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称王》 第1章 怎么会是这样的穿越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架空历史，不喜勿喷！ ………………… “爹！您醒了！” 几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的王牧，一下子没了睡意，猛的坐了起来。 “爹您没事了！” 身前是四个少年，正对面是一个瘦瘦黑黑的女孩，还有三个壮实的男子，穿着粗布衣服，裸露着膀子，看上去就像影视中的土族。 “你们…”王牧吓了一跳，刚想说话，感觉喉咙有些难受，后面的话不由咽了回去。 “爹您吓死乐儿了。”小女孩泪眼婆娑的扑进了王牧怀里。 王牧张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到不是对眼前的小女孩有啥心思，只是莫名其妙被人喊爹，他一点都不习惯，要知道他可是连老婆都没有，哪里来这么大的女儿。 “乐儿你小心一点，别把爹撞伤了。”最高的少年说道。 “是啊乐儿，爹才刚醒，还不知道有没有事呢。” “嗯嗯，爹你饿没有？”另外两个少年跟着说道。 王牧完全愣了，刚刚醒来，就有四个少年叫自己父亲，看看四周木制的房屋，简陋的家具，一点都不像恶作剧。 王牧偷偷的摸了一下床，兽皮下面是稻草，硬邦邦的木板。 等等！这是什么？王牧惊讶的看向自己的手掌，手臂。 粗大的手掌，强壮的手臂，比起自己以前，粗壮了太多。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扑进自己怀里，叫自己爹的这个女孩，对比自己是如此娇小。 虽然说女孩本来个子不高大，但这也说明，自己个子变得高大了，这绝对不是恶作剧。 王牧翻过手掌，看看粗糙的手掌，心里一惊，暗自呐喊着：“我这是穿越了！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看着自己的身体，王牧不得不接受了，自己从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变成了一个中年人的事实，还是四个孩子的父亲。 “爹！您怎么啦？别吓乐儿啊！”小姑娘见王牧半天没有反应，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关心道。 “爹没事，乐儿不用担心。”挤出一个笑脸，王牧大手摸着小姑娘的头发说道。 “爹！我给你倒水。”听见王牧沙哑的声音，乐儿急忙起身说道，说完跑了出去，很快端着一个灰扑扑，还带着一丝裂痕的大碗进来，碗里有半碗清水。 “谢谢！”王牧正感觉喉咙冒烟，干得难受，微笑着道谢一声，接过来一饮而尽。 “爹你饿了吧？我们吃饭。”其中一个少年说道。 “好。”王牧摸了一下肚子道。 听见王牧回答，三个少年都快速的走了出去，小女孩则催促着他。 “爹，你快点，乐儿饿了。” 同样粗布衣服，王牧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跟着走了出去。 一张矮小的方桌，四个少年已经坐到了桌子边。 一碗不知名的菜，里面有几片肉，还有几碗饭，有些乌黑，王牧能认识的只有豆子，几颗大米。 “吃吧。”看得出来他们是在等自己，王牧坐下去说道。 说完王牧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进入嘴里，有些硬，有些涩口，不过肚子饿着，王牧还是咀嚼着艰难的咽了下去。 “爹！你快吃点菜。”小姑娘抬起头说道。 看着他们吃得很香，还在关心自己，王牧心里一暖，把肉挑起来，分别放进他们碗里，笑着道：“你们吃吧，爹不怎么饿。”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王牧只是把碗里的吃了，桌子上的菜，他只吃了一根，就再也无法下咽，反而是四个孩子，连汤带水，吃得干干净净。 “爹，我们去采野菜，您刚刚醒，好好休息一下。”吃完饭，个子最高的大儿子说道。 知道他们的排名，是吃饭的时候，从他们相互之间称呼之中区分出来的，王牧也知道了，自己是因为出门打猎，在山坡上摔下来晕倒的。 “嗯，你们去吧，注意安全。”王牧叮嘱了一句。 “好的！”四个少年，提着篮子欢快的出了园子。 几人走后，王牧这才好好打量如今自己的家。 破旧的房屋，是木头做的，四周糊了一层泥土，顶上则是茅草，房屋四周有一圈木头篱笆，院子里一只公鸡带着三个后宫在散步，时而停下来扒拉两下。 远处是山，连绵的山，看得出来，这个家位于半山坡，而且是一个大山里面，山坡附近另外有一些人家，不过没有见到人影。 根据眼前的情况，王牧知道这是一个小村子，因为大一些的村子，人烟不会如此稀少。 外面看了一下，王牧进入屋里，只有三间正房，其中一间还属于堂屋，自己刚才睡那里，隔了一道茅草帘子，还有一张小木床，应该就是女儿睡的，至于三个儿子，很明显就是挤在另外一个房间。 屋里根本没有像样的家具，只有两口箱子和一个柜子，打开看了看，箱子里面是一些衣物，而柜子里面，则是很少一点粮食。 关上柜子，王牧走到后面，那里搭建着一间更加简陋的厨房，厨房只有一个灶台和石头做的水缸。 看完自己的家，王牧心里一凉，自己这是一个地狱开局啊！还没有弄清楚这是哪个朝代，哪个地方；更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世界，就这一贫如洗的家庭，就足以让人心寒。 真！一贫如洗，至少刚才王牧翻家里的时候，没有发现铜钱之类的东西。 王牧有些绝望，但是没有办法啊！他又不能变出东西来，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就只能承受。 关键是老婆没有见到，多出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明显四个孩子都没有成年，这得负责吧！就这个家庭，以后还得给他们娶媳妇，想想王牧就一阵头大，他这会算是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一点心情了。 屋里屋外，王牧看了好几遍，他很确定，也接受了自己穿越，并且穿越成为一个沧桑中年大叔的事实。 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至少这个身体非常的强壮，力气也很大，比以前的身体，强壮了很多倍。 第2章 一贫如洗的家庭 眼下第一件事，想办法填饱肚子；第二，慢慢打听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尽量别表现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至于其它的事情，等头两件事搞定再说。 最悲惨的就是吃，看看几个小孩就知道，吃完饭就知道出去找野菜，看着地里的小麦，王牧猜测这时候，应该是四五月份，家里那点粮食，估计要坚持到收获的季节，有些困难。 “怎么弄吃的？”王牧不由皱起眉头，他虽然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种过地，不过那只是打打下手，真要从头到尾的弄，估计也就只有靠天吃饭了。 不会种地，这个身板力气到是不小，但是能做什么呢？打猎？家里墙上挂着一副弓箭，应该是身体原主人使用的，但是自己没有使用弓箭的记忆。 想了好一会，毫无头绪，王牧最后只能苦笑着摇摇头道：“白瞎了这副身体。” 一米八几的个头，粗壮的胳膊大腿，可以说孔武有力，虽然说年龄大了一点，王牧还是比较满意，只不过看不到长得怎么样，他在水缸看了一下，看不清楚，只希望不要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就好。 屋里屋外，溜达了两圈，王牧拿起家里仅有的三件铁器之一，锄头！去了房屋旁边。 家里只有一把菜刀，一把砍柴刀，一个锄头是铁器。你说什么？锅？那不过是一个陶罐罢了。 刚才王牧就注意到了，房屋两侧都有竹林，这个季节，虽然不是竹笋最好的时节，不过还是有不少，竹笋怎么着，也比野菜好吃，尤其是四个孩子，弄回来的野菜，有毒没毒，都不一定。 先前同意他们去采集野菜，也只是因为想把他们支走而已。 王牧以前就是农村娃，带娃的经验没有，一般的农活还是会的，在竹林里寻找着竹笋，没有多久，就挖了不少。 剥壳，清洗，切块，看了看家里的存货，切了一点肉作为油荤，然后合同竹笋一起，闷了一陶罐大米饭。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粗茶淡饭并非不能接受，只不过天天吃的话，肯定受不了，而且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想办法弄吃的。 小心翼翼的升火，毕竟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过如此简陋的厨房了，说得难听点，除了有一个四面透风的墙壁，这和野外没啥区别。 可惜没有调味品，找了很久，才找到一点黑黄黑黄的盐巴，这种生活，一度让王牧心里升起怒气。 “賊老天，你tm把老子丢到这么一个地方，真是没有眼睛！狗日的东西！…”指天画地，一阵国骂，王牧还是只能泄气的继续做饭。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个想法不止一次浮现在脑海，家里粮食不多，调味品没有，连菜都没法做。 “爹！我们回来了，你在做饭吗？”院子外面传来了乐儿的声音，随后伴随着脚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进来。 “爹！”拉着王牧，小姑娘洋溢着笑脸，甜甜的喊道。 虽然以前并没有见过，王牧心里还是一颤，一股暖意涌了上来，估计那是来源于血脉的牵挂。 “乖！等下就吃饭！”这一瞬间，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王牧摸摸女儿的头发，温和的说道。 “爹，您在做什么饭，好香哦！”乐儿耸耸鼻头问道。 瘦黑的小姑娘，如果在一起，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如今却知道采野菜，王牧一阵心疼，暗自决定，以后好好照顾她们。 “竹笋饭，等下就可以吃了。”王牧笑着说道。 “爹！我们回来了！”这时候，三个儿子提着篮子也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篮子里面的野菜，王牧想了一下说道：“野菜都丢给鸡吃！” “啊！丢给鸡？我们吃啥？”老二惊讶的问道。 “以后我们不吃野菜。”王牧说道。 “好的。”三个儿子都还小，尚且不知道日子有多难，听话的提着篮子出去了。 一大罐闷竹笋饭，被王牧装进了五个大碗，尤其是四个小家伙，他是给她们装了满满的一碗。 “哇！白米饭！” “爹！我们大米够吃吗？”几个小家伙惊讶不已的看着大碗。 “吃吧！不够爹知道想办法。”王牧说道。 “好的！”闻着香味，几个孩子，端着和他们脑袋大小差不多的碗，迅速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之后，王牧提着柴刀就出门。 “爹您去干啥？”乐儿好奇的问道。 “爹去砍竹子！”王牧应了一声。 等王牧走到竹林，四个孩子都跟了过来。 “咦！”王牧看着竹林，惊咦了一声，随后伸手像竹子抓去，等他收回手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张着好几只腿的虫子。 这虫子正是最常见的笋子虫，习惯爬在当年生的竹笋上面，会把竹子钻个洞。 “爹！这是啥虫子？”乐儿好奇的问道。 “笋子虫，等下爹烤给你吃，可香了。”王牧咽咽口水说道。 这玩意是他小时候的最爱，笋子虫，麻雀，小鱼，这都是幼年时候的好东西，曾经带来快乐的童年。 “真的吗？”乐儿惊喜的问道。 “嗯，你们去抓吧。”王牧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 四个小家伙，听到他的话，立即欢快的钻进竹林。 王牧拿着柴刀开始砍竹子，刚把竹子砍下来，他又发现了好东西，在竹筒里面，居然有竹蜂。 竹蜂又叫竹虫，也叫竹蛆，白白胖胖的，属于竹子主要害虫之一，和笋子虫差不多的危害，而且数量比笋子虫更多。 这玩意王牧在一个节目中见过，据说相当美味，王牧见状，立即把它们收集了起来。 竹虫和笋子虫一样，喜欢当年生的嫩柱子，它们是从竹尖向下吃，所以王牧找了几根有洞的竹子砍倒。果然！里面都有白白胖胖的小家伙。 王牧砍了竹子，就回到院子，而小家伙还在忙碌，好一阵子，才兴冲冲的跑回来，手里都抓着笋子虫。 王牧让他们用自己刚刚削出来的竹签，把笋子虫和竹虫，都串了起来，随后升起火来烤。 第3章记忆融合 很快，一股肉香，飘荡在院子里，几个小家伙不由自主的咽着口水。 王牧指点他们，把笋子虫的壳剥掉，吃了起来。 “好香啊！爹你也吃！”乐儿递了一个笋子虫过来。 “好！”看着笋子虫还多，王牧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就吃了起来。 重温童年记忆，王牧也觉得挺香的，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 王牧吃了一个就没有再吃，开始用竹子的青皮，做绳子。他这是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套兔子的情况，那时候父亲就会做这种简单的圈套，放在麦地里面，那些偷吃麦子的兔子，从上面经过，就会被牢牢的捆住。 还有竹鼠，刚才王牧就发现竹林里面有不少的洞，那是竹鼠留下来的，那些家伙，夜晚会出来啃竹子，尤其是刚刚砍过的地方，正好方便它们下嘴。 “爹您这是做啥呢？”虎头虎脑的二儿子问道。 “这是套野兔的，弄兔子给你们补身体。”王牧解释道。 “爹，你教我们弄吧！”懂事的大儿子说道。 “嗯，你们跟着学吧。”王牧点点头，随后就指点起来，反正这玩意简单，只不过要把竹子青皮搓成绳子而已。 父子几人一起努力，在天黑之前，终于做了三十多个套子。王牧随后就带着他们出门，在附近的麦地边上，打了二十个下去，随后把剩下的插到了竹林那些洞口。 这种陷阱，就是一个绳套，捆扎在一根大竹签上面，这个绳套是活结，有动物钻过去，就会收紧，动物越是挣扎，绳套收缩得越紧，就会被活活勒死。 家里有两盏昏暗的油灯，王牧点燃看了一下，根本照不亮家里，干脆让孩子们去睡觉。 今天的事情对他的冲击不小，精力消耗也很大，躺在床上，王牧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睡着的王牧，总觉得脑袋晕晕沉沉，自己也似梦似醒，一些记忆片段，不断的在脑袋中飘来飘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牧梦到自己一脚踏空，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一下子吓得他惊醒了过来。 王牧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来，他以为自己刚才做噩梦了，仔细一想，才明白这是前身的记忆，在睡梦中和自己融合了。 这时候他也想起来了，前身也叫王牧，大儿子王平十三岁，二儿子王安，差一点十二岁，三儿子王快，刚刚满十岁，至于女儿，王乐，才八岁。 这是他和妻子商量的，按照平安快乐取的名字，对于大字不识的夫妻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这也包含着他们心里美好的愿望。 王牧自己已经三十二岁了，妻子四年前病死，因为担心后妈对孩子不好，所以没有再娶。 记忆之中，王牧还知道自己是村里最厉害的猎人，而他就是上山打猎摔倒的。 王牧猜测，刚才梦中一脚踏空，估计就是前身最后的记忆，那并不是是一个梦。 至于地方和时代，王牧也记起来了，主要是因为两年前，官府派人来宣告他们这里改名字昆明县，属嶲gui（一声）州，两年前是武德二年，那么现在是武德四年。 这是唐初，自己位于四川，正好也是以前的老家，只不过从盆地中间，到了盆地边缘。其实这一点王牧从孩子都口音之中，就有所猜测。 古代地名，名字王牧不熟，但是他对照记忆，终于弄清楚了，这里并不是记忆之中那个春城，而是以后的盐源，因为离他们三十里的地方，有个永宁海，又叫鲁枯湖的地方。 本来还没有多想，但是前身记忆之中，那里生活着一个与外界接触甚少的民族，据说女性当家，他就知道，那里是后来改名字的泸沽湖。 现在唯一没有弄清楚的，就是不知道这属于平行时空，还是穿越到了过去，幸好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想的是如何生存下去。 王牧心里也动过去长安的念头，现在李二还没有上位，自己提前去投资，将来混个一官半职。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就打消了主意，因为李二能不能确定上位还不知道，毕竟这个时空，他不知道属于哪种情况。即便李二能上位，其中风险也极大，自己前去，说不定就死在他上位的争斗之中。 再说自己去能干啥？武力他可不认为比得上那些将领，脑子也不可能比得上十八学士；而且王牧也不能丢下四个孩子。 看着睡在隔壁的女儿，王牧摇了摇头，带着四个孩子，如何能够不远数千里，步行前往长安。 惊醒之后，王牧也睡不着了，他干脆坐到床边，根据记忆，思索如何更好的生活下去。 这个地方，不止是家里穷，所有人都穷，这里距离县城，都有两百多里，是真的穷乡僻壤，官府都不来收税的那种，因为全是大山，官府都不清楚，治下到底有多少户人口，加之山寨众多，根本不理睬官府都命令。 从家里到镇上，也有近四十里，还是山路居多，早上出发，中午才到，买点东西再回家，到家的时候，天色往往都黑了。 一年到头，去镇上最多三五次，这就是王牧从记忆之中收集到的信息。关键一点，附近的寨子，并不都是汉人，还有一些凶悍的苗族，土司，这提醒着他，生存环境，是很危险的。 没有时间，王牧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家里公鸡叫声，惊醒了他，看看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没有睡意，王牧干脆走了出去。 没有工业的世界，空气就是好，深吸一口气，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天上繁星依旧很多，这一副景象，王牧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会筋骨，王牧他知道，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少不了一副强壮的身体。 很好的锻炼了一会，王牧这才去做饭，家里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呢。 熬好一罐粥，天色大量，孩子们才睡着朦胧的起床。 “平儿！去叫弟弟妹妹起床，自己打水洗脸。”秉承着记忆中的习惯，王牧吩咐道。 第4章 收获 吃过饭之后，大儿子抬头望着王牧问道：“爹，今天我们做啥？还去挖野菜吗？” “不去了，你们还记得昨天下的陷阱吗？”王牧问道。 “记得！”王平眼睛一亮，这才想起昨天打下去的绳套，以前没有用过，他也没有想过，那么简陋的东西，有啥效果。 “你们去看一下，都收回来！” “好啊！”三个儿子带着妹妹，兴奋的冲出了家门。 孩子的活泼，让王牧心里升起一股疼爱之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他也走出家门，去附近竹林看是否套中了竹鼠。 巡视一圈，王牧心情更好了，三只肥硕的竹鼠，在绳套中奄奄一息，有一只甚至死了。 每一只竹鼠，都有一两斤重，即便去掉皮毛内脏，应该也有一斤，这让王牧心里一喜，接下来有肉吃了。 提着竹鼠回家，拿出菜刀，干脆利落的结束了它们痛苦的生活，融合了前身记忆，这杀猎物，剥皮手段相当熟练，没一会就弄完了。 “爹！爹！爹！”院子外面，传来孩子们兴奋的喊声，随后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四个小家伙冲进了园子，手里都提着一两只兔子。 “爹你看！”乐儿扬着胳膊，把手里的兔子，吃力的举起来，让王牧看。 “还是活的！不错！可以养着！”王牧眉梢一挑道。 “可以养起来吗？”乐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嗯！我记得家里有一个木头笼子，就养在里边吧。” 王牧看了看，一共六只兔子，四只还活着，不过身上都被绳子勒伤了，有两只腿都断了。 让儿子把活着的关起来，死的继续扒皮，家里盐不多，养起来可以慢慢吃。 几个孩子也非常兴奋，猎物虽然不大，但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多的收获了，他们都佩服的看着父亲，不愧是最厉害的猎人。 蹲在一边看王牧处理完，儿子们又眼巴巴的看着王牧，等着他的吩咐。 “三娃子，你带妹妹去抓笋子虫！二娃子你去弄一些野菜回来喂兔子和鸡。”王牧决定给他们找点事情，虽然孩子们不大，不过轻轻的事情还是没有问题，至于种地，算了吧！不说如今小麦已经种植下去了，就算没有，几个半大孩子，他也不忍心啊！ “爹我呢？”王平问道。 “爹带你抓麻雀！”王牧说道。 从兔子的收获上，他就知道如今野生动物有多么猖獗，没办法，自然环境太好了，从来没有遭遇到灭绝性打击，这数量都有些多，麻雀同样如此，竹林中不停的有飞鸟扑腾，鸟叫声不断。 拿出家里一个大簸箕，抓出一把豆子，撒到地上，随后把簸箕支起来，用一根绳子捆着，父子两人，躲到了篱笆后面。 王平紧张又兴奋的蹲在王牧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簸箕。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一支麻雀落到了地上，开始吃起地上的豆子。 有一就有二，麻雀数量不少，很快就有好几只落下来。等它们走到簸箕下面，王牧手中绳子，用力一拉。 簸箕突然倒下，吓得麻雀腾飞了起来。 “耶！抓住了！”王平兴奋的冲了出去，看着簸箕下的麻雀，高兴不已。 第一次下手，就抓住了三只，运气不错！看了一眼，王牧高兴的想到。 没办法，如今只能用这些办法弄吃的，不然呢？天天吃野菜！这日子可没法过。 小心翼翼的伸手抓出麻雀，王牧用一根细小的麻绳拴了起来。 “学会了吧？你继续！”王牧转头问道。 “嗯嗯！”王平连连点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两天这样好玩。 收获的时候，总是让人分外喜悦，看看天色还早，王牧回屋子，拿出豆子，用水寖泡在木盆里面。 做完这些，王牧又拿出水缸旁边的木桶扁担，去挑水！ 没办法，居住地在半山之上，以目前的条件，想要挖井，困难太大，只能吃山泉。 遵循着大脑之中的记忆，王牧挑着水桶来到一个峭壁下面，这里有一个水潭，泉水是从峭壁石缝之中流出来的，王牧记得，这里从来没有干涸过。 泉水非常清澈，王牧用木桶装满，随后挑起，向家里走去。 虽然融合了记忆，十多年没有挑过水，还是有些不习惯，好在身体素质很好，这点重量，到也不算什么。 泉眼距离家，有好近千米，来回四次，才装满水缸，不过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擦擦额头汗水，王牧苦恼的摸摸肚子，这日子太难了，整天都在为了生活忙碌。 回家的时候，几个孩子正蹲在篱笆后面，全神贯注的看着簸箕，而麻绳上面，已经拴着十来只麻雀。 “爹！”见到王牧，乐儿就迎了上来。 “四妹你把麻雀都吓跑了。”王安抱怨道。 “好了！都回来吧！这么大的太阳！”王牧招呼道。 “爹！我给兔子喂了野菜，它们不吃！”乐儿对哥哥做了个鬼脸，扬着头说道。 “呵呵！它们受伤了，吓坏了，肯定吃不下！改天杀了吃肉！”王牧笑呵呵的说道。 这年月的孩子，可没有那么多对动物的同情心，有肉吃才是最高兴的事情，听了王牧的话，连连点头。 “爹！这么多麻雀怎么办？”王平看着扑腾的麻雀问道。 “关起来，该吃的时候吃掉！”王牧答了一句。没有冰箱，养着活的最好不过。 有肉吃，一家人都很高兴，孩子们高兴的找东西关麻雀，王牧则去做饭。 走进厨房，王牧再次苦恼的抓抓头发，这一抓，他更苦恼！这披肩长发，长在女人身上好看，自己却觉得麻烦极了。 儿子们很懂事，见到要做饭，都跟了进来帮忙。 见到儿子们进来，王牧也顾不上心烦，开始忙碌了起来，这又当爹，又当妈的，真是太难了！ 竹鼠加竹笋，还有两只兔肉，满满的一大罐，这陶罐是做饭的，说是罐子，其实更像坛子，一满罐子，里面至少有十多斤东西。 第5章 自家的家底 一大罐炖肉，虽然只放了盐，腥味也有点重，父子五人还是吃得非常开心，连汤都没有剩下一点。 吃过午饭，让孩子去午睡，头一天晚上睡得太早，王牧一点睡意都没有，本想休息一下，但是又想到家里只有那么一点存粮，只得含着眼泪继续编竹绳，期望能多套一些野兔，一家人能够吃饱。 作为一个善良的人，他可做不出来，抛弃几个并不熟悉的孩子，独自生存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太阳偏西，照射到了对面山上，自己家里终于阴凉下来。王牧喝了一口温水，正想出门，王平揉着眼睛出来问道：“爹您去哪？” “套野兔！”王牧扬了扬手里的家什道。 “我也去！”王平一下子来了精神。 “把弟弟妹妹叫起来吧，我带你们一起去，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王牧想了一下说道。 下套子这件事很简单，正好交给儿子们去收放，以后也少一件事。 没一会，几个小家伙就都起来了，关上院门，父子五人开始上山，其实也不算上山，毕竟住在半山上。 山上当然不止他们一家人，这个时候，出门干活的人不少，不过离得远，也没人和他打招呼。 说实在的，现在种地真是粗旷，所有地里的庄稼，都是稀稀疏疏的，大小也不一样，就像野生的杂草，估摸着完全靠天吃饭。 “爹！您啥时候带我们去打猎啊？”二儿子问道。 “是啊！爹你说给我做弓箭呢？”王平附和着说道。 王牧想了想，好像以前确实答应过他们，只得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句：“过段时间没那么热了，爹给你们弄。” 以前喜欢和朋友开玩笑，充充老子，你大爷什么的，现在真有四个孩子天天喊爹，弄得他还有些不习惯，好在融合了记忆，只是略微有一点别扭，到也没有其他问题。 父子几人在自家地里晃悠，打下了五十多个绳套，这期间，王牧发现一个问题，貌似自己还是一个不小的地主，家里居然有二十八亩地，还有一片林子，虽然都是山地，二十八亩地，还是好大一片。 只不过和其他人家一样，地里的小麦稀稀疏疏的，而且只种植了十亩小麦，两亩高粱，其它地都空着。 思索记忆，才知道这叫轮种，主要是让土地恢复肥力。空着的土地长着许多野草，那些野菜就是地里采摘的，看了一下，地里还有薄荷，野葱，王牧带着孩子，采摘了一些回去。 夏天天黑比较晚，王牧决定晚一点吃饭，主要是吃早了，要是半夜饿了可不好受，这个家庭，可经受不起夜宵。 让几个孩子自己去烤他们抓的笋子虫，王牧把泡好的豆子拿了出来，更换了一下清水，随后来到一个石磨旁边。 这个石磨很简单，就是一个打磨过，圆形的大石头碾子，主要作用是碾压小麦大米。没办法，没有那种带齿的石磨，只能将就用这玩意磨豆子。 王牧并不是想做豆腐，他虽然会，但是不熟，同时也没有卤水，磨豆子，只是想喝豆浆而已，毕竟孩子正在长身体，而自己也需要营养。 如今只有一些野味补身体，但是野味这玩意，可不能保证天天都有的，尤其是冬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王牧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决定烟熏一些野味，留着冬季。 说起烟熏，他就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家里穷，一来是不愿意浪费材火，二来是不愿意用太多的盐在熏肉上面，所以就会在肉上面抹满草木灰，然后挂在灶头上面，每天做饭的时候，自然就熏到了。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抹了草木灰的肉，可以防止老鼠和虫子偷吃。 一边推动大石头碾子，王牧一边思考着以后的日子，虽然不愿意种一辈子的地，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里就是一个穷乡僻壤，自己没身份，没背景，更没有家产，唯一有的就是二十八亩地和四个孩子。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长身体的孩子，胃口都不小，想要把自己几个人养活，可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是武德四年，天下还没有完全太平，好像还有几个反王，还得和突厥人打，如果没有记错，李二上位还有五年，贞观年间，天下会逐渐太平，到时候孩子也长大了，到时候再带他们一起，去城市闯荡好了。 很快，王牧就做下了一个规划，目前就安心的种地，带娃，三个儿子遗传了这个身体的基因，都比较强壮，估计以后给自己养老不成问题，现在好好扶养，算是投资。 磨了一半豆子，正好装了一大木盆，王牧开始熬豆浆，剩下的豆子也好办，用来炖麻雀。这泡过的豆子，比起干豆子吃着舒服多了。 王牧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古人平均年龄短，一个是因为疾病，另外一个就是因为长年吃粗粮，这个粗粮并不是指玉米那些，意思是粗糙的食物。长年食用这种食物，对牙床影响很大，等到四十岁左右，很多人就嚼不烂食物，太粗糙的食物，进入肚子，不但难以吸收营养，而且容易伤害内脏。 虽然不知道这篇文章的真假，王牧还是觉得尽量把食物做得精细一些。 麻雀拔毛，破开，清洗之后，一股脑丢进罐子，没有调味品，王牧只能先用清水煮一遍，去去腥味，然后再加上豆子，竹笋一起炖。 麻雀的羽毛王牧也没有丢掉，他看过家里的物资，除了一点兽皮，根本没有过冬的棉衣，和被子。记忆告诉他，冬天的时候，衣服和床上，也只是加了一些稻草，芦苇，柳絮，个中滋味，回忆起来，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些羽毛收集起来，洗嗮之后，塞进衣服里面，这不就成了简陋版本的羽绒服了嘛。嗯！希望多抓一些麻雀，不够的话，把兔毛一起塞进去也行。王牧心里暗自想着。 第6章 村长求救 简陋的房屋也是王牧头疼的问题，虽然女儿还小，但是也该拥有自家的空间，儿子又这么多，也得为他们考虑，不说其它的，这么大的个子，总得让他们睡在宽敞的床上吧！像现在这样拥挤，蜷缩在一起，也太难受了。 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连纸张都没有，这种生活，让王牧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又过了一天，儿子们兴奋的带回来五只野兔，王牧把柴刀递给了大儿子，让他们去砍树。砍回来的大树建房子，树枝做柴烧，可以说一举两得，当然！搬树子的时候，需要他自己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王牧对自己的力气，才有了一个清晰的理解，一根土碗大的树子，估摸着应该在三百斤以上，他能够轻松的抗在肩头。 几个儿子力气也不小，同样能够把树子拖回去，只不过考虑到他们还在长身体间断，王牧并没有让他们这么做，而是兄弟联手搬运。至于家里两个小家伙，老三抓麻雀，小乐儿去村里玩了。 日子就这么艰难的过着，当然！这只是针对王牧来说，几个孩子过得都非常开心，他们说这几天，是吃得最好的日子。 即便有二十八亩土地，能抓的野兔还是逐渐变少，王牧只得到村里其他人土地下陷阱，不过这必须一大早就去收起来。这到不是担心别人发现，而是怕有人被套中，万一摔伤了就不好了，这一贫如洗的家庭可赔不起。 “王牧！王牧！”一个声音在院子外面响起。 王牧放下手里的竹子走了出去，看见一个带着草帽的老者，正在篱笆外面。 “村长！进来坐。”虽然没有见过，王牧还是知道来的是谁，这是记忆之中有的。 “呵呵！”村长笑了一声，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一股浓重的汗味迎面而来，没有办法，这是体力劳动者的标志，刚来第二天，王牧就很不习惯自己身上的味道，狠狠的搓了半个时辰。 “村长，你来是有啥事吗？”在凳子上坐下来之后，王牧询问道。 “是这样的，听乐儿说你们抓了许多野兔？”村长问道。 “还有狐狸，黄鼠狼！”王快在一边补充了一句。 王牧并没有责怪儿子，只是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或许是想到肉味，村长咽咽口水，小心的问道：“这个…你能不能教一下村里的人，你也知道，每年这野兔都会吃掉许多小麦，让粮食少收。” 虽然知道这只是原因之一，而更多的还是希望多一些肉食，不过王牧也知道村里的人过得有多么艰难，像他家里这样，加一点野菜，能勉强等到小麦收获的家庭，只有一半，剩下的那些，在不劳作的时候，往往只吃一顿饭。 “当然可以！”所以王牧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反正自家父子，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地里，都做下陷阱。 虽然这样一来，猎物不可避免的减少，但是让他看着身边的人如此受罪，他办不到。 如果只是穷还没有关系，但这已经不能只用穷来形容，每年都有饿死，冻死的人，或者无法劳动的老人，选择了一根麻绳，就是为了给家里省下口粮。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村长高兴的站起身说道。 村长是村里最有威信的老人，其实权力并不大，一般的作用就是调解一下邻里纠纷，家庭矛盾，村里有红白喜事的时候，往往也会找他们出面，帮忙参考或者主持。 村长虽然权力不大，但是非常繁琐。要知道这个时候，因为一点水，一点土地边界，都有可能爆发争吵。 这个村子叫做石牛村，因为有一座山，山顶就像牛头，所以有这么一个名字，村子属于两山夹一沟的那种，长度有好几里长，不过人口嘛，却只有八十三户。 不过这也很正常，那里都一样的地广人稀，不可能像后世，一个村好几千人。 就在王牧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人声，摇摇蒲扇，王牧迎了出去。 好家伙，就这大半个时辰，村里的人，居然来了三十多人，有男有女，看着王牧的时候，都露出了笑脸。 “外面热，快进来坐！”不等外面说话，王牧立即招呼道。 “王牧！” “老王！” “王叔！” “王哥！”各种称呼不断的从来人口中喊出来。 王牧家里当然坐不下那么多人，因此都坐到他家屋檐之下的地上，那里不但阴凉，而且有一个台阶，正好可以坐。 “大家的来意我都知道了，如何做陷阱的事情，我会教你们的。”王牧抬起手，向下压了一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说道。 王牧的家不大，来人有的已经看见，那笼子里关着七八只野兔呢！还有麻雀，好几十个，在一个背篓里面叫唤。 “谢谢老王！” “谢谢王叔！” “好了，大家不用谢，这就是做陷阱的绳套，非常简单！”王牧拿出绳套开始讲解。 都是老百姓，绳子就一个活结的问题，当然简单，至于为何要用竹子来做，那是因为需要这个套子具有硬度，可以立着，软塌塌的爬在地上是没用的，就像火圈一样，需要动物钻过去的时候，勒竹它们。 以前是用细钢丝做陷阱，如今没有钢丝，只能用绳子代替，一般的麻绳不行，所以只能用竹子青皮搓的绳子。 这年月的百姓，都是多面手，木活，竹活，就像种地一样，基本都会一点，谈不上手艺有多好，一般的背篓这些，基本都会。没有办法，铁制工具稀少，又得用家什，就只能在竹子上想办法。 陷阱很简单，一教就会，只不过在哪里下，这需要经验，一般来说，需要到地里去查看，哪里有兔子留下的粪便颗粒，就在它们有过的路径上面安置，多半逃不掉的。 看看人群里面的女人，王牧心里一动，他到不是看上了这些人，主要是有的人家里没有男丁，所以他心里动了恻隐之心。 第7章 狩猎 “除了野兔，其实还有一些东西！大家跟我来吧！”王牧在心里叹息一声道。 虽然知道心软的人不适合生活在乱世，但是没有办法，他就是见不得这种苦命人，眼不见，心不烦，见到了，能帮就帮一把。 带着人群来到竹林边，竹笋，竹虫，笋子虫，竹鼠，四中食物，王牧一一给他们讲解了如何获得。 不止是讲解，王牧挑选了两颗有竹虫的竹子，砍了下来，亲自给他们示范如何挑选，烧烤。 三月不知肉味，这个本来只是形容词，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却是常态，虽然竹虫不大，一人吃一个，还是很高兴的，都觉得味道不错。 在王牧家里走动，有人又发现了挂在厨房的肉，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这年月，家里挂着肉的，都是有钱人。 抓麻雀的办法，也告诉了他们，要知道飞鸟可是所有百姓的天敌，每年粮食快要成熟的时候，各种飞鸟都要来偷吃，这时候就需要百姓守地，驱赶鸟兽。 抓捕飞鸟，不但可以补充食物，保护粮食，而且只需要一些儿童，就能办到，这可谓一举数得。 随着王牧的讲解，村里的人都高兴了起来，尤其是王牧现场指导，就在竹林边，让乐儿拿着簸箕，抓了一把小麦，没有多大功夫，就有一只麻雀，一只喜鹊落网。 可以说是喜笑颜开，特别是知道这鸟兽的羽毛和皮毛，还能做衣服夹层的时候，纷纷赞叹王牧脑子灵活。 “王牧，你这是要修房子？”看着王牧堆放的树木和竹子，村长问了一句。 “是啊！孩子都大了，先修两间屋子。”王牧感叹道。 “嗯，应该的！你先准备材料，过几天大家来帮忙。”村长点点头道。 都是一个村子，无论是红白喜事，还是修房子，不用招呼，基本上没有愁怨的，都会主动来帮忙，当然！也是因为帮忙可以吃点好的。 王牧记起这会事情，点了点头道谢，不过随后他又皱起眉头，这年月，百姓不能修宽敞的房屋，并不是没钱，其实也不用钱，因为材料都是自家出的，主要是粮食不够，毕竟来帮忙的那么多人，一天消耗的粮食，都不在少数。 “看来还得想办法弄食物。”王牧心里暗自想道。 忽略了村里那两中年寡妇送来的秋波，对于那些露骨的话，装着没有听见，王牧送走了村里的人。 “爹！陈孃说要给我当妈！”乐儿抬头望着王牧说道。 “别听她胡说！”王牧沉声道。 王乐儿说的陈孃，就是村里的寡妇，算是年轻的，只有二十多岁，老公病死了，留下一个女儿才六岁，母女两生活艰难，不过也养成了陈寡妇风风火火，泼辣的性子。 王牧看不上的原因，主要在于陈寡妇的体格，那体格并不比他差多少。记忆里听人说，前几年她还没有做寡妇的时候，背着孩子种地，孩子饿了，解开衣服，就能把孩子的食物，搭到肩头，让孩子吸。想想那场景，就有些恐怖！王牧恶意的猜测，她老公是不是被闷死的。 “哦！”乐儿高兴起来，因为她也不喜欢陈寡妇，因为长得有些凶悍，她见过陈寡妇和别人吵架，能够堵在别人屋外，指天骂地一整天的。从那以后，陈寡妇基本就属于村里不可招惹的人之一。 蜀中多竹，王牧家附近就有好几种竹子，他挑选来修房子的，叫做斑竹，这种竹子厚实，硬！韧性也好，修房子正合适。 王牧并不是没有想过，修好一些，只是条件不允许啊！所以只有用树子做主体，竹子做墙，这至少可以遮风避雨。 想着家里还缺少粮食，王牧决定上山打猎，主要猎物就是山里的野猪，本来他不想去的，害怕危险，不过记忆里有经验，也正是因为前身猎了好几次野猪，才被称为村里第一猎手。 带上王平，王安，拿着柴刀，锄头，父子三人，一大早就向着山里走去。 这里称为穷乡僻壤的原因之一，就是大山太多，百姓居住的地方，都是祖祖辈辈开垦出来，适合居住的地方，其它地方，悬崖峭壁，深山老林，根本不适合居住。 这里的野猪，一般情况，不会到村里来，因为大山里面，基本上能够满足它们对于食物的需求，不过偶尔也会出现，成群结队的破坏庄稼，属于百姓最讨厌的动物之一。 王牧背着弓箭，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路上敲打着前进。这是猎人进山必须携带的东西，用途就是在杂草丛生的地方，打草惊蛇！不然的话，走在草丛之中，被毒蛇咬一口，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记忆里有经验，向着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走，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见到了野猪留下的足迹和粪便。 对于野猪来说，他带的弓箭用途并不大，主要还是得依靠陷阱，很快王牧就选择好了地方，指挥着儿子挖坑，而他去砍树枝。 这里有现成的陷阱，属于前身留下来的，查看了一下，并没有收获，下去插上削尖的树支，用带叶的树枝盖上，随后叫儿子把自己拉上去。 除此之外，王牧还准备了拌马绳，吊在空中的巨木，就是为了防止野猪过多，一个陷阱困不着。 中午的时候，父子三人吃了一个麦饼，喝了一点装在竹筒里面的开水，继续轮流挖坑。 以前的王牧，是单独打猎，挖的坑只有两三个，还是长年累月挖出来的，分布在山里。如今王牧只是选择了其中一个有陷阱的地方，不过他可不是等着猎物自己跳进去，而是打算引诱。所以要多挖几个坑！ 估摸着时间，王牧带着儿子回家，以前王牧是一个人在山里过夜，如今王牧还有些心虚，而且也不愿意受这个罪，虽然来回都要一个多时辰，他也情愿走回去。 “咦！”走在回家的路上，王牧惊讶的看着旁边，那是一出丛林，长着一种蔓藤植物正缠绕在丛林的灌木上面。 第8章野猪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植物，叫做山药，王牧记忆深刻的原因，在于小时候家里曾经种植过。 砍掉灌木，王牧拿起锄头挖了起来，没有几下，刨开土地，果然没错，下面露出来的就是山药。 见到这种情况，王牧忍不住露出了笑脸！相比如今的小麦，山药的产量可是大多了，单单看这刨出来的东西就能知道。 心里泛起一阵激动，王牧卖力的挖了起来。 “爹！这是啥？”王平好奇的问道。 “好东西！以后想要不饿肚子，全靠它了！”王牧兴奋的回答。 挖出一大堆，王牧这才发现，没有东西装，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王牧脱下衣服，把山药包了起来。 见到父亲的动作，王平，王安也跟着把衣服脱了下来。就这样，父子三人光着上身，抱着一堆山药，回到家里。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在三人都习惯了山路，这才平安到家。 “爹！这是啥？”回到家里，又迎来了女儿好奇的问题。 “这是山药！以后我们不用饿肚子了！”已经知道答案的王平，高兴的介绍道。 “药啊！”乐儿忽略了其它东西，只是听见药，就露出了满脸失望的神色。 “山药只是它的名字，很好吃的！”王牧一边说，一边挑选，他把那些损坏的，个头大的挑出来，随后把小的放到一边，打算明天种进院子里。 “爹！饭已经熬好了！”王快从厨房钻出来喊道。 中午只吃了一个麦饼，肚子早就饿了，王牧立即招呼子女吃饭。 两碗稀粥下肚，总算填饱了肚子，随后父子三人，就去打水洗澡。 虽然走了一天山路，又忙活了好半天，王牧并不觉得累，看着儿女去睡觉，他点着油灯，开始洗衣服。 家里还有皂角，拿出来使劲搓着，搓着搓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日子难啊！比起以前打工还难，白天有几个孩子说话还不觉得，这会夜深人静，顿时有种孤独无依的感觉。 人是群居动物，习惯生活在群体之中，几个孩子，不止是王牧的负担，无形之中，也成了他心里的牵挂和依念。 又当爹，又当妈，王牧总算洗好了一副，晾在园里的竹竿之上，随后去给女儿该了一下凉被，这才躺回木板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王牧从睡梦中醒来，虽然临睡前祈祷过，希望醒来的时候，这次穿越只是一个噩梦，但是残酷的现实提醒着他，又该做饭了。 煮了一罐山药，加上豆浆，作为早餐。 等他做好饭之后，孩子们也起床了，让他们自己打水洗脸，王牧拿起锄头去院子角落挖地，把山药种植了下去。 带着浓郁豆香的豆浆，加上山药，父子几人吃得很满意，随后也没有休息，带上两个儿子，再次上山，不过这一次一人背了一个背篓。 再次来到昨天发现山药的地方，让儿子挖山药，王牧在附近再次寻找起来。 山药一般不会单独生长那么一丛，果然不出所料，这片山坡之上，王牧再次发现了五处。 顾不上去打猎的问题，先把山药挖回去，父子三人，忙活到午后，终于把山药都挖了出来，主要是锄头只有一个，所以快不起来。 中午太阳有些毒辣，父子三人就在树荫下休息。 “爹！以后我们种山药吗？”王平好奇的问道。 “是啊！山药产量比小麦大多了，以后我们就种山药，等到明年，粮食就够吃了。”王牧点点头道。 “山药好！山药好吃！”想到早上吃的山药，那软软糯糯的味道，王安连连点头赞同。 这几天接触下来，王牧算是看出来了，大儿子稳重，二儿子有些冲动，三儿子机灵，唯一遗憾不是亲生的，哪怕有血缘关系，在精神上不是。不过也无所谓，就当养几个干儿子好了，反正是白捡的，而且都这么大了。 “爹，要不要告诉村里的人，一起种山药。”王平迟疑了一下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山药产量大，当然要告诉村里的乡亲，儿子你很不错！”王牧脸上露出笑容赞叹道。 “我不懂什么意思，不过大家对我们都很不错。”王平抓抓乱糟糟的头发说道。 “过段时间空了，我教你们识字。”王牧想了一下说道。 “爹你认识字吗？”王安惊讶的说道。 “爹认识的字也不多。”考虑到现在是繁体字，王牧只能含糊的说道。其实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繁体字他真心不会，能写的最多几十个，好在村里的人都不认识字，应该没人揭穿。 休息够了，太阳也差不多照射到对面山头，父子三人背上山药开始下山。 今天收获不错，三个背篓都差点装满了，即便拿一些做种子，剩下的也够吃好几天。 并不是不想全部留下来做种子，只是粮食不够吃，没有办法。 回到家里，时间还早，王牧把多余的山药又种了下去，随后又煮了一罐竹笋山药。 留守家里的两个小家伙，天快黑了才回来，不过他们并不是贪玩，而是去抓笋子虫去了，至从知道抓笋子虫能吃，而且好吃之后，小丫头就天天往村里跑，带着同样大小的小家伙，不停的钻竹林，如今都快成大姐头了。 王快也一样，不过他是带着人抓麻雀，每天都有一些收获。 一家人过得都很充实，也很开心，除了王牧之外。 挂念着山里的陷阱，父子三人再次上山，还没有到陷阱那里，远远的就听到野猪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父子三人同时眼睛一亮，加快脚步，向着陷阱区域跑了过去。 “躲到石头后面去！”刚刚跑过去，王牧就忍不住脸色一变，急忙说道。 原来不止是陷阱里面有野猪，陷阱上面还有五头野猪，正在那里哼哼唧唧，显然是想要救同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情况应该属于一大家子，没办法，野猪最难对付的其中一点，就是它们属于群居动物。 第9章 被王牧父子的动静惊动，野猪转过头，哼哼唧唧的看着他们，随后埋头冲了过来。 王平和王安，按照王牧的话，向着早已选定好的巨石后面跑去，而王牧则向另外一个陷阱跑去。 一般来说，野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即便是肉食动物，如果不是饿得心慌，也不会主动向几个人进攻，野猪冲过来，应该是为了保护陷阱里面的同伴。 王牧见野猪向自己冲来，心里松一口气，随后埋头加速，向着一边跑去。 野猪体型很大，跑起来动静也很大，听见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王牧心里顿时紧绷起来，更加用力的甩动着脚步。 很快跑到陷阱附近，王牧一个极速转弯，绕着跑了过去。 野猪可不明白为何王牧要绕道，它只是知道前方那个可恶的家伙更近了。 “嘭！嘭！”两头野猪掉下了陷阱。 “嘭！嘭！”又有两头野猪，装上了拌马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接连滚了几圈，这才晕头转向的站了起来。 王牧做的拌马绳，其实就是把麻绳捆在树子和木桩之间，绳子并不算太长，只是刚好封锁住平地，那是这里最适合通过的地方。 都知道，在极速奔跑的过程当中，如果脚下被东西拌一下，基本上就是被摔倒的命，拌马绳就是利用这个道理，把绳子拦在路上的。 虽然说野猪皮粗肉厚，这猛的一摔，把它们都吓懵了，毕竟是草食动物，见到又是两个同伴不见了，尤其是其中最大那头不见了，心里顿时慌了，起身看了看方向，掉头就跑。 刚刚串上大树的王牧也愣住了，他这才明白，原来这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他怕野猪，野猪其实也怕人。 王牧确实有些担心，即便身上有弓箭，他也不敢射，就是担心激怒了野猪。好在最后一头野猪，也追随着前面两头，向着山里跑去。 见到没有危险，王牧这才跳下来，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跳得非常快，就像击鼓一样，跳动急促又有力。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刺激，紧张，还有害怕，各种情绪，短时间冲击了大脑，下树之后，脚下一软，差点坐到地上，他急忙后退一步，靠在树干上，连连喘息。 “爹！爹！你没事吧！”见到野猪逃跑，两个儿子从大石上面跳下来，跑到王牧问道。 两个小家伙，反而没有王牧那么害怕，神情非常激动。 这时候王牧也缓过气了，脸上露出笑容，摇摇头道：“没事！我们快去看野猪！” 父子三人走到陷阱边，伸着脖子看去，只见大坑里面，本来插着的木棍，已经被野猪完全破坏，不愧是出了名的皮粗肉厚，削尖的木棍，居然没有给野猪带去多大的伤害。 近距离看，才发现这头野猪真的太大了，估摸着最少也有四五百斤，这是一头老母猪，体型巨大又凶狠，正用力的对着坑洞拱着。 “好大的野猪！”王安惊呼道。 这就像动物园一样，离得远或许还会觉得可爱，这近在咫尺，野猪抬头的呼吸似乎都在眼前，就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凶恶。 “小心点，别靠太近！”王牧提醒道。 “爹！怎么办？这么大的家伙，怎么弄死？”王平问道。 “我试一试！”王牧沉默片刻，拿下背上的弓箭。 “你们发出声音，吸引野猪的注意力！”王牧吩咐道。 “嘿！畜牲！” “看打！”王平两兄弟呼喊着，从地上捡起小石头，向着坑里丢去。 被惊动的野猪抬起头看着上面的人，发出威慑的咆哮，嘴里长长的獠牙，看上去确实骇人。 王牧不为所动，手里弓箭拉成满月，死死的盯住野猪。 突然！王牧眼睛一睁，松开了拉着弓弦的手。 “呜！”野猪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猛的在坑洞里疯狂的撞击起来，站在上面，都能感受到大地在震动。 “退后一点！”看着眼眶插着箭支的野猪，王牧急忙提醒儿子。 父子三人后退一点，王牧再次拉起弓箭。 野猪的惨叫声不断的衰弱，最惨的还是那一头体型小的野猪，被大家伙的獠牙刺穿了身体，先一步没了生息。 “你们俩回去叫人！记得带杠子和绳子。”王牧说道。 “好的爹！”王安兴奋的应道。 “路上注意安全！”看着两人跑开的背影，王牧又大声的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 没有去管风风火火的儿子，王牧又走向另外一个陷阱。 那个陷阱里面，同样有一头野猪，看体型两百斤还是有的，不过已经没有多少精力，想来不是今天才掉下去的。 见到王牧，野猪身体向后一缩，警惕的看着他。 可惜畜牲就是畜牲，只要人不靠太近，它们就不知道危险来至哪里，更加不认识弓箭。等到箭支射到，它也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可惜野猪的眼皮，并不像身体有那么强的防御，毫无疑问的被洞穿。 “呜！”的一声惨叫，野猪猛的蹦跳起来。 陷阱里面的野猪，逃肯定是逃不掉的，毕竟它们没有那么强大的弹跳力，跳不出来。 眼眶中箭，野猪丧命就是迟早的事情，王牧没有继续攻击，小心翼翼的去看四周的环境。 选择这里设置陷阱，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水源，而水源也是动物需要的，他必须要提防，是否会有其它的猛兽。 “咦！这是魔芋！”看着水源旁边，那一丛植物，王牧惊咦了一声。 这个东西他很熟悉，老家旁边，就有十来个平米的那么一丛，每隔一两年，母亲就会把它们挖起来，做成美味的食物。 从脑子里收索记忆，村里没有人种植这种东西，那么这意味着，又多一种食物来源。 不管那么多，王牧返身拿起锄头，开始挖掘起来。 这里是水源附近，泥土很潮湿的，挖起来非常轻松，没有用多久，就挖出来大大小小三十来个芋头，最大的居然有人头大小。 第10章 时代特色 把芋头装到背篓里面，重新回到陷阱，看着还在哀嚎的野猪，王牧又给它补了一箭，帮它早点结束痛苦的生活。 收获不错，王牧心情愉快的坐下休息，刚才他已经想到了，回去之后，就把魔芋种到水沟边，那里算是最潮湿的地方，每次下雨，水流都要经过那里。基本不用怎么照顾，这魔芋就会长得很好，以后家里又多一份粮食收入。 “这真是大自然最好的馈赠！”王牧感叹道。 其实以如今的人口，只要没有天灾，即便是从大自然中获取，也能够得到足够的食物，不然的话，上古先民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现在的人类。更何况现在还种植粮食，哪怕收入不高，也够生存下去的。 历朝历代，百姓生活不下去，一个是天灾，另外一个就是人祸，没有这两种情况，也就不出出现那么多造反的事情。 相对来说，像他们这种穷乡僻壤，反而更加适合百姓生存，只不过条件艰难，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敌人，除了环境恶劣，还有物资的匮乏。 王牧决定以后多到山里转一转，他从山药，魔芋上想到一个问题，大山里面，除了这两种之外，还有各种野果。能移栽的移栽，不能移栽的也可以收集种子，空余的土地那么多，不利用起来，实在可惜。 等到太阳偏西，王牧终于听到了远处传来隐约的人声，起身循着来路看去，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来了二十多个人，男男女女都有，手里还拿着棒子，绳子。 “爹！我们来了！”王平老远看到王牧就大声招呼。 “王叔！” “王哥！” “老王！”随着人群走近，招呼声不断响起。 “王哥！您太厉害了！”在王安带领下，看了大坑里面的野猪，同样是村里猎户的陈铁牛，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石牛村陈姓是大姓，多数人家都姓陈，其他的以何，吴为主，只有王牧这一家子姓王，据说是几代人之前搬进来的，所以王牧的家，离着其他人，都有一些距离。 “呵呵，运气！运气！大家辛苦一下，帮忙抬回去。”王牧笑着说道。 “好！” “没问题！”所有人都大声的应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笑容。 都知道帮忙不是白帮的，最少也能大吃一顿，这年月能够大吃一顿肉，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你们两个走前面，回去烧水烫猪！给村长说一声，明天中午，全村的人来家里吃饭！”王牧吩咐道。 以他们父子的力气，并不是抬不起猪，只不过山路陡峭，距离又远，这弄回家估摸着得一整天，还容易出事，所以王牧才让他们去请人。 人多力量大，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野猪拉上来，随后捆在棒子上，七八个人一头，抬的抬，扶的扶，就开始下山。 抬着野猪，当然走不快，等回到家里，已经天黑，最后一段路还是打着桐油火把走的。 看着辛苦的一众乡亲，脸上泛起的笑容，是那么真诚，王牧心里一暖，这种人与人之间，真诚对待的纯朴思想，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了。 虽然天黑了，众人热情未减，一起动手，开始烫猪。村里唯一的杀猪匠拿着自己的工具，对着三头野猪，动起了刀子。 看着野猪，王牧到是想起了家猪，如今的家猪其实和野猪差不多，只是性子温和一些而已，同样黑乎乎的，整天在泥土里打滚。不过王牧知道，这是因为没有煽过的缘故。 煽过的猪，就会变得温顺又不爱动，不但生长速度变快，而且骚味也没有那么重。这事到可以和杀猪匠商量一下，让他多一个职业。 自家不想养猪，不过可以让村里的人多养一些，尤其是那些家里孩子多，主要劳动力缺少的家庭，半大孩子种地不行，打猪草还是没有问题，养几头猪，和种两亩地价值差不多，这还只是半大孩子做，可以说很是划算。 “真的可以吗？”杀猪匠陈大石问道。 “当然可以，你找两头小猪试一试就知道了，如果不成，算我的。”王牧拍着胸口说道。 他也想村里的人都变得好过一些，不用像现在这样苦哈哈的，吃一顿肉比过年还高兴。 “好吧！我试一试，正好家里几个孩子可以打猪草。”陈大石点点头道。 纯朴的民风，让他根本没有想过王牧会骗他。 听说明天还要吃一顿，吃过饭的人打着火把回家去了，而王牧还在忙碌，他需要把剩下的工作处理好。 “你们去睡吧！我守着就行。”王牧对几个孩子说道。 刚才村民已经提醒他了，晚上得把野猪肉装起来，不然会有老鼠，黄鼠狼之类的东西，半夜来偷吃。这些肉明天还得吃，不方便抹草木灰，更悲剧的是，家里没有东西装肉。 几个孩子，兴奋劲一过，都已经睡意朦胧，听到王牧的话，立即钻回了房间。 洗过澡之后，王牧就在火堆附近开始打盹，夏天到是不用担心会受凉。 一夜迷迷糊糊，睡一会醒一会的，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王牧去把魔芋种到水沟边，然后去挑水，总之这日子让他想偷懒都难。 先磨了一大盆豆浆，然后开始推魔芋，就是把魔芋像豆子一样的，用石头碾子碾压成汁。 没有多久，村里的人陆续到王家来了，没人空手而来，最少也带着碗筷，近的人家则抗着板凳案几，陶罐水缸。还有的人带着野菜！ 这就是一个时代的特色，因为没有人家，拥有能够招呼全村人的家什，无论红白喜事，都会自觉的带上，自家的家具上面，都做有记号，也不用担心拿错。 一大缸魔芋煮了出来，野猪肉炖魔芋，山药炖魔芋，竹笋炖魔芋，野菜野猪肉，无一例外，全是用陶罐炖煮。没有办法，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铁锅都没有，更别说炒菜，说是煮也好，是炖也罢，反正都差不多，只是时间长短不一样。 第11章 推举村长 吃饭的时候，有人忍不住问王牧，山药和魔芋是什么东西。王牧也没有藏私，一一给他们讲解介绍，还拿出了准备好的藤条指给他们辨认。 “老王啊！你是村里最厉害的猎人，没想到还懂这么多。”与王牧同桌的是村长和村里几个威望，辈分最大的老头。 说是老头，其实最大的也就是村长，其他几个人，不过四五十岁，但就是四五十岁，已经显得比较苍老，缺牙驼背都有。 “经常在山里跑，所以知道得多一些。”王牧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老王，你也知道，我们几个老头子，年龄大了，估计也没有多少年活头了，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请你担当下一任村长。”村长喘息着说道。 村里的村长，主要就是村老推举，只要大部分村里的老人认同，其他人就不会反对。一来这村长并没有多大的福利，最多就是其他人分东西的时候，会拿好一点的给他。 “这…”王牧没想到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完全是他没有想过的事情，不由愣了一下。 “你也知道，村里一直吃不饱，也就只有你们几家有能力的，要好一些。如今你教大家打猎，还从山里找到能做粮食的植物，大家都信服你，所以你来做村长，正好合适。”村长劝说道。 “是啊！是啊！”另外几个村老也点头附和。 王牧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村长两个儿子，在村里根本没有威望，做不了下一任村长，而他们担心王牧把好东西自己弄光了，只留一点残汤剩水，干脆推举王牧出来，这样一来，作为村长，有好处总得和大家一起分享吧。还有一点，王牧的威望在村里本来就不低。 其实王牧并不知道，村长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作为身体的主人，他自己当然明白，现在他推举王牧，以后王牧怎么的也得照顾自家两个儿子一些。 想到能集合村里的力量，当村长也很有必要，王牧就有些心动，不过他嘴里还是很谦虚的说道：“不行啊村长，我从来没有做过，不知道怎么做村长。” “村里根本没啥大事，你不用担心，有事和大家一起商量就是了。”村长摆摆手道。 这话到也是，虽然是村长，不过在村里可没有一言堂，稍微重要的事情，都得找不少人，大家一起商量，做出决定。不过村长的意见，只要不是太离谱，一般也没人反对。 “这…” “就这么定了，我先给大家说一声，年底祭祖的时候，你在正式接任。”村长坚定的说道。 说是祭祖，其实是村里的一个破庙，供奉着一块像人的石像，据说是山神，能够保佑大家平安，五谷丰登。 不知道是从何时立在那里的，也只有年底的时候，村里的人才会一起去打扫，修葺，祭祀；平常的时候，也有人去，不过去的人不多而已，所以显得很破败。 “好吧！以后大家得多帮着一些。”王牧点点头道。 “大家听好了！我们石牛村，下一任村长就是王牧！年底祭祀了山神，就正式担任！”已经成为了老村长，站起来拍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大声的说道。 “好！” “要得！” “知道了！” 一阵参次不齐的回应，有人高兴，有人热情，也有人无所谓，不过没人反对，也可以看得出来，对于王牧担任村长，还是都服气的。 “诸位放心！我王牧保证，会带大家过上好日子的。”王牧抱拳朗声道。 “好！” “我们相信你！”这句话到是让所有人精神大振，一下子情绪高涨，热情的喊了起来。 “既然大家推举我做村长，那么我希望大家能够抽出空闲时间，进山寻找一些东西。”王牧朗声说道。 “找啥？”有人不解的问道。 “山里能吃的东西其实很多，这几天我会去收集一些样品回来，以后大家照着寻找就是。”王牧说道。 “像山药一样吗？我知道这是为大家好，没问题！到时候你说找啥就找啥！”陈大石起身喊道。 “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王牧自信的回答。 小时候他就是院子里的孩子王，山上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他都一清二楚，如今这里虽然地方不一样，不过同为蜀中，物产区别不会太大。 “老王！难得大家都在，你这修房子的事情，不如就动手吧！”有人提议道。 “不能耽误大家的事情，这样吧！每天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有空闲的可以来帮忙。”王牧想了想说道。 “行！这点活也用不了几天！”陈大石赞同道。 虽然接下来要修房子，王牧还是请陈大石把野猪肉，每家人分了一斤。 一顿饭吃得热闹，后续也不需要王牧多忙，其他人就主动的动手，收拾停当。 吃过饭之后，妇女收拾，男的就问王牧打算怎么修房子。 帮忙的人多，王牧就决定把房子修宽一些，因为最初的时候，他没想过别人帮忙，所以设计很简单，就是以树干为主体，用十多根树干支撑，然后用竹子围起来就是。 如今人多，修建方式不变，只需要加宽就行，自家的土地，也不用报备，丈量了一下，立即开始挖坑。 修房子这事，经验多少都有，这一动起来，不少人立即回家去拿工具，远的则砍竹子，和稀泥，挑水。 王牧发现自己最不需要的就是动手，反而是居中调停，指挥众人，用了好一会，才把乱糟糟的人群，进行分工。 因为简单，所以快速，一座房屋，真可以说用拔地而起来形容，等到天黑，主体就已经立了起来，剩下的工作，预计再有两天就能结束。 再次热闹的吃了一顿，所有人才散了去，几个孩子还在为有新房子而兴奋，王牧却在发愁，虽然这一段时间，弄了不少肉食，又增添了三头野猪，不过招待这么多人，粮食减少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第12章 寻找 三头野猪看上去很多，吃了三顿，再分一些，剩下的一半都没有了。好在几个孩子都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完全不用招呼，每天下绳套，收绳套，采野菜，抓麻雀，挖笋子，都自觉的按照年龄大小去做了。 看着已经立起来的新房子，王牧在心里盘算着还差什么，想了想，决定给几个孩子做一个火炕，以如今的条件，他不敢想象，冬天会有多冷，而几个孩子以往是怎么过的。 没有砖，那么就只能用石头，住在半山坡，找一些石头应该还是没有问题，只要把四周用石头堆起来，上面用竹板就可以了，至于防止竹子燃烧，这个好办，涂抹上厚厚的黄泥就解决了。 “干嘛要用石头？这容易受湿气吧？”第二天下午，做火炕的时候，有人提出了疑问。 “泥土地上才会受湿气，这样不会！在墙外留一个火门，冬天寒冷的时候，先把里面烧两把火，一晚上都是热乎的！”王牧讲解道。 他曾经去过东北一个朋友家里，见识过火炕，虽然他这是简陋版本，不过功效上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只有一张床受益。 “对呀！这不就是一个大的灶嘛！烧热了自然可以管很久！”有人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说道。 王牧设计的这个火炕，屋里屋外两个进火口，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关闭外面，只留下拳头大一个洞，正好作为烟囱。留洞的原因，在于他这个火炕，管不了一整夜，半夜还得添一把火，所以需要一个烟囱。不过农村冬天烤火，已经成为习惯，用树根等柴火烧，也可以管很久。 “对呀！就是这个道理，你们回家，也可以修一个，这样冬天老人孩子不用受罪。”王牧笑着点点头。 “这个办法太好了！”所有人都有些兴奋，蜀中可不缺柴火，木材砍伐或许有些困难，不过茅草还是很多的，加上麦秆那些，基本上都够用。 王牧并不知道，这种情况，也只有蜀中等树林密集的地区，反而是最繁荣的关中，柴火对于百姓可是不够用的。 “到时候记得泥土弄厚实一些，别燃起来了。”王牧提醒道。 “嗯嗯！” 对于泥土使用，百姓拥有丰富的经验，王牧才说完，就有人提议可以做成双层的，这样一来，下面的泥土掉了，燃烧竹子，上面也还有一层隔离。 最后做出来的成品，就是一块厚度在二十公分的泥板，因为有竹子做支撑，硬度是足够的，何况中间还有石头做柱子，只不过最后这个火炕有些大，和房屋一样宽。 忙活了三天，新房子就基本完工，剩下的那点事情，王牧父子慢慢做就是，反正距离搬进去还早，一来是要等屋里的湿气散尽，二来是等火炕晾干。 忙了几天，家里的粮食消耗不少，王牧再次带着儿子上山，不过这一次不止他们一家人，还有其他人跟着一起，进入山里，各自分散寻找，主要精力就放在山药上面。 走着走着，王牧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脸上顿时露出了回忆的笑容，那是小时候的味道！ 地瓜，这是一种别称，一种野生的食物，只有小指头大小，最大的也只有大拇指大，只在夏天成熟，非常的甜，那是小时候唯一数量巨大，又容易获得的美味。 这种野生地瓜和桑椹，不但是孩子爱吃，大人一样的爱吃，那时候王牧肚子一人上山，回来的时候会带着满满一书包的战利品。 闻着香味，很快就在山坡上看到一大片蔓藤，王牧走过去，轻轻扒开蔓藤，寻找了起来。 王牧记忆中，这些孩子居然不知道这种食物，他不由觉得有些奇怪，问了问儿子，确认他们都不知道这能吃，于是查看了一下，就让他们寻找那些熟透的摘下来。 王牧也很快明白了为啥没人知道这个能吃，主要是这种地瓜分两种，一种长得大一些的，非常难吃，据说有毒，能吃的只有这种里面籽很细的地瓜。那时候他们把能吃的叫公地瓜，另外一种不能吃的叫母地瓜。 父子三人挨着蔓藤寻找，等这片蔓藤地寻找完，已经收集了好大一堆。 弄完之后，让儿子记住位置，然后带着他们去了附近一个水源，那里只是一个很小的水源，不过属于山泉，水源非常清澈，正好把地瓜洗干净。 “真好吃！”这种地瓜不用去皮，父子三人就像仓鼠一样，快速的咀嚼着。 “记住哪种能吃，以后你们可以自己来弄！”父子三人继续在山里寻找着。 大自然的馈赠相当丰富，一整天时间，王牧不但寻找到了一处山药，还有野核桃，柿子，枣子，板栗，苹果。 王牧寻了一些小的，挖出来带回家，其它的只是记住了位置，毕竟大多数都不是这个季节成熟，有的才刚刚开花而已。 家里鸡蛋已经存了不少，以前是拿出来一起送到镇上去换盐，不过现在王牧打算全部孵化出来，他已经请陈寡妇帮忙，都挑选了一下，把家里的一只母鸡，关外黑暗的屋里，让它孵蛋。 母鸡很奇怪，很少会主动孵蛋，但是把它关外黑暗地方，然后用东西把它圈在里面，它就会老老实实的孵蛋，过几天你放它出去，它都不会走。 养殖肯定比狩猎要好，毕竟狩猎太考验运气了，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有收获，就像现在一样，全村的人套兔子，如今收获已经越来越少了，昨天王安去收绳套，就一无所获。 这种绳套只适合套兔子，黄鼠狼之类的小型动物，大一些的会把套子从地上拉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六月，到大唐已经两个月了，王牧已经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也习惯了带着草帽在烈日下劳动。 十亩地的小麦，即便种植得非常差，还是让他们父子几人忙活了好几天，等小麦收进仓库，王牧终于安心了一些。 第13章发现葛根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是王牧的真实写照，家里五张嘴巴，前段时间，他天天见到粮食减少，心里都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这个地方，目前种植的主要粮食就是小麦和高粱，还有豆子！至于大米，不好意思，每家每户，都只有半亩田，这点田说来不少，不过以如今粗旷的种植方式，能收获两百斤稻谷，算是老天赏饭吃。 夏天最难受的，就是没有风扇和空调，还有就是蚊虫太多，就这蚊虫数量，刚开始让王牧很不习惯。好在他小时候也是经历过的，点烟熏就是了，随后王牧又移植了不少的薄荷，菊花，艾草到房子附近，一下子蚊虫就少了许多。 自从传出王牧识字之后，家里的孩子就多了不少，每天吃过午饭，就是王牧教孩子识字的时候。 小乐儿如今成了孩子王，没了笋子虫，就带着一群娃给加紧的小鸡抓虫子。 “王哥！村里啥时候去买盐啊？”陈大石找到王牧询问。 王牧这才想起，每隔一两个月，村里会统一去一次镇上，至于为何要统一去，主要是为了安全起见，因为这一路上，很可能遇到别的村子，或者大型动物。 遇到大型动物都不怕，平时大家也是好几个人一起去镇上，但是遇到别的人就得担心了，尤其是买的货物比较多的时候。 “让大家准备一下，后天去吧！”王牧说道。 如今村里的人，已经把他当村长，有事没事路过都会来聊聊。 “爹！我也想去镇上！”小乐儿兴奋的说道。 “好吧！老二，老三留下来看家。”王牧点点头道。 家里如今多了十只小鸡，平时是乐儿的最爱，也是她在照顾，因为王牧说等小鸡长大以后，给她换新衣服。 第三天，村里的人在村口集合，天刚蒙蒙亮，就一起出发了。 所有人都挑着山货，见到王牧的时候，脸上笑得特别开心，因为以前去镇上，只能带点鸡蛋，草药和自己家养的家禽，这次所有人都带了几只野兔，还有野兔的皮，运气好的还有黄鼠狼，狐狸。这些都是王牧教他们下陷阱捕捉到的猎物。 还别说，百姓的智慧那是很高的，麦地野兔难抓，那么就下到自家山上去，反正不耽误事情，隔几天去看一次就是了。 好家伙，现在许多地方，都下有绳套，如果不是王牧通知，不允许下到经常过人的地方，恐怕还会更多，现在估计有些人，连自家下在哪里都记不全了。 “何二，你这是啥？”王牧眉头微微一皱，看着何二担子里面的东西问道。他觉得那玩意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又没有想起。 何二是村里的药农，平时没事就去山里采药，村里有人病了，他还能帮忙开一些草药，算是赤脚医生。 “你说这个啊！草药，叫做葛根，镇上药铺收。”何二乐呵呵的说道。 最近时间，他和王牧走得近，因为大家都在山里找饭吃，一个打猎，一个挖草药，正好结伴而行，毕竟山里不止有野猪，还有狼，熊，老虎。 “葛根！”王牧眼睛一亮，他终于想起来这玩意了。 曾经作为外来物种，让星条国头疼的东西，也是国内一种比较受欢迎的食物，一种高淀粉植物。 “是啊！葛根，可以止泻的一种药材。”何二点点头道。 “价格贵吗？”王牧问道。 “还行！这一筐干葛根，可以换两斤盐。”何二笑得很开心。 他是唯一没有带野兔这些去镇上的，就是因为有草药，两斤盐价值可不低了。 王牧知道他说的是粗盐，带着石头的那种，黑乎乎的，还有苦味，平时有货郎到村里来售卖。 “以后葛根不要卖了，这和山药一样，可以吃，可以种植！”王牧深吸一口气道。 “吃？这个没法吃，太硬了！而且具有毒性。”何二摇摇头道。 “等回来我教你们怎么做，以后村里把空地都种上山药和葛根，过两年大家都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吃了。”王牧说道。 “真的吗？” “是不是啊村长！” 同行的二十来人，都兴奋的问了起来。 “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们。”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要得！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回头我教大家找葛根。”何二点点头道。 “好的。” “村长！你看我这还有啥以后不卖的？”何二把担子转了一圈，让另外一头出现在王牧面前。 “我又不认识你这些东西。”王牧无语的说道。 “薄荷，首乌，黄精，三七…” “等等！你说啥？三七？价格如何？”王牧问道。 “嘿嘿！你别说，最贵的就这东西，不过数量也很少。”何二得意的笑了笑。 “嗯，这是止血良药，效果非常好，估计镇上价格也给不了多高，药材同样可以种植，回头你试一试在地里种植。”王牧提醒道。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过，在地里种药材呢！这样就不用辛辛苦苦去山里挖了呀！”何二懊恼的说道。 “山里的药材，就种植到山上，你看一下，如果生长在背阴地方的东西，就种在生长环境差不多的地方。”王牧指点道。 “想不到村长你还懂药材。”何二感激的看了看王牧。他以为王牧刚才说不认识是装的，毕竟都知道三七止血，又怎么会不懂。 平时大家都上山，可是王牧从来不采药，何二以为这是王牧不和他抢饭吃，所以心里很是感激。 “是啊！村长懂得真多，我家小子都会算账了呢！”另外一人赞叹道。 要说读书识字，王牧记得最熟的，就只有1贰叁这些数字，正好用一二三四简体来给孩子启蒙，附带教他们十以内的加减法。至于繁体字，等他们基本能写了再说吧。 这事王牧也头疼得很，本想教自家孩子，谁知道忘了叮嘱孩子，结果就传出去了，别人求上门，总不能说自己不会吧。 曾经虽然谈不上学渣，但也算不上学霸，关键这古文该怎么教啊？自己都记不得多少。 第14章镇子 镇上每五天赶一次集，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快要正午。 放下背上的小乐儿，擦擦汗水，王牧说道：“大家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进镇子办事情吧。” “也好，这个时候里面的人多，难得去拥挤。”何二赞同道。 说话间，所有人都把肩上的担子放了下来，坐到路边，掏出麦饼和竹筒，吃了起来。 王牧也不例外，拿出麦饼给儿子女儿，自己先喝了一口水。 “你们这是卖皮货？咦，还有活的！不错！”这时候，走过来一个中年人，看了看王牧他们带的东西，开口说道。 王牧对何二示意了一下，何二放下饼子，抹抹嘴说道：“一些皮货，还有家禽，你看要啥。” 来的路上就商量过了，集中一起卖，交涉的事情让何二去，他到镇上的时候最多，算是村里见识最多的人之一。 “还行，这样吧！你这些东西我都给你们买了，以后有好东西记得卖给我们黄家。”来人不置可否的查看了一遍说道。 何二把目光看向王牧，王牧微微一点头，示意他可以答应。 中年男子回头看了王牧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毕竟像王牧这个个头，在哪里都算鹤立鸡群，哪怕是坐着，也比其他人壮实一圈。 何二开始和对方商谈价格，谈钱是不可能的，主要还是以物易物，没办法，他们这里，目前属于大唐边境线，再过去几十里，就是南召。 折算的物资，主要是以盐和布匹为主，不过这次用王牧的意见，以铁器为主，柴刀，锄头。 其实这个集市很小，就只有一条街，大多数都是原本居住在附近的村民，最多的就是杂货店，因为这里属于山区，多猎人和药农，一些大的家族，就安排了人在这里收购皮毛，药材等山货。至于货郎，那才是最底层的商人，不过是赚一些辛苦钱。 “以后有货物，可以直接来黄氏杂货铺，保证公正公道。”拿了货物，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王牧见他对着自己说话，知道他看出来自己是领头人，于是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难得来集市一次，当然得逛一逛，约定好半个时辰之后集合，其他人都闲逛去了，而王牧则带着孩子看守物品。其实镇里面没啥好看的，刚才走了一段路，所以王牧并没有继续逛街的兴趣。 “回去请人给你做新衣服。”王牧摸着女儿的脑袋说道。 “爹你真好！”乐儿高兴的扑到王牧怀里。 王牧心里很暖，这一段时间，也正是有几个孩子，才让他迅速的融入这里，而且没有感受到多少寂寞。 王平并没有怪他爹不给自己新衣服，只是好奇的看向四周。 一起留守的还有何二，他来镇上的时间比较多，所以把机会给了其他人。 “黄家是最大的杂货商之一，另外一家在镇子的另外一头，叫张记杂货铺，这两家据说是大家族，整个蜀中都有他们的生意。”何二介绍道。 “哦！”王牧有些意外，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生意人，难怪传说中世家势力强大，一向不把皇权当一回事。 蜀中就有这么大的世家，他不敢想象，传说中的五姓七望，关陇八大家，又会是何等势力。 不过这些东西离自己还很遥远，所以王牧只是惊讶了一下，就没有再想。 “卖东西不要去张家，那家要小气一些，经常挑三拣四，总喜欢挑毛病。”何二压低声音说道。 正说着，一队人远远的走了过来，看他们挎刀提枪，路人纷纷避让。 三十二个士卒，王牧默默数了一下，他们本来就在路边，到是不用避让。 这些士卒没有说话，也没有停留，向着镇子里面走去。 “莫非又要打仗了。”何二神色凝重的说道。 “怎么回事？”王牧轻声问道。 王牧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差不多属于沉默寡言的人，因为要扶养四个孩子，根本没时间去想其它事情，整日都在忙活生计，就连到镇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所以并不了解外界。 “每隔几年，总会有士卒到这一带，据说是和南召的人打仗。”何二低声说道。 对于南召，记忆中到是有一些，不过那是南召的人前来抢劫，这也是他们结伴而来的原因之一。不止是南召，还有一些山寨，他们也会出来抢劫，主要针对就是路人，一般不会去打村庄，因为村里人多，去的话多少会有损失。 王牧并不知道，原来蜀中的兵马也会去打南召，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冲突，肯定不可能出兵，毕竟这地方算得上穷山恶水，打下来意义不大，所以肯定不是为了地盘。 和记忆中的云南一对照，王牧就猜到了原因，那边盛产白银和铜，蜀中的地方势力，和他们打仗，也就不奇怪了，更有甚者，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将领，或者一个家族的行动。 南召抢蜀中，不用说是为了粮食与食盐，虽然在王牧眼中，大家穷得吓人，不过相对其它地方，蜀中算是富裕的了，毕竟天府之国的称呼，传承久远。 地界虽然比邻，南召却穷了许多，一来他们山区更多，二来农耕技术没有蜀中发达。所以打邻居的主意，也就在清理之中了。 知识来源广泛，王牧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这几十个士卒，应该是应对流寇，或者偷袭，骚扰，打探之类的工作。 王牧并不知道，除了这些，士卒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收税。偏远的山村他们或许不敢去，不过镇上还是没有问题。 享受了镇子带来的便利，也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这都是难免的，王牧他们村子之所以没有交税，那是因为附近的几个寨子，都不属于汉民。 当然，王牧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对于当前身处的社会环境，可以说知道得寥寥无几，也就无法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或许是见到有士卒进镇子，没有等到半个时辰，其他人就陆续来到集合地点，随后一起启程回家。 第15章 葛根粉 回到家里，王牧总觉得有些不放心，这是来至于对附近敌人太多的担忧，他可知道，如今的人，为了生存，有多么的野蛮，尤其是这种边境地带，许多村子，都是整个村没了的。 但是又没有太多的办法，老老少少一个村才三百多人，加起来只有几十把柴刀，而且这都是不知道多少年才攒下来的家底。 第二天一早，王牧把几个孩子叫了起来，和他一起锻炼，主要是长跑和弓箭。长跑无论是遇到敌人还是野兽都有用，弓箭也是同样的道理，至于拳脚，算了吧！自己都不懂。 “老王，我看你在训练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老村长带着两个老人，找到王牧问道。 王牧想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道：“是的，我担心会有危险，训练一下，至少逃跑容易一些。” “唉！我们这个村子，虽然道路难行，不过一直很穷，也修不起寨子，要是那天真有事情…”老村长叹息一声道。 “不会吧村长？这么多年，我们村可一直没出过事情。”另外一个老人皱着眉头说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前没有出事，是因为附近有很多寨子，有他们在外面挡着。” “现在还不是有吗？” “我知道现在还是有，不过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些年那些寨子，和官府闹得越来越僵，总有一天会打起来。”村长提醒道。 “打起来就打起来呗，又不是没有打过，每次往山里一躲，过一段时间出来就是了。”老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们村同样有避难所，就在山里的一个溶洞，那是以防万一的地方，好在一直没有用上。 王牧却知道村长说得有道理，做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南召这里，和中原战斗了很多年，秦汉三国，都有大型战争，至于小型的，虽然他不知道，不过可以猜测定然不少。 “村长你的意思是？”王牧问道。 “你能不能多训练一些人？”村长问道。 “这不现实，训练一来会耽误时间，大家都要干活，二来训练消耗体力，需要补充大量食物，村里的粮食可不够吃的。”王牧摇摇头道。 “唉！我通知一下大家，愿意训练的就训练吧。”知道王牧说得在理，村长叹息一声道。 “虽然体能训练不能用，不过弓箭还是可以训练的，不说有多准确，至少多一种威慑手段。”王牧想了一下道。 “这个可以！”村长高兴的赞同道。 村长来得快，走得也快，这又给王牧带来了新的思量，弓箭制作源于记忆，是采用竹片制作，用两年以上的老竹，剔除很脆的内部，只保留带青皮那一层，多张叠加，然后用麻绳挨着缠绕一层。 弓弦用的是牛筋，不过牛筋稀少，也可以用其它的代替，唯一麻烦的是竹片需要用火慢慢烘干，不然的话会变形。 制作到也不算太麻烦，但是箭支就难了，王牧家里的箭支，用的是树支，是那种灌木，挑选小指大小，长得笔直的来制作。如果数量少还可以慢慢弄，但是大家都用，这箭支就是一件麻烦事情。 想了想，弓箭可以少制作一些，让有天赋的人使用，其他人可以用标枪，相对弓箭来说，标枪使用简单，威力还更强，只要中一支，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最难得的还是粮食，没有粮食，也不可能有人能安下心来训练。 粮食啊，粮食！王牧很是头疼的揉揉额头，他也没办法变出粮食来，只得暂时不管那么多，先把自己一家人照顾好。 “王哥，王哥！”又过了两天，不出所料，没人来训练，反而是何二背着背篓出现在院子外面。 看看背篓里面的葛根，王牧露出了笑容，招呼他进来。 “王哥，这是这两天挖的，你看怎么弄？”何二兴冲冲的问道。 “这个好办。”王牧一边让儿子去请村老，一边带着何二，先把葛根清洗干净，然后用石头碾子碾压。 一边加水，一边碾压，经过多次碾压，葛根成了一堆干瘪瘪的残渣，王牧才停了下来。 “接下来呢？像魔芋那么煮？”看着木盆里面白色的液体，何二好奇的问道。 “不，就这么静置，我们等一会再来看。”王牧笑着招呼道。 没有多久，老村长和村老又来了，一边走还一边感叹：“老啰，再过一年，恐怕我都爬不上来了。” “王二叔！吴大叔！”何二起身招呼。 “大家随便坐。”王牧搬出凳子招呼道。 这些竹凳，还是修房子的时候请人做的，现在家里来人，终于不用坐地上了。 “听平娃子说你们在弄葛根？”老村长问道。 “嗯，等一会就能见到了。”王牧点点头道。 “上次说训练的事情，大家觉得等收了稻谷以后再开始，到时候没那么忙。”老村长转移话题道。 “也行。”王牧点点头，他明白，事情不来，大部分人都觉得应该没事，这是一种侥幸的心态，他也不是很在意，毕竟和这些人并没有多大感情，真有事情，大不了带着孩子躲进山里，反正他们住在半山，即便有敌人，第一时间也摸不到他们这里。 等了半个多时辰，王牧去看了一下，木盆里面的水已经变清，而盆底有一层白色的沉淀物。 慢慢的把水倒掉，里面就只剩下那洁白，细腻的淀粉，王牧脸上露出了笑容。 其他人都好奇的围在四周，几乎把光线都遮住了。 “这是面粉？”老村长用指头捻了一点，惊讶的问道。 “葛根粉！这是用葛根磨出来的，现在可以用这加一些小麦做饼，也可以熬粥，炒熟直接冲泡也可以。”王牧说道。 说完之后，端起盆子进了厨房，直接动手开干。 还别说，这段时间又当爹又当妈，厨艺没有大涨，尤其是熟练度，那比起以前，简直不是一个层面，和面，炕饼，一气呵成。 第16章私盐 “好吃！我这老头子都能咬得动。”老村长赞叹道。 “咦！一点怪味都没有，还有一点甜！”何二惊咦道。 明白他们为何惊讶，这轧出来的葛根粉，可比磨出来的小麦细多了，这饼自然更加细腻好吃。如今的小麦，不是石磨推出来，就是石头碾子压出来的，根本没有麦麸一说，都是整个吃下去，大户人家要好一些，会把磨出来的面粉筛选一遍，用来做面，普通人粮食都不够吃，当然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因为我们只需要葛根的粉，所以没有药材味道，也就没有毒性，吃下去完全没有影响，对身体反而有好处。”王牧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何二若有所思的说道。 “爹！我肚子疼！”正吃得开心的乐儿，突然捂着肚子说道。 “啊！乐儿你怎么了？”王牧大吃一惊，急忙放下碗抱着女儿。 “就是肚子有点疼，现在又不痛了。”乐儿摸摸肚子说道。 “吓死爹了，肚子疼了多久了？明天爹带你去镇上看大夫。”王牧擦擦汗水说道。 “爹，不痛了，不用去看大夫。”乐儿很懂事的摇摇头说道。 “乐儿，你肚子是不是疼了几天了，每次只疼一会？”何二问道。 “嗯。”乐儿生怕王牧担心，看了看王牧这才点了点脑袋。 “何二哥，你知道怎么回事？”王牧急忙问道。 “小事，不过是蛔虫罢了，我明天送点草药过来，喝一次就行了。”何二笑着说道。 王牧这才想起，记忆中那久远的东西，小时候自己也吃过宝塔糖，嗯！好像每年一次，然后就会拉出许多蛔虫，有的小朋友还会从嘴里呕出来，想想就恶心。 “多谢何二哥！”想到这里，王牧也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大病就好。 “麻烦何二哥多带一点，几个孩子都喝一次。” “小事情。”何二点头答应。 “你们记住，以后不许喝生水，一定要煮开了再喝，出门就拿竹筒带上。”王牧严肃的提醒道。 “哦！”四个小家伙急忙点点头。平时王牧也习惯烧开水，在家还好，孩子有他看着，都只喝开水，出去就不管那么多，口渴了就在村里随意喝点，或者泉水接着就喝。 “喝生水引起的蛔虫吗？”何二惊讶的问道。 “喝生水不止引起蛔虫，还有可能其它的病，你们想一想，这山上的泉水，说不定哪个动物就在里面干了什么，不煮一下怎么行。”王牧提醒道。 没有打井的条件，大部分人都是喝的泉水，整个村子，也就那么一口水井，还是在下面平地，王家大院子里面。 “有道理。”何二点了点头，他上山采药的时候，太热的话，也会在泉水旁边洗洗脸，也知道有动物在里面喝水，甚至跳进去洗澡。听了王牧的话，何二决定以后出门，自己也带一竹筒水。 “王牧你懂得真多。”村长感叹道。 “是啊！这两个月，每家每户，都有兔肉吃，这在以往，过年都赶不上的。”另外一个村老附和道。 “现在是不是让村里的人找葛根？”村长问道。 “嗯，请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挖出来的葛根，是让大家种植的，并不是一次吃光，不然的话，山里也没有那么多葛根，每年让大家来挖的。”王牧说道。 “这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大家不知道怎么种啊。” “是啊！王哥，这葛根山里到处都长，也没有一个固定地方，就像你说的，找个相同的地方种下去，我都不知道种在哪里好。”何二苦恼的说道。 “就是因为如此才好，说明葛根无论在哪里，都能生长，大家挖出来之后，就种在荒地里面就是，还有山药，先种那些下等地。 这两样东西，好地坏地都能活，也不需要怎么照管，而且生长地下，又不怕鸟兽偷吃，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事情，不过得给它们搭一根棍子，让蔓藤依附，这样下面的根茎会生长得更好。”王牧指点道。 “这样吧！先找到种子，然后王哥你种给大家看一下。”何二一拍大腿道。 “也行！”王牧点点头。 饭也吃过了，闲聊一会，众人纷纷散去，第二天，何二送来一堆草药，给王牧他们说了用量。 王牧从了一罐，一家人都喝了一碗，果然打下来不少恶心的蛔虫，王牧这才测底放心，再次叮嘱了孩子们不得喝生水。 这才的事情，也给王牧提了一个醒，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任何人都无法逃避。 “唉！以前生不起病，死不起人，想不到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生不起病。”王牧苦笑着自言自语。 他那天说带乐儿看病，事后才想起，根本没钱，估计村里的人加起来，都没有几个铜钱。 为钱而努力，这个问题，又再次摆在王牧面前，提醒他不止是有饭吃就够了。 如何赚钱，王牧开动脑筋，打猎是一个办法，山里面有熊，一张熊皮应该值点钱，不过如今野生动物不少，所能获得的利益与付出的代价，不成正比，换不着用命去换。 “何二哥，你说这盐如何？”王牧拿出一竹筒盐问道。 “王哥你这是哪里来的青盐？不对，不对，好像青盐没有你这个白。”何二看了看，伸手捻了一点，丢进嘴里，用力的咽下去之后，惊讶的问道。 “这是我用粗盐提炼的，你觉得如何？能不能卖出去？”王牧如实相告。 与何二认识一段时间，可以说除了几个孩子，如今最熟的就是他，所以王牧没有隐瞒，而且何二算是村里见识最广的人，有些事情，也需要他出面。 “能卖，当然能卖！精盐的价格，比起粗盐，贵了许多，能够用粗盐做出精盐，这要发财了啊！”何二激动的说道。 “贩卖私盐，不会有问题吧？”王牧有些担心的问道。 “问题？什么问题？我们这里卖私盐的可不少，如果不是我们村里的盐矿太差，我都想去卖私盐。”何二无所谓的说道。 第17章盐矿 “我们村有盐矿？”王牧惊讶的问道。 “有啊，就在石牛山下面，不过吃不得的，全是石头，而且苦得要命，吃多了真会死人的。”何二严肃的提醒道。 “没事，快带我去看看。”王牧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说道。 两人匆匆出门，向着村里头那最高的石牛山赶去，到了村子尽头，又爬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就像风化了的山坡处，这里全是沙砾一样的土质，有黑有黄，最多的还是白色。 王牧蹲下去捻了捻土质，看着一颗颗或大或小的东西，确实和盐有些相似，尝了一下，咸的！王牧顿时笑了起来。 路上何二就给他讲了如何制盐，原来他们这个县城，盐矿不少，还有井盐，不过都被官府和世家把控着，他曾经去矿山做工，所以见识过。 盐矿打碎，最好的筛选出来，就是上等精盐，差的就是卖给普通百姓的粗盐，像他们这些村子，吃的就是最差的，差不多一小半是沙子。 “我给你说，这个没用的，你看看！即便最好的，也是沙子居多，根本筛不出来，而且这有毒的东西不能卖，不然的话，别人会找上门的。”何二抓起一把泥土说道。 王牧明白，现在用盐矿的人其实很少，就是无法剔除盐矿的金属毒性，毕竟盐矿里面，蕴含着其它重金属。能用的盐矿，其实那都是富矿，利用盐与泥土，石头不同的硬度，用很细的筛子来挑选，最后才是像井盐一样煮出来。 或许有人会说，为何不就这么一起煮，想想一座山那么多泥土，矿石，想要煮一遍，需要多少时间，柴火，这花费的人力物力，可以说得不偿失。 虽然王牧也不知道如何制盐，不过简单的化学知识还是有的，融化，过滤，哪怕含量低，一样的可以弄出精盐。 “我有办法，明天就开干，你带你家人来，我们先弄一下，弄出来再通知村里的说道。”王牧有些兴奋的说道。 来了两个月，终于见到发财的希望了，老天果然没有抛弃穿越者。 这里是村子尽头，正好有泉眼，能够用来融盐矿。 “好吧！”出于对王牧的信任，何二也很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商量了一下各自要带的东西，两人这才分别回家。 又过了一天，两人带着家里的人，一起来到了石牛山下。 何二比王牧小一点，刚好三十岁，不过大家都说长年劳动的人，所以看上去差不多，不过王牧孩子多，有四个；何二则只有两个，一儿一女，大儿子十四，女儿十三，这让王牧非常佩服他。 让家人在下面准备柴火与水，王牧和何二两人则上去挖盐矿。 挑着白色结晶体多的地方下手，很快就挖了一担，随后下山。 把盐矿直接融进水里，然后用力的搅拌，等它完全融化，接着向另外一个桶倒去，在这个桶上面，有麦秆封住桶口。 混浊的水倒下去，顺着麦秆流进桶里，在麦秆上面留下大堆泥土。 这时候桶里的水已经清了不少，这个桶的水再次向着另外一个桶倒去，在这个桶上面蒙着纱布，含盐的水经过纱布过滤，在上面留下不少颗粒，王牧知道，这些颗粒，就是各种金属杂质。 过滤之后的盐水，放到一边静置，等第二桶盐水出来的时候，这才把刚开始过滤的盐水，倒掉上面的一半。 当然！这含盐的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用来继续融盐矿。 两家人忙碌一上午，太阳高升的时候才停下来吃饭。 下午的时候，已经得到了两桶有些浓的盐水，王牧叫孩子升起火，开始煮盐水。 两口大缸，这是两家人装米的缸子，特意腾出来煮盐。 王牧很有信心，何二却有些忐忑，回来一次去看一次，等到夕阳西下，缸里的水终于要干了，而里面已经出现了厚厚一层白色的盐粒。 “嘿！成了！”何二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 接下来两人也没有心情去挑盐矿，就守在水缸旁边。 见到缸里的水只余下一丁点，王牧急忙让停火，他可不想仅有的两口大缸烧坏了。 等到余火慢慢烘干水分，缸里的盐就这么出现在几人面前。 孩子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何二夫妻则相当兴奋，他们很清楚精盐价值如何，而现在由自己亲自弄出来，则就像看到一大堆财富一样。 把盐从缸里清理出来，估算了一下，他们一天的收获，足足有五斤。 “一斤精盐，可以换半匹上等麻布，发财了，发财了！”何二激动的说道。 “通知村里人，一起来弄，你负责卖怎么样？”王牧问道。 何二略微迟疑，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好！回去我就通知他们。” 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不过这是村里，并不影响他们赶路，王牧背着女儿回家，而何二则去通知村里的人。 不说王牧他们回家，何二去挨家挨户通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想不到王牧居然能弄出来精盐，要知道村里那个盐矿，可一直认为是没有用的地方。 村尽头没有人家，就是因为盐矿存在，不适合种地，所以无数年来，一直空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村里的人就沸腾了起来，整个村子，男男女女，全村出动，就连走路困难的老人，都杵着拐杖，想要去亲眼看一看。 “所有人不要乱跑，妇女看好孩子，男人两人一组，先把附近的地方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毒蛇之类的东西，别伤着孩子。”王牧站到大石头上面大声的喊道。 “村长说得对！先把毒蛇清理一下！”有人大声的应道。 这是夏天，草丛毒蛇不少，所以王牧才有这么一说，不然真要出了事情，好事变坏事，就太影响士气了。 随着王牧的话，其他人拿着扁担就三三两两的散开，用扁担不停的敲打草丛，有经验的人则去找背阴处的山洞。 老百姓之中，有的是人，对于抓蛇具有经验，想来也是，天天干活，这些东西都没有少碰到。 第18章规划 王牧没有去挖矿，他进入指挥的角色，毕竟三百多口子人，没人指挥可不行。 男人去挖矿，挑矿，女人挑水，搭建土灶，而孩子则砍伐附近的树木，至于十岁以下的小家伙，没人要他们做事，就在附近疯跑。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担担的盐矿挑下山，开始进入流程，随后火也升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第一锅盐就出来了，休息的人顿时兴奋起来，毕竟眼见为实，亲眼见到，那激动的情绪，不言于表。 虽然在王牧眼中，所谓精盐，比起以前自己吃的，还是差了不少，不过其他人是足够兴奋的。接下来的干劲也分外的足。 忙碌一天，最后统计了一下，足足有二十斤盐，只不过消耗的柴火不少，接下来需要大量准备。 两天之后，何二带了两个人，去其它寨子贩卖私盐，没有去镇上贩卖，这也是王牧的主意，他知道世家的势力强大，而且贪婪，现在别说大世家，就是一个县令，都不是村子能够抗衡的，如果看上了他们的精盐，那带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去山寨卖盐，换取皮毛和药材，再转一道手，虽然辛苦一些，赚得到不少。 为了打开销路，王牧还特意吩咐何二卖便宜一些，毕竟普通百姓，更愿意吃便宜的粗盐，因为精盐太贵了。 何二他们只用了三天就回来了，三十多斤盐卖得干干净净，回来的三个人都是一脸喜色，挑着三担杂物，其中以皮毛居多。 “明天我们去镇上把这些东西换掉，然后再回来拿盐，我想在镇上换一些杂货，不求赚多少钱，至少充实一下货物，免得只卖盐显得单一，你认为如何？”何二问道。 “你考虑得很周到，带一些布匹，针线，那些寨子的人就不用去镇上，私盐的事情就更容易隐瞒下来。”王牧很是赞同。 “就这么定了！不过还有问题，有些寨子，并没有那么多皮毛，药材，我们换什么东西？”何二问道。 “粮食也可以，豆子，小麦，大米，还有葛根，山药，你可以指点他们寻找，就说是药材，带回来做种子，我们正缺那些东西。”王牧建议道。 “嗯嗯，都听你的，但是这样一来，恐怕得多去一些人，不然带不回来。”何二说道。 “多去两个人也好，更加安全，村里不是有两头馿子吗，带去驮货物，你们可以轻松一些，不过得主意安全，小心有人抢劫。”王牧提醒道。 “我考虑过这事，所以每次进寨子，只带部分进去，这样就没那么打眼。”何二笑着说道。 “是个办法，不过还是要留意一些，货物没了还可以重新弄，别伤到人。”王牧慎重的说道。 “嗯，我记住了。”何二也严肃的点了点头，确实！带的东西太多，有时候会舍不得放弃，而有人抢劫，这也并不是不可能，他现在去的，都是有所了解的村子和寨子，那些排外的根本不去。 商量好了细节，何二和王牧就开始分头行动起来，经过七八天的忙碌，王牧觉得用不着全村的人都在这里干活，毕竟每家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需要照顾，和众人商议，最后留下了一百个人制盐。 人多虽然是好事，不过条件有限，反而影响效率，一百人是王牧计算出来最合理的配置，不会有的忙，有的等，而且这里有一部分半大孩子，他们在这里做一些轻松的工作，比起帮家里干活，还要轻松，这还避免影响他们身体发育，毕竟长身体的事情，从事繁重的体力工作，对身体不好。 工作在稻谷收获之后，终于轻松了一些，因为今年地里的农活，基本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可以把重心放在制盐上面。 两个多月的时间，村里可是大变模样，换回来的布匹，让每个人都多了新衣服，还有不少粮食，甚至多了一头牛。 “制盐的事情，暂时停一下，村里先做其它事情。”王牧站在大树下朗声说道。 “停下来？为什么呢？”何二不解的问道，大树旁边围着的人群也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王牧。 “附近的村落，山寨我们都换过好几次了，短时间他们不缺盐，而且也没有太多的物资来换。”王牧解说道。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走远一些，到南召只有几十里，可以去试一试，我们走山路，不用担心守军。”何二说道。 “暂时不用，即便要去，也明年再去，正好多囤一些货物，免得开春忙不过来。”王牧摇摇头道。 听了王牧的话，不少人都在点头，在老百姓心目中，种地还是最重要的，即便盐可以换到粮食，他们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忽略。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何二有些不解的问道。 “懂针线的妇女，用换回来的布匹做冬衣，把鸟雀的羽毛放进去，不够就用皮毛，争取今年过一个暖和的冬天；另外一部分人做火炕，每家要有一个；还有柴火，必须多备用，不然烧什么东西！最后就是进山，现在正是野果成熟的季节，能采摘的采摘回来，收集种子，自己种植，这都是接下来的任务。”王牧提醒道。 不少人这才反应过来，快要到收割茅草的时间了，每年野草枯黄的时候，就是收割茅草的时候，这也是百姓主要柴火之一，毕竟没有先进的工具，完全砍树来烧，有些不太现实，甚至在制盐之前，有的家庭，连一件铁器都没有。 最近沉浸在制盐和收获之中，居然把以往的正事都忘了，何二不好意思的笑着抓抓头。 至于说野果，这就让其他人有些迷茫，虽然山里野果不少，不过吃的人没有多少，一来大多数味道不怎么样，二来真的熟透了，也大部分被鸟雀吃掉了。 当然，王牧让采集主要针对的是核桃和板栗，核桃这种野果也是以前百姓最喜欢收集的，算是零食之一。 第19章入秋 前段时间，王牧就发现了，山里板栗很多，以前没人弄来吃，一来是因为这些东西，生长地点距离村子有些远，没人特意前去，二来是因为板栗有壳，还是要去掉双层才能吃到里面的肉，再加上那带着刺一样的外壳，更让人没有食欲，甚至都不想去碰一下。 王牧可是知道板栗有多么美味，而且是单独吃都能管饱的，关键营养价值也挺高的，就山里那一片板栗树，估计就够全村人吃两天的，省着一点，能吃很久。 听了王牧的话，所有人都觉得有道理，最后只挑选了三十个人慢慢的挖盐矿。其实王牧并没有告诉他们，一直大量生产盐，他怕引起外界的注意。 山里的野果不少，对其他人来说，主要就是野核桃，那也是冬季家里吃着玩的好东西。野柿子吃的人不多，主要是难吃，非常涩口，不过王牧有办法，他摘回来，放到稻草里面，等野柿子熟透之后，再进行晾晒成为柿饼，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甜味了。 板栗弄回来得更多，他带了五十多个人，整整一天时间，才把那一片林子里的弄干净；不止是如此，为了以后吃到更多，王牧还把那一片林子里面，其它的树清理掉，地上的幼苗也进行了合理的移栽。 板栗树长得比较高大，所以结的果子不少，在王牧看来，这是一种很好的果树，如果能再多一些，那就更好了，比起水果来说，干果存放的时间长多了，他甚至在想，要是把这一两座大山，完全种成板栗就好了。 石牛村的人闷头在村里做自己的事情，王牧却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售卖私盐，已经引起了镇上的注意。 “老黄，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唉！别提了，最近两个月，生意是越来越差了。”黄氏杂货铺门口，曾经买过王牧他们货物的中年人，叹息一声道。 向他打招呼的也是一个中年人，不过这人廋一些，眼中精光闪烁，显得非常精明。 “不会吧？镇上就我们两家做得最好，莫非最近的人，都卖给其他人了？”廋廋的中年人，有些不信的说道。 “张老板你们生意也不好？”黄姓中年皱着眉头问道。最近生意不好，他以为张家的生意变好了，影响到了自家，毕竟镇上论实力，只有他们两家最强，货物最充足，其他人弄不来的东西，也只有他们才有，所以卖货物，基本上都是到他们这里。 其他的店铺虽然有生意，那不过因为他们有熟人，加上经营时间长，所以也能赚一些。 “如果我生意好，还有空来找你闲聊。”张老板没好气的说道。 “镇上没有新开店啊，可能是因为秋收的缘故吧。”黄老板眉头微微一皱道。 “往年可没有这种情况，我打听过了，最近一段时间，布庄的生意是最好的，连存货都卖光了。”张老板说道。 “这说明什么？”黄老板疑惑的问道。 “我担心其他人来镇上插手，这可是会影响你我今年的政绩啊！”张老板担忧的说道。 张家和黄家一样，他们这些主事的人，都有业绩的，哪怕只是一个镇上的店面，同样如此，业绩越好，不但收入更高，而且还容易升迁。能去城里，谁又愿意留在镇上呢。 “我希望黄老板发现哪里有不同寻常的事情，能够和在下沟通一下，我们共同寻找问题，解决问题。”张老板语重心长的说道。 “没有问题，如果真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我一定通知你。”黄老板点头答应。 “那好，黄老板，失陪了。” “张老板请！” “好像前一段时间，卖的柴刀多了不少，那一伙人是哪个村里的呢？”张老板走了以后，黄老板思索片刻，自言自语的说道。 何二换了不少柴刀，这事黄老板记忆很深，毕竟这玩意，一般来说，能买得起的不多，更别说一次把店里二十把一起换走了。可惜他与何二并不熟，也不知道何二是哪个村子的人。 最关键一点，他想不通缘由，第一次与何二他们交易，那么大一群人，明显就是一个村子，集合了所有货物，一起来镇上卖货，这很常见。虽然说王牧他们第一次来，带的货物之中，皮毛很多，还有不少活着的野兔，但这也只能说他们村里猎人不错。 以何二他们货物来源，黄老板想不出怎么可能影响到镇上的生意，所以想了想之后，摇摇头就不再去想何二他们，只是在心里留意了一些。 王牧还不知道，因为忙碌村里的事情，暂停了卖盐，反而让他们避免了别人的注意。现在入秋一段时间了，秋风萧瑟，树叶飘落，天气也变凉了，村里正在大量的囤积柴火。 草山的茅草，青岗树的落叶，还有一些枯枝，都是他们收集的目标。 人类和动物有些地方，其实并没有区别，就像仓鼠一样，不停的往家里扒拉东西，只有看到家里堆满了需要的物资，心里才会踏实。 小乐儿如今变胖了许多，穿着新衣服在村里走着，就像一个大姐头，身后跟着一大群孩子。 当然！这些孩子更多还是想要吃她兜里的零食。 新衣服有两个兜，一个装着板栗，一个装着松子，都是用盐炒过的，又香又好吃。 板栗毕竟是自己先发现的，所以带着儿子先就把另外一片小林子采摘干净了，所以比其他人家多了不少，王牧就拿来当零食，不止是孩子吃，他也得吃，尤其是出门做事，必须带一些，这可比麦饼好吃多了。 至于松子，这个山上也多，只是收集起来很麻烦，加上那么一丁点大，以往没人去浪费那个时间，只有小孩回去捡。 虽然如今村里不缺盐，一般的家长，可也不会去帮孩子炒松子，当然！主要是没人想到这一点，所以小乐儿就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一大群鼻涕虫跟在后面，俨然成了村里一霸。 第20章水库与部落 天气越来越冷，好在蜀中不比北方，到是没那么难受，加上做的新衣服，这一个冬天，石牛村的人心态都很轻松，没有往年谈冬色变的感觉。 “村长，这么多盐不拿出去卖吗？”何二关心的问道。出门多次，何二现在喜欢上了哪种不断赚取财富的感觉。 “冬天太冷了，如今都在准备过冬，没人愿意用物资来换盐的，还是等开春之后吧。”王牧想了想摇摇头道。 开春之后，需要春耕，而春耕则需要力气，必须要补充足够的盐分，到时候才更好卖一些。并不是说现在就买不起，只是都要熬过最难的冬天，没人想买，现在去卖盐，反而可能引起别人的贪心，发生危险。 何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得点了点头，和其他人继续忙碌起来。 随着冬天到来，挖盐矿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一来是都闲下来了，二来是这里不断的煮盐，十多口大缸，烈火烧得红彤彤的，分外的暖和，村里的小孩都被父母带到这附近玩耍。 “把泥土全部堆到山脚，修一个水库如何？”王牧拉着何二，指着不远处说道。 随着不断的煮盐，那些泥土也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堆了好几大堆。 “修水库？这点水怎么修来有什么用？”何二茫然的问道。 这是村子尽头，虽然水源不大，不过是地下冒起来的泉水，源源不断。 “这里水源虽然不大，不过长年累月的积累，还是不少，等到夏天，这山上的洪水流下来，自然就多了。”王牧解说道。 “这里没有土地，修水库来干嘛呢？”何二还是不解的问道。 王牧听了，不由摇摇头，他都懒得解释了。任何一个村子，从尽头向外，地势都是逐渐变低，即便变化不明显，也是有区别的，而且也有水流冲出来的河道，有的村子溪水很大，有的村子则只有小沟一样的溪流。 在村子尽头修建水库，蓄水之后，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放水，这可以解决灌溉的问题，而石牛村也可以因此扩大农田。以往农田稀少，就是因为灌溉问题无法解决。 按耐住心情，王牧比划着解说了一遍。 何二眨巴着眼睛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里的水，想要放到田里，有些困难吧？” “不错，到这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可以修建水渠，把水直接引到田里。”王牧点点头道。 石牛村地势不算开阔，以山地居多，不过平地还是有一些的，无法种植稻谷，主要就是水源，以狭长的村子来看，不少地方，只要水位够高，确实可以改成农田。 “我们村子那么长，修水渠太难了吧？而且土地种小麦不是为一样吗？”何二想了想问道，在他心目中，小麦和水稻产量差不多，完全没有必要把土地改成农田。 “虽然种小麦和水稻区别不大，但是有水渠浇灌，这产量肯定高得多，而且再也不怕干旱，你觉得还有没有必要？”王牧反问道。 何二神情一凝，点了点头道：“很有必要。” 百姓穷苦的原因之一，就是靠天吃饭，这天气不可能好几年都一帆风顺，隔两年总会遇到一些天灾，或是干旱，或是洪水，或是大风。王牧提出修水库，修水渠，这无疑是解决了干旱的问题，即便无法解决山地，至少平地能够解决，这样一来，哪怕干旱严重，也可以挑水，能够保证部分粮食产量，至少不会颗粒无收。 何二把王牧的意思通知了其他人，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毕竟这是和大家都息息相关的。 王牧知道，有的人家在山下土地少，因此他公布开辟新农田，让每家人都有地。 挖出来的泥土，还有石头，都被用来修建水库，好在这里地势非常合适，本来就是一个洼地，所以修建起来也很便利。 在修建水库的同时，王牧也在考察地形，思索水渠应该从哪里走。原本溪水流经之地，是平常排水之处，水渠则是灌溉用的，当然不在同一个位置。 冬天家里基本没有事情，正好把这件事办了，而且这是利用挖盐矿的那些泥土与石头，可以算废物利用。 石牛村直线距离，村子也有好几里路长，如果算路线的话，至少也在十里之外，一个水库，显然无法满足整个村子的用水需求，所以村子中间，还得挑选两三个地方，作为补充，算下来这个工程并不小，这一个冬天未必做得完。 好在这也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今年做不完，可以留待明年，后年来完成。在村子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居然有生意主动找上门来。 “王哥，附近那个部落，想要和我们换盐，换吗？”何二问道。 “她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有盐的？”王牧好奇的问道。 “咳咳！王哥你也知道，以前我经常进山采药，而附近最高的山，就在他们部落附近，一来二去，就有一些人熟识，所以第一次卖盐的时候，我就去了他们那里，因为她们很少出来，不会泄露出去。”何二解释道。 那个部落，王牧当然知道，而且他还知道那是一个母系氏族，想到这里，不由古怪的看着何二，猜测他是不是也去爬过别人的阁楼。 “王哥你放心，我没有暴露盐多的问题，每次只拿了很少一点出来。”被王牧看得心慌，何二急忙解释道。 “没关系，卖就卖了，她们要多少，就卖多少给她们。”王牧说道。 正是因为了解，他知道这个部落威胁性不大，而且人口也不算多，并且没有多少侵略性，所以才不担心。 “嗯嗯，好的，我这就去和她们商量。”何二松一口气，兴冲冲的走了，他也了解那个部落，对于爬阁楼的事情也曾经向往过，只是以前不太熟，虽然现在也不敢下手，还是多少有些期待，或者说臆想。 交易结果王牧也很满意，因为那个部落以养殖为主，交换的东西正是他们稀缺的耕牛和马匹。 第21章新年安排 以前石牛村有多穷？整个村子只有三头牛，王何吴三个大姓集资买的，根据各家土地多少，轮流喂养，像王牧这种家庭，只能去借来用，还得别人不用的时候，一般来说，最忙的季节，肯定用不上的，不然就得耽误春耕。 如今耕牛翻倍，还有两头馿子，两头马匹，这属于村里共同资产，属于重宝，所以今年过年，村里非常的热闹。 祭祀完山神，王牧正式担任村长，用换来的粮食，村里大肆庆祝了一场，也是期望明年会更好。 当然！他们也相信明年会更好，因为守着盐矿的前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村长，明年你就不用来挖矿了，安心教孩子们读书吧。”有人提议道。 如今村里算账，居然是王家老三和女儿，这让其他人非常的震惊，同时对于以前，家里孩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行为，感到后悔。 老百姓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有望子成龙的心里，为了儿子，甘愿付出一切。 “是啊！要是村里能考出几个官员，我们就有好日子了。”有人赞同道。 科举的事情，已经流传开了，也是到过年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在春天的时候，遥远的长安，又举行了一次。 没办法，消息闭塞，传到他们镇上，已经过了一年时间。 “诸位太看得起我了，教他们识字算数还行，真要考科举，我可没有那个本事。”王牧苦笑着说道。 众人一想也是啊！王牧要是能教出考科举的人，又怎么会窝在村里这么多年。 “没关系的村长，能教孩子们算数也好，不然以后卖盐都不知道怎么计算。”何二笑着道。 “这个没用问题，不过年后你有空的时候，教一下采集草药，村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才有药用。”王牧点点头道。 “好，我家小子还算聪明，我教他采药。”何二答应道。 “我有个提议！大家看如何？村里人手就这么多，无论怎么分，都很难把工作分得那么平，所以大家联合起来，我指的是种地一起。 以后山上的土地，全部种植葛根，山药和果树，下面的平地种植小麦和水稻，这样一来，收获不会少，事情反而更轻松。”王牧朗声说道。 “这…” 听了王牧的话，不少人都迟疑了起来。 知道他们的担忧，王牧再次说道：“大家放心，今年卖盐的收入大家都看到了，就这一点，也足以养活村里所有人，明年先实行一年，不行的话，我们再改回来就是了。” “对呀！不行可以改回来。” “也是啊！卖盐就够了，连地都不用种。” “村长的付出大家都看见了！无论是山药还是打猎，都没有瞒着大家；甚至是盐矿的事情，也是村长最先说让大家一起参与的，不然的话，我们两家人完全可以私下制作贩卖，所以我相信他，也支持他！”何二大声的说道。 “咳咳！看看你们吃的东西，看看你们身上穿的新衣服，还有家里的火炕，这些是哪里来的？你们自己想一下吧！”老村长也站起来说道。 众人相互对视，想了想终于有人站起来说道：“村长我们相信你，以后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多谢大家信任，我一定带你们过上好日子。”王牧一抱拳道。 “嘿嘿！这日子已经不错了。”老村长咧着嘴说道。 “从明年开始，村里的家禽统一养殖，各家现在有的，折算成粮食；明年村里的老人，就留在村里看守家禽，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就负责打猪草，放牛； 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孩子，除了跟我下陷阱，就是训练弓箭，标枪，我们必须要有保护盐矿的力量，不然的话，时间长了，有人知道这盐是村里生产的，肯定会想着抢夺。”王牧严肃的说道。 他的话所有人都听进去了，而且这是老人，孩子都安排，他们也觉得没有问题，反正各家都有老人孩子，而自己也有老的一天，这样想来，以后的日子似乎不错。 村里一些老人，这一瞬间，眼中都有了眼泪，他们想到了那些为了家人，甘愿一根草绳，自挂东南枝的人。这一点并不是多稀罕的事情，基本上每一个老人，都曾经在心里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见到这种情况，一去不复，所以都心生感动。 集体劳作能够顺利推行，一个原因是因为卖盐的前景好，具有保障；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大家穷，都觉得自家实力单薄，很多时候都有那种无力的感觉，依靠集体，心里感觉有了主心骨。 过完年，最先准备的就是家禽饲养，王牧特意挑选了水库下游修建养殖场，就是为了方便使用家禽的粪便，可以用水渠来排到田地边上，同时也是方便取水，和卫生，毕竟家禽多了，不但需要消耗大量的水资源，而且卫生也必须重视起来，不然一场疾病，很可能就让村里损失惨重。 修建的养殖场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用竹子围个篱笆起来，唯一麻烦的只有猪圈，因为猪圈要有粪坑，需要蓄水能力，好在目前村里家禽不多，集中起来，大大小小也才三十多头猪，这还是因为村里有一头母猪的缘故。 王大石已经学会了阉割，这一批猪里面，就有五头小猪仔是被阉割的。 村里鸡鸭鹅要多一点，合起来有一百多只，不过在王牧的提议下，正在大量孵化。 王牧觉得，训练使用标枪，才是明智的选择，村里一共二十八个，十五到十八岁的孩子，加上王牧一共二十九人，同时投掷标枪，那场面比较壮观，至少山里那头嚎叫的狼，变成了他们的猎物。 最让王牧喜欢的，是村里那十多头田园犬，这些家伙，平时看着老老实实，对村里人都是摇头晃脑，尾巴甩得飞起，一带进山里，就露出了凶相，野兔，蛇，飞鸟，狐狸，黄鼠狼，老鼠，都成了它们的猎物。 第22章铁犁 往年的时候，虽然过完年，村里的人大多数时候都还在窝冬，没事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即便外出，也是寻找柴火；今年却不一样，因为家家户户都多了新衣服，还有兔子皮做的帽子，鞋子，外出也就没那么冷，加上干活带来的温度，都在忙碌着。 虽然辛苦了一些，所有人都没有怨言，因为日子变好了，不再挨饿，受冻，辛苦一些，以后日子更好过，这是大家心里的念想。 和邻居部落交易两次，关系显得亲近了不少，用镇上的铁器，布匹加上精盐，又换了两匹马和两头牛，所以今年春耕会轻松不少。 “这是我们都犁头？”王牧颇为无语，虽然记忆之中有这玩意，不过没有见到实物，就没有想起，快要开始春耕，拿出来修理的时候，才触动记忆。 如今的犁，完全是用木头做的，所以需要两头牛拉，如果只是一头牛，那么就需要两个人辅助，一个帮着拉，一个扶住后面。 “是啊？怎么了？”王大石不解的问道。 木头做的犁头，很容易坏，尤其是放了半年，有些木头就朽了，需要在开春之前换上新的，王大石拿出来就是做这件事。 镇上没有卖铁锭的，所以王牧让人去镇上又买了二十把柴刀，和懂一些打铁的王大石把这些柴刀都融了。 “村长，你确定这可以？”王大石有些肉疼的看着所有柴刀融成一堆铁水。 “相信我，肯定可以的。”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虽然小时候没有亲自耕地，不过跟着父母，丢种子的事情没少做，对于犁头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再加上后世的犁本来就是经过了无数代简化，结构并不复杂，所以他很轻松的画出了图形。 唯一麻烦的就是如何把犁头锻打出来，毕竟如今都是纯手工制作。 好在王大石没有让人失望，不停的锻打，用了五天时间，两人才制作出一个全新带着金属犁头的犁，还有一个全精铁的耙子，用于平整土地。 为了让铁变成精铁，两人可是反复的锻打了好几十次，幸好两人力气都够大，这才做了出来。 王牧也不知道这铁犁头的硬度是否达标，所以弄好之后，牵着牛下了地。 这几天王牧早已回忆了无数次，所以轻车熟路的给牛套上加担，随后扶着犁头，轻轻一提绳子。 耕牛开始向前行走，犁也跟着钻进土里，随后大块的泥土就从犁头上升起，接着倒向一边。 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王牧很快就顺手了，掌握好力度，跟着犁大步的向前走着。 王大石从来没有见过，耕地可以如此轻快，惊讶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以前耕地的时候，哪个不是用尽力气的拉着绳子，即便后面的人，也是死死的按住犁，才能翻起泥土；如今看王牧，不但人轻松，耕牛也轻松，后面的人还有一种差点跟不上牛步伐的感觉。 等王牧在地里走了两个来回，王大石忍不住说道：“我来试一试！” 王牧停住牛，给他讲了注意事项，随后就把犁交给了他。 王大石有些兴奋的耕着土地，脸上的惊讶之色不见了，全是笑容。 半个时辰，一亩地就出来了，王大石兴奋的说道：“这比以前快了一倍不止啊！还很轻松。” “换一头牛，试一试耙子！”王牧说着，又换上另外一头牛，套上加担。 不用说，效果依然是好得出奇，这一点王牧心里很清楚，他想试验的，主要是看手工锻打的铁，是否能够承受如此强度的工作。 王大石却是高兴坏了，看着平整的土地，脸上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再打两副犁，用不了十天，就可以把村里的地翻完。”王大石兴奋的说道。 王牧给他泼了冷水，淡淡的说道：“哪里来那么多铁？” 因为卖给各村子的盐，价格并不算贵，所以才能占领市场，让百姓心甘情愿的购买，毕竟只是贵一点，就可以**盐，这在承受范围之内，不然的话，别人情愿吃粗盐。所以王牧他们，还买不起太多的铁器。 铁器的价格并不比盐低，打造这两件农具，已经把村里能够动用的铁器，全都融完了。 “我们还是太穷了啊！”王大石脸色一垮，沮丧的感叹道。 “不急！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王牧说道。 “也是，如今的生活，比以前已经好太多了。”王大石很是知足的点点头道。 新犁的事情，再次让村里的人高兴不已，王牧的威望也再次提升，和他说话都没有以前那么随意，态度中带着尊敬，这是出乎他预料的，毕竟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改进农具而已。 农具已经改进，因为没钱的缘故，暂时没办法增添更多，所以王牧想着精耕细作，不能像以前那样，粗旷的丢进地里。 选种，约苗，这是两件必须做的事情，尤其是水稻，不能撒下去等着发芽，没有塑料，就用稻草覆盖，又添加了不少农家肥，所以发芽很快，而且长势会很好，等以后再移栽就行了，这可不但节约时间，还不会像以前那样，稀密不一。 经过细细平整过的土地，撒了一遍草木灰，然后再丢进温水泡过的小麦，不但虫害更少，发芽率也更高。 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不过王牧带给他们的可信度很高，所以都照着吩咐去做了。 “今年只种平地这点土地，会不会有些少？”老村长找到王牧，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有关系，过一段时间，山上的土地，移栽部分葛根就好。”王牧宽慰道。 “葛根移栽？我们有那么多吗？”老村长茫然的问道。 “葛根一年四季都能生长，藤条可以插种，虽然没有根茎存活率那么高，但是也会活一些，至于空闲的土地，种植白菜，大麦，萝卜好了，还可以种一些豆子。”王牧解释道。 现在的白菜是大白菜，如今官方名字叫菘，因为比小白菜大，所以又叫大白菜，因为可以储存较长的时间，所以种植的人不少，和萝卜属于百姓主要种植的两种蔬菜。 第23章精耕细作 “山上土地用来种菜，种豆子，这个办法不错。”老村长笑着点点头。 老百姓就是见不到土地空着，虽然如今本身就是轮种，但是因为王牧选择精耕细作，所以在他们看来，空着的土地太多了一些。 山上的土地占据了七成，如果只种植山药葛根，确实显得浪费太多，不过在王牧看来，这很有必要，粗旷的种植，还不如空着，闲暇之余，再来种一些生长周期短的作物，这并不是用来人吃，主要还是喂养家禽，像大麦，可以收割两三次，最后再泛黄至前，整体收割，目前村里的那些猪牛，就完全够吃了。 萝卜叶子同样可以喂猪牛，这些都是很好的青储，至于羊子，王牧并不打算喂养，主要是村里没那么多人来照料，完全可以从邻居部落那里换取就是了。 葛根并不像小麦稻谷，需要每年收取，完全可以两年挖一次，这样一来，不但长得更粗，而且节约劳动力。 春天是忙碌的，为了把土地都种上农作物，制盐的工作都不得不停了一段时间。 随着时间推移，村里的人再次发现了王牧的先见之明，根据地形，修建的两座大水塘，经过几个月的蓄水，在水稻移栽之后，直接就从水渠放到了田里，节约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而且不用担心干旱，今年丰收已成为必然。 “村长，我们种这么多白菜，萝卜干嘛？村里可吃不完这么多，喂猪又太浪费了吧？”有人不解的问着。 萝卜还好说，因为具有甜味，有人喜欢生吃，有人喜欢煮来吃，白菜就不一样了，以前都是收了小麦之后，趁着那段空闲的时间种下去，等到秋天，收起来储存到地窖，冬天的时候吃，一来是因为冬季食物稀缺，二来是因为冬天没有绿菜，长期不吃绿菜肠胃受不了。 今年不一样，种完小麦稻谷之后，王牧就带人在山地种了白菜，如今自己绿油油的一片，所以才有人不理解。 正常时候没人喜欢吃蔬菜，主要是蔬菜刮油，吃多了清口水都包不住，肚子很难受，所以大白菜并不讨喜。 “你们忘了我们如今盐多？白菜收了，可以做腌菜啊！萝卜也是一样的，你们说，腌菜会不会比精盐更畅销呢？”王牧解释道。 “腌菜保存时间更长，可以吃一整个冬天，要是等到冬天再卖，一定很好卖。”何二最先反应过来，高兴的说道。 “不错，单纯的卖盐，需要跑的地方太多，毕竟大家都是省着用的，我们卖腌菜，卖豆瓣。”王牧笑着说道。 “豆瓣是啥？”何二不解的问道。 “把豆子煮熟，用盐泡起来，就是豆瓣，无论是下饭还是用来做菜都非常好。”王牧又给他们科普。 虽然没有见到豆瓣，不过听了王牧的讲解，都很期待起来。 说做就做，村里还有豆子，平常是磨豆浆吃，至从王牧弄出豆浆，所有人都爱上了这充满豆香的汤，用来泡麦饼，可是村里一大美食。 煮了一锅豆子，撒了不少盐进去，等它凉了之后，放进罐子里面，封了口子，等它发酵成为豆瓣。 “可惜没有卤水，不然豆腐才是好东西，还能做豆干，豆皮，豆芽虽然也可以，但是没有必要，冬天的时候，到是可以发一些豆芽来给牛马补营养。”王牧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爹，啥是豆腐啊！”小乐儿好奇的问道。 春天是小家伙们最喜欢的时候，因为可以抓笋子虫烤着吃，而夏天就没那么好玩了，因为夏天对小家伙们管得特别严。王牧和村里的人沟通过，防止小家伙私自玩水，所有人对严厉的告诫过家里的小孩，一但发现，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未此还搞了几次杀鸡儆猴，召集所有小孩，当着他们的面，狠狠的抽了几个私自玩水的，从此以后，他们只敢跟着大人，一起去水塘洗澡。 “少吃点豆子，不然一直放臭屁。”王牧提醒着女儿。 “那爹你干嘛要炒给我吃呢？”小乐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王牧相当无语，本来他只是煮豆瓣的时候无聊，才炒了一点，顺手给了她一些，却没有想到，小家伙就喜欢上了吃。 没办法，这个季节，没有松子，也没有板栗，其它水果也没有成熟，只有吃豆子这个零食。 王牧摇摇头没有搭理小乐儿，不过也没有反对她吃豆子，就当是磨牙好了。 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制作的盐更多，不过都换成了村里缺少的铁器和粮食。 “可惜了，今年收成这么好，却是种少了。”收获小麦的时候，有人惋惜的说道。 “是啊！今年一亩地居然产出五石，产量差点翻倍。”另外一人赞同道。 正在搬运小麦的王牧，听到他们的讨论，停下脚步笑着说道：“你们不想一下，种多了哪里来那么多精力和肥力，山坡上的土地，我们只能挑水，还得把粪挑上去；有那个时间，又可以多制作多少盐了。” 亩产五百多斤，还是湿重，这在百姓心目中已经属于高产中的高产，但是王牧知道这并不算什么，连后世一半都不到。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虽然是精耕细作，但是没有化肥，种子也并非良种。 吃了这么久的麦饼，王牧发现，没有良种，也并不是太坏，至少如今的小麦口感很好，麦香浓郁，口感劲道，比起良种好了许多。 “是啊！有那时间，多烧盐更划算。”听了王牧的话，有人笑着赞同。 虽然不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句话，不过同样的道理，还是都明白，所以议论的人都不由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小麦收割之后，王牧并没有再种植东西，主要是如今的土地，肥力跟不上，连续种植不划算，而且收割小麦之后，那地里还会长出一些嫩芽，从割掉的那个桩子上面。 等到嫩芽长起来之后，放牛的娃还可以牵着牛去放牛。 第24章遮掩与暴露 “村长，你们的水稻为何长势如此之好？”隔壁村子，距离他们只隔了两座山，虽然平时大家很少往来，不过偶尔也会路过，村子尽头的盐矿没人发现，村子外面的小麦与水稻，却难以隐藏，更何况也没有想着隐藏起来。 对于隔壁村子村长的询问，王牧也没有隐瞒，对他解释道：“我们这是精耕细作，添加了好几次农肥，所以长势不错。” “听说你们小麦亩产五石多，想必这水稻亩产也差不多吧？不知道能不能教教我们，如何精耕细作。”隔壁安宁村的村长，诚恳的问道。 “这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以前的种植方式，实在太粗旷了，白白浪费种子，种两亩地，不如精心种一亩地，这样还轻松不少，所以我们才选择精耕细作。 精耕细作主要就是选种，约苗，施肥,除草，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地里,因为减少了种植面积,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来耕种。”王牧从头到尾,仔细的讲解了一遍。 “万分感谢！咦！这是犁？”安宁村的村长刚刚起身道谢，突然看见了王牧屋檐下摆放的铁犁,惊讶的走过去问道。 “不错！这是我们村制作的铁犁，比起以前的犁好用多了，一头牛轻松拉着耕地。”王牧点点头,略微自得的说道。 这不但是他亲自锻打出来的，而且还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带来的知识，虽然不知道提前了多久，让铁犁出现,毕竟是足以改变历史发展进程的东西，所以他心里还是颇为自豪。 “真的吗？”赵姓村长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们已经用了一个春季了。”王牧很是肯定的说道。 看着被磨得透亮的犁头，赵村长相信了王牧的话,不过随后他就脸色黯然的说道：“可惜我们村并没有那么多铁来打犁头。” 说完赵村长羡慕的看向王牧,他没想到，隔壁这个村子,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居然变得如此富有,居然能打造出这么大的铁犁。根据犁头的大小，他完全能够推断出这个犁头的价值,毕竟那么大一块铁,可以做出多少农具，要知道他们村子,还有不少人家，连锄头都是全木头制作。 借着这个时间，赵村长见到了王牧摆放在那里的一排农具,除了犁头,还有耙子，锄头,镰刀。众多铁制产品,都赶上他们整个村子的铁器了。 赵村长脸颊抽动几下,狠狠的偏过头,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王牧他们村子的农作物，早已引起了隔壁两个村子的注意，只不过另外一个村子是山寨，并不以种植为生，或者说他们的种植技术，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时候，而且也没有改变的意思，所以没有在意。 赵村长他们村子，算是最羡慕的,毕竟他们村子和王牧他们村差不多大小，原本和自己一样的穷邻居，陡然变得富裕,除了羡慕,还有嫉妒，当然！更想知道其中的秘密。 赵村长没想到王牧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虽然心里还有怀疑,不过还是很诚恳的再三道谢，随后才离开。 赵村长离开，王牧心里有些担心，主要是不想别人发现村里制盐的事情，毕竟那关系着村里的财富，能不能富裕起来，就全看那一个矿了。 虽然只是距离几里路的邻居，但毕竟不是一个村子，也就不可能一条心，在发现盐矿能够带来财富的时候，以前的老村长就严厉的警告过所有人，不得泄露出去，包括嫁进村里的妇女,都不允许告诉娘家人,嫁出去的女也不能告诉,实在困难的，可以自家送一些衣物和粮食，对其救助。 别小看了村老的命令，现在的村老，可以说比县令还有权威，如果是要强制把一家人驱逐出村子，整个村子多半的人都会同意，剩下的也不会帮着说话，尤其是这种关系着所有人利益的事情，更没人会当作儿戏。 一个村的地盘，基本上就是村子和附近的一圈山脉，这还是因为王牧他们这里人烟稀少的缘故，人烟多的地方，很可能地界挨着地界，没有一点缓冲地段。 所以王牧觉得，是时候让人在山上去下更多的绳套，已经捕猎，别的村子知道这一圈没有多少猎物，他们自然就会向其它方向发展。 接下来一段时间，王牧和那群练习标枪，弓箭的年轻人，不断的进山狩猎，甚至故意靠近别的山寨，村庄的地界。 猎犬的叫声会提醒那些人，有人在捕猎，山上的人群也会落在一些人的视线中，虽然有些不满王牧他们狩猎都快要到自己家门口，不过还是没有爆发冲突。之后也不出王牧所预料，其他打猎的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他们的方向，因为像他们这种大群人一起狩猎，其实就是想要把大型野兽，驱赶出自己都地界，平常是没人会这么多人一起狩猎的，不然的话所获得的猎物，根本不够消耗的，这完全是得不偿失。 猎人狩猎，弓箭对付小型野兽，发现大型野兽，不是避让，就是挖陷阱，用动物喜欢的食物诱惑它掉下去，所以猎人基本上都是以家庭为单位行动，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牧他们一群人才那么打眼，让其他人误会，这是驱赶野兽的人员。 虽然王牧已经尽力遮掩，石牛村还是落入有心人眼中，主要是他们购买的东西太多了，尤其是铁器，虽然都是以从其它寨子换来的皮毛，药材，转手去换，不过数量巨大，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镇子就那么大，附近的十多个村子在那里交易，如今王牧他们横叉一脚，大半村落的东西都被他们换走，对于商人来说，如此大的变化，怎么会感受不出。 何二他们的身份来历，只要用心打听，很容易打听到，得知他以前只是一个药农，是突然的变成行脚商人。行脚商人不奇怪，每年都有那么一些脑子灵活的加入，但是能拿出大量货物，实力雄厚的行脚商人，就显得太奇怪了。 第26章交易 “村长怎么办？黄家的掌柜想见你。”何二急冲冲的找到王牧，有些惊慌的问道。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把盐卖到镇上去，甚至一些不友好的村子，他都没去，就是担心暴露，害怕村子的财源被别人侵占，毕竟民不与官斗，贩卖私盐始终属于违法的事情，别人可以用官府的力量对付他们。 “别慌，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头说一遍。”王牧沉声道。 “今天我去镇上换铁器，像往常一样，从几家店铺换取，只不过到了黄家的事情，黄掌柜直接说要见我们村的主事人。”何二解说道。 挖矿不止是需要锄头，还需要铲子，有的有现成的，有的只能自己打，更何况修水库需要铁锤，铁钎，耕地需要更多的铁犁。所以他们村子对于铁器需求量很大，甚至连王牧一直想要的铁锅都没有多余的铁来做。 小镇上自然不会囤积大量铁器，所以何二需要到好几家店里去买，货源最多的，当然是张,黄两家。 “唉！他只是诈你的，你急急忙忙的离开,反而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王牧叹息一声道。 “那该怎么办？”何二额头汗水都急出来了。 “不用着急,他也只是知道我们有些奇怪,应该不知道盐的事情，我去见他就是。”王牧宽慰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何二松一口气道。 “嗯，明天你看着村里一点，有事等我回来再说。”王牧说道。 “要不我带几个人陪你去。”何二建议道。 “不用了,我又不是去打架的，带人干什么，我就一个人去，来回也方便一些。”王牧摇摇头道。 一来多时间,他已经不像刚穿越时候那么迷茫，害怕，重要的是，他了解自己都实力,这个身体即将很大,耐力也强，加上他还坚持锻炼,如今一身腱子肉可不是好看的,一根木头标枪,用力投掷，可以洞穿野猪的皮。 第二天,王牧带了一竹筒开水,背着五根短标枪，就向镇上走去。 要说这一年来习惯的东西还真是多,就像这走路，以前出门就想打车，现在走一天山路,都不觉得有多累。 人类的适应性是最强的,这句话王牧已经忘了是从哪里听说过的，现在他觉得很有道理。 赚钱,让生活过得好一些,过几年带着孩子去长安,或者大一些城市,这是王牧想得最多的事情。 这这里很多事情，都无法与人交流，王牧习惯了一边做事，或者一边赶路，一边东想西想。 思索中时间会过得快一些，王牧很快就来到了镇上，这里和一年前并无变化，只不过因为不是赶集的日子，显得很是冷清。 黄家的店铺去过一次，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店铺,从大门走了进去。 “客官需要什么？” 王牧眼睛微微一眯，适应了光线的变化，看向招呼他的那个年青店员。 不等王牧说话,曾经见过一次的中年人,笑盈盈的走了过来道：“许久不见，欢迎贵客临门。” “黄老板好，在下如约而来。”王牧淡淡的说道。 见王牧态度有些冷淡,黄老板带着歉意的说道：“真是抱歉，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主事的谈谈，谁知道你们那位兄弟，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何二毕竟只是一个村民，能做到现在这些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王牧并没有怪他的意思，只是看着黄老板问道：“那么不知道黄老板想和我谈什么呢？” “兄弟请坐！”黄老板示意道。 跟着黄老板走到一边坐下，黄老板这才开口说道：“我是黄家旁系，名叫黄有德，负责这个镇子上杂货店的生意,我就是一个单纯的商人，一切都是为了生意。” “黄老板有事就直说吧！我就是一个粗人,听不懂哑迷！”王牧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说道。 黄有德看看王牧强壮的身体,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还真是一个粗人。不过他也不觉得奇怪，实力为尊这是边境村落的传统。 想到这里，黄有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粗人好！越粗鲁越好，他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了。 “我听说贵村子货物不少，所以想和你们交易，只要你们以后只和我们黄家杂货店交易，那么价格可以比平常更高。”黄有德说道。 王牧的粗鲁，自然是装出来的，听了黄有德的话，心里有数了，脸上带着一丝高兴的问道：“那很好啊，不知道能高多少？” “两成，你也知道，这些东西，利润并没有多大，只是图一个数量。”黄有德诚恳的说道。 “才两成啊！”王牧故作失望的说道。 “让利只有两成，不然我根本没有赚头，不过你们需要什么，可以提前和我说，我能帮你们弄过来。”黄有德说道。 王牧当然不会相信黄有德说没有赚头，后世打折的都是没有赚头，结果还不是都在打折，不过他也没有在意那点，反而是黄有德说帮他弄货物，让他一下就动心了。 “那好，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们村的货物都卖给你，不过你得帮我们弄一批铁锭过来。”王牧一口答应道。 “铁锭？这可是管制物品啊。”黄有德一愣，随后为难的说道。 “我相信黄老板是有办法的。”王牧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拿铁锭来做什么？”黄有德问道。 “我们村要修一个乌堡，来保护村里的安全，需要不少石头，所以需要铁器。”王牧找了一个借口。 黄有德眼皮直跳，你这个样子，本来就不像好人，腰间别着几根短棍，可不像来拄着的，还修乌堡，你这是想干什么？一般的村子能修一个围墙就不错了。 不过想想这地方，重视一点，似乎也并不过分，而且就算造反，管自己屁事。 想到这里，黄有德神情一松道：“铁锭没有问题，不过数量多了我可没有办法。” “放心，我们要不了多少，有一两百斤就足够了。”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第26章伏击 “好，我会尽快调过来。”黄有德微微送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一两百斤铁锭，虽然麻烦一点，并不是做不到，而且这点铁锭，做武器的话，也只做得出来几十把刀，当然，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么多铁锭，可以打造多少长枪的枪头，箭支的箭头。 这里属于山地，树林居多，用长枪的并不多，最喜欢的还是刀。 回家的时候，王牧心里很轻松！从黄有德的话中，他可以推断出来，镇上只是知道他们在收货物，并不清楚是用精盐换的。 王牧却不知道，镇上没有打他们村子的主意，隔壁有个邻居却打算对他们动手。 石牛村前方三十里是那个部落，因为他们比较封闭，加上沼泽的缘故，并没有其他村子，离得最近是一个村子，比他们人口还略微少一点；除此之外，后面隔着五六座山头，有一个寨子。 别看只有五六个山头，真要走路，没两三个时辰，别想走到，这还是走山路，走那种根本没有道路的山路，要是从山下走，路程更远。 这个村子王牧他们引导了一下，不过时间长了,还是被他们知道了一些,知道了王牧他们这个村子很有钱,牛马都有不少。 村子尽头属于山坳，加上那边山势陡峭，到是没有发现盐矿的事情,不过这个山寨还是决定抢一把，反正这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只不过以前是跑到南召那边去抢,因为南召那边的人,有银子，那玩意值钱,可以换不少粮食和盐。 “爹！爹不好了！”一个声音焦急的喊着，随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听出是大儿子的声音，王牧走出了厨房。 “什么事情？”王牧问道。 “爹,山那边来了一大群人,有一百多个。”王平指着后山说道。 每天下午,王平都会带一群人上山去下绳套,所以发现情况，就很正常。 “一百多人,他们在干什么？”王牧神色一变，立即问道。 “刚刚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核桃林那边。”王平说道。 “你们去告诉村里人,然后让他们带上武器，我再去看看。”王牧说道,随后他拿上弓箭，向着山上快步走去。 “村长！” “村长！”还没有走到山顶,就有几个半大小子，和他打招呼。 “没人发现你们吧,来人在哪？”王牧走到他们身边问道。 “就在那边，他们没走了，在那里吃东西。”一个小子指指远处说道。 对于这附近的地形，王牧自然非常熟悉，压低身形，向上走了几步，向着一片树林看去。 果然！在树林里面有不少人坐在那里，借着余晖，王牧能够清楚的看见他们背上背着的弓箭。 “来者不善啊！”王牧心情有些沉重的想道。 这些人已经到了他们村后，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还带着武器，怎么看都不像来玩的，而且王牧很肯定，这些家伙，等到天色暗下来，就会过来。 夜色掩护下，村里的人就不会看到山坡上有大量的人行走，至于行动，应该也在天黑之后，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在自己家里，正好给了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虽然可能逃跑一些人，不过他们是为了财富而来，到也不用管有没有人逃跑。 “快，立即回家。”王牧招呼道。 “王叔，那些家伙是来抢我们村的吗？”下山路上,有人问道。 “嗯！等会回家，就你们母亲，带着你们躲到对面山上去。”王牧叮嘱道。 下山的路上,有一段路比较狭窄,王牧心里一动，看看这些小子手里的绳套，让他们迅速钉在了道路两边。 “村长！有人打我们村的主意？”刚回到自家院子，王牧发现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个人。 “不错，应该是有人眼红了。”王牧点点头道。 “和他们拼了！”王大石怒声道。 “对，弄死他们！”有人附和道。 见到没有人害怕，王牧心里松了一口气道：“家里的女人，把老人孩子带到对面山上去躲着，如果我们赢了就回来。” 王牧没有说输了怎么办，都明白，输了只有逃。 “嗯，你说得对。”何二点点头道。 “去拿家伙！速去速回，我们埋伏那些人。”王牧叮嘱道。 人群一哄而散，纷纷向着自己家里跑去。 “平儿，带弟弟妹妹去对面山上，没有我叫你们，千万别回来，真的有个万一，就带着弟弟妹妹去镇上，然后想办法去城里，哪怕是乞讨，也别回来。”王牧叮嘱道。 “爹！我和你一起去打坏人。”王平说道。 “爹我也去！”王安兴奋的说道。 “不行！你们去了，谁来照顾弟弟妹妹。”王牧严厉的说道。 “爹我怕。”小乐儿带着一丝哭音说道。 “乐儿别怕，爹去打坏人，很快就回来。”王牧笑着摸摸女儿的头说道。 “爹你要快些回来哦。”乐儿稍微安心的说道。 “放心，爹很快就回来。”王牧说完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莫名其妙穿越，莫名其妙变成大叔级别，为了生活忙碌不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想到如今杀人又不犯罪，顿时心中杀气狂升。 如今的王牧，可不是以前连鸡都没有杀过的人，这一年来，死在他手里的兔子，竹鼠至少上百只，还有狐狸，狼，野猪，胆气早就锻炼出来了。 王牧背上弓箭，把标枪插进腰间特意做的袋子，趁着人还没有来齐，进入屋子，胡乱吃了一点东西。 等到人来得差不多，天色也快要黑了，王牧也不去清点有没有人没来的，带头向着山上走去。 那些人既然敢来抢劫，肯定是摸过地形的，而从哪里下山方便，肯定也知道，加上他们休息的地方，王牧就更加的肯定。 选择埋伏的地方，是一个小山包后面，在前方是两块地，道路正好在两块土地之间。 “等我喊打的时候，你们就把手里的东西丢出去就是了，这天黑了，冲上去的话，很容易误伤，所以别冲，等到敌人跑的时候再点火追。 记住，吼的声音一定要打，打不死也得吓死他们。”王牧压低声音对众人安排。 第27章破敌 “放心吧！只要按照我说的做，赢的一定是我们。”王牧自信的说道。 听了王牧的话，人心更加稳定，不少人甚至期待敌人快些来到。 “何二哥，等下追击的时候，你带几个人把俘虏看管起来，以后这些人就是帮我们挖矿的。”王牧又说道。 听王牧说得轻松，好像已经赢定了，众人都露出了笑意。 “放心，我一定看好！”何二拍着胸口说道。 “嘘！别说话，下来了。”一直留意山顶的王牧叮嘱道，随后把身子压低了一些。 见到王牧的反应，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不少人都死死的攥住手里的石头。 虽然天已经黑了，不过星星很多，在星光之下，一样能见到不少的黑影出现在山顶。 安静的等待，王牧能够清晰的听到附近同伴的呼吸声很粗，显然紧张的人不少。 这个时候，王牧反而非常冷静，大脑之中一点杂念都没有。 黑影在山间摇晃，让人心里一紧，甚至有些后背发凉，好在都知道那是敌人，并不是神秘的东西。 “注意脚下，看准白色的地方走。”一个压抑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这是敌人在叮嘱同伴。 百姓都习惯夜路，因为干活的时候，经常起早贪黑，所以对于走夜路，很有经验，没有下雨的时候，就走白色的地方，那是长期有人走的道路，而下过雨之后，就不能走白色的地方,那是水摊。 “打！”估摸着距离,王牧猛的站起身来,一声爆喝，同时手里的标枪，向着黑影投掷过去。 “打！”不少人跟着大喊,手里的石块，标枪,同时投掷了出去。 一根,两根,王牧不停的投掷，伸手摸了个空,他才知道五根标枪已经投完了。 这时候他的大脑才从紧张中清醒过来，耳边也传来的惨叫之声。 “啊！啊啊！”惨叫之声不止一两个，而是很多,敌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刚才他们完全被打懵了。 想想看,正走着夜路,或许还在思考等下能抢多少东西，突然黑夜之中传来一阵大喊,这肯定有些吓人。不等他们做出反应，不知道来至于哪里的攻击就落到了身上。 近距离投掷，速度是很快的,早已准备好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打击在人群之中，这根本没有给他们留出反应的时间。 “快跑！快跑！”有人反应过来,急忙大喊，随后转身向着来路跑去。 “点火！杀！”王牧再次大喊,手里已经拿着了弓箭，向着黑影射了过去。 火折子点燃了桐油火把，随后一片片的亮了起来。 “杀！”见到火把亮起，王牧也拔出地上插着的火把，一手柴刀，一手火把，向前冲去。 所有人都是一手柴刀，一手火把，王牧先前就交过他们，见到敌人就砍，如果敌人反抗，就先拿火把捅过去。 “杀！” “杀！” “杀！” 见到敌人逃跑，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想起王牧说的吼大声一点，纷纷大声喊了起来。 见到突然亮起那么多火把，敌人都吓呆了，即便还没有想到怎么办的人，也知道该逃跑了。 人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很容易摔倒，尤其是在跑路的时候，而兴奋中的人，身体则更具有力量，不少敌人都被追上，有人用刀砍，有人用火把捅，虽然显得非常的乱，不过完全占据了优势。 王牧冲在最前面,见到一个黑影,二话没说，左手火把直接扫了过去。 “轰！”的一声，火把带起一阵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线。 “啊！”黑影发出一声惨叫，应声而倒。 王牧没有停留，手中柴刀又向另外一个黑影砍了过去。 “啊！”黑影又是一身惨叫，随后噗的一身，栽了下去。 “杀！”王牧大喊一声，瞪大眼睛，继续砍着前方的黑影。 这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只知道盯着前方，见到黑影就是一刀，因为速度太快，火把都差点跑息了，在身边拖出一道火影。 来抢劫的人都吓傻了，连滚带爬的向前跑着。 “妈呀！呜呜呜！”有人被吓哭了，晕头转向的跑着。 “啊！”一声声悠长的惨叫响起，那是慌不择路的敌人，掉下了山坡，要知道这可是半山，极个别的地方，有着几十米高的陡坡，慌不择路的逃跑，难免有人摔下去。 追了一段路，王牧也累了，抬头看看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敌人，他也不想再追，毕竟追山坡的敌人太累了。 “别追了！把敌人都抓起来！”王牧高举着火把大声喊道。 “别追了！把敌人都抓起来！”见到一些人没有听到，或者说精神还在紧绷着，王牧再次大喊。 这下所有人都听到了，停下了脚步，看向王牧的地方。 “把敌人抓起来！有人反抗就砍死他！”王牧见都停下来，放声大喊道。 “抓起来！抓起来！”明白这是赢了，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大喊了起来。 “滚过去！”有人用脚踢着俘虏大喊。 “再喊砍死你！”有人举着柴刀瞪大眼睛威胁俘虏。 很快，俘虏都被押到了一起，王牧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暗自数了一下，一共俘虏了三十五个。 俘虏基本上人人带伤，不少人都捂着伤口哀嚎着。最惨的一个肚子上插着一根标枪，看那长度，估摸着差点就穿透了。 “你！你！你！可以滚了！其他人押回去，有人敢跑，直接砍死！”王牧挑选了七个俘虏出来，指了指山坡，随后对其他俘虏大声吼道。 他挑选出来那七个俘虏，全是伤得非常重的，有头上被开瓢的，有身上插着标枪的，还有鲜血止不住流着的。这几个俘虏，他估摸着是救不活的那种，放他们离开，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命运了。 押着俘虏，来到同样居住半山的一户人家，何二问道：“村长，这些家伙怎么办？” “抓点灰给他们止血，把他们草鞋脱了，全部关到牛棚，敢跑砍死！”王牧冷冷的说道。 第28章俘虏的处置 看着这群提着柴刀的家伙，听到王牧那一声砍死，吓得不少俘虏都是一个激灵。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说着玩的，他们是真砍，没见到一些柴刀上还有血吗。 “啊！啊！啊！”俘虏被关外牛棚，而何二拿着一木盆草木灰，见到有伤口流血的俘虏，就是一把灰按上去，顿时发出一声声惨叫。 “我们有人受伤没有？”王牧关心的问道。 最后一统计，受伤的人还不少，有八个人受伤，不过都是自己把自己弄伤的，用力过猛扭到腰的，跑得太快摔倒地上的，还有腿抽筋的。 王牧笑了笑，让这些受伤的回去休息，他和另外十来人看守俘虏。 受伤的人，那些伤并不意外，毕竟平时没有训练厮杀，用力过猛，肌肉拉伤的，估计还有不少。 第二天，换了人看守，王牧与何二带了几个人，再次去昨夜的战场，他们是想看看有没有被砍死的，总不能让敌人暴尸荒野吧，更何况那还是村里的土地。 “咦！居然一个都没有杀死！”找了一圈，陈大石惊讶的说道。 “没有就算了！这下应该不敢来打我们的主意了。”王牧说道。 “要不要去打回来？”何二问道。 “打回来干嘛？那些家伙，穷得连粮食都没有多的，我们去打，要是有人受伤怎么办。”王牧说道。 何二明白，王牧并不是说单纯怕人受伤，而是怕有人死掉，真要死了人，又是他带出去的,到时候就不好给别人家里交代。 “嗯嗯！没有必要去打。”何二连连点头赞同。 “那些家伙都受了伤,恐怕还得养着一段时间,才能帮我们挖矿。”陈大石说道。 王牧眉头一皱，他也知道自己把问题想得有些简单，二十多个俘虏,养着不划算，即便将来要来挖矿,也得让人看守。 “要不回去都弄死算了！”何二恶狠狠的说道。 “放了吧,杀那么多人,有些不好。”陈大石迟疑了一下说道。 “送信过去，让他们拿粮食来换,一个人一百斤。”王牧说道。 “这个办法不错！我亲自去。”何二笑着说道。 送信是不可能送信的，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家伙，怎么可能指望他们有人能读懂,更何况村里连一支笔都没有,别说村里,镇上都没得卖,只是去别人寨子外面大喊一下而已。 “寨子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人被我们抓了,想要他们活命，就拿三千斤粮食来换，不然全部砍死！”何二带了两个人,跑到别人寨子外面大喊了几遍，随后就迅速的跑了,他可不想背抓着交换人质。 听了寨子外面的喊话，本来愁云密布的山寨,变得更加压抑，哭声又多了好几个。 这次纯碎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抢到东西不说，回来的人最轻松也是灰头土脸，还有一些强撑着跑回山寨就死了。 看着鲜血流了一地的家人，当时就是哀哭一片，那些没有回来的人家，更是心慌不止，可是他们的寨主，因为走在前面，身中一根标枪，逃跑的时候，黑暗中又被砍了一刀，运气好逃脱了，不过回到寨子，来不及安排后事，同样死了。 山寨的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前去寻找一下，看有没有受伤没有回来的人。还别说，他们天没亮出发，早上还真找到几个人和尸体。 还没等他们把死去的人后事处理好，就接到噩耗，没有回来的原来都被抓了。 “那些人太可怕了，全都有刀，疯狂的砍着我们。”一个掉下山坡，刚刚逃回村里的人，面带惊恐的说道。 想想也是，黑夜之中，本来就看不清楚，火把映照之下,面容自然有些狞铮，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应像。 “凑一凑吧，人总要救回来，以后再想报仇的事情。”山寨一个老人叹息一声道。 “可是我们哪里来那么多粮食，给了他们，全村的人，可都得饿肚子了。”有人反对道。 “是啊，马上就要秋天，没了粮食，冬天也过不去啊。”有人附和道。 “你们家里的人回来了，当然这么说，不救回当家的，我们同样过不了冬天。”立即有人怒视吼道。 “山寨还有一头牛，再加十只羊，拿去和他们换，冬天大家相互救济一下就过去了。”老人挥挥手道。 牛是集体资产，而羊是富裕的几户人家，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没有反对，因此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又过了一天，山寨的人赶着牛羊，来和王牧他们交换，王牧也没有想过抢他们，那没有多大意义，还容易伤到村里的人。 山寨把人换回去，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高兴太早了，以如今医疗条件，受伤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陆续死了十多个，可以说山寨白幡，就没有取下来过。 “听说有山寨来抢劫？”没有过几天，隔壁赵村长就找到王牧。 王牧知道他是担心自家村子，点点头说道：“是的，就是那个山寨，不过被我们打退了。” “那些人一向非常野蛮，想不到现在已经开始抢劫村子了，要是他们联合起来，该如何是好。”赵村长担忧的说道。 “这也是我的担心，毕竟这个地方，山寨的人更多，我们汉人太少了。”王牧点点头道。 “所以你们砍那些树木，是想修城墙？”赵村长指着半山坡一处地方问道。 王牧看了一眼，那里是他挑选的地方，就是打算修一个安全住所，当有外敌的时候，全村的人可以住进去防守，那里只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去，另外一边则是悬崖，从后山过来到是有空地，不过到时候用围墙圈起来防御就是。 以村子里如今的财力，到时候囤积多一些粮食和武器，守个把月的，应该没有问题。 在这个地方，即便那些山寨，联合起来功打，不过他们的粮食，很难支撑他们来这里攻打一个月，所以在这个即将修建城墙的地方，内部主要修建的就是仓库。 第29章年终庆祝 赵财很忧郁，石牛村能抵挡抢劫，甚至反杀，还能修建一个防御城堡，他们村子，一样都做不到，只能在村口设立栅栏，对于一个村子来说，这连小偷都防不住。 “王…王大哥，我们两村，比邻而居，可要守望相助啊！”赵财本来想像以前一样喊王村长，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王牧脸上带着笑容，和善的说道：“那是自然，你们村有事，尽管来找我们。” 赵财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随后告别了王牧，同样的土地，就隔着两座山，为啥差距就这么大呢？眼看着邻居穿新衣服，粮食丰收，而自己作为一个村长，依然是补丁衣服。 怀着沉重的心情，看着稻田沉甸甸的稻谷，赵财有些怀疑人生，虽然王牧告诉了他种植方式，不过今年他是来不及实行了，因此只能羡慕的看着。 赵财暗自决定，明年一定要照着石牛村的做，还得请人前去教导。 “那些是什么东西？”看着远处地里的葛根，山药，赵财眼睛都眯了起来。 越是观察石牛村，他越是能发现这里的不同，村里不但种植了大量的白菜萝卜，山上还有许多蔓藤植物,原本还以为是山上长的是树木,但是现在入秋,多数树叶泛黄，那整整齐齐的绿色就有些显眼。 走过去看了看，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是啥玩意，好一会才回忆起来,似乎在山上见过。 压下好奇心,赵财走到村里打听了起来。 没人隐瞒他,或许是因为王牧没有说不能外传，也或许是因为还没有见到产量,所以就告诉了他，那是山里的野藤，移栽种植的。 虽然说村民告诉他那是能吃的食物,赵财还是认为,这是石牛村在大量种植药材,是为了卖钱,心里感叹石牛村的人脑子真好用，居然想到人工种植,以后就不用到山里去采集了。 虽然羡慕，赵财却知道，这一点自己村子没法学习,因为大家都在忙活粮食，又哪里有空的人力和土地来种植这些,况且以采药为生的人，只有那么一两户人家。 胜了一场,村里的士气变高，自信心也增加了许多,平时谈话都要大声了一些。小麦已经丰收，水稻也即将丰收，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完全就是掩饰不住，王牧的声望，已经超越了历代所有的村长。 从黄家换来的铁锭，王牧决定打几把刀，柴刀毕竟太短了，以他的力量用着很不顺手。这一点村里的人也都支持，毕竟才经历过一次危险。 稻谷收割之后，村里一半的壮年，集中开始修建防御的城墙。说是城墙，其实更像围墙，不过比围墙厚实多了，底层一米，最高处半米，预计高度四米。 这墙并不用石头，全部采用泥土制作，用四张木板，拼凑成一个长方体，然后把夹杂着稻草节的泥土倒进去，用一个木头做的大锤子，用力的击打，把泥土夯实。 这是农村土房子修建的办法，也是一些地方修建城墙的办法，他们唯一没有使用的就是糯米。 修建城墙,会在泥土之中，参杂糯米，那样修建出来的城墙，丝毫不比石头修建的差。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因为就算有人来攻打,也不可能带着大型攻城器械。 就地挖掘泥土，在墙外边，还形成一道两米宽，三米深的护城河，虽然这里没有太大的活水，不过可以引入水源，这样一来，想要攻打的难度就非常的大。 计划之中，在城墙后面，修建木头架子，铺设守卫通道和箭楼，平时可以多囤积石头，作为防守之用。 整个冬天，村子都在修建之中度过，耗时两个月，终于在新年至前，把围墙修建了起来，至于后面的那些设施，包括仓库，只能留待以后慢慢的修。 “大家忙碌了一年，卖盐的收入，都换了铁锭，因此只能够为大家添置了两套新衣服，如果大家有疑问的话，可以询问何二哥他们。”过年的时候，祭祀完山神，全村举行了一次集体庆祝，王牧在做年终总结。 “我们相信你村长！你还是下令开席吧，大家都等不及了！”陈大石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嘿嘿！” “哈哈！”陈大石的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纷纷笑了起来。 庆祝当然要开席，村里杀了十二头大肥猪，就是为了过一个好年。除了大吃一顿，每家还能分到不少。 “今年的猪都杀了吃肉，以后也尽量不卖，争取让大家每天都有肉吃；如今我们的养殖场，鸡已经有三百六十八只，鸭二百一十只，鹅一百六十只，每天产蛋都在一百五十个左右，今年大半用来孵蛋了，剩下的平时大家也吃过，明年上半年，老人和孩子，每天早上一个鸡蛋，下半年的时候，每人都有！”王牧带着笑意，朗声说道。 “好！”有人兴奋的大声喊道。 其他人也非常高兴，毕竟这些东西，如今是村里共同财产，也就是说，自己财产也有增加。 吃鸡蛋，这在以往，最多个把月，给孩子煮那么一次，平时都累积起来，拿到镇上换东西了，或者村里有人生孩子，拿来送人。 “村长，你忘了，山上的葛根，山药还没有挖，那也是粮食！我们大丰收！”何二大声的说道。 “葛根，山药，过完年就挖，不过挖出来得从新种下去，明年可以把山地种满。”王牧笑着说道。 山药没有挖的原因，就是让它在土里，更容易保存，王牧已经计划好了，开年之后，立即动手，全部挖出来，再次把根茎分栽。 “大家开席吧！菜凉了！”王牧停顿一下，抬手笑道。 早已等不及的孩子，立即拿起筷子开干。 美美的吃了一顿，随后各家分到两块肉，高高兴兴的提着回家了。 王牧不喜欢肥肉，所以只要了带肉的骨头，猪肝，猪心；其他人感动得很，以为王牧这是在把好东西让给他们，所以强烈要求他多要一些骨头，还有人提醒陈大石，骨头上多留一些肉。 第30章坏消息 “爹！你真好！”新年第一天，穿上了新衣服，乐儿高兴的扑进王牧怀里。 “呵呵！”王牧乐呵呵的抱起女儿，然后给她兜里装满松子，板栗，至于儿子，自己拿。 小乐儿绝对是村里所有小孩最羡慕的对象，没有之一，因为她的零食是最多的，除了松子，板栗，核桃这些，王牧还给她做米花，麦花，肉饼。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一点王牧还是记得，做了便宜老子，就得负担起这个责任，更何况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相依为命的几个孩子。 农村的生活永远是那么忙碌，根本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好在王牧主要负责教育孩子，和二十多个青年一些训练。 以前或许对于训练的事情还不太在意，至从出了偷袭的事情，现在全村人可是非常的支持。 春天是最忙碌的，好在葛根山药对于季节没有那么挑剔，提前就移栽了；今年村里牲口又多了两头，铁犁也多了两个，所以春耕要轻松不少，地也多开垦了一些出来。 现在可不像后世，能开垦的土地都开垦出来，荒地可以说非常的多。想想也是，没有铁犁，想要把全是野草的荒地开垦出来，恐怕用一年时间来挖，都不一定能弄出一亩地来。 荒地里面草根密布,锄头都难以挖下去,也只有铁犁,可以翻起来，再用耙子一拉，基本就干干净净了。 精盐的价格虽然贵,不过产量是一个很大的限制，这一点王牧并不着急,因为卖给方圆几十里的村子,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再远一些,加上行程，就有些不划算。 