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躯》 风筝拽来的女子 暑期的西安是历史发烧友的旅游胜地,炎炎夏日也阻止不了游客的脚步,地下躺着数十个帝王,地上残留着数代都城遗址,也许走着走着,地下突然钻出一只手来,就把人拽到很久很久以前的都城。 “嘿,端小端,你看我的牛飞得好高啊!”一个高瘦黝黑的男生一边扯着风筝线,一边靠向旁边的女生。 “我的老虎也不赖啊!你看它头上的王……”女生甜甜一笑,目光定在高空中飘着的老虎形状的巨型风筝,专注于手中的线,没有察觉精瘦的肌肉正蹭着她的胳膊在吃她豆腐,倒是突然意识到对方又擅自改了她的名字,便生气地撅起嘴:“把‘小’字去掉!小心我哥揍你!” “你哥又没来,我可以随便欺负你,嘿嘿。”他皮皮地笑开来,迅速凑到她脸颊边上亲了一口,便一溜烟跑开了。 “流氓!你站住!”女生顿时红了脸,转身想去追,一时间,身体周围突然起了大风,无形中拉扯着她手中的线。 男生跑了两步,见女生没追来,回头一看,她正拼命抓紧线板,整个身体像挂炉烤鸭似的被高高吊起,双脚悬在半空无助地乱踢,他果断扔掉自己的风筝跑回来,却被一股强风弹开,情急之下只抓到她的一只鞋。 公园里的游客忙于各自玩耍的项目,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局部飓风下有个人凭空消失了,男生僵立在原地,怔怔地盯着手里的鞋——他应该跳得再高一点的,也许就能抱住她,也许就不只是拿到她的鞋,而是拽下她的裤衩。 …… 不知是做梦还是意外,端端再次睁开眼睛时,已被夜色包围,想起之前霸气的老虎风筝,她即时收紧手中的线。 “别跑,我的老虎!”这一拽,勒在掌心的风筝线似乎变粗了许多,而且手感绵柔,她不禁把线凑到眼皮底下,借着月光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风筝线,倒像是衣服上的系带,而她现在趴在地上的姿势也有点奇怪,如果用“扑街”这个词来形容真是太贴切了,只是她扑的显然不是街,而是一根粗壮的柱子,而这根柱子好像是温的。 “你是何人?把手松开!”柱子突然发出低沉的男性嗓音,她惊得猛抬头,寻着头顶的声源看去,一张怒气腾腾的俊脸赫然呈现在视线里。 “呃,对不起。”端端尴尬地僵住,两眼却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对方来。 身下这个男人长得棱角分明,连生气皱眉头的样子都那么霸气,而他身上穿着古代的衣服,这让她一下猜到他是正在拍古装戏的演员,但这张脸与当下美颜过度的网红脸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在网络如此发达的社会,她怎么可能没见过他呢?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见过你,是刚出道的明星吗?”她端详着他的五官,他皱眉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闻言,男子突然瞪起眼,双手扣住她双肩,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怒声喝道:“谁派你来的?” “啊?不是、大哥,误会了误会了!我没有恶意……唉!”她慌忙解释,但身上的男性身躯像巨石般,几乎要把人压出汁来,把她的耐性也压没了,她急得扭动叫唤:“你压死我了!快起开!” 男子却不为所动,他才不信能把人压死,只是不想让她逃走。 半个时辰以前,嬴政还躺在这片草地上望着星空惆怅,他马上就要行冠礼了,国内的局势却越发不稳定,他甚至分不清哪些人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一想到在长辈的压力下即将娶一个陌生的楚国女子,脑海中蓦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好像从他有记忆以来,只要心烦意乱的时候,一闭上眼就会出现,而这一次,他闭上眼睛,没有再看到那个小女孩,身上却凭空出现一个衣着怪异的女子。 若说是刺客,她并没有携带武器;若是楚国妃子派来诱惑他的,那楚国妃子应该亲自来才是,可她的穿着并不像楚国的服饰,也不像他所见过的其他六国的女子服饰。 “唉,你压疼我了!起开!导演在哪儿?快来管管你的流氓演员……”端端痛得直叫唤,可是她越是扭动身子想逃,就被压得越疼。 夜色下的草地,空旷又寂静,完全不像传说中的剧组那么热闹,她即刻想到眼前的男子可能是结束了拍摄工作后一个人独处被她撞见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用牙齿反击,弓起身子咬住对方的脖子,这总算让男子痛得翻身退开,端端也趁机爬起来,她可不想处于躺着的劣势。 “你竟敢咬寡人!”男子又气又恼,上前一步想揪住她。 端端迅速往后跳,却见他握住腰间的剑柄,一阵金属摩擦声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冰住。 这不像塑料道具,分明是真剑!而且他还自称寡人,这演员是不是太沉迷于剧情无法自拔了! “大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跟你商量个事儿呗,我看你的大刀有一米长,能允许我先跑两米么?”她强撑着气势跟他开玩笑,却悄声挪着一只光脚和一只鞋往后退,暗自衡量自己逃跑的速度能不能快过他拔剑的速度,然而转身之际,地上的活物吓得她反射性地跨过去。 乍看那活物像哈士奇幼犬,它镇定地盯着她,颤动的鼻孔在她周围的空气嗅了两下,便起身走到她旁边,在她的小腿上嗅了嗅。 “二哈?”端端见它可爱的模样,刚才的惊悚顿时散去,笑着蹲下来,伸手到它鼻子底下任它又嗅又舔。 嬴政惊讶地看着他们像老熟人见面般和谐,把拔出的半截剑又插回去,却见女子突然大步朝他奔来,一跃跳到他身上,像抓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攀住他。 “不是二哈!是小狼!它的眼睛不是蓝色的,它……它是狼!”端端惶恐地回头搜寻小狼崽的身影,扫了一圈,草地上除了白花花的月光,什么都没有,倒是臀部好像隔着裤子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顿时升级。 她颤抖着扭头往身后下方望去,一张无辜的小狼脸正瞪着琥珀色的眼睛与她对视,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梁直达后脑勺。 “快跑啊!你等着被吃吗?”她一边拍打着嬴政的肩头低声催促,一边夹着他的腰像猴子爬树似的往上攀,他却没有挪动半步,挺直了腰板看着她往上蹭了两下又滑下去,抿嘴忍着没笑出来。 一想到刚才对自己又嗅又舔的野生动物此刻只要一张嘴就能咬到鲜活的括约肌,端端就恐慌得直跳脚,而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双脚在草地上跳,身上也凭空多了“一坨”重物,这与她几秒钟以前的感受大相径庭,睁眼一看,竟看到自己的脸,这简直是更惊悚的体验! 虎狼般的少女 静谧的夜色下,一片乌云从月亮眼皮底下飘过,黑暗的草地上仿佛有两串电流闪过。 明明上一秒还在公园里和乌期一起放风筝,再次睁眼,天就黑了;明明前一秒还抱着一个穿古装戏服的男人,现在端端却看到自己的脸以见鬼的表情瞪她。 两人同时猛推开对方,又同时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当下齐声尖叫起来。 “寡人怎么会在你身上?” “你裤子怎么是湿的?你不会尿裤子了吧?” 端端感觉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脏在宽大的胸腔里乱跳,腰下的裤子似乎也有异样,湿哒哒的布料贴着裆裆部,那里仿佛有个活物在膨胀。 回想前一刻,她差点被狼美餐一顿,几乎感觉到肾上腺素在体内炸开,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就变到一个男人的躯壳里。 此时,裤腿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摩擦着,她低头一看,那只小狼竟又来蹭她。 “不要舔我!走开走开!”她害怕地退开,小狼崽却紧跟上来。 眼见不远处有几个临时搭建的小帐篷还亮着灯,她即刻拔腿跑去,只听得身后那个“自己”扯着女生的嗓门吼道:“回我这儿来!” 那只小狼真的被那个“她”唤回去了,没有追过来,好像是“她”养的宠物,可是她为什么会换到男人的身体里,而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好像换到她身体里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脑子里还没理清这些灵异现象,就感觉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结实粗壮的胳膊——确切地说,这是那男人的胳膊。 “大王,芈姑娘一直想见你,我就把她带来了。” 说话的男人和她此刻的身体差不多高,但更壮,皮肤也晒得更黑,穿着古装,一身凛然正气,“威武”两个字用在他身上仿佛都不够气势。 他旁边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轻薄的丝绸将她曼妙的身形描得若隐若现,这应该就是他说的芈姑娘了。 “好。”端端强撑着沉着的表情说道,从喉间发出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引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管怎么说,少女总比狼和携带真剑的男演员无害吧。 心里这么想着,那少女已经热情地抱住她的胳膊往帐篷里走,端端低头看她,无意间看到她衣襟里颤动的乳肉,忽然觉得自己好猥琐,赶紧把视线转向地面,这一看,又觉得地面好像与她平时看的地面要远一些,这具男人的身体一定比她原来的身体要高很多! “蒙恬待大王可真是忠心,妾身求了他好多次都不愿带我来见大王,妾身说这件事关乎大王的子嗣,他才肯带我来。”芈姑娘娇声说道,倾身贴来两团香软,端端顿时打了个激灵,却不敢出声。 “蒙恬啊……”原来刚才那个英俊威武的男人是演大将军蒙恬的,剧组可真会挑演员,一个个都是本色演出啊! 端端暗自赞叹着,但下一秒脸色就变了。 刚才那名壮汉是蒙恬,而她现在这个身体被称作大王,按年龄推算的话,岂不就是演嬴政了?她和一个演嬴政的演员互换了身体,而现在被一个演芈姑娘的少女演员拉走,要去拍什么故事呢? 脑子里忙碌着各种推测时,端端已经被推倒在一张矮榻上,刚才清纯可人的少女突然像变法术似的,把身上的衣物变得一件不剩,俨然一具白玉观音站在她跟前。 “啊?等等,这是要拍岛国片吗?”端端慌了,下意识地往榻里缩,没好意思看眼前辣眼的画面,虽然她有的,她也都有,可能尺寸上稍微比对方小一丝丝,但她还是局促地把眼睛转向别处。 帐篷里除了这张宽大的矮榻,还有一张古朴的案几,上面摆了一些竹简,四周还有几支大蜡烛,晃着火光把帐篷照得透亮,但就是没有摄影师、灯光师、导演之类的剧组工作人员。 “大王说什么呢?妾身不懂,妾身只想和大王生孩子。”说着,那少女便火急火燎地爬上榻,爬到端端身上。 “不不不,这不合理啊!拍岛国片总得有个摄像机近距离拍特写什么的吧?你们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就开始演了?”端端抬手想阻止那少女接近,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少女——白玉观音竟生猛扑上来。 端端下意识地用双手挡在胸前,掌心按到结实的胸肌时,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身体是那个演嬴政的男演员的。 这男演员有真材实料啊!胸肌这么有弹性,方方正正,腹肌像一个个长方形的小馒头紧挨着,人鱼线都这么性感,下面…… 等等,打住!端端无声地咽了口水,眼珠下意识地往别处转。 她竟在自己身上看到不该有的男民生器官,还不舍得移开视线,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耻,很下流! “这不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不是这样的!CUT!暂停暂停!”端端恐慌地叫起来,身上的少女却像八爪鱼似的,紧紧抓着她此刻的男性身体,不仅如此,那少女简直像精通房中术的老鸨,看也不看,就直接用自己的小穴对准身下勃起的阳具套下去。 她只觉得自己上了一辆法拉利,还没坐稳,这芈姑娘就直接踩油门把车开得飞起,晃得她晕乎乎的有点想吐。 “啊!大王!妾身好舒服啊!虽然大王今晚有些奇怪,但没有把人家直接丢出去,还让人家伺候大王,妾身真的好开心。” 娇喘着说话时,少女不停扭着臀在端端身上一起一落,积极做着活塞运动,端端却觉得自己的魂魄要飞离身体了,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暗。 另一边,嬴政在端端的身体里,第一次感受到异性的奇特,此前的22年,他唯一亲近的女性就只有他的母亲,从未与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没想到第一次无意识的接触竟让他的灵魂窜到对方身上。 从他记事以来,经历过无数次的无奈、窘迫和无助,但这一次很不一样,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拥有女人的身体,平日里的力气好像凭空缩减了一大半,现在被蒙恬这个小喽啰拉着走,竟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把手松开,你这小喽啰!小心我把你的头砍掉!”嬴政不爽地冲蒙恬嚷嚷,一出声竟是女性绵软的声音,让他震惊又羞耻,当即闭上嘴。 “大王叫我小喽啰就算了,你区区一小女子竟敢如此放肆,看我怎么惩罚你!”蒙恬拉着端端的身体往另一处帐篷里钻。 如他所言,区区一个小女子怎么反抗得了高大强壮的他,叁两下就被他绑起来,扒了裤子准备展开一场SM大戏。 虐臀将军 “你这不要脸的小喽啰!堂堂蒙氏家族竟养出你这种孽障……”帐篷里传出女人的谩骂声,可惜原本在周围把守的侍卫都被提前驱走了。 嬴政不曾想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儿们有如此这般下流的癖好,他现在被困在一个女性的身体里,还承受着蒙恬的虐打,说出去真是颜面扫地! 他当然不能告诉蒙恬他和一个陌生女子互换了灵魂,没人会相信这种扯谈。 蒙恬粗糙的大掌持续狠击在脆弱的臀上,还一面凶巴巴地喊着:“快说你是哪国派来的细作!” 平日里作为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这样的拍击如同抓痒,嬴政根本不放在眼里,但现在他处于女子的身体中,每一下的拍击都令他痛得抓狂。 蒙恬见掌下的女子不答话,便用粗糙的手指揉弄她的阴唇,一眨眼功夫,指尖就湿润了,他不禁发出赞叹:“小穴的水真多!” 嬴政能体验到这具异性身体发自体内的情欲被撩拨起来了,下体受到的刺激令他难以启齿,他感觉到蒙恬用手指沾了一些淫水,下一秒屁眼就被粗鲁捅穿。 “啊……”喉咙里发出女性的尖喊,嬴政没有想到人生第二次高潮竟是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被自己的发小爆菊。 眼前闪过一阵黑暗,再次见到光明时,视线里的情境就变了,只见一个裸体女人在他身上扭动,飘荡的长发风情万种,耳边呻吟连连,他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瞬间明白他的身体正在和楚国新妃做他最不耻的事——传宗接代。 “没用的女人,竟让一个楚女强上了!”心里暗骂着,嬴政捉住芈姑娘的胳膊,翻身把她按在床上,化被动为主动,迅速抽插起来。 芈姑娘被他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但他粗鲁的动作立马让她由娇吟转为尖叫,虽然害怕又痛苦,她却只能咬牙承受着。 嬴政知道这个楚国女人的心思,他如果不给她留下种子,她还会再来纠缠的,所以当他终于草草射入她身体之后,即刻鄙夷地推开她的裸体,迅速提起衣服冲出帐篷。 另一边,端端终于回到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前胸紧紧贴在一张大方桌上,双手双脚挨紧四条桌腿被一圈圈的粗绳缠绕着,活脱脱像只待宰的羔羊,而屠夫便是芈姑娘刚刚夸过的蒙大将军蒙恬。 “啊!好痛!你刚才干了什么?”她禁不住收紧后面两块括约肌,刺辣辣地痛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便秘。 “嘿嘿,看你还敢不敢叫我小喽啰!”蒙恬把刚才插进她屁眼的手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露出淫恶的笑。 还好端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也不知道他的手指在此之前进入过什么地方,否则一定会把前天的饭也呕出来。她只是隐隐猜到可能是刚才的口无遮拦招来了横祸,那个演秦始皇的家伙真是不把别人的身体当回事。 想到这里,端端赶紧低声下气地道歉:“不敢不敢,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不小心闯入你们剧组是我不对,我马上闪人就是了,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而且我也没带手机,我保证你们在这里干的任何事都不会流传出去!” 说话的时候,她却无法忽视下身的凉意,隐隐猜到短裤和内裤都被扒下来,心里的恐惧顿时放大好几倍。 “刚才牙尖嘴利,现在又满嘴胡话,你究竟是哪国派来的细作?趁大王和芈姑娘完事之前,你最好都招了!”蒙恬恶声恶气地说着,大掌照着她雪白的肉臀用力拍下去,清脆的响声像划火柴般一下划燃了他的欲火。 “唉,大哥,你是不是演戏走火入魔啦?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你干了什么勾当都逃不出法律的制裁!唉呀!”端端想跟他讲道理,臀部又招来一巴掌,痛得她叫起来。 “我们秦国向来以严刑峻法威慑六国,尤其是对待细作,再严酷都不为过。”蒙恬一边说着,一边将大掌覆在她半边臀肉上,回味似的抚摸着。 “对对对,你们秦国……等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一些城里人说的‘我们北京人’、‘我们上海人’?