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劫狱救华佗》 第一章 拯救华佗 拯救历史人物! 看着眼前的虚拟面板,李墨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眼花,也不是做梦。 这是那位大神开的玩笑,就想问一下能不能换成‘签到系统’、‘神豪系统’、‘黑科技系统’啥的。 拯救历史人物是个什么鬼? 看字面意思就知道,目标人群是一帮倒霉催的,不然也用不上‘拯救’这个词。 甭管正史、野史还是民间传说,但凡青史留名的倒霉蛋,那都不是一般的倒霉。 果不其然,第一个任务就是‘拯救华佗’。 三国演义中,曹操让华佗为他治疗头疼病,华佗这个憨憨直接提议开颅,认为只有劈开曹操的脑袋才能取出病根“风涎”,彻底治好曹操头疼。 曹操多疑认为华佗想要杀死他,于是就以刺杀的罪行将华佗关押,荀彧亲自求情都没用,最终在狱中被拷问致死。 虽然拒绝任务也不会有什么惩罚,不过李墨还是决定接下这个任务,无它,系统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完成任务除了任务积分之外,还有特殊奖励。 这次‘拯救华佗’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得到华佗的医术传承,这份传承不止是华佗的医术和行医经验,还有华佗的医道天赋。 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华佗的医道天赋绝对是最顶尖的,能和他比肩的也就寥寥几人。 这还不算,任务期间在任务世界所得,系统提供回收收折现服务。 也就是说李墨要是在三国弄到金银财宝啥的,可以直接兑换成rmb。 查阅各种三国资料,做了充分的准备之后,用系统赠送的初始积分兑换了开局身份——农民。 李墨也想直接兑换看守狱卒的身份,奈何系统赠送的积分只有一点点,能兑换的起的身份只有农民、流民、奴隶、仆役...... 农民开局差是差了点,好歹还能进出许昌城自由活动。 任务开始。 眼前一花,李墨在一间土坯墙茅草顶的房间里醒来,一股信息在脑海中涌现,是系统安排的身份信息。 无父无母无宗族,孤儿开局,孑然一身。 狗系统这是一点助力都不打算给他。 任务时间是一个月,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面对困难不要怕,把大困难分解成小困难,然后一步步解决。 第一步,打探消息,先确定华佗关在那个牢里。 开局顺利。 华佗做为一代神医,还是很有名望的,如今被曹操下狱,也算是个头条新闻,不少人在议论,都不用刻意打听,溜达了一圈就知道了。 蹲在马路边的大柳树下,望着对面的衙门大牢,绞劲脑汁,挠下一地头皮屑,李墨想到了两个法子。 第一个,用钱买,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虽然华佗是曹操亲自下令关押的重要犯人,可只要钱到位那都不是事,弄个替死鬼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问题是李墨没钱。 他的身份是农民,除了几亩地,一点存粮,家里只有几百钱,也就能买只羊。 把地卖了倒是能凑个几万钱,不过想用这点钱就把华佗从牢里弄出来,显然是不够的。 用钱不行,那就只能劫狱了。 首先排除用武力劫狱,这里是许昌城,曹操的老巢,大军云集,猛将如云。 想要把华佗从牢里劫出来,再逃出城去。 长坂坡上七进七出赵子龙,或者过五关斩六将的关二爷还有一点可能,李墨这个战五渣就呵呵了。 强攻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凭借丰富的犯·罪片观影经验,李墨想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 挖地道。 一个月的任务时间,挖一条连通大牢的地道,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 不过想要挖地道,得先弄清楚华佗在牢里的准确位置。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一番打听,李墨寻到了一个狱卒,带着礼物上门。 “你要探监?” “是。” “探谁?” “华神医。” 狱卒眉头一皱:“这事不好办啊,华神医可是得罪了丞相的重犯。” “通融通融。” 李墨拿出两百钱道:“华神医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华神医落难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想着能当面谢恩给送点吃食,也是好的。” “不够。” 李墨咬了咬牙,又拿出100钱:“小人家贫,这些是全部积蓄了。” 一介平民,和华神医无亲无故,只是为了报恩,能拿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眼看在榨不出什么油水,狱卒便点头答应。 “也罢,我最欣赏你这种重情重义之人,今日便允了你。” 进了大牢,李墨怀中抱着食盒,用木炭在食盒上暗记着行走路线,方向,步数。 行动之前,李墨刻意练习过,以确保自己每一步大小一致。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蜷缩在茅草堆上,神色萎靡,身上还带着血迹,看情形已经遭受了拷打。 看到这一幕,李墨不由得怒从中来,看向牢中狱卒,眼神不善。 这仇记下了。 “神医,有人来看你了。” 牢门打开,李墨走了进去。 华佗抬头,发现来人自己并不认识,开口道:“你是何人?” “报恩之人,神医救死扶伤恩泽无数,那能记得每一病人,可惜在下一介平民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送些吃食给恩公。” 华佗行医天下,识人无数,观其言发现李墨并不像是寻常农家子,开口道:“你可识字?” 问这干啥? 难道是触发隐藏剧情了? 《三国演义》中华佗在狱中的时候,有个姓吴的狱卒常以酒食供奉,华佗感其恩,乃告曰:“我今将死,恨有青囊书,未传于世。感公厚意,无可为报;我修一书,公可遣人送与我家,取青囊书来赠公,以继吾术。” 对《青囊书》李墨到不是很在意,只要完成任务就能获得华佗的传承,自然也包括《青囊书》,不过要是能得到华佗的修书,联系上华佗的家人,营救行动就能获得助力。 “祖上也曾出仕为官,后来家道中落,不过家学未绝,故而识字。” “好!好!好!” ...... 拿着华佗的修书,李墨有些犹豫。 华佗家在沛国谯县,到许昌有500里,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得十天半个月,任务时间一下没了一半。 更别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山贼盗匪随处可见,关键是李墨还不会骑马。 此法不通。 把食盒上的路线图画下来,接下来就是根据路线计算出华佗牢房的位置。 还好数学不是体育老师教的,这点问题还难不倒李墨。 得到了终点位置,现在需要确定起点。 首先要最短距离,尽可能减少工程量,其次要安全隐蔽。 一番转悠,李墨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从而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牢房重地周边一箭之地不允许有建筑,最近的地方算下来地道的工程量也超过了500米。 任务时间还有27天,用铁锹镢头这样的原始工具,27天挖掘一条超过500米的地道,有点强人所难了。 第二章 两个选择 地道营救计划半途夭折,现在摆在李墨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继续留在许昌城设法营救华佗,任务失败两手空空啥都没得。 拿着书信前往沛国谯县,找华佗的家人,可以保底得到《青囊书》。 一番纠结之后,李墨选择留在许昌继续营救华佗,倒不是他品格高尚什么的,而是没得选。 《青囊书》是好东西没错,可要是没有完成任务,没有系统奖励的任务积分,就算得到了《青囊书》他也带不走。 一个上学的时候连《出师表》都没背会的人,没有医道天赋,靠死记硬背又能记下多少内容。 系统赠送的初始积分所剩无几,这次任务要是完不成,没有足够的积分,下次任务就得流民开局,平白增加任务难度。 恶性循环之下,一旦积分归零,系统就会选择新的宿主。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让人生不在平凡的机会,李墨不想就此失去。 事情回到了原点,薅了几百根头发之后,李墨灵光一闪。 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不够那就赚。 做为一个见识过各种套路的现代人,李墨有信心在三国短时间内赚到足够的钱。 比如卖彩票。 卖掉家中田产之后,李墨现在有三万钱。 十倍杠杆,可以发行面值三十万钱的彩票,鸡生蛋蛋生鸡,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起大量的财富。 曹老板现在为了筹措军费,都挖人祖坟了,要是能用华佗换个几百万钱,一定很乐意。 自己也能小赚一笔。 系统提供的三国汉五铢钱和rmb的兑换汇率是5:1,一个小目标有点夸张,一套房还是很有希望的。 想到高兴处,李墨下意识的笑了出来。 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迅速暗淡。 想的挺美,都忘了这里是三国,曹老板可是连死人钱都不放过。 无权无势无背景,李墨要是真这么干了,别说拯救华佗了,第二天就得去牢里和华佗作伴。 看来只有劫狱这一条路可走了。 武力不行,那就火力来凑。 流水线大学生也是大学生,寒窗苦读数十寒暑,一硫二硝三木炭还是知道的。 要不是任务时间太短,李墨都想请曹丞相青梅煮酒,论一论这天下谁是英雄。 确定了方案,李墨迅速开始行动。 虽说任务时间是一个月,可是越早完成奖励的任务积分就越多。 黑火药三要素:硫磺,硝石,木炭。 硫磺在药店里有卖,用来驱虫的,木炭可以自己搞定,。 古代战争中放火烧营通常就是用硝石引火,硝石属于军用物资不好买。 不过李墨自有办法。 上了年头的老房子,墙根地下白白的一层,特别是厕所之类的地方,那玩意就是硝。 李墨用了五天时间来收集材料,光硝土就弄了几百斤,本来可以弄到更多,不过受钱财限制,购买的硫磺数量有限,硝土弄多了也没用。 经过几天时间的配比,李墨弄出了数百斤黑火药。 由于缺乏工具,提纯难度大。 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有足够的爆炸威力,剩下的只能当烟花放听个响,不过这也足够了。 李墨的计划是在许昌城各处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然后趁机炸开大牢,劫走华佗。 这就涉及到一个定时问题,需要稳定燃烧不易熄灭的延时引信,尝试了各种材料,最终李墨用艾草手搓了几盘蚊香,勉强符合要求。 为了更好的制造混乱,李墨把大部分燃爆点放在了皇宫周围。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许昌城中还是有不少对他不满的汉室皇党。 要是皇宫出了问题,应该没人有心思搭理小小的监牢了吧。 月黑风高夜,杀人防火天。 本来晚上行动是最好的,奈何许昌城有宵禁,所以李墨把行动时间定在了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商贩收摊,农人归家,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人多才能更好的制造混乱,更好的浑水摸鱼。 行动之前,李墨又去了一次监牢探监。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李墨焦急的望着皇宫方向,用蚊香定时,实在是太不可控了。 距离宵禁不到半个时辰了,按照计划,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轰!” 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冲天烟柱,火光映天。 就像是一个信号,接二连三的巨响,街上开始骚乱。 每一个燃爆点附近都有大量的可燃物,一时间许昌城里烽火连天。 李墨趁机靠近监牢预先选好的爆破点,夯土的墙壁相当结实,凿上去邦硬邦硬的,好在李墨早有准备,几桶水泼上去,迅速凿出炸点。 为了确保能炸开大牢,李墨用十公斤的黑火药包了个炸药包。 点燃引线,躲好。 轰! 一声巨响,土石飞溅,烟尘漫天。 大牢不是城墙,夯土的墙壁不到一米厚,十公斤的黑火药,就算不是最佳配比,不是颗粒火药,也足以炸开几米宽的口子。 从豁口进去,靠近炸点的几间牢房一片狼藉,里面的人犯趴再地上一动不动,七窍流血也不知死没死。 对于这种情况,李墨早有预料,刻意把炸点选在了远离华佗牢房的位置。 手里拎着把锤子,一路走,一路砸,把牢房的门都砸开。 里面的人犯战战兢兢的跟在李墨身后,显然还没从方才的爆炸中回过神来。 盲从,是人类下意识的选择。 快要靠近华佗牢房位置的时候,一队狱卒挡在了前面。 一路走来,解救人犯的任务已经被其它人犯接手,看到狱卒,李墨没有多言,掏出一颗简易的自制手雷点火扔了出去。 “看我震天雷。” 轰! 爆炸过后,几个狱卒东倒西歪到了一地,有个倒霉蛋直接被炸成了两截。 亲眼目睹了爆炸之后,跟在李墨身后的人犯目光变得灼热。 为了防止曹操事后找华佗家人的麻烦,按照事先约定,李墨并没有表现出和华佗亲近,只是当作普通人犯。 救到华佗之后,一把火烧了牢房,李墨带人跑向最近的城门。 只有逃出许昌城,才算任务完成。 探路的人犯急匆匆的回报:“先生,前路不通,城门已经封闭了。” 不愧是曹老板,从第一声爆炸到现在不过一刻钟,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封闭了城门,街道上也有士兵驱赶人群开始戒严。 好在李墨有所准备。 从小巷里推出来一架简易的小型投石机,还有一些简易木矛,李墨看着身后众人犯道。 “落在曹军手里,大家难逃一死,我来发射震天雷,大家一起冲出去。” 投石机本就没什么准头,何况是李墨自己粗制滥造的简易品。 好在李墨投射的不是炸药包,而是用网兜兜在一起的十几个简易手雷。 精度不够,数量来凑。 十几颗简易手雷,天女散花一般从天而降。 虽然真正落在曹军人群里造成杀伤的,寥寥无几。 可突如其来的爆炸,还是把曹军给炸懵逼了,漫天烟尘里一个个曹军茫然无措,甚至有些直接被吓傻了,吓疯了...... “杀出去。” 被震慑住的曹军直接轰然而散,一众人犯打开城门,扬长而去。 出了许昌城的第一时间,李墨收到了系统提示。 “任务已完成,是否返回。” 一个月的任务时间,还有十来天,李墨可以继续留在三国带领着这帮一起越狱的兄弟,打个家劫个舍,给自己整点额外收入。 想一想还是不节外生枝了,万一曹老板反应过来派大军追杀,那就不美了。 一旦被追军黏上,就不能随时返回,一个不好华佗再被曹老板抓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返回。” 第三章 华佗学医 “拯救华佗,任务结束,是否开启任务结算。” “开启。” “任务用时18天,超额完成,奖励任务基础积分500+额外积分1200(每提前一天完成任务,额外奖励积分100)。 特殊奖励华佗传承,待领取。 检测到任务期间,宿主使用不存在与任务世界的黑火药技术,此为系统bug,已修复。 发现系统bug,奖励宿主500积分。” bug! 我自己凭本事造的火药,怎么就成bug了。 系统也太鸡贼了吧,一点空子都不给钻。 “这是未来世界?”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奇异的物品,华佗消化着脑海里多出来的信息,满脸的不思议。 “欢迎来到两千年后。” 李墨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劫狱太刺激了,需要压压惊。 “原本的历史中,神医您被曹操下狱,最后死在了狱中,临终前您将《青囊书》托付给了一个狱卒,让他传承您的毕生医术。 可是那个狱卒的妻子坏事,把《青囊书》付之一炬,只有一二残篇存世,实乃一大憾事。” “或许是为了弥补这个遗憾,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有未知的存在让我回到过去救您。 不过历史中这个时间段您已经死了,为了不改变历史,您不能继续生活在原来的世界。 关与现在世界的一些生活常识,神医您应该已经知道了,这几天我先带您熟悉熟悉。” 不愧是‘外科圣手’,敢给曹操开颅的存在,接受能力就是强。 华佗并没有表现出拘谨,只是看什么都新奇。 “小兄弟别老神医,神医的称呼,按照你们的习惯,叫我元化或者华老都行。” “行,以后我就叫您华老,您喊我李墨,或者小墨。” 华佗现在还是一身囚服,李墨网上下了个单,买了几身唐装。 “华老,您先洗个澡,完了我帮你伤口擦点药,等衣服到了,我带您出去吃饭。” 教了华老怎么用卫生间,拿了条大裤衩让华老一会洗完澡先凑合着用。 李墨下楼去药店买药,家里虽然有药箱,可多是一些感冒冲剂之类的,华老身上的主要是鞭伤,得买点云南白药之类活血化瘀的。 高人就是高人,唐装配上华老的气质,瞬时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那叫一个仙气飘飘。 出了门,李墨还以为华老会各种问。 虽然有系统灌注的社会常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 就像让你穿越到《西游记》一样,就算知道剧情,还是会忍不住好奇。 结果,华老一路上并没有问什么问题,只是默默的消化着所见所闻。 吃过饭,李墨给华老配了个手机。 有系统解决了身份问题,华老并不是黑户。 不过是裸户,就是除了身份证户口本,一毛钱没得。 有了系统之后,李墨就辞职了,虽然有点存款,可是坐吃山空坚持不了多久。 而且随着任务继续,人会越来越多,住宿也是个大问题。 经过这次的任务经历,想在完成任务的同时,顺便在任务世界搞点钱,并不容易。 得想办法在现实世间赚钱。 “华老,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行医。” “华老,是这样的,现在行医得有行医资格证,要拿到这个证得考试,您得医术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不过两千年来医术不断发展,您要是想考这个证,得系统的学习。” 华佗点了点头道:“理当如此,不知要去何处求学。” 最好的自然是去医学院校,读个成人本科,不过这类专业性极强的院校,成人本科好像也得考试。 还是自学吧,华老这样的医道天才,自学才是最适合的学习方法。 继承了华佗的医学传承医道天赋,李墨打算和华佗一起学习,一起去考个证。 就算不当医生,在任务世界也能用的上。 “华老,这是全市最大的图书馆,从古至今,各类医学书籍基本上都能找到。” “怎么都是中医?我想研究外科手术方向。” 忘了这位可是被称为‘外科鼻祖’的存在。 “华老,是这样的,您也知道,外科手术注重临床实例,这方面的资料都是各大医院内部资料,图书馆对公众开放,只能找到一些基础书籍。 我呢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这方面的资源,这样,我们先学中医,然后考个行医资格证,以您的实力加入各大医院一点问题都没有。 进入体系,您在进行外科手术方向的研究,会方便很多。” “也只能这样了。” 学习使人快乐,特别是你拥有学神资质的时候。 继承了华佗的医道天赋,李墨现在就是医学界的学神。 什么《汤头歌》,《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那都是一看秒懂,那种感觉不要太爽。 李墨感觉自己和中医圣手之间,就差实践。 “张仲景,孙思邈,葛洪,李时珍...... 还真是江山带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他们坐而论道。” “会有的,要是有任务正好是这些大佬的时代,我带您一起去。” “可以吗?” “当然,花费一定的积分我可以招募同伴和我一起进入任务世间,不过只局限于您这样被我从任务中救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您和张仲景不是一个时代的吗,同为医学大家,您二位就没见过面?” 华佗叹了口气,摇头道:“听说过,没见过。没想到青史留名‘建安三神医’居然是以这位张太守为首,用现在的话说,打败你的不是同行而是跨界。” 这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老头子这么要强的吗? “其实您的名气比他更大。” “是啊,赛华佗,华佗再世,元化重生.....” “那个,我觉的吧,主要原因是您的《青囊书》没有传世,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和《金匮要略》却传了下来。 要不下次任务的时候您和我一起去,把《青囊书》写下来,然后找个地方埋了,回来之后再挖出来,有著作传世,您的名气必然大涨。” “算了,些许虚名而已,现在写《青囊书》多了两千年的见识,胜之不武。 我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有些惋惜,生于同一个时代居然没能和‘医圣’坐而论道。” 第四章 封狼居胥霍去病 “您有新的任务。” 拯救霍去病! 冠军候,骠骑将军,封狼居胥霍去病。 17岁封冠军候,19岁任骠骑将军,华夏政权第一次攻占河西走廊,开创武将最高成就‘封狼居胥’。 彪炳史册却英年早逝,有传言说这位是病死的。 难怪系统给的第一个任务是拯救华佗,经过这段世间的进修,华佗的医术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赛华佗’了,想来治好霍去病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根据李墨查到的资料,骠骑将军这个官职是汉武帝为霍去病特设的,在官阶和俸禄上等同卫青的大将军,两人还都加封了大司马。 也就是说大汉朝的军队,除了汉武帝外,名义上有两个最高统帅,还不分高低。 汉武帝的小心思可以说是路人皆知,不要太明显。 元狩六年(前117年),因为匈奴伊稚斜单于拒绝对汉称臣,汉武帝再一次进行战争动员,决心歼灭单于主力。 当时有资格统帅大军的一个是骠骑将军霍去病,一个是大将军卫青。 就在这么个关口,霍去病死了,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虽然卫青是霍去病的亲舅舅,可是豪门无情亲,父子反目的都多了去了,何况只是舅甥。 不过这只是一种猜测,还有一种可能是反战派下的手。 当时大汉朝连年征战,以是国力虚弱,“海内虚耗,户口减半”(《汉书·昭帝纪》)百姓早已不堪重负。 从结果上来说,霍去病死后,汉武帝也确实被迫终止了这场战争。 从利高者疑的角度分析,反战派的嫌疑也很大。 还有一个怀疑目标就是李广那个李家,霍去病可是直接射杀了李家当时的家主李敢,这等大仇李家岂能不报。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得做两手准备。 虽然李墨传承了华佗的医术,继承了华佗的医道天赋,最近也在专研医术,可毕竟不是华佗本佗,充其量算个医学界的赵括。 “华老,有新任务,可能需要您出手,您和我去一趟呗?” “什么任务?” “霍去病您知道吗?” “封狼居胥霍骠骑,你说老夫知不知道。” “这次的任务就是拯救霍骠骑,传言他是病死的,您和我一起去看看。 不过我怀疑其中应该另有隐情,东汉西汉一脉相承,您知不知道点什么?” 华佗摇头道:“这种豪门隐秘,岂是老夫一介医者能知晓的,何况时隔数百年,真相如何,早就消散在历史的尘埃里了。” “还想着您知道点内幕消息呢,现在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墨最先想到的是兑换一个霍去病亲卫的身份,直接摊牌,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系统给禁止了。 发现bug,奖励积分500。 格老子的,黑火药好歹还用过一次呢,这回还没用就给禁了,感觉亏了几个亿。 经过深思熟虑,李墨决定给华佗兑换了一个长安医者的身份,给自己弄了个长安游侠儿的身份。 以华佗的医术,稍加运作就能名满长安,一个神医成为长安豪门的座上客,不是什么难事。 要是霍去病真的身体有问题,肯定会找华佗医治。 而游侠儿其实就是黑社会,可以从黑暗世界着手去打探消息,顺便收拢一些可用的人手。 “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彊于世者,谓之游侠。” 《史记·游侠列传》将不同类型的游侠分为“布衣之侠”、“乡曲之侠”、“闾巷之侠”,赞扬了他们“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不矜其能,不伐其德”。 这些被班固视为“罪已不容于诛”(《汉书·游侠传》)的社会底层的人们,在司马迁的笔下却成为倾倒天下大众的英雄。 系统给李墨安排的身份是“闾巷之侠”,也就是这条街上最亮的仔,地盘只有一条街,小弟七八个。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华佗,然后进行炒作扬名,争取早日进入上层视线,好确认霍去病到底有病没病。 要是有病,那好说,华佗出马手拿把掐,搞定完事。 要是没病,那这任务可就有的做了。 按照约定,华佗会把医馆名字改成‘益寿堂’,李墨把小弟派出去打听,开始考虑怎么赚钱。 没错,就是赚钱。 想要让华佗短时间内名满长安,炒作扬名买热搜是必不可少的手段,这就要用到钱,还得是一大笔钱。 而李墨没钱。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闾巷之侠”,一整条街的扛把子。 可这条街的位置那是相当的偏,绝对的长安郊区,街上一家商铺都没有,平日里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街上几家半掩门的暗娼。 和匈奴之战打到现在,大汉早已不堪重负,无数没了丈夫没了父亲的大姑娘小媳妇,为了活命只能做起半掩门。 做为街上不多的青壮,李墨的任务就是给她们提供武力保护。 白·嫖者,打。 依靠剥削这些可怜人,平日里也就能混个温饱,想要实施李墨的计划,那点钱根本不够。 最快捷的来钱法子是配点‘五石散’,这玩意最早出现在秦始皇时期,有成瘾性,服食之后会让人觉得飘飘欲仙。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还没几天,儒学还没形成后世一家独大的局面,黄老之学依旧是主流。 求仙问道很有市场,五石散绝对很受欢迎。 不过只是想想,李墨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玩意遗毒太深,药王孙思邈言:“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 华夏同源,实在下不了手。 一番考量之后,李墨打算进军娱乐业,开du场。 麻将,扑克,斗地主......统统给安排上。 再整点美女荷官在线发牌,兔女郎,女仆装啥的,就不信这帮大汉土鳖不乖乖掏钱。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防止有人摘桃子,抢场子。 所以节奏很重要,在被权贵盯上之前,要把华佗运作出圈,搭上足够份量的权贵。 不过靠人不如靠己,后面还有大事要做,得掌握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行。 系统限制不能使用超出任务世界的力量,再想用黑火药降维打击是不可能了,好在连年征战,大汉最不缺的就是敢战之士,只要钱到位,拉起一支人马一点问题都没有。 第五章 买奴 同样是医者身份,兑换价格不同,开局资源也不同。 李墨给华佗兑换的是有医馆的坐医,不是走方的郎中,也不是居无定所的游医。 虽然没有具体位置,以这个时代长安的体量,单是医馆这个标签找起来也不会很麻烦,何况还知道医馆名字。 只用了一天时间,李墨手下的几个小弟,就找到了华佗。 系统这次还算仗义,给华佗的医馆不是个空壳子,各种基础设施配置齐全,常用的药材也都有存货,可以直接开门营业。 找到华佗之后,李墨突然来了灵感,两人挑灯夜战,搓了一批小药丸。 十个男人九个虚,还有一个是阳痿。 肾虚是无论那个年代的男人都无法回避的问题。 尤其是在这个天黑之后就没啥娱乐活动,大家只能闭门造娃的年代,小药丸绝对是畅销产品。 当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计划中的du场也得开起来。 毕竟赚钱不是目的,目的是通过钱来达到目的。 原计划是让华佗的药店直接售卖小药丸的,华佗出品,小药丸的效果不用说,那绝对是杠杠的。 只要稍加引导,必然风靡长安,华佗也能顺势出圈,进入权贵圈子。 不过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李墨给华佗准备的人设是诸子百家之一,医家的传人。 在汉武帝时期,虽然采用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治国方针,但儒家的影响力远不及后世,朝堂之上依旧是百家争鸣,距离儒家一家独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百家传人在这个时代,是一个可以白衣傲王候的身份。 这要是和卖小药丸牵扯上关系,会拉低档次,降低逼格。 即便大家都需要这个小药丸,也会暗地里真香,明面上敬而远之。 以免被人怀疑肾不好,男人吗,都是要面子的。 拿了一批小药丸,回到自己的地盘,把小弟们召集起来,让他们去卖药。 看着小竹筒里羊粪蛋子大小的黑色药丸,一个小弟怀疑道:“老大,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不会吃死人吧?” “神不神奇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用了记得给钱,老大我也是帮别人卖的。” “试试就试试。” 几个小弟各自拿来一颗药丸出门而去,没一会,四邻八舍就响起了靡靡之音。 为了方便管理,遇上什么事好及时作出反应,李墨麾下的失足姐妹是集中在一片办公的,李墨的堂口也设在这一片。 这下好了,一帮牲口,试药也不说矜持一点。 搞得李墨是坐立不安,最后不得不银针刺穴,把自己扎成禁欲系男孩,才保住了童子鸡。 华佗有了,霍去病有了,西施、貂蝉、杨玉环......还会远吗? 一血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出去。 云收雨歇,一众小弟扶着腰走了进来,个个满面通红难掩的兴奋。 “老大,好东西啊,那里搞到的?” “怎么,你想坐坐老大的位置?” “不敢,不敢。” 李墨眯着眼睛看着麾下众人,语气冰冷:“最好不敢,有一种杀人的理由是‘你知道的太多’,想给贵人办事,就好好表现,贵人自然会看在眼里。 要是有谁按捺不住,瞎打听,稀里糊涂的死了,别怪我这个当老大的不讲情义,不给你们收尸。” “老大,这药我们卖多少钱?” “从我这里拿50钱一丸,你们卖多少是你们的本事。” 听到李墨这么说,众小弟脸上一喜。 现在的物价一个人上食肆吃一顿饭,小酌一杯也得三五十钱,也就是说一丸药只要一顿饭钱,这里面你大有赚头。 打发走众小弟,李墨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给华佗扬名是个细致活,几个小弟充其量算是街溜子,不堪大用,要推进接下来的计划得先找几个帮手。 汉朝虽然在史书上被定义为封建制度王朝,不过依旧存在着奴隶,还设有专门的奴隶市场,和牛马市等同。 准确的说整个封建时代奴隶从未断绝,只是换了称呼。 汉朝做为史上第二个封建王朝,奴隶数量庞大,其主要来源有四:一是战争俘虏,二是生活所迫自卖为奴,三是生而为奴父母便是奴隶,四是罪囚。 李墨的目标就是这些罪囚,借用‘电瓶大盗’的一句话就是‘里面个个都是人才’。 在这个百姓蒙昧的时代,敢于犯罪本就已经从普通人里脱颖而出了。 而且这些罪囚当中还有相当数量的犯官,虽然其中正真的官员并不多,主要是犯官的家眷仆从。 不管在什么时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 犯官家眷仆从,做为奴隶中的人才,身价自然也要贵上很多。 不过李墨现在不差钱,小药丸比预想中的还要火爆。 不过这也意味着麻烦即将来临,好在李墨对此早有准备。 在奴隶市场逛了几天,李墨买了三个人,不是他不想多买,而是人才真的很贵,即便这个人才的身份是个奴隶。 至于说捡漏什么的,那需要运气。 三个人才,一个女人,曾经的官家小姐;一个军官,做到过统领500人的曲长;一个管家,上一任主人是个五品官。 一个寻常奴隶只要300~500钱,而这三个人花了李墨10万钱,身价是寻常奴隶的近百倍,这几天搓药丸子搓的手都秃噜皮了。 本来官家小姐是不会出现在奴隶市场的,汉朝有官妓制度,犯官女眷通常都会被充为官妓,不过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是太丑,那张脸说是地狱里的恶鬼也不为过。 饶是李墨见多识广,恐怖片看了不少,依旧被吓的尿意盎然。 好奇心害死猫啊。 手忒贱了,人家好好的戴着幕离遮面,非要掀开来瞅瞅,这下尴尬了。 “那个,幕离你还是戴着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女人不愿意透露姓名,李墨给她取名‘修罗’。 军官姓李叫李勇,和李墨还是本家。 俗话说五百年前是一家,要不是‘李’是大姓,李墨都要怀疑这位是不是自家祖宗。 管家没姓,李墨给让他跟着自己姓‘李’,取了个名字叫李富贵。 第六章 医家传人 是金子在那都会发光,锥子放布口袋里是藏不住的。 得益于小药丸的收入补贴,华佗给一些穷苦百姓看病不但不收钱,还赠药。 短短几天时间,还没有炒作扬名买热搜,华佗就在医馆附近一片小有名气了,每天来看病,或者说蹭免费医疗的人络绎不绝。 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晨钟刚响宵禁解除,就陆陆续续的有人从医馆附近的大街小巷窜了出来。 医馆还没开门,门口的长队就已经排到街上去了,那场面像极了超市打折,早起抢鸡蛋的大爷大妈。 也就是长安城里有宵禁,不然这帮人怕是会连夜排队。 “益寿堂”外,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年轻,有些畏惧的看着身边的几个壮汉,指了指医馆道:“就是这儿。” 领头的汉子看着医馆门口的盛况,信了七八分,不过出于谨慎的性格习惯,还是质疑道:“你确定?你有亲眼见过你们老大来医馆拿药?” 小年轻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不过那天老大突然让我们打听一个医馆,打听到之后老大去了一趟医馆,回来之后就拿出了那个药,说是给贵人办事。” 领头的汉子点了点头道:“看来药是从这里来的没错了,不过区区一个医者,也敢称贵人,有点意思。”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把那个医者绑了逼问药方?” 领头的撇了一眼开口的汉子,摇头道:“不急,我们能查到医馆,其他几伙人也能,先让他们探探底,万一真的是个贵人呢。” 华佗正在给人号脉,一伙壮汉闯了进来,一个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一看就知道是群街溜子。 一群人进门之后驱散了排队就医的众人,一个狗腿子上前把正让华佗号脉的病患提溜走。 带头的汉子走到华佗面前,大马金刀的坐下,拿出一颗小药丸。 “这药认识吗?” 要开始了吗?老夫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在这儿演戏,立人设,心好累啊。 华佗拿起小药丸凑到鼻尖嗅了嗅,还用指甲刮了一点放倒嘴里尝了尝。 “认识。” 汉子眼前一亮,看着华佗道:“既然认识,那这药是你做的喽。” 华佗摇头:“不是,不过这方子是老夫给出去的。” “方子,我也要。” “不给。” “你说什么?”汉子怒目而视,脸上的蜈蚣伤疤变得更加狰狞,蓬勃而出的杀气,让围观的人下意识的远离。 杀气几乎凝成实质,这是一个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汉子,被他的目光盯着,就像被一条毒蛇窥探。 华佗却一脸平静道:“老夫说方子不给。” “你不怕死吗?” 面对汉子如毒蛇吐信般,突然袭击而至的短剑,华佗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枚银针,也不见他动作,只是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违背人体科学的姿势穿过袭击而来匕首,一针扎在汉子身上。 就像中了定身术一样,汉子瞬间一动不动。 “我医家能够位列诸子百家之一,自然有其道理,医术能治病救人也能杀人,只是我等医者仁心,可这不代表我医家可欺。 今日略施惩戒,三日之后自解,再有下次,休怪老夫言之不预。 还不给老夫滚。” ...... “老大,老大,出事了......” 看着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本姿势,被一众小弟抬走的汉子,围观人群中一人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 “医馆里什么情况?” “方子确实是医馆的,不过疤脸那家伙这回踢到了铁板,医馆里那个医者是什么诸子百家之一的医家传人。 疤脸在五步之内偷袭,都没碰到人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定住了,一动不动的。” 老大皱眉道:“你看清楚了,疤脸确实是在五步之内动的手?” “看清楚了,当时疤脸就坐在医者给病人号脉的地方,两人相距最多两步。” “疤脸得了墨家传承,练的是五步绝杀,凭借这一手,他才独霸城南十三街,两步之内动手,偷袭之下还被反制,这是遇到高人了。 叫兄弟们以后把招子放亮点,别招惹这家医馆。” “老大,那个药......” “走吧,普通的医者也就算了,医家传人,权贵见了都的以礼相待,我们惹不起。 去会会那个李墨,长安这么大,药丸的生意他一个人吞不下,就算背后有医家传人撑腰也不行。 毕竟这长安城正真的主人是天子,是权贵。” 李墨一直让人盯着医馆的动静,事情一发生,李墨就收到了消息。 华佗有武功,这点李墨是知道的,毕竟在三国那样一个时代敢游历天下,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华佗还发明了五禽戏,五禽者: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 这说明华佗曾经近距离长时间的观察过五禽,鹿和鸟就算了,虎、熊、猿那一个不是食肉猛兽。 三国可不是现代社会,到动物园当几天饲养员,就能观察。 只是没想到华佗这么强。 任务奖励的华佗传承里也没有五禽戏的部分,系统这个抠搜,五禽戏居然不算医术,看来有时间得好好学学这个五禽戏了。 “李勇,交待你得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退役老兵已经招募了100多人,都是有家室的,药丸的生产也是按照您交待的流水线分工,每人只负责一道工序,军事化封闭式管理,确保不会有人泄密,只是原材料短缺。” “原材料的事很快就会解决,你加强防范,最近会有很多人去工坊刺探,把人都给我留下。” “诺。” “富贵,你那边呢,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妥当了,随时可以铺开。” “好好干,我这人说话算话,等事情办成了,就去官府消了你们的奴籍。” 李勇和李富贵齐声称诺:“谢主上。” 边上的修罗幽幽的插了一句嘴道:“就怕你办不到,我们三人都是官犯罪囚,消除奴籍需要特赦。” “特赦怎么了,我们现在干的都是赚大钱的买卖,有钱什么事办不成。” “怀璧其罪,如果只是有钱而没有权势,只会被当成肥羊。” “你说的对,权势会有的,我们一步步来。” 第七章 彩票计划 “主上,他们来了。” “开门迎客。” 李墨带人站在门口,望着街口转角。 风未起,云未动,一行七八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联袂而至。 “今儿一早就听见喜鹊叫,还琢磨着会有什么喜事,原来是有贵客临门。 诸位都是跺跺脚,长安城都的抖三抖的人物,能够屈尊降临,实在是荣幸之至。” 几人人中有一红衣女子,妖娆妩媚,贴着李墨调笑道:“不错嘛,临危不乱,是个人物,姐姐喜欢。 这小模样长得也俊俏,什么时候来姐姐楼里玩玩,姐姐亲自招待,一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姐姐抬爱,不过色乃刮骨钢刀,小弟还想多活几年,实在是无福消受。” “行了,打情骂俏换个地方,今天是来谈正事的。 怎么,攀上了诸子百家,眼见高了,我们这些人连门都不配进了?” “贵客临门岂敢怠慢,诸位里面请,小弟已经命人备好了酒席。” 进了院子,几人面面相觑。 院子里一张大圆桌,一只烤全羊,然后就没了。 而汉朝是分食制。 “搞什么名堂?” 李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用小刀切了一块羊肉,放倒嘴里细嚼慢咽,羊是好羊,烤的火候也刚刚好,只是没了辣椒面和孜然粉,差了点意思。 “诸位今日不就是为了我这盘中的肥羊而来吗? 登门拜访却空手而来,连个礼物都没有,实在是有失礼数,看样子是要做恶客了。” 其中一人抽出随身的匕首,说着就切向羊腿:“这么肥的羊,你一人吃不下,用来待客正好,我这人最喜欢羊腿,这羊腿归我了。” 李墨屈指一弹,银针飞出,那人用匕首格挡,看着李墨道:“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吃独食,区区一个医家传人未免也太看的起自己了,也不怕撑死。” 李墨笑了笑道:“医家救死扶伤,与人为善,不喜欢打打杀杀,有钱当然大家一起赚,不过诸位不会以为这世上有免费的羊肉可以吃吧?” “你......或者说你背后的那位想要什么?”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诸子百家,儒家只是其一,可如今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长此以往朝堂之上必被儒家独占,其它各家逐渐消亡也就成必然。 这是道统之争,生死存亡之战。 我知道各位背后都有权贵靠山,在朝堂上说的上话,大家各取所需。” “你医家的谋求在朝堂之上,却打我们这群江湖客的主意。 未免也太高看我们了,说白了我等不过是权贵爪牙,上不得台面,这等朝堂大事,岂是我等可以说的上话的。” “只需要诸位传达一下我医家的善意,在水到渠成之时推波助澜一下即可。 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死亡是唯一的公平。 谁又能确保自己一生无恙,交好一位医家传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跑题了,我等今日来是求药的。” “好说,一丸五十钱,只要诸位钱到位了,药有的是。” “你是装傻还是假傻,我们要的是方子。” 李墨笑了笑道:“我看诸位求药是假,求财才是真的,不过卖药能有几个钱,要知道这药可是有成本的,我这里有一个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若是诸位愿意相助,双手奉上。” 空手套白狼! 李墨拍了拍手,修罗上来给每人发了一册竹简。 “诸位都认字吧,诸位可以看看。” “彩票!还真是空手套白狼,有意思,和这比起来,卖药确实是小钱,想来会感兴趣的。” 今夜,长安无眠。 吃过晚饭,李墨闭眼晃着摇椅,在心中盘算着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没想到最终还是用上了彩票这招。 之前是自己有些想当然了,江湖和朝堂是两个被分割的世界。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 庙堂可以改变江湖,江湖却撼动不了庙堂。 朝堂事朝堂决,想要搞清楚敌人是谁,还是得进入朝堂。 想通了某些关节,李墨睁开眼睛,修罗正看着自己,眼中满是不解。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别靠那么近,容易吓死我。” “为什么突然提出彩票计划,之前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李墨点了点头道:“教你个乖,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发现了一个之前被忽略的东西,所以有了新的计划。” 修罗好奇道:“你发现了什么?” “这个。” 李墨把一块绘制着图案的白色皮革递给修罗。 修罗上手摸了摸,开口道:“这是白鹿皮,有什么特殊的吗?” 李墨点了点头道:“你被发配为奴,不知道也正常,这是我们的皇帝陛下发行的新货币——白鹿币,这么一块皮革你猜值多少钱? 四十万,足足四十万钱,可以买100亩上等的良田了。 我们的皇帝陛下得多缺钱,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发行如此丧心病狂的货币,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你说皇帝陛下要是知道了彩票计划会怎么样?” “会据为己有。” “没错,不过除了会据为己有之外,还会发现一位惊世大才。 彩票计划是我提出来的,没人比我更了解它。 最终结果就是我会步入朝堂。” 李墨抬头看着修罗道:“你说那个时候我求几个特赦,陛下会不会答应。” “要是他们将计划据为己有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份竹简上的计划是有漏洞的,最终还是会找到我。” “告诉富贵,药丸的销售网络可以在整个长安城铺开了,你负责的‘天眼’计划,也可以启动了,我要这长安城对我没有秘密。” 修罗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你凭什么相信我?” 李墨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相信你,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忠诚,忠诚只是背叛的代价不够。 你看看你,声如黄鹂,盘亮条顺,以前一定是个美女。 世间女子那个不爱美,就算死也要死的漂漂亮亮的,可是你却能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容颜,可见你心中有大恨。 目前看来,借助我的力量是你复仇的唯一机会,为了报仇你也会把事情办好的。” 修罗默然,良久开口道:“不管你要干什么,长安城的水比你想想中的要深,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我知道。” 第八章 张汤问计 未央宫中,刘彻正看着一卷竹简。 一位宦官进来禀报:“陛下,御史大夫张汤求见。” “传。” “臣御史大夫,张汤见过陛下。” “免礼。 大夫看看这个。” 张汤从宦官手中接过竹简,缓缓打开。 “彩票计划......” “大夫以为此策如何?” 张汤抬头看着刘彻,知道这位陛下是动心了。 漠北之战,河南之战,河西之战...... 这些年大汉对匈奴作战,连战连捷,汉旗所至,匈奴各部无不俯首称臣。 近日边关消息,匈奴伊稚斜单于斩杀大汉使臣,拒绝对汉称臣,此等行为以然触怒了陛下,陛下有意再次派遣大军出征,彻底歼灭匈奴主力。 不过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天下百姓已经有了怨言,这彩票计划民不加赋正合陛下心意。 “陛下,次策看似可行,然则漏洞颇多,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如何防止有人造假,还需慎行。” 刘彻点了点头道:“不错,次策虽好,然则并不完善,大夫替朕走一趟,见一见这出策之人,问其可有妥善之法。” “诺。” ...... 