十几年那样,想要在他不知不觉中将所有威胁扼杀。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任性了,前世的太平盛世,这一世的家庭庇佑,让他想当然以为世界应当是那个样子。 事实又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这一刻的他和周庆区别不大。 刘正经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治安署。 治安署对面楼顶,有人早已端好狙击枪, “发现目标,正在锁定。” “目标已经锁定,命中率90%请求射击。” “射击!” “目标失踪,报告,目标失踪!” 耳麦中传来对话。 “是下水道,目标借助行人钻入小水道,只有这一个可能,立刻扩大监控范围!”王鼎有些失态,这一次他亲自带队。 “报告!疑似特战署署员接近。” “撤退。” “晚了……” 治安署对面的几处楼顶留下几片血花,尸体很快被拖走,蓝天白云依旧。 王鼎面色阴沉,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我要知道刘正经的去向。” “你们都不知道,问我有用吗?” “那我想知道治安署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几分钟他就离开治安署,然后就提前潜逃!”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而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治安署最新调令,刘正经被调任平阳镇派出署……” 王鼎关掉电话,沉吟几秒后拿出对讲语速飞快的下达命令: “避开特战署,避免正面交锋。” “在最快的时间内向罗平路、南通路、开阳路集结,最快时间内调动生命探测仪,探测三条线附近的下水道。” “通知沈先生,前往南通路沂河大桥往南第三个红绿灯处静守,此次出手若有建树赵氏许诺1000万大秦币。” ……一条条命令下达,王鼎仍然觉得不稳妥,身形飞速向南奔去。 他不能有遗漏,跑了刘正经,他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下水道中刘正经沉默着前行,如今再钻到下水道里一点也不陌生,相反还有种熟悉感。 这让刘正经忍不住自嘲,别的穿越者都各种装批打脸,自己穿越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觉醒系统,还没装批,下水道倒是钻的挺熟。 给穿越者们丢脸了。 钻进下水道当然不甘,但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把怒火先埋进心底。 林世正这样安排一定是在沂城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全,那自己跳出去就是愣头青了。 现在的他连个武士都没把握对付。 刘正经在下水道中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发现了熟悉的路段,前几天才来过。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继续往南,平阳镇应该就不远了。 地面之上,特战署、治安署队员们耳麦中已经热闹起来,因为他们要保护的目标失踪了。 特战署署长正要向上级禀报,就看到林清月在楼宇间向南快速移动。 “林清月!不要擅自行动!”队长吼道。 “鱼饵消失了,可那些鱼还在,他们会向南移动。”林清月身影不停,冷静回复。 特战署队长想了想,下令到,“沿路向南移动,发现可疑目标立即控制,如遇反抗,可就地击毙。” 二十多个黑衣蒙面的特战署队员飞速在楼顶上跳跃。 地面之上,治安署快速向南移动,按照最新命令开始在沂河各个大桥设卡,检查通行车辆和人员。 王鼎暗骂该死,这样的话是无法携带武器过桥的。 “放下武器,所有的武者乘车过河,双子大楼工地前面集合。” 城南郊区,楼房已经不高,一个中年大叔,穿着普普通通的衬衫长裤,就像一个普通上班族,骑着自行车刚刚下班。 但他行进的方向不是城里,而是通往城外。 嘴里哼着小调,心情格外愉快,今天终于又有赚外快的机会了,1000万呢,即便是他也心动不已。 骑着骑着视线里发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一位是中年美妇,气质雍容,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面容精致,就是有些冷。 随着渐渐靠近,风中传来了一段对话。 “有没有感受到前面那人身上的元素?” “有,但感知不清楚是什么元素。” “很正常,他的境界比你高出不少,而且有刻意隐藏。” 中年人听到这按住了刹车,警惕的看向这一大一小。 美妇看向中年,走到十多米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客气说道:“回去吧沈先生,今天这里不通行。” 这名中年人脸色沉凝,对方有备而来,是来拦自己的。 那个小姑娘身上的元素气息并不强,但是很怪,给人阴冷、阴暗的感觉。 那个中年美妇身上感知到不到元素存在,这更让人担心,如果不是境界比自己高出很多,那就是同样练过相关秘术,遮掩气息。 心里犹豫着,看着美妇的年龄比自己还要小,又想了想那一千万心下一狠,身上的元素之力释放开去。 道路两旁的树枝、绿化带仿佛存在生命一般。 小姑娘感到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不对!是真的活了,只见那些平日里普普通通的绿化植物都在疯狂生长,两旁的法桐长出一根根粗壮的树枝,如藤蔓一般向着二人伸来。 地面上的花草也化身藤蔓,向着二人爬来。 “唉,既然逼我出手,那您可就回不去了。”宋芝淡淡说道,然后伸出一根食指,遥遥指向沈先生,一道刺眼的白光眨眼即逝。 沈先生根本来不及反应,额头上就只留下了一个洞,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 “他叫沈书,木元素上品术士,明面上的沂城第一术士。”宋芝牵着周依瑶给她讲解。 “可是看上去他好弱。”周依瑶好像从悲伤中走出不少。 宋芝笑了笑,“不是他弱,而是你干妈我太强,来,现在放出暗黑之气,把他尸体扬了。” 周依瑶点点头,身上黑气弥漫开来…… 双子大楼工地上已经集合了二十多个人,全都是武者,从外表看上去就没一个良善之辈。 其中一人听着耳麦中的指示,说了声“是!” 而后朗声说道:“王总命令我们,就近钻入下水道,分成多组,向南搜索,发现任何人就地击杀……” 正待多说两句,发现同僚们视线不对,都盯着自己身后,这人回身看到一个老人戴着一个清纯可爱的姑娘向着这边走来。 还没等他问话,老人身影一闪就已消失在原地,刚张开嘴话都没喊出来,脑袋直接炸开。 众人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想要逃跑已经晚了,身影闪烁之间,二十几个武者全都倒地而亡,每个人要害上都有个窟窿。 老者身影一闪又回到了姑娘身旁,就像没有离开过一样。 “值得么小姐,他又不知道。” “我为他做的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我想。富贵爷爷,送他进了平阳镇我们再走吧。” 这人正是姜浅草,一些人眼中她已经离开了沂城,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了南城。 姜生叹了口气,牵着姜浅草继续向南走去。 …… 王鼎没有和手下们一起,开着车过了沂河之后就独自向南开去。 此刻他脸色阴沉,就在刚刚他听到耳麦中不断传来惨叫,而后所有手下都失去了联络。 心里有庆幸,有恐惧,唯独没有回头的勇气。 刘正经他必须杀。 车辆正在前行,突然耳旁传来嘭的一声,汽车左右失控。 王鼎停下车,就看到路旁有一名身穿治安署特战署战服的人,头上戴着特制的面巾,看不清脸。 但是看那苗条有致的身材,看得出来是个高挑的女子。 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真炁盈体,身形左跳右跳飞速向前。 那名拦路的特战署女子正是林清月,正好堵到了王鼎,赵家的头号打手她当然认得出来。 大桥上无法没证据拦他,但是自己可以。 看着飞速接近的王鼎,林清月并没有慌乱,连开两枪都没有打中之后,开始预判开枪。 枪声一响,“叮”的一声脆响,火星飞溅,王鼎身形一顿,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已经被打出了一个子弹印痕。 而后王鼎怒喝一声,身体腾空而起,大鹏展翅一般向着林清月落去。 武师境界的武者!预判子弹,本能躲闪、格挡。 林清月知道手枪已经威胁不到这样的高手,手枪一扔,腰间一抄就多了一把三棱|刺,不躲不避直直向上迎去。 三棱|刺比匕首要长,如果王鼎继续刺下去只会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好狠的娘们! 王鼎心中暗骂,电光火石之间,匕首一挑,挑开三棱|刺,一拳向下砸去。 林清月不敢硬接,后退一步又是一刺直直攻了过去。 王鼎不再和林清月磨叽,武师境界可以真炁外放,不必近战。 一拳打出,雄浑的真炁向前涌去。 林清月刚想后退躲避,眼前一道人影一闪多了高大的背影。 “嘭”的一拳,眼前身影一颤,前面的王鼎后退数步。 “还好来得及时,你这丫头真是胆大!”来人正是林世正。 王鼎心知不妙,转身就跑。 林世正不慌不忙,从腰间摘下一把笤帚,笤帚柄指向王鼎,一道流光飞出。 奔跑中的王鼎汗毛乍立,知道这一击躲不开,只能运起所有真炁凝于后背。 “嘭”的一个沉闷声响传来,王鼎看着胸前炸开的窟窿,满脸不甘,“上品灵器……”而后双目失去了神采。 城南一处距离双子大楼数公里远的地方,井盖被人从下面顶开,刘正经钻了出来。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老爸,现在安全了吗?” -----第一卷结束了,主要搬出部分设定,填部分坑,挖点新坑,后面换地图,各大势力初登场。求收藏推荐。 第三十二章 虎落平阳的平阳镇 电话另一头传来林世正温和的声音,“安全了,不过也不能大意,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把你的行李给你送去。” 刘正经在下水道的时候就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拨通了老爸的电话,在知道自己有危险的情况下没理由不寻求庇护。 刘正经观察了一下周围,“离咱家不远,就去家里集合吧。” 挂掉电话,刘正经向家里走去。这个家是养父母的家,刘正经一口气从下水道钻了很远。 迈着轻松的步子,其实暗中警惕,就要走进那个老旧小区的时候刘正经停下了脚步。 门卫值班室里不见了门房秦大爷,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姜家赘婿,任自流。 刘正经思索再三,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个时候除了家人他谁都不信,但对方能守在这里,想要对自己不利的话,逃避是没有用的。 任自流没有转头,而是继续一本正经的看着小区外的街道。 刘正经也不说话,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同样看着街道。 此刻两人还穿着治安署的制服,不留心看的话还真以为是小区保安。 “腿型圆润,细直修长,步型优美,身材也不错,啧啧,这样的美女能打8分。”刘正经看着小区门前经过的一位美女,开始点评。 这是他的习惯,以前在家的时候不能随便出去玩,刘正经就经常来找秦大爷,学了不少品鉴的功夫,而且秦大爷对小区里的各种八卦了如指掌,是个很值得尊敬的长辈。 “膝盖暗青,昨夜必经久跪,虽着浓妆,难掩疲惫,此女昨夜操劳过甚。” 耳旁传来专业点评,刘正经惊讶转过头去,任自流仍然看着街外,好像刚才的话不是出自他之口。 见任自流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刘正经又把视线投向街道。 “身材虽然略微发福,但体型高挑,再加上胸臀丰盈,是个熟透的桃子,啧啧啧,是个勤劳能干的大姐。” 刘正经看着又一位路过的妇女点评道。 “骨盆大过肩,赛过活神仙。尚可。” 身旁又传来一句点评。 “体型娇小却凹凸有致,步型轻盈,腰肢柔软,此女能值7分。”刘正经看到路上又走过一个美女点评道。 “嘴大。”任自流终于转头看了眼刘正经,重点在他不算突出的鼻梁上停留,“想牙签搅大缸?” 刘正经面红耳赤,“署长,您怎么在这里。” “我是治安署署长。”说完任自流又不理他,再次看向街道。 这话看似答非所问,其实在告诉刘正经,今天沂城的一切都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刘正经心里在揣摩这位赘婿署长,以前总忍不住以为这位署长是个关系户,有些能力但也不会太强,主要是长得太帅。 现在看着任自流的侧脸,觉得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表面洒脱随意,实则谨慎低调,不失血性。小有谋略,却受限于视野,大局观不足,终究是年轻了些。”任自流缓缓开口。 刘正经却是心中一紧,这话是点评的自己?署长大人,您看男人也这么准吗? 任自流突然一扬手,叮的一声,门框上多了一根长针,力透实木,只余针端。 而后任自流又开口道:“赵氏集团工地上六具尸体全身无伤,只有头上有针眼,极难察觉,按照力道,即便是武士也极难做到。” 任自流双目盯着刘正经,“我确定你不是武者,是苦练过飞针?” 刘正经面无表情,心中却忐忑起来,当然不会蠢到承认。 “这根针留在了黑三的脚上,比其它针眼略粗,想来是插在地上被黑三踩到的,这点倒是不错的心计,可惜收尾不干净,留下了这一根。” 而后任自流说了一句刘正经怎么都听不懂的话,“你可能要到很多年后才明白你这一次出手将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把针收起来吧,我对你没有敌意,就是我上面觉得你挺有意思,多说一句,有些人生来可能一直很狗,但他一生下来就落在了棋盘的关键位置上,不管他愿不愿意,都狗不了太久。” “这个棋盘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这么一说我都有点羡慕你了,危险是危险了些,但像一个主角啊……好了,祝你好运,希望将来有看到你搅动风云的一天,别让我们失望。” 任自流说完走出门房,留下愣愣无语的刘正经。 “我本来就是主角……”刘正经吐槽了一句,而后沉吟不语,揣摩着任自流的话。 自己只是杀了赵丰年,还有一些武者,能有什么后果?会让任自流这位姜家的人说自己走到了棋盘的关键位置上。 在他眼里都很大的棋盘,会有多大? 刘正经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什么搅动风云的地方,摇了摇头,不去想了,自己只是个小人物,无力反抗的时候就不要先冒头。 先苟活着吧,强大起来才行。 一辆防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车上下来,看着刘正经。 就算蒙着面刘正经也能一眼看出那是自己的姐姐。 屁颠颠跑过去,“我姐穿着这身依然魅力四射,风华绝代。” 林清月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弃,“别废话,上车。” 刘正经钻进了副驾驶,后座上放着自己的行李。 “老爸呢?” “沿路排查风险了。” “辛苦你们了,其实……没必要太害怕赵冠乾。”刘正经心有疑惑,也有些不好意思。 林清月白了他一眼,“你记着,在大秦帝国,任何一个城市的大人物背后都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赵冠乾是宋家的人。” 宋家……又是门阀。 防爆车平静的在城市里行驶,也没有发生意外。 刘正经不会知道,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死了多少人。 姜生、养父养母、特战署、治安署又都做了多少。 换了沂城任何一个人都不见得能活着走出沂城。 刘正经看着眼前这条幽深的小道,背起身上的行囊,嘴里嘟囔着自家老姐真是心狠,自己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也不给个吻别什么的,拥抱也行啊。 就在车上,林清月转达了林世正的吩咐,没有强大起来之前不要走出平阳镇。 自己老爸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这个连武者都不是的儿子能强大起来? 刘正经背着行囊,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沿着那条藏在树林里的小路翻过了一座小山。 拐过山腰眼前豁然开朗,站在山腰往下看,一座圆形的城镇坐落在群山之间。 从刘正经驻足的地方看去能将整个城镇看在眼底,和平常所见的城镇有很大的不同,这座城镇是圆的,最外圈是一些楼房,越往中间越是老旧,最中间的那片建筑竟然还有琉璃瓦和飞檐。 这是古建筑? 城镇被群山环绕,东山州地处丘陵地带,没有什么高山,但却不缺小山。 这一圈的小山海拔能有几百米? 关键的是这些山的山势也很奇怪,山顶平平,上面长着茂密的树林,中间是陡峭的断崖,下面是缓坡。 缓坡上是绿油油的梯田。 最让刘正经不解的是他从未在地图上见过这片城镇,作为沂城长大的青年,从小没少见地图,卫星地图也看过不知道多少次,如果沂城南面山区里有这片城镇,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没有。 就好像这片城镇被抠出去了一样。 果然神秘,这个平阳镇到底有多少秘密。 刘正经正待继续前行,再不走快点太阳就要落山了,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看去瞬间就紧张起来,一位扛着锄头的老农向自己走来。 “大爷您好!我是平阳镇派出署新调来的署员!”刘正经率先开口。 这老农他见过,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他挡住了姜浅草的富贵爷爷,至少是个武宗! 他从录像中得知平阳镇是有规矩的,连姜生都进不来,唯恐自己不解释清楚,被这老农一个小拇指给碾死了。 老农浑浊的双眼看了刘正经一眼,“什么署?” “派出署。” “派什么?” “……没什么,进镇是这条路吧?” “对,自古只有一条路。” “大爷,您这耳朵……” “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没什么,我跟着您进镇。” 刘正经放弃了和老农对话,跟在老农身后向山下的小镇走去。 老农就像个普通农民一样,身上的衣服,粗糙的手掌,被晒黑的皮肤,走路也不快。刘正经耐着性子跟着老农下了山。 小镇边缘都是些楼房,高的有六七层,一栋栋排列整齐。 在入口处有个三间四柱的高大汉白玉门牌坊,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三个大字,“平阳镇”。 两边门柱上写着一副对联,“沧海一粟,虎踞平阳不如犬;万古一村,龙盘祖地类小蛇。” 好大口气,虎踞龙盘,在这里就是犬蛇的意思? 老农已经走得挺远,刘正经连忙快步跟上,老农伸手指了指路旁,刘正经看到了那是一个一个二层的办公楼,很老旧的建筑。 楼前一个院子,院中有个旗杆,旗杆之顶飘荡一面破旧的大秦龙旗。 破旧的大门上写着沂城市平阳镇派出署。 还以为这里与世隔绝呢,终于有个自己熟悉的事物了,只是这个派出署的位置,怎么那么像平阳镇的门房? 老农已经走远,刘正经背着行囊走进了这个不大的派出署。 林清月说林世正对这里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有人会接待他。 才走到门口,一个笑容满面身穿治安署的大叔向他走来。 “来了啊小正。”大叔亲切的出来迎接,从刘正经身上接过了包裹,“快进来,快进来。” 刘正经看着眼前这人没缓过神来,“老张,你怎么在这?” 这人他认识,治安署那位半退的档案科科长,自己原来的直属领导,张大海。 第三十三章 接风酒,会所安排 这位科长刘正经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当初刘正经毕业后就进了治安署档案科,张大海算是他第一个领导。 当时治安署都知道刘正经是个“废柴”。是个走后门的关系户,对他的态度明里暗里的都不怎么看得起,毕竟这是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尤其是全员武者的治安署。 除了董雯菁以外,这个老张是极少数没有看不起他的人,不是那种装的,刘正经能感觉出来。 至于刘正经对这位科长的印象就是随和,一点科长的架子都没有,逢人都是笑嘻嘻。 现在再想想,自己对这位科长竟然一无所知。 张大海笑嘻嘻亲切的拉着刘正经走进一间办公室,指着一张办公桌,“看,这就是你的岗位,我都帮你收拾好了,就坐在我对面。” “不是,老张,你怎么在这?”刘正经还是疑惑,平阳镇这么神秘的地方,老张怎么会出现。 “这不是快要退休了么,署里就安排我到这里养老了,这算是升官了,好歹是个署长。”老张笑嘻嘻说道,“咱哥俩也算有缘分,又是同事了。” “说的也是,对了,其它同事呢?”刘正经进来之后就没看到有其他人。 老张指了指自己,“这署里就我们两个人。” 刘正经无语了,两个人的派出署? 老张解释道:“主要是这里工作不多,平日里也没什么工作,一个人都够了。” 刘正经有些不信,“我看平阳镇得有好几千人口吧,这么大区域两个人怎么管得过来?” 虽说没有在派出署工作过,可刘正经也算是治安管理大学毕业的,知道根本管不过来,两个人连派出署的基本部门都凑不齐。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平阳镇的百姓本性纯良,而且这里非常有规矩,本地也有几家族长主事,没我们什么事。”老张给刘正经介绍。 刘正经靠近老张,压低了声音问道:“老张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平阳镇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老张疑惑道。 “别跟我装,这个镇子为什么在地图上没有,档案科里也没有,也从未听说过。” “档案科怎么没有,是你没发现吧,不然这里怎么有个派出署,这就是个普通的小镇。”老张一本正经的说道“早就跟你说少看那些网络小说,一点营养没有,你就不信,看你现在神神叨叨的。”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刘正经知道老张嘴里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署长大人,给我安排安排工作吧。” “工作什么的不重要,今天你刚来,我给你安排个接风宴。”老张拍了拍刘正经肩膀大气的说道。 “吆,这可不是你作风啊,到底是升官了。”刘正经可知道张大海的德行,出了名的抠。 “必须的啊,我跟你说,这里的工资可不比你在治安署低,这样吧,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平阳镇派出署的指导员,兼案件科、巡逻科、户籍科、内勤科科长!”老张自顾自的鼓起掌来。 “那是不是这些活全是我的?”刘正经一脸黑线。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里平日里没什么工作,这么多头衔你不喜欢吗?” “工资也拿这么多吗?” “这个……你可以拿两份。”张大海咬咬牙。 “三份,不然我啥也不干。” “成交,走,去吃饭。” 刘正经也很高兴,三份,再怎么也得比自己原来的工资多。 老张带着刘正经走出派出署,也没有锁门,朝着城里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断与人打招呼,看得出来在这里人缘很好。 也有人打量刘正经,眼里比较新奇。 老张带着刘正经来到一个三层楼高的酒店门前,“这里终究要比市里的条件差了些,这酒店还凑合?” 刘正经看着楼上的的“平阳大酒店”五个字,点了点头,“很不错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老张笑呵呵的点头,“这就对了,我们这些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说着就向前走去。 “老张,门在这呢。”刘正经看老张没走大门提醒道。 “哦,我们不去这,这家饭菜不怎么样,来来,我带你去吃好的。”老张热情招呼刘正经。 刘正经狐疑的跟着老张走进了平阳大酒店……旁边的胡同。 狭隘的胡同走到头,一个院子引入眼帘,院子里摆着几张矮桌,矮桌上放着锈迹斑斑黑乎乎的茶壶和几个茶杯。 老张没回头看刘正经铁青的脸,大摇大摆往里走,刚走到门口身形猛往一旁闪去,一个黑乎乎影子略过老张向刘正经撞来,幸亏刘正经反应快,侧身避了过去。 回头望去,那是一个人,撞在身后的墙上倒地不起了。 院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咒骂:“鱼龙帮的鳖孙儿,还当这是外面你,上次赊的账还没还,还敢赊,打断你的腿!” 刘正经看着倒地不起的那人,耳听着女人的咒骂,“老张,这就是你说的民风淳朴?” “咳咳,意外,这是意外。走走,别管,我们进去吃饭。”老张有些尴尬,拉着刘正经就往里走,进了院门。 院里站着一个叉腰的胖女人,个头比刘正经还高,腰围像水缸,大脸盘子又圆又油,见有客人来忙堆起笑脸,看到是张大海后又拉了下来。 “张署长,上次吃饭的钱还没结呢。”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能差了你那顿饭似的。”张大海一边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掏钱包,一边挤眉弄眼。 胖女人这才看到跟在张大海身后的拘谨的刘正经,“吆,新来的小伙啊,哪个门来的?” 刘正经歪着头想了想:“衙门?” 胖女人哈哈大笑,“咱这平阳镇啥门都有,可就没有衙门……” 她还待要说些什么,老张已经上前递了两张一百面额的大秦币,打断她的话:“把上次的账清了,剩下的给我们整几个硬菜,再来两瓶好酒。” 说着就拉刘正经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熟练的给刘正经涮了涮水杯,倒了一杯水。 胖女人已经转身进了厨房。 “老张,她说的哪个门来的什么意思?外面躺着那个鱼龙帮是怎么回事?”刘正经压低了声音问。 老张装疯卖傻,“你听错了吧,她说的是鱼龙滂,平阳镇的一个地方。什么哪个门,平阳镇有东南西北四个门,这里人就把平阳镇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门。咱们派出署在西门,就是西门的人。”忽悠,接着忽悠,刘正经懒得理他。 胖女人不一会儿就收拾了六个菜,鸡、鱼、猪蹄,还有几个素菜,接着又拿来了两瓶六粮液高度白酒。 刘正经瞅了瞅那两瓶酒,“老张啊,酒不用喝这么好的吧?” 六粮液可是大秦最著名的白酒之一,价格也不便宜,最便宜的都要几百大秦币一瓶。 胖女人在旁边接过话来,“小兄弟以后就知道了,咱们平阳镇啊啥都不值钱……” “哎哎,大梅啊,你去忙你的吧,这个小兄弟是从市治安署调来的。”老张打断了胖女人的话,似乎不想让刘正经知道平阳镇的事。 大梅看了看刘正经,若有所思的转身又回了厨房。 “来来,快吃,别客气,把酒倒上。” 接下来老张大快朵颐,大口喝酒,刘正经没吃多少,也没喝几口酒,倒是老张像是饕餮一样,把桌上的菜吃了个差不多。 天色已经黑了,刘正经这顿饭吃得不怎么愉快,这个老张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就是滴水不漏。 “饭也吃完了,你得给我安排个住处啊。”刘正经想先把自己安顿下来。 “急什么,今晚住会所,搂嫩模……”老张喝的舌头都大了。 “这不好吧,我们是派出署的……”刘正经有些意动,这一世还没去过会所呢。 “这有啥,在这平阳镇你就别把自己当什么署员了,走走,酒色不分家,今天怎么也得给你安排好。”老张摇摇晃晃,搂着刘正经肩膀就往外走。 刘正经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出了胡同,张大海带着刘正经又走了两条街,到了一栋灯光璀璨的所在,霓虹灯组成的“百花会所”四个大字直晃眼。 看这装修,放在沂城都算不错了,和平阳镇有些格格不入。 “是不是觉得很高档?她们百花会……所要的就是门面,不豪华一些怎么让你掏钱。”老张大着舌头,搂着刘正经走进旋转门,进入大厅。 大厅内也是灯光刺眼,富丽堂皇,地面像镜子一样。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漂亮女子带着热情笑容迎了上来。“张署长来了啊,这位小哥面生的很呢?” 刘正经上下打量这位像是前台经理一样的女人,眉眼景致,胸脯不小,小腰贼细,短裙下露出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肉丝袜,黑高跟…… 极品,这样的美女放在沂城的会所里也不多见吧。 “小乔啊,你们老板呢?” “老板今天回家休息了,您今天怎么安排?” “我们先去洗澡吧,然后给我们安排两个技师,要柔式的。”老张说完,看向刘正经,“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刘正经优点拘谨,“这个姐姐这样的。”说着指了指那个叫小乔的前台经理。 小乔闻言掩嘴一笑,“今天也不忙,我给这个弟弟服务吧。”那笑容柔中带媚,看得刘正经心中一荡。 我今晚要对不起林清月了吗?不行,不行……算了,只是按摩而已,不算啥。 小乔按了一下肩膀上的对讲,“楼上贵宾两位,203号房。” 老张趴在刘正经耳朵上小声说:“你真是运气,我就没见小乔出工过……” 第三十四章 桥本,有菜吗? 穷则单车摩托,富则会所嫩模。 但对一个纯种的舔狗来说,任何不利于舔的奢望都是虚妄。 ——刘·舔狗·好男人·正经 这一世重活本就不易,刘正经从未去过会所,也没去过不正经的按摩。不去不代表没想过,这就是普天之下所有男人的劣根性。 泡在一楼浴池里的刘正经还是很紧张的,极力想装的自然一些,以免被大池子里的其它男人们看出他是个“雏”。 一生好强的男人,多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简单泡了泡,冲了冲,老张就赤条条趴在了一张床上,身材略微发福的他在刘正经眼中像极了案板上的一大坨肉。 有样学样,趴在另一张床上。 “加不加搓澡盐?10块钱一包。”床边未经人喊就走来一个穿着大裤衩的大叔,手里拿着澡巾问道。 原来这就是搓澡啊,搓澡盐……大概是其他收费项目吧。 秉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刘正经平静说道:“不用了。” 搓澡大叔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接着往刘正经身上泼了一桶水。 嗯,步骤更像杀猪了。 “嘶~”刘正经闷哼出声,后背上只觉一片火辣辣,这是搓澡?这分明是刮皮! 偷眼瞄了一下正眯眼享受的老张,心知自己出糗了,搓澡盐是必备的! 为时已晚,现在再要岂不是证明自己没搓过澡? 自己装的批,流着泪也得装下去。 把头埋进小床中间那个洞内,紧咬牙关,一点动静都没有。 十分钟后。 “小伙子,你这身板真行,有几年没见过干挫的了。”搓澡大叔由衷说道。 刘正经提了提大裤衩,瞥了眼已经浑身通红的身体,心头淌血,表情平静,摆了摆手,“习惯了而已。” 说完学着老张六亲不认的步伐,向二楼走去。 泡完澡凡是上楼的,都是要有其它服务的。 如果会所里有鄙视链,基本是按楼层从上往下排的。 迈入二楼,灯光变成了暖色调,在一位职业装小姐姐引导下,两人进了203号房。 房间里两张床,床间的小桌上放着瓜果、茶水。 老张就近找了个床躺了下去,捏起一个葡萄扔进了嘴里。“享受吧小正,生而为人,不应总是抱歉。” 刘正经懒得理他,而是打量着房间,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了大秦一套,和前世差不多,这个点果然正在播放大秦新闻联播。 “世界七大宗主国在世界联合大会发起第7次能源问题协商会议……” 看来万年多的无节制开采,各种资源都快要接近枯竭,这种世界会议说好听的是为了人类持续发展,难听点就是大国又要薅羊毛了。 “来会所看新闻联播,你也算会所里的一股清流了。 正思考间,房间门推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身穿职业装的女性。 接着房间里暖色的光刘正经看清了前面的丽人正是楼下接待他们的小乔。 后面那个年纪看上去三十多岁,长相妩媚,丰胸硕臀,看样子是老张的品位了。不过长相也非常耐看,这样的颜值放在沂城都算很能打了吧? 这个平阳镇的百花会所这么能打吗? “先生您好,01号乔本很高兴为您服务。” “先生您好,15号小洁很高兴为您服务。” 两位美女各自在两人床前站定,身体前倾,一个工具箱一样的东西放在身材,齐齐的喊了一句。 小乔名字叫乔本? 刘正经看着眼前明艳的美女以及那两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和那身职业装,忍不住想起前世的岛国桥本老师的某部ol作品。 别说,此乔本颜值身材不输彼桥本啊。 “乔本,有菜吗?”刘正经忍不住问道。 刘正经不由得想起前世一个说法,提起桥本最先想到桥本环奈的是正经男人,想到桥本有菜的是老司机。 乔本被问得一愣,似乎没听懂这个问题,歪了歪头,“有?” 呔!好你个妖精,前世你就害我多少亿子孙白白死在了墙上,这一世还不放过我吗! 当然,这句内心独白刘正经没喊出来,怕被人当作神经病。 老张醉眼迷离,“小洁啊,快来,不用做足疗了,直接给我按摩,多按一会儿。” 小洁抛了个幽怨的媚眼,“要不是老板今天不在,你才不会点人家呢。”但也听话的拖鞋上了床。 刘正经一指邻床,“我和他一样吧。” 乔本蹬掉了脚上的高跟,一边说道:“弟弟第一次来吧,我建议你还是把其它服务都享受一下。” 刘正经一想也有道理,自己又不是老张那个色批,不能急,万一有自己喜欢的节目呢? 乔本微微一笑,拉着刘正经的一条手臂展开,自己半躺在了刘正经身侧,柔软纤细的腰肢轻轻压在了刘正经臂弯。 若是熟客,此刻顺势手臂就该放在技师腰上,但刘正经是个雏啊,手臂不但没动,身体还僵硬了起来,心里打鼓,这是什么服务? 要是下一步……我刘正经可是正经人,是不拒绝呢还是接受呢?这是个问题。 “先是采耳,然后是精油开背,你们选的是888的套餐,还有拔罐、头疗。”乔本一边拿出采耳的工具,一边介绍道。 按照这里的技师质量,这些服务项目888不算贵啊,虽然他并不了解行情。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刘正经手机铃声响起。 “啊,妈,放心,这边很好,领导是个我以前的领导,对,一切都好……依瑶啊,要听妈妈话,哥哥有时间了就回去看你。行,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哈。” 一旁的乔本乖巧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刚挂掉电话,手机还没放下,小毛驴的旋律再次响起,一看来电,刘正经瞬间换上经典的舔狗表情,“姐姐大人,小弟刚想给您问安,您电话就打来了。” 手机那边传来林清月清冷的声音,“没什么事,跟你说一声,房子让我退了,我搬回家住了,你的东西也都收拾回去了。” “嗯嗯,我这边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唔……”正说着刘正经突然发出一种低沉又压抑的呻吟声。 乔本捏着一根细细带着细毛的绒棒探进了刘正经耳道旋转起来。 刘正经瞬间脚趾弯曲,浑身紧绷,忍不住发出声响。 乔本停下了,电话里沉默了。 刘正经一慌,电话里果然传来林清月冰冷刺骨的声音:“狗改不了吃屎,刘正经,你回来就等死吧……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刘正经苦笑,唉,我不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啊。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吗,我不知道你这么敏感。”乔本连声道歉。 “没事,你捅的我很舒服,你继续。” 第三十五章 会所里有十六年前的故人 或许是这两句对话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乔本脸红了一下。 “转过来趴下,给你做开背。” 刘正经依言趴下,就觉得上衣被撩了起来,冰凉凉滑腻腻的精油洒在了背上,一双凉凉的小手在自己背上抚摸着。 真是舒服啊。 “我看我们在这里他们放不开啊,走,咱去隔壁房间。”老张拍了拍小洁的屁股。小洁听话的起身下床收拾自己的东西。 刘正经也乐得如此,还真有些不适应几个人在一个房间里按摩。 开背之后刘正经觉得屁股一沉,乔本竟然背对自己坐在了屁股上,两个人身上最多肉的部位重叠在一起,刘正经只觉得柔柔软软好不舒服。 而后两条小腿被乔本双臂圈住,向后拉。 “呃~”刘正经忍不住呻吟出声,“小姐姐,你轻点呗,腰都断了。” “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还会很舒服。”乔本解释道。 刘正经总觉得这话耳熟,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我有一头小毛驴……”手机这时再次响起。 “小正锅锅,有木有想人家丫~”手机里传来姜浅草嗲嗲的声音。 “想了想了。”刘正经正舒服着,唯恐话说多了再引起误会。 “用哪里想的?”姜浅草不放过他。 “你希望是哪?”刘正经随口花花。 “哪个器官大我就希望是哪。”姜浅草又换了一个娇滴滴的调调。 “我头最大,那就是用脑子想的了。” “哪个头?” 对话进行到这,乔本已经把刘正经下半身掀了起来,将刘正经一条大腿抗在香肩之上,缓缓下压。 “唔~”裆下一痛,忍不住出声。 “小正哥哥,这是什么声音。” “我在拉屎。” “唔唔唔,我还以为你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姜浅草和林清月一样想偏了。 这时乔本整个人躺在了刘正经身上,头也放在了刘正经后脑勺上,双臂从圈起刘正经的胳膊,用力向上一掰。 刘正经仿佛听到了自己肩膀的骨骼脱臼的声音。口中差点叫出来,但说着的话就带着了颤音。 “我可是正啊经银~” 刘正经发觉了,乔本是故意的。 刘正经双臂用力向下一杵,身子向上一撑“嗯哼……”轮到乔本发出痛苦的鼻音了。 刘正经不动了,乔本不动了,电话里沉默了。 许久后电话里传来姜浅草幽幽的声音,“小正哥哥,我知道你已经单身很多年了,我能理解的,谁让小草不能陪在你身边呢……” 刘正经尴尬极了,“小草,你别误会,我只是在做按摩而已,不,是正骨推拿那种。” “小正哥哥,你不用解释的,我能理解的,我不会像那些小女人那样随便吃醋的,但你一定要注意卫生。”姜浅草继续幽幽的道:“外面有很多坏女人,你要保护好你自己。” 刘正经被姜浅草这番话整的一愣,心里忍不住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小草这思想也太卑微了。 “小草,来,我和你视频。”说着挂了电话,同时松开了双臂,乔本也就溜了出去。 视频刚刚拨过去就已经接通,手机那边露出姜浅草精致的小脸,穿着她那身连体兔子睡衣,整个人就像长了个美人脸的兔子。 “你看,这里是正规按摩……”话说到这刘正经突然哑口,心里一句暗骂。 乔本还坐在自己身上,这就罢了,此时的乔本一脸羞红,头发散乱,不知何时身上的西装扯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白色的蕾丝内衣。 画面香艳至极。 “喂喂,你干嘛?” 再转过头来,视频已经被挂掉了。 刘正经一阵无语,心知现在也不是和她解释的时候,不处理完眼下,根本不可能解释。 想到这屁股用力一掘,还在努力演戏的乔本未经防备,被刘正经这一下顶到了半空中。 刘正经一个翻身仰面相对,在乔本落下来的时候一把掐住了乔本细细的脖子,任由她的身子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想做什么?”刘正经有些生气了。 乔本毫无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竟然有哀怨,眼泪巴巴的落在了刘正经脸上。 刘正经手一松,乔本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喂,别搞这一套啊,我可是铁石心肠、辣手摧花的人。”刘正经被乔本这一套给整懵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服务男人,你却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孩打情骂俏,我忍不住就有些生气……对不起。” 乔本忧伤的说着。 会所的女人都是影后吗?这台词功底,这入戏速度,好像我成了负心汉是的。 但刘正经终究看不得女孩流泪,“算了,回头如果我解释不清,你需要配合我,起来吧。” 这么一闹,刘正经也没了心情。 乔本却只是按着刘正经的胸膛坐了起来,摇了摇头,“做完吧,不然我会被扣工资的。” 刘正经还正待反对,乔本把他的上衣向上一掀,双手就抓住了刘正经的两颗无用的哺乳器官,轻轻揉捏起来。 触电一般的感觉传过全身,刘正经瞪大眼睛看着乔本,却看到乔本脸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就要滴出水来。 喂喂,被袭胸的是我啊!你脸那么红干什么。 “套餐里有这一项。”刘正经压抑着身体上传来的怪异感觉问道。 “有。”乔本凝视着刘正经的双眼,柔声道:“你放松一些,一直这么紧绷着心神,来这里就失去了意义。” 她声音里仿佛有种摄人心神的魔力,刘正经忍不住就放松了心神。 心防一开,眼前画面就瞬间生动起来,身上坐着的是一个头发凌乱,香肩裸露,眼神迷离的职业装美女,此刻正骑坐在自己身上,短裙已经被两条大腿撑到了根处。 更糟糕的是下身传来的触感。 “放松,放松,放松……”乔本脸更红了但仍然用磁性的声音说道。 刘正经已经有些急促的呼吸逐渐平静,眼神也逐渐呆滞起来。 骑坐在刘正经身上的乔本双眼恢复清明,眼神复杂,语气却依旧缓慢而带有一种难言的磁性。 “你叫什么?” “刘正经。”刘正经语气平淡。 “刚才打电话的小草真名叫什么?” “姜浅草。” “你父母名字叫什么?” “林世正,宋芝。” “你生身父母的名字叫什么?” “刘三更,花无艳。” 坐在刘正经身上的乔本神色更加复杂起来,许久之后才说道:“睡吧,睡吧,醒来之后你就忘了这段对话……” 刘正经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乔本从刘正经身上起身,看了眼刘正经下身的小帐篷,忍不住呸了一口。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理了理头发,乔本走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 “禀告花妃,他的确是刘三更的儿子刘正经。”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刘正经脸上,这才睁开眼睛,舒服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还待在白花会所的包厢里。 摇了摇脑袋,昨天怎么就睡着了?可能是太舒服了吧,今早醒来四肢百骸都舒服的很。 在枕头旁摸起自己的手机,按了两下已经没电关机了。 不由得想起昨晚被那个乔本作妖,小草该心碎了吧,想到这刘正经就有些头疼。 下了床,踢上拖鞋,就穿着会所的宽大t恤和大裤衩下了楼。 在一楼洗浴大厅换上了自己衣服,在拿自己腰带的时候视线一凝。 自己的腰带是特制的,腰带里插着数十根长短、粗细不同的毒针。 现在看上去一根不少,但其中两根插入的高度已经变了。 刘正经毒针插在腰带中的角度和深度依据自己的使用习惯排列,并非整整齐齐。 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眼就看出了变化。毒针上有剧毒,刘正经每次使用都会在手上戴上特制的手套。 估计有人要遭殃了吧? 刘正经不动声色,换上衣服走进了大厅。 和所有会所的白天一样,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前台小姐姐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刘正经下楼。 “那个……美女,我的鞋呢。”刘正经问道。 “是这样的先生,您和您朋友的账还没有结。”小姐姐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很多会所进门就有人伺候换鞋,不是周到服务,而是怕你没结账就跑路。 刘正经的脸色却难看的要死,就说老张那个抠抠搜搜的老东西怎么舍得带自己来会所,被他坑了。 深吸一口气,刘正经假装淡定,“多少钱?” “您和您的朋友昨晚一共消费两千八百元。”小姐姐看了眼账单微笑着说道。 “不对啊,我们昨晚就两个柔式按摩啊。”刘正经肉疼了。 “这是您的账单。”小姐姐递过来一长一短两个单据。 刘正经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两张单据上大部分是一样的,洗浴、足疗、按摩,但有一张单据的后面还有“三楼高级养生服务”一千元。 这个老东西,昨晚自己偷偷上了三楼! 刘正经牙都快被咬碎了,“我带的现金不够,可以转账吗?” 小姐姐依然笑容可亲,“平阳镇都不可以转账的,只能现金结算。” “那你知道哪里有银行或者取款机吗?”刘正经问道。 “没有的,平阳镇没有银行和取款机。” 真是个怪异镇子,刘正经把手机递给小姐姐,“帮我把手机充上电,我叫人来结账。” 解铃还须系铃人,嫖资还得嫖客付,只能找老张了。 前台小姐姐将刘正经的手机插在前台一个充电器上,又将手机递给了刘正经。 刘正经开机之后手机就震个不停,45个未接电话,4条短信,全都是姜浅草。 感情手机是被你打没电的。 刘正经瞄了一眼短信,“小正哥哥,我可能认识那个女的,要小心。” 第二条,“是她,十六年前她来过我们小院!锁骨那里都有一个小痣。” 第三条,“小正哥哥,为什么不接电话,不要吓我。” 第四条,“她应该不会伤害你,看到短信速回电话。” 正看手机,耳旁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把他的账记在我身上吧。” 乔本微笑着走了出来。 ps:才知道原来发在作者说的话站外读者看不到……会所有部分内容取材现实,说来都是泪,别问,问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另外新书求支持,首发纵横,免费阶段希望读者大人们来给个收藏、推荐。 第三十六章 我在7岁时娶了个老婆? 刘正经看着眼前的俏生生的乔本,会想起昨晚的亲密接触,不由得心中一荡。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觉得……这样也行。”刘正经的急转弯让前台小姐姐都呆愣了一下。 其实他脸皮没有那么厚,不过在知晓乔本对自己没那么单纯之后就心安理得了。 乔本笑了笑,“其实我姓花,本名乔木,你可以叫我小乔。” 小乔?你问过周瑜了吗?人妻爱好者曹孟德同意么,额,这事儿他没发言权。 “我叫刘正经,今天多谢你了,改天登门拜谢。”刘正经客气道,然后拔了手机充电线就要走。 待在这个地方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改天是哪天呢?”小乔追问。 现在的女孩都习惯撑开两唇问到底么? “等我熟悉了平阳镇再说吧。”刘正经给了一个另有深意的答案后摆了摆手走出了会所。 再往回走的路上,刘正经就掏出手机给姜浅草打了回去。 电话很快接通,不知道是不是姜浅草一直守在手机旁。 “小正哥哥,你终于回电话了,我都担心死了。”姜浅草快速说道。 “说说怎么回事,那个乔本,哦,小乔。”刘正经直奔主题,手机电量可不够他瞎扯。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吧,她被阿姨带来小院住了几个月,还有一个阿姨,记不太清了……” 姜浅草那时候毕竟还小,要不是当初小乔这个小女孩让她感觉到了插足感也不会记住这么多年。 “那时候你七岁了,要是不失忆的话应该会记得更多……”电话到这沉默了。 刘正经也想到了更多,这个平阳镇处处透着神秘,这个乔本当年就被带到小院里,很不寻常。 按照姜浅草原来的说法,许多年里小院只有一个哑仆,应该是个隐秘所在,能被带到那里,定然与自己父母关系密切。 等等,她也姓花? 关于自己生身父母的资料刘正经所知甚少,林世正、宋芝两人不知道是真不了解还是不告诉他,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是看过父母的照片。 这具身体的生母名叫花无艳,照片里看去美艳之极,而刘三更则朴素至极。 看到两人照片的时候刘正经就知道这具身体继承了父亲的基因,这让让他感到非常遗憾。 要是继承生母的,靠脸也像个主角啊。 小乔名叫花乔木,被一个阿姨带去,难不成是自己表妹? “小正哥哥,我给你看个照片,当年我到了姜家,就求富贵爷爷把小院里的东西都给搬了回来,其中就有这张照片。” 姜浅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这件事,那张照片她很不喜欢,当年就想烧掉,但因为里面有小正哥哥而没能狠下心。 刘正经打开球球,点开了那张照片,脸上就呆滞起来。 照片中是一个老式客厅所在,正中两个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两个美丽之极的女人。 两个女人身后的山水画上贴着大大的喜字。 在两个女人身前,有两个孩童。 男童身着类似于前世状元服一样的衣服,微微躬身,一脸不情愿,手里牵着一条红绸。 红绸中间是一个大花团,红绸另一端牵在女童手中,女童比男童身高要高一些,穿着凤冠霞帔,看不到表情,与男童相对鞠躬。 刘正经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男童正是刘正经自己! 刘正经贴近照片细看,小女孩的凤冠霞帔做得可能有些不合体,领间比较宽松,露出的锁骨上有一颗鲜红的痣。 照片一角,是一个皱纹满脸的仆人装扮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张着大嘴,哇哇哭泣的小女孩。 当年的小院,花无艳,陌生女子,刘正经,小乔,姜浅草,哑仆,婚礼…… 刘正经脑袋嗡嗡响,这肯定不是过家家,没有哪家大人陪着小孩这么正式的过家家。 这算什么?娃娃亲?包办婚姻?我在7岁的时候娶了一个老婆,说出去谁能信? “小正哥哥,小正哥哥……”电话里传来姜浅草担忧的轻唤。 “哦,我没事,我是现在的我,照片荒唐的很,做不得数的。”我还要娶林清月呢,怎么能变成有妇之夫! “手机没电了,你不用担心我……”刚说到这手机屏再次黑了下去。 刘正经一路步行,皱着眉头思虑重重。 想起昨晚小乔的反应,明显那不是一次简单的巧合,老张带自己去会所目的也不单纯。 昨晚自己睡着现在想来也是着了道。 小乔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刘正经并不相信会有人为了童年的荒唐婚礼,十几年后上演寻夫的戏码。 再回想起来,小乔那双蓄满眼泪、一脸委屈的眸子,好像又不像全是装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乔必然和自己有关系,也就是说自己父母和平阳镇有关系,林世正要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一定知道什么。 看来养父母果然还有很多东西瞒着自己。 脑海中灵光一闪,刘正经突然想到十六年前“自己”身死那晚,追杀自己的杀手被杀死,“尸体”也被送到了林世正手中。 刘正经推断是有第三方势力存在,难道是平阳镇?那晚生身父母一定是在逃亡,他们逃亡的方向会不会就是平阳镇?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逃亡平阳镇,而是在沂城找到了林世正夫妇。 仍然迷雾重重,刘正经努力梳理着可能存在的脉络,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派出署。 门没锁,还没进门刘正经就被怒气填满了。 老张这个挨千刀的,坑自己去百花会所就罢了,还敢让自己付账。 “张大海,我日你亲闺女!”刘正经忍不住爆粗口,气冲冲就往派出署走去。 “你是谁!” 刘正经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刘正经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碎花白色长裙,脚踩帆布鞋的清纯女孩站在不远处。 女孩长发飘飘,带着黑框眼镜,眉眼清秀,肤若凝脂,气质文静,手里捧着几本书,文艺、清纯、诗意,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再给她一把油纸伞,那就是诗了。 该死,刚才只顾着思考,竟然错过了这么一个大美女。 只是这种气质的美女怎么会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 “额,这位美女,你在问我吗?”刘正经指了指自己。 女孩怒容未减,“我就是张大海的亲闺女。” 刘正经张了张嘴,脑袋有些短路,这跟谁说理去,刚说要日人家…… 女孩一声冷哼,满头秀发向后一飘,长裙一荡,身形激射而来,秀气的拳头砸向刘正经。 刘正经呆愣间侧身闪过,心中更惊,这速度,拳风,得是上品武夫吧? 不对,我是个废柴,这一拳不该躲开的。 那只秀气的拳头一击未中,化拳为掌,横向一拍,刘正经一声惨叫,倒飞出去两三米,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呻吟。 秀气女孩扶了扶眼镜框,认真打量着刘正经,“没有真炁,却能躲开上品武夫一拳,还要装成普通人。” 之后点了点头,给刘正经做了定语,“你在隐藏着什么。” “你就是我爸说的新同事吧,那个好吃懒做、贪财好色、喜欢阿谀奉承的废柴刘正经?看来他看错你了,我需要提醒他小心你。” 刘正经捂着胸口呆滞的看着这个集诗意的外貌和暴力的性格于一体的女孩,竟然思维还这么敏锐? 要不要灭口,现在他底牌尽出应该有把握…… “目光闪动,左手掌一僵,你在思考、犹豫,你在思考什么?灭口?看来你还是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辈,同时我也低估了你隐藏自己的决心。” 女孩说到这警惕向后倒退一跃,轻轻落地,“会产生这种想法证明你有把握拿下我,一个真炁都没有的普通人,有信心拿下一个上品武夫,你的倚仗是什么?” “我爸让我来告诉你,二楼有你的宿舍。”说完转身,小白鞋脚尖连续点地,长裙飘飘,竟是逃跑一般眨眼就跑远了。 逃跑都这么有气质。 刘正经被女孩一套分析给整懵了,见女孩走远这才站了起来。 刚才他的确有那么一个瞬间的想法,但自己不可能因为被发现了秘密就辣手摧花。 没想到一个瞬间就被捕捉到了。 好聪明、敏锐的女孩。 刘正经心下警惕,随着自己实力的增长,警惕性在下降,昨晚的百花会所,今晨的漂亮女孩,都在告诉自己一个可怕的现实:你苟的不严谨了。 刘正经捏了捏下巴,“这特么是个误会啊。” “都是老张的错,躲得过初一,你躲不过十五!” 刘正经郁闷的走进派出署,径直走上二楼,鼻子嗅了嗅,走到二楼尽头找到了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单间,一张单人床上放着自己的行李,床边一张办公桌,还有独立卫生间,采光也不错。 看了这个房间刘正经心中更加记恨张大海,这分明是个值班室,这是打算让自己顺便给派出署值班! 所有账都给你记着! 刘正经坐在了床上,开始回想自从来到平阳镇的一幕幕。 平阳镇处处透着神秘,遇到的所有人包括老张、胖女人在内没一个是普通人。 武者,全都是武者,小乔的力道也不会是普通人。 刘正经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迷雾笼罩之地,处处危机。 实力,还是需要实力啊。 这么想着,刘正经一狠心将手指放进了自己嘴里,轻轻咬破,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口腔。 异能味敏,尝血识人。 (---求收藏推荐,故事会更好看,这一本六斤糊极为用心,新书请多多支持!) 第三十七章 异能测试,舔血识人 赵氏建筑工地上刘正经杀了七个人,觉醒了这一异能,后来没有机会测试这个异能。 从他杀人到进入平阳镇,说来事多,其实不过两天而已。 他记不太清当时系统的异能介绍,按照自己的理解就是用嘴尝一下人的血液就能知晓对方的信息。 现在手头也没有别人的血液,就想试一下能不能品尝自己的血液。 异能味敏发动之后,眼前突然弹出了一个属性框,属性框上写着几条信息。 姓名:刘正经 身高:178cm,体重:70kg,年龄:24 性格:谨慎、好色、多疑、缺乏安全感,有轻微受虐倾向 当前身份:七大非正经系统之一六欲系统宿主,觉醒异能数量2,内力值57,正经值91. 爱好:女,看书,偷窥,原味儿内衣、丝袜、美足…… 信息量好大,刘正经看了好几分钟,心念一动,弹窗般的属性面板消失不见。 “系统,你好像有东西搞错了。”刘正经脸色有些难看,爱好那一栏是认真的吗? “看在你是个无知且愚蠢的系统份上我就不和你辩驳了。”刘正经自言自语。 “任何未经验证的指责都是浅薄的污蔑,合格的人类总能为自己的错误做出反省。检测到系统强烈的自省欲望,扇自己一巴掌,任务完成内力+1。” what?谁想自省了,系统你怕是有什么大病。 等等,这明显是赤果果的报复,刘正经眼睛睁圆,“系统!你是有意识的对不对!” 刘正经终于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自从觉醒系统以来刘正经就在琢磨这个系统,到底是一个固定的程序,还是有意识的存在。 为此做过不少测试,但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规律。 直到现在刘正经才确认,这个不正经的系统是有自主意识的。这样一来系统抽风性质就有了解释。 刘正经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先把奖励混到手再说。 然而并没有任务完成的提示。 刘正经想了想,一咬牙,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疼得直咧嘴,刘正经觉得自己脸上一定有个清晰的掌印了。 任务完成的提示还是没完成。 玩我?可惜内力太香了,刘正经换了一边脸,狠狠的又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任务完成,内力+1,现有内力值58.” 刘正经嘴角抽搐,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气得。 “系统你给我出来,我们聊聊。” “系统,你还在吗?你再不说话我可就要骂人了。” “系统你个……#@*?%&!” 系统沉默无言。 刘正经知道系统又装死了,不管它,刚才的属性面板信息还没分析完。 上一次刘正经在工地杀完人加了7点内力,没记错应该是56点内力值,后来一直没机会修炼,刚才属性面板内力值却变成了57。 赵丰年?刘正经记得杀了赵丰年之后系统没有提示内力值增加,看来除了第一次杀人,之后的内力值增加不会再有提示了。 刘正经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七大系统持有者! 七个! 自己十六年废柴终于觉醒系统,开始重新相信自己是主角的时候,现在系统却告诉他自己只是七分之一?! 刘正经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接着又无比警惕,自己这个系统是六欲? 最先觉醒的是灵嗅,后来是味敏,难道自己的异能就是见、听、嗅、味、触、意的六欲? 其它系统持有者呢,又分别是什么,又有哪些异能,现在又都在哪里? 刘正经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这个系统不正经是不正经了些,但不能否认系统对自己的增幅,他现在依旧是个废柴。 但现在,这样的系统还有六个,他们的系统觉醒了多久,按照自己这个系统的奇葩程度,其它系统又会觉醒什么异能。 这种感受就类似于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天选之子,注定未来辉煌无比,突然有一天现实告诉你其实平平无奇是一个感受。 不过大秦人口接近20亿,7个系统宿主仍然仍然算是大海捞针一般,不过刘正经知道,系统宿主们一定不会平凡。 随着他的强大,越来越走上大秦更高的舞台,与他们遭遇是必然的事情。 而眼下他的首要任务仍然是活下去,发育起来,不然一个武士都能碾压自己,谈什么未来。 强大起来除了更加勤奋的修炼以外,其实还有一条捷径,那就是系统。 比如杀人,一个人一点内力值,只要杀的够多,强大起来指日可待。 可刘正经又不敢这么做,这个系统不止不正经,种种迹象表明系统都在将他朝邪恶的方向引导,刘正经固然渴望强大,但绝不愿意变成一个毫无底线的恶魔。 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不断尝试一些无下限的事情,或许会触发其它异能的觉醒条件。 但这种方法的弊端和第一条类似,更何况自己身处神秘的平阳镇,乱尝试就是尼姑念经不坐蒲团坐刀子——作死。 刘正经不断思索着当下的处境,眼下当务之急是摸清平阳镇,处处神秘也就意味着处处危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灵嗅,味敏两个异能都能帮助自己,尤其是味敏。 灵嗅异能只适合获取一部分时间内的画面,如果一段时间内什么都没干的话,那就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味敏不一样,味敏更像开了个上帝视角,直接查看对方的属性面板。 只是味敏的条件更苛刻,需要品尝对方的血液。 首选目标就是老张,老张和自己最熟,接触的机会最多,想要取得一点血液难度最低。 若要说信息量最有价值,一定是那个神秘的老农,只不过那样也和作死没区别了。 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小乔,可以接触一下,用灵嗅不难,只是想要取得血液就要计较一番了。 可以盗取姨妈巾……刘正经立刻又否认了这个方案,太鬼畜了,味敏需要放进嘴里,画面太鬼畜了。 刘正经能想象那种画面,就连这个想法都是危险的,河蟹神兽一定会盯上他,然后抹除他这个主角。 暂时定下近期的任务,刘正经决定从派出署开始查起,任何一个地方的派出署都会有当地的户籍、案件卷宗等等资料。 老张既然不在,那就是自己绝佳的机会。 说干就干,刘正经先来到了办公室,坐到了老张办公桌前,打开了老张的电脑。 电脑没有密码,大概是习惯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设防。 桌面很干净,连一个文档都没有,之后刘正经迅速浏览这台电脑的文件。 快速翻遍几个硬盘都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就和一个崭新的电脑一样。 刘正经又返回查看,发现有一个120g的硬盘使用了百分之九十还多,一抹笑容出现在他嘴角。 这种手段他初中就用过了。 找到设置,查看隐藏文件夹,密密麻麻的文件夹出现在根目录中。 刘正经兴冲冲点开,看到的东西却让他大失所望。 全都是少儿不宜的爱情动作片,暗骂了一句老色批之后刘正经浏览了一下这些内容,大多都是人妻、熟妇类型,果然是老张的口味。 不再留恋电脑,刘正经开始在派出署游荡,很快就找到了档案室。 档案室的门把手轻轻一拧就推开了门,门内一台电脑,还有几个文件柜,文件柜上空空荡荡。 打开电脑也是什么都没有,连小电影都没有。 看来这一点老张没骗人,这个派出署真的没有什么工作,不然不可能一点资料都没有留存。 失望之下的刘正经灵机一动,想到这么大的镇子应该会有医院存在,医院会有化验科,里面岂不是有很多血让自己尝? 兴奋没超过两秒又冷静下来,无事不去医院,去医院的大多都是有病,传染病肯定不少,自己别信息没获取多少,反而染上一堆毛病。 眼下毫无头绪,刘正经决定还是先熟悉一下平阳镇再说,这么想着刘正经就回到卧室换了身普通衣服,漫无目的的在平阳镇溜达起来。 走在平阳镇里能看到更多的东西,首先是平阳镇的人,这里的人看上去都很正常,细看之下却存在很多古怪。 比如这里的人互相之间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非常亲切友好,另外一种则互相排斥,倒不是敌意,更像是相看两相厌。 比如这里除了一些开店的镇民,大多数人都很闲,下棋、打牌的人随处可见,巷弄里还看到几个呼呼大睡的醉汉。 比如这里人的口音非常驳杂,短短一会儿功夫刘正经就至少听到了六七个州的方言。 唯独没有发现武者、术士的存在。 没发现不代表没有,怪只怪刘正经不是武者,内力的好处是不被人所觉,坏处就是无法感知到武者。 那名至少武宗境界的老农、能将人扔出院外的餐馆胖女人大梅、力道远超常人的小乔,还有张大海的女儿,至少刘正经来到平阳镇接触到的人没一个普通。 刘正经越走越深,道路两旁的建筑越来越矮,也越来越旧,就好像逆着时光从现代都市走过了上百年光景。 直到眼前变成了一个村落一样。 村口还有个白裙飘飘的背影,张大海的闺女,刘正经往路边一靠,悄悄的跟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 镇里镇外,风波未止 刘正经跟着那个姑娘拐进了一个胡同,担心武者的听力只能远远的跟着。 眼看着那姑娘走进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这才贴了上去。 透过门缝刚好能看到院中坐在躺椅上睡觉的张大海,旁边还放着茶壶,那叫一个惬意。 刘正经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的向着张大海靠了过去。 因为不知道张大海的武者境界,刘正经没有自作聪明的放轻脚步,对强大的武者来说,脚步声大小区别不大。 很多强大的武者即便在睡梦中也能辨别哪些是异常的脚步,这几乎成了一些强大武者的本能。 反而因为这是张大海的家里,普通的脚步声不会被警惕。 从腰带里拽出一根细针,轻轻靠了过去,为了躲避他的感知,眼睛都没有放在张大海身上,脚步也没停,似是随意手臂摆动间,细针就扎在了张大海脸上。 这根细针无毒,毕竟刘正经也不是每次都要取人性命,他的毒针自己可是没有解药的。 张大海翻身而起,速度快到出了残影,身体在空中的时候一掌就要拍出,瞬息之间看到了刘正经临时收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刘正经心中暗惊,这反应速度和收放自如的身手,武士做不到吧? 张大海脸上有些意外,“刘正经,你怎么来了?” “你猜?”刘正经冷笑。 “这我哪猜得到。”张大海装糊涂。 “要不我大声提醒你一下?”刘正经瞥了一眼屋里。 张大海瞬间变色,“有话好说。” “给钱!”刘正经一脸恨意。 张大海搓了搓手,“那种事情干嘛分这么清楚?” 刘正经斜眼看他,“这种事情怎么了?” “扛过枪、同过窗、分过脏、嫖过娼,这是人生四大铁啊,在治安署咱俩就是同事,也算扛过枪了,现在又一起去过那里,铁上加铁,谈钱不是伤感情了嘛。”张大海笑嘻嘻的帖近刘正经小声说道。 “我可没上三楼,你自己背着我上去的,还有,治安署的档案科不配枪,现在也没配,别废话,拿钱。”刘正经可不会相信这老东西任何一句话了。 “唉,行吧,等晚上我给你送去。”张大海仰头望天,好像伤透心的样子。 刘正经转身就向屋里走去,被张大海一把拉住,“我给!你在这等着。” 张大海终于不再耍心眼,慢腾腾走进了房间里。 刘正经竖着耳朵听到里面那女孩的训斥声,“拿钱干什么?你那点工资都快被你花光了。” “小点声,这不是署里新来个同事么,工作调动,又是个孤儿,现在连生活费都没有了,我看着可怜,就想借点钱给他……”老张开始忽悠。 门外的刘正经听得嘴角抽搐,看在钱的份上不去戳穿他。 “我怎么听着不像?那种事情是什么事情?”老张闺女不好糊弄,一开始他们的声音没控制,被听了去。 “我这不是当初答应他只要调过来工作就负责他第一个月生活费么,你总不能让老爸当个言而无信的领导吧?”老张继续胡扯。 这种张嘴就来扯谎的本事让刘正经也不得不佩服。 父女俩扯了一会儿,张大海拿着一个纸包走了出来,一脸肉疼的递给刘正经。 “你这爹当的也没什么地位啊。”刘正经接过,忍不住调侃。 “你懂什么,要是没我闺女帮我管着钱,我早饿死了。”老张故意大声说。 “不对啊,怎么这么薄?”刘正经捏着手里的钱不对。 “怎么?你那份还想让我帮你付?”张大海压低声音理所当然道。 刘正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能认栽。 狠狠瞪了老张一眼,迈步就走,他看到老张闺女已经走到门口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刚走出门,刘正经就皱着眉头将手里的细针放在了嘴里,味敏异能发动。 姓名:张大海 身高:175,体重67,年龄51 性格:贪财、好色、公正、忠诚。 当前身份:洪盟执法堂执事,平阳镇对外话事人,境界下品武师巅峰,敏攻流派武者。 爱好:熟女,宠溺女儿,睡觉、赌博。 刘正经看似平静的走着路,却被张大海的属性面板给惊到了。 好家伙,竟然是个下品武师,虽然有所猜测,但也没想到真是武师。 武师境界绝对算是一方高手了,官方力量在整个东山州也没多少武师。 要知道林世正就算是东山州有数的高手了,也不过下品武师。 谁知道平日里逢人都笑嘻嘻的老头竟然是个下品武师巅峰境的武者。 贪财好色和公正忠诚好像不矛盾,但放在一起总觉得不太和谐。 最有用的信息是“洪盟”、“执法堂”、“平阳镇对外话事人”。 洪盟对刘正经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听上去像是一个组织,而武师境界的张大海竟然只是一堂的执事,连个堂主都不是。 这个洪盟堂主得是什么实力?虽然不了解这个洪盟的架构,但想来执事之上肯定还会有不少职衔,那得是多少高手。 平阳镇对外话事人?起初刘正经猜测张大海出现在平阳镇可能也是出于其它原因被调动到这里。 感情张大海原本就是平阳镇的人,去沂城治安署才是为了外调。 之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此刻也就有了解释,在科技文明的社会里,这样一个镇子怎么可能隐藏的住,更不可能与世隔绝。 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引起关注,就是因为这个对外话事人的存在,要做到这一点,平阳镇和治安署甚至大秦官方应该有某种协定。 平阳镇的能量还是被自己低估了,是否就是因为这个洪盟? 这些信息都有待去验证,刘正经觉得平阳镇愈加神秘了。 …… 沂城,赵氏集团大厦。 赵冠乾双手垂在大腿两侧,微微低着头,身体略微前倾,这样谦卑的姿势像极了平常站在他面前的下属们。 而原本他坐的办公桌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中年人。 “让你在沂城经营这么多年,为的不止是给宋家赚钱,还有就是替宋家在沂城占住一分脸面。”中年人眼睛都没睁开,冷漠的说道: “说实话,你这样的所谓首富,宋家没一千也有八百,扶起你是花了些时间,但换个人也不难。” “我很失望,说说吧,如果不能让我满意,这沂城你也不用待了。” 赵冠乾额头上一滴汗水滑了下来,到了他这个地位,明里暗里帮宋家不知道做了多少事,不在沂城待,恐怕这个世界他也待不下去。 斟酌片刻后,赵冠乾沉声说道:“属下派出一名上品术士、一名下品武师、两名武士、二十四名武者,一小时内在不同地方全部被人干掉了。” 说完把头垂了下去。 赵冠乾老于世故,知道找理由不会被原谅,所以剑走偏锋,直接说出这次的惨痛损失,没有一点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他相信对面坐着这位不是傻子,这种力量配置哪怕冲击沂城治安署都有可能成功,在全部潜伏暗杀的情况在一小时内被人全部灭掉,很难让人相信。 越是不同寻常越是有生路。 中年人睁开了眼,“林世正?他也没这份实力才对。” 赵冠乾继续沉声道:“能查到的只有林世正、特战署和治安署,但特战署和治安署几乎没发挥什么作用。” “也就是说,你们连对手是谁就被团灭了?”中年人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赵冠乾头垂的更低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对方越是强大越能减轻他的失职。 中年人手指轻敲着桌面,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许久之后声音才再次传出来。 “这一次你给宋家丢尽了脸,沂城虽小,但却汇集这整个大秦的眼线,明着和你说了,这一次连我都受你连累了,上面很愤怒。”中年人话语严厉,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属下听从调遣。” “林世正不好动,他的家人总能动吧?另外,发布悬赏,高额悬赏刘正经,他必须死。还有,到底是谁在针对我们,你要给我查出来。”中年人不容置疑的吩咐。 赵冠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属下……属下已经没什么人了,一时半会儿……”赵冠乾支支吾吾。 “我给你调。”中年人打断他,看着赵冠乾似还有话说皱着眉头问道:“有屁就放!” “刘正经进了平阳镇……”赵冠乾说出了他的为难之处,在沂城经营多年自然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当初也被宋家警告过不要招惹平阳镇,随着他的地位不断提高,也越来越觉得平阳镇的神秘。 “武师以下可以自由出入平阳镇,只要服从平阳镇的规矩,他们也会给我宋家一个面子。”中年人语气坚定的说道,心里却有些发虚。 但他也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刘正经不死,他的前途也没了。 …… 平阳镇百花会所。 一名美艳妇人脸上贴着面膜,穿着华贵睡衣躺在床上,露出的皮肤洁白如雪,身材大起大落,妖娆至极。。 小乔蹲坐在她旁边,轻轻的给她捏着肩膀。 “既然真的是个废物,那婚约就算了吧,反正那夫妻俩也不在了。”美妇人轻启檀口,声音里带着一股魅惑,让人听着就一阵荡漾。 小乔抿了抿嘴唇,“他在沂城杀了7个武者,其中还有一名武士。” 美妇睁开眼瞥了她一眼,“你不必把婚约当回事,有我在,没人能说什么。” “可是……可是,小乔以后还能抬得起头做人吗?那可是我们洪盟的古礼……” 洪盟里不把古礼放在眼里的恐怕只有眼前的师父一人而已。 【ps:最近节奏有些快了,这章聚拢一下线索。求收藏求推荐,我很饥渴】 第三十九章 给足疗技师做个足疗 你们总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可你又怎么会懂舔狗的追求,一味追求结果那是俗人,而舔狗在舔的过程里就已经收获了足够的快乐。 ——刘·哲学·鸡汤·白嫖·舔狗·正经 刘正经揣着从老张那里要回来的钱心里腹诽不已,明明说好的招待他,到最后还是自己花钱。 早说是自己花钱,他才不要去百花会所呢……不对,好像钱花的挺值。 想着想着,刘正经一拍脑袋,连忙取出用纸包着的钱,仔仔细细的数了两边,少了两张。 感情那顿饭也是他请的!真是一毛不拔张大海。 刘正经心里问候了张大海闺女无数遍…… 摇摇晃晃往回走肚子有些饿,摇摇晃晃就走到了平阳大酒店……旁边的胡同里。 揣着一沓票子,刘正经也没有大手大脚的习惯,大家都是勤俭节约的人。 点了两个小炒,要了几个烧饼,本想借机从胖女人大梅那里套电话,上次就看得出这是一个碎嘴……心直口快的人,然而这次胖女人不管刘正经怎么找话题就只是客气的笑。 该死的张大海。 难以忍受这种一直被蒙蔽的感觉,刘正经结了账就奔向了百花会所。 凭刘正经单身二十几年来对女人的直觉,小乔是个突破口。 踩着七点半的点迈进了百花会所,大厅里没有见到小乔,前台还是上次那个妹子。 见到刘正经进来妹子也是一愣,接着就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询问刘正经有没有要点的技师。 “1号,小乔。”刘正经理所当然的答道。 前台妹子似是在犹豫,几秒后客气的说道:“那先生可以先去201号房间等待一下,我这边会和1号沟通一下。” 刘正经也没在意,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拖鞋,在“楼上201贵宾一位”的吆喝声中进了房间。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当自己家,这是男人们去会所的普遍状态。刘正经觉得自己更牛,上一次还各种拘束,这一次就有种大爷回家的感觉了。 在二楼拐角处换上了会所的裤衩和宽松t恤,没用人引导,自己就找到了201,进门就躺了下去。 拿起身旁的遥控器,调到了熟悉的大秦一套贫道,这个点正好播放新闻联播。 派出署一台电视都没有,来百花会所能顺便蹭个新闻节目看。 “专家建议低收入民众可以通过出租房子、开私家车的方式提高收入……” 刚巧小乔推门走了进来,依然那套好看又合体的职业装,看了一眼电视,笑着问道:“你好像很喜欢看新闻。” 刘正经连忙坐起身,堆起自来熟的笑容,“三天不看新闻就有种被时代抛弃的感觉。” 没法跟小乔解释,毕竟不能说上一辈子我是个记者,这是职业习惯。 “上一次还没感谢你呢,这次我来还你钱。”一边说着,刘正经将手中的用纸包裹的钱递给小乔。 小乔莞尔一笑,“我想你刚来平阳镇应该也没有什么现金,你先拿着用吧。”小乔走进房间,笑着说道。 真是善解人意的姑娘。 刘正经还要再推辞一番,就好像他手里的钱真的够还昨晚的钱。 当然,他也没打算赖账,如果小乔收了,他就会补充,还差九百多块,下次还你,一来一去又多了一次见面的理由。 “就当作为朋友请你的,可以么?”小乔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今天想做什么服务?” 刘正经把钱放在一边,“就做个足疗吧。” 小乔点了点头,回身走出门去,不一会儿端了一个木盆回来,放在床边盆中半透明的液体里散发着一股草药味。 刘正经自己将脚放进木盆,“我自己洗就可以。”打心底还是觉得让美女给自己洗脚过意不去。 论舔狗的基本心理素养。 说着自己俯下身去,给自己洗脚,小乔就笑盈盈看着。 简单洗了洗,刘正经一躺,说道:“好了。” 小乔拿着毛巾给刘正经擦了擦,而后开始给刘正经按摩脚底。 “嘶~”,从未有过的又疼又舒适的体验让刘正经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这个穴位是与你的肝脏相关的,你要少熬夜,少喝酒,对自己的肝脏好一些。” “嗯嗯。”刘正经忙不迭的点头,喝酒的习惯倒是没有,熬夜倒是十多年的习惯了。 “嘶~”刘正经又一疼。 “这个部位是你的肾,如果疼的话要注意节制……”小乔又补充道。 “咳咳,我还是单身呢……”刘正经吭吭哧哧的解释,男人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的肾不好。 小乔浅浅一笑,“那就少让你的手有装逼的机会。” 刘正经一愣,而后反应过来,面红耳赤的把脚抽了回来,再继续下去不知道自己还会有多少毛病。 “小乔,你不收上次的钱,那这次我给你按摩吧。”也不管小乔同不同意,直接下床把小乔扶起来,坐在了床边。 小乔瞪着眼睛傻傻的看着刘正经,从她记事开始就在会所里生活,从未见过有如此要求的客人。 当然,她是从来不接客的,可见得却不少。 小乔有些尴尬,“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不是朋友吗?”刘正经用刚才的话回敬小乔,“还是说你压根不想跟我做朋友。” 一边说着刘正经就直接脱下了小乔的高跟鞋,也没有给她泡脚,直接就捧在手心里。 小乔从未被男人摸过脚,忍不住小脚一缩,俏脸一红,就要拒绝,却被刘正经牢牢抓住。 刘正经不容置疑的开始按摩起来。 关于捏脚,刘正经倒不是彻底的门外汉,曾经就为了给姐姐捏脚,专门查过资料研习过,可惜林清月对他防备很深,从未有机会。 小乔身材高挑,可是脚却不大,捧在手心白白嫩嫩,脚趾如嫩葱,紧紧向里扣着,看起来很紧张。 “你要放松,不然就没了意义。”刘正经用昨晚的话劝慰小乔,手指开始在小乔的脚上按了起来。 不得不说小巧的脚非常美,而且没有异味儿,对刘正经这个拥有一个比狗还灵的鼻子的人来说,没有异味儿就真的没有异味儿。 不知不觉,按摩就成了把玩儿,很难说是在服务还是在占便宜。 “系统还是比我更了解自己的,我以前都没发现我喜欢美足。”刘正经心里想。 小乔双手按在自己的短裙上,防止自己走光,浑身紧绷,随着刘正经的按摩身体不断颤栗,小脸更是红的能滴出水来。 “那个……你对新闻里的专家建议怎么看?”小乔好像很不适应房间里旖旎的气氛,主动找话题。 “我建议专家们不要建议。”刘正经想起前世的一次热搜张口就来。 小乔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有敲门声传来,而后房门被推开。前台的小姐姐看到房间里的一幕也是一愣。 小乔小脚一缩坐了起来,面带寒霜,“什么事,为什么直接推门?” 前台有些慌乱,“是……是老板让我来叫你,说有急事。” 小乔也是一愣,而后歉意的看向刘正经,“不好意思,我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就快速起身,穿鞋出去了。 刘正经感受着手里的余温,怅然若失,心里竟然莫名起了酸酸的感觉,小乔的老板该不会是个猥琐大叔吧。哎,不对,我是来打探情报的。 灵嗅异能都还没来得及用,光顾着玩脚了,刘正经暗自懊恼。 眼下也没了继续等下去的气氛,直接就走出包厢,向楼下走去。 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一楼大厅里就看到小乔的背影,而后视线就被小乔对面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集华丽、美艳、妖娆、富贵于一体的女人,身穿旗袍,饱满的身材完美的凸显出来,更难得可贵的是就算坐在沙发上都没有小肚腩。 皮肤洁白似雪,柳月弯眉,长长的睫毛,一股诱人的熟女气息,自带妩媚。 似是察觉到刘正经无礼的目光,那女人轻轻瞄了一眼刘正经,刘正经顿觉心跳加速,连忙转移视线,向一旁的更衣室走去。 这女人正是姜浅草给的照片里,和自己生母一起坐在主位的女人。 (喝多了,更新晚了) 第四十章 千万悬赏,山雨欲来 走进更衣室刘正经的心跳还没有停止,好美丽的女人。 刘正经从小就守着林清月,对美女的抵抗力非常人可比,论姿色林清月一点不输,但两者是决然不同的两种美女。 林清月是玉洁冰清,而这个女人则是魅惑众生。 真人比照片里要生动美艳的多,而且十几年过去了,这女人竟然丝毫不见老,而且更有韵味了。 换好衣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腰带,这一次毒针没有人动。 想了想,不管这女人是谁,必然了解不少当年的内情,刘正经决定去接触一下。 走出更衣室,来到大厅却发现沙发上已经没了人。 刘正经朝沙发走去,走到女人坐的沙发旁,深深的嗅了一口。 空气中飘荡着两个女人的体香,淡一点的刘正经闻过,那是小乔的。 浓郁一点的很陌生,应该就是那个女人的。 也是觉醒了灵嗅异能之后刘正经才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味,或香或臭,或浓或淡不同而已。 刘正经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条狗了,现在他能通过人的气味儿判断这人是男是女、大概年纪,甚至身体状况是不是健康都能闻出来。 深深嗅了口那股浓郁的体香,灵嗅发动。 一幕幕画面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片刻之后刘正经就睁开了眼,脸上都是怪异之色。 刘正经只看到了大概两天的画面,这女人大部分时间里都赖在床上,做护肤! 帖黄瓜、敷面膜。 更丧心病狂的是这女人每天都要泡数个小时的牛奶浴。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非礼勿视的画面刘正经才结束了灵嗅异能,再看下去可能会流鼻血。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皮肤是真的好,泡在牛奶里肤色与牛奶竟然色差不大! 身材更是没得说,大而饱满,圆而不垂,腰肢纤细,臀翘,腿长…… 咳咳,刘正经摇了摇脑袋,赶紧驱散了脑海中的画面,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鬼畜了,这位说不定还是自己的长辈,那可就尴尬了。 都怪系统,这个系统果然有带偏自己的趋势,今后一定要防微杜渐,提高警惕…… 刘正经来到前台,“把账结一下吧。” 前台小姐姐客气的说道:“小乔姐交代了,您的消费都记在她的账上。” 刘正经眉头一皱,“那怎么可以,帮我算算。”这次他真不好意思了。 “先生,请不要为难我,要不您自己和小乔姐沟通?我可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刘正经想了想,也不在纠结,见了小乔之后再说吧。 就在刘正经走出百花会所之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大厅沙发上凭空出现了两个人,正是那个美女和小乔。 前台小姐姐似乎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一样。 美妇眼睛里尽是嫌弃,“这小子刚下楼梯的时候看了我17秒,5秒看脸,7秒看胸,5秒看腰腿,是个小色批。” 小乔闻言一笑,“被老师吸引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17秒还算定力不错了。” 美妇看了一眼小乔,“他站在这闻什么?你没看到他那副恶心的表情?说不定还是个变态。” 小乔眨了眨眼睛,又仔细闻了闻,“是不是您太香了?” 美妇站起身向楼上走去,留下了一句话:“没我的允许,不许被他占了便宜,那一纸婚约,我不同意那就是废纸。” 小乔若有所思,或许是那句被他占了便宜让她想到了刚才被捏脚的一幕,一抹红云爬上了脸庞。 ……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铃声响起,是姜浅草打来的。 “小正锅锅,今天有木有想伦家?” “有。” 电话那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小正哥哥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吃饭呀。” “吃过饭了,刚从百花会所出来。” “又去找那个女人了么……”姜浅草语气里透着幽怨。 “我这不是想去探一探她的深浅么。”刘正经解释道。 “探深浅啊,小正哥哥要小心被她摸清了长短哦~”姜浅草又开车了。 “怎么会被她摸清长短,我的长她可吞不下……”刘正经也不示弱。 “咯咯咯咯……”姜浅草笑了起来。 陪姜浅草扯了一会儿,发现又一个电话打来进来,就和姜浅草说了再见。 刘正经看着来电显示有些诧异,竟然是林世正的。 林世正极少和子女打电话,除非有事。 “喂,老爸,啥事。” “有人在暗网挂了你的悬赏,1000万。”林世正严肃说道。 刘正经脖子一凉,而后就是一阵唏嘘,什么时候我这么值钱了,1000万?我自己把脖子抹了,把钱给我行不行? “老爸,我的银行卡密码是姐姐的生日,里面存了十多万了,就当儿子孝敬你们的了。”刘正经半开玩笑。 “别说胡话,你只要小心一些问题不大,平阳镇有个规矩,实力高于武士、术士不允许进入,在那里还有诸多顾忌,不会有枪械威胁,所以危险不大。”林世正终于说出了把刘正经调来平阳镇的目的。 刘正经长出了一口气,“不对啊老爸,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儿子连个武夫都打不过么?”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实力,老爸不过问,一定要小心,好好活下去。”林世正严肃交代。 刘正经心里一片温暖,“放心吧老爸,这事儿不要告诉老妈和姐姐了,免得她们担心。” 林世正嗯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父子俩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大事面前不废话,该抗的事儿不退缩。 与此同时,沂城治安署,所有部门队长以上被紧急叫到了会议室。 任自流坐在主位,清了清喉咙,“下个紧急通知,近期会有不少在逃罪犯进入沂城,未来一段时间里给我紧密布控,能抓多少抓多少。” 坐在前排的冯源刚想说话却被任自流瞪了一眼。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和一些商人有关系,以前的我不管,但从今天起,我的命令必须落实,我要的是政绩,其它的一概不在考虑范围。” 就在治安署召开会议后不久,特战署也下达了一份通知:所有成员停止休假,近期在南城紧密布控,筛选可疑人员,抓捕罪犯,这是州治安总署下达的命令。 刘正经挂掉电话之后搓了搓手,十几年了,无数次设想过的局面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到来了,那就来吧。 赵氏集团,还有背后的宋家,等着吧,只要我不死,你们就会为今天感到后悔。 刘正经又想起治安署招待所楼下那朵绽放的地狱之花,眼中一片冰冷。 有些画面,一生都不会淡忘。 第四十一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杀手们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刘正经睁开双眼,简单拿泡面应付了早餐开始忙碌起来。 平阳镇人生地不熟,没有队友,也没有退路,好处是杀手们只会更陌生。 他没有高估自己的实力,每一次生死危机都要全力去应对,毕竟死过一次了,更惜命,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还能删号重来。 他所能做的就是打一个时间差,尽快熟悉这栋派出署的小楼,将这里变成自己的主场。 ……沂城东城某处路口,摄像头捕捉到一辆小汽车,抓拍到了驾驶员的脸,信息立刻传回了交通署。 交通署以最快的时间将消息传到了治安署,东城附近部署的署员迅速调动起来,半小时后,这名被通缉多年的杀手在反抗中被成功击毙。 类似的情形这一天的时间里在沂城发生了六起,治安署一天的时间里就抓捕、击毙大秦通缉犯11人。 特战署这边独立行动,斩获同样不少,论单兵能力和综合素质他们要高出治安署不少,但人数太少,共抓捕罪犯6人。 这只是第一天,很多不明真相的署员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如此密集的罪犯前往沂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有经验的治安署员会更吃惊,治安署加上其它部门,力量的确不小,但想要布控整个沂城完全不可能,漏网之鱼只会更多。 而且只有那些骄狂、大意的杀手才会轻易暴露行藏,真正的高手甚至都不在通缉名单里。 …… 沂城赵氏集团大楼,赵冠乾听完赵丰宇的禀报后眉头紧皱,“杀手联盟竟然没有人接单。” “传言杀手联盟出手条件极为苛刻,或许刘正经不满足条件?”赵丰宇猜测道。 赵冠乾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杀手联盟,那是一群疯子,所谓只杀该死之人不过是表象或者说大部分情况而已,在他们眼里,基本没几个人不该死,尤其是官方人员。” 沉默片刻之后,赵冠乾心里有了答案,平阳镇。 只有这一个原因了,一千万的悬赏绝对算是大单,而且只是杀一个武者都不是的普通治安署署员,没有其它能拒绝这一单的理由了。 “根据我们情报显示,治安署和特战署抓了十几个进入沂城的逃犯,不过进来的只会更多,就算没有杀手联盟,那小子也逃不了。”赵丰宇阴恻恻说道。 “哼,应该是林世正有所察觉,不过不重要。对了,这两天准备一下,宋家会调来一批人手,接待一下,先让他们去拿林世正的家人。” “是。” …… 城南公路上,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背着一个大包裹行走在路上,不断查看手里的地图。 “该死的,什么破地方,这么难找,要不是赏金够多,谁特么来这山沟沟。”大汉骂骂咧咧。 这个汉子没那么蠢的进城。直接来到悬赏信息提供的位置,不但没发现什么镇子,连路都没有了。 主要是这货是个路痴。 又走了十几分钟,汉子终于看到了人影,那是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 汉子一阵奔走来到了老农身前,“喂,老头,打听个地方,知道平阳镇怎么走吗?” 老农似是没听清,“什么镇?” “平阳镇。” “平什么?” “平阳!”大汉近乎吼了,“你是不是聋?” 老农摇了摇头,“我不聋。” 大汉眼中杀机一闪,你这是玩我? 高高扬起手,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去,眼前这个瘦弱的老头他自信一巴掌就能把脑袋扇下来。 意料中的画面没出现,老头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轻轻巧巧的就捏住了他的大手。 大汉瞳孔一缩,知道踢到铁板了,正想求饶,老农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大汉脑袋转了一个圈,身子超前,脑袋朝后,倒地而亡。 老农面无表情走到路边,锄头挥了几下,一个人形大坑出现在了路边,锄头一勾就把大汉扔进了坑里。 锄头又挥了几把就填埋完成。 老农视线游移,找了块石头立在了原地,当然不是为了给死者立碑。 “过些天在这种上南瓜,长势得不孬……”老农念叨着扛起锄头消失在路上。 老农步子迈的不快,诡异的是身形前进的极快,一步轻飘飘就迈出去数米。 不一会儿功夫老农就出现在了拐向平阳镇的那个密林外。 那里有他一块地,长着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卷了卷裤腿,老农熟练的下地锄起草来。 一垄地没锄完,树林里的小路上又出现了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又胖又壮,矮的又矮又瘦。 两人也看到了地里锄草的老农。 “大爷,打听个路,知道平阳镇怎么走吗?” “什么镇?” “平阳镇。” “平什么?” “平阳。” “什么阳。” 瘦子眉头一皱,胖子就欲上前,却被瘦子拉住了,“算了,不问了,看方向离这也不远了,我们继续走吧。” 胖子很听话,憨憨的点了点头,跟在了瘦子后面,沿着路继续往山里走。 老头继续锄草,嘴里嘟囔着,那个大个子肥地挺合适,可惜了…… 一胖一瘦消失在弯曲的山道上,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树林外,目视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这俩货不是东山州的怎么也来抢生意?”这人暗自疑惑。 前面的一胖一瘦他认识,在杀手界也算小有名气,两人都是上品武士境界,能力互补,再加上瘦子心思阴毒,鲜有失手的时候。 “正好让他们给我探探路,这个悬赏处处透着蹊跷,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抢人头就是了。” 那两人联起手来就算是武师都能一战,不过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是中品武师,也是个老江湖,有心算无心,抢个人头不难。 这人名叫勾丰,江湖人称阎王令,在杀手界名气更大,手段狠辣,心思缜密,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拿过不少高难度的赏金。 这次任务疑点颇多,要对付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赏金高达1000万,这个价格完全可以悬赏一方巨富或者一些政要了。 目标平凡,悬赏天价,偏偏加了一条只准武师以下境界才能接受任务。 勾丰是中品武师境界,杀手锏颇多,上品武师境界的目标他也杀死过,所以不认为1000万级别的任务真的有什么危险。 在他想来,这种任务一定会引来很多菜鸟杀手,自己完全可以黑吃黑薅一把羊毛,再顺手把任务做了,这一趟能赚个不少。 至于任务要求,大不了到时候找个武士去代领悬赏就是了。 想到这勾丰就要加快脚步往前走,“那个瘦子。”身旁有人叫住了他。 是那个锄地的老农,刚才他在树林里就观察过,的确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也就没有在意。 这会儿突然被叫住也有些不耐烦,更何况这老农很没礼貌,“什么事?” “你怎么不找我问路?”老农扛着锄头走了过来,一本正经的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问不问路关你什么事? “别烦我。”勾丰觉得这老农八成脑子有大病,真炁灌体就要提速,身体却突然止住了。 肩膀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把锄头,锄头上还带着泥土。 勾丰察觉到不对,正要回身反击,那锄头一翻,一颗新鲜的头颅滚落在地。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阎王令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山野间。 老农挥起锄头,几下就在路旁刨了一个坑,将人头和无头尸体挑到坑里,几下又埋了起来,又捡了块石头立在了旁边。 “境界高有什么用,他不肥地啊,还是刚才那个大个子身板好,可惜不到武师,也没惹我,可惜,可惜……” …… 刘正经一个上午都没能歇上一歇,熟悉派出署的环境,研究逃跑和可能被入侵的地方,思考布置什么样的机关。 又亲自动手将几个主要入口处的监控摄像头修好,之后就摆弄他行李箱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机关。 刘正经没打算和杀手们死磕,可要是不尝试反杀一下,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将一切布置好之后,刘正经就随便找了个房间打坐修炼起来,按照他的估计,今晚就会有杀手陆续抵达了。 危险当然存在,刘正经无数次设想如何越境杀人,只要是生死搏杀就会存在危险。 平阳镇这个神秘所在,对自己来说算是个绝佳的成长副本,限制了对手的境界,给了自己发育的机会。 杀人可以长内力,杀普通人刘正经做不上来,但杀这些作恶多端、血债累累的杀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 沂城,正在独自执行蹲守任务的林清月突然一阵心神不宁,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这是种很难得的武者本能。 林清月搜寻无果之后知道敌人比自己强大,开上自己的粉色小轿车迅速转移,直接开回了家。 老旧小区外,几辆车静静的停在胡同里。 “2号目标和1号目标汇合了。” “正好,深得我们一个个去抓了。” “赵老板给得资料不全,林世正的老婆还带着一个小姑娘,抓还是不抓?” “一起抓了吧。” “等天黑我们就动手,让盯梢的机灵点,楼后也盯着,那小妞是个武士,别让她跑了。” …… 小区楼上,宋芝和林清月、周依瑶站在阳台,“几只老鼠而已,等天黑吧……” 第四十二章 极致武者流派的杀手组合 暮色笼罩大地,繁忙了一天的人们都钻回了住处,街道开始空荡起来。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宋芝如常去开门。 门外有几个陌生男人,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 宋芝也笑了。 这伙人就是宋家给赵冠乾调来的人手,两名武师带队,二十名手下全员武士,他们这一队11人先赶到了沂城,被派来执行绑架林世正家人的任务。 为首的武师站在楼下静静等待,楼后还有人盯梢,资料显示林清月只是下品武士,在林世正不在家的情况下这次任务十拿九稳。 “老大,赵老板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就给我们分了这点活?我还以为要我们直接去杀林世正呢。”一名心腹站在为首之人身旁找话题。 “你懂个屁,林世正不仅是武师境界,还是东山州治安总署署长,就是宋老板也敢说能动得了他。” 被称作老大的男子顿了顿说道:“你以为派我们来这就简单了?哼,他赵冠乾不过是让我们立个军令状而已,绑了林世正的家人,我们就必须乖乖听话了。” 就在他们交谈间,眼前的老旧居民楼骤然一亮。 “怎么回事?他们谁带闪光弹了吗?”老大问小弟。 “没……没有吧,用那玩意儿干嘛……”小弟也不确定,毕竟他们这类人什么都玩。 又过了十几秒,老大目光闪烁,“不对,先隐蔽起来。” 这个老大在江湖上也摸爬滚打了很多年,事出无常必有妖,没有选择冒然进楼里查看,而是第一时间选择隐蔽。 两人缩到角落的阴暗里,偷偷打量那栋毫无动静的居民楼。 “还没出来,出问题了,给六子打电话。”老大低声吩咐道。 小弟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 两人惊恐抬头,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女人如天女下凡一般从天而降。 两人心下大骇,还没做出反应,那女人身在半空,伸出两指,两道光束没入两人额头,“噗噗”两声,小弟头颅被洞穿。 武师境界的老大肉身明显较强,但头上也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身体摇晃,“光明大术师……” “噗”又一道光束没入额头的伤口处,车底洞穿了他的脑子。 小区楼后,两个蹲守男人抽着烟,小声埋怨,好活从来就没有他们两个的。 “黑哥,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黑了,一点光都没有了,停电了么?” “不是停电,停电总会有月亮吧。” 突然两人听到了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小心!”其中一人惊呼道,然而没有收到回应,耳旁只有咕噜咕噜好像在喝水的声音。 这声音他很熟,人在被抹了脖子之后捂住嘴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黑哥急忙凝聚真炁,向着黑暗处打出一拳,拳头打中身体的沉闷声传来,他能感觉到被打中的身体被击飞了。 不过他心里丝毫没有放松,那一拳应该打中了自己兄弟。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皮肤开始剧痛,就像无数的虫子在啃噬自己。 黑哥心中慌乱,真炁灌注全身,腐蚀之感有所减弱。 黑哥害怕了,拳头慌乱向身边的黑暗乱锤,突然身体一僵,喉咙上已经插上了一把匕首,身体的力量在流失。 几分钟后,宋芝、林清月、周依瑶回到了小区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区里多了几套男人的衣服,风一吹在地上不断翻滚,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可怖。 平阳镇,派出署。 刘正经关掉了整个治安署的灯,在明知道有人想要暗杀他的情况下开灯是傻子才干的事。 如果黑暗中有大恐怖,你又没有光明,最简单有效的做法就是将自己也融入黑暗。 密闭的房间里,几台简陋的显示器上显示着派出署几处录像。 某一时刻,一个带着口罩的身影突然落入院中,大摇大摆的走向正门。 刀光一闪,正门两扇门之间的门锁被一刀切开,人影大摇大摆迈入派出署。 这是一名白天就潜入平阳镇的杀手,在这里已经盯梢了半天,几次透过望远镜看到过刘正经的身影,他知道刘正经就躲在这栋楼里。 刚想挨个房间搜索,觉得脚上似乎绊到了绳子一样的东西。 头顶传来异响,猝不及防之下杀手只能灌注真炁,一刀向上劈去。 然而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劈到。一大片液体泼了他全身。 鼻子一嗅,脸上变色,酒精!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道火线从黑暗处窜出,瞬间杀手就成了火人。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派出署楼道里,杀手在惨嚎中向门外跑去,就像一个移动的巨大火把。 刚跑出派出署门,“嗖”一声微不可查的破空之声传来,一根十多公分长的短箭没入火人后脑。 惨叫声戛然而止,火人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只有火焰还在熊熊的烧着。 几分钟后,火焰熄灭,一具烧焦的尸体趴在派出署门前还冒着烟,身上的衣服烧成了干疤黏连在身上。 派出署依旧毫无声息,黑咕隆咚,二楼的窗子全都打开着,就像一个个将要择人而噬的兽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切都静悄悄的,地上的尸体渐渐连烟都不冒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在了院中,双脚着地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声响,足见这人的体重。 这是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身高接近两米,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烧焦的尸体,看上去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大哥说得对,今晚看样子没有同行再来了。”壮汉念叨着,抬头就看到了派出署大厅里一个摄像头,镜头里有幽暗的光。 壮汉咧嘴一笑,迈步向前,刚迈出一步,“嗖”的一声破空响。 壮汉额头上多了一根短箭,短箭通体黝黑,十公分左右长短。 不过这一次壮汉却没有倒,伸手在额头上一拽,就把小箭拿在了手里,额头正中有一个浅浅的伤口,一道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壮汉伸出舌头一卷,脸上挂上了狰狞的笑容,抬头看向二楼。 二楼某个窗户下面,刘正经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将自己所能发出的声音降到了最低。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手|弩,一个短箭已经上了弦。 刘正经没有再尝试偷袭,院里那个壮汉是个极为少见的防御流派武者。 武者在万年发展间诞生过无数的流派,但其实最主要的就是防御流、敏攻流、均衡流,在这三大流派之下还有细分出的几十个小流派。 比如器械流,这类流派使用的多是一些冷兵器,通过习练兵器增强自身实力。 比如枪斗流,武者与火器的结合,比普通武者和普通持枪人强出不少。 比如忍者流,利用各种环境隐藏自身,速度奇快,极善刺杀偷袭。 上万年的发展,有些流派已经被历史淘汰,有些也已经没落。 比如极致防御流,也叫极致炼体流,放弃一切华而不实的武技,单纯追求防御和力量,往往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战斗方式。 这种流派在几千年前的冷兵器时代煊赫一时,曾经有一个全部由极致防御流组成的重甲军队,创下了赫赫威名。 但这种流派缺陷明显,对天赋要求极高,而且速度是缺陷,在进入火器时代以后这个流派就很少有人走了。 谁能想到今晚刘正经就遇到了一个,他的手|弩威力不俗,近距离武士躲避不及也要饮恨,下面那个壮汉竟然单凭肉体就挡住了。 刘正经思考着退敌之策。 就在这时,一阵威风吹来,鼻腔中传来淡淡的体味。 刘正经不敢细想,连忙就地一个翻滚,叮叮叮的声响传来,原本刘正经藏身的窗台下的地面上,插着三根钢针,在夜色下闪着冷光。 窗台上已经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好险,杀手不止一人,壮汉只是个靶子,好让自己暴露位置,另一人暗中偷袭。 刘正经躲入了一张办公桌后面后怕不已,这道瘦小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接近了窗台,一点声响都没有。 要不是自己有个比狗还灵的鼻子,此刻恐怕已经丧命。 这家伙竟然也是一个玩针的。 “喂,这位兄弟,你们夜闯派出署可是大罪,这里的摄像已经拍下了你们,现在逃还来得及。”刘正经一边说着话吸引对方注意力,一边又从小腿上取下了一把手|弩上了弦。 “录像?我们兄弟的通缉画像早就满大秦都是了,你觉得会在意这些?”瘦小身影发出阴恻恻的声音,向鬼一样。 刘正经听声辨位,这人已经来到了房间中心,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两位留下个名号,下辈子我也好知道找谁报仇。”刘正经继续拖延时间,手里却忙个不停。 “告诉你无妨,我们就是杀手界鼎鼎大名的‘一针见血,一炮而红’。”瘦子答道。他和楼下的壮汉正是白天的时候找老农问过路的两个杀手。 你们这个名号真的正经吗? 不对,我在拖延时间,这个瘦子明明可以悄无声息接近自己,为何要和自己废话? 刘正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反派死于话多只能发生在电影里。 杀手也在拖延时间,刘正经想到了楼下的壮汉,心中不由的一紧。 第四十三章 一针见血与一炮而红 刘正经不再迟疑,手里的一个塑料袋向天花板一抛,塑料袋撞在天花板上砰的一声炸开,黑暗中大片白色粉末洒落下来。 扔出塑料袋之后刘正经手中不停,挥手扔出一个硬币打中墙上的开关,房间里骤然亮了起来,房间里不止一个灯,而且都是大功率灯泡。 已经戴上墨镜的刘正经翻滚而出,翻滚间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已经回到了窗户上,刘正经一道弩箭射去,另一个手|弩射向了一个灯泡。 就在刘正经滚出桌子后,瘦子被骤然明亮的房间闪的没有还没有恢复视线,听声辨位一扬手就是三点寒芒飞出。 翻滚间的刘正经只觉后背一痛,不敢迟疑,拉开门冲了出去。 房间里灯泡被射爆的瞬间,火花一闪,原本散落一地的粉末瞬间变成了幽蓝色的火焰。 瘦子只觉肩膀一痛,知道中了一箭,吃痛之下向后空翻,翻下了二楼,也恰好躲过了蔓延过来的蓝火。 瘦子落地后一阵后怕,刚才刘正经扔出的粉末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特制的白磷粉,这种东西一旦燃烧起来非常可怖,钢板都能烧穿,还极难扑灭。 就在刚才粉末炸开,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退到了窗台上,身上还是沾了一些,再迟一些恐怕自己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不提一针见血落翻出二楼,却说刘正经冲出门来,只觉劲风扑面,早有预料的刘正经右臂迎了上去,与拳头相错之时一缠一甩,那拳头打出的真炁就打到了墙上。 壮汉闪过一丝惊异。 刘正经心里却也是一惊,刚才用了太极的借力打力,只觉的缠上了一条钢铁巨臂,用上了全力才把力道卸到了一边。 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一拳竟然真炁外放,这可是武师境界的招牌特征。 武师进了平阳镇?不对,若是武师境界,自己就算用了太极也卸不掉才对。 刘正经想起了壮汉的外号,“一炮而红”,如果说的不是他扛着炮的话,应该指的就是这一招。 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修炼了特殊的功法武技。 说来话长,其实都在眨眼之间。刘正经卸去这一拳之后身形一闪就窜入了另一个房间,顺手拉上了门。 壮汉毫不迟疑的一拳轰向门板,门板瞬间四分五裂,破碎的木块向房间内飞溅。 就在木块飞溅之间,一道黑忙射到,壮汉一歪头,短箭擦过他的耳朵射到了身后的墙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若不是这一躲,这一箭恐怕就直接扎进了他眼睛里。 一炮而红怒吼一声,双拳在胸口一敲,像个大猩猩一般撞入房间,一拳拳砸了出去。 刘正经在房间里跳跃躲闪,房间里的家具被拳劲打的稀碎。 无奈之下刘正经只能翻出窗户,人在半空就看到了地面上的一针见血扬手又向自己射来几点寒芒。 刘正经身在半空,腰肢用力一个翻滚,在毫厘之间躲过了飞针,而后一扬手同样三根飞针飞出,一根直射瘦子面门,两根射向瘦子两侧逃避路线。 飞针对飞针。 瘦子也没有想到自己凭借一手飞针纵横江湖,今天竟然遇到了同样用飞针的选手,而且用得似乎比自己还要阴险。 瘦子本就狭长的双眼一眯几乎成了一条线,间不容发之际伸手接住了那根飞针。 刘正经落地微微喘息,心里一沉,这个瘦子用针应该比自己还强,反正换了自己是没把握接住飞针的,以前也没练过。 更让他服气的是这个瘦子之前被弩箭射穿了右肩膀,现在用左手竟然还能发针接针,这一点上他就做不到。 他只是苦练了左手,左手不是大多数人的惯用手,对敌时右手摆在明处,左手发飞针偷袭往往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不过接针这件事他不敢苟同,就算能接住他也不会接,谁知道会不会有毒。 反正他的飞针有毒。 对付同样玩飞针的选手想要正面建功很难,所以三根飞针的打算就是让他接。 接住刘正经的飞针瘦子也没停歇,一挥手又还了回来,刘正经侧身避过,身子还没回正,一道寒光已经刺来。 瘦子手持一把匕首已经欺到了近前,速度快到刘正经胆战心惊。 林清月同样是武士境界,虽然是下品,可这一针见血也不应该比她快这么多。 刘正经恍然明白,这是极致速度流派武者。 只有追求极致的速度才会在武士境界有这样的速度。 和极致防御流一样,极致速度流也有明显的硬伤,那就是杀伤力和防御力不足。 极致防御与极致速度都有明显缺陷,可两个配合起来就刚好互补。 刘正经屏气凝神,运起太极以慢打快,与瘦子斗了起来。 瘦子心中更惊,明明速度比刘正经快不少,每每快要击中刘正经的时候,总能被拦下。 就好像被预判了一般,看似简单的动作总能以最近最佳的角度挡下他的攻击。 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哪里见过这样的打法,既憋屈又无力。 刘正经这边丝毫不轻松,额头已经见汗,他的太极拳境界并不算太高,要跟上瘦子的速度必须凝聚所有心神,即便是这样也显得招架无力。 要不是瘦子另一只手不便,恐怕刘正经都撑不下几招。 还是境界的差距,刘正经现在的内力值差不多能和武士媲美,加上太极拳的话和上品武士也能斗一斗,但和这样的极致速度流的武者对上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刘正经不能放弃,他知道自己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儿就会有机会。他的毒针可不是随便乱摸的。 弩箭上也有毒,只是没有特殊淬炼,加上太久没用,药力小了不少。 就在刘正经快要坚持不住之际,瘦子动作突然慢了下来。 刘正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右脚猛然进步,重心移到左脚,右臂格开瘦子刺来的匕首,身体前倾右脚又一个垫步,左臂握拳下垂,右臂成掌靠在左臂,身体猛然前倾,肩膀撞在瘦子胸膛。 瘦子一声闷哼,身体被直接撞飞,人在空中就喷出一口血来。 太极拳42式之马步靠。 在拥有内力之后,刘正经就开始研究实战太极,很多人眼中太极就是花架子,可是拥有了内力之后的刘正经渐渐明悟了太极的发力以及要领,那些动作就化解成一个个实战招数,关键时刻就用了出来。 这招马步靠就是刘正经眼中发力较猛的一招。 瘦子并没有摔倒在地,而是直接被早在一旁观战的壮汉接怀中。 刘正经撞飞瘦子之后丝毫不敢停歇,一扬手又是三根飞针,直接射向了壮汉两条大腿。 壮汉刚接住瘦子,反应不及,两腿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一般。 壮汉丝毫不理会插在大腿上的飞针,将瘦子放在地上,瞪着刘正经,正要向前,却被瘦子拉住了。 “合击!”瘦子口中极速吐出两字。 壮汉已经一拳击出,瘦子随之甩出一针。 拳风呼啸,真炁化形,刘正经好像能看到一团巨大的能量向自己撞来,这团能量眨眼间就到了近前,覆盖住了刘正经所有闪躲路线。 而在这团能量正中则是那枚又阴又险的飞针。 这一炮避无可避,只能硬接,硬接的话又要被那枚飞针刺中,几乎是死局,除非靠实力碾压,要么直接轰散壮汉的这一“炮”,要么有瘦子这样的速度和手法接针躲针。。 可惜刘正经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上品极致炼体武士的一拳,即便是同为上品武士也接不下。 这才是一针见血、一炮而红的真正杀招,也是他们在江湖上赖以成名的绝招,武师以下几乎难以抵挡。 刘正经一咬牙,内力疯狂汇聚于双掌,一个前弓步,吸气窜手回收,下压向前一推。 太极之如封似闭。 双掌与真炁炮撞上,刘正经只觉得如同被一头疾驰的汽车撞上,身体倒飞而出,而那枚飞针也洞穿了他的肩膀。 刘正经倒地之后一个乌龙绞柱站了起来,强提一口内力,屈膝用力跳过了派出署的院墙消失不见。 一炮而红正待去追,又被一针见血拉住,低声说道:“快走!” 壮汉对瘦子的话言听计从,将瘦子扛起向着和刘正经相反的方向跃出了院墙,而后一步不停的向镇外的方向奔去。 “大炮,咱们兄弟俩今天可能要栽了。”瘦子喘着粗气,他的五脏都被刘正经那一个肩靠给撞伤了,真炁提不起来,再加上手上的青紫色已经蔓延到肩窝,他觉得自己出不去了。 壮汉没有说话,一个劲儿奔跑,只是瘦子明显察觉出来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他的飞针毒性比我的大。”瘦子在大炮的肩膀上苦笑,“就说一千万没那么好赚……” 他知道大炮也中毒了,他只是捏了捏就中了毒,壮汉可是被针射进了大腿,毒素见血,要比他严重多了。 要不是壮汉是极致炼体流派,抗毒能力较强,换成普通武士此刻早就气绝身亡了。要知道就连当初武师境界的清理工也被毒瘸了腿。 饶是如此,一炮而红还是跑不动了,两条腿不听使唤,越跑越软。 两人倒在平阳镇的牌坊下,沉重的喘息着。 瘦子有些后悔,从进入派出署开始,弩箭,白磷,飞针,古怪的武技……这个明明一点真炁都没有的目标手段层出不穷,不该接这个任务的。 …… 没有人注意到,派出署对面的一个小区楼顶上,两个人影站了许久。 其中一人正是张大海,而另一个身材挺拔,身穿白色长袍,长发飘飘,脸上还带着一个无脸面具,手里还提着一把剑,就好像从古代走出的人物。 “师父,我们不出手吗?”无脸面具人问道。 “再等等。”张大海面无表情,依然盯着派出署那边。轻声说道:“要是他这一关都挺不过去,这平阳镇他就来错了。这也是那位的意思。” 面具人看不出表情,“他和我们平阳镇到底什么关系?” 张大海正待说什么,派出署的院墙一角走出一个人影,快步向着镇外方向奔去,身形还有些踉跄。 刘正经又追出来了。 第四十四章 轰动杀手界:求你们来杀我 高楼之上,无脸面具人依旧“面无表情”,不过微微睁大的眼睛能看出他的惊讶。 “这货真的不是武者吗?” 张大海同样脸色复杂,“的确没有真炁,但体质几乎能媲美下品武士,还有诡异的武技,缜密的算计,坚韧的意志……我以前知道这小子多有隐藏,没想到还是低估他了。” 说完身形一动,在一栋栋楼顶上跳跃,无脸面具人随之跟上,他们要看看刘正经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刘正经外伤并不重,飞针穿肩而过,带来的伤害不大,但毒素却已经蔓延开来,两名杀手的合击也让他五脏动荡。 要不是内力一直护持着他的脏器,恐怕早就昏迷了,也要庆幸一针见血的飞针毒性没那么高。 此刻的他非常疲惫,眼皮想要打架一般。但他不敢放松,这两个杀手见识过了他所有手段,如果让他们活着出了平阳镇,自己下次绝对活不下来。 甚至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靠“废柴”阴人。 凭借着多年极限体质锻炼而来的意志,刘正经靠着敏锐的嗅觉,一路追踪,终于在平阳镇牌坊处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大一小两个杀手。 一针见血也看到了刘正经,脸上丝毫不见惊讶,“是了,像你这种机关算尽的角色,不看到我们的尸体又怎么会放心。” 刘正经脸色冷漠,走到十多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抬起手,一根弩箭直直向着一针见血射去,一针见血脑袋动了动似乎很想躲开,最终还是没能躲过,短箭没入了他的眼眶。 这时他的手掌也终于松开,指尖滑落三根长针。 躺在他身旁的一炮而红早已面色青紫,见同伴已经归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嗖,一根短箭从他的一个眼眶没入。 杀手界鼎鼎大名的一针见血和一炮而红命丧平阳镇。 这两个人境界实力或许在杀手界并不算出类拔萃,但这两人一直被视为最有潜力的杀手组合之一,甚至曾有人断言等这两个人进入武师境界,凭借极致武者流派的配合,能够威胁武宗。 这些刘正经都不知道,也不存在心慈手软的可能,杀人者,人恒杀之,很公平。 刘正经摇摇晃晃走到两具尸体前,跌坐在地,伸手在瘦子身上摸索着。 终于摸到一个鼓鼓的钱包,拉开一看里面一沓厚厚的现金和一些金银首饰。 杀手这个行业一般没有线上的账户,都会随身携带大量现金。刘正经将包揣进怀里,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平阳镇,仰面而倒。 就在刘正经倒下之后,两个人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楼顶上出现。 “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无脸面具人有些怀疑。 “不是发现,是猜到了。走,再晚些就得给他收尸了。”张大海说完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了牌坊之上,单脚一点,稳稳的站在了刘正经身旁。 无脸面具人纵身一跃,身形飞出十几米后迅速向下坠落,但他仍然背负双手,挺胸抬头,直挺挺的下坠。 “咔嚓”,地上的大理石板砖被他踩碎,膝盖都没有弯曲。 抬手挥了挥白袍,淡定的向张大海走去。 张大海见此场景一声长叹,“装批这毛病越来越重了。” 刚想到这突然觉得脚腕被什么抓住了,低头看去,只见刘正经双眼圆睁,死死的抓着他的脚腕,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艰难又坚定的开口道:“老张……不许动……我的钱……”而后头一歪彻底的晕了过去。 张大海嘴角抽搐,谁tm惦记你那点钱财了? “师父,他刚才说什么?”白袍飘飘的无脸面具人边走边问。 张大海俯身给刘正经嘴里塞了一个药丸,又摸了摸刘正经的脖子,向面具人吩咐道:“把他背到药王那里。” 面具人似是极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走向刘正经,俯身拽住刘正经的脚向上一提,像扛麻袋一样扛起了刘正经。 “他怀里那个包,取点金银出来,那是咱师徒俩今晚的辛苦费。”老张吩咐道。 面具人身体一僵,好像内心很抗拒这么做,最终还是没能违拗师父的命令,伸手在刘正经怀里一阵摸索,再掏出来手里多了两颗龙眼大小的钻石,而后向镇里走去。 风中若有若无的传来他一声叹息。 张大海一声冷哼,“孩子大了就都开始不听话……” 一边说着一边拽起两具尸体的脚,向着远处的黑暗中拖去。 尸体丢在牌坊下面不行,会脏了风水。 张大海一直拖了数百米,到了一片荒草萋萋的地方,四下瞅了瞅,见没人就俯身又在两具尸体上一阵摸索,却一无所获。 一脸失落的张大海泄愤一般抬掌往下一按,狂猛的真炁掀起一堆泥土,一个土坑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张大海将两具尸体扔进坑里,双手向之前掀起的浮土一伸,做了一个回拉的姿势,土堆像被什么推动一样回填上了土坑。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真炁外放是武师就能做到,但能有这种控制力,恐怕有些武宗都做不到。 张大海像做了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找了块石头,放在了浮土上,“明年这里可以种一棵果树……” …… 沂城,赵氏集团大厦,赵冠乾脸色铁青,一整天全都是坏消息。 宋家派来的第一波人手全部失踪了,尸骨无存那种,不用说他也知道凶多吉少。 此前他的顶头上司交代任务的时候曾吩咐过,调查到底是哪个势力暗中与他们做对。 可惜的是无论赵冠乾怎么调查都没有头绪,有实力团灭掉他手下的人全都没有出手。 经过仔细调查,沂城也没有有名的高手入境,他的那些手下,包括沂城第一术士沈先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赵冠乾第一次怀疑自己对沂城的掌控力,这个他辛苦耕耘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所以第二波人手到达沂城之后赵冠乾选择了按兵不动,能吃下第一队,吃下第二队也不是问题。 现在他的首要目的就是查出到底是哪股势力在针对他或者说在针对宋家,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值得有那样实力的人出手。 虽然没头绪,心里却大概有了方向,因为还有一个坏消息,他的手下回报,第一天进入平阳镇的杀手全都没有出来。 其中就包括武师境界的“阎王令”,曾经暗杀过武师成功的“一针见血,一炮而红组合”。 现在他们全都没有出来,也没人去暗网领悬赏,结局不言而喻。 赵冠乾压根没往刘正经身上怀疑,猜测应该是平阳镇庇护了刘正经,再联想到第一波人手的团灭,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针对他的是平阳镇。 他将这个消息上报之后换来的却是沉默,直到晚些时候才收到答复,只有两个字,继续。 于是赵冠乾将暗网的悬赏任务又加了一千万。 那篇帖子也迅速成为暗网上最热门的话题。 论赏金在暗网上两千万不算多,论目标刘正经和那些大秦上层人士比起来也普普通通,可两千万来杀一个普通人,还是追加,这就让人惊奇了。 帖子的阅读量一小时就涨了数千,要知道这可是暗网,用户本身就有限。帖子下面的评论也超过了上千条。 “沂城昨天抓了十几个通缉犯,上了新闻,看来同行们去了不少,已经引起治安署注意了,各位同行要小心。” “小道消息,阎王令前往了沂城,今天失联了。” “一针见血、一炮而红也栽了!我是他们的朋友,这个目标不简单。” “没有真炁的普通人,能折腾起这么大阵仗,他该不会是哪个议员的私生子吧?” “我觉得这有可能是针对我们散人杀手的阴谋。”这条帖子之下回复最多,有人怀疑是官方,更多的人怀疑是杀手联盟在设局铲除他们这些散人和小组织。 还有人专门举证,杀手联盟没有一个杀手接单。 一时间暗网上各种言论都有,刘正经这个名字也引起了所有杀手的注意。 直到有一个帖子出现才掀起了另一个高潮,“一群嫌命长的东西,也不看看平阳镇是什么地方,敢去那里撒野。” 帖子是匿名所发,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忽略了悬赏地点,一经点破,大家纷纷讨论起来。 可惜的是无论怎么询问,发帖者都没有再回复,于是下面的楼就歪了起来。 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听一位前辈说过,平阳镇是一位绝世高手的隐居之地。 有人说平阳镇是大秦的秘密军事基地。 还有人说平阳镇是个灵异之地,还列举了沂城中关于平阳镇的各种传言。 …… 第二天刘正经醒来之后翻看暗网的时候被这些帖子整的哭笑不得。 他是被林世正的电话吵醒的,这位老父亲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还活着吗。 在收到肯定答复后林世正告诉刘正经他的人头市场价又翻了一番,并且给了他一个暗网的账号。 暗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地下网站,没人知道它是什么人创立的,什么时候出现的。 网址一直在换,每次更换网址总能迅速在地下世界迅速人尽皆知,官方用尽方法都无法根除。 就像前世的某盗版小说网站,笔什么阁的。 不过与某阁一茬接一茬老板不同的是,暗网幕后老板自始至终都没变过,也是地下世界信誉的保证,没有滔天的势力根本做不到这点。 刘正经也在这个帖子下面回了一个:“大家好,很抱歉占用了大家的公共资源,没想到会给大家造成这么多困扰。” “我叫刘正经,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大家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疏远和猜疑,不装了,我是杀手之王的徒弟,摊牌了。” “低于武师境界的杀手就不要来找我了,都不够我的保镖出手的。” “高手们快点来吧,风里雨里我在平阳镇等你,求你们快来杀我。” 第四十五章 等风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回帖一出,本就热度第一的悬赏贴更是一骑绝尘。 以往在暗网上被悬赏者发帖者也有,有寻求和解的,有直接悬赏保护的,但从来没有过这种直接挑衅整个杀手界的选手。 这就是典型的饿狗上茅房——找屎。 于是刘正经这个帖子下面的回复越来越多,脾气暴躁者直言要杀了他,怀疑主义者推测是有人带节奏,阴谋主义者重申这是个圈套。 不管怎么样,刘正经这个名字成了地下世界的热门词汇。 论坛的其它帖子中许许多多的口头禅开始出现了,“你当我是刘正经啊?”、“我摊牌了,我是杀手之王的私生子”、“求你们来杀我”等等。 这些刘正经都不知道了,发完那个帖子他就闭上了眼睛,开始做下一步打算。 今早醒来发现自己待在派出署卧室的时候就印证了许多自己的猜测。 平阳镇的确和自己有很深的关系,这种关系现在还不好确定,因为还有许多疑点。 比如,如果平阳镇和自己关系密切,为何十几年来从未现身,沂城近在咫尺,为何直到现在他刘正经才知道平阳镇这么个神秘所在? 昨晚更是任由杀手来针对自己。 再比如,平阳镇和自己关系浅浅,可自己7岁时就娶了小乔,出现危机时林世正把他安排到平阳镇来。 关于这个问题刘正经也问过林世正,林世正却没有回答,感觉就像林世正自己也在犹豫,也不确定什么。 所以才有了刘正经在暗网的震撼发言。 当然不是头脑发热,也不是过过嘴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一,平阳镇相当于一个绝佳的新手村,武士以上禁止入内就像一个绝佳的保护机制,给自己发育的机会。 第二,他越发觉得自己这具便宜肉身牵扯颇深,就像掉入了一个漩涡之中,要想掌握主动,就必须强大起来,目前强大起来最直接快捷的方式就是杀人,最没有心理负担的杀人目标就是这些沾满血腥的杀手。 第三,试探出平阳镇到底是什么态度,对自己的容忍能有多少。 他有考虑过这个帖子带来的风险,但这风险是可控的。 昨夜他杀掉了三个杀手,即便他并不了解杀手界,可也能估计出来一针一炮组合在武师境界以下的杀手当中绝对是顶尖的存在。 大多数水平应该都和第一个杀手那样简单。 尤其是今早醒来的刘正经发现自己体内毒素全无,内伤和外伤也几乎痊愈,这证明平阳镇并不想自己死,但又出于某种原因不会直接干预。 这种态度耐人寻味,刘正经觉得自己可以作一作死。 刘正经制定好计划之后就起身小心翼翼的翻过了派出署后墙。 不走正门是苟活的生存要素之一。 去大梅那里斥巨资打包了几个小菜,两瓶好酒,晃晃悠悠就去找张大海。 平阳镇异常安静,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 刘正经敲响了张大海家小院的大门,敲了很久都没有动静,推也没有推开。 刘正经后退几步,纵身一跃就站在了矮墙上。 “嗨,张叔,这么巧,吃饭呢,正巧我带来了酒菜。”刘正经站在墙头上笑嘻嘻的打招呼。 院中有一张桌子,坐着三个人,张大海,张大海女儿,还有一个身穿白袍待面具的人。 张大海女儿面色难看,面具人亘古不变的面无表情,张大海低头夹菜,就仿佛没有看到刘正经。 刘正经自来熟一般跳下墙头,直接来到了桌前,笑嘻嘻将带来的酒菜摆上了桌。 “张叔,怎么不说话呀,我可是来感谢昨晚救命之恩的。”刘正经客气说道。 桌上三人均不做声。 “张叔啊,昨晚那个钱包里的钱可是少了很多张啊。”刘正经开口说道。 “胡说,48张大秦币一张没少。”提到钱老张可就急了,没拿的钱可不能赖。 张大海闺女轻抚额头,面具人微微侧头。 刘正经嘿嘿一笑,钱数的这么清楚,态度这么强硬,看来纸币真的没拿,那就是拿了其它的。 刘正经也不揭穿,“张叔啊,说起来今天才算我第一次来做客呢,不给我介绍介绍?” 张大海敷衍说道:“我闺女,鱼妮,我徒弟……”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具人冷冷打断,“无面人。” 刘正经连忙舔狗上身,“鱼妮妹妹好,真是水灵,无面人兄弟……一看就是与众不同、不同凡响的人杰……”刘正经拍着蹩脚的马屁。 鱼妮一脸嫌弃,嗯,这是个不好舔的妹子;面具人微微颔首,好像很享受,嗯,这货爱装批。 “哎,不对,你不是一直坚持和我平辈论交么?”张大海后知后觉,当初刘正经初到档案科,张大海就想让刘正经叫叔,用他的话说出了门就可以说自己和总署署长林世正是兄弟。 可惜刘正经死活不同意,非要平辈论交,一口一个老张。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有求于你,要么是惦记上你闺女了。”鱼妮张嘴就是恶意满满。 果然老张一脸警惕之色的看着刘正经。 “鱼妹妹这是说得什么话,我这不是有求于张叔么……”刘正经笑嘻嘻纠正。 “我昨天亲耳听到你说你……你想上我。”鱼妮愤怒说道。 “这都是误会,哎哎,张叔,别,动手,有话好说……” 张大海在听到鱼妮的话后立马护女狂魔上线,压根不理会刘正经的解释,站起身来抓住刘正经的脖子,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向外一扔。 刘正经只觉得一股轻飘飘的力道直接把他直接送到了墙外,稳稳的落地。 没有什么失落,意料之中。 这对父女不过是不想给自己开口的机会而已,之前的猜测没错,张大海代表的应该就是平阳镇的态度,好像不想自己死,又不愿直接帮自己。 矛盾,又微妙。 这足以刘正经做很多事情了。他也有想过去百花会所找小乔求助,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说到底和人家也只是见过两次面,说不定还欠人家一屁股狗血剧情。 既然无人依靠那就靠自己。 在昨晚差点被杀之后刘正经知道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固然这个世界的武者太过依赖境界,但绝对不乏优秀的人有异于常人的手段。 一针见血和一炮而红就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在复盘过程中也找出了自己不少自己的失误之处。比如陷阱没能连起来,存在很多变量,出现意外之后后续的布置都没有用上。 最大的失误是自己的陷入了一个误区,不该把自己局限在派出署里,固然可以把那里变成自己的主场,可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那就是自己的坟墓。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化被动为主动。 那篇帖子撩拨之意太过明显,真正聪明的人不会因为这个帖子就来杀他。 但架不住有一根筋的杀手,架不住这个行业里有太多要钱不要命的人,架不住有些自作聪明的人认为刘正经是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也不算错,区别在于他有平阳镇这个“新手村”保护机制。 刘正经先去派出署附近超市买了一些袋装肉干和水,顺便打听了这里有没有铁匠铺。 超市老板是个大胡子,膀大腰圆,声音粗犷,乍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但却对刘正经很热情,仔仔细细的对刘正经说了路线。 铁匠铺,放在沂城可能都找不到一个,铁质工具早就在市场化时代到来后产业化,铁匠铺式的小作坊根本无力与市场抗争,在大秦现存的铁匠铺恐怕多是炼器师。 刘正经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平阳镇许多古怪之处,这里有裁缝铺、当铺、棺材铺……这些在外面都差不多已经绝迹的古老行当在这里都能找到。 那么铁匠铺八成也会有,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刘正经带上了自己所有的短箭和毒药,准备给自己的简淬毒,如果昨晚他的弩箭也有毒针的毒性,那对组合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按照小超市老板的指路刘正经穿过了平阳镇外圈的楼房,向着镇中心那些矮房走去。 街道越走越窄,路旁建筑越来越老,后来干脆路面都换成了青石板路。 刘正经没去过平阳镇中心,那是谨慎使然,可现在他顾不得苟了,谁知道还能不能苟过明天呢。 走出一个胡同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差不多有上千平方的空地。 空地正北是一个高大的戏台,台上有一圈朝外的太师椅。 戏台后面就是镇中心最大的建筑,上面有一个牌匾,上书“洪盟祖祠”四个古篆。建筑也完全是古建筑风格,庄重、肃穆。 果然,平阳镇的神秘都和这个“洪盟”有关。 刘正经扫了一圈,在祠堂左边第一个宅子竟然是个棺材铺,大门敞开, 这很不合理,即便不懂风水也知道祠堂乃是宗族部落村镇最重要的地方。 极为讲究风水,棺材铺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可放在平阳镇,好像又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这里的古怪太多了。 祠堂右侧就是刘正经的目的地,一个老旧店面,房子外面的棚子里就放着一些农具和一些打铁的设备。 刘正经直奔铁匠铺,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答,刘正经推开门,见房间里也是一个简易的作坊,墙上挂满了铁器,还有个后门通向后院。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刘正经也不好直接去后院,犹豫了片刻就自行回到窝棚里,自己生火,拉风箱,倒也不是太难。 只是难免吐槽作坊的落后,连个吹风机都没有。 他要做的就是淬毒,关于淬毒刘正经前世就有过了解,简单理解就是将毒液涂抹在武器上,达到置人于死地的效果,最简单的就是拿“金汁”浸泡,“金汁”就是粪水。 不过淬毒还有更复杂高深的工艺,刘正经掌握不了,只能简单的拿毒水来淬火,这样毒性能附着在金属表面,毒性更强更持久。 有过自制毒针的经验,十多根短箭很快烧红,反复在毒水中淬了几次,短箭的颜色就有些泛蓝。 小心翼翼将短箭收进箭囊,四处打量,原本想着有铁匠在的话简单再打造些器具,现在铁匠不在家,自己又没那水平,就只好找一找。 好在平阳镇地处山间,铁匠铺还有一些捕兽夹可以用,刘正经找了个绳子串了起来,四下寻觅,又在灶台旁捡了一根一米多长的黑铁棍挑起捕兽夹抗在了肩上。 从怀中的口袋里抽出了两张红红的大秦币压在了灶台上,一路叮叮当当的向镇外走去。 刘正经消失在小广场的时候,广场一圈的老房子陆陆续续打开了十几个,一些老头老太太站在门口,互相看了看,然后把视线投向了棺材铺。 棺材铺毫无动静,见状这些老头老太太又都关上了门。 平阳镇大街上依旧一个行人都没有,刘正经知道,这座神秘的小镇一定知道了杀手的到来,选择了沉默。 这样更好,避免一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大王让我来巡山吆,寻完前山寻后山……”刘正经哼着前世的小曲,扛着的一堆捕兽夹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给他伴奏。 回到派出署又背上了一个包裹,然后不停留 一路走出小镇,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刘正经顿生豪迈。 “我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等风也等你。” 没走多远就小路开始爬坡,道旁有荒地,有庄稼,还有各式各样的果树。 不管是庄稼还是果树,经常能看到一块块石头,立在泥土间很是突兀,就像一个个墓碑。 刘正经还发现了几块放石头的地方是新土,不知道埋了什么东西。 站在道旁嗅了嗅,淡淡的血腥味儿夹杂着泥土的腥味儿传入鼻腔。 鼻子是越来越灵了,连土里埋了死人都能闻出来。 刘正经远眺这条小路两旁那些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树,还有那些或新或旧的石头,心想这得埋了多少武师和大术师? 自己的到来又会让明年的这里多几棵树几块庄稼地? 道路两旁开始陡峭起来,刘正经回想着当初来这里时的地形,选了一处山口,爬上了路旁的峭壁。 折了一些树枝,编了一套袍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了下来,就像一个灌木丛,即便站在近前也不一定能发现。 刘正经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开始就地布置其它陷阱,查看周边地形,设计撤退路线,继续布置陷阱。 忙活半天,刘正经趴了下来,心里想着自己要是有把狙击枪就好了,武师以下这个距离根本活不了。 (四千字,不是水,算是过渡章,平阳镇的面纱该揭开一些了。) 第四十六章 师父,救我一救! 日薄西山,天上的云彩红如血染。 平阳镇的山道上多了一队山地自行车,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大概有十多人,有人大声吆喝,在山间回荡。 “没想到沂城周边还有这样的山道,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对啊,这里的路真够原始,又窄又不平,车都进不来,真没想到在城市附近还有这样的山路。” “让我们在夕阳下尽情飞驰吧!” …… 这群人发现这样的地方很是兴奋。 正行走间,两边山势变窄,道路两边变成了陡峭的岩壁,路中间一堆碎石上立了一个木板,车队停了下来。 “杀人者,人恒杀之,擅入此路,有死无生,刘正经留。”最前面的一个男青年念着牌子上的内容。 “这是什么意思,恶作剧?” “看上去像是行为艺术。” “也可能是神经病吧。” 众人议论起来。 “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刚才从树林里骑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阴森森的。”有个女生弱弱的说道。 “装神弄鬼而已,走,我们这么多人,还有武者,怕什么。”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的时候,人群中一个戴着安全帽,脸上也被墨镜和防晒面罩的男子向着两边峭壁上茂密的树林里观望。 由于整个人群都差不多这个打扮,一点也不显眼。 “嗖”的一声响,喧哗的人声掩盖了破空之声,那名四下观望的男子突然倒地。 “怎么回事?”有人听到自行车倒地的声音回头看去。 接着两名女声刺耳的尖叫声传来,一时间惊起不少林间飞鸟。 “血!血!快看他的额头!” 众人看去,躺在地上的那人太阳穴上扎着一根短箭,只露出一点末梢。 尖叫声更甚,大胆的下了自行车近前去查看,胆子小的女生们骑着自行车慌乱往后退。 “快报警。”有女生掏出手机拨打治安署的电话,999. 女生焦急的等待电话接听,然而对面不停的振铃,却没人接听。 这一世的报警电话和刘正经前世不同,并没有统一的接警中心,而是按照手机信号位置自动分派到当地治安署或者派出署。 所以这里的“999”比前世的110差了不知多少。 平阳镇派出署的办公室里,刘正经的办公桌上,一个电话“铃铃铃”的响个不停。 这个电话多年没有接线员了,刚刚有了一个接线员,此刻正趴在山上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盯着人群。 “你们认识他吗?”领头的那名男子似乎是这个车队的队长,胆子也大,拽掉了死者的防晒面罩,大家纷纷摇头。 “事情不太对,我们快点离开这里。”这时候这名男子也意识到了危险,视线在两边山林中游移。 众人纷纷赞同,一群人乱糟糟的掉转自行车,向来路奔去,速度比来的时候更快。 有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丰满慌乱的落在了最后,不停的往后看,眼中满是惊恐。 就在这时又是一根短箭飞速射来,这名满脸惊恐的女生骑在自行车上,身体猛然一斜身子,那短箭射在了路面上。 女子跳下车来,奔跑间单脚一踏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向着短箭射来的树林中落去。 空中又挥掌拍落一枚短箭,终于落地,紧接着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落脚之处一个捕兽夹夹住了她的右腿,鲜血瞬间浸红了小腿。 尖叫只发出一般就戛然而止,在她的喉间插着一枚短箭。 女子身体无力的向后倒去,重重摔在了路面上。 正在飞奔的人群有人闻声回头,吓的只恨自己骑的不是摩托车,更加快速的离开。 一行人拼了命的逃出了山路,穿过树林,又扛着自行车迈过横亘在路中间的巨木,仍然不停歇的向城中奔去。 喜欢山地骑行的人一般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人,大多数人都忙于生计,哪有闲功夫蹬自行车。 他们也没有见到过这样血粼粼的场面。 一直到入了城,他们才叽叽喳喳的又汇合在一起,有女孩给家里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吓哭了。 有人给治安署打电话,语无伦次的说着经历。 他们不知道的是,不管他们通过什么方式扩散这个信息,只要出现了平阳镇或者那片区域,消息就会迅速被治安署掩盖下来。 不提这群逃窜的闲人,待他们消失在路上,刘正经从林间落了下来,依次查看了两具尸体,搜刮出了不少现金和贵重首饰,而后分别尝了尝两具尸体的血。 “嗯,两个中品武士,身份的确是杀手,没杀错。”刘正经喃喃自语道,其实他藏在山林间,从这群人出现在视线里就开始观察。 这女人身材不错,奈何要杀我,面罩还是不掀了,万一很漂亮岂不是很可惜。 设置那个木牌也是为了甄别是不是杀手,虽然平阳镇这个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来,可他也担心杀错。 正常人和杀手看到木牌的反应绝对不一样,刘正经这个名字杀手知道,细微表情会暴露很多东西。 也只有杀手才会敏锐的想到设置路牌的人很可能就藏在两边的山上,因为这里太适合狙杀。 刘正经也是借此判断出了男杀手。 男杀手被杀之后,女杀手紧接着暴露,她第一眼就看向短箭射来的那片山林,虽然也极力假装惶恐,但眼睛却一直在寻觅。 最后还不忘落在最后,看似慌乱,其实高度戒备,吸引暗中的人出手。 从女杀手的身手来看,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并不惧怕弩箭,只是她没想到对方这么阴险,在落足点还设了捕兽夹。 刘正经在峭壁上埋了八个捕兽夹,这个不中下一步也一定会中。 知道没杀错人刘正经松了一口气,如果条件允许他一定会百分之百确认之后再出手,可他赌不起。 将两具尸体扔到了两边峭壁的树林里,纵身一跃也跳入了山林。 路上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两摊血迹。 山林里只有满身枝叶的刘正经忙乎着什么。 一个小时后,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山道上,穿着休闲装,带着鸭舌帽,似是看风景的游客,晃晃悠悠走到了山口处,看到了那个木牌。 中年人视线下移,看到了地上的两摊血迹,一声冷笑,脚下用力,身影极速冲向木牌,一脚踢飞。 木牌飞出去的瞬间,木牌底下的石头中间弹出一堆液体。 中年人反应极为灵敏,双手连挥,掌风将液体全部扇飞,一点没剩。 峭壁上的刘正经看得分明,速度很快,真炁还没有达到外放的程度,应该是个上品武士巅峰境界的杀手。 不再迟疑,中年人刚刚扇飞毒液陷阱,嗖嗖两根弩箭直奔他头、腹。 中年人身体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弯曲刚好躲过两根弩箭,而后双目如电看向弩箭来处,“找到你了,小老鼠。” 身形一跃跃上峭壁。 咔嚓一声响,中年人一声惨叫,捂着大腿一个翻滚,躲过了两根弩箭。 而后站直了身子,脸上毫无痛苦之色,看向弩箭来处,脸上都是狞笑。 只见他抚下身去,轻轻巧巧取下了腿上的捕兽夹,捕兽夹一滴鲜血没有! 中年人看着一处灌木丛干笑着,一边靠近一边将手里的捕兽夹揉成了一团废铁,就好像在揉纸一般。 走到那处灌木丛,中年人抬手一掌,真炁外放,掌强悍的真炁打得枝叶乱飞,一个人影也被掀了出来。 中年人上前查看,只见那人额头已经被真炁拍得血肉模糊,中年人却眉头一皱,血是暗黑色的。 作为一个强大的杀手,对死人极为了解,这本就不是个活人。 中年人目光如炬,看到了地上被固定住的两个小弩,小弩的扳机处缠着两根细线,连向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身形一闪就跳到了岩石上,岩石后面空空如也,接着抬眼看去,半山坡的密林中有个身影在快速移动着。 中年人迈步正要追,咔嚓又是一声,脚上又夹了一个捕兽夹。 忍不住一声闷哼,捕兽夹虽然破不了他的防,但还是会疼。 这下他真的怒了,自己又是演戏又是隐藏实力,没想到遇到一个比自己更苟的人。 不过这也更让他兴致更高,这种目标才有意思。 只见他半蹲身体,轻轻一跃,就跃上了十几米高的树顶,而后不断在树梢之上跳跃,就好像一根不断跳跃的羽毛。 刘正经正亡命奔逃,似有所觉,回头一看就看到了这一幕非人类情景,瞬间亡魂皆冒。 高高在树间跳跃的杀手,腿上还tm戴着捕兽夹! 刚才在巨石后面看到中年人摘下捕兽夹的时候就开始悄悄逃跑,当时就一个想法,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要不是自己稳了一手,那一掌自己就栽了。 那具尸体吸引了杀手十几秒的时间,而这十几秒时间里刘正经在岩石间跳跃,尽量不发出声音,这么跳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发足狂奔。 没想到中年人还有树梢上跳跃的神技,这可比自己跑得快多了。 刘正经一点反击的心思都没有了,肉身强度绝对是武师境界,真炁外放的威力、树梢跳跃的本领,恐怕在武师境界里也得是顶尖了。 这种实力不是他所能抗衡的,当初他面对清理工武师,中了自己毒针都强大无比,这个杀手只会更强,他都怀疑自己的毒针能否破防。 刘正经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以最快的速度向山下奔去。 只是原本用来拖延追击敌人的复杂地形此刻却成了他的束缚,人家可是在树梢上! 照现在的速度,用不了一分钟自己就会被追上,而自己一分钟最多只能奔下山,距离平阳镇还远。 不到平阳镇就没有生机! 正焦急间,刘正经突然看到了山下路边的一个身影,眼中瞬间涌上狂喜。 山下的路边有个老农,拿着一个烟袋,正在吞云吐雾,身旁还放着一个锄头。 刘正经速度更快,距离老农几十米的地方就大喊,“师父,救我一救,有个武师在杀我!” 身后的杀手终于从最后一棵树梢上跃下,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第四十七章 我在山间杀杀手 老农回过头来,嘴角的胡须轻轻颤了颤,眨眼间,刘正经已经站在了老农身后。 刘正经就行一个找到家长的小朋友,站在老农身后,指着杀手,“师父,他是武师,想在平阳镇杀我。” 这话内容挺丰富,“杀我”不是主要内容,主要内容是他是武师。 平阳镇的规矩可能有不少,有一条刘正经是掌握的,武士以上境界不允许进入。 原本刘正经见到这个杀手的境界还在意外,怎么会出现武师。 直到见了老农才想明白,感情这老农也不算个敬业的“门卫”,在刘正经的理解里,神出鬼没的老农应该就守在平阳镇的山路口,谁知道这老农压根没有确切的执勤地点。 这名杀手轻飘飘的落地,在刘正经叫出师父之后也是心中一阵警惕,没有选择直接攻击。 但在落地之后,怎么看眼前的老农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农民,从外到里、从头到脚都是如此,而且一点真炁的感应都没有。 要知道他本身就是一名武宗巅峰境界的杀手,在暗杀目标当中基本很少有让他忌惮的目标。 再联想到刘正经之前连续的骚操作,第一反应就是刘正经的故弄玄虚。 果然,那位老农迷茫的开口道:“小伙子,谁是你师父啊,老汉就是个种地的。”口音浓重,一点做不了假。 杀手嘴角一扬,不再墨迹,双手一抬,充沛的内力灌注双掌,猛然前拍。 汹涌的真炁如同浪涛一般向前用去。 武师境界最明显的标志就是真炁外放,但是同样真炁外放能否伤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初入武师境界的武者,真炁外放可能带来的只是一阵微风,因为真炁出体之后难以凝聚,更不用说控制,所以也谈不上杀伤力。 像这名杀手这样,内力离体还能形成杀伤力已经触及了武宗的门槛。 所以也不算这名杀手轻敌,而是想遇到比自己强的高手已经很难,这是强者的自信。 两掌拍出,真炁浩荡。 尴尬的是眼前的老农衣角飘荡,躲在老农身后的刘正经悄悄探出头来,眼中好像尽是嘲讽。 顾不得刘正经的眼神,杀手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硬茬,两掌无功,身形极速倒退,甚至比追刘正经时的速度更快。 躲在老农身后的刘正经不禁咋舌,这真的是个阴比,直到刚才还在隐藏实力。 换一部小说,像这名杀手这样喜欢扮猪吃老虎,喜欢演戏,稳稳的主角了。 然而老农丝毫不理会飞速倒飞的杀手,只是俯身捡起了一块土坷垃,向着杀手一扔。 土坷垃如同离弦之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追上了杀手,干瘦杀手双目惊恐,双手架在胸前,迎向土坷垃。 原本松软的土坷垃却像钢铁一般,直接将中年干瘦杀手击飞十几米,一口鲜血当空喷洒。 杀手眼中满是惊骇,左臂一个血窟窿,鲜血直流,这种力道,绝对不是武师境界能做到的。 让土坷垃打出力道不难,难在土坷垃硬如钢铁,离体之后还能保证硬度,这是真炁凝而不散的效果。 不用说,自己遇到了高手。 最低是武宗的那种高手。 倒飞之中的杀手还未落地,双手不断结印,脸色又是一阵苍白,原本已经失控的身体像是突然被灌注了动力,脚尖一点,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以更快的速度向林间逃窜。 “咦”,老农惊讶了一下,而后又俯身捡起了一块石子,向前扔出。 刘正经的视角里老农仍石头姿势和速度和普通人无异,但石头却像子弹一样,根本捕捉不到痕迹,只听见杀手一声闷哼,从空中倒地不起。 老农扛起锄头向着杀手走去。 走到近前,杀手已经成了尸体。 “干嘛要来平阳镇,又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老农嘟囔道。 这名杀手怎么都是中年人,武者难以从外貌判断年纪,但称他为孩子明显不合适,换成刘正经能叫叔了。 可见眼前的老农年纪很难估计,武者随着实力的增长寿命会不断延长,有些强大的女武者甚至可以让自己的容颜在几十年内都没有变化。 老农扛着锄头,走到路边,锄头挥动,一个土坑出现,锄头一勾一拉,尸体就被扔进了坑里。 又挥了一下锄头,土堆回填。 这边刘正经屁颠屁颠搬过来了一块石头,立在了那块新土之上,他猜对了,路边的那些突兀的石头下面都有尸体。 老农对于刘正经的殷勤仿佛没有看见,扛起锄头就要走。 刘正经深深作了一个揖,高声喊道:“多谢师父援手。” 顺杆往上爬是舔狗必备既能,有这么一个大腿,不抱是傻子。 老农身体一顿,刘正经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刘正经直接倒飞出去,耳旁传来凝而不散仿佛就在耳前的声音,“别乱叫师父。” 说完老农向镇外方向走去,感情这老头还没去“站岗”,所以才会有武师进来。 刘正经摸了摸身上,不痛不痒,一阵苦笑,大腿不是那么好抱的。 身旁就是几滴血迹,刘正经手指点了一下,皱着眉头轻轻放在嘴里,味敏异能发动。 姓名:谷六,外号:鬼六 身高:171,体重51,年龄48 性格:谨慎,阴险,善于隐藏实力,喜怒无常。 当前身份:暗网杀手榜第六,无活人见过其真容,任务无一失手,杀手榜最为神秘的杀手之一,武师巅峰境界,战力比肩武宗初阶。 爱好:杀有趣的人,喜欢看人死前震惊、绝望的表情。 刘正经看着眼前的属性框一阵后怕,也没理会系统属性面板给出的信息更加详尽了,在他眼中系统就是个抽风系统。 让他在意的是这么快就等来了一个大鱼,一口能把自己吞掉的鲨鱼。 实际战力能比肩初阶武宗的强者,恐怕自己老爹林世正在他手上也顶不住几招吧。 杀手榜第六?看来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杀手榜,下次再遇到这种大佬直接跑路。 不过也是这个谷九倒霉,遇到了老农这个大能,连富贵爷爷那种武宗中的顶尖强者都能击退打伤的人,怕不是个武圣? 刘正经摇了摇脑袋,应该不会,武圣在整个大秦就那么几个,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不过他也再次深刻认识到,境界并非战力的唯一标准,老农很可能就是武宗中战力强悍的那种。 就像这个谷九,武师巅峰能比肩一般的武宗初阶强者,战力跨越可不是一点半点,要知道武师和武宗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 看来这个谷六还有很多手段没用出来,可惜遇到了老农这种存在。 谁又能想到战力这么强的顶尖杀手会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被人三两下打杀了呢? 刘正经收拾了一下心情,又返回山口,重新布置了陷阱,等待下一个杀手上门。 这次他更加小心了,手段又多了几重,尤其注重逃生路线上的布置,道路千万条,小命就一条,能稳则稳。 一直到天黑都没有杀手到来,刘正经看到老农从山路上走了过来,老远的地方就一眼向着刘正经藏身之处看来,而后又继续埋头走路。 刘正经跳了出来,手上拿着那根铁匠铺带出来的黑铁棍,这也证明了谷六带给他的压力有多大,但凡能多一点安全感他都会竭力去做。 老农察觉到跟在后面的刘正经,回头看了一眼,而后视线就移到了刘正经手里的铁棍上,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刘正经一紧张,连忙把铁棍藏在了身后,这老家伙不会以为我要敲他闷棍吧?我可没活够呢。 老农只是回头看了一看,又继续向平阳镇走去。 刘正经远远的跟着,不敢靠近,也不想放弃,起码知道这老头住在哪吧。 不远不近的跟到了平阳镇,又跟到了中心圈,看着老农穿过广场向一个老房子走去的时候刘正经脸色一变,这老农是铁匠铺的铁匠? 真是尴尬的姥姥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想起谷六脚上的捕兽夹,还有老农回头看自己黑铁棍,感情自己不问自取还在失主面前秀了又秀。 现在刘正经只后悔当时没有多留几张红票票。 老农走进窝棚,视线游移,看到了灶台上的票子,也没有去拿,直接进屋了,还不忘回身把门关上了。 刘正经站在广场上琢磨怎么抱大腿,冷不丁有人拍了他一下肩膀。 刘正经吓的一蹦老高,回身就是一棍。 “哎吆!”一声惨叫,一个人影被他一棍击倒,正躺在地上惨叫。 刘正经没有冒然过去,这一棍虽说仓促出手,可也不轻,普通人肯定被打的骨断筋折,这人惨叫声音中气十足,毫无颤音,一看就是演技不到位。 “喂,你这年轻人好不讲理,怎么说打人就打人!”那人叫了几声见刘正经毫无动静,也不愿再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好气道。 刘正经这才看清这人,看上去年纪也就五十多岁,头发乌黑锃亮,梳了个大奔头,浓眉大眼,脸色苍白,身上穿着一身唐装。 唐装是刘正经的看法,这个世界叫古装,据说都是史前遗留。 但刘正经敏锐的发觉一丝不对,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唐装都是五个扭结,就是一种扣子,包括其它衣服也多是五个扣子,但这人身上穿的唐装却只有四个。 细细看去,这扣子还是寿字扣,唐装上也都是寿字。 刘正经瞬间脊背发寒,寒毛乍立,后退两步,这特么是寿衣! “你是人是鬼?” ps:抱歉,昨晚喝多了,才发现章节上传错误,已经更改。 第四十八章 夜探棺材铺,美人在身下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大叔有些恼怒,见刘正经仍然警惕的看着自己,于是语气缓和道: “我是看你跟着那老头,好心过来提醒你一下,那老头脑子有问题,不好惹,你还不识好人心……” 话音刚落,那间铁匠铺的房门无风自开,一件黑漆漆的东西呼啸而出,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哎吆……”寿衣大叔仰面而倒,地上多了一只裹满泥土的布鞋。 “好你的老东西,我说错了吗?说动手就动手……”寿衣大叔骂骂咧咧爬了起来。 看着刘正经说道,“看到了吧,我就说这老头脑子有问题吧,你可要离他远一点。” 刘正经看了看门又关上的铁匠铺,又看了眼眼前一看不太像好人的寿衣大叔,心里有了计较。 老农一看就和这寿衣大叔不对付,自己要想抱大腿,得离这人远一些。 这么一想也就不再停留,低头就往回走,任凭寿衣大叔在后面呼喊也不应声。 一路不停,刘正经从后墙翻入了派出署,暗中观察一阵确定安全后才上了楼,也没有开灯,直接回到了卧室。 照例开始复盘这一天的风险和心得,总结一下就是这世界太危险了,自己要更加小心。 复盘之后打开了暗网,想查一下关于杀手排行的信息,可惜这个暗网极为简陋,就像最初的那种网页,板块也很简单,只有悬赏、交易、拍卖、情报购买几个板块。 没找到杀手排行的信息,刘正经就拿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想给林世正打电话,没想到手机振动个不停。 先后给老妈、姜浅草回了个电话,只字未提自己被悬赏的事,一切只说好。 而后主动给林清月打了个电话,林清月依旧冷淡,没等刘正经说几句话就挂了,刘正经知道自己那天按摩的时候发出的奇怪声音让她记仇了。 最后才给林世正打过去了一个电话,问了问关于杀手榜的事。 可惜林世正也不清楚,按照林世正的说法,暗网用户等级是有权限的,他手里的账号权限不够,看不到杀手榜的信息。 不过林世正也有一些关于杀手榜的资料,杀手榜是暗网以及所有暗网用户根据战绩、境界、任务成功率以及各种情报信息综合评选而来,含金量非常高。 挂掉电话刘正经又去监控室看了一圈,这一看就吓了一跳,在派出署的院子里站着一个脸色苍白、身穿寿衣的大叔。 “握草。”刘正经感觉这人有些阴魂不散,但直觉告诉他这人对他应该没有多少恶意,静静的盯着显示器。 那大叔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往回走。 刘正经心念一动,又起身下楼,悄悄跟了上去。 这种行为有些冒失,不过刘正经现在太需要情报了,整个平阳镇对他来说依然神秘,到现在为止他也没看清平阳镇。 目前这个身穿寿衣的大叔是第一个主动出现在自己视野的人,从这点上来说和整个平阳镇都有些不同。 而且从先前表现来看,这人实力应该不强,老农那个布鞋速度快是快,可如果刘正经高度戒备之下不见得躲不过去,这寿衣怪人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刘正经远远跟着那人向小镇中心走去。 寿衣怪人穿过小广场直接奔着棺材铺走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原来是棺材铺老板,难怪身上一股子怪味儿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原来是棺材、纸钱之类的味道。 棺材铺老板穿寿衣,这是穿不起衣服了么,直接穿死人衣服? 刘正经正要走,却见棺材铺门又打开了,棺材铺老板推开门穿过祠堂又走向祠堂东边的铁匠铺,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刘正经心想棺材铺和铁匠铺在祠堂两边,现在又深夜串门,关系要比自己想得复杂。 正打算回去,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味儿。 刘正经脸色古怪,躲在暗处视线游移却什么都发现,循味儿望向棺材铺望去,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夜色中棺材铺静悄悄、空荡荡,但院门却轻轻开了,然后又轻轻关上,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刘正经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轻手轻脚的向棺材铺潜去,刚把脑袋贴到门缝上耳中就传来轻微的声响。 铁匠铺那边的房门开了。 刘正经心中一急,现在往回走肯定来不及,广场上一览无余,周边也没有藏身之处,一咬牙就推门而入,轻轻又关上了门。 进门之后是个过道,过道里摆满了纸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恐怖,刘正经一进来就吓了一跳。 快步穿过过道,进入了一个院子,院子不小,整齐摆放着七口棺材。 刘正经焦急之下直奔第二口棺材,掀开棺材板见里面空空如也就躺了下去。 刚躺下就发觉不对,也顾不得太多,把棺材盖盖上,心跳噗通噗通的。 刘正经屏住呼吸,他身下躺着一个人。 刚才掀开棺材板的刹那明明空空如也,躺进来之后身体的触感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身下有个人。 仔细凝听,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难道是鬼? 刘正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发觉鼻子中传来的香味儿。 这香味儿很深刻,百花会所那个妖艳美妇,应该是会所女老板。 香味儿近在咫尺,身下是她? 刘正经探手摸了摸身下,入手是滑腻的衣服触感,柔软又温暖。 大手不断游移,确定了,很大,很软,又不缺弹性。 短短一个瞬间刘正经就想明白了,刚才在院外就闻到了味道,门无人自开,一定是这女人潜入了进来。 只是为什么自己看不到?这又是什么手段?武者和术士当中有这种手段?太玄幻了吧。 女人肯定也是察觉到了铁匠铺的动静躲进了棺材,只是没想到自己也钻了进来。 这个棺材是进门之后第二口,进门走向主屋的话会经过第一口,距离太近,第二口很适合藏身。 巧了么不是。 这女人太古怪,不但看不到,而且呼吸和心跳都没有,要不是摸着还有体温刘正经还以为遇到了鬼。 这些心理活动其实都在眨眼之间,刘正经轻轻翻过身来,这样手摸着更舒服。 却也不敢再乱动,努力的调整呼吸,平静心跳,以免被发现。 棺材里隔音效果很好,不过刘正经现在的听力也强了不少,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开关门和脚步声。 棺材铺老板回来了。 脚步由远及近再远,刘正经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身下还是毫无动静,刘正经深深嗅了一口,灵嗅异能发动。 脑海中画面开始倒放,一开始的画面就让刘正经一愣。 画面中刘正经就趴在美人身上,脸埋在美人的耳边,那美人睁大着双眼,眼中杀气腾腾,脸色红的要滴出水来。 意识明显还在,只是为什么自己这么轻薄还没有反应? 难道是这女人闭气、心跳停止的怪异法门限制。 这么一想刘正经心中一惊,这女人潜入棺材铺一定有所图谋,躲进了棺材铺钻进了棺材里还要闭气和停止心跳。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女人非常小心,认为呼吸和心跳都会被发现。 刘正经知道自己大意了。 棺材铺老板不简单,很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 脑海中的画面告诉自己这女人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刘正经已经能感觉到身下的女人身体在颤栗。 很可能下一秒就要不惜暴露也要出手杀了自己。 “真是见鬼了。”刘正经小声呢喃。“这棺材里没记得铺什么啊。” 轻轻念叨了一句,刘正经挪开了两只手,心里别提有多不舍。 为了狗命还是不要作死了。 刘正经翻过身来,轻轻推开了棺材板,坐了起来。 院子里除了棺材一个人都没有。刘正经爬出棺材,又将棺材盖盖了回去。 他应该已经被棺材铺老板发现了,身下的这个女人可能没有。 棺材铺老板没有什么举动,起码没打算对自己怎么样,身下这个女人马上就要杀自己了。 不起不行,借着这女人对棺材铺老板的忌惮,自己还有机会脱身。 计划很顺利,主屋那边一点光亮和声音都没有。 刘正经对着主屋作了一个揖,算是赔礼了。 又看了眼棺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这平阳镇,太香艳恐怖了。 这么想着,刘正经抬起手虚握了一下,又闻了闻,“差点没把持不住,这女人可真是人间尤物。” 心里荡漾了一会儿就有些犯愁,这一下把这女人得罪惨了,这女人脱身之后的第一件事会不会就是来杀了自己? 【ps:前天晚上醉酒,章节上传错误,虽然不知道这本书有没有读者,还是鞠躬道歉,现已经重新上传,纵横主站已经改过来了。 月底了,这个月全勤是没有的,但更新字数绝对10w以上,主要是这个月事情太多,又没存稿,难免意外断更,有时候为了赶更新,错别字也来不及检查,惭愧的紧。 6月回去上班,更新会稳定,争取做到20w字的更新。 再次鞠躬,如果有读者大人的话。(*/w\*)】 第四十九章 对战双刀器械流武者 刘正经又从后墙翻进派出署的时候已经全无睡意,想了想,抄起黑铁棍又像镇外方向走去。 脑子里思绪挺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棺材里的旖旎的缘故。 还是去等杀手吧,杀手这种人类可是夜行生物居多,涨点内力他不香么,反正不能留在派出署给五指姑娘装批的机会。 来到山口,检查了一下木牌没有什么变化,刘正经就跳上了一边的峭壁,找了一些干草,铺了个舒坦的窝,又找了些灌木树枝盖在了身上。 透过树叶的间隙看着漫天星斗,听着山野间的鸟叫虫鸣,难得的内心一片祥和。 内力在体内流转起来,也不觉得无聊。 后半夜,熟睡中的刘正经睁开了眼,轻轻转动脑袋向下望去,路边有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不用说又是一个杀手。 杀手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夜间出来的多,这名杀手站在木牌前,警惕的向四周望去,没发现什么目标之后跳向了另一边的峭壁。 刘正经趴着不动,看那道身影谨慎的消失在峭壁对面。 这名杀手更符合刘正经对杀手的认知,夜间出没,不走寻常路。 从杀手的身手来看境界不会太高,应该也是武士级别。 刘正经远远的望着杀手的黑影在林间向着平阳镇移动,没有贸然出击以免暴露,刘正经没自信面对一名武士就一定能胜出。 万一再遇到个谷六那种喜欢扮猪吃老虎的杀手怎么办? 刘正经顺着另一边的山林向着平阳镇悄悄的潜去。 杀手要小心警惕,而刘正经不需要,对地形也更加熟悉,很快就钻进了平阳镇。 先杀手一步来到了派出署,没有走正门,而是来到了楼后。 这名杀手太过小心,即便进楼也会警惕异常,前面自己陷阱已经布下,在不在区别不大,不如在最出其不意的地方给他袭击。 哪里最出其不意?对于一个深夜潜入的杀手来说,最出其不意的地方在门后。 杀手不会想到后半夜的门后会藏着人偷袭他。 可惜正经的杀手不会走门的,那就是窗子,前面的窗子八成也不会走,走后面窗户的可能性大。 一楼有防盗窗,二楼窗户是最佳选择,刘正经在二楼打开了一扇窗,静静的蹲了下来。 夜晚的治安署静的出奇,一点声音都没有。 刘正经蹲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突然睁开眼睛,耳中穿来呼啦啦的声音,那是衣服和空气摩擦的声音。 而后就听到头顶窗台上传来声响,刘正经狞笑了一下,双手持黑铁棍向上轮去。 杀手半蹲着跳上窗子,刚想探头查看情况,就看到一根黑漆漆的棍子向自己砸来。 大惊失色之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两柄短刀,“叮”的一声架住了黑铁棍,火星四溅。 但黑铁棍巨大的力道还是将他推出了窗外,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楼下落去。 人在半空就看到窗口出现了一道人影,双手对着自己,嗖嗖两根短箭射来。 杀手两柄短刀一挥,又是两道火星,短箭被他劈开。 但还没完,那道人影射出两箭之后身形也落了下来。 杀手是坠落,身体无处借力,但刘正经不同,他是瞄准了杀手落下的方向,双手高举铁棍,一跃而下。 刚才那一棍他就试出来了,这名杀手境界差不多就是中品武士的实力。 随着自己内力值增长,自己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在增长,可能是手中黑铁棍占了兵器重的优势,那一击他力量占了优势。 这个杀手是最好的磨刀石,刘正经给林清月当了那么多年人体沙袋,当然不是为了一直苟。 如果一直靠手段阴人,那自己就算强大起来也会很虚,如今有了系统,有了内力,自己虽然还有苟活,但不意味着他要一直这么苟,生死搏杀早晚要面对。 杀手双脚堪堪着地,刘正经后发先至,双手举棍就砸了下来。 杀手身体刚落地,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双刀交叉架了上去。 叮的一声,双刀的刀格撞在一起,仍然架不住铁棍,杀手口中低喝一声,双臂用力,借着这一棍之力身体倒退而出,站定之后又噔噔噔后退了几步。 杀手黑布蒙面,露出的双眼警惕的看向刘正经,双臂轻微颤抖,双刀上已经各有一个豁口。 倒不是杀手力量比刘正经差多少,实在是刘正经自上而下,还有黑铁棍的重量加持,占尽了便宜。 “你不是普通人,你是怎么隐藏真炁的?”杀手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一听就是刻意做出的假声。 说着话,眼睛却在四处打量琢磨脱身之计。 刘正经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器械流武者?” 此前在一棍击退杀手的时候刘正经本可放飞针,八成能够建功,但他没有。 原因还是为了练手,他已经察觉出来眼前这名杀手力量上并不如自己,而自己虽然已经杀过不少人,但正面对敌的经验少的可怜,眼前的武者实在太适合了。 器械流武者一般来说不会太过追求速度和力量,他们迷恋兵器的威力,更侧重招数技巧。 器械流的武者一般而言同境界相比,近身格斗要有优势,这就是兵器之力,武者的肉身强度很难与兵器相比较。 当然,这种优势也是相对而言,最终还是看个人实力。 刘正经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么多年以普通人的体质和林清月练手,习惯了以弱打强的战斗,保命还是非常擅长的,更何况眼前这人速度和力量都不见得比自己强。 至于技巧,自己不缺。 兵器,自己也有。杀手虽然使用的是双兵器,但都是短刀,灵巧过之,力量不足。 唯一要警惕的是杀手的反应速度,刚才在楼上自己突然袭击竟然都能被格挡,这杀手的反应堪称变态。 果然,能当杀手的就没几个简单的人物。 刘正经内力流转,深吸一口气,也不等杀手给出答复,身体猛然前冲,一跃而起,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棍向着杀手砸去,要的就是一力降十会。 杀手已经吃过亏,这次不会硬接,身体右移一步,左手刀斜砍,右手刀斜向上刺出。 这就是双刀的优势,一刀防一刀攻。左手那刀不为挡住那棍,斜劈的目的就是为了封挡刘正经的变招。 刘正经棍势不变,身体侧身避过刺来的一刀。 棍刀相交,金铁交鸣,火星四溅。刘正经一棍不建功抽步就退,黑铁棍比短刀长,近身会吃亏,抡起来才能发挥兵器的优势。 杀手一步跟上,双刀从两边拦腰砍去。 这一招极为简单,却非常有效,从两边攻击,单兵并不好防,从这点上看这名杀手战斗经验极为丰富。 刘正经不慌不忙,右手单手持棍,直接从右边画了个圈,从后面赶上对方左手刀,猛然用力向左抡去,与此同时收腰躬身,躲过两刀,棍就将双刀扫向一边,一个撩阴腿就踢了出去。 杀手急退,刘正经赶上,双方你来我往斗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火星在黑夜间不断闪烁。 武侠剧里只闻兵器之声,不见火星,那都是假的。 只有玩过真刀的才知道,兵器互砍没几下就都是豁口,火星不会少。 刘正经沉着应对,不慌不忙。 杀手却叫苦不迭,对于自己的武技他向来有信心,可眼前的目标太过诡异。 根本不讲究什么招式,但却每次攻击都简单有效,见多识广的杀手知道这绝对不是菜鸟,相反近战经验极为丰富,甚至不比自己差。 更让人难受的是刘正经的黑铁棍太克制自己的双刀,自己的双刀可是价值不菲的宝刀,平常拇指粗的铁棍也能砍断,可这目标的黑铁棍竟然连个刀痕都没留下过。 自己的双刀已经和锯差不多了。 还有就是刘正经的棍用起来变化多端,时而刚猛,时而柔和起来又像在用剑,还经常出现棍缠刀的情况。 为了打消杀手双刀的优势,刘正经棍势多是画圆,圈挡之后就是猛击,刚柔转换越来越顺手。 太极的实战应用,谁说太极只能以柔克刚,真正的太极讲究的是刚柔并济。 杀手和刘正经又互拼了十几招,就已经防多攻少,额头见汗,微微喘息。 杀手讲究的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其实真正对敌的机会并不多,极少有杀手去练耐力。 偏偏今天兵器上又吃了亏,每次杀手避无可避的时候就要格挡,铁棍重于短刀,格挡起来就要用更多的力道。 俗话说,双刀看走,单刀看手。杀手双刀用的很好,步法转换很快,所以打起来看上去就是刘正经原地不断挥击铁棍,而杀手不断左右前后变换位置。 慢慢的步伐就凌乱起来,后知后觉的杀手终于发现不对了,刘正经保留了力量,这是在拿自己练手。 心知不是对手的杀手在架住刘正经一棍之后猛退一步,一扬手就将右手刀脱手掷出,又快又狠的射向刘正经。 而后转身一跃就跳了起来。 刘正经铁棍一挑,精准挑飞那刀,左手在腰带上一抄,一扬。 杀手人在半空,就在快要跃出高墙之际空中转身,另一把刀也掷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名杀手脱身之法很高明,这手扔刀也很高明。 第一刀很容易避开,但如果刘正经紧追,这第二刀就阴险的很了,和拖刀计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惜刘正经没追,还向他扔出了飞针。 飞针是黑色,黑夜中极难看到轨迹,而且杀手身在半空,手中已经没了格挡之物,只觉额头、脖子、小腹分别一痛,人就向墙外落去。 刘正经挑落另一把刀之后并没有追,而是自言自语道,“多活一会儿不好么,非要和我玩暗器。” 他知道杀手活不了了,跑不了几步就会毒发而死,自己没必要追太紧,谁知道这些杀手临死之际有没有什么反杀的手段。 稳一手,等他凉了再追。 第五十章 小畜生,你得叫我小姨 一个合格的舔狗,一定要有低调但不卑微的心灵和无畏且不莽撞的勇气,用灵巧有力的长舌,给自己带来身体与灵魂的双重满足。 而且,舔狗不止会舔人,更喜欢舔包。 ——刘·舔包达人·陷阱大师·拾荒高玩·抛尸能手·正经 刘正经站在墙下听了会儿动静,又走了十几米,这才持棍跳上院墙,墙外空空如也。 不过这一点都难不倒刘正经,谁让他有个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 轻轻嗅了嗅,空气中还有杀手留下的体味,刘正经不慌不忙的跟了上去,根据空气中的味道判断,杀手跑过去有几分钟了。 刘正经一边不慌不忙的强前走,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别的主角都是各种追踪大师,看脚印、看痕迹追杀敌人,自己越来越像猎犬了,很没面子。 派出署因为就在平阳镇的边缘,楼后是大片的荒地,灌木丛生,也没有路。 刘正经提着黑铁棍走了几分钟停下了脚步,扬起黑铁棍向着一颗矮叔的树冠中扔去,沉闷的声响中一具尸体从树冠里跌落。 靠近几步,杀手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青紫,胸膛已经没了起伏,不过刘正经仍然没有冒然接近,蹲下来又等了几分钟确定是尸体了才靠近。 先是在尸体上一阵摸索,照例舔包,最近越来越喜欢舔包的感觉。可惜只在上衣内口袋里摸出了四张大秦币,让刘正经有些失望。 这一次他没有用味敏尝血,这人的血可是剧毒,可不兴尝啊。 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工具,就不打算处理尸体了,天亮之后去铁匠铺买点工具,以后埋尸可能会很经常。 至于之前派出署杀死的尸体,估计在自己中毒的那晚就被张大海处理了。 这种事情还是自力更生比较好。 回到派出署监控室的时候终于觉得困倦,这一晚可是一点没消停啊。 眼看着窗外已经有了有了些光亮,刘正经手脚利索的钻进了办公室的橱柜里,斜靠着睡去,橱柜的门缝正对着监控显示器。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刘正经被“铃铃铃”的响声吵醒,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刘正经睡眼惺忪的来到隔壁办公室,正是自己办公桌的电话在想。 疑惑地的接听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喂~是派出署么,我有事求助。” 刘正经听着电话里孩童的声音一阵无语,耐着性子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的零花钱丢了,你可以帮我找找吗?”孩子又说道。 刘正经心态要崩了,这种事也找派出署?真当这是上辈子的妖妖灵呢。 “哦,忘了告诉你,这里不是派出署,你打错了。”然后就挂掉了电话,准备再补一觉。 还没走出办公室,电话又恼人的响了起来。刘正经深吸一口气,又接了起来。 “你骗人,我打的就是999。”熊孩子说道。 