你们不会真的是秦国人吧?那这会儿是战国末期还是秦朝了?”端端极力扭着脖子往旁边看,却只能看到蒙恬粗壮的腰身,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正打算对她做什么。 “什么北京人上海人?当今世上没有这样的人,难道是西戎以西的部落?”蒙恬这时走到她跟前,俯身细看她的脸,忽然瞪起眼斥道:“看你长得一张华夏人的脸,居然为外族卖命!该打!” 说着,他又扬起大掌拍击脆软的裸臀,惹得她痛叫不已。 “你变态啊!不要再打了!你别装了,北京上海都不知道,你是活在深山里的野人吗?我要报警抓你这个神经病!唉啊……”端端被逼急了破口大骂,却又招来一下下掌击。 这个演蒙恬的变态男演员根本不是调情式的轻拍,而是像打地鼠一样疯狂狠拍,每次都照着同一侧打,让她有种被车撞飞、在地面滑了几米后的切身体验——半个身子都痛麻了。 一下下的拍击脆响中,端端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来到了两千多年前的秦国,毕竟她和一个男人互换了身体这么扯的事都发生了,她穿越到两千多年前又有什么稀奇的,可是历史上记载的虎狼之国和她想象的并不一致,史书上并没有说蒙恬是个性虐狂啊! 此时,嬴政已经跑到他们帐篷外,正要冲进来,却因为端端的话而止住脚步。 他听到里面的女子急喊着:“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是关于秦始皇的。” 闻言,蒙恬又照着她红肿的臀一拍:“秦始皇是谁?又满口胡言,看来我对你的惩罚还不够重!” “啊!不要打了!我跟你说,这件事只有我和吕不韦知道,连嬴异人自己都不知道!”端端急速网罗脑子里读过的历史故事,只想为自己解燃眉之急,谁知又招来一击臀击。 蒙恬厉声斥道:“竟敢直呼先王的名姓,不让你尝尝男人的武器,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男人的武器是什么鬼? 端端不由得警觉起来,耳边听到衣服脱落的声音,她赶紧伸长了脖子往后看,只见那个高壮的男演员已经解开上衣,褪下裤子,露出里面宽松的大裤衩。 “唉,等会儿!聊得好好的,你干嘛突然脱裤子?”她瞄了他一眼,顿时吓得赶紧闭上眼,这口味是不是有点重了?没听说过历史上的蒙恬把女俘当成充气娃娃玩SM啊! 马背上 暑假和男朋友乌期一起到西安看兵马俑,放风筝时意外穿越到战国末期,和嬴政互换了身体,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强拉去造小人,现在回到自己的身体,又要被一个古代将军玷污?!这是前世造孽还是祖坟风水不好啊? “别动!你等会儿!我可是吕不韦的女儿!你要是敢动我,小心我爹砍了你!”端端叫嚷着,心里暗自为自己情急之下生出的计谋点赞,但很快她就后悔了。 蒙恬震惊地瞪了她两秒,接着就怒骂起来:“吕不韦那老东西什么时候有个女儿?” “什么老东西呀?你们蒙家不是和吕不韦很友好的嘛?你干嘛骂他?”端端不禁怀疑自己读过的史书,不是说蒙骜一把年纪了才有机会为国家效力都是因为吕不韦的提携吗? “哼,那老东西以为对我爷爷有恩就可以把我当孙子?自从我爷爷病逝,他就开始对我们蒙家指手画脚,我早就受够他了!既然你是他女儿,便是上天给我提供难得的泄愤机会,嘿嘿!”蒙恬又拍了一下她的臀,愤怒和情欲让他的身体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挺着渐渐勃起的阳具正要对准那湿漉漉的私处冲击。 这时,外面钻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着实把蒙恬吓了一跳,他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对来人解释道:“大王,我正在审问这个来路不明的细作,马上……马上就有结果了。” “唉!你总算来了!”端端看到熟悉的脸,顿时松了口气,“快把这个神经病弄走!” “出去!”嬴政看了一眼她狼狈的模样,冷眼瞪向蒙恬。 “大王,我……”蒙恬不舍地看着掌下红肿的臀肉,为难地看着他。 “要寡人说第二遍吗?”嬴政握住剑柄作势要拔剑,眼睛直直地盯住他按在端端臀上的黑掌,脑子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那就是削了他那只咸猪手——因为那上面有一根手指曾进过不该进的地方! “我马上就走!”蒙恬看了他一眼,接触到他凌厉的眼神,即刻垂下眼,灰溜溜地提着裤子出去。 望着抖S将军走出帐篷,端端如获新生,正要开口让嬴政给自己解绳子,却听到熟悉的拔剑声,顿时吓得急叫:“大哥,你别冲动啊!我们用过彼此的身体,怎么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别动不动就……” 说到一半,眼角的余光就闪过剑影,她即刻惊悚地闭紧双眼,然而冰冷的剑刃并没有接触到她的身体,倒是胳膊上勒紧的感觉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又听到唰唰两下,两腿的绳子也断开了。 端端赶紧翻下桌,局促地奔向地上的裤子,刚刚曲起一条腿要戳进短裤里,身上就被一张柔软的薄单子裹住,还来不及套上裤子,她的身子已经被横空扛起来。 此时,帐篷外的夜色更浓了,月光也越发皎洁。 嬴政大步走到一匹黑色骏马跟前,轻松一跃,便扛着单子里的娇躯一齐上了马。 “唉,我裤子还没穿好呢?你要带我去哪儿?”刚问两句,端端的身子就颠起来,她只能看到马的后臀,随着奔跑的动作,肥硕的肌肉在它臀上性感地律动着。 见骑马的人没说话,她又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演员,你是真的嬴政,真的秦国人,我也不是什么细作,你不要听蒙恬瞎说,我和你一样都是中国人……” 嬴政没有答话,默默地扬鞭加速,身后的帐篷离他们越来越远,马儿借着月光跑向一片更为开阔的平原。 “我也不是吕不韦的女儿,刚才是为了脱身才骗蒙恬的。” “你不要不说话嘛,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你抱紧一点啊,我要是掉下去就死定啦!”端端尴尬地自说自话,抓着刚才没来得及穿上的裤子和底裤,下意识地环抱住他粗犷的腰身——这是她眼下唯一能保障安全的方法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在一条河边停下来,嬴政一跳下马,就扯开单子把她丢进河里,动作快到她还没反应过来,鼻腔里已经呛进一大口水。 在河里扑棱了几下,端端终于冒出水面,一吐出嘴里的水便边咳边骂起来:“咳……咳!你想淹死我啊?真是咬人的狗不会叫……” 然而,岸上除了那匹黑马,却不见半个人影,她赶紧拿眼扫向四周水面,离岸边不远的地方似乎有圈圈涟漪往外扩散。 “咦?人呢?”端端心虚地踩着脚下的泥水往岸边走,脚掌泥泞的触感让她意识到之前唯一剩下的一只鞋也丢了,但现在不是纠结鞋子的时候,把她扔进水里的人突然不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心里发毛的? 扫了水面几遍,突然从正前方窜出来一个高大的黑影。 “啊——”她尖叫着想往后退,那黑影却牢牢捉住她双臂,任她怎么挥舞四肢也挪不开半步。 嬴政冷睨着她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等她终于安静下来,他才开口:“什么秘密只有你和吕丞相知道,连我父王都不知?” “你把我扔水里就为了问这个?你知不知道天这么黑很容易出人命的!”端端生气地吼道,却见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任何表情。 “你不说才会出人命。”冷厉的威胁从他嘴里说出来,他眼里却没有冷酷的神情,她甚至看不出他处于何种情绪状态。 《史记》里有提过秦始皇是吕不韦的儿子,但那也是他死了一百年之后的谣言,如果这谣言现在就从她嘴里说出来,她绝对会被秒杀掉! 在心里权衡利害之后,端端赔笑着说道:“哪儿有什么秘密?还不是因为你乱骂人激怒了蒙恬,我才不得不说谎脱身?你到底骂他什么了?为什么我回到自己的身体时,屁眼好痛,好像拉了一坨硬屎似的?他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呀?” 听着她耿直有趣的描述,嬴政轻挑了一下眉头:“你不也骂他了?” 他垂眼无意间看到她贴在身上的湿衣服,不禁好奇领口下凸起的圆形片状物,那圆片的中心似乎有一方孔,像是半两钱。 “我……”端端被反问得哑口无言,遇到蒙恬那种变态,换作是她,也迟早会破口大骂激怒他。 嬴政又指责道:“寡人倒是好奇你竟连个楚国女子都对付不了,居然让这副高贵的身体被一个楚国丫头玷污!” 想起被芈姑娘霸王硬上弓的画面,还不小心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下面,端端就羞得低下头,但还是厚着脸皮捶了他一下:“你还好意思说我?” 胸膛遭到粉拳一击,嬴政眼神骤变,从邯郸回到咸阳,再也没有人敢这样攻击他,虽然只是轻轻的捶一下,但若旁边有侍卫在,这个捶他的女子应该早就被抓起来了。 端端见他似乎想皱眉头,却没有表情变化,无声的注视反而让她心虚,她赶紧抬手在刚才捶过的部位摸了摸,尴尬地赔笑道:“我怎么知道一个看起来弱弱的女生转眼间就能变得如狼似虎?谁叫你找了这么生猛的老婆?噢!不对,不是你找的,她姓芈,那应该是华阳太后给你找的!作为一国的大王,也逃不过长辈包办婚姻的命运,唉……” 自从祖父病逝后,华阳太后在宫里的势力有增无减,即使他当上秦王,要娶哪一国的女子也得听她的,这样的状况不仅朝臣们心照不宣,就连整个咸阳城的百姓都知道,他们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所有人的心里都把他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一个傀儡大王。 可是,眼前这个说话和穿着都极其怪异的女子眼里,他看不到嘲讽的意味,她好像在为他不平。 嬴政当下做了一个决定,无论这个女子是什么人,他都要把她收入后宫,而且他想确认一下之前两人互换了身体是否因为两人同时处于亢奋的状态下。 水中巨龙 “那不是我的裤子吗?”端端指着嬴政背后不远处的一坨黑色物体叫道,月光下那团布料渐渐浸湿了,正往下沉。 “你现在不需要它。”嬴政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稍微挪了半步,整个胸膛挡在她跟前。 “怎么不需要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裤子,唉呀,你别拦着我,它快沉下去啦!”她焦急地盯着那团黑布,想推开他却推不动,只好绕开他,但嬴政又挪了半步堵在她跟前。 “你……”端端抬头看他没有表情的五官,不禁纳闷:“你这是要找茬吗?” “不,寡人要你。”他看着她的眼睛,简短而坚定地说道。 “嬴政!”看他不像开玩笑,端端忍不住心惊,当下提高音量直呼他的名字,同时也警惕地退离他。 “嗯?”嬴政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别人连名带姓地叫他了,上一次叫他“嬴政”的人还远在赵国的邯郸。 “你堂堂秦国的大王,将来可是要成为第一个统一中国的皇帝,能不能正经点儿!大晚上说这么下流的话……唉?你干嘛?”端端正双手叉腰,义正言辞地教导这个未来的皇帝,谁知对方突然一步跨到她跟前,双臂直接绕到她身后托起她的臀,两只大手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把她两腿分开。 双脚骤然离开水里的泥,身子瞬时往后倾倒,她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可是她下面什么也没穿,这会儿还岔开双腿挨着他的下腹,水里的清凉让她一下子感觉到另一个不同温度的物件。 “你怎知寡人想统一天下?”嬴政低头盯着她的脸,月光在她周围的水面晃着,就像她的眼眸一样灵动,让他的心也跟着颤动。 端端没有料到两千多年前的人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做出这么露骨的举动,认识了叁年的乌期都没有对她做过这么猥琐的事,一时间,她惊吓得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脑子里一片空白,连他问了什么也没听进去。 “啊……” 瞬间的冲刺毫无预警,嬴政没有给她喘息的功夫,借着水的浮力,肉棍的末端一接触到凹陷的热源便一鼓作气猛冲进去,然而,下身遭遇的紧迫感和不久前芈姑娘在他身上扭动时的感觉截然不同,仿佛神龙找到了龙门,欣喜万分,正要钻进去,却生生被门框卡住了。 他困惑地低头端详她的脸,发现她竟哭了,楚国妃子在他身上那么愉悦兴奋地套弄,为何她却一脸痛苦?还全身僵硬? 嬴政定了几秒,才谨慎地观察着她的反应,试图抽出些许。 “啊!不要动!好痛!”端端哭着抡起拳头捶在他肩上,她也很困惑,明明那芈姑娘和嬴政的身体做爱时那么舒爽畅快,为什么到她这里却只有撑胀的剧痛? 嬴政看着她蹙紧的眉头,也忍不住想皱眉,下身紧箍着他的小穴仿佛在传递着她的心跳,而她的胸乳正挨着他的胸膛,隔着湿薄的布料起伏,摩擦着他的身和心。 上下双重刺激,令他按捺不住冲锋陷阵的欲火,然而眼皮底下扫到她胸前突起的两团厚物,他不禁起疑。 “这是什么?”他一手挪到她的臀部中间托住她,空出一只手从她领口往下掏,指尖划过柔软的乳肉便扯出一个罩杯。 端端即刻羞得从他后颈松开一只手来阻止他继续往外拉扯内衣,但这时,下体的巨龙又猛地捣进来,比刚才插得更深,把穴口撑得更大更疼。 “啊疼!嬴政……啊!”她喊着他的名字时,他迅速抽出半截又猛然进击,插得她又一次放声尖叫。 嬴政握住她的纤腰,配合着下身的动作,一下深过一下地捣入湿窄的巢穴,原本环在他后颈的细胳膊早已抽离,转移到他胸前一下下而怒捶着。 “啊唉!疼!啊……啊!停……”端端哭喊着,小拳头都捶酸了,下体的巨龙却好像有用不完的能量,一下下地贯穿她。 一阵云雨过后,嬴政侧身支起一只手托着脑袋看她,两人现在已经躺在草地上,黑马在他们旁边埋头吃草,对他们刚才做过的事和即将做的事似乎都不感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 “变态!我才不告诉你……”端端大口喘着气,微弱的哭腔里夹着愤怒和委屈,胳膊已经没力气打他了。 嬴政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眉头轻微皱了一下,淡然威胁道:“那寡人继续。” 闻言,端端吓得往后挪,赶紧回道:“端端!我叫端端!” “端端……”嬴政低喃着,这名字虽起得奇怪,叫起来却很顺口。 听到他念自己的名字,端端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身的凉意让她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已所剩无几,低头一看,湿薄的短袖贴在身上,上身的轮廓一览无余。 “我的内衣呢?”她红着脸瞪向旁边的男人。 “内衣?”嬴政从她的眼神和动作即刻猜出来,指着河岸边的内衣“尸体”问道:“那两片厚布?” “厚布?二百多块的内衣居然被你描述得这么廉价!”端端咬牙忍住眼泪,那可是她用自己第一次打工挣来的钱买的,现在竟成了碎布。 “寡人看它内藏利器就扔了,省得你沾上谋害寡人的罪名。” “利器?你个土包子!那东西叫钢圈,对这个部位有支撑塑形的作用!”端端在自己胸前比划着,没好意思直接说出“乳房”两个字,嬴政却因她的动作注意到薄衫,眼底闪过一丝火热的光芒,倾身扑向她,扣住她一双脚踝,拉起她双腿按向她的上半身,迫使她抬起臀部。 小穴几乎仰天朝上,这样的姿势让端端惶恐不已,但她已经来不及制止,凶猛的肉棍从穴口一下猛冲进来,让她止不住尖喊。 “啊……痛啊!” 太深了!巨龙深插到子宫口,令她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是这个古代男人一点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个动作他好像打算持续干到天亮。 “变态嬴政!啊!停!会死的……啊!”她挣扎着捶打他的胳膊,双腿被按在身上呈V字型,再加上腿间有一个固定的冲击点,几乎令她无法挪动分毫。 嬴政只是埋头狠干,她的叫骂哭喊反而令他加速抽插,直到她全身僵直了一瞬,两人同时抽搐了几下,达到肉体最兴奋的状态。 近半个小时高度紧绷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端端感到异常疲累,下体缓缓抽出去的肉茎让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秦始皇射在她身体里了! 不行!不能射里面!她才不要怀两千多年的古人的孩子! 秦始皇转性 半夜狂风又起,不可描述的场景重播了一遍两遍叁四遍。 黑马朝他们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皮低头吃草,丝毫不受干扰。 夜空中划过一颗闪亮的彗星,火热的形体在它摩擦过的每一处都留下璀璨的星光,经过燃烧升华后,坠向大地的怀抱,深陷其中。 炽热的亢奋将端端的思绪带回到13年前一个寻常的早晨。 那天,她背着书包走出家门,慢吞吞地挪进胡同里,一见路边正往胡同口疾走的小男孩,便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去。 “赵正,等等我!”她边跑边喊,一溜烟就跑到男孩身边。 “干嘛?”男孩尽管扭过身来时一脸的不情愿,但他一听到女孩的声音就立即停下脚步。 “你可以跟我一起上学吗?”她热切地看着他,又难为情地垂下眼,“这几天学校附近有几个高年级的女生……” “你哥知道这事儿吗?”男孩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 “啊?你不要告诉他!这种小事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你是怕他又把人打伤吧?”男孩撇嘴一笑,脸上浮现出大人才有的沉稳,一边转身往前走,一边微微侧过脸催促:“走快点儿!” “嗯,谢谢你。”她笑着点头,可爱的小脸在晨光下仿佛开了花。 男孩偷偷看了她一眼,又即刻转向前方,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弯,脸颊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他又装得很平静地说:“放学后有个教练会来我们家教我跆拳道,你可以过来一起学。” …… 端端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强烈的阳光迫使她不得不重新合上眼皮,努力理清脑子里的思绪。 