院子里,李墨在练五禽戏,几天了,连最容易的‘猿戏’都还没有摸到门槛,反倒是旁听的修罗练的像模像样的。 狗系统,奖励医道天赋的时候不说把武道天赋一起给了,抠门。 体验过学神的快乐,重新沦为学渣,那种落差太难受了,贼不爽。 七折八扣,勉强算是做完了一套动作,接过修罗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 “有什么消息没有?” 修罗摇头道:“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都几天了,按理说他们拿到彩票计划,要么单干,要么联合起来一起干,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墨笑了笑道:“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我可不相信那帮贪婪的权贵,会放着白捡钱的买卖无动于衷。” “你不是说计划有漏洞吗,会不会他们看出来了?” “不要小瞧任何人,他们一定能看的出来,而且还能想出防备的法子,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只能说明他们不敢动。” “你是说,陛下已经知道了彩票计划? 要是有人完善了计划中的漏洞,陛下还会召见你吗?” “当然会,彩票计划只不过是一块敲门砖而已,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你去忙吧,天眼计划要加快,我们不差钱。” 打发走修罗,李墨抬头望天,看白云苍狗。 说不着急是假的,毕竟越快完成任务,系统给的奖励就越多。 要知道这次的特殊奖励可是羽林军体验卡,基础奖励是随同霍去病第一次出征,千里奔袭的那800羽林精骑,每提前一天就会额外有50人的奖励。 虽然只是体验卡,有使用次数和时长限制,那也很牛皮了。 要知道这可是汉武帝的羽林军,‘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要是拯救华佗的时候有这么一张体验卡,那还用那么麻烦,直接杀穿。 奖励丰盛,任务难度也大。 这次拯救霍去病,不止是简单的保下霍去病的性命就行,还得查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主上。” “去而复返,有什么事吗?” “有人求见。” 终于来了吗,想我李墨从小到大,连个班干部都没当过,在这千年前的大汉帝国,却要当官了,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来人不是宦官。” mmp,白高兴一场,浪费表情。 “来者何人?” “御史大夫,张汤。” 张汤!酷吏张汤? 李墨瞪了修罗一眼:“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要被你害死了。” 说着,撩起衣摆就往客厅跑,到了门口整了整衣冠,方才入了大堂。 “张大夫纡尊降贵光临寒舍,小人惶恐,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无妨,是某未曾事先知会。” 看着眼前面容和善,略显清瘦的老人,李墨怎么也不那把他和史书记载中的酷吏联系在一起。 不够威严。 “陛下近日得了一策,名曰‘彩票计划’,堪称是民不加赋而国用足,陛下甚是喜欢,不过次策略有不足之处,故而陛下派老夫来问计一二。” “些许小道,让大夫见笑了。” “小道!” 张汤愣了一下,开口道:“初见次策,老夫惊为天人,居然只是小道,先生大才,老夫愿洗耳恭听,聆听先生大道之音。” “大夫抬爱,以大夫之能,不会看不出来,次策本质上依旧是搜刮民财,与国无益。 至于大道之音,大夫既然登门,想必知道我等所求。” 张汤笑了笑道:“陛下爱才,若先生能献上国策,自有高官厚禄以报之。” 李墨点了点头道:“不是信不过大夫,实乃关乎道统大计,不得不慎,李墨求见陛下,望大夫引见。” 张汤想了想,开口道:“老夫可以代为引荐,不过先生行事,可不像是医家做派。” “大夫明见,在下确实是医家传人,只是还身兼计然家之长。 陛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我等小门小派只能抱团取暖,以求存。” “计然家,难怪。 论财货之能,诸子百家当以计然家为首,昔年范蠡得授计然七计,范蠡辅佐越王勾践,用其五计而灭吴国,不知先生得传几计。” 几计? 计然七计!那是什么鬼? 计然家都是在网上偶然看到的,‘商圣’范蠡就是出自这一家,牛逼之处毋庸置疑,我就拿来装个b而已。 草率了。 自己立的g,怎么也得装完,不就是商业金融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生在21世纪,什么套路没见过。 想到此处李墨高深一笑:“全部。” “能得先生如此大才,陛下必然欣喜,老夫这便入宫引荐,先生静候佳音便是。” 尼玛,气场太强了。 要不是抱着游戏心态的心理加成,差点就怂了。 平复了心情,李墨开始回想刚才的会面,有没有失误的地方。 仔细盘复了一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这一关算是过了,下一关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面见汉武帝,必须得整点干活才行,像今天这样说大空话,可蒙混不过去。 第九章 问对 “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 这是刘邦质问萧何未央宫的工程太过浩大时,萧何给的回答。 走过长长的甬道里,两侧宫墙巍峨,让人心生敬畏。 站在未央宫的殿前台阶上,等待宦官通禀,这里是长安最高处,居高临下,凭栏而立,视线穿过重重殿宇楼阁,俯瞰长安,胸中豪气自生。 “这里有长安最好的景。” 李墨回头,一个身穿天子冕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到了身后。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这就是刘彻,铸就了强汉之魂的汉武大帝。 活的! “系统能截图吗,我想合影要签名。” “截图10积分。” “来一张。” “咳~” 跟在刘彻身后的张汤见刘彻开口,李墨却在那里发愣,轻咳一声,开口提醒。 “先生,还不快快拜见陛下。” 李墨回过神来,躬身一礼:“草民李墨见过陛下,初见陛下天颜,不胜惶恐,失了礼数,还望陛下恕罪。” 刘彻摆了摆手道:“无妨,朕听大夫言,先生乃是计然家传人,彩票计划与先生而言不过是小道,如今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先生何以教朕。” “陛下抬爱,指教不敢当,些许浅见,请陛下指正,若有失言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先生但说无妨。” 李墨回想了一下准备好的腹稿,开口道:“陛下所虑者无非钱粮,如何让田里种出更多的粮食,是农家的领域,非计然家之长,今日草民便斗胆与陛下说说这钱。 敢问陛下钱因何为钱?” 刘彻想了想,似有所得,却又不敢肯定,开口道:“还请先生解惑,钱因何为钱?” “先帝曾言: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 秦半两,汉五铢,钱之所以为钱,是因为用钱可以换来想要的东西。 钱不是具体的某一样东西,而是信用。 与大汉而言,就是朝廷的信用。 只要朝廷能够保证信用,保证稳定的信用,任何东西都可以是钱,比如白鹿币。” “白鹿币?” 刘彻看着李墨等待下文,要知道全天下都认为他发行的白鹿币就是明抢,当然事实也是如此,要不是对匈奴作战连胜连捷,铸就了他的无上帝王威严,早乱套了。 饶是如此,还是引来的许多不满,明理不敢反对,暗地里可出了不少幺蛾子。 白鹿币也停了。 “没错,白鹿币,陛下发行白鹿币其实是个很好的想法。 自以铜为钱以来,私铸钱币就屡禁不绝,而白鹿只有陛下的上林苑才有,就算民间偶有白鹿也成不了规模,以白鹿皮作为货币,首先就杜绝了仿造。 铜本身就有价值,就算不做为钱币,以物易物用来交易也和做为钱币交易相差不大。 白鹿币之所以失败,是白鹿皮自身的价值,和它做为白鹿币时的面额相差太大,若是白鹿币的面额足够小,白鹿币就会成为和五铢钱一样被天下认可的货币。” 刘彻摇了摇头道:“朕的上林苑可没那么多白鹿。” “这就是为什么草民说,与大汉而言,钱就是朝廷的信用。 上林苑没那么多白鹿,用羊皮,牛皮,甚至是竹片都可以,只要朝廷能够保证这个竹片的价值与面额等同。” “如何保证?” “粮! 民以食为天,假定一竹钱的面额值粮一石,只要朝廷保证这竹片能够换到一石粮,百姓就会弃铜钱而用竹钱。” “竹钱如何禁绝私铸,私铸竹钱的利益可比铜钱还要大。” 李墨笑了笑道:“这就是技术问题,草民有一法,可用草木制作一物,此物如同绢帛般柔软,可用来书写。 用此物来发行新钱,只要技术不外泄,新钱就不会被私铸。 而且新钱有使用寿命,不像铜钱,就算窖藏几十上百年,熔了重铸依旧是钱。 藏在地窖里的铜钱只是一堆铜而已,只有用来交易的钱才能产生财富,产生税收。 你藏我藏他也藏,可用的钱就会越来越少,就会形成钱荒。 而新钱是会腐烂的,只要朝廷每隔十年二十年就发行新版本的钱,限期回收旧版本的钱,期限一过旧钱作废,就没人可以藏匿财富。 如今朝廷盐铁专营,新钱还可以和盐铁挂钩,只要预估朝廷每年产多少粮,多少盐,就可以发行多少新钱。 只要朝廷率先以新钱做为官员俸禄,并且允许百姓用新钱交税,那个时候铜就只是铜,天下钱财也尽在陛下掌握之中。 陛下想让钱值钱,就少发点,想让钱不值钱就多发点,陛下还可和他国建立贸易,用没有实际价值的新钱去购买他们的牛羊,马匹,一切的一切。” 刘彻沉默了,张汤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废除铜钱,这事太大,一个不好大汉就会分崩离析,饶是千古一帝,也不敢决断,只是李墨描绘的,天下钱财尽在掌握中,又太过美好。 刘彻沉默良久,直到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未央宫前,好似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农乃国之本,不可轻动,先做出来,和盐挂钩,试行以观其效。” “陛下圣明。” 走出未央宫,李墨舒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目的也达到了,得了个太常博士,专司新钱事宜,秩千石,还得了御赐的令牌,可以随时出入宫禁面见刘彻。 这次的任务期限虽然长达半年,可是但凭李墨的一知半解,光是要造出适合的的纸就是个大工程。 所以造纸是不可能造纸的,印钱也是不可能印钱的,最多做做样子。 反正已经混入官场了,随便应付应付,完成任务拍屁股走人。 至于那一通胡诌的侃大山,会给汉武大帝造成什么影响,就不是李墨能管得了的了,反正系统当时也没跳出来阻止。 说起来上次使用黑火药的时候,也没见系统跳出来,是回到现实世界任务结算的时候,才提示的。 而在这次任务开始之前,刚有了向霍去病摊牌的年头,系统就有了反应。 算了,不想了,一个棋子操那份心干嘛,法无禁止即可为,反正系统也没阻止,想来问题不大。 不知道这次算不算卡了bug,500积分呢。 第十章 上朝 博士,太常属官,秩俸比六百石,国有疑问,掌承问对,为学术顾问官性质,有资格上朝议事。 未央宫,大汉帝国的权力中枢,从这里发出的每一条指令,做出的每一个决策,都将决定大汉帝国的未来。 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李墨有种参与历史的神圣庄严之感。 朝会还没有开启,官员们三五成**头接耳,明显的分成了几个小团体。 李墨混在人群里,左右张望,搜寻着霍去病。 骠骑将军,冠军候,年仅24岁,就做到了大汉官场的金字塔顶尖,加上刘彻的宠信,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时的霍去病,正值人生巅峰,身边聚集了一大群追随者,是大汉的几个权力核心之一。 在一群大多年过半百的大汉官员之中,年轻的霍去病是那么的耀眼。 身材魁梧,皮肤白皙,眉目疏朗......端的是英武不凡。 医之纲领,望、闻、问、切。 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 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 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 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病在何脏腑也。 问诊和切脉,现在不好实施,通过望诊和闻诊,李墨基本可以断定霍去病没啥大毛病。 对李墨而言这可不算啥好消息,既然霍去病没病,那就可以排除病逝的可能,也就是说霍去病的死是阴谋,是政治斗争的结果。 做为一个职场都没混明白的小白,混官场,还要在这个大漩涡里搞明白霍去病是怎么挂的,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还是得找华佗给霍去病做个确诊。 毕竟李墨没什么临床经验,充其量算个医学界的赵括,还没上手切脉,只是简单的望诊和闻诊,万一霍去病有啥隐疾,李墨没看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随着钟响,未央宫大殿缓缓开启,一众官员排好队,鱼贯而入,刘彻隆重登场。 汉朝还是很人性化的,上朝不用跪拜,大伙都是坐而论道。 当然这个坐不是一屁股坐垫子上的那个坐,而是跪坐。 多看多听少说话,李墨虽然没啥政治嗅觉,可是宫斗剧没少看,两千年的见识在那里摆着,高屋建瓴,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不少门道。 所谓有党无派千奇百怪。 这年头讲究出将入相,文臣武将还没那么泾渭分明。 殿中群臣大概分为三伙势力,其一就是以霍去病和卫青为首的外戚,另一伙是以大司农桑弘羊和御史大夫张汤为首的天子近臣,这两伙人算是皇党。 剩下的则是以丞相为首的中立派。 这个时代的丞相做为百官之首是可以硬刚皇帝的,也就是汉武大帝够强势,所以朝堂中相党势力并不强。 外戚势力又隐隐可以分成两拨,相较已经老迈的卫青,年纪轻轻正如日中天的霍去病明显占据了外戚团伙的主导。 做为大将军,大司马,整个朝会都是霍去病在代表军方和外戚发言,卫青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出言附和。 从表面上看这是舅甥关系融洽,实际上则是在刘彻的纵容下,卫青大权旁落权势逐渐减退,而霍去病则日趋显贵。 这些暂时不是李墨的关注重点,毕竟朝堂水深,哪能轻易分辨敌我。 现在最紧要的是确定霍去病到底有病没病,有没有病逝的风险。 下了朝堂,李墨去了工坊,想要糊弄汉武帝可不是件容易事,所以造纸工坊得筹备运作起来。 安排了工坊事宜,李墨回到刘彻赏赐的府邸,发呆。 事情有些不好办,虽然如愿入了朝堂,可一个小小的太常博士还入不了霍骠骑的眼。 要是冒然上门拜访,说怀疑你有病,引荐个医者给你瞧瞧,怕是会被直接打出来,搞不好当场打死也不一定。 愁啊! 如何才能不动声色,不引人怀疑的把华佗引荐给霍去病,做个身体全面检查。 “修罗。” “主上。” “骠骑将军府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修罗好似早就料到李墨会问询,将一卷竹简放倒桌案上道:“已经安插了眼线,这是按照主上的要求事无巨细传回来的消息。 不过目前为止,我们发展的眼线都是将军府的一些底层仆役,传回来的消息也都是一些日常琐碎。” 李墨摊开竹简,逐字逐句的查看,生怕漏掉什么有用的信息。 突然眼前一亮,嘴角微翘,抬头看着修罗道:“由小见大,任何消息都有它的价值,关键在于你得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霍嬗,霍去病之子,时年4岁,体弱多病。 由于临时改变计划,之前准备给华佗扬名买热搜的计划并没有实施,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得重新提上日程了。 “让富贵来见我。” “诺。” 刚安排了富贵去给华佗炒作,下人来报,大司农桑弘羊来访。 桑弘羊!他来做什么? 李墨压下心中疑惑,出门迎接:“下官太常博士李墨,见过大司农。” “贸然来访,还望李博士勿怪,弘羊此来是向李博士求教的。” 求教? 大司农主管财政,难道是为新钱而来? “大司农里面请,赐教不敢当,大司农但有所问,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分宾主坐定,桑弘羊开口道:“陛下拟让大司农在长安试发行盐票,听闻此策乃是博士所献,还望博士不吝赐教,桑弘羊感激不尽。” 听桑弘羊这么一说,李墨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这刘彻也太着急了,居然等不急把纸造出来,现在就要发行盐票。 完了,芭比q了! 李墨原本的打算是用造纸拖延时间,混水摸鱼完成任务,然后拍屁股走人,没想真的干点啥。 现在要真刀真枪的发行盐票,那不是侃大山吹牛皮就行,得拿出具体可行的计划,这他那会啊。 “造纸工坊那边要造出第一批纸,至少也要半年,还不一定合用,不知陛下打算用何物发行盐票?” “白鹿币。” 卧槽!草率了。 白鹿币和盐挂钩,然后摇身一变,做为盐票发行,完全可以。 第十一章 细思及恐 搜肠刮肚,榨干了肚子里的最后一点墨水,总算是应付走了桑弘羊。 身心俱疲,感觉空落落的,比一夜七次还累。 能青史留名,身居高位的果然没一个简单的。 要不是还有超越两千年的见识,不断抛出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来转移话题,怕是已经暴露了自己不过是草包一个的事实。 流水线大学生,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对上妥妥的古代精英,从一介商人逆袭坐上九卿之一大司农的桑弘羊,完全不在一个段位,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说话好听,处处留坑。 饶是李墨打起了十二分心眼,还是着了道。 要不是系统禁言,李墨差点把任务的事都给说漏了嘴。 有点高看自己了,想要单靠自己在朝堂上抽丝剥茧,找出霍去病的真实死因,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是时候给自己找个外援了。 霍光,汉武帝的托孤大臣之一。 和商之伊尹并称伊霍的权臣,行废立天子之事,还得了个善终。 死后陪葬于汉武帝茂陵,葬礼按照相国萧何故事,以帝王礼仪下葬,名列“麒麟阁十一功臣”首位。 同为汉武帝托孤大臣的桑弘羊,在霍光手上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勾搭上霍光。 一个桑弘羊都那么难搞,段位更高的霍光岂不是更难对付。 这也太难为人了,拯救就拯救吗,把人救走完事,查什么死因啊,又不是探案系统。 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桑弘羊实在太恐怖了,逮到就问个不停,李墨干脆直接躲到了工坊里,除了大朝会的时候去探听一下朝堂动向,其他时间连家都不回,吃住都在工坊。 造纸坊被列为禁地,羽林军重兵把守,就算桑弘羊这位大司农没有刘彻的旨意,也进不去。 凡事有利就有弊。 待在造纸工坊里,倒是躲开了桑弘羊,可是又被工匠给缠上了。 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相对于桑弘羊的恐怖,李墨还是宁愿面对造纸坊的工匠。 只是这样一来,造纸坊的进度就蹭蹭的,眼看着各项工序已经日趋完善,只要按部就班就能把纸给造出来了。 好在今天的大朝会上,正式确定了盐票的发行。 桑弘羊不愧是商人出身,掌管帝国财政的大司农。 只是凭借从李墨这里套取的现代纸币发行的一知半解,就制定了一套相当完善的盐票发行计划,反正李墨没发现什么漏洞。 接下来要忙盐票发行,桑弘羊应该没时间找自己,也该回家看看了,也不知道华佗那边怎么样了。 下了朝会,李墨没去工坊,直接回了府邸。 “主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进展顺利,华神医现在已经是誉满长安的儿科圣手,也已经通过眼线把华神医的名号传入了骠骑将军府。 现在就坐等鱼儿上钩了。” “霍光的信息收集的如何了?” 修罗递上一卷竹简道:“都在这里了。” 见修罗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墨开口道:“有什么事就说。” “是李勇的问题。” 这一下李墨来了兴趣,合上竹简道:“说来听听。” “他是李家的人。” “那个李家?” “关内候李敢的那个李家。” 李敢! 飞将李广的后人,传自秦朝名将李信,乃是汉武帝时期有名的将门,后来投了匈奴的那个李陵也是他们家的。 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就算是被贬为罪囚,又怎么会被拉到奴隶市场上让人买卖,这丢的可是李家的脸面。 “你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错的,我反复查证过,李勇是李家家主李敢的亲卫统领,在去年的甘泉宫狩猎上,李敢被骠骑将军射杀。 李勇护卫不利,被李家发卖为奴。” 说到这里,修罗盯着李墨,不放过任何一点表情细节。 李墨皱眉,抬头看着修罗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修罗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传言李广将军的死和大将军卫青有关,因此,李敢将军打伤了大将军卫青。 骠骑将军得知此事后,在甘泉宫狩猎时射杀了李敢将军。 射杀一位关内候,骠骑将军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紧接着李敢将军的堂叔,丞相李蔡就被人告发侵占景帝陵寝土地,没有辩驳,没有问讯就自杀了。 可以说李家和骠骑将军仇恨不共戴天。 而主上姓李,还在打骠骑将军府的主意。” 李墨笑了笑道:“所以你认为我是李家的人?” 修罗点头没有说话,不过那表情分明再说:“你就是。” 李墨摇了摇头道:“那你知不知道主上我之前不过是长安城中一介游侠,还是上不了台面的游侠。” “区区游侠可没有主上之能,而且我知道豪门大族除了明面上的族人,还有隐族来确保家族传承。” “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打发走修罗,李墨陷入沉默,这个李家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毕竟李家和霍去病之间的仇恨不是一般的深。 李广虽然没有封侯,可毋庸置疑是军中大佬,丞相李蔡封乐安候,李敢封关内侯。 这三人一死,李家瞬间就从大汉顶尖权贵跌落成三流家族,换成谁都恨不得咬死对方。 李墨还查到李广有个女儿是太子刘据的宠妾。 大汉有外戚干政的传统,以霍去病现在的功绩和威望,等到太子刘据即位,霍家就算比不上汉初的吕氏,也绝对要比让刘彻灭掉的窦氏要强。 如此,李家和太子一拍即合灭掉霍去病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以刘彻的雄才大略,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从他扶持霍去病打压卫青就看的出来,他门清。 说不好,霍去病的死也有刘彻一份,至少也是坐视放任。 还真是细思极恐啊! 想到这里,吓的李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实在是太可怕了! 霍去病还分走了属于大将军卫青的权势,如此一来,简直就是举世皆敌。 李墨感觉自己猜的怕是八九不离十,已经接近真相了。 第十二章 中毒 等待永远是最折磨人的。 就在刚才,修罗传来消息,华佗被请进了骠骑将军府。 虽然基本可以确定,霍去病身体健康,没有突然病逝的风险。 不过李墨还是抱有侥幸,万一霍去病真有什么隐疾,存在病逝的风险,查清了霍去病的死因,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剩下的只要考虑怎么把霍去病合情合理的带走就行。 毕竟霍去病不是华佗,只是被曹老板关押的囚犯,说带走就带走。 骠骑将军府,四岁的霍嬗被母亲抱在怀里,让华佗号脉。 一番诊断之后,华佗皱眉道:“不知骠骑将军可在?” 霍去病一句‘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拒绝了汉武帝赐婚,至今没有娶妻,府中只有几个侍妾。 母凭子贵,华佗的话顿时让霍嬗的母亲紧张起来。 霍去病没有正妻,没有嫡子,做为霍去病的长子,霍嬗将来是极有可能继承冠军候爵位的。 “吾儿何恙?” 华佗捋了捋胡须道:“公子体弱多病乃是隐疾所至,只需好生调养到无大碍,只是此疾乃父子相传,老夫怀疑骠骑将军也有此疾,只是隐而不发。 故而老夫想为骠骑将军做个诊断,也好防患未然。” “啊!” 霍嬗之母一声惊呼,连忙道:“快去请将军来。” 不相关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房间里只有华佗和霍去病,安静的落针可闻。 华佗搭着霍去病的脉搏,闭目沉思,心中却起了波涛。 霍去病没病,不过他中毒了,慢性。 只是此时中毒尚浅,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良久华佗抬头看着霍去病道:“将军身强体健,并无大碍,只是连年征战,有些许暗疾,调理一番便可无恙。” 霍去病皱眉道:“吾儿之疾不是父子相传吗?为何吾儿有疾而吾无疾,难道......” 那有什么父子相传之疾,一切都是为了给霍去病检查身体找的借口罢了。 见霍去病开始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华佗抽了抽嘴角道:“公子确实是将军之子,此疾虽是父子相传,可也不是每一代人都会发病,只是可能性很大而已。” 霍去病狐疑道:“是这样吗?” 华佗点了点头道:“当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将军之能想要确认公子是不是将军亲出,易如反掌。” “倒也是。” 霍去病想了想,开口道:“那吾儿之疾就劳烦先生了。” 从骠骑将军府出来,华佗没有回医馆,直接来到了李墨府上。 没等华佗开口,李墨就抢先问道:“怎么样?” 华佗摇了摇头道:“慢性中毒,按照你说的,我并没有告知实情,只是以调理身体为由开了一些药,可以排除毒素。 不过这种毒少量摄入,身体可以自行调节,排除毒素,能形成慢性中毒,是长期服用的结果。” 李墨愣了一下,开口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必然是亲近之人,不好查啊。” 华佗点头道:“是不好查,骠骑将军府可不是说查就能查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李墨笑了笑道:“我们查不了,那就找能查的人。” 一间临街酒肆,李墨凭窗而立,等人。 按照修罗报上来的资料,霍光下值之后,都会经过此处回府。 霍光门荫入仕,选为郎官,现在是侍中。 “霍侍中,我家主上相邀一叙。” 被人拦下的霍光,抬头看到了楼上的李墨,点了点头,走进酒肆。 侍中是皇帝宿卫,属天子近臣,对于李墨和新钱也有所耳闻。 “博士私下约见不知所为何事?” “最近长安出了华神医,霍侍中可知?” “有所耳闻,据下官所知这位华神医和博士关系匪浅啊。” 李墨点了点头道:“正是,昨日华佗受邀到骠骑将军府为小公子看病,还为骠骑将军号了脉。” 霍光眯了眯眼角道:“博士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冠军候中毒了,是一种需要长期服用才会导致的慢性中毒,为了不打草惊蛇,此事并未告知冠军候。” 以霍光的才智,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沉声道:“博士可知自己再说什么?” “当然,本来这种事我是不想掺和的。 只是骠骑将军封狼居胥,拓土开疆,乃国之英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是他的归宿,死于朝堂争斗是民族的悲哀,是大汉的不幸。 可悲!可悲!” 霍光阴沉着脸道:“家兄所中之毒,神医可解否?” 李墨摇头道:“可解也不可解,此毒冠军候长期服用,需先找到下毒之人,否则何谈解毒。 其次此毒乃七虫七花毒,由七种毒虫,七种毒花调和炼制而成。 可天下毒花毒虫何其多,若是不知是那七花那七虫,冒然解毒只会使毒性更加难缠,最终无解。 若想救冠军候,需查到幕后黑手,问出是何七花,七虫。” “还有多少时间?” “一个月。” 其实任务时间还有两个月,只是能提前完成任务它不香吗。 像霍光这种牛皮人物,不逼一逼,永远不知道上限在那里,再说查清幕后黑手之后,安排霍去病也是需要时间的。 走在回府的路上,霍光的表情很是凝重。 他爹霍仲孺不过是一介县吏,连个官都不是,霍光能凭借门荫入仕,靠的是霍去病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抛开亲情不谈,便宜大哥要是现在倒了,没有合格的继承人,骠骑将军府的朝堂势力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虽说他现在是天子近臣,贵为侍中,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信心,可若是没了骠骑将军府的势力,想要位列三公九卿,至少得多奋斗二十年。 所以骠骑将军府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到底是谁在针对将军府? 霍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家,毕竟李家和骠骑将军府的仇恨是个人都知道。 可是能做到长期下毒,必然是亲近之人,李家做不到这点。 到底是谁呢? 难道是大将军府?还是说......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霍光瞬间感到脊背发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第十三章 好大一个瓜 这世间事不管多隐秘,都是有迹可循的。 霍光不愧是霍光,只用了十天就查出了真相,只是这个真相让他头皮发麻,甚至都不敢告诉霍去病。 还是在那间酒肆,霍光约见了李墨。 “博士,家兄所中之毒真的别无他法了?” 什么情况? 还以为你搞定了呢。 “霍侍中没有查出幕后黑手吗?以霍侍中之能不应该啊?” 霍光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开口道:“长安城中不知何时起了谣言,说家兄是陛下子嗣。” 卧槽! 瓜这么大的吗?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霍仲孺不过一介平安县小吏,到长安出个差的功夫,就勾搭上了平阳公主府的女奴卫少儿。 是卫少儿太水性扬花,还是霍仲孺太能勾搭? 公主府的女奴也属于宫人,和外人私通还生了孩子,这等败坏宫闱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按照正常逻辑不应该是打死了事吗? 怎么可能还让你生下来,还让你养大。 刘彻现在的皇后,卫子夫也是平阳公主府的女奴出身。 卫子夫和卫少儿是姐妹花,颜值上应该相差无几,没道理刘彻只宠幸卫子夫,没宠幸卫少儿。 毕竟单单一个卫子夫,哪比得上姐妹花一起来的刺激。 平阳公主也不可能这么没眼色。 那个时候窦太后掌权,皇后是金屋藏娇的陈阿娇,而陈阿娇被废后的理由中有一条是不能生育,善妒。 要是让陈阿娇知道刘彻和别人有了孩子,按照宫斗剧的桥段,孩子不可能活下来,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冠军候了。 在窦太后的雌威之下瑟瑟发抖的刘彻,为了保住孩子,找人背锅也在情理之中。 刘彻对霍去病的纵容,也确实像极了老父亲宠儿子。 堂堂帝国关内侯,说杀就杀,杀完屁事没有。 换了别人,就算是太子刘据怕是也没这个待遇。 李墨一脸好奇的看着霍光,眼中全是八卦:“冠军候不会真的是陛下子嗣吧?” 霍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重要吗?” 确实不重要,以霍去病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势,就算是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刘彻在位的时候还好说,以刘彻的威望还能压的住霍去病,换了太子刘据即位那就呵呵了。 有这么个借口,到时候就算霍去病没啥想法,他手下那帮子骄兵悍将也会推他上位,谋个从龙之功。 也就是大汉龙袍不是黄的,不然黄袍加身这个词得提前千年上演。 太子刘据听到这个流言之后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如何弄死自己这位大表哥,就是刘彻怕是也动了心。 流言一出,霍去病的存在已经成了大汉帝国的安全隐患,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也不知道这流言是谁放出来的,这是要对霍去病绝杀啊。 如此局面,霍去病想要活命,除非流言是真的,刘彻现在就召霍去病进宫,废立太子。 否则就算是造反,也不过是多活几天,最终难逃一死。 不过大概率霍去病还真不是刘彻的私生子,毕竟刘彻曾经打算将自己的女儿,卫公主许配给霍去病。 虽说皇室之中表哥表姐,堂兄堂妹之类的近亲结婚并不少见,但亲兄妹在一起的事情,除了那几个不当人子的畜生还没人干过这种事。 当然也不排除做戏,毕竟最后霍去病也没娶公主。 真相如何,估计只有刘彻和卫少儿自己知道了。 不对,做为背锅侠霍仲孺也知道,还有拉皮条的平阳公主,卫子夫怕是也知情...... 这么算下来,知道的人还不少。 这流言不会是卫子夫为了保住刘据的太子之位故意放出来的吧? 细思极恐,贵圈可真乱。 这瓜虽然可口,不过正事要紧。 “霍侍中,可曾查出给冠军候投毒的幕后黑手是何人?” “下毒之人是死士,是家兄从平阳候府带出来的老人,只是卫大将军虽然和家兄生了嫌隙,不过那是陛下想要看到的。 大将军不至于为此,就要致家兄于死地。 也不可能是平阳公主,能指使平阳公主的只有陛下,若是陛下想降罪家兄,一道旨意旨即可,毕竟家兄罪责颇多,单单射杀李敢这一条,就罪以致死。 除去大将军和平阳公主,平阳侯府能做主的便是府中几位公子,而几位公子和太子相近。” “恭喜宿主查清霍去病之死幕后黑手,再接再厉早日完成任务。” 听到脑海中向起的提示音,李墨心中大喜,任务最难的一环总算是完成了。 “如此局面霍光实在束手无策,博士大才,可有良策救家兄与危难?” 救! 为什么要救? 霍去病不死我任务怎么办? 华佗查出霍去病中毒的时候,李墨就想到了让霍去病合理消失的办法。 那就是顺水推舟让霍去病假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 李墨故作哀伤道:“这是无解的死局,就算冠军候急流勇退,他们也不会收手,只会斩草除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事到如今,霍侍中不防为暂且蛰伏,以图来日。” “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霍光脸上惋惜多于哀伤,李墨心中只有一句mmp。 果然这家伙对霍去病没什么感情,他只是在惋惜自己即将失去的官场助力。 告别了霍光,李墨第一时间去找了华佗。 得好好安排一下,如何让霍去病假死。 按照丧葬习俗,霍去病死后是要停灵的。 而且史书记载,霍去病死后陪葬茂陵,为了彰显他力克匈奴的奇功,坟墓还修成了祁连山的形状。 这可是大工程,以大汉朝的基建速度,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甭想修好。 这一搞就得停灵几个月,任务时间早结束了。 而且霍去病只是假死,不是真死,要是停灵太久还不得露馅啊。 得想个办法,让霍去病在死后的第一时间下葬。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 天子棺椁七重,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 做为大汉冠军后,以礼制,霍去病会有五重棺。 要是封棺之后,不能第一时间把人救出来,怕是会活活闷死在棺材里边。 第十四章 假死计划 李墨和华佗仔细复盘了一遍计划之后,发现了计划中存在的一个致命漏洞。 华佗配置的假死药,其实就是强效麻沸散,可以将人的脉搏、呼吸、心跳降到最低,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可毕竟不是真的死亡,脉搏、呼吸、心跳这些生命体征依旧是存在的,只是很微弱。 以刘彻对霍去病的重视,一但霍去病病危,必然会派太医救治。 太医的医术就算比不上华佗,可毕竟是专业的,确定一个人死没死还是没问题的。 想要瞒天过海,必须得有人配合才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墨再次找上了霍光。 还是那间酒肆,霍光看着李墨,满脸的诧异。 “假死!” “没错,假死。 如今这个局面,冠军候想要破局,唯有假死方可脱身。 只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骠骑将军死了,就算他依旧活着,也对太子没了威胁。” 霍光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法子,不过并非他所预期的。 假死脱身之后,是对太子没了威胁,可同样的,对他也失去了助力。 除非让假死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至少也要让陛下知晓。 做为天子近臣,霍光自认对陛下有着足够的了解。 虽然不确定谣言真假,不过陛下对便宜大哥的特殊感情,做不得假。 如此,兄长假死脱身,出于愧疚和补偿,陛下必然重用霍家,也就是自己。 想清楚其中关节,霍光开口道:“可家兄所中七虫七花之毒,该如何?若是不能解毒,又何谈假死脱身。” 李墨心中长叹,自己挖的坑果然要自己填,一个计划七改八改,好几次临时变卦,搞得漏洞百出,简直太不专业了。 什么时候出个拯救谋臣的任务就好了,那种草蛇灰线,伏笔千里的布局,还是得专业人士来做。 “侍中放心,世间有一奇物,生与海外,名为七心海棠,可解天下万毒。 冠军候所中七虫七花之毒,神医虽然无能为力,不过通过针石压制毒发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这七星海棠一但采摘,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服用,否则就会枯萎凋零,药效全无。 若想用七星海棠解毒,得冠军候亲自前往,正好假死脱身,跳出长安这个漩涡。” 霍光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此事某会告之家兄,一切全凭家兄做主。” 未央宫里,刘彻看着绣衣使者呈上的竹简,竹简上的内容正是李墨和霍去病在酒肆中的对话,一字不差。 刘彻看完,依旧是一脸平静,双眸如水,没有任何波动。 视线从竹简上移开,落在绣衣使者的身上,语气平淡得道:“继续盯着。” “诺。” 绣衣使者消失在黑暗的角落,刘彻望着透过门窗洒落在房间里的余晖,呢喃道:“走了也好。” 李墨一边等霍光的消息,一边盘点名下的资产,准备卷款跑路。 其中的大头自然是小药丸的生意,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给李墨赚到了上千万的铜钱。 汉武帝时期经济稳定,同样是五铢钱,购买力远超三国时期。 相应的系统给出的兑换汇率也提高到了2:1,距离李墨一个亿的小目标迈进了一大步。 走在几进几出的庭院里,看着亭台楼阁小花园,李墨感到无比的惋惜,无比的心痛。 这么好的宅子,要是卖了,那的多少钱啊。 可惜房子不是自己的,是刘彻赏的,他要是敢卖,前脚放出风去,后脚刘彻就得请他喝茶。 “几个意思,这是不想干了,要跑路......” 不过房子不能卖,方子可以卖啊。 小药丸的生意如今是越来越火爆,长安城多少权贵虎视眈眈等着咬一口,要不是李墨得了刘彻赏识早被吞的渣都不剩了。 可李墨毕竟是初来乍到,在长安城没有根基,虽然得了刘彻得赏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太常博士,秩比才600石。 扛不住诸多权贵的压力,把方子出让也是很合理的。 “修罗,把富贵和李勇找来。” 书房里,李墨把三份简牍分别给了三人道:“这是当初承诺你们的赦令,以后你们就是自由身了。” “主上要赶我们走?” 毕竟不是资本家,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多少有了感情,李墨有些心虚的看着三人,笑道:“没有的事,只是承蒙陛下看重,委以重任,日后在朝为官不宜树敌过多。 如今药丸的生意被诸多权贵觊觎,不适合再做下去了,所以我准备把方子卖掉。” 李墨要出售方子的消息一放出去,早就对药丸生意垂涎欲滴的诸多权贵蜂拥而至,经过一场拍卖会,李墨总算实现了一个亿的小目标。 由于数量过大,李墨要求用黄金珠宝结算。 毕竟这些财货李墨是要拿来兑换rmb的,盐票的发现还时日尚短,要是一下子抽走如此大批量的铜钱,长安会钱荒的。 换成黄金珠宝就不一样了,这些东西几乎不在市面上流通,减少的只是权贵的藏宝。 一箱箱财宝前脚被运近库房,后脚就被李墨兑换成rmb,看着账户上不断跳跃上涨的数字,李墨心里乐开了花。 果然,有钱人的快乐,你无法想象。 “主上。” “都安排妥当了?” “是,富贵负责的药丸销售主要是和几家游侠势力合作,已经结算了,富贵要了一笔钱离开了长安。 李勇负责的工坊一部分选择了离开,都给了钱遣散了,足够每家每户买上几十亩地,剩下得被李勇带去了李家。” 李家不愧是从秦朝传承至今的家族,李墨把方子同时卖给了几家权贵,李家就是其中之一,有李勇带走的这批人,李家会在竞争中获得很大的优势。 这样也好,不负相遇。 李墨抬眼看着修罗道:“你呢,有什么打算?” “主上,是要离开长安吗?” 李墨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话,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要走了。” “能带上我吗?” 李墨沉默了,消耗一定积分,李墨是可以从任务世间把人带走的,积分的消耗取决于和历史的因果。 第十五章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带走修罗,要消耗1000积分,这几乎是上次拯救华佗任务的全部。 积分难得,而修罗并不值得。 李墨摇了摇头道:“不行。” 修罗没有表现出失望,而是开口道:“你说过要帮我报仇的?” 李墨笑了笑道:“我记得承诺你的是让你借助我的力量报仇,而不是帮你报仇。 天眼是你一手负责的,我从未过问,说是我的力量,不如说是你的,方子你手里也有,赚的钱足够你维持天眼,最后能不能报仇,就看你自己了。” 看着离开的修罗,李墨感慨良多,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要不是系统刚才结算带走修罗的消耗,列出了修罗和世界的因果,李墨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这丫的,修罗居然是绣衣使者的暗碟。 说来也是倒霉,买个奴隶,都能买到间谍。 也就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刘彻的掌握之中,这就很操蛋了。 等李墨安排好手头的事情,消失了几天的霍光再次出现。 看起来,很是憔悴,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哀伤。 李墨暗道不好,这架势,不会是霍去病被刘彻安排领盒饭了吧? 应该不是,若是霍去病领了盒饭,那就意味任务失败,系统应该有提示才对。 “霍侍中如此消愁,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霍去病一连饮了数杯酒才道:“家兄言他是大汉冠军候,骠骑将军,为大汉安宁而死,死得其所,只是家兄希望能够战死沙场。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这是家兄的誓言。 陛下准备再一次对匈奴作战,决心一举歼灭匈单于主力,还请博士出手压制毒素,好让家兄能够参与此战。” 是啊,追亡逐北打的匈奴伏尸百万的大汉冠军候,封狼居胥的霍骠骑,又岂会苟且偷生。 还好,刘彻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欣慰,搞不好一个感动出手保下霍去病。 可任务咋办? 李墨想了想道:“可否让我见一见霍骠骑,或许我有办法说动他。” “好。” 皇宫里,刘彻听完绣衣使者的禀告,久久不言。 颤动的眉宇,昭示着这位帝王内心的不宁。 “去病儿他......” 骠骑将军府,李墨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霍去病。 之前虽说在朝堂上见过几次,可一个是秩比万石的骠骑将军,一个只是秩比600石的太常博士,在朝堂上的位置隔的老远了。 “太常博士李墨,见过骠骑将军。” 霍去病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李墨道:“听闻博士身兼医家和计然家之长,今日前来游说,难不成还得了名家诡辩的传承?” 李墨起身直视着霍去病道:“在下今日来不是游说的,而是献宝。” “献宝!有趣,某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空手献宝的。” “侯爷身居高位,寻常宝物岂能入得侯爷法眼,在下今日所献乃是海外舆图,此等不传之秘,历来只记于心不假与物。” “海外舆图?” “正是,侯爷可知秦时徐福出海寻仙之事?” 霍去病起身道:“先生有海外仙山图?” 李墨摇了摇头道:“哪有什么海外仙山,不过是一些海外岛屿罢了,不过海外确有十州三岛。 三岛者昆仑、方丈、蓬丘。 十州者祖洲、瀛洲、玄州、炎洲、元洲......” “先生到底有何目的?” 被霍去病盯着,李墨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幸好反应及时,银针刺穴,才没让自己迷失。 “我大汉与匈奴连年征战,为的就是争夺生存空间,获得更多的土地,让我汉家子民人人有田耕,人人有衣穿。 海外诸州土地肥沃,一年三熟,金银宝石随处可见,却只有一些生番野人。 蝼蚁尚且偷生,在下不忍侯爷为国征战却落得如此下场,可这长安城与侯爷而言以是死地,不如扬帆海外。 当年徐福东渡出海,去的便是瀛洲,其地风俗似吴人,山川如中国,有银山石见,可产银亿万计,徐福与瀛洲建立日出之国,自号天皇。” “先生之意是让吾效仿那徐福,与海外建国。” “有何不可,侯爷为大汉流过血,为大汉尽过忠。如今不容与长安,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再者言,侯爷在海外建国,穿大汉衣冠,行大汉礼仪,书大汉文字...... 一脉同源不分你我,也算是为大汉拓土开疆。” “先生对吾之事似乎过于上心了,莫要说先生是古道热肠。” 李墨笑了笑道:“当然不是,陛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若是侯爷在海外建国,在下希望可以罢黜百家独尊计然。” 霍去病疑惑道:“计然家何不自行建国?” 李墨摇了摇头道:“侯爷说笑了,那些生番野人虽未曾开化,不过还是很能打的,而且有民才有国,我等可不想从头开始教化那些生番。 可侯爷不同,战功赫赫,区区生番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侯爷封国食扈过万,乃是实打实的万户侯,可暗中迁移流民百姓。” “先生且去,事关重大,容本候考虑。” 