今年是武德六年，距离李二上台,还有三年,王牧一点也不着急,安心种地,把村子的实力增强，也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要他在这里种一辈子地,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去长安的问题。 “村长，村长,外面打起来了！”何二走进园子，大声的喊道。 没有听出他语气有多焦急,王牧淡定的走出来问道：“外面谁打起来了？为啥子打架？” 村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起争执了，所以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 “不是村里的人。”何二摇摇头道。 “难道是隔壁村子的和我们的人打架？”王牧眉头一皱问道。 “不是,不是！”何二连连摇头道。 “坐下歇口气慢慢说。”王牧提着一个竹凳递给他说道。 “是县城的人，又和南召打起来了。”何二解说道。 “啧啧！又打起来了啊！”王牧感叹道。 去年就说要打,居然没有打起来，今年突然就开干了，当然！这并不奇怪，南召和蜀中，经常你打我，我打你，记忆中似乎都已经发生了好几次。 “这次问题有点严重，恐怕会强制招民夫。”何二神色凝重的说道。 “应该不会到我们这里来吧？”王牧愣了一下问道，记忆之中，他们这里就属于天高皇帝远，连税收都不交的那种。 “这次不一样，据说北边在打仗，蜀中人手不足。”何二说道。 王牧皱着眉头回忆，好像武德年间，大唐确实差不多每年都在打仗，因为各地反王还没有打完。 “北边应该影响不到蜀中吧。”王牧有些迟疑道，对于军事上，他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大唐是否从蜀中抽调府兵，前去北方。 “这很难说，反正小心一点总是没错，最近我们不能外出，免得被当成细作。”何二惆怅的说道。 对于劳役，他们心里都非常抵触，甚至说他们的先祖，就是为了躲避劳役,才安居到这穷乡僻壤。 “嗯！”王牧点了点头,他也不希望被拉去服劳役。 打仗的事情，很快村子里都知道了,王牧他们商量了一下,还特意安排了人在村口和山上放哨,就是怕有南召的人杀过来，虽然说他们这里，因为隔着大山，一般不会来人，但事情很难说。所以这一段时间，村子里的气氛，都有些压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怕的事情，越是要来，两个挎着横刀的士卒，骑着马到村子里要见村长。 “你就是这个村的村长？”或许是见王牧个子高大，两个士卒语气并不强硬。 “在下正是，不知道二位来次，有何公干？”王牧一抱拳道。 “封县尊之令，昆明县下属三十八村，十六寨，每家出青壮三十人，前去县城听令。”其中一个士卒正色说道。 “二位，不知道能否通融一下，本村必有厚报。”王牧脸色微微一变道。 “不行，你们这里是最后一个村子，我们等在这里，明天和隔壁村一起出发。”士卒摇摇头道。 “那好，二位就在本村住下，明天我们一起出发。何二哥，让人做饭，款待二位。”王牧点点头道。 “唠叨了！” “二位请跟我来。” 王牧带着两个士卒前去自己家里。 “寒舍简陋，两位将就一下。”进入园子，王牧歉意的说道。 两人对王牧家里的摆设，略喊吃惊，因为他这里虽然房屋和其他村子差不多，但是不但有铁器，还有许多竹凳，高桌，一看就比一般人家富裕，这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可是非常的少见。 “平儿，去给客人倒水，安儿，把屋子收拾一下，今晚客人要住。”王牧对儿子吩咐道。 “是，爹！” “二位稍坐一会。”王牧微笑着示意，随后和来帮忙的两个妇女，进入厨房。 “这个村子不简单啊！”瘦一点的士卒眼中惊讶的神色越来越重。 “江二哥为啥这样说？” “你看！”姓江的士卒指着厨房旁边说道。 “那是农具吧？样子到有些奇怪。”士卒站起身眨巴着眼睛说道。 “不是样子的问题，你家有那么多铁制农具吗？”江二哥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是啊！这足够打造几把横刀了！”这时候两人距离摆放铁犁的地方已经不远，估算了一下铁犁的大小，心中顿时一惊。 第31章决定 “江二哥你看！”胖一点的士卒，拉拉同伴的衣袖，指指厨房道。 “那是肉！”顺着空挡看向厨房，江二哥目瞪口呆的说道。 厨房的上面，挂着不少的肉和野兔，都是用草木灰抹好的腌肉，林林总总，二三十块，所以两人才会如此吃惊，要知道在他们家里，或者说大部分人家里，都没有隔夜的肉挂着。 “咕咕！”两人同时咽咽口水。 两人假装镇定的回到位置上坐下，再也不像刚开始那么随意，他们觉得这个村子，越来越不简单。 这时候粮食才种下不久，虽然绿油油的一片，不认真观察，还看不出和其他地方有何不同，不过一种奇怪的气氛却萦绕在两人心头。 “余五，你说是不是这边境地方的村子，都这么富有？”江二哥迷茫的问道。 “怎么可能！这里全是山地，不但多野兽，那些寨子也不是好相与的，不然的话，这次征召民夫，怎么才十六个寨子。”余五很肯定的说道。 “也是啊，路过的村子虽然没有看仔细，但是…”江二哥回想着，陡然！眼睛大睁，看向不远处好奇偷看他们的王乐儿兄妹，随后回过头压低声音，惊骇的说道：“老五，他们穿的全是新衣服，不，是没有补丁的衣服，这个村子的人都是如此！” 如果一个人穿着豪华,会显得特别与众不同,但是所有人都一样,就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两人在城里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毕竟王牧他们穿着普通，又不是绫罗绸缎；但是刚才他一回想,和其他村子的人一对比,这差距就出来了。 关键一点,王牧他们村子的精气神就不一样，这一点很容易区别出来。 最近这一年,村里的生活越来越好，基本上都实行了三餐制，和别村一脸菜色,那种区别也很明显。 两人就在一种好奇的心情下等待着,尤其是闻到厨房传出来的肉味,更加坐立不安。 喝了两碗水,江二两人就见到两个半大孩子，把桌子摆放好,随后从厨房端出七八个装满菜的大碗。 让孩子和帮忙的一起吃饭，王牧笑着邀请道：“小地方，没啥好东西招待,两位别介意。” 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两人只觉得口舌生津,哪里还有不满的，急忙说道：“村长太客气了。” “二位请！” “村长请！” “村里无酒,在下以茶代酒，敬二位。” “不用,不用，我们出门不喝酒。” “那随意吃！别客气！” “好，好！”两人喜笑颜开，不断的点头。 饱饱的吃了一顿，两人摸着撑圆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多谢村长招待。” “不客气，在下有一些疑问，不知道二位能否告知？”王牧问道。 “村长请问，只要是知道的我们兄弟一定说。”江二拍着胸口说道。 “不知道我们这些民夫是去做什么？”王牧问道。 “民夫主要是开路，运送粮草，村长如此热情，到时候我向上官求个情，你们就去后面运送粮食就好。”江二解释道。 “多谢二位，每个村三十个人，这能不能少一点？”王牧拱手道谢，随后又问。 “这真不能少，村长有所不知，这次朝廷派了新的将军前来，可是下了死命令的，一个人都不能少。”余五摇摇头道。 “村长，我看你这人不错，我给你掏心窝子说句实话，这次任何一个村子出问题，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包括那些寨子，虽然现在不收拾他们,后面也跑不掉。”江二严肃的说道。 “不能吧？”王牧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们这个地方，我以前也听说过,可以说属于三不管,县令也不想触霉头,所以一直放任，但是将军不一样,他可不会去管地方治理的问题，都是用刀说话。 有句话叫做军令如山！一但下了军令，就没有更改的可能。”江二正色解释道。 “嗯，嗯，我明白了。”王牧微微点头。 “如今朝廷不比前一些年，很是硬气，据说北边已经打了很多胜仗，以后对于地方，管理会更加严格，估计你们要像以前那样，会很困难。”话匣子打开，江二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 人都是这样，即便国际战争，与自己无关，也想讨论一下，根据一些听说的消息，对别人展现自己都猜测，那也是一种乐趣，江二就说得很带劲，猛的一听，好像确实如此。 “将军懂得真多，不知道我们需要带什么东西？”王牧问道。 “别，别，我就一小兵，村长叫我江二就行了，这是余五兄弟。”江二急忙摆摆手道。 “在下痴长几岁，就叫二位兄弟了！”王牧拱拱手道。 “没事，没事，这才显得亲近！”余五摆摆手道。 “村长你们带上五天口粮就行，到了地方，自然就有粮食，如果有武器，也可以带上。”江二解说道。 “多谢二位解惑，你们休息，我去安排一下。”王牧感激的说道。 “村长请便。” 王牧起身离开，走出园子，外面不远处，早已等候了十多个人。 “村长怎么样？”何二快步上前问道。 “这次必须要出人，除了我，还差二十九个，家里独苗留下，没后的留下，年龄大了的不用去，你们商量一下，带上五天口粮，明天就出发。”王牧说道。 “啊！不去行吗？”何二惊呼道。 “要不干脆把两个家伙宰了，就当不知道这回事。”陈大石捏着拳头提议道。 “胡闹！这些只是来传令的，杀了他们又不能影响到上头的决定！再说附近的村子都接到了命令，就我们不知道，这谁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王牧低声呵斥道。 “大家放心，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到时候我们村的人，帮忙运送一下粮食就是，没有危险。”见所有人都有些沮丧，王牧开解道。 “这就好，这就好！”有人松了一口气道。 第32章出发 “我们走了，村里的盐就不要向外卖，岗哨不能疏忽，有事就撤到城堡去。”王牧叮嘱道。 “嗯嗯！”众人不断的点头。 “村子就拜托给诸位了！”王牧拱手道。 “村长放心，我会叫婆娘照顾你孩子都。”何二说道。 “嗯，我也会叮嘱家里婆娘！”陈大石跟着点头道。 “那好，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武器就带标枪,弓箭，其它不用拿，何二哥，三七都带上。”王牧再次叮嘱道。 “好的！” 众人散去，各自回家准备不提,王牧也回了自己屋里。 “平儿,安儿,爹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们好好在家照顾弟弟妹妹。”把儿女叫到屋里，王牧淡淡的说道。 “是，爹！”两兄弟听话的点了点头。 “乐儿在家要听哥哥的话，不许跑太远，更不许出村子，也不许去玩水，知道吗？”王牧蹲下去，摸着女儿的脑袋，温和的说道。 “爹你不要乐儿了吗？”小乐儿带着哭腔问道，因为在她记忆里，妈妈就是出远门了，很久没有回来。 “不是，爹去赚钱，用不了多久就回来。”王牧微笑着摇摇头道。 “哦！” “等爹回来给你带礼物，你要乖乖听话哦。”王牧再次揉揉女儿的头发说道。 “嗯，乐儿会很听话的。”小乐儿转泣为笑，用力的点点脑袋。 “家里的粮食够吃的,那些肉想吃就吃，不用留着，等我们回来又杀猪。 安儿，这把刀就在爹床下，有事就拿出来用。”王牧叮嘱道。 听出了王牧的暗示，最强壮的王安看了一眼王牧放回去的刀，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很好，你们在家不要出村子去惹事知道吗？平儿，要是那些山寨的人又来，你就带弟弟妹妹跑，不要去城堡，知道吗？”王牧按住王安的肩膀说道。 “嗯，我记住了。”虽然不明白王牧为何不让他们去城堡，王安还是答应了下来。 想想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王牧也就不再多说，免得给儿子压力，挥挥手道：“去玩吧！” 打发儿子出去，王牧开始为出发做准备，主要是口粮，出门在外，最方便的当然是饼子。 为了让口感好一点，他一向把小麦磨得比较细，不过想想要出门很久，他烙饼之后，又开始为儿女磨面，磨米，直到半夜才回屋里睡觉。 天亮之后，吃完饭，王牧背上一个布包，带上弓箭，插上标枪，走了出门。 “不用送我，你们回去再睡一会。”王牧对望着自己都儿女挥挥手道，随后向山下走去。 “村长真是洒脱！”江二佩服的说道。 “身为村长，亲自前去，大哥你也算头一份。”余五跟着说道。 “呵呵！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王牧苦笑道。 “唉！是啊，都是没有办法。”江二叹息一声道。 王牧也是早上问过才知道，这次并不是蜀中出兵打南召，而是南召打蜀中，已经抢了十多个村子，据说来势汹汹，比以往人多。 “村长，这是你们的武器吗？”到了村口，眼见一人五六支标枪，江二好奇的问道。 “嗯，带着防野兽。”王牧点了点头。 “既然人齐了，那就走吧！”余五说道。 “出发！”王牧抬手一挥道。 看着村里的人离开，送行的人里面，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或许是觉得不吉利，声音刚出口又咽了回去。 “王大哥你这是要亲自带人去？”隔壁村子的人来汇合，赵财惊讶的问道。 “不错！” “太好了，王大哥，我们村的这些人，拜托你照料一二。”赵财高兴的说道。 “我们都是邻居，这是应该的。”王牧点点头答应道。 “祝你們一路顺利，早日归家！”赵财抱拳朗声道。 “告辞！” 很快，队伍再次出发，两村相邻，自然大部分都是见过面的，一路上都在相互聊着。 两个村子一汇合，一下子就看出了区别，王牧他们村的人，或许是因为要出远门，穿着都很干净，也没有补丁，而且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村长，你们两个村子，为何区别这么大？”难忍好奇之心，江二问道。 “我们村有好几个行脚商人，所以比其它村长好一点。”王牧解释道。 江二信了，毕竟他没有做过商人，不知道是否能赚钱。 “想不到你们这里，居然也能如此富裕，比起城里，一点都不差。”江二感叹道。 “比起城里可差远了，种地很辛苦的。”王牧摇摇头，很是惆怅的说道。 这一年多以来，他确实感受到了啥叫辛苦，起早贪黑，又当爹又当妈，每天干活，做饭一件事都不能落下。并不是说儿子他们不会做饭，只不过做出来的王牧那是真的难以下咽。 修房造屋也学会了，补衣服，梳头发，做小吃，各种技能从生疏到熟练，王牧觉得自己都成了全能。 好在这个身体的底子好，非常强壮，疲倦更多还是来至于心里。 一行人到了镇上，又汇合了几支队伍，更多人向着远处走去。 王牧估算了一下，他们镇上就来了近两百人，按照县城村子，山寨的数量推算，民夫应该有一千到一千五百人的样子。 一千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帮着正规军队开辟道路，运送粮食，物资，似乎又不怎么够。 趁着休息的时候，王牧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实话给你说吧，乡村的民夫，主要是用来做苦力，而城里的民夫，则成为押送的士卒，精锐才是战斗主力，毕竟我们昆明守卫，只有八百人。”江二做贼一样，四下看了看，见到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王牧身躯一震，这才明白，原来这其中还有这种门道，这种安排，无疑是根据实力亲疏来定的，不知情的百姓，当然做最辛苦的工作，同时也暗示着守卫人数不够，无法把人数分配到其它地方，只能用城里的百姓来担任临时守卫。 “多谢江兄弟提醒。”王牧抱拳道。 “辛苦是辛苦一点，” 第33章运送粮食 王牧一行，并没有去县城，根据行走路线判断，他们其实是沿着边境在行走，虽然王牧他不认识路，不过太阳指引方向，根据行走时间，在脑子里面,大致上划出行走过的轨迹，他还是能办法的。 五天口粮果然没错，在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就来到一个镇上，而这里聚集了大量的人，镇子外面一个营地，他们被安排了进去。 江二，余五就是他们镇上领头人之一,为了管理民夫，去通知他们的士卒，就成了临时管理人员。 “五哥，我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出发？”有人问道。 到营地已经好几天了，王牧他们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搬东西，因为每天都有粮食，箭支之类的东西运送过来。 江二没有失言，有好几百个民夫提前走了，拿着锄头和柴刀等工具，那些人就是去帮助军队开辟一些没有道路的地方，或者修建一些工事。 “不出发难道不好吗？”余五笑着说道。 “嘿嘿，不出发当然好，只是天天等着，心里没底，不知道轮到我们的时候，是啥事情。”问的人笑着说道。 “别胡思乱想，一切以军令为准,军令来了,我们就出发。”江二说道。 营地民夫也是分批的，这个镇子应该就是粮食储备基地，隔一两天，会有一批人推着粮食离开。 民夫想要把这些粮食运送到前方，没有那么容易，主要是蜀中道路确实不好走，狭窄，而且多山路。 据说是诸葛亮发明的独轮车，就是运送粮食都主要工具，一人推一个独轮车，走山路的时候，往往需要跑两次，两人协同，一车一车的弄过去。 “应该快要轮到我们了。”王牧沉声说道，到营地的人，基本上都出任务了，而他们这里，应该就只剩下两批人没动。 江二赞赏的看了王牧一眼说道：“村长说得没错，好好休息，最迟还有两天，我们就得出发。” “江二哥，前边战事如何？”有人问出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赢了！也不看看这次领兵的是谁！”江二自豪的说道。 “是谁啊？” “眉州道行军总管史万宝将军，乃是朝中猛将，由他领军，岂有不胜的道理。”江二说道。 “这次我们大唐出动了多少兵马？”王牧好奇的问道。史万宝这个名字他没有听说过，要说对于隋唐的熟悉，更多还是来至于影视剧。 “具体人数我这个级别怎么可能知道？只是听说蜀中兵马都动了，要一下把南召打疼，好安稳一些年。”江二白了一眼道。 “我们这里只是一支偏师吧？”王牧又问。 “应该是吧，我不清楚。”江二有些茫然的说道。 知道江二只是昆明县的人，对于其它地方，同样不清楚，他也就不再去问。 抗了一根木头，丢在地上，让其他人去修独轮车，王牧去烧水了，出门在外，他可是严格要求，村里的人不许喝生水。 “大家准备好，明天一早出发！”黄昏的时候，余五跑来传令。 军营之中，要求非常严格，即便他们这些民夫，同样如此，首先一点就是入夜之后，不能离开帐篷十米；另外一点就是不得大声喧哗。这两点是强调了很多次的，一但发现，可以直接格杀！ 听了命令之后，王牧提醒了一下同伴，好好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装车，把一麻袋一麻袋的小麦，豆子，放到独轮车上面，每个独轮车三袋，应该有两百斤左右。 运送粮食可比种地辛苦，全木头制作的独轮车，嘎吱嘎吱的响着，在不平的泥土道路上前进，即便以王牧的力气，也得专注的推动，掌握好平衡，不然会倾斜，哪怕后方有两个作为支撑的柱子。 好在前面的人平整过道路，而最近没有下雨，只是天气比较热，汗水黏糊糊的，有点难受。 蜀中道路难行，运送粮食连牲口都没有，或者说有也不好用，当然，更大可能是士卒使用了，所以只能全部用人力来运送粮食。 打仗后勤很重要，不过粮食消耗也很大，哪怕是他们这些民夫，每天也有两顿饱饭吃，不然哪里来的力气推车。 如今大多数老百姓，每年的粮食都不够吃，一个原因是产量低，另外一个就是食量大，一个人一顿吃一斤，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他们把粮食运送到两百多里之外，已经消耗了十分之一。这里是一个更大的军营。 这个军营人很多，只不过王牧不清楚具体人数，他们被安排在后方，除了帮助砍树，挑水，做饭，并不允许乱跑。 “江兄弟，能不能打听一下，战事如何了？”王牧关心的问道。 “打听这些干嘛？放心吧，我有关系，不会让你们去战场的。”江二有些不解的说道。 民夫不止是运送粮食，修路，可以说军营的一切杂务，都得他们来做，包括打扫战场。很久以前，人们就知道，战场的尸体不清理，很容易滋生疫病，所以战斗结束，都会安排打扫战场，一个是收缴战利品，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尸体。 当然，这些事情，也是由民夫来完成，虽然说打扫战场有油水，不过那多半由军队的人拿去了，民夫只能得到一点点，而且可能遇到危险，还比较吓人，所以一般人不愿意去。 “打听一下，总是好事，至少我们能知道啥时候回家不是吗？”王牧才懒得和江二讨论信息重要性的问题，只是笑着找了一个理由。 “嗯，我明天找熟人问问，不过你别指望战争能很快结束，毕竟我们这才刚刚进入南召不远。”江二说道。 看着江二有些敷衍的态度，王牧暗自叹息了一声，这做人果然还是只能靠自己。 “明天砍柴的时候，大家多砍一点老竹子回来。”王牧对跟着他来两个村子的人吩咐道。 “砍竹子干嘛？新任务吗？”陈大石好奇的问道。 第34章危险 军队并没有停留多久，似乎消息打探清楚，就又出发了，而王牧他们依旧在后面，运送各种东西，天黑到地方，帮着砍树，做饭,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路过的地方，王牧也见到了燃烧之后的寨子，还有去打扫战场，回来之后，脸色惨白,呕吐吃不下饭的民夫。 这种情况他有过体会,袭击他们的人,被打败之后，地上有残肢断臂，还有鲜血淋漓的俘虏，村里的人也有脸色难看的呕吐。 好在当时他只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没有丢他村长的脸面。这种第一次见到残忍场景的反应，实属正常，王牧都不明白，到底是因为自己本来心里就很强大，还是这个身体带来的缘故，反正他很适应，或者说没有觉得太难以承受。 队伍几乎每天都驻扎在被毁掉的山寨，毕竟能被选作山寨的地方，地形都比较好。这也说明，队伍每天都在摧毁山寨。 “不好！”王牧脸色大变，手中的独轮车一下子都抓紧了。 在他们前方，两队人马正相互对持着，更远一些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山寨，同样有不少人在对持。 “快！快！把粮车挡在前面,准备战斗！”领队的校尉大声喊道。 王牧他们不敢怠慢，急忙把独轮车推了上去，在前面排好。 “拿起武器，随便拿一个东西，不想死的就准备战斗！”校尉厉声高喊，他可是很清楚自己带的是什么队伍，除了二十多个老兵，其他人都是临时招募的青壮，而且加上民夫的数量，也不过四百人。 或许是因为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王牧他们这是什么人，对面的人向后面撤退了。 大唐的军队也没有追击，同样向王牧他们这里撤离。 “快！快！推上车子，跟着走！都去帮忙！”校尉很快再次高喊起来，随后整个队伍都有些乱糟糟的向着来路走去。 队伍并没有离开多远，校尉下令扎营，而且安排人不断的催促。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士卒也在帮忙。 王牧知道出了意外情况，他也很紧张，一边砍着树木，一边思考。 这应该是遇到比较强大的敌人了，至少队伍没有胜利的把握，因此才没有进攻，反而向后撤退。 至于更远处那是一个什么情况，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不过想来不会太乐观。 回到营地，王牧发现所有人都很紧张，村子的人也都围在他附近。 “不用紧张，有事情我会带你们杀出去！”王牧压低声音说道。 或许是王牧威望够高，也或许是他高大的身躯带来了信心，身边的人一下子稳定了不少。 “村长，我们现在该做什么？”何二问道。 “把东西都收拾好，武器一定不能落下，还有做的竹甲，随时准备穿上。”王牧低声安排道。 说是竹甲，不过是他前几天想起的东西，不过是把两年以上的老竹，破开之后，用麻绳穿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他做的这个甲，属于简陋版本，就是一大块，可以挂在身前，能够保护胸膛到肚子这一块，当然！要是只想保护后背，也可以转过去。 竹子坚硬，带青皮的一面又足够光滑，所以防御效果非常不错，王牧记得还有人用它来制作防弹衣，简陋的火枪都打不穿。 竹子的厚度也很好，可以让麻绳在后面穿过，不用担心在前面被东西挂断而散落。 村里人都用力的点点头，包括隔壁村子的人，他们非常佩服王牧，因为跟着他，这一路上做的事情，比其他人轻松，还没有危险，所以也跟着做了竹甲。 “只要大家齐心，我们一定可以度过难关，我像你们保证，一定带你们回去。”王牧鼓励道。 这种危险的地方，个人力量会显得渺小，王牧他知道，必须要团结更多的人，才能增加安全性。 敌人已经出现在他们营地附近，显然是在打探他们的情况，而后更多的敌人出现，一左一右，隐约有包围的意思。 王牧心情更加不好了，他猜测战斗无法避免。 果然！事情不出所料，江二他们很快回来，并且开始组织和动员起来。 “村长你们不用怕，我们会赢的！”江二宽慰道，当然！他的声音不颤抖的话，可信度会更高。 “我们不怕，不过江兄弟，能不能帮忙弄点武器。”王牧询问道。 现在的民夫队伍，手中的东西五花八门，不过大多数都是锄头，柴刀，木棍。 “我去试一试，应该还有不少备用武器。”江二答应道。 相信王牧，主要还是他的个子，确实很具有威慑力，而且王牧一直带着弓箭，一看就知道具有攻击力。 很快，江二会来了，用力的抱着五把横刀，余五则带着弓箭；不止是他们，王牧看见另外的地方，也有士卒在散发武器。 这种情况反而让王牧心里一沉，这分明是指挥官没有信心，所以才尽可能的武装人员。 敌人很快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一些穿着清凉，皮肤黝黑的家伙，在营地外面发出奇怪的呼喊，手中弓箭向着营地抛射。 虽然弓箭并没有射到营地里面，不过气氛还是变得更加紧张。 “我…我想撒尿！”有人声音颤抖的说道。 “射！”一个声音响起，营地顿时射出一些箭支。 虽然同样没有射中敌人，不过营地里面的人，见到自己人进攻，心里一下那么没有心慌。 不知道是看出来，还是试探了出来，敌人都进攻，很快转变成了猛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人，一下子就出现在他们简陋的营地外面。 弓箭从营地外面射了进来，同样有弓箭反击，看了看情况，王牧一箭射出，大声喊道：“杀！” “杀！”陈大石他们立即跟着高喊，同时拿出标枪，向前跑动，猛的投掷了出去。 石牛村的男子，都是经过了标枪训练的，要求并不是百发百中，而是能够知道自己投掷出去的标枪，大致上落在哪一个区域。 第35章交战 几十支标枪，迅速飞向人群密布的地方，这也是王牧挑选的方向。 营地不大，敌人来势汹汹，经过试探，显然发现他们不强，所以想要一下灭了。只不过没有想到，迎来一波痛击。 标枪投掷的速度，比弓箭还快，因为基本不用瞄准，一瞬间倾泄出强大的火力，顿时压下了那一片敌人。 无论是蜀中兵马，还是南召的人，连皮甲都很少，防御物品，以小木盾为主，一波标枪，居然收到奇效，不少人中招惨叫，一下子让攻击的敌人，露出一片空隙。 前面有守卫顶着，王牧也没有立即冲上前去，手中弓箭瞄准就射。 石牛村的人跟着打了一起埋伏，都知道如何远攻，没了标枪，地上的石头捡起来就向外砸去。 有他们这一波攻击，这个位置的守卫，算是稳住了，可惜没有被攻击到的地方，却岌岌可危，毕竟这里的士卒，大部分属于临时征召的民夫，根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或者说连训练都很少，自然也就说不上多大的战斗力，能坚持反击，都算是很不错了，而这也全靠夹杂在其中，真正士卒的带领和鼓舞。 “杀！”看着有几个南召人，翻过独轮车，王牧提着刀就冲了过去。 怎么说呢，他有些怀念用刀砍入肉体的那种手感，这会心里还升起了一股兴奋劲。 “噗！”的一声，横刀挥过，一股鲜血，猛的飙出。 王牧脚步和手都没有停，又挥刀砍向另外一个人。 刚刚翻过独轮车的南召士卒，立足未稳，还来不及防御，就被王牧砍翻两人，另外几个，也被跟着他的人，一拥而上，各种武器落下，打得没了生息。 王牧动手，其他人协助，或者补刀，还别说，效率不是一般的好。 关键在于，这五六十个人，都记得他的话，跟紧了！见到敌人就杀！ 一大群人，乌泱乌泱的跑过来，还是挺震撼的，那些南召人正在进攻，陡然见到对手来这么多援军，如何会不吃惊的。 很久没有体会过全力挥刀的感觉了，平时他可舍不得用自己都刀，去砍树木这些，而且砍柴也不用全力挥动。 长刀挥动的感觉，和短刀完全不一样，那种破坏性带给人的感触，完全是两回事。 王牧很是兴奋的挥刀猛砍，要知道砍人的事情，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可不犯法。 一刀一个，亳不拖泥带水，出于对自己力气的信任，只要没有招架住的，绝对不需要第二刀。 不知道是不是鲜血滴在了眼睛上，王牧觉得世界似乎被染上了红色，顾不上擦拭，因为前面还有敌人。 一把抓住敌人都手腕，用力一扳，眼前敌人发出一声惨叫，随后被王牧一脚蹬开，左手一抄，抓住敌人还没有掉落的刀。 双刀在手，天下大可去得，王牧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发泄欲望，双刀犹如疯子一般的挥砍。 左一刀右一刀！看似没有招数，速度也不不快的样子，偏偏无人能挡。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王牧他是认准那些裹着白头巾的南召人杀，直到眼前一空，再也没有一个南召人，他才停下脚步，打量四周。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散了，等他停下来，就陆续有人跑到他的跟前。 王牧这个时候也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杀出了营地，鹤立鸡群一般站在空地上，南召人正在向远处跑去。 “村长！你没事吧？”何二撑着膝盖，张嘴喘着粗气问道。 “我没事，你们呢？” 扫视一圈，就见到不少人带伤，王牧又改口说道：“何二哥，快带他们去上药，记得用水把伤口洗干净。” “好！”何二点点头答应，直起身来，向营地走去，他这才佩服王牧的先见之明，让他带上三七。 “这位兄弟！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一个穿着皮甲的中年，走向王牧，脸上带着笑容，抱拳问道。 “草民王牧，见过将军！”王牧提着刀，回了一礼道。 “我是营地校尉刘武，不敢称将军，想不到营地还有王兄这样的高手，今天幸好有你，不然我们就输定了。”刘武感叹道。 王牧也是到了军营，才知道原来校尉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的是六品上，最低的只是一个九品，差别很大。 “刘校尉过奖了。”王牧还以为是夸奖他，急忙谦虚的说道。 “走！回营地再说！”刘武热情的拉住王牧说道。 王牧这才发现，营地厮杀之后，有些惨淡，大部分人都是无精打采地靠在一边休息，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神色，还有些人在相互包扎伤口，面色惶恐，不知道是对未来的迷茫，还是担心自己都伤势。 “王兄，你也看到了，营地情况不容乐观，要是南召人再次进攻，很可能就抵挡不住，今天你英勇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出来，抵挡在最前方，只要有你在，大家就有信心。”刘武慎重一拱手道。 “刘校尉过奖了，我就一百姓，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王牧把刘武的话，当作忽悠他的，毕竟画大饼的事情，领导都爱干，不过是想要免费的劳动力而已。 见王牧反应平淡，刘武苦笑一下，继续劝说：“王兄，还请看在营地近千人生命的份上，出手相助，这也是为了你们村里的人不是吗？” “刘校尉怎么会如此看重在下？营地那么多士卒，勇武过人的应该不少吧？更何况有校尉在，也轮不到我吧？”王牧眉头微微一皱道。 “实不相瞒，比起王兄今日英勇，我是自愧不如，如果我能办到，也就不用求你了。 至于营地的士卒，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做点杂务还行，上阵厮杀，今天没有崩溃，都全靠王兄，即便如此，今天也伤了大部分，敌人再次前来，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刘武苦笑着解释。 “大家挡不住，即便多我一个，也没有区别吧？”王牧问道。 第36章抉择 “不知道校尉能否回答我几个问题？”看看还在打扫战场的人，王牧回头问道。 “王兄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刘武说道。 “前面是不是有大唐军队，被敌人包围了？”王牧问道。 “不错，史万寿将军和两千精锐，被围困在前方的寨子里面。”刘武沉默片刻说道。 “知道敌人有多少吗？为何他們不杀出来？我们能不能找到援军？”王牧又问道。为了别人拼命，他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当然！要是顺便的话,又当别论。 “我们就是援军，这是敌人都一个陷阱，等我们深入之后，用大军对付我们这一支偏师，敌人也不会让我们离开，如果我没有猜错，退路已经没有了，等到合围之时，就是再次发动进攻的时候。”这次刘武思索更久，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后给王牧解说。 “也就是说，敌人用了诱敌深入，随后又是田忌赛马的计策，用大量人马，消灭偏师，再去对付主力？”王牧说道。 “是的！除非我们坚守到大军到来，否则没有活路。”刘武苦笑着点点头道。 这下把王牧逃跑的心思打散了，南召人是地头蛇，对于地形必然非常熟悉，如果自己一个人，或许能跑出去，但是带着村里的人,想要跑出去，却非常的困难。 南召人这是要各个击破，为了防止他们求援，肯定是严防死守。既然跑不掉，那就只有拼了，办法自然是和前方的主力汇合。 “我们能坚守下去吗？”王牧问道。 “这很难！”刘武咽咽口水回答，手下是个什么样子的，他很清楚，能够坚持一场胜利，已经算是意外的惊喜，想要再次胜利，除非出现奇迹，或者敌人放水。 敌人当然不会放水，不过王牧有办法增加他们的实力，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附近的环境，王牧猛的睁开眼睛说道：“校尉如果信任我，那就让人按照我说的去做，只要敌人来得不是太多，我们就能守住。” 刘武精神一震，急忙回答道：“没问题,你说怎么做，所有人都听你的。” “敌人进攻，最快也得明天，现在让人去砍竹子，那边那一个林子，虽然不多，也够用了；伤员养伤，尽快恢复，其他人围绕营地挖壕沟。”王牧吩咐道。 “好！来人！”刘武重重一点头，立即开始大喊起来。 竹子当然不是来做竹甲的，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做竹甲，王牧只是让人把竹子削尖，用来当作武器。 近身作战，这些民夫组成的队伍，当然打不过南召士卒，不过用长长的竹竿就不一样了，削尖的竹子，异常锋利，对付没有甲的肉体，还是很容易的。而且竹竿够长，可以保证足够的安全。 关键一点，竹子这种材料，比起木材，方便制作成想要的工具。那些砍下来的短杆，被插进地里，同样露出尖尖的一端。 壕沟并没有挖多深，只是在营地四周，形成一道斜坡，让敌人需要仰攻，而且这还有一个好处，敌人快速跑过来的时候，跑下斜坡，想要停住脚步，可没有那么容易，这时候他们就会撞上插在地上的竹竿。 还有砍下来的树木，用x形状打入泥土里面，再横着捆一根树干，这样的护栏，比起独轮车要高，敌人只能从下面钻进来，但是从下面钻的时候，可很难有办法同时进行攻击防御的。 他们这个地方，本来就在一处山间，正好还有一处水源，虽然很小，不过现在已经挖了一个大坑，足够他们用的，这是石头缝隙流出来的，也不怕别人断掉。 王牧知道，这种现象，在蜀中非常的常见，尤其是夏天，许多低洼处的石缝，都有水流沁出来，这种水源比起湖水还要干净，因为经过了大地的过滤。 一夜之间，他们这个小营地，就大变了模样，壕沟，栅栏，独轮车，形成了三道防线。 “虽然加强了防御，但是我们这点人，可经不住消耗啊，要是敌人大军攻打，恐怕还是守不住。”刘武担心的说道。 “这就要看山寨里面的人，能不能把握机会了。”王牧扭头看了一眼说道。 他们这个地方，距离山寨不过一千多米，说是互为犄角也可以，站在山寨上面，应该看得比较清晰。 “你是说用我们作为诱饵，引诱他们来攻？”刘武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邀请王牧作为榜样，他其实只想多一些把握防守或者突围，而且这只是一种心里都期望，其实理智告诉他，多半是难以活下来。但是他没有想到，王牧的心居然这么大，不止是想要守住，还想破局。 “不错如果不这样做，等到南召人把山寨大军灭了，我们守下来也没有用处。”王牧点点头道。 “他们可以不管我们，继续攻打山寨啊！”刘武说道。 “不，他们一定会先打我们。”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刘武脱口问道。 “因为他们需要保证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南召人想要尽快消灭偏师，随后集中兵力，对抗大唐主力，所以他们的时间很紧。 如果我们有人先一步突围出去，那么他们大军还没有合围，就很容易发生变数。”王牧猜测道。 “不好！既然如此，我们突围吧！尽快把消息传给将军，不然大军有危险。”刘武脸色大变，急切的说道。 “我们这点人，守着还有一线生机，想要突围，只有死路一条。”王牧摇摇头道。 “好吧，我相信你的判断。”有些六神无主的刘武，最终还是选择听王牧的话，毕竟王牧说得很有道理。 南召人很快发动了进攻，这次的人数更多，准备也很充分，刀盾手，弓箭手，相互配合着向营地逼近。 “放箭！”营地外的喊声，传进营地，只见天空应声而起，飞来许多箭支。 “躲！” 随着命令，所有人都躲到了独轮车后面，如果南召人注意到的话，他们就能发现，今天的独轮车，都是立着放的，正好形成一面墙壁，挡住了箭支。 第37章战 “石头！”王牧一声大喝，同时手臂一扬，拳头大的一块石头，从独轮车后面，抛了出去。 “标枪！”王牧再次大喊，随后站起身，一支削尖的竹棍，投掷了出去。 南召人刚刚被突然出现的石头打得慌乱,正做好招架的准备，又迎来了一阵标枪，顿时伤到不少，要知道这一次可不像昨天，只有几十个人投掷，而是四百多个人同时在投掷，还夹杂着一些小石块。 南召人这次进攻，就是想要一波灭掉他们这个营地，所以一进攻就是全力以赴，把他们围着攻打。 哪怕是标枪伤到不少人，也没有影响到他们，依然在向前狂奔，挥动武器，哇哇乱叫。 迅速的把标枪投掷掉，王牧提刀，死死盯住前方，随时准备冲杀。 “啊！啊！啊！”南召人的惨叫已经清晰的传进耳朵。 临近营地，里面大唐人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南召人正在兴奋，突然发现前面的路变成了下坡，虽然坡度不陡，也并不长,不过下面密密麻麻的插着竹竿，还是削尖的那种。 顿时之间，南召人兴奋的神色不见了，他们脸色大变，想要停下脚步，只不过有些来不及了。 高速奔跑，还是下坡，又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即便大脑想要停下，脚步不再迈出，不过惯性还是让他们继续向下倒去，或是扑到，或是滚动，或是直接栽下去，还有的人，体质强悍，虽然硬生生的停下来,还是被后面的同伴撞了下去。 “噗！噗！噗！”一声声竹筒穿透身体的声音响起，南召人只能惨叫着，徒劳的挣扎,鲜血顺着竹筒流向地下。 “攻！”刘武大声的喊道。 早已准备好，已经快要把竹筒抓破的民夫，端起竹筒，用力的向前捅去。 南召人没有想到，会迎来这么一个武器的攻击，长长的竹筒并不受力，即便他们用力的挥砍，也只是让竹筒偏离方向。这对于大唐的攻击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只要能攻击到就行，并不在意攻击的部位是否致命。 其实以竹筒的大小来说，手腕粗的伤口，刺中任何一个地方，都属于致命伤害。 竹筒抽回，再次用力的刺出，整个营地，流向一只刺猬，正向敌人展露着自己都武器，而敌人一无所知的继续进攻。 毫无疑问，进攻刺猬的猎手，都会留下一身伤口，还是那种无法抛下的伤痛。 进攻在继续，反击也在继续，竹筒虽然犀利，终究有些脆弱，破损在所难免，这时候就需要其他人补上去。 王牧和几个士卒组成的救火队，已经杀向营地边沿，横刀挥舞，砍翻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天意。 营地里面的伤员也出动了，他们没有冲上去搏杀，只是向敌人多的地方投掷石块。 南召人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营地，会如此难啃，出动了一千人，居然没有拿下这个民夫组成的运输队伍，不得已再次派出了一千人。 王牧对于战争的理解，更多还存在于谁训练更精良，谁武器更先进，赢面更大的程度上面，他不清楚，刘武找他来做领头之人，是很有道理的，战场之上，一个猛将的作用，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他如今，正在发挥着这个作用。 王牧本来是一手盾牌，一手横刀，不过盾牌在战斗中已经坏掉，他又夺了一把刀，不知疲倦的挥砍着。 跟在他身后的人不停的补刀，迅速的灭杀着南召士卒，即便他们不停的涌上来，也无法动摇这个堤岸。 身材高大的王牧，在人群中很是突兀，自然也是敌人攻击的对象，只不过没人是他双刀的对手，或者说没人能够抵挡他力量。 渐渐的，王牧不知不觉，再次杀出了营地，鲜血已经把他染红，好在那都是别人的鲜血。 南召士卒有些惧怕的看着眼前这个疯魔一般的男人，许多人下意识的避开了他进攻的方向，而这种行为，又带动了他們的同伴。 人就是这样，在热血上头的时候，无所畏惧，面对强敌，也敢发动攻击，这也是为什么，战场上很少有将领对普通士卒多次下令。一来他们无法理解命令来由，二来是会影响到神志。 南召人陷入了僵局，他们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增兵，攻打营地。 南召聚集了近两万人来对付这一支偏师，这已经是他们能够聚集的最大力量，毕竟还得抵挡主力，不可能放任不管，那里人太少了，也容易引起大唐的注意。 围攻山寨必须得有足够的人，还有外围，也得留下人手，切断可能的通信与人员，如果营地牵连太多，山寨就有了可趁之机。 “杀！”不用南召人纠结，山寨发出巨大的喊杀之声，随后大唐士卒，犹如长龙，从山寨杀了出来。 南召不及大唐的一个原因，就在于装备不及大唐的精良，士卒也没有大唐的优秀，毕竟蜀中的人数更多，当然也更容易挑选出优秀的士卒。 杀声震天，同时也惊动了王牧他们，所有人都明白，那是山寨的人开始突围，心里顿时激动起来，都相信主力会击败敌人，来汇合自己，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杀！杀！杀！王牧等人不断的挥动武器，冲杀着南召人。 与之相反，南召人心里慌乱了，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围困大唐人，但是现在发生的情况，让他们茫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升起了疑惑，担忧。这心一乱，士气也就下降了。 南召人开始有人受不了，这没有希望的战争，毕竟他们是一个联军，许多村寨形成一个土司，几个土司联合成为联军，联军最大的弊端，就是心不齐。更何况这些联合起来的军队，绝大部分和王牧他们一样，本身只是普通百姓，很少参加战争。 大唐的府兵不一样，至少每年都会有一次集合训练，战争偶尔也有发生，或是轮流驻守边境，所以训练更多，无论那一方面，都要比南召人强大。 第38章斩阵夺旗 正常的一场遭遇战，战损超过三成，就会溃败。这战损是包括受伤在内，并不是死了三成；真正死在战场上的，只有进攻的两成左右，更多还是受伤得不到救治，或者伤口感染而亡。 南召人溃败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不少人倒拖着武器，转身向后跑去，对于普通士卒来说，他们不会去考虑为了什么而战斗，他们也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 虽然说故土难离，不过对于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来说，战争太平常了，打不过就躲进山里，等战争结束再出来就是了，反正不过是换一个土司来领导，似乎换大唐来管理，也没有啥区别，难得自己生活，还能更差吗？ “哦！哦哦！”等到最后一个南召人，转身逃跑，所有人都举着武器欢呼起来。 “我们赢了！”刘武抹抹脸上的鲜血，走到王牧面前，很是不敢置信的说道。 “还不一定，要看前方的战斗，主力输了，我们一样是输！”王牧看向远方说道。 “那该怎么办？”刘武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等死可不是我的性格！兄弟们！前方主力还在战斗，想要活下去，就得帮他们，还能动的跟我走！”王牧提着刀大喊道。 “村长！我跟你去！”陈大石大声喊道。 为了照顾自己村子的人，王牧让他们负责投掷标枪，石块，最后再使用弓箭，这会他们已经不知道从那里拿起了武器。 “带上武器，跟着我后面！”王牧挑选了两把刀，再次喊道，他原本的武器，已经和锯齿差不多，被崩得满是缺口。 很快，陆续有人站起来，跟在了王牧身后。 “我相信你！”刘武胸膛猛烈起伏，站到了王牧身边。 王牧没有奔跑，带着人慢慢靠近战场，扫视一圈,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 刚才那一眼，他已经看出来了，交战双方，势均力敌，大唐凶猛，南召的人很多。 王牧挑选的地方，则是南召的后方，看旗帜和位置，应该属于指挥处。 对于王牧他們这两百多人，南召人已经发现，毕竟大家本来就相隔不远，虽然发现了，不过并不太在意，知道这只是一群民夫，更何况还是刚刚经历过苦战的人。 看着一群穿着五花八门的人逼近，南召统领只是挥了挥手，他身边保留的一千人，就向着王牧他们，杀了过来。 “跟紧了！”王牧握紧横刀，大喊一声，带头冲锋。 “杀！”刘武大喊一声，跟着冲了出去。 “噗！噗！噗！”一声声横刀砍在肉上的声音，传入耳朵，王牧脚步不停的向前，稳步的走着。 经历过几次战斗，他已经习惯了用心去感受战场，根据声音，手感去判断敌人受到的伤害如何，至于眼睛，那是用来看敌人在哪，看地面地形。 王牧并不知道，这是一种战场直觉，一般只有经历过无数次厮杀，才能培养得出来，越是厉害的将领，这种直觉越是厉害，甚至可以躲避攻击。 这些士卒，属于南召的精锐，不过同样挡不住王牧他们，犹如一支利剑，穿透了敌阵。 “杀！”王牧大喊着返身杀去。 “你去杀那些将领，我来断后！”刘武抢先一步，杀到王牧旁边大喊道。 王牧没有言语，他一刀砍翻南召人，猛的加速，向着敌方指挥官冲去。 指挥的位置很高，对于奔袭而来的几个人，一点也没有在意，怎么说他身边也还有十来个亲卫，对付几个人他还是觉得没有问题，心情不好，只是因为前方战斗，一支难分胜负。 对于战斗，其实南召人心里很有信心，因为大唐士卒虽然厉害，不过一直冲不出包围圈。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只要冲不出来，那么被围困而死，就是迟早的事情。 “当！”的一声，横刀被人架住，王牧立即又补了一刀过去。 “噗！”的一声，穿着皮甲的南召士卒，同样没有抗住，被王牧拦腰斩杀。 “将军快走！”一名文官，大惊失色，拉住正在指挥的将军大喊。 那个将领回头一看，原来自己十个亲卫，居然全部被王牧斩杀，正杀气腾腾的向着自己冲过来。 将领脸色一变，虽然拔出了刀，却不敢冲过去，急忙跑向旁边，翻身上马，向着远处跑去。 王牧追之不及，只得砍到这里插着的好几只旗帜。 王牧虽然没有经历过战争，不过他知道旗帜的重要性，所以第一个选择是砍倒旗帜，随后他从斜坡上跑了下去，在那下面，还有好几匹战马。 跨上马匹，王牧提着刀向着来路杀去。 刚开始王牧冲杀过来那里，有一部分士卒跟在他后面追杀他，毕竟人数太少，刘武等人是无法完全挡住的。 好消息是见到他们主将旗帜倒地，而王牧又杀回来，南召的士卒，立即四散而逃。 杀回刘武等人所在，把最后一些敌人杀散，王牧发现，跟着来的两百人，只剩下了一半。 “大石！去把那边的马拉过来！其他人帮着止血！”王牧对茫然的人群喊道。 并不是他不想去救援主力，而是因为还能战的，除了他估计没人了，连续战斗两场，这些人即便没有受伤，也已经脱力。 说来并不是他们力气不够，主要是心情紧绷，突然放松，那种从紧张中脱出，脚趴手软的情况，一时半会，缓不过的。 得到王牧的命令，众人一下有了主心骨，纷纷行动起来。 王牧也对那些哀嚎的人开始救治，这会也顾不得卫生啥的， 对于主力那边，他是无能为力了，这会冷静下来，他可不想做子龙，去敌群杀个几进几出，况且也没有那个本事。 当然！王牧做得已经够多了，如果这样都没有办法，那么他就打算带人跑了，能跑多少算多少。 史万寿也没有让王牧失望，领着三百骑兵，在敌群冲杀，破坏着敌阵，身后的步卒则扩大战果，消灭着敌人，充分体现了以少对多，反而在局面上形成以多击少。 第39章胜利 南召人很快开始溃败，因为他们不但没了指挥调动，而且有人发现主将没了，旗帜也不见了。 没了主将的指挥，军队没人调动，对于大唐士卒来说，杀得更加轻松，所以没有多久，就有人逃跑。 人是从众的，当有人逃跑，就有人跟风，而这样会带动更多的人，也会扰乱自家阵型，溃败就会越来越快。 即便如此，包扎好所有伤员，战斗任然没有结束，王牧提刀斩杀了一名跑过来的溃军，扯下破烂不堪的竹甲，打量着远方。 大唐的军队在追杀着溃军，不断的追赶那些大股的敌军，这样做是避免他们再次汇合。 傍晚十分，追出去的士卒才陆续回来，这一仗居然打了一整天，这让王牧有些想不到，不过他们只杀了半天，剩下的时间是救治伤员，最后还带人煮了一顿饭吃。 死里逃生的刘武则带着一些人，兴奋的打扫战场，虽然分配军工和战利品，不是他们说了算，但是自己这一些人杀的，这是少不了的。 王牧他们只是民夫，赏赐也只有财物之类的东西，军功一般不会计算民夫，所以他这次大发了，哪怕是上头拿去部分，也足够他升一级的。刘武是六品校尉，以他的本事，基本是到头了，除非熬资历，或者追封，可以混一个将军。 这次至少一个杂号将军是少不了，所以他一直乐得合不拢嘴，吊着膀子在战场游走，指挥着人清扫战场，只等史万寿回来，让记录官统计。 战场记录功劳，都有记录官，这是有着严格的规定，同一伙的人，是有连带的，也要相互作证；这只算完成一半，剩下的就是看俘虏和斩杀数量，斩杀的人还要按照服装，发型对照，看杀的是什么等级的敌人，最后才记录在案，最后由领兵将领层层上报，兵部核实。 大唐以军功十二转来计算，这其中还以战前的条件分：以少击多为“上阵”；兵数（包括战士人数和装备）相当为“中阵”，以多击少为“下阵”。 战前战后加起来，这才能计算出最后的功劳，当然！像攻城的时候，还有先登，这些功劳更大。 史万寿回来了，连头盔都不知道掉在哪个角落，一支马槊提在手里。 “刘武！臭小子！干得不错！”史万寿大声的喊道，随即跳下战马。 “嘿嘿！属下见过将军！”刘武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干得好！不是你小子，老夫这次就完了，丢脸是小事，坏了朝廷大事，恐怕没好结果。”史万寿高兴的拍着刘武肩头感叹道，他也没有想到，这次居然全靠一个以前看不起的滑头，才赢得胜利。 “将军过奖了，这次全靠王兄，是他带人英勇拼杀守住营地，也是他提出主动进攻，解围主力。”刘武摸着被拍得生疼的肩头，呲牙咧嘴的说道。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把功劳拦在自己身上，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作为这支队伍的主将，所有功劳都有他的一份，所以并不需要去抢，更何况王牧做的事情，有那么多人看见。 “好汉子！你居然是民夫？”顺着刘武的手指，看向王牧，史万寿先是赞叹了一声，随后惊讶的问道。 “草民见过将军！”王牧不卑不亢的抱拳一礼。 “好一条汉子！”走进之后，更能看清王牧，史万寿忍不住再次赞叹。 此时的王牧，因为战斗的缘故，衣服早已破烂，袖子和一些地方，他干脆撕下来帮助别人包扎，然后清洗了一下身体，把一身爆炸性的肌肉完全展露了出来。 王牧没有说话，他也并不想和史万寿走得太近，因为他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并不知道他属于李渊一系，还是李世民的秦王府一系，甚至说李建成的人。在李世民上位之前，要是无意之中，站错了队，到时候可有些悲剧。 虽然传说中李世民是明君，对于投降的武将，一样重用，不过亲疏有别，怎么也没有嫡系更放心。 “有没有兴趣来老夫麾下，以你的功劳，这次战争结束，做一个昭武校尉，绝对没有问题。”史万寿问道。 “多谢将军美意，只是草民身为一村之长，实在不放心村里的人，我们这地方生活艰难，四周敌人众多，没有我他们很难生存下去。”王牧故作遗憾的说道。 “可惜了！你好好考虑一下，老夫说的话，一直有效。”史万寿咂咂嘴就离开了，毕竟他的事情还不少。 “王兄你呀！真是浪费机缘知道吗？你就不能答应将军，至于你的村民，到时候搬迁出去就是了。”刘武很是惋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呵呵，故土难离，村民不会想要离开的，而且一个校尉，也不好安置他们。”王牧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放心，这次你功劳不小，我会尽量给你争取好处。”刘武无奈的说道。 “那就多谢校尉了，不！回去之后，恐怕就要称呼刘将军了。”王牧微笑道。 “嘿嘿！这都是托了王兄你的福，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更别说功劳了。”刘武高兴的笑道，好在他还很清醒，知道这都是依靠王牧，才有今天的胜利。 王牧也是看出刘武这人，颇讲义气，没有想临阵脱逃，才有意无意的帮着他。 清点人数，王牧心里有些不好受，跟着出来的三十个人，死了四个，重伤五个，其他人也人人带伤，隔壁村的更惨，死了十个。 “唉！我回去该怎么和他们家人交代啊！”王牧叹息一声道。 陈大石一屁股坐到王牧身边，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这不能怪你，谁能想到，我们会遇到战斗呢，村长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是你的话，我们能不能回去还不知道呢。” “是啊！村长，你别自责，没人会怪你的，毕竟这是朝廷的征召，又不是你的主意。”何二摸着腿坐下说道。 第40章报复行动 “你们的伤没事吧？”王牧关心的问道。 两人一个腿上挨了一刀，一个胳膊挨了一刀，都缠着绷带，颇有一种天残地缺感觉。 “没事，血都止住了，过几天就好。”何二说道。 “没事就好，记住我说的，换药的时候一定要用温水清洗干净，包扎的布也用水煮。”王牧点点头道。 “药不够了。”何二说道。 “腿没事的人去采药，你给他们说一下样式。”王牧眉头一动道。 “有道理。” “我们不撤退吗？会不会还有敌人？”陈大石担心的问道。 见他们都看向自己，王牧想了想说道：“南召经历这次重创，短时间应该不敢再来冒犯。” “那就好。”两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们安心养伤，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去了。”王牧宽慰道。 “嗯，那些死了的人怎么办？就埋在这里还是？”何二问道。 “这天气，没法带他们身体回去，只能带他们骨灰了。”王牧提议道。 “好吧，我来办，你多注意军队那边。”陈大石答应道。 原地修整了两天，刘武让王牧跟着他去大帐。 两人急冲冲的进入大帐，发现里面已经有十来个人。 “本将军想过了，越析诏这支人马，算是被打残了，不过我们伤亡也不小，有仇不报，不是本将性格，所以决定兵分几路，把附近几个寨子，全部打下来！”史万寿身后挂着一副地图，他用横刀指着地图说道。 王牧这才知道，原来现在这里是越析诏的地盘，并不是他认为的南诏，或者说南诏只是他们统一的一个称呼。 虽然没想过自己继续去打仗，不过他还是好奇的看向地图。 这副地图，应该是最近画出来的，不知道是俘虏招供，还是斥候打探，虽然很是潦草，不过标注了附近十来个山寨，想必这是越析诏人比较集中的地方，所以他们才会集中力量，阻拦史万寿进军。 “王牧，你们也可以挑选一两个山寨，所有收获，都归你们自己，至于敌人主力你们不用担心，本将会带人去拖住。”史万寿看着王牧说道。 “多谢将军，这事草民要和村民商议。”王牧拱手道。 “嗯，你去吧。” “草民告辞！” 回到营地，不少人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村长，怎么样？是不是要回家了？” “是敌人又要来了吗？” “是不是有新的命令？” “诸位！确实有新的任务，不过做与不做，由我们自己选择。”王牧抬手示意道，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将军下令，我们可以决定，是否攻打附近的村寨，所有收获，都归我们自己。” “我们都听你的！”人群面面相觑，随即有人大声说道。 看着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村里的，好像是同一个镇子附近。 “不错，我们信任你，你说去打，我们就去！”又是一个人大声说道，这个人居住更远，只能说同一个县城。 “我们也相信你！” 最后说话的人，属于山寨，虽然说的汉话，不过他们是苗寨的人。 “多谢大家信任！等下我统计有多少人，再决定是不是去攻打。”王牧想了一下道。 “愿意去的到我这报名！”陈大石站到一个石头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大声喊道。 “村长，大家都很信任你呢！”一边的何二，杵着一根棍子说道。 “你说我们该去打别人的村寨吗？”王牧问道。 “要是能打，为啥不打？将军不是说了吗，缴获属于我们自己。前几天的战争，虽然收获了一些，不过都是武器，最值钱的就是那十多匹战马。”何二说道。 王牧微微一皱眉头，他也想起一个问题，伤亡这么大，朝廷的赏赐有没有还不知道，能抢一点，似乎也不错。 “好！我带人去看看，如果不好打，我们就不打。”王牧下定决心道。 “这样也好，反正伤员还无法赶路，去看一看，也没有损失。”何二点点头道。 王牧把意见向回来的刘武说了一下，刘武立即兴冲冲的跑去找史万寿了。 没有多久，刘武回来，还带着一份简易的地图，上面标注了两个村寨的位置，显然这就是史万寿给他们的福利位置。 统计了一下，一起跟着前去的，有三百多人，虽然部分属于带着轻伤的，不过因为战场缴获，如今装备可是好了不少，至少说人人带着刀，还有皮甲。 王牧得到了一副比较完整的皮甲，两把弯刀，如今就插在他的腰间。 “可惜这次我们不能跟你去！”刘武羡慕的说道。 同样羡慕的还有跟随刘武的那些士卒，他们大部分属于城里召集的民夫，不过如今属于士卒，自然需要听军令。 羡慕跟随王牧前去的人，是因为他们觉得，有王牧带队，一定赢定了。 可以说焕然一新的队伍，第二天再次出发，这一次王牧的队伍，还有了十名斥候，骑着马匹，先一步前去打探消息。 虽然斥候并不专业，不过他们一起出发，沿途查看有没有埋伏，顺便带路，这还是没有问题的。作为几个村子的猎人，方向感和查看地上痕迹，还是很专业。 用了一天时间赶路，才来到第一个村子，或许是知道有危险来临，村子大门紧闭，木头制作的墙头上还有人巡逻。 “村长怎么办？”陈大石问道。 选择村落和城池一样，水源是很重要的，所以村子建立，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山脚下，因为山脚取水方便，而土地大多数也在下面平地之上，看了一会，王牧就有了主意。 “你带二十个人上山，找一些大石头，从山上推下来！”王牧对陈大石说道。 “这能行吗？”陈大石估算了一下距离问道。 “行不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吓人，而且推完之后，你们从山上杀下来，正好夹击。”王牧笑着说道。 村子就是这点不好，无法像城池一样，把四面八方都包围起来，总有不少地方可以进入。 王牧就不打算来虚的，除了陈大石一行，其他人就是挑选箭术好的，准备强攻。 第41章铜矿 当然！王牧并不是无脑乱上，他分了几组，要从村子不同的地方进攻，就像正门，他只是让一部分人前去佯攻。 当村里的人，发现王牧他们的时候，吓得不轻，一面铜锣疯狂的敲了起来。 虽然村子的人，已经尽力抵抗，不过面对装备精良的一群壮汉，完全不是对手。 老规矩，标枪，弓箭开道，随后举着木盾，拿着刀就冲。 王牧一马当先，杀入村子，随后带人夹击正门。 村子一开始就陷入了慌乱，因为敌人来至好几个地方。 就在他们宛若无头苍蝇一般，山坡传来一阵轰隆之声，许多大石头从山上滚了下来。 不说能否砸中人，至少那声势相当骇人，尤其是一块大石头，砸中了防御，那咔嚓一声巨响，犹如砸在心头，让人一惊。 这个村子并不小，不过青壮不多，应该是出去打仗，没有回来，或者说已经回来不到了。 战斗结束很快，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村民都被押到了村子中间。 王牧心里暗自觉得还不错，他本以为会发生一些很出格的事情，好在来的人都是村民，虽然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杀人不手软，但也只是杀那些青壮和手里有武器的人。 “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滥杀无辜！只要你们好好听话，走的时候，就放了你们！”王牧大声喊道。 听了王牧的话，原本涉涉发抖的人群，终于安定了一些。 抢劫这些村寨，主要就是抢牲口和其他便于携带，值钱的玩意，就像那几户明显穿着不一样的家伙，现在身上所有的饰品都被扒拉下来了。 经过审问才知道，最有钱的就是他们村长，这让王牧感觉自己这个村长，真是不能相比，因为别人一家子，身上都有银饰品，家里的衣服也不错，好几件皮衣。 粮食收出来，狠狠的吃了一顿，连俘虏都沾光，吃了一顿饱饭。 审问之后，王牧仔细观察，才发现如今这个地方，居然实行的是奴隶制度，分级也比较严格，像村长，就是村里的贵族。 “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们走，去大唐，分土地给你们！”王牧审视着三十一个奴隶问道。 骨瘦如柴的奴隶，唯唯诺诺的看了看王牧，又看了看被押解在广场的原主子，终于有人说道：“尊敬的将军！我愿意跟你走！” “我…我也愿意！”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很快同意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了。 “村长，另外一个村子很有钱，据说有银矿。”陈大石兴奋的说道。 陈大石负责收刮，把村长家地窖里面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那个村子有多大？”王牧半眯着眼睛问道。 “死胖子说比他们村大一点。”陈大石说道。 他说的死胖子，自然就是那肥头大耳的村长。 王牧嘴角勾起，淡淡的说道：“你去问问其他人，那个村子有多大？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逃回来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在那里。” 对于陈大石得到的消息，王牧并不相信，毕竟一个有银矿的村子，怎么可能穷，有足够的财物，想要发展，也非常容易。那么所谓的比这个村子大一点，就是一个陷阱，想要引诱他们去攻打。 “死胖子敢骗我！”陈大石勃然大怒，转身离开。 王牧心里已经决定，就此收手，带人回去，那么现在就要想想，如何尽可能的多获取一些。 村子里面抢到了四头马匹，三头牛，二十多头羊，其它就只有粮食。 突然！王牧眼睛一亮，看向村长堂屋，随后又把视线扫向俘虏。 “你们这里有铜矿？”蹲到一个老者身前，王牧询问道。 老者畏惧的看向王牧，身体向后一缩。 “不说就去死！”王牧一下子拔出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说道。 “有…有…我说…我说…”老者急忙说道。 “铜矿在哪？有多大？”王牧沉声问道。 “就在后山，我不知道有多大。”老者声音颤抖着说道。 王牧心里一喜，本来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主要是他突然见到，那个村长家里，居然摆放着两件金属器皿，还有一个神像，根据光泽就能判断出来，那是铜。 除此之外，王牧还注意到，这个村子的人，使用金属武器的占比很高，一直以来，因为自己村子金属比较多，他差点忽略了这个问题。 至于为何其他人没有注意到那些金属器皿，主要是时间短暂，都冲着别人库房去的，对于空旷的屋子，反而没有注意。 “去重新搜查，每一户都不能放过，所有的金属全部带走！”王牧吩咐道。 “问清楚了，那死胖子果然在骗我们，下一个村子，是越析诏最大的村子之一，也是方圆几十里最富裕的地方，说是城池也不为过。”陈大石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就不去了，明天就离开这里。”王牧说道。 “那死胖子，一点也不老实。”陈大石骂骂咧咧的说道。 “恐怕他还有秘密没有说。”王牧冷笑道。 “啊！还有啥？”陈大石愕然问道。 “等我去看了就知道。”王牧说完，提起老者，向着远处那座山走去。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来到山脚，随后上山，过了一座小山坡，随后就看到一座被挖掘过的山。 “这里就是矿山，以前有一百多个奴隶挖矿，前段时间一部分奴隶被征召走了。”老者介绍道。 “挖出来的矿石在哪？”王牧问道。 “就在那边堆着。” 老者带着王牧他们，来到一个石堆面前，继续说道：“这些矿石，每天都会运送一些回村子，由村里的铁匠熔炼，但是前段时间，人都离开，这些矿石就一直堆在这里，反正除了我们，也没人来拿。” 很大一堆矿石，如果不仔细看，和普通的石头一样，刚才没有注意，就以为这单纯是一大堆石头。 “这是铜矿石？”陈大石摸摸石头，愕然的问道。 第42章分配战利品 铜矿石很多，这给王牧也带来一个很大的难题，想要放弃，那很是舍不得，因此只能想办法融了。 看着小山一样的石堆，王牧想了好一会，决定试一试，他先让人去搬柴火，随后又弄稀泥。 王牧亲自带着人，把石堆重新摆弄了一遍，随后在外面摸了一层稀泥，让整个石堆，变成一个整体。 “村长，干嘛不让那些俘虏的人来搬？”陈大石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不想他们看见。”王牧解释道。 “要保密，我知道了。”陈大石恍然大悟的说道。 王牧做的其实很简单，他没有人力和时间来把这些矿石敲开，因此就利用矿石直接做了一个巨大密封的窑，随后就架上柴火能烧，四面一共八个进柴的口子，同时点燃了火。 事先就在矿石上浇了大量的桐油，这一点火，整个山堆都燃了起来，从外面就能看见泥土包裹下全是红光。 烟雾从泥土缝隙中冒出来，看上去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看到顺着地上预留出来通气的沟里面，那满满的散发着金属光芒的液体，王牧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虽然推测这样应该能提炼出铜，亲眼见到的时候，心情还是格外美妙。 其实第一天就提炼出来一部分，不过桐油燃烧之后，就变少了，王牧就弄了两个大孔，让人不断的扇风，最后才变得更多。 “停火！浇水！”第五天的时候，已经很少有铜汁流出，王牧果断的叫停。 虽然知道矿石中还有不少铜没有提炼出来，但是没有办法，条件简陋，能炼出一些来，已经非常难得。 “呲！”的一声，雾气升腾而起，一股热浪迎面而来，王牧不得不后退几步。 几天来，炼出的铜块已经有好几堆，全部被分成一块一块的，大致上估算，应该有两千多斤。 其实王牧并不知道，这一大堆矿石，是这个村子，几年下来的存货。他们一面加紧的挖，但是冶炼跟不上，每天只能炼很少一些铜矿，慢慢的囤积下来，就形成了一座小山，正好便宜了王牧他们。 铜矿提炼完毕，王牧他们就开始撤退，走的时候，不但带走了几十个奴隶，还有二十多个年青女子。 满载而归，回去的时候，史万寿已经走了，他前去和主力汇合去了，因为他也只有几百完好的士卒，不敢继续在这里浪。 给王牧他们的军令就是撤退，至于抚恤和奖励，要等战争结束。 “这次幸好有王兄你啊！”吊着膀子的刘武，三下五除二，扯下绷带感叹道。 王牧这才看出来，这个家伙原来是在装伤，他的伤已经愈合。 “哪里，哪里！”王牧客套道。 见王牧看着他的胳膊，刘武讪讪一笑道：“伤口还没有愈合，只是不影响行动。” “刘将军是县城守备？”王牧岔开话题问道。 “正是。” “不知道县城有多少人口？”王牧好奇的问道。 “我们这个县虽然很宽，但是人口不多，也就十万人不到，说是接近十万人，这还得加上那些寨子。”刘武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 “是啊！我说王兄，以你的本事，何必窝在一个小村子当村长，你来县城算了，史将军不是说给你一个校尉的位置吗。”刘武劝说道。 王牧一阵心动，最后还是摇摇头拒绝道：“县城生活不易，家里还有几个孩子，暂时不想离开。” “王兄弟你这是想要续玹？”刘武看着队伍里面，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问道。 “不是，村里有一些人，尚未婚配，是给他们带的，其它村子，应该也有需要。”王牧摇摇头道。 王牧他可不是圣母，经历杀伐，心肠早已硬了起来，况且穿越以来，他一直告诫自己，做人做事，必须果断，别弄得像反派一样，被自己优柔寡断害死。 “哦！可惜了，有两个还不错。”刘武咂咂嘴道。 “你挑一个带回去？”王牧问道。 “不行，不行，军令不允许，俘虏都是统一安排的，而且家有贤妻，多了不好养活。”刘武急忙摇摇头道。 “呵呵！” 回去的路上，本来都很高兴，只不过临近镇上的时候，大家就没了笑容。这一次每个村寨，都有伤亡，马背上托着的东西，除了铜锭就是骨灰。 “王兄，私铸钱币乃是死罪，那些铜锭且不可乱用。”刘武拉着王牧叮嘱道。 “刘兄可有教我？”王牧急忙问道。他也在想如何处理铜锭的问题，本来想卖到县城去的，刘武说起，正好询问一下。 “可以找大的家族兑换成钱币，或者其他物资，虽然会少一些，但胜在简单。”刘武介绍道。 “刘兄可有门路？”王牧问道。 “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直接说代劳，不过经过我的手，上面的人，定然想要拿一成，因此王兄最好自行找人，可以慢慢的兑换出去，这样就没那么打眼。”刘武提醒道。 “多谢刘兄，我明白了！” “王兄客气，以后来县城，可一定要来找某，城东榕树巷第一家，就是我家。”刘武笑着道。 “一定！刘兄好走！” “王兄留步！” “诸位，即将分别，大家把收入分一下。”王牧转身，对着所有人大声的说道。 所有人都看向王牧，想要知道他怎么分东西，毕竟要说出力，王牧他们出力最多，不说王牧的战斗力，就是何二拿出的药材，也救了不少的人。 “我们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些铜矿，武器和牲口，以及人员；铜制武器和铜矿，统一拿到镇上换成物资，毕竟铁制武器更好，而铜的价格更贵，你们觉得如何？”王牧问道。 “没有问题，王村长，就按您说的办。”众人对视一眼，随后有人大声的说道。 “分东西，完全公平是不可能的，朝廷抚恤在外，那些皮货，银首饰，换成粮食，作为抚恤，交给这次战死的兄弟，大家觉得如何？”王牧又问道。 第42章兑换 “没问题！” “应该的！” 王牧的话，再次获得一致认同。 “这些原本越析诏的奴隶，我答应带他们回来，分土地给他们，就不和大家分了，作为补偿，卖铜的财物，我们村会拿一部分出来，大家没有意见吧？”王牧再次问道。 “嗯，王村长你说得有道理。” 同样没人反对，毕竟这次来的人，就王牧一个村长，其他人也没有土地拿来分，而且他们觉得这些奴隶，拿去也没用，还多一张嘴吃饭。 “这些女人，没有媳妇的，可以领一个回家，不过到时候财物，可得抵扣一部分。”王牧笑着指指远处道。 “嘿嘿！” “我要一个！” “我也要一个！” 王牧的话，顿时引起一阵怪笑，随即被一群光棍，瓜分干净。 “我有一句话，提醒大家，这些女人，也是苦命人，带回家就好好对待她们，好好过日子，争取早点抱娃。”王牧笑着道。 听了王牧的话，那些情绪低落的女人，眼中不由露出感激的神色，心里也微微安心了一些。 “多谢王村长，居然忘了您还没有选。”有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陈老三，要不然把你的婆姨让给我们村长。”何二大声笑着道。 “不行，不行，我还没娃呢！”被点名的陈老三急忙摇头道。 “好了！我不会和你抢的。接下来就是这些牲口，一共剩下二十匹马，三头牛，一头骡子，那些村子想要？如果没有村子需要，那么我们村就带走。 老规矩，从铜锭里面扣除来补仓大家！”王牧又问道。其它的羊子，鸡鸭那些，在炼制铜锭的时候就吃了，本来牛马还有几匹的，路上摔断了腿，也被吃了。 众人商议了一会，牛和骡子都被其它村子认领了，反而是马匹没人要。 其实这也很正常，牛可以耕地，骡子驮东西，拉磨都可以，这些战马拿去也只有当骡子用，而且为了养好，还得用精料，因此他们考虑过后，就算了。 “那好，东西就这么多，每个村子的人数我都记下来了，你们需要换什么东西，给何二哥说一声，到时候黄家杂货铺去领取就是了。”王牧拍拍巴掌道。 对于王牧的分配，所有人都很满意，队伍继续前进，路上陆续就有人离开，回自己村子。 王牧他们算是最远，他带着马匹，驮着货物，直接来到了黄家杂货铺。 “哎呀！王村长回来了！真是稀客啊！”黄有德见到王牧，立即满脸喜色的迎了出来。 “黄老板，有一批货物，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下！”王牧示意身后的马队说道。 “王村长，你们不是去战场了吗？这是？”黄有德不解的问道。 “我们就是去了战场，杀了敌人，将军赏赐了一批物品，这是十里八乡的乡亲，拜托我来兑换的。”王牧解说道，他同时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这是好几个村子的东西，最好别打注意。 “吃得下，吃得下！快去搬货！”黄有德连连点头，说着轻轻踢了伙计一脚。 王牧挥挥手，示意帮着卸货。 “王村长，这是！”看着一块块铜锭，黄有德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可是识货的人，虽然铜锭都是用布匹和皮毛包裹住的，他还是从露出一点点上，看出了所以然。 “黄老板不请在下喝杯水吗？”王牧笑着问道。 “你看我！王村长请！”黄有德这才想起，外面这么多围观的人，不是谈事的地方，一拍额头，伸手示意。 黄有德屁颠屁颠，亲自给王牧倒了一杯水。 王牧也没有客气，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一言难尽，这次本来只是作为民夫，运送粮草，谁知道遇到敌军，迫不得已，打了两仗，将军允许我们所有缴获自己得，这些都是战利品，所以要拜托黄老板，兑换成各村需要的东西。” 王牧并没有隐瞒，毕竟他不说，这些事情，也会逐渐传开，所以他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原来如此，王村长放心，在下竭尽所能，帮你们弄来需要的东西。”黄有德看着衣衫褴褛，还带着伤口的众人，恍然大悟道。 “黄老板你清点一下，看着给估一个价！”王牧示意道。 “你这货物真多啊！恐怕我这店里，所有东西，都不够换的。”黄有德咽咽口水说道。 “铜！白银！这都是硬货，我们就按照粮食来算，黄老板可以慢慢运过来，毕竟这不是我一个村子的东西，计算一个数量，我好方便通知其它村子，到时候来你这里领取就是。”王牧拍拍铜锭说道。 “好！没问题！虽然成色不怎么好，不过就这数量，啧啧！你们这次发财了啊！”黄有德一边看着，一边示意伙计过秤。 “王村长，你这太多了，如果全部兑换粮食，恐怕黄家在县城的存货，都拿不出来，除非从外地运送。但是那样成本太高，非常不划算，你看是不是还有其他需要。”黄有德为难的问道。 以五铢钱为例，一枚铜钱重五铢。每铢约重1.3克，五铢重6.51克，一贯铜钱重6510克，就是大约6.51公斤。两千多斤铜，即便他扣除火耗，再从中赚一部分，怎么的也得剩下一千多斤。还有一些铜兵器，这一块就得值三百贯。 还有比铜价值高许多的白银，这次也收刮了好几十斤，其中大部分都是成品，又比单纯的银锭要值钱，这价值怎么的也有近百贯。 如今大米是十枚铜钱一斗，一贯就得换百斗，一斗相当于后世十二斤，那么王牧他们的货物，足足要换四万多斤大米。 想要把四万多斤大米运送到这么一个偏僻的镇上，需要的人力物力可不小，所以黄有德才非常的为难。 “没关系，食盐，布匹，粮食，这三样都要，至于其它村子需要什么，到时候黄老板问他们就是，我会给你留下他们需要货物的比例。 至于我们村子，全部要布匹。”在回来的路上，王牧就思考过换算的问题，同时也和陈大石，何二他们商量过，所以直接告诉了黄有德办法。 “太感谢王村长了！等这次事了，在下做东，请您吃饭！”黄有德感激的抱拳道。 第43章回家 “吃饭就不必了，黄老板多关照一下就好，毕竟这些都是兄弟们用血换来的，这次回来，村村都是哭声啊！”王牧长叹一声道。 黄有德神色严肃的说道：“王村长您放心，我黄有德也是有良心的，一定给个公道价格。” 黄有德确实没有乱说，所有货物一估算，给了四百五十贯，比王牧预计还要多点，这让王牧松了一口气。 和黄有德交涉了一下各村分配比例，带着自家村的货物，踏上了回家的路。 其实王牧他们村子，分下来之后，并没有多少东西，领了一部分布匹，黄有德店里的铁器，加上一些粮食；这些粮食，也是因为多了几十个吃饭的人才要的，不然王牧想全部要布匹算了。 “诸位！珍重，有空来我家坐坐。”到了村口，和隔壁村的人道别。 “王村长珍重！大恩不言谢，有空来我们村逛一逛，大家请你们吃饭。” “好说！告辞了！” 踏进村子，王牧的步伐有些沉重，临走的时候，说好带他们回来，但还是有人回不来了，这让他等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的家人。 “唉！等下我去通知他们家人。”何二拍拍王牧的肩头说道。 “不用了，我亲自把他们，送到家里。”王牧沉重的说道。 虽然带着众多战利品，众人脸上却没有了喜色。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刚刚走了没有几步，就有人高兴的大喊。 看着从上面跳出的人影，王牧知道他们还没有忘记，自己吩咐放哨的事情，不由心里很是满意。 随着大喊声，村子连连沸腾起来，从村里开始飞奔出来一些人影。 “当家的！回来了！” “爹你回来了！” “狗蛋！你回来了！” 喧闹的喊声，带给众人一些喜庆。 “二娃呢？怎么没有见到？” “大壮呢？还在后面吗？” 听到询问声，王牧脸色沉重的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对不起，陈四叔，何大叔…” “啊！二娃啊！你怎么就走了啊！” “我的儿啊！” 王牧的话没有说完，见不到家人的人，顿时哀哭起来。 村里的喜庆没了，家人回来了的，纷纷帮着劝说，搀扶着他们回家。 王牧挨家挨户，把骨灰和抚恤，送到他们家里，不好面对他们家人哭泣的样子，再三说抱歉，随后离开。 又把三十个奴隶安顿到城堡居住，王牧这才回家。 因为他一直在村里走，所以儿女都在家里等着，看到他回来，顿时迎了上来。 “爹！”小乐儿飞快的跑着，一下子扑了过来。 “乖女儿！”王牧脸上，浮现起笑容，一把抱起女儿。 “爹！我好想你哦！”小乐儿死死搂住王牧的脖子说道。 “爹也想你！” “爹您回来了！”三个儿子，一脸喜色的招呼道。 “嗯，走我们回家。”王牧微微点头，摸着老三的头，向着屋里走去。 回到家里，王牧觉得就像卸下了千斤巨石，分外的轻松。 “爹！这是给我的礼物吗？”小乐儿拉着王牧背上的包裹问道。 “嗯，这是给你们的礼物。”王牧放下女儿，面对儿女期待的眼神，解开了包裹。 “衣服请陈大婶给你们做去了，这三把刀给你们。”王牧拿出礼物说道。 南诏的士卒，也不完全是青铜剑，虽然剑的样式有些不同，但也很精良。想来也是，蜀中的冶炼技术，从很久以前，就比较先进，古蜀人的青铜器，金银器皿，在另外一个世界，可是出土了不少。 南诏比邻而居，多少学到一些，只不过因为等级森严，高明的技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也正是因为技术落后，所以他们用比较笨的办法，那就是千锤百炼。 得到礼物的儿子，高兴的拿着刀把玩，随后把目光看向父亲，想看看他给妹妹拿什么出来。 发簪，项链，头饰，好几件银首饰，给女儿带在了头上，最后王牧还拿出一个青铜镜给女儿观看。 这些东西，算是王牧的一点私心，他也说了，除此之外，不要其它的东西。 相对于王牧的付出，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因此没有任何人有怨言。 “哇！这是镜子吗？这是镜子吗？”小乐儿开心的捧着铜镜，不停的左顾右盼。 王牧看得有些心酸，这么大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镜子，一个小小的礼物，就让她开心不已。 “嗯，这是镜子，以后就是乐儿的了。”王牧温和的笑着说道。 “谢谢爹！”乐儿开心的道谢，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镜子放到了她的床头上。 “爹，我们去做饭！”几个孩子开心的说道。 “武器没事别拿出去，免得伤到人。”王牧大声的叮嘱道。 “知道了！”孩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每天开心得飞起，如今却操碎了心，王牧悲伤的想道。 吃一顿并不美味的晚餐，王牧倒头就睡，这一觉他可以说是睡得天昏地暗，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王牧只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把所有的瞌睡都补足了，才神清气爽的醒了过来。 儿子已经做好了早餐，这让王牧很高兴，终于不用一天操心三顿饭了，这同时也让他很是欣慰，总算没有白养。 吃过饭之后，王牧就去帮忙了，毕竟村里不但有人需要安葬，还有奴隶需要安排。 想要别人安定下来，至少得有个家，所以王牧得安排他们砍树木，和泥土，准备材料。 自己动手修建的房屋，才更有归属感，也更懂得珍惜，所以前期准备工作，都得他们进行。 忙碌了十来天，村里的悲伤终于降下去了，黄家调集的物资，也被各村领走了。当然！没有去的人，很是后悔，因为这次获得的东西，超出了想象。 一般来说，作为民夫，被征召劳役，不带要自带一些口粮和工具，而且根本就没有收获，因为这和赋税一样，属于一种国家规定的任务。 第44章邀请 王牧等人上阵厮杀，也就有了军功，自然也就有赏赐和抚恤，说来这时代的士卒待遇很差，除了征战和驻守，其它时候，根本没有薪水，吃饭也和百姓一样，一天两顿，所以在征战的时候，除了粮草归公，其它的缴获，都是由统兵将领，按照官职军功，分配给下属。 士卒作战勇猛，一来是想着挣军功，出人头地，另外就是想要获得更多的收获。 王牧他们获得的收获，虽然让人羡慕，不过那是用命拼搏来的，所以也没人嫉妒，只是多了许多谈资。 一个月之后，朝廷抚恤也下来了，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就是粮食和土地，粮食是抚恤，土地是赏赐，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赋税本来就少，这次干脆减免了三年。 王牧却看出来，免税的聪明之处，现在免税，那么三年之后，是不是就该如数上交了呢。 王牧也得到了封赏，从九品的乡书，相当于镇长一职，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官职。 如今大唐以四户为邻，五邻为保，百户为里，五里为乡，负责调查户口，课置农桑，检查非法，催纳赋税。虽然位卑，但是权力颇重。 九品中正制推出以后，县基本就是最后一级正规官职，下县县令九品，县尉，主薄，法曹这些是从九品，其他人只能算小吏。 朝廷发放俸禄，只发放九品之内的官员，小吏则由主官发放，王牧得到从九品的官职，也是因为这次功劳不小。 王牧不知道，这也是因为史万寿爱才，喜爱这个壮汉，所以没有少算他的功劳，反而上报因为这个村长不愿意离开村子，所以不想参加军队。 平川镇以前只有一个里正，那是因为大部分村子，根本不受县城管理，而县城也对百里之外，这个山区的地方，鞭长莫及。 这次王牧不但得到乡书的官职，还给了他三个里正的下属任命权，加上原本的里正，也就是说，他可以管辖四百户人。 平川镇当然没有四百户人，而且王牧很清楚，这附近是一个啥情况，很难管理的，不过有官职，他也没有推出去的道理，毕竟这也算踏上了仕途，还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 是官员，自然有官服，官印，青色圆领袍服，王牧穿着很不习惯，只是试了一下就脱下来了。 这次战争，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结束，南诏见抢不到东西，就跑回去了，大唐大军攻进南诏，他们就抛下村寨，躲进大山里面。 人生地不熟，环境又差，史万宝带人发泄似的毁了二三十个村寨，也就退兵了，毕竟大唐目前敌人太多，没有那么大的力量给他远征这些偏远地方。 做了官以后，王牧心思就活跃了起来，主要是他想到那几百个一起出征的战友。前段时间，不但隔壁赵财来表达了感谢，一起去征战的人，也到石牛村来做客闲聊，两个村子比起以往，到是亲近了不少。 “何二哥，附近的村子你都熟悉，麻烦你带人跑一趟，邀请他们，半月之后，到村里做客。”王牧找到何二说道。 “邀请他们干嘛？要是人多了，泄露了盐矿就不好了。”何二疑惑的问道。 “我会先叮嘱村里的人，不要乱说，你去邀请他们的村长和那些战场回来的熟人就行。”王牧回答道。 “我能问一下，叫他们来干什么吗？快要秋收，大家都挺忙的。”何二好奇的问道。 “就是因为快要秋收，所以才叫他们过来，我打算让他们看看我们村子的水稻，还有山药，葛根。”王牧解释道。 “你要教大家？” “不错！大家都这么穷，教会大家，以后就不用挨饿了，而且大家富裕了，我们的盐不是能卖得更好吗？”王牧笑着道。 “嗯，这到也是，都是熟人，教会他们也没啥。”何二点头赞同。 “是的，粮食多了到时候也能交税，不然过几年县衙向我要，交不出来就不好了。”王牧说道。 交税当然是目的之一，王牧更想的还是把人力整合起来，单纯一个村子，人手实在太少，做点事情一点也不方便，而且他想消除隐患，看能不能把那些山寨给灭了，免得有人威胁到自己生命。 和村里沟通之后，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日子，一大早就有人陆续的来到村里，被安排到一起休息。 大多数人都是一起战斗过的，一时之间，气氛还是相当热烈。 “大家先吃饭，吃过饭之后，再谈正事！”王牧大声说道。 村里杀了一头猪招待客人，来的人之中，很大一部分，已经注意到了石牛村的富裕，毕竟这年月，人人穿整洁无补丁的村落，基本上是独一无二。 饭桌之上，不但有许多肉食，蔬菜同样不少，还有其他村子不认识的豆芽，豆腐，豆干，豆奶。 豆腐是王牧最近琢磨着弄出来的，虽然没有卤水，不过他用草木灰寖泡过的清水，把豆腐做了出来。 吃过饭之后，王牧搬了一张凳子，站到上面，环顾四周，等所有人目光看过来，这才朗声说道：“想必大家都在好奇，我邀请你们来村子的目的，这可不是为了显示官威。” “呵呵！”王牧的话，引得大家会心一笑。 “等一会，大家跟随着我，一起去参观村里的庄稼，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给你们，这就是请你们来的目的，现在一起出发。”王牧说着，大手一挥，向外面走去。 到了地里，王牧指着金黄的水稻说道：“这是我们村的水稻，大家先看一下，和你们村的有何不同。” 其实不用王牧提醒，其他人都已经注意到了，毕竟如此密集，整齐的水稻，非常少见，而且稻穗也比他们的更长一点。 所有人仔细的看了又看，随后把目光投向王牧。 等了一会，王牧带他们在田边转了起来，这时候其它村子的人才发现，不止是水稻，王牧他们村子还有许多蔬菜，豆子，长势都非常的好。 第45章交流 “乡书，你们村的水稻，亩产多少？”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不急，我们先上山，看下其它东西，等下回来收割几亩地，大家就知道了。”王牧笑着说道。 带着众人上山，这个时候村里的人已经拿着锄头，等候在土边，王牧他们到来，不用吩咐，立即开挖，其实村里的人也非常好奇，这玩意，到底能产多少。 山药和葛根，大部分人都是认识的，他们没有想到，石牛村会栽种这么多。 见到在挖山药，参观的人看了一会，也纷纷跟着动手，都是老百姓，在一边看着，心里非常不自在。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挖了几亩地出来，一大堆大堆的根茎，堆积在土地边上。 “山药亩产一千二百斤！” “葛根亩产一千三百斤！” 两个带着激动的声音，大声的在山坡上响起。 “啊！亩产十石！”不少人失声惊呼。 “这能吃吧？”虽然心里明白，还是有人询问。 “当然能吃，味道挺好的，晚上做给大家尝尝。”有石牛村的村民得意的笑着道。 震惊之余，连山下的水稻都已经忘了，有人提议，再挖几亩地，看一看平均产量，毕竟山上的土地，也有好坏之分。 挑选了两块最差的山地，继续开挖，在天黑之前，终于把重量称出来了，同样达到了千斤。 众人一起动手，把山药和葛根一起搬下山，随后开始动手磨粉，至于山药就很简单，洗干净削皮就是。 蒸煮炖，煮山药，炖山药，山药饼，山药烧肉，葛根粥，就在众人眼皮下制作出来，又是一顿丰盛的晚宴。 粮食的产量，对于百姓来说，就是最大的冲击，今天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没有睡意，吃过饭全部守候在王牧附近。 王牧见状，邀请众人找地方坐下，随后微笑着说道：“大家是邻居，也是一个战场下来的生死兄弟，所以我就想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邀请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教你们种这些好东西。” “多谢乡书！”众人激动的起身道谢，尤其是那些上战场，一起厮杀过的人，更是热泪盈眶，这年月的人，大部分都非常纯朴，也都相信王牧说的话，毕竟没人想到他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心里花花肠子会不少。 火光之下，王牧的脸色非常诚恳，抬手示意众人不用多礼，随后继续说道：“你们今天看到的粮食，除了品种之外，耕种方式也和以前略有区别，还有我们村，用的犁头，同样与以前的不一样，是用铁制作的，因此叫你们来，不但要看，还要学。” “乡书，应该怎么做，您说就是了。”一个村长站起身来说道。 “这事不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明天会带你们去学习的，而且有些东西，还得等开春之后，到时候我会提前安排人去指点。”王牧微笑道。 其他人一想，也是啊！这是种地，不可能只是说一下，顿时把急切的心，收了回去。 “村里地方小，大家将就一下，今天辛苦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再说其它的。”王牧继续说道。 “乡书客气了，村里谁不是这样呢。” “是啊！打地铺也没有关系。”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如今的百姓，一家人挤在一个房间的都有，所以并没有那么讲究，况且如今还不算多冷，才刚刚入秋而已。 早已安排好了住所，就是在村里的人家里挤一下，所以就陆续散去。 第二天，王牧安排收割水稻，这再次震惊了其它村子的人，在他们村里，上等田收获在三百多斤，而王牧他们村子，直接翻倍，达到六百斤左右。 “乡书，我们村恐怕做不到啊，这犁头挤一挤，还能打造一个，但是你们用的农家肥，村里没有那么多。”有人为难的说道。 “这事不急，要一步一步来，我们去年产量都没有这么高，今年有经验了，所以产量高一些，等到明年，应该还会更高。”王牧很是自信的说道。 虽然说经过那位可敬的老人改良，普通百姓水稻产量在七百斤以上，看上去和他们六百斤差不了多少，但是王牧他们这是湿重啊！晾干以后，再去掉一些空壳，只有五百斤都不到。即便如此，这也不是其它村子所能够比拟的。 “您说得对，事情得一步一步来。” “嗯，等两年你们也能够达到这种产量，而且有我们的经验，更加轻松。” “只是…” “没关系，种子我们村提供，不过家禽就没有办法了，只能你们慢慢积累，当然！这些粮食，也不是我一家人的，你们以后得用十倍的粮食来偿还种子。”王牧看出了他们的疑虑，微笑着说道。 虽然说是十倍偿还，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占便宜了，毕竟种子和产出，完全是两回事。 “多谢乡书！” 这两天对于这种诚挚的道谢，王牧已经免疫，摆摆手淡淡的笑着道：“你们也看了我们村的养殖场，家禽不止能吃肉，产蛋，而且羽毛可以塞进衣服夹层，用针线隔开，就是非常好的冬衣。” 王牧也让村里的人拿出了他们制作的冬衣，让其他村的人观看，这当然又引起一阵惊叹。 在石牛村呆了三天，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毕竟家里也要忙着秋收，况且王牧答应他们，等秋收之后，就给他们把种子送过去。 当然！这三天不止是谈论粮食的事情，王牧还和其他村子的村长，熟人，交流了不少看法，同时也提出了一些建议，让他们回去准备。 例如共同耕种的问题，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带动一部分人过好日子，而是要带动下属所有村落。 还有关于安全的事情，他也隐晦的提了一下，不过把有山寨偷袭他们的事情，讲了一下。 这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因为他们也曾经遇到过山寨的刁难，或者发生一些争执，而且因为那些山寨的蛮横，吃亏的都是他们。 第46章新家 看上去没有收获，反而需要付出不少，对此王牧反而感到很满意，欲要取之，必先与之，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如今这些村子，一穷二白，连饭都吃不饱，即便请他们帮忙，都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 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了他们更大的认可，比起以前的感激，更多了一份尊重，一份敬佩，也是从心里认同了他这个官员的管理。 多了三十个人帮忙，村里的秋收也更加轻松，也是在其它村子的人走后，他们才知道，自己都新家，所居住的这个村子，居然有盐矿产出。 房屋修建已经开始，同时也在帮他们开垦土地，有足够的牲口和铁犁，这都是小问题，只需要付出劳动就行，而作为百姓，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也能够吃苦耐劳，比起以前天天挖矿的日子，这种生活，更加轻松，而且也具有激情，毕竟这是为了自己。 村里在种植葛根，山药，而王牧则带着一部分人，给其它村子运送种子。 山药和葛根，不但可以窖藏到第二年作为种子种下，也可以在年前先种下去，虽然山药发出的嫩芽，冬天会被冻死，不过第二年又会生长，这样的话，第二年就不用和春耕抢时间。 至于葛根，那玩意本来就是多年生植物，两年一收获，才是最好的结果，因为如今没有化肥，一年一收，根茎长不到很大。 指点各村把种子种下，已经快要入冬，这一圈走下来，王牧算是对管辖范围的村子，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所有的村子，都是以镇子为中心，几乎就是一个圈，当然，这个圈不可能那么圆，也不会那么规整，毕竟这又不是作画。 村子唯一的共同点，恐怕就只有穷，如果不是今年多了不少粮食，他们和王牧以前家里一样，每年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野菜才是家常便饭。 破旧的茅草屋，光着屁股满村跑的孩子，面黄肌瘦的人，这就是主题。 想要这样的人形成战斗力，食物那是必不可少，王牧再次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只不过以这些村子的基础，想要达到王牧他们村子的程度，非常困难，估摸着没有三五年，根本不可能，要知道这些村子，可没有盐矿作为支撑。 也就是说，即便支援了种子，他们也只能说明年粮食产量增加，而且因为没有足够的牲口，铁犁，他们劳动强度还是非常的高。水库也很关键，正是因为有了三个在曲折村子里的蓄水地方，村里的灌溉才变得简单，百姓的事情也因此减少。 好在都去石牛村参观过，因此对于像石牛村学习的事情，没人抵触，秋收之后，不止是种下了山药，葛根的种子，同时也在修建蓄水的水库。 最积极的是隔壁村赵财，他早就想像王牧他们学习，因此推动相当迅速，不但修建水库，还借着两村距离近，借了牲口，铁犁。 时间在忙碌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火堆旁边，王牧的目光有些迷离，一时之间，他都有些分不清记忆之中那些经历，是不是做的梦，还是真的穿越。 大儿子已经十五岁，看上去就像一个大人，或许是因为基因的缘故，也可能是这一两年生活变好，几个孩子长得都很快，十岁的女儿也开始窜个头，去年的衣服，今年袖子就断了一点，不过影响不大，还能穿一年。 “爹！这个字念啥？”小乐儿拿着一本册子一样的东西，展开到王牧面前问道。 “这个字念紫，紫色的紫。”王牧回过神来，温和的笑道。 拜托黄有德，从县城帮他找来了几本书，不止是用来教孩子，他也在偷偷学习，主要是想要教孩子更多知识，自己都不懂，那就是一个笑话，才是典型的误人子弟。 学文习武，现在已经成了村里孩子必须的事情，或许这是所有百姓的心里，只要能够吃饱饭，那么后代的教育，就是他们最牵挂的，所以也非常支持王牧的决定。 “爹！我们真的要搬到镇上去住吗？”王平问道。 “嗯！”王牧点了点头。 搬到镇上住，这也是为了方便管理这十三个村寨，总不能别人有事，就跑二三十里路去找他吧。镇子的位置，当然也是十三个村寨之一，对于王牧的到来，自然是举手投足，表示欢迎，不但主动提供土地，而且连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小孩子对于搬新家，又是期待，又是激动，早已准备好了自己都物件。 “王大哥！我们来了！”何二牵着马匹，来到王牧园子外面，跟着一起的，还有十多个人。 在王牧的推举之下何二担任了新的村长，对于这个一直为村里出货，购买东西都人，担任新村长，其他人还是支持的。 “辛苦大家了！”王牧笑着说道。 “说啥辛苦的！”陈大石朗声的说道，随后一行人鱼贯而入。 众人一起动手，帮着把屋里的麻袋，向马背上装。 其实王牧的家当，并没有多少东西，除了粮食，就是一些衣物，这还是这几年王牧积攒下来的家底。 “这些东西是？”王牧指着马背上的东西问道。 “嘿嘿！知道你要搬家，前几天村里偷偷杀了一头猪，然后烟熏好了！”何二笑了一下说道。 王牧也没有拒绝，这是全村人的好意，看麻袋的样子，他知道里面除了肉，应该还有盐和野味。 虽然距离并不远，但村里的人，还是主动拿出了家里的好东西，这是一份心意，也是一份认同。 新家在镇子里面，原本的人家，已经绝了，最后一个老人，也没有熬过去年冬天，知道王牧搬迁，他们就决定把这个地方，推到重建。 新家比老宅子，大了不少，正面三间，一个客厅，两个房屋，左边厨房，马棚，右边同样三间房屋，中间一个园子，四面还修了围墙，虽然不是高门大院，也比以前的家，气派了许多。 第47章家具 在新家安顿下来，王牧还是很满意的，花了一整天时间，才安顿下来，镇上的人，前来帮忙的不少，毕竟王牧指点过他们耕种，还借了山药，葛根的种子。 当然！如今的百姓，可没有多少人送礼，毕竟想送，也没有东西，只不过是知道王牧养了两匹战马，轮流帮他送草料。 “见过乡书，恭喜乡书乔迁新居！”黄有德远远的就拱手行礼，他的身后还带着店里的伙计，赶着一辆马车。 “多谢黄老板！”王牧淡淡一笑，回了一礼。 黄有德目光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镇上会突然多一个乡书，以前只有一个里长而已，里长只是小吏，虽然有点权力，不过他完全不用给面子。 王牧不一样，那是正儿八经的官，即便只是从九品，那也是和下县县令同等地位的人。 黄有德想不到的还有一点，这个去年还在他店里买东西都老百姓，摇身一变，就成了官。 以黄家的势力，自然打听到了王牧做官的缘由，心里很是惊讶王牧居然那么凶悍，带着一群民夫，就敢和南诏人作战，而且还胜了，并且给主力士卒解围。 也正是打听清楚王牧他们出征经过，黄有德心里很是佩服王牧，毕竟带人活着从战场回来，还发一笔财的人不多，关键王牧拿回来的东西，并没有只考虑自己，不但人人有份，而且对战死的人，加以抚恤。 要知道分东西之前，王牧可没有做官，也应该没有我想过会做官，所以黄有德才觉得王牧是个了不起的人，以后恐怕会做一番大事。他这次前来，一个是打算结交一下本地官员，另外也是投资。 这是世家常用手段，交好有能力的人，一但发达，获得的好处就非常大。 “乡书刚刚搬迁，在下备了一份薄礼，还请不要嫌弃。”黄有德再次拱手道。 “多谢黄老板，我就厚颜收下了。”王牧也没有拒绝，黄家势力不小，以后需要用到的地方不少，结交还是有好处的。 “一些日用物件，并非贵重物品，乡书太见外了。”见王牧没有拒绝，黄有德笑得很开心，示意伙计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确实如同他说的，都是日常耗品，两匹丝绸，虽然不是上等货，但在这个镇上，平常并没有卖的，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还有一些盘子，碗，都是瓷器，要知道老百姓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陶瓷，这里所谓的陶瓷，就是介于陶器和瓷器之间，同时具备两种特性的东西。 这是因为，普通商人烧窑，制作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下大力气，用上好的材料去制作，技术也很一般，反正能用就行，毕竟做得太好，百姓反而买不起，这年月，老百姓用木头碗的都大有人在。 “黄老板里面请！地方简陋，还请不要见怪。”邀请黄有德进入客厅，王牧歉意的说道。 “乡书太客气了。”进入屋里，黄有德刚要坐下，看着面前的椅子，顿时愣在那里。 凳子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家里胡凳不少，不过他们的胡凳，并不高，基本上在五十公分左右，正好让人坐下去，双脚踏在地上；像王牧这里，这种高凳，还带着靠背，扶手的椅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竹子做的，黄有德多看了几眼，随后坐下去，摸摸扶手，双脚吊在空中，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感觉。 这些竹椅，是王牧摸索着做出来的，身体带着记忆，对竹子手艺并不陌生，主要是百姓家里，需要簸箕，箩筐之类的东西装东西。 小时候见过父亲制作椅子，所以他很容易就制作出来，老宅子不多，新家却做了不少，因为新家的家具是他指点工匠制作的。 “没有茶叶，只有白开水，黄老板见谅。” “客气，客气！”回过神来，黄有德急忙扶了一下茶杯说道。 茶杯同样是竹筒制作，经过打磨，虽然还是竹筒，不过非常的光滑，样子到也不算太差。 “乡书，这椅子…”作为一个商人，黄有德很快发现了椅子的妙处，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还有几样东西，黄老板有没有兴趣看一下。”王牧心里一动，笑着问道。 “那当然好！”黄有德眼睛一亮，急忙说道。 “黄老板请跟我来！”王牧也不多说，直接站了起来，带着黄有德向外走去。 隔壁就是他的书房，当然这是和儿子共用的，进入房间，适应了光线，黄有德一眼就看出了布置的不同。 没有一般家庭的跪席，两张半人高，长方形的“案几”，木头做的椅子，形状和刚才见到的，一个模样，只不过看上去比竹子做的简单一点，方方正正的。 “这是书桌，椅子！” 王牧一开口，黄有德就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摸摸书桌，又围着转圈。 “黄老板请坐！”王牧微笑着示意。 黄有德也没有推辞，轻轻拉开椅子，在书桌后面坐下，双手扶着书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是我平时琢磨的家具样式，黄老板觉得如何？”王牧问道。 “好东西，比平时坐的胡凳好多了，也比跪坐舒服。”黄有德点头赞叹。 “那么黄老板觉得，如果多做一些，能不能卖出去？”王牧不置可否，再次问道。 “镇上肯定没人买，也只有城里的一些大户人家，会买一些，不过这东西并不复杂，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有人仿制，就算不仿制出售，也可以自用，你也知道，懂木工活的人还是很多的。”黄有德眉头微微一皱，想了想说道。 “黄老板不愧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果然目光如炬，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是可以制作一批，抢得先手，即便有人仿制，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和我们做得一样的精良，有钱人可不在乎物品多少，但是一定在意自己东西都好坏，只要价格合适，一个细水长流，还是没有问题的。”王牧赞叹一声道。 第48章合作 “嗯，乡书言之有理，不过你怎么想和黄某合作，相信你也知道我的底细，不担心黄家独吞技术吗？”黄有德眼睛眨动，思索片刻，微微点头问道。 王牧自信一笑道：“我相信黄家，不会因为这点东西，破坏自己都口碑。” 当然！王牧的自信，可不是因为黄家的口碑，虽然镇上黄家杂货铺口碑不错，他可不清楚其它地方如何。他自信的是自己都款式，他可是很多复杂的东西，因为技术和材料的关系，并没有做出来。以后一点点的放出来就是，到时候即便黄家想要抛开他单干，赚到的钱也知足了，毕竟合作家具生意，也是刚才灵光一闪而已。 还有一点，王牧心里一直惦记着，等李世民上位，就去长安，到时候混个出身，黄家肯定会有所忌惮，更加不会为了一点利益，得罪自己。 黄有德咧嘴一笑，他心里很满意王牧的回答，黄家确实很注重自家的口碑，名声，经过无数年来的经营，也确实给世人留下了很深刻观念。 “乡书想要怎么合作？”黄有德问道。作为一个商人，他很快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弊，确实如同他们两人说的，有缺点，也有优点，不过肯定的是不会亏，毕竟卖不掉还能自用，只不过赚多赚少，就不太确定了。 “黄家出人，我出图纸，我要利益的三成。”王牧说道。 “太高了，说实在的，就这几样东西，我已经记得七七八八，回头找人试做就是，根本不需要图纸，不过黄家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所以我愿意花钱买下来。”黄有德摇摇头说道。 “嘿嘿！黄老板以为，我就只知道这么两样简单的东西？八仙桌，圆桌这些不说，躺椅，太师椅，官帽椅，衣柜，沙发，床垫，某至少知道数十种新东西，上百种样式！黄老板还认为赚不到多少钱吗？”王牧也没有生气，只是嘿嘿一笑道。 见王牧说的东西，连名字都有，虽然没有听说过，但黄有德相信这并非谎话，眼神更加明亮，不过嘴里还是说道：“即便如此，还是贵了，要知道我们黄家产业，遍布蜀中，乡书只是动动脑子，就得到这么大一笔生意利益的三成，这不可能。” “话虽然如此，不过没有我的主意，你们一文钱也赚不到，这就是创意的价值。” 黄有德不为所动，很坚定的说道：“一成，最多一成，不然我无法和家族交代，毕竟我只是一个镇上的掌柜而已…” “成交！”黄有德话没有说完，王牧就一口答应。 黄有德差点被口水呛住，微微一愣，看着王牧，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王牧算计了，王牧心里的要求，应该就是一成，或者更低。 当然，黄有德也没有生气，一来是商业谈判，这是正常行为，二来估计王牧应该另有算计，你给得少，我拿出来的东西当然也不多。 黄有德暗自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很难相信，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刚才和自己谈妥一桩，将来遍布蜀中，甚至大唐的生意。 “乡书真是厉害！你这是胸有成竹啊！你放心，我虽然只是一个镇上的掌柜，不过说出来的话，一定能办到，说一成的利益，绝对不会少。”黄有德感叹道。 王牧笑着点点头，他相信黄有德的话，刚才两人是谈判，自然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现在谈妥了，那就是一诺千金。王牧记得看过不少故事，都是讲重视承诺，视若生命的事情，再说对于不讲信用的世家，真要传出去，多年名声，很可能毁于一旦。 “黄老板最好安排一些工匠过来，到镇上来学习，毕竟我不方便离开。”王牧说道。 “嗯，我明天就回城里，这事要先汇报家族，还要调集人手，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事情。”黄有德点点头道。 “最好多调集一些人，我们要一炮打红，然后每隔几个月，推出一些新样式，这样才能永远领先别人，只要口碑做起来，就算有人仿制，也无伤大雅。”王牧提醒道。 “我明白！这椅子我能不能带一套走？”黄有德指着旁边问道。 “当然可以！你明天走的时候，直接来拿就是，最好弄一个大的马车。”王牧大手一挥道。 黄有德有些急切的离开了，他想到前景，就有些迫不及待，这件事定下来，以后这个镇上的掌柜，终于可以换人了。 其实去年做成了王牧他们这个大单，年会的时候，就有族老提出让他回县城，只不过又有人提议，让他交好王牧，毕竟黄家只有他和王牧熟悉。 这次事情做好，他不只是县城，蜀中其它地方，也间接插上了手，可以说权力能加了无数倍，这也是他信誓旦旦，一定能完成的原因。如果黄家有任何人反对，恐怕会成为他的生死大敌。 黄有德虽然只是一个旁系，不过他亲爷爷，同样是族老，有一定的话语权，本来他还在担心，一但他爷爷死了，他这一支，又会没落，毕竟他父亲已经从掌柜位置上退下来，只是家族一个智囊，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为了自己这一系，他相信爷爷拼这老命也会促成此事，关键还是王牧说的那么多名字。 别以为黄有德傻，只是听到一些名字，就大张旗鼓的开干，他是管中窥豹，知道王牧的条件简陋，这新家修建时间也很短，所以这些家具如同王牧说的，属于最简陋的，他很相信。 谈成这桩生意，王牧心里也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谈生意，以往那些，只能算买卖而已。家里以后有了长足的收入，即便不种地也行，这才是他看重的一点。 平川镇懂木匠活的人不少，他也可以培训一些，到时候就不完全受制于人，木匠挣工钱，他也可以积累人才，以后即便黄家想要动歪心思，他也可以另起炉灶。 第49章意外来客 第二天一早，黄有德赶着两架马车就来了，他没有想到，王牧还给他一个惊喜，一个比人还高的衣柜。比起折叠放在大箱子里面，或者挂在屋里的衣架上面，带门的衣柜，显然更加合理，也更加方便。 在当下，大户人家的衣服，当季的挂在房间里面，是木头做的衣架，就像商店一样，一排排的，而不当季的，则是折叠起来放在大木箱子里面。所以黄有德看见衣柜，很是惊喜，同时更加肯定了王牧所言非虚。 黄有德还没有回来，王牧就迎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如果不是身材确实魁梧，王牧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去年带人攻打南诏的行军总管史万宝。 刘武提前来说了，所以王牧虽然心里有些意外，还是恭敬的施礼，把史万宝迎入屋里。 家里没有下人，又担心儿女惹客人不高兴，所以王牧只能自己动手，给客人倒水。 “家里简陋，没有茶水，还请总管见谅。”王牧歉意的说道。 “征战结束，老夫已经不是行军总管了，你也不用那么拘束，叫一声将军就行。”史万宝大手一挥说道。 “将军！”王牧从善如流的一抱拳。 “嗯，老夫要回长安了，走之前特意来看一下你。”史万宝点点头道。 王牧心里非常好奇，不知道史万宝怎么会对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感兴趣。 其实王牧并不知道，史万宝日子也不好过，前两年跟随淮阳王李道玄统领三万进攻刘黑闼，李道玄冒进战死，这事让李渊一家心里不满，毕竟他当时属于副将，其实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李道玄是宗室，由他做主将，配一个经验丰富的副将，赢了功劳大半是李道玄的，而有史万宝的经验，有不容易失败。 可是偏偏失败了，因为李道玄经常跟着李世民一起作战，不知觉沾染了李世民的习惯，喜欢冲在第一线。 但是李道玄身边可没有李世民那么多猛将啊！所以他的死也就是理所当然，只是可怜的史万宝，在李渊心中的地位，一下子一落千丈，没有杀他泄愤，都算是好的。 史万宝显然也知道自己前途渺茫，不过到了他这个年龄，也不是太在意，他更在意的还是家族以及兄弟。 “老夫要回长安，这次回去之后，打算告老回乡，所以临行前来看看我兄弟念念不忘的壮汉。”史万宝解释了一句。 “那是将军过奖了，我这种人，军中大把的是。”王牧谦虚的回答，他可不相信史万宝的目的真这么简单，如果只是想见自己，招呼一声，难道自己敢不去。 “吾弟要前去松州，会带不少人马离开，往后几年，你们这边的兵力恐怕不多，所以对南诏的防守，会比较松懈。”史万宝摸着胡须说了一句。 这些大人物就是这样，说事情说得有些没头没脑，需要其他人去想，去揣摩，王牧眉头微微一皱，在心里迅速的思索着。 “松州？莫非吐蕃有异动？”王牧问道。 “不是吐蕃，是吐谷浑！吐谷浑的盐，属于他们国家最大的产出之一，一向是卖给西域和陇右道，甚至关中；但是蜀中同样是产盐所在，所以非常敌视蜀中。”史万宝微微摇头解说道。 无数年来，周边的小国家，小部落，没事就抢中原，这早已是一种习惯，毕竟他们穷，对于富裕的邻居，不止是羡慕。 无论是吐谷浑，还是吐蕃，对于王牧来说，都有些遥远，而且他不清楚和自己有啥关系，所以看向史万宝的目光，有些迷茫。 “你们这个地方，老夫有所了解，说是属于大唐，但也和三不管差不多，民风彪悍，所以提醒你，自己组织力量，对抗南诏。” “我们这个地方，虽然民风彪悍，但是村民都是百姓，即便组织起来，对抗南诏，也力有未逮，莫非朝廷要暂时放弃这里？”王牧惊问道。 “并非放弃，而是放任，力有未逮，只能先对强敌，北方不能乱，西北更不能乱，相对来说，南诏只能说小打小闹。”史万宝讲解了一下。 “原来如此。” “嗯！老夫会让人送一批兵器给你，至于怎么用，就是你的事情。”史万宝说道。 王牧心里更加迷茫，他实在想不通史万宝的用意，只能装着沉稳镇定，脸上又带着感激，慎重抱拳道：“多谢将军，属下明白了。” 自称属下，当然没有问题，毕竟史万宝曾经是行军总管，就是他上司，至于明白，明白了啥？他可没说，以后慢慢想就是了。 史万宝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声音都柔和了一些，继续说道：“老夫现在手中还有权力，给你一个自建兵马，抵御南诏的手令，至于能做到那一步，就看你自己都了。” “啊！自建兵马！”王牧一声惊呼。 “不错！”史万宝很肯定的点点头，随后丢了一卷娟布给他。 王牧打开一看，果然是允许边境村落，自建兵马，抵御外敌的手令，下面还有行军总管的印鉴。 迷茫的王牧，当然不知道，史万宝这种手令，下了好几份，只不过其它镇子，只是让人送去而已。 而且王牧不知道，所有边境城市，都有自建城防兵马的权力，只不过不会进入正规军的数量，当然！这只限于无驻军的边境城池。 边境之上的城池，人口数量都不多，只要限制好后方的城池，朝廷并不担心会造反，这也相当于有一个缓冲地段，即便有外敌入侵，朝廷也有反应时间。 像王牧他们这种镇子，那就更不用说了，一个镇子，小的一千人，大的也就两三千，能做什么？史万宝亲自来看王牧，也只是想广撒网，落一份人情，而且他是到县城看兄弟，顺便走一趟而已。 史万宝对护卫招招手，护卫走过来，双手捧起一把武器，递到史万宝面前。 第50章虎魄 史万宝一把抓起武器，递向王牧说道：“这是剿灭一个南诏山寨缴获的武器，送给你了。” “多谢将军赏赐！”知道这是上司拉拢人的一种手段，王牧还是恭敬的双手接过。 “老夫还有要事在身，也就不多呆了！”史万宝顺势向外走去。 “将军大老远而来，不如休息一天再走。”王牧挽留道。 “不用了，老夫虽然上了年纪，身体还行，不需要休息！”史万宝摆摆手道。 王牧挽留，当然只是一种客套，他相信史万宝不会无缘无故留在一个镇上。 “将军身体健康，自然长命百岁！” “哈哈！老夫也希望如此，我们有缘再见。”史万宝朗声一笑，随后跨上战马。 “恭送将军！” “驾！” 史万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给王牧留下一把武器，还有满头雾水。 想到武器，王牧就看向刚才放到桌子上的东西，不由好奇的看了过去。 “堂堂一个将军，送的东西应该不差吧？”王牧嘀咕道。 刚才不好意思细看，顺手放到了桌子上，如今一打量，却让王牧眉头微微一皱，不愧是缴获的东西，外形非常陈旧。 看外形应该是剑，不过剑鞘很大，很长，连同剑柄，居然有一米四。拿在手里掂量，比起横刀更重，王牧好奇的抽出武器。 果然是剑的样式，颜色之中带着铜的色彩，应该属于青铜器，这让王牧眉头一皱，相比青铜剑，他当然更喜欢锋利的横刀。 不过这剑外形不错，剑身光亮平滑，刃部磨纹细腻，纹理来去无交错，有些像传说中金属经过无数次锻打留下的纹理，这在其它武器上也能见到一些。 “想不到青铜剑上面，居然有人开血槽。”看着剑身上两道浅浅的血槽，王牧惊叹道。 最让他惊讶的是，这柄剑很重，比起横刀更重了一些，应该在五斤左右，说来这把剑，比起横刀还长一些，已经接近障刀。 横刀与障刀，属于军队的两种武器，横刀属于常备武器，而障刀则是军中精锐的武器，盖用障身以御敌，这就是障刀名称的来历。 障刀又比陌刀短，可用于马战，也可用于步战，破甲，破盾，易如反掌，这在军中的时候，王牧就见识过了。 这柄青铜剑，让王牧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给儿子带的礼物，里面就有参杂青铜制作的剑，而这一柄剑，更像青铜之中，参杂其它的东西，剑身有金光黑点，在光洁的剑身下面，显得有些神秘。 只不过这剑的剑鞘和剑柄，有些破烂，估计这也是史万宝送给王牧的原因，毕竟品相一般。 “真是好东西，也不会送给我吧！”王牧自嘲一笑道。 “还行，不过这剑柄得换一下。” 打量着青铜剑，王牧自言自语，这剑柄不止是破烂，都有些腐竹，他才有此一说。 说动就动，修复武器的手柄，这个工作还是很简单的，毕竟武器这东西，如今可不是收藏品，维护都是亲自动手的。 拆下剑柄，王牧才发现，下面居然有两个篆字，仔细辨认了很久，他才有些迟疑的说道：“虎魄！” “这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呢？”王牧嘀咕道，随即眼睛一亮，惊呼道：“虎魄刀！” “不对啊！这是剑啊！” “爹！啥是虎魄刀？”一个声音响起，王牧才发现儿子女儿已经回来了。 “传说中虎魄刀是蚩尤有所，是一柄魔刀。”王牧笑着说道。 “陌刀？不是说朝廷就有很多吗？”王平问道。 “爹！蚩尤是谁啊？”小乐儿跟着问道。 “呵呵！这是魔头的魔，魔刀！并非陌生的陌，至于蚩尤啊！那是传说中和黄帝轩辕争夺天下的人。”王牧放下青铜剑，抱起女儿，笑呵呵的讲解道。 “传说蚩尤与黄帝转战百年，被迫得节节败退，深深不忿。某夜见有异物从天而降，连忙追查，发觉乃一条天外异妖。异妖凶残无比，嗜食人肉，而且能够吞皮化骨，蚩尤心中暗喜，知道炼制此物，必成神兵，于是不断以人喂食，最后连亲生骨肉亦成为饲料。异妖噬食万人后，积聚无穷怨气，终于化为奇石，蚩尤欲将它炼成兵器，谁知异妖竟然反噬，蚩尤坐骑战虎救主心切，将异妖一口吞噬。但蚩尤一心只怕神兵受损，竟无视战虎忠义，一手将战虎连同异妖抽出，其时异妖与战虎已连成一体，变成凶中之凶的虎魄。 蚩尤得到虎魄后，进攻黄帝，黄帝以太虚迎战，一正一邪展开天崩地裂之战，虎魄越战越邪，越用越凶，蚩尤满以为胜券在握。谁知虎魄之邪不但伤敌，更能伤主，蚩尤最后被邪气入体，经脉尽碎，被黄帝击落万丈深渊而淹没人间。” 王牧把听说的故事，讲给了儿女，也算帮着开拓眼界，增加他们的知识，毕竟连蚩尤和轩辕黄帝是谁都不知道，就太不应该了。 “爹！你说虎魄刀，到这是青铜剑吧？”王快问道。 “儿子聪明！这可能是后人打造的武器，只不过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碰巧了而已。”王牧笑着夸奖了一句。 “哦！”几人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去玩吧，爹把手柄弄好。”王牧放下女儿说道。 “好的！” “爹，我去做饭！”小家伙们，答应一声，迅速的离开了屋子。 重新拿起青铜剑，王牧眉头一挑，他突然想起，刀这玩意，好像是从汉开始流行的，那么在秦之前，会不会只有剑呢？所以说虎魄刀，更应该是虎魄剑才对，青铜剑参杂东西锻造，这也符合传说中蚩尤用异石锻造的传闻。 传说中蚩尤力大无穷，那么所用武器，比起普通武器，更大更重，也就合理，这剑抽出来看，也有一米二，三；比起传统秦剑，长了三四十公分，也重了不少。 “嘿嘿！说不定真是蚩尤所用的虎魄！”王牧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又摇摇头道：“管他那么多，只要剑好不就行了！” 第51章猜测 虎魄剑王牧测试过了，比起制式横刀来说，锋利差不多的，不过考虑到这把剑腐朽的剑柄，应该是收藏了很多年，没有用来战斗，那么在很多年以前，有这种锋利的青铜剑，那就相当不错了，应该和传说中精品秦剑差不多，而且这把剑的韧性，也确实不错。 这也是青铜锻造东西都好处，韧性好，里面金色的斑点，比铜色更亮，应该属于黄金，这也是古人的习惯，无论是炼丹还是锻造，甚至绘画，书写，刺绣，都用黄金材料。 很久以前，王牧听过一个传闻，据说价值连城的宣德炉，就是青铜加黄金等材料锻造，所以非常漂亮，硬度也比单纯的青铜高。 王牧很是佩服古人的智慧和技术，可惜因为各种原因，许多独一无二的技术都失传了，或者是一些珍品的技术，从不对外公布。 虎魄剑毕竟是剑，劈砍并不是它主要的作用，看上去并不算很尖的剑，轻易的穿透了竹子，以这种穿透性，破甲应该不在话下。 虎魄剑的剑尖，让王牧想到了八面汉剑，因为它上面正好八个面，估计这也是它穿透性强的原因。 无论怎么样，得到一件好东西，王牧心里还是非常高兴，只不过对于史万宝的用意，他还是猜不透。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有用组建军队保护镇子的权力，那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也不用担心因为武器装备太多而受到朝廷的责罚。 朝廷虽然没有禁止私人拥有武器，但是铁甲和弩箭不在这个范围，那是杀头的重罪，最次也得充军。 黄有德过了五天，才从县城匆匆赶回来，身边还带着十来个人。 “黄老板这是还没有回店里？”王牧惊讶的问道。 “刚进镇子，就先来你这里了。”黄有德笑得很开心。 “事情成了？”见他的表情，王牧就猜到结果，急忙问道。 这几天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桌椅这些东西，看上去挺简单的，也有可能黄家看不上，毕竟黄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一份未知的利润，也有可能。 黄家不在意，王牧心里可是很在意的，这可关系到他的规划，没有这一份收入，许多事情，都难以进行，因为一些重要的事，需要提前计划。 “当然成了，这些人都是来学习的，后续还有一些距离远的，会陆续到来。”黄有德爽朗的笑道。 “嗯，那黄老板把他们安置好了，就到我这里来吧！”王牧也很高兴，点点头道。 “啪！” 黄有德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你看我，。实在太高兴了，都忘了还没有安顿他们住处。” “呵呵！” “我先回店里，明天过来。”黄有德说完，就让伙计带人回店里。 “好！我去请人准备材料！”王牧答应道。 黄有德离开，王牧则去请人砍树木和竹子，当然好的成品，需要阴干的木材，这样做出来的家具，才不会变形，开裂，只不过王牧他们这是做样品，自然就没有那么讲究。 镇上的人家，有些家里，也有阴干的木材，或者砍回来的大树木，王牧干脆请教了认识的人，让他们去收集。 还有他预备的木匠，这是整个平川镇手艺不错，也愿意出门的木匠，一共有八个人。外出工钱自然要高不少，毕竟村里做木工，只能算客串，平时还是以种地为主，王牧答应他们，会照顾他们的家人，所以他们也放下了心里的顾虑。 懂木工的人，当然也喜欢收集木材，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不少木材送到了王牧家里。 黄有德也带人过来了，还送了不少粮食到王牧这里，以后这些匠人，除了晚上回去睡觉，基本上都住在王牧家里。 木料需要先破开，做成木板，所以王牧家里，没有多久就喧闹了起来。 家里有样品，对于熟手来说，看一下就明白，所以今天王牧还不忙。 “家族答应先在两个县城推出新家具试一试，如果生意不错，立即在整个蜀中开店。”黄有德解释道。 “嗯，没关系，我明白他们的顾虑，也有信心生意不错。”王牧很有信心的说道。 “我当然相信！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人来不是吗！”黄有德笑眯眯的说道。 “黄老板，听说松州一带，有些不平静是吗？”王牧问道。 “最近忙着家具的事情，到没有听说，莫非那些党项人又在生事。”黄有德略微惊讶的说道。 “据说是吐谷浑。” “很有可能，蜀中的商品，主要卖给周边的部落，吐谷浑算是晋级比较大的部落，和南诏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更加统一，只不过吐谷浑的盐，比起蜀盐便宜，所以一直有些厌恶蜀中。”黄有德思索着说道。 “比蜀中的盐便宜？这是为什么？”王牧好奇的问道。 “蜀中多井盐，比起井盐来，其它盐苦味更重，自然在价格上不能和蜀盐相比，这相当于让他们少赚了钱，你说他们又怎么会不厌恶蜀中呢？” 王牧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黄有德并没有取笑他孤陋寡闻，毕竟王牧以前只是一个百姓，估摸着县城都没有去过，又怎么会知道外界的事情， “乡书为何突然问起这事？”黄有德回味过来吗，好奇的问道。 “前几天，黄老板去城里了，史万宝将军来了镇上，无意中说起。”王牧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啊！史万宝将军，来了这个镇上！”黄有德惊呼道。 “嗯，来了没多久就离开了。”王牧点点头道。 黄有德也没有多想，以为史万宝只是路过，微微点头说道：“既然这个消息出至于史万宝将军的嘴里，应该就是真的。” “南诏去年侵略失败，吃了苦头，今年得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前来报复？”王牧皱着眉头问道。 黄有德一听，脸色也微微一变，慎重的点点头，赞同道：“很有可能，至少也会派人试探，看来我们要早做准备，不行就躲到县城。” 第52章家具生意 “史万宝将军，给了一个募兵保卫自己的手令，你觉得有用吗？或者说，南诏会不会把我们这里，当作进攻的主要地方？”王牧问道。 “这…不好说，我们毕竟离得这么近，很有可能啊！”黄有德迟疑了一下说道，对于募兵权力，他并不意外，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但有啥用呢？自己都吃不饱，去哪里组织人，百姓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嗯，看来我们不能大意，至少也得做一些准备，不然到时候这个镇，还能活多少人下来，都不确定。”王牧凝重的点点头。 “不止是南诏，还得注意那些寨子，他们虽然很少出来，偶尔出动一次，就没有小事，如果边境大乱，难保不趁机搞事情，据说去年就有一个村子被灭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黄有德提醒道。 “这是死无对证！”王牧惊愕的说道。 “是啊！正是因为死无对证，所以就不了了之。”黄有德叹息一声道。 王牧明白，因为没有证据，就拿那些寨子没有办法，毕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派大军把所有寨子都灭了吧！还容易激起矛盾，要知道整个蜀中，山寨部落的人，可是有一二十万。 心里把事情记下，不过王牧也不着急，毕竟吐谷浑还没有和蜀中打起来，南诏得到消息，也没那么快，就算有事情发生，至少也在秋后。 在指点工匠的时候，王牧也没有忘记南诏的事情，找各村的村长商量，决定各村出十个青壮，组成一支队伍。 王牧不但要组建一支队伍，还在镇上修了一座学堂，让黄有德在城里请了一个落魄老人，前来教书。 各村出一些粮食，柴火，然后村里的孩童就可以免费读书识字，因为离村子比较远，除了镇上的孩子，其他人都住在学堂里面。 不止是孩童在读书，王牧也在偷学，请教，甚至和家里孩子一起在沙子里面练字，日子就这么忙碌又充实的度过。 黄有德一直在忙碌家具的事情，带着人去县城开作坊，按照王牧提议，用了三个月时间准备，果然一炮而红，准备的家具，很快被卖得干干净净，后续的都需要定做。 虽然这些家具，现在属于独一无二，不过黄有德和王牧商议，并没有卖得多贵，或者说根据材料，做了几种价位的商品。外人想要仿制，成本反而更高，样式也没有他们卖的那么精美，所以有人试过之后，就没有再去麻烦。至于普通百姓，他们本来就不会买。 木制书桌，饭桌，椅子，款式各种各样，还有竹子做的，藤条做的，一时之间，深受有钱人的欢迎。 “乡书来了！”见到王牧，黄有德似乎松了一口气，高兴的招呼道。 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黄有德，一看之下，王牧不由惊讶的问道：“黄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消瘦不少，顶着一双黑眼圈的黄有德苦笑着说道：“家具生意，需要在整个蜀中推开，要忙碌的事情可不少，这里又得培养新的工匠，我可是忙得脚不沾地。” 黄有德虽然消瘦，不过王牧却看出来了，他的精神非常亢奋，略微一想，笑着说道：“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 “嘿嘿！乡书别取笑我了，请你来就是指点他们的，最近仿制的人家比较多，老式家具，已经很难卖出去了，我们必须要在消息传开之前，把整个蜀中市场占据下来。”黄有德没有否认，只是笑了一下说道。 黄有德当然很高兴，家具生意不错，他手中权力自然变得不一样了，如今整个蜀中的生意要推开，各地的负责人，这也是一种权力，毕竟这是县城里面的店，又不愁销路，他当然想要安排一些自己人。 黄家之中，不但有亲近自己的人，还有一些上门说情的人，毕竟这是黄有德主持的生意，家族多少要考虑他的意见。同样是给家族赚钱，对于族老来说，用谁都一样，所以通常不会反对黄有德的意见，或者提议。 这也就造成了黄有德最近的忙碌，东奔西走的同时，还得不断应酬。 王牧点点头示意明白，他忽略了现在的人口基数，即便是县城，能够买家具的人，也是有限度的，而且家具没有那么容易坏，第一波消费过去，后面的就变得很少，所以他需要过来推陈出新。 “以后推完一波新家具，就收集木材，我们每次都囤积一个月，然后再出售，这样一来，外界想要仿制，也没人去买了。”王牧提议道。 他的意思，每次把货物准备充足，一口气把新家具推入市场，这样的话，最大一块肥肉，就被他们吃下去了。 “你说得太对了，真的有钱人，他们才不会在意价格，只要东西好就行，所以那些人只会来我们这里定做，至于那些小心思的家伙，就让他们喝残汤剩水去吧！”黄有德瘪瘪嘴感叹道。 总有一些人，他们不会去买正品，因为正品要贵一些，仿制的东西，虽然质量没保证，制作也很粗糙，只要价格低，还是有人购买。对于这种事，一开始黄有德也非常气愤，但是拿别人没办法，毕竟这玩意，你可以做，难道我就不能做吗？现在可没有专卖权，更没有专利法。 现在黄有德算是看开了，只要做好自己的，客源就不愁，虽然说家具生意，只有第一波火爆，不过没有关系，每年也有新的少年长成人，需要修新房子，自然也就需要新家具。这个生意同样是一个长久生意，这才是他最高兴的一点。 王牧突然想到，家具不止是给人用的，同样可以作为一种礼物，甚至是礼仪的存在，例如嫁妆！如今嫁妆，已经有了箱子，大小不同的箱子。 箱子又怎么比得上新式家具呢？衣柜，梳妆台，甚至桌椅，这可都是嫁妆的好东西，如果再配上各种具有特殊意义的图案，那么一定可以推广开的。 第53章心态转变 王牧把家具做嫁妆的念头，压在心里，他可不想一次就把心里的东西掏出来，至少也得把第一波生意带来的利润吃下再说。 黄有德并不知道王牧心里在想什么，对于王牧的到来他只是高兴，亲自安排人给王牧准备饭菜，毕竟从镇上到县城，距离不远，也是现在有马匹，不然王牧真不想跑这一趟。 吃过饭，王牧就开始指点工匠做新家具，前番已经拿出了衣柜，这次王牧提出的就是梳妆柜，要知道女人的钱，可是最好赚的。 他没有提出做嫁妆的想法，只是提醒工匠，卖的家具，都是富贵人家购买，所以需要做得精美，寓意好的纹饰，也可以雕刻上去。 对此黄有德大加赞同，拍拍脑袋，懊恼的说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黄老板，铁锭的事情如何了？”王牧压低声音问道。 “已经搞定了，这次的事情，我在家族话语权也大了一些，加上是你需要，所以家族答应，尽量帮你调集，只不过以后乡书你高升了，可不能忘了我们黄家啊！”黄有德点点头说道。 “自然不会忘记，不过黄老板问别报太大希望，我只是想保护镇上的人罢了。”王牧淡淡一笑道。 有人说过，随着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多，人的想法是会变的，王牧如今也有这个意思，以前只是单纯想过几年带着孩子去长安，混个一官半职，如今随着镇上武装力量变强，他就想把势力扩大，毕竟如今可是好时机。 如今大唐尚未一统天下，自己合理合法的弄出一支势力，以后投诚的话，所能得到的也就更多。要是过几年，等李世民上位，自己突然动刀兵，恐怕会被怀疑造反。 “呵呵！”黄有德笑了笑，并没有相信王牧的话，因为王牧的动作有些大，外人看不出来，一直和他接触的黄有德，却能感受到一些东西。 王牧在县城逛了一下，就没了兴趣，如今的昆明县，也就是后世的盐源县，还非常的小，除了那泥土混合砖石的城墙，其实和乡镇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泥土房屋，茅草屋是主体，街道狭窄，尘土飞扬。 在县城呆了两天，王牧就回了镇上，他需要回去做一些准备，秋收之后，就得动手。 如今镇上的护卫队，武器不缺，但是缺少护甲，铁制护甲太贵，皮甲也买不起，主要是皮甲需要用牛皮，但是他们可以制作竹甲。 这次的竹甲，可不是仓促之间制作的，在夏天就砍伐下来，阴干的竹子，用麻绳在内部穿起来，看上去和鱼鳞甲非常相似。 竹甲是一幅一幅拼凑起来的，一般的刀剑劈砍，很难伤到人，除非刚好砍在间隙之中，而且竹甲对于弓箭的房租效果也非常的好。 不止是甲，还有头盔，用藤条编起来的头盔，几乎遮住了整个面部，只有眼睛和嘴巴在外面。用藤条编的好处，就在于透气。 对于王牧建立护卫队的事情，各村都非常的支持，王牧估计这不止是因为担心安全，毕竟事情没有临头，很多人都不会着急，更大可能，反而是上次征战，所获得的丰厚收获。 秋收之后，对王牧的支持，这种情绪空前高涨了起来，因为今年的山药丰收了，虽然说王牧要求葛根明年再挖，不过有山药，大家今年的粮食就足够了。 “诸位！带你们来的目的，就是见识这个盐矿的！这些精盐，就是石牛村发家致富的秘密之一！”王牧带着一群人走在矿山下面，他心里也很是感慨，这个盐矿，可是第一个给他充足希望的东西。 穿越之后，一直处于忙碌和迷茫之中，整天为了吃饭而辛苦工作，有种不知道路在何方的感觉。虽然说那时候想着投靠李世民，但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还带着几个孩子，如何千里迢迢，前去长安；而且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也不得而知。 各村被请来的人，惊讶不已，他们参观过石牛村的土地，养殖场，上山下河，几乎走了一个遍，怎么也没有想到，村子尽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眼前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让他们非常的惊讶，羡慕，谁都知道，村里有这么一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可以说就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宝藏。 离家近，农闲的时候全村出动，这不发财才怪，这是所有人的心思。 “难怪你们村卖的盐那么便宜！”有人惊呼道。 “你知道个屁，这是乡书照顾我等！不然精盐会和粗盐一样，卖给我们！城里的有钱人，难道不想要吗？”有人呵斥道。 “是！是！”刚开始说话的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从一开始，我们村就没有想过，在大家身上赚多少，只不过赚一点辛苦费用，毕竟村里人爬山涉水，才换一点东西。”王牧真诚的说道。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对于村里人来说，本来就是辛苦钱，而且也正是因为数量大，黄家才增加价格。 “乡书仁慈！” “乡书好人啊！” “好了，请大家来，不是听你们夸奖我的，这么大一座矿山，只是我们村挖，恐怕一百年都挖不完。”王牧笑着说道。 “乡书你的意思是大家一起来挖！”有人惊呼道，他们没有想到，王牧会把一个宝地拿出来分享。 “不错，如今的盐，只卖到附近几个镇子而已，如果产量大了，完全可以卖遍整个县城，甚至其它县城。”王牧点点头道。 “这太好了！” “多谢乡书！” 众人欣喜不已，急忙道谢。 “虽然这是好事，但是也有麻烦，需要我们解决！”王牧说道。 “什么麻烦？” “有麻烦乡书你请说，我们一起解决！”一听有事情耽误发财，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就是安全！组建护卫队的目的你们都知道，世态不稳，谈和赚钱，如果起了战争，大家逃难都来不及，那就没人买我们的东西了。”王牧提醒道。 第54章压力 “乡书说得极是，只不过以我们的能力，自保尚且不足，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名村长感叹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要求变！”王牧点点头道。 “如何求变？”众人茫然的对视一眼问道。 王牧知道和这些人说话，不能太绕圈子，于是说道：“力量不足，我们就增加实力，以我们镇如今的力量，完全可以供养更多士卒。” “没有人手从哪里来呢？如果青壮都参加护卫队，恐怕会影响耕地吧？”有人很是为难的说道。 “我知道这点，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王牧赞同道。 “应该怎么做，乡书你就说吧！” “有些寨子，虽然他们不喜欢和外界接触，不过他们也是你们一个民族，所以我想请你们去游说他们，加入我们镇。 我们镇有精盐，有足够的食物，可以教他们种地，借给他们种子，难道你们不想他们一起过好日子吗？”王牧看着其中两个村长说道。这两个村长，他们村子是和外界接触最早的，无论是语言还是生活习惯，如今已经和中原百姓，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原本寨子的习俗还保留着。 两个村长对视一眼，想了想，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可以试着劝说一下，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加入镇子，他们需要付出什么？”另外一个村长询问了一句。 “他们和我们以前一样，穷得喝西北风，所以只需要除一些青壮，参加护卫队就行了，你们也可以像我一样，邀请他们到村子参观，看到实际的好处，我就不信没人动心。”王牧提醒道。 财帛动人心，没人愿意穷一辈子，有机会的时候，当然也没人愿意放弃，一个能过好日子的机会摆放在面前，王牧不相信没人动心。 尽快整合一个势力出来，王牧目前能想到的，也只有利诱，拿出盐矿拉拢最核心的村落，再以他们的力量，带动相好的村寨。 “其他的村子也一样，虽然和我们不是一个镇，如果他们愿意出人手，也可以教他们种山药。”王牧转过头说道。 “这样一来，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收益，毕竟山药分出去太多，今年粮食又有些欠缺。”有人心里有些不愿意的说道。 “没有关系，我在县城定了不少粮食，以后学堂和护卫队，不需要各村提供粮食。”王牧说道。 人都是有私心的，听着不用自己出粮食，所有人心里最后一丝不满，也消失了。 事情很快按照王牧的意思去做了，毕竟关系着身家性命，所有人都很尽力。而事情也进行得很顺利，一个月时间，就有八个寨子，愿意加入镇子，而其它镇的人，也有五个村子，愿意提供青壮参加护卫队。 当然！也有一些寨子没有理会王牧他们，因为他们对外人并没有任何信任度。对于这种寨子，王牧当然不会放任不管。 三百护卫队，这是目前组建的人手，全体竹甲，横刀。 三百全副武装的人，站在山寨外面，而山寨的人，正惊慌失措的看着外面，拿着木棍的手在发抖，还有人不知道大声的喊着什么。 “进攻！”王牧提着虎魄剑，大声喊道，随即向寨子冲了过去。 山寨虽然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不过在面对人数比自己多，装备比自己好的敌人，往往只是徒劳，说实在的，那只是求一个心安，抵御一下小队敌人而已。 这个地方为何成为三不管，就是因为小队士卒来了没有，大队来了可以躲。一个县城常备兵马，不过几百人，全体出动，没有村子是对手，但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要是死伤几个，单纯是抚恤，就要亏本，所以就没人理会这里了。 王牧他们不一样，大家本来就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可以说知根知底，出动突然，也封锁了逃跑的地方，更何况他是要杀鸡儆猴！ 这段时间，王牧也明白了，如果单纯只有利益，没有武力威胁，有些人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过程有些残忍，王牧都没有想到，那些山寨新加入护卫队的人，杀起同族来，丝毫不手软，除了女人，似乎就没有他们不杀的，老人，半大孩子，通通砍翻在地。 缴获自然不多，除了一些粮食，就只有人口，走的时候，把山寨付之一炬，一个山寨，就此消失在了世界上。 山寨的地盘，王牧不怎么看得上，一来他们居住地方偏僻，二来他们是刀耕火种，并没有肥沃的土地，弃之不可惜。 一连灭了三个寨子，王牧这才收手，随后给附近另外六个寨子，下达了最后通牒，臣服或者死。 面临死亡的威胁，六个寨子全部做出了妥协，至少暂时的妥协，每个寨子，出了十个青壮，参加护卫队。 至此，王牧直接掌控的村子达到了十三个，寨子十四个，还有五个间接掌控的村子，整合之后，护卫队的人数再次增加，达到了四百人。 “乡书，这人太多了，快要负担不起了啊！”被叫来帮忙管理后勤的何二叫苦不已。 “黄家的粮食还没有送来吗？”王牧皱着眉头问道。 “还没有送来，这样受制于人，不是个办法啊！”何二提醒道。 “嗯，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王牧揉揉额头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一直都购买吗？”何二询问道。 “暂且如此，我想想办法。”王牧思索着说道。 “好吧，你尽快！粮食可撑不了几天了。”何二提醒了一句就离开了。 没办法，村寨本来都穷，说难听点，就是没有隔夜的粮食，每天都要吃夹杂野菜的粗粮饭，想要从他们手里，抢多少出来，根本不可能。 所以王牧养着护卫队的压力，随着人手增多，也越来越大，目前他可是把自己获得的利润，全部用来请黄家买粮食了，这才暂时支撑。 第55章发展 王牧很快想到了办法，想要没有压力，那么就得把压力转嫁给别人，他惦记上了南诏，上次只是一个村落，就有那么多收获，还有那些银矿，才是发大财的地方，只要拿下一个，以后粮食都不用愁了。 只不过如今的实力还不行，需要等待机会，所以他只能把目光转向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从外部无法借力，自然就得自身发力。 石牛村经过三年来的发展，如今最多的不是粮食，是家禽！因为粮食的缘故，猪并没有下大力气培养，只有一百多头，鸡鸭鹅就不一样了，虽然说王牧让老人孩子吃蛋，不过其他百姓可舍不得，能用来孵化的，都用来孵化了，如今村里已经有接近两万只鸡，鸭鹅。 王牧因为这一年把精力放在镇上，忽略了这一点，前几天他才知道，如今鸡鸭鹅都快成了村里的负担。主要还是因为舍不得吃，村里居然有一半公鸡，公鸭。 哭笑不得的王牧，立即组织人手，屠宰了一大批，只留下个头最强壮的做种，包括老弱病残的母鸡，同样也被屠宰了，不但得到大批肉食，还有不少数量的羽毛，正好添置冬衣。 石牛村一个村子发展，当然不符合现在王牧的目标，所以他在镇上又修建了一个大的养殖场，正好乘着农闲，把人手利用起来，还有抓回来的那些女人，也有了安置的地方。 养殖当然不能太单一，除了家禽，还有鱼，以前石牛村那条小溪，只能算水沟，所以他也没有想起这个问题，镇外面却有一条冬季宽三米的河流，里面鱼不少。 在山脚挑选有泉水的地方，挖出鱼塘，不但可以蓄水灌溉，还能养殖，在鱼塘上面的山上，自然就是圈养的家禽，正好形成一个生态圈，毕竟有水源的地方，家禽不但可以下去游玩，它们的粪便鱼还能吃。 至于鱼的来源，这个也很简单，要知道古人是很有智慧的，即便没有渔网，他们也有办法，用竹子编的鱼篓，放进粪坑泡一夜，随后丢进河里，自然就有鱼进去。 单一的鱼篓可能弄得收获不多，不过做了几百个，沿着河流放下去，每天收获还是不错的。反正养鱼这事，不急于一时，每天放一些鱼苗进去就是。 要说收获最大的，反而是一个意外，石牛村一直在抓野兔，当然就有一些活的，舍不得吃，有些人家就养了起来，谁知道发展越来越多，最多的一户，已经有了三十多头。 王牧这才想起，要说繁殖速度，野兔可是数一数二的，每年都要下几窝，虽然具体数据他不知道，但是当年那个岛屿上面，为野兔头疼的事情，可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王牧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作为吃货大国，只要味道不错，都能吃成保护动物。 把村里的野兔，收集到一起养殖，这更容易繁殖。野兔养殖场，需要注意的是地板和墙角，这些小家伙打洞的能力，同样是首屈一指，所以要石板来修。 带着人忙碌一个冬天，平川镇可以说大变模样，在镇子外面的河边，多了两排上百米长的房屋，那全是养殖场。 修建当然要一步到位，不然以后又得扩建多次，几处养殖场的建立，镇上的人心里也觉得自己这里，有了一些繁华的景象，毕竟这是集合了二十多个村寨的物资。 镇上因为多了两百多个女人，男人们的激情，似乎也充沛了不少，经常能够听到一些人鬼哭狼嚎的唱两句，随后引得一阵笑骂。 扩大挖矿规模，盐的产出也终于增加了，一袋袋的精盐，堆积到了镇上。 “黄老板，红光满面，看来近段时间，过得很是不错啊！”王牧招呼道。 “嘿嘿，这都是托了乡书你的福啊！”黄有德笑得很是开心，如今家具生意，遍布蜀中所有县城，虽然到他手里的钱不多，但是在家族中的话语权，和以往可不能同言而喻。 黄家在蜀中势力虽然不小，但是和他们相当，甚至更强的都有，以往的时候，他们的生意，也只是集中在眉州一带，其它地方只能说有个据点，如今借着家具生意，一下子打开了门路，可以说无人不知黄氏家具店的名声。 “乡书你看现在生意这么好，能不能多拿出几款新的家具样式出来？”黄有德问道。 “细水才能长流，一下子拿出太多来，别人都会了，以后卖什么？而且养着那么多工匠，他们不会创新，难道做一些小改进，精益求精都不知道吗？”王牧耐心的劝说道。 “嘿嘿！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心里有些不甘心嘛，毕竟生意那么好。”黄有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黄家的智囊团，自然商议过，他询问王牧，更多还是试探，即便王牧真的一口气拿出多款家具样式，他们也只会隔一两个月推出一样。 想来也是，即便有钱人，也不会购买太多不同款式，相同用途的家具，一个县城的消费能力始终有限的，隔两个月推出一样，一来有需求的会买，二来有人会攀比，需要时间来消化，毕竟不可能你推出来，别人立即购买，总得有一个推广过程，两个月时间，差不多要买的，都买过了。 “今天请黄老板过来，是有另外的生意。”王牧说道。 见王牧向外走，黄有德眼睛一亮，急忙跟上问道：“乡书又有什么好事照顾？” “就是这个生意，不知道黄老板有没有兴趣？”来到隔壁库房，王牧指着堆积在架子上的麻袋问道。 黄有德好奇的走过去，打开麻袋，看了一眼，顿时一愣，随后伸手捧起看了又看，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一舔，惊讶的说道：“这是青盐，不对，不对，这不是青盐。” 无视黄有德有些猥琐的表情，王牧说道：“不管是什么盐，只要是好盐就行，黄老板觉得这盐怎么样？” 第56章蜀中之谜 “好东西！这是上等的精盐！”黄有德赞叹了一句，识趣的没有追问精盐的来历。 “这个生意，黄老板觉得如何？”王牧问道。 黄有德笑容一收，沉默好一会才抬头问道：“乡书是要长期合作？” “长期又如何？短期又如何？”王牧平淡的问道。 “如果只有这一批货物，我可以帮忙卖掉，一分钱都不赚；如果是长期合作，恐怕价格就低多了，希望你能体谅，毕竟黄家有自己的井盐，而且盐这东西，操作起来太麻烦，官盐要交一大笔税收，私盐又得运到偏远地方去卖。”黄有德解释道。 这个问题，王牧知道，以前他还好奇，为何允许卖刀剑，不是说管控严格吗？ 原来盐铁专卖，指的是专人售卖，也就是指定某一家在某一个地区贩卖，更多知识控制矿区，还有就是边关，没有经过许可，是不允许卖到关外的。 至于说武器，朝廷只是禁弩箭，盔甲，府兵可以拥有自己的盔甲，但是绝对不能多，至于弩箭，那就是管制物品，一但发现，最次也得充军，所以影视之中，拿着弩箭乱射的侠客，完全是扯蛋。 弓箭可以有，只不过不能带进城，刀剑更加没有限制，只要你买得起，背几把都没有问题，真要背几把刀在身上，别人只会把你当做卖武器的人。 “我明白，这自然是长期生意，至于价格，想必黄老板不会坑我。”王牧点点头道。 见王牧并没有提具体价格，反而让自己决定，黄有德苦笑着摇摇头，他不知道王牧是故意如此，还是单纯的信任他。 不过黄有德相信是前者，毕竟王牧并不是看上去那种粗人，让自己定，反而不好定得太低。因此他也只得耿直的说道：“乡书放心，定然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嗯，我当然想要黄老板，还是老规矩，全部换成粮食。”王牧憨厚的笑着说道。 “没有问题。”黄有德也是点头答应。 “黄老板，隋末天下大乱，各地皆有反王，为何蜀中一直安定？”搬运货物，自然不急于一时，黄有德从县城赶过来，王牧自然要招待他，让儿子去做饭，两人在家闲聊。 “这其实很简单，因为蜀中势力太多，而且蜀中不像外面折腾得那么厉害，百姓过得下去，也就没人有那个心思。”黄有德笑了笑道。 “原来是这样。” “当然，也不只是如此，蜀中易守难攻，即便有实力，也难以打出去，所以没人有那个心思，也没有一个能够压服所有人的家族。 最关键一点，汉中一直在朝廷手中，没有汉中，蜀中想要造反，就得掂量一下。”黄有德解说道。 王牧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以前听故事，看影视，说隋末三十六路反王，唯独没有听到蜀中有人造反。 “即便如此，为何大唐立国之后，蜀中就望风而降呢？”王牧又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他也非常好奇，李渊立国的时候，比他强大，或者势力差不多的大有人在，但是蜀中很快就完全归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王牧并不是研究历史的，所以对这一点毫无所知，以前可以不在意，如今生活在这个时代，还是多了解一些比较好。黄有德身为蜀中大族的人，应该清楚这些，所以找他打听，应该没错。 黄有德知道王牧这是想多了解外界，毕竟王牧只是一个村民，还是一个非常偏僻地区出来的村民，见识自然很少。 对别人讲解自己知道的秘闻，那是一种兴致，黄有德就觉得现在很有谈性。 黄有德抿抿嘴开口说道：“这事就要说到刚才提到的汉中，刚才我说汉中一直在隋朝朝廷手中，全靠一个家族，两个人物。 李袭志，字重光，金州安康（今陕西石泉县）人，北周信州总管李迁哲之孙，隋朝台州刺史李敬猷之子，唐灭萧铣后，策动岭南六十余州郡归顺朝廷。 其弟李袭誉，他们都是金州望族，在山南地区有很大影响。其祖父李迁哲在北魏占领汉中时就是该地地方实力派，后在梁、魏对汉中和魏兴等地的争夺中成为该地最大的地方豪族。李迁哲投降西魏后，成为其控制山南地区的主要力量，在北周时期更得朝廷倚重，所以安康李氏在山南地区拥有根深蒂固的实力与影响。 当今陛下入关前，冠军府司兵李袭誉和骠骑将军阴世师辅佐代王杨侑在长安留守，曾自荐到山南地区招募士马，以观其变。 你可以想得到两者都信李，虽然并非同宗，但祖上据说都是陇西人，当然！如今金城李家，已经是宗室。” 王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有蜀中本地大族，还是掌控汉中的人，主动归附，其他人应该是他们牵线搭桥，只要李渊做出一些许诺，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牧心中的疑惑不少，可惜黄有德也只是对蜀中这一块了解，外面的世界，他也只是道听途说。 不过就这些道听途说，也让王牧对当今天下的形式，了解到不少。 难得有人愿意倾听他长篇大论，黄有德也是谈性大起，天南海北的和王牧谈了半天，等精盐完全装车，他才带人离开。 李渊取得天下，并非没有原因，个人能力以及出身，都是很重要的原因，李家人才众多，几个儿子也争气，尤其是李建成，李世民，一文一武，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唉！可用的人太少了啊！”想到别人，看看自己，王牧就忍不住感叹，李渊起兵，就顺风顺水的拿下天下，自己在一个镇上，已经折腾了一年多，还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弄南诏的地盘。 想到南诏，王牧突然心里一动，他这也是从李渊那里得来的灵感，自己也可以借助外力啊！想要占领一个地方，本地人才是关键，学习李渊的路数，或许可以更方便有效的占据南诏。 第57章侵略与安排 按耐住心情，一直到春耕结束，王牧决定再次出兵，这次的目标，就是南诏。 “可惜了！”王牧心里暗自叹息，隔壁那个邻居，一点也没有争斗的心思，就只想守着她们那一亩三分地。 临行前王牧亲自去劝说过，可惜那个女族长不想出兵，不过因为和王牧他们关系好，所以她们愿意借道， 从部落经过，只需要度过湖泊，就能踏入南诏地界，这距离可是近便了不少。 也是从部落外面经过，王牧才明白，为何这个部落能够长存于世，因为她们住的地方，还真算与世隔绝，只能用一艘艘独木船进出，那是用树干掏出来的独木船，坐在上面，摇摇晃晃，王牧都担心侧翻。 部落四周，不但有很大的湖泊包围，芦苇荡荡，一眼望不到头，关键还有众多沼泽，一不小心就要陷在里面。 当然！王牧借道，也不是没有代价，答应了两个条件，算是帮忙的条件，第一个就是在征战结束的时候，帮她们杀一些猪婆龙。 在沼泽之中，有数量不少的猪婆龙，也就是鳄鱼，王牧看到一个，比动物园见到的大多了，这些家伙，虽然是部落的天然保护，但是数量多了，部落也深受其害。 再次到这个地方，王牧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千年之前，见不到一点记忆中的影像，或许除了那山脉，还有一些相似，毕竟当年只是匆匆而过，对山没有专门去记忆。 “从今天起，你们自由了，只要到了我们那里，就会有土地，有房屋，有一天或许还能找回你们的家人！”再次打下一个村子，王牧首先是安抚村子里那十来个奴隶。 南诏并非铁板一块，大的部落有六个，小的更多，所以战争比起蜀中，更加频繁。也正是因为如此，南诏的奴隶制才比较盛兴，这都是征战中俘获的敌人。 对于王牧的话，那些奴隶有些将信将疑，原本麻木的脸上，多了一些变化，看了看同伴，不过没人接话。 王牧也没有指望他们立即死心塌地的跟着，只是让他们看管原本的主家。 对于村子的南诏人，王牧也分了几个部分，女人一部分看管，青壮则带着孩子，老人又是另外一部分，这样一来，即便想要逃跑，也没有那么容易，更不容易丢下家人。还有那些村里的权力阶级，那是严格看管的，因为等待他们的命运，不会太美好。 这是王牧的计划，他就是要用南诏的奴隶来推翻原本的统治者，至于普通百姓，将来也会是普通百姓。 在死亡的威胁下，南诏人老老实实的带路，带领王牧他们去往另外的村庄。越析诏被史万宝带兵一阵乱杀，元气都还没有恢复，本来以为大唐的大军撤退，他们可以修养几年，没想到王牧这只小蚂蚁，会偷偷的啃他们。 基本上一两天一个村庄，破了五个村子，抓了近千人，王牧决定暂时收手，带着人开始原路撤退。 一路上虽然有人想要逃跑，不过本当众杀了几个，之后的人就老实了。 同样借道，在部落惊讶的目光之中，队伍度过了湖泊，回到了大唐的领地。 “乡书，这些人怎么处理？”何二挠挠头问道。 近千人的安置，在他看来，非常的为难。 “那些抓的村长之类的有钱人，全部丢去挖矿，他们家的女人，看看哪些光棍想要，就分给他们；至于普通百姓，安置到夹沟村去种地，和夹沟村的村长商量一下，他们村的人集体搬到镇子附近；至于奴隶，就去夹沟村看守。”王牧吩咐道。 这也是他早就考虑好的，夹沟村名符其实，两山夹一沟，山势陡峭，村子又是死胡同，只要守住村口，就基本不用担心有人逃跑。 “这么多人，要是串通起来，恐怕守不住啊！”何二有些担忧的说道。 “告诉他们，只要安心种地，没人欺负他们，两年以后，土地就归他们，至于逃跑的问题，把他们打乱，五户人为一保，一人逃跑，全部连坐，举报有奖，可以带着家人住到镇上，分配私有土地。”王牧眉头一挑，阴深深的说道。 “嘿嘿！这个办法好！”何二连连点头赞同道。 又要安置，又要俘虏尽心尽力，王牧可以说话了很多心思，没有办法，他想要逐渐征服南诏，血腥手段必不可少，他也没有指望这些人感恩戴德，只要不捣乱就行。 虽然在征战过程之中，杀了不少青壮，遗留下了仇恨，不过没有关系，那一部分人会挑选出来，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 当然！王牧也不会像一些奴隶主那样，拼命剥削，让百姓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从而不得不起兵。这就是多了几千年见识的好处，很多别人走的弯路，他可以避免。 有仇恨没有关系，当复仇无望，又能生存下去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只能认命。 这次南诏之行，虽然没有找到带矿产的村子，不过牛羊马匹还是有一些的，这对于以后的发展，还是有促进的作用，至于粮食，收刮了不少那些村里有钱人的存货，并没有亏本，还赚了一些，至少今年养闲人没有问题。 出兵和安置，都是悄悄进行，镇上的那些外地人，并没有察觉，对于王牧说的，偷偷发财，整个平川镇的百姓，都相当的支持，口风也很紧，从来不在村外谈论。 虽然王牧并没有带回来钱财，不过俘虏多啊，以后村里的工作量变小了许多，王牧安慰过他们，过两年，所有人都不需要种地，看好俘虏，教他们种地就行了。 这次出去了一个多月，快要夏收了，所以王牧把下一次行动定在了秋收之后。 大的行动没有，小的行动却有一个，挑选了三十个英俊的小伙子，王牧带着他们再次前去部落，一来是履行诺言，帮忙捕杀猪婆龙，另外就是参加他们的走婚。 部落也知道长年部落内部通婚，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们偶尔也会招一些外面的女婿，这和传说中的女儿国相似。 第58章部落 挑选外面的女婿，也并不是每次都让人满意，而且对传统不是很好，所以这次和王牧交易条件，就是带一群俊俏小伙子过去，只要她们部落的女孩看上了，就可以在那边生活一段时间。王牧想着反正不吃亏，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乡书不下去跳舞吗？”一个五官端正，有些庄严的中年妇女，对王牧微笑一下问道。 “我就不去了，族长你看我这五大三粗的样子，也不会跳舞。”王牧自然明白，下去跳舞是什么意思，急忙摆摆手道。 “呵呵，乡书这叫壮硕，有不少女孩或许就喜欢呢！”族长淡淡一笑道。 无论怎么说，王牧的心里毕竟只有二十多一点，虽然眼前这个族长，非常具有女人味，他还是敬谢不敏，急忙严肃的说道：“我们汉族男子，和你们观念有些区别，成亲以后，必须对家庭忠诚，所以我带来的，都是没有成亲的少年。” “原来是这样。”族长大眼睛眨了一下，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多谢乡书信守承诺，帮我们消灭猪婆龙。” “族长不用道谢，这是答应过的事情，当然要做到，而且我们是邻居，相互帮助是应该的。”王牧慎重的说道。 “和你们交易了几年，只有你们卖的盐最好，也最便宜，所以我相信你们。”族长解释了一句，略微迟疑又说道：“乡书和南诏战争，希望不要牵连到我们，毕竟我们部落只有这点人口，禁不住折腾。” “族长放心，如果南诏迁怒于你们，我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王牧严肃的保证道。 “我相信你！”族长认真的看了王牧一眼，随后点点头说道。 不得不说，穿越这个身体，除了强壮，长像很正派，棱角分明，又带着一丝憨厚，大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王牧曾经拿着女儿的镜子，自恋的看了好几次。 刚开始王牧还和其他百姓没有太大的区别，黝黑之中又带着一些邋遢，毕竟没有那么多衣服，也不会天天洗澡。 不过王牧自己都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即便再累，回家也要洗澡，衣服更是每天一换，如今可是和其他人大为不同，尤其是他的头发，经常洗头，头发乌黑柔顺，一根丝带捆着，披在背上，让他还带上了一股潇洒儒雅的味道。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少女孩都对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或许因为他和族长坐在一起，到也没人上前打扰，这让王牧心里还有些失望。 来的路上，他也曾经想过，有人找自己的话，是拒绝呢？还是半推半就。 热闹的篝火晚会结束，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王牧有些羡慕的回了阁楼睡觉。 第二天，王牧带着人出发，前去湖泊边，猎杀猪婆龙。 “没有变成软脚虾吧？今天可得争点气，拿出最好的状态，不要给我们镇丢脸哦！”王牧眉头一挑，笑眯眯的说道。 “乡书放心！不会丢脸的！” “王叔放心！我们有的是劲！” 有些小伙子害羞的低下头，也有的笑嘻嘻的大声回应。 “那就好！准备吧！”王牧朗声吩咐道。 王牧他们，带了一支活羊，把羊子拴在岸边，因为被拴在陌生地方，又没有草料，羊子会不停的走动，或者发出叫声。 王牧记得，鳄鱼是一种视力非常好的动物，即便在水下，也能发现岸上的动静。所以才设下这么一个诱饵。 他们随后躲在了芦苇后面，没有芦苇遮挡的人，就用竹席，遮住身形。 果然！他们藏起来不久，就有人带着一丝激动的说道：“来了！” 王牧也注意到了，湖泊水面，有一个黑影，正冲着他们方向而来，那黑影悄无声息的划开水面，留下一道水纹。 “小心，不止一个！”王牧压低声音提醒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五六个庞然大物，爬上了岸边，扭动着身体，争先恐后的向前跑动。 “咩！咩！”羊子也发现了威胁，发出一声声焦急的叫声，用力的挣扎着绳子。 “上！”王牧低喝一声，拿起武器，带头站了起来。 他们这次带的武器，全是特制的，长柄单刃大斧二十把，斧刃长三十公分，木头斧柄长一米七，又长又重，专门为了破鳄鱼的甲。 王牧的武器，更加特殊，是一支两米长的铁枪，重量就有二十六斤，好在他力量极大，拿着并不吃力，甚至非常轻松。 见到突然出现三十多个人，鳄鱼也愣了，在原地扭动着身体，戒备的看着他们。 王牧可不管那么多，手中铁枪，猛的刺了过去。 一股强大的阻力传来，虽然刺进了鳄鱼身体，但是进入的长度并不多，这种情况，也在预计之中，王牧顺势抽出，抡起铁枪，当着棍子，猛的抽下去。 “噗！”的一声闷响，这一下，比起刚才的刺，伤害更大，鳄鱼昂起的头，直接被砸到地上，一道凹槽出现，展现一副皮开肉绽的景象。 动物的命很长，一般伤害都没有那么容易马上死亡，鳄鱼顿时拼命挣扎起来，尾巴猛的扫动。 好在这时候王牧已经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受到伤害。 王牧在动手的时候，其他人也没有闲着，有人包围，有人动手，斧头对着鳄鱼就砍了下去。 动物毕竟是动物，和人完全无法相比，如果是人，肯定会在包围之前冲出去，而它们只知道疯狂扭动身子，嘶吼恐吓，或者对面前的敌人攻击，可惜四面都有斧头落下。 知道鳄鱼力气大，所以王牧吩咐过，不能硬拼，砍一斧头就退开，找准机会再来一下。 这就是和人的不同，人与人之间，上了战场，一但动手，哪里还有躲闪休息的机会，近身之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部落闻之色变的猪婆龙，在王牧他们手下，根本没有撑过一柱香，就全部躺在地上不动了，鲜血淋漓，看着就像屠宰场。 第59章加入 野生动物再凶猛，面对人类，也只是一盘菜，见到王牧他们迅速猎杀几头鳄鱼，躲在一边观看的部落中人，欢呼一声，就上前帮忙收拾。 “你们的武器真好用！”看着王牧他们手中的武器，部落的人羡慕的说道。 别说王牧他们，部落的人，冶炼技术比南诏还差，据说他们的青铜剑，都是向南诏人换来的。 鳄鱼这玩意，以前王牧没有听说过这边有，不过现在确实不少，杀了几头，换个地方，又会冒出来一些，难怪部落把这片沼泽视为禁区。 对比记忆，王牧发现如今这个部落，比起以前来游玩的时候，水域大了许多，他猜测这应该是后世水源枯竭了一些。至于鳄鱼也简单，为了生存空间，人类必然和它们争夺，随着冶炼技术的发展，迟早会灭绝它们。 收获非常不错，第一天就杀了二十多头，可想而知，沼泽里面有多少。 鳄鱼肉可以吃，王牧大大方方的拿出来让所有人一起分享，不过鳄鱼的皮可没有让给部落。 虽然王牧他们没有制甲的技术，不过可以做盾，正好没有牛皮，用鳄鱼皮代替，也是非常好的。 木盾防弓箭还行，防劈砍就差远了，力气稍微大一些，一刀就能破开。 经过硝制的皮盾，不止是防御弓箭出色，防劈砍同样如此，没有非常锋利的武器，加上比较大的力气，一般难以破开。 在部落呆了半个月，杀了一百多头鳄鱼，王牧就提出辞行，因为鳄鱼已经不多了，或许是因为同伴死亡太多，它们感受到了危险，也或许是因为死了过多同伴，食物变得丰富，所以很少靠岸。 鳄鱼不上案，王牧可没有办法，下水还不知道谁杀谁呢，毕竟那玩意的咬合力非常惊人。 王牧带着快成了软脚虾的村民，回到了镇上。 住在农村，似乎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春耕，夏收，秋收，平时对庄稼的呵护，只要你想做，就有做不完的事情。 