刘正经有些无奈了,“可是你丢零花钱应该找老师啊,怎么打999了。” “花老师说丢了钱就要打999报警啊,认知课上的老师也是这么讲的啊。”熊孩子理直气壮说道。 刘正经终于清醒了一些,“花”这个姓氏在大秦并不多,自己父母和平阳镇关系不浅,而这里又出现一个花老师,保不准就有什么关系。 还有认知课,刘正经上了那么多年学也没有听说过认知课。 “嗯,那小朋友,你告诉我你们学校在什么位置。”刘正经决定去看一看。 “就在东门啊。” “好,马上到,你在大门口等我。” 刘正经挂掉电话,回到宿舍换上派出署的制服就向东门奔去。 派出署位于西门,到东门要穿越整个平阳镇,好在小镇是圆形,规模虽然不小,直线到哪都不算远。 穿越中间祠堂小广场的时候刘正经刻意看了眼棺材铺和铁匠铺,静悄悄毫无动静。 沿着中心路一直都在头,看到一个和西门牌坊差不多的建筑,里面就是一个大门,上面写着“平阳镇综合学校”几个字,名字也有些怪异。 刘正经远远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孩子,大概十多岁年纪,孩子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长裙的女人。 又走近十多步,刘正经突然驻足,因为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只见那个女人长发披肩,白裙飘飘,脚踩白色高跟鞋,眉眼如画,带着一个黑框眼镜,气质清丽脱俗,如同一朵青莲,不艳不妖,不可亵渎。 刘正经揉了揉眼镜,确定了,脸还是那张脸,却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只看脸的话这个女人正是百花会所里那个疑似老板的妖艳尤物。 难道是孪生姐妹?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拥有两种气质。 刘正经陡然想起昨晚棺材里的一幕,不好,有诈。 想到这刘正经低头就往回走,那个孩子还在大声喊。刘正经可顾不得他的零花钱,更顾不得套什么资料,现在只想跑。 低头快走几百米之后直接拐入一个胡同,接着快步跑了起来。 拐过一个胡同,刚要松一口气,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丽影,吓的刘正经差点撞了上去。 那女人竟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前面。 刘正经一脸惊愕的看向女人,女人面带微笑,双眼如同深渊、大海、星空一般,刘正经瞳孔发散开始失神。 再回过神来的刘正经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精致的房间内,房间很眼熟,正是当初刘正经对这女人发动灵嗅异能所看到的房间。 女人凭空出现,穿着一件浴袍,腰间的系带勾勒出完美的弧线,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洁白如雪。 浴袍下摆分叉处影影绰绰,两截洁白圆润的小腿,再往下是洁白精致的小脚,赤脚站在地毯上。 刘正经觉得身体燥热起来。女人牵起刘正经的手,刘正经不由自主的跟着女人向前走,两人走到进了浴室,浴室里有一个非常大的浴缸,浴缸里已经蓄满了牛奶。 女人的浴袍从两肩滑落,身上不着一物,女人媚笑着贴近刘正经,轻轻抱住刘正经,脑袋贴近刘正经的耳朵,轻轻咬了一口。 刘正经觉得身上一轻,身上已经没了衣服。 女人牵着木偶一样的刘正经走进浴缸,刘正经眼睛里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半分钟,又像是是半小时。 浴室里满地满墙都是溅出的牛奶,刘正经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女人。 世界扭曲,刘正经恢复了意识。 胡同还是那个胡同,女人还是那个女人,正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 刘正经这才察觉裤子里的异样,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下去。 “小畜生,你知道么,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小姨。”女人一脸鄙夷的看着刘正经。 刘正经脸红如火,皮厚如他此刻也有种不活了的冲动。 “是你!是你用了妖法!”刘正经怒喝。 女人一声冷笑,“这是幻境,只会放大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你还真是个小畜生,刘三更那样的人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 刘正经手指指着女人忍不住颤抖,最终还是说不出话来,掉头狼狈逃窜。 只留下女人站在原地,脸上表情渐渐敛去,喃喃自语道:“这小畜生的幻境里怎么会有我闺房的场景……” 转而想起刚才幻境中的画面,脸上也忍不住红了一下,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刘三更那张与刘正经大同小异的脸来。 刘正经一路奔回了派出署,又钻进了浴室,飞快的脱下衣服,将身上的衣物泄愤一般扔进了垃圾桶。 打开淋浴头,凉水冲刷而下,一直冲刷了十多分钟,刘正经才平复心情。 喵了个咪的,太真实了,不管是触感、手感还是嗅觉、听觉都如同真实发生一般。 想起来身体又忍不住燥热起来,连忙放空心思,又冲了一阵凉水。 小姨?样貌和自己老妈的照片并不像,应该不是亲姐妹,还有她说“论辈分”,要是有血缘应该不会这么强调。 但终究……还好不是真的,不过……还是很难为情啊。 刘正经觉得换了个正常人现在恐怕已经羞愤欲死,道心失守,心魔深种。 好在自己两世为人,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不然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好个歹毒的漂亮女人。 她应该就是电话里那个孩子口中的花老师,也是百花会所的女老板,今天就是针对自己,赤果果的报复。 刘正经又忍不住想起了牛奶浴,可比棺材里的手感好太多了。 “臭女人,你等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第五十一章 异世进阶版太极 又冲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水,刘正经才从浴室里出来,还是觉得心里扎了一根刺,如果拔不掉浑身不自在。 刘正经回想起灵嗅异能中看到的那女人的画面,这女人另一个身份应该是平阳镇学校的教师,还得是课程很少的那种。 这会儿应该在上课,要么就会抓紧时间回去做护肤,那么百花会所就应该不在。 刘正经说走就走,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百花会所,探头探脑看到大厅里只有前台小姐姐的时候终于走了进来。 “小乔在不在?”刘正经快速问道。 “小乔姐今天有事不在,需要我帮您打电话问一下吗?”前台小姐姐已经认识刘正经了。 “不用了,你把她手机号给我就好。”刘正经可不想在这里多呆,万一撞到那个可怕的女人怎么办。 前台小姐姐想了想之后还是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个电话递给了刘正经。 刘正经匆匆离开百花会所,钻着胡同往回走,一边拨通了电话。 “刘正经。”电话刚拨通,电话那边就传来小乔略带喜悦的话。 刘正经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手机号码小乔也有,看来小乔对自己了解远不止十六年前,很可能这些年没少关注自己。 “小乔……其实我八岁那年失忆了。”刘正经想了想之后还是选了这个开场白。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刘正经想要说的话又被憋了回去,他有些不明白这件事有什么好为难的,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的大秦,婚恋都是自由的。 包办婚姻那种情况只会出现在官商之家,而且往往都受人排斥,有多少言情小说都用了这种桥段。 小乔为什么还要在乎十几年前那个明显很荒唐的婚礼呢? 暂时不想这些,刘正经直接说道:“我想问问关于我父母的事情。” 小乔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犹豫还是在斟酌语言。“我不能违背命令去干预你的轨迹,只能告诉你一点,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你的父母都是平阳镇的人。” 刘正经听到这句话长出了一口气,很多问题都得到了确定,甚至他还推测出了更多内容。 如果父母只是简单的平阳镇人,那么平阳镇对自己的态度不应该这么别扭,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父母才会离开平阳镇。 这个过程中也就和平阳镇产生了隔阂。 刘正经也不为难小乔,“我问一个你可以回答的问题,那天在百花会所坐在你对面的女人是谁?” 这一次小乔没有犹豫,“是我师父。花无裳。” “她和我妈是什么关系?”刘正经有些紧张的问道。 “姐妹。”小乔又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说多了。 刘正经心往下一沉,“那个,是……亲生的吗?” “那道不是,她们是师姐妹,也都是师祖收养的女儿。”小乔答道。 刘正经瞬间云销雨霁、阴霾散尽,心里已经在盘算要如何“丧心病狂”的报复这个女人了。 “多谢小乔,改天请你吃饭。”骤然轻松的刘正经客气了一下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小乔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了,他要请我吃饭,这算是约会吗,我是不是和他走太近了……不能让师父知道。 刘正经卸下心理负担之后本打算继续去山口蹲守杀手,走到西门又犹豫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长此以往,自己总会被拖垮的,昨天高强度不停歇的活动,让他今天也有疲惫感,这种疲惫感并非来自身体,而是精神上的。 更何况,自己还是需要修炼太极拳。 刘正经想了想,还是重新规划了一下时间,每天两个小时修炼太极,之后再去山口蹲守,晚上找地方休息。 百花会所就是好地方,安全舒适,还有美女相伴,就是现在得罪了那个女妖精,还是躲着点好。 刘正经回到了派出署,爬上了楼顶,看到开阔的楼顶,还能看到西门和远处的山道,练功还不耽误放哨,平阳镇只有这一条路,即便是翻山而来,到派出署也要经过他楼下设置的重重机关。 是的,他设下的陷阱没有收,只是锁上了门,但派出署内部可谓一步一陷阱,不怀好意的进入肯定没好结果。 看着西边的远山,刘正经平静下来,动作缓缓的练起太极拳来。 其实刘正经的练拳与前世截然不同,前世练太极多数只为强身健体,要不是刘正经迷恋武侠小说,甚至都不会去研究太极拳的拳理。 这一世则不同了,刘正经有了内力,太极在他手中也从健身技变成了杀人技。 在他练拳的过程中不但要研究将太极拳的拳理与实战相结合,还要思考原本太极的运力与内力相结合,所以虽说是剽窃了张三丰的太极,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的确是在开创。 脑海中不断冥想着太极拳的拳理,刘正经渐渐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一举一动,是以意主使,以气来牵引,无论伸缩开合,或收放来去,吞吐含化…… 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渐渐的动作不再拘泥于招式,而是由心而发,随意而动,时快时慢,时柔时刚,忽静忽动。 拳意说不出的飘逸灵动,内力流转间一招一式都显得很有韵味。 半小时后刘正经吐气手掌,缓缓停止了修炼,内心一片祥和,双目炯炯有神,疲惫一扫而空,明显感觉到这一次内力有了提升,比以往十几次修炼都要明显。 可以说,直到此刻,属于刘正经的异世太极拳才真正诞生。 “小子,你这是什么武技?”身旁忽然响起人声,刘正经瞬间炸毛,转神戒备。 棺材铺穿着那件寿衣蹲在楼顶边缘处,脸上还带着好奇。 刘正经余光里看到楼顶小门并没有打开,那这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的跳上二楼? 是自己太忘我,以至于连味道都没有闻到? 刘正经不确定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好像从第一次见他开始就这样神出鬼没,这让刘正经觉得毛骨悚然,不由自主浮现一丝杀意,转眼间就把杀意藏了起来。 这人境界不明,但实力肯定比自己强,不能贸然出手,而且敌我未明,他也不是那种嗜杀的人。 “世间武技无不以刚猛、迅捷、实用为主,你这套武技像跳舞一样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啊。”寿衣大叔见刘正经不说话,继续点评道。 “我连武者都不是,练什么武技,这只是一套小学生健身操罢了。”刘正经随口敷衍道。 太极拳拳理在这一世肯定不存在,不通拳理即便看他练拳也看不出多少东西来。 寿衣大叔嘴角一翘,“年轻人,我看你是被别人忽悠了,这么练下去,强身健体也做不到啊,不如这样,你给我讲讲这套,那个保健操,我给你改改。” 刘正经白眼一翻,“就是做做动作,哪有什么好讲的,我连动作都记不得多少了。” 刚才刘正经练拳的时候已经没了具体套路,身随意走,的确没有什么具体动作招式。 他觉得这老东西看出了什么门道,想要偷师。 心中警惕,刘正经转身就要下楼。 “小子,我拿功法和你换怎么样?”寿衣大叔还不罢休。 刘正经停下脚步,看着大叔,一脸不相信,“我连武者都不是,你给我功法有什么用?” 寿衣大叔所说的功法指的是武者真炁运行的法门。 武者传承万年,从最原始的简单运行真炁,逐渐有很多惊才绝艳之辈走出了不同流派,也开创了不同的真炁运行方式,这些不同的真炁运行方式就是武者功法。 绝大多数的功法其实并无特异,那些能够加快修炼速度或者有特殊效果的功法都是不传之秘,有着严密的传承。 刘正经当初拥有了内力就曾琢磨过内力和真炁的异同,除了效果上内力好像更胜一筹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不同。 本想试一试能否修炼武者的功法,可惜手头没有功法可以尝试,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最原始的真炁在体内循环运行。 寿衣大叔这句话还是吸引了刘正经。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给我一个假的怎么办?”刘正经做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我老人家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好吧,这样行不行,我先把功法传给你,你先练,要是觉得还不错,你再给我你这保健操怎么样?” 刘正经盯着寿衣大叔,思忖着其中可能存在的陷阱。 这个大叔不止一次主动接近自己,实力神秘,目前为止还没有伤害自己,可以肯定的是肯定对自己有所图谋,敌意的可能性不大。 说不定又是自己父母那边的关系。 现在的刘正经身处平阳镇,感觉就像全镇的人都穿着衣服蒙着面,就只有自己赤身裸体,没有秘密可言。 “你是谁?”刘正经盯着寿衣大叔的双眼。 (刚复工,这两天太忙了,摸鱼太难,存稿已尽,晚上再赶一章) 第五十二章 拜师 “我?我是棺材铺老板啊,我叫宗庸。”棺材铺老板回答道。 刘正经转身就走,他想问的绝对不只是这一点。 宗庸连忙上前,拉住刘正经,“小正啊,你应该能猜出来,我对你没恶意。” 刘正经看着他,一副你继续的眼神。 “其实我和你爹关系很近,也想着把这功法传给你。”见刘正经不见兔子不撒鹰,宗庸还是透露了一点消息。 “关系很近?我被杀手追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刘正经压根不信。 “你没看见不代表我不在啊。”宗庸似笑非笑的说道。 刘正经狐疑的看着宗庸,却无从判断真假。 不过宗庸对自己没有恶意这一点他是信的,就冲这份神出鬼没的本事,如果想要对自己不利,没必要弯弯绕。 不知为何,刘正经就是觉得这座平阳镇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恶意。 “我就姑且信你一次,要是这个功法不怎么样,我可不会给你什么保健操。”刘正经认真的说道。 “那是自然,你先坐下,我给你讲讲这功法。”宗庸见刘正经同意瞬间喜笑颜开。 刘正经依言坐下之后就听到宗庸讲起这功法来。 “这门功法名叫覆水诀,意为覆水难收,炼制入门,真炁犹如活水,连绵不绝,炼至小成,如同洪水滔滔,势不可挡,炼至大成,覆水可收,收放自如,可是迈入宗师境的最佳法门。” “路边卖秘籍的也都说得天花乱坠……再说,我连武者都不是,真炁都没有,怎么连绵不绝,怎么洪水滔滔。”刘正经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真炁这件事。 宗庸也不揭穿,“别管有没有,你肯定能练,来来,闭上眼,仔细感受真炁运行的路线。” 刘正经依言闭上了眼,宗庸轻轻将手放在了刘正经天灵盖之上。 其实这种行为非常危险,一旦对方有恶意,真炁直吐,轻而易举就能让刘正经变成植物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还是那个观点,宗庸想杀自己很简单,那自己就没必要多想。 刘正经只觉有股暖流自头顶灌下,顺着自己的静脉向下流去,每到一处都能感觉到经脉的鼓胀感,不疼,而且非常舒服。 这股溪流一般的真炁进入体内之后,刘正经原本的真炁瞬间自动反应,向上迎去。 这算是本能,就如同眼睛里进了沙子,眼皮会自动闭起来一样。 刘正经连忙调动内力,将内力龟缩在体内丹田处,放任那股真炁在全身游走,默默记着真炁的游走路线和经脉。 渐渐的刘正经发现这股真炁行走路线非常复杂,复杂之中又带着某种规律,经由身上的主经脉游走全身。 真炁游走至丹田处,汇聚在一起,猛然在一处经脉处冲击,刘正经只觉眼前一黑,小腹一痛,一口鲜血喷出,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日头偏西,自己还躺在楼顶。 刘正经瞬间从地上弹跳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晕过去的瞬间他以为自己着了道了。 远远的看见宗庸笑吟吟看着自己,“你不必紧张,这是覆水诀必须要打通的一条经脉。”刘正经查看了一下体内,发现经脉畅通无阻,只有经脉运行到丹田处的一个主脉时微微疼痛,那条经脉已经与另一条经脉相连,内力不由自主的就走起了新路线。 心下便信了宗庸。这方世界的武者功法之所以能传承严密,甚至常常失传,原因就是功法运行路线很难仅仅依靠书面文字就能学会。 差之毫厘就可能命丧黄泉,所以武者功法的传承必须要言传身教,像这种还需要冲破经脉的功法,更是传承困难,传承一方实力不够也很可能出现失误,导致被传承者重伤甚至身死。 刘正经试着运转自己的内力,之前宗庸真炁流转的路线仿佛已经刻在自己记忆深处一般,内力循环往复。 长长吐出一口气,尽管不识货,刘正经也知道这套功法要比自己之前胡乱的运行内力强了太多,他能感觉到这种功法对自己身体的改造,内力生长速度有增加。 有了这套功法,自己成长速度会增加不少,按照宗庸的说法,这套“覆水诀”最大的特点就是如水一般,连绵不绝,续航能力肯定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多谢。”刘正经诚恳说道。 宗庸笑了笑,“师徒之间,何必客气。” 刘正经目瞪口呆,“什么师徒?” “我传了你功法,你学了我的技艺,这岂不就是师徒?”宗庸笑吟吟说道。 “收徒弟还能这么收?”刘正经无语道。 “我辈武者,何必拘泥于形式,传道授业即为师。”宗庸背负双手,得意道。 “我要是拒绝呢?”刘正经威胁道。 宗庸眉毛一挑,脸上罕见的多了一丝凶厉,身后的右手伸出来一抬一按,刘正经只觉磅礴的真炁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罩了下来,身体支撑不住,双膝跪地。 “真是不知好歹,多少人抢破头想成为我徒弟呢,这回礼也有了否认不得。”宗庸训斥道,俨然已经以师父自居。 刘正经心中憋屈,不过对宗庸的实力总算有了些认知。真炁外放,收放自如,如同臂使,至少是个武宗。 绝对的出乎意料,早前自己一棍打倒了他,老农一个拖鞋也砸倒了他,这让刘正经产生了错觉,那就是这人强也强不到哪去。 谁能想到竟然又是一个武宗。 整个大秦的武宗都是有数了,这一座平阳镇就有两个? 还是说,不止两个? 强归强,这强迫收徒的手段还是让他不舒服,刘正经咬着牙不说话,只觉得头顶的真炁越来越重,头已经低了下来,靠肩膀苦苦支撑。 “唉,既然你如此反抗,与其让你带着覆水诀出去丢我颜面,还不如就此清理门户。”说着就作势抬手。 刘正经闻言顺势趴了下来,双臂贴地,一个响头就磕了下去,“徒儿拜见师父。”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拜个武宗当师父,磕个头不丢人。 本来也打算抱老农大腿,现在殊途同归了,过程不重要。 宗庸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害臊。 “徒儿快快起来。”宗庸笑的眉毛都弯了。 心里一阵腹诽,但不影响刘正经笑容满面,屁颠颠跑到师父面前,“师父,人家收徒都赐给徒弟礼物什么的,不知道师父给徒弟准备了什么?” 这老东西坏得很,不薅他一把羊毛刘正经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宗庸不慌不忙,脸色丝毫没变,“为师自然有准备。” 一边说着一边把背负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了出来,手掌中放着一根黑漆漆的铁棍。 刘正经越看越眼熟,那不是自己在铁匠铺顺来的黑铁棍吗? 还有这样的师父?拿自己徒弟的东西,堂而皇之的当成礼物再送给徒弟? 还只是一个黑铁棍。 刘正经嘴角抽搐,一脸不情愿。 “徒儿,你以为这是一根普通的黑铁棍吗?”宗庸把刘正经的表情看在眼里,高深的说道。 “难道它是定海神针铁?”刘正经抖了个激灵。 可惜宗庸听不懂,这一世并没有西游记。“定海神针铁是什么?也是个战器?不重要,这根黑铁棍来历非常大,是非常特殊的战器。” “战器?我只听说过灵器,战器是什么?”刘正经疑惑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灵器是指所有超脱凡物的器物,所以叫灵器。制作灵器只能是炼器师,炼器师比较特殊,武者和术士皆有,武者炼器师练出的灵器只能给武者使用,术士炼器师炼出的灵器只能被术士使用。” “所以,武者能用的就叫战器,术士能用的就叫法器。”宗庸像一个尽职的老师那样给刘正经讲解。 “这根黑棍名曰刑棍,也叫黑棍,放在普通人手里他只是一个坚不可摧的铁棍,放在武者手里也是铁棍。”宗庸继续说道。 刘正经越听越皱眉,您咋还抖包袱呢? “但是,放在修炼了覆水诀的武者手中,它则成了一根强大的战器,与覆水诀相得益彰,不信,你再试一下。”宗庸将黑棍递了过来。 刘正经疑惑的接过黑棍,运起覆水诀,力灌黑棍,黑棍竟然突然间沉重了十几倍,刘正经没有防备,黑棍脱手落在地上。 刘正经一脸惊愕的看着手掌,即便自己不小心,可如今自己的力道一二百斤也拎得起来,这铁棍刚才分明有一百多斤重。 这还是只是随意的渡过去的内力,要是全力灌注,得有多重。 刘正经脸上瞬间浮上一抹狂喜,他当然知道这根黑棍厉害在哪里,在战斗中不起眼的黑棍,时而重于几百斤,时而轻如凡铁,忽快忽重,再配合上自己刚柔并济的太极拳,简直是绝配。 “多谢师父!”刘正经捡起黑棍,这次发自肺腑的说道。 “不过有件事你要记着,这根黑棍不可随意示人,在平阳镇还罢了,出了平阳镇一定要藏好。”宗庸又交代道。 这点不用宗庸交代刘正经也打算这么做,一个黑铁棍就罢了,要是这么强大的一根战器,那可就要藏着了,嗯,平阳镇里也少用。 刘正经突然想到了一点,“这个……我从铁匠铺顺出来的。” 当初他留了几百块,现在想来跟儿戏是的,担心老农找自己算账。 宗庸似笑非笑,“也许他早就不想要这东西了呢?”宗庸笑的高深莫测。 第五十三章 抱上大腿了 听宗庸这么一说,刘正经觉得手里的黑铁棍有些烫手,还给宗庸自己又舍不得。 “你不必多想,现在的你很需要它。”宗庸看出了刘正经的担忧。 刘正经紧了紧手里的黑棍,就算这黑棍背后有很多麻烦,一并接过就是了。 “师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刘正经突然严肃下来。 宗庸微笑着看着刘正经,似乎很喜欢徒弟问问题。 “我想问问关于我父母的事,他们是什么身份,当年为什么被杀?” 这个问题前十六年刘正经都没有太在意,但随着系统觉醒,刘正经得罪门阀而躲到平阳镇,渐渐发现一切好像都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在平阳镇的种种怪异之感让他对于真相的渴求更迫切了。 小乔忌讳颇多,张大海讳莫如深,眼前有了个便宜师父,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大,知道太多会成为你的负担,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宗庸终是没有回答。 刘正经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吐了个大槽,看了这么多年小说电视剧,最烦的就是这句话,明明就是该死的作者想要留悬念,偏要说什么为你好。 “我觉得既然已经知道了有秘密存在,却一直不明真相,这才是负担。”刘正经认真的说道。 嗯?宗庸看着刘正经,心想这徒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你父母就是从平阳镇出去的。”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再说点别的。” “呃,在平阳镇很多人眼中,你父母是叛出了平阳镇。”宗庸还是吐出了一丝真相。 刘正经一愣,这段时间的许多疑惑豁然开朗。 当初父母回到沂城,为什么先投奔林世正,最后逼不得已才驱车前往平阳镇? 自己身在沂城十几年,为什么与自己千丝万缕关联的平阳镇从未出现在自己眼前? 得罪门阀之后,林世正安排自己进入平阳镇,却不愿对自己透露更多? 平阳镇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又为什么如此怪异? …… 都有解释了,自己父母当年的确就是平阳镇的人,在宗庸的话里“在很多人眼中”是“叛”,那么也会有很多人不这么看。 这才是平阳镇对自己遮遮掩掩、态度微妙的原因。 看来当年还有许多隐情。 眼看宗庸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刘正经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答案,想起了一个问题,“师父,花无裳这个人你怎么看?” 宗庸有些意外刘正经这个问题。“一个几十岁都长不大的小姑娘罢了。” 嗯?从宗庸的语气里刘正经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态度,像是长辈对于调皮晚辈的点评。 看来自己估计错了,本以为花无裳潜入棺材铺,和宗庸应该有恩怨才对。 这样一来想借势报复花无裳的想法就行不通了。 “想必师父修为通天、明察秋毫,昨天一定发现了我藏在棺材里。”刘正经还是决定背刺那个小婆娘一手。 “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发现花无裳也躲在棺材里?” “哦?”宗庸脸上有一丝意外。 “我看不到她,只能摸到,她没有呼吸和心跳,但有体温。徒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潜入棺材铺,担心对师父不利。”刘正经补充道。 宗庸想了想,“你怎么摸出来是她?” 咳咳咳,“我是闻出来的,她身上很香……这不是重点啊师父。” 宗庸点了点头,“那妮子不过是想偷东西而已,太天真了,不过这妮子这些年的确有些无法无天了,得教训一下。” 说到这宗庸看着刘正经认真的说道:“徒弟,你要离她远一点,你们差着辈儿呢。” 说完又改口道:“现在好像又不差辈了,也不对,你和小乔那小姑娘还是夫妻,辈分还是差着……唉,这事儿唐突了,最烦这些东西。” 刘正经看着不知所云的宗庸满脑门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对,宗庸的状态不对。 刘正经察觉到宗庸眼神好像有些迷茫,神智好像有些不清。 陡然间,宗庸身上散发出一股气势,宛如复苏的洪荒巨兽,又好像滔天血浪向自己袭来。 这股气势一放即收。 刘正经后退数步,脸色苍白,大口喘气,太可怕了,人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宗庸眼睛恢复了清明,看到刘正经的样子关心的问道,“徒儿,你没事吧?” 刘正经看着宗庸更加苍白的脸,“师父,你没事吧。” “我啊,没事,身体有些暗疾,小问题。”宗庸很享受徒弟的关心。 刘正经心里有些忐忑,这个便宜师父怎么看上去那么不靠谱呢? “徒弟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刘正经一脸疑惑,没想起来什么事自己忘了。 “你不是有一套保健操想要为师给你指点指点吗?”宗庸提醒道。 刘正经又是一阵腹诽,怎么就成了我想让你给指点了。 原本按照刘正经的想法,你这老头不是说传道授业即为师么,我传你太极,是不是你也得叫我师父? 对付流氓最好的方法就是像他一样流氓。 谁知道这老家伙整了这么一出。 “其实那不是保健操,是我自创的一套……武技,名叫太极,取自无极而太极,太极而万物化生之意,以阴阳相生相克之理而创,刚柔并济,结合导引术、吐纳和一些武技而形成的一套功法。” 刘正经倒也没想藏私,既然是师徒,覆水诀又确实是个顶级功法,自己也没理由藏着掖着了。 而且他有个小心思,固然自己有前世关于太极成熟的理论,毕竟如今要与内力结合,还要应用到实战,相当于摸着石头过河,想要速成总有些力不从心。 但宗庸不一样,这个便宜师父境界至少是个武宗,实战经验和见识远非自己可比,有他帮助,对太极的改造大大有利。 果然,宗庸听到刘正经这番论述之后眼睛就越来越亮,甚至有些激动,“徒弟,你继续。” “这套功法出自我偶然得之的一篇古文,我怀疑是史前遗留,但徒弟理解不是很深刻,师父帮忙参考参考。”刘正经担心自己“创”出这么博大精深的太极出来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又找了个由头。 如果这里真是万年后的地球,那么这说法也不算错。 “太极阴阳玄理明,万变千化不离宗。不偏不倚守中和,悟透松紧功始成。松紧本是一根绳,松紧紧松刚柔用……臂撑膝撑意亦撑,不撑自撑撑撑撑。” 刘正经流畅的背出了太极口诀,这可是前世他天天念的。 宗庸越听越着迷,眼神也越来越亮,等刘正经念完他口中也不知不觉跟着念。 “捧劲不离贯始终,周身似簧遇力应……” “意不紧来又不松,不即不离不离中……” “心松形松神亦松,似松非松松松松……” 刘正经看宗庸陷入沉思之中也不打扰,静静的等宗庸回神。 过了半小时左右,宗庸长出一口气,脸色复杂的看着刘正经,“单以这套太极,你可以做我师父了。” 刘正经还没打算顺棍往上爬,宗庸又改口道:“当然,师父就是师父,我只是说说而已。” 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宗庸继续说道:“这套功法理论堪称妙想天开,不过徒儿能从中领悟阴阳、刚柔之理,也可见你天赋。” “你且继续给我讲讲这套功法。” 刘正经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的把太极以静制动、以慢打快、以柔克刚、刚柔并济的理论讲给了宗庸。 而后又讲了连自己都不太懂的导引术和吐纳。 这本是前世为了谈资刻意去学的东西,现在拿出来给宗庸听说不定有用。 宗庸眼神越来越亮,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而后眼神怀疑的看向刘正经,看来他也怀疑这套功法是刘正经“自创”了。 很明显,刘正经讲的时候都有些似懂非懂。 但宗庸不同,他知道这套理论和导引吐纳之法有多珍贵。 权当刘正经在“史前”遗留里发现的了。 “可有技法?” “已成42式。” 说完刘正经就将前世鼎鼎大名的太极拳的四十二式逐一演练出来。 宗庸仔细盯着刘正经,毒辣的眼光也将刘正经运力技巧看了个七七八八。 等到刘正经打完一套之后宗庸反而皱起了眉头。 “师父可有疑惑?”刘正经问道。 “这太极功法博大精深,拳理堪称翻空出奇,但这技法……技法固然将拳理融汇其中,但很多招式反而成了局限,束缚了这套拳法。” 刘正经暗暗佩服宗庸的眼光。太极真正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它的理念,而他所练的“四十二式”其实是在太极千百年发展中所形成的套路,表演、养生居多。 前世金庸大侠笔下曾有名场面,张三丰传授张无忌太极,张无忌全然忘掉招式才得到了真髓。 理念为本,至于招式则不是那么重要,前世的太极也并非只是这“四十二式”,而是衍生出了武当、陈氏、杨氏等诸多派别的太极。 可见太极本就有万物演化之理,诞生出诸多流派也就不足为奇。 可惜的是前世的刘正经只能算是太极爱好者,并没有深入研究每个流派的精髓。 宗庸说完之后又陷入沉思,“徒弟,为师将会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定要勤修覆水诀,待为师出关,在传你其它东西,这套太极让我受益颇多,技法上也有很多想法,待为师出关之后一并讨论。” 刘正经看得出这套太极对宗庸的冲击非常大,眼底能看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或许是刚收徒就当甩手掌柜有些不好意思,“那些杀手对你是一种磨练,若有意外,可去祠堂避难……嗯,还是去百花会所吧,我闭关前会去教训教训小裳。” 刘正经闻言大喜,这大腿不就抱上了?有人罩,心不慌,现在的新手村才真正的完美。 有小号给自己练级,有大号给自己保底,还有师承给自己助力…… 宗庸说完迫不及待的就向楼顶边缘走去,走了几步又好像想起什么,转过身来交代道:“离那个农民远一些,他可不喜欢你爹,还有,多和小乔亲近亲近,怎么说也是夫妻……”说完一跃跳了楼消失不见。 刘正经张了张嘴,一肚子话都被风堵了回去,怎么就夫妻了,平阳镇的人都这么古板吗? 第五十四章 深夜来客,老同学? 一身妖艳装束的花无裳从百花会所后门走出,花枝招展的向自己住处走去。 才走到小别墅门口,突然驻足,而后身形大白天的突然消失在街上。 在她的小别墅房顶上站着一个寿衣大叔。 寿衣大叔看了眼空荡荡的街道,一声冷哼,花无裳哎吆一声凭空又出现在街道上。 “宗大伯,您这是干什么?”花无裳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宗庸训斥道:“按照规矩,你回平阳镇不允许超过三天,现在你告诉我你回来几天了?” 花无裳两手在身前纠结,心虚的说道:“这不是学校那边学生们舍不得我走嘛。” “是不是还想偷法棍?”宗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花无裳,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向花无裳盖去。 花无裳一脸惊惶,“当然不会,我没有。” 宗庸不理会花无裳的狡辩,身形骤然前移,再出现时就已经在花无裳近前。 花无裳刚刚转身欲逃,宗庸的手已经盖在了她头顶,花无裳如同被定身一般站住不动了。 “我看我再不出手你就上天了。”宗庸手中一抖,一根绳子如同灵蛇一般将花无裳捆了起来。 “宗伯!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答应过我师父要好好照顾我的!”花无裳慌了,叽喳乱叫。 宗庸冷着脸,“这就是对你好,不然越来越没有规矩。” 而后像提小鸡一样提着花无裳向着镇中心走去,一路上花无裳不断求饶,宗庸丝毫不理会。 走到祠堂的大门的时候,另一头绳子一扬,在高高的祠堂正门上有一根悬梁,宗庸单手一拉,花无裳就被吊了起来。 “一天后你的窍穴自会打开,给我好好冷静冷静。”宗庸背着手转过身对着祠堂里面又交代道:“把她看好了,一天之内不许别人救她。” 祠堂里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是,师父。” 宗庸点了点头,身形消失不见。 花无裳见没了人影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等着,等你进了棺材我也给你吊起来。” 才骂了一句,宗庸的身影又出现在祠堂门口,吓的花无裳脸更白了。 宗庸没有理会花无裳的毒舌,似是对着祠堂里面吩咐道,“刘正经被我收为弟子了,看着点,别让外人弄死了。” 祠堂里沉默了片刻才再次传来一声:“是。” 花无裳见宗庸又没了人影,又骂了起来,“老不死的,就许你不讲规矩,别人就都得守规矩?你收这徒弟他正经吗?差辈了吧。” 这时广场一圈的老房子里纷纷有老头老太太打开门向这边看来。 花无裳看到正对着的小门里有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就大声喊道:“孙爷爷!孙爷爷,快放我下来。” 对面那个老头看上去老眼昏花了一般,抬手扣了扣耳朵,“唉,耳朵是越来越聋了,眼睛也花了,总觉得有人在叫我。”说着唉声叹气的又关上了门。 “柳姨!刘姨!救救小裳吧,小裳那里还有一堆护肤品,全送给你。”花无裳换了个目标。 被称作柳姨的女人年纪也不小了,只是皮肤和身材保养的还不错,也没有理会花无裳,看着邻居家的老太太,“刘正经是谁?” 那名老太太说道:“刘三更的儿子。” “那还真是差辈了。” “谁说不是呢……” 两个老妇人竟然唠了起来。 至于其它的小院,看完了热闹又都关上门缩了回去。 花无裳见求救无门,在半空晃了晃,像一只扭动的蛆,也终于转了一圈,面朝祠堂。 “郑大,你给老娘出来,不把老娘放下来,我就把祠堂拆了。”花无裳泼妇一样威胁着。 祠堂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国字脸男人,看外表像四十岁又像五十岁,短发已有些泛白。这人浓眉大眼,身穿一身老旧的长袍,整个人透着一股书卷气,就像一个教书先生。 迈出门来向四周还没关门的老头老太太们拱手施礼。中老头老太太也都点头示意。 中年人微微仰头,看着吊在半空的花无裳,“从小就你被吊起来最多,你见谁救过你?” 花无裳更加恼怒,“郑大,你再不放我下来,这次我和你玩真的!” 郑大也不理会花无裳,而是转身看向西面,“这叫什么事,师侄成师弟了?这样也好……” “呸,什么叫也好,你脑子跟那老不死的一样锈了吗?”花无裳还在大骂。 郑大头也没回,背负在身后的手屈指一弹,一股真炁直射花无裳肋下。 花无裳一声闷哼,俏脸上汗水直流,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吃了郑大一般。 郑大平静的说道:“什么时候能打过我了,在来在我面前议论师父他老人家。” …… 沂城赵氏大厦。 “爸,最近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都被端了,就连正经生意不是被查消防就是被查卫生,已经停业整顿的都不少,损失惨重啊。”赵丰宇气愤说道。 赵冠乾面色平静,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是林世正的反扑罢了,一点钱财而已,他不在意。 “刘正经死了没有?” 赵丰宇身旁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听到这个问题脸上也一阵无奈,“现在暗网上已经炸锅了,据说杀手榜第六的高手也折在平阳镇了,现在暗网上都猜测这是一场杀手联盟为了铲除异己设下的阴谋。” “不听劝,武士以上境界擅入平阳镇,自己找死而已。”赵冠乾对鼎鼎大名的鬼六之死并不意外,“他是坏了平阳镇的规矩。现在还有杀手接单吗?” “还有,那些人里还是亡命徒多一些,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出名的人物了,这个刘正经不是个废柴吗?为什么这么难杀。” 赵冠乾也陷入了疑惑,一直以来他都猜测是有人暗中相助刘正经,现在他对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铁手,你挑几个可靠的上品武士,让他们去平阳镇,携带录像设备,我要一手的资料。” 被叫做鬼手的西装男点头称是,他就是宋家派来的两队支援人手当中幸存的那队队长。 派出署顶楼,刘正经睁开眼时已经月明星稀,刘正经缓缓站起身,只觉得神清气爽,内力好像又涨了一两点的样子。 “这覆水诀还真是好东西。” 活动了一下筋骨,视线里突然发现山道上多了一束晃动的光。 好像是有人拿着手电在向平阳镇走来。 难道是杀手?会有拿手电的杀手吗? 刘正经抄起黑铁棍,一跃而下,而后钻进了山林,向着山口跑去。 到达山口,刚好看到有人向着山口走来。 那是一名身材消瘦,眉清目秀的男青年,戴着一副眼镜,属于打眼一看就像个学霸的那种外貌。 年纪感觉二十多岁,背着一个大大的行李。 刘正经感到意外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衣服他很熟,治安署制服,刘正经端着弩箭,没有轻举妄动。 青年拿着手电照了照竖在路中间的木牌,“刘正经?怎么那么像我同学的名字。” 接着青年手电就照到了地上已经干涸的一滩血迹,皱了皱眉头,拿手电向着两面的悬崖上照。 当然什么都没有照到。 青年扶了扶眼镜,朗声道:“在下秦青,是新调来平阳镇派出署的署员,不知道哪位高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声音在安静的山野间传了很远。 刘正经稳如老狗,静静的看他表演。 秦青又喊了两遍,见无人应答,嘴里嘟囔着:“是我猜错了?可能这只是个恶作剧吧。” 这么想着就继续照着手电往前走。 又走了十几分钟,手电往上一照,看到了平阳镇高大的门牌坊。 平阳镇的边缘都是一些楼房,可这时候楼房没有一家亮灯,街上不见一个人影,完全不符合常理,就像一座鬼蜮。 秦青像是丝毫不感到意外一样,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几米就看到了派出署的院门。 脸上一阵喜悦,直接敲响了铁大门,嘴里喊道:“张署长在吗?张署长~” 一直喊了许久,才听到院中有人不耐烦的说道,“谁啊,大半夜的喊什么喊。” “你好,你好,请问是张署长吗?我是秦青,新调来的署员,因为车进不来山里,所以来晚了一些,给开开门吧。” 秦青解释道。 刘正经披着一件外套,揉着眼睛向着铁门走去,走到铁门十几米的地方,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直接照到了秦青脸上,强烈的灯光晃得秦青什么都看不见。 “张大海不在。” 秦青歪了歪头,那手电光却跟着他脑袋移动,秦青猛一低头,躲过手电光,“刘正经!真的是你!我是你老同学啊。” 第五十五章 大秦皇子,第二个系统宿主 我信你个鬼,这种强光手电晃眼,一躲开立马就能恢复视觉,还一口叫出我的名字? 刘正经直接亮出手中的弩箭,对准秦青的额头,就要扣动扳机。 秦青大概也感觉到了刘正经的杀机,双手举过头,大喊,“等等,刘正经,我也是东洲治安管理大学,刑侦系3班的!” 看到刘正经停下了动作,但没有放下弩,秦青快速说道:“我实话实说,我也是被人追杀来避难的,也是因为调查过这里才发现你在这。” 刘正经不为所动,冷冷说道:“证据。” 秦青手缓慢移动,拿下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一沓证件。 “这是我治安署工作证件,这是我大学毕业证件,我手机里还有咱们的大学毕业合影。” 刘正经接过这些证件,扫了一眼,都是真的。 不过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要知道他得罪的可是赵家,背后可是权倾大秦的宋阀,做几个证件岂不是轻而易举。 刘正经放下弩箭,瞬间换上了一张笑脸,麻利的打开了大门,“真是老同学啊,跟你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啊,快请进,快请进。” 这种180度态度急转弯让秦青有些错愕,就好像刚才要杀他的不是眼前这个人似的。 刘正经热情的在前面带路,秦青跟在后面,“为什么不开灯?” “给国家省电。”刘正经头也没回,推开了门,步入了大厅。 秦青跟着刘正经,两人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拐角处,刘正经先拐了过去,秦青正要跟上,视线里一个沙包大的拳头逐渐放大,比如可避。 “砰”的一声沉闷声响,秦青额头被一拳击中,身体仰面而倒,在地上滑行了数米才停下来,直接晕了过去。 “咦,这么弱,不是武者?这一拳该不会打出脑震荡吧?”刘正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向秦青走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刘正经带着秦青上楼,一路上过了4个陷阱,秦青竟然跟着刘正经分毫不差的走了过来。 这让刘正经如芒在背,这样的人继续玩下去太危险了。 秦青在昏厥之中觉得指尖一痛,悠悠醒来,脑瓜子嗡嗡响。 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刘正经手里的针从自己指尖移开,一脸狞笑着将针头放进了嘴里。 这一幕让秦青惊恐不已,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想往后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 所处的幻境更让他害怕,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房间里开着灯,可一点也不亮,因为四周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全是黑的。 这是那间被刘正经放火烧掉的办公室,张大海那晚救了他之后只是灭了火,也没有收拾。 这刘正经该不会是个变态杀人狂吧?看着刘正经将带着自己血的针头放进嘴里,还闭上眼睛品尝的样子,秦青越发觉得自己惨了。 “姓名:秦峙外号:十二 身高:177,体重78,年龄24 性格:博爱,以天下兴亡为己任,嫉恶如仇,节俭爱民、贤明果决、宽以待人、识人善用…… 当前身份:大秦当世第十二皇子,地下组织“新朝”领袖。上品水属性术士,中级医者。 爱好:收买人心,下棋布局。颠覆黑暗,重建新朝。” 刘正经闭着眼睛看着味敏异能属性板中弹出的信息,心里掀起来惊涛骇浪。还未等他回过神来,系统“滴”的一声,传来了久违的系统提示声: “主动发现非正经系统持有者,是否添加好友。” 短短一句话在刘正经脑海中掀起的惊涛骇浪甚至还要超过刚才得到的信息。 刘正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起身走出了房间。 秦青一脸疑惑,有些搞不明白刚才刘正经是什么反应,越发觉得他不正常了。 刘正经心跳加速,在脑海中梳理着刚才得到的信息。 此前用味敏品尝自己血液的时候得之自己是系统宿主之一,刘正经就猜测系统宿主不止他一个。 当时还想着这个世界这么大,遇到他们肯定要在很多年后,没想到这么早就遇到一个。 人比人气死人,一样都有系统,这个秦青,或者说秦峙才是妥妥的拿了主角剧本的人啊。 大秦十二皇子,博爱,节俭爱民……那一串的介绍让刘正经无比嫉妒,怎么到了自己就成了贪财好色? 就连长相都比他逊色很多。 强压下自己快要让自己面目狰狞的嫉妒心,继续分析起来。 善于在仅有的信息之中发掘更多的内容是刘正经优势。 首先他要思考的问题就是这位系统宿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拒绝。”刘正经回复系统指令。 “主动”发现是否意味着这位系统持有者只是自己单方面察觉到了,而对方不一定察觉到自己? 自己发现秦峙的身份是因为自己有“味敏”这个作弊器,那么这位系统持有者是否也有类似的异能? 对方来到平阳镇肯定是目的不纯,八成就是针对自己而来,难道对方发现了自己,所以来寻找同类? 刘正经无法确定,但不想陷入被动,拒绝了系统添加好友的提示后又沉思了许久,这才再次走进房间。 了解到秦峙的身份之后,再看秦峙就发现很多不同来。 原本只觉得秦峙气质脱俗,现在看来分明是贵气。 看上去秦峙满脸紧张,但眼睛深处平静如渊,胸口起伏丝毫没有变化,证明内心并不慌乱。 在这种情境下毫无慌乱之色,一定还有保命手段。 上品术士,不见得比自己强,在被绑住的情况下与武者近身,分明毫无胜算,底气从何而来? 刘正经想到了异能。 自己得到系统之后觉醒了两个异能,灵嗅和味敏,两个非常鸡肋的异能,那么对方呢? 想起对方的主角剧本,就算对方突然召唤神龙把自己一口吞了他都不意外。 “秦……青是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你那套说辞就不用再拿出来了,说说吧,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如果我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立刻杀了你。”刘正经手中把玩着那根飞针,一扬手飞针直接擦着秦青的头皮钉在了墙上,只余末梢。 秦青愣了愣,缓缓笑了。 “比我想象中还要谨慎聪明,刘正经,你不必对我这么警惕,我对你没有恶意。” 秦青不装了,气质瞬间改变,自信、从容、随和还有那么一丝真诚,让人潜意识里就忍不住就想相信他。 刘正经察觉到了这该死的潜意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嫉妒使我面目狰狞…… 刘正经上前一拳击去,这一拳势大力沉,好像要一拳把秦青的脑袋敲碎。拳头停在秦青额头一寸处,拳风把他的头发都吹的向后一扬。 可是秦青的眼睛都没眨。 “你不怕?”刘正经眼睛里泛着危险的光芒。 “你也不用演了,虽然关于你了解不多,但这短暂的接触我已经可以肯定,你谨慎果断,但不好杀。”秦青眼睛里透出睿智的光芒。 刘正经收起拳头,这该死的魅力,我要是个女的这会儿就该投怀送抱了吧? 该死的主角光环。 “那你就应该明白,不搞清楚你的身份和目的,我不会放心的。”刘正经坐在了秦青的对面,面无表情。 “好吧,我也没有骗你,我的身份暂时不便告知,反正就是那种大家族的贵公子,家里兄弟姐妹比较多,反正就是那种争权夺位的狗血戏码。” “我现在和你差不多,你在暗网悬赏榜上价值两千万,排在第十二位。我刚刚挤进前十。”秦青脸上多了分自嘲的表情。 “所以我来平阳镇真是来避难的,顺便来认识一下你。” 这话听上去没有疑点,可也有许多不通之处,放在普通家族倒也能说得过去,可放在皇族就有些说不通了。 据刘正经所知,如今的大秦皇帝不足百岁,并没有传出身体不适的消息,在皇帝健在的情况下,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什么暗网悬赏榜。 躲在皇宫岂不是更安全? “认识一下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同学那种玩笑话就不要说了。”刘正经摆明了不相信的样子。 “亏我为了准备这些证件花了那么大功夫……”秦青笑了笑,“知道你其实并不难,刘三更的儿子,原本就在舞台中央。” 刘正经目光一紧,“关于我父亲你都知道什么?” 秦青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正经,“你该不会觉得我比你更了解你爹吧?” “别废话。”刘正经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父亲相关的一切。 “关于你父亲刘三更我所知不多,只知道十几年前他就是大秦重点关注的人物之一,后来销声匿迹几年,再被发现时就传出被杀死的消息。” “至于谁出的手至今还是悬案,而他的儿子却离奇的活了下来。” “原本一个没法修炼的孤儿而已,没人在意,可突然有一天这个孤儿竟然杀了十多个武者。这就不简单了。” “不管是敌是友,只要当年知道刘三更的人都会关注你,所以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秦青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刘正经表面平静,心里却想起了自己来平阳镇的时候姜家赘婿任自流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人生来可能一直很狗,但他一生下来就落在了棋盘的关键位置上,不管他愿不愿意,都狗不了太久。” 现在看来,任自流当时就看到了这些,任自流后面的人一定也看到了这些。 突然有些后悔一怒之下去杀了赵丰年那帮人,倒不是觉得他们不该杀,而是应该谨慎再谨慎。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沂城首富,最多算是让宋家丢了点面子,不至于连林世正这个总治安署署长都觉得棘手,要把自己送来平阳镇。 这样看来,自己的养父母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多。 这些都可以先放一放,麻烦的是眼前这个大秦皇子。 “所以,你找我干什么?” 第五十六章 帝国九门,九座大山 关于秦青要来平阳镇避难的话刘正经是一点都不相信。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皇子夺嫡也有诸多顾及,老皇帝还在,谁敢胡乱杀人。 大秦帝国的政体与前世刘正经所知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相同,皇族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看似像君主立宪,有政府也有皇族,但和前世那些吉祥物一样的皇族不同,大秦的皇族掌握着最强大的军权——禁卫军。 一个全部由武者和术士组成的“超人”部队。 按照前世的经验,掌军权者不会容忍其它威胁自己统治的存在。 可是大秦的门阀却和皇族实现了诡异的平衡,除皇族之外,任何组织都无权组建招募武者和术士成军。 就连治安署,按照规定也是隶属于皇族。 而维系皇族兵源的就是大秦的武者协会和术士协会,同时这两大协会又成了皇族的制约。 另外还有六大门阀,这六大门阀控制了除禁卫军以外的常规军队,还有帝国的方方面面。 其中肯定还有不少刘正经不知道的隐情,总之,这种看似不合理的平衡已经维持了几千年,历史上也发生过动荡,总会在很快时间内再次回归这种平衡。 皇族掌兵权,武者术士协会上下制衡,六大门阀控制整个帝国的运行。 类似于三足鼎立,更像是九方互相制约,而且几千年来这九大势力之间连纵合横、互相渗透,早已经知根知底。 九大势力在平常老百姓眼中并不存在,但事实上整个大秦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任何一方都没有掀桌子的勇气和能力。 这就是大秦帝国的“九大门阀”。 所以,大秦的皇族绝对不是吉祥物,说起来明面上九大门阀实力最强的一个,这样一个绵延数千年的皇族,要是任凭子孙互相残杀,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里之中了。 “我觉得你需要我,而我可能也需要你,所以我来了。”秦青微微一笑,真诚而富有感染力。 刘正经都有种受宠若惊、想要纳头便拜的感觉,这可是大秦皇子啊,法理上是有资格坐上那把椅子的人。 不对,自己不是这种崇尚权势的人啊。 这该死的主角光环! 这就开始对自己礼贤下士、慧眼识人、收买人心了? 刘正经对秦青的警惕又提高了几个层级,他是不是发现了我是系统宿主? 还是因为刘三更而盯上的自己? “想杀我的可是九大门阀之一,你的命比我还贵,那你所谓的大家族就是九大门阀吧?”刘正经试探道。 秦青闻言笑得更开心了,“你果然聪明。” 刘正经翻了个白眼,“不管是刘三更还是平阳镇都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吧,你能出现在我面前,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我愈发想和你成为朋友了。”秦青真诚的看着刘正经。 “是愈发想要收服我了吧,你们这些天生贵胄会和我这种普通人做朋友?恐怕也是因为我生父吧?”刘正经言语犀利。 “收服?不不,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秦青摇了摇头。 不不,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刘正经心说。 “在我眼中,九大门阀就是九个怪物,笼罩在这片大地上的九座大山,只要他们存在一天,百姓就永远不会有自由,刘正经,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黑暗。”秦青诚恳无比,说出的话却有些大逆不道。 刘正经有些意外,他可是知道这位的身份的,身为皇子,算是站在这九座大山顶尖的人,算是当今天下的既得利益者,难道不该拼命维护这套秩序吗? 不过刘正经想到系统给他的信息,倒是符合设定,刘正经从心里也就信了。 真正爱民如子的人,就不会忽视这九座大山。 又想起系统给的其它信息,还是地下组织“新朝”的领袖,所以这个秦青不只是打嘴炮,而是已经在付诸行动了? 想到这刘正经忍不住肃然起敬。 反抗九座大山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如登天。 刘正经是受过前世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历史课本上写过曾经压在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推翻这三座大山,诞生了多少惊艳古今的人杰。 而现在,秦青要推翻的是九座大山,这九座大山已经屹立了几千年。 难道眼前这个秦青就是万年不遇的人杰,我刘正经今天就要见证历史的某一刻? 这该死的崇拜情绪怎么回事,我不是愤青啊。 这该死的主角光环。 刘正经深吸一口气,“我只是个升斗小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不,刘正经,你从来没有看清楚你自己,你想要简单的活下去,可命运总会把你推到你该去的位置上去。”秦青肯定说道。 “你参加演讲大赛一定能得第一。”刘正经调侃。 “我本来就是大秦演讲大赛三届第一……这不重要,我没和你开玩笑,当年能把刘三更和姜家少爷逼死的人除了九大门阀以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势力能做到。” “而且,我觉得宋家这次针对你有些小题大做了,甚至不惜冒犯平阳镇,宋家很可能知道你是刘三更的儿子,已经开始针对你了,当年刘三更之死说不定就有宋家一份。” 刘正经眉头皱了皱,秦青分析的很有道理,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过的。 此前他一直疑惑,林世正官面上护住自己没有问题,而宋芝看上去又是个隐藏高手,明暗都有,还要把自己送到平阳镇,证明对手的强大让他们也没有把握护住自己。 可自己仅仅是杀了几个见不得光的武者,还有个无恶不作的富二代,宋家至于对自己大动干戈? 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小人物而已。 现在秦青一点破,刘正经想到了很多。 “我只是孤儿而已,就算有能力杀掉武者,也不至于被宋家看在眼里吧。”刘正经问道。 “那是你至今没看清你自己,或者还没看清刘三更,看样子你是真的失忆了。”秦青同情的看着刘正经。“刘三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引起门阀这种庞然大物的关注。”刘正经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核心。 秦青盯着刘正经,似是在犹豫什么,而后问了一个看似跑题的问题。 “你觉得九大门阀能延续万年不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秦青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 刘正经想了想,试探的说道:“财力?毕竟他们掌握着帝国绝大部分的财富,没钱谁都站不起来。” 秦青摇了摇头。 “生产资料?就是科技文明,几乎所有的专利都在九大门阀手中,据说是他们继承了史前文明。” “也不是,如果只是九个盗墓贼能绵延数千年?”秦青又给否了。 刘正经敏锐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很大,九大门阀果然是垄断了史前文明的人。九个盗墓贼,老九门? 咳咳咳,跑题了。 “那就是武力,武力才是根本,军事科技都掌握在他们手中,而且绝大多数的武者和术士都要受制于他们。”刘正经又给出一个答案。 “对,也不对,准确的说这个星球上还有其它同样的国家,军事科技并非真正能垄断,即便是大秦国内,他们也做不到垄断。至于武者和术士,也是如此,比如你,比如这座平阳镇,都不属于九大门阀。” 信息量又有点多啊,对于这方世界刘正经了解的还是很少,比如大秦以外的地方,不管是网上还是现实,都很少有人提起大秦以外的世界。 就像大秦与世隔绝一样,只知道外面还有几个和大秦一样的大陆国,具体什么样却不清楚。 这绝对不是舆论管控能够做到的,必须要有很高程度的物理隔绝才能做到。好像这个世界的大陆国之间就没有往来一样。 刘正经想到了前世的古代,那些总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就是世界中心的古人。 和现在的大秦人很类似。 见刘正经给不出答案,秦青开口道:“是武者和术士与普通人形成的天堑。” “大秦百姓看似公平,但武者和术士生来就比普通人要有优势。” “他们掌握了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上升渠道,所有的物质、精神追求他们都能满足,也就天然笼络了大部分武者和术士。” “当大部分武者和术士都成为既得利益者的时候,普通人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希望。” 短短几句话像一道闪电一样劈进了刘正经内心,这才是大秦九门绵延万年的本质。 刘正经喉咙有些发干,“所以……刘三更威胁到了这一点?” (这两章内容写起来有些艰涩,但却是大纲设定中最重要的部分,《舔狗》的世界观到此才展现大部分,比设定中多吐了一些,没捂住,也捂不住了,快二十万字了,再不往外露影响剧情推进了,读者大人们还请耐心,世界观铺开以后才会真正的展开故事,舔狗才能出平阳。嗯,如果有读者的话,写得辣么用心,却感觉在玩单机,都想再开一本书,名字就叫《我在纵横玩单机》或者叫《为爱发电的那些日子》。呜呜呜呜呜呜,要是有人,你倒是吱一声啊。) 第五十七章 举世为敌的亲爹 刘正经干涩的说出这个问题之后自己马上就否定了。 顺着秦青的问题,很容易就想到了这点,但刘三更何德何能值得这样被关注。 即便是个武圣,对九大门阀来说也不过是个顽疾而已,威胁不到他们的根本。 实在是他们太大了,杀几个人甚至几百个人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只不过掉了几根头发一样。 但是秦青却在刘正经惊恐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武者和术士虽然数量众多,但普通人的数量百倍之。如果不是普通人和武者术士的天生天堑,九大门阀不可能绵延数千年。” 刘正经恍然,一直以来他就觉得大秦的存在很不合常理,按照前世五千年的历史经验,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能永存。 长则数百年,短则数十年算是一个铁律。 大秦确有几千年的历史,用刘正经前世的史观根本想不通这个问题。 现在他想明白了,前世王朝统治赖以思想控制,赖以军权。不论多么强大的王朝,遇到天灾人祸就难免动荡,君主不仁,横征暴敛,失了民心,再加上天灾人祸,吃不饱肚子的百姓越来越多,王朝也就走到了尽头。 说到底,推翻一个王朝不算太难,生逢乱世,拿起锄头镰刀就可以造反。 但大秦不同,大秦的皇权已经被另外八大门阀瓜分制约,治权都在另外八家手中,皇帝个人的能力高低已经无法左右时代的兴衰。 而武者和术士的存在又决定了普通人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一群吃不上饭的农民拿起锄头镰刀有可能演变成改朝换代的洪流。 但一群鸡仔给它们翅膀换成刀片也不可能逃出餐桌。 对武者和术士来说,普通人的反抗能力和鸡仔差不了太多,拿了枪的普通人就和长了刀片翅膀的鸡差不多。 更何况,大秦的尖端武器也掌控在九门之中。 差距太大,武者和术士的存在才是与前世最大的区别。 秦青给足了刘正经思考的时间,见刘正经目光越来越清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种东西能让普通人变成武者呢?”秦青语不惊人死不休。 刘正经呆滞起来,想到了姜浅草口中的属于他们的童年。 只有他们的童年。姜浅草曾说过,他们一直生活在一个小院子里,父母很少回来。 父母并不是不爱他们,而是某种原因让他们没法陪在他们身边,这是一种保护。 “对于刘三更的事我所知不多,不过可以推测,刘三更和姜涯夫妇在销声匿迹的那些年里就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很可能已经有了一定成果。” 姜涯,应该就是姜浅草的生父。 刘正经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一种能够改变人体质,将普通人变成武者的东西,在大秦无疑是偷天换命。 看似是造福人类的研究,往深处想想,却是颠覆九大门阀的东西。 最恐惧的就是他们。 这种情况下九门会不会想要得到这种东西? 不,那样不保险,天下没有真正保险的秘密,一旦这种东西泄露出去,九门就失去了永远传承的基础。 就像野兽发现了火,第一反应不会是想把火控制在手中,因为他们没有智人的手,他们知道这种可怕的东西无法掌控。 那么恐惧会驱使他们逃,根植在生命深处的本能会让他们远离火种。 如果逃不了、无处可逃呢?那就灭火,在它还是火苗的时候狠狠踩灭。 刘三更面对的是九门,是整个大秦,甚至这种东西如果传到了大秦之外也会让其它国家疯狂。 举世为敌,绝对的大勇之人。 刘正经心跳砰砰不停,尽管刘三更并不难算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未曾亲历,但也足以让他心生膜拜,这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敢这样做。 想一想就足以让人荡气回肠。 脑海中又还原了部分当年的真相,当年刘三更离开平阳镇,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又没法说,所以在平阳镇很多人眼中他是叛出了平阳镇。 之后销声匿迹的几年里都和姜涯夫妇在进行一项研究,等研究到一定成果之后消息泄密。 在这个过程里姜浅草父母身死,刘三更夫妇死在了逃往平阳镇的路上。 不对,他们明明可以逃到平阳镇,却选择呆在沂城,分明是不想连累平阳镇。 最后关头也没能逃进去,可能不是没那个能力,而是不想,之所以还要逃,恐怕就是为了让孩子活命而已。 刘正经心情沉重,感觉到无法呼吸。 一方面是对当年部分真相的感慨,另一方面则是恐惧。 原本他如果只是个废柴,有林世正和宋芝两人可能就护住了他。 可现在,他一个废柴竟然杀了很多武者。 换一种说法,他这个普通人跨越了武者和普通人的天堑。 而他是刘三更的儿子。 一粒火星,刘三更这个火苗遗留下的一粒火星。 那些原本已经放过这个废柴的人怎么想?刘三更当年的研究成功了,证据就是他的儿子刘正经,普通人体质逆天改命反杀武者。 这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事情,就算把系统暴露出来也没人会信。 这回刘正经更后悔了,当初觉醒了系统就觉得自己有了崛起的机会,想当然的以为杀该死之人不算大事。 早知道背后牵扯到这样天大的事,说什么也得更苟一些。 这也只能怪自己,如果当初他有了内力之后,就向养父母坦白,可能他们就会嘱咐一些问题。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现在刘正经的心情既恐惧又憋屈,恐惧的是今后自己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九大门阀了,憋屈的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替刘三更面对整个世界了。 刘正经抬头看向秦青,淡淡的杀机开始浮现。 秦青似乎看穿了刘正经的心思,“你不要对我有敌意,九大门阀很可能已经发现你了,最起码是关注到你了,你现在需要我。” 见刘正经杀意淡了许多,秦青又说道:“我是立志要推翻九座大山的人,我们天然就是战友。” 秦青目光灼灼的看着刘正经。 而刘正经在短短时间里心情可谓经历的大起大落,这会儿正感到茫然,突然听到秦青这话,心头一暖。 又看到这位战友还被自己五花大绑,心里忍不住愧疚,起身就去给秦青松绑。 手碰到绳索,猛然发觉不对,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么感性的人了? 很不对劲,这已经是面对秦青的第几次反常了?这该死的主角光环难道真的存在?我就不是主角了吗? 刘正经想了想,还是给秦青松了绑,目前为止,除了自己忍不住亲近相信他这一点比较可疑之外没有疑点。 “对不住,毕竟我现在还被追杀,小心无大错。”刘正经歉意道。 “我能理解,我也在那个悬赏榜单上,比你还贵呢。”秦青浑然不在意,这份胸襟让刘正经感到敬佩。 “不过我还是很疑惑,你们大家族兄弟夺权至于这样吗?”刘正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秦青苦笑道:“如果连家长都不愿意护着你了呢?” 刘正经恍然明白,一定是秦青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做法被察觉了,这样的“不肖子孙”恐怕没亲手大义灭亲已经算不错了。 不过刘正经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远远听到楼下似乎传来一声惨叫。 秦青疑惑的看向刘正经,刘正经说道:“应该是又来客人了,你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几分钟后刘正经已经回来了,“一个杀手,已经死了。” 秦青点了点头,“杀你的还是杀我的?” 这个问题把刘正经问住了。“管他呢,反正死了。” “哈哈,我发现我和你越来越对脾气了。”秦青爽朗笑道。 “可别,我很直,这辈子也不可能弯的。”刘正经说道。 秦青一愣,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这么一调笑,气氛轻松了许多。“兄弟,给我安排个住处吧。” 刘正经对派出署倒也算熟悉,像刘正经宿舍那样的值班室还有两个,带着秦青找了一间。 “你先休息吧,今晚我还要守夜。”刘正经思绪很乱,骤然间获取到了这么多信息,需要梳理一下。 “你有什么打算?”秦青突然开口道。 “没打算,我就是一个小鱼小虾,现在还没资格想以后,首要目的就是活下去。”刘正经随口答道,这也不是敷衍,而是他的真实想法。 “虽然不知道平阳镇对你的态度,但……我觉得随着死在这的杀手越来越多,平阳镇很可能护不住你。”秦青斟酌说道。 刘正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到了九门真的要对付他的时候,平阳镇很可能会置身事外,只是没说出口罢了。 这一点刘正经想过,除了宗庸这个新认的师父和小乔以外,整个平阳镇对自己态度都很模糊,或者说没有态度。 可他现在真的没有太多选择,现在走出平阳镇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天。 秦青看懂了刘正经的顾虑,“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我?改头换面,变成另一个人活下去。” “你是说易容?想要瞒过有心人恐怕不容易。”刘正经曾经也想过,但这年头没了身份寸步难行,难道现在就要像逃犯一样活着? 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其实刘正经还想过另一条路,那就是逃往夷州,也就是大秦的附属国,在大秦九州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附属国。 这些小国名义上隶属大秦,可大秦对这些国家的掌控力并不强,自己逃往夷州,也是一条路。 秦青笑了笑,伸出手在自己脸上一阵揉捏,刘正经眼睛微睁,秦青的脸在他自己的揉搓之下竟然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这是什么诡异手段? 秦青笑着说道:“还没告诉你,我是医者,这是医者的一个小秘术。我说过,我可以帮你,身份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 刘正经目瞪口呆,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医者刘正经听说过,是术士当中的一个职业,就像炼器师一样,是一些修习特殊技能的术士,医者就是能通过自己的术法,治病救人。 不过刘正经可没听说过什么医者能随意变脸。 这完全不符合刘正经对术士的理解。就算这是个武者和术士都有的奇怪世界,可你也不能在这给我整魔法变脸吧,光速整容? 刘正经突然想到,这或许不是什么医者的术法,而是系统异能。 【填坑上瘾啊,填太多了……】 第五十八章 平阳之秘,洪盟祖地 “不必了,我还有自己的打算,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等我想离开这的时候再让你帮忙。”刘正经婉拒。 虽然目前来看秦青对自己没有恶意,但系统给的信息让刘正经提高了警惕,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往往这种人还有另外一种称呼——野心家。 他还没有天真到有人上赶着上来帮忙,九门可以因为刘三更而想除掉自己,那他很可能就是想利用自己颠覆九门。 无非都是因为刘三更的研究。 可偏偏刘正经没有,他的实力来自于系统给内力和自己的十几年极限苦修,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没有那个砝码,也没有入局的实力。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系统持有者,难保就不是因为自己也是系统宿主而靠近自己。 在没确定其它宿主对自己没威胁之前,他不会放松对秦青的警惕。 尤其是这个秦青很不对劲,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想信任他,这让刘正经很不自在。 “如果你暂时没打算离开这里,我也有个建议,留几个活口出去。”秦青又说道。 刘正经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知道我其实并没有成为武者?” 秦青点了点头,“现在因为平阳镇的存在他们顾忌颇多,如果你让他们知道你没有成为武者,我想你能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平。” 秦青顿了顿又道,“我查到的关于你的资料里,的确没有人发现你有真炁,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我觉得你要是能把这能力合理化,应该能瞒过一段时间。” “嗯,我会好好想想,多谢。”刘正经诚恳道谢,而后说了晚安。 刘正经来到了楼顶,锁上了铁门,这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天一早,秦青起床,刚洗漱完,就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就看到一脸笑意的刘正经,“走,带你去吃早餐。” 秦青看着状态良好的刘正经眼中欣赏之意更浓。“走,顺便带我参观一下平阳镇。” 昨晚短时间里接收了那么多吓人的消息,很少有人能这样若无其事。 两人走出派出署,向着镇中走去,刘正经发现路上又开始有人了。 胡同里有醉倒的汉子,路上又有了叫卖的摊贩。 这种变化应该不是因为秦青的到来,而是因为平阳镇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抱上了宗庸这条大腿。 虽然不知道宗庸在这里是什么地位,但想来一位强大的武宗,一定不会低。 有了人的平阳镇就有了生气,看上去和普通小镇没多大区别。 秦青当然不知道平阳镇的变化,只是在留心观察路上的行人和道路两边的建筑。 “我在这里的行人中发现了两名术士,这么估计,平阳镇远比外界传说中更加强大。”秦青小声说道。 刘正经眼睛一亮,秦青的发现也印证了自己猜测,由于自己没有真炁,也不是术士,所以只能凭肉眼来观察平阳镇。 之前他就猜测过这里有大量的武者,而秦青是术士,他能发现术士,刚才他们一路上见到的行人不超过二十个。 其中就有两个术士,按照这种概率算,平阳镇的术士的数量可能非常惊人。 要知道术士比武者稀有得多,整个沂城的术士很可能只有十多个,这么一比较,平阳镇太不正常。 这还是术士,武者呢,这里会有多少,连整个帝国都有数的武宗这里就有两个,已发现的是两个。 “关于平阳镇你知道多少?”刘正经小声问道。 “你不知道?”秦青诧异的看了一眼刘正经,“这里是洪盟祖庭。” “洪盟是什么,你给我讲讲。”刘正经继续问道。 秦青看了看四周,见没人留意他们,小声说道:“大秦帝国其实一直有“十门阀”的说法,皇族、武者协会、术士协会为‘帝国三门’,另外六门被称作大秦六姓。而洪门在很久以前被称作第十门‘不入门’。” “不入门?”刘正经疑惑问道。 秦青点了点头,“不入门说的并不是说洪盟实力不行,而是洪盟相比九门而言更加复杂,也更加隐蔽,多是些见不得光的人,所以被称作‘不入门’。” “关于洪盟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几千年前洪盟和帝国九门闹翻,被九门针对,几千年来不断被打压,至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几千年来九门都没把洪盟怎么样,反而整个大秦一直都处于动荡之中,近千年来,双方好像互相妥协了,帝国默认洪盟的存在,而洪盟也不再继续颠覆帝国。” “这平阳镇就是洪盟的祖地,也是大秦唯一一个敢不把九门阀放在眼里的地方。” 刘正经暗暗咋舌,他曾经想过平阳镇很牛,没想到这么牛,要不是秦青这个外来户,恐怕自己在平阳镇再待个几个月也没人告诉他。 “小娃娃知道个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刘正经吓的一激灵,一回头就看到了身后的老农。 秦青看了一眼老农,眉头一皱,很不习惯老农粗鲁的说法。 刘正经不着痕迹的把秦青挡在身后,“大爷,我想买一把?头。” 老农白了一眼刘正经身后的秦青,转身向镇外走去,“去铺子里拿,一百块。” 一百块?好吧,看在你年纪大又能打的份上,我忍了。 “你好像很怕他?”秦青问道。 刘正经点了点头,却也没解释什么,随口问道,“你是怎么来平阳镇的?” 他可不相信平阳镇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的地方。 他察觉到老农对秦青的态度好像比自己还差,宗庸说过这老农不喜欢自己的爹,那为什么会更讨厌秦青? 而且张大海这个派出署长一直没出现,这待遇比他可差远了。 秦青无所谓的说道,“平阳镇既然要存在,那就不可能真正的与世隔绝,所以平阳镇在外面会有个话事人,礼尚往来,帝国也要在这里派一个人,这里的派出署就是因此而设立的,所以我来了。” 刘正经恍然,难怪不待见你。 张大海就是平阳镇的对外话事人,秦青是帝国在平阳镇的话事人。 “不对,你来之前没见有话事人啊?”其实他还想问张大海怎么回来了。 秦青轻描淡写的说道:“被派驻到平阳镇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死,慢慢的就没人愿意来了。” 刘正经看着斯文瘦弱的秦青,“我敬你是条汉子。” 秦青笑了笑,“我在外面可能也活不长,还不如来碰碰运气。你要带我来这里吃饭吗?”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平阳镇大酒店”门前。 刘正经想起了张大海的接风宴,觉得有些跌份,“那个你身上现金多吗?” “多,我听说这里只能用现金,所以多带了一些。”秦青随口说道,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 刘正经想起昨晚秦青背着的大包裹,心里乐开了花,就喜欢和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做朋友,尤其是那种喜欢拿粪土往朋友身上砸的。 “走,吃席,我请客,你结账。” “好。” 刘正经昂头挺胸走进了酒店。 酒店装修非常好,内部远比外面看着要豪华,大厅非常高大,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水晶灯,墙壁也都是金黄色,底板能照出人来。 突出的就是一个富丽堂皇。 一个长相清秀的职业装小姐姐迎了上来,面带微笑的问道,“先生几位?” “两位。” “好的,请跟我来。” 刘正经跟着小姐姐往前走,表面上无比平静,可是从进来那一刻起,自己就感觉到暗处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不过也没有在意,了解了一些真相之后,在平阳镇被关注很正常。 很可能自己来到平阳镇的那天起就已经吸引了整个平阳镇的视线了。 两人来到了一个包厢,坐在了一张能坐二十人的豪华大桌上,这是刘正经要求的。 而后点了二十多个菜,全都是贵的。 秦青浑然不在意,刘正经心安理得。 这可是帝国皇子啊,在大秦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值得宰的狗大户了。 民间传言,大秦皇族从出生那天起就每天都有经费,且是天文数字。 第五十九章 小姨,求放过! 刘正经一阵胡吃海喝,不得不说这家酒店虽然一家小镇酒店,但味道绝对算是刘正经吃过的饭店里最好的。 虽然他也没去过几家饭店,也没吃过什么山珍海味。 秦青慢条斯理的品尝美食,点评道:“这里的菜品之齐全,味道之美味,足以和一些大城市的酒店媲美。” 他的点评可比刘正经的一句好吃权威的多。 刘正经也顾不得聊天,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他现在就想化身饕餮,把整桌菜全给吃了。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一位看上去是经理的职业装女性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瓶酒,身后跟着两名服务员,各端着一道菜。 “打扰两位了,今天我们酒店酬宾,老板特意交代赠送两道菜和一瓶酒。”说着就示意服务员上菜。 刘正经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好的,谢谢你们老板。” 等到服务员客气退出包间,刘正经才收起那副吃相,看起桌上的两道菜和一瓶酒来,看不出什么名堂。 秦青微笑着拿过那瓶白酒,酒瓶包装很简约,白底黑字,写着“五湖四海”。 “两道菜一道是大秦最常见也最普通的草鱼,一道是很不常见的闪皮蛇,这种蛇还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龙蛇。” 秦青看着刘正经,见刘正经没有反应又解释道,“两道菜,一鱼一龙,代表着鱼龙混杂、不起眼又不平凡的鱼龙帮,一瓶名曰五湖四海的酒,是想说鱼龙帮想和我们交个朋友。” “鱼龙帮?”刘正经有些耳熟,好像刚来平阳镇的时候听过。仔细思索才想起,当初张大海带他进胡同吃饭,还没进门就见一人被扔了出来。 老板娘大梅口中骂的就是“鱼龙帮的杂碎”。 “你知道鱼龙帮?”秦青有些意外。 “不知道,只是听过这个名字,你和我说说吧。”刘正经一边继续猛攻食物,一边说道。 有了秦青这个豪门子弟的确有个好处,自己这个浅水里的小鱼见识太少了,秦青一看就是掌握了不少一般人不知道的秘密和信息。 “鱼龙帮在大秦历史上非常悠久,据说几千年前就有,记载中的鱼龙帮遍布大秦,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身影,据说巅峰时期在大秦能有近百万帮众,只是后来被大秦打压而销声匿迹。” “所谓销声匿迹只是明面上看不到了,而是化身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帮派和组织,有些帮派甚至连他们帮主都不知道鱼龙帮的存在,可却受鱼龙帮掌控,这是真实发生过的案件,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刘正经点了点头,“不止有意思,还很可怕。” 庞然大物固然令人生畏,但只要能看得到的组织就总有办法对付。化整为零隐匿起来的庞然大物才真正可怕。 你不知道它现在发展成了什么样,也不知道他们藏在那里。 “大秦的掌权者们一直都有个观点,鱼龙帮就是洪盟十三门之一。”秦青又吐露了一个大情报。 “十三门?” “嗯,大秦与洪盟打交道数千年,不知道多少次试图打入洪盟核心,但都没有成功过,很不可思议,也是事实,掌握的资料当中就有‘十三门’的说法,具体哪些门却至今无法确定。” 刘正经想起胖老板娘第一次见自己问出的那句“哪个门”的,自己当时还抖了个激灵,说是衙门的。 之后张大海解释刘正经是外面来的,大梅才转变态度,变得一言不发。 秦青打开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又把酒放在餐桌转盘上,转到了刘正经那边,“喝了这杯酒就和鱼龙帮是朋友了。” 刘正经歪头想了想,却没有动。“这酒是给你的还是给我的?” 秦青说道:“不重要,既然拿上来了,就是给桌上所有人喝的。” “那我不喝了。”刘正经拒绝,秦青一愣,却也没有多问。 刘正经多想了一些,如果他和秦青一样本就是陌生人,那这一瓶酒的意思的确是交朋友。 但自己不一样,自己的父母是从平阳镇出去的,现在宗庸又收自己为徒,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算不算平阳镇的人。 如果是自己人,喝了一杯明显是专门用来和外人交朋友的酒,是不是一种疏离? 倒也不是稀罕和平阳镇怎么样,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方式和平阳镇相处。 两人吃完饭就走出了大酒店,一顿饭只用了三张大秦币,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给的价钱,还是因为平阳镇物价本就低。 “现在去哪?”出门后秦青问道。 “回去拿钱。” “嗯?我身上还有。” “不够,我要带去体验下平阳镇的风情。” 在刘正经二人走后,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进了他们的包厢,看了眼两个酒杯,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板,秦峙喝了酒,刘正经没动。” 电话那边说了句知道了。 “老板,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和大秦皇子做朋友?这不符合规矩。” “他不一样,你不用多问,倒是这个刘正经,有点意思,帮我查一查他吧,我来看看他配不配……” …… 刘正经和秦青站到百花会所门前的时候刘正经一阵感慨,身边带着个狗大户感觉就不一样。 刚才他带着秦青回去拿钱,亲眼见秦青从包里拿出两沓钱,两万怕是有了,而包里至少还有好几沓,纸币的下面黄澄澄的不知道多少黄金。 当时刘正经仅剩的一点点宰人的负罪感都没有了,那都是民脂民膏! “你喜欢这种地方?”秦青指着百花会所问道。 “不喜欢,我长这么大也不过是第三次来这里。”刘正经解释道:“我来是想趁着身边有你这个金主,来试探一下这里的态度有没有变化。” 宗庸闭关前曾交代过,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来百花会所,他会教训教训花无裳。 这证明了花无裳和宗庸的关系可能比自己想要中还要亲密,他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试探一下这个“安全屋”能不能用,另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从小乔这里打探一些消息。 平阳镇秘密太多了,听了秦青带来的消息之后,他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一些刘三更的信息。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的刘正经就如同回家一样。 带着秦青热络的和前台小姐姐打招呼,“小姐姐,小乔在么?” 小姐姐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在的。” “楼上两个包间,两个888的套餐,额那个秦青,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刘正经不忘问一问秦青。 秦青想了想,“时事洞明,虚怀若谷。” 刘正经笑容一僵,转过头对小姐姐说:“上次张署长那位就行。” 两人换了衣服,各自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了包厢。 刘正经没等一会儿就看到了俏生生的小乔推门而入。 “小乔,快来躺下,我新学了几手按摩,来试试怎么样。”刘舔狗跳下床就把小乔往床上拉。 小乔满脸通红,嘴里说着不要却被刘正经按倒在床上。 半小时后……(被编辑大大提醒过了,此处省略八百字。) 小乔趴在床上,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两条修长的丝袜大长腿紧紧绷直,小巧的脚趾微微弯曲。 “你放松一些,一直这么紧绷着心神,来这里就失去了意义。”刘正经调侃道,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小乔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你……你好怪,姐妹们说客人什么样的奇怪要求都有,就是没见过你这般……”小乔如蚊声一般。 说刘正经怪,并不是指给她按摩这件事,而是刘正经没有借机揩油。 刘正经这个正经人是真的在练手,小乔之所以是这种状态,纯粹是身体太过敏感。 这是个极品……刘正经收了收心神,掐死了想要深入交流的想法,实在不想亵渎这个跟自己关系复杂的女孩。 这半个小时里刘正经没少打听平阳镇和自己父母的事,可惜小乔守口如瓶,说了不少,又像什么都没说。 嗯,刘正经喜欢守口如瓶的女孩,不管哪个口。 眼看着已经打探不出有什么价值的情报,“小乔啊,你师父呢,她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小乔眼神清明了许多,“她……我今天没见到她,应该是上一辈的原因吧。” 这妮子嘴太紧。 又过了半小时,刘正经恋恋不舍的停下手中的活计,就算没有揩油,可是小乔这种美女,身体柔弱无骨,手感绝佳,再加上美人娇羞的样子,给人按摩也很上瘾啊。 前提必须是这样的美女。 小乔终于松了一口气,理了理头发,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看也不看刘正经,逃也似的跑出了包厢。 刘正经笑了笑,自己下了楼。 刚到一楼大厅就一愣,大厅里整整齐齐站着一排十几个统一制服的美丽姑娘,脸色怪异的看着刘正经。 这是什么节奏,怎么好像列队欢迎自己似的。 眼看着大厅里坐着已经换好衣服的秦青,刘正经摆手打招呼,“怎么样,还开心吗?” 秦青点了点头。 美丽的姑娘当中,那个哪哪都大,好像叫小洁的大姐姐正站在前排,“你的这位朋友……很清新脱俗,上次你看新闻联播就够奇怪了,这位跟我讨论了一个小时的国家大事……” 小洁大姐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刘正经哭笑不得,这位大秦皇子还真不能用常理度之。 大厅里的美女们只是盯着刘正经看,饶是刘正经脸皮很厚也有些不自然。 这时小乔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怎么了,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前台小姐姐也有些疑惑的答道:“老板突然通知我们集合,在这里等着客人下楼。” 刘正经有种不详的预感,加快脚步下楼,脚步刚落到大厅里,身体突然一僵,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怎么了,刘正经?”小乔发现了刘正经的异常。 刘正经脸色古怪,他突然发现身体动不了,就好像这具身体突然不是自己的了。 “额,没事,只是怕地板太滑。”刘正经硬着头皮说完,身体立马动了起来。 他一只脚在前,脚尖贴地,向前一划,而后后脚也前划,双手呈白鹤亮翅状,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在地板上一点点前行。 姑娘们睁着眼睛,看着刘正经滑稽的动作,都有些忍俊不禁,这人怕是有什么大病吧? 秦青脸色古怪,也有些搞不懂刘正经的操作,“兄弟,你这是……有什么爱好?” 有些人天生人来疯,类似于社牛,喜欢干一些行为艺术的事情,难道刘正经就是?喜欢在美女们的注视下尬舞。 刘正经脸色通红,低着头刚好看到地板上“小心地滑”的黄色提示标语,“地上不是写着么,小心de滑。” “噗嗤~”美女们终于忍不住笑了,捂嘴的捂嘴,一片莺莺燕燕。 这小哥哥真是有意思,不但尬舞,还会谐音梗呢。 刘正经身体又动了起来,一手一拉上身的宽大t恤,露出“香肩”,一手伸出兰花指,在那搔首弄姿起来。 “小乔……救我。”刘正经绷不住了。 小乔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对这姑娘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姑娘们齐齐应道:“是。”排着队从刘正经身旁走过,都忍不住又笑盈盈看了一眼刘正经。 刘正经还在那一个劲儿的“勾引”姑娘们,脸上的表情都要空了。 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小乔。 小乔也只是视线游移,而后目光停在了一个沙发上。 沙发上空无一人,但却有两个圆圆的凹陷,刘正经一看就懂了,那是两瓣浑圆的臀形。 “小姨!求放过。”刘正经大声求饶,要是能动,给跪一个都行。 节操?早就碎一地了啊。 第六十章 被三百岁的老头碰瓷了 刘正经身体终于不动了,但却还没有恢复身体的掌控力。 不过心里已然明白,一定是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去找了花无裳,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在报复自己。 “哼~”,刘正经耳朵里传来一声冷哼,这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直接出现在脑海里。 眼见小乔和秦青都毫无反应,刘正经知道这又是花无裳的诡异手段。 一声冷哼之后身体突然恢复了知觉,刘正经连忙跑进更衣室,飞快的换好衣服,招呼一声秦青就快步离开了百花会所。 “你刚才怎么回事?”秦青问道。 刘正经这会儿脸还发烫呢,“这世上有没有控制人身体的手段?” 秦青想了想,“精神系术士有这样的手段,但好像又略有不同。” 精神术士?刘正经想起第一次来百花会所,有一段时间自己是没有记忆的,事后想想很不合理,就怀疑过小乔是不是用什么手段催眠了自己。 “那你知道有没有手段能隐身吗?”刘正经接着问。 秦青又思考了一下,“精神系术士可以凭借制造幻境蒙蔽别人的眼睛,实现隐身的效果。” 刘正经想了想那晚花无裳潜入棺材铺的情景,好像有哪里不对,当时的花无裳应该没发现躲在暗处的自己才对,不然也不会在隐身状态下推门而入。 不过刘正经又想到被花无裳堵在胡同“羞辱”的那次,的确类似于幻境。 看来花无裳是个精神系的术士,境界应该还不低。 “刘正经,你要小心百花会所。”秦青认真的说道。 “嗯?什么意思?”刘正经疑惑道。 “你大概不知道,百花会所在大秦很有名气,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这么一所,而且都做到了行业龙头位置。”秦青解释道。 刘正经一愣,他明白秦青的意思了,这类服务行业水|很深,想在每个城市都有本就很难,更别说都做到顶尖,这不是一般势力能够做到的。 大秦很多鼎鼎大名的垄断行业都做不到这点,而这些全国著名的大公司刘正经猜测背后应该都是九门。 秦青怕刘正经认识不够又补充道,“更神秘的是这些百花会所的老板都不是一人,而且互相之间似乎联系,也没有账目往来,帝国同样没有调查出什么。” “大多数百花会所的老板都是傀儡,真正老板都是女人,而且都不接客,嘴巴极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撬不出有用的信息来。” 刘正经心中惊讶,这种情况他今天才听说过,那就是鱼龙帮,情况很类似,甚至百花会所的神秘更甚。 “你是说,百花会所也是洪盟十三门之一?” “没有证据,但都这么判断。”秦青正想说什么,突然止住了嘴,他们前面走来了一个老人。 老人须发皆白,白胡子垂到了胸口,眉毛都是白的,脸上还有老年斑,身材干瘦,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向着他们走来,好像一股风就能吹倒似的。 放在前世,这样的老人怎么也得九十多了,能下地就不错了。 在大秦却不好说,毕竟这里普通人寿命都能一二百岁,一些武者术士活得更久。 老头双眼浑浊,好像老眼昏花到看不见不远处的两人一样,路线一改,走向了路中间。 刘正经一拉秦青,两人给老人躲开了路,站在路旁,等老人过去。 老人双目盯着前方,走到两人身前的时候,拐棍一扔,“哎吆”一声,在两人惊愕的眼神中倒在了地上。 “哎,你们这两个年轻人,怎么走路的,哎吆,我的老腰哦,完了,站不起来了。”老头沙哑却有力的叫着。 见鬼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来碰瓷。 刘正经和秦青面面相觑,这碰瓷的也太不专业了,隔着这么远呢,再说你好歹找辆车,找个酒驾的司机碰啊。 刘正经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派出署制服,“老爷爷,你看清楚,我们可是派出署的。” 在大秦碰瓷之风远没有前世盛行,一来保不准就碰到了武者和术士,他们对普通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二来大秦法律简单粗暴,治安署、派出署权利极大,处理这种事情没有太多顾忌,所以碰瓷者往往什么都讹不到下场还可能很惨。 “派出署怎么了,派出署也得讲道理,这里可是平阳镇,我一个活了三百岁的老人家,会撒谎讹人?”老人躺在地上蛮不讲理。 刘正经给了秦青一个眼色,两人扭头就走,老头一句话点醒了他,这里可是平阳镇。 还是个活了三百岁的老头,惹不起。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破空之声,两人几乎同时回头。 只见那个一阵风都能吹倒一般的老人从天而降,如同苍鹰俯冲一般就到了两人近前。 刘正经心下大骇,运起内力一拳迎上,秦青那边一个掐诀,两人身前多了一道水幕。 老人挥手一扫,澎湃无匹的真炁如浪滔一般袭来,刘正经拳头瞬间荡开,两人身前的水幕四散而开。 两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 意识消失之前刘正经脑海里就两个字,“握草……” 说来你都不信,我被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头碰瓷了,表演很拙劣,所以我没理,然后那老头跳起两米多高,一巴掌把我们两个大小伙子打晕了…… 这要是放在前世,说是段子都没人信。 刘正经自诩实力堪比上品武士了,秦青就算是个医者,也是上品术士,竟然毫无反抗之力被一巴掌扇飞了。 醒来的刘正经心情久久无法平复,这老头恐怕也是个武宗吧。 武宗现在这么不值钱了吗?不是说整个大秦也就十多个么,就算有隐藏的,也不能一个破镇子就藏了三个吧。 刘正经无力吐槽,一个活了三百多岁的武宗强者,这么没品又演技拙劣的碰瓷,简直不忍直视,颠覆刘正经对高手的认知。 不过自己的师傅,平平无奇的老农,再加上这个碰瓷的老头,平阳镇的武宗好像都不太正常,反而是姜浅草的富贵爷爷有股子高手风范。 就是不知道这老头什么目的。 回想了一下,老头的那股真炁,很像覆水诀。 那股浩荡真炁很像覆水诀,应当在平阳镇地位不低,现在来看自己性命应该没有问题。 秦青……秦青危矣,毕竟死在平阳镇的“特派员”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可惜了,一个年少多金,天赋异禀,心怀天下,又能当资料库的大秦皇子了。 第六十一章 藏在地下的天工阁 刘正经却毫无办法,醒来的时候他就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门是金属的,墙壁都是金属的,刘正经用拳砸了砸,沉闷的声音告诉他这金属墙恐怕至少几十公分厚。 即便是武师也没办法出去吧。 所以刘正经身体没被束缚也死了越狱的心思。 反而在房间里溜达起来,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纸质的资料。 刘正经翻了翻,发现都是一些设计图纸,细看之下有些心惊。 这些资料上的内容竟然都是武器,有炸弹,有枪械,有脉冲枪,还有阵法之类的。 刘正经一翻就是半天,直到天花板露出一个小窗口,垂下一些饭菜来才从那些资料中回过神。 正好刘正经有些饿了,也不担心下毒,毕竟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必要在饭菜里下毒。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刘正经又回到了桌前,看那些武器的资料。 老头不会平白无故把自己关在这个房间里,这些放在外面都算是绝密的武器设计资料更不可能是忘了收拾,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刘正经埋头看了起来。 …… 花无裳俏脸含霜,从百花会所出来愤愤的向着北门行去。 平阳镇自古以来只有西门才有通往外界的路,另外三门都正对着一圈陡峭的崮(岱崮地貌),好像只是摆设一般。 北门正对的山上古树参天,闪避之上有一个五米方圆的山洞,山洞黝黑,被更为高大的数目遮挡,不论从哪个方向都看不到洞口。 花无裳轻车熟路的走进洞口,走了几十步一个转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隐蔽的地下基地。 花无裳抬头看着门顶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小洞里有摄像头。 “开门!”花无裳语气不善。 “请您稍等,马上通报。”不知道什么地方传出一个男子客气的电子音。 金属门后的值班室,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一路小跑,穿越明亮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白须白发的碰瓷老头坐在一张软塌上假寐。 年轻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祖宗,百花会花老板求见。” 老头眼睛都没睁,轻轻开口,“让她滚远点,这不是她说来就来的地方。” 年轻人脸色为难。 老头轻轻瞥了他一眼,“不必怕她,就跟她说有屁就放,无事速去。” 很明显这个老头并不待见花无裳。等年轻人小跑离开,老头嘴里嘟囔着,“满门都是狐狸精,就知道带坏好孩子,三更本来多好的孩子……” 年轻人去了不到一分钟,又匆匆跑了进来,“花会长留话说,拿那小子出气可以,不能伤了性命。” 老头猛地睁开浑浊的双眼,闪过一抹怒意,“放肆!” 言罢起身怒气冲冲的向外行去,行走如风,哪里有老人的样子。 沉重的铁门缓缓抬升,门外只有空荡荡的山洞,哪里还有花无裳的影子。 “没规矩的小妮子,算你跑得快。”老头缓缓转身,又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拐棍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哒哒的声响。 老头回到办公室,才刚刚躺下,年轻人又急匆匆的进来,“老祖宗,郑坐堂来了。” 老头睁开眼,脸上都是厌烦之色,“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身影已经步入了办公室。 郑大躬身施礼,“郑大拜见六叔祖。” 老头微微坐正身子,轻轻嗯了一声,“你不在祠堂守着,来天工阁干什么?” 郑大平和的说道:“为您今天抓的两人而来。” 老头翻了一个白眼,“怎么,你也要来嘱咐老夫不要伤了那小子的性命?” 郑大笑了笑,“不敢,花师妹言语无忌,六叔祖切莫动气,我是为另一人而来。” 老头疑惑道:“那不是大秦的话事人么,死就死了,还用你跑一趟。” 郑大答道:“此人有所不同,将来或许对我洪盟有利。” “嗯,那便放了吧。”老头对候在一旁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年轻人快步离去。 见郑大还没走,老头问道:“还有事?” 郑大斟酌了片刻,“刘正经……尚未入盟。” “小庸不是收他为徒了吗?” “收徒是收徒,入门是入门,规矩不可破。”郑大说道。 老头猛然站起身来,吹胡子瞪眼,“规矩,规矩,二十年前刘三更走的时候你怎么不提规矩?” 郑大微微低头,却不说话,态度依然坚持。 老头发了一通脾气,又坐了回去,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也知你不易,放心吧,我一大把年纪了,不会胡来的。”说完摆了摆手。 郑大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老头坐了片刻,缓缓起身,走出办公室,在一处墙壁上单掌一模,墙壁之上有个手掌图案亮起,接着墙壁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电梯。 电梯缓缓下降了近百米,再次打开,电梯外变成了一个超大的空间,不知道多少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行走忙碌着。 谁能想到平阳镇大山之下,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基地。 老头缓慢行走,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老祖宗”称呼居多,也有叫他“堂主”“阁主”“师爷”的人。 老头走到一间金属门前,伸手放在门边,金属门打开,露出了一间不大的密室。 密室里刘正经抬起头看着老头迈步而入,站起来静静等着。 老头迈步而入,面无表情的问道,“看得懂吗?” 刘正经想了想,实话实说“看不懂。” “那你知道这些资料是研究什么的吗?” “好像是研究针对强大武者的武器。” “有什么想法吗?” “没想法。” “哦,那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想法我再来吧。”老头说完就要走。 “等等。”刘正经连忙喊住老头,虽然不清楚老头想干什么,但老头的话他懂了,只要他一天没想法,就一天出不去。 “我其实有一点看法。” 老头看着刘正经,示意刘正经继续说。 “我大概看完了这里的几十种武器,多是追求单一武器威力,以求最大杀伤,针对的目标应该是武师或者武师以上境界的武者吧。” 见老头不置可否刘正经继续道,“武师及以上境界的武者,已经有危机感应,不管是炸弹,还是范围内的赃弹,要么瞬间杀伤力不够,要么难以命中或者彻底覆盖。” “当下这些武器单个杀伤力已经达到瓶颈,再强对体积和引爆方式就有了更高的要求。” 刘正经这番话也不算胡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自己是废柴以后,刘正经就研究过能抗衡武者和术士的强大武器,研究之后发现这个世界的科技武器还很落后。 这一点可以理解,对于一个依赖真炁和术士发展起来的文明来说,科技这方面总会瘸腿。 前世的刘正经好歹也算去过战场,作为勤奋好学的记者也研究过各类战场武器,对比两个世界,如果大秦没有高端武者和术士会被前世华夏吊打。 “你说这些但凡长点脑子都知道,就没有什么有用的见解吗?”老头不满意。 “我有一个构想,名叫‘集束炸弹’,用一枚母弹携带几十上百枚子弹,以触发或者设置引信的方式引爆母弹,进而在瞬间将子弹在一定范围内覆盖。” “你这种想法和一起扔几十个炸弹有什么区别?”老头并不看好。 刘正经耐心解释道:“靠人扔自然看不出区别,要是靠机械或者飞机投放,范围内杀伤效率非常高,即便是武师境界的武者也躲避不易。” 老头手掌轻轻磨砂拐棍,眼睛越来越亮,他是懂武器的,炸弹和炸弹在范围内密集爆炸的时候杀伤力并非1+1=2那样算,当范围内炸弹数量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杀伤力会以几何式的增长。 许久之后老头对着头顶的一个摄像头说道:“听到了吧,马上通知大荒分部,开始着手研究实验。 在摄像头的另一端,一个不大的会议室里坐着十余个研究人员,瞬间讨论起来。 “阁里的资料记载,很多年前也有过类似实验,引爆难度和设计很困难。” “以现在我们的技术可以尝试一下。” …… 刘正经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担心这个世界已经有集束炸弹这种东西,毕竟不是很难想到。 这玩意儿在前世就已经存在,而且已经被国际禁用,原因就是杀伤面积太大,非常不仁道。 “你还有什么想法吗?”老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刘正经。 “有。”刘正经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但是,我为什么要说出来。” 老头一愣,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这里是天工阁,洪盟十三门中最重要的一门,所有能对武者和术士造成杀伤的武器都被严密掌控,我洪盟能与大秦较量数千年,自然会有自己的武器研发部门。” “天工阁,供应着整个洪盟的武器,包括战器、法器。” 老头骄傲的说道,眉毛都上扬了许多。 “哦。” “嗯?” “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头语塞,“你不知道你爹是上一任的天工阁主?” 刘正经一惊,他猜到刘三更在平阳镇应该不是平平无奇之辈,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头头。 老头叹了口气,“你爹负我天工阁良多啊。” 第六十二章 以凡人之躯 “看来传言是真的,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头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刘正经跟着老头走出了那件牢房一般的房间。 刘正经这才看清身处在什么地方,空间很大,但却没有窗子,在这个巨大空间里有一个个和自己刚才待的地方差不多的金属房间。 也有不少实验设备和大型计算机。 这应该是个设在地下的武器研发中心。 “你爹就是生在平阳镇的,原本武道天赋是同辈翘楚,可他从小不喜练武,而是喜欢念书,后来更是喜欢上了科技研究和发明武器。” “在他看来智慧才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普通人完全可以凭借智慧战胜武者术士,有些异想天开,但他却用事实证明这不是一种幻想。唉,要不是他这么固执,境界高一些,当年可能也不会死的这么可惜,天妒英才啊……” “扯远了,二十多岁那年他被我招揽进了天工阁,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攻破了很多技术难关,让我洪盟拥有了很多大秦垄断的尖端武器。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天工阁阁主。” “一年后他突然要辞去阁主之位,脱离洪盟……”老头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的离开,导致我天工阁很多研究项目停滞了很多年,天工阁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诞生下一个阁主,二十多年了啊,在洪盟里受尽了冷眼。” 老头这番话说的水分极多,刘正经知道这老头之所以这么说,一般就是想讹人了。 “你得替你爹还债。”老头停下身来,盯着刘正经的双眼。 “我?我还不起啊,该不会让我当阁主吧?”刘正经笑道,要是这么简单,那自己这才算有点主角剧本的样子了。 “当然不会,你还不配。”老头说话很直。“不过我发现你在某些方面上继承了你爹的天赋,这些日子你在派出署和山口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 “论才学和天赋你不及你爹万一,但论阴险狡诈和诡计百出,远胜你爹。” 刘正经无语,就当这老头是夸他了。 “天工阁阁主之位为什么空悬二十多年?就是因为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只会埋头研究和干活的苦力,包括我,都没有创造能力,天工阁已经很久没有有意思的东西被创造出来了。” “你有这个天赋,你就要替你爹还债。”老头眼含警告之意。 刘正经犹豫了片刻,“我的确还有个想法,这是一种炸弹,名叫云爆弹。” 老头满意的笑了笑,“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间类似的金属房间,刘正经看了眼头顶的摄像头,继续说道:“云爆弹的主装药并非炸药,而是高能燃料,炸药在发生爆轰反应时全靠自身供氧,而云爆弹爆炸时则是充分利用爆炸区内大气中的氧气。”“ 在一定起爆条件下高能燃料被抛洒开,与空气混合并发生剧烈爆炸,我称之为云雾爆轰,雾爆轰对目标的破坏作用主要是靠爆轰产生的超压和温度场效应,以及高温、高压爆轰产物的冲刷作用。” “而且云爆弹可以设计成二次爆炸,第一次将染料炸开,爆开的燃料和空气形成云雾,第二次引爆云雾,形成轰爆效果。” “这种云爆弹同等质量下威力是普通炸弹的两到三倍,而且是范围攻击,不管是武者还是术士,只要是生灵,都很难在它覆盖范围内活下来。” 随着刘正经缓缓道来,老头眼睛越来越亮,这个云爆弹比集束炸弹实用多了。 “你实验过?”人老成精,老头敏锐发觉刘正经语气里的言之凿凿。 “我梦到过。那是两团美丽而璀璨的焰火,焰火之下皆为焦土,若在密闭空间里,威力更大。”刘正经随便找了个借口,脑海中却浮现出前世亲眼所见的那次云爆弹爆炸,美丽而残忍。 老头面带深意的看着刘正经,似乎想要将刘正经看穿一般。 刘正经面色平静,也不怕他看,要是这老头能看穿他上辈子,让自己做狗都行。 “陪老头子走走吧,哦,你可以叫我太叔祖。”老头转身又继续往前走。 刘正经跟上,心里却想着,这辈分是按照刘三更那边论的? …… 两个小时后刘正经和秦青走出了山洞,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 秦青并没有受什么罪,只是进了一个牢房,后来又被蒙上面拉了出来,再睁眼就和刘正经站在空穴之中了。 全程莫名其妙,问刘正经也说不明所以,和他一样。 刚出洞口,刘正经的手机就嗡嗡振动不停,想来是地下屏蔽了信号。 看了眼手机,老妈的、姜浅草的,刘正经各回了一条短信,又给林清月发了个问安短信。 就有些佩服那些小说主角,别说后宫了,他现在一个正牌女友都没有呢,就觉得每天的电话很耗心神。 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成不了时间管理大师吧。 他今晚还有事做,临走时太叔祖告诉他平阳镇又来了六个陌生人。 不用说就是杀手了,刘正经需要快点赶到派出署,好好安排安排,既要杀人,又要留活口。 夜已深,平阳镇西门口门牌坊前,六道人影驻足,看着远处的小镇目光谨慎。 他们在观望平阳镇的时候,平阳镇某个楼顶上,无面者和张大海站在楼顶也在观望他们。 “师父,我们就任凭他们出入镇里吗?”无面者问道。 “随他们吧,你师爷不让管,回去睡觉吧。”说完轻飘飘的跳下了楼顶,也不管楼有多高。 无面者停了几秒,也跳了下去,方向却是西门。 “我再强调一遍,进了平阳镇千万不要招惹任何人,除了目标以外全都躲着点,我不管你们平日里怎么样,进了平阳镇,不想死就夹着尾巴。” 众人纷纷点头,“进镇以后先散开寻找派出署的位置。” 六个人两两一组走进了门牌坊,而后直接散开,分成三组向着三个方向探查。 正东方向的两人没走几步就愣了,派出署就在身侧。 “都回来,派出署就在正门不远。”一人对着衣领上的通讯器低声说道。 一分钟后两人与他们汇合。 三分钟后,为首一人对着对讲低声呼叫:“胖熊,强子,收到回复。胖熊,强子……” 通讯器里静悄悄的。 四人面面相觑,脸色凝重,这才片刻功夫他们就折了两人。 关键是他们都没有走太远,胖熊和强子只不过向南进了两个小区之间的小巷。 最多走出去几十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被灭掉了? 四人看着那个黑漆漆的巷子眼中都有些恐惧,那巷子里的黑暗中仿佛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准备择人而噬。 “王头……我们撤吧,这镇子太诡异了。”一人小声说道。 为首的王头脸上挣扎着,咬了咬牙,“执行任务,我们这么回去也不会有好果子。”说着目光示意说话者的胸前,那里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他们所有经历的画面都已经传输了出去,就这么回去没法交代。 片刻后四人兵分两路,两人绕向派出署后面,两人直接跃进了派出署的院子。 王头和其中一人蹲在墙根,打量着黑漆漆的派出署办公楼,一楼大厅的门开着。 王头打量片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那是一只乌鸦。 手一扬,乌鸦扑棱棱的飞进大厅里,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口中发出人声,“没人。” 王头对着通讯器说道:“你们走楼顶,我们从一楼上去。” 说完两人朝着大厅快步又无声的潜去。头顶是那只乌鸦。 走进大厅没几步,王头察觉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脸色一变,反应极为迅速的一个翻滚。 另一人反应没那么快,被头顶撒下来的液体淋了一身。 鼻腔里刚传进浓重的酒精味儿,一股火线已经从角落里窜出,瞬间变成了火人。 凄厉的惨嚎响彻派出署,那人已经变成了火人,惨叫着向外跑去。 王头拍灭了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火苗,向着火人追去,刚跑出几步就听到嗖的一声,火人惨叫声戛然而止,王头看得分明,他的后脑上多了一根短箭。 孟的抬头望去,二楼有一个人影,正拿着一个东西对着自己。 王头连忙又是一个翻滚,原本立身之处已经多了一根弩箭。 忍不住一阵后怕,反应稍微慢一些恐怕就得受伤。脑海中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的那张脸,正是他们的目标刘正经。 王头从裤腿处拔出了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也不露头,伸出手去开了两枪。 玻璃破碎落在地上哗啦啦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楼顶的两名杀手也听到了声音,其中一人猛然踹开楼顶铁门,向下冲去。 脚还没落地,耳中听到机扩声,昏暗的楼梯拐角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脖子一痛,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倒地而亡。 另一杀手从楼顶向下一跳,扒住二楼窗沿,轻轻用力就翻了进去。 双脚刚刚落地,就觉得额头一痛,这下让他大惊失色,向旁边一躲,伸手从额头上摘下一根长针,一阵后怕。 恐怕再多几分力道就能钉到自己脑子里了。 转头看去,自己此行的目标刘正经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几根针缓缓后退。 “原来如此,这手飞针的本领,武夫境界恐怕都活不下来。”说着将那根针放在了眼前,这针比平常刘正经用的大了几号,也只有微毒,主要是为了迷惑敌人。 在暗中观察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些人不但带了通讯器,胸前还带着微型摄像头,而且多人一起,和以往单独行动、两人一组的杀手决然不同。 压力是大了些,可他也有秦青这个帮手,依托主场优势,完全可以导演这出戏—— 以凡人之躯杀武者。 第六十三章 诈死 杀手抹了一把额头,血迹在脸上留下几道猩红,杀手原本就狰狞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一声冷笑,杀手身形一动,急速向着刘正经冲去。 刘正经也快步后退,可速度却比杀手慢了很多。 杀手伸出手掌掐向刘正经的脖子,眼神中似乎已经看到刘正经被他掐断脖子的场景。 刘正经却在手掌快要贴在脖子上的时候,身体一扭,猛然提膝撞在了杀手小腹上。 杀手后退了两步,轻咦了一声,揉了揉小腹。“难怪,你这反应速度和力量要是去参加普通人的格斗比赛,一定能挣不少钱。” 刘正经没有用内力,而且也控制了力道,不然现在单凭肉身的力道也不止如此。 看着刘正经愈加慌张的表情,杀手脸上带着嘲讽:“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藏拙是没有用的。” 杀手真炁盈身,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刘正经。 刘正经左支右挡,狼狈的接了几招,看上去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比杀手要慢许多。 “砰”的一声沉闷响声,刘正经被击飞,刘正经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没有起来。 杀手拍了拍胸前的一个脚印,浑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去。他没有留意到胸前的摄像头已经碎了。 于此同时,一楼的王头跟着扑棱翅膀的乌鸦向着二楼走去。 走到楼梯拐角,王头看到二楼出现了一个清秀年轻人。 年轻人手在身前掐诀,怒喝一声“爆!” 王头身前的消防栓突然爆炸,爆喷而出的水珠夹杂着破碎的玻璃阻挡了王头的视线。 那只刚好飞到消防栓处,一声悲鸣就被碎玻璃洞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头在消防栓爆炸时就一跃后退数步,看到乌鸦的尸体以及悬浮在空中的大量水珠,眼中杀意熊熊。 那只鸟训练不易,也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生存保证。 “原来是有帮手,水元素术士么。”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不慌,看这声势,最强不过术士,高阶术士,而在术士一境,多数情况下都会被武士境界的武者压着打。 就在王头愣神间,悬浮在空中的水一境凝成事迹股水箭向他射来。 王头不闪不避,抬手护住双眼,真炁激荡,直接硬扛。 水箭将他身上的衣服戳出了几个洞,却没有破防,这就是武士境界的武者为什么能压制术士境术士的原因,这个境界的术士根本破不了武士的防。 水珠激散,一片水雾茫茫。 王头抬手就是两枪,可惜楼上已经没了人影。正要上前去追,消防栓里喷出的水化成了几根水蛇向着王头缠绕而来。 王头身形矫健躲过了几次缠绕,奈何水绳太多,空间太小,很快就被几股水绳缠了起来。 原本液态的水此刻却像真实的绳子一样将他束缚在原地,水元素术士的基本操作,控水束缚。 王头真炁一动,一声冷哼,身上的水绳绷断数根,然而立刻就有更多的水绳缠了上来。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被一条条水莽捆住的人在不断挣扎角力。 秦青气喘吁吁的跑到二楼一个拐角,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刘正经正从一间房间里拖出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已经换上了治安署制服。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具尸体竟然长着和刘正经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刘正经和秦青站在二楼远远看到进镇的六人临时制定的计划,假死。 之前没处理掉的杀手尸体让秦青提前揉捏成刘正经的模样被藏在了一间办公室里。 而后刘正经陪着这名杀手演戏,打碎摄像头迅速以毒针杀死对方。 演戏并非多此一举,如果刘正经的真实实力暴露在摄像头之下,诈死的可信度就不会那么高。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刘正经确实有超过武者的实力,又会让真正幕后的人相信刘三更的实验真的成功了。 那时刘正经就算被杀死也会被带回尸体,总会露出马脚。 所以在诈死之前,很有必要演这一场。 只是这名杀手到死都没想明白,一个真炁都没有的人,针怎么突然就突破了自己防御。 托出这具伪装好的尸体之后,刘正经掏出杀手的手枪朝着“刘正经尸体”开了数枪。 两人迅速钻进一间办公室。 王头终于镇散了水绳,剩下的水也没有再受人控制。冲上二楼之后远远的就看到了两具尸体。 谨慎靠近之后发现了同伴的尸体,脸已经发紫,眼睛里插着一根针。 另一具尸体正是自己的目标,刘正经。尸体之上几个要害中枪。 王头没有放松警惕,简单查看现场之后迅速退去。 任务完成了,这里还有一名水元素术士。镇里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危险。 他不想再在这多呆哪怕一秒钟。 王头飞快的撤出派出署,地上同伴的尸体看都没看一眼,只要这趟回去,就有花不完的钱财。 派出署里,那具尸体缓缓恢复了原貌,秦青的这个能力只能在活人身上才能长期有效。 派出署的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内,刘正经和秦青看着飞速逃离的杀手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计划太仓促、太多变量,假如他们没分兵,假如你杀不死这个杀手或者晚了几分钟,假如这个杀手仔细查看了尸体,你都会功亏一篑。”秦青总结道。 刘正经笑了,“没那么多假如,意外永远都会存在,不能因为意外就放弃机会,而且,我们输得起,大不了全杀了等下一波。” 秦青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 派出署对面的胡同里,无脸面具人看着对面派出署楼顶,那里站着一个人。 看清那人之后吓的面具人一缩脖子,那是郑坐堂。 赶紧放弃了追杀最后一名杀手的打算,拖起两具尸体向着胡同深处走去,嘴里嘟囔着:“外面的上品武士好弱,我果然是天才武者,我这种天才,不该一直窝在平阳镇……” 郑大站在楼顶,瞥了一眼胡同,轻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而后身形消失不见,今晚这俩孩子不会有危险了。 自从师父闭关以后,郑大不得不接起了暗中保护两人的担子。 …… 沂城,赵氏大厦。 房间里站着赵冠乾、赵丰宇和铁手。 “竟然真的是普通人,我没有想到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这样,拼死了三名武者,要不是亲眼看到,绝对没人信。”赵丰宇咋舌道。 铁手面色阴沉,他的六个上品武士的属下只剩下了老王一个人回来,又要重新组建班底了,不过完成了这次任务,上面的奖赏应该不少。 赵冠乾看着眼前的几个架空画面,眉头皱着。 “爸,任务完成了你还在烦躁什么。” “三分钟我们没看到画面,这三分钟里刘正经是怎么把一根毒针射进一个小八眼睛里的?”小八就是死在二楼的杀手。 从二楼杀手摄像头被打掉,到王头冲上二楼,中间的画面是缺失的,这段时间里刘正经毒针刺入杀手眼睛,杀手开枪打死了刘正经。 这是可以从现场推断出来的事情,可是没有亲眼看到就总让人不安。 “刘正经明明白白已经死了,这是可以确定的,三分钟而已,能发生什么。”赵丰宇觉得自己老爸太过谨慎了。 “这个刘正经格斗技巧非常娴高明,一般的武者单从技巧上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之前两人交手,小八被击中过多次,全凭武者的境界碾压刘正经,被翻盘也不算什么意外。”鬼手眼光要更高明一些。 “嗯,总算了解了一件事,将所有视频汇总一下,报给上面,另外,把悬赏撤了吧,在上面发个声明,目标已经击杀。” 赵冠乾吩咐道。 “那个无脸面具人是什么人?看上去还没到武师境界,竟然能秒杀我们的两个上品武士,要不要查一查?”赵丰宇突然想到最早被杀两人的摄像头画面。 赵冠乾看了他一眼,就像看白痴一样。 鬼手解释道:“杀手榜上的杀手都死在了那里,高手更是死了不知多少。没什么好意外的,如果平阳镇真的是武师以下就可以随便进入的,就没有那么神秘了。” …… “还有两个杀手,我们去找找看看,以免被坏了事。”秦青提醒道。 刘正经点了点头,不过他觉得那两个杀手八成已经被干掉了,之前他们集合的时候那两人就没有出现。 出于谨慎起见,刘正经还是和秦青一道沿着那个胡同找寻起来。 没走多远,刘正经就闻到了血腥味儿,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个人熟悉的体味,张大海家爱装批的面具男? 刘正经摸了摸鼻子,“不用找了,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秦青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点了点头。“这个平阳镇还真是处处杀机,我还是待在派出署里别出来了……” 刘正经深以为然,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个几百岁的老头碰瓷? 秦青返回派出署,刘正经去了一趟铁匠铺,大半夜的也没有敲门,在窝棚里取了一把铁锹,留了一百块。 临走时还不忘在窝棚里寻觅了一番,再也没有见到黑铁棍一样的东西。 当初那根黑棍可就像烧火棍一样被自己随便捡起来的,谁知道铁匠铺里还能不能捡漏。 可惜找了一圈也没有可疑的东西。 刘正经扛着铁锹往回走,身后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又一个美好而充实清晨开始了,这一天,从处理尸体开始。 (喝多了果然不适合码字,很不满意。李白真乃神人也,敬他一杯。) 第六十四章 出平阳(上) 埋完尸体天色已经大亮,刘正经先后埋了五具尸体,有些惆怅,想起老农挥手间埋尸的潇洒,不知何时具备那样的实力。 回到派出署,刘正经没有去打扰已经睡去的秦青,而是登上楼顶修炼太极。 这一次没能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而是一心两用做起了复盘。 经历生死搏杀之后总结得失,是刘正经苟活于是信奉的真理。这个世界人命比前世脆弱太多,没有试错的机会。 昨夜六名杀手,无面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杀掉了两个,另外四个被陷阱坑掉了两个,自己亲手杀了一个,故意放跑一个。 计划很仓促,不过运气很好。 交手的那位杀手应该是上品武士境界,比之前刘正经遇到过的武士境界杀手差距极大,战斗经验、对敌心态和临场应变能力都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双刀器械流杀手、一针一炮两人,每个都需要刘正经全身心应对,稍有不慎就会身死。 可昨晚交手那名杀手丝毫没能让刘正经感到压力。 一方面是自己实力确实有所长进,尤其是太极升级之后,又练习了覆水诀,可毕竟时间过短。 这也再次印证了刘正经最初的看法,这方世界的武者眼中依然是境界为王,杀手们已经算是武者当中较为强大的存在。 这也给自己提了一个醒,战斗技巧、心态、应变能力都可能让一场战斗翻盘。 暗网上的悬赏已经撤掉,暂时呆在平阳镇应该没有多少危险,这是难得的一段夯实基础,修炼覆水诀的平和时间。 从被赵丰年陷害开始算,事情一件一件发生,回想起来好像过去了很久,其实满打满算时间不过十天以内,好像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他从一个鸡都没杀过的文职变成现在干脆利落的杀人,不禁令人唏嘘。 他有种冥冥之中的预感,未来他的人生会有更多的腥风血雨、生死搏杀,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内力值从上一次味敏尝自己血时的57,先后死在自己手中9人,内力增长9点,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修炼,增加4点,内力已经达到70点。 单论内力和身体素质他自我感觉已经可以比肩上品武士。 如果再加上他的飞针、常年以弱胜强磨练出的格斗技巧,武士境界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应该很少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自己在武者和术士眼中是个“无境废柴”,这就有了阴人的机会。 从系统觉醒到现在,自己从一个极限普通人类,实力增长的速度绝对算是变态级别了。 要知道天赋卓越的林清月在压境的情况下也不过上品武士,当然她的上品武士境界肯定要强于一般的武者。 这也足以说明系统对刘正经的助力有多大。 让刘正经不解的是自从他来到平阳镇之后系统就没有发布过任务,要知道系统任务每次奖励都是10点内力,这可相当于他修炼一个月,杀十个人的速度。 至于原因刘正经也有猜测,系统最初觉醒的时候自己实力太弱,危机太多,所以系统近乎没有道理的发布任务。 自从自己进入了平阳镇之后,一方面实力有了一些基础,另一方面平阳镇对自己来说就是个新手村,杀手虽然经常光顾,真正的生死危机并没有。 说到底这还是一个“非正经系统”,他至今相信系统是为了让他变坏,再给自己发布简单的任务就不会刺激刘正经杀人成长。 正净值已经跌到了83. 不知道这个正净值到底有什么作用,跌到一定程度会发生什么? 目前为止他对系统的了解还是很少,不过眼前就有一个参照物,秦青。 秦青现在是上品术士,估计战斗力还要低于自己,是不是意味着秦青系统觉醒时间也不长,又或者秦青这位皇子没有机会做任务或者没去做任务? 这些都有可能,如果秦青也是系统觉醒时间不长,是不是意味着其他系统宿主也差不多,那自己没输在起跑线上,未来也未尝不能和他们争锋。 秦青的“捏脸”能力八成就是觉醒的异能之一,他身上很有可能还有一两个异能,参照捏脸、灵嗅、味敏这三个异能,好像“非正经系统”给的异能都比较鸡肋? 目前自己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无法做出准确的估计,就如同自己的那位“亲爹”,到目前为止还有太多谜团。 刘正经隐隐有种压迫感,即便暂时躲过了宋家的目光,也不意外着一劳永逸,自己早晚还会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到那时将会面对怎样的压力? 希望这段缓冲期足够长,起码能让自己成长到可以自保的程度。 不知不觉刘正经已经打了练了一个多小时,听到楼顶的铁门声响,刘正经停下了动作,看着朝气蓬勃的秦青,心里又忍不住产生仰慕的心思来。 刘正经暗暗警惕,对方的非正经系统该不会有掰弯别人的嗜好吧,除了主角光环这个不靠谱解释以外,秦青身上的魅力只能用“非正经系统”来解释了。 毕竟自己的系统怂恿自己嗅内衣、尝血、杀人,怎么看怎么都不正经。 “你一夜没睡吗?”秦青笑容和煦和刘正经打招呼。 “睡不着,难得清闲,修炼一会儿。对了,怎么都不见你修炼?”刘正经问道。 秦青笑着坐在楼顶之上,面朝朝阳,从刘正经角度看去,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侧脸…… “术士最主要的是感知沟通元素,改造自身,并不需要专门的修炼,当然,如果专心修炼效果会好一些,我觉得我修炼速度不慢,也不怎么喜欢打架,也就不着急了,和你一比差远了。” 何止不慢,二十多岁的上品术士,在东山州都没几个吧,这还是不怎么修炼的接过,嫉妒让刘正经在心里吐了个大槽。 相比术士,武者可就辛苦多了,刘正经的内力和武者的真炁很像,也就把自己归入到武者行列,只是还没有专修某种流派而已。 但他知道,武者不管哪种流派都要练习,像一针见血一炮而红那样的极致流派所要付出的努力更多。 不然境界再强也是沙袋,这是战斗方式决定的。 术士就不一样了,他们就像游戏里的法师,战斗起来顶多做几个手势,动动心思,操控元素就好。 “最近有什么打算,暂时应该摆脱宋家的视线了。”秦青问道。 “还是那句话,先成长起来,不然在那些庞然大物面前我就是一个蝼蚁,还谈什么打算。”刘正经还是那套说辞。 秦青诚恳说道:“其实你还可以做很多事情,看得出你和平阳镇的纠葛很深,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机会,把握住可以成为你未来的助力。” 不愧是皇子,张嘴就这么现实。 刘正经当然也想过抱大腿,那也是在不知道刘三更的壮举之前,如今知道了刘三更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自己反而没了这样的心思。 当初刘三更叛出平阳镇为的就是不牵连平阳镇吧。 自己没有资格再把平阳镇拖进来,更何况自己严格上来说并不算刘三更的儿子。 这些就没法对秦青讲了,“我和平阳镇的关系很复杂,但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秦青似笑非笑,“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天碰瓷老头把我们抓去的地方就是天工阁吧?” 刘正经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惊讶于秦青的判断力,“怎么说?” “洪盟一直有十三门的说法,其中重中之重就是天工阁,也是洪盟能傲视地下世界的基础。大秦千百年来只找到过几个分部,总部却一直神秘。” “平阳镇是最有可能的总部所在地,但我没有看到,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山里和地底。那天我们从山洞里出来,我被蒙着眼,身后还是合金的金属门,那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 “那老头实力是个武宗吧,一个武宗会碰瓷我们,原因只能是你,说不定我能活着出来都是沾了你的光。” 秦青分析的头头是道,刘正经又嫉妒起来,长得好看、投胎投的好就罢了,脑子还这么灵光,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门? 刘正经没否认也没承认,说到底他对秦青也不算真正的信任。不想因为自己暴露太多平阳镇的秘密。 “你又有什么打算呢?”刘正经反问道。 “我就比较忙了,我总不能在这里一直躲着,我还要运作,想办法把长辈的怀疑洗脱,然后出去继续我的理想。”秦青目视远方的山岭,眼神自信且坚定。 “推翻九门?” “不,是推翻整个旧世界。” 嚯,你就差左手锤子右手镰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正经再也没等来一个杀手,生活突然就规律起来。 每天早早起床修炼,之后与秦青切磋,可惜秦青这个医者术士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 隔三差五去百花会所找小乔按摩,或者给小乔按摩。 倒不是他好色,主要是派出署没有电视,而他想看新闻联播。 花钱?必须要花钱,“刘白嫖”名字实在不好听,所以刘正经就心安理得的拿着秦青的钱去逛会所了。 花无裳再也没有出现过,据小乔说她每年只能回来几次,每次都只能待几天。 老农每天都扛着锄头途径派出署,和一个勤劳的农民没有一点区别。 太师祖偶尔会拄着拐棍来派出署做客,聊聊武器打造,不过刘正经没有再嫖前世的武器,总觉得推动武器研发不是一件爱好世界和平的人该干的事。 张大海一直没有出现过,自从秦青来了之后派出署就像没了这位署长一样。 倒是偶尔刘正经能看到面具人出现在周边楼顶上,似乎想过来又不好意思。 他的那位便宜师父自从说了闭关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 刘正经的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每天晚上和姜浅草煲一煲电话粥,开一开车,只是刘正经总觉得太像异地恋的情侣了,也不知道这样对还是不对。 每两天会跟林清月打个电话,每天打的话林清月会拒接,傲娇又矜持。 隔三差五会给老妈打电话请安,顺便和周依瑶聊聊天,据老妈说周依瑶越来越不爱说话了,也只有和刘正经打电话的时候才像一个十四岁的姑娘。 这样平静的日子在三个月后被一个电话打破了,电话是林清月打来的,林世正牵扯到一个案件中,已经被控制起来。 宋芝想要直接去州府济城劫狱,被林清月拦下。 林清月需要刘正经去破案。 第六十五章 出平阳(下) 时值九月,位于北方的沂城已经进入秋天,平阳镇一圈山上的密林也开始泛黄。 刘正经接到林清月电话之后看着远山,知道安逸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林世正身为东山州治安总署的副署长,向来洁身自好,不会有把柄被别人抓住。 即便是出现一些意外,也算位高权重的林世正不可能会被控制起来。 林清月电话里也没有多说,刘正经无法做出判断,被人设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林世正混迹官场多年,经验老到,这些年不是没有对手想要针对他,但都没有得逞。 所以想要判断出敌人也很难,想要除掉林世正这根钉子的人太多了,也不排除来自宋氏的报复。 这些情况都说明这次的事情非常棘手,林清月也是深知刘正经的破案能力才会给他打电话。 宋芝则是想把林世正抢出来,本意是不想因此让林正经出平阳镇。 但林正经已经知道了这事,又怎么会置之不理,不管是林世正还是宋芝,在刘正经眼中早已把他们当成了亲生父母。 接到电话的当天,刘正经来到了张大海家里,见到了无面者和鱼妮,也算是跟张大海辞行。 名义上是和领导回汇报,其实刘正经的档案已经成为了牺牲署员,炸死之后他就找到了张大海补上了这一环。 之所以来辞行是因为这段时间里他发现张大海和无面者经常在平阳镇四处出现,和老农差不多,好像都在巡逻。 刘正经并不笨,之前能在悬赏榜上活下来,平阳镇的规矩是一方面,一些人确确实实帮到了他。 这份情得承。 张大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以后要小心,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再回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刘正经的错觉,总觉得鱼妮和无面者再听说自己要出去时眼睛里好像有一把火焰。 从张大海家出来之后刘正经就去了一趟百花会所,最后给小乔按了一个摩,半调侃半认真的说了句:“郎君此去或不回,贤妻莫要守空闺。” 谁知一句玩笑竟惹得小乔眼泪哗哗的掉。把刘正经哭得手足无措,这一段时间相处也让刘正经了解了这个姑娘,相比于外面的那些白莲花,这个在百花会所长大的姑娘要纯洁太多,就像一朵泥沼里的清莲。 抹掉眼泪,小乔给了刘正经一个金钗,刘正经还以为是定情信物,一阵扭捏的时候小乔噗嗤一声笑了,“这是百花会所的信物,不管是在哪都可以凭借这个信物得到帮助,百花会所情报天下第一。” 刘正经也第一次认识到百花会所在洪盟中的地位,应该就是专职情报。 想想也可以理解,再也没有比这个这个职业更容易打探情报了,毕竟上了床的男人最容易倾囊相授、赤诚相待。 辞别了小乔,刘正经又去了一趟北山的天工阁,刚走到洞口就见到了好像在等他的白发苍苍的太叔祖。 “要离开了吗?”老头眼神深邃。 “嗯,我父亲亏欠天工阁的将来我会回报。”刘正经认真的说道。 老头笑了,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许多,“你要是留下了,说不定我真把天工阁交给你。” 刘正经只当是玩笑,他有自知之明,耍耍心眼、嫖些前世的武器创意他可以,当一阁之主他不是那块料,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老头没有强留,摆了摆手又进了山洞。 刘正经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祠堂,要离开了总要和自己的那位便宜师父辞行。 却不知宗庸在哪里闭关,只能去祠堂碰碰运气,那里是平阳镇中心,而且宗庸闭关前说过,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去祠堂,后来才改口为百花会所。 刘正经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推开了祠堂的门,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着银钩铁画的四个大字,“水能覆舟”。 穿过院中的石碑,走进正堂,正堂非常宽敞,其内密密麻麻供奉着数百个牌位,三面全都是。 正堂正中的巨大香案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笑着看着刘正经走进。 “先上柱香吧。”没等刘正经开口说话就抬手示意刘正经别先说话,递给了刘正经三柱香。 刘正经犹豫了片刻,接过香,恭敬的向着三个方向各鞠了三个躬,而后郑重的将香插在了香案之中。 “我知道你此来何意,师父正在闭关,不出关之前不能相见。”郑大笑着说道。 师父?这位难道也是老师的徒弟,算是自己的师兄? 郑大看出了刘正经心中所想,“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大师伯,不过……师父既然收你入门,那你就叫我一声师兄吧。” “师弟见过师兄。”刘正经没有扭捏,恭敬的抱拳施礼。 只是再抬起头来发现郑大眼中一阵恍惚,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 “你和你爸很像。我叫郑大侠,他们都称呼我郑大,当年你爹还在平阳镇的时候大家都叫他刘三。” 郑大亲切的拉住刘正经的手向后堂走去,就像一个平和的长辈。 祠堂很像前世古代三进的四合院,后堂则多了几分人气,往来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些文件,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看到郑大牵着刘正经的手进门纷纷侧目,也没人过来打招呼,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郑大一边牵着刘正经的手一边解释道:“平常这里都很忙碌,你可以理解为平阳镇的镇政府。” 刘正经心想恐怕不止是平阳镇,很可能还是洪盟的行政中心。 郑大牵着刘正经来到了一处侧厅,侧厅装饰古香古色,满屋的书架上摆满了厚厚的书籍,一张茶桌上已经沏好了茶,似乎郑大也知道刘正经要来提前准备的一样。 刘正经轻轻抿了一口,“师兄,我还有急事要走,将来有机会再回来拜访您。” 辞行目的已经达到,刘正经就想离开。 “不急,不急,喝杯茶。”郑大却挽留了起来。 刘正经也不好违拗,只得又端起了茶。等待郑大开口,他知道郑大肯定还有话说。 郑大轻轻抿了一口茶,脸上笑容褪去,眼神里带着一丝沉湎,“你和三更长得很像,当年他离开平阳镇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大。” “我比他大二十五岁,是看着他长大的,以前师父很少留在平阳镇,都是我照顾他们。” 他们?刘正经捕捉到了郑大话里的字眼,郑大侠,刘三更,中间是不是还有个老二? 郑大没有提老二的事,接着说道:“你父亲从小就比较执拗,明明武道天赋最好,偏偏最不用功,谁也拗不过他,后来他要走也没人拦得住。” 郑大语气里带着悲伤,“正经,你愿我们吗?” 刘正经一愣,接着反应过来郑大说的是什么事,这点他从来没有想过。 郑大缓缓说道:“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洪盟也没外界想象的那么铁板一块,那年你爹出事之初我们是有机会把他接回来的,可惜受到了阻力,倒不能愿他们……” “出事那天,师父被缠住了,而平阳镇也陷入了数百年来最大的危机,为了去救你们,师父身受重伤,等到师父赶到的时候已经……” “当时师父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尸体,师父当时正被追杀,只好将你的尸身放在树林里。等到我们再赶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刘正经静静的听着,终于确定了自己穿越来的那天第三方势力,果然是平阳镇。 “后来我们才知道你没有死,也算老天保佑。这些年来我们都在关注你,只是师父总觉得愧疚于你,又因为你没有武者和术士体质,就想让你平淡渡过这一生。” 这句话又解开了刘正经的一个疑惑,刘三更的研究几乎要捅破了天,仅凭林世正夫妇,就算他们再强也护不住自己才对,如果有平阳镇在背后使力就说得通了。 自己失忆是真,废柴也是真的,就算九门再强大也犯不着因为刘正经这个已经失去价值的孤儿和平阳镇翻脸。 “直到你的养父母托人找到了平阳镇,我们才又见到了你。” 郑大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不要怪我们,尤其不要怪师父……因为当年的事他的伤势至今未愈,而且性情大变,从那天起便消沉起来。” 刘正经想起了宗庸那张永远苍白的脸以及那次楼顶恐怖的气势,心里有些温暖。 一直以来他觉得这个世上只有林世正一家真正对自己好,现在突然得知还有一些人也在关心自己,忍不住就有些感动。 “师兄,你不用多说,这些年来我谁都没有怨过,这是真心话,而且我一直在想当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现在知道了,感恩还来不及呢。”刘正经诚恳说道。 郑大眼睛红了起来,“你比你父亲懂事太多了,要是他当年……算了,不说了,六叔祖那边有执念,这些年也没有给过我们好脸色,他有心让你接天工阁的班,被我劝阻了,你……” “师兄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郑大点了点头,“我是想这些应该由你自己做主,六叔祖向来不会问人的意见,当年让你爹当阁主也是如此,我不想你步你爹的后尘。” 刘正经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有些意外,不过想起那个连碰瓷都能用出来的老头,好像做出什么事都很正常,三百岁的老头,脑子大概也不怎么灵光了。 “还有你和小乔的婚约,花无裳想要悔婚,也被我训斥了,你父母不在了,她就想悔婚,当我们不在吗?”说到这难得的从这位温和书生模样的男人脸上看到了一丝怒意。 “这……”本想说出那个婚约他也不在意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刚才你已经烧过香了,也算入了堂,今后也算我洪盟的一员。”郑大又说了一句让刘正经意外的话来。 这几个月刘正经呆在平阳镇,就像一个外乡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平阳镇的关系,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入了盟。 “当年你爹执意出堂,如今你又入堂,或许这就是命运弄人吧。”郑大好像是个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 说着话郑大从腰间摘下了一块黑色的令牌来,“这是刑堂的执事令牌监查使令牌,你带着吧。” 刘正经连忙摆手,“师弟今日才入堂,怎么能当监查使呢?” 他想起用味敏尝出张大海的资料时就有“刑堂执事”这一职位,虽然不知道刑堂的架构,但监查使听起来就很牛逼的样子。 郑大伸手虚压,“你不必拒绝,这不是什么官职,也没有什么职责,说起来刑堂也算是我洪盟十三门之一,只不过这几百年来洪盟散布各地,凝聚力大不如前,刑堂的职责也就渐渐淡去了,现在加上你刑堂也不过只有四人而已。” 郑大解释道:“给你这个身份一来是让你在外行走有个洪盟的身份,原本不该这么仓促的,本想让你在平阳镇有了归属感再引你入堂,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将来有机会再进行正式的入堂仪式。” “二来是为了那根黑铁棍,那根黑铁棍名叫刑棍,自古以来就是刑堂镇堂之宝,刑罚之器,既然师父师叔给了你,那也要有个能戴着他的身份,以免落人口舌。虽说仍然有僭越之嫌,但总算合乎规矩。” 这时有个年轻人快步进入侧厅,看了一眼刘正经,拱手禀报,“禀告坐堂,平阳镇外蹲守的暗哨已经全部铲除。” 郑大摆了摆手,那人躬身退去。 “师弟,就不耽误你了,镇外那批人已经处理掉了,现在可以离开了。” 刘正经心里一阵暖流流过,不过心里又疑惑起来,怎么还有人蹲在平阳镇外? 【卷末总结: 第一卷十万七千多字,第二卷不到十一万字,符合预期,从这点上看我对情节的把控还是可以的,就是有些坑比预期中填早了。 第一卷对我这种新手来说写起来有些费力,节奏也掌握不好,主要是抛出背景,引出主线,为了不干抛设定,做了一些支线,写得不是很满意。 第二卷才算是真正的情节铺展,也是主角的新手村,两卷二十多万字基本完成了大纲目标,毕竟笔力有限,不过六斤糊一直在边写边学习,相信后面会更精彩。 主要人物登场不多,引出了大秦九门,主线也正式开始,下一卷换地图,走出新手村,开始展现大秦的一些真实面貌,九门开始展露狰狞,洪盟也要浮出水面。 这一卷字数会多一些,冲突会多一些,登场人物也多一些,至于开车会尽量减少或者更含蓄,实在不想再被编辑大大再提醒了。 最后给自己插个旗,本月保证每天六千字更新,做不到我就是狗。 最后,如果这本小说你能看到这里,那是我的荣幸,先说声谢谢,尽管你从来都没说过话。(委屈) 不管成绩如何,就算为爱发电,这本书也会一直写到完结,不奢望成绩,先写个能让自己满意的故事出来。】 第六十六章 长相李连杰,名叫张三丰 暂时放下心中疑惑,刘正经拱手告辞,“多谢师兄,师弟这就离去了。” 郑大露出长辈般的微笑,目视着刘正经转身离开。 刘正经刚走到远中又听到郑大的身后又唤了一句:“师弟。” 刘正经回身看去,郑大面带深意的说道:“日后若遇到杀手联盟的人……需谨慎对待,最好不要深入接触。” 说完摆了摆手。 虽然不知道郑大所言何意,刘正经还是点了点头,接着转身离去,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次他登上暗网悬赏榜,论坛里各种言论都有,其中有条阴谋论推断的依据就是杀手联盟没有一个杀手接了这个任务。 暗网的规则是接任务必须现在暗网领取,完成任务之后再由暗网的判断程序确定任务是否完成,提取佣金,这个过程以暗网的信誉作为担保,当然暗网也会抽取一定的利润。 在暗网上并不需要实名制,多数杀手在暗网的注册id都是自己的外号。 而杀手联盟的杀手则不同,他们每个人的id都会有固定的格式,“杀-xx”。 凡是杀手联盟接的单从无失手,就算偶有失误也会有下一个杀手联盟的杀手继续。 所以被杀手联盟接的单其它杀手大多直接放弃了,基本就如同阎王给他宣布了死期,好在杀手联盟接单要求比较另类,只杀该死之人,所以倒不至于让其它散人杀手和杀手组织感到压力。 刘正经对于杀手联盟并不了解,只知道这是一个几十年前突然崛起成为杀手世界王者的组织,早前曾怀疑过刘三更夫妇和帝国视察团被袭是杀手联盟所为,但至今没有证据。 现在来看有些武断,有这份实力的可不止杀手联盟,刘三更夫妇被杀背后牵扯甚广,甚至能让平阳镇处于危机,对方除了大秦九门以外没有其它可能。 至于视察团被袭,就更扑朔迷离了,为了姜浅草搭进去的人可不少,更是多年隐蔽布置,事后更是不留痕迹。 刘正经更倾向于是九门内部的人动手,因为顾及同为九门的姜家,所以整个谋划束手束脚,目的应该还是想从姜浅草嘴里刺探当年的秘密。 姜浅草可没有像刘正经一样失忆。 脑子里梳理着线索,不多会儿就走到了派出署,看到了已经背上行囊的秦青。 突然就想明白了镇外那些暗哨是干嘛的了,平阳镇里登上悬赏榜的可不止他一个,这里还有个更贵的大秦十二皇子呢。 “你也要离开这里了?”刘正经问道。 秦青点了点头,“外面疏通的差不多了,没有实质的证据他们也没法拿我怎么样,其实半月前就能走,不过还是想多留在这陪陪你。现在我们一起出山吧。” 刘正经看着秦青诚挚的眼神,心里忍不住一阵感动。 又是该死的主角光环? 刘正经点了点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秦青愣了愣,“橘子?” 刘正经没有解惑,这个世界不会懂这个伦理梗,但这不影响刘正经心里舒坦,毕竟那是一个大秦皇子。 他老子可是当今皇帝。 刘正经没什么可收拾的,来时一个包,去时也是一个包,多了个鱼竿盒而已。 看着刘正经走出派出署,秦青瞄了眼刘正经提着的鱼竿盒,“你还喜欢钓鱼?没见过你钓鱼啊。” “这不是要回家了么,给我爸买的,他喜欢钓鱼。”刘正经随口应付。 两人开始向着西门走去,走到牌坊下的时候刘正经回头看了眼牌坊上的“平阳镇”三个大字,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两人迎着夕阳向外行去,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山口。 山口路中间的木牌早已经被刘正经撤掉。只留下一堆碎石,反正这里也不走车。 “当初我走过这里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两边的山上,这个木牌的作用就是鉴别杀手吧?” 秦青一语道破,而后点评道,“有些武断了,不过那种环境下可以理解,幸好那天你没有对我下手,不然你的弩箭我可躲不过去。” 刘正经也不否认,“没办法的办法,还好没有错杀过人。给我捏个脸吧。” “捏脸?”刘正经跳跃式的话题转换让秦青一愣,“还以为你不需要了呢,打算捏个什么样的?” “巴掌脸,下巴略尖,弧度流畅柔和,大眼睛双眼皮,眉粗浓曲线向下,厚唇鹰鼻,鼻翼丰厚,鼻头圆润,鼻梁挺直。” “颧骨微微隆起,靠近眼眶,颧星划线向眉末而行。” …… 刘正经脑海中浮现前世李连杰的面貌特点,在治安管理大学学习过人物画像,让他画也能画得出来,所以形容非常详细。秦青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刘正经,“你该不会照着谁说的吧。” “一个小说主角,你照着捏就是了。”刘正经随口敷衍。 秦青嘀咕有这么具体的主角外貌么,就差画出来了。还是依言在刘正经脸上揉捏起来。 刘正经感觉非常怪异,不是因为被男人摸脸,而是他能感觉到面部肌肉的变化,还有骨骼都有轻微改变,就像自己的脸变成了橡皮泥。 几分钟功夫,秦青后退两步,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正经拿出手机,眼前一亮,和年轻时候的李连杰竟然有九分像,秦青这份手艺可以啊。 臭美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刘正经看向秦青,“身份你也可以伪造吧?” 秦青自信道:“自然可以,我造的身份,从你出生到现在,出生、家庭、医疗、教育、财产信息一应俱全,相当于凭空在这个世界上创造了一个人。” 难得见秦青脸上露出这种得意的神情,看来真的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刘正经这点倒是相信,秦青初来平阳镇的时候刘正经就托林世正查过“秦青”这个名字,竟然真的在东山治安管理大学档案里找到了,连每年的考试成绩、社团活动记录都有。 “嗯,那就随便给我造一个吧,就叫秦峙,大秦的亲,对峙的峙,身份是大秦十二皇子。” “咳咳咳”秦青被刘正经噎到了,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真实身份隐藏极深,来平阳镇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平阳镇应该都查不出来,可是却被刘正经一语道破,这怎能不让向来对自己隐藏身份手段很有自信的他惊讶。 刘正经白了他一眼,有些打脸的快感,“你做梦说的,‘我乃大秦十二皇子秦峙是也,小姐姐速速褪去衣裳,与我共赴巫山’。” 秦青一个字都不信。 “不开玩笑了,身份名字就叫张三丰,从小入山求道,是个道士,道观你帮我选一个吧。” 秦峙点了点头,“这个身份倒是可以,从小在山里修道,在俗世没有痕迹,越简单漏洞越小。不过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道士的道籍比较麻烦。” 刘正经点头表示理解,这个世界也有道教,教义和前世并无区别,也都是一群喜欢在山里清修的人。 不过选这个身份刘正经考虑的却是嫖了人家的太极,总要给人家正个名。 第六十七章 拆几栋楼博你一笑 “你这玩意儿能维持多久?我怎么变回来,变回来还能再变回去吗?”刘正经问道。 “我试过,一次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变回来也简单,用你的真炁反复冲刷你的脸就行。”秦峙答道。 两人走过山口开始向山外走去,走到密林边缘,老农正在玉米田里掰玉米,看得出玉米长势很好,大概是肥料比较给力。 刘正经对着老农挥了挥手,也不知道老农看没看见。 两人走进树林,穿过树林就到了枯木横路的路口。 “小心一些,我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想要杀我在这里是最后的出手机会。”秦峙突然停下脚步说道。 刘正经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有可能有人要杀你啊。 “我说,你堂堂一个皇子,就没有自己的势力来接应一下?”刘正经可是知道这家伙有个叫新朝的组织。 秦峙面色尴尬,“有倒是有,只不过现在还不能暴露。再说,这不是有你在吗,我估计平阳镇应该不会让你死在家门口的。” 好家伙,跟我一起走是连这个都算好了。 刘正经不想理这个心眼贼多的人,快步向前走。 秦峙在后面紧赶慢赶,“慢点,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翻山出去……” 刘正经也不理会他,只顾往前走。 秦峙只好跟上,一边小心警惕的看向四周,唯恐突然有人杀出来。 两人一直走了半个小时也不见人杀出,秦峙开怀大笑,“人皆言我那几位兄长手下多谋,以我看,到底还是无能之辈。假若在出口埋伏几名高手,我们岂不是束手受缚?” 刘正经听到此话就觉得耳熟,恍惚间前世看的《三国演义》,曹操走出华容道的时候就是这个句式,吓得他连忙堵住秦峙的嘴。 秦峙见刘正经小心的样子,疑惑道:“刚才不见你紧张,这都走出来多久了,你紧张什么?” 刘正经狠狠瞪了他一眼,“谁让你乱插旗,快些走。” 秦峙搞不懂刘正经为什么突然严肃,只好跟着刘正经加快脚步。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渐黑,前面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城市的灯火。 “你去哪?”刘正经问道。 “我会在东山州待一段时间,一个月后就回帝都。”秦峙说道。 “那我们就此别过。”刘正经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离别场景,太矫情,三个多月相处,倒是和秦峙有了些感情。 “后会有期。”秦峙微微一笑,两人各自向着不同方向走去。 走过几步,刘正经回过身来,正好看到秦峙也回过身来,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言情剧的狗血名场面怎么发生在俩男人身上了。 “你说。” “真的不考虑来帮我吗?其实我知道你身上没有刘三更的研究成果。”秦峙笑着说。 临走了,终于拔了两人之间的一根刺,刘正经一直担心秦峙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靠近自己。 “不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你刚才想说什么?” “推翻九门,你不觉得绝望吗?”刘正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秦峙这种人太过理想主义,好像树立个目标就一定能实现,还能毫不迟疑的往那个方向奔。 推翻九门,说起来是四个字,那可是上万年来都无人做到的事情,在刘正经看来毫无希望。 “心有光明,便不惧黑夜漫长。”秦峙淡然一笑,说完潇洒的转身离去,背对着刘正经挥了挥手。 看着他洒脱的背影,刘正经又忍不住心生敬仰,还是觉得他好帅怎么破?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吸引男人的异能啊?”刘正经大声喊道。 秦峙背影有那么一个瞬间的凝固,接着哈哈哈大笑继续往前走。 刘正经脸上也多了个玩味儿的笑容,就说嘛,主角光环这种东西即便有也得是我的,就知道是不正经系统在捣鬼。 之后刘正经拦了一辆车,一直蹭到了城里。又在路上拦了个出租,往东城的家里行去。 下了车,刘正经抬头看着老旧的小区,竟然生出了近乡情怯之感。 离开四个月不到的时间,恍如隔世。 迈步向单元楼走去突然停下身来,眼角余光里看到了一辆面包车,车里有烟头忽明忽暗。 很不对劲,莫名的熟悉感,前世电视剧里那些盯梢的似乎都是这种车,也躲在黑漆漆的车里。 刘正经转身加装路过那辆车。 车里作者八个人,副驾驶上一个人还点着一根烟,打开了窗,将烟头扔了出去。 车窗贴了黑色的膜,在车窗摇下的瞬间刘正经捕捉到了车里一个显示器上的画面,那是一间再熟悉不过的客厅和卧室。 眼看车窗就要摇下去,刘正经眼疾嘴快,“he~tui。” 一口浓痰精准无误的顺着还合拢的空隙里钻了进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窝草x&%¥#@。”车里传出一阵怒骂,语速快到刘正经都听不清。 车门猛然打开,冲出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指着刘正经就骂“往哪吐呢,瞎眼啊。” “你能往外扔烟头,我就不能吐痰了,不知道爱护公共卫生吗?”刘正经回道。 “你特么……”一边骂着一边抬手就要打,突然身体躬成虾状倒飞进车里,咣咣一声,把主驾上的那人都撞懵了。 几秒内那人反应过来,掏出枪就指向窗外,窗外哪里还有人。 “戒备!是硬点子!” 车里一阵枪械上膛的声音,没等他们下车查看,面包车缓缓升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不对,但为时已晚,面包车旋转上升,腾空两米多高,最后倒翻落地,咣当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小区。 车里众人被一阵旋转,又头朝下着地,没系安全带的他们摔了个七荤八素,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枪响,有人走火了。 刘正经也不管别的,伸手就从破碎的主驾上拽出了一把冲锋枪,拿在手里对着车身就是一阵突突,一梭子打完,也不管有没有活口,扭头就走。 老旧小区楼上不少人探头看向这边,只看到了一辆倒翻的面包车,有人连忙拿出手机拨打999. 刘正经已经走远,心里有些愧疚,给治安署添麻烦了,一边掏出手机,给林清月打了一个电话。 本想给她们一个惊喜,没成想家里没人。 “喂。”手机里传来林清月清冷的声音。“姐,你们怎么不在家啊。”刘正经问道。 “你回来了?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们马上来接你。”林清月语气严肃起来,没想到刘正经直接回了家,有些焦急。 “不用,小区里盯梢的已经被我解决了,小猫两三只而已。告诉我在哪,我来找你们。” 电话里已经换了人,“小正啊,你怎么回来了,都说了不要告诉你的,我们在你们之前租的房子这里呢,你过来吧。” 刘正经答应了一声,又转身绕了一个方向往回走,打车很不方便,没记错他心爱的小摩托应该还停在储物间里。 走到小区门口,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面包车,车里已经没了动静,车身严重变形,地上淌了一堆液体,不知道是漏掉的汽油还是血液。 刘正经直接来到储物间,也没找钥匙,用力一拉,储物间的锁头应声掉。 果然在储物间里看到了自己的小粉,拍掉上面的灰尘,戴上头盔,在小摩托亢奋的突突声中刘正经驶离了小区。 在路上正好迎上鸣着笛的治安署车辆,强忍打招呼的冲动,一拧油门更快驶离。 十几分钟后刘正经来到了那个好像已经离开很久的出租房,在车库停下自己心爱的小粉,果然看到了林清月的粉色轿车。 这栋楼和自己家的老旧小区不同,楼栋处有摄像头,这也是当初刘正经作案要走楼后窗户的原因。 刘正经来到楼后,看着左右无人,纵身一跃就站到了阳台窗户上,与正抱着衣服的周依瑶面面相对。 刘正经轻轻笑了,周依瑶面无表情,抬起手,一团黑气球从她手掌里飞来,口中喊着:“干妈,月姐,又来人了。” 低头避过那个黑球,刘正经才想起自己的脸已经变成了“李连杰”。 “依瑶,别喊,我是刘正经!” 这时宋芝和林清月的身影也出现了。 宋芝一声冷哼,手指上有一团白光凝聚,这就要丢出,却被林清月伸手拦下,疑惑的看向自己闺女。“你连你弟都不认识了?” 林清月皱着眉头,“是你不认识你儿子了。” 刘正经连忙举起双手,“妈真的是我,林清月屁股上有颗痣!” 宋芝将信将疑,林清月双目喷火,身形一闪就要把刘正经这个登徒子踹下楼。 长腿一抬,刘正经侧身避过,左臂单臂一圈将长腿抱住,右手接下一个拳头,口中大喊,“老妈救命!” 林清月正要继续发力,身体突然动不了了,身上已经捆了十几圈光绳。 “妈!你就知道偏心!”林清月委屈的要死。 宋芝不理会自己闺女,快步向前,仔仔细细的瞅了瞅,声音是儿子的,身体怎么看怎么像。 “儿子,你怎么整容了,倒是好看了许多……就是不如原来顺眼了。” 刘正经刚想说话,怀中已经撞入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周依瑶已经扑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前,紧紧抱着他的腰,呜咽道:“哥,我好想你啊。” 刘正经轻抚周依瑶长了很多的头发,感受着依然瘦弱但却圆润了许多的身体……划掉,我刘正经不是萝莉控,萝莉控都是死变态。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么。” 第六十八章 杀人索命留名(上) “我爸怎么回事?”几分钟的嘘寒问暖之后一家人围坐在茶几上,刘正经开口问道。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治安总署那边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你爸说总署长遇刺,自己刚好撞到,成了第一嫌疑人。” “会不会是有人设局?” “肯定是设局,哪有那么巧的事。” “现在情况不明,不过老爸身为副署长,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撸掉,我们明天就去济城。”刘正经做了结论。 “为什么不是今晚?”宋芝的性子有些急躁,和平常大不相同,可见她对林世正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我今晚还有些债要收。”刘正经平静说道。 宋芝看着儿子这张陌生的脸,忽然发现内在好像也有点陌生了。 “你的实力怎么回事?”林清月突然开口,刚才那两下她已经感觉到刘正经的力量已经不逊色自己,这让她非常意外。 “你弟我可是天命之子,在平阳镇副本里刷到秘籍了,于是就是现在这样了,一飞冲天,一鸣惊人。”刘正经又满嘴花花,主要是太久没见姐姐,太多思念压抑了太久,见面难免就是两人最熟悉的相处方式。 林清月贝齿轻咬,努力忍住不去打他。 刘正经看向一直沉默的周依瑶,“依瑶,哥带你出去走走。” 周依瑶轻轻点头。 刘正经拿起鱼竿盒,没有走门,而是走向阳台,蹲下身子,“上来。” 周依瑶轻轻一跃跳上刘正经宽阔的后背,紧紧环住了刘正经的脖子,两条腿圈住刘正经的腰。 刘正经纵深一跃,直接从阳台跳到了楼后。背着小姑娘消失在黑暗中,这一幕一如刘正经初识周依瑶的那晚。 两人并不着急,一路上刘正经背着周依瑶询问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小姑娘话不多,往往只是一两个字回应,“挺好”“还行”“很好。”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刘正经放下周依瑶,看着眼前已经竣工的高档住宅楼,眼神中杀气腾腾。 这里原本是一个学校,里面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学生被一对好心的校长夫妇收养。 现在那些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校长一家也只剩了周依瑶。 周依瑶看着眼前的小区,面无表情,眼中有水雾弥漫,但终究还是没有流出眼泪,她答应过刘正经,以后都不要再哭了。 “你在这等着。” 刘正经拉开鱼竿盒的拉链,在里面抽出一根黑漆漆的铁棍,迈步走向几栋居民楼。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刚刚竣工,售楼中心样子的大厅还没有挂牌,只有楼上巨大的广告还没摘除,“冠乾建筑”。 刘正经走到一栋楼下,抬头看着这栋楼,起码得有二十层,抄起黑铁棍,狠狠的轮了起来。 问如何不使用机械拆一栋楼?答,砸掉承重墙就好了。 刘正经不懂建筑,但他知道不管一栋楼有多高,砸掉一楼的墙肯定会塌。 “砰”的一声炸响,黑铁棍被刘正经灌注了内力,重量估计已经接近千斤,重重击在墙面之上,墙面破碎,石灰块、砖头迸溅。 墙面摧枯拉朽的出现了一个一米多长,半米宽的豁口,豁口内还能看到十几根断裂的钢筋。 钢筋只有拇指粗细,刘正经看了一眼,这么高的楼,用这么细的钢筋,不符合建筑要求吧?果然是奸商,这样的楼能住多少年? 倒是方便了自己拆。 三个月的修炼,刘正经的覆水诀已经小成,内力值也已经到了八十点,和预料中差别不大,这时候的内力值应该已经和一般的武师差不多。 他记得当时使用灵嗅看到的画面,武师境界的下水道清理工靠着一双拳头就在地下砸出了一条通道。 现在他也可以,而且他手中还有黑棍,拆个楼不难。 刘正经覆水诀运转,内力生生不息,一棍一棍的砸了起来,一栋大楼的墙面就如同豆腐块儿一般,很快就被刘正经砸到了头。 大楼晃都没晃,是刘正经想简单了,一面墙不够,那就继续砸。 刘正经砸出一个洞,钻了进去。而后只听到轰轰的砸墙声,透过砸出的缝隙只能看到楼内弥漫的灰尘。 两分钟后一群身穿保安服装的人终于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在里面砸墙。 保安队长脸上又惊又怒,他和之前刘正经杀死的那些人一样,都属于看场子的,只不过这些楼马上就要开售,所以他们都穿上了保安服,其实没一个是良善的人,全都是作恶多端的武者。 保安队长一挥手,顺着刘正经砸出来的洞一窝蜂钻了进去。 之后就听到一声声惨叫,咣咣的砸墙声又继续响了起来。 又砸了一阵子刘正经放缓了节奏,四下张望,自己已经沿着墙砸完了七八户,按道理也该塌了。 刘正经狠狠的又砸断了一根柱子,便听到细微的磨牙一般的声音,一楼天花板上有白色粉末落下。 刘正经瞳孔放大,身形一闪就钻出了大楼,一边跑一边回头,二十多层的大楼已经逐渐倾斜。 连忙又提升了速度,冲到周依瑶身旁的时候单臂抱着周依瑶又跑了起来,跑到三百多米的地方才停下来,一高一矮看着那栋大楼缓缓倒向另一栋。 大楼的一楼已经碎裂,烟尘开始弥漫开来,两栋大楼终于相撞,震耳欲聋的声音种两栋大楼开始倒塌,自上而下一层层倒塌。 刘正经、周依瑶远远看着两个大楼逐渐矮了下去,眼中都是兴奋的光芒,仿佛在看世间最美的烟火。 地面都开始抖动起来,刘正经突然叫了一声不好,抱起周依瑶就向远处狂奔,可惜为时已晚,奔涌的灰尘像翻滚的乌云向着四周吞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刘正经没跑多远就被铅云吞噬。两分钟后轰隆隆的声音终于停止,巨大的烟尘笼罩大片城区,久久不能散去。 烟尘中传来一男一女剧烈的咳嗽声,刘正经终于抱着周依瑶冲了出来,两人都成了泥塑的一般。将周依瑶放在地上,吐了几口黑乎乎的口水,“真特么不是好活。” 然后忙着拍打周依瑶身上的灰尘,周依瑶也帮他拍。 “嘻嘻嘻。”刘正经耳中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刘正经动作停了下来,周依瑶灰白的脸上笑容还没散去,实在看不出美感,可刘正经这一瞬间就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笑容。 自从认识周依瑶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周依瑶笑,电话里也从来没听到她笑过。 这一刻什么都值了。 “你就站在这里,那里还有两座,我去砸了。”说完斗志昂扬的冲进了还未散去的铅云之中,他觉得自己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浑身充满了力量。 烟尘中远远的听到咣咣的砸墙声,不过不一会儿就被刺耳的鸣笛声掩盖。 不知道多少闪烁着光的车辆停在了铅云边缘,他们却都冷了,傻傻的看着还在扩散的灰云,没人往里进。 十分钟后一名消防署的消防员一指灰云上面露出一截的大楼,“快看,那一栋也要歪了!” 和刚才相似的一幕再次上演,一栋楼缓慢的倾斜,而后越来越快砸向另一栋,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中,两栋大楼开始下坠。 “往后撤!往后撤!”那些消防署、治安署、救护车以更快的速度往回跑。 没人注意到,愈加浓郁的灰云之中,一个灰色的影子,抱着小号的灰影,穿过灰云,消失在黑暗中。 跑着跑着刘正经就发现大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纷纷拿着手机拍摄这难得一见的“都市奇景”,看到刘正经两个“灰人”从烟尘里奔出来,又把手机对准了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刘正经好像回到了前世做记者的日子,只不过他成了镜头的焦点。 刘正经停下脚步,一手抱着周依瑶,一手握拳振臂,“赵氏集团的豆腐渣工程,楼才刚建好就都塌了,奸商,丧尽天良!” 而后抱着周依瑶以常人的速度奔跑了起来。 …… 赵氏集团大厦顶层,灯光依旧亮着,整个集团的核心成员全都短时间内集合在了一起。 “催一催治安署那边查出来什么没有?”赵冠乾揉着眉心,烦躁的吩咐道。 赵丰宇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冯队长,查出什么没有?什么?那那几栋大楼呢?,好的,希望你尽力查一查,这次影响太恶劣了。” 赵丰宇挂掉电话脸色难看的说道:“东城我们的人是被一个年轻人做掉的,治安署调查了周边的监控之后锁定嫌疑人长相,只是在人口识别系统里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资料。” “那几栋楼呢?”赵冠乾问道。 赵丰宇慢吞吞说道,“我们开工之前对付学校的时候,就拆除了周边的摄像头,扩大范围的话也难以锁定凶手。” 这时铁手抬起头来,举起自己的手机,“这个人很有嫌疑。” 手机上是路人拍摄到的画面,一个被灰尘包裹的年轻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身后是滚滚的灰尘。 第六十九 杀人索命留名(下) “马上发给冯源,让他与东城的嫌疑人面目做对比。再查一下那个小姑娘,看看能不能确定是谁。”赵冠乾吩咐道。 这边赵丰宇接过手机一阵操作。 赵冠乾又沉声道:“目前网上的舆论对集团非常不利,联系本地的媒体和自媒体,马上控制舆论,你们也都各自回去,发动关系,看看到底是谁敢和赵氏集团过不去。” 一众高层纷纷离场。 赵冠乾看着铁手问道:“会不会是林世正那边的人开始反扑了。” 铁手想了想,“可能性很大,我们派去对付林世正家人的几波人全都折了,尸体都没找到,那边一定有高手,这两天林世正的家人消失了,很可能是那边发起的报复。” 赵冠乾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将这边的情况汇报了上去。 这一次损失很大,虽然没有伤筋动骨,那几栋楼也把集团几年的利润给砸进去了。 恭敬的挂完电话,赵丰宇那边已经收到了回复,“确定了,面部对比之后确定这个泥人就是东城的嫌疑人,至于那个女孩头发灰尘遮脸,还埋在那人的怀里,无法识别。” 赵冠乾看着铁手,又下了一个命令,“带着你的人,沿着工地搜查,一定要把他给我揪出来。” 铁手却没有动,“我觉得我最好还是守在这里。” 赵冠乾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会来这里?” 就在这时,赵丰宇手里的铁手手机震动起来,赵丰宇看了一眼来电是老王,就递给了铁手。 一般开会的时候赵冠乾是不允许接电话的,但非常时刻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接听,电话那边传来老王仓皇的声音,“有人打进来了……”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西瓜炸裂的声音。 铁手脸色阴沉,“已经来了。” 