李墨看的出来,霍去病动心了,毕竟能活着,谁想去死,之前生了死志,欲战死沙场,只是身为一个将军的骄傲,不想苟且偷生罢了。 如今可以继续征战,还能自建一国,何乐不为。 也就是任务世间短,不然李墨都想自己找块地方,玩领主建设游戏。 “海外建国。” 刘彻看着绣衣使者呈上的竹简,双眼微眯,呢喃自语。 “好一个李墨,好一个计然家。” 跪在地上的绣衣使者竭力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颤抖,做为刘彻手里的刀,他知道这位帝王怒了。 就连知道骠骑将军被人下毒,刘彻都没如此怒气。 一位宦官小心翼翼地贴边走了进来:“陛下,骠骑将军在殿外求见。” 书房里,李墨和华佗相对而坐,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霍去病把事情禀告给刘彻......” 李墨叹了口气道:“早就知道了,是我小觑了那位千古一帝,那个修罗居然是绣衣使者的暗碟。 现在只能赌刘彻对海外之地的兴趣,赌他会故作不知配合我们的计划。 第十六章 愤怒的刘彻 提心吊胆了几天,也没见刘彻有什么动静,看来是赌对了。 也是,有那位帝王能拒绝传说中海外仙山的诱惑,那里可是有着不死仙人,长生不老药。 死亡是唯一的公平,是所有人挥之不去的恐惧。 面对长生,哪怕希望渺茫,也没人能够拒绝。 秦始皇不能,汉武帝也不能。 倒是霍去病那边到现在都没有回应,看来得加把火才行。 骠骑将军府,华佗给霍去病号完脉,摇头道:“将军所中之毒,已经有了侵入脏腑之兆,望将军早做打算,再拖延下去,恐怕来不及寻那七星海棠。”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也罢,某应下了,假死脱身之事先生可以准备了。” 看着离去的华佗,霍去病嘴角微翘,带着一丝轻蔑。 别人不清楚,霍去病却知道,未央宫里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长安,盯着大汉每一个角落。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遍布天下的绣衣使者。 这也是为什么霍去病在知道自己中毒,而下毒之人隐隐指向太子刘据之后,没有选择抗争,而是心存死志。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既然没有阻止,那就是默许。 他霍去病就算在跋扈,又怎么会无故射杀一位侯爷,还是一位随同自己征战千里的袍泽。 他不过是陛下手中的剑。 李氏一门李蔡为丞相封乐安候,李广为卫尉前将军典卫京师,李敢为郎中令九卿之一掌宫廷侍卫封关内侯。 一位丞相,两位九卿,两位侯爷,门生故吏遍布朝野,长安军卒大多在其掌握之中。 李家的势力让陛下心生忌惮,才会有李广自尽,李蔡自尽,才会有甘泉宫狩猎李敢被自己暗箭所杀。 流言一出这柄剑便有了伤主的可能,那剑就没了存在的意义,折断也是应有之意。 本以为自己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没想到迎来了转机。 海外舆图,十州三岛,还有那虚无缥缈的仙人,不死药。 霍去病知道,陛下一定会心动。 果然,将事情和盘托出之后,陛下命自己顺水推舟,探寻海外。 而且,根本没有什么七虫七花之毒,一切不过是李墨和华佗的骗局。 他们自以为得计,殊不知一切尽在陛下掌握之中。 得了霍去病的回应,计划开始实施。 在华佗的安排下,霍去病染上了疫病,迅速暴毙。 为了防止疫病传播,霍去病死后没有停灵让人祭拜,而是立刻封棺。 偷梁换柱,众人混在早就准备好的商队中,顺利出了长安。 刘彻站在未央宫前遥望东方。 海外仙山,不死仙人,长生药...... 若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计然家,医家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一骑快马在宫道上疾驰,是鸿翎急使,特许宫中纵马。 快马来到未央宫前,信使翻身下马,拾阶而上,一卷密封的信筒被呈上。 看着信筒上的密封印记,刘彻眉头微皱,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面的印记是刘彻派去监视霍去病的绣衣使者专属。 消失了,居然消失了! 秘信上言,商队出了长安不到二十里,乔装隐藏商队中的李墨、华佗、霍去病便在绣衣使者的眼皮子地下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商队携带的金银珠宝。 看着密信上的内容,刘彻愤怒中带着一丝窃喜。 愤怒的是自己被耍了,窃喜的是这世上真的有仙。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带着如此多的金银消失,不是仙还能是什么? “找,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把他们找出来。” “诺。” 回归现实,李墨看着一脸懵逼的霍去病,舒了口气。 不容易啊,几经波折,总算敢在规定时间之前完成了任务。 而且还有意外之喜。 商队携带了不少金银珠宝,以备造船出海所需。 可最后回归之时,系统提示,这些财宝算作任务所得,可以用来兑换rmb。 把依旧在懵逼中没有回过神来的霍去病,交给华佗招待,李墨迫不及待的开始结算。 “任务用时四个月零二十七天,超额完成,奖励任务基础积分1000+额外积分300(每提前一天完成任务,额外奖励积分100)。 特殊奖励羽林精骑体验卡(800+150,使用次数三,单次使用时间2小时),待领取。 兑换rmb,180000000,待领取。” 个、十、百、千、万、十万...... 一亿八千万,这么多的吗? 之前小药丸的收入是一亿一千万,商队中携带的那些金银居然兑换了七千万。 只能说不愧是冠军候,出个门都带这么多钱。 李墨纠结了,严格来说,小药丸的一亿一千万有华佗的份,后面的那七千万则是属于霍去病的。 长这么大,账户里的资产从来没超过五位数,现在几乎翻了一番有了九位数。 可还没捂热乎,就得分出去大半,连呼吸都痛。 不过给分还是得,毕竟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往后大家还是要合作的。 奇怪,居然没有卡bug的提示。 “系统,不是说在任务期间不能使用超出任务世界的技术吗,造纸术可是东汉才出现的,我这是不是卡了新的bug,怎么没积分奖励啊。” “系统检测,宿主在任务期间并未生产使用纸张,建造工坊并未使用任务世界的技术,不是新的bug。 至于任务期间宿主对历史造成的干预,系统会自行矫正。” 随即李墨眼中有画面浮现,造纸工坊正在被大火吞噬。 “那些工匠呢?死了吗?” 系统陷入沉默,没有回答。 看着的大火中的工坊,李墨仿佛听到了那些工匠的哀嚎。 和上一次拯救华托不同,那些被黑火药炸死的狱卒,曹军,李墨并不认识他们,和他们未曾有过交流。 他们的死亡,对李墨而言就如同游戏通关时杀死的npc,面对他们的死亡,李墨心中没有一点波澜。 可那些工匠不同,李墨曾经和他们朝夕相处,他们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故事,每一个都在李墨的记忆里。 可现在他们死了,就因为自己交给了他们不属于那个时代的东西。 虽然可以用他们本就是已经死去的古人来安慰自己,李墨心里还是难受,堵得慌。 第十七章 霍去病出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终究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这一刻李墨无比的希望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没有系统,没有华佗,没有霍去病。 自己也没有去过三国,没有去过西汉。 一切都只不过是内心不甘的自己,做的黄粱一梦。 可是霍去病就站在窗前,华佗也在。 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头顶低空飞过的民航客机,霍去病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真的是两千年后的世界?不是仙界?” “当然不是。” 李墨摇了摇头道:“这世上或许真的有仙,毕竟能够从历史长河里把人拉出来,怎么看都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不过我不是,这里也不是仙界,这里和大汉是同一个世界,只不过相隔了两千年的时光,是未来。 欢迎来到未来世界。” 李墨说着无比肉痛的递出两张卡片,一张是系统准备的身份证,另一张是领取分给霍去病的那七千万时,系统给的银行卡。 有系统灌注的生活常识,霍去病自然认识这两张卡片,也知道它们的用途。 把身份证揣兜里,拿着银行卡道:“这里面有多少钱?” “七千万,你的那笔财宝都在里面了,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拿。 这笔钱已经足够你富足一生了,不过要是想像在大汉一样,享受最顶级的富贵生活,这点钱就不够看了。” 霍去病打量着房子,好奇的把所有的生活设施都试了一遍道:“像这样的房子要多少钱,属于什么样的家庭?” “怎么,你要买房啊。”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我看了一下,只有两个房间有床,我不习惯和男人睡一张床,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再卖个房子,还有那个车也要。” 房子是租的,两室一厅,八十几平,家电齐全。 李墨估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房价算下来,全套在两百万左右。 “这房子属于普通家庭,大概再200w左右,既然你要买就买个大的,反正你也不差钱,买小了我怕你住着憋屈。 做饭,打扫什么的,估计你也不会,还得雇个保姆,地方小了不够住。 至于车子,这个得先考驾照。” 霍去病不愧是顶尖富二代,姨父是皇帝,姨母是皇后,舅舅是大将军,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冠军候。 真正的不知钱为何物。 花起钱来就图一个字,爷喜欢。 住惯了大厅院的霍去病对楼房无感,什么大平层,江景房,统统入不了眼。 最后勉为其难看中了一套中式园林别墅,要4000w,二话不说就买了。 廊亭水榭、流水潺潺、青瓦白墙褐檐...... 看的李墨那叫一个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毕竟也是住过西汉大豪宅的人,再让他住回六七十平的两室一厅,就...... 反正也不差钱,一咬牙给自己也买了一套。 当天就拎包入住了。 一个字,爽。 一句话,有钱人的快乐你无法想想。 倒是华佗还是老样子,不为外物所动,道心坚定,依旧和李墨住在一起,每天钻研医术。 李墨得瑟了几天之后,自感羞愧,重新回到了和华佗一起学医练五禽戏的生活。 至于霍去病,李墨直接放养了。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霍去病出现了。 黑墨镜,小西装......从头到脚一水的大牌。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嘴角是邪魅的笑,妥妥的霸道总裁范。 还好审美在线。 没整个大金链子,小手表,完了还配个貂。 只是话一出口,惊的李墨下巴都脱臼了。 李墨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了,掏了掏耳朵,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霍去病道:“你再说一遍,你要干啥?” 霍去病摘下墨镜,一脸认真的看着李墨,一字一句道:“借点钱。” “闹呢,一个月不到,几千万就没了? 你玩啥了都,就算是天天海天盛筵,也花不了这么多啊。” 霍去病撇了撇嘴,不屑的道:“出息,女人有什么好玩的,是翼装飞行不刺激,还是开飞机不过瘾。” 李墨瞬间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像田间的老农以为皇宫里的帝王是用金锄头锄地的。 肤浅了。 “所以你是买飞机了?” “嗯,这儿什么都好,就是费钱。” “没钱,我辛辛苦苦把你捞出来,不是为来让你玩刺激作死的,想要浪自己赚钱去。” 霍去病想了想,开口道:“那你说我干点啥好呢?” “要不你出道吧。” “你是说让我去当明星。” 李墨点了点头道:“除了打仗你也不擅长别的,可现在是和平年代,而且以你的花钱速度,寻常工作也不够你花的。 当明星正合适,就你这外形条件,往哪儿一站就把钱赚了。” “也不是不行,你有路子吗?” 李墨愣了一下,狐疑道:“不是吧,你不会真的要出道吧? 明星的地位放在西汉那就是怜人,歌姬。 你堂堂大汉冠军候,不会真的要出道吧?” “不是,你这个现代人,思想怎么比我还封建,这是要不得的。” 霍去病起身拍了拍李墨得肩膀道:“你也说了,是我们那个时代,现在都两千年过去了,时代变了。” “不是,你真得要出道啊?那是靠脸吃饭?” “不可以吗? 我姨母要不是长得漂亮,又怎么会从一介歌姬成为皇后。 你看,其实我们那个时代也并不是很封建,歌姬可以成为皇后,骑奴可以成为大将军,我一个私生子不也成了冠军候。” 你说的好有道理。 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得霍去病,靠脸吃饭居然被你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理直气壮,长得帅了不起吗? “你真得想好了?娱乐圈很乱的,有潜规则的。” “安了,像我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那里都会有人想爬上我的床,这事我有经验,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话说你到底有没有门路?” 李墨见霍去病不像是开玩笑,想了想道:“按照正常流程,应该先参加选秀,取得一定的成绩,然后和经纪公司签约。 不过我们可以省去这一步,直接带资进组。” “你要借钱给我?” 李墨摇了摇头道:“不是借钱,是投资,找个导演拍一部《大汉冠军候》,有你这个如假包换的冠军候亲自主演,一定票房大卖。” 第十八章 金主爸爸 李墨翻开通讯录,看着那个光标定格的号码。 叹往事不堪回首,伤心一幕,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心中悸动今犹在,万丈柔情难倾诉......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遥想李某当年,雄姿英发,丰神俊朗,也是帅哥一枚,人送外号玉面古天乐。 胸中豪情万丈,心比天高,一头闯入这大城市,然后混了个流落街头。 然后她出现了,她身披五彩圣衣,脚塌七色祥云,在这冰冷的世界,给了李墨一丝温暖。 在李墨最落魄的时候,她收留了他。 如此大恩,无以为报,自当以身相许。 然后李墨就被赶了出来,犹记得那紧闭的房门后传来的愤怒。 “老娘把你当兄弟,你tm居然想睡我。” 后来李墨才知道,这是一个喜欢妹子的姑娘,自己不在人家的食谱上。 “喂。” “干嘛?” “之前听说你要自己拍电影了。”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你也想要个角色?就你那条件最多也就跑跑龙套,演个尸体什么的。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不会又流落街头了吧。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混的,丢不丢人你......” “不是,我挺好的,这不关心你一下吗,你的导演梦想终于实现了。” “哎,别提了,好不容易拉来投资,还没开机呢,影视寒冬资方撤资了。 我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砸进去了,你说这不是坑爹吗,搞得我现在吃泡面都不敢加火腿肠。” “那个,我认识一个富二代,打算自己投资出演一部电影,你有兴趣吗?” “有兴趣,太有兴趣来,你知道金主爸爸打算投多少吗?” 听着电话那头,前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李墨笑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初步预算是一个亿,后续还可以视情况追加投资。” “大制作啊,拍什么,剧本有吗?” “古装剧。” “仙侠言情偶像伦理剧?” “是历史剧,男儿热血沙场的史诗级电影《大汉冠军候》。” “史诗级电影,一个亿有点少啊,算了,见面谈。” 李墨放下电话,对霍去病道:“一会人来了别说漏嘴,你是资方富二代,不许为难她。” 霍去病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调侃道:“怎么,喜欢人家?” “嗯。” “喜欢就去追啊,你这颜值虽然是比我差了点,可大小也算个帅哥,又不差钱,听起来你两还有故事,应该很好追的吧?” 李墨摊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一声长叹:“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她喜欢女人。” “扑哧~ 节哀! 要不你为爱牺牲一下,我看华老最近在研究那个变性手术。” “滚蛋。 说话客气点,我现在可是你金主爸爸。” 杨雪下了出租车,看着眼前的豪宅,直接无视了在门口迎接的李墨。 里里外外逛了一圈,回到客厅。 杨雪问出心中的疑惑:“看你这熟门熟路的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别告诉我你现在住这儿?” “嗯。” “真住这儿啊!” 杨雪左右看了看,没人,凑到李墨耳边低声道:“老实交待,你是不是下海傍富婆了?” 李墨翻了个白眼道:“想什么呢,我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吗?” “不是,我没有瞧不起你,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帮忙,要拍一部史诗级电影一个亿真心不够,咱俩联手多榨点钱出来。 富婆漂亮吗?不会是肉山形的吧? 肉山就肉山吧,为了梦想,老娘豁出去了。” 李墨无语道:“都说了没有,你这脑子里一天天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娱乐圈这么乱的吗,几年不见把你荼毒成这样。” “不是傍富婆,你怎么住得起这样的豪宅,买彩票也不能够啊。” “别瞎猜了,这不是我的房子,是一位老人家的。” “你远方二大爷?” “不是,老人家说我骨骼清奇,乃是......” “十块钱卖了你三本武功秘籍?” “能不能别打岔。” “你说。” “老人家是一位老中医,说我有学医的天赋,收我为徒。” “这样啊。” “你这失望的表情是什么鬼?” 杨雪烦躁的挠了挠头道:“都怪你说要拍什么史诗级电影,撩拨了我的小心脏,可是史诗级电影一个亿真心不够。” “不是说了吗,一个亿只是初步预算,后续可以追加的。” “真哒?” 看着杨雪那布灵布灵的大眼睛,李墨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人家可是顶尖豪门,不差钱。” 不差钱! 看到杨雪眼中闪过的光,李墨仿佛听到了钱包的哀嚎。 “话说富二代人呢,这么大的事他不露面的吗?” “人就住隔壁,我打电话叫他过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霍去病这个骚包,刚才还是一头精致的短发,黑墨镜,小西装,一副花花公子霸道总裁范。 一转眼,长发飘飘,一袭月白色的侠客劲装,配上那星眉剑目的英武之气...... 李墨听到了身边某人可耻的吞咽口水声,不是说好喜欢妹子的吗? 李墨连忙上前,挡住杨雪的视线,狠狠的瞪了霍去病一眼低声:“你想干嘛?” “你不是说她喜欢女人吗?我帮你试试,看她是真的喜欢女人,还是为了礼貌的拒绝你找的借口。” “好帅啊!” 突然凑过来的脑袋,一脸的花痴。 李墨拉住杨雪道:“你不是喜欢妹子的吗,怎么如狼似虎的。” 杨雪擦了擦口水道:“你不懂,有些人的魅力是无视性别,无视种族的。这么帅,别说女人了,这是男人都无法抵挡的魅力。” “他真的喜欢男人。” “什么?” “我......” 霍去病想要辩驳,却被李墨一个眼神瞪了回来,那无声的嘴巴在说着‘钱’。 那是赤裸裸的威胁。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有钱是大爷,我忍。 霍去病微笑以对,不承认也不辨解。 杨雪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你两该不会......” 李墨忍无可忍,敲了一下杨雪的额头,无语道:“我正常的很,要不是你喜欢妹子,咱俩孩子都打酱油了。” 霍去病在边上幽幽的插了一句嘴:“她也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你。” 第十九章 包年 “华老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行医资格证不是已经考过了吗?” 霍去病进门,见华佗情绪有些低落,开口询问。 李墨压底声音道:“找了几家医院,都嫌华老年纪大,不是科班出身,又没什么名气,不愿意要。” “就这!” 霍去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在桌上拿了根香蕉,剥皮咬了一口,嘴里鼓鼓囊囊的道:“多大点事啊,医院不要,买家医院不就行了。” 李墨一脸愕然的看着霍去病,我居然无言以对,这就是富人思维吗? 果然是曾经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可以吗?” 华佗闻言,抬头看着李墨,眼中是希冀的光。 还能说什么? 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系统会那么贴心的允许把任务世界的收入,兑换成rmb,合着不是为了自己这个宿主,而是为了这帮大爷。 “可以是可以,不过买医院那就不是一两个亿的事情了,那至少也得几十亿打底,还上不封顶。 不过华老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您先准备着,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让你当上这个院长。” 霍去病殷勤的拿来根香蕉递给李墨,脸上堆着谄媚的假笑:“大款,我这儿再投点呗。” “不是刚给你几千万吗,这才几天啊,电影还没开拍呢,你别告诉我已经花完了?” 霍去病笑了笑道:“那倒没有,这几天去几家影视基地逛了逛,都不太满意,还原度太差。” “怎么的,拍个电影还得给你建个西汉长安城呗? 造个模型应付一下得了。” “是你说要拍史诗级电影的,再说了是杨雪说不行的。” “少拿杨雪说事,先不说得多少钱,我上哪给你找那么大快地皮,就算有地皮给你建,那工期得多长时间,等建完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也不用复建整个长安,建几座宫殿,修几条街就行了。” “没钱,爱拍不拍,不拍拉到。” 霍去病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可是他就想让这个时代的人们,见识一下,真正的汉长安城,见识一下龙首原上的未央宫是何其壮阔,见识一下何谓大汉雄风。 就在霍去病想着该如何说服李墨,再掏点钱出来的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李墨的手机屏保。 那画面他太熟悉了。 那是落日余晖下的未央宫,只见李墨身穿宽袖束腰的士子服,站在白玉围栏前眺望长安,身后是一身天子冕服的刘彻。 真刘彻。 “这是在西汉拍的?” “嗯。 不是,你想干嘛?” 霍去病火热的眼神,吓的李墨下意识的身体后仰,谁知他得寸进尺,敌退我进。 杨雪恰好从门口进来,从她的位置看过去,看到的是李墨被霍去病压在身下。 “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 嘴上如此说着,手上却拿着手机一通狂拍。 霍去病起身,翘着二郎腿来了个葛优瘫,看着吃瓜正爽的杨雪道:“不装了,我摊牌,其实这家伙才是真正的金主爸爸。 本来我是想牺牲色相,让他追加点投资,可惜他不干,看来我的魅力还做不到男女通吃,要不你试试?” 杨雪愣住了,尬笑道:“开玩笑的吧,他我还不知道,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华佗,在边上幽幽的来了句神助攻:“不装了,我摊牌,其实我是李墨的远房二大爷。”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就在李墨想着如何打破尴尬的时候,杨雪一屁股坐在李墨身边,贴上来道:“就知道你馋本姑娘身子,大手笔啊,要不要今晚来个全套。” 李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没过脑子,张口就来了句:“可以包年吗,我要一万年,不够再续。” 一举话憋得杨雪脸色瞬间羞红,像一只遇到了危险的鹌鹑,慌不择路的逃走。 “哈哈哈...... 包年,还一万年,不够再续。 不知道星爷知道你这样乱用他的经典台词,会不会打死你。” 李墨抬腿踹向幸灾乐祸的霍去病,一脸哀怨道:“还不是怪你,说好保密的。” 霍去病轻易闪过,笑道:“这你可怪不到我,要不是华老给你背书,杨雪也不会信啊。” 华佗强忍着笑道:“我也是为你好,只是没想到你两这么sao,那怪能看对眼。” 霍去病笑够了,拿过李默的手机,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墨道:“说正事,你能拍到这张照片,是不是也可以拍别的?” 李墨点了点头道:“你想说什么?” “不是没钱吗,直接去西汉取景不就行了。” 李墨翻了个白眼道:“想屁吃呢,先不说下个任务会不会是西汉,就算是,你以为想拍就拍吗,你知道这张照片的代价有多大吗? 一个截图,一帧画面就花了我10积分,你还想取景,一秒24帧,就是240积分,随便来个一分钟就能把我家底榨干。” 霍去病并没有打消念头,而是兴致勃勃的道:“任务世界可以等,先说说这个积分怎么赚。” “您有新的任务。” 拯救蔡琰! 查看了一下任务简报,李墨有些不解。 “系统,霍去病和华佗都是要死了才让我去救,蔡琰只是被囚禁在南匈奴王庭,之后会被曹操救走,我要是在这个时间段把她救走,不会影响历史吗?” “一个弱女子,身处敌营,周围虎狼环伺,你居然无动于衷,你冷酷,你无情......” “系统,咱好好说话。” 哀怨的女音变回了机械音:“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一点因果而已,小意思。” 拯救蔡琰的基础任务积分居然是0,好家伙,这是把本该属于我的任务积分拿去买断因果了呀。 不过特殊奖励居然是蔡邕藏书,还是真迹原本。 在整个东汉三国,蔡邕的藏书那也是出了名的,其中不知有多少孤本。 为了华夏传承,这个任务得接,就算没有积分奖励也得接。 绝不是因为系统提供的资料里,蔡琰那孤独寂寥中带着彷徨的身影,那凄凉的琴音,深深刺痛了李墨的心。 第二十章 建安才女蔡琰 “喂!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李墨回过神来,看着霍去病,实锤了自己这个宿主就是个系统工具人,这些任务目标才是系统亲儿子。 霍去病刚提出要实地取景的要求,就给了个汉朝的任务。 虽然是东汉,不是西汉。 可是这期间长安并未毁于战火,西汉的宫阙殿宇都保留了下来。 关键是任务本身。 突袭南匈奴王庭,救走蔡琰,正好给《大汉冠军候》取景,绝对的大场面。 “有新任务,拯救蔡琰。” “建安才女蔡文姬,大儒蔡邕的女儿?” 李墨有些诧异的看着霍去病道:“你还知道这个?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啥也没干,就是玩了。” “切,看不起谁呢。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中华上下五千年我早看完了。” “行,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费口舌了。 蔡琰在兵乱中被掳,囚禁于南匈奴王庭,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救出来,任务时间三个月。 每提前一天完成任务,可以得到100积分,我允许你拍摄3秒钟,最终能拍摄多长时间,就看你的能耐了。” “有点难度啊这个?” 霍去病用手机搜着资料道:“这个时期中原动荡诸侯混战,南匈奴做大号称十万,就算打个折扣三五万还是有的。 虽然匈奴全民皆兵,平时放牧战时为兵,可是做为王庭会常备有一支数千人的护卫精骑,加上王庭的人口,随时拉出一支万人骑兵不是问题。 就算是突袭,攻其不备,想要把人救走,至少需要一千精骑。 关键是还要确保蔡琰的安全。” 一千精骑! 上次任务奖励的羽林精骑体验卡,有950骑,用在这次任务倒是恰好。 不过这种可以随时召唤的外挂道具,得留在关键时刻。 汉末三国,烽火连天,最不缺得就是想当兵吃粮的。 至于粮,平民百姓手里没有,不代表世家大族手里没有。 让霍去病领兵去破开几个坞堡,粮不就有了。 顺道还能弄点钱,给华佗买医院。 李墨指着汉末地图道:“我是这样想的,我兑换一个边地县令,然后招兵买马,你来做领兵大将,我们一路杀过去。”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边地早已民生凋敝,百姓十不存一,根本供养不起大军。” 李墨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要的只是名正言顺,像这种地方通常都会有一些坐地豪强,直接拿他们开刀,拉起一支人马。 然后一路剿匪,以战养战。” 霍去病想了想,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华佗凑过来道:“需要老夫做什么吗?” 李墨摇了摇头道:“这次是大军征伐,千里奔袭,您虽然身子骨健朗,可毕竟上了年纪,就不用去了。” 就像是历史的重演,此时的南匈奴占据了整个河套,并且一路沿黄河南下。 而李墨选择的地方是定襄郡桐过县。 双方势力分布就好像西汉和匈奴的漠南之战,也就是霍去病初露峥嵘,率800精骑千里奔袭,获封冠军候的那一战。 不同的是南匈奴远不如当初的匈奴勇武,李墨也不复西汉当年的雄壮,只有一个破败的边地小县。 定襄本就是边地,桐过更是在长城之外,诸侯混战这里早就被放弃了,属于无政府状态。 要不是这样,就李墨那点积分,也兑换不来县令的身份。 破败的城墙几乎不设防,城门洞开没有守卒不说,连大门都少了一扇。 就算有也起不到防御作用,就在不远处的夯土城墙也被人扒掉了一段。 李墨带着霍去病一路来到县衙,看着眼前的废墟,无语凝咽。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会这么糟糕。 坑爹系统,县令的身份兑换了个寂寞。 我说怎么那么便宜。 最重要的是这一路走来,几乎没看到什么人,寥寥几人也都看着凶神恶煞的,不像好人。 霍去病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大汉会衰落如斯。 还记得当年,数十万大军,就是在这里誓师出征,覆灭匈奴。 是何等的威武雄壮,豪气万千。 “这怎么搞?” “你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先抓几个舌头来,搞清楚这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霍去病看了看四周,周边的角落里有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看着这边。 此时的霍去病心中正压抑着一股怒火,想找人出出气。 随着拳打脚踢,一阵阵惨嚎不绝于耳。 良久,几个鼻青脸肿血污满面的家伙,被霍去病带到了李墨面前。 “你下手也太重了,这打的连tm都不认识了。” 李墨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道:“你就不能下手轻点,这牙都掉没了,还能说清楚话吗?” “一帮废物,这么不经打。” 霍去病啐了一口唾沫,就要动手再削几人一顿。 一个胳膊耷拉着,显然是脱臼了的家伙,嘴里倒吸着凉气抢先道:“好汉,别打,能说,能说。” 咔吧! 李墨出手把胳膊给他接回去,笑眯眯的道:“你说,我听,有一句假话,我就敲碎你一块骨头,稀碎稀碎接不好的那种。 你知道一个人有多少块骨头吗? 206快。 也就是说你可以说206句假话。 超过206句,我就...... 放心,我不杀你,我也想看看一个人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会是什么样子。” 那人哭丧着脸道:“好汉,你倒是问啊?” “我没问吗? 好像还真没有,说说吧关于这座城,这片土地我要知道所有。” 中原诸侯乱战不休,无暇顾及边地,这些长城外的郡县早就废弃了。 就说这桐过县,自从上一任县令被马匪破城之后吊死,就再也没人来过。 被马匪一次次破城,城里也就没人住了,县里的人口没逃的都聚集在各处坞堡里。 这城里也就是每月初集市的时候会有人来。 集市是各路马匪,和各处坞堡豪强达成的共识,毕竟马匪也需要通过交易,把劫掠的财货出手,顺便采买生活物资。 听到这里,李墨就松了口气,管你马匪还是豪强,有人就好,最担心的是百里无人烟,那可就真的凉凉了。 第二十一章 悲歌 桐过县临近黄河,正处在‘几’字形黄河大拐弯的地方。 这个时代黄河还没有成为地上悬河,没有化身成那条怒吼咆哮,肆意泛滥的怒龙。 ‘几’字形的大拐弯处水势平缓,流沙冲积沉淀出一块小平原,土壤肥沃,是个种地的好地方。 也正是如此,就算没了官府,县城又几经被夷为平地,还要面临北边鲜卑,对岸匈奴的袭扰,可这里并没有十室九空,百里无人烟。 而是聚集起一个个宗族势力,修筑坞堡以自保。 这里又是北出草原的商道之一,从而滋生了大量的马匪。 站在破败的城墙上望着长河落日,李墨很是头大。 若是有足够的时间,玩领主建设游戏。 有霍去病这等华夏天花板,堪称草原民族克星的武将辅佐,李墨有信心把这里打造成塞上江南,以此为根基一统长城内外。 可惜他不是来玩三国争霸的,他的任务是拯救蔡文姬。 虽然任务时间有三个月,可一介妙龄弱女子,在群狼环伺之中,每多待一天都是危险。 史料所载,蔡琰困居南匈奴王庭12年,生了两个儿子。 留下了《胡笳十八拍》和《悲愤诗》。 特别是《胡笳十八拍》字字泣血。 每看一遍,李墨就仿佛经历了一遭那离逢乱世。 要不是系统提供的消息,显示蔡琰如今虽然受了些许苦楚,可还并未受辱。 李墨恨不得现在就用了体验卡,让霍去病带着羽林精骑来一次千里奔袭,犁庭扫穴。 霍去病不知从那里搞来了一壶酒,坐在城垛上,看着落日,说不出的落寞。 李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伤感了,你可是封狼居胥的大汉冠军候,有你在我相信大汉的铁骑会再一次马踏草原,汉旗所至莫敢不从。” 霍去病收回视线,回头看着李墨道:“怎么搞? 打仗我行,白手起家这种事,我不擅长的。” 李墨笑了笑道:“我也不擅长,不过抄作业还是会的。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翻开史书有的是破局之法。” 霍去病打了个酒嗝道:“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等。” “等?” 李墨点了点头道:“没错,等。 一月一次的集市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 贪吃蛇你玩过吗? 把这些地头蛇都吞了,我们就是过江龙。” 霍去病抽了抽嘴角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是比一般人能打,可依旧属于与人的范畴,不用太多,来三五十个悍不畏死的,就算没经过战阵的壮丁也能把我给扬了。 除非你给我弄把ak。” “首先我弄不来ak。 其次你这是个伪命题,没经过战阵的壮丁是不可能悍不畏死的。 最后,你不是一个人。” “你!” 霍去病嫌弃的撇了撇嘴道:“别添乱了,到时候还得分心保护你。” 李墨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我的人设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儒将,打打杀杀不适合我。 好歹是座县城,这城里还是有不少人的。 收复他们,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集市会举行五天,不过这个交通靠走,通讯靠吼,车马很慢的时代,来参加集市的人不可能同一天到达,而是会陆陆续续的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逐个击破。”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你太想当然了,我们的目的是收拢这些人,可是手中没有可用的人手,短时间内根本控制不了一帮各怀鬼胎的家伙,所以你的计划行不通的。” 李墨笑了笑道:“别忘了,我是个医生。 蔡琰还等着我们去救呢,没时间和他们慢慢玩,顺者昌,逆者亡。” 霍去病若有所思道:“你是说药物控制?” “没错,只要随便搓几个药丸子喂下去,然后当场弄死几个刺头,我看谁还会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城里又一次响起了惨嚎,虽说县城破败,可毕竟还有一些可以遮风挡雨的屋舍,搜刮搜刮城中还是有不少人的。 从第三天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大多是一些三五成群的小团伙,这些人进了城就如同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李墨蹲在城墙上,望着城外一脸惆怅。 “按照惯例,大队人马该来了,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 霍去病一身戎装,顶盔贯甲走上城墙道:“不用等了,不会有人来了。” 李墨回头,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指望一帮马匪豪强彼此信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城里必然有那些人的眼线,城里生了变故的消息早传出去了,也就那些小团伙消息落后,才会一头扎进来。 准确的说,这些人是被故意放进来的,目的就是试探。” “所以你早知道会是这样?” “嗯。” “那你不早说?” 霍去病笑了笑道:“我这不是看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玩的挺嗨吗。”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还以为自己有名将天赋呢,到头来不过是个弟弟。 李墨耷拉着脸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打。 我们手中现在有200多人,虽然只是一群歪瓜裂枣,可敌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战争的艺术。” 霍去病刹那间就像是换了个人,那气场,连带的李墨都热血激荡。 “怎么打?” “马贼踪迹不定,先打坞堡。 王家坞堡是周边最强的一伙势力,坞堡中有近万人,积粮万石,可战之兵过千,正是我们需要的。” 李墨吞了吞口水,湿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开口道:“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你也说了王家堡可战之兵过千,我们只有两百。 两百对两千,1:10,还是攻坚战,我知道你很能打,可这实力也太悬殊了,要不换一家?”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我自有破敌之法,擒贼先擒王,只有拿下王家坞堡,才可以震慑其余各家,以县令的身份或许可以传檄而定。” 有道理,毕竟是大汉正统,只要表现出足够的强势,还是很有用的。 积分倒也不算花的太亏。 可是李墨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霍去病两百对两千,去攻破王家坞堡。 第二十二章 霍去病飞天 王家坞堡扼守河谷地势险要,光是河谷中就有良田千倾,自成体系。 就算是大军围城,三年五载的人家也不惧。 至于说强攻。 李墨看着被两侧高山夹在中间,高达近20米的堡墙,和方圆数里的护城湖绝望了。 想要进攻,首先的摆渡把士兵送到堡墙下。 坑爹的是,堡墙下的立足之地只有巴掌大一块,一次最多上去三五百人不说,还是‘凹’字形的,左中右三面都要面临来自堡墙的攻击。 更像是一个刻意留出来的死亡陷阱。 小船儿在水中随风摇晃,李墨望着堡墙一声长叹,回头看着霍去病道:“就这地形,就算两万大军也只能添油战术,一波一波去送死。 就咱这两百人,还不够一波送的。” 霍去病笑了笑道:“枉你还是现代人,思维如此局限,地上的路不通,还可以走天上吗。” “飞进去!” 李墨想了想,开口道:“做个简陋版的热气球,倒是不会涉及到超出世界的技术,可问题是没有实操经验,不一定能做的出来,就算做出来也耗时日久,时间上来及。”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谁说要用热气球了,做个滑翔翼一样可以飞进去,恰好我知道怎么做。” “闹呢,滑翔飞行不比坐热气球,就算你做出滑翔翼来,就你一个人会飞,有啥用? 难不成你要单骑破万,做那万人敌?” 霍去病拍了拍李墨的肩膀道:“以后打仗这种事还是别掺和了,你不懂人心,也不懂战争。” “回去吧,现在风向正合适,抓紧时间把滑翔翼做出来,再晚几天风向变了,飞行难度飞行风险都会高上不少。” 滑翔机本质上就是个大风筝,想要飞起来,还是载人飞起来。 最重要的就是轻便,同时兼顾结实。 这个时代最适合的骨架材料就是竹子,奈何这里是塞北,不是江南。 竹子这东西在关中一带还有生长,到了定襄长城一线,就绝迹了。 好在这个时代的主要书写工具还是竹简,做为竹简的原材料竹子,就算是在塞北也能找到一些。 霍去病亲自动手,一架滑翔翼的骨架被迅速扎好,蒙上硝制极薄的小牛皮,就可以试飞了。 一个高度二三十米的缓坡上,霍去病在对滑翔翼做着最后的检测。 李墨百无聊赖的逗弄着蚂蚁,等风来。 风吹草低,树木摇晃,起风了。 霍去病扬了一把泥土,观测风速。 “可以起飞了。” 李墨蹭的一下爬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霍去病。 飞天是每一个人的梦想,谁不渴望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拥抱蓝天。 霍去病驾着滑翔翼,开始奔跑,加速。 渐渐的双脚离地,迎着风,越飞越高。 看着霍去病如同一只鸟儿,在天空盘旋,新进收服的两百多个小弟,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昂着脖子。 有些人甚至跪在地上,祈祷。 黄巾起义的余波尚未平息,在乱世,人们更加希冀神明的出现。 虽然是亲眼看着霍去病飞上天的,他们还是把霍去病当成了神明。 看着这一幕,李墨有些明白,霍去病所说的他不懂人心。 这些人亲眼所见尚且如此,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从天而降的霍去病,岂会不奉为神明。 这事大有可为啊。 天光微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两百多亲眼目睹了飞天神迹,眼中全是狂热的杂兵,乘着小船木牌藏在湖边的芦苇荡里,望着隐在晨雾中的王家坞堡,跃跃欲试。 没人想过他们这点人去进攻王家坞堡是以卵击石,相反一个个志在必得。 因为他们身后站着飞天神人,凡人岂可与神为敌。 霍去病选中做为起飞点的山坡上,李墨一脸担忧:“你真的不穿铠甲?以滑翔翼的速度,盘旋靠近堡墙之后你就是个活靶子,一拨箭雨就能把你射成刺猬。” “那也得他们有挽弓的勇气,若真有人有勇气像神明引弓,那到是我大汉之福。” 霍去病检查着滑翔翼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这玩意本就是粗制滥造,升力有限,带我一个都有些勉强,再加上几十斤重的铁甲根本就飞不起来。 而且我要落在堡墙上,是要从高空跳下的,铁甲严重影响灵活。” “那至少穿件皮甲吧,你要有个好歹,我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行,听你的,穿上。” 东方日出露出一丝红线,渲染出绚烂彩霞。 阴阳交替,地气升腾,起风了。 霍去病准备好滑翔翼,回头看着李墨道:“准备拍下来,记得拍脸部特写,要帅,特别是最后的降落,一定要拍出最完美的姿态。” “你该不会是要把这一段放倒电影里吧,会被吐槽是神剧的,这和《大汉冠军侯》史诗级历史写实的定位不符啊。” “鲁班造木鸢,载人飞天,三日不落。 春秋战国就有的东西,我大汉有不是很正常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 李墨无语的摇了摇头道:“好吧,给你拍,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一定给你捕捉到最完美的角度。不过我警告你,你可别为了耍帅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红日初升霞光万千,在堡墙上值守了一夜的王家堡兵卒,揉着惺忪的睡眼等人换班。 “那是什么?” 一个站在墙跺上放水的兵卒,突然一个激灵,放倒一半卡住了。 只见红日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好似传说中的太阳神鸟三足金乌,从太阳中欲火而出。 墙上众人寻声望去,一个个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滑翔翼飞过湖面,风在耳边掠过,一点点迫近堡墙,胜利就在眼前。 突然,风中多了一点杂音。 久经战阵的霍去病,都不用去思考就知道这是利箭破空的声音,还是大黄弩射出的破甲锥。 这要是被一箭射中,失去操控,按照惯性滑翔翼会一头撞在墙上,自己会被糊成肉泥贴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死的老难看了。 电光火石之间,霍去病有了决断。 第二十三章 太原王家 听到外面有人惊呼,负责堡墙防御的统领王云出了城楼,顺着众军卒的目光看向太阳。 一瞬间的愣神之后,王云眯起了眼睛,做为一名射手,他的目力超乎常人,即便是迎着太阳,他依旧隐约看到,那从太阳中欲火而出的神鸟,好似不是活物。 湖面上有舟船破浪而来,其上载着数百兵卒。 待到神鸟靠近,王云看的真切,那里是什么神鸟,不过是一只造型奇特的木鸢,上面好像还有人。 装神弄鬼,难道是黄巾余孽? 看了看左右,众军卒可没他这般眼力,无不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人还伏地跪拜,高呼神鸟降世,哪还有半点斗志。 王云暗道不好,若是被这装神弄鬼的妖人上了城头,堡墙危矣。 取下背上大黄弩,脚踏上弦,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整个过程只用了两秒。 箭矢破空而来,霍去病操纵滑翔翼一个凌空翻滚,借助惯性,霍去病高高跃起,一脚踏下,踩在滑翔翼上。 滑翔翼如陨石坠落,掉入湖中。 霍去病脚下借力,冲势而起,落向城头。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王云见自己势在必得的一箭,居然落空。 惊愕之间,一个人影落下,刀出寒芒,冰冷的锋刃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冰冷的凉意中带着丝丝刺痛,王云知道那是刀芒割裂了肌肤,出血了。 