好在如今王牧只需要安排工作就是，他的精力更多还是放在训练上面，有一部分训练是用他的知识，另外一部分则是刘武那边，请来的一个老府兵在教他们配合。 平川镇护卫队，毕竟只是普通百姓，哪怕他们都是青壮，但是沙场经验太少，战斗的时候只能拚借匹夫之勇，谈不上配合。 识字，训练就成了王牧主要工作，而且还带着儿子一起，以他的智慧，学起来当然很快，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而且对于武器的运用，王牧也不像以前，只是仗着蛮力砍杀。 秋收的时候，平川镇再次陷入欢乐的海洋，因为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景，而且多了不少人手，明年可以精耕更多的土地。 今年不止是挖了山药，还有葛根，已经种植了两年葛根，根茎可是比种一年的大了许多，亩产最差也在一千五百斤，好的地甚至有两千斤，这可惊呆了所有人。 那些抓来的俘虏，见到这个情况，同样惊讶万分，想到以后自己也能拥有这种粮食，归属感都增添了不少。 “好好在家带妹妹，不要乱跑！”临行前，王牧叮嘱道。 “我知道了爹！” “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两个大孩子，拍着胸口保证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几个孩子没有一点娇生惯养的习惯，早早就学会了做饭，每次做饭，最小的乐儿都会抢着帮忙烧火。 “爹！早些回来。”小乐儿扬着小脸说道。 “放心！入冬之前爹就回来。”王牧微笑着说道。 告别家人，王牧再次带着队伍出发，这次出动的人更多，有六百多人，原本平川镇的青壮，有一些人，想要跟着队伍一起出征，因为出征的人，肯定会分一些战利品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百上次俘虏的南诏人，王牧答应他们，只要立下功劳，回来就是自由百姓，和其他平川镇的百姓享受同等待遇。 “乡书！我们想要跟着一起去打仗，能不能带上我们？”到了部落，一名青年，找到王牧问道。 “你们也想去？族长同意吗？”王牧惊讶的问道。 “族长不会反对的，我们部落并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不犯忌讳，其它时候，都是自由的。”青年解释道。 王牧有些为难，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事我不能直接答应你，必须问一下族长。” “好！我带乡书你去见族长。”青年高兴的说道。 跟着青年，再次见到那个中年妇女族长，王牧把来意说了一下。 “唉！你们愿意去，就去吧！不过不能对外说是我们部落的人。”族长叹息一声，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 “我明白！一定不会给部落找麻烦的！”青年高兴的说道。 “嗯，你去准备吧，我和乡书再说点事。”族长点点头说道。 “族长有什么要叮嘱的吗？”王牧询问道。 “乡书一定好奇，我为何会同意他们离开部落吗？”族长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王牧摇摇头道。 “我们部落，是女子当家，有些青年，心里羡慕外面的男子，虽然他们还是非常尊重族里的规矩，不过心态还是变了，他们更想要证明自己。”族长解释道。 王牧一下子明白过来，虽然部落是母系氏族，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并不比其他人差，肯定就想做出一些成绩，这就像家有悍妻，见到朋友有发财的门路，就想证明自己，或者说心里期待增加自己在族里的地位。 “乡书，虽然说上了战场，生死难料，还是请你多多照料族人。” “族长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珍惜每一个人。”王牧严肃的保证道。 族长微微一笑，躬身一礼道：“我在此祝愿乡书马到功成！就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 “多谢族长！”王牧感激一笑。 离开部落，王牧心情非常不错，又得到一百五十个青壮，实力增加了不少，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第60章夜袭 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多了一支人马，王牧有理由高兴，更何况这意味着把部落拉上了战车，虽然他们只是一个小民族，好歹也有一万多人，比平川镇所有人口还多。 战火再次燃起，南诏人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专门针对村庄下手，单一的村子，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甚至有村子连抵抗都不敢。 不过这一次战线更长，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在赶路上面。 “乡书，前方镇子很大，有城墙，恐怕很难打。”斥候汇报道。 “很大的镇子？我去看看。”王牧略微惊讶的说道。 这一块地区，和他们差不多，距离最近的城池，都在百里之外，镇子稀疏，人口也不多，不过好处也不少，每个村子，都能缴获不少的牛羊。 王牧带着人摸近那个镇子，果然普通斥候所言，不但很大，而且修建有城墙，说是小城也不为过。 “你们看那边！”王牧用手指向镇子后方。 “那边有什么？”何二不解的问道。 “这个时间点，可不是做饭的时候。”王牧提醒道。 看着烟雾缭绕的镇子后方，何二眼睛一亮，惊喜的说道：“他们有矿！” “不错！如果不是有矿，他们又怎么会把镇子建在山脚下呢，你看这里，距离河流也太远了一些，用水没有那么方便。”王牧微微颌首道。 “是啊！如果是我来选择，会把镇子建在河流旁边，洗衣服这些才方便。”有人出言附和道。 “但是怎么打呢？看他们的样子，戒备很是森严。”何二为难的说道。 “再看一看，总有缺点的。”王牧淡淡的说道，随后带人向着镇子后面的山坡摸去。 镇子后方，果然在挖矿，不少人都在那里忙碌，不过在山坡上，设有瞭望塔，他们无法接近。 “那上面有箭楼，上去不但容易被发现，而且很危险。”何二压低声音说道。 “如果晚上去呢？”王牧思索着说道。 “晚上去当然好，就怕惊动了他们，想要从山上下来，就有些困难了。”何二咂咂嘴说道。 “乡书，交给我们吧，我们可以从旁边的悬崖过去，绕到山脚，只要你们尽快解决山坡的人，我们就能接应你们。”部落的一个青年，低声对王牧说道。 这个壮实的小伙子叫做高壮，人如其名，又高又壮，看上去只比王牧矮了一点。 “从山壁上过去？”王牧看了看山体，惊讶的问道。 “没错，我们部落的人，都是攀爬的好手，完全可以从山壁上过去，既不担心惊动上面的守卫，也可以拦截支援的敌人。”高壮很肯定的说道。 王牧眼睛一亮，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些家伙，可是不走寻常路的，貌似他们去老婆家里，就是爬楼，木头房子虽然有地方落脚，不过那可是九十度陡峭的地方，他们都能爬上去翻窗。 “可是黑夜之中，看不清楚，这山壁攀爬，实在太危险了。”王牧随即眉头一皱道。 “没有关系，这山壁很容易过去的，而且今晚有月光，看得见的，只不过慢一些而已。”高壮自信的说道。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你也和族人说一声，没有把握，我们就另外想办法。”王牧没有马上答应，想了想说道。 “嗯，好！”高壮点点头道。 没有惊动镇上的人，毕竟他们隔着还很远，又是刻意的躲避着。回到营地，王牧召集队正以上的人议事，结果白费功夫，一个个的，也都没啥好办法，纷纷表示听命令就行。 王牧也发现了自己这个队伍的弱点，不但没有智囊军师，连经验丰富的府兵都没有多少，即便有上过战场的人，也是只知道动手的莽夫。 “要求不能太高，毕竟都是百姓。”王牧在心里宽慰自己。 让他们离开，王牧开始自己思考计划，安静的坐了好一会，脑子里回想着镇子的地形，天快黑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按照想好的办法开始布置。 挑选最弱的几十个人，在镇子的正门外埋伏，一但后面生变，他们立即会进行佯攻；另外就是由部落的人，攀登着山壁潜入，阻拦可能的敌军，最后才是最灵活，箭术最好的人清扫山顶，大部队才好从后山杀入镇子。 安排妥当，天已经黑了，吃了一些干粮，队伍开始出发。 虽然只是上弦月，加上满天星斗，瞪大眼睛，还是能够看见路面。 攀岩的人最先出发，等了一柱香，大队才开始从后山潜行。 说实在的，王牧很是担心，他担心有人掉下去，反而打草惊蛇，王牧一直紧张的看着黑夜之中的山壁，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人影早已没入黑暗之中。 估摸着时间，王牧带着五十个人，向着一段围墙边走去，他早就计划好了，不但分兵，而且分了几路，控制后山，不但方便人员进入，不用经过高度四五米的城墙，而且也是包围这个镇子。 来到墙角，其中一人，立即拿出一根绳子，绳子的头子上面，打着拳头大的一个结，只见他把手里的绳子用力的挥舞，随后向上一丢，绳子立即飞向上面。 绳子飞到城墙上方，碰到瞭望楼的一根柱子，因为有一个重结，根据惯性，就在柱子上面缠绕了一圈，然后他拉了一下，感受了一下力度，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对王牧点了点头。 王牧也跟着点点头，那人立即拉着绳子，向城墙上爬去，别看他个子不是很高大，不过动作灵活，迅速的就爬到了城墙上面。 王牧看着不由咂咂嘴，这个家伙，不愧是搞贯了偷鸡摸狗的小偷，这动作真是熟练。 这个家伙叫谢老三，是平川镇的小偷，因为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虽然知道他偷鸡摸狗，其他人也只是不和他交往，到也没有告官。 王牧组织集体劳作，养殖也是共同养殖，这一下几乎断了这个家伙的财路，又不愿意种地，就死皮赖脸的求着加入了护卫队。 第61章胜利 哪怕是一坨翔，也是有它的用途，这句话虽然是调侃，不过王牧认为很有道理，就想如今的平川镇，男女老少，分工合作，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效率高了许多。 想来也是，以前各家做各家的事情，忙的时候都忙得很，空闲下来，又都没有事情，人力完全浪费了。 老人带着孩子看守家禽，打扫一下卫生，或者采野菜，野草；成人只需要把精力放在耕种等体力活动上面。集体劳作，按劳分配加上土地分配，贡献分配，几种方式结合，所以没人有怨言，而且非常欣喜。 谢老三作为惯偷，手脚灵活，人也机灵，所以王牧安排他做了斥候。 谢老三上了城头，从新把绳子捆好，伸出手向下面招了招。 王牧立即上前，拉着绳子向上攀爬。 不止是王牧，谢老三很快又捆了两根绳子，其他人也向上爬。 他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所以攀爬有些困难，不过都是青壮，力气不小，借着绳子，几米的距离还是不成问题。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城头，王牧这才松一口气，他发现有些高估了镇上的防御，虽然他们看守也算严密，不过那只是针对道路和宽敞的地方。 可能是很久没有经过战事，镇上防守人员没有想到，这些死角会有人攀爬，毕竟镇上的人外出不需要如此，最近也没有听说过附近有敌人的。 “啊！”山顶传来一声惨叫，回荡在镇子上空，因为这是黑夜之中，万物寂静，所以非常明显。 王牧心里暗叹一声，果然影视中都是骗人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暗杀而不发出响动的，毕竟瞭望楼只有那么大，怎么可能不知不觉摸上去的，弓箭手虽然能射下来，但是一击毙命的能力，还是不多。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铜锣声响起，但很快戛然而止。 不过镇上的人还是被惊动了，不少地方，燃起火把，犹如天空的繁星，逐渐增多。 “跟我来！”王牧提着虎魄剑低喝道。 他的任务是寻找守军的主力，只要灭了守军，普通百姓自然就没有多少反抗能力。 “杀！”远处传来一阵高喊声。 听声音的方向，王牧就知道这是镇子外面佯攻的人员。 果然，镇上更乱了，有不少火光，向着镇门口方向汇聚。 冲进镇子，王牧也向着镇门口杀去，既然惊动了敌人，那么守卫肯定汇聚很大一部分在那里，杀过去还能控制大门。 这个时候冲出来的基本上都是守卫，即便不是，王牧也不担心杀错，一路上只要遇到人，都没有放过，全部砍翻在地。 守卫刚刚匆忙赶到镇门口，发现敌人还隔得有些远，虽然人影不少，却在弓箭范围之外，他们没有想出该怎么办，就发现后方似乎又来了敌人。 终于有当官的反应过来，指挥了一部分冲着王牧他们而来。 “杀！”王牧低喝一声，一剑挥出。 “噗！”鲜血喷涌而出，一个守卫捂着脖子倒下。 剑虽然没有专人指点，不过刀已经练了一段，正好虎魄剑长又比普通剑宽，当作刀用，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交战不久，王牧心里就更放心了，因为他发现守卫武力真的不怎么样，进攻的时候，还有些畏首畏尾。 其实这也正常，毕竟只是普通百姓，根本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事，平时欺负一下普通人或者俘虏还没有问题，遇上硬茬子，立即就没了本事，黑夜之中，遇到偷袭，心里本来就慌，这力气都发挥不如平时。 镇上的守卫其实并不多，毕竟只是一个镇子，三百人已经算不弱的力量。只不过面对王牧他们，却是不够看，尤其是没了城墙的保护，这就更难。 多面开花，有被内外夹击，城门口很快失守，打开大门，外面的人也冲了进来，随后以二十人一队，向着镇子散开，四处追杀那些跑出来的守卫。 另外一边，山顶的异变，惊动了山脚护卫，这些人更多还是看守挖矿的俘虏，也算镇上的军营，那些单身的护卫，平时就居住在这里。 山脚护卫向着山坡杀去，可惜被高壮等人挡住，等山坡的人杀下来，护卫更加抵挡不住。 厮杀短时间结束不了，队伍提着武器，大街小巷乱窜，说是见人就杀，也差不了多少，一个时辰之后，战事才基本结束。 不过第二轮行动，才刚刚开始，如今才是收刮战利品的时候，挨家挨户的搜查，所有幸存者被赶到了镇中心。 另外一些人则是冲着那些高门大户而去，一来这些人家有钱，二来是这些人家具有护卫能力，人少了容易出现损失。 王牧最关心的就是矿，第一时间审问，果然得到一个让他喜上眉梢的情报，这就是银矿。 早就知道这片土地银矿不少，以前来旅游的时候，满大街都是卖银首饰的店铺，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边境地区，也能遇到一处，关键这里只是一个镇子，防护能力不强。 王牧当然不知道，这个镇子非常团结，也注重保密，所以外界知道不多，而且他们虽然常备护卫只有三百多人，不过在有需要的时候，组织近千人也没有问题，毕竟平时还要种地。 收缴的银矿，成品，陆续被搬了出来，堆积到一处园子里面，只不过王牧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数量有些稀少，完全超出了预想。 “怎么会才这点？”何二惊讶的说道。 “去审一审，可能被藏起来了。”冷静下来，王牧沉声说道。他想起国人都有藏钱的习惯，这里也很有可能被藏起来了。 何二狠狠一点头，立即带人跑了出去，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错失钱财。 隔壁很快想起一阵阵惨叫，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何二笑呵呵的回来了，带着人又冲向了后面。 这里据说就是镇长的房子，所以藏宝的地方，也在这里。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从一个地窖，又搬出了几箱银子。 第62章回家 “你们的银子，怎么才这点？”虽然已经很满意，不过王牧还是想要诈一下，看是否还有私藏，故意冷着脸问道。 已经被打成猪头的镇长，沮丧着脸，使劲的摇头说道：“没有了，镇的没有了，我们挖出来的银子，会做成首饰，拿去换武器。” 这个王牧到是相信，镇子的护卫，虽然因为被突袭，战力不强，不过装备确实不错，几乎人人都有皮甲，看上去比王牧他们还像正规军。 当然！现在那些武器和皮甲，已经姓王，还有一点王牧很满意，这个镇子养的牛羊比较多，在镇子侧门附近，有个大牲口棚子，里面有五百多头羊，六十多只牦牛，二十头耕牛，战马还有五十多匹，可见这个镇子的富裕程度。 “你们发现这个矿多久就？”王牧询问道。 “这是我爷爷爷爷发现的，距今已经快两百年。”镇长很是自豪的说道，随即想到自己已经成了俘虏，立马又泄气了。 王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又想不起，还是何二一句话惊醒了他。 “咦！居然两百多年，难怪如此富有，家里居然用银碗筷。” 王牧眼睛一亮，他突然想到，既然这个镇长一家子，已经掌控了银矿两百年，那么他们历代先辈，是否带了不少到地下呢？ 虽然做法有些阴损，不过为了财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王牧把何二拉到一边，低声叮嘱起来。 厮杀一场，哪怕占着突袭的优势，依然还是有伤亡，好在只死了八个人，还有十个重伤，三十个轻伤，算是一场大胜。 弄完收获的事情，王牧就去安抚伤员，许诺镇上会养着他们，没老婆的发老婆，有老婆的当然只是帮着照顾他们的孩子。 经过王牧这两年的经营，镇上的人，虽然谈不上死心塌地，但信任度和拥护心里，还是非常的高，有他出面再次做保，伤员的最后一丝忧虑也没了。 尤其是那些感觉自己是被迫而来的人，对于新家，终于有了归宿感，想到回去就会分土地，情绪变得非常的激动，他们已经有人在讨论，明年能收多少粮食，因为他们都见识过山药葛根的产量，也尝过味道。 因为是夜袭，王牧不知道有多少人逃出去，加上收获已经足够，第二天就开始打包东西，准备撤离。 缴获很多，足足花了一整天时间，才完全装好，主要是粮食，必须全部带走，还有那些百姓的衣物，总不能带回俘虏，还给他们准备衣服吧。 撤退的速度很慢，毕竟要押解五千俘虏，加上里面有老人孩子，想快也快不起来。 “乡书，要不我留下来断后吧。”回去的路上，高壮主动请缨。 “不用了，有何二就行，他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会清理掉我们的痕迹，有敌人的话，会引到其它地方去的。”王牧笑着解释道。他当然不会告诉高壮，何二留下来，不止是清理痕迹，更重要的是弄银子。 “那个银矿，放弃太可惜了！”高壮咂咂嘴遗憾的说道。 “没关系，等到明年，我们就能杀回来，到时候就永远属于我们了。”王牧自信的说道。 “真的吗？到时候带上我们呗。”高壮兴奋的问道。 “只要你们愿意，到时候一起来就是了，对了，你们是要银子还是粮食？”王牧问道。 “不，不用了，我们已经有了皮甲和武器。”高壮急忙摇摇头道。 缴获的东西，现在整个队伍，基本上都换了一身皮甲，只不过有的皮甲，回去得修补一下。 “这是你们应得的，出征的人都有份的。” “这好吗？”高壮迟疑了一下问道，说不动心，当然是假的，即便人心纯朴，还是愿意多拿一些好处。 “没啥不好的，你就说要啥就行，没有我就去城里给你们买。”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那就给我们一些农具吧，再加一些食盐，粮食就行了。”高壮想了一下道。 “没问题，到时候给你们送过来。”王牧一口答应。 “不用麻烦你们，到时候通知一声，我们自己来取。”高壮急忙说道。 “也好，到时候带兄弟们来镇上好好玩一下，不过我们那里，可没有走亲。”王牧笑着说道。 “嘿嘿！好的，我们一定到。”高壮笑了笑说道。 “对了，你们要不要一人领一个女的回去？”王牧问道。 部落的人，跟着出来，基本上都是单身的青壮，所以王牧才会这么问。 高壮很是意动，毕竟在部落里面，男人地位，确实要低一些，不过他想想传统汇聚，还是艰难的摇摇头说道：“多谢您的美意，这个事情还是算了。” 王牧理解的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等明年我们再来，到时候给你们在南诏安一个家，这样就不破坏部落的规矩了。” “嘿嘿！”高壮一听，顿时开心的露出一个傻笑，眼神都有些迷离，不知道想到了啥好事。 经过部落的时候，部落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想不到王牧他们，带回来如此多人，他们用了三天，才把所有人运送到大唐领土。 拜访了族长，留下一些粮食作为礼物，王牧返回了镇上。 这次带的人太多，终于瞒不住外地人，只不过他们打探不到，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黄有德正好到镇上找王牧，他猜到一些，不过他为王牧的大胆，而感到吃惊，说话都有些结巴。 “乡书，这，这些人，这些人是？” 看着一脸震惊的黄有德，王牧心里一动，笑眯眯的说道：“如同你想的那样，是从南诏抢回来的。” 黄有德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胆子太大了，这点人都敢深入南诏！” “你不是说过吗，一道发生变故，南诏很可能卷土重来，我这是先下手为强，一来削弱南诏实力，二来说不定能扰乱他们的视线，毕竟我们很少放活口离开。”眉头一挑，王牧微笑着解释。 第63章暴露 “我说过吗？”黄有德挠挠头问道，他记得好像是王牧问他，南诏有没有可能再次动手，不过经王牧一问，他又不确定到底是自己提起，还是王牧询问。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来看看我们的收获。”王牧拍着黄有德肩头说道。 “哎哟！乡书你轻点，我这老骨头，可经不住你的力度。”黄有德急忙躲开一步，揉揉肩头说道。 黄有德一边说，一边跟着王牧向着屋里走去。 看着堆积如山，占据了两间屋子的东西，黄有德震惊的问道：“这么多！” 缴获的东西，当然不少，王牧家里存放的只是皮甲，武器，银子和兽皮；粮食运到了粮仓，牛羊马匹则放到了养殖场，不然把所有东西拿过来，都只能露天堆放。 旋即黄有德就高兴起来，惊喜的问道：“这些都交给我处理吗？” 虽然他现在，没有主管平川镇的生意，不过王牧拜托他，那么功劳自然也属于他。 “不，这些东西不卖，请你帮忙的是这个。”走到角落，王牧指着箱子说道。 “这是什么？”黄有德好奇的问道，随后走过来打开箱子。 “啊！”黄有德一下惊呼出来，因为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一片。 “这么多银子！”黄有德伸手摸向箱子里面。 “这边还有！”王牧一边说，一边又打开几口箱子。 “这些不会都是吧？”咽咽口水，黄有德紧张的问道。 王牧打开的是堆放在上面的箱子，在下面还有两层，黄有德指的就是下面两层。 “不错，全部都是银子，其中有二十箱矿石。”王牧点点头道。 这些箱子，全是装物件的大箱子，里面装一个人都行，黄有德一听，顿时感觉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铜矿他见过很多，数十箱铜钱他也见识过，但是几十箱银子，价值完全不可同言而喻。 “有多少？”黄有德声音都有些嘶哑。 “十五箱银子，其中十箱成品，五箱提炼出来的银锭。”王牧一边说，一边继续打开箱子。 “咦！这些好像埋进地里很久了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黄有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量着箱子里面的银饰品说道。 “那是一个镇子，担心财不露白，所以大部分被人埋在地里。”王牧不动声色的说道。 “嗯嗯！”黄有德很是理解点点头，因为他也干过这种事情，没有地窖，就挖个坑埋在后院。 “怎么样？吃得下吗？”王牧问道。 “吃肯定吃得下，不过一时半会，拿不出那么多东西来换。”黄有德迟疑着说道。 如今金银还不是流通货币，不过属于贵重物品，尤其是对于大贵族来说，家里女人需要金银首饰，衣服等物件也需要，过世的人还是需要，所以金银需求量从来没有降低过。 关键如今金银并不是按照比例兑换，一般也没人会拿着银锭去卖。当然！物品始终是有价格的，根据黄有德介绍，单纯金银铜兑换比例，一两黄金，兑换八到十一两白银，一两白银，兑换一贯到一贯半铜钱，也就是一千到一千五百枚。 精美的饰品价格会更贵一些，不过王牧他们带回来的，精品很少，毕竟南诏匠人肯定比不过中原。 “虽然精品不多，不过这些首饰，整理一下，也比单纯的银子贵一点。”黄有德讲解道。 “嗯。”王牧微微点头。 “这些银子，都需要处理，才能卖出去，所以价格只能按照银锭价格来算。”黄有德继续说道，随即担心王牧误会，又急忙解释道：“这并不是我刻意压价，毕竟人工火耗都是有的。” “我没有意见，全部都按照银锭价格计算就行。”王牧大手一挥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按照最高比例计算！”黄有德惊喜的说道，他明白这是王牧在分给他利润，那些饰品的差价，包括精品首饰，都送给他了。 王牧笑着拍拍箱子道：“我们是朋友，不用太在意蝇头小利，不过这些东西属于整个镇子，我就厚颜要了最高比例。” “我先带一部分回去，这么多银子，需要好好筹划一下，你需要什么，下次过来就帮你带来，另外那些银矿，最好先提炼出来，不然我也不好给价格。”黄有德说道。 王牧理解的点点头，毕竟黄有德只是家族一个代理人，并不是族长，银矿和银子的价格，完全不一样，这么多银矿，扣除火耗，又是一笔不小的利润，如果王牧先提炼出来，这些利润，就属于王牧的了。 “好！没有问题，银矿我会先提炼出来，至于需要的东西，布匹，粮食，铁矿，农具就行。”王牧说道。 “乡书，你…你手中应该还有盐矿吧？”黄有德迟疑了一下问道。 王牧一愣，他不知道黄有德是怎么知道的。 “乡书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打探你们，也没有告诉别人，这只是我的猜测。”黄有德急忙补充道。 “你怎么猜到的？”王牧问道。 “以前我还没有注意，但是现在镇里这么多人，乡书你刚才要了铁锭，粮食，布匹，唯独没有要盐，这很不合理。”黄有德解释道。 王牧这才知道，原来是这里露出了马脚，不过他现在并太不担心黄家会强取豪夺，毕竟最近一年，合作还是很愉快，而且如今平川镇防御能力可不弱。 “我也可以从其它地方买吧？”王牧微笑一下说道。 “唉！乡书这是逗我，以前没有注意，自然想不到，如今知道结果，再去想以前，很多事情就能想通了。 除了第一次遇见乡书那次，你们村再也没有买过盐，而且那么多货物，可不是人多就能跑商收集到的，定然是用盐换来的。”黄有德苦笑着叹息一声道。 “昆明县有盐井三口，盐矿五座，乡书再发现一处，也不让人意外，只不过没有想到，乡书你们藏得这么好，外人一点动静都不知道。”黄有德又说道。 第64章黄家 王牧并没有回答黄有德的问题，黄有德也没有追问，毕竟盐的来源，属于王牧的秘密。 带着大批银饰品，匆忙回到了县城，只是做了短暂的停留，安排了一些事情，带上护卫就向蜀都而去，那里也是黄家的祖地。 王牧他们离开南诏，却不知道，事情已经在南诏引发了轩然大波。 上一次行动，只是打了一些小村寨，因为临近部落方向，所以并没有引起外界注意，这次不同，不但有人逃出去，而且秋收之后，越析诏开始征税，自然要清点治下所有地方，陡然发现，原来已经有二十多个村子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破败的环境，就像鬼屋。 这也不怪王牧他们，毕竟都是穷怕了的人，所过之地，自然鸡犬不留，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这是唐人的报复，他们见大军无法胜利，就改成了偷袭。”大厅之中，有人气愤的大声喊道。 “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听说他们大队人马已经离开，这定然是想用卑鄙的手段拖垮我们。”另外有人附和道。 “找到人没有？”另外一个壮硕的男子问道。 “没有，敌人已经全部消失，因为时间太长，雨水冲刷，痕迹也找不到，不知道敌人从何而来。”有人回答道。 “大王，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起兵报复？” “报复是肯定要的，我已经打听到消息，吐谷浑正打算对他们动手，所以大量人马，都调集到松州一带。”大厅正中，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体型微胖的男人，抬手一压说道。 “啊！这正是报仇的好机会啊！”有人欣喜的说道。 “不错，机会是好机会，但是别忘了还有敌人对我们虎视眈眈，上一次我们失败，就有人蠢蠢欲动，要是再一次……”有人提醒道。 再一次什么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如今南诏最大的六个部落联盟，老窝其实都在洱海附近，没办法，最大的平原地区，就在这一块，水资源又好，都想争夺下来。 “不如联合吧！叫上他们一起，共同出兵，能得到多少东西，就看自己都本事。”有人提议道。 “嗯，和中原的争斗，也不是一天两天，难得这一次蜀中空虚，正好趁势而上，狠狠的打一次，说不定还能占据蜀中。” “得蜀中，具险而守，唐朝未必有能力夺回，他们毕竟才刚刚建国不久。” 听到这话，越析诏的王，眼睛不由一亮，如果能得到蜀中，又何必拼命抢洱海这点地盘呢。 心头一片火热，想了想，抬手阻止大厅争论，毫不犹豫的说道：“离开联络各部，看有多少人愿意出兵蜀中。” 当有外敌的时候，一直对外，这基本上是一个民族的共识，当然！在这个时候对内的，往往会引起公愤，所以越析诏并不担心他们攻打蜀中，有人拖后腿，大不了回头联合所有人一起打回来就是。 ………… 道路难行，黄有德用了大半个月，才回到蜀都，匆匆回到黄家大院。 这大院可真是一个大院，一个占地好几亩的大院，马车直接从侧门进了园子，没有卸东西，而是直接拉着去了另外一个小院。 “见过大爷爷。” “有德回来了？”一个晒太阳的老人，好奇的看着进入院中的黄有德。 “孙儿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不得不亲自回来。”黄有德恭敬的说道。 “哦！什么重要的事情？”老人正是当代黄家家主黄正信，此时他已经坐直了身体。 “大爷爷稍等！”黄有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让人把马车的东西都搬下来。 一群奴仆吃力的把大箱子搬进院子，黄正信只看重量，就猜到里面放着的东西很重，应该属于金属。 挥手让奴仆下去，黄有德这才打开箱子。 黄正信看了一眼，略微惊讶的问道：“这么多白银，哪里来的？” 对于黄家家主来说，这些白银虽然价值不菲，到还不至于让他失神，不过吃惊还是免不了，这会已经走到箱子边来回查看。 “有人从南诏弄回来的。”黄有德略微迟疑回答。 “南诏？莫非是走私？不对啊，谁敢弄那么多东西过去。”黄正信夹杂着白色的眉毛一挑，自言自语道。 走私对于大家族来说，属于司空见惯的事情，尤其是边境有势力的家族，那更是必备生意之一。 不过这种事情，毕竟上不得台面，所以都是私下再做，这一来是不愿意守军发现，二来也是要脸面，不像后来的所谓某地商人，走私野猪辫子，毫无底线。 能够得到这么大一批白银，黄正信想来，只有武器才可能换回来，但是这么大的规模，不说有没有人做，即便有人做，也瞒不过各大家族的眼线，大家共同在蜀中这么多年，谁家里没有其他人都眼线。 走私可以卖粮食，可以卖盐茶，但是武器，只能很少，很少的卖，一来物以稀为贵，就像外族卖战马给中原一样，每次只卖一点点，价格才能居高不下；二来大家比邻而居，武器卖多了，反过来拿着武器打自己，不是傻吗？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关键一点，这么多银子，又是如何到的黄家手里，想到这些，原本有些混浊的眼神，变得精光闪烁，看向黄有德。 黄有德也不敢卖关子，咬咬牙说道：“就是和我们合作卖家具的那个王牧，他带人走了一趟南诏，带回来大批银子和俘虏。” 黄有德并没有说得很清楚，黄正信明白了，能带回来俘虏，那只能是战争。 “有多少人马？俘虏了多少人？”黄正信神色严肃的问道。 “估摸着有五六百人，俘虏至少上千，具体没法查。”黄有德回答。 黄正信理解的微微点头，摸着胡须想了想又问道：“马匪还是明抢？” “不知道，应该是明抢，因为他们只出去了两个多月。”黄有德略微思索回答。 第65章黄正信 假扮马匪，自然要有一个据点，所以不可能出去一段时间，又带人回来，而且马匪抢过路的人，抢附近的村寨，至于明抢，那就是出兵，所以黄正信才这么一问。 “他拿银子，是想和我们黄家换物资？”黄正信问道。 “大爷爷英明，王牧想换粮食，布匹。”黄有德笑着拍马屁。 “恐怕还有武器食盐吧？” “王乡书确实想要一些铁锭和农具。” “区区一个乡书，就敢做这么多事，其心不小啊！”黄正信感叹道。 “说来这事，孙儿也有责任。”黄有德迟疑了一下说道。 “哦！怎么回事？”黄正信好奇的问道。 “王牧听我说南诏很可能趁着蜀中兵力空虚，出兵报复，所以他想先下手为强，先让南诏乱起来，一来可以削弱南诏，二来可以拖延南诏出兵时间。”黄有德解释道。 “你确定那个王牧，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黄正信惊奇的问道。 “这个很确定，王家据说世代都生活在那里，他还是其中一个村子的村长。”黄有德很肯定的说道。 “真是奇怪，一个老实巴交的百姓，脑子怎么会那么好？而且本事又从何学来的？”黄正信自言自语。 “或者是天生的吧。”黄有德也是不解的回答，他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只能归结为天生的，正所谓时势造英雄，这事又不是没有先例。 “嗯，也有可能，既然他拿东西换，就换给他好了，家里没有，就去找其他家，按照市价就好。”黄正信坐回躺椅说道，至从黄有德弄回来这个躺椅，他就喜欢上了，没事就躺在上面喝茶晒太阳。 以市价从其它家族购买，也就是说他们不赚钱，黄有德却很赞同的微微点头，交易可以不赚钱，但是银子本身就能赚钱，只需要找工匠从新把银子打造成精品首饰就行。 虽然说银饰品出售速度慢一些，但是价值更高，黄家可以从中赚取不少，黄正信这个答案，就是告诉黄有德，黄家给王牧一个人情，这次不赚差价。 “孙儿明白了，过段时间还有一批银锭送回来，还请大爷爷安排人接应。”黄有德躬身说道。 “还有一批银锭？这是抢到有银矿的部落了？”黄正信猛的坐起问道。 “应该是的，不过那是在南诏地盘。”黄有德回答。 有银矿石，黄有德自然知道王牧他们抢到了银矿，不过他并没有其他想法，毕竟南诏被抢了一次，肯定会加强戒备，驻扎大军，以王牧他们的实力，也不可能再来一次。 黄正信眼神凌厉，盯着前方，不断思索着。 “王牧没有说要食盐？”黄有德在沉默的气氛中等了好一会，才听到一个询问生意。 知道黄正信也想到了，黄有德暗自感到佩服，从只言片语，立即察觉出不对，这可比自己高明多了，毕竟自己接触王牧那么久，才偶尔察觉。 “是的。” “真是不简单啊！没有求援，只是要铁锭，看来还想动手。”黄正信再次感叹一声。 不明白黄正信的意思，黄有德只有睁着眼睛，安静的等着大爷爷的吩咐。 “既然他有心，那么黄家就助他一臂之力，你且问他，是否还有出兵的打算，如果有的话，黄家愿意出兵一千相助。”黄正信说道。 “大爷爷您的意思是？”黄有德不解的问道。 一千士卒，自然不可能是正规军，虽然黄家掌控有正规军，但是没有军令，也不可能调动，不然那就是造反，所以这一千人只能是私兵，一千私兵，对于黄家，可不是少数目。 “出兵助他，卖他个人情，有好处他也不会少黄家的。”黄正信淡淡的说道。 黄有德佩服的说道：“大爷爷英明，您虽然没有见过王乡书，却看得太准了，他这个人，非常讲义气，几次所得东西，都均分了下去，伤亡抚恤，也是优先于朝廷，平川镇没人说他不好的。” “嗯，去安排吧，如果他能度过这次难关，黄家推他做县令。”黄正信摆摆手道。 “难关？莫非南诏真要出兵？”黄有德眼珠一转，惊讶的问道。 “十有八九，吐谷浑鼓动党项人，已经出兵。”黄正信微微颌首说道。 “呼！原来如此，那么我们边境的生意，要不要收一收？”黄有德问道。 “生意无所谓，反正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只要人没事就好。”黄正信说道。 黄有德立即明白了，这是告诉他有情况就把人撤走，店里的东西，藏起来就是，反正镇上的东西，确实不多，只有运回来才值钱，相对物品来说，运费还占据了不少的份额。 王牧并不知道黄家的动静，他还在忙碌，毕竟带回来众多俘虏，必须得好好安置。虽然已经定下了安置俘虏的方式，不过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用一套办法就解决的。 王牧决定让俘虏从新组建家庭，当然！还是老规矩，死过人的家庭，有钱的家庭，那是没有翻身余地，只能老老实实的种地，其他人才是王牧融合的目标。 看管是难免的，第一步是给他们组建家庭，第二步是让他们立功，随后分配土地，一步一步的让他们加入。 其实老百姓，对于国家部落，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们更在意如何生存，如何生活得更好。谁能让他们生活得更好，他们自然会支持谁。 安置俘虏是一方面，还得分配工作，毕竟俘虏带回来，不是要养着他们的，而是要用来干活的。 虽然现在是冬季，不过蜀中天气并不算多寒冷，拉出去干活，比起窝冬更加暖和。 伐木，建房，开荒，这是工作的主体，王牧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建房子，因为他们会带俘虏回来，只不过带回来的太多了，新建的房屋住不下，必须继续修建。 除了这些，带回来的缴获，也得转化为实力，一些皮毛做衣服，一些用来做皮甲，这都需要忙碌很长一段时间。 第66章战事再起 随着人员越来越多，产生的影响自然越来越大，王牧他们护卫队出战的消息也不可避免的传来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伤亡的人没有人注意，反而他们得到不菲的收获，让许多人眼热。 属于王牧他们平川镇联盟的村寨，只要有人出征，所有人都得到了战利品分配，附近几个镇子，只是有部分人加入，自然不会全部分配。 黄家送来的东西，不可能一次就送齐了，因此王牧他们也就多次分配，今天分粮食，明天分布匹，过几天又分精盐，这如何不让人羡慕，所以在过年这一段时间，已经有好几个镇子的人，前来询问，能不能派人加入护卫队。 加入当然没有问题，王牧巴不得人多，做了一些约定，根据他们镇子的大小，决定出多少人，忙活了一个新年，才把事情搞定。 主要是种植的事情，需要推广改进，不然那些村寨，即便加入，也发挥不了多大的用，会影响他们的收成，反而得不偿失，说不定过一年就全都想退出了。 王牧有信心留人，就是因为种植山药葛根，能够让大家的肚子填饱，再加上养殖规模的扩大，生活会越来越好。 “王兄弟，王乡书，你怎么还在这里晒太阳啊！”还没有过完大年，黄有德就急冲冲的找到了王牧。 “出了啥事了？心急火燎的？”王牧问道。 黄家答应借他一千私兵的事情，黄有德已经给他说了，只不过还没有到出兵的时候，所以这些人还在县里。 私兵平时是百姓，给主家种地，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转化为私兵。 “南诏出兵了，巂州（西昌）已经有两个县城失守。”黄有德神情严肃的说道。 “朝廷是怎么安排的！”王牧坐直身体问道。 “死守！”黄有德吐出两个字，随后继续说道：“你有所不知，去年冬天，吐谷浑鼓动党项人生乱，如今朝廷可是一点多余的兵力都没有。” “死守？”王牧惊讶的问道，他虽然知道如今蜀中兵力不多，但是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出乎预料，略微迟疑问道：“蜀中应该能再召集不少兵马吧？” “是能召集，不过需要时间，谁也没有想到，南诏会在这个时候出兵。”黄有德点点头道。 刚刚开春，即将进行春耕，这个时候是农耕民族最重要的季节，耽误了春耕，就会影响收成，下半年就没有足够的粮食，冬天甚至会挨饿，这会产生一连串不好的反应。 世家自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让佃户去参战，能拖到春耕之后就好，至于损失一两座城池，那关自己啥事？ 王牧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两年大唐没有大的战事，据说太子与秦王，争斗很厉害。”黄有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还挑了挑眉头，露出一个你懂的眼神。 王牧自然知道，明年李建成和李世民的争斗，就会到一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也明白黄有德的意思，如今朝堂争斗厉害，对于外部，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或者还想借外部力量，打压对手。 “南诏这次怎么会轻易打下两个县城？”王牧问道。 “据说出动的人马比以往都多。”黄有德说道。 “也就是说，南诏如今内部空虚？”王牧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等黄有德回答，王牧眼神一凝，继续说道：“如果这个时候出兵，你说他们有没有力量抵挡？” “当然没有多少力量！”黄有德兴奋的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坐一会，我去召集人手！”王牧猛的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阳光。 看着王牧高大的身躯，黄有德有些激动的说道：“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集合，就这两天，就会带着粮食赶到。” “太好了！”王牧赞了一声，随后立即出门，让人去请十里八乡的负责人前来镇上。 如今镇上有三百多匹战马，用来通知人，还是很快的，两个时辰之后，各村寨的人就都到了。 王牧家的大厅里面，满满当当的坐了三十多个人，让王牧有种自己成了土匪大当家的感觉。 “诸位！黄老板你们都认识，上午的时候，他带来消息，南诏出动了大量兵马，攻打巂州…” “啊！巂州郡城离我们这里，可没有多远了啊！”王牧还没有说完，就有人惊呼道。 如今巂州到昆明，也就是西昌到盐源，只有两百多里，再从盐源到他们这里，说来也有三百多里路，这个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要是南诏想要占领边境，横着推进，那么他们的县城肯定是要打的。 当然！也可能南诏先打其它地方，毕竟盐源只是一个小县城，哪怕是蜀中通往外界一个要道，到并非军事要道。 “不要慌！巂州都还没有失守，急什么！即便南诏打到县城，难得还会安排大军，攻打我们这些村寨不成！”王牧沉声低喝道。 有王牧的低喝，众人一下子稳定了下来，想想也是，南诏人即便要清理乡镇，也是在攻打县城之后，他们有的是时间逃跑。 “今天叫大家来，是商量出兵的事情！如今南诏大军出动，我们正好偷袭其后方。”王牧又说道。 “乡书，我们都是一些大字不识的粗人，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听你的。”赵有财大声说道。 赵有财最先向王牧他们村子学习，也是最先得到好处的村子，如今生活变好，自然非常支持王牧。 “是啊乡书，你说怎么办吧，我们相信你。”有人跟着附和道。 “很简单！机会难得，我们要给南诏来一次大行动，这次至少清理二十个村寨，有机会再搞一个县城试一试。”王牧满意的一笑说道。 听到要打这么多地方，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他们只知道前两次打十来个村寨，就收获巨大，这次攻打更多村寨，自然会获得更多，当然！他们忽略了难度和可能的风险，大部分人一时半会，想不到那些。 第67章再次出兵 “这次行动，各村出四十个青壮，粮食带十天的，后续黄家粮食运送过来，会补贴大家。当然，村里青壮多的，也可以多出一些人手。”王牧开始安排。 “四十个青壮，这会不会影响春耕啊？”有人迟疑了一下问道。 “蒋大成，如今有牲口，有铁犁，耕地比以前容易，又怎么会影响春耕，你难得不想出人？”赵有财呵问道。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蒋大成急忙说道。 “好了，不用争吵，四十个人，那是因为我需要抽调一部分，在我们离开之后，代替护卫队，看守镇上的俘虏。”蒋大成是才加入的村长，王牧知道他没有其他人那么信任自己，也不生气，抬手阻止争执，随后解释了原因。 “还是乡书考虑周到，那么多外人，不看紧点可不行。”有人点头赞同道。 “那些去年俘虏来的人，青壮我会都带走，剩下的人就闹不起多大的事情，安排看守，也是以防万一。”王牧示意大家安心。 见王牧都考虑好了，其他人也没有意见，又商量了一下，如果战火蔓延，又该如何应对，随后才纷纷离开，回村子开始准备。 “这次手笔不小啊，有多少人马？”黄有德问道。 “战马不多，关键我们并没有一个合格的骑兵，士卒到是不少，加上你们那一千人，应该有接近四千。”王牧计算了一下说道。 “四千！怎么会有这么多？刚才各村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人左右吧？”黄有德惊讶的问道。 四千士卒，已经比大多数县城的城卫军还多，黄家想要拿出这么多人，都要抽调家族一半的力量。 “我们护卫队，如今已有五百人，加上那些俘虏之中的青壮，四千人还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战力有限，大半是用来运送粮草的。”王牧解释了一句。 王牧并没有告诉黄有德，那个部落到时候还有部分士卒，这也算他的私心，在计划之中，部落将是一个重要的力量，不是用来战斗，而是养殖。 部落的环境很特殊，水草丰富，可以用来养殖战马，不过这要等以后粮食多起来才行，毕竟现在人都不够吃，大量养殖战马，还不太现实。 “嗯，你考虑得很周到，把那些南诏人抽去做民夫，减少威胁，还多出那么多人手。”黄有德很是佩服的说道。 “不止是如此，我答应他们，只要立功，回来就有土地分，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王牧说道。 “平川镇多了这么多人，这土地有些不够吧？”黄有德问道。 “这点人算什么？再多几倍，平川镇都容纳得下。”王牧不以为然的说道。 如今平川镇才一万多人，在黄有德看来已经很多了，但是在王牧看来这算什么？后世一个镇基本上都是几万人。至于土地，只不过没有开荒出来而已，即便真的不够，靠近其它镇子的地方，同样可以安置，以如今王牧的声望，没人会反对。 “不说那些，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黄有德神秘兮兮的笑着道。 “什么好消息？”王牧好奇的问道。 “大爷爷知道你肯定会出兵，不但支援了一支人马，还给你运作了一个昆明关守将的职务。”黄有德得意的说道。 “啊！还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这昆明关在哪？”王牧惊讶的问道。 “本来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当然不会先告诉你，这昆明关，自然要看你修建在哪里了。”黄有德很满意王牧的吃惊，笑得越发开心。 当然！他不知道，王牧并不是惊讶守将这个官职，真想要依靠别人做官，他就听史万寿的，由史万寿推荐进入军队，他主要不想在自己身上，打上别人家的烙印。 不过现在没有关系，虽然黄家这种举动是投资拉拢，也是在他身上留下黄家烙印，但他现在走的路子不一样，虽然没有自立的心思。 用实力去打拼一个势力下来，虽然以后还是属于大唐，但更多的权力，依旧在自己掌控之中，这就相当于依附关系，借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让王牧有这种心思，是他想起了岭南，和南诏一样，同样属于偏远山区，在中原人心中，一样属于蛮荒地带，只需要名义上的归属就行，能不闹事就好。 相对岭南来说，南诏还远一些，至少王牧记得，在明朝的时候，这片地方，中央朝廷，才有了稳定的治理。 而且王牧的眼光看得更远，那片丛林之中，还有大山的土地，完全不比中原小，如果自己能够吞并下来，自己子孙都有安身立命之地，还不用看别人的眼神。 想到这些，王牧终于觉得，自己有了奋斗的目标。 裂土封王，这不是他的意愿，这片土地，永远属于炎黄，但是不妨碍他留一块自由的地方。 或许其它中年人，没有那么大的心思和目标，但是王牧的灵魂，只是一个青年，正是充满斗志的时候，目标定得远大一些，也才有更多的精力去奋斗。 召集人手，筹集粮草，等到县城的人到来，接近四千人的大队伍，再次向南诏出发。 “见过乡书！”高壮有些兴奋的行礼，他这次带了三百多人，加入队伍。 前一次行动，他们回去，人人一身皮甲，腰间佩戴刀剑，手里提着原本的弓箭，可以说威风凛凛，出尽风头；而且后续带回去大量的粮食，农具，精盐，更让部落都为此受益，这让所有人都受到部落的尊重，无形之中，身份地位都变高了一些，邀请他们爬楼的，也比以前多了，所以这次，才有更多的人，想跟着去战斗。 “嘿嘿！如今可不是乡书，你应该叫王将军！”何二笑着说道。 黄家确实给力，帮着运作出来一个昆明关守将，只不过品级不变，八品折冲校尉、殄寇将军。 名头响亮，官职八品，不过乡书的职务也是保留了下来的，相当于让王牧有了军政一把抓的名头。 第68章夺城 王牧并不知道，这个折冲校尉、殄寇将军的职务，曾经袁术封孙策，也是同一官职。 “恭喜将军！”高壮抱拳贺喜。 “多谢，多谢！” 闲谈之中，队伍慢慢被独木舟运送到了对岸，也幸好高壮早有准备，不然这么多人，又得花两三天时间。 “族长让我感谢将军您。”高壮感激的说道。 王牧分给他们的物资，明显多了，这是在照顾他们，族长自然看得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高壮他们拉人，族长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没有过问。 “太客气，我们是朋友，有好处当然要一起分享。”王牧笑着说道。 “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以后我们这几百人，都听将军你的命令。”高壮也展露笑容，诚恳的说道。 “放心，我会带你们建功立业，过上好日子。”王牧保证道。 高壮没有说话，只是信任的点点头，他知道王牧今年安排人来教他们种植的事情，对于高产粮食，没人能够拒绝。 大军过了湖泊，立即奔向最近的南诏村寨，只不过因为前两次行动，这次可选择的目标不多。 好在高壮他们去年冬天，就过来摸了路线，他们部落的身份，不容易暴露。 南诏最重要的城池是犁江附近的遂久城，也就是后来的丽江，那里属于南诏重要后方，肯定重兵把手，王牧不会去动，不过距离他们近一些的姑复县，却是他的目标。 说来这些地方，一直以来，就属于中原，秦皇之时，就把这边打下来了大半，汉武帝时期就设置了越西郡，其中就包括丽江一线。只不过这边道路难行，江水纵横，船只无法通行，随着中原朝廷的虚弱，又逐渐独立出去。 王牧打听过，在武德四年，朝廷就派了安抚大使李英，坐镇姚州，姚州至昆州一线，都属于大唐，南诏占据的，就是雅砻江，金沙江，怒澜江之间那些狭长的地界，最重要的就是大理附近的平原。 在空闲的时候，王牧自然不可能对南诏不管不问，他不但询问了许多，还借助黄家的力量，要了地图，加上自己的探查，制作了比较详细的地形图。 其实王牧知道，如今南诏比较活跃，那是因为吐蕃还没有统一，不然借助地利，他们可没有那么轻松，自在。 南诏进攻蜀中，必然还得出兵防备姚州，健为等地，后方空虚那是必然的事情，他们肯定想不到，会有一支队伍，度过大湖，翻过高山来打他们的后方，毕竟孤军深入，那是大忌。 一路上斥候在前，翻山越岭的从小道过去，当然！也没有大路可行，不然也不会叫茶马古道。 姑复县确实很空虚，青壮都被抽走了，在这临近春耕的时节，也只有一些老弱在种地。 路过的村庄，还以为王牧他们是自己人，根本没有防备，就被包圆了，一路上一个活口都没有放过，基本上全都被俘虏了。这也让王牧得到了攻陷姑复城的办法。 说白了，王牧他们就是杂牌军，别说统一的着装，就连旗帜他都没有想过要打出来，缴获的皮甲，武器，本身就属于南诏人，所以他决定假扮南诏士卒夺城。 护卫队如今本身就有南诏人，也就是说，口音都一样，这让别人更无法分辨。 武德八年四月初三，天气晴朗，这可能是春耕前最后的休闲日子，等到下一场春雨之后，就是忙碌春耕的时候。 姑复城外，远远的来了一支队伍，漫长的队伍仿佛看不到头，城头守卫有些惊讶怎么会有一支人马过来，不过他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是自己地盘，没有听说前方战争出问题，所以他们只是对下方的守卫说了一声有人来了。 看样子是运送粮草的队伍，这让守卫更加放心，只不过他们忽略了，这支队伍居然没有旗帜。 队伍临近城门，守卫例行公事的大喊了一声：“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要做什么？” “我们是运送粮草的，要去前方，借到城池路过一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守卫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因为这个理由很合理，从城池外面绕行，需要多走几里路，而且道路还没有那么好走。 “啊！”守卫发出一声惨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队伍已经快要完全通过，最后这一群人会突然抽出武器，对自己等人砍过来。 王牧就在队伍后面，一剑砍杀守卫，立即爆喝道：“发信号！杀！” 王牧说完，就向着城楼冲去。而他旁边的人，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辆独轮车。 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虽然比不上狼烟，不过在这里，当作信号，已经足够，因为这只是通知另外两个方向的人，包围城池。 在王牧他们身后，更多的人快速的向着城池冲来。 城楼附近守卫并不多，很快就被王牧他们解决，扫视了一眼城门附近奔逃的百姓，王牧指了指城墙大喊道：“顺着城墙杀过去，不能放跑一个。” 陡然发生的战争，很快惊动了整个城池，毕竟只有三个城门的城池，几个方向都出现了敌人。 当然！绝大部分人都不清理敌人是谁，不过他们知道这是来夺城的，所以城池一下子就变得混乱起来。 有的人想要逃出城去，有人想要跑回家去，仅有的护卫队也茫然的乱跑，或是向城守府跑，或是向军营跑，可以用鸡飞狗跳，一片狼藉来形容这个时候的姑复城。 城门口的那几十个守卫，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早已吓坏了，哆哆嗦嗦，见到乌压压一片，大部分人扭头就跑，可以说让夺取城门，没有一点难度。 王牧早已把有经验的护卫队分开，让他们统领新人，一队队的人马，开始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搜查，把所有百姓驱赶出来，清缴他们家里的武器。 至于粮食，王牧并没有去动，因为他这次不止是攻打下来，还要占据这里，掌控这座县城。 第69章遂久城 大户人家在古代，算是最特殊的群体，平时最享受的是他们，但是发生战争，最倒霉的也是他们，军队入城，最先盯上的就是他们，王牧当然也不例外，他又不依靠这些家伙来帮忙管理，这些家伙，也是他钱财的来源。 掌控南诏的办法，就是彻底清理掉他们的管理阶级，这是拉进和普通百姓关系最好的办法。 当然！杀戮在所难免，那些有士卒参加战争而死亡的家庭，只能算他们倒霉，为了避免仇恨的影响，这些人家，将被安置到固定的地点，进行军屯。 王牧这里的军屯，可不是由军队屯田，而是在军队的看管下屯田。 清查城池的人，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王牧并不着急，一面带人清查，一面安排人把姑复县的四个镇子，二十个村寨，全部拿下。 南诏道路难行，也并非没有好处，这至少让他们很容易切断通道，让姑复县失落的消息，无法传出去，至少在短时间，无法传出去。 姑复县地跨横断山脉和滇西北高原两个地貌单元，属三江并流的边缘地区，有江、河、湖泊、山原、盆地（坝子）、河谷各种地形，王牧想要控制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好防守，气候也好。 用了半个月时间，王牧把姑复城的人清查分类，分别安置到了盆地和城池。 “要不要试一试夺遂久城？”安置好百姓，王牧的心又开始动了起来，他主要是想到遂久城作为南诏军队的大后方，肯定储存了足够多的粮草。 安置好姑复城的百姓，从大户人家那里收缴的粮草物资，还无法让他满足，毕竟兴师动众，只得到万余百姓，还有些感觉欲犹未尽。 被召集起来的众人，一脸迷茫的看着王牧，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打不打，不是你说了算吗？ 王牧轻轻一敲额头，对这群不爱动脑子的人，有些无语，虽然知道要他们出多高明的意见，有些困难。 “都说一说自己的看法吧，总不能所有的事情我一个人想，我一个人，难免有考虑不到的地方。”王牧说道。 “要不去试一试，如果人多我们就不打？”高壮试探的问道。 “这个办法要得！反正又不远。”何二点头赞同。 姑复距离遂久城只有一百多里，虽然全程步行，但也只需要三四天就能赶到。 王牧也知道自己失算了，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只顾着切断通道，探查附近，反而忘了派人先去遂久那边查看一下。 “高壮说得对，先看一下有多少人再决定。”王牧苦笑着说道。 高壮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顿时高兴得咧嘴一笑，随后说道：“我就说嘛！” “高壮，你带人骑马过去，先探查一下，我们再决定下一步行动。”王牧说道。 “好！”高壮应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先不出兵吗？”何二问道。 王牧有些头疼，他也察觉了自己的弱点，提前做一些布置还行，摊子铺大了，掌控全局就差了许多，临机决断，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也不够。 没办法，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没有学习那些东西，见识也不够，能做到如今这一步，都是托以前知识爆炸时代的福。 好在做了几年村官，磨练了不少经验，绞尽脑汁想了想说道：“你带五百人装成南诏人，先行出发，到了遂久附近等候，我带人随后出发，如果情况不对，我就接应你撤退。” “嗯，这个办法好。”何二点头赞同。 高壮与何二带人离开，王牧开始抽调姑复的青壮，不要求他们有多大的战力，做后勤还是没有问题；原本带来的人，以蜀中人员为主体，带领南诏人看守姑复，第三天，他带了三千人向遂久出发。 在姑复抽调了一千五百人，可以说把姑复的青壮抽空了，这不但让姑复变得安全，还能增加人手，所以在留下一千人防守的情况下，实力并没有下降多少。 当然！这少不得许诺一些东西，像保证他们外出的家人，回来之后的安全，免除他们两年赋税，出征不但不需要带粮草，回来还有赏赐。 一套组合拳下去，不指望这些人会拼命帮助战斗，至少不会出工不出力的拖后腿。 山路难行，每天只能前进五十里，而且这五十里是山路，真要按照走过的路程计算，姑复到遂久，在两百里以上，虽然两者直线只有百里路。 到了遂久附近，王牧就找到了何二他们，也不急着动手，就在一个山谷修整。 “怎么样？”王牧询问道。 “我敢肯定，这里就是他们囤积粮食的地方，前天才有一批人送了一些离开，昨天又有五百人送了东西进城，我看到不少的牛羊。”何二兴奋的说道。 “有多少守军？”王牧又问。 高壮与何二都抓抓头，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迟疑了一会，何二才不太确定的说道：“人很多，城里一直很热闹，每天都有不少人出来放牧，砍柴。” 王牧忍不住再次在心里叹息一声，这些家伙，大字不识一个，简称不识数，几百人，上千人他们还能估算，让他们估算城池的守卫，就太为难了。 “要估算敌人数量，看他们每天砍柴的人有多少，做饭的烟雾如何，就能大致上推测出来。”王牧提点道。 “哦！”两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脸上浮现一丝羞愧，责怪自己这都没有想到。 既然确定这是粮草囤积地方，王牧还是决定动手，虽然有些冒险，不过富贵险中求嘛，总不能等天上掉馅饼吧。 老办法，用运送粮草的方式靠近城门，然后冲杀进去，不过这一次不需要四面围困，主要目标是粮草，并非俘虏。 王牧亲自查看了一下，虽然遂久的戒备很森严，但是护卫不多，留守在这里的，更多还是民夫。 到了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遂久城外就出现了三支队伍。 第70章大丰收 没错，王牧并不打算四面合围，但是不妨碍他分兵两路，从两个方向，装扮成运送粮食的队伍，每个队伍五百人，这符合运送粮草队伍的规模。 并不是说他不想从另外的两个城门一起进攻，而是方向不对，那边不可能有运送粮草的人。 这次盘问确实严格，可惜除了身份转变，没有任何破绽，前面带着的，也确实是粮草。 当然，王牧他们并非没有漏洞，首先时间不太对，这才半上午，队伍就到了城外，可见他们距离城池不远，真的只有这个距离，除去安营扎寨的时间，完全可以赶到城里再休息，虽然会走一段距离的夜路。 另外就是队伍，两支队伍同一时间，赶到城门口，这种几率，本身也是非常小的，只不过当局者迷，没人去想那些细节上的问题。 遂久城比姑复城大，墙上也更高，可惜敌人直接杀进了城里。 虽然有上千守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时很难形成战斗力。 进入城中，砍翻守卫，王牧立即带人向城中心杀去。 大街上百姓慌乱的跑动，挡在前面路上的，全部被杀，留下一地鲜血淋漓的场景。 “杀啊！”一队南诏士卒，从大街上冲了过来。 “杀！”王牧振臂高呼，带头冲锋。 并不宽敞的街道，顿时响起巨大的喊杀声，哀嚎声。 王牧的自信，来源于自身的力量，一手刀，一手虎魄剑，对着敌人就是一阵猛劈，几乎无一合之敌。有他领头，队伍杀得南诏士卒，节节败退。 战场之上，厮杀一片，即便是懦弱性子，也会激起血性，所以厮杀那是相当的惨烈。 也正是因为如此，处于下风的一方，很容易士气低落，转身逃跑不在少数，毕竟是人都惜命，大型战场上，一般都会有督战队，逃跑的会被射杀。 王牧他们势若猛虎，南诏士卒被突袭，心里早就慌乱，略微抵挡，就被杀散。 虽然都知道逃跑很容易被人追上来杀掉，不过心慌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想到这些呢。 两处城门被破，城里的守卫和守将都慌了神，根本不知道应该先支援那一边，等到消息传来，王牧他们已经杀进城了。 调兵遣将来不及了，只能带人仓促迎战。 城外的人这个时候也杀进城来，虽然是组建不久，又缺乏训练的队伍，不过打顺风仗，还是很给力的，尤其是知道破城之后，有无数好处，那战意更加高昂。 虽然谈不上多轻松，一个时辰之后，王牧他们还是占领了遂久城，主要是有一部分守卫，见势不妙，直接从另外两个城门跑了。 “哈哈哈！”占据粮仓，王牧忍不住放声大笑。 堆积如山，这才叫堆积如山，稻草做的帘子下，堆放着小山一样的物资，这还只是外面，在仓库里面，同样是堆得满满的。 南诏的粮草，不止是小麦豆子，还有牛羊，成群的牦牛，咩咩叫唤的羊群，如今都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安排人守卫仓库，接下来就是狂欢时刻，挨家挨户的收刮东西，队伍他们这群穷鬼来说，敌人的麻布衣服，都是抢夺的对象。 整个城池，都是哭声一片，百姓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非常担忧。 “高壮！明天你和何二哥，带人押运东西先走，我留五百人断后。”晚上的时候，王牧开始安排事情。 “将军，你带人走吧，我留下来断后。”高壮说道。 有不少人逃走，遂久沦陷的消息不可避免的传出去，为了带回去这些粮草物资，自然得留下来拖延时间，阻拦追兵。 “不用了，我留下来，你们先走，敌人没有那么快回来的。”王牧摇摇头拒绝道。 “那要不要多留一些人手？”何二问道。 “用不着，你们要把人和物资，都带回去，人手少了可不行。”王牧再次摇摇头说道。 “那好，明天我们一大早就出发，有那么多骡马，赶路很快的。”何二说道。 南诏这次可是集中了一半的力量在这个方向，囤积的粮草很多，为了运送这些东西，骡马更多，南诏这个地方，许多道路，马车都无法通行，因为道路太窄了，只能用骡马来驮运，缴获的骡马，就有两千多匹。 王牧审问得知，这还只是两只运送粮食的队伍，这样的队伍，他们有四支，轮流向前线运送粮草。 不过因为前期攻打顺利，夺取了两座县城，所以前段时间，就停运了大半个月，最近才有命令传来，又运送了两批离开。 不止是粮草，还有武器，箭支，当然，俘虏王牧是不会放过的，其中的青壮，正好帮着运送物资。 姑复到遂久，除了翻山很困难，道路还算宽敞，所以马车可以运用，这算一个好消息。 因为人多，即便马车过不去的地方，也可以用人抬过去，更何况王牧他们有蜀中的利器，独轮车！这玩意才是运送粮草的好工具。 “回去之后，立即组织人春耕，告诉他们，好好干活，明年就给他们分土地。”王牧叮嘱道。 “好的，我记下来了。”何二点头应道。 漫长的队伍，从遂久城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眼见物资落入自己口袋，王牧脸上浮现掩饰不住的笑意。 留下来断后，其实只是以防万一，如今南诏的大军，距离遂久，在五百里之外，等他们得到消息赶回来，没有半个月怎么可能。 虽然运送东西，一天只能走二三十里，半个月也足够王牧他们回到姑复城。 一大早出发，用了两个时辰，队伍最后一人，才走出城门。如今的遂久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只有王牧他们五百人驻守在这里，空荡荡的，又非常凌乱，看上去非常荒凉。 王牧安排了许多斥候，四下观察有没有敌人，好在一连几天，都是风平浪静。 遂久附近的村寨，王牧并没有去动，他没有那个闲心，每天都在等着斥候的消息，担心敌人突然杀回来。 第71章伏击一波 作为南诏临近大唐最大，最近的城池，遂久地位毋庸置疑，而且这里附近有许多平地，拥有众多的良田，又属于边境城池，所以这里的富人可不少，如今自然便宜了王牧。 缴获的东西，只是大致上清点了一下，骡马两千三百多匹，牦牛三百头，普通耕牛二十头，羊群一万五千多头，粮草五万石，毕竟这是为六万南诏士卒准备的东西。 武器八千，刀和长枪各占一半，皮甲三百，箭支两万，这些是为前方战损做补充的东西，虽然不算很多，但对王牧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城中收刮的东西也不少，粮草布匹，金银铜都有，只要是金属的物品，全都没有放过，通通带走，具体价值，就只有回去再统计。 半个月之后，王牧也踏上了回姑复的路，在他身后，是冲天的黑烟。 以前看书，王牧总是厌恶那些放火焚城的人，如今他也做了这种事情，不过他只是焚烧了遂久城的城守府等重要建筑，目的只是给南诏人添堵，等南诏人回到遂久，想要再次占据这里，必然得花费精力重修。 在放火的前一天，王牧还带人挖空了两段城墙的地基，推到了两段二十多米的城墙，南诏人想要重新把城墙修建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王牧他们离开之后的第三天，带着一千骑兵，回到遂久的越析诏王寻龙，脸色铁青的看着遂久城，随后就暴跳如雷，面容扭曲的大声吼道：“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查出来本王灭了他整个部落！” 一千骑兵，是越析诏所有骑兵，听到命令，立即有几支骑兵，向着四下奔去。 骑兵很快打探到了王牧他们的消息，寻龙也跟着路线，追了过来。 “杀！”看着前方马车队伍，那可是掠夺自己的东西啊，寻龙不由怒火中烧，大喊一声，指挥骑兵，冲杀了上去。 眼见后方来了追兵，赶着马车的人，顿时一哄而散，向着前方跑去。 寻龙也算久经沙场，虽然亲自厮杀的时候很少，不过该有的经验还是在的，路上马车挡住了道路，寻龙勒马停下，一刀砍开马车上的麻袋。 “哗啦啦！”小麦从麻袋里面流出，掉落地上。 查看了几辆马车，全是小麦，随后看了看前方，寻龙大喝道：“搬开马车，追上去！” 这就是寻龙的经验，先看马车上的东西，再参考附近的地形，判断是否有埋伏。 马车上的粮食是真的，逃跑的人也是真的，虽然因为马车挡住道路，搬开需要一些时间，不过骑兵追杀，还是很容易被追上的。 当然！寻龙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王牧故意的，不然的话，他们已经回到姑复城。 寻龙带人追杀，眼看前方逃跑敌人背影，已经清晰可见，他不由用力一夹战马，他迫不及待要砍下几颗人头，发泄心中怒火。 “噗！噗！噗！”突然，最前面一些战马，纷纷栽倒，后面的人，有的急忙勒紧马缰，有的反应慢了，撞上前面的同伴，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勒住战马的寻龙，已经看见了，道路上居然被人拉了几根拌马绳，这玩意虽然简单，不过在疾驰的战马上，很难注意到地上有一根绳子，毕竟麻绳和泥土颜色区别并不算太大，距离又远，又不可能盯着地面看。 战马虽然能看见地面的障碍物，不过速度太快，避过一根，第二根就避不开。 “杀了他们！”气愤不已的寻龙，指着前方再次大喊，随即带着人绕过倒地同伴，继续追杀。 寻龙并不担心这是埋伏，一来这里地形不合适，二来这种陷阱太简单，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阻拦，拖延追赶时间设下来的。 距离越来越近，前方逃跑的人，似乎也知道跑不掉，不在沿着道路逃跑，调转方向，向旁边的树林跑去， 寻龙不担心危险，就是因为这里是平地，一里之内，一目了然，而且他对骑兵有信心，多少次他都是依靠骑兵，冲垮敌人；也有几次，被敌人包围，他依靠骑兵，都冲了出去。 树林并不大，树木也不茂密，寻龙毫不犹豫的带人追了过去。 突然！寻龙脸色一变，因为前方原本空旷的地方，草丛中站起了不少人影。 战马背上，寻龙脑袋四下一扫，他就放下心来，只有几百人，他还没有放在心上。 惊讶不在了，寻龙心中怒火再次涌上心头，手中的刀举了起来。 第一次面对骑兵冲锋，王牧这才明白，为何骑兵是战场无敌的杀戮机器，正面面对，那种压力非常的大，有些像在高速路边的时候，大卡车呼啸而来，而且这不是从身边经过，而是端正的对冲。 不止是他，身边的人也很紧张，有人额头已经开始流汗。 “准备！”王牧大喊道，略微停顿，再次高喊：“放！” 说完，王牧猛的把手中标枪投掷了出去。 在遂久这半个月，他可是做了不少准备，也做好了应对追兵的打算，所以早就准备了好几种手段。 密密麻麻的标枪，不断投掷出去，也不断有骑兵，跟着倒地。 标枪和弓箭一样，都是对付骑兵的利器，人在马背上可以躲避，格挡，战马可不懂那些，只知道向前奔跑。 标枪比弓箭伤害更大，以战马的体型，中箭之后，完全可以继续奔跑，不过中了标枪，那种疼痛会让它们忍不住停下来嘶鸣。 当然！克制只是相对而言，战马奔跑速度极快，骑兵也习惯了冒着箭雨冲锋，在标枪不断投掷的时候，还是有不少骑兵向着王牧他们靠近。 “噗噗噗！”又是一些战马栽倒。 王牧怎么可能以为标枪就能把所有骑兵阻拦下来，地上早已挖了不少陷马坑，绳套。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做起来得心应手，甚至还有一个大坑，几匹战马栽进去，都没有填满。 寻龙运气好，没有遇到陷马坑，标枪也躲开了，只不过他不敢继续前冲，前方树林，不止明目张胆的在树木之间拉着绳子，而且还有不少树干，斜斜的插着，战马冲过去就得一头撞上。 第72章规划 寻龙不敢进攻，王牧他们可没有停歇，早已准备好的标枪，正成捆的放在一边，就等他们尽情投掷。 骑兵将就一鼓作气的突破，一但减速下来，破坏力就大减，而且这些骑兵，嗯！说来王牧觉得他们很差，因为他们只有停下来射箭，没有传说中的骑兵奔射。 蜀中与南诏的马匹，比起北方战马，个头要小不少，优点是耐力强，缺点就是爆发力差，也正是如此，寻龙的骑兵，冲不破王牧布下的陷阱防线。 骑兵冲不破王牧他们的防线，还有一个原因，王牧他们人少，都集中在树林里面，这就让骑兵他们也集中在一起，形成箭头来突破，并未以包围的形式前进。 等骑兵反应过来，想要改变阵型，已经来不及了，前方队友栽倒，他们有的被队友牵连，一样栽倒地上，一些人则勒住战马，原地停下来。 停下来也不好受，完全成了活靶子，不停的被标枪攻击着。 也有运气好的骑兵冲破了防线，不过在战场之上，个人力量显得那么渺小，即便骑兵冲到步卒面前，也被好几十支标枪突脸。 “撤！撤！”寻龙勒转战马，大声喊道，随后伏在马背，向着来路跑去。 “杀！”王牧自然不会放任敌人逃跑，大喊一声，提着武器，追了出去。 又是一阵标枪投掷，人群一边跑，一边攻击。 双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追出一段距离，就见不到骑兵的背影了，王牧停下脚步，转身开始清扫战场。 骑兵当场死亡的并不多，掉下马匹的大多也只是受伤，当然！他们也跑不掉，全都被斩杀了。 这一场伏击，击杀了两百多骑兵，得到还能骑的战马一百五十多匹，一百多匹伤马，能不能活下来就不太确定了，不过牲口的生命力强，应该死不了多少。 把丢下的马车弄回来，队伍继续回家，虽然知道后面有斥候，不过王牧并没有太在意，吃过一次亏，损伤近半的骑兵，多半是没胆量继续进攻了。 寻龙很生气，急冲冲的赶回来，居然被敌人伏击，损失了不少亲卫，关键是斥候回报，敌人在横断山脉修建了关卡，切断了通往姑复的交通要道，他想要报复，除了攻打关卡，就得翻越横断山脉。 横断山脉海拔落差大，有低矮的地方，不过海拔并不是最难的地方，地处巴蜀，云南的横断山脉，雨水很多，山势不但陡峭，而且很滑，江水湍急，只要卡住要道，想要大军通过，非常艰难，最好做损失一半的心里准备。 至于关卡，那不用说，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只要有三四百人守住，哪怕去上万的人，连续攻打，都很难打下来，因为狭窄的地方，最多同时上去一二十人。 最让寻龙难受的是，姑复失守，相当于在他腰间插了一把刀，让他进退两难。想要继续攻打蜀中，又必须戒备这个方向，而且粮草丢失，前方又久攻不下，这才是问题。 不清楚姑复有多少敌人，虽然知道蜀中空虚，他还是担心这是大唐的阴谋，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下令退兵。 从遂久回到姑复，王牧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如今巨大的收获，也终于踏实的落进了口袋。向蜀中传递了捷报，他开始处理战后事宜。 这次他可不会再撤回平川镇了，姑复城将成为他的据点。从遂久又带回了六千俘虏，如今姑复城足足有近两万人口，已经和平川镇差不多，可以好好经营。 金沙江之所以叫金沙江，就是因为里面蕴含大量沙金，而沙金的来源，则是江水两岸，姑复城附近，恰好就有蕴含黄金的矿区，这一点现在没人知道，王牧则明白，当年一趟云南旅游，听到过导游的讲解，也参观过淘金之旅，虽然没有进入矿区，只是见过淘沙金的。 无论如何，掌握金矿，可以慢慢的想办法弄，这可比其它的东西值钱多了。 姑复不止是金矿，滇西北煤乡的称呼，就表明了它的重要程度与资源蕴含量，更别说这里无论是地里环境，气候这些，都非常的不错。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王牧来说，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经营，当下他还得安排百姓生活的问题。 重新划分了四个定居点，作为镇子，然后安排人寻找煤矿产地。当然！他也兑现了承诺，给部落的三百多个人，在姑复安了一个新家。 虽然说如今重视人口，还需要很多年才能长大，不过该重视的，还是得重视。 南诏其实是一个多民族地区，以前王牧就听说有二十六个，如今更多，就他了解，也有三十多个，大的几万，十多万人，小的几百人都有，这是无数年来，社会淘汰留下来的，一些弱小的民族，在不断的战争中人口减少，随着天灾人祸，最后会消失在历史之中。 王牧想要拉拢这些民族，这是增加实力最快的办法，毕竟想要依靠战争，很难，也很慢。 关键战争会留下仇恨，给统治带来不便，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有动荡，会牵扯很多兵力来稳定后方，这对于实力不足的他来说，是一个难题。就像这次征战，为了震慑俘虏，不得不杀鸡儆猴，当众斩杀了一些。 平川镇位于蜀中，始终受制于人，南诏这里，虽然也得挂在大唐名下，不过只要自己收复那些少数民族，即便以后李世民上位，也得顾虑一下，换一个人，能不能镇得住，要知道南诏这个地方，除了秦皇汉武，还没有人真的收服。 姑复城位置也很特殊，距离其它城池，最近的就是遂久城，其它城池，都在两百里之外，而且有江河山脉隔绝，大军想要开进来，并不容易。 如今时机也算好，朝廷无力顾及，吐谷浑，党项人也还在生乱子，王牧知道，以后还有吐蕃，吐谷浑都要在多年之后才打败，吐蕃更是和大唐争斗了一整朝。 第73章李孝恭 少不入川，意思是蜀中环境好，生活悠闲，少年人来了就不想离开，容易被磨灭意志；老不离蜀，则是说蜀中道路难行，一但离开，很可能客死异乡，难以回去，这对于落叶归根情怀重的国人来说，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蜀中的人并没有那么热衷于扩张，即便做官的也是如此，当然！蜀中人血性还是非常强的，想当年百万川军……… 王牧忙着消化胜利果实，而黄有德得知他们取得的战果，震惊得合不拢嘴。 黄家出动了一千私兵，自然不可能免费帮忙，有收获还是得分一杯羹，这一点不用说王牧也明白，所以战利品有他们一份，伤员带着抚恤回家，也给黄家把份额带了回去，那些金属器皿，就是黄家的东西。 自家的物品太多，黄有德反而不敢做主，再次带着物品，匆匆回了成都，蜀都历经了不知道多少年历史，名字却从没没有变过，这在历史之中，非常难得。 “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没想到他居然打下了南诏两座城池。”黄正信感叹道。 “大爷爷您已经知道了？”黄有德有些意外的说道。 “捷报已经送到成都，南诏也撤军了，我自然知道。”黄正信回答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还是大爷爷您英明，才借一千私兵出去，就有了回报。”黄有德恍然大悟道。 王牧以前喜欢偷偷发财，出兵也没有告诉外人，更没人知道胜负，这次居然送了捷报，所以黄有德一时之间，略微感到意外，但是这也在情理之中，打下两座城池，逼迫南诏退兵，这么大的功劳，不上报，脑子才有问题。 “这是昆明送来的捷报吧？我居然没有注意道。”黄有德拍拍脑袋说道。 “这次王牧立下功劳甚大，对他的支持，可以加大力度，你有何建议？”黄正信问道。 黄有德明白这是在问王牧缺什么，这样黄家的支持，才是雪中送炭，略微思索片刻说道：“要说缺的东西，他肯定缺很多，不过这次大胜，似乎又都不太缺少。” “那就继续支援人吧，把士卒补满一千，家族的年轻人，安排十个人过去，帮着处理一下文事。”黄正信摆摆手道。 黄有德眼睛一亮，敬佩的说道：“还是大爷爷您思考周到，王牧手下，并无文人，安排文人过去，他肯定需要。” “需要只是一方面，这次他的功劳这么大，崛起是迟早的事情，家族后辈过去，还能谋个一官半职的。”黄正信说道。 “这…王牧刚刚升任昆明关守将，这次的功劳虽然不小，估计也增加不多吧？”黄有德惊讶的问道。 任何一个职业，或者圈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潜规矩，王牧刚刚升职，即便有功劳，差不多也就是再升一级，毕竟这些功劳，传到兵部，经过几道手，肯定会被挪很大一部分到其他人手里，就像昆明县令，就会有支援得力，有识人之明等评判。 这样一来，黄家的青年过去，也只能做一个小吏，这是黄有德的想法，他有些担心那些后辈的前途，所以略微有些迟疑。 “这次不一样，赵郡王李孝恭已经到了成都。”看出黄有德的疑惑，黄正信提醒了一句。 赵郡王李孝恭，就是曾经收服蜀中的人，在蜀中声望很高，既然他到了成都，那么其他人就不敢对军下手。 黄有德一时之间，颇为无语，他在心里，暗自感叹王牧的运气不错，刚好碰到李孝恭这么一尊大神来蜀中，不是李氏宗室，其他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大一块肥肉，肯定得咬一口。同时他也佩服黄正信的目光，提前压了重注在王牧身上。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李孝恭前来蜀中，在朝廷之中，也是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李孝恭因为有人告他谋反，虽然李渊不相信，不过作为帝王，还是得以防万一，所以李孝恭的官职被免了，只是担任宗正寺卿。 这次南诏出兵，李渊安排他来，就是因为李孝恭在蜀中的声望够高，对蜀中也非常熟悉。 “那些钱财，既然送给我们，就留下来，不过带一部分布匹过去吧。”黄正信说道。 黄有德微微一愣，点点头应了一声，他明白黄正信的意思，接受王牧的好意，不过回一份重礼，刚刚夺城，粮食应该不缺，布匹肯定缺少的，毕竟南诏那地方，还是很缺资源。 蜀中的布匹产量大，对于黄家来说，属于自家产出，这样一来，成本降下来了，人情也落下了。 “家具生意，暂时放一放，你亲自去一趟南诏，多走动一下。”黄正信提醒道。 “是，孙儿记下了。”黄有德再次点头答应，虽然家具生意，正在布局全国推广的事情，不过人情世故，他还是分得清的，这人与人的关系，走动越勤，关系越近。 黄有德他们讨论的李孝恭，很是惊讶突然冒出来王牧这么一个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蜀中已经出兵南诏，好在南诏已经退兵，他有充足的时间来了解这件事情，所以他只是先发了一份简报回长安。 这会的李孝恭，正拿着亲卫打探的消息仔细观看，看完之后，瞪大眼睛，惊讶的自言自语道：“一个普通的村长，史万宝安排做了乡书，黄家又推举他做修建昆明关，担任昆明关的守将，这其中有什么联系？莫非史万宝和黄家搅和到了一起。” 李孝恭皱着眉头思索，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史万宝被闲置已经成为定局，想要家族好好发展，就不得不借助外力，关中他无法，也不敢和世家走得太近，偏远蜀中，肯定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有其它奇怪的地方？昆明关修建在哪里？”李孝恭抬头问道。 “那边镇子的人有些多，也很排外，属下问多了，就没人说，至于昆明关，只是一个简陋的关卡，就在边境地方。”一名亲卫抱拳回答。 第74章李渊父子 “崇真，你亲自去打探一下。”李孝恭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叫自己最小的儿子，亲自去一趟。 “喏！” 李崇真才十八岁，长得一表人才，李孝恭亲自带在身边培养，或许这就是百姓爱幺儿的表现吧，对最小的儿子，总是多一些宠爱。 “禀报郡王，姚州的人回来了。”一名亲卫汇报。 “快传！”李孝恭脸色一喜，挥袖道。 “参见郡王！”没多大功夫，一人行色匆匆的进了屋子。 “免礼，可查清楚了战况？”李孝恭沉声问道。 王牧可不知道正规捷报怎么写，可以说除了他，军中连一个识字的都没有，所以只是简单的描述了经过。 李孝恭当然不会听信片面之词，所以安排了人去查证。 “回郡王，属下带人去过姑复和遂久，姑复城确实有人占领，不过戒备森严，无法打探到更多消息，遂久有战火过后的痕迹，两段城墙被毁。”来人恭敬的回答。 “还有其他消息吗？”李孝恭眉头皱得更紧，思索着问道。 “李大使安排人去查了，有具体消息会通传过来。” “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李孝恭摆摆手道。 “喏！” “莫非蜀中世家，想要联手推人上位。”李孝恭再次自言自语，也不怪他如此想，主要是事情有些诡异，说突然冒出来一个乡书，居然带人攻打南诏，还取得了连史万宝都没有去得的战绩，怎么想也不对劲。 对于他来说，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蜀中世家联手做局，只有他们联手，才有那个实力打下两座城池，还打算守住一座，至于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推出一个代理人，推出一个能统兵的武将，方便保证蜀中的利益。 主要是他安排的人，打探不到具体消息，一切似乎都被人有意挡住，所以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无论如何，有功必赏，哪怕是蜀中世家做局，也只得认了，这一点即便李渊也没有办法，朝廷需要稳定，也需要蜀中世家的力量。感觉有些头疼的李孝恭，揉揉额头，随后开始提笔书写，这些消息，他只能汇报上去，具体如何，看李渊的安排。 从蜀中把消息传到长安，半个月之后，就放到了李渊的案头，虽然如今李渊把政务大部分交给了两个儿子，这种大事，他还是亲自过问，看了看李孝恭送来的奏折，合上之后，不由思索起来。 片刻之后，他沉声道：“传太子，秦王前来。” 没有回应，一名内侍躬着身子行礼，小跑着出了大殿。 “陛下，发生了什么事？”好基友裴寂，关心的问道。 裴寂可是李渊的好基友，以前没有做皇帝，两人就经常一起通宵饮宴，当然，男人嘛，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喝酒聊天。正所谓男人三大铁，这关系自然非常好。 李渊起兵，裴寂也大力支持，出钱出力，许多李渊不方便的事情，也是他帮忙处理，所以李渊也投桃报李，给他加官晋爵，如今年龄大了，又当了皇帝，李渊经常叫他一起在宫里享乐。 “无妨，一些小事，交给二郎他们处理就是。”李渊淡淡的说道，虽然是好基友，不过闻喜裴家，同样是世家，世家与皇权，向来有争斗，这点李渊还是清楚的，所以他并没有告诉裴寂事情。 作为一个长袖善舞的人，裴寂知情识趣没有追问，装着酒醉的样子，拂着额头说道：“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李渊满意的笑着说道：“爱卿好好休息，改日朕在与你痛饮。” “那是臣的荣幸。” 走出皇宫，裴寂脸上的醉态消失，还对李世民，李建成两人行礼，最后对李建成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儿臣见过父皇！” “平身，大郎，二郎坐吧。”李渊看着两个俊朗的儿子，很是开心，摆摆手说道。 内侍早已摆好了案几，李建成和李世民恭敬的施礼之后，一左一右，跪坐到案几后面。 “不知父皇相召，有何圣喻？”李建成和李世民面容有些相似，不过李建成温文尔雅，李世民英气勃勃。 “这份奏折，你们看看。”李渊拿起奏折说道。 李渊身后的内侍，急忙上前接过奏折，低着头走到李建成旁边，躬着身子递过去。 李建成打开奏折，一目十行的扫了起来，看完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内侍。 奏折当然又递到了李世民手里，传递一遍，等奏折重新回到李渊案头，李建成这才问道：“父皇可是担心蜀中？” “蜀中朕到不担心，李孝恭与李英都在蜀中，还升不起乱子，只是蜀中出现这种事情，让朕有些不解，所以叫你们来分析一下。”李渊解释道。 “儿臣以为，赵郡王说得有理，蜀中世家，可能是见蜀中连年发生战争，想要推一个自己人出来，保证他们的利益。”李建成说道。 虽然蜀中边境上，从来没有平静过，但是以往都是小打小闹，往往都是一个两个山寨不满官府，闹出一些事情，或者一两个村子被抢；这些事情，对于世家来说，属于不痛不痒，完全不用理会，不过这几年战争规模，越来越大，也难怪李建成等人有这种心思，毕竟手握实权，才是硬道理。 蜀中世家在蜀中权力虽然不小，也掌握有兵权，不过很分散，而且没有在边关；世家的人，姓氏就很明显，想要掌控边关，自己人很担心朝廷不同意，就推出一个王姓，看上去和蜀中世家无关的人，这也在情理之中。 “儿臣附议！”李世民也点头赞同。 “那么你们觉得，这事应该如何处理？”李渊问道。 “有功必赏，既然立下战功，按照战功赏赐就好，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赵郡王在蜀中，想必他会查得一清二楚的。”李世民说道。 “蜀中世家，既然想要推出一个人来，想必是有能力的，而且他们肯定会大力支持，因此儿臣建议，不但要赏，而且重赏。”李建成微笑道。 第75章明争暗斗 “哈哈，大郎说得不错，蜀中世家即便推人出来又如何，还不是朕的臣子。”李渊闻言，朗声一笑道。 “不止是如此，能领兵的人，想必不是笨蛋，他会知道，应该听谁的话。”李建成笑眯眯的说道。 “嗯，言之有理，二郎，你觉得如何？赏赐他一个什么官职？”李渊颌首问道。 “既然这个王牧打下姑复城，不如把姑复从姚郡分出，单独设一个郡，只要他有能力打下更多地方，以后都归他管；至于官职，六品下郡太守，加六品征西将军，父皇以为如何？”李世民说道。 大唐立国不久，官职沿用以前的，不过因为官员很多是前朝投降，或者其他势力收服的，所以有些混乱，地方之上，有的地方分州，有的地方又叫郡，官职也是刺史，太守混用。 但是大唐的刺史，都是虚职，兼任，太守反而属于实职，按照地方大小，郡县分为上中下，官职区别也非常大，下郡太守正六品，上郡太守从四品。 如果是中枢长安，没有五品以上的官职，基本属于小官，连参加日常朝会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地方上不一样，主政一方，才是实权，像刚才李世民的建议，太守在加一个将军，那就是军政一把抓了，可以说权力非常大。 “二郎说得不错，那么要不要再安排一个长史过去？”李渊满意的点点头道。 六品官职，不高不低，和功劳相当，毕竟这是打压了敌人，解除了蜀中的战况，还夺了城池，太守一职，算是对蜀中世家让步，满足他们的条件，不过征西一职，却是拉拢王牧，同时也是避免蜀中世家，前去分军权，把权力固定到王牧手中，即便以后想要收回，也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还不用得罪世家，因为明面上，王牧和世家并没有关系。 “儿臣以为，不但要安排长史，还要安排一个能力出众的人，一来不会争斗不过，毕竟那是蜀中，能力差了，还不如不安排，二来也可以逐渐取代。”李世民没有说话，李建成就先开了口。 “嗯，大郎说得有理，那么你觉得谁去比较合适呢？”李渊点点头道。 “前朝虞部侍郎岑之象之子，岑文本，原本是萧铣的中书侍郎；前朝礼部侍郎许善心之子许敬宗，两人都有能力，如今正好闲置，不如一人担任长史，一人担任参军记事。 重用二人，父皇不但可以得到两名人才，而且还能体现您心胸宽广。”李建成沉思片刻提议道。 李建成话没有说完，李世民就变了脸色，不过最后想到什么，神色又缓了下来。 李渊则摸着胡须，满意的点点头，重用前朝官员的儿子，确实可以拉拢人心，关键还是岑文本，作为萧铣的中书侍郎，那是高官，任用他还能安抚人心，毕竟杀了萧铣，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 “就按你说的办吧。”李渊点点头道。 见李渊脸上浮现疲倦的神色，李建成拱手一礼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都下去吧，你们兄弟要齐心协力，处理好政务。”李渊摆摆手道。 “儿臣遵旨！” “大哥好主意。”走出宫殿，李世民盯着李建成说道。 “哎呀，为兄忘了，许敬宗是秦王府的学士，二郎不会舍不得吧？”李建成轻轻一拍额头，装着懊恼的说道。 “怎么会舍不得，小弟还得感谢大哥呢，毕竟许敬宗也是有才能的，一直呆在我府上，太浪费才能了。”李世民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为兄还有事，就先走了。”李建成笑着说道。 “大哥慢走。” 看着李建成离开的背影，李世民脸色再次变得难看，李建成这是在削弱他的实力，这种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这次刚好卡在他承受范围，许敬宗在他麾下，并不算太重要，在李世民看来，这种手段，只是很恶心人，而且让他有火没出发。 关键一点，许敬宗虽然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不过并不算李世民的心腹，有些事情，不好明着说，让他去拉拢王牧，或者掌控蜀中势力，不一定将来属于谁，毕竟李建成是长子，是太子，优势比他大多了，除了那些心腹，其他人难保不会私下投靠李建成。 原地站了一会，李世民回头看了一眼宫殿，眼中露出一股失望的神色，这才离开。 李建成脚步轻快的进入东宫，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水。 “大哥何事如此高兴？对了，父皇叫你们进宫是有啥事？怎么没有叫我？”一个长得有些丑的男子，好奇的问道。 从称呼上就知道，这是李渊的儿子，李建成的兄弟李元吉。 “叫你干什么？你对政务，何时感兴趣了？”李建成放下杯子，没好气的说道，说着又把宫里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嘿嘿！真是可惜，没有看到李世民吃瘪的嘴脸，对了大哥，你怎么不安排一个自己人过去？”李元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问道。 “一时半会，哪有何时的人去，岑文本属于江南一系，我推荐他过去，他自然会记得这个人情。”李建成微笑着说道。 如今岑文本，还没有被李靖推荐给李世民，属于闲置人才，所以李建成才会推荐他过去，同时也是避免李世民的人，真的掌控了大权。 在李建成的想法之中，王牧，岑文本，许敬宗，加上蜀中世家，这就是四股势力，这样一来，谁都别想独占好处，许敬宗想要帮李世民拉拢王牧，也得考虑蜀中世家的感受，得注意会不会引起蜀中世家的不满。 “大哥高明！”李元吉赞叹了一声。 李建成也很满意自己都安排，在他看来，只要削弱李世民，等到自己登基，尘埃已定，到时候所有的人才，还不都是自己都，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置人于死地，当然，要除了李世民的那些心腹之外，那些人不死，始终是心腹大患，毕竟那些人能力太强了，强到让他忌惮。 第76章升职 王牧很高兴，正式的圣旨已经传到了他的手中，六品官职在他心中，没有多大的感觉，不过太守一职，征西将军可是让他非常开心。 不说比起以前杂号将军，以及一个根本没有听说的乡书官职，比起这两个职务，天差地远；最主要是他喜欢这个称呼，想当年看小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那些诸侯，可不就是一个个太守嘛。 “呵呵，乡野之人，突然当这么大的官职，有些失态，二位不要见怪。”王牧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的说道。 “太守不用在意，下官接到圣旨之时，一样喜出望外。”岑文本说道。 收起圣旨，王牧这才用心打量二人，两人看上去差不多，都是三十左右，同样文雅，穿着也是相同的文衫，看上去就像兄弟一样，只不过岑文本气质沉稳，许敬宗笑容透漏着虚假。 陡然，王牧想起了许敬宗是谁，这家伙不但是大名鼎鼎的秦王府十八学士，同样也是武则天手下最有名的奸臣之一，虽然没有达到遗臭万年，不过确实名传千古，只不过不是好名声。 至于岑文本，同样有印象，影视剧之中，好像做过宰相。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样两个大人物，会到自己手下来做官，但是这让他非常警惕。如果说李世民看重自己，这还好说，要是安排人来算计自己，这就有些难受了。 不过很快王牧又想明白了，自己以前，不过是无名小卒，又哪里值得李世民算计的，看重都不可能，更大可能，是让这两人来帮着掌控南诏局势，毕竟自己一个小人物，李世民担心他镇不住南诏，也是正常的事情，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李世民没有安排武将过来，他可是知道，李世民手下武将可是非常多的。 压下心中疑惑，王牧笑着邀请两人进屋坐下，让人送来茶水，歉意的笑着说道：“地方简陋，两位不要见怪。” “太守客气了，看这里摆设，就知道太守乃是清廉之人。”许敬宗笑眯眯的说道。 王牧住的地方，自然是以前的县衙，这已经比他以前住的地方大多了，他当然没想过修改，况且也没有那个精力。 王牧总觉得许敬宗的笑容有些虚假，不过大家都是带着面具生活，又何必去在意别人，只要他不针对自己就行，不然的话，带到南诏走一趟，回来打一个阵亡报告就是。 “秦王怎么没有派武将前来？”王牧好奇的问道。 许敬宗与岑文本茫然的对视一眼，随后看向王牧，许敬宗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朝廷和秦王，相信将军你的实力，所以并无派遣大将的意思。” 王牧的问话，两人只是觉得奇怪，毕竟你不就是一个将领吗？就这体格，看着也不像文人啊，许敬宗一直带着笑容，可不全是讨好，而是怕王牧动手，毕竟南诏这个地方，也是出了名的野蛮。 许敬宗身为十八学士，虽然如今没有实职，以前也是上州司马，说来比王牧等级还高半层，至于岑文本就更不用提了，中书侍郎，那是皇帝近臣，看重的心腹才能担任。 两人到姑复不算高升，只能说大唐开始重用他们，毕竟长史和记室参军，都是实权官职。所以二人完全不用刻意讨好王牧，当然，两人的修养，也不会让他们嫌弃王牧的出身低微。 “两位能来姑复，实在太好了，你们不知道，正个姑复，识字的人只有十来个，其中大部分还是以前的官员，我没法用，只有三个从民间招募的人，作为书吏。”王牧大倒苦水，当然，他说的是真心话，发布告示，才招到三个识字的人，其中两个，还只能说识字而已，因为他们只是家里父辈曾经识字，教了他们一些，家道中落的他们，家里连书都没有一本。 好在还有一个文采气质不错的中年人，被他任命为主簿。 挺了王牧的话，岑文本两人不由再次愣了一下，不是看王牧一脸真诚，都以为这是在开玩笑，一个城池，居然只有几个识字的人，这比起其它县城的书吏还少。 正说着，一个穿着文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着王牧旁边的两人，微微一愣，随后对王牧拱手说道：“将军，你换人吧，这事情没法做了。” 虽然来人口气略微不爽，王牧却没有生气，他知道对方不爽的原因，干咳两声，伸手示意道：“咳咳！凌主簿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两位同僚。” “恭喜将军高升，这两位都是熟人，不用介绍了。”凌姓中年人脸色微微一暗，淡淡的说道。 “见过凌祭酒！”岑文本恭敬的拱手一礼。 “见过凌祭酒。”许敬宗脸上笑容消失，带着一丝警惕看着对方。 “咦！原来你们真的认识。”王牧惊讶的说道。 “有过一面之缘，刚才还有些不敢相信。”岑文本微微颌首道。 “往事不必再提，凌敬如今只是将军帐下一主簿而已。”凌敬面色淡然的说道。 “主簿…还真是巧啊。”许敬宗低声喃喃自语，目光在凌敬与王牧之间扫视了一圈。 “许久未曾听闻凌主簿的消息，今日得见，可喜可贺。”岑文本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感叹道。 “中原勾心斗角太多，某就躲到这偏远地方来了。”凌敬面带一丝讥讽之色说道。 “唉！”岑文本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一声，脸上带着深有同感的样子，点了点头。 “改日再叙旧，不能耽误将军的事情。”凌敬摆摆手道。 “没关系，没关系，这小地方没大事，我不急，你们先叙旧。”王牧摆摆手，好奇的看着他们说道。 来大唐好几年了，这还是首次碰到记忆深处的“历史名人”，王牧可以说兴致勃勃。 看着王牧一脸八卦的样子，几人有些无语，凌敬没好气的说道：“不过是一些过往之事，将军有兴趣，改日属下讲给你听就是。” 第77章牛人 “今天就有空，来了两位客人，正好我做东，请几位吃饭。”王牧笑着说道。 对于两人谈话间的随意，岑文本与许敬宗有些惊讶，目光在两人脸上看了好几次。 王牧不由分说，也不管两人是否反对，站起身来向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走吧，我请大家吃饭，正好叙叙旧。” “将军性格直爽，两位不用奇怪。”凌敬伸手示意两人请进，同时嘴里说着。 压下心中好奇之心，岑文本和许敬宗，跟着来到县衙后院。 “爹！凌先生！” “平儿，带兄弟做几道菜，今天家里来了客人。”王牧率先开口。 “这是我大儿子王平。”王牧笑着介绍了一下。 为了孩子的安全，王牧把他们接了过来，和自己住在一起，还安排了四个护卫贴身保护，主要是防止有人刺杀，毕竟王牧带人在南诏杀了不少，还抓了俘虏，难保其中有人想要报仇的。 不过他不习惯使用下人，所以做饭平时都是护卫和王平他们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做饭对于王平他们来说，都是轻车熟路，如今虽然身份转变，习惯却没有变，而且因为粮食多了，可以随心所欲的做食物，反而有些乐意。 “将军不喜欢下人伺候，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如今姑复城，除了护卫，也没有下人。”凌敬帮着解释了一句。 “不是不喜欢人伺候，只不过到处都缺人手。”王牧笑着说道。 有下人伺候，他还是想的，不过蜀中人属于嫡系，本来就不多，到处需要他们，而南诏人他又不放心，所以就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岑文本和许敬宗，虽然才三十出头，不过那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多识广的人物，说话处事非常老练，刚才略微失态，那也是因为见到了凌敬的缘故。 “坐，坐，不用客气，来我这就当自己家里。”王牧伸手示意。 王牧说完，自己坐下，同时拿起一个水壶，倒了三杯水。 这是一个茶几，比平常的案几要略高，比起书桌又略低，高度一米，做这么高的原因，是因为没有沙发，坐椅子上，这个高度比较合适。 要说王牧给自己弄的特权，除了给几个孩子安排护卫，就是家里弄了一些家具，主要是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官，管理着不少人，来往人这么多，总不能像以前村里开会，大家坐到屋檐下地上说事情吧？他又不习惯跪坐，所以就打造了一批家具。 岑文本和许敬宗有些不知所措，看着眼前的桌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凌敬似乎看出来了，拉开椅子示意了一下说道：“请！” 看着凌敬坐下，岑文本和许敬宗也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下去，身子还微微的在椅子上压了一下。 “这胡凳，颇为精妙。”许敬宗有些尴尬的笑着赞叹。 “你们喜欢，改天让人帮你们打造一套就是，请喝茶。”王牧微笑着说道。这是他刚刚心里闪过的念头，朝廷安排的官员，无论目的如何，总得好好招待。 “一切听太守安排。”岑文本拱手道。 “这是把姑复该为了郡城？”凌敬问道。 “正是，这两位是朝廷任命的岑长史，许参军。”王牧介绍道。 “见过二位上官。”凌敬拱手道。 “不敢，不敢，我二人不过是朝廷安排，前来辅助将军的。”岑文本急忙说道。 “看两位的样子，对凌主簿相当忌惮，不知道凌主簿以前是何身份？当然，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好奇。”王牧惊讶的问道，他确实好奇，怎么说许敬宗，岑文本都是有来头的人，为何对凌敬居然带着一丝敬畏之色。 “没啥不能说的，都是一些往事。”凌敬神色一暗，语气淡然的说道。 “凌主簿原本是夏王麾下军师祭酒，足智多谋，当年如果不是小人嫉妒，洛阳一战，胜负难料，夏王兵败之后，秦王派人多方打探，想请凌祭酒出山；你在这里，我来完全就是多余的。”许敬宗解说道。 “是啊，当年我作为使者，出使河北，祭酒对天下的分析，如今一一应验，后来听说祭酒失踪，还以为遭受奸人所害。”岑文本也是感叹了一声。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大唐一统天下，还说这些干嘛。”凌敬摆摆手道。 王牧惊讶万分，他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城里，找的一个读书人，只是看他也是汉人的份上重用，居然会是窦建德的军师祭酒。 军师祭酒这个职务，可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最有名的就是曹操属下，鬼才郭嘉，当然，王牧不知道，这个官职也是曹操设立的，但是不影响他知道这个职务的人都很牛，而且这对于王牧来说，完全就是如雷贯耳啊。 “想不到凌主簿居然如此厉害，真是委屈你了，我这是大材小用啊。”王牧惊叹道。 “太守说得哪里话，属下早已不想在混迹官场，不是帮着安置百姓，这个主簿我也不愿意做。”凌敬苦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必须得做，你也看到了，如今姑复城可是一片混乱，你不帮忙，我更加抓瞎。”王牧急忙说道。 “你太过谦了，虽然说有些生硬，不过姑复地方和人员组成特殊，军队管理，反而不错。”凌敬说道。 “虽然如此，不利于长治久安，一两年还行，时间长了，还是不妥。”王牧摇摇头道。 以前人口少，有各村村长管理自家村子，加上同为汉人，没那么多事，管理自然轻松，真的掌控姑复城，王牧就发现了自己都不足，想要安置村落，调控人手，处理各种政务，就有些力不从心，不止是缺少人手，关键他没有经验，只能让人强制执行。 好在这地方是被征服的地方，对于军队管理，没人敢反抗，不过这要想把他们变成自己人，就不容易了，哪怕他用利益诱惑，这其中都有很大的缺陷。 第78章分权 “太守，你这茶？”吃过饭之后，再次喝茶，岑文本有些迟疑的说道。 一起吃过饭，几人熟络了许多，王牧有些歉意的问道：“怎么？喝不惯吗？真是抱歉，这是自家村子产出，就这个样子。” “不，不，虽然简单，回味甘甜，别有一番风味。”岑文本摆摆手说道。 “嘿嘿！”王牧笑了笑，他到是明白原因，黄有德请他喝了一次茶，里面加油，加奶，还有花椒，盐，那味道，别提多难受，当时差点喷了黄有德一脸。 后来他听说在隔壁镇有一些茶树，就叫人采摘了一些茶叶，作为巴蜀人，炒茶他是见识过的，虽然手艺没有多好，也比喝那些乱七八糟煮出来的更好。 本来他想做茶叶生意的，不过这几个县城，茶树不多，想要大量种植，太耗时间，所以只能暂时让人种植，以后多了再说。 一起吃了一顿饭，几人之间，关系亲近了许多，当然，这和几人性格有关，岑文本，凌敬，许敬宗三人经久官场，处事说话，自然面面俱到，王牧虽然看上去粗旷，头脑却很灵活，所以有种相谈甚欢的感觉。 聊天之中，王牧也了解到了三人的过往，就像凌敬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说出来也没啥。 通过岑文本他们的口中，王牧知道，凌敬以前是窦建德的主簿，最后加封为军师祭酒，因为窦建德可以说许多战略，都是他提出来的。在各大势力那里，凌敬的名字，都是大名鼎鼎，在窦建德战败之后，李世民甚至特意派人去寻找过他，只是没想到凌敬心灰意冷，跑到南诏隐居来了。 说来好笑，人少的时候齐心协力，随着势力扩大，下属越来越多，窦建德都不知道听谁的意见了。 这一来是窦建德性格原因，大局观不强，二来是凌敬名声没有别人响亮，毕竟窦建德手下，有些是隋朝就很有名气的大臣，像裴世矩，历经两朝，曾经做过尚书左丞，吏部侍郎，窦建德自然更倾向于听他们的意见。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人眼红凌敬的地位，特意和他作对，只要是他的意见，都有一些人反对，或者提出不同意见。 军师祭酒，说白了就是心腹谋士，得不到谋主的信任，这对于凌敬的打击，可想而知。 好在凌敬并没有对官场绝望，他只是厌恶了权力的争斗，像帮王牧这种主政一方的臣子，还是有一点兴趣，所以才出来帮忙，当然，这是王牧的猜测。 岑文本同样不简单，少年成名，十四岁时到司隶为父诉冤，辞情激昂恳切，召对明辩。其父冤狱得以昭雪。而且他在萧铣称帝的时候，担任中书侍郎。 中书侍郎是中书省的长官，副中书令，帮助中书令管理中书省的事务，是中书省固定编制的宰相。所以他的才能可想而知。 岑文本不得重用的原因，主要是李渊杀了萧铣，对于萧铣手下重臣，自然不可能重用，而且李渊不缺人才，各大家族的人，支持他起兵，当然要回报。还有同一个理由，年轻，没有原本隋朝那些官员名声大。 他们并不知道，如果不是王牧搞出事情，等李世民上位之后，李靖就会把岑文本推荐给李世民，从此平步青云。 许敬宗就不用说了，秦王府十八学士就代表了他的能力，而且以后还是做了宰相的人。 一时之间，王牧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如此三个人，居然来到自己麾下，虽然有两个可能另有目的，不过他还是认为这是大材小用。 不过坏处也不是没有，至少岑文本和许敬宗，他得顾虑着一些，尤其是许敬宗，毕竟他是李世民的人，身上有秦王府的标签，要说李世民对他没有特殊叮嘱，鬼都不会相信。 有了他们，金矿的事情就得偷偷摸摸的干了，王牧心里思索着。 茶过五味，王牧故作沉思说道：“两位远道而来，本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姑复缺人手，你们也看到了，凌主簿都抱怨了好多次。” “任凭太守安排！”岑文本和许敬宗同时拱手说道。 “如今姑复可以说百废待兴，百姓有一半是我从遂久强制带过来的，民生需要安顿，就请岑长史和凌主簿多费心了；至于许参军，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下官听令！”许敬宗严肃的拱手说道。 “姑复的士卒，可以说是民夫转变而来，除了极少数，其他人根本没有正规的训练过，而且很大一部分是南诏人。 当然，我不是让你训练士卒，我是想请许参军帮忙给士卒洗脑。”王牧对许敬宗说道。 “洗脑？这该怎么做？”许敬宗有些茫然的问道。 “就是像道家，佛家一样，让他们成为大唐的信徒。”王牧解释道。 “可是下官对佛道并无研究啊。”许敬宗苦笑着说道，他没有想到，第一个任务，就会这么困难。 “此事我已经考虑了一些，只不过不甚周全。” “请太守指教。”许敬宗松一口气再次拱手说道。对于他来说，最怕没有方向，只要有一个头绪，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许参军饱读诗书，应该听说过九黎一族吧？”王牧问道。 “可是炎帝姜黎之后蚩尤与八个兄弟建立的九黎部落联盟？”许敬宗问道。 “正是，九黎部落与轩辕黄帝争夺天下，失败南迁，正是如今南诏各部，说起来大家都是炎黄子孙，虽然现在份属不同民族，其实先祖相同。”王牧点点头道。 “太守的意思是在百姓中宣传？” “不错，最好整理成精彩的故事，不断在百姓之中宣扬，且带领百姓祭祀。”王牧说道。 “嗯，南诏部落众多，各自祭祀神明不同，如果有一个共同祭祀对象，确实有利于融合。”许敬宗脸上浮现一股敬佩的神色说道。 “太守高明，如此一来，只需要一两代人，南诏就与中原，别无二致。”岑文本赞叹道。 第79章规划 “我是个粗人，没有多少学识，就只有靠许参军来完善这个办法了。”王牧说道。 “下官一定尽力！”许敬宗精神一振，有些兴奋的说道。作为十八学士，许敬宗才学毋庸置疑，虽然他刚才说不懂佛家，道家那些，不过书籍肯定看过一些，加上其它古籍，要用一套完善的故事出来，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许敬宗兴奋的原因，是他从中看到了好处，试想一下，如果真的成功融合，这件事情，影响有多深远，大唐少数民族可不少，要是都能转变成汉族，以后会少多少争端。 李世民是他主子，眼光和心胸他肯定了解，所以这将成为他新的能力，而且是比以往更受待见的能力。 十八学士，可以说许敬宗是混得最差，名头也最小的，为什么？才学比不过其他人，才能比不过其他人，和李世民交流，也是大家一起上，没有单独指点的机会，空顶着一个名头，在秦王府连个谋士都不如，也就比边沿人物好一些。 许敬宗可以预见，只要自己把这件事做成了，以后即便不是秦王府数一数二的人物，那也是中坚心腹。 “那就辛苦许参军了，只不过这人手很麻烦，目前只有你一个人，需要你自己去挑选。”王牧歉意的说道。 许敬宗闻言，脸色也是一苦，任何事情，单打独斗，都不可能成多大的事，虽然材料他可以准备，但是这执行还是得要人吧，不然怎么宣传。 “这…这…”许敬宗有些抓瞎，心里焦急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主要是他才刚刚碰到一个绝妙的机会，这怎么感觉就要夭折一样。 “咳咳！如果许参军能够要一些人来最好不过，另外你也可以寻访一些道士，请他们帮忙。”王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让人办事，还不支持，让他都觉得羞愧。 “没错，没错，我还可以找一些说书人之类的帮忙。”许敬宗连连点头道。 王牧略微惊讶，这家伙脑袋就是好用，提醒一下，立马举一反三。 “嗯，这个你看着办就是了，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王牧说道。 “下官明白。” “太守，如今南诏有何动向？”岑文本问道。 “越析诏是南诏六部，最大的一个部落联盟，这次联合攻蜀，无功而返，还实力大损，已经惹得其它部落有了怨言，据说已经起了摩擦。”王牧讲解道，对于南诏他一直没有放松，安排了不少斥候打探消息。 “这是正常的，南诏六部，比邻而居，一直纷争不断，颇有战国之时的景象，越析诏实力大损，其它部落肯定不会错过打压的机会，只不过前番行动，消耗了他们的精力和粮草，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秋收之后，定然会大打出手。”凌敬分析道。 凌敬的话，让王牧精神一振，他到不是因为南诏要内乱而兴奋，主要是凌敬开始帮着分析情况了，前一段时间，他只是帮着处理一些琐事，并不出建议，也就是，他在藏拙。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王牧虚心的问道。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毕竟实力有限，只能把这个消息，传给朝廷，让朝廷决断。”凌敬双手一摊说道。 王牧有些泄气，确实也是，他最多能组织一万青壮，真正有战力的，不足三千，其他人做做后勤还行，拉出来明刀明枪的干，恐怕还没打就要跑一些。 不过他心里很不甘心，这就像战略游戏，好不容易发展起来一些，算是成了一股势力，可是别人搞大行动，他却只能看着。 一个喜欢的游戏，别人打排位，自己也想参与，却告知等级不足，心里郁闷可想而知。 关键一点，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在赛季结束前加入，不然捞不到好处。明年就会发生玄武门事件，这事他参与不了，也不想参与，危险太大，那么后年的渭水之盟呢？ 李世民上位之后的前几年，过得可是很艰难的，无论是为了在李世民那里立功，还是为了这个国家，他都必须要出力，内斗不用管，对外可不行。 不立下巨大的功劳，又怎么可能拿到独居一方的权力，即便打下一些地方，得不到朝廷认可，也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摆明旗帜，独立出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穿越早十年，或许可以试一试，而且手下人才太少，甚至说没有，又怎么可能和朝廷那庞大的人才集团对抗，以卵击石的事情，他才不会做，也没有那么脑残冲动。 “上报朝廷到是不用，毕竟事情尚未发生，朝廷也无暇顾及这边；不过可以给成都赵郡王李孝恭，姚州巡抚使李英说一声，看他们怎么做。”岑文本建议道。 “这个办法可行，或许可以趁着南诏内乱，把遂久城拿下来。”凌敬赞同道。 “那好吧！就麻烦岑长史给赵郡王去信，把情况介绍一下。”王牧点点头道。 如今的云南地区，有一部分属于大唐领地，南诏的城池，其实并不多，满打满算，没有十座，能够夺得两座，已经非常不错，所以王牧也很知足。 地盘他可以不要，对于人口他可是不会嫌弃，想了一下说道：“南诏部落众多，一但生乱，我们看能不能拉拢一些。” “拉拢到是没有问题，只不过代价可不小。”凌敬回答道。 “哦！有什么办法？”王牧惊喜的问道。 凌敬在南诏生活了两年多，对于这边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以他的智商，想出几个办法，还不是很简单，所以王牧非常期待。 “说来说去，还是利诱，南诏太穷了，只要能让那些部落过上好日子，许多人都愿意听话的，关键是你有那么多钱财来支持吗？”凌敬淡淡的说道。 “这恐怕很难，如果是有朝廷支持，到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朝廷艰难，尚且需要蜀中江南支援粮草，不可能把精力放在这些偏远地方。”岑文本摇摇头道。 第80章来意 李渊起兵到称帝，进行得都非常顺利，不过称帝之后，战事从未停止，这消耗的粮草物资，不止是多，可以说是个天文数字，不但把他从隋朝继承的家底消耗干净，就连各大世家支援的东西，都用得差不多。 世家虽然会大力支持，不过如今李渊已经称帝，该得到的好处已经得到，自然不会再那么拼命支持，力度减少了许多，所以朝廷也得扣扣搜搜的过日子，在长安呆了一段时间，虽然没有接触到朝廷核心，透过事物看本相，岑文本还是没有问题的。 岑文本说的，王牧也明白，他没有感到失望或者不满，本来就不想要朝廷的支持，毕竟自己拿下来的，才算本事。 “嗯，此事容我思量一下。”王牧点点头道。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过有些事情，他不想告诉岑文本和许敬宗，毕竟两人对他来说，目前还不是一条心。 吃过饭，任务也安排了，随后就是住处，护卫，毕竟岑文本他们是文人，虽然都带有一两个家仆，护卫还是得安排的。 “太守留下我，可是有什么吩咐？”凌敬好奇的问道。 “以后还请凌主簿多多支持。”王牧起身，慎重一礼道。 凌敬一愣，他知道这是王牧在正式邀请他出仕，以前说主簿，那不过是王牧的话，如今要是答应，那就是登记造册的官身了。 面对王牧期待的眼神，凌敬深吸一口气道：“以后我只是太守麾下一小吏，如果做得不开心，还请太守放我离开。” “那是自然！”王牧一听，顿时展露笑脸，高兴的回答。 终于有了一个大才帮衬，王牧心里感觉松了许多，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一个人抗下所有的压力。 “明天我让何二带你回昆明一趟，你去看一下我的家底，然后再做决定如何来拉拢其它部落。”王牧笑着说道。 “听太守之意，还暗藏有好东西？”凌敬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 “也不算多好，只是一点家底，也是为何我能拉起一支人马的原因。”王牧略微自得的说道。 凌敬不由好奇起来，不过看王牧的样子，分明是想要卖关子，所以只得忍耐下来。 第二天凌敬跟着何二回了平川镇，王牧则帮着岑文本熟悉县城的结构，说是结构，其实相当于没有，大小事王牧一把抓，然后安排熟悉的去执行。 以如今这些手下的执行能力，可想而知，效果如何，没有出大乱子，已经算好事。 把黄家送来的十个青年，安排到了岑文本手下，首先把太守府的领导班子确定下来，当然，不会直接给他们官职，只是小吏。 太守有权直接任命下属的县令等官职，可以说除了长史和记事参军，也有叫录事参军，这两职务由中枢任命，此外还有司功、司仓、司户、司田、司兵、司法、司士等七曹参军各1人，又有市令、丞、文学、医学博士等，都属于太守属官，由太守任命。 在隋朝至前，这些太守属官，基本上都是本地大家族推举，也叫举荐，大唐立国不久，虽然秉承前朝制度，不过举荐制度依旧在使用。 黄家的人，虽然没有担任重要的属官，不过也掌握了不小的权力，只不过如今王牧不但只管理一座城池，而且姑复也没有大事让他们处理。 姑复城如今是零商业，零教育，除了安排百姓种地，挖煤，修房子，修水库这些事情，其它都没有人做。 “恭喜太守！”黄有德一进屋，立即深鞠一躬，拱手行礼，比起以往来，他拘谨了不少，脸上笑容也没有以往那么轻松。 “呵呵，多谢！黄老板请坐！”王牧笑着招呼道。 “多谢太守！” “黄老板和我是老相识了，何必那么见外。”见黄有德落座都只坐了半边屁股，王牧有些好笑的说道。 “呵呵！虽然如此，上下有别，该有的礼还是不能少，况且我就一普通百姓。”听了王牧的话，黄有德放松了不少，笑容也自然了许多。 “黄老板有没有兴趣做官啊？”王牧问道。 “做官？”黄有德呼吸都停顿了一下，惊喜的看向王牧。 没有多少人不喜欢做官，黄有德全靠王牧的几次交易和家具生意，才进入家族决策群，以往黄家运作官员，可轮不到他，突然听到自己可以做官，自然非常意外。 “如果你愿意，就在姑复做市令吧！”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本来就缺人，黄有德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做人又有选择，让他做市令正好，而且可以拉拢黄家。 “我当然是愿意的。”黄有德深吸一口气说道。 “那就好，我对官职不太熟悉，市令的事情，你慢慢摸索，或者向长史他们请教。”王牧点点头道。 “属下明白！” “你我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吃饭属下自然乐意，不过还有一些人，需要太守你接见。”黄有德高兴的说道。 “哦！还有什么人？”王牧好奇的问道。 “蜀中大大小小，来了十六个家族，前来恭贺太守上任。”黄有德解释道。 “恐怕不止是恭贺那么简单吧？”微微一愣，王牧问道。 他和岑文本交流过，对于太守府下面的属官，有所了解，所以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些人的来意，只不过没想到会来这么多，来得这么快。 “太守英明，大家不止是来送礼，还带了家族一些青年来认识太守，免得以后不认识。”黄有德微微点头道。 “无妨，你请他们进来吧！”王牧笑着说道。 王牧明白，这些人是来求官的，一个新太守，下面那么多属官，一家分一个都没有问题，那些人自然心动。 事情当然不出所料，来送礼的人不但多，而且送的礼物也多，一车又一车，络绎不绝，不断的拉进太守府。 王牧心里暗喜，有礼物收，他才不介意，至于官职，更无所谓，反正缺人得心慌，只要把军权牢牢掌控住就行了。 第81章支持 “太守英武不凡，打退南诏，真是让人佩服！” “那是当然！早就听说我们县出了一个英雄人物，真是相见恨晚啊！” 一阵阵马屁声，差点把王牧拍得忘乎所已，好在他还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别人的客套，脑子还很冷静。 “多谢诸位前来，本官感激不尽，不过还有一事，想请大家帮忙。”王牧抬手一压，等众人安静下来，随后朗声说道。 “太守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只要能办到的，我们张家绝不推脱。” “就是，就是，我们赵家也愿意帮忙。”一时间，众人纷纷拍着胸口说话。 “多谢诸位！姑复新得，奈何朝廷只安排了长史和参军，尚缺大量人手，听闻诸位家中，有不少英才，不知道可否举荐一二。”王牧一脸感激的说道。 “愿意，愿意！” “犬子愿为太守效力！”众人一听，顿时大喜，急忙开口，生怕慢了好职务被别人抢走。 “人呢，多多益善，不过必须得有真才实学，来了之后，官职暂代，半年之后，根据能力而定，大家没意见吧？”王牧再次抬手压了压问道。 “没关系！没关系！” “应该的，应该的！” 无人反对，纷纷点头赞同，不少人反而在心中窃喜，王牧根据能力选人，这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家家世没有别人的好。 “那就多谢诸位了，以后如果打下更多城池，诸位可要继续支持啊！”王牧四下拱手说道。 众人眼睛一亮，王牧的话，让他们明白，王牧是有扩张的权力，这让他们心里更加高兴。 一般的郡城，主管是刺史，基本上都是亲王或者国公遥领，属于虚职，白居易就曾经作诗戏称为养老官，自然这些官员，没有出兵的权力。 边境郡城不一样，太守都是有出兵的权力，不过一般只针对境内的土匪之类，或者保卫边境。主动进攻别的势力，或者国家，没有朝廷命令，地方官员，基本上没有那个权力。 不过这并非没有办法，例如制造一些争端，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了。来的路上，这些家族还在讨论，如果王牧不知道，可以委婉的提醒一下他。 当然，他们也怀疑王牧是有出兵权力的，毕竟单独一座城池，作为郡城，这不可能那样划分，因为地盘太小了。 王牧的话，可以说让他们大喜过望，当下就有人问道：“太守，张家捐献粮食一万石，以供太守保卫姑复。” “没错，没错，只要姑复安稳，蜀中就少了许多威胁，我们赵家也捐献粮食万石，青壮五百。” “陈家捐献……………”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出人出力，毕竟姑复守住，他们的投资才有稳定的回报，要是过几个月就失守了，那官职要来何用。 也许有人认为，既然姑复城不一定能守住，为何众多家族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投资，安排家族人才出仕，难道就不怕打水漂？ 他们当然不怕，即便姑复失守，只要家族的人做了官，那也是一段履历，城丢了，官职还在，朝廷总得另外安置吧？哪怕调到其它地方，职务变低，但始终是官啊。 不进入官场，又谈和晋升，蜀中的官职，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都被本地家族掌控了大部分，弄出来一个，都要拼命争取，姑复了不一样啊！缺得太多了，这可是一个太守府的属官，试问一下，有谁不动心呢。 下郡的属官，过几年花一些人情金钱，或许能调到上郡，或许可以做一个下县的县令，这一切都有可能。 送礼的人很识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饭也不吃，就纷纷告辞，想要早些回去，把捐献的东西送来。毕竟王牧虽然说拼能力选官职，但是家族强大，不也是一种能力吗？ 黄有德也没有留下来，他还需要回去一趟，对生意做一个安排，同时也要和家族商量一下，是不是再加大一些支持力度。 “诸位！我认为可以加大一些，对王太守的支持力度。”回去的路上，张家一名主事，召集所有家族的代表商量事情。 “为什么？我们出人出粮，还不够吗？”有人不解的问道。 支持力度，各家肯定有些不同，小家族想要大力支持，都办不到。 “嘿嘿，你们想一想，要是王太守再打下两个城池，又该如何？”张家主事笑着问道。 “哪又如何？不过是多两个县城，等蜀中所有家族反应过来，分下来也不多吧？”有人反问道。 “是啊！王太守兵马不多，前番偷袭拿下遂久，都不敢占领，以后可不一定有这种机会，他还会不会出兵，这都说不定啊！”又有人说道。 “哼，你们觉得，这位王太守，是个安分的人？他一个乡书，就敢带兵打南诏，实力增加，会安稳的呆在姑复？ 而且你们不想姑复变成中郡，上郡吗？”张家主事鄙视的看着说话的两人问道。 听了张家主事的话，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动，这上郡官职和下郡官职，区别可就太大了。 上郡太守为四品，下郡则为六品，其属官也是一样，中间相隔两个大的品级，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段位。要是能推动王牧成为上郡太守，这其中大家获得的收益，也不是一个层次。 关键还是人多啊！这次蜀中大家族，就来了三层，后面肯定还有一些人闻风而动，到时候起码有八成的人家，如果联合起来，相当于集合了蜀中所有大家族的力量，这有多大的能力，可想而知，一时之间，所有人心思都活跃了起来。 打南诏不比打中原争夺天下，争夺天下，蜀中人或许缺乏信心，也难以集合所有人的力量，这主要还是受到三国的影响。 刘备实力不可为不强，集合了整个蜀中的力量，还占据荆州，尚且不是魏国对手，所以后来蜀中的人，也很少参与争夺天下的内斗。 打南诏不一样啊！南诏在蜀中人眼中，就是一个小地方，穷乡僻壤，先天心里，就毫无压力。 第82章算计 中原！这是一个很让人自豪的称呼，《尚书·禹贡》记载中豫州位居天下九州之中，故称中州，引申称“中原”。后来文人将中原一词的含义进一步拓展，成为华夏的代称之一，在辫子王朝至前，所有异族心目中的天朝上国。 天朝上国并非自称，而是异族的称呼，发自内心的羡慕与敬仰；当然，中原的人，也看不起偏远地方，更看不起南诏，岭南，西域等地的人，商周之时就划分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从名字上就知道，没一个是褒义词。 蜀中人看不起南诏人，也是正常的事情，所以在他们看来，如果集合蜀中大家族的力量，占据南诏一部分土地，还不是很轻松的事情。 凌敬从平川镇回来，见到王牧忍不住感叹道：“太守果非常人，居然能找到两种高产粮食，有这两种粮食，属下有信心，说服一部分部落。” “那就好，对了，你知道蜀中的大家族，前来道贺的事情吧？”王牧笑着问道。 “听说了，只是具体如何，还不清楚。”凌敬点点头道。 王牧把经过讲解了一遍，包括心中的打算也说了出来，随后问道：“事情就是这样，你觉得如何？” “这是好事，虽然各大家族得了好处，对我们来说，也很不错，弥补了人员不足的缺陷。”凌敬说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看谁给的东西多，挑选两家出来给个高的职位。”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凌敬早就发现了，眼前这个粗壮的家伙，一点不像外表那么粗旷，心思活跃着呢，挑选两家送礼物多的，能力一般的身居高位，其他人自然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想办法拿下遂久城，到时候让给蜀中世家。”凌敬建议道。 “让给世家？”王牧微微有些愕然的看着凌敬。 “遂久城前番已经掠夺过一次，人口并不多，值钱的只有土地，让给世家，他们想要开发，总得搬迁人口，投入资源吧，四周城池繁荣起来，姑复的商业才能发展。 而且那么大一块地方，单独一家人可吃不下，他们还是得联合行动，也不用担心失去控制。”凌敬解说道。 王牧一听，顿时明白过来，说是让出去，但是想不付出代价就得到，怎么可能，到时候还不是看谁出价更高。 想到这里，王牧有些兴奋起来，眉头一挑问道：“你说要是把银矿和铜矿，交给这些家族如何？” “银矿和铜矿！在哪？有多大的矿区？”凌敬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就在南诏，距离也并不太远，至于多大嘛，反正去几万人，挖一辈子都挖不完。”王牧笑着说道。 那两个村子，如今什么状况王牧并不知道，不过只要拿下遂久城，就是囊中之物，还是没有多少后患的那种。 “蜀中真是好地方啊！各种矿藏都有。”凌敬感叹道，他在南诏这么长时间，虽然知道这里多银矿，却没有接触过，只是没想到王牧不但掌握了盐矿，还知道银矿与铜矿。 这就是财富啊，还是源源不断的那种，但是他也知道王牧的情况，极度缺人，想要自己挖，那速度就太慢了。 “交给那些大家族，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监管，抽成就行，当然！这最好上报朝廷，不然以后是个麻烦事情。”凌敬分析道。 “上报朝廷？不能瞒下来吗？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挖一段时间之后再上报。”王牧心有不甘的说道。 矿藏当然属于国家，不过国家并没有那么多人力，开采所有的矿，所以都是交给本地大家族，朝廷根据矿区大小，制定每年要交多少上去。 至于铜矿，所有产出都是朝廷的，因为制币需要铜，私人制币，形同谋反，当然，能够掌握矿藏的家族，势力不小，私下都有截留，这事所有人心里都有数，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朝廷也不会太认真追究。 “知道的人太多，想要不泄露消息，怎么可能，还不如主动上报，不但能留下好印象，而且功劳不小。”凌敬微微摇头道。 “还是你头脑清醒，说得对，是我贪心了。”王牧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道理，他当然能想明白，只不过财富太大，又是他先发现的，感觉有些像掏自己口袋，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是我头脑清醒，一个矿藏，如果属于我，恐怕也不想交出去。”凌敬苦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们还有更好的，如果矿藏能换来世家与朝廷大力支持，也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王牧轻松一笑道。 “还有更好的？是啥？”凌敬惊讶的问道。 “嘿嘿，金矿！”王牧笑着说道。 “什么！”凌敬震惊不已，能的站起来，差点打翻面前的茶水。 金矿比起银矿，铜矿的价值，那根本不用说，也难怪他会如此吃惊，要知道整个中原，金矿也没有几处，而且开采困难，出产不多。 “嘿嘿，这事不急，现在没那个精力去弄，反正矿藏就在那里，也跑不掉，还是先说怎么拉蜀中家族大力投入吧。”很满意一向镇定自若的凌敬，如此失态，王牧笑了笑说道。 凌敬并非普通人，刚开始震惊，只是对于金矿而震惊，以前窦建德那么大的势力，都没有一座金矿，这可是真正的金山啊！ 揉揉面孔，凌敬冷静下来，略微思索片刻说道：“一步一步来，最近还会有不少蜀中的大家族前来，太守可以放出消息，就说有意攻略遂久，之后遂久的土地，官职则需要委托给部分人家，如此一来，他们肯定会通过协商，拿下这一块利益，同时也必须鼎力支持我们拿下遂久城。 拿下遂久城之后，再抛出矿藏的消息，一来可以引起新一轮竞争，二来也能掩饰早已发现的事实。” “嗯嗯，有道理！”王牧连连点头，铜矿知道的人只有平川镇的人，银矿也只多了黄家的人，到时候分一些好处出去就是了。 第83章利益交换 不得不说，有一个专业谋士，就是比自己脑袋一热，做出决定要周到得多。凌敬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很有条理，那一件事先做，那一件事后做，给王牧讲解得清清楚楚。 “太守，长史与参军是朝廷安排过来的，参军是秦王府十八学士，可有和你说起秦王？”凌敬迟疑了一下问道。 “这到未曾说起。”王牧摇摇头道。 “那太子的人呢？可有人表明属于东宫？”凌敬又问道。 岑文本和许敬宗当然不是两个人来的，除了家仆，还有护卫，只不过护卫来了之后就离开了。 “到有人含蓄的说了一句，说太子很支持我做太守。”眉头一皱，王牧回忆着说道。 岑文本等人来的那天，领头的护卫统领，含蓄的说了两句，王牧开始没有在意，经过凌敬提醒，他才明白过来。 “支持太守，我看未必，姑复城是太守打下来的，地方偏远，要另行安排人来，不能保证安稳，任命您也是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征西将军一职，到是出人预料。”凌敬微微摇头分析道。 “也就是说，太子出力没有不知道，这是在拉拢我？” “这是当然，太守不但坐镇一方，手下还有人马，拉拢也是应该的。”凌敬很肯定的说道。 “拉拢就拉拢呗，反正我们距离长安那么远，也影响不到，闷声发大财就是了。”王牧无所谓的说道。 “一定不要参与，至少不能表明支持太子的态度。”凌敬严肃的说道。 王牧当然知道不能靠向李建成，他这是有先知条件，但是凌敬可没有啊，听他一说，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何？” “不得不说，李渊有两个好儿子，太子李建成长于政务，秦王李世民南征北战，所向披靡，手下聚集了大量的文臣武将，天策上将军府可以说就是另外一个朝廷，也正因为如此，反而埋下隐患。”凌敬看了一下四周，随后说道。 “你是说他们会争位？”王牧问道。 “不是会，而是已经开始争斗。”凌敬微微摇头道。 “哦，你怎么知道的？”王牧好奇的问道。 “以前李建成主内，帮着处理朝政，这也是一个太子该做的事情，李世民擅长征战，有战事自然应该派他出马，可是和薛举作战，是李建成领兵，与王世充作战，同样如此，都是无法战胜才派出秦王，这非常不合理。 也就是说，这是太子在压制秦王，也是不想让秦王声望变得更高。”凌敬略微压低声音解说道。 “厉害！我明白了，你这是见微知著吧！”王牧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我这不算什么，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来，太守不在长安，反而是好事，不需要偏向任何人，只要保持中立，以后无论谁上位，都不会得罪，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当然，不偏不倚，也就代表无法成为心腹，想要进入中枢，恐怕有些困难。这就要看你如何取舍，风险大，收益也大！”凌敬帮他分析道。 “哦！那你认为，哪种选择更好一些？”王牧故意问道。 “如果是我，会选择太子李建成，毕竟他是长子，有前朝的前车之鉴，皇帝会更偏向他一些；不过对于太守你来说，还是中立最好，毕竟你还有几个孩子。”凌敬说道。 王牧心里暗自松一口气，要是凌敬选择李世民，他都要怀疑凌敬是不是也是穿越者，毕竟李建成优势太大，他也不是无能之人，在玄武门事件之前，没人会想到，李世民会直接兵变。 凌敬的意思，他也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很肯定的劝说他中立，毕竟拖家带口，一不小心，全家陪葬。 “我明白了，你放心，不会参与他们的事情，也参与不了，安心守着这个地方，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心愿就足了。”王牧微笑着说道。 凌敬微微松一口气，他还真怕王牧掺合进去，作为属官，很可能跟着倒霉。 达成共识，两人都感觉与对方更加亲近。 过了半个月，蜀中世家送的人才和捐献的物资，纷纷到位，王牧想不到，居然还有惊喜，原来那些大家族，不愧是大家族，所谓支援三百青壮，居然是三百户人口，并非只是一个人，甚至连安置的补贴都给了，王牧只需要划分土地就行。 当然！王牧也给了蜀中大家族一个惊喜，整个遂久城的土地，加上众多官职，除去军权，连同县令职务，都交给他们自行安排。 虽然这有个前提，需要打下遂久城，而且根据出力多少来定，但是这足以让他们疯狂。 大家族最重视什么？人才官职只是一方面，更重要还是土地，在他们看来，土地才是能够流传下去的财富，土地更受他们的重视。 各大家族，在自己所在的郡县，土地虽然不少，不过那都是无数年来积累下来的，即便他们想要更多土地，也得顾虑自家名声，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巧取豪夺。 南诏可不一样啊！那是真的地广人稀，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用考虑南诏人，王牧就很明确的告诉了他们，到时候南诏人会集中到一起，占据不了多少地方，其它都是肥肉，让他们挑选。 王牧这是光明正大的拿出利益交换，香喷喷的肥肉，没人会不动心，经过再三商议，各大家族决定，全力支持王牧，不止是粮草，还有私兵。 私兵和青壮可不一样，刚开始送的青壮，只能说是男人，还是拖家带口的中年人，属于他们的佃户，用划分土地把他们诱惑来的。 私兵是经过了训练的，甚至大多数还参加了府兵训练，论精良程度，比正规军毫不逊色，唯一欠缺的，就只有统一训练，不过这没有关系，到了以后在训练就是，反正都是熟手，作战方式也差不多，就是相互之间不熟悉，配合上不默契。 作战多次，王牧早已不是当日吴下阿蒙，不止是因为头脑灵活，善于学习，还因为这个身体，似乎就非常适合战场，关于战斗的东西，一点就通，不教也能领悟。 第84章再次占领遂久 蜀中各大家族家族，都行动了起来，人员，物资，不断的送往姑复，成都的李孝恭都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以李孝恭的人脉，自然很快打听到了蜀中大家族行动的原因，不过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参与，给李渊上了一份奏折，随后就叫人密切关注。 如此大的行动，当然不是一时三刻能弄好的，在训练的同时，也开始收拾附近那些小寨子，当作练兵。 “姑复那位最近有什么动静？”李孝恭问道。 在李孝恭对面，同样是一个中年人，正是巡抚使李英，虽然同样姓李，不过李英只能说是陇西李氏的人，和李孝恭比起来，身份地位差了许多。 “回郡王，王太守以兵力强迫，搬迁了二十三个寨子到姑复，除此之外，就是带着人修房子，种地，一点都不像练兵的样子；要说像的话，只有一件事，他带人围剿了数十座大山的野兽。”李英恭敬的回答。 人员成份复杂，王牧根本就没有隐瞒的意思，一切行动都是光明正大的做，只不过他的训练，让人看不懂，一开始让所有士卒帮着修房子，修水库，一个月之后，才对那些不听话的山寨动手，耗时两个月，把那些山寨搬迁到了姑复；随后就是围剿山里的猛兽。 除了攻打山寨，其它看上去和训练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已经有人说他是胡来，或者说他是借助各大家族的人力物力，满足自己的欲望，帮他自己做事。 当然！王牧不知道这些讨论，不然非得吐他们一脸口水，刚开始集合，帮着做事，是让所有人相互熟悉，配合着做事，养成习惯，同时他安排了人打探山寨位置。 等到查清楚了山寨位置，制定好行动路线，随后雷霆一击，根本不给那些山寨反应的机会。 消息没有传开，自然就没有山寨逃跑，才能一网打尽；最后的围猎，不止是帮助百姓消灭猛兽，获得肉食，同时也是拉练，长途行军，山林配合，这都是训练的方式。 当然！这也和王牧没有经受正规府兵训练有关，哪怕他已经明白了训练的经过，还是喜欢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办。 士卒的能力，包括武器盔甲，相互配合，还有自身的身体素质，虽然这三个多月，没有大规模战争，但是工作的强度一点也不轻松，每天三顿饭下去，让所有士卒身体变得强壮了不少，耐力也变高了。 “他这是搞什么？难道真的像猜测那样，只是骗各家手里的人？”李孝恭喃喃自语道。 “应该不会吧？这可是蜀中所有家族参与的事情，他那样做，岂不是得罪了所有人；而且那些私兵各家也可以随时召回。”李英吃惊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除非他疯了，只不过猜不出他的目的。”李孝恭苦笑一下说道。 “他会不会是在等秋收？秋收之后，各大家族，就能调集更多的人。”李英猜测道。 “对！他就是在等！不过并不是等秋收，他是在等南诏内乱！”李孝恭眼睛一亮，很是肯定的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南诏就算内乱，也得在秋收之后。”李英微微一愣，点点头说道。 “传令下去，靠近南诏的地方，兵马收缩，不要太靠近南诏，甚至可以当着南诏斥候的面撤退；当然，不是让他们放弃防御，只是做一种姿态。”李孝恭吩咐道。 “郡王是想引蛇出洞？”李英问道。 “算是吧！我们做出减兵的姿态，南诏人才会放心的内斗，而且不会等到秋收之后，毕竟秋收之后动手，应该是大部分人心中的打算。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人会想打个出其不意。”李孝恭微微颌首说道。 “郡王英明！下官这就让人传令。”李英恭维道。 “嗯，对姑复的打探不要停。” “喏！” ……… “告诉他们，安心点，等到南诏一乱，就是我们出兵的时候。”王牧对黄有德说道。 就在刚才，黄有德受各大家族的委托，前来询问王牧的打算，当然，他们要含蓄许多，就像在关心王牧一样。 “好的，属下明白了。”黄有德拱手说道。 黄家知道王牧掌握着铜矿，银矿的位置，也试探的问了一下，看王牧是否对那两个地方有打算。 黄家到不是想独吞，不过和王牧合作了几次，知道王牧是一个好的合作者，所以他们想要一个长期货源，最好的选择自然是王牧。 黄家真可谓是不余余力，不但又支援了一批粮草，还把家族空闲的人才，都送到了王牧这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南诏终于乱了起来，实力最强的越析诏实力大损，其他人自然想狠狠的咬一口，趁他病，要他命，饵海旁边，六个部落，实在太多了。 浪穹诏、邆赕诏两个和越析诏临近的部落，同时对越析诏动手。寻龙没有办法，虽然早有准备，不过面对两个大部落，他也只能堪堪抵挡，想要击退，必须要更多的兵马。 王牧出兵了，两万人攻打遂久，头天一大早出兵，第二天傍晚，就已经兵临城下，只不过让王牧惊讶的是，遂久城城门大开，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王牧还以为是陷阱，让斥候围着城池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问题，最后直接进了城里，同样连一个守卫都未曾见到。 “想不到寻龙如此果断，居然把人，一个不留的撤走了？”站在曾经被他带人破坏的城墙上，王牧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人到也是个人才，他知道守不住遂久城，所以干脆的放弃了。”许敬宗赞同道。 虽然谈不上留下一座空城，但也只有几百老弱，粮草物资就更不用说了，一颗都没有。 “来人！立即打探，越析诏的人是不是真的撤走了。”王牧朗声喝道。 “喏！”一名士卒，立即领命离开。 第二天，斥候回报，方圆百里，没有发现越析诏的人马，王牧立即分兵，清缴村寨。 第85章独锦族 留下许敬宗守城，王牧亲自前去以前抢过，带矿区的两个村镇，很可惜同样没有人，看留下的痕迹，前段时间都还在开采，也就可以推断，这两个矿区，应该是落到了寻龙手里，只不过和遂久城的人一样，如今全部撤离了。 “独锦族乌云，见过将军！”回到遂久，王牧才知道居然有人拜访自己。 一个精瘦的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壮硕的年轻人，一个年轻的女孩。 “不用多礼，三位请坐！”王牧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招呼道。 “乌云族长已经等太守三天了。”许敬宗笑着拉开话题。 “真是抱歉，让几位久等了。”王牧抱拳致歉。 既然能等三天，当然不会介意，乌云急忙摇头道：“没事，没事，将军事务繁忙，是我们冒昧前来，打扰了将军。” 略微停顿，乌云又对身后两人说道：“蒙儿，仙儿，还不给将军行礼！” “乌蒙，乌仙儿见过将军。” “这是小儿与小女！” “不用多礼，请坐吧！乌族长中原话说得很好啊！”王牧微笑着说道。 王牧暗自猜测，这个强壮的青年和清秀的少女，是不是乌云亲生的，毕竟他这个干瘦的老头和两人一点都不像。 “年轻时候，我在蜀中去游玩了一段时间。”乌云略微自得的说道。 和后世不同，如今中原话才是流行的，通用的，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在其它部落可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独锦族是南诏大族，一向仰慕中原朝廷。”许敬宗插话道。 当然，许敬宗只是作为一种两人谈话的润滑，免得无话可说，显得尴尬。 “没错，没错，独锦族非常向往中原的生活，只不过距离太远，如今将军到了南诏，我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儿女来见识一下。”乌云急忙说道。 “呵呵，以后大家都是邻居，可以经常往来。”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好，好，一定经常来。”乌云高兴的说道。 乌云来遂久城，肯定不是单纯的想要游玩，更不会是所谓的仰慕中原人，王牧也不急着询问，只是询问独锦族的生活这些。 “将军，乌云有一事相求。”见王牧不会询问他的来意，迟疑了一下，乌云起身拱手说道。 “哦！乌族长有事，但说无妨，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王牧坐直身体问道。 “一直以来，独锦族都受到越析诏的欺压，所以想请将军为我们做主。”乌云一脸愤慨的说道。 “越析诏多次劫掠蜀中，朝廷虽然有心征伐，奈何距离遥远，不过族长放心，以后大唐会帮你们。”王牧附和说道。 “多谢将军！” “不知道你们部落，有多少人口？”王牧问道。 “我们部落虽然不小，却也算不得多大，有近五万人。”乌云回答。 “族长有没有考虑过，把你们部落，搬迁出来，不瞒你说，遂久如今空出了大片土地，完全可以把你们的人安置下来，这里水源丰富，又是平原，比起你们部落那里，应该要好不少。”王牧劝说道。 乌云有些心动，思考了好一会，才艰难的摇摇头道：“祖地难离，只能多谢将军美意了。” “没有关系，我能理解。”王牧笑着说道，刚才的话，本来就是试探，如果独锦族愿意那是最好，不愿意也无所谓，毕竟平白无故，别人也不可能就这么全体搬出来，只要建立了关系，以后有的是办法诱惑他们。 “其实也不用完全搬迁，如果贵部落有生活条件差的，可以搬迁过来，太守会给他们划分一块肥沃的土地。”许敬宗说道。 “这也可以！”王牧点头赞同。 见乌云又在犹豫，许敬宗继续劝说道：“我们大唐，有好的耕种方式，地方宽敞，无论是生活还是买卖，都非常方便，价格也比行商便宜。” 乌云苦笑一下，摇摇头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同意，不过这事太重大了，需要和族人商议，不过将军放心，我会尽量劝说族人，搬迁出来，毕竟山里生活艰难。” “没关系，我也就这么一说，族长难得来一次，不如前去蜀中逛一逛。”王牧微笑着说道。 “不了，多谢将军美意，只不过我们出来已经好几天了，也该回去了，只能下次再来。”乌云一脸遗憾的说道。 “嗯，秋收在即，确实都很忙碌，不过还是得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将军事务繁忙，千万别为我们这点小事耽误了你。” “最近确实有些忙，就麻烦许参军招待乌族长了，有任何要求，尽量满足。”王牧说道。 “属下遵命！一定好好招待乌族长。”许敬宗一口答应。 虽然乌云是一个部落的族长，不过和王牧的身份，并不对等，王牧不可能天天陪着他，所以交给许敬宗是最合适的。 王牧说自己忙，那是真的忙，才把遂久境内的村庄清缴一遍，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要和蜀中各大家族，交涉遂久土地和官员的问题，而且还得时刻关注南诏的争斗。 “啥！联姻！”晚上的时候，许敬宗找到王牧，给他汇报情况，一开口就吓了他一跳。 “你搞错了吧？怎么会是我？”王牧惊讶的问道。 许敬宗告诉他，乌云提出把女儿嫁给他。 “没有错，就是太守您！不然还会有谁？你家几个公子到是没有成亲，不过太年轻了。”许敬宗笑眯眯的说道。 “那也不应该是我啊，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都这么大了！蜀中那些世家他们看不上吗？”王牧郁闷的说道。 有美女送上门，自然是好事，不过他倒霉悲催，穿越到一个中年人身上，有好几次，王牧都已经熄灭了找美女的心思，想着以后有钱了，找个有味道的寡妇，度过余生算了。 “有的人他们看不上，说得不好听一点，即便给一个三品大员，他们都不一定想联姻，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太守您是最合适的。”许敬宗说道。 第86章同意联姻 “独锦族有联姻的习惯，和越析诏，施浪诏、都有很联姻，而且不是一两代人。”许敬宗脸色一正介绍道。 “既然他们和南诏六部，关系那么深厚，怎么又想起我们来？如此没有原则，岂能让人信任。”眉头一皱，王牧不解的问道。 “势力之间，联姻只能作为一种手段，并不能完全消除矛盾或者说野心，找上我们，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出自于担心，担心大唐铁了心灭南诏，到时候顺手把他们也灭了。”许敬宗摸着嘴角胡须说道。 虽然说有点墙头草的意思，不过目光还是不错，知道选择王牧这个现管，不过也正常，蜀中各大家族都在支持王牧，他只要用心，就能打听到不少情况，毕竟这次针对的主要对象，是南诏六部。 南诏数十个民族，不可能都是打击对象，至少蜀中各大家族是这样想的，他们可不知道，王牧心中，是打算一口把整个南诏吞下去。 “那么你觉得该怎么办？”王牧问道。 “属下觉得，答应最好，如果你同意，那么属下可以要求他们出兵相助。”许敬宗建议道。 “让我考虑一下。” 王牧当然心动，毕竟以他身体的年龄，娶一个小姑娘，还有啥不知足的，关键那个乌仙儿，不像普通百姓，粗手粗脚，被太阳晒得黝黑黝黑的。不过他还是得考虑其中的利弊，关键还是独锦族是否别有目的，可千万别是南诏指示的美人计。 “嗯，其实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独锦族是否联姻，并不重要，毕竟蜀中各大家族出的人马，也足够用了；不过太守要是联姻的话，就有了一支完全属于自己都力量。”许敬宗微微点头说道。 王牧心里一动，是啊！目前的兵力，可大部分是蜀中各大家族的私兵，虽然归属于自己，但他们真的联合起来，一瞬间就会冰消瓦解，想要完全掌控，必须得有让各大家族顾虑的外力，必须考虑得罪自己都后果。 独锦族如果真心想要联姻，那么出一支人马，肯定是愿意的，毕竟能够想出联姻的人，也能看出出兵的好处。 “此事我同意了，条件就是他们出兵支持。”这次王牧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此事交给属下去办就是！”许敬宗拱手说道。 即便是联姻，也不会这么仓促，乌云带着儿女回去了。虽然是嫁女，王牧连彩礼都不用出，反而乌云得出丰厚的嫁妆。 当然，王牧不可能一点都不付出，以后少不了利用权利，给独锦族一些便利，说好的土地，也得多划分一些。 虽然南诏地域非常广阔，相对人口算是地广人稀，不过多的是大山，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都是正常的事情。独锦族这种不大不小的部落，想要好的领地，还是没有那么轻松，部落穷人也会有很多。 部落制讲究集体劳作，南诏部落是半游牧，半游猎，种地也种，不过非常粗旷，在荒山点一把火，烧掉野草，然后挖个小坑，把粮食种子放在里面就行了。 这是真正的刀耕火种，至于收成，完全看老天给不给饭吃。好在南诏气候比较好，雨水也比较充足，还不至于颗粒无收。 蜀中各大家族，经过了一个月的反复磋商，瓜分了遂久的官职，十万亩良田，二十万亩山地；当然，这一切必须按照朝廷的制度来，税收不能少。 这是有意控制的结果，不能让他们把所有好处都拿走了。 明面上看，各大家族，已经分完了遂久的良田和上等地，不过那些东西，都是王牧不在意的，最重要的反而是矿藏和山林，至于土地，没有了又开垦就是，况且他也没人来种地。 王牧得到了兵员，大家族得到了土地，可谓皆大欢喜，不过就在这时，王牧宣告，发现了两处矿藏。 并非铁矿，也不是蜀中数量不少的朱砂和硝石，而是铜矿和银矿，这简直刺激得各大家族为之眼红，不知道多少人背地暗骂王牧狗屎运好。 如果是他们发现矿藏，肯定偷偷摸摸的开采，家族几代人都不用发愁，可惜王牧很明确的告诉了他们，矿藏已经上报朝廷，所以接下来只有开采的权力，朝廷会定制每年上交的份额。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积极性，这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很大，朝廷定制份额，是根据矿藏大小，开采难度而定；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规避的，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县城人口太少，蕴含量比较低，这都是借口，尤其是王牧这种主动上报的，只要不太过分，朝廷不会较真的派人勘察，只会在以后派人随意巡视一下。 除去上交的份额，剩下的可都是自己的，相对来说，这种矿藏，开采的人越多越好，所以都对矿藏动心了，毕竟加入就有钱赚。而且这矿藏相当于公有的，一次性开采出来，都没有关系。 当然！王牧不是善人，告诉他们有矿，也不是为了做好事，这一点各大家族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又一轮谈判开始。 矿藏的份额，王牧肯定得有一份，私兵变成了府兵，属于姑复郡的府兵，包括他们的家人，不再属于各大家族，这就是王牧的收获。 总数两万人，虽然很多，不过分摊下来，也在承受范围之内，反正人口这东西，只要有心，总会有的，出现天灾，流民还不是大把的事情。 手中有兵马，王牧就更加没有忌惮，南诏六部打得火热，他则开始蚕食其它的部落，村寨，对偏远地方下手，丝毫没有引起南诏六部的注意，就像李英他们的做法一样，边境兵力后撤，把守交通要道，做出一副我绝无侵犯之意。 南诏六部，属于部落联盟，独锦族则是一个单独的民族，像他们一样的民族，还有很多，一个民族，那怕不大，也很少生活在一起，因为南诏多山，没有那么多合适的地方，能够容纳几千上万人居住。 第87章羊毛 南诏部落或者说村寨，获取食物，主要来源还是放牧，游猎，毕竟靠山吃山嘛，但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就注定了在一片区域，无法养活太多的人口，这也是为何，同一个民族，一样会有战斗。 这样的生活方式，加上适合定居的地方有限，这人烟的分布，当然非常稀少和偏远。不过对于王牧来说，恰恰是一个好消息，他正好有机会各个击破，偷偷的下手，还不用担心走漏风声。 有本地人，打探消息很容易，人手多，也可以同时对几个地方动手，当然，也要留人防备越析诏，所以清缴任务，交给了许敬宗与凌敬。 秋收结束，姑复与遂久的收成很低，好在遂久有大部分人被越析诏带走了，没有来得及摧毁粮食，所以便宜了王牧，总体数量还是不错，至少今年百姓够吃。 平川镇的收成就太多了，十三万亩山地产出的山药，收获了上亿斤，挖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对于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来说，他们根本无法计算，具体有多大产量，就算说给他们听，也没有亿这个概念。 粮食多了也发愁，担心吃不完坏掉，毕竟山药不像大米小麦，可以存放几年不会坏。王牧用了布匹等物资从他们手里把粮食换了过来，正好把大家族提供的粮草省下来作为存粮。 山地之中，有一半是俘虏的南诏人耕种，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虽然已经成了自由民，不过他们可没有计算进大唐的户口，属于王牧私有，这一部分税收就落入王牧的口袋，剩下那一部分，更加简单，他们的口粮都是王牧提供，产出只分了很少一部分，其它必须上交。 虽然不乐意，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们运气不好呢，好在王牧并没有断绝他们的希望，承诺以后逐步增加，过几年之后，就会和普通百姓差不多。 因为王牧的强势崛起，平川镇外地商人都撤离了，加上本身就不便利的交通，所以山药种植了几年，也还是没有传播多远，县城都没有人知道。 说来也是，老百姓大多数一辈子，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加上他们这个偏远地区，去镇上单边都要半天，谁没有天大的事情，跑去县城做什么，单独一个人在野外过夜，可不是谁都有那个胆量的。 高壮他们部落，如今也上了战船，主要是山药太有吸引力了，完全可以让他们部落，以后不用挨饿，只是很可惜，这个民族总人口才一万多，还有一部分居住在其它地方，所以高壮尽力了，也只拉出五百人的队伍。 还有一人为之疯狂，那就是王牧的新老丈人乌云，既然决定联姻，王牧就想下大力气把独锦族拉上战船，提供便宜的精盐，加上高产粮食种子，乌云立即没了顾虑，不但积极组织族人搬迁，他的儿子乌蒙，亲自带领一千人加入了队伍。 这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快要入冬的时候，征服行动暂时结束，从那些村寨抽调人手，很快王牧手下就汇聚了两万五千的总兵力。 “将军！您干嘛不私下告诉我呢？如果由我们黄家单独开采，保证比现在这样，收入更高。”黄有德苦笑着说道，他当然不是抱怨，也不敢抱怨，毕竟王牧可不是以前的小乡书。 “单独交给你们，吃得下吗？即便吃得下，又如何能瞒得住别人。”王牧好笑的问道。 “说得也是！不过以后有好处，可别忘了我们啊！”黄有德急忙说道。 “当然有好事，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做。”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愿意，愿意！你请说！”黄有德连连点头道。 “看看这是什么？”王牧示意道。 “这是冬衣吧？”看着一边桌子上摆放着厚厚的衣服，黄有德不解的问道。 冬衣那肯定是冬衣，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比起一般的更厚，黄有德取得王牧同意，伸手摸了起来。 “咦！这里面是…是羽毛，味道怎么会这么淡？”黄有德摸了摸，又用力的嗅了嗅，惊讶的说道。 衣服夹层加东西，更加保暖，这一点早已被发现和运用，不过那只是针对穷人来说，因为加木绵（木绵早已运用，棉花是后来的产物），柳絮，芦花，保暖效果很一般；羽毛味道太重，穿出去别人老远就能闻到，有钱人更不会穿，他们都是穿皮草。 但是像王牧这种，经过硝制，除去了油脂的可不一样，味道很淡，如果不是靠近，都闻不到那股味道，而且味道并不难闻，所以不用担心坐在旁边的人反感。 看着一脸神秘笑容的王牧，黄有德惊喜的问道：“您要教我如何处理羽毛味道吗？” “你想多了！处理味道的办法，短时间我不会教你，不过你们能收到大量的羽毛，我可以帮你们处理。”王牧眉头一挑说道。 “啊，没关系，能帮忙处理就行。”黄有德略微失望的说道，虽然失望，不过他还是很感激，毕竟这种冬衣的前景还是不错，把麻布换成丝绸，买的人应该还是不少。 “还有一样东西，如果你们大量收购，一定可以赚很多。”王牧说道。 “什么东西？”黄有德小眼睛瞪圆问道。 “羊毛！”王牧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没错！羽毛可以，羊毛当然也可以，而且羊毛更多，牛毛和猪毛也行啊！”黄有德手掌一击，兴奋的说道。 “呵呵，羊毛可以，猪毛和牛毛不行，太硬了，麻布会被穿透。”王牧笑了笑，摇摇头说道。 “嗯，羊毛就够了，猪牛毕竟不多，我这就让家里人收购。”黄有德兴奋的站起身来。 “坐下！急啥，收购羊毛，这个季节能收购多少。”王牧招呼道。 “这个季节才是收购羊毛的好机会啊，现在快入冬了，杀羊的人多一些。”黄有德急忙说道。 “杀的羊，羊皮不是制作皮衣吗？哪里来的羊毛？”王牧问道。 第88章公私分明 黄有德眨巴着小眼睛，一脸懵逼，没错啊，杀羊不就是要用羊皮做皮衣嘛，如果把毛去掉，那光秃秃的有谁穿？还保暖吗？ “这…这…这应该去哪里弄羊毛？”黄有德迷茫的问道。 王牧特意去了解过，如今没人弄羊毛，即便是牧民，也没人去理会那玩意，毕竟羊子又不需要养多少年，所以黄有德想不到，不杀羊，哪里来的羊毛。 “羊毛出在羊身上，可以从活着的羊身上弄啊！反正又会长出来的。”王牧提醒道。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在活羊身上弄，长出来以后，还不影响皮子！还有制皮那里，多出来的那些绒毛！”黄有德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 “对，就是那种绒毛是最好的，从羊身上弄下来，填充到布料夹层，就是最好的御寒之物。”王牧微微颌首道。 “就像女人梳头发一样，总会掉一些下来！”黄有德说道。 “那样太少了！夏天的时候，完全可以用剪子，把毛全部剪下来。”王牧摇摇头说道。 “全部剪下来？”黄有德微微一愣问道，他似乎想到羊子没毛的样子，略喊惊讶。 “是啊，夏天暖和，又不会冻着它，剪下来还轻松一些，不过最好区分一下，那些绒毛才是上等货。”王牧提醒道。 “这岂不是要等到明年！”黄有德语气之中，略带失望。 “你不需要提前准备吗？再说今年也可以啊，你不是说制作皮毛的作坊，可以去收他们不要的那些吗？”王牧问道？ “嘿嘿！也是啊！”黄有德笑着道。 “你现在是姑复的官，可别所有的好处，都想着家里啊！”王牧提醒道。 “怎么会，怎么会！”黄有德老脸一红，急忙说道。 他这个官员，完全就是半路出家，还是一点经验都没有那种，自然会下意识的没有转变好身份。 王牧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提醒他，随后温和的说道：“也不是说我要抛开你们黄家，反而正是因为你的身份，让黄家和我双赢，只不过公私得分明。” “属下明白！”黄有德慎重一礼道。 “嗯，除了羊毛，还有羊奶也是好东西，是很好的滋补之物。”王牧满意的点点头。 “羊奶虽然好，不过无法长久保存啊。”黄有德眉头一皱道。 “这就要你们想办法了，我只是知道，羊奶静置之后，会有一层奶皮，好像晾干就能得到奶粉，具体如何做，多试一试吧，或者找几个厨艺不错的，让他们看看有没有办法。”王牧指点道。 “属下遵命。” “太守，不知道山药种子，能否拨出一部分，交给黄家。”黄有德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是商人，脑子比一般人活络，长期呆在小镇上，接触的东西百姓，山药作为粮食出现在姑复，数量又那么多，他立即察觉出了其中的问题，打探之下，也就明白了一些，好在总产量，只有有限额几个人知道，不然多少人会为之疯狂。 不过黄有德可以根据打探到的消息估算，所以他心里早就震惊了。 “既然知道那是山药，你们自己去找种子，不也是一样吗？”王牧问道。 “虽然能找到，但是数量肯定不多，等我们成了规模，恐怕蜀中的人都种上了。”黄有德微微摇头道。 “聪明，既然你知道这些好处，那么黄家出什么价呢？”王牧问道。 “黄家现在真拿不出什么来，不知道您想要什么？”黄有德苦着脸问道。 为了姑复，遂久的土地，官职，矿藏，蜀中各大家族，可以说大出血，拿出了家族不少的钱财，尤其是黄家这种，得到好处巨大的家族，流动资金几乎掏空，一来王牧这里不需要铜钱，要的只是物资和人，物资他们也得购买一些，人手也得想办法补足家族的需要。 如果再大量抽调，黄家就得卖一些固定资产了，所以黄有德才说黄家拿不出什么东西来。 “种子我提供，不过第一年产出我要七成，第二年五成，第三年一成，按照五万亩地计算。”王牧说道。 “啊！七成，五成，这会不会太多了！”黄有德吓了一跳问道。 “不多，山药的产量你也知道，虽然第一年我要七成，剩下的也足够百姓生活，你们也就是第一年少一些收入而已，第二年完全可以扩大规模，我只按照五万亩计算。”王牧摇摇头很肯定的说道。 “没问题，我代表黄家答应了，不过太守您明年不能提供给其他家族。”黄有德用力点点头道。 “那是当然！我也没有那么多种子提供，不过你的动作得快一些，今年冬天，就得把山药种下去，明年才有足够的种子移栽。”王牧说道。 经过两年摸索，山药冬季种植，第二年移栽，葛根插杆移栽的方式，也被弄了出来，这样一来，就节约了大量的种子，而且更加方便，虽然插杆的存活率低了一些，不过无所谓，反正插杆没有成本。 明年第二次葛根就能开挖，王牧都已经开始期待起来，加上黄家种植的山药，到时候就没有粮草的顾虑了。 如今南诏数量最多的是傣（zhao）族，纳西族，分布最广的是彝族，其次是羌族，白族，傈僳族，哈尼族，其它更小的还有几十个，所以真的能算势力的地方，只有苍山洱海附近的六部，才算得上势力，其它部落一般都安心呆在大山里面。 可惜这次遇到王牧这个家伙，严重缺人的他，对于附近的邻居，伸出了魔爪，毕竟在自己统治之下，还有不服管教，不交税的怎么行。 就算这些部落愿意交税，不过游猎那点收成，他们自己都不够吃，交也只有一些皮毛，对于他来说，皮毛并不重要。 等到入冬，南诏六部，打得没了脾气，。逐渐有收手的意思，王牧则拉着训练好的人马，再次出动，这次他的目光依然是实力大损的越析诏。 第89章利用 长安城，天策上将军府。 “想不到一个小山村，居然出现了如此人才！”李世民放下手中信件感叹道。 “王爷说的是谁？”