一定是她心里一直放着童年的邻居,没有一心一意和乌期谈恋爱,上天才把她拉到两千多年前的秦国,昨晚互换身体的事已经够扯了,回到自己身体后,她居然被秦始皇强上,而且不止在河里,还到河岸上继续! 同一天,在两种性别的身体里被两种性别的人强上,真是史无前例了! 一时间,仿佛有人在她身上贴了两个标签,上面都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抖M! “他射里面了……不行不行!我是等月经期结束才来西安的,经期前后是安全期,经期之后15天才是排卵期,机率很小……”端端动动食指,在身下的布料上比划计算着,不料指尖下的平面突然动了一下。 “你怎么又在寡人身上?你在寡人胸口画什么?” 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昨晚的记忆顿时如岩浆般涌上心头,烧得端端整个脸都红了,她又羞又恼,想爬起来,却发现腰部还有一只大手紧紧搂着她。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狗皇帝、破秦始皇!”她慌忙扯开腰上的大手,翻身滚向另一边,地上的草隔着衣服似乎不像昨夜被迫野战时那么扎,她不禁好奇地低头看自己身上,原先的短袖已经不见了,换上了一套黑灰色的薄衫,下半身也穿上了宽松的黑灰色裤子,还有丑毙了的布鞋。 嬴政不明所以,一脸无辜地望着她:“我们终于换回来了?” “你装什么?变态!”端端看着他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里的火焰顿时烧得更旺,可是他完全不在状态的模样又令她困惑。 嬴政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又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显然不是昨天那一套了,不禁问道:“你何时把寡人的衣服换了?” “你居然有脸说我!你趁我睡着把我的衣服换了,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什么时候换了衣服!我告诉你,秦国的法律是很严酷的!”端端急急在脑子里搜寻关于秦代的法律文献。 据睡虎地出土的秦简记载,男奴隶若强奸了女主人就等同于殴打主人,可是史料并没有说秦始皇强奸一个普通女子会面临什么处罚。 一想到对眼前这个男人无可奈何,她就委屈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嬴政被她指责得不知所措,一看她哭了,连她眼睛都不敢直视,无意间瞄到他们身下的单子上一片小小的血迹,就更加不安了,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我昨晚对你做了什么?抑或是……你用我的身体对你的身体做了什么?” “你还跟我装断片儿是吧?我告诉你,这招没用!你不许再靠近我!”端端连连后退,举目四望,周围的第叁个活物只有那匹黑马,马儿抬眼和她对视了一秒,哼了两声,显然不打算也没办法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嬴政虽然没听过她嘴里蹦出来的陌生词汇,但从她的表情和语气就能猜到她此刻对他的愤怒和排斥,脑子里努力回想昨晚和她互换身体之后发生的事,偏偏一切都卡在蒙恬一指戳进他屁眼的那一瞬,虽然戳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但痛感是那么真切,以致于他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只见眼前的女子忽然停止哭泣,严肃认真地盯着他:“你现在几岁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第一次被陌生女子问及年龄,嬴政有些吃惊,但还是如实答道:“二十二。这条河是汧水,我们距雍城约六千丈。” “丈?我们都用公里了……行吧,我自己合计一下,秦国的一丈等于多少米来着?两米叁左右,六千丈得有十叁、四公里。” 嬴政默默看她比划着手指口算,压下满腹好奇不去打断她。 “这么近距离,快马加鞭一刻钟就到了,昨晚那些帐篷应该就在这儿附近吧?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雍城,而选择在外面过夜呢?”端端困惑地抬起头,前方那张和她年龄相仿的脸正看她看得入神。 史书上记载的秦始皇又凶又丑,没想到二十二岁的他长得这么英俊,比起同龄的她来,他显得沉稳许多,仿佛年纪轻轻就已历尽沧桑。 对哦,他是历尽了沧桑,从小和母亲在敌国受尽苦难,九岁才回到秦国,现在二十二岁正是他亲政的一年,史书上记载这一年有个叫什么的假宦官造反,也许他不进雍城就是这个原因吧。 听到端端的疑问,嬴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对她的身份好奇:“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国人?” “什么?你还问我叫什么名字?昨晚你已经问过了!你个变态,我绝不会告诉你第二次!”端端气得跳起来,刚刚还同情他的经历,现在想起昨晚他狂暴的一面,羞耻和愤怒又涌上心头。 然而,这一蹦让她觉得胸前好像少了什么,低头一看,本来不大的胸部这会儿竟平坦得可以当飞机场了! 她当即惶恐地背过身去,紧张地用手指勾开衣襟看里面,才发现胸下的肋骨竟缠了几层布,最后两层缠在胸部,看起来像一件学生的抹胸,再往头上一摸,她披散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被捆成一坨粗壮的发髻立在头顶上,这样的装束让她看起来跟一个男人没什么区别。 一定是嬴政给她裹上的,附近也没有第叁个人能干这件事。 “寡人昨晚何时问过你的名字?”嬴政又是一脸无辜,见端端站起来准备离开,他忙跟着起身捉住她的手:“你去哪儿?” “当然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这变态,休想再碰我!”手腕被他大掌包住的瞬间,脑子里瞬间又回放昨晚的狂风暴雨,端端顿时尖叫着甩开他。 见她莫名排斥自己,嬴政没敢再拉她,识趣地后退一步诚恳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昨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蒙恬那个小喽啰把我绑起来,对我……就是你的身体做了……呃,然后我就晕过去了,醒来就看到你趴在我胸口。” 听着他的描述,端端脸红不已,干笑两声道:“哈哈,真好笑!你还装失忆?我才不信你!” “不管怎样,你暂时不能和我分开,不知何时我们又会互换身体,那样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你叫赵高好了 他说的没错,万一又发生诡异的身体互换,她可能会在他的身体中死于那芈姑娘的榻上,精尽人亡!而他,也会在她的身体里死于嘴贱,昨晚他骂了蒙恬之后就让她吃尽了苦头。 思及此,端端无奈地握起拳头,对跟前的古代男人发出警告:“我可以暂时不走,但你不许再靠近我!” “可是我们只有一匹马,今日必须进雍城,明日寡人就要行冠礼了。”嬴政指着不远处低头吃草的黑马,为难地看着她。 端端眯起眼细看黑马的后背,她和他挤一挤似乎也能坐得下马鞍,一路颠簸,身体摩擦却很难避免,但昨晚被扛着上马的姿势她可万万不想再经历。 “行吧,两害相权取其轻,走吧!赶紧的!”她丧气地说道,却见堂堂一个秦国的王正弯腰收拾草地上的单子,不禁困惑:“你拿它做什么?” “这是蒙恬的单子,拿回去还给他,不过这上面怎么会有血……”嬴政疑惑地看着她,见她脸色突然变白,赶紧开口道歉:“对不起,昨晚你是不是受伤了?我的身体并没有哪里不适,这血是你的吗?” 端端顿觉火冒叁丈,但看到他毫无记忆的模样又心生疑惑:“你该不会有双重人格吧?” “何为双重人格?” “你以前有没有一觉醒来,发现周围的人对你的态度都变了?而你对于发生过的事却一概不知?”端端认真地盯着他,期待得到有用的答案。 嬴政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九岁那年,寡人和太后还在邯郸,赵国人杀了我们仅有的两个仆人,也差点杀了我,我醒来时挤在墙缝中,外面堵着两具尸体,他们平日里不离不弃地照顾寡人,却遭到残忍杀害,再也不能和寡人说话了,就连死前最后的时刻,他们都用生命护寡人周全……” 说着,他低下头,抓着手里的单子擦泪,端端尴尬不已,却又不好意思提醒。 那上面可是她被“狂风骤雨”侵袭后流的血啊,古代人也太不讲究了! 见他沉溺在悲痛中,端端也不好再责备他,只好转移话题:“我们赶紧回去吧,堂堂秦国的大王失踪了一个晚上,他们一定找疯了。” 嬴政点点头,飞身一跃坐到马背上,朝她伸出手,却见她瞪大眼睛像观摩大神似的看他。 “你是怎么上去的?”端端绕到马的另一侧,马肚子外侧有一个看起来像装水的皮囊,马背上搭着马鞍,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可以踩着上马的支撑物。 “跳上来的啊,快!寡人拉你一把。”嬴政压低上身,伸手到她跟前。 “那……行吧。”端端犹豫着把手放到他宽大的掌中,只见他迅速包住她的手,顺势一扯就把她整个人拉上马背,黑马哼了两声便起步跑起来,吓得她倾身抱住马脖子,粗糙的鬃毛摩擦着她的脸,马的体味也瞬间窜入鼻孔,但比起摔个粉碎的危险来说,这些都可以先忍着。 嬴政见状,即时放缓马速:“别怕,你可以抓住寡人的袖子。” “袖子?在哪儿?”端端的脸还贴在马的后颈上,听他这么一说,便小心地扭过头来寻找他的胳膊,却迟迟不敢动。 嬴政只好让马停下来,这才看她小心翼翼地直起身,此时,身下的黑马忽然调皮地动了动后背,吓得她又扑向马脖子。 “不行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还没回家,我就死于坠马了。”端端抱紧马脖子不肯再动。 “哈哈……”见她缩着脖子的模样,嬴政忍不住大笑,往前倾身,拉起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前臂上,又拉起她另一只手将她扶正。 “好吧……你慢点儿开车。”端端余惊未定,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说错了,赶紧修正道:“你让它跑慢点儿。” “好。”嬴政轻笑着回道,她的手几乎要抓破他的袖子扎进他肉里去了,但他并不反感,虽然他一时想不起来具体的画面,但记忆深处仿佛就有这种久违的被依赖的感觉。 黑马不再使坏,保持平稳的步子慢悠悠地小跑起来。 “你说明天就要行冠礼了?”端端微微扭头问他,不经意碰触到他的下巴,尴尬地赶紧把脖子缩进肩膀里,这一动作又让后背拱起来碰到他胸口,她又赶紧直起身,嬴政也配合着挺直腰板,这回没有让她撞到下巴。 “嗯,本来和几位大臣约好昨夜商议细节,但寡人昨晚应该和你在河边过夜了,现在赶紧回去但愿来得及。”嬴政低头又打量了一眼端端身上的穿着,寻思着给她造一个身份。 端端却忧虑着另一个问题,她的出现似乎打乱了秦始皇的登基大典,如果因为她而让那个假太监造反成功,那她真是罪孽深重啦! “你要小心你妈那个老相好。” “嗯?”嬴政被她突然蹦出口的话吓了一跳,却没听明白。 “呃,就是和太后在一起的那个,叫……烙饼,啊呸,叫嫪毐的假太监,他可能会危及你的安全。” 《史记》记载了嬴政亲政的这一年嫪毐叛乱,是相国、昌平君和昌文君把他镇压下去的,端端暗自为自己终于记起的历史人名窃喜,却不知身后的嬴政听了她的话之后,面色越发凝重。 “你也知嫪毐是假太监,整个秦国都知道他是假太监,而他们却以为寡人不知,或是寡人知而不敢言。”嬴政说着,下意识地握紧缰绳,仿佛那绳子就是嫪毐,能一秒捏死便万事大吉了。 端端扭头看他一脸的忍辱负重,当即紧了紧他的手臂说道:“今晚咱们就进雍城把他宰了!” 闻言,嬴政扑哧一笑,仿佛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和不满都烟消云散,对付嫪毐,他早有计策,只是宫里局势复杂,谁是敌,谁是友,他仍没有十足的把握。 快走到临时搭建的帐篷时,嬴政突然对她说:“你做寡人的内侍吧,这样便有理由和寡人形影不离,寡人以前在邯郸时叫赵正,你就叫赵高好了。” 内侍 赵高,是史上臭名昭着的大人物,据司马迁记载,他是让秦朝只存活了两世的大奸臣!他导演了沙丘之谋,杀了秦始皇的儿子扶苏,灭了蒙家,又借胡亥之手杀了秦始皇的其他儿女,还玩了一场“指鹿为马”的宫廷喜剧,啧啧啧…… 史上有人说他是太监,端端低头看看自己下面,她是女生,哪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阉? 也有人说他是奴隶之后,“宦”在秦时并不特指太监,只是皇宫里的奴仆,到了东汉才开始把太监和宦官等同起来。 那我也不要!这么凶残的角色居然要我一个两千多年后的现代女生来演?不行不行! 端端在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一抬头,他们已到帐篷前,侍卫见秦王回来了,都恭恭敬敬地行礼,嬴政微微点头回应,准备下马,却被端端拉住。 “等等!我不想叫赵高,我其实叫……”话还没说完,一个壮硕的大汉已经跳到黑马跟前,粗壮的胳膊横过来,直接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就把她拽下马。 “你是何人?竟敢和大王同乘一匹马?”蒙恬恶声质问,吓得端端缩着脖子想挣开他,但他抓得太紧了,她扭得手腕都红了,也没能挣脱。 “放肆!蒙恬你松手!”嬴政赶紧跳下马,把两人拉开,见她手腕上一圈红印,即刻瞪向蒙恬:“他是寡人的内侍,姓赵名高,以后不准你再碰他!” “内侍?华阳太后不是已经给大王安排了四个……”蒙恬盯着端端的小脸细看,越发觉得面熟,刚要发问就被嬴政打断了。 “你听寡人的,还是听华阳太后的?”他红着脸喊道,吓得周围正忙着搬东西的手下都停下动作,纷纷斜着眼球偷瞄这边的情况。 端端也不敢吱声,这嬴政好像被蒙恬戳到痛处了,全世界都知道华阳太后是他爸为了当上大王而认的干妈,他爸都对她低声下气,他这个干孙子就更没有发言的立场了。 见人高马大的黝黑汉子被吼得低头抿嘴不语,端端不禁有些同情他,但想起他昨晚对自己做的龌龊事,她又觉得幸灾乐祸。 然而,嬴政没打算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撇撇嘴转向其他人:“寡人的竹简你们都没动吧?” “小的不敢动,都放在原处等大王亲自来收拾。”一个搬木箱的男子停住脚步,朝他微微欠身。 嬴政点了一下头,转回来低声问蒙恬:“小喽啰,丞相的心腹密使是否还在此地?” “昨夜大王不是已经派他回去复命了吗?还有昌平君、昌文君昨夜也和大王密谈之后离开了,大王忘了吗?”蒙恬一脸困惑,嬴政更是毫无头绪,转向端端,她小心地瞟了蒙恬一眼,偷偷摇头。 昨夜的野战一波又一波,她累得昏睡过去,甚至不知道嬴政什么时候给她换上这身朴素得有点土的衣服。 “大王……”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帐篷内传来,端端还没来得及扫掉一身鸡皮疙瘩,就见一个娇小香艳的身影扭出来,亲昵地抱住嬴政一侧胳膊,红唇微启:“大王,昨晚你对人家好猛哦。” 闻言,嬴政即刻扭头给端端投来一记质问的眼神。 “不是我!”端端急忙摇头,用嘴型无声地否认,眼球一转,她就注意到芈姑娘的不雅举动,不禁脸红发烫。 隔着一层轻薄而华丽的楚国服饰,好像有人抓着两只又大又软的面包在一根壮实的柱子上摩擦,也不管柱子愿意不愿意,反正再磨下去马上就要磨落一地面包屑了。 “蒙恬,你找几个人帮芈姑娘收拾东西!”嬴政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胳膊从香艳的肉团里抽出来,赶紧把蒙恬推出去挡“面包”,一手拉起端端就往帐篷里钻,一边正儿八经地说:“赵高,你别偷懒,来给寡人搬竹简!” 端端即时反应过来,假装不情愿地嚷嚷道:“啊?那可是粗重的活呀!” “哼,粗活当然得让下人做!”芈姑娘这才收回准备追上来的脚,甚至有些得意地看着这个新来的内侍被拉走。 一进帐篷,嬴政立马换上调皮的笑脸,端端也无声地咧嘴笑了,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但乍见他两颊迷人的酒窝,即刻愣住了。 “怎么了?”嬴政见她突然敛起笑容,不禁问道。 “没……就是你笑起来很好看。”其实她想说,他笑起来让她想到了儿时离奇失踪的邻居,而且他以前的名字也和那邻居一样,但那样说太狗血了,连她自己都不信。 闻言,嬴政即时羞涩地抿起笑容,五指微微收成拳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头。 端端往账内扫了一眼就发现这儿是昨晚芈姑娘对她——也就是对嬴政的身体霸王硬上弓的地方,顿时尴尬得脸红起来,眼睛没好意思再瞟向矮榻那边,转眼看到一个大箱子,便走过去打开来看。 “嘿,嬴政,这儿有个空箱子是准备装书的吗?”她一边问,一边好奇地绕着箱子打量。 “嗯。”嬴政埋头小心地卷着案几上的竹简,无暇抬头看她。 端端看了他一眼,这么一个五官分明的俊美男子,这么专注地收拾竹简,真是一幅绝美的画啊! 原来秦始皇是个爱书之人! 心里对他多了一分爱慕,她慢慢把箱子拖过去,走到案几旁拿起一排竹简来。 “这……说好的隶书呢?你们秦国的官方文字不是古隶吗?”盯着简上堪比甲骨文的鸡爪字,端端皱起眉头。 “古隶?哦,你是说我们秦文字吧?这些文章并非出自秦人之手,是李长史为寡人从韩国寻来的。” “韩国……”端端脑子里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叁八线以南的整容国度,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战国末期的韩国应是现代的山西南部和河南北部,随即想到了学过的古代名人,顿时眼睛发亮:“这该不会是韩非子亲手写的书吧?” “你也知韩非?”嬴政好奇地对上她双眸。 “呃……我只是稍微了解过一点,他写的《孤愤》《五蠹》等着作挺出名的。”端端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她根本没有细读过韩非的书,那些治国论道太空泛了。 “哦?你有何见解?”嬴政起了兴致,轻轻放下竹简,绕过案几走到她跟前。 被他诚挚的眼神感染了,端端即刻认真回道:“我比较赞同他说的以法治国,不过他那套方法在韩国恐怕施行不了,至于其他五国,当权的贵族太懒散、太安于现状,也不行,但在秦国……” 她还没讲完,嬴政就激动得两眼发光,当即握住她双手:“难道你和寡人一样,也觉得此等法治理念在秦国可行?” 