杀意如同实质,王云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他知道,只要自己有丝毫妄动,架在脖间的长刀就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枭首。 霍去病扫了一眼王云手中的大黄弩,开口道:“你很不错。” 王云心中稍缓,开口就好,开口就有得谈,就怕二话不说上来就砍了自己。 “不知英雄是那路好汉,但有所求,我王家必竭尽所能。” “看来还是个人物,先把大门打开,放我的人进来,让出堡墙。” “好汉......” “想死?” 霍去病手中微微用力,一抹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滑落。 死亡的威胁,让王云立刻做出了妥协,吩咐道:“还不照办。” 守在岸边的李墨见城门开启,众军卒占据了堡墙,霍去病放出安全的信号,这才松了口气。 命人推出一条小船,悠哉游哉的往王家坞堡而去,还没忘了穿上他那身县令官服。 占据了城墙之后,霍去病收回了长刀,不过并没有放王云离开。 同霍去病一同站在坞堡墙头,望着乘船而来的李墨,穿着大汉官服。 王云狐疑道:“哪位是?” “桐过县,县尊。” “那阁下?” “桐过县,县尉。” “既然是县尊,为何行这般匪盗之事,我王家堡自认没有违反大汉律令。” 霍去病回头,看了王云一眼,把玩着手中的大黄弩道:“没有吗? 大汉律令,私蓄兵卒,私藏甲胄,持有弓弩者,以谋反论。” 王云抽了抽嘴角道:“县尉说笑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自黄巾之乱以来,天子便下令各地官府、豪强自行招募义兵抗击黄巾。” 霍去病很是无语,得多缺心眼得皇帝,才会允许各地官府、豪强自行招募兵卒,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天子诏令中只是让尔等自行招募义兵,什么时候义兵也可以着铁甲,持强弩了。” 王云被霍去病一个眼神,瞪得心里发毛,这位也太凶残了,当初那位誉满并州的被称为飞将在世的吕布,都没有这般威势。 麾下能有这般人物效命,那位县尊不是一般人啊,不知道是那家子弟? 想到这里,王云试探道:“县尊可是有意逐鹿中原?”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汉人不打汉人,大好男儿,自当追亡逐北,封狼居胥,我们的敌人是匈奴,是鲜卑,是天下所有异族。” 那个边地男儿没有一个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梦。 霍去病说的豪迈,王云的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不知县尊麾下有兵几何,有将几员?” “你看到的便是全部。” 王云胸中刚燃起的热血,被泼了个透心凉。 闹呢? 这不是上赶这去送死吗? 稍作思索,王云边明了了霍去病的想法,笑了笑道:“县尉,若是以为拿捏住在下,就可令王家堡上下俯首,那也未免太看的起在下了。 在下不过王家旁支,统领家兵百人,驻守这第一道堡墙。” “第一道堡墙?” 李墨恰好上了墙头,不解道:“难不成这王家坞堡不止一道堡墙?” 王云点了点头道:“整个河谷分三段,坞堡共有三道堡墙。” “三道!” 李墨探头,看了眼数丈高的堡墙,和脚下波光粼粼的湖泊,这王家得是有多没安全感,如此防御还不放心,居然还有二道墙和三道墙。 霍去病皱眉道:“如此大的工程外界岂会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在欺骗我等。” 王云摇了摇头道:“丢失堡墙,按照族规,就算我活着回去也难逃一死,还会牵连家人,那里还会欺骗你们。 这二道墙和三道墙原本是没有的,是自黄巾之乱后才修建的。 自黄巾之乱起,王家坞堡除了外出的商队,几乎和外界断了联系,而商队之人都是家族亲信,得了封口令,又岂会乱说,外界自是不知堡中变化。 这些年不断收拢流民,堡中人口已有五万之数,训练有素得甲兵亦有两千之数。” 李墨心中生疑,虽说乱世不缺流民,可缺粮食,现在人口翻了五倍,还训练了两千甲兵。 是甲兵,有甲的常备军。 集一县之力都不见得养的起。 寻常家族可没有这等底蕴。 李墨回头看着王云道:“这王家坞堡的王家是哪个王家?” “县尊不知?” 李墨摇头。 王云先是一愣,随即倨傲道:“是太原王家,祁县房,家主司徒王允。” 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 这位可是典型的高开低走,弄死董卓的时候那一手玩的那叫一个漂亮。 只是后续操作,就有些蜜汁自信了,一手好牌玩的稀碎。 算算时间,这会差不多也该把自己作死了。 第二十四章 王家来使 王家的反应速度超乎了李墨的想象,就在堡墙上耽搁了那么一会的功夫,第一道墙和第二道墙之间的河谷地就被来个坚壁清野。 虽说没有拆屋毁家,焚毁良田,可一粒粮食都没留下,凡是能吃的,什么猪狗牛羊,也都带走了。 第二道堡墙建在一处河谷收窄束腰的地方,虽然没有第一道堡墙那么夸张,有近20米的高度,可也有七八米。 等李墨和霍去病来到第二道墙观望时,堡墙上已经是刀甲如林,戒备森严,在想用之前的法子破城已经是不可能了。 李墨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眉头紧蹙的霍去病道:“怎么样,能打下来吗?”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真当我是神啊,我们只有两百来人不说,还没有攻城器械,怎么打,脚扣吗?” 李墨笑了笑道:“我不是看你眉头紧锁,还以为你在思考破敌之策呢。” 霍去病翻了个白眼道:“我那时愁的。 我是没辙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墨点了点头道:“目光不要太局限,正面打不过,那就用盘外招。” 霍去病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李墨还真有想法,瞬间来了兴趣。 “什么盘外招?” 李墨故作高深莫测道:“等。” 霍去病想要追问,可是看到李墨那得意的连眉毛都翘起来的表情,决定闭嘴,不给李墨这个装b的机会。 这边李墨真等着霍去病追问,自己好得瑟一番,能在大汉冠军候面前装到,可是难得的机会。 可是左等又等,霍去病就是不问。 憋了半天,没忍住,主要是这个计策还得霍去病帮忙参详,查漏补缺,不能耽误了正事。 李墨回头看着霍去病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霍去病一脸无辜的道:“我没问啊?” 李墨瞬间脸黑,威胁道:“还想不想拍了?” 霍去病忍不主笑道:“我问,我问还不行吗。 你看我诚心诚意的问了,是不是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我,你有什么法子了。” 李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王家坞堡显然是太原王氏下了血本的,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太原王氏准备的乱世依仗,以保家族存续。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太原王氏准备了几处,不过就算是太原王氏的体量,损失一处也绝对算得上是伤筋动骨。 手里捏着这个筹码,就可以和王氏谈判,从而达到我们的目的。 想来坞堡中是有联系王氏主家的办法的,消息这会应该已经传出去了,为了确保消息送到,我还放走了一道堡墙的几个俘虏。 接下来,等使者来就行。” 霍去病想了想,开口道:“就怕等来的不是使者,而是援军,我们只是拿下了一道堡墙,凭什么和王家谈判?” 李墨抬头望着天空,呢喃道:“水火无情,雨季要到了。” 霍去病看向那条从河谷中流出,注入谷口湖泊的河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倒算是个威胁。” 祁县,王家祖宅阴云密布挂起了白幡,家主司徒王允被李傕所杀,长子侍中王盖、次子王景、王定及宗族十余人都被杀害,只有兄子王晨、王陵得以逃归乡里。 王家在朝堂的势力被清扫一空,虽说王家还有子弟在地方为官,可都是秩比千石以下的小官,为官最高者也不过一郡长史,王家危矣。 就在这时,几只信鸽,落入王家祖宅。 王家宗祠之中,各房话事人齐聚一堂,一个个面色阴沉。 坐在上首,年纪最大的族老,开口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坞堡那里不容有失,都说说该怎么解决。” 下首,一个魁梧汉子怒道:“区区一个县令也敢捋我王家虎须,王机也是废物,被区区两百人占了第一道堡墙,坞堡中可是有甲兵两千之数,不思夺回堡墙以补过失,居然还有脸求援。” 刚从长安逃得一命的王陵摇了摇头道:“信中言,有载人飞天之木鸢,拥有如此利器,不能以寻常待之,还是我去一趟吧。” “也好,我王家遭此大变,当行事低调,可以适当给其些好处。 不过若是其所求过甚,我王家也不是好相与的,当以雷霆之怒杀鸡儆猴,震慑霄小。” “族老放心,此去必不堕我王家威名。” “好。” 族老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道:“大汉气数已尽,已是无力回天之兆。 观当今天下,已是汉失其鹿,群雄割据的局面,我王家也该布局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水面上鱼漂一动不动,李墨一次次提竿,一次次空军。 霍去病卷着裤腿,挎着鱼篓,拎着削尖的木矛走了过来。 李墨探头一看,鱼篓里有鱼,连忙扔掉鱼竿,抢过鱼篓,挽起袖子下厨。 霍去病看了一眼在湖边浅滩处,各显神通抓鱼的众军卒,叹了口气道:“这样下去不行啊,没有吃的,用不了几天,这群人就散了。” 李墨把处理好的鱼架在火堆上烤着,从火堆里扒拉出几个野鸭蛋,嘶嘶哈哈的剥着蛋壳道:“尽人事听天命,算算时间王家的人也该来了。” “看你这不慌不忙的样子,是有底牌啊,透个底。” “都说了是底牌,当然是在关键时刻才能用的。” “将军王家来人了。” 湖面上一叶扁舟,徐徐而来,船头一儒衫士子傲然而立。 “就一个人,会不会有诈?” “没有,哨探来报,方圆二十里,没有大军踪迹。” “带过来吧。” 小船靠岸,王陵下船,被带到火堆旁,王陵直接无视了正在烤鱼的李墨,对着霍去病拱手一礼:“王家王陵,见过将军。” 李墨愣住了,这是多眼瞎啊,看不到我穿着县令的官服吗,我才是话事人好不了。 霍去病抽了抽嘴角,忍者笑意道:“霍某不过一介县尉,当不得阁下将军之称。” 这就尴尬了! 王陵呆立当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久居长安,一眼就能看出霍去病身上那久居官场的气质,李墨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奇人隐士。 本以为李墨穿着县令官服冒充,是想让他认错人给他个难堪。 这下是真难堪了。 第二十五章 王陵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王陵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稍作愣神就想出了化解之法。 转身看着湖边捕鱼的众军卒,转移话题道:“县令若是军中缺粮,在下可让坞堡中送来一二。” “那太好了,这两天吃鱼,都要吃吐了。” 李墨扔下手里的烤鱼,起身拉着王陵道:“先来个一百石,若是有江南的稻米最好了,还有鸡鸭猪羊也别忘了,这鱼肉它就不是肉,一点油水都没有。 别忘了送几壶酒来,王司徒不幸罹难,吾心甚痛,当借薄酒一杯,以祭缅怀。” 李墨说的随意,王陵心中却掀起了无尽波涛,长安事发,他逃离长安后,马不停蹄的赶回祁县,叔父罹难的消息应当还没有传到并州才是,此人是如何得知的。 自己试探他军中是否缺粮,他居然不做半点掩饰的就承认了,还索要酒肉。 着实让人琢磨不透。 喜食稻米,难道是出自颍川氏族? 还是江东四姓? 聪明人就是爱多想,李墨是真的不想再吃鱼了,没有各种调味料,不管是清水煮还是火上烤,都腥的不行。 这几天除了必要的守备,剩下的士卒都被安排了出去,漫山遍野的找吃的。 不是上山撵兔,就是下水摸鱼。 军中缺粮的事是瞒不过坞堡里的人的,遮遮掩掩没那个必要,顺便挖个坑。 至于提了一嘴王允之死,这倒是故意的。 为的是故作神秘,好让王家心生忌惮摸不着底。 王陵看着李墨,心中提高了警惕。 “在下这就去安排。” 目送着王陵往第二道堡墙而去,李墨捡起烤鱼一脸嫌弃的咬了一口,回头看着霍去病道:“你说他会上当吗? 这几天我们手下的人都放羊了,也没见里面打出来。”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有枣没枣打两杆子,万一有呢,至于结果,尽人事听天命。” 李墨看了看四周一帮没个正形的歪瓜裂枣,脸上带着担忧道:“那万一要是出来了,你扛不扛得住,人家可是有两千甲兵的,征招一下青壮,搞不好能凑出一万大军。”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区区两百人就敢不把王家坞堡放在眼里,如果是你是王陵会做何感想。” “这帮人要么脑子有坑,要吗......” 李墨回过神来道:“王陵会以为我们有伏兵,这一切都是假象为了诱使他们出击。”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还不算太笨。” “可是这样一来,王陵岂不是不会上当了?” “会的,王陵是来解决事情的,试探出我们实力,才好看人下菜碟。 所以他必然会出兵试探,我猜兵力不会超过500。 若是我们故布疑阵,500对200没有不胜之理。 若是真有伏兵,损失500兵,对王家坞堡而言,在承受范围之内。” 李墨想了想开口道:“那万一王陵要是个憨货,无脑莽,一波刚怎么办?” 霍去病笑了笑道:“虽然观其人,你说的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不过就算发生了,不是还有你吗。 你手里的底牌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话说到底是什么底牌,我好奇的紧啊。” 二道墙的墙头上,王机看到王陵靠近,命人放下吊篮,连城门都没开。 坐在吊篮里,被晃晃悠悠的往上拽,视线一点点拔高,王陵看着李墨麾下那些依旧散落四处的军卒,打猎的打猎,捕鱼的捕鱼,心中生起了疑惑。 这副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为了诱敌出击,可是来之前,他已经命人探察了周边,没发现有大军踪迹。 若是现在出击必能一鼓而下,夺回第一道堡墙。 可是...... “王机见过兄长,第一道堡墙失守乃王机之责,还请兄长责罚。” 王陵摆了摆手道:“责罚之事自有族中长辈定论,现在先想想眼前的局面该如何处理。 报信之人说,这第一道堡墙是有人乘坐飞天木鸢从天而降,故而失守的,我且问你,这些时日可曾见过那能载人飞天的木鸢?” 王机摇了摇头道:“弟并未亲眼所见,不过从第一道堡墙逃回的几个军卒都亲眼目睹,若非如此,也不会轻易失了第一道堡墙。” 王陵指着李默麾下的那些带着猎物陆续归来的兵卒道:“他们是日日如此吗?” “是的。” 王机解释道:“弟怀疑这是贼子诱敌之计,待到诱使我等出击之后,在故技重施,以飞天木鸢载人从天而降,再失了这第二道堡墙。” “你做的没错。” 王陵看着西山日落,开口道:“今夜无月,天黑之后你带兵夜袭,我不信那飞天木鸢夜晚也可以飞。” 王机知道不能拒绝,这是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不知出兵多少?” 王陵想了想,开口道:“先出动一百甲兵,四百青壮,试探一番,若是没有伏兵,为兄便亲摔大军压上。” 暮色降临,繁星满天,不见月色。 堡墙上燃着火堆,目力所及,三米之外便是漆黑一片。 夜深人静,孤独寂寞冷,李墨闲来无事睡不着,想找霍去病唠会嗑,却没看见他人。 出了城楼,发现他扶着墙垛闭目凝神,在侧耳倾听。 李墨刚想出生打招呼,却看到霍去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一时间定在当场,抬起的脚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该迈出去。 良久,霍去病好似听到了什么,嘴角微翘,睁开眼睛看到金鸡独立摇摇欲坠的李墨,不解道:“你干啥呢?” 李墨脚下一软,扶着墙才没有摔倒,揉着发酸的脚,无语道:“不是怕干扰到你吗,听到什么了?” “有人来了,和预料的一样,有五百兵,100甲兵,400青壮。” “这都能听出来!真的假的?” 李墨支棱起耳朵,却只听到了风声。 “之前的准备真的没问题吗?”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夜战比拼的是一个心里,只要扰乱了军心,此战必胜。 王陵最不该的就是派了青壮,若是全员甲兵,我们的准备不一定会奏效。 现在甲兵混杂着青壮,必乱。” 第二十六章 王家妥协 还能说什么? 只能相信霍去病了,毕竟打仗人家是专业的。 不过以防万一,李墨还是让人在湖边准备了船,万一事不可为就马上拉着霍去病跑路。 有羽林精骑的体验卡打底,就算这里的谋算失败,也不耽误完成拯救蔡琰的任务。 坚持练习五禽戏,李墨虽然比不上霍去病,但也比寻常人要耳聪目明。 借助星光,隐约可以看到黑暗中有兵器闪耀的寒光,还可以听到甲叶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 李墨压低声音道:“可以开始了吧?”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在等等,还没有进入射程。” 黑暗中王机带着五百兵卒摸索前进,一点点靠近堡墙,看城头上依旧没有动静。 只要在前进两百步就能靠近通往城头的甬道,只要占住甬道,就算被发现,500对阵200也足以杀上城头。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贼人有没有伏兵,虽然第一道堡墙一直在监视之下,除了那两百多人,并未发现有其余的人马。 可是王机心中,莫名的不安。 越靠近城墙,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城头,在火把的照耀下,披风烈烈,鲜红的颜色如同跳跃的火焰。 虽然看不真切,可直觉告诉王机,他在看着自己。 只见那人手中举起大黄弩,王机心中警铃大作,本能的去躲避。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利箭破空,破甲锥凿开了王机身上的甲胄,刺穿了胸膛。 倒在地上,望着满天繁星,王机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在黑夜中锁定我。 “怎么样?怎么样?” 李墨兴奋的看着霍去病,期盼着回答。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中了。” 卧槽! 这么牛匹的吗? “确定射中的是主将吗?你怎么做到的,这也太神了?” “听音辨位,基操而已。 所有甲士穿的都是半身甲,只有一人穿着全身甲,甲片材质也不同,甲士的甲片是熟铁,唯独他的是锻钢,他不是主将谁是主将。” 霍去病说着,取下火把在半空中晃动,发出信号。 城头上一波箭雨射下。 与此同时,黑夜中响起如泣如诉的呜咽声,伴随着的是四面八方飘飘荡荡的幽蓝色火焰。 这场面,虽然李墨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被吓的不轻。 出城夜袭的500军卒,还没从主将被射杀的懵逼中给回过神来,就被一波箭雨射了个劈头盖脸。 实际上只有寥寥十几支箭,黑夜中射中目标的更是没有。 可是主将的死亡,箭矢的破空声,飘荡的鬼火,如泣如诉的呜咽,叠加到一起,毫不留情的的击碎了500军卒的心防。 直接就炸营了。 胆小的趴在地上,屎尿横流。 有的干脆直接吓疯了,又哭又笑。 胆大悍勇的,则是拎着兵器乱砍一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试图用狠戾驱散心中的恐惧。 ...... 听着凄厉的惨嚎,癫狂的哭笑,歇斯底里的喊杀。 在第二道城墙上目睹了一切的王陵,皱紧了眉头。 假借鬼神之力,莫非是黄巾余孽。 如此倒也说的通,张角传道天下,信众遍布大汉十三州。 虽然张角被杀,黄巾之乱被平息,可太平道并未被彻底覆灭,有些隐藏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此番找上我王家,是何意? 一整晚,时不时的就能听到有人在鬼哭狼嚎,癫狂疯笑,根本就没睡好。 夜尽天明。 李墨打着哈欠从城头往下看,尸横遍野,还有一些人像失了魂一样,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太惨了。 李墨瞬间睡意全无。 “怎么,不忍心?” “有点,本来这事跟他们无关的,是我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后悔了?” “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做这一切的意义何在。” “想这么多干什么,既然被摆上了棋盘,就做好一颗棋子。” “没睡好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李墨自嘲一笑,侧头看着霍去病道:“让人去催催王陵,问他允诺的粮食什么时候送到,我想喝粥。” 小米粥配咸菜,李墨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连打了几个饱嗝。 “这王家坞堡的风水不行啊,昨夜那鬼闹得,着实是扰人清梦。 恰好这风水之术,本县也略懂略懂,本县看了,这不干净的东西,是顺着河流进来的,只要在河流汇入湖泊的地方,筑一道堤坝就能将一众魑魅魍魉统统挡在外面。 阁下以为如何。” 王陵瞬间脸色阴沉,此人居然看出了王家坞堡的软肋。 雨季将至,只要筑一道堤坝挡住河水汇入湖泊,整个河谷就会变成泽国。 本来有第一道堡墙在,不必忧心,谁能想到,第一道堡墙居然被占了去,看来此事是不能擅了了。 王陵想了想,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李县令登门拜访,必是有所求,还请言明。” 李墨笑了笑道:“既然王兄认可本官是这桐过县令,那么王家坞堡为本县治下,王兄可有异议?” 王陵摇了摇头道:“没有异议。” “没有就好,既然承认是本官治下,那就把历年积欠的赋税缴了。” 就这? 王陵愣了一下道:“不知县令所谓历年积欠,是几年?” “县衙都毁了,以前那笔糊涂账本官也不想翻,不过桐过县已经三年无县令了,这三年必然是没有缴过赋税,就补缴三年吧。” 王陵点头道:“应当的,应当的。” 李墨摆了摆手道:“回去准备吧,正好本官顺路把粮食带走,就不劳烦王家再跑一趟了。” “晓得,晓得。” 汉朝田赋三十税一,王家坞堡有田千倾,按亩产三石计算,就是三万石,三年九万石,按照三十税一,缴税3000石。 当然实际产量不可能这么高,不过王陵也懒得为这点小事计较。 站在堡墙上,望着远去的队伍,王陵不知再想些什么。 身边的随从不忿的道:“公子,三千石粮就这么给他了?要不要小的现在带兵去把粮食夺回来。” 王陵摇了摇头道:“不急,先看看,我王家现在不宜大出风头。” 第二十七章 马匪来袭 两百来人押送着3000石粮,拉成长队往县城方向行进,运送的车马也是王家出的,李墨是不打算还了。 躺在粮车上晃晃悠悠,李墨不时回头看向来路。 霍去病在边上骑着高头大马,见李墨忧心忡忡,出言道:“放心吧,我在后面安排了斥候,而且王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的。” 李墨不解道:“你就这么确定? 我们可是坑了王家3000石粮,十几辆大车,你还要了人家一匹良驹,之前还缴获了两百多套甲胄,还杀了一个王家嫡系子弟。 就算是王家家大业大,损失这么多,也得肉疼。 现在我们让出了第一道堡墙,撤出了坞堡,对王家已经没了威胁,难保他们不会出兵抢回去,顺便刨个坑把我们埋了。” 霍去病摇头道:“不会的,虽说大汉气数已尽,可虎倒威犹在,更别说名义上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下。 怎么说你也是桐过县令,代表的是大汉正朔,王家要是敢出兵那就是谋逆。 除非王家想要自己下场涿鹿天下,否则是不会背上这样的名声的。 而且你也太小看王家这样的簪缨世家了,我们要的这点东西,对王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多要点?” 霍去病叹了口气道:“我们终究是在弄险,应当见好就收,若是欺压过甚,难保王家不会胆大妄为。 而且名正方能言顺,只要我们讲规矩,王家至少不会再明面上对付我们。” 李墨点了点头道:“有道理,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已经浪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救完蔡琰,还要去长安取景,再耽搁下去,时间上怕来不及。” 霍去病笑了笑道:“无妨,看我表演便是。” 回到县城,李墨给各处坞堡派人传话,令其补缴赋税。 有王家坞堡的带头作用,各处坞堡都陆续把税粮送到了县城,李墨手里的粮食达到了5000石。 不出三天,方圆数百里范围内的大小马贼,就都收到了消息,新来的县令让各处坞堡补缴了过去三年的钱粮赋税。 如山的钱粮堆积在连城门都丢了一扇的桐过县中,却只有两百兵卒把守。 一时间,桐过县成了各路马贼眼中的香饽饽,都想分上一杯羹。 霍去病把麾下的兵卒轮流派了出去,招募那些躲藏在山上的流民,麾下兵卒都是地头蛇,那里有流民藏匿可以招募,那是门清。 仅仅几天时间,麾下人口就达到了千人,不过这也是极限了。 看着手中汇总的消息,李墨有些头大。 “事情好像有点失控啊,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马贼,数量过百的就有七八家,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得有两千骑了。” 霍去病阴沉着脸道:“一个桐过县,是不可能养活这么多马贼的,怕是整个定襄郡的马贼都来了,这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要不咱们跑吧?”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为什么要跑,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李墨扳着手指头道:“可是计划中,最多五百马贼,现在至少两千起。 我们手中可用之兵不过一千,都是步卒不说,连人手一件兵刃都凑不齐。 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去对付两千杀人如吃饭的马贼,能行吗?” 霍去病拍着李墨的肩膀道:“自信点,把‘能’字去掉,我可是大汉冠军候。” 李墨歪着脑袋,狐疑道:“行吗?” 霍去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错了,是把‘吗’字去掉。” 李墨摊了摊手,无语道:“你看,你都开始逻辑混乱了,让我怎么自信。” “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这些马贼大大小小十几股,根本就拧不成一股绳,而且马贼的本质是欺软怕硬,且看我翻手灭之。 我不但能行,还要将他们收为己用。” “行吧。 请开始你的表演,我就默默的看你装逼。” 一千兵卒在霍去病的支配下,把桐过县变成了一个大工地。 看到霍去病的布置,李墨后心里蹭蹭的冒冷汗。 你大爷不愧是你大爷。 同样是脑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这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桐过县东五十里,各路旗帜飘扬,人喊马嘶。 一群打家劫舍的匪类,居然东施效颦,效仿十八路诸侯讨董,弄了个会盟。 不过马贼寒酸,比不得关东十八路诸侯,连个像样的大帐也没有。 也可能是担心有人摔杯为号,埋伏刀斧手把大伙作了,就露天围着火堆坐了一圈,火堆上烤着羊肉。 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烤火吃肉的。 就像虎牢关诸侯会盟,刘皇叔只能算是公孙瓒的随从一样,那些小弟不过百的都混不上发言权。 一个黥面络腮胡,背着一柄厚背刀,俨然以盟主自居的壮汉,开口道:“已经探清楚了,桐过县中确实有大量的钱粮。 不过守军不是200,而是1000。” 下手一个赤膊汉子,笑道:“一帮泥腿子,200还是1000有区别吗?一个冲阵就都做鸟兽散了。” “就是,一群两脚羊而已,再多也是狼群的猎物。” 黥面汉子,看向说着一口憋脚汉话的鲜卑人马匪头子,眼神冰冷,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在坐其余汉家马匪,也都面色不善。 有的发出嘿嘿的冷笑,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其他胡人出身的马匪,察觉到气氛变得诡异,也各自戒备。 对峙中,有人出言打圆场道:“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有什么恩怨先放到一边,拿下桐过县的钱粮要紧。” 气氛重新变得融洽,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彼此都默默的拉开了距离。 “桐过县的城墙还没有补齐,区区一千乌合之众挡不住我们,关键是拿下之后,这钱粮怎么分。” “当然是按人头分了。” “人多有什么用,得能打才行,按实力分。” “你什么意思,是说老子兄弟不能打吗?” “练练......” 一时之间各有主意,吵得不可开交,吐沫横飞就像是菜市场砍价得大妈。 “别吵了,拿下桐过县之后,各凭本事。” 第二十八章 烈火焚城 桐过县还是老样子,破败的如同一片废墟。 尘土飞扬,呼啦啦一群马匪,在县城一里之外勒马停下。 “兄弟们如此声势,这城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不会是跑了吧?” “各处都有人盯着,没人离开。” “难道是在城里设下了埋伏?” “埋伏! 哈哈哈哈...... 真是笑话,区区千人步卒,如何埋伏我等两千余骑? 这城中的钱粮可是谁抢到就是谁的,老子先行一步。 驾!” 有一个人行动,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生怕去晚了,落不着好处。 城外一处小山上,李墨看着一众马匪争先恐后的蜂拥入了县城,连连摇头。 “太不专业了,果然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如此诡异的一座空城,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该先派人打探一二,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冲了进去,怕是嫌死的不够快哦。” 众马匪入城之后,就被大街小巷和废墟瓦砾分割成小股。 没人,还是没人。 黥面汉子安抚着坐下战马的不安,心中升起恐慌。 这是身陷死地的征兆,之前就是凭借这种直觉,他曾数次死里逃生。 可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区区一千步卒,能设下什么埋伏,能让两千骑兵身陷死地。 就在黥面汉子准备招呼麾下兄弟撤出去的时候,前面传来了欢呼。 一骑快马奔来,大声道:“老大,找到钱粮了,就在前面,好多钱粮。” 黥面汉子暗道不好,还未来得及阻止,麾下兄弟就策马加速,跑了出去。 无奈之下,稍作犹豫,黥面汉子还是跟了上去。 都是死人堆里一起滚出来的兄弟,他做不到独自逃命。 只见如山的钱粮就那样堆积在空地上,各方人马持刀对峙,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黥面汉子越发的感到不安。 可是钱粮动人心,马匪的日子看着威风,实则刀口铁血,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现在,如此多的钱粮摆在眼前,岂能不眼红。 众马匪眉来眼去,互相眼神示意,分裂成了两拨。 一波汉家马匪以黥面汉子为首,一波胡人马匪以一个拎着狼牙棒的赤膊壮汉为首,还有零星几股胡汉混杂的马匪根据老大的偏向也各自选了站队。 胡人壮汉策马而出,巨大的狼牙棒布满尖刺,在手中轻若无物,随着壮汉的挥舞,半面土墙被砸了一下,轰然倒塌。 胡人壮汉挑衅的看着黥面汉子,无比嚣张的道:“按照约定,入城之后各凭本事,这些钱粮是我们先发现的,那就是我们的,识相的就给老子滚。” “好。” 黥面汉子一字出口,把胡人壮汉整不会了,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都准备好干架了,对面居然怂了。 几个汉人马匪头子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黥面汉子,这家伙什么时候当汉奸了? 麾下的小弟更是不解:“老大,老大......” 黥面汉子眼神示意,低声道:“有问题,先撤出去再说。” “能有什么问题,进城之后大伙都搜过了,连个人影都见着。” “所以才有问题啊,蹲点的兄弟没见过有人离开,一千多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怕什么?就算有伏兵,区区一千步卒的乌合之众,还怕他不成。” 胡人壮汉听到这边的动静,出言挑衅道:“纵横草原的狼王变成了胆小的狐狸,滚吧,粮食是我们的了。” “找死。” 一个黥面汉子的小弟被胡人壮汉一激,就要拍马出去撕杀,被黥面汉子拦住。 眼见众人都不愿意就此退走,黥面汉子叹了口气,拍马越过众人,看着胡人壮汉道:“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按照规矩,对决。 这钱粮分十份,赢一场,拿一份。” “好,这第一场就让我俩给大家打个样,好让大伙知道谁才是纵横草原的狼王。” 众马匪让出一片空地,两人走马相斗,一个狼牙棒势大力沉,一个厚背刀劈砍凌厉,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不知何时,城中起来雾,不,不是雾,是烟。 “咳咳......那来的烟啊?” 黥面汉子一招逼退胡人壮汉,退出对战,四处张望。 一阵风吹过,冲天火柱腾空而起,热浪袭面,四面八方都是火焰,他们被大火包围了。 只是怎么可能,进城的时候明明没看到柴禾堆积,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几个汉家马匪头子,脸色苍白的看着黥面汉子,懊恼不以。 “现在怎么办?” “先去看看,若是有机会,趁机冲出去。” 众人闻声而动,只是来到起火的地方却呆住了。 那火是从地下烧起来的,是石炭。 目光穿过跳动的火焰,可以看到燃烧的石炭火线不止一道。 “那边,那边没有火。” 众人闻言而动,生怕落后半步。 火线在这里出现了一个缺口,只是缺口的尽头是一道数米宽的壕沟,马不能跃。 壕沟边上立着一座吊桥。 霍去病隔着壕沟看着聚集而来的众马匪,笑盈盈的道:“杀光所有胡人,我就放下吊桥接受你们的投降。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葬身火海,或着祈祷老天下雨......” 没等霍去病把话说完,黥面汉子就抽刀砍向身边的胡人壮汉,他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 猝不及防之下胡人壮汉被一刀砍断了右手,沉重的狼牙棒掉在地上,握柄上还有一只断手,在微微颤动。 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嚎,又是一刀,直接枭首。 “杀胡。” 黥面汉子一声咆哮,再次扑入人群。 “杀!” “杀!” “杀!” ...... 霍去病并没有等到撕杀结束,而是撕杀刚刚开始,就放下了吊桥,一马当先冲进了火圈,一千兵卒紧随其后。 没了速度的骑兵,战力本就大打折扣,原本汉胡数量相当的马匪,在一千步卒的加入后,变成了一面到的碾压。 “我是汉人,我就剃了个头......” 杀戮落下帷幕,浑身浴血的黥面汉子,一言不发的看着霍去病。 “怎么,不服?” “不敢。” 面对霍去病嘴角的轻笑,黥面汉子低下了头颅,扔掉了手中的刀。 第二十九章 分兵 面对投降无果,活命无望的绝境,胡人马匪疯狂反扑,爆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 即便有霍去病和一千步卒的加入,汉家马匪还是伤亡过半。 战后清点,活下来的汉家马贼只有500余骑。 一千步卒也折损了300余,加起来的伤亡数字,几乎和胡人马匪的数量持平。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除非打成一方大溃而逃,否则若是遇上死战不退,最后就算胜了,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一战,霍去病本来是可以轻松取胜的,不过为了降伏汉家马匪,也为了练兵。 此去凶险,只有经历过死战者,才合格。 被火圈困住,战马并没有逃散,剩下的几百步卒全都摇身一变成了骑兵。 边地的汉子对骑马都不陌生,只是没有那些马匪精通而已。 霍去病随手在地上画出包括南匈奴在内的周边地形,手指从桐过县出发,先北上云中,过五原,然后南下渡过黄河,直插南匈奴王庭。 李墨看着霍去病规划的行军路线,不解道:“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圈子,从桐过向西渡过黄河,不就是南匈奴的地盘吗?” 霍去病看着大战后,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个个满脸劫后余生的千余骑道:“这些人悍勇有余,可还做不到如臂指使,令之所至,生死相随。 要是现在就带着他们去突袭匈奴王庭,那就是去送死。 云中,五原本是我大汉郡县,如今胡人南侵,两郡汉家子的处境可想而知,我欲北上云中,过五原,以战练兵,救民与水火,以壮自身。 此去千里奔袭,你连马都骑不利索,就不用随行了。” “不跟你一起,那我接下来怎么行动?” 霍去病手指点在桐过县的位置,划出一道线道:“向西渡过黄河,找到匈奴王庭所在,找到蔡琰保护起来,以免在乱战之中误伤。” 李墨一脸愕然的看着霍去病,随即露出无比幽怨的小眼神:“就我这战五渣,你让我深入敌后? 你怎么想的,都不用遇上匈奴人,也不用七匹狼,一匹狼就能把我当宵夜啃了。 还保护蔡琰,谁保护谁还不一定能。” “匈奴人对商队还是挺友好的,你可以扮成商队,我在给你选几个护卫,问题不大。” 霍去病说着,拍了拍李墨的肩膀道:“相信我,你可以的,再说你不是还有底牌吗。” “切!我都不信我自己。” 嘴上这么说,李墨心中却已经同意了霍去病的提议,霍去病要带兵转战千里,他跟着确实是个累赘。 而且蔡琰那边也确实需要保护,虽然系统给了三个月的任务时间,以系统的尿性,这三个月内,蔡琰应该不会受辱,可万一呢。 大火一直烧到了傍晚,才逐渐熄灭。 被限制在坑道中的炭火并没有造成火势的扩散,很幸运的堆积在中央空地上的钱粮也没有被波及。 霍去病下令,每人带了十天的干粮,千余骑一路绝尘,往北而去。 李墨把剩下的粮食和附近的坞堡换成盐巴,扮成商队,带着霍去病给他挑选的护卫,准备渡过黄河,去寻南匈奴王庭。 这个时代黄河水还是蛮清澈的,这一片的水面也要宽广很多,站在岸边都望不到对岸。 在后世,黄河鲤鱼名气很大,一斤卖到几百块,还都是些养殖的泡澡鱼。 等船来的时候,李墨拿出钓竿,准备钓上一尾,尝尝味道。 奈何老天不给面子,鲤鱼没钓上来,倒是岸边爬上来一只大王八。 磨盘大小的王八,龟背得有一米长。 都说王八大补,李墨寻思半天还是没有下手。 首先,补大了没地泄火。 其次,这玩意可是乌龟,不是海龟,长这么大个,就算没有千年,几百年绝对是有的,吃了怕折寿。 大王八也不怕人,就懒洋洋的趴在那儿四仰八叉的晒着太阳。 李墨逗它,它也不动,实在被烦的不行了,就用绿豆眼翻个白眼。 “公子,船来了。” 李墨抬头看去,河面上那有什么船。 顺着护卫的指示才看到,有几个汉子肩上扛着羊皮筏子,往这边而来。 不会吧,不会要坐这玩意过黄河吧? 瞅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河面,再回头看着一个汉子就能扛着走的羊皮筏子,怎么看都觉得不安全。 这要是掉河里,他可不会游泳。 “这能行吗?我们还有马匹和货物要渡河呢,就没有大点的,真正的船? 不差钱。” “公子,以前太平的时候,这里有渡口码头,也有几艘大船,可是几经战乱,都毁了。 如今渡河都用这种羊皮筏子,这段水域水势平缓,找的也都是常年行船的老把式,还是很安全的。” 李墨看着被放在水里,随波起伏,还没有自家席梦思大的羊皮筏子,腿就软的不行。 “能让船家把羊皮筏子连起来吗,这样稳一点。” “属下去问问。” 护卫来到岸边,找到船老大。 “我家公子初次乘坐这羊皮筏子,有些不适,敢问能否将几艘筏子连在一起,如此也安全些。” 船老大听了,皱了皱眉,苦着脸道:“这位兄弟有所不知,这水势看着平缓,可水下有不少暗流,我等行船一人一筏,遇上暗流也好操控。 若是几艘筏子连在一起,操船困难,遇上暗流危险大增。” 听了护卫的禀告,李墨虽然不明究理,还是决定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 “问一下,有没有多的羊皮囊,给我来一个,不两个。 要是没有就拆一艘羊皮筏子。” 两个羊皮囊绑在身上,李墨多少有了一丝安全感。 绑完还在浅水处试了试,确保自己落水之后,脑袋能露出水面,而不是因为姿势不对,倒栽葱给摁到水里。 战战兢兢上了船,羊皮筏子晃晃悠悠,吓的李墨趴那儿一动不动,死死抓着手里的绳子。 随着船家轻点,羊皮筏子离岸,顺流而下,拉出一条斜线,往对岸飘去。 船老大技术不错,船行的很稳,李墨渐渐不那么紧张了,一点点放松下来,品味行船的乐趣。 做为一个地道的北方人,旱鸭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船,那种感觉很新奇。 第三十章 龟大爷 晒着太阳的大乌龟,抬头看了一眼羊皮筏子远去的方向,迈开八字步,缓缓入水,如同离弦之箭追着羊皮筏子而去。 羊皮筏子随着波涛上下起伏,每一次被浪头掀起之后,那种被猛推而起的失重感总觉的船要翻,就在你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船又稳稳的落回了水面,来个撞击。 跟坐过山车似的,比海盗船刺激多了。 慢慢的找到了那个节奏,李墨玩嗨了,兴奋的发出尖叫,在黄河两岸回荡。 只是他没注意到,操船的船老大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原本平缓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了涡流,涡流还有扩大的趋势。 船老大一声长啸示警,后面的羊皮筏子,纷纷避开。 可是做为领航,李墨乘坐的筏子,已经被卷入了涡流。 船老大,努力操纵着筏子,试图摆脱涡流。 这个时候,李墨也注意到了情况不对,虽然怕的要死,可还是竭力克制,让自己不要乱动,以免影响到船老大的操作。 说来也是倒霉,因为船老大负责领航,是船队中技术最好的,李墨才选择上了船老大的筏子,谁想遇到了暗涡。 暗涡就是原本不存在,因为河床塌陷,造成的突发性涡流。 羊皮筏子被水流卷住,船老大几经尝试也没有挣脱,反倒是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 好在为了确保李墨的安全,船老大的筏子上,就只有李墨一个人。 船老大弃了撑杆,拉着李墨道:“公子,筏子没救了,现在必须要弃船,继续待在筏子上会被水龙王吞掉的。” 李墨哭丧着脸道:“我不会游泳啊。” “公子放心,小人吃的是水上饭,十里八乡没人比我水性更好,一定将公子安全带上岸,不过还请公子入水之后不要胡乱挣扎。” “不挣扎,不挣扎......” 李墨知道很多溺水事故,溺水者和救人者都没能上来,就是因为溺水的那个胡乱挣扎,最终把救人的那个也拖下了水。 不断的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能挣扎,不能挣扎...... 可是死亡迫近,那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想要不顾一切抓住救命稻草的心里,真的很难克服。 好在李墨身上帮着两个羊皮囊,没让他沉到水里,减少了些许慌张,强忍着不乱动,任由船老大拖着往外游。 可是成也羊皮囊,败也羊皮囊。 羊皮囊给李墨带来了浮力,同时也增加了船拉大挣脱涡流的阻力。 眼看情况危机,船来大拔出腰间短刀,割断了李墨绑着羊皮囊的绳子。 陡然失去了羊皮囊的浮力,被一个浪头打进水里,慌张之下,李墨那还记得住船老大的嘱托,本能的开始挣扎。 船老大要割断绳子,只有一只手拽着李墨,这一挣扎,手滑了,人没了。 不会游泳的李墨完全不能抵抗涡流的吸力,迅速被卷了进去。 船老大追了一段之后,不得不停下,再往里,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出来。 只能眼瞅着李墨被卷进涡流眼。 其他几艘羊皮筏子上的护卫,看到这一幕,纷纷拔刀相向,逼迫船家下水救人。 这些护卫都是霍去病从最初的200人里挑选的,亲眼目睹过霍去病飞天,那都是狂热粉。 出发的时候霍去病交待过,就算他们都死绝了,也不能伤到李墨一根汗毛。 现在别说汗毛了,整个人都没了。 可船家们看着船老大都不敢去救人,那个还敢逞英雄。 一个个站到筏子边缘,一副随时准备跳水的架势。 有刀了不起啊,这可是黄河道,惹急了把你们全溺死在水里,反正这种事也不是没干过。 就在李墨被涡流甩的意识迷乱之际,一道黑影游了过来,把他托住,稳稳的停在涡流之中。 李墨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只大乌龟,还好没给丫炖了。 被卷入涡流的时候,慌乱之间李墨没有憋气,这会快要窒息了。 李墨拍了拍大乌龟,指了指水面。 大乌龟居然看懂了,点了点头,四肢划拉,浮出水面。 呃~~~~~啊~~~~~~ 李墨回了一口气,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劫后余生的喜悦,肆意的笑着。 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过死亡。 “是公子,是公子......” 看到李墨被大乌龟托着浮出水面,众护卫,欢呼雀跃。 一众船家却是见了鬼的表情。 常年在这段河道行船,这大乌龟,他们大多见过,就算没亲眼见过的,也都听闻过。 可这乌龟救人,还是头一遭。 “莫不是乌龟成精了?” “什么乌龟成精,是我家公子神通广大,你们这些船家可曾见过这乌龟救过别人?” 岸边,李墨大眼瞪小眼看着大乌龟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你就跟着我把,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三宫六院美女如云。” 大乌龟点了点头,还叫了一声。 这下把李墨惊的不轻,这兄弟不会真的成精了吧? 不是建国之后不许动物成精吗? 好吧,这是建国前。 “跟上。” 李墨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大乌龟往另一个方向去了,那里几个护卫正在拼装被拆卸的大车。 等大乌龟慢悠悠的爬到跟前的时候,大车正好组装好了。 大乌龟回头撇了一眼李墨,叫了几声,好像在说:“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还不过来扶大爷上车,大爷我可是乌龟来着,你该不会想让我腿着吧?” 好吧,这位大爷是真成精了。 李墨扶了扶额头,草率了! 我就客气一下,你居然当真了。 还好,查了一下系统价格,这位龟大爷和世界没有什么大因果,只要100积分就能带走,不然就只能食言了。 就是不知道回去以后让不让养,这么大的乌龟怎么得也是个珍惜保护动物。 草原一望无际,李墨很是茫然。 霍去病让他去找南匈奴王庭,可是草原这么大,鬼知道匈奴王庭在哪里。 匈奴王庭可不是待在一个地方不动的,总不能遇到人就问吧。 