一名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走在赵氏大厦一楼大厅里,身上全是灰尘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的黑泥,手里拎着一根红白都有的黑铁棍,铁棍上还在往下滴血。 在他身后几步远跟着一个同样灰扑扑的小姑娘,一脸平静。 而他们脚下则是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身体大多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有的直接只剩下半边脑袋。 这一幕仿佛地狱,只是年轻男人和小女孩又显得那样平静。 刘正经走到周依瑶身前,伸出手去,手里攥着一个黑色的鸟,此刻这只鸟正张皇的叫着:“有人,有人。” “这是只八哥,送你了。” 周依瑶小心的把八哥抓到了手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刘正经又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就在这时电梯门敞开,电梯里走出三个人影。站在最前面的那人两条手臂都被金属包裹,像金属臂。走出电梯之后一声不发直接向刘正经冲来。 刘正经内里疯狂调集,关注黑棍之中,毫无花哨的一棍扫去。 铁手还未近前,自信的一只手臂抓向黑棍,另一只手握拳向刘正经锤去。 “咔嚓”一声传来,铁手的金属臂与铁棍相交瞬间断裂,铁手大惊失色,急忙变招,另一只手连忙改变路线迎向黑铁棍,又是一声咔嚓。 黑铁棍以无可阻挡之势打在铁手肋下,骨折之声传来,铁手也直接飞了出去,半空中鲜血狂喷,撞到墙上倒地不知生死。 看到这一幕赵冠乾瞳孔微缩,他可是知道铁手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武师境界武者,没想到被这人一棍就废了,这得是什么境界? 其实刘正经没那么强,只不过借着手中黑棍之利,再加上铁手情敌,这才一击建功,要是铁手谨慎和他缠斗,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分出胜负。 赵丰宇一脸惶恐,掏出一把手就要开枪。 刘正经一扬手一根飞针直接射穿了他的手腕,钉在了身后的电梯门上。 赵丰宇一声惨叫之后脸色逐渐发紫,委顿倒地。 赵冠乾没有去看身旁已经快要咽气的儿子,而是盯着刘正经冷静的说道:“阁下可知道今天惹了多大祸?” 刘正经一脸冷笑,“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说着就向赵冠乾走去。 赵冠乾终于有些慌乱,向身后退去,“有话好说,我有几个亿的资产,买我这条命如何?” 刘正经停下了脚步,赵冠乾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我还有很多产业,要是放过我,全都给你。” 刘正经嘲讽的看着赵冠乾,“你的一条命值几个亿,那周庆夫妇的呢?周琰伊的呢?那些因为你而丧命的无辜的人呢?你有多少资产能买来他们的命?” 赵冠乾终于绝望,转身飞快按了电梯窜了进去。 刘正经不慌不忙走到电梯一旁,按住了按钮,回头对着周依瑶柔声说道:“你来。” 周依瑶点了点头,在赵冠乾惊恐的目光中溢散出浓郁的黑气,向着天梯涌去。 赵冠乾快步跑了出来,向一旁跑去,没跑几步,小腿一疼跌倒在地。 黑气涌上,赵冠乾惨叫声才传出就戛然而止,几秒种后地上只剩下了一套名贵的衣服。 刘正经上前捡起衣服,蘸着地上的血泊,在墙上写了几个字,“杀人者张三丰”。 之后瞥了一眼电梯,判断摄像头应该拍不到他们,这才放心的收回了所有飞针,一根不落。 最后确定铁手已经咽气之后才领着周依瑶向大楼外走去。 转身消失在黑暗中,一路上包括赵氏大厦的大厅里摄像头早已被破坏。 数分钟后治安署的车才姗姗来迟,不是他们效率低,而是他们原本晚上值班的人就不多,先是东城命案,接着城中塌了四栋楼。 等到赵氏大厦这边报警已经无人可用,抽调人手再赶来已经只剩满地尸体,还有墙上血淋淋的几个大字。 这一夜风波不断,多少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沂城震动,甚至整个东山州的媒体都蜂拥而至。 这方世界死人常见,但一晚塌了四栋楼,还有两起命案,死了三十二个武者,其中还有一名武师,一名沂城首富,绝对是爆炸新闻。 网络上也是热闹非凡,不少人拍手叫好,原本受过赵氏欺压迫害的人现身说法,控诉赵氏集团的种种恶行,甚至还有人在网上晒出了供奉“张三丰恩公长生牌位”的照片。 一时间“张三丰”这个名字成了沂城大街小巷的热门话题。 带着黑眼圈的姜家赘婿任自流亲自赶到了赵氏大厦的凶案现场,一进大厅就皱起了眉头,血腥味儿太浓了。 仔细查验了现场之后开始分派任务,全城严查张三丰。 治安署的人精们看着署长一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署长大人并没有在意。 这是他们这几个月摸索出来的,当他真的愤怒的时候脸上不会让你看出一点东西,当他不在意的某件事的时候才有闲情逸致假装愤怒、着急、忧国忧民的情绪。 众人纷纷做出忙碌追查的架势,匆匆离开了现场,心里却想着出工不出力。 其中就有心里无比畅快的董文菁,刘正经“死讯”传出的时候她就给刘正经打过电话,刘正经就挑能说的告诉了她。 董文菁隐隐有种直觉,这事儿很可能就和刘正经有关,只是她没敢往凶手就是刘正经这方面想。 至于冯源内心复杂,这人本质不坏,只是为了钱财给赵氏集团在很多事情上行些方便,见到赵氏惨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惆怅。 而罪魁祸首刘正经此刻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衣服,神光满面,坐在副驾驶上看新闻。 压抑了几个月了,周琰伊坠楼那一幕一直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每当和周依瑶打电话的时候都会隐隐作痛。 这一刻心里舒服了不少。 林清月开着车,余光里看到刘正经那张帅了许多的脸,脸上自得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想打他。 可惜老妈就坐在后面,不方便出手。 周依瑶依旧不爱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眼睛明亮了很多,一路上都在看向刘正经。 宋芝则不断看向前路,远方已经能看到一座巨大城市的轮廓,东山州州府所在地,济城已经不远了。 第七十章 云聚州府 济城位于东山州腹地,相比于大秦其它州府,济城并不算突出,甚至很没存在感。 但其实这座城市远比很多人想象中要大,人口要更多,只看纸面数据完全不足以了解这座城市,只有认真做过调查才会知道这座州府有多少东西是统计不到的。 一个原本城中村能有多少外来人口?办理暂住的就有五六万人,但当你在这类“蚁族”聚居地租个房子就会知道,七八层的自建出租房里,办理暂住证的其实是少数。 刘正经两世为人,前世就是学霸,按说这一世学习成绩应该非常好才对,可惜没有觉醒武者是硬伤,他通过林世正的关系才进了东山州治安管理大学。 在大秦,学校只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院校,另一种则是武者术士学校,前者在大秦就如同前世的“职业院校”,而后者则像是985、211,数量上甚至更少。 东山州治安管理大学比起林清月的大秦治安管理大学差了许多,但放在东山州仍然是最好的学校。 这所大学的所在地就在济城,所以刘正经对这座城市一点不陌生。 大学期间他就在这座城市里做过不少兼|职,出于前世的职业习惯,对这座城市的文化、教育、经济、旅游等等情况的了解甚至比很多本地人都要详尽。 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逐渐印入眼帘,刘正经思绪也渐渐飘回了自己的大学生涯,找不出什么深刻记忆其实和他这两年在治安署的情况差不多……透明人。 谁让他是个废柴,在人均武者的治安署大学里他这个普通人就像鹤群里进了一只鸡。 而学生时代的年轻人们是最见不得他这种“暗箱”操作的学生,所以刘正经整个大学期间也没有舔着脸去攀交什么同学,连宿舍也没有住。 他住的地方就是大学周边的一个蚁族聚居地,两三百块一个月的出租房,二三十平的小卧室,主要是便宜,也方便他的极限体质追求。 如今想来,整个大学记忆空白的厉害,现在提起大学这两个字,最先想起的还是前世传媒院校的峥嵘岁月稠。 “铁肩担道义,妙笔写春秋”,当年入学时的豪言壮语,在入职几年后就被现实和生活教育的体无完肤,一个个挥斥方遒的少年全都被房子、车子、职场、人际东西变成了行尸走肉。 不是恍如隔世,而是他确确实实隔世了,他经常觉得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就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就又回到了那个炮火连天的战地,他还是那个幻想回国后升职加薪的小记者。 周依瑶坐在后排,视线一直通过车内后视镜关注着刘正经,发现了刘正经身上的气质慢慢从拆楼杀人的意气风发中变得深邃起来,那种感觉叫沧桑? “哥,你在想什么?” 刘正经收回思绪,“在想济城。” 宋芝也被这话吸引了过来,“你在这待了四年,跟我们简单说说吧,我们都没来过几次。” 刘正经点了点头,“济城很大,虽然各方面数据看上去优点匹配不上州府的地位,但其实这里的人口远比想象中要多。” “而且有着州府的名头在,各方面人才都比较集中,尤其是武者和术士的数量,据我估计整个东山州有三分之一的高手都集中在这里。” “如果说沂城像个清澈的小池子,那么这里就是一个浑浊的池塘,你不知道池子里有多少鱼,多大的鱼。” “老爹是武师境界,放在纸面上的确能算个高手,但这个池塘太深了,不知道有多少更大的鱼在水下。” 这种判断的依据并不是来自于他的几年大学生涯,而是在沂城档案科的那两年,沂城的治安署档案科虽然只纪录了本地案件,不过每年都会有其它城市的协查案件,其中很多都是来自济城,有些案件的涉案人员境界都不低。 小轿车已经缓缓驶入这座城市,宋芝看着陌生的高楼,眼里也忧郁起来,藏在沂城这么多年,又要重新面对外面的世界了吗? 林清月专心开车,对刘正经昨晚的无礼还是耿耿于怀,忍不住就想刺一刺他,“还以为有什么高见,没想到说了一通废话。” 刘正经丝毫不介意姐姐的挖苦,心里还挺舒服,好久没这种感觉了。 忍不住就看着林清月完美的侧颜,真美啊,看了十几年都看不够。 “世间的道德约束都是伪善者约束,遵循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才能追寻大道。检测到宿主强烈的爱意,请用肢体接触林清月的敏感部位,完成任务内力+10,正经值-1.” 久违的任务提醒声在刘正经脑海响起,吓了刘正经一跳。 来了,来了,果然,平阳镇这个新手村里系统没有颁布任务,这还没到济城系统就冒出来了。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系统认为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形势了吗? 经过赵氏大厦一战,刘正经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弱,不低于武师境界真炁的内力,加上黑棍这种杀器,已经具备自保能力。 还有太极和覆水诀加持,武师在没防备之下很容易被自己阴死,哪怕境界高些持久战他也能靠这几个底牌把人拖死。可以说这几大底牌都比较适合以弱胜强,只要能挡几招的他都可以拼一拼。 可系统仍然这样判断,那证明济城一行危险程度比预料中还要高。 10点内力太香了。 “呀!”刘正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一拍大腿。 小轿车猛然一个刹车,宋芝和周依瑶都没有防备,差点就撞在前面座椅上。 宋芝照例偏心,“死丫头,怎么开车的,想撞死你妈啊。” 林清月重新发动车子,眼中的怒火想要吃人一般,刚才刘正经拍的是林清月大腿。 肌肉结实,弹性十足,隔着裤子手感也满分。 “咳咳,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现在是个没有身份的人,沂城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查到我现在的长相,很不方便啊。” 刘正经赶紧抛出话题。 沂城,任自流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赵氏大厦的一楼大厅,尸体已经全都被移走,地面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事实上整个赵氏集团都还处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大厦已经暂时封锁,在宋氏重新派人接手之前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这种状态。 验尸结果已经出来,在报告中任自流看到了熟悉的针眼。 在大厅仔细寻找一番之后视线停留在电梯上那个针眼上。 “这次倒是没留下针……不过这小子可真能惹事,才出来就做了这么大案子,还张三丰。” 任自流揉了揉眉头,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那小子的脸已经没法用了,现在上了全国通缉名单了。” “任务完成,内力+10,正经值-1,当前内力91,正经值42。” 刘正经抛出的话题果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要不你再去整个容?可这身份也是个难题啊。” 刘正经假装思考了一下,“没事,你们先在治安署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我来想办法解决。” 他记得秦峙说过,他的身份要三天时间才能办完,那现在治安署的通缉上就只有一张脸,原本“张三丰”的身份不用换,换张脸就好了。 这次换谁呢,焦恩俊?何家劲?不行太帅了。 还是张卫健吧,这个形象跟自己比较搭,也比较好拿捏。 为什么刘正经先想到的是李连杰、焦恩俊、何家劲、张卫健这样的叔叔辈? 主要原因还是他们都演过张三丰,自己要还张三丰一个名分,那就得尽量把形象也做全了。 至于洪金宝电影版张三丰,还有几个版本《倚天屠龙记》里的张三丰就算了,那都是爷爷辈的形象,相比而言年轻张卫健版的张三丰,帅气有,也有些无厘头+跳脱,本色演出了么不是。 刘正经拨了一个电话,“好兄弟啊,有点小事要麻烦你,就是再帮我换张脸呗。你就在济城?那太好了,去治安署?好,我半小时就到。” 挂了电话刘正经眉头就皱了起来,为什么这么巧,这家伙就在济城,刚好还在治安署附近?该不会对自己还不死心吧。 “你什么时候有什么兄弟了?”林清月好像暂时忘记大腿被袭击的事,反而被刘正经的这个“好兄弟”给吸引了。 主要是她太了解刘正经了,从小到大其实刘正经都没什么男性朋友。 小的时候刘正经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和小毛孩、半大小子实在玩不到一块儿去,等到成年了又因为“废柴”人设懒得费心交际。 这就导致了他几乎没什么圈子,除了上网就是做姐姐的舔狗,成天围着姐姐转的同时还把姐姐的闺蜜圈给舔了。 就在他们车子朝城中心开的时候,一辆大巴也开进了济城。 车上有个大妈拿着手机对着自己好像在和人开视频,但手机有些歪,手机屏幕也清晰的印出了她身后的画面。 还用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说:“老伴儿你看,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奇怪了,对,这叫什么考斯普雷?” 这拙劣的偷拍技术,覆盖方圆数米的“悄悄话”,也就大妈能干得出来,换成刘正经做得绝对不着痕迹,论偷拍他可是专业的,大学课程里那叫“隐性采访”。 大妈没这专业,所以被她偷拍的对象很容易的就发现了。 那是一个戴着眼睛,长相非常清丽的年轻美女。 此刻她银牙紧咬,“你能不能把你那个该死的面具摘下来,还有那把破剑。” 在她身边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身上竟然穿着白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古剑,头发很长,车窗里吹进的风把他的长发轻轻吹起。 若不是他脸上戴着一张没有口鼻的白色面具,这一幕一定很招小姑娘喜欢。 “谁让你跟我出来的,你知道不知道带着你出来要是被师父抓住了我会更惨?”面具人冷漠的说道。 女孩一脸怒气,“别说话了,维持你该死的人设吧,要高冷。” 面具人不说话了。 这俩人正是张大海的女儿鱼妮和徒弟面具人。 这两人早已对外面的世界无比憧憬,可惜被张大海看得很紧,刘正经这个外来户带来了不少面具人眼中的“菜鸡”杀手,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向往外界的心,偷偷跑了出来。 没想到被同样心思的鱼妮发现了,以不带她就告发做威胁,就这样两人趁着张大海在百花会所享受的时候逃了出来。 最近的沂城是不敢呆的,张大海在沂城待了那么多年,他们会被很快抓住。 济城就是很好的选择,那也算个大城市,一定会很有意思。 “下车后先去治安署把身份证补了。” 第七十一章 密室杀人案? 济城的治安署大楼位于城中心地带,楼高四百多米,六十多层,是济城的最高楼,楼身通体银色,顶部尖锐,就像一把倒插在城市中的巨剑,庄严而肃穆。 这栋大楼也是东山州治安总署的办公大楼。 目前林世正就被禁足在这栋大楼里,林清月把车停到停车场之后就和宋芝去探视林世正。 林世正虽然案子缠身,但官职不低,再没有定案之前都会有应有的尊重。 刘正经自然上不去,档案里的刘正经已经成了烈士,现在的刘正经还是无身份之人。 等到宋芝母女俩上楼,刘正经戴上了鸭舌帽,竖起衣领,背起鱼竿盒,领着周依瑶走出了地下停车场。 才出地下停车场就看到了路边笑吟吟看着他的秦峙。 “找个地方聊聊?”刘正经看着周围,不时有穿着治安署制服的署员经过,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秦峙好像随手一指,那家咖啡厅就不错。 刘正经也不废话,跟着秦峙就进了这家咖啡厅。 咖啡厅装修很古朴,前台只有一个中年妇女,这名妇女就像没看到两人一样低头玩着手机,秦峙径直走向一个包间。 刘正经看到这一幕暗暗猜测这家咖啡厅应该是秦峙的据点之一。 三人落座以后秦峙眼神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周依瑶,刘正经介绍道:“我妹妹,自己人。” 秦峙点了点头,“这次想换张什么脸?” 刘正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纸上是一个人物素描,这是刘正经在车上画的张卫健年轻时的素描,“照着这个捏。” 秦峙看了眼素描,眼中怀疑这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他也没有过问的兴致,示意刘正经把头伸过去,动手捏了起来。 周依瑶默不作声,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刘正经一点点变成了又一个陌生的模样。 几分钟后,刘正经拿出手机照了照,“嗯,手艺不错。名字还叫张三丰。” 秦峙点了点头,拍了张刘正经的正脸,“因为换脸,之前正在做的身份背景也要跟着换,所以还需要两天的时间,你现在还是没有身份的人。” “不急。”刘正经看似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巧,也在济城。” 秦峙笑了笑,也不隐瞒,“原本就要来济城处理一些事,正巧知道了你家的事,就帮忙打听了一下。” 态度诚恳,语气真诚,就算是刘正经这种很讨厌别人窥探的人也难生介意。 “查到什么了没有?”刘正经直接问道。 “案情方面保密层级太高,只是听说这回是铁证,至于对手是谁的确有些眉目可以供你参考。” “这个案子目前推动方是检察署署长,与你爸向来不合,看上去很正常,但我们调查发现这位署长家人的账户里有很多不明款项来源,尤其是最近更是增加不少。” “恰巧我们知道这些资金的来源方正是宋家的隐蔽企业。”秦峙随口就说出了刘正经可能要查很久都查不到的东西。 刘正经眉头紧皱,“‘刘正经’不是死了吗?”在他看来宋家之所以盯着自己原因在于自己是刘三更的儿子,如今自己身死,就过去了才对。 “你不了解这些门阀,林世正在沂城打压赵氏集团,又让宋家派去的人损兵折将,这就算打了他们的脸,死一个刘正经远远不够。” 刘正经捏了捏拳头,“不说客气的话了,我先走了,等身份下来了记得联系我。” 说完也不拖泥带水,带着周依瑶走出了咖啡馆,一出门抬起头就看到那栋高耸如云的大楼,莫名感到一阵压抑。 “我建议你还是冷静一些,济城不是沂城,在这里蛮干是不成的。”秦峙的身影在身后响起。 看来这家伙也知道了沂城的案子是我做的。 “我知道,不会蛮干的,再见。”刘正经头也不回的带着周依瑶走向了地下停车场。 他要等宋芝母女的第一手情报。 一直等到中午,母女俩才面色难看的上了车。看到车里刘正经陌生的脸一愣就恢复了正常。 “怎么样,爸还好吧。”刘正经关心的问道。 “嗯,就只是禁足。”宋芝忧心忡忡,“案子不乐观,我暗示你爸强行逃跑,他不同意。” “还没到那一步,济城的治安署高手如云,这座城里更是卧虎藏龙,劫人太危险了,而且一旦劫狱,我们就都成了逃犯了。”刘正经连忙安抚宋芝。 “和我说说案子吧,说不定能洗清冤屈。” 林清月知道这方面她擅长,接过话茬,“这个案子目前所有证据都将凶手指向了爸。” “据爸所说,那天总署长让他把一个大案的证物,一把匕首凶器亲自送到他办公室,他把证物送到之后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案情,而后直接离开了总署长办公室。” “刚没走多远就听到总署长办公室里一声惨叫,爸就冲了回去,就看到总署长倒在血泊之中,脖子上插着那把匕首,已经咽气。” “然后他就被同样是叫声引来的同事们控制住了。” “所有的监控都显示那段时间里也只有爸进出过总署长办公室,而他也一口咬定总署长全程都很正常,没有发现任何意外。” “案子到这就无法进展了,凶器上只有总署长和爸的指纹,所有证据都指向了爸。”林清月越说语气越低沉,这样的案子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正经也沉思起来,按照林清月的讲述,这种案子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也很无解。 最大的可能就是总署长自杀,如果可林世正并非入世未深的人,如果总署长有自杀的倾向,自杀之前状态不会一切如常。 可要是他杀,凶手又是怎么做到的? 刘正经想到了前世所看的众多推理小说中“不可能犯罪”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种——密室杀人。 是指表象和逻辑上都不可能发生的犯罪行为。 往往都是凶手通过一系列手段,使被害人被杀的证据全部指向被害人所处封闭的空间内。没有第二者,而又非被害人自杀的杀人方法。 如果按照这个推断,线索就复杂起来,需要考虑的因素非常多。 现在的难题是刘正经根本无法靠近现场,无法使用异能,也接触不到卷宗,也就无从查起。 思索间刘正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不是前世,这是一个有武者和术士的世界,密室杀人也许没有那么难。 轿车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打扰刘正经思考。 刘正经手指轻轻敲着车窗,思绪发散开来,武者想要做到不留痕迹非常难,不管他们走哪个流派,想要杀人都有迹可循。 千奇百怪的术士嫌疑最大,刘正经顺着思路陡然想起自己在百花会所出丑的一幕,当时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自己尬舞起来。 “妈,你认不认识花无裳?”刘正经突然问宋芝。 宋芝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你是说精神系术士!” 宋芝果然认识花无裳,之前知道花无裳身份的时候他就想过,花无裳很有可能是个术士,和自己的亲妈是师姐妹,那么作为亲妈好姐妹的宋芝会不会认识花无裳? 现在听了宋芝的回答,刘正经肯定了这点。 宋芝接着摇了摇头,“她没那么强,也不至于对老林下手。” “什么意思?”林清月疑惑道。 “总署长本身就是个老牌武师,实力比你爹只强不弱,精神系要想控制武师,起码要圣术师才行,据我所知,整个大秦就只有一位圣术师,也是我的老师,她老人家不可能这么做。” 宋芝的师父竟然是圣术师,刘正经心里无比惊讶,圣术师,目前记载中术士的至高境界,数千年来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有了了几位。 如今的大秦有且只有一位,术士协会三巨头之一的花白蔓。 姓花……和自己亲妈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不对,花白蔓是术士协会的大佬,花无艳和花无裳明显是洪盟的人,两者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你猜的没错,我的老师也就是你亲妈和花无裳的师父,花白蔓。” 宋芝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有些复杂,身为晚辈也不该议论长辈之事,总之不会是她老人家。” “只有圣术师能做到吗?或者这个世界上还有隐藏的圣术师?”刘正经不死心。 宋芝想了想,“圣术师境界千百年来屈指可数,非惊才绝艳之辈兼具大气运者不可得。若真有这么一位,必然有深厚传承,不俗的历练,也就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大术师做不到吗?” “花无裳就是大术师,或许她能轻易杀死一位武师,但想要控制一名武师自杀,她做不到。”宋芝肯定道。 嚯,那女人竟然是个大术师,刘正经突然觉得胯下有些发凉,又想起上次幻境中一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做不到,不代表所有的大术师都做不到对吗?”林清月捕捉到了老妈话中的遗漏。 “我不知道,不过精神系术士极难觉醒,同一个时代里能有两个已经很难得了。更不用说还有藏着的大术师。” 刘正经却不这么想,精神系术士就算难有,还能有光明和暗黑术士稀有?现在他身旁就各有一个。 而且他还知道第三个精神系术士,小乔。 但林清月在这里,他不能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 宋芝的判断不能说错,但刘正经的思维不同,穿越者都有了,系统都不止一个了,多个精神系大术师真的不可能吗? “你们先找地方住下,我有个想法,先去查一查。”刘正经决定问问小乔。 宋芝隐居在沂城二十多年,而且她对花无蔓的称呼是老师,而说道花无裳的时候是师父。 两种称呼并不是一个概念,当中应该有自己不知道隐情,看宋芝的意思也不想说,也就没问。 也就是说,宋芝对精神系术士的了解可能很有限。 “哥哥,我也想去。”周依瑶才见了刘正经有些依赖。 “额,我要去很多地方,带着你不方便,乖,跟着妈和姐先住下来。”带着个萝莉去会所?他可是个正经人,还没玩到那么花。 第七十二章 能白嫖吗? 刘正经先是给小乔打了个电话,闲聊几句之后就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你师父去哪了。 小乔随口答道:“济城。” 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么巧。 济城……从时间线上来算,花无裳离开平阳镇,到了济城,嫌疑肯定是有的。 从宋芝的话里不难判断,她和花无裳的关系应该是比较复杂的,“不至于”做这件事,那证明还是有可能。 在刘正经的印象里,这个应该算他小姨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敌意,对自己下手更是很黑。 “济城有几个百花会所?”刘正经想了想之后问道。 “一个,就在市中心,你随便问一下就好。”小乔好像丝毫不好奇刘正经打听百花会所干什么。 “我想查一些东西,你给的那根钗金钗能在百花会所管用吗?” “可以的,只要不是涉及太机密的东西,那里的情报你都可以用。” 挂掉小乔的电话刘正经直接打了一辆车,上车之后就说了句去百花会所,司机大哥还回头仔细看了刘正经一眼。 似乎是好奇刘正经一身衣服也没个几百块,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这些出租司机是最了解一个城市娱乐场所的人,如果你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想找地方玩耍一下,出租司机是最好的询问对象,一般都能给你推荐几个不同档次的娱乐场所。 有些是出于热情,顺便拉活,有些则是在那些娱乐场所有提成。他们不会当着你的面拿好处,那些场所自然会有迎宾纪录下车牌,司机会去按期结算。 这些东西刘正经这种正经人是不懂的,在他眼里能去会所就是“挥霍”,对会所的消费水平没有明确的概念,更不知道济城的百花会所意味着什么。 十分钟不到,司机的车就停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即便是白天也有穿着帅气制服的迎宾小伙上前开门。 小伙打开车门,看到刘正经年纪不大,带着鸭舌帽,一身运动装,还背着个渔具盒,不像是能来百花会所的人。 不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一愣之后就恢复了恭敬的态度,礼貌的引导刘正经进入百花会所。 刘正经没去过沂城的百花会所,进到济城的百花会所之后还是被这里的装潢惊到了。 平阳镇百花会所的装潢在刘正经看来已经算是高档,可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小屋见大屋。 大厅足足有十米多高,欧式圆顶之上挂满了水晶灯,将大厅里的亮度硬生生照耀的比外面还亮。 十几根金灿灿的盘龙柱排列四周,地面光可照人,柜台的小姐姐也光可照人。 迈进大厅的时候刘正经眼角余光里自己已经泛黄的运动鞋就格外眨眼,底板上映衬出自己的身影也与这里格格不入。 轻吸了一口气,这万恶的资本产物又想来腐蚀我高洁的精神世界了。 昂首挺胸,走向前台,看到前面还有个一身名牌的胖子在询问服务,自己也就站在身后等了等。 “1号今天还不在吗?给她打电话不行吗?我可以加钱,翻倍都行。”胖子看上去有些生气。 前台小姐仍然保持微笑,“实在抱歉先生,1号今天还在休息,请您改天再来,或者我给您推荐其它技师。” 胖子有些不耐烦,“就要1号,我每年都在这花几百万,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 前台小姐姐仍然保持微笑,只是不再说话。 胖子见前台不说话,脸上怒气更盛,拿起柜台上的一个小的香炉,用手一捏,不知道什么金属制成的香炉碎成好几瓣。 小姐姐面色不变,仍然微笑,“先生您损坏了我们的高端定制香炉,按照市场价格,您需要赔付我们十万八千元。” 胖子明显怒了,扬起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刘正经都看不下去了,正要出手,却见前台小姐姐轻轻抬起玉手,举重若轻的就将胖子的手攥住。 小姐姐仍然保持着微笑,“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再做一些无理的举动。” 刘正经瞳孔一缩,这个看上去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前台竟然是个武者,看着出手速度和力道,已经有上品武夫水准了。 二十几岁的上品武夫,也算天赋绝佳了,为什么会甘愿在这里做一个前台? 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对百花会所并不算很了解。 一个遍布全国的连锁会所,是如何保证高度独立的情况下又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这些放在外面都可以算是上等人的服务人员为什么愿意留在这里? 就在刘正经胡思乱想之际,胖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这里是百花会所,不是那些自己可以随便作的地方。 胖子收回了手,似乎又觉得下不来台,只得又说了句:“我就在这里等,我看1号到底来不来。” 说完转身就看到了一旁的刘正经,上下扫了一眼,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刘正经也不在意这样目光,人走路走多了,总会在街上遇到一些恶犬,你没惹它,但不影响他对你吠。 “先生您好,欢迎来到百花会所,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小姐姐礼貌而优雅的询问道。 “我想要按摩,都是什么价位?”刘正经问道。 “我们这里的按摩有八千八、一万八、六万八、和八万八的按摩套餐,请问您需要哪种?” 尽管刘正经有一定的预期,还是被这样的套餐惊到了。之前在平阳镇的时候舔包也舔了十几万小财,但也经不住这么花啊。 从小就勤俭节约的刘正经不允许自己这样挥霍。 所以他面不改色的说了句,“1号不在是吧,那就算了,其实我是来找人的。” 小姐姐面色不变,“请问先生您找谁?” “我找……你们总经理。”刘正经也不知道该找谁,就只能找按他理解里最大的领导。 “请问您有预约吗?或者方便告诉我您的身份,我好方便帮您问问。”小姐姐并没有因为刘正经的大开口就随便敷衍,可见百花会所的服务态度有多专业。 一旁坐在沙发上听到刘正经的话直接笑出声来,“年轻人,没钱不丢人,装批不成才丢人。” 刘正经不理会胖子的嘲讽,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小乔给的金钗放在了柜台上。 小姐姐看到金钗眼神也愣了一下,而后微笑着说:“先生,请跟我来。” 看上去笑容未变,但眼中的尊敬却真成了许多。 刘正经瞄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胖子,直接跟着小姐姐向楼上走去。 小姐姐恭敬的将刘正经引到了一个装修考究的待客室,请刘正经落座之后小姐姐双腿并拢,端坐在了对面。 “不找你们经理来吗?”刘正经有些疑惑。 小姐姐也有些疑惑,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刘正经为什么会这么问,还是耐心的解释道:“百花会所的总经理一般都是聘请的职业经理人,只负责普通店内生意的经营,像您这样的贵客都是由我们百花会的负责人直接接待。” 原来百花会所和百花会是分开的,也就是说百花会所只是百花会的寄生之地,百花会所的人一定属于百花会,但百花会的人不一定属于百花会所。 “这根金钗代表的身份很高贵吗?”刘正经趁机想要了解一下百花会所。 “这跟金钗叫‘花信’,是我们百花会花使的信物,拿着它的权限在我们百花会所仅次于花妃。” 小乔难道是百花会的花使吗?地位好像是百花会的二把手,这倒是刘正经没想到的,虽然猜到小乔不止是平阳镇1号技师那么简单,没想到还有这么尊贵的身份。 “那可以白嫖吗?” 小姐姐愣了一下,“可以的,需要我帮您把1号叫来吗?” “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哈,你们百花会所……也做那方面的服务吗?”刘正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在平阳镇的时候就想问,只是没好意思开口,不是他想干什么,而是总觉得心里有一道坎。 小姐姐虽然不明白花信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丝毫不了解百花会所的人手里,但还是极为聪慧的捕捉到了刘正经眼神里的在意,短短的时间里在脑海里脑补了不少故事。 “有的,不过我们百花会所的所有服务人员和其它场所不一样,她们其实都是这个世界的可怜人,全都是被我们解救出来的人。” “她们大多都是从九门手中解救出来的可怜人,从小就被训练成奴隶,除了那方面的服务再无一技之长,而且我们救了她们之后也是全凭自愿留下,更不会剥削她们,在这里她们是自由人,可到了社会上她们就是可怜的玩物。” “我们百花会所的宗旨之一就是解救天下的可怜妇女。至于我们百花会的人,都是从小收养的孤儿,终生不允许接客,除了自己的丈夫。” 刘正经也没料到自己随口一问,这小姐姐就说了这么多。但听了这话想起小乔,心里多了些异样的感觉。 不知为何,心里好像舒服了很多。 “我就随口一问,对了,花无裳在这里吗?”刘正经问了一句。 小姐姐眼睛微微睁大,花无裳这个名字鲜有人知,拿着花信的人知道不奇怪,为什么知道还能直呼其名? 在她们眼中花妃就像神一般的存在。 “小畜生,我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 就在刘正经身旁近在咫尺的地方,方桌的一旁冷不丁的传来一个让刘正经魂牵梦绕又闻之色变的声音,吓的刘正经直接跳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 凶手的身份 这一句“小畜生”勾起了刘正经无边的阴影,同时也知道对方识破了自己的捏脸伪装。 想来声音和小乔送自己金钗这回事也瞒不过她。 就在声音传出的地方,一个妖娆的尤物凭空出现,只见她身穿一身镶满银色吊坠的旗袍斜靠在椅子上,两条腿叠放在一起,露出光洁如玉、白皙耀眼的小腿。 玲珑的曲线仿佛起伏的山峦, 花无裳一手托腮,一手葱指轻轻缠绕乌黑的秀发,眼神嘲弄,仿佛一个雍容的女王在俯瞰匍匐在地的奴仆。 即便已经见过花无裳多次,刘正经还是被她的魅力冲击的心神一荡。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又想起幻境中牛奶飞溅、白浪滔滔的画面。 咽了口唾沫,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刘正经连忙抱守心神,默念太极心法口诀,心静,身灵、气敛、劲整、神聚。 “小姨大人在上,小辈这里给您施礼了。”刘正经立刻做出一副乖巧晚辈的模样,先把这女人辈分推上去,怎么也不好意思对自己出手吧? 眼见刘正经在极短时间里就收束了心神,花无裳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惊异,一声冷哼,“来百花会所干什么?想白嫖?狗腿给你打断信不信?” 花无裳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耳际,柔柔暖暖,听着就让人身子都酥了几分。 一旁的前台小姐姐自从花无裳出现就正襟危坐,耳听着两人对话极力控制心神,这人到底是谁,拿着金钗,喊花妃小姨,难道…… “我是来求些帮助的,关于我爸林世正的案子,我想要一些检察署署长的资料。” 这才是刘正经来百花会所的真正原因,虽然心中判断密室杀人案是术士所为的可能性更大,但也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目前自己无法接触到案件的更多信息,只能从秦峙提供的资料里入手,查一查这个检察署署长,既然他是宋家在这件事的主要推手,知道真相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爸不是刘三更么,养了你几年就连亲爹都忘了?”花无裳继续毒舌。 那是几年么,那是十几年,更何况是十几年保护自己不被杀掉。 再说从他角度上来说,刘三更对他而言只是个照片里的人。 “养恩不比生恩轻。要是能帮,我感激不尽,要是不能,我也毫无怨言。”刘正经不卑不亢道。 “吆,还有脾气……我百花会的情报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借用的,外人若用,必须付出相迎的报酬或者代价。” 刘正经皱了皱眉头,从这女人现身他就知道今天要麻烦。 花无裳语气又冷了几分,“不要以为那死丫头给你一个破钗子就真把百花会当自己家了,我若不同意这钗子就是废铁。” 嗯?情绪波动有些大,想起那个婚礼,刘正经心想这女人一定是在此事上吃了瘪。 刘正经默不作声,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腰牌放在了桌上。 前台小姐姐看了眼腰牌,那腰牌呈黄铜色,显得非常古旧,上面雕着水纹,正中四个字,“刑堂执事”。 这名小姐姐也算是百花会中层,自然知道刑堂,却从未见过,如今见到难免惊讶。 花无裳看了眼腰牌,眼中精光一闪,而后视线移到了刘正经背后的那个渔具盒上。 刘正经暗道要糟,果然身体已经僵住不动。 花无裳起身将渔具盒从刘正经身上摘下又走回椅子上坐下。 这个过程里刘正经心念急转,想起花无裳鬼鬼祟祟潜入宗庸的棺材铺,难不成就是为了这根刑棍? 花无裳拉开渔具盒,刘正经看得出她有些紧张,看了一眼盒子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老家伙们倒是宠你。”说着又把渔具盒扔了回来,刘正经一把接住,身体已经能动了。 她要的不是这根刑棍? 突然,刘正经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脱口而出,“你能控制武师!” 当初刘正经境界不高,被她控制了身体不奇怪,但经过三个月的修炼,再加上沂城一通乱杀,刘正经的实力已经稳稳进入武师境界。 可刚刚他试图用内力冲击,竟然纹丝不动。 这意味着,如果花无裳没有晋级圣术师境界,那么也就证明大术师能控制武师境界武者。 多少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大术师境界可以反压武师境武者,但这样控制身体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武师境界的武者绝对算是高手,肉身已然成了气候,肉身圆满,真气外放才是武师的标志。 这样力量和体质,随随便便就控制了? 不对,上一次她可以控制自己跳舞,而这一次只是定住了自己的身体。 若是还能控制,一定会让自己乖乖把黑棍送过去,而不是自己起身拿。 “小小武师又有何难?”花无裳柳眉微挑。 我信了你的邪,这个妖艳女人坏的很。 花无裳接着说道:“既然是刑堂的人,倒也不算外人,只不过……这个情报可是我的私人情报,所以你还是要换才行。” “明着和你说了吧,那个检察署署长只是负责收官的,案子和他无关,你就算把他查下来,对林世正也没什么用处。” 刘正经闻言就知道这个案子花无裳绝不是简单了解那么简单。 他微微挺直了身子,“有什么要求,您说。” “让宋芝来求我。”花无裳抛出了条件。 刘正经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句:“恕我不能答应。告辞”就要离开。 “等等,换个条件也不是不可以。”花无裳不想放刘正经离开的样子。 刘正经静静的等她开口,要是还是拿宋芝做文章他还是会走,现在他确定了,花无裳一定和宋芝夫妇有过节,天无绝人之路,以他对宋芝的了解,直接劫人也不会求她。 “要不然……你叫我一声妈,我就告诉你凶手是谁,怎么找到他怎么样?”花无裳说着话又带着调侃的语气,有种挑逗的味道。 前台小姐姐大眼睛又睁大了一圈,然后又立刻恢复正常。 刘正经也是一呆,依照这个女人护肤狂魔的属性,应该很讨厌变老才对,怎么还占这种便宜? 别看这女人有少女的皮肤,二十岁的外貌,三十岁的气质,实际年龄不会低,那可是和自己妈一个辈分的,算不上老梆子也是个老姑娘了。 原本就该叫姨,叫声妈也不亏,姨妈也是妈嘛。 刘正经还是有些犹疑,要是他自己随口就叫了,这么个美丽女人,叫就叫了,也不亏,有些玩的花的,什么都叫,小电影里叫爸爸的多的是。 他自己没这方面的负担,干妈也是妈对不? 就怕这女人有别的心思……犹豫再三,刘正经叫了声:“小妈。” 花无裳一愣,笑得花枝乱颤,波涛汹涌。 它不沉吗? …… 笑了好一会儿,花无裳明显心情大好,“目前大秦精神元素术士只有四个,除了我师父、我和小乔以外还有一位,境界比我高,论起来算是我师兄。” “嗯,原本你也能叫一声师伯,或者大伯都不算错,可惜他心性不佳,在我们还小的时候就被师父逐出了师门……而我刚好知道,他已经在济城呆了十几年了。” 刘正经竖起耳朵,心道被自己猜对了。 “他本名花无束,逐出师门的时候被收了姓,现在化名吴恕,就在治安总署。” 刘正经心中一松,“多谢小姨指点,我这就告辞了。” 花无裳似乎还沉浸在喜悦中,摆了摆手,刘正经就直接离开了。 “花妃,他到底是谁?”前台小姐姐疑惑的问道。 花无裳脸上的笑意收敛,鼻中轻轻哼了一声,“想夺我百花会的人……” 转而又笑了起来,“我这算不算抢了那两个女人的儿子?”说完又笑了起了。 前台小姐姐正襟危坐,咱也看不懂,咱也不敢问。 刘正经出了百花会所直接打了一辆车,直奔治安署附近的一家酒店,却因为没有身份证被拦住了。 这是一家高档星级酒店,不是那么好进的,哪怕叫个上门小姐姐都得做房间登记。 正当他琢磨怎么进去的时候,一个戴眼镜的陌生青年走进了酒店,“看你丢三落四的身份证怎么还落我这了。” 刘正经也笑了,三个月的相处让他对秦峙极为熟悉,这是捏了脸过来的。“怎么这么快?” 听上去好像在问怎么来得这么快,其实问得是怎么办的这么快。 “知道你要用,后续的事还没忙完就先把证送来了。”秦峙也一语双关。 原来只是个身份证,真正耗时间的资料还没办完,不过这效率也非常高了。 “谢了。”刘正经诚心感谢。 “不客气。”秦峙笑了笑转身就走,让刘正经感动不已,这次他没发觉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感动。 刘正经做了登记,前台又打电话确定了客人,这才放刘正经上去。 到了宋芝他们所在的11楼,正在走廊走着,一扇门正好关上,门牌上面写着1105。 而宋芝他们的房间是1106。 刘正经想起刚刚捏脸之后过来的秦峙,是不是在提醒我? 刘正经不动声色,站在了门口。 一分钟后那门果然开了,刘正经一个闪身,一手捂住那人的嘴,一手挥拳猛击那人腹部,同时身体向前一冲,就将那人掼倒在地。 第七十四章 中计被围,绝境来临 那人被突然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体被掼在地上,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 “说,干什么的?”刘正经冰冷的声音唤醒了他。 “什么干什么的,你什么人啊,快松开我,我要报警了。”这人极力狡辩。 刘正经也不和他废话,直接贴近了他,深深闻了一下。 这个动作可把这人吓坏了,浑身的汗毛立了起来,这是个变态吧,怎么还闭上眼睛享受了呢? 刘正经发动灵嗅异能,画面一幕幕回放,可惜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人只是一个小喽啰,一个普通人,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开始盯上了这个房间。 可以得知的是对方已经盯上了他们。 刘正经也没有对这人怎么样,扯了一点床单塞上嘴巴,有把剩下的床单扯成布条把他绑了起来,手法很专业,前世在岛国电影里学过不少。 不放心的刘正经又给了他一记手刀,这才回到1106,两短一长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林清月,刘正经闪身而入,并没有说话,而是在房间里寻觅起来,宋芝和林清月也发现了刘正经的动作,猜到了原因。 “我们出去吃个饭吧。” 几人走出房间也没有多说话,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刘正经又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轿车之后才钻进车里,一脸凝重。 “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查到了什么了吗?” 刘正经点了点头,“消息应该没错,凶手很可能是花白蔓师祖曾经的弃徒,花无束,妈,您认识他吗?” 宋芝摇了摇头,“我并不算老师的真正弟子,只能算是学生,入门较晚,不过我听无艳提起过这位师兄,当年因为心性问题被赶出了师门。” “就是他,现在应该是大术师境界,就在治安署,名叫吴恕,我们必须尽快拿下他。”发现被盯梢之后刘正经就有了一种压迫感。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吴恕是谁,怎么找他。”林清月提出了问题。 刘正经想了想,“姐,还要你再去跑一趟治安署,问问老爸在这里有没有嫡系,能帮我们找个人就行。” 林清月也不多说,下车之后直奔治安署。 刘正经转头又问宋芝,“精神元素大术师,实力很可能比花无裳要高,我们能对付的了他吗?” 这也是刘正经比较担心的问题,换了一个元素大术师,凭借自己的众多底牌完全敢拼一拼。 但精神元素大术师太bug了,自己在花无裳面前就脆弱的可怜。 宋芝看着三个月不见好像突然成熟了很多的儿子,有些欣慰,“不必担心,精神元素大术师虽然强,但也只是对于低境界的人而言,对于同境威胁不大。” “这类术士不善战斗,而且有攻击距离限制,到时你们离远一些就好,我能压制他。”事实上光明术士能压制绝大多数同境武者和术士。 听到宋芝的点评刘正经就有谱了,自己实力要比下品武师强,宋芝应该是大术师无疑,对付一个不善战斗的精神元素大术师应该没压力。 半小时后,林清月回返,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人。 年轻人身穿制服,看上去年纪比刘正经略大一些,不到三十岁,剑眉大眼,看上去就是那种一身正气的人。 宋芝见车里已经坐不下就下了车。年轻人看到一名中年美妇下车就恭敬的喊了一声“师娘好,我叫崔敬,算是林署长的学生。” 宋芝点了点头,“听老林提起过你,很有原则和正义感的年轻人,这次麻烦你了。” “不麻烦,林署长招人陷害,我也急的团团转,只是没有一点办法。”崔敬眼中也都是气愤。 “我们想要了解一下吴恕这个人,你认识吗?”刘正经问道。 崔敬看了一眼刘正经,又看了眼宋芝,猜测应该是自己人,就开口道:“那是我们治安署的后勤主任,为人低调,口碑极好,怎么,和他有关系吗?” “没有,我们就是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看看对案情有没有帮助。”刘正经不愿意多说。 又问道:“你知道这位吴主任住在哪里吗?能不能帮我们查一查,我们想登门拜访一下,你也知道在治安署见面人多口杂。” “我刚好去过几次他家,他家就住在燕山小区,一单元2号楼202.”崔敬张口回答道。 刘正经狐疑的看了一眼崔敬,崔敬解释道:“他家的住址数字好记,我也去给他送过东西。” “嗯,那我们等他下班就去拜访他,对了,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们看看买点礼品之类的东西。” “没有,他这些年一直独身。” “真是太感谢你了,等这事过去了,一定让林署长好好感谢你一下。”刘正经感谢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留个手机号吧,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崔敬想得很周到。 “好,你说我记一下。” “你说你的吧,我直接打过去。” “我手机欠费了,这几天太忙也没来得及充。” 崔敬也不疑有他,直接报了个手机号码。而后告辞离开。 “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宋芝问道。 “没有,只是小心无大错,现在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刘正经答道。 没等天黑,刘正经几人就来到了那个小区,路上也仔细留意了有没有人跟踪,保险起见又绕了几圈。 小区非常老旧,刘正经刻意留意了一下,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倒是方便他们动手。 “后勤主任,这个点应该还回不来,我们尽量在楼下火速拿下他。”刘正经考虑到楼上容易伤及无辜,决定在楼下动手。 这类老旧小区并没有健身广场之类的东西,每单元之间有一些果树、凉亭、健身器材之类的东西,用来偷袭很适合。 这个点大概都在吃饭,小区里也没有什么人。 刘正经一行四人分布在2号楼必经之路上。 宋芝带着周依瑶,像是散步的母女,刘正经则和林清月坐在凉亭里,紧挨着就像一对情侣,起初林清月是拒绝的,但刘正经说这样更隐蔽,林清月也就忍了。 等了大概一小时左右,一个骑着自行车身穿治安署制服的五十多岁年纪的中年人骑车走了进来。 走到凉亭前的时候,停了下来,慢悠悠停下了自行车,而后视线开始寻觅。 最后停留在了宋芝身上,“你就是我师妹吧。” 刘正经心道不好,但为时已晚,四面都开始出现人影,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林清月和刘正经快速向宋芝靠拢,脸上一脸凝重。 宋芝却很平静,“不敢当你师妹,你也不配。” 吴恕丝毫不恼,“师父把我逐出师门,可我却不敢忘恩负义。要不是你们一家得罪了我东家,说不定我们现在还能坐在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宋芝不愿和他废话,眼见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十个人围了上来,身上开始泛起白光,气势也节节攀升。 吴恕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当年只是听说师父收了个光明元素术士,是个天才,后来就没了消息,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碰上,更没想到这二十多年你就到了大术师境界。” 吴恕自嘲的摇了摇头,“我到这个境界的时候都六十多了。” 看来外貌果然无法判断一个人的年纪。 “不过你终究是在外面走动的少了,今天凭你自己是很难逃生了。” 话音一落,吴恕身上的气势陡然暴增,刘正经不是术士,但也能感受到这人身上澎湃的元素之力。 宋芝伸出剑指,不停点去,一道道如同剑光一样的光束向着四周飞出。 吴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面古铜色的金属镜子,宋芝的光束射到镜子上直接就被折射而飞。 这是一件灵器,或者说法器。 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十人中有七人躲避不及直接就被洞穿要害,倒地不起。 这就是光明大术师的威力,高境杀低境,毫无抵抗之力。 另外三人也是险险避过,看身手和身上气势,竟然是三名武师! 刘正经心不住的往下沉,他们这次栽得有些狠了。他拍了拍周依瑶的肩膀,他之前交代过,周依瑶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出手,一种是敌人必死,一种是自己必死。 目前还没到这种程度。 吴恕对同伴的死亡毫不在意,铜镜一翻,屈指一弹,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半透明元素圆环向着宋芝套去,就像一圈圈褶皱的透明水浪。 元素化形,这是已经摸到圣术师门槛的大术师! 那一圈圈的元素圆环被宋芝的光束击中,却如同无物一般毫无阻碍的套了上去。 第一圈套中宋芝,宋芝眉头紧皱,耳中响起了无数人凄厉的惨叫,鬼哭狼嚎如同地狱一般。 宋芝双手在身前游走,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在黑暗中就像一轮白色的太阳。 那一圈精神元素圆环被光芒驱散。而后宋芝身形腾空而起,一道道更粗的光束射向吴恕。 吴恕身形快速躲避,手上的铜镜时不时被他弹出一个个元素圆圈,向着宋芝套去。 两人就这样焦灼起来。 而另一边三名武师则飞快向着刘正经三人接近。 刘正经提着渔具盒,一脸惊恐,拉着林清月和周依瑶后退。 林清月知道刘正经想要阴人,配合后退,周依瑶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情,也不见恐惧,只是那双眸子越来越黑。 武师的速度要快过三人后退的速度太多,眨眼间就已经逼近,其中一名武师身体如鹰展翅般腾空而起,抬掌向下拍去,真炁如同一股大风吹得三人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 林清月拉着周依瑶后退数步,刘正经却像支持不住跌坐在地。 第七十五章 非死即伤,惨烈混战 在那名武师眼中刘正经只是个没有真炁的普通人,所以他直接跃过了刘正经,向着林清月扑去。 他们早已调查清楚了林世正的家庭组成,只有一子一女,养子已经死去,只要抓住这个亲生闺女,不怕那名大术师不服软。 当然,林清月在他眼中也是一个不堪一击的武士罢了,正当他做着左右战局的打算时,突然听到身后两名同伴的疾呼:“小心!” 这名武师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宋芝,在场只有宋芝能威胁到他,但宋芝还在和吴恕斗得难解难分,还有什么威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刘正经拿着渔具盒狠狠的敲在了这名武师脑袋上,渔具盒应声碎裂,露出里面的黑铁棍,同时裂开的还有那名武师的脑袋。 到死他也不知道谁偷袭了自己。 刘正经持棍而立,松了一口气,三名武师他没有把握抵挡,关键是身后还有林清月和周依瑶,阴掉一个压力大减。 另外两名武师面色阴晴不定,他们想不明白一个真炁都没有的普通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速度和力量。 普通人就算拿着铁棍打一个小时也敲不晕一个武师吧,何况开瓢? 刘正经看着两名武师没有继续进攻有些失望,一旦两人贪功冒进,凭借黑棍出其不意,很可能再阴掉一个,但两人已经警惕,想要得手就有些难了。 眼看着宋芝那边的“太阳”之外元素圆环越套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刘正经有些着急。 宋芝也有些无力,这个吴恕即便摸到了圣术师的光环也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能成为圣术师,古往今来卡在这个境界上的惊才绝艳之辈不知凡几。 而她则是历史上比圣术师数量更为稀少的光明元素术士,对上不善战斗的精神元素术士哪怕境界不如也有胜算。 偏偏吴恕手上拿着那面古怪的铜镜,不但克制了自己圣光,还能辅助精神攻击。 吴恕的攻击一环接一环,每个元素环带来的效果都不相同,比如第一环就是鬼哭狼嚎,第二环就是尸山血海的画面浮现在脑海,第三环就是令人恶心到极致的血腥味儿,第四环就是无数濒死的绝望情绪…… 宋芝猜到了这位精神元素大术师为何能在被老师逐出师门的情况下还能到达这个境界了,看着些圆环就能肯定,这个吴恕在拿活人的负面情绪做修炼的养料。 从这些圆环中气息来看,残忍死在吴恕手上的人恐怕已经成千上万了。 这简直是个人间恶魔。 可宋芝却没有办法,情绪越是急躁就越是容易被那些圆环侵蚀心神,一旦自己心神失手,就会沦为吴恕控制的工具。 刘正经也看出宋芝那边的情势不妙,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手中铁棍两手笨拙的拿在手中,脸上做出慌乱、紧张又愤怒的表情,以一个常人的速度挥舞着铁棍向两名武师冲去。 嘴里还大呼小叫要和他们拼了。 两名武师对视一眼,“这人有古怪。” 刘正经知道对方已经警惕了自己,还是演一下,可万一成功了呢。 冲到两人近前,铁棍依然那个速度砸向其中一名武师。 那名武师抬手成爪直接就抓向铁棍,眼看铁棍就要被他抓住,突然铁棍的速度骤然加快,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变招已经晚。 抓住铁棍的刹那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铁棍上传来千钧之力一般,自己运起所有真炁都无法阻挡,咔嚓一声传来,武师连忙一个后退,躲开了这一棍。 手臂断折,肘关节处直接伸出来一节血淋淋的骨茬,剧烈的疼痛瞬间让这名武师表情痛苦。 刘正经正要趁机补上一棍,另一边已经传来掌风,另一名武者已经攻了上来。 刘正经一棍横扫,可惜这次没人再上当。那名武师躲开了铁棍,变了一招又继续向刘正经袭来。 这是一名速度流派的武师,讲究的就是唯快不破。 转眼间刘正经就有些应接不暇,刘正经并不慌张,停止向黑铁棍内注入真炁,黑棍骤然一轻,速度猛增,就像拿了一根木条一样。 这一下轮到武师头疼了,他的速度的确快过刘正经,可是刘正经拿着铁棍,攻击距离上要长很多,那根棍子又就仿佛没有重量一样。 可他仍然不敢接,眼看着同伴在一死一伤,早就看出来是这根棍子的古怪。 刘正经一时间也拿这名武师没有办法。这才是他的真实实力,面对武师,没有机会阴人的时候自己或许可以不败,但想收拾对手也很难。 武者到了武师境界,各方面就已经没有短板,不然也到不了这个境界。所谓流派到了武师境界也不过是某个方向上更强一些。 被刘正经打伤胳膊的那名武师眼见这边局面已经控制住,身形快速移动,再次向着林清月和周依瑶奔去。 刘正经正要阻拦,他的对手突然加快了攻击节奏,真炁也不要钱一样喷吐而出。 武师境界的真炁多数都形成不了杀伤力,可也能造成干扰,刘正经一时间无法去支援。 林清月那边却并不畏惧,手在腰间一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身形一闪就赢了上去。 这名武师眼中有些不屑,断了一条胳膊的武师仍然是武师,速度和力量不是武士境界的武者能够抵挡的。 武师轻而易举避开林清月的一刺,健全的手掌就向着林清月抓去。 林清月胳膊快速下沉,手腕一旋就挑向这名武师的胳膊。 这名武师有些意外,林清月速度并不算快,胜在技巧,似乎能预判他的轨迹一般。 他也不敢被林清月划上一刀,虽说对自己的防御有自信,谁知道这柄匕首是不是什么战器,大意吃亏的事情不可能一天犯两次。 这名武师撤招再攻,与林清月对攻起来。 林清月虽然拿着匕首,对方也只有一条胳膊能用,但境界在那摆着,一时间也只能僵持。 刘正经和正在交战的武师都有些惊讶,刘正经惊讶的是林清月已经是中品武士,这个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接受。 要知道刘正经能这么快和武师对战可是开了系统挂。林清月三个月前才刚刚晋升下品……说不定这还是在压制自己的晋升速度。 他的对手则惊讶于林清月的战斗机巧还有真炁凝练程度,完全不像一个武士境界能够拥有的,就如同身经百战的战士一样。 换了自己上去恐怕三招两式也拿不下来。 那名武师可能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一声怒喝,单掌一拍,一股真炁直接将林清月的一刺荡开,而这一掌直接拍享乐林清月脑袋,又快又疾。 眼看这一掌就要拍到,刘正经一手已经摸向腰间,周依瑶眼中的黑色就要铺满整个眸子。 林清月突然一声娇喝,速度又快了两分,堪堪躲开这一掌,也没有退去,被荡开的匕首直接回旋,削向武师的脖子。 这一下可让武师更加惊讶了,他明显感觉到,林清月竟然临战突破了,上品武士。 虽说一个大境界内并没有什么瓶颈存在,可突破这种东西也需要在体力、真炁、精神等等方面都在巅峰状态时才行。 能做到在战斗中这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姑娘一直在压境,而且压制了很久。 压境的人极为少见,主要原因就是在武者界主流认识中境界唯上,真炁等级和数量决定胜负,除非一些修炼特殊功法的人才会这样做。 虽然林清月临战升境,但依然对他威胁不大,只是拿下林清月还要废些力气了。 一般武者对决,在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往往都是靠着比拼真炁浑厚程度,这名武师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要和一名武士比拼真炁浑厚。 只能怪自己大意废了一条胳膊,一条胳膊缩减的战力可不止是二分之一,很多技法、招式都无法用出,连武师对武士最大的优势真炁外放都受到了阻碍。 刘正经眼见林清月那边暂时没了危险,也略松了一口气,开始琢磨破局之法。 他的飞针还没用,用的话也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就在这时,刘正经察觉到周围竟然又影影绰绰钻出了十几人。 这些原本都是安排在外围,以免目标逃跑的人手,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围了过来。 刘正经心中一沉。 周依瑶那边突然惊惶的一声尖叫,好像终于感到害怕了一样,朝着单元门里钻去。 包围圈最靠近的两个人直接就追了进去。 刘正经知道这是周依瑶想要找个能能躲避视线的地方帮忙。 外围这些人看上去实力并不算太强,应该只是武士境界,刘正经不算太担心周依瑶。 也不担心这些人来攻击自己,自己和武师的战圈可不是一般的武士能插手的。 自己一时半会奈何不得这名武师,可顺手敲死一两个武士不耽误什么。 宋芝那边情况虽然越来越差,可那飞射的圣光,也不是武士能靠近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林清月,她能暂时抵挡断臂武师,不代表着可以无视武士,更何况这一次有十多个。 刘正经脸上越来越着急,招法也乱了起来。 武师一见发现了机会,避过刘正经的一个轮摆,猛然欺身而入,一个贴山靠撞在了刘正经胸前。 刘正经另一只手挡了一下,身体倒飞而出。 他倒飞而出的方向正是吴恕。 这都在他的算计中,当前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不管哪边的战场出现问题他们都会一败涂地。 但有一处战场只要己方胜出就能翻盘,那就是宋芝。 吴恕那面诡异的镜子克制了宋芝,自己一旦靠近吴恕,很可能会遭致致命攻击。 只能采取这种手段偷袭。 刘正经身体倒飞果然引起了吴恕的注意,但看到他人在半空连身体都无法维持平衡,已经摔落在地,也就没有在意,专心致志的对付宋芝。 他能感觉到宋芝马上就能被自己拿下。 就在这时,倒地的刘正经突然抬手一扬,三根飞针激射而出。 那名武师大叫一声小心,为时已晚。 吴恕身为术士,身体素质并非强项,即便是大术师,比普通武夫也强不到哪去。 而刘正经的飞针已然今非昔比,有心算无心,根本不给他躲避的机会,三根飞针一根射穿了他的右手,一根射穿了他的肩膀,还有一根击打在他手里的铜镜上。 不是刘正经不想射头,是他躺在地上角度刚好射不到。 吴恕一声闷哼,镜子被击飞,惊怒之下怒喝一声,一道元素环从他口中喷出,套向刘正经。 刘正经刚一个鲤鱼打挺站起,那名武师已经攻到近前,一棍扫出,谁知那名武师这次竟然打算硬抗,一掌拍向铁棍,一掌拍向刘正经胸膛。 这一棍刘正经贪图速度,料想武师还会躲,并没有灌注多少内力,竟然被武师挡下了。 胸前被打了一掌,身形踉跄退了数步。 那道元素环也收缩套在了刘正经身上。 刘正经意识缓缓消散,临消散之时看到宋芝已经挣碎所有元素环,一道圣光洞穿了正要拿下林清月的武师脑袋,一道击穿了身前这名武师的脑袋。 子女已经全都陷入陷阱,身为母亲,第一时间选择了救人。 刘正经直直倒地,黑铁棍敲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清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楼道里冲出一团巨大黑气,黑气中有个娇小的人影。 两名武师倒地,吴恕跌坐在地,毒素开始发作,铜镜在地上叮叮当当的翻滚。 宋芝单膝跪在地上,身上已然没了圣光。 刘正经意识消散…… 第七十六章 空降援兵,危机未解 情势急转,场间顶尖战力几乎同时死的死、重伤的重伤。 始作俑者刘正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林清月和周依瑶奔向刘正经,周依瑶再也顾不得刘正经的交代。 宋芝眼看儿子被吴恕来了一击,又被武师打了一掌,怒急攻心,才奔出去几步就已经晕倒在地。 久战吴恕还是让她精神受创严重,吴恕判断的没错,宋芝本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抵挡那些元素环的圣光极为消耗她的元素之力。 周围的十多名武士直接围向了林清月和周依瑶。 林清月眼中杀气腾腾,手中匕首翻飞,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两名武士猝不及防之下要害被袭当场身死。林清月也受了轻伤。 周依瑶被黑气笼罩,一名武士不知厉害,直接冲进去去抓周依瑶,才刚刚进去就发出惨叫,眨眼间消失不见。 周依瑶一边奔向刘正经,一边扔出了数个黑气团,但速度却并不快,其它武士已经知道黑气的厉害,纷纷躲开,而后手里拿着长刀的两名武士配合着封住了她的去路,两柄刀交错探向黑气。 周依瑶只能后退,不断扔出黑气逼退武士。 林清月上品武士,已经久战,而且身上有伤,周依瑶只是个中品术士,固然两人都不能用平常境界衡量,可对手足足还有八名。 而且都是好手。 战局再次焦灼起来,而且形势对林清月和周依瑶越来越不利,周依瑶战斗手段和经验太少了。 …… 小区外昏暗的路灯下,一个带着无脸面具的年轻人带着一个美丽清纯的姑娘向小区走来。 “这是什么老旧小区,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我就觉得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主动推销住处不靠谱。”无脸面具人冷冷说道。 “怎么就不靠谱了,那人一看就是好人,眼神多真诚,他说得也没错啊,这里环境很好,而且肯定便宜。”姑娘对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正走着就看到了那名戴眼镜的年轻人快步向他们走来。 面具人上前一步,隐隐将姑娘挡在身后,做出戒备之意。 戴眼镜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刘正经就要死了,就在前面被围杀。” 年轻人突兀的说出这一句之后就快步回返,向着前面跑去。 无面人和姑娘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了上去。 这两人正是刚办完身份证打算租房子的鱼妮和面具人。 忽悠他们来这里的就是捏了脸的秦峙。 秦峙奔到小区的时候林清月和周依瑶已经险象环生,林清月身上多了许多伤口,嘴角带血,摇摇欲坠,眼神还时不时的看向刘正经,几次想要冲过去都失败了。 而周依瑶身上的黑气散去了不少,渐渐的已经无法护住她自己,小女孩一咬牙,不管两边刺来的长刀,硬向前闯去。 眼看两柄刀就要刺入小姑娘的身体,两股水箭刚好击打过来,将两柄长刀击偏。 小姑娘两臂被还是被划出了两道伤口,她一声没吭的扑到了刘正经身上。 八名眼看就要胜利的武士看到有人出手先是一惊,看到只是一个年轻人,那两股水箭也只是击偏长刀就松了口气。 术士境,没有危险。 八人分出四人杀向这名术士,另外四人继续围攻林清月。 就在这时,又有两道人影出现在小区门口,无面人也不废话,身形一闪就冲过秦峙迎向向了四人。 鱼妮脚步轻点,身形快速的飞向林清月的战团。 四名被无面人拦下的武士并纷纷出手,谁知无面人身形诡异,出手极为刁钻,手中拿着的长剑没有出鞘,只当棍子一般左突右突,四名武士被三下五除二打倒在地。 无面者止住身形,长衫飘飘,遗世而独立,外面的武士果然弱。 鱼妮那边同样的打法,手掌翻飞,比无面人差了一些,可也片刻间打掉了两人。 林清月惊讶于这两个出手的神秘武士境界的武者实力,然后直接跑向了刘正经。 到了近前就发现刘正经还有呼吸,就松了一口气。 转头就察觉到已经散去黑气的周依瑶状态不对,她盯着刘正经,就像在发呆,身上正有中可怖冰冷的气息在释放。 “依瑶!刘正经没死!”林清月想要唤醒周依瑶。周依瑶充耳不闻。 秦峙跑过来查看了一下刘正经,把手搭在刘正经头顶。 林清月知道他是帮手,也就没阻拦。秦峙松开了手,“没大碍,只是……”话还没说完,浓郁如墨的黑气突然向他撞去。 秦峙只来得及凝聚一道水幕,水幕顷刻间被腐蚀不见,林清月见状一掌将秦峙拍飞。 秦峙爬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处于一种诡异状态的周依瑶,没想到这是一名暗黑术士。 不过此刻也不容他多想,直接奔向了跌坐在地的吴恕,吴恕已经脸色发青,脑袋低垂,眼看就要咽气。 刘正经的毒针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吴恕境界高,元素之力抵挡,早就死了。可是术士的体魄是硬伤,元素之力对毒的抵抗效果并不好。 秦峙连忙把手附在他头顶,柔和的水系元素之力源源不断渡了过去,几秒后又给他塞了一个药丸,吴恕脸上的青紫之色淡去了不少。 这就是术业有专攻,秦峙是术士中的医者,对付这毒并不难。 救他是因为这人才是今天的关键,吴恕一死,林世正之案再难翻盘。 那边鱼妮和无面人也解决了剩余的武士,走了过来。 这二人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张大海含蓄的说过,刘正经和平阳镇渊源颇深,那段时间无面人还和张大海暗中保护了刘正经一阵子。 不过看着那个黑衣小姑娘状态不对,也就没靠近。 “他不是刘正经啊……”鱼妮看着地上的刘正经疑惑道。 “他是。”无面人惜字如金,外人多了,要维持人设。 林清月顾不得周依瑶,这才想起自己亲妈,虽然知道宋芝不会有大碍,还是放心不下,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密集的脚步声响起。 黑压压不知道多少人出现在小区门口,小区里其他地方也涌出了不少。 一东一西各有一名领头人出现。 其中一位正是曾经出现在赵氏大厦的宋家人,也是宋家在沂城的真正话事人。 另一边则是宋家的济城话事人。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的站了不知道多少人,还有不少拿着枪械。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本以为轻而易举拿下的局面,没想到死伤这么严重,一名精神元素大术师,三名武师,十名上品武士,这样的战力在东山州都可以横着走了。 所以当他们收到求援信号的时候都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集合了两个城市的顶尖力量布下的杀局。 两人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召集所有能赶来的人手前来支援。 这一次决不允许再有失误了,宋家的脸在这种情况下再丢下去他们两个都没法混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沂城偷袭了几波林世正住处,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了稳妥,这才想联合济城的宋家力量联合布局,将这一家子一窝收拾了。 没想到这样还差点翻了车。 好在目前看来已经不难控制局面,只是这损失还是让两位首领有些肉疼。 林清月抱起宋芝迅速与大家汇合。 无面人照旧看不出表情,鱼妮面色凝重,有些害怕,“师兄……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第七十七章 圣术师!花白蔓 “一死而已,何惧只有。”无面者依旧潇洒。 鱼妮实在无法理解死到临头还要装批的师兄,围着他们的人一眼望去都是武者,还有不少枪械。 为首的两人境界看不出,那就是比她要高,比师兄要高,这是绝境,老爹来了也够呛,师祖差不多…… 鱼妮有些后悔这样冒失的插手此战,没想到出山第一战就是终局之战。 这盒饭领的有些快了,外面的世界竟是这样的危险。 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些埋怨那个坑他们入局的年轻人,眼神望去,那名年轻人脸上并无慌乱,只是低头喃喃道:“也该到了……”。 难道他还有安排?鱼妮心里升起一丝希冀,这可比就知道装批的师兄靠谱多了,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优秀之人。 宋家两名头目可不管他们的心理活动,各自挥手,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如同黑潮一般向着中间涌去。 两人身后还有各自一排人手持枪械压阵,以防有人突围逃跑。 林清月面色平静,将刘正经和宋芝抱在了怀里,一家人,死在一起也没什么遗憾。 不是她不想反抗,真炁已经消耗一空,身上的伤势也显露出来,无力再战了。 鱼妮摆出架势,准备拼死一搏,只有面具人战意昂扬,长剑出鞘,怡然不惧。 眼看两面黑潮就要将中间的几人吞噬,突然天地之间传来一声冷哼。 所有人都头晕目眩,呆立当场。 小区楼顶之上,缓缓飘落两名女子。 其中一人身穿素雅长裙,发髻高高盘起,年纪三四十岁,又像四五十岁,长相美丽,给人一种超然脱尘之感,不食人间烟火。 而在她身旁略微靠后半个身位的位置站着一名更为美丽的女子,身材凹凸有致,皮肤胜雪,虽无表情却自带媚意。 两人身在半空,缓缓而降,衣袂飘飘,就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鱼妮眼睛瞪大,惊喜道:“花姨!另一位是谁?” 秦峙松了口气,“御空无形,元素归真,大秦唯一圣术师。” 花白蔓与花无裳降到众人头顶,花白蔓轻轻张口,“退下。” 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又好像有人在灵魂深处命令。 两边黑压压的人潮不由自主向后褪去,好像身体不受控制一般,一直后退数十步回到原位为止。 花白蔓视线游移,看到了林清月怀里昏迷的宋芝,略过刘正经,在他手中黑铁棍上停留一秒,而后看到了跪坐在一旁处于呆愣状态的周依瑶,轻“咦”了一声。 周依瑶状态很不对,身上虽然没有黑气弥漫,但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花白蔓一指周依瑶,“睡吧。” 周依瑶身上阴森之感顿时收敛,身体摇晃,趴在了刘正经怀里。 花白蔓继续游移,扫过鱼妮、面具人,两人都有种被看穿之感。 最后停留在秦峙身上,目光深邃。 秦峙眼见躲不过去,只得上前,恭敬行行礼,“小十二拜见花会长。” 他曾经和这位花会长有过数面之缘,捏脸是瞒不过去的。 花白蔓微微点头,而后转身看向一边,看到了还没醒转的吴恕,视线停留在滚落一旁的铜镜之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黑压压人群散开,两名宋家头目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深深弯腰拱手,“宋氏执事宋锐(宋明)拜见花会长。” 两人此刻也是一头雾水,满心惶恐,怎么把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惹来了。 他们也没见过花白蔓,不过这手圣术师才有实力不作第二人想。 “宋氏要杀我弟子?”花白蔓语气平淡的问道。 宋锐和宋明却浑身一颤,大惊失色,“花会长明见,我们怎敢对花会长弟子不敬。” 容不得他们不怕,这位花白蔓可是术士协会三巨头之一、大秦唯一圣术师,是真正站在帝国顶尖的几人之一,甚至能进前三。 就是宋家家主见了也得恭恭敬敬,捏死他们两个城市的执事,不会有人多说半个字。 宋家的脸面?脸都是给低头给地上的人看的,抬头仰望的时候,谁管你什么表情。 花无裳一指还在昏迷中的宋芝,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那便是师父的弟子。” 宋锐宋明脸色煞白,他们哪里知道宋芝是花白蔓的弟子,不然绝对不会招惹林世正。 在现身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宋芝就是那个隐藏的高手,更不知道她是光明元素术士。 至于二十多年前昙花一现的天才光明术士是花无蔓弟子这件事知道的人更少。 “这是误会……我们……这并非宋家意思,实在是不知……”宋锐有些语无伦次。 “让宋知渊给我个解释,退去吧。”花白蔓开口道。 宋渊,宋氏当代家主。 宋锐、宋明面面相觑,终究没敢多说一句话,摆明了这位老人家不愿跟他们这种小辈说话,要他们家主给个交代,这可比直接处罚他们更严重。 两人面如死灰,弓着腰,拱着手,后退三步之后转身离去。这是大秦最恭敬的告辞礼节。 两边黑压压的人群悄无声息的离开。 花无蔓招了招手,不远处的那面铜镜悬浮而起,落在了她的手中,递给了一旁的花无裳,然后走向了宋芝。 伸出手指在宋芝额头一点,宋芝昏迷着还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人容面之后,慌乱起身改为跪姿,“老师,弟子给您丢脸了。” 曾经她离开之时立下过保证,终生不会向世人提及自己的师承。 可当下这种局面,一定是老师救下了自己。 想到这忍不住双目一红。 花白蔓眼中难得的有了一丝亲情,“起来吧,是为师来晚了一些。”一股柔柔的力量托起了宋芝。 “月月,快给师祖见礼。” 林清月连忙行礼,尊称师祖。 花白蔓点了点头,“不必客套,十二,给他们看看伤势。” 一旁的秦峙走上前,三道柔和的水元素之力没入林清月和昏迷的周依瑶、刘正经身体之中,只见林清月、周依瑶裸露在外的伤口缓缓闭合,虽然没有完全愈合,血液也不再流出。 宋芝看到两人周依瑶和林清月无大碍,蹲下身去查看刘正经,“老师,他……” “此时回去再说。”花无蔓看向仍然未醒转的吴恕,伸手遥遥一点。 吴恕睁开眼来,片刻后看到了花白蔓,眼中充满了惶恐、畏惧还有委屈,直接跪伏在地。 “生魂炼器,吸食负面情绪给养自身,你好大胆。”花白蔓冷声说道。 “听凭师父发落。”吴恕头也不敢抬起,呜咽道,老头的年纪,像个犯错认罚的孩子。 …… 济城东丘一座占地数十亩,林木、花草、假山、人工湖都有的风雅院落之中,有一座城堡式的建筑。 这里就是大秦术士协会,东山州分部。 术士数量稀少,协会分部无法像武者协会一样遍布每个城市,每个州只有州府所在地有一个。 这天分部里的不管是术士还是服务人员全都待命,神色紧张又带了一丝亢奋,因为大秦唯一一个圣术师、协会的三巨头之一的花白蔓降临济城分部。 那可是所有术士的精神领袖,传说中的存在。 而在一个雅间内,刘正经躺在宽大的床上,毫无醒来的迹象。 周依瑶已经醒来,呆呆坐在刘正经床旁,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上气息变得愈加沉郁。 林清月也守在床边,气质冰冷,面无表情。 无面人、鱼妮这对师兄妹在他们平安之后就选择了离开,用无面人的说法,“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洪盟的人怎么可以去术士协会。” 秦峙也消失了,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 刘正经的房间隔壁是一个练功房,花白蔓坐在蒲团上,花无艳嘴角玩味儿的时不时瞄向宋芝,宋芝只当没看到。 “老师,我丈夫……”她有些难以启齿,难却不得不说,除了花白蔓她已经不知道求谁了,能洗脱林世正罪名的只有吴恕。 花白蔓点了点头,“你不必担心,此事宋家做得过分了,为师会让吴恕前去自首。” “多谢老师。” 花白蔓看着已经不复当年少女模样的宋芝,有些感慨道:“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很好。” “那个青年……”花白蔓意有所指。 宋芝点了点头,没有隐瞒,“他就是无艳的儿子,现在换了个身份。” 花白蔓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这也算是个苦命的孩子,幸亏有你。为师不喜欢过问当年的那些糟事,不过还是想问一问。” 花白蔓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当年刘三更真的研究出那东西了吗?” 宋芝摇了摇,“学生也不知道,这孩子这十六年也的确是普通人。” 宋芝知道花白蔓问得是什么,不过她信得过的这位老师。 花白蔓轻轻叹了口气,“以后这孩子恐怕也极为不易。” “无裳。” 正在吃瓜的花无裳突然被点名,连忙坐直身子,向来无法无天的她如果非要说一个能让她发自内心的敬畏,就只会是这位师父。 花无艳、花无裳这对姐妹都是幼年时被花白蔓收养,是弟子,更像女儿。 “我不管你当年和无艳有什么不快,都已经过去了,这个孩子你能帮就帮衬一下。”花白蔓嘱托道。 那小子还用我帮衬……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是恭敬的答应。 “老师,小正他外伤并不重,为何现在还没醒来?”宋芝忧心忡忡。 花白蔓叹了口气,“吴恕的的精神元素环甚为歹毒,这孩子神魂受创……” 宋芝面带惶恐,抓住花白蔓的手急切道:“老师,求您了,一定要救他。” 花白蔓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既然是无艳的孩子,为师自然尽力而为,只是神魂之损非人力能左右。不过我观察他神魂不弱,应当能醒来。” “为师这就随你再去看看。” 三人来到刘正经房间,林清月连忙起身站在一旁,周依瑶还是呆呆的坐在床边。 宋芝刚想说话就被花白蔓示意打断,“为师不是迂腐之人,不会不教而诛,这个小姑娘你好好教导,不要造成祸患就好。” 说完直接抬起手掌,隔空对着刘正经伸出了手掌,玄奥的气息布满了房间。 许久之后花白蔓睁开了眼睛,“神魂之伤不重,缓慢修养即可,只是他的意识似乎在沉睡之中,被锁在了他自己的世界里,需要外力相助。” “怎么相助?” “寻他最在意的人,入梦唤醒。” 宋芝点了点头,就要走向刘正经,在她看来,自己是刘正经的妈,从小最疼爱他,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刘正经又孝顺,最在意的肯定是自己这个母亲了。 只是没走两步衣服就被拽住了,林清月低着头,有些扭捏的道:“要不,我来?” 第七十八章 他的梦境,新的新娘 宋芝眉毛一挑,“别闹,这是谁来都行的么。”在宋芝看来这姐弟俩见面就掐,尤其是林清月从小就爱欺负刘正经,刘正经没记仇就不错了,怎么会最在意她。 可是林清月抿着唇,拽着宋芝的衣服就是不松手。 花无裳眼神一亮,视线在林清月和床上的刘正经身上来回游移。 还是花白蔓看出了蹊跷,“小芝,你让小月来吧。” 宋芝看了看老师,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你不要勉强,要是不行立刻放弃。” 她还是觉得自己闺女不靠谱。 “师祖,要怎么做?”林清月问道。 “你躺在他身边,一手与他掌心相握,放开心神,余下的交给我即可。” 林清月闻言躺在了刘正经身边,握起刘正经的手掌,闭上了眼睛。 周依瑶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似乎只有这件事还能唤起她对这个世界的一点感知。 花白蔓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玄妙的精神元素之力笼罩了林清月和刘正经两人。 林清月只觉极为困倦,就顺从的睡去。 浑浑噩噩间林清月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满是鞭炮碎屑的巷弄,还有没有散去的鞭炮烟雾。 巷弄里站满了洋溢着笑脸的人,一个婚车队正缓缓驶入,车标好像没见过。 林清月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像是个农村,只是房屋的建筑风格和自己见过的农村略有不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这是关住刘正经的梦境吗? 视线在人群中寻觅刘正经,在婚车队头车那里看到了正在下车的熟悉的身影。 林清月面上一喜,快步向前走了几步,身体又僵硬在那里。 刘正经西装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腼腆的微笑,走到了车门前,胸前带着一朵刺眼的小红花,上面写着“新郎”。 林清月站在人群中,突然觉得很孤独。 那个刘正经也好陌生,没有自己熟悉的玩世不恭的模样,反而看上去端正、内向又正派。 这是他的婚礼吗?车上的新娘会是谁? 透过车窗,林清月看清了,那是一个蒙着红盖头的姑娘,只能看到一个精致的下巴,不是自己。 刘正经打开了车门,手里捧着花,笑意盈盈的说着什么。 几分钟过去了,刘正经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勉强维持微笑。 车门前的伴郎、围观的亲朋也不自然起来,开始交头接耳。 林清月又上前了几步听清了刘正经的小声哀求。 “腊月,求求你了,你也知道我家情况,那二十万都是借的,实在拿不出来了……” 新娘蒙着盖头,不说话。 坐在一旁的是新娘的妹妹,“我家把我姐养了二十多年,多一点下车钱怎么了?” 这个妹妹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相不丑,却伶牙俐齿,一副刻薄模样。 刘正经有一肚子委屈想要申辩,这又不是买卖人口,更不是嫁给自己就不管你们家事了,怎么说的就跟买断似的? 可他不能说。 “腊月,你看要不这样,你先下车,咱先把婚礼办完,我们再想办法借钱……”刘正经只能妥协哀求。 “不行,下了车赖账怎么办,就今天,没钱不下车,大不了这婚我们不结了。”小姨子气势汹汹,坚决不退让,这些早就被父母交代好了。 “我家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钱啊,你看亲戚朋友也都到了,这样很难堪。”刘正经只是盯着红盖头的腊月。 腊月继续沉默,小姨子又在那开口:“没钱结什么婚?不知道要给新娘准备下车钱的吗?” 刘正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下车钱他家准备了一万,可没想到张口又要十万,原本二十万的彩礼都已经是东拼西凑,哪里再拿得出十万。 按照这边的习俗,彩礼多少都有,可一般女方都很在意面子,彩礼基本会让女方带到小两口的新家庭去,有的也会陪送差不多的钱,或者一辆车。 目的都是为了让小两口的新家有启动资金,生活不至于拮据。 可他这门亲事不这样,对方已经明说,这笔钱要给她弟弟留着娶媳妇。 就这样,刘家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刘正经兢兢业业工作多年也有些积蓄,父母给帮忙借借也就凑上了。 谁让他那么爱她呢,又爱她爱了那么多年。 刘正经的父母也闻讯来到了车前,“闺女,咱先把婚结完再说行吗?我和你叔想办法,不就十万嘛,辛苦一年也就出来了。”刘妈好声商量。 新娘沉默。 小姨子又在那叭叭,“不给就不下车,这个钱哪有拖欠的,下了车哪还有认账的。” 向来沉默寡言好面子的刘爸也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闺女,叔跟你写欠条都行,咱先把婚结了,亲戚都等着呢……” 新娘沉默,小姨子又叨叨叨叨。 刘正经呼吸开始急促,看着父母低着花白的头,在车门前俯身哀求的样子,心里像被人戳破了胆汁,又苦又疼。 “腊月……我就问你,你心里真的在乎我吗?你回答我。”刘正经深吸一口气。 新娘隔着朦胧的盖头,抬头看了一眼刘正经,为难的说道:“正经,我对你的感情还用怀疑吗……只是我父母……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违拗他们……” 刘正经只觉得一颗心不断下沉,下沉到南极冰川之底。耳中已经听不到这嘈杂世界里的任何声音。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是我错了。 刘正经凄然一笑,“我娶不起你,不结就不结吧。” 刘父刘母闻言大惊,“说什么胡话呢……” 刘父直接就拍了儿子脑瓜子一下,“混账话!”然后又继续好生商量。 新娘掀开盖头,看着刘正经平静的脸,心里有些慌。 小姨子反到怒了,声音加了好几个分贝,嚷嚷着回家。 新娘小声说道:“你的亲戚们不是都来了吗,让他们帮忙凑凑……” 刘正经没再看新娘,而是转头看向父母,“爸,妈,是儿子让你们丢人了,今天就不结了吧,是我天真了,强求不来的,就是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的。” 刘母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刘父看着平静的儿子,看懂了他眼里的坚决,叹了口气,拉了拉刘母。 刘正经看了看周围,家里的宾客、村里的乡亲都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扬声道:“各位亲朋好友,今天这婚不结了,新娘没了。大家去家里赴宴吧,抱歉了。” 说完这话,刘正经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小姨子在车里慌了,脸色阴晴不定,爸妈也没说会有这种情况啊。 新娘掀掉了红盖头,咬了咬牙,想要推门下车,车门刚打开,却被刘正经又给推上了。 “刘正经,你让我下去,我可以跟我爸妈再商量商量……” 刘正经看着车里熟悉又陌生的新娘,笑了笑,转身招呼亲朋,“大家别客气,快入席吧,今天不醉不归,让大家白跑一趟了,就当给我爸过寿了,不用随份子。” “等等!” 人群此刻极为安静,这一声等等就很突兀。 所有人循声望去,在人群之后,红毯尽头,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身着红嫁衣,盖头撩起,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所有人都被这张美丽的脸惊住了,十里八乡也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吧,跟电视上的大明星似的。 “真漂亮这闺女!” “她怎么也穿着喜服啊?” “怎么回事,谁认识这是谁?” 人群里窃窃私语。 “刘正经,我嫁给你。”穿着嫁衣的女孩开口,语惊全场。 第七十九章 前生有憾,今世难圆(上) 众人皆愣,最懵的还是刘正经。 这位美女是谁啊,自己根本不认识。仔细再看看,眉眼之间好像又很熟悉,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就好像突然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她是林清月,在人群中看了整个经过的她气得浑身发抖,很想把那辆婚车直接给掀翻。 但她忍住了,她是来唤醒刘正经的。 从八岁就和刘正经一起长大的她也想不明白刘正经的梦境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幕。 除了刘正经以外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这里也都是陌生的地方,车标没见过,人们穿的衣服牌子也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有彩礼这种封建残余。 想不通这样一个虚幻的梦境为什么会成了刘正经的牢笼。 不重要了,她不想顾虑太多了,她想变成新娘,最美的新娘,震翻全场,让刘正经扬眉吐气。 这个决定一产生,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红嫁衣,果然是梦境。 “刘正经,我嫁给你,我喜欢你十几年了,虽然你都不知道。” “我不要彩礼,我自己也有钱,我全都给你,娶我吧。” 林清月俏立在人群之外,清越的声音响彻巷弄。 刘正经很懵,不过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呐喊,“娶她,娶她,娶她……” “儿子,这姑娘是谁啊?”刘母扯了扯刘正经衣角,小声问道。 刘正经笑了,“新娘,新的新娘。” 迈着轻快的步子,刘正经走向那个陌生又好像熟悉的新娘,单膝跪地,手捧花献了出去。 林清月笑了,笑得美艳不可方物。她盖上红盖头,接过手捧花,伸出纤纤细手。 刘正经接在手中,环视一周,“各位,婚礼继续。” 大家稀里糊涂,不过也都把刚才刘正经一家难堪的一幕看在眼里,此刻全都轰然叫好,掌声雷动,伴郎们兴奋的把礼花筒全都喷了出来。 原本的新娘下了婚车,在一片喧嚣之中看着那一对好像更般配的新人,有些无措。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女孩她不认识,而且能肯定刘正经也不认识。 这些年自己把他看得很紧,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怎么会突然有个比自己漂亮无数倍的女人要嫁他? 她想不通,心很乱。 “刘正经,你不爱我了吗!”腊月终于吼出声来,刘正经听到了,看了这边一眼,笑道:“爱,可能往后很多年还会忘不了你。”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娶不起你,爱不起你,这是事实,再见。” 腊月身体摇晃,她后悔了,不该全依着家里的,少要一些,弟弟娶媳妇的钱也够了。现在还有人敢娶她吗? 小姨子也下了车,歇斯底里的吼道:“刘正经,你个渣男,乡亲们快看啊,新娘还没下车呢,他就准备好让我们难堪了。” 人群一阵嘘声,好像相声专场里统一的嘘声,还有伴郎大声吼道:“一点脸都不要了啊。” 刘正经看着狰狞跳脚的“前”小姨子,语气平淡,声音却格外清楚,“回去告诉你爸妈,二十万彩礼给我准备好,今晚去拿,拿不出来我拆了你家。” 说完牵着林清月的手进了院门。 鞭炮声起,烟花燃放。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林清月俏脸通红,心里一直自我安慰,他没了记忆,他不认识我,都是梦境,都是假的,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刘正经在夫妻对拜的时候,头低了一些,透过盖头能看到新娘那张绝美的容颜。 恍惚间好像这个画面无数次见过,无数次梦到过。 姐姐?无数的记忆的涌入自己脑海。 就在记忆逐渐恢复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开始有虚幻的趋势,喧嚣的声音也逐渐淡去…… 刘正经强行逼迫自己止住记忆回归,阻挡自然是无法阻挡,可是自己可以不去想。 如果这是梦,他愿长睡不复醒。 世界稳住了,拜堂结束,开始敬茶、磕头。 刘父刘母坐在椅子上,看着磕头敬茶的一对新人。 刘母眼泪直流,抹了好几抹。 刘父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刘正经端着茶,“爸,妈,这辈子儿子让你们受了太多委屈,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当你们儿子,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受一点苦了。” 刘父刘母有些听不懂儿子说得这些话,只是看到儿子湿润的双眼,也被感染,只一个劲点头,老泪纵横。 林清月盖着红盖头,看不到刘正经的表情,但她能感到此刻刘正经愧疚、难过又释然的情绪。 这不是一个虚幻的梦吗?为什么他有这么真挚的情感? “礼成,送入洞房~”主婚人激情洋溢的喊声把林清月惊醒,浑身一颤。 刘正经在众多伴郎的嬉闹声中牵着林清月的手进了婚房卧室。 婚房布置的非常喜庆,墙上大红喜字贴了数个,天花板上挂着彩带气球,原本墙上的婚纱照也被激灵的伴郎顺手摘下扔到了一边。 林清月浑身僵硬被刘正经拉进了婚房,刘正经看着紧张的林清月有些好笑。 只是伴郎们有些尴尬,原本的闹洞房环节到这就有些卡顿了,倒不是因为新娘不认识,而是因为伴娘们全都不在,而这个新娘又是个天仙般的人物。 “小鹏,阿龙,通子,团子,谢谢你们今天能来,你们先去喝酒吧,我一会儿就来。”刘正经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真挚的说道。 几位伴郎对刘正经突然来的煽情语气有些不适应,“这么急就洞房啊,行行行,反正你也快~”众人嬉闹着出了婚房,还不忘把门带上。 林清月身体更加僵硬,心里慌得一批。 这梦什么时候结束?我要怎么出去?他要是扑倒我该怎么办?反抗的话会不会影像他醒来…… 刘正经不知道林清月的复杂心理活动,他走近林清月,俯身掀起了林清月的红盖头。 林清月微微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看刘正经,俏脸娇翠欲滴。 刘正经看着红盖头下的容颜,恍如一梦,额,这可能就是梦,但不能醒。 忍不住就双手搭在林清月的肩上,脸就贴了上去,想亲,想,舔。 林清月娇躯一颤,双手推在刘正经的胸膛上,侧过头去,如蚊声般小声说:“等等……还是白天……” 刘正经被她这幅样子逗笑了,蜻蜓点水一般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想什么呢,这里的洞房只是个仪式,还要出去答谢宾客呢。” 林清月脸更红了。 华夏的婚礼仪式五花八门,各地各不相同,还不断在变化,不过刘正经前世所在的家乡都是上午过门,之后回门,招待宾客,所谓入洞房只是走个流程。 更何况,这个年代,该上车的早就上车了,谁还等着拿了车票再上车,所谓洞房也就失去了洞房花烛夜原本的仪式感。 可大秦婚礼更为复杂,基本婚礼都在下午或者天黑前,答谢完宾客才入洞房,那时候的入洞房是真的入洞房。 不可能大白天的宾客都在外面,夫妻就在婚房里嘿咻。 “过会儿要挨桌敬酒,你可以不去。”刘正经说道,可眼里却是满满的期待。 林清月不喜欢那种场合,可她察觉到了刘正经心里的期盼,还是点了点头。 刘正经笑逐颜开,“走吧。” 牵着林清月的手开始挨桌敬酒。 林清月虽然都不认识宾客,但还是随着刘正经挨个敬酒,也跟着刘正经叫长辈,姑姑、大爷、表叔…… 桌上的宾客们也都是夸新娘漂亮,说刘正经好福气。 刘正经心情很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林清月只是浅尝辄止。不过倒是收起了她往日里的冰冷气质,温婉的不像话,像个娇羞的小媳妇。 最后在发小朋友的桌上,两人做了下来,接受死党们的刁难。 大家最好奇的当然是这个从天而降的新娘到底从哪来,刘正经保持神秘,就是不说。 两人坐了一会儿刘正经就让林清月先回了婚房,而他一直喝到最后。 等宾客全都散去,刘正经这才来到父母身前。 刘父刘母满肚子的疑问,但此时也是心情大好,连一向严厉的刘父看着儿子眼里都多了些欣赏。 显然今天这个儿媳妇让他们很满意,也很有面子。 刘正经直接跪下给二老磕了三个头,给两位老人整懵了。 “爸,妈,儿子以前让你们受委屈了。” “这孩子,说什么呢。”刘母拉起了儿子,眼睛也有些湿润,“看你成家了我也就放心了,也能放心离开了。” 刘母癌症晚期,原本刘正经打算不先结婚,先拿出彩礼给刘母治病。 可被刘母拒绝了,二十万也是杯水车薪,不过是花钱买罪多活几天而已。 她想看刘正经成家,不然死不瞑目。 这就是大多数底层家庭的最真实的写照,生老病死、结婚生子是真正的大事,动辄伤筋动骨十年二十年喘不过气那种。 “爸,妈,我去把彩礼要回来。”刘正经说了一声转身就走,却被刘母拉住了。 “那家人都不讲理,你别先去了,我们打官司吧,实在不行就不要了……”刘母老实了一辈子,遇事就想息事宁人。 刘父想了想也说道:“不行就算了吧。” 刘正经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欠我们的要还,天经地义,你们放心吧。” 恢复记忆的他可记得前世都发生了什么,不只是二十万的问题。 刘母还待说什么,一旁传来一声,“我陪他去,爸妈你们放心吧。” 林清月走出了婚房,身上还是一袭红装。 刘父有些顾忌,新娘再去那边会不会更加激化矛盾? 林清月看出了刘父的担心,视线寻觅,看到了一旁桌上的一个不锈钢托盘,走过去拿在手中,伸出两个手指,并指如剑,一下就在不锈钢托盘上戳了个窟窿。 刘父刘母惊得张大了嘴,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媳妇,这还是个练家子? 第八十章 前生有憾,今世难圆(下) 一直等到刘正经和林清月走出了门老两口才回过神来。 刘父,“这盘子是借的,明天还得去买个新的。”说完就呵呵的笑了。 刘母倒是忧心忡忡,“这往后小正可别挨打啊……” 走出家门,刘正经又拉起了林清月的手,林清月也没有挣脱,两人就这样穿着新郎新娘的衣服走在街上。 不时有人跟他们打招呼,一天的时间里这场婚礼风波已经传遍了全村,村民们无不同情刘正经的遭遇,见到他娶到了这么漂亮的新娘也由衷替他高兴。 有消息灵通的农村妇女猜到了刘正经要干什么去,等两人走到腊月家的时候那条胡同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刘正经也不在意,丢人的不是自己,婚没结成,自己来讨回彩礼,天经地义。 刚想敲门,院中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都怪小妹,要不是她死咬着不松口,这事儿就黄不了。”这是刘正经那位不学无术的前小舅子。 “这怎么能怪我,是爸妈那么交代我的。”前小姨子也不让人。 “谁知道那家人窝囊一辈子了,这回怎么硬气了。”这是那位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前岳母。 “少说两句吧,这二十万都花了六万给儿子买车了,怎么还给人家。”这是一毛不拔的前岳父。 “你们就知道钱钱钱,出了这么个事,我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刘正经对我挺好的,都怪你们,就知道想着你们儿子……”这是哭哭啼啼的腊月。 刘正经推了推门没有推开,感情这一家人栓上了门在家互相甩锅呢。 全都无辜,全都没错。 呵,刘正经一脚把门踹开,拉着林清月昂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院中瞬间安静,院子里围坐在茶桌旁的一家人都是一愣。 看到刘正经牵着林清月的手进院,身后的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乡亲,腊月捂着脸就跑进了屋里。 “好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还敢进我家门。”腊月妈把嗓门提了起来,这种人眼里,好像嗓门越大越有理,在这个越来越讲究风度的社会里这种人往往都能得逞。 “我为什么不敢来,你们欠我钱,我来要债,天经地义。”刘正经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刘正经了。 腊月妈也没料到刘正经敢这么跟她说话,瞬间暴怒。 眼睛左看右看,看到门旁的笤帚,抄起来就向刘正经冲去,嘴里还骂着:“在外面找了野女人,毁了婚,还敢上门,看我不打死你们。” 腊月爸、腊月弟、腊月妹就站在那看着,一般这种争执,腊月妈一人足以,打她?和她骂?都不行,无理也稳赢。 眼看笤帚高高扬起就要落下,林清月一个高扫,众人还没看清,腊月妈手里的笤帚就被踢断。 是踢断,而不是踢飞,这可不是练两年跆拳道能做到的。 腊月妈愣了,她虽然不懂什么功夫,可也知道这一脚贼厉害。 看热闹的乡亲们忍不住惊呼,墙头上有趴着的几个年轻人竟然没忍住叫起好来。 腊月妈看着林清月冰寒的脸,打心里发憷,真担心一脚踢到自己身上。 眼珠子一转,直接往地上一坐,鬼哭狼嚎起来,“打人了,乡亲们可都看着呢,刘正经带着小三上门打人了啊!” 一边嚎,两条腿一个劲儿的蹬地,手还往地上拍。 墙头上的几个年轻人起哄,“看到了,你拿着笤帚打人。” 可见腊月妈平日里也不讨人喜。 腊月妈也不管别人怎么说,只顾自己那套说辞,睁眼说瞎话是泼妇的基本技能。 “敢打我妈,我弄死你们!”腊月弟看到是时候下场了,以前这种场面母子俩也配合过。 同样的眼神四下寻觅,看到了东屋门口的铁锹,抄起来就向着刘正经二人冲去。 只看架势好像要一铁锹把人拍死。 林清月正要上前,刘正经一拉把她拉到了身后,就那么站着。 腊月弟冲到近前,却不敢拍下去。 一般到这一地步对方就该认怂了啊,更何况刘正经这种老实巴交的人。 “不敢打?那我来。”刘正经冷笑着一脚踹出,腊月弟接近一米八的个头,被刘正经一脚踹出去数米,躺在地上蜷成大虾,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脚惊呆了所有人,这还是他们从小就认识的刘正经吗?这一脚得是什么力气。墙头上的年轻人们都忘了喝彩。 腊月妈一见儿子挨打,也顾不得哭嚎,站起来张牙舞爪的就要抓刘正经的脸。 刘正经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腊月妈被这一巴掌直接就拍到在地,眼冒金星,嘴角见血。 世界瞬间安静了不少。 腊月妹吓的小脸煞白,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以前欺负刘正经惯了,可这样的凶恶能打的刘正经她是第一次见。 腊月爸看到这一幕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板着脸上前,“刘正经,现在是法制社会,打人犯法!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刘正经点了点头,“报吧,打死打残我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不过警车来到这怎么也得半小时啊,这半小时我们干什么?” 刘正经向着腊月爸走去,腊月爸吓的一缩脖子,“咱得讲道理,乡里乡亲的别动手,你爸呢,让你爸来,有事好商量。” “那我就和你们讲道理,之前买的金项链、金戒指还有衣服的钱我就不要了,那二十万彩礼退给我。”刘正经不介意和他掰扯。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某位功夫明星那句名言,我练武术是为了能让傻子和我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我读书呢是为了能和傻子心平气和的说话。(吴京) “我闺女一个黄花闺女跟你谈了好几年恋爱,青春不是钱啊,你糟蹋了我闺女的身子就不是钱了?”听到刘正经提钱,腊月爸就硬着头皮“讲道理”了。 刘正经一声冷笑,“谈了三年,动不动就买这买那,过年过节就得来送礼,礼轻了都不行。别管我家多忙,农忙得一家子先来给你们干活……” “这些都不说了,你闺女是青春,我的就不是青春,什么年代了,你还想要青春损失费?” “话又说回来,到今天这一步怪谁?彩礼从十万涨到二十万,下车又突然要加钱,不然就不结婚,我答应了,现在又说我浪费你们青春?” “身子……给你闺女留点脸面吧,真要我什么都说出来?”刘正经嘴巴像机关枪一样把憋在肚子里许久的话一口气都吐了出来。 腊月爸被刘正经怼的脸色发青,手指着刘正经说不出话来。 那边腊月妈终于回过神来,却也不敢上来动手了,就坐在地上,旧态复萌,冲着门外的乡亲们就嚎,“刘正经这个小崽子把我闺女肚子搞大了,现在要悔婚,没天理啊,没天理啊……” 刘正经气笑了,“你们不要脸,那我也没啥好顾及的了,为了怕我结婚前把你们闺女肚子搞大,没了要彩礼的底气,最近这一年你们把腊月看得死死的,要是真怀了孕,那就怪了,要不你们就生下来,是我的我养,二十万我也不要了怎么样?” 腊月妈没话说了,只得又嚎了起来,“这个小崽子,在外面有狐狸精,回来就不要我们腊月了,可怜的腊月啊。” 刘正经脸色终于冷了下来,这泼妇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林清月不尊重了。 刘正经冷着脸向着腊月妈走去。 这边腊月爸看得真切,唯恐自己老婆吃亏,上前就去拉刘正经,刘正经反手一个巴掌,这下打得实诚,一巴掌也给扇到了地上。 接着又向腊月妈走去,腊月妈吓的也不嚎了,连滚带爬向后跑。 “刘正经!你住手!”腊月站在了门口,脸上还带着眼泪,一脸悲愤。 “就算我俩不成,你又何必赶紧杀绝?不就二十万么,你至于吗?”腊月质问道。 “赶尽杀绝,赶尽杀绝,好一个赶尽杀绝。”刘正经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爱过的女孩,此刻才觉得陌生。 “如果是以前的我,今晚来的是我爸妈会怎么样?我和我爸会被你们暴打,我爸一病不起,就此离世,我妈也撒手人寰,只留下我一个人从此再没回乡,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异国他乡,这才是赶尽杀绝!” 刘正经眼中充满血丝,心有大恨,他以为自己忘却了,其实从来没有,只是以前懦弱的自己不敢面对过去而已。 “那是如果!”在腊月眼里刘正经这就是强词夺理了。 “不,这不是如果,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说完这句刘正经突然觉得好累,原来这种报复并不能带来快感,因为于事无补。 因为这世间所有能称作是大憾的事情都无法挽回,能挽回的,就不叫遗憾。 刘正经转过身,看着林清月,眼眶通红,“姐,我们回家吧。” 林清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刘正经,她能感受到他心里的痛哭,以至于都没有留意到对她的称呼。 “好。” 世界扭曲,所有的人和物全都消散了。 林清月睁开了眼,屋子里都一脸关心的看着她,她转头看向刘正经,刘正经眼角有一滴眼泪滑落。 第八十一章 反抗吧,不愿妥协的人们 刘正经睁开眼,擦掉眼泪,看到房间里的众人都在关心的看着自己,笑了笑,“让大家担心了。” 周依瑶眼中恢复了神采,轻轻的笑了,整个人又像活了过来。小小年纪的她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其实对这个世界早已心死,唯一记得的就是姐姐的临终交代,听哥哥的话。 在她的世界里,刘正经在她最绝望的时刻出现,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宋芝看到刘正经醒来,松了一口气,“醒来就好,还不快点感谢你师祖相救。” 刘正经这才注意到房间里有个超凡脱俗的美丽女人,师祖?难道是圣术师花白蔓?果然这个世界的女人不能以貌判断年纪。 心里一惊,连忙坐直身体,“正经拜见师祖。” 花白蔓点了点头,“你伤势未愈,注意休息。”花白蔓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花无裳也跟着转身离开,临走时似有深意的看了刘正经一眼。 “妈,我晕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刘正经迫不及待的问道。 宋芝便将那晚的经过说了一遍。 刘正经也没想到自己晕倒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波折。 “看来是秦峙帮了我们,这个情分欠的有些大。”刘正经理了理思路,不管是无面人、鱼妮,还是花白蔓、花无裳,应该都是秦峙搬来的救兵。 其实他有一点猜错了,花白蔓是花无裳在发现吴恕在济城为恶的时候就报告给了花白蔓,只不过这个消息被秦峙恰巧得到,当晚又把消息透露给了百花会所,这才有花白蔓救场的一幕。 刘正经忍不住唏嘘,自己还是小觑了门阀,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压根没跳出对方的掌控。 如果不是秦峙,他们一家很可能就栽在了济城。 而这还只是宋阀在沂城和济城两地的力量。 这也让刘正经认识到自己的弱小,门阀就像潜伏在水下的鳄鱼,不动时风平浪静,让人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一旦张开血盆大口,就会把猎物生吞活剥。 “吴恕呢?”刘正经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师祖已经把他交给了治安署,相信吴恕也不敢违拗老师,你爸很快就能出来了。” 刘正经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吴恕死了或者跑了,那林世正可就真的悬了。 当时用毒针偷袭吴恕也是生死危机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现在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 “你神魂有损,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些事不用你担心。”宋芝有些心疼儿子,对周依瑶招了招手,又看了眼林清月,“我们出去吧,让小正好好休息。” 周依瑶尽管很想留在房间里也知道刘正经现在需要休息,“哥,你好好休息,我明早再来。” 刘正经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林清月,林清月却刻意不看他。 刘正经一阵苦笑,看来林清月是不打算认账了,明明都和自己拜堂了,真是个翻脸无情的女人。 缓缓闭上眼睛,梦境中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 前世的遗憾终究难圆,就算自己在梦里把腊月一家全都打杀又怎么样,在那一世里自己的父母终究还是逝去了。 这段往事也是刘正经从来不敢想起的事情,父母死后他就离开了村子,再也没回去过。 这段记忆也像被刻意尘封了一样,他重新开始生活,又重新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并且努力赚钱想要表白。 只是没想到死在了异国他乡。 穿越后的刘正经也没有去回想这段不堪的往事,只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想就可以忘的。 重活的刘正经像变了一个人,脸皮厚、谨慎又果敢,明明家庭条件不错,对金钱还是非常迷恋。 只要爱自己的人,自己都会加倍的回报。 这都是那段被他遗忘的故事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 可这一世无论他改变多少,都弥补不了前世的遗憾。 他甚至想为什么自己的重生不能像那些小说的主角一样,重生在自己的世界,来个“人生回档”,好让自己有弥补的机会。 这一段梦境狠狠的揭开了他的伤疤,血淋淋的伤口让他再也无法回避。 这一次的梦境也让他彻底正视了自己,让过去的过去,让未来的到来,既然上天给了自己重新活一次的机会,那就珍惜眼前人,莫让过去的遗憾重演。 三天后,众人的伤势基本痊愈,术士协会的医疗条件很好,众人的体质也不错。 林世正也终于见到了众位家人,经过这一次的事件,林世正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这次……是我大意了。”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林世正有些羞惭,自己身为一家之主,要让老婆孩子为了自己出生入死,让他有些难以面对。 “瞧你那德行。”宋芝翻了个白眼。 刘正经傻傻的笑着,只是那张张卫健的脸笑起来让林世正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林清月和周依瑶一样,全程不说话。 以前没有周依瑶的时候大多数家庭会议林清月也不爱说话,现在多了个周依瑶,倒显得她不是那么格格不入了。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有师祖发话,宋家应该不会再针对我们了。爸妈,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的。”刘正经问道。 “沂城和济城我都不想待了,我决定我们一家再去换个城市,重新过我们的日子。”宋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考虑的东西很多,这一次看似平安度过,后续还有很多麻烦。比如自己以光明大术师的身份重新现世,必将重新引起众多势力的关注,数不清的麻烦还要随之而来。 当年她天赋异禀,被认为是将来最有希望接替花白蔓成为第二个圣术师的人,还是历史上极为稀少的光明圣术师,这样的存在也必将会影响大秦的格局。 因此那时候尽管有花白蔓庇护,她也少不了和各方势力周旋,而这些向来是她极为讨厌的,而且她知道,如果她继续表现出与九门不友好的态度,很可能会活不到成为圣术师的那天。 九门绝对不允许一个对他们不友好的人成为圣术师,并且还有希望掌管术士协会。 这也是当初她要和林世正来到沂城这个小城市隐居的原因。 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周依瑶,虽然那天周依瑶前期一直没出手,后来见过她出手的已经死了,但谁能保证周依瑶最后那种诡异的状态不会被察觉呢? 花白蔓就一眼看出了她暗黑术士的身份,难保其他人不会怀疑,不得不防。 暗黑术士比她更容易遭致九门甚至是全天下的讨伐,如果说宋芝只是有可能会成为九门威胁的话,那么暗黑术士就百分之百会成为他们的死敌,也会被世俗所不容。 历史上所有的暗黑术士都是如此,这也是暗黑术士觉醒的苛刻条件决定的,能觉醒暗黑术士无不有悲惨绝伦的身世,而造成这这种悲惨人物出现的原因就是这个错误世界,说到底也是掌控这个世界的九门。 “我决定了,我不走,我还要留在济城。”林世正开口让大家都是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你脑子是被关傻了吗?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别进治安署,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还不悔改?”宋芝有些生气。 “就算这事儿过去了,但宋家和我们的仇已经结下了,您再留下去恐怕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刘正经也劝道。 只有林清月看着林世正的眼睛没有说话,似乎看懂了什么。 “不对。”林世正摇了摇头。 “什么不对?”宋芝皱眉。 “我说这世道不对,我们做错什么吗?没有,那为什么我们要妥协?”林世正问道。 “爸……我们不是妥协,而是暂避锋芒,现在的我们根本无力和门阀相抗。”刘正经劝道。 “不对,还是不对,整个大秦哪里没有门阀?我们要躲到荒州去吗?荒州又少得了不公和压迫么?”林世正目光灼灼的环视家人。 刘正经愣了,是了,这才是林世正,身居高位却从来有任何徇私舞弊、贪污之事,别人都说他假清高,只有他们这些家人知道,林世正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上去他世事洞明、处事精明,但某些方面一直极有原则。 这种人很少,但一定有,说他天真也好,说他迂腐也罢,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人才让所谓的真善美有了底线。 刘正经有些无法面对林世正的目光,他想起前世大学入学时也曾想做一个针砭时弊、伸张正义的记者,但从业几年之后才知道自己想法有多天真。 不是他心中没了那份正义,而是他的那份正义之心并不能给他面包,相反还可能让他丢了饭碗。 但林世正没有,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严于律己,受过不知道多少冷眼、排挤和打压,可他从未想过屈服,哪怕立功无数依然被一个无能的老头压在头上。 宋芝看着林世正,眼中的怒气逐渐转化为柔情,他还是那么傻,那么犟,若非如此,当年自己又怎么会看上他? “那我们也留下来陪你吧。” “不,你们留下来只会成为我的束缚和他们制衡我的筹码,除了月月你们暂时都无法站在台前。就让月月留在我身边吧,你们去找个地方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强大起来。”林世正坚决的说道。 见宋芝要反对林世正又说道:“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这次总署长一死,再也没有理由压制我升迁,就算上面真不要脸在空降一个总署长,那我也有把握让他只是一个光杆司令。” “我在治安总署这么多年也不是一事无成,已经有了一批自己的班底,相信我,我会很快巩固自己的势力,经过这一次事情之后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的迂腐了,我会尽快强大起来。” “崔敬那样的人么……”刘正经忍不住吐槽,这次他们之所以深陷危局,那个崔敬绝对脱不了干系,甚至那个小区都是故意设好的陷阱。 林世正老脸一红,“那是个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我决定了,今年就突破武宗,我也算有了自保之力,这样你们放心了吧。” 宋芝皱了皱眉,“现在就突破,那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望最高境界了。” 林世正笑着摇了摇头,“武圣又如何,武圣还不是掀不翻这世道,不如换条路,武宗足矣。” 刘正经被两人的对话给整懵了,在他眼里林世正这个武师境界也好几年了,突破到中品都不知道还要几年,怎么说突破武宗就跟喝水一样了? 第八十二章 龟息诀 今年可就剩了不到三个月了。 林世正似乎看出了刘正经的疑惑,“因为你没觉醒武者,有些事也就一直没告诉你,林家有一种特殊血脉,能够修炼林家的祖传功法《龟息诀》,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无限期延长某一境界的特殊功法。” “这种特殊血脉加上龟息诀能够做到其它武者做不到的真炁提纯。天赋越好,压的越久,成就越高。我是这种体质,月月也是。” 刘正经听完恍然大悟,以前他就疑惑林清月一直压境的原因,如果只是为了低调,有些说不通,原来还有这么个原因。 “唉,我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我不知道。”刘正经佯装悲伤,其实心里很温暖。 这些年来刘正经都背了一个废柴身份,林世正夫妇总会担心刘正经因此自卑,在家里从来不会提修炼相关的事情。 “臭小子,又讨打了是不是。”林世正自然不会把刘正经这话当真。 宋芝叹了口气,“那我就带着依瑶和正经走吧,我们不会走太远,就在东山州,这样出了事我们还能很快赶来。”宋芝做了决定。 林世正即将扶正,一州的治安署总署长,即便是九门也无法说害就害,暗杀就更难了,林世正还是副总署长的时候他们也是设局陷害,所以就算再遇到意外,也是被陷害的可能性大一些,那就来得及。 “妈,我也不走了。”刘正经说道。 宋芝眉毛一挑,“连你也不听我话了?”宋芝惊愕的看着刘正经。 “妈,你没发现吗,我现在的实力可不比我爸弱,这就是几个月来的变化,只有面对风雨才能最快的成长,在你的庇护下,我很难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刘正经解释道。 这是他真实的想法,系统的尿性他也摸出了一点规律,没有危险的话就没有任务,自己也就成长缓慢。 经过这一次的打击之后他有了一种紧迫感,不强大起来别说过幸福的小日子,连生死都无法掌控。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舍不得离开林清月……还有老爸。 “你这实力是怎么回事?”林世正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刘正经想了想,“可以理解为一种类似于真炁的能量吧。” 不是刘正经不想多说,实在是他也不了解多少,目前为止自己的内力和真炁都极为相似,就连武者功法他都能用内力修炼。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才是最危险的。”宋芝还是不放心刘正经。 刘正经摸了摸自己的脸,“放心吧,我以后经常换脸,不会有事的,而且我和老爸一明一暗,互相帮助,也能很快成长起来。” 这也是刘正经短暂思考之后做的决定,既然注定要和强大门阀对上,一味的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策,现在林世正要迎难而上,自己又怎么能退缩。 他也不是一腔孤勇,秦峙的情分要还,这方面可以成为盟友,洪盟那边也不是不能借力,起码去百花会所嫖一些情报还是可以的。 这时周依瑶就要张嘴,被宋芝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嘴,“你就别说话了,难不成一家子都要造反不成。依瑶,你要清楚,你的暗黑元素无法在人前使用,不然只会害了他,你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强大起来,将来也好有自保的能力。” “当你成为暗黑圣术师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只凭你的身份就对你怎么样了。” 周依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宋芝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后一齐去找花白蔓辞行。 花白蔓有些不舍宋芝,却有些不喜欢林世正。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她自己也会很快离开济城返回帝都。 一家人出了术士协会的门就分作几个方向离开,没有矫情也没有不舍,这家人从来都不兴这个,而且电话每天都可以联系,这次分散在各处,那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也终于能发挥作用了。 分别之前刘正经一直想要找机会与林清月单独聊一聊,比如梦境里没完成的婚礼,还差个洞房什么的。 不能强硬的做了自己新娘,转眼就不认了,这与渣女何异? 可惜林清月全程对刘正经的暗示视而不见,最后跟林世正亦步亦趋的乘车离开。 林清月和刘正经这个“烈士”不同,她在沂城特战署还挂着职,需要走一套流程才能调到济城来,有林世正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刘正经也不着急,反正大家都在济城。 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济城治安署。一上车司机就瞄了一眼刘正经手中用床单缠起来的棍状物,好像担心这是个歹徒什么的。 不过看到刘正经是在术士协会大门里出来的也就释然了,术士协会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能去术士协会的人,怎么连辆车都没有。 刘正经自然不知道司机丰富的内心戏,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到了治安署大楼,刘正经直接去了那个上次和秦峙见面的咖啡馆。 找了个僻静的卡座坐下之后,掏出手机刚想给秦峙打电话,就看到笑吟吟的秦峙做到了对面。 “你该不会猜到了我会来这里找你,在这等着我吧?” 秦峙不否认也不承认,拿出了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一张手机卡,还有一堆证件。 “你的身份办下来了,之前的那些还是别用了,有心人查一下你的信息就能发现端倪。”秦峙淡淡说道。 这个问题刘正经也想到了,所以自从假死之后就没用过以前的银行卡,连电话都能不打就不打,为此还特地交代了姜浅草最近不要联系。 看到身份已经下来刘正经才松了一口气,没有身份就像一个逃犯,处处难行。 “这一次谢谢你了,说起来算我欠你一条命。”刘正经还是诚恳的感谢。 “怎么还?”秦峙玩味儿的看着刘正经。 刘正经也有些无语,这货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正常难道不是“咱们就不说见外的话了”、“兄弟之间不提这个”、“顺手而为”之类的。 刘正经一时还真的难住了,要说人情可真欠了不少,虽然那晚秦峙全程没发挥多少战力,可无面人、鱼妮还有花白蔓两拨援兵都是他叫来的。 说是一条命,其实救了他们一家。 “其实你们找崔敬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这是个圈套,但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秦峙坦荡说道。 刘正经摇了摇头,这还真怪不得别人,他也能猜到秦峙的心思,在秦峙眼里刘正经还是莽撞了些,尤其是从平阳镇出来连做大案,吃些苦头对他有好处。 这是秦峙的处事方式,同时也在这个过程里赚了刘正经一个人情,最后还坦白相告,让人实在讨厌不起来。 “不如跟我一起,共谋大业?”秦峙半开玩笑说道。 刘正经摇了摇头,“推翻大秦,送你坐上那把椅子?欠你的我想以后会有机会还,我也不赖账。” 虽然秦峙的个人魅力忍不住让人折服,刘正经还是拒绝了。秦峙这个人非常聪明,更关键的是刘正经从来没有看清楚过他真正想要什么。 推翻九门,这个太过笼统了。 刘正经甚至都不确定秦峙是不是自己想要做皇帝,还是那种没有九门制衡的皇帝。 他相信秦峙登上皇帝之位不会比谁差,但他的继位者呢?后代呢? 现在的大秦是帝制,但还有九门制衡,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好过一家独大的封建王朝。 作为穿越者的刘正经可没兴趣开历史的倒车,做一个独裁者的扶龙之臣。 秦峙对刘正经的拒绝不以为意,“相信我,这世上有很多人是注定要走到一起的,哪怕不站在一起,他们也注定同行。” 刘正经看着秦峙自信笃定的眼神,莫名又觉得他好帅。 “最近什么打算。”秦峙问。 “暂时会留在济城吧。” 秦峙站起身,“我最近也会留在济城,有事可以联系我。对了,你想不想知道周庆夫妇死后,他收养在学校里的那些孩子去哪了?” “我觉得你会感兴趣的。”说完秦峙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济城福利学校。 (003下水了,去墙外瞅了瞅那些人又酸又惧的嘴脸,开心的不行,想喝酒,今晚不码字了,存稿没了。) 第八十三章 古怪的福利学校 离开咖啡馆之后刘正经就去了一趟济城最近的商超,给自己又置办了一些衣服,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从沂城出来的匆忙,这些东西都没有准备。 又重新买了一个渔具盒把黑棍装了起来。 好在刘正经现在也不差钱,从杀手尸体上薅的羊毛还有十多万现金,这还不算一些贵重金属、首饰。 两世为人也没这么富过,让他忍不住飘飘然,顺道斥巨资花了三千块给自己换了个手机,这次是新的。 三千块的手机仍然算不得高端机,只能算中端入门级,不过刘正经不爱打游戏,只喜欢看看小说和电影,随便一个手机都足够了。 之后又买了个登山包,把东西都装进去之后就打车前往济城福利学校。 福利学校在大秦比较常见,这个世界武者不少,还有术士,尽管大秦治安还好,但每年仍然都有很多惨案发生,也就留下了很多孤儿。 不是治安署不努力,而是当个人武力能轻易要人性命的时候,命案数量就难以控制了。 比如前世的漂亮国,持枪合法,所以不管那地方的警察有多凶神恶煞都无法避免枪杀案的出现,据说每天都有上百人死于枪击案。 大秦差不多也是这个道理,只不过把枪换成了真炁、元素而已。 所以每个城市都会设有一个福利学校,收容社会上无人收养的孤儿。这类福利学校和社会上的普通学校不同,多是从小学到成年的通读学校,文化课教育也不是很重视,旨在培养孩子能顺利长大,走出学校以后能在社会上生存。 周庆的那所学校被强行拆掉以后,学生大多转学去了其它学校,只有周庆收养的那些孩子没有去处,因为没人给他们交学费,按照规定他们只能去福利学校。 只是不知道这些孩子为什么不在沂城的福利学校,反而来到了济城。 刘正经还是决定去看看,周庆一家的遭遇是刘正经心头的一处阴霾,好人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尤其是那个从大楼上一跃而下的白衣,成了他心里的一个坎儿。 重生之后的刘正经极为珍视这一辈子,所以基本没有什么遗憾,那个惨死在他眼前的年轻女孩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结。 如果他做的更多一些,那个女孩可能就不会死,周依瑶也就不会成为孤儿。 不论是出于愧疚,还是站在周依瑶的角度,他都想去看看那些孩子,并且他觉得自己有能力让这些孩子过的更好一些。 出租车司机很开心,因为他接的这个是大单,济城福利学校在济城南面,一路开过去三百多块。 等到刘正经下了车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南部山区。 济城南部多山,所以也就叫南部山区。 这里的楼房低矮了许多,看上去和城乡结合部差不多。 刘正经站立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个老旧的大门,大门一边有个破旧的门派,写着“济城福利学校。” 里面是一栋栋教学楼,看上去这座福利学校也有些年头了。刘正经迈步走向大铁门,敲了好一会儿,门上打开了一个小方洞,一个中年人的脸出现在小方洞里看了刘正经一眼,“找人还是其它?” 刘正经想了想,“我想问问这里缺不缺人,我想找份工作。” “去去去,这里不招人,赶紧走。”那人似乎很不耐烦,说完就关上了小方洞。 刘正经推开小洞向里面喊,“善人,行行好吧,我是从山上下来的道士,无处落脚,我不要钱,有口饭吃就行。” 从方洞里看到那位瘦高的门卫停下了脚步,刘正经就知道有戏。 门卫又走了过来,打量着刘正经,“山上下来的?” 刘正经做出一副不谙世事,刚刚下山的模样,手忙脚乱的在包里拿出了一个证,道士证。 在大秦各种宗教都有,但却管理非常严格,帝国有专门的管理法案,与前世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管哪个宗教,都不许宣扬传说中的神,只能供奉“人造神”,而且不准迷信,不准散步与科学相悖的言论。 这点刘正经很好理解,思想控制而已,九门最怕宗教之类的东西出现,影响到他们的统治。 门卫接过刘正经的道士证,查看上面的信息,看了一眼之后眼睛一亮,“这是你第一次下山?” 道士证上写着“张三丰”的生平,其实就是何年信道,去过哪些地方挂单,传道几人等等,而刘正经的道士证上空空如也,只写了从小在道观长大。 看完道士证门卫叮叮当当打开了几道门栓,拉开了铁门,示意刘正经进去说话,然后又把门关上,重新上了好几道门栓。 “咳咳,小伙子,也就是我好心,看你刚下山不容易,正好我有事,你给我顶半个月的班,我也不欺负你,给你五百块钱怎么样?” 门卫看刘正经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就起来心思。 原本门卫有两个,其中一个除了意外回家养伤,这就导致原本还有轮班的他只能黑白倒,可领导们却磨磨唧唧迟迟招不上人来。 这个门卫就起了别的心思,这段时间他的工资其实是双倍,让刘正经替他半个月,给他五百块钱自己还有得赚,顺便进城玩一玩,这段时间可把他憋坏了。 刘正经一脸感激,就差流眼泪了,“我下山之后就被人骗走了钱,又没脸回山,终于遇到好心人了……” “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件事,要是遇到领导查岗,你就说是我侄子,我家里有事,你替我几天,我叫张宝,别说漏嘴了。”张宝交代。 刘正经一个劲儿点头,“还有什么活要干吗?我有力气,不怕累。” “没有什么活,就是看门,还有要记住一点,这道铁门平常不开,任何人来了都不开,除了我们自己人。”张宝继续交代:“你的活动区域就是门卫,教学区域不许去,后面的中学部更不准靠近,听到了吗?” “为什么啊?我也不认识谁是我们自己人啊。”刘正经不解。 “哪那么多为什么,想有饭吃就听话,不听话被领导发现了你肯定就干不成了。至于不认人也没关系,学校的职工出入都有工作证。”张宝恐吓刘正经。 刘正经一本正经的点头,“那我住哪啊?” “值班室里有床,学校里也有食堂,职工免费,平时也不许出门,要坚守岗位知道吗?”张宝啰里啰嗦一大堆。 看刘正经老实巴交,也保证都听进去之后就离开了福利学校。 重新关上大铁门的刘正经一脸阴沉。 从刚来他就发现不对了,福利学校大白天的要关着门,而且还有数道门栓,院墙不但三米多高,上面还有两米高的刺绳防护网,要不是大门上的牌子,恐怕都会把这里当成监狱。 这也是他改口不说来找人的原因。 刘正经把包放在值班室,静静观察不远处的教学楼。 前面只是一栋二层小楼,教室看上去只有十多间的样子。 下课铃声响起,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在走廊上自由活动,也能看到老师们的身影,一切如常。 可刘正经知道一定不会是表面这样,看到这所福利学校的时候刘正经就知道秦峙给自己这个地址一定有深意,心情慢慢沉重。 等到下午六点,暮色渐浓,一阵铃声之后陆续有老师向着大门这里走来。 刘正经主动和这些老师打招呼,笑脸相迎,然而这些老师看到刘正经这个生面孔也不多说话,互相之间也没有笑脸,让人觉得非常怪异。 教学楼的孩子们也在一名领导模样的中年教师引导下自由活动,在操场上自由活动。 这位领导也终于发现了刘正经这个生人,快步向刘正经走来。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刘正经,“你是谁?老张呢?” 刘正经赔笑道:“我是老张的侄子,家里有事,叔让我来替几天班。” 这位领导皱了皱眉头,“那这里的规矩都和你交代了吗?” “交代了,交代了,我都记住了。”刘正经满口保证。 这位领导点了点头,看刘正经老实巴交的样子也没说什么,转身往回走。 刚转过身去,猛然回身一拳向着刘正经打来。 拳风袭面,拳头在刘正经鼻尖处停了下来,刘正经瞪着眼睛,一副吓到了的样子。 “领……领导,这是……”刘正经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磕磕巴巴的说道。 领导收回拳头,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不用紧张。看你不是武者,晚上激灵点,最近有几个地痞经常来捣乱,晚上不对就吹哨,值班室有哨子。” 刘正经忙点头,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样子。 领导转身吹了哨子,操场上的孩子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操场,向着教学楼东边的一排平房走去。 刘正经目光锐利起来,这位领导竟然是个上品武士。 上品武士在刘正经刘正经眼里已经算不得什么高手,可不代表上品武士就不值钱了,一个偏远福利学校的领导用得着上品武士吗?还这么谨慎的试探自己。 果然有古怪。 第八十四章 翻墙越户的好汉 刘正经摸了摸肚子向着那排平房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平房的门上牌子写着餐厅二字。 刚走进餐厅他就成了孩子们的焦点,一眼望去,有六七十个孩子都在站在课桌前吃饭,课桌非常破旧,应该都是被淘汰下来的。 食物也很简单,馒头和白菜。 刘正经第一次接触福利学校,也不了解是不是都是这个水平,不过看孩子们吃得倒是很香。 孩子们瞪着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似乎在疑惑这人怎么不认识。 刘正经回以和煦的笑容,可孩子们却都回避开了他的视线。 眼看孩子们对自己非常戒备,刘正经向着打饭的窗口走去,打饭的是一个中年胖子,穿着一件满是油垢的白色围裙,看到刘正经一愣,“你是谁?” “哦,我是新来的,张宝的侄子。” 胖子瞅了瞅他,有些不高兴,“你来晚了,今天就先吃这些东西吧,明天我再做你的。” 说着就给刘正经盛了一碗白菜,又给刘正经拿了两个馒头。 刘正经连忙谢谢,接过饭菜找了空位坐了下来。 听胖厨子话里的意思,这里的教职工不用吃这些。 坐在刘正经身边的孩子们看到刘正经都有些紧张,纷纷拿着饭菜向一旁躲去。 好像很害怕刘正经一样。 “那个大哥哥以前没见过啊。” “小点声,可能是外面来的,别忘了老师说的,不能和他们说话。” “看上去不像坏人啊。” “坏人都会装成好人的样子来骗你,好人都像老师那样的,平常凶凶的,但给我们吃穿……” “可是外面老师不是这么说的啊……” “嘘,你还敢说外面,再被人打报告你又要饿肚子……” 两个孩子的交谈传进了刘正经的耳朵。 刘正经回头看向两个孩子,正好与其中一个对上眼,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好奇的看着自己,一旁的小男孩连忙拍了一下她脑袋,小声说:“别看,会被勾魂的。” 刘正经低下头吃了口白菜,没油、没盐,水煮一般。 皱着眉头吃了一个馒头就吃不下去了,馒头也都馊了。 孩子们吃饭很快,吃完饭都很懂事的又去把碗筷刷了,整整齐齐摆在了餐厅窗口上,然后陆续的离开了餐厅。 刘正经有样学样清洗了餐具,来到了操场上。 孩子们又都到了西边的那排平房,刘正经正想走过去看看,就被那位领导叫住了,“你的岗位在值班室。” “哦哦,我是想找厕所。”刘正经解释。 “值班室后面就有一个。”领导板着脸。 “好的好的。”刘正经听话的向值班室走去,心里却还惦记着餐厅里的那个小姑娘,他听出来了,那个小姑娘是沂城口音。 不过他也不着急,就和这里耗上了,不搞清楚誓不罢休,目前来看孩子们都还算正常,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座福利学校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刘正经回到值班室,打开灯,就被杂乱房间里的异味给顶到了,臭鞋、臭袜子,还有衣服的馊味儿,对他这种鼻子比狗还灵的人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只好搬了一个马扎坐在了门口,给姜浅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几天不联系还真有些想念。 姜浅草瞬间接通,电话里传出姜浅草欢呼雀跃的声音,“小正哥哥,你终于打电话了,人家好想你呢。” 刘正经莞尔一笑,不管什么时候,姜浅草总能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两个人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多是姜浅草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点点滴滴,主要是无聊,还有孤独,她依然无法融入那个庞大的家族。 也询问刘正经最近过得怎么样,刘正经没把最近的状况和姜浅草说,只说过得还行,平平淡淡。 最后两人挂掉电话刘正经才发现那排宿舍灯已经熄了,那位领导拿着手电向着楼后走去。 楼后有几栋高一些的楼,应该就是张宝口中的中学部。刘正经决定晚上去探一探。 刘正经拿出手机和姜浅草还有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聊天。 宋芝已经带着周依瑶去了济城周边商县的农村,周依瑶说那是她的老家。 林清月不论刘正经在群里怎么撩拨都不说话,林世正看不下去回了刘正经几句,林清月的岗位已经调到了济城,现在是济城治安署的署长助理,也就是老林的助手。 看来老林经过这一次的挫败之后终于开窍了,开始在身边安插自己人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姜浅草还在秀手速,一条条消息发个不停,刘正经提醒她该睡觉了这才罢休。 刘正经收起手机,假装眯了一会儿,透过窗子查看了周围没有动静,蹑手蹑脚溜出门来。 刚走出值班室就听到铁门外传出了动静,一个长梯搭在了墙上,梯子很长,直接搭到了刺绳上。 刘正经连忙又躲进了值班室里,透过门缝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爬上墙头,轻轻一跃就落到了地上,是个武者,看身手应该是武夫境界。 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他嘴里叼着的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年纪应该不大。 这年轻人把匕首抄在手里向着值班室潜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伸进来一根细管,细管里吹出一阵阵淡蓝色的烟雾。 刘正经躲在门后连忙闭住呼吸,好家伙,这选手还用迷烟,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内力能不能顶住,但他不想冒险,稳一点没什么错。 凭借他现在的实力,十来分钟不呼吸问题不大。 烟雾吹进来五六分钟后,门猛的被撞开,那名年轻人持刀冲进值班室,看到空空如也的床就知道不好,正准备逃只觉脖子被铁钳夹住一般。 年轻人回手就向后刺去,却又被人抓住了手腕,而后脖子上一股凶猛的力量渡入身体,瞬间就让他瘫软下来。 躺在地上的年轻人瞪着眼睛看清了刘正经的模样。 刘正经不慌不忙打开门窗,保证通风,这才蹲下来打量这个年轻人。 “看什么看,要杀就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年轻人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翻墙越户用迷烟的好汉?”刘正经觉得有些好笑。 “对付你们这些人,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年轻人恨恨的说道。 “哦?我是今天新来的,你跟我说说我们这些人怎么了?” “装什么蒜,新来的怎么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那个门卫呢,出来吧,今天就我自己来的,不用埋伏了。”年轻人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你小点声,把里面那个武士招来了你可就麻烦了。”刘正经笑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也是来调查这里的。” 年轻人狐疑的看着刘正经,明显不相信他。 “你这样想,如果我是他们一伙的,那你跟我说说他们都是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说不定你和我是一伙的呢?” 年轻人眼珠子转了转,“你真的不是这里的人?” “我骗你干嘛,我都把你制住了,要是和他们一伙的,直接叫人不行吗?” 年轻人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你先把我体内的这鬼东西给我撤了。” 他说的是刘正经渡入他体内的内力,这是他在平阳镇那三个月里自己琢磨出来的用法,参照的也是武者高阶压制低阶的方法,没想到内力也可以。 刘正经在他后背轻轻一拍,年轻人觉得体内真炁又能调动了,瞬间跳起来冲向门口,但又被刘正经鬼魅一般在身后掐住了脖子。 年轻人就不动了,他知道自己和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人差距很大。 “跑什么,说完我放你走。” 年轻人犹豫了片刻出了一口气,“那我就信你一次。” “这里就是一个地狱!具体我也不清楚,我的一个好兄弟和他的妹子相依为命,后来他犯了事,他的妹子就被送到了这里。” “他出去躲了几年之后悄悄潜回来想接走妹妹,那晚我亲眼见他进了这里就再也没出去过。” “当时我就察觉了不对,几次想要潜入这里都差点被门卫抓住,这个门卫是个武士,我打不过他。” “后来我就偷偷观察这里,这座福利学校很不正常,四周都有高墙不说,里面还经常传出孩子们的惨叫声,这里的老师也都很怪异,每天都会做大巴离开这里,我跟了几次也都被司机发现了。” “这里肯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兄弟一定已经折在了这里。” 年轻人倒也干脆,一口气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报告治安署?” 年轻人一听就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没报吗?当时我报完警之后多了个心眼,偷偷藏了起来,没超过十分钟,这个街道的派出署就杀到了我家里,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只能靠我自己了。” 刘正经眉头深皱,“我也不瞒你了,我的一个妹妹也被送到了这里,我也是来找人的。” 年轻人看了看刘正经,有些信了,“希望你走运吧,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拉走几个人孩子,不知道送去了哪里。” “你还查到了什么?” “这里前院都是小孩子,后面还有个大院子,都是些大孩子,前面孩子们一切正常,后面大孩子们却经常发出惨叫。” (停电了,幸亏上班摸鱼多码了一章,趁手里有电先发为敬) 第八十五章 恶魔在人间 刘正经看向黑暗中的巨大建筑,心情沉重,“走,我们去后面看看。” “你疯了,这里很可能不止一个武士,你能打过吗?” “放心,我是个高手。”刘正经说着拿起了渔具盒向门外走。 “那是枪吗?”年轻人问道。 “是。” “好,那我就跟你闯一闯!”年轻人倒是个讲义气的。 刘正经不愿意再等了,这里很可能真是个地狱,那么每过一分钟可能都会有孩子受苦。 他大步向楼后走去,刚走过前楼就发现一道高墙和一扇铁门将两栋楼隔开。 走到铁门前用力一拉,铁门向两旁一分,露出了中间缠着的铁链。 刘正经把拇指粗的铁链勾出一截,用力一拉,铁链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这一幕看在身后年轻人眼中惊为天人,这得是什么境界的高手。 铁门被刘正经推开,迈步走了进去,刚走几步刘正经就停了下来。 刺鼻的尸臭味道涌入鼻腔,刘正经回头就看到让人目眦欲裂的一幕,就在大门两侧的高墙上吊着一具具尸体,最近的两具是一个男青年和一个少女。 他们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遍布伤口,尤其是那名少女目光呆滞、空洞,正对着刘正经的方向。 其它尸体看上去多是青少年,最早的一些已经成了干尸。 一具具尸体挂在高墙上,令人毛骨悚然。密密麻麻的苍蝇乱哄哄的飞舞。 刘正经如坠深渊,尽管对这里的可能看到的场景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幅画面给震惊到了。 他觉得四肢冰凉,一股愤怒直冲天灵盖。 那都是一个个大好年华的生命! 跟在刘正经身后的年轻人顺着刘正经的目光看去,瞬间跌坐在地,直接吓懵了,嘴唇哆嗦,张着嘴说不出话。 几秒后他突然站了起来,“海子!叶子!”他悲号一声扑向最近的两具尸体,想要把尸体放下来,可上面的铁链锁着脖子和肩胛骨,根本放不下来。 他抱着两具尸体的大腿嚎啕大哭,哭声在深夜里响彻整个院落。 高墙里黑漆漆的几栋楼依旧静悄悄,也没有哪个房间灯光亮起,好像这里就是个死域。 一盏刺眼的探照灯亮起,划过一具具尸体,最终将灯光投在了刘正经身上,背影投在墙上,和那些墙上的尸体无异。 “什么人?”一声怒喝响起,一个人影顺着探照灯的光线跳跃下来。 刘正经微微抬起头,微眯着双眼,呼吸粗重,攥起颤抖的拳头,一跃而起。 两道身影在空中相遇,那道从空中落下的身影一声闷哼,身形向后倒飞而出,撞到教学楼上掉落在地。 这人正是刘正经白天见到过的那名领导,落地之后就吐了一口血,惊惶的拿出一个报警器一样的东西按了下去。 整个福利学校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一盏盏灯在高墙上亮起,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刘正经沉默着解下背着的渔具盒,把黑棍抄在手中。 十几个人衣衫不整的人出现在楼角,大声呼喝着向这边冲来。 这功夫那名年轻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瞪着眼珠子,面色疯狂,“我和你们这些杂碎拼了!”向着那些人冲去。 刘正经伸手一拉一甩,将年轻人向一旁甩出十几米,年轻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而后持棍冲向人群,惨叫声、骨断筋折声不绝于耳。 十几秒后刘正经敲碎了最后两名溃逃者的天灵盖,站在一堆不成人形的尸体之中,浑身浴血,状若疯魔。 那名年轻人坐在地上,看着眨眼之间变成尸体的十多人,又吓懵了,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滴~宿主内力值突破100点,正经值跌破50。” “天堂遥不可及,魔鬼就在人间,人性的丑陋永远没有底线,人间的罪恶只有鲜血才能清洗,魔鬼只有更凶恶的魔鬼才能惩罚。恭喜宿主激活异能——耳聪,聆听人类内心最深处的声音,人人都是魔鬼。” 系统再次响起,循序善诱的声音响彻刘正经脑海。 此刻的刘正经第一次享受到杀戮的快感,曾经在赵氏大厦也有过类似惨烈的场景,但那时的刘正经杀起人来并无快意,只是单纯的复仇。 但这次不同,这座福利学校再次刷新了他对人性的认知,愤怒和杀意冲昏了他的头脑,脑海中就只有一个想法,把这些罪恶的人全部杀死。 系统的声音响起,刘正经才瞬间惊醒,原本升腾的杀意反而被他压制下来,自己这杀意是被系统潜移默化影响了吗? 他剧烈的喘息着,刚才的战斗未能让他疲惫,但从那种杀戮的心境中走出来却让他感到疲惫。 刘正经提着滴血的铁棍往回走去,那名年轻人看着浑身鲜血的刘正经有些害怕的坐在地上向后挪了挪。 “你是魔鬼么……” 一个声音在刘正经脑海响起,不是系统,这个声音是这名年轻人的。 刘正经疑惑的看了一眼年轻人,刚刚他没有张嘴说话。 那么这个声音是哪来的? 这就是异能耳聪?能够听到人关于自己的负面想法?好像是个被动技能。 这就是所谓的人人都是魔鬼的真意么? “不,我不是魔鬼,他们才是魔鬼。”刘正经一指满地的尸体语气沙哑的道:“而我是来收割魔鬼的人。” 最开始出现的那名领导此刻还倒在墙边,胸口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原本已经动弹不得,看到这骇人的一幕,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扶着墙站起身,身形踉跄的想要逃走。 刘正经缓缓向他走去,那名领导听到脚步更加惊慌,想要加快脚步却一跤扑在了地上。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管你是什么人,动了这里你都会生不如死!”领导色厉内荏的恐吓刘正经。 刘正经面无表情,走到他身前,俯下身子把手搭在了他的膝盖上,骨裂之声伴随着他的惨叫再次响彻整个院落。 接着是另一条腿。 之后是胳膊,第二条腿膝盖被捏碎的时候这位领导就晕了过去,可刘正经就像个沉默的屠夫,又把他两条胳膊捏碎。 刘正经坐在一旁,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开口说道:“爸,济城福利学校是个魔窟,这里很多孩子都被杀了,我把这里的看守都杀了,你来一趟吧。” 挂掉电话刘正经静静的想了一会儿,脑子里还是一片乱麻。 这样一个学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济城,背后牵扯的人和势力必然不少,仅仅杀了这里的人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所以他才会拨打林世正的电话。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杀掉这里的所有人,甚至可以去杀掉背后的人,可这些孩子怎么办,终究还是要有官方的人来接手。 “你叫什么名字?”刘正经用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对年轻人笑了笑,可是他不知道昏暗的灯光下他沾满了血污的脸笑起来更可怕。 年轻人咽了口唾沫,“我叫韩城。” “你不必紧张,我不是坏人。”刘正经看韩城很紧张的样子就想缓解一下,说完才觉得这句话好像是反派们的口头禅,苦笑着摇了摇头。 韩城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不少,又看向两具尸体,眼中尽是悲戚和愤怒。 “你和他们感情很深?” “嗯,我们三个都是孤儿,我和海子从小乞讨长大,叶子也像我的亲妹妹一样。”说到这他蹲下身来,抓着自己的头发,显得极为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从小就活得不容易,可就是这样我们也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总有人欺负我们?” “我以为我和海子觉醒了武者,以后就会好起来,为什么还会这样?” “就算我和海子算不得好人,叶子又做错了什么,她有口吃的都要给流浪狗……” 刘正经沉默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正如当初他无法回答周依瑶的那句“为什么”一样。 韩城轻轻的啜泣,一个大男人无助的像个孩子。 刘正经也沉默着,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两道人影出现在院落中。 林世正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墙上挂着的那些尸体,脸色铁青。 林清月脸色煞白,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向着刘正经走去。 刘正经抬着头,看着林清月,沙哑的喊了声:“姐。” 林清月点了点头,轻轻的擦着他的脸,可是血已经结疤,怎么都擦不掉。 林世正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打算怎么处理?”林世正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个福利学校背后一定还有人,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我现在脑子好乱。” 刘正经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前面那栋楼,还有后面的几栋楼,“前面那栋楼里都是一些儿童,都被洗脑了,这些孩子只是幌子,后面的中学部应该才是地狱。” “我进来之后就发现了这些尸体,然后就没收住手,他们维持这么一个学校,一定有什么目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墙上那些孩子被杀后尸体还被晾晒到墙上,只有一种目的,那就是震慑,震慑的目标就是那些大一点的孩子。 “后面这几栋楼里应该也都是孩子,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动静,一个孩子都没有出来。” “那里躺着的是个头目,已经被我废了四肢,我留了他一口气,也许能审出什么。” 刘正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最后又指了指韩城,“是他最先发现不对的,可能会了解更多情况。” 韩城有些搞不懂情况,后来的这两人又是什么人? 林世正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福利学校应该就是打着福利学校的名头贩卖人口。把这些孩子调教成雇主想要的样子,给权贵当奴隶、死士……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就在我眼皮底下就藏着这么一座炼狱。” 林世正有些自责。 “一定要把背后那些人都揪出来。”刘正经眼里闪着坚定的目光,“背后这些人都该死。” 林世正长叹了一口气,“恐怕不好查,国内也曾经出现过几例这种案子,最后也都不了了之,顶多推出来几个替死鬼。” 刘正经有些吃惊,这还不是唯一的一例,已经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什么还会有福利学校敢继续这么干? 刘正经攥紧了拳头,一拳砸到了墙上,墙粉簌簌的落下,他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九门!” 有这种通天手段的只能是遮天蔽日的九门或者他们遍布大秦的权贵爪牙。 “或许我有更快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刘正经想起了一个人。 第八十六章 未休 刘正经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传来秦峙平静的声音,“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所以我到现在还没睡。” 这里的地址是秦峙给的,证明秦峙早就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把自己引到这里来不可能只是想要刘正经杀人这么简单。 “我想要这些恶魔死。”刘正经直奔主题。 秦峙沉默了几秒,“然后呢?大秦这样的福利学校多的是,今天我们在济城,救下了这些孩子,其它城市呢?将来我们不在了呢。” 刘正经知道秦峙话里的意思,“你说得对,或许我和你没有站在一起,但我们注定同行。” 电话里笑了,“大秦已经腐烂到了骨子里,不破不立,想要拯救人民推翻九门还不够,这个大秦也要推倒。这件事你配合我就好,等消息吧。” 挂掉电话刘正经心里一松,不知不觉他已经对秦峙产生了信任。 “和谁打的电话?”林清月问道,现在的她对刘正经越来越好奇了,原本连交际圈都要蹭自己的人,现在好像总是有奇奇怪怪的人蹦出来。 “一个朋友,或许他能解决这件事。”刘正经随口应道,脑子里思索着秦峙会怎么处理。 正思索间突然想起了什么,暗道不好,快步向着前院跑去,林世正等人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跑过前面的教学楼,看到铁大门已经敞开,刘正经就知道要糟。“你们来的时候大门就敞开了吗?” 林世正点了点头,“你是说有人出去了?” 刘正经语气沉重的说道:“餐厅里还有个厨师,一定是听到动静跑了出去,很可能已经去通风报信了。” “不用担心,未必会来什么高手。”林世正脸色刚毅,怡然不惧。 刘正经差点忘了,这位老爹武师境界,自己也能和武师一战,双武师在这,一般场面还真不惧。 除非再像之前宋家那般设下必死之局,可这里只是出现意外,能来个武师就不错了。 为了保险起见,刘正经看向韩城,“你先离开这里吧,过会儿可能有危险。” 韩城看了看他们,摇了摇头,“我韩城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可也不是胆小之辈,海子和叶子还挂在墙上,我不走。” 刘正经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韩城还挺重情义,便不再说话。 正当刘正经打算收拾一下身上的血垢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撕破了夜的宁静。 半开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三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胖子厨师一指刘正经,“张宝,那不是你侄子么。”之前他听到楼后有异常,紧接着就听到接连不断的惨叫,心知来了高手,就先溜出去通风报信,没看到是谁动手。 中间老板模样的中年人看了看刘正经,而后看到了林世正,脸上闪过一抹讶色。 另一边的人刘正经也见过,正是那位门卫,张宝,此刻他看着浑身血垢的刘正经眼神慌乱,“他不是我侄子,我被骗了!” 今天这事儿一出,还不知道老板怎么处罚自己。 中间的老板却没有搭理两名属下,而是看着林世正,缓缓开口,“林世正,你确定要趟这个浑水?” 胖子和张宝脸色都是一变,济城但凡是犯法的人没有不知道林世正的,这人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油盐不进,道上有背景的人都栽在了他手里。 韩城也是惊讶得不行,谁能想到这位赶来的帮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治安署署长,那可是经常上新闻的官。 “分内之事,义不容辞。”林世正淡淡开口。 老板大概也没指望说通林世正,脚下用力,身形一闪就向林世正冲来。 林世正直接迎上,与那名老板斗了起来,两人拳脚你来我往一时间竟然难分上下。 老板脸上狠厉,心里却有些吃惊,这个林世正不是才突破武师吗?为什么现在就到了中品,而且战力好像隐隐能压制住上品武师的自己? 心道自己托大了,作为这座福利学校的老板,一年到头都不会来这里一次,他还有很多产业需要负责,这次也是没想到有这么一号人物出现在这里。 身为上品武师,绝对算是高手了,在这济城只要别惹到不该惹的势力,几乎可以横着走,谁承想就遇到了林世正。 那边的张宝看到两人斗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冲向刘正经,心里恨不得把刘正经生吞活剥。 “老姐,救我!”刘正经一边后退一边大叫一声。 林清月翻了个白眼,知道刘正经又要整幺蛾子,拔出一把匕首就冲了上去。 张宝看到是个年轻美丽的姑娘,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笑容,直接一拳打去,林清月轻松避开,一刀划向张宝,这一刀又快又狠。 张宝险险避过,有些胆寒,这姑娘看着年轻,境界竟然比自己高。提起精神来与林清月又斗了几招,张口大叫,“死胖子,帮忙。” 胖厨师看上去与张宝不合,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双手往身后一抄,两柄宽大的杀猪刀就抄在了手中。 胖子双脚一踏,巨大的身形竟然极为敏捷的一跃而起,双刀劈向林清月。又是一个武士,而且实力比张宝还要强一些。 韩城一见林清月被二对一,一咬牙,拿着匕首就冲了上去。刘正经紧跟其后,几个人战做一团。 刘正经的黑棍一棍棍砸向胖厨师,一时间火星四溅,至于韩城,实力有限,刚动手就几次危机,还要靠刘正经解救。 张宝和胖子当然不被刘正经放在眼里,他还是想阴一手那个老板。 正交战间,刘正经突然哎吆一声,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黑棍向是被巨力反弹,拿不住向着那名老板袭去。 这名老板正全神贯注应对林世正越来越刚猛的攻势,眼见一根铁棍飞来,其上毫无真炁,就随手一拨。 咔嚓一声骨断之声传来,这名老板心中大骇,一侧身多开去势不减的铁棍,胸口却挨了林世正结实一脚,被当场踹飞。 局势斗转,张宝和胖厨子都惊呆了,刚才谁把那小子击退的? 这小子藏拙?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刘正经身形陡然加速,直接撞进胖子胸膛之间,一个铁山靠就将胖子撞飞。 胖子圆滚滚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直撞到高墙才停止,沉重的身体将高墙都撞出了一道道裂纹。身体从墙上滑下,脑袋一垂,生死不知。 张宝这边一慌,转身就要逃,林清月手一扬,匕首如离弦之箭,直接插到了张宝后心上。张宝踉跄两步,倒地而亡。 那边的老板挨了林世正重重一脚,眼看局势不利,狠狠撂了一句“你们会后悔的”,之后转身就逃。 刘正经正打算追,林世正却嘴角一笑,从腰上掏出了一柄短棍,对着那名老板的背影,棍端一头亮起,一道真炁激射而出。 那名老板人在奔逃,腿上突然炸开了一个血洞,身体收势不住,翻滚出了十几米,一动不动了。 “这是什么?”刘正经好奇的问。 “原本是一个扫帚灵器,后来我发现只有这根短棍是灵器,就让我给拆下来了。”林世正对这件灵器很满意,尤其是喜欢对手转身逃跑,这已经是被他从背后干掉的第二个武师了。 刘正经伸了个大拇指,提着黑棍小心向那名老板走去,走到近前眉头一拧,“爸,你怎么把他打死了?” 林世正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应该是自知无法脱身,自杀了,可惜了一条大鱼。” 正失望间,又是一辆车远远驶来,刘正经迎着刺眼的车灯,眼中杀意腾腾,没完了是吧? 第八十七章 曝光 轿车停下,一个身穿怪异马甲的男子和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孩下了车。 女孩一见刘正经浑身浴血煞气腾腾的模样还有地上尸体就站在车前不敢动了。 那名男子见到尸体,还有刘正经的敌意连忙举起双手,“请问是刘先生、林署长吗?” “我是秦老板的人。” 林世正看向刘正经,刘正经收敛了杀意,“我们是。” 男子这才小心翼翼上前,递过来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济城新闻网首席记者邹韬。 刘正经这才想起这人身上的怪异马甲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放在前世叫“斯坦尼康”,是一种摄影师用来固定、稳定摄像设备的设备,前世他也曾穿过。 刘正经点了点头,“秦峙有没有说怎么处理?” 邹韬对于刘正经的称呼眼中微不可查闪过一丝诧异,“老板的意思是把这件事曝光,轰动全国,也只有被更多人知道,才能拯救更多这样的福利学校。” 刘正经沉吟片刻,“恐怕不容易。”前世就做过记者的他深知背后的道道,和很多人想象中不同,记者采编的新闻到与民众见面,要经过数道审核,并非你想发就能发。 很多时候为了顾及影响,记者甚至还会遭至当地官方的阻力,比如某某乡镇丑闻,记者就全程被关在派出所。 最多的还是来自新闻对象的直接威胁,所以在前世记者是危险程度仅次于警察的职业。 这一世刘正经也爱看新闻,内行懂门道,大秦对媒体的管制要更强,官办媒体不用说,私营媒体更要受官方和背后资本的控制。 邹韬笑了笑,“秦老板另有安排,这件事还需要林署长配合才行。” 林世正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只是林署长之后就要站在风口浪尖了,要么名震大秦,要么身败名裂,甚至……”邹韬将后果直接说了出来,应该也是秦峙的意思。 林世正傲然一笑,他何尝不知道里面的弯弯道,自己这些年又何曾少过明里暗里的针对打压?但凡自己有一个污点,早就不知道什么下场了。 本就在风口浪尖,又何惧之有。 “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开始吧。”邹韬敬重的看了林世正一眼,转身奔向轿车,招呼那名女孩,拿出了一些拍摄设备。 林世正也明白了怎么做,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后楼。 刘正经几人也跟了上去。 之后邹韬和那名女孩就忙碌起来,满墙的尸体,满地也是尸体,尸臭味儿、血腥味儿弥漫,这名女孩竟然忍了下来,看来也不是平凡之辈。 站在刘正经的角度去看,这名叫邹韬的首席记者非常专业,选取的拍摄角度极具视觉冲击力,在各个角度抓拍了墙上的尸体之后又将镜头对准了林世正,背景就是那栋黑漆漆的教学楼。 “林署长请您按照正常流程办案即可。” 刘正经欲言又止,他明白这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林世正身上,可他现在的身份不宜出头,林世正站出来是最合适的。 父子之间也不必分你我,总是要一起面对。 林世正拿出手机,也不看镜头,瞬间进入到了平常的工作状态,雷厉风行的开始下达一个个的命令。 “钱科长,即可抓捕南区派出署署长及副署长,对,即可,不必等拘捕文件,出了事我来承担,如遇拘捕或潜逃,可就地击毙。” 对方是济城侦缉科科长。 “李科长,请带着你的人抓捕济城财政署署长、副署长、南区主管,控制其它人等,立刻执行。” 对方是廉政科的科长。 “龚署长,立刻封锁济城所有出城要道,通知机场、车站,所有政府、治安署、民政办、财政署的官员、职员禁止出城。” 对方是交通署署长。 “程署长,立刻召集所有特战署队员,随时待命支援各处行动的治安署队员。” …… 林世正一连拨打了十多个电话,几乎涵盖治安署下辖所有部门,不知多少人因为他的一通电话从熟睡中惊起。 即便是不了解官场的韩城都被这一通通电话给惊到了,济城,要变天了。 就在林世正电话一个个打出之后,接到电话的各部门负责人都着急爬起来,火急火燎奔赴岗位,这些人都是林世正的嫡系。 这些年林世正上头还有个废物总署长,却不影响他发挥自己的能力,招揽了不少正义之士。 现在他虽然只是暂代总署长之职,但整个济城都知道他成为总署长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算很多人有怨言也不敢表现出来,新官上任三把火,谁都不愿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等到成百上千的人打着鸣笛行驶在马路上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几乎整个济城都调动起来了,所有人都意识到,济城要有大事发生。 不少敏锐的帮派、非法组织都风声鹤唳,以为济城又要严打,全都躲藏了起来。 很多正在行动的官方人员出发之后才发现身后已经跟上了记者,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这些记者大都是一些网络媒体、自媒体和小报社,并没有大媒体。 济城福利学校,现场的拍摄已经完成,那名女子也声泪俱下的完成了一段录播,倒不全是演技,眼中的愤慨多是由衷而发。 只是避过了地上那些死状惨烈的尸体。 待他们忙碌暂时告一段落,刘正经吩咐韩城,“带他们去餐厅拍摄一下。” 邹韬眼睛一亮,就明白了刘正经的意思。 他们这次需要拍摄的内容是一个专题报道,还可能是连续报道,需要呈现的内容越全越有深度越好,一些细节反而能产生更多的效果。 这位刘先生倒是很懂。 韩城点了点头,昂头阔步向前走,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在参与一件大事,一件正义的事,让他莫名感到兴奋和畅快。 走出十多步突然回过头来,“那个……餐厅在哪?” 刘正经扶额,“东边那排平房。” 没一会儿,数辆治安署车闪着光开进了福利院,下来很多人,到林世正身前列队报道,对眼前地狱般的场景视而不见,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 “把现场收拾下,那里还有个活的,别让他自杀。”众人忙碌起来,好像直接无视了浑身是血的刘正经,还有其他人。 刘正经见到这一幕也真正理解了林世正那句在济城那么多年也不是一事无成是什么意思。 等到尸体全部抬走,已经渐渐天亮,一阵嘹亮的起床铃响彻整个福利学校,东方一束曙光,越过高墙照到了几栋楼上,一片金黄。 刘正经也趁着这个功夫清洗了身上的污垢,换了身衣服,也来到了楼后。 他要看看这里的学生们。 一夜的折腾,几栋楼一点动静都没有,而林世正也没有让人去惊扰学生。 现在起床铃响,该见见孩子们了。 随着起床铃响起,第一栋教学楼后面的楼上响起了一些声音,似是水龙头、脸盆声等种种声音夹杂在一起的声音。 唯独没有孩子们的声音。 林世正和刘正经站在了宿舍楼下,抬头看着宿舍楼上忙碌的少年少女,脸色难看。 这栋宿舍楼从中间隔开,一半男一半女。 已经到了深秋,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单薄校服,身形消瘦,井然有序的在楼上洗漱。 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没有一个人有欢声笑语,就像一个个机器人在机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十分钟后,所有人陆陆续续下楼,向前面一栋楼走去。 他们走过林世正等人身前,眼神余光看到了这些陌生人,却不敢多看,只是低着头,一个个迈着沉默的脚步走过去。 其中有些孩子单薄的衣服上还能看到一道道似是鞭打的破洞,里面露出结疤的伤口。 整个楼前有上百个少年少女在走动,可就是没有一点生机,诡异的寂静。 刘正经牙齿紧咬,众人脸色也都不好看,他们都知道这些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哪怕拍尸体都没有多少变色的邹韬此刻手轻微的颤抖。 那个女主持人捂着嘴巴,等着眼,眼睛湿润。 韩城愣愣的问道:“这些孩子怎么了?” “他们都被剥夺了孩子的天性。”刘正经语气沉重的说道。墙上悬挂的尸体、孩子们身上的伤口都在说明着他们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这些灭绝人性的恶魔,通过各种残酷的手段,训练这些孩子的服从性,用尸体恐吓,用各种体罚惩戒,一点点磨灭孩子们的天性。 经年日久之下,这些孩子们成了一个个只会服从命令、机械行动的工具人,他们会恐惧改变,畏惧思考。 害怕没有命令,因为这段岁月里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听话就不挨打,不听话会受伤,会死,会被挂在墙上爬满苍蝇。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这些孩子?把这些孩子变成傻子一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韩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变成奴隶,送给权贵,变成死士,执行各种任务,再不济变成不用发工钱的苦力,至于那些聪明的、不服从管理的就会被挂在墙上。”林世正强压愤怒,开口说道。 “这些孩子还有救吗?”林清月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有,必须有。”林世正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林世正看了眼手机,直接接听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林世正,你在搞什么?济城都乱成一锅粥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想造反吗?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市长放在眼里?” 第八十八章 震动 面对市长的责难林世正一点不虚,名义上市长是一个市的行政最高长官,可治安署在大秦是相对独立的一个部门,直接隶属大秦皇帝,更何况济城治安署还是东山州治安总署,但市长却不是东山州的州长。 不管是权利还是级别,林世正都不虚这位市长。 “吕市长,济城福利学校案发了。”林世正平淡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什么济城福利学校,林世正,你在说什么?” “不管你知情不知情,我提醒你一点,这次影响会很大,如果你没参与其中最好别捣乱,不然后果自负。”说完直接就挂掉了电话。 济城市行政大楼内,黑眼圈浓重的吕市长脸色阴沉,咬了咬牙,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秘术,“全力配合林世正的行动,和那些人该切割的切割,如果有人问起来,全往林世正身上推。” 刘正经、林清月和韩城三人没有干预林世正的工作,他们来到了教学楼,孩子们一个个端坐在教室里,没有老师进来也不会交头接耳,除了眼睛在眨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尊泥塑。 “各位同学,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用受苦了,那些打你们的人已经全部伏法。”刘正经大声宣布。 然而想象中欢呼雀跃的画面没有出现,学生们仍然一动不动,从他们闪烁的眼睛中能看出他们听懂了,只不过长期以来的残酷调教让他们还是不敢动。 