这时,帐篷入口处传来一声吼:“大胆,你如此靠近大王,莫非想谋害大王?” 你身体里有个嬴魔 史上说蒙恬是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得力助手,可没说他俩是好基友啊! 端端被“现场捉奸”时,竟有些心虚,明明是嬴政主动来抓她的手,明明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男性内侍,为什么接触到蒙恬凶恶的眼神时,她还是条件反射地退开呢? 她该不会对两千多年前的人有好感,进而产生进一步深交的想法吧?她还得回现代呢!她这么诡异地消失,乌期和家里人一定很着急。 “你这小喽啰,谁让你闯进来的?交待你的事都办完了吗?”嬴政把双手背在身后,也有些心虚,但还是板着脸面对来人。 “芈姑娘已经坐上马车了,就等大王出发。”蒙恬压着内心的不平,老实回答,但眼睛还是偷偷地瞟向新来的内侍,这内侍的身形又矮又瘦,和秦国土生土长的男子不一样,他不得不怀疑此人的来历。 “寡人说的是戎族。” “啊?这……”蒙恬一听,为难地看了一眼端端,又看向嬴政,这可是关乎生死的机密,确定要在这个新来的内侍跟前谈论吗? “快说,他不是外人。” 嬴政这么一说,轮到端端难为情了,堂堂秦始皇竟这么信任一个刚认识的人,史书说的寡言少语、谨慎沉稳呢?还是说他只是表面友好,暗地里已经计划好让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心里的推测让端端愈加不安,但她听到蒙恬说:“长信侯果然暗中勾结了西戎和北戎,但吕不韦已派兵将他们驱走,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丞相还在宫内查到一些人也是替长信侯办事的,已经派人暗中盯紧他们。” 这个假太监还真想干一票大的,难怪最后死得很惨,如果他后来没被捉住,那死得很惨的可能就是嬴政了,那样的话,中国的历史也许会被改写。 “西戎和北戎的事暂时不能让嫪毐知道,不然他一定会有所防备!”话一出口,端端就招来四只眼睛的注视,她立马就脸红了,尴尬地咧嘴傻笑:“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意见。俗话说:不要打草惊蛇嘛,对吧?” “赵高说得没错,让守边的士兵切勿走漏消息。”嬴政严肃下令,蒙恬便疾步走出帐篷,端端却面露难色,她不想当赵高。 去往雍城的路只有十来公里,如果在现代,开车只需十分钟,走路也就二叁个小时,可嬴政却决定单独绕远路,临近夜晚再进城。 “你不想见太后吗?”端端坐在他前面,两人还和回帐篷前一样,一前一后坐在黑马背上。 回想起出发前的事,端端还是余惊未定,嬴政知道她是女子,想安排她和芈姑娘同坐马车上,吓得她连声回绝,一想到昨夜猛如虎的楚国少女,她就惶恐地摇头,差点把脑浆都甩出来了。 “寡人并非不想念母后,只是自从上次祖母和母后联合众臣提议寡人推迟一年行冠礼后,寡人便没有再与母后见面。”嬴政平静地说着,眼神里却掩不住落寞的伤感。 端端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低头拨弄着马的鬃毛玩。太后和嫪毐生了二胎叁胎,当然没空搭理这个已经成年的大儿子,这也是现代很多生了二叁个孩子的家庭面临的问题,何况嬴政的亲爹早没了,更没有人来关心他。 “嬴政,你真不容易唉!”她轻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前臂轻轻握住他的手,马儿这会儿慢慢踱着步,这让她不那么紧张地绷着身子,至少可以转身看看古人是怎么操控马匹行走的。 “你也这么觉得?”嬴政脸上的愁绪散去了些,低头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不知为何,跟她呆在一起让他很安心。 “人家当王,每天吃香喝辣,美女如云,左拥右抱;你当王,却整日提心吊胆,连个爱你的人都……让我分你一点爱吧。”端端扭身一手搭住他肩膀,一手绕到他宽大的后背轻拍,本想给他来一个安慰式的拥抱,却猛然忆起昨夜的情形,顿时尴尬地定住身子,心脏也控制不住“扑扑”狂跳起来。 嬴政愣了一下,双手牵着缰绳僵在半空中,他早已忘记上一次被这样充满爱与关怀的拥抱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个不知哪国来的奇特女子为何总能轻易让他煎熬的心得到安抚? 夏季的太阳越发炽热,照在汧水附近广阔无垠的平原上,黑色骏马上两具青春活力的身躯仿佛被两串电流通过,几秒钟的静默之后,两声尖叫同时响起来。 “这件事我们得好好整理一下!为什么又这样?昨晚我们互换身体之前正在做什么?”端端一开口又是粗哑的男性嗓音,手里还抓着缰绳,这让她慌得不知该做什么动作才能让马儿继续正常行走,还好坐在前面的嬴政把缰绳接了过去,但她还是害怕地赶紧抱住前面的人。 这一抱,端端才发现自己的腰原来那么细,特别是被这么粗壮的手臂环抱着,简直像巨人手握牙签似的。 嬴政也愣了一下,此刻纤细的腰肢就在他身上,被自己的身体环住的感觉真是奇怪又尴尬,他不得不开口说话,好让自己把注意力从身体上的感受转移开:“昨晚我们交换身体之前,你跳到寡人身上抱着寡人不放,刚才也是抱着寡人。” “我现在也抱着你呀,为什么换不回来?昨晚我们换回来之前,我被你那个楚国老婆摁在榻上,而你正被蒙恬那个变态绑着打……呃,反正就是我们俩都在经历很刺激的事,结果就换回来了,然后……”说到这里,端端震恐地猛摇头,“不不不,我们还是先别换回来得好!等回到雍城,到了人多的地方再换回来。” “为何要等回到雍城?”嬴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此刻瘦小的体格,他可不想再遭遇小喽啰的虐打,半次都不要! “你都不知道,昨晚换回来之后,你像变了个人似的,你根本不该叫嬴政,而应该叫淫政或嬴魔!” “淫?嬴……”嬴政无辜地扭头看了她一眼,此时他看到的是自己平日里不轻易表露情绪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平。 “我必须确保换回来的时候周围有很多人,那个你简直是变态,我绝不要跟那个你单独呆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端端不经意把巨拳握得噼啪响,更让嬴政好奇昨晚发生过的事。 “蒙恬说寡人昨夜曾回去面见大臣和密使,莫非你说的另一个寡人对于白天寡人的计划都了若指掌?”嬴政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若他已施行了寡人的计划,说明他对寡人并无歹意……” “废话,他当然不会对你和他共用的身体有什么歹意啦!但是他对我……哼!我打死也不要跟他单独呆在一起!反正现在我们还不能换回来,这儿四下无人,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端端激动地环紧双臂,嬴政不得不痛喊着妥协:“好好好,你别抱太紧了,寡人的腰……不对,你的腰快被寡人的胳膊勒断啦!” 闻言,端端赶紧松开胳膊,改为搭肩,近距离看着自己现在粗糙的大手,她不由得嘀咕起来:“他怎么知道我对付不了芈姑娘呢?难道你的灵魂窜到我身上时,他并没有跟过去,而仍旧呆在这具身体里?那我在想什么,他不是都知道了?也不对,如果他知道我脑子里想什么,就会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也不会问我的名字了……” 这时,前面一坨发髻突然顶过来,只听得嬴政扯着女生的嗓门问道:“你说了什么?寡人没听清。” 端端压低身子,把嘴凑到他耳边说道:“我在想,到了雍城,我们该怎么换回来。” 行冠礼前夜 夜幕降临,黑骏马慢慢悠悠步入雍城城门,端端看到守门的士兵冲自己恭恭敬敬地鞠躬,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强挤出自以为霸气的眼神,仰着鼻孔面对每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坐在前面控制着黑马的嬴政不经意瞄到她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笑啥?聊了半天,你到底想到换回来的办法没呀?”端端尴尬地脸都红了,现在的她就像一只披着狼皮的羊,要是遇到真狼,她一口就被吃掉了。 “这半天,寡人都在听你讲述你哥哥如何替你出头,如何保护你,还有你说的自行车、汽车是何物?寡人从未听闻。”嬴政若有所思地说着,其实他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像她哥哥那样保护她,获取她的爱慕,哪有心思考虑换回身体的事呢。 “唉,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说到这里,端端忽然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她也许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又穿越回现代了,哪还有机会和两千多年前的秦始皇聊天扯淡呢。 嬴政回头冲她一笑,驱马走到没有士兵站岗的角落,才小声对她说:“你先下去。” “什么?我没听错吧?”端端大惊失色,指着一米多高的土地嚷嚷:“这么高,你是让我给地球送人头吗?” “地球?”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嬴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到她夸张失色的表情又忍不住想笑,但还是耐心地指导她:“你只需略微侧身,脚便能触及地面。” “这么简单吗?咱们要不要先计算一下你的腿长和马背高度差?”端端还是不敢轻易挪动身子,小心地斜视着地面,这一看,心里的恐惧又放大了,万一下马的时候马儿突然蹦起来,她可能就当场去世了! “你要相信寡人。”嬴政看出她眼里的恐惧,不禁又笑了。 “又笑!”端端撅起嘴,此刻窝囊又气馁的表情和她这副雄伟壮实的男性身躯实在不搭,如果传出去,只怕将来不是秦吞六国,而是秦被六国分食了。 “你可以拉着寡人的手。”嬴政憋住笑,朝她伸出一只手,虽然此刻他用的是她娇小的身子,但也有把握确保她的安全。 端端把大手放过去,抓住那只本来属于她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腿边的马背说道:“马儿乖,别欺负我啊,我保证给你最鲜嫩好吃的草。” 说完,她又深吸了口气,一副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先说好了,要是把你的身体摔坏了,可不能怪我。” “好好好。”嬴政回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见她双脚都安全着地,才倾身滑下马背,动作溜得不到一秒钟。 “大神!请收下我的下巴和膝盖!”端端无比崇拜地看着他,嘴都忘了合上。 嬴政见她夸张的表情,忍不住又想笑,但下一秒他就严肃地挺直腰板朝另一个方向看去,嘴里吐出一个“母”字就打住了。 “母?”母老虎?母亲?母后?端端一愣,脑子里瞬时从他的神情联想到几个词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和自己真身差不多高的古代美女朝他们走来,确切地说,那美人是直勾勾地盯着她——此刻的嬴政皮囊。 心里对来人的身份猜到八九成,端端赶紧迎上去,亲切地说道:“啊……母后!您怎么亲自来了?这么长时间没见,您还是美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旁边的嬴政尴尬地看着自己母后脸上的表情变化,过去在邯郸相依为命的日子让他对母后的依赖甚于寻常人家的母子关系,但他从未如此直接地赞美过她,这一刻母后脸上是既惊讶又欢喜。 “岁月这把杀猪刀在您身上真是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那李斯只比您长几岁就已经变成糟老头了,还有……”端端俯身到赵姬耳边低语:“那华阳太后,啧啧啧,和您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嬴政听到她吐槽李斯,不禁皱起眉头,但看到母后抬手掩嘴,仿佛要从眼里笑出两朵花来,不禁又好奇她对她说了什么。 “政儿,我特意准备了几样你爱吃的小菜,快随我来。”赵姬说着,就拉着儿子往一处宏伟壮丽的建筑走去,端端惊慌地回头看嬴政,慌忙招手让他跟上来。 “母后真是费心了,以后这样的事让下人去做就好,母后只要负责每天美美的就行了。”端端继续溜须拍马,不料赵姬忽然回眸冲她一笑,竟有种如临仙境的感觉,一路上仿佛有人在道旁铺满了干冰,不停地往上面浇水,整个世界如烟如雾,端端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进到殿内席地而坐的。 “大胆,主人和仆人岂能同坐一桌!”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钻入耳膜,端端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对方不满地瞪着旁边的嬴政——此时他的灵魂在她相对娇小的身躯里,看上去却比空有一副嬴政躯壳的她更像个王。 她赶紧回神替他解围:“赵高不是一般的仆人,他和寡人有过命之交,没有他在寡人身边,寡人恐怕会食不甘味,寝不成寐。” Nice!请叫我成语大王! 端端扭头朝嬴政挑了一下眉,暗自在心里狠狠夸了自己一把,却见嬴政愁眉不展,四下里张望打量,如临大敌。 等那小姑娘走远些,嬴政才挨着端端小声警告:“这儿的东西不能吃。” “怎么?难道你娘还能毒死你不成?”端端大惊,偷偷朝赵姬的座位瞟了一眼,只见那古代美人好奇地望着他们:“政儿怎么了?明日就要行冠礼了,不要说‘死’这种不吉利的话哦。” 端端倒抽了口气,这赵姬的顺风耳也太可怕了,这么远都能听到! “母后多虑了,政儿是说母后如此貌美如花,任何男子都愿意为您去死,孩儿也愿意!”说完这句,端端在心里“呸”了叁下,也不敢看向旁边,因为她知道嬴政此时一定很不爽地瞪着她。 听了端端的话,赵姬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忙赔笑道:“政儿是为娘世上最宝贝的人,为娘怎会让政儿死呢。” “母后也是政儿在这世上最宝贝的人,虽然现在身处秦国,但每每回想邯郸那些日子,政儿就……”端端刻意打住,抬起宽大的袖子遮住脸,吸着鼻子抽泣起来。 一旁的嬴政看得目瞪口呆,又脸红不已,平日里这些想法他只是放在内心深处,不曾想竟被这个不知从哪国来的女子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就连站在旁边的下人都被她说得眼眶通红。 “政儿……”赵姬也被端端热烈的情绪感染,眼眶也微微泛红,忙招来下人,道:“这些菜都凉了,快去换些别的菜来。” 闻言,端端困惑地望向嬴政,后者只是面色凝重地点了一下头,端端顿时心领神会。 原先摆好的这批饭菜不会真有毒吧?那可是她的亲儿子呀!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吆喝:“来人,拿酒来!本侯可是当今大王的假父,谁敢怠慢我,我就叫他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好大的口气!谁给的狗胆竟敢在秦始皇面前耍大牌? 端端有些坐不住,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嬴政拉住。 只见门口跨进来一条长腿,接着便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形,一张俊美如画的脸呈现在眼前,额前几根乱发不仅没给他的颜值减分,反而令他多了几分醉态美。 端端看得下巴都忘了合上,如果在现代,她回家就把书架上所有的唯美漫画都撕了,看这张脸足矣! “难怪太后和他生了两个娃,这么帅的男人谁都想跟他生孩子!”她挨向嬴政,低声在他耳边八卦。 谁知嬴政突然推开她,猛得站起身,眼眶瞪着她身侧的剑都瞪出红血丝来了。 意识到说错话了,端端惊惧地合上嘴,害怕地瞅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爱的五官竟能瞪出这种凶险的表情,她几乎能联想到几秒过后,这殿里血流成河,桌子和坐垫都在血上飘浮晃动的场景。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你才是最帅的,全国人都想跟你生孩子,你千万别冲动!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情绪啊……”端端在嬴政耳边安抚着,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对赵姬说:“寡人带赵高去趟茅厕,这厮竟趁寡人不注意偷喝了几杯。” 两人与嫪毐擦身而过时,那醉哥竟扯住嬴政的衣袖:“你是何人?见了本侯竟不下跪行礼?” 诓住嫪毐兄 邯郸数年的生死沉浮练就了嬴政隐忍的性格,可这些年来母亲对他不闻不问,甚至帮着群臣延后他亲政的日子,这些都忍了; 她竟和一个假太监生了两个孩子,这也就算了; 这假太监竟还自称是他的假父,这……这也先忍了,现在这假太监居然要他堂堂大秦帝国之王给他下跪行礼! 端端满腔怒火,明明前一刻还冷静地想带嬴政离开,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了了,当即就想拔剑斩了眼前这副唯美的漫画皮囊,可是当她握住剑柄时,才发现这剑有点不好拔。 嬴政瞥见端端的动作,赶紧伸手按住她的剑,转而对嫪毐点头哈腰:“拜见长信侯,长信侯果然如传闻那般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初次见面,小人赵高为长信侯之风度所威慑,竟忘了行礼,该死该死!” “呵,你这奴才还挺会说话,本侯今天高兴,免你一死!赶紧滚去解手吧。”嫪毐扬手一挥,踉踉跄跄地走向赵姬,嬴政这才赶紧推着端端往外走。 “生锈了吗?竟在关键时刻卡住!老子今天一定宰了那破太监!什么玩意儿,见到秦王自己不行礼,还有脸说别人不给他行礼?他算哪根葱!”端端怒不可遏,一边被嬴政推着走,一边还在努力拔剑,偏偏此剑像插错锁的钥匙,怎么也拔不动,她拔得越发烦躁:“怎么你拔的时候那么顺利,我却拔不出来啊?” “寡人的剑柄有一处小小的机关,必须按住这里才能拔出来。”说着,嬴政借着远处的灯火示范给她看,但拔出来一小截就又插回去了,一手按住剑柄严肃地对她说:“方才是谁叫寡人要稳住的?” “哼!我就是气不过!”