有些胖的长孙无忌，好奇的问道。 “这是延族（许敬宗）传来的信件，姑复郡太守王牧，用遂久的土地，官职，矿藏，从蜀中各大家族，获得了大量的粮草，士卒。”李世民把信件递给了其他人。 “此人恐怕有所图谋啊！”精瘦的杜如晦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为何？边关将领，增强手中兵力，用一些手段，并不为过吧？毕竟朝廷没有派兵给他，要守住姑复，并不容易。”脸色有些蜡黄的秦琼说道。 “前几天姑复的奏折，送到朝廷，不但拿下了遂久城，还发现矿藏，陛下龙颜大悦，传旨嘉奖，如果有所图谋，他不用把铜矿和银矿献出来吧？”长孙顺德说道。 “正因为如此，才显出了此人的聪明，南诏那地方，即便有铜矿，银矿，也没有多大的用途，拿出来才能换得想要的东西，尤其是武器和兵员。”杜如晦说道。 “总不会是想要割据一方吧，就那么两座小城。”长孙顺德笑道。 “以我之见，他是想借力，然后扩张势力，无论成功与否，对自己都没有太大损失，一但夺取更多南诏的地盘，功劳不小，也就能得到更大的官职。”房玄龄分析道。 “好了，这些都不重要，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李世民抬手阻止道。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他们自然知道李世民说的难关，到底是啥意思。 “太子这是阳谋，利用权利，不断把王爷身边的人调离，就是想要王爷您孤掌难鸣，反抗是不能反抗，只能另寻他法。”长孙无忌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他和李世民牵连最深，一但李世民失败，其他人或许还有机会活下来，他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是最心急的。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拉拢群臣，帮着王爷说话，免得太子顺心所欲的调动人员。”房玄龄皱着眉头说道。 历来阳谋都是最难对付的，因为光明正大，只能被迫应对，或者顺从。 “要不先下手为强！”长孙顺德恶狠狠的做了一个向下斩的手势说道。 “不行！此事不要再提。”李世民脸色一变，抬起手掌说道。 “那就查一查太子，有没有和大臣来往过密。”长孙无忌说道。 “没用，前年杨文干事件之后，太子就一直很小心，不会留下把柄。”杜如晦摇摇头说道。 “没有可不是他说了算，要看陛下怎么想，别忘了太子中允王珪、太子左卫率韦挺、可是在巂州。”长孙无忌说道。 杨文干事件之后，太子中允王珪、太子左卫率韦挺、天策府兵曹参军杜淹三人一起发配到巂州，也就是西昌，这也是长孙无忌刚刚想到的一点。 “你是说姑复？”杜如晦惊讶的看向长孙无忌。 “没错，一心想要扩张，不正像太子的手笔吗？他一直想要手下的人，在军中站稳位置，与王爷一较高下，如果姑复真的在南诏扩张，这不是正和他意。”长孙无忌分析道。 刚才长孙无忌话里的意思就是构陷，众人听得明白，所以对他后面的分析，也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眉头一皱，思索了起来。 “这不像太子的手笔，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赵郡王，杜淹他们可不是瞎子。”房玄龄摇摇头说道。 “像不像重要吗？只要有王圭，韦挺参与就行。”长孙无忌阴阴的说道。 “不错，还可以说姓王的就是太原王家的人，如果不是太原王家，有谁能让蜀中所有的家族，共同支持！”长孙顺德很肯定的说道。 “那要如何证明这一点呢？”李世民有些心动，睁大眼睛问道。 “很简单，明日早朝，王爷就说王牧夺取遂久城，又献上矿藏，收服南诏诸多部落，只是嘉奖，不足以表其功劳，同时为了支持他，调杜淹前去帮忙。 这样一来，太子肯定坐不住，他一定会提出让王圭，或者韦挺前去，到时候王爷就装着争不过就行。”长孙无忌讲解道。 “这个办法好，只要太子读的人去了，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到时候传出一些风言风语，也就正常。”长孙顺德击掌赞叹。 当年杨文干事件，对于李建成组建长林军的事情，李渊意见不大，反而是罗艺支援的三百骑兵，被勒令解散，就可以看出，李渊对边关手握重兵大臣的忌惮，所以长孙无忌，就是想用相同的办法，对付李建成，即便效果不明显，李渊生气也是肯定的。这样一来，至少短时间之内，李建成没有心思和能力找李世民的麻烦。 最差效果，也能祸水东引，把争斗从长安转移到外面，给长安城的人，争取时间和机会，这个道理，在众多人精脑中，很快就想明白了。 “赵郡王在蜀中，还有巡抚使李英也在，加上蜀中特殊地方，陛下不可能像对付杨文干那样对付王牧，除非他也造反，不过这不可能，毕竟蜀中那些家族，会阻止他，也会献计献策，这样一来，岂不是让王爷得罪一个边关重臣。”杜如晦叹息一声说道。 “有利自然有弊，再说王爷也不是针对他，可以请旨，从金城调一批他继续的物资送过去。”长孙无忌说道。 “一个小地方太守，知道王爷利用他又能怎么样？等到王爷登上大宝，他还能有意见不成。”长孙顺德不屑的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为大唐开疆扩土的人，值得本王尊重，只不过情非得已，需要借助一下，以后再补偿他就是了。”李世民摇摇头说道。 “王爷英明，以属下之见，可以暗地赏赐一些物件，以示诚意。”房玄龄说道。 “嗯，就从金城那边，运送一批武器过去，加上粮草布匹，他应该能感受到本王的诚意。”李世民点头赞同。 第90章征服 王牧并不知道，自己卷入了李建成与李世民的争斗之中，他还在高兴，虽然这次朝廷没有给他升官，不过赏赐可不少，珍珠玉石，丝绸瓷器都有，随后还有武器布匹。 王牧不知道，凌敬却看出来了，只因为来了一个韦挺，宣抚使韦挺，带着一大批粮草，食盐。 宣抚使到来很正常，这是针对刚征服地区的一种安抚，相当于朝廷对受灾地区救济一样，只不过前者短暂，只是一次性发一些物资，后者会一直等百姓安置结束。 “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这是京兆地区的谚语，韦杜就是指京兆韦氏和杜氏两家，去天尺五，形容两家富有，财富堆积起来，离天只有一尺五。这韦挺与太子是好友，也是其心腹，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派他来蜀中。”凌敬解说道。 “这我到是知道，据说前两年，因为杨文干事件，被贬到蜀中的。”王牧说道。 他也是才从黄有德口中打听到的，说来韦挺被贬到这里，过得其实很轻松，谁不知道他是太子的人啊，如今虽然被贬，不过等到太子登基，一定会重新启用，所以他在蜀中，过得分外自由。 “这是怎么回事？”凌敬问道。 王牧又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他能知道的就是杨文干谋反，结果轻松被平息，只是之后就有人被贬到蜀中，因为这事牵连了太子和秦王，所以传闻甚广，蜀中的官员虽然知道他们是因为这事被贬，不过具体的缘由，众说纷纭。 “那就没有错，太子中允王珪、太子左卫率韦挺、天策府兵曹参军杜淹三人一起发配到巂州，这分明就是陛下各打五十，只不过对太子更严厉，看来太子确实惹恼了陛下，只不过陛下也压了压秦王。”凌敬分析道。 “想不到偏远的巂州，居然来了这么多大人物，真是让人惊讶，那么这个宣抚使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代表太子拉拢我们？”王牧惊讶的问道。 “拉拢之意，那是肯定的，估计太子也是有意让他立功，然后回朝廷。”凌敬推测道。 “那个宣抚使，你去接待吧，我去打建安县。”王牧想了想说道。 凌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道：“那么独锦族的事情呢？什么时候娶小姑娘过门，总不能嫁妆收了，就不认账吧？” 王牧嘴角一抽，虽然说他答应联姻，只不过想到家里的孩子，他又有些犹豫，突然弄一个比几个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回去，告诉他们，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后妈，这让孩子们怎么想？ 和几个孩子相依为命，共同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年，感情还是比较深的，尤其是刚穿越的时候，醒来第一眼，就是几个孩子期待的眼神，那乌黑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期待，惊喜。 每次回家，儿女欢乐的情绪，总是会感染他的内心，这是离开家人之后，能带给他籍慰的人，王牧要尊重他们的意思，同时也很注重他们心里的感受，所以这事就只能先拖着。 “等打完这一仗再说吧！”王牧愁苦着脸说道。 这个建安，可不是东吴那个建安，而是位于怒江的建安，与成昌同属西河郡，不过那是汉朝定下来的，如今没有朝廷管辖，越析诏会收一些税，征调一些青壮。 这就是小部落的悲剧，只能任由大部落欺压，这些东西，都是王牧在南诏逐步了解到的。 南诏很大，城池很少，道路难行，人员分布太分散，这是最大的难题，想要拿下这个地方，很是困难，不说南诏六部，就其它地方，想要带兵走一遍，也得花一两年，更别说征服。 好在王牧心里早已经规划好了，南诏六部，他不会直接去打，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就算打下来，朝廷怎么可能放任他一个人掌控。 养寇自重，这是凌敬给他的建议，王牧也深表认同，这让他好多次感叹，幸好有一个专业谋士帮着布局，不然自己那天莫名其妙被朝廷攻打，都不知道为什么。 针对小地方，小部落下手，逐步增加自己都实力，同时王牧也和凌敬交流了意见，把他计划向膘国发展的事情，述说并且征求他的意见。 虽然王牧并不记得详细的世界地图，不过大致方位还是记得，尤其是邻近这些国度，所在的位置，基本上不会错。 虽然现在城池在哪，他不知道，不过没有关系，本地人可以带路，逐渐蚕食过去就是，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包围。 王牧带人沿着怒江推进，对怒江对岸，属于越析诏的地盘，丝毫不动，这一面则一个村子都不放过。 拿下一个村寨，附近其它村寨的位置就暴露了出来，包围一个村寨，立即劝降，面对数倍的敌人，没有脑袋铁的人死拼，乖乖的放下武器，打开寨子。 搬迁，抽调，强制让部落搬迁到指点地点，随后抽调他们的青壮，加入军队，队伍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搬迁到平原地区，有人带领他们安置新家，还发放了布匹，食盐，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加上王牧承诺，立下战功，还有赏赐，这些青壮，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行动。 许敬宗带着人善后，安置百姓，不停的宣传融合的好处，给他们许下美好的愿望，天天洗脑，老百姓对于许敬宗所说的美好未来，心里也期待起来。 在许敬宗之后，是岑文本带领的人，他们运送来了山药种子，指点百姓种植，还带着生活必须品，让刚刚经历搬迁的百姓，安下心来。 就这样，前方王牧征服，搬迁，随后许敬宗洗脑，岑文本治理，队伍不断的向骠国推进，也就是后来的缅甸。 腾冲属傣族先民建立的联盟国家“勐达光”（时译“哀牢国”），这里已经属于非常偏远的地方，即便南诏诸多部落，都很少有人过来，更别说税收，可以说属于三不管地带。 第91章腾冲 以为的大战并没有遇到，破烂的城墙，不但低矮，连守卫都不多，见到大军围城，直接就投降了。 想来也是，腾冲这个地方，方圆两百里，都没有大的势力，一般人也不会来打这么一个小地方，那些村寨又打不下来，有三百守卫，已经不算少了。王牧他们一万大军到来，吓得城里的人涉涉发抖，这么多军队，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景象。 一路行军，王牧都有些烦躁，战斗的事情很少，很少，大多数时间都在赶路，或是处理杂务，主要是很多地方，根本没有道路。 出发带了一万军队，路上安排了一些人驻守，现在还是一万人，主要是从其他部落抽调的人；一千前锋，负责探路，并且修整道路，六千后勤，负责运送粮草。 粮草是对他们最大的考验，主要还是因为道路，运送很不方便，速度快不起来。 这一路收服部落，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除了人口，还有草药，每一个部落，对于草药都有不同的认知，如今南诏的蚊虫毒蛇，对于军队，再也没有任何困扰，加上止血良药三七，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宝库，也正是因为如此，除了不小心摔倒的人，并没有其它非战斗减员。 占据腾冲，王牧就停下来修整，毕竟长时间赶路，对士气影响还是很大。 腾冲这个地方，说来距离上次到来，只间隔了七年，不过物是人非，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当年那个旅游学校出来实习的导游，那一抹雪白，似乎还在眼前浮现，可惜再也看不到一座熟悉的建筑。 根据导游介绍，这里不止是翡翠交易，这里气候温和，夏天不热，冬天不冷，水资源丰富，不但是最适合居住的城市，而且具有丰富的矿藏，煤矿，铁矿的蕴含量，在南诏数一数二，这正好是王牧最想要的东西之一。 除此之外，腾冲也是国内少有的火山集中之地，据说有近百座火山，以前听说这里火山，并非死火山，而是有不少处于休眠之中。 当王牧寻找当地人询问，才知道十多年前，火山还曾经喷发过，他这才知道，为何这个地区人口如此稀少，原来有火山的威胁，对于如今的百姓来说，那种对大自然的敬畏，让他们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只不过故土难离，所以也只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才安心的生活在这里，那些迁移的部落，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会继续迁移。 王牧还记得，当时导游介绍过，这里是古羌人的聚居地，那么这里留下的人，很可能就是古羌人的后裔，而更多的古羌人，也可能就是因为火山的威胁，才搬离了这里。 对于别人来说，火山是让人害怕的东西，王牧却不怕，毕竟腾冲这个地方，后世那么繁荣，至少几百年没有火山喷发，那么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关键还是火山，火山灰可是天然的水泥，无论用来修城墙，房屋还是修路，都是最佳材料。 “这里的人不搬迁吗？”许敬宗好奇的问道。 根据王牧的规划，都是把人口，尽量向着遂久一带靠拢，目前已经定下两个地方，可以预见，等人口再多一些，就足以形成新的县城。 而上一个聚集地，离腾冲足有百里，显然和规划有些冲突。 看着廋了不少的许敬宗，王牧笑着说道：“不搬迁了，这里将是另外一个重要的地点，等探明道路，就是进攻骠国的时候。” 许敬宗最近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那些百姓被他忽悠得团团转，兴致勃勃的投入新家建设之中；军中士卒也出现了不少狂热分子，因为许敬宗提出要把所有炎黄子孙，收归大唐，这是从上古之时，就延续下来的使命，到了他们这一代，正是完成的时候。 每个聚居地，最先修建的就是一个神庙，祭拜炎黄二帝的神庙，而且允许他们把自己部落的神明，供奉进去。 这一套在中原，很难行得通，即便推出来，也会被有心人利用，但是南诏这片土地，却非常顺利，因为他们本身就有很重的崇拜情节，祭祀神明，祭祀图腾，本身也是他们最重要的活动之一。 大型狩猎活动，都要先祭祀一番，祈祷狩猎顺利，有了收获，也要祭祀，然后才是庆祝。 以往的时候，大家祭祀神明，只是因为在他们心目中，神明可以庇佑自己，至于神明的来源，如何庇佑，为何会庇佑，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所以许敬宗弄出这一套来历清楚，有理有据，而且来头很大，一听就是正统的东西，很受欢迎。 如今在军队之中，除了大唐的旗帜，还多了两面炎黄神像旗，虽然九成九的人并不认识炎黄两个字，但并不妨碍他们的崇拜。 按照王牧的吩咐，宣传，不停的宣传，而且挑选那些虔诚的人，加入宣传队伍，百姓之中，有人宣传，军队之中，同样有人宣传。 能如此轻易的传播信仰，还有一个原因，王牧把统治阶级，全部剥离了，那些村寨的村长，族长，巫师，祭师，全部丢到了矿区。 当然，对外公布的是他们去蜀中享福了，以后立下功劳的人，都有可能搬到蜀中，甚至长安区居住。这对于百姓，可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就像现在不少人想要移民一样，听说有机会移民，甚至直接搬到最繁华的地方，那里还不加油干的，哪怕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 其实很少人会去想，移民出去又如何呢？只是听说很好，他们并不知道，或许移民的地方，连自己家乡都不如，更别说那些繁华地区，长期生活需要多大的财力来支持。 如今留在聚居地都是来至不同地方的普通百姓，没有领头人，他们一般也不会闹事，更何况青壮有一半都被抽调出去了，因此融合工作进行非常顺利，尤其是在平川镇百姓现身说话的情况下，对于未来的生活，多少会带着美好的期待。 第92章章武剑 “这里就是记载中的哀牢国吧？史记记载，哀牢王柳貌率77个属国、5万余户、55万多人归附东土，汉国于其地设永昌郡，想不到如今才这么一点人口。”许敬宗感叹道。 “哦！还有这事，许参军果然博学，这些知识，信口拈来。人口少也正常，毕竟这里火山众多，应该是大部分搬迁了。”王牧说道。 “太守过奖了，属下推测，火山只是一方面，据说当年哀牢王室与汉国派驻官员产生矛盾，哀牢王类牢起兵反汉；次年，汉国从调蛮族攻哀牢，哀牢王类牢被斩首、王族残余势力西渡怒江。如今南诏各部，应该都是当年的哀牢国分离出去的。”许敬宗讲解道。 他并没有看不起王牧的意思，只是见王牧很有兴趣，他就讲得详细一些。 南诏现在有多少人口，恐怕没人知道，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南诏六部，也只是在苍山洱海那两三百里地争斗。就像石头掉进水里，激起的一圈涟漪，距离中心越远，越是分散，最后到不可见。王牧他们现在占领的地方，就是那微不可见的地方。 南诏这里，王牧只打算当作一个基地，一个和大唐有联系的基地，真正的目的，他一早就看中了这一片亚热带雨林。 “这里气候温和，冬季不冷，所以得辛苦许参军加快洗脑，我得用这些人修路。”王牧说道。 “修路？”许敬宗有些不解的看着王牧。 “没错，这里距离遂久都有五六百里，更别说蜀中，距离实在太远了，必须要把道路修好一些，至少能够快马前进，这样后勤才能跟得上。”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嗯，有道理。”想想来的路上有多难走，许敬宗理解的点点头。当然！他不知道，王牧要修的路，会是那么的好。 火山灰确实很好寻找，尤其是那些似乎才停歇没有几十年的火山，地上只有极其稀少的草木，挖开地面，下边就是干燥的火山灰，用手捏碎，非常细腻，不过硬度也非常硬。 王牧记得，火山灰加上石灰，就是最好的水泥，抗火性比一般人工水泥更好，还可以在水中硬化。 腾冲分布着海巴江，龙川江、大盈江三大水系，不缺少卵石，现在又是枯水季节，只需要下到江边去拾取就行了，粗的，细的，一担担的挑了回来，经过筛选，成了一份份建筑材料。 腾冲有近万人，都被强迫搬迁到了县城居住，虽然说强制搬迁，百姓心里不情愿，不过能够居住在县城，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更何况城外从新为他们分配了土地，只不过这个冬天，他们需要服劳役。 说是服劳役，不过官府提供伙食，对于冬季粮食本来就不够吃的老百姓来说，有食物，吃饱饭，干活不是应该的吗？ 修路并不复杂，已经走了无数年的道路，路基是很结实的，只需要把水泥，沙石混合起来，倒进用木板关好的模具之中就是。 没有大型车辆，所以这道路并不需要做得多厚，有十厘米，就已经足够，而且也不需要多宽，因为这只是用来赶路的，只要比马车宽一些就行，宽度两米，厚度十厘米的水泥路，在腾冲迅速的向着两边蔓延，一边通往骠国，一边通往遂久。 新年刚过，蜀中各大家族，还在不停的调集人员，前往遂久，准备春耕，又得到一个让他们眼红的消息，腾冲发现巨大的铁矿，如果他们想要参一脚，就得加快。 有个和王牧打交道的经验的他们，都知道，这次又得大出血了，毕竟没有巨大的好处，这铁矿可没有他们的份。而这一切，没人责怪或者怨恨王牧，毕竟换成他们，怎么可能把这些聚宝盆拿出来分享。 这一年来，蜀中各大家族，可是从巴蜀之外，购买了大量的人口，因为她们手里的人，除了拿给王牧的人，剩下的想要开发遂久的土地，已经不足。 王牧从遂久打到腾冲，中间几百里路，那些土地，他们已经无力去要，因为没人了，这下想要铁矿，没有大量的人怎么行。 “赵耀祖见过太守。” “原来是赵家主，快快请坐！”王牧惊讶的招呼道，刚才他只是知道来了客人，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和黄家势力差不多的赵家当代家主。 “冒昧前来，打扰太守了。” “呵呵，赵家主前来，我这是蓬荜生辉，何来打扰。”王牧笑得开心，赵家家主前来，说明蜀中世家决心不小，才会出动如此重要的人物。 赵耀祖才四十多，看上去精神头非常好，他也笑得很开心，王牧的态度这么好，说明接下来会比较顺利。 “多谢太守一直以来的照顾，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赵耀祖说着，从身后护卫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恋恋不舍的抚摸着，随后递给王牧。 “这…”见赵耀祖的样子，王牧不由略微迟疑。 “太守请收下吧，说来这虽然是先祖遗物，不过后辈不孝，不及先祖万一，留着反而有辱先祖名声。”赵耀祖感叹道。 王牧慎重的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把直剑，剑鞘古朴，显然已经有些年份，而上面镶嵌着宝石，又显示着它的不凡。 王牧自然是喜爱武器的人，轻轻抽出宝剑，顿时感觉一阵寒光，刺激得手臂上汗毛倒竖。 “章武！”看着剑身上的字，仔细辨认，王牧才有些不太确定的念出。 “章武剑！”一边的许敬宗惊讶的站了起来，走到王牧旁边。 “应该是吧！真是一把好剑。”王牧赞叹了一句。 这把直剑，很像一把刀，只有一面开刃，一面厚背，剑尖也不是普通剑支那样，只是向着一个方向斜下。 “真是章武剑！”许敬宗看一眼剑身，惊呼出声。 “这剑是什么来历？”王牧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章武剑，又名汉八剑，蜀昭烈帝铸，采金牛山铁，三尺六寸，一备自服，余赐太子禅、梁王理、鲁王永、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各一，由武侯亲自取名，让工匠铭刻。”许敬宗有些激动，又有些羡慕的说道。 第93章铁矿 王牧眨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这是蜀国刘备下令锻造的？” “正是，这事在三国志中是有记载的。”许敬宗很肯定的说道。 “这么说，赵家主是常胜将军的后人！”王牧转头靠向赵耀祖，惊讶的问道。 赵耀祖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先祖只是将军身边一亲卫而已，当年蜀国兵败，护着小主突围，后来失散，就留在蜀中。” 原来是这样，王牧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赵家是赵云的后人呢，毕竟赵云可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之一，七进七出可是男人最喜欢的，嗯，不一定是战场。 “一个国家战败，最忠心的将领，往往没有好下场，能活下来最多也就是旁系。”赵耀祖又补充了一句。 “赵家主，这礼物太贵重了。”王牧拿着章武剑，念念不舍的放进盒子，推了回去。 “这宝剑本身就不属于我们赵家，而且赵家如今没有武将，走的是文人的路子，与其余让宝剑蒙尘，还不如送到能发挥它能力的人手中。”赵耀祖再次推回盒子说道。 虽然不知道赵家真实意图，王牧是真的喜欢章武剑，这把剑不像虎魄，属于直剑，像刀，利于劈砍，也是他最喜欢的攻击方式。 关键这是名剑啊！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拒绝，能够收藏如此一把宝剑。 “多谢赵家主，我就却之不恭了。”王牧眉开眼笑的道谢。 “宝剑赠英雄，如此利器，也只有在太守手中，才能发挥作用。”赵耀祖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不过想想其他家族付出的代价，又觉得值得。 “赵家主不远千里而来，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既然得了好处，王牧也不卖关子，直接给了赵耀祖谈下去的话题。 赵耀祖神情一松，高兴的说道：“蜀中各大家族，拜托某前来询问，如何才能获得铁矿开采权。” “呵呵，铁矿开采权，非常简单，只要按照规定，上交朝廷份额就行。”王牧笑着道。 “这么简单？”赵耀祖惊讶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不过人手不能从南诏招募，而且为了以后运输方便，你们得帮着修路。”王牧点点头道。 听到王牧嘴里的不过，赵耀祖心都提起来了，听完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从蜀中运送粮草，实在太远了，不知道太守有没有好办法？” “没关系，腾冲土地很多，你们可以派人种地，不过要是想要永业田，那么还是得出钱。”王牧说道。 唐代按人口授田。每口人所受者，皆包含永业田二十亩，其余为口分田。如男丁受田百亩，其中二十亩为永业田，八十亩为口分田。永业田可以买卖，口分田是不能买卖的，死后要归还朝廷。 交税是要交税的，王牧的意思很明显，你们想要永久土地，必须花钱，如果只是拿土地种粮食，那么无所谓。 赵耀祖理解的点点头，他也没有意见，毕竟这非常合理，这样一来，他们动作快一点，还能赶得上今年春耕。 “没有问题，多谢太守！” “嗯，你们最好多准备一些人，这个铁矿属于富矿，挖几百年也未必能挖空。”王牧淡淡的说道。 “啥！”赵耀祖身躯一震！虽然知道铁矿不小，不然王牧不会让众人参与开采，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富矿，整个蜀中家族联手，还得开采几百年。 随即，赵耀祖一个哆嗦，仿佛回到二十年前，精神一下子亢奋起来，一个开采数百年，都不能开采空的富矿，这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啊！可以说比蜀中任何一个家族，如今家里的财富都要多。 “这…这是真的吗？”赵耀祖声音颤抖着问道，随后他又急忙摆摆手解释道：“我这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大唐并不是没有铁矿，相反的还很多，只不过都掌控在朝廷手中，世家手中并非没有，只不过很小，或者蕴含量少，也不敢大量开采，外界知道是一回事，你弄太多了，朝廷肯定要过问，毕竟这是铁矿，你要造反吗？弄这么多出来。 南诏这地方可不一样，人家已经主动上报，要是朝廷你还不放心，岂不是要逼迫人家造反？所以可以光明正大的开采，只不过别锻造太多武器，但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谁让王牧是边关守将呢！ “当然是真的，下午我让人带赵家主前去看看。”王牧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就麻烦太守了。”赵耀祖说道。 事情进行顺利，甚至收获比预料中还多，赵耀祖心里很是高兴，接下来好话不断，而且说得很有艺术，既拍了马屁，又不显得献媚。 对于为何矿藏被发现的很少，王牧也有所猜测，一来多数矿藏深埋地下，目前的技术探查不出来；二来还是人口太少，矿产都在大山里面，大家都在平地生活，大山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更不容易被发现，即便有人路过，又不一定是认识矿石的人。 王牧能够找到几个矿区，一来他是知道这里有，二来则是运气。 知道这个地区有矿，只需要派人打探，哪里有奇怪的山脉就行，毕竟蕴含矿区的山脉，草木长得很差，而且泥土，山石多少会有一些特别的颜色。 ………… “这个王牧，还真是一员福将，不但顺利占领腾冲，开拓千里，又发现一个巨大的铁矿。”李渊拿着奏折，老脸笑出了褶子。 “恭喜陛下，南诏不但有铜矿，又有了铁矿，这是又有钱，又有武器，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南诏部落了。”裴寂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道。 李渊脸上笑意很浓，随后慢慢的变淡，最后有些凝重的说道：“蜀中世家这次又得了好处吧？” 看出了李渊这是担心地方不安稳，毕竟边关守将，不但有钱，还有了武器来源，又和地方世家，关系亲近，这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第94章铁矿引发的动静 “蜀中各大家族，野心不小，儿臣建议，调派一两员重臣前去，以防万一。”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的话，让李渊再次想起，李建成让人拉拢王牧的事情,心下不喜，不由瞪了一言不发的李建成一眼。 裴寂心里咯噔一下，他虽然不爽蜀中世家占大便宜，但是也不能见到李建成被打压，毕竟相对强势的李世民来说，还是李建成做皇帝，更符合他们的心意。 “陛下勿忧,赵郡王就在蜀中，真有不妥,他会处理好的，更何况汉中就是钳制蜀中的要地，蜀中乱不起来。” “嗯，裴卿言之有理，既然有富矿，那么就让赵郡王也去巡视一下吧。”李渊脸色一缓，微微点头说道。 李孝恭前去腾冲，当然不止是前去巡视那么简单，那么大的利益，朝廷份额是朝廷的，皇家内库还是得要一份；而且以李孝恭的身份前去，蜀中各大家族，就算有小动作，也不敢过分，甚至以李孝恭在蜀中的威望,还可以逐渐掌控王牧,这就是李渊的打算。 李世民略微低垂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不过心里有些发寒，李渊还是在维护李建成的太子之位，这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李建成则心里一松，他也没有想到，只是正常的拉拢，就被人攻击，当然，主要还是王牧发展太快，原本只是一个占据两座城池的太守，陡然扩张大片土地，一下成了掌控漫长边境的重臣。这就触动了李渊敏感的神经，毕竟李渊是皇帝，最忌讳有人勾结边关将领，哪怕是太子也不行，因为他还想多做几年皇帝。 “都退下吧！”李渊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两个儿子的争斗，他如何不知道,只不过两个优秀的儿子，取舍实在困难,所以他下意识的选择了放任不管，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李世民离开的时候，甚至懒得招呼李建成和裴寂，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两个家伙，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 对于蜀中各大家族来说，这一年来，就是不消停的一年，不过他们也乐得如此，要知道这一年来，他们获得的固定资产，比起以往数十年还多，虽然目前还属于投资阶段，但是未来可期。 关键一点，王牧这里需求大量的物资，粮食，布匹这两种世面数量最多的产品，大量运送南诏，同时也刺激了蜀中的市场。 “赵家主，太守如何说？”腾冲城中，等待焦急的各大家族代表，急忙问道。 刚刚从王牧那里吃过饭的赵耀祖，摸摸肚子，不慌不忙的坐下，摸着胡须说道：“太守叫大家过来，自然是要大家一起发财的。” “呵呵！我就知道王太守不愧是我们蜀中的人，有好处从来不会忘记大家。”有人高兴的说道。 “不知道太守有什么条件？”有人问道。 “没有条件，老规矩，按照投入计算分红，永业田用钱买，价格按照遂久的定。”赵耀祖简洁的说道。 “按照遂久的定？这有些高了吧？毕竟这里可不比遂久，距离蜀中那么远。”有人皱着眉头说道。 赵耀祖脸色一变，沉声说道：“曹家主，你这话就没有意思了，你说说看，遂久的价格高吗？南诏所有投入，王太守可没有要一个铜钱，全是物资，那些东西，大家家里都有产出吧？算下来价格更低。” “虽然如此，工钱要给的吧？还有运费，这么远，摊算下来可不低，这一年来大家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家里的余粮可不多啊！”曹家主说道。 “是啊！我不是说太守不该收钱，只不过这一年来，大家买人，买家族没有的物资，基本上都耗空了家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赵家主相比，您看能不能请太守缓一缓？”有人赞同道？ 赵耀祖差点被气乐了，他不明白，这种目光短浅之辈，怎么维持家族不倒的，不过他也知道，许多家族，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非常贪婪，所以冷笑一声说道：“诸位！去年家族的钱财，都做过统计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赵耀祖为何如此询问，还是有人开口说道：“年底的时候，自然都要清算一遍。” “你们就没有发现，去年的收入，高了不少吗？”赵耀祖问道。 “确实高了不少，赵家主你的意思是和去年的行动有关？”有人思索着问道。 “不错，正是因为去年大家的行动，根据我的调查，去年所有家族，收入增加了五成以上。”赵耀祖很肯定的说道。 “这…这是为何？”有人惊讶的问道，很显然，虽然知道自家去年收入增加，却不知道，所有家族，收入都增加了。 “去年大家投入不少，四处购买物资，作坊不停的开工，大家没少给工钱吧？”赵耀祖又问道。 “是啊！要加紧开工，工钱开少了可不行。”有人肉疼的回答。 “这就是原因，我们开了工钱，工人有了钱，又在店铺购买东西，循环往复，所以大家的收入，都增加了一大截，看上去投入很大，其实早已收回了不少。 这一点大家不用怀疑，老夫一开始也很不解，做了许多调查，才明白原因。所以别觉得吃亏，真算下来，大家赚大了，而且还是源源不断的收入。”赵耀祖朗声说道。 各大家族，有些不甘心的原因，就是加入的人太多，分下来利润就薄了，如果不是因为矿藏收入是长期的，都有不少人想要撤回。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不断的产出，反而收入更高？”有没有醒悟的人问道。 赵耀祖按耐住不耐烦解释道：“不错，想想以前，布匹需要卖多久，需要运送多远，更不用说运送出川，外面有多少人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只需要运送到南诏就行了，可以说运费都节约下来了，还不用担心卖不掉。 再说粮食，以前都要头疼存粮的问题，现在不用担心了吧？虽然不是卖成现钱，这又有何区别？” 第95章蜀中世家的野望 能当家主，自然没有真的笨蛋，赵耀祖都说得如此明了，他们在心里盘算一下，立即就计算清楚了得失，脸上也浮现了高兴的神色，再也没人提价格的问题,似乎刚才说的话只是幻觉。 “赵家主，不知道这个矿有多大？”有人好奇的问道。 “呵呵！这个矿非常大，连绵几座山，全部有矿脉，足够所有人挖几百年，都不用愁挖空。这都是老夫亲眼所见！”赵耀祖有些兴奋的说道，王牧已经答应了他，会给他挑选一块肥沃的土地。 “啊！”众人眼睛一亮，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眼见众人就要开始磋商各家的份额,赵耀祖抬抬手说道：“这次不比以前，矿区足够大，所以不需要分，太守说了，大家自己选一个地方，开采就是，可以联合，也可以单独，能开采多少，就看各自的能力，上交份额，根据开采来定。” 虽然这样一来，王牧可以不劳而获得更多，但没有人反对，毕竟自己投入越大,收入也越多，不像上两次,还定了各家出力多少。其实他们也知道,反对无效，不愿意投入，有的是人想投入。 “应该的，应该的！” “这个办法好！我看大家还是选择一些朋友，联合开采，这样方便一些。” “嗯嗯，不错，联合多个团体，从不同地方开采。”众人纷纷赞同。 “诸位，你们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赵耀祖站起身来，抬手一压，阻止众人说话，朗声说道。 众人停下讨论，纷纷靠向赵耀祖。 “诸位，这是我们蜀中的一次机会，大家想一想，蜀中已经多久没有出过，像王太守这样的人物？不但能打,还能带给大家巨大的利益？”赵耀祖有些激动的说道。 “赵家主您是什么意思？”有人不解的问道，蜀中世家，和郡守有关系的不少，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并不明白赵耀祖的意思，因为王牧虽然带来不少利益，不过这是蜀中所有家族都在分。 “关陇八大家，河北十姓，五姓七望，江东世家，江南世家，这些大家族，可没有一个有我们蜀中的家族，大家没有什么感想吗？”赵耀祖说道。 当世大家族，要是按照实力划分，说来悲剧，蜀中各大家族，只能算三流。 “这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各大世家，不但传承久远，底蕴深厚，还占据了地利。”气氛有些沉重，有人叹息一声说道。 蜀中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地里位置，距离国家权力中心太远，而且道路难行，大宗商品，运送不出去，即便运送出去，运费也太贵了。 “没错，各大世家占据了地利，不过论传承底蕴，我们可不比他们差，想想寡妇清，难道蜀中就真的比其它地方差吗？”赵耀祖眼神坚毅的说道。 范蠡、子贡、白圭、猗顿、郭纵、乌氏倮、巴寡妇清七人，财富不赀，名显天下。 巴寡妇清以女子之身跻身战国七大富豪之一，足以令人称奇。 其家族从事的是丹穴业，也就是采炼丹砂，因掌握了独特的开采和冶炼技术，所以传及数代而不坠，垄断丹砂开采的生意，积聚了数不清的资财。其家财之多约合白银八亿万两，又赤金五百八十万两，到她掌管经营家业后，更至僮仆千人，依附者上万，私家保镖两千余人，凭借雄厚的财力而保一方平安。 其事迹，《史记》、《州府志》都有记载，也是蜀中名人，所以在场的众人都知道。 “这和王太守有何关系？”有人问道。 “各大世家，在朝中官员可不少，我们蜀中呢？除了本地，有多少人拿得出手？王太守所向披靡，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如果安排家族精英子弟，他的行动，肯定更加顺畅，到时候有人进入中枢，也未必不可能。”赵耀祖很肯定的说道。 王牧虽然崛起，不过他的出身，就注定许多人，看不起他，所以安排的人才，也只是旁系，或者不太受重视的人，赵耀祖的意思，就是要安排最看重的人才，甚至家主精英，到王牧麾下，这才是真的全力支持。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由沉默，毕竟这事很大，有的人并不能做主，有的人要计算得失。 “我们黄家同意！”黄家的一个中年人很快开口。 “大家不用急着决定，可以把我的意思带回去，无论怎么样，我们赵家是已经决定了。”赵耀祖摆摆手说道。 “赵家主，王太守已经打下了腾冲，莫非他要攻打太和等地的南诏人？”有人问道。 “王太守打不打南诏我不知道，不过他已经派兵进入了骠国。”赵耀祖说道。 “骠国！那个比南诏还要荒芜的地方，有什么好处吗？”有人不解的问道。 对于骠国这个邻居，大家当然知道，对于中原来说，蜀中很偏远，南诏属于蛮荒之地，流放之地，只有犯了忌讳的官员，才会流放到这里，更加偏远的骠国，那就是未开化的地方，属于穿兽皮，不会人话的野人生活的地方，那些地方毒虫横生，瘴气袅绕，根本不适合人生存。 “或许王太守想要开疆拓土吧！”有人轻笑着说道。 “今天这里的谈话，我不希望传出去，不然就是整个蜀中世家的敌人！”赵耀祖冷漠的扫视一圈说道。 被赵耀祖的表情，弄得一愣，随后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有大事要说，不由都严肃的点了点头。 “骠国有什么好处我不知道，但是太守说了，那里有很多黄金，玉石，还有数量不少的人口，想想看，要是有人帮着挖矿，我们还用操心四处买人吗？”赵耀祖讲解道。 其实这都是王牧故意透漏给他的，想要打下骠国，甚至更远的地方，没有蜀中这些世家支持，很难办到，除非有朝廷支持，可是王牧知道，最近几年，都是不可能的。 李世民还没有上位，即便他上位，最大的敌人还是在北方，等草原打服了，还有半岛，这样下来，没有一二十年，都没有兵力支援蜀中。 第96章吓跑李孝恭 一二十年之后，自己都快六十了，而且以如今医疗条件，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不一定，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不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出来,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王牧的心态，随着实力变化，也在不断变化，他虽然不敢，也不愿意在大唐搞事情，但是丝毫不介意在外面搞事情，尤其是对那些外族。 引诱蜀中世家出力，他不在乎钱财好处被他们拿走，只要肯大力支持，能够支撑他作战。 虽然骠国比起南诏更加荒芜，不过没有关系，蜀中和南诏的士卒，很适应山林行动，也有足够的经验应对毒虫瘴气，加上更加精良的装备，没有理由打不下来。 “黄金和玉石！这是真的吗？”有人惊呼道。 银矿和铜矿都让他们心动，更别说黄金，玉石，这在大家心中，可是最贵重的东西。 “很有可能，这里距离昆仑山脉也不远，出玉石的几率很大。”有人思索着说道。 古人对于山脉划分，并没有那么清晰，不过昆仑山脉，作为万山之主,连绵不知多远,所以他们如此认为，也并没有错。 “干了！能发财，还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没有理由放弃！”一名小家族的族长，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会把诸位的意思，传达给太守，诸位！能不能成为大家族，就看这一次了，尽快决定吧！”赵耀祖长身而起道。 王牧并不知道，蜀中各大家族，已经带着大部分身家，打算上船，他这会接待的是李孝恭，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大人物，让他觉得有些新奇。 好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小人物，想来也是，任何人经历了多次厮杀，神经都会变得大条。 “这矿区，实在太大了！可以说是大唐第一啊！”站在山顶,李孝恭感叹道。 “矿山是大,不过没法开采啊！郡王你也看到了,这里条件有多么艰难，而且根本没有人口来开采。”王牧叫苦道。 “嗯，此事我会如实禀告陛下，争取迁移一些百姓过来。”有些富态的李孝恭，外貌很符合王爷身份，背着双手，四下打量着说道。 王牧虽然没有接待过王爷，不过他知道一点，有上级来查看，要不表现最好一面，要不就带他看最惨的地方。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不惨一些，朝廷怎么会扶持。 “多谢王爷，您这可是帮下官解决了大问题，这么大的地方，空着没人种地，真是太可惜了。”王牧一脸诚恳的说道。 看着王牧那诚恳又带着憨厚的面孔，李孝恭第一映像，就觉得这人是个老实，本分又有些能力的人，所以感官非常不错。 尤其是王牧说土地空着没人种，更符合他百姓出身的身份，这让李孝恭更加满意，原本想说搬迁过来挖矿的话，都改口说道：“嗯嗯，这里气候温和，又有良田，空着确实可惜。” “是啊！要是能多搬迁一些百姓过来，这里也会成为蜀中一样的粮仓。”王牧眼睛一亮，击掌说道，那样子就活脱脱的一个老农。 “咳咳！王太守言之有理，只不过想要搬迁百姓，有些困难啊，南诏部落，横在中间，只有从蜀中，经过姑复，遂久而来，千里之地，百姓过来，很容易心生怨言啊！”李孝恭干咳两声说道。 “郡王说得是，只恨下官有心无力，无法除掉南诏部落，郡王您可不知道，南诏部落，经常攻打蜀中，以前下官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王牧一脸愤愤的说道。 “南诏部落，只是小问题，朝廷暂时无暇顾及，只能暂时等几年了。”李孝恭说着，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这矿还是得挖的，毕竟铁矿可以锻造武器。” “嗯嗯，铁矿是好东西，做出来的农具，结实耐用，而且效果好，就是没人开采。”王牧连连点头道。 “搬迁暂时有些困难，还得陛下批复，不过可以征调民夫…”李孝恭说着，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停顿片刻道：“或许可以抓一些俘虏来挖矿。”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里的百姓，还是得种地，不然没有粮食。”王牧说道。 李孝恭咂咂嘴，他本来是想说，让王牧去抓附近的百姓来挖矿，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王牧堵住了，只能笑了笑说道：“这一点老夫来想办法，只不过以后还得麻烦王太守派人看管一下。” “郡王放心，你的人过来，随意开采，我会派人好好看着的。”王牧拍着胸口说道。 “多谢，多谢！”李孝恭笑得合不拢嘴，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刚才达成了一份交易，李孝恭派人来开采，王牧帮他管理，看上去王牧吃了亏，不过作为代价，李孝恭当然得有所表示。 果不其然，接下来李孝恭并没有再去查看其它的东西，任由王牧安排，不过这地方，说实在点，除了自然景点，也没啥好看，好玩的，所以王牧就带他去看了腾冲特色，火山口。 李孝恭第一次见到火山，那冒着热气的火山口，让他感叹万千，温泉又让他觉得舒坦，不过他在得知这火山数十年前才喷发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情留在腾冲。 虽然李孝恭没有亲眼见过火山喷发，但是从王牧的述说，以及火山四周留下的印记，不难看出，天灾的可怕，没办法，谁让王牧兴致勃勃的带他进行了一次考古活动呢。 “啧啧！赵郡王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到腾冲来了！”一直在作陪的许敬宗感叹道。 “要不许参军留下来镇守腾冲？等到打下骠国，至少也是太守。”王牧淡淡的笑道。 “不用了，下官在你麾下，做个参军就好。”许敬宗急忙摇头道。 “这是为何，做镇一方不好吗？如果你是担心我多想，大可不必，我说的话，完全是真心的。”王牧好奇的问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腾冲还是交给别人来吧。”许敬宗苦笑一下说道。 第97章骠国 许敬宗还是害怕，主要是王牧说的太吓人，火山喷发，满天火球从天而落，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就像世界末日。 刚听说的时候,许敬宗也向老人打听过，如今还生活着经历过火山喷发的老人，确实如同王牧说的一样。不过说的东西，始终没有亲眼见到吓人，深不可测的火山口只是一方面，大山四处都有大火燃烧过后的痕迹，这一点即便过去了几十年,任然可以见到，就有些吓人了。 “你也是君子？”王牧心里暗自嘀咕着，看了许敬宗一眼。 许敬宗被王牧看得心里发毛，摸着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是下官能力有限，做一个普通太守还行，边关地带，实在力有未逮，毕竟下官手无缚鸡之力，比不得太守你勇猛过人。” 许敬宗这家伙，人品这些，暂且不说，能力其实真的很强，洗脑的工作，到了他手里，很快弄出了一整套，把百姓士卒，玩得滴溜转，这一点王牧自愧不如他许多。 “许参军,现在士卒洗脑进行得如何了？”王牧问道。 “太守放心,军中如今所有人相处和谐，绝对没有派系之分。”许敬宗很肯定的说道。 “那么该进行第二步了。”王牧点点头说道。 “第二步？做什么？”许敬宗茫然的问道。 “你要给所有人灌输一个思想，整个天下，只有我们大唐人最高贵，只有炎黄子孙，才是高等民族，其它的人，都应该为我们服务，等到彻底变成了炎黄子孙，才有资格，享受和大唐百姓，一样的待遇。”王牧很坚定的说道。 “啥！”许敬宗有些傻眼，没想到王牧会抛出一个如此激进的道理。 “你没听错，这就是我的目的，还得麻烦许参军，整理一套方案出来，教导士卒和百姓。”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下官遵命！”许敬宗毕竟不是一般人,虽然有些震惊王牧的想法，不过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拱手一礼。 “那就辛苦许参军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再一起商议。” “喏！” 许敬宗答应，王牧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想洗脑一支狂信徒一样的军队出来，不过他只是知道狂信徒是不断的洗脑，具体如何做，并不清楚，有许敬宗这个已经摸索出来路子的人相助，就容易多了。 王牧并不担心许敬宗夹带私货，因为许敬宗教的东西，他都有了解，如果许敬宗真的夹带私货，那么他不介意在合适的时候，让一个参军战死。 “太守不简单啊！如果真发迹十年，至少也是一个大贤良师一般的人物；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做好我的参军就行了，除非他想……”看着王牧远去，许敬宗站直身体，嘴里喃喃自语。 没有等到春耕，王牧带人踏上了骠国，二十里水泥路之后，就是原始路面，不过已经被开辟了出来，这是前锋从去年一个冬天做出的成绩，足足开辟了五十里道路。 前方是十头大象，腾冲有极边第一城之称，是古哀牢国的地盘，哀牢国又叫勐掌，也就是象国，司马迁在《史记》中将“勐掌”记作“乘象国”。这都是许敬宗给王牧科普的，只不过如今腾冲早已没落，只有二十八头大象，其中十头母像，八头小象，能够作为运输工具的，只有十头公象。 许敬宗建议王牧弄几头上供，不过王牧告诉他大象只能生活在南方，到了北方很快就会死去，许敬宗这才遗憾的打消了念头。 王牧调侃他坐镇腾冲，争取做一个太守，就是看出来这个家伙，是个官迷。 说来如今这一带，骠国势力还真大，连接岭南，南诏，真腊，天竺，据说有十八个属国，这都是赵家帮忙收集的资料。 当然，骠国和南诏部落一样，所谓的属国，不过是大一些的部落，城池并没有几座。 不过这里的村落挺大的，一个村落，就有两三千人居住，这就是不同地方，不同的生活方式，密林生活，与山地生活又不相同，他们围猎难度更大，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尤其是最重要的采集，人手少了可不行。 骠国的人，他们生活，更多还是向大自然索取天然食物，各种水果在成熟之后，被采集起来，晾晒成果干，就是他们冬季主要食物来源之一。 围剿了两个村子，抓了五千多人，男的修路，女的抓回去种地，主要用途是嫁给单身汉，要知道蜀中可是来了许多百姓挖矿，这些百姓，多数都是单身汉，为了给家庭减轻负担，多挣一些钱，才不远千里的出门。 还有那些南诏人，如今他们跟了王牧，自然要给他们一些甜头，以后征战的获得的女人，会首先安排给他们组建家庭。 骠国的城池，王牧并不急着进攻，他要人手，无论是种地，还是修路，都需要大量人手。 随着队伍深入，就在打下第三个村子的时候，他终于获得了第一个好消息，骠国居然把路修通了的。通过审问才知道，这种宽敞的土路，直通县城。 王牧并不知道，骠国已经传承了四百多年，国内城池之间，道路都是修通了的，如果他不来攻打，按照历史轨迹，再过十多年，骠国就会把道路修通到南诏，还会派人去长安上供，请求归附大唐。 对于中原四周的小国，部落来说，归附中原大国，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甚至还主动请求，当然！没有武力威胁的话，他们主要是想要一个名义，由中原朝廷加封的王，更具有权威性。 有了道路，不但赶路方便，而且有了指引通往他们城池的路标，这才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出于谨慎，王牧从来没有放松对消息的打探，大量的斥候，一直在前方探查，而且他也没有因为道路出现，就直接杀想城池，沿途的村落，依旧在第一目标，在吃肉之前，多喝两口汤，并不是坏事。 第98章城堡 武德九年三月，王牧挥兵攻打罕林城，老办法，抢夺城门，只不过这次没有那么顺利，虽然杀进了城里，不过这座城池,太多石头修建的建筑，尤其是王宫，比起城墙还高，很像西方的城堡，圆形的宫殿群，完全用石头堆砌，最低的地方，都有十多米。 王牧没有办法，只能先行清缴城里的守卫,亲自把王宫围了起来。 王宫里面的人，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果一直被包围，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已经派兵突围三次，可惜都没有成功。 “喊话！投降不杀！不然破城之后，一个不留！”滴血的章武剑，放在士卒脖子上，王牧冷冷的说道。 旁边有人把王牧的话，翻译给了士卒。 士卒看着王牧发红的眼珠，双腿不停哆嗦，结结巴巴的向着城堡喊话。 “大声点！”王牧的亲卫，一脚踢在士卒屁股上，厉声喝道。 士卒差点吓死，一个哆嗦，急忙加大了声音。 城堡没有任何回应。 看着城堡上面,张弓搭箭的守卫，一时之间，除了围困，也没有其他办法。 “太守，据说城堡里面，有粮仓，恐怕想要困死他们很难。”已经成了王牧亲卫头子的陈大石说道。 “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王牧皱着眉头说道。 这种巨大石头堆砌的城堡，本来就不是人力所能攻克的，除非用投石车，床弩不停的射，消耗里面的守卫，否则没有其他的办法。 “龟儿子的，修这么高干啥，不用人哦！”陈大石没好气的骂道。 “骠国这些人，百姓就是他们的奴隶，贵族高高在上,他们才不在意百姓的死活。”王牧冷静下来，不屑的笑着说道。 如今的大唐，要说制度,比起其它地方，至少先进好几百年，要知道在秦朝，就基本取消了奴隶的称呼。虽然俘虏过得和奴隶差不多，但是始皇帝可是非常主张融合民族国家的人。 过得犹如奴隶一般的俘虏，那是各国的贵族和士卒，属于不安定的因素，才一直看管着做苦工，普通百姓，影响并不大。 这个时间点，无论是西方，还是东亚，奴隶还是很正常的事情，所有被征服的部落，国家，全是胜利者的奴隶，即便普通百姓，生活也比奴隶好不了多少。贵族完全是予取予求。 “他们这些人，就不知道反抗吗？”陈大石咂咂嘴说道。 “因为他们信佛，一直教导百姓忍耐，这辈子吃苦，下辈子可以享福。”王牧冷笑着说道。 “还有这事！那些和尚，就知道骗人。”陈大石不屑的说道。 “对我们来说，也有好处，只要不太压榨百姓，他们就不会有多大的反抗情绪。”王牧说道。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天竺，那个等级更加森严的地方，人口众多，百姓温顺，可是一个很好征服的地方，据说有人借兵几千，就打得他们一个国家投降。 骠国这里，似乎也差不多，一路上三个村子，居然都修建有寺庙。 “传令，城中的人，投降不杀，不得对普通百姓动手。”王牧吩咐道。 “你放心，兄弟们都知道的。”陈大石大大咧咧的应了一声，随后就跑去传令了。 陈大石说得没错，一直以来，王牧都只对那些官员，富人动手，出身普通百姓的士卒，也不忍心去欺压普通百姓。 当然，这也和普通百姓太穷有关，抢劫百姓，可以说除了一点粮食，就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关键这些百姓，是他们的俘虏，本来就要负担他们的粮食，抢过来还得发给他们，不如给他们留下来，让他们自己携带。 随着城中招降的喊声响起，喊杀声逐渐的变弱，半个时辰之后，就已经听不见了。 “设陷阱，围起来！”王牧吩咐道。 城堡攻打不下来，也就只有围困，这种城堡虽然没有进去过，不过王牧知道，里面有水井，有粮仓，在里面生活一年半年的，都没有问题，因此只有围困。 各种障碍物，迅速搬到城堡外面，在距离城堡一箭之地，布置起来。 眼见城堡外面，敌人开始围困，守在城堡上方的守卫，顿时骚动起来，有的人已经脸色大变。 安排好围困，王牧才带人清理城中的情况，通过审问，他不由暗自道了一声：“侥幸！” 罕林城，属于一个叫克伦族的民族，是骠国十八属国之一，而且是有城池的九个大国，拥有人口接近十万，罕林城长年生活着近五万人口，常备士卒六千。 一万士卒，攻打六千人镇守的城池，难度可想而知，更何况别人还能组织起庞大的后勤人员，好在这是偷袭，不用攻打城墙。 王宫有一千多守卫，突围战死四百，扣除伤员，最少也有六百人，这六百可是罕林城最精锐的士卒，全员着甲，守着只有三个出口的城堡，直接让王牧望而却步。 这种城堡，不止是高大，城门是包着金属的大木门，如果不出意外，里面可以堵死，所以没有火炮的情况下，根本不用想着强攻。 火药这玩意，王牧打死也不敢现在弄出来，一但弄出来，除非带出来的人，再也不回去，否则定然走漏消息，到时候他恐怕只有在长安城生活一辈子，还是被守卫看守，连大门都不能出的那种。 安抚百姓，征讨附近的村落，王牧就当城堡里面的敌人不存在一样。 也不知道为何，城堡里面的人，也沉得住气，一点搭理王牧的意思都没有，没有再突围，也没有派人交涉。城堡外和城堡里面，各自过着各自的日子。 说实在点，打下罕林城，王牧才发现，自己小看了骠国，他原本以为，这里的人，应该和南诏那些部落一样，属于半游牧，未开发的民族。 但是这里农耕，其实已经很先进，百姓种植大量水稻和甘蔗，和边境的村落，完全不一样，他们有自己都文字，语言。 第99章斗将 “这么围着，也不是一个事啊！他们不投降，我们就只能一直守着。”陈大石不耐烦的说道。 “不急，不急。”王牧笑着道，这个时间点，罕林城水稻已经种植过了，省了他们不少事情,正好组织百姓，继续开垦土地。 把城里的富商，官员清理掉，所有百姓，从新分发土地，一下子就收拢了民心，虽然不至于死心塌地的跟着王牧，至少安稳了许多，城里也不像刚开始那样,百姓见到士卒就害怕的躲着走，如果不是看到围困城堡的士卒，简直就是一个和平的地方。 “报！启禀将军，五十里外发现敌军！”一名侍卫，飞快的跑到王牧前方，抱拳急促的说道。 “什么！居然来得这么快！多少人？”王牧惊讶的站起身问道。 “三千兵马，后续不知道还有没有，兄弟们守着的。”斥候回答道。 “嗯，你下去休息吧！传令，击鼓，吹号！备战！”王牧朗声喊道。 “呜！呜呜！” “砰砰砰！” 悠长而又苍凉的牛角声，急促的战鼓声音，在城里响起。 王牧神色有些凝重，他没有想到，敌人的援军，会来得这么快，关键城里还有不稳定因素,好在他这个人,做事习惯做到最好，对于城堡的包围，非常到位，不但设了陷阱，障碍，还有拒马，城堡门口甚至还堵上了石头，木材。 王牧的意思就是，既然不想出来投降，那么就不要出来，你把里面堵上，我就把外面堵上，让人举着盾牌，用马车拉着石头，把城堡们堵住了；不止如此，为了防止地道，他还在外面，让人挖壕沟,虽然目前没有挖多长。 士卒迅速上了城墙，城里的老百姓都跑回了家里,因为城里开始戒严了，王牧并没有指望他们有多给力帮忙，只要不捣乱就好。 斥候不断来报，好消息是敌人好像没有后援，三千人就是他们的主力，后面只有运送粮草的队伍。 这让王牧有些不理解，就三千人，怎么想的，来攻城？当然！这很有可能，是骠国调动最近的人马，想要拖住他们。 两个时辰之后，敌人出现在城外，随后一支两百人的骑兵，向着城池奔来。 一个骑兵，从队伍中冲出，跑到城下，对着上方就是一阵哇哇乱叫。 王牧有些头疼，南诏还好，部分地区，语言还是通的，至少做官的多少懂汉话，骠国就不一样了，目前没有遇到一个讲汉话的，还是南诏带来的翻译在帮忙。 “他问我们是哪个部落的人，为何攻打克伦部落。” “问他们是哪个部落的人？来这里做什么？”王牧眉头一皱问道。 他已经审问过城里的人，分明说这个克伦族只有这么一座城池，附近虽然还有一些偏远的村落没有征服，可那也没有这么大的兵力。 一阵哇哇乱吼之后，翻译说道：“他们是克耶族的，要我们退兵，他们愿意赔偿。” 王牧这才想起，审问的时候，似乎说过骠国有克伦，克耶，克钦三个大部落，如今看来，三个部落之间，还存在一些联系，或者说是一个大部落分解出来的。 王牧自然不会在意什么赔偿，沉声说道：“叫他们退兵，不然连他们一起打！” 翻译喊了之后，那个骑兵勒马退了回去，随后一个骑着大红马的将军，冲到前方，手中拿着两把弯刀，指着城头。 之所以说是将军，自然是从她的盔甲上看出来的，少有的金属盔甲，还有一个头盔。 “女人！”听到声音，王牧不由惊讶不已。 “她说有没有男人敢和她一战！”翻译面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显然他也被突然出现的女人搞懵了。 “斗将？”王牧随即反应过来，据说这玩意，在以前很流行，没想到这个已经逐渐没人玩的模式，骠国这里还流行着。 本来不想欺负女人，不过又只有自己出战，才有把握赢，不打的话，对士气军心影响又大。 打开城门，王牧同样带了三百骑兵，冲了出去。 反正语言不通，王牧手中章武剑对着那女将一指，随后策马前冲。 那个女将也没有多说，同样冲了过来。 冲到近前，寒光一闪，那女将弯刀就挥了过来。 王牧一剑迎上去，只听“当”的一声，他感觉手心一麻，顿时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女人力气如此之大，自己虽然没有用全力，居然平分秋色。 两人刀来剑往，杀作一团，那女将不但力气大，速度也快，关键她的骑术很好，双手使用双刀，砍得王牧疲于招架。 这让王牧很是无语，他的骑术，虽然有过练习，毕竟属于半路出家，只能说强差人意，这一下遇到高手，就显出了差距。 “杀！”王牧一声爆喝，招架住弯刀，随即脚下一蹬，向着那女将扑了过去。 那女将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王牧会从马上扑过来，躲避不急，两人顿时一起掉落马下，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王牧已经松开了章武剑，这会也来不及拔背上的虎魄剑，猛的抓住女将手腕，用力向地上一撞。 王牧的力气很大，他这会可没有留手，大力抓住了女将手腕，她的弯刀，也就被撞掉了。 那女将猛的一翻身，想要挣脱，王牧当然不会让她如愿，抓住不放，同样挣扎着翻身，想要把她压到下面。就这样两人不停的翻滚。 “啊！”王牧一声惨叫，顿时觉得一阵剧痛，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这并不是他不能忍受，主要是那女将气急了，挣扎不脱，一头撞到了他鼻子上。 鼻子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部位，痛得睁不开眼睛，王牧不敢让她再撞，只得把头埋下去，用额头顶住那女将的下巴。 这一下王牧不敢动，而那女将毕竟是女人，已经没有力气，场面一下子就静止了下来。 看着场中两人男上女下，拥抱一起，远远看去，就像贴着脸一样，原本帮忙加油的双方士卒，都张着嘴忘了呼喊。 第100章 场面出奇的诡异，等到疼痛过去，王牧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随后感觉到女将一动，他以为还想反抗，吃惊之下，急忙向下一压。 脖子上传来的阵阵呼吸,加雅只觉得浑身无力，还有一阵燥热，脸蛋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一片通红，又猛的被压，她不由闷哼一声。 感受到身下女将传来的推力,王牧这才清醒过来，觉得这样压着一个女人，似乎不好,急忙松开她站了起来。 女将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王牧一瞪眼，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随后捡起地上的武器，头盔，向着自己一方走去。 “嘿嘿！”见王牧满头雾水的样子，士卒顿时挤眉弄眼的怪笑起来。 “回城！”王牧没好气的喊道。 这一架打得憋屈，马战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不过这女人有点高啊，只比自己矮一点，估摸着应该有一米八，而且身材风韵，完全就是一个微胖坦克，谁用谁知道其中的妙处，也不知道嫁人没有。 一路胡思乱想着，回了城，见敌人撤兵,王牧就回去洗了个澡。 一整天都没有动静，第二天，那个女将带着人又出现在城外。 “你们是汉人？” “没错！” 随着翻译回答，城外一阵沉默，好一会才问道：“是朝廷的军队吗？有什么证据？” 王牧心里隐约有种感觉，拿出自己都官印说道：“我是姑复郡太守，这是官印！” “城可以让给你们，但是得把克伦王放了。” 这次轮到王牧沉默，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了放人，因为这王宫攻打不了，围困时间又长，如果城外一直骚扰，也是一件麻烦事情。 随后城外派了一个人进城，前去王宫喊话，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出现在王宫上面。 又是一番交涉，最后王牧答应他们,可以带着王室的人离开,至于士卒那是不可能放走的。 从王宫出来了近百人，等家眷出城之后，克伦王神色复杂的问道：“你们为何要攻打我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中原是强大的大唐帝国，天下所有的国家，都必须臣服！”王牧沉声说道。 “但是你们不宣而战，如果派出使者，我们是愿意臣服的。” “不！我们要先打，打赢了再招降，如果不让人知道我们的强大，没人会投降，而且我们要的征服，所有国家都归属于大唐，不是名义上的归附！你明白吗？”王牧很认真的说道。 “强大的大唐将军，如果你能不伤害百姓，克伦国愿意臣服！”克伦王脸色变了又变，随后咬咬牙，双手合十，低下了头。 王牧一喜，脸上浮现笑容，温和的说道：“我们并不是喜欢杀戮的人，只要你们愿意臣服，以后就是大唐的百姓。” “那么王室呢？如何安排？”克伦王问道。 “除了兵权，你的家人可以自由的生活，而你需要前去大唐的京城，接受陛下的封赏，不过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陛下还会赏赐你物品和官职。 你可以带一些家人前去，到时候生活在非常繁荣的长安，要知道那里是天下最大的城池，是天下的中心，到时候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王牧一阵胡吹。 “长安！大汉的京城。”克伦王问道。 “不错，那里生活着一百多万人口，商人络绎不绝，用的全是精美的瓷器，穿的全是丝绸。”王牧点点头道。 克伦王惊讶的看向王牧，用力的摇摇头，似乎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那样的地方，不过他立即又点点头道：“我知道长安，强大的大汉王朝。” 王牧点了点头。 “三日之内，我给你答复！”克伦王说完，就出城去了。 克伦王离开，王宫里面的士卒自然投降了，暂时看管起来，王牧进了王宫。 进入王宫，王牧才发现，这个城堡，不但非常大，而且非常奢华，尤其是克伦王的寝宫，金闪闪一片，墙壁上有许多金粉描绘的壁画，巨大的石柱，则包裹着金箔，金银铜器皿摆放更多，不过位置最重要的地方，反而是瓷器。 从这些细节上面，也可以看出克伦王对于中原物件的喜爱，因为他们王室的人，穿着的衣服，也全是丝绸制品。 现在回想克伦王的交涉，可以从他话中，感受到他们对于汉朝的敬仰，想来也正常，南诏到骠国这一块地域，除了秦皇，也就只有汉朝正式管理过，汉朝之后，中原陷入内乱，实力变弱，对于周边小国，自然减少了影响。 骠国距离蜀中尚且有两三千里，更别提关中，了解一点点，也是依靠商人，商人多精明啊，知道外面对于汉朝的敬仰，自然死命的吹，也不会提如今汉朝早就不在了。 像骠国这种，本身就是一个大国，统治着一群小联邦国度，以己度人，自然他们以为，汉朝也是如此，商人即便嘴里说出其它国名，也只是以为属于大汉的属国。 克伦国不愧是信仰佛教的国家，城池之中，有十座寺庙，王宫之中，也有一座，金属制作的佛像，在寺庙林立。 黄金属于稀缺物品，如今紫铜其实也算黄金，要求高一点，就在里面参杂一些纯金，这些佛像，虽然不是纯金，不过也非常值钱，毕竟两米多高的大佛像，那重量就不轻。 城堡之中，还有巨大的粮仓，里面的粮食，足够一万人吃一年的，幸好没有围困，不然太费时间了。 克伦王可不知道王牧时间宝贵，一年时间，说长也长，说短其实也很短，他可不想困死在里面，能保住一家人性命，当然最好不过，而且被围困城堡，时间一长，军心士气可就没了，说不定根本守不到一年，关键城堡里面没有蔬菜，这也是一个大缺陷，尤其是外面援军也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再守下去，就失去了意义。 如今这一切都归王牧了，所以他心情非常不错，对于佛像，他可没有敬畏之心，小的当作艺术品，大的就是一堆堆钱。 第101章又见联姻 第三天，城外又来人了，这次还是克伦王，还带着那个女将，一行十个人。 别人敢直接到城下，王牧当然就敢让人打开城门，亲自把他们迎接了进来。 城里原本的一座酒楼,原本的主人，已经被抓去修路，王牧带着客人，上了二楼。 还别说，罕林城比起昆明城，繁荣不少，至少以前繁荣一些，主要是里面的建筑，看上去比昆明更好。昆明城里面，土房子很多，茅草屋也有，而罕林城除了石头建筑，其它全部是木屋，粗大的树木是房屋的支柱，木板有宽又厚，这就是地域优势，骠国这地方，大树随处可见，对于他们来说，取材非常方便。 “诸位尝一尝我们蜀中的菜品！”王牧微笑着招呼道。 铁锅早已被王牧弄出来了，虽然用的是行军大铁锅，做一些炒菜，还是没有问题，加上伙夫的手艺不错，在他们喝了一会茶之后,菜品就陆续端了上来。 “出征在外不能饮酒，还请二位见谅，以茶代酒，我敬两位客人一杯。”王牧微笑着说道。 对于王牧这种宣示主权的话语，好像两人都没有听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翻译的缘故，举起杯子说了一声“没关系！” 白菜炒肉，野菜炒肉，红烧肉，虽然菜品没有多少，不过用铁锅炒出来的，味道比炖煮，就是要好得多，加雅和克伦王吃得很满意。 “王太守，克伦族愿意臣服，不过有个两个条件。”吃饱之后，克伦王说道。 “请说！”心里一喜，王牧急忙伸手示意道。 “第一，克伦族必须和你们的人一样，不能随意的杀戮,抽调他们做苦力。” “当然！臣服之后，就是自己人。”面对克伦王的眼神,王牧很诚恳的说道。 认真的看着王牧，克伦王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女将说道：“第二，你要娶我侄女加雅，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派人帮安抚百姓和士卒。” “啥？你没有翻译错？”王牧一愣，抬头问旁边的翻译。 “没错！娶加雅！”克伦王一字一顿，发出怪异的强调。 听到从克伦王嘴里冒出的汉语，王牧不由眨巴着眼睛，心里想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部落的女子，难道嫁不出去？而且每次这么直接？” 看着旁边害羞而低着头的加雅，脖子都红了，王牧目光向下一扫，那已经变形的高耸，不由呼吸一顿。 “管她的，就算是二婚也认了！”王牧心里一横，暗自决定，没有办法，这个加雅，就是他最喜欢的类型，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浑圆滚翘，不可多得。” “确定是我？要知道我比他大多了？”王牧指指自己问道。 他这才明白，原来刚才吃饭的时候，克伦王问自己家人，就是在套话。 克伦王转头看看侄女，再次点点头，笑眯眯的看向王牧说道：“没错！我这个侄女，可是克伦族和克耶族，最厉害的勇士，如果你和她成亲，克耶族也可以归附。” 不说其他，就一句克耶族可以归附，王牧就很是心动，他已经询问过投降的人，克耶族虽然比克伦族小，不过实力不差，有五万多人口，掌管着大量地盘。 “她是我亲妹妹的女儿，只不过她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只不过眼光太高，一直都没有碰见一个她看得起的。”见王牧不说话，克伦王又说道。 “我答应了！”王牧目光灼热看着加雅说道。 虽然听不懂王牧的话，不过那语气，让加雅心脏，能的一跳，随即低着头的脸上，浮现一抹喜色。一直以来，因为家里就她一个孩子，所以从小就习武，不少人都被她打怕了，见到她都绕着走，还有身高，比她高的并非没有，但不在贵族子弟里面，所以她也养成了，看不起贵族子弟的心性。 十九岁了，还没有成亲，确实算晚，不过她就是瞧不起那些人，连和她目光对视的，都没有一个，要不然就是露出让她极度不舒服的贪婪，好色，尤其是有两次背地一些污言秽语，气得她打残疾了两个贵族子弟之后，就更没人提出成亲的事情。 只有王牧，不但身高比她高，力气很大，武力也不差，身份有不低，虽然说年龄大了一些，不过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 王牧一直在锻炼身体，所以身材匀称，没有赘肉，肌肉充满了力量，加上他灵魂来至另外一个世界，气质上就和别人不一样，没有百姓的唯唯诺诺，也没有贵族的矫揉造作，配合刚毅的面孔，充满了力量感，也让接触的人，心态不知不觉的放松。 脑子回想着三天前的经历，加雅觉得身体犹如触电，一阵酥麻，忍不住抬头看向王牧，正好碰到王牧的目光。 这次她没有避开，虽然还是害羞，不过忍住了。 面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王牧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着轻轻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成亲，克耶族就归附与你。”克伦王笑着说道。 王牧点点头，随后询问之下，才知道加雅如今就是克耶族的族长，因为她父母都已经死了，这下就更简单了，由克伦王这个舅舅做主就行了。 时间挑选在三天之后，可以说非常近，交流了各种细节，克伦王和加雅这才离开，不过他们并没有出城，而是住进了以前的王宫。 “这会不会有问题？”陈大石问道。 “不太像，如果是想借着成亲之日偷袭，他们就不应该住进来，毕竟得安排一下。”王牧摇摇头道。 刚才他也想了，会不会是计谋，借着成亲的时候突袭，但是思来想去，又不太像，毕竟用不着这样，因为克伦王已经放出去了，再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也是啊！管他的，你放心娶新媳妇，我们会提高警惕，到时候严防死守就是了。”陈大石笑着说道。 一个村子的，虽然随着王牧身份提高，陈大石等人平时很注意影响，但是那股亲近之情，依旧如初。 第103章敌人 新婚之后第三天，在王牧不舍的目光中，加雅带人回去了，她要回去把臣服大唐的消息，通传族人，既然王牧要征战，她作为妻子,自然要领兵跟随，还有克伦族的兵马，到时候有她帮忙，更容易融合。 克伦族和克耶族，确实有一个共同的先主，同样还有克钦族，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三个族并不和平,一直相互征战，知道加雅的母亲嫁给她父亲，克伦族才和克耶族联合起来，对抗更加强大的克钦族。 克钦族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加雅解释了为何没有向其它部落求援的原因，就是克钦族阻挡在他们前方，根本不会让他们的人通过，即便通过，骠国也不会派遣援兵，因为他们只会当作部落之间，正常的征战。 骠国以骠族为主，但是只能代表他们实力最强，加上盟友，其它部落不敢反抗而已,对于其它部落,并没有多大的控制能力,部落之间的征战,一般也不会去管。 克钦族拥有人口十二万以上，而且还有两个附属部落,这也是克伦族和克耶族必须联合的原因。 王牧并没有急着扩张，在加雅带兵加入之后，兵力达到了两万，他一面组织训练，一面带他们工作；共同工作，更有利于相互熟悉，还有语言，这可不是种地，只需要看着别人怎么做就行，上了战场，没有交流，和孤军混战有什么区别。 为了保住铁矿，蜀中各大家族必须大力支持王牧，蜀中家族已经达成了协议，不得内斗，也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放心的把私兵调动到南诏，也就是如今姑复郡地盘上,虽然如今姑复的地盘太长了。 凌敬掌控着南诏兵马，收服着那些没有臣服的村寨，调动后勤，给王牧源源不断的送去补给。 克伦王最近心情好了许多，以前舍不得穿的丝绸衣服，如今可以整天穿，珍贵的瓷器，摆满了房间，吃饭用的碗，盘，都全是瓷器。 这是王牧突然发现的商机，既然克伦王如此喜爱瓷器，丝绸，那么其它部落，应该为差不多，而茶马古道，不正是一条商路吗？以前关卡众多，又是别人的地盘，走一趟下来，虽然利润很高，不过成本也不低。如今就不一样了，利用军队运送后勤补给的机会，组成了超大规模的运输队伍，把价值并不算高的普通瓷器，大量的运送到了罕林城。 蜀中各大家族简直乐疯了，这种大规模交易，以前一年都未必有一次，如今只要烧制出来，运送到腾冲，后续就有人接手，而且还没有那么讲究，只要质量没问题，精美程度过得去就行。 骠国有属于自己都货币，叫做登伽陀，不过王牧他们不需要，他们要的是物资，无论是粮草兽皮，还是各种金属都行。 在攻打之前，先收割一波，这并不起冲突，一来想要完全打下骠国，还不知道需要多久，二来别人也不会把之前的东西都摆放在那里，等着他们去收取。 想来也是，遇到敌人攻城，恐怕第一反应就是把值钱的藏起来，因为有战争的时候，危险不一定只来至于敌人，自家人也可能趁乱抢劫，所以无论输赢，藏起来总是没错的。 还有一点，如今的房屋，防盗能力可不强，小偷很容易进入，大户人家还有家丁护卫，一般的家庭，可养不起，那怎么办？值钱的东西，都放到隐秘的地方呗，不止是骠国，大唐，南诏，都是一样的。 所以商队先收割一波，是很有必要的，哪怕那些财物，在攻打下来之后，同样属于自己，但是效果完全不一样。就像按揭，为何许多人明明能够全款，还是喜欢按揭，即便要支付利息，因为现金有其他的用途。 提前获得大量财物，可以购买更多需要的物件，这对于以后的征战，有更多好处，取胜的把握也会更大。 李孝恭送来了三百人采矿，虽然他这一部分属于私人，不会交税，不过也因此把汉中的家族，拉上了战车。 越来越好的人和物资，到了腾冲，不但增加了腾冲的实力，而且刺激了本地消费，至少把商业发展了一些起来。 姑复虽然是最先攻打下来的城池，也是作为郡城的存在，但是要说商业，还不如遂久和腾冲，就是因为这两个地方，拥有大量务工人员，而不是种地的百姓。 各大家族在自己地盘，谁家没有几门生意，对于商机把握，还是非常到位，尤其是需要给工人发工钱，当然就想着怎么样赚回来。 廉价的酒馆最多，其次就是客店，当然，这客店主要作用，并不是招待外地游客，因为里面半老徐娘的服务员太多了一些，一到晚上，客店外就挂上了红灯笼，让夜生活变得丰富起来。 王牧没有去管那些，只要没有欺压百姓，正常交税，所有的生意，都有它存在的道理，红灯笼客店，反而可以减少一些人心里的冲动，减少一些犯罪。 至于税收，一般来说，小生意是不交税的，不过王牧特意定制了商业税，小生意只是一点市场管理费用，高收入的则要多一些，至于大宗生意，那就更多，不过只收一次关税。 这次和蜀中各大家族联手的生意，到没有收税，不过价格只是按照到腾冲价格计算，进入骠国，增加的价格，就属于王牧。 “竹甲！真不错！”加雅感叹道。 语气有些怪异，王牧却觉得亲切，加雅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学会一些汉语，可见她有多辛苦，这也表明她是真心跟着自己。 这一次是给加雅麾下的士卒，换上了竹甲，如今竹甲就是王牧手下士卒主要的盔甲。没办法，铁甲成本太高，皮甲材料太少，要用来制作盾牌，所以竹甲就是最好的选择。关键竹甲制作方便，只需要阴干钻孔，用麻绳穿起来就行。 蜀中最著名的，当然是藤甲，可以说闻名天下，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藤甲缺点，军伍之中，也都知道，所以已经没人使用了。 第104章婚后生活 加雅很开心，比起王牧对她的温和，拿竹甲给她的族人，这让她更开心，心里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王牧，眼里浓郁的情谊，能让人融化。 王牧也高兴，比起以前那些心思复杂的女人，现在都女子，感情是那么纯朴，那么真诚,又是那么热烈,对于王牧来说,就是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辛苦夫人了！”拉起加雅肉嘟嘟的手，王牧温和的说道。 “嗯。”加雅脸色一红，害羞的低下了头，不过她比起中原的大家闺秀，要开放不少，到也没有挣脱王牧的手掌。 王牧说的辛苦，是指加雅训练士卒，指点他武技。要说武技，除了没有交过手的史万寿，史万宝，就属加雅最厉害，马战王牧完全不是对手，全神贯注，最多能撑五十刀；步战到还好，王牧势大力沉，攻击速度自然极快,如果生死搏杀,胜负到也不确定。 不过加雅也说了，如果王牧遇到一个力气和他相差无几，武技又高明的人，就很容易落败。平时他武技差的缺点不明显，巨大的力气掩盖了缺陷，不过既然有缺陷，在对应的优点面前，缺陷就会无限放大。 这段时间，加雅在训练士卒的同时，也没有少和王牧切磋，说是切磋，更多还是指点王牧武技；加雅用刀，这正和王牧的胃口，所以这一段时间，他的进步很大。 加雅的威望，不是因为她是族长，而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所以有她在,很容易就掌控了两个部落的士卒。 对于收拢人心，如今王牧还是有些心得,训练强度大，伙食跟上去，多一些粗布衣物，加上丰厚战功许诺，士气和认可度，一下子就比以前增加了许多。 对于王牧来说，他不需要压榨百姓，税收也低，还能让普通百姓过得比以前更好，这就是他的优势，也是他和别的统治者最大的不同。 其他官员，至少也得为自己的政绩考虑，税收不会太低，至少也是朝廷制定的正常水准；王牧则不会收杂税，除了粮食和劳役。关键他这里目前粮食高产啊！即便尚未种植山药的罕林城，他也带来了铁犁和大量铁制农具。 百姓很纯朴，心思也很敏感，对他们好不好，很容易感受到，铁制农具就是最大的改变；对于劳役，那也只是在农闲的时候召集，不但没有影响百姓耕种，还让他们在农闲的时候，不必消耗自家的粮食。 对于百姓来说，交粮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有后世国家强大了，才免除了农税，那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免除粮税。 交税是应该的，官府还帮忙给铁制农具，关键农具非常好用，这就让百姓高兴了，至于价格，不过是多几天劳役时间，出点力气而已，这有啥关系。 “夫人，我想请你去腾冲走一趟。”王牧说道。 “好！”加雅大眼睛眨了一下答应道。 “你不问为什么吗？”王牧笑着问道。 “你会告诉我的不是吗？”加雅也笑着问道。 别看加雅个子高，身材有些微胖，作战又很勇猛，那都是特意表现出来的，真实的她其实很温柔，对王牧几乎言听计从。 “腾冲发现一批非常精良的铁矿，是火山铁，所以我想请夫人你带人锻造成武器。”王牧拉着加雅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道。 “火山铁？”加雅不解的看着王牧。 “火山铁，就是从地底，跟随着火山喷发出来的，或者说火山从铁矿山喷发，因为经过了地火焚烧，火山铁已经非常的精纯，略加锻打，就和镔铁差不多。”王牧讲解道。 他们两谈话很有意思，因为加雅汉话还不熟练，很多地方表达不清楚，弄得王牧要比手画脚。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为了更快熟悉，尽量不使用翻译的缘故。 加雅他们部落最小，但是能一直在争斗中生存下来，就是因为他们部落，有精良的锻造师。 和南诏差不多，因为铁矿稀少，反而促进他们不断的研究锻造技术，也更加珍惜仅有的材料。 在技术普及上肯定是不如大唐的，但就算落后的技术，他们也能做出精良的武器。就像加雅的弯刀，或许长时间作战，比不过虎魄，章武，但是短时间之内，可以不分高低。 “和镔铁差不多！”加雅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练武的人，就没有不爱好武器的，王牧自然理解这种心情，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是的，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都如此，所以需要你去看一下。” “夫君手下没有铁匠吗？”加雅好奇的问道。 “有当然是有，不过没有夫人你族人精通，我又不想分给其他人，所以只能你去，那些可都是属于我们的。”王牧解释道。 一听王牧这句属于我们的，加雅连连点头，这句话可说到她心坎去了。 “放心，我会把我们的铁矿，都打造成武器！”加雅笑脸如花，拍着胸口说道。 一阵颤颤巍巍，看得王牧口干舌燥，两眼冒火，话不多说，拉着加雅就向后院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再次走出房门，加雅去找她的族人，而王牧则处理政务，他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安排人巡视，一来避免有士卒做恶，二来也是调节百姓矛盾，最重要还是帮助百姓。 安排士卒去帮助百姓，尽管只是做一些挑水，砍柴的小事，对于民心的收获，那都是巨大的，这可是历史告诉他的经验，王牧一向奉为宝典。 骠国地界的夏收，比中原早一些，随后就是采集水果，制作果干，这也是百姓最重要的事情。 王牧如今可是一个合格的农民，对于种地很熟悉，加上后世记忆，比起绝大多数百姓，更懂种地，在他看来，骠国和南诏的百姓，对于种植方式，非常简陋，收成不错，全靠地里位置好，气候条件好，不然就这种方式，早就饿死了。 第105章多季稻 骠国水资源比南诏还好，几条水系横贯了整个国家，雨水也非常充沛，可以说种子撒进地里，就不愁收成。 这里虽然多山，不过相对人口来说，平地足够用了,因为气候的原因，他们种植水稻，几乎不分季节，收割了又种植下去就是了，最快三个月，最慢五个月就能收割一季，平均算下来一年三季。 这在他们看来很正常，王牧却惊喜万分,他没想到,多季稻就在这里。这一下只要合理安排，加上中原耕种技术，产量定然大增，完全不用再种山药，而且还能推广到蜀中，南诏，这样一来，水稻产量也就会增加了。 有了多季稻这个发现，王牧就更不急着攻打克钦族，夏收之后，立即把水稻种子，运送到腾冲，姑复，遂久。 “见过太守！” “赵家主怎么到这里来了？”王牧惊讶的问道。 虽然这次蜀中运送的瓷器数量很多，但是赵家家主前来罕林城，还是让王牧惊讶。 “这次前来，还是有事求太守的。”见王牧亲自到门口迎接,赵家主心里一松，暗道一声“没有白投资”，随后也笑了起来。 “有事书信一封就是，何必千里迢迢而来，快里面请。”王牧邀请道。 “好大的城堡，太守连这等坚城都能攻下，真是太厉害了。”赵家主抬头看着城堡惊叹道。 这就是高大建筑带来的震撼，远看的时候，虽然知道很高，却没有近看直观，那种心灵上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呵呵，侥幸，侥幸。”王牧如说道。 赵家主还以为王牧在谦虚，他自然不知道王牧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偷袭，连城都进不了，而不是加雅到来,这城堡如今还在克伦王手里。 进入城堡坐下之后，王牧这才再次问道：“赵家主说的有事相求,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迟。” 见王牧一点架子都没有，主动问起，赵家主心里很高兴，还有一丝感动，这就是自己人啊！ “我是代表蜀中各大家族，前来向太守求多季稻的种子。”赵家主没有为此自傲，拱手施礼说道。 多季稻的事情，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件大事，所有士卒都是懂得种地的，自然也明白这事有多么重大，自然也就传开了。 种子运送回南诏，知道缘由的人也坐不住，消息传开之后，蜀中各大家族急忙查询真伪，随后见已经开始种植，不管信不信，先弄回来再说。 “原来是这事，其实赵家主不来，我也会拿出来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王牧微笑着说道。 “这是为什么呢？”赵耀祖到没有怀疑王牧的用心，只是不解的问道。 “每个地方的气候都不相同，骠国这里可以种植三季，南诏两季都未必成，至于蜀中，气温更低一些，我估计是不行的，所以只在平川镇试一试，如果可以，明年大家在种就是。”王牧解说道。 “太守英明！我等鼠目寸光，被好处蒙蔽了眼睛，如果不是你，这次恐怕要白忙活一场。”赵耀祖慎重一礼，面色惭愧的说道。 “赵家主不用在意，你们也是一番好意。”王牧摆摆手道。 王牧的意思是他们想让百姓粮食产量增加，赵耀祖暗道一声惭愧，因为他们只是想着自己。 “按照我的推测，蜀中应该是没办法种植两季稻，不过江南等气候暖和的地方，应该是可以的。”王牧继续说道。 赵耀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叹息一声道：“如此天赐宝物，却与蜀中无缘，真是可惜。” “没关系，南方粮食产量，也是增加大唐实力。”王牧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赵耀祖神不守舍的附和道，他只觉得一个个孔方兄正远离自己。 见他迷茫的眼神，王牧多少明白一些，不由微微一笑道：“虽然蜀中无法种植，你们可以派人来罕林城种植啊。” “这虽然是个办法，只是在这里种植，想要运回去，甚至运到关中，成本太高了，不划算，不划算；而且这两年我们把能调动的人都调动了，剩下的佃户，还得种家族的地，不然家里就得买粮过日子了。”赵耀祖摇摇头说道。 买粮食，自然是夸张的话，毕竟这些家族，都有存粮的习惯，就像国家的战备物资，不到生死关头，不会动用，属于家族的底牌之一。 “呵呵，在罕林城种地，不一定要运回去啊！可以作为税收，这样的话，遂久等地就不用交税，这样运送距离不就近了。”王牧笑着说道，见赵耀祖有些意动，王牧又补了一句：“南方可是能种多季稻的，这种子哪里来？总不能让我免费送吧？我这太守可没有那么多钱。” 赵耀祖眼睛一亮，顿时明白这是王牧又给了他一个生意，虽然这生意只是一次性的，不过江南那么多世家，即便一次性，也能让人吃饱。 “多谢太守！”赵耀祖笑意难忍，拱手致谢。 王牧心里一动，摆摆手说道：“这粮食，其实也分优良，主要是种子来源不同，挑选优良的种子，种下去之后，收获会更高一些。” 不明白王牧话里的意思，赵耀祖配合着点点头。 王牧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就拿水稻，小麦来说，以前的收成可没有现在的高，为什么呢？因为种子会进化，不同地方的水稻，小麦种植在一起，有可能变得更加高产。 如果赵家能够用一个地方，专门培养优良种子，这可是一门长期生意啊。” “这…”赵耀祖心念电转，思考着王牧说的事情，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也很有可能做到。 如今的这些世家，没有一个不懂种地的，即便读书人，都讲究身体力行，也就不学无术的人，才每天玩乐。像赵耀祖这种家主，为了表现自己关心佃户，还得经常去关问，不然的话，佃户为何要给你种地，帮其他人不是一样。 第106章玄武门之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人的骨气越来越少，越来越低。至少在这个时代，人是很热血的，很有骨气的，饿死不吃嗟来之食，这不是一句空话,至少绝大部分人都有这个骨气。 当然，并不是说不会乞讨，真遇上天灾人祸，还是得乞讨，只不过那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是自己用双手找不到吃食的时候。 如今的百姓，一言不合就动拳头，也是常态，中原百姓，自有自己的傲骨，这是从上古到秦汉，一代代人打出来的，与天争，与人斗。 即便是佃户，种着主家的地，也不会随意接受主家的施舍，有时候受了灾害，主家还得主动减少租子，不然一定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佃户会逐渐离开，当然，这也和现在土地多人少有关。 说是佃户，平日与主家相处，很多时候，心态还是平等的，每年冬天的时候,主家都会关心佃户是否无粮，度过寒冬，如果确实有，主家都会救济一下，而佃户会很硬气的说：“这是借的，来年要还。” 无论世家对外人怎么样，对自家佃户，还是都不错的，即便有不好的事情，也是私下在做，那些胡搞乱搞的，多半是暴发户。 赵家的人，年轻时候，都要种地，一边求学，一边种地，赵耀祖自然也经历过，所以他明白王牧的意思,只不过培养优良种子,是不是可行，他不太确定。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粮食也一样，不同地方，因为气候，土质等缘故，产量不同，如果移栽到一起，数代之后，会不会变得适应更多地方呢？”王牧笑着说道。 “这可能吗？”虽然心里预感到王牧说的是真的，赵耀祖还是不敢仓促做决定。 “即便不行又怎么样呢？精耕细作本来产量就不低，就当换一个地方种地而已；如果成功了，那么赵家地位稳固，就是百姓心目中的孔家。”王牧淡淡一笑，继续劝说道。他是真想赵家，研究农业，这不但对于他有好处，对这个国家，民族，都有巨大而又长远的好处。 “呼！”赵耀祖呼吸都变粗了，随后深吸两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慎重对王牧躬身一礼道：“但有所成，赵耀祖没齿难忘，从今往后，赵家于太守马首是瞻。” 赵耀祖没有理由不激动，单单是能与孔家相比就足够了，他并没有怀疑王牧的话，因为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唯一的前提，赵家能做到那一步。 赵家能做到吗？赵耀祖没有信心，不过王牧已经把道路指出来了，赵家只需要沿着道路前进就行了。关键这是农业啊！任何一个明君，都得重视的东西，只要略有成就，赵家就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只要不造反，朝廷都不会动他们。 看看孔家就知道，从汉朝之后，就变得地位超然起来，不但朝廷尊重，天下读书人都尊重。农业可是天下绝大部分人都得重视的东西。 “对于农业，我略有心得，到时候可以指点你们。”王牧满意的点点头道。 “多谢太守。”赵耀祖拱手致谢。 王牧见赵耀祖眼睛有神，比起先前，气质上有了转变，可见心里变化有多大。 王牧略微沉默片刻说道：“我听闻有一部书，名叫齐民要术，可以算农家圣典，如果能学会，至少也算大师。” “齐民要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本书？是谁著作？”赵耀祖疑惑的问道。 “这本书成书不久，据说是一位叫贾思勰的太守所著，里面记载了数十种粮食产物种植方式，还有其他几十种可食用的蔬菜水果；更有制酒，制墨等数十种技术。”王牧想了想说道，当然！这是他脑子中关于齐民要术仅有的记忆。 “好！我尽力寻找。”赵耀祖说道，他也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书，肯定不少，所以没有再问。 “大石有事？有德你怎么来了？”正在这时，两个人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而黄有德面色相当严肃。 “太守！出大事了！”黄有德只是对赵耀祖点了点头，随后沉声说道。 “大事？”王牧微微一愣，随后脸色一变，他想起了那件事情，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问道：“什么大事？” “长安大变，太子谋反，秦王起兵平乱，太子和齐王被诛杀。”黄有德说道。 “什么！”王牧还没有反应，赵耀祖就失声惊呼，猛的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确定吗？”赵耀祖惊讶的问道。 “就在上个月，我刚刚到长安，一天时间，长安就大变了。”黄有德心有余悸的说道。 赵耀祖算算时间，估计消息传到蜀中的时候，自己正好离开，所以没有接到消息。 “这下麻烦了，大唐才刚刚安稳，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赵耀祖喃喃的说道。 “未必是坏事，如今我们蜀中，可和一起不一样。”黄有德嘴角浮现一丝笑容说道。 顺着黄有德的目光，看见王牧，赵耀祖顿时眼睛一亮，心里暗自想道：“是啊，如今蜀中不一样了。” “别看着我，我可没有自立的心思，而且以蜀中的人力，你们觉得能抗衡朝廷吗？”王牧急忙摇头说道。 “没有，没有！太守不要误会，我们没有那个意思。”赵耀祖急忙说道。王牧都这样说，他更不敢承认，不然传出去，赵家就死定了。 王牧似笑非笑的看着赵耀祖，有没有那个意思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心态。 “咳咳！当年蜀中咽喉，汉中在李氏手中，不得不归顺李唐，好在这些年还算安稳，到也没有浪费我们的决心。如今却不一样，因为我们蜀中，不一定需要汉中，南诏，骠国，足够我们几代人发展，所以可以提一些要求。”赵耀祖干咳两声解释道。 王牧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说，上次没有得到足够好处，这次可以漫天要价，从中捞取更多好处。 第107章李世民继位 “如今秦王做了太子，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赵耀祖忧愁的说道。 “赵家主何出此言？如今陛下只有秦王这个嫡子，再也没有争斗，这是好事啊。”黄有德不解的问道。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担心啊！”赵耀祖摸着胡须说道。 “一开始我也担心会出大事，不过想想秦王何等英明，大唐立国以来,多少胜仗，都是他打下来的。”黄有德笑着说道。 “你不觉得，秦王和前朝那位，何其相似，同样是排行第二，同样英明神武。”赵耀祖担忧的神色更重了。 “那又如何？与我们关系又不大。”黄有德不解的说道。 想起以前种种传闻,王牧思索着问道：“你是担心北方世家，故技重施？” “原来太守你也知道！”赵耀祖惊讶的看着王牧，随后摸摸胡须继续说道：“北方世家与我们蜀中不同，或者说他们势力更大，所以图谋也更大，一但陛下略有疏忽，他们………” 说到最后，赵耀祖不由摇摇头，也不知道是羡慕北方世家能操控天下大势，还是鄙视这种行为。 几人明白他的意思，只要皇帝一个处理不好，他们就能趁机作乱，从中牟利。 大世家之间也有争斗，皇权就相当于他们手中的剑，用来攻击对手，同时也会利用皇权更替来发财，谋取更大，更多的权力。 “不要想多了，世上没有两个相同的人，正因为有前朝那位做前车之鉴,秦王更不会犯相同错误。”王牧笑着说道。 “前车之鉴，未必没有，秦二世而亡，也没有多大区别。”赵耀祖再次摇头感叹道。 “秦王不同的，他久经沙场，善于听取意见，麾下文臣武将众多，即便有人算计，也算计不到。”王牧反驳道。 “太守言之有理，长安发生变故，不过数日就平静下来了。”黄有德点头赞同。 “这未必不是一次机会！”王牧说道。 “机会？”赵耀祖不解的看着王牧。 黄有德却神色一喜，带着期待的问道：“太守有何打算？” “秦王刚刚当太子，接下来登基也就快了，你们说他现在最缺什么？”王牧问道。 “支持！” “名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没错！”王牧打了一个响指，面带微笑继续说道：“秦王，不，现在是太子，在需要支持和名声的时候,如果蜀中世家，能出言支持,并且献上贺礼，你们说结果如何？” “送贺礼自然是应该的，可是大家都会送礼吧？”黄有德迟疑了一下说道。 “送礼得送符合心意的才行，这点老夫来办。”赵耀祖得意的笑道。 “那就不耽误你们准备了。”王牧起身道。 “那我先告辞了，民夫过来，还请太守多多指点。” “好！” “太守打算送什么礼物？”黄有德问道。 “谢了，礼物的事情还得麻烦你。”王牧拍了一下黄有德的肩头说道。 黄有德咧嘴一笑，他知道王牧是谢他来送信，不然的话，王牧最快也还要等半个月才能收到消息。 “啥事你说就是，属下一定照办。” “带一些人上京城，当然，还有礼物。”王牧说道。 “没问题，有啥需要注意的吗？”黄有德拍着胸口说道。 “当然有，你的任务，就是帮着交涉，安排他们吃住。”王牧说着，压低声音对黄有德吩咐了几句。 “我们何时出发？” “三天之后吧！”王牧想了一下道。 “那属下告退了！” ………… “伯父，进京的时机到了。” “好，我需要注意什么？”克伦王有些期待的问道。 “伯父只需要尊重太子就行了，具体怎么做，黄有德会告诉你的。”王牧说道。 三天后，一支五百人的队伍，从罕林城出发，队伍中间，两头巨象非常显眼，尤其是那长长的象牙，看上去有些骇人。 队伍从腾冲到姑复，在姑复停留了两天，再次出发，不过这一次队伍再次扩大，拥有了两千人；走成都，过汉中，经过子午道，进入了关中。 好在如今这都是大唐地界，有姑复郡的通关文牒，还有蜀中兵马护送，队伍很顺利的到达长安。 巨大的城池，一眼看不到城墙的边沿，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吃惊，因为他们这一支队伍，就只有黄有德算是来过长安，而且也只是第二次而已。 带路的鸿胪寺官员嘴角上扬，闪过一丝不屑，面上有深深的自豪感。 提前得到消息的李世民，兴奋得几乎睡不着觉，因为时间缘故，这时候李世民才刚刚继位五天，虽然说才几天就有外邦臣服，显得不真实，不过这就是天意不是吗？ 因为中秋的缘故，这个月大朝会提前一天，当然，这行程都是计算好的，正上朝的官员，只有极少数知道，有一支队伍，正进入长安。 有些心不在焉的李世民，远远见到一个内侍向大殿走来，顿时面上一喜。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被群臣重视，见到李世民突然面带笑容，正在上奏的官员心里顿时开心起来，还以为自己上奏，说到皇帝心里去了。 “启奏陛下，有骠国，南诏两个小国，二十三个部落，前来恭贺陛下。”内侍走到大殿中间，躬身说道。 虽然内侍的声音有些尖，并不算很大声，不过还是震惊了不少人，心里顿时推测起来，有心思灵活的人，眼中还闪过懊恼的神色，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要知道许多世家，因为走私，或者其他缘故，和一些小部落交好，他们完全可以运作一些部落，前来长安，联想到蜀中各大家族，在李世民继位事件上的表演，他们还以为，这又是蜀中世家的手笔，心里不由警惕起来，毕竟讨好帝王，很容易让一个家族，发展起来，而这次明显是蜀中世家，在共同发力。 皇帝继位，自然要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各地官员也得上书支持，请求，这才符合民意，天意，而这次蜀中各大家族，虽然没有占据第一，却非常活跃。 第108章震惊长安城 蜀中各大家族，这次可是拼了，行动非常运输，马匹都跑死了好几匹，才把事情做成，这早已落在一些有心人的眼里。 在众人思索的时候，李世民已经下旨宣招。等了好一会,无心讨论朝政的大唐群臣，终于见到一群人跟着内侍，进入了大殿，只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走在前面，居然有两个女人。 如果王牧在这里，他都会吃惊，因为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居然是乌仙儿,另外一个则是平川镇附近那个女人做主的部落族长。 “克伦国王克伦，哈森；克耶国…独锦族…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二十多个人，一一报上了自己的来历姓名，随后一齐行礼，一看就是排练过的，不过这个时候，没人在意这些，都在看后续发展，有的人眼中还闪过一丝嘲笑，他们以为这是李世民找的小部落，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让克耶族以小国的名义前来,当然是王牧的安排,毕竟一个国家和一个部落，意义不一样。 “免礼平身！” “谢陛下！” “诸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什么事情啊？” “回陛下，我等偏远小国,听闻秦王成为太子,特意前来献礼恭贺，未曾想陛下已经登基，错失陛下登基大典，真是遗憾终身。”克伦王按照指示说着台词，这里的人，出了乌仙儿，就是他汉语说得最好，主要是他们认识王牧以后，一直有练习，尤其是王牧早就计划这一天，特意让人天天教他说汉语。 “呵呵！诸位有心了。”虽然知道这是排练的台词，李世民还是笑得非常开心。 “秦王威仪，远传四海，小王愿意永服大唐，这是克伦族名册金印，还请陛下接纳。”克伦王从怀中掏出两件物品，双手奉上。 克伦王金印到是有，不过名册却是后来制作,上面也只记载克伦族以前的官员和王室人员而已。 “克耶国愿意永服大唐！” “独锦族…” …… 看着一个个躬身拜服的身影，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李世民都同样如此，因为他们一开始，只是说来献礼，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哈哈！朕准了，诸位请起！”震惊过后，李世民起身大笑，抬手示意。 这一时刻，李世民意气风发，一扫最近的疲倦，他心里得意的咆哮：“看到没，看到没，这就是天命所归！我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 “多谢陛下！”克伦王等人再次施礼，随后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前来的内侍。 “恭贺陛下，天命所归！万邦臣服！”长孙无忌兴奋的躬身拜倒，朗声高呼。 “恭贺陛下，天命所归，万邦臣服！”群臣急忙跟着拜倒。 大朝会来的大臣非常多，低于五品，都进不了大殿，虽然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不过高呼声传出来，跟着喊就是。 守卫皇宫的士卒自然都是李世民的心腹，跟着一起南征北战，对李世民都很佩服，也不管其他的，同样跟着高呼，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充满了高呼之声。 依旧住在太极宫之中的李渊，听到外面的呼喊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今的他，就是笼中之鸟，对于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想要知道，只能派人打听，不会有人主动上报，而即便是打听，也只能打听到众所周知的事情。 “去！看看如今大唐皇帝，又在搞什么事情。”李渊怒气冲冲的喊道。 “喏！”一个中年内侍，应了一声，快步向外走去。 “陛下，我等有礼物敬献，还请笑纳。”等呼声停歇，克伦王又说道。 “好，你们有心了，朕接受你们的好意。”李世民满意的点头说道。 “陛下，不如移驾，与群臣共商番邦之礼。”长孙无忌建议道。他这是进入了排练的剧本，毕竟带着大象而来，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总不能赶着大象进太极殿吧。 “辅机你说错了，如今可不是番邦，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李世民说道。 “是臣失言了！陛下赎罪！”长孙无忌急忙躬身请罪。 “罢了，你也是无心之言，传旨摆驾承天门，共赏礼物。”李世民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太极宫属于宫殿群，位于皇城北部中央，其东为东宫，太子居住。西为掖庭宫，嫔妃居住。中间为太极宫宫室，南接皇城，北部和外廓墙间为太仓，墙外为大兴苑。 太极宫有大型宫殿十六所，正殿太极殿居中。 东边有七大殿：武德殿、神龙殿、昭庆殿、承香殿、凝阴殿、大吉殿、立政殿。 西边有万福殿、承庆殿、安仁殿、淑景殿。 北边有两仪殿、甘露殿、延嘉殿。 太极宫一共有十座宫门，承天门属于中门，前方有大广场，每年元旦、冬至、喜庆、大赦等重大节日和外国使臣来会，皇帝便登上承天门主持盛典，并设宴奏乐。 太极宫内三泓水池，即东海池、北海池、南海池。三泓水池是帝王、后妃们泛舟的处所。 据记载说，玄武门事变发生时，高祖李渊正在池中，和美人们调笑泛舟。 由此可见唐太极宫的规模很大，李渊在宫城北部的海池内游玩，竟听不到玄武门的喊杀搏斗声。 很快，群臣跟着李世民出了太极殿，浩浩荡荡的来到承天门。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两头巨象在前，后方几十个笼子，上几百口箱子被抬了上来。 “南诏及骠国诸国，敬献巨象两头，鳄鱼一对，孔雀十支，金丝猴两支，熊猫一对……金银珠宝三百箱！”随着内侍拿着礼单高呼，对着动物指指点点的群臣，一下子安静下来，三百箱金银珠宝，这是多么大一笔财富啊，这一下再也没人认为，还是蜀中世家的手笔。 “这些人疯了吧？自己做王不好吗？这是拿着全部家当来投降了！”有人震惊的说道。 “不会是哪个将军，把别人国家灭了吧？”有人猜测道，灭国之后，带着别人的国王来作秀，这才是正常操作。 “没有兵马调动，也没有哪位大将攻打南诏。”有人想了想说道。 其实他们也没有猜错，王牧确实相当于把克伦国灭了，只不过他只灭了国号，克伦王和族人都还在。至于三百箱金银珠宝，那也是王牧的手段，其中大半只是银矿石，自然很占地方；还有一部分属于青铜器，或者用盒子装起来的首饰成品，总体价值，比不知情的认为之中，要低得多。 至于那些动物，也是让人收集的，主要在于稀奇而已，并没有费多大的事情，因为他本来就指挥士卒清缴大山的动物，不过是顺便而为。 可是外人不知道啊，至少这些礼物，看上去很有诚意，大象那巨大的体型，加上长长的牙齿，看上去就非常凶猛，不会想到这些大家伙，是从小就被驯服的，只要不刺激它，就非常温顺。 不说其他，反正李世民是很满意，走下承天门，在护卫的保护下，近距离的观看了动物，随后很体贴的让人送到李渊宫中，供他观赏玩乐。当然！这其中有没有显摆的意思，就只有他自己清楚，反正群臣是一片歌功颂德，称赞皇帝孝顺。 接下来就是封赏，李世民大手一挥，各种官职，宅子，仆人，丝绸等物件赏赐下去，随后让人带着他们去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以说这次来长安，即便一个小族长，都捞到一个大宅子。 “微臣姑复郡郡少府黄有德（升职了）参见陛下。”黄有德激动不已，躬身拜倒，连头都不敢抬。 “爱卿免礼，赐座！”李世民和颜悦色的说道。 “多谢陛下！”黄有德小心翼翼的坐到一边。 这是李世民的御书房，只见里面摆满了现代家具，茶几书桌，一应俱全，还有几张用熊皮铺着的沙发，李世民正金刀大马的坐在上面。 对于这套家具，李世民满意之极，尤其是沙发，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椅子，没有之一。 这套家具是王牧让黄有德制作的，材料是在长安算名贵，不过在南诏，骠国却很常见的楠木，沉香。 “爱卿给朕讲一讲骠国和南诏的事情吧，朕听闻王太守在那边很有建树。” “微臣遵旨！”黄有德恭敬的拱手，随后把王牧攻打遂久，腾冲罕林城的事情，介绍了一遍，当然，不该说的没有说，主要讲的是征战的困难，路途的艰辛，环境的险恶，民风的彪悍，自身实力的弱小。 李世民等人全程安静的听着，不时点头附和，至于其中的真假，他们自然能够分辨。 好在王牧知道李世民经久沙场，身边又有一群智慧卓绝的大臣，并没有想过骗他，只是略有隐瞒，稍显夸张。 “原来独锦族那女子，竟是王太守之妻，到是委屈她了。”听完之后李世民轻松笑道。 “陛下赎罪，并非太守有意隐瞒，只是…只是…” 乌仙儿以王牧之妻的身份，和与独锦族代表的身份前来，意义完全不一样，李世民自然理解，笑眯眯的说道：“朕明白，爱卿不必在意。” “多谢陛下！” 接下来李世民又挑了一些问题询问，随后褒奖了黄有德几句，打发激动不已的黄有德离开。 第109章应对 “诸位爱卿怎么看这个王牧啊？”黄有德走后，李世民环顾四周问道。 “陛下，这王太守，看来不像蜀中推出来的。”长孙无忌说道，他是李世民的舅子，妹妹如今成了皇后，可以说他就是李世民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任何对李世民好的人，他都有好感。 这次王牧的行动，对李世民的支持，不可谓不大，尤其是名声方面，那是非常巨大的,这是大唐立国以来,第一次有国度主动臣服，还是那种献上自己所有土地，百姓那种，并非只有一个名义，至少在绝大部分人眼中是这样的。 这无疑是给李世民上位正名，消除了他武力上位的一些影响，同时也彰显了大唐的强大。 “也有可能是实力增加，蜀中家族掌控不住，或者是蜀中家族刻意做出来的假象，就是要让大家不把他们联想到一起。”裴寂摸着胡须说道。 老伙伴李渊当了太上皇，他最大靠山倒了，虽然李世民为了朝廷稳定，没有动他,不过裴寂心里是很慌的，所以他最近表现相当积极。 听到这万金油一般的答案,李世民不置可否,裴寂掌握的消息很少,并不清楚王牧从蜀中各大家族那里得到了多少物资和人力,李世民却知道不少,所以他很肯定,两者只是合作，对于王牧这种借力的行为，他只是赞赏，并没有其它意见，毕竟开疆拓土，受益的还是朝廷。 “王太守谋略过人，数次攻城，都是以计取之，以臣之见，陛下可以支持一些兵力，弥补他人手不足。”房玄龄说道。 “朕也想支持他，不过王牧提醒朕，要注意北方。”李世民感叹道。 李世民的话，让不少人身体一震，脸色大变。 “陛下赎罪，臣居然忘了突厥！”长孙无忌急忙请罪，他负责的就是情报。 “辅机不用自责，最近事情太多，大家忽略也是正常的事情，朕已经让人快马探查。”李世民揉揉额头,有些疲倦的说道。 “陛下无忧，近年突厥，都没有入侵中原，想必没有那么巧合，今年就来了。”裴寂陪着笑脸说道。 “人老了，脑子也没了。”看着恭敬有些卑谦的裴寂，房玄龄暗自感叹。其实他也知道裴寂如此做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任何一个高官，都有自己的政敌，一但退下去，很容易引起政敌的攻击，从而让家族在朝廷的力量消失，甚至可能牵连到家人。 祸不及家人，这虽然是大家默认的规则，但是官做大了，如果被谋反之类的事件牵连，那么就怪不得别人，毕竟借助皇权打击敌人，同样属于默认的规矩。 “陛下，臣以为当重视，最好做出准备，前几年突厥没有攻打中原，是因为他们有几条狗，能够不劳而获；但是现在只有梁师都这一条狗，还是一条丧家之犬，根本无法提供给突厥好处。 这次陛下继位，是他们的一次机会，如果颉利还有一点脑子，定然会出兵。”房玄龄拱手说道。 “陛下！迎战吧，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突厥已经出兵。”杜如晦面容严肃的说道。 “敬德，你立即带三千骑兵出发，发现突厥，尽量周旋，拖延时间。”李世民起身说道。 “喏！”铁塔一般的尉迟恭，同样站起身来，抱拳应道，随后接过李世民递过来的一块兵符，向外走去。 “药师！该怎么做，都交给你了，大唐上下，全听你的指挥，包括朕在内。”李世民神情严肃的对另外一个俊朗的中年人说道。 “臣遵旨！”李靖一抱拳，随后继续说道：“请陛下下旨，征调关中所有府兵，汇聚长安，令调洛阳兵马前来，希望还来得及。” “好！”李世民脸色一变，果断答应，随后提笔开始书写圣旨。 “卫公，情况如此之坏吗？”长孙无忌脸色难看的问道。 “按照时间推算，如果突厥出兵的话，应该已经距离边关不远，首当其冲就是径州，如果敬德能够赶到，或许可以借助径州拖延，让我们在武功布防，最差也得挡在高陵，不然京师震动。”李靖神色严肃的说道。 对于李靖的话，在场的人没有人怀疑，纷纷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但是都知道这怪不得任何人，毕竟李世民动手就很仓促，又要掌控朝廷，前段时间，所有人都忙得天昏地暗，直到前几天李世民登基，这才稍微松一点点，以至于忽略了外部。 “好在还来得及。”李世民奋笔疾书，一连写了几封圣旨，盖上印玺，这才松一口气道。 “嗯，尚未有军情传递到长安，我们有更多时间调集军队。”李靖赞同的点点头。 “没错，就算突厥没来，也没有关系，就当一次演武好了。”李世民吐出一口长气道。 根据他对突厥的了解，这次定然会出兵，而且就像李靖说的，根据时间推断，突厥想要寇边，最快也还有几天时间，这就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李世民心中暗自感激王牧，幸好有他提醒，不然的话，得等突厥攻打边关，才能发现，然后等消息传到长安，这又是几天，一来一回，最少也有十天时间的差距。 当然，李世民并不知道，王牧也只是记得李世民刚登基，就发生了渭水之盟，具体时间并不清楚，所以只是提醒了一句，希望能减少一些损失。 “陛下，泾州一带百姓，可需要撤离？”长孙无忌问道。 “这…”李世民不由迟疑了起来，按理说应该撤离，只不过这个季节，正是忙碌的时候，一但撤离，损失就大了。 “陛下，可快马传令各地保持警惕，一但发现突厥人，立即淘进山里。”房玄龄建议道。 “有道理，由中书省传令吧。”李世民点头同意。 “喏！” “传旨，姑复郡改为上郡，统辖姑复，遂久，腾冲，罕林五地，太守王牧，加封正三品上郡太守，罕林县男，南诏道行军大总管；其夫人加雅，乌仙儿皆为五品诰命。”李世民沉声道。 第110章质子 李世民的封赏，让不少人心头一跳，这虽然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重，但是绝对不轻，三连跳都不止的升职，可以说相当迅猛,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帮了这么大的忙，关键还是那个行军大总管。 行军总管，愿意是统兵出征，事讫即罢，也就是说有战事才任命,战事结束就收回权力,但是王牧那里，明显没有特别大的战事,这分明就是给了一个自由出战的权力，唯一缺的恐怕就是开府建牙，不过考虑到王牧这个太守有任命属官的权力，也就和独开一府，没有多大区别。 “陛下，需要给姑复另外任命一些官员吗？或者调一两员副将。”长孙无忌问道。他觉得王牧这样，容易失去控制，所以想多安排一些人掣肘。 “不用了，如果王牧能够让西南安稳，给他再大的权力，也是值得的。”李世民霸气的说道。 “陛下英明！”房玄龄恭维道。 在场的人,可以说都是智者，略微一想,也就明白过来，在他们印象之中,就像黄有德说的,偏远,贫穷，人烟稀少，能够不出乱子，不给朝廷增加负担，就是一件好事。退一万步，即便王牧要造反，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总没有突厥威胁大吧，现在朝廷精力，还是放在北方。 突厥可能出兵的事情，仅限于朝堂高层知道，普通百姓除了府兵被召集，更多还是讨论大象鳄鱼等动物，这些动物，北方没有，见过的人没有几个，突然出现，自然非常引人注目，见过的人都忍不住吹嘘一下，连带有几个国家臣服大唐的消息，也越传越广,李世民自然乐于见到。 只不过李世民的好心情，没有保持几天，就接到了突厥攻击径州的消息，好在尉迟恭已经赶到，正在拖延突厥进攻步伐。 王牧并不知道北方的事情，甚至连李世民登基都不知道，他正高兴的挥舞手中的大刀。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合适的长兵器，主要是普通大刀不够锋利，也不趁手，还不如使用虎魄和章武剑，长枪，马槊他又不会使，最多当棍子用。这次加雅用火山铁锻造，就特意给他锻造了一副甲和武器。 本来王牧觉得有一副缴获的甲，也就够用了，不过加雅说配不上他的身份。 铁甲样式是半身锁子甲，加上头盔，护腿构成的一套，武器是长柄斩马刀，样式和斩马刀相似，不过考虑到王牧的力气，特意把刀身加宽。 斩马剑，又称断马剑，为汉代之兵器，由尚方令铸造，供皇室使用，即俗称的尚方宝剑。后经过改良加长，更适合沙场，名叫斩马刀，和环首刀相似，不过略微狭窄，刀柄更长，适合各种战斗，非精锐不能用。 普通斩马刀长一米八，重十五斤，杀人杀马，一刀两断，王牧这把更长更宽，重二十斤，挥舞的时候，寒光闪烁，用加雅的话来说，就是不可力敌。 开采出来的火山铁并不多，所以王牧就让加雅的族人，全部锻造成斩马刀，他打算组建一支重步兵，用来破阵攻坚。 加雅也给自己打了一把雁翎刀，她第一次见到雁翎刀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以前她觉得有两把弯刀就够用了，不过和王牧交手之后，才发现还是得有长武器才行，而且长武器砍起来更爽。 武将配备两把武器是标配，只不过外族一般没有这个习惯，因为他们铁矿太少，或者锻造技术不到位。长武器也并不一定只用于马战，步战也是一样，长武器可以发挥更大的破坏力，力量也更足。 因为克耶族是和平投降，所以骠国其它地方，并没有发现他们这里，已经属于大唐，这也让王牧有了更多时间发展。 赵家这次说全力助王牧，并没有说假话，他们把家族八成的力量，都抽到了罕林城，除了各地生意，连家族原本的土地都低价租给了别人。 足足三千户人，到了罕林城，有了这一群大唐百姓，正好带领克伦族和克耶族的人种地，加上王牧一直强调推行的精耕细作，再次生长起来的水稻，比以前长势好了许多。 王牧升职的消息传出，蜀中各大家族也跟着高兴，因为水涨船高，姑复郡升成上郡，他们的人也跟着升职了，如今他们可是期盼着王牧，继续攻打其他地方。 “想不到这里还有金矿！”凌敬喃喃自语的说道。 回到姑复，是因为何二带人，提炼出了黄金，虽然数量不多，不过足够所有人欣喜，毕竟黄金价值很高。 “有些不划算啊，这么多人，一天才弄出这点。”王牧摇摇头说道。 挖金的旷工，足足三千俘虏，这也是为何王牧感叹的缘故，不过他也知道，挖矿这玩意，还得看运气，很可能一整天毫无收获，毕竟全人工开采，速度快不起来。 “消耗是不少，不过也值得。”凌敬摸着胡须说道。 “算了，以后只在农闲的时候挖吧，平时还是让他们种地，粮食才是最重要的。”王牧想了想说道。 “为啥？”何二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用这些人挖矿，比种地划算多了。 “以后会有比黄金更值钱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粮食才是最重要的，至少不能让我调粮食来养着矿工，他们必须种地；反正金矿又不会跑，慢慢挖就是，就当就给后人吧。”王牧解释道。 “比这个金矿更值钱？”凌敬惊讶的问道。 “没错，明年我们就去找。”王牧点点头道。 “想不到这个偏远地方，居然如此富有。”凌敬感叹道。 “嘿嘿！谁说偏远地方，就没有好东西。”王牧得意的笑着说道。 “太守，你如果想要长期坐镇这里，最好送一位公子，前去长安。”凌敬严肃的提醒道。 王牧眉头一皱，他知道凌敬说得对，外地做官，留家眷在长安，这是正常的事情，也只有如此，才能让皇帝放心。 第111章历史可变 “你说得对。”吐出一口气，王牧点头承认。 主动送质子去长安，让李世民放心，这比以后等李世民提出来更好，王牧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打算好好和儿子交流一下。 “说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回到家里，让人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王牧感叹道。 “爹你是大官，所以很忙！”已经十三岁的小乐儿，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如今长得活泼可爱。 “爹，带我一起去打仗吧！”王安已经十八，和王牧几乎一个模子,个头也快赶上王牧了。 “好,你跟着我去罕林城。”看着和自己最像的儿子，王牧忍不住露出笑脸,他知道这个儿子，最喜欢练武，所以也打算带在身边调教。 “平儿，爹想让你去长安，你觉得怎么样？”王牧问道。 “是因为爹官太大了吗？”王平问道。 岑文本，凌敬，许敬宗三人，王牧都曾经拜托他们，有空就教一下自己儿子，这两年陪伴他们时间少，不过关心一点没少,不但安排了人保护，伺候,还有黄家一个老书生，教导他们文化。 见儿子马上明白其中的原因,王牧脸上笑容更甚，这说明大儿子很聪明,并不像面容那么木纳，加上他沉稳的性子，去长安自己也放心。 “不错，因为爹的官太大，掌管的地方也多，所以需要你去长安做官。”王牧点点头道。 “好的，我什么时候去？”王平问道。 “年后再去吧，等爹安排一下。”王牧说道。 王平没有再说，只是点了点头。 “你跟在凌主簿身边，用心学习，照顾好妹妹。”转过头，王牧瞪了一眼，眼珠不断转动的三儿子说道。 三儿子表现最机灵，不过性子也最跳脱，好听点叫文武双全，难听点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但是没有办法,教导晚了一些，加上自己能力有限，有如今这个样子,已经算不错了。 “哦！”王快垂头丧气的应道，刚才他还在想，怎么样才能让王牧把他一起带去罕林城。 对于王牧来说，和几个孩子只是相处了几年，对孩子们来说，却是十多年，父子可以说相依为命，这感情自然很深，小孩子都佩服自己都父亲，尤其是有能力的父亲，所以都想跟着王牧一起去，更何况十多岁的少年，正是向外外界的时候。 “爹，我也跟你罕林城吧，我想骑大象。”王乐儿拉着王牧胳膊祈求道。 “如今罕林城还不太安全，再过两年吧，到时候爹带你去。”王牧摸着女儿的头，温和的说道。 “哦，好吧。”王乐儿懂事的没有再提。 “爹让人给你抓两头熊猫陪你玩。”见女儿不高兴，王牧眉头一挑说道，那黑白的团子，可爱的样子没有人能抵挡，而且那也是少有攻击性不强的动物，找两头小的，从小养着，就更没有攻击性了。 “好啊！有孔雀漂亮吗？”王乐儿问道。 为了讨好王牧，蜀中各大家族，可没有少送礼，这些人精，都知道投其所好，以前送女人，王牧都只留着伺候儿女，自然明白他不好那口，所以就改成讨好他的儿女，所以一些漂亮的鸟儿，就送到了他家，这些当然成了乐儿的宠物。 “和孔雀一样漂亮。” 一家人好好的聚了一段时间，王牧这才带着大儿子，二儿子，前去罕林城。带大儿子，自然是要给他讲一些去长安的注意事项，同时也是带他去军队历练一下，在他的影响和带领下，三个儿子，都有练武。 入冬之后，王牧终于得知，李世民击退突厥的消息，这一次大唐提前有所准备，尉迟恭把颉利可汗，拖在了高陵，随后大军赶到，借助城池防守。 颉利可汗一连攻打数天，都没有拿下；李靖安排人夜袭，先是佯攻，一连三次，随后十面埋伏出动，十多支队伍，在猛将带领下，袭击了突厥营地。 突厥人被大唐虚虚实实的夜袭，弄得本来就很疲倦，没想到最后一次是真的，更没有想到大唐会从四面八方，同时动手，十多支队伍，都有猛将带领，一路势如破竹，杀得突厥狼狈不堪。 好在突厥人多势众，拼死抵抗，才击退大唐，不过也因此损失惨重。 眼见无法占得便宜，颉利可汗只得下令退兵，而且还是有些狼狈的退兵，因为这次出征，他们丢下了两万多尸体，对于突厥来说，两万青壮，也足以让颉利可汗伤筋动骨。 要知道，突厥虽然号称拥兵百万，不过那是整个草原的青壮，那是十多个民族，上百个部落的人，属于颉利可汗本身的人马，也不过二十来万，这一次是临时得知，大唐生变，根本来不及召集更多部落，除去一部分留守，他只带了十多万人前来，结果损失了两成，完全得不偿失。 关键就是大唐提前有准备，一路上他们连抢劫，都没有抢到多少东西，反而是撤退的时候，被大唐死死咬住，不得不抛弃了一部分羊群。 这也是游牧民族出征的习惯，他们的后勤，就是庞大的羊群，羊奶可以喝，羊肉可以吃，比起中原运送粮草，方便多了。 渭水之盟没有发生，王牧感到非常兴奋，这不只是因为减少了大唐损失，削弱了突厥，关键在于改变了历史。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原来的时空，但是他知道这里有李世民，也发生了玄武门之变，现在没有了渭水之盟，也就是说，即便是原本的时空，他也改变了历史。 最关键一点，历史可变，这让他放心了不少，以前看小说，有的说历史不能改变，改变之后，未来的自己就没了，那么如今的自己，也很可能消失。 历史可以改变，那么自己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攻略骠国，不用担心因为历史上没有这些事情，从而莫名其妙的失败，他只想赢，可不想战死在这里，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第112章南诏 “小娘！” 对于加雅这个只比自己大一点的后妈，两个儿子并没有抵触，称呼也很自然。 两个孩子的称呼，让加雅高兴得不知所措，连学会的汉话都不会说了，手忙脚乱的拿出了礼物。 “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放下心来,王牧笑着说道。 一家人没有矛盾，就是王牧最开心的事情，吃了一顿家宴，这才算正式的介绍了一家人。 说实在的，王牧有些心虚，毕竟算来,自己是老牛吃嫩草,虽然自己心里年龄才二十多,当然，一加一减，也可以算六十，因为自己继承了前身的记忆。 不过他忽略了，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属于大户人家的传统，娶两个小妾，在正常不过，更何况王牧还有绝对充足的理由，因为前期已经死了多年。 甚至几个儿子，心里还很感动，因为他们的父亲，把他们扶养大了，才考虑自己都事情。 “武技并不重要,力量就是一切，而发力技巧，才是重中之重，以前爹也不懂，所以只让你们锻炼力量，现在就是教你们发力技巧的时候。” 第二天，王牧开始指点儿子练武，好在两个儿子，都已经锻炼了好几年，底子打得很好，又继承了他的基因，体质很是不错。 好在如今没有增肌粉那些，所以父子三人体格强壮，到不是全身肌肉疙瘩那种，说实在点，连自己后背都摸不着那种肌肉疙瘩，王牧并不觉得有多好看。 以前王牧也知道发力技巧的重要性，就像寸劲啊，爆发啊这些，可惜自己不懂，所以只能锻炼力量，耐力，毕竟有了足够的力量，包括攻击速度也就有了。 幸好有加雅指点,他能很清楚的感知到，同样的力气，如今发挥出的力量效果，要强三成，加雅都坦言，只要王牧把骑术提升，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性，王牧带着两个儿子，去攻打了两个一直不愿意臣服的小部落，让他们见了见血；那两个部落，位于克耶族和克钦族之间，属于两者缓冲地带，所以双方时常都有拉拢，或许他们没有想到，这次会突然对他们动手。 王牧拿下姑复，遂久，腾冲三座城池，以及中间大片土地，这一年多，也没有停止对附近村寨，部落的征服，南诏人早已吓坏了，以为这是大唐要消灭他们。 南诏六部，都想灭掉对方，结果打了一冬天，互有损伤，这一年来，不但没有恢复元气，反而因为人口减少，变得更加虚弱，尤其是越析诏的寻龙，再也扛不住了，主动向王牧表示臣服。 “库尔特使者，你觉得本官这支军队如何啊？”王牧问道。 库尔特被人带到罕林城，他才知道，大唐已经打下了骠国的城池，明明知道王牧这是示威，他还是吓得不轻，额头都隐隐见汗。 “将军兵强马壮，是下官生平仅见。”库尔特恭敬的说道。 说实在的，大多数人，站到王牧旁边，气势都不自觉的低一些，因为王牧够高，够壮，还有经常厮杀的那股杀伐之气。 很久以前，王牧就知道杀气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例如屠夫，他们走到动物身边，动物就会显得狂躁不安。 有一次王牧在河边散步，那是一个夏天傍晚，在河边遛狗的人很多，但是有一个人路过的时候，所有的狗，都会对他狂吠不止，恰好王牧认识那个人，是一家狗肉店的老板，生平杀狗无数。 王牧都不记得自己杀过多少人，每次上战场，那种肾上腺飙升的激情，都让他非常兴奋，所以他知道，自己已经具有那种气场，因为他略微虎着脸，就很少有人敢直视他。 库尔特看军队，正好碰到最近王牧集合了人马，整个军营，足足有两万五千人，虽然其中有五千后勤，不过库尔特不知道啊，他只能估算出这里有两万多，还以为都是士卒，加上统一的着装，比起南诏军队，看上去威武多了。 “呵呵，头疼啊，本官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打哪里了。”王牧得意的笑道。 “越析诏愿为将军马前卒，将军指哪打哪。”库尔特赔笑说道。 “嗯，你们有心了，那就告诉越析王，尽快派人来吧。”王牧满意的点点头道。 “啊！”库尔特一声惊呼，刚才他只是表达一下忠心，没想到王牧会认真了。 “怎么？不愿意？莫非你说臣服，是假的？”王牧脸色一变，沉声问道。 “不敢，不敢，下官立即回去禀报我王，派人相助将军，只不过越析诏国小民寡，士卒不多。”库尔特急忙擦擦额头汗水说道。 “人多人少，本官不在意，本官要的是你们的态度！回去告诉越析王，你们上供就不必了，南诏那点东西，大唐还看不上，不过人是一定要派的。”王牧神色缓和，语气柔和一些说道。 “是，是下官记住了。”库尔特急忙回答道。 “嗯，既然你们臣服大唐，就要一心一意，以后有人欺负你们，大唐也会帮你们出头。”王牧说道。 “是，是，多谢将军。”库尔特一喜，高兴的说道。 王牧这句话，就是他这次出使最想要的，曾经最强大的越析诏，如今成了六部里面最弱的，如果不找个大腿抱住，灭亡那是迟早的事情，没办法，王牧就打了他们大半的地盘。 这就是国家强大的好处，打了越析诏大半地盘，给点好处，越析诏还要感恩戴德。 当然，这也是自然法则，强者生存，所以越析诏心里并没有多大怨恨，包括克伦族和其它部落一样，臣服强者，并非不能接受的事情，只要这个强者，对他们一视同仁就好，这也是部落和汉族不同之处。 这是王牧慢慢琢磨出来的，只要没有杀亲人的仇恨，强制搬迁的部落，生活都很安稳。当然，这也和王牧操作方式有关，因为他把领导阶级，有仇恨的人，都单独处理的。 第113章攻城 越析诏这种名义臣服，王牧并不在意，他看重的是，随着越析诏臣服，后方变得更加安稳，不过能借一些越析诏的力量，那就是最好不过。 “你放心,越析诏出兵，本官少不了你们好处。”王牧拍拍库尔特肩头说道。 库尔特高兴起来，如果能得到好处，那么这次出使，就超额完成任务了。 “为将军效力，那是我们的荣幸。”库尔特恭维道。 “本官并不是说假话,只要你们诚心投靠，中原的物资，就会低价卖给你们,想想精美的瓷器，丝绸，食盐，这些东西，莫非你们并不需要？”王牧问道。 “要是需要，只不过如今越析部落，买不起太多。”库尔特回答。 “这些东西，在中原很常见，普通人家就买得起，虽然到你们这里，距离有些远，不过本官做主，也能把价格降下来，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是,是，将军说得有理。”库尔特连连点头,脸上浮现高兴的神色。 虽然南诏距离蜀中很近,许多东西都传了过去，不过比起汉族的技术，还是差得远，所以丝绸，瓷器，一样很受欢迎。 “嗯，辛苦你了，我希望早点见到越析诏的士卒。” 王牧的语气虽然平淡，库尔特却听出了威胁，意思是见不到人，那么这些士卒，就会踏上越析诏的地盘。 “是，是下官这就回去告诉我们的王。”库尔特心里一惊，急忙回答。 其实王牧也并不是威胁，他是真想解决掉南诏这个威胁，只不过南诏六部，距离很近，如果自己进攻,很容易激起他们抱团。 ……… 库尔特马不停蹄的赶回越析诏，任何人都想不到，寻龙带着五千人,就在距离腾冲百里的地方。 “见过吾王！” “免礼，快说，那些唐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多少兵马？会不会撤走？”寻龙接连问道。 库尔特作为使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探大唐虚实。 “臣只去过腾冲，那里如今人非常多，他们还修了一条像镜子一样平整的石头路，有许多大唐人在那里干活，看样子并不会像以前一样，打完就走。”库尔特急忙回答道。 “兵马多吗？”寻龙再次问道。 “多，非常多，那些唐人，连骠国的罕林城都打下来了。”库尔特脸色一变，惊骇的说道，虽然他并没有仔细的见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联想。 寻龙脸色大变，以往大唐来攻打他们，都是打了就走，并不会长期占据城池，没想到这次动真格的了，不但占据城池，还进行了移民，分明就是要永久占领。 南诏不是大唐的对手，那是一个疆域宽广，特别强大的国度，如果全力攻打自己这个小地方，肯定不是对手的，就像秦汉三国，好几次这里都属于中原。 “这么说来，我们只有臣服这一条路可以走。”寻龙一屁股坐下，沮丧的说道。 “吾王，臣服中原，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罕林城的太守已经答应，只要我们臣服，就可以庇护我们，以后就和大唐百姓一样的待遇。”库尔特说道。 “有什么要求？”寻龙关心的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只需要吾王派遣军队，给大唐冲锋陷阵。”库尔特说道。 “大王不可，如今部落青壮，本就不多，如果再派人给大唐，其它部落攻打我们，又拿什么抵挡？”另外一人劝说道。 “罕林城有好几万军队，你说要是我们不臣服，那些军队会先打哪里呢？”库尔特冷冷的注视着另外一个大臣说道。 “这只是你猜测而已，如果唐人真的有那么多军队，为何这一年来，都没有动静？” “那是因为他们在打骠国，没有动静？那么那些失去联系的村寨又是怎么回事？”库尔特喷了回去。 “好了，不要吵了！”寻龙沉着脸呵斥道。 “大王恕罪！” “唐人说要多少人马？”寻龙摆摆手问道。 “这到没有说，他只是说要看到我们的诚意。”库尔特回答道。 “那么库尔特你带两千人去吧，告诉唐人，另外几个部落，想要攻打我们越析诏，看他们怎么说。”寻龙沉思片刻说道。 “臣明白了，会告诉唐人，如果他们不强，也会通知大王。”库尔特点点头道。 “嗯，你去吧。”寻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微颌首道。 ………… 越析诏两千人加入，王牧很开心，这表明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放心的把精力放在克钦族这边。 大军聚集，一直在磨合，帮着弄完了春耕，还开了不少荒地，随前锋就向乌龙江出发了。 克钦族强大，就在于他们占据了乌龙江两岸大片地方，不但利用乌龙江水流，阻挡敌人进攻，而且乌龙江两岸，水资源丰富，利用便利，土地又非常肥沃。 好消息也有，克钦族因为强大，并没有像克伦族这样，修建巨大的城堡，城池只是普通城池，至少相对中原的大城来说。 兵临城下，克钦族严阵以待，城头密密麻麻的站着士卒，王牧丝毫没有畏惧，虽然他这是第一次正面攻城。 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为了今天，王牧至少计划了大半年，也准备了好几个月。很快，从大唐军队之中，推出了一座座高大的攻城器械。 箭楼，投石车，床弩，一一排开，对准了克钦王城。 “那是什么东西？”克钦族王站在城头问道。 “应该是一些攀爬工具吧？看那高度，已经快要赶上城墙了。” “不，你们看那一个，一定比城墙还高。”克钦族的大臣议论道。 骠国距离中原实在太远，道路又难行，根本没有人去中原，攻城器械，对于他们就是一个陌生的东西。 “一定不能让他们接近城头。”克钦王严肃的下令。 “末将遵命！”一个将领急忙保证道。 “大王放心，我们有宽敞的护城河，他们想要攻城，没有那么容易，不死几万人，那是不可能的，臣看他们，一共也就两三万人而已。”一个大臣宽慰道。 第114章攻城器械 克钦族与克伦族，没有死拼，就是因为各自拥有城池，而且是易守难攻的城池。克钦族的城，修建有宽敞的护城河，而且他们护城河的水，是引的乌江水流,水流很急，哪怕进了护城河，想要用泥土填起来，也非常困难，况且守城的士卒也不会看着。 按照推测，没有上万人战死,想要填平一段护城河,怎么可能,这就是他们的底气。 可惜他们没有见识过中原攻城器械的厉害，要说护城河，可是有不少城池具有的，还不是都打下来了，包括虎牢关那些雄关。 蜀中工匠可不少，王牧特意要来了一大批，就是为了今天。 “放！”随着一声令下，一块块石头，一根根弩箭，向着城池飞去，一时之间，耳边响起阵阵破空之声。 “砰！砰！砰！”飞石落在城里，发出阵阵声响，不少石块飞溅。 这只是一轮试射，命中目标的并不多，不过足够克钦人吃惊的了，尤其是克钦王,就在他附近，一名亲卫，被弩箭洞穿，钉在城楼上，正发出阵阵哀嚎。 面如土色的克钦王，环顾四周，见到一些士卒，被飞石咂中，变成一团肉泥，更是大惊。 “快！快！护送本王下去。”克钦王大声呼喊。 因为刚刚试射，需要调整角度，所以场面一时之间，比较安静，克钦王那气急败坏，又带着惊恐的声音，就传到不少人耳中。 一群侍卫，急忙举着盾牌，环绕在克钦王身边，护送他逃下城去，那身影，相当狼狈。 自家的王都跑了,士气一下子降了许多,士卒躲着盾牌后面，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克钦族的将领，自然明白这个情况，不过他们也不可能让克钦王留在城头。 “兄弟们，躲在城墙后面，就打不到我们。”克钦族的将领大喊道。 随着他的喊声，士卒急忙向着城墙，城垛后面跑去，生怕慢一步，就落到身上。 “砰！砰！砰！”第二轮石头再次向着城池飞来，而弩箭则射向城门。 躲在城垛后面的士卒，感觉到城墙被咂得抖动，身体不由伏得更低，有的人都蜷成了一团。 投石车几乎没有停歇，不停的投掷石头，虽然直接砸中的不多，不过掉落滚动，飞溅还是伤到一些。 更多的石头和弩箭，是向着城门而去，砸得城门发出一声声闷响，犹如砸在克钦人心上，吓得他们心脏跟着狂跳。 “快！快！把城门堵死！”克钦族将领吓得大声呼喊。 克钦族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堵城门，慌忙寻找着各种东西，向着城门奔去。 弩箭洞穿那些举着的盾牌，加上飞石，没有多久，城头就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王牧手一挥，一队举着大盾的士卒出现，他们身后是推着独轮车的民夫，独轮车上面是一个个麻袋。 还有箭楼，在士卒的推动下，向着城池而去。 箭楼很高，还蒙着生牛皮，根本不怕弓箭，加上巨大的体型，弩箭都难以伤到。 箭楼进入攻击范围，下面的弓箭手，立即向上攀爬，随后就开始对着城头抛射。 箭如雨下，克钦守卫刚刚露头，就被射了回去。 “扑通扑通！”一连串声音响起，独轮车倾斜，一袋袋石头，泥土，落入护城河里面，一瞬间就把水流堵上了。 一辆辆独轮车，不停的从军阵后面冲出来，连成一片，不断的把麻袋倒入护城河。 从正式开始攻击，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填平了一段护城河，随后民夫撤退，攻城梯，破城锤，向着城池而去。 这下克钦族想不反抗都不行，在将领的吆喝下，胆颤心惊的从城垛后面，站了起来。 对他们来说，好消息是那些可怕的石头，没有再向他们飞过来。坏消息就是城外有比城墙还高的箭楼，不少人刚刚起身，就被弓箭射死，一时之间，伤亡极速增加。 克钦族的士卒，突然发现，一个个奇怪的东西，勾在了城垛上面，有人探头一看，原来面前是一个个的梯子，正有士卒，提刀攀爬。 克钦族的士卒急了，慌忙挥刀去砍梯子，有的人没有刀，就想用手去推，可惜攻城梯上面都是有钩子的，根本推不开，而挥刀砍的人，即便砍坏了钩子，也来不及推到，就有人从面前冒出来，吓得他们不轻。 “杀！”眼见有人登上了城头，士卒顿时兴奋起来，大喊着向上攀爬。 克钦族也知道，敌人进了城没有好果子吃，拼命的抵抗，可惜他们遇上了王牧。 先登的士卒，装备非常精良，一身竹甲，头上藤条做的头盔，防护非常到位。 要知道后世，在工地上都有藤条做的安全帽，这防御能力，可想而知，即便守卫一刀，砍在头上，也屁事没有。 在先头部队之后，是高壮和他的族人，这些家伙，可是徒手攀爬的好手，只见他们身形矫健，犹如猿猴，飞快的就爬了上去，就像翻窗子一样，一下就跳上城头，挥刀就砍。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战争后遗症，这些家伙回到部落，要是也习惯了这样，生猛的对待姑娘，那就搞笑了，王牧恶意的想道。 眼见城头已经陷入混战，王牧喊道：“夫人指挥，我去夺城！” 说完王牧一挥手，带着一队士卒，策马向着城下跑去。 听到耳边传来的喊杀声，王牧就觉得热血沸腾，精神特别亢奋。 跨过护城河，王牧跳下战马，就奔向一个攻城梯，提着斩马刀就冲。 虽然热血上涌，王牧并没有昏头，他冲的攻城梯，是已经被士卒占领的那一段城头。 “杀！”王牧一声大喝，斩马刀挥出，一刀就破开了克钦的盾阵。 斩马刀第一次见血，王牧觉得非常顺手，而且锋利无比，一刀下去，根本没有感觉到多少阻力，就像斧头劈柴一样，一下子就分开了。 左劈又砍，王牧状若疯癫，斩马刀挥过，一道道血光喷射，城池守卫都吓坏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猛人，有几个士卒，吓得掉头就跑。 第115章军规 大唐的攻城器械，对于克钦族来说，基本上算降维打击，想不到，防不住，第一时间就被打懵了。 当然，这也和国力有关,骠国本身就是一个由部落组成的国家，相互征战，也是小打小闹，除了附近的部落，相互敌视，很少有部落,想到要弄很大的地盘,或者说根本没有那个底气，去争取很大的地盘。 战争才是人类进步最快的催化剂，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骠国和汉族不同，他们的战争，只是从小部落征战，到大部落征战，城池很少，因此对于攻城，守城这一方面，经验不足，对攻城器械，也没有那么先进的经验。 关键一点，骠国深信佛教，骠国法律规定，“民七岁祝发至寺，至二十有不达其法，复为民。”也就是说,百姓七岁就送到寺庙,削发为僧，到二十岁，佛法不到家的，就重新为民，由此可见，他们对于佛教有多信奉。 信奉佛家，差不多就和辫子王朝差不多，完全削弱了百姓的血性，忍受今生的苦，修来世的福，对于百姓来说，或许是一种精神寄托，如果整个国家都如此，那么差不多就完了。 尤其是宗教和王权并列，甚至临驾于王权之上，这更是一种悲剧，当然，要是像十字军和大食一样激进，又是另外一回事，好在佛教并非如此,这对于王牧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 围三阙一，这是攻城的基本操作，即便知道王牧他们主攻这个方向，克钦族也不敢放松另外两边的守卫。 不过他们士卒不少，后备力量不断的冲向王牧他们。 城外的加雅当然不会看着，指挥投石车前移，对着城里一通乱砸，这也打断了克钦族支援的节奏。 “嘭！”的一声响，城门被撞倒，撞城车推开，士卒迅速搬开堆积在那里的杂物。 加雅见城门开了，顿时兴奋的大喊，雁翎刀向前一指，骑着战马，带头冲锋。 加雅非常兴奋，一直以来欺压她们的克钦族，要倒在自己的铁骑下了，想到这里，她就激动得发抖。 士卒让开，骑兵犹如旋风一般，冲进城里，见人就砍，一些躲避不及的士卒，被战马撞飞，随后被后续战马践踏，发出凄凉的惨叫。 有的士卒刚刚发出惨叫，就戛然而止，嘴里喷出鲜血，还夹杂着内脏。 “杀！”陈大石举着斩马刀，一声爆喝。 “杀！”一排同样举着斩马刀的士卒，大喊之后，一刀挥下。 “杀！”后面一排的士卒，在前排同伴挥刀的时候，向前两步，大喊一声，一刀挥下。 高举的斩马刀，寒光闪闪，犹如车轮，不停的向前，把敌人卷在刀下。 三百身披铁甲的士卒，是王牧的亲卫，也是最精锐的重甲兵，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用在巷战之中，却是无敌的存在，他们无视射来的弓箭，只是不停的挥刀，阻挡在前面的敌人，就被砍成两半。 “陌刀也不过如此吧！”王牧得意的想道。 他并不知道，其实陌刀，和这种长柄斩马刀，区别并不大，只是外形上，略有区别而已，基本上可以算同一种武器。 刀阵，骑兵，弓箭手配合盾兵，不断的向前推进，克钦族已经被打散，没了统一的指挥，根本无法抵挡。 “把投石车和撞城车调过来！”王牧大声喊道，在他前面，就是克钦族的王城，虽然王城依旧高大，不过比起外城，就矮了一些。 王牧没有干等，留了一些人围困在王城门口，他继续追杀城里的士卒。 克钦族王城不小，比起王牧占领了几座城池都要大不少，因此并没有那么快清缴完。 沿着道路，不知不觉，居然杀到了另外一个城门，不过这里守卫已经不多，砍杀完之后，王牧让人打开城门，放外面的士卒进城。 等他再次回到王城的时候，才发现王城居然已经破了，士卒已经杀了进去。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攻进来了？”冲进王城，找到一个士卒，王牧询问道。 “将军！投石车砸了一会，城头就没人了，我们就冲了进来。”士卒激动的回答。 “见到克钦王没有？”王牧问道。 “没有！”士卒摇摇头。 “继续杀，只要有武器的，一个都不放过！” “喏！” 在王宫杀了两批乱跑的士卒，王牧就得到消息，有一支人马，冲出城去了。 “嘿嘿！能不能跑掉，就看他们运气了。”王牧忍不住笑着说道。 围三阙一，并不是说空出来那里就是生路，那是给敌人一个侥幸心理，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敌人拼命。 想想看，如果四面围困，城里守卫知道无路可退，那么就只有拼命防守。 克钦族或许不知道围三阙一这个成语，但是同样的道理都懂，这就像围猎，三面包围，把猎物驱赶进陷阱。 知道也没有办法，城已经破了，想要活命，就得从包围圈里面冲出去。 厮杀一直在进行，最先平息的是王宫，里面所有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押解到广场上，不少宫女，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敢让哭声传出去，生怕被守在附近的人杀了。 重甲兵最耗体力，杀进宫里之后，王牧就让他们看守俘虏，面对这群脸都遮挡起来的铁甲人，俘虏根本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因为铁锭有限，所以这一身重甲，全是半身甲，王牧这里的半身甲，并不是遮挡上半身，而是遮挡前半身。 士卒冲锋，只需要防护正面就行，如果后面受伤，不是被偷袭，就是成了逃兵，死了也活该。军中统计功劳，背后负伤的士卒，都要被严查，必须一伙的人作证，证明不是逃跑畏战，不然功劳没有，还可能受到责罚。 华夏经历无数年征战，军队早已形成了严格又公道的规矩，这也是为何正规军战力强盛的原因。 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超乎想象的严苛!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第116章发财了 “爹！你看！”王安把一个人丢在地上，跳下战马，兴奋的说道。 一边的王平则沉稳很多，提着刀牵着一群俘虏。 为了两个儿子的安全，王牧特意安排他们去埋伏，没想到还真的抓了不少大鱼。 “克钦王？”看着地上这个衣着华丽的胖子，王牧眉头一挑,有些肯定的猜测道。 “嘿嘿，我问了，正是他们的王，这家伙还想跑，结果被象兵吓得摔倒了。”王安笑着说道。 四头公象，王牧并没有打算让它们作战，带上它们，主要是看重它们的力气，要是拖一些人力搬不动的东西，它们就派上了用途。两个儿子去埋伏，王牧就让他们带上大象。给大象披上皮甲，用来阻挡敌人冲锋，还是非常不错的。 “加雅，你看下认识不？”王牧大声招呼道。 战场上，加雅就像一头矫健的豹子，迅速的跑过来，看着地上捆着的人，脸上顿时浮现笑容，两个酒窝分外显眼，大眼睛透漏着欣喜。 “哇哇哇！”加雅有些激动，嘴里冒出一连串土话，随后一脚踢在俘虏腿上，让胖子发出一声惨叫。 “他就是克钦族的王。”加雅高兴的说道。 王牧很理解她的兴奋，因为她父亲，就是战死在和克钦族的战斗之中。 “带下去审问,看有没有藏起来的东西，然后就交给你处理。”王牧安慰的拍了拍加雅肩头说道。 加雅感动的点点头，随后单手提起胖子，就向后面走去，没有多久，房间就传出一声声惨叫。 虽然这种小国国王，送给李世民，李世民会很高兴，不过加雅的仇更加重要，所以王牧也就没有想过把胖子留下。 被王平拉着的俘虏，不少人脸色都变了，有人甚至流下一摊液体。 “带下去，把他们藏的东西都挖出来！”王牧厌恶的挥挥手喊道。有钱人喜欢藏东西的毛病，他是很清楚的，哪怕被抓起来，你不去审问，他都会抱着将来回去拿的念头。 王牧说的是汉语，克钦人听不懂，不过见到凶神恶煞，带着狞笑的士卒,顿时拼命挣扎，大声呼喊,哭诉，场面一时之间，非常凄惨。 老规矩，把所有有钱人抄家，然后押着做苦力，主要是王牧清楚，普通百姓，即便抄家，也没有东西，还不如放宽，拉拢人心，让他们安心种地，还能收一些税。 王牧留守城池，派出儿子带人去征服附近的村落。 打下一个城池，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城里需要整顿，城外的村落同样如此，尤其是那些镇子，不把统治者清理掉，想要治理，非常困难。 令不下乡，即便大唐，都是如此，朝廷政令，只在城里执行，城外的村落，更多还是长老，里长，族长这些说了算，民不举官不究，这才是常态。 里长，族长，村老，在村里权力很大，可以说一言而决，对于不良族人，或则犯了规矩的人，直接带人打就是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普遍没有文化，只能使用简单直接的手段。 不过如今的村老，里长，基本上很公正，处事不公，村里人也不可能听话，还会惹得别的村子笑话，面子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很多村子，都是同姓居多，在一些地方，甚至好多村子，都是同姓，同姓同族之间，天然亲近，也相当团结，一般的事情，都是找族老处理。 在中原，地方官员的政绩考核，由多方面构成，税收，人口，教化，治安案件，都是其中之一，所以没有人报案，由村子处理，那是最好不过。同样的原因，官员真的惹火了百姓，闹起事情，那么他这个官员就惨了，弄不好就得下课。 正因为王牧知道这点，所以他动起手来，绝不手软，一般的村老，里正，弄到县城做小吏，原本的官员，小吏，那就只能挖矿了。 还别说，这一招很好用，那些村老，做了小吏，比起世家子弟还认真负责。 收服村落，还得融合搬迁，尤其是那些环境不怎么样的地方，就搬到好地方，集中管理。 当然，这个过程，难免有人不情愿，不过面对屠刀，还是只能乖乖听话。 好在政策不错，搬迁的百姓，怨言不大，也很快适应。 用了一个月时间，收服了七个村落，主要是有几个村落，听到风声跑了，还有一些村落，比较偏远，不适宜出兵。 打下克钦族，收获是非常丰富的，不愧是需要克伦族和克耶族联合对抗的小国，人口增加了六万，粮草十万石，牛马三千，羊一万二，皮毛，麻布也不在少数。 关键一点，王牧发现克钦族有很多玉石，不止是王族官员，普通百姓，不少人都他这才想起，似乎翡翠矿就在这附近。 通过审问，王牧知道，原来克钦族把翡翠当作上天赐予的宝物，是他们在乌龙江沿岸捡到的，然后慢慢打磨出来，不过大部分都被他们，供奉到了寺庙，当然！如今落到了王牧手中。 虽然王牧并不想针对佛家，不过在他的管辖之下，只会保留骠国地界的寺庙，而且不允许大量和尚存在，必须通过考验才行，那些佛经都背不全几本的家伙，通通拉去劳改。 劳动改造，这是一个很好的口号，尤其是对俘虏，只有通过劳动改造，洗刷他们的罪行，才能从新成为平民，这至少给了他们一个希望，让他们不至于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活着。 让俘虏去江边寻找翡翠石头，只要比较特别的，全部搬上岸，叫士卒用锤子砸开，至于一些明显带着玉质的石头，就留下来慢慢打磨。 矿区一时半会，王牧也懒得让人去找，开采太多，反而影响价格，以前他就听说过，河里的翡翠，才是最好的料子。 “啧啧！这次才是真的发财了！”看着阳光下五颜六色的翡翠，王牧咧嘴笑着，不停的感叹。 第117章再次震惊李世民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到始皇帝那里达到巅峰，其后的汉朝，也不逊多让，厚葬成风。 人们重视死亡，讲究视死如生，生前能够享受的,死后也要继续享受，而身体是最重要的，必须要好好保存，汉朝之时，金缕玉衣，乃是王公贵族，必备之物，身份差一些的，也会用银缕玉衣。 金银重要,玉石更重要，毕竟玉石一直传闻，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是石头采日月j华，慢慢蜕变而来，稍微有点钱的，都得用几件陪葬，哪怕质量差一些。 抱朴子记载，“金玉在九窍，则死者为之不朽”。这是因为从汉开始，正式对九窍玉开始流行。不断的有玉石陪葬到地下，中原的玉石，价格自然居高不下，即便翡翠不如白玉受欢迎,价格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 经历一场大战，算是安稳的继位,李世民心里松了一口气，新年之后，正式改元贞观。 “微臣王安，叩见陛下！” “爱卿平身。” “谢陛下。” “不错，果然少年英才，爱卿这次进京，所谓何事啊？”李世民面带笑容，微微颌首问道。 “回陛下，微臣奉家父之命，前来长安，为陛下略尽绵薄之力。”王安从容回答道。 “好！汝父子忠心为国，朕深感欣慰，爱卿就留在长安吧！”李世民高兴的说道，对于王牧如此识趣，感到非常满意。 “陛下！三个月前，家父挥兵，打下克钦国，本想献克钦王于御驾前，一时疏于看守，让克钦王自杀了，家父特让微臣代为请罪。”王安躬身说道。 “打下克钦国了？”李世民眼睛一亮，惊讶的问道。前一段时间,李世民也对骠国做了一些了解，知道了不少信息。 “正是，克钦国一战而胜，夺其城，收其民，只因微臣要进京城，所以家父让臣带捷报前来。”王安说着，拿出一份战报。 李世民哑然，对王牧好感更甚，一般人有这种灭国之功，哪怕只是一个小国，也必然大张旗鼓的安排人送捷报，哪里像王牧这样，好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不请功，不张扬，就送了一份战报。 “好！实在是好！克钦王死就死了，你父亲为国开疆拓土，何罪之有！”看完战报，李世民咧嘴一笑，朗声说道。 “多谢陛下！” “诸位爱卿看一下吧！王爱卿不但收回越嶲郡等地，更为国拓土千里。”李世民展开一份地图，看了又看，随后递了下去。 这一份地图，是王牧画的，就是平川镇到南诏，骠国一带，大致地形，当然！画得很简单，只有河流，城池。 “《西南夷风土记》序云称骠国，位于永昌西南三千里，这到长安，万里之遥，快马也得走两个月，实在是太远了。”比画了一下地图，房玄龄忍不住感叹道。 “虽然距离遥远，但朕认为，打下来都是值得庆贺的，想当年，南诏也是属于中原王朝，如今还流落在外，这是朕的目标。”李世民很肯定的说道。 “陛下英明，家父曾说过，大唐虽大，却无一寸多余之地，有生之年，定要让太阳照耀之处，尽归华夏！”王安激动的说道。 “好！说得好！朕期待有这么一天。”李世民大声赞叹。 “陛下，打下克钦国，缴获了一些玉石，家父特意让臣带来献给陛下，另外家父发现，骠国的水稻，一年可以种植三季。”王安拱手说道。 “嘭！”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李世民刚刚坐下，猛的一下站了起来，一下子撞到书桌，顾不得疼痛，瞪大眼睛问道。 “不敢欺瞒陛下，不过必须在气候暖和的地方，就像腾冲可以种植两季，遂久也可以，但是姑复与蜀中就不行，家父推测，如果是江南，岭南一带，应该可以种植两季。”王安回答道。 “呼！呼！”李世民感觉得到，自己鼻孔出着很粗的热气，连连深呼吸，压下激动的心情。 他知道这事不会有假，毕竟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而且王安说得如此肯定，结合时间来看，应该是去年就发现了，然后试着种植过。 “什么！” “这…这是真的？”李世民震惊的同时，其他人也脸色一变，失声惊呼，一名老者，走到王平面前声音颤抖着问道。 “这是萧相。”冷静一点的李世民介绍道。 “见过萧相，小子不敢撒谎。”王平恭敬回答。结合脑子之中，王牧给他讲解的人物，他就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 兰陵萧氏，皇族之后，历经四朝，为人非常厉害，是李渊倒台之后，唯一几起几落的丞相。 “这实在太好了。”萧禹胡须抖动，难掩激动之色说道。 “陛下！请下旨，在江南推行两季水稻。”萧禹随即对李世民施礼说道。 “萧相不用着急，还是听听王爱卿的意见吧。”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面对众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王平压力还是很大，强装镇定，回忆着他老子的话，拱手说道：“陛下，诸公！只要气温与南诏相近，种植两季稻绝对没有问题，这点家父已经试过，只不过如今种子有限，毕竟姑复郡的百姓，也需要生活，所以如何安排，还请陛下拿个主意。” “嗯，此事容朕思量一下，定然给你父亲一个满意的答案。”李世民点点头道。 “陛下，姑复太守贡品送到。”这时候，内侍进来汇报。 “呵呵，抬进来吧，朕可是对礼物有些期待。”李世民笑着说道。他这话到也不假，是真心话，主要是上次王牧送来的礼物，虽然总体价值并不高，但是心意十足，有的新奇，有的数量大，给李世民很是涨了面子，所以他知道王牧很会做事。 不过这次让李世民略微意外，只有十口大箱子，并不像上次，一出手就是几百口箱子，这与剿灭一个国家的收获，有些不成比例。 第118章为难的李世民 大箱子抬入御书房，李世民微微颌首，示意内侍打开。 内侍打开箱子，不由一愣，随后走向下一口箱子。 随着一口口箱子打开，一开始还不在意的众人都惊呆了，李世民不由自主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前走到箱子前面。 都是有眼光的人，箱子里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怎么看都是玉石，即便李世民如今是皇帝，宫里也没有这么多玉石，尤其是其中一块，居然和箱子大小无二。 皇室宝库,好东西当然不少,不过单单玉石这一项,还真没有王牧送来的多，这些箱子，可都是能装下一个成人的大箱子，这么一箱，重量在两百斤以上。 皇家的东西，九成九都是成品，还得给后宫嫔妃配备，赏赐群臣，儿女，尤其是李世民这样，刚刚继位,需要拉拢人心,赏赐从龙功臣，这花费可是海了是，说是被掏空了,也不为过。 王牧可不知道，这次送礼，又送到李世民心头上去了，不止是因为翡翠贵重，而且是他急缺的物品。 “这么多玉石！”长孙无忌惊呼道。 “这是克钦国不知道多少年的积蓄。”王平解释道。 “这么多玉石，来至同一个地方，应该有矿山吧？”陈叔达问道。 有人问这个问题，王平毫不意外，很是平淡的说道：“根据审问所得到的消息，这些玉石，全部来至于克钦国旁边的乌龙江，被人寻找到打磨出来的，如今已经很难见到。” “河道有这么多玉石，上游定然有玉矿。”裴寂目光之中，透漏一丝妒忌之色，嘴里羡慕的说道。 “乌龙江贯穿骠国，犹如大唐长江，黄河。”看了一眼这个不认识的老头，王平依旧很平淡的说了一句。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些老家伙，以前就不帮自己，私心又重,如果不是现在不好动他们，李世民都想立即让他们滚回去养老。 “汝父子有心了，不知道你父亲那边，有什么难处？”李世民温和的笑着问道。 “多谢陛下，骠国那里，缺的就是人，尤其是人才，无论是官吏还是工匠，都非常稀缺。微臣来之前，遂久又发现一处小型铁矿，可就是没有匠人。”王平心里一喜，急忙回答。 “好，朕记下了，朱雀街有一处宅子，就赐予爱卿，爱卿暂且住下，改日朕另有重任。”李世民点点头说道。 “微臣遵旨。”对于做官，王平不太在意，他来就是做质子的，至于朱雀街大宅子，他更没有印象，连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是内侍带他去的。 “啧啧！这是朱雀街啊！这么大的地方，以前最少也是王公住的。”黄有德惊叹道。他是特意被王牧安排过来的，一来照顾王平，毕竟王平没有见过大世面，也没有到过长安，二来也是照顾长安的生意。 献给李世民一大堆，上百件家具，被其他大臣见到了，纷纷打听，随后就是众多订单，如今长安一个地方，就能抵得上整个蜀中。 黄有德来过长安，加上他的经验，可以让王平轻松不少，也知道怎么应对长安众多官员世家。 说来王牧对儿子没有少操心，不但自己讲了一些，还特意请凌敬，许敬宗他们指点过，在长安如何做事，对于世家又应该如何，有那些知名的大人物。 “你们觉得，如何赏赐王牧？”李世民有些为难的问道。 这个时候，御书房的人已经少了很多，是他真正的心腹，只有谈一些外人不方便的事情，才聚在一起。 “灭国之功，不赏不行，以臣之见，可赏其子。”房玄龄建议道。 “赏赐应该赏赐，不过不能太重，毕竟骠国还有几个小国，要是再打几个下来，以后就赏无可赏了。”长孙无忌提醒道。 “朕也是这样想的，王牧出身不高，想必对儿女教导，差了一些，就先让进中书省，做通事舍人吧。”李世民点点头说道。 长孙无忌说的，也是他的顾虑，毕竟小国在西南那么多，不可能每次都给王牧升官。 通事舍人，该名始于东晋，主要掌诏命及呈奏案章等事，虽然只有六品下，不过可以经常见到皇帝和中枢重臣，算是很多人羡慕的官职。身在这些人旁边，只要表现不出差错，以后前途就不用愁。 “西南安稳，朕也放心不少，今年受了蝗灾，正好出了两季稻，也算上天对朕的补偿吧。”李世民感叹道。 从登基以来，坏事情不断，可以说让他非常恼火，好在王牧这里给了他好消息，两次都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让李世民心里不但对素未谋面的王牧，具有非常大的好感，而且觉得他是自己的福将。 “陛下，两季稻要推行，不过这江南…”长孙无忌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李世民明白他的意思，皇帝需要平衡各方实力，这其中南北相争，文武对立，历来都是最重要的两点，虽然如今需要拉拢南方，不过两季稻过去，本来盛产粮食的南方，粮食就更多了，这样很容易对皇权造成威胁。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里对李渊就升起一股怒气，南方平定其实是很轻松的，基本就是一次就打下来了，偏偏李渊把萧铣杀了，杜伏威的死外界也算在了大唐头上。 杜伏威，萧铣，在地方上名声都非常好，他们一死，不但大唐名声受损，而且原本属于两人麾下的官员，心里肯定有怨恨，顾虑，对大唐不满等情绪，这样一来，他想要修复这些，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有些大了。 大唐立国，北方世家在其中出了大力气，封赏自然不少，加上北方世家势力本来就强大，如今就需要压制，提拔南方世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李世民需要的是平衡，而并非一方强势，而且他更需要长远考虑，北方太过于依靠南方，也并非好事，时间长了，或者后代不中用，就容易出乱子。 第119章江南世家 “陛下勿忧，虽然南方可能因此强大，不过你忘了西南，那边粮食产出也不低，可以掣肘江南。而且水稻推广，种子还在骠国，他们想要,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房玄龄建议道。 “可是西南想要运送粮草到关中，可没有那么容易，而且江南世家付出代价得到种子，那么普通百姓怎么办？”李世民迟疑了一下问道。 “种子有限，正好让世家先种植一年，这样即便出了问题，百姓也没有损伤,这是好事；至于运送困难,也容易解决,骠国种植的粮食运送到蜀中，蜀中种植的粮食运送到关中，这样距离就变近了。”房玄龄解说道。 李世民眉头一松，笑着说道：“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王牧不是缺工匠吗，让他们出三千普通匠人；另外在将作监挑选二十技术好的过去。” “臣遵旨。” …………… 长安不少大臣，突然发现，皇帝又大方了起来，赏赐了不少玉制品，而且是他们以前很少见的玉石，和白玉一样的温润细腻。 玉石没人嫌多，即便是大世家，也会当作传家宝，更何况这是皇帝赏赐的,这种来历上加了一层身份，价值更高，虽然不会拿出去卖,不过价值就代表了地位。 