刘正经叹了一口气,“你们有谁是沂城十八中学的学生?我是周庆校长的朋友,我来救你们了。”刘正经不死心。 等到刘正经说到周庆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一个女生眼睛瞪大了一些,表情一阵恍惚。 刘正经直接走向那名女生,“别怕,周庆校长让我来救你们的,相信叔叔,坏人都已经被抓走了。” 女生呼吸急促起来,眼中有眼泪弥漫,可还是不敢动。 林清月也缓缓走了过来,蹲在课桌前,脸上带着罕见的温柔,“以后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像以前的周庆校长一样。” 小女孩趴在桌上哇哇的哭了起来,除了她,所有的学生都有微微的骚动。 这些学生大多是少年少女,有了一定的判断能力,看还是没有动。 “我没必要骗你们,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正经没指望一天就改变这些孩子,他走遍了所有教室,把所有从沂城来的孩子都集中到了一块。 这些孩子来到这里时间不会太长,也最容易拯救,刘正经决定先从他们开始。 等到他们被集中到一块之后终于放下了所有心防,抱在一起哭成了一片, 林清月看着眼前这十几个身上都带着伤的孩子眼眶也红了。 “姐,你在这里开导一下他们,我去忙别的事情。”刘正经看得出,退掉冰山女神面孔的林清月对孩子们来说更容易亲近。 此时前院一阵喧哗,那辆接送教师的大巴车不明情况就被全部抓获控制起来,除了司机反抗被击毙以外,所有老师都很配合。林世正也离开了福利学校,整个济城都乱成了一锅粥,都需要他去主持工作。 邹韬和那名美女记者也一同离开了。 与此同时,一条条新闻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封面上,这些新闻全都没有提到福利学校,而是报道了整个济城执法部门连夜行动,抓不了数十名官员的事情。 这些媒体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拿了好处干活儿而已。殊不知他们无形之间帮助了这次大曝光的前期造势。 一时间整个济城百姓都议论纷纷,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多拍手较好,这些被抓的官员官声大多不好。 只有某些人察觉到了不对,暗中开始调查起来,不过这一次济城无往不利的他们却两眼一抹黑了,只打听到治安署方面主导,所有底层行动人员都不明真相,就连一些带队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一些站在高处的人凭借落马官员的职位判断出哪里出了问题,也开始行动起来。 当天下午,济城新闻频道紧急插播了一个专题报道,标题就是《惨绝人寰,福利学校还是人间炼狱?》 这个新闻同时间在济城电视台、济城日报和济城新闻网的头条位置刊登。 电视频道上的专题报道是一个半小时的长视频,视频中开篇就是黑暗的夜色下,墙上挂着的一具具少年少女的尸体,画面极具视觉冲击力,不少人看到这的时候都猜测济城新闻频道抽风了在放恐怖片。 而后画面一转,镜头中出现了济城福利学校的铁大门和破旧的牌子,特写给了数米高的高墙和刺绳护栏。 而后是女主持声泪俱下的现场报道,那愤怒中带着眼泪的口播,再加上恐怖的视频背景,让不少观众都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林世正出镜,在视频中不断下达命令,大家这才相信原来不是恐怖片。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本应该是慈善之地的济城福利学校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间地狱。 专题报道最后是神情麻木仿佛行尸走肉的学生们,镜头在他们单薄的衣服上和裸露的伤口上做了许多特写。 之后又拍摄了大量不忍直视的刑具,还有脏脏简陋的餐厅…… 最后那名美女主持出镜,“为什么这样一座地狱可以堂而皇之的立在阳光之下?为什么作为大秦福利政策重要一环的福利学校会成为恶魔们的集中营?” “这些饱受苦难的学生们被调教之后有被送去了哪里?” “到底有多少人知情或者参与其中?” “也许这条新闻在你们看完之后就会被下架,我们今天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林世正署长或许会遭致打压和报复。” “但我们相信,这个社会是有良知的,这个社会上的人是有人性的,罪恶不该躲藏在阳光下,我们需要真相!” “只要我们还在一天,就会坚持报道。”女主持用沙哑之中带着坚定的语气做着最后陈词,又像交代遗言一样悲壮。 这名女主持名叫任侠,原本是一档民生帮办节目的女主持,在济城乃至东山州都小有人气,向来以真心为百姓鸣不平著称,口碑极好。 再加上林世正在济城的口碑,还有极具震撼的视频画面,一时间济城舆论彻底炸锅。 接下来诡异的情况出现了,其它电视台、有影响力的报纸和自媒体全都诡异的沉默起来。 济城新闻频道大楼都一片懵逼,他们不知道任侠怎么悄无声息的搞出了这么一个大新闻,一时间各种猜测都有。 还有人攥紧了拳头高喊着新闻万岁!真相万岁。 也有人暗暗给他们的台长点赞。 可他们的台长此刻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家里,脑袋旁就是响了好几个小时的手机,就要没电关机了。 他嘴里塞着臭袜子,呜呜的叫喊着,空荡荡的别墅无人听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除了济城新闻频道以外,所有的大媒体都选择沉默,但一些小媒体和网络仍在疯传。 半小时后各大网络平台、本地论坛都开始疯狂封贴,社交软件上开始各种故障、屏蔽消息,如此劲爆的新闻竟然“息声”了。 傍晚六点,东山州治安管理大学、东山州政法大学、东山综合大学等十余所院校,数万学生走上街头,高举条幅,呐喊着:“还我真相,惩治恶魔”。 示威人群个个群情激奋,一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大佬们真正开始慌了,因为他们发现拿这些学生们没有一点办法。 治安署不但没有阻止镇压,反而全程引导,就像在护航一样。 至于动用见不得光的力量,且不说事后谁担得起责任,就这几万学生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要知道其中可是有数千名治安管理大学的学生,他们可都是武者或者术士。 街头的呐喊声响彻整个济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其中有老人,有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他们全都愤怒异常,最终汇集在济城中心。 这个吃人的世道,谁也不知道哪天自己的孩子会不会被送去那里,福利学校这道最后的寄托不能成为最可怕的地狱,那些孩子们的苦难,并非不能感同身受。 无数的民众将行政大楼和治安署大楼围了起来,在行政大楼要交代,在治安署助威打气。 也有数千人将济城新闻频道的大楼围了起来,明显是保护这里,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根本无法靠近这所大楼。 当天夜晚,济城新闻频道的跟踪报道终于发出,在这次的画面中出现了很多人物,最开始出现的是一个又一个面黄肌瘦、身上带伤的孩子讲述他们在福利学校的悲惨遭遇。 之后是前楼的那些老师,他们坦白家人被威胁,被迫在前楼给孩子上课,作为福利学校的伪装。 再之后是治安署各个部门抓捕各个官员的画面。 最后是那名福利学校领导在审讯室里的画面,他手脚全都被控制起来,脸上仍然挂着猖狂残忍的笑容,“你们完了,知道我上面是谁吗?林世正,你活到头了,谁都敢招惹,难道不知道这大秦是谁的大秦吗?” 第八十九章 海啸 第二篇报道迅速扩散开来,这一次所有大媒体仍然选择沉默。 但这一次他们的沉默无法阻挡信息的传播,两个新闻在一些街头广告屏幕上循环播放,在广场巨大屏幕上轮播,在一些私人论坛和小的社交软件上飞速扩散。 视频迅速席卷全国,引起了全网振动,整个大秦的舆论都炸锅了。 大秦虽然是一个帝制、议会制、内阁制结合的政体,本质是九大门阀控制,但名义上仍然是人民为主。 发生了这种惨案,任何人都压不住,哪怕所有媒体都沉默也再也盖不住了。 那名福利学校领导的话更是火上浇油,“这大秦到底是谁的大秦?” …… 济城一栋普通的写字楼里,安保力量却比得上济城行政大楼。 一间会议室里,六个人面如死灰,其中就有之前组织策划围杀刘正经一家的宋明。 “各位,这次明显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环环相扣,对方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世正这个混蛋,我早就说过咬咬牙把他除掉,你们就是瞻前顾后,现在好看了,他要把我们都除掉了!” “恐怕不止是林世正,他还没那么大能量。” “难道是洪盟?不对,洪盟没这脑子……” “别说那么多了,先想想怎么应对上头的问责吧,这事儿咱们可谁都有参与。” 会议室里的六人,是大秦九门其中六门的济城执事。 “这事儿咱们捂不住了,之前家族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事发了,皇室和两个协会必然会施压,我们只会被推出来,想想后路吧。”宋明双目无神,失魂一般。 “有这么严重吗?一所破学校而已,那些也不过是孤儿,非亲非故的几天就平息了,再不济推出几个替死鬼便是。”那名叫喊着后悔没弄死林世正的执事如此说道。 宋明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到现在你还没看清楚事情严重性,如果能如此轻易解决,背后之人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我早就说过,这种福利学校利润不高,风险却高,让你们取缔你们就是不听。”宋明越说越气。 “当初挑‘成品’的时候没见你落后,现在来装圣母了,真是又当又立。”那名执事也不惯着宋明。 宋明一拍桌子,气得脸色发青,终究没再狡辩,深吸一口气,“各位,我言尽如此,这就撤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任凭有人在外呼喊也不回头。 “孬种,我看他是前几天栽了大跟头,心里发虚。我百里千山可不怕,不就是舆论么,我百里家就擅长舆论,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脾气火爆的百里家执事继续叫嚷。 对此言论剩下的四人各自沉默,各有想法。 当天夜里,舆论开始出现一些其它说法,有人质疑事件的真实性,就差明说林世正为了政绩故意制造假新闻。 有人一本正经分析新闻的不合理性,科普福利学校有专门的监督管理部门,有财政部门拨款,不可能藏起来。还有一些官媒拿济城行政大楼的沉默说事,呼吁民众不要随波逐流。 这些言论一出,成功带偏了部分舆论。 不过后半夜马上就发生了翻转。 一群黑衣持械人员冲击福利学校,与福利学校驻守的治安署人员发生激烈枪战,正好撞见赶来的学生队伍,二十四名黑衣凶徒被击毙的击毙,自杀的自杀。整个过程都被拍了下来。 一些媒体的正义之士,曝光了主管、领导受贿的画面,甚至连录音都有,“控制舆论,往林世正身上泼脏水,把水搅浑……” 第二天天一亮,济城交通彻底瘫痪,数不清的市民走上街头,怒吼着还我蓝天。 济城之外的百姓们早上打开新闻,没想到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很多看热闹的人也愤怒起来。 屁民是弱小的,但当面对黑暗欺压、强权压迫的时候,又很容易团结起来,爆发出令人吃惊的力量。 因为他们知道,个人在那些大势力面前是多么弱小,今天是济城,明天可能就是自己这里。 他们或许没有几个能算得上真正的好人,但他们需要这个社会是正义的。 就在事态不断升级的时候,水面之下又有暗流开始涌动,将这次风波彻底推向了一场席卷整个大秦的海啸。 在济城满大街的一位看上去非常文静的女生,正歇斯底里的呐喊着还我真相,还我蓝天。 而在她身旁,有一个身穿长衫,头戴面具的男子,沉默的守在她身边。 人声鼎沸,喧嚷的口号声中有“滴滴滴滴”的声音响起,除了最近的无面人和鱼妮没有人听到。 无面人从长衫中掏出一个方形大小东西来,上面有一个显示屏,显示屏上有一串数字,“0,16874812523121568411”。 鱼妮安静下来,伸头看到这串数字之后惊呼,“零字号令,是总把头亲自发讯?!” 这个小小的东西是洪盟的传令器,是以特殊波段传输的一串加密数字,只有洪盟执事以上才能拥有。 要是刘正经看到这东西一定会惊呼,这特么不就是上辈子的传呼机么? 不过洪盟的传令器是有讲究的,开头的数字代表命令的级别,“0”字号令只有总把头一人有资格发令。后面则是编码,需要接收人用记忆中的文章来破译。 无面人还没有资格拥有传令器,这部是鱼妮从张大海那里顺出来的,反正他就呆在平阳镇,也用不到。 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已经十几年未见的零字号令。 “快破译一下,上面写了什么?”鱼妮焦急的问道,那篇用来破译用的数千字洪盟总纲她没背。 无面人看着这串数字,数分钟后缓缓开口,“洪盟所属,顺势而为,全秦揭露,正义无言。” 鱼妮一脸兴奋,这是要对全大秦的福利学校出手吗?” 无面人淡淡开口,“是揭穿,没看到无言吗,洪盟不会直接出手。” “可是济城福利学校已经被曝光了,咱俩总要做点什么吧?”鱼妮很想为那些孩子们做些事情。无面人淡淡说道:“我觉得你很适合当老师。” 鱼妮眼睛一亮,“走起!” …… 济城百花会所,花无裳躺在一间豪华卧室里,那名接待过刘正经的前台小姐姐恭敬走了进来,“花妃,唤我何事。” 花无裳脸上敷着面膜,开口道:“传令全国百花会执事,将手头上所有魔鬼福利学校的资料、证据整理出来,一天之内交给当地鱼龙帮执事,配合曝光,发动蝶组之力,增大舆论力度,另外,将资料汇总一份传到这里来交给我。” 小姐姐内心震惊,面上不动声色,恭敬称:“是。”而后躬身退去。 花无裳睁开了眼,“老东西这次怎么不继续当缩头乌龟了?”要是有人知道她口中的老东西是谁恐怕得惊掉下巴,整个洪盟这么目无尊长的也就这一人了。 …… 帝都,一家快餐店大白天就拉下了卷帘门,一个憨头憨脑的光头小胖子快步走进厨房,艰难钻进一道暗门。 暗门里还有个光头大胖子,油光满面,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小胖子,“师父,有大事了吗?” 大胖子摆弄着一排排的电脑,“快过来帮忙,传令鱼龙帮所有香主,将所有魔鬼福利院的事情曝光出来,让所有暗组成员推波助澜,把这事儿闹大。” 小胖子应了一声也忙碌起来,忙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师父,这些魔鬼福利学校要是都打掉了,以后我们去哪偷人?” 大胖子慢脑门黑线,气急败坏的怒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不是偷人,是救人!” “还有,你的猪脑子就不能转一转,这些福利学校会没了吗?大秦会缺了孤儿?别废话,干活!” …… 一天后,大秦全国各地98所“魔鬼福利学校”被曝光,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示威事件席卷大秦,全国陆续超过二百多个城市,三百多万人走上街头。 数十个城市交通瘫痪、工厂停工、学生停课,像一场海啸一天之内席卷大秦。 当天中午,大秦票选元首含泪发表电视讲话,代表政府向全体国民请罪,并即刻下令彻查全国福利学校,追责涉案官员,严惩不怠。 对此百姓颇感振奋,真正了解大秦政治的人却不看好,追责、严惩能到什么程度,这事儿政府说了不算。 真正让大家在意的是,大秦太子秦峋,公开上书大秦皇帝元帝,称掌握了涉事人员261名,涉及议员14名、州市各级官员二百余人,此外还有数十名非法组织头目。 此举真正举国皆惊,普通百姓们奔走相告,大秦太子不愧是从小就有明君之相的储君,原来早已在调查此事,若不然怎么能一举拿出这个名单来。 为民请命的太子总能赢得更多的人心。 大秦最顶尖那批当权之人对此确有不同看法,大秦政体复杂,皇室与两大协会不问政,太子此举算是逾越了这条不成文的规矩。 这是皇室的态度,还是魔鬼福利学校事件已经到了大秦皇室都难以无视的地步? 第九十章 蓝天 帝都东郊,一栋古香古色的别院中,停着十几辆车豪车,院中站着十多名像管家、保镖的人,各个气势非凡,无一俗手。 其中就有老牌武宗强者姜生,姜浅草的那位富贵爷爷。 房内正厅之中摆着一张会议长桌,长桌居中放着一把椅子,椅子靠背、扶手位置上缠绕盘龙,虽然造型普通,却给人极不平凡之感。 下面相对两张椅子同样空着,却是普普通通的太师椅。 再往下坐着六个老人,这六名老人从外表上来看少说也得七八九十岁。 坐在最靠上的那名老人头发花白,皱纹最多,看上去得有九十多岁,实际年龄可能得有百岁以上。 他的座椅最为不同,是一把轮椅,而他身后站着一个俊俏的小姑娘,小姑娘应该有二十多岁,却生了一张娃娃脸,乖巧的站在老人身后。 这个小姑娘就是姜浅草,而轮椅上坐着的则是她的爷爷,姜家当代家主,姜恒。 其余老人并没有带随从,各自坐在椅子上没人说话,但每个人脸上都有种长期位居高位而形成的威势。 这长桌上的六位老人就是站在大秦权势之顶的六位家主,除姜恒以外,依次是宋家家主宋知渊、狄家家主狄万仞、铁家家主铁伏秀、王家家主王长黎、百里家家主百里宏图。 “陛下与两位会长未与会,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宋知渊打破沉默。 “大秦多年未出过这样的丑闻,下面的人也越来越没规矩了。”剑眉鹰目的狄万仞定调。 “此事定有洪盟推波助澜,那位沉寂了这么多年,又不甘寂寞了吗?”王家王长黎开口。 “我倒是佩服我们的太子殿下,这一波声望涨的不少,将来一定能治理好他秦家的秦国。”百里宏图阴阳怪气,只不过在座的各位都是人老成精,没人接这一茬。 大秦太子的举动固然轰动,但在他们几位眼中,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任性之举,有些事不是孩子气就能改变的。 铁家家主铁伏秀没有做声,在座之中只有他年纪最小,只有五十多岁,论辈分比其中几位老人都小了一辈。 他看向上手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姜家家主。“姜老,此事您怎么看?” 姜恒终于睁开浑浊的双眼,轻轻开口,“小草,你怎么看?” 姜浅草正一本正经吃这大秦最大的瓜,突然被爷爷点名有些不知所措,这有她说话的份儿? 不过跟着爷爷见过了大场面的她很快镇定下来,清脆如百灵鸟一般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我觉得这些福利学校太过分了,百姓上街也情有可原。” “大秦是百姓的大秦,可也是我们九门的大秦啊,那些人的行径,是在挖咱们九门的根。” 姜浅草天真中又带着气愤的语气并没有引起各位大佬的不快,而是若有所思。 姜恒哈哈大笑,“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孙女都懂,可是我们下面那些所谓的英才俊杰不懂啊,九门的蛀虫也该清理清理了,不然不需要外敌,也不需要洪盟,我们自己就把自己埋了。” 说完拍了拍轮椅,姜浅草懂事的推起老人向外走去,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传出老人的声音,“姜家不会姑息,所有姜家涉事嫡系全部处死,死不入宗祠……” 一间小小的会议室就这样给这次事件定下了基调,比那位元首带着议员大张旗鼓的电视讲话管用一百倍。 就在这个小会议室结束半小时后,一场席卷全国的追责、清洗运动正式开始,大秦议会组成十六个专案组,奔赴全国,大秦太子担任总组长,武者协会、术士协会各出一名长老作为监督员。 直到九月末这次轰轰荡荡的大清洗才真正结束,落马议会议员、各级官员、非法组织头目、巨商远不止太子名单上那些,多达数百人不止,至于其中有没有冤枉谁或者被对手陷害的就不得而知了。 过程中由于逃逸、拘捕反抗而牵连到的人更不知多少,只是无人无辜罢了。 战果像一封封战报一般接连不断的在全国各大官方媒体通告,街头上的民众终于散去,在家关注着事件进展。 这次事件也被称为大秦“九月蓝天事件”,很多年后许多老人回忆起来都忍不住感慨,他们以为这是大秦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乱局,并不是大秦海晏河清的开始…… 普通人只看到了落马之人的职位、财富、权势,就一个个的兴奋不已。 而大秦上流社会那些人才知道这次事件和以往雷声大雨点小的严打有何不同,他们看的是落马问罪那些人的姓氏,姜、王、宋、狄、铁、百里姓之人大有人在。 这才是真正的狠手,看明白这点的人才会懂,这并不是所谓的民众的力量,也不是大秦太子和陛下的英明,而是九门在自我割除腐肉。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这场历时半个月、席卷整个大秦的事件中洪盟扮演了什么角色。 只有极个别的人才会知道大秦太子手中的那份名单是一个叫“新朝”的组织,让他“无意”间得到的。 而真正将济城福利学校事件推成海啸的始作俑者、大秦十二皇子此时正带着一个拉满社会捐赠物品的车队驶入了济城福利学校。 福利学校高墙之上的刺绳护栏已经拆除,大门也已经不见,车队在成群的记者镜头下直接驶入了操场。 学校内也有一群人领着一群孩子上前迎接。 秦峙下车热情的与学校里的领头之人握手,“久等了,张校长。” 张校长热情也是热情洋溢,“感谢新朝基金的大力支持,也感谢社会各界人士的鼎力相助,我们也欢迎社会各界人士随时来我们学校监督、参观。” 这位张校长身后则是两位顶级美女拉着横幅,横幅上写着“乾坤朗朗,明镜高悬,济城福利学校重获新生”。 两位美女一位穿着碎花长裙,带着眼镜,有种文青女神的气质,小声的说道:“刘正经成了校长就罢了,这货怎么又成了新朝基金的人了?” 横幅另一端的极品美女脸色并不好看,作为冰山女神人设的她觉得拉横幅很掉价,可拗不过刘正经软磨硬泡,认为美女能提升福利学校的形象。 这两位拉横幅的美女就是鱼妮和林清月,至于无面人因为不愿意摘下面具被刘正经安排到了办公室,记者未走不准露面。 刘正经就是那位张校长,此时的他又换了一张老成的脸,带着眼镜,倒是一副学究模样,而那位新朝基金的领导就是秦峙。 这样的场景这一月之内已经上演过多次。 济城福利学校因为受到全国的关注,来自政府的拨款、全国的各种财务支援已经焕然一新。 食堂、厕所、宿舍、课桌椅、教学设施全部更换,操场都全部换上了橡胶跑道。教师也高薪聘请了几十位,其中鱼妮、无面人、林清月就是特聘武者老师,因为福利学校里有部分学生已经觉醒了武者。 这些觉醒的孩子原本也是恶魔们的看护对象,价钱比普通孩子要高出十几倍,用途也更多。 至于孩子们的状态,在沂城来的学生们影响下已经开始恢复,虽然还是有些木讷拘谨没有欢笑,但总算多了一些灵动之意。 这要归功于福利学校的荣誉教师花无裳。花无裳是主动找上门的,是那副平阳镇里的教师模样,用她的话说,福利学校的孩子精神受损,非常需要精神系术士来安抚引导、治疗恢复。 刘正经欣然答应,也不敢拒绝。 只是林清月对这位花妃的到来不是很开心,当初在术士协会分部有过数面之缘,这个花枝招展的老女人和自己老妈不对付,而且她敏锐感觉到刘正经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她私下里找到刘正经,冷着脸表达了自己的怀疑,花无裳身为百花会的花妃,来一个福利学校当老师,肯定目的不单纯,说不定就是来挑选技师的。 刘正经何尝不知道这位花无裳目的不纯,甚至连鱼妮和无面人都有别的心思,也大概猜到了一些,洪盟的人无非是来选一些后备人选,这点他并不排斥。 他对洪盟没有恶感,再加上自己现在也算洪盟的人,至于百花会选技师这种事也没什么,他知道百花会里的技师和百花会所的技师是不同的,如果有女孩能进百花会对她们来说可能是个不错的归宿,起码比流落社会上要好很多。 这些东西他是不敢和林清月说的,只能推脱说自己想想办法,花无裳是个大忙人,不会久待云云。 “张三丰校长”接待了新朝基金送来的各种物资之后,在一群记者的跟随下又参观了焕然一新的学校,张校长又阐述了一遍学校的发展计划和办学理念,忙完已经下午。 刘正经和秦峙站在教学楼楼顶,看着如血的夕阳,两人都有种重回平阳镇派出署楼顶的感觉。 “现在舒服一些了吧,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秦峙笑着开口。 刘正经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初来第一晚就屠杀了福利学校监管人员这件事。 “我要是没插手,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等着我?”刘正经现在对秦峙越来越佩服了,而且他能感觉到这种佩服并不是来自于秦峙身上的古怪魅力。 秦峙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很好奇,你把这事推动成现在这个局面,岂不是帮助九门剔除他们内部的腐肉?你想推翻九门,这与你的目标不符啊。” 秦峙笑了,“大秦又岂是腐肉这么简单,这个国家已经腐到了骨子里,烂进了五脏,慢慢的他们会发现腐肉永远剔不尽。” 就在这时,楼顶上又多了一个人影,一袭碎花裙,向着两人走来。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作为兄弟提醒你一句,欲泡此妞,小心她爹。”刘正经丢下这句话之后直接跳下了楼,反正这里的学生已经习惯了老师们整天跳楼。 来的人是鱼妮,这姑娘好像被秦峙身上诡异的魅力吸引了,有事无事就往这边凑,而秦峙好像也不拒绝、不主动。 至于刘正经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去找林清月,林清月已经不再躲他,这是难得的机会,毕竟洞房这事儿他还不死心。 第九十一章 刘郎,好久不见 济城福利学校前院是儿童部,也就是小学生,后院三栋楼都是中学部。 其中有一栋是宿舍楼,在宿舍楼后面又几栋小别墅,之前作为教职工的宿舍。 现在几栋别墅也被当做教职工的宿舍,林清月就住在那里。刘正经舔着脸住在了她隔壁。 刘正经在外人都离开学校之后就用内力自行冲开了秦峙的捏脸,反正他就在这,随时可以捏回张卫健,总不能挂着老学究的脸来舔林清月吧。 那样他自己都不舒服,会感觉林清月被别的男人亵渎了,哪怕这人就是自己。 钻进了小别墅,忐忑的敲了敲门。 林清月站在门口把门开了一半,警惕的看着刘正经,“什么事?” 刘正经对林清月这种态度很不喜,怎么就好像我图谋不轨似的? “不让我进去吗?”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行。”林清月没有开门的意思。 刘正经硬生生挤了进去,大咧咧的坐在了床上,“小时候我们可都不分床的……” 林清月脸上开始布满寒霜,刘正经察觉到房间内的温度不对。“那个……姐,我其实是有事和你商量的。” “快说,说完滚。” “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十分钟过去了。 刘正经躺在床上,闻着床上熟悉的馨香,内心一片祥和。 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要不要把他阉了,这样就再也没有烦恼了……” 声音不是耳朵里传来的,而是直接脑海中响起的,异能耳聪被动发动,捕捉到了林清月满满的恶意。 刘正经一个激灵,“那什么,我还没想好,先走了,姐你好好休息。” 刘正经落荒而逃,林清月才从腰间收回了准备拔刀的手。 刘正经闷闷不乐的在学校里晃荡,这几天夜晚他都是如此,主要是怕有些人报复学校。虽然知道现在没人敢顶风作案,但也不可不防。 正行走在操场上,眼中突然看到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极速向后院掠去,速度快到刘正经的刚反应过来那人就消失在楼角。 刘正经大惊失色,这是高手,起码从速度上来说是目前为止自己见到过的最快的。 刘正经发足狂奔,同时大声示警,“敌袭!” 一边发足狂奔。 等到刘正经冲到后楼之后,正好看到鱼妮和无面人身形越过高墙消失在福利学校中。 林清月和秦峙也先后出现在别墅门口,“怎么了?” 刘正经面色凝重,“来了个高手,你们不要跟来,留下来保护孩子们。” 说完快步追了上去,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鱼妮和无面人这么有责任感,主动引开了这名不速之客。 这么一想更加着急,看那人的速度一定是个高手,恐怕武师境界都不一定能达到,那对师兄妹能顶住么。 刘正经速度极快,在学校后面的树林中就像一阵风,带起一地落叶。 才奔出几个呼吸就陡然停下,前面那个人影背对着自己,鱼妮和无面人正与他正面对峙,如临大敌的架势。 看样子是自知跑不过停了下来。 刘正经正想先下手为强先给他来一棍,不然过一会儿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这位神秘高手,就冲那个速度和自己对上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敢偷跑出来,这是谁的主意?” 一声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刘正经停下了身形,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鱼妮和无面者同时指向对方。 刘正经面色古怪,这人是张大海,感情鱼妮这俩货是偷跑出来的,这下有热闹看了。 张大海见女儿和徒弟互相甩锅,“果然是你这个孽徒,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张大海自动忽略了无面人的手指,身形一闪就冲到了无面人面前。 无面人迈着诡异的步伐竟然躲了过去,“师父你偏心!” 张大海接连出手,“你又不是亲生的……” 无面人左躲右躲,看得刘正经一阵吃惊,他是第一次见无面人出手,之前和鱼妮闲聊中也知道无面人是武士巅峰境界,可这诡异的身形和速度恐怕很多武师境界都不如。 不过这徒弟是张大海教出来的,这会儿纯粹是故意欺负无面人,让他左支右挡,风度全无。 “师父,你再逼我,我可要拔剑了!”无面人狼狈威胁道。 张大海眉毛倒竖,“不拔剑你是孙子!” 嘡啷一声,刘正经之间剑光一闪都没看清剑是怎么拔出来的,就听到“啪”的一声,无面人被张大海一巴掌拍到了地上,面具都被扇掉了。 无面人趴在地上,也不起来了,声音委屈,“是师妹要出来的!” 鱼妮趁着他们打架的功夫已经悄悄挪步到了刘正经的位置,一步跳到刘正经身后,伸出脑袋,“他胡说,他带我出来的!” 张大海直接按住无面人的脑袋,一脚脚的踹向无面人的屁股,“我让你狡辩,我让你诬赖你师妹!” 刘正经有些不忍的捂住脸。无面人想要挣扎,可是力气哪里有张大海大。 忽然,一股真炁激荡而出,地上的落叶都被吹出了一个圈。 真炁外放,无面人突破了。 刘正经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天赋,挨顿揍就突破了? 鱼妮见刘正经吃惊的样子小声解释道:“师兄每次都是这么突破的。” 那边张大海见徒弟突破了,也就停了下来,拍了拍手,“下次再敢拐你师妹乱跑,我就清理门户。” 然后走向鱼妮,语气缓和了很多,“闺女啊,平阳镇多好,外面多乱啊,就算你要出来,跟爹说一声,爹带你出来玩就是了……” 刘正经伸着脑袋看向无面人,那边无面人已经爬了起来,全程长发遮脸,手一招面具直接就飞到了脸上。 好家伙,刚进武师真炁就能这么用了? 刘正经内心震惊,去也想吐槽这家伙把那张脸藏着真严实,该不会是个丑逼,不敢见人吧。 鱼妮不说话,只是往刘正经身后躲。 这一幕看得老张眼皮直跳,刘正经感到一阵杀气,连忙一横黑棍,“老张啊,这事儿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们自己找来要当老师的。” 张大海却对刘正经的话充耳不闻,直直的盯着刘正经手里的黑棍。 刘正经才反应过来,这可是洪盟的宝贝,连忙收在了身后,“那个老张啊,大老远过来,很辛苦吧,走走,我带你吃一顿,尽尽地主之谊。” 张大海倒也没再说什么,面有深意的看了刘正经一眼,点了点头。 刘正经松了一口气,熟络的走到张大海近前,一搂肩膀,好像好兄弟一样。 鱼妮大概是心虚,跟在后面没说话,无面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也跟了上来,想来已经习惯挨打了。 刘正经和张大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张大海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敷衍刘正经。 走着走着刘正经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货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有损我形象,要不一剑砍了吧。” 握草,这个无面人是装逼症晚期了吧,是个疯子么,这就要灭口? “老张啊,你刚才和徒弟切磋看得我真是心生仰慕,无面人兄弟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吧,这个年纪就成为武师,恐怕放在大秦都是绝无仅有的天才,还是临战突破,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震古烁今,震惊中外……” 刘正经一阵彩虹屁之后感觉到背后的杀意少了一些,心才放进了肚子里,心想这货疯是疯了些,倒是不难拿捏。 张大海听刘正经这么夸自己徒弟,脸上也挺受用,“一般一般,就是不听话。” 说话间就到了学校墙根,墙上了护栏已经拆除,可仍然不矮,刘正经蹲身提起,纵身一跃,沉稳落地,回头就看到张大海一家个个轻飘飘的飘过墙头。 张大海这个大叔就不说了,鱼妮长裙长发飘飘,无面人也是长衫飘飘…… 感情这一家子都爱装逼,不过这一脉相乘的古怪身法倒是令人眼馋。 刘正经心中腹诽,脸上仍然带着亲切的笑容,“这边请。” 几人走到别墅前,林清月等人正严阵以待,刘正经忙摆手,“都是误会,误会,自己人,鱼妮的爹,我的老领导。”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走,今天热闹,我让韩城炒几个菜,咱们喝点。”刘正经以主人自居开始安排,韩城已经被学校收编成后勤主管,只是这个点厨师已经下班,只能让他干了。 众人都无异议,跟着刘正经向着餐厅走去,走到餐厅门口,张大海突然开口,“等等,还有一个,按说也该到了。” 说着看向大门口,刘正经也转头看去,一道倩影出现在校门口,长发披肩,身上穿着运动衫,下身小短裙,两条洁白的长腿在灯光下极为吸睛,脚踩一双帆布鞋,整个人清纯、靓丽。 她甜甜的笑着,轻轻开口,“刘郎,好久不见。” 刘正经脸上也是惊喜,“小乔,你怎么来了。” 这还是刘正经第一次见小乔穿非职业装以外的衣服,主要是以前都是在会所里见面。这一次小乔换上普通衣服,就像邻家女孩一般,着实让刘正经惊艳了一把。 小乔走到近前,“师傅说让我来给孩子们恢复精神,刘郎,你真厉害。你拯救了大秦无数的可怜孩子。”小乔眼中都是倾慕,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吧。 刘正经被小乔的那声刘郎叫的骨头都酥了,又听到小乔的恭维,瞬间有些飘飘然。 忽而惊醒,糟了,林清月可就站在身旁呢。 第九十二章 这是你大姑姐 刘正经内心兵荒马乱,脸上极力镇定,“我们学校正需要你这样的精神系术士呢,我们共同建设这所福利学校。” 说完转身就往餐厅里走,小乔也没发现不对,笑着和大家点头示意,鱼妮和小乔从小相识,蹦跳着挽起了她的胳膊,“太好了小乔姐你来了。” 这段时间可把她憋坏了,林清月除了在孩子面前温柔一些,平日里压根不说话,而她又是个闲不住的,总算有个能好好聊天的了。 餐厅已经大变样,旧课桌已经变成了一排排崭新明亮的长餐桌。 大家各自落座,刘正经习惯性的坐在了林清月一旁,小乔很自然的坐在了刘正经另一边,其它人都是随便坐,倒也不讲究什么座次。 只是刘正经身体极为僵硬,哪怕片刻的安静都让他觉得极为心慌,“韩城,多炒几个菜,今天客人有些多。”刘正经大声嚷道,好像声音大就能遮掩他内心的慌张,这就是心虚人的体现。 厨房中韩城大声回了句:“好嘞。”他很喜欢这份工作。 这一切都被坐在刘正经对面的秦峙看在眼里,嘴角微微翘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刘正经当然注意到了秦峙的表情,有些体会到了无面人刚才想要拔剑的心情。 “吃饭怎么不叫我。”门口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声音。 花无裳虽然穿着端庄的衣服,也是教师打扮,但仍然给人一种妩媚妖娆之感,这大概就是天生媚骨? 小乔站起来恭敬的叫了声师父,张大海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看得出张大海和花无裳不对付。 花无裳直接坐在了小乔的对面,视线轻轻扫过刘正经。 刘正经心里一慌,这老妖婆要整什么幺蛾子,有种不妙的预感。“那什么,我去厨房帮帮忙。”就想开溜。 “别急,小乔刚来,你不给大家介绍介绍吗?”花无裳轻轻开口。 “大家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刘正经想要应付过去,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无裳打断。 “那我帮你介绍吧,小乔啊,平阳镇出来的就不用介绍了,这位……”花无裳看向秦峙,秦峙笑着说:“秦峙,刘正经朋友。” 花无裳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视线移向了林清月,刘正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要说话,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开口了,心里一惊,老妖婆又对自己施法了。 “说起来,你得叫她一声大姑姐。”花无裳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小乔伸出头去,看了看林清月,隔着刘正经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小乔。” 刘正经心稍微松了几分,他是真怕小乔叫了一声姐。 林清月自从小乔现身就表情平淡,无悲无喜。 刚才花无裳那句大姑姐出口,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而后恢复正常。 见小乔伸手,也伸出手去轻轻握了一下,浅浅一笑,“你好,欢迎你来济城福利学校。” 两女谁都没提大姑姐这茬,可林清月还是刮了刘正经一眼。 刘正经有苦说不出,病急乱投医,体内内力疯狂运转,脑海中轰的一声好像冲破了什么束缚,刘正经终于张开了嘴。 “那个,那个,那个……”好不容易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秦峙笑着开口,“小乔姑娘和你是?” 刘正经恨不得吃了秦峙,此刻却只能用眼神刺向秦峙。 花无裳那边接着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小乔和刘正经十多年前就拜过堂、成过亲了。那时候他亲生父母还在世……”花无裳笑着开口解释。 刘正经张了张嘴,本想说那不算,突然想起小乔深情的容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是十八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和小乔也都是孩子,人生大事,还是要遵从自己的心走的……” 气氛诡异起来,鱼妮、张大海也后知后觉,眼神不断在刘正经、林清月和小乔之间游移,一副吃瓜模样,只有无面人仍然面无表情。 小乔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笑着解释,“刘郎八岁时失忆了,我觉得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花无裳可不想这么糊弄过去,“唉,我本来也想这桩婚事不作数,虽然刘正经亲生父母不在了,可他在平阳镇的长辈可不同意退婚。就是不知道他的养父母怎么想的。” 花无裳说着看向林清月,林清月笑了笑,“我是他姐,我支持他的决定。” 刘正经内心无比慌乱、着急还有一点恐慌,“我要听我姐的话。” 终究是对林清月的珍视战胜了其它的想法。 在他的心里,小乔的地位一直很复杂,这个姑娘单纯聪慧,善解人意,最关键的问题是和人家拜堂成亲过,虽然是古礼,可偏偏小乔在意。 这个锅可能要郑大来背,郑大说过小乔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一直反对花无裳退婚,再加上他本身就是那种古板守旧认古礼的人,行礼、喝茶无不极为讲究,在他的熏陶下,很容易想象小乔脑子里装了多少封建理念。 要说刘正经不动心那是骗人的,平阳镇那段时间里的相处,让两人感情急速升温,互相按摩这种事情最容易催发荷尔蒙。 可林清月……那是刘正经的本命,现在花无裳恶意满满,要把他架在炉子上烤,他也只能表明态度。 小说里果然都是骗人的,什么大被同眠、齐人之福,根本不可能,自己这辈子到现在还是个处呢,这就要不当人了。 小乔脸上并无表情,依然温婉的笑着。 花无裳继续递刀子,笑吟吟看向林清月,“月月,你觉得小乔怎么样?” 林清月直视花无裳,眼中看不清什么表情,“刘正经是我爸妈养大的,养恩重于生恩,他娶谁也是我父母做主,我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这句话看上去不卑不亢,其实锋芒毕露,养恩重于生恩,那就是说自己父母的决定要重于刘正经生身父母,至于后面那句“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就任凭别人想象了。 不得不说林清月今天固然处于被动,可她的性格,哪怕不稀罕刘正经的态度,也不允许自己吃亏。 花无裳也被这话顶住了,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幺蛾子。 “菜来了!”韩城笑嘻嘻推着餐车走了过来,浑然未发觉诡异的气氛,“大家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我可是考过二级厨师证的。” 刘正经一肚子火,看到韩城劈头盖脸的就撒了过去,“怎么这么慢,你就不会一道菜一道菜的上,非要用什么餐车?” 韩城眉毛一扬,“这位客人,我好心招待你,辛苦半天,可不是挨你数落的,我们校长还没说话呢,对了,我们校长呢?张校长人呢?” 刘正经一愣,忘了自己已经换回了舔狗本脸,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这个蠢货没发现我的声音都没变吗? “咳咳,我是这里的代理校长,张校长不在的时候我主持这里的工作,我为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我们用餐吧。” 韩城看了看秦峙、林清月等人,见没人否认就信了刘正经的话,“小事。” 秦峙好像没看够好戏,在那拱火,“韩城啊,你别介意,这位代理校长呢被一堆家务事烦心,还没解决,说话就冲了些。” 韩城点了点头开始上菜。 刘正经眼中喷火,恨不得宰了秦峙,看到一旁正在吃瓜的张大海和鱼妮,灵光一闪,“老张,这位年少有为的新朝基金经理可是非常钟意鱼妮呢,你多亲近亲近。” 张大海表情瞬间僵硬,看向鱼妮,鱼妮脸红了红,倒不是说她就对秦峙有了什么意思,只是这样被刘正经当着众人面调侃,难免害羞。 但张大海却不管,眼睛又瞄向无面人,无面人挨了一顿揍,虽说吃了一顿瓜,可还没缓解郁闷,巴不得有人倒霉,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张大海脸色阴沉,秦峙顿觉不妙。 刘正经心里乐开了花。 整顿饭都在诡异的气氛中度过,吃过了饭,鱼妮带着小乔去查女寝,顺便给小乔安排住处,刘正经带着韩城去查男寝。 林清月、花无裳各自回了宿舍。 秦峙刚想开溜,被张大海按住了肩膀,“温和”的说道,“小子,我看你身体有疾,我帮你治治。” “不,我很好,我没病。”秦峙否认三连。 “不,你有。” 没等鱼妮有什么反应,张大海抓住秦峙的肩膀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餐厅里。 韩城看了看不知所措的鱼妮还有肩膀微微颤抖的面具人,“这些人都好怪啊……” 一夜无话,月亮隐在云后,深秋的虫鸣好像夜的低语。 刘正经早早起床,洗漱之后习惯性的去敲林清月的门,这段时间都是如此,两人再一块去餐厅用餐。 门敲了几下没有人开门,刘正经贴在门上,里面毫无动静。觉醒异能耳聪之后刘正经的听力远超一般武者,如果房内有人连呼吸、心跳都可以听到。 刘正经略一用力,推开房门,果然空空如也。 心中浮上一丝惶恐,刘正经迅速找遍了餐厅、宿舍、教室都没有看到林清月的身影,最后在林清月的房间内发现了一张纸条: “天下不平,当有侠出;我辈武者,当浪迹天涯,惩奸除恶,方不负武道。勿寻勿念,有缘再见。” 第九十三章 天涯路远 看到这张纸条悲从中来,既自责又彷徨。 是了,林清月是什么样的女孩,小说里为了男主争风吃醋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你若令她不爽,看你一眼都是她掉价。 所以,林清月留下一纸便条就行侠仗义去了。 这世道不公是没错,可哪里需要你去改变。这天涯令人心驰神往,可你怎就丢下我独自去闯? 刘正经才不信仗剑天涯的鬼话,一定是小乔的出现让林清月产生了不适。 刘正经不死心,拿出手机拨打林清月的电话,电话里直接传来空号的提示声。 果然,林清月想要走,又怎么会让你找到,她已经狠到连手机号都直接注销了。 刘正经又给林世正和宋芝打去了电话,两人都表示不知道。 这次刘正经死心了,颓然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就像自己空荡荡的心房。 在林清月房间呆了一个多小时,刘正经错了搓脸走出了房间。 在学校里找到了张大海,张大海正在教学楼后面盯着给学生上课的闺女,看到刘正经过来也没有理会。 “老张,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我闺女啊。”老张随口应道。 “我是认真的问你,你要是不回答,那你可能不会顺利。”话里已经带了威胁。 张大海终于认真起来,“告诉你也无妨,你也算洪盟的人了,我来这里最主要的是看着我闺女,其次是调查蓝天事件幕后推手是谁。” 大秦九门都以为幕后推手是洪盟,可是洪盟知道他们只是打了个辅助,刘正经知道是谁,但不会说出来。 “最后是看看有没有好的苗子。” “怎么说?” “你觉得洪盟为什么数千年来无人打入核心内部吗?”老张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这个问题刘正经想不通,也觉得不合理。 老张看着教室里的闺女说道:“洪盟挑选传承看的从来不是天资、家世、聪明才智,而是仇恨。” “仇恨?” “嗯,洪盟弟子都是由上一代解救的孤儿,从小抚养,为师为父,不过我女儿可是我亲生的……这样的孩子身世清白,而且与大秦九门有天然仇恨,这种仇恨就是洪盟核心成员宁死不叛变的根由,当然,仅有仇恨是不够的,还有洪盟的信仰和魅力,这些你以后总会知道的。” “所以……你来这也是为了筛选传承?” “以前都是鱼龙帮负责在全国各地收养解救符合条件的孩子,然后送到总堂和其它几门,但这一次蓝天事件以后,总部改变了策略,以后各门自行寻找苗子,鱼龙帮为辅。而我此来,是给总堂寻找一些苗子。” 刘正经点了点头,“那你以后就是这座福利学校的校长了。” “嗯?”张大海没有反应过来。 刘正经从身上拿出一个牌子,“我也是洪盟的人,而且我觉得我不适合做校长,对这些孩子们来说,也许洪盟才是一个好的归宿,你可以把这所学校都当成一个洪盟的培训基地。” 说完也不给张大海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第二个去见的是小乔,小乔正在给学生讲课,看到门外的刘正经,敏锐察觉到刘正经的心态好像不太一样,走出教室静静的看着他。 “小乔,我想去找我的姐姐。”刘正经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前的自己的确有渣男的体质,林清月的离开让他反省到了这一点。 这句说出之后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心里却轻松了很多。 小乔歪了歪头,甜甜的笑了,“嗯,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刘正经看着小乔有些不解,这到底算是什么反应,怎么就好像自己说的真的只是去找姐姐一样。 小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刘正经,好像在说还有什么事吗。 “额,我来和你说一声,一会儿我就离开了,孩子们你多费费心。” 小乔微微一笑,“放心吧。”摆了摆手,转身又回到了教室。 刘正经看着毫无反常的小乔心里叹气,自己也从来未真正看懂过小乔啊。 最后刘正经在临时宿舍里找到了秦峙,秦峙又给自己换了一张脸,刘正经现在都怀疑自己在平阳镇见到的秦峙是不是他的庐山真面目。 “给我换回之前张三丰的脸。” “你的脸也没被打破相啊?” “你是被打破相才换的脸?” “咳咳,你是不是要走?”秦峙转移话题。 刘正经坐到了房间椅子上,示意秦峙动手,一边答道:“我要去找我姐姐。” 秦峙也不废话,有过一次经验,张卫健那张脸已经记在了脑海里,动起手来快了许多。 “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儿女情长对男人来说可能只是束缚。” “不,对你这种人来说,那只是束缚,但对我来说,那就是全部。” 秦峙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有些观念是无法强加于人的,“能跟我说说你要去哪里吗?” “天涯。” “你好像在戒备我?” “没有,我姐姐说她去仗剑天涯了,我当然要去天涯找他。” 秦峙点了点头,“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人即便没有站在一起,但命运注定他们同行。” 刘正经没有说什么,见秦峙已经完活儿,起身就走。 留下秦峙在房间里看着刘正经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 刘正经背起行囊,拿上渔具盒,戴着刚刚从秦峙房间里顺来的一个车钥匙,开车扬长而去。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就只是往前开,他不知道天涯在哪,只知道天涯很远。 …… 帝都城郊,一所巨大的宅院中。 宋家家主宋知渊走到一座假山前,将脸贴金一处假山的石孔,石孔之中射出淡蓝色的光线,扫描了他的瞳孔,原本严丝合缝的假山缓缓向两边敞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石阶。 石阶左拐右拐,走到一处房间门口,宋知渊推门而入,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铁栏里的人。 铁栏之中的宋明双膝跪地,“家主,宋明知罪。” 宋知渊面无表情,“这次蓝天事件另外六家在济城的执事全都处死,无一人能进祖祠,唯独你活了下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宋明跪在地上,头也没抬,“因为此事小侄并非主使。” 宋知渊脸色一寒,上位者的威势瞬间让宋明肩膀一抖。“可你不也参与了吗?是不是觉得不是主使就没有过错,是不是觉得全国这么多页这么多年了也就不算事?” 宋明头埋的更低了,不敢说话。 宋知渊继续说道:“上次你和宋锐得罪了花白蔓,害我登门赔礼,你说你该不该死?” “该死。” “那你说说为什么现在你还没死?” 宋明脸上已经见汗,仍然猜不出自己为什么没死。 “本以为你是下一辈中的较为聪明的,如今看来是我抬举你了。”宋知渊用失望的语气说道。 宋明心念急转,他知道自己现在才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因为小侄还有用。” “继续说。” 宋明脸上的汗更多了,不过生死危机在前,人的脑子往往能转的更快。 “是济城。” 想出这点并不算难,他有自知之明,有点小聪明是不错,可这点小聪明放在宋家下一代里毫不突出,更不会被家主放在眼里。 如果非要说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只能是自己在济城耕耘十几年。 “还不算太蠢,所以,你还是要死。”宋知渊缓慢说道。 宋明心如死灰。 “不过死的是宋明,活得是暗影。” 宋明浑身一震,暗影是宋家的影子组织,专门为家族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直接为每代家主负责,一旦成为暗影一员,名字就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死后也不得入祖宗祠堂。 “多谢家主不杀之恩。” “你可知让你再回济城是为什么?” 宋明这次不敢乱猜,“请家主明示。” “此次蓝天事件,很多人都以为幕后推手是洪盟,可这行事作风与洪盟相去甚远,总让我感到不安,这些年来我隐隐察觉好像有一股新的力量在暗中涌动。” “只是我几次出手查探都被很好的掩饰过去了,这次很可能就是一个契机。” “就算真的是洪盟所为,这种轰动全国的大事必然是那位所为,可那位是已经沉寂了十几年,又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出手了呢?” 宋明不敢说话,只是在用心去记家主的每句话。 “既然要查,那就从源头查起,事情的源头就是林世正,此人被你们低估了,给我紧紧盯住他,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宁可无功不可惊动。” “是。” “一年为限,东山州的暗影你都可调动,必要时明面力量也可以调动。如果这都没有进展,你就不用回来了。” 暗影不用回来了,那去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狱。 说完宋知渊离开了密室,与脚步一同回荡的还有他喃喃的疑惑声,“到底存在不存在这样一个组织呢……如果有,那么恐怕已成气候……” 同样是帝都郊区,一所规模庞大的宅院群,姜生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姜家家主,腿上还盖着一张毯子,旁边跟着姜浅草。 他们行走在古木参天的宅院巷道之中,脚下是光滑的青石板转,就像行走在古刹禅寺。 “小草,这次的九门试炼你也参加吧。” 姜浅草有些惊讶,从小到大姜浅草不管是上学还是练武,从未走出过爷爷的视线,用爷爷的话说,大门大户平安不易,放在眼前才放心。 突然让她参加九门试炼让她非常意外,“以前小草想要参加您不是都拦着么,这次怎么主动让我去了?” 姜恒许久没有说话,只有轮椅轻轻滚过青砖和他们的脚步声。 “我活不了几年了,可我有种预感,这大秦,又要乱了……我终究没法护你一辈子。” 第九十四章 两个胖子 刘正经驱车在漫长无际的过道上行驶,一直开了两个多小时,看到有个司机超市,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买了一瓶水,想了想又买了一盒烟。 烟这种东西他会吸,只不过因为林清月不喜欢所以从来不碰。 而现在他不知为何很想吸一口。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涌进肺叶,就好像淡淡的忧郁填满的胸膛。 他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但不会放弃寻找。 “师父,你不是说东山人朴实热情,很容易蹭到车吗?” “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非要蹭那个女人的车,怎么会半路抛锚。” “明明是你给我的眼色……” “为师那是让你不要蹭这辆!没看网上都说女司机都是马路杀手么,越漂亮的越是!” “好吧……可是师父,我们都已经走了十几公里了,要不打个车吧?” “打车不花钱啊,平常怎么教你的……嘘,前面有辆车,这回机灵点,还是老职业,你打配合,这辆车一定能蹭上……” 刘正经现在的听力有些变态,并没有刻意去听,风就把几百米外的说话声传进了耳朵。 两分钟后,两个宽大的身影出现在刘正经身前,一大一小两个光头胖子双手合十站在了刘正经面前,“这位施主,我师徒二人已徒步五十里路,小徒体力不支,可否行个方便,捎我们师徒一程,功德无量。” 刘正经抬眼看着两个光头胖子,脑袋上也没有结疤,肥胖的不像样,心中有些好笑。 刘正经左手包右手,做了个标准的道门拱手礼,“两位大师有礼了,贫道并非施主,而是道士。” 大胖子一愣,“施主说笑了,看施主尘缘满面,姻缘不少,不像方外之人。” 原本要是正常男人,听到姻缘不少多少会挺开心,可刘正经现在对姻缘两字有些敏感,心里就有些不快。 掐灭了烟,从车窗里伸手在背包里一阵摸索,摸出了道士证递给了大胖子,“大师可否也给我看看您的和尚证?” 大胖子看到确确实实是道士证,眼珠一转,“施主着相了,我佛门子弟,心中有佛,所谓和尚、居士皆是修行,证件也不过一张白纸而已。” 小和尚在一旁一个劲儿点头,“师父说得对。” 刘正经看了一眼呆头呆脑的小胖子,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单纯可爱。 “好吧,你们去哪,我看看顺不顺路。” 胖子一听笑逐颜开,“多谢施主,施主功德无量,所谓布施者,必获其利益;若为乐故施,后必得安乐。” 然后拉着小胖子就上了车,也没说自己要去哪。 刘正经能明显看到车身下沉了数厘米,这俩胖子加起来得快四百斤了吧? 打开车门,上了车,刘正经又问了一遍去哪。 “济城。” “那我还得掉头。” “佛海无边,回头是岸。”小和尚张嘴就来,大胖子连忙拍了他一下光头,然后笑着对刘正经说道:“前方皆苦,回头有佛,所寻所找或许就在灯火阑珊处。” 两个胖子冒充和尚,还非要蹩脚的说话,不过大胖子歪打正着,或许林清月还没离开济城呢? “行,去哪。” “游方之人,随遇而安。” 刘正经无奈了,“再不好好说话您二位就下去吧。” 下胖子一紧张,“百花会所。” 大胖子脸一拉,“旁边的餐馆。” 刘正经启动车了,强忍笑意,“百花会所附近可没餐馆啊。” “对我等修行之人来说,处处都是施主,那就处处都是餐馆。” “百花会所能施舍什么?” “斋饭?”小胖子又插嘴。 刘正经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对,斋饭,两个大白馒头,还有木耳,都是素的,正适合出家人。” 大胖子佯装听不懂,小胖子真没听懂,“我不喜欢黑木耳。” “粉的。” “不是银的吗?还有粉的?师父你吃过么?” 大胖子嘴角抽搐,“徒弟,你不是要修闭口禅么?” “师父你不是说进了城再闭嘴么” 刘正经…… 大胖子…… 刘正经打开导航,开到百花会所停车场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两个胖子下了车,齐齐双手合十,“多谢施主了,我们就此别过,佛度有缘人,我佛会保佑施主的。” “我是道士,你们佛祖不见得喜欢我……正巧我也没地方去,我们一起进去吧。” 小胖子正要说话,大胖子抢道:“我们是这边有事,并不是去百花会所,这等红尘之地,不适合出家人。” 刘正经点了点头,直接走进了百花会所。 小胖子见刘正经走远,“师父,我们不就是来百花会所的么?” 大胖子瞪了小胖一眼,“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 小胖子委屈的闭上了嘴。 刘正经走进百花会所,虽然是第二次来,身上的行头也因为要当校长面对记者,换上了一身西装,可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这大概就是穷人根植在骨子里的卑微,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此刻前台并没有人,刘正经转身走向大厅里的沙发,眼睛一亮,看到了上次来时那个嘲讽自己的富人,直接坐到了他对面。 富人正低头玩手机,察觉到有人坐到对面,第一眼发现不认识,又看了一眼想起了这人是谁,眉头一皱,有些不快。 刘正经只是笑着看着他。 “你看什么看?”富人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 “看丑比。” 富人瞬间大怒,“你想死?” 刘正经疯狂点头,“活得不耐烦了,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有眼不识泰山,想摊事儿……反正就是活腻歪了。” 富人一愣,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八成有病,又想起上次前台对他的态度,说了句有病就继续玩手机了。 刘正经说道:“嗯嗯,我有病,你有药吗?” 富人眉毛一挑,就要炸毛,还是忍了下去,这里是百花会所,不能闹事。 刘正经还在琢磨怎么调戏这个胖子的时候,上次见到的那名前台小姐姐向这边走来,看到刘正经也是一愣,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便对富人说:“1号今日有空,客人您……” “等等。”富人脸上欣喜才刚刚露出来就听到对面讨厌的人喊了声等等。 前台小姐姐疑惑的看向刘正经,她本想着先安排富人去包厢,再招待刘正经这位不一样的客人,不知刘正经为什么打断她。 “我要点1号。”刘正经嚣张的说道。 富人满脸脸都气紫了,更让他惊怒的是这位前台竟然点了点头。 富人怒不可遏,张牙舞爪的咆哮:“我在这呆了两个小时了,他一来就让他上去,你们百花会所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前台小姐姐挂着职业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富人火冒三丈,“是的,先生!” 富人手指着前台小姐姐一阵颤抖,有过上次经验之后终究没有动手,但手一扬就打向了刘正经。 这一巴掌没打下去,被刘正经握在手里,用力一甩,富人就被甩飞。 富人重重摔在地板上又滑出去数米。 富人爬了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一下他就知道这人实力远胜自己。 富人终究是没放什么狠话,扭头就走。 前台小姐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能感觉到眼前的刘正经身上似乎有一股戾气。 “先生,请随我来。” 刘正经又坐回了沙发,“不用了,我只是不喜欢那个人而已,你去忙吧,我在这待一会儿。” 小姐姐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前台。 过了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宽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大胖子眼神在大厅里巡视一圈,正好看到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刘正经。 好生尴尬。 刘正经大声打招呼,“两位大师来化缘么?要吃馒头和木耳?” 小和尚刚想张嘴,想起师傅的禁言令,就点了点头。 大胖子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装了,直接走向了前台。 前台小姐姐挂起职业微笑,“欢迎光临,请问两位需要什么服务?” 大胖子余光看了一眼刘正经,小声对前台小姐姐说道:“天道昭昭,洪水滔滔。” 小姐姐面上微笑不变,“两位请随我来。” 坐在远处的刘正经陷入了沉思,感情这两个假和尚来这是另有原因。 大胖子也没想到他的听力会这么变态。 再联想百花会所的背景,说不定这俩胖子是洪盟的人。 刘正经直接上了楼,向着上次来的那间会客室走去,直接进了隔壁包厢。 凭借强大的听力,刘正经听到了隔壁的谈话。 “我们就在这里等,让花妃来见我。”这是大胖子的声音。 “您请稍等,我马上联系花妃。” 第九十五章 暴打“丈母娘” 隔壁的刘正经听到前台小姐姐恭敬的语气有些意外,难道这两个胖子身份还不简单,若是普通人,哪能随随便便就要见花妃,而且语气并无恭敬。 刘正经按下性子,静静的等着,过了几分钟,小姐姐再次回到了会客室,“两位,花妃要两个小时才能赶回来,您二位是在这里等还是改日再约?” “带着我徒弟去找个包厢休息,给我安排个技师。” “这个……花妃特别交代,百花会所不接您的声音……” 隔壁陷入了一阵沉默,大胖子压制自己的怒气,“给我们上一些果盘、点心总可以吧?” “好的,请您稍等。” 刘正经听到小姐姐走出会客室的声音,眼珠子转了转,大摇大摆从包厢出来走了进去。 一推门正好与两个胖子对视,两个胖子都是一脸尴尬。 “没想到两位是自己人。”刘正经热情的坐在了他们对面。 小胖子一脸单纯的相信了,刚要开口就被大胖子眼神制止了,“呵呵,施主此话何意?” 刘正经拿出小乔给他的那枚金钗放在了茶几上,“花妃暂时有事来不了,我先招待二位,有什么事可以先和我说说。” 大胖子看到金钗,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笑着说道:“原来是花使,只是小兄弟眼生的很,我也没听说过百花会有男性高层……” 刘正经面不改色,有些腼腆的说道“我是花妃的姘头……最近才走上台前。” 此话一出两个胖子都瞪大眼睛看着刘正经,好像这是一件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此时前台小姐姐正好端着果盘和点心走进了会客室,看到刘正经也是一愣,也没说什么,直接把果盘和点心放在了茶几上。 “你先去忙吧,这两位我来接待就行。”刘正经俨然一副领导模样。 “是。”小姐姐很给面子的退了出去。 “现在信了吧,二位有何贵干不妨和我聊聊。” 胖子精明的眼睛在刘正经身上打量着,而后笑着说,“倒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最近得到消息,三年一次的九门试炼就要开启,特来此和花妃交换一些情报。” 刘正经心里一阵迷糊,他可不知道什么九门试炼,更没有情报和人家交换。 “原来如此,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 大胖子笑了,“你不认识我?” “我之前一直都上不得台前,也就不认识多少洪盟的兄弟。” 胖子点了点头,好像信了的模样,“我叫屠刚,这是我徒弟屠飞元,这位花使怎么称呼?” 土肥圆? 刘正经心里吐槽胖子的取名,有些同情小胖子,“在下张三丰,幸会幸会。” 另一边的小胖子此时嘴里已经塞得鼓鼓囊囊,倒是对得起他的体重。 “不知道两位对九门历练掌握了多少情报?”刘正经开始套话。 胖子也捏起了一个点心,估计是怕一会儿被徒弟清盘自己吃不到。 点心放在嘴里,含糊道:“也没多少东西,所以才来这里交换一些情报。对了,听闻乔木姑娘也来了济城,不知道在不在会所?” 刘正经心知这个大胖子还是没相信自己,不过小乔来济城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胖子情报倒是够强。 “小乔在济城福利学校,一时抽不开身。”刘正经倒也没瞒着,这两个人应该是洪盟的人不假,只是不知道是洪盟的哪一门的弟子。 大胖子已经捏起了第三块点心,小胖子也加快了速度,两人好像没了说话的意思。 刘正经见套不到什么东西,就开口道:“那二位先用餐,花妃稍后便回,我就不打扰了。” 大胖子和小胖子点了点头,刘正经退了出去,又进了隔壁包厢,把耳朵贴到了墙上。 “师虎,你为啥不告诉他,他是花使啊,和他说也一样吧?”小胖子嘴里含糊不清。 大胖子说道:“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花无裳不会有什么姘头,更不可能从乔木那里要回花信给一个男人……所以,这个花信只能是乔木给的。” “听不懂……” “你慢点吃……” 刘正经摸了摸脸,这个大胖子表面憨厚,其实内心极为细腻,恐怕已经猜到了自己身份,这就有些了不起了,这意味着这个大胖子必须知道自己和乔木的关系。 那么自己的身世他一定也知道,这就不是普通洪盟人员可以知晓的了。 刘正经静静等在隔壁包厢,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就听到了一阵骄傲的高跟鞋声走进了会客室。 “吆,死胖子怎么有空来这里?”会客室里传出花无裳魅惑众生的声音。 “花妖精,收起你的魅术,敢坏我徒弟道心我和你没完。” 刘正经心中更确定了这个胖子的身份不简单,花无裳是百花会的花妃,也就是洪盟十三门的一门之首,本人更是一名大术师,能这么跟她说话,身份绝对不低。 “无趣,什么事快点说,我该敷面膜了。” “是这次九门试炼的事。我这边有确切消息,九门试炼的具体时间是一个月之后,地点是岛州。” “岛州……跟我得到的消息一样,看样子是真的了。”花无裳声音难得正经了一些。 “你来见我该不会就是为了印证这个消息的吧?” “还有一件事,按照历次九门历练的习惯,我们洪盟各门也都会派出一些优秀弟子与之交手……” “但这一次地方定在了岛州,危险大大增加,我打算这次让飞元参加,只是……”大胖子说到这里停住不说了。 “你是想让小乔带一带这个小榆木疙瘩?”花无裳又开启日常毒蛇模式。 “花姨,我是赤子之心,不是榆木疙瘩……”小胖子糯糯的声音终于响起,可惜却被花无裳无视了。 “好处呢?” “明年的洪盟大会,我支持你。” 而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花无裳的声音才响起,“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转变了立场,我不信就只是因为你徒弟这件小事,就算乔木不带,还会有其他门的优秀子弟。” “我最近隐隐觉得大秦要乱了。”胖子的语气慎重了许多。 “哦?是什么让你做出了这种判断……虽说你的情报比我们逊色一筹,不过你的大局观向来不错,说说看。” “已经有很多苗头了,比如这次的‘蓝天事件’,新朝激进了很多,这几年他们壮大的脚步也加快了,那位年轻的领袖似乎不甘继续低调了……” “更让我惊讶的是,总把头竟然发了零字号令,他老人家十几年不问世事,这次突然出手,着实让人费解……我猜测可能是刘三更的儿子、你那位女婿的出现,让他老人家发生了某种改变。” “哼,那小子可配不上小乔,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件事。”花无裳丝毫不掩饰对刘正经的厌恶。 隔壁的刘正经也恨得牙痒痒,他这次来百花会所也有来报复花无裳的打算,要不是她故意搞事,林清月也不会离开。 这么一想,情绪波动就有些大,隔壁会客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刘正经就觉得身体一僵,又是那种古怪的束缚。 刘正经怒上心头,内力瞬间激荡起来,有了上一次挣脱的经验,这次速度很快,刘正经恢复了自由。 一不做二不休,刘正经抄起渔具盒,一棍子砸向了墙壁。 这是一面间隔墙,被刘正经一棍扫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砖头在在会客室里乱飞,大胖子躲到了窗户旁边,手里还提着惊魂不定的小胖子。 花无裳也退到了门口,脸上布满寒霜,“小畜生,你找死?” 刘正经也不废话,身形钻过墙洞,持棍向花无裳扫去,这一棍势大力沉,好像要将花无裳拦腰砸断一样。 花无裳冷哼一声,身子凭空消失不见。刘正经一棍扫空也不停手,渔具盒已经碎裂,黑棍在会客室里呼呼生风,好像在和空气打架一样。 他一边乱打,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变化,时而痛苦,时而狰狞,时而悲痛。 脑海中不断有各种情绪和画面浮现,眼前的画面也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知道这是花无裳在对自己精神输出。 那边小胖子小声的问:“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别管,女婿棍扫丈母娘,这戏千载难逢……” 一会儿功夫,会客室就被砸了个稀烂。其实刘正经并不是真的乱砸一气,花无裳虽然隐身,但却没有像上次棺材铺一样彻底隐去呼吸和心跳。 而刘正经现在的听力,很轻易的就能捕捉到声源,更何况花无裳身上的体香在他的鼻子之下就像一个香喷喷的肉包子对狗的吸引一样。 刘正经的这两个异能可以说完克花无裳的隐身。 之所以还要装作没发觉,就是想让花无裳大意,给自己近身一击建功的机会,武者对付术士,常识就是近身。 现在的刘正经已经堪比武师,但对上大术师还是不够看,不玩手段他可能会吃亏。 刘正经在房间里四处砸,砸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往身后伸手,就像抓住了什么东西,用力往地上一掼,砰的一声肉体撞地的声音。 花无裳惊愕的身影浮现在地板上,似乎被摔懵了,还没回过神来。 刘正经得势不饶人,直接跨坐上去,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向下砸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拳头才砸到一半,身体又是一僵,虽然片刻就重新挣脱,但为时已晚,花无裳双眼如深渊一半将刘正经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刘正经脑海一阵刺痛,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瞬间,察觉到屁股之下柔软的身体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将自己的身体掀上了半空。 这个老梆子身体素质也这么强…… 第九十六章 因爱成魔花无裳 刘正经身体重重撞到天花板上,又直挺挺落地,就像一具被人抛起的尸体。 花无裳脸上怒意未退,踩着高跟鞋又重重的踹了刘正经数脚。而后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两个人,转过头去,杀意腾腾。 “你们要留在这过夜?” 小胖子吓得一个激灵,大胖子把他往后一拉,“咳咳,我们这就走。” 说着就拉着小胖子小心的向门口走去,隐隐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把小胖子挡住,他可是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疯。 “此事要是再有人知道,不死不休。”花无裳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胖子脚步一停,也没有回头,“多嘴劝一句,你最好留这小子一命……” 花无裳冰冷的声音传来,“放心,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一大一小两个胖子消失在百花会所,一些工作人员这才进了会客室,收拾狼藉的场地,前台小姐姐拎起死尸一般的刘正经跟着花无裳消失在某个房间里。 …… “师父,我觉得那个大哥人挺好的,花姨不会杀了他吧?”小胖子除了会所门还心有余悸。 “应该不会,她疯是疯了些,可不傻,杀了他不说总把头,郑大和薛二都不会放过他。”大胖子倒是不担心。 “您不是说他是花姨的女婿吗?为什么会打起来?”小胖子问题不少。 大胖子眼中都是八卦的熊熊烈火,“我估计这女人把当年对刘三更的恨转移给他儿子了……张大海不是来济城了吗,咱们去串串门,平阳镇里的事他知道不少……” 就在两人想要找地方吃顿饭的时候,前后各有十几个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小胖子一阵紧张,大胖子一脸和善,“各位施主,大庭广众,这是干什么,我们可没钱?” 人群后面走出一个富人,就是被刘正经扔出去的那位,“刚才听到会所里面轰隆隆的,发生什么事了?” 大胖子摇了摇头,“不晓得啊,好像有人在打架。” “你们走吧。” 两个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离开了这里。 富人身后一人凑过来说道,“黄少,咱们这么多人,直接进去把那小子揪出来不就行了吗?” 黄少看着百花会所,怒意不减,却没有进去闹事的胆子,“就在这里等,我就不信他不出来了。” …… 济城治安署大楼旁边的一家咖啡馆中,又换了一张脸的秦峙坐在一个雅座上翻看一堆资料,这都是最新的情报。 “这小子,没事儿去百花会所惹什么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给小乔姑娘送个消息应该就可以了,就是这次的九门试炼有些意思。”秦峙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次家里恐怕会强行安排我参加,我需要知道这次九门参与试炼的子弟名单。” 隔壁雅间传来一声低沉的应答,“是。” ……帝都,姜家大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姜浅草盯着手机屏幕,“小正哥哥在忙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还不回消息呢?” …… 济城百花会所,刘正经一声痛苦的呻吟,睁开了眼睛,意识缓缓回归,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四面都是墙壁,墙壁上挂着各类刑具,两世为人的刘正经看到这些刑具也有些毛骨悚然。 这些刑具并非普通刑具,而是蜡烛、皮鞭、手铐此类特殊“玩具”,还有很多连刘正阳都不知道什么用途的东西。 他有些恐惧,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被一把特制的椅子钢铁椅子牢牢捆缚,肩膀、手臂、腰间、大腿、脚踝全都有钢环固定,只有脑袋能动一动。 刘正经调动全身的内力仍然动弹不得,这才无奈作罢。 花无裳既然把自己关在这就不会给他逃生的机会,不过他内心倒是没有多少惶恐,这个老阿姨不至于要自己的命。 只是看到那些刑具,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偷偷想办法阴人不行么,这次落入花无裳的手里,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虐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房间那扇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身穿洁白浴袍的花无裳提着一瓶洋酒还有一个工具箱走了进来。 宽大的浴袍洁白如雪,却仍然无法遮掩她洁白的肌肤。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白色的液体水珠,刘正经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这女人刚泡完牛奶浴。 “等急了吧,小畜生。”花无艳笑吟吟的向刘正经走近,极具魅惑的声音说道。 刘正经闭上眼睛,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心中有些慌了。 鼻腔里传来花无裳身上浓浓的体香,还有淡淡的奶香,让他忍不住心神一荡。 而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脸上有冰冰凉凉的触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老女人该不会想老牛吃嫩草吧? 刘正经非常惶恐,但不知为何,内心却隐隐有种期待? 花无裳指尖划过刘正经那张不帅气的脸,又走远了,躺在了刘正经对面的一张躺椅之上。 刘正经睁开眼,就看到那个女人正看着自己,手中洋酒对瓶就吹了一口。 这个眼神让刘正经非常陌生,从来没见过。 房间里就这么沉默下来,只有花无裳是不是仰头灌酒的声音。 刘正经心里慌得一批,却不敢说话,唯恐惹到这个疯女人,而且他觉得花无裳的眼神越来越怪了。 有些迷离,有些怀念,有些仇恨……种种情愫杂糅在一起的眼神。 咣当当……酒瓶已空,花无裳如雪的脸上也有了一抹醉后的娇红。 她再次走向刘正经,在刘正经忐忑的眼神下打开了那个箱子,里面却是一堆化妆品。 然后花无裳就用那种复杂的眼神,不断的用各种工具在刘正经脸上涂抹,过了大概半小时,花无裳挑起刘正经的下巴,点了点头,“舒服多了。” 刘正经觉得有些屈辱,不知道自己被这个女人画成了什么样,只是人在屋檐下,敢怒不敢言。 “是不是很想看看自己?” 花无裳又从箱子里拿了一个镜子,放在刘正经眼前。刘正经瞄了镜子一眼心里一惊,镜子里的脸已经画成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不对,这不是画的,而是刚才她摸脸的时候就破掉了秦峙的变脸,至于化妆,是为了让自己变老一些。 虽然是自己的脸,细看之下已经有所不同,眉毛要粗一些,硬一些,整张脸的气质要刚毅、沧桑许多。 刘正经见过这张脸,不是在镜子里,而是在旧照片里,现在镜子里的这张脸和刘三更不但形似,而且神似! 花无裳撤掉了镜子,看着刘正经这张脸,眼神愈加迷离,微微贴近,温热的气体扑在了刘正经脸上,痒痒的。 “睁开眼……”花无裳轻声呢喃,“你看我,不是比她漂亮?” 刘正经疑惑的睁开眼,入眼是那张近在咫尺完美无瑕的脸,往下是衣领缝隙里露出的大片雪白。 只看了一眼刘正经就燥热起来,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你也喜欢的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花无裳语气里多了一丝怨毒。 花无裳绕着刘正经开始踱步,“你看看这里……每个州我都建了这么一个房间,都是为你准备的,就想着哪天抓到你了,把你关到这里来,这样我们就能一辈子呆在一起了……” 刘正经心里暗骂,这果然是个疯女人,这是把自己当成刘三更了? 当年这个女人和刘三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这才是花无裳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带着敌意的原因? 这锅刘正经觉得背的很冤,也很气,“你这个疯子,难怪我爸当年不要你!” 刘正经一声怒骂,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花无裳笑容僵在脸上,继而是愤怒,“你才是疯子!好好呆在平阳镇不好吗!非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研究,最后连尸体都没留下……” 花无裳眼中的疯狂之意越来越浓,伸手就在墙上摘下一根小皮鞭,疯了似的向刘正经抽打。 不过小皮鞭也就是比普通人的略强的力道,刘正经如今的身体强度,不至于被打伤,但还是留下了一道道青紫的痕迹,身上的衬衫也被抽出了一道道口子。 刘正经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花无裳一直打到精疲力尽,又在刘正经身旁蹲了下来,手指划过刘正经被抽开的衣服,眼中又都是怜惜:“你看你,就知道惹我生气,你以后听我话,我就不打你好不好?” 刘正经不说话,闭着眼,抿着唇,不愿再搭理这个疯子。 花无裳很不满刘正经这样的态度,两只手捧起刘正经的脸,手指去掰刘正经的眼皮,想让刘正经睁开眼看她。 “欲望使人强大,欲望使人沉沦,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报复欲望,激活异能触欲,触之生欲,在欲念中沉沦。” “初次完成使用,奖励内力+30,身体、力量属性+30。” 刘正经脑海中想起系统的声音,让刘正经有些发愣,这异能觉醒的太怪异了,而且奖励前所未有的丰厚,上一次出现30点内力还是自己被武师境界的下水道清理工追杀,近乎白送一般。 这次系统不但给了30点内力,还有身体和力量属性+30. 这是系统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又给自己开挂了吗? 30点内力,身体、力量+30,是不是可以挣脱这把椅子? 刘正经有些激动,事不宜迟,异能触欲发动! 正捧着刘正经脸的花无裳身体一僵,眼神已被欲望填满,呼吸迅速急促起来。 “完成初次使用任务,内力+30,身体、力量+30.” 收到系统的奖励声,刘正经睁开了双眼,正好看到花无裳粉红色的瞳孔,还有呻吟一般吐出的几个字,“种魔,发动。” 刘正经双眼圆睁,眼中迅速被粉色替代,一股燥热席卷全身。 铿铿锵锵,椅子上的钢铁挣断落地的声音不断响起。 而后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中了“种魔”的刘正经只剩欲望,中了“触欲”的花无裳理智全无。 第九十七章 尝血识人:花妃的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正经再次悠悠转醒,依旧是那个昏暗的房间,身下依旧是那把椅子,只不过身上的各种枷锁再次翻倍,自己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浇筑在椅子上的铁人一般。 运起自己增强了很多的内力,椅子发出难听的呻吟,可惜没有崩开。 刘正经再次放弃,这次他身体状态非常不好,浑身用不上力气,由内而外的发虚,而且大脑浑浑噩噩,极不清醒。 咬了一口舌尖,疼痛让他清醒和很多,可依旧想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自己趁着花无裳摸自己脸的时候自己发动了触欲,然后好像听到花无裳说了句,“种魔,发动。” 自己应该崩开了椅子的束缚才对,为什么没有逃离? 刘正经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觉得有部分记忆似乎缺失了。 他深深嗅了一口气,空气中残留着香味儿、汗味儿以及某种特殊的味道。 灵嗅异能发动,画面开始回放。 头发凌乱、浴袍染垢的花无裳眼神冰冷,把赤身裸体的刘正经拖死狗一般拖上椅子,而后又在角落里取出一堆金属镣铐,重新把刘正经固定在了椅子上。 画面再往前,刘正经挣断枷锁,发出一声兽吼,扑向花无裳,但画面到这,刘正经突然头痛欲裂,就仿佛触动了某个记忆封印一般,一声闷哼之后刘正经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刘正经被强烈的饥饿感唤醒,脸色怪异,在黑暗中愣了很久。 他不再试图回顾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心情极度复杂,许久之后他咒骂了一句,“系统我恁爹!” 系统无言。 可刘正经就是被系统坑了,当时异能觉醒,刘正经察觉到怪异,只顾着30点内力和身体、力量属性的诱惑,着急发动了触欲。 现在来看,异能效果不错,酒醉+疯癫状态的花无裳迷失了自己,只是发动了一种名叫“种魔”的能力,难道是精神术士的某种能力? 不管怎样,刘正经失去了意识。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刘正经不敢想,也无法面对。 眼下他有些不安,自己身上的枷锁更多了,一时无法挣脱,如果花无裳再回来,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局面,或者惩罚? 那个疯子,他再也不想面对第二次了,现在他只想躲得远远的,连心里的仇恨都顾不得了。 甚至连他都不知道,原本对花无裳满满的恨意,为什么都消散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数个小时,刘正经根据自己身体的饥饿程度判断自己应该三四天没有进食了。 自从系统觉醒之后,随着刘正经实力的增长,对水、食物、空气这样的人类生存所必须的养料需求越来越低,这是身体素质提升的结果。 可也架不住时间长,现在他的身体就非常虚弱。 饥饿也就格外明显,昏昏沉沉间他甚至怀疑,花无裳是不是打算把他饿死。 厚重的铁门发出又发出吱呀的声响,刘正经紧张的看向那边,显示看到一个白色的帆布鞋,而后一节白嫩的小腿,再之后是小乔那张忐忑的脸。 四目相对,“小乔!”刘正经双目含泪。 小乔连忙跑了过来,小声说道:“你真的被关在了这里。”看到刘正经凄惨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心疼。 手忙脚乱的在椅子的枷锁上打开一个又一个机关,嘴里还说道:“秦峙托人告诉我你可能被困在百花会所了,我就看到了还在装修的会客室,却没人告诉我你的去向,我就偷偷来这间密室了。” 刘正经心里无比感动,想要说话只觉有些更咽。 这种在绝望之中看到曙光的感觉实在太催泪了。 身上的镣铐终于卸下,小乔低声说道:“先离开这里,师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好。”刘正经刚站起来,只觉站在了棉花上,两腿一软向前栽去,小乔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自己也一只手撑在了地上,才避免了脸贴地的结局。 刘正经站稳身子,发现小乔头转向一边,这才留意到自己还光着身子,不禁也红了脸。 眼神寻觅,找到了角落里的一条破碎不堪的裤子,连忙走过去穿上,勉强能遮挡要害。 拿起裤子的时候也看到了角落里那根黑漆漆的黑棍,抄在手里,拉起小乔走出了这间地狱般的密室。 密室之外是一个漆黑的走廊,通往上面,小乔边跟着刘正经跑边解释,“这是百花会所的密室,每个百花会所都有,一般人不知道……” 刘正经没跑出去几步就大口喘着气,汗如雨下,身体虚弱的不行。 小乔见状也不扭捏,上前微微半蹲下身体,“我背着你。” 见刘正经还在犹豫,“没时间了,万一师父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刘正经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趴在了小乔的背上。 小乔身材高挑,身体柔软但很有力道,两条手臂轻轻一环就把刘正经背在了身上,快步向外跑去。 刘正经也没有意外,最初在百花会所见她第一面时就知道小乔力气不小,当初还以为也是武者。 直到与花无裳交手之后才明白,这或许是她们这一脉的特点,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术士身体薄弱的缺陷。 上了一段台阶,拉开了一扇铁门,两人出现在一间储物间里。 小乔在储物间里一阵翻找,找到了一套崭新的服务员职业装,递给刘正经之后小声说:“快点换上,我们出去。” 然后趴在通向外面的门上观察着外面。 刘正经听话的换上了衣服,是一身男服务员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挺合身。“好了,我们出去吧。” 小乔见状走了过来,轻轻挽住刘正经的胳膊,两人就像情侣一样走出了储物间,又走过一段楼道,直接就来到了一楼大厅。 两人快步走向门口,前台小姐姐就像没有看到两人一样,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才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小乔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小乔把刘正经推上了一辆轿车,开着车扬长而去。 一路跑到了郊区车才停下来,小乔摇醒已经睡过去了刘正经,“你怎么样?是不是受了什么伤?” 刘正经睁开眼看到小乔关切的眼神,心中温暖,“没有受伤,就是又渴又饿。” 一家小餐馆里,刘正经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一桌子饭菜,看得小乔眉头紧皱。 “她怎么这么对你,我去找她理论。”小乔站起身就要走,被刘正经一把拉住,“别去,说起来也是我先去找她麻烦的。” 小乔突然抓起刘正经的手,“血?你身上是不是有伤?快让我看看。” 刘正经看到手上的血也是一愣,感受了一下身上并无伤口,而且这血已经暗红,不像是新鲜血液,忙解释道:“不是我的血,应该是在哪碰到的……” 说到这刘正经突然卡住,想到了自己下那把椅子的时候摔的一跤。 那个房间里,怎么会有血迹,血迹不新鲜,但也没有干涸,这几天里还有人去过那间密室? “我被关了几天了?”刘正经突然问道。 “从秦峙昨天给我送到消息,应该不会超过两天。” 这样算来自己感觉出了错误,身体的饥饿并非是数天,而是自己身子确实是虚了。 如果是这样,血迹新鲜的程度就对上了。 鬼使神差的刘正经把沾着血迹的手指放进了口中,异能味敏,发动。 “姓名:花无裳 身高:170,体重47,年龄41,三围:86f/65/90cm 性格:爱美,善妒,记仇,敌视所有异性,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身份:洪盟百花会花妃,精神系大术师 爱好:护肤,享受男人的贪恋的目光,喜欢将人玩弄于鼓掌,有强烈的控制欲。” 果然是花无裳,这个不正经的系统果然暗戳戳的又改了属性面板,这个三围又是怎么回事? 比例真的很好,如果没记错,他前世很喜欢的明星王李丹妮就是这个三围…… 41岁倒是比想象中要小一些,毕竟这个世界年纪没法通过长相来判断,花无裳的师父花白蔓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 刘正经还在消化花无裳的属性面板,系统又是滴的一声。 “主动发现非正经系统持有者,是否添加好友?” 第九十八章 九门试炼 系统这一提示把刘正经震得久久无法回神,之前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回想。 很多问题都解惑了,首先是花无裳的能力,首先是隐身,此前刘正经就百思不得其解,精神系术士如果要隐身,只能通过精神元素之力遮蔽其他人的无感,达到隐身的目的。 可是那天晚上花无裳潜入棺材铺时没有发现暗处的刘正经,可她还是凭空消失了,后面几次凭空消失和出现也没有丝毫蒙蔽其他人无感的痕迹。 所以,花无裳隐身是直接作用在自己身上,这种能力不符合这一世的能力体系,就只能用异能来解释了,可惜自己一直没有发现。 还有刘正经平生最尴尬之一的那次幻境,现在想来也不见得就是精神系术士的能力。 最后就是花无裳的那个“种魔”,这个能力目前还不知道具体作用是什么,因为当时施展完种魔的花无裳也中了自己的触欲,没了后续。 刘正经突然想到,系统这次明显不合常理的强行给自己塞内力和身体素质,还有异能触欲,恐怕不是因为检测到了危机,而是和另一个系统较量。 “触欲”和“种魔”,牺牲品就是刘正经。 “系统,我恁爹!”刘正经在心里骂了一句。 系统依然毫无反应。 系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这些系统宿主互相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出于谨慎,刘正经依然没有添加好友,谁知道添加好友会不会直接互相暴露身份? 不过系统这一次反常之举也让刘正经发现了一点微妙,系统之间是不是存在某种竞争关系? 拿花无裳和秦峙作为验证,两人都没有丝毫表现出已经发现自己是系统宿主的迹象,从这点上来看,自己的异能看似都很鸡肋和不正经,但在发现系统持有者这件事上是有主动权的。 目前自己的异能有四个,灵嗅、味敏、耳聪、触欲,全都是偏辅助的异能,只有触欲好像关键时刻能发挥点作用,只是鬼畜了一些。 秦峙的异能目前刘正经可以确定的是两个,捏脸和那个诡异的魅力。 花无裳的异能目前只能推测有隐身、致幻和种魔。 两人觉醒系统的时间应该也有不同,花无裳恐怕很久之前就是大术师,而秦峙至今为止都还只是上品术士。 对照自己来看,系统对实力的增幅是没有瓶颈的,秦峙至今还是术士,如果不是他不够努力,那就是他觉醒时间要晚于花无裳。 自己应该算是例外,花无裳和秦峙不见得有自己杀人多,危机也不见得比自己多。一个百花会花妃一个皇子,应该没有多少倒逼系统给自己加属性的机会。 这样算来花无裳身上掌握的异能可能还会有,数量不确定,以后遇到了还要小心一些。 “刘郎……你没事吧?”小乔担忧的看着刘正经。 眼见刘正经把带血的手指含在嘴里,之后脸色一直在变化,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没事,没事,小乔,你这么把我放出来,你师父不会责罚你吗?”“不要紧的,本来她这么对你就不对,再怎么说你也是……反正不要紧,而且,我马上就要去参加九门试炼,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时间一长,她也就消气了。” “这个九门试炼到底是什么?洪盟不是一直以九门为敌吗?为什么要参加九门试炼?” 小乔耐心为刘正经解释:“九门试炼原本是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最近这一千年里九门与洪盟没有了明面上的激烈冲突,九门发现太平世道比洪盟的威胁更可怕,更能腐蚀后代,于是就设立了九门试炼。” 刘正经点了点头,“懂了,这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对,就是这个道理,九门试炼专为九门中的优秀子弟设立,人数不定,在脱离家族保护的情况下完成各种任务,借此锻炼后代成长,九门子弟在试炼中的表现也会成为家族地位的重要衡量标准。” “所以,九门存在的问题洪盟同样存在,为了锻炼洪盟的后代,洪盟就将九门试炼当做自己的试炼,与九门子弟做对,既达到练兵的目的,又能彼此了解对手,还能将冲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一箭多雕。”刘正经听明白了。 “是这样的,不过洪盟和九门对待试炼的态度不同,他们是自愿原则,不参加九门试炼的就意味着放弃了在家族中争权的权利。” “洪盟不同,洪盟子弟的挑选机制决定了上一代的接班人必须参加试炼,并且必须取得不错的成绩,因此也比较拼命。” “那岂不是有生命危险?”刘正经有些替小乔担心,在他眼中小乔一直都是个单纯、柔软的姑娘。 小乔淡然一笑,“你不必担心,我作为花使,又怎么会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说着还对刘正经眨了眨眼睛。 刘正经也笑了,这世上或许有单纯的人,但真正的蠢货肯定不多,有的人或许只是在特定的人面前单纯罢了。 “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小乔看着刘正经,刘正经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是打算继续寻找林清月的,可此刻却有些犹豫。 “我陪你去九门试炼吧。” 小乔眸子中惊喜一闪而逝,“可是……” “没有可是,本来我也是漫无目的,去哪里区别不大。走吧,我要先拿回我的行礼,我的各种证件都在行礼里面,然后再去找秦峙捏个脸。” 小乔没再说话,跑去结了账,搀起刘正经又上了车往回返。 到了百花会所,小乔独自进入百花会所,没过十分钟就带着刘正经的行礼返回了车上,花无裳还没有回来。 之后两人又去买了一个手机,对于手机刘正经不怎么懂,毕竟一直用的都是中低端机、二手机。 在小乔的建议下买了一款五千多的手机,这对刘正经来说相当奢侈,可是看到小乔手中的同款手机,只能忍痛买了一部。 出手机店的时候,刘正经明显发现小乔扎在后面的马尾摇摆的幅度都大了不少,真是个很容易就开心的姑娘。 拿着手机到了治安署旁的咖啡店,刘正经见也没什么人,直接对着柜台说了句:“我找秦峙。”而后直接带着小乔去一个雅座等待。 前台深深看了刘正经两人一眼,转身向后走去,不一会儿,一个陌生年轻人坐在了刘正经的对面。 “你是不是天天换脸?”刘正经问道。 “也不经常吧,你怎么这么憔悴?”秦峙问道。 “没休息好……找你是来给我捏脸的,还是上次那张。”刘正经直奔主题。 秦峙点了点头,刘正经把脸伸了过去,在小乔好奇的眼光下把刘正经的脸变成了“张卫健”。 这次速度更快了,几分钟就搞定了。 “最近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吗?”刘正经问道。 这个问题他问得很笼统,但他相信秦峙知道他问得是什么,会告诉他想要的消息。 秦峙看了一眼坐在刘正经一旁安静的小乔,刘正经直接说道:“自己人,不必隐瞒。” “姜家小公主姜浅草参加这一次的九门试炼。” 刘正经脸色一僵,他可记得第一次在百花会所小乔给自己按摩的时候,因为姜浅草的那个电话给小乔带去的委屈。 这种消息怎么可以直接说出来…… 说完这句秦峙又补了一句,“我也参加这一次九门试炼。” 刘正经眼中一亮,给了秦峙一个眼色。 秦峙微微笑了,转头看向小乔,“花姑娘,我们可以合作。” “花姑娘……不能这么叫。”刘正经嘟囔道。 秦峙一愣,他知道小乔本名花乔木,叫花姑娘没什么问题啊。 刘正经自然没法跟他解释上辈子某些牲畜侵略者就喜欢这么称呼中国姑娘,以至于到了这辈子听到“花姑娘”这个称呼都让他极度不适。 “反正别叫花姑娘,叫小乔就行。” 小乔同样不懂刘正经为什么这么要求,只当刘正经的特殊要求,笑着点了点头,“就叫我小乔吧,合作可以。” 刘正经看着小乔不动声色的答应了秦峙的提议,心里有些诧异,这和屠刚带着土肥圆随便聊聊就定了可不一样,秦峙喝小乔代表的是两方势力。 秦峙表面身份还是大秦十二皇子,双方甚至还算是对立势力。 “百花会和新朝有过数次合作。”小乔为刘正经解释道。 刘正经恍然,秉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原则,秦峙不可能把洪盟忘了,双方有合作不难理解。 “或许可以再加一个。”刘正经突然提议。 秦峙知道刘正经说的是谁,一摊手,“我没问题,只要你确定她不会和姜家站在一起。” 刘正经面带歉意的看向小乔,小乔笑了笑,“多个人多份力量,还有屠飞元,屠帮主已经找过我了,让我这一次带着飞元。” 刘正经知道此事,不过听到小乔口中的屠帮主三个字还是诧异了一下,“那个大胖子是帮主?什么帮?” “鱼龙帮,平阳镇请我们喝过酒,你没喝。”秦峙很喜欢看刘正经这幅无知又惊讶的样子。 第九十九章 虚 那个冒充和尚、满嘴蹩脚佛理,还抠抠搜搜的大胖子竟然就是鱼龙帮的帮主,感觉还不如平阳大酒店的那位经理更像大佬呢。 果然人不可貌相。 至于那个小胖子应该没有什么伪装了,如果小胖子的单纯也是装的,刘正经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混了。 想到这刘正经有些同情这次九门试炼的子弟了,秦峙加上姜浅草,一共九门,两门里面都有二五仔,怕不是要被坑死。 “这次九门试炼的具体情报有没有?”刘正经真正关心这次九门试炼了,之前在百花会所也不过是对情报的偷窥欲使然,并非真的关心。 “地点是岛州,时间是一月后,参与人数尚未确定,九门这边的任务是各自建立一方势力,势力类型不限,限制是禁止借用家族财力、人力,不允许暗中保护,如果被发现会被扣除一定分值。”秦峙毫不犹豫的就把情报卖了。 “洪盟这边并无统一安排,各门各自安排,因此具体多少人参加也不清楚,任务也没有确定,按照以往惯例应该就是破坏九门的任务,顺便猎杀九门优秀子弟的人头。” 小乔有些歉意的看向秦峙,从情报交换上来说她这边其实没给什么有用的东西。 好在秦峙不以为意。 “九门试炼限制互相残杀吗?”刘正经问秦峙。 “一般不会限制,因为九门互相盘根错节,各家优秀子弟互相结识,甚至很多都是亲戚,竞争的对象也是自家的兄弟姐妹,所以各家之间不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也就没有这方面的限制。”秦峙解释道。 刘正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以往或许不会有自相残杀的情况,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有二五仔啊,还有秦峙这个擅长捏脸的挂逼,想要搞事简直不要太容易。 秦峙看刘正经脸上的表情,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也是笑了笑,笑容可就比刘正经高深莫测有魅力多了。 刘正经忍不住就被这货迷了一下,转头看向小乔,还好,小乔眼里只有自己。 “那就先这样,这一个月我们先各自准备情报,看看能不能把九门的具体参与人员了解一下,有备无患。”刘正经拍板,秦峙、小乔都无异议。 “反秦联盟一次会议圆满结束,道阻且长,各位同志共勉!解散。” 刘正经颇有领导气质的说完伸出了一只手,小乔懂事的把他搀扶起来,走出了门。 只留下秦峙一个人喃喃自语,“同志……这倒是一个有意思又很贴合我们身份的称呼。” 刘正不知道他随口一说,就让“同志”这个词响彻大秦乃至世界,一如前世。 好像“同志”这个词就是有种魔力,不管在哪个世界,只要它一诞生,总有惊天动地的一天。 刘正经顶着张三丰的脸才能拿张三丰的身份证去补办身份证。 小乔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说没地方停车,没有跟刘正经去补办手机卡。 补卡很快,交上工本费几分钟就办了出来,不得不说大秦通信服务这方面远没有前世那么霸道,资费涨价、流量流氓、归属地限制等等问题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大秦的通讯公司都是私有且不垄断的缘故。补了卡刘正经刚插进手机里就一直响个不停,刘正经翻了翻,除了未接电话的通知就是姜浅草的短信,没有其它号码。 刘正经有些失望,看来林清月真的打算消失一段时间了。 给姜浅草打过去电话,又是秒接,刘正经都怀疑这姑娘是不是成天抱着手机。 “小正哥哥!你终于回电话了。”姜浅草百灵鸟一样的声音响起。 “之前手机丢了,刚办出卡,给你回个电话,晚上再和你聊。” 姜浅草开心的回了个“嗯呢。” 挂掉电话,小乔的车刚好开到门口,上车之后小乔问道:“去哪?” “到治安署附近找个宾馆,去开个房,恢复一下身体。”刘正经对现在的身体状态也很费解,怎么就这么虚了呢,明明是过冬不用炕的年纪,自己最近也没给双手装批的机会…… 就算……也不该就虚成了这个样子。 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没留意小乔通红的脸蛋,他现在确实也没多想,身体虚的不行,正是传说中的贤者时刻。 下了车小乔红着脸低着头把刘正经搀扶了下来。 “小乔你不舒服吗?” “没,没啊。” “哦哦,那就行,就住在这里吧。”车停在了治安署大楼对面,这有一家大酒店。 小乔扶着刘正经进了大厅,走到前台,“开两间挨在一起的房间。” “不好意思先生,只有一间套房了。”前台客气说道。 刘正经面色尴尬,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你们这么大的楼怎么会没房间?” “是这样的先生,最近是东山州例会的日子,我们酒店附近又是治安署大楼和行政大楼,所以房间有些不足,咱们这边呢推荐您入驻套房,里面有两个卧室,很适合你们居住……” 开例会……刘正经回头看向小乔,“小乔,我发誓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认识这里的前台,更没给过她小费。” “嗯?什么?”小乔没听懂。 前台几个小姐姐却都捂着嘴笑了。 “要不咱换一家?”刘正经以正经人自居,决不允许自己以这样恶俗的套路实现和美女同居的目的,即便这套路不是他安排的。 主要是他现在是贤者。 “不用……和你……不必拘泥……”小乔低着头小声说道。 刘正经张了张嘴,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没别的想法,不会趁人之危。 “就给我们开这间套房吧。” “好的先生,请您做一下身份登记。” 刘正经递过去自己身份证。 “这位小姐的身份证也需要登记一下。” 小乔扭扭捏捏将身份证直接放到了柜台上,前台接过去,刷卡登记的时候一并递了过来。刘正经接过自己的放进口袋,随意瞄了一眼小乔的身份证,接着就愣住了。 自然不是因为证件照和真人差距大,真正的美女不管是证件照还是美颜照都不会有太大差距。 主要是身份证上的名字,上面写着四个字,“刘花乔木。” 大秦名字二三四个字都有,四个字的多为复姓,然而刘正经两世为人也不记得有“刘花”这个复姓。 “这是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母亲要求的……说这样才算你们家人……”小乔低声解释。 刘正经一阵无语,对于当初的那场荒唐婚礼他一直没有多问,现在看来花无裳和自己这一世的亲妈花无艳之间关系不见得融洽,那么这场婚礼就有些蹊跷了,回头可以问一下小乔。 两人拿着房卡坐上了电梯。 前台小姐姐们交头接耳,“这一对是什么关系啊,是兄妹吗,姓氏都一样。” “肯定不是兄妹,没看那女孩脸红的不行么……至于姓,你不懂,这是古礼,好像叫以我之姓,冠汝之名……” “女孩倒是挺漂亮还很单纯,就是男的太虚了,根据我酒店多年的前台经验,这得是花天酒地好几天才有的状态,脚步虚浮、双目无神、腰杆无力……可能吃药榨干了……” “又一颗小白菜被猪拱了啊,那妹纸一看就未经人事……” 刘正经进了套房,推门之后很满意,两间卧室,一个小客厅,装修很典雅。 走到客厅沙发上一躺,“小乔,我手机上还没下外卖软件,你手机上有没有,帮我点一些外卖。” 小乔站在门关,明显有些紧张,慢腾腾也找了个沙发坐下,“有,你说想吃什么?” “爆炒腰花、烤韭菜、清炒西蓝花、牛鞭、鳝鱼……额,你别误会,我就是身体发虚,点这些补补。” “我没……没误会,你再说一遍,后面几个没跟上。” “腰花、韭菜、牛鞭、羊肉、鳖汤……就这些吧。” “好像和第一次说得不一样。” “不要紧,功能一样。” “你好懂。” “额,我爸经常让我点……”刘正经默默的给林世正甩了个锅。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刘正经想找点话题,“咱俩谁先洗澡……” 话刚说出来就觉得不对,连忙刹住,“哦,我看卫生间只有一个,我先去吧,我身上还都脏着呢。” 刘正经脚步虚浮走向卫生间,关上门脱下衣服,查看了一下身体,被花无裳鞭打的青紫痕迹已经消退,刘正经对着镜子转了转身,后背上还有几道深深的抓痕…… 躺进大大的浴盆,看着垂头丧气的小正经也有些无奈。 清洗了身上的污垢之后刘正经爬出浴缸,习惯性的上下左右抖了抖水珠,却忘了此刻他正虚,脚下又滑。 “啪叽”一声摔了个瓷实。 刘正经忍着疼没叫出声,扶墙爬起,裹上浴袍小心翼翼的走出浴室,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小乔脸红的不行,刘正经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好笑,“不用害羞,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小乔不说话,刘正经又问:“你要不要去洗洗?” “不用了……我先回房休息了,有事叫我。”小乔快步走向一间卧室。 刘正经挠了挠头,这姑娘怎么这么害羞了,当初给自己按摩,不演得挺好? 正胡思乱想间瞄到了浴室,那是玻璃结构的一面墙,里面是百叶窗,此刻依稀看得到浴室里的布置…… “无良酒店,就知道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设计,还能不能好好做生意了…” 第100章 岛州 刘正经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某个美女在酒店里同住一房,各种幻想,各种暧昧,然而这一次他是真的不能。 一个美女就在隔壁,而且他觉得这个美女对自己应该不会有抗拒,但他就是没有多少反应。 花无裳可能不同于常人…… 刘正经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手机,上面已经有不少姜浅草的消息。 关于九门试炼,姜浅草说了很多。 以往在姜家,只有姜浅草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所以从来都是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但由于姜家家主姜恒把她视为掌中宝,所以这么多年,她只能凭借自己的天赋努力再努力。 二十多岁的上品术士,放在这个大秦都算是天才,可姜浅草的压迫感没有人懂,她的父母就是姜家嫡系,可依然死的不明不白,那她如果没了爷爷的保护,所要面对的一定是不可抗拒的势力,再高的境界也不够。 所以自从姜浅草自身达到武士境界之后就申请过两届九门试炼,都被姜恒暗中否定。 这一次却是姜恒主动提出,这说明这个号称九门当中活得最久、辈分最高的老人已经有了危机感,不得不让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去成长。 这些东西刘正经都无法安慰,他和九门是天然的敌人,然而姜浅草不一样,关于当年她的亲生父母做了什么事她并不知情,而且这十几年来她在姜家家主的保护下根本没有面对风雨。 刘正经不同,他能活到现在全靠着平阳镇的威压以及林世正夫妇的保护。 如果这些残酷的事情告诉了姜浅草,只会增加她的负担,自从刘正经知道真相之后就一直没有告诉姜浅草。 但他知道,聪明如姜浅草,即便没有这么多的信息,也猜出了大概。 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姜家家主嫡子被杀?除了九门之外再无他想,甚至都有姜家一份子。 所以姜浅草这么多年除了做乖乖女以外,从未放弃过查找真相,也从未忘记过刘正经,也正是这个原因,她从未真正把自己当做是姜家人。 所以她说自己孤独,所以她在乎刘正经。 刘正经没有告诉姜浅草他要参与这次的九门试炼,事实上他也不算是走正规渠道走的九门试炼。 手上有一个刑堂执事的腰牌,不知道怎么申请,也不知道流程。 只是因为小乔、姜浅草、秦峙都有参与,他就不得不参与,即便是秦峙,他也情分欠了良多。 两个人聊了很久,姜浅草从未提过自己彷徨,也没有要求过刘正经怎么样,可越是这样刘正经越觉得这个姑娘太过懂事。 这都不要紧,这一次的九门试炼都会因为有他的存在而与众不同。 等到和姜浅草挂掉电话,看到一个小乔的短信,有些错愕,小乔说:“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我是可以接受的。” 刘正经能想象小乔发这个短信的时候是怎样的羞涩。 只不过他刘正经是个贤者,而且今天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让小乔产生了误会。 他刘正经好色是好色,但不会这么没有底线,尤其是小乔这样的姑娘,如果不是全心对待,那就不要有太多的亏欠。 …… 第二天一早,林世正按照刘正经给的消息来到了这间套房,互相询问了一下近况。 刘正经选择这个房间就是因为离治安署比较近,方便自己和老爸见面。 刘正经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打听林清月的动态,可惜林世正对于林清月离开之后的消息一无所知。 在林世正到访套房的过程里,小乔自己躲在了卧室里,不管刘正经怎么说无碍都不出来。 林世正听说刘正经要去岛州之后并没有阻拦,只是给刘正经讲了讲岛州的背景。 岛州,其实就是刘正经前世的岛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整个地球的体积都放大了二倍左右,一些岛国却被海洋淹没。 岛国就是如此,面积几乎缩减了三分之一,四岛变成了群岛。 而且这一世岛国连附属国的地位都没有混到,只是大秦的一个夷州。 大秦内地名曰中原,四边名曰夷州,再往外名曰附属国。 至于国土面积基本上就是刘正经前世记忆中元朝的国土面积。当然,这一世地球的面积也比较大。 前世记忆中中青藏高原、西北以外、内蒙古高原以北、南沙群岛以南、岛国以东的广袤地界都是大秦的夷州。 就像前世几千年的古代差不多,但凡华夏皇帝目光所及,那都是王土,未有王土教化之地,那就是夷州。 从这一点上来说,大秦比前世霸道也强大的很多。 至于其它州,刘正经并不清楚,整个大秦清楚的可能都不多。 岛州就是大秦的夷州之一,按照大秦历史记载,几千年前,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大秦人民出海发现了大陆东边的这片群岛。 当时岛州上的人类还处于石器时代,理所当然就被大秦的文明所影响。 也正是因为大秦,这个岛加快了历史进城。 这一点和前世并无区别,区别在于这个岛没有反噬祖宗的机会,而是一直以大秦夷州的身份存在。 大秦夷州原本几乎都是周边臣服的小国,在大秦统一之后自动归化,称为大秦的夷州。再远一些就成了附属国。 这一世大秦的强大反而成了刘正经前世的幻想,大秦在一块大路上独一无二,再无敌手。 只是因为这一世地球大了不少,疆域辽阔也导致了很多不足。 大秦对于夷州的控制相对比较薄弱,也可能是由于大秦几千年来对夷州都不怎么在意的缘故。 大秦的“自古以来”,夷州人的奋斗目标就是成为“中原人”。 在众多夷州之中,岛州又是比较特殊的,在大秦的众多人种之中,岛州的原住民最难教化,仿佛很多野兽的秉性已经根植在他们生命之中。 不论是礼教还是其它,这个民族都学不会,只是表面有几分相似,其实禽畜本性难除。 刘正经即便到了这一世仍然记得前世有部非常优秀的电视剧,里面有段非常经典的台词,前世还被刘正经背了下来。 “我们中国自古以来,以礼仪立邦,以德化服人,何曾暴虐欺人,何曾恃强凌弱,你刚才说过,你们曾在千年以前来向我们学习,中文台词网可那时候我们先进优秀的中华,来扫除你们这些垃圾,来清除你们这些废物了吗?没有啊,我们以教化服之,以文明导之,不以你东瀛粗鄙落后,愚昧无知而视为可欺可压,可任我宰割之犬羊,而是敞开国门大张教化,我之先进,我之优秀,任尔学之,你东瀛这才有了文字,有了衣冠,有了礼教,有了几分做人的模样啊,这便是我们推行的王化之道,是,我们也有兴兵动武之时,可那都是蛮夷跳梁先扰我疆土,一如今日,你日本兵踏我山河杀我同胞,我中华子民,忍无可忍奋起抵抗,这才叫平蛮攘夷啊,这才是真正的佳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道理啊,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何谓德,道义二字,也许你们永远也不会懂,因为你们三分人样还没学会,七分的兽性却已经是根深蒂固。” 这段经典的台词准确的揭露了那一世岛国人的劣根性。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哪怕换了一个世界也是如此,这个地方的人在这个世界完美继承了前世的劣根性。 只是这一世大秦没有给它强大起来的机会。 但也由于岛州的原住民的劣根性,让原本就对于夷州就不怎么在意的大秦彻底放弃了这一片岛。 把这片岛屿当做了大秦的放逐之地,将所有罪不至死的罪犯都流放到了岛州,很多逃犯也自发的逃亡这里。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岛州之上,除了罪犯就是罪犯的后代。 以至于这里的治安整个大秦最差,这里也获得了一个别样的称号,“罪恶之岛”。 在这里,性、金钱、权利等等都是赤果果摆在台面上的东西,道德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约束力,人命在这里就如同草芥一般。 在这里信奉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仿佛是一块脱离现代文明之外的孤岛。 九门试炼数千年来曾经数次将试炼的场所放在夷州,但都损失惨重,以至于九门如果不是明显感觉到子弟的倒退都不会选择这里。 这一次选择岛州,证明大秦真正的上层人物已经感觉到了危机感,哪怕牺牲部分子弟也不在意,只为角逐出更优秀的子弟。 刘正经知晓岛州对于大秦的意义之后,心中一片祥和,或许前世很多没有机会完成的幻想,这一世可以完成。 反正那里是一片罪恶的土地,事情就不怕搞大。 第101章 谋划 刘正经在治安署对面的酒店一住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刘正经和小乔就如同一对死宅小夫妻一样,极少出门,除了必要的情报获取,基本上就耗在房间里。 济城的例会开完他们也没有再开一个房间。 刘正经身体恢复之后尽管有些难挨,但也没有对小乔怎么样。 小乔很可能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在这个姑娘眼里,她从小就是刘正经家的人。 但刘正经不一样,他是受过前世现代思想熏陶的人,就算有三妻四妾的机会,他本人也会因为内疚而拒绝。 爱情这种东西因为唯一才足够珍贵。 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小乔还是姜浅草,在他眼里都是心动,至于爱情或许有,但如果必须其中必须要选一个,只能是林清月。 所以,好色如刘正经,君子了一个月。 大秦九门试炼前一天,刘正经、秦峙、小乔还有一个小胖子坐在咖啡店的一个包厢之中。 “九门试炼已经开启,最近几天九门的英杰就会前往岛州,这个过程里他们身无分文,独立想办法前往岛州,从这一点上来说,试炼已经开始了。”秦峙说道。 “那是不是说我们如果想要大肆消灭对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刘正经激动的问。 “不是这么说的,九门试炼表面规矩是不能让家族插手,不允许借助家族势力,但千百年来,九门试炼早已不如从前,一些重要子弟总会有家族高手暗中保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九门试炼对于真正的家族苗子来说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意义。” 秦峙解释道。 刘正经点了点头,这点他可以理解,如果九门试炼真的像他们所定的规矩那样才怪。 这样看来九门的众多子弟在岛州很容易就混得风生水起,如果他们能适应那里的环境,并且没有早死的情况下。 秦峙的意思也比较直白,到了岛州之后,这些天之骄子们一定会散开,但在出发之前,这群人的背后是数量不少的九门高手,想要在这时赚人头无疑是送人头。 “到达岛州之后,九门子弟会分散到几十个岛屿之中,各自发展势力,这个过程里必然会和岛州本地的势力发生冲突,这个过程里他们借用家族势力的地方越多,成绩就越差。” “这个过程里,那些借助家族势力的选手会在前期快速崛起,但他们只是混个流程,后期发展动力严重不足,成绩也一般般。” “所以前期我们不必太过着急,不管是洪盟还是新朝,在岛州的势力发展都不是很好,那里势力就像地形一样,星罗密布,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场试炼,但也是难得的一次发展的机会。” “九门子弟的进入,必然让原本就不太平的岛州掀起真真波浪,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波涛之下,发展自己的势力,我可以更好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而洪盟也可以借此在岛州扩展自己的实力。“ 秦峙分析了一下情势,刘正经一听就懂了。 对于新朝和洪盟来说,岛州一直就是难啃的骨头,这里真正称得上是民风彪悍,山头众多,而且对于大势力的入侵极为敏感,想要征服这片土地或者在这里有所建树难度非常大。 但这次不一样,九门的优秀字第想要在岛州有所作为必然会和他们发生冲突。 不管是哪方胜利,必然经过激烈的对抗。 不用说,这些优秀的子弟,背靠九门这颗大树,要说征服岛州比较难,但要混出个名堂来不算太难。 在这个过程里,双方都会消耗,尤其是岛州,损耗极为严重,很多小势力都会直接被淘汰,很多大势力也会联盟或者内斗,总体实力一定会下降。 新朝和洪盟完全可以通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岛州有番作为。 这种心思刘正经从秦峙的话里也听懂了,只是他对于这种权利争斗向来不擅长也不喜欢,所以并无什么野心,只是想保护好姜浅草、小乔,再加上一个秦峙。 除此以外,能将九门年轻子弟尽可能的留下来也算他比较在意的事情。 这个世界人均寿命都比较长,武者和术士会更长,九门的权利交接都有足够的时间来筛选接班人,容错率也就高,这也是大秦九门几千年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放在刘正经前世,皇帝们普遍短命,很多都是因为没有培养出接班人或者没有完成自己的抱负而落得凄惨下场。 如九门试炼再次开启,对刘正经来说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九门试炼数年一次,每次都会有损失人口,而每次成绩优异的子弟未来都会在九门有一席之地。 这种机制也是大秦九门绵延不断的根本原因之一。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一直强盛,这是刘正经前世的认知,但这一世因为人均寿命的增加、武者术士受两大协会控制,再加上九门掌握了整个大秦帝国的武者和术士,想要推翻九门非常困难,几乎不可能完成。 不过刘正经虽然知道差距巨大,也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搞掉九门难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只要看他想不想。 他并不算什么人才,但前世有过太多经验可以提供给他,别的不说,近代那几次惊天动地的运动就足以给他充足的惊艳,某位教员的事迹他也熟记于心,不需要他是什么大才,只需要模仿十之七八,也能有一番成就。 关键就在于自己想不想。前十六年刘正经都没有想过,因为他过的很好。 但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得知了太多关于自己的真相,因为刘三更和洪盟的存在,他不可能与九门共存。 再加上这一年里他见了太多这个世界黑暗,很多事情都已经挑战了他的底线。 他注定和九门站在对立面。 除非他能躲一辈子,那么就可以不和九门为敌,如果想要堂堂正正做人,九门就是他必须要跨越大山。 九门必须死。 万丈高楼平地起,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想要推到九座大山只能从点点滴滴开始。 九门试炼就是九门最优秀的接班人,在九门试炼的过程里真正优秀的人会存活下来成为九门的中坚力量。 只要让这些人损失掉,那么对九门的传承就是重大打击,一次两次不会有太多效果,可他还年轻,如果每次都能顺利大量削减这些优秀人才,九门的衰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九门并非没有问题,相反,他们的问题非常多,只是依靠千百年来形成的稳定结构保住了他们。 一旦优秀人才青黄不接,就会暴露很多问题,推翻九座大山难度就没有那么困难,很可能他们自己就会把自己玩死。 “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在大秦地界最好不要动,那么我们最好不要暴露,有洪盟配合,你和姜浅草成绩一定不会太差,这样你们回到大秦之后也会有更好的发展。” 其实刘正经心里所想的是秦峙,秦峙本身就是皇子,他是有机会登上大秦顶尖几人的那个人,想要瓦解九门这种庞然大物从内部才是最好的方法。 至于姜浅草,刘正经潜意识里不愿意她承担太多。 “所以这一次目标很明确,我们全力辅佐明面上的你和姜浅草,对其它参与试炼的九门子弟能杀就杀。” 刘正经的这番话算是秦峙之前话的延伸,也是大家的意思。 “现在我们来交流一下情报。”秦峙开始将自己所知的情报讲述出来。 大秦皇族,秦氏,最为尊贵的参与人员就是他这位十二皇子,其余都是不太重要的皇族子弟,在这次九门试炼中反而比较暗淡。 比较引起注意的就是姜浅草。姜浅草天赋非常好,年纪轻轻就已经上品武士,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小女孩步入武宗不难,甚至将来有机会碰触武圣的门槛。 然而姜恒却将姜浅草护在羽翼之下,从小到大从未让姜浅草面对什么,九门之中不少年轻子弟对这位独得家主宠爱的小公主也是多有想法。 可这个姑娘不仅被藏得深,自己也从开不对其它人感兴趣,这就让她成了九门当中比较出名的存在。 而这一次她参加九门试炼,让年轻一辈都无比兴奋,这意味着他们终于有了和这位姜家小公主接近的机会,有了故事开始的可能。 除了皇族十二皇子和姜家小公主,还有几位也非常夺目,基本上每家都推出了一到两位天才。 这就导致了这一次的九门试炼成了近几百年间最不寻常的一次。 不明真相又多少知道点消息的人们都在猜测,今年的九门试炼到底哪里不同,可他们注定不会有答案。 甚至参加试炼的很多人也不知道“大年”的原因,有些秘密只有整个大秦最顶尖的人才知道。 这也是这次试炼“明星级”选手比较多的原因。 大秦九门也急了,他们似乎不约而同的想要后背快速成长起来,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在优秀子弟成长起来之后再去参与试炼。 这些刘正经都不知道,也不在意,他甚至对局势的判断都没有,只知道这只是一次副本试炼,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尽可能的杀掉九门优秀子弟。 第102章 偷渡 九门子弟已经陆续抵达沿海的州市,和以往的九门试炼略有不同,这一次每家都有比较出色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在各自家族中都有很高的声望,基本上其它人都知道这次不过是陪跑。 天之骄子们也很会笼络人心,他们深知这一次的任务和以往相比风险有多大,岛州那种地方意外太多,没人会管你是不是九大门阀的子弟。 这些人将本家族的子弟汇聚在自己身边,凭借声望许诺给他们这次优异的成绩。大家也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对于岛州也心生恐惧,有家族出色的子弟带领也能大大提高生存能力。 这就导致了这次的九门试炼很怪异的一幕,好像每个家族参加试炼的子弟都学会和合作,一片祥和。 家族高层们对此当然不可能不知,只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能够联合大家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东山州沿海的青城,刘正经与小乔、土肥圆望着茫茫的大海思索用什么方式渡海。 洪盟对于试炼没有那么多条框的要求,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择手段的灭杀九门子弟。 双方都是千年世仇,不存在什么正义不正义的问题。 至于刘正经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考虑哪种渡海的方式更加安全,飞机当然可以,只不过那样会留下自己三人的痕迹,这不安全。 不走只能正规渠道的话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偷渡,一条是蹭船。 对于普通人来说蹭船可能比较容易,商船、货船都不算太难,但对刘正经他们来说还是偷渡容易一些。 不说百花会的情报,就是鱼龙帮本身就经营着很多偷渡的渠道,完全可以借用。 “土肥圆,鱼龙帮的偷渡门路你能找到吗?” 屠飞元对于刘正经这么叫他的名字很有意见,可他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完成试炼靠的就是小乔姐姐,然而小乔姐姐对刘正经好像言听计从的样子,他也就把意见咽回了肚子里。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没接触过下面的人员,要先联系到这里的负责人。” “你能联系到吗?” “不能”。 刘正经翻了个白眼,刚想吐槽一句要你何用,土肥圆又说:“但我可以联系我师父啊。”说完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刘正经。 我竟然被一个傻子鄙视了…… “那就快点联系,争取今晚能够出海。” 青市机场,一群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下了飞机,虽然穿着普通,可他们顾盼之间流露出的富贵之气却遮掩不住。 “战二哥,我们下了飞机可就一分钱没有了,有没有想好怎么去岛州啊。”一名浓妆艳抹、颇有姿色的女孩问道。 被叫战二哥的年轻人隐隐是这群人的领头之人,站的地方也是c位,闻言却看了一眼队伍的最后方,那里站着一个身材娇小,却极为美丽的女孩。 “浅草,二哥考考你,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怎么去岛州?”他叫姜战,是姜家这一次试炼队伍中最优秀的那一位。论起来他应该算是姜浅草的堂哥,只不过姜浅草从小就居住在家主大院里,和他们几乎没有过什么交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孩深得家主宠溺,姜战也算有意结交。 在这小公主面前留个好印象,在家主面前提上那么一两句,自己说不定就能得到更多关注呢。 按说自己也是家主的孙子,但家主的孙子实在太多,比自己优秀的也有,可要论起在家主心里的位置,恐怕没人比得上姜浅草。 之前开口的那个姑娘见姜战不理自己,反而问姜浅草,口中闷哼一声,如果不是姜浅草,就自己一个女孩,妥妥的就是团宠,可现在身份不如人家珍贵,长相也差了很多,气死个人。 姜浅草甜甜一笑,“小妹从小没出过门,哪里有什么经验,这一次还要各位哥哥姐姐多多关照,我听大家的。” 论起身份来,除了姜战和她有的一比以外,其它人都是一些远房、旁支。 姜家能够绵延万年,自然不会有那种嫡庶观念,向来是有能力者上,如果只靠血缘,一个家族不可能延续这么长的历史。 所以理论上只要足够优秀,都有成为家主的可能,大家只有能力大小和权力大小的区分,并无身份的高低不同。 可人类毕竟是一种感情生物,当代家主是姜恒,那么他这一脉的子弟在其它子弟眼中自然也就“尊贵”一些,这种尊贵不是纸面上的,而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所以姜浅草这种乖巧、谦逊的姿态很容易就取得了大家的好感,谁不想照顾一下这么懂事听话的妹妹的。 另一个女孩子除外,在她眼中姜浅草这种状态就是绿茶,心里这么暗暗想着的时候丝毫没想过自己以往也是这么绿茶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抢一条船,这样不容易被有心人发现。想必大家都清楚,这次九门试炼最大的危险不见得是岛州的恶劣环境,而是洪盟。” “可是,抢船是不是不太好啊,我心里有些过不去……”浓妆女孩抓住了一个表现自己道德素质的机会。 姜战白了她一眼,这人可真绿茶,她自己做过那么多恶心的事情当我不知道,唉,像浅草妹妹这样单纯的女孩可不多了。 “抢船当然是不对的,可据我所知,沿海城市都会有些偷渡、走私的船只,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抢他们的船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吧?”姜战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避免被人追踪,要是一出海就被人发现了踪迹,那是相当被动的。 众人听完也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附和。 他们这九个人全员都是武士境界,还有一名下品术士,抢一条船还是很容易的。 “那我们去哪里找这些黑船?”其中一人疑惑道。 黑船可不会在船上写名字,想要找到黑船也不容易。 “我刚好知道青市有个帮派,一直做着走私和偷渡的生意,我们只要找到这个帮派就可以了。”姜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之前提出问题的那人皱了皱眉头,“一个帮派的话我们对付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谁说我们要对付整个帮派了,我们只要截一辆他们的车,让他们带着我们去码头就可以了。” “战二哥就是聪明,有战二哥带着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下午,天色渐黑,青市沿海一家挂着安保公司的门头房里,老板模样的人客气的将刘正经三人送上了一辆商务车,嘱咐了开车的司机几句后目送他们离开。 安保公司只是挂名,其实背后是青蛇帮。青蛇帮的帮主就是青蛇,早些年在青城闯出了名头,创立了这个帮派。 很少有人知道青蛇帮就是鱼龙帮的无数分支之一,这一点青蛇当然知道,开车的司机也知道,确切的说整个帮派一百多号人就只有他们两个才算是鱼龙帮的人。 “小太爷,您这次怎么自己出来了,老大能放心?”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和土肥圆聊着天。 土肥圆看了眼刘正经和小乔,“他们不让说。” 司机打量着刘正经和小乔,有些警惕,会不会是这两个人绑架了小太爷? 小太爷你要是受到了胁迫就眨眨眼。 小胖子毫无反应,压根看不出司机的眼神。 刘正经却看出来了,“你不必多想,我俩也是自己人,这次是带着土肥圆去岛州的,你不必多问,事后可以找上面核实一下。” “是。”这名司机虽然不知道刘正经几人的身份,但土肥圆他可是知道的,那是鱼龙帮帮助的弟子,兄弟们私下里甚至开玩笑说这就是帮主儿子,毕竟两人都是圆脸胖子。 车辆向海边的一个渔船码头行去,司机正开着车,脸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刘正经察觉到了他的不对。 “我们被跟上了,一辆轿车,一辆面包车,跟踪技术很菜。”这名司机一看也是老江湖,很敏锐的发现了跟着自己车辆。 司机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让码头的兄弟准备接客,有几个生瓜要进海。” 刘正经知道这一定是他们的暗语。 商务车驶进码头,司机若无其事的下车看向后面。 跟在他们后面的面包车和轿车丝毫没有避讳的直接开了过来,走下来九个青年男女。 还在车上的刘正经、小乔看到这群人的时候都是一愣。 他们看到了人群后面的姜浅草,没想到这么巧。 小乔默默关注着刘正经很久,自然知道姜浅草,此时也看向刘正经,意思是询问怎么办。 这群年轻人很可能就是姜家此次参加试炼的子弟,看样子也盯上了偷渡这条路。 “随机应变。”刘正经给了小乔一个眼神,两人跟着下了车,土肥圆不明白这俩人搞什么,也跟着下了车。 两伙人走近,在人群后面的姜浅草看到刘正经的时候脸上浮上了一抹惊喜,很快又被她掩盖了过去。 “小正哥哥怎么在这里……” (这两天事多,赶更新,水了点,不要见怪,明后天调整) 第103章 姜家子弟 姜战九人大摇大摆走了过来,笑着问道:“这里就是青蛇帮偷渡点吧?” 司机一声冷笑,“看来是门清,那不知道几位有何贵干?” “借贵帮的船一用,出趟海。” “我们的船可不便宜。” 姜战身后的一名姜家子弟冷笑一声,指了指他们开来的两辆车,“看到没,那两辆车我们也没花钱,坐船也是如此。” 司机眼神一冷,真炁运行,杀意外放,是个武士境界的武者。 “那各位也得掂量掂量。”说完拍了拍手,码头上的小房子里冲出几十个手持刀棍的小弟,气势汹汹的围着姜家九人。 九人怡然不惧,同样真炁外放,九人的气势瞬间压倒了青蛇帮的众人。 司机瞳孔一缩,周围小弟也微微后退,这九人竟然有八人都是武者,而且每个都不比自己弱。 “别动手,别动手,不就是坐船吗,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刘正经连忙上前打圆场,手在背后暗中给司机打了个手势。 “你又是谁?非青蛇帮的闲杂人等退避,我们只抢船。”一名姜家子弟不耐烦的说道。 “别冲动,实不相瞒,我们三人也是坐船的,也包下了这一趟船,各位若不嫌弃我们搭个伙就是了。” “你知道我们去哪么就搭伙,识相的赶紧闪一边去……” “不要紧啊,我们只要出海就行,你们去哪听你们的,你们要是打起来,就算打赢了,你们会开船吗?既然是偷渡想必都是有各自的原因,耽误出发也不好。” 那名姜家子弟正要说话,却被姜战抬手阻止了。“我们身上可没钱。” “不要紧,不要紧,只要别耽误我出海就行,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了。”刘正经做出比较着急的模样,这是他故意的,让人误会他是犯了事想要尽快出海的人。 姜战心中思量,抢船的确容易,开船的人可不好找,强迫倒也可以,只是到了海上万一被算计那就不好了。 刘正经那边转过身去,面对司机也好言相劝,“这位大哥,不就是挣钱么,反正船也够大,算我出了。” 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 司机也不知道刘正经要整哪出,不过这也是个台阶,真打起来他们可不够人家打的。 一声冷哼之后不再说话,而是对着一个小弟挥了挥手,小弟拿出一个对讲机说道:“把船开过来吧。” 一艘渔船从海绵快速开了过来,船的确不少,船舱也很大,坐十几个人不成问题。 姜战给众人使了个小心的眼色,大步登船。 姜浅草路过刘正经身旁的时候和他眨了眨眼睛,刘正经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也跟着上了船。 等到刘正经三人想要进入船舱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一名姜家子弟神态倨傲的说道:“船舱有些挤了,你们去甲板吧。” 刘正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勉强笑了笑,装出一副强忍怒气的模样,拉着小乔就要走出船舱。 那名姜家子弟却又说了句:“你的女人可以留下来。” 才说完就被姜战瞪了一眼,连忙一缩脖子。 刘正经拉着小乔直接来到了甲板上,迎着海风,心情还不错。 昨天他在和姜浅草聊天的时候就得知了他们的路线,打算从青城出发,这也是他选择这里的原因,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船舱之中姜战瞪了刚才说话的青年一眼,“以后不要再被我发现这种情况,不然就自动离开队伍吧。” 那人敢怒不敢言,明显不服气。 姜战瞥了他一眼,“这次我们要去的是岛州,不管你们在家里怎么作威作福我都管不着,可到了岛州都收敛着点,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名年轻人点了点头,明显还不服气。 姜战冷哼道:“刚才那三人你以为很简单吗?那个小胖子在我们运炁的时候被我们的气机牵引,露出了一丝真炁,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应该是个武士。” 众人闻言全都一惊,那个小胖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如果真是武士的话,那这份天赋比他们这群人都要强多了。 “可那个小胖子跟在那对男女身后,明显以那二人为主,那这两人能简单?”姜战继续说道。 “那个女人身上有元素波动,实力不在我之下。”浓妆女子也说话了,她就是九人当中唯一一个术士。 众人这才叹服。 “他们会不会其它几门的试炼者?”有人说道。 “不好说,各家试炼名单都不见得真实,不过没听说哪家有这么一个天才小胖子啊。” “小心便是,不宜节外生枝,晚上轮班休息。”姜战结束了话题。 他们这段对话一字不落的都落入刘正经的耳中,没人能想到那么远的距离还有海风呼啸的情况下还有人能听到。 看到刘正经脸上的笑容小乔好奇的问,“怎么了?” “不是说参加试炼的都是精英么,依我看来这群人里也就几个能算得上还行的。” 小乔也笑了,“这些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在整个大秦也是无法无天,这样的年轻人所谓的优秀更多的是修行天赋,但论起经验来连普通人都有不如。” 刘正经点了点头,看来自己高估了这些大家族子弟了,也难怪九门会设置这么个试炼,要不然可能真挺不了这么多年。 船舱里,姜浅草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很想出去和刘正经见面,但知道现在没法和刘正经相认。 透过窗户看到刘正经和小乔坐在甲板上,大海和天空作为背景,还真像一对。 这让她看得很不舒服,想了想后小乔说道:“我第一次出远门,去甲板上透透风。” “战二哥才说完那三人不简单,你就要看风景,能别这么多事么?”浓妆女子抓住机会排挤姜浅草。 姜浅草嘴巴一抿,有些委屈的样子。 “倒也无妨,就这么一条船,他们就算想做什么事也跑不了,去吧。”姜战开口。 姜浅草欣然一笑,蹦蹦跳跳的出了船舱,浓妆女子心中暗骂偏心,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甲板之上刘正经回头看向船舱,小草看风景一般走了过来。“三位你们好,你们也去岛州吗?” 刘正经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有个妹妹要去岛州,我不放心,跟上去看看。” 姜浅草一阵感动,原来小正哥哥这么关心自己。但视线又看到了坐在刘正经一旁的小乔,不由得嘴巴一噘,小乔对于姜浅草的敌意视而不见,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小乔见没人从船舱出来,小声委屈道:“小正哥哥真的只是为了我去岛州吗?” 刘正经有些头疼,这妮子醋劲还不小。 “我会暗中保护你,你们这次有什么计划吗?”刘正经岔开话题。 姜浅草趴在了围栏上,假装看风景,“这次应该会集体行动,按照姜战哥哥的计划,我们会先南四岛,那里位于岛州边缘,势力都不大,可以当做我们的跳板。” 刘正经心想这倒是个中规中矩的办法,之前秦峙制定的计划也是从边缘做起,不引人注意,暗中发展。 不过秦峙的目标要复杂的多,不但要完成试炼任务,还有坑害九门的任务。 刘正经给秦峙发了个短信,“东四岛。” “小正哥哥,你这次是代表洪盟来的吗?”姜浅草小声问。 “不是,主要是你们要参加试炼,我不放心,顺道也来见识一下九门子弟。” “那你会对他们出手吗?” “嗯。”刘正经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聪明如姜浅草,这些年来也大概猜到了他们的仇人是谁。 “我会配合你的。”姜浅草语气坚定道。 对她来说姜家从来都不是她的家,非要说的话就只有爷爷和富贵爷爷两人而已。 她的家从来就只有那个童年记忆中的小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一会儿,为了不让人起疑,姜浅草回到了船舱里。 一夜无话,甲板上刘正经和小乔盘坐修炼,小胖子倒是不一会儿就睡了。 深秋的海上已经能让人感到寒冷,好在三人都不是普通人,坐在甲板上也不冷。 两天后的凌晨,一块岛屿在地平线上出现,土肥圆高兴的喊:“是不是到了?” 船舱里听到了喊声也纷纷出来看,也很高兴,两天的海上漂泊还是很折磨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姜战看向一名姜家子弟,“学会开船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已经看到岛了,开上岛没问题。” 姜战点了点头,“去把船长和船员做了吧。”语气平静的就像杀两个小鸡。 甲板上的刘正经听得清晰,此刻却有些着急,船长和船员是青蛇帮的人,也算自己人,自己不能这么袖手旁观。 没等他反应,姜战已经向着他们走来,“几位下船吧。” 小胖子错愕,“还没到啊,怎么下船?” 刘正经直接把他拉到了身后,“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谢你和我们一路同行,绕你们一命,现在下船吧。”姜战语气冷漠道。 从这里下船,就算会游泳恐怕也得淹死,这让刘正经对这些门阀子弟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在他们眼中人命如同草芥一般。 小草小声说道:“这样不好吧,他们从这里下船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姜战摇了摇头,“这三人身份不明,我们的行踪还不能泄露。” 说完手中已经多了两把手枪,砰砰砰连开数枪,与此同时船舱里也响起了两声枪响。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这本书已经到了三十多万字,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小有成就感。 对,成就感就是这么廉价,因为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找成就感了。 不过也仅限于自己在被窝里看着字数给自己打打气,网文动辄几百万字、上千万字,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头。 知道我开始码字的书友会问写得怎么样了,都是答不怎么样,写着玩。 问写多少了,也不好意思说,只说还差一两百万字就截稿了。 可是,哪个码字的没个成神幻想,对于我这样的新人来说,“成神”两个字都硌牙,太遥远。 从开书前的准备大纲,到一边摸索一边码字,心态也一直在变化,码字之初的许多想法到如今也回归现实。 网文太过虚无缥缈,好高骛远几乎是每个新人都有的毛病,好在我看了十几年网文,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现在心态摆正了很多,专心码字,无论怎么样,网文作者都是拿作品说话。 新人有新人的觉悟,好好打磨作品,学习练笔最重要。 开书两个月左右,想想自己也成长了许多。 也一直都在学习,动笔之前,总觉得看网文和写网文中间只差一个键盘,和成神也不过差一道闪电……开码之后才发现其实差了好几座大山。 网文发展至今早已过了当年野蛮生长的年代,想有成绩不易,但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前辈们早已总结出了成熟的经验,毒点、爽点、节奏、市场等等早已不需要自己摸黑过河。 这段时间也疯狂汲取知识,天天扫榜,回去逼乎看大神们的总结,还买了两本网文写作指导的书籍,会做笔记,会有草稿纸乱写乱画,甚至做梦都在构思情节。 虽然效果不明显,但能感受到自己的成长,这就是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目前还是兼、职写作的状态,还不到考虑能不能吃这碗饭的时候,用爱发电也足以支撑我走很远。 之前我以为支撑我的会是倾诉欲,是读者,写着写着发现,作品本身就有我自己的喜怒哀乐,我的情绪也会随着笔下的情节而变化,故事里就有我的喜怒哀乐。 ………… 以为有很多话要说,码着码着自己就笑了,小扑街感言什么的。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码一章。 ———— 不过还是要感谢,感谢我身边不懂网文但就是觉得我很厉害的朋友们,如此可爱。 感谢还在看这本书或者无意间点进来的朋友,哪怕我不知道你的名字,甚至不确定你是否存在,还是要感谢。 最后感谢编辑南天,新人新作已经有过几次推荐了。 不多说了,继续码字,我一定会写出更好看得故事,诸君见证! 第104章 冷血的门阀子弟 这几枪开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姜浅草完全反应不过来。 只有刘正经有所准备,一开始就听到了姜战的交代,看到姜战向自己三人走来就猜到了他要对自己三人下手。 现在他的战力要超过一般的武师,死在他手上的武士也不知道有多少,眼前这几个姜家子弟其实并不能被他放在眼里。 之所以愿意和他们同行,不过是为了靠近他们获取更多的情报,也将小草放在眼皮底下。 没想到这伙人心这么狠,为了行踪隐蔽就要杀所有人灭口。 刘正经全身内力充盈,眼睛微眯,精神高度集中,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慢了下来,在他的眼里甚至能看出子弹出膛喷出的火舌。 一般来讲一般的枪械已经无法威胁到武师境界的武者,这一境界的武者灵肉合一,反应速度、身体速度已经超越凡人太多。 或许速度比不上子弹,但对方抬手开枪之前大脑就能快速做出预判,所以很多人判断武师的标准就是能否躲子弹。 刘正经当然能躲,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法躲,在他的身后就是小乔和土肥圆。 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刘正经捕捉到了子弹的轨迹,双手在面前飞速旋转,凝实的内力在他双掌之上不断萦绕。 对面的姜战眼中只见刘正经双手在身前眼花缭乱的旋转,叮叮当几声密集的声音,子弹打在了甲板、护栏和缆桩之上。 这一个月的刘正经实力增长迅速,内力增长倒是其次,主要是对覆水诀的掌握有了长足的进步,对太极的运用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硬接子弹刘正经也会受伤,但他用太极以柔克刚的原理,抽偏子弹的飞行路线还是能做到的。 见此情景姜战身后众人脸色大变,他们没看清刘正经怎么做到的,可他们知道姜战是年轻一代中非常出名的枪斗流武者,也就是枪斗术,将枪法和武技相结合,实现远超自身境界的杀伤力。 这一流派非常强大,只不过大秦对枪械的管制限制了这一流派的发展,即便是有枪,也可能没有充足的子弹或者练习场地,所以枪斗流武者一直被称为贵族流派。 这一流派的武者枪法和身法都非常厉害,出枪速度和角度都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同阶之中难有敌手,更不可能存在打偏的可能。 眼前这个年轻人年纪和他们相仿,吃了姜战数枪毫发无损,甚至脚步都没动,武师也做不到吧,总不可能是个武宗,太年轻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识。 “好好的坐船不好吗?非要做这种事。”刘正经面色阴沉,叹息道。 原本放掉姜家这些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姜浅草的队友,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有的人英年早逝会令人可惜,有些人就是有取死之道。 “姜叶,掩护!”姜战还算镇定,“一起上!” 众人还没回过神,包括此时提着枪从船舱里走出来的那名姜家子弟也都是一脸懵,但此刻姜战的命令唤醒了他们,纷纷掏出枪来。 与此同时,海面之上升起了大片海水,如同水幕一般向刘正经三人铺盖而去。 “小乔!”刘正经一声喊。 小乔一声娇喝,精神元素瞬间席卷,所有掏出枪来的姜家子弟大脑一阵眩晕。 这是来自精神术士的群攻,只能眩晕片刻,但对刘正经来说已经足够,他所求的不过是延缓他们开枪的一个瞬间。 就在他们眩晕的刹那,刘正经拂过腰间,八根长针夹在指尖,扬手激射而出。 随着刘正经实力的增强,这手飞针的功夫也今非昔比,近距离壁纸手枪也不逊色多少。 虽然隔着水幕,不过刘正经依照他们原本的站位依然可以。 飞针毫无阻碍的穿过水幕,准确无误的击中六人,六人眩晕才过,只觉头部被针扎了一下,迅速腿软、脚软,失去意识。 飞针之毒,非武士可挡,而且刘正经为求使对方更快失去战力,直接射向头部。 水幕向三人覆盖而来,刘正经怡然不惧,换了其它属性的术士他会小心,可是术士境界的水元素术士他太熟了,秦峙在平阳镇和他天天对练。 这么大的水幕其实攻击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洗把脸而已,遮挡视线的作用更大一些。 刘正经内力灌注双臂,一阵连环掌拍出,水花四溅。 对面只剩下了姜浅草站着,地上倒着六个。 没错,是六个,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除了姜浅草以外另外两人躲开了攻击,另一种可能就是水幕升起的时候这两人就已经不在原本位置。 当刘正经看到姜战拉着那名叫姜叶的水属性术士飞快退向另一边的时候就知道了答案。 不得不说这个姜战算是一号人物,刚才开枪无果之后就知道自己实力与刘正经差距过大,之所以还让众位没反应过来的同伴袭击,只是为了掩护自己后退,姜叶的水幕同样如此。 这样看来姜战和姜叶之间也有一定的默契。 心思缜密,当断则断,心狠手辣,这短短一瞬间姜战就展现出了一个门阀子弟应有的素质,不愧是这一次姜门试炼的扛旗之人。 姜浅草在水幕还没散去的时候就追向姜战,口中凄厉叫喊着“战二哥,不要丢下我!” 姜战和姜叶已经退至另一边船头,只见姜战面露痛苦,“小妹,战二哥会给你报仇的。” 说完丝毫不犹豫的拉着姜叶向后一跃。 姜浅草只觉身旁一阵风跑过,刘正经已经冲到了船头,才把身子探出去耳中已经响起枪响。 这开枪的时机可谓刁钻至极,即便是刘正经也堪堪歪头避过这一枪。 一枪躲过,接连不断的子弹又向他射来,几乎封锁了他每个躲避的路线,刘正经只得一躬身才依靠甲板的斜角避过所有子弹。 好一个枪斗流武者,时机、枪法都妙到毫巅,一般的武师在仓促之下也得挨上几枪,几乎是算准了会有人追击开的枪,假如追到船头的是姜浅草,此刻恐怕已经死了。 等刘正经在站起身来,姜战与姜叶踏波而行,已经离开几百米的距离。 难怪他要带走姜叶,在海上姜战跳入海中也很难存活,可带着一名水属性术士则不一样了。 姜浅草见姜战二人已经逃离,一个猫身就躲进了船舱里,他们并不知道姜浅草和刘正经的关系,演戏演足,以后说不定还有用。 刘正经看着远去的两人脸色阴沉,心里暗自自责轻敌,终日阴人,琢磨以弱胜强的战术,没想到被人以武士境界从自己手中逃脱,别提有多窝囊了。 这一次自己出手被全部看在眼里,以姜战的心智定然会全盘怀疑刘正经出现的动机,看似巧合的相遇其实经不住推敲,那么自己必然会被列入敌人之列。 一个战力至少武师、还没有真炁波动的敌人必然会被视为心腹大患,自己的存在很可能会引起九门的警觉。 这条船上没有姜家长辈存在,但难保姜家暗中保护他们的高手已经通过其它方式去了岛州。 其它八门多半也是如此,这样一来自己的存在很可能会引起九门整个试炼队伍的警觉,也会引起所有暗中保护的九门高手的警惕,对后续的行动极为不利。 “不必自责,本就是他们突然发难,而且这个姜战拿兄弟的性命做掩护,失手很正常。”小乔看出了刘正经的自责,出声安慰。 “就是,就是。”小胖子全程打酱油,见识到了刘正经的出手之后肝都颤了颤,他也没料到这个身上毫无真炁流动的大哥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心里已经把他当做此行最粗的大腿。 眼见姜战和姜叶已经消失在岛上,姜浅草也走出船舱,几步就跑到船头,一跃跳上了刘正经的后背,八爪鱼一般不愿下来,口中呢喃,“小正哥哥,小草好想你啊。” 刚才短暂的厮杀其实小草并不是很担心,刘正经和姜浅草一直处于联络状态,每天都会有电话粥,刘正经对于自己的实力也不会隐瞒。 这会儿终于不用再假装陌生,压抑许久的感情也终于爆发,直接就扑到了刘正经身上。 刘正经拍了拍姜浅草盘在自己脖子间的手臂,宠溺道,“这不是见到了么,快下来,这么大人了。” 姜浅草这才下来,还示威性的看了一眼小乔。 小乔只是淡然一笑,这种态度让小乔非常不适,俨然她是一个大姐姐,不和自己一般见识的样子。 可自己又不能发作,小正哥哥不会喜欢一个咄咄逼人的姜浅草。 在这一个月里姜浅草一直都知道刘正经和小乔待在一起,这让她感到了极大的威胁,就像一个心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一样。 而且,说起来,这个小乔还是和刘正经有“娃娃亲”的,确切的说都不是娃娃亲了,而是娃娃婚。 刘正经等到姜浅草从身上下来,这才走到船舱,船舱里的船长和那名船员已经死在了船舱里。 “这些九门子弟眼中人命就如此廉价吗?”刘正经咬了咬牙。 小胖子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刚才的场面也没见他怎么害怕,看上去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此刻走了过来,“大哥,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考虑这船怎么开的问题……” 第105章 罪恶之州,群魔乱舞 济城,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走进百花会所的大厅,引得几名坐在大厅里的色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其中就有那位等了刘正经很久很久的富家公子。 这位富家公子在百花会所外等了几天无果,后来安排人在外守着,自己进去找,但却没有找到,问前台更不可能有结果。 他怎么会想到进去的人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换了一张脸。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百花会所,就为了再遇到刘正经一次以报奇耻大辱。这位富家公子在济城也算小有名气,老爹是排的上号的富豪,他也就混了个“黄少”的名头。 虽然境界不高,但济城地段一般也没人惹他,这次在百花会所被人扔了出去,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富二代的圈子里,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这会儿看到这个角色美女踩着高跟进了大厅,看得眼睛都发直了,他从未见过这么耀眼的女人,皮肤白的晃眼,关键是还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白。 身段更是没得说,身上的肉一点不多一点不少,胸明明高耸,却不给人臃肿之感。 至于气质更像从画里走出的女人,眉眼勾魂摄魄。 黄少痴痴的向这女人走去。 女人瞥到了黄少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一声冷哼,黄少突然失了魂一般,翻起了白眼,口中吐起了白沫,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就像羊癫疯发作一般。 前台小姐姐瞥了一眼黄少,小心翼翼的迎了上来,“花妃,您回来了。” 她也算跟花妃比较熟悉的年轻一代,以往的花妃面对这些男人的痴迷目光向来是比较享受的,这次竟然生气了。 花无裳自从那天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再回到济城百花会所。 “密室里关着的人没饿死吧?”花无裳语气毫无感情的问道。 前台小姐姐身子一抖,低下头,“被小乔姐姐救走了……” 花无裳眉毛一挑,看向前台,“小蕊,我现在还是花妃吧?” 小蕊一颤,“花妃,您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花妃……” 花无裳一声冷哼,“把这个一月关于九门试炼的所有情报都给我送来。”说完迈着高傲的步伐上了楼。 小蕊擦了擦额头的汗,快步去准备资料了。 其实花无裳对这些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并不差,但越是了解花无裳的人越是知道她的喜怒无常,这些姑娘都发自内心的敬畏这位花妃。 只有小乔是个例外。 黄少躺在大厅之中抽搐无人理会。 花无裳的卧室之中,小蕊递上一摞资料,花无裳快速的翻阅着,不知为何突然烦躁起来,将所有资料扔了一地。 刚才资料里又看到了一个名字,让她忍不住狂躁起来,小畜生…… 小蕊不知道花妃为什么发怒,也不敢做声。 “给花乔木下令,命她在岛州建立百花会所岛州分部。”花无裳冷冷开口。 小蕊脸上讶色一闪而过,低声应了一声倒退着走出了房间。 心里无比担心小乔姐姐,百花会所几乎遍布整个大秦,但也有例外,那就是岛州。 岛州也被称作罪恶之州,那里不管是什么服务业都不好做,但凡是良善之人都做不了生意,像会所这种地方更难生存,里面的女人各个凄惨无比。 而向来以拯救可怜女人为己任的百花会所在岛州完全吃不开,千百年来的历代花妃数次在那里建立分部,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不全是保护不了会所里的女人,而是那个地方实在太乱,而且竞争压力非常大,风情街一条接着一条,竞争手段毫不讲究,治安又乱,想要在那里立起招牌,要付出十倍的人力和财力。 种种原因之下也就让百花会所对那里兴趣缺缺。 这次花妃突然让小乔在那里建立分部,一定是小乔得罪了她,思来想去,只能是那天小乔救走那个男人的缘故…… 岛州,刘正经所乘坐的那条渔船直直的冲向一处海岸,距离海岸还有几百米的时候猛然刹停,前身往前一栽,差点倾覆。 渔船驾驶舱内,刘正经擦掉额头上的汗,回头看向东倒西歪的小乔等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 小胖子小脸煞白,“你这是触礁了吗?” “额,这是急刹车……刹船。” “船能一下刹死吗?” “你开过船吗?” “没有……可是,我感觉到这船在沉……” “那你还在这跟我废话,还不赶紧去找救生圈!”刘正经恼羞成怒。 半小时后,几个湿漉漉的人影爬上了沙滩,狼狈不已。至于他们的渔船,只剩下了倾斜的船舱还露在海面上。 “咳咳,平安到岸,我们先找家酒店住下,我先看看我们的位置。”刘正经从身上掏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取出四部手机,分给另外几人,拿出自己的,打开地图。 “这里是东四岛的小鱼岛,岛上就有个小镇,我们去那里修整一下吧。” 小乔和姜浅草自然毫无异议,身上湿漉漉的让两个美女极为不舒服。 更不舒服的是姜浅草,衣服湿了尤为凸显身段,偷眼瞧了瞧小乔那挺拔的双峰,又看了看自己平缓的小丘陵,巴不得早点把身上弄干。 东四岛位于岛州群岛的最东段,说是四岛,其实也是群岛,只不过四个岛相对较大,就以此划分地域了。 岛州本身就是一大片群岛,地势不平,山地还占了大部分,就像一块破碎的大陆。 这里海啸、地震、台风等自然灾害频繁,农业用地也比较少,农业、工业都非常落后,相反,服务业却非常发达。 赌场、风情街、主题酒店、拳场等等在这里组成了一座座充满污秽和罪恶的城市。 人口大多都是罪民的后代,原本这里就是一片放逐之地,后来不断有大秦的逃犯逃往这里,才有了现在岛州。 传闻大破灭时岛州上的人没活下来多少,但活下来的这些人似乎更适应后来的罪恶之州,经过几千年繁衍,再次成为岛州上人口最多的种族。因为这里工农业发展不好,主要经济收入就靠一些灰色产业,也由此也招来了无数慕名而来的富豪、逃犯、探险者。 也导致大秦法律在这里名存实亡,由此也为岛州制定了专属于这里的法律,其实就是岛州自己约定俗成的规矩,被某一任州长制定成文。 并非大秦没有能力加强对这里的管控,而是这里实在鸡肋,不管是治理还是开发,难度都太高,干脆就成了放养状态。 大秦内地是见不到岛州消息的,这里和内地比起来就是地狱,会严重影响大秦形象,所以很多民众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大秦的海外还有这么一个州。 岛州中部,最繁华的的城市东都机场,一架私人飞机降落,一名油光满面的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弯腰请出了一位戴着墨镜的青年,青年摘下墨镜,看着陌生的土地,嘴上一抹邪异的笑容,“这就是传说中的罪恶之州么,我王风来了!” “王少,今晚我带你好好玩玩,这里的风情街很多内容在内地是玩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中年男人一副狗腿模样。 没办法,这个年轻人就是大秦九大门阀之一的王家子弟,这次突然找到他让他带他来岛州,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算是一个往来岛州和内地的巨商,也算接触到了大秦真正的上层,和这位王少在风月场所有过短暂交集,一直没有机会攀上,没想到这次机会就来了。 王风对于这人的说法有些不喜,他外号可是王家最风流,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玩是次要的,我来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首先我的安全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保证?”王风在飞机上就接到了一个消息,这次试炼疑似出现了一名强大的敌手,年纪不大,身上没有真炁波动,但实力堪比武师。 这让他极为不悦,之所以和家族子弟分开,就是为了痛痛快快玩上一段时间,至于试炼,他从未放在眼里,他的人生理想就是玩更多的女人,享尽人间所有快乐,至于权势名利那些东西太过累人。 要不是他那个快要老死的爷爷逼迫,他才不会参加什么试炼呢。 现在又有了强大的敌人,让他玩都玩不痛快。 “当然,敢来岛州做生意的都是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这次我特意将公司最强的两位荣誉理事都给请来了,就是为了让您玩的痛快,他们可都是武师境界。” 公司理事,其实就是花钱养着的保镖。 王风点了点头,昂首走在前面。 就在机场几公里外的山上,一个无脸面具人拿着一个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还真蹲到了一个,看唇语好像是王家的?” 收起望远镜,无脸面具人身影消失在山上,刚刚他看到了这群人里有两人气势不凡,一直小心谨慎的观察四周,想来是高手,需要好好谋划一番,先赚个人头再说。 一向以洪盟年轻一代第一人自居的他一定要拿个一血,也要拿最多的人头,在洪盟十三门中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一战成名…… 第106章 驱虎吞狼 小鱼岛不大,岛上有座小城,刘正经四人从沙滩上走进小镇的时候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主要是小乔和姜浅草的颜值太高,而且各有风味,走在一起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镇民们明显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男性目光带有赤裸裸的侵略性,而女性则是毫不掩饰的嫉妒。 刘正经感受到这些视线忍不住一阵厌恶,看似无意的撩了撩上衣,露出腰间的两把手枪,这才让这些视线有所收敛。 “小正哥哥……我很不喜欢这里。”姜浅草皱着眉头,从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很漂亮,可从未遇到过这么多冒犯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一只羔羊,走进了狼群。 “嗯,我也不喜欢,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四个人走进镇中,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家小旅馆。 柜台上有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看到有客人挂上谄媚的笑容,“几位客人要住店吗?” “嗯,给我开三间房,要相邻的房间。”刘正经不苟言笑的说道。 “真是不巧,没有相邻的房间了。”女老板笑容不减。 刘正经看了看宾馆的陈设,看这宾馆不像客满的样子。 “这样吧,看你们也不像本地的,不住在一起也不放心,不如你加1000块,我帮你们调一调怎么样?”果然,女老板接着说道。 刘正经一句话不说就往宾馆外面走,其他人也跟上。 “客人们别着急走,出了这个门,你们也找不到宾馆了,这是规矩,你们先进了这个门,那就是我的客户。”女老板冷笑道。 “别误会,我没想走,只是想关上门。”刘正经说着就把门关上了。 女老板脸色一变,退到柜台边,在柜台上按了一个按钮,噔噔噔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了下来。 “客人,你们可能不太了解这小鱼岛,外来人不守规矩可是要吃苦的,现在收费一万,给你们安排住处。”女老板镇定下来。 与此同时,楼上下来了两个一脸横肉的壮汉,门外也有两人推门而入,目露凶光的看着刘正经四人。 见此场景刘正经就知道这家黑店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们往边上躲躲。”刘正经对小乔他们说了一声,三人听话的靠在了柜台上。 刘正经也不废话,身形一闪如风一般在不大的房间里几次腾挪,四名壮汉都没看清刘正经的动作就被叠罗汉一样堆在了一起。 包括其中一名武夫。 刘正经一脚踩在上面,任凭下面几人怎么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现在有没有房间?”刘正经看着女老板。 “有有有。”女老板慌不迭地的点头。 “贵不贵?” “不要钱,你们随便住,房卡都在这。”女老板很上道的拿出了一沓房卡。 刘正经松开脚,拿起一沓房卡,昂头挺胸的向楼上走去,小乔几人也连忙跟上。 “哪来的愣头青,你给我等着,等会儿有你们好看。” 刘正经脑海中响起女老板咬牙切齿的声音,异能耳聪又被动发动了。 “我就在这等着,要叫人就快去叫。”刘正经再次反身,吓得房间里的几人都后退数步。 “怎么会,怎么会,我们服了,你们随便住。”女老板连忙赔笑。 刘正经也不搭理她,转头看向同伴“你们先上楼修整修整,放心,我在这守着……对了,记得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隐藏摄像头什么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到了岛州这种地方,什么恶心的情景都可能发生。 果然,女老板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神躲闪。 小乔几人也看在眼里,不再说话,上楼修整去了。 “抓紧时间,我还要休息,给你们三分钟,再不叫人我扭断你们的脖子。”刘正经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 这会儿的刘正经终于体会到一点点装批的感觉,放在内地他可没胆子这么嚣张,当然,道德素养也不允许他这么 女老板脸色数变,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倒也委婉,“海哥,店里来了位过江龙,要不您来看看?” 刘正经怡然不惧,静静的坐在宾馆里等。 并不是他放弃了小心谨慎,也不是他要揪住这家宾馆不放,之所以这样是为了更快接触到岛州的势力。 怎么样找到这些势力?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打。 不到五分钟,宾馆外黑压压的几十号人走到了门口,手里都拿着刀、棍之类的武器,刘正经有种梦回前世看《古惑仔》的感觉。 一群人挤进宾馆,原本就不大的一楼更加拥挤了。 女老板找回了一些胆子,赶忙上前,“海哥,就是他,要砸场子。” 海哥长着一双狭窄的眼睛,看上去就比较狠毒,他轻轻抬手,示意女老板不要说话。 刘正经不慌不忙的摆弄着手里的渔具盒,丝毫没有因为被这么多人围着就有丝毫的慌乱。 这位海哥眼睛也比较毒辣,一眼就看到刘正经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岛州虽然乱,但枪这东西依然是紧俏货。 “兄弟,不如盘盘道,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刘正经就喜欢盘道,“小狗小猫,初来乍到,不求富贵,只求关照。” 海哥见刘正经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脸色也好看了一些,但要是就这么一笔带过,他在这小鱼岛也没法混了。 “搭个手?”海哥试探的问道。 刘正经没混过这里的江湖,不过上辈子练太极还是知道搭手的,意思应该差不多。 就是互相不知根底,冒然切磋容易伤了和气,也容易下不来台,搭手就是点到为止,大家试出高低即可。 “随你。” 海哥一点头,双手一个抱拳,一腿向前,看上去就像要行李一般,身体陡然前冲,抱着的拳头也向着刘正经袭来。 刘正经轻轻抬起一只手,轻飘飘的压了上去,海哥那个抱拳就一丝不动了,这个场景看上去就像是还给抱拳施礼,被刘正经伸掌拦下而已。 海哥顺势直起身,脸上挂起了和气的微笑,“晴娘,这位是贵客,好好招待。” 女老板晴娘自然知道这一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海哥输了,立马换上了最开始那副热情的笑容,“好嘞,一定好好招待。” 海哥说完再次面对刘正经,“兄弟还有什么需求,不妨也跟我说说,我在这里小鱼岛也算吃得开,后面也站着大的。” 这话说的极有学问,像海哥这种人物,也猜到了刘正经这种实力的人故意整这样一出不会是闲着无聊,应该是有事。 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告诉刘正经他背后还有人,不要觉得他好欺负。 “不知道海哥的实力在这东四岛是什么水平?”刘正经开门见山。 “能进前三。”海哥直言不讳。 “田中岛最大的势力是哪个,高手有哪些?”刘正经又问。 海哥深深看了刘正经一眼,回道:“田中岛已经是岛州第三大岛,大大小小势力非常多,除了田中监狱以外,还有八方赌场,天池浴场,松上商会三个势力公认第一,至于高手,明面上各家都有武师。” 刘正经站起身来,“那就多谢了,我们只是路过,诸位不必客气,明天我们就去田中岛,各位慢走。” 海哥点了点头,掉头走出了宾馆,一众小弟也都跟了出去。 刘正经瞥了一眼女老板之后直接上了楼,到二楼就看到了跟自己摆手的小胖子。 却说海哥走出宾馆,就有小弟问道:“海哥,那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啊,实力比你强?” 海哥不说话,心里却知道自己比那个年轻人差了太多,起码不知道人家是什么境界。 “这么年轻,没听说过岛州有这样一个人,是不是陆地上来的?到这里耀武扬威了,要不要给田中岛送个消息,让他们教训一下这个小子。”另一个小弟提议。 这算是岛州的一个特色,岛州各势力之间可以打生打死,但要是外来人耀武扬威就又会抱团对外。 可岛州外来人口又比较多,来到这里很快又会变成岛州人,他们区分是不是“外来者”的一个要素就是对方有没有背景。 这也是岛州从未被哪个势力真正征服的原因之一,就连九门也不行,不是他们没实力,是得不偿失。 很显然这样的规矩的背后一定有双无形的手在操纵,为的就是让岛州这片土地一直处于混乱之中。 海哥瞪了这个小弟一眼,“蠢货,就算是过江龙,也不是我们这种地头蛇能对付的,他们的目标不是这里,别惹他们就是了。” …… 刘正经走进宾馆,姜浅草看到刘正经回来,蹦蹦跳跳的走了过了,“已经解决了吗?就知道了小正哥哥最厉害了。” “必须的。”刘正经很受用,看了眼小乔,发现她眉宇间好像有些许忧愁。 “怎么了?” “师父命我在岛州建立百花会所。”小乔说道。 “那就建呗,有我们帮忙难度不大。”刘正经也不在意,花无裳那个女人整什么幺蛾子都不算意外,现在他眼中的花无裳就是个疯子,美丽又性感的疯子。 小乔叹了口气,把岛州建立百花会所的难度说了出来。 刘正经闻言也是一皱眉头,花无裳这是在为难小乔,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不必担心,我有一计,唤作驱虎吞狼、鸠占鹊巢连环计。” 第107章 当年往事 “怎么说?”小乔见刘正经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宽松了许多。 “这题我会!”小胖子在那边抢话道:“就是让老虎去吃了狼,然后……然后斑鸠去占麻雀的窝。” 姜浅草咯咯咯笑了起来,“土肥圆真聪明。” 小胖子一脸得意。 刘正经也笑了笑,“百花会所之所以难以建立,无非是这里的风气太差,很难按照百花会所的习惯开下去,但只要足够硬,就不怕开不起来。” “岛州势力众多,高手也不少,而且……这里的还有杀手联盟,没那么简单。” “杀手联盟?”刘正经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眉头一皱,这个响亮的名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自己耳旁响起一次,强大而神秘,这对他来说就意味着麻烦。 “嗯,九门在岛州发展不起来根本原因就是杀手联盟的总部就在这里,洪盟不愿意在这里发展也是因为杀手联盟。”小乔解释道。 “杀手联盟这么强吗?连洪盟都忌惮?”刘正经有些不理解,按说九门不愿意搭理岛州是因为这里对大秦来说就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所以就维持着这种“大秦属地,法外之地”的诡异状态。 可这种地方对洪盟来说应该是一片绝佳的土壤才对,难不成洪盟会怕了杀手联盟? 小乔叹了口气,“其实杀手联盟前身就是我们洪盟十三门之一的阎罗堂,十六年前阎罗堂堂主宣布退出洪盟,携带大部分阎罗堂的精锐组建了现在的杀手联盟。” 刘正经被这番话震了一震,杀手联盟在他还是一个档案科管理员的时候就没少听说,因为每年都有很多案子都是这个组织制造的。 这个组织好像在近二三十年间突然崛起,一举成为地下世界的庞然大物,很多人都不知道是它是怎么出现的。 原来是洪盟的阎罗堂,只是时间上好像有些不对。“杀手联盟不是二三十年前就出现了吗?” 小胖在那边又举起了手,“这题我也会……师父曾说过,杀手联盟原本就存在,崛起的时候就被洪盟注意到了,但后来发现杀手联盟的盟主就是阎罗堂的堂主,数年后阎罗堂堂主独立出去,杀手联盟才真正崛起。” 刘正经陷入沉思,喃喃道:“十六年前……” 姜浅草也被这个时间吸引了,这个数字对她和刘正经来说太敏感了。 小乔看出刘正经在思索什么,摇了摇头,“当年阎罗堂堂主为什么脱离洪盟至今是个谜,当年总把头撒手不管洪盟,十三门都有分裂之危。” “后来还是郑大伯站出来主持大局才不至于四分五裂,可阎罗堂还是分出去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连我师父都不知道。” 小乔继续说道:“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杀手联盟行事才极端、高调起来,与洪盟也处于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状态,这也是洪盟不愿轻易涉足岛州的原因。” “不管了,咱们也不见得要和杀手联盟对上,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会所建起来,后面的事情会有后续的办法。”刘正经有种直觉,杀手联盟他避不开。 “可我们要怎么开一家会所呢?”姜浅草问出了最眼下的问题。小乔也摇了摇头,“没钱没人手,其实这也算是对每个百花会花妃继任者的考验之一,独立建立一家达到标准的百花会所,历代都是如此,所以只能靠自己的,估计我原本能调动的钱也已经被师父调走了。” “不必担心,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驱虎吞狼再鸠占鹊巢。”刘正经笑了笑,“我之前想过了,白手起家很难,想要建立起来一家会所难度太高,所以只能靠抢。” “但岛州又比较排外,明抢恐怕会被针对,建立起来也很难维持和发展。不过现在不是有九门试炼吗?”刘正经笑而不语了。 