端端重重地哼出一口气,扫了一眼殿外站着的数十名侍卫,才赶紧冷静下来:“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想那么多,差点就让你身陷危险。” 嬴政看着自己高大魁梧的外形却又撅嘴又跺脚,忍不住想笑,但想起她在殿内说过的话,即刻严肃起来:“母后和长信侯有两个孩子?” “啊?你不知道这件事吗?”端端惊得捂住嘴,大手接触到嘴边的胡渣子让她再次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男人的躯体中,而这样捂嘴的举动实在太娘了,便尴尬地放下手。 “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嬴政咬牙隐忍着怒气,之前他只是怀疑,现在却非常肯定了,母后果然有了别的孩子,她的心里已经没有空间容下那个曾经和她在邯郸相依为命的孩子了。 “呃这……”端端一时语塞,她也是从史料上得知的。 “如果你不告诉寡人,寡人还可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只能……” “只能撕破脸对着干?”端端盯着殿门口晃出来的一个高大人影,转向嬴政,只见他沉下脸:“看来今晚避不开他了。” 嫪毐手中还提溜着酒瓶子,脚下像踩在粪堆里似的,一深一浅的,下台阶时一脚踩空,直接滚了下来。 “滚得漂亮!”端端猛地击掌,低声叫道,原本盯着他走下来,紧张得心都提到脖颈儿了,这会看他摔下来,顿时乐开了花,嬴政也乐了,但他乐的是她幸灾乐祸的模样,让他有种同仇敌忾的快感。 然而,这位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长信侯很快就爬起来了,他已经顾不得去找回刚才一起滚下来的酒瓶子,气呼呼地朝他们这边奔来。 “你先去搬救兵,我拖住他。”端端下意识地挡在他前面,身边这个人可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帝,如果他有什么闪失,也许整个中国历史都会被改写。 嬴政有些意外,此刻的她虽然拥有他高大的身躯,却无法改变她只是一个小女子的内在,而她却毫无畏惧地站在危险的前端,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这么做呢? 端端见他没动,又扭头催促道:“走啊!我腿长跑得快,而且我还有剑,你快去叫人!” “你……小心点,寡人马上回来!”嬴政咬咬牙,又看了一眼朝他们快步走来的嫪毐,才狠下心转身跑开。 殿前偌大的广场就剩自己一人,不远处还有一个持剑的假太监朝她走来,端端内心的恐惧猛地又窜上脑门,想喊回嬴政,却见他瘦小的身影已经钻进黑夜中。 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扛多久。 嬴政平时会怎么站呢?双脚外八,挺直腰身? 端端低头看自己的鞋,鞋尖刻意往外撇,右手按在剑柄上,昂首挺胸面对来人。 对方的手也放在自己的剑柄上,而且已经握紧了随时准备拔剑攻击,她也有剑,可惜不知道怎么使,尽管此刻拥有嬴政高大的躯体,也肯定打不过眼前这个醉汉,怎么才能让他没有机会拔剑,这是个技术活! 她深吸了口气,攒足了勇气才抬起眼对上嫪毐的视线,缓缓说道:“寡人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当太上皇!” 嫪毐怔了一下,没想到嬴政会这么直接,随即往四下扫了一眼,这周围都是他这几年培植的亲信,若现在杀了秦王,他们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端端见他把剑拔出叁分之一,暗自倒抽了口气,赶紧补一句:“寡人可以成全你,但是……” “但是什么?”闻言,嫪毐歪着身子,把剑插回去,往前一步逼近她。 见他收起剑,端端趁机挨过去,长胳膊揽住嫪毐的肩膀,后者醉容一惊,没有表现出反感,她赶紧套近乎:“嫪毐兄,寡人真的要感谢你。” “为何?” “母后与寡人在邯郸那几年尝尽了人间疾苦,回来后见自己夫君做了大王却有了别的女人,还生了儿子,在这种伤心欲绝的时刻,多亏了你的出现!”端端盯着嫪毐双眼,充满感激的语气差点连自己都信服了,而她的听众显然也信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承接她灌下的迷汤。 请叫我忽悠大王!继续这么忽悠下去,嬴政马上就带救兵要来了! 端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继续夸道:“一个玉树林风的你,一个让天底下所有女子都会一见钟情的你,都是你,母后才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才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换了寡人是女子,也会对你一见倾心,二见倾身,叁见失心……” 话说到这里,嫪毐已经飘飘然了,但他微启的醉眼瞄到了嬴政高壮的身躯,猛然清醒过来,堂堂一个秦国之王竟像女子般对他说出如此肉麻恶心的话,真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体验,当下他就觉得胃被人捏住了翻来覆去,下午吃的下酒菜全都呕了出来。 端端当即恶心地皱着脸退开,省得被他酸腐的呕吐物溅到,只听“唰”的一声,嫪毐的剑就拔出来了。 糟了,说太过了! “本侯不要听这些,本侯只想知道你如何成全我!”剑锋在端端面前晃动着,剑的另一头那名醉汉眼里分明充满杀气。 端端即刻抬起双手作投降状:“大哥,你别激动!你也知道秦国不是寡人一个说了算,甚至可以说寡人说的都不算!宗室说的才算,华阳太后、母后说的才算,还有丞相、御史大夫,他们哪个都比寡人有发言权!九年前登基的那天起,寡人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句话……”说到这里,她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才缓缓对上嫪毐狐疑的眼神:“这个秦王谁爱当,尽管去当好了,反正别让寡人来!” “当真?”嫪毐还是半信半疑,握着剑柄的手一直没有松。 “嫪毐兄,你行行好,赶紧帮寡人卸掉身上的担子吧!寡人有一个办法,可让宗室应承你来坐这个位子,华阳太后那边也会默许,至于那帮大臣,哪一个有嫪毐兄这般魄力?吕不韦?唔……”端端假装警惕地扫了四周一眼,缩着脖子压低声音说道:“你别看他也拥有叁千门客,但是他老了,脑子不灵光了,秦国的将来还得靠年轻力壮、风流倜傥的勇士!” 说着这话的同时,她还刻意用此刻宽大的手掌拍了拍嫪毐的肩头,意有所指地看着他。 “你有何办法?”嫪毐被夸得有些飘,低头把剑收回剑鞘里。 “这个办法说起来其实还是有点儿冒险的,不过……”端端刻意放慢语速吊着他的胃口,每说几个字就偷偷扫视广场,又往上扫半圈矮墙。 太安静了,静得像死了人一样,那些侍卫站得跟雕塑似的,眼珠都不转一下,好像接下来他们的主人把嬴政这个身体斩成几段都会被无视。 嬴政还没搬来救兵,她的脑汁已经快绞干了。 “不过什么?”嫪毐有些不耐烦了,作势又要拔剑。 端端赶紧说道:“不过富贵险中求嘛,嫪毐兄可千万别因为一点点危险就放弃秦王的位置。其实,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你可能还没考虑到!” “是何问题?” “你看,母后和你生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这秦王的位置却只有一个,到底该让哪个孩子来坐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话说到一半,端端就听到拔剑出鞘的声音。 下一秒,冷厉的剑锋就指到她鼻子跟前,嫪毐已经失去耐心了:“说重点!” “嫪毐兄别急,听寡人慢慢道来。”端端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刚才扫向矮墙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一排整齐的黑点,但很快就不见了,这给了她很大的希望,再忽悠他两毛钱应该就能全身而退了。 “哼!”嫪毐眯着眼打了个嗝,握剑的胳膊也跟着晃。 “咱们干大事当然要考虑周全,寡人把位置让出去了,之后的每一步你可想好了?比如让哪个孩子来坐这个位置,登基大典在哪儿举行?咸阳还是雍城?另一个孩子没有当王怎么办?是不是该给他封个侯……” 正当端端绞尽脑汁想着封个什么侯时,“嗖”一声从远处飞来一只箭,精准地射在嫪毐的鞋头上。 哇!秦国人真是太酷了!这么暗、这么远,居然能射这么准! 惊叹的时刻,端端也感受到了危机,此时的嫪毐已醉意全无,一面扫向箭来的方向,一面握着剑逼向她。 那雪亮的剑锋离她只有一尺,哪怕眼前醉酒的假太监只是往前踉跄一步,也能让这秦始皇的脑袋落地。 樊於期像我哥 史书上明明记载了嫪毐造反被嬴政发现,及时压住了呀,难道因为一个两千多年后的人穿越过来就打乱了历史吗? 端端恐惧地立在原地,她也想拔腿就跑,但那寒冷的剑锋已经在眼前,刚才那支箭只是射中嫪毐的鞋,不痛不痒却瞬间激怒了他。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只恶犬,张着獠牙瞪着她,扑上来就能将这具嬴政的躯体撕烂! “我喜欢你!”情急之下,端端突然冲着嫪毐喊道,这几个字她本来留着打算给小时候的邻居说的,可惜一直没再见到那小邻居,倒先给两千多年前的假太监用上了。 “嗯?”嫪毐拧紧眉头看她,困惑地甩了甩被酒精充斥的脑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英勇健壮、高大威猛……”端端赶紧继续猛灌迷汤,希望能多唬住他几秒钟,只见远处矮墙上“嗖嗖嗖”飞来一阵箭雨,密集地挡在她和嫪毐之间,仿佛形成一堵临时的墙,她及时迈开长腿往后退,但嫪毐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挥剑疾速砍断逼近他的箭。 几秒钟功夫,地上就堆了一层残箭,而眼前这只恶犬已经炸起了一身毛,握着长剑,浑身都散发着杀气。 端端吓得呼吸都停住了,强撑着这具嬴政的高大身躯与他对视,她突然指向他背后,假装大惊:“嫪毐兄,小心!” 闻言,嫪毐举剑转过头去,却见身后什么都没有,倒是他的手下正跑过来想帮忙,等他再回过头来找人算账时,嬴政的身影已经退到几米外去了。 端端拼了命地跑,身后喊声惊心动魄,她不敢扭头去看,这会儿哪怕耽误半秒钟都可能让中国史上第一个皇帝的肉身遭遇不测。 这时,前方的城门突然打开了,一阵更大的喊声从门外传来,一群穿着整齐的士兵冲进来,端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当即握住剑柄,想拔剑血拼一场。 “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她好不容易费力拔出一寸剑,那些士兵已经冲到她跟前,然而,他们都有序地绕过她,冲向她身后的人。 啊?原来是友军啊! 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蹦,最后一个士兵从她身边跑过去时,前面又迎来一群着古代朝服的大叔,那里面有一个稍微矮小的身影分外眼熟,她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身体——嬴政正用着呢。 嫪毐见敌我悬殊,便飞身跳上一处人少的矮墙逃走了,剩下的十几名侍卫都被冲进去的秦国士兵团团围住,端端这会儿才狠狠地松了口气,整个身体都软了。 不行,堂堂秦国大王,将来还要统一六国,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吓瘫呢! 昂首挺胸、肩膀自然下垂、目视前方,眼神要镇定,气息要稳、姿势要美……呸!姿势要雄伟! 内心反复对自己强调,端端强撑着这具暂时的男性身躯面向那群神色紧张的大叔。 “你没事吧?”嬴政先跑到她跟前,上下左右地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口。 “先让我扶一下,我腿软,那刀明晃晃的差点没把我吓尿。”端端及时搭住他的肩膀,小声说道。 不得不吐槽一下,平日里她并不觉得自己身材矮小,但此刻她用嬴政的胳膊搭在自己瘦小的肩头才感觉到体型悬殊,本来想全身挂在他身上歇息一会儿,现在却只能勉强搭着。 “方才见毐贼欲砍你,为何最后收手了?你对他说了什么?”嬴政一边用她娇小的身子强撑起自己高大的身躯,好奇地问道。 “比起这个,能不能先给点水喝,我的舌头干得可以晒麦子了。你们这里的人说话真费劲,左一个寡人右一个寡人……”端端微喘着要水喝,嬴政赶紧找来一个羊皮水囊。 咕嘟几口水顺着喉咙下肚,端端才冷静下来,眼下自己在嬴政身体里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在这群大臣面前该怎么表现才算正常呢? 吓得语无伦次、痛苦流涕肯定不行,那样有损嬴政的威严形象!谈笑风生也太假了,那样显得嬴政不像个正常人。那该怎么办呢?这几个大叔可都睁大了眼看着我呢! 嬴政看她没说话,只是站着来回扫视几个大臣,想偷偷给她介绍一下,省得露馅儿,谁知她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一个风度翩翩的大叔——那可是他的师傅兼仲父啊!这举动是不是太轻浮了? 吕不韦原本强压着紧张和担忧的心情赶来,被眼前的大王这么一抱,一下子就破防了,老泪瞬间盈满眼眶,当年没把叁岁的他从邯郸一起带回来的愧疚感又涌上心头,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大王抱丞相是否太久了?”嬴政低着头在旁边小声提醒道,所幸此时他的外形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内侍,处于紧张惶恐状态下的大臣们都注视着眼前的秦王,没空去关注他。 端端一听,才知道自己抱的是史上着名的大丞相。 阳翟大贾,奇货可居,一字千金…… 脑中涌现的历史知识让她又激动又难为情,在嬴政不满的注视下只得缓缓松开吕不韦,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转而抱住旁边一位身材稍矮些的大叔。 嬴政刚缓过神来,又赶紧提醒道:“大王抱太紧,昌平君怕是要喘不过气来了!” 啊,原来这是昌平君,果然长相和身形上有点南方人的味道。 她松开了昌平君,瞄向旁边另一个身形相似的大叔,心想,这就是昌文君了呗。 抱! 下一个,抱!再下一个,抱…… 大臣和他们身边的护卫一个个都震惊于嬴政突如其来的拥抱,大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刚才冲在前面的那群士兵跑回来,其中一个发髻形状略微有些区别的男子走在前面,屈下一只膝向她汇报:“禀大王,毐贼已翻墙走脱,只抓到他二十个手下,樊于期愿亲自去追捕毐贼!” “嗯,史料上确实记载了嫪毐逃走后,搜了好几个月才抓住他的。”端端小声自语,半跪在地上的将军没听清,便抬起头来问:“大王说什么,臣没有听清。” “啊,就是……”端端对上他的眼睛,整人顿时僵住了。 这刚毅的五官,这果敢的眼神,这……这不就是她的哥哥吗?难道他也穿越到秦国来了?看他中分的头发上戴了个冠,肩头还有两个花形的装饰,难道是个将军? 大王抱我了 哥,我刚才差点被两千多年前的假太监一刀砍死! 哥,多亏你救了我! 哥,我好想哭,咱们一起穿越回家吧! 哥…… 内心里喊了无数次,端端还是在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古装服饰和颀长的男性身躯时打住,她现在是嬴政的外形,要是哭出来就太娘炮了,将来嬴政还拿什么脸去统一六国? 汹涌的情绪在心里翻腾了几分钟后,端端才终于平静下来,从微颤的双唇挤出两个字:“请起。” 樊于期这么被注视了几分钟,心里的毛也是噌噌地往上长,差点以为自己嘴角还残留了两粒饭,犹豫着要不要用袖子擦擦看,但总算听到秦王让他起身的命令了。 端端这才发现对方和自己此刻的嬴政身躯一样高大,也像她的哥哥端整一样壮实,思念的情绪顿时涌上来,她忍不住扑上去搂住他,用力收紧胳膊,好像这样做能让她思念的心不那么煎熬。 一旁的嬴政和大臣们都看得目瞪口呆,平时素来不与人亲近的秦王今晚竟多次主动拥抱别人,而且现在抱的还是一个以前几乎没有机会和他说过话的将军。 嬴政暗自替她着急,想上前把自己的身体和那名不熟的将军分开,端端却已提前退开了,因为她看到了樊于期身后张口结舌的士兵们,一个个都震惊到无语,大概一个正常人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小鸟在水中飞、鱼儿在天上游,就是这样的表情吧。 端端自知表现怪异,轻拍了一下樊于期的肩头,转而抱住他旁边的一个士兵,那士兵小哥瞬间就石化了,一动不动地任由眼前的秦王抱着,还没感受清楚高高在上的大王的体温,就见秦王转去抱他旁边的士兵,然后又再往旁边的。 一个个被嬴政双臂拥抱过的士兵都呆若木鸡,俨然一尊尊的兵俑,这让端端成就感爆棚。 看吧,这就是名人效应!秦国大王的拥抱足以让这些平凡的血肉之躯为他出生入死、两肋插刀、义无反顾、六亲不认…… “大家为寡人辛苦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搂抱整齐站立的士兵,打算把所有在场的人都抱一遍,谁知耳边忽然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说:“大王该不会想抱抱就完事了吧?” “不给咱们赏赐的吗?” “不能吧?晚饭还没到胃就跑来救人,跑得我都要吐出来了。” 一个个细微的疑问从微风中传来,端端尴尬地整个脸都发烫了,还好眼下的光线暗,大家都看不到此刻秦王略黑的肤色里泛着红晕。 呃,真是古朴务实的秦人啊!她只是想以拥抱来化解尴尬,竟被耿直的士兵小哥当成想以拥抱蒙混敷衍、不给奖赏,他们对中国史上第一个皇帝的拥抱一点儿都不稀罕吗?真是太掉价了! “咳咳……”她干咳两声,提高嗓门说道:“今夜护寡人者皆拜爵一级!” “谢大王!” “谢大王……” 广场上呼声大起,端端望向嬴政,他只是窘着脸勉强点了一下头。 “这大概算是过关了吧?”她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目光却忍不住转向刚才见过的樊于期,他分明就是她哥哥的模样,可他见了她却一点惊奇的反应都没有。 哎呀,她现在是嬴政的外形,他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得看到她真正的脸才行。 想到这里恍然大悟,端端已经迫不及待想让樊于期看到嬴政此时的样子,便过去把嬴政拉过来,对他说道:“樊于期,这是寡人的内侍赵高。” 嬴政不明所以,弱小的身子就这么被拎过来介绍,抬眼看樊于期,见对方也是同样困惑的表情,他只好赶紧为端端圆场:“小人赵高见过樊将军。” “哦,赵高。”