随后骠国有可能存在玉矿的消息，也传开了，虽然王平说是江边捡回来的，但是聪明人都知道，既然江里有，那么山里肯定也有，即便山里的找不到，那么江边还是可以找一下的。 和田玉，又叫昆仑白玉，因为产地在昆仑山脉，同样是在万里之外，不过骠国和昆仑不一样啊！昆仑山脉，那是荒无人烟的大山，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白玉出至于哪里，知道的人都是守口如瓶；骠国不但有具体地点，还属于大唐领地，有属于大唐的城池。 去骠国！一时间成了所有世家的目标，当然,他们是派人去，安排手下护卫队，商队，前去骠国，还能顺便做一点生意，怎么都不亏。 只不过骠国那里，虽然属于大唐，但是那个郡守不一样啊。那地方也没有世家存在，就是郡守一言堂，按照他们的观念来看，王牧那就是土皇帝。于是刚刚到长安不久的王平，一时之间，炙手可热，不少世家子弟，带着礼物，上门结交。 黄有德都没有弄明白，这些大家族的嫡系子弟，怎么就突然对王家感兴趣了呢？不过作为一个商人，他自然有自己的方式，一边圆滑的指点王平接待，一边不着痕迹的试探。 年轻人，即便聪明，论心机，也很少是老狐狸的对手，所以没有两天，就弄明白了原因，因此他就开始指点王平如何应对。他的办法也简单，不拒绝，不答应，不得罪。 王安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不过上过战场，见过血，加上本身沉稳的性子，所以应对还是非常得体，没有一点因为大世家子弟而怯场。 当然，世家也并不介意，他们只是想混过熟脸，家族去骠国不会被针对就好，毕竟到时候去那么多人，应该照顾谁？大家公平竞争是最好的。 世家也不会把注全部压在王平这里，他们发动力量，开始打探王牧具体情况。又过了几天，他们就知道了不少情况，这个时候，才惊讶蜀中的变化。 矿脉，土地，两季稻，官职，这可都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啊！如今蜀中大小家族，居然分不完。 “王牧不可能撒谎，两季稻一定要尽快运送到江南，明年才好种植，这对于江南发展很重要。”虞世南摸着长须严肃的说道。 “虞老，两季稻据说需要气温温和的地方，要说气候适合，就只有我们江南，要不拖一拖，毕竟三千工匠，有些为难人啊。” “哼！只有江南？江北不行吗？岭南不行吗？岭南甚至可以一年三季，三千工匠，一个月之内筹齐！”虞世南冷哼一声道。 “是！是！”刚才开口的人，尴尬一笑，抹着额头汗水回答。 虞世南如今可是江南世家在朝廷之上，身份名望最高的人。一般来说，各地世家都有自己支持的人，像虞世南，就属于领头者。 “三千工匠，你们觉得朝廷没有吗？将作监下面就养着几万人，让我们出人，就不需要其它代价，不然你们觉得，别人就这样把粮种卖给我们？”虞世南语气缓和一些，给不懂的人解释道。 要说不懂，可能没人不懂，只不过有的人仗着自己世家身份，高傲惯了，以为王牧不敢叫价太高，就想压价，完全忘了，要是真的得罪王牧，倒霉的是谁。 以如今粗旷的种植方式，江南各地世家，想要把自己田里都种上两季稻，需要的数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今年去要的种子，还不一定够呢。 “既然姑复太守缺少工匠，那么我们再添一千，作为礼物吧。”虞世南下手，一名中年美妇说道。 “谢夫人，这一千工匠可不是小数目啊！”刚才开口的中年人急忙说道。 “既然建康王家不愿意，这一千工匠，我们谢家出了吧。”谢姓美妇立马接口说道。 “好，谢姑娘不愧女中豪杰，果然爽快。”王姓中年人笑着说道。 “既然都谈妥了，尽快准备吧。”虞世南摆摆手道。 “虞老，我们告辞了。”见虞世南送客，其他人起身告辞。 “堂堂乌衣巷王家，难怪落得如今地步，这眼光，这脑子。”见到远去的人影，虞世南微微摇头感叹道。 “虞老何必为这些俗人操心。”谢姓美妇微笑着劝说。 “谢丫头，你有什么想法？”虞世南露出一个笑容问道。 “晚辈想去姑复买一些土地，就在那边种植粮食。”谢姓美妇说道。 “嗯，好办法，去那边直接买地，价格便宜，也更方便，不过你主要是想看那些工匠做什么吧？”虞世南问道。 建康王谢两家，这些年没落，人手土地都减少了许多，直接在骠国买地，自然更划算，虞世南看透没说破，顿了顿又摆摆手说道：“算了不用说给老头子听，你这是一个好办法，想做就做吧，以这个王太守的为人做事来看，你不会吃亏。” “晚辈也只是想博一把，有虞老的话，心里就踏实了。”谢姓美妇松一口气，露出一个让人失神的笑容说道。 虞世南人老心坚，并没有因为美妇的美貌失神，只是感叹道：“可惜你是一个女儿身，不然谢家在你手里，未必不能重整当年的声望。” “和先祖相比，晚辈是不敢想的，能保证不继续败落，就知足了。”谢姓美妇苦笑一下道。 第120章应对 建康，又叫金陵，乌衣巷王谢两家，都曾经闻名天下，两晋之时，为天下第一，不过两晋之后,就开始没落，到这一代，谢家主脉，更是只有一个女子，还有一个幼弟。 “时势造英雄，当年情景不可能重现，能保持下去，就是最好的事情。”虞世南宽慰道。 “晚辈明白。”谢姓美妇展颜一笑道。 “嗯。” ……… “呸！什么东西，还真当还是以前的谢家,一千工匠，说送就送，活该谢家没落。”王姓中年人不屑的说道。 “嘿嘿，说不定她想嫁远一些呢，毕竟一个太守，还是有些权势的。”另外一人笑着说道。 “就她那克夫命，四个男人，都没有过门就死了，还有谁敢娶，就不担心别人翻脸。”王姓中年人笑着道。 “或许别人命硬呢，毕竟是上战场的武将。”另外一人笑着说道。 “武将又如何，哪一年不死几个，一个乡下土包子，想要我们王家去求他，做梦！”王姓中年人不屑的说道。 “太原王家，会不会去拉拢他？”有人迟疑着问道。 “肯定会的，不过皇帝不会允许，而那人聪明一点,也不会答应。”王姓中年人说道。 “嗯，独掌一方，肯定不想屈居人下，更何况蜀中那些家族，也不会想太原王家进入的。” “不去管他们的。”王姓中年人，摆摆手说道，随后踏上前方马车。 …………… “南方那群人，有了两季稻，势力可是大增啊！必须要压制他们。”一处大宅子里面，坐着五个老者，其中一人说道。 “没办法，皇帝需要粮食，需要南方。”裴寂摇摇头说道。 “裴公，皇帝真的已经耗尽了粮草银钱吗？” “没错，你们想想，大唐打了多少年，当初借出去那些,早就用完了,前朝留下的那些家底,能用这么多年,已经很不错了。 再加上天灾，可惜了！如果不是这次骠国出问题，皇帝都得找大家借粮。”裴寂感叹道。 李渊起家，粮草都是世家支持的，那时候借没有关系，但是做了皇帝再借，这就没法开口了。 听到裴寂的话，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如果李世民开口借粮，以后想说硬气话就难了，至少也得和他们达成一些协议，像裴寂这些人，地位就稳了。 “可惜了，这次躲过去了，下次想要这么好的机会，就太难了。” “王家主，你能不能拉拢姑复太守？” “我会试一试，不过估计希望不大，毕竟有蜀中各大家族支持，他对我们这些世家，就没有那么看重。”太原王家的家主，摇摇头说道。 “试一试吧，至少也要让他心里知道，北方还有我们，不要被南方和蜀中的人，蒙蔽了眼睛。”裴寂点点头说道。 ………… “我们的根基在京畿之地，外面本身就对我们不满，我认为没有必要去骠国趟浑水。” “嗯，杜兄你和我们韦家，可要同心协力，抵御外地人啊。” “那是当然，只不过这黄家家具，别具一格，如今已经站稳脚跟了。” “没关系，家具只是一时生意，毕竟那玩意不会一直坏吧。”韦挺微微摇头说道。他没有想到，当年自己会成为攻击李建成的工具，原本以为这辈子完了，李建成上位，都未必重用自己，更没有想到，李世民大赦天下，贬出京师的官员，又都招了回去。 杜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不过没有多想，也绝对隔岸观火，看热闹，毕竟南方崛起，最着急的，应该是北方那些大家族，大名鼎鼎的京兆韦杜，只需要看好自己地盘就行了。 ………… 长安的消息，即便快马传递，到达骠国，也得一个多月，还得走近路才行，王牧虽然有些担心儿子，不过也知道儿子大了，应该自己去长见识，自己去闯荡，反正在长安，安全基本还是没有问题。最好的办法，还是增加势力，自己势力越大，越是没人敢得罪。 对于外人猜测翡翠矿的事情，王牧并不觉得意外，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像淘金热一样，能够引来巨大的人流量，只有人多了，才能带来商机，才能带来人气，也才能让一个地方繁荣。 如今还没有外地打工热，尤其是离开本县，这对于人们来说，已经属于非常遥远的地方，只有商人，才可能冒着风险，前去远方。 掌控商人的是谁？自然是各大世家，以他们的人手和贪婪，不出意外，明年来骠国的人就会多起来。 商队来骠国，总不能空手往还吧，更何况这里本身就是茶马古道，属于商人去骠国等地的通道，蜀中自然不需要他们的商品，所以只能卖给王牧，或者经过他允许，卖到更远的地方。 当然！他们不会跑得更远，因为目的地就在王牧地盘，跑其它地方去，不是脑残吗？ 正因为如此，王牧没有急着扩张，稳步的发展着自身，在克钦城修建码头，客店。一年时间，罕林城种植了三季水稻，因为采用了精耕细作，所以一下子成了产粮大户，比起平川镇的产出也不逊多让，毕竟平川镇的人口和土地，只有那么多，哪怕山药产量高，也比不过这边。 姑复产出也高，不过那边以普通百姓居多，只能收税，不像罕林城，一部分俘虏，一部分军屯，关键是这些克伦族和克耶族，运用了大量铁制农具，还有汉族百姓指点，这样一来，多收一些税，不算过分。 对于骠国这些刚刚归附的百姓来说，少种一些地，还能有巨大的收获，比起以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所以对于大唐的认同感，一下子强了许多。 蜀中各大家族，也行动了起来，在遂久种植两季稻，当然，王牧根据产量收税，一样不会吃亏。 经过这一年的发展，终于摆脱了缺粮的危机，这对于王牧就是最好的消息，金银铜矿，甚至玉石，他都可以不在意，不过粮食不行，没有粮食，想要发展，那是做梦。 第121章农业推动 王牧并不是不喜欢钱财，只不过没办法吃独食，必须分出去，从而得到发展所需要的人力物力。 “太守！”犹如焕发了第二春的赵耀祖，神采奕奕的对王牧施礼。 “赵家主，今年收成如何？”王牧回礼问道。 “多谢太守！赵家上下，感激不尽。”赵耀祖咧嘴一笑,再次拱手说道。 一听他的话，王牧就知道赵家有了成果，不由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有成果了？” “是的！”赵耀祖笑得非常开心，他不止一次，庆幸自己的选择。 “说说看！”王牧不由靠近一些，期待的问道。 “一万亩良田，全部采用相同方式,精耕细作，其中三千亩多季稻，一千亩蜀中水稻，三千亩混合种植，另外三千亩是从各地收集的水稻种子。 经过种植发现，确实只有骠国的水稻，一年可以三次成熟，不过混合种植的水稻，能够种植两季，而且产量比骠国多季稻更高。”赵耀祖解说道。 “高了多少？”王牧急忙问道。 “高了一成！”赵耀祖笑得很开心。别看一成很少，对于他来说，就是前景，毕竟这才第一次实验，以后肯定会有更高产量的种子，也就是说，这条路走得通的。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王牧问道。 “下一步打算把其它地方的水稻，与多季稻混种,挑选出产量最高的，然后全国试种，找出最合适的水稻。甚至把多种水稻混种，这就是赵家接下来的计划。”赵耀祖解说道。 “没了？”王牧咂咂嘴问道。 “不对吗？还是哪里错了？”赵耀祖迷惑的问道。 王牧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对，也不对。你们做的事情是对的，只不过你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请太守赐教！”赵耀祖急忙拱手行礼。 “产量是一回事，还有耐寒，耐旱，这是一个需要很长时间实验的过程，并不是一定需要产量最高的品种。”王牧提醒道。 “对，对，您说得太对了。”赵耀祖一拍额头，高兴的说道。 “这一点你们迟早会想到的，我说出来，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但是你们想过其它的东西吗？”王牧又问道。 “其它东西？”赵耀祖呢喃一声，随后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要是把小麦，豆子收集起来,同样可以混种啊！” 王牧微笑着点点头道：“粮食是一方面，还有蔬菜，水果，这些东西都可以试一试。” “蔬菜可以试一试，但是这水果怎么弄？要结果需要好几年吧？”赵耀祖问道。 “嫁接你知道吗？骠国这里水果很多，但是有些味道不怎么样，有些果实很小，这些都能想办法改变的。”王牧说道。 赵耀祖渴望的看着王牧，躬身施礼说道：“请太守教我们如何嫁接。” 王牧扶起赵耀祖头说道：“赵家主不用多礼，我知道也不多，大家一起努力。” “是，一起努力。”赵耀祖佩服的看着王牧，经过一段时间接触，赵耀祖发现，王牧对百姓是真的好，他猜测这是因为王牧也是普通百姓出身的缘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佩服，毕竟能够不忘本，富贵起来，还能保持初心的人很少。 对于嫁接，王牧确实知道一些，小时候家里有许多橘子树，后来橘子不值钱了，父亲就嫁接成了柚子；王牧以前的老家，只是一个小村子，离县城比较远，比较穷，政府想了不少办法，想要让百姓富裕起来，其中种植水果，就是其中一个办法，村里发了好几次果苗，每家每户都在种植。 那个时候，王牧又见识了一种办法，有人想要种植更多，但是树苗有限，这怎么办？ 用柳树插杆，柳树枝插进地里就能存活，关键柳树生长速度极快，比起一般果树，快了许多；柳树成活之后，用果树嫁接，长起来就是果树，一点都不影响口感。 原理是什么，王牧并不知道，他只需要知道，这个技术不错，现在可以用就行了。 没有塑料，想要弄大棚是不行的，不过简单的温室还是没有问题，就是搭建一个茅草棚子，四周都用茅草封闭起来，以这里的气温来说，培养柳树过冬还是没有问题，等到明年移栽就是了。 插杆移栽，这个东西非常简单，王牧只是给赵耀祖讲解了一遍，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至于水果的事情，并不着急，他只是叫赵耀祖安排人留意树林之中的果树，那些小的就移栽，至于大果树，没有必要去动。 虽然如今水稻丰收，粮食不缺，但是果干依然是一项很重要的收入，王牧打算把果干卖到长安去，而且还不用他的人卖，等到明年，那些商队前来，把果干卖出去就是了。 给当地百姓下达了收集果干，以后售卖的消息，王牧就没有去管了，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能卖钱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他们自然会好好的存放起来。 赵耀祖说全族支持王牧，并没有说假话，家族八成的人力物力，都抽调到了罕林城，王牧也没有小气，在罕林城，腾冲，都给他们安排了一万亩上等田，还有一些俘虏的女人，算是帮赵家增添人口。 要说发展快，家禽也是其中一种，度过了最初阶段，平川镇的家禽，每个月都在极速增长，如今足足有十万多只鸡，鸭和鹅也各有三万多，对于平川镇来说，都快成了负担。 王牧很快帮他们解决了困难，让平川镇提供幼崽，转而让姑复，遂久两地饲养，这两个地方，都有大量的草地和湖泊，正好适合圈养家禽，圈养家禽，可以节约大量的饲料。 至于说老鹰，狐狸，黄鼠狼这些天敌，在大鹅面前，都是渣渣，尤其是成群的大鹅，不是大型动物，根本不敢去招惹，要知道鹅这种动物，是具有领地观念的，不是主人，都在它们攻击范围之内。 第122章解语花 “解语花见过太守！” “谢…谢夫人请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王牧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说叫姑娘吧，别人挽着妇人头型，年龄也有三十来岁，你说叫夫人吧，别人直接报了闺名。 一般女子的闺名,不会让外人知道，而且这次江南世家，居然是一个女人领头。王牧可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反而心里很重视，女人能做到领头位置，都是很有手段的，一般男人都不是对手。 “多谢太守！” “辛苦谢夫人跑这么远。” “能见识西南风光，还有太守这等英雄人物，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呵呵,谢夫人说笑了，不过骠国这边，风光确实不错，还有一些土特产，谢夫人可以带一些回去。”王牧笑着说道。 王牧可不会信别人随口说的话，他只是顺着说下去而已。 “那可得麻烦太守介绍一二了。” 解语花顺杆子爬，王牧只能笑着点点头道：“好说，好说。” “这次四千工匠，还请太守善待他们。”解语花诚恳的说道。 “不是说三千工匠吗？”王牧一愣，意外的问道。 “最后一千，是谢家支持太守的，当然，绝大部分，技术一般。”解语花回答道。 能称为工匠，至少都是可以收徒的那种，无论是木工，泥瓦，都足以让王牧动容,脸色一正，拱手说道：“多谢，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待他们。” 一千工匠，可不止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这一下可以说多了四千户人口，已经赶上一个偏远县城的人口了。 “这点我相信太守。”解语花微微颌首说道。来的时候，她就看到王牧特意让人修建的那些新房子，就是为这些工匠准备的。 “不知道谢夫人想要得到什么？”沉默片刻，王牧询问道。 没想到王牧这么直接，解语花眼神微微一愣，随后回答道：“谢家想要和太守合作，像蜀中各大家族一样的合作。” “就这么简单？”王牧问道。 “对于太守来说，或许很简单，不过对于谢家来说，却非常重要。”解语花摇摇头说道。 “没有问题，谢家想要在姑复发展,某一定支持，无论是地盘，官员，都没有问题；不过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多谢太守，我知道，土地会给钱，不称职的人，太守随时撤掉就是。”解语花松一口气，面带笑容道。 这个女人，不但有少女的青涩，也有少妇的风韵，关键一对伟岸，脖子下一抹雪白，不自然的吸引着别人目光。 算来如今王牧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是中年人，中年人不会先看脸，王牧短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才压下心头火气。 “谢夫人莫非是乌衣巷谢家？”王牧问道。 关于江南世家，他听黄有德介绍过，不过只知道有那些大家族，具体如何，黄有德也不清楚，至于乌衣巷谢家，还是那一首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他才知道谢家曾经有多么风光。 “正是，只不过如今的谢家，已经不比从前了。”解语花神色黯然道。 “谢家应该有不少读书人吧？”王牧问道。 “谢家旁系虽然有不少读书人，不过都只是读书人而已，说能力…不然谢家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一地步。”解语花摇摇头说道。 王牧心里暗自感叹，想不到真入诗词之中说的一样，谢家衰败很快，想来这也正常，盛极而衰，最强盛的时候，没有好好约束后代，得意忘形之下，一但最优秀的死了，后代就不成器了。 “无妨，无妨，我主要是想要一群读书人，来教导姑复郡的孩子，毕竟他们如今都是大唐子民，可惜这边识字的人，都没有几个。”王牧解释道。 “没有问题，回去我就给你找一些过来。”解语花一口答应。其实他心里还有些高兴，谢家虽然没落，不过旁系子弟多啊！关键这些旁系子弟，除了识字之外，没有别的本事，还得家族养着，能够弄出来做事那是最好不过，还能磨练一下，或许以后有一两个争气的也说不定。 至于愿不愿意来的问题，这个更简单，不来的话，直接断掉月奉就是，名义更简单，教化百姓。想到这些，解语花心里很是高兴，没想到刚来就有意外收获。 王牧则觉得心里有些亏欠，毕竟一千工匠啊，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蜀中各大家族，被他敲了这么多次，也不过筹了一千。 “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瞧了这些世家。” 想到谢家出的人力，王牧心里就有些气愤，蜀中这些家族，好处拿得不少，出力的时候却把好东西藏着，也就赵家今年出得多一些。 其实王牧有些冤枉这些家族，因为蜀中的大家族不多，好的匠人，都是家里财路，当然都得藏着，不像谢家，如今势力大减，家族的匠人都快成了外人的帮工了，还不如全部拿出来，而且这里一千匠人，有一部分，只是会一些手艺而已，就比普通百姓好一些。 “谢夫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来姑复郡这边，开一些商店。”和解语花谈了一会，王牧逐渐也品出了味，谢家这是急于从外面打开局面，缓解家族困境啊，也可以推测出，他们在本地，日子一定不怎么好过。 其实这也正常，一个曾经天一第一的家族没落，其它家族，当然要扑上去咬一口，或许为了面子不会做得太过分，但是逐渐蚕食打压，还是会做的。 “商店？”解语花不解的看向王牧，她不相信只是简单的商店。 “是这样的，克钦城附近有翡翠玉石的事情，相比你也听说了，想必以后会有不少人来寻宝，这玉石是克钦城特产，当然不能让他们这样白白拿走，所以需要一个专门的部门来管理。 不过这毕竟是商人，官府管理不太方便，所以我建立了一个镇子，算是交易市场，所有寻得的玉石，就在镇里打磨，估价，收税。”王牧解释道。 解语花眼睛一亮，接过话题说道：“这个交易市场，不但收税，那些来的人，吃住也得在镇子里面，甚至可以把姑复的产出运送过去。” “谢夫人果然冰雪聪明，真是此意，姑复距离中原，路途遥远，想要把特产卖出去，运费就太贵了，得不偿失，不过要是顺路就不一样了，因为玉石体积只有那么大，多带一些货物，那是最好不过。”王牧赞叹道。 “太守过奖了，我也只是说一说而已，想必这些东西，太守早已经考虑过的。”解语花嫣然一笑道。 王牧感觉裤子一紧，急忙短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大口，这才继续说道：“我也只是做一个规划，具体如何做，却没有太多头绪，而且手下无人可用，不知道谢夫人愿不愿意掌控这个市场。” “多谢太守看重，小女子愿意试一试。”解语花沉默片刻回答道。 “嗯，谢夫人出任姑复郡少府如何？方便你行事。”王牧高兴的问道。 黄有德去了长安，他身边还真缺一个信得过，又懂商业的人，谢家能投重注在自己身上，用着是放心的。 “这好吗？我是一个女人？”解语花愕然问道。 “有何不好的？女子又不是没有能力，我夫人就是沙场悍将，一般人都不是对手；再说郡属官还不是我说了算。”王牧无所谓的说道，他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也不会轻视女人。 “多谢太守！我愿意一试！”解语花眼中精光一闪，很坚定的说道。 “好！以后有问题随时找我，我看谁敢看不起女人。”王牧满意的说道。 “属下遵命！”解语花立即进入状态，她心里那一股被岁月磨灭的傲气，再次出现在身上。 “你先熟悉一下，然后制作一个计划，那些商队，估摸着还要几个月才来。”王牧说道。 “喏！” ………… “啧啧！当年的江南第一美女啊！真是羡煞旁人！”解语花走后不久，凌敬就来了，端着茶杯，嘴里啧啧感叹。 和王牧接触久了，他也了解王牧的为人，只要不是谈正事，完全可以随意聊天。 “啥羡煞旁人？”凌敬进来就到处看，王牧被他古怪的样子，弄得摸不着头脑。 “听说太守和谢姑娘在书房呆了一个多时辰？不愧是武将，这体力就是好，属下佩服！”凌敬眼珠还在四下打量，嘴里则感叹着。 “谢姑娘？不是谢夫人吗？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是谈正事呢。”王牧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知道？”凌敬问道。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她是乌衣巷谢家的人。”王牧说道。 没有看到以为中的痕迹，凌敬相信了王牧说的话，端坐着解说道：“确实是谢家的人，而且是谢家当代主事人。” “谢家主事人，怎么会是一个女人？”王牧好奇的问道。 “因为谢家嫡系，只有她和一个幼弟，而她父亲身体虚弱，长年多病，虽然是家主，却没有办法为家族奔走。”凌敬解说道。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谢姑娘能力不凡啊，她怎么会没有嫁人？”王牧好奇的问道，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还是姑娘，就有些奇怪了。 “并不是没有嫁人，或者说没有嫁，也可以。十多年前，江南第一美女，岂会没人想娶，想娶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不知道有多少。”凌敬回忆着感叹道。 “莫非她眼光太高，一个都看不上？”王牧非常好奇的问道，这种就像传说中的故事，没想到还能接触到真人。 “那到不是，她第一个夫家，是乌衣巷王家，两家关系很近，联姻也是常有的事情，所有人对此都不觉得意外，只不过还没有过门，王家那位，就醉酒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凌敬说道。 “第一个？这么说来后面还不止一个？”王牧问道。 “第二个是江南顾家的人，同样没有过门，骑马摔死了；第三个是萧家的人，在成亲头一天，喝酒醉死了；这样一来，就传出她克夫的传闻，当然，面对江南第一美人，总有不怕死的，第四个是金陵一个不小的家族，在自己书房外面，被风吹落瓦片砸死了。”凌敬咂咂嘴，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么夸张？”王牧惊愕的问道。建筑是很讲究的，大家族的屋顶，瓦片不可能轻易被一阵风就吹落。 “是啊，就是这么夸张，从那以后，有传闻说她是天煞孤星，所以母亲死了，父亲体弱多病，也是从那之后，谢姑娘宣布，终身不嫁。”凌敬说道，说着还直勾勾的看着王牧，似乎觉得王牧在打解语花的主意。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可不是乱来的人。”王牧有些心虚的说道。除了加雅，这个解语花是第二个，能让他看到就起反应的女人。 “男人嘛，爱好美女是正常的，属下只是提醒太守，不要和谢姑娘走得太近，免得发生意外。”凌敬耸耸肩说道。 “走得近也会出意外？”王牧惊讶的问道。 “这到不确定，只不过传闻如此。”凌敬回答。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也相信这些？” “有些事情，不信不行啊！尤其是命运。”凌敬感叹道。 “好了，只要一身正气，自然万邪不侵，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真有问题，也不缺这点。”王牧无所谓的说道。 “太守为国征战，自然有国运庇佑，而且沙场将领，煞气充盈，一切邪物，都不敢近身。”凌敬说道。 “不说这些，现在工匠有了，接下来我们就该建立自己都作坊。”王牧摆摆手道。 “我觉得还是该把主要精力，放在我们需要的上面，至于那些外卖的东西，就让其他世家继续卖。”凌敬提议道。 根据他们事先商议，王牧是想用工匠建立作坊，烧制瓷器，自己售卖。 第123章攻守 对于凌敬的意见，王牧向来非常重视，也明白他的意思，工匠虽然有了，不过用来发展自身就行，不用和别人抢外卖的生意。 王牧点了点头，他觉得凌敬说得有道理,真要仗着地利，烧制瓷器外卖，蜀中各大家族，卖出的数量，必然减少，时间一长,别人就会因为利润太薄，从而不走这条路子，这样反而影响了这条商路的人气。 “你说得有道理，除了铁匠，其他人你安排吧！”王牧点点头道。 “属下明白。” 李世民允许他把铁矿用与发展民生和军备，这一下算是解决的大问题，占据着乌龙江这么一条大江，水力不运用起来，就太傻了，复杂的东西弄不出来，弄水车，磨坊，锤子还是没有问题。 水流带动水车，水车旋转，一根连杆，带动着铁锤，一个十多斤的铁锤，就不停的开始敲打。 这种水力锻打，节约了人力，而且匀速,对于锻造武器盔甲，非常的方便。 有足够的工匠，沿江很快就建立了十多个磨坊，两个大型铁匠铺。当铁锤自动敲打的时候，工匠都惊呆了，这比起他们以前，可要轻松多了。 以前打铁，大锤换小锤，想要一把好的武器，在捶打的时候，往往不能停歇，有了自动敲打的铁锤，只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工匠，不断移动就行了。当然，一些精细的地方还是需要人工敲打。 水车的用途广泛，一些地方灌溉，也能用上，尤其是水稻,对水的要求很大,虽然蜀中到骠国，雨水很多,不过对于水稻，还是无法满足需求，以往是人挑水，或者村里修的蓄水塘，从沟渠里面放进去。 这些东西，都有一定的局限性，有水车就不一样了，可以把小溪的水抽上来，至少大部分的田，可以保证有充足的水资源。 人口增多，农家肥也就多了，尤其是牲口，以前骠国和南诏的人，都是放牧，不会去捡粪便，如今是圈养，粪便就都收集起来了。 现在实行的圈养，并不单单是修建养殖场，养殖场只是牲口过冬用，平时是把牧场的要道，用栅栏围起来，避免牲口跑丢，这样可以节约不少人力，几个妇女，就能看管几千牛羊。 以前南诏和骠国的人，生活都有些懒散，尤其是在不缺粮食的时候，颇有一种火落脚背，才知道跳的感觉。汉族百姓可不一样，为了照顾庄稼，起早贪黑，那是常有的事情，更不用说，现在粮食产量增加，农具又好，许多人即便农闲，都要去土边转一圈，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王牧不会让士卒空闲下来，除了军屯之外，各地驻守，必须帮助百姓清理猛兽，帮助百姓打水井，修路。 虽然这些事情，俘虏可以做，不过俘虏做的话，所能产生的影响完全不一样。在百姓心目中，竖立一个良好的形象，以后以参军为荣，这可是有成功的先例。 王牧要求不高，能达到三成效果，就心满意足。 有汉族百姓带领，那些后来加入的百姓，也不好意思偷懒，其实想偷懒也没有办法，第一年都是集体劳作，按照人头发放粮食，第二年才会按照土地，人口发放，第三年是否参与集体，就随意。 其实就算到了第三年，也没人愿意各自种地，因为像沤粪这些，都属于集体的东西，更不用说养殖场，集体的是安排妇幼老残看管，如果分到个人，那么就得自家人去养了，怎么想都不划算。 “骠国出兵了，比我想象中，要慢得多啊！”王牧感叹道，他旁边站着一名斥候，前方天空，狼烟冲天，犹如龙卷风，连天接地。 攻打克钦族，可是有人逃出去了的，加上清缴村落，消息肯定传开，王牧还以为骠国的反击，会在面前到来，没想到都春耕结束，这才姗姗来迟。 关键这都要进入夏季了，虽然没有三伏天热，气温也不算低，除了早晚凉爽一些，白天行军，还是很难受的。 王牧早已防着骠国反攻，在一处要道，设下了关卡，他才不会让骠国打到克钦城下。 一千人很快集合，王牧跨上战马，对加雅微微一笑，点点头，随后向城外走去。 两个时辰之后，王牧带人赶到了关卡，见到前方杀声震天，立即提着斩马刀，冲了上去，在他身后，是一群背着弓箭的士卒。陈大石则带着三百士卒，相互穿戴盔甲。 到了关上，王牧目光一扫，顿时放心了不少，骠国进攻，虽然猛烈，不过并没有多大危险。 关卡之所以难攻，就是因为这里狭窄，没有一线天那么险峻，不过也只容纳得下三五百人，同时进攻，而且这种进攻，显得有些密集，很容易造成大量伤亡。 想必骠国领军将领，也知道这种情况，不过依然派出人员进攻，应该是想尽快拿下关卡，所以才强攻不休。 王牧抓起旁边的标枪，猛的投掷下去，黑影一闪，一名士卒，顿时仰天栽倒。 关卡准备了非常多的标枪，这种简单方便的远程武器，杀伤力强，即便箭术差的人，也可以使用，而且还能当作武器，对那些攀爬的人，抽打就是。 近距离标枪比起弓箭力度更大，哪怕有木盾，也未必防得住，这也是一个优点。 王牧一口气把一捆二十支标枪投完，这才提刀斩杀那些爬梯子的骠国士卒。 相比大唐的攻城梯，骠国的攻城梯更粗大，不过顶端没有钩子，有的搭到关上，就被守卫用一个木头叉子推倒。 攻城梯没有钩子，不过是整根树干制作的，虽然只有胳膊粗，不过一般人想要砍断，还是很困难，缺点就是有些笨重。 骠国在猛攻，不过一直被压制着，因为关卡内有一座高台，上面十辆弩车，正不断的射出弩箭，每一次射击，都会带走一些生命，可惜不是平射，不然的话，以弩箭的力量，穿透十来人，都没有问题。 关内还有投石车，不过没有第一时间投入使用，这种大杀器，要在关键时刻投入使用。投石车的石弹，并不是说随便弄一块石头就可以了，那样只能应急，或者覆盖攻击使用；想要精准攻击，石弹就得打磨，规则的石弹，才能保证准确性。 援军到来，一下子就把骠国的进攻打退了，主要是弓箭手增多，还有不少人就在关内对外抛射。 这就是攻守的不同，防守一方，有各种防御遮挡，能够放心的攻击，而外面的人，即便有盾牌防御，也不能护住所有人，一但进攻受挫，士气就很容易受到打击。 或许是因为今天已经见识了攻打的难处，或者是准备不够充分，骠国的人退了下去，就在两里外驻扎了下来。 第二天，骠国大军，再次出现在关外，而且这一次明显准备充分了许多，分兵三路，对关卡形成了包围，两侧山脚，也有人影，一些巨大的盾牌，护着攻城一方靠近。 “刷刷刷！”漫天箭雨，从关外向着上方抛射。 王牧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主动用弓箭压制，视线之内，箭支让天空都变暗了一些。 王牧当然不会傻站着，微微一蹲，躲在了亲卫的盾牌后面。 不用王牧吩咐，关内的弓箭手，就在箭楼指挥下，对着关外反击。 “剁！剁！剁！”箭支射击在物体上的声音，不断响起，守卫老老实实的呆在盾牌后面。 关卡两侧的守卫，也对下射击，居高临下，即便一颗小石头，都能带来伤害，更别说箭支，就像冰雹一样，打得下面的人，抱头鼠窜。 “投石车！”王牧一声大喝。 本来不想现在动用投石车，只不过今天骠国准备太充分了，那种巨大的木盾，能遮挡大片空间，弓箭手和标枪，带给他们的伤害有限，而投石车能够很好的破坏他们的阵型。 “呼！呼呼！”一阵风声从空中经过，王牧就见到一个个比人头还大的石头，砸在了人群之中。 石弹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盾牌破碎，连同下面的人，都砸倒在地；还有一些石弹，落在空地，随即弹起来，撞到那些躲避不及的士卒身上。 投石车结合了王牧从影视之中，看到的样式，不再只依靠杠杆，下方还有一根长长的绳子，在绳子下面则是羊皮，石弹就放在羊皮上面。 这种方式的投石车，投放距离更远，装投也更方便，投石车的使用寿命也更长。 对于器械和工匠技艺，除了一些竹活，其它的东西，王牧并不懂，但是他知道任何工艺，规范化，流水线，才是最好的办法。 投石车与弩车，就是第一个被要求规范使用的物件，所有的配件，统一标准，方便拆卸和维修。 投石车第一时间，就打破了地方阵型，当第二次砸在他们头上的时候，骠国的士卒，就停下来了，不少人转头就跑。 这不止是因为投石车带给他们巨大的震撼，还有弓箭手趁机带去的伤害。 骠国士卒在撤退的时候，又受到了两次打击。 骠国自然不会因此就停止进攻，不过再次进攻的时候，人员稀疏了不少。 王牧一看就知道，这是在试探，想要寻找投石车的弱点。他当然不会让骠国人如意，进攻的人少，投石车就不用，就弓箭手就足够了。 试探了几次，骠国不得不再次大举进攻，同时也在不断寻找关卡的弱点。 骠国一连攻打了五天，因为他们人多，根据斥候打探，后方援兵不断的到来，营地连绵五里，至少十万人。不过王牧也并非没有后手，他调动的人马，也陆续到了。 作为防守一方，他并不太担心，骠国不在关下死几万人，不可能让他退回克钦城。 南诏最不缺的就是弓箭手，轮流射击，足以不断压制敌人进攻，王牧还有一支特别的队伍，那是属于加雅的亲卫，一千女性弓箭手。 骠国由于男子比较懒惰，女人不得不承担更多的工作，包括狩猎，所以骠国箭术不错的，反而是女人更多，但是除了加雅，又有谁会组织一支女人军队。 打下了克伦族，克钦族，所得到的箭支，足够王牧手下，不断使用半个月。这里说的不断射击，可不是一直不停射，弓箭非常考验体力的，即便抛射，也只射一葫就会换人，也就是二十支。 弓箭手一般不会带太多箭，尤其正面作战，一葫箭已经足够。临阵不过三箭，也就是说，正面作战，最多三箭，敌人就已经冲到面前。虽然说弓箭手前方都有人护着，但这个时候，就只能抛射敌人后方；很多时候，不等箭支射完，就需要退后，让自己一方其他人支援前面，弓箭手则退到安全距离，继续攻击。 射二十支箭，手臂的承受能力，基本上就达到一个极限，继续射击，速度变慢，能射击的距离也变短，还不如换人，修整之后，再次轮换。 弩箭也一样，如果不停的使用，基本上每天都要更换配件，毕竟木材还是比较容易坏的，尤其是这种强力的器械。 “准备好了吗？”王牧问道。 “没问题，都准备好了！”陈大石拍着胸口说道。 “好！守了这么多天，也该给这些家伙，一点教训。”王牧沉声说道。在他们前方，是骠国的营地。 能够统领十万大军，骠国的将领，并非弱者，至少一些基础知识，比王牧丰富，营地虽然连绵几里，不过很有条理，想要偷袭很难。 但是王牧可不是正规军伍出身，他脑子没有被太多规矩和作战方式限制，因此能够另辟蹊径，渡江绕后，这就是他想到的办法。 蜀中和江南，船工都有不少，骠国和南诏，这么多湖泊河流，不利用起来，那就太浪费了，虽然大船没有，能够运兵马的，还是有不少，挑选下游一处地方，轻松渡江，绕到了骠国后方。 第124章夜袭 行军布阵可不是一个词那么简单，行军途中，斥候安排，道路选择，安营的时候，地点选择，四下人员应该住在哪里,寻找水源的，伙房，厕所，更是重中之重。 不得擅自使用井水、湖水等死水起灶，如无法找到流水，则,必须掘地起井；行军中,严禁宿营谷地。宿营中，火头军营房为一级防御营地,无令擅入者杀；这是中低级将领，必须熟记的东西，违反了有功劳都得受罚。 对于士卒来说，最难的就是背军规，但是又不得不背，虽然一般将领，不会动不动就杀人，但是一顿军棍，那是少不了的。 “杀！” 一阵隐约的声音传来，随后火光映红了天空。 “动手了！”陈大石兴奋的说道。 前方关卡佯攻，加雅带人夜袭，吸引骠国人的兵力。连绵几里的营地，王牧不可能，也没有那么多兵马来同时攻打几处,所以他只打骠国后方，这里一般是后勤物资屯放之地。 “动手！”王牧眼神凌厉,向前一指。 两千人迅速的向山脚冲去,一路闷头赶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一处小山包，敌人就驻扎在一面山脚，山顶和四周本来有不少守卫，如今向着前方移动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对大后方太放心，这里的守卫并没有暗哨，只是一些简单的围栏，箭楼，白天王牧就观察过，挑选的位置，也是属于死角。 轻松拔出围栏，顺势杀了进去。 杀人！放火！ 杀的是守卫和仓促冲出来的民夫，放火是顺带的行为，营地那些火把，拿起来丢向帐篷就是了，帐篷是麻布兽皮制作，具有油脂，一点就燃。 “杀！”王牧怒吼一声，一刀挥过，两个士卒胸口皮甲破碎，鲜血喷出。 以前王牧也不明白,为何动手的时候，要大喊大叫，后来慢慢体悟，和别人交流，他才明白，大吼不但能震慑对手，吐气发声，也有助于发力，不过这需要身体配合。 吸气蓄力，吐气发力，犹如洪水决堤，澎湃的力量，应声发出，对敌人造成巨大伤害。 杀入营地，王牧才发现，这里的人，更多还是民夫，突然发现有人杀进来，民夫顿时乱了，慌不择路的向着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跑去。 如此一来，哪怕骠国已经重兵驻守，还是无法击退王牧，反而因为自己人被民夫冲乱，根本挡不住敌人。 “杀！”王牧斩杀一个士卒，随后一刀挑飞地上的篝火，再次大喊。 “杀！”在王牧身后的士卒，大喊着冲上前去，砍杀着正躲避篝火的敌人。 乱！非常乱！火光逐渐照亮了夜晚，到处都有人影晃动，王牧只能向着最显眼的地方冲杀。 不停的杀，不停挥刀，见到一个麻袋堆积的山堆前面，王牧心里顿时一喜，加快脚步，向着守卫冲了过去。 “叮叮叮！”的声音传入耳中，王牧知道这是弓箭射到了自己身上，不过他并不担心，有鱼鳞甲护体，箭支根本无法穿透，只是略微有些疼痛感。 略微低头，避免弓箭射中脸庞，王牧长臂一挥，抡圆的斩马刀，对着守卫挥了过去。 “噗！”手掌传来一股阻力，随后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几滴温润的东西，溅到脸上。 鼻孔闻到血腥味，王牧觉得本来激昂的肾上腺，再次飙升，一股热气涌上头顶，让他咬牙连挥几刀。 如果这时候王牧照镜子，他就能看见，自己眼睛都有些发红，就像熬夜几天的人，不过他眼神并不像熬夜的人那么迷茫无神，反而非常凌厉。 冲破守卫，杀入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王牧立即放起火来。 不断有守卫冲过来阻止他们，王牧则一边厮杀，一边放火，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斩杀这一队士卒之后，王牧抬头一看，旁边火光，已经冲天而起，以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扑灭。 “撤退！吹号！”王牧大喊道。 一直紧跟着王牧的亲卫，立即从腰间拿出这个号角，深吸一口气，凑到嘴边。 “呜！呜呜！”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在夜空响起。 “呜！呜呜！” “呜！呜呜！”又是两个号角声，同时响起，让声音更大，压下了战场喊杀声。 这种信号，当然不会只准备一个，不然死了的话，谁来传令。 “走！”等号角声响了第二遍，王牧朗声招呼道。 号角声不但是撤退的信号，同时也是指引方向，王牧不断的前进，身边汇聚的人也越来越多。 守在一处，等了一柱香时间，王牧也没有去清点人员，领头向着黑夜之中走去。 黑夜之中，喊杀声停歇，犹如开始一样，都是那么突然，只留下映红夜空的大火，以及遍地狼藉。 战场前方，就在王牧他们杀入营地不久，突然被一阵喊杀声惊醒，骠国的大将军，走出帐篷，看向前方。只见一阵阵火箭，正向自己营地射击，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嘲笑。 不出他的预料，火箭射出没一会，两侧杀出两支人马，向着射箭的地方冲去。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将领，他岂有不防备夜袭的道理，不但安排了足够的防御设施，每天在两侧都埋伏有人马，只要有人前来偷袭，伏兵就会杀出来。 看着逃跑的敌人，骠国将领，脸上浮现了笑容，不过他没有高兴多久。 “启禀大将领，后方有人偷袭！”一名士卒急冲冲的跑到附近，大声喊道。 将领脸上笑容陡然消失，随即暴跳如雷，跳起来大喊道：“快！快！立即去支援，给我把偷袭的人全杀了。” 黑夜之中，想要调兵，当然没有白天快，驻扎在后勤附近的人，即便看见了那边的变化，没有军令，也不敢前去救援，只能加强戒备，防止还有人打自己这里。 等到这里的守军，接到命令，再赶到后方，王牧他们已经撤退。 “追！”看着已经无法扑灭的大火，前来救援的将领，面色铁青，挥手下令。 前方敌人并未走远，骠国将领带着人极速追赶，他不明白，敌人是怎么绕到后面的，他们前来的方向，一面是滔滔江水，一面有大山隔绝，虽然大山可以过人，不过他们有斥候啊。 这种大战，斥候非常多，方圆百里，所有可能出现敌人的地方，都有斥候不停的巡查；一场大战，最激烈的地方，除了战场中心，就是交通要道，双方斥候，都想要打探对手的信息，一但遇到，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除非人手相差悬殊，否则没人逃跑，因为逃跑的一方，很难逃过对手的弓箭。 斥候只有最精锐的士卒才能担任，厮杀自然激烈，骑术和箭术也是非常好的，所以追杀敌人，非常擅长。 “刷！刷刷！”一阵阵破空声响起。 “啊！啊啊！”一阵阵惨叫，惊醒了正在思索的将领。 “有埋伏！”将领急忙勒住战马，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同时身体一缩，迅速滚下战马，他可不想坐在马背上当靶子。 “刷！刷刷！”又是一阵破空声响起。 “啊！啊啊！” “有埋伏！” “快把火把灭了！” 惨叫声，慌乱的喊声不断响起。 “撤！撤！”眼见有埋伏，将领哪里还想去追敌人，急忙大喊起来。 “杀！” “杀！” 一个巨大的喊杀声响起，听着就知道这是一群人在同时大喊，在黑夜之中，分外惊人。 刚刚回头逃跑的将领，借着微弱的火光，瞪大眼睛，这才看清，黑夜之中，有一群人，犹如一堵墙，挡住了退路，因为夜晚太黑，不注意还看不到，不过那一抹寒光，却非常显眼。 “杀！”又是一个声音响起。 “杀！”一群人跟着大喊，随后一道寒光，从上而下，划破夜空。 正匆忙撤退的骠国士卒，应声而倒。 骠国将领知道不杀掉眼前的敌人，就无法离开，没看到两侧的箭支还在不断的射击吗，黑夜之中，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一咬牙向前一指，大声喊道：“杀过去！” “杀！”就在骠国将领指挥的时候，在他身后，又响起了一阵大喊之声。 “上当了！”这是骠国将领心里闪过的念头。 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想再多，都是空的，只有尽快逃离。 “杀！”骠国将领，大喊一声，亲自领兵冲锋。 “好快的刀！”这是骠国将领最后的念头，随后脑袋带着半边膀子，从身体滑落。 “杀！”火光下，王安脸上带着狞笑，收回带血的斩马刀，一声大喊，他并不知道，刚才一刀杀的，是骠国的领兵将领。 安排王安在这里接应，王牧只是以防万一，毕竟重步兵并不适合冲阵夜袭，夜晚也不用留他们守关。 知道后方有追兵，他就决定配合儿子，给追兵来一个狠的，毕竟这是晚上，追兵应该不会太多。 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色，骠国士卒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他们只是知道，自己被埋伏了，四周都有敌人，弓箭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夺走生命，也看不到敌人距离自己多远。 “杀！”王牧大喊着追杀敌人。 他这才发现，大喊还有一个好处，不同的口音，还能在黑暗中区分敌我，虽然说敌人是在逃跑，只需要追杀就行，但是可以防止误伤。 想想看，黑夜之中，前方一群黑影在奔跑，你知道那是在追杀敌人，还是敌人在逃跑，杀红眼的人，脑子可不太清醒，除了厮杀也不会想太多。 “杀！” “杀！”一阵阵兴奋的大喊声响起。 王牧让人点亮了火把，地上一些骠国人丢下，没有熄灭的火把，也捡了起来，黑夜也逐渐变得可见。 骠国追兵，来了六千，黑夜之中被埋伏，近三千人围攻，他们能坚持多久，尤其是将领也战死了。 当四面包围合拢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最后几百人，见到四面火把映照下的敌人，老老实实的丢下武器，举着双手，爬到了地上。 黑夜之中，肯定有不少人逃走，王牧也没有想追，下令把这些投降的带上，草草清扫了一下战场，处理了一下伤员，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渡江，回到关下，天早已大亮，在门口来回走动的加雅，见到队伍的时候，顿时欢快的冲了过来。 看着加雅眼中的欣喜，王牧心里一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向关内走去。 “哦！哦哦哦！”见到王牧他们回来，顿时发出巨大的欢呼，士卒就是这样，只要赢了，就非常欢喜，赢的次数多了，气势就足，自信心也会更强。 气势和自信心，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也能感受得到，就像有钱人，自信心自然很强，穷人在面对有钱人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自觉的感到自己矮人一头，这就是气势上被压制了。 在知道王牧他们，烧毁了敌人粮草的时候，欢呼声就更大了。 让人救治伤员，随后就安排庆功。当然！这个时候庆功，只是吃一顿好的，不过吃好的，就是最大的庆祝，要知道现在大部分人，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一顿好的。 相比王牧他们欢天喜地，骠国那边，却是愁云惨淡，一片哀嚎，不说死伤一万多士卒，几千民夫，就是后勤那边，冲天火光，也无法隐瞒，许多人都在担心，会不会没了粮草。 骠国统领心里很是恼火，他没有想到，居然会被敌人把最重要的后勤物资偷袭了，要知道他自己觉得，安排是没有问题的，唯独忽略了江水。天亮之后，斥候顺着痕迹，找到了江边，他才知道敌人从哪里来。 如今他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粮草还能坚持两天，节约一点，五天都没有问题，足够后方补给，但是江水不再是天险，这就意味着敌人可以攻击自己后方任何一个地方。 大军在前方，后面自然防守就不太强，他们并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打下前面阻拦的敌人。 第125章艰难的防守 进退两难的骠国统领，只能给骠国王传信，询问旨意，而他则收缩兵力，防备偷袭。 王牧也没有办法，兵力有限，防守有余,进攻不足，他也只能安心等待，没事就让人不断加强关卡的防御。 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对王牧他们越有利，可以准备得更充分，同时也能调集更多物资,相比骠国，他这里距离城池更近。 虽然对于骠国反攻，早有准备,但是骠国进攻路线，并非只有一条路，乌龙江两岸都有可能是进攻方向，同样也可能进攻罕林城，所以准备的东西，也很分散，更多还是在城里面，如今可以调到前方。 过了几天，骠国后续粮草应该到了，又开始了试探性进攻。 如今王牧对于战争，还是非常具有经验，一来是他自己的总结，二来是和上过战场的府兵交流，第三个原因就是从蜀中世家那里得到了一些书籍，虽然只是一些残篇，文字也晦涩难懂，不过总是能学到不少东西。 攻打一处城池,除了用计，强攻之外，最忌讳毫无作为的围困，时间一长，自己一方就容易懈怠，士气也会降低，所以必要的佯攻那是很有必要，就相当于把人马拉出来操练，同时也可以试探防守方的弱点，消耗防守方的士气。 一直被别人困在一个地方，无法了解外界，防守一方，心里就会忐忑不安，士气变得低落。当然！王牧他们属于对战，并没有被围困。 大的战争没有爆发，小的战争却每天不少，毕竟这是十多万人的战场，不会都集结在关下，方圆数十里，都是战场。 关卡虽然驻守在险要地方,但四周并非无法通过,只是不适合大量人马通行，因此需要布置一些小的据点，这些地方，也是必须要争夺的，不然敌方通过，就能偷袭粮道，甚至达到困死关卡的目的。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骠国士卒从营地冲出来，迎着朝阳，向着关卡排开，向前缓缓逼近。 “爹！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王安看着前方，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击鼓！准备战斗！”王牧朗声喊道。 “砰砰砰！砰砰砰！”关卡上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随后不少士卒，向着关卡前奔跑而来。 “你没有看错，骠国援兵到了，他们想要强攻。”王牧这才回答儿子，这一段时间，王安可没有少经历战斗，应对佯攻的时候，王牧都会让他上去磨练。 “那是象兵！”看着骠国士卒中间那些高大的身影，王安惊讶的说道。 王牧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早就知道骠国有象兵，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对上，面对这种大家伙，要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 “弩车！投石车准备，全部瞄准那些大家伙。”王牧大声吩咐道。 关卡主体是木材，这也是这边最多，最方便的材料，粗大的木材，人力很难破坏，因为关卡前方有壕沟，拒马，想要冲上来砍木头，都非常困难，一来有壕沟，斜坡不容易站稳，挥刀都不方便，二来关下的拒马，是一根根尖锐的木棍，斜着指向外面，奔跑太快，很容易撞上，想要破坏关卡，就得一节一节的砍断这些手臂粗的木棍。 骠国并非只有攻城梯，他们还有简易的撞车，就像板车上面，固定着一个粗大的树干一样，被人推动着，猛烈的撞击；但是这种撞击，只能针对一个点，对于几层整根树木搭建的关卡来说，伤害有限，而且有壕沟的关卡，这种撞车也难以运用，但是大象可不一样了。 亚洲象，尤其是成年公象，体长五六米，身高三米多，重量也有四五吨，这种大家伙所能造成的破坏力，可想而知，尤其是它们的数量还比较多，三十多头大象足以同时对整个关卡发动攻击。 骠国士卒停在五百米外，大象的身躯，清晰可见，骠国人还为它们披了一层五颜六色的东西，显然一般的弓箭刀枪，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 骠国人显然做了许多准备，他们还抬出一个个矮小房子一般的东西，前面和上方都有木板，牛皮遮挡；木板防御弓箭，而牛皮无疑是用来对付投石车的，因为紧绷的牛皮，具有良好的弹性，石弹很可能会因此弹开。 王牧眉头微微一皱，他知道这下麻烦大了，至少也是一场苦战。 “呜！呜呜！”号角声再次响起，骠国士卒开始移动，向着关卡而来。 “早知道有大象，就该弄一些大的陷阱！”王牧心里嘀咕道，他确实没有想到，骠国会把象兵带到这里，以大象的稀少程度，不应该作为杀手锏，留着守都城吗？ “刷！刷刷！” “剁！剁剁！”的声音，不断响起，这是双方弓箭手在交锋，不过威胁性并不大，双方都做好了防御措施。 “呼！呼呼！”一阵阵破空声在头顶响起，一个个黑影，一闪而过，随后落在了骠国士卒中间。 王牧身子微蹲，看着关下，他发现牛皮确实可以防御石弹，落在牛皮上的石弹，即便没有弹开，也没有对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好在石弹更多还是对着人群与大象而去。 “昂！”一声声极具穿透力的嘶鸣响起，那是巨象在吼叫，只见那些大家伙，扬着鼻子嘶吼一声，随后开始向前奔跑。 “砰！砰砰！”几十头巨象，就发出了千军万马的响动，踏着大地，让关卡上的人，都能感受到震动。 “杀！”士卒大喊着和攻城的骠国人，杀在一起。 “嗡嗡嗡！”一阵黑影闪过，随后耳朵才听到弓弦震动的声音，那是弩箭牛筋发出来的。 “昂！昂！”弩箭射中大象，让这些大家伙，疼得再次嘶吼起来。 床弩力度大，射程远，不过骠国人对大象保护非常到位，身上披着那东西，防护能力很强，有头大象，身上插着十来支弩箭，依旧向前奔跑着。 王牧也知道，这种体型巨大的家伙，生命力非常强，而且这种能给人带来巨大伤害的弩箭，对它们来说，不是要害，并不致命，更何况还有防护装备。 “嘭！”一头大象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它身上的骠国人摔出老远，还有一个倒霉鬼被另外一头巨象，踏成了肉泥，王牧在关上都能见到一股鲜血喷溅而出。 “嘭！”巨象撞击在了木墙上面，那些能给人带来麻烦的壕沟，并没有给它们造成多大麻烦。拒马也是根据人的身高而定，对大象来说，就太矮了，刚好在腿下空隙处。 “砰砰砰！”一阵阵的响动，不断传来，木墙也发出阵阵颤抖。 “火油！”王牧大喊一声。 “砰砰砰！”一个个坛子从城头砸下，摔得粉碎。 “轰轰轰！”随着一个个火把丢下去，一个个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 “昂！昂！昂！”一阵阵巨大的嘶鸣声，不断的响起。 怕火是动物的天性，受过训练的战马，大象，对于一般的火焰，并不惧怕，只不过像火油这种剧烈燃烧的火焰，还是非常害怕的，一时之间，吓得它们四处乱跑，还有一些身上燃起火焰。 骠国人并非不知道大象的弱点，只不过没有想到，王牧会在这里放火，一般的篝火，火把，也只会让大象躲避而已，并不能带去多大伤害，火油例外，不过这会对关卡造成巨大的伤害，毕竟关卡是木材作为主体。 骠国人的应变很及时，看得出来，他们做了最坏的打算，当火油燃烧，巨象慌乱的时候，不少骠国人把木盾，攻城梯等易燃物丢进火里。 射杀了一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王牧不得不让人退下了关卡城头。 王牧感觉自己有些作茧自缚，虽然大火不会烧掉城墙，不过一部分地方坏掉，是无法避免的，所以接下来的战斗，会变得困难不少。 “杀！”大火还未完全熄灭，骠国人再次发动了进攻，好消息是这次没有大象，看来他们也舍不得拿大象再次冒险，刚才进攻，就死了十头，而且还有不少自己人被大象撞死，踏死。 “爹！让我来！”王安带着重甲兵，出现在王牧身后。 “小心点！”看着缺口，王牧叮嘱了一句。 大火烧塌了三处，其中两处用其它东西堵死，至少断时间无法攻破，而其中最大一处，就没法堵死了，那是一头大象倒下的地方。 说来也是运气不好，那头大象，正是那头被射了十多支弩箭的大象，跑到关下，又被砸了火油，没有精力跑开，就倒在了关下，油脂加大象尸体，木材制作的关墙，就被烧了一个十多米长的缺口。 其它大象虽然也有十多头被点燃，不过它们还有精力到处狂奔，所以没有死在关下，也有几头被人扑灭了火焰。 骠国进攻很猛烈，他们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因为关墙破坏大，不少地方被火烧了，防御没有以前那么完美。 王安防守的缺口，自然是他们主要冲击地方，只不过面对一排排穿着黝黑铁甲的士卒，根本冲不破。 斩马刀抬起，挥下，冲过来的士卒就被砍倒；后退，另外一排前进，犹如车轮原地旋转，不停收割着生命。 关内的弓箭手，弩箭，投石车，同样不停的攻击，外面一片片士卒倒下，不过有更多的士卒，向着关墙冲来。 压力最大的还是王安那边，骠国士卒死了不少在缺口处，倒下的尸体太多，逼得他们不断后退；原本只需要十多人一排，随着后退，范围就在扩大，人也只能增加。 杀红了眼，骠国人还是很拼命的，毕竟冲锋破阵，都是以精锐攻击薄弱之处；在骠国人亡命攻击下，一些重甲士卒，也被生生拖死。 “杀！”一声娇喝响起，瞪大眼睛厮杀的王安，就见到他便宜小妈，提着刀杀了过来，这一瞬间，对于这个小妈，心里认同感就强了许多。 虽然几个孩子，不会反对王牧再娶，不过关系一直很平淡，礼貌礼节是有，但是和外人没有多大区别，就像一个认识的人，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杀！不停的杀！那里危险就冲向那里，王牧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手臂有些酸软，平时轻若木棍的斩马刀，都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噗！”一刀斩杀了一名骠国士卒，终于发现关墙上没了敌人，而关下的敌人，正如潮水一般退去。 天色有些昏暗，不知不觉，已经厮杀了一整天。 “来人，快把受伤的种地抬下去。”王牧大声喊道，声音都有些嘶哑。 其实不用他喊，关内的民夫，已经快速的冲了过来，而还有精力的人，也迅速收起武器，跑向最近的伤员，至于关墙上，能战力的就只有很少几个，都累得脱力。 这就和长跑一样，憋着一口气，可以跑很久，一到那口气泄了，就没了精力。 关墙上的士卒，其实已经轮换了好几次，更多还是补位，有不少士卒被射杀，也有不少士卒被拉下了城头，还有一些是拼杀中战死。 “加雅，儿子，你们没事吧？”跑下关墙，王牧关心的问道。 加雅头发有些散乱，精致的脸上有不少血迹，不过那都是别人的；至于王安，身上血迹更多，王牧打量一下，见两人身上身上零件齐全，这才松一口气。 “爹我没事！”王安靠在关墙上，咧嘴一笑道。 加雅也摇摇头，走到王牧身边，关心的打量着王牧。 王牧再次上下查看加雅，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走到儿子面前，扶起他，看了看说道：“别休息，先走动一下，不然容易伤到身体。” “嗯！”王安应了一声，放下武器，去帮助那些受伤的士卒。 “这些家伙，真实不要命啊！”王牧感叹道。 放眼望去，关墙附近，密密麻麻全是尸体，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远出同样倒着不少，还有一些旗帜之内的杂物，丢弃在战场。 第126章医疗条件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战死三千，重伤三千多，轻伤一万，不过骠国也不好受，一整天不停攻打，死伤近三万,关卡外面尸积如山，关卡都被尸体堆了一半高，再有一次，敌人都可以踏着尸体登上城头。 民夫在打扫战场，先救治伤员，然后收拢自己人的尸体，等弄完这些，天早已经黑了下来。 强打精神，守了一夜，好在骠国并没有进攻，天刚亮，民夫就冲出关卡，开始打扫战场，虽然有些危险，不过这才是他们收获的时候。 民夫很少有机会获得战功，因为劳役和税收一样，都是免费的，打扫战场，会分得一部分收获，外面那么多尸体，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破烂的皮甲，武器，还有尸体上的饰品，都是他们的收获，然后把尸体搬到了一起。 很久以前，战场的尸体,是要砍下脑袋做军功的,至于剩下的尸体，自己人掩埋，敌人就不用管了，直接曝尸荒野；后来老祖宗发现，大量尸体，容易带来瘟疫，战胜一方，就会把敌人尸体，一起掩埋；如果是围困城池，那么掩埋尸体，就是城外的军队负责，但是像王牧这种守关，那就是防守一方的事情，因为守关的人，不会放任很多人在关下晃悠，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士卒假扮，乘机夺关呢。 防守一方虽然有打扫战场的优势，不过也是冒着风险的,因为敌人很可能派兵来攻打。 等了半天,战场都打扫完了，骠国都没有来进攻，反而开始撤退，这是王牧没有想到的，当然！他也乐得如此，这种没有好处的战争，最不划算。 其实骠国不撤退，王牧也得撤退，这个关卡，基本上废了，没有半个月功夫，是修复不了，再打下去，伤亡更大，如果骠国不要命的强攻，最多两天就得失守。 既然骠国撤兵，他也就不着急了，好好的修整了五天，这才慢慢撤退。 其实骠国也是不得不退，他们本来就是一个联盟国，虽然骠国占据主导地位，但是伤亡太大，其它部落国家，就不愿意了。他们就是一个个小国，小部落，大的不过两三万青壮，小的只有几千，死上一两千，都是伤筋动骨。 部落青壮死得太多，不说其他部落，会不会趁机吞并，就是生活，都受到巨大的影响。 青壮又叫主要劳动力，名字就知道，这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顶梁柱，一个家庭，差不多就垮了，所以拼命攻了一天，很多人就不干了。 其实这强攻一天，也是骠国统领强制进行的，不然早就收兵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时机。 关卡破开，这让他们看到希望，但是一整天都没有打下来，不少人心里就打了退堂鼓，因为再来一天，自己部落，还不知道要死多少，还不确定能不能打下来。 如果是一座城池，他们或许还不会鼓动撤兵，但这里只是一个关卡，打下来也没有好处，不少人都知道，克钦族还有一座城池，关卡都这么难打，那么城池呢？等打下城池，恐怕自己带出来的人，都要死光，到时候还怎么争取好处，再说战争的好处，本来自立就得不到。 是人都有私心，这也怪不得这些部落的族长，至于退兵之后，敌人会不会反攻，就管不到那么多了，至少现在没有来不是吗？更何况这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回去之后，计算军功，进行抚恤，这又让王牧忙碌了半个月，虽然这些报上去了，但是朝廷那边，就不要指望太高，毕竟这边战争，基本上都是自己在搞事，朝廷没有主动下令，即便有赏赐，估摸着也不多。 骠国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王牧也不去招惹他们，安心的发展自身。 工匠多了，要利用起来，水车在各地制作，不止是利用水流带动的水车，还有人力水车，把水几次抽起，可以灌溉大部分土地。 还有养殖，如今粮食算是充足起来，养殖自然就可以大量的进行，尤其是鸡鸭鹅。 家禽的蛋，对于百姓来说，就是家里最大的财源，自己舍不得吃，累计起来，拿到镇上去换盐；以前平川镇养殖，只是把大多数家禽养在一个围起来的空地，产蛋的才会圈养。 如今地盘打了，人也多了，可以进一步精化，所有的家禽都圈养起来，一个个鸽笼一般的养殖场，修建起来，至于饲料，同样也要改进。 王牧记得，小时候夏天，母亲让自己去捡螺狮来喂鸭子，据说吃螺狮的鸭子，产蛋率要高许多。还有的养殖场，会饲养一些小东西来喂养，其中一种，就是蚯蚓。 蚯蚓食腐，只需要把锯末，树叶加泥土混合，堆积到一起就行，等蚯蚓成规模之后，加在米糠之中就行。 不用考虑去打骠国和南诏，王牧安心下来发展，每天都会花一些时间来回忆以前的东西。以前没有纸笔，没法记录，后来又一直考虑战争的事情，对于发展就顾虑不到那么多，想起一点是一点，如今可以好好整理一下。 南诏与骠国多雨，夏天的时候，有许多蘑菇，其中有不少能吃的，有一天见到加雅带回来的蘑菇，又让他想到一个方向。 蘑菇的根部，埋在花盆里，可以再次长出来，而且还会发出新的铢苗，这是曾经他一个室友干的事情，盆栽里面的土壤，同样是树叶讴出来的，很肥沃透气，所以王牧让人开始收集蘑菇根部，开始实验。 虽然王牧对于蘑菇并不了解，但是他知道蘑菇喜阴，生长在潮湿的地方，有这两个先决条件，其它就好办多了。 搭建一个遮挡阳光的棚子，用牛粪加泥土，锯末，树叶混合的泥土做地，然后每天浇水。 蘑菇生长速度快，种下去三天，就成活了，见到种植成活，王牧就更感兴趣，亲自关注指点，看着从土里冒出来的蘑菇，用笔记录了蘑菇生长的时间。 目前种子不多，一切都以实验为主，虽然没有温度计，湿度计，不过这一切都可以估算，不同的房间，不同的生长速度，这都是经验。 本来王牧还让人找了野生木耳来培养，不过全部失败了，他知道这是缺乏知识，也就没有继续。 “夫君，乐儿已经十四岁了吧？”加雅问道。 “是啊！一转眼已经成大姑娘了。”看着在院里逗弄熊猫的女儿，王牧感叹道。 “你考虑过她的将来吗？是嫁给世家还是其他人？”加雅又问道。 “还早吧？再说嫁给谁都没有关系，只要她喜欢就好。”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考虑过，王牧不由愣了一下才说道。 “不早了，我们这里的女孩，十四五岁成家是正常的，听说在大唐，十六岁就该定亲，十八岁就该成家，不然别人会笑话。”加雅说道。 看了加雅一眼，王牧知道她这是在表达自己对孩子的关心，所以才用心去了解这些，心里有些感动，微微一笑说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是我的女儿，至少要二十岁才成家。” “为什么呢？”加雅不解的问道。 “二十岁以前成亲，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女孩，难产的几率很大。”王牧组织了一下词语说道，他可没办法和加雅解释身体发育这些，因为他也不懂，只能找一个最好，最合理的理由。 “真的吗？”加雅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去查一下，难产的绝大部分，都是第一胎，后面的就很少了。”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原来还有这种事，夫君你懂得真多。”加雅并没有怀疑王牧的话，一脸佩服的说道。 加雅很佩服王牧，她觉得王牧懂得很多，尤其是打退骠国反攻之后，更是佩服得很，以前话语之中，还有一些平等意味，如今可是温顺无比。 王牧嘴角一抽，这个问题，如果放在以前，只要成年人，差不多都知道。 “嘿嘿！那是！” “那么要不要让百姓也晚一些成亲呢？”加雅问道。 “这就不用了，长时间的习俗，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没想到加雅能想到这么多，王牧眨眨眼睛，想了一下说道。 “这到也是。”加雅一愣，微微叹息一声说道。 “可以慢慢宣传，让百姓逐渐了解，以后这种情况，或许会改变一些，现在只能想办法改善一下医疗条件。”王牧摇摇头说道。 不止是长时间的风俗，还涉及到生活关键的问题，老百姓心目中，女儿就是别人家的，所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嫁出去就不是自家人。这一点王牧也知道，怪不着百姓，嫁到别人家，就是帮别人种地，传宗接代，和自家关系就很淡了。 这一切都很生活条件有关，如今可没有打工挣钱的说法，普通百姓的女儿，嫁也是嫁给百姓，大家条件都差不多，根本无法，也没有条件救济娘家人；还有就是交通缘故，稍微远一点，可能一年到头，都没法回一趟娘家，姑娘自然也就无法养老。 还有就是官府的原因，官府鼓励多生孩子，甚至强制执行，到了年龄不成家的，还有惩罚。 没办法，人口也是政绩之一，县城多了多少人丁，可是关系着官职的，所以里正，也兼职着红娘，主要针对村里的光棍寡妇，毕竟只有他们，对治下村子的情况熟悉。 想到医疗条件，王牧又想到伤亡的士卒，虽然他已经准备了许多止血良药三七，不过还是有不少人救治之后死亡，这不但是因为大夫少，治疗条件也差。 战场上受伤，不可能马上就有人帮你止血，有经验的士卒，在自身安全的时候，会抓一把泥土，堵住伤口。战后对伤口的再次处理，也非常简单，最多把泥土用水冲一下，上点药包扎起来。 更多的时候，因为伤员太多，根本没人理会已经止住血的人，只能相互包扎，等轮到他们上药的时候，说不定伤口已经开始发炎。 接生和外伤也有关，伤口处理很重要，一个是卫生问题，一个就是药材问题。王牧思索着，就决定建立一个医疗队。 大规模培养大夫，这很不现实，一个是人口限制，二来也没有培养大夫的经验，他只能在卫生宣传和外伤处理上动手。 药材培养也是一方面，平川镇的时候就在种植药材，不过那时候主要是为了赚钱，如今却是为了治疗条件，这一点好办，召集药农采集药材，逐渐扩大种植规模就是。 卫生宣传，最好就是从军队开始，士卒来至不同的地方，他们懂了，就会把这些知识，带回家乡。 喝开水，不得随地大小便，这一点以前就在执行，现在需要强调的是伤口清理，包扎布的消毒。 以前是没有那个条件，毕竟衣服都不够穿，哪里来那么多布条，如今可以提前准备包扎的布条，只不过二次利用，布条必须清洗，经过水煮；伤口消毒这个没有多大办法，只能用水多洗一下，有条件可以用温水，至于酒精，那就别想了，粮食都不够吃，价格又贵，无论是购买，还是自酿，都不现实，只有以后再说。 军令如山，更何况关系着自己都生命，命令传达下去，王牧并不担心执行力度问题，关键还是救治人员问题，每次都是民夫，这处理起来，可想而知，先吐口水再包扎的都有不少，至于军伍之中那几个赤脚大夫，相对于伤员数量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王牧这里还算好的，他召集的人里面，有不少都是部落里面，懂得一些治疗手段的人，像中原的军队里面，懂的人就更少了。 思考一番，王牧还是决定招募一支女子医疗队，如果是汉族，还有些麻烦，哪怕如今民风不像宋之后那么保守，想要女子去男人堆做事，也不可能。 第127章援军问题 南诏和骠国，这边大多数还是以部落的生活方式，居住在一起，男女一起劳作，本来就很正常，所以王牧觉得招募一批女子，组建医疗队,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女子心细手巧，配合民夫治疗外伤很合适。 至于这些女子的归属，要是和士卒看对眼了，也可以跟着离开，这样就把治疗技术推广开了。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女子可以学着接生，再配合卫生处理，这样对产妇要好得多。 剩下的就是给她们打造器具,主要是缝针，羊肠，小刀，这些东西到不算麻烦。 “夫君，仙儿妹妹你别冷落了她。”加雅说道。 乌仙儿从长安回来，一直帮着看家，王牧都还没有来得及吃掉，主要是他觉得没有感情基础，有些别扭，加雅不一样，两人经常切磋，还一起上战场，感情完全是打出来的。 “好！”王牧点头答应，随后把组建医疗队的想法说了一下。 “嗯，这事交给仙儿妹妹很合适。”加雅赞同道。 王牧说过，两人不分大小,所以她们的称呼，完全是按照年龄来叫，加雅同意联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部落没人打得过她，为了维持族长的威严，又不方便主动接触下属，渐渐成了老姑娘，二十岁还没有嫁人。 “夫君，我也想要一个孩子。”加雅有些羞涩的说道。 “好！我们努力！”心头一荡，王牧拉起加雅肉嘟嘟的手，两人向后院走去。 第二天王牧就被加雅强制推到了乌仙儿的房间，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不能禽兽不如，更何况这是合法的。 风停雨歇，王牧给乌仙儿说了医疗队的事情，乌仙儿自然没有意见，躺在王牧怀中，有些欣喜的问道：“真的吗？” “是的，你去挑选人,我帮你教导。” “嗯。”乌仙儿兴奋的答应,她在长安,听别人说过，作为妇人，应该在家带孩子，照顾丈夫，最好不要抛头露面，这对于她来说，并不喜欢。 “乐儿！你想去长安吗？”王牧单独找到女儿问道。 “去长安做什么？”王乐儿不解的问道。 “这里太小了，爹想你去大城市见识一下。”王牧回答道，其实他是想女儿去长安多认识一些人，毕竟姑复这里，确实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年轻人，为了女儿的幸福，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就我自己去吗？是不是大哥那里。”小乐儿有些意动，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你三哥和你一起去，就是你大哥那里。” “可是那里很远，我很久不能见到爹你。”小乐儿有些纠结的说道。 小孩子，对于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当然，对于父母也有很大的依赖。 “没关系，你去玩得不开心，又回来就是。”王牧微笑着说道。 “那能带小胖去吗？”看看院里树上的半大熊猫，小乐儿转过头问道。 “当然可以！”这点小小的要求，王牧自然一口答应。 “那好吧！我去看大哥，好久没见到大哥了。”小乐儿高兴的说道。 “去了长安，要听大哥的话知道吗？”王牧叮嘱道。 “嗯！我知道。” “去玩吧！把你三哥叫来。”王牧摸摸小乐儿的头发说道。 虽然有些不舍，毕竟父女几人，相依为命了这么久，穿越过来，第一眼见到的也是女儿，那时候她是那么瘦弱，头发枯黄，脸和手都是脏兮兮的。 “爹！乐儿说你让我们去长安找大哥？”王快大步走过来，兴奋的问道。 “没错，你们都大了，出去长长见识。”王牧说道。 “太好了！”王快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你就这么不想呆在家里？”王牧没好气的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好久没见到大哥了。”王快急忙摇摇头回答。 王牧对三个儿子，要严厉不少，主要是对他们的学习和锻炼，一直让人监督着，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心里自然有抵触情绪。 “路上好好照顾妹妹，我在长安给你找了两个老师，到时候好好跟着学习。”王牧说道。 “啊！”王快一下子就无法高兴了。 三个儿子，王平沉稳，叫他做的事情，他能一丝不苟的完成，王安则对于学习没有兴趣，除了小时候跟着学算数还行，其它识字这些，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至于王快，聪明是聪明，就是不安稳，学习这些，有点三心二意的。 “不答应就不去了，让你二哥保护妹妹。”王牧沉着脸说道。 “我答应，我答应，一定跟着老师好好学。”王快急忙答应。 “嗯，到时候你把信给大哥，他知道安排。”王牧这才神色缓和下来。 “哦！”王快无精打采的回答。 “去收拾一下，后天就出发。”王牧挥挥手，既然做出决定，就快刀斩乱麻，免得心里又不放心，到时候舍不得他们离开。 “孩子大了，总得自己去闯，不见识一下，以后怎么看管家业。”王牧在心里安慰自己。 准备了一些东西，王牧安排了一百精锐，由何二带着，护送儿女离开。 儿女离开，王牧心里有些空荡荡的，转头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这一次和骠国打了一场，他又发现了实力的不足，以往的战斗，太依靠偷袭，计策，虽然那是实力低下的无奈之举，不过现在遇到硬骨头，就没有办法。 就像这次，如果没有挡住，很可能就会被打回原形，弄得一无所有，辛苦几年，又得乖乖退回去，到时候还可能被朝廷找到理由，派出更多的人，插手这边。 这些顾虑，也是王牧安排儿女进长安的原因，避免他们留在这里出现危险。 既然实力不足，一个办法是增加自身实力，另外就是找外援。 增加自身实力，人口就是最大的限制，虽然可以继续征召士卒，不过那会影响发展，让刚刚进入良好发育的环境，陷入倒退；这一点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外援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朝廷不用考虑，只要兵马肯定没有，其他人来就是掺沙子，以后这里是谁做主，就不一定了；至于世家，只有利益交换，即便最早认识的黄家，也不可能无条件支持，只有赵家完全投入到了这边，不过他们是农业发展的中坚力量，不能分散他们的力量，谢家也只有文人，得放到文教上面。 那么目光就只有放到外面，那些尚未接触到的力量。很快，王牧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后世的广州一带，如今的岭南，那里有一个大势力。 上柱国、高州总管、耿国公冯昂，目前属于岭南最大的势力，虽然归属于朝廷，不过是听调不听宣的那种。主要原因，同样是因为偏远，少数民族太多，且不服官府统治。 朝廷对于犯错官员的流放，如果一般罪行，且可能会复起的，就是蜀中偏远县城，严重的就会流放到岭南。可以说流放岭南，只是比死刑略好一点的惩罚，所以岭南那地方，中原人闻之色变，当然不在意那里，只要不公开反叛就好。 王牧可是知道那边地里条件有多好，气候暖和，物产丰富，还临近东南亚，南洋岛屿群。他想联合那边，主要原因还是交通，虽然不清楚航道，不过这里江水，同样汇入大海，如果顺流而下，很可能就到岭南地界。 就这宽阔的江面，货轮都能通过，以如今的建造能力，就不需要担心船只问题，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安全航行的航道。 不管行不行，船只都可以建造，至少用船来运送物资人员，比起陆运，要快速方便。 就在克钦城附近建造码头，至于船工也好办，从江南来的工匠里面就有不少，而且码头正好可以修建在翡翠打磨的镇子旁边。 “建造大船，工匠有，但是没有图纸，这个只有朱家，陆家才有，他们不可能拿出来。”解语花为难的说道。 缺少人手，所以王牧请她兼管码头，船厂。 “图纸很简单，让木匠做一个模型，按照比例放大就可以了，而且我的要求与他们的不一样，本身就需要重新设计。”王牧说道。 说完王牧拿出一张图纸，这是一份效果图，并不是制作图，抛弃阁楼之类的东西，有些像游轮，不过里面同样可以装货。 “这怎么是尖的？”解语花指着图纸问道。 “不应该是尖的吗？”王牧不解的眨眨眼睛，在他记忆里，船都是中间大，上下小的样式，越小的船，船底越尖。 “这…你会不会是画倒了？”看着上面比下面大了不少的船只，解语花迟疑着问道。 “这尖的一部分，在水位线以下，也是货仓，比上面重多了，所以不用担心，至于行不行，做模具试一试就知道了。”王牧解说道。 “好吧！我让木匠试一试。”解语花也不了解船只，所以没有再问，收起了图纸。 见到王牧看着自己发愣，解语花不由俏脸一红，主要是刚才她顺手就把图纸收起来，塞进了胸口衣服里面。 “咳咳！先做模型，有问题我们再讨论。”回过神来，王牧急忙干咳两声，掩饰自己都尴尬。 “好的。”都是成年人，虽然没有成亲，不过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解语花只是羞涩了一瞬间，就让自己冷静下来，点头答应。 “我还有点事，谢姑娘随意。” 看着王牧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解语花不由得意一笑，王牧的表现，是对她身材，美貌，最大的赞扬，不过很快她想到自己都遭遇，不由露出黯然的神色。 如今到克钦城来淘宝的商人不少，也确实发现了许多宝物，虽然王牧抽三成的要求有些高，不过这些人，还是源源不断的赶来。 如今这里可是没有经过开发的地方，哪怕王牧让人已经在江边找过两遍，依旧有许多玉石，只要用心寻找，都不会空手而归，以玉石的价格来说，都不会亏本。 至于那些不想交税的人，一但发现，全都丢进矿山，这里可是王牧的地盘，交通要道，都有守卫，想要悄悄离开，那是不可能的，况且要回到蜀中，可是有一千多里，完全翻身越岭，不经过城镇，怎么可能。 在克钦城寻找玉石，除非不补给粮食，否则你都要进镇，而没有登记的商人，是无法得到粮食补给的。管理家族生意多年，这些弯弯道道，解语花一清二楚，轻易的就扼杀了别人小心思。 冬季来临，进入枯水期，商人来得更多了，大量的人，整日在乌龙江两岸徘徊，大大小小的石头搬回镇子，让这个才建立半年的小镇，显得非常繁荣。 这个镇子，王牧安排了三百护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所以安全方面，都很放心。规范化的管理，严格的执行，公开公正的处理方式，也是商人非常喜欢的一点。 商人远道而来，同时也给这里带来了不少物资，虽然都是价格不怎么高的，不过也能降低一些成本，说不定路上的花销，就这样回来了。 码头还在改建之中，毕竟要在江边修建码头，需要方便船只停靠，这就要把不少地方挖出来，用大青石修建堤岸，梯道，还有道路；造船厂也在修建，模型经过五次修改，已经定型，不过木材是一个问题。 大型适合建造船只的木材不少，但这并不是砍下来就能用的，要等它自然阴干，才能用来建造船只，所以现在都还在前期准备之中。 ………… 长安，罕林县男府，位于朱雀大街的这一处大宅子，非常显眼，并不是说这个宅子最大，主要是县男这个爵位太低，尤其是住在朱雀大街这里，左右都是国公，对面还有一个郡王府，就像狼群里面一支哈士奇，那么引人注目，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一看，嘴角一抽。 王平到长安大半年了，并没有受到排挤，相反还时常有人拜访，主要是一些大家族的旁系子弟，目的也差不多，不是打探骠国信息，就是询问玉石问题。 第128章王快拜师 经过了开始两个月的热闹，后面还是冷清了不少，王平很稳重，除了正常的交往，连门都不出，更别说惹事了，当然！也没人招惹他,毕竟当面惹事的脑残，没有那么多，这里毕竟是长安，除了皇帝的儿子，其他人都得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哇！三哥这里好大高啊！”马车帘子揭开，一个精致的女孩仰着头看向城头感叹道。 “还行吧！”牵着马匹的王快,装着淡然的说道,不过四下转动的眼珠，显示着他心情并不平静。 这很正常,一般的城池，又怎么能和长安相比，眼前这一幕，看守城门的士卒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自信的挺直了胸膛。 “土包子！”一个声音响起。 “找死！”王快脸色一变，转头看着一个白衣少年，怒吼一声，就想动手。 王家三兄弟，虽然只有王安经历过大战，另外两人也是见过血的，跟着去打了好几次村落，这一发怒，顿时吓了那个少年一跳。 “长安城内，不得动武！”守城的士卒也吓了一跳，这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是在城门口，可是少见,按住刀柄急忙大喊道。 “三弟住手！”一个声音响起，随后一个青年从马车上跳下，快步走了过来。 “大哥！” “大哥！”王乐儿兴奋的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向王平，在她身后，还有一个黑白相间，圆滚滚的家伙。 在王牧穿越之前，整天要种地，带孩子最多的，就是王平，所以王乐儿和大哥最依赖，和年龄差不多的三哥最亲近；当然，王牧穿越之后，花了不少时间照顾孩子，和孩子亲近了不少。 除了父亲，王快最怕的也就是这个大哥，听到王平的喊声，同样高兴的笑着迎上去。 “三弟，小妹。”王平打量着弟弟妹妹,露出笑容,随后扫了一眼刚刚那个白衣少年。 有钱人看不起穷人，大唐人看不起外国人，长安人看不起外地人，这都是正常的事情，王平早已经见识过，也没有生气，只是记下了那个少年的样子。 城头上一个中年将领，见到那个黑白相间的动物，眼睛猛的大睁，这玩意他只在皇宫轮值的时候，见过一次，外界根本没有见过；看了看王平兄妹，以及他们身后的护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哥，你变白了！” “呵呵，小妹，父亲和二弟还好吗？”王平笑着问道。 “爹很好，前段时间才带人和骠国打了一仗，听说杀了三四万人，二哥也去了，爹整天都在忙，二哥又呆在军营，都没人陪我玩。”小乐儿立即叽叽喳喳的讲解道。 “好了，不要挡路，我们回去再说。”虽然长安城门多，街道为宽，不过他们这么多人，还是挡住了道路，王平立即说道。 对于王平他们挡住道路，看守城门的士卒并没有说什么，主要是那三百护卫，一看就是战场下来的；能用这些人做护卫，自然不是一般人，他们才不愿意惹得别人不痛快，至于普通人，挡住就挡住了。 “哼！土包子，以为人多在长安就有用。”白衣少年，刚才有点丢脸，等王平他们一走，不由狠狠的骂了一句。 骂外地人土包子，这很正常，几乎大部分长安人都干过，不过那只是背后一句没有恶意的嘲笑，更多还是体现自身的优越，但是这样当面说，还被别人听到，就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王家小子，以后管好自己都嘴，刚才那个少年，可是杀过人的，小心被人家一刀杀了。”城头那个中年将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下来，淡淡的说道。 “杀过人！”白衣少年惊愕的说道。 “想什么呢？看看别人的护卫，还有背上的刀，多半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以为像你一样，带个样子货。”将领没好气的说道。 白衣少年嘴角一抽，不自然的摸了一把腰间的宝剑，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多谢李将军指点。” 书生带剑，这才是如今文人正常的打扮，不过从魏晋之后，文人的剑，逐渐开始沦为装饰，尤其是世家子弟，大部分都只喜欢动笔，吃不了练武的苦。或许是觉得动手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不够文雅吧。 看着离开的白衣少年，中年将领摇了摇头，一个王家的旁系而已，指点一句就够了，还不值得他说太多；王平兄妹的身份他已经猜到，微微意动，向着城里走去，他的身份是统领，只是巡视，并不一定要守着。 另外一边，王家兄妹已经到家，进入大宅子，王乐儿左右扫视，兴奋的说道：“哇！大哥你在长安过得不错啊！住这么大的地方。” 王快也在打量房子，熊猫则奔向一处竹林，抱着就啃，它已经几天没有吃到新鲜的了。 “这是陛下赏赐给父亲的。”王平解释道。 “大哥，这是父亲给你的信。”王快掏出一卷东西，递给王平。 “你们自己找地方住吧！不懂的就问她们。”王平接过之后，指着侍女说道。 这些侍女，一部分是李世民赏赐宅子就附带的，一部分是黄有德安排的，所以大宅子人还是不少的。 等弟弟妹妹欢快的跑开，王平才笑着打开书信。 “大公子，人已经安排好了，留了五十人在家里，其他人住到作坊那边，平时可以帮着运送一下东西。”黄有德走进园子说道。 他如今不但负责长安的生意，还兼顾着王平的顾问，是一个大管家。 正在沉思的王平，抬起头微笑着说道：“就按黄叔你的安排，父亲运送来一些东西，你看怎么处理为好？” “什么东西？”黄有德问道。 “就是这些，据说全是翡翠玉石。”指着房间十口大箱子，王平说道。 “这么多？”打开箱子一看，黄有德震惊的说道。 “父亲担心我们不够开销，所以带了过来，让我看着支配。”王平心里暖暖的，嘴角上扬，显然心情非常好。 “太守对你们真好，不过家具的利润，应该足够府上开支，我觉得这些东西，不如拿出一部分送人，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作为礼物，正好合适。”想了一下，黄有德建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父亲说让我带三弟去拜访宿国公，看能不能拜入他门下。”王平说道。 “宿国公？为什么是他？要说兵法，应该是代国公，或者翼国公，曹国公吧？会不会是太守对他们不了解。”黄有德疑惑的说道。 宿国公程知节，论名声和家世，比起代国公李靖，翼国公秦琼，曹国公李绩，都差了不少，所以黄有德才很不解。 “我不知道，不过父亲说得很清楚，第一就是宿国公，不然就是曹国公，只不过父亲说曹国公很大可能不会收，看得出来，父亲对他们还是很了解的。”王平想了想说道。 “可能太守有他的考虑，就按照他说的办吧。”黄有德说道。 “嗯，宿国公刚刚从蜀中镇压铁山部落反叛回来，或许父亲和他熟识也说不定。”王平说道。 “那好，我去送拜贴，大公子你挑选一下礼物。”黄有德说道。 “不急，这里还有两份图纸，是父亲交给你的。”王平抽出两张纸，第给了黄有德。 “图纸？嘿嘿，又要赚钱了。”黄有德一喜，笑着接过去。 “咦！不是家具，折扇，这到是一个新奇物品。”黄有德看了看图纸说道。 “大公子，那我做出来再说吧，新物件作为礼物也合适。”黄有德有些激动，不等王平说话，他又继续说着。 “好的，黄叔你安排就是，我带三弟熟悉一下长安。”王平点点头说道。 李世民登基已经一年，玄武门事件的影响，逐渐淡去，离开长安躲风头的世家子弟，又回到了长安，让长安城更加繁荣，毕竟他们才是消费主力之一。 王平很好的做到了一个哥哥的责任，带着弟弟妹妹，在长安城游玩了几天，也给他们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毕竟长安不比蜀中，他担心弟弟惹事。 “老爷，罕林城县男的两位公子到了。” “请他们进来吧！”大马金刀躺在沙发上的程咬金，懒洋洋的说道，刚从蜀中回来不久，他对于王牧还是了解一些，加上李世民放了他半个月假，正无所事事，所以才决定见王平兄弟。 “小子王平，王快见过宿国公。” “不用多礼，坐吧！”程咬金坐起来，摆摆手道，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可以让他在兄弟两面前摆谱，不过程咬金并没有故意拿捏，只是表现很随意。 “多谢宿国公！” “不错，到是一副好骨架，就是不知道手上有没有功夫。”程咬金扫视着兄弟两人说道。 “回宿国公，我们兄弟，只跟着家父，练了一些强身健体的东西。”王平回答道。 “你们来拜访老夫，是有什么事情吗？”程咬金摆摆手问道。 “小子前来，一来是奉家父的吩咐，拜访国公，二来是请国公收三弟为徒。”王平起身拱手回答道。 “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吧？你父亲为何要让你兄弟拜老夫为师？”程咬金想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小子不知道，这都是家父的吩咐，这是家父写给国公的信。”王平说着，拿出一封信，恭敬的递过去。 程咬金好奇的接过去，看了看，心里更加疑惑，因为王牧只是在信里面只是说久闻大名，仰慕不已，想请他照看一下儿子云云。 虽然程咬金心里感觉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也想不出王牧还有其他理由，毕竟无论名气，官职，还是身份，他都不适合外人拉拢。世人都知道，程咬金属于李世民的心腹，拉拢他不是找死吗？但是要说想在朝廷找靠山，比他权力大的人还有不少，也不应该找他，所以只能接受，王牧只是单纯想找一个有身份的人，照看儿子这种说法。 “好吧！我就收下你兄弟，不过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想了好一会，程咬金眉头舒展道。 “多谢宿国公，三弟还不拜师！”王平高兴的说道。 王快“扑通”一声跪下，恭敬的说道：“王快拜见师尊！” “起来吧！”等王快磕了三个头，程咬金上前扶起他，随后大手一压，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以后你每天午后过来，为师教你练武。” “多谢宿国公，我们告辞了。” “嗯，管家，送客！”程咬金点点头道。 “是！老爷！” “来人！把东西抬上，跟老夫进宫。”原地想了一下，程咬金朗声喊道。 “喏！” 程咬金带着人，向着皇宫而去，以他的身份，李世民自然立马召见。 “知节你这是做什么？给陛下送礼？还没到新年啊？”长孙无忌调笑道。 “呵呵！稀奇了，这么多年，知节第一次给朕送礼。”李世民起身笑着说道。 “咳咳！陛下也知道臣家里穷，可没钱送礼，这是别人送给臣的，臣不敢收。”程咬金尴尬的干咳两声解释道。 “哦！是什么东西？你这貔貅都不敢收？”李世民秒懂，好奇的问道。 作为臣子，不敢收的礼物，不外乎收了会犯忌讳，如今摆在房间里面，是两口大箱子，两个小盒子。 “臣不知道，还没打开。”程咬金摇摇头道。 李世民示意道：“打开！” 内侍急忙上前打开箱子与盒子，然后退开。 几人一看箱子里面的东西，不由一愣，箱子里面是满满的翡翠玉石，一下子就让其他人明白了这是谁送的礼物，至于盒子里面的东西，他们不认识，还没有看，也没有心情看，只是被玉石的吸引了所有目光和注意力。 “咳咳！这王牧他想让你做什么？”李世民问道。 “他想请臣照看在长安的儿子，并且收第三一王快为徒。”程咬金回答道。 “就这么简单？”身为皇帝，李世民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第129章争抢 “这王牧真是大方啊。”李世民酸溜溜的说道，他相信程咬金没有隐瞒，只是不爽王牧居然没有给他送礼，上次的翡翠，除了一些舍不得的极品，都赏赐下去了，所以有些眼红。 “听说去克钦城的人,都弄到了不少玉石。”长孙无忌说道。 “王家老三来了长安？”房玄龄有些意外的说道。 “嗯，不但他老三来了长安，还有他的女儿。”李世民微微颌首道。 一支三百多人的队伍，还带着武器，明显还有军伍气息的人，李世民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王牧是什么意思？”长孙无忌迷惑的说道。 一般来说，像王牧这种封疆大吏，还是长年驻守外地，恨不得所有家人都在身边；除了京官,其他官员，只会留一个家眷在京城，王牧却赶鸭子上架，主动送了几个孩子来。 不过王牧这种行为，也让李世民放心不少，脸上神色也放松了，随后纠结的说道：“这些东西，既然是别人送你的，你就收下吧。” “嘿嘿，这太多了，臣拿去也没用，留一半就行，另外一半就献给陛下了。”程咬金感觉自己心在滴血，脸上挤出笑容说道。 对于程咬金的识趣，李世民很高兴，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挥挥手,笑着说道：“哈哈,朕就多谢爱卿了。” “这是什么？”好东西没人不想要。长孙无忌羡慕的看着两人，伸手抓向盒子里面的东西。 “这是紫檀木做的…咦！”房玄龄从另外一个盒子里面拿出一件物品，正在观察，用力有一点大，物品缓缓的打开了。 “这是扇子？”房玄龄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别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根本没有打开过。”见都看向自己，程咬金摇摇头说道。 “我看下！”见到新东西，李世民立即兴致勃勃的把大手伸向了盒子。 “还真是扇子！居然可以折叠！” “还能作画！” “这是写的啥玩意？” “那是诗经采薇！”君臣几人抓着折扇，议论纷纷。 “好东西！”无师自通，李世民等人拿着折扇摇晃，一点放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老夫的！”程咬金瞪大眼睛，看着长孙无忌说道。 “什么你的？盒子里面不是还有吗？你能用多少？”长孙无忌无视程咬金的目光，下巴对着盒子示意道。 “辅机你看，这个应该是给女子用的吧？”房玄龄直接偏过头和长孙无忌说话。 “嗯，不错，看样式适合女子，拿回去让家眷用就是了。”长孙无忌一副很认真观察的样子,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在他们手中,最少也有两把折扇。 “我…”程咬金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可是知道，这几个家伙的脸皮，知道拿不回来了，急忙去关盒子。 其实这就是王牧带给黄有德的图纸，在蜀中，夏天热的时候，都是用蒲扇，他早就想过折扇，不过以前没有时间，感觉也赚不到多少钱，就没有去弄，现在空闲下来了，黄有德的生意也铺开了，拿出来正好合适。 现在是冬季，正是囤货的时候，夏天可以赚一笔。虽然折扇简单，仿制容易，不过王牧他们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大量贵重木材，至少对于关中来说，属于贵重的木材，这些东西，在骠国这边，可是非常多的。 木材运输，比起其它的物品，反而要轻松不少，上游砍伐，丢进江里，在下游捞起来就是了，借助水流，运输方便快捷。 “好了，这些东西，制作简单，回去叫工匠做就是了。”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陛下，这是紫檀木做的，臣家里可没有紫檀木。”程咬金可怜兮兮的说道。 “呸！不要脸！” “老货！”房玄龄他们顿时被气乐了，紫檀木虽然贵重，对他们来说，弄一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了，好了，朕赐你两根上等紫檀木。”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多谢陛下。”程咬金嘻滋滋的说道。 “这王牧怎么不让儿子拜入我的门下呢？”长孙无忌酸溜溜的说道。 房玄龄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长孙无忌讪讪一笑，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身份和程咬金不一样，太敏感了，真要有边关重臣，让子女拜入他门下，李世民可要睡不着了；而且程咬金是武将，收徒弟也正常。 “怎么会找你呢？叔宝不是更好吗？”李世民不解的说道。 “陛下，臣虽然打不过叔宝，也差不了多少好不，怎么说也是名将！”程咬金不服气的说道。 在李世民面前自称名将，也没有几人能做得出来，所以程咬金再一次被人无视。 “可能是知节在蜀中名声传开了吧。”房玄龄猜测道。 想到今年程咬金去蜀中镇压铁山獠人叛乱，这个理由成立几人点了点头，赞同这个理由。 当然，李世民他们不知道，王牧选择程咬金，单纯是因为这家伙活得够久，能够屹立朝堂几十年，这就是最大的能力。 朝堂之上，风光一时不算什么，活得久才是本事，无论是运气还是能力，都很重要；再加上程咬金身份不低，可以照料长安的子女，所以他才让王平，一定要想办法让程咬金收下王快。 “王家几个孩子，没有成亲吧？”长孙无忌眼睛微微一眯，像是询问，又像自言自语。 李世民一听，心里一动，也开始盘算起来。 这就是财帛动人心，能够随时拿出大笔财富的人，就值得拉拢，还是下大力气拉拢。 君臣几人，闲聊一会，就各自散去。 “微臣王平，参见陛下，陛下圣安。”第二天，王平就接到了李世民的召见。 “爱卿免礼，赐座！” “谢陛下！” “爱卿来长安半年了吧？生活可还习惯？” “多谢陛下关怀，微臣很习惯。” “嗯，你父亲可还好。” “家父很好，听说三个月前，还带人和骠国打了一场。” “嗯，朕知道，杀了骠国三万六千多人，伤其无数，很是增加了大唐的威严。”李世民微微颌首说道。 第130章（感谢吴不胖大佬打赏！） “王爱卿，你父亲可曾说过，有何难处？”寒暄之后，李世民问道。 “这一点家父到是未曾提过，不过他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诉说困难，以前生活艰难，他都尽量让我们吃饱,哪怕家里粮食不多。”王平眼中带着回忆之色感叹道。 “嗯，为人父母，皆是如此，总想把最好的留给儿女，自己承担着重任。” “是的，臣如今想起，时常感叹,以前没有体会父亲辛苦，未能多替他分担一些。” “王爱卿,这玉石在骠国，莫非真的很多？”迟疑了一下，李世民略微尴尬的开口问道。 “这个微臣也曾经问过家父，家父说这是亿万年来，山洪从大山，把矿石冲击到江里形成的，捞一点少一点。”王平回答道。 “这么说来，真有矿脉？”李世民惊喜的问道。 “矿脉是有的，不过那里大山连绵，想要找到，谈何容易，而且没有经过江水无数年冲刷，想要出好的玉石，也不容易；家父曾说过，最好的玉石，就在江里,所以才要抽三成做税，如果是有人开采矿脉,到不需要如此。”王平回忆道。 其实王牧本意是，让你们来河里捡宝物，不多抽一点怎么行，如果不是想要带动经济，根本不想让人来。 一开始得到翡翠，王牧也非常兴奋，甚至爱不释手，不过见得多了，感觉也就那么回事，除了留下一些作为传家宝，其它的就没有太在意。 李世民有些失望，迟疑了一下干咳两声问道：“咳咳，不知道王爱卿可还有多的玉石？” 说完李世民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急忙又解释了一句：“这新年将至，朕还缺一些稀有之物，赏赐外邦。” “家父担心微臣兄妹，不够花销，特意送了一些，微臣愿意全部献给陛下。”王平恭敬的回答道。 “好！朕就知道，王爱卿父子,皆是忠君爱国之人。”李世民眉开眼笑的说道。 “能为陛下分忧，是微臣与家父的荣幸。” “嗯，朕也不能让王爱卿你们吃亏，就赏你绫罗绸缎各百匹，良驹十头，你三弟王快，暂且做个金吾卫备身，以后立功，再行赏赐。”李世民略微思索，随后说道。 “臣！叩谢陛下圣恩。”王平激动的施礼。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道：“爱卿平身。” “你们兄妹，都尚未成亲吧？” “回陛下，还未。” “可曾定下亲事？” “没有，家父曾说过，我们的亲事不急，太早成亲，对身体无益。”王平回答。 又当爹又当妈，王牧还是操心不少，有空的时候，也免不了给儿女，含蓄的讲一些人生知识。 “嗯，爱卿快要及冠了吧，你父亲可有安排？”李世民又问道。 “未有。” “你父亲一心为大唐开疆拓土，到是忽略了对你们兄妹的照顾，这也是朕欠你们的，你写信问一下，如果他没有安排，朕就为你们做主了。”李世民笑着说道。要说拉拢人心，他可是高手，王牧这种寒门出身的人才，也是他最喜欢用的。 “微臣遵旨，家父知道陛下如此关爱，肯定非常高兴。” “你父亲似乎对番邦没有好感？听说在那边用了不少奴隶？”李世民问道。 在朝堂之上，总有一些人，想要找存在感，他们就盯着同僚的错误，一但发现，立即弹劾。王牧自然也逃不过，只是李世民才不会理会这种事情，因为王牧做的，对大唐有利。 “边关地带，经常有番邦攻打抢劫，微臣记得就有好几次，村里的人都吓得躲进山里；直到有一次微臣和弟弟上山玩耍，提前发现敌人，家父带人埋伏，狠狠的教训了那一处山寨； 从那以后，家父就带人组建护卫队，一直与番邦作战。”王平说道。 “嗯，边关向来如此，朝廷鞭长莫及，如果多几个你父亲那样的人才，大唐就安稳多了。” “有陛下圣威，天下定会安稳，四方番邦臣服。” “呵呵！朕也希望有那么一天，爱卿去忙吧。” “微臣告退！” 离开皇宫，王平长处一口气，在宫里他可是一直强打精神，生怕说错话，做错事，这一出来，感觉轻松多了。 “回家。”坐上马车，感觉身体都没有力气，靠在马车上，吩咐了一声。 马车摇晃，王平回忆着宫里的经历，感觉没有出错，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家里，喝了一壶茶，这才叫来王快，叮嘱了一番。 要送翡翠玉石进宫，当然要带着王快一起去谢恩，金吾卫是守卫皇城的护卫，如今也叫左右侯卫，备身则是指后备人员，一般是对勋贵之后的一种赏赐，有的郡王，国公之子，一出生就能得到这么一个封赏。 当然，如果是武将之后，成年都能进入金吾卫，毕竟这是守护皇城，武将之后，懂得更多，也知道轻重，是守护皇宫最好的人选。 府兵必须是良家子，良家子指不在七科谪内者或非医、巫、商贾、百工之子女；所谓七科滴又指犯罪官吏、逃亡者、男到女家的赘婿、商人、原来具有市籍(商人户籍)者、有市籍者的子女、孙子女；除了种地的百姓，其它职业，都是被鄙视的，这也是社会环境造就，秦汉之时，属于七科滴的人，是需要牧边的，也就是守卫边关，而打仗的时候，是和死囚营一样，必须冲在最前面。 身家清白的良家子作为府兵，将门之后作为骨干，这就是军中的情况，一来这些人可信，同时也是因为他们身家不错，身体素质比其它人好，能置办武器，战马。 第二天，王平准备了一些其它的东西，连同翡翠，一起运送到了皇宫。 对于把翡翠敬献皇帝，王家兄妹都没有意见，这玩意对他们来说，除了好看，并没有太大用处，身上零零碎碎，挂了不少，反而是李世民赏赐的绫罗绸缎，王乐儿喜欢得很，从宫里出来的极品货色，以前可没有见过。 第131章惊喜的李世民 财神上门，李世民那是非常欢迎，再次亲自接待了王家兄弟，热情的勉励一番，才让他们离开。 “这王家兄弟，到是一表人才，不像世家子那么文文弱弱的。”王平兄弟两离开,从后殿走出一个宫装贵妇，美艳动人，脸颊一双酒窝，看得李世民心情舒畅，她正是当今长孙皇后。 “确实不错，都是见过血的。”李世民点点头说道。 作为皇帝,那是阅人无数,一般的小官，见到他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王家兄弟虽然强撑，不过没有丢脸，这种胆量，只有上过战场，心性才能如此强大，李世民能够看得出来。 “哦，这么说来，很不错了，我给他们挑选两个身份匹配的人家。”长孙皇后说道。 “身份匹配？那你可得找好了，如果王牧真能打下骠国，朕得封他一个国公。”李世民略微一想说道。 “这样啊！确实有些困难，让我想一想。”长孙皇后微微动容道。 “看看这些玉石吧，有喜欢的你先挑一些。”大殿里十口箱子已经打开，李世民略微得意的说道。 “咦！这王家,居然给陛下送衣服。”长孙皇后笑嘻嘻的说道。 “或许有啥特别的吧。”李世民带着一丝尴尬说道，确实上供奇珍异宝的很多，献衣服给他的，还是第一次，还不是皮草。 长孙皇后没有去看四箱玉石，反而走到衣服那里，从箱子里面拿了起来。 “是不一样，里面好像是羽毛！”长孙皇后拿起来摸了摸，又凑近嗅了一下说道。 “这就是普通的蚕丝料子，做工还行，里面应该是鸡的羽毛，好像挺暖和的。”李世民伸出大手，拿起衣服观察，随后点评道。 “陛下，难道你没有发现，这些衣服，味道很淡吗？”观察片刻，长孙皇后说道。 “还真是，不靠近闻不到，也不难闻，过来！穿上试一试。”李世民一听,仔细闻了闻,对宫女招招手道。 羽毛塞衣服夹层，并非没人那么做，只不过家禽味道很重，只有底层百姓才会用，而且百姓养殖的家禽不多，这也造成这种衣服数量很少，不过李世民他们，还是接触过。 “感觉怎么样？”等宫女穿上，李世民问道。 “回陛下，很暖和，也不重。”宫女惊喜的回答。 李世民听了宫女的回答，二话不说，抓起一件，自己就套在了身上，刚刚裹好，眼睛就不由一亮，随后走向大殿门口，特意对着风口，感受了一会，这才走回来。 见到李世民满脸笑意，长孙就知道他非常满意，更加仔细的观察起箱子里的衣服来。 加羽毛的衣服，王平他们早就穿上了，甚至成了习惯，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还没有穿上，这次王牧特意让人带了一批前来，才让他注意到这点，询问过后，才决定敬献一部分。 其实王平并没有多想，他只是知道这一批衣服非常好，因为王牧在信件里说这是羽绒和羊绒做的填充物。 巴掌大的一个个格子，里面填充着羽绒，是被压实的，所以看上去并不是很臃肿，加上密实的针线，所以保暖效果非常好。 大殿里面有炉火，李世民走动一圈，他就觉得有些热，忍不住把衣服脱了下来。 “咦，这几件似乎是…羊毛！”长孙从另外一口箱子里面，拿出衣服惊讶的说道。 “还有其它的吗？”李世民激动的走到其它箱子面前。 “这一箱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好像也是动物的毛。”长孙拿起衣服嗅了嗅说道。 “好！实在是太好了，来人！传罕林男爵之子王平，王快进宫。”李世民兴奋的喊道。 “陛下，有什么问题吗？”长孙不解的问道。 “观音婢，你没有看出来吗，这些衣服，保暖效果非常好，就这一会，朕已经感到热，你说要是百姓都穿这些，冬天还会冻死人吗？”李世民激动的说道。 严寒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每年都有不少人冻死，尤其是老人，熬不过去的很多，可以说李世民每天都会接到长安令上奏，又发现多少冻死的人。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普通百姓没有皮草度过寒冬，也买不起太多的布料，要知道他自己，都穿了五六层，即便如此，都觉得有些冷，不愿意出门。 “陛下是说羊毛？”长孙问道。 “不错，家禽羽毛不容易弄到，不过羊毛还是很容易的。”李世民激动的说道。 “嗯，而且这些羊毛硝制得不错，味道很淡。”长孙点头赞同。 “你们几个，把外套脱掉，穿上这个，出去站一会。”李世民又指了几个宫女。 “喏！”几个宫女急忙答应，把身上穿着的东西换了下来，随后走到大殿外面。 虽然没有下雪，不过寒风呼啸，外面还是很冷的。 “咦！还自带帽子！”看着宫女把衣服上一个东西翻上去，带在头上，李世民忍不住惊喜的说道，他这才发现，有部分衣服上面，都缝着一个兜帽，可以随时带上，进入屋子，向后一翻就是，都不用找地方放下来。 “还是陛下眼光好，妾身给这两个孩子，找一下国公家里的女子。”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嘿嘿！那是！”李世民得意的笑道，夸他眼光好，那就是说到他心坎去了，这是他最得意的一点，亲手发掘了大批文臣武将。 “看来朕还有些小看了这个王牧，不但弄出了两季稻，还有这御寒之物，想必他治下的百姓，生活应该不错。”李世民感叹道。 “衣食住行，是百姓的大事，陛下不如仔细问一下，说不定还有其它发现。”长孙提醒道。 “朕也是如此想的，一叶障目，朕以前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武将；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过人的能力，如何治理大片土地。”李世民感叹道。 对于王牧这个几乎算异军突起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放松警惕，不但仔细的查过，而且排了不少探子在那边，可惜探子似乎也只留意到了军伍信息，对于民生，并没有在意。 第132章套话 刚刚回家，屁股还没有坐热，王家兄弟，又被叫进了皇宫。 “参见陛下！” “好了，不用多礼！王爱卿快过来，朕有事问你们。”不等两兄弟客套，李世民就对他们招手。 “陛下请想问什么？”两兄弟走上前,不解的问道。 “告诉朕，这些衣服是用什么填充的？在你们哪里多吗？”李世民指着箱子问道。 “回陛下，这是鸡鸭鹅的羽毛填充，其它是羊毛，这最后一箱是兔毛；这在我们那里很常见；几年前，因为冬天寒冷，家父就是用这些东西给我们做冬衣,献给陛下这些,是用其中的绒制作的。”王平解释道。 “就是那些绒毛？” “是的，绒毛更细腻，也更轻便，暖和。” “你们那里，养殖家禽的很多吗？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羽毛来做衣服？”李世民压制着火气问道，他以为这是王牧强制收取百姓家禽，给儿女做的衣服。 “回陛下，其它地方微臣不知道，不过我们那里，确实很多，家父还是村长的时候，就让全村的人，修建养殖场，饲养了大量鸡鸭鹅；后来又扩充到镇上，在微臣前来长安的时候，姑复城已经开始养殖。”王平回答道。 “这个微臣略知一二，有一次听汇报说如今有鸡二十万只，鸭鹅也有好几万,具体的小妹比较清楚，她最关心这些，新建养殖场，也是她带人去指导。”王快抓抓头发说道。 王乐儿最喜欢鸡蛋，因为那是她小时候唯一能吃到的好东西，在王牧穿越之后，才多了许多零食。 “小妹从小体弱，家里唯一的补品，就是鸡蛋，照料家禽，小妹也是最上心的。”王平解释了一句。 “王平，可否去把令妹带进宫来，我想问问她家禽养殖的问题。”长孙温和的问道。 “回娘娘，那是小妹的荣幸。”王平急忙回答。 “那你再走一趟吧。” “微臣遵旨。” “王快，你可知道这羽毛为何味道如此淡吗？”王平离开，李世民问道。 “回陛下，是用遂久一个湖泊的泥土硝制的，听父亲说那是碱。”王快猛的站起来说道。 “别紧张，坐下，慢慢说。”李世民抬手压了压,温和的宽慰道。 “嘿嘿！”王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能讲一讲,你父亲是如何治理百姓的吗？朕听说他做得很好。”李世民微笑着问道。 “这…微臣不知道怎么说，平时父亲只是让我读书识字，没事的时候就是练武带妹妹。”王快羞愧的说道，这时候他才觉得，好像自己是个废物，一点忙都没有帮父亲。 “没关系，你就从小时候说起，讲一讲你父亲做村长的时候做了那些。”李世民笑眯眯的说道，这种单纯的少年，他觉得很可爱，比起朝堂老狐狸，交流起来，舒心多了，不用考虑会不会被算计。 “哦！那微臣就说一说，那是家里很穷，父亲就带我们抓兔子……”王快笑了笑，开始回忆着诉说。 他在回忆，李世民和长孙却非常吃惊，铁制农具，尤其是一头牛拉的犁头，高产的葛根山药，修建水库，开挖水渠，养殖场，这些东西，怎么都不像一个普通百姓能想到的，而最让李世民兴奋的是，又多了两种高产作物。 他并没有责怪王牧没有上奏的意思，因为葛根山药，这种东西，全国都有，别人能想到，那是别人的本事，而且现在已经在蜀中推广开了，传到其它地方，也是迟早的事情，至于如何做，他还需要考虑。 早在王快述说的时候，李世民就打出了一个手势，大殿角落一个内侍，正在奋笔疾书。 “父亲带人杀得南诏人不敢靠近，许多村寨，连夜逃离；骠国人输了一场，那些部落也跑了，前段时间二哥带我去清缴那些部落，找了半个月都没有找到一个。”王快有些遗憾的说道。 少年心性，虽然李世民是皇帝，多接触一会，他反而没了拘谨，说起父亲的战绩，很是兴奋。 王牧习惯先把村落山寨清缴搬迁，迫不得已，或者有机会，才会去攻打城池。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村落太多，就有传闻被王牧他们全杀了，鸡犬不留，所以距离边境的地方，那些人纷纷逃离。就连王牧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在一些南诏人和骠国人眼中，那是凶名赫赫。 “不错，不错，打出了大唐的威风，西南之地，朕无忧了。”李世民点头笑道。 “都是托陛下鸿福！父亲才能无往不胜。” “不要学着那些阿谀奉承的东西，年轻人就要敢作敢为，勇于担当。”李世民笑着道。 “喏！微臣记住了。” “王乐儿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小乐儿可没有他两个哥哥胆子大，听到见皇帝皇后，早就紧张不已，施礼的动作都有些僵硬，紧张的看着地上，头也不敢抬。 “好个精致的小娃娃，真是惹人喜欢，来不要紧张，和我坐一起。”长孙上前，拉起小乐儿，笑眯眯的说道。 看着长孙温和的笑容，小乐儿终于没有那么紧张，带着微笑，跟着长孙坐到一边去了。 王牧对小乐儿的疼爱，那是不用说的，不止是因为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小乐儿，而且他一直记得那句穷养儿子富养女。各种金银珠宝只要有的都给她换着戴，衣服也是让人做了许多款式，像公主裙，百迭裙，各种颜色搭配的就有好几种；头发也是各种辫子，看上去比如今那些包子头之类的，好了无数倍，当然看上去也非常可爱。 “你叫乐儿是吗？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这些衣服是谁给你做的？好漂亮。”长孙打量着小乐儿问道。 被人夸奖，小乐儿很高兴，心里的拘谨也少了许多，主要是她发现皇帝皇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 “回娘娘，这些衣服，都是我爹让人做的，都是他的意思，在镇上，很多人都求他做一样的呢，可是这些衣服，只有陈姨她们会做。”小乐儿眉开眼笑的说道。 她的衣服和发型，一直都是别人模仿的对象，以前那些小伙伴，可没有少哭闹着求父母弄一样的，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王牧这样在意女儿，所以许多孩子没有求到衣服，反而挨了一顿。当然，也是因为普通百姓，不会把钱花到孩子身上，在他们看来，孩子只要饿不着，冷不到就行了，衣服当然穿哥哥姐姐的，或者父母的改小，新衣服，别想了。 答案有些出乎预料，长孙都不知道如何说，没想到一个男人，居然把女儿照顾得如此周到，想了一下才啧啧感叹道：“你父亲对你真好！” “是啊，我爹每天都给我准备零食，也不让我干活。”小乐儿连连点头说道。 “我怎么听说是你在管养殖场。”长孙说道，长孙皇后从十四岁就嫁给李世民，李世民东征西战，很少在家，一直都是她打理秦王府，处事待人自然不用说，自有她的手段，润物细无声的就开始谈话，还不让别人一点反感。 “那是因为村里的人不会算账，每天鸡生了多少蛋他们都数不清楚，更不会记账，所以只有我去做。”小乐儿得意的说道。 这一点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确实太难了，一千以内他们还能算清楚，上万的东西，许多人根本没有万这个概念，更别说记账，他们连字都不认识。 鸡蛋，鸭蛋，鹅蛋，每天分别多少个，那些应该拿去孵化，那些又是无法孵化的，都要分开记录，毕竟这是集体的东西，当然！可以不用太计较，分的时候数一下就行了，不过王牧一来不想那么马虎，二来也是想锻炼孩子，所以才让小乐儿帮着记账，包括算那些粮食产量，都是她们帮忙。 王牧对孩子的教育，比起其他孩子要早，也要多一些，所以直到最近一两年，人手多了，才有其他人接手。 关键一点，对于繁体字，以前王牧认识的都有限，所以他只有教算数，加减乘除，乘法口诀，这些教下去，一般的计数，当然难不住人。 “哦！看不出来，乐儿还是一个才女啊！” “不是的，爹说我也只有计算还行，诗词文章都不懂。”小乐儿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道。 “没关系，女孩子管家，会计算就行了。”长孙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宽慰道。 “除了我爹，算数我是最厉害的，夫子都比不过我，凌主簿打算盘都比我慢。”小乐儿嘴角一翘，有些骄傲的说道。 王牧并不知道如今有没有算盘，不过他把算盘弄了出来，教会了子女和一些人。 “算盘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一种算数的东西，凌主簿说比算筹好用多了。”小乐儿比划了一下说道。 一直尖着耳朵的李世民，一听比算筹好用，顿时看了过去，想问又不好开口，只能对长孙眨眨眼暗示。 “乐儿你有算盘吗？能不能给我看看，我还没有见过呢？”长孙自然领会到了李世民的意思，笑眯眯的问道。 “长安没有算盘吗？我没有带来呢。”小乐儿茫然的问道。 这话让长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在王平化解了尴尬，起身恭敬施礼道：“娘娘，微臣家里有算盘，请容微臣回家去取。” “如果方便的话，告诉侍卫，让他们去就行了。”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喏！” “来，乐儿，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养殖的。”长孙拉了一下还有些迷茫的小乐儿问道。 “哦！爹说想要家禽长得快，就不能让它们到处跑，所以用一个个的小笼子关着喂养，还养了许多蚯蚓，把蚯蚓混合在米糠里面，那些鸡长得可快了，生的蛋也大了很多；鸡鸭的粪便可以沤肥，用来种地，庄稼也长得好，爹说这叫精耕细作，以前种地的方式太粗旷了。”小乐儿回过神来，比划着讲解道。 “精耕细作很好吗？会不会太累了，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做？”长孙好奇的问道。对于种地，她了解就不多了。 “不能这样算的，以前一家人种五亩地，收成一千五百斤；但是用精耕细作，只需要种三亩地，就有一千五百斤，就算花一样的时间，至少节约了粮食种子，空出来的土地，可以种其它东西，像水果，蔬菜，或者豆子这些不太需要照管的；而且同样的土地，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大家搬迁到一起，集体劳作，对抗天灾人祸，也更方便，就像水库，一个村子想要修起来很难。”小乐儿滔滔不绝的讲解着。 长孙也很有耐心，没有打断，她知道李世民想要了解这些。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吗？” “不是，都是爹平时给我们讲的，有时候爹会给我们讲故事，有时候会讲如何种地，主要是教大哥他们。”小乐儿羞怯的说道。 “你爹懂得真多。” “嗯嗯！我爹说，读书只要能识字就好，不懂民生，永远不会做一个好官，懂得种地，才能带领百姓过好日子，百姓安稳，天下自然太平。”小乐儿听到长孙夸她父亲，连连点头说道，在她心目中，父亲就是最厉害的。 “乐儿能不能让人看一下衣服，我想给孩子做几件，这样式真好看。” “是公主吗？我那里还有很多样式。”小乐儿问道。 如果王牧在这里，他一定很庆幸没有告诉乐儿，其中一个款式叫公主裙。 “是吗？太好了，等下我叫人跟你去学。”长孙说道，虽然皇室的盛装，非常雍容华贵，不过要说可爱，当然还是小乐儿身上穿的。 “咳咳！”听到长孙跑题，李世民不由干咳两声。 长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闲聊到无关紧要的话题，急忙收回心神问道：“乐儿，你们那里如今都穿羽绒的衣服吗？” “不是的，主要还是羊毛的居多，羽绒和羊绒很珍贵的，几十头羊才能做一件羊绒的衣服。”小乐儿摇摇头说道。 第133章羊毛 “羊毛和羊绒有什么区别吗？你们是怎么做的？” “夏天的时候，用剪刀把羊毛剪下来，用碱泡洗，晾干以后就能塞进衣服里面；羊绒需要用梳子在羊身上，把绒毛梳下来，比羊毛轻柔一些。”说起自己懂的东西，小乐儿就有些小兴奋。 “原来不是把羊杀掉,是了！夏天天气暖和，剪掉羊毛，对羊没有影响，冬天的时候，应该有长出来了。”李世民心里暗自想道。 小乐儿不像她的哥哥们，王牧对她非常放任,除了识字，其它的事情从来不强迫,所以小乐儿对一些事情，比她几个哥哥还要了解，因为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在长孙的温和谈话间，李世民夫妻，不知不觉就了解了许多，心里受到不止一次震惊。 最后长孙赏赐了不少金银首饰和珠宝，才让人送他们兄妹出宫。 看着内侍递上来的记录，李世民感叹道：“一个郡，养殖了数十万家禽，还有十多万头猪羊，这真是不可思议，朕怎么感觉这像再说一个草原大部落。” “别忘了，他们粮食产量也高，比其它地方都要高。”长孙提醒道。 “是啊！朕治理偌大一个国家，居然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一个新占领的郡。”李世民苦笑着说道。 “陛下刚刚继位，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只要学习姑复的经验，很快就能赶上的。”长孙拉着李世民安慰道。 李世民当然不会轻易被打击到,他刚刚接手整个天下，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所以只是略微沮丧，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朗声说道：“没错，朕拥有整个国家的力量，超过姑复，那是迟早的事情。” “这王牧到是一个人才，更难得的是他忠心为国，没有异心。”长孙夸赞道。 李世民知道长孙是指王牧让儿女到长安的事情，他满意的点点头道：“王牧和冯盎很不错，一个让岭南道安稳，一个让西南无忧，让朕可以安心对付北方。” 年初的时候，因为冯盎已经几年没有入朝，各地方州府前后十几次奏称冯盎谋反，李世民本想派兵征讨，魏征劝说了解清楚再说，因为冯盎并没有公布自己,也没有攻打任何城池。 李世民听取了建议,派出使者询问，这才知道，原来冯盎最近几年，一直在和僚人作战，随后冯盎也让自己长子进京。 冯盎长子冯智戴，也不是一般的人，成名更在李世民之前，隋末大乱的时候，他带人一路杀回岭南，可以说是冯盎最厉害的儿子。冯盎让长子进京，李世民自然就完全放心了，所以他才把王牧与冯盎并列。 别小看长子，大部分家族，都会全力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者，长子只要不是太无能，基本上都会选择长子，像冯智戴这种人才，无益是冯盎最合适的接班人；王平的沉稳，同样被李世民看在眼里，更何况王牧只留下一个擅长战斗的儿子在身边，在他看来也是一种忠心的表现。 “可惜豫章还小，不然朕到是想…”李世民摸着下巴说道。 “如果陛下真的看重，也未尝不可，王家老三年龄到也合适。”长孙说道。 “这我也知道，只不过王牧年龄不小了，我担心到时候…”李世民同样话没有说完。 长孙却明白他的意思，皇帝嫁女，主要是拉拢人，或者说对功臣的赏赐，就像那些国公，赏无可赏，就只能封赏他们的子女，长子会继承爵位，那么就把公主嫁给老二；拉拢则不一样，必须要嫁给掌权的人，像王牧这种，就得是长子。 李世民的意思，嫁公主与王平，不但能体现皇恩晃荡，还能让王平成为皇家亲戚，等王牧死了，皇家对姑复插手，就容易多了。 并不是说李世民不能动王牧，只是没有必要，因为南诏与骠国这些地盘，都是王牧打下来的，本地人只会服王牧，换个人就差多了，还可能出乱子，让大好局面，功亏一篑。 朝廷掌控最强的地方，就是骑兵三天内能到达的地方，超出这个距离，就差远了，必须要安排心腹去，皇帝才会放心，王牧能够让李世民放心，他又怎么可能升起换人的心思。 “不如在宗室之中，挑选一人。”长孙建议道。 “这个办法不错，我考虑一下。”李世民点点头道。 李世民拿着内侍记录的东西看了又看，心里实在按耐不住，也不顾天快黑了，让内侍把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叫进了宫里。 “这…这真是不可思议！”听完李世民的讲述，又看过记录之后，长孙无忌惊叹道，他本来想说这是不是真的，想到李世民拿出来，肯定有依据，所以又改了口。 “朕想尽快推行山药葛根，以后南方有两季稻，北方有山药葛根，就再也不用担心粮草不足的问题了。”李世民敲敲桌子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这一时半会的，种子恐怕不多，不如先收集起来，小部分地区种植，同时去姑复请有经验的百姓过来指点。”房玄龄建议道。 李世民听出来，房玄龄这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先不要声张，试一试再说。 “嗯，朕也是如此想的，先收集一些，等开春之后，在皇家的土地种植一季。”李世民微微颌首道。 “陛下英明，不知道这羊毛衣服，是否如同皮货一样暖和？”房玄龄拱手问道。 “朕忘了让你们看一下。”李世民轻敲额头说道，随后让内侍拿出来，给他们试穿。 “好东西！这可以大量购买羊毛制作！”一阵忙活，房玄龄赞叹道。 “不妥，不妥，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最高兴的恐怕是突厥人，他们的羊可是最多的；北方严寒，他们要是有了这等御寒之物，以后吃亏的还是我们。”长孙无忌急忙摇头反对。 “辅机顾虑得有理。”李世民眉头一皱，喃喃的说道。 “陛下，臣以为可以从其他地方购买，例如党项，吐谷浑，只要不说用途，他们想要知道，也没那么容易；即便知道，也是几年以后，到时候我们所有的士卒，都已经有了新衣，又有何惧之。”房玄龄拱手说道。 “陛下，臣也是如此认为，大家忽略了一点，突厥没有布料，更没有那么好的针线活，就算知道，想要做一件这种新衣，也没那么容易；还有硝制，突厥人是用草木灰硝制羊皮，羊皮可没有羊毛多，他们硝制不了太多的。”杜如晦微笑着说道。 中原人为何看不起游牧民族，其中一点，就是他们太臭了。想想普通百姓，劳动一天，身上汗味有多重，主要如今可没有空调，没有热水器，想要洗澡，有多么困难；夏天还好，冷水洗洗就是，冬天就没有办法了，只有烧热水。 但是就算可以烧热水，冬天也不会洗多少次的，一般半个月一次，这还是针对有钱人来说的，朝廷假期，又叫沐休，就是放大臣回家洗澡。 究其原因，还是医疗条件太差，伤寒感冒，在如今是一件致死率很高的病情，甚至可以说闻之色变，所以没人愿意生病，有钱人洗澡，都要准备非常充分才行，异常繁琐，需要不少侍女下人帮忙。 也正是因为洗澡容易感冒，所以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洗澡会洗掉元气，有的游牧民族则认为洗澡会导致邪魔入体，干脆一辈子只洗几次。 如此一来，那味道可想而知，更不用说还加上羊毛的味道，这混杂在一起，能受得了的，没有几个。 香料之所以贵重，除了数量不多之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有钱人要做香囊，不但是女子带香包，男子带香囊，也是正常行为，还有熏香，出门之前，要用香料点燃，把衣服香薰一遍。 杜如晦的话，让李世民眼睛一亮，只要控制布匹，就能遏制别人制作这种夹层衣服，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可操作的空间大了许多。 “嗯嗯！克明你们想一下，怎么做最妥当！当然，这事现在要保密，王家那里，朕会叮嘱他们。” “喏！” “要说羊群，南诏也不少，就是不知道骠国多不多。”长孙无忌说道。 “骠国就不用想了，那边多密林，有羊也不多；至于南诏，越析诏已经向大唐称臣，只不过尚未公布出来，王牧在支持他们，向另外的部落施加压力，看能否逼迫其余部落，倒向我们；李英会在合适的时候，伸出援手。”李世民笑眯眯的说道，他觉得王牧这个想法，堪称神来之笔，而且很大可能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方式之一，当然！最主要还是实力问题，真的能够碾压敌人，哪里还用得着用计谋，劳心又劳力。 李世民如获至宝的拿着记录，一条一条的与房玄龄等人商议，王平回到家里，心情却有些忐忑。 第134章好事成双 一个才踏入社会的青年，突然被皇帝召见，心情本来就很紧张，更别提还问了不少事情，回去之后，王平发现，自己居然有许多事情记不起来,就像脑子里面出现了大片空白一样；反而是弟弟妹妹记得很清楚，交流之后，发现没有问题，他才松一口气。 “原来皇后娘娘也很和蔼，还送了我这么多东西！”小乐儿把玩着盒子里的那些饰品，高兴的说道。 皇室出品，哪里是外面的货色能够相比的,做工精致,栩栩如生,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目光。 看着妹妹把一支金步摇插在头上，王平只能苦笑一下，皇后和蔼，那也是要分对象的。 “小妹，你休息吧，三弟你和我来。” “哦！” “大哥，有什么不对吗？”走出房间，王快问道。 “也没什么，我们和黄叔商量一下，他经验丰富，看一下有没有问题。”王平解释道。 “哦！” 叫人把黄有德找回来，把事情述说了一遍。 黄有德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今天居然皇帝两次召见王平，这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宫里面没有秘密，或者说不是特意保密的东西，都很容易传开,像李世民密谈，外人就无法知道；但是像王平一天两次进宫，还带着弟弟妹妹，这事很快就会传开，毕竟王平他们的身份，一般情况没有机会见皇帝。 “好事，天大的好事，陛下询问，不过是想要了解你父亲的事情。”黄有德激动的说道。 说着黄有德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我也是笨，怎么忘了你父亲弄出来的那些好东西。” “会不会对父亲不利？”王平有些忐忑的问道。 “不会，你父亲只是一个太守，还是那么偏远的地方，陛下不会对他不利。”黄有德摇摇头说道。他可是世家子弟，清楚的知道，对于皇帝来说，威胁最大的是世家，出身寒门的人，永远是皇帝最喜欢用的,除非王牧有反心。 “那就好！”王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露出笑容。 “从今往后，就算有人想对你们不利，都得多顾虑一些。”黄有德笑着说道。在长安他还是过得小心翼翼的，做生意这也不敢得罪，那也不敢得罪，很是受气，现在日子终于要好过不少了。 “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写信问一下你们父亲。”黄有德又说道。 “好的。”王平点了点头，不用黄有德提醒，他也会给王牧写信。 黄有德猜得没错，第二天就有不少人知道，皇帝一天之内，连续两次召见王平，一个偏远地区的太守之子，怎么会被皇帝如此重视，这一下长安大半官员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用自己的渠道，打探起来。 如今的消息流通，是非常慢的，即便王平到了长安大半年，即便翡翠玉石与多季稻引起巨大反响，知道具体缘由的人也不多，主要是蜀中各大家族比较活跃，都以为他们在其中占据了主要的权益。 随着世家发力调查，不少人这才发现西南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大少爷，有人拜访。” “有请！”看了看拜贴，王快吩咐道，随后亲自走到大门附近迎接。 ………… 腾冲城！ “太守，还请施以援手。” “你也知道，我们这边，也才刚打下来，粮食不多。”王牧为难的说道。 在王牧下方，坐着的是越析诏的库尔特，听到王牧的话，他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 “不过呢，我们大唐，也不会看着朋友有难而不帮忙，粮食我可以让人去蜀中购买。”王牧语气一顿，继续说道。 “多谢太守！”库尔特大喜，急忙起身施礼。 “你也别忙着谢，我买粮食，必须要各大家族帮忙，他们了不会才忙活。”王牧摆摆手道。 “不知道我们需要付出什么？”库尔特小心翼翼的问道。 “钱呢，他们是不缺的，不过他们缺人口，毕竟这么多地需要耕种，就拿人口来换吧。”王牧皱着眉头，故作思索片刻说道。 “啊！太守见谅，不是我们不愿意，主要是如今越析诏人口已经不多了。”库尔特苦着脸说道。 “笨！谁要你们部落的人，南诏众多部落，不知道去抢吗？”王牧瞪着眼呵斥道。 看着眼前这个太守，把抢劫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库尔特不由嘴角一抽，随即无奈的说道：“如今越析诏实力最弱，打那一家，都打不过。” “说你笨你还不信，谁让你们去打仗了，那些小部落，村寨，不知道偷偷的去吗？只要不走漏风声，谁敢肯定是你们干的！要是他们敢打你们，本官自然不会干看着。”王牧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王牧有意为他们撑腰，库尔特顿时面露喜色，高兴的说道：“这事我不敢做主，不过想来大王应该会同意的。” “嗯，只要你们做得好，粮食我会想办法，明年也会派人教你们种地。”王牧微微颌首说道。 “是那种一年成熟三季的稻谷吗？”库尔特惊喜的问道。 “不错，不过你们那边气候没有那么暖和，可能只有两季，或者一季，但是有我们的技术和种子，即便一季，也会比你们现在要好。”南诏能够打探到这些消息，他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里以前是他们的地盘，王牧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是，是！”库尔特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这一年来，他大部分时候都在王牧这里，对于这边的情况了解不少，见识到精耕细作，他觉得很惭愧，因为他们那种刀耕火种的种地方式，显得那么幼稚可笑，就像一群未开化的野人。 “去吧！告诉寻龙，只要一心跟随大唐，明年开春，山药，葛根都会教你们种植的，没有我们，即便他找到种子，产量也很低。”王牧挥挥手说道。 他并不担心把越析诏养肥了，想要种植两季稻，山药葛根，土地必须临近自己地界，等到百姓了解到好处，以后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辛勤耕耘，才会有收获！”走向后院，看着乌仙儿，王牧脸上浮现笑容，嘴里忍不住嘟囔起来。 “夫君你在说什么？”乌仙儿挺着有些显的肚子，俏生生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在想晚上做啥给你补补身子。”王牧上前扶着乌仙儿，笑眯眯的说道，他没有想到，经常在一起的加雅没有怀上，乌仙儿来了一个后来居上。 从心里上来说，这才是自己第一个孩子，王牧所以还是很期待。 幸福！王牧第一次感谢老天让自己穿越，如果是以前，乌仙儿也好，加雅也罢，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如今全都拥有了。 温柔乡并没有磨灭他的雄心，反而让他觉得更应该为后代创造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有可能的危险，都得消灭在萌芽之中。 以前王牧最讨厌的人，并不是星条国，第一是那个小岛，第二就是东南亚，这些家伙，除了正事，其它事情都做，而且还仇视华人，就是一群忘恩负义，自以为是的家伙。 如今有这个能力，就要尽早的驯服他们，要弄得服服帖帖，融合进大唐这个大家庭，为国家发展做贡献，不听话的就去挖矿修路好了。 腾冲的路才修到罕林城，距离克钦城还远，另外一面连遂久都没有修到，还缺少大量的劳力，这也是为何王牧要鼓动越析诏去抢人的原因。 乌仙儿也感觉自己很幸福，以前只是迫于形式，不得不接受联姻，但是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在王牧那粗旷的外表之下，有一颗温柔而又细腻的心，对她非常体贴，这是她没有见到过的，在她们部落，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庸，干活，带娃，做饭，有时候还得挨揍，就连她父亲，都经常吼她的那些母亲。 王牧从来不吼她，尊重她的意见，不勉强她做事情，任何事都是以商量的口气说话。 怀孕的女人情绪波动大，乌仙儿一下子就被感动了，心里甜甜的，望着王牧说道：“就吃简单一点好了，你看我都胖了一大圈了。” “哪里胖了？你这是怀孕，当然比以前要胖一点。”王牧笑着刮了一下她精致的鼻梁。 “夫君，你去克钦城吧，加雅姐姐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这里有侍女照顾，没有关系的。”乌仙儿劝说道。 “过段时间就去，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王牧说道。 “哦！” “也不知道，乐儿她们在长安怎么样。”王牧说道，家里没人叫爹，有时候他总觉得缺少一些什么。 “夫君你想乐儿，过完年就把她们接回来吧。” “再等两年吧！”王牧摇摇头说道。 在他的记忆中，渭水之盟过后，长安一直是很安全的，呆在那里，比这边要好一些，过几年实力强了，也就无所谓了。 “家主，大少爷来信了。”一名家将，快步走进来，朗声说道。 “哦！快给我看看！”王牧高兴的站起来，迎上去接过信件。 如今王牧身边，有亲卫，也有家将，亲卫是平川镇的人，家将有几个是乌仙儿部落的，有几个是加雅的族人。 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件，王牧抬头问道：“送信的人呢？请他进来。” “岭南冯勇，见过太守！” “辛苦了，快请坐！” “谢太守！”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吃饭，我们等下再说。” “是！” 王牧吩咐下人，尽快送了饭菜，这个冯勇，也没有客气，很快吃了两大碗饭，一盘炒肉，一盘小白菜，一大碗汤，吃得干干净净。 “多谢太守！”擦擦嘴，冯勇再次抱拳致谢。 “不用那么多礼，你们想要的多季稻种子，我可以给你，不过从蜀中到岭南，路途太远了，实在没有必要。”王牧摆摆手说道。 “没有关系，我们背也背回岭南。”冯勇急忙起身说道。 “别急，你听我说完，其实还有一个地方，距离岭南不远，就有多季稻种子。”王牧示意他坐下说道。 “在哪？”冯勇疑惑的问道。 “林邑，或者叫占城，应该就在交州附近。”王牧说道。 “是吗？”冯勇迷茫的说道，他不觉得王牧会骗他，不过他也想不到，就在老家隔壁，居然就有两季稻。 “没错，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撒谎，我写一封信，你带给耿国公，他就明白了。”王牧说道。 对于冯勇，王平的信里已经介绍过，是冯盎的亲卫，安排在冯智戴身边保护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求两季稻种子。 原来冯智戴到了长安，无意间知道有一种适合南方种植的水稻，居然可以一年三熟，不由大喜过望，急忙前去拜访王平，这才有了冯勇等人蜀中一行。 “是！”王牧这样说，冯勇只能压下心头疑惑，恭敬的应了一声。 王牧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信，经过锻炼，如今虽然不说繁体字写得多好，至少能认识，就是字体有些大；写好信，检查一遍，想了想，王牧又画了一副图，一起装进竹筒。 书写是用墨汁，遇水或者汗，容易模糊，为了保证书信安全，就用竹筒装起来，在竹筒一端，蒙一层皮子；重要的信件，会用特殊信封装起来，火漆封口，再塞进竹筒。 “多谢太守款待，末将告辞了！”接过信件，冯勇再次抱拳说道。 “你们远道而来，不如修整一下再离开。” “不了，末将尽快赶回去。”冯勇摇头拒绝。 “那好，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一些干粮。”知道这些家将，把主家的事情，看得比命重，王牧也没有挽留，让人给他们准备了粮食，就送他们离开。 冯盎的人来，完全出人预料，王牧心里很高兴，这比他计划中更理想，不用探明航道，就能配合行动，他相信冯盎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当然！王牧并不知道，冯盎才刚刚击败僚人叛乱，而岭南日子也不好过。 第135章冬捕 当一件事上正规之后，做起来就轻松多了，随着精耕细作的推广，平地种植两季稻，山地种葛根，粮食产量越来越高，库存的粮食也越来越多,有时候王牧觉得，不打仗安心发育，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要说发展快的，还是家禽养殖，每天上万鸡蛋产出，每个月都有十万的鸡崽子破壳而出,养殖场的规模也一再的扩充。 姑复,遂久的湖泊非常多，湖泊附近是草地,所以圈了几个来养殖鸭和鹅，和鸡不一样，鸭和鹅会吃草，加上水里，草地的虫子，可以节约不少饲料。 占据了小半湖泊的大白鹅，看上去非常壮观，刚刚收割不久的稻田，里面长出了不少嫩芽，密密麻麻的鸭群在水田走动，寻找着地里的食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百姓，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王牧的目标，是在几年之后，让蛋不再成为百姓的奢侈品，如今因为数量的不多，那些不能孵化的蛋，绝大部分提供给了士卒,剩下的则是以奖励的形式发放。 虽然上一次伤亡不小，不过士卒并没有因此产生抵触心里，因为王牧对士卒的待遇非常好，鸡蛋，羊奶，肉食，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以往舍不得吃的，如今隔三差五就有一顿。 士卒的抚恤待遇也是其它地方无法相比的，主要还是体现在对他们家眷的照顾上面，无论是阵亡，还是伤残，村里必须安排人帮着种地，没有战争的时候，其他驻守士卒，也会前去帮忙，这一点没人有意见，毕竟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也需要人帮忙。 许敬宗的洗脑工作，一直未曾停止，而且从目前看来，结束的时间，遥遥无期。 王牧原本以为，他可能不会做太久，毕竟这个工作，没有多大的权力，更像政教一样。谁知道他越干越有劲，甚至有些癫狂的味道，他带着一部分蜀中各大家族的子弟，甚至喊出，炎黄血脉最高贵，其他都是低贱蛮夷，不愿意融合炎黄血脉的人，应该永世为奴！ 或许越是懂得多的人，越是容易陷入这种带着信仰的知见障里面，反正许敬宗他们，非常的狂热，宣传，演讲，每天都在进行。每次见到许敬宗他们，面容扭曲，声嘶竭底的在那里高喊，就有些担心，怕这些家伙扩大规模，影响到整个国家。 不过想想也没有关系，不过就是激进一些而已，传播开没有坏处，极端永远只是少数，说不定还能让血脉里面狼性强大一些。 其实王牧并不知道，许敬宗变成这样，主要是因为李世民，李世民登基，大赦天下，被贬出京的官员都被召回去了，他这个秦王府十八学士，秦王府的嫡系，偏偏没人理会。 在秦王府的时候，他的存在感就是最低，官职名望也是最小，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实权，却是偏远的南诏，这和被贬没有多大区别。到了王牧这里，也只是参军，关键王牧并不带他打仗，只是负责洗脑。 原本许敬宗还打算把这一套带回去，献给李世民，帮着洗脑其他番邦部落，如今失望了，他觉得自己被遗忘了。 不在寂寞中死亡，就在寂寞中疯狂，心里的苦闷无法对外人述说，许敬宗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极端；李世民对他的漠视他没有办法，毕竟李世民是皇帝，手下那么多文武大臣，所以他就把怒火瞄准番邦。 兵权没有，政权也没有，唯一的武器就是洗脑，这让他想到了宗教信仰，也想到了黄巾张角，不就是依靠信徒，拉起了大批的人马；不过他很聪明，知道自己和张角不同，他这和宗教也有区别，所以要改得适合自己。 在王牧手下，许敬宗也明白，不可能让信仰变成自己私人的，那么就转嫁到王牧身上，反正王牧也具备基础条件，修路，修水库，新粮食，新食物，照料弱势群体，打击番邦富人，怎么看都是圣人一样。 可惜许敬宗不知道，信仰这东西，越是深入研究，陷入越深，在给别人洗脑的时候，也是在给自己洗脑。 越析诏那边的人，又搬迁了三千户回来，就在腾冲五十里外一处平原，本来已经被他们放弃的地方，这里就是寻龙拿来让王牧教导他们种地的地方，至于全族搬迁，他才没有那么傻，先拿一部分试试水，如果王牧插手这块地方管理，他肯定翻脸，哪怕输了也不会臣服，宁为j头，不为凤尾。 这一点王牧也明白，根本没有一点插手的意思，只是安排了一些人，前去指点开垦土地，建立水车。管理人库尔特并不知道，其中一些人，是许敬宗安排过去的。没有兵权，不过合理的调动，还是没有问题，这些小事，王牧不可能亲自指派那一个百姓前去。 寻龙抓了五千俘虏，换了粮食，王牧不去管他从哪里弄来的，也懒得和他扯皮，俘虏多重，就换两倍俘虏体重的粮食，这也是刺激他尽可能的多抓活口。 虽然寻龙觉得有些亏，不过王牧又提出购买他们的羊毛，指点他明年夏天如何收集羊毛，这可是寻龙无法拒绝的条件，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看上去根本没有成本。 王牧并没有让士卒闲着，骠国收缩兵力，让出大片地方作为缓冲，他就让王安带人向山区清缴。 克钦城向南是骠国，向北大片地方，全是山脉，根据地图上看，应该是喜马拉雅山脉的分支，连绵不绝的大山里面，住着不少部落。让儿子去清缴，也是一种锻炼。 通过不断的查找资料，王牧才知道，原来在隋文帝时期，就派兵打过林邑，连都城都打下来了，林邑王坐船逃出海外，只不过因为准备不足，加上士卒多是北方人，病死不少，连主将都病死了，这才放弃了林邑。 隋朝一万步骑加两千水师，就能打败林邑国，虽然骠国比林邑要强大，但是自己人更多，没有理由打不过。 上次不占优势，王牧总结了原因，一来骑兵不够，没有北方大马冲阵，破敌要差一些；二来士卒来至好几个民族，磨合不够，配合不好，训练还差了一些。 训练在继续，武器也在打造之中，王牧他想把士卒尽量武装充足一些，因为他下一个目标是骠国的扶谷城。 扶谷城不但挡住了南下的道路，而且是一个巨大的矿城，以盛产宝石闻名，属于骠国不可能放弃的地点，如今囤积了五万兵马驻守。 虽然现在王牧还没有信心胜过骠国，不过他也不怕，就从上次虎头蛇尾的反攻来看，骠国的战力真的很弱。 船只建造了十艘，不过因为大船还没有把握，所以建造的是小船，从五米到十米的都有。其实王牧早就想造船了，以前是没有技术，如今可是准备充足了。他造船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扑鱼。 南诏众多湖泊，里面的鱼不少，以前南诏人是没有办法捕鱼，王牧可是有办法的，唯独缺少的就是船只。 用麻绳结网，做成一张张大网，最大的一张，足足有两百米长，就是为了捕鱼。 小的湖泊，直接安排上千人拉网，把湖泊当作鱼塘，整个过滤一遍，一张网不够，就再加一张；船只配合岸上的人拉网，把鱼向一个狭窄的地方驱赶，最后全部捕捞。 王牧一直不明白，这些湖泊里面的鱼是哪里来的，因为它们并没有连通河流，更别提大海；鱼类并不是植物，种子不会随风飘荡，也不会被鸟类带到其它地方。 这些湖泊，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干过，也没有鱼民捕捞，连天敌都很少，唯一的限制就是食物来源没有河流那么充足；即便如此，一个湖泊里面，所拥有的鱼，也非常惊人。 冬季农闲，百姓事情不多，除了修村里的水渠，水塘，所以调动了不少百姓在帮着处理鱼。 鱼太多，根本没有那么多东西来装，只能现场剖了，刮掉鱼鳞，内脏则收集起来，丢给家禽，当然，鱼籽，鱼鳔不能丢，这可是好东西。 王牧并不担心会把湖泊的鱼捕捞过度，因为如今没有那个能力，为了渔网结实，麻绳很粗，留的孔洞自然也就不小，一两以下的鱼估摸着都能钻出去。 虽然比不上养殖的鱼塘，生长那么密集，不过湖泊够大啊！最小的湖泊，也比得上几十个鱼塘。 堆积如山，是真正的堆积如山，渔网都拉不起来，必须要人跳下去用背篓装上来。装上来的鱼立即背到一边，大群的百姓拿着锋利的竹片剖鱼。剖好的鱼，则被运送回去，用绳子串起来晾晒。 冬季阳光虽然并不强烈，不过晒鱼还是没有问题，加上鱼上面抹花椒面，粗盐混合起来的东西，可以防止鱼坏掉。 第一个湖泊，就捕捞了八万多斤鱼，几千人忙碌一天，打着火把才把所有的鱼运送回村里，参加劳动的百姓都分到了鱼作为酬劳。 巨大的收获，简直让参与的人癫狂，一整天时间，充满了兴奋的情绪，干活也是激情满满，欢声笑语一片。 冬捕进行得如火如荼，每天都有大量的收获，而且消息传得很快，没有多久，就让许多人都听到了传闻，这无疑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王牧也很高兴，冬捕的收获，完全超出了预料，甚至连粗盐都不够用，于是就开始作为新年福利开始派发，官员，士卒，工匠，最后是老人，以及有功劳的百姓，都得到了最少一条半斤的鱼。 “啊！啊！这…这…”库尔特看着喧闹的场景，不敢置信的指着湖泊，说不出话来。 这是湖泊最狭窄的地方，整个湖泊的大鱼都被驱赶到了这里，被一张大网拦住，许多鱼在水里不停的跳跃，原本清澈的水面，变得波光粼粼，白花花的一片。在湖泊的岸边，两大群人，正用力的拉着比拇指还粗的麻绳。 带路的士卒不屑的瘪瘪嘴，随后又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他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同样惊讶不已，高兴得大喊大叫。 库尔特呼吸急促，快步的跑到了人群边上，瞪大眼睛看着水面，湖泊边上不停的有人用背篓，箩筐，捞起一筺筐的鱼，他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库尔特眼睛通红，看着眼前喧嚣的场景，心里羡慕妒忌不已，自己都族人还在挨饿，这里却有吃不完的鱼。 当然！并不是吃不完的鱼，只不过数量太多了，看上去就像吃不完一样，真要分下去，也分不到多少。 “库尔特，你来见我，有什么事情？”王牧朗声问道。 “太守！请救救越析诏。”库尔特躬身施礼。 “粮食不是给你们了吗？”眉头一皱，王牧不解的问道。 “我们抓捕奴隶的事情被其他部落知道了，另外五个部落，正要我们给一个说法，不然就要联手消灭我们。”库尔特焦急的说道。 作为紧临居住的南诏六部，相互安插间谍，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消息暴露，本来就在预料之中，王牧不意外，也不在意，甚至这就是计划的一环，南诏六部不出乱子，他如何从中取利。 “大胆！居然敢威胁本官的朋友！库尔特你放心，只要他们敢出兵，本官一定会帮你们。”王牧佯怒道。 “多谢太守，只不过越析诏距离有些远，要是他们突然动手，恐怕伤亡会很大。”库尔特苦着脸说道。 “那你们想要本官做什么？大唐不能无故攻击别的国家部落。”王牧问道。 库尔特嘴角一抽，很想问问王牧不能无故攻打别国，这遂久，腾冲又是怎么得到的，不过他不敢说出来。 “能不能请你调停一下！有大唐插手，他们就不敢乱来。”库尔特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王牧当然不会同意，现在他出面，不是说这次的事情，就是大唐指使的吗？ 第136章雇佣兵设想 “还请太守指条明路！”库尔特深吸一口气，平复焦躁的心情，拱手问道。 “这样吧，本官也不能放任不管，我会准备一支人马，一但有事，立即支援你们。”王牧说道。 “太守,不知道能不能借一些网给我们。”知道王牧不会先出兵，库尔特暗自叹息一声，指着湖泊问道。 “没问题，不过现在没有多的，只能等我们用完之后。”王牧一口答应。 “不知道还需要多久？”库尔特急忙问道。 “这个不好说，还有七八个湖泊没有捕捞，湖泊弄完之后,还有江里面。”王牧眉头一皱，为难的说道。 “啊！还要这么久。”以为王牧变相拒绝,库尔特很是失望。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自己还没有弄好，就去帮外人，你让百姓怎么看我。”王牧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这…” “说实在的，你也不用着急，即便有网也没用，必须要船只配合，不然这么大的湖泊，哪有那么大的渔网，你们有大船吗？”王牧指着停留在湖面的船说道。 库尔特看看船,不由摇摇头,这船在王牧看来不大，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大船。 “不是说不能连船一起借，只是这么远的距离，怎么运送过去。”王牧询问道。 看着库尔特沮丧的脸，王牧微微一笑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们做得好，以后帮你们建造船只就是了，反正湖泊的鱼就在那里，又跑不掉，不过迟一些时候去捕捞而已。” “多谢太守！”库尔特心里一松，拱手致谢。 王牧心里很满意，画大饼果然能收买人心，至于何时帮他们造船，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最少也得等越析诏听话之后。 “你放心，我会通知巡抚使李英，注意南诏的情况，到时候两面夹击，帮助你们。”王牧拍拍库尔特肩头说道。 听到这句承诺，库尔特才真的放心，回去也有了交代。主要是王牧还没有失言过，说给他们换粮食就换,说派人教种地就派人,并且没有插手他们的管理。 库尔特匆匆离开,王牧也没有心情守着捕鱼,带着护卫回到城里，找到凌敬。 “凌主簿，你看有没有办法，能够吞并一两个部落，那些家伙一直没有向大唐臣服的意思。”王牧询问道。 凌敬过得很舒心，王牧对于政务，几乎就是放手，虽然有个岑文本，不过岑文本只是处理问题，解决问题，有新的变动，或者重要事情，王牧都会与他商议，比起在窦建德手下，要轻松自由许多。当然！这也是因为王牧官职小，手下的官员少，大事上面，真正能做主的，就只有他们三人。 凌敬觉得以前自己过得太辛苦，对自己要求有些苛刻，所以王牧排给他的四个女人，他照单全收了，如今儿女双全，在心里很是感激王牧。 “机会不大，以属下看来，他们多半打不起来。”凌敬摇摇头说道。 “为什么？这里可没有冬季无法作战的条件。”王牧问道。 “南诏六部，虽然地界相邻，不过他们可做不到一条心，与越析诏挨着的部落是受害者，他们自然想打越析诏；其它部落则未必，他们巴不得几个部落打起来。 但没有人是笨蛋，要是打起来，两败俱伤，岂不是容易被其他人占便宜。”凌敬解说道。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王牧明白，刚才一时没有想到，凌敬一提，就再清楚不过。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王牧轻轻敲着桌子说道。 凌敬眉头一动，看着王牧。 “我想召集南诏六部，让他们派人来考察我们这里，只要他们来了，看到两季稻这些，我就不信没有其他想法。” “你是想用利益诱惑，让他们臣服大唐？这没有多大的意义吧？只是一个名头而已。”凌敬想了一下问道。 “不，不，我不需要他们臣服！我们可以雇佣他们。”王牧摇摇头说道。 “雇佣？”凌敬不解的问道。 “没错，就是雇佣！我们保证他们部落的安全，让他们出兵，攻打骠国，也不需要他们去占领骠国的城池，我们只要人口。”王牧越说越兴奋，刚开始他只是心里有一个念头，越想越觉得可行。 凌敬有些膛目结舌，他从来没有想过，打仗可以雇佣别人的，想了想说道：“他们不会答应吧，毕竟打仗就会有伤亡，这是削弱他们和骠国的实力，万一以后，我们要吞并他们呢？这肯定会有所顾虑的。” “顾虑肯定是有的，不过我们保证他们的安全，只要出征的时候，谁在后方捣乱，就群起而攻之。避免他们担心，我们的军队前去牵制骠国的主力。”王牧解释道。 “大家都出兵，这确实可以让他们安心，不过恐怕要不菲的代价才行。”凌敬微微点头说道。 “代价，没有关系，粮草我们出，多给他们一些瓷器，布匹就是，瓷器我们自己能烧制，不过是一些工钱，麻布价格也不算贵，还有粗盐，渔船渔网，我就不信没有一样是他们想要的。 不行还可以在骠国划一块地盘给他们，让他们建立一个小部落，教他们种植三季稻。”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凌敬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换位思考，自己都有些心动，自己这边出兵，让他们少了后顾之忧，不用担心这边出兵，就被人端了老巢，而且有王牧公开承诺，可信度也高；最主要有大唐拖住骠国主力，他们只需要去打那些小村寨就行，风险很小。 “不止是南诏，等把骠国打怕以后，还能让他们也接受雇佣，攻打真腊，林邑，甚至更远的天竺。”王牧有些兴奋的说道。 凌敬已经完全被王牧的脑洞打败了，这种战争方式，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到底结局如何，因为没有先例。 作为谋士，他不得不为王牧泼冷水，慎重的提醒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理想的基础上，就像南诏六部，如果有一个大部落不同意，另外五个部落，怎么可能出兵。” “谁不同意，我就先打谁！他们只是部落联盟，大部落不同意，小部落未必，我们可以支持小部落独立，地盘这么多，让他们搬迁就是。”王牧眉头一挑，杀气腾腾的说道。 “这到可以，不止是南诏，骠国的那些小部落，也可以发出邀请，让他们来看一下，反正不过是地盘而已。”凌敬赞同道。 “好！既然你觉得没有问题，那么我就发出邀请。”王牧高兴的说道。 南诏和骠国，大小民族，部落几十个，王牧让人都给他们送去了邀请函，看不懂没有关系，有人带口信，只是说请他们来参加新年庆典。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祭祀与庆祝，可以看作同一件事，祭祀之后举行欢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无论是蜀中还是南诏，每年都有固定的祭祀之日，骠国就更不用说了，每个月都要去寺庙祭祀。 被邀请参加庆典，只有最好的朋友才能接到，如果拒绝，说明没有把对方当作朋友，王牧并没有说需要他们族长前来，所以这种情况下，应该没人拒绝，因为时间有些紧，所以定在贞观二年的正月十五，至于地点，就在腾冲！ 发出邀请之后，需要准备的事情还不少，至少来了客人，总得有招待的地方。 好在建筑材料都是现成的，砍伐大树建房子，用木板做屋顶，再加一层防水的竹片，就不需要铺瓦片，至于屋里，用砖加火山灰水泥，修建火炕就行了。 南方不需要火炕也能过冬，但还是很冷，尤其是现在并没有棉被，所以火炕还是很重要，百姓最喜欢的一点，也就是火炕，他们再也不用担心，熬不过冬天。 以前一家子，冬天挤在一起都觉得冷，有了火炕，就完全不用担心了，目前可不缺柴火，尤其是铁制农具的推行，砍柴变得容易了。 抽调了上万人，在城里修房子，那速度是非常快的，这就是官府的力量，拥有足够的人力物力，有足够的牲口帮着运送货物，特别是大象，一根巨大的树木，可以完整的拖会城池，还能帮着竖立起来。 刚刚过完年，就有部落派人来到腾冲，被一路护送进了城里，住进了新房子。 每个部落来的人都不多，少的五六个，多的十来个，也有路上遇到，结伴而来的人。无一例外，他们还没有进城，就被平整的路面惊呆了，笔直的道路，好几米才有一道缝隙，马车上去都不会压坏，要说是石头，这么宽大的石头，他们想不出是如何运送过来，摆放整齐的，有的人甚至蹲下去仔细的看，几乎每一个人，都悄悄的用力踩了踩，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住进新房子，更让他们吃惊，除了园子，全是和道路一样的地面，吃的东西虽然不错，到是不意外，毕竟招待客人，肯定要好东西。 晚上的时候又被惊讶到了，暖和的火炕，让人睡在上面就不想起来，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上面。 随着正月十五来临，到的人都差不多到了，他们这才发现，这次大唐邀请的人非常多。 “这一片新房子，住的人应该都是被邀请的，看样子有上千人，大唐邀请这么多人，好吃好喝的养了这么多天，真是财大气粗啊！”库尔特感叹道。 “邀请这么多人，肯定没有好事。”寻龙装着随从混了进来，他穿着兽皮袄子，带着兽皮帽子，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再低着头，躲在人群中间，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大王您是说唐人想要展现实力？逼迫一些小部落臣服？”库尔特瞪大眼睛问道。 “这是肯定的，不然他邀请这些人干啥，总不会就为了显摆一下吧。”寻龙没好气的说道。 这几天王牧并没有出面招待任何人，也没有限制他们的自由，只要不闹事，随便他们做啥，这些部落也好奇王牧的目的，纷纷窜门打探。 “岂不是他们越来越强大，我们怎么办？”库尔特担忧的说道。 “明天看看他们的目的再说。”寻龙阴沉着脸说道，说完就进了房间，他实在不想出去看到大唐的强大，那会打击他的信心，当然！也是担心被人认出来，别人还好说，南诏其它部落要是知道了，很可能派人刺杀他。 庆典并没有在城里举行，一大早就有人通知他们，并且带他们来到一处湖泊。 当他们到达湖泊的时候，船只和岸边的人配合，正拉动渔网，已经能够见到湖面有一些鱼在水面跳跃。 湖边站着许多人，一些人拿着背篓，箩筐；另外一些人则拿着一根根木片，在一处空地，摆放着许多木桶，还有牛车。 就在他们的观望之中，渔网逐渐到了他们不远处，一个浅水湾；渔网越近，他们越是惊讶，有的人嘴巴张得很大，一直没有合拢过。 “啊！啊！！怎么…” “大哥你说什么！” “我的嘴！合不拢！”有人指着自己都嘴巴，焦急的说道。 “咔嚓！”他身边的人帮他把嘴合上了。 “好多鱼！太多了！”合上嘴的人喃喃自语。 “这就是你说的那种大网捞鱼，每个湖泊都有这么多吗？”寻龙面沉如水，带着愤怒的问道。 这里以前可是他的地盘，他心里懊恼中又夹杂羞愧，自己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的好处，别人来了没多久，就弄出来了，这让他感觉就像丢失巨款一样，心里宛若挖肉一样痛苦。 “是的，上次见到也和现在一样。”知道他心情不好，库尔特低声的回答。 寻龙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抓着拳头，不让自己表现出难堪。 “捞鱼！”一个兴奋的声音，大声的喊着。 “哦！哦！哦！” “扑通！扑通！”一群人欢呼着，提着背篓箩筐，也不顾水里寒冷，跳了下去。 第137章威逼利诱 为了下水人员的安全，给他们准备了一套皮衣，虽然无法完全防止进水，不过保暖效果还是不错，毕竟皮子不透风；下水之前，没人还喝了碗浊酒，岸上还准备了火堆,姜汤。 虽然每次捞鱼都有人感冒，不过感冒的人，可以得到免费的治疗，为了多得一些鱼，愿意下水的人还是大把的是。 随着大鱼被捞起来，欢呼声不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整个场面,充满了欢乐与激情。 观看别人收获，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尤其是那一条条大鱼，刺激了所有人，不少人都眼红不已，他们这才知道，每天吃的鱼是哪里来的。 穷人很难体会到富人的生活，在这些人看来，大唐就是富人，这么多鱼放在眼前，就像一大堆的粮食，没人能够冷静的计算，到底能吃多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多！” 他们只知道，这是自己一辈子都弄不到的食物，这就给人一种吃不完的感觉。 天公作美，今天阳光灿烂，晒在身上非常舒服,这些围观的人，被邀请到距离不远，另外一个湖泊边上。 对于岸边，火堆上烤着的鱼，视若不见，他们的目光，都落在湖里，那里面一片雪白，数不清的大白鹅在里面游来游去，远出的岸边还有不少。 “不可能！我在做梦吗？”这是不少人第一反应，有的人甚至用力的揉揉眼睛，想要看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啪！啪！诸位，这里是我们一处养殖场，今天中午，太守请大家在这里吃烧烤。”带着护卫的凌敬，拍拍手掌，笑眯眯的说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闻闻空气中传来的香气，顿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凌主簿！凌主簿！您说这是一处养殖场，是不是还有别的？”认识凌敬的库尔特急忙走上前问道。 凌敬心里赞叹一声：“好配合。”随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那是当然，这里养的是其中一部分鹅,还有另外一些，养在别的地方；除此之外，鸭也是单独饲养，数量最多的鸡可不能养在水边，明天可以带大家去看看。” 库尔特咽咽口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僵硬的点点头。 “来者是客！大家随便吃！下午再去其它地方游玩。”王牧起身招呼道。 “见过太守！”库尔特急忙上前行礼。 “见过太守！”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像武将的人，就是这里的主人，纷纷跟着施礼。 一阵叽里呱啦，大部分人说的话都听不懂，王牧笑眯眯的抬手示意众人坐下。 “让他们学汉语，现在不会的，找人教。”王牧吩咐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下午自然有人带他们参观其它地方。 主要也是养殖场，因为养殖场家禽多，足够震撼。 第二天则是带他们观看种地，铁犁耕地，又快又深，还有木头做的播种机，小麦种子丢在斗子里面，一个人拉着在前面走，后面一个人埋起来就是。 这种先进的耕种方式，他们哪里见过，纷纷打听收成之类的东西。 百姓没有的到禁令，都很自豪的讲解着，很是震慑了一番这些小部落。 第三天的时候，王牧这才召集了所有人，说明自己都意图。 “诸位！你们也看到了一小部分，我们大唐的生活方式，如果有愿意加入的，大唐很欢迎，同时你们也不用担心别人威胁，我们有足够的土地划分给大家，同时我保证不会插手大家内部管理。” “太守！