姜浅草眼睛一亮,“我懂你的意思了,九门试炼这次的任务就是各自建立势力,让他们和岛州本地势力碰撞,我再鸠占鹊巢,这样岛州本地势力的仇恨也不在我们身上,小正哥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刘正经内心有些尴尬,面上却没有流露。 这其实就是秦峙与他在前往东岛之前的谋划,借九门削打岛州实力,借岛州对付九门子弟,顺便给新朝和洪盟一个发展的契机。 所谓驱虎吞狼、鸠占鹊巢不过是缩小版的策略而已。 想到这刘正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秦峙一定知道岛州是杀手联盟的总部所在,面对这个庞然大物,他又是什么态度呢?为什么之前的时候他没有说? 刘正经隐隐又有了一种陷入漩涡之中的感觉。 “那具体该怎么走呢?”土肥圆不关心大局,可能也看不懂太远的策略,只想知道眼下怎么走,他的这次的任务是弄几个九门子弟的人头,他觉得有些跑题了。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田中岛。”刘正经拍板。 “好。”众人都无异议,然后小胖子转身就走,他已经非常疲惫了,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转过头来问,“我住哪个房间?” “随便住,不都空着吗?”刘正经随口答道。 “那你们三个要住在一起吗?”小胖子又问。 房间里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当然不是,我也找个房间休息,咱们的房间挨着就行,你们晚上放心休息,我修炼顺便守夜。”刘正经回避姜浅草意味不明的视线,也走向门口。 房间里就剩下了姜浅草和小乔,小乔平静的看着姜浅草,“你不必对我有敌意,你的小正哥哥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的。” 姜浅草目光灼灼的看着小乔,一字一句的说了一段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我从记事起就和他相依为命了。” “我们小时候也结过婚,很多次那种。” “他八岁时失忆了,我先找到他的。” 小乔眼神柔和,看着这个咄咄逼人的姑娘悠悠想起十几年前,她被花无裳领着走进那个小院,稀里糊涂穿上嫁衣,和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男孩结婚。 那时候的姜浅草也是这么不依不饶,还要更激烈一些,哭的撕心裂肺。 那时候的自己哪里知道什么是婚礼,姜浅草所说的“好几次那种”过家家自己都没玩过,可能还不如那时候最小的姜浅草懂得多吧。 再后来那个和师父一样美丽的女人,让自己叫她妈,还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刘花乔木,还当着师父的面说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只是没过多久师父就把她带回了平阳镇,从那天起师父就成了百花会所的新一任花妃,而自己则被郑大伯、六太祖带大,他们从小就叫她侄媳妇、孙媳妇。 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总把头对她好像也比对别人要温柔许多。 等到自己渐渐长大,才知道自己当初那个小丈夫已经死了,而她要为他守寡一世。那时候她也很不忿,可架不住带大自己的那些亲人洗脑,好像自己再嫁人就对不起很多人似的。 守寡就守寡吧,好像和原来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几年前,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的师父突然告诉自己,他的小丈夫没死,并且还想让她悔婚。 她很纠结,从小到大我本就是刘家人啊,退婚,那是不是郑伯伯、六太祖他们就不再是我的亲人了? 好女子不就应该遵循古礼,终生只嫁一人吗? ……等等看看那个小丈夫怎么样吧,大不了维持着婚约,没有夫妻之实就是了。 慢慢的小乔开始通过百花会的情报去观察刘正经,越观察越觉得看不懂,直到有一天张大海带着刘正经来到了百花会所…… “喂,我和你说话呢?”姜浅草有些恼怒,为什么她能这么平静,脸上竟然还有笑意,这是完全不把我当成威胁的意思吗? “哦,对不起,走神了,你接着说,我想听听你们童年的故事,比如过家家?”小乔笑了笑。 姜浅草柳眉倒竖,“那不是过家家,如果那是过家家,那你们也是过家家,一个八岁,一个十岁,又算什么呢?” 小乔笑了,“是啊,那时候小孩子都不当真,但是大人们当真;后来大人不想当真了,孩子却又当真了。” 姜浅草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段位有些低了,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水一样,毫无攻击性,但却让你对她无处下手。 这样下去输的只会是自己。 几秒后,姜浅草笑了,“小乔姐,大概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早慧,记忆里也远超同龄人,所以很多事情你可能都记不清了,但我记得。” 小乔疑惑的看向姜浅草。 姜浅草轻轻说道:“你们那不是婚礼,而是交易,花阿姨原本是花妃,你师父想做花妃就必须得到花阿姨的同意。” “而你就是交易的对象,花阿姨让你师父答应将来把花妃之位传位给你,让你嫁给小正哥哥,她才同意。” “所以,我一点不嫉妒你,你只不过是花阿姨为小正哥哥准备财产而已。”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小乔愣了愣,转而笑了,喃喃道:“这个交易好像谁都没有亏……”而后又看向姜浅草离开的房门,“不嫉妒的人从来不会主动去说……” 隔壁盘腿坐在床上的刘正经睁开了双眼,隔壁的对话全都被他听到了耳朵里,脸上只剩下了苦笑。 有心想要责怪花无艳,却又没有理由,那不过是一位母亲想为自己的儿子多留下一些东西罢了,何错之有。 更何况,小乔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啊…… 第108章 换张脸去搅屎 田中岛是岛州第三大岛,也拥有者岛州第三大城市,田中市。 第二天一早刘正经四人就在女老板恭敬的目光中离开了小鱼岛,乘船到了田中岛。 找了一家规模较大的酒店将小乔和姜浅草安顿了下来,田中市算是个不小的城市,没有出现小鱼岛宾馆那档子事。 之所以不带小乔和姜浅草是因为这两个姑娘颜值有些高,在岛州这种地方很可能节外生枝。 而他则带着土肥圆单独行动。 土肥圆对此很有怨言,他只想打酱油,可两个人怎么打酱油? 刘正经不理会土肥圆幽怨的眼神,反正他不敢说出来,自己就当他没意见。 两人打车到了另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等了一会儿恢复原本面貌的秦峙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时间不多,目标叫王风,单独行动,昨天下飞机之后被刺杀,一路跑到了田中市,暗中有一名武师高手保护。” “此人是个标准的纨绔,但却是他那一脉的三代单传独苗,只要他出了问题,王家试炼队伍无论如何都会替他出头。” 秦峙一边说着情报一边在刘正经脸上揉捏,不一会儿一个长相轻浮的脸就出现在了刘正经脑袋上。 “记住,关键就是时间的把握,目前田中市只有皇族的试炼者和姜家两人,从这家酒店到天池浴场在十分钟到二十分钟之间。”说完看了眼小胖子。 小胖子有些紧张,“我很笨的,太复杂的任务不行……” 刘正经点了点头,直接带着小胖子打了一辆车,直奔天池浴场。 动脑子他可能不如秦峙,但要是披着别人的脸去搞事,他觉得自己可以,这不就是搅屎棍的活么? 他觉得岛州这个巨大的粪池,现在就很需要他这样一根搅屎棍。 天池浴场是田中市顶尖的三大势力之一,也是田中市最著名的风月场所,安保也是顶级,号称进了天池浴场,生死就由浴场负责。 王风已经被刺杀一次,不论出于本性还是安全考虑,他都会前往天池浴场。 刘正经所要做的就是顶着王风的脸把天池浴场砸了,在皇族试炼者赶到支援之前的几分钟里让王风刚好死掉,借此引起天池浴场和九门的冲突。 计划看上去不复杂,中间许多细节都需要极高的掌控力,不过这个计划是秦峙制定的,情报来源也是秦峙,刘正经只是执行者。 海上刘正经一口气杀了姜家六名子弟,算上“已死”的姜浅草应该是7个,意料之中的引起了九门试炼者的警惕,也达成了互相支援的协议。 这在以往的试炼中也经常出现,尤其这次试炼地选在了岛州,堪称难度最高的试炼地,也让这些不可一世的九门子弟感受到了危机。 在姜战将神秘年轻强者的消息互通之后,九支队伍就建立了联系,互通有无,保证每两家都在一座城市里,互相支援。 当然,他们也知道对上那名神秘的年轻高手很可能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他们倚仗的是各自背后的那名家族高手。 这一次明面上每个家族都给配了至少一名武师高手暗中保护,按照以往惯例,这些暗中保护的高手轻易不会出手,接受队伍有折损率,他们所要保证是某些关键子弟的生命安全以及不要被意外团灭。 至于姜家,算是他们倒霉,姜家暗中保护他们的高手不可能明明白白的和他们挤在一条船上渡海,谁知道这条船上就藏了刘正经这么个无境界的高手。 这些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两个试炼队伍,背后就至少有两名武师高手,再加上实力都不错的年轻一辈,对付那名神秘高手应该很稳妥。 按照姜战的说法,那名神秘高手的境界应该还在武师境界。 姜战、姜叶上岸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田中岛,因为减员严重,也害怕被追上,干脆就跟皇族试炼者凑在了一起。 至于王风是例外,九门试炼的标准就是“优秀子弟”,他是纨绔中的纨绔,是被家里逼迫来的,背后又有哪些内幕纠葛不得而知。 反正王风与王家试炼队伍里的人并不和睦,就算王风被刺杀了一次,也没有找家族会和,而是从岛州另一端跑到田中岛。 他也有自己的看法,每次九门试炼真正的对手无非就是洪盟而已,洪盟那些杀星盯上的应该是家族的优秀子弟,自己应该就是倒霉,就不该高调的坐飞机来。 所以他来到田中市之后就松了一口气,纨绔有纨绔的觉悟,他认为自己不配杀手横跨一个岛州只为追他。 王风赤身裸体躺在一个单独的浴池里泡着温泉,身边有四个千娇百媚的少女在旁伺候,两个给他按摩,一个给他喂葡萄,一个给他做头疗。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这些女孩年纪都不大,裹着一条浴巾,里面都是真空,虽然都在娇笑,但眉宇间都有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风尘。 浴池之外,一个屏风之后的雅间里,那名包机的富豪此刻愁眉苦脸。 本以为搭上了王家子弟是一件大好事,谁承想当晚就遇到了刺杀,一个带着无脸面具的怪人,拿着一把破剑突然出现在了他们所在的会所里。 自己高价供养的两名武师高手,在与那名杀手交战不久后就被砍死了一个,要不是有暗中保护王风的那名武师出手,他们很可能就要死在那个会所。 谁能想到在大秦还有人敢对王家嫡系出手。 这名富豪名叫朱勉,也算是个白手起家的传奇巨富。他的层次接触到了九门,知道九门这种庞然大物,但却不知道洪盟,更不知道洪盟与九门几千年的纠葛。 事后在王风的安抚下他也平静了很多,王风神经大条,劫后余生并没有多少后怕,也将这次来岛州的内幕说了出来。 朱勉从王风的话语中也听出了不少有用的内容,这个王风在王家应该有一定地位,不然也不会在试炼队伍之外还能有个武师高手单独保护。 富贵险中求,赔了一个武师高手,搭上了王风,长远来看不亏。 只是他比较担心那名杀手到底会不会跟上来,王风那种纨绔的判断他很怀疑。 朱勉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混到今天这种地位,看人极准,那名面具刺客虽然没露脸,但那双眼睛里却能让他读出很多东西来,骄傲、自信、不可一世,在那双眼睛注视下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这样的人恐怕不会轻易接受失败吧。 “老林,如果再对上那名杀手,你有把握护着我逃离吗?”朱勉小声问道。 老林就是他供养的那两名武师高手之一,一般来说这种高手已经不仅仅是金钱所能驾驭的了,只是朱勉这个人颇有一番手段,面子、金钱、感情各种牌都玩得转,这才笼络了两名武师高手。 老林看了看右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心有余悸,“没有希望,如果对上了他我自己能否逃命都两说……” 剩下的话不用说朱勉也能听得懂,他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我贪财连累你和老张了……要是杀手再来,你自己逃吧,我已经往你账户里转了一千万,算是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关照了。” 老林被朱勉这番话说得有些惭愧,“那小子不是说那杀手不会再盯着他了吗?” 见朱勉已久愁眉苦脸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才刻意寻觅了一番,保护那小子的武师就在对面包间里,若有意外,有他拖延,我能带你逃出去。” 朱勉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用力了抓住了老林的手,眼中都是感动。 就在这时,雅间门被拉开,朱勉看到门外的一幕瞳孔微微一缩。片刻之间眼神闪过诸多念头,“王少,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你后面小兄弟是谁?” 刘正经正待说话,突然听到房门破碎之声,身后劲风来袭。不及多想,反身一拳击去。 轰然一声闷响,刘正经与身后那人拳头相交,狂暴的劲气四散,房间内的屏风直接倒地,露出屏风后面的小院落,以及院落中池子里赤身裸体的几个男女。 小胖子一声惨呼,被打飞撞到了墙上。 这人同时偷袭了刘正经和小胖子,小胖子反应没刘正经这么快被打飞。 太过突然,刘正经根本来不及救下小胖子。 这一击稳稳的武师起步,小胖子恐怕休矣。 刘正经回头看去,小胖子靠着墙揉着胸口,一个劲喊疼……好像没事? 稍微松了一口气,要是小胖子死在了这,那他会愧疚终生的。 当下也不敢多分心,此刻他正站在门口,对面是那名偷袭的武师,背后还有一个放出真炁的武师,局势非常不利。 刘正经从后背解下渔具盒,抄在了手里,正当他准备速战速决时,房间里边的那名武师却突然抓着那名富态中年人极速后退。 眨眼间推到了院落中,丝毫不停的翻墙而走。 池子里的王风裹着浴巾一脸惊骇的看着这边,连朱勉和老林弃他而走也没理会。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那名背后偷袭刘正经的武师就是暗中保护王风的王家高手。 此刻他也满是震惊,偷袭是听到朱勉的对话察觉到了不对,对了一拳才发现对方竟然和王风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 “我是王风的孪生哥哥,王三丰。” 刘正经随口胡说。 “胡说……”那名高手还待要说话,刘正经已经手持渔具盒扫去。 反派死于话多,正派同理,何况他赶时间。 那人也不废话,之前对拳让他试探出刘正经的力量和他不相上下,那就没什么可怕的,论武技底蕴,他身为王家人可没不缺。 见刘正经拿着渔具盒扫来也是不惧,真炁灌注双拳,一拳迎上,一拳向刘正经击来。 刘正经直接无视了来袭的这一拳,双臂继续加力,渔具盒又快了几分。 只要敢硬接黑棍,只要境界别高出太多,在刘正经眼里已经和死人无异。 第108章 脑瓜子嗡嗡的 棍比手臂长,这名武师的一拳还没打到刘正经,另一边的拳头击碎了渔具盒然后被黑棍打折,没给反应的时间就敲到了脑袋上,头骨碎裂,当场丧命。 拿黑棍阴人刘正经也算有经验了,速度要先慢后快,不能让人上来就发现这棍力道太大,也不能太慢给了反应时间。 这一幕实在太快,王风看到自己熟悉的武师高手一棍之间就丢了性命,吓的亡魂皆冒,转身就想跳墙逃跑,刘正经一扬手,飞针就射进了他的脚腕之中,王风一声惨叫跌倒在地,肌腱已被飞针洞穿。 当然是无毒针。 门外已经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刘正经这才看向小胖子,”没事吧?” 小胖子还在那揉自己肉嘟嘟的胸口,“好疼……” 刘正经看他没有外伤,脸色也不像有内伤的样子,心中颇为惊讶,就是他现在的体魄挨上那一拳也得重伤。 “看着那个王风,别让他跑了。” 说完将黑棍一扔,黑棍直直击中爬起来正要爬墙的王风,一口鲜血喷出,萎靡在地。 刘正经赤手空拳走出门,黑棍这件杀器还是不宜在人前展露。 楼道中已经有很多人探出头来张望,打架厮杀在岛州再正常不过,只是在天池浴场还是很少见的。 刘正经走出来就看到很多统一制服的安保人员向着自己冲来,为首一人气势雄浑,“敢在天池闹事?” 刘正经嘴角一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群井底之蛙,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叫王风,今天就是要砸场子!” 为首那人原本一副马上要拿下刘正经的样子,听到这话突然停了下来,拿出对讲机,低声问了句什么,而后一挥手,带人冲了上来。 刘正经远远的已经听到了,他说:“是王家的那个少爷。” 看来天池的老板也不给王家面子啊,这样正好。 刘正经几步就迎了上去,将力道控制在上品武士境界,凭借自己的格斗技巧,不一会儿功夫就将这群安保人员全都打倒在地。 而后快步回到了雅间,一步不停走到王风面前,王风已经昏厥过去,刘正经干脆利落的扭断了他的脖子。 秦峙给过的资料里这个王风也是死不足惜的货色。 刘正经看了一眼躲在墙角惊恐的四个少女,叹了口气,“很快这里就要换老板了,只要你们别乱说话,好日子就要来了。” 说完给了小胖子一个眼神,翻出墙去,小胖子一个蹲身也跳了出去。 这四名少女会不会听话刘正经也不敢肯定,但要让他灭口,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就算她们乱说其实也无伤大雅,一个王风杀了另一个王风? 更何况,应该没人有空来审问她们。 刘正经和小胖子跳出院墙,速度飞快的消失在人流之中,路线早已设计好。天池浴场中间是楼,一圈都是单独的小院落,院落之外就是繁华的城区,逃跑不难。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浴场,一楼的电梯打开,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快步向着现场走来。 走到一地的安保人员面前问道:“人呢?” 刘正经没有下杀手,这些安保人员只是受伤倒地,之前带队的那人指了指那个王风的房间。 这名中年人大步走了进去,看到王风尸体的时候也是一愣。 他就是天池浴场的老板田池,作为当地最大的地头蛇之一,早在昨晚王风进入天池浴场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王风的身份,事实上王风也从来不懂什么是低调。 那名保安人员的领头也踉跄的走到门口,看到王风的尸体也是难以置信,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把他们打倒,现在就成了一具尸体? 他快步走向王风的尸体,伸手一摸,“老板,尸体还热着,刚死。” 然后看向四名少女,“怎么回事?” 四名少女吓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嘈杂之声。 楼道里一群人冲了进了房间,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一幕。 为首之人戴着眼镜,长相清秀,就像一个斯文书生。 这人就是秦峙,而他身边的众人就是皇族试炼子弟以及姜战、姜叶。 见此情景,秦峙身后的一名皇族子弟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就要说话却被秦峙制止了。 “快走!”秦峙转身就走,众人都是一愣,为什么要走?难道不讨个说法,那可是王家的王风啊? 姜战却也毫不犹豫的跟上,姜叶紧随其后。 等到他们想要逃走的时候已经晚了,田池身形如风一般席卷而来,平日里都是天赋惊人的皇族子弟们一声声惨叫,毫无还手之力倒了一片。 在真正的江湖老手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武技都没来得及用! 最后一人面对田池毫无花哨的一拳自知难以抵挡,一拍胸膛,一个土黄色光盾出现在身前。 田池一拳打在光盾之上,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光盾破裂,这名皇族子弟吐血倒飞而出。 这时秦峙、姜战三人已经不见踪影,路上姜战开抢不停,打死了十多名打算围堵他们的武者,每个人都死于眉心中弹。 天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最后那名皇族子弟,“竟然有灵器,你也是王家人?” 他之所以动手就是因为秦峙带头先跑,很明显这群人是因为王风而来,如果听他解释还好,多少有周旋的机会。 可眼下这种场景,一旦他们离开恐怕就是不死不休,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场面因为秦峙的敏捷反应而彻底失去了控制,自己还没能留下所有人。 他只觉胸膛里压抑着一股怒火,今天这事处处透着邪异。 那名皇族子弟倒也硬气,抹掉嘴角的血迹,冷笑了一声,“里面死的那个才是王家人,告诉你也无妨,我姓秦。” 大秦皇族姓秦,但不是所有姓秦的都是皇族,如果这个姓秦的还跟王家的人扯上了关系,那就要小心了。 天池脸色变了,看到王风尸体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大反应。 混到他这种地位,自然知道九门,九门虽然放在一起,可也有区别,九门之中有“帝国三门”的说法。 也被称作上三门,指的就是皇族、武者协会、术士协会,两个协会看似比六姓强大,但其实相对松散,本质上并不算太恐怖。 唯独皇族不同,在大秦很少有皇族的新闻,大都是大秦一些重要活动才会有他们的消息。 可真正上层社会的人才会知道,大秦是九门的,可也是皇族的。如果没有九门,那大秦就是皇族的没错,可没了皇族,大秦不见得是谁当家。 这就是皇族与另外八门的区别。 岛州号称法外之地,可也是大秦领土,更何况他只是岛州的一方小势力,经不住对方皇族的怒火,王家的他也顶不住。 “我说这中间有误会你们信吗?”田池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名秦家子弟却没有说话,他不傻,这种关头再说硬气话很可能逼迫他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楼道里又走来了两个人,年纪看上去都五十多岁了,气势如渊。 天池瞳孔微微一缩,来的两个都是高手,都不比自己差。 …… 天池浴场对面的一栋楼上,刘正经和小胖子蹲在楼顶,看着下面的天池浴场。 “真想进去瞧瞧,在这看不到啊。”刘正经很欠揍的说着,他对今晚的搅屎工作很满意。 时间卡的刚刚好,没给他们留下澄清的机会。 误会这种东西,给你解释的机会才叫误会,可现实却是往往误会发生的时候,就没了解释的机会。 “好危险啊,师父说过,武师是能打死我的……”小胖子还觉得疼。 刘正经瞥了一眼小胖子,心道这个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小胖子也不简单,明明只有武士境界,挨了武师一拳竟然没事。 “跑掉的那两个人倒是个麻烦,不过应该也不会影响大局了……”刘正经心中正在复盘今晚的行动。 耳廓动了动,一道微不可查的声音传入耳朵,就像清风拂过地面一样。 如果换做以前的刘正经绝对不会听到这细微的声音,可他现在有了耳聪,这声音听到耳朵里就不对劲了。 刘正经没有回头,世界拿起黑棍向后砸去。 “叮”的一声冰铁交鸣。 小胖子一回头下了一跳。 刘正经也有些无语。 他们身后站着一个无脸面具人,拿着一把被砸弯了的剑。 刘正经脑瓜子嗡嗡的,之前刺杀王风的杀手就是你吧…… 刚想开口说我是刘正经,又是一道身影落在了楼顶,那人手持一把唐刀,面色苍白,眼神冰冷,比刀上的寒光还冷。 是一个陌生的青年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道人影出现以后,刘正经觉得气温好像下降了好几度。 是杀气,他从未见过这么浓烈的杀气,这杀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句“我是刘正经”又咽了回去,脑瓜子嗡嗡的更厉害了。 第109章 年轻一辈的巅峰对决 顶着别人面孔装批的快感自不用说,只是刘正经没想到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无面人一路追杀到此,潜伏在暗处寻找机会的时候,就看到“王风”翻墙而出,绕了几圈又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天池浴场对面楼上。 无面人想过这会不会是诱惑自己的圈套,查看了一圈没发现埋伏,就决定动手。 没想到这个之前不堪一击的“王风”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欺进,还一棍子砸弯了自己的剑,这一棍恐怕得有武师境界了吧? 等等,这棍子怎么有点眼熟? 没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楼顶又多了一个人。 这人出现的瞬间无面人就感到了莫大的威胁,这是高手之间的感应。 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把出鞘的寒刀,随时都可能一刀砍来,令人忍不住心底发寒。 这也激起了无面人心中的傲气,他一直以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自居,眼下这人年纪与他相仿,成功挑起了他的胜负欲。 无面人伸出两只手指,夹住长剑的剑柄一端向外一划,这长剑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刘正经的黑棍没有砸断就罢了,这么一捋竟然恢复如初。 “抢人头?”无面人冷冷的问。 新来的神秘刀客比他还狂,压根不搭理他,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刘正经。 “咳咳,两位,我只是一个纨绔,你们没必要追着我杀吧?”刘正经打破冰冷的气氛,他不知道后来的这个刀客是什么人,所以不能说出自己就是刘正经,只能把那根黑棍使劲摇晃,希望无面人能够看到。 无面人眼中只剩下了新来的刀客,压根不看他。 神秘刀客看着刘正经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无面人那边却再也忍受不了被接二连三的无视,从来都是他无视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无视他。 长剑一抖,一点寒芒直奔神秘刀客。 刀客手腕一抖,那柄唐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上撩,直奔无面人的胸腹,竟是放弃防守同归于尽的招式。 无面人眼神一凝,有点意思。 剑势不停,身体诡异倾斜,避过这刁钻的一刀。另一边的神秘刀客,轻退一步,避开这一刺,一个横刀,刀剑相交,之后两人眼花缭乱的斗了起来。 小胖子呆呆的看着,有些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了。 刘正经也是吃惊不已,说好的这个世界只讲究境界和力量呢,怎么这两人招式都如此犀利、可怕? 内力值过一百之后的刘正经实力稳步增长,心中难免就有些膨胀,如今看到这两人交手不由得犯嘀咕。 无面人是他看着晋升武师的,满打满算不到一个半月,不管是真炁运用还是速度力量的结合,都完全看不出是个刚刚晋升的武师。 对面的神秘刀客更让刘正经吃惊,招式简单有效,每一刀挥出都是必杀,而且极少防守,也就是遇到了无面人,换个武师面对这样的攻势恐怕早就落败了。 而且,神秘刀客似乎境界还要高一些,应该已经到了中品武师境界,如果年纪没过三十,这速度算是刘正经见过的武者天赋最高的一个。 不算自己,自己是个挂逼。 这两人都是器械流武者,比之刘正经当初遇到的那名双刀器械流杀手强了不知多少。 刘正经暗暗拿自己比较,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搏杀技巧在这两人面前完全不够看。 两人你来我往飞速的交手十几招,刘正经发现无面人已经防多攻少落入下风。 无面人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脚下脚步突然灵动起来,手上的那把长剑如同灵蛇一般弯曲、扭动起来。 竟然变成了软剑,这恐怕是一把灵器! 长剑变软,步伐灵动,无面人招式变得更加诡异难以琢磨,软剑就像有灵魂一般,剑尖摇头晃脑,让人无法判断到底想要刺向何方。 无面人这一变招瞬间扭转劣势,不过对面的神秘刀客在短暂适应之后,刀速愈加凶狠,竟然再次稳定下来。 一旁的刘正经心中有了计较,无面人虽强,但想打败神秘刀客应该还差点,这神秘刀客杀气世所罕见,过会儿说不定就要对自己出手,不如联合无面人先把他拿下。 心中一定,一个踏步,身形一跃而起,双手持黑棍泰山压顶一般向下神秘刀客砸去。 刘正经自知论战斗技巧不如这二人,那就一力降十会,凭借黑棍的特殊性阴他一下。 神秘刀客此时正与无面人换招,余光看到从天而降的刘正经,一声冷哼,身形向后一退,唐刀上挑,打算把刘正经在空中穿死。 刘正经可没想拼命,只得黑棍下压磕飞了这一刀。 在刘正经内力灌注之下,这根黑棍重逾千金,与唐刀相交,一声清脆的交鸣,那刀竟然只是荡了一圈,毫发无损不说,还稳稳的被神秘刀客攥在手里。 又是一把灵器,而且品阶还不低,按照师父宗庸的说法,黑棍从某些方面来说已经无法用品阶来衡量,那这把唐刀和无面人的长剑恐怕至少也得是上品战器。 上品战器虽然没有上品法器那么稀有,可也绝对算是珍宝,如今都这么不值钱了吗? 这一棍无果,刘正经也不停手,长棍一递当剑递出,棍才出一半,就被斜劈过来的一道剑光拦下。 “草,我在帮你!”刘正经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用!”无面人冷冷说了一句之后继续攻向神秘刀客。 神秘刀客却像恼怒刘正经偷袭一样,一边躲避无面人的剑招,一边向刘正经攻来。 刘正经暗骂晦气,内力灌注黑棍,大开大合的砸向神秘刀客。 眼见神秘刀客以一敌二,无面人那股子骄傲劲又起来了,一剑劈向了刘正经。 “神经病!”刘正经心里骂了一句,连忙将棍一个旋转,荡开唐刀与长剑。 这不是棍法,而是剑法,脱胎于太极剑。 比速度刘正经不如,比力道又不足以碾压,技巧也略有逊色,除了太极剑这种可以以快打慢的招数以外,他也没别的办法。 此刻他心里已经暗暗叫苦,自己对上这两人任何一个恐怕都没有优势,现在左支右拙能撑多久,简直是脑子有坑才想插这一脚。 等到自己参战才发现与观战时大不相同,尤其是神秘刀客的浓烈杀气,直面之下竟然让刘正经有种心底胆寒之感,严重影响发挥。 神秘刀客见刘正经苦撑,一刀又劈向了无面人。无面人战意昂扬,叮叮当当又与神秘刀客换了几招。 刘正经见机正要抽身,冷不防神秘刀客又是一刀刺来,竟是不想让刘正经退出战局。 刀来剑往,棍影重重,三人在楼顶互有攻伐,刘正经也不管无面人了,此时也打出了火气,棍做剑用,时不时又灌注内力以千钧之势大开大合,刚柔并济,倒也没刚才那么狼狈了。 三个人这一斗就是数十招过去,无面人不喜胶着,长剑陡然变直,一道剑气射出直奔神秘刀客面门。 神秘刀客以刀面一挡,有金属嗡鸣之声传出。随后一刀挥出,一道刀罡还以颜色。 刘正经都傻眼了,剑气、刀罡……这是武师境界能出现的东西吗? 武师境界的一大标志就是真炁外放,不过大多数武师境界的真炁并没有杀伤力,一些老牌武师可能对外放真炁的驾驭炉火纯青,才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能起到一些作用,至于同境相斗,那就是一阵清风。 像这两人这样,有凝实的剑气和刀罡,还具备了杀伤力,简直闻所未闻。 随着剑气和刀罡的乱飞,两人动作慢了起来,看来两人的剑气和刀罡来也不轻松。 只是刘正经同样没感到轻松,反而压力更大了,他不但要防备刀剑,还要防备翻飞的剑气和刀罡,瞬间就苦不堪言。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非正经系统直接给了他内力,让他有了堪比武师的战力,但他却缺了至关重要的一项,真炁外放。 他的内力无法离体。 武师进阶武宗,区别就在于武宗对外放的真炁已经能实现掌控,能够隔空伤人,隔空取物…… 而武圣则能通过外放的真炁形成自己的武境,武境之内无敌于世! 自己开了挂,虽然没了瓶颈,可也少了最重要的步骤,将来就算晋升武宗,和真正的武宗相比只能是花架子。 到了武圣,那干脆就是纸老虎,有名无实。 刘正经心有不甘,系统给了自己内力,让自己成了原本讨厌、如今真香的挂逼。 可现在现实却告诉他这个挂有硬伤,这怎么能让人接受? 在努力抵挡剑气刀罡的同时,他也在用心感受两人的真炁波动。 随着他的观察,脸色越来越怪异,三个人用的全是覆水诀!覆水诀不是洪盟的核心功法吗?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这个神秘刀客难不成也是洪盟的高手,刚好也要追杀王风,恰好与无面人撞上了? 可如果神秘刀客也是洪盟的人,自己不认识就罢了,无面人怎么也不认识,还是他先动的手? 好怪…… 刘正经一声闷哼,分神之下,一道刀罡没有完全多开,肩膀之上划破了一道伤口,好在神秘刀客的刀罡还比不上真正的刀,再加上刘正经体魄强大,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刘正经不敢再分神,而是凝神关注两人的真炁运行。 现在他不想脱战了,被他打死的武师也有几个了,都没有机会见识到真炁外放。 不是那些对手不想用,而是同境界真炁外放无用,低境界完全用不到。 也就是说武师境界的真炁其实就是鸡肋。 但今天不同,刘正经遇到了两个怪胎,还能亲身近距离体验带有杀伤力的真炁,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再遇到有杀伤力的真炁很可能就是武宗了,再想研究他可能得拿命去体验。 机不可失,说什么他也要研究这个真炁外放是怎么回事! 第110章 一阳指现世 又斗了几十招,刘正经的胸口、大腿、胳膊又多了三道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另外两人留手,都是皮外伤,并不影响刘正经继续混在战圈里。 身上的四道伤口带来的疼痛没有影响到刘正经,刘正经沉浸在感悟另外两人的招式和真炁运行路径之中。 由于三人都修炼了覆水诀,随着战斗的持续,刘正经福灵心至一般好像感受到了他们的真炁运行路径,好像脑海中勾勒出了一条运行路线。 真炁从体内游走,顺着手臂,在掌间集聚,而后冲过刀尖,激荡而出,混合着他们各自的剑意、刀意形成了外放的真炁。 刘正经体内的内力不自觉的运起一股,汇聚在掌间,不断压缩,慢慢有了一种膨胀感,好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想要寻一处孔洞迸射而出。 自然而然的刘正经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神秘刀客。 神秘刀客莫名被这一指,脑袋一侧,一道气流吹过,吹起了他一缕长长的刘海。 无面人和神秘刀客都有些无语,神秘刀客有些恼怒,战了这么久,任何一个举动都会引起他的高度警惕,本以为刘正经这一指会是很强的一道真炁。 谁知道却是春风拂面。 他有些生气,一道巨大的刀罡向着刘正经砍去。 刘正经拿黑棍废力砸掉这一刀刀罡,心里却忍不住狂喜。 春风拂面怎么了,这股春风证明了他的内力同样能外放! 虽然现在他的内力还无法渡入到黑棍之中,但能出指也不错。 这一股春风射出,他就像偷了腥的猫,再也按捺不住,在辛苦抵挡之余,时不时就伸出一指。 可能是因为熟练度不够,刘正经有时一指指出连阵春风都没有,这就让躲闪的无面人和神秘刀客显得很尴尬。 逗人玩? 可又不能不躲,他们已经能感觉到刘正经的指力已经越来越凝练,隐隐已经有破空之声。 恼怒是恼怒,可也不得不佩服刘正经能在短时间内有这样的进步。 其实并不是刘正经有多天才,而是他修炼的覆水诀对真炁的掌控原本就有优势,这也是张大海、无面人对真炁的掌控远超同人的原因。 他的内力能修炼覆水诀,没理由做不到真炁外放。 要怪只能怪他那个坑徒弟的师傅,刚收了徒弟就跑去闭关了,而在今晚之前,他压根意识到自己到了武师还没内力外放这件事。 如今借着无面人和神秘刀客的“言传身教”,自己用了出来也算是水到渠成。 至于进步快,还要得益于前世的某些储备,比如金庸大师的武侠小说中的一种武功,“一阳指”。 和他现在不断凝练的指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阳指,在金庸大师笔下,相传出自《逍遥秘笈》;后为大理段氏所得,为神道剑者之武功。 其做架简单,功效卓著,感应强烈,均为首屈一指。久习可得奇效。 达到指剑的境界。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有如有一柄无形的剑。无论是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这当然是金庸大师的虚构,不过理念却可以借鉴,一阳指无非指气伤人,自己没有相匹配的功法,但来个取其精髓还是可以的。 道理就像鸠摩智用小无相功能模拟出少林七十二绝技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刘正经还是有些贪功冒进了,没有师父领进门,刚刚内力外放就尝试内力凝聚,想要形成杀伤力,就有了一次次的空指。 并非他实力不够,而是熟练度不够。 无面人之所以能在武师境界就能放出剑气,除了本身自小练剑有剑意加成之外,对覆水诀的运用远非刘正经这种半吊子可比。 尽管时有时无,能有这种劲力也算得上的天才了。 这也得益于无面人和神秘刀客这两个老师“教”的好,再加上刘正经压根不知道这种凝炁的本事也需要水磨功夫的,还真就让他学了个七七八八,所差的就是熟练度罢了。 又斗了几十招,无面人和神秘刀客都有些真炁无以为继的迹象,无面人微微喘息,神秘刀客额头见汗。 终究是以武师境界用武宗的招数,两人再强也有限度。 反而是刘正经,内力就像源源不断一样,此刻感受到压力大减,干脆将黑棍插在楼顶,自己靠着身法躲避,接连不断的出指。 这回轮到无面人和神秘刀客头疼了,刘正经插空就出指,也不管能不能放出指力,就是一通乱点,一下不行就两下。 但另外两人却不得不躲,谁也不知道他哪一指能放出指力来。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被刘正经的“假动作”惹得心烦。 刘正经眼看两人已经后继无力,眼珠一转,同时向着两人伸出两指,沉声大喝:“一阳指!” 一副放大招的模样,沉默斗了许久的三人,突然有人这么大喝一声,条件反射的就让人提起注意力,谨慎躲避。 谁知两指都没有指气放出来,就在两人以为又是假动作的时候,刘正经两根食指一收,两手的小拇指同时弹出,一股凝练的指力射出,神秘刀客才躲上一个假动作,意外之下被击中的肩膀,衣服上破了个洞,隐隐见血。 刘正经脸上大喜,正面刚果然不适合自己,玩阴招才是自己的老本行。 其实那两个食指的确是假动作,但两个小拇指他是认真的,只是指向无面人的正常失灵而已。 神秘刀客大怒,一刀一刀的向刘正经劈来,完全不搭理无面人了。 无面人也恼怒异常,为什么同样的出阴招,给自己的却全是假动作,是不是看不起我? 这会儿也干脆直接把剑都递向了刘正经。 这下刘正经可苦了,虽说他现在精力要好于另外两人,架不住两位高手的猛攻。 后退两步将黑棍抄在手里,又运起太极剑,左旋又转,另一只手还不断成指,做着“假动作”,他也想放出指气救救场,可惜手忙脚乱之下,一心二用根本放不出来。 眼看自己险象环生,另外两人也打出了火气,刘正经心道这样下去自己要糟。 干脆放弃的招式,单手灌注内力,借着兵器长的优势,小孩子打架一般左右来回横扫。 这一招放在平常肯定不行,可现在无面人和神秘刀客真炁消耗太大,那根棍子又太过沉重,一时间竟然让刘正经拉开了距离。 刘正经猛地向后一跳,大喝一声,“停!” “都是自家人,不要打了!”另外两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刀剑。 虽然心里有些看不起刘正经这个偷奸耍滑玩阴招的人,但刘正经的耐力以及那一手怪异的太极还是让两人颇为敬佩的。 再打下去肯定有人要丢脸…… 无面人将面具前凌乱的长发帅气往后一缕,努力平复自己已经不匀畅的呼吸,以防止别人听出来,“他和你可不是一家人。” 刘正经闻言一愣,这话说的,说明无面人早就认出他来了,那还朝自己丢了那么多剑,这个疯子…… 神秘刀客闻言看了刘正经一眼,一声冷哼,“号称洪盟年轻一代第一人的无面人实力也不过如此,见面不如闻名。” “杀手榜上第一、号称最擅长越境杀敌的杀神齐白名不副实,高我一个小境界,也不过是打平,让人大失所望。”无面人嘴上丝毫不让。 “要不是有根搅屎棍子,你早已被我斩在刀下!”杀神齐白丝毫不让。 “要不是搅屎棍子,你怎么知道死的不是你?我的大招还没用……”无面人回怼。 “我都不用大招就能打败你……” 刘正经左看右看有些无语,出场都是高手人设,这会儿打嘴炮可就有些崩人设了。 “两位,你们互怼我管不着,可你们说的搅屎棍子该不会说的是我吧?” 两人同时看向刘正经,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刘正经面色一塌,“恕我直言,我若是搅屎棍,那被我搅和的你们是什么?”打嘴炮他还没服过谁…… 眼见两人杀气又开始升腾连忙改口,“我不是王风,误会一场,大家就这样散了吧……” 无面人一声冷哼,收剑入鞘,“你换脸上瘾?早晚吃亏。” 撂下这句话悠然跳下了楼。 刘正经自然不会在意这句话,他只会当做这是一个被戏耍的人一句牢骚,披着别人面皮当搅屎棍的快感才刚刚开始。 无面人走得潇洒,刘正经又看向还没走的杀神齐白,意思是你怎么还没走。 齐白好像看不懂眼神,“你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刘正经白眼一翻,好像你谁都知道是的。 “我叫张三丰,游戏风尘,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不知道还不正常。” 这句话说出来,齐白眼睛一亮。 刘正经当时就觉得这人应该和无面人是一路货,对于这种装逼言论没有什么抵抗力。 “我记住这句话了,很高兴今晚遇到你,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能杀死你,或者被你杀死。” 齐白也跳下了楼。 刘正经仔细琢磨这句话,觉得别扭,这是正常人说得话吗? 莫不是这世上的天才脑子都有问题? 第112章 戏多的姜浅草 等到齐白也跳下了楼,刘正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一阵酸软,精神也非常疲惫。 这一战虽然谈不上凶险,很明显另外两人都没有分生死的想法,但仍然让刘正经心力憔悴。 这算是他的有生以来最耗心神也是战斗时间最长的一战,累是累了些,但心情还不错,起码知道的内力没有了硬伤,只是这时灵时不灵有些蛋疼。 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土肥圆!你是傻了么,快看看下面什么情况了。”刘正经突然想起了正事。 土肥圆还是呆呆的看着刘正经。 刘正经摸了摸自己的脸,嗯,长时间的战斗,内力不由得全身游走,一遍遍的刷,脸已经恢复了原貌。 不对啊,土肥圆见过自己本来面目啊,“你咋了?” “你这么强的么?”土肥圆有些愣愣的。 刘正经看小胖子崇拜的眼神,也挺舒坦,“知道就好,要低调……来,你来说说我强在哪里?” “那可是无面人和杀神齐白!”小胖子一副脑残粉的样子。 “来,你给我讲讲他们都怎么牛的?”刘正经也想了解一下这两人,到目前为止,年轻一辈当中这俩人算是最强,那个杀神齐白脑子比无面人还不正常,将来很可能是自己的劲敌。 小胖子一副你孤陋寡闻的模样,开始给刘正经讲解,“就说无面人吧,他从小就被带进了平阳镇祖地,师祖是洪盟左护法、刑堂堂主那可是号称武圣以下第一人的人物。” “师父是刑堂执事张大海,也是武师巅峰高手,但是,无面人从进入平阳镇开始,就被视为洪盟年轻一辈天赋第一。每届洪盟大会的青年大比他都是第一!现在更是这一辈第一个迈入武师境界的,洪盟核心弟子谁不知道他。” 看小胖子一脸兴奋的样子,刘正经却想到了别的地方,郑大伯在他离开平阳镇的时候给了他一块刑堂执事的令牌,算起来他现在应该算是刑堂的人。 “刑堂?你给我说说这个刑堂。” “刑堂……主管洪盟刑罚,我也不太清楚,我师父说刑堂已经没落很多年了,现在就只有几个人,也不出平阳镇了。”小胖子知道的也不多。 这个说法倒是和郑大说得一样,洪盟十几年前差点四分五裂,凝聚力大不如从前,刑堂也就没了当年的作用。 算是个破落户…… “你知道无面人的名字吗?”刘正经双眼冒光,这个无面人从第一次见就戴着无脸面具,连真实名字也不表露,张大海第一次介绍的时候就被他抢答了。 “不知道,据说很多年前他就以无面人自称,也从未在外面走动过,恐怕只有平阳镇里和他相熟的人才能知道了。” “要你何用……你再给我讲讲这个杀神齐白。” 小胖子脸上更加兴奋,“这个无面人是五六年前突然出现的,最初的时候只是武士境界,是杀手联盟中最低阶的杀手。短短五年时间,他接下了一百多个悬赏,无一失手。” “而且有一半都是越境杀人,上一个死在他手里的就是原本的杀手榜第一!是个武宗!所以他也被视为最擅长越境杀人的高手!” 刘正经一阵沉吟,想了想自己见过的武宗高手,不管是姜浅草的富贵爷爷,还是平阳镇的老农,恐怕都能三拳两脚锤死齐白。 就算这两人在武宗当中也算是强者,其它武宗比他们差也差不了太多吧,也不是齐白能对付的。 “没用正常手段吧,我觉得他还不是武宗的对手。” 小胖子一阵语塞,而后狡辩道:“他是杀手,杀手杀人无所不用其极,用其它手段那也算本事。” 刘正经对此倒也认可,他的观念里有没有什么规则,“好了好了,该干正事了。” 感到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和内力,刘正经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身体,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心想自己这内力应当是比真炁要更持久。 虽说刚才他的假动作太多,消耗相比无面人和齐白较少,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还能再挺很久,续航能力和恢复力应该都优于真炁。 走到楼顶边缘向下望去,对面的天池浴场已经恢复平静,这让他觉得有些可惜,错过了一场好戏。 拿出手机,在上面看到了秦峙的短信,“一切顺利。”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没意外的话田池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田池是天池浴场的老板,也是田中市的顶尖高手,实力不可能弱,可皇族加上秦家的两名武师强者同样不会弱,田池败亡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场战斗也的确如刘正经猜测的那样,只不过中间有些波折,两名暗中互道试炼者的两名武师单个实力都不必田池弱,田池一交手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可就在他想要逃离的时候,却被姜战用一手枪斗术封住了去路,这一耽搁就错失了逃离的最佳时机。 并不是说姜战的实力就能对付田池,而是当时的战场在楼道里,这样的地形非常适合枪斗流的武者发挥,作为助攻,枪斗流要比其它流派要更有优势。 他的这一表现也被姜家那名武师看在眼里,评价颇高。 两名武师杀死田池之后就又消失无踪,他们只负责暗中保护,要不是这次田池很可能会让试炼者全灭,他们也不会出手,试炼就要有试炼的样子,死人是允许的。 皇族子弟们伤势并不太重,田池当时只是想留下他们,以为还有缓和的余地,也就没下重手。 简单的治疗之后已经不影响活动。 秦峙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伙人的领头人,论地位他本就是皇子,其他人与他没得比,在这次事件里他的表现也被大家看在眼里。 按照秦峙的意思,他们以天池浴场作为据点,收服原本属于天池浴场的势力,作为完成这次试炼的踏脚石。 姜战对此表示过异议,他认为他们的来历在岛州顶尖势力眼中不是秘密,如此强势的入驻田池浴场,会遭至岛州本土势力的抱团报复。 这个说法也算是有理有据。对此秦峙的一番话也让大家坚定了以天池浴场为据点的观点。 “不管我们占不占天池浴场,只要我们发展势力,总会与岛州本土势力对上,除非我们不做这次试炼任务。” “王风死在了这里,王家的试炼队伍必然也会来这里和我们汇合,现在和王家呆在一起的是宋家,加上我们现在的两家,那就是四家,其实已经有了底气。” “要想吃掉我们四家,必然要有几方大势力联手,也有可能是岛州真正的统治者杀手联盟出手,那样的话,家族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与其各自发展,损耗性命,不如把局势闹大,借助家族完成这次试炼。” “这次试炼把地点定在了岛州,虽然不知道长辈们怎么想的,总不会是为了让我们来送死,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番话很有说服力,再加上秦峙身上独特的领导特制,很容易就让大家产生信任,这个决定也就获得了全票支持,只有姜战还有些担忧,但又没有更好的方案。 秦峙当然没有说实话,在他看来,这次试炼就是有些人想让自己死在这里。 一切顺利,不管天池浴场汇聚了几家,在岛州面前仍然不堪一击,冲突变大,局势变混,对他更有利。 下一步m计划就看刘正经的了,他的任务是继续当搅屎棍,这一次他要顶着姜战的脸去杀几个岛州的重要人物,到那时就算有人再想控制局势也为时已晚。 至于为什么选姜战也不是刘正经与他的过节,而是经过分析之后,姜战生性谨慎,到达岛州之后深入简出,极少露面,极大的可能不出天池浴场。 刘正经冒充姜战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就最低。 现在刘正经的问题是他的脸已经恢复了,需要秦峙再给他捏一次。把消息发给秦峙之后他就带着小胖子住在了对面的酒店里,还给小乔和姜浅草送了个消息。 小乔直奔这边的酒店,而姜浅草则有更兼具的任务,她要打入敌人内部,去做二五仔。 等小乔来到酒店房间的时候,刘正经正好看到慌慌张张极为落魄的姜浅草跑进了田池浴场。 天池浴场,一位皇族子弟坐在大厅中值班。原本的安保人员已经解散,收买人手的计划还没开始,只能他们这些人充当一下看守。 看到姜浅草慌慌张张跑进大厅,刚想说暂不营业,就被姜浅草的长相吸引了。 此时的姜浅草衣衫破损,头发凌乱,脸上都是泪痕,眼中都是彷徨,精致的颜值和苗条娇小的身材就像一朵被风摧残的小花,太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了。 这名皇族子弟名叫秦屿,皇族某旁支子弟,修行天赋尚可,至今未婚,见到姜浅草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春天到了。 他刚站起身,姜浅草那边率先开口,“我是姜家的姜浅草,姜战是不是在这?” …… 天池浴场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姜浅草紧紧抱着双肩,眼中泪水朦胧,“我是偷跑出来的……他叫张三丰……他欺负了我……我要报仇……” 秦峙嘴角抽搐,这妹子戏怎么这么多。 秦屿眼中黯然。 姜叶面无表情,眼底幸灾乐祸。姜战一脸愧疚的神色。 姜家小公主被一个叫张三丰的高手糟蹋的消息,传遍了九门试炼者,也传回了九门。 “罪魁祸首”刘正经全然不知情,还在对面观察天池浴场…… 第113章 阴霾笼罩的试炼 办公室里气氛格外压抑。 姜浅草其实在九门核心子弟中非常有名气,各家都知道姜家有这么一位小公主,深受姜家家主疼爱。 一般来说像九门这种大家族,亲情相对淡薄,家族利益、大局为重、权利、金钱等等因素都让亲情在他们人生中所占的比重变小。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些有权势的人往往子嗣都比较多。 你有一个孩子的时候毫无疑问那就是你的全部,你有十个孩子的时候,不管你再怎么爱他们,事实上你的爱都分成了十份。 所以像姜浅草这样独得宠溺的在九门中非常少,尤其姜浅草还是第三代。 再加上姜浅草的颜值,慢慢的就在核心子弟圈子里非常有名气。 有不少未婚的子弟都惦记上了这个姑娘,一旦把她娶进门,自己在家族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因此这些年来也没少有九门的人直接或者间接的表示想要联姻。 古往今来联姻都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情,在需要的时候这份关系能拉近两家的距离,但在真正的核心利益面前,所谓的姻亲屁都不是。 那些联姻的女子也就都成了悲剧。 三国时期孙刘联盟有曹魏如此大的敌人,联盟是大势所趋,两家也就有联姻,当他们关系破裂时,孙尚香就成了一个悲剧。 这还算是结局好的,历史上联姻的人很少能真正在国与国的利益之间起到作用。 家族与家族之间也是如此,姜恒作为门阀之中杀出重围的佼佼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姜浅草也就一直没有人能娶走。 如今姜浅草参加试炼,无论如何都让很多人起了小心思。 可现在,姜家小公主被糟蹋了,这无疑让很多人觉得可惜,痛心,也让九门觉得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张三丰这个名字也进了很多人的视线。 不少人都觉得不管这个张三丰是什么任务,都会死的很惨,因为九门之中没有姓张的。 姜家老宅,愈加苍老的姜家家主姜恒,听着手下的汇报,捏碎了手里昂贵的紫砂壶,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们先退下吧。”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姜富贵,小草是怎么回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几十年了他和姜生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很多年都没有和姜生说过一句重话。 正位于天池浴场楼顶的姜富贵也是一脸苦笑,“家主,你别先动怒,这件事另有蹊跷。” 姜恒也冷静下来,“你说说看。” “小草认识那个张三丰,这些孩子们登上那条船前往岛州的时候我就觉得怪异,那个所谓叫张三丰的小子总给我一种熟悉感。” “在海上我远远吊在视线之外,听到枪声的那晚我快速接近,发现小姐根本没事,和那个张三丰果然认识,我就继续潜伏了下来。” “上岛之后我也暗中观察了很久,那个小子和小姐关系不一般,他们好像预谋着什么,根本不是小姐对其它人说的那样。” 姜生的这段话让姜生的眉头皱了起来,“小草从小在我眼皮底下长大,哪有机会结识他人,更不可能随便拿自己的清白说事,这个人查了吗?” “我有八成把握,他就是刘正经。”姜生说道。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那小子果然没死,当初的刘正经并没有真正进入高层视线,宋家也没有将把刘正经在沂城杀掉武者的事与其他家族通报,只是暗中调查。 这当然有宋家的私心。 可这不包括姜家,从一开始姜浅草去沂城开始姜恒就关注到了刘正经。 看似是对姜浅草宠溺,放任她去沂城寻找刘正经,未尝没有老家伙的其它意图。 当年对刘三更之事最清楚九门之人莫过于他,毕竟那个研究的主要人员当中有一个还是他最为喜欢的儿子、儿媳,姜涯。 对那个所谓的“实验成果”也最为清楚,他当然知道姜浅草和刘正经和当初的实验没有多少交集。 但人老成精,姜浅草身上没有,他不敢肯定刘三更没有给自己儿子留下点什么。 所以姜浅草的沂城之行一直都在他关注之中。 现在看来有些东西他失算了,需要重新评估姜浅草心目中刘正经的地位。 “来人。”姜恒说道,一位年纪大的仆人躬身进入房间。 “把小草这一年的通话记录、短信、聊天软件的资料给我调出来,不要经手第二个人。” “是。” 通话记录、短信、聊天内容这些绝对隐私的东西,对于姜恒这种人物来说,只要想知道,那就算不得隐私。 更何况姜浅草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可不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看着,姜浅草接触的人,见过的事,点点滴滴都被他看在眼里。 姜浅草看似贵如小公主,自由烂漫,但其实从未有过真正的自由,这些姜浅草从来不会发现,但冥冥之中会有感觉,所以对姜家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感觉。 那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 岛州,天池浴场。 姜战愧疚的走到姜浅草身旁,“小妹,战二哥有错,当时那种情景,如果我不逃走,连给你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浅草心中无比恶心,对这位二哥的脸皮厚度感到佩服。 脸上恰到好处的做出伤心欲绝、失望、芥蒂的表情。 姜战叹了一口气,“我姜战许诺,一定让这个张三丰付出代价!” “你才会付出代价呢……”姜浅草心里说道。 “这段时间里你和他接触较多,有没有关于他的信息,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叫张三丰的人。”秦峙作为智囊,问出了其它人被姜浅草被糟蹋一事震惊而忘了问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他非常神秘,也非常小心,不过他对于九门还有这次试炼好像了解不多。”“难道不是九门和洪盟的人……那就奇怪了。”秦峙沉吟道。 “此人不见得就是冲我们来的,按照姜兄和浅草的描述,当时他对你们很可能没有恶意,只是想偷渡到东岛,只是……”秦峙说到这不再继续往下说。 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当时姜战不对他们下手很可能就不会有这损失惨重的一幕。 姜战脸色难看,“不可能,哪有那么巧的事,刚好就有这么一个高手,就和我们一条船。” 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这是自己之错,这次试炼一共九人,六人因此事而死,姜浅草还为此搭上了清白,如果是他的错,那他的将来也就到头了,还会被家族问责。 “事情已经过去了,万幸浅草妹妹平安归来,关于此人我们小心便是,现在我们还是关心一下这次的试炼吧。” 秦峙适时转移话题,“王家和宋家到哪里了?” 秦屿还痛惜的看着姜浅草,闻言一愣开口道:“已经在路上了,几个小时后应该就能和我们汇合,王风一死对王家这些人来说算是个不小的打击,不管王风这人如何,他们都要表现出应有的态度,所以对于我们的提议没有任何异议。 “在联系一下他们。” 秦屿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一直振铃却没有人接,房间里一阵沉默。 “再打。” 秦屿又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这种时候不接电话,很可能就出现意外了。 “我再联系一下宋家。” 还没找到联系人,手机嗡嗡振动起来。 “该死!有个戴面具的袭击了我们,有互道的长辈出手了,看上去不是对手,速速支援,我们到田中市了!” 手机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 办公室里全都变色,面具人?哪里来的面具人。 宋家呢?宋家应该距离王家最近才对,难道没有前去支援? “联系宋家!”姜战沉声说道,也顾不得尊重了,他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自己成了猎物,一个巨大的凶兽就藏在暗处盯着他们。 秦屿又把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但是电话那头却是一片嘈杂,有枪声,有惨叫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办公室里的众人脸色更加难看。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是杀神,杀神盯上我们了!他太强了,护道者顶不了太久,我们刚进田中市……” 办公室里气氛愈加沉默。 杀神这个名字像阴霾一样笼罩在他们心头,这些年死在杀神手上的九门子弟不在少数,很多都是他们的长辈。 他们这群武士级别的“优秀子弟”还真不够杀神杀的。 “没时间了,我们兵分两路去接应他们。另外,各自把消息传回家族吧,这次试炼,家族失算了。”秦峙站起身,面色沉重的说道。 第114章 大闹八方赌场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追杀王家的无面人他们没听说过,可是事实告诉了他们,这个无面人实力很强,护道者难以抵挡。 至于追杀宋家的那位就更可怕了,杀神,人的名树的影,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存在。 以往试炼并没有这种无法抵抗的高手。 皇族与姜家兵分两路,一边联系王、宋两家的子弟。 姜家还是只有姜战和姜叶两人,姜浅草状态不佳,留守田池浴场,其实再加几个也无用,他们都清楚,他们所谓的支援依仗的都是各自家族的护道者。 两方直接在天池浴场强行开走了几辆商务,向着北方驶去。而在他们身后的楼顶之上,两名武师境界护道者也不再遮掩身形,在大楼之间跳跃跟随。 一小时后,皇族接应到了开着车疯狂逃窜的王家人,车上只有三名王家子弟,还有一名昏迷不醒的长者。不见追杀者。 “王赫……其他人呢?”秦峙问道。 王赫眼中惊魂未定,“死了”。 护道者重伤的情况下,另外几名不擅长速度的试炼者很有担当的扛起了殿后的任务。 “先回去。”秦峙说道。 另一边的姜战和姜叶在计算着快到集合地点的时候提前埋伏了起来,防止与追杀者突然遭遇。 这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远远看到宋家四名子弟在大街上飞速奔逃。而在他们时候有一名速度奇快的中年人殿后。 再远处,还有一名手持长刀的年轻人闲庭漫步般远远吊着,速度却非常快。 大街之上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躲进道路两旁的店里看热闹。 这种事情在岛州太常见,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慌乱神色,只要保证自己别被殃及池鱼就好。 岛州没有什么治安署,也就不存在治安。 杀神齐白突然加速,那名宋家武师身影迅速迎上,但却一击击退,不给齐白杀伤的机会,纯粹为了干扰、阻敌。 这名护道者身上已经有了两道刀伤,都是最开始交手时留下。 深知不是对手的护道者改变策略,以掩护为主,不与齐白交锋。这种策略很有效,齐白无法在一个接触之间就解决自己,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只要拖到支援,那就赢了。 齐白脸色愈加冷峻,杀气已经让两旁店里的围观者感到恐惧。 要不是楼顶一战消耗巨大,这名速度流的武师早就被自己斩杀。 只能说王家和宋家的试炼子弟比较倒霉,他们相隔不远,分两路前往田中市汇合。 而在楼顶不欢而散的无面人和齐白想要离开田中市,去其它城市看看。 离开田中市只有两个条主道,双方巧合又必然的相遇了。 一个相遇就各自给两家子弟带来了死伤,护道者匆忙出手,而后开启的逃往模式。 对无面人和齐白来说,两人之间已经存在了一种无言的竞争关系,都有一种紧迫感,任何一个压过对方的机会都不会放过,一血就显得尤为重要。 所以哪怕状态不佳,也不愿错过,在他们眼中,这些九门试炼子弟不过是插标卖首耳。 正当齐白准备下狠招拼死这名速度流武者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 齐白就像侧面长了眼睛一般接连挥刀,动作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空气中火星四溅,一颗颗子弹都被劈开。 偷袭的姜战被齐白看了一眼如坠冰窖,就像被死神盯上一样。 这人带来的压力还要强过张三丰,刀劈子弹,闻所未闻,这需要怎样的速度和反应速度?! 当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秦、姜、宋、王十七名试炼者,四名护道者齐聚天池浴场的会议室。 气氛压抑异常,那名王家护道者已经醒来,整个房间里气氛非常压抑。 这才刚刚抵达岛州,九门还没来得及发展自己的势力,先是姜家遭遇张三丰,近乎团灭,而后王风被杀,王家、宋家半路遭袭,这四门已经伤亡过半。 “他们是不是玩不起,多少年了,九门试炼都是年轻人的舞台,洪盟和杀手联盟这是要坏掉规矩,掀起大战?”秦屿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义愤填膺的开嗓。 秦峙摇了摇头,“目前为止,他们出手的都是年轻一辈。”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脸色难看,这意味着他们完完全全输给了对方,甚至连护道者都已经出手。 “难道我们九门比他们弱这么多吗?”王赫受打击颇大,有些颓丧。 “不必妄自菲薄,杀神齐白和那个无面人,无论哪一个放在以往的试炼中都是绝对的boss级对手,如今却同时出现了,包括那名神秘的张三丰……而我们却不是九门年轻一辈的最强者。” 姜战沉声开口。 他的意思大家也都听明白了,这一次试炼他们的对手堪称历届最强,可他们并不是最强。九门试炼每几年一次,真正的家族顶尖子弟并不会集中在一次之中。 九门不比对手差,各门的天才集中起来肯定不惧这三人,可这并不能扫除众人的阴霾,终究是他们扛下了所有。 “先通知另外几家,集合在一起再说吧,先自保,等待家族做出回应。”即便现在两家变成了四家,秦峙依然处于最尊贵的地位,他的提议其他人也无异议。 “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是杀手联盟?因为我们这次的试炼选在了岛州?那个张三丰和无面人我们以前并没有听说过,是杀手联盟隐藏的高手?”秦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杀手联盟崛起的这十几年间,九门试炼从未选过岛州,众人难免疑惑。 “不见得只是杀手联盟,我们的老对手不可能不捧场,无面人和张三丰说不定就是出自洪盟。”姜战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现在讨论这些并无意义,当务之急是集中其它几家,先求自保。在另外几家到达之前轮番休息,还请几位长辈辛苦辛苦。”秦峙说着看向几位一直沉默的护道者。 他们身为护道者,只要家族没有宣布试炼取消,他们就要一直处于观望状态。 其实现在他们已经明着现身了,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他们不现身,恐怕这个房间里剩不下几个。 …… 田中市最大的赌场,八方赌场,也是田中市三大势力之一。 一楼大厅之中人声鼎沸,这里是最普通的赌徒,一张张赌桌上围满了人,一个个面红耳赤,有人大呼赢了,有人垂头丧气,赌徒众生相,在一楼展现最多。 慢慢的某个赌桌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是一张赌筛子的桌子,玩法也很简单,最典型的猜大小。 “三五六,大!”庄家擦了擦汗,围观之人一阵唏嘘,也有人叫好。 坐在庄家对面的是一名年轻人,姿态高贵,腰间插着两把枪。 此时他身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了小山一般。 “这位尊贵的客人,您要不要试一试其它玩法?”庄家是八方赌场的一名金牌赌师,筛子玩的出神入化。 可对面这个年轻人非常怪异,每次摇完筛子之后都会探过头来闻一闻,然后就能准确猜中点数。 虽然怪异,但他没有碰触赌桌,更没有碰触骰盅,也就不存在犯规的情况,他没有理由阻拦。 这方世界的赌场因为武者和术士的存在,赌桌和骰盅都是特殊材料加工,不仅隔音,而且能隔绝内力和精神元素,一般人根本无法探查。 这个年轻人就是披着姜战面孔的刘正经,他听力远超常人,他能听到骰盅里筛子的每一次翻滚碰撞的细微声响,可是他听不出来点数。 所以只能靠“灵嗅”,轻轻一闻,画面就在脑海中浮现,不存在失误的可能,庄家用尽本事,连“一柱擎天”都摇了出来依然被准确猜中。 这种情况这位赌师十几年从未遇到过,眼见已经到了赌场给的额度上限,他没有权限继续输了。 “我只会玩筛子,就玩这个。”刘正经可不换别的,其它方式他压根就不会玩。如今他都赢麻了,很想就此作罢,把筹码全换成钱,保守估计现在有数百万大秦币了。 赌师无奈,只得又换一招,“您手上的筹码已经达到了贵宾级别,可以上楼体验一下。” 刘正经一声冷笑,“怎么?八方赌场输不起?上楼之后以势压人劝我见好就收,还是直接杀人夺财?” “就是啊,输不起吗?” “快点赌,凭什么就只能你们赢,遇到高手就玩手段?” “赌!今天不赌以后我们都不来了!” “对!对!”赌徒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有人能让赌场大出血。 赌师正在为难,人群传来一一个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我来吧。” 刘正经循声望去,一个梳着大奔头的男人顶替了庄家的位置,这人梳着大奔头,双目如电,脸庞棱角分明,虽然在笑,威势却已压人。 赌徒们都安静了下来。耳尖的刘正经听到人群后面有人小声说:“臧老板亲自出手了,有好戏看了……” 刘正经打量着眼前这名臧老板,不愧是田中市的顶尖人物,出场这气势比周润发也不差多少,就缺个音响了。 “开始吧。”刘正经脸色淡定的把所有筹码都推到了前面,竟是要一局定输赢。 臧老板微微一笑,拿起骰盅,轻轻一摇就放了下来,动作无比随意。 刘正经向前探了探身子,假装感应着什么,其实在用灵嗅。 臧老板眼睛微眯,他也没看懂刘正经在干什么。 “小!”刘正经笃定的说道。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骰盅里两个筛子滚动了两下,不用说,现在点数绝对已经变成大了。 真炁外放,而且是高水平的真炁外放,真炁只有一丝,顺着骰盅的缝隙钻入,只掀翻筛子。 这份控制力倒不见得有多强,但在细致入微这一点上绝对顶尖了,起码刘正经的半吊子“一阳指”做不到,无面人和齐白也够呛。 这就叫术业有专攻,他们追求的是真炁的锋锐,而这位臧老板要的是精巧。 不愧是开赌场的。 就在臧老板要开盅的时候,刘正经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怒骂一句,“敢给老子出老千!” 众赌徒正精神紧张,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刘正经拽出腰间的两把手枪,疯狂扣动扳机。 赌徒们疯狂后退,臧老板纹丝不动。 因为没有枪响。 “槽,出门走得急,忘填子弹!” 刘正经一句雷倒众人。 第115章 乱世不至,兵堂不出 子弹当然没有,因为这压根就不是真枪,只是刘正经在路上随便买的仿真枪,为了掩人耳目,姜战的双枪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一句把众人雷的外焦里嫩。 刘正经可不管这个,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杀人。 正主已经现身,还跟自己出老千,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刘正经提起内力,双手掷出,两把仿真枪破空而去。臧老板面色如常,轻轻一个侧身躲过,而后单掌一番,沉重的赌桌被他直接掀了起来,向着刘正经罩去。 赌桌在半空轰然炸裂,筹码乱飞,一时间赌徒们有人躲,有人趁机抢夺筹码。 赌桌碎裂,刘正经的身影穿过赌桌一拳向着臧老板打来。 臧老板怡然不惧,气势如渊,一拳迎上,两拳相交,空气中竟传来爆响,巨大的真炁波动将众人都向后推了数步。 刘正经落地,双方看似打了个平手。 刘正经心中有数,这位臧老板恐怕已经是中品武士,力量上不输自己。 不过经过与无面人和杀神齐白一战之后,刘正经对于境界一说愈加不在意,或许这位臧老板要强国一般中品武师,再强还能强过齐白? 臧老板面色沉静,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么一个年轻人,实力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这是何等恐怖的修为。 早知道这个年轻人如此厉害,就让他在赌场赌完就是。 “慢着!”臧老板开口,“何必动手,你要赌便赌,随你赢就是了。” 混到他这种境界,脸面是负担,他不愿因为一点钱财与这种对手结仇。 刘正经脸上挂着狂傲的笑,“我不要钱,我要你这赌场。” 臧老板微微一凝,陡然想起前段时间手下送来的资料。 再度打量刘正经,“你是姜战!” “竟然被你认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现在需要你的赌场,给还是不给吧。”刘正经咄咄逼人。 臧老板被气笑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九门能有多少本事!想要这赌场,凭本事来拿!” 话音刚落,身体前冲,竟是主动攻击,气势一时无两。 直到此时他才展露出一身草莽之气。 “来得好!”刘正经挥拳迎上。两人拳对拳,脚对脚硬碰硬起来。 两人旗鼓相当斗了十几招,赌场大厅已经给他们空出了大片位置,但拳风依然激的众人纷纷后退,不少人都惊诧这个年轻人的实力。 要知道臧老板在田中市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眼下竟然和一个年轻人打的难舍难分。 臧老板眼见招数很难取胜,对方的格斗技巧甚至让自己感到压力,扬手一拂。刘正经脑袋一个后仰,一股纤细锋利的真炁擦过鼻尖向后射去,一名赌徒毫无防备,一声惨叫,脸上多了两个针眼。 幸亏与无面人、齐白战过一场,对真炁外放极为敏感,若不然这一下就要吃亏。 没想到这位臧老板另辟蹊径,竟然玩骰盅玩出了境界。 不过刘正经还是察觉到了,虽然这位臧老板的真炁具有杀伤力,但凌厉程度和速度都不强。 原本刘正经不用太极不用黑棍,就为了增加实战经验,因为他感到了自己和无面人、齐白的实战差距。 现在这位臧老板用了真炁,自己也不客气,他伸出食指,其余手指蜷缩,猛然一指点出。 臧老板眼睛微睁,他是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用真炁伤人的。 从头到尾他就没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见过真炁! 但谨慎起见他还是侧身避过,果然什么都没有。 不由升起怒意,高手过招,玩这种把戏就是对人的侮辱了。 刘正经也有些尴尬,正想调整心态继续练一练自己不靠谱的一阳指,臧老板已经攻了上来。 刘正经见招拆招,又出了两次指,全都失败,臧老板也躲了两次。 眼下已经确定刘正经真的放不出真炁,也就不再在意,动作又凌厉了几分。 刘正经避开臧老板一个扫腿之后,又是一指点出,一道凝练的内力激射而出。 臧老板本无意躲避,想要再躲已然不及。 额头正中多了一个血洞。 臧老板双目圆睁,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仰面而倒。 周围的赌徒们目瞪口呆,田中市三大土皇帝之一的臧老板就这么死了。 刘正经吹了吹手指,“兵不厌诈。” 而后看向众人,“以后这个八方赌场就姓王了,三天后我来接收。哈哈哈哈。”在狂笑中离开了赌场。 …… 田中市最高的大楼,松上大厦一间豪华办公室内。 一名身穿西服的妖艳美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年纪看上去三十多岁,眼如桃花。 此刻她面色潮红,微微喘息,好像在忍受痛苦,又好像非常享受。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的推开,一名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不好了老板!” 美妇被打扰,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男子感到了老板的杀意,连忙开口,“八方赌场臧老板也被杀了,杀人者是姜家的姜战!” 美妇一愣,抬手拍了拍身下。 一名眉清目秀的男青年从桌下爬了出来,擦了擦嘴,低头离开了办公室。 美妇平复了一下呼吸,“通知商会高层,近日深入检出,小心被杀。大厦停业一天,禁止闲杂人等进出。我要亲自去趟东都。” 东都位于岛州最大的岛上,也是岛州最大的城市。 中年男子低头:“嗨!” 松上商会的这位女老板,外号花蛇,真实姓名鲜有人知,只有少数人知道,她就是岛州原本的土著繁衍而来。 花蛇和所有土著民族一样,生性残忍、喜淫,本身又是中品武师,所以在田中市无人敢惹。 但她现在也慌了,她要去东都求援了,至于向谁求援就不是男子能知道的了。 他此刻想的是等老板一走,他就要把刚才那个小白脸给秘密杀掉。 …… 天池浴场,狄家、铁家、百里家、武者协会、术士协会的试炼子弟陆续赶到。 这五家人员人数众多,大多没有发生意外,互相介绍身份之后才发现只有百里家折损了四人,近乎半数的折损。 “你们遭遇无面人或者齐白了?”有人问道。 百里家这次试炼的核心子弟名叫百里春风,是一名气质冰冷的年轻女子。 她摇了摇头,“是掌兵令。” 此话一出,房间里进阶哗然。 也有人茫然不知,“掌兵令是谁?” 秦峙给他解释,“洪盟兵堂堂主继承人,历代继承人都被称作掌兵令。” 九门与洪盟互斗了数千年,虽然从不曾打入洪盟核心,但对于洪盟打交道比较多的堂口还是知道的,兵堂就是曾经被重点关注一门。 “乱世不至,兵堂不出,洪盟这是什么意思?”秦屿握紧了拳头,“洪盟这些年不是说内外交困吗?难不成他们还想掀起内乱不成?” 兵堂是洪盟比较特殊的一门,当洪盟潜伏状态时,这个堂就像消失了一样,就连洪盟高层都不知道他们在哪。 但当乱世来临,他们又可以随时汇聚成一个军队,无往不利,又极为擅长化整为零,在大秦历史上算是鼎鼎大名。 秦峙沉默不语,看似阴沉无比,眼中却有火焰在闪烁。 百里春风又冷冷开口道:“他从未露面,从我们到达岛州之后,处处碰壁,不断折损人手,原本我们也只是以为岛州本来如此。” “后来我们才渐渐发现,所有意外建立的摩擦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事有蹊跷,最终在我们死掉的五名同族的尸体的头颅全都被盗,尸体上各找到了一个‘兵’字,这才确定。” “他这是在挑衅和侮辱我们!”一名百里家的子弟脸上青筋暴起。 掌兵令出山要杀够九九八十一个人头,人头杀满,兵堂出世,天下大乱,那八十一个人头摆成京观,作为插旗之用,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第116章 棋里棋外,棋子棋手 “张三丰、无面人、杀神白起,现在又出了个掌兵令……这次试炼到底怎么回事?”王赫已经锐气尽失,早已没了贵公子的皮翩翩风度。 “到现在你们还看不明白,我们这些人只是家族推出来的弃子,看看我们这里坐着的几位,我是杀了我的亲哥,十二皇子牵扯到当年一桩旧案,姜战有差点误杀长辈的经历,王风更不用说……”一直沉默的铁家铁凌开口。 一时间整个房间气氛都陷入了冰点。 大家互相看看,突然发现,他们每个队伍最优秀的那个,各自都有污点在身。 至于这几位重点子弟之外,其它人则全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家族中的小透明。 气氛越来越压抑。 秦峙倒是看了铁凌一眼。 秦屿摇了摇头,牙齿紧咬,“我不信!十二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秦峙叹了口气,“这几年各家族的族长频繁聚首,就是因为他们察觉到了大秦平静之下的不暗流涌动……铁凌可能说对了,我们就是饵。”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百里家那位草包面无人色,武者协会三名武者面面相觑,术士协会的那名阴翳的男青年目露怨毒。 人群之后的姜浅草身躯微微颤抖,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指甲陷进掌心之中。 她从未把姜家当成自己家,但她却把姜恒和姜生两位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这一刻想起那位老人的音容面貌,一种莫名的惶恐浮上心头。 眼前这些人突然就没了意思,她现在很想找到刘正经,狠狠扑进他的怀里。 铁凌看着一群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小姐,变得失魂落魄,眼中尽是鄙夷之色,果然是一群废物,离开了家族,屁都不是,如今的九门,果然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甚至在想,洪盟沉寂的这十几年会不会是一个阳谋,早已料到了九门会自我堕落。 “我不愿做弃子!”术士协会那名阴翳青年冷冷开口。 术士协会人数本就不多,这次试炼只来了一个人大家也不意外。只是这位他们都很陌生,只是碰面时他自我介绍名叫胡哲。 两大协会和六大家族略有不同,并不是以血脉维系的组织,他们的核心成员大多不是门阀出身,也就很少有人去主动融入另外六大家族这样的贵族圈。 “大家也不必太悲观,也不算弃子,只是危险了一些,我就是明知危险主动申请参加的,帝国高层只是怀疑最近几年的平静之下有股暗流,并不肯定,这才想借助这次试炼,钓出大鱼来。” 说话的这人是武者协会试炼子弟的领军人物,名叫潘栾,性格随和温厚,却是本次试炼中公认的天赋最好、境界最高的年轻子弟,已经半只脚迈入武师境界。 即便放在以往批次的试炼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他这番话让众人脸色缓和许多,不是弃子便好。 见大家心情不像刚才那么沉重,潘栾继续说道:“如今鱼已露出身影,想必帝国已经开始准备收杆,或者收网,我们只要坚持到那时候即可。” “潘兄说得对,我们九门身为大秦的心脏,九门子弟也没有未战先怯的道理,不管是杀手联盟还是洪盟,不都不敢露头吗?”秦峙中气十足的说道。 一时间房间里的士气都被鼓舞起来。 只有姜战紧皱眉头,他看了看潘栾,敏锐的察觉到潘栾眼底的一抹忧郁,再联想到局势,心知不会那么简单。 他更倾向于秦峙的说法,这批九门试炼子弟是饵,既然是饵就要鱼咬钩才行。 九门不惜拿这么多优秀子弟的性命做饵,钓的鱼不用说也是庞然大物,到现在还没有收杆,证明真正想钓的大鱼还没上钩。 就算真的上钩了,他们这些饵,最后能剩下多少呢? 姜浅草背负这双手,站在人群之外,表情凝重,背后的双手却在飞速打着字,这些最新的情报要发给小正哥哥。 随着九门的集合,秦峙又是核心人物,已经很难找出时间给刘正经通风报信,这也是当初姜浅草执意要来的原因,尤其是今天这种新情况的发生,让她对秦峙也产生了怀疑。 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次试炼的真相,为什么没有告诉小正哥哥? 作为姜家小公主,他对九门真正的核心人物也有一些了解,这位十二皇子在大秦元帝的十几个儿子当中从小就是被人忽视的存在,一直到今年,突然被人挂在了暗网悬赏榜上。 这种奇怪的现象足以证明这位十二皇子远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平凡。 尤其是他出现在刘正经身边的时候,姜浅草就对他保持着警惕,这是她从小“寄居”门阀养成的本性使然。 相反,刘正经因为和秦峙的接触,已经不知不觉被秦峙所影响,对他产生了信任。 …… 天池浴场对面的宾馆房间内,小胖子正在胡吃海塞,小乔见刘正经拿着手机陷入沉思,便问怎么了。 “小草传来消息,这次九门试炼是一场局,这些优秀子弟只是饵。” 房间里只剩下了小胖子的吃饭声。 刘正经最先想到的是这场局所针对的目标是谁,是洪盟?杀手联盟?还是新朝? 目前不好判断,无面人,小乔,加上表面人畜无害的屠飞元,这已经是洪盟三位核心子弟,比之那些饵还要重要的多。 除了他所知道这几人之外,还有新出现的那位兵堂掌兵令,姜浅草已经把情报随时告知了他。 杀手联盟那边也已出现了杀神白起。 目前来看网里鱼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饵,收杆稳赚,饵也不见得被吃掉,他们还在等什么? 秦峙和他的新朝,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刘正经发现自己真的很不擅长这种大局上的判断,当初姜家赘婿任自流给他的评语看来没错,“小有谋略,却受限于视野,大局观不足”。 刘正经就像一个过河卒,过河之后恍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棋盘之中,化身为棋子,受限于视野,只能看到眼前一步棋和身边的几个棋子。 而棋盘之外他却看不清晰。 可以肯定的是九门的老家伙们就是执棋者之一,他们的对手呢。 “我们需要小心了。”刘正经沉默许久之后开口。 “飞元,你师父有没有透露什么?”小乔没有从花无裳那里得到有用信息,想着有可能是师父还生自己气,就想着问问这位鱼龙帮帮主的爱徒。 小胖子茫然抬起头,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师父只是说跟着姐姐你就好,不会有危险。” 刘正经闻言又陷入迷惑,那个大胖子他接触不多,可能驾驭偌大的鱼龙帮,一定不是简单角色,地位肯定算是洪盟的实权高层,他凭什么觉得小胖子此次不会有危险?难道对这场局一无所知? ……与此同时,济城的一家快餐店早早关门,胖子老板走入后厨,打开一道暗门废力挤了进去。这种布置和京都那家快餐店一模一样。 大胖子看着桌子上一台台精密电报仪器一阵头疼,小飞元不在,就只能自己干活了。 他坐在仪器旁,手指有节奏的敲动,一段数层加密代码发向了大秦各个角落。 “所有已经被盯上的帮众随时准备撤离,谍组进入潜伏期。” 东山州,青城,青蛇与那名护送刘正经前往码头的司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传令器上1字开头的大串数字,闭目沉思一会儿。 “帮主有令,随时准备撤离,将手头的资料收拾好。” “是。” 岛州东都市,郊区一栋破旧的宅院,院门轻启,妖艳的熟女、松上商会会长花蛇走了出来,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真是个强大的男人,好想骑在他身上或者被他骑啊……” 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木门,好像担心心里话被听去一样,连忙收敛脸上的表情,夹着腿走向自己的座驾。 就在花蛇走出院门之后,岛州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岛屿,但凡有头有脸的势力头目都匆匆踏上了路程。 如果岛州存在一个监察网络就会发现,近乎大部分高手都离开了自己的驻地,前往东岛南部,他们有着同一个目的地,田中市。 一些未接到消息的小势力,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整个岛州好像都陷入了一种静默状态,那些常见的大势力的头目们都回到了最重要的地方,原本一些正在争斗的势力也偃旗息鼓。 聪明人已经开始小心谨慎,他们知道岛州要有大事发生了。 一些觉得机会来了的野心家开始谋划争抢势力,浑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田中岛边缘有一座孤悬的岛,岛上建着一栋高大的建筑,墙高数米,墙上电网密布,每隔十多米就是一个摄像头。 这就是岛州最大的监狱,东岛监狱。 之前刘正经打听消息的那位小鱼岛地头蛇海哥曾说过,田中岛除了监狱以外,八方赌场、天池浴场和松上商会是最强势力。 当时刘正经没有多问监狱的情况,以为只是代表着大秦的官方力量,所以被排除在外。海哥也没有多嘴解释。 其实田中市的监狱就是岛州最大的监狱,同时也是东岛明面上最强的势力,超然物外,只是从不参与岛州各势力的争斗,因此岛州人在谈论大势力时会自动忽略监狱。 夜幕笼罩大地之时,监狱水门的巨大铁栅栏向上升起,迎入了数艘快艇。 负责开门的那名狱警看到陆续下船的这些身穿制服的人震惊不已,这些人是坐镇岛州各大监狱的监狱长,每个都是武师境界! 他们怎么突然赶来了岛州监狱?九名监狱长沉默着走进办公楼,办公楼大厅里已有三人在等待。 为首一人双鬓微白,表情冷酷,“诸位,这两位就是内地来的同僚,负责协助我们行动。” 十二名监狱长纷纷与这两人点头示意,心中忍不住嘀咕,总狱长就是武宗,还需要协助? “走吧,时间紧迫,我们先聊一聊这次行动。”总狱长率先上楼,众人就要跟上的时候一名两名狱警端着盘子,拿着金属探测仪走了过来。 众人一愣,纷纷配合的掏出通讯设备以及身上的武器,脸上也凝重了许多。 …… 岛州,风雨欲来。 第117章 多方聚首,孰蝉孰雀 当天夜里,换了一张脸的秦峙匆匆来到宾馆给刘正经换了张三丰的脸。 临出门刘正经问了句,“你不想在多说两句?” 秦峙坦然一笑,“按计划就可以,没有危险。” 这不是刘正经想要的答案,他希望秦峙和他说说整个计划,他知道多少,岛州试炼背后到底都有哪些算计。 不过看着秦峙那坦然的笑容,不知为何心底总忍不住相信他。 当天夜里,刘正经、小乔、屠飞元挤在了一个房间,刘正经判断,如果岛州要有反应,应该就在今晚或者明天,天池浴场对面的这栋宾馆不见得安全。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了刘正经的脸上,打坐了一夜的刘正经睁开眼,小乔蜷缩在自己腿旁睡的正香。 沙发上的小胖子呼呼打着酣。 刘正经轻轻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对面。 天池浴场依然没有营业,但他敏锐的发现大街上没了车与行人。 整条马路空荡荡,只有零星的塑料袋在大街上飞舞,暴风雨要来了,在岛州这种地方,风雨太过平常,而且风会特别大。 但他知道,即便是暴风雨前夕,街上也不该没有行人和车辆。 这是会死人的暴风雨要来了。 刘正经拿出自己的黑棍,扯下窗帘,一圈圈的包裹了起来,这样能避免被人直接看到。 他有种预感,今天不会像他们计划的那么顺利。 “小乔。”刘正经轻唤了一声,小乔睁开朦胧的睡眼,这一晚她睡得很香甜。 “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个宾馆不安全,我想你去安全的地方等着,等这边结束了我再叫你回来,我们一起建百花会所。” 小乔笑了,“你是察觉到危险了吗?你不必担心,我虽然没你厉害,但趋利避害的本事还是有的。”她柔柔的声音里带着刚起床的软糯,话里的坚定却不容置疑。 刘正经正想再劝说几句,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房间里瞬间警惕起来,原本打着呼噜的小胖子都睁开了眼。 他们早就交代过,这个房间不要来打扰。 刘正经拿着黑棍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向外面,一个陌生年轻人站在门外,生的清秀,带着微笑,给人一种温润有礼的感觉。 “谁?”刘正经隔着门问。 “洪水滔滔,天道昭昭。”那名年轻人说道。 刘正经知道这是洪盟子弟表明身份的口号。 打开门却没有闪开身子让路的意思,一手背在身后,拿着黑棍。 那名年轻人丝毫不介意刘正经的防备,双手抱拳,“洪盟兵堂,娄千见过刘师叔。” 刘正经一愣,师叔? 娄千看出了刘正经的疑惑,接着解释道:“洪盟平辈之间都是师兄弟相称,您的师父和我师祖是师兄弟。” 刘正经心中的疑虑也就放了下来,知道他师父的一共也没几人,肯定是洪盟核心人员才是。 闪身把娄千让进了房间,娄千客气的和小乔、屠飞元打招呼,“乔花使、飞元你们好。” “你是谁?”屠飞元看着眼前的陌生人问道。 小乔脸上也是疑惑的神情。 刘正经心中惊讶,这人不但知道自己的行踪和在平阳镇的师承,而且能认出小乔和屠飞元,但是屠飞元却不认识他。 身份不一般。 最近才知道的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掌兵令。 果然,娄千从怀里拿出一块和刘正经那块外表很像的腰牌,上面写着几个篆字,“掌兵令。” 娄千开口道:“时间很紧,刘师叔先跟我上楼。” 刘正经给小乔和屠飞元使了个眼色之后跟着娄千走出了房间。 初次见面还是无法彻底信任,不过刘正经现在实力不弱,年轻一辈里没有几个能威胁到他。 跟着娄飞到了顶楼之后刘正经当场就愣了,楼上还有两个人,离着得有十几米远,各自看着楼下。 听到动静都转头看向这边。 无面人……面无表情。 杀神齐白眼睛闪过一抹差异,而后说了句:“是你。” 他认出了刘正经就是那天的王风,紧接着又说了句,“是你。” 两个“是你”,意味着他知道了两个身份。 刘正经看到这两人也是一阵头疼,担心拉着自己又打一架。 不过看到这一幕他心里猜到了一些什么,洪盟,杀手联盟,在这个局里合作了。 娄千笑着说道,“两位来得很准时,现在人齐了,我们准备看戏吧。” 另外两人都是装批晚期,不会说话的,沉默着转头向下看去。 刘正经也走到楼顶边缘,向下望去。 街道上已经开始有了人,三三两两的出现,大多互相认识,见面还在打招呼。 这些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向中间位置的天池浴场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渐渐分出了主次,二十多个人直接走到了门口站定,而其它人则隐隐围成了一个圈,将天池浴场的出口堵在了里面。 “天池浴场当年建的时候为了防止对手进攻,主楼的墙壁加倍用了钢材,也没留出口,所以堵住门他们就很难出来。”娄千在旁边充当解说。 “最前面的十八人是岛州二十三岛的老大,都是一方大佬,全都是武师境界以上。” 刘正经闻言一惊,他猜到今天会有不少高手出现,没想到会是这么大场面,也没有想到岛州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多的武师。 “据我所知,天池浴场内现在的武师境界的高手只有九个吧,其中还有一个重伤。用这么大阵仗吗?” 刘正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娄千解释道:“当然不用,不过浴场里面的只是饵,之所以来这么多人是为了把网给捅破。” 刘正经看着楼下众多的高手,心中不免震惊,传言岛州势力和地势一样,星罗密布,究竟是什么力量能把他们串联在一起。 看来传言有误,一盘散沙般的岛州早已被暗中收服,杀手联盟吗? 最前面的十八个人里,刘正经还有一个认识,就是那位花蛇,之前制定刺杀目标的时候曾经看过这位花蛇的照片,实力还要在臧老板之上,而且极为神秘,稳妥起见他才选了八方赌场。 现在这位花蛇所占的位置处于中间的位置,可见她的地位不低。 刘正经却有些着急,因为姜浅草还在天池浴场里面。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对面楼上一闪而逝的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破旧长袍的老人。 刘正经松了一口气,接着心又提了起来。 “那是谁?”娄千也看到了那名老人。 刘正经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想办法让你富贵爷爷带你走。” 他首先考虑到的是姜浅草的安全,这里有近三十个武师,姜浅草只是武士境界,对她来说实在它危险。 另一点他担心姜生的存在会让局面变得无法控制,这样一位老牌武宗出手,加上里面的九名武师,外面的十八个武师恐怕会损失惨重。 发完短信,刘正经回答道:“姜生。” 娄千脸上竟然没有多少惊讶,“他果然来了这里。” 这一句话证明姜生来岛州对他们来说也不算秘密,起码是发现了这位高手的消失,猜到了他的去处。 至于不慌,说明还有对付武宗的后手。 刘正经越来越觉得场面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天池浴场内部已经是一片阴云惨淡。这些号称优秀子的九门英才绝大多数长这么大都没有经过生死危机。 一个个都有些手足无措,他们含着金汤匙出生,何曾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堵在一个地方生杀予夺? 在她们眼中,现在他们已经成了粘板上的鱼肉,随时等人宰割。 护道者们这时候终于不再沉默,他们面面相觑,挡在了大厅门口。 与年轻子弟们不同,他们来之前就被告知,此次试炼很可能会有危险,但家族也有大的布局。 具体布局他们不知道,却也没有太过畏惧,在他们心目中九门的强大是无可置疑的,眼前只是短暂的危机。 一楼大厅玻璃轰然破碎,门外有位武师出手,简简单单,双手在地上一扣,一把石块向前一扔,便如子弹齐射,整个一楼的玻璃全都破碎。 这一出手宛如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九名九门武师向外冲去,十八位岛州武师向内冲去。 天池浴场不大的空间内真炁激荡,境界稍低的九门子弟们竟然有一种窒息感。 就在双方交手的同时,街道两旁响起了惨叫声。 两边不知道有多少身穿监狱预警服装的武者向着中间挤压。 就像两股浪潮,要将中间的所有事物拍碎。 大战爆发。 第118章 命如草芥,血染长街 天池浴场位于田中市的中央大街,大街宽阔明亮,往日车水马龙,一片繁华之相。 随着战斗爆发,原本负责外圈围堵的岛州势力突然传来惨叫,倒下数人。 枪声与惨叫声连成一片,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不断回响。 街道两边排列整齐的狱警,乱枪发射,岛州的人手突然袭击之下仓皇逃窜。 大部分人干脆跟着十八位武师直接冲进了天池浴场,没有冲进去的直接就被打成了筛子。 外面枪林弹雨,浴场内战斗空前激烈,十八名武师攻势迅猛,九名九门武师只能依托狭隘地形,努力支撑,眼见已经支撑不了太久。 可外面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等到这些手持枪械的狱警将他们堵在大厅,哪怕他们武师也会损失惨重。 “监狱怎么会插手?”有人惊怒。 “你以为他们是摆设?” “分几人出去!” 十八人自发分出了八名以速度见长的武师,冲出浴场大厅,各自以非凡的速度躲避密集的子弹,转瞬间就已冲入人群。 两边持枪的狱警多是武夫、武士境界,各自被四名武师冲入,如同虎入羊群,队形顷刻间被冲乱,枪声也开始散乱起来。 不过他们没有明显的慌乱,有序的向两边撤去,这八名武师不是傻子,被他们拉开距离之后又要面对子弹的威胁,于是死死咬住。 一具具狱警尸体留在了街道之上。原本挤入天池浴场的岛州老大们随之冲了出来,凶神恶煞的向分成两拨向两边冲去,局势瞬间扭转。 大厅之内,王家那名此前就被重伤的护道者最先倒下,原本九人的阵型变得散乱起来,岛州一方的武师抓住机会,又给九门一方的数人添了新伤。 在楼梯拐角上的九门子弟各个紧张无比,下面的战局关系到全场,一旦对方胜利他们就必死无疑。 “十二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秦屿也有些着急,恨不得上去帮忙,可他知道,十几个武者交战,武士帮忙只会顷刻间就变成尸体。 秦峙面色平静,眼底阴沉,只吐出一个字:“等。” 没有人留意到,人群之后的姜浅草悄悄上了二楼,钻进一个房间,再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轻轻用力,匕首就插进了墙壁之中。 姜浅草手臂一横,向下一划,往回一拉,向上一提,刀切豆腐般在墙壁上划出了一个矩形,小脚一蹬,一个矩形出口出现在面前,墙壁切口平滑如镜,里面还能看到密密的钢筋。 小小的匕首之所以如此锋利,是因为这是一件灵器,是姜浅草离家之时姜家家主所赐。 姜浅草看了看外面,静悄悄不见一人,这里是天池浴场大楼的后面。 姜浅草轻轻一跃落在地面上,丝毫不停留的向远处奔去。 而在天空之上,一个灰色的人影悬浮跟上。 楼前大街,十二名狱长参战,八名岛州武师连同此前冲出的岛州头目开始向中间败退。 “撤出来!再不出来就被包饺子了!”一名武师冲着楼内喊道。 大厅之中,九门一方又战死一人,三人摇摇欲坠。 岛州一方只是有人受了轻伤,听到外面呼喊知道局势有变,各自递出一招拉开距离之后撤出了天池浴场。大厅之中九门子弟脸上都是狂喜,他们的救兵来了。随后跟着七名护道者冲出大厅。 天池浴场门前街道之上,岛州一方十八名武师站在外围,中间是十余名仅剩的岛州势力头目。 街道两边是狱长带领的监狱人马,缓缓向中间靠近。 “被包饺子了,监狱的人会出来没人说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们逃吧,想要逃的话他们也留不下我们。” “逃?逃得了这条街你逃得出东岛吗?” 几名岛州武师面色沉重,低声交谈。 “不必惊慌,还不到时候。”花蛇冷冷开口,此刻她手持两柄如蛇牙一般的匕首,冷冷的看着眼前正在逼近的监狱高手。 “小泽前辈,是时候了!”花蛇突然开口,不论敌我双方都是一愣。 随着花蛇的一声喊,高手们敏锐发现地面上的血迹诡异的消失,像是被地面吸取了一样。 地面上成片的尸体,伤口血液也加速流淌,流进地面之中。 整个街道的地面隐隐有氤氲的红雾。某一刻街道地面突然亮起无数复杂、神秘的红色符号。 “快撤!”一名狱长大吼,反应快的几名狱长腾空而起,但其他人就没这种实力了,地面红光骤然大亮之后,一缕缕如同箭簇一般的血剑激射乱窜。 街道之上的狱警们惨叫不断,成片倒下。 “血炼地狱!是小泽前辈!他老人家还在世!”天池浴场门前一位岛州武师惊呼。 随着这声惊呼,他们所处的位置地面之上,一个猩红的六芒星出现,一道苍老的人影从六芒星中缓缓升起。 这名老者手里拿着一把笤帚,身穿环卫衣服,微微低着头,就好像一个普通的环卫工。 随着他的出现,原本在街道红光之后就往后退了数米的九门护道者们再次退到了大堂里。 天池浴场对面大楼之上,刘正经一脸惊骇,即便是他也看出来了,下面被人布了阵法,看这阵法的威力,至少是一名大术师境界的大阵师! 娄千解说员再次上线,“下面的阵法名为血炼地狱,十几年前曾让无数人闻风丧胆,以武者之血为基,以阵符激发,武者之血越多,阵法威力越强。” 阵师在术士各职业之中相当稀有,对资质要求极高,必须对各种阵法材料有先天性的感知,还有元素凝成阵符的天赋。 楼下街道,腾空而起的十二名狱长也没有逃脱厄运,血剑飞射直接将两名狱长射杀,其余尽皆负伤,跳出了红光笼罩的范围。 所有狱警全都战死,尸体完整的都没有多少。两名狱长同样如此。 新的血液再次流入街道消失不见,街道上红雾愈加浓烈。 “小泽山道!你没死!”一名狱长捂着肩头的伤口惊骇的看着场中的老人。 这一句惊呼让所有人色变,小泽山道十几年前就是岛州成名的人物,为了研究阵法“血炼地狱”,多次挑起岛州纷争,暗中布阵。 但他神出鬼没,加上谨慎小心,每每被发现围杀都用传送阵法逃走,一般的埋伏又不是他的对手,那些年他被称为岛州第一魔头。 一直到暗网出现,几大势力合力发布悬赏,最终被当时还是新兴势力的杀手联盟拿下人头。 如今岛州众人再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心情极为复杂。 一声雷鸣,暴雨倾盆,地面、尸体、道旁的建筑被大颗大颗的雨滴击出一片水雾。 街道之上的血腥味儿都被冲散了不少,安静的街道顿时陷入一片风雨声中。 “没死。”小泽山道身形枯瘦,皱纹遍布,双目浑浊,声音也非常沙哑,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极不舒服。 “那你是活腻了,敢参与到这种事来!”那名狱长怒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人好像叹气一般,然后抬起一只手,伸出一根树枝一般的手指,一道血红光剑射向说话的那名狱长。 那名狱长宛如被盯上一般,身体无法移动,眼见就要丧命,一直大手从旁边身来,一把攥住了血剑,用力一攥,血剑崩碎成了血雾。 场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双鬓斑白的威严中年人,捏爆血剑之后杀器腾腾的看着小泽山道,“如果你不出来还能多活几年,现在么……” 岛州众人见这人现身纷纷色变。 楼顶之上娄千又在解说:“岛州总狱长,秋山,下品武宗。”一直平静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刘正经心中微凛,若说小泽山道现身他还不至于警惕,因为阵术师虽然强大,但有个致命硬伤,那就是需要布阵,布阵需要时间、材料等等要求,也就是说小泽山道虽然强大,但对于阵法之外的刘正经威胁不大。 这条街道上的阵法一定是小泽山道借助环卫工的身份提前布下。 但这位武宗现身,情况则不一样了。现在他可不是武宗的对手。 小泽山道依旧耷拉着脸,“就凭你?”说着抬起一直手,掌心多出一柄巨大的散发着红光的血剑,血剑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秋山身前。 秋山心中怒火中烧,这场局钓鱼是不假,可是没料到是小泽山道,而且一出场就瞬杀数十名狱警还有两名狱长,这让他有些愤怒。 只见他不闪不避,抬起一拳,凶猛向着血剑砸去,一圈肉眼可见的血色光环荡漾开来,血剑暗淡许多,却仍然向着秋山刺去。 秋山挥拳不断,第三拳终于砸碎血剑,脸色难看。 武宗果然不是大术师的对手,尤其是血炼地狱已成的小泽山道。 另一边小泽山道身前已经再度凝成了三把血剑,眼见就要刺出。 秋山与众多十名狱长身后的街道上,飞来两道人影,一人踏着一把巨大的水剑,凌空飞速而来,宛如电影里踏剑飞天的剑修,脚下那把剑还随着空中的雨水不断凝聚而不断变大。 另一位端坐在一把石椅之上,石椅古朴陈旧,悬空而飞。 悬空飞行,大术师的标志,又是两位大术师现身战局。这两位也就是昨晚在岛州监狱出现的内地来的两人。 “水、土两位尊者现身了,是时候我们出手了!”娄千见这两人出现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刘正经只觉身旁一道身影跳了下去,转头看去,竟是一个陌生人,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旁的!? 锵,锵~ 无面人拔出长剑,杀神齐白拔出唐刀。两人纵深一跃也跳了下去。 娄千看向刘正经,笑问:“刘师叔,你还在等什么?” 第119章 水土尊者,勾魂鬼影 战场以西数公里外,姜浅草停下脚步,回望身后,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老人就跟在身后的空中。 “富贵爷爷……”姜浅草更咽,双眼灌满泪水,“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姜生从天而降,看着哭成泪人的姜浅草,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们说我们都是弃子,是饵。” “他们是,你不是,若不然你爷爷怎么会让我来这里。” 姜浅草睁着大大的泪眼,“为什么爷爷要让我来这里?” 姜生叹了口气,“你爷爷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总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就不能不参加试炼。” 姜浅草微微低头,低声说道:“是不是还因为我的身份分量足够,这饵更加逼真?” 姜生没有接话,只是有些心疼,“走吧,我们回去,估计那边可以收尾了。” 姜浅草想起刘正经的那个短信,抬起头来,直视姜生,“富贵爷爷,我不想你回去。” 姜生有些不解,深深的看了姜浅草一眼,眼神复杂,“小草,富贵爷爷是九门之人……” 姜浅草倔强的看着姜生,姜生也有些无奈,正打算强行带着姜浅草回去,突然察觉到什么,身形一闪就挡在了姜浅草身前。 在他们身后的大楼阴影里走出了两个人,前面一个扛着锄头,穿着还带着泥土的老布鞋,麻布长裤卷到裤腿,上身穿着破旧的长衫,皮肤黝黑粗糙,这是一个地道的农民。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中年人,穿的倒是考究,跟在老农后面就像一对不搭的父子。 姜生看到这名老农之后脸色数变,转身抓住姜浅草的手臂,身形腾空而起,向着远处飞去,竟是离开田中市的方向。 “富贵爷爷,那两个人是谁,你不回去了吗?”姜浅草看着脚下的建筑飞快倒退,耳旁传来呼呼声,大声问道。 姜生没有回头,风声中飘来他有些颓丧的声音,“那人是平阳镇的一个庄稼汉,富贵爷爷打不过他……岛州之战,失算了……” 垂钓者钓鱼的时候,很少有人想过,水下有没有水怪盯上了岸上的人? 老农看着已经飞远的两个人影,一动不动。 “师父,为什么不留下这个老头?”张大海问道。 老农掏出眼袋,坐在了路旁,点起烟来,“姜富贵实力不弱,要不是那女娃让她投鼠忌器,打起来要废一番力气……” 张大海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老农旁边,把话记在了心里,师父说不弱,那就是很强,以后就算晋级武宗也要小心这个老家伙。 自己什么时候晋级武宗啊,眼瞅着那个不肖徒弟已经武师了,再过几年打不过他可怎么办? 师徒俩坐在路边,好像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另一个方向上风驰电掣般奔来一道人影,距离师徒俩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这师徒俩。 老农抽了两大口烟,在路牙子上磕掉了烟灰,站起身来,手里提起了那把锄头。 看着突然闯到身前的人,语气冷漠,“此路不通。” “宗凡,你竟然出现在了这里,你们洪盟是又想开战了吗?”这名老人身穿丝绸宽松练功服,年纪看着六七十岁,就像公园锻炼身体的大爷,只是此刻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等你,杀你。”老农言简意赅。 张大海狗腿的在老农身后喊了一句,“唐会长,你命休矣!” 这名身穿练功服的老人身份非常吓人,是武者协会的副会长之一的唐白丁,武宗巅峰境界多年,在大秦留下了不少传说,已经很久没有在世间露面,但大秦很多武者评选杂志,都将他评为武圣以下第一人。 他才是最终收网之人,但由于他的身份过于敏感,名气太大,一旦现身就会被发现,为了不给对方反应机会,他刚刚下飞机,就向着这边赶来。 路上他已经收到了消息,局势有变,消失很多年的小泽山道现身就罢了,传说中的杀手勾魂鬼影竟然也现身战场,这才让他有些着急。 只要他赶到了,不论是小泽山道还是鬼影,今天都注定败北。 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撞到了老农。 “三十年前你杀不掉我,今天你还是不行。”唐白丁阴沉说道。若有旁人听到这话一定会惊掉下巴,武圣之下第一人的话里,怎么好像自承不是老农的对手一样? 唐白丁看到老农的时候就知道九门这次栽了,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布局,自己这只黄雀很可能才是真正的目标,只是这弹弓只是宗凡? 如果他没晋升武圣,那么想留下自己只能是天方夜谭。 “招待唐会长这种贵客,排场不能差了,再加上我。” 一道声音在唐白丁身后响起,唐白丁回身望去,瞳孔微微放大,“是你?果然如此……” …… 楼顶之上,刘正经听了娄千的话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街道之上,刚刚跳下去的黑影与总狱长秋山捉对厮杀,新加入的两名大术师对上了大阵师小泽山道。 无面人和齐白杀进了天池浴场里面,看不到情形。 街道另一边又冲出了数十名狱警,加上之前存活下来的十名狱长,与岛州剩下的十几名实力头目撞在了一起,一副与另一边配合彻底堵死整条街道的架势。 总体来看,水土两位尊者压制住了小泽山道,鬼影与秋山的对战中占据了上风。 这两处战场任何一边分出胜负都直接关系到双方的胜败存亡,不该如此,不止如此才对。 看着楼下更加激烈的战场,刘正经皱眉问道:“水、土尊者是谁?刚才下去的那道影子又是谁?” 娄千也不着急,“那是术士协会五行尊者中的其中两位,术士协会三大巨头之下有五行尊者,分别是修行金木水火土的元素术士,是术士协会的传承职位,数千年来从未断绝,每位尊者都能达到大术师境界。” “根据我们的资料,最初的术士协会就是由最早的五行尊者创立,他们应该是掌握了某种传承之法,保证五行尊者不断延续,硬伤就是永远不能突破到圣术师的境界。” “至于那道黑影,就是曾经的杀手榜第一,勾魂鬼影,肖前辈,哦,也就是杀手联盟分出去之前的阎罗堂副堂主。” 看来杀手联盟和洪盟并非我想象那般分道扬镳,刘正经暗道。 “九门布下这么大一个局,不可能低估岛州的力量,我觉得他们还有后手,等得就是这两位前辈。”刘正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那条街道上已经有了两名武宗,三位大术师,武师境界都成了凑数的,自己下去并不安全。 娄千一愣,想起了张大海这些年对刘正经的记录,有一条评语,“生性谨慎,很苟。” 进而也就理解了刘正经的反应,他和他们这些从小在洪盟长大,把洪盟当家的子弟不一样,并没有太强的归属感,因为自己一句话就下去拼命明显强人所难了。 “九门自然是预判了现在的局面,只不过我们预判了他们的预判。”娄千自信的笑了笑,“九门现在再想翻盘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要我们把九门给我们的饵吃掉就可以了。” 见刘正经依然不想动弹,娄千轻轻说了一句话让刘正经瞬间支棱起来。 “今天这场结束之后,我告诉你你姐姐在哪。” 刘正经不再犹豫,扛起床单包裹住的黑棍,一跃而下,人在半空喊了一句,“贫道张三丰来也!” 声音由内力激发,轰隆隆响彻整个街道,下面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 天池浴场大厅内,无面人刚从一名九门武师的胸膛内抽出长剑,听到这声大叫忍不住向外望去。 刚好看到刘正经轰隆落在战场正中,单膝跪地,一手持黑棍或者说“白棍”拄地,一手扶地,身周是一拳皲裂的水泥地面,抬起头来邪魅一笑。 无面人浑身颤抖了一下,这种出场方式比自己轻飘飘落地拉风太多,我怎么就没想到。 刘正经不知道无面人此刻已经在羡慕他装批的出场,知道也不会惊讶,这可是前世美丽国超级英雄的经典落地姿势。 他这个高调出场,不管是岛州的老大们还是狱警们都有些一愣。 因为他们都不认识这位年轻人,也不知道张三丰是谁。只有花蛇被这帅气的出场给惊艳了,忍不住夹了夹双腿,好想骑…… 天池浴场内早已惊吓过度的九门子弟们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绝望之色更浓了。 无面人、杀神白起两人就杀的六名护道者难以抵挡,被杀了两个,如今只剩下了四人,再加上一个张三丰…… 第120章 三丰显威,战局已定 刘正经朝浴场大厅里瞄了一眼,无面人和齐白以一敌二与四名武师战在一起,占尽上风。 眼尖的他已经看到九门子弟里少了几个人,其中就有秦峙。 每个人的死法可能都有不同,但蠢货一定是蠢死的。 这些人眼看局势不利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当观众,就算天池浴场没出口,跑到楼上躲起来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吧。 刘正经知道秦峙这种人绝不会处于危险之中,便不再理会大厅里的战局,而是提棍杀向了后面来的几十个狱警。 这些狱警人均境界都在上品武士之上,再加上原本的十名狱长,已经给岛州的这些老大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地上已经躺了几个,不知生死。 这十几名狱警互相之间配合默契,一看就经过了长期的合击训练,每几人一组,一时间竟然缠住了数名岛州武师,即便被杀掉一两人立刻就有人补上。 面对刘正经的来袭也不慌乱,两名人字叉的狱警直接叉向刘正经,另有两人已经俯身拿着匕首刺了过来。长短兵器配合,有控有攻,严密而阴险。 刘正经不管他们什么招数,白布缠绕的黑棍蛮不讲理的横扫,人字叉如同泥塑一般折断,黑棍扫断人字叉之后划了一个圆圈又横扫回去。 两名手持匕首的狱警躲避不及被白棍扫到,两人倒飞而出,险些砸到后面的狱警,队形散乱了许多。 “小心,是武师境界,他手里的是个重兵器!”那名被砸断人字叉的狱警连连后退,一边提醒身旁的战友。 刘正经已经饿虎扑食一般冲进了人群,不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技巧,刘正经都碾压这些狱警,合击之术在不讲道理的白棍面前不堪一击。 眨眼间被刘正经打倒数人。 另一边占尽上风的十名狱长见状大急,一名狱长怒吼:“小辈你敢!” 一名狱长如同大鸟一般向着刘正经落去,五指成抓就扣向刘正经的脑袋。 刘正经斜眼看到这一招,心想你又不是梅超风,玩什么九阴白骨爪,先吃我一记一阳指。 这名狱长见刘正经凌空指向自己,并没有在意,招式不变。突然胸口一痛,一个血窟窿出现在那里。 他身体无力落地,双膝跪地,脸上还难以置信,“真炁外放……”说罢趴在了地上,眼见不活了。 在场的众人也有些傻眼,武师境界也能用真炁杀人? 刘正经一次性成功脸上大喜。“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独创武学,一阳指!” 说完十指连点,离他最近的十余人见状大惊,纷纷躲闪,但速度又怎及得上刘正经的真炁,六个人闷哼倒下。 成功率大于百分之五十,刘正经很满意。“虚虚实实就是一阳指的第一要义。”刘正经强行挽尊,而后抄着已经染红的黑棍杀向了剩下的几名狱警。 剩下狱警见差距太大,终于崩溃,向远处一拥而散。 刘正经倒也没有继续追杀,双方各为其主而已,只要不是真正的恶人,刘正经并不愿多造杀孽。 转过身来走向武师战团。 九名狱警有些着急,这名自称贫道的张三丰,实在诡异,那名狱长一个照面就被他拿下。明明身上没有真炁波动,却强得胜过武师,明明还不到武宗境界,却能隔空杀人。 而岛州一方则士气大镇,下手更加狠辣起来。 刘正经也不贸然冲进去加入战团,武师的战团和武士战团不同,武师能对他造成威胁,十几个武师战成一团,乱入会吃亏。 刘正经在战圈外站定,“虚虚实实”的一阳指连点不停。 狱长们刚才可是见过那名狱长之死,不敢怠慢,有人躲,有人防。 但这一阳指真真假假,而刘正经也不管成与不成,只是一阵乱射。 原本就处于下风的狱长们局势更加不妙,几招未过又战死两人。 七名狱长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向远处的总狱长战团。 随着更多的人死在街道上,地面之上的红雾更加浓郁,小泽山道的攻势也越来越猛,以一敌二竟然也有隐隐扳平的趋势。 总狱长秋山与勾魂鬼影那边更是不妙,勾魂鬼影神出鬼没,让人看着眼花缭乱,残影不断,秋山已经极为狼狈,凭借强大的体魄苦苦硬撑,落败是早晚的事。 援军呢? 所有监狱一方的人都在心里呐喊。 没人回答他们。 眼见这样下去就要全部都留在这里,一名年纪大的狱长大喝一声,身体暴涨,身上的制服肉眼可见的鼓胀起来,身上的气势也从中品武师上升到了上品武师。 “老宋!”有人疾呼。 “我已用宋家禁法,无可挽回了,诸位,你们先撤!”这名老武师面带悲壮。 这一幕也让岛州一方的武师大为警惕,原本这名老武师就是狱长之中实力最强,如今威势更甚,一时间大家都怕被他拖着一起上路。 老宋哈哈大笑,速度陡增,直接不闪不避,硬挨了两记重拳,将两名岛州武师击飞。 众人大骇,纷纷后退。 刘正经也后退的数步,这些门阀高手果然不容小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禁法,以后要多加小心。 其余六名狱长略微得到了喘息之机,深吸一口气,看了老宋一眼,不再犹豫,一个个跳跃而起,手脚并用在楼间如履平地,想要直接跨越大楼脱身。 其中三名武师爬的方向正是天池浴场对面的宾馆。 刘正经没有追,眼前这名被叫老宋的武师还在步步紧逼,心中敬他是条汉子,有些不忍。 说到底他和这些狱长并非有仇,甚至比起这些狱长来他更讨厌这些岛州之人,确切的说这些人才是恶人居多。 出手只是出于立场,也不想赶尽杀绝。 老宋眼见队友们逃脱,松了口气,其实他早已身患绝症,时日无多,还不如在这里赚个人情,好让他们照顾自己的妻儿。 却说三名飞速攀爬宾馆的狱长,眼见就要登上楼顶,顶层的窗户突然碎裂,十几根窗户的金属框如利剑一般刺出。 这袭击太过突然,再加上三名狱长逃生有望,心情一松,毫无防备之下被这阴险的一击全部洞穿,直接被挂在了半空。 大雨带着他们的血水洒落下来,那一片区域就像下了一场血雨。 楼顶之上站着一个微笑的年轻人,兵堂掌兵令,娄千。 对面的三名狱长已经登上楼顶,见此景目眦欲裂,却不再停留,翻过天池浴场顶楼,消失在雨幕之中。 刘正经微微仰头,雨水打在他脸上,眯着眼看到了站在楼顶的娄千,心中对这位掌兵令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这份出手的时机已经果断都极为高明,是个人物。 尤其是手段,刘正经没看明白,为什么顶楼原本好好的窗户,金属框会突然变成利剑一般伸了出来? 陡然想起了一个一种可能,金属性术士,掌控金属。 街道之上,老宋由于不闪不避的打法,杀伤力十足,又有两名武师折损在他手上,而他的气势也缓缓回落,眼神之中已有一片死气。 岛州武师这边还有六人,各个都是老江湖,心知机会来了,一齐出手,这名狱长身体倒飞而出,落地已成尸体。 至此,十二名狱长战死九人,只有三人逃脱。 掌兵令单脚踩着那块腰牌从楼顶缓缓落在街道之上,与刘正经点了点头。 天池浴场之中无面人和杀神齐白也走了出来。 战场上只剩下了水土二位尊者对战小泽山道,总狱长对战勾魂鬼影。 “鬼影前辈成名很早,这些年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实力还有增进,秋山实力不弱,可惜被鬼影前辈克制,战局可定。”娄千似乎极为喜欢充当解说。 说完这句,他视线依次扫过无面人、齐白和刘正经,“想不想和大术师过过手?” 齐白最先意动,紧了紧手中唐刀,看向远处声势浩大的战局,有些踌躇,好战不假,可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凭他还不够。 武者那边或许能搭一把手,但三名大术师根本就是魔法师打架,水剑与血色光剑漫天飞舞,土盾、泥土凝成的大锤不断锤击。 小泽山道脚下红色六芒星不断闪烁,身形不断闪现,躲避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这种打斗太魔幻了,即便是他们也没见过三名大术师混战的场面。 刘正经看着这一幕甚至有种置身前世特效大片之中。 掌兵令微微一笑,双手向上一托,口中念道:“起!” 街道之上散落着许许多多的兵器,全都悬空而起,密密麻麻的分部空中。 娄千向前一挥,数不清的兵刃向着水、土两位尊者疾射而去。 一直端坐石椅之上的土尊者鼻中传出一声冷哼,在他身前的路面像一块被掀起的黑皮,升起十多米的高度,叮叮叮的金属碰撞声密密传来,土元素加持的路面挡下了所有兵器。 但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血线从地面钻出,向着土尊者射去。 那把石椅散发出土黄色的光芒,将那道红线抵挡一瞬,红线就钻了进去,直奔土尊者额头。 土尊者抬手将红线抓在手中,他的手此刻已经石化。 那道红线却像有生命一般瞬间缠绕住土尊者的手,咔咔之声传来,土尊者一声闷哼,那只手已经碎了一地。 水尊者见状和土尊者对视一眼,水尊者拿出一面小旗,轻轻一摇,漫天雨滴向着街道席卷,如同万箭齐发。 刘正经几人大骇,这是无差别攻击。 娄千手一招,空中的兵器迅速堆叠在一起,在他们身前拼成了一块金属盾。 雨点密集打在金属盾上,发出密集的击打声。 良久之后雨点声消失,娄千一挥手,金属盾肢解落地,散落一地的匕首、警棍、短刀都已经变成了千疮百孔的废铁。 雨点之力竟然这么强! 远处空中已经没了水土二位尊者,总狱长秋山被一把血剑洞穿,死不瞑目。 娄千轻轻摇了摇头,好像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没到大术师就是有差距。” 第121章 坐地分赃,岛州变天 看着温润如玉的娄千,刘正经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种忌惮。 金属性术士,号称术士杀力第一属性,在术士境界,便可干扰大术师战场,轻描淡写将三名武师串成筛子。 这让刘正经忍不住去想,刚才楼顶的突然穿刺、漫天的武器袭来的场面,自己能不能应对? 最可怕的还不是术士的能力,而是娄千这个人本身,无面人和杀神齐白同样带给他压力,但和娄千大不相同。 这个年轻人从出场就极为神秘,永远在笑,也永远让人捉摸不透,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种感觉刘正经在秦峙的身上遇到过,这样的人都是年纪轻轻的老阴批。 小泽山道站在道路中间,向这边看了一眼,而后脚下红色六芒星浮现,整个人沉了下去,一如他当初来时的模样。 整条街的红光开始散去,血腥味弥漫开来。 刘正经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跑进了天池浴场大厅,在一堆九门子弟尸体上翻来翻去。 打了一场架,不能白出力气。 舔包才是正经事,刘正经已经很久没舔包了,主要是他自觉现在也算有点实力和身份的人,总是在尸体上薅羊毛不好。 但这次不同,这可是九门子弟,一阵翻找,只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盾牌,塞进怀里之后又走出了大厅。 街道之上,娄千温和的看向仅剩的几名岛州大佬,声音在雨声之中也格外宏亮: “各位辛苦,今日一战,九门子弟几乎全灭,九名武师境界护道者全部战死,十二名武师境界狱长战死九人,武宗境界总狱长战死,水土两尊者败逃,各位,今日一战,必将天下震动,这次的壮举有你们的一份!” 娄千说得慷慨激昂,但那几名武师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战绩固然可喜,可也意味着他们已经与大秦九门结下了死仇,更冤枉的是他们在这场战斗里,只能算是辅助。 局势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杀手联盟发出消息,田中市八方赌场、天池浴场接连被杀,九门欺人太甚,岛州众势力当联合起来,共抵九门,讨回公道,如有不至者,群雄共弃。 联合排外是岛州一向的习惯,讨回公道也是应有之事,不然这些九门子弟下一个拿谁开刀? 可他们兴冲冲包围田池浴场之后,随着监狱献身,各方大佬接连登场,局势就已经失控了。 到现在已经和初衷大相径庭,当初他们有几个想过要将九门子弟杀光?而现在所杀之人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些试炼子弟。 在场的几位都不是傻子,到这一刻已然明白,这些九门试炼子弟是蝉不假,可他们这些岛州豪强可能连螳螂都算不上。 “战果足以骄傲,可这也意味着我岛州诸雄与大秦彻底翻脸。”娄千语气变得沉重,把自己说成岛州的人丝毫不觉得脸红,“但我们就要束手待毙吗?” “不,九门之毒已有数千年,如今九门内部腐朽,声名狼藉,早已经不是当初,九门之衰亡,从今日始,亡九门之先驱者有诸位一份!” “我洪盟厉兵秣马,卧薪尝胆,今愿扛起反秦大旗,与众英雄共建新世界!” 一道闪电闪过,雷声炸响,好像在应和这铿锵宣言。 花蛇与其它几位幸存者面面相觑,他们有自知之明,如果说今日之前,他们或许还有和洪盟、杀手联盟讨价还价的资格,今日一战之后,十八名武师只剩下六人,扛鼎之人小泽山道明显已经被收服…… “我松上商会愿意加入!”花蛇果断应和,她知道今天这局已经没有了其它选项。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加入。 “从今天起,岛州不再是一盘散沙,各位,岛州今后将由你们六位共治,不服从者将会被彻底抹除,要想抵抗九门,容不得三心二意。”娄千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说完之后转向了刘正经,客气的问了句,“师叔,您觉得如何?” 刘正经一愣,他不知道娄千为什么会问自己,自己辈分或许比他高,也是洪盟之人,但今天这一切明显早有安排,为什么突然问自己? 岛州六人都有些惊异的看向刘正经,猜测刘正经的身份。 刘正经心念急转,想不出这里面的深意,开口道:“我不过问,只提一个要求,这座天池浴场我要建个百花会所。” 众人听到这话也都是一愣,这都在瓜分岛州了,你就只要这一个会所? 娄千笑了笑,看向杀神齐白,“齐师兄,意下如何。” 齐白冷冷酷酷的,只说了句,“我听师父的。” 娄千点了点头,又看向六名岛州武师,“那么从明天开始,我洪盟与杀手联盟将会鼎力相助各位登顶岛州。” 花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当务之急是遍布岛州的十三座监狱,虽然顶尖战力已经没了,可剩下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岛州监狱多少年来一直都是岛州的无冕帝王,即便现在监狱顶尖战力几乎全部战死依然非常忌惮。 娄千从容一笑,“放心吧,从今天以后,岛州再也不会再有监狱。 刘正经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想通了一些问题,九门试炼是九门在设局钓鱼,但洪盟和杀手联盟大费周章,不惜彻底浮出水面,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但战绩其实有些不够看。 看似杀除掉了东岛绝大部分的顶尖战力,其中包括一名武宗。 不过相对于这个阵仗来说,还是有些得不偿失,留下水火二尊者还差不多,不然总给人一种大炮轰麻雀的感觉。 看来天池浴场的战局只是战场一隅,十三座监狱才是背景,借着监狱顶尖战力的缺失,彻底拿下岛州。 再联想到娄千让他出手时曾说有人会去挡下九门的后手,很可能真正的高端局不在这里! 刘正经猛然想到了离去的姜浅草,心中一急,发足向着天池浴场奔去,黑棍连扫,撞破数道墙壁,直奔海边而去。 心中无比焦急,姜生会不会就是九门的后手?从实力上来说,姜生实力肯定要强过总狱长秋山不少,有当后手的资格。如果已经设下了针对后手的局,姜浅草岂不是危险? 刘正经心中慌乱无比,也顾不得姜浅草旁边是否有人,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却提示不在服务区。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奔跑,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若不然就会发现一道风眨眼跑过,连漫天的雨幕都被他闯出了一道豁口。 五分钟后他突然止住脚步,前方有几道人影,越看越眼熟。 最先认出的是张大海,在他前面的岂不就是平阳镇老农!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就是对付九门后手的! 那么站在老农另一侧的背影一定也是一个高手。 刘正经无比慌乱,他如风一般直接略过三道人影,冲到他们对面的一具尸体前,看到是陌生的脸,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老农三人也都在看他,那个陌生人看自己的眼神尤其别扭,说不出什么感觉。 刘正经心中记挂着姜浅草,张嘴就问:“老张,有没有看到姜浅草。” 他知道张大海一定知道姜浅草是谁。 老张对刘正经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非常不喜,翻了个白眼:“没死,被姜生带走了,这会儿应该在海上了。” 刘正经松了一口气,难怪没有信号。 向老农抱了一下拳,“前辈好久不见。” 老农一向对他不假颜色,这次难得点了点头。 然后刘正经看向老农旁边的那个半大老头,摸不准他的身份,不过身份应该不低。 正准备说话,砰的一声枪响,刘正经胸前一痛,茶碗大的豁口出现在胸口。 要死了么? 这是狙击枪。 浑身的力气开始流失,眼前开始迷离起来。 刘正经向后仰去,还未落地就被人抱住,竟是那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眼中满是焦急的看着自己。 远处是张大海向一栋楼飞去的身影,那个方向的楼顶上有一个人影飞快逃窜,姜战。 而后刘正经失去了意识。 ……大海之上,一艘快艇上姜浅草望着岛州在海平面上消失,眼中满是不舍。 “小草……你和他很难。”姜生有些心疼这个丫头,如果说沂城的刘正经和姜浅草只隔着巨大的身份差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隔着九门和洪盟的天堑。 姜浅草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她从未把自己当成九门之人。 突然胸口一痛,“为什么会突然心痛……” 岛州大地上,十三座悬于陆地之外的监狱,两小时内全部被攻破。 坚固如同堡垒的监狱比想象中更容易摧毁,内应打开大门,入侵电脑系统,所有牢门打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一座座监狱摧毁。 曾经的罪恶之州彻底成了自由之州,只不过想象中的混乱没有到来,穷凶极恶的囚徒们还未走出监狱就被杀手联盟以强硬手段收编。 岛州依旧阴云笼罩,只不过换了一个天。 第122章 余波:天下苦秦久矣 京都,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院里,再次挤满了护卫,这间小院就是九门家主会议之地,主导整个帝国的决议就从这个小院中发出。 上一次蓝天事件仅有六门家主到场,这一次房间内却坐了八人。 武者协会第一副会长商河,术士协会三巨头之一的钟炅(gui)出现在了长桌的最上首。 八位老人没有人说话,似乎还在等待着谁。 片刻后,房门轻启,一个面容苍老,但却威严十足的老人,在一名天香国色的美女搀扶下走进会议室,坐在了主位龙椅之上。 八位家主除了坐轮椅的姜恒全都起身鞠躬,双手平举额前,五指并拢前后交叠,大拇指相对,这是大秦标准的臣子之礼。 大秦已经废除跪拜近千年,但其它礼数不可废,哪怕他们是九门家主。 老态龙钟的皇帝点了点头,众位家主回归座位,便闭上了眼睛。 皇帝年纪其实并不大,还不到一百岁,只不过因为大秦皇帝不得为武者、术士的限制,导致所有皇帝寿命都非常有限,甚至不如普通人活得长久。 这位大秦元帝,能活到九十多岁已经算是长寿,看上去老态最重,但其实在座的老人半数以上比他年纪大。 各位家主落座之后,皇帝身后站着的那名艳丽女子开口道:“陛下只想问洪盟是不是要开战了,如果是,那么今年的军费需要加一倍。” 这位贵气逼人的女子虽然看上去三十多岁,皮肤光可照人,事实上已经五十多岁,是一位武师境界的武者,乃是大秦长公主,在元帝身体愈来愈差之后一直协助元帝处理政务,在民间颇有才名。 在大秦并没有女子不得为帝的说法,若不是这位长公主身为武者,无疑是继位者的最佳人选。 长公主此话一出,意味着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军费问题,但这个问题背后牵扯太多,也需要商讨。 “唐副会长,至今未回,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这一次我们协会损失惨重,总狱长秋山,九名狱长都是我们武者协会的高手。”武者协会副会长商河开口。 按说副会长比在座的所有人地位都低,不过武者协会那位会长已经十几年不问世事,一直都是商河在管理协会,更何况他代表的是武者协会,底气自然也足。 单说武力值,武者协会最强,这次试炼之局也出力最多,损失也最惨,秋山这个武宗不说,唐白丁可是武者协会会长以下第一高手。 说完这话他看向宋家家主宋知渊,这次的试炼之局就是他一手推动的。当时众位家主之所以同意这个局,就是因为宋知渊称有准确消息,证明了蓝天事件中有洪盟之外的势力参与。 如今却只钓出了洪盟和杀手联盟两个老对手,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已经带着问责之意。 “九门同气连枝,比损失大可不必,谁家没有精英子弟死在试炼里,眼下还是岛州是当务之急。”宋知渊假装没听懂。 “没什么可说的,洪盟几百年了都没有动静,上次的蓝天事件,这次的岛州都算是近几百年来的大动作,一定是要开战了,积极备战吧。”百里宏图大嗓门道。 狄万仞摇了摇头,“不应该这么武断。我想不通洪盟为什么这么做,还有就是杀手联盟,这次竟然和杀手联盟联手,这需要我们格外注意。” “杀手联盟突然崛起,至今我们也没有掌握到关于这个组织的确切情报,当初以为能给洪盟多一个对手,现在看来,这两家联合了起来。” “这不像洪盟的作风,而且我实在找不到洪盟此举出于何种目的,岛州那个地方,本就是鸡肋所在。” 狄万仞这番话也让会议再次陷入了沉寂。 不久之后宋知渊开口,“我同意狄兄的观点,此事透着蹊跷,诸位难道忘了,洪盟就算要开战,那也应该是十六年前,十六年前那种情况下都没有开战,如今凭什么?洪盟的那位总把头伤好了?还是杀手联盟给了他们底气?” “事有蹊跷,不该仓促应战,十六年前洪盟的保守派可以压住洪盟,现在依然可以,我们不应继续施加压力,历史无数次告诉我们,压力越大,洪盟就越团结,生命力越是顽强。” “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暗中加大情报力度,探查岛州试炼的更多信息,同时隐秘发动舆论,让洪盟再次陷入内斗之中。” 王家家主王长黎沉声道:“我同意宋老头的观点,能省事儿为什么要出力气,两位会长怎么看?” 商河表情似有不悦,武者协会这次损失最大,按照他的初衷是以猛烈的手段,严惩岛州,维护武者协会的尊严,但也不得不承认,宋知渊的说法才是当前最佳选项。 他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这个观点。 全程沉默的钟炅双目中精光四射,“终于轮到我说话了?” 他目光扫视一圈,“我在协会里不问世事,这次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警告各位,你们怎么看我这个老头子我都不在乎,但你们对我徒弟出手,就休怪我翻脸。” 众位家主脸上都有不悦,各家之间谁和谁没有过节,但家主之间都有身份,不会在这种场合提这种事情。 “这次我徒弟没出意外算是万幸,也是你们的幸运,若不然京都早就乱了。其他事我不关心,告辞。”说完起身就离开了房间,最后连对元帝施礼都忘了。 这一次术士协会参加试炼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徒弟,而这一切都在他闭关时候进行,等他出关的时候就得知了徒弟劫后余生的消息。 大怒之下的他直接驱逐了负责这次试炼的两名长老。脾气暴躁归暴躁,他心里知道那两名长老没胆子这么做,有胆子这么做的只有在座的这些人。 这才有了从不过问事务的三巨头之一甩脸九门会议的一幕。 等到钟炅离场,百里宏图阴恻恻的说道:“这个老家伙的危险性越来越高了……” 众位家主,包括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元帝都皱了皱眉头,可见钟炅对他们来说的确棘手,只是不知道一名大术师巅峰的术士为何会让九门头疼。 “姜老,您不说两句?”宋知渊问道。 姜恒从头到尾都阴沉着脸,“岛州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断绝岛州资源,让他们自生自灭。” 对于姜恒的愤怒他们也能理解,他的心头肉姜浅草在岛州被一个名叫张三丰的神秘高手给坏了清白。 其实姜恒算是最了解岛州内幕的一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将情报共享,尤其是关于刘正经的信息。 众人听闻此言也都点头,这也是很多人原本的想法。 岛州之所以鸡肋,不仅仅是因为那里不好治理,还有一大原因就是岛州无法自足,淡水、粮食、果蔬等等资源都要靠内地运输,创造的财政收入甚至还不如每年内地给他们的支援。 如今岛州监狱这个最大的用处也已经不复存在,那就没有继续供养的必要了,他们需要让天下知道,作乱是需要代价的。 至于岛上有多少无辜的人他们并不在意,要怪就怪杀手联盟和洪盟。 眼见会议已经定下基调,长公主再次开口,“宋家今年的供养份额加一成。” 众位家主面色不变,宋知渊对此也不意外,直接点了点头。 皇家基本不参与政事,但却供养着大秦唯一的武者部队,钱财主要来自财政,也就是九门。 所以这次开会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军费,如今会议基本结束,军费已经不会增加,长公主直接开口讨要,也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这次试炼损失惨重,总要有人负责,宋知渊是这件事的主要推手,那就要由宋家承担。 宋知渊自然也知道,所以也没有别的异议,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早已经约定俗成。 这次百名九门子弟,只活下了四人,秦峙、姜浅草、姜战和胡哲,已经算是近千年来损失最惨的一次九门试炼,总要有人给个说法。 这个说法也不仅仅是军费,还有其它方方面面利益对其它八门的退让。 …… 小会议室结束的第二天。 大秦议会召开大会,大会之后公告了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岛州发生动、乱,十三座监狱被暴徒冲毁,警员全部牺牲,帝国追封所有人员为烈士。 针对岛州的动、乱,大会决定断绝岛州一切物资供应,直到岛州暴民再次臣服为止。 议会的这则公告一出,迅速引爆整个大秦,千百年来只有附属国发生过这种情况,这还是千年来第一次大秦属州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件。 断绝一切物资支援,证明大秦对岛州已经失控,相当于岛州已经叛乱。 一时间各种言论都有,有专家指出帝国此举非常仁慈,能够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 同时有很多反战人士站出来呼吁严惩岛州作乱暴民,这是对和平的挑衅,是对大秦子民平静生活的破坏,是历史的罪人。 只是在百姓们口中却有各种声音难以统一。 九门家主们没有料到的一种舆论暗流出现了,“大秦是不是也没那么永固,毕竟已经有了一个岛州了……” 回到皇宫的秦峙看着手头的各种情报,轻轻笑了,“天下苦秦久矣……” 第123章 杀手联盟盟主,二叔! 刘正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牵着林清月的手走上舞台中央,穿着婚纱的林清月美若天仙。 父母的位置上坐着林世正和宋芝,新郎新娘的父母都是他们。 就在他们即将交换戒指的时候,婚礼大门被推开,身穿凤冠霞帔的小乔出现在婚礼门口,小乔眼里蕴满泪水,“我等了你十六年,起码……起码你要给我一纸休书吧?” 那个肝肠寸断的眼神让刘正经的心微微的疼痛。 “小正哥哥!”刘正经回头看去,姜浅草眼中一片死灰,“你不是说过相依为命吗?我只有你了啊……” 突然刘正经胸口又是一痛,刘正经转过头来,一脸寒霜的林清月将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胸口,“要么全部,要么全不!” “啊,好疼!”刘正经睁开了眼。 看到了一个特殊的病房,自己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线路。 他想起来了,他被姜战打了一枪,狙击枪的子弹将他的胸口炸开了一个碗大的窟窿,没死吗? 对于武师来说,枪械的确威胁不到他们,前提是打不到,或者没有几种要害,不然也会受伤,因身体的强度而异。 刘正经的身体有自信比一般的武师要强,可能比不上极致防御流的武师,但一般的子弹还真不一定能打穿他的肌肉。 但狙击枪不一样,这一世的狙击枪似乎专为强大武者而设计,准度不高,但威力很大,高速旋转的特制穿甲子弹能够打穿一名武师的身体。 刘正经的胸口只被炸开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已经足以自傲。 心脏只是轻微破损,内力自动护住了心脉,再加上救治及时才保下了性命。 “刘郎!你醒了!”耳旁传来喜极而泣的声音,是小乔。 刘正经艰难转动脑袋,看到了已经哭成泪人的小乔,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就知道她已经哭了很久,脸上的憔悴也证明她不知道在这里守了多久。 刘正经想要说话,可身体虚弱到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动了动嘴唇。 小乔将刘正经的手捧到自己脸上,眼泪很快就打湿了刘正经的手,“不要说话,你还很虚弱。” 虽然眼泪一直在流,但眼中的喜悦怎么都掩盖不住。 不一会儿刘正经就看到房间里又匆匆走进了一个人,那人看到刘正经睁开了眼,冷峻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正是那天和老农、张大海站在一起,后来第一个冲上来抱住刘正经的中年男人。 之后他的身后多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刘正经觉得有些面熟。 “药王,您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没事了?” 妖王抬起手来,绿蒙蒙的光线柔和的洒在刘正经身上,刘正经觉得非常舒适,感觉就像一朵花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 “没事了,这孩子的身体素质倒是高于寻常武师,恢复能力也强得离谱,算是福大命大。只要慢慢恢复就可以了,老头子这就回去了,几十年没走这么远的路了。” 那名中年人客气说道:“多谢您了,我安排专机送您回去,过段时间再亲自登门拜访您。” 刘正经这会儿才想起来,他的确见过这个老人,平阳镇祠堂周边的那些房子里住着一些老人,这位就是其中一个,只是他们好像都在回避刘正经,所以没有机会攀谈。 中年人将药王送出门去,过了一会儿再次回到房间来,“小乔,去休息休息吧,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正经已经醒了,不用担心了。” 小乔有些不舍的看了刘正经一眼,知道这位可能有话要说,轻轻说了句:“我晚点再来看你。”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 中年人坐在了床前,打量着刘正经,好像不善言辞,想了半天开口道:“小乔是个好姑娘,当年就觉得会是个好媳妇,比姜家那丫头更适合你……” 刘正经满脑子问号,大叔,你哪位啊,怎么上来就一副长辈的语气? “哦,你还没见过我,不过你从小到大我倒是见过你很多次,我叫薛二义,你叫我二叔就好。”中年人似乎很不擅长这种温情的场面,努力将自己冰冷的脸变得柔和一些。 薛二义? 郑大侠、薛二义、刘三更! 刘正经很容易就从这个名字想到了很多,当初郑大在和他聊天的时候就透露过师兄弟三人! 这位就是那个老二? “没有什么好疑问的,你就叫我二叔,老头子那边你不用管,他收你为徒是他的事,在我这,我就是你二叔!” 薛二看到刘正经眼里还是疑惑,以为刘正经在意称呼的问题。 郑大侠、薛二义和刘三更都是自己那个师父的徒弟或者养子,宗庸这个百无禁忌的老头又把自己收回了门下,以至于辈分有些乱。 郑大属于那种保守尊礼、一板一眼的人,所以才会改口叫自己师弟。 但这位薛二整个人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长刀,和郑大完全不同,也就不理会宗庸的胡来。 刘正经现在对这位薛二非常好奇,为什么自己从来没见过他,而且好像郑大还不愿多提起他的样子。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别急,我都会告诉你,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没那些人的狗屁规矩,你就好好恢复,过两天再说。”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留下一肚子疑惑的刘正经,最讨厌这种说了个开头就突然停止的人,和那些喜欢断章的狗作者有什么区别? …… 两天后,刘正经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下半身上盖着的毛毯,微微隆起。 一旁坐着的是满脸羞红的小乔。 这真特么尴尬……可他的小老弟每天早晨都会不受控制的立正,他也没什么办法。 刘正经满脸通红,又把眼睛闭上了,看不见就没发生,没有这回事,再睡一会儿吧,这只是一场梦。 “很难受吗……我……可以帮你。”耳旁是小乔如蚊声一般的声音。 闭着眼睛的刘正经心神一荡……赶紧睁开了眼,“咳咳,这是正常现象,每天早上都会有,不难受。” 给小乔上了一段生物知识之后刘正经赶紧转开话题,“百花会所建起来了吗?” “嗯嗯,已经建起来了,那几位岛州的武师很支持我的工作,百花会所成为岛州最大的会所也就是时间问题。谢谢你,刘郎。”小乔将这一切的功劳都归功于刘正经。 那几位岛州武师已经在三天时间里成为了岛州的最强大势力头目,所有不服者也都被血腥打压。 刘正经见小乔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小乔答道:“师父他失踪了……济城百花会所里只留下了让我暂代花妃之位的命令就突然消失了,各个分会都没有她的消息。” 刘正经看得出小乔非常担心,“你师父可是大术师,还是个……老江湖,没什么好担心的。”刘正经很想说是个老妖精,觉得不合适才咽了回去。 “她从未这样突然消失过……”小乔眼中还是有些担忧,“对了,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胸口还疼吗?” “不疼了,我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下床。”刘正经宽解小乔。 但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胸口外伤不知道那位妖王用了什么方法,缺失的那块肉竟然涨了回来。只是自己的心脏被子弹打破的地方还是非常脆弱。 就好像一层薄膜,一戳就破那种。他甚至怀疑现在自己看个毛片,血液流速快一些,心脏就能破裂,比鼻血来得还要快。 刘正经看出了小乔藏在眼底的挣扎,“你是担心你的师父吧,百花会没人主持是不是很需要你?” 小乔点了点头。 刘正经笑了笑,“放心吧,我这不是在恢复了吗?你先去忙百花会的事吧,我们每天电话联系不一样吗?”刘正经开导小乔,他知道花无裳在小乔心里还是非常重要的。 “嗯,我等你睡着了我就走。”小乔终于说道。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敲门声,小乔去打开门,看到了门外的薛二,“二叔,您先在这和他聊一会儿,我去给他打点水。” 薛二走进房间,坐在了床前,“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刘正经看着这个对自己很是疼爱的中年人,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二叔,你是什么人?” 薛二脸上浮现了一丝自傲,“我是前阎罗堂堂主,现在的杀手联盟盟主……也是你的二叔。” 刘正经虽然有所猜测,等薛二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惊。 “可是……”刘正经一时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薛二知道刘正经想问什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老头子有三个徒弟,郑大,我,和你的父亲三更,郑大年纪大一些,我和你爸年纪相仿,小时候我们三兄弟感情很好。后来我和你爸渐渐长大,和郑大就越来越不像。” “那货就是个木头,成天就知道规矩规矩,比一些老头子还要古板。而我和你爸则不一样,我们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看法,而这一点与郑大还有洪盟里的很多老头子想法相悖。” “我们决定组建自己的力量,于是我努力成了阎罗堂堂主,而你爸成了天工阁的阁主,然后我们一起偷偷创立了杀手联盟。” “再后来你爸说洪盟已经老了,杀手联盟又太年轻,他要走一条捷径,就去搞那什么实验,再后来他就死了。” “那时候的我被盟里的老人关在了平阳镇,出来以后我就叛出师门,与洪盟彻底划分了关系,那个老东西我也不认了。” “正经,你是三更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你必将继承你爹的遗志,完成我们还未完成的使命!” 刘正经看着越来越激动的薛二,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离开平阳镇时郑大最后和自己说的话,“日后若遇到杀手联盟的人……需谨慎对待,最好不要深入接触。” 第124章 在那遥远的地方 刘正经直到此刻才有些明白郑大话里的含义,他怕的是薛二。 当年薛二离开平阳镇一定闹得非常不愉快,他和刘三更就像两个为了梦想不断奔跑的疯子,不管梦想有多远都不会停下脚步。 但郑大还有那些洪盟里的老人要的却是稳定,是太平。 郑大担心自己受薛二影响,走上他们的老路。 可惜刘正经从来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自从他走入平阳镇开始,就好像一直被命运操控,随波逐流。 自己天然就站在九门的对立面上,就算自己现在收手,九门会放过自己吗? 岛州一战,张三丰这个名字响彻整个大秦,有不少人列出了一个大秦年轻一辈十大高手,其中就有这名神秘的张三丰。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任自流当初对自己说得话,“有些人生来可能一直很狗,但他一生下来就落在了棋盘的关键位置上,不管他愿不愿意,都狗不了太久。” 当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想来一切都好像注定一般,就算自己一直待在平阳镇不出来又能如何,真的能躲开秦峙的算计,洪盟的推动吗? 这两天时间里他想到了很多。岛州一战看似是洪盟和杀手联盟的出场秀,秦峙在其中绝对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他甚至怀疑他和洪盟、杀手联盟已经达成了什么默契。 薛二见刘正经陷入沉默,又说道:“你不必有压力,我不是那种不开明的长辈,有我们这些长辈在,你只要跟着我们就行。” 刘正经看着眼前的薛二,知道这是一个固执到极点的人,如果自己说一个不字,恐怕不会干休。 “好。”说出这个字刘正经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我想见见娄千。” 薛二心情好像好了许多,“这几天他一直在这,我去把他叫来。” 一会儿功夫,娄千就走进了房间,坐在了床前,依然是那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刘正经现在很讨厌这种阴谋家的微笑,“我什么都不想问,告诉我我姐在哪。” “荒州。” “哪个荒州?”大秦荒州或者叫夷洲有很多。 “蒙州。” “我要你把我送到她面前。” “好,等你伤好……” “伤好还用你,明天出发……” “好。” …… 当天下午,小乔就回了内地,百花会太多事务需要有人主持。 第二天,刘正经在轮椅上被娄千推上了一架直升机。 尽管遭到了很多反对,但刘正经依然坚持,所有人只好依着他。 飞机上他接到了姜浅草的电话,姜浅草哭的稀里哗啦,在姜浅草的哭诉中,他听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一天前姜战回到了姜家,并称自己杀死了张三丰,为家族兄弟姐妹报了仇,消息传到姜浅草这里如同遭了晴天霹雳,直到听到了刘正经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刘正经骗她自己就是受了一点小伤,是那个姜战为了捏造功劳编的假话。 姜浅草又和刘正经开了视频,看到刘正经无碍这才作罢。刘正经让娄千拿毛毯盖住了轮椅。 直升机飞到了一个刘正经感到陌生的地方,看窗外的景色应该是东山州更北的地方,而后娄千又带着他上了一辆火车。 三天后下火车之后他们来到了蒙州。 蒙州只有一个城市,乌城。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刘正经就仔细研究过这个大秦的区划,蒙州大概区域前世内外蒙的广大区域,也是大秦面积最大、人口最稀疏的一个州。 不知道大灾变到底改变了什么,前世“一川草色青袅袅”的大草原这一世大部分都是沙漠戈壁,气候也变得更加恶劣,只有几块绿洲。 以至于面积最大的蒙州只有一座城,这一座城就占了蒙州人口的二分之一还要多。 再往北没有毛熊,只有一片冰原,是人类做大的禁区之一。 娄千不知道从哪搞到了一辆越野,拉着刘正经就上了路。 这地方的路况实在有些差,出了城以后越野就颠簸起来。 重伤员刘正经只能咬牙坚持,没开半小时就昏昏睡去,整个人如同散架子了一般。 等到他再睁开眼时,就看到一抹夕阳遥挂在天边,像姑娘羞红的脸,脚下是绿油油的草地,和碧绿的地毯一样直铺到天际线。有几个牧人骑着马带着几条大狗,赶着大片的羊群在草原上移动。 前世就曾想去一次草原,看看草原的辽阔,一直疲于奔波,没有时间。 没想到这一世见到了,辽阔的草原,低矮的天空,风力都带着芳草的味道。 来到这个地方,心情忍不住就辽阔了许多,岛州的血腥、阴谋所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四肢百骸都舒服了许多。 等伤好了一定要骑马驰骋一番,最好和林清月共骑一匹。 但现在,他还坐在轮椅上,轮椅停在了一个缓坡上。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刘正经忍不住想要大骂,娄千这个不靠谱的,把自己扔在这,有狼怎么办。 哒哒哒的马蹄响由远及近,刘正经努力转头回望。 一个骑马穿着蒙族服式的俏立身影骑马而来,夕阳下的她美若格桑花。 刘正经眼眶瞬间就朦胧的起来,嘴唇哆哆嗦嗦不知道如何言语,这就是古诗里说的无语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姐,你黑了。” 哒哒哒,马蹄声由近及远,那个格桑花一样的身影越来越远。 刘正经慌了,努力调转轮椅,手忙脚乱的想要转动轮椅去追,可他又哪里有什么力气。 轮椅失控,带着他向沙坡下驶去,到达坡底的时候一块石头让轮椅上的刘正经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很多圈之后,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迷糊中刘正经睁开了眼,自己身处一个帐篷里,帐篷里没有人,但有淡淡的香味,姐姐的味道。帐篷里有一个火盆,散发着昏黄的光。 帐篷里没有想象中的膻味儿,想来姐姐在这里也不放羊。 伤势又重了一些,还好心脏没有大碍。 刘正经虚弱的喊了两声姐也无人应答,只能忐忑的躺在床上干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正经迷糊间被一阵冷风吹醒,帐篷门帘打开,一道熟悉的人影带着风雪进了帐篷,还扛了两头羊。 外面竟然下雪了。 “姐……”刘正经喊了一声。 林清月没说话,拿出匕首认真的处理羊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头羊没林清月三下五除二分成了一堆肉和一堆皮。之后又洗了洗手,坐在了床前,脸色依旧冰冷。 “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骤然被关心,委屈加上温暖让刘正经忍不住鼻子一酸。 “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林清月秀目一瞪。 “姐,我饿了。” 林清月起身从一旁简陋的家具里拿出了一块肉,和一个水囊。 “只有羊肉和马奶。” 刘正经接过,艰难的啃了啃几口,把马奶喝完,这才看着林清月傻笑。 “怎么找到这里的?”林清月问道。 “凭着感觉就走到这里了……” 林清月翻了个白眼,一个字也不相信。又问了一遍,“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 “装批没注意,被人偷袭了一枪,心脏都破了,胸口碗大个疤,我就想着死之前看看你。” 林清月眉头一皱,掀开刘正经身上盖着的厚厚棉被,扒开刘正经胸前的衣服,绷带缠绕的地方碗大一块凹陷浸红了绷带。 林清月脸上的冰冷瞬间溃散,眼里慌乱无比,看着刘正经的伤口呆愣起来。 这种小姑娘的状态,刘正经好多年没见到过了。 林清月把手又贴在了刘正经胸膛,刘正经感到一股凝实的内力进入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内力如今空荡荡,也没法对入侵的真炁有什么反应。 林清月感受到了刘正经体内糟糕的状况,尤其是心脏部位的静脉一团糟,就像四通八达的交通线到那里就断了一样。 悄无声息的就红了眼睛。 林清月噘着嘴,也不说话,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刘正经看的一阵心疼,这样放下所有伪装的林清月,也只有自己临死前才能看到了吧。 所以,不能告诉她自己已经在恢复中了,不然真的可能会死。 刘正经抓住林清月的手,柔声道:“姐,我应该还能活几天,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林清月擦掉眼泪,看了一眼刘正经,眼里柔弱又无助,点了点头。 以前那样是哪样呢?以前的林清月和刘正经,他们自认为是全天下最亲密的姐弟,真正的相处状态应该算是兄妹,整天腻在一起,分开一天都会觉得时间漫长,那时候他们觉得腻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会厌倦。 但刘正经的心理年龄终究要大很多,眼看着林清月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还每天往自己卧室里钻,想要说什么,却又舍不得。 终于在某天夜里…… 至今那晚的事还是姐弟俩一个不能提起的疤痕。 事实上那晚刘正经什么都没做成,就是情到浓时吻了起来,再往下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林清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巴掌把刘正经扇到床下。 从那以后,林清月就换了一个人一样,对刘正经各种厌恶、防备、排斥。 刘正经很伤心,又觉得理亏,就做了好多年的舔狗。 “姐,我冷。”刘正经虚弱的说。 他没有说谎,11月的蒙州夜晚能到零下三四十度,放在刘正经平常自然没事,可他现在身体状况太差了。 林清月这才想起刘正经还裸露在空气中,连忙给刘正经整理好衣服,又下去给火盆添了一些木炭。 然后回到床上,脱掉了外面厚厚的外套,钻进了被窝里,伏在了刘正经没有伤的有胸上。一如曾经的那些年。 感受着林清月温暖柔软的躯体,刘正经心如止水。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你知道洪盟吧,洪盟里有个药王,反正很厉害,他说我没救了……” “我们去术士协会呢,花祖师是圣术师,说不定能救你。” “没希望的,她又不是医者术士……而且我怕我死在路上,就让我在这里安静的和你渡过最后的时光吧……” 在这片远离城市繁华的地方,帐篷外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帐篷内两颗从未真正分开的心紧紧依偎在了一起。 第125章 一个时代落幕 京都,愈加苍老的姜恒晕过去一次,醒来后一切如常,但是姜浅草知道爷爷的时日可能真的不多了。 以前有他在的时候感觉不到,现在这位老人走到了生命尽头,姜浅草才真正觉得惶恐,在姜家这偌大的家族里,她真正的亲人也只有姜恒和富贵爷爷两人而已。 “小草……这次让你去参加试炼你没怪我吧?” 姜浅草眼泪汪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姜恒慈爱的看着姜浅草,对这姜生点了点头,姜生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八个人,这八人全都戴着铜脸面具,气势沉凝。 姜恒招了招手,八名面具人鱼贯而入,“今后你们八人就跟着小草吧。” 八人毫不迟疑的齐声称:“是。” 姜恒看着姜浅草,“本想让你参加试炼,然后把姜家的情报组织交到你的手上,这样就算我死了也有了自保的能力。没想到身体恶化的那么快,来不及了,只好将这八人交给你。” “他们是我从小培养的八个死士,身份隐秘,代号是天、地、玄、黄、万、物、洪、荒,等到死后,你若是想走就走吧,让你陪了我这个老头子这么多年,是我太自私了。” 姜浅草眼泪止不住流,“爷爷,你别说了,我不听,你好着呢,至少还能活一百岁。” 姜恒笑了,用干枯的手擦掉姜浅草脸上的眼泪,“别哭,我又不是现在就要死了,只是有些事该告诉你了。” “我知道刘正经还活着。”姜恒下一句话就让姜浅草吓了一跳。 “你放心,就只有我和你富贵爷爷知道……爷爷不是不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你小时候的那些东西三天两头就要去看一看,我哪里不知道。” “只是那孩子注定命途多舛,本以为他死了你也就死心了,没想到他还活着。或许这就是命吧,爷爷没把他的事告诉九门,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他的身上可能真的有刘三更的实验成果……人之将死,很多东西也都看开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放不下。” “以后的路终究要你自己走,我毕竟是姜家家主,所能为你做的就只有替你隐瞒了。不过,宋知渊这几年一直在追查着什么,刘正经可能也瞒不了太久,你要是跟了他……” 姜浅草泪眼朦胧,眼神却坚定,“我不怕。” 姜恒叹了口气,“和你爹一样……小草,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姜浅草摇了摇头。 姜恒平静的说道:“你爹娘其实不用死……是我断绝了他们最后的生机。我不能让他们活着,不然我姜家就会成为九门公敌。” 姜浅草瞪着眼睛,被这个消息震惊的无以复加,她有些无措,查了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凶手竟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小草,不要怪爷爷好吗?”老人眼中难得流露出浓浓的悲伤。 姜浅草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老人,想起他的种种,只觉得一股浓浓的悲伤憋在喉咙里,许久之后才说道:“我理解你。” 姜恒点了点头,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巨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浅草觉得爷爷好像在刹那间又苍老了一些。 “我死后姜家家主之位会传给你大伯,他目光长远,行事缜密,大局观也不错,是这一代中最好的家主人选……如果你爸还在……唉,你大伯眼中只有家族,生性凉薄,我知道你从小和他就不亲近,我死后不要去招惹他。” 姜浅草点了点头,这一刻她很多东西都放下了,如果真到了这个老人离世的时候,她对这里不会有一丝的留恋,谁做家主她都不在意。 “去吧,去和你这几位伯伯熟悉熟悉,爷爷要休息一会儿。” 后来的几天里姜恒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候见了姜家很多身处要职的人。 姜浅草看着爷爷身上的死气一天天的浓郁,毫无办法,也感到无助。 刘正经也失联了。 蒙州的大雪一下就是五天,五天里刘正经和林清月就窝在帐篷里,像一对小夫妻那样。 第三天的早晨的时候林清月发现了刘正经大早上的某处隆起,心中有所怀疑。 第五天的时候她再一次将内力渡入刘正经体内,发现刘正经淤塞的静脉竟然已经畅通。 她怀疑刘正经骗了自己。 刘正经只能狡辩,伤势做不得假,能出现这种奇迹,大概就是爱的力量吧。 难得的是林清月没有发怒,这五天的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好像她的那层坚冰都被被窝里的温度融化了一样。 天气放晴的时候,打开帐篷的门帘积雪已经堵住了门。刘正经依然走不了路,除雪的工作只能交给林清月。 勉强清理出一条路之后林清月说了声去找些补给就离开了帐篷。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东西回来。 刘正经鼻子很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姐,你该不会去杀人越货了吧?” “滚。”林清月没好气的说道:“我说过要行侠仗义走天涯的,蒙州的恶人很多,这里几乎每个贵族都是恶贯满盈,好像总也杀不完一般。” 刘正经担忧的问道:“太危险了,你等我好了,我帮你一起杀。” 林清月嘴角一挑,伸出纤细的手掌,轻轻一扇,刘正经就觉得脸上被什么抚摸了一样。 “你武师了!”刘正经震惊道。他和林清月分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林清月的晋级速度有些不合常理了。 “该不会现在就突破龟息诀了吧!”刘正经只能想到这一个解释。 林清月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开始浪迹天涯之后就开始念头通达,境界怎么都压不住,尤其是来到草原之后,心情辽阔,进境更快,我觉得龟息诀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刘正经目瞪口呆,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林清月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身体好些了就去睡轮椅吧……” 刘正经虽然极度抗争,奈何现在武力值不行,只能乖乖去睡轮椅,好在轮椅很高级,靠背可以放平当床。 刘正经很享受这样的日子,甚至想一辈子就待在这个小小的帐篷里,外面的打打杀杀再也不去理会。 就在刘正经待在蒙州享受平淡的时候,大秦却暗流涌动。 岛州没有像大秦预料中那样弹尽粮绝,更没有出现预料中的乱世。 相反治安甚至达到了千年未有过的程度。至于物资,似乎洪盟和杀手联盟早有准备,竟然从海外运送所需物资。 这一点犯了大秦的忌讳。 大秦如今奉行的是闭关锁国的政策,这个政策已经两三千年之久,依托大灾变之后所形成的的地理天险,再加上强横的实力,还真就将大秦隔绝在了世界之外。 但大海却难以封锁。 岛州开了很坏的一个头,大海之上还有大秦的许多附属国,一旦岛州开了与国外通商的头,利益会驱使那些附属国起别的心思。 必须以雷霆手段镇压,一场战争正在酝酿之中。 沂城,已经成为宋家暗影首领的宋明找到了宋锐,找到了依然是沂城执事的宋锐。 宋锐经过济城一事之后害的家主向圣术师花白蔓赔礼道歉,本以为自己将会受到严惩,没想到家主依然让他掌管沂城事物,原因其实和宋明类似。 宋明这次来是为了查看一段录像。 在济城他查了很久,顺着当初最先报道的几家媒体开始查,最终锁定到了济城新闻频道上,可惜的是那位首席记者和女主持已经消失不见。 不过这也证明了宋知渊的猜想,蓝天事件中除了洪盟的确还有一股势力存在。 这才有了九门试炼之局。 原本宋明这边的调查已经陷入了僵局,可岛州之战的细节传来之后他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神秘的张三丰。 那张脸他见过,当初在济城围杀林世正一家,自己带人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有很多尸体,其中就有这位被林清月和周依瑶紧紧抱着的张三丰。 他当时只是重伤?他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又跑到岛州去了? 最最关键的是,岛州一战成名的张三丰身上没有真炁波动!隐藏真炁境界的方式不是没有,可那一战出站的大术师、武宗都有数个,什么隐匿之法能瞒住那种高手。 曾经也有个没有真炁却实力不低的年轻人。 很快他就再次查到了一个被忽略的命案,杀人留名的张三丰,那是沂城赵氏大厦的一桩惨案,最后竟然查不到这个人。 沂城、济城、岛州……林家,赵氏…… 宋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张三丰会不会就是刘正经?虽然实力相差很大,但如果刘正经整容的话,除了境界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找到宋锐,再次将当初刘正经被杀的纪录视频翻了出来。 有心之下就发现了端倪,刘正经打碎摄像头到另一名杀手上楼之间有一段视频空白。 又回放了几遍,画面定格放大了“刘正经”尸体的伤口上,血液的流速和颜色都不对,还有皮肤的颜色也不对,整体看上去尸体也非常僵硬。 “诈死……”宋明喃喃道。 …… 帝都,皇宫的大钟连敲四十九响,苍凉的钟声响彻半个帝都,这是一件皇家礼器,也是一件法器,作用就是传声,祭祀,丧钟。 帝都的大人物们数了数钟声就知道知道大秦有家主级的人物去世了。 思来想去就只有姜家家主姜恒。 这位九门之中年纪最大的家主还是在这个冬天即将到来的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管是他的老对手还是老朋友都有种落寞感,一个时代正在落幕,一个时代正在到来。 只是即将到来的时代,很可能是一个乱世。 蓝天事件,岛州……大秦暗流涌动。 【卷末语:比细纲中内容大概少了几万字,主要是都市题材太敏感,经过编辑提醒之后很多内容不敢写了,大多都是“大道不平”的地方。没办法,保命要紧,(狗头),下一卷,乱世来临。】 第126章 蒙州神女降临 大秦一切如常,平静的表面之下却酝酿着许多危机,岛州与海外通商,犯了大忌,明白这一点的人都在观望,等待大秦的雷霆一击。 大秦却没有调兵的迹象,也没有物资筹备,沿海连战时状态都没有进入。 大秦海上的一些属国蠢蠢欲动,一些偏远的荒州也别有心思。 小小的岛州产生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正在发生。 比如蒙州。 蒙州面积辽阔,环境恶劣,人口稀少,大秦对于这里的掌控也非常薄弱,甚至都没有在这里派驻军队。数千年来没有敌人能跨越北面广袤的冻土之后来到大秦。 所以蒙州有相当一部分自主权,这里没有大秦的官署,只有当地的汗王统治着这里,汗王之下又有王帐亲王,共同作为这片土地上的土皇帝。 因为大秦的律法几乎覆盖不到这里,导致这里的牧民饱受压迫,在这里没有人权之说,王帐贵族拥有着蒙州绝大部分的财产,草原是他们的,牛羊也是他们的。 在他们眼中牧民们也是他们的,只能帮他们放牧来换取必要的生存物资。 王帐贵族们公然拥有奴隶,三妻四妾更不用说。 而这些贵族统治的基础就是“勇士”和“巫师”,其实就是武者和术士的另一个称呼。牧民们想要翻身,只有觉醒武者和术士这一条路,然后成为王帐的属兵,再反过来成为王帐欺压牧民的工具,周而复始。 不是没有诞生想要反抗的英雄,王帐会每隔一两年进行人口大普查,一共不到一千万的人口有什么必要普查这么多次? 真正的目的在于筛选武者和术士,以免有王帐掌控之外的武者和术士成长起来。每当发现武者和术士存在,要么收编,要么抹除,数千年来他们的统治都牢不可破。 大秦对此也非常清楚,可他们也需要有个势力帮助他们统治那片广袤的土地,自古以来大秦对这片草原都有很深的戒备,这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血液深处的差异决定的。 王帐对草原的剥削使得这片广袤土地的人口始终增长不起来,哪怕王帐偶尔出现一个雄才大略的汗王想要改变,大秦也会让这位汗王离奇死亡或者下台。 至于大秦的百姓,他们所有对于人权、自由的追求仅限于中原,荒州和附属国他们的视线顾及不到,在王帐刻意为之之下,大秦民间眼中蒙州就是一片茹毛饮血还未开化的土地。 就连旅行也不会去那里,去过那里的人都表示那里的牧民非常不友好,去那里有生命危险,久而久之就算探险者也不喜欢那里。 牧民们在数千年的压迫之中已经放弃了反抗,有时天灾到来,牧民缴纳不上年赋,又不想成为奴隶,就只好逃亡草原深处。 蒙州太广袤了,有太多沙漠戈壁拱他们躲藏,渐渐的在王帐很多小绿洲、半沙漠的无人区里,就有了一些小部落。 王帐每年也会在草原上“狩猎”,一旦发现这些“不合法”的“野民”就会残忍杀死,不论男女老少都会绑在马屁股后面在一个个大部落里拖行示众,最后尸体只剩下骨架才就地抛尸。 今年略有不同,最开始的时候是在野人部落之间流传,雪山之上有神女降临人间,为牧民剪除王帐的刽子手,给牧民带来福音。 还有很多人煞有其事的说见过神女,如同仙女下凡一般,有着冰山一样的威严,春风一样的和煦,神迹一般的身手…… 蒙州最东部的胡安王帐所在地,其实就是一个上万人的大部落,部落中心位置有一片城区,放在东山州顶多只能算是小镇的规模。城区以外还有大片的帐篷。 胡安王帐比邻大兴山脉,又是王帐最边缘,武力值在十大王帐中名列前茅,他们不但要负责将蒙州物产与别州交易,还要负责戒备内地来的“别有用心之人”。 虽然强大,但大型山脉里还是躲藏着很多野人部落,即便是十大王帐的拥军联合起来也不可能搜遍这个原始森林覆盖的山脉,他们能做的只是将山脉里的人看住,与山脉外面的牧民隔绝。 大兴山脉之下,聚集了数千牧民,牛羊一望无际,这种规模已经堪比一些大部落,最稀奇的是他们竟然是从大兴山脉里走出来的。 队伍最前面,是一些精壮的武士还有各部落的族长,他们簇拥着队伍最前方那匹马,马上是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是这些野人心目中的神灵。 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位神女给牧民们传授牲畜防疫、治病知识,帮助部落猎杀猛兽,教授年轻人知识,传授他们武技,最关键的是神女亲手截杀了今年胡安王帐的数波搜山队伍。 短短时间里,神女之名传遍大兴山脉里的所有部落,所有人都相信这位神女是长生天派下来拯救人间的,主要是她太美太高贵了,人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如今神女大人终于要带领所有部落走出大山了,要带着他们去拯救更多的牧民,赶走王帐,所有人都没有丝毫怀疑,义无反顾的跟着神女走出了大山。 队伍最前面的那匹白马之上,头戴一顶白羽冠的林清月远眺胡安部落,圣洁而高贵。 “神女大人,属下已经安排妥当,胡安王帐外围牧民们都已经听说了神女的光辉,我们的前锋部队已经绕到了胡安王帐背后,拦截所有试图逃跑的罪民。” 林清月皱了皱眉头,她很不喜欢刘正经的这种包装,但又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 自从刘正经逐渐痊愈能够下地走路之后就背着林清月在各个部落间游走,以“神使”自称,一边教化牧民,一边宣扬神女的光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些部落几乎与现代文明隔绝,按照林清月那种效率,一百年也不可能拯救蒙州。 是的,林清月想要拯救蒙州,这个想法看似天真,但其实不难操作,实在是王帐这个对手太不给力,全靠高压统治,这种统治太过脆弱,一旦这种高压权威受到冲击,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刘正经两世为人,前世更是饱读群书,对于历史无比熟悉,所有暴烈的王朝都不会长久。蒙州的王帐之所以统治千年,道理和大秦一样,他们掌握了武者和术士,拉开了与普通人的武力值差距。 所以刘正经用两世的知识,加上林清月的种种事迹,很轻易就在这些落后的野人部落里建立了信仰。 如今他们就要开赴胡安部落,并以胡安部落为基础,掀起一场席卷蒙州的牧民解放运动。 在野人部落口口相传之中,曾经蒙州也有过很多次差点掀翻所有王帐的大潮,但每到快要成功之际就会有强大的大秦干预,让运动功亏一篑。 根据那些传说刘正经判断,那些次很可能是洪盟所为。蒙州在没有外力干预下,仅靠弱小的牧民是没有反抗之力的。 他不知道最后也会面临大秦的强大压力吗?当然知道,可是林清月难得有一件真心想做的事情,自己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支持。 而且他觉得以往的那些次颠覆运动太过粗糙,单纯的以武力打击王帐只是最粗浅的操作,作为21世纪穿越者的刘正经有太多理论支持,有信心开展一次与之前决然不同的颠覆运动。 历史上的那些失败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洪盟对于蒙州这片地方并不在意,蒙州对于大秦鸡肋,对于洪盟同样如此。 就算辛苦颠覆王帐又如何,这里的人口和财力根本无法支持洪盟与大秦正面硬刚,中原失败,这里最后仍然会失败。 刘正经不必思考这么多,姐姐想做的事,自己就支持。 经过岛州一事之后,他冥冥之中也有一种感觉,大秦马上就要乱了,蒙州不见得会引起大秦的重视。 “出击!” 林清月马鞭一指,身后数百手持弯刀的牧民胡喝着冲向胡安王帐。 他们当中也有武者存在,只不过数量非常少,而且没有一个武士以上,主力当然是林清月。 至于刘正经,现在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实力能发挥两三成就不错了,不过黑棍在手,他觉得对付一个胡安王帐已经足够。 当初刘正经来到蒙州的时候黑棍就被绑在了轮椅上。 胡安王帐第一勇士不过是个下品武师,林清月一个人都够了。 数百人如洪流一般冲进胡安王帐。最外围的牧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队伍,而且这些人也没有把刀子伸向他们,他们直奔中心的城区而去。 渐渐的慌乱的外围牧民镇定下来,人群中开始有个说法流传开去,“神女降临胡安王帐了,牧民们将重获新生。” 队伍如同狂风过境,一路直接冲进了城区,城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冲击王帐。 有些还没认出野人装束的护卫还以为是部落纷争,还要大声怒斥,直接就被愤怒的洪流淹没。 城区里是没有马的,马都在王帐外围,城区居住的都是贵族和属兵。 这些属兵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比例都是武者,只不过这些属兵压根没有准备,再加上奔跑起来的骑兵缩短了武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很多属兵来不及反应就被骑兵们吞没。 偶尔有一两个高手都被林清月挥手间斩落。 进攻非常顺利,洪流冲到城区最中心的豪华住所的时候,那位王帐亲王刚骑上马,毫无反抗能力的就被包围。 那位武师境界的第一武士没和林清月交手几回合就被刘正经一根飞针暗算而亡,现在不适合纠缠,林清月需要建立强大的微信。 