樊于期木讷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子,又把疑问的目光转向端端,不明白眼前的秦王为何要向自己介绍一个毫不相干的内侍。 不认识?还是太震惊了装不认识? 端端盯着樊于期的眼睛,期望从哥哥的眼中看出端倪,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还是不死心,一把拉起樊于期往远处空旷的场地走,直到远离了那群大臣和士兵,她才憋不住脾气恶声恶气说道:“端整,你快别装了!” “大……大王,我哪里不端整了?”樊于期心虚地抹了抹嘴角,细看袖子,并没有抹下什么饭粒和残菜,更加困惑了。 “你别骗我,你怎么可能没认出赵高?”端端几乎要哭出来了,因为樊于期的表情一点也不假,好像除了外表,他整个灵魂都和她的哥哥端整毫不相干,就像此时的她,外表是嬴政,内在却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生。 “樊于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大王的内侍。”樊于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只好壮着胆子问道:“大王何以认为臣应当识得赵高呢?” 樊于期就是樊于期,怎么可能是她哥哥呢?她真是太异想天开了,远在北京的端整怎么可能和在西安旅游的她同时穿越到秦国来呢? 想到这一点,端端委屈又失望,眼泪竟不自觉地流出来,在她跟前的樊于期顿时傻了眼,高高在上的秦王竟在自己面前哭,且不说对方是个男人,是个王,单从两人并不熟识的关系来讲,这也太叫人忐忑了。 不远处的嬴政也看得着急,他害怕端端在樊于期面前露馅,只得硬着头皮跟过来,小声提醒道:“大王,夜深了。” 端端此时哪有心思管夜深还是天亮,扭头看自己的那张脸,只是发型变了而已,若是真的端整在这儿,即使她剃光头,打扮成抠脚大汉,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呜……他不认识你,他说他不认识你。”她哭着抱住嬴政,因为两人身高相差近20厘米,她只得微微弯腰才能把头埋在他颈项里。 “大王……”嬴政感受到自己平日不轻易掉落的眼泪流到此刻他所在的这个女子的颈侧,湿湿的,痒痒的,只觉心跳好像猛地加速了,眼前瞬间黑下来。 一起上厕所啊 正当泪流满面,鼻头酸涩的时候,端端突然觉得颈侧有潮湿的热液顺着锁骨流向胸口,湿痒的触觉令她不禁困惑地抬起头。 这一抬头,她差点尖叫起来,刚刚明明是她用嬴政高大的身躯俯身弯腰抱着自己娇小的身躯,这会儿跟前的人突然比她高了,再转向沉浸在震撼中无法自拔的樊于期,明明前一刻能和他平视,现在她不得不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 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了,这种站在高大的哥哥身边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端端当即就扑进樊于期怀里,搞得这个将军一时不知怎么办,脸色煞白煞白的,机械地望向秦王,后者一脸阴沉,完全没了刚才多愁善感的泪颜。 “赵高!”嬴政重重地点名,不悦地说道:“寡人累了。” “嗯?”端端一惊,这声音和这语气听着一点儿都不像白天那个和她在马上有说有笑的嬴政,倒像是昨夜在汧水边上那个嬴魔。 脑子里得出这个推论,她下意识地想绕过樊于期高大的身躯转到他身后,嬴政却一步跨过来扣住她的手,把她拉离樊于期。 端端心里暗喊糟糕,一个勾搭自己母亲还生了两个弟弟的假太监,嬴政一定恨不得把他生嚼了,怎能容他活到明天太阳升起?而她刚才却借着他的身体和嫪毐称兄道弟,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大王,小人可否去小解一下?马上回来!”端端偷偷抬眼看嬴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请示去厕所,他总不能拒绝吧? 嬴政瞟了她一眼,仿佛看透她的心思,当即点头应允:“寡人也去。” 端端顿时僵住,但嬴政已经拉着她往偏殿的角落走去,眼见群臣和士兵离他们越来越远,她的心里更加害怕,而身边这个回到自己身体的家伙却一语不发,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唉,等等,咱们是来上厕所的,这儿怎么好像能听到猪的声音?”不仅听到猪打鼾的声音,还闻到猪屎味,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许久没有见到活猪的城市居民不禁好奇地踮起脚尖往角落的暗处看,隐约瞄见一个庞大的猪屁股,它肥硕的身躯瘫在地上,似乎在睡觉,偶尔还甩一下尾巴让人知道它是活的。 “我们厕所便是建在猪圈之上,你究竟来自哪个诸侯国?竟连溷都不知?”嬴政回头看她,只见她一脸嫌弃不愿再往前走。 “混?哦……是溷,我想起这个字来了,有厕所和猪圈的意思。”她偷偷瞟了他一眼,小声试探道:“大哥,问一下,你们秦国的溷分男女吗?咱们这样一起去上厕所,不分主仆先后不太合礼节吧?” 嬴政停下脚步,侧过身正对着她:“再啰嗦,寡人要替你解腰带了。” “啊?不用不用!”端端吓得连连摆手,这个嬴政真是够污的,连茅厕这么污秽的地方都没他污,她只得尴尬地赔笑道:“其实我突然不想上厕所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和一个疑似22年没碰过女人的嬴魔独处可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在茅厕这种重口味的地方,他也能来一炮,还是尽快回到人群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见她想溜,嬴政一把捉住她纤细的前臂,要求道:“那你替寡人解腰带。” 端端当下就急了:“不是吧,大哥?你这么大个人上厕所还要人家帮你解腰带,这要是传出去,六国诸侯还以为秦国的大王大小便不能自理呢!” 嬴政挑眉看着她狗急跳墙的模样,几乎下一秒就想笑出来了,但他还是抿唇忍住了,松开她的手,不忘提前丢下威胁:“此墙外有士兵把守,翻出去决非上策。” 被他看穿了,端端顿时脸红,急急反驳道:“我没事翻墙干嘛?你要上厕所就赶紧的,别磨叽!” 盯着嬴政一步步走上台阶,她也小步挪向墙角暗处,刚才嫪毐就是从矮墙翻出去了,他肯定怕被抓住,一定早就跑远了,她再从这里翻出去应该不会碰到他。 这么想着,端端往后退了几米,一个猛冲攀上墙头,使劲把腿往上够,比起刚才嫪毐一气呵成的跳跃,她现在的动作实在是狼狈极了,好在最后还是成功上墙。 “什么叫声东击西,现在正是诠释成语含义的时候!”她捡起一块碎瓦往远处的墙边丢去,果然几个士兵闻声围过去,她便趁机跳下矮墙,一溜烟跑出去。 她心里正得意地想着“谁才是大学生运动会短跑冠军”,却不知身后已经有个士兵扫到她的身影,正要开口喊人,嬴政突然拽住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扬起手挥了挥,让那些士兵悄悄站回自己岗位,便追着前面矮小的身影小跑起来。 端端跑了几分钟,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搂着一棵树大喘,不知是月光没有昨夜那么亮了,还是这里树叶太浓密,总之远离了宫殿之后,周围变得越来越黑。 直到低头看见两个琥珀色的光点,她瞬间毛骨悚然,抱着树想往上爬,却见那两个光点朝自己奔来,一下子就到她脚下了。 “大哥,自己人,别咬……”端端近乎哀求地说道,声音和腿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好不容易远离嬴魔,却又遇到昨晚没吃成她的野兽,这只小“二哈”的身高看起来只到她膝盖,但它毕竟属于尚未被人类驯化的物种啊。 正当她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过来。”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还叫她过去? 不等端端有所行动,小狼已经屁颠屁颠地朝她身后的人跑去了。 “原来不是叫我……也好也好,把小狼崽叫走吧,省得把我当宵夜吃掉。”端端低声自语,提到吃,她的肚子突然不高兴地响起来,白天和嬴政骑马溜达过来,一路上只能吃干粮充饥,晚上到了赵姬的宴会,怕被下毒,一口菜都没吃着。 “寡人是叫你过来。”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又响起来,而且越来越近,仿佛就在她耳后。 端端一扭头,果然看到一张冷峻的脸,只得强颜欢笑,朝来人挥手:“嗨,又见面了,世界真是小啊,呵呵……啊!” 尴尬的笑还没持续一秒,她就被嬴政拦腰扛在肩上,沿着原来的路走回去。 今晚寡人不睡你 史书上记载秦始皇亲政那年发生了蕲年宫之变,听起来像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可现在看来,分明是端端替他承受了来自嫪毐的威胁。 “我说大哥,我刚刚替你扛危险,你现在把我扛肩上,你们秦国人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端端不服气地嚷嚷,本来已经贴到脊梁骨的肚子被他的肩膀顶得更加难受。 “寡人看你累了,帮你省些走路的力气。”嬴政平静地走着,隐约听到她肚子里传出咕噜声,默默扬起嘴角,却听到小狼发出兴奋的呜呜声,它紧跟在他身后边跑边跳,好像从来没见过主人有这么愉悦的心情。 端端不明所以,害怕地抓紧嬴政背后的衣服:“喂,嬴政,它是你的宠物吗?它想干嘛?不会以为你想烤了我顺便分它一口肉吧?我自己都饿着肚子呢,没吃它已经不错了。” 嬴政没有说话,想起母后为他设的宴,她竟在饭菜里动手脚,不禁觉得心寒,对嫪毐的仇恨也愈深,他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了。 端端见气氛沉闷,便改口说道:“对了,嬴政,有件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何事?” “那个华阳夫人……”话刚出口,她就感觉到嬴政僵了一瞬,但还是继续说道:“她给你安排的四个内侍中会做饭吗?” 嬴政立马明白她提问的动机,即时放下戒备,淡然说道:“作为寡人的内侍要负责寡人生活的各方各面,做饭自然会。” “那太好了!”端端闻言,激动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回去以后能让他们帮忙准备些吃的吗?我的要求不高的,不用什么四菜一汤,有菜有饭就行啦,这种特殊时刻我一点儿也不挑食的。” 闻言,嬴政不禁又弯起嘴角,以致旁边的小狼又兴奋地呜呜叫,他斜了它一眼,对端端说:“方才你翻墙出来,寡人已经吩咐他们备膳食了。” “那太好了,我们回去就有得吃啦,你想的真周到!呃……”脑中闪过他说的前半句,兴奋的心情突然打住,端端装傻道:“谁翻墙?你一定是看错了!那么高的围墙,我又不是嫪毐……” 见他突然站住,她也谨慎地闭上嘴,嬴政把她放下来,盯着她忐忑的脸看了几秒,才说:“今晚寡人不睡你。” “什么?”听到“睡”字,昨夜刺激的回忆又像火一样燃上心头,下身穴口甚至因为他的话紧缩了一下,端端即时往后退一大步,瞪眼讽刺道:“感谢大王不睡之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鞭炮庆祝一下?” 嬴政眯起眼看她一脸愤怒的模样,不禁皱眉,往前一步:“莫非你想让寡人睡你?” “别动!站那儿别动!”她紧张地指着他脚下喊道,谁知那小狼竟跑到她身边,蹭着她的小腿想把她推向嬴政,她只好低头朝它摆摆手:“去去去!” “呜……”小狼只得退开,失落地看了它的主人一眼,可惜主人的目光一直定在端端身上。 “我说嬴政大哥啊,你明天还有重要的人生大事呢,行冠礼知道吗?行完礼就亲政啦!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还有心思放在睡觉这么轻浮的事上?”端端苦口婆心地劝说,却见他还向她走近,心里更慌了:“等会儿!大哥!大王!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你慌什么?寡人也饿了……” 见他又走近一步,端端连连后退:“那你也不能吃我啊!吃人等于杀人,是犯法的!要吃你吃它好了……”她慌得往脚下一指,只见小狼转头就走,甚至慢跑起来,她忙叫道:“别走啊,你个假二哈!” “寡人只想早些回去用膳,而你刚好在寡人前方。” “你早说嘛!搞得大家都神经兮兮的!”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端端厚着脸皮指责他:“你下次注意点啊!要把话说清楚,知道吗?” 嬴政看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又无意识地弯起嘴角,脸颊显出两个酒窝。 “史上居然没说秦始皇有酒窝……”端端盯着他的脸颊看得入神,想起儿时失踪的邻居,竟有点喜欢眼前这个两千多年的古人,可惜他纵欲过度,如果换成白天那个温文尔雅的他就完美了。 嬴政看她一脸花痴的样子,忍不住逗她:“盯着寡人作甚?莫非想让寡人睡你,抑或是你想睡寡人?” 不不不,按这种情势发展下去,她就要真的变成秦始皇后宫的一员了,然后她怀了秦始皇的骨肉,接着她在宫斗中流产,这样一来,秦朝末期赵高把秦始皇其他女人生的儿女杀光也就合情合理了,因为那个赵高其实就是在宫斗中败下来、积怨已久的她! “呸!嬴政你堂堂一个秦国的大王,能不能正经点?我是在想嫪毐一天在外面逍遥,你就一天不能安稳坐在王位上,而你作为大王,总不能亲自去抓人吧?这种特殊时期就该让我出马了。”端端挑眉说出最终目的,她可不想成为秦始皇后宫的一个女人。 “你想远离寡人?”嬴政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一个女子连逃跑的方式都这么蹩脚,怎么可能抓得到反贼。 端端被他看得脸红,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不敢再回头直视他:“我现在好饿,只想吃饭!你走快点啊!” 回到宫里,内侍果真已经备好饭菜等着他们,室内被烛光照亮,桌上还特意摆了一支超大的蜡烛,四个人像规规矩矩的小媳妇似的齐齐站在矮桌旁,一见嬴政来了,都把头低到胸口。 “哇!烛光晚餐啊!这么多吃的!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端端激动地跑到桌边,拿起筷子就要吃,却见嬴政静静地站在那儿,完全不像个饿了半天的人。 “大王请用膳。”几个内侍恭恭敬敬地朝嬴政鞠躬,嬴政只是“嗯”了一声,便示意他们出去。 端端不解地看着他态度冷淡又迟迟不坐下来吃,便随口问道:“你怎么不吃?你不会怀疑这些菜也被人下毒了吧?” 话音刚落,刚走到门口的四个人瞬间瘫软,跪趴着转过身来,其中一个颤抖着哭道:“大王明鉴,小人怎敢做此等下作之事?” 其他叁个也吓得连连磕头,端端顿觉内疚,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忙走过去想扶他们起来,嬴政却挡在前面,低头不悦地下令:“寡人知道了,下去吧。” “呃,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你们别介意……”端端也凑过去安抚,嬴政高大的身躯硬生生挡住她的视线,她只得踮起脚尖,压着他肩头往前探,然而,嬴政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抬脚轻踢几个内侍,直接关上门,速度过快,把旁边一支蜡烛都熄灭了。 室内忽然少了一个光源,光线也产生微妙的变化,端端瞬间警觉起来:“吃个饭,干嘛关门?” “你紧张什么?”嬴政回身看她,见她早已退到矮桌后面,不禁笑了。 此时他的笑在端端看来却充满危险和淫思,她惶恐地从桌上抓起一支筷子指着他:“我不想给你生孩子,也不想和你皇宫那么多女人争男人,你不许再对我做昨天晚上的事,否则……” “否则如何?”他笑得更深。 “否则……”端端左思右想,她一个从两千多年后穿越来的女生,虽然读的专业是历史,也刻意研究过战国秦朝的历史,但史书上对秦始皇私生活的记录几乎没有,眼下能威胁到他的事实在太难找了,她低头无意间瞄到自己的身体,即刻说道:“否则我就用你的身体和不认识的女人滚床生孩子,过不了一年,每天都会有女人抱着小婴儿从六国跑来秦国认爹!” 这个威胁没让嬴政黑下脸,他反而大笑起来:“你怎知寡人还会与你互换身体?” “那你怎么知道不会?”她瞪着他,心里祈祷他快点妥协,因为腹部传来咕噜咕噜的抗议声,而眼前和她对峙的男人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实在太耽误她吃饭了! “寡人确实不知,所以寡人今夜不打算就寝。” 留下秦半两 这是穿越到两千多年前吃的第一顿正式的饭,端端却吃得格外忐忑,因为嬴政说出今晚不睡觉的决定之后就直接坐下来吃饭,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倒好,慢条斯理,吃得很香。 尽管已经把桌上大半的食物都塞进肚子里,端端还是压不下忐忑的心情,一边大口嚼着,一边时不时扫一眼嬴政,观察他除了吃东西还有没有别的动作。 这时,他忽然站起来,习惯性地把剑挪到身侧,她即刻警觉起来,着急忙慌把刚夹起来的菜塞进嘴里就跟着站起来,边嚼边含糊问道:“你唔……要去哪儿……唔?” “你留在这儿休息,寡人还有要事去办。”嬴政打开门,一只脚刚跨出去,端端已经跟到他身边,一面抓住他的袖子,一面迫切咽下嘴里的菜,问道:“你准备派人去抓嫪毐吗?我也要去!” 嬴政低头看她一脸急切的模样,嘴角还残留着菜汁和饭粒,不禁想笑,但想起她刚提的要求,他又忍不住皱眉,她这么做是为了远离他,还是为了帮助他抓反贼呢? 见他没吱声,端端又继续说服道:“嫪毐来自赵国,秦赵边界向来守得紧,他肯定不方便逃往赵国,魏、韩、楚他也不可能去,因为没人敢为了一个假太监得罪秦国,排除了这些可能,他还有两个去处……”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在嬴政好奇的注视下刻意卖起关子:“你要是同意我去抓嫪毐,我就告诉你。” 嬴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与生俱来的警觉和多疑令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女子的来历,但直觉告诉他她没有恶意,便说道:“你分析得没错,剩下的还有西戎和北戎,但他们长时间没有攻进咸阳城,嫪毐应当已经察觉到异常,所以他极有可能还在秦国。” “咦……你都知道啊?”