请问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施浪诏的使者问道。 “加入大唐，自然和大唐百姓一样，除了赋税，也只是安排一些青壮参加军队。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大唐保护你们，你们每年上交一些贡品，具体数量，根据部落大小而定。”王牧介绍道。 “还有其他方式吗？”施浪诏使者又问道。 “有！大唐出粮草，请你们作战，所获得的战利品，大唐抽去三成，其他归你们；不同的办法，所能获得的支持当然也不同，加入大唐，获得最多；上供和聘请差不多，根据部落大小，贡品数量，出兵人员来定。 当然！小部落和大部落不一样，毕竟大部落随便拿点东西，都比小部落多，我需要看到诚意，不明白的下来问你们的向导。”王牧朗声说道。 “太守，我们出兵帮忙，大唐出粮草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还要抽取战利品？”库尔特不解的说道。 “因为每次作战，地方的主力，由大唐负责，你们只需要清缴其它村落，并没有危险。”王牧沉声说道。 “大唐实力强大，应该不用我们帮忙吧？”施浪诏使者沉默片刻问道。 “不错！大唐可以不用任何人帮忙！不过大唐要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王牧眼神一凝，语气冷冷的说道。 听出了王牧语气之中的杀意，一些人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他们这才知道这次庆祝，就是逼他们站队，朋友还是敌人；朋友就有好处，敌人不用说，肯定是要帅先消灭。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没法做主，你们把本官的话带回去，五月之前，没有答案，本官就当你们做出了选择。”王牧霸气的说道。 王牧说完就带人离开，连护卫都一起走了，留下所有的部落，任由他们交流。 留下的人面面相觑，都和自己族人，商谈起来，也有一些听不懂话的，正在询问其他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情复杂，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狠狠的吃了一顿，对于他们来说，在部落里可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或者说很少有机会吃。 “我们走！”寻龙压低声音吩咐道。 越析诏最先离开，其他人也陆续的走了。 “真是好手段。”寻龙脸色很是难看，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甘。 库尔特没有接话，他知道寻龙的心情不好，以前说臣服大唐，不过是他们权宜之计，想要安心修养生息，但是现在一切打算都落空了，等到消息传开，肯定有一些小部落动心，另外五个大部落也难说得很。 以前越析诏最强大，可没有少欺负其它部落，南诏六部，一直想吞并别人的，就是越析诏和蒙舍诏，其它四个部落联盟，主要是自保，对于他们来说，跟谁混还不是一样呢？更何况大唐的大腿，很明显要粗一些。 这次来了二三十个部落，大部落肯定会犹豫，小部落恐怕会迫不及待的搬迁，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粮食更重要的了。 鸡鸭鹅已经不能用成群来形容，完全就是数不胜数，想想那一筺筐鸡蛋，成人拳头大的鹅蛋，吃两个可以吃饱；这么好的东西，试想一下，谁不愿意拥有。 不说其它的，一个部落一群家禽，整个部落每人每天都能吃上蛋。 “大王，我们应该怎么办？”库尔特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怎么办？看着办！”寻龙没好气的说道。 等了好一会，寻龙才又开口说道：“等着看其他五个部落怎么做吧！反正我们名义上是臣服的。” 库尔特心里明白，寻龙心里其实已经妥协，只不过还有些不甘心，想要看看有没有人反抗，也是想看大唐对于不加入的人如何应对。 客人离开，王牧没有去关注，现在能做的只有安心等待，诱饵已经放下，就看能钓起来多少，骠国那边无所谓，南诏一定要趁机拿下来。 开年之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这里不比北方，必须要等开春才种地，过完大年就耕地，如今没有冬小麦，是因为小麦种子没有改良，还无法度过严冬；开春种植则没有问题，至于水稻则不行，水稻必须要等倒春寒过后才能种植。 岑文本来了这么久，也培养了几个心腹，知道了王牧的操作，也很惊讶，笑着摇摇头就开始处理政务。王牧几乎是放权让他处理政务，凌敬又比较懒散，不喜欢争权，只做份类之事，所以他还是很忙碌的。 忙完手中的工作，岑文本正打算回去休息，就有人来报告说来了客人。 “长史，外面有个不愿透漏身份的人，说是您故交，前来探望。” “有请！”岑文本愣了一下，这才对侍卫说道，他实在好奇，自己哪个故交，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看望自己。 没有多久，一个头戴斗篷的人影，跟着侍卫走进来，站在门口招呼道：“老师，许久不见了。” 一向淡然的岑文本，猛的站起身来，眼睛大睁，微微一顿，对侍卫挥挥手。 “月仙！真的是你！” 来人摘下斗篷，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听岑文本的语气，来人居然是萧铣的女儿萧月仙。 “月仙见过老师！” “月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快坐，快坐。”岑文本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急切的招呼道。 岑文本当年是萧铣手下，声名很大的文人，萧月仙拜他为师，跟着学文。 “多谢老师挂怀，月仙还好。”萧月仙笑盈盈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岑文本给萧月仙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感叹了一声。 “父亲提前安排我离开了，跟着一起去长安的那是露儿。”萧月仙解释道。 露儿是她的贴身侍女，岑文本知道，作为贴身侍女，模仿主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萧月仙身为女孩，外人很少知道她的长相。 岑文本理解的点点头，心情复杂的感叹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如果没有好去处，就留在老师这里吧。” “父亲的两个亲卫保护着我，东躲西藏了一段时间，李渊被儿子赶下台，我们才露面，打听到老师在这边，月仙就过来看一下。”萧月仙解说道。 虽然她说得简单，岑文本却听出了其中的艰辛，萧铣在那种情况之下，把独女送走，应该就是做最坏的打算，萧铣被斩杀，萧月仙当然不敢露面，甚至南方都不敢回去，因为那边一定盯得很紧，应该一直躲在蜀中。 “嗯，事情已经过去，月仙你就不要多想，好好的生活吧！在这边，没人会知道你的身份。”岑文本宽慰道。 “是啊！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师您放心，我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如今只想好好活着而已。”萧月仙嫣嫣一笑道。 她越是平静，岑文本越是觉得不对，如果她抱怨几句，或者怒骂两声，还显得正常，毕竟作为梁臣，如今不但活得好好的，还做了大唐的官员。 “月仙，萧家恐怕不敢收留你，你就留在老师这边吧。”岑文本再次劝说道。 “好的老师，如今我叫萧怜，怜惜的怜。”萧怜笑着说道。 虽然岑文本心里猜测如今的萧怜，来这里目的恐怕不单纯，不过也不方便询问，反正这里距离长安遥远，也不担心出问题。 暗自摇摇头，岑文本微笑着说道：“你想住在哪里？老师给你安排，姑复，遂久，腾冲都可以，这几个地方虽然比不上江南幽致秀美，却也别有风情，在其它地方见不到的。” “老师安排就好。”萧怜毫不介意的回答。 “那么就住在遂久吧！我大部分时间都在那边，姑复这里只是偶尔过来一趟。”岑文本说道。 “姑复不是郡守府吗？老师您作为长史不在这边？”萧怜好奇的问道。 “姑复是郡守府，不过那只是因为，这里是太守最早夺下来的，这边百姓安稳，事情不多，而遂久的世家太多了，又处于姑复与腾冲之间，在那边方便一些。”岑文本解释道。 “哦！听说还有几个城池，老师您不管吗？”萧怜问道。 “那边有太守坐镇，百姓几乎全是刚加入的番邦，需要特殊管理方式，等两年才会交到老师手里。”岑文本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并不是太守对我不放心，那些番邦之人，说话都没人能听懂，这两年主要是教他们说话种地，由军伍之人管理。” 第138章识破 对于王牧这个主张，岑文本很是赞同，首先让加入的少数民族，学会汉话，逐步接触，慢慢融合，比起直接内迁,划一块地，安排几个官员的管理方式，要好无数倍。 岑文本也体会到了，混居才是融合的最好方式，也是最快的办法，当然！如果像王牧这样,主动安排人员宣传，那是最好不过。 “老师,听说骠国那边有许多玉石，任何人都可以捡是吗？”萧怜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 岑文本闻言，心里再次叹息一声，如今他很肯定，萧怜目的不纯，玉石是什么？不就是钱吗？他又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招兵买马，收买人心，甚至拉拢官员，都离不开钱财。 这一瞬间，岑文本想了很多，语气之中的热情，也略微降低，语重心长的说道：“玉石并没有传闻那么容易得到，不但需要大量人力去江边寻找，而且因为玉石价值昂贵，总有一些人铤而走险，去年就死了十多个商人,即便太守派人清缴，依旧还有亡命之徒。” “我只是想去看看,玉石见多了，还没见过它是怎么来的。”萧怜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道。 “希望说的是真的。”岑文本暗自想道。 “去看看当然没有问题，只要不乱跑，住在镇里，还是没有危险的。” “老师，您能安排人带我过去吗？我不认识路，如果能让他们带我见识一下怎么开出玉石就最好了。”萧怜问道。 看着笑得天真无邪，犹如当初的萧怜，岑文本暗自摇头，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说道：“当然可以。” 笑容依旧，眼神却骗不了人，这一点岑文本如何看不出来，萧怜这是在试探，试探自己都权力有多大，如果权力太小，恐怕自己这个老师,转眼就会变成陌生人。 “真是太好了！谢谢老师。”萧怜轻声欢呼道。 一如往昔,不过小姑娘已经变成了大姑娘,天真无邪也变得有些刻意而为。 “你远道而来，肯定辛苦，休息几天，老师安排你过去。”岑文本微笑着说道。 “一切都听老师的。” 看着离开的倩影，岑文本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牧公布的东西，通过使者的嘴里，传回了他们的部落，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前去的使者，不止一个人，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也在讨论到底应该如何做，也在讨论大唐的富有。 主使者回去见族长，其他人则回到自己阔别一段时间的家，回家之后，自然要吹嘘这段时间的经历，所以消息很快就在整个部落传开。 口口相传的消息，总是会比真相，越来越越离谱，一开始还在说大唐有无数的鸡鸭鹅，到最后已经变成大唐有遮天蔽日的家禽，每天不停产蛋，吃不完的鱼，只需要每天派人在湖里捞就行了，似乎一点都不费力。 等到一些族长，想要阻止消息扩散，已经晚了，这么好的地方，不动心的人很少，尤其是普通百姓；如果消息没有传开，族长还能置之不理，但是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不得不考虑王牧给出的选择。 仔细考虑，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在哪里生活，不是一样呢？自己生活的条件，并不美好，好的地方，都是那些大部落占据着。 少数不想搬迁的部落，也要顾虑大唐以后会不会打自己，毕竟罕林城，克钦城，就是前车之鉴；还有一些部落，干脆想要不要搬迁一部分族人过去。 部落形式的生活，当一个地方的资源，无法满足生活需要的时候，就会分出一部分族人，搬迁到新的地方；或者因为族长，有了一个出色的儿子，也会分一部分人给他，成立一个新的部落。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搬迁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并没有故土难离一说。 有人还在考虑，有人已经开始行动，有的族长亲自前去，有的安排了亲信儿子，前去找王牧商量具体搬迁条件与地点。尤其是一些距离近的，更是迫切的想要搬迁，他们已经受够了夹在两个强者之间的生活，随时都是提心吊胆，担心爆发战争，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们。 接待他们的是凌敬，不但圈出了给他们准备的地方，建筑材料甚至都准备好了，只不过因为正在忙碌春耕，并没有开始修建。 让他们下定决心搬迁，还有一件事，多季稻的存在，让他们不用担心因为搬迁而影响到收成，凌敬也承诺，会弥补他们因为搬迁而产生的损失，不会让他们有人因此挨饿。 南诏六部要慢不少，本来针对越析诏的行动，也停了下来，相互商谈，试探其他人的心思，不过最后还是妥协了。原因很多，一来消息传开了，人心浮动，对于他们统治者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二来是因为实力弱的部落，更倾向大唐，虽然他们不舍得离开如今生活的地方，但绝对不会介意，在大唐出兵的时候，背后捅一刀。 没人能保证别的部落是怎么决定的，所以也没人知道，大唐出兵的时候，自己会面临多少敌人，所以集体妥协，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有限度的向大唐表示臣服，这是最后的决定，安排一支人马配合行动，安排一个小部落搬迁出去，作为一种试探；如果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唐还要对他们动手，那么就联合起来，鱼死网破，这是六个部落，共同的决定，南诏六部，歃血为盟，对天发誓，如果大唐要完全吞并他们，对他们夺权，他们就共同进退。 ………… “萧家的人？小丫头是哪个的女儿，挺漂亮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解语花丹凤眼微微一眯，好奇的问道。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强势的女人，萧怜微微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被人一眼就看出了来历。 “萧怜见过谢夫人，我只是萧家一个旁系而已。” “呵呵！小丫头，不管你是谁，到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如果只是想见识一下，我会安排你看个够。”解语花笑了笑说道，对于萧怜的话，显然一定也没有相信，同为江南世家，对于萧家，怎么会不了解。 东晋时期，南朝有四大名门望族，正是王谢两家与萧家，袁家，萧家据说是萧何的后人，先后建立了齐，梁，两朝；两家同样文采出众，武略不凡，相互了解，不是一星半点。 南朝四姓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兰陵萧氏，北朝七望，都是天下有名的郡望；兰陵萧氏至今任然强大，所以变得衰弱的解语花，自然非常关注他们。 面对解语花，萧怜有种无力感，作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以前对于解语花并不了解，来的时候岑文本只是告诉她，这是谢家的当家人，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强势。 气势被压迫，萧怜打起精神来，强撑着露出笑容说道：“多谢夫人安排！” 一个掌控大家族的女人，能力自然不用说，居移气养移体，解语花的气势也是很强的，只不过她要和外人交涉，所以平时表现出来是温和圆滑。 让人安排萧怜的住处，解语花摸着光洁的下巴，眼睛半眯，在心里思索起来。 “不对啊！萧家有商队在这里，如果来的是萧家人，怎么会找到自己这里？”解语花眼睛一亮，自言自语的说道。 翡翠镇的规矩所有都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公证人，不可能徇私，即便是谢家人，都是按照规矩来的，除了一开始，后面根本没有世家的人来拜访，所以解语花觉得不对。 再联想到岑文本，她就觉得明白了什么，虽然萧铣也是萧家的人，不过确实是旁系，还是那种一点不受重视的旁系，后来有些文名，不过也是因为他姓萧，才被众人推到王位之上。 心里有了猜测，解语花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笑容，可惜没人欣赏到。 岑文本根本没有想到，解语花单单因为长相，就猜出了许多，这并不是他失策，而是完全想不到。有一种说法叫灯下黑，他认识萧怜很久了，习惯了他的长相，虽然因为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长相有些变化，但是熟人还是能够认出来，正因为熟悉，他却不知道，在不熟的人眼里，反而很是显眼。 萧怜突然发现，先前还很强势的女人，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不但亲自款待她，还带着她在镇上游玩，参观开玉石，打磨玉石。 萧怜虽然经历了重大变故，心性成熟了许多，但是这几年东躲西藏，根本不敢露面，也就别说多少社会阅历了，不知不觉之中，就被解语花套出了许多消息。 许多事情，在萧怜看来可以说的，但这些东西，在老狐狸那里，却能让人联想到许多，就像闲聊一处风景，看她熟悉程度，就知道她在那里，住了多久。 女人之间，总有许多共同话题，没有两天，解语花与萧怜，就犹如好闺蜜一般，进出同路，甚至晚上都睡在一起。 只不过这样日子，只过了五天，第六天的时候，萧怜发现自己的闺蜜不见了，打听之下，只说在忙碌，萧怜很理解，虽然这里只是一个镇，但是人口和一个小县城，并没有区别，商人更多，也更繁华，管理者事情当然不少。 只不过从那天之后，解语花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即便她去求见，也被护卫挡住了。 社交经验不足的萧怜，有些迷茫，想不明白，为何会是这样，好朋友突然又变得陌生，不过她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转而全身心的投入到玉石调查之中，暗中保护她的人也出现了，并不是像她对岑文本说的两个，而是有一二十人。 “萧铣的女儿？”王牧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只是妾身的怀疑。”解语花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判断的原因。 王牧揉揉额头，他知道自己对计谋之类的东西不擅长，一面让人去请凌敬，一面对解语花问道：“这事谢姑娘你怎么看？萧铣的女儿，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对我们有没有威胁？” “咯咯！一个小丫头，没有多大的威胁，当然！要是消息传开，就不一定了，这要看太守你的意思了。”解语花笑着说道。 王牧觉得口干舌燥，急忙喝口茶压制着心头的躁动。成年人看女人，不喜欢看脸，目光总是不自然落在脖子以下，小腿之上，那些浑圆滚翘的地方，就是一处处深渊。 解语花这个没有结婚的中年少女，既有少女的清纯，也有少妇的妩媚，身材发育比少女成熟，比少妇坚挺，娇笑之时，颤颤巍巍。 感觉到自己正对她肃然起敬，王牧屁股急忙向后一挪，让自己注意力集中到大脑，严肃的问道：“怎么说？” “萧铣被斩杀，不过是因为冲撞了太上皇，陛下继位不久，正是需要拉拢人心的时候，所以她消息暴露出去，也没有多大关系，最多引来一些人攻击太守而已，陛下不会在意；如果您想彻底安心，就把那个小丫头藏起来，这样就不用担心暴露了。”解语花建议道。 “藏起来？不行，不行，毕竟是岑长史的故主。”王牧急忙摇摇头说道。 解语花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 “啥？”王牧不解的望着解语花。 “我的意思是把她变成自己人，藏起来！金屋藏娇！外人就不知道她的存在了。”解语花娇嗔道。 “算了！一个小丫头而已，你也说了，陛下不会在意。”王牧摇摇头道，对于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他没有多大兴趣，家里两个美女已经足够了，而且萧铣已经灭亡，联姻都没有多大好处，完全弊大于利。 王牧灵魂来至于物流横行的时代，自然有些现实，而且他也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的人，更何况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以他的身份，真要女人，还不是非常轻松。 第139章自投罗网 “属下到有一个建议。”听了王牧介绍缘由，凌敬笑眯眯的说道。 见王牧他们好奇的看过来，凌敬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可以让岑长史娶那个小丫头。” “好办法！”王牧还没有想明白，解语花已经赞叹了起来。 “太守不用在意，因为陛下不会动你，一些弹劾也会被压下来,但是岑长史却不能不在意；为了那个小丫头的安全，岑长史自然会帮着看管起来。”凌敬解释道。 王牧眉头一挑，顿时笑了起来，姑复郡四大主事者，凌敬是自己人，许敬宗沉迷在洗脑工作之中，已经有些癫狂,只有岑文本，他是朝廷安排来的，虽然他做事尽心尽力，又是萧铣旧臣，一些核心的东西，不敢让他知道。 如果岑文本娶了萧铣的女儿，那就不一样了，他心里定然会有顾虑，而对于知情者，王牧他们，岑文本自然也就更偏向他们了。 岑文本的能力自然没得说，不然王牧也不放心交给他处理那么多的事情，如果能让岑文本和自己一心一意，那自然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可是要怎么来推动这个事情呢？”王牧为难的问道。 “这个简单，以我看那个小丫头，应该是躲着刚出来,要是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定然吓个半死；我直接把他扣起来,岑长史定然要来求情，剩下的交给凌主簿就好。”解语花笑着说道。 凌敬微微颌首笑眯眯的摸着八字胡说道：“我会直接告诉岑长史，只要他娶了小丫头，那就是一家人，那点功劳，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道理大家都明白，李世民为了拉拢人心，定然不会去针对以前李渊得罪的人，不过要是手下有人下手，他肯定很乐意有人帮他消除隐患，最多君臣配合演一出戏，假意训斥责罚一番就是了。 岑文本娶萧铣的女儿，定然明白，自己不被李世民所喜，那么自己用起来，也就放心了。想明白这些，王牧脸上浮现笑容。 “谢姑娘，你回去之后，挑选一个谢家的人,管理翡翠镇,以后克钦城和罕林城就交给你了。”王牧微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我从来没有管理过这么大的城池,而且不是还有凌主簿吗？”解语花急忙摇头拒绝。 “下半年我们要出征，凌主簿需要管理新的城池，你也不用太在意，其实比管理镇上，还要轻松不少，毕竟手下人员更多。”王牧解释道。 “不是还有夫人和二公子吗？” “他们都不喜欢管理城池，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了，你放心，我们出征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跟着凌主簿先学习。”王牧温和的说道。 “我…”解语花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她这不是害羞，而是激动，管理一个重镇，在她看来已经是极限，因为还没有听说哪个中原女子，能够管理两座城池的。 罕林城与克钦城，以前人虽然不多，但是随着王牧掠夺小部落的加入，如今已经可以算两座中县。 “不用在意，谢姑娘你的能力我已经见过，也相信你能管理好，只是两座城池而已，以后还有更多的城池需要你帮忙。”以为解语花还要拒绝，王牧又说道。 “我…”平时能言善辩的解语花，说不出话来，她怕一开口，泪水就憋不住，她眼中充满雾水，这是一种被人信任的感动。 “妾身是不祥之人。”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激动的心情，解语花神色黯然的说道。 “无稽之谈，本官从不相信那些，你要知道，人定胜天！”王牧大手一挥说道。 “不祥之刃，身材还有些像。”王牧心里嘀咕道。 “多谢太守信任，只不过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因为我这样一个人，坏了国家大事。”解语花慎重一礼道。 “呵呵！谢姑娘多虑了！且不说我们这里，对于国家影响不大，就说本官，双手沾染无数血腥，要是有事，早已发生；本官认为，只要一身正气，为国为民，自有天地庇佑；征讨异族，历代先祖也会庇佑。”王牧笑着摆摆手说道。 这些话，到是王牧的真心话，虽然说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是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对自己都没有威胁，所以他才没有顾虑。 解语花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还有这种解释，如果为国为民就能破解身上那种噩梦般的诅咒，她肯定是愿意的。 看出了她的犹豫，王牧很干脆的说道：“就这么定了！你尽快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接任克钦县县令一职。” 解语花出门的时候，脑袋都是迷迷糊糊的，坐上马车，被冷风一吹，她才清醒过来，眼神变幻，最后变得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 “回镇上！”解语花神色一松，对外面的护卫吩咐了一声，放下帘子，俏脸浮现一丝红晕，轻轻咬着红唇，犹如害羞的少女。 解语花掌管的翡翠镇很重要，人员复杂，所以安排了不少守卫，萧怜带的那点护卫，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就被抓了起来，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原本还以为是朋友的解语花，会对他们动手。 “谢夫人，你这是为何？”萧怜冷着脸，气呼呼的问道。 “月仙公主不用着急，姐姐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把你们关起来，也是为你好。”解语花笑盈盈的说道。 “我叫萧怜，不懂你在说什么。”萧怜脸色一变，虎着脸说道。 “呵呵，你叫什么无所谓，不过你太大意了，要知道翡翠镇可是有大唐七成世家的商队，你说有没有人会认出你来呢？他们可不像姐姐这么好心，不会把你说出去。”解语花笑着说道。 随着解语花的话，萧怜脸色不断变化，最后甚至有些惨白，声音带着一丝哆嗦问道：“你想怎么样？” “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啊！”萧怜的表现，无疑是承认了自己都身份，解语花心里暗自感叹，脸上笑容更甚，语气温和的说道：“姐姐说了，对你并没有恶意，来见你的目的，只是告诉你不要担心，也不要乱来，等岑长史来接人就是。” “哼！”萧怜冷哼一声，没有理会解语花，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在听到。让岑文本接人，她就安心了不少。 对于萧怜小孩子发脾气一般的行为，解语花一点也没有在意，笑盈盈的走了。 “看好了，只要萧姑娘不走出园子，其它的就不用管，至于那些护卫，敢乱来就杀了。” “喏！” 听到院子外面传来的声音，萧怜气得不轻，原本平平无奇的胸膛，也在剧烈起伏，咬牙压制下心里的怒火，在书桌上刷刷刷写了两句话。 “拿去！交给我的护卫，他们自然会老老实实的等待。” 萧怜可不敢去赌解语花是不是说的真话，对于她来说，那些护卫，就是她最后的力量，不容有失。 等岑文本接到信件，打开一看，不由目瞪口呆，上面只有两句话，“萧家公主被关起来了，请他解释一下缘由。” 岑文本完全摸不着头脑，怎么影藏了好几年的人，才一露面，就被认出来了呢？他不相信会那么巧遇到熟人，毕竟认识她的人本来就很少，当年就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有能来这边，也会拜访自己。 想到萧怜的年龄，岑文本第一反应，就是她自己暴露了身份，甚至他推测，萧怜为了拉拢人，主动说出了身份。 管肯定要管的，自己推荐照顾的人，加上旧主身份，怎么想也和自己有关，甚至会以为以前就是自己在庇护着。 不用考虑！肯定会以为是自己藏起来的，这是黄泥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岑文本苦笑一下，摇摇头把手下官员叫进来，交代一番，立即启辰前去克钦城。 这一个月，萧怜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以前虽然躲藏，好歹还能出门，还能知道外面的消息，如今只能生活在一个院子里面，每天除了送饭的侍女，就见不到其她人，关键侍女不和她多说，就是问一下有没有需要。 “哎呦！月仙妹妹这是在发什么火呢？”解语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笑盈盈的问道。 “嘭！” 萧怜把手里的凳子用力的咂在地上，实木凳子只是滚动了几圈，并没有损伤，就像在嘲笑她的无力一样。 解语花一点也没有在意，这又不是她第一次咂东西了，到时候换一批就是了，更何况她要好几天才能摔坏那么几件，大的家具她搬不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萧怜气急败坏的指着解语花问道。 “看来这么多天，你还没有冷静下来，要不要我过几天再来？”解语花脸色一冷，淡淡的问道。 萧怜脸上浮现一丝恐惧，不敢再大吼大叫，死死的咬住牙关，眼中带着雾气，看着解语花，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一点都没有相貌那么可爱，身后似乎有条尾巴在摆动。 “这就对了嘛！姐姐说过，这是在保护你，你想光明正大的生活在外面吗？”解语花见她的反应，这才露出笑容说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萧怜惧怕的问道，似乎想到一些可怕的情景，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很简单！你成为自己人，就没人会管你了。”解语花说道。 “自己人？什么意思？是谁指使你的？是那个太守是不是？”萧怜冷笑着问道。 看出了萧怜的意思，解语花笑着摇摇头道：“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好，太守还看不上你。” “你！”萧怜不由气结，她很有自知之明，如今能被别人看上的，就是她的相貌，如果是太守的话，她咬咬牙也就认了，这本来也是她的意图之一，但是其他人，她就恼怒不已，如果只是一个小官，那可亏大了。 “这就对了嘛！听话，过好日子，不听话，就拿你的人头去长安，想必皇帝会给不错的赏赐。”解语花点点头说道，对于如何驯服手下，她可是很有经验的。 “到底是谁？你不说我情愿去死！”萧怜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想要谁？别说姐姐不照顾你，让你自己选。”解语花心念一动问道。 听到可以自己选，萧怜的心里，终于松了一些，冷冷的问道：“都有谁？” “太守你是不用想了，不过二公子还是不错，勇武过人，也没有成家；记事参军许敬宗如何？那可是秦王府十八学士最年轻的，文采斐然，虽然成了亲，不过妻儿都不在身边；要不就是郡守府主簿凌敬，他可是太守最重要的谋士，只不过他有好几个娇妻美妾，刚刚又得了一个女儿。”解语花介绍道。 王牧的二儿子，萧怜想了一下就排除了，如果是长子，她肯定就答应了；至于许敬宗，一听秦王府十八学士，立即排除，那是仇人的心腹，至于凌敬，那句妻妾成群，就打消了她的念头。 “还有谁？”想了一圈，萧怜不甘心的问道。 “要说配得上你的，也就这几人，其他的人，不过一些小官，还是世家之人，并非太守心腹。”解语花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故作思索着说道。 “岑文本呢？他是长史，居然不是太守的心腹？”萧怜心里焦急，咬着红唇思索片刻问道。 “岑长史？他虽然没有成家，不过是朝廷派来的人，算不上太守心腹。”解语花摇摇头说道，欲擒故纵的手段，被她玩得炉火纯青。 已经落入瓮中的萧怜，这会哪里能想太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不反感的目标，立即主动劝说道：“如果他娶了我，自然不被朝廷所喜，太守也就可以放心用了。” 让萧怜下定决心的，还是那句朝廷派来的人，这说明王牧和朝廷不是一条心的，能给李唐添麻烦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至于拉岑文本下水，这不是正常的吗？毕竟岑文本原本就是梁臣。 第140章入瓮 “你确定能够劝说岑长史，一心一意帮助太守？”解语花用怀疑的神色问道。 “那是当然！他…他毕竟以前就是我父亲的心腹。”萧怜本来想说岑文本是她老师，想想要嫁给他，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嗯，如果你能做到最好不过了，岑长史听说你的事情，正赶过来,如果你做不到，那么这次他欺骗太守的事情，就有些严重了。”解语花轻轻点点头说道。 萧怜心里一凝，她也明白过来，岑文本隐瞒她的身份，安置在这里,如果传出去，就会给王牧带去巨大麻烦,所以王牧要报复他们两个，也是正常的事情。 “你放心，肯定没有问题。”萧怜很肯定的说道，对于这个老师，她还是很有好感，也不抵触嫁给他，毕竟她本来就想找一个靠山。 王牧没有去理会萧怜的事情，凌敬和解语花会处理好的，这段时间一直有小部落搬迁过来，也有部落的使者前来商谈如何配合的问题。 想要融合众多部落，需要处理的事情当然非常的多，一开始抱着怀疑和观望的人不少，在最先搬迁过来那些小部落的口口宣传下，加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毕竟能够生活得更好，谁又不愿意呢？ 更好的土地，更好的房屋，还有人帮着安置,完全没有最初的艰难,还居住在城池附近，危险性也降低了。 在骠国这里，树木众多，雨水充足，因此蚊虫非常多，但是王牧他们来了之后，杂草有家禽牲口在吃，树木砍伐，让居住环境，变得空旷了许多，这也减少了蚊虫滋生的环境。 关键王牧特别强调了卫生问题，加上精耕细作的推广，都知道粪便之类的是好东西，没人随地大小便，这环境生活就逐渐的变好了。 融合了众多村寨部落，王牧也掌握了许多驱除毒虫的手段，在村庄,城池，种一些药草,那些药草虽然王牧不认识,不过效果非常不错，至少因此那些毒蛇蚊虫少了许多；大量家禽的饲养，原本田里的那些蚂蝗，蜘蛛，也被吞噬一空。 其实最大的功劳还是草木灰的运用，田里，土里，在耕地之后，都会撒草木灰，或者用草木灰沤的肥，草木灰蕴含很重的碱，对于虫卵和一些虫子的伤害，都非常大，一年种三季水稻，田里也就最少也要撒三次草木灰，蚂蝗这些东西，生存空间自然越来越少。 铁犁，铁耙子，在耕牛拉动之下，草根都被翻了起来，耕种环境自然也越来越好，不像他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地下草根众多，锄头都下不去。种子种下去，都不一定长得起来，即便长起来，也得和野草争夺养分，生长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随着众多优点与好处的传开，搬迁的部落也越来越多，还有一些单独的家庭，居然直接拖家带口的搬了过来。 “你都来说情，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更何况当初你们部落帮了不少忙。”王牧笑着说道。 “谢谢！”高壮憨厚的笑着抓抓头。 他们部落一直不愿意派出太多人手，就是担心死太多，因此王牧也不会觍着脸凑上去拉拢，只不过高壮他们这些跟着出来的，都得到巨大好处，其他人当然非常眼红，又没有其他门路，所以只能找到高壮他们。 其实他们要求并不高，只不过是想要王牧安排人教他们种地，以前虽然给了他们山药种子，不过以他们的技术，种出来的产量，并不算太高，还得花费不少人力去打理，关键他们居住环境，土地有限，所以还想要一块土地。 “我知道你们的传统，他们不愿意出来也是正常，毕竟女人不像我们男人这样好战，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能帮着把平川镇的东西运送过来就好。”王牧宽慰道。 “嗯！”高壮感激的点点头，他知道王牧这样做，只是让他们心里好受一些，毕竟他们那独木舟，能运送多少东西，如今那边，可正在建造大船。 男人总是把情谊记在心里，高壮暗自决定，一定要多拉一些兄弟过来，毕竟生活在部落里面，那么没有出息，在外面女人对他们可是千依百顺的。 南诏六部分别安排了一个两三千人的小部落，前来定居，算是对大唐表达了臣服。 原本计划入秋就去攻打骠国，这一番安置下来，却等到了十月底，才空闲下来。 “啧啧！发放三千宫女出宫，我们这也陛下还真是不错啊！”王牧感叹道。 “嘿嘿！这是太极宫的宫女，可能是陛下觉得太上皇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了吧！”凌敬怪笑一声说道。 王牧一愣，他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说法，虽然凌敬看大唐不怎么爽，到也不会刻意诋毁，对他的分析，王牧也是信任的。 想想李渊与李世民的恩怨情仇，王牧不由摇了摇头，要是李渊果断一些，无论是把李世民外放，还是直接扶李世民做太子，都不至于发生后面的事情，毕竟李建成手里没有兵权，也没有多少武将，想要用武力上位，都不可能。 “想不到今年蝗灾更加严重！”凌敬感叹道。他手里拿着是长安送来的消息，只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传到他们手中，都是半年之后，所以王牧只是让人收集，累积一些重要的消息，然后一起传过来，毕竟这种办法，只能用来了解朝廷动向和天下大事而已。 “蝗灾因干旱而出现，一般大旱不会连续几年，或许今年过了就好了。”王牧说道，以前不觉得，但是和百姓接触久了，他才发现，百姓是谈到蝗灾就脸色大变。 王牧也能理解，如今粮食就是命根子，关系着一家人的生死，一但出了问题，就是非常要命的事情。任何一个与粮食有关的东西，都是必须要注意的。 干旱，水灾，蝗灾，鸟兽，甚至野草，都是百姓需要面对的东西，也是他们一辈子都在抗争的东西，对于王牧来说，只是一个概念，但是对于年龄大一些的百姓来说，这就是卖儿卖女，易子而食，这些惨状，很多人都见过。 第141章出兵 这是在出征的路上，这次出动了两万人马，目标抹谷城，为此王牧准备了很久，甚至超过了预期，所以准备非常的充足。 在他们身后，跟着三万多人,其中有一万多属于搬迁进来小部落的人，他们负责运送粮草物资，当然！护卫是王牧安排的士卒；另外两万人则属于大大小小的部落联军，他们就是跟着来扫荡村落的人。 道路早已派人开辟出来，还经过了简单的修整，所以一路通行无阻。 “看来陛下在谋划突厥啊！”凌敬放下手里的信件说道。 “册封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赐给他鼓纛，这是分解突厥的力量。” “是啊！夷男是薛延陀的族长，薛延陀的实力,仅仅只是比突厥弱小，尚且在回纥等部落之上，怎么甘心一直被别人压制，朝廷册封他为可汗，肯定是乐意的，哪怕明知道颉利会不高兴。”凌敬点点头说道。 “这是阳谋，颉利知道了也没有办法，他不敢无故攻打夷男，不然别的部落也会疏远他，但又不得不忌惮夷男，以后想要一条心就难了。”王牧接着说道。 “北方的事情，我们帮不上忙，还是看看这次效果如何。”凌敬提醒道。 这次出兵,也是一场实验,一来看战果如何，二来看收益如何。 “你说得是,北方再大的事情,我们都鞭长莫及。”王牧赞同道。 “前一段时间，有几群吐蕃人跑下来了，他们说吐蕃高原上面，正在发生战争，这次回去之后，最好派人去打探一下。”凌敬又说道。 “吐蕃！”王牧眼神一凝，他差点忘了这个大唐最大的敌人之一，吐蕃统一之后，和大唐战斗了几百年，蜀中可谓深受其害。 虽然不知道具体过程，不过非常有名的文成公主事件，就在贞观年间，结合凌敬说他们正在打仗，那么统一应该就在这几年。 虽然没有足够的兵力杀上高原，不过派人打探一下还是应该的，或许可以给他们找点麻烦，王牧皱着眉头想道。 对于吐蕃，他知道很少,除了知道他们是奴隶社会，直到一千多年以后才结束,另外就是牦牛，青稞，还有就是高原反应。 想要杀上去，必须要培养适应高原的士卒，不然伤亡会很大，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或者直接用吐蕃人组建军队。 王牧把想到这些，记在心里，对凌敬点点头说道：“这事你记一下，回去就安排人去打探。” 凌敬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骠国最出名的是翡翠，但是很少人知道，这里是世界五大宝石出产地之一，拥有几十个品种，抹谷则是目前骠国发现并开采的宝石矿产地，受到骠国的重视。 以前这里驻兵不多，因为属于他们内陆，可是王牧一来，把这里搞成了边境，驻兵因此就多了起来。 发源于南诏的独龙江，贯通骠国，属于骠国最大的水系，上游多山，下游却拥有很大的平原，是骠国的粮仓，也正因为如此，骠国才能压制住众多部落小国。 看着逐渐完善的地图，王牧脸上浮现了笑意，有了地形图，自己可操作的空间就多了不少。 王牧把地图上那些需要攻略的村寨圈起来，然后单独弄出一条条路线，接下来就是发给雇佣兵他们，任由他们去攻略。 得益于那些投靠过来的小部落，小村庄，对于周边的村子，他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所以能够根据那些村庄的多少，划分雇佣兵前去，不至于浪费人力。不然的话，一个方向去了一万人，走了半个月，才发现只有一个村子，那就搞笑了。 这些琐事王牧处理起来很麻烦，不过有凌敬帮忙就不一样了，基本上的事情，已经被凌敬搞定，他只需要做最后的决定就行。 接近抹谷的时候，他就开始分兵了，两万雇佣兵离开了大队，而他带着人继续前行，逼近抹谷。 距离抹谷还有二十里，王牧就停了下来，他这里是一处山脚，前方则是平地，不但利于防守，进攻也非常方便。 如今王牧手下，单单骑兵就有两千，这也是他不怕野战的一个原因，这两千骑兵，可不是指那些单纯能骑马的士卒，而是能骑马发挥出巨大杀伤力的人；骑兵要求是非常高的，不经过长年训练，无法做到一个合格的骑兵。 当然！有余区域限制，没有西北和草原的大马，重骑兵就不要想了，所以这两千全是轻骑兵。轻骑兵主要是骑射，要在奔驰的马背上精准射中敌人，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别说在奔驰的马背上，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哪怕让他跑着射箭，那箭支都不知道会射向哪里。 就像拿着枪一样，别以为拿着枪就能上战场，那种人只能原地站着打固定靶子，稍微移动一下，都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开枪，误伤自己人也是很有可能。骑射也是一样，在马背上射向敌人，别看范围很大，但是奔驰起来，其实就很小了，箭飞高了，根本就落不到头上，飞低了，直接插进地里，微微一篇，距离就是天差地别。 轻骑兵有一个好处，除了骑术箭术，不用像重骑一样，需要大量的铁甲，毕竟重骑兵是破阵用的。 这么大的军队逼近，抹谷城自然早已发现，正严阵以待的等着敌人到来，可是敌人就停在二十里外，一连三天，都没有动弹，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敌人是在修整，毕竟很少有人，刚刚赶到，就急不可耐的进攻。 只不过随后他们惊愕的发现，敌人就在原地驻扎下来，大量修建防御工事，摆出一副长期坚守的样子。 不等他们弄明白，各种坏消息不断传到城里，先是城外村寨被攻击，不止是附近，三四十里外的村落，原本属于后方，都遭受了进攻，只有一些外出的人逃脱。他们简直无法相信，在没有攻下城池的情况下，怎么敢分兵，这种情况只有兵力相差悬殊才会发生，不然很容易被断后路，毕竟守城一方，更具有优势，他们可以用少量兵马防守，然后把那些深入的敌人灭掉。 可是让扶谷城的人无法做出决定的是，他们找不到敌人去后方的主力所在，从接到的消息来看，四面八方都被攻击了。 大量的斥候派出去，结果不是音讯全无，就是狼狈而回，似乎到处都是敌人的主力。 他们当然不知道，一开始王牧就分出了众多任务，有负责掠夺的，自然有负责防守的，其中一些小部落，就选择了把守险要地段，只要是在他们能力范围之内，所有敌人都别想通过。 对于这些长年游猎的部落来说，大型战争他们不行，小规模冲突却很擅长，尤其是守株待兔的情况下，各种陷阱被他们玩得溜圆。 没有几天，抹谷城的守军，感觉自己成了瞎子，对于城外的情况，变得一无所知。 独龙江可以说是骠国的生命线之一，还是最重要的那一条，大部分城池距离江边不远，大部分矿藏也因为在江边而被发现，毕竟这时代，太偏远的地方，也没人认识这些。 抹谷城不但位于江边，宝石矿也同样距离独龙江不远，因此他们需要防守两个地方，即便有五万兵马，也不敢分出太多人出城。 以前他们还觉得两个地方，互为犄角，可以增加防守强度，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反而成了负担。 王牧一点也不着急，不停加固营地，然后接收俘虏，再让人送回去，忙个不停。 大战没有爆发，小战却没有停，王安带着轻骑兵，每天都在围猎骠国的斥候队伍。 本以为是一场明刀明枪的硬仗，为了这一天骠国还是准备了很久，也很充足，可是敌人根本不攻城，这让他们有力也无处使。 骠国不想大唐，郡县相连，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敌人敢深入，就面临多个城池的围攻；他们这里主要是以部落形式存在，城池之间，距离都在几百里之外，这么远的距离，不但支援不方便，粮草运输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虽然抹谷囤积了大量的粮草，不过也不可能长期防守下去。 谁也不知道敌人会围困多久，在王牧他们出兵不久，骠国人就接到了斥候的消息，所以城外一二十里的百姓，都撤进了城里，如今抹谷城百姓加兵马，足足十多万人，这么多人需要吃喝，每天消耗的东西都非常的多，即便刚刚秋收不久，他们也承受不了多久，更何况还是心里压力大。 百姓会担心哪天没了粮食，敌人会不会攻进城来；士卒每天得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战斗，精神压力逐步的增加。 半个月之后，骠国决定主动进攻，因为他们看出来了，王牧是不会攻城的，毕竟城外的士卒比他们少。 放弃矿区，主保城池，这是他们做出最坏的打算，所以他们才安排了四万大军出城，要和王牧决一死战。 敌人大军出动，王牧自然很快知道，随着战鼓声响起，军营一下子热闹起来，众多人员，迅速的奔向自己防御地点。 知道王牧他们有骑兵，敌人同样组建了一支骑兵，人数不比王牧他们少，双方在平原对持，而骠国步卒，则对大营，发动了进攻。 这里能攻能守，也就意味着并非特别险要，只不过一面靠近江边，一面靠近山坡，不用担心会被人包围。不过两万人马的大营，连绵的地方可不止一点点，因此骠国可进攻的地方也不少。 营地一般都有前营，中军，后营之分，距离也在一里左右；前营也是抵挡敌人的第一道防线，防御也是最充足的地方。 王牧的大营在山顶，虽然并不高的山坡，但也足够总揽全局。 这里毕竟不是关卡，虽然攻打难度依旧很大，不过很快就短兵相接，只见远出骠国的士卒，犹如潮水一般，涌向营地。 杀声震天，陡然打破了天地的宁静，王牧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的大地将会被鲜血染红，明年这里的野草会更加茂盛。 “这里交给你了！”王牧对凌敬说道，因为他看出来骠国要重兵进攻一处地方，所以需要带人支援上去，不然有可能被骠国人突破防线。 “夫君我去吧！”加雅拦住了王牧。 “夫人小心一点。”微微一顿，王牧叮嘱道。 “晓得了！”加雅朗声回答一句，提着雁翎刀，有些兴奋的向山下跑去。 看着矫健如豹子的老婆，王牧不由露出一个笑容，加雅只有在他面前很温顺，其它时候，都很强势，能动手就不会动嘴；关键的是，王牧都不知道为什么，加雅的实力，似乎一直都在增长，如今力气，都快赶上自己了。 “也只有太守才能降伏夫人这等巾帼英雄。”凌敬恭维了一句。 确实，加雅一米八几，在女人之中本来就算高的，加上充满爆发力的肌肉，一般人站在她面前都有压力。加雅的武力又那么高，知道的人都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打得过，这也是为何以前少有人向她求婚的原因之一。 王牧微微一笑，他才不会告诉凌敬微胖小坦克的乐趣。 骠国的士卒虽然冲到了营地，和敌人短兵相接，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根本就不是大唐士卒的对手，敌人仿佛钢铁铸就，那看上去简陋的护甲，刀砍不进，最多让他们倒退两步；头上那奇奇怪怪的头盔同样如此，一刀砍上去，感觉到一股弹力，让刀弹了起来。 他们当然不知道，如今王牧给士卒装备的防具，可都是精心准备的，竹甲全部是老竹阴干的，里面还有一层皮甲，虽然只是羊皮，但是防御能力也是非常的强。 至于藤条编制的头盔，里面有一层麻绳结的网，只要不超过一定力量，刀砍上去最多让脑袋震一下，根本不会受伤。 第142章大战 手臂上有皮甲附着的大竹片，虽然没有铁甲那么结实，不过非常轻便，普通刀砍也能格挡，一般不会出现一刀两断的情况。 相比骠国，王牧手下士卒，防御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就像礁石一样，任凭潮水扑来，巍然不动，反而是骠国士卒，被杀得人仰马翻。 防守一方，总是占据优势，至少熟悉地形，能够更有效的集中力量防守，也容易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少。 厮杀一直在进行，王牧指挥着中军，对着前方弱点，不断的支援，另外一边的王安，也和敌人骑兵交上了手。 万马奔腾，铁骑轰鸣，让大地都传出一阵阵的震动，弓箭在天空交错，不断的有人落马。 王安很有战争天赋，在他的指挥下，骑兵一分为二，划过一道弧线，不但让骠国一波箭雨落空，还对他们形成了包围，一时之间，骠国骑兵，都不知道应该优先攻击那一边。 战场可不会给人发愣的机会，就这一个失误,立即有大批的骑兵被射杀。落马的士卒，又会影响到一些同伴，就像滚雪球一样，骠国骑兵越来越多的被射中，而反击的力度越来越小。 一开始双方交错进攻，如今却成了追杀，关键还有一队骑兵在旁边，犹如饿狼，不时的咬一口。 “呜！呜呜！”一阵阵号角声响起。 “杀！”听到号角声，大唐士卒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激情，大喊着开始反攻。 原来山顶的王牧，见到骑兵胜利，已经开始整理队形，要冲击侧翼，他亲自带着人，向着一处薄弱之处，发动了冲击。 骠国人自大了一些，他们以为占据着人数上巨大的优势，即便无法击败敌人,也可以给敌人一个教训，但是他们忽略了实力上的差距；装备上相差不少，他们虽然也有皮甲，甚至青铜甲，不过没有竹甲防护那么到位，王牧重视生命，讲究全方位防护，能够尽力保护士卒，除非遇到高手，或者重武器，一般不会带给士卒多大的伤害。 另外就是士卒本身的实力，王牧的手下，来源于多个部落，民族，属于其中的佼佼者，加上生活变好，可以说在身体素质之上，就比骠国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骠国上次战败，死伤不少，有一部分，不过是今年进入军队的青壮，打打顺风仗还行，真要打硬仗，却差了不少。 还有武器，王牧手下，以刀盾兵，长枪兵为进站主力，远程则是弓弩，标枪；至于骠国，那是五花八门，在配合上，就差了许多。 战争并不是一窝蜂冲上去乱砍就可以了，必须要有配合，刀盾在前，长枪兵居两翼，中间还有一个弩手；这是十人队伍的标配，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弓箭手，只不过王牧因为人手问题，把精锐的弓箭手单独组建，所以就配备的弩手，相比弓箭手，弩手要求没有那么高，而且近距离作战，弩手更加方便。 其实王牧一直有个目标，前排用大盾保护推进，两翼用刀盾护着，中间全部采取弓弩手，这就像防爆大队一样，只不过他的队伍，输出全部来至于弓弩手。 这个想法很不错，但是目前可没有那么多铁矿来制作大盾，所以只能暂时存在理想之中。 一个个十人小队，隔着几米到十米的距离，向前推进，攻击着眼前的敌人，没有慌乱，没有那一个人脱离队伍，就那么坚定的向前移动着，摧毁着一切挡在前面的敌人。 王牧和加雅，全副武装的杀入了敌群，他们两人虽然是步战，不过他们有最锋利的武器，没有一个敌人，能够阻拦他们的脚步，在他们后面，跟着不少亲卫和士卒，就是要在他们打开缺口的时候，把这个缺口放大。 骠国人出动四万大军，当然不会一窝蜂的全冲上来，他们只出动了几千人逼近大营各处试探，随后一万人猛攻，后来又安排了几个千人队想要在营地突破一个口子，所以本阵还有一万多人。见到大唐反攻，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原因，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毕竟攻出来的敌人，总比一直防守的要好，所以他们立即又安排了四个千人队，杀向前方。 可是刚刚派出人员不久，骠国统领就后悔了，因为一队骑兵，出现在远出，那是他们的骑兵，不过正在狼狈逃窜，更远一些，则是大量的敌人。 骑兵败得如此之快，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其实这也不怪他们，在骠国这个地方，成建制的骑兵本来就少，他们一直没有多大的用武之地，没有经历多少战斗，自然也谈不上精锐，也并不算十分的重视。 王牧这里，骑兵可是在整个军中，层层挑选出来的，必须满足骑兵需要的条件，随后在训练之中，还会淘汰一部分不合格的人，精锐程度，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他们落败，自然也在清理之中。 可惜骠国人发现晚了一些，这个时候，他又不可能把刚刚派出去的人叫回来，因此只能用剩下的近万人布防。 骑兵速度极快，不等他们布防完成，弓箭就落到他们头上；骑兵又不会停下来，关键轻骑兵不会对他们冲阵，只是绕着圈子，不停的放箭。 这个时候，骠国人几乎就成了活靶子，只能被动的挨打。没人愿意等死，见到骑兵，急忙寻找地方躲避，有盾牌的就尽量护住自己，没有的就向远离骑兵的方向逃跑。 趋吉避凶，是人和动物的本性，但是这样一来，骠国人就完全乱了，外围的一窝蜂的向着中间跑去，完全没想过，都跑去中间，等会又去哪里。 骠国统领差点气得吐血，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快就败了，没有骑兵压制敌人的骑兵，就只有被动挨打。 “弓箭手！弓箭手给我射！把那些骑兵给我射死！” “去！传令！让城内准备接应！” 骠国统领一连下了两道命令，随后冲过去抓住败逃回来的骑兵将领，大声咆哮道：“马上整理你的人，给我拖住骑兵，不然的话，你全家都要死！” 第143章骠国妥协 骠国骑兵将领，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队伍，大声吆喝道：“上马！上马！我们一定要阻止那些骑兵，不然所有人都要死。” 骠国骑兵，回来的只有七八百人，可以说损伤过半，但是这也正常,骑兵不像步卒，他们高速运动，只要掉下战马，基本上就活不下了，有一点失误，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步卒还能漫山遍野的跑，只要不被敌人追上,总有回去的一天。 骠国统领，焦急的看着大唐骑兵,不断的对着自己人肆掠，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骑兵冲出去，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说是鸣金收兵，其实算败逃，因为他根本不敢停留，只能带着人先退，只不过他留了两个千人队断后。 听到对面鸣金收兵的声音，大唐的士卒，顿时士气再次高涨，厮杀带来的疲倦，一扫而空，他们知道，现在是收割战功的时候，逃跑的敌人，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力度,追上去砍杀就是了。 王牧也发现了骠国人想跑，不过他前面敌人不少，只能尽力追杀，这时候他恨不能有挺重机枪，把所有敌人都突突了，憋着胸中一口怒气，斩马刀不停挥砍，斩杀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 一路追杀到城池附近，城外已经见不到一个敌人，王牧这才拖着刀向回走，在他身后，还有三三两两的士卒汇聚过来，这都是被他落在身后的亲卫。 回去的路上，到处都能见到躺在地上不动的敌人，偶尔有自己人，王牧就会上前查看是否还活着；好在追杀过程中，被反杀的很少，大多数只是受伤的家伙,或者累得跑不动了，坐在地上休息。 凌敬早已在指挥民夫打扫战场,王牧也就不去管,回到营地，立即让亲卫卸甲，随后脱下已经被汗水与鲜血侵透的衣服，擦洗了一番，换上干净衣服，这才走出营地。 早一步回来的加雅，正带人巡逻，毕竟这个时候是防守最松懈的时候，要是再来一直敌军，那乐子就大了。 骑兵在远出江边，他们更早收兵，毕竟战马冲刺，非常消耗体力，骑兵对于战马，非常爱惜，收兵之后，首先是带战马慢行，喂一点食物，再带它们去清洗，喂水，战马弄好之后，才轮到自己。 战争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更多，好在胜利了，可以举行一次庆祝，说是庆祝就是给所有人加餐，库存的鱼肉，果干，还有战死的马匹。 大铁锅炖煮，还丢进了蔬菜干，抓一把精盐丢进去，虽然马肉味道不好，加上乱炖，不过士卒还是吃得很开心，毕竟像这么敞开吃肉的时候很少。 营地欢声笑语一片，即便是伤员，也是笑着大口吃肉，当然！王牧猜测，主要是因为后勤那边有两百多个女医生，虽然王牧下了最严格的军令，任何人不得骚扰她们，但并不妨碍这群长期呆在军营的家伙，偷偷的看。 大部分女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梳洗打扮就不用说了，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即便偶尔熟悉干净也就那样。这些女医生就不一样了，衣服是统一发的，虽然谈不上新衣服，不过干净整洁，加上这大半年，锻炼和训练，让她们气质发生了改变，看上去比起一般农家妇女，要漂亮许多。 因为在军营之中，所以这些外科女医生，同样需要锻炼，主要是体力方面，不要求她们杀敌，至少在情况不妙的时候，可以迅速撤退，不至于轻易被追上。 战斗之后，加雅总是那么充满激情，王牧不得不再次劳累一次，犒赏了娇妻。 这一次骠国反应很快，第二天就派出了使者，还带着懂汉语的翻译。 “见过尊贵的大唐将军。” “你来见我有什么事情吗？”王牧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木桩上面，行军途中，可没有桌椅，他以前就不明白，明明在外打仗，那些帐篷里面，还摆放着案几，需要多悠闲才能带上那些东西啊，即便中军，有一些马车，也不可能摆放这些东西，主将可以带笔墨纸砚，可以带换洗的衣服，可是没人会带桌椅板凳，除非御驾。 “尊敬的大唐将军，不知道下国哪里得罪了你们，一再攻打下国的城池？”骠国使者恭敬的问道。 “克耶族的族长加雅，也是本官的夫人，克钦族杀了她父亲，你说我报仇，不是应该的吗？”王牧瞪大眼睛问道。 “那么为何又来攻打抹谷城呢？”没想到王牧会有如此充足的理由，使者不甘心再次的问道。 “哼！你不会忘了，去年你们主动来攻打我们吧？”王牧冷笑一声道。 “误会，误会，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将军您的身份。”使者急忙说道。 “误会！两万多战死的兄弟，可不想听到这个。”王牧站起身来，双手抱胸，虎视眈眈的说道。 使者当然知道，王牧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被说服，起身施礼问道：“对于带给大唐的伤害，下国愿意赔偿，不知道怎么才能平息将军的怒火？” “很简单！骠国臣服大唐，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自然就没了仇恨。”王牧嘴角一翘，带着笑意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王是不会答应的。”使者一听，急忙摇头说道。 王牧当然知道不可能他三两句话，就让别人称臣，刚才不过是狮子大开口，方便讨价还价而已。 “那就割地赔款吧！抹谷城方圆百里，以后就归大唐，只要答应这个条件，本官保证，以后大唐再也不动你们骠国。”王牧故作思索，停顿片刻说道。 见到王牧一副老子大方，你们占便宜的样子，使者就忍不住脸颊肌肉跳动，强忍着怒火，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将军还是换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条件吧。” 王牧知道他不会答应，毕竟抹谷不但挡住了王牧南下的道路，还是骠国宝石出产地，可以说是他们一大重要经济来源。 知道是知道，不过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王牧满脸怒气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继续打算了，谁赢了就是谁的。本官到要看一下，小小骠国，拿什么和大唐拼。” “将军，下国愿意赔偿粮食，金银珠宝，但是土地真的不行，想必您也能够理解。”骠国使者，忍气吞声的说道。 “也罢！只要你们答应本官几个条件，停战也不是不行。”王牧闭上眼睛，考虑片刻，睁开双眼说道。 “请将军示下！”使者大喜，急忙躬身施礼问道。 “第一，你们大王，准备一份礼物，送到长安，表达你们臣服之意；第二，当年林邑王逃亡海外，以至于没有抓住，如今大唐要再次攻打林邑，骠国必须借道；第三，骠国赔偿本官粮草十万石，价值百万铜钱贯的金银珠宝，以后每年上供十万贯价值的物品。 只要答应这三点，本官保证，从今往后，绝不动你们骠国。”王牧沉声说道。 “啊！这太多了。”使者膛目结舌的说道。 骠国也有钱币，名叫登伽陀，是一种比五铢钱大不少的铜币，有些像汉朝之前那些刀币。 “本官知道你做不了主，你把消息带回去，具体怎么做，派个能做主的来，还有一些细节，我们需要商议。”王牧摆摆手道。 “还有细节？”使者心惊肉跳的问道。 “都是好事，以后你们和大唐修好，两国可以通商，大唐的丝绸，瓷器，茶叶，你们不需要吗？你们的商品也可以卖过来，这些总要有个章程。如果表现得好，大唐还能教你们一些好东西。”王牧摆摆手说道。 “哦哦哦！我立即回去。”使者这才松一口气，急忙点头说道。 “嗯，去吧。” 王牧这也是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打下了骠国，这么大一块地盘，李世民肯定会安排大量官员过来，这样一来，不但自己掌控力会下降，做事也没有那么方便。既然如此，何不让骠国继续存在，自己只需要拿到好处就行了。 南诏也是一样，继续存在，利大于弊，只要不停的加强交流，用软办法融合他们就是，文化输出，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民族或者国家。 至于骠国和南诏存在，如何来扩大掌控的地盘，这个也很简单，雇佣就行了，只要拿下林邑，真腊，甚至天竺，骠国就处于自己的包围之中，这样一来，和武力征服，有什么区别吗？完全没有，到时候骠国就像大唐国内的一个小诸侯国一样，过不了几代，自然就灭亡了。 这些事情，连凌敬都不好商议，所以王牧只能自己思考，独坐帐篷之中，他考虑着各种可行性，时而在纸上做下记好，有些东西不好写明，他就用字母来代替。 王牧在帐篷整整想了一夜，天亮之后，才揉揉带着血丝的眼睛，走了出来。 “夫君！虽然我不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任何事我都会陪你一起。”加雅端着一盆热水到来，放下盆子，温和的说道。 “没事！我只是在考虑接下来如何布局，要是骠国愿意赔偿，我们就可以退兵了。”王牧微笑着说道。 虽然说夫妻同心，不过这些烦恼自己扛着就好，没有必要一起担心。 “不打仗也好，现在我们有吃不完的粮食，可以不用操心那么多了。”加雅笑着说道。 “不打仗是不可能的，你不打别人，别人强大了就要打你，为了以后生活安稳一些，还是得打仗。”王牧感叹道。 “这次回去，我也要一个儿子。”站在王牧对面，加雅有些羞涩的说道。 “好！你想生几个都可以。”王牧笑容满面的说道。 王牧一答应，加雅就像捡到宝一样，端着王牧洗过脸的盆子，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 骠国的回应没有那么快，王牧也不急着撤军，带来那些部落，掠夺依旧在进行，不过王牧让他们完成预定目标就撤回来，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寻找地图上没有标记的村落。 不需要本钱就能得到的东西就是香，这些家伙都是穷怕了的，去掠夺那些村落，完全就是鸡犬不留的带走了所能见到的物件，充分展现了贼来如梳，兵来如篦的传言。 王牧很大方的让他们自己据有那些玩意，只有人口例外，这是之前就说好的，属于自己，不过他也承诺，作为奖励，根据部落大小的不同，他们可以选一部分女人，这是额外的奖励。 他们抓到人口，王牧是需要按照等重的粮食来交换的，这也是为了避免他们胡乱杀戮，虽然会因此带回来很多老人孩童，不过王牧如今有那个实力，全部接收。 每次回到营地，那些部落的人，都非常高兴，一副大丰收的样子，想来也是，就只出点力，风险极小，就能得到不菲的收获，而且出征还吃得好，每抢一个村子，还能吃一顿好的，这在平常，可是只有过节才有的待遇，有的人甚至希望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骠国很识趣的主动给王牧他们送了一批粮草，王牧这才把那些部落收回来，不然的话，他其实很想打下宝石矿区的。 部落的人，提前撤回去了，王牧给了他们新的任务，安排人根据路线，前去探查有人居住的地方；不需要出动多少人，就是那些擅长打猎的猎人，他们可以在山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山区虽然清缴过几次，不过那都是能找到的村寨，在山里面，偏远地区，还有一些和外界很少接触的部落存在，这次王牧的目的就是他们，同时也是完善手里掌握的地图。 作为奖励，这些去探路的人，身上会有一套皮甲，一把精铁刀，回来根据发现再定。 这种野外探查，王牧帮他们做足了准备，连鞋子都是皮靴，还有药材，干粮，所以愿意去的人不少；至于吐蕃，只有明年再说，高原生活，本来就难，更别提冬天，这个时候上去就是找死。 第144章和谈 “骠国小王雍景见过上国将军！” 等了一个月，骠国使者终于来了，主事者是一个大将领，一个王子，一个王爷，王爷是现任骠王的弟弟。 “本官的意思，想必你们都清楚,不知道你们的考虑得怎么样。”一阵客套之后，王牧直接询问道。 几人对视一眼，雍景开口说道：“尊敬的王将军，对于您的损失，我们愿意赔偿，不过数量实在太多了，我们根本拿不出来。” “可以！数量减半,不过本官另外有几个条件。”王牧一口答应。 没想到王牧如此爽快,几人顿时喜形于色，雍景恭敬的说道：“请将军示下。” “第一，这条江大唐以后要行船，你们不得阻拦，收税，另外沿江之处，本官要建几个码头，你们不得插手，不过可以在那里交易；第二，向大唐皇帝陛下，承认你们属于大唐郡国，当然！大唐不会插手你们内部管理，只需要每年给陛下上供一些奇珍异宝； 第三,允许大唐商人,前去你们地盘行商，并且保护他们安全，大唐商人不会向你们交税,作为条件,所有商品价格比目前的低三成。 第四,骠国出兵攻打真腊，林邑，所得收益属于你们，地界属于大唐，根据你们打下来地界大小，大唐会给予赏赐。”王牧一连说了四个条件，说完就端着茶碗喝茶，任由他们商议。 对于以前那种番邦承认中原为宗主国的方式，王牧才不想用，那样说白了，就是收一个小弟，小弟以后有钱了，可以不认大哥，而且打小弟，没有充足的理由可不行；郡国又不一样，相当于收的干儿子，干儿子不听话,可以随时收拾,关键干儿子的地盘,那是属于老子的,只不过让儿子在管理而已。 至于码头问题，一开始王牧想的是租界，不过想想没有必要，直接要一块地就是了，骠国又不会反对，而且郡国说白了，就是大唐分封的，自己的地盘，用一块有啥问题。 “将军您的意见我们都同意，不过您得保证，大唐的军队，不会再攻打我国任何一处。”雍景他们商量了一下，随后说道。 “当然！只要你们不先针对大唐，大唐不但不会攻打你们，别人欺负你们，大唐还会给你们做主。”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见骠国人没有看出他玩的语言陷阱，王牧心里很高兴，当然也不吝啬让一些好处给他们，让骠国多一些期待。 听到王牧答应不攻打他们，还要保护，雍景他们，心里顿时又松了一些，而且大唐的商人，他们也是欢迎的，那些瓷器，丝绸，茶叶，可是很受欢迎的商品，以前想多买一些都没有。 “将军，真腊并不比我们弱小，想要打他们，恐怕没有那个实力。”雍景有些羞愧的说道。 “没有让你们去攻打他们的城池，那些村庄，小部落，总能打下来吧！把那些人口抢了，不是能增加你们的实力吗？至于城池，本官以后会亲自领兵去攻打。”王牧霸气的说道。 “这…”雍景他们听了翻译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不要担心真腊报复，别忘了大唐还在你们身后，本官随时可以出兵支援。”王牧给他们增添信心。 “小王明白，多谢将领。”雍景高兴的说道。 在大唐身上吃了亏，有地方弥补损失，他当然高兴。 主要事情谈妥，王牧让人上菜，他还是觉得，饭桌上谈事情，更有氛围，也显得亲热。 “你们骠国那点东西，大唐并不在意，我们要的是面子，知道不！不给面子，当然要打了再说。”王牧很大声的说道。 “是，是。”雍景三人不断的点头应和。 “别说本官不照顾你们，你们国内，很多水果，都是自己摘，自己吃，以后可以晒成果干，本官让人买下来。”王牧拍着雍景的肩头说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雍景一听，高兴不已，急忙站起来扶胸致谢。要知道在他们国家，水果不说和大唐百姓的野菜一样，也是相差无几，属于是一种对于粮食的补充口粮，山林里面自己去采摘就是了，果干也只是留着过冬的时候吃。 以前他们很少深入山林去采摘野果，因为山林有危险，而且高大的果树也不是那么好攀爬的，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口粮去冒险。 这也是骠国比大唐百姓幸福的地方，他们虽然也穷，但不至于太受粮食困扰，大自然对他们非常好，拥有众多资源，不至于像中原百姓，有些年月，草根树皮都没得吃。 如果王牧愿意大量收购果干，那么在有足够利益驱使下，百姓可以有组织的前去山林掏野果，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百姓自然不可能跑很远来卖果干，去收购的就是他们的人，这也算大宗交易，他们从中赚取一点差价，收获也是很大的。 得到一个巨大的好处，雍景等人一下就高兴了不少，先前被压制赔款的郁闷心情，也好了一些。 “以后为了交易方便，就用我们大唐的钱币吧！看看你们这些东西，不但样子丑陋，纯度也不够高。”王牧拿出两种铜钱对比，一脸嫌弃的说道。 “这…” “放心，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一开始按照同等重量计算，以后你们也不用制作铜钱了，拿铜和我们换就是了，还省得你们麻烦。”王牧摆摆手说道。 统一使用钱币的好处，不用说也知道，等以后骠国都习惯了大唐的五铢钱，他们就算自己制作，也没人认可，毕竟一方制作精美，纯度更高，一方粗制滥造，又很笨重，不像五铢钱，可以用麻绳串起来。 “嗯。”雍景有些勉强的点点头。 王牧也不在意，他知道不可能自己两句话，骠国就停止铸币，不过没有关系，等他们以后，发现同样的铜，还不如兑换的时候，就会慢慢停止，在这方面，他不介意吃点亏，所以根本没有提火耗这些。 “你们准备好，就在这里修建一个市场，等我回去，就安排商队过来，瓷器，丝绸，都是有的，你们可以买下来，再卖到其它地方去，听说那些天竺人挺富有的。”王牧很大气的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王牧说卖给他们丝绸瓷器，雍景他们，虽然高兴，但是也没有太兴奋，听到王牧说让他们卖到其它地方去，一下子就打开了他们的思路，做一个二手贩子，似乎也挺不错的，这至少是一条财路。 “你们没听错，大唐的商人，只卖给你们，更远的地方，就交给你们去赚钱，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有好处不会忘了你们的。”王牧一副别说我不照顾你们的样子说道。 有了好处，雍景他们顿时觉得王牧这人太好了，就像他的长相，是一个很大方耿直的人。 “市场，码头，还有道路，你们也要修起来，毕竟以后商品会很多，运输不方便太麻烦了，尤其是瓷器，有些娇贵，那么远运过来，坏一些就少赚一些。”王牧提醒道。 “嗯嗯！”事关自身利益，雍景连连点头。 王牧也不多说，见到好处，他们自然会动起来，至于蚕食的问题，慢慢来，不能做得太明显。 “不战而屈人之兵，太守真是厉害。”回去的途中，凌敬忍不住赞叹道。 这一次谈判的东西，都是王牧策划，弄好之后，才和他商量细节，所以他才如此佩服。以前凌敬就知道，自己这个太守并不像表面那么粗旷，这次简直让他震惊，因为他都没有想到，还能这样操作。 雇佣别人打仗就不说了，还能通过商业来拉拢诱惑，慢慢的蚕食，猛的一看，骠国虽然赔偿了不少东西，不过后续好处不少；单独分析一件事，也没有多大问题，只不过显得大唐略微霸道一点而已，这也正常，毕竟是大国嘛，而且是赢家，有这个权利，不过整套计划执行下去，慢慢的这块地方，就会变得姓唐，也会姓王。 凌敬很清楚，中原人看不起这些偏远之地，李世民想来不会把重心放在这里，所以他要依靠王牧坐镇，等到王牧子女在这边生根，和众多国家部落联姻，王家的地位将无可取代。 还有利益，接下来凌敬知道，王牧定然会推动一些和自己关系近的家族，前去骠国赚钱，利益捆绑，这些家族也会下大力气支持王牧。 当然，凌敬并不知道，王牧虽然考虑过联姻，但是不会拿女儿的幸福去联姻，至于儿子到无所谓，反正不吃亏。 “过奖了，过奖了，我也没想那么多，毕竟实力有限，如果兵力足够，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打下来就是。”王牧摆摆手说道。 凌敬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说法，摸摸嘴角胡须感叹道：“兵无常势，有效就好，骠国算是拿下了，剩下的真腊，林邑，只要耿国公出兵，两面夹击，打下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说着凌敬脸上泛起一股潮红，有些激动的说道：“真腊，林邑一下，整个南方，尽归中原，以南方治理南方，定然不会像以前一样，数十年又落入番邦之手，这是秦汉之时，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拓土万里，从来未有任何一个将军做到这点，太守功绩，恒古未有。” “你说得太夸张了，而且功绩太大，未必就是好事。”王牧摆摆手笑着说道。 凌敬一愣，好半晌才微微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功劳太大，不是好事，现在我真的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凌敬刚才灵光一闪，隐约明白了王牧的安排。 王牧微微一笑，他虽然不好和凌敬明说自己的打算，不过也没有刻意隐藏，凌敬能够察觉，也不意外。 凌敬也露出一个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转头看看后面跟随的人说道：“这次骠国进京，陛下应该非常高兴。” 雍景这次作为骠国的使者，会前去长安，当然！这是王牧提点他的，理由很简单，去长安很可能捞到一个官职，对于他有好处，毕竟骠王并不止他一个儿子。 从抹谷拿出了许多宝石，一部分先行赔偿王牧，一部分作为贡品，所以他并不需要回去再跑一趟。 这次来谈判的三个人，在王牧的暗示下，连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也是他乐意前去长安的原因之一，他虽然离开，后续的好处并不会少了他的。 王牧当然不会让骠国使者单独前去长安，跟随着的还有前一段时间投靠过来的部落，包括南诏六部，这次都将派人前去。 回去的速度很快，主要是道路已经打通，而且后勤已经先一步出发，所有人都很高兴，虽然战死了近千人，不过功劳不小，回去也有不错的赏赐。 这次雇佣兵也很高兴，他们甚至觉得出征的时间太短，才没有掠夺多久就收兵了，想起那些家伙回去的样子，王牧就忍不住发笑。 雇佣兵抢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粮食，有皮毛，有衣服，还有的人，连人家的农具都没有放过，大包小包的背着，犹如逃荒的一样，只不过全是喜笑颜开。 物资匮乏的年代，能置办一件衣服，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这次出动，包吃包住不说，危险性也小，就是耽误一些时间而已，没有人不愿意的，毕竟窝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可做。 二嘎子来至于蒙巂诏、他运气很好，抢到了一头牛，在那之后，他再也不愿意让牛离开他的视线，牛背上放着他从那一户人家抢的东西；从一个布袋之中，抓出一把豆子，喂进牛嘴里，心里喜滋滋的，想着这次回去，婆姨会多么高兴。 “这次回去要弄一个火炕，他们的火炕真是太好了，冬天睡觉也是一种享受，要不要偷偷的搬出来呢？”二嘎子一边赶路，一边思索着。 “算了，回去给婆姨说，她聪明一些。”看着远出熟悉的山头，二嘎子露出笑容，做出了决定。 第145章信仰问题 王牧并不知道，他埋下的诱饵，已经吸引了一些小鱼，回去之后，还有得忙碌，不但要对自己人善后，还要把答应的佣金发放下去,好在有凌敬与解语花帮忙，他才轻松不少。 这次掠夺了近万百姓回来，也需要安置，对这些百姓来说，不会死亡，还能一家人继续活下去,就是最好的消息,一路上担惊受怕，被安置之后,不少人都是喜极而泣。 安置点早就选定了好几处，到不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因为王牧相信，后续还会有部落，愿意搬迁过来。 冬季事情少，在他们出征的时候，就招募了不少人修建聚居地，这些聚居地即便暂时没有部落入住，也没有关系，士卒过去就行了，本来士卒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就需要种地，只不过种地数量比普通百姓少，而且是以豆子，蔬菜这些为主。 “见过太守！” “许参军辛苦了，快请坐！”王牧笑着招呼道，并且亲自给许敬宗倒了一杯茶。 “多谢太守！”对于王牧的客气，许敬宗非常高兴,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这在李世民身上，完全得不到的，这一瞬间，他有种要流泪的感觉，好在他并非常人，很快就克制住了情绪。 “不用那么客气。”王牧对起身双手接茶的许敬宗抬手压了压，微笑着说道。 对于许敬宗，一开始他是很忌惮的，毕竟是出了名的奸臣，能够青史留名的大奸臣，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论玩心眼，王牧很有自知之明，绝对玩不过别人。 不过后来许敬宗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不但没有争权的意思，反而拼命的工作,一副为革命献身的精神，让他都有些感动，至少如此无私的行为，他自己做不到。 当然！王牧也没有亏待他们，那些世家送给他的美女，转手就分给了他们，巨大的翡翠，足够让他们掏一口棺材，一人送了他们一块，这些大石头，要是送到长安，肯定会震惊世人，但是运不过去的，实在太重了。 卖出去舍不得，敲碎又暴遣天物，留着又没用，王牧可不想弄一口翡翠棺材，然后等自己死了，被无数的盗墓贼惦记。 王牧不想要，许敬宗他们却欣喜若狂，就连对大多数事情很淡然的凌敬，都非常高兴的说，他要找一个顶级工匠，为自己掏一口棺材，里面的玉石，要做一副玉衣。 王牧答应他们，一定帮忙让他们秘密埋葬，还会设计机关，安排人守陵。 王牧对于他们这种想法，有些不理解，明知道这样会引来盗墓贼窥视，还依旧要这样做，不过王牧毕竟看过许多考古视频，知道怎么做最能防盗，直接给他们画了一张蓝图，用石头修葺坟墓，外面再用水泥封住，再加一层流沙。 有流沙的情况之下，除非动用大量人力，才能掏干净，而没有掏干净流沙，即便有办法进入，也没能力弄开墓穴，对于这份蓝图，凌敬等人表示非常支持，许敬宗明确表示，百年之后，不回祖坟，就埋在这边。 说动就动，那是王牧的特点，所以他安排了一队俘虏，在山里开挖，因为是俘虏，他们没了可能把消息传出去，当然！风水还是找人看过的。 “许参军，有一件事，想要辛苦你一下。”王牧说道。 “您请说！” “骠国信奉佛家，还是全民信奉的那种，如今他们已经臣服，不好用以前的办法对付他们，所以我想，你把典籍整理一下，用信仰对付信仰。” 许敬宗如今对于信仰这一套，可是做了深入的研究，听了王牧的话，略微沉思，面带难色的说道：“很困难啊，他们的信仰，已经深入人心，根深蒂固，想要扭转，恐怕没有几十上百年，都是做不到的。” “时间没有关系，我们做不到，就交给子孙后代好了，关键是要改变他们的信仰，必须信奉炎黄。”王牧摆摆手说道。 “南诏还能说是九黎之后，骠国又如何说呢？” “这个问题你去想，上古那么多神明，随便找一个就是，反正大家长相区别不大，都是黑头发黑眼睛；我想过了，他们不是信奉佛家吗，你就说佛家只是炎黄的徒子徒孙，只不过分出去了，弄一些故事典籍，慢慢传播，以后我会安排官方配合，打压那些寺庙。”王牧轻轻敲敲桌子说道。 “太守英明！容属下回去，好好想一想。”许敬宗眼睛一亮，顿时觉得思路打开了。 这就是见识的局限性，并不是说许敬宗不聪明，王牧把路子指出来，他就觉得自己思路犹如尿崩，止都止不住。 “嗯，我相信你，这事也不急于一时，目前还不适合与骠国起任何冲突。”王牧点点头说道。 “属下有个想法。”许敬宗刚刚短起茶碗，突然顿住，语带惊喜的说道。 见王牧目光看向自己，许敬宗也不卖关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说道：“我们可以让道家去打头阵，把水搅混了在加进去，到时候道家，佛家都是炎黄的徒子徒孙，百姓肯定更愿意信奉能带给他们好处的一方。” 佛家要人供奉，这是王牧最反感的一点，百姓本来就清贫，都供奉寺庙，哪里来钱交税，虽然知道无法从根本上断绝，打压还是必须的，尤其是不能临驾在官府权力之上。 “这到是个好办法，不过道家有人愿意去吗？你有认识的人吗？”王牧点点头问道。 “肯定有人愿意去的，毕竟骠国可没有道观，对他们来说，这里还是一片无主之地，在中原，各道观之间，其实还是有势力划分的，这里佛家鼎盛，他们正好可以联合起来，站稳脚跟再内部分划地盘。”许敬宗很肯定的说道。 对于佛道，王牧并不理解，虽然说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道法自然，不过想来也有人喜欢传播教义，不然也没有那么多人，依附朝廷，权贵。 第146章诱惑孙思邈 “那好，只要他们愿意，我介绍骠国王子和大将军给他们认识。”王牧微微颌首说道。 “有两位道长，正在此地云游，属下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如果有意，在引荐于太守。”许敬宗说道。 “没问题,不过你得注意，道家虽然要用，我们自己都典籍，还是尽快弄出来。”王牧叮嘱道。 “属下明白。” 许敬宗匆匆离去，下午的时候，就带了两个道士前来。 两个道士,一人长须飘飘,一副仙风道骨，另外一人道袍朴素,还有一个补丁，不过气质非凡，一双眼睛，似乎看透沧桑。 “贫道袁天罡，（孙思邈）见过太守！”两人行了一个道家礼。 王牧一听，惊得差点跳起来，大名鼎鼎的活神仙袁天罡，药王孙思邈，他没想到居然见到活的了。 震惊之余，王牧急忙迎上前，热情的说道：“原来是袁神仙，孙药王，真是失礼了，两位快快请坐。” “太守客气了，药王之名，愧不敢当。”衣着朴素的孙思邈摇摇头说道。 “我到觉得，道兄药王之名,实至名归。”袁天罡轻轻一笑，点头赞同。 “要知道两位在这里，我一定登门拜访，真是失礼了。”袁天罡不说，孙思邈是绝对值得尊敬的人，一生治病救人无数，还传下了医学魁宝千金方。 “贫道去南诏采药，所以邀请袁道友同行，没想到太守让人种植药材，所以想要前来拜访一下，可惜太守征战在外，本以为缘悭一面，好在大军凯旋而归。”孙思邈说道。 “军中需要很多药材，单单山里采摘，数量远远不足，所以我才让人种植，只不过种植的药材，在药效上差了少许；还有的种植下去,不知道为何，死得非常多,孙老还请指点一下。”王牧解释道。 “这个好说,存活率低，不过是习性问题，或是水土不服，明日贫道去看一下就明白。”孙思邈一口答应。 “实在太好了，多谢孙老。”王牧高兴的说道。 “大家还是坐下再聊吧。”许敬宗提醒道。 “你看我！这都忘了，快快请坐。” “来人！上茶！”王牧一拍额头，急忙招呼道。 分宾落座，袁天罡喝了一口茶水，赞叹了一声：“好茶！” “咦！这茶真好，贫道往日也是这样喝的，却没有这般滋味。”孙思邈喝了一口，惊讶的说道。 “孙老你应该是用的生茶，我这是经过炒制的熟茶，所以没有那么涩口。”王牧介绍道。 “哦！”孙思邈应了一声，虽然不明白王牧说的炒制，不过生熟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王牧了解过，如今的茶主要是茶饼，当然，形状有很多种，主流是方形，也就是茶砖，这是外销品种，普通人喝的也是方形，文人雅士则根据自己喜好去弄。 一般把团茶的制造方法分为采、蒸、捣、拍、焙、穿、藏等七步，越是好的茶要求越高。 如今制茶，需要蒸过，然后压榨去油脂，还要经过烘培，所以不像炒茶那样一根根的看着舒服。 王牧也没有多解释，主要是见到袁天罡似乎一直在打量自己，心里有些忐忑，急忙把话题转入正事。 “两位道长，想必许参军已经说了，请两位来的意思，不知道你们能否请一些道家真人，前来骠国传道。” “多谢王太守支持，此事道家会全力以赴，贫道回蜀中，立即传讯，通知各地道友前来。”袁天罡慎重一礼道。 “这事对我也有好处，道长不用客气。”王牧起身避过，没有受他的礼。 “贫道夜观天象，发现西南有道家大兴之像，这才下了峨眉山，原来应在太守身上。”袁天罡坐回去，摸着胡须笑道。 虽然不知道袁天罡说得是真是假，王牧微笑道：“佛家有言，坏事做尽，活出一丝善念立地成佛，本官可不信这点，真要如此，要国家律法何用；道家修身，济世救人，这才是修行之人应有的态度。” “呵呵！太守说得极是，佛家除了一些大德，其他不过伪善者。”王牧的话，说到袁天罡心里去了，顿时眉开眼笑的赞同道。 “不过丑话说到前头，道家传道，不可强迫百姓募捐，信奉，更不得违法乱纪。”王牧提醒道。 “这点太守放心，如果有这种人，尽管依法处置！”袁天罡保证道。 “道家的钱财，很少来至百姓供奉，他们可有不少大财主，不像贫道，身无分文。”孙思邈笑着说道。 “钱财没有多的，不过贫道可以找几人，帮忙查探一下南诏和骠国的矿脉，如果太守需要朱砂，水银，我们也可以帮忙炼制。”见到孙思邈拆台，袁天罡也没有生气，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听了袁天罡的话，王牧心里一动，他突然想到，道士里面，可有不少疯子，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提炼，金属炼成丹药都敢吃。 “那就先多谢道长，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几个精通炼丹的道长前来。”王牧问道。 “太守！是药三分毒，没有病痛，还是不要服用为好，贫道观你神色，身体非常强壮。”孙思邈正色说道。 “是啊！丹药服用过多，易伤本源。”袁天罡迟疑了一下，跟着说道。 “太守如有需要，可以和贫道说一说，贫道开一副药方，保证药效不错。”孙思邈又说道。 王牧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以为自己要炼丹来吃，这是在劝说自己，难得的是，两人身为道家之人，居然委婉的提醒丹药不可信，可见两人人品之好。 “多谢二位提醒，只不过你们误会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还是能看透的，要炼丹之人，只不过想要炼制一些特殊的物品而已。”王牧微微一笑，对二人拱手说道。 “特殊物品？”袁天罡好奇的看向王牧，虽然他不赞同炼丹，不过对于炼丹还是非常了解的，不明白王牧要炼制什么。 “我听闻许多炼丹的道长，总是能炼出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他们并没有做记录的习惯，所以错失了许多有用的东西，所以让他们炼制，并做下记录，算是为后人留一些经验。”王牧解释道。 火药他肯定不会拿出来的，找几个道士来炼东西，也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单纯的养几个闲人，看能不能为化学打下一些基础，真要喊他说一说化学，早就还给老师了。 “哦！原来是这样。”袁天罡说道。 “道长你应该知道，以前因为书写不易，需要大量的竹簡，先辈记录的东西，往往非常简洁，秘方都是一笔带过，口口相传，虽然能够保密，不过难免有失偏颇，往往一代不如一代；某虽然不才，也愿意出一份力，给后人多留一些知识，即便是无用的，也能让后人少走一些弯路。”看出了袁天罡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话，王牧继续说道。 “太守高义，贫道佩服。”袁天罡正色的拱手说道。 “太守说得极是，贫道以前学习先辈药方，有的记载也极其简略，需要多番验证，放才敢使用。”孙思邈一拍大腿，朗声赞同道。 “以我愚见，药方记载，不但应该有病症，药材用量，还应该有药材产地，病人服用后的疗效，同一病例，最好多列举一些。”王牧附和着说道。 “嗯！贫道以后要写医书，一定按照这个办法。”孙思邈深有同感的说道。 “孙老写医书，我愿帮你刊行天下，让天下所有医者，人手一本。”王牧高兴的说道，他心里想着的是留一份下来，当作传家宝。 “多谢太守，只不过医书还只是一个想法，尚未动笔。”孙思邈笑着说道。 “无妨，无妨，孙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这里气候宜人，要不给孙老你建一处雅舍，方便你著书，多几个下人服侍，也不用你分心杂事。”王牧眼睛一亮，期待的问道。 “实在太感谢了，不过目前还没到著书的时候，因为还有不少地方的药材，没有亲自见到，一些病理，也没有足够的病例。”孙思邈略微感动的说道。 “其实我觉得吧，一本巨作，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孙老可以考虑分册，先完成一部分，后面慢慢补充，毕竟学海无涯，严格说来，医术应该永无止境。”王牧建议道。 “嗯，有道理，容贫道思虑一下。”孙思邈眉头微微一皱，若有所思的说道。 “对了，孙老，我这有一批外伤大夫，能不能请你指点一下。”王牧突然想起军医，急忙问道。 “当然可以，太守说的可是军医？”孙思邈点头答应。 “正是！这批人员，只学过简单的外伤包扎，对于经脉，血管，完全不懂如何处理，本来能治好的人，结果…”王牧摇头苦笑。 他也是这次大战，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说经过培训的护士，或者说外伤处理人员，确实能够处理外伤，不过那只是针对轻伤。 一些缺胳膊断腿的重伤，就显得很是无力，关键是那些经脉血管，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来续接。其实别说她们，目前大部分医者，都不知道如何续接。 不过这一批女人之中，也出现了几个狠人，无法接起来，那些胳膊被砍了大半的，干脆整个一起砍下来，随后用烧红的铁烫上去止血。 当然！王牧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他一次无意间说出来的办法，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些女人，居然真的敢用。 消毒治疗，确实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不过没有麻药的外伤处理，绝对是非常痛的，原本是军营最受欢迎的地方，只用了一场战争，就变成了让人闻之色变，路过都要绕道的地方，而那些年轻女子，再也没有几个人，敢对她们口花花的。 几人可以说相谈甚欢，随后王牧又邀请他们在家里住下。 最让王牧高兴的是，乌仙儿快要生了，家里多了一位神医，让人放心多了。 孙思邈怎么也想不到，王牧这里的军医，居然是两百多个妙龄少女，老道当然没有其他心思，只不过吃惊而已，随后他又为消毒治疗的方式所吸引，追着王牧问其原因。 王牧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他虽然知道这和细菌有关，但是拿不出来证据啊！只能说是肉眼不可见的病虫。 从消毒谈到卫生，又从卫生谈到血液，虽然没法说血细胞这些东西，不过王牧给孙思邈提到了血液分类，主要只有几种，相同的可以相互输血。以目前的条件，如何去验证，那就是孙思邈的事情了。 王牧绞尽脑汁，终于把孙思邈糊弄了过去，见到孙思邈陷入沉思，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 “对了孙老，一个人的力量有限，要不我给你建一座医学院，挑选几百个青少年你来教导，还可以顺便写医书。”以为孙思邈还要询问，王牧急忙转移话题。 “这…”孙思邈果然被吸引，很是意动的再次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孙思邈才摇摇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一个人，教不了那么多人。”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事简单，招的学生，都是不识字的人，我让人先教他们识字，空闲的时候就认一下药材，处理一下药材，这些基本上只需要你指点一下就行； 孙老你也可以邀请几个懂医术的朋友，前来学院担任老师，这样一来，就教得过来了。”王牧立马就想到了办法。 本来只是一个仓促的主意，不过王牧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略微停顿又继续说道：“孙老你不是想要更多病例吗？就在医学院旁边，开一个门诊部，对百姓免除治疗费用，只需要给一点药材钱就行了，实在没钱，就帮着做工代替； 找一些医者坐诊，疑难杂症和你感兴趣的病例，才由你出手，你看如何？” 第147章使团朝拜 “就这么定了，等下我就让人去召集工匠，地点就在独龙江边如何？我记得有一处地方，背山临水，非常合适。 孙老你也不用想了，我知道你想要救治更多的人，即便你游走天下,一天能救治多少人呢？这里不收治疗费用，百姓定然蜂拥而来，每天有治不完的病人，还不用你去寻找，岂不是更加方便。”不等孙思邈说话，王牧就连珠炮一样的说着,他知道这种说话方式，基本上对方很难拒绝。 果然不出他所预料，孙思邈无法拒绝他的热情，苦笑一下，点头答应道：“你都这样说了，让贫道如何拒绝。” “呵呵，我代姑复郡近三十万人，多谢孙老。”王牧开心的笑道。 人口一直都是王牧心里最不舒服的一点，林林总总加起来五个城池，掌控才二十多万人，其中骠国这边就有一半，独锦族如今全部成了下属一个大部落，姑复，遂久，腾冲三个城市连十万人都没有，这还是在强制搬迁附近山里的部落之下，好在有蜀中各大家族支援的人才，加上他们为了自身发展搬迁过来的人口，这才填充了人员的不足。 变化最大的还是平川镇的人，如今本地人已经不种地了，大部分人搬迁了出来,在各地指导加入的那些部落种地，盐矿也全是俘虏在开采，本地的土地，只是种植蔬菜，豆子，一部分是作为百姓的食物，一部分则是作为家禽的饲料。 当然，剩下的土地也不会空着，葛根山药是奴隶的主食，自然由他们自己种植，其实这些奴隶，除了工作繁重，王牧对他们并不苛刻，毕竟他需要奴隶干活，想要马儿跑，当然要他们吃饱。 随着平川镇以及周边的人，生活富裕的消息传开,这几年也逐步的吸引了许多附近的村落，不过因为这里是大唐治下，百姓只能说过来工作,唯有那些寨子，有一些搬了出来。 大凉山里面有不少的部落，王牧很早之前就知道，只不过大山里面的人很排外，所以王牧只是让他们同族游说，逐步蚕食。 大凉山矿藏资源丰富，方便开采，这也是王牧图谋的原因，只不过没有搞定当地部落，会有不少麻烦，而且寻找也不方便。 ……… 李世民度过了颇为艰难的一年，河北大旱，比起去年还要严重，好在江南多出一季水稻，弥补了一些粮食空缺，而且在这种情况之下，灭了梁师都，大唐算是统一了所有反王。 刚刚主持完春耕祭祀，还没有上田，李世民就接到了有番邦朝贡的消息。 “哈哈！哈哈！”问清楚缘由，李世民忍不住仰天大笑。 群臣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脚上还有黄泥的李世民，不知道皇帝在高兴什么。 李世民当然有理由高兴，武德九年，众多番邦部落朝贡，刚好在自己登基不久，还有人会说这是自己特意安排，时隔两年多，再次有番邦朝贡，这下可没人有话说了。 虽然还有几天，朝贡的队伍才会到达京城，李世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收住笑声对唐俭说道：“唐爱卿，骠国小王子和南诏六部，前来朝贡，有好几百人，鸿胪寺做好接待的准备。” 众人这才明白李世民高兴的原因，唐俭躬身拱手：“臣遵旨！” “恭喜陛下！威震四海，万邦臣服！” “恭喜陛下，威震四海，万邦臣服！”在长孙无忌的带领下，在场的大臣纷纷献上恭喜。 “这都离不开诸位爱卿的帮衬！摆驾回宫，今日朕与诸位爱卿同醉。”李世民满脸笑容，摆摆手朗声说道。 “这个王牧，还真是给了朕一个大惊喜！”手里拿着王牧的奏折，李世民看过之后，赞了一句。 “朝贡使者，是他安排的？”御驾之上，长孙皇后问道。 “可以说是，王牧利诱南诏六部，共同出兵骠国，威逼骠国称臣。”李世民笑着解释道。 “真是好手段，想不到骠国如此轻易服软。”长孙感叹道。 “到也谈不上轻易，前年打了一场，死了不少，去年还是先硬拼了一场，骠国死伤两三万；那边本来就国小民寡，部落众多，骠国不降，再打下去，即便我们撤军，骠国也可能被别的部落，取而代之。”李世民分析道。 “恭喜陛下，骠国与南诏六部都臣服了，西南从此无忧，陛下可以专心谋划草原。” “暂时如此，不过王牧说吐蕃可能已经一统，那里地处高原，大唐的士卒上去有什么高原反应，很容易生病，甚至死亡，还有呼吸困难等症状。所以吐蕃可以有恃无恐的攻打我们。”李世民眉头微微一皱，思索着说道。 “会不会是危言耸听，故意夸大其词，加重他的份量。”长孙柳眉一皱说道。 李世民虽然对王牧奏折中一些词语不理解，不过意思很明白，摇摇头对长孙说道：“不会，这些事情，都是能打探到的，他没有必要撒谎，而且朕需要他坐镇，这一点他明白的。” 在李世民看来，王牧手中虽然有四座城池，不过实力并不强大，主要力量反而是两个老婆的族人。两个不小的部落，不可能让王牧全部掌控，虽然他能借力。还有蜀中各大家族都拥挤在那边，也会削弱王牧的实力和影响力，而且两者之间，正好形成制衡。 王牧让各大家族的子弟大量担任官吏，都知道这是王牧对各大家族的妥协，也是借力需要付出的代价，当然！外人不知道，王牧其实完全掌控着军权。 虽然四座城池，横跨千里，不过只有二十多万人口，这就让李世民完全不用担心，二十多万人口，在草原上，一个大部落，都有那么多。 “这次番邦朝贡，朝野定然欣喜震动，真是天佑陛下。” “嗯，王牧还真是朕的福星，幸好当年没有针对他太甚。”李世民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庆幸说道，当年和李建成相争，他甚至动过打压王牧的心思。 想到许敬宗还在王牧手下，长孙也不再担心，在她想来，李世民早已做好了防备的。 李世民回宫，高兴的和群臣大吃大喝了一顿，随即第二天很多人都知道有番邦要来朝贡的消息。 上一次番邦送来的翡翠就让不少人吃惊眼红，也想知道这次番邦又带什么好东西没有。 王牧接连发现铜矿，银矿，铁矿，还有玉石，多季稻，这让许多原本不在意那些蛮荒之地的人，也开始留意起来。 当然！这次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几十辆马车拉着众多大箱子，进入了长安。 “这些就是骠国和南诏六部的人？” “一些荒蛮之地的家伙，看看他们的穿着，真是丢人现眼。” 酒楼之人，几个年轻人对着下方人群，评头论足。 确实，骠国因为天气太热，又信奉佛家，不少人习惯露半边膀子在外，黑黝黝的，看着就是穷人，加上成员复杂，所以各种服饰都有。 “嘿嘿！别小看了这些家伙，谁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另外一人，冷笑一声，鄙视的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 “哼，或许是一些不值钱的皮毛之类的东西，也被当作宝物一般。”先前的青年酸溜溜的说道。 “王浩，别把其他人当作傻子，不就是被王快揍了一顿嘛，谁让你调戏人家妹妹的，换着是我，也得揍你。” “是啊！王浩，你还是小心点为好，别人父亲可是武将做文官，小心哪天到长安之后，带兵打上门。”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他敢！这里是长安，可不是随便哪个犄角旮旯能够相比的。”王浩声色俱厉的喝道。 “呵呵！”都能听出他的心虚，忍不住讥笑起来。 “哼！”王浩脸上挂不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大队人马进入长安，自然不会马上去见皇帝，先要入住鸿胪寺，由鸿胪寺的官员安排，其实主要也是语言，礼仪方面的问题。 当然！如果是其他部落或者国家，想要见皇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至少得递交国书，表明来意，然后皇帝看心情是否接见，很可能等几个月都见不到，或者随便安排一个官员接待了事，王牧安排众多部落前来，就是为了增加影响力。 除此之外，皇帝最重要的还是安全，因此前去朝拜的人，还得经过再三的探寻，清查。 如此过了三天，大朝会的时候，才被安排进宫。 这里的大朝会，只是每月一次那种，并非过年过节，全长安官员参加的。月参五品以及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参加，过年的大朝会，七品及以上官员，都可以参加，五品以下的官员，其实在大朝会的时候，连金銮殿都进不到，因为里面人太多了，不过对此还是趋之若鹜，毕竟对于许多官员来说，这可能是少有能近距离接触皇帝的机会。 就算不能接触皇帝，能认识一些达官贵人，混一个熟脸也是不错，说不定别人哪天就想起要用你这个人，毕竟长安事多，县官不如现管，每个官员都有他的用处，达官贵人，有时候也不会吝啬提携一下其他人。 众目睽睽之下，雍景等人大礼参拜了李世民，这一路上他们可是见识了大唐的强大，地域的宽广，一路没有耽误，都走了四个月，想想就可怕；长安更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唐俭很清楚应该怎么做，在他的安排下，带着使团在长安游玩了一整天，想要给使团看的东西，都让他们见识到了，主要是让使团对长安，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尤其是繁华的东西两市，皇家林苑曲江池等。 相对大唐来说，雍景等人确实算土包子，所以这几天都在惊讶中度过，也变得非常老实，按照安排学习着礼仪规矩。 内侍大声的念着国书，群臣神色肃穆的听着，一切显得那么庄重，当然！对于这些歌功颂德，满篇华丽辞藻堆砌的国书，群臣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递交国书，表达恭顺之意，群臣丝毫不奇怪，毕竟这些人来的目的就是如此，但是请求李世民认同郡国，这就惊呆了所有人。 很久未曾出现在群臣面前的李渊，原本面带着慈祥的微笑，顿时惊呆住了。他知道李世民带他出来的用意，就是为了示威，表示他才是最应该做皇帝的人，当年是他李渊错了，才造成了悲剧。 原本李渊以为，又是一场作秀，都是李世民刻意安排给自己看的，但是郡国啊！可不是以往那样，只是奉为宗主国。 原本低着头，老老实实站着的裴寂，猛的抬起了头，一样的不敢置信。作为李渊朝的老臣，自然不受李世民待见，如今已经被李世民排斥在朝廷中枢之外，所以他很自觉的做一个吉祥物，不参与任何抉择，对于李渊投注过来的目光，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朝堂之上，抱着这些心思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毕竟这事，怎么看都是作秀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两次大团队使者，都来至于王牧那里，甚至有人恶意猜测，这是不是王牧安排人假扮的使者。 看着下面一个个大张的嘴巴，惊愕的面孔，李世民很想放声大笑。 “骠国进献，绿宝石五百斤，红宝石一千斤，蓝宝石一百斤，橄榄石一百斤；南诏六部，进献金银珠宝万件………” 随着礼单展开，一口口大箱子，被侍卫抬进来，打开盖子，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 很多人的呼吸都变粗了，宝石也论斤，大大小小的宝石，按照颜色装在一起，此时阳光正好照射到大殿，让宝石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南诏的金银珠宝，其实以银饰品为主，一万件虽然数量很多，不过论重量却不算多重，但是装在一起，又显得那么壮观。 不少人红着眼看向使团的人，在他们眼里，这些家伙不是土包子，而是一个个行走的财宝。 第148章工匠 李世民也惊讶不已，忘了去笑话别人，他知道朝贡的人带了礼物，但是想不到会带这么多贵重物品前来，毕竟翡翠产地已经被王牧占领了。 “骠国那么富有！”随后，许多人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前有翡翠，后有各种宝石,简直让人眼红。 “可惜晚了！”不少人心里叹息了一声。如果消息没有暴露出来，还能想办法搭上王牧的线，从中去获取宝石，财物；但是现在所有勋贵都知道了，想要谋取的难度就太大了，更何况还有皇帝这个最大的饕餮。 不过如此巨大的诱惑，没人愿意放弃,聪明的都把目光落在了年轻的骠国王子身上。 “年轻好啊！”一些老狐狸心里想着,脸上带着自以为慈祥的笑容，就等雍景看过来的时候，展现自己的亲切。 可惜这些老狐狸不知道，他们的媚眼完全抛给了瞎子看，雍景和别的番邦不一样，骠国对于大唐，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攻打他们，除此之外，别无所求，自然也对万里之外的官员没多大兴趣，更何况雍景可不知道大唐世家谁是谁。 “好！诸位有心了，朕很高兴，你们的请求朕允了！”李世民控制住心情，微微颌首说道,随后对身边内侍示意。 内侍立即上前一步，拿出一卷圣旨，朗声读了起来,这些都是对使团的赏赐,根据他们的地位来定，这些是李世民根据名单，和心腹重臣，最近两天，紧急商议出来的。 两天前！ 接到番邦朝贡的消息，李世民高兴得和群臣吃喝了一顿，第二天就召集房玄龄等人商谈，相对自己的判断来说，他更习惯听取意见，然后总结。 对于王牧的分析，没有出李世民的预料，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中书省拟诏，姑复郡太守王牧，进京述职。” 李世民的旨意，让长孙无忌等人心脏猛的一跳，一般驻守边关的士卒和将领,四年有一次探亲假，但是主将必须有皇帝旨意才行。招王牧回京述职不意外，毕竟好几年了，皇帝还没有见过这位边关将领，有些说不过去，叫回来述职，一来正好试探一下，如果心怀鬼胎，多半不敢进京，二来皇帝要展示一下自己，无论是武力还是亲和力。 招边关将领回京，不是另行安排，就是要升官或者问责，王牧显然是要升官，关键是没有指定谁临时代理太守一职，这说明李世民对他非常信任，同时也是释放一个信号，这个人朕不会动，其他人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喏！”房玄龄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他比其他人都要清楚，李世民从王牧那里得到了多少财富，同时又掏出了多少好东西。 “中书省拟一份名单，看下给这次朝贡的小国，部落，如何赏赐。”李世民又说道。 “喏！”房玄龄再次应了一声，这对他来说，并不麻烦，他拟订的，不过是需要赏赐的物品和房子，至于官职，则需要李世民来定，毕竟这些人领的都是虚职，更何况这次还有五个郡王，中书省有谁敢定官职。 脑子里想起两天前的决议，李世民突然发现，定得有些草率，应该先摸摸底，知道大概上供物品的价值，如此一来，今天的赏赐，显得有些小气。 “赏骠国，绫罗绸缎各百，南诏各部，丝绸百匹，其余诸部五十。”等内侍念完诏书，李世民开口补充了一句。 大唐的丝绸工艺很高，有名的丝绸产地各不相同，如剑南，河北的绫罗，江南的纱，彭越二州的缎，宋，毫二州的绢，常州的绸，润州的绫，益州的锦等等，种类琳琅满目，工艺巧夺天工。李世民所赏赐的，自然是来至于这几个地方的贡品，只不过属于一级货，最顶级的，只有皇家才能使用；并不是其他人不能用，主要是产量不多，皇家都不够分，赏赐重臣，李世民都得抠搜着。 雍景等人自然听不懂李世民他们在说什么，哪怕他们已经学了一段时间汉语，但是语速一快，加上一点地方口音，就完全懵了，不过有人提醒他们谢恩。 很早以前，朝廷就规定了官方语言，选用《诗经》的语言，即雅言；只不过各国又会根据自己所在地，略做修改，这种语言叫做“正语”或者“通语”。 隋朝统一中国，编《切韵》，以金陵雅音和洛阳雅音为基础正音，南北朝官音融合形成长安官音（秦音）。唐承隋制。隋、唐国语为“汉音”，或“秦音” 不然的话，想想一个皇帝，满口方言，岂不是威信全无，引得大臣发笑。 虽然加赏了一些东西，李世民还是觉得有些羞涩，主要是大国心思闹的总以为赏赐应该比贡品多才对，这才能彰显大国风范。 赏赐结束，雍景等人离开，被鸿胪寺的人带着去自己的新家参观，而李世民没了早朝的心思，立即散朝，开始欣赏上供的宝石。 好东西当然不能一个人欣赏，那样岂不是和锦衣夜行一样，而最佳伙伴，当然是皇后。 没办法，东西太好也是一个麻烦，其他人一起看，你能不分点？所以任何一个妃子都没叫，夫妻两在丽正殿观赏宝石，还叫了不少内侍，宫女把宝石分出来，登记之后，才会归入内库。 “你说朕是不是太穷了。”李世民咂咂嘴问道。 作为皇帝，拥有和见过的宝物自然不少，不过还是那句话，皇帝也有皇帝的苦恼，每年有收获，自然也有赏赐，被他留下来的，只有一些顶级的东西。 关键历朝历代的皇帝，还喜欢把自己的最爱，带进地里，所以留在宫里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还有的因为朝廷灭亡，被人抢走了。 大唐立国才十二年，李渊刚上位的时候，前朝得来的宝物，就被赏赐了许多下去，轮到李世民上位，又被赏赐了一批，所以内库里面，最多的珍品，反而是翡翠。 都说女人和龙一样，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长孙也不例外，几颗晶莹剔透，拳头大的宝石，就被她挑选出来，放在桌上，不停的把玩。 听到李世民的感叹，这才抬起头，笑着宽慰道：“各地都有自己的特产，这些东西，或许在他们看来，并不太值钱，或者没有想象中那么贵重。陛下不必在意！” “唉！都说朕富有四海，却不知道已经穷得连皇后都要节衣缩食，真是辛苦你了。”李世民拉着长孙感叹道。 后宫开支很大，所以李世民才会同意放出了三千宫女，长孙知道李世民的难处，主动提出节衣缩食，作为皇后都如此节约，其她妃子又怎么敢铺张浪费，不然岂不是惹李世民不喜。 “陛下说得哪里话，这有什么辛苦的，饭能吃饱就行，衣服暖和就好，说来还是这羽绒服好，轻便暖和。”长孙笑着摇摇头说道。 “朕招王牧进京，给他一个惊喜。”李世民笑着说道。 这两年王牧带给他惊喜和好处太多，让他日子好过不少，所以提起的时候，心里带着一些感激之情，毕竟李世民并非常人，他不会觉得臣子做的都是应该的。 “陛下是已经决定了，选的是哪个郡王的孩子？”眼珠转动，长孙问道。 虽然李世民去年就说要给王平赐婚，不过作为皇帝，事情太多，一忙起来，也就忘了。 “汝南如何？”李世民问道。 “这…也行，汝南也到了定亲的年龄。”长孙略微犹豫，点点头说道。 李世民是大业九年成亲，当时才十六岁，长孙虚岁十三，所以在他们看来，女子十三四完全可以定亲，甚至成亲。 李世民已经嫁了一个女儿，那是贞观元年的时候，或许是出于拉拢萧禹的考虑，把长女襄城公主嫁萧瑀长子萧锐。 作为世家子弟出身的李世民，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加上成亲很早，少年人食髓知味，长孙还没有生，另外几个小妾就给他生了四个女儿，而长孙直到武德二年才生下长子李承乾。 王牧并不知道，他又引起了长安的骚动，在使团走后不久，他就开始召集人手修建医学院，同时把平川镇少年，不分男女，挑选了两百人，加入医学院，成为第一批学生。 平川镇有一些孩子，已经接受了几年教学，可惜没有天赋出众的人，只能说识字，会算数，所以王牧让他们学医，以后最少可以成为军医，也算一条出路，还没有多大风险。 等到医学院落成，孙思邈邀请的人也到了，三个道士，两个游方郎中，加上王牧找的十个普通文人，组成了医学院老师队伍。 门诊也展开了，每天两个医生，带十个学生坐镇，对此孙思邈有些不满，他觉得人太少了，难以救治更多的人，没有办法，老道就是见不得病人，因为闻讯而来的病人太多了。 不过被王牧劝住了，答应只要学生学有所成，就在全国不停义诊。 一来是孙思邈名声太大，蜀中赶过来治病的人都有，二来是知道可以免费治疗，所以来的人确实很多，每天都有好几百人，这还是因为路途距离各不相同，不然王牧估计能挤破头。 好在医学院建立之初，就是奔着上千人规模而去的，可以临时当作住院部，把重病百姓安置在里面。 别以为千人医学院就很小，要知道医学院培养人才，本来就不快，所以王牧一开始就想好了，实在不行的就抓药做护士，处理外伤，学两年就可以去军中实习，所以千人学院，完全够用。 了解到王牧整个计划，孙思邈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开始通过各种关系，邀请人过来当老师。 等到雍景等人回来，早已等不及的袁天罡，立即带着人跟着前去了骠国。 先一步到克钦城的信使，已经传达了要王牧进京述职的消息，王牧正在对工作进行安排。 “我去长安之后，就在医学院对岸，建立一个能容纳五千人的学院，里面空地一定要大，这是规划图。”王牧把一卷图纸递给了凌敬和岑文本。 “这么大！这个学院教什么？”岑文本惊讶的问道。 得知萧怜身份暴露，岑文本不得不接受了解语花的建议，娶了萧怜，当然！他知道这背后是王牧的意思，不过他不敢去赌，虽然说推测李世民不会追究萧铣的事情，但是万一呢？当年他就对那个可爱的女孩，很有好感，如今这样，似乎也很不错，只不过让他绝了入主中枢的想法，毕竟一个可能受到猜忌的臣子，永远别想成为皇帝的心腹。 如此情况，还不如一心留在这里，至少王牧放权，和他没有任何冲突。 “这是技术学院，召集所有愿意前来学习的少年，教导他们技术，主要是学习水车制作，船只制作。”王牧解释道。 “需要这么多人吗？百姓会不会不愿意？”岑文本迟疑着说道。 “长史不用担心，这里并非中原，再说太守肯定不会让这些人成为匠户的，只不过成本有些高。”凌敬笑着说道。 如今工匠有番匠﹐即工匠在官手工作坊内服番役二十天。番匠亦称蕃匠﹑短番匠。番匠服役期满后﹐如接受其它应上番工匠的“帮贴钱”﹐继续代人应役﹐称长上匠。 王牧也是做官之后，才了解到这些，他愕然发现，许多东西，和记忆之中，区别很大。 也难怪很多人把唐朝和唐朝之前，划分为一个时代，如今虽然物资比起宋元明要匮乏，但是王牧看来，要合理不少，也没有禁锢别人思想，岑文本身上随时就带着宝剑，身手还不错，一般的士卒，三五个不是他的对手。 匠户也不像宋元明那么悲惨，虽然每年也有劳役，但是并不沉重，唯一缺点是没有种地稳定，毕竟普通百姓，很少有请工匠的时候，这也是岑文本为何担心百姓不愿意让子女学习的原因。 第149章安排 王牧并不担心工匠太多，如今他觉得哪怕给他两万工匠，都不够用。 “水车作用巨大，我还想有一天让它散布在所有大地上，所以工匠再多都不会嫌弃。”王牧解释了一句。 如今水车不但抽水，江边还建立了磨坊，矿区也大量拥有,还能用于锻造。 岑文本自然知道这些，赞同的点点头说道：“这到也是，不过要养这么多半大小子，消耗可不小啊！”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长身体的少年,做得不多，但是吃得不少，可以说是做父母的一个巨大负担。当然！官府愿意帮他们养着，还教技术，百姓肯定是愿意的。 如今王牧治下，虽然粮食年年增产，岑文本顾虑的是，需要养的人也不少，士卒还好，只要没有战争，他们自己能养活自己。挖矿的俘虏，修路的俘虏和工人，还有雇佣兵，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说来还真没有多少结余。 “无妨，接下来一两年，大的战事应该没有，粮草消耗不会太多。”王牧摆摆手说道。 “太守这一来一回，又是一年时间,属下只是担心，骠国与南诏，会不会反复。”凌敬皱着眉头说道。 没办法，王牧手下，一共就两万多一点的人马，要是南诏六部集合来攻，再有骠国牵制，那就真的危险了。 “你想多了，我们可不是单独存在，南诏有异动，只需要守住一段时间就行，附近其它州县，可不会干看着。”王牧笑着说道。 “确实是我想岔了！”凌敬一拍额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以前他帮窦建德，属于单独一个势力，都是考虑自身实力，如今帮王牧，下意识的忽略了,整体应该从大唐角度去考虑。 “当然，你考虑得也有道理，我离开之后,以稳妥为上，安儿会留在腾冲坐镇，他手下有骑兵，可以支援各地；夫人坐镇罕林城，骠国这里也可以放心。 不过南诏那些家伙，也不能让他们闲着，去探索凉山，吐蕃，该给了佣金，大方一些，多给点，好让他们把精力放在外面。其它的事情，你们看着处理就是。”王牧说道。 “属下明白。”岑文本点了点头。如今姑复郡已经上了正轨，只要不对外作战，安心发育就是，一切可以说按部就班。 “去长安还是多带一些护卫，以免有人暗下黑手。”凌敬提醒道。 “不错，太守您征战多年，难免有仇人惦记，离开姑复，正好是他们动手的机会。”岑文本赞同道。 “最怕有人眼红姑复郡的位置，来个浑水摸鱼，到时候连敌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凌敬又说道。 “是的！许多世家，表面光鲜，暗地下手黑得很，各种阴招防不胜防，他们也有死士，能做一些不要脸的事情。”岑文本点头赞同道。 “放心吧！这次我走水路，从洛阳上岸，到时候把船上的人手带上就是了。”知道他们是在关心自己，王牧心里一暖，笑着说道。 其实不用提醒，他也知道小心，以前电视没少看，虽然不知道真假，不过里面不要脸的事情可多了，他可不想去长安丢了老命。 “坐船去长安？我们有水师吗？”岑文本茫然的问道，他虽然知道在造船，不过一直以为只是渔船而已，是为了捕捞众多湖泊，江水里面的鱼。 有大网在手，岂有放过水里那么多鱼的道理，王牧安排了两千人，沿着江水，河流，从上游向下，几乎把水里都过了一遍。 水流湍急，当然不可能拉网，那样累死也拉不动，他只是选择一处狭窄的地方下网，拦住河流，然后上游用人拿着渔网，向下游驱赶。 从来没人捕捞，又没有遭受污染的河里，有多少鱼？不用想也知道很多，可以说很大的弥补了肉食的不足。 “谈不上水师，就是几艘大一点的商船而已，这里虽然没有南方那么多熟悉水性船只的人，不过比起北方也要好一些，水手还是没有问题的。”王牧解释道。 当然！你要把新建的三艘五十多米长的大船，当作水师也行，毕竟那个体积，一般的船就拿它没办法，更别说上面还有床弩，弓箭手。 王牧尽量隐藏兵力，等级造册的士卒只有两万出头，这还包括五个城池的护卫在内，其他的人，名叫护卫队，就和以前平川镇的护卫队一样，也可以说是他的私军，平常的时候就在屯田，他们的家属也住在一起，所以你要说他们是一个大型村落也可以。 岑文本没有继续询问，这是做一个下属的觉悟，上司不想说的东西，多嘴的话，会惹人烦。 “最近有一些人，向我打探，去骠国的路子。”岑文本转移话题道。 “嘿嘿！可是蜀中那些家族？”王牧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都在他们预料之中，为何要让雍景带那么多宝石去长安，还不就是为了张扬，要知道那里可有两成，属于骠国给他的赔偿。 求人还不如让别人求上门来，以前各大家族，烧制瓷器都在自己地盘之上，因为那是他们的地方，拥有大量工人，土地也是自己的，开支很少，如果王牧让他们在姑复郡建立作坊，不但有求人的嫌疑，还不好谈利益的问题。 但是等这些人求上门来就不一样了，土地得算钱吧？税收也好管控，而且他们还得欠王牧人情，可以从他们手中，再抠出一些人力物力出来。 “大部分是蜀中的，但是过一段时间就不一定了，其他人多少会来试探一下。”岑文本笑眯眯的说道。 “不管那么多，来者不拒，不过得按照我们的安排来，没实力的就种茶，实力强的就开作坊，不过瓷器只能再有三家，我们自己要卖，谢家要卖，每次五家各占两成。”王牧说道。 “好的，属下明白。”解语花都做了两个县的县令，当然谢家会受到扶持，这一点岑文本并不感到意外。 第150章摘花 茶叶属于消耗品，再多都没有问题，丝绸不但技术含量高，还需要很多桑叶，桑树可不是一年半年就种出来，够用的；只有瓷器例外，买得起的人有限,又没有那么容易坏掉，哪怕进行倾销，能拿出去的数量，也是有限的。 好处当然要自己拿一份，王牧并没有想过拿大头，想来那些要来掺一脚的世家,并不会介意，反正他们更在乎那些宝石。 “许参军，道家已经前去骠国传道,我们的人也该过去了。”安排好岑文本和凌敬，王牧又找到了许敬宗。 “属下明白！典籍已经弄好了，太守是否需要过目。”许敬宗眼睛一亮，点点头说道。 “你放一套在这里吧，空了我看一下，我们的人去骠国，不要太招摇了，先以商人的名义，融入本地。”王牧提醒道。 “我知道，让佛家和道家去斗，等他们闹腾厉害了，我们再宣传。”许敬宗笑眯眯的说道。 “嗯，吐蕃高原上面，也派人去试探一下，不过那上面主要宣传我们的好,宣传大唐百姓没有奴隶，可以自由的生活。”王牧又说道。 “嗯。”许敬宗点点头。 对于宣传,他早已非常熟悉,和王牧一起商谈制定的宣传，更多是以故事的形式，通过口口相传，慢慢传开，然后再以官方身份来确认故事的真实性。 故事肯定比典籍更容易让人接受，其实就像佛道两家，同样在典籍里面夹杂着故事。而且故事很容易被人传开，尤其是没有听说过的故事，总会忍不住在别人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知识丰富。 润物细无声，这才是宣传最好的方式，毕竟那不是自己地盘，不可能每天不停宣扬来洗脑。 王牧很忙碌，真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他才觉得放心不下，不停的找人来叮嘱，安排接下来一两年的发展方向。 “夫君，你带谢姑娘去长安吧。”乌仙儿温和的说道。 “为什么？”正抱着女儿的王牧,抬头问道。 “谢姑娘对大唐更熟悉,可以帮你出出主意,而且还可以照顾你。”乌仙儿解释道。 王牧有些意外的看着乌仙儿,他这才发现，以往小看她，或者说对她的关心不够。乌仙儿看事情很透彻，考虑得也很仔细，自己都没有想到，解语花作为大家族的当家人，定然对大唐各家族势力非常了解，有她在会少很多麻烦，许多事情可以直接向她咨询，而且解语花的智慧足够，也能帮着参详一些事情，毕竟自己一些想法，和如今社会习俗，并不一样。 “你说得有道理，我走之后，家里你多费心一些，加雅有时候很粗心，有事你就提醒她。”王牧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夫君你放心吧，我们会同心协力的看好家的。”乌仙儿温和一笑道。 “唉！等我回来，小欣儿都能走路了，可惜不能陪她。”王牧拨弄了一下女儿肉嘟嘟的脸颊感叹道。 王牧也考虑过带小女儿一起去长安，只不过她太小了，车船劳顿，很可能出问题。 “欣儿会想她阿爹的！”乌仙儿温柔的低下头，看着女儿说道。 “我会尽快回来的。”君命不可违，王牧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等到出发，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一共五艘船，三大两小，小船在前，试探水路，大船在后；小船其实也不算小，二十米长，五米宽，上面有水手一百人；大船人就多了，每一艘上面有水手五百，士卒一百。 船上装满了货物，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正式启航，顺流而下。 码头上有不少送行的人，看了一会，王牧就转身走向船头。 只升了一张帆，但是船只速度一点也不慢，两岸的风景，不停的向后移动着。 船只采用最经典的三桅帆，前后各一小帆，中间是大帆；虽然说是三帆，其实每一根桅杆，都有好几张帆，因为目前还没有那么好的技术，做成一整个帆那么大的布料，缝制成一个整体，还不如分成好几份，还能根据风力大小，调节需要升起帆的数量。 如今的五牙战舰，采用的是木帆，像百叶窗一样的，可以使用很多年，升起也非常的简单，就像折扇一样展开就可以，比风帆还要省力，主桅杆上，采用的就是这种帆。 这种设计，是根据王牧从影视之中看到的样式，加上工匠的意见改造出来的，王牧也是现在才知道，风帆能够逆风而行，其实早就有人知道，不过并没有用，因为这种东西，只有小船才用得上。 大船沉重，逆风而行需要很大的风力，才可能推动，但是这样的行为，对龙骨伤害很大，很可能还没有到达码头，船已经解体，即便安全抵达，对船只伤害也很大，差不多这艘船就废了，毕竟出海的人，对于船只，看得和命一样重，他们怎么可能，坐一条有隐患的船出海。 后世有蒸汽机，有钢铁龙骨，可以不用担心船只无法承受的问题，但是现在不行，这也是王牧后来想清楚的一点。 船上以舵掌控方向，船上还有船桨作为辅助动力。船只航行，水流，洋流，风力是作为主要动力，但是人力也必不可少，一来是弥补风力不足，二来也是在没有风的时候使用，尤其是启航的时候，完全靠人力帮忙。 王牧发现，如今技术真的不差，长长的船桨非常省力，而且在船桨划水的那些地方，还有一些孔洞，不但减轻了船桨的重量，以水的张力来说，还一点都不影响使用。 比起郑和下西洋的宝船，目前的船只还差得远，体积上就相差了一半，从技术上来说，恐怕只有三成，毕竟体积增加一米，对于技术的要求都要更高一些。 不过王牧并不着急，技术都是慢慢增加的，只要不断的制作新船，就像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能按照比例制作小一些的船，经过两轮之后，不就有了如今的大船。 技术上已经把他们能运用到的，都已经用上了，以后想要再进一步，就需要他们自己突破，或者有新的人员带着更好的加入。 但是王牧这里也有一个特点，按照比例放大，只需要他们能够解决一些技术难题就可以了，或许这样的船只还有缺陷，不过能用就行，缺陷以后改进就行了，反正主要用途又不是作战。 顺流而下，速度很快，不过逆流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水手会很辛苦。 “这船虽然比五牙战舰简单，不过用来运送货物，到也合适。”解语花赞叹道。 船只扁平，显得很宽，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稳定，在江面上几乎没有感觉到多大的波动。 “以后我们的货物可以快速的运送到江南一带，再也不用走蜀道。”王牧高兴的说道。 蜀道难不是玩笑话，想要把大量货物运送出去，需要大量的人力，用独轮车或者马匹驮出去，到了汉中再换马车。 “嗯。”想着船只上面携带的货物，解语花赞同的点点头，相比陆运，这里只用了三艘船，就比一万人携带的货物还多了许多。 解语花相信航道绝对没有问题，因为岭南到江南，本身就有船只往来，这里到岭南，属于河流，那就更没有问题了，以如今江面的宽度来看，船只再大几倍都没有问题。 船上携带了许多水果，还有随时能够弄出来的豆芽，所以并不需要担心维生素不够，只不过除了一开始的新鲜，后面就有些无聊。 进入大海之后，速度不降反升，因为大海广阔，不用担心船速太快而撞到岸边，风帆全升，被风吹得鼓鼓的。 到了大海之上，才能感受到波涛汹涌，看上去非常平静的海面，船只却在不断起伏，虽然起伏的幅度并不大，但确实有变化。 船上一些水手，都出现了晕船的现象，这让王牧有些担心，不得不靠岸修整了两天。 “小心一点！”王牧伸手搂住差点摔倒的解语花，关心的说道。 解语花风情万种的看着王牧，笑盈盈的微微摇头说道：“我没事。” 对于突然变得有些像小女孩的解语花，王牧只能苦笑一下，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承受，一连半个月的航行，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辛苦，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把人家办了，这还能怎么着，总不能不负责任吧。 虽然说已经三十二，解语花还是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而王牧一点事都没有，她觉得这就是他的真命天子，或许自己一直嫁不出去，就是为了等他，所以在王牧面前，解语花看不到平时那种强势的气势。 修整之后，到也没有发生其它意外，水手很快适应了大海的生活。 不过等大家都适应了之后，很快就要进入长江。船只在杭州进入长江，在长江航行了一天，又再次进入了运河。 “前朝扩建运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可惜太急了一些，如果一步一步来，慢慢修建就好了。”王牧感叹道。 “前朝衰败，不止是因为修建运河，消耗了民力。”解语花微微摇摇头，笑着说道。 隋炀帝修建的运河，又宽又深，两旁还栽种树木，可以说非常的好，没有运河的地方，想要用船运输，非常困难，就像蜀中的纤夫，没有他们，船只都无法通过，而且那还是小船，像这种大船，就更没有办法了。 隋炀帝其实也运用了大量的纤夫来拉龙舟，不过王牧这并不是龙舟，所以有水手摇动长桨就能前进。 也不一定需要水手不停摇船桨，毕竟不顺水，但是顺风啊。 隋炀帝虽然影响最大的是科举，但是在王牧看来，用处最大的反而是运河。 世家掌握文化，掌控着大量的官职不假，但是一直遭受打压，李世民以及后来者都在尽力的打压，即便没有科举，世家也兴盛不了多少年。 “我知道，背后有世家在推动，就是不知道那些家伙在出力。”王牧说道。 “大部分世家都有出手推动，只不过各自的目的不同，杨广得位不正，有人心怀不满；有的是见皇帝年轻，想要操控权柄；有人则是想要借机发财，最后一种占据了大多数。”解语花解说道。 王牧深感，自己身边有个对世家知根知底的女人的好处，笑眯眯的拉着解语花说道：“来夫人，给为夫好好讲一讲。” 解语花一惊，四下一看，见没人注意，这才任由王牧拉着，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 其实这就是被冲昏了头的女人，船上有谁看不出他们的关系，只不过都很有眼色的装着没看见，护卫都故意转过身子。 “世家想要土地，佃户，太平盛世哪里有乱世来得快，受灾的百姓，花点手段，就成了佃户，乱世之中，土地又不值钱。不然你以为那些世家的土地是哪里来的？” “大世家有多少土地？”王牧好奇的问道。 “这就不一而足了，不过大世家又称郡望，在本郡之内，其实大部分土地都是他们的，只不过有一部分，隐藏在别人名下，或是分家，分出一个支脉，可以转移一部分土地到支脉名下，这样看上去就不那么显眼了。”解语花甜甜的笑着道。 加雅高挑，给人一种力量十足的感觉，乌仙儿秀美，但都比不过解语花，妩媚之中带着清纯，风韵十足，又有少女的青涩。 “名花不解语，无情也动人。 世有解语花，凭谁解花语。”看着眼前佳人，王牧突然想起，不知道曾经在哪里看过的一首诗。 “名花不解语，无情也动人。 世有解语花，凭谁解花语。” 名花不解语，无情也动人，这不是说她解语花很漂亮吗？只不过又有谁懂她的苦呢？ 解语花嘴里呢喃的回味了一遍，抬起头，眼中带着雾气，感动的扑进王牧怀里，低呼一声：“夫君！” 第151章李神符 感受到怀中可人儿用力的搂住自己，王牧也轻轻的拥抱着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不知道谁说的，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只要能说会道,就会有女人喜欢，没事多说一些好听的话，女人会更容易感动。 其实这几句诗原本是什么意思，他根本就不知道，甚至不确定这是否是全文，刚才也是突然想起而已,真要让他作诗,那是想都别想，就连以前学过的，王牧都觉得记忆有些模糊。 解语花毕竟不是小姑娘，很快冷静下来，撩撩头发，不好意思的微笑着说道：“想不到夫君还会作诗。” “咳咳！你喜欢就好。”王牧干咳两声说道。 进入通济渠，两旁就显得繁华了许多，往来的行人不少，看马车应该是货物居多，对于王牧他们的大船，不少人都露出意外的神色，站在岸边观看。 虽然朝廷有五牙战舰，但那属于朝廷，一般不会出来，因此水面的一些小船，远远的就避开了他们。 “其实杨广修运河也罢，虽然死了不少人，但让漕运便利，可惜其后三游江都,一路上可是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三游江都祸害了南方,三征高句丽祸害了北方，南北都被他害得苦不堪言，不丢江山，简直没有天理。”解语花苦笑着摇摇头解释道。 “这么说来，谢家也深受其害？”王牧好奇的问道。 “要说这个皇帝，厉害是真厉害，从南到北，除了高句丽，都被他收服了，可惜好大喜功，喜好排场，无论是洛阳宫，还是太原，江都的宫殿，里面都非常奢华，奇珍异宝无数，这些东西都是各地收刮而来,自然来至于各大世家。 那时候我还小，记得父亲经常愁眉苦脸，说上面又摊派了任务，哪里去找那么多好东西。”解语花讲解道。 随着解语花的讲解，王牧也不由咋舌，杨广派兵南方打下了琉球，向西打下了吐谷浑，甚至摆平了西域，这才放心攻打东北。如果不是他在国内霍霍得太厉害，恐怕半岛三国，早已不复存在。 杨广的龙舟，高度在十五米左右，长度接近六百米，完全就是一座移动的宫殿，也难怪在运河之中，都需要大量纤夫。据说龙舟移动，骑兵就在两岸前进，每次出游，都有十多万人出行，想想十多万人，慢慢行走，会给当地带来多大的负担。 沿着运河，两驿就修建一处宫殿，提供给他落脚，也就是六十里一处，即便只居住杨广和他的妃子，也需要不小的地方，可想而知，伴随着运河，配套设施，也是一个多大的工程。 除此之外，杨广即便不走水路，他也有移动宫殿，完全由木头组建的銮驾，还可以移动，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听说在雁门关事件之后，被突厥人毁坏了，后来又建造没有，就不清楚了。 听着解语花讲解这些，王牧心里感叹不已，这个家伙，搞事情和始皇帝有得一比，同样弄一些巨大的工程，同样要求排场巨大，可惜他没有始皇帝的威势，不像始皇帝一样知人善用，不能很好发挥手里的力量。 王牧明白，这是两者经历不同造成的结果，虽然同样是皇二代，不过杨广可没有吃多少苦，接位也要顺利许多，至少他没有遇到吕不韦这种权臣。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老话是有道理的，王牧摇摇头不去想杨广，他在心里想着长安又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尤其是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的女儿，至于儿子，咳咳！忘了。 一路上解语花也在给他介绍朝廷的一些大官，还有世家的一些情况，虽然以前黄有德，岑文本，凌敬他们，都有介绍，不过比起同为顶级大家族的谢家，还是差了不少信息。 又过了十天，船只到达了洛阳，这里不愧是西都，虽然还没有进城，单单看码头上排成长龙的船队，就知道这里有多么繁华。 几艘大船到来，自然引起了守卫的注意，立即有人前来盘问。 “不知道是哪位将军前来洛阳，可有需要末将效力之处？”一艘蒙冲快船，划到大船附近，一名穿着盔甲的士卒朗声问道。 王牧的船只自然挂着旗帜，他有行军总管的职务，所以有李世民赐予的纛，就是一面绣着唐字的大旗，比一般的旗帜要大，最顶端是用耗牛尾制成一个挂穗。 除此之外，还有三角兽旗，一面绣着赤火焰脚绘兽，一面是代表他的王字旗。 有大纛，就代表这是领兵将领，这也是为何一路没人盘问的原因，毕竟军队和地方不一样，地方官员没有接到命令，不会主动接洽。但是洛阳不一样，这里是西都，没有查清楚谁敢放行。 “本官姑复太守王牧，奉圣旨进京，需要在洛阳改走陆路，烦请代为通传。”正在甲板上的王牧，走到船舷边，朗声说道。 “原来是王太守，末将失礼了，还请稍后片刻。” “无妨！”王牧摆摆手说道，随后就走了回去。 说是片刻，其实哪有那么快，一直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到一大群人骑着马来到码头。 “准备上岸！”看着码头上正在疏散人群，王牧吩咐道。 其实他们的大船旁边，根本没有其它船只，如果是一般的船只，慢慢靠过去就行了，不过王牧这是尖底船，太靠近有搁浅的危险，所以要坐小船，等到探查清楚水位，才会考虑卸货这些。 王牧带着解语花，还有十个亲卫，坐小船上了码头。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人，老远就笑着抱拳说道：“王太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客气，客气，不知尊驾是？”王牧回礼问道。 “在下李德懋，奉家父之命，前来接待王太守。”来人解释道。 “我想先去拜会蒋国公，只能辜负兄台好意了。”王牧眉头微微一动，略带歉意的说道。 “王太守有所不知，蒋国公去年病故，如今是家父接任洛州都督。”李德懋面带遗憾的说道。 “他是襄邑郡王李神符之子。”解语花小声的给他介绍道。 “原来是小郡王当面，失敬失敬！”王牧拱手说道。 李德懋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落后王牧半步，头戴帷帽的女人，没想到她从自己名字上，就知道自己身份。他原本以为，王牧来至于那么偏远的地方，肯定不了解自己的，看来还是小看了别人。 “不敢，不敢，王太守请。” “小郡王请！” 洛阳属于中转站，南来北往，都要经过这里，不但有各地商人，还有信使，探亲的，所以显得非常繁华。 坐着马车，慢慢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大宅子，上面写着洛州都督府。 都督府中门大开，显示主人对客人的尊重。 进入府中，大厅门外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着，正微笑着看向他们。 “下官王牧，见过郡王，劳郡王久等了！”王牧急忙上前，拱手一礼。 “呵呵，王太守不必多礼，里面请！” “郡王请！” “久闻王太守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郡王过奖了，您的大名，下官才是如雷贯耳！” 一番客套，这才进入大厅。 “这是犬子李德懋，你们已经认识了，老夫就不另外介绍了。” “这是内子。” “王谢氏见过郡王，李二公子。”解语花见王牧主动介绍她，心里很是感动，摘下帷帽，大大方方的施礼。 “真是抱歉，老夫家眷都在长安，不能接待王夫人。”李神符歉意的说道。 “郡王不用那么麻烦，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解语花微微一笑，从护卫手中拿过一个木盒，递了过去。 李德懋急忙接了过去。 “王夫人气质非凡，王太守真是好福气。”李神符赞了一句，其实他心里也在嘀咕，因为消息中只知道王牧娶了两个番邦部落的女人。 “郡王过奖了，妾身江南谢氏，谢正兴之女。”王牧正在为难，是否介绍解语花的来历，他一迟疑，解语花就主动帮他解决了麻烦。 谢家虽然没落，不过作为曾经的顶级大家族，当代族长，他们这些人还是知道的，李神符都不由有些惊愕，怎么也没有想到，谢家家主的女儿，不声不响的就嫁了人，不过他很快就想起了解语花是谁，毕竟她的经历有些传奇。 不过李神符经历了大风大浪，并不会露出意外的神色，微笑着邀请两人坐下。 “你们实在太客气了，快快请坐。” 看着李神符家中的椅子，王牧就知道家具推广得不错，如今都已经摆上正堂了。 “多谢郡王！” “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老夫准备了一点薄酒，还请不要嫌弃。” “给郡王添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先前下面的人来汇报，说王太守坐大船而来，老夫还有些不信，特意让德懋去看，想不到还是真的。”李神符摆摆手道。 王牧这才明白，为何一个郡王，会安排自己儿子，来接一个素未蒙面的人，原来是不相信自己是坐船来的。 “骠国有大河，直通大海，下官沿海而来。”王牧解释道。 “海路行程如何？”李神符好奇的问道。 “我们这一路走了快两个月，主要是对路线不太熟悉，如果熟悉，一个半月应该能到。”王牧回答道。 “这么快！”李神符惊讶的问道。 从南诏前来，走蜀中的话，即便加紧赶路，也得三个月，这还得轻装上阵，水路直接节约一半时间，难怪李神符会吃惊。 “一路顺风顺水，所以快一些。” 听了王牧的解释，李神符点点头明白了过来，行船不比走路，除了夜晚，船只基本不用停，相当于一直骑马赶路，这当然快速。 “王太守这是第一次来长安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王牧也没有客气，开口说道：“还真有事情，需要麻烦郡王。” “但说无妨！” “下官去长安，船只需要停在洛阳一段时间，另外因为来得匆忙，没有做好准备，一些贡品需要运送到长安，需要一些马车。”王牧解释道。 “这是小事，需要多少马车，老夫让人给你准备就是。”李神符大手一挥说道。 “多谢郡王，可能需要几百辆马车，另外一些货物巨大而又沉重，需要不少人力帮忙。”王牧感激的拱手说道。 李神符微微一愣，不过想到王牧以前的大手笔，又理解了，心里有些羡慕的说道：“没有问题，老夫安排人护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老夫好让人准备。” “就是一些沉香树，金丝楠木和紫檀木，还有一些石头。”王牧不以为意的说道。 确实，这些东西他是见多了，骠国那边，几人和抱的大树，非常多，普通百姓根本砍不倒，自然奈何不了它，所以王牧完全是喜欢哪颗砍哪颗，南诏和骠国，这些树木不说非常多，但是也不少，历来蜀中的金丝楠木，紫檀就是贡品，所以认识的人不少，围剿山里猛兽的时候，士卒发现就报了上来。 以前王牧也没有想过动这些，最多就是砍一些小的给自己做家具，主要是这些木材，想要运出来太难了。 楠木还好，可以丢进江水，顺着水流运出去，紫檀可不行了，那玩意比水重，只能走陆地上运送，蜀中那道路，可想而知有多难。 “紫檀！有多大？”李神符眼睛一亮，有些高兴的问道。 李神符唯一的爱好，就是紫檀，随着年龄增加，他想要一口紫檀木做的棺材，可惜最近没有碰见让他满意的。这个时候李世民刚刚上位不久，宗室亲王都在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 “还行吧！因为这次出海，需要一些压仓的货物，所以就弄了不少上船，具体多大的紫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郡王有兴趣，明天可以去看一下，挑选自己喜欢的。”王牧笑着说道。 第152章紫檀 “好！好！王太守实在太客气了。”李神符一张老脸都笑开了花。 “一点小事，郡王不必放在心上。” “一直听闻王太守能征善战，老夫还以为你只是一员猛将，没想到和程知节一样，粗中有细啊！” “呵呵，郡王过奖了，下官就是一个粗人,打仗也是一把子力气而已，都是下边兄弟们卖力。” 接下来两人相谈甚欢，吃过饭之后，李神符就邀请王牧住在了他家里。因为来得匆忙，没有准备，王牧也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李神符准备马车也需要时间。 第二天，王牧带着李神符登上了大船。 “这船与水师的船,好像不太一样。” “下官这是商船,主要是运送货物，和水师的自然不一样。”王牧笑着说道。 为了抗风浪，建造船只的时候，王牧就要求宽，但是尽量不要太高，所以水平面之上，只有一层，然后就是甲板上面还有一个指挥室，不过空旷的甲板，一样可以摆放货物，就像集装箱一样，真要需要危险，把这些固定起来的大箱子抛弃也无所谓。 其实这次甲板上的货物就是木材，压仓的反而是粮食，淡水，果干和一些宝石翡翠。 没有走几步,李神符就看到了那一颗颗堪比桌面的树干，他顿时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李神符摸着树干横切面，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说完还凑过去，深深的嗅了一下，露出陶醉的表情。 王牧以前也知道这是贵重木材，刚开始还兴奋的请工匠制作家具，后来见多了，一颗比一颗大的树干，也就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和普通树木区别不但，而且太大的树木，砍伐困难，运送困难，如果不是有几头大象帮忙，从山里弄出来都麻烦得很。 与其费心费力的去弄这些树木，还不如干点其它事情，毕竟这玩意不能吃不能喝，建房子都太大了，没有必要。 “家父特别喜欢紫檀，家里家具大部分都是紫檀制作,不过这么大的树木，说实在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可能觉得他老子的行为，有失身份，李德懋苦笑着解释道。 “这玩意虽然不多，却也不少，最难还是怎么运送出来。”王牧不以为意的说道。 确实，这一次运送的树木，都是最方便运输的地方锯下来的，山里面的根本没动。 锯子这玩意，据说是鲁班发明的，不过因为铁器稀少，一般工匠都没有，或者只有一个小的，更别说普通百姓，反正砍树，用斧头或者刀也可以；而且大部分百姓只会去拾枯枝。 就像王牧以前生活的村子，因为实在偏远贫穷，一个村都没有多少柴刀，所以为啥百姓生活那么艰难，粮食不够吃，冬天会冻死，实在是工具太差了。 王牧大量推行铁制农具，这也是让百姓生活越来越好的原因之一。 李德懋赞同的点点头说道：“这么大的树木，数千斤应该有吧！你们是怎么运上船的！真是太厉害了。” “用一些工具帮忙，虽然有些麻烦，不过问题不大。” 搬运这些东西，自然要借住杠杆，滑轮，虽然以如今的技术，滑轮用来进行超负荷的运转不可能，但是用来做滑轮组还是没有问题。 “这么大的东西！怎么运送，这到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李德懋突然苦着脸说道。 “普通马车自然不行，不过可以把多两马车排成一排，用牛马牵引，用人力来推。”王牧建议道。 “嗯！我这就让工匠来看一看，然后改马车。”李德懋急忙说道，随后招过一员护卫，对他叮嘱一番。 “王太守！老夫厚颜，讨要一根。”李神符转身对王牧说道。 “郡王随意挑选就是了，这里有一部分是贡品，有一部分是打算留着做家具的，黄家的家具店，下官也有一份。”王牧微笑着说道。 没想到王牧光明正大的说自己做生意，这让李神符对他更有好感，他觉得王牧真实不虚伪。 “这么好的木材，用来做家具太浪费了。”李神符拍拍树干，摇摇头说道。 “不做家具做什么？修房子吗？”王牧问道。 “又不是建宫殿，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小的那两根，到是可以做房梁。 以老夫之见，这些木材，全部留着，过一段时间，自然有人求上门来。”李神符对王牧说道。 “用来做人情吗？会不会太简陋了一些。”王牧问道。 见王牧似乎不明白，李神符提醒道：“无论是金丝楠木，还是紫檀，对我们这些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想要找到一颗能够做棺木的，可不容易，甚至万金难求，所以你这些木材，都是重宝，有的是人想要。” “好的棺木，不但要好的木材，而且必须是同一颗树。”解语花在一边给王牧科普。 “哦！”王牧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金丝楠和紫檀，都有千年不腐的说法，所以是王公贵族，最想要的棺木材料，但是想要一颗能做棺木的树木，可没有那么容易，虽然还没有到后来近乎绝迹的地步，但也不常见。王牧眉头一挑，他这才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一堆木头，本想运过来做家具卖点钱，弥补这次出来的费用，现在看来，完全是超出预期。 “来人！给老夫运回去！”见王牧明白了，李神符转过头拍着树木大喊道。 “还是让我的人来吧！”看着无从下手的护卫，王牧笑着说道。 随后王牧叫人搬来几个架子，搭在甲板上，又用绳子捆好。 虽然很枯燥又慢的事情，李神符却看得津津有味，码头上也有不少人远远的围观着。 看热闹似乎是人类天性，王牧也不感觉奇怪，毕竟他见过一群老头，看挖机挖地，都能看一整天，比施工员还要负责。 码头上也搭建了一个大架子，随着码头上的人用力拉动绳子，巨大的树干，就慢慢的移动了过去。 第153章到长安 既然知道了木材的用途比预期的好，自然不用费心费力运送到长安去，所以王牧向李神符借了一个仓库，把除贡品之外的木材装起来。 王牧不止送了李神符一颗紫檀，还送了一颗金丝楠木，所以李神符对他非常热情，虽然自己没有天天陪着王牧,却让他儿子全程陪同。 “这是什么！”李德懋瞪大眼睛问道。 他们站在码头，看着工人卸货，尤其是贡品，必须先卸下来装车，至于果干，那是用来做商品，试探销路的东西,他们离开洛阳,也可以让其他人慢慢的卸下来,主要是他得让黄有德通知洛阳的人接应，依托家具店来售卖这些果干。 一块巨大的石头被调上码头，绿油油的，在阳光下是那么迷人。 “一块翡翠，还有两块更大一些在下面，不过颜色纯正只有这一块。”王牧说道。 “真是无价之宝啊！”等翡翠上岸，李德懋已经急不可耐的走了上去，轻轻的抚摸着翡翠。 王牧并不觉得好笑，第一次见到大翡翠的时候，他同样爱不释手的看了半天。 他占领独龙江，知道会有不少寻宝人前来，好处怎么可能让别人占据，江边大石头都是敲过一遍的，大半年时间，足够在江边过滤两遍，如今寻宝人找的，几乎都是沙子之下的东西,或者下水里去摸石头。 “来人！给我调两百人来！把这里围起来！”李德懋大声喊道。 “别太担心,这么大的东西，就算想搬走都不容易，而且我这里有护卫。”王牧拍拍他的肩头说道。 “嘿嘿！王兄说得极是，是我失态了。”李德懋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因为李神符对王牧极度热情，为了表示亲近，李德懋就和他兄弟相称。 “没关系，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和你差不多。” “看来这次我要亲自带兵护送了。”李德懋摸着嘴角胡子说道。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习惯留胡子，但是王牧并不喜欢，每天都要刮一次，至于头发到没有太多讲究，随意的用丝带捆在脑后，只不过解语花看不过去，每天要给他在头顶摆弄一个造型，还用玉簪子固定。 服装上王牧让人按照自己都要求，结合目前款式改变的，像汉服,更像武士服，没有那么宽大，贴身，活动方便。其实王牧更想弄得仙气飘飘，奈何他这体型就不合适，不得不偏向运动型一些。 这是出门的装扮，上战场他就不管那么多了，紧身短打，方便不碍事。 本来解语花对他穿着颇有意见，不过昨天晚上，试穿过三角裤以后，她就觉得这种贴身设计，非常合理。加雅则最喜欢新式束胸，吊带式设计，不用像以前一样，上战场的时候，需要用布紧紧包裹起来。 随后陆续又搬出来两块更大的翡翠放在码头上，此时闻讯而来的百姓，几乎要把码头围得水泄不通，不过四周已经调集了护卫，所以并没有人接近。 对于四周指指点点的百姓，王牧并不在意，消息传开也好，他们才知道，在大唐之外，还有无数的财富，免得一直盯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内斗。 虽然说因为交通缘故，大举攻略太远的地方很困难，不过还有许多人烟稀少的地方，只要去一支人马，就能占领下来。 在洛阳耽误了十天，队伍才再次出发，这次王牧只带了一百护卫，其他全是李神符安排的。李德懋亲自护送，五百精兵，还有一千民夫帮着运送贡品。 这十天王牧也没有闲着，黄有德赶了过来，把货物安排了人进行贩卖。 “大小姐也想来接您，不过被我拦阻了。”黄有德笑着说道。如今面对王牧，他没有以前那么随意，见识多了，加上这两年一直在长安，他也很好的扮演了大管家这个角色。 当然！出现这个原因，还因为黄家下一任家主，并不是他，不过这也正常，大房只要没有没落，其他人不容易当家。世家都有自己都一套传承标准，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一定要选择最出色的后辈接任家主，一切以稳妥为主，所以最出色的，往往最不可能担任家主。 世家传承久远，他们都深信只有千年世家，没有千年王朝，传承人只要能守住家业，就是成功。出色的后辈，意味着冒进，意味着会得罪人，这是一种危险，虽然风险与利益共存，但是那种利益，对于他们本身来说，并不算什么。 家主不太聪明没有关系，家族有智囊团，只要家主不做出错误决定就行，而且大家族还有族老在掣肘族长，想要那些老狐狸犯错，可没有那么容易。 “呵呵，乐儿过得可好？”王牧笑着问道。 “大小姐过得非常好，在长安有不少朋友，皇后偶尔也接她进宫去玩。”黄有德回答道。 “她们没惹事吧？” 黄有德略微迟疑才摇摇头说道：“没有惹事。” 王牧眉头一挑，不过没有追问，既然黄有德没说，想必有事也没多大问题，反正快到长安了，大不了自己出面解决就是。 压下心中的思绪，王牧升起一股迫不及待的心思，对于即将见到儿女，心里还是有些期待，毕竟他们是自己的家人，一起度过了最困难那两年。那时候不但生活困难，流落异乡心里的落寂，也全靠几个小家伙的欢笑来宽慰。 那是一种心灵的羁绊，也正是因为流落异乡的落寂，所以王牧尽量把心思放在几个小家伙身上，免得自己胡思乱想，所以几个小家伙对于父亲，也非常依恋。 洛阳到长安，有八百多里，水路险峻，运着重物当然只能走陆地。 “进了陕州，路就好走多了。”黄有德介绍道。 看着都松了一口气的民夫，王牧点了点头说道：“让大家休息一下再走吧！” “从陕至东京，山低路渐平。风光四百里，车马十三程。”看着黄土地，王牧想起曾经读过的一首诗，如今算是接近了关中地界了。 秦朝一统之后，就有得关中者得天下的说法，所以很多时候，定都首选都是长安，只有因为特殊情况，才会选择其它地方。 关中，是指“四关”之内，即东潼关、西散关（大震关）、南武关、北萧关；也正是因为有四个险要关卡保护，所以定都会显得非常安全。 关于长安的消息，浮现在脑海，有些是以前就知道的，有些是解语花等人讲解的，越是临近长安，王牧心情越是复杂，自己终于来到这个朝代的心脏了，几年前可是做梦都想过来的，只不过如今却没有了那种期待。 不过想想能见到传说中的秦琼，程咬金，尉迟恭，还有房谋杜断，天可汗李世民，军神李靖，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能和这些千古名人同在一个时代，同朝为官，不得不说，是一种荣幸，也是带着一种期待的心情。 “夫人可休息好了？”隔着马车，王牧询问道。 解语花打开车帘，微笑着说道：“夫君放心吧，妾身没有那么娇贵！” 对于王牧的温柔，解语花很是感动，她暗自庆幸，那晚没有反抗，想到这里，脸颊不由一红，急忙放下帘子。 “传令出发！一个时辰之后扎营！”王牧吩咐道。 洛阳到长安，八百里加急，一天就能到，不过他们用不着那么赶，虽然货物沉重，不过有许多马匹拉着，到也不算太慢。 “爹！”才见到长安城墙，就有一个声音大喊，随后一道人影，从路边凉亭冲了出来。 “呵呵！”王牧一见，笑着跳下马匹，迎了上去。 “呜呜呜！”小乐儿扑进王牧怀里，顿时感觉鼻头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 “谁欺负我宝贝女儿了？”轻轻拍拍小乐儿的后背，王牧温和的问道。 “爹！我好想你！”小乐儿松开王牧，抬起头说道。 “爹也想你！好了，别哭了，都成花猫了！”王牧给女儿擦掉眼泪说道。 “人家才没哭！”小乐儿急忙在脸颊上抹了两把，傲娇的说道。 “嗯嗯，乐儿没哭！” “父亲！”这个时候，王平，王快从一边走了两步，叫了一声。 “不错！稳重了一些！”打量了一下两个儿子，王牧眉头一挑，满意的说道。 “嘿嘿！”刚刚夸奖，王快就忍不住咧嘴一笑。 “算我没说！”王牧没好气的说道。 王平在一边含蓄的笑着，看着父亲和弟弟说话。 王快脸上笑容一僵，顿时垮了脸。 “走吧！回家再说！”王牧笑着说道，这时候他停在路边，队伍还在继续前进，解语花，李德懋等人识趣的没有打扰他们父子团聚。 长安城的宽大，繁华，既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预料之中，是因为早已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了不少信息；预料之外，是听闻不如亲眼所见。 王牧来到这里已经七八年，见过不少的人，虽然去的都是偏远地方，不过和长安的百姓比起来，其它地方，真的就像有钱人到了非洲最落后的地方。 放眼望去，这里的人穿着至少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光屁股到处跑的少年，有的地方，父母需要干活，又不放心子女，就会把她们用绳子像牛一样，拴在家里，毕竟没有大人看管，小孩子可能跑去河边，也可能掉下一些地方摔倒，只有稍微大一点的孩子，会带到地里，因为他们能够自己玩耍，或者帮忙干一点活。 长安穿丝绸的人不少见，牵着马匹的人不少，还有一些马车拉着货物。 见到王牧他们这支队伍，许多人都很惊讶，二十根大树，排成一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头，一路上都有武侯守护，所以百姓都只在路边观看。 “那是楠木吧？” “还有紫檀！这么大的树，应该是从蜀中运过来的。” “有武侯守护，应该是朝廷要的，莫非皇帝想要修宫殿？” “慎言！” “怕什么！陛下才刚刚继位不久，就想修建宫殿，这事一定要劝阻才行。” “这是朝堂诸公的事情，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你就别操心了。” “那是什么！”没有得到同伴的回答，正想回头去看，就听到同伴的惊呼。他急忙向着远出看去。 一抹绿色，宛若深不可测的水潭，又像初夏的树叶，绿得那么鲜艳，又那么透。 “好大一块…玉石！”有人脱口而出，可是又不知该用什么名字来称呼，顿了片刻，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玉石进城，立即引起了轰动，因为除了马车上面铺着的稻草，根本没有任何遮掩。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 “我x”有人甚至爆出了粗口。 “啊！”有女人忍不住疯狂的大喊了起来。 “后退！后退！”武侯不停的大声后道，对于这种情况，他们知道，必须立即制止，才能避免出现拥挤踩踏。 李世民在宫里有些坐立不安，虽然今天不用上朝，该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了，他就是静不下心来，因为李神符传来的消息，王牧送来的贡品之中，有重量几千斤一块的翡翠，他一直在想具体具体有多大，可惜李神符没有详细描写的习惯，只说玉石，大如胡床，重数千斤。 本来李世民只是高兴，不过听到王牧进城，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但是他有没有理由去迎接，而且按照流程，王牧还需要回家，去兵部和尚书省备报，然后沐浴等待召见。 “陛下想要召见，不如让内侍去传口谕就是，又何必在意那么多虚礼，毕竟王牧属于功臣。”最了解李世民的长孙，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笑着说道。 “对啊！”李世民眼睛一亮，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反正王牧功劳不小，特事特办嘛，其他人又说得出什么。 “速度去传朕口谕，姑复太守王牧，劳苦功高，特赐御花园饮宴，可携带家眷前来。”李世民朗声说道。 “喏！”知道李世民心急，旁边内侍，急忙小跑着出宫。 第154章进见 到了家门口，王牧正在想要不要去看看这个长安的新家，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喊。 “前面可是王太守！” 听到那个尖声尖气的声音，王牧脑子里就浮现一个拿着佛尘，白面无须的形象。 曾经王牧问过解语花，太监是否拿佛尘，解语花给他解释之后,他才明白，太监手里拿着的应该叫拂尘，也就是和鸡毛毯子一个作用，帮皇帝或者妃子清理座位上可能存在的灰尘；拂尘在道门中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而在佛家就是佛尘，因为佛家不杀生,这是用来驱赶蚊虫用的。 现在太监也不叫太监，叫做内侍,中官,如今的太监是一个官职。 皇家自有威严，一般传旨的内侍，都是坐马车而来，不会急匆匆的骑马。 马车刚刚停稳，一个和印象中很相识的人就跳下马车，迈着小碎步，极速走了过来，远远就拱手问道：“可是姑复王太守当面？” “某正是王牧，不知中官有什么事情？”王牧抱拳问道。 来人神情一松，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口谕，姑复太守王牧，劳苦功高，特御花园赐宴，可带家眷前往。” “现在？”看看天色，刚刚过午不久，王牧不由好奇的问道。 “是的,陛下已经在御花园等候，王太守还是尽快进宫吧！”内侍回答道。 “好,中官稍后片刻，某安排一下。” “太守请便！” 王牧给黄有德交代了几句，把一部分马车赶回自己家里，随后走到李德懋身前。 不等王牧开口，李德懋立即说道：“既然陛下有召，王兄自去便是，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前方不远就是舍下，欢迎王兄前来做客。” “那好，我空下来一定前来拜访。”王牧微笑着点头说道。 李德懋离开，王牧对解语花说道：“夫人和我一起进宫吧。” “不了，我去不太合适。”解语花摇摇头说道。 王牧一想也是，虽然两人有了实质关系，但是并没有办酒席，名不正言不顺的，带进皇宫，确实不好。 “那好,夫人你在家休息。” “中官,这些是姑复一些土特产，是我带给陛下的贡品,你看应该怎么安排？”王牧问道。 “太守尽管带进宫里，陛下自由安排。”内侍急忙回答。 “跟上来！”王牧吩咐道。 既然李世民说带家眷，王牧干脆带着儿女，一起向着皇城走去。 到了皇城，民夫护卫，自然不能进去，所以全部被禁军接手。 进入宫里，不能骑马，所有人都步行前进，王牧这才发现，原来影视中，皇宫奇花异草遍地，完全都是骗人的，别说树木，连花草都没有一颗。回想了一下来的过程，王牧发现，其实在皇城几百米之内，就没有任何树木了。 想来这也正常，种植花草树木，不是给刺客提供机会吗，为何荆轲刺秦那么困难，不就是因为一般人根本不能接近皇帝吗。 对于皇帝的安全，早已有严格的保护制度，这也是从始皇帝开始传下来的，毕竟始皇帝灭六国，仇人无数，不严格一点怎么行，据说始皇帝寝宫，甚至有一道磁铁做的屏风，因为在寝宫的时候，防御相对来说，要薄弱一些，毕竟皇帝也不喜欢有护卫看着自己睡觉办事。 这个时候如果被召进寝宫的人，身上带着武器，一下子就能被磁铁发现，宫里护卫，带的都是青铜武器，并不怕磁铁。 王牧有些不明白，这皇宫不许骑马可以理解，毕竟骑马速度太快，很容易冲到皇帝身边，但是马车怎么都不用，弄几辆专用马车还是可以吧？毕竟皇宫这么大，从皇城门口到御花园，走了半个时辰。 其实御花园并没有规定是哪一处固定的地方，皇后和四妃的花园，都可以叫御花园；固定一处叫御花园，那是辫子王朝的事情。 丽正殿是长孙皇后的住所，大致是从东宫正门进来以后的第二重院落的主殿，整个院落里，东面为崇仁殿西面为崇文殿。其中崇文殿是太子的“书房”，存放皇家书籍，长期由东宫崇文馆学士值班。立政殿则是太极宫东南角靠近宫城城墙的一个院落的主殿，是李世民办公场所，也是他的寝宫。 一般来说，皇后不会居住在如此靠近外朝的地方，毕竟无论是东宫，还是立政殿，都有不少朝臣往来。由此可见，长孙皇后多么受宠信。 脑子里想着解语花帮忙分析的这些，王牧心里很是感慨，虽然他知道李世民和长孙很恩爱，长孙给李世民生了不少孩子，但是解语花可全靠分析得出来的结论啊！ 要知道这两年，解语花可一直在姑复郡，远离长安，对于消息是很闭塞的，只是听到一些传闻介绍，就能得出结论，可见她的智商有多高。 王牧只能感叹，古人说家有贤妻，夫不招祸，这话很有道理。 觉得自己又捡到宝了的王牧，心情很是不错的跟着内侍踏入了丽正殿。 李世民设宴，自然不会请王牧一个人，何况还让他带家眷，进入后殿，三个小的就被内侍引到一边去了，毕竟少年有少年的圈子，女眷则由长孙招待。 大冬天的，李世民当然不会真的在花园里面招待群臣，而是宫殿一处观景台，两侧有围栏，如今在围栏边摆放着一溜烟的屏风，遮挡寒风，正面则是对着下方园子。 “微臣王牧，叩见陛下，陛下圣安！”王牧拱手，深鞠一躬，朗声拜道。 如今可不兴跪拜，只有祭祀等大场合才会跪拜，这也让王牧觉得很人性，体现了皇权对大臣的尊重。 “王爱卿平身，赐坐！” “谢陛下！” 见礼之后，王牧跟着内侍，来到一处座位，刚才他就迅速的观察过了，作为武将，如何众观全局，他早已习惯，因此看似不经意的一眼，观景台上所有情况，已经尽收眼底。 除去李世民，两边还坐了十二个大臣，其他则是宫女内侍。 第155章赐宴 “王爱卿一路辛苦！且饮一杯热酒，去去寒气！” “谢陛下！”王牧接过内侍递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最近酒没少喝，主要是李神符太热情了，天天请喝酒，偏偏老头子酒量不错，所以每次都要喝不少时间,不过也因此听到了不少消息。 酒是温热的，有些像醪糟加得多的煮啤酒，味道还不错，也不容易醉，也难怪有千杯不醉之说。 刚才只顾着看人，王牧这才发现,李世民挺会享受的，一个装着炭火的罐子上面，吊着一口铜锅,里面还煮着肉食，闻味道就是羊肉。 想不到如今就有简易火锅，王牧心里不由感到颇为意外。 “哈哈！王爱卿为国镇守边疆，辛苦了！朕再敬你一杯！”见王牧很给面子的一饮而尽，李世民朗声一笑，再次举杯。 “为国效力，是臣的本分，不敢言辛苦。” “好，好一个本分！”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来，朕给爱卿介绍，这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李世民随后指着其他人介绍道。