那位臃肿的亲王跪地饶命,被一名野人部落首领手起刀落利索斩落。 胡安王帐陷落,有些贵族想要逃往蒙州内地,又被路上刘正经准备的后手斩杀。 之后胡安王帐在刘正经的组织下召开了公审大会,所有牧民都可以参与进来,对所有贵族和属兵进行公审,有罪严惩,无罪释放。 当天贵族和属兵就被杀了大半。 一条纲领也响彻整个胡安部落,“所有财产归属牧民集体,废除奴隶制,人人平等。” 第127章 帝都 随后刘正经按照制定好的纲领,将王帐所具备的财产全部均分,并且制定了相关的法律。 林清月和刘正经都是治安管理大学毕业,对于法律非常熟悉,不过这里是蒙州,而且按照计划相当一段时间里都会施行集体经济,于是刘正经参照了前世一些特殊时期的规定与制度,结合蒙州的情况,制定了一套《蒙州管理暂行办法》。 胡安王帐的牧民们压根看不懂这个所谓的管理办法,但他们家家都分到了牛羊,分到了马匹,这是实打实的好处,一时间神女成为家家户户拥戴的对象,无数人络绎不绝的来到亲王府邸叩拜,无论怎么阻拦都不愿离开。 就在林清月处理各种事物的时候,刘正经独自一人前往了“监狱”。 其实就是一排原本的属兵宿舍,被临时当做监狱,关押原本属于王帐的罪犯和嫌疑人。 一间间走过监狱,刘正经仔细打量房间里关着的那些失魂落魄的贵族,好像在寻觅着什么。 出山之前,系统突然发布任务,完成调戏林清月的任务,奖励身体恢复速度+50%。 事出无常必有妖,又是一个崭新的奖励,而且任务难度相当于白送。 刘正经抓了一只雪鸡,献宝一般问林清月要不要吃我的鸡儿,在林清月点头中顺利完成了任务。 这样的任务难度,奖励还如此之高,按照刘正经对系统的了解,应当是有危险即将出现。 本以为会是王帐里有威胁,所以才会全程小心谨慎,发飞针帮助林清月快速解决战斗,就是担心意外发生。 然而一切顺利,刘正经还是心神不宁,准备再来查看一番。 等到刘正经走到最后一个牢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囚犯,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等待即将到来的处理,只有他站在窗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刘正经慢慢走过去,与他对视。 那人开口,“张道长,你好。” 刘正经眼睛一眯,看着眼前这人警惕之意大增,张道长应该称呼的是张三丰这个假名,可他现在已经换成了刘正经的脸,对方依然能找到自己,这不得不让他紧张。 “掌兵令说得没错,有您在的地方注定不会太平。”那人又笑着说。 刘正经心头一松,要是娄千那个神秘的家伙就不足为奇了,自己就是被他送来的。 “你在找我?”刘正经问道。 “是的,掌兵令让我给您带句话,说您一定很在意。” “说。” “宋家下血本求婚姜家,嫡系子弟宋郎将在七天后迎娶姜家小公主姜浅草。” 刘正经闻言身体一震,这个消息太过突然。 进而想到了很多,小草深受姜家家主宠爱,那位家主不可能相信联姻这种可笑的说法,以自己对姜浅草的了解,她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才对。 不由的有些担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 自从自己来到蒙州,没电没信号,已经和姜浅草失联一个月,这让他有些内疚,自己太自私了,这段时间近乎贪恋一般的呆在林清月身旁,什么都不去想,忽视了别人。 那人看到刘正经在疑惑,就又说了句,“姜家家主月前已经离世,现任家主是长子姜洪,是个冷血人物。” 刘正经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方法尽快赶到帝都?” “掌兵令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好,你先随我来。”刘正经给身后的随从一个颜色,那人就被放了出来,跟着刘正经来到了原本的亲王府邸。 刘正经独自找到林清月,林清月正在一堆档案之间忙碌,一个接近两万人的部落,整合到一起,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她目前手下可用的人手非常少。 “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刘正经静静看了一会儿开口道:“白毛风马上就要来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林清月抬头看了一眼刘正经,也没问什么,直接点了点头。 刘正经有些不放心,“这次的白毛风一来,胡安王帐至少会与其它王帐断绝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整合、消化掉胡安部落,等白毛风过去了,再继续推进,你看怎么样?” 刘正经担心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林清月继续推进,会有危险。 之所以这么仓促的进攻胡安王帐,就是因为这次的白毛风,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将胡安部落消化掉,整合成可用的力量。 林清月轻轻点头,“好。” 刘正经又说道:“门外那个人我打算让他在这里辅佐你,是洪盟的人,可以相信,不要尽信。” 那人刘正经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简单角色,或许娄千派这样一个人来本身就带有深意。 他也不怕娄千会对胡安部落有什么企图,自己本身就是洪盟的人,林清月现在在做的事情也和洪盟不谋而合,不管将来林清月怎么打算,目前这人可以相信。 刘正经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他可不指望林清月与他含情脉脉的告别,吻别什么的就更别想了。 “要小心,再半死不活的就别回来了。”林清月冷冷开口。 刘正经瞬间笑容满面,“好嘞!” 走出房间,刘正经看着娄千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门的人?” “我叫尹浩,鱼龙帮谍组一等暗谍。” 刘正经不懂谍组,但还是疑惑道:“鱼龙帮的谍组怎么替娄千传话?” 尹浩答道:“进入特殊时期,洪盟所有谍报组织尽归掌兵令调遣。” 刘正经了然,难怪这个娄千出场就这么神秘,又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原来是掌控了整个洪盟的情报组织,这个权利可不小。 “你留在这里帮助我姐巩固基业。”刘正经直接说道。 尹浩面露难色,还未等说话,只见刘正经掏出一块腰牌,就是郑大给他的那枚刑堂监查使令牌,“级别是不是比你高?” 刘正经直接问道,尹浩面色古怪,“名义上是的……” 刘正经再次打断他的话,“这里也会是我们洪盟的基业,你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我现在征调你在这边协助我姐,娄千那边我会给他打招呼。” 刘正经料想眼前这人在谍组地位应该不低,不然也不会被派来给自己传讯,而且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会是这种恭敬的态度。 自己什么身份?刑堂监查使刘正经不知道是干嘛的,不过听郑大的意思,放在现在的洪盟就是虚职,但他是总把头的徒弟啊! 从他知道师父身份的那一刻起就早想着怎么扯虎皮拉大旗了。 自己已经死去的老爹不说,总把头的徒弟都是什么人物?郑大侠被称作洪盟坐堂,应该是洪盟最顶尖的领导吧,薛二义直接就是杀手联盟的盟主,相当于编外的一把手。 自己这个总把头弟子身份怎么也得很值钱吧? 尹浩直接拱手道:“遵命。” 刘正经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大步前行,“送我去帝都。” 就在刘正经离开胡安王帐的时候,天上已经飘起了大学,风已经在怒吼。 …… 帝都,姜浅草住在自己的居所,看着天上的云彩静静的发呆。 就在她的居所周围,明里暗里不知道有所少侍卫,这些人的头目就是姜战。 姜恒去世以后,姜浅草为姜恒守灵七天,打算离开姜家去寻找刘正经的时候被她的大伯拦了下来,说有事要说。 姜浅草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之后姜洪告诉她要把她嫁给宋家。 姜浅草当场翻脸,可惜没有了姜恒庇护的姜家小公主已经无人在意。姜浅草见反对无效当时就要逃跑,被武师境界的姜洪轻易拿下关押了起来。 软禁的这些日子里姜浅草没有试图逃跑,她知道既然姜洪想要关住自己,就不会给自己逃离的机会。 她没有猜错,姜洪命令姜战负责看守姜浅草就是因为知道姜战和姜浅草在试炼中的过节。 她在等,她相信富贵爷爷会来救她,爷爷给她留下的八个死士会救她。 她更相信小正哥哥会来救她。 这一等就是十余天。 没有人来救她。 姜浅草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人,她不会做那种以死相逼的事情。先不说她这条命有没有人在意,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 这也是她从小努力活下去养成的信念。 只要人活着,那就一切都有希望。 大婚之日前四天,刘正经到达帝都,秘密见到了秦峙,交流了一个多小时后换了一张脸消失在了帝都之中。 这一次秦峙无法出手帮他,在帝都之中的秦峙所能提供的只有情报。 刘正经也没有向其它人求助,这里是帝都,就算自己把能叫的高手都叫来也无济于事。 抢亲这种事想都不要想,只能靠脑子。 第128章 请君入瓮 帝都百花会所南郊分会所,一名一身名牌的男青年醉眼朦胧,瘫坐在豪华包厢的沙发上,看着眼前一群漂亮妹子热舞,眼底却都是颓废和哀伤。 手里的昂贵洋酒都不香了。 包厢门被推开,男青年皱着眉头看到了门口那个来者不善的陌生人。 “今天心情不好,别来烦我。”挥苍蝇一般挥了挥手。 门口的陌生人身后的经理挥了挥手,包厢里的小姐姐们松了口气鱼贯而出,这个变态公子已经让她们跳了好几个小时了。 “宋郎?”刘正经关掉包厢的音乐问道。 宋郎瞄了刘正经一眼,“我不认识你,现在给我出去。” 刘正经一声冷笑,“大婚在即,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 宋郎有些愤怒,“你是家里派来的?别来烦我,结婚的时候我会乖乖到场。” “那可是姜家小公主,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 “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管她是不是小公主,我只想要自己的爱情。” 刘正经看着这个颓废的富家公子,心里有些好笑,没想到宋家嫡系里还有这样的追求爱情自由的人。 “好吧,你不用死了。”刘正经说着就向宋郎走去。 宋郎这才觉得不对劲,手中的酒瓶用力向刘正经掷去,就要起身,眼前一花,刘正经已经接过酒瓶到了他近前,一个掌刀把他砍晕。 之后刘正经身子前倾,深深嗅了一口,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再次直起身子,招了招手,“把他先关进地下室吧,等事情过去了把他放出来。” “是,花使。”门外的经理走进包厢扛起宋郎就走。 刘正经静静坐在包厢里,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走进包厢。 “你真打算这么干?这非常危险,宋家的老狐狸们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刘正经苦笑,“我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陌生年轻人又道:“以后机会还有很多。” “不行,我不想让小草受这么大委屈,她现在一定很需要我。”刘正经坚定摇头。 陌生年轻人不再多言,走到刘正经身前开始在他脸上抚摸起来。 这人是秦峙,在刘正经通过小乔调查宋郎资料,得知他最近一直在百花会所买醉的时候就制定了一个计划,他要冒充宋郎去结婚。 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住小草,不至于让小草有过激的举动,受到伤害,才有机会带着小草逃出来。 十分钟后,秦峙拿出手机上的照片对照刘正经现在的脸,点了点头,“九成像了,不过只有脸肯定不行。” “谢了,其他的我自有办法。”刘正经刚才已经用灵嗅观察了这位宋家公子近一月以来的动态。 整体来看这位公子并不坏,只是单纯有些好色,喜欢浪漫,向往自由。这一个月没少和家里反抗,但都没有用处。 宋郎在宋家只能算是不上进的嫡系,若无意外再过些年就会被随便丢到个不重要的地方闲散度日。 谁都没料到宋家会下大本钱求娶姜家小公主,最后还便宜了他。 大体上算是了解了这位宋家公子,只要小心一些应该能瞒过。 “宋家求娶姜浅草有蹊跷……我建议你联系洪盟。”秦峙提醒刘正经。 刘正经摇了摇头,这里是帝都,先不说洪盟我能叫来谁,来了又能如何,我不愿拖累更多人。” 秦峙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了句祝你好运,然后离开了包厢。 之后的刘正经便如此前的宋郎一样,酗酒买醉,看美女跳舞。 如此过了三天,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闯入包厢,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年纪的中年人皱着眉头,“你太不像话了!” 刘正经在宋郎的画面中没见过这个大叔,难道是宋郎的父辈? 他假装喝醉,嘴里含糊道:“谁啊你是?” “我是你二哥!把他给我绑回去。” 大家族就是这样,同一辈分年纪相差可能很大。 一群人不理会刘正经的挣扎,抬着他走出了百花会所。 刘正经被扔上一辆商务,大概走了半小时,车门打开,来到了一个宛如公园一般的地方,刘正经猜测已经到了宋家宅院。 然后他就被押解犯人一般带到了一栋小别墅里,“十九弟,我劝你老实一些,那姜家小姐花容月貌,天赋也高,算你前世积德才有这门亲事,别不知好歹。” 刘正经扯着嗓子,故意失真大声哭嚎:“我要自由的爱情,我拒绝婚姻包办!” 宋家二哥一声冷哼,“这可由不得你,明天你若是不配合,父亲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成天好吃懒做,还尽做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宋家可不需要诗人。 等到所有人都离去,只在别墅门口留了两人看守之后刘正经才安静下来,躺在沙发上假寐。 他没有夜探宋家老宅的想法,要是宋家能允许别人在宋宅里游荡探索,那宋家就不会是九门之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不亮,一群人就拥尽了别墅,有人给刘正经换衣服,有人给他打理头发、化妆。 刘正经便如认命一般任凭他们摆弄。 上午起点,作为新郎的他跟着婚车队去姜家迎亲。 车队并不高调,和一般结婚的车队差不多。事实上到了九门这种地位,排场这种东西最不需要讲究,真正的排场是看不到的。 刘正经全程如同提线木偶,既不反抗也不配合,表现出一副被迫的样子。 到了姜家,刘正经就看到了身穿红色喜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看身形就是姜浅草,只不过身形僵硬,应该是被某种手段制住了。 刘正经拒绝了身旁之人各种的指挥,径直走上前去,“你好,我叫宋郎,球球号是718728609,网名是‘六斤糊是个傻x’” 蒙着红盖头的姜浅草没反应,但刘正经明显感觉到她娇躯一震。 她知道是我了,这个网名是刘正经当初看了一本太监小说,一时气愤改的网名,后来一直没改,姜浅草加了他好友之后把网名改成了“六斤糊真是傻x”,他相信姜浅草听懂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刘正经这种开场整懵了,这是来接新娘,怎么弄得跟网友面基似的?不过他们都被交代过了,知道这位少爷对婚事并不情愿,各种意外情况都有预案。 刘正经上前直接拉起姜浅草的手,“那些礼数都不必了,走个过场而已。” 众人也不忤逆他,只要肯结婚就好。 刘正经牵着姜浅草的手从姜家走出来,上了婚车。姜浅草全程如同木偶一般。刘正经试着将内力渡入姜浅草体内,但却如同撞到了一层隔膜上。 他不敢冒失强冲,以免伤到了姜浅草。 车队驶出姜家,刘正经看似随意的看向窗外,其实是在思考直接带着姜浅草逃走的可能性。 比起姜家、宋家的龙潭虎穴,路上是最好的机会。 但他却发现除了车队里的高手以外,车队一直还有几辆车一直暗中相随。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行动,宋家这次求娶姜浅草的确有蹊跷,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局,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自己强闯不会有机会,稳妥起见,刘正经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日后寻找机会。 变脸是他现在唯一能倚仗的东西。 车队进入宋家专门的一个礼堂,礼堂里坐满了宾客,八点钟婚礼正常开始。 刘正经两世为人,前世和梦里都结过两次婚,倒不算紧张。 可他明显感觉到姜浅草很紧张,这妮子该不会当真了吧? …… 婚礼是大秦最普遍的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进行,不过因为婚礼的特殊性,明显跳过了很多步骤,交换戒指、宣誓之类的都被省略。基本上两人就在台上走了过场直接就送入洞房。 无人在意这些细节,贵客们见多了稀奇古怪的婚礼。 等刘正经和姜浅草回到一个临时的婚房,刘正经掀开了姜浅草的红盖头。 姜浅草眼里都是眼泪,焦急的给刘正经使眼色。 她说不出话,但刘正经读懂了,她让刘正经快走。 这几天的时间里,姜浅草想通了很多关节,她想起爷爷临死前说的话,宋家一直没放弃追查,而这次提亲的又是宋家,还下了大本钱。 起初姜浅草因为爷爷的离世,姜洪的强势安排给扰乱了心神,等安静下来她就想到这很可能是一个局,针对的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因此当她发现刘正经真的来了的时候既感动又害怕。 刘正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擦掉她的眼泪,小声说道:“我已经来了,现在走也来不及了,不管什么情况一起面对吧,蒙混过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为了防备隔墙有耳,两人不在说话,就静静的呆在婚房里,气氛安静下来,姜浅草轻轻靠进刘正经怀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刘正经。 刘正经似乎又看懂了姜浅草想说的话,大概是:“明天不知道还有没有,不如今天就把该做的都做了”之类的话。 刘正经瞪了姜浅草一眼,都什么时候还作妖…… 礼堂,一间小的雅室之中,宋家家主宋知渊静静喝着茶。 一名老者推门禀报,“婚礼结束,并无异动。” 屏风后面,宋明开口道:“那小子会不会根本不在意这丫头?或者看出了这是个局,所以不来了?” 宋知渊嘴角轻轻翘起,“就算不来又如何,姜浅草这丫头身上说不定就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更何况,我觉得他已经来了。” “去传令吧,通知所有演员,互相验证身份。” 那名老者走出雅间,来到礼堂,守住门口,朗声道:“不必演了,收网,互相验证身份。” 礼堂大厅之中有男有女,老少皆有,听到这话之后竟然全都停了下来,三三两两之间对起了暗号,或问起了某个问题,彼此验证身份。 整个礼堂上百宾客全都是假,全都是演员。 这么大阵仗只为请君入瓮。 第129章 绝地求生 短短几分钟内场间就完成了筛检,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已经验明正身,没有人冒充。 那名老者面色沉拧,“再次互相验证,询问更多问题。” 又一轮互相验证过去了,依然没有发现有人易容潜入。 老者吩咐几名手下堵住门口,来到楼上向家主禀报。 宋知渊并不意外,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还有个地方没查,走吧,去宋郎的婚房看看。” 婚房内,刘正经已经察觉到了外面气氛的不对,强大的耳力也听不见礼堂里的喧闹声。 刘正经攥紧了姜浅草冰凉的小手,无所谓,来都来了,只是可惜没能把小草救出去。 房间的敲门声响起,姜浅草微微一颤,刘正经示意她不要紧张,走向门口开门,脸上又挂上了属于宋郎的颓废。 “启山爷爷,什么事?”刘正经做出一副很不耐烦但却勉强恭敬的样子。 眼前这名老者刘正经在宋郎的画面中见过,似乎是宋家大宅管家的样子,宋郎对他极为敬畏,应当是个高手。 宋启山看着眼前这个平时自己不怎么在意的小辈,长相没有丝毫问题,毒辣的眼睛能够看出这不是什么化妆术,也没有面具。 除了声音有些嘶哑以外号无异常,更何况能知道自己的称呼,除了宋家大宅里的子弟,一般人也无从知晓。 正要说没事,一旁传来家主的声音,“把姜浅草带走,我有话要审问。” 宋启山点了点头,径直向房间内走去。 刘正经瞳孔微微一缩,猛地冲出房间,看到门口站着的一位明显地位不低的老者,不再迟疑,直接向那人抓去。 宋知渊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微笑,刘正经见状就知道不好,就在宋知渊身后,一个黑影眨眼间出现在刘正经与宋知渊之间,一掌向自己拍来。 砰砰砰拳掌碰撞之声传来,刘正经与那人在眨眼间过了数招,胸口一痛,身体倒飞而出,落在院中,倒退数步才卸去那股力道,胸膛内气机紊乱,许久才平息下来。 武宗,极致速度流。 刘正经阴沉的看向那名突然出现的瘦小老者,心不断往下沉。 宋启山此时已经扭着姜浅草出现在了门口,于此同时,婚房的小院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天罗地网,插翅难逃。 姜浅草无助的看着刘正经,眼中满是悲伤,是她连累了小正哥哥。 刘正经对着姜浅草摇了摇头。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变成宋郎的?”宋知渊平静开口。 刘正经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心里琢磨着还有没有逃生的可能。两世为人,不论遇到什么样的绝境他都不会放过一丝求生的希望。 “我是该叫你张三丰呢还是刘正经?”宋知渊继续问道。 刘正经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有了些反应,看来自己的身份还是暴露了,对方今天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等自己,连自己能变脸这种情况都考虑在了其中。 输的不冤。 “年纪轻轻,如果信息没错,你现在是27岁?沂城治安署连破十几桩大案,赵氏大厦杀人留名,席卷全国的蓝天事件也有你参与吧?以张三丰之名在岛州一战成名……心智、勇气、天赋一样不缺,倒也算是个人物。” “我见你是个人才,不如给我效力,不论你要什么,我想我都能给你。”宋知渊开口道。 刘正经不意外自己被摸了个底朝天,一旦身份泄露,在九门这种势力眼中一个人也就没了秘密。 “哦?还给我投诚的机会,不知道需不要投名状?”刘正经眼中带着不屑,这种上位者的虚伪拉拢他小说里见得多了。 宋知渊好像看不到他眼里的嘲讽,“比如告诉我你背后的势力,再比如,告诉我你亲生父母给你留下了什么。” “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背后是成千上万的大秦子民,我父母给我留下了一颗反抗强权的勇者之心。” 既然知道深陷绝境,刘正经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把所有秘密都说出去,自己就能有好果子吃。 “爷爷,不必和他废话,现在都传张三丰是年轻一辈的顶尖强者,让我来会会他。” 这时院外走进一名冷傲年轻人,这人名叫宋清,是当代宋家年轻一辈的实力最强者,算是宋家真正的天赋子弟。 宋知渊有些不喜这个孙子傲慢的性子,吃点苦头也好,赢了也正好给宋家争些脸面,于是点了点头。 那名年轻人走进院中,睥睨的看着刘正经,将外套一扯,里面挂着7柄造型古怪的飞刀。 宋清单手一扬,一柄飞刀旋转激射而出。 刘正经盯着那把飞刀,微微侧身就避了过去,而后身后长眼睛一般又是一个挪步,避过了从后飞来的飞刀。 飞刀从飞出的时候就旋转划着弧度,刘正经就知道这是中回旋镖。 宋清将镖接在手中,而后一柄一柄的将飞镖掷了出去,七把飞镖间隔不同的时长,循环往复,宛如杂耍一般在他手上一次一次接住再扔出,速度越来越快。 刘正经在院间左右腾挪,一时间狼狈至极,却不敢轻易接镖,这飞镖之上隐隐有真炁流动,谁知道接了会出现什么情况。 就凭这一手七把飞镖回旋,这人的境界也达到了武师境界,不愧是九门真正的年轻高手。 一时间院中眼花缭乱,一会儿功夫刘正经就步伐凌乱,躲避飞镖也不再那么从容。 宋清心道不过如此,开始向着刘正经一步步逼近,随着他的不断逼近,飞镖的飞行路线越来越短,也就越来越密集,刘正经更加狼狈。 等到宋清距离刘正经两米的时候,手中同时借助两柄飞镖,以手指夹住,向刘正经刺去,与此同时,空中剩余五把飞镖像是计算好的一般同时多角度向着刘正经射去。 宋知渊正想开口提醒留下他性命,就见刘正经那边已经不再闪躲。 刘正经双臂在身周几个旋转,内力冠于双掌,五柄飞镖被他内力一扫便全都改变了方向,向着四周射去。 四周之人一阵惊呼,纷纷躲避,宋知渊身前也多了那名瘦小武宗接下了一柄飞镖。 再看场间刘正经已经单手扣住了宋清的喉咙,冷冷看着宋知渊,“放我们走。” 扫飞飞镖并不难,这和当初他在船上用太极扫飞子弹是一个道理,前期示弱就是为了让宋清放松警惕,给自己一击必中的机会,没想到宋清自己送上门来近身攻击自己。 被扣住喉咙的宋清脸色青紫,一方面是被刘正经掐的,一方面是羞愧。 宋知渊面色不变,“一个孙子而已,以此来要挟我,太天真了。” “武师境界的孙子,宋家主也不多吧?”刘正经道。 “的确不多,你可以杀一个试试。”宋知渊面色沉静。 刘正经却不敢真的下杀手,和这种老奸巨猾的人谈判实在太难,现在他身处被动,手中只有这么一个筹码,处于弱势的一方。 “放姜浅草过来。”刘正经退让一步。 宋知渊也没提换人,直接挥了挥手,宋启山轻轻一推,姜浅草就向场间的刘正经走去,眼中都是焦急。 刘正经丝毫没有放松,宋知渊毫不在意的放姜浅草过来,证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丝毫不怕刘正经反悔,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刘正经伸出一只手,将姜浅草扯在身后,“别怕。” 简单两个字让姜浅草慌乱的心平复了许多,十六年前小小的他就是这样把自己挡在身后,十六年后又是如此。 “宋家主,不如我和您做笔交易如何,你放我们离开,我把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交给你。”刘正经开口道。 宋知渊视线微微一凝,转瞬恢复平静,不过这一个瞬间也被刘正经捕捉到了,终于有一件能让这老家伙在意的事了。 至于刘三更留给他的东西,他当然没有,只是随口胡诌,非要说有,就是和姜浅草各有一块的吊坠,拿出来也忽悠不了宋知渊这种人物。 宋知渊笑了,“到现在还没放弃逃跑的想法,你还真是越来越让我欣赏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今天走不了,想死都难。” 刘正经不再抱有希望,手中劲力一吐,咔嚓一声,宋家天才宋清脖子一歪被捏碎了喉咙。 所有人都没想到刘正经这么干脆。 就趁着众人发愣的一瞬,刘正经双手连挥,几十根飞针接连射出,随后又是连连伸指,数道一阳指直奔宋启山和那名瘦小老者。 短短一瞬间驶出了刘正经浑身解数,算是他觉醒内力以来最强输出。 而后抓起姜浅草一跃而起,向着院外落去。 第130章 武圣! 自从刘正经内力超过100点,实力就堪比武师,经过岛州一战,内力至少增长三四十点,但却没有了明显增长的感觉,只能隐隐估计自己的实力应该快要接近中品武师。 自己估摸了一下,想要突破到上品武师境界,最少也需要数百点内力。 刚才一瞬间掷出几十根飞针,就是他的平生最强一击。 飞针纤细,加上速度奇快,十余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就中针倒地。 瘦小老者抬手就将飞针捏在了手中,紧接着扔到地上,手指之上已经有了一些青紫。不过这点毒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随后而来的一阳指被枯瘦老者随手拍散。 除了枯瘦老者从容不破以外,场间还有宋启山随手扇飞了飞针和指气。 尽管刘正经大招跌出,也仅限争取到了跃起的机会。 宋启山一声怒喝,向着还在空中的刘正经一掌拍出,一个真炁凝成的大手印在空中形成,向着刘正经拍去。 刘正经身在半空,心知避无可避,空中扭转身子,把姜浅草护在怀里,同时一掌向后拍去。 巨大的掌影毫无阻碍的拍到了刘正经后背之上,刘正经一口鲜血夹在着姜浅草的泪珠喷洒在空中,两具身体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落去。 快要落地的时候刘正经又翻身在下,用身体承受了下坠之力,抱着姜浅草滚出数米才停下来,脸色苍白如纸。 姜浅草口不能言,眼珠子瞪得很大,惶恐、自责、痛惜的情绪混着眼泪从大眼睛里喷涌而出。 “没……事……”刘正经吐出两个字,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再度把姜浅草拉到了身后,目视着已经再度围上来的宋家人。 宋启山开口道:“年轻一辈挨我一记推碑手还能站起来,百年间你足以自傲了。” 宋知渊眼中已有怒意,“速速拿下!”他没想到两大武宗在场还能被刘正经杀掉宋清,顺便伤了十余人,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宋家脸上。 此时他还不知道中了飞针的十余人已经咽气。 黑手老者身影一闪,就欺到了刘正经近前,还未等刘正经反抗,身后一道更快的身影迎了上去,两道身影碰撞在一起,气浪推得刘正经后退数步。 在他身前已经站了一个高大的背影,一阵密集脚步声传来,身后是八名青铜面具人,隐隐将刘正经和姜浅草护在中间。 姜生回过头来,眼中有些愧疚,“小姐,我来迟了。” 姜浅草惊喜的无以复加,奈何口不能言,只是摇头。 “姜生,这已经是宋家之事,你横插一脚,可是代表着姜家的意思?”宋知渊见到姜生现身,质问道。 姜生转过头来,声音中带着无限的疲惫,“我代表我自己,姜浅草的富贵爷爷,姜家……与我无关!”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姜生成名数十年,随着前家主姜恒的崛起而声名鹊起,与姜恒近百年形影不离,近十余年来都没有在人前出手,但很多人猜测,他的实力应该不低于有武圣之下第一人之称的武者协会副会长唐白丁。 而现在,他却说出了等同于叛出姜家的话来,怎能让人不吃惊。 枯瘦老者阴恻恻的说道:“姜恒,你气息不稳,真炁堵塞,若我没猜错,已经中了块垒之毒了吧。” 姜浅草担忧的看向姜恒的背影,她听说过块垒之毒,这是一种专门针对高阶武者的毒,如果不用真炁,这种毒在身体里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消散,但如果在三天内使用真炁,就如同经脉之中有块垒堵塞,真炁用的越多,对经脉损伤越大。 至于谁给姜生下的毒,不言而喻。 姜生冷笑,“宋启岩、宋启山,老子打遍京都的时候你们还是个娃娃呢,就算中了块垒,收拾你们两个还是轻而易举。” 说完这句话姜生也没有回头,“你八人先将小姐和姑爷送出京都。” 姑爷,说的是刘正经,姜生出手之前就已经猜出了宋郎是刘正经。 “是!”天地玄黄八人齐声答应,护着刘正经两人就要向后退去,任凭姜浅草无力的挣扎也无动于衷。 姜浅草不傻,如果富贵爷爷真的能轻而易举收拾了宋家的两名武宗,就不会让八人先护送她离开。 刘正经此刻已经平复了些许翻涌的五脏,内力涌动,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貌。“你们先把小草护送出去吧,我和富贵爷爷并肩作战。” 那一声姑爷,让他做不到先走。 “谁也走不了!” 宋启山又是一个推碑手大手印拍来,与此同时黑瘦老者宋启岩拔地而起越过姜生向刘正经等人落去。 姜生抬起平平无奇的一掌迎上大手印,大手印被拍散,姜生的身子也晃了晃。 在姜生身后,天地玄黄八人已经联手与宋启岩交起手来。 宋启岩的速度实在太快,不过天地玄黄八人似乎有合击之术,步伐移动之间暗合某种规律,每当宋启岩击向一人,总有两人同时出手拦截。 只不过这八人似乎也中了块垒,每次出手真炁都会弱上几分。 “姜生,你一生威名今天注定终结在我手中!”宋启山已经近身与姜生缠斗在一起。 几乎一分钟不到,姜生倒飞而出,被刘正经接住,天地玄黄八人也被宋启岩击飞。 战局转瞬间就分出了胜败。 “小草……富贵爷爷没用,答应家主的事做不到了。”姜生勉励站直了身子,歉疚的说道。 姜浅草只是摇头。她发现自己好没用,除了哭,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系统!你不是系统吗!今天难道就坐视我这个宿主死在这里吗?!”刘正经在心里焦急的呐喊着。 此行之前,系统强行给他提高了恢复能力,让他身体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按照他对系统的了解,应该刚好能让他应对这次危机才对。 只是眼前这局面,恐怕再给他二百点内力也无济于事。 他一直认为这个非正经系统是有智慧的,既然如此就不会坐视他死在这里。 就在刘正经心中呐喊之后,系统的声音破天荒回应了,“无妨,拖延片刻。” 刘正经眼睛一亮,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此刻如同天籁一般。 “等等!” 刘正经看向胜券在握的众人,“我知道你要什么,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全都给你,不然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得到任何东西。” 宋知渊大局在握,不怕刘正经耍手段,“说说看。” “告诉我大破灭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死不瞑目。” 这个问题是刘正经自从穿越来就一直疑惑的,这里的地理环境和地球大同小异,大陆板块都很类似,只是大了很多。 但是这个问题至今他都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秦峙都不知道,或许只有九门家主这样的级别才能知晓。 他自觉这会是个非常重要的秘密,能成功拖延。 没想到宋知渊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看来你真的没有刘三更留下东西,不必拖延了,动手。” 刘三更留下的东西和大破灭秘密有关?不是有关改变凡人体质打破武者体质桎梏的实验吗? 弄巧成拙。 宋启山、宋启岩同时出手。 眼看就要被擒,千钧一发之际,一股令人颤栗的气息笼罩场间,天地还是那方天地,但有种直接从人间来到地狱的感觉,让人发自灵魂的战栗。 宋启山、宋启岩身体突然僵硬,强行挣脱什么一般,飞快后退,将宋知渊护在身后,脸上有大恐怖,视线左看右看。 天地间传来洪钟大吕一般的大笑声,震得所有人大脑一阵眩晕。 刘正经听到身旁的姜生忍不住震惊道:“武圣!修罗武域!” 不明所以的刘正经突然抬头看去,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一个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身前,背对着自己,面朝着宋家众人。 这人从后面看去,梳着大背头,还打着厚厚的发蜡。身上的装束好像前世的唐装,丝绸布料上还有一个个“寿”字,如果刘正经没猜错,这件衣服的正面还会有四个绳扣。 刘正经陡然一松,“师父。” 宗庸转过身来,直接走到刘正经身前,拍了拍刘正经肩膀,“不好意思啊乖徒弟,路太远,才赶到。” 刘正经一阵无语,从最开始见到这位神秘寿衣老人,以为他会是个武宗高手,毕竟能被平阳镇老农扔鞋打倒,厉害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 再后来知道这位就是洪盟总把头的时候总觉得难以接受。 而如今,又得知他是武圣,可以说这个便宜师父不断刷新着他的认知。 心里很想对他升起敬畏之感,可是每当他一开口,刘正经就敬畏不起来,只能说这是宗庸的特殊能力了。 “不晚,还没死。”刘正经说着不晚,话里却带着怨气。 他本没想拖累洪盟,没想到总把头亲自赶来了,既然要来,能不能靠谱一些早到一会儿? 宗庸干笑了一下,没得解释,他的确得到消息就往这赶了,直接用御炁飞行从蒙州飞到了帝都,换做是武宗境界,就算油尽灯枯也赶不到啊。 “这是小草吧,徒弟找媳妇就是有眼光,各个都这么水灵……”宗庸赶紧找了个话题。 姜浅草顿时小脸通红,眼神躲闪,毫无防备就见家长了啊……心慌意乱之下也没听出宗庸话里的别扭之处。 刘正经却听出来了,什么叫“各个”? ……“师父,你看咱能不能回头再聊家常?” “对对,等我把这些全都杀了,再来聊。”说着转过身去,天地间再次如坠地狱。 宋知渊面如土色,“宗先生,这可能有误会。” 刘三更不是叛出师门了吗?洪盟当年不是说对刘三更之死不过问了吗?刘正经不是刘三更的儿子吗,怎么又成了宗庸的徒弟? 宋知渊有太多疑惑,死神罩顶,没人来给他答案。 “是有误会,对我来说死就是最好的解释。”宗庸笑着一挥手,宋启岩宋启山亡魂皆冒,用尽毕生手段联手在面前撑起一片真炁护盾。 毫无征兆的护盾破碎,两人口吐鲜血向后倒飞,连带着身后的宋知渊、宋家众人全都倒飞,如同狂风拂枯草,一吹一个倒。 这就是武圣的武域,武域之内生杀予夺,主宰一切。 第131章 巅峰之战,武圣对决 武宗与武圣,一字之差,云泥之别。 如果说踏上武者之路就如同踏上强者之路,那么到达武圣境界就真正实现超脱,这一境界已经很难用凡人来看待,上天入地,寿命延长,肉身无暇坚不可摧。 而武圣和武宗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拥有自己的武域。真炁成域,立于武域之内,理论上就立于不败之地。 武域并非简单的真炁应用,而是要形成自己的武道,每一个武域都是暗含一位武圣对武道的理解。 数千年来自从武者体系成形之后诞生了不知多少武圣,武域也五花八门,其中也有不少类似的武域,也有武圣走捷径遵循前辈的武道,到达武圣之境,但这种武圣也被称为“伪圣”,因为没有自己的道,战力比之真正走出自己武道的武圣要差上不少。 宗庸就是走出自己武道的武圣,他的武道真意就是“杀”,因此他的武域也就叫做修罗武域。 以无穷杀意横扫诸敌,以不屈战意灭尽对手就是宗庸的道。就因为这个“杀”字,让宗庸的杀力足以挤进大秦有史以来的武圣前三。 并非所有的武道真意都为战力服务,武圣的武道与他本人的性格、感悟、修养息息相关。 因此历史上还有很多奇葩的武域,比如历史上就有一位武圣的武域名叫“世界和平”,在他的武域之内,即便同为武圣也无战意,因此他的武域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最强武域,因为没有对手。 宗庸的武域恰好是另一个极端,杀意浓郁到了顶点,进入他的武域,杀意无处不在,在他的武域之内,他本人即是阎罗。 正因为他的武道嗜杀,在当年重伤之后才会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几乎被当成疯子,这就是武道失守的缘故,严重了甚至直接散道而亡。 却说宗庸挥手之间将宋家一干高手尽数击成重伤,劫后余生的宋知渊、宋启山、宋启岩自己都不相信。 然而宗庸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绝望了,“来徒弟,刚才他们打了你,现在你就去杀了他们。” 刘正经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眼前这些宋家之人有一个算一个,他都恨的牙痒痒。 宋知渊目露绝望,宋家老宅就要在今天覆灭了吗? 宋家当然不会因为他们的死就跟着灭亡,达到九门这种规模的家族,死上百八十个核心人员都不会有灭门之危,他们实在太大了,已经与大秦水乳/交融,无处不在,难分彼此。 老宅覆灭,宋家很快又会组建新的老宅,顶多虚弱一段时间,甚至连内乱都不会有。 古往今来九门老宅或者领导核心并非没有被灭过,但都谈不上有灭门之危,他们已经有成熟的渡过危机的体制,这也是九门绵延万年的原因之一。 就在刘正经走向宋家一群待宰羔羊的时候,帝都中心腹地传来悠扬的钟声,钟声急促,一响接着一响,与姜恒死时截然不同,急促之中带着肃杀。在遥远的天际,有一道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到达了场间。 这是一名一身白色长袍,白须白发白眉的老者,连皮肤都带着老年斑的白。 刘正经快速后退,他在这个老人身上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威胁,甚至感觉不到这人的存在。 越是如此刘正经越是恐惧,这意味着眼前这名老人已经不是他能揣摩的了。 “老不死的,你竟然还没死。”宗庸残忍一笑。 一身白的老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面无表情,眼中淡漠异常,语气里也如万年古井一般,“我也很意外你竟然没死。” “哈哈哈哈,你一个五百多岁的老东西都没死,我还不到二百岁,又怎么会死?”宗庸爽朗大笑,好像丝毫不把老人放在眼里一般。 原本萎靡等死的宋知渊三人,见到老者现身,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全都爬将起来,匍匐在地,口中高呼,“宋家子孙拜见大秦圣和亲王老祖——” 刘正经看到这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宋知渊是什么人?那可是宋家家主,能让宋家家主下跪的恐怕当今元帝都不行。 大秦圣和亲王老祖?应该是皇家的一位老祖宗。 刘正经陡然间想起一种说法,大秦在世武圣有三人,这种说法已有百年之久,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是谁。 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两个! 圣和老祖对宋家众人的参拜充耳不闻,“宗庸,十六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来求死。” 宗庸听到此话,眼中杀意腾腾,刘正经感觉周围的温度又低了几分。 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杀神齐白的场景,同样杀气逼人,但和此刻的宗庸比起来却有质的差距,就像六七十度的酱香白酒和三四十度的清香白酒,闻上去不见得哪种气味更浓,但喝上一口绝对分得出区别。 “秦老不死,当年你们联手才不过把我逼退,如今就你自己,谁给你的脸来跟我大言不惭?”宗庸说罢,身周数十丈内的天地陡然变色,所有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血红色的世界,而后一步一步向着圣和老祖走去。 圣和老祖枯树皮一样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表情,先是惊讶,后是皱眉,也不见动作,血红的世界如同水中倒影一般,出现了一条条的波纹。 两位武圣的武域重合在一起,已经开始相互抵消、倾轧、消融。 宗庸一挥手,将刘正经等十余人平平的移出血红的波澜世界,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加身,就好像所在空间被硬生生挪移一般。 圣和老祖同样如此,他身后跪成一片的宋家人直接向后平移,更神奇的是他们身后的院墙也全都后移,直接贴在了后面房子上,而他们则整整齐齐排列在房前。 这就是武域的神奇之处,堪称神迹。 圣和老祖与宗庸在武域内交起手来,没有惊天动地的动静,也没有声响发出,看上去动作非常缓慢,又好像有无数重影。 刘正经知道,两个武圣之间的过招他已经看不懂了。 就在两大武圣交手的时候,天边又飞来一人,远远得刘正经就看到了那人的仙气飘飘。 这人他见过,大秦唯一的圣术师,花白蔓! 看到又一位传说中的人物到场,刘正经暗暗担心,圣术师作为术士的最高境界,应该和武圣属于同一级别吧?二打一,宗庸能不能顶住? 花白蔓悬于半空,也没有出手,只是凝视着那处如同倒扣茶碗一般的武域。 按说刘正经应该喊花白蔓一声师祖,可现在双方可是处于对立阵营,人家花白蔓来到之后,压根没看任何人,自己也不好舔着脸打招呼。 关系有些复杂。 又过了大概十一分钟,血红色的武域之中波纹一阵剧烈抖动,而后血红色武域瞬间扩大,眨眼间仿佛将整片天地都笼罩其中。 圣和老祖洁白的身影出现在宋家众人身前,脸上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能,武道有损,你为何还能恢复?!” 这也是他最开始说宗庸前来求死的底气所在。 古往今来,但凡武圣的武道有损,轻则跌境,重则散道而死,从来没出现过武道有损之后还能再恢复境界的。 这就像信仰崩塌之后很难再重建一个道理。 可现在宗庸不但实力不减当年,而且隐隐有更强的趋势,饶是圣和老祖心境早已成古井,此刻也是有些震惊。 宗庸却没有接话,而是微微仰头,看向悬于半空的花白蔓,“小蔓,这一次你还要和他们站在一起对我出手吗?你就这么恨我吗?” 刘正经等人敏锐的捕捉到了八卦的味道。 他知道花白蔓和洪盟一定有故事,若不然洪盟的两任花妃、自己的亲妈和花无裳怎么会成为花白蔓的徒弟。 看来根源应该就在自己这位师父身上了。 花白蔓面无表情,语气中不含丝毫感情的说道:“只要你要乱世,我便与你为敌。” 宗庸脸上有一丝凄苦,自嘲道:“乱世?在你眼里我就是乱世的魔头?花白蔓,你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道,看看这个大秦,值得你去维护?” 花白蔓不为所动,冷冷开口,“总好过生灵涂炭。” “好好好!那我就看看你怎么阻我!” 话音刚落,原本好像笼罩整个世界的血红色武域瞬间缩小,又恢复了几十丈大小。 圣和老祖再次上前一步,天地间又波纹阵阵。 花白蔓双目亮起,如同两个星辰,光芒逐渐绽放,好像两个刺眼的太阳,而后天地皆白,等到视线再度恢复,刘正经等所有人发现周遭大变,周围所有的景致,天空、脚下的土地全都消失不见,一片混沌。 术士最高境界的标志,术境,而精神系圣术师的术境的专属称呼则是混沌幻境。 第132章 以一敌二,太极修罗 与武圣类似,术士迈入最高境界圣术师的门槛就是自己的元素能否形成自己的“小世界”,也就是术境。 术士的术境会根据圣术师本身的属性形成,同一属性的术境基本相同。也由于术士属性所限,所以几乎所有的术士属性都有了成功的道路,术士只需要按部就班领悟突破即可,难度与伪圣类似。 花白蔓身为精神系圣术师,她的术境就有一个专属称为,名为混沌幻境,说是幻境,其实已经可以算是圣术师构建的小世界,在混沌幻境之中,花白蔓可以随心所欲,改天换地,就像上帝一般。 最神奇的是这个幻境很难界定虚实,进入幻境的人也是真身进入,如同被拉入了一个虚幻的空间,已经不存在于现实。 所以花白蔓一出手,包括宗庸的修罗武域在内,所有人都消失在宋家宅院之内。 倒不是说花白蔓的混沌幻境就比修罗武域强,术业有专攻而已,修罗武域的要意在于杀,而混沌幻境的要意就在于幻。 一起被卷进来的还有圣和老祖的武域。 圣和老祖的武域名为虚无化域,是历史上非常出名的武域,所以这并非圣和老祖自己走出的武道,也是他实力逊色于宗庸的原因。 不过圣和老祖的武域非常特殊,一般来讲武圣对决,胜负手在于武域的高低,往往两个武圣还未交手,武域就已交锋,基本上也就分出了胜负,武域之内单凭武技搏杀的本领很难翻盘。 而圣和老祖的虚无化域并不会像其它武域那样泾渭分明的对抗、交锋,而是融合,同化,本身不具有特别的能力,却能化解任何一个武境。 所以,圣和老祖的武道就是“化”。 这种武域杀伤力不足,但却极为难缠,即便是杀力极大的修罗武域,被圣和老祖的虚无化境融合之后也威力大减,也就是之前血红世界泛起阵阵波澜的缘故。 若是宗庸弱于圣和老祖,他的武域可能直接就被崩解消散。 这也是宗庸明明武域占了上风,还要出手才能分出胜负的原因,但想要杀掉圣和老祖,依然难如登天,除非他不死不休的死战不退。 事实上任何两位武圣交手都很难分出胜负,更难分出生死,宗庸是强在走出了真正的武道再加上修罗武域的强大才能压制住圣和老祖。 在混沌之中,战局依然不同。 圣和老祖和武域和宗庸仍在胶着之中,但这次却多了一个花白蔓。 花白蔓立身混沌虚空之中,身高百米,宛如天神,让人望之生畏,忍不住就想拜伏在地。 幻境中的众人一群人位于花白蔓脚下,就像蝼蚁。 刘正经抬头仰望,不禁咋舌,“峰雄峦伟”、“虚怀若谷”、“高耸入云”这样的形容词有一天居然不是夸张手法。 花白蔓低眉怒目,向下一指,声音响彻天地之间:“你有罪!” 整个混沌幻境之中仿佛有看不见的规则在运转,宣判了宗庸有罪。这就是混沌幻境中的一大妙用,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几十米方圆的修罗武域,在花白蔓脚下也不过像一个红鸡蛋,随着花白蔓这一声宣判,修罗武域中的宗庸突然面露痛苦,眼中渐渐浮上疯狂之意,武域中的真炁紊乱起来。 武域中无形的波纹抖动也愈加剧烈,圣和老祖趁机发力。 宗庸眼球已经发红,他抬头看着天神一般的花白蔓,“当年要不是你,我岂会十几年疯疯癫癫?” 一个武圣的道心有多稳?破坏一个武圣的道心比打败他还要难,当年宗庸不敌强敌,不至于武道有损,只因花白蔓这位精神系圣术师趁他受伤,用混沌幻境破了他的道心。 宗庸此话说完,整个武域发生着不可描述的变化,蛋壳一般的武域逐渐扭曲压缩,最后凝成了一块圆盘被宗庸踩在脚下。 而宗庸脸上也发生着诡异的变化,他半边脸上充满了嗜血、狰狞、仇恨,另半边脸却是平静祥和、和蔼温润,一张脸给人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原本武域变化而成的光盘也颇有蹊跷,圆盘缓缓旋转,中间有个“s”将圆盘分成了两个部分,两个部分一半血红一半洁白,随着圆盘的旋转就像两只衔尾嬉戏的游鱼,整个图案显得玄奥无比。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吸引了,不明白眼下发生了什么。 只有刘正经一脸震惊,因为宗庸脚下踩着的正是太极图! 不过和前世略有不同的是这个太极图一半血红,一半洁白,而非半黑半白,而且宗庸的太极图少了“鱼眼”。 最震惊的还是圣和老祖和花白蔓。 花白蔓发现自己口含天宪的宣判失效了,宗庸的心神牢不可破,不管混沌幻境的规则如何作用,在接近宗庸的时候好像都陷入旋涡之中,难以发挥效用。 圣和老祖的虚无化境根本无法作用在宗庸身上,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宗庸脚下的图案似乎在化解他的虚无化境! “这是什么!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武域!”圣和老祖又一次失态了。 宗庸那张奇异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当年我道心有损,十余年难以恢复。但我是谁?我可是万年不遇的武道天才,忽一日我闭关偶有所感,顿悟出了天地至理。” “世间万物万法都有正反两面,阴阳两极,你们视我为嗜血魔头,可我何尝不是为芸芸众生搏命?何为善恶,你们这些自诩秩序守护者的人,何尝不是最大的刽子手?大善即大恶,大恶即大善,善恶两极转换,即为太极!我叫他太极修罗武域!” 这番话说得所有人都云里雾里,花白蔓和圣和老祖似懂非懂,只有刘正经听懂了,这不就是太极的理论么。 略有区别的是宗庸将太极具体到了善恶,而后结合自己的杀道,恶极善生,进化出了全新的武域。 刘正经想起第一次见到宗庸的时候,就像个神经病一样,被老农一只破鞋打翻。 第二次在楼顶,宗庸就要收他为徒,喜怒难以捉摸,而且有那么一个瞬间失控,气势外放,差点伤了刘正经,现在刘正经再回想起当时那种无比恐惧的感觉,可不就和修罗武域特别像么? 当时的宗庸应该还处于不正常状态,而自己的太极理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这才有了他的匆忙闭关。 刘正经脑补出了整个过程,忍不住吐槽,这老家伙也不脸红,明明是自己教给他的,到他嘴里就成了“偶有所感”。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位师父是有大智慧的人,仅凭刘正经自己都不是很懂的口诀,就能悟出自己的崭新的武道来,是不是万年不遇他不知道,但一定称得上决定天才。 宗庸显摆之后,脚下太极修罗武域旋转加速,一个瞬间就填满天地之间,所有人都立足于太极图上。 圣和老祖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宗庸面色大变,全身一阵看不到的波纹抖动。宗庸只是平平一拳打出,圣和老祖倒飞而出,而后喷出一口鲜血。 被一拳打飞,圣和老祖一声大喝,“尽归虚无!” 圣和老祖周边的空间泛起阵阵波澜,波澜之后圣和老祖和宋家上下全都消失不见。 这就是圣和老祖的厉害,连花白蔓的混沌幻境都能化掉一角,消失在混沌幻境之中。 宗庸也不意外,而是看向百米高的花白蔓。 花白蔓怡然不惧,轻吒道:“束!” 混沌幻境中仿佛有无数道无形枷锁向着宗庸捆缚而去。宗庸双臂张开,打了个太极环抱式,已经无边无际的太极修罗武域旋转着竖了起来。 随着红白太极图的动作,整个混沌幻境都有些扭曲不稳起来,整个小世界好像都在随着红白太极的旋转而旋转。 花白蔓身形慢慢缩小,圣洁的脸上多了一丝慌乱,“你竟然能干扰我的混沌幻境?” 宗庸一步步凌空而走,走向已经恢复正常大小的花白蔓身前,伸手一抓,一个真炁凝成的大手将花白蔓攥在了手里。 “巧了,太极也有化意,说不定过段时间我的化意比秦和那个老不死还要厉害。” 花白蔓被攥在大手里,并不慌乱,混沌幻境剧烈抖动,看得出在和宗庸做着对抗。 宗庸笑了,身影一闪贴近了花白蔓,向前伸出头去,就在刘正经以为这位不正常的师父打算上演生吃仙子的血腥一幕的时候,宗庸轻轻亲了一口花白蔓的红唇。 宗庸舔着自己的舌头,“一百多年了,还是难忘这两瓣朱唇~” 我凑,见多识广如刘正经此刻心里也只剩我屮艸芔茻。 花白蔓年纪不知多大,但此刻脸上如同被强袭的少女,慌乱、惊恐、愤怒全都有,混沌幻境崩了…… 刘正经才感觉到回归原本世界,宗庸就已奔了过来,真炁一卷,十余人被真炁裹挟急速向远处飞去,耳旁是呼呼的风声,依稀能听到宗庸快意的声音,“风紧,扯呼!”。 匆忙之间刘正经往远处瞥了一眼,吓得不得了。 原本的的宋家庄园里以及站满了人。 最前面的都是气势不凡的老者,其中还有刘正经曾经见过的水、土二尊者,和他俩站在一起的还有三个老人,不用说,五行尊者全到了。 而这五人所站的位置,并不是c位……这是多少高手? 第133章 杀圣的份量 在帝都急促钟声响起的时候,九门各家的高手们全都惊动了,他们已经忘记上一次听到这种钟声是什么时候,但是作为九门高层的他们都知道,这种急促的钟声意味着九门有危。 几乎九门坐镇帝都的高手倾巢而出,各家的应急机制快速运行起来,高手们全都赶来宋家老宅。 只不过速度上比圣和老祖与花白蔓有差距。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已经进入了混沌幻境。空旷的宅院中只留下了一块巨大的空洞,好像一幅画中被人抠去了一块。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能让圣术师用出混沌幻境的对手他们想象不出来,而且按照消息,圣和老祖是第一个发现强敌下令敲钟的人。 也就是说混沌幻境之中有一位武圣和一位圣术师,对手是谁?当世还能有这样的强者吗? 慢慢的,宋家宅院剧集的高手越来越多,术士协会三巨头之一的钟炅和五行尊者,武者协会副会长商河带领一众长老,各家武宗级别的老祖、供奉全都到此,几乎短短时间里就汇集了大半九门最高战力。 高手们最先等到的是施展尽归虚无带领宋家众人退出混沌幻境的圣和老祖。 之后才是各个委顿带伤的宋家人。 圣和老祖也有些狼狈,洁白的胡须和白袍也不复齐整。现身之后直接说了句,“不要围死,留出一个方向。” 在场所有人都是老奸巨猾,听闻此话全都变色,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圣和老祖判断,在场的这么多高手加起来可能都难以压制对手,或者会付出惨重代价。 兵法围城讲究围三留一,目的就是避免城内之人心存死志,抵死相抗,有一条活路就会给人留下希望,就会有间隙。 但这不是围城,而是聚集九门大部分顶尖战力围杀敌人,还要围三留一,可以理解为,圣和老祖不敢死拼。 包围圈才让出一面,场中“空白”区域虚幻起来,十几个人影现出身形,接着就是宗庸卷起刘正经等人向着没人的方向极速逃走。 花白蔓站在场中呆若木鸡,呼吸急促。 没有人去追杀敌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花白蔓,实在是就她一人站在场中。 “花会长,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竟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商河问道。 花白蔓这会儿脸色才难看起来,冷哼一声化作白虹消失在天际。 所有人又都看向圣和老祖。 圣和老祖面色也有些阴郁,“是宗庸。”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有人惊讶,有人惶恐,还有人表情不大对劲儿。 比如术士协会的三巨头之一钟炅,他一向与九门格格不入,上次试炼的事儿也让他对发起者宋家耿耿于怀,这会儿看到宋知渊狼狈模样心里正幸灾乐祸,没笑出来已经很给在座的面子了。 “宗庸,十几年前不是被几位高手打破道心了吗?”商河有些难以置信。 当年一战在大秦高层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觉得洪盟没了宗庸这位武圣,威胁大大降低,这么多年很多人猜测宗庸已经死了,甚至有人提议主动发起对洪盟的围剿。 如今听到宗庸再次现世,而且好像圣和老祖与花白蔓联手都吃了大亏,不由得让他们震惊。少数几个人,比如武者协会商河、五行尊者这样掌握权利的高手想到了前段时间岛州的剧变,有些疑问就解释的通了,洪盟再度拥有了一位武圣。 武圣,站在人类顶尖的战力,就如同前世的核武器,仅是存在就足以形成威慑。 所有人心头都浮上了一层阴霾。 圣和老祖看向商河,“剑圣如今在何处?” 剑圣,武者协会会长,也是大秦唯二的武圣之一,早已多年不问世事,神龙见首不见尾。 商河也意识到了严重性,“回化圣,师尊已经多年未有消息。”化圣是圣和老祖的尊称,也是他的武圣尊号。 到了武圣境界,都会名垂千古,成为人类历史上最闪亮的人物,因此也就有了他们各自的尊号。圣和老祖的武域为虚无化境,尊号就是化圣。 圣和老祖留了一句:“想办法联系剑圣,让他速回帝都,今日之事严格保密,传讯九门,近日帝都放松戒备,外松内紧,重要人物自行注意安全。”说完一拂袖也消失在天际。 在场的众人听到此话也听懂了言外之意,这几乎变相承认了圣和老祖和花白蔓联手都不是宗庸的对手,需要重现十六年前那一战的阵容,两大武圣联合一位圣术师,才能有把握压制宗庸。 而外松内紧的政策意味着九门最好别发现这位武圣,避免再次爆发冲突。 宗庸,尊号杀圣,十六年前一人战三位至强,虽然被打的道心有损,但也被公认为当世最强。 十六年过去,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杀圣已经成为历史,没想到他再出现的时候,依然是悬在九门头上的一把刀。 这意味着世上重新有了一位可以随时取他们性命的人,别管是九门家主,还是帝国政要,只要身边没有至强保护,就永远称不上安全。 这种惶恐已经十六年未曾有过了,许多人想起了当年被恐惧支配的日子,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如此。 洪盟从一个癣疥之疾再次成为九门需要正视的对手,这就是杀圣的份量。 “我很想知道那位沉寂了那么多年,为何突然现身宋家?”商河冷冷问道,同时看向宋家。 “宋家主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钟炅趁势补刀。 商河、钟炅是上次九门试炼中对宋知渊意见最大之人。 宋知渊脸色苍白,脸上的皱纹仿佛都深了许多,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宗庸会突然出现,不但所有谋划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宋家的颜面也被人踩在了脚底。 若不是圣和老祖与花白蔓,宋家可能就成了近两千多年来唯一一个老宅被端的九门家族,而他也会被钉在宋家的耻辱柱上。 宋知渊深吸一口气,“张三丰就是刘正经,刘三更的儿子。” 一言既出,满场皆静。 刘正经是谁他们很多人不知道,张三丰这个名字也只是一些了解岛州九门试炼的人知晓,但刘三更这个名字在场之人很少有人不知道。 当年刘三更、姜涯两夫妇的实验走漏消息,整个九门都紧张起来,经过九门联合谋划之下,两对夫妇连同隐蔽的实验基地都被端掉。 当时甚至已经做好了与九门再度开战的准备,在三大至强出手重创宗庸之后,刘三更夫妇被杀,这次危机才算过去。 如今刘三更的儿子不但没死,而且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年轻一辈的顶尖强者,这是不是意味着刘三更的实验已经成功了,而刘正经就是第一个成果?当年追杀刘三更一家,刘正经还只是个小孩,已经确定并无武者体质。 沉默,良久的沉默。 “宋知渊,你瞒了不少事情啊。”商河语气阴冷。 “这次的九门会议,我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宋知渊疲惫道,现在已经不是他有小算盘的时候了。 如果只是刘正经,那么他自信还有时间和实力谋划,可宗庸再次出世,一切都失去了掌控,九门的危机可能已经到来,容不得他再算计。 这就是九门家主的大局观,九门能传承万年,原因有很多,其中就有个很容易被忽视但却很重要的一条,几乎每一任家主挑选继任者的时候都会把大局观放在第一要素。 已经故去的姜恒明明知道姜洪有很多缺点,依然把他选为继任者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九门尽管互相都有不少明争暗斗,但却从来未真正爆发大的冲突,每当洪盟强势或有外地他们总能联合起来,共同御敌。 却说宗庸真炁裹挟着十余人飞了十几公里,到达了郊外一片烂尾楼中。 刘正经打量了一圈之后说道:“师父,这里还不算安全吧。” 宗庸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神啊,打了一架还要带着你们十多人飞这么远。” 这话刘正经不好判断真假,反正他没看出师父有什么力竭气喘的迹象。 “师父,你快来看看小草是怎么回事,身体僵硬还不能说话。”刘正经一直记挂着姜浅草。 宗庸走到姜浅草身前,抬手抚着姜浅草的头顶,真炁一吐,“一个小小的真炁禁制罢了。” 姜浅草只觉得浑身一颤,身体已经恢复如常,“谢谢,师父……” 劫后余生,心情一松,这姑娘小心思又起来了。 这一声师父叫的宗庸脸上笑容都慈爱了许多,看得刘正经一阵无语,很难想象这位就是刚才独战两大至强还占上风的绝世强者。 姜生面色复杂,但还是上前拱手道:“多谢前辈相救。” 他这一辈子都效忠九门,一直以九门作为最大敌人,这些年来保护姜生,也没少和洪盟的高手交手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洪盟的总把头搭救,而害他的人正是他效忠了一辈子的九门。 造化弄人,莫过于此,尤其是对他这样的一位老人,冲击更大。 姜浅草静静的走到姜生身旁,跨住姜生的胳膊,她能体会到姜生出现在宋家时经历的内心挣扎。 宗庸对姜生没有什么好脸色,“救我徒弟徒媳顺手而为,不用谢。” 话虽不近人情,可姜生心里却舒服了很多。 ”徒弟,跟我回平阳镇吧,我把太极传你。“宗庸看着刘正经眼底都是笑意。 刘正经心里憋了一口老槽,明明是我的太极……不过还是非常期待,上次拜师的时候宗庸就说过,太极功法原理堪称惊才绝艳,但招式却有些配不上,现在肯定已经改良,这意味着太极与这个世界的结合又会再上一个台阶。 第134章 留下 刘正经摇了摇头,“师父,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宗庸眉毛一挑,“小子,这帝都可不是那么好呆的,这次是我来得突然,若是九门有了准备,为师可不见得护得住你。” 刘正经笑了笑,“这次是我自投罗网,要是我不想被他们抓住,他们想抓住我也难。” “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帝都?”宗庸十分不解。 “这次的事根源还是在我爸的实验,如今我假死的计策已经失效,我必将成为九门不惜代价针对的对象,回到平阳镇不见得是好事。而且,我也想找一找关于我爸实验的真相,他们如此执著的不放过我,是不是我真的有他留下的东西,因为失忆忘记了。” 宗庸听到刘正经提起刘三更,眼底有一抹黯然,他纵横一世,唯一过不去的坎就是他最喜欢的徒弟刘三更。当年刘三更为了不连累平阳镇,主动脱离,后来被千里围杀,自己还没能救下他们,枉为人师。 “有我在,平阳镇护得住你。”宗庸平平淡淡说出了最狠的话。 这话刘正经信,但那样代价可能会很大,洪盟和九门将陷入真刀真枪的对抗之中,刘正经不愿承担这份因果。 “知道了师父,你放心,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能变脸,只要不主动暴露,他们不可能找到我。” 见宗庸认同了自己的观点,刘正经又道:“希望师父把小草带去平阳镇,她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 “我不去,我要陪在你身边,你要查的事也有我一份。”姜浅草在一旁听得真切,坚决不想离开刘正经。 “你跟着我太危险了,而且九门太多人认识你。”刘正经难得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 “不行,你变脸不就是找秦峙么,给我也变了就是。如果这样也有危险,那你也有危险。”姜浅草寸步不让。 见没法说服姜浅草,刘正经也无奈的默认了,转念一想,姜浅草留下也有助于他追查当年的事情,比起他这个外来户,姜浅草才算真正的亲历者。 “师父你有什么打算?”刘正经其实想问的是洪盟的打算。 “原本想带着你回平阳镇,把入盟仪式补了,顺便让你混个堂主,现在只好改计划了。”宗庸随口道。 刘正经一阵无语,怎么当个堂主就跟一句玩笑似的,这样的人真能当洪盟总把头吗? “我决定去找剑圣那个老东西,这次帝都一战他没有现身,应该是在游戏四方,趁着他落单,把他杀了,这大秦我就可以横着走了。”宗庸说出了自己最新打算,比之前那个更让人难以接受。 虽然知道他有实力做到,可那种好像随随便便就能杀个武圣的语气,总让人忍不住觉得荒诞。 “那您注意……”刘正经本想说注意安全,说到这立马改口,“顺利找到他。” 宗庸很满意徒弟的信任,杀个武圣而已,虽然以前没杀过,可也不是很难嘛。 “来,我先传你太极。”宗庸说着就看向姜浅草等人,忽而身形一闪,所有人包括重伤的姜恒在内全都被下了禁制,身体不能动。 “小丫头.你莫心焦,待我传完了我孩儿功夫,就来放你。”宗庸如此说道。 一旁的刘正经听到这句话,瞳孔微缩,突然大吼,“不可!” 宗庸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刘正经深吸一口气,刚才宗庸那句话让他梦回前世看到的一部武侠小说,《神雕侠侣》中的一段,欧阳锋要传杨过功夫,担心小龙女偷学就点了小龙女学道。 之后就被尹志平给偷了香。 这是刘正经看书无数最大的恨,没有之一,也就是金庸老先生太德高望重,换个后来的网络写手,敢写这种剧情,他能活多久就骂多久。 如今宗庸也要玩这个操作,说的话都和欧阳锋一样,这触及到了刘正经的痛点,“师父,大可不必如此,小草不是外人。” 宗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刘正经反应这么大,但觉得刘正经说的有道理,“也对,一家人。” 而后一挥手,一股风拂过姜浅草等人,禁制解除。 姜浅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看着刘正经,没有说话,省却千言万语。 “走吧师父。” 一老一少其实也没走多远,就到了一个烂尾楼后,宗庸就开始了传授。 太极拳的拳理博大精深,暗含天地至理,连宗庸这种人物都觉得无比精深,因此心法上宗庸也没有做修改。 重点是太极拳的实战,刘正经之前给宗庸演练过的是前世流传最广的太极二十四式,其实就是套路,当初他说保健操也没有说错,那种太极本就不以实战为目的,更多的是修身养性之用。 后来刘正经结合内力,自己进入忘我状态,对太极进行了一次改良,但也仅限于理论到实践的方向,具体到武技还谈不上。 宗庸则不一样,作为活了一两百岁的绝世强者,经他之手改良的太极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宗庸给刘正经演练了一遍,问刘正经记住了多少。 刘正经面色古怪,记住了二分之一。 之后宗庸又打了一遍不一样的套路,又问记住多少。 得了,得了,是不是高手传太极都这样婶儿的? 小说里张三丰传授张无忌太极剑也是如此,刘正经现在都怀疑宗庸是不是看过倚天屠龙记。 不过他也知道,宗庸这是在告诉他太极的真谛,太极重意而不重招。 太极讲究,圆满如意,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当得机得势,令对手其根自断。一招一式,务须节节贯串,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 结合太极心法,再看宗庸演练,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宗庸一边演练,一边观察刘正经,见刘正经看得入神,似有所得,老怀大慰,孺子可教也。 又一遍演练完,“是不是已经学会了?” 刘正经认真的点点头,“您再给我演练十遍吧……” 一小时后,“师父,您再给我看看我的一阳指。” “一阳指?” 刘正经就像一个勤奋自学的孩子,突然有了老师,巴不得把所有不会的题都问出来。 看了刘正经时灵时不灵的一阳指,宗庸忍不住好笑。 “能在这个境界凝聚真炁伤人,也算天才了,只是,你这半吊子运行之法怎么学到的?” “和无面人、齐白交手的时候,感应到了他们的覆水诀,自己琢磨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宗庸没回答问题,而是颇为紧张的问道:“输了没有?” 刘正经说了没有这才松了口气,“不许输给他们,没把握就别和他们打,论辈分你可是他们师叔。” 提起辈分刘正经就头疼。 宗庸浑然不觉,“你这一阳指名字取得倒不错,只是这……这是为师的疏忽,没想到你进境这么快,你这一阳指已经算是自己开创的功法,算你运气好,不然真炁乱发,经脉寸断才是正常……” “既然已经走出了这条路,再改也难,勤加练习,等到你境界再高,真炁就可收放自如,说道底,武师一境就想真炁杀敌,如同老汉推大车,力不从心。” 刘正经琢磨那句老汉推大车,总觉得哪里不大对。“我明白了。” “师父,您和那位花……会长是怎么回事?” 宗庸面色一僵,“为师偶有所感,需闭关感悟,你自己小心,若有应付不了的事尽可找我。”说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刘正经呆呆的看着天空,“有事找你,你倒是留个电话啊!” 这老家伙太不靠谱,刘正经严重怀疑宗庸的脑子并没有完全恢复。 看到刘正经独自回来,姜浅草雀跃的跑到刘正经身边,亲昵的垮起他的胳膊:“师父呢?” 大家全都平安无事,而且她也彻底逃出了姜家那个牢笼,心情大好。 这一声师父叫的无比自然,刘正经也懒得和她掰扯称呼的问题,“走了。” 转身看向姜生等人,“富贵爷爷,你们有什么打算?”说这句话的时候浑然没发现自己叫人家富贵爷爷也无比自然,这大概就是双标吧。 姜生看着刘正经,眼中颇为慈祥,刘正经能为姜浅草不惜赴死,这都被他看在眼里,那声“姑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叫的。 “没有打算,先把伤养好,我年纪大了,也无处可去,就带着他们跟随小姐了。” “富贵爷爷……”姜浅草有些歉疚,姜生终究是为了她走上了姜家的对立面。 姜生宠溺的揉了头姜浅草的头,“这是老爷走的时候最后的交代,他们八人也是如此,他们各自还有身份,也能帮上你们。” 刘正经有些感动,因为姜生此刻说得是“你们”,言外之意就算他们与九门作对,姜生也会帮助他们。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许诺,站在九门的对立面意味着什么,姜生可能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懂。 “多谢。” “对小草好一些比说什么感谢都有用。” 刘正经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关系,抛弃姜浅草?或是继续躲进草原里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六斤糊那种狗作者也许才会那么干吧,刘正经心里想。 第135章 张君宝与郭襄 大秦帝国皇宫与前世的故宫大不相同,并非单纯的古建筑,也不是现代建筑,而是自从大秦建国以来的不同时代不同风格的建筑集合,因此大秦皇宫也号称大秦建筑的活史书。 大秦皇宫占地非常大,由一个个建筑群组成,除了皇族居住之地以外,还是大秦的行政中心,也就是议会、内阁所在地。 当大家都知道,他们只是摆设,真正的政治中心其实是帝都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九门家主开会的地方。 但对普通来百姓来说,大秦皇宫就是大秦的心脏。 大秦皇宫南门名为朱雀门,朱雀门外是大秦最大的广告,朱雀广场。 平常没有大型国家活动的时候,朱雀广场对民众开放,摊贩、广场舞、轮滑……应有尽有。 人群之中有带着面具的一男一女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他们脸上带着面具,两个可爱的卡通猫。广场之上各种奇装异服、行为艺术、cosy都有,所以两个人一点都不突兀。 “小正哥哥,我们去吃臭豆腐吧。”女猫提议。 臭豆腐辣么臭怎么能下得去嘴,所有吃臭豆腐、榴莲的人都不正常,刘正经偏执且固执的这样认为,当然他不能这么说。 “笨死了,戴着面具怎么吃东西……我们可以去喝奶茶,奶茶有吸管。” “可是奶茶会胖,人家都快要90斤了……” 刘正经瞥了一眼姜浅草微微隆起的胸脯叹了一口气,你缺了至少十斤肉啊。 “不要紧,你太瘦了,胖一点好,会有婴儿肥,更可爱。” 姜浅草听刘正经这么说开心的答应了。 呵,女人。 两人点了一杯奶茶,面对面喝着,刘正经的视线是不是瞄向那座高大的朱雀门,心里想着,里面的皇帝和前世的皇帝是不是一样,穿龙袍,每天翻牌子睡女人。 姜浅草浅浅的喝着奶茶,心里却想着小正哥哥刚才瞄了我的胸,眼中有些失落,是不是太小了,要不要去隆一隆,人造胸他会不会介意,手感会不会不好…… 两个人各有心思,突然坐在他们一旁的年轻人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刘正经鼻子一嗅就知道来人是谁,“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又一次换了一张脸的秦峙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你怎么没有走,帝都对你来说非常危险。” 刘正经笑了笑,“这叫灯下黑……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么。” 秦峙看了看络绎不绝的人群,“在这?” “对,放心吧,没人在意我们。”刘正经说着拿出了一个刚买的折扇,往脸上一遮,摘下面具,挡在另一边,示意秦峙动手。 “这次捏什么样的?”秦峙问道。 “随便捏吧,张三丰也不能用了,帅一点就行。” 十几分钟后,刘正经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对秦峙的手法越来越满意了。 “还有我,给我也捏一个。”姜浅草在旁道。 秦峙看了看刘正经,刘正经无奈的点了点头。 姜浅草取过刘正经的扇子,挡着脸摘下面具等着秦峙捏脸。秦峙就要动手的时候姜浅草突然又喊停,“男女授受不亲……” 刘正经和秦峙翻了白眼,“那要不你就去平阳镇。” “好吧,你捏吧,给我照着这个捏。”姜浅草说着拿出手机给秦峙看了看。 不知道照片上是谁,秦峙看了之后一阵错愕,而后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刘正经由于姜浅草扇子的遮挡看不到手机,有些不明所以。 二十几分钟后,秦峙满意的点了点头,姜浅草拿下了扇子,刘正经一口奶茶喷了出去,姜浅草眼疾手快的拿折扇挡住,避免了被刘正经喷一脸白色液体的厄运。 “你……你……”刘正经指着姜浅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浅草得意的拿出手机自己照着,“喜欢吗?也没那么好看呀……” 此刻姜浅草的脸上挂着一张刘正经无比熟悉的脸,林清月,而且是十七八岁的林清月! “你怎么有我姐的照片?” “人家太闲了嘛,就想着多了解哥哥,当然要了解哥哥的家人啊,然后啊就在月姐姐高中的学校论坛里找到了这张照片,还是校花呢……” 刘正经有些无语,看向秦峙,秦峙似乎就喜欢看这种画面。 “我想查我们父母当年的实验,有什么建议?”刘正经突然开口,让秦峙一愣。 “查不到什么了,如果能查到,九门早就查到了。”秦峙开口道。 刘正经心想也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对于查案这方面他还是有些自负的。 “不试试我不死心。” “你是想查当年你爸的实验结果?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秦峙从刘正经反常要查当年的事很容易就判断出了刘正经的动机。 “我在想,当年如果实验没有成果的话,九门不可能废这么大力气要抹杀他们。但是很明显,他们也没有得到实验成果。” “假设已经有了实验成果,辛苦了那么多年,他们不会忍心就这样销毁。后来也证明他们对于危险是有预知的,逃亡之前来得及销毁所有实验相关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把实验保存下去?” 刘正经做出了最合理的推论。 “那种情况下他们要怎么才能保证实验能留存下去,同时又保证不被九门发现呢?” “只能找他们最信任的人……其它手段都可能被查到,或者彻底无人知晓。现在的方向就是找出这个人。”刘正经分析道。 秦峙看着刘正经,“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必须的。” “祝你成功,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说,虽然我也帮不上太多忙。”秦峙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再帮我们做两个身份,一个叫张君宝,一个叫郭襄,身份是道士和尼姑。”刘正经开口道。 秦峙和姜浅草都面色古怪的看着刘正经,道士和尼姑,这是什么调调? 刘正经也不解释,摆了摆手,“我们也走吧。” 姜浅草听话的追上刘正经,挎着刘正经的手臂像一对小情侣一样小情侣一样消失在人海之中。 秦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 “小正哥哥,你在想什么?” “秦峙从头到尾都没有问我关于师父的事情。” “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没问吧。” 刘正经若有所思,“嗯,可能早就知道了。”不知为何,他觉得秦峙应该比所有人知道的都在,没有理由,就是直觉。 他从未看透过秦峙,隐隐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东西,但就是差一点线索串起来。 “道长,你是喜欢小尼姑吗?可是我舍不得剪头发哎……” “我只是随口一提,道士尼姑不容易被查。” “总觉得你好像认识张君宝和郭襄似的,他们是谁?” 刘正经有些恍惚,“一对有缘无分的江湖儿女,小说里看到的。” 两人走在繁华的街头,街上多的是像他们一样挎着手臂的小情侣。 因为两人的高颜值,引得路人频频回头,刘正经两世为人,第一次享受这么高的回头率,感觉还不错,早知道以前就让秦峙给自己捏个帅哥的脸了。 姜浅草把刘正经的手臂圈的紧了一些,“哥哥,软吗?” “什么?” “你再仔细感觉一下?” “别闹,我在想事儿呢,瞎开什么车。” “你骗人,我们走了不到半小时,你偷偷看了我的脸35次。” “不可能……最多十来次。” “你果然是个姐控!” “别闹。” “你们可是姐弟!” “又没有血缘。” “你承认了……”姜浅草撅起了嘴,她感受到了压力,比小乔的压力更大,自己的确认识刘正经更早,更符合青梅竹马的设定,可刘正经失忆了。 这十六年都是那个女人陪着哥哥…… 刘正经压力山大,看着姜浅草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忙找话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父母当年还有没有来往密切的人。” “不记得,那时候我们一年也见不到他们几次,更别说知道他们的人际关系了……哥哥,伪骨科是不会幸福的,而且容易404.” 这怎么还过不去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调查方向。” “什么?” “我父母做研究的时候已经脱离了洪盟,你的父母也是离开了家族,那么他们的资金从哪里来?” 这是很重要的突破口,这项研究几千年来都没有被攻克,刘三更就算惊才绝艳,也不可能凭空做研究,试验场地、设备、人员、材料这些都需要大量资金投入,一般的大企业恐怕都负担不起。 那么他们的资金来源是什么?为他们提供研究经费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可能存在的他们信任的人? 姜浅草若有所思,“我们可以从我们住的房子开始查起,京都的小院,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真聪明,让你留下来看来是对的。” “所以,你不打算试试做个妹控吗?身娇腰柔易推倒,温顺纯洁易调教……” “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姜浅草,你再这样没完没了我可生气了哈!” 第135章 神秘熊孩子 百花会所,刘正经带着姜浅草大步走进,前台一见刘正经立马迎了上来。 “带我去下面。” 前台点头也不说话,直接带着刘正经向密室走去。 姜浅草看看前台小姐姐又看看刘正经,欲言又止。 “又想说什么?” “哥哥,我知道你单身很多年了,有需要,你可以找我呀……”姜浅草幽怨的说道。 刘正经有些无奈了,这姑娘没了姜家大小姐的身份脑子好像更加跳脱了,肯定把刘正经当成了这里的常客了。 刘正经在身上摸索出一枚金钗,“这是百花会所的信物,拿着它相当于百花会的花使,算是个高层领导吧。” “我知道,一定是小乔给你的……唉,就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哥哥,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刘正经干脆不理会他。很快三人就走到了一个储物间,而后打开一扇暗门,推门而入。 帝都的百花会所暗室都比济城的宽敞明亮许多,起码不像狱室,不过墙上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工具,花无裳每骗人,她在所有的百花会所里都给刘三更准备了一个“欢乐窝”。 房间中有个沙发,沙发上躺着一个宋郎,见刘正经等人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一个阶下囚竟然待出了度假的感觉。 “你可以走了。”刘正经开口。 “你是谁?” “治安署的,打晕你的人已经被我解决,百花会所里藏着的歹人也被我抓了,你可以走了。” “我不想走了。” “嗯?”刘正经没见过这种人,坐牢也上瘾? “长这么大我从未有过这两天的安宁,不用虚与委蛇,不用应付那些谄媚艳羡,不用搭理那些女人的自荐枕席,不用理会兄弟姐妹的排挤算计,也不用结婚……” “停!你这么个嫡系子弟丢了,你的家族肯定会着急。” “你想错了,我在家里从来都不讨喜,我想过了,娶姜家小公主如果真有那么好,怎么会轮到我,一定又是什么算计,我八成会成为牺牲品。” “现在我反而有些感谢那个打晕我的人,你把他怎么了?要是没杀,就把他放了吧。” 刘正经看着这个富家公子哥,有些无奈了,这算不算豪门的一股清流? 这种人……刘正经其实挺羡慕的,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事逼着自己一直往前走,那他的愿望就是做一条这样的咸鱼吧。 鬼使神差的刘正经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梦想?” 或许是这句话勾起了宋郎的兴致,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想做一个诗人,每天看看云,写写诗,我想做一个牧人,每天放羊骑马,我想做一个医生,给穷人治病……” “停,你不就是想换一种活法么,我或许可以帮你。” “怎么帮?不,你不行,我是宋家嫡系,我可以老死家里,但家族不会允许我去外面的,大家族的面子可比我这条命值钱……”宋郎眼睛一亮,继而又灰暗下去。 “去蒙州,那里有草原,可以骑马牧羊,你也可以去那当医生,当老师,那里的牧民很需要。” 宋郎似乎被打动了,又有些迟疑,“蒙州……听说那里的人很凶恶,很排外。” “那是九门和当地王帐刻意营造的谎言,那里就快要变天了,牧民们就要当家做主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就要来了。” 宋郎也不傻,“你是什么人?” 刘正经笑了,“未来蒙州之王的男人。” 宋郎看着刘正经,许久之后他重重的点头,“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信了,只要能摆脱九门的日子,哪怕把我卖去做鸭我也认了。” “你先在这里住着,注意不要被人发现,等我过段时间来接你。” 刘正经说完就走出了暗室,没有关门。 “他就是我差点嫁了的宋郎?” “嗯,我也没想到九门里还有这样有趣的人。” “蒙州,你为什么要让他去蒙州。” 刘正经想了想,“或许蒙州可以作为我们的基地,我想把那里打造成一片没有压迫、没有门阀的净土。” 姜浅草看刘正经一脸憧憬的样子,也有些神往。 这时前台拿着一个渔具盒走了过来,刘正经接到手里,“那个宋郎愿意在这住着就让他住着吧,还按原来的说法,你们不知道密室的存在,老板已经失踪了,过段时间我来处理。” “是。” 其实刘正经这一趟主要是来取回黑棍,宋郎只能算是顺道。之前冒充宋郎不方便携带黑棍,现在他们嗷调查当年的事情,没有黑棍刘正经没有安全感。 “小草,你还知道当初我们住的小院吗?” “当然记得,后来我回去过很多次。” “走,去找找遗失的童年。” 两人打了一辆车直奔距离帝都不远的石城。 随着慢慢靠近目的地,姜浅草也越来越沉默。刘正经大概能体会到姜浅草的心情,那个小院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可也是她最回不去的地方。 刘正经轻轻握着她的手,“我会一直都在的。” 姜浅草呆呆的看着刘正经,“不,你是个姐控……” 刘正经瞬间哭笑不得。 两人下了车,姜浅草带着刘正经走过一条老街。这条街位于石城的边缘,老街巷子中坐着一些老人,给整条街增添几许暮色。 倒是个适合隐藏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外来人口,也没有什么摄像头,出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走到巷尾姜浅草停了下来,看着一个小院的院门愣住了。 门上没有锁,还半开着,而且门口也没有前几来的荒草。 “这里好像有人住。”刘正经走上前推门而入。 这是一个老式的四合院,推开大门是一个影壁墙,走过影壁墙刘正经就看到了院内的场景,忍不住一愣。 院子里没有荒草,收拾的还算整洁,让刘正经发愣的是院中的人。 院中放着一个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个小孩,小孩脸上盖着蒲扇,旁边还放着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放着小茶壶。 像极了闲来无事就晒太阳的老大爷,可看这孩子的身高,也就十多岁的样子。 “小朋友,醒醒,醒醒。” 姜浅草忍不住上前扒拉开了孩子的蒲扇摇醒了他。 孩子睁开睡眼,迷糊的问着:“你们是谁,找谁?” 姜浅草乐了,“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这是我家,你问我是谁?” “这是你家?”姜浅草错愕,“你家大人呢?让他出来,我倒是要问问这是谁家。”小孩见此眼珠子滴溜溜转,“额,其实这是我亲戚家,我只是在这借借住。” 刘正经见这孩子年纪不大,可是那双眼睛一点不像十多岁的孩子。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就板着脸,“小朋友你亲戚叫什么?” 小孩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这是不是你们家?” 姜浅草也看出来了,这孩子聪明的不得了,也就不客气,抓住小孩的领子直接就给提了起来。“熊孩子,不想和你废话,这是我家,你不老实交代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就把你扔出去。” 姜浅草是有怒气的,对她来说这个小院才是她真正的港湾,换了谁几年没回家,莫名发现家里住了别人也会生气。 孩子一看姜浅草生气了,连忙讨饶,“别,姐姐别生气,你放下来,我说,我说。” 姜浅草把他放在地上。“快点,我耐心有限。” 孩子表情慢慢变得悲戚,“其实我是个孤儿,从小流浪,流浪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个院子荒废了很久,就想着暂时借宿一段时间……”孩子说着说着就掉了几滴眼泪。 姜浅草回到小院,心情本来就很潮湿,一听瞬间就心软了,她和刘正经也是从小无父无母,看着孩子流眼泪就有些心疼。 刘正经看着孩子微胖的身材,以及白嫩的肤色,一点都不信孩子说的话。在姜浅草同情心爆发之前开口询问, “你多大了?” “马上十岁了。” “无父无母,有这个院子也没法生活吧?” 孩子有些答不上来,刘正经一声冷哼,“小小年纪满嘴胡话,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说着就又把孩子提了起来,他的身高比姜浅草高十多公分,又高高举起,再加上一脸凶恶,吓的孩子直蹬腿,“我说,我说。” “其实我是财神转世,出门就捡钱,你放了我,我给你钱!” 刘正经看这孩子越说越不着调,作势就要把他扔出去,胳膊一轮,吓得孩子哇哇大叫。 叫了好一会儿,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刘正经手上,这才语无伦次的说:“我没说假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刘正经也是跟这孩子杠上了,“好,给你十分钟,如果你没有捡到钱,我就把你送到治安署。” 孩子一个劲儿点头。 刘正经用眼神制止了姜浅草说话,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孩子非常古怪,尤其是出现在这个小院,不得不让他小心。 “现在就开始吧。” 孩子倒也不慌,慢腾腾的向门外走去。 刘正经和姜浅草跟在他身后。 孩子走出门也没有跑,也没有到处寻觅,只是慢腾腾的走。 刘正经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在小心观察周围,如果有情况立刻就会逃走。手里甚至已经攥上飞针。 宋家一战原本的飞针已经消耗殆尽,现在的这些针只是他随手买的普通针。 “还有一分钟你就要去治安署了。”刘正经提醒孩子。 孩子刚好走到巷门口,闻言也不急,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就在刘正经琢磨怎么惩治这个熊孩子的时候,一辆自行车从远处骑了过来,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在刘正经的警惕中,从口袋里掉出了一个钱包,浑然不觉的骑远了。 第137章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啊 刘正经和姜浅草面面相觑,觉得非常诡异。 熊孩子淡定的上前几步,捡起那个钱包,扒拉扒拉,取出了三张大秦币。把钱包又扔回了原地,而后走了回来,“看,我都说了我是财神转世,现在你们给我道歉,我保佑你们发大财。” 刘正经看着孩子冷笑,拎起孩子就伸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孩子吓的各种乱叫。 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摸索到,连头发都被他仔仔细细的摸了一个遍。 刘正经压根不信什么财神转世,遇到这种情况他第一反应就是骗局。但一切都刚刚好,除非这孩子身上有什么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你干什么?你对财神这么粗鲁会穷一辈子的。” 刘正经把他放到了地上,“如果你在十分钟之内再捡到钱我就信了你的话。” 熊孩子摆出了一副神棍的作态,“别怪我没提醒你,强迫财神求财会倒霉的。” “别废话,这次我给你指个方向,你给我捡钱。” 孩子长长叹息一声,“不听财神言,吃亏在眼前。” 刘正经上去就是一个脑瓜崩,弹得孩子一声惨叫,“现在给我往回走,十分钟之内捡到钱,要是捡不到这回不送治安署了,我直接把你卖给人贩子。 这次刘正经故意刁难,如果这孩子还能继续捡钱,那么刘正经就要跑路了。 是的,如果再捡钱,而且还能不被他发现蹊跷,那就超出了他的理解,那就意味着危险。 熊孩子倒也不慌,背着手往回走。 刘正经离孩子五六步的距离,一手攥着飞针,一手拉着姜浅草。 姜浅草这会儿也有些小心了,事出无常必有妖。 又走了差不多就分多钟,到了巷子尽头,也就是小院门口,孩子站定,转过身来一脸淡定。 “怎么?装不下去了?” 孩子摇了摇头,伸出胳膊指天,“我要钱!” 就在这时刘正经听到了空中嗡嗡的螺旋桨声,抬头看去,一架直升机正往这边飞来。 刘正经连忙拉着姜浅草靠近墙壁,如果这架直升机是敌人,就要小心飞机上的速射机枪。 飞机越来越近,螺旋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刚好飞到巷子上空的时候,刘正经也看清了飞机上的情景。 这是一架小型直升机,直升机门敞开着,有个人站在门口,没有想象中的机枪,而是一架摄影师。 然后刘正经强大的耳朵就听到直升机上有人说了句:“握草,我的钱!” 一张纸币从飞机上飘飘的落了下来。 那张纸币在空中翻飞摇摆,最后神奇的落入巷子里,就在孩子身前。 在飞机远去的隆隆声中,刘正经和姜浅草目瞪口呆的看着熊孩子。 熊孩子脸色如常捡起那张纸币,然后做出高深莫测的模样,“现在信了吧?你能见到我也算你俩有仙缘,不如给我当仆人,这一辈子都不会缺钱花。” 刘正经一声不吭,拉着还没回过身的姜浅草就走。 “哎哎,你们干嘛走啊,怎么回事,你们不想发财吗?” 刘正经充耳不闻,太诡异了,哪怕刘正经两世为人也难以理解。先走为上。 那孩子见刘正经和姜浅草不理他,竟然有些着急,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可他哪里有刘正经和姜浅草的速度,两个人看似在走,其实已经用上了内力和真炁,一步能迈出去两三米元,拐了几个弯孩子就跟丢了。 “哥哥,那孩子怎么回事?”姜浅草忍不住问道。 刘正经皱着眉头,他也想不明白。 要说巧合刘正经肯定不信,可要说是安排,可两次都这么恰到好处,而且他也想不出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种局,就算真的是局,目的又是什么? 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刘正经灵光一闪,拉着姜浅草就往回走。 “怎么又回去?” “我有办法找到答案。” 两人往回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垂头丧气的熊孩子,好像没追上刘正经很失望一样。 刘正经直接加快速度追了上去,熊孩子听到脚步临近,一回头看到刘正经脸上刚刚浮上一抹惊喜,就被刘正经拎了起来,夹在了腋下,拿出一根针扎在了熊孩子的屁股上。 在熊孩子的惨叫声中,在姜浅草错愕的眼神中刘正经把针含在了嘴里。 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事出无常必有妖,可这世界没有妖,更没有鬼神,但是有系统! 类似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也遇到过,比如花无裳的隐身就非常不符合现实。 味敏发动。 “姓名:熊小小 身高:131,体重28,年龄11. 性格:无欲无求,渴望亲情、友情。 身份:孤儿。 爱好:恶作剧。” 属性面板弹出了熊孩子的信息。就在刘正经的期待中,脑海中又传来了滴的一声。 “主动发现非正经系统持有者,是否添加好友?” 然后刘正经笑了,把熊孩子放了下来,像发现宝藏一般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又发现了一个系统宿主,在此之前他主动发现了秦峙和花无裳,但出于他的谨慎,没敢试探,看了两辈子的小说,系统这种东西就得藏着。 更何况他和那些小说主角不一样,那些小说主角就他们一个人开挂,可刘正经这个世界挂逼有点多,除了他还有六个,谁知道哪一个就是主角,专门吊打他这种配角。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遇到了一个熊孩子,那些大人他玩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自己还不是有的是办法。 “哥,你怎么了?”姜浅草有些紧张,刘正经刚才的举动太不正常了,今天不正常的事情接二连三,让她的精神都紧张了。 “没怎么,就是有些高兴。”刘正经随口答着,眼睛还紧紧盯着熊小小。 熊小小这会儿真的害怕了,实在是刘正经的眼神太可怕,他感觉被一头狼盯上了。 “刚才你为什么追我们?”刘正经问道。 熊小小支支吾吾,“就是……就是觉得你们不像坏人……”“是不是见了我就非常亲切?” “对,就是非常亲切,一见如故的感觉……”熊小小点头。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在刚才我确定了一件事,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刘正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姜浅草眼珠子瞪得溜圆,熊小小也是呆了。 “那个……我现在怀疑你是坏人了。” “你叫熊小小对不对。”刘正经说道。 熊小小瞪大了眼睛,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刘正经。 刘正经笑了,“你是个孤儿,不是快要10岁了,其实你今年11岁。” 熊小小眼睛越瞪越大。 刘正经一脸沉痛,“其实你姓刘,本名叫刘小小,八年前一场变故,我们的父母去世,我们兄弟俩也彻底失散了,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世了,天可怜见,竟然让我遇到了你。” 熊小小眼珠子转了转,“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但是……你这故事太假了吧。”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用针扎你吗?那是我们家族的独门认血方式,那根针其实是灵器,是当年我们父母留下的,只要沾上至亲之人的血,就会变甜。” “从小你就天赋异禀,小时候我抱着你就经常捡钱,我刚才也是一时激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选择了逃避,是我一时没想开,小小,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紧紧把熊小小抱进了怀里。 姜浅草看着这一幕,表情怪异,却没有说话。要不是她知道那针是随便买的,差点就相信了。 熊小小明显还没接受这个事实,“那个……我知道你是为了钱……其实不用这样……” “不!我不会要你的一分钱,不管你是乞丐还是财神,在我眼里都是我的弟弟,我会用时间证明给你看,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孤单了!” 刘正经动情的说道,刚才抱着熊孩子的时候使劲儿挤了挤眼睛,这会儿看上去倒是真像那么一回事了。 或许是刘正经的某句话戳中了孩子心里的柔软之处,熊小小眼眶一红,“不管你是不是骗我的,只要别把我送去实验室,我就跟着你。” 刘正经听着这话心里一软,听得出来这孩子也吃过不少苦,不过刘正经也没别的企图,不是孤儿吗,不是渴望亲情、友情吗?我给你就是。 既然知道这孩子是系统宿主,那这就是天然的结盟对象。 探索系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相信系统宿主都不会简单,将来就算与其他宿主争锋,他这边起码有了个最可靠的盟友。 他打算真心对待这个孩子,于情于理都该这么做。 “我叫刘正经,今年马上25岁,亲生父母不在世了,被养父母养大,家里还有个姐姐,现在有很多敌人,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就喊我一声哥,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也照样会对你好。” 刘正经说着话的时候无比真诚,没有一点虚假。 熊小小和刘正经对视了片刻,“哥。” “小小,我是你嫂子。”姜浅草凑了上来。 第138章 线索出现 小小的四合院里,刘正经做了一大桌子菜,闻着就让姜浅草食指大动。厨艺这方面刘正经是可以骄傲的,上辈子他就自己做过很多年的饭,这辈子更是早早的伺候林清月,不说厨艺堪比大厨,色香味俱全还是能做到的。 熊小小全程看刘正经忙碌,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吃饭的时候,刘正经和姜浅草不住的给他夹菜。 夹着夹着熊小小眼泪就掉到了碗里。 刘正经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应该也不容易,缺爱也就不难理解了。 “小小,你没有上学吗?”刘正经问道。 熊小小低着头,“我在福利学校待过两年……后来……” 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刘正经和姜浅草面面相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不定熊小小的福利学校就是蓝天事件里的那种,若不然熊小小也不会流落街头。 “给我讲讲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得吧。” 熊小小始终没有抬头,“就是到处流浪,因为运气好,其实也没吃什么苦。” “你应该去上学。”刘正经斩钉截铁的说道,可能受前世的影响,即便到了这个到处是武者和术士的世界刘正经依然觉得上学是每个孩子最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有说上学无用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傻那就是真的坏。只有等你步入社会才会明白学校能给你的不仅仅是一张学历证明,还有见识、素养、处世道理,但往往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熊小小以前的生活他管不着,但既然决定带着他,那就要对他负责,负责就从上学开始。 “可是……我的户籍还在福利学校。” “不要紧,给你重新办一个就行。” 说着刘正经就拿出了手机,“喂,再帮我办一个人的身份,身份是我的弟弟,办在刘正经的身份之下……额,好的,我知道了。” 习惯性的找秦峙,但这次却挨怼了,假身份找他可以,办真身份而且还是往自己家里安,找林世正比秦峙管用。 刘正经一拍脑袋,又给林世正打了过去,父子俩已经很久没打电话,互相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刘正经就把林清月在蒙州的事情告诉了林世正,当然没提她在蒙州当神女的事情。 最后才提到熊小小,只说领养了一个孩子,想让这孩子放在自己家户头上,林世正自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询问熊小小的户籍,刘正经沉吟数秒后说道:“以一个崭新身份吧,名字还叫熊小小。” 他这话说完,熊小小抬起头看着刘正经,按照刘正经的谎言里,其实应该给熊小小改名刘小小才对,但他没这么做,而且也没避讳熊小小。 直到这一刻,熊小小才放下心底的戒备。 等吃完饭,熊小小走到花坛旁,用锄头挖土,刘正经觉得怪异,也没阻拦。 不一会儿熊小小就挖出了一个木盒,他抱着木盒双手递给刘正经,“这是我的所有积蓄,我跟着你了,你要管我到成年。” 刘正经笑了,接过木盒打开,里面竟有满满的纸币,几万肯定是有了,心中暗暗咋舌,不知道熊小小的系统是什么能力,难道捡钱就是其中一个? 刘正经将盒子扣上,又递给了熊小小,“我说过不要你一分钱并不是骗你,实际上我也不缺钱。” 这话他也没说错,平阳镇的时候他从杀手身上舔包收获颇丰,变卖加上现金,几十万有了。 而且现在的刘正经实在很难把钱财这种东西放在眼里了,姜浅草的小金库就很久花不完,更何况刘正经现在想要来钱有太多方法。 熊小小愣了愣,固执的把木盒推给刘正经,“那你帮我保管,我一个孩子带着这些钱不安全。” 刘正经想了想,接了过来递给了姜浅草,“下午存到你的卡里,等小小的户籍下来给他开个户再还给他。 姜浅草美滋滋接过木盒,倒不是多喜欢钱,就是单纯喜欢刘正经把钱递给她的动作,哪怕只是暂时保管一段时间。 做出要让熊小小上学这个决定后新问题马上又来了,学校怎么选?倒不是对学校有什么要求,问题在于刘正经现在居无定所、朝不保夕,总不能一直带着孩子换学校。 想了一会儿刘正经有了计较,蒙州。 蒙州也是有学校的,只不过那里的学校原本都是王账或者属军的后代才能上,而且数量非常少。不过刘正经相信以后会不一样。 解决了这个问题刘正经也是一阵轻松,不管是前世今时,养娃都不简单。 “小小,你现在家里呆着,我和你这位姐姐还有些事要做,晚点回来。”刘正经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不是姐姐,是嫂子。”姜浅草纠正。 “我跟你们一起吧,也许能帮到你们。” 刘正经想了想,反正也只是摸索阶段,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也就点头同意。 “我们先从这栋房子的上一任主人查起,也许能问出什么线索,小草,你记忆里有没有关于这栋房子的信息。” 姜浅草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太小了,从记事起就在这个院子里了,没怎么见过陌生人。” “不要紧,这里住着的都是老人,这栋房子也有些年月了,我们父母买房的时候应该是二十年前,不难查到。” 三人走出家门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巷子里的老人们都坐在自家门前闲聊。 刘正经先找到最近的一位老人指着那个院子打听房子的主人。 这位老人是位大爷,年纪看上去得八十多岁了,警惕的打量着刘正经和姜浅草,又瞅了一眼熊小小,似乎认识熊小小的样子。 现在的老头也都变得精了,对于陌生人都很小心,主要是现在的骗子就喜欢来这种老年居住区行骗,随着上当的人越来越多,这些老人基本上对陌生人都有很深的戒备。 “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 “是这样的,那栋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但是在房子里挖到了一些东西,想着会不会是上一任房主的,可是房子是我父母买的,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联系不到前房主了,您知道吗?” 老头眼睛一亮,“挖到什么了,拿来老头子给你们掌掌眼。” “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一些书信、文件之类的。” 老头有些兴趣缺缺的样子,“找不到了,那房子原来是老李头住着,死了以后就让他儿子给卖了,听说搬进城里了,这些年也没有再回来过。” 刘正经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什么消息,道谢之后三人又问了几家,都是差不多的答案,这让刘正经有些气馁,没想到刚刚开始就陷入了僵局。 这时熊小小看到路边有一个背着个编织袋的大爷,就提议:“要不你们去问问他?” 刘正经本没报什么希望,突然想起熊小小的奇异能力,眼睛一亮,迎上那个大爷,“大爷,打听点事。” 这位大爷看上去六十多岁,一副沧桑模样,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 刘正经掏出一张100面额的大秦币又追了上去,“大爷,您要是能给有用的消息,这一百块就给你了。” 老头眼睛一亮,声音沙哑的说:“你问。” “胡同尽头那家二十年前的房主你认得吗?” 老头闻言突然脸色一变,然后摇了摇头,扭头就走。 刘正经把老头反应看在眼里,快步走上前去,一伸手就搭在了老头肩头。 谁知道老头一个转身,回身就是一拳,竟然还是个武者。 那枯瘦的拳头落在刘正经手心,刘正经略一用力,老头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恨恨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认识那家人,把房子卖给他们之后我就没回来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说不出来什么。” 刘正经见这老头的反应心知有戏,松开他的手,语气缓和了许多,“大爷,我们对你没有恶意,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千块钱,你告诉我都是谁找过你,我就给你,而且发誓保密。” 老头狐疑的看了看刘正经,可能确实觉得刘正经和前几波人不一样,又确实想要那一千块,于是开口道: “这些年前后有过几波人来找过我,什么手段都用,可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不放过我……” “这就罢了,他们还不允许我离开这个片区,每次不管我跑到哪里总能被找到,要不然我一个武者,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田地。” 刘正经看老头气愤的样子,开始诱导:“你就没想过找治安署?” “治安署?那个经常上电视的石城治安署署长跟在那些人后面跟孙子一样,有什么用?这世界哪里还有什么王法?” 刘正经已经知道该从哪里查起了,又掏出一沓大秦币塞到老人手里,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你信我,现在跟着我往外走,我把你送出去,你可以去蒙州,那里变天了,不会再有人找到你。” 老头拿着钱看着刘正经,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时突然脸色一变,看向刘正经身后,眼中露出了惶恐。 刘正经回头看去,两个人向着这边走来。 “治安署查案,现在怀疑你们是在逃人员,跟我们回一趟治安署。”其中一人拿出了特制手铐,就要抓捕刘正经。 刘正经笑了,原来对方之所以把原来的房东老头放回来就是为了钓鱼,大概是等了太久没了什么希望,这才只安排了两个人在这里? “我会去治安署,不过不是被你们抓去。”说完刘正经身形消失在原地,空气中传来啪啪两声响,两名治安署便衣被刘正经扇出去数米,一声没吭的晕了过去。 “好,我跟你走!”老头在后面下了决心。 第138章 石城暴徒 石城由于距离帝都不远不近,大量人才都被帝都吸引,每年都是大秦人才流失最严重的城市,尽管石城推出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改变这种状况。 几十年过去,石城的城市不但没有扩大甚至在缩小,城郊出现了大量“鬼城”“鬼村”“老年城区”,这也导致了石城老龄化要比其它城市严重的多。 姜浅草他们小时候呆着这这个院子就是很出名的老年村,其实应该算是城乡结合部,但由于城市萎缩,这里已经看不出城市的面貌。 刘正经决定当晚就前往石城,以免夜长梦多。 索性熊小小和老头都没有什么家当,熊小小戴上了木盒,老头身上一张银行卡足以。 这地方没有出租车,他们只能步行向城区走去。 路上刘正经也通过交谈对这位老人有了一些了解。 老人名叫章金山,也就是当年把院子卖给刘三更的房主,当时拿了一大笔钱的他直接就搬进了城里,凭借武者的身份找了份保安工作,也算过得滋润。 可惜好景不长,老头染上了赌,家底很快败光,老婆也带着儿子跑了,自己就只能落魄度日。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今年,也就是几个月前,突然治安署找到了自己,打听当年那座宅院的信息,起初他只是以为买主犯了事儿,就把该说的都说了,可渐渐的他就发现不对了。 审问他的不再只是治安署的人,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人,对自己用了各种手段,可是自己确实什么都不清楚。 后来治安署突然就把他放了回来,并且不允许他离开老年村。 至今他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正经觉得治安署应该是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然不会把章金山放回来,至于让他不能离开这里,更像是一记闲手。 这会儿他已经想明白了许多,眼下这种情况,全靠自己从头查起难如登天,但九门已经查了很多年,抢夺他们的成果肯定要更快一些。 就在远处高楼在望的时候,远处一个车队向着他们的方向驶来,这个车队全都是治安署的车。 章金山立刻紧张起来,刘正经琢磨了一下,转身对他们姜浅草他们说道:“你们先到胡同里躲一躲,我不叫你们不要出来。” 熊小小似乎还有些迟疑,姜浅草却很明事理,拉着熊小小向一旁的小胡同拐去。 刘正经站在路边就像普通的青年在围观治安署车队。 治安署车队这次出动了六辆车,除了第一辆是轿车以外,后面都是小型运兵车。刘正经在治安署呆了多年,打眼一看起码得有五六十人在车上。 走在前面的车驶过之后突然一个漂移横在了路中间,后面的车全都一阵急刹,密集的刹车声响彻整条街道。 整齐的开门声、皮靴下车的脚步声、枪栓上膛的声音连成一片,几秒功夫刘正经就被围在了中间。 刘正经一脸慌张,举起双手,“怎么了?怎么了?” 在这些荷枪实弹的治安署员后面走出一个中年人,刘正经一看他的肩章就是署长。 这位署长嘴角一个嘲讽的微笑,一副你继续表演的模样。 看到这个情景刘正经就想明白了,对方早就确定了自己,应该不是那两个被自己扇飞的那两名治安署员,从他们赶来的时间来看,很可能在他们打听那栋老宅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治安署。 那没办法了,装不下去了。 刘正经放下双手,“我想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就被你们这样拿枪指着?大秦可是法治社会。” 那位署长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肩头的肩章,“我就是法。给我拿下!” 这种言论刘正经很烦,前世也烦,曾经他在治安署还不知道九门和身世的时候,也想过做一名维护法治的治安署员,可渐渐的发现,林世正只是极少数人,更多的是眼前这名署长一般的人物。 刘正经举起双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我不反抗,我会找律师投诉你们!” 见他这种反应,很多治安署员也就放下了枪,两名拿着特制手铐的人上前准备抓捕刘正经。 他们觉得署长有些大惊小怪了,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身上也没有真炁,至于出动这些人吗? 这位石城治安署署长此刻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见得有什么身份,若不然怎么会带着女人和孩子东问西问,对了,那个女人和孩子呢? 还没等这位署长继续思考,场间已经出现了变故,两名刚刚靠近刘正经的两名治安署员身体突然横了过来,接着就飞向了包围圈。 一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砸倒了十多人。 这是刘正经早就计算好的,被四五十个荷枪实弹的治安署员围着,他可没自信躲过那么多子弹,只有等人近身才有机会。 就在把这两人扔出去的瞬间刘正经就弓着身子紧随其后冲向了人群。 而后又抓起两人的腿轮了起来。 直到此时才有零星的枪声响起。 那名治安署张还在大喊:“留活口!” 刘正经冷笑着挥舞两个人形武器,速度奇快的在人群中穿梭抡砸。 治安署的人因为顾及同僚反而不敢开枪,他们也都是武者,但在刘正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骨断筋折和惨叫声连成片,狂风扫落叶一般只是眨眼功夫就没有一个能站着的治安署成员。 刘正经对这些助纣为虐的治安署成员毫无好感,或许罪魁祸首总是他们的领导,可领导毕竟都是少数人,真正为恶的其实还是他们。 不过刘正经还是没下死手,骨断筋折是少不了的。 那边的署长已经上了车起了火,在车轮距离的摩擦中,轿车如同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刘正经直接冲天而起,重重的落了下去,双腿直接扎进了轿车的前身之中,机箱盖被踩得两边翘起,中间塌陷,里面的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由于车身惯性,车又向前滑行了几十米。 车里的署长面如土色,看着趴在前挡风玻璃上冲着自己笑的年轻人感觉就像大白天撞见了恶魔。 “砰!”刘正经一拳打碎玻璃,探手如同拎小鸡一样把这位署长拎了出来。 出奇的轻松,感觉不像个武者。 胡同里看到这一幕的姜浅草三人反应各不相同,姜浅草双眼都是小星星,“狂野!我喜欢。” 熊小小呆呆的说道:“好强大。” 章金山好像被吓到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年轻人打起架来竟会如此的粗暴,简直就是人形暴龙。 刘正经拎着打摆子的署长,找到一辆车,把署长仍在副驾上,朝胡同挥了挥手,姜浅草三人快步上了车。 这辆车是一辆治安署运兵车,前面是驾驶室,后面是防弹车厢,两排座椅,姜浅草三人就坐在后面。 这种车也经常被用来押解囚犯,如今囚犯却坐在副驾上。 刘正经好像丝毫不担心这位署长对他产生威胁,起火之后找了个方向就开了出去。 那么署长全程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上,偷偷打量刘正经,刚才那那场战斗实在是把他吓傻了。 车辆很快就驶出了居住区,上了一条远行的过道。 “完了,这条路往北走,家族能查到么?”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强的不像话。” “他打算怎么处置我?他要是查刘三更的事情,我是说还是不说?” 刘正经冷漠开车,耳聪异能却把这位署长的小心思全都听进了耳朵。 所以他不着急审问,沉默的越久对他来说压力越大,这是审讯学基本技巧,这位署长一看就是个草包,连这种肤浅手段都看不出来,已经在不断给自己施加压力,不知道怎么当上署长的。 不过他的想法里提到了家族,也提到了刘三更,肯定是个知情者。 驶出十几公里之后刘正经一个刹车,吓得这位署长一阵紧张。 刘正经下车把这位署长拖进树林里,也不管他,从渔具盒里拿出黑棍开始挖坑。 棍子挖坑当然不好用,不过刘正经内力充沛,几乎是一块土一块土的往外砸,不一会儿就砸出了一个深坑。 “我问你答,每个问题迟疑超过一秒你就不用回答了,只要说一句假话,同样没有继续往下答的机会了。”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刘正经语速极快的问道:“当年找到章金山查到了什么?” “现金,刘三更现金买房,从钞票号码查到了拨款账户。” “钱哪来的?” “十几家洗黑钱的组织。” “然后呢?” “没……没有了。” 刘正经直接拽着他的腿扔进了坑里。 “我说,是十二皇子!这些洗黑钱的组织背后都来自十二皇子!” 第140章 他们都是穿越者? 十二皇子,秦峙,一个刘正经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名字。 和秦峙认识时间不长,几个月而已,但刘正经已经不知不觉从最开始的防备到信任,现在甚至还有些依赖。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从来没看懂过秦峙。恍惚间很多记忆里的碎片在脑海中拼凑起来,形成了一条崭新的故事线。 秦峙是怎么出现的?作为一个帝国十二皇子,身份高贵,还有继承权,却被人挂在了暗网悬赏榜之上,皇族甚至都不庇护,“无奈”躲进了平阳镇避难。 在被刘正经戳穿皇子身份以后,开始吐露了一些秘密,尤其是关于刘正经父母的事情,关于实验、关于他们的理想,关于他们的死……现在想来,他了解到的内情远非情报能够做到的。 再就是秦峙从出场就对刘正经有着浓厚的兴趣,离开平阳镇以后还在沂城、济城多次帮助刘正经,之前刘正经单方面的把这些当成友谊,现在回想起来,这友谊来得有些轻巧。 一个大秦皇子会缺少友谊吗?更何况是刘正经这样一个超级大麻烦。 “有些人现在或许没有站在一起,但命运注定他们会一路同行。”秦峙不止一次说过这句话。 “真的不考虑来帮我吗?其实我知道你身上没有刘三更的研究成果。”从平阳镇出来,正是秦峙这句话打消了刘正经对他的戒备。 “心有光明,便可无惧黑夜漫长。”这是秦峙的座右铭。 …… 刘正经信了,反推回几个月前,秦峙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才能让皇族对秦峙不管不问,甚至放任他被挂在暗网之上? 只能是让皇族乃至九门都非常在意和敏感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九门查到了刘三更的资金来源,才有了秦峙的流放。 但又没直接杀死,后来秦峙说怀疑已经解除,很可能是因为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秦峙,后来被他洗脱了嫌疑,这才走出平阳镇。 一切都串了起来,但刘正经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十六年前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有八岁,秦峙年龄与自己相仿,那个年纪即便身为皇子不缺钱,可他又怎么可能去扶持这样的实验? 还有秦峙背后的那个组织新朝,虽然刘正经至今未曾了解过新朝的真正面目,但从秦峙的情报能力以及办身份神通广大,这个组织肯定已经发展的不小。 这样的规模,肯定不是几年功夫就能做到的。 秦峙何德何能年纪轻轻就成为这个组织的领袖? 在刘正经眼中,这个新朝甚至比杀手联盟更有潜力,因为这个组织足够神秘、隐蔽,触手很可能已经渗透到了大秦的方方面面。 这都是秦峙做的?不可能,年纪对不上。难道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能放了我吗?”还躺在坑底的署长见刘正经愣了很久,哆哆嗦嗦的问道。 “如果是十二皇子,为什么现在他还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只是上面让我继续关注那座宅子。” “你姓什么?” “我姓姜。” 刘正经点了点头,黑棍一扫直接敲死了这位署长。不是他心狠,这位署长回去之后也肯定会带人对自己展开更猛烈的追杀围堵。 而且自己问得这些问题,事后仔细回想暴露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容不得他心慈手软。 刘正经熟练的将土回填,走出树林发动车子向着远方行去。 这一走就是四五个小时,已经到了深夜,气温明显下降了很多。 众人找了宾馆住下,这次宾馆房间充足,每人一间。 刘正经简单洗漱之后就给小乔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给帝都百花会所去个消息,让宋郎可以出发去蒙州了,他会在蒙州等他。 刚挂掉电话,敲门声响起,刘正经打开门就看到过着浴袍的姜浅草,头发湿漉漉的,脸蛋通红,浴袍将她苗条的身材勾勒了出来,胸前虽然依然不是很大,但要比穿着衣服明显一些。 粉嫩嫩如同一头小绵羊。 刘正经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他很慌。 姜浅草嘴角划过一个得意的弧度,小正哥哥还是很纯的嘛。 “哥哥,你关门干什么,我有话对你说。”姜浅草站在门外说道。 “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要不明天再说?” “我不,我不想跟着你去蒙州。” 刘正经再次打开门,也不看姜浅草,直接走进了房间,姜浅草跟在后面反锁了门。 他们找的这家宾馆只是一个小镇宾馆,条件非常简陋,刘正经住的这个标间也不过是一张床一张桌子而已。 姜浅草走进房间,直奔那张桌子,在桌子上拿起几张小卡片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房间里也没有椅子,姜浅草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一手托着腮,笑吟吟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刘正经。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蒙州?” “猜的呗,先是宋郎又是章金山,你在往蒙州拉人。” “嗯,那你为什么不想去?” “小月姐是不是在蒙州?” 刘正经一愣,他从未说过林清月在蒙州。 姜浅草撅了噘嘴,“你从岛州一回来就钻进了蒙州,猜也猜到了。” 刘正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也跟我一起去吧,那里很美。” “我不去,她不喜欢我,她如果知道你和我在一块会生气的吧,不像我,就知道心疼哥哥……” 刘正经:…… “咯咯咯咯,我才不怕她呢,我要去照顾富贵爷爷,他的伤还没好,没法跟着我们长途跋涉,另外我也想好好修炼,武士境界太低了……以前没有压迫感,可现在我想帮你。” 刘正经心里一阵暖流流过,“你不必有什么压力,什么事都有我在前面扛着。” “我就知道小正哥哥会保护我的,晚安。” “嗯?”说完晚安难道不是回房间吗? 刘正经是拿姜浅草一点办法没有了,只能在床的另一半盘膝坐了下来,闻着姜浅草身上沐浴后的淡淡芬芳,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默念了好几遍太极心法,继续思考白天没想通的事情。 秦峙背后到底站着谁呢? 突然刘正经灵光一闪,试着在脑海中召唤系统,“系统,我要添加好友!”“请选择要添加的对象,秦峙、花无裳或熊小小。” “熊小小。” “好友申请已发送,正在等待对方同意。” “对方已经同意,你们已经是好友了。” 接着刘正经脑海中弹出了一个对话框,一股qq风扑面而来。 对话框上面写着两个字天命,而刘正经这边显示的是六欲。 所以熊小小的系统是天命?为什么这个系统听上去很正经的样子? 所以捡钱是系统异能之一。 在刘正经隔壁房间的熊小小张着嘴瞪着眼,他也没料到竟然还有系统宿主,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以为特殊的只有自己,此刻的感受类似于当初的刘正经。 刘正经见成为好友之后对方也没有动静,猜测应该也是小心,符合熊小小人小鬼大的人设。 “whoareyou?”刘正经脑海中想着这句话,这排文字就自动出现在对话框里,刘正经默念发送,消息发出,然后刘正经紧张的等待对方回复。 这个世界是没有英语的。他怀疑秦峙也是穿越者,自己八岁的时候可以有一个24岁的灵魂,为什么秦峙就不能从小有一个成年人的思维? 他无法验证,秦峙回答他的可能性很小,穿越者的身份换做是自己也会当做是比系统宿主更大的秘密。 那么他可以拿熊小小验证。 过了很久,熊小小依然没有回复,刘正经想了想,又陆续输入了数条消息。 “天不生我李淳罡?” “天王盖地虎?” “奇变偶不变?” 然而熊小小一直没有回复。难道是我想错了? 刘正经一拍脑袋,他才11岁,可能还没接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人之初?” 等了许久之后,对话框里终于多了一条回复:“性本善。” 刘正经眼中闪过了一丝狂喜,熊小小果然是穿越者! 他之所以兴奋,一方面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就发现了秦峙和花无裳的秘密,他们都是穿越者。 同时也让他有了一种老乡的感觉。虽然他很满意这次穿越,但不代表他不思念家乡,如今他这个他乡游子也有了熟悉的老乡。 刘正经平复了一下心情,唯恐惊到对面的熊小小。 “你好,你也是地球穿越来的对吗?” “地球?” 看到这个疑问刘正经也愣了,对方知道《三字经》,怎么还会疑问地球,其它世界也有《三字经》?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很多疑问,不要紧,我们慢慢互相了解,我是穿越者,我来的地方叫做地球,你呢?” “我来自大秦。” 刘正经看着熊小小的回复又陷入了疑惑,是这孩子还不放心?既然已经透露了三字经,为什么对来的地方保密呢? “我叫林清日,你呢?” “我叫甘罗。” 刘正经又被惊住了,久久难以回神,因为这个名字他知道。 (不好意思,135章和138章的章节序号重复了,当天就提交修改了,编辑大大可能很忙,诸位知道就好。) 第141章 从甘罗想开去 前世的刘正经小时候看过一部电视剧,电视剧的名字叫《宰相小甘罗》,主演就是后来饰演《宝莲灯》中沉香的曹骏。 这部剧的主角就是甘罗。后来长大后的刘正经了解到历史上确实有这样一个“儿童宰相”。 甘罗是战国时期秦国名相甘茂之孙。甘罗少时便有雄才大略,年仅12岁就成为秦国相国吕不韦的门客。是时,在秦国准备攻打赵国时,甘罗代表秦国出使赵国,不耗费一兵一卒便拿下赵国数座城池,为两国百姓免去了生灵涂炭之灾。甘罗回国后,被秦王尊为上卿,相当于丞相。 巅峰时期的甘罗在朝堂上,甚至可以与吕不韦这样的前辈一起谋商国事,这一点足以令世人过刮目相看。 作为同龄人中的翘楚,甘罗的智商已然超群,他洞悉一切,才12岁就已经被封为上卿卿,职场之路可谓是顺风顺水,一路青云直上。 可以说前世的甘罗就称得上天命之子。 只是后来的史书上就再也找不到甘罗的名字,关于甘罗最后下场也是众说纷纭,比较公认的说法是天妒英才,突然暴毙。也有说法怀疑是甘罗虽然少有智慧,但终究阅历不足,被嬴政或者吕不韦害死。 刘正经收回记忆中的思绪,所以甘罗所说的大秦并非现在的大秦,而是前世历史上战国时期的大秦。 这也印证了刘正经的推断,只不过中间差了两千年前! 关于穿越这件事,刘正经和所有穿越小说的主角一样,全都是稀里糊涂找不到答案。 而且他这个是群穿,穿越者们还可能来自不同的朝代。 难道说,穿越其实是跨越了时空? 这种推断的可能性非常高,现在的大秦的国家版图、语言、文字,还有相貌都与前世有着密切的关系。 非正经系统类似于时空机器? 当然,系统要比时空机器强大太多,单是能给宿主异能这一点就不是时空机器能够解释的。 甘罗消失在历史上就是12岁,不能确定他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不过对比他现在的年纪,时间肯定不长。 但也不能把熊小小当成孩子对待,即便是12岁的甘罗,智商就不是刘正经能够比拟的。 这让刘正经忍不住有些脸红,自己忽悠熊小小的那套理论和拙劣的演技,当时熊小小一定忍得很难受吧? 当熊小小在刘正经眼里变成了甘罗,很多事情就要重新看待了。 他肯定识破了自己的谎话,为什么配合自己? 自己初见熊小小的时候拉着姜浅草就走,熊小小当时第一反应是追。 还有,熊小小或许会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财神”的能力,但甘罗绝对不会。 刘正经后知后觉,自己还是大意了,以为十来岁的孩子就能随便忽悠,没想到就碰上了一个妖孽儿童。 他在主动靠近自己?目的又是什么? 看来需要重新定义熊小小了,不过,刘正经能感受到熊小小流露出来的稚气,那是再好的演技也演不出来的东西。是不是说熊小小很可能刚穿越过来不久? 很可能他的心理年龄也不是很大。 再者,熊小小的真情流露也不像是假的,这位两千年前的古人,穿越到近乎前世21世纪文明程度的大秦,再妖孽的智慧也会非常不适吧,吃了很多苦是一定的。 这么一想,熊小小刚好出现在那个小院里就不会是巧合。 …… 在没有确定熊小小的目的之前,不宜摊牌。刘正经痛定思痛,自己还是不够小心,如果熊小小对自己有恶意,或者是九门派来的,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成为阶下囚。 以此反推,熊小小对自己很可能没有恶意。 这么一想心中有略微一松,他还是很在意这个“老乡”的,能不做敌人当然最好。 想到这又忍不住嫉妒起来,现在已经发现了三个系统宿主,花无裳天生丽质,还拜了圣术师为师。 秦峙不用说,生下来就是皇子,命贵到了极点。 熊小小前世就是天才、妖孽,穿越之后的系统还是天命系统,虽然还不清楚熊小小的异能,不过从系统的名字和他捡钱的能力推断,一定和气运有关。 自己呢?上辈子平平无奇,到死都是社畜,这辈子倒是不平淡了,身世坎坷,命途多舛称的上吧?觉醒系统之后都在鬼门关溜达好几次了,以后还有九门这样不可战胜的敌人。 人比人,气死人。 …… 从自己和熊小小两个穿越者身上,是否能找到什么规律? 自己的两世全都很失败,熊小小两世全都能称得上天命之人。 那么花无裳和秦峙呢? 花无裳刘正经了解太少,无法推断。秦峙这个人他多少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可也难以判断秦峙的来历。 大概率也不会是普通人,现在差不多能肯定秦峙也是穿越者,那么能用短短几年时间经营起一个地下组织,智慧、谋略一点不缺,说不定就是历史上某个名人。 “哥哥,你修炼的时候表情都这么丰富的吗?” 刘正经睁开眼,就看到姜浅草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咳咳,我刚才在想一些事情,太投入了一些。” “在想什么?可脸上为什么没有色色的表情?” “我又没想色色的事情。” “那你现在想。” “……快点睡吧,不早了。” “想着明天又要和你分别,就有些难过。” “又不会分开太久,等你富贵爷爷伤好了,你们就来蒙州。” “也行,那时候我就不怕林清月欺负我了……” 刘正经明智的选择了闭嘴,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 “哥哥,你就这么干坐着?” “那……那我走?” 姜浅草一噘嘴,不再作妖,转过身去不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 这段时间这个姑娘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刘正经知道姜浅草一定很累。 先是爷爷去世,又被软禁,又被逼着嫁人,也就最近这段时间算是开心了一些,也不可能真正开心,只不过把很多东西藏在了心里而已。 这个花一样的姑娘,美丽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小草的坚韧。 刘正经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裆下,静心凝神开始修炼。 石城治安署,一名议员突然降临让整个治安署都紧张起来,因为他们的署长不见了,与署长一起出任务的五十名治安署成员全都躺在了医院里。 由于事发地点还不到城区,根本没有摄像头,大秦的治安署署员又没有执法记录仪这种东西,所以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也怪这位署长从未向下属们透露这次的任务信息。 这位议员大概了解了情况之后就与各市联络,在石城的主要干道上设卡,严查来往车辆异常。 不过这位议员心里有数,大概率不会查到那辆车了,至于那位署长,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现在他思考的是什么人在查刘三更的老宅,这才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那位署长的性命在这件事面前一文不值。 会是刘正经吗? …… 蒙州,一名倒骑驴的老者摇摇晃晃行走在冰天雪地里。这人低着脑袋,像是喝多了,又像是睡着了,在驴背上好像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他身上的衣服看上去非常单薄,背上还背着一个木盒,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驴停下了脚步,老者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四周,“你这个傻东西,好地方不去,怎么来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 “罢了,罢了,随意而安,随处可栖,就听你的吧。” “这也没个太阳,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这回还是听你的,你说往哪走?” 那头驴哼哧哼哧,摇了摇头。 老者看了看一望无际的雪原,“那就往前!走。”说完拍了拍驴屁股。 但这头驴好像驴脾气上来了,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老者叹了口气,跃下驴背,“罢了罢了,你驮着我走了也不近了,换我驮你吧。” 老者把手臂往驴肚子下面一探,人扛着驴飞快的在雪地上划过,眨眼功夫就奔出去了几公里,雪地上一个脚印都没有。 胡安王帐之中,林清月站在院落里,看着天空已经停了风雪,知道过不了多久,胡安王帐就会迎来其它王帐的人,那时候新的征途也将开始。 不知道哪个坏东西现在在忙什么,老妈和周依瑶也要到了吧? 当林清月决定拯救蒙州的时候就想到了宋芝,她不是那种迂腐的人,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世界什么的。 原本也只是简单的行侠仗义,后来发现,草原上的恶人是杀不完的,只要王帐存在一天,恶人就会源源不绝。 于是她开始针对王帐,等到刘正经到来,又“死而复生”,她才开始多了一些别的心思。 她知道刘正经注定会和九门成为敌人,那就是自己一家都要和九门对上。 那不如把蒙州变成自己家的大本营,难度并不高。 有宋芝相助,就更简单了。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很多事一直在做,就像过去的那许多年一样。 (《三字经》的起源不详,这个问题被我忽略了,已经修改成《论语》,等待编辑审核……不知道什么时候修改过来,大家知道就好。) 第142章 神秘老头 与姜浅草分开以后,刘正经带着熊小小与章金山又踏上了路途。 刘正经没有再去试探熊小小,他担心没试探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反把自己暴露个底儿掉,那可是甘罗。 至于章金山和宋郎属于一个类型,虽然这两人看上去都一无是处,但刘正经相信这个世上就不存在一无是处的人,等他们找到适合的地方自己就会发光发热。 蒙州那个地方实在太落后了,任何一个普通大秦子民到了哪里都有资格当导师。王账长期施行的愚民政策,成功将蒙州的牧民与现代文明隔绝,刘正经所要做的就是把文明的种子带到蒙州。 只靠这两个人肯定不行,这是一个工程浩大,任重而道远的任务,事在人为。 那辆治安署的车被刘正经开进了沟里,又在修车厂买了一辆快要报废的面包车,重新踏上了路程。 路上遇到过好几道路卡,刘正经让章金山提前下车,绕过路卡再汇合,就这样顺利离开燕州,进入了辽州。 他知道对方能掌握的嫌疑人面貌应该就只有章金山,而他自己已经换成了本来面目。 到达辽州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刘正经倒无所谓,章金山也是个武者,也能抵御寒冷,就是苦了熊小小。 刘正经不得不停下来修整,顺便买了满满一车的东西,都是在蒙州生活严重紧缺的东西。 而后才再次上路,又开了数个小时,车不得不停了下来,前面已经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厚厚的积雪掩盖了原本的道路,普通车辆已经无法前行。 刘正经三人不得不下车,步行前进。 章金山背着熊小小,而刘正经背着小山一样的物资,一样都舍不得扔,姐姐那里什么都没有,沐浴液、洗面奶、防晒霜、洗发水、还有几十件新衣服,包括内衣。 像林清月那样爱干净的女人,这段时间一定过的很不自在,虽然身上一点异味儿都没有,但不代表她心里不难受。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林清月内衣尺码的,反正就是从小就知道,那是在他的关注下一码一码、一杯一杯长起来的。 三个人走了四五个小时,才停下来休息。在大雪覆盖下的草原上行走是一件很令人绝望的事情,天地间单调的只有天空和雪白两种颜色,而且慢无尽头,一点点缀都没有。 刘正经内力激荡,接连挥掌,清理出一小片地方,露出积雪下面半黄半绿的草皮,开始生火做饭。 刘正经从巨大的包裹里翻找出了一些调料,让章金山处理两只野兔。 两只野兔是路上抓的,一片雪原之上兔子太过明显,再加上跑不快,轻而易举的就被刘正经抓住了。 等刘正经引燃早已准备好的木炭,章金山也将野兔处理干净,用一根铁签串上之后慢慢的烤了起来。 十分钟以后,碳火渐旺,野兔也开始冒油。准备过冬的野兔这个季节正是肥妹。 等刘正经撒上各种调料,肉味儿就飘了出来。 熊小小暗暗咽了好几次唾沫,都被刘正经看在眼里,是个孩子没错。 章金山也有些馋,只不过他自知和人家兄弟俩关系还没那么熟,又只有两只野兔,只能努力掩盖自己的馋。 又过了一会儿,刘正经觉得野兔已经熟了就递给了熊小小一只。 然后自己拿起另一只撕下一条兔腿。章金山大喜,能分到一条兔腿不错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眼前这名年轻高手一定大有来头,而现在的自己没有这位年轻人罩着,很可能就会被抓回去,结局难料,所以他已经有了给刘正经打工的觉悟。 “给你,你吃吧。”刘正经留了一条兔腿,把剩下的烤兔都递给了章金山。 章金山一愣,慌乱的挥手,“不用不用,我不饿……”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的境界高,这点路影响不到我,你要是不想迷失在雪原就给我吃。”刘正经不容拒绝。 章金山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接过兔肉低着头沉默着吃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我吃饱了,给你吧。”熊小小把手里的还剩下大半的兔肉递给刘正经。 刘正经笑了,“你吃吧,我的境界几天不吃不喝也没有问题,倒是你,还在长身体,快吃吧,我们下一顿估计得到明天了。” “你吃吧,我肚子小,一吃就饱了。” “让你吃你就吃,我不需要。” “你们都不吃,那就给我吃吧。”一大一小正争执间,突然一个声音乱入了。 刘正经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而后瞬间炸毛,跳起来看向身后,身边的渔具盒已经被他抄在了手里,随时准备暴起出手。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就是……腹中饥饿,想讨要一点吃的。”一名长须老者站在不远处,他的身边还有一头驴。 刘正经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仔细打量着老人,看不出有没有实力,长相倒也随和,脸上皱纹不多,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但又好像年龄更大。 大雪封路,一般人绝对不会深入到这个地方,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小的老大爷,看他身上的衣服也非常单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 真正让刘正经感到紧张的是他压根没有听到老头的靠近,虽说草原上风声不小,可刘正经加强版的听力绝对能听到一个兔子踏雪的声音,更何况一人一驴! 端详之后刘正经瞳孔微微一缩,在老头身后一个脚印都没有!要不是他心理强大,肯定以为是见鬼了。 “这位爷爷,你吃吧。”熊小小像个善良单纯的孩子一样跑前几步把兔肉递给了老头。 刘正经看着怪异的熊小小,若有所思,放下了戒备,脸上也换上了随和的表情。 老头看熊小小递过来的兔肉,乐得胡子都飘了起来,“小朋友真是好心人啊,谢谢啊谢谢啊。” 说着竟然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啃了起来,转眼功夫一个野兔只剩下了几块骨头。吃完老头还把手指塞进嘴里吮/了吮,就像吃辣条的孩子。 察觉到三双人眼和一对驴眼都盯着自己看,老头有些尴尬,“这个……这个……实在是饿坏了,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这样吧,我把驴送给你们吧。”吃一只兔子,送一头驴?这老头脑子大概是瓦特了。 “不用不用,一头驴实在太贵重了,再说一只兔子而已,能够帮助人我们已经很开心了,是不是哥哥?” 刘正经看着熊小小单纯善良的模样,也配合起来,“老人家别客气了,我看你衣衫单薄,要不过来暖和暖和吧。” 老头闻言喜形于色,“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老头子还真有几天没喝点热乎东西了。” 说着就走进了那个小圈子。 刘正经递给老头已经在炭火上温了一会儿的铁茶缸,“老人家怎么会来到这里?” 老头接过铁茶缸,双手捧在手里,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大口。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怪它!” 被他指着的驴似乎听懂了一样,见老头一指它,有些不乐意的哼哧了两声。 “它明明不知道路,还一直瞎带,我在这片雪原里都转了一天了!之前就有几天没吃东西,我都以为要死在雪原里了……” 雪原里的生灵都死干净了你也死不了,刘正经心道。 “我就奇怪了,以前我这老伙计带着我从来没迷过路,这次就好像中了邪似的,一个劲儿转圈圈,我寻思这里又不是磨,再说它也没拉过磨啊……” 刘正经看出来了,这个老头有些碎嘴。 正想着怎么和这个老头互探深浅的时候老头突然不说话了,顺着老头的视线望去,熊小小在摸驴的脑袋。 “小小,小心它踢你!”驴这种动物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前世的刘正经小时候淘气就被同村养的驴踢过,一个蹄子过去他就飞出去了好几米。 “不会啊,你看,它很舒服呢?” 那头驴的确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 刘正经偷偷看了眼老头,他的眼中分明是惊讶。 老头走向熊小小,“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熊小小。” “名字很可爱,我看咱俩投缘,我还缺个徒弟,你缺师父吗?” 刘正经脑子有些跟不上了,这是哪跟哪啊,这老头挑徒弟的标准该不是驴看顺眼了就行吧? 熊小小做出很为难的样子,“徒弟?是武者术士那种吗?可是我没有觉醒……” “不要紧,你能觉醒,而且天赋不错。”老头笑着引诱熊小小。 熊小小看了看刘正经,“我要听哥哥的。” 老头皱了皱眉头,又挂上了一个笑容,“小伙子,你同意吗?” 这时候刘正经舔着脸靠了过来,“老前辈,我也想拜师,您看看我能觉醒吗?” 老头眼神深邃,“老头子教不了你。” “为什么?是不是我的资质没法觉醒?” 老头子摇了摇头,“一点真炁都没有,偏偏已经有了高手的气质,再加上你心思颇深,未来成就不低,老夫可教不了你。” 听着怎么不像是夸人……我心思颇深?熊小小那个妖孽就单纯? 不过刘正经心里对这老头的评价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这老头能看穿自己的实力? 第143章 重回蒙州 “不过你的弟弟倒是有颗赤子之心,颇为罕见,跟着老夫修炼,将来武道成就不可限量。”老头还是惦记熊小小。 赤子之心?前世十多岁的时候就能在名震各国,朝堂沙场来去自如,你说他是赤子之心? 不过赤子之心到底是啥意思? “不可限量的成就是有多高?” 老头自信的指了指天。 “能上天?渡劫成仙?” 老头胡子一翘,“仙神一说虚无缥缈,不过武道登顶还是很有希望的。” 刘正经嗤了一声,“我看您就是神仙,下凡来收弟子了。”刘正经故意嘲讽。 老头却也不生气,“这孩子天赋不低,但也算不得千年一遇,只不过是修炼我这一门的绝佳材料。” “老神仙,你突然蹦出来,也没说自己是谁,就想拐走我弟弟?” “老夫名叫朝尘,是……一个隐士高人。”老头说道。 刘正经在脑海中仔细搜索记忆中为数不多的高手名单,没有这个名字。 刘正经转头看向章金山,“大秦有这号高手吗?” 章金山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看,都没听说过。” 老头有些无语,“都说了是隐士高人,隐士懂不懂,你听说过那就不叫隐士了!” 刘正经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这弟弟从小就极有主见,我也不做他的主,只要他愿意就行。”刘正经说着走向那堆物资,开始收拾起来。 老头又转向熊小小,“孩子,拜我为师吧,我很厉害的,做我的徒弟,将来你哥哥都打不过你。” 熊小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能考虑考虑吗?哥哥说过,拜师是一件大事让我长大了再做决定。” “当然可以。”老头心头一松,“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徒弟的。” “走吧,出发。”刘正经看向老头,“老先生,我们要去蒙州的一个地方,看您也不像蒙州人,要跟我们一起吗?” “当然,我要跟我徒弟一起。”老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章金山那边已经自觉走过来蹲下身子,要背熊小小。 “哎哎,不用,这不是有驴么,骑驴比人强啊。”老头拦住了章金山,把熊小小抱上了驴,那驴好像也很开心,摇了摇尾巴。 章金山觉得这老头说话不对劲儿…… 不用背也好,章金山走过去想要帮刘正经分担一些行李,被刘正经拒绝了。 “我要亲自背过去,这样她肯定会感动的吧……” 章金山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似乎自己现在的地位不如一头驴? 一行人再次踏上了路途,刘正经走在最前面,耳朵仔细听着故意落后的一老一少的对话。 “你和你这个哥哥是亲兄弟吗?” “是啊。” “长得不像啊。” “不像不是很正常么,你这头驴的孩子还可能是骡子呢。” “好像很有道理……小小啊,你今年多大了?” “快十岁了。” …… 身后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对话。 刘正经却陷入了沉思,熊小小明显的在主动忽悠这个老头,要说他认识这老头刘正经是不信的。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可能又是熊小小奇异的能力。现在还摸不清楚熊小小具体能力是什么,不过系统名叫天命,应该就与气运有关。 就像熊小小主动靠近自己一样,他身上应该会有种类似趋利避害的能力。 刘正经甚至怀疑那头驴在雪原上兜兜转转就是这种玄之又玄的气运在作祟。 老头的实力深不可测,刘正经甚至将他抬高到了平阳镇老农那个级别。 这对熊小小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好事,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运气,在这人迹全无的地方都能遇到一个高手师父。 不过自己的师父也不差。 这个多了一个老头和一头驴的队伍在雪原中又走了几个小时,终于远远的看到了部落的轮廓,里面还能看到并不高大的建筑,胡安王帐到了。 刘正经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望山跑死马,在雪原上更不好判断距离,等他们走到部落前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远远的就有武士骑马迎了过来,一看是刘正经就欢喜的下马,右臂搭在左肩上,恭敬鞠躬,“神使,您回来了。” 刘正经笑了笑,“神女大人呢?” “应该在王帐中。我们来帮你拿。”说着就要接行李。 “不用不用,你带他们去王帐,我先走一步。”刘正经话刚说完,人已经窜了出去,扛着小山一样的物资,仍然快如奔雷,在他身后是被他奔跑之后扬起的雪雾,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雪龙奔向胡安部落。 那两名武士客气的带着熊小小三人前往部落。 老头朝尘看着刘正经扬起的雪龙,目光深邃。 王帐之中,也就是胡安部落亲王的住所,林清月皱着眉头处理着公务,突然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球形黑影冲了进来,真炁一荡就要出手,然后就看到了黑影之下有个人影,抬起了头,贱贱的笑着。 林清月脸上惊喜一闪而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实她觉得时间挺久了。 刘正经觉得林清月又有要恢复冰山女神的趋势,觉得有些不妙,可自己总不能再受重伤装死一次吧? “这不是怕姐姐一人在这里孤单么,我就忙完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刘正经献宝一般把小山放在林清月身前,一个个的拆解,林清月爱吃的食物,衣服,洗漱用品……几乎林清月在蒙州想要的东西都涵盖了。 林清月轻轻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眼里的笑意是掩盖不住的。 “姐,最近胡安王帐怎么样了?” “胡安王帐改名了,现在叫女神部落。你留下那个人是个人才,训练部队、管理部落资产、制定发展计划、思想都是一个好手。” 女神部落这个名字肯定不是林清月起的,林清月虽然高傲,但却不喜欢高调,一定是牧民们强烈要求改的名字,刘正经还是惊讶了一下,惊得是那个来自洪盟谍组的尹浩。林清月很少夸人,但形容这个人的时候用了好几个词,算是很高的评价了,证明这个人确实是个人才。甚至是个全才,真的有这么巧吗?随便一个送信的人物恰好就是蒙州最需要的人才? 刘正经想起了那个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的年轻人,掌兵令。 他甚至在想,有没有可能娄千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就算到了今天,他知道林清月在蒙州的所作所为,料定自己来到这里一定会有动作,于是就把尹浩送上门来。 加入自己当初不把尹浩留下,尹浩也会想办法自己留下吧? 原本刘正经只是怀疑尹浩的目的,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 经过这次帝都之行,他对秦峙和娄千这种人有了深深的戒备,玩脑子自己和他们差的太远了,只能以最高的可能性去揣摩他们。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章金山、老头和熊小小走了进来,三人见到坐在大厅正中的林清月都是眼前一亮。 章金山和熊小小都是被林清月惊艳到了,第一次见到林清月的人基本都是这个反应,林清月的美不仅在于容貌,还有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脱尘气质。 这也是牧民们坚持把她当成神女的原因。 至于老头朝尘眼前一亮就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东西了。 “这个孩子是我的弟弟,已经入了咱们家户籍了。”刘正经指了指熊小小。熊小小乖巧的喊了声:“姐姐。” 路上他没少听刘正经念叨这位姐姐,见了真人……嗯,他没吹牛。 林清月听到刘正经的介绍也是一愣,不过也没多问,难得的给了一个真切的笑容,她对孩子一向不错。 “这个叫章金山,是来这里避难的,我觉得蒙州应该用得上。” 章金山连忙一拱手,“见过神女大人。”人老成精,这短短的一段路他就从那两名武士口中大概摸清了林清月的地位,心中不由得震惊,这对兄妹竟然端了蒙州的一个王帐。 “这位前辈是……”刘正经在思考怎么介绍老头的时候,朝尘自己开口道:“我就是个四处游荡的老头,现在是熊小小的师父。” “还没拜师……”熊小小纠正。 “快了快了。” 林清月对章金山和老头点了点头,“欢迎来到蒙州,这里条件比较艰苦,希望两位不要介意。”她言语客气却不疏远。 这里说的是“两位”,很明显不包括熊小小,意思是熊小小已经是一家人了,不必客套。熊小小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林清月叫人给熊小小三人安排住处,而后自己起身向后面走去。这栋建筑前面是办公区,后面就是居住区。 刘正经抱起地上的小山一样的东西跟在了后面。 走进居住区的客厅的时候,林清月指了指一个卧室门,“你以后住在那个房间。” 刘正经脸立刻就耷拉下来,走之前还好好的,虽然每天相拥而眠啥都不干很煎熬,但更快乐啊。 “我这次受了很重的伤,可能活不了太久了。”刘正经沉痛的说着。 林清月想起了被骗的经历,有些羞恼,狠狠瞪了刘正经一眼,“妈今天可能就要到了。” (最近工作太忙了,太累,码字不在状态,也没时间打磨情节……节奏慢了一点,会尽快调整。) 第144章 进击的蒙州(上) 老妈要来? 许久没见老妈还真有些想念。 不过姐弟俩睡在一个房间里这种事,老妈应该不会反对吧? …… 天色已经漆黑,游牧民发现神女、神使以及总管(尹浩)都站在部落外,好像在等着什么。 很多牧民自发的拿着火把也汇集在林清月一干人后面。虽然不知道要等谁,但神女要等的人,一定很重要吧,说不定也是神仙。 “又有仙女下凡了!”有位牧民指着天上惊呼。 刘正经等人抬头望去,天上有一个光团,光团之中有一个圣洁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精致的黑裙小姑娘,正从天而降向着部落飘来。 蒙州人哪里见过光明系的大术师,再加上宋芝的出场太过震撼,还有圣光加持,和神仙下凡没什么两样。 所有牧民都拜服在地,山呼恭迎神仙临凡,让林清月一阵无奈。 最懵逼的还是宋芝,怎么这么大阵仗,还把自己当成了神仙? 远远看到自己的儿女站在人群之前宋芝落地,还没等自己有何反应,周依瑶已经小鸟投林一般撞进了刘正经怀里,刘正经微笑着抚摸着周依瑶的头顶,“长高了啊。” 然后看向宋芝,“妈。” 有刘正经在的地方宋芝眼里肯定会先看到刘正经,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仰怒道:“你个小白眼狼,多久没给妈打电话了!” 刘正经讪讪的道:“这里不是没信号嘛。” 林清月见到亲妈也有些欣喜,也没在意老妈的偏心,“妈,先回去吧,已经让人准备好晚餐了。” 宋芝点了点头。林清月转身冲着还跪在地上的牧民们朗声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这不是神仙,是我的母亲和妹妹。” 众牧民一听,神女的母亲,果然是神仙,神女部落的神仙越来越多了啊。 并非牧民们愚昧,而是王帐数千年来的愚民统治,再加上“巫师”术士的思想禁锢,神权已经深入民心,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正的。 “是,神女大人。”众牧民很想再瞻仰一下下凡的神仙,可惜神女大人的旨意不能不听。 “怎么回事,怎么成神女了?”宋芝小声问道,“怎么搞神棍那一套。” “说来话长,让你宝贝儿子和你说吧。”其实说来话也不长,只是她不习惯多说话。 刘正经自觉接过了话头,将在蒙州这段时间的经历言简意赅的讲给了宋芝。 “嗯,倒也是个最有效办法,能打败神权的也就只有神权了,慢慢来吧。” 一行人进了神女府邸(原王帐),长桌上早已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两排矮桌上摆满了烤好的牛羊肉和马奶酒。 其中一排桌上已经坐了八个人,为首的是尹浩,剩余则是选拔出来的几名部落头领。见客人已至,齐齐起身,用蒙州礼表示欢迎。 宋芝很不习惯这种场合,不过她也知道如今自己的儿女身份不同了,这种场合也要适应。“大家快请坐吧,让大家久等了。” 林清月径直走向中间的主位,自然的坐了下来。 宋芝等人坐到了另一排,紧挨着宋芝的是刘正经,往下依次是周依瑶、熊小小、老头潮尘、章金山。 熊小小眼珠子滴溜溜的打量宋芝和周依瑶,琢磨着怎么套近乎,看着周依瑶好像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应该就是刘正经口中的妹妹了。 老头朝尘全程没说话,只是眼神不住的往宋芝身上瞄,总有种长辈看晚辈的既视感。 席间很安静,主要是大家都不熟,蒙州的几位统领又比较拘谨,所有人都闷头干饭。 熊小小倒是活跃,主动自我介绍,宋芝很喜欢这个一看就懂事听话的孩子,在听到刘正经偷偷提到这孩子是个孤儿的时候干脆让熊小小叫干妈。 只是熊小小主动找周依瑶套近乎的时候碰壁了,周依瑶除了对刘正经和宋芝有人类的温度以外,整个人沉默的不像一个正常少女。 在熊小小的感知中这个女孩就像一个深渊,不管这个世界给她什么温度、光明,都会被她吞没。 这也让熊小小对这个姑娘产生了好奇。 “既然今天人这么齐,不如顺便开个会吧,白毛风已经过去两天,马上就会有其它王帐的人来到这里,我们也该做好准备了。” 林清月清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这时候的她俨然已经有了女王的气质。 一位已经喝得脸通红的蒙州统领闻听这话蹭的站了起来,“神女大人英明,子民们早就迫不及待了,神女部落过上了好日子,但整个蒙州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大人应早早发兵,必将横扫蒙州,将神女的光辉洒遍草原。” 汉子说得慷慨激昂。 刘正经瞅了他一眼,这话放在外面说肯定就是趋炎附会、溜须拍马之徒,但在这里,那就是淳朴牧民的肺腑之言。在他们眼中神女就应该光照草原,惩治罪恶的王帐。 汉子话音一落,其它蒙州统领也是各个起身附和,恨不得现在就骑马冲向其它王帐。 林清月抬手虚按,瞄了眼刘正经。 刘正经知道这是老姐让自己说说看法。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与其被动等其它王帐发现,引来针对围攻,不如主动出击,趁其它王帐还没有准备,先壮大起来。”刘正经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这话深得众位蒙州统领的认可,纷纷附和,“神使大人说的是。” 林清月点了点头,“尹总管,不知道你有没有建议?”林清月又看向尹浩。 尹浩站起来先向林清月拱了拱手,这才说道:“属下也认可神女、神使大人的观点,目前神女部落以西与两个部落接壤,这两个王帐实力中等,打下并不难。拿下这两个王帐则克伦河与鄂嫩河之间的广袤土地皆归我所有。” 尹浩显然早有准备,从身后取出一卷大幅的蒙州地图,铺在了中间的地板上,指着地图相关位置继续说道。 “拿下肯特王帐与温都王帐之后,神女部落疆域将彻底覆盖蒙州东部大部分土地,以南是高原,以北是冰原,背靠大兴山脉,前逼蒙州州府乌城,与乌城隔河相望。战事若顺利,闪电拿下乌城,不给其它王帐增援机会,则其它王帐不足为惧。战事若不利,也有战略纵深,最差也可退回大兴山脉,伺机再返。” 尹浩说完拱手而立,静静的等其余人反应。 “咳咳,你们商讨这等机要,老夫……老夫不胜酒力,就先退下了。”说完起身离开了大厅。 刘正经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老家伙说不得是大秦九门的人。 不过蒙州这个地方,即便是大秦也不甚在意,他这个游走四方的老头更不会关心,应当是顾及立场问题。刘正经也知道今晚林清月打算议事,故意邀请老头就是试探他的反应。 这个反应还算让人放心,起身离开起码是正人君子,最怕的是留在大厅里,默默窥探。 朝尘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蒙州统领们还在皱着眉头努力理解尹浩的战略规划,是不是点头,好像看懂了什么。 熊小小没有管他的准师父,而是眼睛亮亮的看着地上的地图。 刘正经把众人反应看在眼底,也琢磨了刚才尹浩的规划。 可以说大方向上并无破绽,前进规划和退路全都齐备,当得起人才的夸奖。但刘正经还有隐忧。 “这个计划很长远也很周祥,只是是不是有些贪功冒进了?且不说神女部落目前整合的如何,以神女部落的实力同时进攻两个王帐,压力甚大,而且不同于神女大人在原胡安部落的影响力,其它两个王帐都还没有听说神女的事迹,压力会很大。” “一旦战局受挫,不但这两个王帐会丢,也会提前引起乌城的围剿,到时候三面夹击,随着时间推移,对方兵力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可能只剩下退进大兴山脉一条路可走了。” 刘正经说出了自己的质疑,蒙州将领们又纷纷点头,感觉很有道理。 尹浩微微一笑,“神使所虑甚是,不过属下依然坚持。有些情况神使可能还不知道,早在胡安部落被拿下的时候,神女的传说已经遍洒草原,不只是肯特王帐和温都王帐,属下估计蒙州十大王帐已经处处都是神女的传说,民意基础已有。” “第二,属下这份战略并非依靠兵力,蒙州情况与内地大有不同,蒙州统治极不得民心,真正王帐所属仅有王帐宗亲和少部分将领,下面的属兵对王帐都没有忠诚之心,历史上王帐更迭和胡安部落的演变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们不需要大批兵马,只需一两位高手,直取亲王,斩杀主要将领,振臂一呼,则大局可定。这两个王帐的顶尖战力不过武师和上品术士境界,对我们现在的实力来说构不成威胁。” 尹浩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看刘正经又看了看宋芝,好像已经知道刘正经和宋芝的战力。 接着他又说道:“至于神女部落的兵马,可以直逼乌城,抵达克伦河西段,依托大河与乌城僵持对峙,虚张声势即可,待得肯特、温都两帐平顶,直接起兵支援,届时携三帐兵力,神女威名,蒙州可定。” 刘正经深吸一口气,“神女部落距离乌城距离不短,急行军也要两天。再整合肯特、温都王帐起兵支援,又要数天,已经接近一周的时间,就算到时能与乌城一战,可是大秦呢?一周的时间,足够大秦出兵了。” 尹浩自信满满,“大秦出不了兵。” 第145章 进击的蒙州(中) 不是大秦不出兵,而是大秦出不了兵,那笃定的语气让刘正经沉默了。 现在他百分之百肯定尹浩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来送信的。 白毛风之前这人就做好了布置,能让神女的传说遍布草原可不是说说而已,出手的是洪盟。 历史上洪盟曾经多次试图颠覆蒙州在王帐的统治,均因为大秦出兵而失败,但这一次尹浩说大秦出不了兵。 刘正经想不明白大秦为什么出不了兵,洪盟要和大秦开战了吗?洪盟固然强大,但仍然是地下组织,没有正面战场,就无法阻挡大秦出兵。 难道大秦要攻打岛州?岛州弹丸之地,能吸引大秦多少兵力? 他想不通,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此刻尹浩身上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秦峙,在娄千的身上都看到过,那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刘正经知道,只需要按照他的计划推进一切都会顺顺利利。 但他还是不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再秦峙这种人面前他都很被动,总是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 这一次也是如此,自己来到蒙州,一张大网就在蒙州铺开了,自己就像一把刀,在济城捅破了蓝天事件,在岛州又把岛州掀翻,现在在蒙州,又将推翻王帐? 他不排斥洪盟,甚至对洪盟已经有了些归属感,但不喜欢掌兵令这种人。 而且蒙州是林清月的,在她没有同意之前,刘正经不会允许洪盟把蒙州当成他们的胜利果实。 林清月看着自信从容的尹浩,面无表情,她也知道尹浩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大,但这人是刘正经推荐的,也确实帮了不少忙。 胡安王帐虽然人心归附,但将原本大兴山脉的野人和原本胡安王帐的牧民融合起来,牵扯到的利益瓜分、权利分配、矛盾处理等等问题都不是林清月擅长的。 但尹浩却能短短时间里就利用林清月的名号将新的女神部落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岂是一般人才能够做到的,放在乱世,这就是个相才。 林清月清楚,这样的人自然不是冲着自己的神女名号而来,所以他看向刘正经。 刘正经点了点头。 林清月站起身,“各将回营休息,明日整顿兵马,出兵肯特、温都。” “是!”蒙州将领包括尹浩全都以蒙礼躬身应诺,蒙州将领们各个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神女英明。 待尹浩和蒙州将领们退出大厅,一直沉默的宋芝开口,“这个尹浩恐怕来头不小。” 刘正经点了点头,“是洪盟的人,目前来说和我们是一条路,只要我姐不愿,我不会让人摘走我们的成果。” 宋芝见儿子心中有数也就不再纠结,“你们都长大了,老妈这次就给你们充当打手……对了,那个叫朝尘的老者你可知道来历?” “怎么,妈你察觉到什么了吗?” 宋芝皱了皱眉头,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却又像从来没见过一样,可惜这里没有手机信号,不然问问老林。” 刘正经严肃的说道:“您能看得出他的境界吗?” 宋芝摇了摇头,“我是术士,他是武者,不过凭我的感觉,此人实力应该在我之上。” 术士和武者不相通,但高手到达一定境界互相之间都会冥冥产生一种感应。 就像一只长得很像哈士奇的狼,哪怕是没见过狼的人也能感受到危险。 朝尘这个老头能让光明大术师的老妈感到强,至少是武宗,不由得让刘正经有些忧心。 “哥,他没有恶意,我能确定。起码现在是这样。”熊小小突然开口。 刘正经看向熊小小,面上不动声色的点头,好像只当做一句安慰,心里却在想,这大概是熊小小的某种能力,这样看来这个老头目前还是可以放心的,说不定能让他当免费打手。 林清月也从上座走了下来,“刘正经,明天的分兵你有什么想法?” 刘正经知道,林清月把这个问题留在了最后就是不相信尹浩。 刘正经思索片刻,“我们今夜通宵研究。” 林清月胸脯轻微起伏,却无法确定刘正经此刻到底是不是正经,又碍于老妈在场,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女神部落之外,四千骑兵列队,一股肃杀之气萦绕天地之间。 以往电影电视剧里刘正经不是没见过千军万马的气魄,但和真正看到四千人骑兵的时候,那种视觉冲击力是特效做不来的。 其实蒙州男子下马是牧民,上马就可成为骑兵,女神部落勉强能凑出一万,但这一次出征,数量不再多,而在精,而且这次需要急行军,都是按照一人三骑的配置,所以只挑出了四千精兵。 “王帐不仁,以牧民为刍狗,杀人无数,横征暴敛,天怒人怨,今我女神部落,奉天而行,剿灭王帐,今日誓师,不胜不归!”林清月骑在白马之上,真炁鼓荡,声音清亮宛如凤鸣,传遍草原。 今天的她一身雪白戎装,上面还镶嵌着银边,头上戴着高高的银色凤冠,女王范十足。 这套行头也是刘正经特意买的。 “不胜不归!不胜不归!”将士们挥舞着弯刀,山呼海啸般呐喊着。 “自今日起,凡我女神部落马蹄踏处,废除王帐,众生平等,平均草原,与民共治。”林清月再度喊道。 “平均草原,与民共治!平均草原,与民共治!”这一刻所有蒙州将士都热血沸腾,如果此前愿意上马征战是因为神女的恩赐,那么此刻起他们有了目标,数千年来草原上第一次有了牧民自己的声音。 他们在为自己而战。 就连尹浩都有些动容,林清月这番话对他的冲击也很大。 人群边缘不起眼的骑驴老者眼睛明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套说辞出自刘正经之口,有着前世两千多年文明的积淀,他当然知道一个政治纲领对于一个新兴政权的重要性。 他知晓大泽乡陈胜吴广喊出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如何影响千年历史的。 他懂得李自成起义之初那句“迎闯王,不纳粮”对天下百姓有多大的诱惑力。 他更知道某位近代巨人喊出的那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对当时暮气的华夏是怎样的暮鼓晨钟。 也正是林清月的这个口号出口这一刻起,正式宣告了统治蒙州数千年之久的王帐开始敲响丧钟。 “部落总管尹浩听令,命你携部落众位统领,领三千兵马,直奔州府乌城,于克伦河畔驻扎,阻拦乌城出兵,有权宜应变之权,沿途不得扰民,若逢敌军,能俘则俘。”林清月下达了第一条命令。 “得令!”这个命令有些出乎尹浩的预料,三千骑兵阻挡乌城,看似这个任务是在刁难人,但已经是此次出兵的四分之三的兵力,整个大计划是他制定的,也只有他最清楚蒙州王帐是什么德行,三千足够。 他意外的是林清月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在他的预料中起码会有宋芝或者刘正经两人主导主力,自己为辅,没想到她有这么大魄力。 这也是刘正经和林清月讨论一夜的结果,是真的讨论了一夜,林清月不给他跑题的机会。 整个计划最疯狂的地方就在于最初抵达乌城的兵力能否拖住乌城。 蒙州一州仅有一城,这一城就集中了整个蒙州二分之一的人口。可以说乌城就是蒙州,这里也集中着蒙州几乎大部分的勇士和巫师,属兵兵力也超过两万。 之所以只有两万是因为根本不需要太多,王帐统治蒙州数千年,又掌握了几乎绝大部分的勇士和巫师,又没有敌人,两万都嫌多,因为这些属兵也要吃公粮。 计划疯狂,既然尹浩能制定出来,必然有他的倚仗,那就让他去施行最艰难的部分。 “神使刘正经领五百勇士,突袭肯特王帐,诛杀亲王,肃清权贵,整顿王帐兵马之后即刻急行军赶往乌城。” “得令。” “本座亲领五百勇士,前往温都王帐。起兵!” “诺!”四千骑兵齐声应诺,响彻云霄。 三波兵马,在奔雷一般的马蹄声中分流而走,奔向远方。 刘正经带着熊小小和老头朝尘上路了,宋芝和周依瑶跟着林清月,这是他强烈要求的,在他看来自己实力不弱,再加上有神秘老头的存在,即便有意外也不会有生命之危。 有宋芝跟着林清月,整个蒙州能威胁到他们的只有两三个人而已,而那两三个人都在乌城。 在刘正经眼中拯救苍生之类的事情都不重要,这一世最重要的是他所爱之人平平安安。 11月11日,草原之上已经寒风凛冽,比寒风更凛冽的一股风暴正席卷整个蒙州。 第146章 进击的蒙州(下) 任何一场战争的发动都不仅仅是出兵那么简单,之所以有现代战争最后打的都是经济这种说法就是因为战争背后的诸多牵扯。 最直接的就是战争所需的战备、物资、后勤补给、牺牲抚恤等等方面,间接的还有金融股市、进出口、能源、粮食等等影响。 不过这方世界因为科技树的瘸腿,再加上大秦圈地自囚的经济模式,一场战争远没有影响那么大。 至于蒙州这种甚至还处于“奴隶社会”的地方,战争的准备就更加简单。 这也是游牧民族的优势,前世成吉思汗之所以能横扫欧亚大陆,没有后勤压力是很重要的一点,以战养战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点就是他们赶着牛羊就可以上战场,运输压力非常小。 再加上游牧民族之间的战争往往都是举族搬迁,胜负分出就只剩下一个部落,也没有什么土地观念。 若换做中原王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发动一场远征,往往要消耗王朝一年的大半税赋。这也是刘正经前世古代那么多强大王朝却从来未对高丽半岛、中南半岛这种势力范围内的地方实现长久、稳定统治的原因之一。 在刘正经努力搜刮前世书籍储备来应对接下来的战争的时候,肯特王帐已经远远看到。 相比于胡安王帐这种需要担当封锁边境任务的王帐,肯特王帐要弱很多。 但也不是五百骑兵就能撼动的,绝大多数的战争,斩首行动都是投入最小、收益最大的手段,尹浩这份策略的重点就是斩首。 他们的优势就是突然,王帐统治承平已久,武德荒废,所要防备的只是牧民中偶尔出现的愣头青,防守漏洞百出。 刘正经命令队伍暂时停下,等到狼烟起再进攻。这是比较稳妥的方法,如果刘正经斩首成功,这五百人只要帮忙控制场面就好,如果他都失败了,那这五百人的进攻也没有意义。 “哥,我跟你一起。”熊小小主动请求。 刘正经心里笑了笑,这小家伙还是很懂自己的,“好,我们先潜入再说,有你也好做掩护。” 朝尘眼中对刘正经的鄙视之色毫不掩饰,这种伎俩又怎么能瞒过他,不过还是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刘正经笑了,骑马前行,朝尘和熊小小骑在那头驴上,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驴蹄子迈得并不快,但速度一点不慢。 刘正经研究了一路,发现这头驴看似正常在跑,蹄子抬起落下的间隙地面会“移动”,刘正经看不懂其中的窍门,只是猜测这是一种真炁的运用,更加觉得这老头深不可测。 等到一马一驴靠近部落边缘帐篷的时候,一队游骑迎了过来,刘正经面色不变,看这队游骑的装束应该是日常巡逻队伍。 队伍距离刘正经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为首一名大胡子头目打量着刘正经三人。落后他一个马头位置的一名勇士冲着头目道:“看上去是内地人,怎么过来的?” 然后转头大声喝问:“什么人,来肯特干什么?” 刘正经右手搭在左肩,马上微微躬身,做了个蒙州礼,“尊敬的勇士,我是内地来的商人,在于胡安部落行商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想要禀报肯特王。” 蒙州并非绝对的与世隔绝,会有得到大秦官方和蒙州王帐许可的商人负责贸易往来,当然这些商品也会有所限定。 “肯特王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说话这名勇士神态倨傲,一副故意刁难的样子,其实是索要好处。 这些商人身份在蒙州身份并不低,特权很多,有些亲王对他们也非常客气。之所以他还敢刁难,一方面是他在勇士当中有些地位,另一方面是这个商人很脸生,捞点油水是正常的。 刘正经不懂,又问道,“那我可以求见第一勇士吗?情报真的很重要。” 说话这人看了一眼为首大胡子,“我的这位大哥是我肯特王帐第二勇士,什么情报给我大哥禀报一样的。” 看来勇士之间也是分派系的。 正当刘正经琢磨要不要先拿下这个第二勇士的时候,大胡子突然抬手制止了手下,“察扎,不要这么说,还是把他们带去见侍卫长吧。” 蒙州王帐的勇士一般也担任王帐的侍卫长,也就是勇士的统领。 接着刘正经就听到这位第二勇士说了一句非常别扭的话,“他们内地有句话怎么说来来着,‘天道昭昭,洪水滔滔’,一切为了王帐嘛。” 那名手下连连点头,“大哥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说的太有道理了。” 刘正经面色古怪,这特么哪跟哪啊,你听懂了就拍马屁。 这个大胡子分明是洪盟的人,恐怕出来盘问自己也不是巧合。 大胡子一队人在前面带路,进了肯特部落。 一路上路过了很多帐篷,不断有牧民亲切的和大胡子打招呼,看得出大胡子在这里很得人心。 有意思了。 穿过部落边缘的帐篷区,来到了建筑区,在蒙州王帐,一般只有贵族才住得起建筑。 勇士们来到了一栋小二楼建筑前,大胡子朗声喊道:“侍卫长,有胡安部落来的商人,说有重要情报禀报。” 楼里传来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几分钟后有个男人推门而出,看他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应该是被打断了好事。 男人一脸戾气看着一眼大胡子,然后目光落在刘正经三人身上,“胡安王帐的商人来肯特王帐干什么?” 刘正经翻身下马,笑嘻嘻的走了过去,一副谄媚模样。 “侍卫长大人,我在胡安部落获取了重要情报,胡安亲王不知道从何处买了一大批枪械,这可是大罪,我怀疑他要对肯特王帐不利……” 这个消息让这位侍卫长精神一振,王帐之间并非一直和平,蒙州汗王为了维系自己的统治,千百年来不断挑起各个王帐之间的矛盾。而且蒙州王帐是不允许有枪械的,这条消息足以让胡安亲王玩完。 “此话当真?”侍卫长有些兴奋? “您且附耳过来。”刘正经伸头要和他说悄悄话。 侍卫长不疑有他,微微倾身,把头伸了过去。 刘正经很自然的双手捧住他的脑袋一拧,咔嚓一声,侍卫长庞大的身躯倒地成了尸体,击起一地灰尘。 画面突然静了下来,太突然了,没有人想到会发现这样一幕,那可是侍卫长,武师境界的勇士啊。 二楼传来刺耳的尖叫,刘正经抬头看去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身影在床前一闪而过。 刘正经微微一笑,“身材不错,奈何从贼。”然后笑吟吟转身看向这一队游骑。 大胡子也没料到刘正经这么干脆利落,仓啷一声拔出了弯刀,然后就是接连的拔刀声。 大胡子回首一刀,之前一直说话的那名手下人头落地,无头尸身血液狂喷,几秒后倒于马下。 “兄弟们,还记得我跟大家说过的神女吗?