端端尴尬地笑着,本来以为可以吹嘘一番的推理能力,现在用不上了,但她还是锲而不舍:“他在民间,你堂堂秦国大王怎么可能亲自去抓人嘛,这种情况就该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出手,比如说——我。” “你一个人,就你这小身板,能打得过他?”嬴政低头打量她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瘦小身躯,毫不客气地丢给她一记鄙视的眼神。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不是还有樊于期吗?既然知道嫪毐藏起来了,我们就不能大张旗鼓的搜捕,而要以隐秘的身份去突袭。”端端在心里盘算着与那个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单独行动,她一定要搞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她的哥哥端整。 “寡人怎知你会回来?”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嘛!”她说得有点心虚,如果找到如何回到现代的方法,也许就不会回来了。 “把半两留下。” “什么半两?”问话的时候,嬴政的手已经伸过来,迅速从她衣襟里扯走一块圆形的小铜币,那是十几年前她在小邻居失踪的地方捡到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东西,她选择了历史专业,还特地研究了这片秦半两开始出现的历史时期。 从小就戴在身上的东西突然被抢走,端端忽觉叁魂七魄好像被抽走了一魂一魄,眼睛顿时就湿润了,当即就朝嬴政扑过去,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他只是把胳膊稍微举高些,她却蹦起来也够不着了。 看着她着急得要哭的模样,嬴政却很享受她香软的身体贴过来的触感,这让他想起昨夜在汧水边上奋战的情景。 “咳哼!” 这时,一声假咳从附近传来,只见一个帅气的中年男人走近前来,端端看了一眼,没认出来——这不是她用嬴政的身体拥抱过的大臣之一,那会是谁? “长史李斯见过大王。”中年男人微微欠身,优雅地朝嬴政鞠躬,又好奇地望向端端,端端即刻擦掉眼泪,有样学样地回他一个四十五度鞠躬:“内侍赵高见过李长史。” 嬴政见他们一来一回,眉来眼去,似有秋波暗送,即刻板起脸:“李斯,你找寡人有何事?” “明日之后,大王便开始亲理朝政,李斯认为应让所有接近大王的人卸下兵器方可近身,以防今夜之事再度发生。”说着,他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端端一眼。 “嘿,我可没带兵器啊,倒是他,抢我钱怎么办?不能因为是大王,就可以为所欲为吧?”端端当即找李斯来评理,嬴政顿时尴尬地瞪她,慌忙侧身把手中的小铜币塞进衣襟里。 “呃……”李斯为难地看向嬴政,刚想说话,嬴政就严辞喝道:“这是寡人的钱!你说它是你的,你叫它答应一声啊。” “哈?你这是耍无赖!”端端大惊,万万没有料到两千多年前的秦始皇竟能说出这种小孩子般无赖的话,她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便指着他的剑说:“那我还要说你这把剑是我的呢!你要说它是你的,你让它答应一声啊!” “呃……”李斯故意延长音调,替嬴政反驳道:“此乃历代秦王之佩剑,秦国上下乃至六国皆知,无需它应答。” “你们这……”端端一时无措,气恼不已:“也对,是他给你发工资的,你当然替他说话!” “工资?”李斯疑惑地看着她,不由得打量起这个言语怪异、身材瘦小的内侍,传言秦王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内侍,连从小与大王一起长大的蒙恬都拿他没办法。 这个内侍的面容似乎有几分清秀俊俏,不像寻常男子那般粗犷阳刚,也不像一般的阉人男不男女不女的,现在看来,他和秦王如此亲近,莫非是…… 李斯暗自琢磨着端端的来历,目光一时忘了从她身上移开,嬴政却看不下去了,一步越到他们之间。 “李长史方才建议近寡人身者先卸下兵器,可有计策?” “回大王,李斯以为可从两个方面下手……”李斯正说着,端端却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溜烟就跑出去了,嬴政想追上去,却不得不站在原地听完李斯的话。 这个时候来的人正是一个时辰以前冲在前面围击嫪毐的樊于期,嬴政不明白,这个不起眼的小将远不及王翦、蒙武、桓齮,端端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看着她朝他飞奔过去,竟让他有点妒忌。 不过很快,他的妒忌就变成幸灾乐祸了,因为他看到她的热情硬生生碰在樊于期的冷脸上。 我去抓嫪毐 “嘿,樊将军,嬴政让我跟你一起去抓嫪毐。”走到樊于期跟前,端端已经掩不住兴奋,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说道。 不料,樊于期登时怒目而视:“大胆!竟敢直呼大王名姓!” 端端一愣,她又下意识地把对方当成端整了,当即赔笑道:“我的错我的错,是大、王、派我和你一起抓嫪毐,是秘密行动哦。” “嫪毐乃秦国第一反贼,捉拿反贼自然要我等武功高强、英勇无畏的壮士,”说到“壮士”二字,樊于期几乎把鼻孔仰上天,眼珠子往下斜视着她,轻蔑地说道:“要一内侍何用?” 端端心里的火当即就燃起来:“唉唉唉,大哥,收起你那狗眼神!老子在你穿开裆裤的年纪就已经念完整个秦国历史啦!” “开……开裆裤?秦国历史?”樊于期惊诧地盯着她突然暴怒的模样,眼前这个内侍凶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倒像是正在生气的小丫头。 “呃……就是秦国以前的历史,叁皇五帝的故事、周朝的兴衰史啊。”端端见他好像对自己起疑,赶紧给他丢一个问题:“作为秦国人,难道你不了解自己国家的历史吗?” “我……”樊于期瞪着大眼,脸颊却不自觉地红了,想了想,他忽然又自信满满拍胸膛说道:“我们秦国人要么努力耕种,要么上战场奋勇杀敌,成为一代名将就能在历史上留名!” “哇,一介蛮夫还这么理直气壮,不过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说着,端端拍了一下他的胸肌:“你动手,我动脑子,咱俩合作,肯定能很快抓到嫪毐!” “哼!谁要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阉人合作!”樊于期还是仰着鼻孔斜视她。 “燕人?阉……”意识到他说的是哪个“阉”字,端端尴尬地低头往自己下身看,暗自握紧拳头,却无语反驳。 没错,她现在叫赵高,是一个太监,真是多亏嬴政给了她一个表演古代太监的机会! 压了压怒火,端端才开口:“大哥,我阉的是那个部位,又不是把脑子阉了,抓嫪毐需要的是脑子,又不是下半身,你别瞧不起人!而且我是大王亲口指派的,你是在怀疑大王的决策吗?” “我……”樊于期被怼得只能瞪眼,一口气憋在胸口几乎要炸开了,这时,他见嬴政朝他们走来,赶紧弯身行礼:“末将拜见大王。” “嗯。”嬴政冷淡地哼了一声,转向端端时,她娇小的身躯已经靠过来,凑到他耳边发牢骚:“大王,我可是你钦定抓反贼的人,樊将军居然嫌弃我!” “呃……这,大王,末将认为捉反贼任务凶险,应让身形壮硕——” “大王,你看,他又瞧不起人了!”端端撅着嘴揪了揪嬴政的袖子,又转向樊于期理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这么矮是我的错吗?长这么娘是我的错吗?我努力学习,爱动脑筋,没有因为外表比寻常男子弱小而自卑,我也渴望有一天能为国家做贡献啊!” 嬴政的注意力都放在端端身上,她一挨近,他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每当她稍稍远离一些,他的脸色又沉下来,而当她远离了他却靠向樊于期时,他的脸就彻底板起来了。 他一把拉住端端,拽到自己身侧,同时开口打断樊于期瞪她的视线:“寡人昨日已经命人连夜在咸阳城部署,嫪毐回去就是自投罗网,雍城内外也有一批士兵大张旗鼓搜捕他,你们只要暗中访查,找到线索即可,尤其是你,赵高,不要轻举妄动!” “嗯……知道了,我当然不会去跟嫪毐单挑。” “你过来,寡人还有话要说。” 端端见他神神秘秘,看了樊于期一眼,才跟着嬴政走。 “两件事,一、不能让他发现你是女子,二、一个月内找不到嫪毐就回来,否则寡人就把你的半两熔了铸成马蹄铁,天天踩在脚下!走吧。” 端端正听得火大,却见嬴政径直走开,大步子一下就跨到几米外去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的半两……喂!你堂堂大秦帝国的老大,抢我一个小老百姓一毛钱算什么?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吗?”她想追上去要回秦半两,胳膊却被一只大手箍住,樊于期不高兴的脸已经出现在她旁边:“你走不走?” 一个月能抓到嫪毐吗?史书上没说具体多久才抓到他,也没写怎么抓到他的,她的秦半两难道真的要被熔掉吗? “樊将军,我们先去哪儿埋伏呢?” “埋伏?”樊于期鄙夷地斜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也不管她要跑多快才能赶上,没过多久就来到马厩旁边。 “我们要骑马去?”看到一匹马稍微抬了一下腿,端端立马就腿软了,赶紧抓住樊于期的胳膊站稳。 樊于期却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想离她远一点:“别告诉我你不会骑马!” 说完,他就跳上马背准备出发,端端急扑过去,想抱住马腿,又怕被踢,只好抱住樊于期的大腿,哭嚷着:“大哥,我真不会骑马,你必须带上我,不然就是违抗大王的命令!” 樊于期无奈地瞪着她,憋了几秒才朝她伸出手:“上来!” “好!”端端立马换上笑脸,抓住他的手,但一上马才发现自己坐到了他后面,马一起步,她就吓得忙抱住樊于期:“大哥,悠着点儿!” “吁——”樊于期被腰间的蛮力震住,即时把马拉停,没想到她突然抱得更紧,他顿时没了火气,扭头皱着眉头问道:“你做什么?” “抚稳坐好啊。”端端还是没有松手,但随即感受到他僵硬得一动不动,这反而让她不好意思:“大哥,我没有吃你豆腐的意思,我只是想多活几年!” “吃我豆腐?”樊于期低头看着腰间白皙的纤手,把眉头皱得更紧,抿了抿嘴放轻语调说:“准备好了吗?要走了。” “准备好了。”端端环紧胳膊,侧着脸贴在他后背上,熟悉的安全感瞬间刺激她的泪腺。 哥哥,爸爸,妈妈,还有乌期…… 前面的人听到后面吸鼻子的声音,即刻挺直上身往前回避,嫌弃地提醒道:“喂,你别把鼻涕弄我身上了!” 驱邪刀 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高壮的个头站在人群里像个大佬,就差一副眼镜,平日里总是吐槽和嫌弃她,关键时刻却总能及时出现——这就是她的哥哥端整。 端端环抱着樊于期的腰,一路上都在回忆过去与哥哥一起打架的历史,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微亮的火光把头顶上的月光比下去了,耳边也隐约听到一些人声。 樊于期让马停下来,轻松一跳就下马去,端端见状,赶紧滑下马背,只见旁边有几间简陋的村舍还亮着微弱的烛光,隐隐传出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时而高亢怒吼,时而低沉咒骂,走近之后,听起来更像是闹鬼。 “那儿是个门吗?”端端指着屋檐下挂着一个青铜大锅的木门小声问樊于期。 “嗯。”樊于期径直走过去,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进去。 “喂,这样不太礼貌吧?就算你是个将军,也不能硬闯呀!”端端焦急劝说着,赶紧跟上去,却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哥,你回来啦!” 噢——原来是樊于期自己的家呀! “第一次见面就见家人,这发展速度有点快了吧?而且我也没把人家当恋爱对象发展呀,只是因为他长得像哥哥,他不能对我有意思吧?怎么有种亲兄妹乱伦的感觉,好龌龊啊……” 端端心里忐忑得发毛,却见樊于期扭头剜了她一眼,恶声喝道:“还不进来?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进了屋,只见十平不到的空间只点了一支小蜡烛,微弱的黄光照在粗糙的墙壁上,更显得寒酸,端端不禁皱起眉头,这环境比毛坯房还差,真的能住人吗? 屋里还有一个男人,正握着一把木刀在墙壁上剐蹭,嘴里不停念着:“快滚,快滚,不许伤害我儿,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这……是干嘛呢?”端端拉住樊于期小声问道。 “松开!”樊于期嫌弃地瞥了一眼抓在自己衣袖上的纤手,轻轻一抖就把她甩开了,转而去问他妹妹:“小珍,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脸上怎么了?” 被唤作小玲的女人比端端高几厘米,但她焦虑的模样令她看起来颓丧很多,乍看她的脸,端端吓了一跳:“哇,你脸上怎么这么多痘痘?上火啦?”还是纵欲过度啦?心里闪过太奇怪的疑问,端端又忆起昨夜的野战经历,顿时脸红了。 樊小珍苦着脸摇摇头:“我没事,倒是我儿,他这两天精神不太好,半夜常常哭闹惊醒,所以我就让孩他爹借驱邪刀来试试。” “驱邪刀?咋不借个驱魔刀来,岂不更酷?”端端哭笑不得,却招来樊于期瞪眼,她只好闭上嘴,仔细打量屋里的情况。 这间屋子简直比嬴政临时搭的帐篷还简单,没有一件多余的家具,矮榻上躺着一个小孩,此时已经转入初夏,夜晚虽然比白天凉快些,但床上的被褥更像过冬。 “前几天村里的阿牛生病了,和我儿一样,用驱邪刀骂完那些鬼,过了两天就好了。”樊小珍自信满满,但目光转向榻上熟睡的孩子时,还是掩不住忧虑。 “嗯,我去看看他。”樊于期点点头,走向矮榻,端端也急忙跟过去,一边小声问他:“你不会真信那把驱邪刀能治病吧?”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樊于期烦躁地斜了她一眼,从榻旁边的陶盆里捞起一块布,拧干了擦拭孩子额上的汗。 “那就是说你其实也不信咯?生病了为什么不找医生……呃,就是大夫呢?弄把木刀在家里挥来挥去有什么用?这世上哪有鬼,吓人还差不多。”端端好奇地探身往榻上看,只见厚厚的被子下只露出一个红彤彤的小脑袋,微黄的烛光下隐约能看到他脸上一颗颗小红点,。 “大夫怎会来这种穷乡僻壤呢?前几天阿牛也是这样,全身长了许多小红疙瘩,驱邪刀真的有用。”樊小珍笃定地看着端端,仿佛也想说服自己相信。 端端张了张嘴,把反驳的话咽回肚里,又望向榻上的小孩,他脸上的红色疱疹看着很熟悉,顿时勾起她儿时的回忆。 小时候为了躲避打预防针,她用尽了各种方法,有一次还拉着邻居的孩子一起“私奔”,直到后来双双长了水痘,她才知道那一天他们要注射的是水痘疫苗,而当年和她一起逃跑的孩子现如今已经失踪了十几年。 樊小珍看着端端眼里的泪光,惊讶又好奇:“小哥哥真是善良,哥,你还没介绍这个漂亮的小哥哥呢。” 呃,善良?怎么突然夸起人家来了? 端端也大为困惑,难为情地抬眼看人,眼眶里的泪忽然流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赶紧拿袖子擦,却听到樊于期淡淡地说:“哦,他是大王的内侍,名叫赵高。” “哦——是内侍啊。”闻言,樊小珍看她的眼神立马变了,意味深长地将目光移向她腰下,看得端端尴尬不已,悄悄遮住裆部侧过身去。 “唉,别盯着我看啦!我觉得他脸上的小红点很像我小时候得过的水痘,在你们这儿应该叫做天花吧?”端端说着,不由得感叹:“可惜你们这里没有疫苗,不过疫苗也只是预防,对已经染病的已经没用了。” 樊于期听到她小声嘀咕,即刻捉住她质问:“赵高,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水痘,什么天花,什么疫苗,染病又是什么?” “大哥,你轻点儿!”端端伸指弹了弹他的手背,他却仍然用力抓着,她只好解释道:“我不是医生,不能确定他得的是不是水痘,如果是的话,确实是会传染的。” “可是我和孩他爹这两天一直照顾孩子,我们都没事啊。”樊小珍看向仍在墙角下念咒语的男人,后者犹豫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 “那可能是我猜错了吧,这样下去也不行,你们总得找大夫看看才好。”端端转向樊于期问道:“你说嬴政从咸阳去雍城,会不会带一两个太医随行?” 樊于期登时怒跳起来:“大胆!又直呼大王名姓,你是不是活腻了?大王的太医哪有功夫给小老百姓看病?” “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端端绕过樊于期高大的身躯,伸手探向榻上孩童的额头,顿时心惊:“我小时候得水痘好像也发烧,古代这个病好像会死……” 说到“死”字,端端发觉樊于期正瞪着怒眼看她,便及时抿嘴打住,担心再说下去会被凑一顿,便悄悄从他跟前退开。 “小珍是吧?我问一下哦,你们家有清热解毒的中草药吗?比如板蓝根、金银花、连翘……”说到这里,端端已经背不出其他中药名了,平时在乌期的耳濡目染下认识了一些中草药,没想到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系大叁学生,遇到感冒发烧,直接买现成的感冒冲剂和消炎药就解决了,可惜她现在置身于要啥啥没有的两千多年前。 “板蓝根没有,菘蓝倒是有,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种。”说着,樊小珍从榻下翻出来一个布包裹。 看着她拿出来的褐色干草药,端端有些心虚,她见到的板蓝根都是颗粒冲剂,植物的原貌长什么样,她也只跟着乌期看过一次,何况现在晾干变成这种颜色的碎渣,她只好硬着头皮问:“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去年有一个叫扁鹊的大夫经过我们村,给我们每家每户都留了一些这样的草药,说有清热解毒、利咽止痛的功效。” 想看阉人的身子 “哇,好凉快啊!太爽了——” 后院水井边,端端用薄单子挂在树枝上围成一圈,欢快地往身上泼水。 两千多年前的秦国小乡村,夜晚特别安静,简陋的后院种了几棵枣树,土墙上布满裂纹,尽管如此,能在疲累的一天结束后冲个凉水澡,还是件很惬意的事。 “就在一瞬间,我们两人眼前,一道光出现到了另个世界,眉中间有个红点,裤衩遮住脸,好像每个人都有特别气味,闻了才发现那是屎尿骚味……”端端愉快地哼起歌,还自己改了歌词,玩得不亦乐乎,却没有发现矮墙外偷窥的脑袋。 