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李神通……全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些老家伙，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一脸笑容，就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热情又亲切。 “王爱卿，听说你是从海上回来的？”寒暄一阵，李世民问道。 “回陛下，微臣从骠国顺流而下，直达大海，沿着海岸线到达杭州，然后从运河到达洛阳，历时两月有余。”知道李世民的意思，王牧很详细的回答道。 “从水路居然如此快速。”李世民惊讶的说道。 “这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下，大海风浪很大，一但发生意外，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所以虽然便捷，风险也大,除非拥有更大的船只,增加抗风浪的能力，才会安全一些。”王牧提醒道，他生怕李世民脑子一热，就安排大量的人出海，这必须要有一个过程，尤其是季风，洋流，这些东西没有掌控清楚，危险性不小，所以他这次完全近海航行。 “爱卿老成持重，这很好！”李世民点点头说道。 “陛下过奖了。” “骠国与南诏可还恭顺？”李世民转移话题问道。 “南诏和骠国，有感陛下恩德，非常恭顺。” “甚好！爱卿在姑复可有难处？”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问道。 “要说难处很多，不过都不是太大的事情，如果朝廷有多的工匠，尤其是船工，可以派遣一些，因为以目前那边工匠的能力，想做大船，还欠缺技术。”王牧回答道。 “这是小事，匠作监有能制作五牙战船的人，过几天朕让他们来找你。”李世民大手一挥说道。 “多谢陛下，如果有大船，以后姑复的特产和粮食，可以大量运送到长安。”王牧高兴的说道。 “姑复粮食很多吗？”李世民问道。 “姑复粮食到不是很多，不过骠国，真腊，林邑盛产稻谷，可以从他们那里换取。”王牧解释道。 他这是故意给李世民抛诱饵，作为政治中心，关中人口很多，历来缺粮，前朝开运河，就是为了南粮北运，粮食肯定是李世民最关心的问题。王牧抛出诱饵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动林邑，真腊找借口，免得有人说自己无故挑起战争。 “林邑和真腊，可有把握攻下？”李世民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陛下，林邑小国，攻打不难，微臣听说，前朝只出动了一万多兵马，就打得他们国王出逃海外；至于真腊，略逊于骠国，如果朝廷出兵，打下来不难。 难处在于治理，本地人和我们语言不通，管理非常困难，而且不是长年生活在那边的人，很容易生病，所以攻打不如收服。”王牧解说道。 “前朝攻打过林邑吗？”李世民问道。 攻打林邑，只出动了一万多人，这对于朝廷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所以李世民并没有关注到。 “回陛下，却有此事，大业元年，炀帝委任刘方为罐州道行军总管，经略林邑；只用了三个月，就打下林邑国都，俘获其庙主18人，全都为该庙整修了神像，刻石纪功然后班师还朝。不过由于长途跋涉，连日行军，士兵肿足，死十之四五，刘方也染疾，亡于途中。”博闻强记的房玄龄回答道。 “王爱卿，可有把握经略林邑，真腊？”李世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问道。 “如果耿国公能够配合，威逼林邑应该没有问题，至于真腊，尚无法定论，毕竟微臣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情况如何，连地形都不清楚。”王牧回答道。 “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爱卿不愧是沙场老将，真腊你且看着处理，至于耿国公，正好也在长安，改日你们商量一下，看如何针对林邑。”李世民点点头说道，他觉得王牧说得有道理，情况不明，做出决定，反而是夸海口。 对于冯盎在长安，王牧有些意外，毕竟自己给他带了信，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臣遵旨！” 虽然林邑还没有拿下，不过李世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毕竟杨广派一万多人就能打下来的地方，所以这是一个好消息，这让他兴致更高了。 “王爱卿，朕一直在想，莫非大唐之外，都如此富有，爱卿久居边关，可为朕解惑？”李世民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问道。 “也不能说富有，其实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很穷的，衣不蔽体，大有人在，像宝石之类的东西，不能吃喝，他们只能当作装饰；大唐地大物博，并非没有宝物，只不过深埋地底，没有发现而已。”王牧解说道。 “爱卿言之有理，喜欢就是宝物，不喜欢不过就是一堆石头，不过这种石头，朕到是多多益善。”李世民笑着说道。 王牧并没有接这话，他要是真说帮李世民收刮宝石，难免有拍马屁的嫌疑，说不定还会被扣一个蛊惑君王，玩物尚志的大帽子。 “宝石并不算重要，毕竟番邦想要挖出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其实另外一些东西，臣觉得对大唐更加重要。”王牧微笑着说道。 “什么东西？”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香料和一些名贵的树木！”臣听闻每年有胡商运来香料，价格很贵，而在海外一些地方，据说香料不过和野草一般，任意采摘就是。 至于木材，关中大地，经过几千年开发，耕种，水土流失严重，如此下去，难保不成为沙漠，而骠国等地，千年大树，万年大树，也并不少见。”王牧说道。 当然，王牧的话有些夸张，不过大部分属实，主要他还是想要让李世民引起重视，至少能减少水土流失。 听到关中可能变沙漠，李世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关中变沙漠，可是真的。” “陛下不用着急，微臣也只是说有此可能，而且就算如此，也是几百年，上千年之后的事情。”王牧回答道。 “原来如此，吓朕一跳。” “陛下恕罪，不过臣并非妄言，黄河水越来越浑浊，就是因为水土流失，大量泥沙，流进河里，抬高河床，很容易堵塞河流，一遇到连绵大雨，下游就很可能出现洪涝。”王牧严肃的说道。 “难怪黄河下游，水患越来越多，虽然历朝历代，皆在治理，总是不见成效。”李孝恭摸着胡须说道。 “嗯，我记得洞庭湖原来叫做云梦泽，连绵千里水域，如今已经变小了许多，河流也多次改道，仔细想来，确实是河里泥沙堵塞的缘故。”长孙无忌思索着说道。 “这么严重！”程咬金惊讶的说道。 “我听一胡商说，西域有一国，名曰楼兰，原本水草丰盛，树木成荫，国力在西域小国之中，算是强大；不过其国大兴土木，无节制砍伐树木，如今整个城池，已经快要被沙漠包围，说不定再过几十年，就会掩埋在黄沙之中。”王牧对程咬金点点头，借口听说，举了一个例子。 “王爱卿，如此状况，可有解决之法？”李世民见几个人都赞同这种说法，也就确认了王牧说的，多半属实，况且王牧说得有鼻子有眼，他就更信了几分，于是急忙询问解决之法。 “微臣并没有特别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建议把沿黄河的百姓，尽量搬迁到其它地方，然后在河道两边，多种树木，如果能够在整个关中，甚至全大唐，大量种树，那是最好不过。 植树造林，功在当下，利在千秋，有节制点砍伐，总是一件好事，就像攒家底一样，多攒一些，后辈败家，也能败久一点。”王牧摇摇头说道。 “嗯，确实如此，此事中书省商谈一下，给朕一个可行之法，既不影响百姓，又能很好的减弱这些状况。”李世民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对房玄龄等人说道。 “喏！” “朕以前就觉得，比起作战，爱卿更擅长治理地方，如今一见，果然不出朕之预料。”李世民对王牧很是欣赏的微笑着说道。 “陛下过奖了，臣只不过是出身低微，知道百姓需要什么，尽量帮他们解决困难而已，真要说治理能力，实在惭愧！”王牧摇摇头，一脸羞愧的说道。 “大巧不工，为百姓解决困难，这就是最好的治理办法，夸夸其谈，不过是想当然而已。”李世民夸赞道。 “王太守，刚才你提到海外有香料，多如野草，不知道在哪里？”长孙无忌拱手问道。 “据说在南洋一带的岛屿上面，有胡商遇到风暴，无意之中踏上去，具体位置，还需要慢慢寻找。”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对于长孙无忌的厚脸皮，王牧算是见识到了，果然只要有足够的利润，脸面这种东西，并不重要。 “这有何难，大唐水师正好无事，派遣几百艘，前去寻找就是了。”程咬金大手一挥道。 “呵呵，宿国公有所不知，南洋一带，地方不比大唐小，岛屿密布，想要寻找，并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你也说对了一点，可以派遣船只出海，寻找香料只是其一，记录洋流，季风才是最重要的。”王牧微笑着解说道。 “记录那些玩意干嘛？”程咬金不解的问道。 “大海之上，每个季节，风向都不相同，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其实海水一直在流动，对于航行，这两样非常重要，如果出错，船只前行都非常困难，还可能被洋流带到礁石上去。” “原来如此。”程咬金点点头道。 “大海航行，虽然危险，不过比起陆地，速度快了许多，还能运送大量货物，有些胡商，不远万里，驾驶小船而来，就是因为其中利益巨大。我听说在遥远的罗马，丝绸价格，和等重的黄金一样；精美的瓷器，就如同我们见到宝石。”王牧介绍道。 听了王牧的话，众人都非常惊讶，尉迟恭摸摸脸颊钢须，咂咂嘴说道：“想不到价格如此之贵，该死的胡商，赚得太多了。” “其实也不算多，毕竟他们不远万里，冒着极大的风险而来，一来一去，就是一两年时间，甚至好几年的时间。但是我们和胡商不一样，我们可以建大船，运送货物，又快又多。”王牧微微摇头说道。 王牧并不介意把这些消息传出去，反正有能力组织人手出海的，都是世家勋贵，就当他们去探航线好了，只要朝廷不心急火燎的出发就行。 听了王牧的话，有人陷入了思索之中，李世民都有些意动，不过他很快克制了自己的心情，对于他来说，草原才是大敌，没有解决突厥，他不会去谋划其它地方。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都感觉收获不错，直到天快黑了，李世民这才让众人散去。 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对王牧发出了邀请，请他去家里做客，王牧当然全都答应下来，表示一定会去拜访。 第156章李渊父子 王牧等人离开，李世民反而没有刚开始对宝石的期待心情，坐在宫里，回忆王牧说的一些事情。 “陛下在想什么？”长孙走到李世民身后，帮他揉着太阳穴，温和的问道。 “朕在想王牧说的话。”李世民身体向后一靠，眯着眼说道。 “莫非有什么不妥？” “并不不妥,基本上都是好消息。”李世民脸上泛起笑意说道。 “那就好！”长孙听到没啥大事，也就不再追问。 李世民知道她只是关心自己，并没有打听政务的意思，所以也不介意，睁开眼睛问道：“玉石在哪？” “咯咯！我以为陛下不在意呢。”长孙娇笑道。 “敢笑话朕，该打！”李世民佯怒，起身伸手，对着长孙身后滚翘拍了过去。 长孙白了李世民一眼,笑眯眯的说道：“玉石就在侧殿放着。” 对于紫檀,楠木等大树，虽然李世民也喜欢，不过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如果需要，蜀中还是能够找到的，不过玉石就不一样了，那么巨大，简直闻所未闻。 李世民眉头一动，大步向侧殿走去。 内侍急忙小跑着向前，推开殿门。 宫女提着灯笼，点亮烛火，顿时被惊呆了，连李世民走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李世民也没有看见宫女的失态，因为他的目光，同样被非常吸引，三块巨大的翡翠,就摆放在马车上面，虽然有凌乱的稻草，不过并不影响它是那么迷人。 “啧啧！”李世民围着马车慢慢走动，伸手摸摸翡翠，嘴里不断的啧啧称奇。 好一阵子，李世民这才站直身子，指着其中颜色最杂的一块翡翠说道：“来人，把这一块玉石带上，朕要去见太上皇，另外两块，送入内库。” “喏！”侍卫一听，急忙行动起来，十多个护卫用力推动马车，然后抬出偏殿，跟着李世民走去。 “世民见过父皇！” 长孙并没有跟着李世民前去，因为她知道李渊肯定没有好脸色。 “这不是皇帝吗？到我这个老不死的这里来，有何贵干啊！”李渊躺在一个美女怀里，眼皮都不抬一下问道。 “抬进来！”李世民没有回答，只是朗声喊了一句。 李渊眉头一皱，微微坐起身子，看向大门。 当见到侍卫用力抬进来的马车,李渊有些浮肿的眼睛，猛的一睁，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揉了揉，眨眨眼向门口走去。 “这是玉石？”摸着光洁的翡翠，李渊喃喃自语道。 “今日姑复太守，进献了这块玉石，孩儿特意给父皇送来。”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送来得到是时候，或许很快就能用的上了。”李渊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自嘲的说道。 “父皇长命百岁，这只是孩儿一片孝心而已。”李世民恭敬的说道。 刚才李渊还以为李世民是想要逼死自己，所以度过了一开始的惊喜，心里就只剩下冰冷。听了李世民的话，抬头看了看李世民诚恳的脸，他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你有心了，坐吧。” “谢父皇。” 李世民坐下，虽然有些高兴李渊终于有了一点缓和，不过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很可能刺激到李渊那颗脆弱的神经。 宫殿里很是寂静，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仔细看了看翡翠，李渊打破沉默说道：“姑复太守，就是那个普通百姓升起来的吧，好像姓王。” “是的，还是当年父皇提拔他于微末。”李世民回答道。 “嗯，你就代朕，重赏他吧！”李渊点点头说道，对于这块翡翠，他还是非常满意的，脑子已经在考虑可以做出多少物件，等自己百年之后陪葬。 “孩儿打算，把汝南下嫁王牧第三子。”李世民说了一句。 李渊抚摸玉石的手一僵，愣了一下问道：“你这么看好他？看来此人能力不错。” 在李世民看不到的地方，李渊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本来刚才还在考虑，王牧是自己提拔的，看有没有机会拉拢一下。才当了几年逍遥皇帝，他又怎么会甘心退位，做一个被圈养的笼中之鸟，可惜还没有想出如何接近王牧，就让李世民把他小心思灭了，李渊不由有些意兴阑珊。 李世民似乎猜出了李渊的心思，在李渊没有看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语气平淡的说道：“能力确实不错，他向朕显策，攻略林邑，夺取林邑粮食，弥补关中。” 李渊没有心情去听李世民说他的丰功伟绩，毕竟李世民表现越好，越是讽刺他当年有眼无珠。 “朕乏了！”李渊走回软榻，闭上眼睛说道。 “孩儿就不耽误父皇你休息了。”李世民起身说道。 “嗯。”李渊闭着眼，发出一个鼻音。 “孩儿告退！”李世民说了一句，转身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向着殿外走去。 脚步声消失，李渊才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李世民背影，他并没有发火，因为他知道发火也只是徒劳无益，摔东西，大吼大叫，曾经都做了很多次，如今已经没那个精神了。而且那更像弱者无能的发泄。 出宫的时候，小乐儿一直都在叽叽喳喳的诉说着宫里的事情，不外乎皇后赏赐了她多少东西，李泰爱哭鼻子，长乐喜欢和她一起吃糕点。 “你怎么喜欢和那些小孩子玩呢？来长安这么久，没有同龄的朋友吗？”王牧微笑着问道。 “有啊！程伯伯家的可儿妹妹，盖家叔叔的柔儿妹妹。”王乐儿仰着头说道。 “哦！盖家叔叔是谁啊？”王牧好奇的问道，程伯伯肯定是程咬金，因为王快已经拜师程咬金，王乐儿认识程咬金的女儿也就不奇怪。 虽然以前影视之中，没有听说过程咬金有女儿，其实这很正常，一般的女子，根本不会在史书留名，别说大臣，就连公主，大多数都只有一个封号，生卒年不详。 就像李世民的那些女儿，除非特别受宠，否则后人修史，只会记载一句，太宗第几女，封号某某，下嫁某某就没了，连名字都没有记载。 第157章赐婚 如今的勋贵，很少不娶小妾的，而且现在天黑之后，就无事可做，只能弄那点娱乐活动，加上都有开枝散叶，多生儿子多享福的想法,子女一般都不少，所以程咬金有女儿，并不奇怪。 王牧的问题，一下子把王乐儿问住了，只能转头向大哥求救。 “谏议大夫、崇贤馆学士盖文达。”王平介绍道。 王牧点点头示意明白，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曾经的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 只不过王牧没有注意到，在王乐儿说她两个朋友的时候，王平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而王快身子向后一缩。 父子几人，闲聊之中，很快回到家里，略做休息，王牧就让人准备洗澡水，洗澡睡觉。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牧把宫里的经过，包括自己一些想法，对解语花讲解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两人这才相拥而眠。 温香软玉触体，既温暖又惬意，王牧不由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说法，唐玄宗之所以喜欢杨玉环，有个原因便是冬日抱着丰裕妖娆的娇身取暖极好。看似很不着调的说法，而今看来，也许不无道理。柔媚的玲珑身躯不仅温暖,久了还有些许燥热…… 第二天一大早，王牧起床，见到两个儿子在寒风中锻炼，不由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自己没在身边，他们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 “来，我试一试你学到些啥！”活动一下，王牧摆开架势，对儿子招了招手。 “嘿嘿！爹你可得小心了！”王快一乐，笑嘻嘻的说道。 “来吧！你老子还不需要你让！”王牧眉头一挑，嘴角上扬，淡淡的说道。 把加雅交的发力计较，练得纯熟之后，他又想起了以前那些流传甚广的技巧，借力打力，寸劲，他都有摸索。 借力打力做不到，不过泄力,陡然爆发，这些技巧却用得不少。 其实一些技巧，都是通用的,加雅讲解的也蕴含着这些知识。 “杀！”王快大喝一声，一步极速踏出，一拳直奔王牧胸口。 王牧身体一侧，一脚蹬出，顿时把王快踹倒地上。 “爹！你怎么用脚！”王快揉揉肚子，苦着脸说道。 “怎么的？别人要杀你，还得告诉你用什么地方？”王牧笑着问道。 王牧早就发现，因为使用武器的缘故，很少有人用腿，练习也只是练习灵活度，还有就是如何用脚发力，借住那股力量向前快速冲刺，或者让力量更大。 “我…”王快被说得哑口无言。 “腿比手长，而且不容易被视线看见，用腿更能出其不意，当然！手里有武器，还是得用武器。”王牧教训道。 “再来！”王快不服气的爬起来，再次冲向王牧。 知道他有了防备，这次王牧没有用腿，只是抓住儿子的胳膊，不退反进，猛的撞了过去。 当然！王牧不可能下死手，他动作很快，即便王快用左手挡了一下，还是被撞得胸口发闷，有种缓不过气的感觉。 接下来王牧给了王快很多教训，过肩摔，锁喉拖。 不过他也试出来了，王快确实有很大进步，只不过不熟悉王牧的攻击方式，近身格斗被打懵了。 “你师傅教得没错，不过力量才是根本，没有力量，技巧都是空谈。” 走路一瘸一拐的王快，苦着脸说道：“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没有爹你和二哥那么大的力气。” “是我没考虑到，你不应该用刀，马槊和枪，更适合你。”王牧说道。 “父亲，那我呢？”王平问道。 “刀是兵中之霸！首重气势，要有一颗一往无前的心，能一刀两断，就不能留手；枪则灵活，重点就是刺，疾如闪电，最难防御，正所谓中平枪，枪中王，当胸一枪最难防；快儿以后就改连长枪，每天练刺，以后我再找人教你。 平儿你四平八稳，用刀亦可，用枪也行，不过用刀别用斩马刀，为父让人给你打一把蛇矛，你可以试一下是否顺手。”王牧想了片刻说道。 蛇矛可刺，可砍，只不过对材质要求有些高，毕竟它没有刀那么宽厚，材质太差，砍几次就坏了，那就是害人，王牧当然不可能害自己儿子。 “嗯。”王平应了一声。 为何经常说有的人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其实这就是经验，关键还是发力技巧，一但纯熟，手里拿着大部分武器，都可以使用。 战场杀敌，不是为了表演，没有那么花哨，王牧也不赞成斗将，所以武器只要适合就好，用着顺手，就能所向披靡。 最让王牧高兴的是，王乐儿也没有放弃锻炼，每天坚持晨跑，当年王牧带他们锻炼的目的，就是为了危险的时候跑得快，只要跑得快，敌人就追不上。 长年锻炼的好处，就是父子几人耐力都非常好，而且精气神都不错，每天都是精神满满的，让人一看就觉得他们很有精神。 “夫君，乐儿这是？”解语花不解的问道。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王乐儿就像一个疯丫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这是跑步，以后王家的孩子，男子必须习武，哪怕不能成为无敌猛将，也不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女孩子每天坚持跑步。”王牧说道。 “跑步有什么好处吗？”解语花好奇的问道。 “这是一种锻炼，跑步可以让体力更好，不容易生病。”王牧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他并没有说增加心肺功能，提高免疫力这些，解释起来太麻烦，解语花还不一定能听得懂。 “真的吗？那以后我要不要也每天跑？”解语花问道。 “如果可以就最好不过，早晨或者晚上，迅速慢跑两柱香时间就可以了，也耽误不了事情。”王牧微微点头说道。 “嗯，明天我就跟着一起锻炼。” “好的，明天我教你。” 等他们锻炼结束，吃过早饭，突然家丁来报，有礼部官员前来。 “下官礼部司员外郎曹磊，见过王太守。”来人跪坐在客厅，见到王牧，微微躬身施礼。 虽然王牧家里，习惯性采用新式家具，不过为了不失礼，客厅依旧是以前家具样式，摆放着案几，席子。 在外面大家见礼，都是拱手，为了表示尊敬，会微微有躬身的动作，遇到长辈会躬身幅度大一些。 别人上门拜访，家丁会把客人迎接进客厅，然后通知主人。像王牧这种大宅子，他不是走大门进来，而是从后面出现，要跪坐下去，双方这才相互见礼询问。 这时候的跪坐，就相当于坐，所以没有委屈，受辱的说法，而且跪坐的时候，腰身很直，看上去很有精神，不像辫子王朝，跪在那里，卑躬屈膝的。 大家族最讲礼节，正所谓晨昏定省，就是指晚间服侍就寝，早上省视问安，这是侍奉父母的日常礼节。 这可不是简单的去问候一下了事，子女去父母那里，并不是敲门进去，而是由侍女禀报，然后进入，跪坐之后，在开口询问，通常话就是“父亲大人如何如何。” 大人这个称呼，如今还只是针对父母，官员只称其职务，或者爵位。 “不知曹员外郎，前来有什么事情吗？”王牧回礼问道。 “回太守，宫中正午，会有旨意传达，下官前来说一声。”曹磊解释道。 王牧明白了，这是规矩，第一次进京的官员，都有礼部前来讲解礼仪，毕竟外地人，对于宫里的规矩不懂，很容易失礼。这个时候并不是因为皇帝彰显威严，要求臣子如何，而是因为礼仪是按照周礼，各朝各代做出一定修改，失礼这会惹人笑话，别人觉得你没教养。 外地官员被人笑话失礼，这不是很丢脸吗？也容易引起他们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有礼部官员，提前指点。 主要就是上朝的规矩，毕竟不是每个官员都能得到皇帝接见，但是都会上朝，不同朝会，对于官服有不同的要求，配饰要求也各有不同，尤其是武将，上朝是要陪仪剑的，还有一道专门的解剑程序。 虽然解语花给他讲了一些，王牧还是很乐意礼部官员再讲一遍。 “有劳了！”王牧点点头说道。 “太守客气！” “不如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王牧提议道，其实他主要是不想跪坐。 “一切听太守安排！” 带着曹磊来到书房，让人送上茶水，这才微笑着听他讲解。 礼部官员给王牧讲了不少，王牧也很认真的听着，没有一点不耐烦，半个时辰之后，才结束了对话。 对于有旨意前来，王牧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来长安述职，一般都会得到嘉奖，而自己付出那么多，李世民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正午的时候，宫里的人来了，而且不少，侍卫抬着一口口箱子，排队跟在一个内侍后面。 内侍后面还有一队穿着明光铠的侍卫，这是为了彰显威严，也表明这次圣旨非常正式，并非平常的口谕，或者手令形式。 王牧站在大门内，随后整理了一下本就整齐的衣服，这才迈步上前，这就是礼仪的细节。 “诏曰：………” 圣旨开口诏曰，这说明是李世民亲自发的圣旨，并非通过中书省下达，如果是中书省下达，开头应该是门下。 内侍的声音抑扬顿挫，听得王牧云山雾罩，大多数都是一些夸奖的形容词汇。 陡然，王牧眼睛一睁，非常意外的看向内侍，不过这时候内侍还没有读完，他也不好询问。 “臣拜谢陛下圣恩！” “恭喜郡侯，三公子以后就是郡马了。”内侍合上圣旨，恭敬的递给王牧，笑盈盈的说道。 郡马这个称呼，如今也是驸马的意思，如今公主的分级，和大臣的爵位相似，都是按照郡县来区分，就像李世民刚刚的长女李丽质，她的封号是长乐郡公主。 大长公主为正一品，长公主、公主，郡主，为从一品，其下还有县公主，不过那通常是郡王的女子。 就像醉打金枝里面，称呼为郡马，其实娶的是公主，就是这个道理，不像很多影视剧，完全胡编乱造，一开口就是某某大人，圣旨也是奉天承运什么的，完全就是乱来。 王牧官职没有变，爵位变成了姑复郡侯，最让他意外的李世民居然赐婚，让王快尚汝南公主。 内侍都这么说，王牧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接过圣旨，笑着说道：“呵呵！辛苦诸位，一点小意思。” 黄有德早有准备，带着侍女给所有人发了一贯铜钱，至于内侍，黄有德亲自递了一块小翡翠过去。 “郡侯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内侍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说道。 “没关系，收着吧，就是一块石头而已。” “多谢郡侯，小的祝您公侯万代！” “呵呵，承你吉言！” “郡侯您忙，小的就先告退了！” 内侍带人离开，黄有德咧嘴笑道：“恭喜郡侯！” “平儿如今已熟悉长安，你跟着我回姑复去吧。”王牧点点头笑着说道。 “喏！”黄有德心里一喜，朗声应道。 黄有德来长安，一来是王牧请他帮忙照顾王平，二来是打理长安生意。他为何心甘情愿的留在长安做一个大管家，不就是为了今天嘛！ 王牧告诉他一起回姑复，就是让他提前安排好手里的事情，回去不说升官，重用那是肯定的。 内侍一走，解语花和王平，王乐儿走了出来，至于王快，去了程咬金那里，他作为徒弟，每天要去报道的，一为学习，二来也是问安，如今的徒弟，那可是和儿子一个待遇，当然，师傅也是父亲一个待遇，对徒弟想打就打。 “你们看吧！”王牧把圣旨递给了解语花，他脑子里在思考李世民赐婚的用意。 “恭喜夫君！”解语花很快看完，喜笑颜开的说道。 “嗯，你觉得这事如何？应该没有坏处吧？”王牧问道，虽然心里猜测这是李世民对他的拉拢，不过他还是想听一听解语花的意见。 第158章切磋 “当然没有问题，这是好事啊！而且从中可以看出，陛下对夫君非常信任。”解语花明白王牧的担心，笑盈盈的说道。 “哦！怎么说？” “汝南公子虽然不是嫡系，不过夫君家里，可是当今陛下，第二个下嫁公主的人家,众多国公，都没有这个待遇；汝南公子封地五百户，但是公主府可是没有说修在哪里，这说明是要跟着前去姑复。”解语花解说道。 “哦！”王牧眼睛一亮，从王平手中拿过圣旨，看了一遍，确定里面没有说公主府修在哪里，这一点不正常,解语花不提醒，他还没有注意。 来到古代，怎么可能不了解一下公主，王牧知道，正常情况之下，皇子和公主，到了一定年龄，或者很受皇帝喜爱，就会开府，或者开府见衙，当然！开府见衙只有极少皇子才有这个待遇。 汝南公主没有说公主府修在哪里，也就是说直接嫁进王家，王牧在哪？王快还没有出仕，姑复才是他的家，这体现了李世民对他的信任，当然！也可能是对这个公主不怎么重视。 “爹！你们在说汝南公主啥事？”正在翻箱倒柜的王乐儿，跑过来问道。 长孙对王乐儿的赏赐，不是一次两次,每次她都高高兴兴的翻看一番，然后收藏起来。 “你三哥要娶亲了。” “汝南公主吗？” “是的！” “太好啦，我多一个嫂子了！” “平儿你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姑娘？”王牧问道。 王平脸一红，还没有回答，王乐儿立即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是陆家姐姐，大哥帮她打跑了流氓！” “陆家姐姐？是哪家姑娘，为父去给你提亲。”王牧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 王平虽然有些害羞，还是回答道：“是陆德明大家的孙女，散骑常侍陆敦信之女。” “原来是他，没事！过几天为父请人做媒，去给你提亲。”王牧点点头说道。 “多谢父亲！”王平高兴的说道。 “乐儿你呢？有没有看上谁家小子？”王牧转头问道。 听到王牧问起，一向大大咧咧的王乐儿，顿时扭扭捏捏起来。 “谁敢要她啊！长安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鬼见愁。”王平立即揭了她的老底。 “啥！”王牧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女儿,会有这个称号。 “都是那些家伙，胡说八道，我们不过打了几个坏家伙而已。”王乐儿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们？都有谁？”王牧问道。 “没，没谁。”王乐儿结结巴巴的说道。 看她还知道保护朋友，王牧笑了笑没有再问。 “乐儿！乐儿！”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随后一道绿色身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见到王牧他们，来人停下脚步。睁着一双大眼睛，打量着他们。 “可儿！”王乐儿招呼一声，迎了上去。 “程可儿拜见王家叔叔。”两人嘀咕了几句，程可儿走过来，落落大方的施礼。 “不用多礼，你是乐儿的朋友，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好了。”王牧笑着说道。 “是。” “乐儿，带你朋友去挑选一块翡翠作为礼物。”王牧吩咐道。 “嗯，可儿我们走！”王乐儿应了一声，拉着小姑娘向后面跑去。 “看来我这个当爹的，有些不称职啊，别人眼中，乐儿已经成了一个疯丫头。”王牧拍拍额头说道。 “夫君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乐儿开心快乐就好。”解语花劝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王牧点点头赞同道。 “夫人可知道，提亲需要准备一些什么东西？”王牧又问道。 “夫君还是考虑一下，请谁去做媒。”解语花笑着说道。 王牧眉头一皱，原本他想请程咬金去，毕竟有王平这层关系，两人搭得上话，不过陆德明是经学大家，最好还是找一个文人，还得有一定身份才行。 谢家的身份是够，不过如今在外面主事的是解语花，她去也不合适。 “最近要去拜访一些人，到时候看请谁帮忙。”王牧思索着说道。 “也行。” “最近我会一直呆在长安，夫人不如回家一趟，把岳父请到姑复，为我们主持婚事。”王牧温和的说道。 解语花甜甜一笑，微微摇头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爹身子骨不好，舟车劳顿，我担心他受不了。” 王牧这是要对她明媒正娶，解语花当然很高兴，只不过她心里顾虑很多，一来确实她父亲身体不好，二来她怕王牧和前面几个一样，定下亲事，就一命呜呼。 “听说你弟弟体弱多病，正是因为如此，你更应该去接他们，孙老是当世神医，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父亲他们。”王牧劝说道。 “这…” “你坐船过去，然后从陆地前往岭南，我们在岭南汇合，这样他们就不用承受大海的风浪。”王牧又说道。 “好！我这就去接他们。”见王牧考虑如此周到，解语花抿着嘴，感动的点点头说道。 “带上护卫，路上注意安全。”王牧叮嘱道。 “我知道，夫君，答应我，不要办酒席，我们就这样过，我不在乎其它的。”解语花拉着王牧手臂，诚恳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看得出解语花很认真，王牧点点头答应道。 解语花第二天离开了长安，带着人去接她父亲，而王牧则给程咬金送了拜贴，又过了一天，才带着礼物，前去拜访程咬金。 “见过宿国公！” “你我说来，不是外人，不必客气。”程咬金很给面子，不但大开中门，还亲自带着儿子在大门内迎接。 “师傅！” “程伯伯！” “程伯伯！”王平三兄妹，纷纷上前行礼。 “乐儿啊！去找可儿玩吧！”程咬金笑呵呵的说道，随后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呵斥道：“瓜怂！还不叫人，一点眼色都没有。” “见过王叔叔！”三个少年，最小的应该只有六七岁，最大的可能和王平差不多。 “呵呵！不用多礼，初次见面，也没啥好东西，这是火山精铁锻造的横刀，颇为锋利，就送给你们。”王牧把王平手中木盒打开，拿出了三把横刀，递了过去。 “还不道谢！”程咬金大眼一瞪说道。 “多谢王叔叔！”三个小家伙，这才敢伸手接过横刀。 看了一眼横刀，程咬金咂咂嘴说道：“王兄弟里面请！” “程老哥请！” “听说王兄弟有一套特别的空手搏杀之术，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程咬金一边走一边问道。 王牧知道，这定然是儿子说出去的，微微摇头说道：“哪里是特别的搏杀之术，不过是一些装假把式而已，如果程老哥愿意指点一下，那是最好不过。” 其实王牧也想知道，大唐的顶级武将，到底有多厉害，程咬金虽然没有秦琼名气大，但也绝对不是三板斧的事情。 “好！我们去练武场！”程咬金高兴的说道，随后带着王牧穿过一排房屋，来到一个院子里面。 院里摆放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石锁，走廊上还有一个武器架子，铁制的武器，木头武器，都有不少；在院子靠墙的地方，还立着几个靶子。 石锁这玩意，以前见过一次，但是还没有玩过，王牧不由有些好奇的提了起来，当作哑铃，活动了几下。 “王兄弟你是这样练石锁的？”程咬金问道。 “没有，以前家里穷，根本没有时间去弄石锁，我们父子，都是抗一根树干训练，这石锁有什么说法吗？”王牧摇摇头，好奇的问道。 “石锁推举，只是基本练习，最后要练的抛，抛起来接住，练习眼力，手眼合一。”程咬金拿起一个石锁，一边说一边示范，最后抛向空中，大手一伸又接住了。 王牧看了看就明白，石锁可以当作哑铃，训练手臂的力量，不断抛起来接住，注意力得非常集中，坚持锻炼其实训练的就是精神，这对于长时间沙场搏杀，确实很有好处。 当然，石锁作为大部分人锻炼的工具，是先人传下来流传最广的工具，肯定有它的道理，虽然王牧也不完全明白。 “来，王兄弟，我们练练！”程咬金兴致勃勃的招呼道。 程咬金个头不小，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九，体型也很壮硕，不过并不像电视里那样满脸胡子拉碴。 其实这也正常，有身份的人，对于胡须打理，是非常在意的，传说关羽还专门定做了一个袋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他的美鬓装在里面。 而且程咬金作为一个国公，怎么可能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所以不但不丑，还颇为威武。 “好！”王牧也不啰嗦，应了一声。 看着认真起来的王牧，程咬金眉头一动，那股气势就不弱，这在身边那些伙伴身上感受到的差不多，所以他一下子也认真了起来。 说实在的，程咬金一开始心里肯定有些轻视王牧，王牧要是真的十分厉害，应该也不会让儿子拜自己为师，况且听说王牧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哪里知道如何锻炼，如何战斗。 可惜程咬金并不知道，王牧身体前主人，就是一个天生力气极大的主，而灵魂又是一个穿越者，结合起来，所发挥的效果，一点不比一般武将差。 而且虚心学习，这是王牧的优点，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不足，在不断的向府兵，向加雅学习之下，再加上多次厮杀，一身实力并不弱。 “请！” “请！” 两人相互凝视片刻，同时一动，冲向了对方。 “噗噗！”两人拳头落在对方身上。 当然，两人都没有尽全力，同时也试探出了对方力气的大小。 自己用了五层力气，看来程咬金要比自己力气小一些，不过具体差多少没有尽全力，并不清楚，而且武将的实力，主要还是得看马上武器，所以王牧并没有任何得意的意思。 程咬金想要见识的是自己那些技巧，王牧也不会让他失望，近身就是一阵快拳，双臂快速击出。 程咬金虽然被打得连连后退，护在身前的手臂也有些发麻，不过眼睛却是一亮。他知道王牧这是示范，所以用的力量很小，他在意的是这种击打方式，比起大开大合的挥拳，这种击打方式，显然更适合应对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对手。 这只是一种击打方式，程咬金很快就看明白了，不过这时候王牧对他低喝道：“小心了！” 程咬金精神一凝，只见王牧身体一侧，直接撞到了自己手臂上面。 程咬金只感觉手臂似乎粹裂了，痛得他呲牙，身体一连退了几步，差一点摔倒地上。 “好家伙！”程咬金揉揉手臂感叹一声。 “程老哥没事吧？”王牧关心的问道。 “你已经留手了，我能有什么事，刚才这招不错，要是有护肩，撞上去能要人命。”程咬金笑着说道。他已经开始想象，把自己那副盔甲的右肩，改成带刺的。 “这叫铁山靠，和刚才快速击打一样，都可以在近距离爆发出巨大力气。” “不错！再来！”程咬金眉头一挑，战意十足的说道。 “好！”王牧应了一声，脚在地上用力一踏，就冲了过去。 程咬金作为一个名将，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刚才王牧留手，他何尝不是如此，自尊心让他觉得，不能让王牧小看，所以也开始发挥了自己的实力，双臂挥动，一拳又一拳，势大力沉。 王牧只是一挡，他就知道程咬金有非常高明的发力方式，虽然不像寸劲一样，近距离爆发，不过也能够让他更好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不过程咬金和大多数武将一样，对于腿上防备不足，王牧突然招架随后踢腿的方式，一时之间，让他吃了好几次亏。 能在千军万马之中厮杀多次，还能活下来，肯定不可能依靠运气，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听力，高度集中的精神，所以吃亏之后的程咬金，后面基本上就能防守，躲避王牧的脚了。 第159章给儿子提亲 见拿程咬金没有多少办法，王牧再次低喝道：“小心了！” 随后右手抓向程咬金的手臂，拳头击打他的关节，腋下。 功夫不是表演节目的，属于杀人技，这一点王牧深表赞同，所以他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能够攻打要害，就不要去打肉多的地方，插眼，撩阴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王牧也时常练习。 当然，王牧不可能攻击程咬金这些地方，不过关节，小腹,心口,这些地方还是没有问题。 程咬金有些郁闷，虽然王牧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不过攻击速度很快，他招架不过来，至于还手，又对王牧造不成多大伤害。 打着打着，程咬金也忘了留手，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他力气不小，虽然不像王牧一样，练习过快攻，但是速度也不慢，拳头挥动，逼得王牧难以近身，而且程咬金现学现卖，有时候抬腿踢向王牧。 王牧攻了一会，见拿程咬金没有太好的办法,不下黑手,想要战胜他是不可能的，太毒辣的手法不能用，就只能采用非一般的招式。 想到这里，王牧招架住程咬金的拳头，推了一掌程咬金，他就转到了程咬金身后，右臂勒住了他脖子，给他来了个强人锁男，接着左手向前一顶，让程咬金身体向后仰，向后微微一拖，把他拖得向后斜。 虽然练武之人，不像那些健美的，连后背都摸不着，不过体型相对比一般人壮硕，对于紧贴身后的敌人，确实没有太好办法。 转不过身,手肘向后攻击，可惜因为身体被王牧顶着,手肘攻击不到,程咬金只能用手去拉王牧的手臂。 王牧适时的松开了程咬金。 “咳咳！王兄弟真厉害，赤手空拳，某不是你的对手。”程咬金揉揉脖子，干咳两声说道。 “程老哥过奖了，你是没有认真，而我也不过是出其不意，才占了便宜。”王牧笑着说道。 “呵呵，你不用安慰我，输就是输了。”程咬金笑着说道。 “你擅长的是武器，是马战，我一直在山里奔走，这不一样的。” “来，试一试武器！”程咬金拿起一支马槊说道。 “好！”王牧则拿过一把障刀。 如今的武器，文人主要配剑，武将则有仪刀，横刀，障刀，以及军中精锐所用的陌刀。 仪刀刀身细，长度在一米五左右，作为皇家御用军队和侍卫的重要兵器，形制上“施龙凤环”，承袭汉环手刀式样，装饰上“装以金银”极尽奢华；这种武器主要是彰显皇家的威仪，因为细长的刀身，并不太适合沙场搏杀。但是仪刀因为长度和形状，步战，马战皆可使用，所以杀敌能力还是不错的。 横刀则是短兵器，武将上战场，一般携带两种武器，一长一短，其中短的就是横刀。横刀刀身笔直，象征刚正不阿，也是守卫城池，巡逻的士卒所使用的武器。 障刀愿意就是盖用障身以御敌，也是清除一切障碍的意思，刀身宽，且厚，在军中也只有精锐才能佩戴，主要就是用来攻城拔寨。 陌刀不但要求精锐士卒，还要力气很大才能使用，属于步卒的长兵器，和王牧自己的斩马刀相似。 王牧和程咬金又打了两场，一场武器步战，一场马战。虽然王牧马战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不过比起程咬金来，还是差了一些，交手的感觉很累；不骑马到是能打个旗鼓相当，不过两人这是切磋，真要拼命，谁胜谁负就难说了。 “和你打真是太痛快了！”放下武器，程咬金朗声说道。 他这说的就是真心话，要说高手，长安不少，不过有意思的对手就没了。 秦琼如今身体变差，他们这些老兄弟都知道；段志玄刚正不阿，人又少言寡语，平时都不和他们交往，切磋就无从说起。交手最多的就是尉迟恭，不过马战他被尉迟恭完克。 尉迟恭同样使用马槊，不过他最擅长的是夺槊，所以马战被完克，动拳头到是半斤八两。 和王牧战斗，主要王牧比他实力低一些，打起来很痛快，毕竟被人压着打，哪有压着打别人来得舒服。 王牧也感觉很痛快，一开始加雅马战能够打得他手忙脚乱，不过后来加雅指点他，慢慢的加雅就打不过他了，这种压力十足的战斗，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体会到了。 “来，来，王兄弟，我们先喝酒，等会再练练！”程咬金热情的揽住王牧说道。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等王牧教他几手步战的手法，就去找尉迟恭的麻烦。 王牧并没有藏私的意思，毕竟程咬金也是用了心在教自己儿子。 吃肉，喝酒！程咬金给人一种很社会的感觉，很耿直，也很豪爽。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在乡里的时候，他就拉拢了几十个人，没点手段能力怎么行。 “王叔叔真厉害！”看着王牧一个过肩摔，把程咬金摔倒地上，程怀默敬佩的说道。 “那是当然！”王快眉开眼笑的说道，平时他可没有少被程咬金收拾。 程咬金虽然是用心教他，不过方式简单粗暴，都是直接动手，让他从痛苦中领悟。 “要不我俩练练？”程怀默瞥了一眼问道。 王快立马就没了语言，比起快要成年的程怀默，他自然差了不少，更何况程怀默平时就是负责监督他的，心理上就有阴影。 对于自己擅长的东西，程咬金很快学会了王牧教的技巧。 “噗！”的一声，王牧被程咬金一脚蹬在后背，一下子摔倒地上，滑行几米远，在地上留下了三道印记。 王牧并没有因为被击倒而生气，这半个月他的收获也不小，马战有了长足的进步，有时候也能压着程咬金打。 这半个月王牧上午拜访一些官员，下午就和程咬金切磋，两人过得都很高兴。 虽然拜访了不少人，不过大家也只是混一个熟脸，说一些客套话而已，最想见的秦琼，只是不咸不淡的陪他说了一会话，礼物都坚持没收。 李世民赐婚的事情已经传开，作为第二个娶到李世民亲生闺女的人家，前来拜访王牧的人不少，不过这都是一些小官，很多都是想要投机取巧，或者别有用心，加上王牧对那些人不了解，所以只是让王平应付，他躲在程咬金这里。 “哈哈！王兄弟你随意，我去找尉迟老黑玩玩。”程咬金笑得很大声，被他拉起来的王牧，都能看到他咽喉的扁桃体不停颤抖。 “程老哥请便！”王牧点了点头，程咬金学了他的技巧，步战进步很大，以后可以不用每天切磋了。 “老头子去显摆了，他和鄂国公经常打架，都是互有输赢。”程怀默低过毛巾解说道。他可是听到好几次，他老子说过几天要让尉迟恭好看。 “呵呵！”王牧只是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才对程怀默说道：“快要过年了，怀默转告你爹，最近打扰了，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好的王叔。”程怀默点头答应。 经过火山高温不知道烧了多久，山里的铁矿石早已无比炼得无比精纯，加上各种特殊元素，所以火山铁锻造的武器，完全就是一种合金钢。 幸好加雅的族人，为了不浪费一丁点矿石，早已经习惯了慢慢锻造一把武器，不断捶打，开刃。如果换成一般都铁匠，想要把这些合金钢用手工打造成武器，恐怕非常的困难。 火山铁武器，兼具了硬度和韧性，锋利无比，就像王牧那把斩马刀，厮杀了好几场，刀刃都没有一点事，所以程怀默几兄弟，都非常开心，对于王牧也就更加尊重了。 王牧去拜访的人，大多数还是很热情的，其中房玄龄就和他交流最多。这一天王牧没有去程咬金家，而是与房玄龄，一起去了陆家，给儿子提亲。 房玄龄和王牧联名投递了拜贴，所以陆家同样早有准备，大开着中门迎接。 今年冬天，长安没有去年那么多大雪，所以房玄龄并不太忙，或许这也是他有空前来的原因。 陆德明已经七十九，头发胡须都快白完了，精神头很不错。 “见过陆老！”房玄龄和王牧同时上前见礼。 这年头，能活到这个岁数的人，非常少见，一般都称之为人瑞，更何况陆德明是天下闻名的大儒，经学大家。 “呵呵！房尚书，王太守，不用多礼，请坐！”老头子虽然说话漏风，不过言辞清晰，也没有遮掩自己掉牙的嘴，笑得很开心。 “多谢陆老。” “年龄大了，有些怕冷，就没有出门迎接，二位海涵。”陆德明带着歉意说道。 “不敢，不敢！” “陆老你要出门迎接，那才真是折煞我俩。” “家父上了年龄，一般都客人，我们都拦下了，没有往日热闹，所以今天见到二位，有些高兴。”陆敦信掺扶着他老子坐下说道。 “哼！一天天的怕这怕那，老夫已经这把年龄，不见客又能多活几天。” 年近六十的陆敦信，被呵斥也只能陪着笑脸，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礼仪，父亲还在，哪怕你满六十，被训斥也是活该，直到千年之后，许多地方任然保留着一个传统，只要父亲在，年龄再大，都不会操办自己都寿宴。 “陆老长命百岁，还有大把的日子，客人可以慢慢见。”房玄龄笑着说道。 “老夫知道你们是大忙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陆德明笑着摆摆手问道。 “今日前来，我也是受王太守所请，前来为一桩亲事做媒。”房玄龄解释道。 “来老夫这里，那只有小孙女陆敏敏，这事老头子到没意见，还得看敦信的意思，毕竟这是他幼女。”陆德明看了一眼儿子说道。 “不知道王太守哪个儿子，想去我家敏敏？”陆敦信问道。 “长子王平。” 听说是长子，陆敦信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说道：“虽然老夫并无反对意见，不过小女平时被宠坏了，还是得听听她的意见。” “应该的。”王牧笑着说道。 “二位稍后！” “听闻陆老有一片腊梅，不知可否让我们欣赏一下。”房玄龄问道。 “当然可以，踏雪寻梅，本是老夫最爱之事，可惜如今只能隔窗相望。”陆德明看了一眼窗外感叹道。 “带房公与王太守去花园赏梅！”陆敦信吩咐道。 “喏！” 跟着侍女，两人向外走去，转过一道院门，一股腊梅香味，就扑鼻而来。 “不用担心，此事八九不离十，不然我也不愿意做媒不是。”房玄龄笑着宽慰道。 “你这太谦虚了，如果不是你，可能陆家大门，我都进不了，进了也见不到陆老。”王牧摇摇头说道。 “我这可不是谦虚，你那个大儿子虽然到长安长安不久，风评很是不错，没有少年的张扬，处事四平八稳。”房玄龄笑着说道。 “四平八稳，就是没有特点，成就有限。” “家业我们已经打下来了，当家人就要四平八稳才好，才守得住家业。” “您说得是，平安是福。”王牧笑着点头赞同。 陆家要商议，也要打听一下自己家庭，这一点王牧并不意外，所以安心的陪着房玄龄，在陆家梅园溜达。 陆家梅园不小，上百颗大大小小的腊梅，傲立在雪地之中。王牧还从来没有如此悠闲的赏过梅花，所以安心的走着。 陆家确实在打听王家，一边让人去叫自己都女儿，一边让人去熟悉的人那里，打听王牧的事迹。 “你对王家，知道多少？”陆德明问道。 “王牧是姑复太守，能力非凡，深得陛下喜爱，半个月前，赐婚汝南公主于他三子王快。”陆德明解说道。 “哦，陛下赐婚，对这桩亲事，以为如何？”陆德明点点头问道。这两年他深居简出，尤其是今年冬天，连客人都很少见，所以并不知道，王快被赐婚的事情。 第160章陆敏敏 “我有些担心。”陆敦信眉头一皱说道。 “担心什么？”陆德明不解的问道。 “西南番邦，两次大规模朝贡，这其中分明有他的手笔，这次来长安，又给陛下进献了三块万斤重的玉石，十根巨大的檀木。 此人会不会是投机取巧，谄媚之辈,如果是的话，岂不是败坏陆家的名声，而且还可能招来祸事。”陆敦信解释道。 “如果老夫没有记错，两季稻是他弄出来的吧？”陆德明问道。 “是的，我们陆家也出了二十个匠人。” “姑复郡是怎么来的？如今有多少城池？那些番邦朝贡，如果是你,你有办法鼓动那么多人前来？”陆德明接连问道。 “父亲您的意思是？”陆敦信问道。 “如果他儿子没有问题,而敏敏也没有意见，就同意这桩亲事。”陆德明很肯定的说道。 “我明白了。”陆敦信点点头说道。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陆德明又问道。 “我看事流于表面，未曾深思，对人先入为主。”陆敦信惭愧的说道。 “明白自己缺点就好，以后遇事多想，从不同的地方去考虑。”陆德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是。” “唉！你也一把年纪了，说来我不该说你这些。”陆德明叹息一声说道。 “哪怕一百岁，我也是你儿子，该说就说。”陆敦信笑眯眯的说道。 “你也不用说好话，我这把年龄，还有啥看不开的，你也不用花那么多精力来照顾我。”陆德明摆摆手说道。 陆家关系极广，没有多久，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进了房间。 “老太爷，老爷！” “说说看，那个王平如何？”陆德明问道。 “回老太爷，王平，姑复郡太守王牧长子,今年二十有一，因其父不在身边，所以未有表字；此子风评良好，处事稳重，见过的人都说，不像百姓之子。”管家回答道。 “哦！难得啊！”陆德明白眉一动，有些意外的说道。 “文才如何？”陆敦信问道。 “褚遂良大夫亲口对老奴说，王平诗词文章虽然不甚擅长，算学在年轻一代，少有人比；或许和出身有关，处理事情，颇有独道的想法。”管家回答道。 陆家父子一听，顿时露出满意之色，虽然他们并不鄙视武人，不过陆家的女婿，总不能大字不识一个吧，岂不是让人笑话。 “爷爷，爹！你们找我？”正在这时，一个糯糯的声音响起,吴浓软语,让人一听,就觉得心里甜甜的。 见到进来的少女,陆德明父子，都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陆德明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掌，轻轻拍拍孙女的手臂说道：“不知不觉，敏敏已经成了大姑娘。” “是啊！敏敏长大啦，可以照顾爷爷了。”少女扶着陆德明，笑眯眯的说道。 “照顾爷爷不重要，重要的是爷爷能看到敏敏成家立业。”陆德明笑着说道。 “爷爷您别胡思乱想的，您当然能看到敏敏成家立业。” “敏敏，爷爷和爹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的亲事。”陆敦信说道。 “啊！不用着急吧？我还这么小？”陆敏敏脸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刚刚还说是大姑娘了，现在又说还小？难道你想等爹死了才出嫁！”陆敦信没好气的问道。 “你凶敏敏干啥！”陆德明瞪大眼睛，抓起坐榻旁的拐杖就敲了过去。 “敏敏你先听听是谁家小子，再决定同不同意。”打完儿子，陆德明转过头已经变得和颜悦色。 “是啊敏敏，这次可是你爷爷亲自帮你挑选的。”陆敦信劝说道。 “嗯。”看着爷爷苍老的脸，陆敏敏神色一暗，低下头应了一声。 “是姑复太守王牧的长子王平，爹和爷爷都问过了，很不错的年轻人……” “谁？”陆敦信话还没说完，陆敏敏猛的抬起头问道。 陆敦信还没有反应过来，继续说道：“女儿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 “一切都听爹您的。”陆敏敏嘴角泛起一丝甜笑，有些羞涩的说道。 陆敏敏的神态变化，如何瞒得过两个老人，况且他们都是过来人，陆敦信和他父亲对视一眼，心情有些复杂的问道：“敏敏你告诉爹，是不是认识哪个臭小子？” “见，见过一面。”陆敏敏就像一个偷鸡的小狐狸，被主人看见了一样，心虚的一惊，结结巴巴的说道。 陆敦信顿时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但这事情如今可是自己提出来的，因此只能无力的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正好王平父亲来提亲，等下你就见见你未来公公。” “啊！他父亲来了，我…我…”陆敏敏一听，顿时有些慌了手脚，急忙整理衣服，又用手理了理头发。 陆敦信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抬腿向外走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陆德明笑呵呵的说道：“乖孙女不要慌，提前见见未来公公，也没有什么，至少这是自己家里。” “嗯。”听了爷爷的话，陆敏敏这才镇定下来。 “等下你就站在爷爷身边就是。”陆德明又说道。 “好的爷爷。”陆敏敏虽然心情还是有些忐忑，不过人是冷静了下来，笑着答应一声，转到她爷爷身后。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陆敏敏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有种堵在嗓子眼，要跳出来的感觉。 门口光线一暗，陆敏敏第一眼就见到走在她父亲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急忙又向她爷爷身后缩了一下。 “陆老的梅园，名不虚传，香味扑鼻，半个坊市都能嗅到。”一进屋，房玄龄就笑着说道。 “呵呵！”对于房玄龄的客套话，陆德明只是笑了笑，不过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毕竟这些腊梅，可没有让他少花精力。 “你这丫头，今日怎么傻傻的不知道叫人。”陆敦信佯怒道。 “房叔叔。” “这是你王家叔叔。” “王叔叔！” “好！好！这是我王家传家之物，名剑章武，就送给你作为见面礼。”看了一眼未来儿媳，王牧满意的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佩刀，递了过去。 第161章冯盎 拿章武剑做传家宝，王牧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毕竟送给自己，就属于自己。 陆敏敏心里一喜，有些羞涩的接过章武剑，低声说道：“谢谢王叔，我会好好保管的。” 虽然见面礼拿武器,有些奇怪，不过这是章武剑，刘备让人锻造的，所以陆德明父子，没有不满，反而有些好奇，毕竟章武剑名声不小,况且这是别人传家之物,将来要陪嫁回去的。 “此事就这么定了？”房玄龄高兴的问道。这是他第一次做媒，陆家答应了，他也很有面子，当然，他答应做媒，也是知道王平和陆敏敏认识，情愫暗生，不然当当尚书仆射，怎么可能随便答应做媒。 “此事就这么定了。”陆德明很肯定的说道。 “哈哈！某也算不负所托，六礼之事，会尽快备脱。”房玄龄高兴的说道。 “甚好！”陆德明赞了一句。 “某已备下酒菜,招待二位，还请不要嫌弃。” “呵呵,今天老夫也托二位之福，可以小酌一杯。”陆德明高兴的说道。 “爹您…” “怎么的？这么大的喜事，都不让喝一杯？”陆德明眼睛一瞪，气呼呼的问道。 “爹，不是不让您喝，我们也是为了您身体着想。”陆敦信很是无奈的说道。 陆敏敏害羞的走了，家丁正端上酒菜。 “亲家翁有所不知，其实爱喝酒的人，每天喝一杯米酒，对身体更有益处。”王牧微笑着劝说道。 “真的吗？”陆敦信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酒能驱寒，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只要不过量，就没有坏处。”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你看！亲家都这么说了，还不给老夫斟酒！”陆德明很得意的说道，随即对一边侍女喊着。 侍女只得给他斟酒。 陆德明得意洋洋的小酌了一口，虽然王牧说可以喝酒，不过他自制力很好。 陆家的饭菜其实比较简单，煮的羊肉，烤的羊肉，一点菜干，而陆德明只喝了一小碗粥。 “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妥吗？”离开陆家，房玄龄见王牧一副思索的样子，不由好奇的问道。 “长安冬天,没有蔬菜吗？”王牧问道。 其实他刚才是在回想这段时间在其他人家吃饭的情况。每天大口吃肉,各种糕点齐备,原本只是以为这是主人热情，不想上蔬菜，免得丢份；现在想来应该是没有才对。 王牧一直疏忽，其实也不怪他，蜀中和骠国，冬天也能挖一点野菜，尤其是折耳根，味道他很喜欢，而且还有豆芽，豆腐，自己长期吃不奇怪，到了在长安，才觉得这里食物很是单调。 尤其是鱼都很少，不过正也正常，水面都结冰了，渔夫能弄到多少鱼。 “蔬菜？这天气，也只有皇家有一些绿菜，嗯，我家都还有一些白菜，你想吃我送一点给你。”房玄龄有些肉疼的说道。 “不用，不用，过两天我送你绿菜。”王牧连连摇头说道。 “那好！我等着。”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今天辛苦您了！我去准备一下，过几天还得麻烦你走一趟。”王牧感激的说道。 “好说，好说，这也是一桩美事。” 把房玄龄送到家里，王牧这才回自己家。 “爹！怎么样了？”刚刚进屋，王乐儿就跑过来问道。 “已经成了，过几天就正式去纳采。”王牧对一脸期待的儿子说道。 两家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得按照规矩来，六礼的程序挨个走一遍。 “麻烦爹您了！”王平喜不自禁的说道。 “说什么傻话，看着你们成家立业，就是我最大的心愿。”王牧拍了拍王平的肩膀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看着面前的儿女，当年醒过来见到的小不点，又浮现在记忆之中，王牧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 莫名其妙的大了十岁，相当于丢失了十年青春，这让王牧很是惆怅。虽然心态依旧年轻，但是有时候不得不面对现实。 “爹！你还年轻着呢，要是和大哥走出去，别人一定以为你们是兄弟。”王乐儿笑着说道。 确实，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缘故，王牧一定也没有变老，而且因为这几年太阳晒得少，比起以前，还白了一些，加上他习惯剃胡子，样子也就三十出头，比起少年人，还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韵味。 “呵呵！就你会哄爹开心。” “我说的是真话。” “好了！平儿，你去叫我们带来的人，多做一些豆芽，磨一些豆腐出来。”王牧吩咐道。 “哦！”王平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王平不喜欢多问，王快却忍不住问道：“爹，做豆芽干嘛？” 吃惯了野菜的人，对于蔬菜没有好感，王牧一家子都是如此，基本上都是肉食动物，他们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之一，应该就是每一顿都有肉吃。 “做礼物。”王牧笑了笑说道。 长安居然没有豆制品，这对他来说，就是一门生意。 “做礼物？”王快有些茫然，豆制品在他心中，恐怕就和打工人吃土豆一样，一年四季没有缺少过，早就吃腻了，甚至看到就有些反胃，摆上桌子，动都不会去动一下。 “别问那么多，你去买一块空地，要大。”王牧摆摆手说道。 “要多大？”王平问道。 “你看着办，难不成你还能买下半个坊市不成？记得不准强买强卖。”王牧没好气的说道。 “哦！”王快抓抓头发，也向外走去。 “爹，我干啥？”王乐儿问道。 “果干到长安了，你去挑选一些自己喜欢吃的留下。”王牧温和的笑着说道。 “我都要回去了，不想吃果干。”王乐儿瘪瘪嘴说道。 “你不想回去，就留在长安吧。”王牧说道。 “不！长安一点都不好玩，我要回去，只是以后见不到可儿她们了。”王乐儿摇摇头说道。 长安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大点的城市而已，玩了一年多，早就玩腻了，还是回姑复好，几个城市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出城就出城，没事骑着马带人去打猎，有趣多了。 “那就给你的好朋友送一些过去。”王牧微笑着说道。女儿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回去，就留在长安，对他来说，女儿开心最重要。 儿女离开，王牧回到书房，在书房书写起来，他想做生意，当然想做得大气一些。 其实长安已经学着姑复弄了不少东西，就像养殖场，已经颇具规模，这也是为何房玄龄对他热情的原因之一，就是要像他求取经验。 ……… “真是抱歉，前段时间去了洛阳，昨天才回来。” “想不到耿国公在洛阳，我这是又错过了。”王牧笑着说道。 “又错过了？”头发花白，精神饱满的冯盎，好奇的问道。 “路过岭南的时候，我让人送了拜贴，打算回去的时候，前往岭南拜访；要知道您在长安，我就不用那么麻烦。”王牧解释道。 “到了长安，我缺去了洛阳！”冯盎笑了起来。 “是啊！路过洛阳，我还在那里休息了十多天。” “那几天我去拜访一位高人，不然早就上门拜访了。”冯盎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我们这不是见面了吗？来干一杯。”王牧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好！”冯盎举杯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长安啥都不错，就是太冷了。”王牧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为了空气流通，窗子还是有寒风吹进来，偶尔一股风吹过，让人觉得有些冷。 “是啊！在岭南，一年四季，一件单衣就能过了。”冯盎赞同道。 “岭南是个好地方，物产丰富。” “道路难行，瘴气四布，毒虫到处都是，百姓生活艰难，如果不是有您指点的多季稻，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地方。”冯盎摇摇头说道。 “应该不是所有地方，都是那样吧？”王牧惊讶的问道。 冯盎说的他相信，不过应该是后世广西十万大山，广东一带，应该不错。就像骠国，几条水系两旁，都很不错，生存困难是那些深山老林。 “何止是艰难啊！夏天成群结队的蚊虫，能把人吸成人干，蚂蝗密密麻麻，下水能爬满身体；毒蛇那些其实到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疾病，每年岭南都有大量的人死于疾病，不像其他地方，死的是老年人，岭南死的多数是青壮。”冯盎摇摇头说道。 王牧皱着眉头思索，岭南那地方，雨水充足，又不像骠国，有几条大的水系，死水比较多，潮湿暖和的地方，容易滋生细菌，疾病自然很多。 “这是卫生问题，加上医疗条件不够，如果能改善这些，就会好得多。”王牧说道。 “真的吗？”冯盎惊喜的问道。 “是真的，以前我们那边，其实也差不多，不过这些年好多了。”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记得以前，每年还得拿草药给孩子打蛔虫，后来强制不许喝生水之后，这种现象，在所有人之中都减轻了。 蛔虫太多，人的营养就更加跟不上，在没有医疗条件的情况之下，致死也是正常的。更别说蚊虫太多，疾病传播更快，更广。 集中安置，加上精耕细作，粪便没人乱拉，环境就好了许多，尤其是集中安置，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野草之类的东西，就没了生存空间，没了那些野草群，蚊虫自然变少，更何况王牧还推广种植各种驱蚊的植物。一些部落的巫术，被他发扬光大，变得不那么神秘。 “当然是真的，不过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耿国公不如带人亲自去看一看。”王牧说道。 “好！年后回去，我就先跟你去一趟。”冯盎果断的答应。 “不！回去的时候，我想邀请耿国公，一起攻打崖州！”王牧说道。 “攻打崖州？这是为何？崖州上面，人口只有一万多人，而且很大一部分生活在山里面，想要剿灭，没有那么容易。”冯盎不解的问道。 “攻打崖州，主要是想在那里建立一个港口，以后往来的船只，就会在那里中转。”王牧略微沉默，随后说道。 “有个中转地也好，以前我就没有想到，把果干运到长安来卖。”虽然知道王牧没有说真实的理由，冯盎并没有追问，反而有些懊恼的说道。 从骠国运送过来的果干，在长安，洛阳热卖，如今可不是秘密。物美价廉，和粮食价格差不多的果干，即便普通百姓都能买得起，所以每天摆出来，就销售一空。 王牧并没有因为生意好就涨价，只是控制了单人购买数量，避免有人想要做二道贩子。 “长安这个市场很大，以后岭南也可以制作果干，你们距离更近，也更方便。” “多谢提点！” “攻打崖州，确实另有目的，不过具体情况，还要到了崖州，实地看了才知道，不过我保证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王牧诚恳的说道。 “好，到时候需要多少人，我调过来就是。”冯盎没有介意，点头答应。单单是两季稻的事情，他就欠下王牧的人情，在他看来，即便没有好处，也可以出兵攻打崖州，反正那上面也没强大的敌人。 “崖州上面，除了一些无数年来搬迁过去的汉民后代，就是一些土族，人数并不多。” “哦！这到是一个好消息。” “这不重要，关键陛下让我们攻略林邑，真腊，王兄弟可有好办法？”冯盎问道。 “这事我认为急不来，距离林邑，我那边还隔着骠国，真腊，虽然骠国已经臣服，但是他们不可能让我们大军过境。”王牧说道。 “我哪里也没办法，僚人一直没有平息过动乱，很难抽出多余的兵力，如果能够减少疾病，我到有信心彻底收服僚人，俚人。”冯盎感叹道。 听了冯盎的话，王牧和他对视一眼，两人脸上，同时泛起笑容，王牧点点头说道：“那就不用着急，毕竟一个国家，三五年打下来也正常，而且陛下要的是粮食，不一定非得打仗。” 第162章在长安用豆腐送礼 冯家经略岭南数代，在岭南威望甚高，在灭了几个大的反叛势力之后，怎么可能无法征服剩下那些，唯一的可能就是故意留下来的，毕竟比起一个动荡的岭南，显然比一个统一的岭南,对冯家更有利，同时也让皇帝放心。 王牧猜出了一些原因，冯盎自然也能猜出他的目的，只有岭南实际掌控者，才明白这些偏远地方，也有它巨大的优势和好处,虽然冯家没有自立的心思，但是绝对不想有其他人插手岭南。 冯盎对于骠国，真腊的了解,比起朝廷来说，要知道得更多，毕竟是邻居，哪怕隔着大山，偶尔也有往来。他多少能猜到王牧的心思，一切都在不言中，所以两人只是一笑。 有了这层关系，两人亲近了许多，毕竟算是有了共同的利益，冯盎可以让岭南平息下来,安心发展，把敌人放到林邑，真腊。 林邑,真腊,从今往后，不会平静，战事不会少，不过他们会很顽强,不会轻易的臣服大唐，这或许将是一场耗时良久的战争，这就是冯盎与王牧，一瞬间达成的默契。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冯盎拍了拍额头，懊恼的说道。 刚才王牧给他讲了药材种植的事情，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些不称职。 “其实岭南和我那边很相识，那些部落的巫医，虽然不靠谱，有些东西还是挺有用的，只是看怎么用而已。”王牧笑着说道。 确实，巫医的手段很吓人，牛粪抹伤口，各种毒虫吃下去，都是小事；还有吃人肉，人骨磨成粉，未成型的婴儿做药引，这些事情，冯盎都是见识过的,所以他很抵触，也是下令禁止的,当然不会去关注那些家伙。 王牧不一样，他习惯把这些人抓起来做苦力，所以掏出了不少秘方，有用的保留，神神叨叨的就禁止。 “嗯嗯！”对于王牧的讲解，冯盎深以为然，很是认真的记下，还不断的请教。 两人可以说相谈甚欢，直到傍晚，冯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 “乐儿，这是什么东西？大雪天你爹还让你送进宫来？”长孙拉着王乐儿，为她弹去头上雪花，一脸责怪的说道。 “这是豆芽和豆腐，爹让我送给您尝尝，他说要是您喜欢，就把这个生意做嫂子的聘礼之一。”王乐儿笑着说道。 “哦！”长孙好奇的上前打量。 几个竹筛子，一层一层的，每一层上面都有绿油油的东西。 “这是豆子？”长孙看了看竹筛底部问道。 “这叫豆芽，用豆子做出来的，比野菜好吃。”王乐儿回答道。 长孙转头看向另外两个木桶，揭开纱布，是一层白白嫩嫩的东西。 “这叫豆腐，淋一点蜂蜜，味道可好了，要是有芥菜末，加上油，烧熟了淋上去也不错；还可以放在菜里面，煮鱼也挺好吃的。”这次不等长孙询问，王乐儿就开始介绍起来。 “豆芽，豆腐，全都是豆子做的？”长孙思索着问道。 “是啊！在我们那里，还有豆干，豆皮，全是我爹做出来的。”王乐儿自豪的说道。 虽然她不明白这些东西蕴含的意思，不过她记得当年刚做出来的时候，村里的人是有多高兴，说是欢天喜地也不为过，而且那种味道，让她非常怀念。 “乐儿会做吗？做给我尝尝可以不？”长孙微笑着问道。 提起做饭，王乐儿就羞愧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乐儿不会。” “没关系，不会做就让其他人做。”长孙笑着宽慰道。 王乐儿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人来，她明白这是父亲早有预料，急忙说道：“我带了几个人，还在宫外，他们知道如何做菜。” “那就让他们去做，中午留下来陪我用膳，你现在去找长乐她们玩吧。”长孙笑眯眯的说道。 “好的！”王乐儿应了一声，就熟门熟路的向着后殿跑去。 “乐儿姐姐！”刚进入一个大殿，一个小姑娘就对她大声招呼。 “丽质！我给你带了骠国的果干。”王乐儿高兴的跑过去，然后把身上挂着的一个布包，塞了过去。 “乐儿姐姐，我也要吃。”一个小胖子跑过来，伸出手掌说道。 “鼻涕虫，我没有了，剩下的还在家里，带来的都给你姐姐了。”王乐儿双手一摊说道。 王乐儿在宫里自由，当然是李世民夫妻放任的，也正是因为她没有心机，所以才能带东西，直接给公主吃。 当然！李世民夫妻不可能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这不，立即有个宫女上前，温和的说道：“公主，奴婢去给你们把果干洗干净再送过来吧。” “好的！”长乐公主立即把布包递了过去。 王乐儿在宫里玩得开心，王牧却在陆家做客。 “上次见陆老胃口不怎么好，所以让人做了一点豆芽和豆腐。” “亲家翁有心了。”陆德明笑眯眯的说道，随后拿起一个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豆腐入口即化，陆德明顿时眉开眼笑，接连开动，吃了好几勺，这才拿起筷子，挑向豆芽。 “好！如此脆生，真是不错，最适合老夫这等无齿之人！”陆德明笑着自我调侃道。 “呵呵，陆老喜欢，就让下人来学习，以后每天都能吃到了。”王牧高兴的说道，送礼别人喜欢，这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豆腐做的人不少，不过像你做得如此细腻，还是第一次见到。”房玄龄说道。 “而且味道很好，没有涩口的感觉。”陆德明说道。 “嗯，这就是你前几天说送我的绿菜？”房玄龄尝了尝豆芽又问道。 “正是？” “那为何某没有见到？”房玄龄佯怒道。 王牧当然知道他没有生气，白了房玄龄一眼说道：“我出门的时候，就让人给你家送了一筐过去，这玩意不能久放，自己派人来学。” “嘿嘿，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客气，这一个冬天，都没有绿菜，实在太难受了。”房玄龄笑呵呵的说道。 王牧没有感受过，一整个冬天，没有蔬菜吃的后果，但是能够理解，毕竟缺少维生素，不是一件好事。 第163章改建敦化坊 “淮南王弄出来的豆腐，朕也曾吃过，不过比起这来，差得太多了。”李世民放下勺子感叹道。 “嗯，豆腐白如雪，豆芽绿如玉，一个细腻,一个脆生，我今天胃口都好了不少。”长孙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虽然不错，作为聘礼，可是远远不够的。”李世民嘴角一翘，得意的笑道。 “长安绿菜价格可不低啊！”长孙笑着说道。 “这东西制作简单，别人迟早会知道的。”李世民摇摇头说道。 “或许另有玄机吧。”长孙猜测道。 ………… “啥！你个瓜娃子真的买下了半个坊市！”李世民在宫里用膳，刚回家的王牧，瞪大眼睛,一脸见鬼的样子，大声的问道。 “是啊！你不是说地方越大越好吗？”王快一脸无辜的问道。 “长安哪里有那么大的空地？”王牧疑狐的问道。 “敦化坊因为雪灾，倒塌了不少房屋，所以我就合计着买下来，让他们搬到其他地方。”王快解释道。 “别人愿意卖？你没有强迫别人吧？”王牧关心的问道。 “我出双倍的价钱，所有人都争着卖。”王快得意的说道。 “你哪里来的钱？你一个人两天就能做到这么大的事情？”王牧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我拿了一些翡翠去换钱，有程大哥带人帮忙，所以很快搞定。”王快回答道。 对于儿子女儿，王牧从来不亏待他们，家里的钱财，也是随意他们支取，在他看来，这正好可以试探出他们自制力如何，如果真是败家子，也能提前发现。 “百姓如何？安置好没有？”王牧问道。 “他们自己买房子，然后搬家,我答应他们,十天之内搬出去的，一人加一件衣服,十斤麦子。”王快说道。 王牧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别在买了，你去把买下来的地方，画一个地形图给我，然后计算一下有多大面积。” “能不能让小妹跟着一起去？”王快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你妹妹去宫里玩了，今天你要是把这件事做不好，老子让你知道花儿为啥是红的！”王牧瞪大眼睛喝道。 要说学习，王安是学不懂，王快就是不想学，总是想办法偷奸耍滑，所以王牧一直是强压着他学习。 “哦。”王快应了一声，垂头丧气走了出去。要说计算，他肯定能计算出来，只不过要慢一些，而且他觉得很麻烦。 王牧坐着喝了一会茶，眉头一皱,拍了拍额头，向着房外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王牧出现在李世民面前。 “爱卿此时进宫，所谓何事啊？”李世民有些疑惑的问道。 “臣是来请罪的。”王牧苦笑一下说道。 “哦？爱卿何罪之有？”李世民更加疑惑，他没有接到消息，出了什么大事，要让王牧半下午还进宫请罪。 长安是有宵禁的，虽然以王牧的身份，巡城武侯不会为难他，不过天黑宫门落下，没有皇帝旨意，可是不会开的，任何人都不例外。 “臣教子无方，犬子做事无状。”王牧颇为无语的摇摇头解释了一下原因。 虽然王快是出大价钱买的地，不过两天之内拿下，肯定借用了程家和他的身份，传出去定然不好听，尤其是担心有心人利用。 而且花钱购买半个坊市，这动作太大了，有些炫富的嫌疑，钱太多了，在皇帝那里，并非好事。想想沈万三就知道，即便那么支持朱元璋，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原来是这样，到也不是什么大事，爱卿不必放在心上。”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为了弥补犬子过错，臣愿意把整个敦化坊，改建一遍，为剩下的百姓，修建新房子，一切开支，皆由臣来出。”王牧诚恳的说道。 虽然这和王牧本身藏拙的意图有冲突，不过没有关系，因为姑复出产玉石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再加上最近果干卖得很畅销，所以他拿出钱来，不奇怪。 在一般人心目中，王牧拿出大笔钱财，这是正常的事情，由王快拿出来，就太奇怪了，只能说王家钱太多，所以王牧才要自己把事情接手，由他亲自出面。 “爱卿不必如此，朕并无责怪之意。”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陛下请容臣解释，臣请求改建敦化坊，一来是弥补百姓的损失，二来是为了给汝南公子置办礼物。”王牧说道。 “给汝南置办礼物？”李世民好奇的看向王牧。 “陛下赐婚汝南公主于犬子，这是臣一家莫大的荣幸，不过臣起于微末，并无拿得出手的礼物，只能想办法，为公主建一份产业。”王牧一脸惭愧的讲解道。 “王爱卿不必在意，赐婚之事，是爱卿劳苦功高，况且你付出已经足够多了。”李世民说道。 “陛下隆恩！臣虽死难报万一，所贡献也是应该的，还请陛下答应臣之请求！”王牧面带感动，一脸诚恳的说道。 “爱卿好意，朕再拒绝，就有些不近人情，此事朕准了，另外朕再安排匠作监工匠帮你。”李世民心里很是感动，点头答应。 “多谢陛下！臣告退。” “如此忠臣！真是朕的福将啊！”看着王牧宽厚的背影，李世民低声感叹道，在他心中，王牧就是标准的忠厚百姓性格，没有歪心思，忠君爱国，又热爱治下百姓。 李世民声音虽然不高，不过他身后不远的内侍却听得清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王牧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黑了，外面响起净街的锣声。 既然儿子已经买下了地盘，又在李世民那里做了承诺，就干脆把事情办漂亮点，也算给未来的儿媳妇，争一份面子。 想到这里，王牧开始规划起来，拿起纸张，写写画画。 长安一个坊，宽度都在五百米以上，六百米以下；长度在八百到一千一百米之间，敦化坊属于贫民窟，又属于最大的那种坊，所以要完全改建，成本不低。 关键还是人手，在长安自己可没有多少人，因此必须要求助，既然李世民说了匠作监的人会帮忙，这到是一个好消息，剩下的不过缺是普通工匠和劳工。 做了半夜的规划，第二天王牧立即去找了程咬金和陆敦信。 敦化坊属于贫民窟，就像城中村一样，住着大量的穷苦百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长安做杂工，苦力的那种，虽然这是冬天，他们每天天一亮，就要出门忙碌。 家里男人都出去忙活，家里女人也没有闲着，去大户人家帮工，运气好可以带一些剩饭回家。今天这些人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坊市的大门口，围了大群的人。 “大家听好了！我家老爷要改建敦化坊，大量招募工人，只要你有力气，都可以来做工，每天两顿饭，一斤麦子，懂木工活，泥瓦活的每天两斤麦子，技术好的翻倍。”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大声喊道。 “这位老爷，女人可以不？”一个皮肤黝黑的妇女问道。 “刚才说了，只要有力气就行。”家丁再次大声喊道。 家丁的话，让许多人眼睛一亮，冬天活少，许多人只有半天工作可以做，还有一些人连工作都没有，正是生活艰难的时候，而这个工作，就在家门口，顿时有不少人心动。 “明天就开始，要来做工的一早就来，就在大门这里。”家丁大声喊着。 虽然家丁离开，敦化坊却更加热闹，众人奔走相告，或是寻找家人商议，或是转告亲戚，这种好事，可是不能错过。 不等第二天，就有大量人，运送物资来了敦化坊，这更加证实了这并非传言。 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敦化坊的一些人家，就闻到一股香味，引得不少人肚子咕咕叫。 如今百姓都是吃两顿饭，不少人在冬天，甚至只吃一顿，吃饭的时间也基本上临近中午，饿了一晚上，本身就饥肠辘辘，闻到香味，就更加睡不着了，纷纷起床，循着香味而去。 敦化坊大门一侧，不知道何时架起了一排土灶，正燃着熊熊烈火，土灶上面，放着比成人还高的蒸笼，正冒着腾腾蒸汽，香味则就是那里传来的。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几口土灶上面，抬下来几个巨大的木桶。 “砰砰砰！”一个胖子拿着一个木勺子，用力的敲打着面前的一张木板。 “开工了！开工了！要上工的快一点，吃完饭就开工。”胖子大声的喊着。 “哇！”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这年月，吃过饭开工，除了上战场，可是极少有过的事情。 随着胖子的话，那些大蒸笼也抬了下来，揭开盖子，一阵雾气散开，露出一个个白花花的东西。 作为关中人，各种面食见过不少，蒸馍也经常吃，但是这么白的蒸馍，还是第一次见到，又大又白，让不少男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不等他们做出决定，坊市大门口进来了一大群人，这些人拿着扁担，箩筐，绳子，一看就是来干活的。 “排好队，一人两个馒头，胡辣汤随便喝。”有人大声的指挥着来人。 一听有东西吃，来的人脚步快多了，排着队，乐呵呵的从蒸笼里面，抓起两个比拳头大多了的馒头，有的人手小抓不下，急忙塞了一个到嘴里。 “我来，我来！”生怕去晚了没馒头吃，远出围着的人急忙向前跑去。 “排队，排队！不要急，每个人都有。”站在木板后面的胖子怒声大喊，不停的用手里的勺子敲打着。 酥软的馒头，带着麦子的香甜，最合关中人的胃口，一碗加了生姜，芥菜，还有胡椒的热汤下肚，身体顿时暖烘烘的。 不少人心里都升起了一股感动，有饭吃就不说了，虽然没有吃饱，但是汤里面加了胡椒还有充足的盐，这就更难得了，要知道盐和胡椒，价格可不低，平时家里，根本没有胡椒，盐也是省着用。 两个馒头一碗汤，很快就下了肚子，所有人都去干活了，这年月可没有那么多偷奸耍滑的人，吃了别人东西，就该给别人干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偷奸耍滑的人，可得不到主家的喜欢，传出去以后可没人愿意再用他们。 “家里有老人小孩的，都可以过来喝一碗汤。”等上工的人离开，胖子看了看木桶，敲着木板再次大喊。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几个带着小孩的老年，急忙带着孩子上前，连连道谢。 “兔崽子！回家去拿碗。”一个老人，拍了自己孙子一巴掌说道。 一群小孩听了，一窝蜂的向自己家跑去，没一会就拿着一个个碗跑了过来，学着大人的样子，排着队眼巴巴的看着胖子。 看着面前的木碗，还有破碗，胖子感觉眼睛有点湿润，给一个小孩舀了一碗汤，笑着骂道：“小东西，慢一点，烫不死你！” 没人生气，小家伙端着热乎乎的碗，笑嘻嘻的看着同伴。 等小孩都喝了汤，胖子再次喊道：“有没有人帮着洗碗！只有吃的没有工钱。” “好人啊！”一个老头泪眼婆娑的感叹道，他知道这是胖子在照顾他们这些老人，毕竟他们干不了重活，但是做一些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我家老爷心肠好，见不到大家受苦，所以尽可能的照顾大家。”胖子很骄傲的说道。 “听老爷的话，不是关中人，不知道府上老爷是哪一位？也好让我们这些苦哈哈知道恩人是谁？”一个老人拱手问道。 “我家老爷是姑复郡太守！这里就是要给大少爷和三少爷的未来夫人，陆家小姐，汝南公主修建的。”胖子大声的说道。 “这里是要修公主府吗？”老人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是！反正对大家有好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胖子傲然说道。 “原来是姑复太守！早就听说了他打得番邦纷纷前来朝贡。”有人感叹道。 “听说这位太守，也是普通百姓出身，难怪如此关心我们这些苦哈哈。” “是啊！是啊！” “真是一个好人啊！” 第164章出兵突厥 如今的消息是闭塞的，不过人的八卦天性，从来没有变过。要说天下哪里八卦消息最多，自然是京城，闲来无事，聊聊八卦，就是长安百姓的乐趣之一。这也造成,长安小道消息满天飞，而且传得很快。 王牧在长安引起的轰动不小，番邦朝贡，有流传是他带人打得番邦承受不住，才主动臣服的，这也说得过去,毕竟无缘无故,番邦怎么会来朝贡,总不可能刚好这一代的领导者，就那么仰慕中原。 主要还是翡翠进京城，引起轰动太大，许多人都亲眼见到了，没有见到的人也听说过，还有李世民赐婚汝南公主，这是李世民第二个亲生女被指婚，指婚的对象，自然被百姓津津乐道，就像后世一样，去乡里听一听，闲聊的人多半讨论的是国际形势。 虽然长安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王牧父子，但是绝对听过他们的一些传闻，所以敦化坊的百姓很是惊讶。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午餐的时候，还有肉吃，而且还有冬季罕见的绿菜。 当然！这在王牧看来,不算什么,大锅炒豆芽，豆腐骨头汤，同样蒸的码头，一人四个，大多数人都只吃了两个，剩下的被装进衣兜。 “多建几个小的窑，这样才能尽快实验出配方。”王牧说道，在他身前，是几个热气逼人的窑，这是给皇家烧制瓷器的地方之一，归属于匠作监。 王牧原本计划是用木材加砖石，以如今的技术来修建房屋，不过知道匠作监有窑之后，他改变了注意，想要他们试着烧制水泥和玻璃。 具体配方他不知道，如何烧制也不清楚，不过他提出主要材料就行，匠作监的工匠，有丰富烧窑经验。 “这个办法不错，小窑不费事,挖几十个出来，一两天就能开一次窑。”不满三十的阎立本很是佩服的说道。 当然！他佩服的原因，主要是王牧说这其中有烧制琉璃的配方，而且是透明的琉璃。琉璃阎立本当然不陌生，要知道完善琉璃配方的那位大匠何绸，如今还在匠作监呢。 以前琉璃稀少，只有无意中烧制出来一些，数量最多，还是来至于西域胡商，如今虽然琉璃已经知道如何烧制，不过透明琉璃，依旧是稀罕之物。 最让阎立本喜欢的是王牧拿出来的图纸，对敦化坊做出的规划以及要修建的东西，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阎立本如今虽然是匠作少监，不过他知道这主要因为，他的身份，作为前朝的官二代，如今有个不错的地位，并不奇怪。 少年人都有自己的傲性，虽然阎立本不算少年人，不过一直被他大哥的名声压着，一些大工程也不可能交到他手里，对他来说，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其他人也没有想到，王牧会想弄出一个大动作，所以匠作监才决定派阎立本带人帮忙，一来他身份足够，可以显得尽力了的，二来也只有他比较空闲。 摊上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手下的人想要闲下来，可没有那么容易，匠作监当然是其中最忙的，不少东西，都需要他们制作。 “如此就拜托阎少监了。”王牧拱手说道。 “放心！下官一定尽快做出来。”阎立本很肯定的说道。 “不用太着急，敦化坊要先拆出，还得打地基，年后才用得上。”王牧笑着说道。 “那也快了，只有二十多天就是新年。”阎立本摇摇头说道。 “是我忘了日子，应该说过完正月都来得及。”王牧歉意的说道。 他计划就是如此，面前先拆除，其他事情放在年后。 只不过王牧不知道，他给出的待遇，对于百姓诱惑有多大，第二天其他坊的百姓就闻讯而来。 将功补过的王快在负责招募工人，采购物资，王平负责统筹安排，这也是王牧对他们的一种锻炼。 王快那是来者不拒，或许是这次购买地皮，尝到有钱的甜头，他花钱那是相当大方，在程家和陆家牵头下，在长安大量购买粮食，猪肉，羊肉。 因为成长经历的缘故，小时候吃苦的日子，已经有些遥远，反而是后来，村里多了很多家禽和猪，加上王牧套兔子，没有少他们肉食，所以他看来每天吃一点肉，这才比较合理。 并不是说王快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公子哥，只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情况，所以就按照这个标准来办。 王牧和王平，想得当然要周到不少，王牧是觉得自己不差那点，生活开好一点也没有关系，何况这是给穷苦百姓带来好处，无论是心里的意愿，还是能带来好名声，都很有必要。 工地人越来越多，半个敦化坊，很快就拆了，木头当柴火，泥土则运送到城外，同时按照规划，地基也在开挖。 “太守！陛下急招！”正在工地巡查，就有一队禁军，找到王牧。 王牧不敢耽误，衣服都没换，急忙跟着向皇宫赶去。 或许是因为他离得远，到了皇宫，大殿里面已经有二十多个人，才进去，王牧就感觉到一股凝重的气氛。 李世民脸上带着怒火，挥手示意王牧坐下。 又等了一会，程咬金和尉迟恭也来了，见到好几个武将在此，包括军方第一人李靖，王牧就知道这是有战事爆发。 “三天前，突厥将军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率军进扰河西，肃州守将张士贵，甘州守将张宝相先后发来求援信。”李世民阴沉着脸说道。 “这个时节，突厥居然出兵！”程咬金惊讶的说道。其他人也差不多，听了李世民的话，都感到惊讶不已。 “药师，你怎么看？要出兵多少，支援河西？”李世民问道。 “陛下勿忧，以臣推断，河西定然能守住。”李靖沉声说道。 “哦！这是为何？”李世民眉头一动，不解的问道。 “这个时节出兵，本就是兵家大忌，突厥不可能不明白，但是他们还是出兵了，他们不可能是想要偷袭河西，毕竟我们有城池守护。如此就说明，他们有不得不出兵的理由！” “他们过不下去了！”李靖没有说完，长孙无忌就脱口而出。 “薛延陀、回纥、拔也古、同罗诸部都对颉利不满，因此才会推夷男来求封，今年草原又是大雪，想必他们日子很不好过。”李靖点点头说道。 “你的意思！如今颉利已经众叛亲离，对草原失去了控制！”李世民眼睛一亮，颇为急切的问道。 “八九不离十。”李靖很肯定的说道。 “臣附议，梁师都一忘，颉利再也没有人为他提供中原的粮草，今年过得肯定很难。”房玄龄拱手说道。 “好！实在是太好了，朕想发兵，解决这个心腹大患，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啊？”李世民眼中精光闪烁着问道。 “可！陛下为了突厥，已经准备了两年，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了。”李靖点头赞同道。 李靖很清楚李世民有多厌恶突厥，以前打天下，为了后方安稳，不得不给突厥送贡品，刚刚登基，颉利又出动大军来打，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为了安稳朝堂，恐怕在梁师都灭了之后，就已经挥兵北上了。 李世民眉头微微一皱，他问的是彻底解决，而李靖回答的是教训，这和他的目标不一样，不过想想如今这季节，还有突厥的实力，眉头又舒展开了。 “陛下！臣以为当倾力一击，不求灭了颉利，至少也要让他十年之内，恢复不了元气。”张公瑾朗声说道。 “哦！爱卿认为，灭突厥的时机到了吗？”李世民惊喜的问道。 “臣以为，突厥可灭，理由有七；颉利可汗奢华残暴，诛杀忠良，亲近奸佞，此其一；薛延陀等部落均已叛离，此其二；突利、拓设、欲谷设均得罪颉利，无地自容，此其三；塞北地区经历霜冻干旱，粮食匿乏，此其四；颉利疏离族人，委重任于外族，胡人反复无常，大唐军队一到，必然内部纷乱，此其五；汉人早年到北方避乱，至此时人数较多，近来听说他们召聚武装，占据险要之地，大军出塞，自然内部响应，此其六；我们准备充足，有足够的粮草，冬衣，有此七个理由，突厥没有不灭的道理。”张公瑾朗声说道。 “陛下！臣愿为先锋，斩颉利狗头，献于御驾之前！”程咬金大声说道。 “爱卿有心了。药师你以为如何？”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陛下，臣无异议！”虽然李靖更倾向于稳妥，不过他也不惧任何战争。 “王爱卿可有其他看法？”李世民正要下令，突然看到王牧，就想试探一下他的战略眼光。 对于张公瑾的分析，王牧虽然觉得有些理想化，不过他记得颉利是被活捉了的，所以很干脆的说道：“臣并无看法，陛下的意志，就是臣刀锋所向！” “哈哈！好！众爱卿听旨！”李世民很满意，大笑一声，长身而起，朗声喝道。 “封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率领中军三万；并州都督英国公徐世勣为通漠道行军总管，领精兵两万，由东路率主力直接进攻东突厥腹地；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领兵两万，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中路、东路遥相呼应；礼部尚书任城郡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为副，精兵两万，从灵州往西北挺进；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领兵一万镇守燕云地区防止突厥军队东逃；灵州都督薛万淑为畅武道行军总管，领兵一万，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防备突利可汗。 六路大军，皆归兵部尚书李靖节制，朝中诸将，任由调遣！三省六部，立即配合，三日之内，大军必须出发。” “臣遵旨！”所有人立即朗声应和。 从李世民那里散去，所有武将，都跟着李靖去了兵部。 “突厥攻打河西，定然想不到我们会直接攻打他们本部，所以我决定亲帅一支精兵，突袭定襄！”拿出一张大地图，挂起来之后，李靖指着上面说道。 “不可，你是一军统帅，岂能以身犯险。”张公瑾急忙反对，其他人也在点头，赞同张公瑾的话。 奇袭这种事情，运气好就是大功，运气不好，就可能全军覆没，毕竟奇袭一般身后没有援军，王牧经常搞偷袭，他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风险。 其实李靖也颇为无奈，除开各路领军之人，还有一些不能调动的将领，像段志玄，李世民亲卫统领，尉迟恭，李世民的保镖，秦琼身体又不好；关键如今大家身份不一样了，以前帮着打天下，都在拼命，这种突袭是争先恐后的去，但现在大家都是国公了，还有必要那么拼吗？这一点李靖不敢肯定。 就像程咬金，每次叫得厉害，你真要让他去当先锋，没有李世民的命令，谁能保证他是否真的愿意。 李靖作为一个高智商人员，他不得不考虑这些，所以他情愿自己领兵。 “总管！不如让末将去吧！”既然知道此战必胜，王牧自然不会错过刷功劳的机会，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抱拳朗声说道。 “这…”李靖不由一顿，要说有人自愿去当然是好事，不过他这人，把手中的力量算计得太清楚了，包括将领的实力，脾气，都要考虑进去，没有和王牧共事，所以有些迟疑。 “总管放心，末将也经历了不少战争，知道该怎么做的。”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李靖不由哑然一笑，他已经想起来了，王牧可是从一个普通百姓，一路杀上来的，不说实力，经验肯定丰富，更何况那体格，看上去就不差。 “那好！我让折冲都尉苏定方做你副将，兵贵神速，明天一早，就请王太守领兵出发。”李靖点头同意道。 “末将遵命！”王牧抱拳应了一声，随后就离开了。 第165章千里奔袭 “平儿，爹明天要出征，敦化坊的事情，你继续看着，修建不用停。”回到家里，王牧一边让亲卫做准备，一边找来二子。 “是。” “爹,我呢？我能跟你一起去吗？”王快有些激动的问道。 “也行！”想着危险应该不大，加上确实应该给他弄一些功勋，王牧沉默片刻答应下来。 “太好了！”王快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去把你负责的事情给大哥交涉好，安排妥当。”王牧叮嘱道。 “嗯嗯！”王快连连点头，随后向着外面跑去。 “爹您保重身体。”王平顿了顿关心道。 “嗯，别担心,你在家看好妹妹就是。”王牧笑着说道。 “嗯，爹您放心,家里我会看好的。”就像以前王牧出门一样，王平很认真的答应。 王牧很满意这个儿子，基本上不用自己操心，安排的事情也完成得很好。 “去忙吧！”王牧微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 儿子离开，王牧没有闲着，他思考还有那些事情没有安排好的，尤其是正在改建的敦化坊。 写写画画，留了好几张纸，这才回房间睡觉。 天微微亮，王牧就起床了，亲卫立即进来给他着甲，随后带着一百护卫,向着城外军营而去。 战马嘶鸣,鼻孔冒出一股股热气，众多士卒,正在整理盔甲武器。 离得还有一段距离,王牧就减慢了速度。 “来者何人！”有守卫大声喝道。 “本将先锋官王牧！”王牧朗声回答。 “折冲都尉苏定方！见过王将军！”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将领,排众而出,对王牧抱拳道。 副将主要就是帮着主将处理杂物的，同时也是查缺补漏，李靖安排一个副将，并不是不信任王牧，主要是想更加保险，对此王牧并不在意。 “辛苦苏都尉！可以出发了吗？”王牧抱拳回礼问道。 “都已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 三千骑兵，向着定襄赶去，这是李靖制定的计划，如果不能突袭定襄，那么就堵住，等待大军到来。 长安到定襄，距离三千里左右，骑马前去，每天前进距离可以达到一百多里，当然！全速奔袭，一天三百里也能做到，不过那样一来，马匹就废了，到了也无法袭击。 八百里加急，并非只骑一匹马,每一个驿站是需要换马的，三十里一个驿站，这是因为战马奔驰，三十里就该休息了，这是很多年以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是冬天，路上有积雪，前进还要困难不少，三十里之后，所有人都下了马，然后用一张布给马匹擦去汗水，这才慢慢前行，估摸着战马体温降下来，这才开始喂食，喂水。 骑兵对于战马的爱护，比自己还看重，因为战场之上，马匹关系着自己的生命，不容有失。 一路上没人说话，都在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王牧看得出来，这一批士卒，不止是精锐那么简单，朝廷也下了血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冬衣，就是不知道里面夹层是羽毛还是羊毛。 骑兵身穿皮甲，带着弓箭，一看就知道他们全都精通骑射，马槊拿在手里，身上带着彪悍的气息。 马槊其实就是一种长矛，只不过制作不易，据说一支朔杆制作，前后需要三年时间，估计这也是后来不流行的原因，毕竟比起复杂的槊杆，枪杆要方便许多，只要挑选合适的木材阴干就行。 以前流行戈，戟，因为戈，戟可以对付战车，不过这两种武器，头子过重，普通士卒想要运用自如，没有那么容易，加上战车退出战争舞台，那么带着长刃的马槊，就应运而生了。 马槊的刃，长的和刀剑相近，不但可以刺，还能砍，削；不过比起马槊来，长枪操作更加简单，只需要刺就行了。 唐之后，丢了燕云十六州，没了最大的马匹来源之地，中原只能以步卒对骑兵，那么多变的长枪，显然更适应战场。 长达七八米的长枪，布成枪阵，估计重骑兵撞上来，都非常难受，看到马槊，王牧一时之间，想了很多，步兵方阵，如果运用长枪和大盾，足以应付大多数情况，关键训练简单，只需要勇气与力量。 “王将军，你们为何要带一张黑纱在脸上？”休息的时候，苏定方好奇的问道。 “我忘了提醒你们，带一张黑纱，遮住眼睛，可以避免雪盲症。”王牧一拍额头说道。 他准备得充足，不过一直带在面上，反而忘了提醒其他人。 “雪盲症？”苏定方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积雪太多，在外面时间长了，眼睛就受不了，这就是雪盲症。”王牧解说道。 “哦哦哦！是的，冬天在外面时间长了，有时候眼睛会疼，第二天泪流不止，所以我们都是低着头，跟着前面的人走。”苏定方连连点头说道。 “那样始终不太方便，让大家用黑纱遮住眼睛吧，最好把整个脸都遮起来。”王牧提醒道。 出发之后，他才发现准备不够充足，在蜀中冬天不用围巾也行，到了长安却有些受不了，平时没有外出还不觉得，骑马奔跑，就有些难受了。 听了王牧的话，苏定方点点头，就吩咐亲卫去转达命令。 “那些突厥人怎么就不会眼睛疼呢？”苏定方好奇的说道。 “这并不奇怪，他们整个脸都遮起来了，又怎么会疼。”王牧笑着说道。 “也是啊！”想想突厥人的打扮，苏定方笑了一下道。 “到了下一个城池，要一批布，让大家把手也缠起来，免得冻坏了。”王牧提醒道。 “好，末将记住了。”苏定方点头应下。 冬天行军，实在难受，他们已经穿得够厚了，还是很冷，骑马奔行三十里，然后走十里活动一下，这才好受一些。 夜晚寒风吹过，帐篷之中，感觉没有多少温度，正面对着火堆还有暖意，背上却一片冰凉。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真是难受！”王牧吐槽道，随后干脆坐起来。 “还是年轻好啊！”看着儿子盖着羊皮睡得香，王牧忍不住感叹道。 第一天没有睡好，第二天在马背上打了一会瞌睡，到了第二天扎营地的时候，王牧看了看吩咐道：“高速大家，把积雪堆到一起，形成一道围墙。” 行军途中，除了帐篷，马背上就只有两张羊皮缝起来的被子，所以在扎营地的时候，把积雪弄开，钉下帐篷就行了。 虽然不明白王牧为何要这么麻烦，把积雪堆到一起，不过军令如山，所有人都照做。 然后王牧又让人先不钉帐篷，只是生火御寒，直到吃过饭之后，这才让人移开火堆，把帐篷安放在原本火堆上面。 普通士卒可没有王牧的待遇，他们都是一伙人挤在一个帐篷之中，也只有王牧和苏定方的帐篷，里面才有两个火堆。 这一晚士卒睡得都很香甜，地面被火烘干了的，加上积雪堆遮挡寒风，比起头一天了暖和多了。 大军行动，当然不可能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营地都是斥候提前打探出来的，冬天第一要求就是背风，待遇最好的是战马，它们在最里面，外面有士卒帐篷遮挡寒风，不过现在好了，多了雪堆，就像有城墙一样。 再次行军的时候，士卒对王牧这个统领，已经多了一种尊敬的神色，毕竟能为他们考虑的将领并不多，其他将领，更多还是考虑如何尽快赶路。 不知不觉，贞观三年就已经过去，连新年都是在行军途中，长时间的行军，让人很是疲倦，就连一向活跃的王快，都有些无精打采。 “前面是恶阳岭，恶阳岭再走三十里，就是定襄城。”看了看地图，苏定方松了一口气说道。 一个月的行军，王牧没有打理胡子，看上去比以前憔悴了不少。 “你安排兄弟们好好休息，我亲自去看一看定襄城。”王牧吐出一口气热气说道。 “末将遵命！”苏定方一抱拳，随后收起了地图。 王牧则带了几十个人，骑马向定襄城而去。 当接近定襄城的时候，王牧才发现，这地方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本以为这是一个城墙高大的城池，谁知道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土城。虽然离得很远，不过在雪地之中，非常的醒目。 “看出了什么？”王牧头也不回的问道。 王快半眯着眼睛，凝神看了片刻之后回答道：“守卫松懈，城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城中烟雾缭绕，应该住着不少人，远远就能闻到牛羊的味道，看来牲口也不少。” “还有呢？”王牧又问。 “其他我看不出来。”等了片刻，王快摇摇头说道。 “虽然距离很远，不过根据经验判断，城墙不高，附近没有河流，应该没有护城河，城墙颜色判断，这是土墙。 能够闻到味道，说明这边是下风口，如果我们要突袭，那么风向很重要。”王牧提醒道。 “我明白了，如果是上风口，马蹄声或者其他声音，更容易被听到，还可能把我们味道传给别人。”王快说道。 “不错，细节很重要！我们现在回去。”王牧点点头说道。 带着人慢慢向后走，来到藏马匹的地方，骑上战马，回到了营地。 “以免夜长梦多，今晚就动手。”王牧对苏定方说道。 “嗯，这个天气，突厥人定然想不到，我们会千里奔袭。”苏定方赞同道。 “入夜之后，我带人去摸开城门，见到火起，你就杀过来；城中人不少，到时候我们分成十队，全城冲杀，一定不能让他们聚起来。”王牧又说道。 “可惜今天没有大风，不然放火烧，打起来就容易多了。”苏定方看了看天空，遗憾的说道。 “颉利就在里面，烧死了没有活的好。”王牧笑着说道。 其实这只是一句玩笑，真的能烧死颉利，反而是一件好事，毕竟突厥人那么多，他们人只有三千。 进入城里，没人会故意放火，想要把整个城池烧了，不提前准备，很困难的，就算借住风势，别人也可以从其他城门冲出去，毕竟城池再小，也不可能一会就全燃起来；而且在杀进城里的时候放火，一不小心，自己人也要遭殃，所以没人会这样做，那些烧城的事情，都是在占领之后，不想要这个城池，或者必须撤离，才放一把火烧点，免得便宜别人。 当然！如果他们只是想夺城，也可以想办法在摸进去，在几个地方放火，看能不能把敌人逼走；但这也只是逼走敌人而已，面对逃命的敌人，三千人可阻拦不住。 这一个多月行军，所有人都吃了不少苦头，冻伤的人不少，好在王牧让大家用布匹包裹了脸与手，没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冻伤不算太严重。 知道今晚就要动手，原本疲倦的士卒，精神都打了起来，瘦了一圈的脸上，眼中透漏着杀机。 天已经黑了，这时候做饭到是没有问题，不像白天，烟雾会被远出发现；所有人都包餐了一顿，随后开始检查皮甲是否系牢，马匹是否状态良好，毕竟战马跑了一个月，多少有些不适。 旷野之中，即便一点微风，吹出的响动也不小，呜呜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裹着羊皮毯子，几乎和雪地融为一体，别说黑夜，即便白天，不注意都看不到，王牧带着人向着城池走去。 没有选择下风口，也没有选择上风口，来到墙角，没有出现意外，王牧不由松了一口气，看着三米高的土墙，王牧转头看向身后亲卫。 一群人立即开始了搭人墙，这种方法，很早以前王牧就开始对他们进行训练了，无论是用来偷摸据点，城池，还是营救，应该都能用得上，并不是他有被迫害强迫症，多做一些准备，始终不会错的，而且不针对自己，也可以针对别人。 如果有一天，王牧有敌人需要对付，他一点也不介意，先下手为强，直接暗杀对方，规矩，那是对活人讲的。 当然！这是一种不好的手段，不是很有必要，他也不会采用。 第166章义成公主 三米高的城墙对士卒来说，完全就是小问题，墙角人梯一搭，三下五除二就上了城头。 很快，一张绳子和木棍做的梯子，从上面放了下来。 苏定方看着犹如怪兽一般，横卧在大地上的城池,心情有些紧张，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几年前跟随刘黑闼最后一战的时候。 王牧已经去了好一会，这让他有些后悔，毕竟王牧是先锋的主将，自己去合适一些,还不用等得这么焦急。 他们牵着战马,已经走到了距离城池大约千米的地方，苏定方知道不能再前进了,不然容易被发现。 没有了走动的声音，夜晚一片寂静，除去战马的呼吸，苏定方觉得自己心跳特别厉害，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亲卫，他不想别人看出自己紧张。 “都尉！你看！”刚刚骑上战马不久，苏定方就听到亲卫惊喜的声音。 其实不用亲卫提醒，他也看见了，城池燃起了火焰，城门洞已经打开。 “杀！”苏定方心里一喜，轻轻一踢马腹，举着刀向前一指，大声喊道。 “杀！”所有人都感觉精神一振，一瞬间热血上头，大喊着驱动战马，向城池奔驰而去。 听到喊杀声和地面震动，王牧知道援军来了,急忙带着人向边上靠去。 “轰轰轰！”战马奔腾,大军入城，毫不停留的向着城里杀去。 “爹！”激动得脸颊通红的王快，拉着战马，停在王牧身边。 王牧跨上战马，瞪了儿子一眼，呵斥道：“跟紧！” 战场上胆小害怕，死得很快，但是过度激动，热血上头，同样如此，无论如何，都得保持一丝冷静。 王快脖子一缩，随即眼中闪动兴奋的神色，提动缰绳，跟着王牧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定襄城已经喧闹了起来，不少人从家里跑出来,无头苍蝇一般乱跑。 刚才王牧就看了，突厥人把定襄城，弄得一团糟,原本修建的那些房屋很多都已经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帐篷，形成一种在院子里安置帐篷的感觉。 城里充斥臭烘烘的味道，就像养殖场一样，这让王牧很是感叹，这也是他不喜欢游牧民族的原因，不讲卫生都是小事，容易产生疾病才是关键，而且不事生产，只知道破坏的野蛮行为，这才是最讨厌的，这种行为，不但会让许多珍贵的技术失传，还可能让科技倒退。 即便是大下大半地球的元朝，也是如此，除了抢地盘，似乎就不知道做其他的，更别说辫子王朝，一心控制国内的百姓。 王牧问过苏定方，突厥人自己根本没有城池，即便修建有房屋，也不过是一个个定居点，连城墙都不全。 不过这也给他们攻打，减轻了难度，骑马冲过去，把刀一横，就砍坏了一顶顶帐篷。 突厥人被巨大喊杀声惊动，从帐篷之中跑出来，见到有骑兵正在冲杀，吓得急忙向屯放马匹的地方跑去。 有人在慌不择路的时候，撞到了火把，也有倒塌的帐篷被篝火点燃，定襄城的火光越来越大，嘶喊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让定襄城成了一个喧闹无比的地方。 颉利可汗急慌慌的穿上衣服，跑出房门，看着护卫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可汗，唐人打进城来了。”护卫忐忑不安的看了看远处，回头躬身回答道。 “唐人！”颉利可汗脸色一变，一把拉住护卫急切的问道：“多少人？怎么没人发现？” “不知道多少人，城里已经乱了。”护卫连连摇头说道。 “唐人已经打进城了，来的人肯定不少，快！快！召集人手，保护我离开。”颉利可汗脸色难看，脸颊的肉疯狂跳动，让他面容都变了型。 刚才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个天气，谁都没有想到，大唐回来进攻，所以别说防守，岗哨都没有一个。 颉利又想到了夷男，这一两年和他不太对付的夷男，被李世民封为真珠毗伽可汗，自己派人攻打河西，大唐不会提前发现，但是同住草原的夷男，很可能发现并且告诉大唐。不止是如此，甚至自己这里就有夷男的探子，大唐可能根据情报，设下埋伏，不然为何进攻会来得这么快，尤其现在是冬天，中原很少冬天打仗的。 “难怪前方没有消息传回来。”颉利可汗喃喃自语的说道。 人就怕脑补，颉利可汗越想越害怕，他自己很清楚，如今突厥的实力，和三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他还不在意那些小部落的不满，如今却很担心，担心夷男带着那些小部落，连通大唐夹击他。 这个时候，颉利心里充满了愤怒，懊恼，后悔，他气愤自己怎么会贪图安逸，住在定襄城，梁师都一灭亡，定襄城可是直面大唐了。 “离开这里！越快越好！”颉利心里焦急的想道。 “可汗，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走出来问道。 “滚开！”颉利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事情，见到马匹牵过来，一把推开女人，向着马匹大踏步走去。 女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着颉利仓惶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仿佛没了精气神一般，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后面走去。 “带人去挡住唐人！其他人向北门汇合，一定要在唐人大军到来之前，冲出去！”颉利可汗拉着身边一个将领，大声的喊道。 “喏！”将领应了一声，勒转马头，向着喊杀声最大的地方，杀了过去。 定襄城是定襄郡的郡城，所以足够大，这也是为何颉利选择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这里可以容留他的族人过冬，比起阴山那里的山谷，显然城池更好。 这三年来，草原上天灾太多了，有城池遮挡寒风，牛羊马匹才能更好的度过寒冬，颉利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因为这里住着比帐篷舒适，哪怕是他那一顶摆放着金银珠宝巨大的金帐。 等到汇合了一些突厥官员，加上士卒，颉利可汗就带人跑了，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等，生怕被大唐包围在城里，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厮杀不停，见到突厥人砍就是了，哪里人多，就冲向哪里，夜袭对于王牧来说，已经很有经验，一是不能让敌人汇合大量的人，二是驱赶，在人数比敌人少的情况下，驱赶乱哄哄的敌人，去冲散自己人，才是最好的办法，还能减少伤亡。 突然，王牧发现，有一些人正在追杀突厥人，这些人穿着单薄，看上去就像乞丐一样。 “你们是汉人？”斩杀一名突厥人，王牧心里一动，大声问道。 “我们是汉人！”一个脸上满是污垢，看不出年龄，骨瘦如柴的人激动的回答道。 “跟上！大声喊杀突厥人！免得被误伤！”王牧大声说道。 “杀突厥！”刚才答话的人，激动得声音都破了，夹杂着激动，兴奋，大声的喊着。 一些跟着他一起的人，有男有女，拿起地上的武器，跟在王牧他们身后，杀向突厥人。 “杀突厥！”随着王牧他们大喊，这个声音，在定襄城越来越响，喊的人越来越多，完全掩盖了惨叫声。 当王牧杀散一大群突厥人，才发现这里是另外一个城门，这些突厥人拥堵在这里，是想要逃出去。 “投降不杀！你们用突厥话喊，投降不杀！”王牧大喊一声，随后又对跟着他，跑得气喘吁吁的汉民说道。 他已经知道，这些人就是张公瑾分析的时候所说，历年来被突厥人抓到草原的汉族百姓。 随着招降声音响起，突厥人开始投降，主要是因为，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女人。 突厥人虽然说是全民皆兵，不过那是相对青壮来说，他们还没有那么多武器来装备女人，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率军进扰河西，带走了一半青壮，颉利逃跑，又带走一部分，王牧他们再杀一部分，剩下的就没有多少，势单力孤之下，他们也就只有投降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连续三年大雪，又没有掠夺到物资，突厥人已经没了几年前那种自信心，日子不好过，就像已经对生活失去信心的肥宅，投降也没啥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要好过一些。 厮杀声慢慢变弱，王牧不敢掉以轻心，带人不断的巡逻，把突厥男人押解到一起，那些女人则去灭火。 好在这是冬季，城里积雪不少，用雪灭火，效果比水还强。 最让王牧意外的是，被突厥人当作奴隶的汉民不少，在他们帮助下，人手宽裕了一些，至于那些趁机报复，拖着突厥女人去黑暗之中的人，王牧就当没有见到。 “将军！你猜我们抓到了谁？”苏定方找到王牧，激动的说道。 “谁？莫非颉利没跑掉？”王牧惊喜的问道。 能打下定襄，就已经是惊喜，如果抓到颉利，那就是天大的惊喜。 苏定方笑容一僵，随后说道：“当然不是颉利，是义成公主。” “义成公主是谁？”王牧眨眨眼问道。他只知道草原上有个被颉利扶持起来的隋朝，杨广的孙子在做傀儡皇帝。 苏定方也没有想到，王牧不知道义成公主是谁，愣了一下，见王牧不是逗他，这才解释道：“前朝的公主，颉利可汗的可敦。” “颉利的老婆？他居然没带走？”王牧惊讶的说道。 “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不过这义成公主，可不是一般人。”苏定方摇摇头说道。 “怎么说？”王牧好奇的问道。 “开皇十九年，义成公主下嫁启民可汗，如今已三十年，她先后为启民可汗、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之可贺敦。” “哼！陋习，不知礼义廉耻，和畜牲无异！”王牧冷哼一声，随后微微缓和一点说道：“不过能够在四个可汗那里，稳住可敦地位，确实不简单。” “不止是如此，当年始毕可汗围攻雁门关，是她先传警信，后用计骗回始毕可汗，不然当年杨广就可能死在雁门关；杨广死在江都，萧后与杨政道落在夏王手里，也是她让处罗可汗把这两人要了过去，延续隋朝社稷； 武德六年的马邑之战，本来颉利可汗想向太上皇求婚，并按太上皇的要求放弃进攻马邑，但在义成公主的坚持要求下攻下马邑。”苏定方带着一丝唏嘘，回忆着说道。 夏王窦建德是他故主，说实在的他觉得窦建德还是挺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刘黑闼继续作战。 “这么厉害！”王牧惊讶的说道，这个女人，居然能影响几个可汗，足见手段高明，刚才自己就觉得她厉害，如今一听，才知道还是低估了她。 “是啊！” “这就奇怪了，颉利怎么会不带走她呢？我们去看看。”王牧有些好奇的说道。 王牧和苏定方来到城中一处宫殿，突厥虽然不擅长建筑，不过颉利抓了这么多汉民，所以还是给自己修了一个宫殿。 对于这个宫殿，王牧忍不住瘪瘪嘴，露出一丝不屑，即便宫殿里面，摆满了金银器物，看上去金碧辉煌，缺透漏着一股子爆发户之气，更别说和长安皇宫想比，完全就是乡村土财主的别墅，以为是庄园，却不知道差远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一个身着华服，一脸威严的女人，看着王牧和苏定方问道。 “啧啧！原来是这样，难怪颉利不想要了。”看了一眼，王牧就有所猜测，摇摇头说道。 苏定方转头好奇的看向王牧，他想不通，王牧怎么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原因。 “老了！估摸着也是厌烦了，而且没用处了。”王牧猜测道。 “大胆！居然敢与本公主如此说话。”义成公主猛的站起身来，指着王牧大喝。 “吼啥吼？一个前朝公主，有啥了不起的？还以为是十多年前呢？莫非是呆在草原久了，脑子不好用，还不知道隋朝已经灭亡？”王牧冷嘈热讽的说道。 第167章收获 “你…你…看你们的年龄，多半也是前朝臣子，居然如此对待故主，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义成公主气愤不已，手指颤抖指着王牧与苏定方说道。 因为一个多月没有洗澡洗头，加上胡子拉碴，人又有些憔悴,两人看上去确实老了不少。而且因为两人能带大军攻打突厥，显然官职不低，义成公主才会这么猜测。 “不好意思，某还真不是隋臣。”王牧嘴角一扬，冷笑着说道。 “哼！”似乎被王牧气坏了，义成公主冷很一声，板着脸不再说话。 “更年期的女人脾气就是不好,不过看这年龄，应该已经过了更年期,难怪颉利不想要了。”王牧依旧冷嘲热讽的说道，大冷天的，厮杀半天，不说说话，心中那股戾气散不了。 其实王牧自己都没有注意，每次战斗之后，他脾气就有些差，尤其是这次打突厥人，心中更是一肚子火。 虽然不知道更年期是啥，但义成公主知道，绝对不是好话，又不想搭理王牧，所以只能怨毒的看着他。 “看好她，别让她死了！”王牧挥挥手说道。 “喏！”两名士卒，立即抱拳应道。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李渊，李世民那一家逆臣高兴的。”义成公主一听,脸色一变,尖叫着说道。 一开始她还抱着幻想，认为颉利可能杀回来，这会见城里战事已经平息，自然是绝望了。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把她手脚绑住，嘴堵起来！不吃东西就灌进去。”王牧冷冷的说道。 “你…你个恶魔…”义成公主刚一张嘴，就被士卒一把捏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活着的公主功劳更大，士卒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况且一个快五十的女人，也很难让人有想法。 “幸好这次有将军你在，不然跑的突厥人就多了。”没想到王牧会如此粗鲁对待一个公主，哪怕是前朝的公主，苏定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摇摇头失笑道。 他的意思是王牧让那些汉民参与了战斗与守护，虽然战斗作用不大，不过给他们节约了人力，能够控制更多的地方；这样一来，战斗结束就要早不少，灭火也及时,这样一来，城里的损失就轻了很多，尤其是牛羊，目前没有点数，不过苏定方知道，那非常的多，可以说占据了定襄城一半的地方，都是牛羊马匹。 突厥人对于牲口的爱惜，比人更甚，在人多的时候，城外会驻扎一些小部落，不过他们的牲口可以统一放进城里。 “这都是大家的功劳。”王牧笑着说道。 “那些百姓，需要管一管吗？”苏定方问道。 王牧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说道：“今天由得他们，明天再约束，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奴隶，心中的怨气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 “也好！”苏定方点点头说道。 “百姓可以乱来，我们的人可一定要约束好，不然功劳没有，还得吃挂落。”王牧叮嘱道。 “末将明白。” 一夜未眠，天亮之后，王牧再次让人去城里收索，他则让那些汉民汇聚起来。 “我知道你们受苦了，不过从今天起，所有人不得乱来，因为你们是人，不是禽兽！”看着一个个骨瘦淋漓的身影，王牧沉声说道。 “将军！突厥人都是畜牲啊！”一个人嘶声喊道，随后就痛哭起来。 “呜呜呜！”哭声感染了其他人，顿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流泪痛哭。 等他们宣泄了心中的悲愤，王牧这才大声的说道：“突厥人在你们身上犯的罪行，本将向你们保证，一定让他们付出应得的代价；不过现在我需要你们，需要你们帮忙做饭，看守俘虏，等待大军到来。 以后你们愿意回家的，就可以回家，不愿意回家，或者没有家的，朝廷可以给你们安排新的土地。” “将军！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一个人向前一步，大声的说道。 “多谢乡亲们！现在要你们做的，就是去杀羊！所有人都吃好的！”王牧抬起手臂，指向远方。 这群饱受折磨的汉民，暂时抛去了心中的悲痛，脸上泛起笑容，回头看向突厥人关牛羊的方向，随后欢呼着散开了。 在突厥做奴隶的汉民，都是年轻人，或者壮年，因为老年人早就累死，饿死了，不用问，王牧也能想得到他们的惨状，不要求他们战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没有问题，至少可以让士卒轮休。 至于俘获的牛羊马匹，牛马可以留下，羊子吃光都没有关系。 定襄城一共有接近一万三千汉民，王牧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汉民，都是被俘虏来的，也有一些，是逃难来的，不过他们在草原，生活也很艰难就是了。定襄城的大部分汉民，是颉利划归杨政道的，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昨夜他们反抗，才如此积极，实在是因为突厥人在他们心目中，太不是东西了。 定襄城俘虏了五万出头的突厥女人，还有一万突厥男子，其他的都跑了，具体多少就不清楚。同时那些逃跑的人，也把马匹带走了绝大多数，只留下一万左右，不过好消息是留下的马匹，多数是母马和幼崽。 相对来说，牛羊就多了，耕牛都有五千多，突厥人一直有驯养耕牛的习惯，因为他们只有耕牛和马匹，属于好卖的商品，也靠这两样，从中原商人手中，换取他们需要的物资。 王牧不知道，这次能夺下如此多耕牛，是因为这两年，李世民封锁得紧，突厥的耕牛不容易卖出去，所以囤积得比往常多一些。 羊群就太多了，足足十万以上，至于具体的，去清点的士卒弄不清楚，没办法他们这是突袭，根本没有参军之类的文职，还是斥候去估算的。 对此王牧也不在意，反正这些缴获，都得等李靖处理，毕竟这里不是姑复。 第168章追击 打下了定襄，不过王牧他们也无法进一步行动，相反还得提防突厥人会不会反扑，毕竟突厥掌控的城池，并非只有定襄城，只不过定襄城最大而已。 虽然王牧知道，突厥反扑可能应不大,不过该做的准备工作，还是得做好，正好那些俘虏无事，就让他们修清理道路，给城墙浇水。 定襄还没有淋水成冰的地步，不过也差不了多远,慢慢的给城墙浇水，等一会就成了冰，就这样慢慢的,一座晶莹剔透的城池就出现了。 半个月之后，李靖亲自带着五千人，风尘仆仆的到了定襄城外，虽然他估算着，突袭之下，有可能拿下定襄，不过几率并不算大，他主要目的，是用骑兵，把颉利拖在定襄，其余人马，才方便对突厥进行清扫，趁着冬季突厥调兵不便，给他们一个沉重打击，最后再逼迫颉利退出定襄。 接到战报，他可是意外之中又带着惊喜,立即执行第二套方案,带着五千精锐，赶过来支援。 “这是定襄！”辛獠儿惊讶的看着远出。 李靖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容，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不由赞叹了一声：“不错。” 李靖的到来，让王牧松一口气，迎进城中，抱拳说道：“末将等人，总算不负所托，现向总管交令。” “王将军辛苦你们了，去好好休息吧，晚点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行动。”李靖拱手回礼道。 “末将告退。” 王牧交接之后，回去倒头就睡，虽然说这半个月没有发生意外，不过一直提心吊胆的，和苏定方日夜轮换着巡视，看守，一颗心就没有放松过，精神一直紧绷着。 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这句话很有道理，心里没有压力，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醒来之后，天色已经黑了，好在还不是深夜，王牧就去找李靖。 “快坐！还没吃东西吧？我也没吃，等下我们边吃边聊。”李靖热情的招呼道。 “好啊！”王牧也没有客气，笑了笑就坐了下来。 “实在出乎预料，没想到你们一战而定，居然打得颉利弃城而逃，只是这样一来，最初的计划就用不上了。”李靖感叹道。 “末将也是头脑一热，觉得有机可乘，所以就直接打了，没想到破坏了计划。”王牧苦笑着说道。他也是最近几天看着地图，计算行军时间，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大乱了计划。 六路大军，分明是以一个半包围圈行动，李道宗和卫孝杰两路人马主要是防守，他们四路最好是齐攻，如此一来，颉利就很难逃出去。 “没有关系，兵无常势，你们临机决断，也没有错，虽然说颉利逃出去了，不过他停在碛口，我们追上去就是了。”李靖微笑着说道。 虽然无法攻打颉利可汗，不过斥候还是一直在探查他的动向，所以知道他停在碛口。这也很好理解，颉利虽然逃走，这种天气，他不可能一口气逃回老家，总要修整，顺便打听大唐的动向。 颉利没有直接逃回阴山，反而去了碛口，主要是阴山一带属于山脉，冬天难行，所以他先走碛口。 “还能追上吗？”王牧问道。 “英国公在白道一带没有堵住颉利，他一定会追上去咬住颉利的，等大军赶到，我们就过去汇合。”李靖笑着说道。 王牧听出了李靖对李绩的信任，想到大名鼎鼎的徐茂公，王牧也相信他一定不会让颉利轻松逃离的。 “如此就好，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颉利顺利逃脱，我的罪过就大了，还得众多兄弟，大冬天白跑一趟。”王牧松一口气说道。 “突厥实力不弱，想要灭亡他们，是不可能的，只能尽力削弱颉利，那样的话，我们撤兵，夷男也不会让他好过。 其实颉利要是和夷男实力相差无几，对大唐来说，更加有利。”李靖宽慰道。 李靖心里，虽然很自信能打赢突厥，不过对于活捉或者杀死颉利，并没有信心，毕竟他们大军汇合，也只有几万人，颉利要拉起几万人马，则容易许多。 又等了三天，后军终于到了，李靖立即安排军队出发，王牧他们还是先锋，不过这次并非攻打敌人，而是帮着后方开路。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才是先锋应该做的事情，草原上虽然不需要搭桥，不过清理积雪，还是很有必要。 “你这个办法实在太好了！”李靖赞叹道。说是先锋，其实李靖也跟着一路。 马匹前行，拖着一个个雪橇，雪橇是用定襄城内的门板做成的，就是在门板前端，从小到大，加了两三根不等的原木，这样门板就有一定坡度，马匹拉着很轻松的在雪地前进。 所有需要携带的物资都放在雪橇上，因为马匹拖着物资碾压过，地上积雪压紧了一些，人在后面走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出现陷下去的情况。 “一点土办法而已，在姑复郡的时候，山上的矿石，就是这样拖下山的。”王牧笑着说道。 “你的办法好多了！早知道可以这样，来的时候就不用遭受那么多罪了。”李靖感叹道。 盖因在安营的时候，门板做的雪橇可以用来推雪，把地上积雪推到一起，堆得高高的，然后把雪橇立起来，配合积雪，一下子就成了一道围墙，过夜暖和多了，年龄最大的李靖，自然有些怕冷，所以他才会那么高兴。 李靖只带了八千人马，剩下的已经开始配合着全面收服定襄，云中两郡，这也是李世民的意思，这次大唐主要目的是打压颉利的实力，地盘自然是必须的。 过了白道，就追上了李绩的人马，这也是因为他们行军速度快的原因。 “颉利收拢人手，领兵十万，守在碛口，有些难办啊。”李绩揉揉额头说道。 “虽然我们只有三万人不到，但是并非没有一战之力，而且颉利败了一场，如今士气军心不稳，正是最好的机会。”李靖摸着胡须说道。 “这到也是，如今突厥兵力分散，要是他全部聚拢一起，才是大麻烦。”李绩点点头赞同。 冬季道路难行，出兵河西的人马被拖住，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且李靖安排攻打定襄的目的，就是直插突厥腹地，切断了颉利与四方的联系，所以他这半个月，也只聚拢了十万出头的人马。 “墙倒众人推，安排一些人，前去碛口散布谣言，离间颉利手下，虽然不一定有人反水，总能给他添点麻烦。”李靖眉头一动，淡淡的说道。 “甚好！”李绩点头赞同。 大军汇合，继续向碛口逼近，同时李靖也在弄一些小动作。 李世民为了对付颉利，可以说准备了很久，他亲自在皇宫训练士卒，准备物资，同时也在突厥安排了不少间谍，所以操作一些人，释放流言蜚语，还是没有问题。 其实这也要怪颉利自身，野心不小，他想要学中原一样，组建自己都朝廷，所以任用了不少汉人，只不过学了个四不像，加上性格和心胸不够，对于草原部落掌控，日益下滑。 连续三年大雪，草原部落都有些艰难，如果他整合所有人，攻打中原，用掠夺来弥补，怎么也不会是如今模样。 第一年雪灾的时候，从梁师都那里强制要了物资；第二年的时候，就开始给回纥，铁勒等部落增添税收，这让本就难过的小部落，更加难过，也才有了去年夷男领头对抗颉利的事情发生。 颉利只看重他的本部，去年无法从各部落获得税收，他终于想起可以去抢，不过已经晚了。 这就是目光的局限性，或许是前几年的好日子，消磨了他的斗志，等到入冬的时候，已经受了雪灾，才想起出兵，如果在入冬之前，以他以前的威望，未必不能重新整合草原，共同出兵，可惜已经晚了，更加没有如果。 “好甲！”李绩赞了一句，他赞的是王牧的护卫。 一开始还有人背地里嘲笑王牧，说不愧是蛮荒之地的人，铁甲都没有几套。 最近李绩空下来，所以好奇的测试了一下。 如今的竹甲，比起以前可好了不少，至少不是孤零零的竹片挂在身上，而是和皮子缝在一起，兼具了皮甲与竹甲的特点，关键还是轻便。 “小地方，穷！所以只能另外想办法。”王牧笑着说道。 藤条头盔，加上竹甲，这是标配，可以说当重骑用都没有问题。 “好东西，这样弄下来，可比铁甲便宜多了。”李绩摇摇头说道。 “各有优缺点，其实我也想用铁甲，奈何没有。”王牧双手一摊，颇为无奈的说道。 一副铁甲，可没有那么简单，这是无数年来，从战场上总结出来的经验，虽然不像欧洲的铁皮罐头，不过顶级的明光铠，文山铠，保护同样非常到位。 头盔就不用说了，大半脑袋都包裹在里面，只要微微低头，就能避免伤害；脖子上是立领，刚好比头盔大一圈，脖子微微一缩，立领形式的铁甲，就能护住脖子，一刀过去，根本斩不下头来。 护肩，护胸，护心，小腹，大腿，都有铁甲保护，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致死的弱点。 “见日之光，天下大明！”王牧把玩着护心镜，读着上面的文字，不由眉头一挑。 明光铠不愧是大唐最顶级的战甲，制作非常精美，护心镜居然可以当作铜镜使用，光可照人，自己都锁子甲和它比起来，就像五菱神车停在乔治巴顿旁边。虽然拉的人一样多，卖像天差地别。 “这是汉镜上面的一句话，大家觉得不错，所以就刻在护心镜上面。”李绩笑着说道。 “多谢英国公了。”王牧笑着让护卫收起这一副明光铠，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换，他身上的锁子甲，用火山铁锻造，虽然卖相不佳，防护力可不差，而且锁子甲对于弓箭防护，更加到位，全身上下，没有多少弱点。 关键明光铠太亮眼了，就像战场活靶子，估计这也是后来为啥失传的原因。 “这有啥道谢的，你真需要，陛下赐几副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李绩笑着摇摇头说道。 “呵呵！” “报！”前方一队斥候，大喊着策马而来。 这是有紧急情况，王牧和李绩急忙迎了上去。 “紧急军情！有大队突厥人，正向我们而来，还有五十里路。”斥候跳下战马，大声说道。 “有多少人？”王牧沉声问道。 “我们只见到一万多人，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斥候回答道。 王牧和李绩对视一眼，立即去找李靖。 “王将军！你马上带两千骑兵，前去拖住，我们随后就到，待探明情况，再决定如何作战。”听到消息，李靖只是一顿，就下了命令。 “末将领命！”王牧一抱拳，转身就走。 没有多久，一阵战马嘶鸣，就向着远处而去。 “五十里，如今应该只有三十里，我领大军迎上去。”李靖对李绩说道。 “好！”李绩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道。 大军行动，当然不可能只带武器，粮食，备用箭支，帐篷之类的东西不少，不可能都依靠后军运送。李靖的意思自然就是士卒轻装前进，李绩领着后勤跟上。 雪地难行，大部分时候，战马提不起速度，根据斥候不断传回来的消息，王牧带人挑选了一处积雪稀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咦！” 突厥人马还在十里之外，王牧见到自家斥候带回来一队突厥人，不由惊咦了一声。 “见过将军！” “这是怎么回事？”王牧问道。 “回将军，这群突厥人，说要见我们统帅，所以属下就带他们回来了。”斥候回答道。 “让他们过来！”王牧摆摆手说道。 十多个突厥士卒，护着一个领头者，来到王牧身前，在十米处停下来，恭敬的行礼道：“见过将军！” “本将是先锋将军，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王牧沉声问道。 第169章灭金狼卫 “我家将军康苏密，带着隋后萧氏及其孙杨政道前来降唐，还请将军接应。”来人面带焦急的说道。 “颉利可在后面追赶？”王牧眉头一皱，淡淡的问道。 “后面有追兵，已经不足三十里。” “让你家将军，带兵准备反攻，大唐大军,会随后出击。”王牧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来人说的真假，一时之间无法分辨，为了防止别人设下陷阱，让他们先动手，自然就可以看得出来。 “是！我这就回去禀报将军！”来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抱拳回答。 “王快！你马上带人,前去查看突厥人后面跟着多少追兵，距离还有多远。”王牧朗声喊道。 “喏！” “将军,末将也去吧！”苏定方抱拳说道。 “有劳！”明白苏定方这是去帮忙照顾儿子，王牧感激一笑。 苏定方毕竟不是斥候，打探消息，让他去说不过去，所以王牧只能叫儿子带人去看一下。 接着王牧有让人回去禀报李靖，自己则让士卒原地休息。 士卒得令，知道有战事接近，纷纷给战马喂食喂水，检查装备，最后才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默默的吃着。 王牧选择的地方开阔，过了半个时辰，他就见到突厥人出现在视线之中，一部分突厥人留在原地，另外一小股则向着他们这边而来。 见到突厥人，士卒纷纷跨上战马，弓箭出现在手中，戒备的看向前方。 似乎明白王牧他们在戒备,突厥人之中，又分出十来个人，策马而来。 “康苏密见过大唐将军。”一个披着大氅的突厥人，跳下战马，抚胸行礼道。 “康将军不用多礼。”王牧抱拳说道。 “末将带了一部分族人，前来投奔大唐，还请将军接纳。”康苏密诚恳的说道。 “将军来投，这是好事，本将已经上禀总管，不过现在还请将军配合，击退追兵。”王牧颌首说道。 “这是应该的。”康苏密有些兴奋的说道。 “有劳！”不明白康苏密为何突然变得兴奋，王牧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康苏密高兴自然是有原因，虽然他投诚，肯定会被大唐接受，不过没有得到答案，总是有些忐忑；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方面，关键还是配合作战，这也是捞取功劳和展现自己机会。 带着萧后与杨政道,虽然是一件大功劳，或许能换一个不错的待遇，不过没有实力,终究不得长久，也受不得重视。 康苏密心思透彻灵活，不然也不可能成为颉利的心腹，又见势不妙的鼓动手下跟着一起投诚。 康苏密回到自己阵营，也开始排兵布阵，同时让手下赶紧休息。 得知前面有援军，跟着康苏密叛逃的人精神也振奋起来，一扫因为被追杀的颓丧之气。 “一万追兵，是颉利的金狼卫。”打探消息的苏定方等人，不久之后，带回了追兵信息。 “看来颉利很恨这个康苏密啊！”王牧感叹道。 “嘿嘿！叛逃之人，当然很了。”苏定方笑着说道。 被心腹背叛，肯定非常的恨，所以颉利才派出了最精锐的手下追杀，这些人平时都只有三千跟在身边，剩下的坐镇阴山圣地，还是最近情况紧急，他才全部召集过来的。 追兵似乎没有发现王牧等人，见到康苏密停在原地，还以为他们是知道逃不掉，留下来拼命，也没有多想，立即发动了进攻。 骑兵交战，最为凶险，一见面就是分生死，落入下风一方，几乎很难有活口，关键这是雪地，想要游斗也做不到，三箭之后，双方就狠狠的撞在一起。 就康苏密不似作伪，王牧对苏定方说道：“你我一左一右，从金狼卫后方杀入。” “喏！”苏定方朗声应道。 默默的驱动战马，知道即将加入战斗，所有人都带着一丝兴奋之色，没办法，杀声震天的战场，最是刺激人的肾上腺，一但开战，胆小的人都容易被同伴带动起来。 两千骑兵，尽力催动战马，杀了过去，其实也不用绕多远路，因为都已经杀在了一起。 双方已经交战在一起，所以没有抛射，不过这并没有多大影响，瞄准射就是了，至于误杀，呵呵！王牧才不会在乎，又不是汉人。 金狼卫不愧是颉利最精锐的士卒，装备精良，统一的皮甲，头盔，一照面就几乎杀传康苏密的人马，不过也正是因为统一的着装，让王牧他们清晰的分辨出谁是对手。 金狼卫也是没有想到，远出居然还有敌人，他们是安排了斥候的，不过知道要在这里拦截，康苏密的人尽力的阻拦了他们。 远远看去，王牧他们那一群人，更像康苏密要保护着逃跑，毕竟太远了，他们也看不清楚旗子与盔甲样式，只能见到一些黑影。 等到发现敌人，已经晚了，尤其是发现这是大唐士卒，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中计了，这是陷阱。 为啥野战的时候，都喜欢让人从几個方向，一队一队的杀出，而不是一起包围着杀出，就是为了给敌人更大的心里压力。这种方式，很容易让敌人产生不好的想法，从而打击到敌人士气。 普通士卒根本想不到那么多，这个时候也没人给他们解释原因，一但多想，这精气神就泄了，很容易就临阵而逃。 金狼卫即便是突厥精锐，这时候也难免心慌，关键他们这是追杀敌人，并非保护主子，心里死战的心思没有那么浓。 正在专心杀敌，两侧突然杀来敌人，一波弓箭，加上越来越近的敌人，金狼卫心里慌了，不少人被乘机杀死。 临阵不过三箭，那是指双方对射，最多三箭机会，就会撞在一起，不能抛射，还得精准射击，就只有一箭的机会。 虽然说只有一箭的机会，不过金狼卫心里并不知道王牧他们只放一箭啊，知道身后有敌人拿着弓箭正在向自己瞄准，哪里还能专心对敌，更何况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犹如催命符，让人心头发慌。 康苏密带的人就不一样了，见到援兵杀到，精神一振，肾上腺飙升，手中力度不自然的加大了，一时之间，杀得金狼卫为之一顿。 要知道一开始金狼卫可是不断突进的，康苏密的人，很难阻挡他们进攻的脚步，现在居然杀得棋逢对手。 王牧他们，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加入，让金狼卫注定失败，何况还有王牧，苏定方两个大将。 一路上两人简单的切磋过，力气上苏定方要小不少，不过技巧娴熟，气势十足，想要分出胜负，非得全力一战才能办到，不比程咬金差，这是王牧心里给出的评价。 王牧一身怪力，就是战场bug，斩马刀左右挥动，没有任何敌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这一批骑兵，一部分属于李世民亲自挑选出来的，精锐程度，可想而知，手中马槊挥动，刺，削，挑，砍，杀得对手纷纷落马。 他们本身就不弱于金狼卫，这又是背刺，几乎没有损伤的就杀透金狼卫，随后配合着康苏密的人，开始围杀，追杀。 骑兵交战，最凶险，分出胜负也是最快，从开始到结束，没超过一个时辰，一万金狼卫，就全部战死。都明白这种情况，逃跑是跑不掉的，所以只有很少很少一些人，被吓坏了，死在逃跑的路上，其他人都是战死当场。 当李靖领兵赶到，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所以他也只是负责扫尾工作，帮着救治伤员。 “唉！”康苏密脸颊抽动，微微叹息一声，就这么一场战斗，他的人就损伤过半，这还是王牧他们没有耽误，真要慢一步，恐怕死得更多。 不过康苏密也知道这怪不得别人，主要还是实力差距太大，金狼卫在突厥人之中，名声极大，心理上就占据了优势，更何况他的人装备上也有差距。 王牧他们伤亡很小，死的人多数是掉落马下，被踏死的，毕竟他们属于偷袭，背刺敌人，只有后来正面交战，才有一些损伤，不过那时候金狼卫已经所剩无几。 骑兵交战的凶险，最怕就是落马，落马之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不是被自己人，就是被敌人马匹踩踏而亡。 康苏密收敛心神，脸上堆起笑容，前去拜见李靖，因为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正是大唐这次领兵主帅。 王牧看过伤员之后，来到李靖附近，看着刚刚立起来，大帐之外，一个女人搂着一个小孩，不由好奇的上下打量。 虽然是一张历经沧桑的脸，不过掩饰不住她的气度，即便身在军营之中，也没有一丝畏惧，见到王牧，反而好奇的看了起来，那种上位者的眼神，根本不是装得出来的，更想一种习惯。 明白这就是隋炀帝的萧后，王牧暗自感叹，果然不愧是做过皇后的人，气度非凡。 王牧并没有等多久，李靖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满脸笑意的康苏密。 “总管您忙，末将先去安置族人。”康苏密恭敬的说道。 李靖点点头没有回答，反而上前两步，恭敬的对萧后说道：“劳娘娘久等，真是抱歉，您放心，下官尽快安排人，护送你们会中原。” “有劳。”萧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来人！护送娘娘去休息，一定保护好。”李靖朗声吩咐道。 “喏！”几名亲卫立即上前，带着人向一边走去。 李绩带人也赶到了，这会正在帮着忙活营地，经过一战，今天是别想赶路了，只能原地休息，毕竟突厥伤员，也得帮忙处理，单单是靠他们自己，估摸着伤员活不过三成。 夏六冬七，这就伤员的存活率，当然，主要死的还是那些重伤和伤口面积过大的人，他们感染的几率最大，所以活下来可能性不大。 一般来说，一场战役，胜利一方，战死当场和伤口感染而死的，各占一半。至于突厥人，那更不用说了，这个天气，死的几率更大，因为他们生活条件更差，受伤之后，住在帐篷里，又没人照顾，不死才怪。如今毕竟已经投诚，所以不能区别对待。 “这些突厥人怎么办？”李绩问道。 “带着去追颉利肯定不行，就让他们去定襄吧。”李靖眉头一动道。 “嗯。”李绩微微点点头，显然他并不是不知道怎么办，只不过把问题交给主帅而已。 “王将军，麻烦你儿子带人，把萧后护送到长安。”李靖对王牧说道。 王牧没有想到李靖会突然提起王快，微微一愣，随后感激的一笑，抱拳说道：“末将遵命。” 李靖这是在照顾王快，毕竟后面可能有更大的战争，虽然可以立功，不过护送萧后的功劳同样不小，而且作为驸马，有功劳就行。 有功劳在身的驸马，当然比起一般的驸马，更有脸面，无论是皇室还是对王牧一家人都是如此。当然！也正是因为他是驸马，李靖也怕他出现意外。 “颉利金狼卫折损在这里，对我们可是一个好消息。”李绩笑着说道。 “是啊！关键我们损伤并不大。”李靖难得的露出笑容说道，一般在商谈正事的时候，李靖可是很少有笑脸的。 “嘿嘿！”王牧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靖刚才没有明说，突厥人自相残杀，帮着除掉了一个大敌，这才是他们开心的原因。 要知道以金狼卫的实力，他们想要全灭，不付出等价的伤亡，很难办到。 “我看颉利又要跑了。”李绩笑眯眯的说道。 “后面只有两个地方，适合阻挡我们，以我看颉利不会直接回阴山。”李靖指着地图分析道。 “嗯！铁山距离阴山很近，可以召集阴山部落，又有险可守，颉利一定退到那里，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想要拿下颉利，就难了。”李绩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不过追还是要追的，不能让他放松下来，至少要逼他服软。”李靖摸着胡须点头说道。 第170章突袭阴山 如今好几处地方，正在攻打突厥，最主要是不能让颉利安稳度过这次难关，不然下一次再来，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进逼颉利，加上霍国公带的人，还是能打。”李靖分析道。 “如果灵州能大胜一场,就好办多了。”李绩感叹道。 “灵州胜肯定没问题，只不过是否大胜，这就难说了。”李靖说道，对于李道宗，张宝相，薛万淑等人，他非常相信,绝对能够阻拦西突厥,牵制突利可汗，并且击败颉利的人马。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绩揉揉眉心说道。 对于这种大型战局，手中力量又有限的情况，王牧更没啥好办法，他作战，更喜欢查得清清楚楚，制定好计划，才雷霆一击，一击得手，毫不恋战，关键还是要利益，动手必须要取得利益，增加自身实力。 并不是说王牧不赞成攻打突厥，只是说这种战况，他无法掌控，更没有把握，所以一直安静的听着，不懂的在空闲之余,向他们两个军事大家请教。 没有想到,王牧会诚心向他们请教，李靖和李绩也没有藏私，知无不言。 商量之后，第二天大军继续向碛口前进，而王快则领了五百骑兵，护送萧后与杨政道，前去长安。 又过了两天，斥候回报，颉利果然不出预料的向着铁山逃去。 没办法，继续追，不过也并不着急，所以大军前行的速度，不急不缓。 还没有追上颉利可汗，颉利可汗就派人来找李靖了。 “颉利愿意举国内附，臣服大唐，他已经派遣了执失思力为特使，前去长安请罪，你们看应该怎么办？”李靖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颉利，动作到是不慢，他请罪臣服,陛下肯定会答应，说是举国内附，突厥那么大的部落，怎么可能让他们都内迁，这还不是缓兵之计。”李绩有些生气的说道。 “不管是不是缓兵之计，我们不能停下来。”苏定方建议道。 “那是当然！没有陛下旨意，我们做事，肯定不能按照颉利心意去办。”李靖点点头说道。 “陛下同意与否，尚且未知，以我之见，不如召集人马，在圣旨到达之前，与颉利一战。”李绩建议道。 “嗯！就这么办。”李靖想了片刻，很肯定的说道。 经过短暂商议，继续进军，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事多半已经成了定局，所以决定在圣旨到达之前，看能否正面击败颉利。 李靖让人去催促后方人马，加速赶过来，同时也传令柴绍尽快包围过去。 只可惜事与愿违，后方军队赶到的时候，朝廷使者也到了，没办法，步卒毕竟比起骑马，要慢不少，而且张公瑾对后方，也要做一些安置。 颉利得知朝廷使者到来，松一口气，还给李靖他们，送来了一些羊群。 “颉利虽然战败，人马还多，如果我们退兵，他穿过沙漠，得到九姓铁勒的庇护，道路遥远险阻，再想击败突厥，就太困难了，等他们恢复实力，又是心腹大患。如今陛下下诏派唐俭到那里去，颉利必定放松戒备，我们随后去袭击，这样就可以一战而定。”火堆旁边，李绩眼中闪动精光，带着一丝杀机说道。 “嘿！你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李靖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 “这…唐俭与安修仁尚在突厥，如此形式，对他们来说，太危险了吧？”张公瑾迟疑了一下说道。 “能灭颉利，有所牺牲，在所难免。”李靖坚定的说道。 “这雪越下越大，此时进军，一但突袭不成，很容易馅进去。”抬头看看天空，张公瑾担忧的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颉利才更没有防备，事不宜迟，某离开带兵出发。”李靖丢下羊腿，猛的站起身道。 “好！我带兵尽快赶到。”李绩点点头说道。 王牧全程作壁上观，虽然他不清楚改变了多少战争进程，不过他相信李靖的判断，当下立即安排骑兵准备出发。 战马拖着雪橇前行，比起人骑在上面，要轻松不少，再次筹齐了三千骑兵，向着颉利阴山老巢出发。 “前方有个部落，挡住了道路。”前方有人，冒着雪跑过来汇报。 队伍停下来，自然是发生了意外情况，李靖揭开脸上黑纱，半眯着眼睛，看向前方，随即吩咐道：“围杀，不能放走一个！” 苏定方与王牧，立即带人，一左一右，绕了过去。 此地距离阴山已经不远，清冷的上弦月光，帐篷被寒风吹有些晃动，看上去颇为瘆人。 这里应该是突厥过冬的定居点，四周有石头和树木做的围栏，不过并不高，好在旁边有一座山，所以风势并不大。 阴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山脉，这里，有盆地，有水系，连接着河套平原，所以突厥才把这里视为圣地，每年冬天，很大一部分人都会回到这里过冬，这也是颉利为何没有一开始就退回这里的缘故，因为他保护不过来，地方太大了。 这个部落不小，有一千多帐，不过面对骑兵突袭，并没有多少反抗力度，尤其还是黑夜之中。 李靖带人守着阴山方向，直到战事结束，这才带人进了部落。 “休息一下，继续前进，这里距离突厥王庭，不过三十里路，在天亮之前，就能赶到，正好趁着夜色突袭。”李靖吩咐道。 “这些突厥人怎么办？都杀了？”王牧问道。 “不用管，把马匹全带走，这种天气，他们想跑也跑不远。”李靖摇摇头说道。 “也是。”王牧这才反应过来，虽然这里是山脉，并非茫茫大草原，不过大冬天的，到处都是积雪，跑出去和找死没有区别，就像这三千骑兵，不是不想多筹一些，战马是有多的，不过合格骑兵不够，冻伤的太多了，王牧都觉得最近脚痒痒的。 连夜赶路，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注意，所以趁着这里有部落，李靖让休息一個时辰。 知道这是战斗之前最后一次休息，所有人坐在火堆旁边，胡乱吃了一些东西，就闭上了眼睛。 营地鼾声四起，如果不是有寒风，恐怕比起夏天青蛙叫声还大。 骑兵有一项必备能力，那就是在战马上睡觉，不是说躺下睡觉，就是骑着马打瞌睡，其实习惯了之后，就像坐车打瞌睡一样。 “总管留下接应，我和苏都尉杀进去。”到了王庭附近，看着连绵的营地，王牧拦住了李靖。 李靖也知道，自己跟上去容易让他们分心保护，点点头叮嘱道：“你们小心一点。” “这是天佑大唐，有雾气遮掩，突厥人根本看不清来了多少人。”苏定方略带兴奋的说道。 王牧也不知道，是否上天庇佑，虽然说冬天大雾很正常，不过上半夜还有寒风，下半夜风停雪止，还升起了雾气。 不过王牧推测，这应该和地势有关，这里虽然有积雪，不过明显比其它地方，要小一些，应该是附近大山，遮挡了寒风。 没啥好说的，略微检查装备，取消雪橇，跨上战马，随后就向前慢慢走去。 雾气弥漫，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只能隐约看见前面同伴背影，见到人群没入黑暗之中，犹如被黑暗吞噬，李靖古井无波的心情，也略微忐忑起来，随后指挥留下的几十个伤员，加上十多个亲卫，用雪橇构建了一个营地。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远出王庭大山，露出了端倪，而他们也踏入了突厥人的部落。 “杀！”王牧低喝一声，驱动战马，向着王庭杀去。 “杀！”马槊扬起，所有人大喊着前冲。这时候也用不着隐藏，毕竟战马奔腾，远远就能听到声音。 好在这里已经进去部落内部，人口众多，积雪不厚，马匹奔跑起来，影响不大。 “啊！啊！啊！”挡路的帐篷被冲开，里面的人刚跑出来，就被斩杀，发出一声声惨叫。 招待了唐俭一行，颉利终于睡了两天好觉，正在酣睡之中，陡然感觉大地震动，吓得猛的跳起来。 “啊！可汗怎么啦？”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被突厥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坐起来问道。 感觉到心脏狂跳，颉利还以为自己是最近压力过大，做了噩梦，看着身边貌美又年轻的女人，不由露出一个笑容，他感觉自己抛下义成公主那个老女人，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以后可以无所顾忌的玩弄美女，而没人在叽叽歪歪。 “没事！”颉利露出一个笑脸，正想躺下睡个回笼觉，陡然听到一声隐约惨叫，脸上笑容一僵，抬手阻止女人发出声音，侧着头凝神细听。 突然！颉利脸色大变，急忙去抓自己的衣服。 不等他穿好，远出惨叫声，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来不及整理，颉利急忙冲出金帐。 “怎么回事？”看了一眼远出，颉利大声的问道。 浓雾遮挡，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颉利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可汗！有人杀来了！”护卫提着刀，面对浓雾，似乎雾气之中，随时会杀出敌人一样。 “该死！中计了！不讲信誉的李世民。”颉利狠狠的骂了一声。 “快！快！召集人马，保护我杀出去。”颉利大喊道。 这时候又有不少人跑了过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显然都是慌慌张张从床上爬起来的，大部分人衣冠不整，虽然他们本身衣冠就没有整过。 浓雾就是最好的保护色，颉利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他自动脑补，这是大唐的计策，一面让人来安抚，一面偷袭，让他没有防备。 这时候颉利非常后悔，后悔没有在铁山和大唐死战，也后悔金狼卫灭了，手中最信任的骑兵没了，这让他留下来拼命的底气都没有。 “逃！”这是颉利的第一念头。 “等到草青马肥之时，李世民，我一定要你好看！”颉利在心里恶狠狠的想道。 王牧他们，不管不顾，只向着王庭所在的山下杀去，这也是为何颉利听到惨叫声越来越近，速度又快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颉利以为大唐这是大军合围，根本不敢停留，仓促之间，带着几千人就跑。 “跑得真快！”杀进王庭，根本没有遇到多少人抵抗，王牧顿时明白原因。 “杀！”苏定方大喝一声，也杀到了附近。 王庭有火把，有篝火，浓雾要略微轻一点，苏定方抹了一把脸，对王牧问道：“将军，颉利又跑了，现在怎么办？” “这么大的雾气，根本没法追！你带人继续杀，免得突厥人聚集起来，我去找找使者，尽量保护他们。”王牧也抹了一把脸，雾气太浓，眼睫毛上雾水太重了。 “好！”苏定方应了一声，带人又杀向迷雾之中。 王牧很容易就问到了使者所在的位置，带人杀了过去。 虽然说为了胜利，牺牲在所难免，不过现在自己本来就是随意冲杀，还不如寻找一下，没死当然是最好的。 至于追赶颉利，算了吧！地形没有别人熟悉，马匹体力没有别人的好，拿什么去追，还不如保住眼前胜利果实。 在使团所在之地，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队护卫，拿着横刀围成一圈，护着后面一人，见到王牧出现，横刀顿时指了过来，随后脸上都泛起了喜色。 “你们可是使团？正负使可在？”王牧朗声问道。 “安修仁在此！这是鸿胪卿唐俭，不知将军尊姓大名。”领头将军高兴的问道。 “末将姑复太守王牧，见过申国公，莒国公，某奉命前来保护二位。”王牧在马背上，拱手一礼道。 “多谢王将军！”唐俭松一口气，回礼说道。 “此处并不安全，二位和我来吧！”王牧说道。 “好！”两人也不客套，立即带人跟上。 刚才在寻找的时候，王牧就想到，这里是突厥贵族所在，所以他只杀那些带武器的人，其他人都被押到金帐关了起来。 第171章回长安 “某还以为李靖不管我们死活了，看在他还记得的份上，此事就此作罢。”唐俭笑着说道。刚才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如果是平时被俘虏，还有活命的机会，这种用计谋算别人，颉利怒火肯定要发泄在他们身上。 “怎么可能！大唐两位国公在此,颉利的命怎么比得过你们。”虽然是场面话，还是得说一说的。 “呵呵！可惜让颉利跑了。”不知道信没信，不过心情好了不少，安修仁笑着说道。 “没关系！外围还有军队，或许就抓住了呢。”王牧也露出笑容，他也没有想到，突袭会如此顺利，本以为要苦战一番，谁知道抵挡都很少，这时候他已经把手下的人，派出去抓突厥贵族了，正不断的有人押解着到金帐这里。 其实这也是金狼卫灭亡的缘故，不然这些颉利的亲卫，肯定会拼命抵挡的。 冬天的浓雾散得很慢，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雾气之中穿梭的骑兵，给人一种神出鬼没，到处都是的感觉。 知道颉利跑了，苏定方也没有继续杀，反而开始招降，喝令放下武器，呆在帐篷之中。 突厥人太多，根本不敢让他们集中起来，所以只能禁令不许出门。 浓雾散去,见到远出锦旗飘扬，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李靖和李绩到来，事情自然交给他们，王牧和骑兵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黑了，这次是饿醒的，不然王牧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天。 突厥王庭一片忙碌，王牧也没有去管，看了看方向，找到后勤，拿起东西就吃。 吃了一点烤羊肉，喝了一碗热汤，王牧这才去询问战况。 突厥王庭自然不止是一点地方，他们的部落绵延几十里，甚至百里之外都有部落在过冬，王牧他们突袭的只是颉利所在的地方而已。李靖正在收服其他部落。 事情当然还是有的，不过主要是巡逻，一直到半夜，李靖才让人寻找王牧。 “见过总管。” “王将军辛苦了！快请坐。”李靖微笑着说道，已经知道王牧寻找保护唐俭，并且说这是他的授意，所以李靖心里很是感激。 “不知总管有何吩咐？”王牧当然知道李靖不可能叫他来只是客套,直接开口询问。 “明天还得麻烦王将军带兵，前去追击颉利可汗。”李靖说道。 王牧没有推辞，当然，也没法推辞，于是拱手答应道：“末将遵命。” “将军领兵，可缓慢追击，只要颉利，不逃向大漠就无需理会。”李靖说道。 王牧眉头一动，想了片刻说道：“末将一定仔细追查，慢慢逼近。” 刚才李靖在缓慢追击上加重了语气，王牧顿时明白，这是要把颉利向友军那里赶，因为他们这两路人马，功劳已经够大了。 夺回故地，义成公主，萧后与杨政道，还有攻占突厥王庭，一件件的事情，已经足够大家分的了，总不能自己吃肉，友军连汤都喝不到，只喝一点洗脚水吧。 见王牧同样在慢慢逼近上加重语气，李靖知道王牧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他微笑着点点头，随后把手令递了过去。 明天要出兵，今夜自然没有其他任务，接过手令，王牧就回去睡觉。 这次追击，李靖只给了一千骑兵，可见敷衍程度，所以王牧也不着急，只是安排斥候寻找踪迹，免得被人反杀。 好在这两天雪已经停了，地上痕迹很明显，所以追踪并没有难度，王牧就不紧不慢的带人顺着痕迹而去。 追了五天，斥候来报，前面有大唐军队，王牧赶过去，才知道原来是柴绍带领的人马。 “见过霍国公。” 柴绍确实仪表堂堂，难怪李渊会把女儿嫁给他，这一点让王牧有些羡慕，穿越过来，最不满意的就是长相，只能说不丑，和帅一点边都没有。 “王将军！”柴绍笑着回了一礼。 “看你们的样子，和谁打了一仗？”王牧问道。 “颉利！可惜让他跑了。”柴绍遗憾的说道。 “没关系，把这些俘虏交给末将看管，霍国公继续带人追就是了。”王牧说道。 “太好了！”柴绍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他知道王牧这是特意帮他，感觉的拱手说道：“多谢了。” 王牧就是故意的卖这个人情给柴绍，反正他又不想抓颉利，何不让柴绍去追。 柴绍连士卒都懒得安排，只丢下一句一切听从王将军的，随后连王牧带的骑兵一起借了，筹齐两千，追了上去。一开始他没有追赶，就是手中骑兵不足。 骑兵变成步卒，王牧也无所谓，反正自己追不上，干脆让人停下来修整。 再次碰到友军，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一个大营地，看旗帜王牧就知道，李道宗和柴绍汇合了。 “王将军你来晚了。”相互认识之后，李道宗笑着说道。 “恭喜诸位！”王牧一听顿时明白颉利没有逃掉，笑着拱手道贺。 “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柴绍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道。 “哈哈！承让，承让！”张宝相笑着抱拳说道。 “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牧好奇的问道。 “嘿嘿！还是我来说吧！”李道宗一副看戏的样子，笑着说道。 “霍国公追杀颉利，数次追上，都被颉利逃脱，最后身边仅仅只有十多个护卫，结果一头撞在张将军身上。” “这真是…”王牧愕然的拍拍额头，笑着说道。 对于柴绍的运气，他都不知道如何形容，颉利带着十多个人，都能从他追击下逃脱。 “运气！运气！”张宝相笑得合不拢嘴。 “回长安你请客！”柴绍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问题，悦来楼，三天！我请！”张宝相当然知道柴绍并没有生气，对于他来说，功劳意义并不是很大。 “颉利怎么没有想过向大漠中跑？”王牧好奇的问道。 他们这一路追击，颉利是向着灵州方向前进，虽然说灵州距离西突厥更近，但是风险也很大，按照颉利怕死的性格，从大漠逃走，显然更加安全。 “原因有两個，进大漠的物资不够，这个季节，大漠比草原更冷；另外颉利想去投奔沙钵罗部落，他的叔父阿史那苏尼失。”李道宗解说道。 “啧啧！颉利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附近还有部落敢收留他吗？”王牧感叹道。 对于突厥人的姓名，他可记不住，虽然这家伙也叫阿史那，不过实力肯定不会强到哪里去，不然李道宗他们，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 “不到黄河不死心！有希望他当然不愿意放弃，而且除了他叔父，也没有可信之人，可惜颉利并不知道，他叔父也没那么可靠。”李道宗讥笑道。 “哦！这么说来，沙钵罗部落也在示好？”王牧好奇的问道。 “不错，听到大唐出兵的消息，他们就派人到了灵州。前段时间估计还首鼠两端，等颉利被抓的消息传开，估计使者就要来了。”李道宗很肯定的说道。 “终于结束了这场战争！”王牧笑着说道。 “是啊！等圣旨一到，就可以班师回朝了。”李道宗点点头说道。 “诸位，不知道这些突厥俘虏，会如何安置？”王牧拱手问道。 “颉利肯定不可能放回去，势必要拉拢一些部落，他们的人会放回去，另外一部分则内迁。”柴绍讲解道。 所谓的内迁，就是把一部分突厥人搬到关内，这是想着不让他们聚在一起，分化他们的实力，这种办法虽然不错，不过王牧并不赞同，因为历史已经告诉他，这些内迁的部落，不可能几十年就被同化的，等到朝廷虚弱的时候，又会搞事情，而且因为在关内，破坏力更大。 不过这种观念，不好说出来，王牧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问道：“如果我请陛下，内迁一些突厥人到姑复，陛下会答应吗？” 没想到王牧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这…太远了吧？