这位就是神使,如今神女的光辉已经照耀到了肯特王帐,让我们拿起手里的弯刀,杀掉亲王,拯救天下牧民吧!” 他身后的那队游骑只是一愣,便全都振臂挥刀,“杀了亲王,拯救牧民!” “冲!”大胡子纵马前冲,身后的人都跟了上去。 刘正经看着远去的烟尘感到好笑,好像不用自己做什么了,这位洪盟的兄弟准备太充分了。 不用说他杀的那名手下应该是被安插到他队伍里的。 刘正经扒下侍卫长的衣服,点燃,又在路边捡了马粪堆了上去,浓浓的黑烟直直的伸向天空。 看着刘正经牵马向着城内方向漫步走去,骑驴的老头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洪盟的人?” 刘正经知道瞒不过这老头,干脆的点了点头。 “刚才那名侍卫长好歹是个武师,看似是偷袭,出手也简单,实则武技高超,即便不是偷袭,那名侍卫长也不见得躲过去那一招。”朝尘继续点评,“洪盟年轻一代除了刚刚崛起的无面人,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但你没戴面具。” “杀手联盟那个杀神或许也能做到,可你身上没有杀神传言中的浓烈杀气。” “没想到,神秘的年轻强者张三丰竟然也是洪盟的人,洪盟这一代年轻人了不得啊。” 熊小小有些紧张。 刘正经侧头看了一眼老头,“前辈果然是九门的人,不知道前辈姓什么?” 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力已经流转全身,这也是他坚持要与这老头一路的原因。 这次行动必然会有洪盟现身,老头如果是九门的人就存在风险,他也在赌。 老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你不必紧张,蒙州这里罪恶太多,你们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不关我事,我只是熊小小的师父。” 熊小小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刘正经笑了笑,赌对了,一个骑着驴游荡世间的高手,大概率不是那种家族责任感太重的人,这个老头给人一种中正祥和的气质,应该不是坏人,而且这里还是蒙州。 接下来非常顺利,五百骑兵毫无阻碍的进入了肯特部落。 大胡子拖着亲王肥大的尸体和众多绑好的宗亲,召集了王帐的所有牧民,当众宣告了肯特亲王的种种恶行,而后隆重介绍了刘正经的神使身份。 尹浩没有说谎,神女的传说已经深入人心。 接下来大胡子振臂高呼,愿意拿起刀追随神女的,现在就上马,一起去推翻汗王,人群中立马就有很多人振臂呼应,气氛一下子就被带动起来了。 刘正经瞅了瞅人群中最先响应的人,八成是托。 准备很充分,经验很足。 原本属于肯特王帐的三千勇士,再加上临时加入的一千多牧民,近五千骑兵,一人三骑浩浩荡荡的向西出发,士气正盛。 另一路了林清月更加简单粗暴。温都亲王正在举办宴席,宋芝带着她直接空降温都王帐亲王府邸,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光送亲王归西。 而后林清月亮明身份,早已做好充足准备却大多称为无用功的洪盟暗谍背后偷袭斩下了第一勇士的头颅,而后人群运起响应。 温都王帐地处蒙州南部,与内地接壤,实力甚至略强于原本的胡安王帐,一个小时就收服拉起了五千多的队伍,向西开拔。 一天时间内,蒙州东部三大王帐尽归神女部落。 说来简单,其实也是王帐太不得人心,再加上洪盟准备已久。 就算没有刘正经、林清月,蒙州也到了要乱的时候了,这只是天下大势的一角。 第147章 决战乌城 一天后,刘正经与林清月汇合,沿途收拢了众多小部落,还有一些野人,这些部落全都在等待神女部落的到来,而且无比坚信神女部落能带领他们推翻王帐的统治。 刘正经直到这时候才想明白,洪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和林清月的到来才临时做的准备,恐怕是自己和林清月恰逢其时,就算没有他们,洪盟恐怕也要发起前所未有的一次起义。 等到林清月和刘正经两路会和,队伍里的勇士已经超过万人,远远吊在后面的妇孺牧民多大万人。 人马过万,无边无岸。 刘正经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忍不住胸生豪气,“舞长空,百万雄兵气势宏,千军齐踊跃,排山倒海阵前冲。扫落英,万马踏征程,雄兵百战沙场死,血染旌旗遍地生。汉兵十万下江南,旌旗天地寒,铁马金戈踏破贺兰山。” 前世课外读物看到的一首词,此刻被刘正经豪迈的念了出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林清月都瞄了他一眼,不过她知道刘正经从小就冷不丁的冒出这种惊才绝艳的句子来,并不意外。 周依瑶侧头看着刘正经,小脸上流露出的仰慕把熊小小看得痴了。 一天后,大军远远看到了另一只队伍,不一会儿就看到骑马而来的尹浩和一众胡安部落首领。 远远的尹浩就下马拱手,“没想到神女和神使来得这么快,不愧是上天派来拯救万民的英雄。” 尹浩大声宣扬,声音传了很远。 刘正经一语双关,“都是大家的功劳,这里情况怎么样了?” “不急,诸位先入中军,我再给大家好好汇报。” 穿过连绵的营地,众人进了一个大帐,林清月直接上座,下面一左一右分别是刘正经和尹浩,宋芝等人没有参与大帐议事,所以再往下就是大胡子这些三大王帐的统领。 尹浩一阵汇报之后刘正经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尹浩的骚操作非常多。 他所带领的四千骑兵一路走的不紧不慢,沿路同样收拢牧民部落,到达克伦河沿岸的时候也有了一万多人。 在靠近之前就先派快马进了乌城,求见了汗庭的大臣,言说是胡安部落抓获了牧民间广为流传的神女,要先给汗王处置。 汗王生性好色,早就听说神女天颜,闻言大喜,着人准备迎接“送亲”队伍。 等到尹浩大军靠近克伦河才被大巫师发现不对,下令升起了吊桥,人数太多了,押送神女用得着一万多骑兵?大巫师在蒙州地位特殊,严格来说也是术士,只不过数千年来在草原上传承,成了比较特殊的一系,在蒙州地位尊崇。 现在的大巫师号称千年最强,实力用大秦的标准也达到了大术师的境界,这也是林清月邀请宋芝的原因。 一般情况下大术师稳压武师境界,她和刘正经虽然都有武师战力,但他们没有和巫师交过手,牧民们传言中的巫师手段极为诡异,不得不防。 尹浩眼见欺骗不成,又生一计,声称胡安亲王已经被自己斩杀,自己要做新的胡安亲王,向汗王所要封号。 这种现象在蒙州历史上并不少,汗王也就信了,依然是大巫师,先后拍了数波使者来往查探。 这一拖,林清月和刘正经就已经到了。 “乌城有多少兵马,多少高端战力?”林清月问道。 尹浩早有准备,“勇士五万,其中将军七名,为武师境界,巫师十六名,为术士境界,大巫师一位,大术师境界。还有一个火器营,两门榴弹炮,二十挺几枪,几百条枪。” 刘正经眉头紧皱,比想象中要强,不过想到乌城数百万的人口,实力又显得弱了些。 林清月脸色不变,“有什么计划吗?” 尹浩语气亘古不变的从容。“火器营威胁过大,可抵我们数千骑兵,不过属下已有安排,有把握在关键时刻策反,那两门大炮实际控制权却在王宫守卫那里,不过现在可能已经响不了了。” “七名将军,有两名已愿臣服于神女,关键时刻也可倒戈一击,我们这边有我和乌日更、昂格尔三位足以应对。” 尹浩说着的时候和乌日更与昂格尔三位点头示意,乌日更是肯特部落的大胡子,昂格尔是温都部落第一勇士,不用说他们和尹浩早就认识。 “十七名巫师就要依靠神女和神使了。”其实是靠宋芝。 刘正经心想整个蒙州都被你渗透成筛子了吧这是。“就按你的计划来吧。” 林清月点了点头,“修整一夜,明天开战。” 第二天天亮,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肃杀之气笼罩克伦河两岸。 女神部落鼓声震天,河对岸驻扎的军马同样擂鼓以对。大军向两边分开,一个两米多高、五米见方的巨辇被数十匹骏马缓缓拖动而出。 巨辇之上有一把高高的椅子,一个身穿金黄大氅的中年男子坐于椅上,头戴一顶高高的狼头冠。身旁站着一名身穿黑袍的苍老老者,拿着一根鬼头手杖。不用说这两位就是蒙州汗王与大巫师。 大巫师看着对面一望看不到边际的兵马和冲天的战意,苍老沙哑的声音传出,“大汗,老朽有种不详之感,此次对方有备而来,稳妥起见,我们还是等待其它王帐和大秦援兵再行交战为宜。” 汗王坐在椅子上,倒是有种睥睨众生的气势,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眼中是疯狂的浴火。 “大巫师何必这么小心,只是一些散兵游勇,人多了一些而已,我们大炮一响人就得跑一半。到时候都不用大巫师出手,这些人就被将军们打服了。” “他们从东边而来,看这兵力很可能是已经拿下了三大王帐,而我们直到对方大军压境才有所察觉,和历史上记载的大有不同,根据这两日的调查,很多牧民对她的仰慕已经超过了对长生天的敬仰,大汗要谨慎啊。” 汗王眼中有些不耐,却又不敢对大巫师不敬,“大巫师多虑了,以乌城的实力,十大王帐齐来又有何惧,更何况一个小娘皮,能有多大威胁?” “本王已经给大秦去了电报,就算大秦有所动作也要数日之后了,难不成我们就一直缩在城里?乌城的城墙就是摆设,不如直接一战,否则就算胜了也有损我汗王声威。“ 大巫师浑浊的眼睛中带着忧色,却也没再说什么。 女神部落鼓声一停,乌城鼓声也随之而停,刘正经骑马到河边,内力灌胸,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蒙州的子民们,千百年来汗王残酷统治蒙州,鱼肉百姓,生杀予夺,贵族更是吸血蛀虫,难道你们想要世世代代都被奴役吗?” “你们如今是勇士,可你们的亲人呢?你们能保证你们的后代依然能成为勇士吗?睁开眼看看吧,牧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的后代子孙就是什么样!” “我们生儿为人,凭什么生下了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我们的辛苦放牧,牛羊却都是汗王的?凭什么你们的妻女要任凭贵族挑选?凭什么我们的命都不如汗王的一匹马?” “女神已经降临人间,胡安、肯特、温都王帐的牧民们就在我的身后,他们已经分到了牛羊,克伦河以东的草原上再无王帐、再无贵族、再无奴隶!” 杀人诛心,刘正经一番话响彻对岸,对面军马一阵动容。 汗王仍然优哉游哉,喊话的人他见得多了,不觉得一番话就能怎么样,统治靠的是武力,不是嘴巴。 但大巫师却脸色越来越难看,“不能让他说了,炮兵,瞄准他,开炮!” 第148章 大局已定 汗王皱了皱眉,有些不喜大巫师直接下令,在他眼中那两门大炮是自己专属。不过也只是不喜,他挥了挥手,“只打喊话那个就行,注意不要把炮弹落入后面。” 他担心直接把神女炸死。 巨辇两侧两门榴弹炮快速调整角度,瞄准了对岸的刘正经。 刘正经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有些紧张,他没有自信能一瞬间逃出炮弹的杀伤范围,回头看了一眼尹浩。 尹浩骑马来到刘正经身侧,遥指对岸,“汗王无德,触怒上苍,违抗神女,必遭天谴!” 轰,轰,两声巨响,大地抖了两抖。 刘正经松了一口气,尹浩骗人,谁说响不了,差点他就要下马跑路了。 大炮在对岸响的,两个榴弹炮炸膛了。 巨辇两侧被清空了几十米的圆形空间,连人带马掀翻了不知道多少。 中间的巨辇被气浪直接挤压成一堆碎木。大巫师提着苍白的汗王缓缓落下,在炸膛的一瞬间大巫师的手杖撑起了一个护罩,保住了中间的两人。 汗王惊惶未定,“老师……怎么回事?”受惊之下的汗王换了称呼。 大巫师也是三代汗王的老师。 “榴弹炮被做了手脚。” 大巫师一挥手,战阵之中十六名黑袍巫师走向阵前,晦涩难懂的古怪音节从他们口中吟唱而出。 对岸的尹浩举起一把小旗,向前一挥,己方战阵之中数百名步兵抬着沉重的木板,向着克伦河冲去。 克伦河是一条绵延上千里的东西向大河,但在乌城这一段是克伦河的发源河段,为南北向,河道也没有那么宽阔。 数百名勇士抬着数米长的木板冲到岸边,齐声一喝,十余条宽阔木板就被扔出搭在了河面之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训练有素,训练绝对不是一天两天。 而对面的巫师们已经吟唱完毕,十六名巫师齐声大喝,“灾!” 灾字一出,原本就阴郁的天空顷刻间风云变色,在大军头顶凝聚成黑云,向下翻滚,宛如天塌,天地间也刮起了大风,嘶吼的狂风卷起风沙、枯草、雪花向着女神部落的大军席卷。 人幌马嘶,原本严整的军阵眨眼间就混乱起来。 刘正经大喝,“妈!”他理解不了这些巫师怎么做到的,这简直就是魔法。不过他相信自己大术师的老妈能够应付。 宋芝身上圣光大亮,身体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一层倒扣的半圆形光幕笼罩大军,顶住了泰山压顶一般的黑云,也挡住了狂风。 黑云在光幕之上翻滚不休,宋芝长发飞舞,微微有些吃力。 林清月见状不再迟疑,扬起玉手,轻喝一声,“冲锋!”策马冲了出去。 风停稍定的勇士们胡喝着发起了冲锋,万马奔腾,蹄声如雷,大地都振动起来。 最前面的刘正经从后背上解下渔具盒,捏碎渔具盒,抄起黑棍,从马背上腾身而起,落在河边重重一踏,身形跨越了十几米的河道向着对面十六名巫师落去。 与此同时,汗王大手一挥,乌城军阵响起苍凉的号声,鼓声阵阵,军阵之前的七位将军拔出弯刀,“冲锋!” 然而冲锋还未开始,战阵两边就混乱起来,战马的嘶鸣,勇士的惨叫连成了一片。 军阵最西侧和最东侧的两个方阵几乎随着进攻号角吹响的同时,毫无预兆就向着中间的同胞举起了屠刀。 毫无防备之下,紧挨着两个军阵的乌城骑兵几个呼吸间就被砍杀了数百人。 乌城一方还未冲锋就已乱了起来,中间的几个方阵冲的最快,此刻只听到两边喊杀声起,但也已经顾不得。 后方和两边的方阵全都懵了,无数人喊着怎么回事。 “庆格尔泰和那日格反了!”一名将军喊道。 随着他这一声喊,最外围的两个方阵将领已经各自找上了一名将军厮杀起来。 尹浩带着乌日更和昂格尔也各自找上一名将军拼杀起来。 高手寻找高手捉对厮杀算是战争的常态,因为放任这些武师境界的高手冲入武夫、武士人群中杀伤太大,兵对兵、将对将也就成了战争约定俗成的规矩。 却说刘正经人在半空,做出持棍近战的架势,一把飞针就先洒出,一贯的阴险。 十六名巫师没料到刘正经来得这么快,想要施术已经来不及,谁能想到拿着棍子要近战的人突然玩起了远程。 眼见不知道几名巫师就要中针,大巫师的手杖一拄地,一个光罩护住了十六名巫师。 飞针全部掉落,刘正经人已至,双手持棍,毫无花哨的一棍砸下。 光罩颤颤巍巍抖了两下,不但十六名巫师变色,连大巫师都有些吃惊,这个手杖可是大巫师代代相传的上品灵器。 这小子难不成是个武宗? 单纯从力道上来说,刘正经的确差不多了,前一次系统给他的恢复速度并非单纯的加强恢复,而是身体素质的加强。 只不过上次宋家一战高手太多,对手是武宗,根本没有多少表现的机会。 后来宗庸将改良版太极武技传给了他,在发力技巧和刚柔转换上高明了不止一点半点。 刘正经一棍砸完毫不停歇,抡起棍子身体陀螺般旋转一圈,一棍又砸了上去,光罩黯淡很多。 十六名巫师不再停歇,各自掐诀,齐喝一声,“疾!” 就见他们身前的土地隆起一个个巨大的土球向着刘正经碾压过去。 这边换了招数,宋芝头顶的黑云消散,他也不停歇,如一道流光划过天空,直接冲向汗王。 大巫师身体腾空而起,如同一道黑光与宋芝撞到一起。 两人一撞即分,在空中各自后退,这一撞看上去评分秋色。 “光明大术师,大秦何时出了一个光明大术师?”大巫师面色沉重。 “号称能沟通天地,召唤百种元素的巫术师也不过如此,杂而不精,你主修黑暗元素吧,比我干闺女可差远了。” 大巫师脸色一变,草原巫师历史上也极少出手,每次出手都各不相同,内地极少有人了解巫师的底细,这个女人一开口就道破巫师底细,来头不小。 其实巫师是草原术士数千年来装神弄鬼进化而来的特殊术士,他们通过特殊的修炼方法,能够感知到多种元素,以实现多种元素的掌握。 至于百种就是术士们刻意营造的烟雾弹,是不知道多少名巫师用出的手段刻意营造的假象。 这种术士优势明显,那就是掌握的元素较多,能用的手段很少。缺点也非常明显,每个元素都与他们的亲和度不够,比起单一一种元素的术士差的太远,杂而不精就是最贴切的评断。 所以十六名巫师选择一齐施法,若是单一某种元素的术士联合施展同一种术法,不是宋芝一个大术师能顶住的。 宋芝不再废话,并指如剑,一道道光剑激射而出。 大巫师手杖挥舞,借着上品灵器的威能丢出不同的元素阻挡光剑。 他的术法驳杂,比起宋芝的光剑不管是速度还是威力都差了很多,也就是有手杖加持才能维持不败,这让他有些焦急。 地面之上,刘正经手持黑棍,将一个个土球砸碎。 在他这处战场之外,两边的骑兵已经冲撞到一起。 一边气势如虹,战意十足,一边未战先乱、人心浮动,两军一个照面就分出了强弱,乌城军节节后退,后面的骑兵并不知情,拥挤做一团。 却说那位汗王见一道白影向自己冲来,看清是那位神女,先是被林清月的飒爽英姿迷的愣了那么一个刹那,才反应过来这位神女不是投怀送抱的,是来杀自己的。 一边快速后退,一边大喊,“火器营!” 亲卫营见林清月冲来一拥而上,掩护汗王后退。 这些亲卫营虽然甲胄光鲜、弯刀锋利,但养尊处优已有,操练荒废,毫无章法纪律可言,一拥而上并没有延缓林清月多少速度。 林清月两柄匕首翻飞,几乎是一刀一个。 汗王本身也是一位武夫境的武者,这位武夫身体太虚,又从未修炼体术,更谈不上武技,此刻亡命奔逃,速度还不见得比得上普通前世运动员。 好在火器营已经在望。 火器营之所以放在后面是因为汗王本来没打算动用火器营,在他看来草原上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另一方面是火器营的枪械、子弹太贵。 如同汗王禁止王帐拥有枪械,大秦也限制了汗王拥有枪械的数量,严禁蒙州自己拥有兵工厂,子弹需向内地高价购买。 蒙州所有财产都是他的,但他的钱永远不够花,他虽然身在草原,但内地才是他的花花世界,他在内地拥有无数豪宅,养了无数美女,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内地享福。 所以在他继位以后就缩减了火器营的建制和配额。 此刻的火器营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火器营,速速拦下那个女人!” 火器营装束与所有勇士都不同,他们几乎是当代士兵装束,为首那名长官笑了,“大汗莫慌,属下送您登天!” 一阵枪声响起,汗王肥胖的身躯之上多了不知道多少个窟窿。 这名长官大喊,“无道汗王已死,放下武器下马投降者不杀!”喊完扣动扳机,一阵枪声震慑了大片杂乱的骑兵。 一个士兵颤抖着扔了弯刀,跳下马蹲在马腹之下,随后一个接一个蹲下,转眼间以火器营为中心就空了一个差不多一个方阵的兵力。 投降仿佛会传染,还在外围蔓延。 火器营长官骑在马上,机枪一指,“目标巫师,冲锋,齐射!” 这支几百人的队伍在巨大的战场之上显得极不起眼,但在成千上万的下马投降的方阵里,他们却杀出了以一敌千的气势。 远远的机枪声、步枪声连成一片,在近乎冷兵器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十六名巫师正专心召唤土球砸向刘正经,未曾防备后面,亲卫营成片倒下,子弹向着巫师们倾泻而去,可怜能挡千军的十六名巫师先是被刘正经一人吸引了战力,接着又被子弹夺走了生命。 刘正经打量了一下战场,中间部分已经没了悬念,亲卫营死伤殆尽,女神骑兵已经开始收缴武器并向两边施压。 两侧的乌城骑兵战意全无,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尹浩已经斩杀了自己的对手,与乌日更联手压制另一名将军。 大局已定。 刘正经抬头看向天空的战场,一阵助跑,单脚猛然踏地,身体如冲天之箭飞向半空。 就在刘正经跃起的同时,林清月也在战阵中腾空而起,与刘正经齐头杀向大巫师。 第149章 大秦剑圣 大巫师与宋芝交锋正落于下风,见两名武者腾空而来不得不出手应对。 鬼头手杖一挥,两道黑气迎向刘正经和林清月。 刘正经一声怒喝,单掌拍出一道内力,内力与黑气相冲将黑气击散,身形未止。 林清月那边直接不躲不避持刀迎上。 就在黑气就要及身的时候,林清月身周出现了一个光盾。 这是刘正经在岛州从九门子弟尸体上舔来的灵器,第一次来蒙州的时候就送给了林清月。 林清月一冲而过,直奔大巫师。 大巫师有些心惊,这两个年轻人战力超过了一般的武师,不说刘正经的蛮力,林清月的果决和灵器也让他觉得棘手。 关键还在于对面的宋芝。宋芝自然不会任凭大巫师对付自己的儿女,此刻宛如一个白色的太阳,一道道光剑更加凌厉、锋锐。 刘正经的黑棍和林清月的匕首几乎同时击在了大巫师的护罩之上,护罩一阵剧烈颤抖,如同玻璃破碎一般消失不见。 宋芝的一道光剑也突破了大巫师的术法阻拦,洞穿了大巫师的肩膀。 三道人影向地面落去。 大巫师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看到了已经成定局的战场,眼中涌上疯狂之色,双手持手杖狠狠插在地上,“你们要付出代价!” 刘正经有种不妙的感觉,往往反派这个时候都要憋大招。 一个闪身挡在了林清月身前,林清月眉头一皱,却没有推开刘正经,她有些不习惯被人挡在身后……不过感觉还不错。 宋芝眼见大巫师要憋大招,双手合十,双掌之间有更加刺眼的光芒照射而出,而后宋芝双掌俯拍,两束刺眼夺目的光柱射向大巫师。 然而光柱在大巫师身前突然停住,那柄暗淡了许多的手杖散发出黝黑的光芒。 整个战场之上,一些黑气升腾而起,向着大巫师汇聚而去。 黑气经过刘正经的身边就让他感到心悸、冰冷,这是什么? “光明大术师吗?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黑暗大术师的厉害。”大巫师双眼也变成了两个黑漆漆的黑窟窿,森然的话语飘荡而出。 黑气迅速凝聚成一个黑色的圆球,将大巫师笼罩其中。“舒服啊……”圆球中传出大巫师病态的呻吟。 “他这是借助战场的死气、怨气施展暗黑术!你们快退!”空中的宋芝焦急的提醒儿女。 “晚了!”黑球之中伸出一只如墨的大手,抓向刘正经和林清月,刘正经和林清月散开躲避,可那只手体积还在变大,一抓落空直接化为巨掌向下拍去。 刘正经将林清月远远推出就打算硬扛,突然身前多了一道身影,周依瑶! “快躲开!”刘正经心里呐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刘正经凝聚内力就要硬扛的时候,那只巨大的黑手突然缩小,向着周依瑶的方向凝聚而去。 周依瑶双目乌黑,回头看了一眼刘正经,轻轻的笑了,“哥哥,轮到我保护你了。” 刘正经目瞪口呆,这黑气被周依瑶吸收了? 周依瑶张开双臂好像要拥抱这方天地一样,原本向大巫师凝聚而去的黑气开始向周依瑶汇聚。 就连大巫师身周的黑球也被吸引,几个呼吸间错愕的大巫师就现出身形,“暗黑术士!”大巫师并非纯粹的暗黑术士,而是通过巫术实现,就如同向黑暗术士借来的能力,遇到了死气、怨气真正的主人,自然失去了掌控之力。 周依瑶微微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将所有黑气都吸收进身体之后,抬起头来,张口发出似是痛苦似是舒爽到极致的呻吟。 一个弹指,一个黑色光点如流星般没入大巫师胸口,大巫师面色痛苦,身体从胸口开始迅速被腐蚀,眨眼间什么都没有剩下。 周依瑶脚下浮现两团黑气,身体缓缓升空。 看到这一幕的刘正经有些担心,“小瑶!” 正在升空的周依瑶身体一颤,缓慢回过头来,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神色,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站在远处的熊小小看到这一幕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依瑶姐姐怎么了?” 朝尘语气淡漠,“境界不足,吸收了远远超过她境界的暗黑元素,迷失心智了,这也是暗黑术士可怕的原因。” 周依瑶似在挣扎,表情变得极为痛苦。 一片柔和的白光轻洒而下,照耀在周依瑶身上,这是宋芝在用圣光限制周依瑶身上的暗黑元素。 可惜这时候的周依瑶在战场之上吸收了太多暗黑元素,实力已经超过了刚才的大巫师,圣光术只能起到一点压制作用。 就在这时朝尘缓缓升空,无匹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刘正经发自心底的胆寒,仿佛看他一眼都会刺痛眼睛。 光芒一闪,宋芝挡在了周依瑶的身前,如临大敌。 刘正经和林清月也出现在周依瑶身前,这一幕也让正在打扫战场的蒙州勇士们很是不解,不过他们没有犹豫,弯刀再次出鞘,随时准备向这个老头冲锋。 “你们在蒙州怎么样都和我无关,但她是暗黑术士,成长之后就是灾难,恕我不能坐视不理。” “师父!不要这样,依瑶姐姐不是坏人。”熊小小大急,情急之下师父都喊了出来。 朝尘摇了摇头,“这件事不能依你,她已经失控了。” 刘正经心下着急,千算万算没算到周依瑶会突然失控。更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强。 这股气势甚至能和圣和老祖与师父比肩。 再加上他一直携带的破旧木盒,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剑。 这个老头就是大秦三大武圣之一的剑圣。 刘正经心里暗骂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父,不是说好杀剑圣去了么,怎么剑圣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身前。 “前辈,您一定知道暗黑术士其实都是可怜人,明明是这个世界亏欠了他们,为什么还要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下杀手?依瑶觉醒暗黑元素以来,从未滥杀无辜,若是这样杀了她,岂不是不教而诛?” 朝尘摇了摇头,一改往日随和的形象,变成剑圣的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已经迷失了,迷失的暗黑术士已经变成了魔鬼,我不想伤你们,让开吧。” 随着朝尘的话说出口,一股锋锐的气势直逼林清月三人,刘正经感觉皮肤都隐隐刺痛。 如果说宗庸的气势充满杀气和血腥味儿,那么剑圣的气势就是锋锐,无坚不摧的锋锐,好像任何站在他身前的事物都能一剑劈开。 “剑圣前辈!想必您也知道宋夫人的身份,这个女孩已经被宋夫人收为干女儿,她是不会让开的。至于刘正经,我想您也猜到了他的师承,望您斟酌。” 尹浩见此场景朗声开口。 只不过他这话却让刘正经只听懂了一半,自己的师承无非是宗庸,这是让剑圣给自己的师父一个面子。为什么把宋芝的名字放在前面,宋芝只是花白蔓的学生,而且很多年前已经没了师徒名分。 宋芝也有疑惑。 朝尘只是看着宋芝,似有犹豫,刘正经忙开口道:“前辈,她现在不是还没有伤人吗?证明她还没有彻底迷失,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尝试唤醒她!” 朝尘看了看仍然表情痛哭,处于挣扎中的周依瑶,又看向坚定挡在周依瑶前面的三人,沉默不语。 熊小小一路小跑也站在了刘正经身旁,一脸坚决的看着朝尘。 朝尘叹了口气,“并非我不近人情,你们都还年轻,不知道暗黑术士的可怕,每一个暗黑术士几乎都会带来一场浩劫……罢了,我给你十分钟。” 刘正经大喜,他们几人就算再加上数万骑兵也绝对拦不住这位剑圣,能不打当然最好。 刘正经转身看着痛苦的周依瑶,忍不住有些心疼。 这个女孩实在太命苦,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再让周依瑶受到伤害。 刘正经缓缓向周依瑶走进,周依瑶察觉到了他的靠近,俯身用黑漆漆的眼洞看着刘正经,黑气弥漫开来。 “小心!”林清月忍不住提醒,而宋芝身上的光芒又亮了几分,随时准备出手救下刘正经。 刘正经伸出手,“依瑶,小瑶,还记得你姐姐吗?” 周依瑶眼中的黑暗似乎跳动了几下。 “她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不论怎样绝望,我们都不该对这个世界绝望,更不要将自己身上苦难施加给无辜的人。” “听话,下来,哥哥带你回家。”刘正经对着周依瑶伸出手。 周依瑶眼中的黑洞缓缓变淡,最后变成正常的眼球,而后一声嘤咛,从天上掉了下来。 刘正经连忙上前接到怀里。 “妈,她这是怎么了?” 宋芝走上前去,接连拍出数道光,拍进了周依瑶身体之中。 “她境界太低,压制不住体内的滔天怨气、死气,我给她加了几道封印,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不过终究是个隐患。”宋芝叹了口气。 “就没有彻底解决的方法吗?” “只能等她境界慢慢提升了,等她成为大术师应该就能掌握了。” 刘正经稍稍放心,回头看向剑圣。剑圣也有些意外周依瑶竟然还能清醒过来,缓缓落在地上,那股气势也消失无踪。 “希望她不会有迷失的那一天,若不然我还是会出手。” 宋芝这时突然开口,“剑圣前辈,我们是不是见过?” 朝尘沉默片刻,“老夫游走四方,与夫人有过照面也说不定。” “徒儿,来,既然你叫了师父,那我现在就帮你觉醒。”朝尘朝熊小小招手。 宋芝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他这是在转移话题,可的确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 (昨天喝多了,148章不知怎么的没复制上,粘贴了剪贴板的内容,已经修改了) 第150章 新朝与神女州 危机暂时度过,刘正经松了一口气,微微有些后怕,虽然猜测朝尘是个高手,但没敢往剑圣那处想,一个骑驴的碎嘴老头,形象和绝世强者不搭边。 直到这位露出自己的气势,整个人才有了剑圣的风范。 经过几天的相处,发现这位剑圣对九门的归属感并不重,对他们在蒙州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就是很好的证明。 现在刘正经都有些纠结了,自己那个师父真的要杀了这位剑圣吗?他还是熊小小的师父…… 熊小小在这次危机里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其实这个“弟弟”也才认了不久,这让刘正经有些感动。 “多谢前辈的开明,今日之事刘正经铭记在心,将来……”刘正经还没说完,就被朝尘抬手示意打断了。 “老夫逍遥洒脱,不愿有太多因果,你不必多说。”剑圣似乎知道刘正经想说什么,却不愿听,可能也是不稀罕刘正经的示好,抓住熊小小的肩膀腾空而起,消失在天际,去帮熊小小觉醒武者。 这一点也让刘正经咋舌,觉醒这种事也能帮忙? 这时尹浩开始下令收拾战场,安排人进城接受乌城。 战争只是一个开头,后面还有大量的工作。 刘正经举目望去,狼藉的战场上入眼都是尸体或者垂死的伤员,到处都是血迹,浓浓的血腥味儿随风涌进鼻腔。 饶是现在的刘正经杀的人也不在少数了,看到战场上的这一幕还是受到了一些刺激,“一将功成万骨枯”,躺在这里的这些尸体,又有谁会记得他们的名字呢? 未来这样的战争还有多少? 这一刻的刘正经突然有些迷茫。 林清月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创造一个新世界就要敲碎旧世界,流血牺牲在所难免。” 刘正经笑了笑,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林清月来安慰。 之后的工作就比较简单了,一切都早已有安排。 进城之后林清月和众多将领直接入驻王宫,最先需要做的就是张榜安民,稳定乌城的秩序。 乌城要比胡安部落大百倍不止,工作量也大了很多,不但要追索贵族、接收俘虏、重新安排各级官员、宣布政策,还有未来的规划。 这些事情刘正经能给不少建议,但主力还是尹浩,尹浩再一次展现了他的才能,不论哪方面都安排的面面俱到,还有诸多手下直接安排了下去。 好在汗王的残暴统治早已失去了民心,再加上神女的威名,普通牧民几乎全部拍手相庆,走上街头如同过年一般。 张贴到各处的政策也得到了牧民们极大的支持,人人都有了翻身牧民把歌唱的喜悦。 除了接收乌城的杂务,新生的乌城还要面对新的挑战,那就是剩余七大王帐的威胁。 尹浩已经将最新的情报汇报了上来,七大王帐的军马已经陆续向乌城开拔,保守估计至少有五万兵力以上,预计两天后会全部抵达乌城。 不过不管是乌城现在的核心人员还是普通的勇士都没有太担心,正如之前汗王的自信,就算十大王帐造反乌城也能镇压。 现在他们实力要比原来的乌城更强,而且有广大牧民的支持,收服七大王帐只是时间问题。 林清月甚至下令让乌日更、昂格尔回到肯特、温都王帐,继续完成未完成的改革,防备王帐残余力量反扑。 七大王帐不足惧,可刘正经依然有些担心,对于新生的乌城来说,最大的危机仍然是大秦。 当晚深夜,刘正经手持黑棍来到了尹浩的临时办公室,尹浩正合大批属下忙碌,见刘正经到来并无意外,“神使请稍等。” 刘正经又等了半小时,尹浩才抽出空来主动跟着刘正经走出了王帐。 汗王宫占地很广,建筑风格也很有蒙州特色,处处奢华,灯火通明。 “大秦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刘正经开门见山。 尹浩笑了笑,“蒙州没有信号覆盖真是个问题,未来要不要铺设通讯基站?” 刘正经点了点头,“基建要搞起来,口号都喊出去了,不能只是说说而已,通讯、交通、医疗、教育都要搞起来,先拿汗王的资产做起步资金,前期先施行集体经济政策,具体我们后续再讨论。” 这也是刘正经从前世学到的经验,现在的蒙州一穷二白,想要发展起来,最好的方法就是集体经济,也就是计划经济。 尹浩对刘正经有些刮目相看,从胡安部落时的一些政策他就看得出刘正经有一套独到且成熟的政治理论,如今到了乌城,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还没展现出来。 这些观念对他来说也很有启发。 “说说吧,大秦发生什么事了。” “蜀州起义了。” “什么?不可能。”刘正经有些难以置信。 蜀州可不是岛州、蒙州这样的荒州,那可是大秦主要的大州之一,有成熟的行政体系和驻军,起义?开什么玩笑。 蜀州地界基本就和刘正经前世记忆中的川省相符,地形要更加险峻,四面都是高山,其内物产丰富,自古就是绝佳的自立之地。 而且大秦基建并不发达,到现在入蜀的道路都还只有一条路,也被大秦称作“天路”。 “蜀州那种地方,大秦一定会有很多手段,禁卫军数量不少吧?行政长官分成不少派系吧?如何起义?怎么做得到?” 尹浩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了刘正经的反应。“蜀州禁卫军统领是当今大秦元帝的亲弟弟烈亲王秦抟,扛起起义大旗的也是他。” “皇族争权?这种情况大秦极少发生吧。” “不,不是争权,蜀州宣布独立,建国为新朝,是一个新的政权。” 刘正经被“新朝”两个字给震惊了。新朝,秦峙。 如果是新朝,刘正经有些信了,这个潜伏在大秦的神秘组织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刘正经无法想象,但只要是秦峙做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有可能。 许多东西在刘正经脑海中浮现,九门试炼秦峙与自己策划了一通,最后好像给洪盟和杀手联盟做了嫁衣,那时候刘正经就琢磨不像秦峙的风格。 再往前,蓝天事件也是秦峙把孤儿院的消息告诉的刘正经,由此才有了后来席卷全国的事件,秦峙一直在推波助澜。 蓝天事件掀起了民愤,岛州动摇了大秦的威信,现在又是蒙州和蜀州,刘正经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棋盘正在不断落子。 新朝和洪盟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或者盟约,包括杀手联盟,互相配合一步步蚕食大秦。 “蜀州凭什么敢?”刘正经问出了问题的关键,大秦之大,绝对不是一个蜀州能够抗衡的,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大秦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了。 蒙州的情况和岛州类似,在大秦眼中都是鸡肋,但是蜀州不一样,那可是大秦的腹地,而且是人口、经济等都比较强的大州。 如今整个大秦九门一定都在想着怎么收复蜀州,哪里有功夫理会蒙州。 “蜀州天险,守住要道,常规部队无法进入,战机已经被击落十几架,现在大秦唯一可选的就是禁卫军进入,谁知道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刘正经知道自己多虑了,既然蜀州敢造反,那么一定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不过凭借一州之地肯定难以长久抵挡,这是肯定的,后续一定还有更多的动作,让大秦无法专心对付蜀州。 蒙州、岛州可能只是这盘大棋的一角。 沉默了许久,刘正经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尹浩敏锐察觉到了刘正经语气的变化,“属下不知。” “太蠢的人和太聪明的人,太蠢的人没法用,太聪明的人会总会玩我。” 尹浩没有说话。 刘正经接着说道:“岛州、蒙州娄千都把我算计在内,虽然利益一致,但我很不喜欢。” “你去告诉他,以后再有事关我的谋算,必须要我知晓,不然我就让他失败,这话原话转告,信不信由他。” 尹浩看着刘正经手里的黑棍,一滴冷汗从额头流下。 “我也是洪盟的人,大家算是自家兄弟,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并未真正入盟,所以洪盟的规矩我可以不遵守,比如手足相残。” 尹浩默不作声,他知道今晚自己真的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不止自己,很可能还会有很多洪盟子弟。 “我们没有恶意,蒙州只是天下大势的一角,我以洪盟子弟的荣誉担保,蒙州会是您想要的蒙州。” 尹浩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概也知道刘正经愤怒的缘由。 刘正经点了点头,“以后蒙州改名神女州。”说完迈步离开了。 尹浩站在原地许久,需要重新认识这位了,对他的情报评定并不全面。 第151章 乱世起 蒙州改名神女州是刘正经明确传达的一个态度,这里属于林清月,不管他们有什么算计,都不要试图改变这一点。 正如当初任自流对他的点评,阅历尚浅,大局观不足,所以一直以来刘正经自觉并不算愚笨,可一次一次都被蒙在鼓里,这让他有种愤怒。 这个世界又要乱了,他可以继续随波逐流,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一个人,家人需要守护,还有姜浅草、小乔、熊小小这些跟随自己的人,他要替他们着想。 他无法保证秦峙、娄千这种人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将他当做棋子,无论如何他都要摆明自己态度。 我不喜欢,所以再将我当做棋子的时候,小心我掀桌子。 七大王帐到达乌城比预期晚了很多,直到第四天才慢吞吞列阵城外。 超过五万勇士,声势浩大,但却没有贸然进攻。 王帐军到达的时候最先派出使者入城,指责三大王帐的叛乱行为,要求要与七大王帐共同参与乌城利益的分配,共同推选新的汗王。 林清月毫不犹豫的将使者打了一顿,并且明确告知,“今后蒙州不会再有汗王、王帐,旧秩序将会被彻底摒弃。” 使者回到王帐军的时候七位亲王沉默了,早经过愤怒、冲动、冷静、惶恐的心理变化历程之后,王帐再次派出了使者。 这一次王帐军称可以承认神女部落的存在,但要求女神部落割地赔款,并且签订盟约,以乌城为界,永不侵犯乌城以西。 这种漫天要价林清月只能回以冷笑,“三天之内率部投降,允许无大罪的王帐贵族保留性命,沦为普通牧民,如若反抗,定杀不赦。” 王帐军彻底明白了,这一次的神女部落和以往的任何一次蒙州内乱都不同,她要的不是汗位,更不是权势富贵,就是针对的秩序。 退无可退,七大王帐决定与神女部落拼死一战,以期打疼神女逼迫她再和自己谈判。 第三天,神女城列阵以对,当神女出现在阵前的时候王帐军士气就已衰落三分,无孔不入的神女传说早已传遍草原,但真正看到神女天颜的时候那种令人忍不住瞻仰的气质就折服了很多人。 亲王们唯恐夜长梦多,下令冲锋。 面对凌乱而又浩大的冲锋,林清月面不改色,轻轻一挥手,火器营列阵,二十挺机枪、数百杆步枪一齐开火,火器在这种战场上的威力真正展现出来。 王帐军三角形的冲锋阵型短短时间里就被削去了箭头,锋芒为之一滞,而后神女军阵上空出现一个散发着圣光的仙女,随手挥洒,一道道光束激射而出,每道光束都穿过数个勇士的身体。 宋芝的出场,心理上造成的压力远远大于实际杀伤,早已被愚弄千百年的牧民们对各种超自然力量都充满敬畏,长久的信息隔绝也让他们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除了巫师还有各种术士。 效果达到了预期,两军还未交锋对方的士气就已衰竭,阵型大乱。 林清月振臂一挥,“解放草原,就在今日,冲锋!” 数万神女勇士气势如虹冲向王帐军。双方交战,王帐军一触即溃,骑兵们向后溃逃,拥挤间很多人跌下马来被踏成了肉泥。 神女军一路掩杀五十余里,枭首、俘虏无数。若不是林清月下令停止追杀,神女军可能要一直推完草原才罢休。 之所以停止掩杀是刘正经的提议,王帐军的实力意料之中的拉胯,那就没必要多造杀孽,以免穷途末路的王帐拼死反击。 初战之后的第二天,王帐军再次派出使者,这次的使者和前两次都不同,非常谦卑,在见到林清月之后还用了最尊贵的礼节。 七大王帐表示愿意罢兵言和,臣服神女部落,每年按照以前汗王的规格纳贡,双方修好,永不来犯。 王帐军的态度让林清月觉得好笑,“原来的条件不变,交出财产,清算罪行,接受审判,可免一死。” 消息传回王帐军,七大亲王彻底绝望,决定鱼死网破。当晚就派出自己的侍卫营整顿军纪,加大赏罚力度,还成立了战场督察队,专门斩杀临阵不前、后退的属兵。 但有些事情他们没料到,当他们强大无匹的时候可以尽情嚣张,那些属兵、勇士不敢反抗。但当你大势已去又没有人心的时候,还这么野蛮严苛,必然会遭至反抗。 一向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侍卫营勇士习惯性的呼来喝去,趁机打压原本的各层将领,扶植新的属于自己的心腹。这种做法无可厚非,王帐的命令就是如此,让他们尽快将军队掌握在手中。 当晚就有零星的队伍逃往神女军,再后来王帐军中漫长的营地里零星爆发冲突,开始有流血牺牲。 最东南的一处终于还是激起了哗变,近三千人的队伍杀死了侍卫营,一齐投向神女军。 而这一切神女军似乎早有预料,刘正经亲自带人等在营地旁边,摆开架势迎接前来投诚的王帐军,现场登记造册,愿意留下的打散编入军队中,不愿留下的发放路引给他自由。 不过绝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他们知道,不推翻王帐他们的家人一定会遭到残忍的报复。 一夜喧闹,王帐军整备等待再战的时候,只剩下了三万多人心涣散的勇士。五万人的七帐联军,第一战就被斩被俘万人,一个晚上过去又逃了近万人。 大帐之中三位亲王面如土色,另外四位亲王已经连夜携带心腹返回各自王帐,打算收拾亲眷和财务逃往内地。 投降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在神女部落给出的条件中,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审判,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无数罪恶,只要接受审判无疑就是宣布死刑。 大势已去,剩余的三位亲王原本打算鱼死网破,如今也彻底心死,打算携带心腹返回王帐收拾家当逃往。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喊杀声突然想起,大地剧烈的颤动起来,三人一脸绝望,神女部落打过来了。 战斗毫无悬念,神女军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拿下了王帐军,三位亲王在逃跑中战死一位,另外两位束手就擒。 一天的整顿之后神女部落派出七支队伍前去接收七大王帐,王帐彻底成了蒙州的过去时,神女之名响彻整个草原。 分财产、安民、公审大会一系列的政策随之展开,七天后蒙州彻底改天换地。 蒙州宣布独立,改名神女州。 消息传出震惊整个大秦,此前蒙州发生的情况并为引起大秦的重视,以为只是小型叛乱,消息只有大秦的高层少数人知道,可这一次是蒙州直接通过民间发声,震惊全国。 蜀州的战场尚无进展,蒙州又变成了神女州,一时间大秦人心惶惶,乱世要来了吗? 蜀州,金牛道。其南30里,重峦叠嶂的大剑山有若被天降利剑劈出一条山谷窄道,谷底宽五十米,谷顶宽百米,两侧山壁如刀劈斧凿,有若一线天。 自古这里就是蜀州天险,在一千多年前这里还有一座雄关天险。 后来大秦为了断绝蜀州据险自立可能,拆除了天险雄关。 如今这里再次伫立起一座巨大的关隘,比之曾经拆除的关隘更加巨大,也更加牢固,钢筋混凝土的实心结构,堪称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上面放空炮口林立,戒备森严,让人望之生畏。 在金牛道以外就是大秦的常规装甲师,然而道路已经炸毁,到处都是地雷,这些无往不利的装甲部队在这里寸步难行。 一名将军愤愤一拳砸在车上,“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这样一座防御工事,没几个月能建的起来?” 身旁一位指挥官看着远处的雄关也是一阵绝望,“当时申报的建设一个旅游项目,审核部门肯定已经被收买,才能建起这么一个鬼东西出来。” “再上面申请,再调10万发炮弹,我就不信有轰不烂的关隘!”将军咬牙切齿。 副官支支吾吾,“大秦军工荒废已久,这些年很多生产线都已经裁撤,咱们的份额早已用完,其它军队死咬着不放,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申请不来这么多。” 看着将军即将暴走,副官想了想还是把后面的话也说了出来,“根据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山里至少也安插了数个炮兵阵地,如果我们再像之前那样狂轰滥炸,也会暴露我们的阵地位置……我建议,指挥所后退十公里。” 将军深吸几口气,“空军呢?他们都是废物吗?” “自从被击落十六架战机之后他们就拒绝在没有打掉防空火力之前进入蜀州上空,军部同意了。” “砰!”将军一拳砸在指挥车上,车身都剧烈的晃了晃。 “这打个球,等到蜀州彻底整顿完毕,再加几倍的力量也打不进去了!一帮尸位素餐、鼠目寸光的东西。” “现在就只能寄望于禁卫军了,等到他们翻越大山进入蜀州,说不定这道关隘就不攻自破了。”副官安慰道。 将军看着连绵高耸的大山,心情越来越沉重,“蜀州那位烈亲王绝非等闲之辈,我年轻的时候就曾听说过他的威名,每届全国禁卫军演武几乎都被他拿去了头筹。他会想不到吗?” “要不要给军部提醒一下?” “军部会想不到?只是他们至今还活在大秦无敌的梦里而已,也该让这般蠢货知晓当下的严重性了。” 第152章 两场议事 帝都,那个真正决定大秦走势的小院里再一次坐满了人。 只不过那个坐轮椅的姜家家主换成了他的长子姜洪,位次也换到了最末。 龙椅之上的元帝依旧那副半昏睡的模样,身后站着风华绝代的长公主秦岄。 “各位家主,总要拿出个章程,禁卫军已经在山中待命,各家是否已有定计。”秦岄语气平淡的开口。 “不能再拖了,各家出一名武宗供奉,入蜀。”王家家主王长黎率先开口。 各方沉默,宋知渊接过话题,“一名武宗没有问题,只是蜀州之事太过蹊跷,太过突然,竟是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直接颠覆了一个州,让人细思极恐,我大秦是否还会有第二个蜀州?”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直到此刻蜀州在他们眼中仍然算不得大事,一州之地,不论怎么样都不会是大秦的对手,但蜀州叛变的表象之下的东西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 一个大秦内地绝对控制之下的州,一夜之间变换旗帜,这绝对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需要蜀州各个关键部门全都打通。 烈亲王秦抟入蜀不到十年,真的能做到吗?各家留在蜀州的执事、负责人为什么没有消息传出来,这种失控感才是习惯掌握一切的他们真正的恐惧来源。 狄万仞又开始阴阳怪气,“一个好好的亲王不当,偏偏扯大旗要立国,真是想不明白,我建议陛下彻查现在的禁卫军高级将领,严防第二个陈抟出现。” 老皇帝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见。长公主秦岄扫视一眼满场的老狐狸,开口道:“烈皇叔为什么这样做我们至今尚不清楚,从这个新朝的纲领来看,他无意大秦帝位,而是要建一个新的国家。” 狄万仞将锅甩给皇族,秦岄话里的意思是人家不是冲皇族来的,而是冲着整个大秦,谁的错还不一定。 一向不爱说话的铁伏秀也开口,“从蓝天事件开始,九门试炼损失惨重,岛州独立,而后蒙州和蜀州几乎同时作乱,这都是一年之内发生的事情,若说背后没有联系,我是不信的。” 百里宏图:“洪盟?前段时间宋家老窝差点被那位给端掉,这是又要发起战争了吗?” 被人提及痛处宋知渊毫不在意,“不是洪盟,起码不止洪盟,实不相瞒,从蓝天事件开始,我就一直怀疑大秦除了洪盟以外还潜藏这一个势力,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推动着。” “岛州明面上是洪盟和杀手联盟联手而为,可他们不是傻子,凭借一个弹丸之地凭什么敢和大秦翻脸?后面就有了蒙州和蜀州。” “蒙州那边逃出来的亲王所知也不多,只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神女,短时间里名声就传遍了整个草原,迅速席卷了蒙州,所到之处云集响应,短时间内就巅峰了汗王,推翻了王帐。” “大家应该都清楚,蒙州不可能凭空出现一个神女,目前消息还不多,无法确定背后是哪个势力,不过蒙州和蜀州何其相似。” “蜀州,据我所知,蜀州是洪盟势力发展最薄弱的一个州,这次蜀州作乱,我刻意在其中寻找洪盟的身影,调查了蜀州出事前的人口流动,并没有一个我们盯住的洪盟人物前往,岛州也无人员流通。” 宋知渊语气郑重了许多,“各位,这是一个新的势力,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存在的组织,威胁不必洪盟低。需要我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待了。” 宋知渊的一番话让会议室气氛压抑了许多。 “陛下可有决断?”商河把话题重新丢给了元帝。 元帝睁开微眯的双眼,却提起了一件别的事,“刘正经这个人现在在何处?我们的剑圣在何处?” 众家主纷纷变色,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在今年的众多大事件中,刘正经这个人看似只是一个小人物,但在座的几位家主知道他意味着什么。 元帝在此时突然提起刘正经绝对不是思维跳脱,如果这一年的这几件大事都和刘正经有关呢? 这才是真正威胁九门根本的大事。 至于第二个问题就很好理解了,刘正经要杀,但要杀刘正经首先要面对杀圣,在杀圣面前,未到绝顶境界人数无用,化圣与圣术师联手已经败了,只有再联合剑圣才能面对杀圣。 在解决杀圣之前,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其实还都不安全。 “前段时间我们留在刘三更老宅的后手发现了一个年轻人,后来石城治安署出动五十余人,全部被打伤打残,署长生死不明,这个年轻人身上没有真炁波动。”一直没说话的姜洪开口。 众位家主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位姜家新任家主。 没有真炁波动的年轻高手,这已经成为当初的张三丰后来的刘正经的专属标签。 “他也在查当年的事情,我认为很可能他并没有掌握刘三更的实验成果。” 这个观点算是比较新奇。 “这可不是你认为就能保证的事情,事关重大。”百利宏图比较谨慎,“一个没有武者体质的人,二十几岁的年纪成为顶尖武师境界高手,这没法解释。” 宋知渊再次开口,“他有没有刘三更的成果都不重要了,此子不除未来也是心腹大患,陛下您的意思是?” 元帝双目睁开,老皇帝的那份帝王气度终于展现出来,“洪盟也好,新朝也罢,这是一套组合拳,对方已经多面开花,而且我有种预感,他们绝对不止如此。” 众家主纷纷点头,认可了元帝的结论。 “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不要再各有心思了,大秦已经到了数百年未有的危机,群策群力,将冒出头的、没冒出头的全部以雷霆手段镇压下去。” “首要对象依然是蜀州,不能允许他们站稳脚跟,否则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蜀州,各家各出一名武宗,跟随此次入蜀的禁卫军,打开天险。”“向洪盟保守派施压、施惠,能把宗庸这头野兽重新关进笼子最好,不能的话也要让洪盟自乱阵脚。” “九门所有情报组织重点任务放在寻找剑圣上,在找到剑圣之前,各家家主注意人身安全。” “蒙州岛州这边癣疥之疾而已,海军封锁海域,不放岛上任何一个洪盟和杀手联盟的人登录,他们就没有威胁。” “蒙州硬伤明显,直接断绝贸易往来,没了粮食、商品,皮毛、牛羊肉也出不来,他们自己就会乱。” “发动所有官媒,稳定民心,舆论战也要跟上,压制国内所有其他声音,多给那些乱陈子贼扣些帽子。” “另外,两大协会需派些高手前往东山州,洪盟保守派反击,说不定就藉由洪盟大会发难,按照往届规律,就在最近了,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老皇帝一口气说完一整套组合拳,抬起手来,秦岄上前搀扶,两人走出了会议室。 房间内的家主、会长们面面相觑,这些年来他们都以为元帝老了,如今看来这位老皇帝从未放弃对大秦的掌控,整套方略都算是当下最合适的应对手段,若放在平时,他们会有各种手段削弱元帝制定的各种方针,以限制皇权。 可现在他们也有了危机感,当下也没有更好的方略,只能如此。 军费也该适当放松放松了,一切等渡过难关再说。 这就是九门屹立数千年的原因,每当危难来临,总能抱起团来共同维持秩序。 就在帝都九门开小会不久,整个大秦全都活动起来,政府元首发表电视讲话,针对当下帝国出现的各种问题发布了一系列方针。 各大媒体也都发动舆论攻势,一时间网络上全都是指责叛乱、支持帝国的景象。 沂城以南的平阳镇也不再平静。 这天太阳刚刚升起,平阳镇中心的村落里,祠堂一圈的老房中一个个老人不约而同的走出房门,走到了祠堂之中。 他们沉默着在祠堂中祭拜了先祖之后就向后堂走去。 后堂才是平阳镇的核心所在,也算得上是整个洪盟的中枢,因此后堂坐镇之人权利极大,实际上是洪盟的二号人物,名为“坐堂”。 然而平阳镇的祠堂已经沉寂很久了。 老人们来到了后堂,后堂没有了平时忙碌的景象,正厅之中郑大抱着一本古书,正悠闲的看着,见到诸位老人到来,起身躬身抱拳行礼,“各位长老今日怎么一起来祠堂了?” “郑大,你真当我们这些老家伙聋了瞎了吗?岛州怎么回事?蒙州怎么回事?你们又要看大秦生灵涂炭、洪盟子弟血流成河吗?”一位老人拐杖一敲,厉声质问。 郑大叹了口气,“各位长老,师父出关,兵堂出世,我这坐堂已经被架空了。” “发洪盟令吧,召集各地堂主、长老,这洪盟从来都不是他宗庸一个人的洪盟!” 第153章 洪盟大会 乌城繁荣了许多的街道上迎来了一个坐着马车的帅气年轻人,用好奇的视线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情景,这里的人穿着很寒酸,大多数妇孺面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可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样的纯粹动人,自由无虑。 这人就是宋郎,在百花会所收到消息以后他就踏上了前往蒙州的道路,一路游山玩水,享受着从未有过的自由。 宋家似乎遗忘了他这个差点娶了姜家小公主的透明人,他也乐得如此。 到了胡安部落的时候才知道胡安部落已经改名为神女部落,而他要找的神使已经远征乌城。 热情的草原勇士听说他是神使邀请来的,主动护送,马车的速度很慢,再加上一路上宋郎游山玩水,11月底才到乌城。 不对,是神女城。 路上他已经听说了神女的传说,惊讶于蒙州能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变了天,从牧民们口中他也能够得知这位神女给草原带来了什么。 牧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资产,自己放牧的牛羊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少部分是属于部落的公产,这和王帐时代刚好反了过来。 而这部分公产也将用来在草原上修建学校、卫生所等基础保障工程。 一路走来,不管是大部落还是小部落,牧民们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没有人偷懒,也没有人要工钱,因为他们知道修建的学校和医院都是属于他们的。 牧民们有了私产,草原上就有了集市,虽然商品少得可怜,但也算贸易的开始。 宋郎还买了很多草原上的工艺品,进入乌城的时候就已经从到到脚一副草原装扮,等到马车直接被拉进王宫的时候他还是惊讶了。 草原的王宫当然比不得帝都的皇宫,不过这里的王宫突出的就是一个富丽堂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个在百花会所打晕自己的男人是什么身份?难道他就是牧民们口中的神使? 他也是来到了草原才知道“神使”是什么样的地位,在牧民们心中除了神女以外就是神使大人最为尊崇。 一路上他也有些忐忑,自己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被邀请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马车停在了一座小型宫殿之前,刘正经笑着迎了出来,“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刘正经。” 宋郎有些拘谨的与刘正经握了个手。 “怎么样,这里没让你失望吧?” “比想象中更好,天地更辽阔,空气更清新,人也更自由。” “那很好,你就留在这里吧。” “需要我做什么吗?” 刘正经笑了,“那我就直说了,的确有个工作很适合你,你也看到了,草原上现在一穷二白,想要发展最缺的就是人才,未来我们会用各种手段往草原引进人才,而你就负责接待、安抚他们如何?” 宋郎有些不自信,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工作,他以为自己会成为对付宋家的棋子,现在看来好像真心吸纳自己? 这一刻突然有种被重视的感觉,让他有些发虚,“我能行吗?”“做做看,我相信你既然讨厌大秦的生活就一定知道大秦存在的众多问题,等你彻底喜欢上这里,一定可以胜任。” 刘正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先跟我去开个会。” 刘正经带着宋郎来到一个最大的宫殿,原来是汗王的住所,心在已经改成了神女州的大会堂。 这一次会议参与的人员非常多。原来的乌城不同于其它王帐,这里是一座城市,虽然比起内地非常简陋,但也有不少管理人员。 这些人经过公审大会之后无罪的或者罪行较轻的大多数都被释放,仍然担任原来的岗位。 没办法,神女州人才储备太少,没法真的从头开始。 这次的会议主要就是资源的再分配,林清月认为偌大的蒙州只有一个乌城非常不合理,这次会议主要是涉及到移民以及其它王帐的基础建设。 王帐已经取缔,所有王帐的名字后缀都改为了城市,比如肯特和温都现在就叫肯特城和温都城。 另外就是制定人才引进计划,这个计划将会选拔出一部分人才,前往大秦沿海、蜀州、边境等地区。刘正经预判大秦将要进入乱世,会有大量的人成为难民。 这些人可能没有多少人才,但对一穷二白的神女州来说,无论哪个行业他们都需要。 会议开了一整天,各项计划都推行了下去。 最后神女州的高层人员又留了下来开了一个小会,讨论一些重大事项,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大秦的封锁。 讨论许久之后得出结论,神女州即便被封锁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大秦对神女州的封锁其实有些想当然,他们以为没有粮食,没有商品,神女州就会乱。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神女州绝大部分的牧民本来就没有粮食和商品,真正依赖粮食和商品的是贵族阶层。 现在贵族阶层已经没了,所以在蒙州富足起来之前,其实并不畏惧经济封锁。 经过讨论,神女州制定了第一个三年计划,三年内开始工业起步。 包括最基础的军工,枪械、弹药这种东西其实对生产技术要求极低,想要做一把高性能的枪可能很难,但一般性能的枪械还是很简单,采购成熟钢铁,偷几个设计图,有几个机床就可以批量生产。 未来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大秦都不会腾出手来对付神女州,他们必须要在几年时间里实现野蛮生长。 一穷二白如何发展工业?偷、抢、骗,任何手段都可以用。刘正经相信有尹浩在,用洪盟的情报组织搞一些基础的生产资料不难。 神女州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这里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廉价的劳动力,只要利润足够,相信能吸引一些商人前来投资。 最后在刘正经的坚持下,将在蒙州建设十所综合学校,文化课、武技课、以及职业教育,条件简陋那就先简陋起步,最重要的是思想教育,刘正经将前世的“人权”“平等”“法制”等等观念都列出了大纲。 他要彻底刨了九门和汗王的根,相信只要有几年的功夫,草原的牧民就能有相当一部分人思想觉醒,那时候的神女州即便没了他们,也再也不会被王帐这种可笑的政权统治。 林清月看着有些陌生的刘正经,一些以前没有过的情绪开始出现,他竟然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优点…… 等到小会开完已经深夜,尹浩独自找到了刘正经,“洪盟大会要开了,上面让我向你传达,要你参加。” “洪盟大会?” “嗯,一般每三年一次,目的是加强洪盟各组织之间的联系,还有年轻一辈的大比。” “看时间吧,你的上面我不一定给面子。”刘正经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径直离开了。 尹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第二天,刘正经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洪盟兵堂掌兵令,娄千。 娄千就像幽灵一样直接出现在了刘正经的卧室里,虽然是第一次见刘正经的本来面目,可他丝毫没有陌生感。 “好久不见,刑堂监查使。”娄千一直挂着那个该死的笑容。 刘正经皱了皱眉,刑堂监查使这个职位是当初离开平阳镇时郑大给他安排的,事实上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没行使过也不了解这个刑堂监查使是干什么的。 娄千这种好像把自己什么都摸的一清二楚的态度让刘正经想起了此前被支配的不快。 “有些技痒,掌兵令陪我切磋一番。” 不给娄千反应的机会,刘正经如猛虎一般扑向了掌兵令。 掌兵令没料到刘正经说打就打,身体飞速后退,可速度哪里比得上刘正经。 眼看刘正经就要一拳砸在脸上,一个古朴的令牌挡在面前。 金属性上品术士,御金术。 刘正经早已料到,一拳砸飞这枚令牌,攻势不减,那枚令牌又飞了回来,刘正经这次直接抓在了手里,任凭令牌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砰”的一拳,娄千被打飞,直接挂在了墙上,双目呆滞,进入了被ko的懵逼状态。 刘正经出了一口恶气,牌子向娄千一扔,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看着娄千“苏醒”。 那一拳并没有下重手,不然以娄千的身体素质,脑袋很可能会被直接打爆。 倒不是说娄千在刘正经面前真的这么不堪一击,首先是刘正经突然出手,再加上身边并没有多余金属让他使用,如果像岛州战场那种情况,刘正经空手还真不见得能近身。 娄千过了十几秒眼睛才恢复清明,揉了揉额头,一阵苦笑,“出气了?” “并没有,下次就不是拳头的问题了,所以,你最好把这次的来意说的一清二楚。” “是洪盟大会。” “继续。” “你很关键。” 刘正经有些不耐烦,这些人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大半?一个屁都放不完整,非得挤成稀碎。“一口气说完。” “这次洪盟大会保守势力应该会反扑,如果失败,我们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而且洪盟也将面对更大的危机。” “我为什么关键?” “有你在,我们有可能多出几票。” 第154章 洪盟水深,十三门 刘正经沉吟片刻,“具体跟我说说这个投票是怎么回事。” 娄千从地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做到了刘正经旁边,除了额头上的一块青紫,又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状态。 “洪盟每逢大事不诀,就由长老院发起仲裁,十三门各有一票,票多者决议通过,洪盟上下皆从。此次洪盟大会是发起仲裁决议的最好时机,保守派一定会发难。” “所以你们是激进派,而且目前票数处于弱势?” 娄千答道:“准确说我们是主战派。大概千年前,外族入侵,洪盟与九门摒弃前嫌共抵外侮,而后进入了漫长的和平时期,这期间诞生了保守派,他们主张与大秦和平共处,共同建设大秦。” “而我们主战派,坚持洪盟的祖训,推翻九门,数百年来大秦科技崛起,洪盟愈加势弱,盟内保守派势力一直强势,导致数百年来洪盟一直走的是和平路线,盟内凝聚力下降,战意不足,实力不断衰退,直到总把头接任以后,略有改观,但仍然受那帮软骨头制约。” 刘正经听着娄千的讲述,知道这段话里肯定有主观成分在其中,不过刘正经总体上也认同主战派的主张,九门这种腐朽存在,想要改变比推翻更难,只会不断削弱自身的反抗意识。 “十三门都有哪些?目前你们几票?”刘正经问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一直以来刘正经都自认为是洪盟的编外人员,也没有打听洪盟的具体情况,像洪盟十三门这种连大秦都掌握不清楚的组织架构在他眼里应该是机密,不想过多深入。 如今他意识到自己和洪盟的关系已经很难因为自己的意愿而发生改变,有刘三更和宗庸在那,即便自己拒绝加入洪盟,在大多数人眼中恐怕自己仍然算是洪盟的人。 “洪盟自创始之日起就设了十三门,核心层就是总把头,一坐堂,两护法,十三堂主与长老院。设总堂、兵堂、刑堂、法堂、谍堂、财堂、礼堂、学堂、阎罗堂、鱼龙帮、百花会、天工阁、长老院。” 刘正经倒目前为止只知道总堂、兵堂、刑堂、阎罗堂、鱼龙帮、天工阁和百花会,至于其它堂根本没听说过。 “给我讲讲这十三堂吧。”既然注定与洪盟拆解不开,那就好好了解一番。 娄千毫无保留的意思,一个向刘正经介绍。 “总堂,位于祖地平阳镇,统辖十三堂,有召集盟众、协调各堂运作、调配资源、调解纠纷、发布命令等职责,算是洪盟的权利中枢,堂主为坐堂,下辖秘书处和传令处。很多时候总堂都是由总把头直领,所以不设坐堂,但如今我们的总堂却是有坐堂。” 说到这他略一停顿,刘正经不知何意,就听到他继续往下说。 “兵堂,堂口不定,常年更换,司职选兵、练兵、统兵、统|战,闲时不现世,现世不太平,理论上有了总把头授权的兵堂,可节制谍堂、财堂、天工阁。由堂主总管,掌兵令佐之。” “刑堂,执掌盟内刑权,监察盟众,惩治犯规弟子,诛杀叛徒。设一堂主、一监查使。” 刘正经打断问道:“现在刑堂堂主是谁?刑堂有多少人?”他的身上就有一个监查使令牌,听上去监查使还挺重要的。 娄千面色古怪,“近几百年和平政策,导致各堂相对独立,刑堂执法困难,日渐式微,至今……加上你还有四人,堂主是宗凡宗师叔,不过问事务,下面还有两位执事,分别是张大海师兄和无面人师弟。” 见刘正经有些兴趣缺缺,娄千又补充道:“刑堂虽然势弱,但职司尚在,权利尚有,堂主不过问事务,你就是话事人,这次很可能就由你代表刑堂。” 刘正经若有所思,“那位刑堂堂主是什么样的人?” “你应该见过,平阳镇那位……喜欢种地的老人家,他也是我们洪盟的右护法。” 老农!这个老头算是刘正经见到的第一个洪盟的人,没想到还是自己的直属上司,难怪当初会在铁匠铺里捡到刑棍,早该猜到的。 “护法?” “嗯,洪盟有左右两护法,一般由刑堂和法堂堂主兼任。” “你继续。” “法堂,司职盟内审判、定刑,盟内高层或有争议的事件,交由法堂审判定罪,再交由刑堂执行。” “理解,刑堂和法堂就相当于一个是法院,一个是检察院。” “基本差不多,法堂设一堂主,一赏罚使。”说到这再次停顿,刘正经却在梳理前几堂的司职,没注意到娄千的停顿。 “谍堂,也叫谍组,顾名思义,负责洪盟的谍报,设堂主一职,但几千年来谍堂与鱼龙帮、百花会配合较多,智能也有重复,所以现在已经没有谍堂,谍堂一分为二,鱼龙帮与百花会各领一支。” “往届谍堂这一票因为百花会和鱼龙帮的意见不统一,所以自动作废。” “财堂,负责洪盟主要的钱财进项,他们潜伏在世俗之中,通过种种手段为洪盟提供财务支持。设堂主和账房。” “礼堂,掌管洪盟族谱、祭祖、入盟仪式、礼数传承,算是盟内最无用的一堂,设一礼官,都是些古板无趣,因循守旧之人。” 刘正经从娄千的语气里自动将这个礼堂划到了保守派。 “学堂,负责记载盟内大事记,传承、钻研、发扬盟内武技、术法、兵法,也司职孤儿的幼年教育培训。由一堂主,一学士统领。” 刘正经想到了平阳镇里的那所学校,恐怕这种学校不止在平阳镇有。 “阎罗堂,司职暗杀、斩首以及一些战时的特种任务。由堂主、副堂主统领。十六年前阎罗堂离开洪盟,至今未有阎罗堂。” “鱼龙帮,鱼龙混杂,设立之出的目的就是团结一切可团结之力量,投靠、归降的组织也都由鱼龙帮接纳。只设一堂主,内部架构由堂主自定,如今的鱼龙帮算是盟众数量最多的一堂,自主权极大。介于保守派和主战派之间。” 刘正经脑子里想起了那一大一小两个胖子,听娄千的语气,似乎对其极为忌惮。 “百花会,负责拯救天下可怜女性,战时后勤、医疗,下辖百花会所、谍组、药门,理论上还掌管着盟内姻缘婚配,有权强娶强嫁……由花妃、花使统领。” 这倒是刘正经不知道的,有点意思,那将来小乔强嫁自己怎么办,自己是被迫接受呢还是无法抗拒?……好像已经嫁过了,自己那个亲妈当年安排自己与小乔的婚事,是不是就是习惯使然?难怪洪盟对这桩婚事都认可。 “长老院,盟内功勋子弟、退休高层都可加入。长老院并无实权,但有发起仲裁的权利,如果能得到十三位堂主的同意甚至能罢免总把头。” “天工阁,司职洪盟战器、法器、武器的打造、研发和生产,由阁主统领。”娄千说完静静的等刘正经消化。 洪盟十三门,职责划分、权利制衡都非常详尽和健康,能传承万年的组织,果然不会是简单的架构。 从十三门的职能上来看,权利最大的是总堂,也就是担任统筹兼顾的任务,其次是兵堂,尤其是战时得到总把头授权的兵堂,实际控制力甚至能超过总堂。 其它几堂难分伯仲,财堂、法堂、刑堂相互制约,掌管洪盟的赏罚和财政大权。 天工阁、百花会、谍组更像是后勤部门,辅助作用。 礼堂实权不大,但可以在某些环节上恶心人,学堂更像是个清水衙门。 最特殊的应该是鱼龙帮和阎罗堂,按照娄千的讲述,鱼龙帮应该算是目前综合实力最强大的一堂,不但有自己设置堂内职司的权利,还有一半的谍组,另外刘正经知道鱼龙帮不缺钱,小弟遍天下。 如果把洪盟比喻成一个五脏俱全的国家,那么鱼龙帮已经成长为一个封疆大吏,国中之国。 至于阎罗堂,按照现在杀手联盟的实力来算,应该算是洪盟最锋利的一把刀。 “主战派现在掌握了几门?” 娄千也不藏掖,“有兵堂、百花会,今年鱼龙帮和百花会达成共识,所以再加上鱼龙帮和谍堂的两票。” “这才四票啊,差的有点多啊兄弟。” “并非如此,保守派其实也只有总堂、礼堂、学堂、长老堂与财堂。刑堂、天工阁常年弃权,法堂、阎罗堂多年未参加。” 总堂是保守派,刘正经回想起刚才娄千说到坐堂时的停顿,原来郑大是保守派,那岂不是和总把头相左?有些复杂啊。 刘正经一合计,就算这届加上自己,代表刑堂,也不过是五对五啊。 娄千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的作用不仅仅是刑堂那一票。百花会原来是花无裳师叔主事,是坚定的主战派,但……花妃已经消失近两月,当下是花使主事,小乔姑娘……是保守派。” 刘正经懂了,这是让自己使用美男计。没想到小乔竟然和花无裳并非一派,转而刘正经就想通了,小乔的性格温和,又是郑大抚养长大,是保守派理所当然。 至于花无裳为什么还让小乔作为花使,可能就是因为当初花无艳安排的那桩婚事了。岛州时他曾偷听,划掉,无意间听到小草和小乔那段对话,花无艳将花妃之位传给花无裳,要求就是小乔嫁给刘正经,并且将来继承花妃。 至于怎么保证,可能是另外的手段了。 花无裳想要取缔这桩婚事不光是因为和刘三更的纠葛,恐怕还想借此取消掉小乔的花使身份,防止在她之后百花会变成保守派的势力。 所以,郑大等人阻挠花无裳毁约,也不只是为了“替自己做主。” 很多东西此刻刘正经都想通了,当初刘三更死得平平淡淡,洪盟并未有过激举动,自己的师父宗庸受伤后十六年来不问世事,恐怕也有保守派在发力。 洪盟水深,套路太多。 (ps:这章写的很累,三个小时才写完。表面上是十三门的架构讲解,其实关联了此前很多情节的暗线和伏笔,这也是十三门一直憋到现在才彻底放出来的原因,本书到了50w字左右,坑也填了多半,这章算是近半小结。后面情节会更紧凑一些,感谢支持,首发纵横中文网,能给点点收藏推荐不?) 第155章 新年新始,云爆初现 “除了稳一稳百花会这一票,天工阁那一票也有机会争取。六太师祖自从十六年前刘师叔死后就有主战的意向,但天工阁受制于财堂,这些年才保持中立, 这一次不一样,鱼龙帮同样财大气粗,有鱼龙帮支持,再加上你的存在,这一票很有希望。” “我?我没那么大面子吧,我和那位老人家也只是见了一次而已。”刘正经想起那个碰瓷老头曾经玩笑似的提过这个话题,不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有,刘师叔原本就是天工阁数百年来的天才人物,也正是因为他才让天工阁在短短时间里追上了很多大秦的武器研究。原本就是精神领袖,拥趸众多,之所以天工阁至今未有新阁主就是因为再没有人觉得自己配位。” “那我就更不配了。” “不,这些年六太师祖从未间断过对你的关注,这两年你也证明了自己的天分、实力、心性,而且据我所知,之前你给天工阁提供的两种武器的构想已经有了成果。对天工阁来说,你是名正言顺也是唯一的接班人。” 从这段对话中刘正经也能判断出,娄千对天工阁的情况掌握也比较详尽。 “什么时候开?”刘正经觉得既然自己已经和洪盟在一条船上,自己就无法回避。 “一个月后,平阳镇。” “好,一个月后,平阳镇见。” …… 新纪元10017年,大秦春节来临,不知道是不是春节的缘故,蜀州的战事都停了半个多月。 而蒙州在半个月内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牧民们的精神状态,他们无比坚信神女将带领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因为这个新年就已经是他们过得最好的一次。 林清月和刘正经在篝火大会上短暂露面之后就回到了神女宫(原汗王工)住处,房间很大,人却很少,只有寥寥数人。 坐在上首的自然是宋芝,而她旁边的是许久不见的林世正,再往下则是林清月、刘正经、周依瑶好家庭新成员熊小小。 熊小小不知是紧张还是拘谨,全程小脸通红,可能他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新年气氛了。 至于剑圣朝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熊小小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自从那天朝尘带走熊小小就帮他提前觉醒了武者,境界虽然还只是武夫,不过剑道的确如同朝尘所言,有极高的天赋。 全家人其乐融融吃完了年夜饭,而后开了一个短暂的家庭会议。 宋芝再次要求林世正辞职来神女州,再次被林世正拒绝,他认为他在东山州更能帮到林清月和刘正经。 最初得知神女州的神女就是林清月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唏嘘。不过他对这种情况似乎也不算太意外,可能在很多年前收养刘正经的时候他就预料到未来可能会有这样一天。 这个世界的春节依然是大秦最盛大的节日,只不过没有了那么多习俗,尤其是草原上,一个篝火大会足矣。 饭后刘正经和林清月站在女神宫最高的宫殿圆顶之上,眺望城外如漫天繁星一般的火把和响彻草原的歌声、吆喝声,一种别样的情愫萦绕在两人心间。 假死一事之后,姐弟俩突破了某个存在很多年的隔阂,现在有些东西一旦没了隔阂就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刘正经觉得气氛到位了,轻轻用手臂环住了林清月的纤腰。 林清月身体一僵,却没有挣脱,只是说了句:“我是你姐。” “没有血缘。” 林清月沉默了一会儿,“怎么了?” 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正经,她觉得刘正经有不少心事。 “有些怀念去年,去年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一年的时间会发生这么多事吧……我在想,如果不是我,我们一家人不会有这么多危险。” 他从未说过,可他什么都清楚,就连林清月成为草原上的神女是为了自己他也知道。 林清月转过身来,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庞,眼中都是温柔,“我们是一家人。” 刘正经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心底的坚硬都快融化了。 “人世间最诱惑的莫过于所爱之人的唇,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欲望,品尝林清月朱唇,完成任务奖励内力100点,正经值-1.” 刘正经毫不犹豫的亲吻了上去,柔软、冰凉,触及灵魂。 林清月美眸瞬间瞪大,愣了两秒慌乱后退,向着刘正经身后方向看去,熊小小一缩脑袋,躲到了远处宫殿圆顶后面。 周依瑶傻傻的坐在那里看着这边,看不到表情。 “任务完成,内力+100,正经值-1,现有内力值221,正经值38。” 骤然100点内力值加身,刘正经感觉到自己明显变强了很多,内力充盈了一大截,舒服的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自从刘正经内力堪比武师以来,实力从未停止增长,甚至增长速度还要比以前快了很多。 只是随着实力的增长,内力增长越来越不明显,甚至感觉不到,这让他以为武师境界要很久才能突破。 没想到这一次系统直接就通过一个小任务给了他100点内力值,以前最多是三五十点,这是好事,却也让刘正经心下一沉。 这意味着自己又有巨大的危机。 林清月看到刘正经呻吟出声,眉头一皱,“死变态。” 然后抬脚就把刘正经踹下了圆顶。 远处楼上熊小小咽了口唾沫,“这是什么情况,刚不是好好的,怎么说打就打?” 周依瑶白了熊小小一眼,并不想说话,视线看着地上爬起来笑嘻嘻拍着屁股的刘正经,不知道在想什么。 神女城干净辽阔许多的街道上此刻空荡荡,牧民和勇士们都在城外参加篝火大会,城里反而如同空城。 宋芝和林世正夫妻俩久别重逢,肩并肩散着步,诉说着这几个月的日子,虽然是老夫老妻,林世正还是拉起了宋芝的手。 “对了,你认不认识剑圣,他本名叫朝尘,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宋芝明显感觉到林世正手有那么微不可查的颤动。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物。” 宋芝看着丈夫的眸子,她在林世正的眼中看到了很多东西,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紧了紧丈夫的手。 与神女州的一片欢乐景象不同,蜀州群山峻岭之间有条古道,五千名武士,五十名武师,九名武宗沉默的行进着。 陡峭的岩壁,茂密的丛林对他们来说好像不存在一般,行进速度一点不慢。 在深山之中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有夜枭烦人的鸣叫和时不时的兽吼。 这是大秦的禁卫军,在九门各自派出的一名武宗带领下翻越蜀州天险。 表面上大秦停下了所有军事动作,好像在为新年止戈,私下里却偷偷发起了这场“新年新始”的军事行动。 与刘正经的前世不同,这方世界因为有术士和武者的存在,军事科技被严重削弱,但也由于这些超人类存在,战争当中个人能力、特种作战被发挥到了极致。 天险那只是对常规部队而言,对于禁卫军而言根本不存在。 此次带领禁卫军进入蜀州的总指挥是皇族旁系秦尚,一位武宗级强者,实力在这次的所有武宗之中也属顶尖,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指挥。 队伍暂时停下修整,秦尚看着手中的定位设备,对照手中的电子地图,陷入了沉思。 “应该快要出山了吧,尚将军在担心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想起,说话这人身材瘦小,面容苍老,却是宋家的武宗宋启岩。 秦尚看着远处的黑暗山峦,他知道翻越那座山就可以进入蜀州的一个重镇,此次的行动基本就成功了一半,可不知为何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宋长老有所不知,我那位族兄用兵实在高明,我担心……” “秦将军,老夫倒是觉得那位烈亲王被你们神话了,就冲他敢叛乱这件事就知道这人高明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我们九人,再加上五千禁卫军,即便正面对敌他们也难以阻挡。” 秦尚懒得和宋启岩这种一辈子自恃武力看不得军伍战事的人解释,其实禁卫军正面战场上大概率不会是现代科技武器的对手。 近百年来科技武器突飞猛进,堪称革|命性的技术突破都有不少,而武者和术士万年来其实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而两者又有太久没有真正交手过。 大秦太平已久,现在军事科技水平除了他们这些统兵将领,武者们大多不清楚。 就在秦尚沉思间,两边山顶十多个光球一般的东西向着他们修整的山谷中落来。 “不好!散开!”秦尚大喝,雄浑的真炁把声音送出了很远,在远山之间回响,可是很快就被更大的声响淹没了。 那些光球在快要落到峡谷之底的时候轰然爆开,每个光球又分出无数道小的光球,拖着绚丽的尾焰照亮了整个峡谷之底。 惨叫声不绝于耳。 秦尚早在预警之后就已经腾空而起,与他同时飞起来了还有三名武宗,看着谷底略松一口气,威力一般。 没等他们松口气,天女散花般散开的无数小光球落地再次爆炸,站在空中可以清晰看到谷底不知名的水雾瞬间爆燃,二次爆炸毫无预料的来了。 二次爆炸更为绚烂,空气中第一次爆炸只为将不知名的燃料快速充满峡谷,而后再次引爆,好像空气瞬间爆燃一般,形成了刺眼的亮度,瞬间照亮一片夜空。 本就狭小的峡谷之底形成了超高温度场,除了武宗、武师和一些炼体的武士,禁卫军身上的作战服顷刻间燃烧起来。 这还没完,爆轰波在两侧岩壁的围堵下形成了超压环境,爆轰波冲撞之下威力倍增,没被高压杀死的武师和禁卫军身体瞬间破碎成无数块。 未来得及升空的五名武宗高手,此时真炁形成护体罡气,正慌忙腾空,才腾空数秒,真炁罩破碎,五名武宗高手同样被轰成了碎片。 秦尚、宋启岩等四名武宗看到这一幕亡魂皆冒,峡谷中的冲击波将他们直接推上了百米高空! 如果刘正经在这一定会惊掉下巴,这一幕正是前世他只在科幻电影中见过的云雾爆轰,云爆弹! 峡谷这种狭隘环境中,塞进十多枚云爆弹是什么效果? 峡谷中的禁卫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峡谷出口外面的几支侦查小队和峡谷入口外面的警戒小队活了下来。 五千禁卫军十不存九,九名武宗阵亡五名,四名武宗重伤。 秦尚目眦欲裂,在空中稳住身形,俯瞰身下的峡谷,燃烧还未结束,峡谷中已经成为焦土,茂密的数目、兵士全都化成了黑乎乎的碎块,峡谷之底的溪流都被瞬间烤干,两侧的岩壁上都出现了无数裂纹。 山谷出入口处已经传来的惨叫,秦尚深吸一口气,“撤!” 四名武宗消失在天际。 新年后的第一天,新年新始行动破灭,五千禁卫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遍了一些势力的高层。 云爆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现身就震惊了整个大秦。 而降云爆弹带来这方世界的刘正经,已经踏上了沂城的土地。 第156章 故城故人,物是人非 许久未见的沂城似乎依旧是当初的模样,拥挤的马路,忙碌的行人,威严高大的治安署大楼。 刘正经戴着墨镜,裹着围巾,静静的看着马路对面的治安署大楼,片刻后转身走进了对面的茶楼,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时间不是很紧,但他没有去找秦峙捏脸,世事变化太快,真相出现的时候总让人措手不及。 其实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大概率刘正经和秦峙还是盟友关系,只不过刘正经如今心态有些变化,有些抵触秦峙、娄千这种工于心计的人。 好在现在的帝国是多事之秋,而他的实力也今非昔比,凭借他的耳聪异能再加上他的警觉性,想要抓住他也得是武宗境界才行。 100点内力的增长,让刘正经实力大增,现在的实力应该不弱于上品武师,就算遇上一般的武宗他也不是逃不掉。 此时再看窗外这座熟悉的治安署大楼,总有种沧海桑田的变迁之感,其实才不过一年时间而已。 正思绪万千,刘正经察觉到桌子对面坐下一人,身体一紧又放松了下来。 接着又把头转向了窗外。 “长裙至脚,帆布白鞋,长发黑直长,步伐细碎,手臂摆幅不大,小家碧玉型美女,我给80分。” 刘正经看着窗外走过的一个美女,自言自语一般点评。 对面那人点了点头,“有进步,不过女人如书,不能流于表面,要看细节。此女口红色号艳丽,连衣裙摆半透明,眼涂烟熏妆,步态虽然保守,胸脯、臀胯却刻意摇摆。” “总体上你说对了,不过我猜此女长时间缺爱,年纪到了,面色红润却缺少女人韵味,是孤阴不长之相,近期应当是怀春的时候到了,开始尝试吸引异性,所以才如此不伦不类。此时搭讪,干柴烈火,极易到手。” 瞥了一眼刘正经,见他满脸不信,“若我没猜错,她身上应该喷了香水,而且是那种味道浓烈型。” 刘正经不信邪,快步走出茶楼,才走到街道上,强大的嗅觉已经闻到了空气中还未散去的浓郁香水味。 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对面那人笑道:“闻到了?给我说说味道。” 刘正经思索了一下刚才闻到的几种味道,“有紫罗兰、柑橘、洋茉莉,还有几种我没闻过,整体香味比较馥郁。” 那人略一沉吟,“应该是当下比较流行的一款中高档罪爱燃情女士香水,含义是激烈碰撞的浓情挚爱。” 刘正经拱手佩服,“任署长这份功力让小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对面这人正是姜家赘婿,沂城治安署署长。 这一次刘正经没有问他怎么找到自己的这种话,问就是一句:“我可是沂城治安署署长。” 事实上他和这位任署长交集并不多,只是这位当初就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尤其是看人的本事非常老辣,不仅仅是女人这一方面,当初对刘正经的点评也非常准确。 任自流睿智的眼神打量着刘正经,点了点头,“目光沉静,气质沉稳,从容了许多,也成熟了很多。大半年的时间里变化这么大,可见经历了不少事。” 刘正经笑了,“我经历了哪些事儿,新朝的资料还会少么。” 任自流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浓,“猜出来的?” “嗯,当初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帮我,后来推断你只能是洪盟或者新朝的人,但你在我去平阳镇之前说的那些话,就只能是新朝,洪盟不会这么藏头……这么含蓄。” 任自流笑了,直接站起身,“领袖让我给你带句话,平阳镇可去,但不可久留。”说完大步离去。 刘正经沉吟,系统这次直接给了自己100点内力,可见危机之大很可能是生平仅见。 不等刘正经继续思索,眼前多了一道倩影。 刘正经摘下围巾墨镜,柔柔的笑了,“董小姐,我好想你哦。” 董雯菁眼眶有些红,“你们姐弟俩都是狼心狗肺,一消失就是几个月。” 虽然在嗔怪,刘正经感受到董小姐话里的担心,忍不住有些愧疚,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不用解释,我知道。”董小姐坐在了对面,静静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起长大的青年。 “你变了好多。” “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这点倒是没变,还是爱贫。”董小姐笑了。 “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董雯菁看到刘正经这身打扮就知道刘正经现在并不方便。 自从刘正经离开平阳镇之后,手机号一直在换,手机都碎了几个,倒不是不记得董小姐的手机号,只是他怕自己会拖累董雯菁。 他没解释,不过他知道董雯菁能懂。 “不知道,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 “找男朋友了吗?”刘正经随口道。 “找了,打算这两年就结婚。”董雯菁看似随口道。 气氛沉默了下来。 董雯菁看着刘正经,“到时候给你发请帖……你呢,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刘正经目光躲闪,喝了一口茶,没喝出是什么茶叶,涩涩的。 “你和你姐……”董雯菁又问道。 刘正经心头一跳,抬眼看着董雯菁。 董雯菁噗嗤一声笑了,“你们该不会真把我当傻子吧?” 刘正经尴尬的不知所措。 董雯菁嘴角一挑,“你俩早点挑明了吧,省得你这个姐控成天拿我练手。” 听到这句,刘正经看着董雯菁,眼里好像藏了一片星空“可惜练了那么多年也没追到一个姐姐。” 董雯菁看向窗外,马路上车水马龙,一如逝去的时光里那些纷乱的小情绪,往来交错。 “董小姐,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职业?”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想做一个优秀的治安员。” “我知道……只是,这世道马上就要乱了,沂城的治安署不安全。”刘正经不知道该怎么和董雯菁说,如今的大秦已经山雨欲来风满楼,沂城毗邻平阳镇,到时候一定不会太平。 董雯菁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陌生感的弟弟,想着那些可能和他有关的传言,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 “放心吧,我又不傻,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嗯,如果遇到什么麻烦,给我打电话。”说着用进蒙州之前办的那个手机,熟练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入一串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好了,我还没下班,你也快点离开这里吧。”董雯菁起身,迈着干练的步伐离开了茶馆。 她怕刘正经在这里不安全。 她怕刘正经再说一些话里有话的话。 …… 沂城以南,刘正经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钻进了路旁的密林里,沿着那条小道,走了很久,路边见到了一个老农。 刘正经站在路旁躬身行礼,“刑堂,刘正经,见过堂主。刘三更之子,刘正经,见过宗师叔。” 老农停下手中的锄头,看着田地旁的刘正经,黝黑粗糙的脸上毫无表情,不过眼中倒是多了些柔和之意,“比你那个跑路的老子强,这次大会刑堂的那票就由你做主吧。” 刘正经再度一拱手,“那师侄就先告退了。” 之前一直感觉到老农对自己的不喜,宗庸第一次现身的时候也说过这位老农不喜欢自己。 原因如今自己也猜的差不多了,这位老人家讨厌的不是他,而是他爹,在这位老人眼中,刘三更脱离洪盟单独去搞那什么研究,既蠢又懦弱。 刘正经路过派出署,看到已经生锈的锁头,知道这里又成了摆设。他没有进去,而是直接去了超市买了两瓶好酒。 超市老板依然像上次那么客气,在刘正经快要走出门的时候说道:“我们老板想要见您,平阳大酒店。” 刘正经略停脚步,猜到了这位超市老板口中的老板,应该就是平阳大酒店背后的那位大老板,鱼龙帮的帮主,屠刚。 “好,我晚上过去。”说完提着酒直奔张大海家。 那家小院门照例没推开,刘正经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一听,纵身一跃跳进了院中,脚步不停,向着院中一个躺椅冲去。 沉睡中的张大海不见动作,身子带着躺椅向后平移了数米。 张大海微微睁开眼,“来了。” 刘正经眯着眼,张大海实力依然看不太清,单凭刚才那一手自己就做不到。 “请你喝个酒,说句谢谢。” 自己能在沂城长这么大,第一个要感谢的是林世正和宋芝,其次就是洪盟,二者缺一自己都不太可能活这么久。 洪盟在沂城的代表就是张大海,至今他还记得第一次走进治安署时老张看他的那种眼神,就好像看了很多年的熟人一样。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酒放下吧,以后别没大没小的老张老张的叫,叫声师兄不吃亏。” “好的,老张。”说完身形击退,一个拖鞋击在了他身后地面上,击起了一地灰尘。 “鱼妮不在院子都脏了,徒弟,鱼妮还不回来吗?” 无面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师妹说学校那边忙,这次不回来了。” “没良心的妮子。” “师父,刘正经好像又变强了,我可能打不过他了。” “那还不练功去!这次洪盟大会的擂台大比可能就是你们三人的较量了,输给他不丢人,怎么也比你大一辈,别输给那个齐白,不然你就别说是我徒弟!” 第157章 圆房 刘正经从张大海家出来直奔平阳大酒店,酒店门口站着那位老板模样的人,上次也是他让服务员给他和秦峙送了一瓶酒。 见到刘正经走来上前几步,带着职业微笑,“您来了,我们老板已经在等你了。” 刘正经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了一间豪华的包厢。 一进门就见到一张大大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大一小两个光头胖子。 小光头听到门口动静,视线才从桌上的佳肴上离开,“刘大哥,你来了。” 小胖子跟着刘正经走了趟岛州,已经和刘正经很熟悉,此刻久别重逢,脸上的笑容纯真而灿烂。 刘正经也笑了,“快吃吧,看你馋的。”而后正了八经的对大胖子屠刚拱手行礼,“见过屠帮主。” 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而且还来到了平阳镇,就要懂规矩了。 大胖子依然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站起身来回了一个礼,然后热情的说道:“快坐,快坐。” 见刘正经落座,大胖子拍了拍手,这家酒店的老板就端进来一瓶酒,放在了刘正经身前。 “快吃,没吃晚饭吧,不必拘谨。”屠刚没提酒的事儿,像普通请客吃饭一样让刘正经夹菜。 刘正经不动声色,拿起那瓶名叫“五湖四海”的酒,给自己满满的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一抹嘴,“好酒!” 屠刚见状哈哈大笑,也拿起身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之后就是愉快的晚餐,全程屠刚和刘正经都没提这次大会的事,也没有提上次刘正经拒喝这杯酒的事。 整个晚餐气氛很诡异,明明都没说话,却给人一种很融洽的感觉。 刘正经知道这顿饭是什么意思,算是鱼龙帮的一个表态,是在告诉自己,鱼龙帮这一次站主战派。 其中的内幕刘正经了解不多,猜测应该是上次屠刚到百花会所和花无裳达成的约定,具体内幕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吃完饭,屠刚亲自将刘正经送到了门口,宾主尽欢。 刘正经带着三分醉意,向着百花会所走去,路上遇到了一些并不认识的人。 以往平阳镇的夜晚也有人,但刘正经很多都脸熟,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只不过这些人似乎都认识他,眼神若即若离的都放在他身上。 刘正经没有在意,娄千亲自去邀请他参加这次洪盟大会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自己这一次应该会成为焦点。 走进百花会所的大厅,前台的小乔迎了上来,笑盈盈问道:“欢迎光临,请问客人有熟悉的技师吗?” 刘正经醉眼看美人,越看越好看,“有,我点一号,还是老包厢。” 小乔笑着向接待普通客人一样带着刘正经上了二楼,推开了一个包厢的门。 还没打开灯,就觉的身后一个厚实的胸膛贴了上来,腰被两条粗壮的手臂环住。后颈上传来温热的吐气,还有浓浓的酒气。 小乔身体一僵,开灯的手却没有继续。 “你……你是不是醉了?”小乔小声问道。 刘正经嗅着小乔身上的味道,有些陶醉,“没有,就是有些想你了。” 小乔心中软软的,身子也软了很多,“你先躺下吧,我给你按按。”“我给你按吧。”不由分说,刘正经推着小乔,把她按在了床上,熟练的脱下了她的高跟鞋,露出那双小巧精致的脚。 刘正经熟练的捏了起来。 虽然已经被刘正经服务过很多次,可是小乔的脚还是很敏感,随着刘正经的按摩身体时不时的颤栗。 “小乔,你觉得这大秦怎么样?”刘正经一边捏脚一边问。 小乔抿了抿唇,“所以你要对我用美男计了吗?” “不会,我尊重你,他们都以为你会听我的,可我不这么认为,你是独立的个体,聪慧善良,应该有自己的看法。”刘正经说出了心里话。 小乔沉默了许久,“我知道现在的大秦很不好,可……洪盟与九门一旦开战,大秦肯定会更不好,会死很多人。” 刘正经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尊重你。” “你不再劝劝我了吗?比如说不破不立之类的道理。”小乔低下头,想看到刘正经的表情。 刘正经迎上那双美丽的眸子,“不劝,我相信我能说的道理你一定都懂,所以我就不说了。” “谢谢你。虽然我还想坚持我的观点,可是……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呀……” 刘正经微微仰头,看着小乔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就像在仰望一片星空。 许久,小乔微微俯下身子,两唇相接,两人翻滚在床上。 喘息声在昏暗的房间里沉重起来。 我一定是喝醉了,为何感情如此浓烈…… 酒精的催发下,男性的本能在觉醒。刘正经撬开小乔的朱唇,舌头蛮横的闯入,与小乔的香舌纠缠在一起。 双手翻雪山、越草地…… “刘郎……”小乔喘息道。 刘正经神智一清,慌乱起身,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的美人,眼中都是挣扎。 渣男亦或情种只在一念之间。 小乔俏脸通红,醉眼如丝,胸前衣衫凌乱,“你若是……我都依你。” 刘正经深吸一口气,一般小说里情节到这里不推说不过去了,可他此刻却在纠结自己的人设。 自己这一世正常状态下的一血难道不该献给最爱的姐姐吗? 可是……小乔这样的女孩,谁又不爱呢?更何况,道理上来讲,这是自己拜过堂的妻子。 爱她就要伤害她吗? 刘正经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借着疼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小乔……我……”刘正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乔坐起来,看着刘正经眼中的痛苦,有些心疼,静静的伏在了刘正经怀里。“你不用总是为难自己,我与其它女子不同……你有我就好。” 刘正经愈发心疼这个女孩,叹了口气,还未说话,身子陡然一僵,被人拿住了要害。 “师父曾教过我一些……刘郎,我想试试……” 刘正经只觉一股热流直冲大脑,不管了,我刘正经不做正经人了…… 假如我是个主角,到了这种情况还能忍,那狗作者也不用混了。 刘正经向前一仆,黑暗中不断有衣服被扔到了地上。 (ps:以下省略一万字,哼唧唧,订阅都没有,想白嫖,想都别想……) 清晨,刘正经醒来的时候身旁已无佳人,刘正经舔了舔嘴唇,好像尚有余香一般,一抹舔狗舔到美人的贱笑忍不住浮上脸庞。 而后又收了起来,唉,我终究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不过……回味无穷啊,难怪偷了腥的猫就再也管不住,难怪只有浪子断头没有回头一说。 打量了一下房间,自己的衣服也被叠好放在了床头。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衣服下面有个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娟秀的小字:“思君念君十八年,思思念念今方圆。此情已是天注定,郎君何须说相欠?” 刘正经把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珍重的放在了外套内口袋里。 穿好衣服,来到了大厅,并不见小乔,前台小姐姐笑盈盈迎上来,“小乔姐吩咐我们给您准备了早餐,请到餐厅用餐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刘正经总觉得前台小姐姐眼神的异样。 早餐很丰盛,被刘正经一扫而空,只怪昨夜假扮体力消耗甚巨。心里有些内疚,自己忘乎所以,忽略了小乔。 在百花会所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前台小姐姐似笑非笑的找到刘正经,告诉他不用找了,小乔姐有些累,要休息一天。 刘正经有些尴尬,脸红着离开了百花会所,一路向北山走去,他要去拜访那位太叔祖,上一次在平阳镇的时候他并不太清楚这位老人和自己的关系。 但经过娄千的分析之后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位老人对自己是爱屋及乌,虽说自己对天工阁阁主之位并没有什么心思,可是这位老人还是要拜访一下的。 来到北山山窟前,就看到一位白须白发白眉的老头坐在洞窟门口。 刘正经拱手然后九十度深深鞠了一躬,“正经拜见太叔祖。” 老人眼中都是笑意,“还行,还知道来见见老头子,放心吧,这天工阁我给你看着。” “额,太叔祖,正经没有那个意思……”刘正经还待说什么,老头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没要你现在就接,我这身子骨还能撑一些年。你会有需要那一天的。” 说完老头深深看了刘正经一眼,颤颤巍巍的向着洞内走去。 刘正经驻足良久,恭敬的又行了一礼,下山而去。 想了许久,还是向着小镇中心的祠堂走去。 祠堂之前的空地上三三两两站了不少人,随着刘正经的身影出现全都沉默了起来。 眼神里各种内容都有,好奇和惊异多一些,也有忌惮的神情。 刘正经直接走进祠堂。 在祠堂前堂给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上了香,然后朝后堂走去。 后堂和上次刘正经来时有了很大不同,没了那些忙碌的身影,只有坐在那看书的郑大。 “刘正经见过大伯。”刘正经没有叫师兄,而是大伯。 态度比上次恭敬了不少,可郑大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黯然。然后一如当初,笑着上前拉起了刘正经的手腕,向里面走去。 “找大伯何事?” “我此来想把入盟仪式补上。” 郑大毫无意外,“好。” “不可!叛徒之子,怎可再入!”门外传来一个宏亮的嗓音。 刘正经眉头一皱,郑大也面带不悦。 第158章 大会开启,意外频频 刘正经循声望去,一个老者大步流星的走进房间。 老者瞥了一眼刘正经,居高临下的看向郑大,“叛徒之子也能入盟,规矩何在?洪盟信仰何在?” 刘正经看着这位咋咋呼呼的老头,没有说话。 郑大沉吟片刻,“朱长老,洪盟从未有过哪条规矩限定这种情况吧?” “即便没有,那也要照顾我们洪盟子弟的感情,真当洪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了?” 刘正经沉默不语,面带微笑,就像看热闹一般。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特殊,也许会遇到种种情况,不过他没有真正放在心上,不为别的,就凭他爹是刘三更,就凭他师父是宗庸,就凭郑大也希望他入盟。 那么,其他人的意见已经无需理会了。 郑大皱着眉头,对郑大来说,自己的观念是一方面,但刘正经是他的子侄这一点也无法改变。 刘三更是他的三弟,甚至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即便后来刘三更和他意见不合,但没有影响过他与刘三更的私交。 那本就是比很多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 所以,刘正经这个侄子“认祖归宗”是天经地义,合乎情理的事情。 “朱长老,礼堂……按礼行事,既然礼无所禁,那就没有理由阻拦,除非礼堂再定新规。” 郑大平缓说道。 朱长老看着郑大,眼睛里好像有无数话要说,可郑大就像看不到他的眼神。 “好,你们等一等,这个规矩早就该定了,你们等一等,我随后就来。” 朱长老说完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房间。 刘正经心想难怪娄千这么讨厌这位朱堂主,保守就罢了,因循守旧、一板一眼太过计较,刘正经现在也不喜欢礼堂了。 礼堂,果然是最废物又最事儿逼的一堂。 待到朱堂主离开,郑大脸上又挂上了和蔼的表情,“走,大伯带你入盟。” 他说的是大伯,那就表明此刻的郑大眼中,刘正经就只是个晚辈,不管后面要发生什么,此刻刘正经就该入盟。 刘正经跟着郑大走到前堂和后堂中间的院落里,看着那面巨大的石碑,第一次来的时候刘正经就留意到了石碑,只是没看到石碑后面的字。 “洪盟入会仪式其实并不复杂,对多数从小养大的孩子来说,入盟只是走个过场,有一人引领即可入盟。” “有大伯在这里,让你入个盟还是没人能说出异议的。” 刘正经看着这位慈祥亲切的长辈,一时间感情有些复杂。 当初第一次见郑大,郑大就与他说了小乔的婚事,又说了自己与刘三更的关系,后来分别时又交代自己不要与杀手联盟有过多交集。 现在看来,郑大是怕自己与薛二交集太多而站在他的对立面。 但此刻,郑大一定知道刘正经再次来到平阳镇代表着什么,可他依然坚持让刘正经入盟。 证明这个人和刘正经的判断没有多大误差,太重规矩,太讲道理。 “我说一句,你与我念一句。”郑大开口道。 刘正经看着石碑上的古篆点了点头。“天道昭昭,洪水滔滔。 浩浩无涯,倾天覆地。 四海会同,九泽具陂。 同声相应,百僚师师。 统治不仁,全民共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生而为人,不可不争。 血中涅槃,火中更生。 为善除恶,不堕黑暗。 喜乐悲欢,星河灿烂。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若为众生,名垂千古。” 刘正经跟着郑大一句念一句,慢慢的也被郑大感染,脑海中浮现种种百姓疾苦,洪盟先辈为了信念前赴后继的牺牲,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洪盟的意义。 为什么那么多年洪盟从未成功? 或许不是因为他们没有高手,也不是因为他们差在哪里。 真正原因就在于他们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野心,说白了只是一群为了心中理想而反抗的人。这群人只想到了推翻,却没有想到如何重建。 前世有很多例子,最简单的就是太平天国。 他们也是一群敢于反抗的人,他们知道世道不好,他们渴望新世界的到来,可是最后依然以失败告终,真正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真正的纲领。 只有推翻和反抗,却没有目标。古往今来,多少农民起义不过是把一个皇帝推下龙椅,而后自己坐上去,再等到自己子孙出现昏君,再被推下……循环往复。 这个石碑上的盟誓,成为了洪盟千百年来的信仰,可惜只记载了洪盟为什么而,却没有告诉他们路在何方。 所以数千年来的洪盟从未真正推翻过九门,他们是一群没找到真正目标的理想主义者。 等到刘正经一字一句跟着郑大念完,朱长老已经带着一群老头赶到祠堂。 郑大笑了,“刘正经已经是洪盟子弟了。” 朱长老脸色难看至极,指了指郑大,“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有可能会将洪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郑大脸色也严肃起来,“他只是个孩子,他本就是洪盟的人,若因为我们的立场就将他排除在外,那我们所谓为了天下苍生的立场也不见得立得住。” “有时候程序正义,比结果正义更重要。” 朱长老指着郑大,手指颤抖,片刻后一甩袖子,转身离去。跟在他身后的众位老人不明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刘正经,然后也转身离去。 刘正经深深给郑大鞠了一躬,“大伯,其实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有时候试着跳出来,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 刘正经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若有所思的郑大。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祠堂前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 祠堂前的高台上有一个小钟,郑大连敲了八十一响,悠扬的钟声在小镇回荡不绝,等最后一声消散在远山之间,天色就已经大亮。 高台之下,人已经站的密密麻麻。 高台之上一人都没有。 郑大朗声道:“洪盟子弟,遍布大秦,万千兄弟,只有一心,兄弟相扶,永无相叛,新纪元10017年洪盟大会正式开始。” 而后有礼堂子弟高声喊道:“运筹帷幄,执掌乾坤,请总堂——” 只有两把椅子位于高堂之上的正中,一把偏侧,其余椅子分列两旁。郑大坐在了辅位的椅子上。这个座次也是按照洪盟坐堂一人之下的地位安排。 “黑白两棍,护我正统,请左右护法~” 老农宗凡身形一闪站在了主位椅子之后,目光空洞,似乎极为不耐这种场合。 “正义之师,扬我天威,请兵堂~” 话音刚落,高台之上,娄千推着一个轮椅来到了左起第一个座位处。 那名轮椅上的中年人面目憔悴,眼睛微眯,全程面无表情。看上去就深不可测。娄千立于兵堂堂主身后。 “财源滚滚,泽被众生,请财堂~” 一个微微发福顶着地中海发型的胖子一步步从侧面走上高台,后面跟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为财堂账房。两人四下拱手,笑容满面的坐在了兵堂堂主对面。这个胖子看上去非常普通,典型的市侩商人模样,可没人敢小觑这个胖子。 洪盟财堂,掌管着洪盟最大的财富,千百年来这个庞大的组织发展了不知道多大的商业帝国,隐于大秦之中,还有无数种洗钱渠道,将资金源源不断的提供给洪盟。 除了少数几个堂口,绝大多数堂口都要靠财堂接济。也并非财堂就控制了洪盟的经济命脉,毕竟还有谍组、总堂、兵堂盯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财堂只是财务部门。 随着洪盟几百年太平,总堂对各门的掌控减弱,各门的实际权利都大了不少,现在的财堂有多少钱除了这位堂主无人知晓。 “刑棍高悬,濯污扬清,请刑堂~” 现场肃静下来,不少人把视线投向了老农宗凡,按照以往规矩,张大海应当此刻出场,代表刑堂入座,但大家都知道,今年的洪盟很有可能有例外。 人群向两边散开,上百双眼睛投向了缓缓走向高台的青年。 刘正经目不斜视,手捧黑棍,缓缓走向高台,登上高台之后四下拱手,然后坐在了兵堂堂主下手。 那位坐轮椅的老人脸上露出和煦的表情,与刘正经点头示意。 一时间哗声四起,刘正经耳尖,听到不少声音,有人不明情况,问这是谁,有人知道情况,在说他有什么资格代表刑堂? 刘正经面无表情,从身上取出一块“监查使”腰牌挂在了黑棍之上,闭目养神。 台下一静。 “法棍高悬,正本清源,请法堂~”此话一出,台下瞬间炸锅,台上财堂堂主面无表情,兵堂堂主双眼微睁,似是也有意外。 刘正经不明情况,竖起耳朵听台下嘈杂。 “什么情况,法堂怎么会有人?” “法堂重建了?” “这次的洪盟大会不简单。” …… 这时天上飘来一道人影,径直走向财堂堂主下手座位。 刘正经看到来人瞳孔一缩,这人他认识,确切的说还有大仇,当初自己一家差点就死在他手上。 精神系大术师,圣术师花白蔓弃徒,吴恕! 第159章 战和之争 当初刘正经躲入平阳镇避难,林世正在济城遭人陷害,刘正经一家三口中了埋伏,差一点被一网打尽,其中的主力就是这个吴恕。 若不是花白蔓救场,他们一家已经成了亡魂。 事后这个吴恕被花白蔓带走,如何处置刘正经就不知道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洪盟大会上见到了他,而且是以法堂代表的身份出现。 似乎是察觉到了刘正经的目光,吴恕看向刘正经,微微皱眉,陌生的脸却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精神波动。 当初刘正经并非本来面目,所以吴恕此刻没有认出来,可作为精神系大术师,对精神波动非常熟悉,就和动物辨别气味是一个道理。 略一思索,便想起了刘正经,毕竟当初差点死在了刘正经的毒针之下。 迎着刘正经充满杀意的目光,吴恕竟然露出愧疚的神情。 这让刘正经感到意外,这才发现吴恕整个人的气质大变,再也不复当初疯狂、狰狞的模样,眼神之中一片安宁。 “你是何人?法堂数十年前就已脱离,就算是花白蔓来此,我也要问问她有没有资格。”兵堂堂主不怒而威。 吴恕一拱手,平和答道,“在下是花堂主坐下大弟子,此来之前,老师曾有交代,当年她虽然离开祖地,但从未说过脱离洪盟,法堂正统也从未取消。” “荒谬,一个术士协会巨头的弟子,跑来参加洪盟大会!滑天下之大稽!”兵堂堂主怒斥。 吴恕不卑不亢,“在下并未加入术士协会,如今已从老师手中接过法堂正统。” 这时财堂堂主笑呵呵开口,“花堂主当初离开也是为了洪盟千年大计,多年来对我洪盟也多有功勋,更何况法堂从未取缔,这位吴师侄来参加这次洪盟大会,并无不妥。” 不待兵堂堂主反驳,财堂堂主接着开口,“若真论起来,刘三更当年可是名言脱离洪盟,他的儿子此刻不也坐在了这里?” 刘正经见自己被点到,也不卑不亢开口,“我来参加洪盟大会和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我早在半年前就已通过坐堂加入了刑堂,昨天正式入盟,可没有代表天工阁和百花会。” 他这话撇清了自己和刘三更的关系,名义上也没有代表天工阁出场,而是崭新的刑堂,吴恕代表花白蔓,以法堂身份出场,和他完全不一样。 财堂堂主依旧笑呵呵,“都是洪盟子弟,有些纠葛实属正常,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 礼堂那位负责唱名的弟子适时开口继续唱名,“天工神匠,坚甲厉兵,请天工阁~” 兵堂堂主和娄千面色阴沉,多了法堂,意味着保守派又多一票,情势非常不利。 刘正经见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登台的太叔祖,起身相迎,主动将老人扶到了自己座位上。 太叔祖笑容慈祥,很享受后辈的礼敬。 财堂堂主见此情景,脸上笑容不变,眼中确有精芒闪过。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而后继续唱名,先后有礼堂、学堂、鱼龙帮堂主登场,礼堂和鱼龙帮都是堂口独自登场,屠刚坐的位置与刘正经空了一个座位。 看到屠刚坐在兵堂一边,对面几名堂主都有些意外,虽然座位不能说明什么,但坐在哪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学堂堂主则多带了一名老教授模样的老人,刘正经知道那人应该就是学堂的大学士。 学堂堂主理俗物,大学士管学问,分工明确,地位相等,这点和其它堂口一正一副略有不同。 “红妆武装,巾帼不让,请百花会~” 台下再次安静下来,谁都知道百花会盛产美女,也是每年洪盟大会堂主中少见的女性。 之间高台一侧缓缓走来一名高挑美女,只见她身穿一袭白色长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各种花纹。双手叠放腹前,端庄优雅的走上高台。 刘正经视线一直放在小乔身上,紧紧盯着小乔的发型,她今天盘了头发。 大秦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姑娘在正式场合盘发,意味着已经出嫁。盘发之上插着那支象征着花使身份的金钗,让本就明艳的小乔多了几分贵气。 小乔走到刘正经身旁椅子上,缓缓坐下,耳旁就传来刘正经压低的声音,“真好看。” 小乔脸一红, 那晚之后这也是刘正经第一次见小乔,比当初的清纯多了一些成熟韵味。 在座的各位都脸色怪异,他们知道刘正经和小乔的婚事,看到这一幕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财堂、礼堂、学堂几位堂主看向郑大,上位的郑大看着刘正经和小乔,眼底都是笑意。 见此情景几位堂主心中有数,难怪鱼龙帮没带谍堂代表,很明显花乔木已经成了刘正经的人,鱼龙帮和百花会达成一致,谍堂那一票也就默认为主战派的票。 这就给十拿九稳的局面多了一丝不确定性。 “德尊望重,定海神针,请长老院~” 一名白发苍苍、不怒自威的老人背负双手走上高台,坐在了一把特殊的椅子上。 这把椅子不在两侧,与正中的总把头空座相对,背靠台下,寓意明显。 待到老人坐定,不待进入下一环节,老人直接开口,“近日兵堂出世,岛州民不聊生,蒙州生灵涂炭,蜀州也战火正燃,天下一片水深火热,我洪盟罪恶深矣。” “经长老院深思熟虑之后,决议仲裁,由十三堂共诀前路,即时止战,还天下一个太平。” 老人声音宏亮,响彻全场。 刘正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岛州民不聊生?那地方在被洗牌之前,乱的和无序之地一样。蒙州生灵涂炭……在神女席卷草原之前,哪个牧民过的像人? 这老头还真是越老越不要脸。 而且,发起决议不用等总把头吗?如此迫不及待,分明是想趁总把头没来,先把事实敲定。 “长老院提议,兵堂隐世,各门潜伏,终止一切正在进行的作乱计划。” 大长老语毕目光灼灼的看向郑大。 郑大面无表情,“总堂附议。” “财堂附议。” “礼堂附议。” “学堂附议。” “法堂附议” 刘正经数了数,五堂加上发起者长老院才六堂,自家这边也是六堂,决议应该无效才对。 大长老点了点头,语气平淡,“五堂附议了,还有吗?” “谍堂附议!”这时人群之中跃出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人,落在了高台之上。 台下众人对这个人都很陌生,哗声四起。 台上的大佬们对这人却是认识,保守派目露微笑,主战派脸色铁青。 刘正经悄悄问小乔,“这人是谁?” 他只知道谍堂被鱼龙帮和百花会分管,各出一票,如今屠刚和小乔都在主战派,怎么又出来一个代表谍堂? 小乔看着那人低声道:“百花会谍堂一等暗谍蒋乘风。” 说完她看向蒋乘风,“蒋副堂主,百花会可没授权给你。” 蒋乘风对着小乔拱了拱手,笑道:“花使您有所不知,谍堂虽一分为二,但从未取缔,洪盟仲裁也有投票之权。” 小乔眉头紧皱,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出了个二五仔。 屠刚此时哈哈大笑,“蒋副堂主,谍堂有权不假,可也要两位副堂主意见统一才行,我们的尹副堂主可没同意这个决议。” 蒋乘风丝毫不慌,面露沉痛,尹副堂主已经失联一月有余,恐遭人暗害,这都是乱世的过错,在下心痛不已,决定代表谍堂投出这一票,阻止更多兄弟流血牺牲。“ 屠刚眉头一皱,看向娄千。 娄千微微摇头。 刘正经懂了,这个蒋乘风是一等暗谍,那么同为一等暗谍的尹浩应该就是属于鱼龙帮的那位谍堂副堂主。 没想到当初被自己当成一个给自己送信喽啰的暗谍竟然还是个大佬,那么尹浩身上的才能也就不足为奇了。 “尹浩没死,此刻正在蒙州治理,未能参加而已。”刘正经开口。 蒋乘风脸上升起一抹怒意,“刘正经!你仗着自己是总把头的徒弟,僭越差遣尹浩前往蒙州,而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他,谁知道是不是被你害了,残害同僚,可是要受千刀万剐之刑的!” 看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刘正经后知后觉,这货就是搞一个突袭,借口尹浩已经被害,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代表谍堂投票,他肯定知道尹浩身在蒙州,没有办法及时联络。 他这话一出,台下一片嘈杂。 刘正经不再说话,主战方脸色阴沉。 “附议7票,决议已过,立时生效,总堂发布1字号令,停止一切行动!” 大长老站起身来朗声宣布。 “慢着!”场间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 众人纷纷寻找声音来处。 之间高台正中,亮起了一个红色六芒星,玄奥的符号流转,三道人影出现在高台之上。 高台上都是大佬,见到六芒星亮起的时候没有丝毫慌张,在这十多人的圈子里,哪怕一位武圣也很难全身而退。 但当他们看清最中间那人时还是脸色大变,“薛二!” 第160章 阎罗堂出场 此前大佬们从未在意过场中出现一个传送阵,六芒星出现的时候也是如此,即便是一个圣术师级别的阵术士,近距离出现在众多大佬中间只有败亡一个结果。 更多的原因是除了洪盟内部的人,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画下阵图,既然画的下,那肯定不会是“洪奸”,所以没人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传送阵。 直到他们看到薛二义的脸。 这是一张绝不可能出现,但却能让所有人胆寒的脸。 “大胆!薛二,你可知这是洪盟大会,胆敢用阵法冒犯祖祠威严,该当何罪?叛教之徒,还敢回来,更是胆大包天,来啊,洪盟众子弟,拿下这狂徒!” 大长老一串话连珠炮般说出,场面却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薛二面带嘲讽的微笑,不紧不慢的道:“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是总把头呢。” 短短一句话,极为戳心,谁能号令十三门?只有总把头,见到薛二的那一瞬间大长老有一些进退失据,说话间就少了些顾忌,但真说出来毛病极多。 “我身为阎罗堂堂主,一个无权无势的长老竟然对我喊打喊杀,洪盟是改规矩了吗?”薛二笑意吟吟看向礼堂堂主,又看向法堂代表吴恕。 两人都没有做声。 “放肆!你一个公然叛教之徒,擅闯洪盟大会,此罪当死!” 大长老自从薛二义出现那一刻似乎就失去了风度,一直处于一种暴怒状态。薛二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刘正经那边的一个空座坐下,面带微笑,一副不理会大长老的样子。 此刻刘正经心里已经惊得不行,薛二义的出现完全在意料之外,看在座的诸位大佬脸上也是如此反应。 跟着薛二的两个人刘正经都认识,都是在岛州一战大展神威的两个人。 一个是凭借一手血炼地狱一人压制市属协会水土两尊者还团灭岛州监狱高手的小泽山道。 另一位则是娄千和刘正经同处楼顶观战之时娄千介绍的另一位高手,曾经的杀手榜第一,阎罗堂副堂主肖万人。 三人一现身,气场无比强大,哪怕三人都没有亮出各自的气势,仍然让所有人感到胆寒。 这就是尸山血海走出来的气势。 面对大长老的责难,薛二懒得回应,站在薛二身后一侧的肖万仁平静开口:“吾乃阎罗堂副堂主,从未说过脱离洪盟,生是洪盟人,死是洪盟鬼,既然阎罗堂尚在,我当然要投一票。” 这就明显是针对的法堂,法堂和阎罗堂的情况非常类似,都是已经实际脱离了洪盟的组织,却别就在于当初的薛二言辞更加激烈。 在座的各位都明白肖万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二,当初可是你名言脱离洪盟,自此开宗立派,现在又要反悔不成?”礼堂堂主不和他掰扯合法性的问题,只揪着当初薛二叫嚷着脱离洪盟这件事。 薛二笑了笑,“当初我受总把头之命,暗中建立组织,忍辱负重,策应洪盟。如今杀手联盟实力强大,实力不低于九门任何一门,也算我幸不辱命,今日复命,讨个功勋奖赏。” “胡说!”礼堂堂主拍案而起,他如何不知当年的真相,当年薛二就是一时气愤判出了洪盟,哪里有忍辱负重一说、 “哦?难道说总把头制定一个决定机密的计划,还要与你礼堂堂主报备不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有的礼数?” 薛二瞥了一眼礼堂堂主,眼中蔑视之意明显。 不等礼堂堂主说话,大长老一伸手,制止了他的话,“既如此,阎罗堂归为也是一件喜事,只是此次决议,已有七票赞成长老院的提议,多个阎罗堂于事无补。按照多数原则,此次仲裁通过。” 薛二笑了笑,一挥手,只见他身后的勾魂鬼影肖万人身影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经出现在谍堂副堂主一等暗谍蒋成凤身前。 蔣乘风见肖万人伸手向自己脖颈抓来伸手就拦,他本人也是武宗境界,或许不如成名已久的勾魂鬼影,但只要挡住几招自然没人能在这种场合撒野,没想到他伸手挡住的爪影只是虚影,还不等他反应,脖子上已经被勾魂鬼影捏住,身体直接就被肖万人举到了半空。 蔣乘风心中大骇,他知道勾魂鬼影当年还是副堂主的时候就已经是武宗,只是这么多年销声匿迹,他以为自己也成了武宗,差距不该这么大才对,没想到只是一招就被拿下。 保守派一方瞬间全都站起,“大胆,洪盟大会还敢行凶!” 礼堂堂主一挥手,一道掌影轻飘飘向着肖万人飘去。 在刘正经眼中这一掌极为简单缓慢,但那道掌影却极为玄奥,似乎给人一种感觉,无论如何都无法躲避。 这位礼堂堂主至少也是一位武宗级别的高手。 肖万人纹丝不动,灰影一闪,肖万人和礼堂堂主当中多了一个胖大的身影。 屠刚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有揉了揉刚才掌影没入的肥大肚皮,“真疼……钟堂主,脾气不要这么暴躁,既然都是一家人,动手不要这么急躁,不然打不过可不就是尴尬了。” 屠刚笑意吟吟,可话里话外威胁意味明显,那就是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是你们。 礼堂堂主深吸一口气,“洪盟大会自古以来就是按规矩行事,无礼人不立,无礼事不成,近日阎罗堂是要掀翻祖宗礼法不成?” 屠刚笑嘻嘻,“别着急扣帽子,不如听听薛二怎么说,若是无礼,我帮你们如何?” 面对薛二的笑脸,礼堂堂主竟然没说出话来。 薛二义一点不惊讶,抬起手拍了拍,一个人形身影被人从祠堂前的空地最后面抛了出来,重重的落在高台之上。 刘正经瞳孔一缩,这人他无比熟悉,正是当初那位下水道清理工,被平阳镇丢出来的尸体,没想到被保存到了现在。 “去年一名武师,一名阵术士,还联合几名武士,潜伏沂城多年,绑架姜家小公主姜浅草,逃入平阳镇,事后供述为杀手联盟的人。” 薛二平静的讲述,“或许是郑大脾气太好,审出这么个狗屁结论之后直接把几具尸体扔给了沂城治安署。” “于是,所有人都以为杀手联盟做了这起大案,死无对证,而且很符合杀手联盟针对九门的作风,所有人都信了。” “但我们不信,于是我们各种查验,最终从那件上品战器上查到了线索,如今的能打造上品战器的高人实在太少,我洪盟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右护法。” 说着薛二就对着站在台上一直如同雕塑一般的老农拱了拱手。 老农点了点头,“我曾经打造过一把扫帚,实则为一把上品战器,这把战器被蒋副堂主求去。” 宗凡面无表情说了出这件事的真相,蔣乘风脸色一变,“那柄扫帚我丢了!” 此话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哗然,一件上品战器你丢了?你今早有没有忘记穿衣服?忘记穿衣服都不会忘记自己有一个上品战器,说丢了,猪才会信。 这就是上品战器的宝贵。 刘正经此刻脑子非常乱,他哪里知道林世正手里的那个扫帚就是老农打造的,现在的他在努力的回想,老农那个铁匠铺里还有什么可疑的物件,说不定就是个宝贝。 可惜当时他眼力见也不行,也没在意,根本想不起来。 “蔣乘风肆意挑起洪盟与九门之间的矛盾,事后凶徒很有计划性的逃往平阳镇,明显栽赃洪盟祖地,挑起战争。此事刘正经全程参与,足以当认证,尸体、还有沂城治安署的结案报告都可以当做证据。” 薛二说完,现场一阵沉默。 刘正经适时站出来,“这一切都可以查证,认证物资俱全,铁案如山,蔣乘风意图挑起洪盟与九门战争,罪无可恕!” 这话说的极为愤慨,当初这个案子只是以几具尸体结案,在刘正经心里一直是一个坎,感情还是这位蔣乘风副堂主暗中操控。 目的也极为险恶。 难怪当初洪盟息事宁人,只将几具尸体送出了小镇之外,因为这几人的确就是洪盟的。 如今薛二拿这件事发难就是反将一军,你们不是反对战争吗?你们不是极力反对挑起战争吗?那么眼前这个蔣乘风如何处置? 按照洪盟的规矩,未经允许,擅自发起斗争,挑拨关系,最轻也是逐出洪盟。 如果他们说蔣乘风无罪,那就证明了蔣乘风做法是对的,那么他们以什么理由反对现在的决议? 这已经牵扯到了谍堂这一票的正义性。 刘正经见时机来到,开口道:“尹浩此时正在神女州为洪盟治理天下,收效显著,而现在这个蔣乘风却说他已死,用心险恶,我敢保证在一天之内让尹副堂主与大家建立联系,证明蔣乘风在说谎!” 刘正经话音刚落,身在半空的蔣乘风脖子一歪,咔嚓一声已经被扭断了脖子。 第161章 洪盟剧变 “尔敢!” “薛二!” “放肆!” …… 一时间保守派全都惊怒站了起来。 主战派这一边也被薛二这一下给惊到了,那可是一位副堂主,就算有罪,也需要法堂公审,刑堂执行,薛二本身没有直接对一位堂主下手的资格。 一时间保守派众人真炁激荡,就要动手。 “肃静!”天地间传来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 所有人循声望去,主位之上已经多了一人。 宗庸端坐主位,身穿那身招牌的寿衣,面露威严,“这是洪盟大会,你们这些不是堂主就是副堂主的人,就要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宗庸一开口,两边全都一阵气弱。 郑大率先拱手,“拜见总把头。” 主战派齐齐躬身,“总把头。” 保守派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拱手行礼。 而后台下数百弟子躬身,行礼,“总把头。” “免礼,听说本座没来之前,这里发起了一场仲裁,大长老,不知道结果如何?” 此前嚣张不可一世的大长老此刻极为恭敬,“禀总把头,原本决议已有七票,薛二对一位副堂主突下杀手,蒋副堂主当场丧命,请总把头出手惩治这狂悖之徒!” 薛二不屑的看了大长老一眼,拍了拍手,蒋副堂主脏了自己手一般,“吃里爬外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宗庸面色不变,“孽徒,他虽有罪,哪里轮到你行凶,自今日起,罚俸一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蔑视程序。”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高明,将擅杀副堂主的罪名改成了僭越,至于罚俸一年,更是玩笑一般。 大长老虎须都抖了抖,却没有说什么。 宗庸扫视众人,扫到刘正经的时候眼中都柔和了许多。 而后说道:“谍堂不是还有一个尹副堂主吗?仲裁暂时搁置,等尹副堂主联系上再说。” 一句话决议正式搁浅。 而后宗庸语气陡然变得严厉,目露杀机,我知各位各有心思,但不要忘了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洪盟是为什么存在的,九门不仁,百姓永无出头之日,而今洪盟有许多人认为可以与九门和平共处。” “这和投降有什么区别?几百年过去了,九门权势更大,压迫更甚,百姓呢?法堂已经妥协许多年,大秦又有什么变化了?” “反而是我洪盟,人心涣散,斗志全无,长此以往,洪盟将会走向消亡,九门再无敌手,天下百姓再无出头之日。” “如今千年大变局已到来,大秦已是内忧外患,是我洪盟崛起的天赐良机,错过这个机会,愧对祖宗。” “这十几年本座伤势缘故,疏于政务,今伤势已好,自今日起重整洪盟,各门勠力同心,推翻大秦,完成洪盟万年未竟大业!”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得所有人心潮澎湃,保守派全都低头不语,局势变化太快,仲裁不成,没想到宗庸借机发难。 但要他们说出反对的话又不敢。 宗庸当年凭借实力和战功,毫无争议的坐上总把头之位,又一改数百年洪盟的妥协之风,扶持了很多少壮派,要不是受伤神智受损,这十几年下来,保守派恐怕早就被排挤出了核心层。 保守派本就是与洪盟宗旨不符,只是这几百年和平的产物,名义上是走另一条路改变大秦,实际上就是妥协、投降。 但由于几百年来的和平,让洪盟催生了太多软骨头,主战派受到九门挤压,根本无力抗衡。 直到宗庸上台才有所改变。 如今的宗庸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想要一步到位,彻底打压保守派。 问题的关键是他站着洪盟祖训,保守派根本说不出来什么,至于为了和平那番话也就在掌握话语权的时候胡说八道还行,当着宗庸的面说恐怕马上就会遭到打击。 人类至强,武圣杀神。 这个八个字就足以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前段时间的帝都一战这些洪盟的高层也都清楚,但还没有适应过来。 十六年来,郑大主持洪盟事务,保守派习惯了强势,如今被更强势的宗庸直接蛮横压了回来,一时间无比憋屈。 “自今日起,百花会、鱼龙帮收入直接上缴总堂,无需再转交财堂,由总堂直接调配。”宗庸下达了第一条立威之举。 相当于直接拆分了财堂的权利。财堂堂主微躬着身子,面无表情。 宗庸瞥了他一眼,财堂掌握洪盟经济命脉,必须透明,接受监督,自今日起,财堂增加一名账房,由总堂直接指派。 财堂堂主猛地抬起头来,嘴唇动了动。 宗庸目光如电,“你有异议?” 财堂堂主冷汗流了下来,“属下无异议。”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所谓的权势根本毫无作用,甚至不能给他辩解的勇气。 “我希望你能清楚,不管你是和是战,财堂都是洪盟的财堂,而不是某一门、某个人的财堂,我希望此次审查不会出现问题,如果遇到阻力或者瞒报,按照洪盟家法,你会死。” 宗庸冷冷说道。 财堂堂主浑身一颤,“总把头,属下不敢,属下虽有些懦弱,但对洪盟的忠诚从未改变,我也是洪盟养大的孩子。” 宗庸点了点头,“学堂课程也要修改一番,这些年来都教授了些什么?历史呢?九门的罪恶呢?都是群被九门迫害的可怜孩子,你们让他们相信这是盛世?” 宗庸声音又拔高了一些,“我最痛恨此等作为,忘记历史,忘记仇恨,就是数典忘祖,背叛祖宗,千不该万不该去祸害下一代。今日免去学堂堂主一职,荣归长老院,大学士暂时总管学堂,可有异议。” 学堂堂主垂手称是,如丧考妣。 大学生扶了扶眼镜,“总把头英明!” 刘正经若有所思,这位大学生和学堂堂主是两派的啊。 保守派如同一群等待审判的罪犯,各个心中忐忑。 宗庸突然一招手,众人只觉得身旁有阵风飘过,吴恕就被吸到了宗庸身前,脖子被牢牢掐在了宗庸手中。 “代表法堂?花白蔓是法堂堂主,还是术士协会巨头?我洪盟与九门万年血仇,怎会有术士协会的巨头?回去告诉花白蔓,法堂、术士协会二选一,不做兄弟就做仇人,滚吧。” 话音刚落,一扬手,如同扔小鸡一般将吴恕扔到了高台之下人群之后。 宗庸环视众人,“今后任何人再与术士协会暗通款曲,以叛徒论处。” 所有人默不作声。 高台之下的众弟子各个兴奋莫名,洪盟要变回真正的洪盟了吗? “自即日起,到法堂回归或者重建之前,刑堂暂行法堂之职,监察、审判、行刑,可从诸堂选拔人手,如遇背叛,先斩后奏。” 各位堂主都是一惊,这些年刑堂在宗凡手上几乎形同虚设,如今突然启用,而且权利直接大了一倍。 宗凡那种性子不可能改变,众人纷纷打量宗凡,原本面无表情的他此刻直接闭上了眼睛。 大家都是人精,刑堂恐怕是要交给刘正经的。 没给大家多少反应时间,宗庸接着说道,“长老院众长老年事已高,劳苦功高,自今日起,各门庶务不必叨扰众长老,按照祖训,让长老们颐养天年。” 洪盟祖制中,长老院并无实权,但长老们都是从高位退休,心腹都在,所以插手洪盟事务几乎就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宗庸重提祖训,就是让长老院真正变成养老的地方。 大长老满脸苦涩,却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今日起,阎罗堂回归,仍由薛二义担任堂主。” “今日起,坐堂郑大侠主管情报,总堂由本座亲自坐镇。” 宗庸直接又说了两条,这两条都是关于他的两个徒弟的,旁人更不可能插嘴。 郑大苦笑拱手,“尊师命。” 薛二瞥了眼郑大,嘴角嘲讽,“谢老……师傅成全。” 刘正经嘴角抽搐,他可是知道薛二私下里称呼宗庸为老东西,估计刚才差点没收住嘴。 宗庸狠狠瞪了薛二一眼。 “最后一条,洪盟进入备战状态,只待时机一到,立时开战,兵堂出世,召集暗兵,随时起事,各堂竭力辅佐,不得拖累。今日起,各门堂主、副堂主、执事等职位不以资历论,以功勋、能力为唯一标准。” 此话一出,各堂主全都一震,这一条针对的可不只是保守派,直接改变了整个洪盟的升迁标准。 不过在座的各位堂主都不是很在意,他们虽然政见有所不和,但能力都是有的,若不然也做不了堂主。这一条其实是给下面的弟子有了上升的机会。 放在平时这一条其实并不起眼,但如果洪盟真的进入战时状态,这一条对普通弟子的激励非常大。 洪盟遍布大秦,各门各堂上下还有不少重要职位,其中难免有很多尸位素餐之辈,这一条一出,就会加快这些人的淘汰。 可以说宗庸这一系列的举措,让整个洪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刘正经看着坐在正中的宗庸,很难将他与自己之前接触到的那个不正常的师父划上等号。 不过想想也该如此,洪盟的总把头,又怎会简单? 第162章 天空飞来一物 帝都,那个小院里再次坐齐了九门家主。 这一年好像来小院的次数已经超过了以往十年。 “蜀州那种武器是什么确定没有?” 元帝这一次并没有闭目养神,即便长公主站在身后,也没用她传声。 “蜀州现在的情报极难获得,从官方到民众都比较难以攻破,对方在蜀州至少经营了十余年,目前那个武器仅有一个名字,云爆弹。”宋知渊开口答复。 会议室又陷入了沉默。 “禁卫军的这次行动虽然并未对民众公开,但是影响极为恶劣,非常影响士气,而且在民间也有了各种声音,新年已经过去了,蜀州之事再不解决一定会起到连锁反应。” 铁家家主沉声道。 “但现在正值洪盟大会期间,我们不宜有太多动作,蜀州始终只是一时之急,洪盟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王家家主发言。 元帝看向术士协会三巨头之一的花白蔓,语气客气了很多,毕竟这是大秦唯一一位圣术师。 “花会长,不知道此次洪盟大会具体情况如何,可有预期?” 最近几次九门家主会议,花白蔓是第一次出场,此刻她面色沉静,到了她这种境界,很难从脸上看出她的心理波动,事实上她这个境界已经很难有波动。 “保守派票数占优,此次洪盟大会刘正经是个例外,花乔木那一票丢的可能性很大,另外鱼龙帮今年与百花会达成共识,很可能也会站到主战派。” “不过法堂的出现应该会让他们意外,再加上蔣乘风,此次仲裁应该不会有意外。” “只是……” 花白蔓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众人纷纷看向她。 洪盟大会是大家都比较关注的问题,现在大秦的情况已经算是几百年来最严重的一次,虽然还没有让他们感到危机,不过能不费力气压制洪盟,对现在的大秦来说绝对是上上之选。 “只是宗庸伤愈,很可能会成为最大的变数。”花白蔓说道。 “洪盟不是最重规矩吗?宗庸再强也不可能违背祖宗规矩吧?仲裁一旦通过,他如果强行反对,那洪盟恐怕会更加分裂。”百利宏图开口。 王家家主王长黎摇了摇头,“宗庸上位以来,大力扶持少壮派,洪盟传承方式又决定了少壮派对大秦的天然仇恨,现在的洪盟保守派也只有老一辈主和,但人心依然大部分在战,如果宗庸非要主战,恐怕阻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房间里再次沉寂下来。 不知为何,九门会议不但次数频繁了,沉默的时候也更多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无论如何,当今局势,洪盟能继续沉寂最好,再过个百年,宗庸一死,洪盟很有希望被瓦解。”铁伏秀开口。 “但也不能全无准备,我认为现在沂城的力量太小了,一旦有意外,我们就错失了最佳良机。”武者协会商河开口。 “剑圣找到没有?”花白蔓突然开口。 商河有些尴尬,“我们已经发动了全国的力量寻找,包括全国的民众监控摄像头,依然毫无踪迹,现在我们怀疑会长大人去了极为落后的荒州,蒙州、土州都有可能。” 花白蔓眉头一皱,“那么沂城大可不必增兵,有宗庸在,增兵并无异议,每次洪盟大会都是紧张时期,我们冒然增兵,会给洪盟保守派增加负担。” 众家主纷纷点头,这种敏感时刻实在不能赌。 “我们的秘密武器已经部署到了沂城,其实我们并非不是只能被动等洪盟大会结果,也许这次的洪盟大会就是数千年来消灭洪盟的最佳时机。”姜洪开口。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洪盟大会是洪盟高层难得的一次聚首,如果灭掉这些高层,对洪盟绝对会是一次沉重打击,甚至有彻底剿灭洪盟的可能。 但洪盟并没有那么傻,每次洪盟大会,遍布大秦的子弟都会彻底沉寂,各堂主也会各自留下后手,一旦洪盟大会出现意外,整个大秦都会遍地烽烟。 如果没有蜀州、岛州和蒙州的变故,或许他们真的会尝试。 但现在情况又有不同,一旦洪盟拼命,全国都会陷入混乱,再加上三州之乱,那时候可能会有更大的危机。 无人说话,他们更多的寄望于洪盟的保守派。 能不能动手最好别动手,秘密武器留到下次洪盟大会也可以,那时候可能三州已经平定,那才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有些事在九门家主预料之外的发生了。 沂城以东一直有个秘密军事基地,这个基地圈住了方圆数十公里的荒山,大家都知道这是军事用地,很少有人知道这座军事重地的目的就是为了盯着近在咫尺的平阳镇。 多少年来这座基地低调到无人知道,平阳镇当然知道,只不过和平了数百年,双方都默许了对方的防备。 正如当初平阳镇祖地暴露是一个道理。 洪盟数千年来都没有暴露“祖地”,但千年前大秦受到外族入侵,洪盟和九门难得的联手抗敌,才有了后来数百年的和平。 当时的和平是大势所趋,大秦需要生养休息。 和平的基础就是互相攥着对方的筹码,但洪盟一直隐于地下,对九门来说放松对洪盟的打压无疑是养虎为患。洪盟只好暴露祖地的存在。 算是交到大秦手中一个很重要的筹码。 平阳镇不止是祖地,还是洪盟的核心。 这座一直都作为摆设的基地,这一次同样进入了紧张状态。 他们的存在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没人相信凭借这座基地就能对平阳镇怎么样。 基地司令部,司令坐在指挥室中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以前基地就只是摆设,但这一次却有了威胁平阳镇的“秘密武器”,一旦上面有命令下达,沂城的这座军事基地就会成为第一战场。 那个神秘武器从未现世,能否毁灭平阳镇他也没底。 所以一切表面看上去和往年并无不同,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比寻常更加低调、小心,绝不能有一点让洪盟产生误会的举动。 他知道每次洪盟大会这座基地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此刻司令忍不住点上了一根雪茄,有些紧张。 就像你手里有一枚炸弹的时候,哪怕知道它很安全,你也没有引爆的打算,依然会紧张。 就在这时,大地颤动起来,一个圆柱体一端带尖的庞然大\物腾空而起,下方喷出的火焰格外刺眼。 雪茄从嘴里掉落在地。 司令揉了揉眼睛,确定无误,是那枚秘密武器。 司令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指挥室,片刻间就来到了一处山坳,那里只有一个平台,平台上空空如也,原本伫立在那里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老张!你给我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司令有些歇斯底里,怒吼的声音在山间回想。 一名军官从山中的一处工事里跑了过来,“怎么了司令?” “那东西怎么上天了?”司令抓住这名军官的衣领,眼中理智逐渐丧失。 军官有些无措,“司……令,不是您刚才亲自下令发射的吗?” “放你*的屁!”司令忍不住爆粗,一巴掌将这名军官扇了出去。 军官飞出数米,又爬起来老实站在司令身前立正站好。 司令此刻反而冷静下来,没功夫纠结什么人能冒充自己下令发射那枚武器。 现在他必须要准备这件事所引起的后果。 他拿出一个特殊的传讯器,输入一串指令之后,又用瞳孔识别之后发送了一段语音。“秘密武器出现意外,已经发射,请做好准备。” 发送之后他抬头看着那枚已经升上高空的东西面色沉重。 “司令,怎么了?”那名军官此刻一脸懵逼,他既不知道那个神秘武器射向哪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威力,更不知道为什么司令这么紧张。” “我给你十分钟,十分钟之内迅速集合所有部队,尽快转移,设备全都丢了,只要人集合!”司令下令。 而后喃喃道:“如果那东西作用没有传说中那么大,那么我们的死期就到了。” 那枚圆柱状的东西拉起长长的尾焰,升至高空之后转向,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几十里外的平阳镇,宗庸刚刚宣布了洪盟一系列的变革举措。 大会正要进行下一项,百无聊赖的刘正经视线忍不住去瞄身旁的小乔。 余光里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刘正经转头望去,看到了天空中那个越来越近的东西。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猛,椅子都被他带倒。 “导弹!”刘正经忍不住失声叫道。 所有人都被他这反常举动吓了一跳,循着他的视线望向天空。 那是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个世界因为武者和术士的存在,科技树并没有点满,导弹这种东西从未出现过。 而此刻刘正经亲眼看到了前世在电影中才看到的东西。 “导弹?那是什么?”宗庸此刻已经站到了高台中间,开口问道。 刘正经不知道这一世的导弹是什么威力,不过看那东西的体型,即便全是普通的炸药,恐怕也能炸平平阳镇,“不能让那东西落地,不然平阳镇可能就没了。” 刘正经脸上前所未有的沉重,万万想不到,这次最大的危机竟然是导弹。 第163章 战!敢上青天锤导弹 “那就不让它落地。”宗庸微微仰头,看着已经调转方向,向平阳镇落来的导弹,身体悬空而起,以更快的速度迎向那枚导弹。 “师父!不能硬刚,你可以逃!” 刘正经慌了,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导弹这种东西只能用导弹拦截,人类不可能阻挡。 “无妨。”宗庸并不回头,声音响彻整片天地,而平阳镇的各个角落,居民们都看到了天空中飞来的东西。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居住在平阳镇的人从来都有种觉悟,等到平阳镇受到攻击那天,很可能所有人都要死。 而这一刻,那道冲天而起的身影是那样决然,那样让人心安。 天下至强,武圣杀神。 一个巨大的红白太极图出现在空中,位于太极图中心的宗庸单手握拳正面垂向那枚导弹。 天空中突然爆开刺眼的光芒,而后火光迅速扩散成一片火幕,笼罩整个平阳镇上空。 刘正经曾见过壮观的火烧云,可是眼前这一幕不是火烧云,而是真正的大火烧天。 火幕如同天塌一般,太极图破碎,火幕向下盖来,随着高度越来越矮,火焰越来越稀薄,等到快到地面时已经变成了漫天的火星。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温度高了十几度。 平阳镇四面环山,特殊的地形导致一圈山上全都燃起了大火。若从高空向下望去,平阳镇处于一片火圈之中。 刘正经拳头紧握,双目通红,宗庸就这么死了? 其实刘正经和这位师父接触并不算多,可他知道这位师父为自己、为刘三更都做了什么,这是真正关心疼爱自己的人。 一滴眼泪从眼角低落。 刘正经紧握的拳头被小乔握住,“夫君,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场面寂静片刻之后,薛二义仰天怒吼,无匹的杀意透体而出,“九门,我与你不死不休!” 这个向来不怎么尊重师父的男人此刻已经失去理智,像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 郑大身体摇晃,瞪着眼睛看着天空中还未散去的黑烟,失魂落魄,“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大长老身体颤抖,脸上都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他们怎么会这么做……” “没时间了!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快撤,组织平阳镇所有人撤出去!”刘正经突然大吼。 被娄千推着的兵堂堂主声音以祠堂为中心,传遍整个平阳镇,“平阳镇危机已至,各门各家各户,即刻按照预案,撤离平阳镇。洪盟星火不灭,星火即可燎原!” 沧桑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加上被山火烧红的天空,让这一幕显得无比悲壮。 “洪盟星火不灭,星火即可燎原!”平阳镇无数个角落里响起了这声怒吼。 胡同里的胖婶身形无比矫健,抄起一把菜刀走出了家门。 平日里随处瞌睡的酒鬼扎起了乱糟糟的头发,捡起一块板砖,加入了街上的队伍。 百花会所、平阳大酒店这样的地方所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抄出刀枪剑戟,还有各种枪械,组织成一股股杀气腾腾的洪流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天工阁内,一个个科研人员一些科研人员各自拿着一个特质的保险箱,保险箱没有指纹和密码无法打开,暴力破解就会变成炸弹。 这些科研人员身形或许不那么矫健,但一个个把保险箱抱得死死的,那是天工阁所有的研究资料。另一部分人开始暴力摧毁各种无法带走的器材。 整座平阳镇瞬间忙碌起来,之前那位唱名的礼堂弟子,敲起了高台之上的小钟,声音急促而苍凉。 祠堂之前的空地上,汇聚着数百十三门精英子弟,有序的冲向了铁匠铺、棺材铺。 棺材铺的一个个棺材打开,里面是各种武器,枪械、手榴弹、掷弹筒。 铁匠铺中一件件冷兵器被拿了出来,进入铁匠铺的全都是高手,而他们拿的武器也都是战器和法器,老农这么多年除了种地就是打铁。 …… 紧张而有序。 看到这一幕的刘正经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平阳镇早有准备,甚至祖祖辈辈都做着这样的准备。 高台之上只剩下了高层。 “诸位,洪盟大难将至,再没有其它机会了,若今日不死,莫忘今日之恨,后世子孙,不可重蹈覆辙,洪盟不言和!” 兵堂堂主沉声说道。 大长老老泪纵横,抬手就要自毙。 原本的平阳镇只有一座祠堂,或者叫烈士祠。 因为与九门生养生息,这里变成了洪盟祖地。 祖地如今要被毁了,也击碎了保守派所有希望。 他们虽然主和,但不意味着他们不爱洪盟,他们同样是洪盟养大的孩子。 洪盟是一个大家,没了洪盟,他们每个人都是无家的孤魂野鬼。 一根拐杖拦在了大长老拍向天灵盖的手掌。 大长老双目含泪,“六叔!让我给列祖列宗谢罪吧!” 六叔祖拐杖一横,一棍抽在了大长老脸上,大长老嘴里本就不胜几颗牙齿被抽出了数颗,满嘴是血,浑然不觉,眼中都是愧疚。 这次的洪盟大会是他发起的,若不是他,不会同时回来这么多堂主。 按照洪盟规矩,堂主级别回到平阳镇不得超过三天,同时回平阳镇只能是洪盟大会,而且往届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超过半数的堂主。 这一次他自感无言活在世上。 “没用的东西,你死在这里算什么?山外可能还有千军万马等着我们,我比你大几十岁,还想上阵杀敌,你有什么脸死?” 六叔祖怒斥大长老,而后扫视众人,“各位堂主多是武宗,三人一路,按照预案,各自选个方向冲出平阳镇。” 整个平阳镇的人已经在数分钟之内形成了四道洪流,男女老少冲向了四门。 老年武者自觉在前,青壮次之,最后是妇孺。 这种阵型不是冲锋阵型,却是突围阵型。 他们知道,一旦九门动手,就会有无数枪弹等着他们,冲在前面的几乎必死,哪怕是武师境界也躲不开漫天弹雨,老人冲在前,目的就是多挡一些子弹,让后面的子孙多冲出一段距离。 没有人指挥,没有人阻拦,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祠堂高台之上,众位堂主、副堂主互相拱手,这一刻什么政见都不重要了,他们大多年纪相仿,想起了曾经一起学艺,被分往各门,当初并肩作战、相互竞争、相互扶持的日子都历历在目。 就在这时,刘正经猛然抬头,只见又一枚巨大的导弹向平阳镇落来。 刘正经绝望了,这时候平阳镇的居民恐怕大部分人只是冲出四门。 这时大长老真炁一荡,“我来!” 就要腾空,肩膀却被一只粗糙的手按住。 “你挡得住吗?宗庸死了,这里就我最强,该我了。” 一直沉默的老农走了出来,不知何时他手上多了那柄锄头,他转头看向刘正经,“既然刑堂暂管法堂,这根法棍你也拿着吧。” 那把老旧的锄头在老农手中微微一阵,锄头脱落,木柄开裂,露出一根通体雪白的白色棍子,棍子通体雪白,隐隐还有光泽流转,如同冰雪凝成,大小和黑棍一模一样。 刘正经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接过白色法棍,“定不负所托。” 老农难得笑了笑,而后身体腾空,声音响彻整个平阳镇,“我一生不服宗庸,不过临死了,还是说一句,他也就比我略强那么一点点而已,还是占了他是我哥的便宜。” 老农粗布麻衣,衣角猎猎作响,磅礴的真炁形成的威压铺天盖地,刘正经双目含泪,看着冲天而起的老农,隐隐看到老农身周已经有绿芒环绕。 “武域?宗护法已经摸到武圣门槛了……”屠刚感叹。 就在老农人升到百米高度时,一道更快的身影直接从地面飞出,后发先知撞向了老农,将老农一巴掌给扇了回来。 天空中一道漆黑的人影悬空而立,那人头发、眉毛全都没有,整张脸黑得发光,只有眼睛有一点白。身上同样乌黑,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块布挡住了下体。 那人笑了,露出了格外显眼的大白牙,“你哥我又没死,哪里轮得到你。” “看在你承认我比你强的份上,这次不打你了哈。” 老农流星般坠落,在地上砸起了一阵灰尘,他翻身而起,仰头看向天上那道身影,愣了愣笑了,“没死不早点出来。” “总把头!” “师父” 人群响起了真正兴奋带着哭腔的惊呼。 宗庸笑了笑,“大意了,我没有闪,还真他娘的有劲儿。” 说完转头看向已经非常近的第二枚导弹。 刘正经摸了一把眼泪,大声叫到,“用太极啊笨师傅!” 宗庸大概觉得让徒弟指挥很没面子,一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摆了摆。 只是这时候的造型实在谈不上什么高人风度。 又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出现宗庸脚下,太极图缓缓旋转。 宗庸挥出一道道真炁,真炁红白相间,相互缠绕,套向导弹。 导弹很快就被无数道红白真炁缠绕,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 “借力打力,把导弹送回去!” 刘正经忍不住又大呼。这个世界的导弹技术应该不存在什么精确制导,这应该就是一个扔出去就没法控制的大号炮仗。 那么完全可以改变方向给他送回去。 宗庸愣了愣,“为师正有此意!” 太极图流传速度加快,巨大的导弹绕着宗庸转了一个圈,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宗庸俯瞰平阳镇,“洪盟所属,化整为零,静待命令,择日与九门开战!” 平阳镇的居民大半已经冲出四门,此刻看向空中黑乎乎的总把头,“尊令!”声音响彻整个盆地。 而后四道洪流又分成了无数道,消失在山间,在山间推开巨石,或者拨开灌木,露出一个个洞口,钻了进去,慢慢的所有人消失在山中。 洪盟在这里经营了无数年,自然不会成天闲着。 周围的山里,早已被打通,不知道藏了多少入口,又有多少出口,通向何处。 平阳镇的综合学校和洪盟开在大秦的任何一座学校都不同,平阳镇学校多了一门课程,孩子从小就要记住所有的洞口以及逃生路线。 高台上的堂主们此刻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他们不会去钻洞穴。 在平阳镇的预案里,他们这些武宗级别的高手需要正面打出去,为平阳镇钻进洞里的居民吸引火力,争取一线生机。 冲不出去?一死而已。 洪盟子弟从未有怕死之人,更何况他们。 第164章 战!突围 数分钟之前,沂城西郊,有一处烂尾楼,因为危楼的缘故被限制靠近。 这处楼盘原本也极有卖点,环形建筑,规划中一圈居民楼围绕一个人工湖,算是比较有创意的楼盘。 只是去年不知道什么缘故开发商突然跑路,不少已经贷款买了房等升值的业主合伙闹了起来,决定断供。 最后沂城行政大楼出面,全额返还了已经交付的贷款和利息。 这在当时还引起了不少的轰动,烂尾楼那么多,从未有过这种先例。 毕竟挣钱的从来都是卖地的、放贷的和开发的,最无辜的从来都是普通人。 沂城不是没有烂尾楼,没人兜底,有人敏锐察觉到了异常,偷偷调查,可最终都站出来说是沂城官方出的钱。 真相不了了之。 因为真相不是普通人可以得知的。 这座环形楼盘中间没有人工湖,而是立着一个庞然大物,第二枚导弹就从这里发出。 大秦圣和老祖亲自按下了发射按钮,而站在他身后的就是武者协会的五名武宗境界的长老与术士协会的五行尊者。 在上一次九门会议时元帝就定下了决策,多项举措并行,禁卫军进兵蜀州、九门全力寻找剑圣、舆论攻势、两大协会派高手进驻沂城等等。(详见152章) 武者协会武宗境界的高手众多,五名长老并不算多,可武者协会的长老们分散各地,就近调拨五名已经不算少。 五行尊者直接从帝都赶来,五行尊者与普通大术师不同,他们每个都是大术师顶尖,而且分别持有一件上等法器,无人联手可抵挡圣术师。 当初花白蔓带领法堂与九门言和,九门之所以敢让这位圣术师成为三巨头之一,还不担心术士协会被掌控,最大的底气就是五行尊者。 精神系圣术师其实并不擅长高手对决,五行尊者可以压制。 再加上一名化圣圣和老祖,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可是他们依然没有打算与洪盟摊牌。 帝都的家主会议结果他们最先拿到,他们的目的就是防备平阳镇洪盟大会出现意外,常规操作。 只是这一次因为杀圣的复出提高了规格而已,往届洪盟大会圣和老祖是不管的。 第一枚导弹从东郊军事基地升起的时候圣和老祖就知道出现了意外,见那枚导弹直奔平阳镇之后果断按下了发射按钮,将第二枚导弹送上了天空。 刘正经猜的没错,大秦虽然秘密研发出了导弹,但却没有制导能力。两枚导弹目标都是平阳镇,一旦升空没有反悔的机会。 在场的各位无比清楚一个事实,洪盟大会期间任何举动都可能被误会,更不用说导弹升空。 没有谈和的机会了,导弹的威力圣和老祖清楚,如果威力如同海岛上实验结果一样,那么平阳镇此刻肯定变成了一片焦土。 洪盟与九门必然会撕破脸,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这堪称是一个黑天鹅事件,直接逼迫大秦选择了发射导弹这个备用选项。 结果不一定就差了。 但圣和老祖知道,那枚导弹就算能把平阳镇夷为平地,绝对杀不死一名武圣,有宗庸在就很可能会有意外。 当他站在西郊的楼顶看到南边火焰燃起的时候,也无法判断这枚导弹有没有发生意外,他只是觉得那么大威力的爆炸,为什么没有大地的震颤? 为了保险,他果断按下了发射按钮。 “各位,不管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平阳镇对洪盟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现在已经不死不休,我已经通知帝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现在,各位与我一起前往平阳镇,剿灭残余。” 众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拱手应诺。 一名武圣,五名大术师,五名武宗全都凌空向平阳镇飞去。 沂城治安署,任自流在第一枚导弹升空的时候就召集了全部署员。 火焰烧红南边半边天的时候他站在窗前一脸忧虑。 治安署、特战署数百人沉默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董雯菁已经是侦缉科科长,她忍不住开口询问:“署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她此刻有些着急,平阳镇的存在她是知道的,此刻看到那边变成火海,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正经。 他这次回沂城是不是去了平阳镇? 任自流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变色,看到了第二枚导弹又向南边飞去。 “怎么会有第二枚!” 这是他不知道的,此刻眼中都是惊讶,他的角度没人能看到他眼中的焦急。 整个沂城都被惊动了,他们只看到过飞机,没见过天上还有其它飞行物。 但南边的火红的天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武器,史无前例强大的武器。 “要打仗了吗?为什么不是边疆,而是东山州的沂城?” 无数人带着疑问盯着第二枚向那边落去的导弹。 就在大家以为将会出现第二片火海的时候,那枚导弹消失在南边的山里的导弹竟然调转方向又飞向了天空! 任自流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命令道:“传令,治安署所有人不得擅离治安署。” “为什么?这时候我们治安署难道不应该挺身而出吗?”董雯菁有些着急,脱口问道。 任自流脸上颇为轻松,“放心,老百姓不会有危险,但我们出去,危险的就是我们,他也没有事,我保证。” 前半句大家听懂了,又不明所以,后面那一句大家就彻底听不懂了。 董雯菁看着任自流,这位一直都很神秘的治安署署长,姜家赘婿一定了解真相,他知道我牵挂刘正经? 不知为何,她看着平静的任自流,莫名心安了许多,看着第二枚导弹,皱眉沉思着什么。 圣和老祖等人飞在半空,看到那枚又升空的导弹全都停了下来。“怎么回事?”有武者协会长老问道。 圣和老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眯眼仔细看去,武圣级别的肉身给了他强大的目力,他看到那枚导弹已经转向,开始横向飞往东郊。 导弹上坐了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圣和老祖深吸一口气,虽然认不出那道人影,但也心中有数。 “是宗庸,他改变了导弹的方向。” 十一人悬在半空沉默了。 “我们……还去吗?”水尊者开口询问。 圣和老祖加上五行尊者,未尝不能和杀圣一战,更何况他们还有五名宗师境长老。 可是……宗庸没死,平阳镇的其他人呢? 那里的顶尖高手可比他们要多,根据情报估计,洪盟的堂主至少是武宗,长老院中还有数名武宗,还有宗凡这名战力不能以常理计的洪盟护法,他们去了可能就是送人头。 圣和老祖看着那枚导弹飞向了东郊。沉吟了片刻,“去,洪盟突然遭袭,必然认为是我九门想要围剿他们,这种情况下定然会分兵突围。我们不需要全都堵住,只取一路压力不大,但建功不小。” 他的判断没有错,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最后那一条,洪盟大会基本全都是堂主、精英到此,截杀一路凭借他们的实力没有压力,但下一次想要再有这样猎杀堂主的机会就很难了。 十一人不再说话,降低飞行高度,在大楼之间飞向南边。 降低高度时怕引起宗庸的注意。 若是被宗庸发现,就不知道谁杀谁了。 却说宗庸骑着导弹,飞向东边的军事基地,从未有过的感觉,身下这玩意儿倒是个好的坐骑,可惜会炸。 他不知道第二枚导弹从哪射来的。 所以他才会驾驭导弹飞向沂城东郊。 第一枚导弹从东边飞来的,他恰好知道那里有一个因为平阳镇而存在的军事基地。 平阳镇没了,那这座基地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东郊军事基地,原本准备撤离的司令看到第二枚导弹的时候一愣,他不知道沂城还有第二枚。 再加上已经看到了南边烧红的天空,就终止了撤离命令。 没人能活下来了吧? 几分钟后他看到了那枚已经消失在山里的导弹再度飞起,吓的魂飞魄散。 “紧急撤离!” 但已经来不及了,这座军事基地距离平阳镇并不算远,几十公里的距离。 看着那个庞然大物越来越大,司令眼底心如死灰。一咬牙身形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了一群愣神的指挥官。 司令是武师境界,他觉得自己应该能逃出去。 他才跑出去十几公里,大地一阵剧烈颤抖,耳中穿来轰隆隆的巨响,一回头,爆炸的冲击波、火焰和破碎的建筑物将他彻底吞没。 这座千年之久的军事基地,眨眼间被夷为平地。 第165章 战!无惧死 平阳镇群山环绕,这些山大多被圈了起来,建立了林区。 靠近居民生活区域的少数山上建了公园。 一名公园老大爷正独自与自己对弈,突然一愣,刚才这张石桌好像动了动。 果然老了,眼花这么严重了已经。 刚刚落下一子,石桌又动了,这次他耳中还听到了声响。 老大爷腾的站起身来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这张石桌。 石桌又抖了抖,然后轰然掀翻,露出下面黑漆漆的洞口,一名持刀老人崩了出来,满脸杀意和视死如归。 大爷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头,老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大爷,然后环顾四周,竟然没有埋伏? “你在此地不要动,我们不会伤害你?”老头对着大爷说道。 “我们?”大爷还没回过神,一个又一个的人从洞口跳了出来,男女老少皆有,各个手持武器,这些人跳出来之后只是看了老头一眼,便漫不经心的离开了,方向各不相同。 这种情况发生在沂城南部山区的各个角落。 平阳镇以西数公里外有一处小的旅游景点,名叫地下溶洞,依托山中的天然溶洞建的一个小景区,景区不大,客流量也不是很多。 溶洞门口的检票员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今天的游客是不是多了一些?这从溶洞里走出来多少人了?有一百多了吧? 可是他所在的入口处只记得进去过几个人! 等等,他们怎么都拿着武器!尽管这些人都在掩藏,可他还是发现了。 检票员不动声色,拨打了治安署的电话。 嘟嘟嘟嘟嘟,治安署电话陷入了漫长的忙音,没人接。 检票员眼见出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而且都变成了妇孺,胆子也就大了,“那边几个,你们等等!” 那几人转头看向检票员,面色不见异常,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抱着她的孩子,一脸如常的问道:“怎么了?” “查票,给我看看你们的票?” 前面已经走了挺远的人回过头看着这一幕,不慌不忙。 少妇皱了皱眉头,“出门还要检票?” 检票员看破一切的模样,“孩子尿不湿里裹着什么?” 少妇皱了皱眉头,朝向溶洞里喊道:“老公!这检票员欺负人!” “啊?来了来了,后面没有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急急忙忙的跑出来。 一个巨大的砍刀被他顺手藏在了身后,可哪里藏得住。 检票员变色,“额,我想这是个误会。” 汉子咧嘴一笑,“我觉得是一场梦,睡吧,睡醒什么都好了。”说完身形一闪,一记掌刀砍晕了检票员。 “走吧,老婆。” 没走出几步汉子突然抬头,看向空中的两道人影,然后与妇人同时行礼,“平阳镇武伟(卢芮),见过岳堂主、大学士。” 空中的两人是负责这一路的武宗高手,原本是三人,见外面没有围堵之后分散开来检查各处情况。 岳堂主点了点头,“速速离开吧。” 夫妇二人快步离开。岳堂主眉头紧皱,“既然要动手,为什么不围杀?” 大学士沉吟不语,他也想不明白。 “老黄,你继续掩护他们撤离,我去其它地方看看。” 被称作老黄的大学生欲言又止,点了点头,向镇民撤走的方向飞去。 岳堂主看着老黄突然开口道:“老黄,我不是让孩子忘记历史,只是不想让他们像我们一样,从小活在仇恨里……” 大学生在空中顿了顿,“如果这世道变好了,那他们就有资格忘记仇恨,可他们本就命苦,生来便背负血海深仇,连他们都不记得仇恨,谁来改变这个世界?” 学堂堂主和大学士从来不和,平日里几乎没有交流,尤其是这位堂主借助保守派的力量强行修改课程之后,两人就没有说过话。 岳堂主笑了,“也许你是对的。” 说完转身向着平阳镇以北的方向飞去。 老黄深深看了岳堂主一眼,消失在空中。 却说刘正经、小乔不会飞行,只能在小乔的带领下穿越天工阁,天工阁内有密道直通南郊的下水道系统。 两人还有一批精英子弟飞快的在地下移动,奔跑了大概十几分钟,以他们的速度估计跑出去了十多公里,突然觉得大地一阵阵颤动。 刘正经停下脚步,“你们先走,我上去看看。” 小乔对身后的洪盟子弟们一摆手,其它人知道这不是废话的时候,沉默着快速通过。 “你也走。”振动还在继续,刘正经知道上面在发生着战斗。 他们钻地道,而上面是大长老、六叔祖和屠刚,他们一定遭遇到了敌人。 刘正经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可现在他对洪盟已经有了归属感,那位六叔祖被他视为了长辈,就这样离开,让那位老人替他吸引火力,无论如何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小乔笑了,“即使夫妻,生同寝,死同穴。” 刘正经看着小乔温婉的脸上那双坚定的眸子,不再说话,两人找了个下水道井,偷偷打开一条缝,地面之上已经打成了一片。 刘正经看到好多熟人。 洪盟这边除了六叔祖、大长老和屠刚,还有老农宗凡,可能也是被战斗吸引过来的。 而他们的对手则让人惊骇了,他认识一身洁白,寿星一般样貌的圣和老祖,还有在岛州见过的水土二尊者。 此刻圣和老祖一人压制就压制住了老农和屠刚。 老农身周隐隐有绿芒笼罩,但在圣和老祖的化域之中几等于无,这就是武宗和武圣的天堑,哪怕老农摸到了武圣的门槛,差距依然明星。 让刘正经意外的是屠刚,屠刚竟然在刚正面,虽然在圣和老祖面前如同孩童一般只有挨打的份,可刘正经眼看着屠刚挨了那么多下还坚持挡在前面,给飘忽不定的老农创造机会,心里就无比佩服。 那可是武圣,屠刚这份防御很可能是武圣之下最强。 他不同于纯防御流的武者,刘正经想起小胖子屠飞元挨子弹的一幕,那身肥肉应该就是奥秘所在。 圣和老祖本身就是防御为主,攻击手段并不算太高,这才能让屠刚勉强支撑。 可屠刚身上衣服已经有数个窟窿,被圣和老祖的真炁化为虚无,他身上肥肉也变的僵硬,嘴角已经见血。 另一处战场,五行尊者悬浮于空,围杀大长老和六叔祖。 这两位老人一改往日苍老的模样,身形矫健,在空中往来冲杀,尤其是六叔祖手中的拐杖,时不时打出一道道棍影,让五行尊者不得不躲闪或阻挡。 而大长老早已没了往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模样,披头散发,状若疯魔,此刻已经拼命了,招式凌厉,经常用肉身硬挨一下也要攻击对手,但五行尊者太强,五人联手,五行元素相生相克,将那一片战场都化为了元素之地。 这就是五行尊者能与圣术师抗衡的底气,五行联手,形成的元素场不逊色于圣术师的术境,在变化莫测上甚至还有胜出。 两位老人也撑不了太久。 刘正经心中着急,但却没有冲出去。 因为还有五人分布四周,隐隐以合围之势,防备有人逃走,同时也负责警戒外围。 刘正经猜测这几人也都是武宗,若不然也不配在外围。 一个武宗都不是刘正经能对付的,更何况两个。 刘正经握着手中的黑棍和白棍,青筋四起。 就在这时,战局终于出现变化,屠刚被圣和老祖一掌拍飞,再也爬不起来,庞大的身子像一堆烂肉一般生死不知。 圣和老祖腾出手来,化境瞬间又强了一个等级,留下无数幻影的老农身形满满显现,如同深陷泥潭一般。 等不下去了,快速潜到下面,在下水道向着战场跑去,小乔紧紧跟在身后。 “夫君,你可以把法棍给我,能帮上你一些。”奔跑中小乔开口。 刘正经一愣,一路上他也研究过这根洁白的棍子,不管是注入真炁还是其它都毫无反应。 刘正经毫不犹豫的把白棍交给了小乔。 小乔接过白棍,两人已经到了战场之下。 刘正经不再由于,猛地跳起,一棍顶开井盖,身形不止的跃出下水道,一把飞针射了出去。 离他最近的是圣和老祖,突然跳出这么一个人圣和老祖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理会飞针,而是眼睛一亮,盯着刘正经看。 所有飞针到达圣和老祖身前三尺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如同消融一般软化,落地。 刘正经这才知道老农面对的到底是什么,这一处战场虽然最重要,可已经不是自己能插手的。 正打算去另一处战场,为时已晚,圣和老祖轻轻迈出一步,身形已经出现在刘正经近前。 刘正经心下大骇,逃已经晚了,只能用上自己最大的力气砸向圣和老祖。 无往不利的黑棍就像砸在弹簧上一般被弹起,只砸出了一道道空间波纹。 就在这时,下水道中白光大放,小乔双手持白棍,双眼散发着白光。 圣和老祖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 刘正经一脚踹出,踹在圣和老祖身前无形的化域之中,踹出了一阵波纹。身体借力倒飞而出,拉开了距离。 圣和老祖刹那就恢复清明,一挥手,磅礴的真炁扇飞了靠近的老农。看向小乔,“法棍,难怪,两棍齐了,今日收获不小。” 小乔已经摇摇晃晃,眼口鼻耳都有鲜血流出。 刘正经连忙上前扶住,眼中都是心疼。 “老东西,你中计了,总把头正在召集人手将你们一网打尽!”刘正经怒骂。 圣和老祖不屑一笑,“雕虫小技,对我无用。” 白影一闪向着刘正经小乔二人极速而来。 刘正经突然觉得身前多了一道人影,速度快到几乎能和宗凡媲美。 “砰”一声沉闷声响,圣和老祖现出身形,而那道身形倒飞而出,被刘正经接下。 刘正经看着怀里的老人眼神复杂,他认识,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学堂堂主。 不论是大长老,还是学堂堂主,他们都是曾经保守派,此刻最拼命的也是他们。 洪盟弟子,上下皆无惧一死。 第165章 新年流血月 岳堂主站直了身子,摇头示意无妨,可就在刘正经刚才接住他的刹那,就感觉到了他体内狂暴的真炁,绝对不正常。 学堂堂主面带痛苦,“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你们都走不了。” 那名距离刘正经最近的武者协会武宗走了过来,刚才没能拦下学堂堂主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不要拖延了,一起动手。”圣和老祖突然开口。 刘正经突然转向西边,一个黑点正向这边飞来。 学堂堂主真炁一荡,刘正经和小乔只觉身体一轻,双双向后飞去数百米。 与此同时,圣和老祖白光再次与学堂堂主撞在一起,学堂堂主再度身体倒飞,空中鲜血狂喷。 “我先走一步!”倒飞中的学堂堂主身形骤然止住,面色变得血红,轰然一声炸响,狂暴的真炁连通无数血肉炸开,刚刚到达学堂堂主身周准备痛下杀手的那名武者协会宗主面露惊恐,被爆炸的真炁当场炸的如炮弹一般落地。 自爆,并非那么简单,需要特殊的功法,将体内真炁短时间内无限压缩凝聚,猛然炸开,达到相应的威力。 但从难度上来说这类功法其实很高级,一般的散修和小组织都不会有。 一个武宗自爆,威力成功阻挡了圣和老祖,还重创了另外一名武宗。 刘正经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深深的无力感。而这时又有一名武宗向自己逼来。 老农已经被另外三名武宗缠上。 远处的黑点眨眼间来到场间,巨大的太极图笼罩当场,圣和老祖张开化域,太极图泛起阵阵波纹。 宗庸也不废话狂猛的一套攻击攻了过去。 圣和老祖努力招架,节节败退。 另外一边五行尊者心知到了关键时刻,互相对视,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在空中形成了五色漩涡。 大长老披头散发,六叔祖气喘吁吁,两人都已经到了暮年,短时间内凭借境界和战斗经验可以抵挡,时间一长体魄就已经不撑,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两位老人怡然不惧。 大长老与六叔祖背靠背,突然大长老转身把手搭在六叔祖肩膀之上,猛然向下一压,“六叔,天工阁还需要你!” 六叔祖毫无防备,被大长老灌入真炁,身体极速下降,下降中看到了大长老如血般的苍老面容,决然的迎上头顶的五色漩涡。 比学堂堂主更大的真炁爆炸出现,五色漩涡都被炸散。 “小五!”被真炁压在地上一时起不来的六叔祖老泪纵横,叫出了大长老的小名。 刘正经双目圆睁,接连两名老人自爆,彻底让他陷入愤怒,手持黑棍迎向了那名冲向自己的武宗,疯魔一般疯狂挥棍。 这名武宗抬掌当下第一棍的时候就吃了一个小亏,而后不敢怠慢,施展拳脚和刘正经斗了起来。 刘正经现在实力也就能对付一般的上品武师,此刻只是靠着一腔血勇在拼命。没几招毫无章法的他就被彻底压制。 小乔双手握住白棍,抿着唇,双眼再度泛起白光,能让圣和老祖呆滞一瞬的精神攻击让这名武宗双眼瞬间失神,双手捂住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刘正经双手持棍,狠狠砸在了他天灵盖上。 被刘正经全力灌注的黑棍早已重逾千斤,一棍砸下,传出了沉闷的声响。这名武宗被直接砸倒。 刘正经不知道他死没死,此刻也不管不顾,一通乱砸,直接砸的这名武宗不见人形还不停歇。 五行尊者眼见宗庸那边已经下了杀手,圣和老祖屡遭重创,齐齐对这宗庸出手。 宗庸杀气凛然,双眼血红,无匹的真炁直接轰散了五行尊者放出的五色漩涡。 五行尊者大惊,宗庸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按照他们的估计,五人联手与圣和老祖应该不相上下,可在宗庸面前竟然难以抵挡。 这是质的差距,他们毕竟是联手,与圣和老祖这种不以杀力见长的武圣相比可以,但与杀圣比起来瞬间暴露了他们不是至强的事实。 圣和老祖低吼,“走!” 五行尊者五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圈,一把金木水火土凝成的巨剑向着宗庸斩去,仿佛要将这方天地展开。 宗庸冷哼,单手伸出,将巨剑捏在手里,用力一握,直接将巨剑捏炸,狂暴的五行元素瞬间席卷整个战场。 圣和老祖化作一道白虹消失在天际。 宗庸身形消失在原地,五行尊者齐齐没入地面。土尊者的能力,遁地,五人相连可共同穿梭于地下穿梭。 宗庸向下一拳击出,狂猛的真炁注入大地,大地宛如被陨石砸中,一个方圆十米的天坑出现在他脚下。 天坑边缘一个金灿灿的背影就像嵌入土层一般。 如同瞬移一般,宗庸单手掐住了那人的后颈,用力向后一拉。土里又拉出两条手臂。 眼见都要被拉出来,宗庸手中的那人双手一并,将两只手握住的两只手合在一起,“走!” 而后身体里飞出一枚金元宝,没入土层。 “想走没门!”宗庸另一只手握拳就要再轰一拳,手上那人金光闪耀,化身一个金人,不知哪来的力气,挡在了那个拳前。 拳头砸在那人胸前,如敲铜钟,金人身上出现无数裂纹,砰的一声炸成了漫天金色元素。 五行尊者防御、攻坚第一的金尊者被杀圣一拳打爆。 之后宗庸连出数拳,再也没有砸出人影。 宗庸飞出大坑,悬空而立,俯视战场,老农宗凡刚刚杀死最后一名武宗,同样扫视战场。 兄弟俩脸上都闪过一丝悲戚。 刘正经从地上爬起,刚才五行尊者五行之剑被宗庸捏爆,狂暴的元素将他掀翻,他也清醒过来。 他向四周望去,看到地上躺着的小乔,快步冲了过去。 小乔以上品术士境界两次强行用法棍发动精神攻击,先是攻击圣和老祖就以重创,后又攻击武宗,精神遭受重创,昏迷不醒。 刘正经满脸焦急,“师父,你快来看看小乔!”声音里都是张皇。 宗庸落到刘正经身旁,看了眼小乔,“精神反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宗凡抱着陷入昏迷的鱼龙帮帮主屠刚和六叔祖缓缓走了过来,六叔祖身体颤颤巍巍。 “盟里的事暂时交给你。”宗庸看着宗凡。 宗凡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你想做什么?”六叔祖问道。“报仇。”宗庸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是我这次对他们太严厉了,才让他们有了求死之心……” “我不该去西郊,没想到他们胆大到来这里……” 六叔祖双眼微眯,没有说话。 宗庸对六叔祖一拱手,“六叔,回来再与你解释。” 说完化作一道红色的长虹飞向西北方向,那里是帝都。 老农看着狼藉的战场,久久无语。 “现在什么打算?”六叔祖看向宗凡。 很多人眼中宗凡就只是一个只会种地打铁的老农,可六叔祖是看着宗庸宗凡长大的,自然知道宗凡的才能,只是宗庸太过耀眼,而他也无意庶务而已。 宗凡看了眼精神不在状态的刘正经,又看向东北方向,“拿下东北三州和半岛附属国。” 六叔祖深吸一口气,就连失神状态下的刘正经都被他这话惊住了,东北三省,半岛附属国……仅是疆域几乎能和蒙州相比。 难度也太大,但老农又不像是个冲动的人。 一天后,逃出平阳镇的人陆续开始向北方转移。 兵堂于全国召集兵堂所属“隐”兵,开始向北移动。 整个大秦风起云涌。这一切都被九门看在眼中,可他们现在根本无暇兼顾。 杀手联盟公开声明阎罗堂身份,率先与九门开战。 整个九门分部全国的政要、巨商、执事、重要的科研人员被不计代价的刺杀,第一天就或死或失踪361人。 一时间大秦人心惶惶。 九门却迟迟没有应对措施,因为帝都九门暂时瘫痪了。 九门家主、重要人员连同皇宫里的元帝全都躲了起来。 