问题是你还是个汉人,分分钟被当成贼人砍死你信不信。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霍去病千里奔袭大迂回,还得一段时间。 第三十一章 遇匪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一路走来,牛羊没见着,路边白骨,倒是不少。 傍晚时分,车队寻到一处营地,附近有不少生活的痕迹,之前应该有部落在这里停留过,只是现在迁徙走了。 坐了一天的大车,没有避震,路又难走,李墨都快被颠散架了。 叫了两个护卫跟着,下车走走,舒展一下筋骨,顺便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荒郊野外的,李墨可不敢单独行动,要是被狼蹲了草丛,可就不妙了。 一处小山坡上,竖着一根根木桩子,上面还绑着东西,李墨以为是匈奴的什么祭祀仪式,就好奇走了过去。 靠近才发现,木桩子上绑着人,上面落满了乌鸦,在啄食。 看衣着是汉人的服饰,只是一个个面目残缺,开肠破肚...... 那场面,仿佛来到了修罗地狱。 李墨直接就吐了,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什么情况?” “是逃奴。 匈奴侵袭,掳掠我汉家为奴,称为两脚羊,不当人看。 总会有人不堪其辱寻机逃跑,只要被抓住,就会被绑在柱子上,在身上割出伤口,用鲜血引来乌鸦秃鹫,被啄食而死。” 啄死! 那个画面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李墨就害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残暴了! 物伤其类,望着小山坡上的尸林,李墨一脸的哀伤。 “入土为安,叫几个人把他们葬了吧,这仇先记着,早晚讨回来。” 一闭上眼睛,满眼都是那些狰狞的画面,望着漫天繁星,李墨迷茫了。 华佗、霍去病、蔡琰......他们需要拯救。 那些升斗小民呢? 他们就不需要了吗? 还是说他们没有价值,不值得被拯救。 我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个攻关游戏,还是...... 脑子里走马灯一般,胡思乱想了大半夜才睡着。 天蒙蒙亮,李墨就被护卫叫醒。 哈欠连天,睡眼朦胧的嘟囔道:“这么早,太阳还没出来呢,再睡会......” “公子,我们被盯上了。” “什么?” 李墨瞬间没了睡意,狐疑道:“不是说,草原上的部落不会对商队下手的吗?” 护卫开口解释道:“是这样没错,不过前提是商队能安全到达部落,而且,草原上除了部落还有马匪。” 草! 霍去病坑我。 “打得过吗?” “只是发现了对方哨探,还不清楚底细。” “那接下来怎么办,固守吗?” 护卫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援军,固守没有意义,只能继续上路,尽快找到一个部落落脚。 公子放心,吾等必定誓死保卫公子。” 李墨故作淡定道:“别老死不死的,大家都得活着,一帮蟊贼而已,不来则罢,若是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车队上路,果然有几个游骑远远的缀在身后。 护卫前去驱赶,就策马跑远,护卫回来,又跟了上来,像狗皮膏药一样,烦得很。 突然一个护卫下马,伏在地上侧耳倾听,脸色变得难看。 “公子,有大队人马靠近,数量在一百骑。” “结车阵。” 霍去病配给李墨的护卫有50人,全员配弩,为了增加防御,李墨还特意多带了几辆改装大车。 车轮一卸,首尾相连,支架埋入土里,竖起挡板,连成一道简易木墙。 伴随着烟尘,一队人马出现在视线中,远远停下,勒马驻足。 看发型、服饰,是匈奴人。 在远处观察了一会,一骑拍马而出,在距离车阵一箭之地停下。 “````(`)%]0b2`hv;;&p$``$8!```(````” “几里哇啦的,说的什么玩意。” 队伍里懂匈奴语的护卫,翻译道:“公子,他说让我们留下一半货物的买路钱。” 李墨侧头,看着身边的护卫头领道:“怎么样,能打吗?” 护卫头领自信满满道:“公子放心,区区百余骑,攻不破我们的车阵。” “不兴吹牛的,生死事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能折在这里。” 护卫头领解释道:“公子,马匪都是欺软怕硬,若是折损过大得不偿失,他们让人喊话就是没把握吃下我们。” “射他。” 随着李墨下令,护卫头领弩箭上弦。 弩的射程远超弓箭,那个马匪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商队居然有强弩,所以只是按照习惯经验停在了弓箭的射程之外,可这个距离依旧在弩箭的射程范围内。 看到车阵中有人举起强弩,心中大惊,连忙拨转马头,准备逃离,还不忘俯身贴在马背上,隐蔽身形。 法拉利百米加速都的三四秒,何况是马,还得掉头。 为了不在老板面前失手跌份,护卫头领选择了射马。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神射手,而战马的目标比人要大。 没等他跑起来,护卫头领就扣动扳机,弩箭离弦破空。 战马一声哀鸣,应声而到。 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身手就是矫健,战马中箭倒下的瞬间,一个翻滚躲入草丛,消失不见。 眼看着那个马匪回了本阵,马匪大队却没有动静。 李墨狐疑道:“怎么不进攻呢,现在的马匪这么怂的吗?” “公子,有车阵已经很难打了,现在我们还有弩箭,马匪更不敢打了。” “那不打也不退是什么意思?” “吊着,我们不可能一直停在这里不动,只要上路,马匪就会不断袭扰。” 放风筝? 这不行啊,蔡琰还在匈奴王庭等着我去救呢,可没功夫在这儿瞎耗着。 “不行,不能这样一直耗着,我们耗不起。” 就在李墨绞劲脑汁思考破局之法的时候,对面的匈奴人开始进攻了。 只是他们并没有无脑莽的直接冲阵,而是绕着车阵转圈放箭,游射。 弓箭射程本就比不上弩箭,骑射就更不行了。 马匪进入弩箭射程,骑射却够不到车阵,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只是马匪是跑动起来的,彼此间距拉的又开,所以战果寥寥,几轮弩箭,也只射杀了十余骑。 等进入骑射射程,马匪开始还击,李墨第一时间躲好用盾牌遮了个严实,箭矢落在车阵里,射在木板上,发出‘剁剁剁’的响声。 第三十二章 变故 箭雨一波又一波,李墨又紧张又害怕,幸好自己藏身的地方足够安全。 这才想起来,一紧张把龟大爷给忘了。 透过缝隙一看,龟大爷还在车上呢。 好在龟大爷激灵,脑袋四肢都在壳里缩着,箭矢落在龟壳上一点事没有。 李墨躲了起来,护卫们却依旧在和马匪对射。 虽然护卫们占据了车阵之利,可匈奴人射的更准。 不时有护卫惨叫传来,不断有人倒下。 李墨犹豫再三,顶着盾牌从藏声的地方出来,嘴里嘀咕着:“我是医生,我是医生,他们需要我,需要我......” 一个肩膀中箭的护卫,被李墨拖到安全的地方,颤抖着手,拔箭、上药、包扎。 处理完一个,李墨发现自己不那么怕了,心中一片宁静,手也不抖了。 李墨准备再次出去拖人,包扎好的护卫开口道:“公子,我去吧,我还有一只胳膊。” 说完,不等李墨回应,那个护卫就举着盾拍跑了出去,把盾拍交给伤者,让对方顶着,他则扶着对方,往安全点撤。 “受了伤还能动的,往这边来,公子给大家救治。” 李墨发现这些护卫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之前他们眼中只有敬畏,现在多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 匈奴人射了几轮发现不能建功,丢下二十几具尸体,撤出了战场,不过并没有离去。 李墨探头,看着远处的匈奴道:“这都碰钉子了,怎么还不走,马匪不都是欺软怕硬的吗,怎么变的这么刚了?” 看着匈奴人把一半的战马集中起来,护卫头领惊呼:“不好,他们要用战马冲阵,他们不是马匪。” 李墨皱眉道:“怎么说?” “无人驾驭,想要让战马悍不畏死的冲阵,必须使用药物让战马陷入狂躁,使用一次之后战马基本就废了。 马匪的目的是劫掠,可是这几十匹战马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商队的价值,他们的目的不是劫掠,是公子。” 王家! 都不用考虑,李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王家。 大意了,之前桐过县突然冒出来那么多马匪,就怀疑是王家暗中搞鬼。 还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看来并没有。 这些世家的底蕴还真是深不可测,居然把手伸进了匈奴的地盘,这些人的长相,可都是匈奴人无疑。 “公子,几十匹战马冲阵,车阵挡不住的,属下带人挡住他们,公子先走。” 李墨摇头道:“怎么走,公子我连马都不会骑,又能跑多远。” 难道要把体验卡用在这里? 那我这段时间不是忙了个寂寞。 匈奴人开始进攻,几十匹战马冲锋在前,尾随其后的是剩余的匈奴骑兵。 只要战马撞开缺口,后面的骑兵就会趁势掩杀。 就在李墨准备使用体验卡的时候,斜刺里冲出一队骑兵,兜住了尾随在战马后面的匈奴骑兵,一波箭雨就带走了一半,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屠杀。。 看着那高举的‘霍’字旗,在风中烈烈作响。 李墨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他已经看到带头之人是那日,被霍去病降伏的黥面汉子。 是自己人。 护卫统领也注意到了战场变化,匈奴骑兵被拦下了,可那些战马还在冲锋,势不可挡。 “快,撤掉车阵,让开路。” “来不及了,不管车阵了,我们走。” 李墨说完,带头从车阵翻了出去。 “公子,龟,龟......” 李墨回头,瞧见龟大爷正努力划拉着腿从车上往下爬,它也感受到了战马奔腾的威势,不淡定了,一边爬,一边叫唤。 回去救是来不及了,可救命恩龟不能不管,李墨也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支付了100积分,把龟大爷收走。 一行人刚刚跑出车阵范围,就听到轰然巨响。 回头看去,一匹匹战马,前赴后继,悍然撞向车阵,让人心惊。 只有寥寥几匹幸运儿冲出了车阵,消失在草原。 那些没死的倒在血泊里,发出凄厉的哀鸣,让人心乱。 “送它们一程吧。” “公子倒是心善。” 黥面汉子策马停在李墨面前,翻身下马。 李墨看着他道:“你一直跟着我?” “霍将军担忧王家会对公子不利,故命卑职暗中尾随。” 李墨眯着眼道:“既然一直跟着,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刚才我可是差点就死了。” 黥面汉子不卑不亢的道:“卑职要等最合适的出战时机,减少部下伤亡。” 这么实诚的吗? 这家伙也太耿直了吧? 李墨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以后不要当官,你这性格不合适。” 黥面汉子点了点头道:“卑职知道,只是兄弟们信任把命交到卑职手里,卑职要为他们的生死负责。” 还能说什? “霍将军是怎么交代你的,接下来是随我一起吗?” “不了,卑职另有任务在身。” 和黥面汉子分道扬镳之后,李墨提心吊胆了几天,好在一路平静。 这个时代盐就是硬通货,商队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加上李墨的一手医术,偶尔出手了几次,就获得了匈奴人的友谊,顺其自然的打听到了匈奴王庭的位置。 不过来的不巧,王庭戒严,不许一切外人进入。 李墨揪着头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现在是时间是195年,匈奴单于于夫罗就是这一年去世的。 看样子正好赶上了,就是不知道于夫罗现在死了没有。 按照记载,于夫罗死后其弟呼厨泉继任成为单于,其子刘豹被立为左贤王。 就是这个刘豹掳走了蔡琰,后来还强娶了蔡琰,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难怪蔡琰那样的美人,刘豹这段时间居然忍着没动,原来是自家老爹要挂了。 事关单于之位的更替,女人这种小事自然先放一边。 事情有些难办了,现在南匈奴各部贵族云集王庭,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机会。 不过整个南匈奴的兵力几乎都聚集在了王庭,霍去病要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只带一千精骑,怕是羊入虎口。 得想办法进入王庭,打探清楚,王庭之中,现在到底有多少兵力才行。 第三十三章 入王庭 在王庭附近的部落滞留了两天,李墨得到一个消息,于夫罗现在还没死,不过已经病重,不能理事。 李墨开始刻意的彰显自己的医术。 匈奴单于的继承人是左贤王,地位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太子。 现在的匈奴左贤王是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并不是他儿子刘豹。 刘豹已经成年,李墨不相信他会不惦记单于之位。 若是于夫罗现在死了,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虽说按照惯例,于夫罗成为单于后,刘豹会被任命为新的左贤王。 可是太子不一定能成为皇帝,左贤王也不一定能成为单于。 毕竟呼厨泉也是有儿子的,侄子再亲也不如儿子亲。 一连几天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墨心中焦急不已,面上却依旧装作平静。 看了几个慕名而来的病人之后,李墨来到马厩。 每天他都会以学习骑马为借口外出,给派出去寻找黥面汉子的护卫打掩护。 几天下来,李墨的马术已经有模有样了,不过策马狂奔那是不用想的,也就能走两步。 这已经很了不得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高桥马鞍和马镫这些东西。 只是为了方便上下马,在一侧有一个绳圈圈,算是马镫的早期产物。 不过这东西只是单边,起一个辅助上下马的作用,骑马要稳还得靠大腿夹。 李墨骑在马上,让护卫牵着溜了两圈,看到几骑策马而来。 马背上的骑士风尘仆仆,正是李墨暗中派出去的护卫。 “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消息已经送到了,他们会把消息传递给霍将军。” 那就好。 李墨心中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霍去病那边怎么样了,加上体验卡的羽林精骑能不能一举覆灭匈奴王庭。 “公子,公子......” 是在部落留守的护卫。 “何事?” “匈奴王庭来人了,指名要见你。” 终于来了。 孤身入敌营,没想到这种传奇事迹会发生在我身上。 话说我这算不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都说英雄救美,如果英雄长得帅,就是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如果英雄长得丑则是唯有来世做牛做马。 凭我这颜值,蔡琰以身相许不过分吧? 可是杨雪怎办? 哎! 烦死了。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李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只能通过胡思乱想来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你是医者?” 问话的匈奴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看衣着是个贵族,只是这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求医的。 难道来的是呼厨泉的人? 有可能。 眼看着只要于夫罗咽气,就能继任单于之位,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医者,平添变数,换成是自己也会想弄死这个搅局的混蛋。 不对? 如果是呼厨泉的人,就不应该这么高调,这种关键时刻,呼厨泉不可能给人留下话柄,悄咪咪的派人把自己做掉才是正确选择。 可若是刘豹的人,派人来求医,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难道说刘豹认为自己救不了他老爹,想借自己的命给呼厨泉添堵?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自己是个汉人,还是一个刚冒出来的汉人,不被信任也是正常的。 怎么办,怎么办...... 娘希匹的,赌一把。 李墨淡淡的撇了一眼,问话的匈奴贵族,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频、尿急、尿不尽,办事的时候经常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匈奴贵族一脸诧异的看着李墨道:“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这么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居然虚有其表,羊尾,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墨一脸傲然道:“望闻问切,这世界大多病症,某一眼便知。” 匈奴贵族的态度来来个前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脸讨好道:“这病,还有的治吗?” “咳咳......” 匈奴贵族身后一个年轻人,轻咳了几声,那个匈奴贵族连忙让开。 年轻人上前道:“在下刘豹,见过先生,先生医术确实了得,只是先生不在中原行医,来我匈奴何为?” “原来是王爷当面,失礼了。” 李墨行了一礼道:“行医能救十人、百人、千人,却救不了万人,十万人,百万人,更救不了这天下。 如今天下,汉失其鹿,群雄四起。 然则, 淮南袁术,冢中枯骨。 河北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刘表虚名无实,非英雄也。 孙策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刘璋虽系宗室,乃守户之犬耳,非英雄也。 ...... 吾主曹操有雄主之姿,能救天下者,唯吾主也。 王爷若愿率军共击袁绍,吾主愿助王爷继任单于。” 刘豹笑了笑道:“先生说笑了,吾父尚在,何来继任之说。” “是吗,既然如此,王爷何故来寻在下。 明人不说暗话,以如今的局势,若无外力下一任单于只会是王爷的叔父,左贤王呼厨泉。 当然,王爷若是无意单于之位,就当在下没说。” 刘豹眉头紧蹙,想了想,开口道:“先生何以教我?” 上钩了。 李墨压下心中的窃喜道:“左贤王势大,当务之急是稳住老单于的病情,拖延时间,以待吾主援军。 正好在下有续命之术,鬼神十三针,即便是必死之人,也能续命月余,实乃天意。” 刘豹躬身一礼道:“请先生随本王入王庭。” 王庭之中,单于大帐里,于夫罗躺在床榻之上,有侍女正在喂药,李墨只是抽了抽鼻子,就发现不对,药里有毒。 这就有意思了。 看了一眼于夫罗的面色,都不用号脉,李墨就断定老家活命不久矣,最多三天,必死无疑。 还好,还来得及。 左贤王大帐里,呼厨泉拍案而起,怒视着手下道:“你说什么?” 手下战战兢兢的道:“刘豹带了一个汉人医者去了单于大帐。” “王庭怎么会有汉人医者?” “是滞留在王庭附近部落的汉人商队,听说医术很是高明,不少人慕名而去,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刘豹的耳中。” “废物。” “请大祭司到单于大帐。” 呼厨泉一脚踹翻了案几,心急如焚的往单于大帐而去。 第三十四章 各有算计 呼厨泉火急火燎的冲进单于大帐,看到一个汉人正在给单于号脉,吓的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好,还来的及。 二话不说,抽刀就砍。 得亏李墨进了王庭之后就一直留了个心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懈怠,五禽戏练习的小有成效,察觉有劲风袭来,一个赖驴打滚,堪堪避开了这枭首的一刀。 饶是如此,还是被削去了发髻,成了披头散发。 眼看一刀不成,呼厨泉又是一刀。 李墨连滚带爬躲到刘豹身后。 这时候,刘豹才回过神来,抽刀拦住呼厨泉,一脸愤怒的咬牙切齿道:“在单于大帐擅动刀兵,叔父这是要造反吗?” 眼见杀人不成,呼厨泉冷着脸道:“我看想造反的是侄儿你吧,单于病重,侄儿你却带一个汉人来此,不知是何居心。” “李先生是小王替父汗寻来的医者。” “笑话,你这是信不过我王庭的萨满祭祀喽?” 一个颤巍巍的老头进了大帐。 老头头戴鹰羽冠,肩上架着一只神俊的海东青,身上挂着各种饰品,拄着羊头骨拐杖,行走间环佩叮当,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在低吟浅唱。 “单于自有我匈奴神明庇佑,这里不欢迎汉人。” 刘豹一时哑然,萨满祭司掌握着匈奴祭祀神权,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即便是刘豹身为单于之子,也不好得罪。 回到自己的大帐,刘豹看着李墨道:“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李墨没有说话。 刘豹看了看左右,开口道:“先生但说无妨,在座的都是本王的亲信。” “老单于服用的药里有毒,若是不管不顾,最多三天,老单于就会归天。” 说完,李墨观察着刘豹的反应。 刘豹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愤怒,而是一脸阴沉的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好似对结果早有预料。 这可不行,你们不自己先打起来,我怎么浑水摸鱼。 李墨想了想,开口道:“王爷好像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刘豹抬头看着李墨,露出一丝苦笑道:“不瞒先生,前段时间父汗曾有意让本王取代呼厨泉成为左贤王,只是还没来得及颁布,父汗就突然重病不起。 从一开始本王就怀疑是呼厨泉做的手脚,只是没想到连萨满祭司也参与其中。 现在想来,也是预料之中,萨满祭司本就精通医术,若是没有萨满祭司的配合,呼厨泉给父汗下毒的事又怎么可能瞒过所有人。” “王爷这是打算认命了? 若是今天之前,王爷还可以装作不知,或许呼厨泉成为单于之后,还会留王爷一命。 可现在已经算是挑明了,呼厨泉可不会继续留着王爷这个隐患了。” 刘豹看着李墨道:“本王还可以杀了你,说你是庸医。” 李墨笑了笑道:“王爷如此欲盖弥彰,自欺欺人,自己信吗?呼厨泉会信吗? 自古成大事者,无一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王爷若是以为杀了在下,就能取得呼厨泉的信任,让呼厨泉以为王爷并不知道老单于中毒之事,尽管动手便是。” “不然还能怎么办,呼厨泉势大,又有萨满祭司相助,本王根本不是对手。 只是联盟共击袁绍之事要作罢了,先生或许不知,呼厨泉有一子死在了和曹军交战,本王这位叔父对曹操可是很仇视的。” 刘豹一副躺平认命的姿态,李墨差点就信了。 可真要是认命了,躺平了,干嘛还要说后面这些。 这副姿态分明就是做给自己这个冒牌的曹操使者看的。 演戏吗,谁不会啊。 李墨眉头紧蹙,想了想,开口道:“只要找到机会让在下给老单于施针,在下有把握帮老产于续命月余。 到时我大军一到,单于之位非王爷莫属。” 刘豹摇摇头道:“没机会了,方才属下来报,明日大祭司要给父汗举行祈福仪式,李先生以为呼厨泉会让夫汗继续活着吗?” “要不先下手为强?做掉呼厨泉,单于之位还是王爷的。” “先生以为呼厨泉敢如此行事,会没有防备?” “那就只能先离开王庭了,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待到和我大军汇集,在杀将回来,夺回单于之位。” 李墨心中满是希冀得看着刘豹,只要离开的时候把蔡琰带上,对付一个刘豹,比对付整个王庭可容易多了。 刘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说的比唱的好听,一旦离开,寄人篱下不说,在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曹操自己都四面皆敌,那还能腾出手来帮自己夺回单于之位。 而且若是呼厨泉答应了曹操的结盟,曹操怕是会第一时间砍下自己的脑袋送给呼厨泉。 不行,本王还有机会。 刘豹眼中的挣扎化作危险的光芒,抬头看向李墨。 李墨没想到,刘豹这么狠,居然要杀自己老爹然后嫁祸给呼厨泉,把水搅浑,拖延时间。 虽然于夫罗的情况随时可能咽气,可毕竟还没死。 刘豹这种行为和那些拔氧气管的孝子贤孙如出一辙。 只是李墨没想到的是,刘豹居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也不知道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明眼人都知道李墨是刘豹带进王庭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其道而行之? 想想也不是不行,刘豹不是左贤王,不能继任单于之位,是没理由杀死自己老爹的。 可偏偏于夫罗死在了李墨手里,到时候只要李墨承人是呼厨泉的人,这事就有的扯了。 还断绝了李墨这个曹操使者和呼厨泉合作的可能。 站在刘豹的角度,倒是不失为一步好棋。 可是对李墨来说就不怎么好了,搞不好会死。 虽说刘豹答应会第一时间把李墨控制在自己手里,确保李墨的安全,可是李墨不信。 对刘豹而言,李墨只是曹操的使者,只要他答应和曹操联盟共击袁绍,李墨死了换一个使者就是,想来曹操事不会介意的。 可这事又不能不答应,否则,刘豹会起疑心的,弄不好当场把他砍了。 好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李墨薅掉了好几撮头发,在这几乎必死的局面里,找到了一线生机。 第三十五章 破局 不知从那里开始的流言,‘单于是被左贤王呼厨泉毒害的。’ 随着这则流言的迅速传开,各部贵族头人之间彼此串联,兵马频繁调动。 一时间,王庭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刘豹闯进大帐,阴沉着脸盯着李墨,冷冷的道:“为什么这么做?” 李墨故作不知道:“王爷这是何意,不知在下做了什么,让王爷如此气愤?” 刘豹咬着牙道:“别说呼厨泉给父汗下毒的流言不是你传出去的?” “这事啊,确实是在下所为。” 李墨笑了笑道:“在下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好,王爷之前的计划有些牵强,毕竟在下是王爷带入王庭的,就算最后指认呼厨泉,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反而有被呼厨泉反咬一口的风险。 现在有流言在先,老单于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各部贵族头人会在第一时间怀疑是呼厨泉下的手。” “最好是。”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有刘豹的安排,李墨带着一众护卫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单于大帐附近。 观察了一下风向,护卫将李墨配置的迷药放到上风口的火盆里,燃烧产生的迷烟笼罩了单于大帐。 守卫的王庭近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全部迷晕放倒。 李墨一挥手,麾下的护卫们一拥而上,将一众被迷倒的王庭近卫拖进大帐,换了衣服,冒充王庭近卫守在外面。 单于大帐里,李墨看着床塌上形如枯槁的于夫罗,先是号了号脉,还好,可以施针。 不过这次不是续命,而是回光反照。 毕竟明天萨满祭司就要举行祈福仪式,就算李墨给于夫罗续了命,明天的祈福仪式上,一样会被大祭司弄死。 鬼神十三针,又名鬼门十三针,下针之处是十三鬼穴。 包括鬼宫、鬼信、鬼垒、鬼心、鬼路、鬼枕、鬼牀、鬼市、鬼窟、鬼堂、鬼藏、鬼臣、鬼封。 据说传自黄帝,有拘禁鬼神,通天彻地之能。 李墨毕竟不是华佗本佗,就算传承了华佗的经验,可终究道行尚浅,没经过实践。 鬼神十三针,他现在只有把握用出三针,不过这也够了。 足以让一个垂死之人,回光返照。 调整好精气神,出手如电,一连三针不过眨眼之间。 短短一瞬,李墨却消耗甚大,额头都出汗了。 好在虽然是第一次,施针还算成功。 一声低哼之后,于夫罗醒了。 “汉使李墨,见过单于。” 于夫罗扫了一眼大帐,开口道:“我儿何在,左贤王何在?” 李墨起身道:“单于所中之毒以然侵入脏腑,回天乏力,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只有一个时辰。 这些时日,单于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行,意识却是清醒的,想来对局势也有所了解。 如今,左贤王给单于下毒之事已被知晓,王庭之中以是剑拔弩张,还请单于下诏传位小王爷刘豹,继任单于之位。” 于夫罗摇了摇头道:“呼厨泉势大,连萨满祭司也被他拉拢了,就算有传位诏书,呼厨泉也不会就此罢手,反而会使得我匈奴内乱不休。” “单于忧国忧民,令人钦服,不过如今局面,单于认为呼厨泉继任单于之位,会放过小王爷? 局势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不是呼厨泉死,就是小王爷亡。” 流言来的猝不及防,呼厨泉正在大帐中宴请亲信部众商议对策。 突然有人来报。 “王爷,那个汉人医者已经带人突袭了单于大帐。” 呼厨泉嘴角一笑,起身道:“诸位,本王得到消息,刘豹小儿欲行那弑父之举,诸位随本王一同去保护单于。” 呼厨泉这边一动,刘豹也收到了消息,也带人赶向了单于大帐。 双放在单于大帐外不期而遇。 刘豹终究还是年轻,被呼厨泉抢了先。 “刘豹小儿,你带这么多人,是想弑父吗?” “呼厨泉,你恶人先告状,是你先给父汗下毒在先,如今事败,想一不做二不休。” 呼厨泉笑了笑,指着大帐门口的守卫道:“是吗,本王有个疑惑,我匈奴的王庭近卫军什么时候有汉人了。 众所周知王庭之中,只有你刘豹身边,有一群汉人。 是你不服兄长让本王继任单于之位,丧心病狂行弑父之举陷害本王。” 听着大帐外的吵闹,李墨看着于夫罗道:“单于该做决断了,名正才能言顺,有了传位诏书,那些原本效忠单于的中立派才会倒向小王爷,吾主才好出兵支持小王爷。” 于夫罗眯眼看着李墨道:“你是谁的使者?” “吾主曹操,单于曾数次与吾主交战,未尝一胜,当知吾主手段,非袁绍、袁术之流可比,若小王爷追随吾主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于夫罗叹了口气,摇头道:“罢!罢!罢!”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对峙不下之时,大帐打开,于夫罗走了出来,看着众人道:“单于大帐之外拔刀相向,当本单于死了吗?” 呼厨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于夫罗,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躺在床上行将就木的人,怎么突然就好了。 刘豹虽然一脸愕然,可更多的是惊喜,只是他在人群中没看到李墨,连李墨的那些护卫也不见了,心中不由生起一丝疑惑。 呼厨泉虽然势大,可那是相对于刘豹而言,比起于夫罗这个正牌单于,还是差了不少。 更别说这里是王庭,于夫罗的大本营。 就在呼厨泉不知所措的时候,大祭司站了出来,羊头拐杖指着于夫罗道:“此人不是单于,是被汉人操控的傀儡,杀了他,匈奴人不是汉人的走狗。” 在于夫罗的父亲当单于的时候,匈奴就因为不满大汉朝廷征发匈奴人从军,发生过暴动,如今大汉势弱,各部贵族早就野心滋长。 呼厨泉之所以势大,就是因为他对汉人的强硬态度,而于夫罗则是亲汉派。 原本因为于夫罗的出现,打算中立或着站边刘豹的各部贵族,被大祭司一鼓动,一个个蠢蠢欲动。 第三十六章 王庭乱 趁着于夫罗走出单于大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李墨招呼众护卫悄没声儿的开溜。 顺带还拿了于夫罗的单于金令,如今匈奴王庭戒严,没有特许是不允许进出的。 离开单于大帐范围,潜回刘豹大帐附近。 一个护卫嘬着嘴,三长一短,学了几声夜猫子叫。 没一会,黑暗中传来回应,随即一个黑影走了过来。 “公子。”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刘豹把蔡姑娘和他的妻女安排在一起,加强了守卫,我们人太少,不好动手。” “有多少人?” “一个百人队。” 我去! 看来刘豹是做好了事不可为就随时跑路的准备,不然也不会在王庭中,给自己老婆孩子安排这么多守卫。 要知道,王庭戒严,除了王庭近卫,各部贵族头人的军队都只能在王庭二十里外驻扎,能够带入王庭的只有贴身卫队。 这一百人,已经是刘豹卫队的五分之一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呼厨泉已经不可能回头了,就算于夫罗出面也没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儿子刘豹多争取一些支持。 于夫罗回光反照只能支撑一个时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大半,王庭之中随时可能爆发混战,必须趁这个机会救走蔡琰,离王庭越远越好。 李墨不知道的是,由于大祭司的出面,绝大多数的贵族头人都选择了支持呼厨泉,剩下的也大多选择了中立,刘豹身边只剩下一些亲信死忠。 呼厨泉更是一刀砍下了于夫罗的脑袋,眼见事情不妙,刘豹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看到单于大帐方向传来的混乱,李墨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带路。” 李墨带着一众护卫,慌里慌张的跑向刘豹安置老婆孩子,也就是看管蔡琰的地方。 负责守卫的百夫长得了刘豹的嘱托,不敢懈怠,看到单于大帐方向传来混乱,心中正焦急不安。 突然,一票人冒冒失失的跑了过来,连忙拔刀戒备。 “止步。” 李墨扶了扶跑歪的帽子,看着百夫长,气喘吁吁的道:“是我,王爷事败,正在被呼厨泉追杀,命我前来通知,立刻带上王爷家眷离开王庭。” 百夫长本就得了刘宝嘱托,又认识李墨,不疑有他,当即下令撤离。 众人全员骑马,迅速离开。 为了随时跑路,李墨特意给自己准备了一匹双马镫的马,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勉强能跟上。 让李墨诧异的是,蔡琰的骑术比他还好。 只是看她左顾右盼的样子,分明是在寻机跑路。 这可不行,要是让你跑了,茫茫草原,上哪儿找去。 再说了,匈奴马上就要乱了,到时候一个孤身落单的汉家绝色女子,不用想都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李墨挥了挥手,几个护卫贴了上去,形影不离的跟在蔡琰左右。 蔡琰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心中刚刚生起的希望,又变的黯淡。 天光开始放亮,蔡琰发现了异常。 之前匆忙间没有主意,那几个跟在自己身边,穿着王庭近卫服饰的人居然是汉人。 环顾四周,发现,逃跑的队伍隐隐分成了两拨。 一波是刘豹的卫队护着他的家眷。 另一波就是这些穿着匈奴王庭近卫服饰的汉人,隐隐保护着一个年轻人,还有自己。 察觉到端倪,蔡琰刻意放缓马速,和李墨并驾齐驱。 只是李墨此时的心思压根不在她身上,根本没发现她。 第一次骑马狂奔,屁股早就颠的没知觉了,大腿根也磨破了,火辣辣的疼。 “公子。” 护卫统领大喊了一声,吸引了李墨的主意,指了指天光微亮泛起鱼肚白的东方,又指了指北方。 李墨明白了他的意思。 进入王庭之前和黥面汉子约定的方向是北方,他会在王庭北面游弋,以待接应。 从王庭跑出来,一直都是刘豹的卫队跑在前面带路,走的是东方,从这个方向一直跑下去,就是刘豹的本部大军所在。 虽然算不得南辕北辙,那也绝对的跑岔劈了。 就在李墨盘算着怎么和刘豹的家眷分道扬镳的时候,一支队伍追了上来,打头的正是刘豹。 一行人狼狈不堪,满脸血污,显然是经过一场血战杀出来的。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完了,芭比q了。 队伍停下,刘豹勒马停下,双眼猩红,冰冷的注视着李墨:“呼厨泉怎么会知道今晚的行动,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看着刘豹手中仍在滴血的弯刀,李墨想强作镇定,可是血腥扑鼻,牙齿忍不主的打颤颤。 “我说我不知道,王爷你信吗?” “你猜我信不信?” 看到被李墨的护卫隐隐护在中间的蔡琰,刘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蔡琰怒极反笑道:“你不是曹操的使者?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挑起王庭内乱,好救走这个女人?” 李墨心中盘算了一下双方力量对比,刘豹有300余骑,呈包围态势,跑是跑不掉了。 不过若是以50护卫挡住一波攻击,倒是有足够的时间召唤羽林精骑。 虽然使用了一次羽林精骑的召唤机会,和原计划不符,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好在完成了任务,还能顺道灭了刘豹不算太亏。 不过十六朝的汉赵政权是刘豹的儿子建立的,如此大的因果不知道系统怎么摆平。 在李墨思考的时候,蔡琰眼睛一眨不眨,满是希冀的盯着李墨,眼里全是小星星。 谁家女儿不思春,那个姑娘没有幻想过自己身处绝望的时候,有一个盖世英雄,身披金甲,踩着七彩祥云而来...... 手里有牌,心里不慌。 感受着蔡琰灼热的目光,李墨得意的道:“恭喜王爷,猜对了,可惜没有奖。” 李墨话未说完,地面传来震动,地平线上烟尘滚滚...... 护卫统领脸色一变,开口道:“公子,至少千骑。” 李墨看了看刘豹,见他一脸淡定,毫不慌张,暗道不好。 不会这么背吧? 一面军旗大纛进入视线,是刘豹的部队。 不知道现在认怂还来不来得及。 第三十七章 脱身 刘豹一脸戏谑的看着李墨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英雄救美,本王就成全你。 大儒蔡邕的女儿,书香门第,河东卫氏的儿媳,豪门贵妇。 如此美人,本王麾下的勇士也喜欢的紧。 你和本王的勇士对打,你输了,她就陪本王的勇士一次。 你要是赢了,那就换下一个。 本王很想看看,是你先被本王的勇士打死,还是这个女人先被凌辱而死。” 李墨抬头看着刘豹,冷冷的道:“你这是在找死。” “是吗?” 刘豹无比轻蔑的道:“本王倒是很好奇,就凭你这点人,如何让本王去死。”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王爷你离我太近了。” 李墨说着扬手一挥,三枚银针电射而出,刘豹不守反攻挥刀砍向李墨。 只可惜,终究慢了一线。 三枚银针分别刺入膻中穴、肩井穴、环跳穴。 刘豹顿时感觉全身麻痹,酸软无力,握刀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挥出去的刀只差一线就能砍到李墨,却后继无力,当啷掉在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不过眨眼之间。 刘豹的护卫们还在期待着下一秒,人头飞起,鲜血喷溅的场景。 却没想到,刘豹一个倒栽葱,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事先得了李墨手语暗示的护卫统领,在众人还一脸蒙蔽的时候,迅速抢上前去,挟持了落马的刘豹。 刘豹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抢人。 李墨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短刀,眼都没眨一下,一刀扎进了刘豹的大腿。 “我说过,你在找死,如果不想现在就死,让你的人都给老子退下。” “退下,都退下。” “公子有情况。” 护卫统领俯身,趴在地上,示意众人安静,听了一会,起身道:“追兵,是从王庭方向来的,大概三千骑。” 李墨看了一眼刘豹道:“呼厨泉才是你最大的仇人,要是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应该已经跑远了。” “我们走。” 众护卫挟持着刘豹,脱离了包围圈,扔下刘豹,护着李墨和蔡琰往北而去。 策马从刘豹身边跑过的瞬间,李墨屈指一弹,一枚银针刺入了刘豹的脐下三寸。 如果这个世界有《葵花宝典》这部神功,刘豹可以省去挥刀这一步,他已经被自宫了。 “王爷,呼厨泉的人追上来了,我们往哪儿去?” 刘豹看着李墨远去的背影,想了想,咬着牙道:“跟上他们?” “啊!” “他往北去,必然是有人接应,单凭我们很难摆脱呼厨泉的追剿。” “公子,刘豹追上来了?” 李墨抽空回头瞄了一眼,还真追上来了。 刘豹这家伙是要祸水东引啊,虽说呼厨泉的主要目标是刘豹,可要是遇上了,绝对不介意顺手给自己一刀。 毕竟要不是自己插手,呼厨泉可以顺顺利利的名正言顺的继任单于之位。 可现在,背上了弑兄的罪名不说,本就不是很强的匈奴,被这么一折腾,实力至少损失三分之一,血亏啊。 “别管他们,一路往北。” “公子,我们的马已经跑了快两个时辰了,坚持不了太久了,不如公子带着蔡姑娘伺机脱离,藏起来,我带着弟兄们引他们北上。” 李墨张嘴,猛灌了一口风,咳了半天才把气喘顺,侧着头道:“这一望无际的,怎么脱离?” “前面的小山包可以遮挡视线。” “也好。” 队伍拐了个弯,绕过小山包,李墨和蔡琰下马带着几个护卫躲到草丛里,其他人则是继续北上。 蹲在草丛里,看着刘豹和呼厨泉带着大军,一前一后从眼前远去,李墨松了口气,暂时安全了。 太惊险了! 要不是,系统认定只有逃出匈奴的地盘才算完成任务,霍去病又不在身边,李墨现在就想回归了。 心情一放松下来,大腿根和屁股就火辣辣的疼。 李墨拿出之前练习骑马时配的药膏,脱下裤子上药。 大腿根好说,可屁股就够不着了,李墨抬头准备叫个护卫帮忙。 却看到了满脸羞红的蔡琰。 卧槽! 把她给忘了? 这下尴尬了。 李墨连忙去捂关键部位,手忙脚乱的想把裤子给提上。 却被一直芊芊玉手给拽住了。 “后面,药还没上呢。” 蔡琰说着拿过药膏,看着李墨道:“转过去。” 已婚妇女都这么彪悍的吗? 这炽热的眼神,该不会是要把我吃了吧? 不知怎么得,李墨居然很听话得就转了过去,趴好,撅起。 那轻柔的触感...... 妙不可言。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李墨恋恋不舍的提起裤子,回头看着蔡琰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 “怕什么?” “怕你吃了我。” “公子说笑了,昭姬不吃人。 公子大恩,昭姬无以为报,若是公子不弃,昭姬愿......” 长的帅今生以身相许,长得丑来世做牛做马,李墨自认长的还行,抢先道。 “以身相许?” 蔡琰愣了一下,脸颊羞红,点了点头道:“也不是不行。” 也? 我会错意了? 难道我的颜值只配让人来世做牛做马? “你原本打算说什么?” “妾身原本想说,若是公子不弃,昭姬愿侍奉左右。” 李墨疑惑道:“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蔡琰摇了摇头道:“侍奉左右是为奴为婢,以身相许是心有所属。” 李墨仰天长叹,果然,我还是长得丑。 “算了,我开玩笑的。 其实你不必如此,我不是为了救你而救你,我是为了别的目的而救你。” “无妨,论迹不论心,论心没好人,昭姬只知道是公子救昭姬与绝望之中,这就够了。” “等你以后知道真相,就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真相?” 见李墨不愿意多说,蔡琰转移话题道:“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叫我李墨就行。” “李墨公子,我们接下来去那里?” “等,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如今王庭内乱,就我们几个上路太危险,而且没有马我们也走不出草原的。” 草原这么大,李墨担心自己乱跑,霍去病会找不着。 第三十八章 汉旗飘扬 此时以是天光大亮,旭日东升。 折腾了一夜,早以是饥肠辘辘。 可是之前脱离的匆忙,身上一点吃的都没有。 好在留下的几个护卫带着弩箭,出去了一会,就带了几只兔子回来。 拨皮抽筋,开肠破肚之后,才发现没有柴火。 草原上就这点不好,周边一望无际的,连片小树林都没有。 总不能薅草烧吧? 这季节绿油油的,也没干草啊。 几个护卫又在附近游荡了半天,才捡了几坨牛粪,总算是把火给生了起来。 看着袅袅青烟,扶摇直上,李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蔡琰用箭穿着兔子,正兴致勃勃的准备上火烤。 结果李墨像疯了一样,一阵踢踏舞把好不容易生起的火给踩灭了。 一脸茫然的蔡琰,忽闪着大眼睛,不解的道:“李公子,这是何意?” 余烬中还有缕缕细烟升起,李墨刨了几捧土盖上,还不放心的踩了几脚。 这才解释道:“烟气太醒目了,招贼。” 蔡琰明白了李墨的意思,只是真的很饿,看着串在箭杆上那鲜红的兔子,仿佛嗅到了烤肉的香味,口吃生津,肚子叫的越发的响了。 “咕噜噜~” 蔡琰一脸羞赫的捂着肚子,把头埋得低低的。 李墨摇了摇头,嘴角微翘:“还挺有偶像包袱的。” 这么饿着也不是回事,别霍去病没找过来,自己先饿死了。 早上起来,面向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面是北,右面是南。 李墨确定了一下方位,招来一个护卫,指着东南方向道:“刘豹的大军之前在那个方向驻扎,他们走的匆忙,应该留有不少东西,你带几个兄弟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干粮,还有水。” 一直等到日暮黄昏派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李墨都担心几个护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按照路程计算,就算没有马,也不该一去这么久。 从日暮黄昏,到夜幕降临,再到繁星满天。 等的李墨都在心中开始给几个护卫默哀的时候,人终于回来了。 每个人都骑着马,大包小包背满了东西,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李墨数了数人头,一个没少,这才松了口气道:“什么情况?” “公子,我们去晚了,营地里有很多匈奴人的牧民在搜刮,兄弟们商量了一下,在大营外面劫杀了一伙牧民。” “没人受伤吧?” “没有,这王庭近卫的衣服还挺好使,那些牧民都被唬住了。” “辛苦了。” 李墨去了一个水囊,拿着一袋肉干,走到蔡琰身边坐下,把东西递过去道:“条件艰苦,委屈你凑合一下,等安全了,请你吃大餐。” “已经很好了。” 蔡琰嚼着肉干,眯着眼睛,眼带笑意:“不过大餐还是要请的,说说,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这得看你喜欢什么口味了,如果喜欢麻、辣,首推川菜;喜欢海鲜,就安排鲁菜;喜清谈,就去吃粤菜......” 星光下,蔡琰歪头看着李墨,听他报出各种菜系,各种菜名。 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报菜名报的自己口水直流的,那些菜一定都很好吃吧? 好多都没听说过。 “我全要。” “啊!” 蔡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可以吗?” 