月光羞涩地照着这片小村庄,在端端前脚和樊于期踏进这个村子时,蒙恬后脚就已经跟来了,他绕着这间破屋子观察半天,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 “这阉人唱的什么歌呀!真不要脸!大王居然让我保护这种人!”蒙恬不服气地盯着围在单子里的人,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能隐约看到细胳膊细腰映在单子上的影子,一想到里面洗澡的人是个太监,他即使口味再重,也无法意淫下去了。 蒙恬从背后取出弓箭,搭上箭准备拉弓,却听到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女人从屋里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悄悄移向井边的单子。 “这阉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不仅迷惑了大王,竟连女人都被诱惑!”蒙恬心里的怨恨越发强烈,拉满弓准备随时射死这个空降的眼中钉。 端端正洗得欢快,余光忽然扫见单子晃动,惊得僵了一秒,即刻下意识地遮住胸口,伸手往旁边抓衣服往身上套,才套了一只袖子,就见樊小珍的脑袋从单子外面探进来。 “哇!你干嘛呀?”她惊叫着,见是个女人,才稍微放下戒备。 “赵大人,我就是想……”樊小珍低着头,难为情地看着她,但还是掩不住迫切的心情说道:“我想看看阉人的下面长什么样。” “啊?你怎么这么猥琐!你别过来啊!”端端顿时吓白了脸,她真是小看了古代女人的危险性,之前遇到生猛的芈姑娘,她还以为那是个例外,没想到在这小地方竟也能遇到如此厚颜的女人。 “别害羞嘛,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看看。”樊小珍小步靠近她,逼得她一步步后退。 “呸!你给我站那儿别动!你可是个有孩子的人了,要给你孩子树立正常的世界观!你这样强行偷看别人身体会给孩子造成不良影响的!”端端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一边背过身去把另一边的袖子也套上。 蒙恬在矮墙外望着单子里两个身影交错,一时不知箭该往哪儿射,只得沉住气等待他们从单子里出来。 “赵大人,你别害羞嘛,他们已经睡了,多亏你刚才提议煮那些草药给我们喝呢,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只看不摸。”樊小珍也苦口婆心地提要求。 可是端端哪能让她看自己的身体呢?一看就露馅了,嬴政说过不能让人知道她的真实性别,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但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在古代应该很容易受欺凌吧,现在以阉人的身份出来混,顶多就是被瞧不起,但至少是安全的。 “你别忘了我明天还要帮你们采摘草药,如果你把我惹毛,我可就啥也不干了!” 威胁的话一出口,樊小珍果然有所顾忌,不再像猛虎扑食一样靠近她,端端趁机把树上的单子扯下来裹在身上,本以为这样厚实的布料可以让自己更安全,却让矮墙外的人看清了目标。 蒙恬迅速放箭,第一箭从端端身边错过,当即吓得她尖叫起来,发第二箭时,她已经推着樊小珍往屋里跑了,但他还是精准地射中她身上的床单,箭头把床单一角压进门框的木头里。 端端一心往里逃,突然被扯住,急得想撕裂床单,扯了两下却不管用,抬眼见窗边挂着一把木剑,当即拿下来,使劲浑身解数往箭射来的方向投去。 矮墙那边看不到人,但随着木剑落地,她们都听到“哎呀”一声痛叫,樊小珍虽然心疼那把用来驱邪的木剑,但见掷中了目标,还是开心地笑了。 “该死的阉人!居然如此命大!”蒙恬暗暗咒骂完,赶紧溜走。 樊于期在屋里听到动静,即刻睁眼,拔刀冲出来,跳过矮墙往外看,却不见人影,只得回屋询问端端和他妹妹的状况。 “你们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大半夜搞偷袭也太没品了。”端端余惊未定,回到屋里还是忍不住抱怨,如果真的被射中,她免不了要脱衣疗伤,那样性别就暴露了。 “哪有得罪人,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家里一穷二白,贼人都不屑光顾。”樊小珍也很害怕,转向她哥哥:“哥,会是什么人朝我们家放暗箭呢?半夜会不会又来偷袭咱们?” 樊于期在蜡烛跟前摆弄着那支箭,说道:“这叁棱箭镞是我们秦国特有的,除了大王身边的人,就只有军队里才会使用,偷袭者……” “嬴政派我们执行秘密任务,不可能还派人来杀我……吧?”端端急着发表意见,但说到后面,还是不自信地加了个疑问词。 史书上说嬴政多疑残暴,会是真的吗?她毕竟是空降来的人,总不可能因为昨晚的一夜情就让嬴政对她产生特殊感情吧?他要是派人把她暗杀掉,就可以避免再次发生互换身体这种不方便的事了,这样推测起来似乎也不无道理。 樊于期对她的推测反应很大,即刻怒声呵斥:“我相信大王不是这样的人!不许你怀疑大王!也不许你直呼大王名姓!” “啊对对对,大王是个好人,大王怎么可能伤害樊将军这样的栋梁之材呢?”端端连声附和,心里却忍不住担忧自己的小命,他昨夜在她身上泄了那么多次,难道不是想把她操死了事么? “那会是什么人呢?哥,你要保护我们啊!”樊小珍冲她哥哥撒娇,双手却不规矩地摸向端端大腿。 “哇!你干嘛!不要碰我!”端端即刻大叫着退开,樊于期却瞪着她低声呵斥:“小声点,大家都睡了!” 端端委屈地看着他,却听到樊小珍说:“真的什么都没有耶,割得好干净,人家还以为会留一小截呢。” “樊于期,你能不能管管你妹妹?我怎么说也是大王的内侍,有头有脸的人物……” 樊于期不屑地打断端端的投诉:“多大点事,你被阉割的那天起,就已经把尊严一并阉了,大晚上洗什么澡,害得小珍差点也……” 说话的时候,樊于期粗鲁揪起她的衣襟,从第一次见面被这个阉人莫名其妙地拥抱起,他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没撒出来,可这一刻,他拎起她的胸襟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指奸验身 这个晚上,樊于期怎么都睡不着了。 秦王的内侍是个女人,且不谈秦王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居然要和一个假扮阉人的女人一起抓反贼,真是荒唐不羁、丢脸至极。 他低头盯着地上睡觉的假太监,临时铺的褥子亏她还能睡得那么香,而他却满脑子想着抓她衣襟时看到的两团肉球,那尺寸虽然不大,但他非常确定男子不会有这种形状的胸肌。 呸! 一想到胸肌,樊于期就想抽自己一巴掌,骑马过来的路上,她坐在后面抱着他,他分明感受到有两团软软的东西抵在背部,以赵高这样瘦小的身子怎么可能有胸肌,那只能是女人的乳房啊,他居然没有想到! 斜眼扫了一下榻上熟睡的妹妹一家,又望向地上同样睡得深沉的假太监,樊于期的胆子突然打起来,轻轻跳下窗台,悄声走到端端旁边蹲下来。 她侧身屈膝,双臂合并在脸颊跟前,遮住了她的胸部,这让他无从下手去确认她的乳房,但还有下面可以确认,太监即使割得再干净,也与女子的外生殖器有区别。 樊于期伸手探到她臀后的大腿根处,小心翼翼地摸着那片未知的软肉往里探索,那儿似乎有一条肉缝,这让他惊奇不已,这跟男子的身体构造相去甚远! 手指好奇地推着布料挤进肉缝里,微湿的手感让他心跳加速,肉缝里的褶皱一层又一层,里面还有凸起的柔软肉粒,若不是怕弄醒了她,他真想直接扒光她的衣服看个究竟。 这时,端端动了动身子,没有翻身,只是大腿相互摩擦了两下,似乎是身体本能地想摆脱阴唇遭到的侵犯,但她实在太累太困了,连眼皮都没有掀动一下,又沉沉睡去。 樊于期沉住气,收回手,不再冒险惊醒她,但这一夜他就彻底睡不着了,指尖的触感让他整个身心都处于亢奋状态,一合上眼就忍不住想象摸过的部位,以致于第二天端端拉着他去采摘草药时,他哈欠连连。 “赵高,你……”盯着端端瘦小的腰肢,樊于期忍不住想问秦王是否知道她的真实性别,但看到她天真无邪的脸,他又联想到昨晚看到的白玉豆腐般的乳房和夜里偷偷对她做的龌龊举动,顿时羞赧地扭开脸:“算了,没事!” “哦……”端端狐疑地看着他,昨晚他凶巴巴地骂了她之后,突然就不跟她说话了,今天又欲言又止,真是比女人还让人难懂。 转眼看到脚边一棵熟悉的植物,她的思绪立马转移到草药上来,拿出小刀蹲下来割。 樊于期也蹲下来,挑着和她所割的形状一样的草药,割完扔向背后的竹筐里。 端端见他一直不说话,便试着打破沉默:“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动作,让我回忆起当初成为阉人的过程……” 不料樊于期突然急躁地打断她:“你别说这件事了!” 看过摸过她的身体,他已经一夜无眠了,现在她居然还有脸大言不惭说自己是阉人,她根本不是阉人,是女人!女骗子! 他在心里呐喊着想戳穿她,可又怕一旦说破,就更加尴尬了。若秦王不知她的性别,她假扮阉人,目的是什么?若秦王知道她的性别,为何还舍得让她离开身边? “呃……不说就不说,那么凶干嘛?”她嘟着嘴斜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割草药。 樊于期望着她的侧脸,又忍不住想到她的胸和她和下体,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奇怪的火。 过了一会儿,端端又看到另一种草药,便兴奋地朝他招手:“樊于期,快来看!太好啦!这是金银花耶!” 樊于期见她激动得像个孩子,便好奇地走过去,然而她所指的植物放眼看去一片绿色,矮藤上一条条细长的花苞像无数只小触手。 “都没有花,怎么叫做花?”他没好气地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朋友是中医学专业的,他说金银花得在早晨趁它们还没开花前采摘,这个时候养分足,功效好。”说着,她笑着搭住他的肩头,“真巧,我朋友叫乌期,而你叫樊于期,就差一个字,不过他姓乌,乌漆麻黑的乌,哈哈……” 端端笑得正欢,却见樊于期沉着脸,忽觉尴尬,想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却被他及时捉住。 “你根本不是阉人,你是女子!”他终于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可是端端的反应令他更恼火—— “哇,你不用这么污辱人吧?就算我失去了男人该有的东西,你也不能直接把我归类为女人吧?”端端打算死撑到底,至少在找到回现代的办法之前,先保住小命要紧。 “还骗人?有本事你把衣服脱了证明给我看!” “哇!秦国人都这么变态、直接、不要脸吗?!大哥,我劝你善良,再怎么污,你也考虑一下我作为嬴政内侍的身份,如果让他知道你喜欢看阉人的身体,你觉得他还会让你继续在秦国当将军吗?”端端见他逼近,赶紧卸下背后的竹筐朝他扔去,但樊于期一挥手就把这个小小的阻碍拍飞,一个箭步跨过去捞住她的腰。 “大王身边的人都有你想象不到的癖好,比起蒙氏兄弟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现在只是帮大王验你的身而已。” “哈?难道你也知道蒙恬那个变态爱好?那家伙可真是丢尽蒙家的脸了!”端端想起初到秦国就被蒙恬五花大绑,还疑是被爆了菊的经历,但樊于期可不打算跟她讨论蒙恬的性癖好。 “赵高也不是你的真名吧?”说着,他趁她没防备就把她的裤子扒下来,一见她腿间一簇叁角形的黑毛,更好奇地瞪大眼睛。 这就是他昨夜摸过的地方吗?肉缝在哪儿呢? “啊?变态!你干什么?”下体突然被他的大手覆盖,胸前也被一只粗壮的手臂压住,端端顿时惊叫起来。 这只手看起来就和端整的手一样黝黑,即使她心里很清楚,这人只是两千多年前的一个秦国将军,但看到他极似端整的脸,她还是有种兄妹乱伦的罪恶感。 樊于期自然不知她心里把他看成自己的亲哥哥,只想继续昨夜没敢完成的验身,这儿荒山野岭、荒无人烟,他不用再顾忌被妹妹一家人看到,也不用担心她的叫喊会引来他人。 “难道女人的身子是这样的?下面好湿,上面好软…”樊于期的手指抠进隐藏在叁角地带下的肉缝中,另一只胳膊压得她的乳房都扁了,虽然听到她痛吟,他还是沉迷于肌肉所感受到的柔软触感,这是他作为一个秦国军队里的男子平日里从未接触过的。 “放开我!要是让嬴政知道你这样对我,他一定会杀了你的!”端端挣扎着,却觉得他的手指好像抠得更深了,深到要触及她敏感的那个点了。 淫将世家 樊于期不应该叫樊于期,应该改名樊污期!他根本不是史上正经的秦国将军,居然在野外指奸一个两千多年后穿越过去的女生。 随着他手指的深入,端端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感,比起嬴政又硬又直的肉棍,樊于期的手指虽相对细些,却略显粗糙,而且极具灵活度,可弯可直,在她湿滑的阴道里游刃有余。 “啊呀……住手!你这个变态破将军!”端端羞耻地叫骂着,她能感觉到他的中指在里面弯曲搅弄,同时,他的拇指和食指还揪着她的阴核又挤又捏,另一只胳膊压着她的一只乳房,还抓着她另一只乳房使劲挤捏。 他不像嬴政那样从容地操弄她,而像个第一次接触女人身体的热血少年般,完全不懂得控制手上的力度,好像她叫得越惨就越能让他体验到性满足。 “大王不会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我樊于期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烟火的古板军人,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会对你做这样的事,但你的身子实在太奇妙了,我好想进入你的身体!”樊于期说出内心的欲望,身体越发亢奋,像第一次手淫的少年,裤裆早已支起来。 端端仿佛已经想象到接下来要发生的“野战”画面,但一想到他那张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脸,逃跑的愿望更加强烈,趁他脱裤子的功夫,她狠狠踹了他一脚,便提着裤子没命地往前跑。 好在这片山地的植物比较茂盛,她找了片矮树丛躲起来,没过多久,樊于期寻找无果,只得回去背竹筐独自回去。 可是接下来她该去哪里呢?这儿应该处于雍城和咸阳城之间,再去找嬴政又免不了要面对他淫恶的一面,留在这里,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到现代。 进退两难之际,草丛里的脚步声吓了她一跳,看到来人时,她的脸色瞬间白了。 “原来是你!前天晚上偷袭大王的女子!骂我小喽啰,还自称吕不韦的女儿,后来又改名赵高,装起了大王的内侍,难怪觉得你这假阉人眼熟!原来是个女人,难怪昨夜你不敢让那女子看你身体,哼哼!”说话的人正是前天晚上的虐臀将军蒙恬。 端端一看到他就觉得半边屁股都麻了,他的手掌已经给她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但他提到了昨晚的事,难道他看到了樊小珍想看她阉人下体的事? “那两支暗箭不会是你放的吧?”她的脸色更苍白了,他为什么要杀她?难道真的是嬴政指使的?嬴政一夜情过后想杀人灭口? 蒙恬没有否认,反过来指责她:“明明是女子,却用阉人的身份骗人,留你这种居心叵测的人作甚?” “蒙大将军,你对我肯定有很多误解,我可以一一给你解释。”强大的求生本能让她扯起嘴角赔笑,但蒙恬还是一步步逼近她。 “好啊,你解释,本将军听着,如果你的解释不合理,本将军可要惩罚你!”蒙恬搓着手掌,仿佛已经准备好要抽打她的屁股了。 端端当然记得上一次他说惩罚的时候露出了他所谓的“男人的武器”,当即就想拔腿逃跑。 “嘿,大王你怎么来了?”她假装惊讶地望向蒙恬身后,等蒙恬扭头发现上当时,她已经跑出五米外,但她岂能跑得过一个人高马大的古代将军呢。 一眨眼功夫,蒙恬就把她扑倒在地,一手按住她,一手脱了她的裤子,急不可待地开启虐臀模式。 “变态啊!你们古代将军怎么都喜欢脱人家裤子!住手!好疼啊!”端端痛叫着,一侧的臀肉已经红了,下身也被地上的草磨得生疼,这让她又想起和嬴政在汧水边上野战的经历——这些古代男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在野外办事啊,这让她一个文明的现代人怎么承受得了? “竟敢欺骗本将军,我要让你尝尝男人的武器!”蒙恬一手按住她,单手脱自己裤子也脱得相当利索,刚才他目睹了樊于期脱裤子被偷袭的整个过程,他可不会再让这女人有机可乘。 “嬴政不会放过你的!我和他有过命的交情,你动我一下,他砍你十回!我……”端端急着找理由拖住他进攻的步骤,但凉凉的臀肉被一根炙热的肉棍抵住时,她瞬间吓得说不出话来。 “还敢说大话?你这般低俗的女子,大王也只是一时受迷惑,居然还派本将军来保护你!哼,等我把你操死在此处,让野狼吞了你,大王便会将你遗忘!”蒙恬一边骂着,又一下一下地拍击她的肉臀,“啪啪”声让他淫欲猛涨,暴怒的龟头也分泌出透明的粘液,在她光滑的臀肉上留下晶莹的线条。 “你个变态神经病啊!要我是真赵高,我也会把你杀了!” “樊于期说得没错,你果然不叫赵高,那你真实姓名是什么?快说!”啪一声,蒙恬又拍了她一下,看着她红肿的臀肉,他的肉棍都忍不住在掌印上一跳一跳地。 “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端端以为这么说可以得到“缓刑”,谁知又招来一记虐臀掌掴。 “无妨,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今日都要让你死在我的武器下,嘿嘿……”说着,蒙恬掰开她两瓣臀肉,滴着“口水”的龟头冲着那朵颜色比周围臀肉深许多的菊花顶下去。 “啊——”后庭的粗棍顶得端端尖叫不已,但那巨大的尺寸显然无法顺利破门而入,卡在股沟中间,两片柔软的括约肌簇拥着它,仿佛在为它加油打气。 “噢,我忘记加润滑剂了,别着急,润滑剂唾手可得。”说着,蒙恬已经把手指插入她前面的小穴,滑腻的甬道即刻令他的手指沾满淫水,抽出来时还发出“嗞”的一声。 “啊唉!你们蒙氏家族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别人当个将军上战场杀敌立功,你当个将军就只会欺负女人,你混成这样,你爷爷蒙骜要是知道了,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扇你这废物孙子几个大嘴巴子不可!”端端知道噩运无法避免,便破口大骂。 本以为骂人带上家长会激怒蒙恬,不料他却笑得淫荡又坦然:“我蒙氏家族世代为秦国效力没错,但我们家族的作风在军中也是无人不知的。” “什么作风?”闻言,端端菊花一紧,有种极度的不祥预感。 “哈哈,但凡军中坏了规矩不是处死,就是割鼻刺字,在我蒙家军中,若是犯了法,日后每每如厕便会记起曾经犯错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