一个巨大的太极图不停飘荡在帝都上空,第一天出现的时候就直接在帝都摧毁了九座大院,那是九门的老家住宅。 因为里面的人提前撤走,并没有死伤多少。 可依然让整个帝都都紧张起来,消息瞬间传遍全国,大秦武圣杀圣复出,一人压帝都,一人压一国。 心向大秦的人都在盼望着他们的圣术师,可圣术师花白蔓一直没有出手。 他们盼望着圣和亲王老祖,可皇宫都被太极图碾碎了好几座宫殿,也不见他的身影。 至于剑圣,也不见踪影。 红白相间的太极图笼罩帝都,成了整座城市心头的阴霾。不是没有血性之人向太极图出手,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尸体。 第三天,大秦尽管进入了战备状态,依然又死了一百多人,有了准备的各地九门人员也杀死了近百名悍不畏死的杀手。 可这次出手的不仅是杀手,还有暗谍。 有人睡梦中被情人拧断了脖子,有人被用了十几年的厨师下了毒,有人被心腹保镖携带炸弹同归于尽…… 各地行政大楼也都混乱起来,媒体更是混乱,一切来的太突然,九门毫无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非九门之人往往又没有权利做主。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剑圣回归帝都,联手圣术师花白蔓、圣和老祖、四尊者将杀圣击退,才逐渐稳住状态。 这一个月大秦九门损失近千人,又因为是新年之始,史称“新年流血月”。 第166章 狼烟四起,天下大乱 5noqhd+arwwzq7d2snu9u2vbtgku+hfumljtqeik/16babbu7hqvikl0bmdwlm8r/1lj6+vq13fk ve9w7ldqatcj3/ggmxtt0vdpcdw0bxpkrvmdjd/aifdlgizjkzksps1fpgd7okat190wcmmxwar8 ixueebsbcwbgzfndg9snrdq++l/pmqbhlb/v9yapukmjoiq4o5k6pm6prrs9st/ykgnzhjeufidx txjk4ydfi4ezddh0b/vxg92wqxc5pnxy9n4hanh6krjpxbic7lmcgt9dj5dmjynop484oeely8qh gzu6itu7tbfhjh6dayjyf6xa40s4fydwb4jils7fkdsnj88phb3ueqextxhfre4sj3mjc1sjksve 3nnpc6uzporm0/l0f2csh1cmrl9jolrojiovqb/mtht1lg6e3tbo+w8wmdeqfvwdxoopyrcfvnxd v4fvocmwvsa3kmt2hq7l2vz5j59h7xroaxdvef+yhrsfwxwllfkat8idvy+iootv3p0a9ebtx16a oathjyhixygw/0xc23g0djybk3kpfygqlwghmsnu4+kcmldzodcw9e42xlu3n3252h0xlkyerg0/ d/wothat2h/co6nbhzlwmlunpo2nppzqkdwxt1ypevcoyxfr50w87fdzwkcm/u8ghhq+wh3dojok fp+a3aosmgovp95gai26smjkddsxdh1tpvjtfbrkzo+9hsbd17eb6xk64jhkay3gas88w5fhs6or hqi+xqb6igzcvmev0osvzddtmwneaam0jjsjaykaag7uyv9t+zw15kidztjetomh5dfbuyfg5qui przzl9isplpoxc9lyzmjwg/mdahht+/fhya2grwdd+18osreqqdpt5zczgbmcxuy1iswwdc3gskp d07/t7szzgomxf8y338vya70dwfn/9q9min90f48nnspjwgknp1pgxqyc4osydm3qisknhnprma9 udxyiujh10jnjgcz9xe2ukvvhbz7j50bghpnrxe8vtxpc56ibkhsorf4fbcayhs8fnmzkyjivjws pzh/tedzd7inwasa31e62lryvxongo7/tdvnd0tgayvdyou0bxyl3mu7mjitwikb04nac0bhyhrt bnw/ensxxwnkidx/76ep4yjho6uu3gm0t0cot5ryvet9b3ugdh6+oaaej/0udu10h/1a6ydr+6gg bedt8frzboudjirmgs1naiu6yf05j7tum1cusiinizspnk8qmmxk0eicqscdzd2wv9sbp/ivudvi s3clv4fzjfyact0+7vfy5eabmbpnxjsghnuralvheeerd3a+ihhmzzmelzkbbdfuefijz7has7k3 amiyggrlkoucvlkgdbagarcoega6y63uraunrjimcblqvqq0+ez41qecuc7dlmbmyzksx23ajknc oxvejbnhhysxywrcibc4kuoet22fe2ze1xereh5v0vmgrshhh0fg/udb23x9b489u/w8ritidq2r s51v2jhh5zga0gmnkrwl2alct3cjqxt+jjlljmbrmtgwh0j/swhknce4ipcycepxehaa+w0ld sj0lubdtbxflg1mpc2nqsckwwk5ml6+65h0huujlsjslbcmj0cz70f/ynmg8s6/wwfjz3vpyu alrk8s8w9z7pacfbnsyeyklicrcqvy0agkefahp+nvcoaxmkfhvcypprc8ilmnyjmd5oeeyad qvtojvdpqmz/vwd77guyegk9mskiou7x6rt47dlvujef7cy1kmbc+wossmboemsu0qyurbeam tj4n2exggomi+a9he3peor2bvvjofeykyf++ko7uhp96phfwaes+cgckva10u0qk2wvzlrfblcv1 i5zzvjab+zg8j9yfbl9zix3jldfd5+jnvuer6smi4ghds/w9oofavcanutnqk60hnxdguyc+q1zn 7vbnttaxuz7qph8k6jnxe/9rgjs/hr9ks0y9x3xq6p4csavgpshedvykwi5tdirxagr3qqiiwprv resqwpusywngq0szafow56wmjxdq58h9xcl1q9jhonhyiw/migzdgnku3t0ay2pjftllyqk3gwma is3y6khfs8p9dtxa8umpuprsc3vlsrigmb4xsawyocuwk3uxnelgymvqorm57zpz0gnihz/8t xuqpfncandrf/rhfzwjfkqihqrqhzeovqw+h/eq8vfwpv4ey3z73e6gwek7djg2k3qhgo0pyogrw doyxqzfwk6mhtaufcrfaw+l8u8t+lqpea0westi6hx39qkdo0hhhiysdgnd3l8mdckqfwm22hjai zulclkoub6g+qfltk17sdjsbu/nwfai32dlp1maiqtbvuyd81wtzt2yyvdkfbytyitwxtz/2y nsyon2epr1ld8jorn10eudw9vxxm5/nzsyi5wwy8g+yr2jibkanh+iezmwrajhu8iujnmtqwtetf iqkqkjvke0rs+e03icaq1fkew46gcs9cba2anrmlgqqhzzswiypoxpj1nt9nggorbrprsoayouas jbvqi2ekyhywicld2kzgmkgs84awmo6y/xgbetbgyirqyagrezcqg/+hsmgppvjgxqodlwu/beh8 1ych4zbou+lzryk/b1hgk9f/4prn4tesudkyiwbazxs6zchunuzqivtg3rxvb+s6tbyvkz9sz2ma 9l4ffijn2dij4sn0l7koxeintu7qwyyw6aabtoxgqhaaitpr+oft93by1brp6nmc6gzduc/0zi8q pmv0z/fupiknfl9xug+bq2u/ype7d0oa6ie4es9d94epkjb8kscwwx6amzisovjtr2bbipwnqmot z27bw/3mmpd6t5ybsxbfur0cvlve+36bpkcbeclb42lobcafrue51hu477egdeomodun3kokn bm2d902lot0t4uhd8s421lls5j9st8ivgn0goznhx8/8nrfeujjb849yy0lhzrggjagmuuivty/p dfahuszjnl1ys1c/kgqtlg2nwfceguzigtk+5mytjwb/bvrmgpglfz3if18sf/kvckexk/icast2 lcr+azfwvi3yefwpv0qukha9aeusitcqgqxaos1tcwoliegz8ka6qfx/oyxxdxrkd+uwqqv7y nz8ofbsj5uzcbmt7f8cn2odw+gvgdyjpzn/4yvxvweofkjb9idfnjcb7chahhyx8yp4kzt ikvi5dpdhosrfqxh0oiwbiffncjzd6mpjojho9dcpf7fne2kozqk0biev8voxlb2lu+ukeyaysl7 i0gwm5z1l1fk0hujf7wkwqdsxz0zomzcwmukj629nassu6ueoeguvfr89qwtohx/pkiti0icbq+t gskj1i4am1hmpir+27knsbmijy72qqtu4rwwmkuskxsuue3w5bnp+iwfvzafnqdkifikxe4pwmc9 3xenaqpcylekheirohw48boybianjfhl42b8icmkjqmebn75fexrotbpvq4irxaon1gt1zkqtunc sty1ykagavm3uxaqg+u7uq6ovp3v2ucyxmxynztv1jxyomv5mym5fvx9o329z2+yftszswk00ipi 8jwvlssrlykmjdx6pz1l3igfzzlwh9xultz4u0jcdnamcypnx4idhrvvw/s3crltk2ue4j1rrbb9 /yajniml6lykcs6oegtgwpsl8ysmfe0andtzbhlisneih7gu7lfv40rpmie2zniwybcafgbhpmev 711tavbsuzdor04lnespbo0igwwpmpk6lwe5a0/bpxvh+cxntminy1zrcwfcxreanylytpe8n /hnr8752oyee61aoyodptbvdi2lbyu/yhy4wmxdm/0p42e8uzsaruurgrbeempuzd/1sqt/d5hqd kggke0q6i/4gslhgrsii1zyfiauujmbgnzweenml5pwcg0cqufauchvxu1yeobv3inzsrs37iswd bnt+ocjfabtduq/cshm03zbue72bhtgsxvfvzb0k/0di1qfkhobv0ximwqvte1+a9qtwep2qijf1 ra3vda8gi2iksg71griclw1uvs4f/qnmyuv0rsqbzys+tcq/6jfyswncdppdumqg3k+iokfdt7aj ee76dptdqz+miluwzyy0xefxtstlwkq7luflk32iyj/bnwkngeloyyg3kaigkizbhaqtxgqwwcrl qvrllz/coewbkqqerfeyzfewexudfzu1jnqdino1c3nim/dxuack2du0bvi3ehglwlda9x6d0 t5uanrsvwqvcfksxnfya1ya/ivjt0se74v/whjppvbae0gtgcqyuuqzjk99ky50yxnlbvr/h39tq 2ip6j0calncfdlqmqldkby+vg+tqnbc7kmvtswy2hxscxqldsuvzanwwv3c7swtiu+sbrvnonaeg mdi9el8qvnhoqilt+zc4bplyrffpaooo/i+1xs8zotz+i41u+i7rtjvemfkkxnhxkzjlyf9ttwl7 dhar0mkbxxqlqmvzactqsauulldys4gga/+ifuxtjnz0ufyocwp9n9jx964wwglyjhtfg6xze qo39dseu7mhb4hrbyfedbwi3quvu2gyrbqdyc4g4804pqod5fgh3dqazh0ztgzyzch1t8l9nfvok sbvvxzij/ryswssyly+bf+uyd9li7hqzjevswi7ud2seorzutimgbhgxrpx1beb6wbmr4pdcojdp 1oumpaw9oapw3oj08ali6mwnmvpcgijwc5w08zdyljxcskczqowjtt0og/zglcqnoojteqxiywzl gr3wof7dhgqzagkfdp0huw6btjcbuwfprvhrnh+/amert0uihejnajd9cphaaq0shocwk/oefsucjfahjkhbirwow+nn5op02ajtqcwfw3k8lu+txi3sidxbtauqzxnbrn0dw+9cxe+e deluot7dez9jfhnxyv0s0s3jgdncte7+0cvp7pd/eivasqyig/pv0szjovvdbs3zp9dkofjbt l8coufx9auzlhqdoi+lkorxp3m3lqxbz+nkp3fe8vnw0unfsmrcktpasslb3za8iqadvve7muwaz sng92gv2n7bjoubvzh99qnz0bqwjiime8+ieqhxwsqzpqwueeojet0ufvyvyq/hlfjnzb+1cyqux ypzryat0iowxevtyzw1ixe21zaektufcows217qqbngxtlrssolzgnoc6sr5af/kg7dse42cm h+5yu+4qrlrqcexeq8mawab6q1goob6nakyuhnxuebh4yugkorwe6guvfxzjvr6rw0zhaok/g8ur w4e6sie0xrwidzmspety0xo5eg2czaxjv5qqhshknzju5xg8sqfp7ckgqmxzishclojxk8vrwkd4 pn1xvsade+uczvqcl5+vfvn2t0zulpl+/xptyqctr/qey8gztx27uuqv2avwn4oggop39s7pq10f djjanmlufacimj2hbgsxvqrmqs4nqkj3zenmh3lvqck+zkeiblqgnwegwpy1aafs3hj1sj+7sjpt ttnc1glqrf6pl+hbp/klyvpitcd0wqpn3tx04ipssib51pwxgnks8n5xzu+7fqw9piq7wjck9tfh 78us5yrzkrk/yf9omabk+is2ugoqhb0lb3mwfqxe/x6rnedbzcsp3uwizcyzbpd+vycrb2aahwwf py9tmmfvoe8z+cmhxvi/opjsacb7njr0xbxegppjav2piq2yrwaviqlv92h8/uvg2hahhcu5iiia n6y8nrdhri2fm5xtwb98wduugcth1nr4bpmjaxhiisydicw+vgybebwc+2wsctabtpiu3ysm1a3r kgosugutahu4q2k3wfjp4/lpbtind9dewle4l6vakig/d+o3+9ojq7v5gjg22s9ki9lqdtztoyv8 lssyvjdkcu/xdmx7pxgrwxma7j8nv4x3reuezgyehmodjinpqdve8/qn83zorua4z4rjkinbffg5 jrljes2mixyramnmmxbtdztb0dk7bdhf3lqrkxh07deuk8j6ba7uvayhyvclvm2cmtgb1wtw9zbq iqbj3e7ysbkkd2old/oxvdbdw6h/ukvofv+dcanb9ftnyijugxj+rmfti8ioquuuv10z6xcyoyhz lwsmhrge3mxlkirfebx5o5wu1h9xpvq+dawme/co0hfhpgr5bxb+jm11xlb5vv0qxnk6ua5w6gz9 cu/w3h2nftlpzrglrwbfnhrq2kojt7fxtc4r/bqox2ez2scymxldkcfrqda9l1efxicja0mnz d7bqwuzvmwqjjtp2ksc6+cxxaauwfsq3teznhdmvskm+bubvvtyakyw1t/zegzxtlbwfhjizt wm4mki3otlpmbm1yceimczc/jabe3nku5eyte8d7rlu5cbxfu3nkmcj8aebzvgaiijur9nix/lxi vf2usbjdnvkh1bdbdupy0tng4m7uvzr4zmhykbdgdyjnz4xzrunvjoad2wpmh9i1gxwhmojwpk8l jsnesmv3xazsvca+rcgeqwrqnqwmsqnhq4m+4twb8ox6ntmcawokrusi0j8z5brdd/x80ouax uaqxqx3x4yj1rczzvsfniypjzxbwtcoek/sbgrguphggua4/ntjqahtc1nq3ge3n2+sooprnp3b3 gfea4iojgkc7ixuu8mo6jtocgl/0ppavkx4frgo/c7jvfzo25ukmg+fxbpjcvbqxkknjbcretado jocqsiznh9jftrsjngrhjer6rj0r5ydetqvmrd3cbeh56f1ofdfojmiobd+nq0uzudiz+6juoa2d eacezpgxnqf8gmm44kkvi4ikbdmwlmzgprah3uqlmxgi3qixqc8nicbszqegmu2bnnufycdyx bfjl/dn84y+rkdn5oxz1tvfin+n5pofisuk+hegkah6ci3kzjiopo08v33jdlukmfs5fa8vfijof ygahzirqyefwalnyxgowwz6znsvbhzqerpmawjurp/zvr0ailvxegk8gy8pclov7uulytsfrm slhxhpggl4cgyn1ezlwynqkpqiz+1xoi8i2jjqfmwmxqeleo1lzku1zmpirtpnhiokuux1n3i knvl+fuh78x6/+kuuxedpck9uz16nehkmub6enrxrsqphfvnjgxd2m4nvfzwd4kzss+uqec6q7lk xkwslgsxj6vg/pizdmkvdozl/eg1byh7atpjhiogan0ki8mwxzwbw0m0j/s2ekuzukoxgprnykeg t/qgglrkzk2sa1mrjub6inl0+ju90/eot9lo6ukzfl85u2okk+gdsko5hfwkhcmtedonz5uqtxd1 qznao4kez6cbgn7mbrr2poaobcjwq8s+dll5pysi6kfsvzceys6jddeq2rsjg7z1huwqldoma +asfbznwbmifjmys8n8efxdpwzwgumkzp5edpbgrmryzw9vvtwckt+uvw/zxfj2ha44ai+8nbzx8 6w7kxivzivymgy63dy2afffhyb59snq6tjjfzqdqerdwgoxsru0esnyphn4nrypy/+aeu9hav z/gjldxlbtbwxdirl2z0wz6ydclbg1dx2po3sgpggpe/hmupcghs9xrsep9efo7whzhkwmjah/hi /mwuw2sbhklcww4v/1o1chcheb/+gxuxxnfwaypw9qkwbclugeoduuisd8hqevwz8olxjcvbmy5c fbh0nlogiahq32meblzyu+ngqrhz2qm7lqwyydia7tnflxxln6endo8hbqyv1lijl1rondkyd6fw pbvzep2htkih2lpxvyes8isnipaqa/tzmuitthonbtmiqlwbonr/o9jknsddwjigqirm9rouejms m6ma5lx5upg8irb8czg+gpuqo4mhik+f6xh0fydc9wnxpsapqb0+cldfjwyklmzye1znumvadvkc x+v9hq8ymy1sqqy/ezcyc0dasr86hf4o0ornfm4qfb5ucebfbkmqh4rhaemrt8oysay2kqs9nsjv 3pw1v8gs7roy3qw4dc+rtkblox/oyfvmemx07jwzj758zqqvrntmrdsc9dbsjhyfajezweom6joy zrh9xqvksnyhglsqaffb7epwqryohyuozeozwydbj8flqdheyzqejbecmv3++jr9uzujj7ilr8x4 bzzqaed6taxtoh/7ojysdyo5kaq4dcpxonf/a+ylevc0ryqcmizjyaiemucowaabfmjf1b qt3yw/sxwbkve9pqhnht06ljwqs2ejnlyceqos4bhs2uti2k5hinzfgvfjn17/8kviv9sdpbeylp 9lkixz7rx6dc9yvgfds1rj5mecaeo5+pe7sgkx1jynudhd2zf10wgdzarrdht3ow5p7wi6o130rw xvlf5eeqzkuuxnk6sggl3dz+rmzunlnqrph0xwqmuyz0oyipnigavrh+q1/70uqb/2qmcq qdnldb/u1iwiyrpkefaghhbucjyr65uqzfpgka1psdqplikpmguapm6b6abbfamfw7k5kvmavo3s hqwweeiubl7ww4whp2pp9ivlopodd3s88ddwyifwsk32mwpmschidkaacyzzxf32io/e5aogg0ma ctcql12xrs7wu8wrg1eovoawlyasvnpxrjmoorlzzxutksmyqhehjnhnwb3hgnu0mmjtyz3hp x+7qow2i6yvaovwkvcw4tw06skjybstfsyyfq5ao/kx4t3pwyy1d4fldic67tgevtoxufjnt7jhi 6so5z5+wpvdibrbsujig+jqnxt88icecmqtr55rgvh7i+ocmu79cjtazt3nabj8/9yttnhyk/8ut fpyy5dngirmgvzynkxfjnud5c+vg37ntc7bvoz0pa+cgd/yxlm2x46pfeabza0smq5xrnq1w/nt2 2yuwd6/yyelzvadq0gl3lmhcro4wnbh8nfckioqwfljuwztp8msfdafr5t8+e8s+bmrv/gciyi2c kcax13cyxuwhha9m7yklbbifsp3tqwqklbf6u1uca1enn3djxlqlclh7gvhlyevgydkmp17/t5uv jzhyxwyhh9e9luvbobm/t31pskxqwxekrgww6z2x8jfjrvqqs4isjguhdqhu0zhc+8btue4iu5qd 3eswfpoal8gncfpmx501jjck8lqjcdbx1gihkzgmpbj1o3kownisdi039k/xakdyjpuouseuceum hc9lce5/utqw3nwymr6kjsrgx2gegq7pfwyuasyesr7ctbx37wanj86yabj71q3xidu3bwms2iql +ieau5pzkgauhds7zkivzmqhihp2/o5b3dvcj+wvjoddmyrx92oiw1x87trwxwsa9jzhut9j01ds sszap1qzk12/zhhnwcsh3blqlezwqlhxwzowcpbf1fukw9prqu+ogymtyibcloc8tooqezguavtz zd4ogwyqdyr8eyr/fuqdkyulf8ekvbk58upxgwnngrxmhwgkvc/z938pg3qquusa0ab2nbt9a+ov kqjg+ch8+nicsjp76/gdasbwgai5vumxit0qgqvwsdbnjk9oyssz+4eewipsyponpgq3foappaix ibapuuphonztqokqitahdmrfriagr/t63os99n6epuzvfjl31ilcqwvogh1voe/zcyhpidhagxzb xtj5itpoxafezqhtbthkoja1fgzxr76bovaxjjh7ilebvnmghayksxdkjr2diyjghfnblobpase567scsuxdxwdcagbtjf7i8r+uybir0fq6ryt8ci15misynor95njxuquhwjde5 rvfvd1p0iko5d2oiox6jksgik4rgx/rhmshfskckrmgnpejeiaxdxieli3dtfcrzyugqkjmgl5qi t0k7u1s+0arkaodfkmdp+gl8yvzt7farmkuycawxtvs9nhohi+ass8wvh7v9vnnasxuq6dxiwesf h74atf80pwm6d6xtacycvhefhyrxn0+hryqlrpurjlqdhrupwt4lzwhmmzv1hn22z5b/bmxtpq4s upgrgceverjid7ivoxxnaht6csnyazebt4ienjkie6+lluy/u+yayotxxfrx2tjfnnigkmuybicd gtp2hfmmowwadtnkeiczthwb1pxnthqrswjcov2cf9lenj91vuwynbrqsvuvwdz4epq5wjtdzw1t kolusbqi8cyrhrfiwkaql9udqjvksay9zmb3f4ngagen2bvn0mzh0hd1cf6+t2fpznmylqi6aulq 8rgct1wbn4ojopxcaliqi1bwwsfm1wodsgwdjwxk9qzdkjk0xp61dvnoyreensajv8nrsv3tfddc mkghtkumxmmir6qb6yvxs+5cfpg5qgnu8exwr5zd55tjuqtn4nan+805d+tqzjtj7rnxeiwxjzye d3jdlivyw0zzs1aclwhibgdzq+hgndijvm/fnivcaovqpjq2hqwugicdzek5ihby8rppwm+j7dvh f+sb0/ebxmu1v0h8cuaefekgwarcsdxjg78bj97hsfj9kg9ni0mqu2h4tf/nilpjqwbrshzrworr rz8+y2tx0wqbzmiec/9pw0a0kjwowzxjj32wbjyb8w/ouvdx/tzruovyvty5lflxng7yfazxh0kf a4xnx8vx4mje9l5sd9msp9l4eyq4iwmvts84ruvq673gdoswr6szgtfhdfrvyzre0h4rdes8mzeh goostsuosyco5d2yhwvnln20/bvk6dfcopf9l14ngqks26b7diw5qn11upiwnwphxrmakshuu 43tcywkf4/zraj/tki5cupkpszqu+iua9hsiocxw8b3t3m9ka0urbwjmwkzmyb2xi6fkjpyqi pm3h4plgfww3t1ijekloxw8syegao5qkvhfcdv6xdjped77ltli9h0hgbkow/l3cqdaitva9tnky gldotn2vguy3xffogf9q+qxwzmazkzpacppm4z/rwnic1jujp1tjsiwijh5tmy4+kk0ulgv2da3b fsup+rqvcxcwvpd6fwqyzbx15zd/yxskvqs9+idhf/5dcyg9m+emz9qsdvldme+5cd64sbfevrp0 qyatmiavdnevmweztvcp+m8w2fk8vixmgve63xjfkb6lfkbqn8fukhd8xwnmspzr3g/rvdzd9mwf qafl/gc1eak9c3dkipwdqjbryicsrepwreil4w1p1b5mne06tk7cmxrhwi8saac4o5bhcec3+z3k ud9ypgtoad68mqofmvgj9ruobplc5k1/1/duu076iol2h4oqt+vgkdu01/0l72tf/c8cfyqdgaas xwzqpxq3mmnt4wqfchibv265tdpibk57hjsgodnbssx+j63mhbvdmapvvdbcq1gq6agfwmswoos6 a85a4rpm36qjvlyqdjk5tq/b4dselsqljo2bxw6rvpdqf5awzwv5ddjvzcmegzmjxvovyme55fzl wj8dtaa1itnniy3zmhvlekfbfno5agve8no+or2r5ryatbhzkvoyiby5bonwqe/9uugdf+jde ibcgwyhg+cgwxvn4ja10w2zdbrku8k9bcopsrro5lh6n58oya2teez8yzsva0/bqwncwuj eftjweagxm4wa6/grygdffwrx5or/knluxxinn1q+06lz6zcgh97oi+ahwjzltcembsi3fjcdv9+ 1bogfkvvux7tbpoxmmsfrw5qv9phzv6jjuzgkv1aec/vrln2xk57c9d3rpdotmjy68herliny6ln re5vltqwpzztx/kup94jwzvhmgkgwwbwgsgls+fwhdjixg3o3ephby9asmohevq/whramnteb od17smdd4dilnw52ycww3/m1d8uzfmkmzcdroqwkvh2ivlhzkaowosw3dek6bctsxzx9aekfou3o 1hxmih/nphpinlkhimyvevnmmmww5xvtewxu1djgwk5tt40uplem94nue9thnxxqcml1niylvsk+ z9bu9gfw8mcv1ppxuntw3809kcux1sirszxldk76uez0sthovesex7yxvulgloga6jcyzfr1lxvh bq//s5vnu55t9gcywuaezawz8nnyizu4mclgpn8txhtsej12ui0lfxoncy+blcfw4kago82u/vmr 2v6zjqwnzdpjy/khtxufi1p5anua+bk1ihvqx+vmjpfazsw4cjoehhruj3unbgtvszp+nm8fuvos xzben6srquiwngpaufgkve5ib6gseubx6u0gql/jditme2gl87gxwavrrnsdkwugusjmdiigyg2d 0pdcgn+l+usl569n6jn/b6xv1u0yroytmkge5n5qvnlh3zm4jgqjmrvhshvkrzfs9vspca /qhlrhaa3qb2j+p6mqckf3ryoyumq0qfrsrrp7x5jdxebldic8dkhezq7rvf9ot3vi+g2xotywyc anlxlnljafdsjcejwoot90h+vsnkqq3kfbn7rapy2vanpgaotncbjonyk0d/e1dbwkhluma4udua kganjvyyvdief/05rhgcgglqerhp5e9fol6svx9lyhkgjr0qwbx4hv4fuxgtlspmnvzu4pivb4gq wnzzgk+qizxy4u+nrkwopklwpqw2nshr/r6mmpmdcj2mw+fdbdx+vvlxvrhfw23yzrkrx7meyqhk yivxm8w+g/sclmoqjcfr4ih1vdzdolew+dkzo6l15gbkj/zg0qrrfbb5nrjbahl9tdt22xcqy rrkmcsrplufyggv0cmsde7jmqjl37rmf6ghwfvskmv7kq7vekio4wdbzqctcarnakbmsw8hhaab1 evh2omphc+o9exzkeo4wq2eujlxcb5pzp+zyaq9ebjhfzwnxxtxcrzwrvy01d7dij/s4f6tjkb2d +xak0f9+cqtvps8hrxrx2wtkjreyxngg2ovdg04z+8ab76eejuhrmdgq2duscq9ezdqbj/ndy eahy4pnejgd32h/6r4ag27vic/lulz6ipvaqmxztgjen1pldegldqcvy0rlcwsw7aqnwiwd9oiir sw8tqyujjog9bfr+efsrg9rfrnafdtcgoddypkgktijga93eaxpo7ckecm4jgidhpumce3+zkg6f c+b+ynqlq5dik/sptcftfu7lxk80wyw0mzvhxqe64kvkjqzamrnlxe64kv1lgvfhfw4oaiulwxd8 vjqceruv9lhaac25erdbshfmnuwhfdokp6/geaudcoouva09v7o5nuubdmlsvsxw1//q3idte9db bj1waihq3mawpj88ncesbiqkhpyugpru8y3kbj1vimgdz7kkaqumtgya8h7zbljmfbclyrhtwjrl lgu5eymimlfr2ygjink/zlhda2ijp5fddl9xsgcrp9avd594rjsopdc9zrrhdjdst+ebin/tvss7 dgsbf+k7fohmmtpkp2g2yr33f3gmtzp73neyg0alyakjerpxe2i0sgin6kwjn6xudtoyq1kdx 125i+umzwpu6vjswqg3xrxezvoly7dnzejrdxv8c3/fxubthdc44dmz82a20xb+qskb3jh5at8yx hameml9p3zm9fdiupwztyj1n+uhgenywg+mpl7ifsvv2vnjtgg7g6ifak5u1dmwajx4cz3pd4jtc wjt1fdbz+fesqknocl83i+9kyvdfozl0vxorzp7kl/wwyqzonrubuyawzwsjcxfkypx28g241jh8 5fu/dbaz/spmve5mjmejr9kdzj9pwvrejcrfidqy6bcf+o73tuxnp8mvinut2ep1cetfkecy8so4 hxlej0oseg6wg+sfoasfebwoty7blmra/ceekfwjqnpkukzmieyjy8hz8dvo/oiafif5q02le 4ldwh9p9etsw0k/bmjusndjxyjmxuakdhstwdsea1ipoyewcfq2rg1y3eetvuwmm3psea1lgrex9 hwok5rucu/csxx8l9cl8enhhozptyv2b3b73q/mmrmmsnrs253yg2mtlu0znxfz/5bma5/qpq1sw 0ykd4hsd3tfq9ikm4pjakblqfwqdn6w+cj6b1fauhrrhrczdvfn1ft0il6xuptgvdpxr+0ufxs40 oewklvc8v0rgr2prba17ema50xbr0ubngxbnhkmadtyqasykxgklwd9lpyoh8rvphr9yqfamg+mg irqwozejwcledmhpqgi5+ijbghx4bulr1nklyewu4agjpdujm+mkjx9/wpe2h6+si4o+5gzwj0nu t1serbxr9lv8bhise89jdpewhrlhqif8uf1ciavcoi+cj8boe8yz9mgifhwcxkqo19t69evof0lr grs9rfi/ottx582qgkz+umcb8ly+83vzxlfxqctz4/eedsw57zqw7fxbjmg7rtfppakqphhb6rlh hvjgjpuq4irnob4trfge1k3gowlqhspxmadbetb3ewqyicmqxipltvfaadfo/fbjllyd5mkku tah42aszls9li0fcaziyppb4fwgvxbrhzd/qzma82uej44tcaju+rmuyudgrguupssfwamkwhtnn y4jyh6kzq89p2so1gcyv9q== 第167章 十六年,一场局 xwtm4bw+q39sxk7i7um0yzyv4qs963ncsd4j0hbcxxienkak9ve1kjwirl/c78lxjm+qvxwpbs5v bfzlwjzj8euqht6tgcrqygytd1uemvmee/ltybinhtgq6rjuzdky/mvxmygek6echm4k2j5l50rz yzczcagtupmltcz1gn5mss8wbtolcpfejswdlky2nuwxtmzntghhdx2ozzeqh0wowya+o8ahkrbl ztn5oivnvfcmm+dokeustbqvgjiy8bng2iewmcmirpa9/uc5uf4+eia6nod6yijpxqcbb9cibpmt 5q0nhguhrzigar7uo/4azlucpo6idiqugmgfjo/ekqfsyuqjwmutqh/ttsn0forp1owviodoekl8 d8auhkmp/74kho/havdoph5o3tou5v3ubfh0v0/oauqnpkh/ppxd9tybgovgwsrcet+wp3oypvop o5r1dxdgovuruc7phmdwbzdcsf+rzmnwcf93vybzdpepgfkkzwlnii8/1mgcuwotos3cohofazmn i+4nm43r0pocrydle6iawk7z8bwcgrsrpfrz7mn0u9+jwi0pibvfsnlhhamstdrlpljas2ki vh1ys4d/h6brfrpqispbg+xa5ensuchnd/o3aokvcjdbebruuhqm4xkrviejko2/shoyjvde+ gbvj/nyor57pdwqsbzhulscd5mpvnbpdcdwdnydmxba2flt5bjhd/5jd0il4hrddauqazjqr3oyz w9keylz43rn50kijaxy2szgijd8b7jrucpujie5cf5ok64hbrdns7kl8ksjlrlxhcodkxtrxieni j7hmwpidm4uikrp+fd+j8u2prigo6me8wefnzdryz9qiygknis+mfrbflxrm2p9k4xv8dy7fykfg ot2kfptg8viwlrium7lhjvuiw3s8up7fcjwm5ua8mn1eyh07scldpbxnmnjcsguyd2kabbbn0bgi foidhww+euz48seliu6q5/lv6jd6kdjkmm2bhmanfcvfmffkn7oqhmbd3ii8b5+dlli+yg9kj5dz a6jtht+2qs2ql64anwxu3or5wiae6qpqhp/rvtxgnu5lkuppo54fgtgap4zfjzk59wgh25waeyxu pb/asn169ohe4b4cojyxrafxbjp9andk8dav5kco2irmbp4dapzh/w2pryotfcmmwojgc2khhsp2 vtzrb4wtpxdvy457vauqt8wlzpghbeasqrhdpg3uqie6g+cwxgdfqmljairb58h8ivxqxxpku7rw isngh4zuuypimqxqsm+736m+1+eyqgycir2byyqr/0jp3yrysqqxtqq9epgnyoxvuocpchyhknoa ftemdgbv4zvxrcvkbumcs3duikpgdnlglqphrah6oev8lksazjyf3noc+yhpy1ng2p8yttlba sb6ub1hstyvdbof/h8zvl+hb76khibrzxt1y0okvj/xrioonyvqjq7wz6qjzaxaobbhclbmvlcw3 5x8no+zzoz5z1edm1sgivvwwx2xdermod6gl1jdj9oagb8nq4j9vzv6sgrunznrxbjuxxefp6rg0 r4y8lcl60cxvjkhdnrbf7sggxqv74wcmmbkr1l7lj/popvpj4qcfvftf/6awje7rq09libxoxux0 iyxn2ikkvlcznv2za614bxadvm/xjmjnivgcxjwayfckbcqmvbuyiorop0yjspwrjabsn2hbdxlo zppkwpvulrsey7pkgdbbo8g0hqncotuqhk0ahum6khj4oldczjapwowm9rsbshaqvgqz8r+vd+bh rr0oosqfricb8nxksp6ldps4h4mdkrexu+9b3cpcq7skey240l3gf0vczkg2odem+pspvjl85hhp yusv41+49zkd4jicrx/hahdxcbnsqz3z13x+lvmcz46xfuijfrn2wq9977xrnarey58e4qswkwqj b3p4ripigpyleis7qzup/hrjjt0lztg8sv9jmdtqqm/ho096jifv0yzz0u/cpay5aguohnvwctpr orssttf+pasgjasa9mmqwcq7wr9rpuk+quelyvi82f07wgjchbtdj7sxwlos8pjroshean sbw9dsbq66qmbsizwj0pkg9mfsngo/ab+lzxprhtyclkmiubyix0righck+e5jcsnhxaptylp wr1bwr5/th+wx9rodu4jardfyv15vhqocltbijdko8efh/oroxddmdhm05igjrvzc2vlojuwzl05 ginbrqhlgrgrq2ly4rdrvvg0qzww/nlj5snbrxvlood4fgrrgscept4rs8fodwwnvivwpxvgd9lx 0tk5ftw3bxtpkobtpe9jfgb2rviee1yzf0ugfv2er9s3styqvqdtizeafncqslrrrsqhmlmgrga6 y8ewvqpjnxzrw8mmf4l/fa/4qiaub/83+n52nuz1l+zi6bnn29gpe7iohzkthwquenul0i9u9jem pwb/pv74/o+qboh391k6o1nxteoyyzhx6rdmnyootgj3w65jyw8apvntz11qm1sh6ydrwuze6l75 hvi2funiw/6+niehchthrmwit0jiibnx0k5sqggos2hs91syjchl72g3tsq9jwwyh+ljbhgxonwj 5fbin/wgo1li8q4cx2vs2u9npbyenisu0tp0x294oo/c/ceaxituzm2mumjomvlmxu82rgokj7fd nf2pvgadus9f1jk6oazzqqq17bp/jksr9jt8q3ou1dpuahmzfu448mow0zy9v25eoeejukpradr/ e/dwsbkyvajxmamne/4+u+fhprxmysvgeu9cfbqdjxz3n+xon42udfr1xeeyqu86veeivsjoeros pngbxwoxaj7w6rebfltxoh/ym9gzim0v3orzdd3klcqlxo0xtqait7zdz2h1h0a+7k9uhatiq0gw g3l2pnh86bgkdvbraehppawgx4zadpfelu9g57omrb6tdnqxtjdf9i8wzbsqja183z7fdeedb/4/ zcd6acxzwywteia1dx4qlxjlrd7wqhgruatgqpiy8xybnqr0du1n/nxii0ilb/isqnvqqe 97vxewv+i13i8wpvm4gifm58fa1sb7/imomn7y2hqgcekiswfblxxkfiavtavgbz6jexpsun jef7kqssbjtdg8sp62fecronidhzkx90sqwvn/enrlbcx2rmbo6hqspgxgj4l+uy57mxnvzxo7hs d1cddovzbapnw0pqbctvb8kdvt1wzh53eow7a3nku1+1t8qhsmxxfi2wpdmxvo2jragdz280q voavsgjuh9ni1rujhudqhc5vpie2fepalwyd3n2xf0jafppo1t+n+socvpqi7krptj9m11xpkhwp 8adwvdvqzepk/clcmmc38pc9mfp3vrfuoks6rnixpsau6iwbtf/wipuo9zmhuv2v7zcixqcg9gxd x/1stfih7zbvq8cg+jnqzf7voeasrlxdgbkwbexwo/j+6yq3e/bl+zvrvdmqr7rtq0tovcj7pgpk lhojbptvn5ax2tnx75ebzjw1wivuzzfosa8668pas3xssatyvvj8eyaw7stp51tjnfutj1iwzqp7 kkmvqj7q5w5aoohsztdaphpwjr/stdafmfs8kstoie69/flwwxjqvt6hbjenvikvovxqgbmgsypk 2nsmsog8btsgec7qp9o3slwghx7gbddkn/yyxjz9s/w540d95pk5sszgyg6pvcvdj3zbp1bavwtq m3tqf7vq+g4ni+zxgopqcjgj9rtbjs+3xwsn8vemobdxwrbsf+iasw+r0sj0p1f7/xeecvi77jp+ crayg0ksrujtnuyspfhcyyidcraikhplyptnvwzftdrggqhobbsvmjg1weco5odywtnrbtpffzuk p1uxcpvjgceiwrkojerdn4av8hkxpu+iutm1jhcd9fzx9mohenf1mjzi/q9wgu7errulki f1nxvyftl7dzctrru/l4s8vo/jg8chgepklunshnzoisu/ck6ovjov8lsrokrqmsimrdhwfrfol4 srkdtoqhti564va3v9rrcsdgjejgtjxqf9tc8mc/6goq9sdsiqawwt7f0rsnjgalumhm440zewyf 6pvtoohgsatrtdoz3rki8tlhmlpqohdgptb27x4nlle8jlvkq7dwl+eje5powwok7rtq87tm+tiu mjouocwo6elvahgktoewkxgd/ybit+1hjjyouyfw37xrdifeukfzd89sjfo24rtfyc3n4w/im+de vm2gibiq6kna907auqptf+oasnp2fejyapthhrqkpltb/epct68kekcgohsbt6m4dcios5sbjbdc kn9og6wqnpbd4vz+ldwyzjbpyommuc0gonepgiptvnvm5wm6nys02bq1m2h5+xklexlcgswyx2gu xuswfmdn/dseckbdsdi0rzhnistw77sqobehf4w=76gw4xarobrcbu6jvigtqhv6elbh+hmdx/nqvurds8bebak7s/6gykztnykzzgbkbfvj3vpy/ndb kavhkkgesny3c0myj6dxiem9b3m2c5p7jxlhfssp1qm97dvnzomjdtsk5gc0xyon88aw81 nsxrjtwdlv5h/raqawxywpvgw8nrpk9qwbi4ienxbojk0a83rzaxsglnzxkpf0tomvcfjvdkpbk7 jaxuneod2o40+dlbw2jm5963y60+xyxigul4ley39csw+vmzmxjn5nnry8kyz0tr5mnmm9dcmb6p hvjqfplqwpwye7wdu1nq7iqqvcab4lzgj19vjpi36iivegsflwpehs9rk2z21l12wnl4hgw6ak/k nb5i9cfzsa6uhgj8nw1yj+vmubzaf1/rik3xfqgrv4o+kvtuug+r4v5bb1vbupjevey+ehiif +c19cx+kos7nejgqi8xm3vok8obstgcz0yitbg3gx0rfxntqnne+kjji00opx2d7b4xfxgj7k/wi ukjlofsvdig5bkke3bkb2sodup/8w63u/qlpmgtlyhyqpzzzporbniq/nfg/elqncvfhq4dagwqq eondnqxljfmzbn79epees2qgn4vnypkfnmk0ovve1koxurafrlvtsmfpsuquvgvinze9bwbmrbuv tsx+lg2mfkrzbuikck3p9swmb2jj/buwavdxzbgbnmj6p/v1jtlel1bvp471qvdg+zk11ujntg3n bojsxehefazsf3g99phzenbvprt54bj4f708+wwsfny3bsma80pw8xrxk56rk7d7pan+yqrixrcq y9nzu1grady5xgmhagqm4qlfubqs1d50hhtr91+36+mp4l0dzjzgnxjsiawtzsgqwejlcgzcm6bj sjndonolebfsjxrqevgp5gmbbp74uql9xu2/qxjd7y1rsnbocu4jv/beovnpdzszt8kxnuiiauog ow63tpfob+fmikohjigohmlq4sh+uzrnpj0y4gicgbt/ttqe0f7kk62417r0c9gcurmth9poufjh 3uzxeip+j9vkiu2fxhr+po2byl6hqbijwe8czbnmskesjkbyoid6rlyut9eg3ifuuoqv1d4g/sac /fmihbjhgbeqmrt98xojeoboq0ppl1jxc5c78km/sm4kwonaqh64r8ugdyabh+p4yk0yvzcphkkr u7yfulongvtcf5kdso1tpthlq3o7pponkza//q55zxsqrt1gexvh4qu/nay/kfyh4conyv uyx/yunb0bszilcu0yat+sv1jygpxt7clqczptmfrwuei43+fcsvjzhr9/byjg0ny/hqp/4ye ueiluksdsah3xhssg8xeqer5bsnjvi1tsywdb22awp44gfemanronjhvok3a1vaoc8rwmegz5 wgb3uvnd91jnn5dbr1w8jqunbm3ndr3ojvyhv29d2wjbnkgnclcirklnudxp/p4hc1ubbljmz+zs chd1mrkrebiidej7kdiffb35x/r72suzdryez0ptbu6rww/o6sshzghivwvpzen7vsgwqz/egahu kfvnqykxbai0ydckoduo6o/tkabgmuait47vwdb42r+g7afpfohspki1zcrvsgsoudmd3cfmicxc 8xajbbbuuys5tly9tjo9a3/sjeziquufumiyxede+dqgm8btqyxzboavkptomfl2r3igiy6oevht q0rlglgetioxqd93ujpfppsaanymbgdv2isddd3/5aveq+tkdkvpmh0s4scbpnlcxigwfn0yrgmo x73m7opvr5vrubhexxkrpc40/awzuq1gzua6lij17itx2ae73e0fjyab0schc2wwx/8hech7fkxr uj84rzxn+3c2rgvz0f2sz+ndj2rrda2tqpb3e4mydo0pph5xrc6lpdhhojpsaeyg95p9axnj/ ywg0nhx1uxlhkmchyida6txy0s2u96dptagiqgdrfh+nuog3nxzjcdgme3uabz6usn1xda4duhq7 gzd8he+ramcycvqvizcvnjxwnwwgfdg2b34iqqfal3ynoq6tu5pk7vrbr3cjjqiapjololcrsgyj xddphoxebgbyaj5pwrjzin1ufqdhswskepjzeirqdxeykymmeopin5tan4lenvrb/dbpaitfozph cdlctg3wwhdsljcwtduh0bg/phokzyrr5r95tlwezrs+uqmckmb7jfjy5yfk+zp9xvyygsjdy gca64dsjsltpzdaa61m6ybqcidmea0z5n712pkq7kqkhywz3p5vwqafq0lo6f5xaqmaxhuo5qref hjlnijpg2tbtkbezpgpadk86k1ydqvqjkbirht7pghx9ved20xxxur7hmtii6h7moitohxyhgt1s +3ghzbw+jib+jnwfejfs5wme2onqao6rec16oedxm2loikcue3padr37xmseogt2glb2lsrxjbkj pycqabjwlqzkevtcazc90znujtlosqsbcrq0xovfl7+kbxsl6+utjh1hf9rmtgafv764lukbkujw bkrepy5hzphk01fd4gwhq1+clikaztoxeezvddig2jg7yeuybnsk5mjhjkca2i9sflbp7g5ye2r2 hcjszzzjtmi9+bncp6hjivlxgrngp9mazdv2kjbyboqfwvs9p2aiojkugva9dalgyyghlq s3btbkgtgdk7e1rj9vvs2nnfkj1r8h+qswsbbs0g9npnsnpnz5dz+mvfi249q4svutrrjnzmykdh 9q+n79z55tefv05tqj3mdslckey4eol/wjxrl1yr9jt4hiv/9hyqldhnnntreqsfw0fnvzqx3ywk 3yt4u8zp3ip+gknyqwigenxterroxqx19leqs+snlw25q1gntebaj+mu/lwgodmpger7njsn/nlq ycuvleoxfhitzn6wx/lt3/ghavtetn79d3vobmrr5ll91tl6k7wdd+rzzirquwyjghkihtr7bxqx /h+qrsfj6n3r2i8nnf6oirglclljoghcxwwptd29v+i2cdlgeocqhan7d0nyhd7qrsebbzntwg74 xou+qmjhcoobjfy3sqza1wdamd/rrd7oiujfzo/q2jrsux1iz4ppcmui3ixp6dzxdumfwcfdypcm bk99s5bfahizxrevqjpvcdxgt+weuv2tmisbdxinvv/ipvnjkpokm8tdmjrcmep3fkcjowf66jrl ms41dygxw89s8yt1sxcfpjdaoorbc/zsq2aukl5rtp+brhkt/isa+3rgramseozq5fuqnww1/2kh e6y13pwlwiwjd1cuditqim0aensjo166jzgxg7s7lrcir0100d2dadx66lfs1t9y2gtakmjxacvt txhgiiv7itg7klyadmbhwq+xaznstpbs2qq5z1lwujvfnquxah663xefuznrvxnott51csku1h2p fmkoxmynihiqzvexor2qqsmyd9y2jund4dik9hlhnywjahqom7k10n2+rlmzezdj66jiozjtq 2mwhsw3hsuz1lcji6kyqwaaaaovsmhq/7vzd03cvplw9oabflta+two2vjeffpqw97cumnsbdavw wey4xnbe4xtd05aem76/je5nzz6nzirvjqzqqr67eztik4v8wrrgcehh3rjreptsppgdyzixcice ktinsr6jcajjenfpuoieur68chfekf9wl7i/nfykbkooktmq6hdr6yflkwtxgvd4nhwa1vvcbxzt ltllxn7brmkpd+eszubyqxdlhr0ey1mnvlvzjerrenuzbhiv2v2o1vlbnlj13s7jsv0hhmu1lh3s er7/exce33dcp9uqsja2fcr5usxdd+dbh937jgnpcv942+6zk8o3r95jcjv6dib3id9nvcv9nbok 8du8v+afqgqhoq8ikrcyfobsgxvjqxas+jbdstbqi/9dctihugiaesairg1hzivgrafiyvboj 5l7zow2utbgams0gtqeeumwd/evvxgbny846wsrr+bjkcqxe3jigda/e7tfrvgxaxc0gjqid68fw ek+c5gguul9heyeloeuwcjtc+d6s/whcmtho10tzh7are7jbgpsnrfg4o440evswg43l0rhpg7eu pbuo93xckwge9rb8f0rysb6jhqa87yl3qgjjkt52wszmqtgjmpn0utea2puehtmhh71pklnvtymy llxzx6go4m7dot0sfhy59inrlw8eanhwct45x8rayybacl8izwscdue9svpmtzl5lsaldtdjp75v we0pdqmjcuvpq8+9hnfzj65tzshcov9xzi28kf3pbup/xb3eg8gavdy5/t0carnoyp90/sfrbofo nwfrywlfwfe2h78ax6u3rskeqk0akp1w8cacrsw=sfgut1f/khhwqgxp2oacirwvcaeedk/xy3lpq7h+ojloebeo6nkyepq2fr3p9/vy70jdvblwcrd7 fxtjnknxfypdtzxkdddzkh6jvjygx4iy64cpeulevihbycylm3a6xafygde8jrjmzzwhzgkrd iivdnc6fmsrjsqnsf+ulwts7ydlcxzvtbqozz05fckyjmrxwqhkbnycbcme3rm+gil8nz2q8migb cg/7+wuspibhxz52f4/6kugj8ftv1spxbib8dszd1swfckndfgw44g6mvlnkrizicdyf+ifaxhds jarjb0v4iznkcvfe9/6b/w0mwtjwb25volzx7nazfujw84ivg7abampjyfsggnu9bjydqmapvixq mx+l9zxnx/lgbfhqvszwb10uyicoveq1r38xocaoxluxus5le0wq6ow79tlzeqfrrkotjrbmt wg694pwc4umvr8cxaqyxvx7pnfp0ehiwfsxh9v3rclxigd9ssflwknbxgtg4ecqxiz4iypkr/sbr +07wtlxiafpxs3jcmw8iuxsc93aroioscjax3ctn1hunctvbae+7fcvczzkhvprpeabbrb+dis7d 8v4iphaujohll+600j0cknfrkaouffqyju3dyweapi6ji9wtqe0nefyfblpp65eyo9hmwwsm++f9 rrf8gi5sbkybjaykzrk/tygzljbqs8gmepxc7ancqspphqtjzdyl4eit7sk/m/idhtr+555au 6rxgmfzn7jvjfw2hucfjgicq10vjakaagvpekg6yhdowpk7x7siicpn9xxh1380rdy9b1rbkm bbzdl7hsomcu6d5qgbhp+zkhltuwifo7n7heptk+y+8r3fq/1m5zjxzgwluaycpbcjhrfc3q6yip tykqxfc7mgxcxoag6ahve8abjzdy3munodpcradsvrmpz+mejzacmvpxkfb5dcec7selpvbhsarj zo8g1ksfqrro/dpzkjk3aa8fclcozlq/kuvj0csoxokjzbhdjkq0qj/vjwqw30ko/9cgjgemhrtf 1/zqpqvy0kgwel6b3gpfq/sqmvee4yl6matb2siu/r9ajrjtfcf+j11+nykzwfypsgfjvippwswj egvobenakyyolgc2eiyukeyzw3izclzmy3fw3aqte8gitknp1zekqbenhhx9bipfspxzh6f7zqaj s+bfeqn0m2c+l8iuv9axszaruea/2rko4un67/pljxnw7wb+alsc3vormyyh5z/hcbx17dd3/ f3lhrvkxrbfgfxvyvdtjcbkxremvrilnbho5jtb1gfr2ihvzvljdicwhnyic/keaw2nqyahc9fgh prhhvbpk2oht9k+jywgtxcott88tz7aqnpvaasipduh8zrtodldcdjxk6y25zkp/rqyrypne45db nkaaua8nffygoz6axvyxcrjsjgc+hrj4gfk+aeclllijlzzpv5p5wv4+/5ecqhhpikqgzs3n4c8z ryhvhbpwzkwhzi635qseje/eqni0uprup7s4umre7nanbq4tbvbq0siw1kxhndrnrqshgq8bqw8h un5jlc2n+mrujpi3v1w04h20vhvupd+hvf++x5lph2bnpc3gjgjrhbew9qpa92mtgknnub/xopyv qzqoecf71ydb+rqgncfpqwjc/w1i8o4ha55virjn3pqn8hipaeu+xrq4di0h4wiqrfwyqgvrba+o fwh3oykvkyyt/jzkt4gylp++4hmgwavvfzqvqwzjmx62df8a9vptdyjlvdkkv01agarb6hjl/9ys ptmomuar19cib8erhfcaluqeumwbrbkqk75er9nh2snu/3thiuxp8eg17zbhehzmx5mpoeba7jhg khn8npv2zqz236bfl9ncoaui9el+gc5a5x69qejsyljaz/mgp+nfwo4gdsieqphedpdlyxjxg1bz elzrawvnznmm9i0+et4py0nvg6psuug9lbpzwflwjldm/eem7silkh+w7dpxu7czjby+gcqzl7t2 txcaczfpdequjnopysimf3kvk8tpf6mti09q8riyydqchzcyk1uoicrbvptkkjrhge/ava2w95da apy5xtx04i2uzmrmgsswutivn1tdrmujk8xiab3dzhnffjze3308arrpv3qphsuiuhbzyrmsi zb4kq5j9pnjqenzf+p8euf88lzcykq8xn3sa4vdnyr1fcwqwoxlo2w9lsq8rzchbri0dswpfqm3l awm7uaas4mxujfnc0nssw0vfyygbzvfy3xuczviphew8xgsu8zxw7e+/wiqcv80z0h1rtrdhhrrd 9rs/doi9yxfspmi2gwm8j08o6kfwgjlz1yeoux/wlrforzyzlc4pmajtnf4zm+f0o60o0kyl6eko ptiksov/0ktkw+dcv3bd5hfehclk9r30tvqtdyzzom7rfqiijroxdvh+dgido4gmmd3/gcs3r pvngg10mv7mlvoh+ftodgihc4mqvwkd73ge0j5qgdhb+p96kixazslhsqrgdduzpqlrqm1n3mfbz 10ww1f5wawpy9xcksqu1hl5hh+fcewoendfbv2pgpnewczelptz0lzyqi+uqzwkzq3js0ngv0 tos6chttq2xcsjl4yqomwbd3y3ldty0te4r3wzhce8jfugmjgi14fv8jhpqiyz0qizqlycrwv mk1elz6vz++cyzvswblwl/fpud4hh5exds5+yga1xsysx4p9qcgpp99mpbapy81gxzfa0duesyp9 sgyng4z2vaohlckckywzspnzvd/56/o5hs5p5ucsqosekiqya+qssr/q0a0n3bqongytumcltk9h mhofb8obzice0xnavqtxsbcaq+lklkiqcrszdoshqj8vhm2e4fg6ofxs/ipgokqqgam1vmvq45u9 dq25bjict2ggjwurq5x2p/vxn8u1odjiqrxr7mhvmklcmbocytzytjhujg3snuqq8zisjv8e3dtg qxeqhtgekmubm2ptohlxioatl/htemc4xm8yde0y13kfqqymfo/qza3cwrpnarikmtvrmwh4rsdt 3cvc6vjexgqyx6ywtb+8l8sswv0frb6m7olmp3fugzsfjznz6na6u/w6yfyvvx2bqjxhyzkzk eup1pz+d7iabwgkudaae2uphp72l0hxc2v/osqoyxbnfzpqxf/xsznfr7w747mt4trjxpkljk upgydyks1fopzrbrtuz+dgdd+v5qzl2bgm8ayi6auf4iwx2bgaym/ttzhz8mhjjnfkjanxl31wiy peuxazqvjfpeoz3rcl3yl6d66ls15sj03pmjbzqwbpjgbkk+gcihm9fwe/qwlbbgfyqgnhc4r5b0 2zsnzelz1z4turwylrb+dez/ugikjp+f6tj2nczkcvdyeq8khvphiywnjkkcvmnnvwz9teoli9vm wwlrltktsnjflwm99wknwkiqno+g27tisqbpmsfk0cpfzpdxk26grjbjh7zq/q84mwzrfdfxf 4/pzj/lze/yej2lvhzbcvflynpxowmikgaxdrcpzhbjabgugprmty95g6zdythzo9ugnacqajwis ypml0dysq5r0hhqwq+zdwsizbttomlo7sbj9zarqfe8g+mjd/j178tyqiaqcyk+7evp6efxxq wx5luxhzatie5gx5wpruxyph/l1qigteo5wdcqvnqrqislnca6lpgpnbdioqv+t00hsjgsn7m1hp gb8ncgthlhepgq1kcen9frgslffvwoaozk4nncglgbgnpbgxh+hevywcky/qu1nbtrrudvxbuyki thjlvw1fouf0+lwnz+9/43b9csv8zvgvenehdxkriydeodox5kq+hlolfqzz2+uhmhclwlb+to3g skchencmrjow4ytmuikqi+wqpdoveex+hakwgkovzwslicg93o0s50pdoicwl63osbklieoxjz7e +5lsdzauefu6unvnwx3t1tgodvae5nkjn3r5vv9fnmkug6+/d6d1hhfc0ebc7q48t7+4scptd gx4agqloatmd7nawdxkeddzdi9mj2+cor+deeol6idjs01qoaiyntpvb7fmslg7epuit9sv9kl2s qbiopqci0irpq5yctwy9x2tzxsp9cb8cq8p5n5aataemlghaowmrvv+j+iri/02lk/thtszi43jr gcoaohgr+vpk93cgaljabegwnoc61g3abr73nwsb/hn+fklhfjg8q1cpfwub8qv7gunshaq3k 79wfhmucz+hocsmhdc4bmidiwns7pw== 第169章 大势 qn5gh+swekqxasstouvbeoqif85rn2rzn+huoiuxabyvw/vyadkgft5lbchhhjz0vb1ok9bd6 5ldbmijaaecbmdb8dkz/hd7sndmy+c2b8h9l7mvozl3dgh+8lsktehulgdemxwakw0to01qbluzu ircfayzd5tiid2w6nlgzc0zu2l19oolwxzqtwzfzxbwqdnxuzxaqk4m1/gogqv8ise48i2obyjai xxsgrbilyhiplryuf8zan/gnj4byclzxr9adyqqxojdyp/owlcx5f0j/kxp/ltpov9rzzkpdjhpk tbjg/koyhd1lbmwj+kazbvp5kmpw9357r79fjbpcdghf8uksz9efdcjym3bpeu1ipunx3h9ti 02v7m/i/gx0ddcwghagqpjltdw4dli7kbh/granfhkllsuxkfgfd874/zjlhhtz/veebab7n/yia mhpkpr/cskjnuwdvdpx61njvfbdeafa3jhn8vnjleeoxe9kyvodiyxmfbnw/yg4ijgmprskzt k6t6qdsikkpfjixli6fpuglno0mavkdu6w/mjqg8kqyabhhr+38olyc8rsyxl05cmy3pcra3xsqy kyg1ljk85cxx8qmyh969/2/bf9rhw6orca+aqsa6ifzibem4hqvf/cjqrwimiaie7udkv76cuf1m cfujryfe5opqvnna/fimofavv9q7yenr7ktcpdscyu4bvk8zohjnrokrnxuvzswep9cuz2hwo d1ou3mb1oiirqf82/eacxr6dhtgxub/tj/sqirz50vhmawzjp/jz+hj5ctdow32jcm9lj9od+ h+h+hine/1wbommi8c+fubjcqfurth6fiafeuzdzbh+rwyqrqygxcjgm6wyxuwze+pjbcmpzhmtj l7b9z98y2luiay2mxit/moqczaz0ofj33k7/dgvfyy46ex2fxpz4okyqhqzlu1vd/6qjyol+4dq/ qifdfpcgt0bi4slmakafbafh/+ybmvvzu+/r6qyeay6szbu3ch/yqqrx2i9esjk95tp6qr4tzf8h 1wfj98pkzleqqrfuypdjhzag6o4rbp2wndhor5wagvvqt7ubciwtbcy1i4gtmujoqzpkyqxvq 5nka5jflhwsom6lfgjpumovxaka+v6mqhrv7yg4f8lbtqrlby1che5kbx43tdblq16p8nyb0x hm4uk1ivrfn2vfhrannqj2/ohywnrgcg72yiibkixeoqpoarsak57mwv2f6yazy7epyviqh8b 7unmxcjpkhwoc5dvix2adqpihcbxrberr28tzoxvwnk/bwamxzvqayrb+3+6gxoupm7bqzzmpjjc clp/q3yklxxtntprzteebuxzdurxjx3c/nopxnsaaywjdk8ylhfeqcdllxzg/qkqsbc6e7gexkrr uyfbq4b8w9smxnw1hnbhdrebufrw5ghhciftb2rqy2dqts3sof/6acolxy4xvszmtp7recs5/ eepv9fagppkxo9dpuqb/xoniou/i1ouag/+a2us+9aof38tqvdfpxiut5gvnqq0akvf4sgiieysc qxlp4oe2gcljalijk+w1goi3rnt671xogcovgj7md1ufgkoiknhfrkf8ggt2innn8tvq1jbve2vl dd5szz2iyserov2jutsjjejtte4footnultv6qzsujw22iozmwk1g5bnov8k3uwrk7iaa+/tqqll lzwztleq1qqkv90p6umspwwpz8cgr+cezaquu6uylvkes1i8cuydxawupxrbn/lw/mkdfjyp7tst bsfxtzueygrdxtblvp6vmc8eaogfnwwkuif0k+e5qrhz7r91mxmnd83f72ifuc0x74on3rndfzir h4w2rcsb5py5yqrkgqno47cur5ehfvcqodfurnnkwxpcqj3j37qbiu6tcmuvs5asfug6fsdd7fg2 mqde2tggunwki67qfncmj1dlvqacdu56g43jgleeget1gui5lirzm7kbf/1pz/1mgdjqdpsm23pl fpwptuwfmjt/qysj6l43l4t0qdxnrlnl7hjdqaxxtkjegn2f3dttysooldert7lxdbatpal3czpp 26jtn8xndm3qllz2o/eojn04ebzbbymkfoeuhicip+ekw9bmfiagkz7wlpbxi/2yuofiqtspz yqano3kk03ifr7bigdf8agrk9guxp2tnfy2ae/rwmqgqc5hzbh6mtwlt9xqcscf8prhnrzwljhob gapvsm3qsuwvm8otmxrqvzeqejktwhguhhv/ufxro6savpva7pxyt9n6bs8lkki437a23sxzs5gt q/aoesgnzdqhfcxubjs4qbut49h2a1lsz1faxezp4ay1orimuql21qxlcwn0vu/zcbaw5egdaixt d8pdvbxll+tpyfnfiurnvyworq7zh9eslhpmvtqupb9kovo458a9tbdhoymakounazkgzbfhs3dj 7e4ijdnfda7ndbq3a9iqo6yf56ltgprgrtg/mpxfwky40uebemgd+4tir691gi8uq5r1ut4uj+ga kqgzo6dgnwlrln6qzkkwjgzp/r8tgr9cizsxcm6y+uaxqhtpr0kazgnswt7ksympgduqwgvsvfjr h8ysd/og8ruktbaqm9ob0lmwoyljxcf1lvkytqmv+sj0eci7ev5nkp7rac413py8vsometvaxk+i m/oc8r6986ovbkefygp23cgwwdfvtrtq7ergwcs1sci7s9mxqlhhhefiriedzmeea8hwlp94oxep wiliqa3cvzie6s1ckrap4i4dsrhjrd9scgcrt0lxlyi4ibsoenfmntv+1gg7zj+aoim1nhinqqfz 8bjmhvluiushmyqex6oq3pxhunzgb/5w8zxatjce258f+psbeviredjlyyvvfxlsy+hx25q/5+ev 8jw+ebvyadsrywcmx8ecmlozyetleeglxp5l6wssnndmgaocvtatyugdoc79sdwr9m8hspr3bwbh y0cux7ubxzfh+endm3sgfdaouzzxgk+m7c7mgqi+dymbhemzdvrxyae0pysyhw3uc6/thdiklyak gqtumn0evuqyeml3s8ohepwlioip+vqjf5aesvhzc81/0sjn4bsxulsg+dmiypoaafktw88/adoo xeohbiceownvlygj5pz/7/eguh4kh/ltol02hn8x+r1x+tsn51oy4iv+v7mrbjwqkv09qr7xf qstkylbw+odl3gcyikjahkongosgr1e1tucu+dgk88kvxcdvumzi4y3a7onbssgumnzr8rf+b6k9 xwd7o4e9dhps8vhhogid1ykthu2/qe6sgo6t2qk8owkxcfd6qdthhnkoxgbynym+6u8zwxrn9p+j op4gvg54yv7ru5++4/3zo6z2ijgrpqqylxsbw5sahvoosv8oxltxjtiqrer+fky4ch6n4gbbkker us9vmn0wahteejwn30yb8h4iuqojj9snjwn2v8fp3i7fffrlx0qtlqpfaoqsznbmhqi2a/umasj3 aixnsa144pfjhp6eutqio+k9pjjjums5cyxfufjursx3ogukcl/dcifendc7atbm7/6gfiigw wkrvfe56xmuf5+q92eris2ewvysazymg5lfg+wthc60oj5ztu84t1h86zwpnfbnkiunz7tdbmnwq vsiyouv0euyfl8x9mu5qlxcyeybfxotwpkl1s4ucugrp1lzh4mjtjw4aixe5jl9zz6prrrhnib2v b68gboru3vliiw8husddm3lmoxye2jqeg34imaqkxzuj6q1akiyawnhcztasurnbqqtmeot3vvth lpxnsmlo7wp1mc9xtih7qj0sshvxil8ln03fuveou1yp4+o/nlbcyds0cklpn00ua/z32emi0jwe ri8oyo6p0ytcmwuuakqcb8gfzrqxwuouozpqqpvh7sdusgyzxdga8kpd+cy+na6tggrvgo+7ffqz lyri6mp4eg/spz7senzabohknb7ahncsb3ghe+gxgyknz+u41nbi6zgq5v/1cp16i9bdr/ywapso kajalliw6cum36ugkpugbrfgsicd8v/adrvhsgps44oyndp0a4mh63md/i7o1uvnpyd5s8qhu nvuer9geu3p+oiafpvi6zpjrbbddnm+1yao3ysho0+ynwe+66/hrwwh1+1lnfldpr6pdjvjiqz5r hg1hpeoayzbrtaux6l6menor/wdsc6yer7ae342myv5ttplsbhg9qecswwfq6bbcjmq2hae5kkk9 gmhm/z3nx0aery/d4kgz9yr1xt6z/yezomgizebuvnczugnjbtv7ghu/skqeyqymy0dvph/7qjzf dxd8pjao8ywqp1rljzi7oejpw+8ctjmy/6oeej1atye7eow6k9sp0ustjgmpotr6bx2n9eowi13x k2tlpu7els2ym1xprg1yfa9t9zgqa18cmk2abwnkactfv3mjeiosb3wc9jbv9t6ry74j9s+j4 vunot+mbfx/1gxjw+ivab2mxvuvpk3r8g8y7l6gscjmiofcfn4roy5tdbpqo9x9ulwmabkw1hhcb wjxgjwdjjm2fbzydqr6zhj+u2u5mqgqneaaopsitxzk/210aak3da9v37oc9dkc4y6hqgfkpp8lp lp8cdv5sygfym4c6fo21uxwpdbnpa/fsihnbsq3zg4hgeph2ofnmj8ihsqliouatg6gpyabhj pa57qpqahgmydisgwaw4o7tpvy6q+4w5yhs2reybn3wbcio1a8+bs1pmryiegvobpefs6hsxpzo4 xb5ep1nnmydie1p1yqzg3jgt4qyysrzbzuwgmzg96t+zpjdzlz2x9kpaleorp61rtjhtc/izrpxg +ruaxu7befjeanibpye5uf2pwrqhrcpn2ye7shmatjve/kpaxdyvjetviqtprozmy6uiswucx jreltmay+e7r+uctpp3hubfv2+j0qxnaew0mrsmp1nwgk9bn3xnlyalkczghdw==cerpdichc+qu1+oc1se/rf6zgq8vqgygqj/6uovdbyexzozuwawbx9azjlkaa87ycs1364ohs jjvtdmhxyh8gf/qvyz98j9adbb0fbxsds+ullrwtikk1hiq5emh/58hirvh8gsdvmtqn3fimqguq um7kismgnknwryn8bezbzrlbx9dt/tpxegsjhuatqw2h3swb3dqcv6wpitpm96ocgpwf8etaaudc am8p+h7gi5vkjm+yt33+gzqambocgntlzu5ia2tcrk/t8s+clkwrlvz27/ayzuhdiqlnvwom5bnc rzadyubclm9ofkbuy4b8ud19wtg4ycyi1wbaomlxbkeqzch20fkhzd4/ee0dtmipx5hivhruz qkrmxkmpppdbnnrzk8wf4yyu2ifvll6qruof8q8u3kgfdardxr9t/r4syrxkkqycb0gw1nqbesjm 6/tvwe04j+sbpp6ob8ev64ilbhxsso/cywkhxhrfdrou6paedwmetzdpqbemrsi0m2549c+qk9hh zi20izxnwr+hvvreasncfhtdr6hpyhsu7wrzks80k7gostz+ecbukeblx6yxx5qznhszhdtn6jzo dka9ezf28ez3s7udu2rej9qloowgb6z7dkyn6rqmdvsg9egk8eq3dez6gt/qg9qnoab6tconxxlj 0xjl/h0jrji1scxvsu6zqgzdmmq9f92pxdmxesuyrl2hlt1lh/epehemqjyxg+vfjqrrlo97jqwp zm7uv9jagtkiekwgqvaxip8gt2nixkyt1gbcy9fxmynqhge2ulvurptexqahauwxkelm9l+m6kou cbrvm9gfk9t5fm2/vbq9rgevp+kdxqy4jzciqm1qfcmkfqiksnoruc/kzgv6odf5qqpxqpavxmdp skxtszqrejn7brhgzuolybnkzhqzs5yyyvzjvddtspa/lmclnxzh902aalriwym8yjjryl/eylop z8b5gzfovjr7my1ot6kww4cdt3krtvvz+lnqonohpsxdzisg5u3rtduezbjzshjtwyihcpo0whdp pyawurhmn0fndiqlxon4poksas61uheksqgg2dni7mrdeb4ktnnmzwknjl+sfjrwpwcasyg1+utk lqb7zkm92ayyrbdv1kwfdjapbchdgygign0roz4hat81ktbjkxptonrx+utoro2wvpiqp9vfy 3tyipmordoggcoflduexaignnlx8jyyjdbo3vpck4ocoztndcsxjknyt02l6ahhwwgd2ehdxfgej fk7su4vjl0g5vwd1wsxq4ds5eneik+jrgru7njqvvyasxpbst05qvgphjxzk96qp3sgl8dw5fdpc 1byrujsnvtytth+yjkuwndufue+6c/pyeu3x6wxm0eee6fc6bzndmmu4uqydrwv7fvr/npoe3 axahkdjhp86gunu3o/hawazwsmwzn/+7ofewh63154sqabit9hafdfgvplf/fdlvaet0opnghxyh qggyyvhzjkykypvefmghqf2iazm555kyx311lowwzgakttlo3bkukni49jm1p7zrjbxarfhqc wk6breysjv6lrdrsxwc6tvl/fgjie/pdcdh9gn9hp0jw62/ikfkrowwjtwg1rl58ojs5zidi3ngf pttdvugnjm520e2myk/vdtk0zixikrhkp0dk2wvdhdwewzg7/5xuaoxzmck37r0t+mbto8m55sbj ymix6a9r3qpvjgiadznrpxgwx7x8p1l5mogimrk3kendfejzgyg/cpm48tqaihsvn7u4mf4o1wwj ciqqiqg4qfia95tcvlydq4+hjbfqoa/ozglttpfgbyop22bzdsqjviuvqgx5nnlv0/rhdnu/zyhp uwpme29dudfabudthng4gkc7orcldulwtfjwsdndhqqtbx9sojycpeyn5evb44+vtbwg+mejforv roynpp+j4wb+k1xioshibnshjhkun0d7h2uww0iayal0bdlgilsdh+skm5gslpyj2q/jz4bx6mzu /yfdsieshabvj2txrowd9zv4yb2nwigbjuxrgkngphelnksuul9ev3f/nke/qw1re/9bq9r2q qdrvzq1absvob3oechvg0g+hloshqwgrr8ub08tvb9zf/7qvk+ajjhjkrpot6s42e9l48+m9qfnb n0uxjoa9jzgsq5mqeqn7qsqnupi1yj+sidkc6o4gl/kzbx49lffranwk2lzrvxvdpxd6fwptbmi1 p6fbi8vwf7qmzlgksw4t6nvbpd/0fjc6mc2y9p8sktclovgrejs1vunwca+rgds5uebvbeim5/pc 5+lhnkvw5sin+oq8w60r2i1ls8n/fgh5kq/snmtk/ld38szxduxtrhx7un91xf51niebji9lo +30unchgrltykdxa/osmq38qnj7xlrmkreorf2jc+8b5h04igkovmgts8cbcjceog9t2lldt8wq9 scqtyba79w/bwhhv5if5w8oidroyrdaplqlffysin+qvtfjoc9vfploj089foja7jqqywhjwmdhx to0rt60iwu5prffhwlz9p/voxuup8cdabunbu1lgsubcsebgulknyylkgzqyn7kbellxuewnypmq 2orq7ofocpqjm2npgbs0mno9p0iwt9kau2glrfpe+yqtabijntkcbh4kjy9h3gdeppnqci3y6qoe fnjolj3mm4fvoc0hrlf+id3in0r8g/e1tottnxav3d43qt0cstnukjzuhrnojgkgfhtj5ny6xutb 4k0h46u/cya+frtzp2lmr+v/jqudyediizq9h+ecmvfkghx/sul2p12nlhzkkjymfblj3rfbrgvr gtnzme/xlo5pjj1+j2aqz5cueti0unige1c4zse3re7c74qqhaci3dp/wf3dii+klixi4nkpojxt 9sf/id3pswpc2anri5hx06ih7jakolha1cmhevsjpos22pkhi/it6hzmn3amvegmydajtzk6gj82 ygizok1/r1hqzf8vlqxxwfemstgaq5qz0bxfvfqcxsbdnd8tsavx/kc5l/uvzap0ykxat9betjtf k3djtctvutxvkpsngcgl5k/8fl/kbpgrn7dfotzaky/mg3h6bx7ldx0sexhzwlcqkxmyqw9032cq gazohmvsrt8qnwsn9p5gxjv1xlfp5a76xsalq7h93ufpcikvhywasr/tifoh7y6wq5yxarzn1 x2d0ld6vhtoxhhbwib92dapyejzbyptln4y2amydtingcuqdkdg+qeykukytrqmgpyug7w4mn5rh tv4jbzi3ize7cbrldhxaooqejyf30fdp4am3lxkprqquw+pqvts1jaymzt9jxz4g2exag+v7uod/ peur5ltdle7x4xtyeywffyrxj7obajqvlusudl59mgdxw8f5bpypq6ea/gqgm3b64jh283jtl ua2udy2ed+a+hxcwkcfw0ere4mbh5kpq+qac56lq2va7uaomv4rt0wviu91ady2pguaaqyey3q17 em7jbn293itz1wqcqutpyryd4tdbrqj2wduarnspeenmfb9nwudfz+fgesgzkdz1gsiywbgsvnhy bg2vo1wfmiapvzq6skz4fzbvowugl2k6ujanhvmqotu6wjkx5bicvhpo/rmczqiakhcdgd7hntou mb/vmggike48phhw1t7q53sn4zxmlgizhgrp5uupgpigp8q1mntj2f1r6rbr28whz1mj+qlilr+a zp1y7pptol+q8rsqu42clnq+oy7ti9gahh33ba6tapqyzolebusl6/yitnxhurhykkwxzgzhq0fb v11fozo4qrbggby/pwwznmncmbc5rznysx2ax/qab0elm/09+eijhyalkbpixiq0rnlivsphiyrr xf1pi7dkaj4jwjwouugij1p1/zbc0oqulfeoyksuglqtj77ukfyfalreifs6jp4nnbtz1ahc6bvs +2r0drebxvwz3bkizvqfvaocxrasnak7ulummfrlvdsrpgku8tl6o9rrnpislbh8okxqxwqxr1wy gyhloweqn0okoarvdocfly5tbdzl6in9mkj6xqmggk6j50ovftk3i6e52yld9y09rvitd+ ecp/whetah4us8x3hc66wxgi9oa8kym+yfzkb4slialskjhhodo8ps2ouwcmeu5kded5lf21xjme rjqgzvwlvrdg5ufuyscmhpfg2ddfn7bxezi94/i7ywhwoy75coe0qxgfegg72lnf1sge3iryq zphkgzqrl9ttkm9/4d0hybqokmv+e1s5w/btqk0epvddqikt0apqqzyn1ojh4iulddo7l+dqtb9q rpbbtu6rvre1gm1rcsbjpia9ehwmv9jfgvvbhtqak0ng8fmrxwyhvvbv0tix7cg36qxluqdzbgml c2+2it60vvvluv5qqz26z+fljt/wecguvhczvhkdyh6pjobr4cgkwl+z69bhmggzkgy/akpyj/z7 ql2+i+iw1ws8vntkd8z6ygametjexb+70ty/s2qlvl1c0rffgbsrtxcvwzjev2mkd9xmi8h9uoow tmq1lt+ax44vuz5bw5b6g3tqhfm/ejeprwryof5vuogd4uonku3ajphenthemu5lz6zsqlocs metsmd1v44etqjglfjfwn7v8lgzhiktxoxzgnftn6cidnehlmztja1kfffepzw/xevn64/6o/k2o tdcyalorgxfaq63fn1x0v+womcs3ipzsx3nb0i1pnqudc1wyzorwn462tvggpca6l93/5kxsbfb1 3fufnjm8d9xvqztt2z2/bqqkofr3cvqhvuwjzagml1l8zdvmgowkd4xbxveg1wyjqftrjjvuc z2oiijckeblevkojmwgoifi7jfoik3pwwkxu0cm50tajbo0eapyz9bvwrpzf502swaeskokaixk3 akdab6e0mj2mr3y/ues=nado5nqmusv00i2nbyz+9ehbe5ds4dedq/g5xtawan95d0cwwyfbm18+lklwc8juyzkm92ybcw5c natnz6eum53lphsbhnjyzpkrqha/mkpmiwyiikqqdvci8dv86ip+xtw45xi+we9gqwzmszokdixz dvb78+azeitd47kb6iicgphnfnvswefftuic9hcjdaxqk6uv+0gzgfmklhyrw2yawst4l+bfksel 0ai2sjb7xnggww+x4xud13hjhfew1qmocjymvnidmiokhqxbuk8xbn+z5wimoiq1wkvvxo7fkt4/ +qinee6ys1uaknldrzhnscubsfangpgw5cyp0x9rvydesmmgeiu0gc7tewyzydzmafk0vtku9rqx wsh25cfuux716tm4ocb4iu0catyfqffl1fyyj1lh04hrndpcvdd8hc9thiva9qk3asfxarn1m w/kbmkijnanndfwbpelunky40nlp1nxkpgosqzmyyokr8vcgc9wjc98lt3jxadaskzusgbgnwcot nuycvrejaiemoaqgj0fj5lb5gzttblrh7wnkgrotsmp6+yxvawvqx3jzlfenjezxw0al9ovri k7dlxyxocluqmvvmrwtthxynl1hu6fycdptedwt+slcar7b2eufrwdsbwvrdo/3k4vaggsyfp8vu q5t6uravdghetmysjxpwcmemrpvtreliysc/jsgytmzd9/ogg/f16jfj1ftoqrz2txdkgnjgrq2v llrmlh0+dap0nsj0vswkficokontaur/thpo6brb7/pvgbqc4zzxshzuxhhebuqzyimmpwvsh/ya 5wawxau7ytcyh0dsuh3iegc5akwhftacpogpgj4dwwkrty1hgm71q3kk/1j9bnuysjjcxywpqbgp zpni8rbxogv25gmzjbg2t124yswl+wflsl0wku1xei9i/lnmgzntkwagk4s4quno3+dew67yjfsm q+bfv4hvqyfahabpwutoywpbpjluxygl5bkecta/xk+lyriq7nsul4y1w8zdmkk5opud+gjeghc6 1hb3wq70hkdy1eh3hligpovy2w9+8t1vhcsvkacdycgolg4bwmthgvmib/xsjwwkwitmcoc3eezq wy7imesogmdozxfzyh/uzyg+h+olmkg6husd0hu6fs6ixllwsinxeefjolxs72xc351kqw 4wiopp3smhk7c7wcozhdgfgyjfj3sai17e54ntiydgoisn/arhqtnxviby4klum7tvufgkvensdp pxiitnc698owz1m2nvss351wv79nm4twgpbimifxk98qust4770frkn11amirfecsk7tj9nc2nvy w5op+nfauk4dxbr50qudp3jc302ddyvk/uglppgr0hfov7/exovarcoq9gm5ub44ldvsr2vixbhb xycvm0fahbobfwxere7slkbgnnuuzm3mtefhx5e+dcsfqw8naozget9wfk9zpcjzppwzg0jlnuvj hehumfwx2bxwgl4me9iuvm1zwx/dzkgr2dche0mblj43olceihvukjwamf3it+hwgvyrbxxismc5 7ixdc7bhelthkgfayvak2gojufhben0dqlfu/itwecz8yqqumr0j2jxlj8wgsopkkc6kyk3smjdl ilqkfawuhbaxhobgaliyelspf+k30cycurowv7fsmpvywlxkroipc8lmqc5okm63ekknukzmm 9imypf3u3sgaqmv4i0madubdo9/oootqih6vwcmiukorpoheq1orgnv/z2yrhba3nw77ocp7sj1d zrpvjyegh8ghftspzvbvsaugfspdwndof6sd1oazlxfol4eaxanqhmlriwz68cfll3n4xs pabrv9lbo0dyc2l2fwbkkwxhctolzrdje/br8780jz1vaosc6e+fff2v8t/eitym++muphnqn4e6 mmk7mnfgue0irwopb+ribrjomxrydjqdle9puzi+y+sf3bevjqzlqomuh7r4xogech1umzfgjujw sn3edjpblixhs6mvx8qdofijkdwb4lp5wnasgmassx02gezemhgkbtcpnedexichgbk2xietj1bb hc07kz3gz2iqrrwzm4v9rhe+ridbobawzhra7qfbtjgc+i2rgozdq581yqqx1vh+y12wids/j 1lbi49gx4anwgzxirqi8eky0dz8unyuhz/yba+bf+bahmq052ya1y0hoqot+cq6x12eez+f3t qe5t4wrjmxsyapm0ffglfi9vtykexzt2gnfpt6dgvp7rl+lc6nlizsmw/9jrvbcmskfo0itchze8 nbdtlgxfx6neyy7nng/6ks1+qoon3zqlcz+mrjdq7ddzslmx41vdq+pmfqckkwuc5yfoulnfnipd 8lfc4d1dx6y5jdqpalmnitza+8utud8b9m/ndd1if5lyqtrwk82clffirpmklcj9bzjqk+/hk vpy93/cwdkcq6jf9c0l0fm9m6aqkufju9of46uzwpe/2ydmuxnbia5kc+bxjzeed/meir/qdhhww cugkedoi0ocd3dfel8qe4qypgcias0h6xjgta4boy/dn+y22nvw/99rxihrtavfpg/883av/d54f rpohclyzc2dhwzhato/lhmayqra9pwja/u0phskaekqkvc0he4vzhmvsykflrybaksi2pt66/efp 9myr7a4nn2amcavjiav0tpwxfhw9q2f+0j4hqlo8dukaorlpceoflxsxryjyfjxnmjacbaort hn9fiqwapgbnbpx6eucavn8/keotomuaf17jrwdx+ygze50izae9u6we8hwhabb9h/rethbfsz1/ jhw3hyxgfoa5zjjagwfrwtznugpebk8k28dworkhtdmk+hz9bwxdtt7e7hw+jah3efetbozkpdlb mpelus5suj6b75si7csymticasgtaxw19tai5qpxdigs73ectj/gukmh7otm7edjzljvrd3lq dsb9agppdjehjahgnntmphybfwpdr9dx9he7r/hdjexljytlpc/diysygjdog9fbxhtexkhbn wx+l7x6rnbwf5a9hhfebayghxcasfev4lfzcmjywm1emonzs/ucb8hb/xeadei/bdipnss98qx9v ncevakhcoptujhubq4mv/wrkqxwacwf6l04l1rzuhg7/iflkvxdk+h9fz/lzllh+f7d6dbxlbut2 04gwc9vcrzk2wvymnsmnw3c/c5egvey+p4gm7bhse0sodfthy2h99oz5u0ec88vt7aodk5puezuk wfv9i2eaadseg/pbcx/jcj+2qn3g4ds1zpknlt+pjvtztynqtsqslpoga2pytp8+1dpjjpdts 2dsmopgjf4bjevv8bgz5eovfq0whgulw2/y09croxkjrmqevwlljguk67cgree4gtde/vevk7h6f e3e5egyfs+vdjrz+cezs00itmgicebxpahd8yvvya/t0igyadk6rohsunglpkikaevso9j0mzk0y rrwekymeyhkrly0hlvidu0jzcequmsrdzl3ms5+vnca47ajxeyx9agrsa+91ycuqmclxbfimuhfg +c4hl2juz0vaiyppo8aieigkp627du2jnirh7oaq/ltk+aahsvrncutl7v7qsbnv8xb7w8iabqx6 cdrjqa3ow+afw2oo/nfvp+4jsz+bupcqcrihwc6lpnsgvwwvkghfen5vgo1nng3hx0h/ulzo9 g4nq5xgrw4oxoa2jc23sw3/q4rotxeu2p+fuzboggzgthhmvsye9vh2aafw5rb1eohdmykpwa rhlowxkgk+hzswiyqnkvmzd88huldskkcsmroks9ztyxg71e3nvof1+kpdvd2swppdhefmez8vrz wzlnjxooshyeadttif+5ad/l738e/xy6glvckerayw6ai982gkpydfhxzdhtk81nauwnonre5oc6 hqwt8+wytp3vh8iqljmoch6/kfcvg+nji0hhh/qrhb5yfrxyvhs+pxktewpybsfdfngzj4qmcl8+ furrsfbdtjcqv0xrdlxagk2s/qlrlrzl6xip5r/vegiguksypduqu/k++bxv5ivktus9uoyswabx xodcqf58riupehln7xjmv2tku+pbsk37ak4dtg2reg0oaluh6f4edbvwm8alrpqsgr1yxhs6phbt whkyj7gcgu5neykiojijlylkdfkbxotht327zb7phbo+n0swb8hbvh30uciptwuz8ordekfu nqa62sfcmcstzoemv2mmywwjrcs42ppjxolxxciijpvowfckcbaussfhwku2rqngh1dogktlxxv6 pt2rus3lstvn1wwbov5wqnjxzxv79khnmpnrggdrj42urp7vgt3zhegoe2kb9pbxlu6oq+fx9ayn uludsiy++9t4zs75+kqqijqyz25cintakmj0d1dliqwcusppataxi2oza526034rbrtn7f0rpauc o/prmkysjbbdzmislj3uivlwoz97ybwjilpbawamxes+zfw7gft+fdwxjbaiid0tnqe3xkj6f jts0212x4nuv6q1helzuyj2u/3xxj4zuhkjvq8qxfleg21vww6nhmdvyzegnpnpkc5eiexsw9t9d kuwzgcm/9gfucacvof1bhq+7e/cscqk2fzd8fe9/006do+swu+tkn9yynkvhggb6fb3y9adr6x7v 5a+j7t/tr7g7he6wyoxnu9pnnrngzzhvy8nfdvt+lkcfweafclwpxvunn3hjxx4jsk22celii+gp 9hxchazj0lervmasexziu53b0kgwgrmuxmex2j2as/7bkvpleeje1lbxyhfnn7kiow1oqswuo jplpeelyqh+kbynmpgghbz0kjvmvw2thelo5mktswpwpum1mqvimp/y01q11deimuv04tr8oqdam j7qrbdaldkay6a8w45i= 第170章 皇族 九门家主会议之后,除了秦峋以外又召开了一次单独会议。 “为什么是太子?”宋知渊问出了一句极不合理的话。 按照大秦宪法,太子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大秦皇位传承虽然没有嫡庶长幼的规矩,很多时候长皇子基本上就是内定的下一任皇帝继承人。 这是为了避免控制皇族内斗的烈度,这也是元帝早早立下太子的原因。 因为大秦并不需要有一个多么英明的皇帝,更多时候大秦皇帝都是一个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但那是常态,像以往数百年那样随便谁坐上皇位都可以,九门也不在意。 可现在不同,天下已经乱了,这个时候这位太子明显就不合适了。 元帝膝下皇子众多,原本这位太子也算优秀,只是这次开会这位太子却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各位都看得出来秦峋不适合做乱世的皇帝,他们不相信一生阴沉的元帝看不出来。 所以宋知渊才问出了这个看似极不合理的问题。 商河皱着眉头说道:“宗庸一人压帝都的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陛下,最后一次露面是在电视上下罪己诏,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不行。” 此话一出在座的各位都是一阵沉默。 话不需多说,懂得都懂,不懂的也不配坐在这个会议桌上。 之前会上没开口的姜洪开口疑惑道,“长公主不是在秦峋身后?”他连太子这个称谓都不用了。 王家家主王长黎开口道:“我们要想办法见一见陛下。” 铁伏秀摇了摇头,“皇位传承多少年来都严禁九门干预,尤其是现在这种敏感时期,皇族会极为防备我们,不论陛下现在状态如何,我们都见不到。” “圣和老祖呢?”姜洪开口。 如果皇族出现意外,首先要跨过的坎就是圣和老祖,这位堪称皇族的老祖宗,活了数百岁,现在的老皇帝都是他的孙子。 “圣和老祖不会管皇位交替的,在他眼里,谁能上位是谁的本事,孙子和重孙在他这种高人眼中区别不大,他只要守护好皇族不被我们干预就好。”宋知渊知道姜洪年轻,给他解释道。 “当今之际该怎么办?总不能干坐着吧。”狄万仞开口道。 “当务之急是先发动我们的力量,审查各自内部的问题,不管是蜀州还是东北三州都暴露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们九门被渗透的非常严重,大秦绝不容许再出现下一个叛州了。” 术士协会剧透谷涅开口。 众位家主纷纷点头。 “至于打仗的事,禁卫军现在指望不上,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支援军部,毕竟他们更专业一些。”谷涅继续开口。 众位家主也别无他法,谁也没料到在这多事之秋,竟然是皇族内部出现了问题。 是的,在他们眼中皇族内部一定出现了问题,这是作为老家伙们的敏锐直觉。 至于他们会不会干预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在大秦历史上,皇位交替常出现乱局,每次这种情况出现,另外八门都会暗中进行插手。 皇族固然不参与帝国管理,可他们也是最超然的存在,能扶持一位对自己家族有利的皇帝自然是好事,很多好处不是明面上的。 就在九门家主们开会的时候,大秦太子秦峋来到了政府,秘密见到了那位才上位不久的新元首,田盛。 在九门家主眼中从未把所谓的政府当回事,他们才是帝国的主人,至于政府虽然有着管理权,但整个国家的经济动脉都在九门手中,舆论、军事、资源、教育等等他们无处不在。 所以九门从未担心过政府会对他们产生威胁。无数年来的传承都证明了一点,听他们话的政府才叫政府,不听话的政府那就是个空壳。 他们有的是办法让元首下台。 甚至议会、各地主要官员大部分都是九门的人。 这样的政府,为什么要尊重? 需要的时候拿来背锅就好,比如因为新年流血月而下台的上任元首。 所以大秦太子见到的这位元首非常上道,不失尊严的给足了这位太子应有的礼数。 太子很满意这位元首的态度。 “想不想做千古第一元首?”在房间里只剩下太子和元首两人的时候,太子单刀直入,说了一句让元首当时就一惊的话。 能当上元首的绝对不会是庸才,但大秦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过哪个能被记住的元首,哪怕是当年帝国改制,皇族交出政权的第一位元首也是如此。 不是他们想要平庸,而是大秦九门的存在让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施展拳脚,稍有过界立刻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田盛沉默不语,一个成熟的政客绝不会随便发表自己的态度,尤其是大秦这种国情下成长起来的政客。 秦峋从容的看着田盛,开口道:“父皇病重,我已经是储君,皇族之内我已经得到了长公主、睦皇叔的支持。” 田盛听到这话眼睛微睁。 秦峋很满意田盛的反应,他相信田盛能听得懂这话的含义,长公主这些年来一直代为处理皇族事物,而太子口中的那位睦皇叔就是当今皇族权势第一的睦亲王,也是禁卫军的最高统帅。 得到这两人的支持基本就稳住了皇位,前提是元帝没有反对。 “陛下……”田盛吐出两个字。 “这不是你该问的。”秦峋语气一冷,“你只需要知道,陛下已命我代表皇族参加九门家主会议。” 田盛微微一震,看向太子的眼神已经恭敬了很多,却依然沉默不语。 秦峋笑了,“你不觉得大秦最大的弊端是什么?” 田盛像是在认真思考一般,缓缓吐出几个字,“武者之乱?” 术士和武者从来都是管理的最大难题,不仅仅是治安,这些人因为能力强大,往往会通过能力为自己争夺更好的资源,这个过程就会不可避免的扰乱秩序。 秦峋摇了摇头,“元首何必跟我拐弯抹角,不管是武者还是术士,他们真正乱的缘由还不是因为政府不够强势?你们管得了武者协会和术士协会吗?” 田盛不敢接话。 秦峋继续说道,“你想要有所作为,九门就是无法跨越的大山。” 而后他目光如电,“若登凌绝顶,敢教群山静……当年元首初入内阁,年轻有为,意气风发,酒后写下了这句座右铭,如今元首登临绝顶,却忘了初心了吗?” 田盛蹭的站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秦峋。 秦峋说道:“元首不必紧张。我说过了,我可以让你做千古第一元首。” 田盛眼神极为挣扎,秦峋也不催促,静静的给田盛思考的时间。 “殿下需要我做什么?”田盛终是开口,实际上他已经没了选择的机会。 “打压九门。” 田盛苦笑道,“殿下高看政府了,更何况还有议会。” 秦峋丝毫不意外田盛的说辞,“靠你当然不行,但有我就不一样了。现在是战时,按照帝国宪法,议会无权驳回元首的行政令。” 大秦宪法在九门那里从来都是废纸,所以田盛从未想过拿宪法说什么事,议会的权利并非是所谓的票选赋予的,而是九门。 所以田盛眼中没有变化,依然不觉得他这位元首可以无视议会。 秦峋又说道:“帝都禁卫军在我手里,大秦治安署也在我手里。” 田盛沉默了,这两句话分量可不轻,背后的意味代表着这位大秦太子将要用的手段会比较极端。 “另外八门不会坐视不管。”田盛开口。 “哼,那群老家伙眼高于顶,哪里会把你这元首放在眼里,他们不会因为你就和我为敌的,这种特殊时期,皇族也不允许他们有过激行为。” 田盛咬了牙,“好,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如今大秦正是多事之秋,殿下为何要与九门过不去?” 秦峋站了起来,转身离开,房间里飘荡着他的话,“自古乱世出英雄,若不是多事之秋,哪里有机会对付他们。攘外必先安内。” 田盛看着离去的秦峋,脸上表情恢复平静,眼神幽深,轻轻说道:“果然上钩了,领袖算无遗策。” 他当年的确有“凌云之志”,也确实写下过那句话,可这是个绝密,当年只有一个孩子看到,如今的太子能知道,必然是那个当年的孩子让他知道的。 当年的那个孩子就是当今的十二皇子。 (这本书权谋不会太多,但必须要有,虽然成绩不怎么样,六斤糊的野心还是有的,这本书元素会很多,也算是给自己练笔。)  第171章 主政神女州 刘正经的闲散生活没过多久,就被尹浩找上门来。 现在的神女州虽然称不上人才济济,但各部门已经齐全,整个草原一片欣欣向荣,林清月才能心安理得做甩手掌柜。 事实上是林清月发现自己并不是主政一方的材料,这片草原是为了刘正经打的,凭什么他躲到城外的帐篷里让她劳心劳力? 大部分的事务都无需林清月过问,只不过这次的事尹浩觉得有必要禀报,或者说他觉得应该让刘正经知晓。 “东北三州需要大量的矿产资源,已经向我们发出了结盟的申请。”尹浩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是洪盟谍堂副堂主,但在草原上他的第一身份是神女州大总管。 自从刘正经上次与他谈话之后他就知道,神女州并不是洪盟附属,起码在刘正经明确点头之前不是。 这才有了这次的结盟申请。 林清月专心的缝着一件女款长袍,那是小乔的,这个只有儿童心智的大姑娘经常把一副扯烂,林清月不得不学习针线活,这让她有了种当妈的感觉。 周依瑶静静蹲在一旁,目光澄澈,和小乔一样单纯的样子。 “说说理由。”刘正经一边挤羊奶一边随口问道,手里的器官在他手中不断变换形状,手感很差,很恶心,刘正经看了眼一旁围观的小乔,叹了口气。 这具成熟美丽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只有八岁的灵魂,太别扭了,他刘正经下不去口。 尹浩有些意外刘正经会这么问,“神女州矿产丰富,却没有工业,现在又被大秦封锁,没了经济收入,牧民过得很苦。东北三州物资丰富,粮食、商品都不缺,拿矿产换必需品,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他没有说洪盟一家这种话。 刘正经点了点头,很满意尹浩的说法,“结盟是肯定的,大家都属洪盟,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互相支援是应该的。” 尹浩沉默不语,你随便说,我就当自己信了。 “你给盟里传个信,就说我提议将天工阁总部迁往神女州,再将一些钢铁重工业迁过来。” 尹浩继续沉默。 刘正经继续说道:“蒙州地域辽阔,地广人稀,极易隐藏,也不会有大秦眼线。我相信洪盟的前辈们也都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尹浩点了点头,“我会转达。” 刘正经自信的说道:“你就说天工阁放在草原上,我可以让洪盟在三天内拥有导弹,军事科技也能追上大秦。相信六太叔祖会做出选择。” 这话说的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尹浩却是知道,云爆弹就是出自刘正经的构想。他深深看了一眼刘正经,或许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创造奇迹也说不定。 尹浩行礼就要离开,刘正经又开口道,召集岛州主要高层,三天后我要开会。 尹浩打量着看似没有变化的刘正经,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具体又说不出来。 等尹浩走后,刘正经看着恬静缝衣的林清月,绿油油的草原和碧蓝的天空成了她的背景色,他有些贪恋这样的唯美画面,很想再也不问世事,就躲在草原里度此余生。 “姐,我们想要有个安逸之所就需要强大起来。” “你做主便是。”林清月没有听的意思。 刘正经点了点头,“好。” 三天后,神女宫最大的宫殿已经改名勤政殿,林清月并没有出场。 刘正经站在林清月的神座之前,看着眼前文武,有些许感慨,当初他和林清月背着书包上下学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会有成为一州之主的一天。 下面的人多了一些生面孔,是这段时间招揽、选拔的人才,至于他们的来历刘正经不管。 神女州现阶段最缺的就是人才,只要不是来自大秦的二五仔,谁的人都可以。 值得注意的是大殿中两排座椅相对而坐,一边以尹浩为首,另一边则是熊小小。 当初刘正经力排众议让熊小小称为副总管引起了不少人心中的不满,只是没有说出来。 但短短的时间里熊小小就用他才能证明了自己的手段,不管是畜牧、军政、商业还是情报,所有的政务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快就让所有人不敢小瞧这位神女和神使的弟弟。 牧民间已经到处传说熊小小是天神转世,来草原造福牧民。 就连林清月都很意外,没想到刘正经捡来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才能。 只有刘正经毫无意外,熊小小是谁?那是甘罗,前世华夏几千年历史上的神童,他的成就绝对是最高的。 八岁的时候人家就做过宰相,做一个一穷二白的草原副总管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正经力推熊小小有多种用意,第一就是制衡尹浩,第二就是有将熊小小推上主政的位置,不论是他还是林清月其实都不喜欢做一州之主。 “尹总管,说说与洪盟的结盟情况。” 尹浩站起身来汇报道:“洪盟同意将天工阁迁往神女州,目前主干人员已经在路上。除此以外,还迁过来炼钢厂两个、机床场一个,工人也都齐全。” 大殿中的官员们喜出望外,蒙州多少年来因为大秦的压制还有王帐的剥削,一直没能发展出工业来。 如今有了这几座工厂,加上神女州现在的计划经济模式,几乎没有劳动力和土地成本。 很快就能有大批工业起步。不说别的,有几个毛纺织厂就能让草原牧民的生活好上很多。 刘正经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将铁矿规模扩大一倍,一半供应东北三州,剩下一半供给天工阁,优先发展军工。” 在场各位一愣,军工没有那么简单,做出普通的枪械不难,可那样对蒙州的军队增幅并不强,可要做中高端军工最重要的是技术。 前世的几乎每次大的科技发明最开始都是源于军事科技,但这个世界好像恰恰相反。大秦的民生科技已经相对发达,工艺生产水平已经非常高,只是军事科技一直没有发展。 短板不再是工艺,而是技术和理论。 技术刘正经也没有,不过理论他不缺,前世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军事栏目记者,本身又是一个伪军迷,对于一些武器的原理非常了解。 再加上天工阁的技术,生产出前世那些武器并不算太难,起码比当年一穷二白从零开始的种花家容易太多。 所以他说能三年内造出导弹并追赶大秦军事科技并不难。 蒙州人口有限,而广袤的草原又非常适合机械化兵团作战,骑马的牧民们甚至不需要禁卫军出手,只要几个钢铁兵团就足以横扫草原。 这也是神女州脱离大秦控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遭到针对的原因,大秦从未把九州放在眼里。 所以刘正经要改变神女州的战争模式,等将来大秦想要随手收拾神女州的时候一定会大吃一惊。 “将边境上的五万骑兵撤回来三万。”刘正经又颁布了一条政令。 尹浩欲言又止。熊小小知道尹浩的为难,此时开口道:“哥,蒙州那五万骑兵可以牵制巴州、宁州、北州的数个兵团,能与东北三州形成策应,撤回来东北三州压力会大增,对我们也极为不利。” 刘正经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边境上留了两万。” 说着他抬手止住了熊小小的继续发问,解释道:“目前是大秦三州采取守势,要想进攻广袤的神女州,他们还需要数倍的兵力。我们现在是主动方,与之对峙是下下策。” “神女州的优势在于机动性,在边境上与敌军对峙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非常不智。更何况供给五万骑兵对现在的神女州来说后勤压力太大,边境又不可能迁过去大量牧民。一旦敌方反击或者袭扰,神女州必然会有损失,而且损失会远大于对方。” “在东北三州和西四州被解决之前,神女州不会是大秦的主攻方向,这段时间是我们发展起来的最佳时机。” “我们的优势在于漫长的边境和广阔的战略纵深,不必纠结几公里乃至几十公里的得失,利用草原骑兵的机动性和对地形的了解,打游击战。”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战术穿插,围点打援。会后我会将这二十四字纲领做出解释,发给边境指挥官,若无例外,未来几年内这都将会是我们神女州边境的对敌方针,两万人足够了。” 刘正经心中默念,感谢教员,感谢华夏先辈。这二十四字是前世举世著名的游击战十六字纲领加上华夏军的著名战法,被刘正经搬来过来。 这二十四字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四个字,但蕴含的智慧哪有那么简单。 尹浩作为军政全才,眼睛越来越亮,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明白这二十四字有多么宝贵,对于大秦来说绝对算是划时代的产物。 大秦万年历史,不是没有过游击战法,但从未有过这样提纲掣领又博大精深的总结。 “神使大人,此二十四字总纲可否传给洪盟。”尹浩强稳心神,躬身行礼,朗声询问。 “可以。”刘正经没有犹豫,他相信这份总纲到了娄千、秦峙这种人手中一定会有更大的作用。 “城市建设怎么样了?”刘正经看向下面的官员。 原本还有对这位神使不是很了解的新官员,此刻对刘正经肃然起敬。 短短时间里,刘正经展露了政事、外交、军事方面的才能,熊小小和尹浩都能证明他的识人之能,现在他又要问城市建设? 第172章 站在五千年文明肩膀上 坐在熊小小相隔两个身为的一名官员连忙站了起来,出列拱手,有些紧张的禀告:“自从神女下令建设十城的命令以后,下官就开始在境内外招募匠人,但因为时间较短,在加上神女州没有建材资源较少,目前……目前城市建设进度很慢。” 这个人刘正经认识,正是当初他从石城带来的章金山,当初也是刘正经建议任命他为基建官,基建官这个职位也是刘正经开创的,主要负责城市建设。 短短时间不见,章金山身形圆润了很多,气质也有了很大改变,与当初那个落魄的环卫工判若两人。 之所以用章金山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洪盟调来的人各方面人才都有,但洪盟从来没有城市建设经验,杀人斗争还算擅长,让他们建设城市就有些外行了。 至于神女州牧民更不用说,他们世世代代都是住的帐篷。 而章金山活了大半辈子,走南闯北,什么工作都做过,也当过包工头,算是矮个里拔将军。 章金山受宠若惊,也算付出了十二分的心血,段段时间里就晒黑了很多,不但亲自学习城市规划,还根据神女州因地制宜想出了很多开创性的点子。 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废物,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或者能让他为之奋斗的东西。 刘正经点了点头,“神女州基础落后,速度慢很正常,不必追求速度,要和工业建设同步起来,没有工业就没有城市,就算建起了城市也只会是鬼城。” 这是前世的经济规律,前世有很多“鬼城”,这些鬼城大都是资源型城市,资源耗尽或者工业搬迁,城市失去了价值造成人口大量流失,也就成了鬼城。 神女州这样的经济环境,想要凭空建出城市来是痴人说梦,你不能指望牧民们每天赶着牛羊进出城。 所以,想要有城市,必需先有工人、商人、公务员、老师这样的非牧民。 章金山见自己没有受责罚,有些感动,眼眶微红,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不辜负刘正经的这份信任付出了多少。“下官定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刘正经抬手止住了章金山的表忠心,“有需要尽管去找尹浩、熊小小两位总管,他们会尽量配合你。” “宋郎。”刘正经又开口点名。 坐在最末的宋郎腾的站了起来,比章金山更加紧张,“下官在。” “神女州教育发展如何?” 宋郎这位宋氏嫡子变化也非常大,除了黑了许多以外,脸上的轻浮之气去了不少,和章金山很类似,不过他不是因为刘正经的信任而努力,而是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原来人可以这样活。 现在就算打他他也不会离开草原,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位长相帅气很有才华的青年是九门宋家的嫡系子弟。 如今他的职位是学政官。同样是刘正经创造的官职。 “目前学校建设难度并不大,困难的是教师人才太少了。草原上识字的人太少。”宋郎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刘正经思考了许久,开口道:“原本的王帐贵族现在是不是还在劳改?在其中筛选品德优良的人担任老师,将功赎罪。教育是百年大计,非一年两年能够建功,学校如果发展困难,可以现在十座城市建设十座基础学校,在乌城建立一所综合学校。在广袤的草原上建立一千个识字班,全民识字。适龄儿童必须参加。”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刘正经想起前世华夏刚建国的那段历史,文盲率也非常高,之所以能在几十年内完成扫盲奇迹,识字班功不可没。 宋郎眼睛一亮,瞬间有了方向和力量。“遵命!” “熊总管。”刘正经叫到。 熊小小从这场会议开始就一直盯着刘正经,他比在座的各位更懂刘正经这些政策有多么高明,有多么难得。 若是放在前世,如果哪个君王能将其中某一条做好,这个君王绝对算不上昏君。而刘正经能在这么多领域做出目前看来最正确的决策,让熊小小心中无比敬佩。 “在。” “在每座城市周边开始屯田,屯田要因地制宜,同时配套水利建设,去内地迁移农民,愿意来的免税三年,给予最大的政策支持。神女州不能粮食自足就会永远被卡脖子,游牧为主的经济太脆弱,也没有发展的前途。” 说完刘正经补充道:“要注意水土流失。” 这条政策一颁布,反应最大的是尹浩和熊小小。 尹浩哪里不知道神女州的硬伤在哪里,可是草原千万年来都是游牧,想要改农耕实在太难。他也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而刘正经这条政策着眼的是将来,这一条鼓励农耕和前面一条教育都是为未来做铺垫,看来之前刘正经一直在藏拙,这一次中原之行让他改变了想法,真正决定建设神女州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遇到明主的感觉,可是刘正经对洪盟的态度有些微妙,假如将来刘正经成为洪盟之主……这不是完全不可能! 像尹浩这种人,思考的远远不止是反抗,尤其是当初出兵胡安部落的时候,刘正经喊出的那些口号,对他的启发和冲击非常大,洪盟正是缺少那些目标性的东西。 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空前绝后的想法?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熊小小也看得出刘正经这些政策的高明之处,不过他在意的是“屯田”。 前世他穿越前,大秦之所以强悍,就在于商君变法,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屯田。 他很熟。 从刘正经推到到副总管的位置上他就觉得奇怪,刘正经凭什么认定他可以?而他为什么又将屯田这种整个蒙州都没多少经验的工作交给自己? 看似只是种地的问题,其实牵扯到税制、水利、天文、土地政策、育种等等。 再联想刘正经初遇自己时明明已经离开,用针扎了自己之后就突然态度大变,还编出了“失散多年的亲哥”这种蹩脚理由。 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熊小小按下心中疑惑,看向刘正经的眼神越来越火热,看来系统不会骗人,这果然是一条大腿。 他只有二十几岁,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过人之处?这些开创性政策就算是浸淫在某个方面几十年的人都不见得能搞的出来,他为什么可以? …… 刘正经不知道熊小小此刻的心理活动。 “尹总管,从今天起,神女州独立铸币,建立神女银行,逐步废除大秦币。同时你兼任神女州商业官,随着工业和城市的起步,大力发展商业,前期主要与东北三州交易,把商业环境打造好了,大秦的商人他们封不住。” 尹浩躬身遵命,对刘正经愈发尊敬。 这条政策刘正经没有过多解释,大秦从未在意过所谓的铸币权,因为从来没有对外贸易,也没有诞生汇率这种东西,货币的性质只与商品价值挂钩,可以说货币的属性还非常原始。 而刘正经前世已经有了高度发达的金融,玩金融,这一世的经济学家还停留在研究膨胀的阶段,而刘正经脑子里可是装了不少经济学知识,随便掏点华尔街手段都能让大秦吃亏。 这就像小学生和经济学博士做生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傻,前世闭关锁国的清王朝也差不多如此。 清王朝好歹还有金、银这种世界货币流通,还有丝绸、瓷器、茶叶这样的对外贸易,大秦是彻彻底底的封闭。 建立独立的金融体系,就是为以后玩死大秦做准备。这些他不会说出来。 “最后一条,我将亲自建立百姓代表委员会,在各行各业、牧民中选出地区代表,地区代表再选出州代表,每年在蒙州召开一次神女州大会,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让百姓当家做主。” “我希望各位记住,民心永远是我们立足的基础,神女的光芒随着牧民的开智会逐渐淡去光芒,而民心才是我们的立足根本。今后神女州官员以百姓公仆自称,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没有永恒的王朝,但会有恒久的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一番话声音不大,在某些人耳中却有些振聋发聩,大秦万年,何曾有过这种政见?但凡大秦有这种思想,又怎么会有洪盟万年不灭? 但凡洪盟能有这种思想,推翻大秦又何须万年。 熊小小双眼圆睁,尹浩瞪着眼睛,呼吸急促,声音都有些颤抖,再次拱手,这次身子与地面九十度平行,久久不起,声音颤抖,“神使大人……” 还未说出口,刘正经直接说道:“可以。” 尹浩站起身,看着刘正经如看神明,眼眶通红,“属下可不可以问为什么?” 如果是前面的24字纲领是战争圣典,那么最后这条百姓代表委员会制度绝对算得上可以万世奉行的学问了。 他之前想问的是能不能传回洪盟,刘正经毫不犹豫的回答可以。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刘正经目光深邃,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梦回前世,想起那个伟大的国度,想起那个民族五千年的灿烂文明。 他刘正经一介凡人,比起宗庸、秦峙这种阴谋家差了太多,甚至自己本身的才能比尹浩、熊小小这样的人都大有不如。 不过他有一点谁都比不上,那就是他站在五千年文明的肩膀上,足以俯瞰这个世界!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华夏重开文明!” 这句话里最后那个华夏尹浩没听懂,不过这不影响他被前面几句冲击的心潮澎湃,他再次深深鞠了一躬,虔诚无比,“就凭您今日之言,羞煞大秦万年圣人。” 刘正经收回目光,有句话没有说出口,“羞煞大秦万年圣人的是华夏众多英烈先贤,不是我这后世的一个书呆子。” (ps:最近更新内容相比单纯叙事,夹杂了不少私货,从洪盟大会开始,就很费脑子、很费烟,但却是我写书以来最好的写作状态。又卷末了,这段剧情会很快过去,不喜欢的也不必着急,让我满足一下自己的野心吧。)  第173章 你们结婚吧 这场会议从晨初一直开到了深夜,吃饭都在勤政殿中解决。 对于在场的这些官员来说,刘正经的这一系列政策几乎涉及到了神女州的方方面面,而刘正经只是在宏观上制定了政策,细节上还有诸多问题。 官员们只要顺着刘正经的政策就会推断出会遇到哪些问题,便直接问了出来,而刘正经有着前世的成功案例,也知道那些弯路所在,对每条政策都给出了最优解。 “最后再给大家强调一点,我们神女州不需要官僚主义,不需要派系,不管是城市建设、军事调动、制度改革还是教育、农耕、经济,都需要各部门互相配合。 神女州的崛起一定是整体崛起,任何一个环节掉队都会拖慢整体进度。另外,尹总管,会后你用最短的时间做出一个通讯系统出来。 大秦的通讯公司肯定是不行,你就做一套洪盟传讯的简化版,必须短时间内将神女州各地联系起来,原本的通讯体系效率太低,或者你有更好的方法也行。” 尹浩思索片刻,“大秦的通讯我们并非完全不能借用,可以使用他们的闲置波段,做一套加密系统就可以,短时间里不会出现问题。” 刘正经点了点头。“可以和大秦的通讯公司联系联系,可不可以在神女州十个城市建立十个基站,大秦通讯公司并非国有,我们不是以前的王帐,没必要闭塞通讯,我觉有戏。” 神女州没有通讯覆盖是一个硬伤,刘正经认为这才是神女州落后整个世界的最根本原因,是王帐用来维系统治的一种手段,但现在的神女州不同,他需要牧民们知道草原之外的样子,也需要外面知道神女州。 会一直开到了深夜,刘正经也就没有返回乌城外的帐篷,而是直接住在了神女宫里。 网络都没有,线上办公的条件完全没有,未来几天一定会有各种问题出现,刘正经还脱不开身。 这一住就是三天。 三天后刘正经一脸疲惫的回到了帐篷。 其实原本帐篷只有两顶,一顶是他的,一顶是小乔的。 刘正经和小乔虽然有了夫妻之实,但小乔这种状态下,刘正经怕自己忍不住化身禽兽。 还是小孩神智小乔每天都要刘正经哄着睡觉。刘正经要给小乔讲故事,等她睡下再狼狈回到自己帐篷。 后来周依瑶和小乔挤在一起,林清月又搬过来之后又加了一顶,这次刘正经离开三天,变成了四顶。 刘正经进了最大的那顶帐篷,小乔就欢呼着扑到了刘正经身上,三天不见,小乔就很想念刘正经,对她来说虽然林清月、周依瑶都很好,不过那都是“外人”。 她记忆中只认识刘正经。 刘正经让挂在身上的小乔下来,看向房间里某位大仙女,“妈,您怎么过来了。” 宋芝像没有看到小乔和刘正经的亲昵。而是盯着刘正经,眼神复杂。 刘正经觉得奇怪,“怎么了妈?” “你是我养大的吗?”宋芝好像不认识了刘正经一样。 刘正经一慌,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小正啊,我是不是又哪里惹您生气了,您别这样吓唬我啊。” 宋芝摇了摇头,“你这几天颁布的政策我都知道了……你爸说这绝对不会是你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可是我知道草原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帮你。” 然后她转头看向林清月,“更奇怪的是你姐竟然一点不意外。” 刘正经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但他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知道你从小就早慧聪明,可……”宋芝明显被刘正经这几天的操作给震撼到了,她本身是不懂政治的,可她会问林世正。 林世正浸淫官场二十多年,听到刘正经的种种手段之后,也是琢磨了一整夜,给了宋芝一个结论,“咱们儿子可能是个妖孽。” 宋芝来到帐篷,将刘正经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政策说给了林清月,还把林世正的点评添油加醋的掺了进去,没想到只换来林清月平平淡淡的一个哦字。 “你不意外?” 林清月却不愿多说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正经,父母面前的乖乖孩子,实际上从小就是的妖孽。 她当然记得小时候自己对刘正经的崇拜,小小年纪的她明明是姐姐,可刘正经就像个知识渊博的大人,好像什么都懂。 所以小时候的林清月才如此依赖刘正经。 从小大家一直都觉得是林清月给了刘正经太大压力,才让刘正经努力学习,文化课成绩总是第一。 只有林清月知道,从小到大的刘正经,压根没怎么学习课本上的东西,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就是追求所谓的普通人类的极限体质。 偏偏成绩好的一塌糊涂。 这只是很小的一方面,刘正经各方面的知识储备都完全碾压同龄人,只是从来没有展露而已。 很长一段时间里,林清月都觉得刘正经除了不能修炼,其它无所不能。 宋芝觉得很挫败,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自己却如此陌生。 自家那个从小玩高冷的闺女反而都比她更了解儿子。 “果然不是亲妈,唉……”宋芝眼中都是悲戚。 这让刘正经无比内疚,也不是刻意瞒着父母,主要是如果他从小就展露出了那些压根不该是一个孩子就懂的东西,他该怎么解释? 至于林清月,那是两个孩子从小形影不离,瞒也瞒不住,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和知识储备,方方面面都和孩子完全不同。 “妈……其实我是天神投胎转世……怕吓到你们才一直没说。“刘正经屁颠屁颠跑过去给宋芝捏肩。 “好啊,现在还跟我胡说八道。”宋芝直接就拽起了刘正经的耳朵。 刘正经配合的嗷嗷叫。 林清月睁着眼睛看这一幕,从小到大可都是反过来的,每次被揪耳朵的都是她,“妈,他现在身体比武师强得多,你这力气根本不疼。” 宋芝柳眉倒竖。手上隐隐有白光浮现,然后刘正经就惨叫的真诚了许多。 “知错了吗?” “知错了,知错了。” “以后还是不是我听话的乖儿子?” “是是是,到什么时候都是。” “好,找个时间你和小月把婚礼办了吧。” “啊?” 林清月还在练针线活,针一下扎到了手上,错愕的看向宋芝。 刘正经只是惨叫,斜眼看了一眼一直处于吃瓜状态,浑然不觉的小乔。 宋芝看得清楚,脸上挂上笑嘻嘻的看向小乔,“小乔你过来。” 小乔一直有些畏惧这个美丽的阿姨。但还是走了过来。 “阿姨问你,刘正经对你好不好?” “嗯嗯。”小乔点头。 “那小月姐姐对你好不好?” “极好极好。” “你想不想永远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好啊好啊。” “可是你小月姐姐和刘正经是大人了,生活在一起要先成亲才行。” “就像我和刘正经成亲一样吗?” “是的,你小月姐姐要和刘正经也成亲,你愿意吗?” 小乔不太懂,她觉得没什么不好,可阿姨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心里好像隐隐有个声音在说,别答应。 小乔左右看了看,“好啊。” 林清月不忍了,但却不敢对老妈怎么样,站起身拉起迷糊的小乔离开了帐篷。 刘正经趁机也溜了。 帐篷里只剩下了周依瑶和宋芝。 “妈,你这样不对。”周依瑶认真开口道。 宋芝眉头一皱,看着周依瑶没说话。 周依瑶又说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没错,可其它田也有权得到灌溉。” 一直都在演戏的宋芝这次真的生气了,一道光绳如灵蛇一般捆住,直接悬空吊了起来。 宋芝恶狠狠的说道:“养不熟的死丫头,我就捂不热你了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周依瑶被吊在半空,难得的笑了,“妈,你在害怕我。” “胡说。” “小乔姐的出现都没让你愤怒,你其实很在意我是不是,不知道拿我怎么办?” 宋芝脸上的怒气尽去,脸色平静,眼神深邃,注视着这个自己的干闺女。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周依瑶,这个别人眼中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其实极为聪慧,更可怕的是她的固执,随着暗黑元素修为的提高,她的心性也会越来越偏激执拗。 一颗小小的种子就会倔强的顶开岩石,固执的争夺养分和阳光,长成参天大树。 “明天就跟我去周游大秦,继续修心。”说完一挥手,那道光绳一甩,周依瑶身体就撞出帐帘飞向天空。 却说刘正经溜出帐篷以后追上了林清月和小乔,有些尴尬的搓手。“姐,其实我愿意……” 林清月美眸一瞪,“滚!” “这就滚,这就滚,我打算带着小乔在草原上走走,先躲一段时间,选些代表,多接触一些人,可能对她的恢复也有好处。” 林清月点了点头,她虽然无法刘正经除她以外还有别的女人,但宋芝的做法她也无法接受。小乔现在这个样子,宋芝逼的不是小乔,而是刘正经。 林清月松开了小乔的手,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开了,背影高傲的像一个天鹅。 “刘正经,我怎么听不懂刚才怎么回事?”小乔察觉到了刚才气氛的诡异。 刘正经牵起她的手,“没事,我带你去草原上走走。” 就在这时他抬头看向那道从头顶划过的身影,忍不住疑惑,依瑶什么时候能飞这么快了? 不一会儿周依瑶带着一身还没来得及拍掉的草屑跑了过来,“哥,你是不是要走。” “嗯,咱妈可能到更年期了。”刘正经无奈道。 周依瑶点了点头,“带上我吧。” “行,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明天说不定就走不掉了,我们连夜吧。” 刘正经看着突然话多的周依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没多想,“好,我们现在就走。”  第174章 混乱与硝烟的三年 刘正经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月,走遍了草原原来的十大王帐,现在的十个城市。 说是城市,其实和内地比起来只不过是十座城镇。 这一个月里他亲自发了二百多张代表证,整个草原都知道了百姓代表委员会的存在。 这种新鲜事物的出现,迅速成为整个草原茶余饭后的话题,虽然牧民们并不了解那个小本本背后的真正意义,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兴奋。 草原历史上从未有过牧民当家做主的时候,哪怕被重视的时候都没有。 其它的政策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除了草原落后这个客观条件以外几乎没有什么阻力,原本草原上的特权阶级已经被清理,而牧民则是神女忠实的信徒。 所有神女的决定都会受到坚决的拥护,短短的时间里神女州的牧民们已经体会到了做“人”的幸福,现在谁要是说一句反对神女的话,一定会被牧民们打个半死。 神女州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并不能躲开有心人的视线。 不同于从未把神女州放在眼里的大秦,最关注神女州的是东北三州。 自从尹浩传回刘正经革新会议的内容之后,郑大就召集了洪盟内部的高层做了专门的研讨。 后来就连不过问具体事物的宗庸和宗凡也都直接参与了讨论分析。 洪盟高层们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制定了洪盟的纲领和发展路线,最明显的一条就是“以民为本”。 洪盟内部会议之后,东北三州的官员就被韩澈召集开了一场线上会议,秘密颁布了众多整改,多数都是在民生和经济领域。 然后给每个在军中担任将领的洪盟子弟每人发了一本《华夏游击战韬略》,被列为绝密文件。 这是刘正经在周游草原的时候在二十四字纲领的基础上,结合前世众多经典战役,与这一世界战争模式的结合版本,一共十余万字,却被洪盟的战略家们视为空前绝后的兵书。 除了东北三州,西四州因为和洪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也得到了一份份神女州的改革。 他们没有那份《华夏游击战韬略》。 仅是神女州的情报就让新朝的那位神秘的领袖说了一句话,“治世之能,我不如他。” 这一个月内并非一直太平,神女州边境少了大量兵力终究还是被大秦边军察觉。接壤的三州驻军并没有动,而是在东北方向发动了数个兵团的作战。 东北三州半血腥半演变的方式并没有消耗军队,原本的驻军基本全盘接收。 但抵不过大秦军源源不断的兵源与用之不尽的炮火。 东北三州并没有兵工厂,在独立后临时改建了几个,产能有限,因此炮火做不到大秦军那样肆无忌惮。僵持一周之后东北军开始收缩防线。 大秦军节节紧逼,捷报频传。 而在蜀州方向上,虽然经过了两次损失惨重的战役,但大秦很快组织数万装甲不对,也没有进攻,每天只是固定炮火洗地,目的就在于压制和封锁,防止蜀州与东北三州打配合。 就在大秦欢欣鼓舞认为半个月内可以一鼓作气拿下东北三州的时候,东北军宛如神兵天降一般,大股部队出现在贪功冒进的两万大秦装甲部队之后。 破坏道路、毁坏桥梁、建立防空阵地,切断了大秦军的补给,而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大秦连忙组织兵力救援,却被围点打援,多路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很快陷入包围的装甲军团在大量死伤之后成片的投降,东北军收编了尽万人,遣返数千人,枪毙数百人。 这个大秦重金打造的装甲兵团就消失在了大秦军队序列之中。 大秦举国哗然,同时东北军指挥这场战役的指挥官的名字也响彻整个大秦,洪盟兵堂,掌兵令。 只有洪盟的少数高层才知道这场胜利的主要功臣是谁,“战术穿插”和“围点打援”的经典运用。 当尹浩兴冲冲找到草原上游荡的刘正经之后,刘正经淡然一笑,理所当然。 大秦历史上的战争中历来都是忽视常规部队作战,最常见的就是用禁卫军直接碾压,在强大的武者军团面前,常规部队就像笨拙的孩童,根本抓不到禁卫军的影子,己方的后方、指挥部就被打烂了。 但这场战斗不同,不知为何,大秦没有出动禁卫军,对此洪盟猜测是禁卫军忌惮洪盟的高手,担心被打空。 没了禁卫军,常规部队的战争就简陋了太多,万年历史上都没有形成什么战术学说,这个世界的军队习惯了用武者分胜负,而常规部队只是用来占领。 所以不是原本的娄千没有军事才华,而是他们的思维都已经僵化,不存在常规部队的战法。 面对这样的简单粗暴的战场横推,的确能有效压制住洪盟武者高手在战场的作用,但面对刘正经带来的战法,吃亏是一定的。 这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术思想。 而娄千这种人,只要给他一点启发,他就能举一反三很好的应用。在这场战役里就有很多东西是刘正经的游击战韬略中没有提到的,比如化整为零的潜入敌后。 不是刘正经想不到这点,而是他想留着当成自己的私货,没想到小觑了这个世界的人。 尹浩看到刘正经不出所料的神情,对这位神女州的实际掌控者愈发尊重,同时心里某个想法也越来越强烈。 大秦军的这次惨败给了大秦当头棒喝,各地战线重新转入战略防御,也让大秦很多将领开始重新认识常规部队的战争。 其实这场战争中大秦军的指挥官没有问题,甚至利用炮火优势在有限的战场上压制住了对面的武者。 如果没有后面的包围,这无疑会成为载入史册的一战。 承平已久的大秦被这一战打醒了很多人,武者在战场上的作用是否被夸大了?如果武者的作用被局限住,那么常规部队到底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一场战役让整个大秦、蜀州和东北都陷入了沉思。 接连几次失利也彻底打疼了大秦,整个国家都开始了积极地调动备战。 各地工厂开始加紧生产武器弹药,禁卫军各地开始招兵买马,网罗民间武者。 荒废了数百年的军力肉眼可见的开始膨胀。 但许多问题也开始暴露出来。 进入战时状态的大秦最苦的就是百姓,所以行业都要为军事让路。让本就备受压迫的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各地的膏粱子弟借机搜刮财富,开始发国难财,商业混乱,民生更惨。 大秦政府以战争为名对大秦巨商伸出了魔爪,老百姓是没有油水的,油水都在那些巨商手里。 政府以各种新的明目增加税收,这就触动了除了皇族以外八门的利益。 议会开始反对,但大秦宪法规定战时状态下元首政令可以高过议会,导致议会无法对政府形成制约。 八门负责商业经营的高层找到了各自家族,想要用更强硬的手段让政府屈服。 但另外八门都知道这件事的背后站着的是大秦皇族,是那位心比天高的大秦太子。 他们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对皇族施压,只能在其它地方设置障碍,让政府运作处处出现问题。 这是很高明的做法,既避免了大秦陷入更严重的内耗,又能让政府知难而退。历史上他们已经无数次这样做过,也制服了不知多少有抱负的元首。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位元首格外强硬,大秦治安署配合政令,在各地开始反腐、扫黑,抓捕了大量捣乱的巨商和政客。 然后政府发现,这种方式来钱比税收还要快还要多,更加乐此不疲。 另外八门对于政府这种不知进退的做法非常愤怒,他们的忍让不但没让太子退缩,反而迎来了更大的打压。 于是九门开始使用非常规手段,开始刺杀重要官员。 元首也遭到了刺杀。 不过很快政府也有了反应,各地禁卫军配合治安署对非八门系的官员实施了保护,对那些黑暗手段展开了疯狂报复。 八门这才明白,这位强硬元首背后站着的不只是太子,而是整个大秦皇族。 在这个过程里,洪盟的谍堂、阎罗堂也趁机出手,让大秦政坛、民间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大秦太子在几次交锋中占据了上风,意气风发,开始通过政府政令对各地的主要媒体进行了控制,一篇篇关于神秘门阀的揭秘报道出现在媒体上。 大秦的百姓才惊觉,原来政府背后一直有八个庞然大物。 这一手既转移了社会矛盾,又把皇族摘了出去。 皇族和另外八门不同,他们本就是最尊贵的家族门阀,从来没活在阴暗里。 一时间另外八门成了众矢之的。 国内不稳,战争也受到了影响,军队内部派系林立,相互羁绊,虽然从未间断过对叛乱州的进攻,但却再也没有发动过大规模的战役。 在混乱和硝烟之中,三年时光匆匆而过。 【ps:第四卷,自古英雄造乱世,终。最近一直在修改前面的内容,现在还要做下一卷的细纲,上班狗吃不消了……】  第175章 入秦 神女州以西与大秦黄沙三州接壤,沿着神女州一直往西走,沿途就能看到草原到沙漠的过渡,骏马黄沙,苍鹰骆驼这里都有。 沙州与神女州的交界地带再往下则是巴州,神女州的高原与中西部的山脉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山道,被称为西沙道。 西沙道是西北附属国和黄沙三州与中原的交通要道,因此这条要道上常年商队络绎不绝。 在西沙道入口处有小城,名叫沙口镇,是进入黄沙道的前的最后一座大城,很多商人都选择在这里进行补给,然后在进入漫长的西沙道。 夕阳西下,一个有九辆货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向着沙口镇靠近。 在靠近些还能听到车队里传来苍凉的歌声,“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头车的驾驶室坐着一对男女,男人四十多岁,肌肉隆起,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沙漠草原上走商的人。 女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纤细,皮肤不黑不白,是健康的小麦色,此时正侧着耳朵听后面传来的歌声,嘴里还咀嚼着歌里的唱词,眼睛里仿佛有一汪春水在荡漾。 开车汉子皱了皱眉头,摇下车窗,扯着脑袋向后吼:“别嚎了,这就进城了!” 后面的歌声戛然而止。 女子撅了噘嘴,“真搞不懂你干嘛对他那么凶。” 壮汉哼了一声,“跟你说过了,那小子不简单,别被他油嘴滑舌的蒙蔽了,等这一趟赚了钱,哥给你找一百个小白脸让你选,保证比他好看的多。” 女人呸了汉子一口,看着窗外,脸上有了一种少女的惆怅,“萍水相逢,情深缘浅么……” 汉子看着女人的样子愈加忧心,有些后悔让那几个人蹭车队了。语重心长的说道:“铜铃啊,爹妈走得早,哥就有责任给你把关。” “你看那小子带着那俩姑娘,一个痴痴傻傻,一个就像得了自闭症,不说别的,小的那个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吧……我跟你说,说不定那小子就是个人贩子。” 铜铃翻了个白眼,看那俩姑娘对那人的依赖程度就知道不可能是人贩子,那分明是亲人一般的关系,应该就是他的两个妹妹。 “铜角,你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孩子,姑娘我二十三了!” 铜角、铜铃都是乐器的一种,这是一对亲兄妹俩。 铜角琢磨着怎么快点让那个看着就没安好心的家伙离开车队,车队就到了沙口镇关卡前。 沙口镇位于三州交界地带,又是重要商路,牵扯到大秦对荒州的不同政策,有些违禁品还是要查一查的。 铜角看着前面的关卡眉头紧皱,以往这道关卡摆设的成分居多,都是经常跑商的车队,背后都有大人物打过招呼,只会刁难一些没钱没势力的小商人。 可这一次关卡明显戒备森严,不但那些持枪的军人都是生面孔,两边竟然还有一些重火力阵地。 轮到他们车队的时候铜角给那位看上去是领导的军官递上了一根烟,主动套近乎,“长官,西北集团的商队。” 那名长官接过烟,斜眼看了眼车队。铜角连忙上前点上。 这名军官小声说道:“这是你们集团最后一个车队了吧,以后神女州这条线别跑了,马上就严查了。” 铜角脸色一沉,连连点头,一定发生了什么。 自从这天下乱了以后,蒙州就被大秦切断了经济往来,只不过商人逐利的天性让他们有了应对之策,开始从西沙道进入蒙州。 现在这条道爷不让走了? 铜角又跟这位长官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往回走,刚好看到那个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年轻人。 这名年前人年纪不大,长相普通,但却蓄起了一层短短的胡茬,让他整个显得成熟了许多,再加上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刘经啊,你看已经到了沙口镇了,再往东车就多了,咱这些货车也不舒服,你看看要不换个舒服点的车队?” 铜角虽然很不喜欢这个年轻人,可还是维持了表面的客气。 “角哥,您这话说的,我就跟您投缘,舒服不舒服的都是次要的,再说了,不是说好一路到庆州的嘛,我钱都付了。” 年轻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角哥脸一拉,不再理会他,上车一按车喇叭,车队缓缓进入沙口镇。 这一晚他们要在沙口镇补给,储备食物淡水和汽油,再有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就能穿越巴州到达庆州。 这一趟收获不小,蒙州那边优惠政策越来越好了,不但免了各种税,还有各种优惠。别的不说,那位传说中的神女大人可比当初的王帐强太多了,那些王帐贵族都是些吸血鬼。 这也是他不喜欢刘经的原因,据刘经所说,他们就是王帐贵族,如今刚刚刑满释放,打算去中原看看。 王帐贵族能有几个好东西。 车队选了一家酒店驻扎。沙口镇的酒店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楼不一定大,但院子一定很大,每家酒店都有个巨大的停车场,就是专门为这些商队准备的。 铜角这个车队只有十多辆车,二十多个人,两个人一间房安排完之后就交代了下去,“别玩的太过分,别影响明天开车。” 汉子们一阵欢呼,消失在沙口镇的夜色之中。 这种镇上最不缺娱乐项目。 “哥,这里有好玩的吗?他们怎么那么高兴?我们也去玩好不好?”刘经身后身材完美、蒙着面纱的高个美女低声问道,语气天真,就像个孩子。 “好,我带你们走走,别乱说话,带好面纱。”三人同样消失在夜色中。 铜角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冲着铜铃说:“瞧,玩的还挺花。” 铜铃没理会铜角的恶意,心里有些担心刘经带着两个美女在这沙口镇上的安全。 “放心,这三个人不简单,咱们出事他都不会出事的。”铜角看出了妹妹的担忧。 “为什么这么说?那个刘经明明是普通人,那两个姑娘身上也没有真炁。” “这就是你阅历太少了,这世上可不只有武者,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姑娘,你见过她有过第二种表情吗?见过她有过恐惧、好奇、紧张这些情绪吗?” 铜铃想了想那个从来不说话的黑衣小姑娘,好像一直都忽视了她。 “这一路上她都在闭目端坐,如果没猜错,那应该就是在沟通元素,应该是个术士。”铜角对自己的眼力很自信。 “可你发现没有,她对那个刘经几乎是言听计从。能让一个术士这么近乎盲目的信任,就算是兄妹也不会这么自然,像你就越来越不尊敬你哥我。” “说正经的,别跑题。” “我的意思是这个刘经绝对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个强大的术士,只是我们这里没有术士,察觉不到。” 铜角兄妹口中的刘经自然就是化名的刘正经,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就是小乔和周依瑶。 在他们跑路几天后宋芝就离开了草原,去往济城找林世正去了,临走时说被两个不是亲生的儿女伤透了心。 这次之所以进入大秦主要原因还是小乔。 这三年小乔记忆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而且越来越思念她的妈妈花无裳,刘正经也不想小乔一直是这个状态,只能带着她来寻找,希望找到花无裳,看看能不能治疗小乔。 三人在沙口镇走了许久,在一家会所前停了下来,刘正经带着两女走了进去。 门口一位徐娘半老的经理模样的远远迎了出来,丝毫没在意他身后的两个姑娘,来这里玩的客人她什么样的没见过,带两个女的很正常。 “欢迎光临,几位客人想玩点什么?” 刘正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短短的、细细的、硬硬的金钗,“我要见你们负责人。” 女经理脸色一肃,接着恢复正常,“贵客请跟我来。” 刘正经跟着这位女经理走进了一间雅间。 女经理收起了脸上职业化的微笑,正色行李,“沙口镇百花会执事孙芳芳见过花使。” 女经理说着还不断打量已经摘下面纱的小乔。 刘正经点了点头,“孙执事不必多礼,坐下和我们说说具体的情报吧。” 自从小乔精神受创之后,百花会就一直是刘正经在管理。现在的刘正经在洪盟也算得上是实权人物。 和以前摇摆不定不同,平阳镇覆灭后刘正经开始有意的建立自己的势力,主政神女州是明面上的,天工阁、刑堂、百花会其实他都算是实际话事人。 刑堂比较特殊,刘正经既然知道了宗凡的不同,自然不觉得刑堂是他能掌控的。但张大海却找到了他,这三年时间里几乎是硬把壮大了数倍的刑堂塞到了他的手里。 刘正经现在也算是洪盟之中实权人物,权力之大除了总把头、坐堂和兵堂堂主再无人可比。 孙芳芳自然知道眼前这位的能量,丝毫不敢怠慢。 “一个月前,花妃曾现身庆州谍堂联络处,询问了近来洪盟情况和天下大势,而后又消失不见。” 这是花无裳近四年来第一次露面。 (先更后改)  第176章 又遇熟人 关于花无裳突然消失这件事刘正经不敢多想,每次一想就觉得心虚。可能这三年都没有刻意去寻找花无裳也有心理因素在作祟。 “这沙口镇怎么突然增加了兵力,有没有消息?”刘正经顺便问了沙口镇的情报,东北三州和大秦战斗不断,但是神女州方向上这三年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战事。 大秦压根见不到神女州骑兵的面,就算偶尔有想要捞战功的部队进入神女州,也会被神出鬼没的草原骑兵包围吃掉,一旦大股兵力进入又会被地雷这种原始而有效的古老武器逼退。捞不到人头还损失惨重。 况且大秦大的战略上一直主张神女州方向维稳,巴不得神女州别给他们添麻烦,所以这三年和刘正经当初估计的一样,太平无事。 现在沙口镇突然戒严,有些反常。 孙芳芳开口道:“这倒是知道,据执行检查任务的军官说,这次是上面来了人,追杀一名逃犯,并非针对行商,是这次来人身份贵重,本地的官僚不得不收紧了贸易检查。” 刘正经有些疑惑,“什么逃犯,有消息吗?” “据说是术士协会一名罪大恶极的叛徒,好像名叫胡哲,具体身份没有不清楚。” 术士协会,胡哲? 刘正经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略一沉吟想起了这人是谁,当初九门试炼,术士协会只出了一个人,就是这名胡哲。 那次的九门试炼的子弟凡是称得上精英的都是有可以去死的理由,这个胡哲看来很有故事。 九门试炼只活下了四人,姜浅草、秦峙、姜战还有就是这个胡哲。 如今这个胡哲又成了逃犯,有点意思。 “需要我去查一查吗?” “不必,九门狗咬狗不管我们的事。”他不想多生事端,现在百花会全都转入了地下,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胡哲,也就牵扯到了九门核心子弟,没必要冒着被盯上的危险去查不相关的事情。 “给我们安排住处,今晚在这里休息。” 孙芳芳看了看刘正经三人,欲言又止。 “一间套房即可。”刘正经已经习惯了,小乔不哄是不睡的,周依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非要跟他们挤,这让刘正经这三年过得并不轻松。 不然他可能真的忍不住再重温小乔,无他,正常男人而已,换了谁成天哄着一个国色天香还任君采写的花姑娘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第二天刘正经带着两女早早就来到了车队等待出发。 铜角看到三人很失望,铜铃很开心。 车队迎着初升的台上驶入了苍凉古老的西沙道。 天气晴朗,能看到西沙道两边的高山,以及荒凉的隔壁、绿洲和零星的村落。 西沙道虽然是山道,可也是相对于神女州高原和西部高原来说,中间这条山道并不狭隘,最窄的地方也有数公里,最宽能有近百公里。 车队行驶了大半天之后在一处胡泊旁修整,这里也有几家饭店和宾馆,车队没有去消费,因为这种半道上补给点收费都贵到了天际。 刘正经三人也下车修整,花了三张大秦币上了一趟公厕。之所以这么贵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专门给有钱人用的,大多数司机都是就地解决,可小乔和周依瑶不是很方便。 铜铃不愿意花一百大秦币只为上个厕所,向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铜角帮忙望风,视线看了刘正经好几次。 刘正经假装没看到铜角的眼神,小瞧人了不是,自家两个大美女,自己都没想偷看。 突然树林中传来铜铃一声尖叫,铜角几个跳跃就矫健的跃进了林中。上品武士境界,他和妹妹都是武者,铜铃是下品武士。 其它汉子们也都冲进了树林,这些汉子都是武者,其中还有两名武士,其它都是武夫境。 敢跑这条线的商队,怎么可能没点实力。 刘正经三人也慢腾腾的进了顺林,查看情况。 铜铃正一脸惊惶,脸色通红,其它人拿着武器在树林里搜寻。 有人偷看她撒尿。 刘正经一阵无语,还真有好这口的。 树林不大,可是二十多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 “妹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确实有道人影……就在这个片草地里。”说完脸又一红。 刘正经瞄了一眼,铜铃所指的那片草丛有个人形空地,旁边还有水渍。 刘正经嘴角抽搐,不见得是人家想要偷看你吧,说不定人家趴着好好的,你给人懵逼洗脸了吧? 心中一动,刘正经缓缓靠近周依瑶和小乔,将手里的一个乐器盒打开,取出一个长长的乐器,这种乐器名叫大管,有一米半长。 将大管递给小乔,“小乔啊,找找看这个树林里有没有人在玩躲猫猫。” 这当然不是什么乐器,里面藏着法棍。这三年刘正经为了不让小乔荒废修为也是煞费苦心,想方设法的让她修炼。 小乔眼睛一亮,接过大管,手指伸入管里闭上眼睛,精神元素开始弥漫开来。 片刻后小乔睁开眼,眼中有些疑惑,“这里有元素波动,为什么没有找到人呢?” 一边说着,纤手一边成环状抚弄着大管。 刘正经看着她这动作满脑子黑线,“乔啊,这管咱可不兴撸啊……”一不小心就被她学到了不正经的东西。 现在的孩子不好带。 “你再找找看,看看有没有异常的花草树木什么的?”刘正经小声教导。 小乔再次闭上眼睛,几秒后就睁开眼睛,“找到了。” “刺他一下。”刘正经道。 小乔握着大管,轻轻用力,刘正经强大的听力就听到一声闷哼,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掉下来一个人影,落地就不动了。 这下惊动了树林里的人,铜角抄着家伙就冲了过去,一阵拳打脚踢,却被铜铃拦了下来。 “别打了,他好像已经昏过去了。”铜铃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刘正经看着远处的动静,小声问道:“你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小乔连连摇头,“就是平常我们玩游戏那么轻轻一刺呀……” 刘正经手里提着另一个乐器盒缓缓靠近了过去,透过人群看去,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岛州见过的胡哲。 此刻胡哲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身上还有数道伤口,一看就是受了很重的伤。 这个胡哲也够倒霉的,估计是躲避追杀,藏在草丛里,没想到还被呲了一脸。 他头发还是湿的,刘正经鼻子很灵,实锤了。 “他受了很重的伤……哥,药呢?”铜铃不知是心地善良,还是心怀愧疚,竟然想要救他。 铜角无动于衷,严肃的说道:“这人身上的伤不简单,有火烧和枪伤,恐怕是个麻烦。走,我们别管了。” 铜铃却很执拗,坚持要救,一个人提着昏厥过去的胡哲就向着车队走去,任凭铜角怎么规劝都不听。 刘正经看着这一幕倒是觉得这姑娘人不错,当初他们要搭车,也是这姑娘看刘正经带着俩姑娘可怜兮兮心软答应的。 铜角担心节外生枝,让车队提前出发,胡哲就被放在了头车上。 这种大货车后排基本都被改造成了床,方便驾驶员轮班休息,倒也宽阔。 刘正经三人没有节外生枝,怀着看戏的心思上了后面的车。 他觉得这个车队惹上麻烦了。 果不其然,车队又走了半小时不到就停了下来。刘正经探出头去,看到前方六辆越野车,三辆一排,将公路堵得严严实实迎面而来。 对面车辆停下,走下来一群持枪的大秦士兵,挥手示意商队停车检查。 铜角下车恭敬了迎了上去。刘正经远远的就听到铜角客气的说道:“几位长官,我们是西北集团的商队,没有什么违禁品的。”一边说着一边往那位军官手里塞什么东西。 没想到那位军官一脸正气,甩开铜角的手,“不管什么集团,都要停车检查。”然后不由分说的挥手让军士们前去检查。 铜角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二十多名军士分别走向车队。那名军官亲自走向头车,铜角急的脸上都冒汗了。铜铃坐在车上,看着打开车门的军官,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长官,车里没人,都是一些被褥。” 那名军官不理会铜铃,冷冷的说道:“下车!” 铜铃面色难看,看向铜角,铜角微微摇头。铜铃只好下车。 那名军官上了货车,往后排一看,接着猛的跳出驾驶室,向天空放了数枪,“找到了!准备战斗!” 哗啦啦子弹上膛的声音连成一片,这群军士动作麻利的将车队所有人都放翻在地,动作干脆利索。 这群军士最低境界都是武士! 刘正经最开始就护着小乔周依瑶蹲了下来,抱头不动,倒也没被针对。 所有军士控制住车队的其他人之后都将枪口指向了头车。 前面的越野车上又走下了两个人。 刘正笑了,又一个熟人,姜战。 有意思了,这算不算冤家路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第178章 你是谁 刘正经对这个姜战可是印象深刻,岛州那一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害他在床上躺了那么久。 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个大仇,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报复而已,原本就打算这一次进入中原,顺便收收债,没想到姜战就自己送上门来。 姜战一身西装,一副高傲模样,而他身边则站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这名中年人面带凶光,一看就不好说话那种,关键是头发还是红色的,非主流大叔? 姜战和那名红发人走近头车,对那名军官点了点头,军官再次上车,将还在昏厥的胡哲提了下来。 姜战嘴角微微勾起,走上前去啪啪两个巴掌,胡哲悠悠醒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眼中都是绝望和愤怒。 “还挺能跑,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能跑到神女州去?”姜战居高临下的看着胡哲。 胡哲只是瞪着姜战和红发人,一声不吭。 “全都带走。” 红发人一声令下,铜角有些急了,“各位长官,我们是正经商人啊,这人和我们没关系,只是路上捡的。” 那名军官却不理会他,直接就拿出一个特制的手铐,就要把铜角拷上。 “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胡哲艰难开口。 铜角一愣,铜铃有些复杂的看向胡哲,应该是他们连累这个人才对没想到对方还要救我们。” 姜战嘲讽的看着胡哲,“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 胡哲一咬牙,双手抚地,只见公路两旁的草丛伸出数条漆黑的藤蔓向着车队方向激射而来。 同时胡哲沉声大喝:“快走,他们不会留你们活口的!” 铜角眼神急转,一咬牙,“和他们拼了!” 他们手里都有枪,跑是很难跑掉的,还不如和他们硬拼,双方人数差不多,就算这边实力弱,拼起来也有逃的机会,总比被人从背后当靶子打要好。 铜角一声令下,商队的汉子们暴起反抗。 漆黑的藤蔓还没有逼近车队,红发青年一挥手,车队两边凭空出现了两排火焰迎上了那几道藤蔓。 沙沙的声音传来,还有烧焦的异臭。 铜角那边已经和那名军官交上了手,一时间竟然压制住了那名军官。而铜铃冲向了地上的胡哲,抓起他就要跑。 只觉得眼前一花,铜铃就觉得脖子上多了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将自己提了起来。 那边铜角见妹妹被制,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姜战一手提着动弹不得的铜铃,一拳迎上铜角。 两拳相交,沉闷声响传来,铜角连退数步,那条手臂已经断折,脸色苍白,被后面的军官一脚放翻,拿枪抵住了脑袋。 这一拳铜角就绝望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可能已经到了武师境界。 这么年轻的武师,整个大秦也没有多少吧? 自从九门试炼之后,姜战凭借那一枪成功得到了新家主的欣赏,这三年给他提供了不少资源,加上姜战天赋本来就不错,一个月前突破到了武师境界。 红发青年那边一挥手,空中的火焰消散,他看着地上的胡哲,“有我在你没有反抗之力的。” 胡哲是木属性术士,而这位红发人是火属性术士,火克木,本身这位中年人修为也要高过胡哲。 姜战突然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将手中的铜铃向远处一扔,身形一闪回到了红发青年身旁,双手已经放在了大腿处。 那里有两个枪套。 姜战的反应也引起了在场的其他人注意。 顺着姜战的目光看去,由于货车阻挡,他们看不到车队后面的情景。 不过大家也反应了过来,太安静了,那二十名军士与商队的人交战,就算结束了战斗,也不该一点声音没有。 货车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 那个年轻人不慌不忙,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场间,扫视一圈,“还真是热闹。” 姜战皱眉,他没有在这人身上感受到真炁波动,看向红发人,红发人摇了摇头,意思是也没有感应到元素。 姜战却没有放松,事出无常必有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有隐藏境界的特殊功法,一种就是对方境界高出他们很多。 可对方看上去年纪比自己还要小。 “阁下是谁,奉劝不要多管闲事。”红发人沉声道。 刘正经一拍脑袋,想起了当初自己在岛州可是用的张三丰的脸,现在姜战和胡哲都没认出自己。 “哦,我是蹭车的,你们把车队开车的都抓了,我怎么赶路?”刘正经语气平淡的道。 被按在地上的铜角和刚刚爬起来的铜铃都震惊的看着刘正经,铜角眼中还有些希冀,铜铃却有些担忧。 “刘经,你不是我们车队的,你走吧。”铜铃不想连累这位陌生人。 刘正经笑了,“你是个好人,好人总要有好报的。” 红发人很不喜欢这个年轻人这种态度,“装神弄鬼!” 说完一张嘴,一条火线向着刘正经射去。 刘正经不慌不忙抬起手来,那条火线就射到了他的手上,凝聚成了一个火团,刘正经微微用力,火团四散变成了火星。 红发人瞳孔微缩,他的火线即便是武师境界的遇到了也只能躲,从未遇到过这种靠手掌轻描淡写挡下火线的人。 刘正经拍了拍手,“刚才点上一根烟是不是更帅一些?”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姜战双手已经放在了枪套上,“阁下到底是何人,你可能不知道今天的情况,你身后那个,是大秦甲级逃犯,我身边这位名叫郑灼,乃是术士协会火尊者高徒。阁下要趟这浑水要考虑好后果。” 刘正经瞪大眼睛,一脸震惊,“来头这么大,我后悔了,我现在退出,你们能放过我吗?” “自然可以,我们大秦如今正在民间招募隐藏高手,凭阁下刚才那手真炁凝聚的手段投靠官方就一定会得到重用。” 铜角、铜铃、胡哲都有些绝望了。 铜角兄妹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也终于认识到自己惹到了天大的麻烦。 再想起刚才胡哲的话,恐怕卷入了一些内幕,他们这些人八成都会被灭口,就算是他们背后的西北集团,在姜家和术士协会面前也和蝼蚁差不多。 如今的大秦,九门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 刘正经笑了,“放过我?恐怕你们做不了主,火尊者不行,花白蔓恐怕都做不了主,至于姜洪就更不行了,何况你们两个。” 姜战和郑灼脸色大变。对方绝对不是一般人,姜家家主、火尊者和花白蔓的名字随口道来,而姜战刚才根本没有自我介绍,他认识自己? 突然间姜战双手掏出双枪,动作快到难以捕捉,一连串的枪声响起。 先下手为强,当机立断。 紧接着他就脸色大变,对面那人动作不见多块,单手在身前拨弄,一颗颗子弹就随着他的手掌移动而缓缓停滞、飘动。 这是姜战用特殊材料之作的子弹,专破武者真炁,为什么他能阻挡! 噩梦般的回忆陡然浮上脑海,刘经……忍不住脱口而出,“刘正经!” 当初乘船前往岛州,刘正经就这么挡过自己的子弹,只不过当时刘正经只是改变了子弹轨迹。 如今他已经步入武师,枪战术更强,子弹也是特制的,可是刘正经应对的更加从容,之用一只手就将子弹操控在手中。 姜战眼中闪过一抹惶恐,想起了岛州长街上对方手持黑棍大杀四方的一幕。 胡哲看着刘正经的背影瞪大了眼睛,铜角和铜铃却没听说过,好像是个大人物? 郑灼脸色也是一变。 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年虽然刘正经的名字没被提起过,可对于九门嫡系子弟来说一点都不陌生。 “郑兄,一起上,不能在留手了,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姜战沉声说道。 郑灼点了点头,气势陡增,双手叠放胸前,一个深红色的火团出现在双手之间,而后郑灼轻喝,“去!” 火团迎风而涨,等到了刘正经身前已经有两米方圆,热浪瞬间席卷四方,可见火团的温度。 同时枪声不断响起。 最先惨叫的是那名还压着铜角的军官,刘正经不慌不忙甩出控制的子弹,将那名军官打成了筛子。 然后身体半蹲,打起了太极,双臂在身前画圆,口中默念:“一个大西瓜。” 火团停了下来,就像被他抱在怀中一样。 “从中间切开……” 只见刘正经单手竖切,那个巨大火团被无形的内力切成了两个半球。 “你一半,他一半……” 火团被刘正经分成了两个方向推了出去。 郑灼脸色阴沉,不慌不忙,单手接过半个火团,重新放在手中。玩火的怎么会怕自己的火。 另一边姜战沉声喝了一声,一拳打出,大巨大的火团被一拳震散,火星四射,一时间让人看不清场间发生了什么。 火焰散去,郑灼变色,因为他身边已经没了人。猛一回头,姜战已经跑出几十米。 郑灼气得连说好几个你。 一道更快的身影很快就追上了姜战,姜战正亡命奔跑,就听到耳后有个嘲讽的声音,“当年就喜欢拿队友垫后,怎么还这副德行。” 没等他有所反应,只觉后颈被一只大手抓住,一股狂猛如大河决堤的力量涌入体内,将自己的真炁冲击的溃不成军,而后身体不自觉的倒飞而出。 落地的时候正好迎上郑灼那双愤怒的眼神。 “郑兄,你别误会,我是想将他引开,给你创造逃生的机会……” 第179章 出场 郑灼满脸狠厉,一脚踏住姜战胸膛,伸出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的手掌,扣在了姜战脸上。 姜战一声惨呼都没有嚎完,一颗脑袋就化为飞灰。 刘正经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郑灼脾气这么火爆。 不理会姜战的无头尸体,郑灼面向刘正经,怡然不惧,“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想让我束手就擒也不可能,来吧!” “我敬你是条汉子,若能接我一拳不死,放你一条生路。”刘正经动了恻隐之心。 “废话少说。郑灼张开双臂,大喝一声:“我身如火!” 暗红色火焰从他身上升腾而起,而后迅速扩大成一个人形火巨人,带着呼呼的火舌声,向着刘正经一步步的迈了过来。 刘正经不敢大意,他能感觉到这个火人炙热的温度,不敢保证真炁凝聚体表还能不能挡下。 不愧是火尊aya者的徒弟,这份实力,将来即便没有火尊者传承,恐怕也能迈入大术师之列。 不敢怠慢,刘正经脸色沉凝,不动如渊,双腿微分,身形半蹲,双臂缓缓抬起。 衣袂与发梢无风自起,身周似有两条看不见的游龙在腾飞旋转,以刘正经为圆心,公路上的灰尘沙粒、枯草树叶缓缓旋转。 就在火人快要临近刘正经身前的时候,刘正经爆喝一声:“呔!”一拳轻飘飘递出,半途突然如炮弹一般轰出。 一个比火人还要巨大的拳影锤在火人身上。 火焰大炽,在呼啸间火焰仿佛被狂风吹灭,露出其内难以置信的郑灼,“噗”的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这一拳看似只打灭了火焰,其实已经将他的五脏震伤,摇摇欲坠。 刘正经没有用全力,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一招。 这一招并非前世的太极招数,而是三年前宗庸在帝都救下他们之后传给他改良版太极。 这一招名叫“山崩”,静如渊,聚全身之炁,动如山崩,刚猛霸道。 “我说话算数,你走吧。”刘正经挥了挥手。 郑灼面色复杂的看着刘正经,他一直以大秦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自居,而这一招我身如火算是他的拼命招数,身化火元素,以燃烧生命力为代价引燃最强之火,可还是被一拳打灭。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最终求生欲还是占了上风。低着头步履蹒跚的向着来时的越野车走去。 刘正经知道,郑灼今后的术士境界再难有寸进了,以后也威胁不到自己。 正当刘正经准备收拾残局之时,耳朵微动,脸色一变,身形一闪就站到了火车车顶。 周遭突然响起肃杀激昂的背景音乐,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正准备上车的郑灼只是刚刚抬起头就被剑光自上而下洞穿全身,一声未响的倒地而亡。 突然的变故让在场众人脸色一变。 刘正经同样面露警惕,抬头看去。 之间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修长身影,身背长剑,缓缓从天而降,长发与衣角飞扬,还一边下降一边旋转。 在肃杀的音乐声中缓缓落地,背对众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其名郑灼,以活人练火术,生性好杀,满手血腥,其罪当诛。”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的大气都不敢喘,只有刘正经从看清来人的时候就以手捂脸,不忍直视。 这人工慢镜头的从天而降, 这装批到极点的出场台词,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bgm哪来的,打架还真的带着音响? 刘正经觉得无面人没救了,装批是个绝症,只会越来越严重。 “你身为刑堂监查使,百花会暂代花使,天工阁继承人,总把头关门弟子,竟然妇人之仁,放虎归山?” 无面人转过身来,直视刘正经,依然那个熟悉的无脸面具。 刘正经:…… 我有一口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咳咳,咱能先把音乐关一下吗?”刘正经揉了揉眉心,几年没见,这个无面人已经在装批的路上走出了太远,让人难以企及。 他哪里知道,当初在岛州一战,刘正经从楼上一跃而下,来了个超级英雄出场的经典落地姿势,给无面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从那以后他就天天琢磨还有没有更拉风的出场方式。 无面人一挥袖,一股真气没入林中,bgm没了。 刘正经向林子里瞥了一眼,声音就是从里面来的,没听错的话刚才无面人用真炁点在了开关上。 这手真炁操控的本事就很高明。 “话说你怎么在这?” “游山玩水,顺道杀人。”无面人只给了刘正经一个侧脸,迎着正南的太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刘正经很想给他来个五十度灰。 感觉已经没法正常沟通了,暗忖这家伙应该是追杀这波九门子弟而来。 这三年里风头最劲的年轻人是洪盟掌兵令娄千,其次就是“黑白双煞”,也有人叫他们“刀剑双雄”,说得就是洪盟的无面人和杀神齐白。 这两人并没有随着洪盟大部队前往东北三州,而是在大秦四处游荡,干一些劫富济贫、刺杀权贵的勾当。 两人似乎一直都在暗暗角力,比谁杀的多,比谁杀的人厉害,比谁杀的人地位更高。 而且每杀一个都会一本正经的用古文列出这人的种种罪状,说白了就是这人该死。 三年里让九门和一些罪恶满满高官胆战心惊,组织了很多次诱饵、追杀都不管用。 姜战和郑灼这两位九门嫡系外出追杀被盯上实属正常。 “你这出场是从哪学的?”刘正经实在忍不住好奇。 无面人依旧那个姿势,“如何?” 刘正经憋了数秒,“贼溜,贼拉风!” 远处车顶上传来一声天真惊喜的声音,“这题我会!最近大秦最火的一个仙侠剧,那里面有个什么帝君来着,每次都这么出场,音乐都是一样的!” 小乔和周依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后面的一个货车车顶,大呼小叫。 无面人身体一抖,转移话题,“你变强了很多。过两招?” 就很生硬。 刘正经连忙摆手,“我还有事,你忙去吧,后会有期。” 无面人还待纠缠,看到远处两眼冒光向自己跑来的小乔,连忙身影一闪,窜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刘正经也不理会这个脑子不正常的无面人,看着走过来的小乔和周依瑶,后面跟着那二十多个大汉。 “尸体都处理干净了吗?”刘正经问周依瑶。 周依瑶点了点头。 他身后那些汉子全都脸色煞白,他们想起了刚才小姑娘处理尸体的画面,每个尸体弹出去一个黑球,尸体就眨眼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的衣服和枪械。 这里还有三具。 周依瑶连弹三下手指,三个黑球落到了郑灼、姜战还有那名军官尸体之上,尸体衣服迅速干瘪,里面的身体转眼消失不见。 站在军官尸体旁的铜角吓了一跳,连忙跑向自己的妹妹。兄妹俩一脸震惊的看着周依瑶。 铜角看了铜铃一眼,意思是,我说的没错吧。 刘正经见周依瑶弹指之后就没了动作,皱了皱眉头,“然后呢?” 周依瑶面无表情,似乎有些不情愿,从长衫里掏出一串佛珠,就地打坐,口中念念有词:“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帝。阿弥利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这一幕又把铜角兄妹看呆了,杀人、扬灰,顺带还有超度? 怎么这一套流程看上去那么和谐自然,这小姑娘没少干吧…… 这也是刘正经的无奈之举,没有宋芝在旁,他担心周依瑶越来越强的黑暗元素会影响她的心智,就想要用佛法来压制周依瑶的阴暗面,这三年没少逼周依瑶念经,还不只是念,每天还必须和刘正经讨论佛理。 论叛逆期少女的心理健康辅导的重要性。 刘正经走向萎靡在地的胡哲,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 胡哲目光复杂,当初他和这个刘正经还是仇人,没想到今天被刘正经救了下来。 铜铃见气氛诡异,一路小跑奔了过来,铜角反应过来想要拉住妹妹却抓了一个恐。 “刘经……刘先生,你……”铜铃站在刘正经和胡哲之间,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刘正经温和的笑了,“放心,我不会杀他的,问两句话。” 铜角连忙跑过来,用最谦卑的表情看着刘正经,“刘先生……那个这几天多有得罪,您……” 刘正经摆了摆手,“说啥呢角哥,都说了和你对脾气,别生分了哈。” 铜角看着突然又变回刘经的刘正经,有些无措,只是笨拙的把铜铃拉向一旁。 “说说吧。” “除非你答应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切,那情敌的情敌还能成为战友不成?”刘正经很不喜欢九门这些子弟骨子里的那种傲气。 好像所有人都该顺着他们所想似的,就算沦为逃犯朝不保夕还得和你讨价还价,浑然忘了刚刚命都是别人救的。 刘正经看向一旁的铜角兄妹:“这几日承蒙照顾,现在那里也有了几辆车,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拉起一旁的小乔,招呼了一声念经的周依瑶,“走咯,有车了。” 胡哲坐在地上脸色一变,“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来西沙道就是想去蒙州!” 刘正经理都不想理他,这货还是以自我为中心,说了半天,还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我师傅是术士协会巨头之一,医毒双绝,钟炅!” 【ps:由大转小,文风回归前期的轻松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