李墨笑了笑道:“当然可以,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嗯,我是成年人,我全都要。” 蔡琰抬头望着星空,眼中星河倒映,那么多菜,要是一次只吃一道,你就要陪我吃很多次,真好。 有了马,李墨就让几个护卫,轮番哨探北方。 一连三天,平安无事不见匈奴人,也不见霍去病。 李墨犹豫,要不要留下一个护卫守着,自己先带蔡琰离开匈奴地盘,把任务结了、 反正现在有马,还有顺来的单于金令,一路上蒙混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就在李墨纠结的时候,哨探的护卫快马奔来。 “公子,有匈奴游骑,从北方而来。” “能不能判断出是谁的人马?” 护卫摇了摇头道:“没有旗帜,无法确定,不过看上去非常狼狈。” 李墨想了想,开口道:“静观其变,让大家先躲好,千万小心别暴露了。” 众人藏好之后,没一会,几骑匈奴游骑绝尘而过,一人几马,那架势简直就是拿命在狂奔,像是有什么恐怖野兽在背后追。 完全不珍惜马力,一个劲往死里跑,和匈奴人平日里把战马当祖宗伺候的态度完全是两回事。 跑着跑着有战马口吐白沫轰然到底,那些骑士也不管,换匹马继续跑。 什么个情况!这是? 就在匈奴游骑过去大半天之后,地面传来震颤,声如雷鸣,烟尘满天。 两股骑兵相继出现在地平线上。 前面跑的是匈奴人,看旗帜有刘豹的人,也有呼厨泉的人,原本生死仇敌的俩人现在混在一起,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后面追的那伙也没好到那儿去,不过气势上,完全两回事。 鲜红如火的‘汉’字旗下,是宛若来自远古的凶兽,在‘兽王’的带领下,驱赶着待宰的羔羊。 “是汉军,是汉军,我们有救了。” 蔡琰兴奋的拉着李墨的袖子,激动的不能自己,脸上已然是泪流满面。 追逐的汉军中,分出一支小队,往山坡上而来。 当先一人正是霍去病。 只是他早已没了当初分别时的风神俊朗,满脸风霜消瘦的厉害,只是双目精光如电,如同被死神注视,艳阳天都觉得凉飕飕的。 霍去病翻身下马,狠狠的锤了一拳:“孤身入王庭,你可以啊。” 李墨一脸得意的道:“必须的,倒是你,可是来迟了。 要不是我机灵,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霍去病笑了笑道:“不会的,你不是还有底牌没用吗。” 李墨指了指蔡琰道:“人救到了,接下来去趟长安取景,就可以回去了。” 霍去病看着被追的慌不择路的匈奴人,摇头道:“死了的匈奴人才是好匈奴人,来都来了,待我先送他们下地狱。 对了,记得给我拍下来,拍帅一点,多拍我的特写。” 第三十九章 土地需要鲜血浇灌 霍去病一声令下,传令兵挥动军旗,正在追击匈奴人的汉军纷纷止步。 李墨狐疑道:“怎么不追了?” 霍去病舔了舔干涩嘴唇,扯过李墨腰间的水壶,灌了几口,舒坦的呻吟出声道:“将士们已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了,早已人困马乏,全凭一口气撑着,需要休息。” 李墨看着匈奴王庭的方向,担忧道:“那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这个位置距离匈奴王庭太近,快马不用一天就到。 现在匈奴王庭中可是聚集着,整个匈奴几乎所有的大军,怎么也有三五万。 你来之前,匈奴人的报信游骑已经走了大半天了,这会应该已经到王庭了。 匈奴大军随时可能杀过来,我们停在这里着实有些危险啊。” 霍去病笑了笑道:“等的就是他们,这个距离刚好,可以以逸待劳。” “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在这里,和匈奴主力正面决战吧?” 李墨侧头看着霍去病,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为什么不呢?” 看着小山下,各司其职,扎营休息的军卒,李墨估算了一下撑死两千人。 这家伙自信过头了吧? 这可不是巅峰时期的精锐汉军,不是冲锋起来排山倒海,势不可挡的铁甲重骑。 这些人不久之前还都是一群马匪流民,武器五花八门,别说铁甲了,就是皮甲都做不到人手一件,要不是那面大汉军旗,和令行禁止的作风,任谁看了都会把他们当成一群匪徒。 2:1把之前追击的四千余匈奴打的亡命逃窜,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过考虑到,呼厨泉的人和刘豹的人各自为战,再加上霍去病的指挥加成,倒也不算多么难以置信。 可就凭这些人就想和匈奴主力正面刚,就算是大汉冠军候,封狼居胥的武将天花板,是不是也有点飘了? 那可是三五万人,不是三五万头猪,站着不动也能砍到你手软。 “我觉的咱还是慎重考虑一下,这敌我悬殊有点大啊。”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李墨翻了个白眼道:“别杠,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你看我像和你开玩笑吗?” 霍去病看着小山下裹着羊皮毯子席地而睡,鼾声如雷的营地道:“你知道我们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吗?千里奔袭,大小五十余战,杀敌两万余,筑京观数十。 前后收拢汉人万余,还活着的就这些了,随我从桐过县出发的,那最初的千余人,除去派给你的,活着的不到百人,他们都是随着我从地狱里杀出来的,我相信他们。 而且我允诺过他们,会把他们葬在匈奴王庭,会以万人京观以为坟茔,以夸其勋......” 李墨这才注意到,包括霍去病,所有人胸前都挂着一个背囊,被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这里面装的是骨灰,很重的,你要不要试试?” 霍去病说的轻松,李墨却感受到了无比的沉重。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千里奔袭,大小五十余战......一万余人,到如今十不存一。 李墨穷尽了想想,也想不出这些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是一种怎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们。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跟随霍去病走这一遭,他也想铸就那样的信念。 “有把握吗?”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世间从来没有必胜之战,这是我们的土地,需要用鲜血来浇灌,我们的,敌人的。 只有用鲜血浇灌过的土地,才无法割舍。 只有鲜血才能让敌人胆寒,永生不敢踏足我大汉的土地。” 不愧是古之名将,这煽情的功夫绝对的炉火纯青。 “上次任务,我得了一张羽林精骑体验卡,可以召唤一千羽林精骑,都是你的老部下,有三次使用机会,每次持续一个时辰。 不过他们是他们也不是他们,召唤出来的只有作战的本能,并没有昔日的记忆。” 霍去病先是眼前一亮,随即黯然。 当年的老部下们,大多以战死沙场,还以为可以再次重逢,结果空欢喜一场。 “这就是你的底牌?” “嗯。” “不用了,留着吧,可以随时召唤羽林精骑,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匈奴是大汉的宿敌,就在汉人手上终结吧。” “几个意思?我不是汉人的吗?”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我们不一样,你是后来者,我们生与大汉长与大汉,对大汉爱的深沉。” 蔡琰走了过来,墩身一礼道:“将军,请让昭姬为我大汉将士擂鼓助威。” “还有我,上阵杀敌我就不给你当累赘了,擂鼓助威,我还是可以的。” 霍去病侧头看着李墨道:“你还懂音律?别将士们厮杀的热血沸腾,结果你敲错了鼓点。” 李墨抬起下巴,一声冷哼:“瞧不起谁呢,当年六一的时候,我可是班里军乐队的。” 批铁甲兮,挎长刀。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 曾经,无数大汉男儿,就是唱着这首《马踏燕然》奔赴塞外,为国征战。 蔡琰打着节拍,教着李墨这首大汉军歌,简单的旋律,易懂的词,直击人心。 唱着,唱着,李墨突然停下,看着蔡琰道:“我们好像没有鼓。” “嗯......好像还真没有。” 这就尴尬了,整的热血沸腾,慷慨激昂的,结果没家伙事。 好在蔡琰是位音律大家,熟知各种乐器制作。 而寻常战鼓都是牛皮做的,草原上别的不好找,牛有的是。 一座高台在山坡上筑了起来,可以俯瞰方圆数十里。 高台上架着一面人高的大鼓,鼓面上绘着主征伐的图腾白虎。 李墨赤膊攥紧鼓槌,蔡琰一袭血染的红衣。 山脚下汉军列阵,巍峨如山,寂静无声,无形的威压,让天空的飞鸟都选择了绕行。 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匈奴军阵,人山人海,望不到边际。 相比汉军的单薄却浑然如一的阵势,雄厚的匈奴军阵却隐隐分成几波,在威势上反到落了下风。 第四十章 匈奴灭 汉军阵前,霍去病一马当先,长枪遥指。 李墨站在高台上,握着鼓槌狠狠砸下,鼓声如雷。 蔡琰红衣起舞,唱响《马塌燕然》。 批铁甲兮,挎长刀。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 铿锵的柔美,泣血的壮烈,歌声飘向汉军阵前。 千余汉儿齐回头,望向那高台上翩翩起舞的倩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母亲...... 送儿从军,替夫披甲,盼爹爹早归。 鲜红如血的‘汉’旗前移,千余汉儿低头拭去眼中的泪,藏起心中柔情,再抬头,只剩决然。 有我无敌。 伴随着鼓点,千余汉儿咆哮出胸中的豪迈,追随那鲜红的旗帜,追随着那旗帜下的身影,一往无前,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歌声、咆哮声、鼓点声、马蹄声无一不牵引着心跳,鼓动着脉搏,让人血脉偾张,心脏好似要破开胸膛。 擂鼓,擂鼓,擂鼓...... 千余汉儿,如同一柄藏锋已久的利剑,一朝出鞘,便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列阵的匈奴军阵,竟然被那蓬勃而出的气势所震慑,唤醒了血脉中的恐惧,回想起那被汉军支配的噩梦,阵中起了骚乱。 “稳住,稳住,稳住......” “汉军只有千余骑,我们有五万大军,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汉军塌成肉泥。” “踩死他们!” “踩死他们!” “踩死他们!” ...... 各部贵族头人,一番安抚疏导,大军稳定下来,开始冲锋。 不过此时汉军的马速已经提升到了巅峰,而剩下的距离,已经不足以匈奴骑兵完全跑起来了。 更重要的是,呼厨泉仓促上位,仓促迎敌,还没建立起有效指挥体系,没有上下一心。 各部贵族有的带兵迎上了汉军,有的驻足观望。 见有人没有带兵进攻,冲上去的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 一时间原本还算齐整的匈奴军阵,就像一群放飞的鸭子,各部之间完全没有协同。 而霍去病最擅长的就是,骑兵机动,迂回、穿插。 千余汉儿在霍去病的带领下,凭借丰富的作战经验和超乎寻常的敏锐洞察,如同庖丁解牛一般,总能在军阵中准确找到匈奴的薄弱点。 血腥的杀戮,居然却有种艺术般的美感。 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霍去病虽然带兵忽左忽右,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但他的冲锋路线一直锁定着呼厨泉所在的单于军旗大纛。 整个过程中,不管呼厨泉如何变换位置,总会被霍去病以那非人的战场敏锐直觉再次锁定,而且距离还在被不断的拉进。 看着那鲜红的汉旗,不断的冲破一道道封锁阻击,呼厨泉慌了,他害怕了。 霍去病一枪挑飞一个拦截的匈奴大将,视线再无阻碍,一眼看到了大纛下的呼厨泉。 阳光下,霍去病嘴角微翘,长枪遥指。 落在呼厨泉的眼中,就像被一个浴血的死神所注视。 不,不是一个,是一群。 这一指,吓破了呼厨泉最后的坚强,转身就跑。 可是已经被死神锁定的猎物,岂有生还的可能。 霍去病弃枪,取下背上的大黄弩,脚蹬上弦,调整呼吸,和起伏的马背融为一体。 那一瞬间,霍去病的眼中只剩下慌乱奔逃的呼厨泉。 扳机扣下,弩箭破空,穿透了呼厨泉的咽喉,射断了他身后的军旗大纛。 嘈杂的战场上为之一静,那倒下的军旗大纛,恍若压在匈奴人身上最后的稻草,纷纷脱离战场,四散奔逃。 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照映着战场。 残肢断箭,肃杀,而又凄凉。 尸骸遍布,血染大地。 这是我们的土地,鲜血浇灌过的土地,不能割舍的土地。 李墨有气无力的瘫坐在高台上,望着天空盘旋的秃鹫,灵魂和身体都空空如也。 蔡琰望着夕阳,沙哑的嗓音轻哼着古老的《招魂》歌谣,呼唤亡者归来。 “魂兮归来......” 霍去病策马而来,抓起李墨直奔战场。 “救人。”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惨烈! 无比的惨烈! 匈奴王庭已经人去楼空,霍去病在王庭亲自动手刻字、立碑,将亡者下葬。 还活着的汉军四面出击,解救汉人,追杀匈奴。 源源不断的匈奴首级被送到王庭,筑京观以为坟茔。 望着眼前连绵的坟茔,霍去病低声道:“允诺你们的,我做到了,我要走了,以后估计也没机会来看你们了,都没能和你们一起喝一杯,这杯酒,我敬兄弟们。” 霍去病借着喝酒的动作,拭去眼中的泪。 将军泪,英雄血。 谁言男儿不哭,只是没到伤心处罢了。 霍去病转身,看着那些幸存的将士:“我要走了,守护好这里,这是我们血染的土地。” “将军,我等誓死相随。” 霍去病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下令道:“这是命令,服从。” 众人右手捶胸,齐声唱诺:“遵将军令。” 批铁甲兮,挎长刀。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 送别的战歌声中,只留背影老长老长。 一路沉寂,连着几天,谁都没有说话的心情。 夜间宿营,蔡琰接过李墨烤好的野鸡腿,开口道:“再往前走就要入关中了,我们这是要去长安吗?” 李墨点了点头道:“我们是要去长安。” 蔡琰高兴道:“去了长安住我家吧,你们覆灭了匈奴王庭,又救了我,我让父亲上表为你们请功?” 看着蔡琰一脸的小雀跃,李墨诧异道:“你不知道吗?” 蔡琰茫然道:“知道什么?” 李墨砸吧了下嘴,还是开口道:“司徒王允设计诛杀董卓,你父亲蔡邕在席间为董卓叹息,被王允下狱,以然死在了狱中。” “什么?” “你真不知道?” 蔡琰摇了摇头道:“亡夫病逝,妾身便在家中守节,不问外事。” “节哀。” 李墨发现蔡琰提起卫仲道的时候,没有任何我悲泣,后世有一个说法,蔡琰嫁给卫仲道是为了冲喜,而且有传言说卫仲道不能人道。 这几天生死逃亡没仔细看,现在仔细一瞧,蔡琰居然真的还是...... 第四十一章 董卓藏宝 史书记载,这一年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攻陷长安,共执朝政后,互相猜忌,矛盾渐起,起兵相攻。 此时的长安城可谓是一片萧条,完全没有汉武帝时气象万千之景。 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霍去病明显的情绪低落。 “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父亲。” 自从知道了蔡邕的死讯,蔡琰就沉默不言,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说话了就好。 李墨松了口气道:“没问题,我这就去打听,蔡公葬与何处。” 蔡邕是大儒,生前还在续写汉史,是绝对的名士,李墨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他安葬的地方。 青砖砌成的坟茔算不得豪华,不过地方选的不错,依山傍水的,风水挺好。 坟茔也没有杂草丛生的荒凉,显然是时常有人来打理祭拜。 蔡琰披麻戴孝,抱着李墨寻来的一张琴,跪在坟前。 “李公子,我想和父亲说说话。” 李墨拉着霍去病走开,身后响起琴音悠扬,似怀念,似诉衷肠...... 霍去病看着李墨道:“你在这儿干嘛呢?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陪着蔡琰吗?” 李墨摇了摇头道:“人家父女两说悄悄话,我在哪儿干嘛?” 霍去病诧异道:“不是吧,蔡琰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就没有点想法?” 李墨翻了个白眼道:“别乱点鸳鸯谱,她对我那只是感恩,不是爱情,而且回去之后,知道了真相,就连感恩也会变淡。” 霍去病撇了撇嘴道:“那是你不懂女人。” 李墨叹了口气道:“懂也不行,蔡琰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往后要是有什么拯救西施、貂蝉、杨玉环什么的,我还能全收了不成?” “也不是不行啊,她们的观念里又没有一夫一妻的概念。” “滚蛋。” “和你说个正事。” “什么事比你的人生大事还重要。” “钱。” 霍去病瞬间来了兴致,伸手道:“五五分。” “八字还没一撇呢,三七,华老的医院还没着落呢。” “大钱啊,这是。” 李墨点了点头道:“董卓西迁长安之后,在长安以西二百五十里处建立郿坞,坞中广聚珍宝,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 我在打听蔡公墓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说这郿坞的珍宝不翼而飞了,很多人都在找。” “这么多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找到,难道后世有关与这批珍宝的消息?” “没有,不过我在长安看到了王陵。” “王家的王陵?” 霍去病想了想,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批珍宝在王家手里?” “很有可能。” 李墨点了点头道:“当时那种情况,最有可能吞下这批珍宝的就是司徒王允。 如今关中兵乱,长安城中西凉四将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了,如此动荡不安的局面,王陵却来了长安。 除了为了那批珍宝,我想不出别的理由,总不能是来求官的吧?” “你的猜测倒是也有几分可能,有什么计划没有。” “计划很简单,你去盯着王陵,找到藏宝的地方,然后回去。” 一连几天,王陵都没什么动静,反倒是西凉四将打出了真火。 先是李傕素忌樊稠勇武而得众心,暗伏武士于座中刺杀樊稠。 接着郭汜与安西将军杨定谋劫献帝。李傕闻讯,抢先将献帝迎至其营。 又纵兵抄掠宫中,劫取御府金帛、乘舆、车服等器物,随后放火焚烧宫殿、官府、民房一时悉尽。 百年古都祝融一炬,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望着大火漫天的长安城,看着和被郭汜、杨奉裹挟欲东归洛阳的刘协和一众朝廷文武大臣,霍去病神情落寞,低声呢喃:“大汉的余晖,落了。” 李墨望着四散奔逃出城的百姓,长吁短叹,任务时间就剩几天了,郿坞的宝藏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还在大火中失了王陵的踪迹。 严重怀疑这将长安城付之一炬的大火,有王陵暗中推波助澜,实在是烧的太快了。 这么大一座城,方圆几十万平方公里,说着就一下子全着了。 董卓烧洛阳,都没这么迅捷,显然是有人在有目的的放火。 也只有把长安城烧为一片白地,没有人烟,王陵才有可能把那么大一批藏宝运走。 从动机上来说,王陵完全有作案嫌疑。 待到大火熄灭,王陵带着一队人进入了沦为一片废墟的长安城中。 还真是他干的,这也太狠了。 得不到的就毁掉,合着不是自己家的就不心疼。 这可是从西汉至今经历了400多年,见证了大汉每一页故事的雄城,就这样没了。 霍去病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杀了他。” 李墨拉着愤怒到浑身颤抖的霍去病道:“我支持你,不过先等他带我们把藏宝找到,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我们当着他的面把藏宝拿走,让他体验一下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然后你在杀了他,这不是更解气。” 王陵带人在未央宫的废墟里,扒拉出一座地宫,一箱箱的财宝被搬了出来,推积成山。 这王允也够鸡贼的,把东西藏在了未央宫底下的地宫里,这谁能找得到。 关键是一般人他也不知道,未央宫下面还有座地宫。 “王公子,别来无恙乎?” 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王陵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开口道:“原来是李县令和霍校尉,两位覆灭匈奴,端是好大的功绩,着实令人钦佩,恨不能同往。 这位想必就是蔡公的千金,卫夫人吧? 若是蔡公泉下有知,见夫人无恙,必然欣慰。” “蔡公若是知道,你毁了长安城,怕是会气的掀开棺材板,找你好好唠唠。” 李墨说着,走到王陵面前,所有堆积的财宝都进入了500m范围,可以向系统兑换。 这种藏宝,系统判定属于无主财物,谁拿算谁的。 那么多财宝一眨眼没了,王陵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到的却是霍去病斩下的长刀。 怎么敢? 我有这么多人,他怎么敢? 第四十二章 赚大了 有钱了,有钱了...... 饶是李墨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还是被骇到了。 那批藏宝,居然兑换了近千亿rmb。 不愧是董卓洗劫了整个洛阳城,搜刮来的财宝,也不愧董卓那句“守此足以毕老。” 这么多钱,别说养老了,下辈子投胎买个皇帝当,都够够的了。 霍去病打着哈欠走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蔡琰消化了系统灌注的信息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华佗带着她四处观看,熟悉情况。 李墨开始系统结算。 首先是任务积分,基础积分直接被系统扣走平定因果,一分没有。 提前完成任务奖励的额外积分,都给霍去病拍素材了,也是一分没剩。 也就是说这次任务不但没赚到积分,还倒贴了兑换身份的积分。 好在这次任务得了一大笔钱,很长时间内都不用在为钱发愁。 这么一想,李墨心里平衡了不少。 希望下次任务难度不要太大,积分存额已经不足以支持兑换特殊身份了,只能平民开局。 “好像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友情提醒宿主,你还在我这儿寄存了一只王八,回归现实世界,时间流速恢复,每寄存一天,收取费用10积分,本日寄存费用以自动扣除。” “系统你大爷的!为什么不早说?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的。” “哎呀!被发现了。 最终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你有意见? 憋着。” 李墨瞬间无言以对,来到后院泳池,把龟爷放了出来。 此时的龟爷,意识还停留在马踏冲阵的那一瞬间,拼命的划拉着四条小短腿。 和陆地上不同,在水里的龟爷,那是百米加速只要一秒。 然后就悲剧了。 只见龟爷落水之后,如同离弦之箭。 ‘咣当’ 一头撞泳池墙上,瓷砖都撞裂缝了,翻着肚皮漂在水面上,小眼睛里都是星星。 李墨连忙下水查看,还好,只是晕了。 这要是挂了,可就亏大了。 100多积分呢,关键是救命恩龟,也不忍心给它炖了找补一下损失,而且吃野生动物犯法。 “还是第一次见王八撞墙的。 别人有钱了养宠物那都是老虎、狮子、鳄鱼啥的,再不济也牵条藏獒,溜个鹰,你倒好,养龟。” 杨雪走了过来,一脸新奇的看着龟爷道:“不过,这么大的王八还是第一次见。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才当了几天有钱人,就得这么大王八来补了。 最近都找不的你人,不会去玩海天盛筵了吧? 看你那脸色,虚的。 我告诉你,色是刮骨钢刀,你可悠着点吧。” 见龟爷悠悠转醒,李墨上岸,看着杨雪道:“你这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汉冠军候》不是要大场面吗,再建一个长安那是不现实的,有钱也不是那么烧的,这段时间我和霍去病去找人做特效了。” “那富二代还真叫霍去病啊,我还以为他入戏太深呢,这名字派出所能过? 不是,你们去做特效怎么不带我,我才是导演,而且特效不都是后期才做吗,都还没拍呢,你们做哪门子特效。” 李墨花了几个积分,把在东汉拍摄的素材兑换成一个u盘,递给杨雪道:“我们找的是游戏公司,做的cg动画,足以以假乱真,行不行你先看看在说。 对了,这个u盘是独一份的,别弄丢了。” 杨雪一把抢过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随身揣兜里,这都进水了,还能用吗?” “放心,u盘防水的。” 蔡琰换了一身李墨事先准备的汉服襦裙,上身是素白色的宽袍大袖,领口一道黑边,袖口是渐变的青蓝色,印着白色梅花。 下身的襦裙颜色要深一点,腰间束着白绸,不施粉黛,秀发随意束在脑后。 一身素白,为父守孝。 “先把衣服换了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李墨换完衣服出来,蔡琰在书房里看书,杨雪则是坐在客厅里,显然两人没交流过。 什么情况,不是说女人之间3秒就能成为朋友吗? 见李墨下楼,杨雪招了招手。 “她谁啊?怎么像在自己家一样,书房都随便近。” “蔡琰,二大爷的远房侄女,研究古文学的,喜欢建安才女蔡琰,就给自己取了个一样的名字。” 杨雪一脸警惕的看着蔡琰道:“她不会是来和你分遗产的吧?” 李墨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分遗产,就二大爷那身体,我走了他都走不了。 二大爷最近得了一批秦汉古籍,不少都是孤本,很珍贵的,交给外人不放心,这不恰好蔡琰是研究古文学的吗,就把她请来了。”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 杨雪眯着眼睛道:“做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对你有想法。” 李墨笑了笑道:“怎么得,你瞧不上我,还不允许别人对我有想法了?” 杨雪眼神躲闪道:“不是,你两一个二大爷的远房侄子,一个二大爷的远房侄女,那你们不就是兄妹吗,你们是不可以的,法律都不允许。”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虽然都是二大爷的远房,不过我是二大爷的父系远房,蔡琰则是二大爷的母系远房。 所以,我们虽然能拉扯上远房兄妹的关系,可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是,是这样的吗?” “你不看一看我给你的素材吗?” “看,这就看。” 杨雪刚走,蔡琰就从书房出来:“能教我用电脑吗,我想查一下我原本的结局。” “还是不要看了吧。” 李墨看着蔡琰,眼中流露出疼惜。 蔡琰笑了笑道:“早晚会知道的,放心吧,我比你想的要坚强。” 我当然知道你很坚强, 李墨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搜索‘蔡琰’,点开百科词条。 回头看着蔡琰道:“这不是你,你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在发生了。” “初嫁卫氏,夫亡无子,归宁于家。兵乱中被虏,被胡兵辗转掳入南匈奴。身陷南匈奴十二年,生二子。后曹操遣使赎还,重嫁同郡董祀。今传《悲愤诗》二篇,另有《胡笳十八拍》一篇” 蔡琰指着屏幕道:“我想看看《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 第四十三章 月下美人 月色皎洁,美人如玉。 月下美人,抱琴独酌。 好看是真好看,担心是真担心。 看完《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之后,蔡琰就说要喝酒。 看那架势,李墨没敢给上白酒,弄了一箱预调鸡尾酒,度数和啤酒差不多。 蔡琰抱着古琴,席地而坐,头顶星空,弹一阵喝一阵,不时还唱两句,时而激愤,时而悲怆,时而仰天大笑,时而低头更咽...... 李白都向往的魏晋风流,大概就是这样色的吧? 李墨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灌了一口扎啤,侧头看着霍去病道:“她这样子,不会有事吧? 都说了让她别看,非要看,这下看出事了吧? 也怪我,怎么就不拦着她呢。”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能拦她几天,早晚要知道的。 要我说,这事也好办,来瓶二锅头,酒壮怂人胆,给她抗屋里睡了,只要有了孩子啥都不时事。 历史上她在匈奴王庭一呆就是十二年,不就是因为有了孩子吗。” 有道理啊。 几瓶啤酒下肚,李墨喝的有点微醺,月色朦胧,蔡琰酒气上头,脸颊红晕,像一颗熟透了的水密桃,娇媚诱人,撩拨着李墨的心弦。 “趁虚而入,不好吧,再说人家还守孝呢。” 霍去病打了个酒嗝,掰着手指头道:“父死子守孝,三年为期,你算算蔡邕死了到现在都多少年了?” 李墨狐疑道:“是......这么算的吗?” 霍去病一脸鄙夷道:“有色心没色胆,最瞧不起你这样的,先下手为强知不知道。 你想想,以蔡琰的名气,青史之中仰慕者何其多。 说不准那天你就救回来一个,你这样忸扭捏的,到时候被人捷足先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也就是我对女人无感,不然这等好女子,那还有你的份。” “切!看把你能的。” 李墨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不就是比我帅,比我高,比我......” 霍去病一连戏谑的道:“继续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多优点呢。” “李墨你也很帅啊,还温柔,善良......” 蔡琰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冲着李墨嫣然一笑:“没经历过那些遭遇,终究不能感同身受,我体会不到那悲愤的心境。 你说的对,那不是我,我的命运已经改变了,遇见你,真好......” 蔡琰说着,一头扎进李墨怀里,发出了微鼾,居然睡着了。 “良辰美景奈何天,良宵苦短,不负佳人?” 李墨抬头,霍去病已经哼着小调,翻墙而去,只留下一道背影。 夜风吹过,蔡琰往怀中挤了挤,蜷缩的像只小猫,柔若无骨般的轻柔。 体香混杂着酒气,在鼻尖萦绕,挑逗着李墨的心弦。 “对我这么放心的吗? 禽兽还是禽兽不如,这是个问题。” 李墨摇头苦笑,揽着腰,公主抱,把蔡琰抱在怀里。 很自然的,蔡琰伸手搂住了李墨的脖子,头埋在臂弯间,脸颊贴着胸膛。 李墨低头看着怀里的佳人:“我怀疑你在装醉,可是我没有证据。” 路过客厅的时候,华佗从书房里出来,幽幽的道:“惊惧忧愤,大喜大悲,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身体不堪重负,需要好好调理,近期不宜同房。” “我......” 李墨有心解释一下,自己只是送蔡琰回房,只是话到嘴边,连他自己都不信。 气氛酝酿到这个程度,要说他进了蔡琰房间之后,啥也不干就出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不是男人。 不过华佗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之前那个问题也就有了答案,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只能选禽兽不如了。 把蔡琰放到床上,被子盖好。 李墨低头俯身,一点点靠近,在鼻尖即将碰到鼻尖的时候,李墨停下。 刚才在客厅,华佗说‘近期不宜同房’的时候,李墨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蔡琰动了。 所以这姑娘果然是在装醉,是在套路自己。 这刚来不到一天,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难道是血脉天赋? 彼此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现在就看谁先绷不住了。 颤动的睫毛,起伏的鼻翼,急促的呼吸,诱人的红唇...... 近在咫尺的距离,一切都那么的真切,精致的容颜不施粉黛,却洁白无瑕,晶莹如玉。 时间一点点流逝,李墨后悔了。 没事找罪受,太煎熬了。 不行,忍不主了,禽兽就禽兽吧。 就在李墨要下嘴的时候,好似心有灵犀一般,蔡琰睁开了眼睛。 乌黑闪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直勾勾的盯着李墨。 这下尴尬了。 李墨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 就在李墨纠结的时候,蔡琰抬头,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李墨的嘴唇。 这一下,天雷勾地火,李墨也算亲身体验了一下,什么叫吻到窒息。 “不能继续了,你是病人,得听医嘱。” “嗯。” “那你倒是把我松开啊。” 蔡琰拱了拱脑袋,摇头道:“抱着你,安心。” “你安心了,我不安啊。 也就柳下惠抱着的不是你,不然也就不会有‘坐怀不乱’这个词了。 你放开我,我不走,就在边上陪着你。” “拉着手。” “好。” 餐厅里,霍去病吃着华佗做的养生早餐,杨雪也在。 “这都几点了,李墨怎么还没起,要不上去叫一下,早餐都凉了。” 霍去病擦了擦嘴道:“别等了,你没发现少的是两个人吗,还正好是一男一女。” “发生啥了?” “一朝选在君王侧,自此君王不早朝。” “不是吧,才一晚上,他们就......”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何况是蔡琰那等女子,一晚上,已经算李墨定力好了。” “不是,蔡琰看上李墨啥了? 还到追? 正常人不应该选你吗?” “不是,你着急啥,你又不喜欢男人。” 霍去病说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杨学道:“你该不会是想挖李墨的墙角吧? 我告诉你,不兴这样的。 先不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别忘了,李墨还是你金主爸爸呢。” 第四十四章 我什么都没干 李墨顶着黑眼圈,脚步虚浮,一脸憔悴的扶着腰出现在楼梯口。 华佗摇头轻叹:“少年人当戒之在色。” 霍去病一脸鄙夷:“虚!” 杨雪则是一副小孩被抢了棒棒糖的表情,满脸的不开心,就是不知道她馋的那根棒棒糖是公是母。 李墨被三人盯着,浑身发毛。 开口道:“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们信吗?” “禽兽不如!” “暴殄天物!” “医者不自医,我给你开个方子。” 这都什么人啊,李墨无语的看着三人,再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歪楼成什么样呢。 连忙转移话题道:“杨雪,给你的素材看的怎么样了?” “正要跟你说呢,你确定这是电脑cg,不是实拍?” 杨雪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家庭影院,素材一共有四段,第一段就是霍去病飞天,一人夺城的片段。 画面里霍去病操控着滑翔翼,随着初升的太阳跃出地平线,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同天降神兵,画面唯美的像是艺术照。 第二段是马匪攻城,陷入死地的马匪们脸上的狰狞,绝望,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包括被烈焰扭曲的空气,天空中飘扬的灰烬,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的真实。 第三段就是霍去病两千破五万的大决战,高台上李墨擂鼓,蔡琰起舞,将士们视死如归,霍去病斩将夺旗,一箭定乾坤,那场面每一帧画面都直击人心。 第四段则是长安,那厚重的历史感,只是一眼就仿佛魂穿千年,梦回大汉。 不愧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积分花的就一个字,值。 面对杨血的怀疑,李墨开口道:“这当然是电脑cg了,你也是做导演的,就这场面,这表演,是请一帮群演就能拍出来的吗? 还有那大战的画面,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鲜血那个飚的,你道具做的再好能有这效果? 还有那数万骑兵冲锋的大场面,那可不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你要是实拍上哪儿弄那么大阵仗,别的不说,就那几万匹马都凑不齐,更别说几万个会骑马的人了。 最重要的是这长安城,各大影视基地你也熟悉,你看那个能对的上号。” “可是这也太真实了吧? 现在的技术都这么发达了吗? 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这是尖端科技,还处于实验室阶段,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全凭霍大少的关系,人家才帮忙做了几段。” 杨雪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转头一脸幽怨的看着霍去病道:“为什么不带上我,我可是这部戏的导演,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你们浪费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霍去病不解道:“怎么就暴殄天物了,这不是拍的挺好的吗?” 杨雪点了点头道:“画质细节哪都没得说,可是你给我解释一下,滑翔翼攻城是什么鬼? 我们拍的是史诗级的历史大剧,要尊重历史,不是飞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抗战神剧。” 李墨连忙撇清关系道:“别看我,这段是霍去病要求的。” 霍去病辨解道:“怎么就神剧了?怎么就不尊重历史了? 鲁班造木鸢,载人飞天,三日不落。 这是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事。 鲁班可是春秋战国的人。 春秋战国就有的东西,我大汉有不是很正常吗? 你看这拍的多好啊,充份体现出了冠军候的帅气、勇武,以及那过人的胆识。” 杨雪默然无语,良久开口道:“算了,我说不过你,能再做几段吗?” 霍去病看了眼李墨,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次机会还是我好不容易从家里求来的,为了这事,某人直接扣了我一百亿的零花钱。 一百亿啊,一百亿。” “你零花钱都是以百亿做单位的吗?” “有钱人的世界,你不懂,我们还不是不纠结这个了,好好想想该怎么把这几段嵌入的电影里才是。” 杨雪抬头看到蔡琰下楼,而李墨背对着楼梯,眼睛一转,开口道:“电影的前期筹备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选角。 现在影视寒冬,我们这部戏又是少有的大制作,好多女明星要来试镜。 李墨你是资方,要不要一起去? 娱乐圈吗,你懂的,要是有喜欢的,我可以安排。” 说着杨雪还冲李墨挤眉弄眼的,就差问李墨要不要玩潜规则。 霍去病也注意到了正在下楼的蔡琰,搂着李墨的肩膀隔断了他的视线,调笑道:“你要是喜欢金发碧眼的,也可以安排,在电影里添加个西域公主什么的。” 听到楼下的谈话,蔡琰停下,虽然初到现世,对有些东西还不是很了解,不过以她的聪明已经猜了个大概。 她也想知道,李墨会怎么选。 女明星,还是可以翻牌子的女明星。 杨雪这么一说李墨还真有点意动,毕竟不久前他还是个地道的屌丝。 试问那个屌丝没有过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是突然转变的话风,让李墨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一阵过堂风吹过,李墨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好吗,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这两损友,也是够够的了。 “开什么玩笑,今天的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现在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什么女明星?什么金发碧眼? 和我女朋友比起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那谁是你女朋友啊?”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李墨暗笑,果然如此。 李墨推开霍去病,回头看着笑意盈盈的蔡琰,一把拉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当然是你啊,怎么,不想负责啊?” “切!” 杨雪和霍去病走了,留下李墨和蔡琰两人腻歪。 沙发上,两人都快黏一块了。 “咳咳......” 李墨抬头,看到华佗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站在那里一个劲的摇头,也不说话。 李墨开口道:“华老,买医院的钱已经准备好了。” “预算多少?” “上不封顶,您老随便挑,看上那家说一声就行。” 华佗瞬间喜笑颜开的走了。 第四十五章 吃货蔡琰 就在李墨以为世界终于清净了的时候,华佗幽幽的说了一句:“其实,适当的阴阳交泰,有益身心愉悦,有助蔡琰姑娘的身体恢复。” 纳尼!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华佗,有奶就是娘啊! 再三确定,家里真的再没有外人了。 李墨一脸蠢蠢欲动的看着蔡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遵从医嘱?” 蔡琰伸手推开李墨扑过来血盆大口,笑道:“晚上吧,现在我想去逛街,看看两千年后的世界。” 李墨强行在蔡琰脸上香了一下,揽着她的肩膀道:“好说,想去那儿,我来安排。” “都听你的。” 蔡琰顺势靠在李墨怀里,笑的甜甜的。 李墨靠在沙发上,考虑行程安排。 按照常规套路。 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可蔡琰好像那种都不是啊? 说她涉世未深吧,虽然没有经历后面在匈奴王庭一呆十二年,被刘豹强娶,生了两个儿子,后来又被曹操赎回,母子分离,再嫁董祀。 可光是前面,嫁了个病秧子,夫亡无子被迫守节守活寡,被胡人所掳,父亲罹难,就超越了现在绝大多数女人的经历。 说她心已沧桑吧,感情这块就像初次恋爱的小姑娘,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思前想后,李墨决定双管齐下,旋转木马坐着,人间繁华看着。 反正啊,不用上班,快乐啊,有大把时光...... 第一站游乐园,这是李墨没经历过的童年,早想来弥补一下子了。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给蔡琰买几身衣服。 之前担心蔡琰一下子接受不了现代人露胳膊露腿得着装,李墨给蔡琰准备的都是汉服。 下半身都是裙子得那种,穿着裙子去游乐园很多项目就不能玩了。 现实不是二次元,物理界还是牛顿说了算,人在天上裙子是会飘的。 两人已经算确定关系了。 出于私心和男人的占有欲,虽然现在是夏天,满大街风景的季节,李墨也没打算给蔡琰买短裤。 不像之前带华佗出门还是打的,这次李墨自己开车。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墨是个暴发户,不过他却没有买法拉利、保时捷、凯迪拉克、布加迪威龙之类的超跑。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李墨是一个宅男,没有炸街的习惯。 出于农家子弟实用为先的消费理念,李墨的车是一辆迈巴赫gls600,不用担心上个坎下个坡就把底盘给蹭没了,回老家还能给老妈压油菜籽。 出了小区上了大路,蔡琰就像个第一次出门的宝宝,趴着车窗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为了让她看的真切,李墨把车开的贼慢,一边非机动车道上的电瓶车、自行车刷刷的往前超。 后面的喇叭暗的震天响,可是一个坠入爱河的男人,那还能听得到别的声音。 后面的车主有心一脚油门怼上去,可是看一眼前面的个头,再看一看自己的,还是算了,把自己怼报废了,人家也就蹭掉漆。 关键是赔不起。 一脚刹车停下,开门下车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输人不输阵,骂人不犯法。 刚要开口怼两句,愣住了。 仙女姐姐! 窗外突然来了个人,还凶神恶煞的,蔡琰回头看着李墨,有些不知所措。 李墨握住蔡琰的手,看着窗外的人道:“有事?” 那人回过神来,凶神恶煞秒变彬彬有礼:“兄弟,你车开这么慢是不是坏了,要不要帮忙?” “车没坏,我女朋友乡下来的,第一次进城,我带她慢慢看看,不违法吧?” “不违法,不违法,这条路只是限速不能超过40,没规定不能低于20。 问一下,弟妹是那个乡下来的?” 想屁吃呢,东汉末年,你倒是去啊? “终南山,活死人墓。” 李墨一键关上车窗,一脚油门远去。 留下那哥们原地茫然。 “终南山,活死人墓? 原来是小龙女姐姐,难怪那么漂亮。” 车里,蔡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墨道:“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李墨摇了摇头道:“法无禁止皆可为,从法律上讲我没错,不过从道德层面上来说,我刚才的行为是有点不道德。 你要是喜欢看,下次我骑个自行车带你出来,那样你就可以慢慢看了。” “遇见你,真好。” 恰好红灯,车子停下,蔡琰一个突袭亲了李墨一下。 李墨笑了笑道:“是啊,遇见你,真好。” 正好周末,商场里人流如织,蔡琰一身汉服古装,配上那独特的气质,一出场,回头率百分百,男女老少通杀。 被那么多人注视,别说蔡琰了,就是李墨都有些局促。 一声苦笑道:“出来的时候该让你带面纱的。” 一阵香味飘来,李墨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快中午了,两人还都没有吃饭。 正好商场顶楼是做餐饮的,两人坐着观光电梯一路向上。 玻璃电梯让蔡琰有些害怕,紧紧的抱着李墨的胳膊。 李墨拍了拍蔡琰的手道:“看远方,不要盯着脚下,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蔡琰抬起头望向远方,视线不断拔高,虽然还不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全貌,仅仅只是这眼中一隅,也足以让她震撼、惊奇。 餐饮区很大,中餐、西餐、韩式、日式......都有,李墨牵着蔡琰停在‘梅家菜’门口。 ‘梅家菜’最早是梅兰芳的独家美食,源自淮扬菜。 汉朝的饮食,烹饪方式还比较原始,李墨不知道蔡琰的口味,口味比较清淡淮扬菜更容易接受。 “我说过要请你吃大餐,吃遍所有美食,今天就从这里开始。” 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可以俯瞰江景。 蔡琰捧着菜单,犹豫了很久,低声道:“能只点一道菜吗?” “为什么只点一道?” “这样你就可以陪我吃很久很久了。” 李墨楞了一下,拉着蔡琰的手道:“放开了点,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新的美食诞生,就算放开了吃,我也可以陪你吃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老了,牙齿都掉光了,也吃不完。”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看着蔡琰指着菜单挨个报,李墨瞬间傻眼了。 这还是个吃货,以后不会吃变形了吧? 第四十六章 霸总范 蔡琰虽然吃相优雅,不过速度很快。 看着她吃饭,李墨也食欲大涨。 本以为蔡琰点了一桌子菜,肯定吃不完,结果来了个光盘行动。 当然这也和没上主食,每道菜的量又比较少有关。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吃撑了,那种吃饱吃好的幸福,让蔡琰不顾形象的瘫在椅子上。 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蔡琰的葛优瘫,不但没有给她减分,反而那一脸满足后的慵懒,有种别样的风情。 就在两人享受着饭后的悠闲时,一个经常在影视剧中以所谓时尚达人形象出现的,骚包妖娆的男子走了过来,直接无视了李墨的存在,给蔡琰递上一张名片。 “好漂亮的小姑娘,这气质简直就是天生当明星的料。 我是**传媒的金牌经纪人张扬,各种影视资源不要太多,小姑娘你要是跟了我,不出三年,我就能把你包装成一线大腕。”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阴阳怪气,不知所云,不男不女的家伙,蔡琰一脸懵逼。 被吓得打了个饱嗝,求助的目光看向李墨。 李墨敲了敲桌面,吸引了张扬的目光,开口道:“混娱乐圈的?认识杨雪吗?” 张扬想了想,拿出手机划拉了几下,给李墨看道:“是这个杨雪吗?” 李墨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点了点头道:“是她。” 张扬一脸不屑的收起手机道:“你们可别被她给骗了,在我们圈子里她可没什么资源,之前听说她要自己拍电影,砸锅卖铁拉了个草台班子,结果审批下不来,凉凉了。 电影可不是谁都能拍的,这里面水深的很。 最近听说要拍什么史诗级大制作,说是投资好几个亿。 她一个连拍网剧都没人用,除了拍过几个mv短片,一部代表作都没有的新人,也不知她从那里找的冤大头。 我猜八成是跟人睡了,说不定还不止一个,这种事,圈里见的多了。 你们要跟了她,这小姑娘我估计会被拉去陪酒,你懂的。” 张扬说着话,还不忘上下打量蔡琰,那表情,简直猥琐之极。 一看脑袋里就没想什么好东西。 李墨强忍着冲动,没有一盘子呼他脸上。 这家伙大小算个公众人物,要是给打了,铁定会闹大,保不齐还得进去蹲两天。 自己到没什么,把蔡琰卷进去就不是李墨想看到的了。 这些人操控舆论的能力那可是相当专业,到时候网上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李墨可不想蔡琰遭受网络暴力。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冤大头。” 李墨拿起张扬放到桌上的名片道:“**传媒的金牌经纪人张扬是吧,我劝你善良。” 说完,李墨当着张扬的面拨通了杨雪的电话,还开了免提。 “**传媒的张扬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了?” “我觉得这么大的制作,有必要成立一家传媒公司来运作,创建一家新公司太麻烦了,这家**传媒就不错,直接收购了吧,价格你去谈,钱不是问题。 对了,娱乐圈不是有‘封杀’这么个说法吗,这个张扬封杀了吧,他要是有什么黑料也一并给爆出来。” “他惹你了?” “他惹我女朋友了。” “没看出来呀,你还挺护短的,这霸道总裁范拉的满满的。” ...... 经纪人需要八面玲珑,虽然张扬和杨雪没太多交集,可还是听的出来是杨雪的声音。 瞬间如坠冰窟,吓的直接瘫坐在地上:“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李墨起身拉着蔡琰离开餐厅,留下张扬在原地欲哭无泪。 “可我也没犯法呀。” 说着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至于说打击报复什么的,张扬想都不敢想,一个张口就要收购**传媒的主,不是他一个小人物能招惹的,要知道**传媒可是上市公司,同行业里能排进前十。 **传媒的体量,做为圈里人,杨雪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对于收购没有提出任何质疑,显然对方有足够的实力。 这可怎么办啊! 张扬瞬间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最开始做明星,到后来就改行做了经纪人,多年打拼,所有的人脉资源都在娱乐圈,离开娱乐圈,他还能干点啥? 走到门口的时候,蔡琰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张扬,看到了他满脸的绝望。 拉着李墨的手,问道:“对他来说,‘封杀’的后果是不是很严重?” 李墨想了想道:“是挺严重的,打个比方,就像是一个得宠的妃子,突然被打入了冷宫。” “啊!” 蔡琰有些不忍道:“要不算了吧,他也没说什么?” 李墨揉了揉蔡琰的脑袋,笑道:“听你的,不过犯了错就要惩罚,先吓吓他,之后让杨雪查一下,他要是干过坏事,就把他辞退。” “嗯。” 进了游乐园,蔡琰欢乐的像个孩子,两人一直玩到天黑,游乐园关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到家,李墨看到杨雪在客厅里,边上还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疑惑道:“你这是几个意思?” “搬过来住啊。” 杨雪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墨道:“之前投资电影,我所有的家当都赔进去了,还欠了银行的钱,连房子都被银行收走了。 现在我已经无处可去了,看在我当年收留过你的份上,你就收留我吧,反正你这么大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李墨挠了挠头道:“我不是给你钱了吗,干嘛不把房子赎回来?” 杨雪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脸义正言辞的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吗? 你是给我钱了,可那是投资,是电影经费,我怎么能公费私用呢?” “那我另外借钱给你,你去把房子赎回来,等电影分红了,你在还我,这下总行了吧?” 杨雪嘴角一撇,瞬间换上泫然欲泣的小表情,更咽道:“你嫌弃我,你居然嫌弃我。 当初,你睡公园长椅的时候,是谁把你领回家的;你穷的吃不上饭的时候,是谁分你一半的...... 你忘恩负义.......” 李墨无语道:“行了,想住就住吧,还导演呢,演的也忒假了。” 第四十七章 有些人错过了就不再 蔡琰挽着李墨,两人准备上楼。 杨雪跑过来,推开李墨抢过蔡琰道:“听霍去病说你精通音律,特别是汉乐府,我想请你给我的电影编曲填词。” 蔡琰点了点头道:“好啊。” “太好了!” 杨雪兴奋道:“我有好多想法,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好聊聊。”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蔡琰上楼,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看着楼下呆愣的李墨说道:“行李就麻烦你帮我搬到房间了。” 蔡琰给了李墨一个无奈的眼神,被拉着上了楼。 什么情况! 李墨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用怀疑,这丫的肯定是故意的。 你丫的跳出来搅局,是几个意思? 不会是想拔头筹吧? 那是我媳妇,就算你是女的也不行。 李墨也不管杨雪的行李,抬腿准备上楼。 刚走两步,华佗抱着一摞资料从书房出来,把他叫住。 “这是我选的医院,你看看怎么样,能买下来不?” 李墨无奈,退回客厅,拿起资料翻了几页,瞬间头大如斗。 “华老,眼光不错吗?选的这不是附院就是人民医院。” “不可以吗? 我查过了,就这几家医院,拥有科研能力。 你不是说不差钱的吗?” 李墨摇了摇头道:“这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您选的这几家都是公立医院,是国家的,不卖。 我们是有点小钱,可要是和国家比起来,那就啥也不是。 这样,咱先买家私立医院,小点没关系,没有科研能力没关系,咱有钱,买最顶尖的设备,挖最高端的人才。 公立医院买不起,公立医院的医生还是挖的起的。” 华佗皱眉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只是想要一个合适的环境治病救人,做研究而已。” 李墨想了想,开口道:“您看这样行不行,以您的名义出资和医科大联合建立一个医学研究所。” 华佗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先说好了,我只对医学研究有兴趣,其它管理什么的不要来麻烦我。” “放心,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让您可以心无旁骛的钻研医学,回头要是弄出什么长生不老药,基因强化剂之类的,别忘了我。” 华佗翻了个白眼道:“你太高看我了,我是人不是神,就现代医学上的发现,都已经足够我钻研一生了。 你要的那些东西,与其寄希望与我,还不如问问系统有没有的卖。” “对了,这个给你。” 华佗搬出来一个大玻璃瓶子,装的满满的小药丸。 李墨打开闻了闻,好家伙....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华老,我觉得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身体好得很,用不着这个。” 华佗一声长叹:“有些话,话糙理不糙, 相信我,你会用到的,这是我改良过的方子,补肾不伤身。” 吃还是不吃? 这还用得着考虑吗? 当然是吃了, 卧槽! 咋这么热呢? 这药劲也太大了点吧,只是尝了一颗就这么大反应。 李墨火烧屁股一样跑回房间冲了个凉 华佗害我。 李墨穿着浴袍就来到蔡琰房间门口。 “砰砰砰~” 门开了,不过不是蔡琰,是杨雪,穿着件肚兜睡衣,斜倚在门框上。 咕咚! 这不是给蔡琰准备的吗?怎么穿她身上了? 李墨在看杨雪,杨雪也在看李墨,敞开的衣襟露出八块腹肌,不是健身房那种疙瘩肉,是完美的流水线,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什么时候这家伙身材这么好了? “蔡琰呢?” “洗澡呢?” 杨雪说着红唇舔了舔嘴角,挑逗道:“不是说了今晚我和蔡琰一起睡的吗,你穿成这样来敲门,是几个意思? 被李墨直勾勾的盯着,壁咚在墙上,粗重的鼻息打在脸上,杨雪不知道怎么想的,不但没有躲闪反而闭上了眼睛,连嘴巴都嘟起来了, 一股巨力传来,杨雪脚下一个踉跄,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 睁开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什么情况! 刚才不是我在里面,他在外面的吗? 怎么变成他在里面,我在外面了? 关键是,门怎么还关上了? 老娘这么没魅力的吗?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越想越气,抬腿想要踹门,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仔细想想,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的醋意,不过是不平衡罢了。 如果那个时候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应该祝福他的,要怪就怪自己吧。 现在这样挺好,只是那么好的身材有些可惜了,毕竟他是这么多年,自己唯一不排斥亲密接触的男人。 要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想到这里,杨雪使劲摇了摇头,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自嘲道:“我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看来我还真是个坏女人啊。” 趴再猫眼上,看着杨雪离开,李墨送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 “怎么,舍不得了?” 蔡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室里出来,就裹着一条浴巾,头发湿哒哒的披在肩上,水汽氤氲。 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李墨一个饿狼扑食,扑了过去,把蔡琰搂在怀里,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 蔡琰察觉到了李墨的反常,推开他道:“你好像不太对劲。” 李墨横腰把蔡琰抱起,扔到床上:“还不是华佗,给了我一瓶药说是补身体的,我就尝了一颗,谁能想到药效那么强。” 第四十八章 我果然是个坏女人 华佗果然没骗人,折腾到大半夜,早上起来依旧神清气爽。 只是没想到蔡琰会那么要强,硬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初经人事,就被这么折腾,别说今天了,明天估计也下了不了床。 李墨在厨房里忙活,准备爱心早餐。 杨雪下楼,一脸憔悴,满眼幽怨。 坐在餐厅小吧台的高凳上,气咻咻的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李墨,那表情仿佛要择人而噬,把李墨活吞了一样。 李墨揭开砂锅,看了一下粥,把大火转小火。 回头看到爬在吧台上的杨雪,一副生无可恋的憔悴模样。 “昨晚没睡好?我不记得你有认床这习惯啊?” 杨雪懒得动,只是抬了抬眼皮,翻了个白眼道:“还不都怪你,也太能折腾了,那动静是个正常人都睡不好。” “吵到你了? 不应该啊,这里的房间隔音都挺好的啊。” 李墨狐疑的看着杨雪道:“你该不会是听房门了吧?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滚蛋! 隔音再好,你也得关窗户啊?” 杨雪捡起吧台上菜篮子里放的菠菜,扔向李墨,无语道:“你知不知道我就住在隔壁,太折磨人了。” 窗户没关吗? 昨晚进了房间之后,就看到了正好美人出浴的蔡琰,加上吃了华佗的药,药效刚好上来。 那个时候,眼中只有蔡琰。 谁还有心思关心,窗户有没有关。 “不对啊,我没关窗户,你把你房间的窗户关上不就行了吗?” “你要是我,你会关吗?” 李墨想了想,摇头道:“不会。” “所以,你昨晚一直在听墙角?” 杨雪晃了晃手机,笑道:“我不但听了,还录了下来,你要不要听听,回味回味? 当时你快乐齐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耕身下田,肯定不知道你们玩的有多嗨。” 妈蛋,社死了。 自己倒没什么,脸皮厚。 可蔡琰毕竟是古人,闺房之乐被外人听了去,还录了音。 这要是被她知道了,就算脚下是混凝土,也能尴尬的扣个缝出来,把自己埋了。 “开个价吧。” “我要你......” 杨雪起身绕过吧台,近入厨房,李墨被一步步逼退到角落跌坐在椅子上,杨雪抬脚踩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椅背,俯身而下。 敌进我退,敌扰...... 咕咚! “这样不好吧,大早上的,还是在厨房。” 食髓知味之后,李墨发现自己的定力直线下降,嘴上说着不好,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欲望。 看到李墨那欲拒还迎的小表情,杨雪起身冷冷的道:“呸!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什么情况! 上一秒还是纯~欲系小姐姐,一眨眼怎么就变成禁~欲系的冰山女了?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看李墨一脸蒙蔽,杨雪冷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和你在这里偷吃快餐吧?” 不是吗? 就刚才那架势,换谁都会这么理解的吧? 杨雪欣赏着自己的芊芊玉手,指尖滑过自己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成了妩媚:“男人有什么好的,臭烘烘的,硬邦邦的。 就算是要偷吃,也是偷你家蔡琰,别忘了姐姐我喜欢的可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我去! 这娘们该不会打算拿着录音,去威胁我家蔡琰和她磨豆腐吧? 那我不是头顶青青草原了? 不行,女人也不行。 录音必须抢回来。 “说吧,到底要什么条件,才会吧录音给我。” 杨雪一脸玩味的看着李墨道:“这我得好好想想,这么重要的把柄,一个条件也太便宜你了,得三个。” “好。” “你怎么能这样呢?人家影视剧里这个时候都会说,‘别说三个,就是三百个,三千个我也答应你。’” 看着一瞬间又变成撒娇卖萌软妹子的杨雪,李墨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这女人今天有点不大正常啊,这脸变得,比川剧变脸还快,是内分泌失调了,还是大姨妈来了? “你是不是傻,这种台词,是用在我这们这种敲诈勒索得场景里的吗? 亏你还是个导演呢,就这!” “你凶我,你居然凶我,嘤嘤嘤~” 李墨以手扶额,瞬间无语:“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就三个条件,同意就把录音给我,不同意我去告诉蔡琰,说那是你合成的。” “好吧,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那我就大发慈悲的答应你了,听好了。 第一个条件:我要喝你熬的粥,现在,立刻,马上。” 杨雪盯着灶台上,被水汽顶的咕嘟咕嘟响的砂锅。 李墨摇头道:“不行,这是我给蔡琰熬的,你要想喝,我再给你熬一锅。” “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赶时间。 再说了,就你昨晚上那动静,蔡琰一时半会也醒不了,这锅粥给我喝,你再给她熬一锅。 当然,你要是觉得精心准备的爱心早餐,给我吃不合适,也可以换一个条件,毕竟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 这样吧,让我给你拍一组艺术照,不穿衣服的那种。 两个条件,二选一。” “不是,你拍我照片干嘛,还不穿衣服的?” “解决生理问题啊? 我也是成年人,有需求的好吗,不然我录音干嘛。 你拿走一样,总得还我一样吧。” “你那些小姐妹呢?” 杨雪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一帮势利眼,前段时间我不是落魄了吗,一个个的就都离我而去了,现在也没心思找新的。” “我给你几个地址行不行?图文并茂还有声音,不比我照片好多了?” “不够刺激。” 杨雪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红唇,指尖挑着李墨的下巴,无比诱惑道:“你懂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你还是喝粥吧。” 李墨打掉杨雪的手,去盛粥。 这女人八成是疯了。 李墨转过身去,杨雪的脸颊瞬间羞红发烫。 我都干了什么? 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不是说好了,要祝福他的吗? 可是真的忍不主啊,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这样够刺激! 我果然是个坏女人。 第四十九章 有钱 洗锅,淘米...... 李墨重新把粥熬上,打开电脑查看资料,选择合适合作的医学院校。 全国排名前十的医学院校,有三家军医院校,分别是第二、第三、第四军医大学,军医大听名字就觉得靠谱。 考虑之后,李墨还是第一时间把这三家排除了,和军方合作,政审是必然严苛,虽然有系统的安排,李墨的资金来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不过能避免还是避免。 除了三家军医大,剩下的就是华清大的协和医学院,五道口的医学部,复大的魔都医学部...... 正查着呢,屏幕上推送了一条新闻,标题很吸引人眼球,‘高等院校留学生一去不复返,国家公费为漂亮国培养人才!’ 稍微有点愤青潜质的人,看到这样的标题,都会忍不主点开来看看。 上面给了一个数据,说是清北的留学率达到了90%,其中大多还是公费,最后学成归国的却不到10%,这就很让人气愤了。 还记得小时候学过的课文《钱学森》,钱老为了归国历经磨难,和先辈们一比现在的学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继续看下去,李墨逐渐冷静了下来。 这篇文章写的很有水平,不只是人云亦云的博眼球,而是从正反双方都相对客观的做了评价。 不排除那些学子中或许有很大一部分像文章里提到的那样,属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这些从每年数千万的学子中掐尖儿选拔出来的人,无疑是社会精英,而漂亮国的国策正是精英的天堂。 不过其中绝对不会缺乏如同颜凝博士一般,身怀壮志学成归国,最后却落了个黯然离场,还留下骂声一片。 那个时候,颜博士的心必然是凉的。 有人说骨气。 李墨相信,如果颜博士身处钱老他们那个年代,必然会为国为民奉献一生。 只是现如今,科研不在如同那个年代,只是纯粹的为了国富民强,更多的是为了名利。 这样的环境,自然会让真正的学者寒心。 李墨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逐渐坚定。 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 想我中华上下五千年,岂会比不过一个漂亮国。 李墨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出一个名字‘牛小花’。 这个人是全村人的骄傲。 遥想当初年少,两人都是家长嘴里别人家的猴子,并称‘卧龙凤雏’。 一场高考,两人的命运由此转折。 卧龙出山一飞冲天,凤雏落凤流落街头。 还记得那年她考上华清,众星捧月,乡长、校长、村长......来了一堆带长的。 自己却黯然立场,独自踏上南下的火车。 听说她去漂亮国留学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换了电话号码。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 太遥远的相爱......” 李墨惊呆了! 怎么会? 这不是那年毕业晚会上,我唱的的吗? 她的手机铃声怎么会是这个! “喂。” “我,李墨。” “我知道是你,李黑狗。 我说你可真会挑时间,不知道我在地球的另一边吗? 要不是这张卡用的是当年你送我的诺基亚,声音够大,都叫不醒我。” “要不你先睡着,等睡醒了我们再聊。” “算了,反正都被你吵醒了,有什么事,说吧。” “你认识颜凝教授吗?” “谁?” “颜凝教授,就那个研究生命科学,从华清出走去了漂亮国的颜凝教授。” “我当然知道颜凝教授是谁。 可问题是,时隔多年你半夜三更打跨洋电话给我,却是找别的女人,你是有多想死啊。” 什么情况,这话音不对啊,当初的约定是好兄弟一生一世,怎么听着像是要睡我的样子。 最近这桃花运有点旺啊。 不对,应该是我想多了,牛小花要是对我有意思,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联系。 “我找的是颜凝教授,不是别的女人。” “颜教授就不是别的女人了?你这是多瞧不起颜教授的颜值啊。” “别闹,我找你有正事。” “你能有什么正事,不会是被包养你的那富婆给赶出来,流落街头了吧,连口软饭都吃不好,你说你还能干点啥。” “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吃软饭了?” “非要我说破是吧,就那个叫杨雪的,听说是个导演,长得还漂亮,你可以呀,当初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不是,你怎么知道杨雪的?” 怎么知道的,老娘当然是亲眼看到的啊。 电话那头,牛雨菲想起当年看到的那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身边的大狗布偶就是一顿狂锤。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要说正事吗,还说不说了,不说我睡了。” “我这边有一个项目,准备建立一家大型的实验室,想请颜教授主持。 你不是华清的学生吗,现在又在漂亮国留学,我想你或许能联系上颜教授,想请你传个话,最好能帮我约颜教授见个面。” 牛雨非愣了半天,笑道:“你是不是有钱烧的,打跨洋电话逗我玩呢,你知道建一个实验室的多少钱吗? 还想请颜教授,你凭什么?” “500亿的初步投资,每年100亿的基础经费,有研究项目还可以额外设立专项资金。” “啊!” “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掐了自己一把,看是不是做梦。 你那来这么多钱?中彩票还是抢银行了?” 李墨得瑟道:“亏你还是高材生呢,你家彩票能中这么多?还抢银行,那的抢了美联储才有这么多钱吧。” “那你钱怎么来的,别告诉我你那从没见过面的爸妈龙王归来,你要回家继承亿万资产了。” “差不多,不过不是是我爸妈,是我远房二大爷。 这不有钱了,不知道怎么花,总不能去买大金链子小手表吧。 正好看到一篇关与颜博士的报道,就想着投资科研,不都说科研才是未来吗?” “那你知不知道科研就是烧钱,而且很可能烧完之后啥也没得。” “无所谓,反正没这些钱的时候,我活的也挺好。” “能透个底吗,这样我也好增加一些说动颜教授的筹码。” “条件你随便开,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反正富豪榜上所谓的首富也没有我有钱。” 第五十章 猎人还是猎物 李墨端着粥推开房门,蔡琰已经醒来了。 靠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出神。 李墨推门进来,她都没有注意。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蔡琰回头看着李墨,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好。” “多大点事,以后我每天都陪你睡,保证你睡的安稳。” 李墨一脸的坏笑,蔡琰秒懂,眉眼娇羞。 “说好的,不许骗人。” “骗人是小狗,来我喂你喝粥。” “李墨。” “嗯。” “冠军候和华老都有事做,我也不想每天都闲着。” 李墨张嘴,吻掉蔡琰粘在嘴角的米粒,开口道:“那你有想好要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除了弹琴、读书,我也不会别的。” “要不你也出道吧,那个张扬虽然说话难听,不过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你若是出道,必然爆火。” “和霍去病一样去演戏吗?” 蔡琰想了想,摇头道:“我喜欢安静,当明星不适合我。” “让我想想。 有了,上次救你系统奖励了岳丈的藏书,都是竹简书册,不如你把这些藏书整理出来,把一些不存世的孤本出版发行。” “谁是你岳丈了?” “蔡公啊! 怎么,你占了我的身子,不打算负责的吗?” 蔡琰靠在李墨怀里,歪头看着他:“你要我怎么负责?” 李墨笑道:“当然是嫁给我了。” “你愿意娶我?” “你不愿意嫁吗?” “愿意,我愿意。” 蔡琰深情的看着李墨,主动吻了上去。 “要我。” 云收雨歇,蔡琰依偎在李墨怀里,看着李墨道:“你真的要娶我吗?民政局领证的那种。” “当然了,你都是我的人了,难不成还想嫁给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蔡琰摇头道:“正史、野史、民间传说,符合任务要求的女子不算多,也绝对不少,比如妲己了、褒姒了、戚夫人了、赵飞燕了....... 这个时代可是一夫一妻制,民政局领了证,我就是你的合法妻子了,她们可就都和你没关系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犹豫了。” “正常人都会犹豫的吧?” “那你还要娶我吗?” “当然了。 不过,听你这意思,对我娶你这件事一开始就没有报什么希望,那你为什么还要委身与我?” “因为爱你呀,从你把我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会不会娶我,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李墨笑了笑道:“你就这么自信,万一我对你没感觉呢?” 蔡琰坐了起来,薄被滑落,露出妙曼身姿。 “我不美吗?” “咕嘟~ 所以,我才是猎物?” “你说呢。” 果然,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要是以后我救到的人也像你这么干,怎么办? 我怕是顶不住啊。” “我不会给她们机会的,也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有心无力。” 机场大厅,李墨举着牌子,张望着出口的人流,牌子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牛小花回国’,‘牛小花’三个字还加了粗,尤其醒目,一时间引无数人侧目。 如此醒目的牌子,牛雨菲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连忙低头开溜,躲到一个角落里,拨通李墨的电话。 “喂! 牛小花你搁哪呢?” “李黑狗,把你的破牌子给我收起来,还有不许叫我牛小花,我有大名‘牛雨菲’,再叫我牛小花,我现在就买机票回去。” “好,收起来,我这就收起来。” 牛雨菲出来,看到挽着李墨胳膊的蔡琰,好心情瞬间没了一大半。 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做了个比较,发现自己完败。 不管是气质、身段、还是容貌,凡是能直接感官到的,被全方位碾压。 比不过条件就比感情,这一点谁来都不行。 “你好,我是牛雨菲,李墨的青梅竹马。” 牛雨菲刚一出现,蔡琰就感受到了敌意,也不怯场,笑盈盈的握住牛雨菲的手道:“我是蔡琰,李墨的女朋友,我们要结婚了,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 什么! 牛雨菲回头看着李墨,不可置信的道:“你要结婚了?” 这个时候必须立场鲜明,李墨拉着蔡琰的手道:“没错,蔡琰她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要结婚了。”“哎! 看来我们是注定有缘无份,还想着这次回来和你旧情复燃呢,没想到你都要结婚了。” 感受着腰间软肉来自蔡琰的威胁,李墨连忙辩解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什么叫旧情复燃,我和你从来都只有兄弟之情。 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两这么熟,你也下的了手。” 牛雨菲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我牛雨菲也是有节操的人,你都要结婚了,我是不会在缠着你的。 电话里你和我说的事是真的吧,过几天颜教授回国参加学术交流,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帮你约到的时间,你要是敢骗我,老娘一定会杀了你。” 李墨拍着胸脯道:“放心,我你还不知道,向来都是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牛雨菲神情幽怨的道:“小时候你还说过长大了要娶我的。” “不是吧,小时候玩过家家说的话也算?那个时候才几岁啊,未满14周岁都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好吗。” 看了看蔡琰,牛雨菲叹了口气道:“算了,不逗你了,这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约到颜教授的,你准备的如何了?” “准备什么?” “就是实验室的未来规划啊,你不会没准备吧?” “不是给钱就行吗?” 李墨一脸茫然道:“这些专业的事情我也不懂,我只管出钱。” 牛雨菲愣了半天,无语道:“看来你是真不差钱,这样也行。 只是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没了缰绳,任凭科研人员自由研究,天知道会你的实验室会发展成什么鬼样子。” 第五十一章 我还是祖国人 李墨和颜凝教授约见的地方,是在颜凝教授下榻的酒店咖啡馆里。 颜教授这次的日程安排很满,所以只能抽出半个小时见一下李墨。 早早到了咖啡馆等候的李墨知道,如此安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颜教授并不相信牛雨菲所说,她不相信李墨有那个实力,至少不完全相信。 想想也是,一个籍籍无名,连百科词条都没有的人,突然冒出来要投资科研,还是动辄百亿的大手笔,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 能抽出时间来见见李墨,完全是牛雨菲的缘故。 李墨没想到牛雨菲居然是颜教授在华清时的学生,更是跟随颜教授一同出国。 手机响了,李墨看了一眼,是牛雨菲发来的短信,颜教授从房间出发了。 看了看时间,距离约见的时间还差五分钟。 算算从颜教授房间到咖啡馆的用时,刚刚好5分钟,不愧是做科研的,对时间的把握还真是准确。 电梯里,牛雨菲挽着一位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装的女人,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 “雨菲,你让我见的这个李墨到底是什么人,我让国内的朋友查过了,平平无奇,很普通一个人,不像是你和我说的那样,有实力投资科研。” “导师,我不是和您说过了吗,他走了狗屎运,认了一个贼有钱的远方二大爷,继承了大额资产,有钱没处花,准备投资医学研究。 恰好在网上看了您的报道,您从事的疾病相关的研究,正好契合他的投资范围,加上希望您这样的大才可以留在国内,所以决定资助您的研究。 我都看过他的银行账户了,账户余额800个亿,一会您要是有什么条件随便开。” 颜教授笑了笑道:“你这是帮他还是帮我,我可还没答应要接受他的资助。 对他的事这么上心,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吧?” 牛雨菲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坦白,我两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喜欢他?” “也不算是喜欢吧,只是越长大小时候那种纯粹的情感就越发的难以割舍,时间久了就会有点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友情?还是爱情? 不过现在不用纠结了,他要结婚了。 这样也好,早点给这段感情定性,免得以后‘剪不断,理还乱’,最后闹个惨淡收场,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倒是挺洒脱的。” 牛雨菲得意的扬了扬头道:“那当然,我又不是那些花痴女,生命里只有爱情,失个恋都要死要活的,我的生命里除了爱情,还有真理。 再说了,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我失去了一份爱情,却收获了两份友情,他女朋友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们很谈的来,我该祝福他们。” 牛雨菲说的洒脱,只是眼中难掩的失落。 时间把友情酿造成了爱情的美酒,那么醉人,岂是轻易就能醒来。 收到牛雨菲的消息,李墨就等在咖啡馆门口。 看到牛雨菲挽着颜教授出现,连忙迎了上去。 和网上流传的照片比起来,颜教授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握手的同时,李墨顺便给颜教授搭了个脉。 教授的身体也不大好,是长时间失眠、忧虑导致的。 看来出国这件事,对颜教授的影响很大。 “颜教授,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颜凝笑了笑道:“都是雨菲这丫头非要拉着我来的。” “我和雨菲的感情那不是兄妹胜似兄妹,您是雨菲的导师,就是我的导师,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咱一家人就不客气了,我么里面聊。” 宾主坐定,李墨指着身边的华佗道:“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二大爷,世代中医千年传承,那些外国人不都说我们的中医是伪科学吗。 建立这个实验室的最初目的呢,就是为了借助现代科学来完善我们的中医理论。 这不是说我们的实验室建立之后,就只进行医学方面的研究,只要是真正的学者,科研人员,我们都会不遗余力的资助。 待遇方面也不用担心,绝对的世界一流标准。 当然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了避免一些滥竽充数之辈混进来,还请颜教授把好关。 学术这个圈子说大不大,那些人是有真才实学的,想必颜教授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颜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我好像还没答应你呢吧?” 李墨诧异道:“颜教授是还有什么顾虑吗?还是说有什么条件?要是条件不满意随便开。” 颜教授摇了摇头道:“你开的条件很诱人,不过你们貌似连实验室的批文都没拿到吧?” 李墨尴尬的挠了挠头道:“这不是等您来吗,以您的身份拿实验室批文比我们容易多了,您放心,只要拿到批文,实验室立马开建。 保证给您建成世界顶级的实验室,咱不差钱。” 颜凝放下咖啡,叹了口气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学术界和官场商场其实没什么两样,所有的圈子都是名利场。 千金买马骨,漂亮国给我那么好的待遇,很大一部分是看中了我的出身,并非我的学术能力,这一点我也是去了之后才知道的。 不过我还是决定答应你的邀请,只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是真的累了,我只想有个地方能安心的做我的研究。” 李墨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只要有我在,保证您不会缺科研经费,至于其它的就得拜托您了。” 说完,李墨有些担忧道:“不知道您重新回国,在漂亮国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人身安全什么的?” 颜凝笑了笑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我的国籍还是祖国,我们国家确实还有一些不如人意的地方,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祖国是每一个祖国人最坚强的后盾。 时代变了,只要我的护照上还是祖国人,就算是漂亮国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第五十二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霍去病盯着一头鸡窝发,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推门而入,哈切连天的瘫在沙发上,抱怨道。 “一大早火急火燎的,是生化危机了还是三体进攻了。 昨晚拍夜戏,困得要死,正补觉呢,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非得现在把我叫过来。” “有新的任务。” 霍去病来了兴趣:“什么任务?要打仗吗?哪个朝代的?对手谁?” “大秦,商君,卫鞅。” 李墨叹息道:“史书记载秦孝公死后,秦惠文王即位,公子虔诬告商鞅谋反,秦惠文王下令追捕。 商鞅逃亡至边关,欲宿客舍,客舍主人不知他是商君,见他未带凭证,告以商君之法,留宿无凭证的客人是要治罪的。商鞅想到魏国去,但魏国因他曾骗擒公子卬,拒绝他入境。 商鞅回秦后被迫潜回封邑商於,起兵造反,失败战死。其尸身被带回咸阳,处以车裂后示众。” 霍去病刚提起的兴致,又蔫了下去,瘫在沙发上打着哈欠:“多大点事啊,找个机会在他逃亡路上,敲闷棍,打晕直接带走不就完了。” 李墨摇头道:“要是那么简单,救你的时候我就这么干了,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霍去病撇了撇嘴道:“谁给的你的自信能敲我的闷棍,我可是冠军候,骠骑大将军,出入皆有甲士相随,没有允许,你连我十步之内都接近不了。 就算给你机会,近了我的身,就你那战五渣的战力值,还不够我一拳打的。 敲我闷棍,你也不怕出师未捷身先死。 商鞅就不一样了,他在逃亡,提前做好准备,完全有得手的机会。” “不行的,救你那次需要查清你的死因,这次任务需要秦惠文王取消通缉令。 商鞅变法触动了太多利益阶级的底线,其中老秦贵族是最大的受害者。 秦惠文王新君继位,还不足以对抗老秦贵族,要知道这些老秦贵族还包括秦国宗室,他们完全有能力把秦惠文王废掉,换一个秦国公子等级,必如秦惠文王的叔叔公子虔。 不管是为了国家稳定,还是为了王位,秦惠文王必须做出妥协,要么杀了商鞅,要么废除新法。 商鞅变法使秦国国富兵强,为了秦国商鞅的法必须永存,相比之下商鞅这个人就无足轻重了。 而且因为变法成功,商鞅位高权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秦国无人不知商君,无人不惧商君。 功高震主,兔死狗烹也就成了必然。 事实也是秦惠文王选择了放弃商鞅。 而且有一种说法,商鞅是卫道者,商鞅之死是他故意的,为的就是以身试法,铸造秦法的无上威严。 变法之初,商鞅就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这是变法者的悲哀。 否则,以商鞅当时在秦国的权势,若是真的想跑又怎么可能跑不掉,魏国不接纳他,还有韩、赵、齐、楚、燕。 就算这些国家都不接纳,还可以效仿鬼谷子,找个山野隐居,治学。 结果他却选择了一场笑料般的造反,然后赴死。 连他这个秦法的主导者都死于秦法,又有谁能逃脱。 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除了让秦惠文王取消通缉令,还的让商鞅放弃赴死殉道。” “这么麻烦的吗?” 霍去病挠了挠头道:“这个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了,爱莫能助,你们聊,我回去补觉了。” 华佗也摇了摇头道:“老夫就是个大夫,也帮不上什么忙,实验室那边挺忙的,我先去忙了。” 虽然本来就没抱太多希望,可是华佗和霍去病真的撂挑子了,李墨还是有些失望,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头大的要爆炸。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啊!” 蔡琰想了想,开口道:“或许我能帮到你。” “什么?” 李墨蹭一下坐起来,拉着蔡琰道:“你再说一遍?” “你弄疼我了。” “来,吹一吹。 还疼吗?” “不疼了。” 李墨认真的看着蔡琰道:“你真的有办法吗?不兴开玩笑的。” 蔡琰点了点头道:“有些想法,具体实施还得仔细筹谋。” “说来听听。” 蔡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其实说到底都是一个‘利’字。 老秦贵族因为商鞅变法利益受损,积怨已久。 秦惠文王因为老秦贵族的不满,王位不稳,国家不安。 商鞅则是不希望自己的变法人息政亡。 而商鞅的死平衡了三方的利益诉求,老秦贵族的怨恨得以宣泄,秦惠文王杀人立威确定了自己的王者威严,而商鞅保住了他的变法成果。 这次任务的关键就是在商鞅不死的前提下,找到新的平衡点,来平衡三方的利益诉求。” 李墨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能行吗,不管是秦惠文王还是商鞅,就连老秦贵族的代表公子虔,那都是一时无二的俊杰。 他们都没办到的事情,我们能行?” 蔡琰笑了笑道:“三位先贤确为大才,不过终究不能摆脱时代的局限性,而我们站在时间长河的下游,回溯千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诗云:‘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就算我们想不出办法,不还可以上网求助吗。 最近我整理父亲留下的古籍,为了更好的注释、翻译,加了一个论坛,里面有很多研究古文学和历史的学者,帮我解决过不少问题。 要是在论坛里发一个讨论贴,应该能给我们不少帮助。” 李墨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呢? 亏我还是个现代人。 有万能的网友,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到时候设个悬赏,全网参与,就不行搞不定。 要不赞助电视台搞一个辩论节目之类的,这样以后有什么任务难题也可征集一些意见。 想到激动处,李墨抱着蔡琰香了一下。 “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真的吗? 一直没去领证?我还以为你说要娶我只是说说而已。” 李墨一拍脑瓜子:“你看我这记性,这几天忙实验室的事情,都给忙忘了,户口本身份证带上,现在就去民政局。” 第五十三章 群策群力 系统发布的任务规定了任务时间,但没有要求立即执行,只是这个任务没有完成之前,就不会继续发布新的任务。 根据李墨自己的分析,这次拯救商鞅的任务,有两大难点。 首先最重要的,也是系统的要求,让秦惠文王取消对商鞅的通缉,也就是让老秦贵族放弃对付商鞅,洗脱安在商鞅身上的谋反罪名。 其次就是商鞅自身的问题,如果他不想死,那事情就好办了。给秦惠文王制定一套更加完善,更加适合秦国的变法制度,在弥补老秦贵族利益的同时,还能让秦国国富民强。 如此,商鞅死不死也就关紧要了。 可若是商鞅决心以身殉道,那就还得说服商鞅,来一场辩法,以理服人。 以现代社会对‘法’的认知,群策群力之下,准备几套方案,辩服商鞅不是难事。 毕竟身处时间长河的下游,商鞅变法的内容,各种利弊,几千年来早被研究的明明白白的了。 关键是其中的度不好掌握,要是一下子打击狠了,给商鞅整破防了,道心崩塌,来个自挂东南枝也不是不可能。 更严重点的,直接气死,抢救都来不及。 把需求列出来,李墨就联系电视台赞助了5000w,筹备了一档辩论节目。 辩题一,就是在秦惠文王即位之初,如何变法才能比商鞅变法做的更好,在弥补老秦贵族利益的同时,还能让秦国国富民强。 辩题二,论商鞅变法的利与弊。 乍一看两个辩题看起来差不多,其实不然,两个辩题各有侧重。 第一个辩题,主要目的是新法,是为了说服秦惠文王,取消对商鞅的通缉令。 放弃商鞅,是秦惠文王在当时的局面下做出的选择,想让他放弃这个选择,那就的准备好更好的解决办法。 第二个辩题重点是给商鞅之法找茬,是以商鞅决心殉道为前提,为了和商鞅辩法做的准备。 铺天盖地的宣传,高额的奖金,全国各大高校都组织了校队参与,除次之外还有大量的论坛贴吧的网友组队参加,报名参赛的队伍迅速突破了一万,还在持续增加。 毕竟这年头谁还不是个键盘侠,万一得个奖,名利双收啊。 这么多的队伍,自然不可能现场辩论,而是通过网络pk进行预选赛。 请了各大高校的历史、法学教授,组成了一个专家裁判团,负责维持秩序,不让歪楼。 预选赛上,各路神仙大显神通,一群沙雕网友制造了一堆笑料。 半个月的pk,预选赛选出了50支队伍,进入正赛。 值得一提的是,这50支队伍超过半数的队伍来自民间,各大高校杀入正赛的只有18支。 果然高手在民间。 从正赛开始,李墨就没错过任何一场比赛。 每一个观点,每一次论述,都有可能在任务世界成为制胜的关键。 只是进入正赛的队伍一个个都太专业了,动辄引经据典,各种之乎者也,光听懂就费劲。 好在还有蔡琰,建安才女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每天的比赛结束之后,蔡琰都会反复观看比赛记录,有不懂的就向专家求教。 废寝忘食的,都忘了自己刚领证。 新婚燕尔的,扔下李墨一人独守空闺。 迷迷糊糊得李墨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看了眼时间,都凌晨两点了。书房的灯还亮着。 透过玻璃门,看着灯下消瘦的身影,李墨感到心疼。 可没办法,这事李墨真干不来。 虽说通过比赛收获了很多独到的见解观点,可参加比赛的选手都是现代人,他们并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所以难免会先入为主的以一个现代人的角度去评判。 可时移世易,两千年的时差,足以沧海变桑田,很多事情都大不同。 而蔡琰生活的时代是汉末,虽然和商鞅的时代依然有着数百年的差距,可汉承秦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汉律就是秦法的完善。 秦汉相距较近,很多史料考证起来更加容易也更加真实可信,就连乡间民情也变化不大。 不像现代学者,只能在故纸堆和些许竹简中反复考究,猜测。 蔡琰的父亲蔡邕又是大儒史官,家学渊源,蔡琰对于秦朝的了解远远超过了现代绝大多数的学者。 李墨做了宵夜端进书房,给蔡琰按摩脖颈肩部穴位舒缓疲劳。 “已经很晚了,吃点宵夜休息吧,这事不急于一时的。” 蔡琰放下资料,身体后仰,靠在李墨怀里,扭动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这几天忙着看资料,冷落你了,有没有很想?” 李墨翻了个白眼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 “不是吧,你居然不想? 是我没有吸引力了吗?” 蔡琰说着,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又故意拉了拉领口。 自从实验室开始筹建之后,华佗就搬到了实验室去住,霍去病也一天到晚忙着拍电影,家里只有小两口没有外人,又是晚上,穿着很是随意。 这个时候蔡琰就一件系带丝质睡衣,长度堪堪包屯。 摆出这么个姿势,不要太犯罪。 多日不知肉味,看到这一幕,李墨很不争气的流鼻血了。 蔡琰抽了纸巾,温柔的替李墨擦去他的鼻血:“现在想吗?” 李墨茫然的点头,嘴里吞咽着口水:“想。” 蔡琰扭身躲开李墨的咸猪手道:“想也忍着,我饿了,要先吃东西,等我吃饱再来喂你。” “我喂你。” 战场从书房一路转移到了卧房,直到天光微亮,双方才鸣金收兵。 蔡琰趴再李墨身上享受着事后的余韵,吻了一下李墨的鼻梁轻声道:“资料我已经看完了,也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任务。” “这么快?” “必须的。” 看蔡琰一脸得意,就差脑门上写上‘快夸我’三个字了。 李墨轻抚着佳人光滑的脊背,笑道:“不愧是我老婆就是厉害,要不是华老给的药,我早晚累死。” 蔡琰一脸娇羞,锤了李墨一拳道:“不是说这个了,” 看着蜷缩在怀里,鼻翼起伏发出轻鼾的蔡琰,李墨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明明那么累了,还要照顾自己的生理需求。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关键是还漂亮,贼漂亮。 第五十四章 惠施 上一次任务,并没有积分入账,剩余的积分不足以让李墨兑换秦国的爵位,只能兑换无爵的平民。 而不管是面见秦君赢驷献策,还是找商鞅辩法,都不是一介平民的身份可以做到的。 商鞅之法,禁宦游之民,将寻常百姓禁锢在了土地上,想要出人头地随军征战立功授爵是唯一途径。 虽说斩首‘甲士’一级,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听起来容易,其实不是那么回事,首先‘甲士’就是披甲的士兵,在这个时代能披甲的至少是个伍长啥的。 而且只有爵位升到‘五大夫’,才有可能获得面见秦君赢驷的机会。 ‘五大夫’属于二十等军功爵的第九等,连升九级怕是得几十个甲士脑袋,短短几个月的任务时间,就算换了杀神白起也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段,秦国无战事,想斩首立功都没机会。 一番考量,李墨给自己弄了一个与秦国接壤的魏国身份,成了魏国的一个边民。 进入任务时间的时间点是秦孝公刚刚去世没几天,秦国邀请六国在一个月后于咸阳观礼,秦国新君即位。 此时山东六国的公卿贵族盛行豢养门客,李墨的计划就是成为门客,跟随六国使臣进入秦国。 有这样一个身份,他就可以在咸阳自由活动,有资格拜访老秦贵族。 想要成为门客,首先得有一技之长,哪怕是鸡鸣狗盗。 其次要扬名,得让人知道你的不同凡响之处。 对症才好下药,李墨已经打听到魏国的使者是惠施,就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和庄子是好基友,被庄子称为‘学富五车’的那个惠施。 名家学派的代表人物。 名家以善辩著称,又称‘辩者’。 著名的诡辩论命题‘白马非马’,就是名家提出的。 各国使者入秦都会走函谷关,李墨在街头卖大力丸弄了些钱财,便在通往函谷关的必经之路上搭了个草棚。 还准备了一块牌子,用七国文字写了一句很装b很欠打的话。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这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特色,和现代新闻标题党的‘震惊体’,有异曲同工之妙,先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后再和你慢慢谈。 草棚里还有个帷幔挡开的隔间,设有一座琴台,是给蔡琰准备的。 老远看见有车队过来,打的正是魏国的旗号,李墨连忙把牌子挂上招呼蔡琰弹琴。 美妙的琴音果然吸引了马车里惠施的注意,挑开车帘往外看,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块嚣张至极的牌匾,也没办法看不到,那牌匾做的实在太大了。 做为一个老人精,惠施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小伎俩,不过他还是命令车队停下。 就算只为了这琴声,也值得他驻足。 再者,他也想看看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口气,这是不把天下士人放在眼里。 能用七国文字,想来不是不学无术之辈。 惠施走进草棚,看到一个不足而立之年的年轻人,头发用木棍插着并未加冠。 这个时代,戴冠是公卿贵族士大夫才有的资格,未加冠说明此人只是平民。 不过惠施并未因此生出轻慢之心,正所谓山野有遗贤,狗眼看人底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惠施这种级别的人身上的。 惠施率先行了一礼道:“棚外匾额可是阁下所书?” 李墨抬头起身还礼,为了学会这套礼仪他可废了不少心思。 “不知阁下何人?” 看了李墨行礼的举止仪态,惠施暗自点头,无可挑剔,不是草莽之辈,当有传承,只是不知是那一家。 “惠施。” 李墨打量着惠施:“不知来者是名家惠施,还是魏相惠施?” 惠施愣了一下,旋即开口道:“不知有何不同?” “若是名家惠施,当讨教辩者之道。若是魏相当面,当谈论治国之道。” “名家,惠施,请指教。” 李墨指了指帷幔,摇头道:“指教不敢当,在下只是一介随从而已,惠公若要论道还请找我家先生,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惠公回答一题,以防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堂堂魏相礼贤下士唠了半天,居然在和一个随从侃大山,这是要借我扬名啊?惠施心中顿时有些不满。 此时惠施身后站出一个戴着幕离的女子,对惠施行了一礼,出言道:“山野小儿自命不凡,岂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此等浅薄之人何须先生出手,且看纾儿替先生教训此人。” 惠施点了点头道:“也好。” 幕离女子回头看着李墨道:“出题吧。” 纾儿! 和惠施一道前往秦国,难道她就是生了秦武王赢荡的惠文王后,《芈月传》中芈殊的原型。 就是不知道本人和《芈月传》中的扮演者‘刘涛’,那个更美。 铮! 铮! 铮! 帷幔里的琴音突然一转,有了几分金戈铁马的肃杀。 李墨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都怪蔡琰,生怕李墨腰子虚,进入任务世界之前,一口气给李墨喂了一大把小药丸,搞得李墨现在一见到女人就想入非非。 “咳! 听好了,有三个人去客舍住宿,一晚30钱,三个人每人10钱凑够30钱交给客舍主人,后来......三个人每人9元钱,共27钱,侍者藏了两钱还剩一钱哪去了?” 听完李墨的题,惠施皱了皱眉,可也只是皱了皱眉,随即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期待的看向魏纾,这题其实很简单,只是具有很强的迷惑性,在出题者的引导下很容易掉入陷阱。 此次入秦带着魏纾,是要促成秦、魏两国的联姻,如果连这道题都不能堪破,又如何在秦国王宫站住脚,又如何帮助魏国。 大概过了几十个呼吸,幕离女子开口道:“你这人真是奸猾,我差点着了你的道,根本就没有钱不见了。 一共30钱,客舍主人拿了25钱,侍者拿了2钱,三人各拿1钱,刚好30钱。” 李墨笑道:“还不算太笨,只是你说我奸猾,那如此奸猾的我都没把你骗到,岂不是说你比我更奸猾。” “你......” 第五十五章 入秦 魏纾不屑的撇了李墨一眼道:“本姑娘这叫慧眼如炬,你的问题我已经答了,是不是可以让你家先生现身一见了。” 琴音停止,帷幔打开,蔡琰漫步而出。 魏纾惊讶道:“女子!” “你瞧不起女子?” 蔡琰说完不再理会魏纾,给惠施行了一礼道:“世人皆言天圆地方,为何远来之船,先见桅杆,后见船身?” 惠施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开口道:“还请阁下指教。” “因为大地不是平的,是弯的,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球。” 蔡琰说着接过李墨递过来的模具,给惠施展示。 原理很简单,以惠施和魏纾的智慧,一看就懂,只是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 魏纾更是惊呼道:“怎么可能,天下要是个球,那我们不是掉下去了吗?” “没文化真可怕。” 李墨拔下头上的木棍发簪,在头发上反复蹭了蹭,顺手揪了几根头发坊手心里。 “看好了,假定这根棍是我们的世界,这些头发就是世间生灵,你看他掉下去了吗?” 看着李墨用木棍吸住头发,反复甩动,头发都没有从木棍上掉落。 魏纾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不信邪的自己拿下头上的发簪,玩的不亦乐乎。 惠施则是在皱眉思考,良久开口道:“先生的意思是天地间存在着一种我等看不见的力量,将我们禁锢在大地上,所以即使大地是个球,我们也不会坠入虚空。 那为何鸟儿可以在天上飞?” 对于今天的见面,李墨和蔡琰设想过很多种走向,其中就有惠施会提出这个问题。 蔡琰一个眼神,李墨跑到路边摘了一朵蒲公英凑到蔡琰面前。 轻轻一吹,蒲公英的种子如同一朵朵小白伞飘飘扬扬飞向远方。 “是风?” 蔡琰点了点头道:“这天地之间看似空无一物,实则有气存在,风就是气的流动,气与人如同水与鱼,只因习以为常,故视而不见。 船入水不沉,是水的力量抵消了那种看不见的吸引力,鸟儿可以飞天是因为鸟儿驭风,抵消了那种力量。” 魏纾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狐疑道:“既然人可以用船借助水的力量在水上行舟,那不是说同样可以借助风的力量,飞天!” “你没玩过木鹞(古代风筝名)吗?” “玩过啊,可是木鹞太小,带不了人。” “那就造个大的。” “太重飞不起来。” “那就造个又大又轻的。” “不可能的。” “现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后不可能。” 感受到蔡琰不善的目光,李墨连忙停止了和魏纾拌嘴。 惠施想了想,开口道:“相传墨子为木鹞,三年而成,飞一日而败。 先生是墨家之人?” 蔡琰摇头道:“是也不是,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又何必拘泥于一家。 名家善辩可为使臣;墨家擅工可为匠作;农家善耕可为司农;儒家善教可开民智,兵家善战可主征伐...... 兼容并蓄,求同存异,百家争鸣方可天下大同。” 惠施点了点头,随即摇头道:“求同存异,谁为同,谁为异,难呐!” “此处不远便是秦之函谷关,先生在此等候可是要入秦?” 蔡琰点头道:“正是,自商君变法以来,秦国以有强国之势,秦国之政已与山东诸国大不同,儒家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去看看,学习学习。” 惠施心中暗叹,如此大才,惜为女子,否则必邀其出仕魏国。 如今天下诸国,还未曾有女子出仕的先例,如今的魏王怕是没有如此魄力。 “若先生不弃,可同行。” 蔡琰回了一礼道:“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了。” 出使他国便是煊赫国威,魏国的车队浩浩荡荡几百人,李墨和蔡琰分到了一辆专属马车。 木制的车轮,崎岖的道路,马车颠簸的厉害。 车厢里,蔡琰拉着李墨,激动的语无伦次,就像见到了偶像的脑残粉。 “惠子啊! 我居然见到了活的,还和他说上了话,惠子还称我先生。 啊~ 太激动了。” 李墨护住蔡琰的脑袋,防止被磕着。 “淡定,一个惠子而已,后面还要见商鞅,见秦惠文王...... 你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不虚他们。” 车队前行了小半天,一座雄关出现在眼前。 函谷关扼守崤函咽喉,西接衡岭,东临绝涧,南依秦岭,北濒黄河,地势险要,道路狭窄,素有“车不方轨,马不并辔”之称。 不愧是数次挡住关东联军的天下雄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商鞅之法,重农抑商,对商人阶级,商鞅是冷酷的,无情的,甚至是仇视的。 国家管制了“山泽之利”,连粮食买卖和旅店经营都是国营,自由商人几乎被消灭。 一座函谷关隔绝了秦国和山东诸国,几乎没有了民间往来。 山东诸国对秦国的印象只有袒胸赤膊,跿跔科头,贯颐奋戟的秦军虎狼之师。 过了函谷关,便是关中平原,便是秦国。 一路上入眼之处皆是良田纵横阡陌,不像魏国土地多荒芜,可见商鞅变法之成效。 只是劳作的农人脸上并不见多少喜悦。 这让李墨很是不解。 “商鞅变法废除贵族的井田制,“开阡陌封疆”,废除奴隶制土地国有制,实行土地私有制,国家承认土地私有,允许自由买卖。 这些百姓从无产者变成恒产者,应该高兴才对啊。” 蔡琰开口道:“这便是商鞅变法的弊端,商鞅认为‘家有余食,则逸于岁’。 就是让百姓在贫困线上挣扎,所以看起来商鞅变法让百姓得到了土地,从无产者成为了恒产者。 实则家无积粟,只是把公卿贵族对百姓的剥削,掌握在了国君手中。 商鞅变法的主要目的是富国强兵,而不是强国富民。 损害了老秦贵族的利益,却没有实质上给百姓带来好处。 两大集团都得罪了。 这也是为什么商鞅被车裂之后,‘秦人不怜’的原因。 因为他们并不是变法的受益者,商鞅变法受益的是秦国而不是秦人。” 第五十六章 夜谈 使节队伍有秦军护送,只能在官驿留宿,不得入城。 坐了一天的车,整个人都快被颠散架了,一到驿站,李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躺下来休息。 可是,不行。 李墨的身份是蔡琰的随从,驿站房间有限,使团中又多是男子,所以蔡琰被安排和魏纾一个房间。 李墨就只能像一个真正的随从一样,打水、送饭各种跑。 折腾了半天才算安顿下来,完事还得在门口候着。 这就要亲命了,秋高气爽的季节大晚上凉飕飕的,蚊子还多。 可这一天实在太累了,就这条件李墨都靠着墙根打起了盹。 睡的正香呢,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自己,还拍肩膀。 废了老大劲把眼睛睁开,是惠施打着灯笼。 李墨连忙起身,行了一礼:“见过惠公,不知惠公何故来访?” “老夫欲邀先生一晤,还请通禀。” 现在! 李墨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上中天,没有12点也差不多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找我媳妇秉烛夜谈,这是想干啥? 一把年纪了,坐了一天的车不累的吗? “惠公稍候。” 李墨砰砰的敲响了房门,没一会房间里传来声音,是留在房间里随侍的魏纾的侍女。 “何事?” “是惠公来访我家先生。” 房间里习惯了席梦思蚕丝被,习惯了温暖的怀抱,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蔡琰根本就睡不习惯。 心中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完善着对策。 敲门声一响,就坐了起来, 听到李墨说惠施来访,便推醒魏纾,吩咐侍女点灯。 “劳烦惠公稍候片刻。” 李墨和惠施在门外等大概七八分钟,魏纾和蔡琰穿戴整齐,开门迎接。 “何事如此匆忙,惠公要深夜来见。” 惠施行了一礼道:“心中有惑寝食难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无妨,能得惠公深夜登门是蔡琰的荣幸。” 蔡琰让开房门道:“惠公,里面请。” 李墨也跟着进了房间,蔡琰和惠施相对而坐,李墨站在蔡琰身后,借助灯光打量着惠施,试图从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 像惠施这样的大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只是基操。 是什么事情让这位魏国国相如此不淡定,居然深夜来访,登的还是女人门。 这要是传出去,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瓜田李下的大新闻。 惠施也没打哑谜,直接开口道:“窥一斑而知全豹,处一隅而观全局。今日入秦,先生如何看待秦国?” 啥意思? 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了? 看多了沙雕视频,智商直线下降,这是李墨听完惠施的问话后的第一反应。 这种高端的对话,已经超出了李墨智商范畴。 好在蔡琰听懂了。 淡淡的回了一句:“商君若存,秦国危矣;商君之法若存,山东诸国危矣。这天下大势最终会走向何处,全看秦国新君如何抉择。” 惠施不言,良久出言道:“先生大才,惠施多有不如。” 蔡琰摇头道:“惠公何必自谦,如此局势惠公怕是早有预见,否则也不会带着魏纾入秦,这是做了两手准备。” 惠施点了点头道:“以先生之见,这场博弈谁会胜出?” “未入咸阳,不好妄言。” 蔡琰这个回答让惠施很是满意,棋局刚刚开始,一切还未成定局,不到最后没人可以预知结局。 若此时就妄下断言,不是哗众取宠,就是狂妄之辈。 “先生可愿出仕魏国?惠施愿为先生引荐。” 蔡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出言道:“当今之世,君择臣,臣亦择君。商君乃是自魏入秦,魏王连商君都弃之不用,何况蔡琰一介女流。” 惠施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霸主中原百年之久的魏国已然没落,当今魏王不说也罢。 惠施走了,蔡琰相送到了门口。 “什么情况,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就说这么两句?” 看着夜色下远去的背影,蔡琰叹了口气道:“有好戏看了。” 好戏! 啥好戏? 李墨看着蔡琰,一脸蒙蔽:“怎么就有好戏看了呢?能不能给解释一下?” 蔡琰开口道:“其实惠施和商鞅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人,商鞅在秦国变法,惠施也在魏国变法。 只是商鞅很幸运,遇到了秦孝公,而惠施遇到了魏惠王。 商鞅得了秦孝公的全力支持,在秦国进行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变革,打破了秦国旧有的一切,铸就了一个全新的秦国,商鞅心中的秦国。 而魏惠王并没有秦孝公的魄力,惠施在魏国就只能修修补补。 惠施是羡慕商鞅的。 今日入秦所见所闻,可见商鞅变法以成。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魏国又挡住了秦国东出之路,除非秦国弃商鞅之法不用,自废武功,否则魏国危矣。 这也是为什么做为魏国国相,惠施会亲自前来秦国观礼。 他要亲自评断秦国对魏国的威胁,为此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能使秦国弃用商鞅之法,则万事大吉,若是不能,那就联姻。 这也是为什么惠施会带着魏纾。 只是打铁还需自身硬,看到商鞅的成功,惠施心有不甘,所以想邀请我去魏国助他变法。” 这弯弯绕绕的,我还在地平线,你们已经到大气层了。 李墨消化了一下,开口道:“那不是说,商鞅之死还有惠施的功劳?” 蔡琰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史书记载,秦惠王文下达的通缉令上,商鞅的罪名是谋反,事发后商鞅也在第一时间逃亡魏国,只是被拒了。 商鞅为什么出逃魏国,而不是楚国、赵国,要知道商鞅可没少欺负魏国。 秦、魏两国对峙河西,商鞅欺骗了魏国领军大将公子卯,导致魏国大败,就连商鞅的封地商於也是那一战从魏国抢来的,。 商鞅和公子卯还是好友,被好友背刺,这梁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公子卯是魏惠王的弟弟,魏国实权人物,若是没有在魏国有足够份量的人物的允诺,商鞅怎么敢逃亡魏国,他就不怕公子卯打击报复?” 第五十七章 公子疾 咸阳是一座新城,是秦孝公在位时商鞅仿照鲁国、卫国的国都负责营建的,秦国迁都咸阳也才二十多年。 秦孝公新丧,咸阳城中各处还挂着白幡。 街上的行人也很少,整座城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没有活力。 下榻的馆驿里,李墨扒拉着碗里的小米饭,看着蔡琰道:“惠施这就放弃了?礼贤下士不应该三顾茅庐的吗?” 蔡琰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道:“对于魏国来说当务之急是弱秦,是让秦国弃用商君之法,自废武功,剩下的都得往后排,这功夫惠施那还顾得上我们。 而且那晚我和惠施说的很清楚,魏国想要变法关键在魏王,已经算是明确拒绝了惠施的邀请。” 李墨忧心道:“怎么能明确拒绝呢?你应该模棱两可的吊着呀。 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万一惠施担心你会出仕秦国,派人来杀我们怎么办?” 蔡琰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你担心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惠施是什么人?名家的开山鼻祖,魏国国相。 如此人物该有的格局还是有的。 别忘了,我还是个女人,这样的身份想要出仕,几乎不可能。 这一点惠施很清楚,他邀请我去魏国,也只是充当他的门客。 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这样啊。” 李墨松了口气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无人引荐连老秦贵族的门都找不见,更别说面见商鞅,赢驷了。” 蔡琰左手撑着下巴,看着李墨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先扬名,然后坐等愿者上钩。” “怎么扬?” “论政。” “论政!这倒是个好办法。 可是没有一个有足够名望的人发起的话,怕是不会有什么人来参加,总不能在大街上随便拉几个字都不认识的老百姓来论政吧。” 蔡琰胸有成竹道:“可以找惠施,惠施想要让秦国弃用商鞅之法,必然会找老秦贵族合作。 只是商鞅之法确实使秦国变的强大,若是直接针对商鞅之法那就是为了私利,所以老秦贵族只能攻讦商鞅,从而废掉商鞅之法。 历史上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只是秦惠文王牺牲了商鞅,却没有废除商鞅之法。 若是论政商鞅之法,找出商鞅之法的弊端,就能为他们提供法理上的依据。” 李墨吞了吞口水,担忧道:“直接对商鞅之法开炮,会不会太危险了,现在的秦国新旧交替,商鞅权势正盛,万一给我们物理毁灭了怎么办?” “不会的,商鞅的权势来自秦法,而秦法不以言论罪,何况我们现在可是魏国使团的一员。” “论政商君之法!” 惠施看着蔡琰良久无语,秦国的强大已经证明了商鞅之法的正确,商鞅的名望威势也因此达到了顶峰。 这个时候‘论政商君之法’,还是在秦国,不用想也知道会掀起惊天波涛。 关键这里还是秦国,商鞅虽然得罪了大秦贵族,可是也有着一大批法家门徒的追随者。 不然就算有秦孝公的支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单凭商鞅一人也无法完成变法。 在此时此地论政商君之法,不是狂徒,就是大才。 显然蔡琰不是狂徒,而是有所依仗。 此事若成,与魏国有利,倒是可行。不过不能由魏国发起,这事还得找老秦贵族。 老秦贵族对商鞅积怨已久,现在有人要跳出来找商鞅的麻烦,他们必然是喜闻乐见。 “秦国之事,老夫身为魏国外臣不好置喙,不过我可以为先生引荐上大夫甘龙。” “不妥。” 蔡琰摇了摇头道:“上大夫甘龙代表老秦世族,此番论政只为辨商君法之利弊,不是为老秦贵族张目,还请引荐公子疾。” 惠施皱眉,他自然知道上大夫甘龙身后是老秦世族,若这场‘论政商君之法’由甘龙主持,其性质便是老秦世族对商鞅发动攻击的号角。 商鞅一党必会反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结果如何都有利魏国。 公子疾乃秦国宗室,秦孝公之子,秦国新君之弟,代表着秦国新君,若是公子疾来主持这场论政,那这就是一场学术争论。 “非公子疾不可?” 蔡琰笑道:“若是惠公能引荐秦国新君,亦无不可。” 惠施叹了口气道:“也罢。” 虽然不能直接挑起老秦世族和商鞅之间的争斗,只要能找出商君之法的弊病,便是给了老秦世族以借口。 公子疾居于渭水南岸的樗里,所以又被成为“樗里疾”。 史书评价极高,被誉为‘力则任鄙,智则樗里’,有秦国智囊之称,相传还是风水师的鼻祖。 著有《青乌经》流传于世,相当于堪舆风水界的“道德经”了,是风水先生的入门必读书籍。 “魏相惠施,他见本公子何事?” 公子疾看着面前的拜帖,很是疑惑。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抬头对侍者道:“吩咐下去,准备宴客。” 公子疾虽为秦国宗室地位尊贵,可是相比魏相惠施还是差了一筹。 到了约定的拜访时间,公子疾便提前在府门前恭候。 惠施下车率先行礼道:“魏国外臣惠施,见过疾公子。” 公子疾还礼道:“魏相来访,寒舍蓬荜生辉。” 二人礼毕,公子疾看到跟在惠施身后带着幕离的蔡琰,心生疑惑。 听闻魏国此来有结盟联姻之意,莫不成就是眼前女子。 不过即使联姻,何故带来见我? 这与礼不合。 难道说魏国想支持我为秦国君,祸乱秦国? 不知此事背后有何人参与? 公子疾打量着蔡琰的时候,跟在蔡琰身后的李墨,也在偷瞄着公子疾。 虽然李墨弄不懂商鞅变法的那些道道,可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基本功课还是做过的。 相传公子疾之所以被称为秦国‘智囊’,除了他的才华之外,主要是因为他下巴上长了个瘤。 认为樗里疾那么多异于常人的才智,都是从这个囊肿中生出来的,所以被称为“智囊”。 古人对于人体上生长的这些异形东西,怀有深深的敬畏,比如项羽的重瞳,鬼谷子的大脑门,大禹耳朵有三个眼,姬昌有四个奈奈...... 第五十八章 理不辨不明 谣言不可信,李墨发现樗里疾不但下巴没有长瘤,长的还有点小帅。 不过这家伙老盯着我媳妇看啥? 垂涎我媳妇的美色? 不应该啊,媳妇戴着幕离呢。 看风水的和算卦的也算是同行,都是老神棍,这樗里疾师被看风水的尊为祖师爷,想必道行不浅,难道是看出点啥了? 惠施和樗里疾在门口寒暄了几句,进了府中。 一路上,李墨发现樗里疾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蔡琰。 心中警觉,这家伙不会真看出点啥了吧? 不应该啊,系统这么拉跨的吗? “系统,出来解释一下,你这不会是非法穿越吧,我可是付了积分的。” “你想多了,别说他了,就是老子当面,也啥都看不出来。” 那就好。 不对啊,既然不是发现了啥,那他盯着我媳妇看啥? 不会真的起了色心吧? 到了客堂,宾主坐定。 这回李墨没被安排在门口候着,而是跪坐在蔡琰身后。 高坐在主位上的樗里疾举杯遥敬:“国丧期间,禁止饮宴,疾以水代酒敬魏相,招待不周还望魏相海涵。” 惠施回敬道:“死者为大,公子节哀。” 樗里疾侧头看向蔡琰道:“敢问姑娘姓名?” 蔡琰举杯回礼道:“蔡琰。” 蔡琰! 蔡姓? 魏国若是和秦国结盟联姻必然是魏国宗室女,理当姓魏才是。 看来惠施登门拜访,不是为了支持自己争夺国君之位。 樗里疾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些狐疑,既然不是魏国宗室女,那惠施何故带她登门,又是所谓何事? 惠施起身,开口道:“容老夫给公子引荐,蔡琰姑娘与老夫相遇在函谷关外,虽是女子,却身怀大才,言‘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蔡琰此番入秦,乃是为商君之法而来,今日登门欲请公子主持论政,论‘商君法之利弊’。” 论商君法之利弊! 这是赤裸裸的在向商君挑衅啊。 还让我主持? 秦国现在什么局势? 这不是把本公子架在火上烤吗? 商君可不会虚一个宗室公子,太子他都照样找茬。 叔父公子虔,赢驷为太子时的首傅,还不是一样被劓刑挖去了鼻梁,闭门八年不见客,赢驷即位才冒了出来。 这种事是他一个庶出的公子该参和的吗?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樗里疾不愧是被称为秦国智囊的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赢驷即位,以叔父公子虔和上大夫甘龙为首的老秦世族,正处心积虑的谋划废掉商鞅,一定乐的主持论政。 可是惠施没有去找他们,而是找上了自己,准确的来说是找上了赢驷。 至于甘龙他们会不会自己搞一个论政,真以为论政是什么人都能玩的转的? 一群被商鞅压着打的手下败将,跳出来论‘商君法之利弊’,完全是自取其辱。 想到这里樗里疾看向蔡琰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了,能得惠施引荐,显然是得到了惠施得认同,认为这女子有能力论商君之法。 李墨得眼角余光瞅见樗里疾又往这边看,还是盯着看,不眨眼的那种。 顿时心里不爽。 我媳妇是给你看的呀,还色迷迷的,小心招子给你抠下来。 还看! 回去就给你坟刨了,你信不信? 樗里疾收回目光道:“商君之法乃是我秦国根基,先生要论商君法之利弊,事关重大,需请示君上再做定夺。 疾这就入宫请见君上,还请先生静候佳音。” 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蔡琰笑看着李墨道:“你对樗里疾好像很有敌意啊?” 李墨装糊涂道:“有吗?” “没有吗?” “好吧,我承认,谁让他老是色迷迷的盯着你看?” 蔡琰揽住李墨的胳膊道:“吃醋了?” 李墨佯怒道:“不可以吗?” 蔡琰凑在李墨耳边,吐气如兰:“晚上......” 樗里疾还没进宫,在惠施的刻意安排下,论政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咸阳城。 得到消息的老秦世族迅速分成两拨行动了起来,一边让公子虔进入王宫面见赢驷,力求促成论政的举行。 另一边则是上大夫甘龙主持各自召集门客,群策群力,以求在论政中驳倒商君之法。 甚至上大夫甘龙还亲自登门使团驿馆,拜访蔡琰,以求在论政中结盟。 不过被蔡琰以安心备战为由给拒绝了,气的甘龙吹胡子瞪眼的,只是这个时候也不好发作,只能回府之后大骂蔡琰不识抬举。 就在咸阳城中风起云涌的时候,樗里疾正在面见赢驷。 黑冰台送来的情报,有关蔡琰的消息只有寥寥数语。 ‘此人第一次出现是在函谷关外,路遇惠施,的惠施礼遇,随魏国使团入秦。’ 赢驷放下竹简,抬头看着樗里疾道:“疾弟见过此女,观其人如何?” 樗里疾想了想,开口道:“观其言谈举止,当为贵女。能得魏相惠施引荐,当有真才实学。” “甘龙、杜挚、叔父虔,还有你公子疾,何人不是真才实学,他惠施贵为魏相,更是被誉‘学富五车’,可谁又敢论商君之法,谁又敢言‘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理不辨不明,论一论也好。 寡人当真好奇是何等奇女子,敢为天下先。” 有黑冰台的监查,咸阳城中没什么事情能逃过这位秦国新君的眼睛。 对于咸阳城乃至整个秦国激荡的暗流,赢驷一清二楚。 樗里疾告退,赢驷自言低语:“不知商君会如何应对,商君无愧与我秦国,若是可以,寡人也希望无愧与商君。” 樗里疾出宫,赢驷将亲自主持论政的消息传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商君府。 猜测着这位在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会有什么动作。 商君府,商鞅正在处理简牍,夫人荧玉公主进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商鞅。 初见时的满头青丝以成白发,做为宗室公主商君之妻,荧玉公主有着足够敏锐的政治嗅觉,也察觉到了咸阳城中的暗流。 “夫君,君上同意了举行论政。” 商鞅放下毛笔,侧头看着荧玉公主笑道:“怎么,对你夫君没信心?” 第五十九章 均田制 论政,就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以匡扶时世为己任,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忧患意识贯穿到言论中,力图以言论来指引国家的走向。 类似与辩论,但不是只有正反双方,非得分出个胜负。 而是一种各抒己见的集体讨论,以理服人从而达成共识。 对于商君之法,山东诸国使团的感情是复杂的,既羡慕,又排斥。 羡慕商君之法使秦国变的强大,弱国无外交,那个使臣不希望自己背后有一个坚强的后盾,一个强大的国家。 排斥是因为这些使臣多是诸国贵族,是各国现在所行法度的受益者,而一旦行使商君之法,他们的利益就会受损。 家国天下,在这个时代,做为贵族,做为知识、生产资料的掌控者,在一个国家混不下去了,跳槽去另一个国家那是家常便饭。 就和后世人换工作一样,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自身的利益要远高于国家。 论政‘商君法之利弊’的消息一传开,诸国使团也都行动了起来,拉帮结派准备参与其中。 这一场论政的结果,将决定秦国未来的国策走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山东诸国,他们要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利益阶层争取到更多的利己条件。 商君变法是分为三步走的,首先是做为变法序幕的《垦草令》,有了垦草令的成功才有了后续的变法。 论政由樗里疾主持,第一个论点,就是围绕《垦草令》展开的。 《垦草令》共二十条,总结一下就是‘罢黜百业,独尊农桑’,一切为了干饭。 论政开始,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蔡琰,等着蔡琰先发言,毕竟今天这场子是她攒起来的。 大家也好奇一个女人,能说出什么高见。 蔡琰也不怯场,可能也紧张,只是戴着幕离看不出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蔡琰开口道:“商君入秦之初,秦国民风好私斗,法令不行,民风粗陋,国府无藏金,民众无余粮,兵甲不强盛,亟待改革变法以图存。 行商君之法,国富兵强,府库充盈,积粮如山,实乃善政,商君大才。” 蔡琰一番言论出口,众人皆是懵逼。 什么情况! 你不是来找茬的吗? 怎么还拍起马屁了。 这场子不会是商鞅那个老阴人钓鱼执法,要坑人吧? 赢驷注视着商鞅,眉宇间阴晴不定。 商君在现在的威势本就无人能及,如此夸功,他想干什么? 蔡琰环视众人,见酝酿的差不多了,继续开口道:“然如商君所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必法古’。 法因时而易,亦因地而行。商君入秦以然数十载,彼时之善政到了今日以有诸般不足,若不加以改变必将沦为恶政。 强秦者商君之法,亡秦者亦然。” “大胆!” “放肆!” “一介女流安敢口出狂言。” ...... 蔡琰此言一出,在场的除了看戏的六国使团,不管是老秦世族还是商鞅一党都愤慨而起。 大家一个锅里吃饭的,有所争论也是你多我少的问题,你上来就说锅要砸了,叔不可忍。 倒是商鞅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看到这一幕的赢驷不怒反喜,有点意思。 一声轻咳,得了示意的樗里疾,敲响桌上的小钟,示意众人安静。 “此乃论政,各抒己见,有不同意见者,待蔡琰说完再行反驳。” 众人安静下来,只是盯着蔡琰的目光依旧不善。 樗立疾看向蔡琰,示意她继续。 蔡琰点了点头,开口道:“《垦草令》二十条: ‘无宿治’整顿吏治要求政务不过夜,此为利。 ‘訾粟而税’为田开阡陌封疆,废井田,土地私有,提升粮食产量,进而增加税收,此为利。 然则允许土地买卖,又使家无积粟,稍遇灾祸便只能卖掉土地,长此以往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乃亡国之道。” 一直不动声色的商鞅开口道:“先生所言鞅亦有所察,不知何解?” 土地问题贯穿了中国的整个历史长河,各种土地制度也是层出不群。 对商鞅的提问,蔡琰早就有所准备。 出言道:“可行均田法,使耕者有其田。 均田者,土地国有,平均分配。 成年授田,田地有授有还,年老着免除赋役,亡者田地交还国家。” 这番言论一出,老秦世族不淡定了,还指望着你给商鞅找茬呢,你倒好给他出上主意了,还嫌我们不够惨吗? 你两不会是一伙的吧? 看商鞅那心动的模样,不会是要采纳了吧。 这可不行,坚决不行。 一群人想要反驳,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诡辩胡搅蛮缠那是不行的,国君在那儿看着呢。 大佬就是大佬,商鞅很快就想道了均田制的弊端,开口道:“随着人口增长,终有一日会无地可封。” 蔡琰笑道:“天下很大,秦国东有齐、楚、燕、韩、赵、魏......西有义渠,南有巴、蜀,皆可取之。” 本来在一边看戏的六国使团不淡定了,特别是惠施,看向蔡琰的眼神都不对了。 魏国紧邻秦国,这几年秦国不断东出,已经占领了不少魏国的土地,你还在这儿火上浇油,是嫌魏国日子太安逸了? 好心带你入秦,给你引荐公子疾,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坑我。 早知道,在函谷关外就不该搭理你。 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悔之晚矣。 惠施看向商鞅道:“商君,秦国是要自决天下,与诸国为敌吗?” 有惠施出头,其余几国的使团也跟着摇旗呐喊,一时间群情激愤,一个个都嚷嚷着要联合攻秦。 惠施也是个老帮菜了,这种威胁的话居然当着赢驷的面对商鞅说。 几个意思,不知道谁老大,谁老二啊? 商鞅笑道:“诸位稍安勿躁,论政,论政而已。” 论政这种事,李墨做为一个随从,别说参与了,旁听都没有资格,只能等在外面。 听到隐约传来的吵嚷声,心里七上八下的。 据传孔夫子‘以德服人’的真相是他的佩剑名‘德’。 也不知道里面吵急眼了会不会打起来? 第六十章 商鞅的死局 驿站,房间里,李墨和蔡琰相对而坐。 “就这?” 听完蔡琰的讲述,李墨不解道:“除了一个土地兼并你好像啥也没说啊,光听他们吵了。 做了那么久的准备不应该舌战群士,喷的他们惊为天人,纳头便拜的吗?” 蔡琰解释道:“论政不同与辩论,辩论讲的是‘理’,论政讲的‘利’。 老秦世族,商鞅一党,六国使团都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就是我们也有。 论政之初我们的目的便是扬名,是为了引起商鞅的关注。 提出‘土地兼并’的问题,又给出了‘均田制’的解决方法,这一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又何必在多言。 而且商鞅之法,放在这个时代,放在当时的秦国,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李墨想了想,开口道:“你说赢驷会召见你吗?” 蔡琰摇头:“不会的,一旦召见,就是在释放信号表明立场,这对赢驷很不利。 新君初立,赢驷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稳固权势,还无暇顾及其他。” “见不到赢驷,那还怎么谏言让他取消对商鞅的通缉令?” “不让通缉令发出来不就行了,这件事上,赢驷下发通缉令是果,商鞅才是因。” “那接下来怎么办?” “登门拜访,求见商鞅。” 商君府中,商鞅接见了蔡琰,李墨做为随从随侍一旁。 刚分宾主坐定,商鞅就笑道:“阁下所言‘均田令’实为妙法,不过此法一出,对鞅而言却是催命屠刀,阁下入秦莫不是为诛杀商鞅而来?” 我擦! 这什么情况? 这开场白是几个意思? 都说春秋战国的人说话喜欢用‘震惊体’,可这也太震惊了吧? 李墨被吓的脚下一软,好悬没趴地上。 这位可是个狠人,推崇轻刑重罚,扔个垃圾就要跺人手指。 现在怀疑自己和蔡琰是来杀他的,还不得直接上车裂啊。 五马分尸,光想想都要吓尿了。 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反正这次的任务只要在原本的历史时间,赢驷没有下令通缉商鞅,任务条件就算达成。 霍去病打晕带走的建议也不是不行,目测一下,现在距离商鞅不到五步,李墨有把握弹射银针射中商鞅,把他干晕。 接下来只要挟持商鞅回到驿馆,六国使团和老秦世族一定会帮忙,撑到时间结束应该不是问题。 就在李墨动了杀念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如坠冰窟,脊背发寒,全身汗毛倒竖,好似被什么史前凶兽给盯上了一样。 只要稍有意动,必死无疑。 要不要放弃任务跑路算球。 任务失败无非就是赚不到积分,下次任务没积分兑换身份,开局难度增加了而已。 可要是死了,那就真死了。 察觉到了李墨的异样,蔡琰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李墨放下戒备,那种被死亡凝视的感觉瞬间消失,好似方才种种都只是错觉。 可是后心的冷汗,做不得假。 蔡琰看着商鞅道:“商君说笑了,要诛杀商君的是老秦世族,是六国使团,是秦国新君,而我是为救商君而来。” “救我!” 商鞅饶有兴致的看着蔡琰道:“如何救?” 蔡琰开口道:“这就要看商君在意什么了,是商君之法?还是商君之权?” 商鞅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若想二者兼得呢?” 蔡琰一声冷笑,一字一句道:“车裂,诛全族。 商君若要二者兼得,便只有造反一途。 商君变法以然恶了老秦世族,他们不会支持你。 商君之法多酷刑,秦人畏而不敬,他们也不会支持你。 商君若是造反,便是无源之水,无根之火,只有兵败一途。 以老秦世族对商君得痛恨,等待商君的便只有最严酷的刑罚,车裂,诛全族。” 听完蔡琰之言,商鞅并未恼怒,而是笑道:“人亡政息,没有商君之权,又何来商君之法。” 蔡琰摇头道:“商君是当局者迷,商君是商君,商君之法是商君之法,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商君之法有利秦君,对秦君有威胁的是商君,而非商君之法。” “你是说君上他不会废除新法,复辟献公祖制?” 商鞅狐疑道:“变法之初,君上为太子时是反对变法的,如今又岂会支持新法。” “此一时彼一时也,秦君为太子时,需要老秦世族的支持来稳固太子之位,如今即位为君,便需要消弱老秦世族稳固君位。” “可世族多怨,若不废除新法,君上如何安抚其心......” 商鞅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只需将鞅诛杀,不但能安世族之心还能收权立威,如此说来,鞅必死无疑。 鞅不惧死,可家人何辜,君上他当真能抵住老世族的压力,不废新法吗?” 随即商鞅摇头道:“罢了,先不说这个,当日论政,阁下并未多言,不知对新法还有何高见?商鞅洗耳恭听。” “既然商君发问,蔡琰自是知无不言。 蔡琰看来,商君之法功在当代,弊在千秋,实乃恶政。” 恶政!还弊在千秋? 让你说你还真敢说啊,一点都不客气。 商鞅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阁下何出此言?” 蔡琰道:“商君之法乃驭民之术,行弱民、贫民、疲民、辱民、愚民之策,行商君之法,秦国只有耕战之民。 十年、百年、千年之后,世道与当今何异?” 商鞅摇头道:“世间没有万世不移之法,后人不思图变,岂能怪到鞅得头上。” 马车里,李墨看着蔡琰道:“你说商鞅接下来会怎么做?” “首先排除直接造反,做为秦国相商鞅很清楚造反是不可能成功的。 历史上,商鞅也是先逃亡魏国,被魏国拒绝入境之后才造反的,说是造反更像是赴死。 历史上,商鞅和赢驷有嫌隙,君臣之间互相猜忌并无信任,所以商鞅选择了逃亡魏国,结果被坑了。 现在有我点醒,商鞅就多了一种选择,那就是和赢驷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若是商鞅愿意主动放弃权势隐退,以两人之能,应该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过商鞅会怎么选,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