如果内迁一部分到姑复，陛下恐怕会担心突厥人心里不满，不利于治理。”李道宗思索着说道。 “如果不用内迁的名义呢？反正都是俘虏。”王牧又问道。 “那用什么名义？”李道宗问道。 “赎罪！劳动改造！用他们的劳力，来弥补他们对大唐造成的损失，当然！这个是有时限的，只要为大唐劳作一定时间，就可以还他们自由。”王牧解释道。 “这还得看陛下如何考虑，如果你要得不多，这到好办，随便划拉一些就是。”柴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不错，数量不多，很好处理，数量太多，恐怕陛下不会同意。”李道宗赞同的说道。 “多谢诸位指点。”王牧点点头，拱手致谢。 “你想用突厥人去填补姑复的人口？”李道宗问道。 “不错，姑复郡地广人稀，空着大量的土地。”王牧点点头说道。 “其实没有必要，突厥人除了放牧，让他们种地，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李道宗摇摇头说道。 “能放牧也不错，南诏一带，草原不少。”王牧解释道。 “回长安你问一下陛下的意见吧。”李道宗说道。 这一点王牧当然明白，他询问一下，只是让自己心里有个底，才好盘算着如何说服李世民。搬迁突厥人到姑复，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而已，关键还是尽可能的早一些融合，把一些危险提前消灭。 想到这里，王牧就想到东北的野猪皮，那些家伙，才是最应该针对的。 回到帐篷，王牧还在思考，他记得如今的野猪皮还很弱小，和野猪皮比邻而居的契丹，到了唐末就强大起来，也正是因为唐末割让幽云十六州，这才让中原王朝，在之后的几百年都受制于人。 估摸着这次回姑复之后，下次来长安，那是几年之后，或许老死姑复也有可能，毕竟说来自己是蜀中之人，李世民也不会让自己来长安养老。 这样一来，以后想要插手契丹，突厥的事情，就很难了，况且还有回纥，靺鞨族，党项等部落，这些多少有威胁。所以得想一个好办法，诱惑李世民对这些人动手，不是说灭族，而是想办法融合，从根本上解决危险。 这一点王牧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念头，只要利益足够，就没有人不动心的。只不过具体如何操作，还得仔细考虑。 战事结束，不过事情还多得很，但这些都与王牧无关，一切自然有李道宗等人处理，普通的巡逻，又不可能让王牧去做，所以他一下子就空闲下来了。 中原王朝，已经很多年没有大军杀入草原腹地，实力强大的颉利可汗，几个月就灭了，这一次是吓坏了不少部落，可以说草原上有名号的大部分，都派人前来示好，表达忠心。 又过了一个多月，朝廷旨意到了，班师回朝，大军踏上了回家的路。 大军凯旋，长安城自然一片欢腾，即便一个月前，接到颉利被俘的消息，已经欢庆过一次，李世民亲自登上朱雀门，宣布长安城三天欢庆，金吾不禁。 后面自然是一大堆赏赐，别人王牧也不想去记，他只知道苏定方升官成了左武候中郎将，四品下的实权人物，要知道十六卫大将军，都是虚职，只有领兵的时候，才掌握兵权，平时全是中郎将领兵。 王牧官职还是上郡太守，不过爵位成了姑复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 得到封赏的人不少，长安城也一直处于热闹之中，不少人都在谈论，某某又得到多少赏赐。 颉利的人有好几个直接全族投靠了大唐，这让李世民非常开心，最近已经摆了几次宴席。 “见过王太守，太守公侯万代！”阎立本一见面，就拱手道贺。 “呵呵，谢谢，谢谢，借你吉言。”最近已经听多了这些话，王牧笑呵呵的回了一礼。 “县公，水泥和琉璃都烧制出来了，就等你查看，是否合适。”阎立本有些兴奋的说道。 第172章安置 阎立本在王牧走后，一直没有停止过实验，一百口水缸大的窑，不停的烧，每天都要窑开。如果说从头摸索，肯定很慢，但是阎立本带的人,可是有经验的工匠，他还特意去请教了养老的何绸。 “我不知道哪种最合适。”说这话的时候，阎立本有些羞愧，他觉得这是自己弄的东西，又做了几率，实验,居然不知道哪一种最合适，这说不过去。 王牧看了一遍窑场,阎立本不愧是用皇帝的产业,做事就是大气，一百口小窑，到现在都没有停过，十来个工匠指挥在上百的民夫正在忙碌。 “为何不用石炭来烧？”突然王牧发现，民夫运送来的居然是木炭，不由开口问道。 “石炭有碳毒，只有一些没钱的匠人才会用，而且石炭没有木炭好，不容易烧成。”阎立本解释道。 王牧明白他说的意思，阎立本看不起石炭，也就是煤炭属于穷人才用的，匠作监不屑使用，估计碳毒只是一方面,应该是味道他们不喜欢,没有脱硫的煤炭不但难闻,还非常刺鼻,熏烟；最后一个原因才是温度问题，大小不一的煤炭，自然没有精心制作的木炭燃烧猛烈。 王牧眨眨眼，笑着解说道：“石炭有碳毒，那是因为空间封闭，在外面烧没有一点问题，至于味道问题也很好解决，洗一洗就好，敲粹一些，燃烧不比木炭差。” “真的吗？”阎立本惊喜的问道，煤炭比木炭燃烧时间更持久，这一点他当然是知道的，如果真像王牧说的，那可比木炭省事情多了。 “当然是真的，不信的话，弄一些回来试一试。”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那好，我这就让人送一些过来。” “这些水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摸着细腻而又熟悉的东西，王牧询问道,如今水泥烧制出来了,这可比运送火山灰要方便许多,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火山灰的。 “配比略有不同，弄出来的东西，有的区别很大，有的区别很小，按照你说的办法，做了不少石头出来，都在这边，你看一看。”阎立本带着王牧来到一个木屋外面。 木屋里面，放着上百块，大大小小不同水泥做出来的东西，有圆有方。 随后阎立本拿起一把小铁锤，递了过来。 王牧接过锤子，就在水泥块上面敲打起来。 确实如同阎立本介绍的一样，绝大部分都很粹，完全达不到要求，更别说用来建房子了。 “虽然建房子不能用，不过修路还是可以的。”见王牧眉头紧皱，阎立本宽慰道。 王牧皱眉头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所有的水泥块，比起姑复用的火山灰，都差了许多，不过很快他眉头就松开了。 一个是天然的好东西，一個是人工制作，而且还是技术不成熟的那种，自然没有可比性。 王牧笑了笑，刚才阎立本提醒了他，他才想起，这水泥不但和制作技术有关，还有使用技术，蜀中气候也要比长安好一些，这些水泥是冬天做的，看样子有一些应该做的时间不长，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所以脆弱一些，也是正常的。 “没关系，我们再试一试，你让人弄一些沙子，卵石过来。” 这些事情，自然有小吏负责，立即有人去取东西，不一会就拿了过来。 做了几个大一些的水泥块，随后王牧让人用稻草遮起来，又叮嘱他们，每天浇水一次，这才跟着阎立本去看玻璃。 堆积玻璃的地方，就要好看多了，五颜六色堆了一大屋子，有的看上去就和玉石一样。 到了这里，阎立本就自信多了，眉开眼笑的说道：“县公看看，这些可有附和心意的，你要的透明琉璃，也烧制出来了。” 对于五颜六色的玻璃，王牧没有多看，他更关心还是透明玻璃，有了透明玻璃，不但可以制作窗子，最想要的是还是凹凸镜，无论是作战，还是航海，现在都是属于神器。 “可惜还差得远。”看着玻璃，王牧暗自感叹一句。 心里虽然叹息，面上却泛起笑容问道：“这种玻璃配方记下了吧？能不能随时烧制？” “按照你说的，每一窑的配方，都做了记载，包括火候时间，虽然不说每次烧出的东西完全相同，至少也差不了多少。”阎立本回答道。 “就按照这个配方，进行微调，另外试着成型，尽量减少里面的这种气泡。” “如何算最完美？”阎立本问道。 “于技术一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不过目前能做到透明如水，那就算完美吧。”王牧回答道。 “您说得对，任何一技，都没有最好，能近乎于道，就是完美。”阎立本恭敬的点头赞同。 阎立本明白，这屋子里的东西，王牧看不上，或者说用不上，一开始还有些自得的心思也没有了。 “这些东西，用来做点缀还是不错。”王牧笑着说道。 “嗯，我重开几窑，只烧制这种无色玻璃，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成效。”没有去看一屋无用的东西，阎立本眼神凝神王牧说道。 “少监不用太辛苦了，这事不急于一时。”王牧劝说道。 “好。”搞技术的，对于自己用的技术，都有些偏执，阎立本虽然嘴里答应，心里却更加坚定，一定要尽快做出成果，他并不担心做不出来，因为王牧能够说出来，说明以前见过，如今自己已经摸到门路，不可能就做不到。 眼见阎立本心不在焉，王牧也知道他没有听进去，好在这时候送煤炭的人过来的。 长安城煤炭不少，尤其是一些贫困户，每年冬天，柴火不够，就烧煤炭，因此而死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是为何所有人都有一种，闻之色变的感觉。 让人把煤炭敲成小块小块的，然后丢进水里，再捞起来，架上木炭引火，随后把洗过澡的煤炭，放了上去。 敲粹的煤炭，还有一点湿润感，不过被木炭一烘，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守着窑窖几个月，对于火，阎立本已经非常熟悉，仔细一看，就知道燃烧起来的煤炭，一点不逊色木炭，而且粹煤炭和大块的不一样，它燃烧更迅猛。 阎立本脸色一喜，屏住呼吸慢慢凑近，轻轻一嗅，随后更加惊喜的说道：“果然那种刺鼻味道很淡了。” “咦！真的勒！以前离这么近，眼泪都熏出来了，今天居然没有感觉。”另外一个工匠，也惊讶的说道。 “这样应该比木炭用着方便吧？”王牧笑着问道。 “这里每天要用柴火千斤，木炭千斤，有这石炭，至少可以节约一半的人力。”阎立本估算了一下回答。 木炭是烧制出来的，把木材堆积在一起，用火点燃，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用泥土覆盖，熄灭火焰，温度降下来之后，打开泥土，挑选里面那些燃烧小半的木材，就是木炭。木炭的好处就是燃烧迅速，烟雾很小，像大户人家所用的木炭，还必须要专门的树木烧制，上等木炭是用松木，因为松木燃烧，带着清香。 木炭砍伐树木，到烧制，运输，需要的人力不少，时间也不少，比起直接采用煤炭，显然费时费力，毕竟如今煤炭使用不多，那些地表煤炭，直接装起来运输就行了。 阎立本继续实验，王牧则去巡视了工地，过去四个月，敦化坊改建那一部分，已经完成了大半，除了最中心还有一块空地，其他的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 统一的一楼一底建筑，青砖黑瓦，房子挨着房子，整整齐齐。房屋前面是大道，虽然比不上主要街道，但也比以前的小街宽敞一些。 长安城修建非常大气，最宽的朱雀大街，宽一百五十米，另外还有四条一百米以上的大街，成井字形，分隔长安；坊市之间的道路，也在二十五到七十米之间，唯有坊市内部，宽度不一。 当年修建长安的时候，因为工期紧，所以先修皇城与城墙，当然还有一些大的坊市，靠近城墙的少数坊，属于后期修建，居住的基本上都是平民，所以没有其他那么大气，而且乱糟糟的，土木房屋有，茅草屋也有。改建的部分，和另外一部分，一下子就成了天壤之别。 房屋后面是只有一层的牲口棚和厨房，中间留下一小块院子，虽然紧凑，却也够用。 改建的半个坊市，一条主街，其他都是小巷，能通行马车，主街用于商铺，其他地方都是民房。 敦化坊改建的地方，经常有大量百姓参观，他们对新房子好奇，修建了如此多新房子，没有见到一户人入主；不过他们更好奇还是两处大院子，一处位于坊市门口，一处位于坊市中间，就在那块空地附近。 敦化坊孤儿院，敦化坊养老救助站，两块竖着挂在大门口的牌匾，很快挂了起来，这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些残疾人最先进入这些新建的住所，虽然这些人身体残疾，面带凶相，不过很多人都对他们，露出尊敬的神色，尤其是一些巡街武侯，更是对他们行礼。 这些都是战场负伤的士卒，虽然说朝廷有抚恤，有赏赐，不过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回老家，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回去，也是家人的负担，所以在把赏赐带回去的时候，也带回一个善意的谎言。 谎称自己还在从军，短时间回不去，其实就是因为，自己残疾，无法帮家里干活，回去不但属于家庭负担，还容易惹人看不起，给人讥笑。或许没人当面说什么，不过乡里面什么情况，他们自然一清二楚，本来就没有多少事情，一点点小事，足够传遍十里八乡，而且说很久。 这些伤残士卒，是王牧向兵部要的，虽然不足以解决所有伤残士卒的生活问题，但是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帮一些，他心里还是愿意。 这些人会负责坊市卫生，垃圾运输，照料孤儿等等事情，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也更容易接受。 骨气这种东西，汉人从来不缺，饿死不吃嗟来之食，这种情况，大有人在；为了一家老小，老人自杀，几乎每个村子都有发生。如果说王牧只是让他们住在这里，肯定很多人不愿意的，所以他弄出这么一个地方。 孤儿院里面有很多玩具，木马，秋千，滑梯，还有石头雕刻的动物，这些石雕不算小，至少足够孩子爬在上面玩耍，虽然目前还没有收容孤儿，不过也可以看出来以后会很受孩子的欢迎。 既然修建起来，王牧当然不会让他们空着，照料的人一到位，他就去了长安县衙，由这些熟悉地方的人出面，寻找孤儿和生活无法自理，又没有后人的老人，送到了敦化坊。 “诸位！虽然敦化坊第一期修建完成，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事情做，明天可以继续来上工。”王平朗声喊道，在他旁边是正在等着领取粮食的工人。 “真的吗小公爷？”有人惊喜的问道。在敦化坊工作四个多月，没人愿意丢弃这份工作，吃得好，还有工钱，三天领一次粮食，从来没有断过。 “小公爷怎么可能骗人！”立即有人高兴的说道。 “小公爷，明天干什么？” “小公爷，是不是这块空地要修了？我们这么多人，会不会太多了？” 听到七嘴八舌的声音，王平抬手一压，等到安静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大部分都是敦化坊的人，现在新房子修起来了，你们想住吗？” “啥！” “当然想啊！” 许多人都是一愣，随后大声喊道。 “敦化坊剩下的人，都可以搬进新家，只要拿你们现在的房子换就行了，当然！房子的大小，人口多少，换的房子各有不同。”王平大声喊道。 “啊！” “真的吗？” “小公爷怎么换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人震惊的瞪大眼睛，拥挤着向前，急切的问道。 第173章改建进行中 “安静！”王平一声爆喝，镇压全场，等到没人说话，继续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目前住在敦化坊的人家，只要有户籍，都可以搬进新家,明天县衙会来人，只要拿着户籍过来，就可以换新户籍。” “啊！这…这真是太好了。”不少人热泪盈眶，有的感动得身体颤抖，作为亲手修建新房子的他们，如何不明白，新家比起他们目前的屋子，好了无数倍。 新房子以砖石为主体,二楼以上才是纯木结构,不但结实，而且美观实用。至少干干净净，比起现在住所，出门就是臭水沟，尤其是下雨天，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新改建的房屋，都有牲口棚，厕所，蓄粪池，排污水的通道，直通城外。 “小公爷，我们其他坊的人可以换吗？”有人期待的问道。 “不行，改建敦化坊,这是汝南公主的一片善心，还无法照料其他坊市。”王平摇摇头说道。 “唉！”其他坊市的人，满脸的失望之色。 “公主真是好人啊！”敦化坊的人则面露喜色。 王牧在远出,面带笑意，满意的看着儿子处理事情。 面对吵吵闹闹上千人，王平冷静，没有一点慌乱，处理得也很好，没有被别人打断思路和节奏，这比许多人都要强。 虽然说直接换新房，有些吃亏，不过以前的房屋与房屋之间，都有一些空地，大部分比新房子地面宽一些，所以从地皮上来说，并不吃亏，还能换一个好名声，又何乐不为呢。 第二天自然非常忙碌，不过有武侯和县衙的人帮忙，到也忙而不乱，更换新地契，立即搬新家，一点耽误都没有。 “真是羡慕你们。”帮着搬家的工人,酸溜溜的说道。提起这件事，不少人眼睛都是红的。 “嘿嘿！嘿嘿！都是公主心善，公爷心好，照顾我们这些苦哈哈。”敦化坊的人乐呵呵的笑着说道，本来他们还在羡慕以前高价卖房子的人，有些懊恼为啥就不买他们的房子，现在却轮到别人羡慕他们了，许多人昨夜都没有睡觉，就盼着天亮，即便睡着了，也有人从梦中笑醒。 消息很快传开，引得不少人瞩目感叹，许多人都在惊叹王牧手笔不小，也有人在猜测剩下那一部份，会怎么处理。 根据王平所言，已经有人打听敦化坊的商铺如何安排了，不过王牧授意，并没有答应任何人，这让外人大惑不解。 有了第一期工程的经验，第二期进展非常顺利，而阎立本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水泥，玻璃都可以运用，不过玻璃因为合格的太少，所以还暂时留着。 最中心那块空地，也开始动工，模具拆除，几十根冒出地面六七米的柱子，惊呆了所有人。 长安没有见过水泥，所以对于平地立几十根大圆柱，无人不感到好奇，消息传开，来看的人络绎不绝。 “啧啧！这是怎么弄的，看上去像石头。” “故弄玄虚，说不定是木头外面包了一层。” 对于这些闲言粹语，王牧并不在意，弄敦化坊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有人会在背后说他故意讨好李世民。 “喂！老头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可看之处？” 本来见到一群年轻人，王牧还在安置感叹年轻真好，无忧无虑，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没想到会有人和自己说话。 “你在问我？”本人喊老头，这还是第一次，王牧不由一愣，摸摸下巴随后问道。 天天去工地监督指导，王牧当然不会穿得光鲜亮丽，身上沾染尘土也不少，年轻人似乎不满王牧身上尘土，退后一步，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这里没有别人，当然是问你。” “向那边走十亩地，有个孤儿院，里面有不少石雕，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王牧抬手一指说道。 “十亩地？老头你哪里的？好生奇怪？居然不讲里？”问路的年轻人愣了一下问道。 “老头子那里也讲里，不过这地方不讲理，我也没有办法。”王牧似笑非笑的说道。 “老头你找死！”年轻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顿时恼羞成怒，指着王牧喝骂道。 另外几个年轻人也品味过来，王牧话中之意，纷纷露出笑意，只不过身为同伴，不好意思笑出声音。 王牧最烦有人指着自己，更何况还被人喊老头，猛的站起来，一巴掌把手指呼开，低喝一声：“滚！” 王牧做了好几年大官，又经历沙场厮杀，虽然没有大怒，气势也不是这个年轻人所能承受，加上他个头高大，年轻人急忙回退，一不小心，就跌倒地上。 年轻人爬起来，感觉丢了脸面，气得涨红脸，大声喊道：“老头你死定了，感得罪本少爷，你全家都死定了。” 居然敢拿家人威胁自己，王牧一听，顿时阴沉了脸，大手一伸，就抓住了年轻人衣襟，单手举了起来，冷笑着问道：“这么说来，你来头不小，说来老头子听听。” 被王牧举起来，少年脸变得更红，又羞又怒，声音颤抖着，声色俱厉的说道：“你…你敢得罪太原王家。” “嘿嘿！太原王家，好大的名头，可惜老头子不卖帐！”王牧咧嘴一笑，阴森森的说道。 没想到王牧听了太原王家，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把自己拉到面前，看着王牧白森森的牙齿，好悬没有晕过去。 “老人家，朋友年少，不会说话，还请宽恕这個。”另外一个年轻人上前拱手行礼说道。 “没关系，不会说话，那是没有被社会毒打过。” 虽然不知道王牧说的社会是啥意思，不过见到王牧把王姓少年放下来，还是松了一口气。 “小子，以后中午才出门，知道不？”王牧伸手轻轻在年轻人肩头拍了拍说道。 “为什么？”刚刚被放开，年轻人脑子还有些迷糊，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你这样子，早晚会被人打死。”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知道又被王牧取笑，刚刚吓得变白的脸，再次涨红，不过这次他可不敢顶嘴，也没有见到同伴强忍的笑脸，低着头急冲冲的向远处走去。 第174章阴山矿藏 对于发生的小状况，王牧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王家一个小子罢了，以他的身份，过多计较，反而不合适。 坊市中间，修建的是一处酒楼,名义上这个酒楼的所有收入，将用于孤儿院与养老院，有皇家的名头，王牧也不担心，他离开长安，有人弄虚作假。 至于其他商铺，王牧也想好了,除了陆家,谢家,其他全部由残疾士卒入住，只卖小吃糕点，这地方毕竟不比东西两市，贵重的物件，也不好卖；陆谢两家则卖一些生活用品。 这些士卒赚多赚少无所谓，他们更多责任，还是提出一部分收入，供养其他杂工，这也相当于税收。 除了固定铺面，王牧还让他们做流动摊贩，卖馒头，豆浆油条，豆腐豆芽。 如今百姓食用油主要是豆油，麻油，以及肥肉，至于菜籽油和桐油，主要用来照明；王牧问过,菜籽油不吃的原因,是因为味道太难吃，想想也正常，生菜油闻着就闷，更别说放在锅里煮菜了。 在姑复的时候，王牧就开始推动炒菜和菜籽油，不过在长安，还只有他们一家在食用。 植物油据说是汉朝张骞，从西域引进，引进的主要目的还是战争，用油脂焚烧，作为守城用，这在很早以前就在用，想必当年张骞在西域发现芝麻油与菜籽油的第一反应，还是用来守城，照明。 只不过芝麻油很香，应该就被人们与大豆油一样，当作调味品食用了。 其实菜籽油才是最好的植物油之一,用来炒菜,香味会更加浓郁,更别提油条,一根油条，一碗甜豆浆，如果再加一个茶叶蛋，就是最佳早餐。 在敦化坊做工的人有口福了，各种食物，几乎是轮流着吃，那些学着做出来的小吃，正好每天分给他们，又不会浪费食物；还有酒楼厨师，每天炒大量的菜，那技术是不停的增长。 豆制品去年冬天，就被陆家卖得满长安皆是，如今长安百姓，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些卖早餐的人，一人一个铜板任意吃，只要你不带走。 虽然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一个铜板还是有些贵，不过那又香又白的馒头，还有那充满香味的油条，总是勾引着馋虫。 更何况如今百姓，大部分是半晌午才吃第一顿饭，也就是早上出去干活，做得差不多才回家吃饭，这一大早上，本来就空着肚子，闻到香味，哪里还忍得住，总有人狠下心来，想着大吃一顿。 别以为吃得卖东西的人亏，那只是极少情况，如今一斗米二十钱，一斗是后世十二斤半，也就是说一枚铜钱，等于六两多米，即便干活的人吃得多，一顿六两米，那也足够，还是煮干饭的情况之下。 现在百姓可舍不得煮干饭，最多在农忙的时候，稀饭煮稠一些，也就是说，一枚铜钱，足够一家四五口人，包餐一顿，所以一個人在街上吃，算是奢侈享受，就像下馆子一样，难得的事情。 吃馒头，油条，不可能不喝豆浆吧？这一大碗充满豆香的豆浆下去，又填充了一节肠子。 还有卖豆花的，里面加了一点肉丝，炒豆子，再放点芥菜籽，麻油，又香又辣，早上吃进肚子，说不出的舒服。 茶叶蛋当然不可能随便吃，毕竟如今蛋还是百姓贵重物品，茶叶也是要花钱的。 普通百姓偶尔吃一次，不过城里做工的年轻人，到是吃的次数，略多一些；最多还是那些有钱人，虽然说家里也有吃的，不过有很多人，还是喜欢在外面吃，即便坐在街边，他们也觉得有面子。 “你看，我有钱，天天吃好东西！”或许就是这么一种炫耀的心思，不少人就选择坐在矮凳子上面，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长安城的富二代，官二代，这些纨绔子弟，每天在长安城里无所事事，除了上青/楼就是游猎，发泄一下太过旺盛的精力，他们的一辈子已被长辈安排得妥妥当当，人生的目标就是做个安静的美男子或丑男子，安静的等着老爹咽气蹬腿，然后气定神闲的继承爵位，找几个婆姨，生一大堆娃，然后安静的混过余生，咽气蹬腿后让儿子继承自己的爵位…… 这种人在长安不少，毕竟大唐立国十多年，有钱人不断的生儿子，除了一些特别重视的，其他儿子，对他们唯一的要求，恐怕就是不要招惹是非。 这些年轻人，不但非常要面子，喜欢显摆，还特别喜欢和朋友一起玩，毕竟娱乐活动太少，一个人玩着也没意思。于是长安又出现了一种风气，头一天就约好，第二天在哪里吃早餐，然后再去找其他乐子。 敦化坊前面一半，街道是粹石，卵石铺的，后面因为有了水泥，就直接做水泥路面，因为材料都是提前备好的，所以路面与房屋，修建速度都很快。 “王兄弟！” 老远就听到程咬金的大嗓门，王牧笑着迎了出去。 “程老哥！” “王兄弟，听说你这里弄了一些好东西，哥哥我特意来见识一下。”程咬金大步的走了过来，也不用王牧邀请，他就向酒楼里面走。 虽然工地是封闭着的，不允许外人进入，不过消息还是传开了的，有人来看，王牧并不觉得意外。 跟着程咬金向酒楼里面走，王牧笑着说道：“都是一些小玩意，程老哥随便看。” 程咬金刚踏入酒楼，就愣愣的扭动脖子，四下观看，连王牧的话，都顾不上回答。 酒楼地面是水泥地，有卵石铺在水泥表层，虽然漂亮，不过算不得多特别，不过墙壁就漂亮了，匠作监烧制，那些五颜六色的玻璃，或者说琉璃，就贴在墙上，在工匠的巧手下，构成一幅幅图案；窗子是用透明玻璃嵌在木头上面，虽然玻璃依旧还有不少气泡，透明度也不算多好，不过采光效果，比起其它建筑，强了许多，即便皇宫，也是比不上的。 阳光照射，映照在墙壁的琉璃上面，反射着更加艳丽而又夺目的光芒，犹如走进了彩虹之中。 酒楼外方内圆，一共三层，一楼中间一个台子，四周摆放着一张张条桌；二楼则是圆桌，被一道道屏风隔开，三楼则是真正的包厢。 程咬金也不顾工人还在做最后的装修，自顾自的看着，嘴里不是发出一阵“啧啧”赞叹。 “好家伙，你这除了凳子和三楼，就没有用木头啊！”程咬金俯瞰着酒楼说道。 “哪里，这些门窗，护栏，不都是木头做的吗。”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因为他要出征，不知道何时回来，所以给解语花传信，让她们先回姑复，前一段时间，刚好船队，又运送了一批木头过来。酒楼许多木材家具摆设，都是用楠木做的。 “你这有什么说道？”程咬金指着下面台子问道。 二楼与三楼，包间环绕四周，中间空着，可以直接观望楼下。 “这是做表演用的。” “你这有歌姬？难怪听说你去青楼买人，前几天有人弹劾你有辱斯文，败坏风纪。”程咬金笑着说道。 “我又不是斯文人。”王牧瘪瘪嘴说道。 到了长安，他又怎么能不去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平康坊，平康坊，秦淮河，这可是无数人魂牵梦绕之处。 去了青楼王牧才知道，只解决生理问题，那叫暗娼，青楼属于雅地，虽然说也可以解决生理需求，不过那些当家红牌，还得你情我愿，当然！像王牧这种身份，九成九是不会拒绝的。 丝竹声声，歌舞不停，各种乐器轮番上场，犹如一场演唱会，让王牧大开眼界，他觉得自己酒楼只找了一些说书人，杂耍戏班，有些不入流，所以就找了几家青楼，给十多个姑娘赎身。 “嘿嘿！说得有理，我们又不是斯文人，又何必与那些腐儒一般见识。”程咬金深有同感，笑着说道。 “这些人都是酒楼表演的人员，只要她们赚够了钱，随时可以离开。”带着程咬金看向后院，指着正在排练的人群说道。 说书人，杂耍戏班，加上演奏演唱，都是酒楼以后的节目，王牧并没有仗着身份，只给她们工钱，反而是和酒楼一起分成。他们只要工作，每一场都有一个基本工钱，然后就是客人打赏，酒楼只抽取四成。 “啧啧！不错，不错，吃饭还能欣赏表演，以后某天天来。”程咬金啧啧感叹道。 “你随时来就是了。” “还缺钱不？要不我也参一股？”程咬金眼珠一转问道。 “这是给我儿媳妇的产业。”王牧微微摇头说道。 “可惜了。”程咬金遗憾的说道。 “煤炭用途你应该听说了吧？何不趁早去弄两个矿山。”王牧提醒道。 “你说晚了，陛下已经出手，也就太原王家，分到一些。”程咬金幽怨的看着王牧说道。 王牧微微一愣，随后理解的点点头，这种好东西，李世民他们肯定知道，出手也是理所当然。 “阴山有煤矿和铁矿。”王牧提醒道。 “阴山有铁矿？伱碰见了？”程咬金微微一愣，愕然的问道。他还以为是王牧去打仗的时候发现的。 王牧也没有解释，只是很肯定的说道：“突厥人的武器，不可能都是中原买的吧？他们没有铁矿，又如何锻造武器。” “是了，突厥原本是柔然族的铁奴，草原上当然应该有铁矿，他们把阴山视为圣地，应该就是铁矿的缘故。铁矿…铁山…莫非铁矿在铁山？”程咬金皱着眉头，来回走动着说道。 “我不知道，不过突厥人应该有人知道。”王牧摇摇头说道。 这种事情，颉利肯定要保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知道的人应该不少，程咬金眼睛半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酒楼生意没法分给你，不过可以合作。”王牧岔开话题说道。 “怎么合作？”程咬金好奇的问道。 “酒楼需要大量的蔬菜，肉食，你在长安附近应该有庄子，可以建立养殖场，再大量种植蔬菜，以后酒楼也就不用找其他人购买。”王牧解说道。 “嗯，听说皇家上林苑，这一年发展挺不错，皇后已经多次褒奖，应该有你的缘故吧？”程咬金问道。 “或许吧。”王牧没有承认，不过他也觉得是事实，姑复发展得风风火火，李世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更何况房玄龄向他询问了不少事情。 “好，你安排两个人，去讲一下，应该怎么做。” “那些突厥人，都安置好了吗？”王牧好奇的问道。 这两个月，虽然他没有上朝，也知道朝廷的重心，都在围绕突厥的事情运转，一些突厥部落，也派人到了长安。 “处理好了，有七八个部落内迁，如今草原是夷男与突利为主。”程咬金说道。 王牧暗自摇头，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像韭菜。割一茬又长一茬，最好的办法还是移民，不过如今中原人口都很稀少，移民很不现实，分化似乎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不过王牧还是不赞成内迁，要内迁，也得迁移到汉民多的地方，不像现在这样，弄到关内就了事。虽然说有新建立的都护府管理，但是都护府不会去干涉他们内部事务，只要没人造反，可以说就不过问。 想想也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穿越者，无法明白历史带来的教训，做官的人，自然希望事情越少越好，更不会想着去融合之类的事情。 程咬金没有继续逛下去，很快就匆匆离开，不用说王牧也知道他肯定是去找李世民了，煤矿和铁矿位于阴山，他们得探查，还得考虑应该如何处理，毕竟那是突厥圣地，如果只是煤炭，还可以置之不理，但是铁矿就不一样了，那是国家不容有失的矿藏，更何况还是已经开采了很久的铁矿。 李世民等人，不但要问清楚是否属实，还得派人探查铁矿还有多少，最后才是如何占据，所以他们有得忙。 第175章李世民巡视 出乎预料，第二天王牧还在酒楼观看试演营业，就发现李世民穿着便装，出现在酒楼大厅。 “臣王牧，见过陛下。” “朕微服出来，不必多礼。”李世民摆摆手说道，一双眼睛,也在打量酒楼。 王牧当然不会把李世民的话当真，恭敬的说道：“陛下不如上楼，一览全景。” “甚好！” 王牧对跟着来的其他人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前方引路，带着李世民到了楼上最大一处包间。 “首屈一指！这有什么说道？”看着包间门上四个字，李世民不解的问道。 “这是酒楼最大的一处包间,也是最好的一处,当然,这只是一个名字，表示包间位置而已，就像其它包间，都有自己的名字。”王牧笑着解释道。 “天遂人愿，良辰美景。” 看了看其他包间名字，李世民笑了笑，跟着进了房间。 最大的包间自然不小，李世民就见到有两张大圆桌，还有沙发，茶几，所以他毫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中间。 本来就在试营业，每个包间物件都准备好了，王牧亲自上手，把一个茶壶放到小碳炉上面，随后摆上一排杯子。 “这些杯子是才烧制出来，算不得精品，所以没有送进宫里。”王牧笑着解释了一句。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随后笑着问道：“这就是你给汝南准备的聘礼？” “算是吧，这个酒楼的收入，主要用于支撑外面的孤儿院。”王牧回答道。 皇家肯定不缺钱，如果一座酒楼作为聘礼，哪怕很大，也不算什么，不过孤儿院带来的名声却是有钱也难买到的，更何况还是长久的事情。 李世民微微颌首，满意的说道：“你有心了。” 虽然这几個月一直很忙，不过敦化坊的事情，李世民还是一直关注，对于王牧所作所为，还是非常满意的。 “臣应该做的。” “如今战事停歇，你也要回姑复，王快与汝南的亲事，尽快办了吧，朕会着钦天监挑选吉日。” “臣遵旨！”王牧高兴的笑着拱手，儿子的亲事自然是他最关心的,等到两个儿子成亲,在长安也就没有特别挂心的事情了。 “不过你给朕一个难题，可得帮忙解决了。”李世民笑眯眯的说道。 “陛下是说阴山铁矿？”王牧想了想问道。 “不错,如今突厥新附，如果朕拿了阴山，肯定很多人不满，这是朕不愿意见到的；不过铁矿事关重大，又不能让突厥掌控，你可有办法？”李世民点点头介绍道。 “既然无法独占，那么联合呢？”思考片刻，王牧问道。 “你是说联合一些部落，共同开采？”李世民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个办法，他们自然是考虑到的。 “并非大唐联合他们。”王牧摇摇头说道。 “哦！爱卿是何意？”李世民眼睛一亮，颇感兴趣的问道。刚才问题，他不过随口一问，办法昨天他们就商量好了，暗中支持一支部落去控制铁矿。 “如果臣没有猜错，突厥那个铁矿，以前应该被颉利控制，其他部落想要铁器，只能花代价换取吧？”王牧问道。 “不错。”李世民点点头道。 “那肯定有很多人不满，而且那里是突厥圣地，想必不少小部落，都想定居在那里。何不让扶持一两突厥部落，由他们出面，联合众多小部落，一起开采。 当然！作为宗主国，大唐应该派人指点他们锻造，尤其是农具，而且臣听闻，偌大一个突厥，连一口铁锅都没有，这怎么能行，他们生活，未免也太苦了。”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听到由大唐出面，李世民心里一阵意动，配合着说道：“是啊！突厥百姓，生活不易，朕这个宗主国主，也是心里不好受啊，不过大唐出面，这合适吗？” 都是老狐狸，当然明白，王牧话里的意思，是铁矿只用于农具锻造，如果大唐能够监督着锻造，当然比偷偷摸摸扶持傀儡更方便。 “臣以为，非常合适，统众多小部落聚集，当然得由宗主国作公正，更何况大唐还带给他们煤炭的技术，有了大量煤炭，冬天再也不用担心柴火不足。 如果再指点他们修建火炕，想必突厥百姓，定然对陛下感恩戴德。”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李世民咧嘴一笑，按照王牧的说法，确实可以操作，煤炭，火炕，在敦化坊已经用了一段时间，大家都不陌生。为了表达孝心，李世民甚至让人给李渊盘了一座。 “陛下，王太守言之有理，有水泥之利，草原上修建房屋，就容易多了。”房玄龄点头赞同道。 “可以修建一座坚城，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长孙无忌说道。 “不妥，不妥，孤立于草原的城池，很容易被别人夺去，岂不是为别人做嫁衣。”唐俭摇头反对。 “是建城也不错，不过不用建造太高大的城池，能遮挡寒风就好，便于过冬，如果担心以后突厥生乱，完全可以像中原一样，百里一座城池，相互连通。 阴山附近，可也是有地方适合耕种的，以后可以逐渐搬迁一些百姓过去。”王牧提议道。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思索众人的建议。 “这但是可行。”房玄龄赞同道。 “朕只听说水泥好用，王爱卿，带朕去看一看吧！”李世民起身说道。 “陛下请！” “王爱卿，你刚才说百里一座城池，相互连通，这办法不错，不过草原距离遥远，要是以后有人作乱，趁机夺取城池，岂不是给自己增加麻烦？”走在路上，李世民示意王牧靠近一些，随后问道。 “陛下，臣刚才说过，城池不用修得太大，这样以后有问题，也容易收复而且这城池既然是我们修的，留下一些后手，当然没有问题。 还有一点，水泥修建的东西，虽然坚若磐石，不过保存时限，没有土城和砖石建造的城池那么长久。”王牧说道。 有钢筋的预制板，都只管几十年，这没有加钢筋的混泥土，自然要差不少，虽然里面加了稻草，王牧说出来，他是不想给自己在历史中，留下一个弄豆腐渣工程第一人的名头。 李世民眉头一皱，略微失望的问道：“你是说水泥修的房屋，管不了多久？” “是啊，以臣估计，不超过百年，就会变得危险，不过城墙那种厚实的东西，年份应该会更长。”王牧点点头说道。 一听还能管一百年，李世民顿时眉头舒展，一百年时间，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以前百年时间，都有不知道多少城池，毁于战火。 “一百年，足够了！那么长时间，也该换新的了。”李世民摆摆手，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酒楼因为贴了琉璃，加上石灰粉刷，看上去没有那么直观，所以王牧就带他们去看修的路。 “咦！”刚走到水泥路附近，李世民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快步上前。 看了看平整的路面，李世民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四下一看，确认没有看错，还用力的踩了一脚。 “找个地方，敲给朕看一看，到底有多硬。”李世民说道。 “就这里吧，敲坏了补起来就是。”王牧说道。 李世民一听，对身边护卫一扬下巴。 侍卫会意，立即拔出腰间横刀，对着地上砍去。 “当！当！当！”火花冒起，地上出现一道道白色刀痕。 又有一名侍卫，从路边拿起一块卵石，蹲下去用力的砸着地面。 无论他们怎么破坏，虽然变得坑坑洼洼，不过都只有浅浅的一点。 “果然坚如磐石！”李世民挥退侍卫，上前看了看，满意的说道。 “陛下，水泥路面，不但坚固，而且不怕下雨，在这种路面，运送粮草，可是太方便了。”李靖拱手说道。 李世民眼睛一亮，他也是军事行家，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转头问道：“王爱卿，这水泥路面，造价几何？” “陛下，这水泥很便宜，都是一些石头烧制出来的，只不过需要人手很多，无论是挖矿，烧制，还是修建。”王牧回答道。 “人手。”李世民一听，顿时皱了皱眉头，他可不是杨广，想做一件事，就不顾民力，更何况经历多年战乱，人口本来就少，他最想的就是百姓种地，多种粮食。 “陛下，大唐百姓需要修养生息，不时候做抽调太多劳役，不过外族无所谓啊，就像突厥人，他们人口那么多。 突厥人力气大，虽然种地不行，用来修路，挖矿，却是最好的劳动力。”王牧提醒道。 “这…” 猜到李世民是顾虑名声，王牧义愤填膺，语气很用力的说道：“陛下，突厥人对中原犯下了许多罪行，尤其是颉利的人，让他们用劳动来弥补自己的过错，这并不过分吧？ 臣以为，以后大唐的敌人，都应该使用这种办法，必须要他们认识到自己深刻的错误，才能放他们自由，不然的话，以后又来攻打中原，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李世民眉头一动，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以前为何抓到外族俘虏不是杀就是放，当然！一般情况是放掉，毕竟名声很重要。 至于为何要放掉，是因为拿他们没用，种地种不好，关着浪费粮食，如今可是用处巨大，一时之间，李世民，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都很意动，或是摸着胡须微不可查的点头，或是脸上浮现笑意。 “陛下，想要融合一个民族，大家必须要住在一起才行，说同一种语言，穿一样的衣服，只需要两代人之后，基本上就不分彼此了。 内迁不错，不过臣建议迁到人口多的地方，而不是人烟稀少之处，依靠他们去开荒，还不如住在一起，由大唐百姓，去教导他们种地。 内迁的突厥人，或是以后其他民族，大唐可以用粮食雇佣他们修路，挖矿，等他们熟悉以后，再回去种地，岂不是更好。”见李世民不说话，等了片刻，组织了语言，王牧继续说道。 “好办法！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行同伦，则地同域，始皇帝一统六国，以此融合各国，虽然看上去没有成功，那不过是因为秦二世而亡。”房玄龄眼睛一亮，朗声赞叹。 “如果能让他们改其祭，忘其文，则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民族。”王牧眼睛微微一眯说道。 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没有想到王牧居然还出了这么一个绝户计，这让他觉得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不敢小觑。 都是经历隋末战乱的人，见惯了生死，自然没有假仁假义，反而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其实一直以来，只是没人认真去考虑民族融合这个问题而已，如果真的把这件事当作一个问题来解决，众多高智商文臣武将，早已把少数民族玩废了。 “王爱卿，朕听说你想迁移一些人口，弥补姑复郡。”李世民没有仓促做决定，问起了其他问题。 对于李世民知道这个问题，他一点不觉得奇怪，毕竟李道宗等人都听他问过。 “回陛下，是的，姑复人口稀少，又要种地，又要挖矿修路，确实缺少劳力。”王牧回答道。 “过段时间，朕给你迁移一支部落过去，不过他们只能做普通百姓，如果你想要修路挖矿的人，自己想办法吧，听说那边还有不少人，不服教化。”李世民笑了一下说道。 王牧秒懂，这是让自己去抓，当然，要是出问题，他也会兜着，不会因为有人弹劾而责怪。 “臣明白了。” 李世民心情很不错，孤儿院，养老院都去看了一遍，对于王牧使用伤残士卒，感到非常满意，同时感叹自己做得不够好，惹得那些士卒感动不已，恨不得立马以死相报，似乎让皇帝伤感，是一种很大的罪过。 “这是什么意思？她们是什么人？”回到家里，看着十个穿着打扮异常精美的少女，王牧不解的问道。 第176章意外情况 “她们是陛下所赐，便宜你了。”当作自己家一样，程咬金翘着二郎腿说道。 “我又不需要侍妾，看她们的样子，做侍女又太奢侈了，你喜欢就带回去吧。”王牧苦笑着说道。 “没见识了吧？这是菩萨蛮，比起新罗婢更受欢迎,毕竟她们部落人口不多。”程咬金笑得有些yd，对着王牧挤眉弄眼的介绍道。 新罗婢，昆仑奴，很受长安贵族喜欢，至于菩萨蛮，王牧一看，果然有庙里菩萨一丝神韵，难得的是十个女子,全是如此，略显丰满的身材，端庄的面容，让人升不起反感之心。 “菩萨蛮与新罗婢不同，她们全是部落进献，除了陛下赏赐，其他人即便有，也不好让外人知道。”程咬金又说道。 “你来不可能只是为了送人吧？”王牧问道。 “你过段时间就要回姑复，我想把儿子送到你那里去历练一下。”程咬金正色说道。 “历练何处不行，为何要送到我那里去？”王牧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教孩子不错，让他们跟着你去，比在长安厮混要好，老大去一两年就回来，老二，你看着办。”程咬金解释道。 “好。”和程咬金的交情，没啥说的，王牧一口答应。 “有空去看一下老杜吧，这次他可能不行了。”走的时候，程咬金说了一句。 杜如晦,王牧心里一跳，他只知道，杜如晦比房玄龄死得早，心里不由有些感叹，这种智商极高的重臣，可是国家魁宝，死一个都是很大损失。 ………… “见过公主！” “媳妇见过家翁。” 才十三岁的汝南公主，有些拘谨，面对王牧没有任何架子。 对于这个儿媳妇，王牧还是满意，没有看出公主的娇蛮，皇家教导的礼仪也很好，李世民让她来的意思，王牧也明白，这是让他先见一见儿媳。 “公主请坐。” “家翁不必客气，儿媳是晚辈，您就当儿媳是普通百姓一样对待就好。”汝南公主鼓起勇气说道。 “好，好,以后王快这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王牧满意的点着头说道。 “多谢家翁。”汝南公主羞红着脸，偷偷暼了一眼傻笑的王快，莹莹一礼。 “公主难得出来一趟，乐儿你带嫂子去敦化坊看一下自家产业，以后心里也有个数。”王牧笑着说道。 “好啊！”王乐儿一听，眉开眼笑，答应一声，拉着汝南公主就向外走。 “还不跟着去保护公主。”王牧瞪了儿子一眼说道。 “爹，你不带乐儿回去吗？”王平问道。 “她喜欢这里，就让她留下好了，伱是她大哥，多留意一下，看看谁家小伙子合适。”王牧说道。 “是。” “你和老三的亲事我不在，宿国公会帮忙操办，不用节约钱，一定要办得漂亮。家里所有东西用光都没事，回头我在给你送一批翡翠过来。”王牧说道。 “嗯，爹您放心就是。” “嗯。”对于王平，他还是放心的，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自主持儿子婚礼，不过也没有办法，杜如晦和陆德明的病情耽误不得。 御医和长安所有的大夫都去看过了，全都束手无策，只言尽力，王牧提议带他们去姑复寻求孙思邈，在他看来，当今唯一有可能救他们的，只有孙思邈。 派人去请太费时间，所以只能带过去，至于能不能赶到，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马车准备好了，里面铺着厚厚的垫子，免得一路抖动，他们受不了。 “一路保重。”陆敦信拱手说道。 “亲家，犬子尚未冠名，就有劳你了。” “陛下亲赐三郎承德，大郎不如就叫承业吧。”陆敦信略微思索说道。 “甚好！”王牧笑了笑，随即挥挥手，跨上战马。 一行人驻足相送，看着车队远去，陆敦信收回目光，对杜构宽慰道：“蔡国公吉人天相，一定可以平安度过。” “家父病重，我这长子却不能随侍身边，真是不孝。”杜构愁眉苦脸的说道。 作为长子，他应该跟着去的，只不过杜家这一大家子，又必须要有一个主心骨，再加上杜如晦不许，所以杜构也只能留下。 “放心吧！”陆敦信理解他的心情，拍了拍杜构的肩头，其实他这句话，更多还是安慰自己。相比还算年轻的杜如晦，陆德明那把年龄，能救过来希望不大。 “实在熬不过来，老杜就当落叶归根，回老家安葬就是。”陆敦信脑海里想着父亲的话，泪水不知觉的流了出来，这一分别，或许就是天人永隔。 …… “希望克明平安无事。”看着远出，李世民嘴里喃喃自语道。 “克明一定会没事的。”房玄龄同样担心好友，还是说话给自己增加信心，不过他们都清楚，这只是给自己心里安慰而已，毕竟长安所有医者，都束手无策，如今还得拖着病躯，远去姑复求医。 李世民和房玄龄相对苦笑，李世民惆怅的说道：“要是有王牧说的千年人参就好了，一定可以拖到姑复的。” “陛下，宫里可有千年人参？” “人参是什么？” “一种生长在东北，长白山一带的药材，据说只需要一根须，就能让垂死之人，拖上一两天。” “真有如此神药？”房玄龄惊讶的问道。 “这吊命之法，不少医者都懂，不过只一味药材，朕还是第一次听说。” “臣也只是听闻，普通人参大补，百年以上的人参，就是至宝，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房玄龄脑子里想着前天王牧在宫里和李世民的对话。他知道东北那地方，麻烦大了。 作为李世民的心腹，他如何不知道李世民对高句丽不爽，如今加上人参这個理由，大唐占领那块地方，就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御医不清楚人参功效，不过有一个老御医，记得看过一本残篇，上面记载：“人参，又名草还丹，百草之首。” 第177章回姑复 周穆王求长生，始皇派徐福出海求仙草，到汉武帝，几位大名鼎鼎的皇帝都想着长生不死，其他帝王或是效仿，或是寻求，吞服丹药更是一种常事。 虽然人参不是长生不死的药材,不过就凭借王牧说的药效，李世民都不会放过，更何况还有御医证实，百草之首的名头。 千年人参不能长生，但是可以续命，那么几千年,上万年的呢？别管有没有，至少是一个希望。 房玄龄暗自感叹，王牧真是厉害，草原走一趟，突厥的阴山以后就不属于突厥了，根据打探到的消息，那一处铁矿，已经开采了一两百年，但是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那么大一个矿区，朝廷永远不会放弃，即便改朝换代。 铁矿配合煤矿，出现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处源源不断的兵器作坊，这就是一处必争之地，可以预见，草原从今往后，除了臣服，否则再无平静之日。 东北那块地方,王牧还没有去过，但是他说出了人参,还有那句震惊李世民的话：“营州有大唐最大的铁矿区，东北煤矿比起太原，雁门一带更多。” 不明白王牧是怎么知道的，他原话只是听说，哪怕没有得到证实，房玄龄相信他不会说谎，毕竟这是在李世民面前说的，欺君之罪，可是没人敢承担的。 房玄龄微微摇头，露出一丝苦笑，原本以为，打了颉利，可以安稳几年，看来有些奢望，接下来大唐事情更多，哪怕不会大军出动，小动作定然更多。 想到这些,房玄龄更希望杜如晦早日康复,帮他分担压力。和杜如晦合作时间长了,他很享受，只提供意见，不做觉得的感觉。一件大事，他可以想出好几个办法，但是做出决定，建议皇帝选择，无疑需要承担更大的压力。 ………… 离开长安，王牧心里感到很轻松，有种鸟上天空，鱼入大海的感觉，虽然他本身就在大海之上。 “要我说，就别折腾了，送老头子回家多好。”陆德明喘息着说道。 “嘿嘿，江南风光不错，不过陆老还是可以去姑复看一看，想必您老还没有去过骠国吧。”王牧笑着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了，就算救过这一次？下一次呢？完全就是浪费精力。”陆德明说道。 “好了，陆老您少说话，多休息，等您好了，再考虑这些。”王牧帮他盖上薄被，笑眯眯的说道。 说话确实有些累，陆德明从善如流的闭上了眼睛。 陆庆叶对王牧感激的点点头，虽然他已经是中年人，不过对于爷爷，他可不敢顶嘴，也无法打消陆德明想回老家死的念头，只有王牧敢，不管不顾的直接进入大海，连靠岸都没有靠岸。 相比陆德明说话都累，杜如晦略好一些，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虽然看上去杜如晦精神状态还不错，王牧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是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情。他知道有许多人，上一秒看上去还好好的，神采奕奕，下一秒就进入弥留。 王牧也不知道孙思邈是否能救这两人，他相信的是孙思邈的名头，所以抱着希望，带两人南下。 王牧也知道，两人要是死在路上，或者孙思邈也救不了，陆家与杜家，肯定有人不满，不过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人命大如天。他可以漠视生死，视番邦为猪狗，但是做不到见到熟人要死了而无动于衷。 御医每个时辰都会为他们把脉一次，他们四个人的使命，就是尽力保证两人活到孙思邈面前。 杜荷才十三岁，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照顾人，让他跟着，杜家也是想着万一的话，杜如晦有儿子送终。 “听说骠国有许多楠木，可得给我一根。”杜如晦笑眯眯的说道。 “老杜，别废话，只要挺过这一关，某送你一块翡翠，等你百年之后，用翡翠做棺材。”王牧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就这么说定了，咳咳。”杜如晦高兴的笑了起来。 “老夫也要。”一边的陆德明睁开眼睛说道。 “有，都有，去了克钦城自己挑，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头，谁要是撑不住，就只有木头棺材下葬了。”王牧翻了個白眼说道。 “嗯，玉石需要慢慢打磨，老夫无论如何，也会撑到那个时候。”陆德明也不喘息了，很肯定的说道。 见两人精神不错，王牧也放心一些，上了舰板。 王牧没有那种事死如事生的心里，所以他并不知道，为了等到玉石棺材，杜如晦与陆德明，心里求生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两人本来就是意志坚定之人，如今爆发强烈求生欲，可以说不出意外，会撑很长一段时间。 路过岭南，没有停留，只是让一艘船靠岸，给冯盎送信，说明情况。 王牧并不知道，他虽然离开长安，长安城却因为他变得热闹。 王平作为大哥，成亲在前，以陆家和王牧的关系，身份，送礼的客人自然不少。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尤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只是一部分人看了一场热闹，随后汝南公主大婚，伴随着敦化坊全面开始营业，这才让整个长安热闹起来。 程咬金知道王牧要不顾一切大办的消息，冥思苦想了好几天，终于决定下来方案。 敦化坊的各商铺，流动摊贩全部被雇佣，免费让长安人吃三天，一切成本，都是县公府出，当然，名义上还是公主出的；如归楼同样免费三天，不过针对的是勋贵，一楼每天会抽取一千普通百姓，分时间段进入。 如果只是如此，其他人会说很热闹，手笔不小，真正让人惊讶的是如归楼拿出来的各种美食，火锅，炒菜，蒸菜，凉拌，林林总总，上百种菜品，这让许多人心里升起了不妙的心思，自家酒楼生意，肯定会大受打击。 敦化坊的变化，也震惊了所有人，以前只是听说，听说永远没有亲眼见到，来得震撼，毕竟许多人都知道，传闻不可靠。 李世民给的陪嫁，虽然是按照公主规模来的，不过比起王家，却并不算惊艳，好在也不丢份，所以总体来说，他还是很满意这一门亲事。 ………… 就在儿子成亲的时候，王牧也回到了克钦城。 “还好，要是晚来两三天，老道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救活他们。”松开杜如晦的手腕，孙思邈微微颌首说道。 “我就知道孙老一定有办法的。”王牧松了一口气说道，虽然说杜如晦他们求生欲极强，不过身体还是越来越差，看上去已经命悬一线，尤其是陆德明，已经陷入昏迷，不是御医出手，用银针刺穴，恐怕尸体都硬了。 “这也全靠你帮忙，如果是以前，老道还真没办法。”写下药方，孙思邈放下笔说道。 王牧明白孙思邈的意思，矿区和修路的俘虏不少，受伤的自然也不少，这些人随意他救治，开膛破肚都可以。 王牧提供了不少尸体让孙思邈解剖，有了充足的经验，开膛破肚救人的把握自然很大。对于孙思邈来说，任何一点新知识，都足以让他医术跨上一个新的台阶。 “不过以他们的身体状况，至少得修养一年半载。”孙思邈补充道。 “没关系，只要能治好就行。”王牧摇摇头说道。带人过来，只是治病，又不是要他们帮忙的。 对于孙思邈如何救人，王牧没有兴趣观看，也看不懂，知道能救活就行，他交代了一下，又安排人照看，随后就回自己家去了。 “夫君！”解语花迎了上来，虽然并没有表现得多激情，不过眼中带着雾水，还是体现了她的心情。 “姐夫！”一个消瘦的青年，无视他们牵着的手，走上前微笑着施礼。 “你是谢俊吧？真是抱歉，没有亲自带你们过来。”王牧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姐夫事务繁多。”谢俊摇摇头说道。 “岳父身体可好？”王牧问道。 “家父已经大为好转，如今已不需要人照顾。”谢俊回答道。 “哦！那就好，不知道岳父住在哪里，容我前去拜见。”王牧问道。 “他说在躺了好多年，再也不想呆在家里，所以出去游玩了。”解语花补充道。 “哦，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姐夫你刚回来，肯定很累，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谢俊很自觉的告辞。 “最近你想一想，自己想做什么事情，我给你安排。” “不用了，姐姐为谢家做得太多，接下来也该我了。”谢俊摇摇头说道。 “也好，谢家在外面的事情，有你做主事，当然更好，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尽快告诉你姐就是。”王牧点点头赞同道。 “好的，有需要我不会客气。” “你弟弟很不错。”王牧赞了一句。 “小俊本来就很聪明，只不过从小体弱多病，让他无法做剧烈的运动，连多走几步都困难。”解语花有些自豪的说道。 “孙老真是厉害。”对此谢俊前后，王牧由衷的赞叹道。 “是啊！才一个多月时间，小俊就能自由行走，孙老神仙说了，只要再调理半年，以后注意饮食，就没有多大问题。”解语花点点头感激的说道，对于孙思邈，没有人不佩服的。 “那就好，伱也算放下一桩心事了。” 解语花看着王牧，眼中柔情，都要化成了水。 王牧也不说话，双手一搂，头一低，冒着粗气的脸就迎了上去。 禁欲好长一段时间了，王牧觉得自己浑身犹如着火，有种焚烧，爆发的感觉。 天雷滚滚，后院的侍女早已离开，自然听不到战火激烈，直到一个时辰之后，王牧才神清气爽的走出后院，留下犹如烂泥一般的解语花，在床上昏睡。 “加雅姐姐在罕林城，处理前段时间抓回来的那些俘虏。”晚饭的时候，被滋润得犹如花朵的解语花，笑盈盈的帮着王牧盛汤。 “哪里来的俘虏？有多少？”王牧好奇的问道。 “真腊的，骠国去抓的，有三千多人。”解语花解释道。 “骠国愿意出兵了？”王牧惊讶的问道。 让骠国派小股人马去真腊劫掠，这是骠国一直没有行动，估计也是不想引火烧身，毕竟他们如今位于真腊与姑复郡之间，要是被夹击就玩完，虽然说王牧说过不会再攻打骠国，双方如今也是盟友，不过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这一点骠国还是清楚的。 “是骠国的王子雍景，他支持的人前去真腊，不过那些俘虏，他要换武器。”解语花介绍道。 这么一说，王牧就明白就，雍景毕竟不是老大，估计在骠国继承权也不大，所以现在想扩充自己的实力。 “答应他了吗？”王牧微微点头问道。 “你没有回来，谁敢答应给他武器，给他说了，等你回来决定，前期换了一些瓷器，丝绸给他。”解语花摇摇头说道。 “嗯，传消息给他，就说我回来了，武器的事情没有问题，拿俘虏来换就是。” “好。”解语花甜甜一笑应了一声，又专注的看着王牧吃饭。 “我走了这么久，没出什么大事吧？”虽然知道，王牧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因为真要有大事情，肯定已经传了消息到他手中。 “没有大事，有也是好事，蜀中那边，据说有不少村寨搬迁出来；船坞多了四艘更大的船，目前正在试航之中；养殖场如今每个城池都有，南诏六部也想我们帮着建立养殖场，不过岑长史说须得我们自身够用，才卖给他们。 牛羊马匹的牧场也颇具规模，去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百姓很是高兴，只不过你说了三年捕捞一次鱼，去年冬天，没有了大量鱼获。”解语花一一介绍道。 她回来才一个多月，就了解到姑复所有事情，可见这是在帮自己操心，王牧有些感动，拉着她的手，笑着摇摇头道：“三年一捕，那只是针对湖泊，这大江可不存在，不过也没有关系，以后去海里打鱼。” 第178章回家 对于王牧的决定，解语花从不反对，只是帮着执行，当然，王牧询问，她也会给出自己的意见。 一顿饭吃得很是温馨，饱暖思那啥,之后自然又是一场大战。 “老了！”第二天起床，王牧忍不住捶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腰板。 昨夜还无力瘫软的解语花，如今却神采奕奕，脸带桃花般的笑容，掩嘴而笑。 “夫君回来，还是尽快去看一看加雅姐姐她们吧。”解语花笑盈盈的说道。 “嗯,过一两天就去。”王牧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不动声色的说道。 解语花还以为王牧留在克钦城是想处理政务,所以没有催促，也不在意春光外泄，当着王牧的面，揭开被子，起身穿衣。 王牧咽咽口水，最终还是把火热的目光移开。 一年没有回来，城中变化并不大，主要还是城外，水泥道路已经连通罕林城，另外一边已经向骠国境内延伸。 通过询问，王牧才知道，不止是罕林城有真腊俘虏，克钦城也有俘虏,不过那是从大山里面抓出来的,这是南诏六部出手做的。尝到了被雇佣的好处,南诏六部自然不愿意放弃。 关键是出力不多，好处不少,如果让他们去打硬仗，肯定不做，但只是派遣几百人，前去劫掠山寨，还不是小事一桩，粮草不用自己出，就可以换回来瓷器，丝绸，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以前六个大部落，打生打死，不就是为了资源嘛！南诏有的是地盘，不过那些高山荒地，拿来有什么用，所以他们打仗，就是为了抢劫粮食与人口。 打仗自然要死人，更何况今天你打别人，明天别人就会打你，所以南诏六大部落联盟，都是各自内部紧紧报团，生活在一起，对于地盘,并不是太看重。 哪怕这些瓷器，在中原世家眼中，只能算极其普通的货色，南诏六部也非常欣喜，换回大量瓷器，赏赐给部落的人，部落首领，自然更受拥护，何况他们得到的更多。 “南诏六部，纷纷派人前来询问，是否需要更多兵力，不过被我拒绝了。”解语花介绍道。 “要啊！为什么不要，哪怕南诏六部，全都过来，我也不嫌多。”王牧眉头一挑，自信的说道。 “可是那些山寨，容易找到的，已经被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不是逃进大山深处，就是难以寻觅踪迹。要太多兵力，也没有用啊。”解语花不解的说道。 “雇佣，雇佣，又不是只能作战。” “难不成让他们种地？这会不会引起他们反感，毕竟自己家里的地都没种，跑这么远来种地？如果挖矿修路，又太辛苦了。”解语花提醒道。 “这有什么？邻里之间，还相互请人帮忙种地呢，挖矿修路虽然辛苦，给待遇好一些就是了，还有围猎，可以让他们自己选择想做那一件事情。”王牧解释道。 “这但是可以。”解语花眼睛一亮，佩服的看向王牧。 “我就不相信，这些人在这里过惯了好日子，回去会安安心心的守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王牧冷笑着说道。 “也就是说，可以单独给士卒一些赏赐。”解语花笑着说道。 “这怎么能说是赏赐呢？那是他们的劳动所得，是应得的薪酬。当然！这也是我们看他们辛苦，所以多给了一些。”王牧也在笑，笑得很开心。 解语花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好处要给得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关键还得让雇佣人员领会恩情。 克钦城一切发展，都很顺利，医学院和翡翠镇，带来了很大的人流量，农业和养殖业也欣欣向荣，有一些地方被医学院要去种植药材，这一点和王牧预想中不一样。 最初设想是划出一大块地盘，任由他们种植，可惜王牧忘了，不同的药材，最好种植在不同的地形，或是山地，或是背阴，或是向阳，各不相同。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地盘有的是，只不过给药农和医学院的学徒，多建立一些居住地而已。 王安领着骑兵在围猎猛兽，没办法，如今可不是讲究保护动物的时候，大型动物太多了，很容易威胁到百姓的生命，还有养殖场更是重中之重，在养殖场四周，方圆百里，他们来回清缴了好几遍。 没有留下和儿子见面，王牧就去了罕林城。 加雅可没有解语花含蓄，一见面直接跳了起来，差点把王牧扑倒地上，这才在哄笑声中放开王牧。 加雅也在笑，笑得很开心，拉着王牧的手就没有放开过。 知道他们久别胜新婚，众人见礼之后，就纷纷散去。 加雅的战力比解语花强多了，不过这丫头好胜心也强，总是喜欢做骑士，可惜马儿太烈，难以驯服，还是她先败下阵来，好在加雅体力惊人，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两败俱伤，留下一屋凌乱战场。 王牧暗自感叹自己英明，在克钦城修养了两天才过来。 “要不要找孙老配一副固本培元的药材？”王牧眯着眼睛想道。 虽然战力还在，不过比起前几天已经大有不如，懒在床上不想动弹的王牧，对自己身体很是清楚。 精力不错，身体也棒，不过恢复起来，终究不如年轻人。 好在加雅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女人，她更喜欢天天和王牧在一起，哪怕只是一直看着；而且王牧回来了，她可以不用去操心最不喜欢的政务，这也让她开心。 王牧一边处理罕林城的政务，一边陪着加雅，给她讲长安发生的点点滴滴。 虽然对于长安的人加雅都不认识，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偶尔配合着爽朗一笑，虽然她不知道哪里好笑，不过王牧开心，她就开心。 罕林城的事情同样不多，这里居住大部分都是克伦族和克耶族，如今算是王牧铁杆支持，所以处理了政务，他带着加雅去各处走了一遍，进行慰问看望。 当然！如今还没有哪个官员下乡慰问，王牧此举，又收了一波人心。 第179章姑复状况 乌仙儿在遂久城带孩子，因为这里距离她部落最近，又有她大哥带人保护，所以王牧很放心。关键遂久这里，有众多蜀中的家族，必须得有人坐镇，而王牧的老婆之一,显然非常合适。 蜀中各大家族，如今才算完全明白，为何王牧敢把政权下放，因为兵权，可没有给他们。 各大家族虽然支援了王牧不少私兵，不说这些人如今还听不听他们的,关键这些人，压根就不在附近,全部驻守在克钦城,不是屯田，就是守边。 经过许敬宗多年洗脑，这些私兵，心里可不会向着老主家，更何况当年他们家眷，都一起搬迁过来了的。 当然，也不排除里面有各家密探，对此王牧并不在意，自己又不造反，怕什么。 小女儿完全不认识自己的父亲，王牧刚一抱上手，就哇哇大哭，一点面子都没给。 看着王牧手忙脚乱的哄女儿，乌仙儿与加雅，在一边笑嘻嘻的，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好在小家伙第二天就不认生了,骑在王牧脖子上，咯咯咯的直乐。 反正已经回来,王牧也不急着政务，带着老婆女儿，姑复，平川镇都去转了一圈。 “你这真是心大啊，回来两个月了，都舍不得过问一下。”岑文本说道。 王牧去姑复的时候，他正好去查看水库修建，所以两人没有碰面，直到王牧再次回来。 “你们处理得很好，我有啥好过问的，还没有恭喜你呢。”听着岑文本一口四川话，王牧忍不住泛起笑容，又看了看远出挺着大肚子的萧怜。 在一个地方久了，不自然的就会改变自己口音，这一点不注意，自己都没有发现。 “谢谢，有件事还真要你做主。”岑文本明白王牧说的什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随后说起了正事。 “平川附近那个部落，有很大一部分人,想要搬出来。”岑文本说道。 “他们人口又不多，搬出来就搬出来吧，不过那地方不错。”王牧眉头微微一皱道。 这湖泊连通平川与遂久，姑复，相当于连通蜀中与南诏地界，虽然有山路可以通行，不过如今这山路，根本无法通行大宗货物，还是水路更加方便。 “是啊，位置很重要，不过那里毕竟是他们祖地，我也不好安排太多人过去。”岑文本解释道。 王牧理解的点点头，随后想了片刻说道：“我让高壮去和他们族长沟通，也不需要驻军，就是渡船保留，然后在那边修建一个造纸作坊。” “造纸作坊？” “嗯，那边芦苇很多，用来造纸最合适不过。” “哦。” “你安心的在这边陪老婆吧，其他事情交给我好了。”王牧笑着说道。 “多谢体谅，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得想想办法。”岑文本拱手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王牧问道。 “金矿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暴露出去了。”岑文本说道。 “有人打金矿的主意？”王牧眉头一挑，带着一丝杀气问道。 “人心总是不知足的，有人带话询问，能不能一起开采。”岑文本说道。 “哼！再有人问，就让他们来问我的刀，答不答应。”王牧冷哼一声说道。 翡翠，金矿，银矿，是他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翡翠对所有人开放，他只抽税，银矿同样放了出去，只分成，只有金矿完全控制，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染指。 “好，那些不安分的家族，我会找机会敲打敲打。”岑文本一口答应，其实他能猜到王牧的反应，只不过这种事情，他不能替王牧做主。 “行，你尽管去做。” 接下来岑文本又向王牧汇报了一些细节，王牧离开这一年，政务上基本都是他在负责。 虽然大事没有，各地税收，人口增长，还是事无巨细的介绍了一遍，还拿出一大叠文件。 王牧没有查看，只是把文件收了起来。 风调雨顺的一年，凑起来几乎都是好消息，一些邻里纠纷，也只是小事，自有小吏处理。 从岑文本处离开，又到遂久，外出的凌敬也回来了，听说王牧回家，就呆在遂久等待。 “你又何必亲自跑到高原上去，真要有個好歹，你几个儿女，岂不是还得我帮你扶养。” 虽然王牧嘴里说的是责怪的话，凌敬心里却很暖，笑着说道：“斥候所能打探到的，实在有限，我亲自去看一看，更放心。” “你去一次还不算，又去第二次。”王牧没好气的说道。 王牧也是一样虽然嘴里埋怨，心里却很感动，凌敬去高原，自然是为了自己这一方势力，毕竟自己说过要对付高原上的敌人。如果换成其他人，凌敬未必想去。 “嘿嘿！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带了护卫的。”凌敬笑了笑说道。 “许参军还在上面？”王牧转移话题问道。 提起许敬宗，凌敬目光有些古怪，说来他和许敬宗一起从长安到姑复，随后共事一段时间，可以说很是熟悉，以他的眼光和智慧，自然了解许敬宗的为人。 许敬宗这人，聪明是肯定的，不过很圆滑，这让凌敬有些不喜；后来许敬宗忙碌洗脑，这和凌敬的工作不搭边，两人基本上只有公文往来，这次王牧离开，两人再次见面，许敬宗简直吓了凌敬一跳。 狂热，甚至说有些癫狂，嘴里说的是征服番邦，要让番邦感受到中原的高贵，要让番邦沐浴在炎黄光辉之下。不信奉炎黄的人，都是异端，只配做奴隶。 凌敬看得出来，许敬宗的话，完全发至内心，眼中那炙热的目光做不了假；那目光犹如好色之徒，见到绝色美女，恨不得一口吞下去，装是装不出来的。 有到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敬不知道许敬宗为何会变成这样，不过他知道这一切和王牧脱不了干系。 王牧从未想过隐瞒凌敬，只不过有些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所以凌敬不问，他也没有说那么清楚。主要还是，洗脑工作，凌敬也知道，他以为凌敬应该清楚这么做的目的。 “他在上面过得可比我好，几个贵族都奉他为贵客，听他讲道。”凌敬目光之中又带着佩服，微微摇头说道。 许敬宗属于正宗儒生，如今讲道，不比道家之人差，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说得天花乱坠，许多东西，凌敬只觉得似是而非，当然！他只以为自己对道家不够了解，并不知道，许多东西，根本就是许敬宗编出来的。 凌敬知道洗脑的好处，所以是支持的，那些许敬宗培训出来的人，在百姓之中宣传，凌敬可是安排了不少小吏配合。 岑文本公务繁忙，也只有凌敬相对空闲，才有精力配合许敬宗的行动。这就是凌敬，看上去没有做多少事情，却在查缺补漏，哪里需要，他就出现在哪里。 “高原之上，如今情形如何？”王牧问道。 “和你猜测，有所不同，如今高原上暗潮汹涌，并不太平，更不用说一统。”凌敬说道。 “哦！说来听听，毕竟我也只是听说而已。”王牧眉梢一挑，好奇的问道。 “去年吐蕃的囊日论赞被人毒杀身亡，说来这个囊日论赞到是不错，一统了吐蕃，伱听说的应该就是他；如今吐蕃由囊日论赞十三岁的儿子赤松赞继位，似乎无法掌控臣下部落，今年迁都到了一个叫逻些的地方。”凌敬讲解道。 “原来大名鼎鼎的松赞干布，才刚刚上位。”王牧心里暗道，对于自己猜测，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自己只是有一点印象而已。 当然，他没有说这个赤松赞，是吐蕃历史上最厉害的一个赞普，要不了多少年，就能再次一统吐蕃。 说出这些，凌敬信不信是一回事，肯定会以为他受到许敬宗的感染，变得神神叨叨。而且自己在这里，在距离吐蕃不远的地方，松赞干布，想要如同历史上那么顺利成长起来，怎么可能。 “如此说来，正是动手脚的好时机。”王牧说道。 “确实也只能动一些手段，那上面呆着就有些胸闷。”凌敬说道。 “嗯，你怎么想的？有什么办法从中插手，削弱他们。”王牧点点头说道。 正是因为他知道高原反应，所以并没有想过让雇佣兵上去。 “许参军目前和两个部落的贵族交好，可以利诱他们，让他们帮忙抓捕奴隶，然后以这些奴隶，组建一支人马，这样一来，以后就有征战高原的兵马了。”凌敬讲解道。 “这个办法不错。”王牧点头赞同道。 “只要利益足够，高原上就平静不了。时间一长，自然也就削弱了，到时候可以像应对骠国一样，雇佣他们，攻打一些地方。”凌敬继续说道。 “暂且就按照这个办法，传信许参军，像他熟悉的部落购买人口，马匹。”王牧吩咐道。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是最好不过，吐蕃还处于混乱之中，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只要许敬宗在上面打开局面，到时候联系几个大部落，说不定可以针对一下未来的松赞干布，王牧把这个事情，暂时记在心里。 虽然没有对凌敬说，王牧相信他会根据情况布局的，一个统一的邻居，肯定没有多个邻居好，不乱起来，又如何从中取利呢？ “你回来，我也轻松了。”凌敬笑着说道。王牧离开，他精神一直紧绷着，又怕出事，又担心哪里没有照顾周全，让姑复变得混乱，或者等王牧回来，见到一个烂摊子，听到王牧回来的消息，他心里一下就感觉放松了。 其实这就是主心骨的作用，有的人他可以很少亲自动手做事，但只要有他在，所有人都没有压力。 “辛苦你了，最近好好休息一下吧。”王牧有些感动的说道。 “陆大家到了姑复，我得去拜访一下，再见一见大名鼎鼎的杜克明。”凌敬眉梢一挑，兴致勃勃的说道。 陆德明的名望确实很高，反正王牧见到的人，对他都保持着足够的尊敬，至于杜如晦，凌敬感兴趣也很正常，同样作为谋臣，杜如晦，房玄龄属于赢家，他是输家，心里当然有一丝不服。 “好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恢复得怎么样了。”王牧点点头说道。 岑文本坐镇姑复，遂久，这让王牧很放心，所以他的精力，更多还是放在克钦城那边。 罕林城因为加雅的关系，属于完全放心的自己人，也正是因为罕林城在中间，所以王牧控制克钦城与腾冲两个地方，信心十足。 这次回克钦城，王牧身边的人就多了，加雅和乌仙儿带着小女儿一起回来了，凌敬也到了。 “爹！”王安咧嘴一笑，大声喊道。 看着比自己还高一点的儿子，王牧很高兴，拍了一把他壮实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小子！又长高了。” “嘿嘿！”王安笑着挠挠头。 “你大哥和三弟已经成亲了，你有没有看上谁家姑娘？”王牧笑着问道。 “没…没…”王安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给他在部落里找一个好姑娘。”加雅笑着说道。 “嗯，不用太着急，让他自己看一下，满意再说。”王牧点点头说道。 “嘿嘿！”王安在一边傻笑着偷乐。 回到克钦城，自然又是一场热闹，虽然王牧和解语花没有办婚礼，不过王牧一直和解语花住在一起，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当作默认这层关系。 解语花同样大大方方的作为女主人招待家人和客人。 “陆老！老杜，兴致不错啊！”王牧抱着女儿，前去拜访正在修养的陆德明，杜如晦，一走三个多月，两人病情已经好了大半。 陆德明放下手里的棋子，露出没了牙齿的嘴，略微不关风的声音传了出来：“还行，没有主人招待，只能和杜克明自己找事情了。” “嘿嘿，真是抱歉。”王牧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抱着女儿坐了下去。 第180章陆德明 “姑复郡主簿凌敬，见过陆老，蔡国公。” “不用多礼。” “凌主簿客气，我现在只是一个客人而已。” 三人虽然嘴里说着不用客气的话，礼节却是一丝不苟。 “你啥意思？觉得我们太酸了？”陆德明瞪着王牧说道。 王牧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表情，就惹得陆德明不爽，急忙装着你看错了,你说什么，我完全不懂的迷茫表情，愕然的“啊！”了一声。 陆德明当然知道王牧是装傻，不去管他，露出慈祥的笑容，伸手去抱小丫头,嘴里乐呵呵的说道：“好个漂亮的女娃子，来陆爷爷抱一下。” “咯咯！”这次小丫头没有一点认生,张开小胳膊就扑了过去。 “呵呵！哎呀！真是太可爱了，比她老子惹人疼。”陆德明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王牧当然不会和自己女儿吃醋，笑眯眯的看着陆德明逗孩子。 “小丫头叫啥？”陆德明问道。 “小名叫宝儿，要不您老给取一个大名。”王牧眼珠一转，笑眯眯的说道。 宝儿是乌仙儿取的，也正是因为小丫头的母亲是乌仙儿，在正统汉人眼中，尤其是世家，他们看来，这就是血统不纯。以前王牧可以不在乎，不过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他不得不为孩子考虑，所以才有这个提议。 陆德明是谁啊？江南陆家，南陈时期，太子陈叔宝的老师，隋朝秘书学生，国子助教，李承乾的老师之一,一生经历五個皇帝，教过三个太子；当世最年长的大儒，经学大家，有他取名字，还有谁会说小丫头血脉不纯。 “好，小丫头出生玉石之地，得天地灵秀而生，大名就叫玉灵吧。”陆德明略一沉思，开口说道。 “多谢陆老赐名。”王牧急忙道谢。 “小事情，你不忙公务，跑来看我这老头干嘛？”陆德明摆摆手说道。 “我这就五座城池，三十多万人口，还有众多官员相助，哪里有那么多事情的。”王牧笑着说道。 “你到是清闲。”陆德明微微一愣，也笑了起来。 “我知道为何他如此清闲。”杜如晦笑着说道。 “哦？这里面还有原因？”陆德明好奇的问道，刚才他还以为王牧说的是真的。 “遂久城的土地，基本上都是蜀中各大家族在耕种，有事情也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其他城池，收复之初,官员,富商，地主，就全被抓起来了，包括那些青皮，如今据说都在修路。”杜如晦笑眯眯的说道。 “不愧是杜断，老杜才来这么一点时间，就把我这摸清楚了。”王牧竖着大拇指赞叹道。 “杜断？什么意思？”杜如晦微微一愣问道。 “咳咳！这是传说，蜀中有传言，陛下身边有两大谋士，房谋杜断，所以能够无往不利。”王牧急忙解释道。 “呵呵！真是太过奖了，这可不止是我和玄龄能做到的。”杜如晦摇摇头失笑道。 “老夫到不觉得过奖，这杜断是名符其实。”陆德明点头赞同。 “您老也来取笑我。” “这可不是取笑，对了，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传闻，我们的外号是什么？”陆德明兴致勃勃的问道。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此时陆德明就像一个好奇宝宝。 “哪有那么多外号，您老和其他人不是合称秦王府十八学士吗？”王牧摇摇头回答道。 “把我们和陆老并列学士，这实在是抬举我们。”杜如晦摇摇头说道。 “这可不是抬举，只不过老夫所学，更偏向于经义而已。”陆德明摇摇头说道。 “你老可不只是偏向经义，谁人不知，大儒陆德明，精通释道儒。”王牧笑着说道。 “这也是传闻？想不到老夫之名，民间也有传说？还有什么？说来听听。”陆德明高兴的问道。 “能断大事杜如晦；鞠躬尽瘁房玄龄；陪太子读书的于志宁；机辩诙谐苏世长；才略兼具的薛收；褚氏父子盛一时；兼通释道的儒学大师陆德明；史学大家姚思廉；孔家名儒孔颖达；清静无为李玄道；谱牒专家李守素；“五绝”虞世南；雅善吟咏的蔡允恭；颜氏一门多英才；流氓才子许敬宗；英年早逝的薛元敬；博涉经史的盖文达。”王牧回忆了一下笑着吟道。只不过最后一个站错了队的苏勗没有说出来。 要说记正史之类的东西，王牧记得很少，不过顺口溜这些，还是记得的，当然！这主要是到长安的时候，关注李世民身边的人，才想起这些。 “呵呵，这形容还真是贴切。”凌敬笑着说道。 没人不爱名声的，即便是看透一切的陆德明，虽然都说他名满天下，不过陆德明知道，这只是针对文人来说，王牧这一说出来就不一样了，他还真以为蜀中百姓都在传他们的名头，所以笑得异常开心。 杜如晦同样面带笑意，他们都以为这是民间传闻，因为这顺口溜实在太像了。 只有凌敬，目光有一丝古怪的看了一眼王牧，在这边时间不短，他可很清楚王牧活动轨迹，而且比王牧更多时间接触民间，从来没有听过这些顺口溜，所以只能认为，这是王牧在拍马屁。 平时王牧对他很真诚，可是拍马屁还真没有见过，套用那句话，没想到浓眉大眼的也是这种人。 “你看看你，好好的一段话，从你口中吟出，总感觉不是那个味。”陆德明摇摇头说道。 “没办法，您老也知道，我没读过书，就只有这个样子。”王牧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见过那些夫子教孩子，必须要押韵，身体还跟着微微摆动，和影视中摇头晃脑读书的样子很像。 “既然如今你有空，就每天过来，老夫和克明教你。”陆德明说道。 “啊！不用了吧，我都这么大了，学也学不进多少，能识字就行了。”王牧急忙反对。 “不是要你读书，是改正一些习惯，无论是行走站立，还有谈吐，笑容，笑声，这都有讲究的。”陆德明说道。 第181章到岭南 王牧眨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这笑容我能理解，笑声还有说法？” 陆德明干脆懒得解释，对杜如晦一示意。 虽然陆德明官职没有杜如晦高，不过名声大啊，而且年龄更大，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也就是说，到了七十岁，做事可以随心所欲，而不违规矩，见到皇帝都可以不用行礼。虽然这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没人真的见了皇帝还大大咧咧的，但是一般的规矩，确实不合适用在他们身上，更何况陆德明早已过了七十。 “君子大笑，从来不失欢畅，会扬眉开目、会笑声中正、从皮相肉相到骨相皆露喜色，但有一重：心境喜却不妄。”杜如晦也不在意，对王牧解说道。 “好吧，好吧。我只要有时间，就过来聆听您老教诲。”王牧有些无奈的说道，他知道陆德明这是为他好，毕竟如今已经是县公了，自己言行可以不重视，但是子女呢？即便做不到，也应该懂，才明白子女是否做错。 知道是一回事，让他去学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他关心了一下两人的吃住，对陆庆叶，杜荷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看着王牧近乎落荒而逃，杜如晦莞尔一笑说道：“其实有谢夫人在,这些事情,不用太担心。” “真是老啦！居然忘了谢家，臭小子真是有福气。”陆德明嘟囔着说道。 杜如晦装着没有听到，转头和凌敬聊了起来，对于凌敬，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以前是对手，，不是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吗，要对付窦建德，又怎么能不了解窦建德麾下的文臣武将。 当年窦建德战败而亡之后，李世民还让人寻找过凌敬，只不过寻而无果。 杜如晦也觉得世事无常，兜兜转转，最后大家还是同殿为臣。 颇有一种惺惺相惜，杜如晦和凌敬聊得很开心，主要还是杜如晦对姑复郡好奇。 在长安，杜如晦没有少接到关于姑复的消息，主要是围绕着姑复提供的经验,在大唐其他地方实验。 虽然最近两天才允许出门，在城里走动，杜如晦看出了许多，对于他这种高智商人来说，管中窥豹，只要看到一点，就能分析出许多。 城中百姓穿着都不错，面带笑容，没有那么重的菜色，而且谈话比较有礼，可见生活条件很好；还有医学院，加上门诊部，比起长安太医院大多了，住院部住着许多重病患者，关键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生病的情况，杜如晦又不是不知道，一般的病自己弄点草药偏方吃就是了，实在扛不住了才会找大夫，如果条件差，干脆就拖着，忍着。虽然杜如晦没有去统计，但是他猜测，即便长安，每天求医的普通百姓，都没有这里多。 关键他了解到，这里普通百姓治病，有粮食就出粮食，没有的话，可以用劳力来代替药钱，也就是说，只要有子女，病重患者，都可以安心接受治疗。 越是了解，越是好奇，杜如晦恨不得把姑复郡从头到尾的了解一遍，他很想知道，王牧是如何治理这些才征服的地方，又是如何让众多部落，安心的接受官府管理。 在杜如晦印象之中，这种才征服的地方，每年出现一次反叛，都不奇怪。 普通人那里能了解一些，不过想要知道其中的详情，当然只能询问高官。 “你不是带宝儿去看望陆老吗？这么快就回来了？”看着王牧父女两人，解语花好奇的问道。 “没啥事，就回来了。” “王玉灵！小宝儿真是一个有福气的丫头。”把经过一说，乌仙儿不明白，解语花却很高兴的说道。 “为啥要别人给宝儿取名字？”乌仙儿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个傻丫头，这是好事，大好事，改天我带你去感谢陆老。”解语花笑着说道。 乌仙儿不怕加雅，对于气场强大的解语花，反而有些畏怯，不过她也相信，解语花不敢害她，所以点点头答应一声：“哦。” “你只要知道，这是为宝儿好就行了，改天一定要真心感谢陆老。”解语花叮嘱道。 “哦哦哦！”见王牧没有反对，乌仙儿更加放心，连连点头。 最后解语花还是给有些迷糊的乌仙儿讲解了原因，这带来的坏处就是当天晚上，加雅再次化身女骑士，她也想要一个小孩，让陆德明帮着取名字。 在家呆了一段时间，虽然天天带女儿很开心，不过王牧还是不想再呆下去了，主要是三个妖精轮流上阵，车轮战让他苦不堪言。 贞观四年，刚刚夏收结束，大量的水果开始成熟，桃子，桂圆，荔枝，杏子，梅子，这在如今姑复地界，都有不少，更何况几年前王牧就有意的移栽种植。 去年果干送到长安，大受欢迎，今年自然要加大力度，适合做果干的做果干，不适合的则做成罐头；烧制小陶罐，瓷瓶有些浪费，所以制作的大部分都是大罐子，一罐装一二十斤的那种。 物件都是提前就开始准备的，只等收获，不止是姑复，南诏与骠国同样在采集，虽然一点点价值不高，不过动用整個部落，国家，所能得到的水果可不少，这一笔生意，他们也不想放过，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能外销的货物，实在不多。 没有等到第一批水果罐头做好，王牧带着试航回来的船队，启程去了岭南，答应了冯盎从长安回来就去岭南，上次耽误了，这次必须过去一趟。当然！王牧主要是有自己的规划。 船队航行在大海上，王牧也没有忘记让人试着捕鱼，借助大船的力量，虽然有所收获，却不像江水里面那么多。 对此王牧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海洋太大，不像江里面，可以整个水流，一起过滤一遍。 不过能有所收获，就是最大的收获，这正面他们可以在大海捕鱼，只要找到鱼群喜欢的水域，就能得到大量的鱼产。 捕鱼只是一方面，大海的产出，相当丰富，现在海边也有鱼民，他们除了在海边捕鱼，就是趁着潮水退去的时候，在岸边捡一些被潮水留在岸上的鱼类。 不过鱼民和现在绝大部分人一样，只重视鱼，像是带甲壳的螃蟹，虾，蚌这些，并不重视。 王牧可不一样，他可是知道，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没有不能吃的，而且甲壳类，味道通常不错，再说如今这时代，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是肉食，谁计较那么多。 内地百姓不喜欢吃螃蟹，并不是不吃，只不过不会花精力去弄，主要是肉太少，还要加盐，这投入的成本不划算；鱼民卖鱼，自己吃其它的东西，不过海中的东西，味道大，又咸，关键还吃不饱，所以他们更喜欢吃粮食。 王牧有船队，他可以做到互通有无，把海产品卖到内陆去；太咸的海产品，到了内陆，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当作食盐使用。 大海之中，不止是动物，还有植物，哪怕是海草，其实都可以吃的，更别说海带那些，所以这完全就是一项好的产出，还能大量减少内地对食盐的需求。 看着远出的礁石，王牧不断的在心里规划着以后，岭南拥有的人口，比起姑复多了不少，有这一支力量，想做一些事情，就容易多了。 对于王牧的到来，冯盎非常欢迎，带着十多个儿子前来迎接。 广州又称楚亭，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建有城池，始皇帝建立南海郡，这里就是郡治所，汉末东吴，两晋的时候，这里都是治所，所以这城池并不小。 “真是抱歉，上次就应该前来拜访的。”王牧歉意的说道。 “没有关系，你也是有要事在身，不知道陆公与蔡国公病情如何？”冯盎摇摇头问道。 “已经好了，只不过尚且需要调养。” “那就好。” 寒暄之后，自然是先吃喝一顿。 “看广州就知道岭南的繁华。” “这是现在，如果是两年前，你看到就不是这个样子。”冯盎苦笑着说道。 “多季稻！多季稻种植成功，我把山里的人搬迁了出来，所以你见到这里才有如此多人，以前还是人烟稀少的。而且这样的地方，整个岭南，也没有几处。”冯盎给王牧解释道。 王牧点点头表示明白，想要种植水稻，自然得选择平地，还得水源好的地方，岭南水源不怎么缺，不过平原还是缺少的。 如今岭南，包括广西，以及后世越南一部分，所以平地其实只集中在广东一带。长年生活在这边，人们也知道要远离大海，避免风暴，毕竟以如今的生活条件，遇到台风，海啸，就是死路一条，这样一来，能让冯盎选择的地方，就相对有限。 把人口集中起来，无疑是最好的办法，集中人口，还有利于统治，以前冯盎不好强制山寨的人搬迁，不过有了多季稻，这事就顺理成章了。 “这是好事，集中力量，才能办好事情。” “我可是一直盼着你来。”冯盎笑着说道。 王牧明白，冯盎盼着自己来，除了指点医疗卫生，更想指点果干，去年长安果干畅销，他也是知道的，岭南水果非常的多，他又如何能错过。 “好说，这次来就是要与耿国公合作的。”王牧点点头说道。 “正好，崖州已经全部打下来了，你看何时安排人去接手。”冯盎高兴的说道。 “崖州的事情，不急于一时，现在最要紧的是水果，不能错过季节。”王牧没想到冯盎动作这么快，直接把崖州弄好了，当作礼物送给自己，当下也很高兴。 “对！对！你说应该怎么做，让他们去做就是了。”冯盎指着他的一群儿子说道。 比起王牧，冯盎能生多了，儿子就有三十多个，还有十多个女儿。 “好，其实这都很简单，不外出采摘处理，能做果干的做果干，不能的就做成罐头；岭南距离江南不远，完全可以用船只把新鲜水果送过去，即便远一些的长安，也是可以的。”王牧解释道。 “我想过的，不行。哪怕提前采摘，送到长安也来不及，除非快马运送，不过那样得不偿失。”冯盎摇摇头说道。 “如果用冰块保存呢？”王牧笑着问道。 “冰块？岭南哪里来的冰块？几年都见不到下雪，更别说冰块了。”冯盎失笑着摇摇头说道。 “呵呵！”王牧笑着对身后示意。 硝石制冰，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起这玩意，只不过因为他想以后远离中原的时候，把火药弄出来，所以让人准备了不少，前段时间要保存水果，他才想起这一茬。 冯盎见王牧笑而不答，只是让护卫拿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也就安心看着他忙碌。 不一会，有下人端来一人水，护卫直接把手里黑乎乎的东西，丢了进去。 肉眼可见的冒出一丝丝雾气，一阵风吹过，冯盎感觉到一股凉意，夹杂在热风之中，扑面而过，顿时眼睛一亮，站起来走上前去。 走进木盆，他就感觉到凉意接触皮肤，非常舒服，这让他精神一振。 “冰块！”冯盎惊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抓向木盆。 “咔咔咔！”一声轻微的脆响，盆子里冰块破粹。 手中的冰凉告诉冯盎，这不是幻觉，抓起冰块，他就想送进嘴里。 王牧急忙伸手拦住冯盎说道：“这水不卫生，吃不得，伱稍微等一会。” 王牧说完，又让人端一碗干净的水来。把水碗放到盆子里面。 冯盎把冰块抓在手里，并没有放回去，只是点点头继续盯着盆子。 刚刚因为他破粹的水面，再次凝结成冰，这让冯盎非常惊讶。 “放得有点少，这碗里结冰，还差一些。”王牧说着，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水进入肚子，一股凉意升腾，顿时觉得暑气全消。 “没事，没事！来人！换两个大盆子，再打几盆水来。”冯盎大声的喊道。 第182章又一门亲事 “王叔，您是神仙吗？”冯盎的二十三子，一个半大小子，一脸敬佩的抬头问道。 刚才在冯盎惊呼的时候，他们就都围过来了，对于从小生活在岭南的人来说，下雪和冰块,就是一件稀罕事。 “呵呵，哪里是什么神仙，这不过是一种化学反应而已，等下你自己也可以去玩。”王牧笑着说道。 “不可，这是你的秘方，小孩子知道,容易泄露。”冯盎阻止道。 “无妨,他们知道轻重的,即便日后泄露，也没有关系。”王牧摇摇头说道。 谈话间，又是几盆水送了进来，这次王牧让护卫把他带着那一包硝石，全部倒进几个盆子里面。 虽然已经看过了一次，冯盎父子还是表现得犹如小孩一般，一惊一乍的看着。 “哈！” “爽！”一碗冰水下肚，冯盎痛快的吐出一口气，大声赞叹。 “太冰凉的，喝多了不好，微凉就行了。”王牧说道。 “嘿嘿！去年到长安，陛下赐了一个冰鉴，老夫以为带回岭南，从此无用武之地，如今却可以享受一下。”看着儿子咔嚓咔嚓的啃着冰块，冯盎忍不住笑了起来。 “冯兄说得没错,有冰块消暑，夏天好过多了。”在冯盎的要求下，王牧和他称兄道弟。 “这硝石，你可得多卖我一些。”冯盎笑着说道。 王牧微微点头道：“硝石在蜀中不少，这次我带了一些过来，过一段时间还有。” 要卖水果，需要冰块保鲜，自然也就需要大量硝石，好在硝石可以循环利用，所以成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听了王牧的解释，冯盎赞叹道：“王兄弟真是厉害，这等办法都能想到。” “这和我无关，是两个道士炼丹，无意中发现的东西。”王牧摆摆手说道。 “即便是别人发现，也得有那个运气碰见才行，对了我想请你帮忙建造几艘大船如何？”冯盎问道。 冯盎没有提让王牧的人教，只是让帮忙建造，这是避嫌，王牧却不会那么小气，目前的技术虽然先进，以后会更加先进，而且岭南也会造船，同样有熟脸的船工和独特的技术,双方一起建造，说不定能够更快完善或者改进技术。 “帮忙就不必了，崖州那块地方，不如建一個新的船坞，我们一家安排一些人，去那里建造船只，当然，目前我那里人手不多。” 王牧大气，冯盎高兴得很，眉开眼笑的说道：“没关系，岭南船工还是不少的。” 饭桌上，冯盎征求了王牧的意见，接下来会安排人去崖州，提前建造码头，船坞。 关于水果的问题，两人也达成了协议，果干销路打开之后，就专包给其他人，让他们卖到更远的地方，当然！这得等别人求上门来才行。至于罐头，长安就足够消化，更别说还有整个大唐这么大的市场，至于冰块保鲜的水果，王牧不卖，让给岭南。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从姑复运过来，距离太远了，成本过高，不划算，不过冯盎不能在长安做冰块生意。 冯盎当然不会有意见，这本身就是王牧的秘方，他占了便宜，怎么可能还去抢生意。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大家都很开心，随后又转到书房喝茶。 岭南这天气非常热，不过对于冯盎这种身份来说，自然有办法降暑，身后两个侍女不停的给他们摇着扇子。 李世民赏赐的冰鉴摆出来，侍女对着冰鉴扇风，凉风习习，比起以前的热风，要舒爽许多，冯盎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嘿嘿！以往这个时候，老夫都是如此，实在是酷暑难当。”冯盎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一下衣服，遮住毛绒绒的胸口。 “正常，正常，北方的人，无法理解我们南方的热。”王牧笑着说道，以前在姑复，他还不是经常光膀子。 “嗯嗯！不过虽然热一点，我还是喜欢岭南，长安太冷了。”冯盎点点头说道。 王牧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他也有些受不了北方的寒冷，尤其是草原去了几个月，冷得要命，那些耳朵冻掉的，手脚冻坏的，不在少数，他的脚都冻成了馒头，回来痒了一个多月。 想起北方那透骨寒意，王牧就觉得手有些痒。 在北方冬天手痒，有经验的人会告诉你，不要去挠，不然肉都要挠坏。 也是在草原走了一圈，王牧才明白，为何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要一直劫掠中原，因为他们生活条件太辛苦了。 那里草太多，没有铁犁，想要种地太困难，种植那点东西，根本不够吃，和中原百姓一样，野草也是粮食之一，可惜他们一年之中，只有半年有野草。冬天的时候，牛羊都要冻死，更别说人了，一家子挤在一起，第二天全都冻僵的，也很常见。 一但受灾，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一点生机，传说中犹如仙境的中原，自然是他们向往的地方。 草原上除了野草，就只有野狼，老鼠，老鹰，他们要与天斗，与动物争夺生活环境，自然也就养成了争强斗勇的性格。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牧觉得利诱比起武力征服更加容易，到了中原，哪怕工作辛苦一点，至少没有多大的生命威胁，这一点对于普通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把那些贵族弄走，还怕他们翻天不成。 “啥！盐？”冯盎听到王牧的话，惊讶的坐了起来。 “是的。”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冯盎一笑，摇摇头说道：“煮海为盐，岭南一直在做，不过产量也只够岭南用而已，投入太多人力，会影响粮食；而且岭南太热，煮盐辛苦，许多人都不愿意去做。” “我并不是要煮盐，而是晒盐。”王牧淡淡的说道。 “晒盐？”冯盎有些不解的问道。 “嗯，挑选盐味充足的海湾，引海水上岸，用太阳晒，最后收集起来，再用火煮。”王牧讲解道。 “这行吗？”冯盎问道。 “肯定可以的，用火煮海水，是借用大火的温度，太阳晒也是同样的道理，这就像晒粮食一样的道理。”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好，在哪里弄，你说就是，我让人配合。”冯盎答应道。 “嗯，他们在寻找合适的地方。”王牧回答道，找冯盎合作，一来是需要借助他的人力，二来是地盘。 最开始王牧想着就在崖州弄盐田，仔细思考之后，发现有些想当然，因为并非所有海水都适合晒盐。 这和洋流有关和江水有关，江水出海，顺着洋流的方向，盐含量肯定低得多，这就需要寻找洋流缓慢的海湾。 海面之下的洋流，探查难度太大，所以只能安排人顺着海岸线寻找。 王牧不止是给冯盎带来两项好生意，还带了一些人，来指点他们搞环境卫生，种植药材。 环境卫生，主要是强制执行，不允许在聚居地随意大小便，并且沤肥。如果只是强制执行，肯定效果不太好，但是有好处的情况之人，不用叮嘱，大部分人自觉就会去做。 至于药材，主要是治疗痢疾和蛔虫的两副方子，这是孙思邈开出来的通方，只要不过量，就吃不死人的那种。 痢疾和感冒，是如今致死最多的两种病，孙思邈说伤感不能随意开药方，必须辩证，所以只拿出一个止泻的药方。 蛔虫则是要吸收人的营养，所以王牧要了这个方子。 在中原的大部分地方，都有大夫懂得如何驱虫，不过岭南就不一样了，绝大部分地方，都不懂得如何打蛔虫，即便懂的，也是那些寨子里的土方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夹杂着喝下去。 王牧和冯盎，自然是只动嘴，不用动手的，吩咐下去，就有人做。 “王兄弟，你家二郎，尚未成亲吧？”闲来无事，冯盎问道。 “还没有。” “定亲没有？” “也没有。” “我膝下第九女，今年十六，长相清秀，颇为知书达礼，想和你结为亲家，不知你意下如何？”冯盎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能让王牧怎么说，何况与冯盎结为亲家，也不是坏事，王牧只得笑着说道：“冯大哥如此抬爱犬子，这是王家的荣幸，我当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我们也不讲究那么多，让人挑选一个良辰吉日，你叫王二郎来迎娶就是。”冯盎高兴的拍着大腿说道。 “一切都依你的意思。” “哈哈！真是一件喜事，今天得好好庆祝一下，亲家翁稍作休息，我去叫九妹前来拜见她未来公公。”冯盎大声的笑着说道。 王牧起身，微笑着颌首送冯盎离开。他知道冯盎这是去通知自己家人，刚刚决定下来的这件事。 这应该不是冯盎临时起意，不过估计也只是给家人随意说了一下。 冯盎正妻已经死了七年，不过他小妾不少，足足八个，最近给王牧介绍过，其中当家做主的是两个稳重的中年妇女。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冯盎带着他第九个女儿来给王牧施礼。 王牧看了很满意，确实如同冯盎说的，知书达礼，长相清秀。 如今王牧后院有了解语花，穿着配饰比以前讲究多了，至少身上可以随时拿出一块极品翡翠作为见面礼。 “林邑小国，我以为打下来也没有多大用途，还不如从他们那里换粮食，而且岭南需要外面有敌人。” 定下亲事，两家人关系自然更近，一些不方便直说的话，如今也可以拿在明面上来说。 “我也这么想的，林邑，真腊，骠国，甚至南诏，可以削弱，不能灭。”王牧点头赞同。 冯盎会意的一笑，如今姑复到广州，只需要二十多天，回去因为不顺水，所以需要一个多月，具体时间不定，要看风速，两人可以说联系紧密，一个在南方，一个在西部，正好相互呼应。 关键可以资源共享，王牧能够从蜀中弄到他需要的矿藏，而冯盎他也可以支援王牧兵力。 并不是岭南没有矿藏，岭南同样有铁矿，铜矿，只不过开采难度实在太大，以如今的开采能力，只有露天矿藏，才能开采出来。 想想也能理解，全人工，需要一锄头一锄头的挖，即便是浅层矿区，不说能不能探查出来，想要把上面的泥土挖走，这需要多少人力才能办到？投入和收获，完全不成比例。 “我听说林邑那块地方，有很多煤矿，到时候打听一下，有煤矿煮盐，要方便许多。” “岭南也有黑石，这东西没人用。”冯盎说道。 岭南不缺树木，天气又暖和，自然不像北方，老百姓冬天没有办法，去烧煤炭，所以冯盎觉得没用，毕竟把那玩意运送到其他地方，还不如就地取材，更加方便。 王牧笑着把煤炭的用途解释了一遍，冯盎这才明白原因。 “想不到我离开长安之后，你又弄出这么多事情。”冯盎感叹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牧笑着说道。 冯盎笑着摇摇头，他知道王牧这是谦虚，对于这个刚定下来的亲家，他很满意，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高估了，越是接触，才越发发现王牧的厉害，这不是来至于他高大的身躯，而是一项又一项的措施，完全是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这一段时间，王牧也并没有一直呆着不动，在广州帮着制定一系列计划之后，就坐船踏上了崖州，考察码头与船坞建设。 晒盐的地方也定了下来，就在崖州对岸的雷州，那里有一片海湾，海水之中的盐含量，也比其它地方更适合一些。 冯盎也跟着王牧一起在巡视，他亲眼见到，王牧指挥人把礁石上的那些贝壳弄下来，还有海里的水草，这些无人问津的东西，变成了一道道美食，潮水之后，沙滩上那一个个的小孔，弄开居然隐藏着各种奇怪的东西，人群排着队一扫而过，汇聚起来，又是很大一堆收获。这时候冯盎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守着宝箱叫穷。 第183章世界 “我真是一个笨蛋！”冯盎发出一声近乎呻吟般的自责，脸上带着明显懊恼。 岭南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充满礁石与沙滩的地方不少，寻找拥有海草的地方也容易，到就是没人想到弄来吃。 懊恼的冯盎并不知道，百姓寻找野菜，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人类对于大海，天生具有畏惧心里，危险的大海，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又怎么会想到去浅水地方，弄一些野草呢。 充满咸味的海草，至少能当作调味品，所以作为商品,完全没有问题,而调味品价格并不算低，除了花时间寻找，基本上没有成本。这种好事，哪里去寻找，所以冯盎才犹如痛失宝藏一般难受，这完全是空守宝物而不自知，端着金饭碗讨饭。 王牧体会不到冯盎的心情，他只是有些嘴馋，以前想吃海鲜可没那么容易，价格贵还不说，还不太好，如今可是随便吃，而且只挑好的。 沙滩烧烤，虽然调味品不足，还是吃得众人非常开心，冯盎也没有想到,这些带贝壳的东西，味道如此鲜美。 “好吃！” “舒服！”一直在船上的程家兄弟，抹抹嘴，灌了一碗冰水，躺在沙滩上发出感叹。 度过一开始的晕船期，程家兄弟就爱上了船只，和其他水手一样，经常光着膀子在船上溜达。 “大哥，我都有些不想回长安了。”程怀亮说道。 刚离开长安是兴奋的，到了姑复度过了新鲜期，思乡的情绪偶尔会浮现在兄弟两人心中。 “长安没啥好的，我也不想回去。”程怀默嘴角一翘，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在长安的时候，他们这群二代，能做的事情不多，因为年龄的缘故，青楼只能偷偷摸摸的去，其他时候就只能闲逛，生活了这么多年,哪怕长安城不小，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很多次,早已没了新意。 少年人总是充满激情的，尤其是大海之上，不但能激起人心中的豪情，面对空旷，一望无垠的大海，人的心胸，不自然的会感到开阔。这也是为何人类喜欢登高望远的缘故，环境对心胸的改变很大。 “嗯，这里有趣多了。”程怀亮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当然！这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那种漫长的远航，没有体会过那种无聊至极的日子。 “唉！可惜没仗打。”程怀默叹息一声道。打突厥的时候，他想去没去成，因为太危险了，程咬金不可能让他去，来之前他就听说，姑复这边和南诏打过，和骠国打过，以为很不太平，哪里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打仗，那还不简单！” “王叔。”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程怀默一骨碌爬了起来。 “坐！不用那么拘谨。” “嘿嘿。”程怀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刚才无意中路过，听你说你想打仗？”王牧笑着问道。 “嗯，我也想，像您们一样，以军功起家，而不是继承老头子的爵位。”程怀默很认真的点点头。 “好志向！真男人就该如此。”王牧赞了一句。 “王叔您也觉得应该这样。”程怀默一听，感觉受到了认可，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嗯，既然你想打仗，回去之后，就跟着王安，去试一试，不过一定要听命令，不然我就把你送回长安。”王牧点点头说道。 “太好了！王叔放心，我一定听王二哥的话。”程怀默兴奋的捏拳头，一扬胳膊，开心的说道。 “王叔，王叔，还有我，我也要去。”程怀亮急忙在一边说道。 王牧脸一黑，没好气的说道：“去去去！就你这个子，去给别人送人头吗？好好锻炼，过几年再说。” “哦。”程怀亮一下子就没了精神，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好好锻炼，过几年带你们去打天竺人。”王牧笑了笑，给了他一个盼头。 毕竟还是孩子，程怀亮顿时不郁闷了，一脸认真的对王牧说道：“那王叔你可记住了，不能骗我。” “嗯，绝不骗你，但是你必须达到我的要求，要是连一个小兵都不如，你就别想去了。”王牧说道。 “那不能！”程怀亮很自信的说道。 “呵呵，别嘴硬，要拿真本事出来才行。”王牧一副我不信的样子，笑着说道。 “您等着瞧。” “好啊！” 王牧知道，少年人不但要鼓励，还要激他，心性不稳的少年人，激将法往往对他们最有用，当然！激将法管不了太久，所以要用不同的办法，一直关注教育。 好在这不是自己都儿子，程咬金让两个娃跟着来，主要是想他们吃吃苦头，体验一下外面的艰辛，至于为何不就在长安附近，一来是怕自己狠不下心，二来是程家在长安关系网太大，有人偷偷摸摸帮他们兄弟也说不定。 王牧的出现，正好是一個契机，所以他干脆一下子把两个丢到姑复，完全陌生的环境，除了王牧，没人会给予他们帮助。 王牧明白这点，所以他会帮着程咬金磨练儿子，不过真要送上大型战场，他还是不会的。 大一些的程怀默，理解的点点头说道：“二弟你还小，等大一些，大哥带你去战场。” “海上生活感觉怎么样？”王牧关心的问道。 “很好玩。”程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对于他来说，离开长安，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 “还好。”程怀默要矜持一些，回答也中规中矩。 “大海比陆地更加广阔，资源也更丰富，占领大海，就等于占领了全世界。” “大海如何占领？”程怀默不解的问道。 “那就需要强大的水师，只要有无敌的水师，就能纵横大海，可以从容的攻打任何一个国家，来去自如。”王牧讲解道。 “水师无法攻打草原吧？”程怀亮唱起了反调。 “草原算什么？只不过小国而已，比起他们强大的国家，还有很多。”王牧故意轻蔑地说着，他想给程家兄弟，心里留下一颗种子。 作为长安的官二代，两人以后会有很多朋友，通过他们的嘴巴，能把这些消息传得更广，以后只要有那么几个官员，将领，具有向海外扩张的心思，对于大唐都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南宋时期，以半壁江山，维持国家，还很繁荣，海上贸易所产生的利润和税收，是国家主要收入之一。 宋明时期，海上贸易收入虽然很高，不过慢慢的在变质，逐渐落入商人手里，官员也在腐败，贪污，最后落到国家手里，就没有多少了。这也是为何明朝禁海的原因之一。 虽然说这是一种无法避免的现象，不过目前和宋朝的时候不一样，现在大唐强大，国土完整，北方依旧在掌控之中，即便海外贸易落在商人手里，最后强大的还是大唐整体实力。 以李世民和朝堂智囊的目光，不会看不到海上贸易的好处与弊端，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想办法限制，管理。事情从一开始就进行管控，比起以后事情严重，在参与管控，要好上许多，至少可以不断解决这一过程之中，所出现的问题。 “比突厥还要强大的国家？有很多？”程怀默惊讶的说道。 “不错，西域过去的贵霜，波斯，大食，更远的罗马，埃及，还有距离我们目前很近的天竺，都是非常强大的，人口很多，国土比起大唐更大。”王牧很严肃的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国家，现在情况如何，他只记得，这些国家，在历史上曾经强大过。 “这么多国家，比大唐还强大！”程怀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是说比大唐强大，只不过也不会弱小，大唐在这个世界，只不过很小一块地方而已。”王牧微微摇头说道。 “大唐很小吗？”程怀亮有些茫然的问道。 “伱们看，大唐在这里，向西走就是西域，波斯，贵霜，天竺，大食，罗马，在大海之上，还有许多岛屿，大慨在这一片区域，就有一座不比大唐小的大岛。”王牧随手在沙滩上画着地图。 “向东呢？”程怀默问道。 王牧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篇文章，是一项对古代人类的研究，古代人类，为了生存，总是不断迁徙，不过大多数有一种共性，那就是向东性。 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象征着希望，寄托着美好的希望。 人们自己都没有察觉，还有这种心思，所以中原大地上的历代皇帝，也喜欢向东扩张。 “隔着茫茫大海，那边有一片巨大的土地，居住着玛雅人，不过想要去那里并不容易。”王牧思索着说道。 有传说古代就有人，穿过了白令海峡，到达了美洲，不过这一点，王牧并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他想着回去的时候，可以问一下陆德明，有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很久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如何，但是秦朝到如今，应该没人发现美洲，毕竟想要到达那边，只有从北方过去，但是越是向北，越是寒冷，有事没事，谁愿意派人冒险去呢。 南边的蛮荒，北方的沙漠，积雪，东边的大海，似乎这是大多数人心目中的死亡之地。 “原来大唐之外，还有那么多地方。”程怀默惊讶的说道。 “是啊，外面的天地很大，就说大海之中那个大岛吧，据说上面连人都没有，但是拥有无数的牛羊；东方大海之外的那块大陆，有着亩产几千斤的粮食，比起山药葛根，更方便种植，味道更好。”王牧感叹道。 很多时候，他都有些羡慕美洲那块地方的人，气候暖和不说，物产也丰富，还有埃及，尼罗河流域完全不输于黄河流域，可惜无节制的砍伐，弄成了沙漠；野生动物无数的非洲，大自然对他们实在太优厚了。 “那么好，要是能弄回来，肯定是大功一件。”程怀默兴奋的说道。 没想到程怀默脑子转得挺快的，王牧笑了笑说道：“这可不容易，那片大海非常广阔，想要横渡，只能看运气。” “这样啊。”程怀默很是失望。 “也不是没有办法。”王牧眼睛微微一眯。 “真的吗？” “嗯，沿着海岸线，一直前进，绕一大圈，也可以到达，不过风险还是有的，时间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王牧讲解道，这个办法是他刚才，在回忆地图的时候想到的。 “我带人去，王叔您给我一条船吧。”程怀默兴奋的说道。 “呵呵，我会安排人去的，你就不用想了，不过还得做好准备才行。”王牧笑着摆摆手说道。 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程怀默肯定不能去的，王牧一拒绝，他也冷静下来，有些沮丧的坐了回去。 “王叔，那近一些的地方，有啥好东西呢？”程怀亮好奇的问道，对于他来说，王牧讲的这些，就像故事一样，引人入胜。 “距离我们最近的是琉球群岛和南洋群岛，上面土族不多，有金银宝石，水果也非常多，穿过南洋群岛，距离那一个巨大的岛屿，就不远了。”王牧讲解道。 “哦哦，琉球我听说过。”程怀亮说道。 “明年新船出来，我就带你们去看一看。”王牧笑着说道。 “好啊。” 和程家兄弟聊天，让王牧心里又升起一些想法，相比南洋猴子，琉球过去那几个岛屿，更让他厌恶，所以刚才提都没有提，他怕说出来的时候，掩饰不住心中的杀意。 “那一片岛屿，所有人干脆全部弄成奴隶，永不翻身的那种，毕竟要给盟友一个共同的敌人，不能每一个势力，都去雇佣拉拢。只不过如何引诱盟友远征，还得仔细思考一下。”王牧心里暗自想着。他决定不去管琉球还是倭岛，都一样对待，毕竟他们距离那么近，说不定有一些人，具有血缘关系，那种恶心的血脉，还是让他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最好。当然！在此之前，要压榨他们最后一丝价值。 第184章鱼获 王牧没有告诉冯盎自己都打算，只是安排冯盎调集的人员，修建码头，建造船坞，做前期准备。 “冯大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冯盎拱手相送。 在岭南呆了两个月，王牧决定返回姑复,不过这次他只带了一艘以前的船回去，剩下的留下来捕鱼。 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船队发现在岛屿附近，往往会有较大的鱼群存在。 王牧也大致上有所猜测，夏季正是鱼汛期的高峰季节，近海鱼非常多，尤其是海湾与岛屿附近，因为水流要慢一些，所以鱼群在这里生活，产卵。 还有一种说法，是鲸鱼跟着追逐，所以鱼群需要跟着暖流躲避，因为天气暖和而升上来的天敌，这是一种大自然规律，就像非洲野生动物迁徙一样，动物的本能。 说实在的，王牧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代，大自然物产非常非常的丰富，只不过人们还没有工具去获取。 没有进过污染的水源，具有无数的鱼类，海洋之中，更是如此，崖州挡在前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巨大海湾，渔网下去，没有多久就是沉甸甸的一网鱼,船上的人齐心协力,才能把渔网拖上来。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别说冯盎，王牧都惊呆了。 大收获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姑复郡的湖泊捕捞，一样非常多，密密麻麻的鱼在网中跳动，不过比起海里面，还是差了一些，主要是海中鱼很大。 在湖泊之中，几十斤，上百斤的很少，海里面却很多，几乎每一网下去，都有几条大家伙。 王牧还能保持冷静，冯盎几乎是红着眼扑上去，提起大鱼，和自己比了一下高度。 老而弥坚，冯盎虽然年龄大了，力气没有减弱多少,一把抓住鱼鳃，任凭鱼儿拼命挣扎，他巍然不动。 冯盎跟着船队，亲眼见到没有一网落空，回去之后，疯了一般下令，征调懂水性的人和所有船工，想要尽快打造船只，出海捕鱼。 还是王牧阻止了他，造船需要时间，制作渔网也需要时间，这不急于一时，有计划的安排，才不会浪费人力。 冯盎已经对大海着迷，亲自坐镇广州，又安排了好几个儿子，在崖州，雷州督促，按照王牧的吩咐，建立鱼村，毕竟那么多鱼，弄回来之后还得处理。 盐场也建立起来了，这就是人手足够的好处，哪里像当年，煮几斤盐都需要全村出动，唯一缺点现在盐场需要人工引水。 不过王牧已经规划好了，让他们先修水渠，他会安排人过来，用水车把海水引到高处。 “这人啊！真是麻烦。”王牧看着远方，自言自语的说道。 天天腻在一起，他就想躲远点，离开几天，又想得很。 “大丈夫能屈能伸。”王牧嘀咕了一句，随后回到船舱，每次回家的路上，心里就有些急切，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分散精力。 …………… 七月，酷暑难当，即便宫女扇着扇子，李世民还是觉得心里阵阵烦躁，就连他最喜欢的皇后长孙氏，都不愿意靠得太近，因为太热了。 “陛下，驸马都尉王快跟汝南公主进宫来了，正在求见陛下。”一名内侍轻脚轻手，走到李世民附近，低声说道。 宫里生活，没有一点能力可不行，就像这个内侍，走路无声，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又刚好能够让李世民听清楚。 “汝南进宫来了？宣他们进来。”晕晕欲睡的李世民，清醒了一些，抬起眼皮吩咐道。 “汝南见过父皇母后！”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平身，天气如此炎热，你们进宫，有什么紧要之事吗？”李世民微微一抬手，随后问道。 “会父皇，就是因为天气炎热，所以儿臣才进宫来。”依旧显得青涩的汝南公主，柔声回答道。 “哦？” 面对李世民探寻的目光，汝南公主转过头看向王快，示意他来回答。 王快对汝南公主微微一笑，上前半步，拱手施礼道：“回父皇，家父让人送来消暑秘方，特意前来进献父皇母后。” 一听消暑的，李世民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体说道：“消暑秘方，快呈上来。” 知道公主带了东西进宫，内侍很有眼色，立即小跑着出去，把一口箱子抬了进来。 “父皇，还请让人打两盆清水进来，再用碗装两碗清水。”王快说道。 李世民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立即就有宫女内侍前去忙活。 “汝南，到母后这里来。”等待的时候，长孙笑眯眯的汝南招手，等汝南公主坐到她身边，长孙就拉着她低声的问询什么。 王快正襟危坐，等到宫女端进水来，他急忙起身前去摆弄。说实在的，他不喜欢进宫，总觉得压力太大，规矩又多。想到成亲之前，礼部安排人来指点那些规矩，他就头疼。 王牧让人送来的硝石制冰，很快就在王快摆弄之下，呈现在李世民面前。 感受到丝丝凉意，李世民大吃一惊，亲自上前观看，见到水盆里面，薄薄的冰块，不由瞪大了眼睛。 好在他是一個理智的皇帝，并没有觉得是仙法妖术之类的东西，啧啧感叹道：“不错，怎么办到的？” “回父皇，很简单，只要把硝石放进水里就可以了，上面这碗水，可以喝，也可以换成酸梅汤。”王快解释道。 “嗯，再弄给朕看一下。”李世民点点头道。 “喏！” 又看了一遍，李世民惊叹道：“居然如此简单。” 刚才王快已经喝了一碗凉水，李世民为不客气的拿起另外一碗，喝了下去。 “舒服！有了这东西，朕再也不愁夏天冰不够用了。”李世民高兴的说道。 “嗯，确实是好东西，我觉得心情都好多了。”长孙带着汝南一直在旁边观看，这会也点头赞同。 因为好几盆水的缘故，宫殿里面，温度降了不少，尤其是靠近盆子的地方，凉意升腾，很是舒爽。 “你父亲有心了，写信告诉他，朕很满意这份礼物。”李世民轻轻拍着王快肩膀说道。 “是，儿臣会写信告诉家父。” “你父亲可还说了什么？”李世民走回座位问道。 “家父并没有说其他，除了制冰之法，就只送了一些水果前来，儿臣已经带进宫来了。”王快回答道。 “还等什么，送进来让朕尝尝。”李世民大手一挥道。 刚刚把水盆搬到李世民附近的内侍，急忙又向外走去。 “母后，公公让人教了一种冰冻水果的吃法，等下您试一试，很好吃。”见李世民开心，汝南公主很是高兴的说道。 以前夏天，皇家窖藏的冰，只会在重要场合，才会放到冰鉴降暑，根本没有多余的用来做冰冻水果。不过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一般情况是把果篮放到深井里面，放几个小时取出来，也很凉爽。 长孙闻言笑着问道：“是把水果放到冰水里面吗？等下我得尝尝。” “在里面加上胡麻，羊奶，喜欢甜一点，还可以加蔗糖。”汝南公主咽咽口水说道。 王牧派的人，给她弄了一碗水果刨冰，吃得汝南公主非常开心，一说起就感觉口舌生津。 “好，等下母后尝尝。”长孙笑着点点头，她身后的宫女，立即有两人离开，去准备需要的东西。 很快几个箩筐抬进来，里面装着许多稻草，在稻草里面，则是一个个罐子。 一个个罐子打开，里面倒出来全是荔枝，王快解说道：“家父说其他水果，关中也有，唯独这荔枝，只有南方生长，不过荔枝无法制作果干，所以做成罐头。” 看着白白嫩嫩的荔枝，李世民不解的问道：“为何要泡在水里面？莫非这就是长久保存的秘密？” “是的，罐子里面先装荔枝，然后用凉开水把罐子里面的空隙填满，就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异味，就可以放心食用。”王快点点头说道，随后闻了闻倒出来的荔枝，挑起一颗丢进嘴里。 “不错，不错！”李世民也开始品尝，一吃就停不下来，眉开眼笑的赞道。 另外一边，汝南公主已经开始调制刨冰，搅拌均匀之后，端到长孙和李世民面前，一脸期待的说道：“父皇母后，您们尝一尝，合不合意。” 汝南公主只是小妾孙生，前几年李世民一直忙碌，对于子女，自然没有多少关注，所以她很想得到李世民更多的目光。 “嗯嗯！很好，汝南有心了。”李世民喝了一大口，笑着点头赞叹。 见汝南的目光投过来，长孙放下勺子说道：“确实不错。” “母后，我想在酒楼卖这冰冻的水果，您觉得怎么样？”汝南公主就像得到大人夸奖的小孩，眉开眼笑的问道。当然！算起来她本身还是半大孩子。 “当然可以，一定很受欢迎。”长孙点点头说道。 说起酒楼，李世民就不由一顿，他很想把酒楼从汝南手中要过去，可惜实在开不了那个口，也丢不起那个脸。 主要是酒楼生意，实在太好了，天天中午爆满，下午喝茶的也不少，说是日进斗金，有些夸张，不过每天几十贯利润，还是有的。 酒楼生意好，一来是有公主的身份，其他人多少想去混个熟脸，表达自己的支持，另外就是酒楼本身菜品丰富，比起其他酒楼，味道又好不少，还有各种节目表演。如此有排面的地方，无论是请客吃饭，还是自己想在外吃，都是不二之选。 小说家很早以前就有，如今把小说称为话本，虽然现在说书人还没有宋元那么流行，不过已经有了，王牧就找了几个说书人在酒楼说书，还让他们想办法，配合一些人员，把话本改成表演形式。 虽然没有特效，配合乐器，这种话本表演，在酒楼相当受欢迎，如今长安已经不止一家酒楼在效仿，甚至一些青楼，利用得天独厚的优势，都推行了这种表演。 只不过王牧一开始，就几乎把长安仅有的几个说书人，全部招募到了酒楼。 如果是别家酒楼，可能还有人去挖人，不过汝南公主的地盘，效仿一下可以，有谁敢去挖人。唯一一家不知底细的外地商人，前去挖人，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套进麻袋，打了一顿。 王快回到家里不久，宫里就来了赏赐，皇帝和皇后分别让人送来赏赐，这让许多人心里一惊，顿时明白，汝南公主非常受宠，消息灵通的则在打听，他们送进宫的是什么东西。 这并不是需要保密的，很快就有人知道，汝南公主进献了一种可以夏天制冰的办法，还有从南方送过来的荔枝。 荔枝这玩意，很多人都知道，荔枝又称离枝，意思是离开树枝，就必须尽快吃，不然容易坏掉，以往有人连通果树一起运到长安，价格非常贵。 水果有些意外，不过在意的人不多，只有夏天制冰的办法，把人惊得不轻，本以为是消息打探错误，谁知道酒楼很快推出了一道小吃，水果刨冰。这下算是把两个消息，一起坐实了。 随后又有不少人知道，皇帝赏赐了不少人制冰之法，当有些人向得到赏赐的人打听的时候，都表示消息属实，不过对于制冰之法，无一例外的三缄其口。 李世民多聪明的人啊！这种好东西，他要作为恩赐来奖赏，自然不允许乱传，而且他需要时间，把硝石矿掌控起来，就像曾经无人问津的煤矿一样。 当然，李世民用的是女儿做借口，表示汝南公主要用制冰之法卖水果刨冰，所以诸位爱卿要保密之类的云云。 反正自家已经得到好处，群臣自然是拍着胸口保证，绝对不会从自己这里泄密，妨碍公主挣钱。 如果是一般公主，把挣钱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肯定有不少人弹劾，不过汝南公主，没人愿意弹劾，就在于敦化坊两座福利院。 第185章香料 短短小半年时间，孤儿院收养了近百个孤儿；养老院则更多，两百多个孤寡老人；还有敦化坊有五百多个，伤残士卒，这些都是为国征战变得伤残的人员，敦化坊的收入，都开支在这上面了,试问这种情况之下，有谁敢说汝南公主坏话，恐怕长安城的百姓，口水都能淹死他。 李世民眼馋又无法开口的原因也是如此，好在他并没有纠结太多，毕竟这对于皇家的形象，有很大的好处，而且收养孤儿与老人,对于朝廷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长安城少了许多乞丐。 乞丐太多，容易发生偷盗事件，这一点是所有官员最头疼的事情，几乎一半的偷盗，都发生在乞丐身上，没办法，人在饿疯了情况之下，为一个饼子杀人，也并非不可能。 荔枝罐头，风靡长安，这让不少人心里起了涟漪，他们可不知道，王牧已经和冯盎联手，还以为这些全部是从姑复郡送来的，所以他们想着，是不是去岭南一带,寻找水果产地，同样制作罐头贩卖。 如果王牧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一定会想笑，水果罐头，看上去简单，就是用一个罐子把水果装起来而已，但是他们不知道，要是密封不好，几乎会全坏掉。就算懂得密封，里面凉开水也很关键，煮过的水，里面微生物会很稀少，这会延缓水果变质。 大世家都有自己的智囊团，在见到后续一船船果干到来的时候，他们就分析出来，南方水果非常多，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于是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派人前去岭南,南诏考察。 ……… 回答家里，自然又是好几天盘肠大战，好好的放松了一下,王牧才开始有节制的生活。 “亲家翁，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头子？” 闲来无事，王牧还是会去看望陆德明与杜如晦。 修养三個多月，两人气色好了不少，原本一直消瘦的杜如晦，居然长胖了一些。 听到亲家翁这个称呼，王牧就知道陆德明有事情要求自己，不然他一向对自己都是直呼其名。 “刚刚回来几天，过来看看有没有照顾不周的地方。”王牧面带笑容道。 “还行吧。”陆德明淡淡的说道。 知道陆德明这是再等自己递话，对着一边看笑话的杜如晦，露出一丝苦笑，转头问道：“不知陆老您缺什么，我好让人送来。” “到也不是太缺东西，只是少了一些香料。”陆德明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 “这个好办，姑复有不少沉香，我等会就让人给你送来。”王牧说道。 “沉香就算了，谢家丫头让人送了不少，要是有琼脂，龙延香也行。不过老夫听说，交趾国有贡物名叫瑞龙脑，又叫蝉蚕香，香味独特。”陆德明说道。 龙延香还听过，有人说是鲸鱼的结石，鲸鱼死在大海之中，经过无数年海水冲刷，最后飘到岸边；也有人说是鲸鱼体内一种排泄物，估计就像猫屎咖啡一样的东西。 但是其它两样听都没有听过，王牧他自己用得最多的就是檀香和沉香，这两样东西，骠国这里不少，所以能享受就没有理由不享受。 “琼脂是啥？交趾国又在哪？”王牧满头雾水的问道。 “琼脂又叫奇楠香，以林邑贡品为最；交趾国就是如今岭南一带，瑞龙脑据说是一种龙脑树所出。”一边的杜如晦笑着解说道。 长安高官喜欢熏香，这点王牧是知道的，衣服是必须熏香的，只要回家也会让人点燃熏香，就连程咬金都是如此，哪怕临时出门，都会叫侍女用点着香料的小铜炉，对衣服里里外外熏一遍。 长安城香料价格非常高，这一点王牧是知道的，那些来至于西域的香料，占据了大部分市场。 其实王牧并不知道，魏晋之后，到了现在，已经不止是一种风气，不但成了勋贵的日常，更是一种爱好，就像一些人对名表，名车的追求。 “原来是这样啊，我问一下，耿国公那边应该有。”王牧点点头说道。 “据说南洋有岛屿，上产百濯香，吴主孙亮四个妃子的四气衣香，用水洗百次，香也不消失；南海郡有贡品名叫千步香，香气能传千步之外，还有薰肌香，薰人肌骨后，不生百病；九和香，北周武帝宇文邕曾命通道观道士王延校三洞经图，上面记载玉女举着玉炉烧这种香；九真香、青水香、沉水香是昭仪献给姐姐赵飞燕的香，据说都是出至于南海郡。”杜如晦有些兴奋的说道。 一直很稳重，王牧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他愣了一下，才领会到杜如晦的意思，这是让他寻找传说之中的东西。 “这都是传说之中的东西吧，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王牧说道。 “你没听说，不代表就没有，刚才克明说的，都是有记载的。”陆德明说道。 “时间这么久了，就算有记载，可能也失传了，否则的话，这些好东西，肯定早已引得无数人前来寻找。而且这都只有名字，根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如果是合成的香料，哪里还能找得到。”王牧双手一摊说道。 “《十洲记》记载一种叫做振灵香，出至于窟州一种像枫叶的树，香传几百里，这就很具体了。”陆德明没好气的说道。 “窟州在哪？十洲记又是一本啥书？”王牧想了想问道。 “十洲记是东方朔所著，记载汉武帝听西王母说大海中有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等十洲。”杜如晦笑盈盈的讲解道。 王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人他不知道，东方朔还是了解一些的，小学的时候就学过怪哉虫的故事，在他印象中就是和蒲松龄一样，写神话故事，听听！香传百里，这怎么可能。 “哈哈！”见王牧的表情，杜如晦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第186章交谈 “虽然十洲记不可信，不过前朝有记载，朱吾以南有文狼，野人居无室宅，依树止宿，食生肉，采香为业,与人交市，说的就是林邑，而林邑贡品，也是上佳。”笑过之后，杜如晦讲解道。 “林邑一直有上贡吗？”王牧好奇的问道。 “那是隋炀帝之时的事情，隋炀帝继位之后,曾让羽骑尉朱宽,前往海外寻异，攻打林邑之后,才有上供一事。”杜如晦微微摇头说道。 王牧听到杜如晦的解说，不由眉头一挑，他早就知道杨广心胸不凡，弄出不少大手笔，他还第一次听到寻异这件事。寻异！寻异！不就是寻找异常，异地，异族吗？一统中原，根本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可惜了！”王牧暗自感叹一声，杨广所做的事情，很合他的胃口，尤其是对外扩张的那种野心，对于未知探索的目光和胸怀。可惜的是对内没有处理好，尤其是利益这一块，不然还真可能，把他所知，未知的地方，都占领下来。 “他在海外找到那些地方？”王牧好奇的问道。 “流虬,张宽上书，江南之外，有众多岛屿，岛上土族，穿麻布，以捕鱼为生。”杜如晦讲解道。 “没有向更远的地方探索吗？”王牧好奇的问道。 “没有，你知道其他地方？”杜如晦问道。 “崖州之外，还有众多岛屿，那里也有不少人口，听闻盛产金银珠宝，香料水果，不计其数。”王牧说道。 “哦，这我到是不清楚。”杜如晦眉头一动，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好奇。 “我也只是听说，明年新船出来，就派人前去探寻。”面对杜如晦好奇的目光，王牧解释道。 “一直呆在北方,到时候跟着你去见识一下。”杜如晦说道。 “估计等不到那个时候，陛下就要催促你回京了。”王牧笑着说道。 陆德明和杜如晦病愈的消息,已经传回了长安,不过回信还没有到，估计李世民不会催促，但是也不会让杜如晦在外面呆太久，毕竟是他左膀右臂。 “最近两年，朝廷不会有大的战事，我正好偷一下懒。”杜如晦说道。 “你想偷懒，陛下则未必允许。”陆德明摸着胡须说道。 “生死边缘走一朝，我想了很多，觉得有些对不起家人，对儿子也疏于管教，正好弥补一下。”杜如晦微微摇摇头说道。 “陆老，十洲记，山海经上面记载的可是真的？山海经又是谁著的您知道不？”王牧问道。 “山海经是谁著的，没人清楚，不过是汉武帝之时，整理成册，至于真假，说不上来，只能说有些夸大。 文人之间有个共识，就是这其中一些东西，属于小说家与方士臆造，夸大。”陆德明解释道。 “臆造？为什么？”王牧不解的问道。 “这就要说到汉武帝晚年时期，他寻求长生不老，不说上行下效，还有一些投机之人，想要说服皇帝，自然得拿出证据，这其中就有了十洲记等。”杜如晦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见王牧很是失望，杜如晦笑着说道：“当然！这都是后人猜测，毕竟谁也没有经历过那段时期。” “嗯，林邑那边，我安排使者过去，要一些香料，让他们去长安朝贡，如果不听，再出兵教训。保证把香料给你们弄来。”王牧岔开话题说道。 “老夫只是说笑而已，没必要为此动刀兵，不然用着也不安心。”陆德明急忙摆手说道。 “这和您无关，林邑盛产水稻，我们本来就要和他打交道，具体如何行事，就要看他们态度如何。”王牧解释道。 陆德明这才神情一松，王牧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林邑听话，就是交易，不听话就先打一顿再说。 杜如晦就更加清楚了，这打一棒在给个甜枣的手段，本身就是他们最常用的。 “骠国与南诏虽然表现恭顺，但是不可不防。” “多谢提醒。” “呵呵，其实我也是说废话，你肯定早有准备。”杜如晦笑着说道。 王牧也没有否认，毕竟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否认就太虚伪了。 “我雇佣了一部分南诏人和骠国人，让他们去真腊抢人口。”王牧简单介绍了一下，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隐瞒，因为也隐瞒不住，大大方方说出来更好，只不过他没有说得很具体，例如雇佣了多少，效果如何，南诏与骠国的反应又如何，这些都没有说。 “这办法好，不落人口实，那些俘虏，即便记恨，也多半记恨到南诏骠国身上。。”杜如晦赞叹道。 “主要是没有那么多兵力，就像你刚才说的，南诏与骠国，不得不防。”王牧笑着解释道。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没有来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物产会如此丰富。”陆德明感叹道。 这段时间，他和杜如晦没有少出去闲逛，自然知道整个姑复，都在忙碌水果的事情。 “陆老你没有说出来，这其中他可是功不可没。”杜如晦伸出手掌，指向王牧，笑着说道。 陆德明毕竟年龄大了，没有杜如晦那么好的精力和体力，对于姑复了解不多，杜如晦闲来无事，可是把克钦城内外走了個遍。 惊人的养殖场，杜如晦估算过，姑复郡几个城池的养殖场，加起来比皇家的规模大了几倍。水果丰收，那也是王牧几年前就在有计划的移栽。 嫁接，插杆，这种方式，以前杜如晦根本没有听说，没办法，他出身杜氏，对于农业，了解有限。 虽然具体不是很清楚，不过杜如晦知道，这与其他地方不同，包括京城他们学习，也只学了一部分而已。 “这到也是，就像山药葛根，这么多年，就没人发现，可以种植，产量还惊人的高，就凭此事，天下百姓，往后无数年，都该念你的好。”陆德明感叹道。 “念不念好无所谓，少一些背后骂我的就好了。”王牧笑着摆摆手说道。 在青史上留下一笔，应该是肯定的，不过那并不重要，最重要是会让皇帝在某些时候有所顾忌，当有皇帝，要对他后人出手的时候，有正直的人，帮着阻拦。 就像孔家，朝代更替，对他们影响不大，只要不造反，就没人能对付他们。 王牧想到一个非常适合自己学习的对象，云南沐王府，杀功臣的朱元璋没有灭沐王府，而且还传到了清初。 自己比沐王府更有优势，为何不能长据姑复，即便后代逐步退让，有克耶族存在，也能掌控罕林城。 当然！日后可以考虑开辟一处海外基地，作为王家另外一处传承，至于地方，海岛最好，安全一些。 王牧把思绪压下去，不急着考虑，对杜如晦拱手说道：“克明兄，你看姑复可有需要改变的地方？” “姑复发展良好，远胜其他地方，即便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也看不出来。”杜如晦摇摇头说道。 “你别只是夸奖，我是真心求教。”王牧诚恳的说道。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姑复郡有伱，还有岑文本做长史，凌敬做主簿，许敬宗做参军，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你这发展如此好，我都觉得浪费人才，以你们的能力，任何一人，担任一郡太守都足够了。”杜如晦苦笑着说道。 王牧一听，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脸，他和凌敬等人呆久了，感觉不大，如今被提起，才想明白，岑文本作为萧铣的重臣，凌敬也是窦建德的军师祭酒，许敬宗在另外一个历史上，也是担任丞相的人，他们即便比不上杜如晦，在智商上面，也差不了多少，最多也就是某些地方不擅长。 “是啊！政务上面，多亏他们帮忙，幸好当年陛下让他们前来，不然姑复也发展不到今天这样。”王牧点头赞同。 “所以说嘛，姑复郡发展很好，没有人会觉得不满意的。”杜如晦感叹道。 王牧当然不好说自己不满意，作为郡守，你想怎么样？势力太大，让皇帝怎么想。 不过王牧觉得还是问题不大，毕竟朝廷已经册封了几个都护府，再多一个也不是不行。 如今想来，以前还是操之过急，南诏六部与骠国，归顺太快，让李世民觉得这边安全，不然可以想办法弄个都护府。 不过只是有可能而已，自己没法和冯盎相比，冯家在岭南根深蒂固，自己只是草根崛起，没有可比性。 “我想上书陛下，请求谋划天竺，你说陛下会同意吗？”王牧问道。 “天竺，汉书记载，又名身毒，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说来天竺和蜀中一直有商人往来，不知道他们如今是一个什么情况？”杜如晦思索片刻问道。 “天竺所在之地，不比大唐小，据说如今分裂成了南北两地，北方叫做戒日王朝，南方则是诸多小国。”王牧介绍道。 这还真不是他记忆之中的信息，他根本不记得印度以前发展如何，只知道唐僧取经，去的地方就是天竺，佛教传承，也来至于那里。 蜀中，骠国和天竺都有人往来，所以能打听到一些。 “这么说来，和南北朝差不多，只不过我们要是插手，会不会招惹到强大的敌人，恐怕陛下不会同意。”陆德明分析道。 “陛下不会惧怕敌人强大，也正是因为天竺那么大，不能让他们统一起来，不然多年以后，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攻打大唐呢。”王牧很认真的猜测道。 天竺没有能力攻打太远的地方，一来是因为他们宗教信仰问题，二来则是地域限制，他们四周不是高大的山脉，就是沙漠大海，以如今交通条件，很难出动大军到外界。 杜如晦赞同的点点头，如今两国地界已经算连到了一起，中间这些小国，只能算缓冲地带，所以提前谋划，很有必要，而且王牧也说得对，李世民的性格，不会惧怕敌人强大，越是强大的敌人，他反而会更认真对待。 “陛下多半会同意。”杜如晦说道。 “天竺如果要攻打大唐，会从哪里来？”陆德明好奇的问道。 “有三条路，一是从西域杀过来，不过沿途需要面对众多西域小国，路途也是最远的：第二条路是从吐蕃杀过来；第三条路则是大海，以水师前来。”王牧讲解道。 他特意把天竺说得强大一些，就是想引起朝廷重视，重视水师，重视吐蕃，因为谁都能够想明白，从西域杀过来，有些不现实，路途太远了，还要把路上西域小国征服才行。 虽然这样一来，也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不过更大可能，是李世民放任自己去操作，他好根据以后事情发展，来决定朝廷如何行动。 陆德明和杜如晦，对于大唐和周边大致地形，还是很熟悉的，所以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认同王牧的分析。 “你想如何谋划？”杜如晦问道。 “只是一个粗略的想法而已，以商船前去，扶持一两个小国，从中看能否获得利益。”王牧解释道。 “嗯，让他们无法一统，这是对朝廷最好的，陛下绝对会同意这个要求，不过出兵一定要谨慎，要是引起天竺同仇敌忾，反而会促使他们一统。”杜如晦点点头说道。 “呵呵，我这就这点人马，过去给别人塞牙缝还差不多。”王牧笑着说道。 杜如晦也笑了起来，轻轻一拍额头，暗道自己想多了，姑复只有这点人马，还得防备骠国，南诏，即便有雇佣人马，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国家，造成多大威胁呢，毕竟这不是本土作战。 当然！杜如晦不知道，有人借了几千兵马，就把天竺的国家灭了一个，那里的战斗力确实不怎么样。 天竺说来多灾多难，而且还和中原有关，他们其中一个强大的外地，就是匈奴人一支，被大汉驱赶，离开草原的匈奴人，不但祸害了西方，同样祸害了天竺。 第187章海外开发 蜀中各大家族，这几年过得非常开心，虽然前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不过带来的收获还是非常丰富，铁矿，银矿，铜矿,分下来都有不少。 “何家主，你邀请我们前来，有什么事吗？”第一季秋收结束，十多个家族的当家人，聚集在遂久城。 听到有人开口说正事，刚刚还举杯畅饮的众人,纷纷放下杯子,看了过去。 何家主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带着一脸假笑，对其他人拱拱手说道：“诸位，岑长史拒绝了我们一起开发金矿的请求。” 众人相互对视，眼神闪烁，好一会，才有一人说道：“拒绝并不奇怪吧？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 “是啊，王太守已经让出了铜矿与银矿，金矿自己据有，也不奇怪。”有人开口，就有人附和。 “哼！铜矿和银矿，官府可没有少收入吧？而且那是大家换来的利益，王太守这是过河拆桥，如今实力强大，就忘了当初大家对他的支持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在何家主示意下,站起来说道。 这话一处,众人表情顿时不一样了,有人赞同的点头，有人眉头一皱，还有人眼睛半眯，扫视其他人。 何家主见气氛沉闷，抬抬手说道：“诸位，陈家主虽然说得直白，却也是正理，当初大家对王太守支持可不小啊！结果呢？姑复那么多空地，却让大家掏钱购买遂久的土地，年年税收也没有说降低，即便陛下大赦天下，也没有减少，这说不过去吧？” 人就是这样，当有人说话的时候，就很容易被引导思路，从而让自己思考不全面，这也是为何遇到事情的时候，习惯说我想静静。 何家主的话让不少人心里升起一股不爽的情绪，纷纷点头。 “是啊！本身这都是大家应得的，虽然说这些年大家赚了一些钱，不过投入可也不少啊！金矿那么大,王太守不让大家一起开发,还不是想要独吞，这有些过了。”陈家主义愤填膺的说道。 “对！对！” 有人说，就有人附和，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忘了，自家能够获得这些利益，完全来至于王牧，而且他们还有官吏，贸易收入，被他们下意识的忽略。当然！也可能是想到了，嘴里不说。 有人不说，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毕竟正直不愿同流合污，或者对王牧抱有好感，不想太过分的还是不少。 等没人说话的时候，一个老人短起茶碗，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放下之后，干咳两声说道：“咳咳！有人似乎忘了，自家还有子弟在姑复做官，通往骠国，南诏的商路，也得从姑复经过。” 老人的声音不大，却犹如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没了语言，带头人也是闹得最厉害的何家主与陈家主，脸色一变，嘴唇蠕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老人的话一下子击中了他们的死穴，如今和南诏，骠国的交易量可不小，尤其是收回来的皮毛，宝石，香料，利益可是很高的，而且现在水果畅销，他们还想着在骠国设点，收购果干呢。 最关键还是官吏，每家都有子弟在姑复郡任职，要是得罪王牧，被他直接免职，以后在想踏入官场，可没有那么容易，万一王牧再弄一点罪名，那就是污点，彻底断了仕途。 对于这种被利益蒙蔽了眼睛的人，老者这一辈子，见了不少，摇摇头站起来说道：“老夫先走了，你们如何决定，老夫不管，也不参加，当然！你们放心，消息不会从我这传出去。” “张老的话，我们当然相信，张老慢走。”何家主挤出一個笑脸说道。 “张老稍等，晚辈与您一起，有点事情请教。”一个中年人跟着站起来说道，随后对其他人一拱手：“诸位，失陪了。” “小吴有什么事吗？”张姓老者，正是比黄家，赵家略小一些，蜀中另外一个大世家的家主。 “张老，晚辈想把家族主要产业，转移姑复，不知道您觉得如何？”汉中吴家，只是一个小家族，主系，旁系加起来才三十多人，这几年把钱和人力，大半都放到了姑复，获得了不少利益。 “这是你吴家的事情，我这外人，怎么能帮你决定。”张老摇摇头笑着说道。 “张老您当然可以，您老过的桥，比起晚辈走的路还多，不满您说，晚辈这个想法，已经想了很久，迟迟不敢下定决心，就是想听听您的意见，以您的眼光，一定不会错的。”吴家主笑着恭维道。 “你啊！太过奖了，不过能做如此重大决定，魄力不小啊。”张家主笑着点点吴家主说道。 所谓主要产业，就是除了保留祖屋，其他全部放弃，相当于投入全副身家，没点魄力，确实不敢做这种决定。 “晚辈这并不是魄力好，主要是有先例在前，所以想要试一试，毕竟汉中那地方，您也清楚。”吴家主苦笑着说道。 “嗯！我们马车上说。” 两人上了马车，张家主这才摸着胡须说道：“赵家这一步棋确实走得好，让人羡慕，不过赵家是特例，因为他们有王太守的支持，才能弄出这么多新东西。” “您老的意思，良种，嫁接水果，都是太守指点？”吴家主问道。 “那是当然！赵家真要有那个本事，也不会等到现在，更不用举族搬到姑复。”张家主很肯定的说道。 赵家这几年，逐渐摸索出了门道，开发的新项目越来越多，育种的项目也越分越细，见到美好的前景，干脆把家族的人都弄了过来，连外面的生意都已经放弃。 当然！那么多土地，足够他们吃喝，而且王牧投桃报李，也不会让赵家吃亏，毕竟搞研究，投入可不小，所以姑复郡这里，还是让赵家原来做生意的人，做一些本地生意。 “这么说来，晚辈的想法，根本行不通。”吴家主有些沮丧的说道。 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大家族吃得饱饱的，小家族只能喝点汤汤水水，汉中形式复杂，家族众多，吴家在夹缝之中，根本没有多少发展空间，所以他才想弄一把大的，看能不能把家族发展起来。 “也不能这么说，姑复的发展，比起汉中更好，你家搬过来，不会比原来差，而且太守会支持你。”张家主分析道。 “是啊！再怎么说也比汉中要好。”吴家主一拍额头，欣喜的说道。 “你这是患得患失，没有想那么多。”张家主笑着说道。 “多谢您老指点，晚辈这就去找岑长史。”吴家主恭敬的施礼致谢。 “也别去找岑长史，直接去罕林城，王太守就在那里，正召集人商议事情。”张家主摆摆手说道。 “啊！真的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听说。”吴家主惊讶的问道。 张家主摸着胡须，笑而不答。 吴家主顿时明白过来，作为一郡太守，对于郡内这么多家主汇聚，会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这只能说何家召集的人，都被排斥在外了。 想到这点，吴家主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跟着出来了。 “多谢张老。”吴家主感激的说道。 张家主还是没有开口，微微颌首，接受了吴家主的感激之情。 两人前去罕林城，过了腾冲，又碰见了几队南诏的人，询问过后，才知道都是被王牧召集过去的。两人不由对视一眼，眼中带着惊讶之色，顿时明白，这次事情不简单。 罕林城没有克钦城那么大，也没有那么热闹，不过是姑复郡最坚固的城池，城堡平时很安静，这段时间，进出的人却非常多。 在罕林城住了三天，吴家主跟着一些熟悉的家主，来到一个大殿。大殿摆放着许多水果，果汁，因为是石头修建的城堡，所以里面非常凉快。 “见过太守！”议论纷纷的人群突然停下来，纷纷对着上当拱手行礼。 王牧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抬手一压，笑眯眯的朗声说道：“诸位不用多礼，请坐。” 王牧到来，代表正事要开始了，众人也没有聊天的心情，各自坐回自己位置。 “大家远道而来，王某很是感谢诸位。” “太守您太客气了，这几年承蒙关照，大家日子才越过越好。”库尔特笑得有些谄媚，因为他一直和王牧打交道，越析诏获得好处不少，寻龙对他也越来越重视。 “我这人很直接，空话也不多说，请大家前来，就是有好事与大家分享。”王牧满意的对库尔特点点头，继续说道。 一听有好事，众人顿时精神一振，没有询问，都集中精神，聆听起来。 “这两年大家相互交易，虽然说都从中获利，不过大家都是邻居，价格不高，赚得也不多，所以我想为大家打开新的销路，从水路把货物运送到天竺，卖更高的价格，而且天竺人口众多，想来销量也更大。”王牧朗声说道。 王牧的话，让不少人点头，随即脸上浮现大喜之色，卖到天竺，自然比卖到骠国更加赚钱。 骠国的代表眼珠一转，随即很淡定的继续听着，王牧要带众人卖货到天竺，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大关系，因为骠国作为二手商，卖的货物主要是真腊和林邑。去天竺贩卖，很显然蜀中商人，不会再让他们从中转手。 南诏的使者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们可没有多少货物来贩卖，库尔特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起身对王牧拱手行礼问道：“县公，我们骠国，只有一些皮货药材，去天竺贩卖，这不划算吧？” “既然叫大家来，自然是都有好处，没有卖的，可以去寻找东西，拿回来卖啊。”王牧笑着说道。 王牧的话，让库尔特等人眉头一挑，他们顿时明白过来，这两年多他们做得最多的事情，不就是抢人嘛，天竺人口众多，那不就是方便下手吗。 “这次行动会很大，愿意参与的，尽快准备人手，船队过去的时候运送货物和战士，回来的时候同样带货物；这次事情，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所以大家要有心里准备，当然！出人出力越多，收获也越多。”王牧很肯定的说道，随后让人抬出一张屏风，摆放到大殿正中。 王牧走到屏风之前，拉开上面遮挡的布，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屏风上面，画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地图很简陋，也不全面，让人看不懂。众人知道王牧拿出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都看向他，等着解释。 “这是天竺，大海上则是岛屿，这些岛屿上面，有的没人，有的只有一些土族，不过岛屿上面，物产丰富，尤其是因为气候暖和，所以水果非常多，还有的岛屿上面，具有矿藏。 除了货物之外，这些岛屿，可以交给大家开发，哪个家族想要，给本官说一声就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拿到岛屿，必须派人上去，无论是寻找猎物，水果，还是种地，都可以。 如果只是想占下来，而不派人做事，那就别怪本官翻脸。”王牧讲解道。 “县公！这些岛屿有多大？你的意思，派人探索也可以？”围观的人看了一会，消化了王牧的介绍张老拱手问道。 “张老，你说对了，只是探索也可以，只要岛屿上面有物资，探索完整一个岛屿，以后产出，就有这个家族两成利润。至于岛屿的大小，大的堪比姑复郡，小的也有村子那么大。”王牧微笑着回礼说道。张家家主他还是认识的，这个老头子虽然没有赵家那么大的冲进，也没有黄家布局那么大，整个蜀中都在分部，但是张家胜在平稳，每一个地方，都不显山不露水，位于中游，又无法忽略他们的存在。 “南洋的岛屿，星罗密布，整体加起来，比起大唐也小不了多少，所以有多少资源，大家心里自己算。不过这么大的地方，任何一家都无法独占，所以才请大家这么多人来共同发财。”王牧继续说道。 第188章南洋猴子 王牧说完话，给众人留下思考商谈时间，也是给翻译留下时间。虽然说推行汉语已经有一段时间，来的人多少也懂一些，不过长篇大论还是有些迷糊。 “什么！” “太好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殿嗡嗡议论声不绝于耳，不时还传出一声声惊呼。 土地对于任何人,都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小到百姓为争夺田埂宽窄，大到国家争夺城池，都是为了土地，哪怕没有用处，多出一块地，都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想想海外众多岛屿，犹如一个个宝藏，等着自己前去探索,所有人都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县公，岛屿上面寻找到资源，是不是都归发现的人？” “县公，岛屿上面，遇到土族怎么办？” “县公，岛屿是不是随便选择？” 等了一会，人群突然向王牧移动了几步，好几个人纷纷开口询问。 王牧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这才笑着开口道：“既然是探索，当然要带武器，根据岛屿大小，安排人员前去，至于遇到土族怎么办？这就是我请南诏诸多部落，还有骠国前来的原因,大家配合出动，到时候利益均分。 在岛屿上面获得的收益，如果自己开发，官府抽取三成，这三成包括税收和运费，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我会派人，帮大家运送到江南，随后你们选择陆运还是水运。” 人太多了，每次说出事情，王牧都会留出一段时间让人考虑，他说完之后，示意护卫把屏风搬到一边，自己又坐回去等待。 王牧并不担心有人不愿意去，这完全没有风险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浪费一些人力而已，况且还有天竺那么大一个市场。 至于南诏和骠国，这也没有问题，不就是出兵嘛,打大唐打不过，打那些土族谁还没有信心。 收益提取三成，看上去不少,不过这是和官府合作，合理合法，光明正大，没有一点心里压力，而且还负责运送，这更没人反对。 人群之中的汉中吴家家主，心情非常激动，他有预感，这次赌对了，而且他想把全部身家，压在海外，全身心的弄一个岛屿，那是属于吴家的岛屿。至于那些没来的人，他们已经完了，被排斥在这個圈子之外，以后别想加入。 最重要一点，现在所有人把目光与精力投到海外，以前的交易量必然变小。 “不！不是变小，交易方式都会改变，以后众多家族与南诏，骠国成为了合作伙伴，以前卖的商品，就会变成日用品，就像同族交易一样。”吴家主心里不停的思索。 压下激动的心情，吴家主上前一步，拱手问道：“县公，请问我们与南诏诸部，是怎么一个合作方式？” “这个问题问得好，到底是雇佣还是一起合作开发，任由你们自己商谈，这一点本官不干涉。 时间紧迫，如今只有六条大船，能运送的人员与货物有限，所以大家尽快做出决定，半个月之后就出发。”王牧起身说道，说完也不管他们还有没有问题，带着人向后面走去。 雇佣是一次性的，虽然看上去比长期合作开发，更加划算，不过这样一来，别人也可能出工不出力，没有那么尽心；反而共同开发，武力这一块，就完全不用操心，还可以弄更多的岛屿，而且无论是南诏还是骠国，本身就有许多人口，这也是一种资源。 都是聪明人，心里很快盘算清楚，于是不少人，面上浮现笑容，走向南诏和骠国的众多使者。 也有一些小家族，自己感觉实力不足，于是开始寻找实力差不多的家族，笑着邀请，走向大殿角落。 “好手段！”王牧刚刚走到后面，杜如晦就对他赞叹一声。 “不过利益引诱，算不得什么。”王牧谦逊的说道。 “虽然有利益引诱，但能够一呼百应，这一点就远非常人所能及。”杜如晦微微摇头说道。 这段时间，杜如晦一直跟着王牧在观察，他发现王牧在百姓之中，声望非常高，这种亲民，有受到绝大部分百姓爱戴的官员，非常罕见，这让他很是佩服，只不过这次更加让他钦佩而已。 “我这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扯虎皮，拉大旗，他们惧怕的是大唐，不然小小的姑复郡，可没人给面子的。”王牧笑着说道。 见王牧如此冷静，没有一点自得，杜如晦更加佩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奇的问道：“南洋土族众多，莫非你想用他们来弥补姑复郡的人口？” “哼！那些南洋土族，不过是未曾开化的猴子，拿来毫无用处，就留在那边做苦力好了，开发岛屿，正缺人手；姑复郡人口问题，可以从天竺寻找，天竺南方小国林立，想必他们都很愿意，用一些奴隶来换取货物。”王牧冷哼一声说道。 “你好像很讨厌那些土族？”杜如晦好奇的问道。 王牧当然不好说那些又懒又恶心的家伙，曾经杀了几十万汉人吧，他眉头一挑，带着一丝杀气说道：“听说那些土族，还有吃人的习惯，所以对付他们，只能用横刀和皮鞭。” 一听还吃人，杜如晦不由眉头一皱，同样带着厌恶的神色，点点头赞同道：“确实应该如此，带到中原来简直是污染风气。” “南洋猴子，倭岛矮子，都是不应该存在这世界的，作奴隶是他们唯一的用途。”王牧杀气腾腾的说道。 “倭岛？那些人又怎么了？”杜如晦好奇的问道。 “自大，自私，残忍，就是对他们最真是的形容，如果说突厥人是狼，那么倭岛矮子就是白眼狼，养不熟，还弑主；其国人不知礼义廉耻，国王自称天皇，为了保证所谓的天皇血统，王室多有乱伦。”王牧不削的说道。 “好胆，小小岛国，居然敢称天皇，果然野心不小。”杜如晦面带怒容说道。 对于王牧来说，那个小岛上的矮子，可谓罄竹难书，他听说过一个传闻，于是对杜如晦说道：“听说在前朝之时，那些矮子不知好歹，派出使者前来中原，国书上开口就写日出国天子致书日没国天子无恙。” “果然很是自大，此事我到没有听说，只是依稀记得，驾部郎中裴世清曾经出使倭岛。”杜如晦都被气乐了，他想不通，要多无知的人，才能写出如此的话来，他都懒得吐槽，只是微微摇头说道。 “关于这件事，我还听到一个传闻，据说他们出使倭岛，倭岛的王，挑选了众多王族侍寝，谓之借种，就是因为他们矮小自卑。”王牧笑着说道。 杜如晦一愣，摇摇头失笑道：“居然如此荒唐。” 杜如晦并没有怀疑王牧说谎，裴世清他们回来，没有宣扬此事，也很正常，毕竟倭岛再小，那也是王室，说不定就睡了别人公主，这对皇权是一种冒犯。 皇家对皇权的维护，那是毋庸置疑，任何挑衅皇权的人都会被无情打压，即便当时放过，也会秋后算账。 “倭岛的矮子，当你强大的时候，他们无比恭顺，可以跪着迎接你，一但他们强大，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而且这些矮子，极其隐忍，又擅长学习，但是他们内战极其残忍。”王牧介绍道。 听到极其隐忍，杜如晦神色就凝重起来，对于毒蛇一样的家伙，没有人喜欢，而且中原可是有不少前车之鉴，卧薪尝胆的勾践，何尝不是和司马懿一样，隐忍毒辣。 隐忍的人，心性往往非常的坚韧，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如果是这样，确实不能小看他们。”杜如晦点点头慎重的说道。 “倭岛只有几个小岛，他们要发展，只有一条路，所以必须灭掉，把危险消灭，不然吃亏的，只有后世子孙。”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杜如晦心里一惊，他觉得王牧说得很有道理，四面环海，唯有大唐最近，只要强大，肯定把贪婪的目光看过来，他从不怀疑人的野心，因为这是任何人都有的，即便普通百姓，也会希望有更多的土地，更好的生活，圣人都会想着传播自己的道。 “大唐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海外敌人，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攻打我们，可以说防不胜防，所以我们必须要构建一道海防线。”王牧继续说道。 “海防线？”杜如晦刚刚想到回去要建议李世民整顿水师，又听到王牧提出新的观念，不由望了过来。 “没错，海防线，倭岛，琉球，崖州，南洋，正好形成一道海防线，只有彻底掌控这一条线，沿海一带，就相当于有了长城，可以把敌人拒之门外。”王牧手在桌子上划了一个半圆说道。 杜如晦属于智者，他当然明白，不会有永远的王朝，那么一个朝代，自然也就有衰弱的时候，如今眼界开阔，他也不会只考虑北方，也就明白王牧说的海防线的重要性。 “嗯，不错，水师前移，可以拒敌于国门之外，不过这需要移民不少啊，如今陛下的心思还在北方，南方暂时无法顾及。”杜如晦分析道。 “我明白，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只要能留下这个方案，后世子孙去做都可以，我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尽量减少麻烦。”王牧点点头说道。 如今大唐缺少人口，尤其是久经战乱的北方，需要时间恢复，而且皇帝习惯强干弱枝，需要把关中囤积大量的人口和兵力，越是远离中枢，越是不能太强大。 皇帝为何放心将领驻守边关，因为边关贫瘠，没有粮草，需要朝廷运送补给，这就相当于掌控了边军命脉。 南方如今盛产粮食，如果拥有太多兵力，李世民肯定寝食难安，这也是为何王牧与冯盎，不敢扩张兵马的缘故，他们只能运用手段来操作。 建立海防线这个提议，王牧相信李世民会赞同，因为海防线隔绝外敌的同时，何尝不是对南方形成了包围，与关中一南一北，正好夹击着中间这块地方。 把南洋猴子和倭岛矮子搞定，就回去养老，这是王牧给自己定下的目标，至于更遥远的西方，留给后世子孙去忙碌，总不能把事情都做了吧，没有外敌，也就是衰弱的开始。 “这到也是。”杜如晦笑了笑，随后揉揉额头，他感觉有些跟不上王牧的思路，通过一段时间接触，他完全把王牧当作好友房玄龄一样的人物来对待。 两人闲谈，外间的人，该联合的也差不多联合了起来，已经有人让护卫传信，提出告辞，他们要忙着回去准备人手和物资。 “你们出海，一定不能远离陆地，保持陆地在视线之中；到了天竺之后，别急着上岸，船上一定要留人，保证可以随时离开，尽量不要引起战争，下一次根据情况再决定如何做。”王牧叮嘱道。 “明白了。”这次出海领军人物大舅子乌蒙和高壮，同时点了点头。 商业上的事情，则是黄有德领头，经历丰富的黄有德，可以很好的完成探查任务。 至于骠国和南诏的士卒配合着清理岛屿，以后要和天竺作战，也可以就近调兵。 “岛屿上面情况不明，宁可慢一些，也不要贪功，根据岛屿大小，安排足够的人手，谁不听话，告诉他们，就不用回来了。”王牧又说道。 “好！”乌蒙再次点头答应。 对于乌蒙，王牧还是比较放心，他原本就是部落的统领，跟着王牧多次出征，学到了不少东西，只要不冒进，应该不会出事。 对于王牧，乌蒙也是很信服的，这并不是因为王牧官职高，而是王牧实力比他强，佩服比自己厉害的人，这是他们的传统，只有最厉害的勇士，才是最合适的领头人。就像狼王一样，这是丛林法则，因为只有最强壮的狼王，才能带领狼群活下去，深林里的独狼，从来不是猛虎的对手。 第189章朝贡 大量的人和物资，运送到克钦城，随后登上了船队，六艘大船，装载了三千人和货物，还有十艘小一些的船只，也带着一千士卒。第一批四千人,顺着独龙江，向着远处而去。 王牧和冯盎同时施压，林邑根本不敢反抗，正在筹集粮食和香料，当然！他们并没有打算强要，而是拿物品交易。 是艘小船,其中六艘是岭南的船只，他们带来了冯盎的书信，表示岭南发展良好，大量的盐被制作出来，让冯盎掌控了更多的部落。 整个夏天忙碌，弄了许多鱼干和海草，已经和长安交易了一次，获利丰厚。 贞观四年，匆匆而过，杜如晦并没有如愿以偿的休假，被李世民一道旨意，招了回去。 陆德明也离开了，他觉得度过了这次生死难关，下一次无所谓了，也不想折腾，带着一块巨大的翡翠，回苏州吴县去了。 王牧答应他们弄一块大翡翠，不过姑复并没有工匠，能够把翡翠掏成棺材，更别提制作银缕玉衣。王牧猜测,这也是他想回去的原因。 “陛下！真珠可汗携同回纥，胡禄居、摄舍提、突骑施、鼠尼舒、阿悉结等二十多个部落，前来朝贡；还有突利可汗，党项，契丹等十余部落，也在前来长安的路上。”唐俭朗声说道。 “哦！这些部落都是来朝贡的？”李世民神色一喜，随即强忍笑意，故作镇定的问道。 “回陛下，正是。” “他们有心了，鸿胪寺好好接待，不可怠慢。”李世民微微颌首说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唐威震八方，四夷臣服。”跪坐的长孙无忌，高举象牙笏板，朗声说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群臣跟着朗声说道。 不得不说，做官的门道很多，就像这上朝对奏，即要中气十足，又不能显得太大声,就像撒泼发火。 李世民对长孙无忌，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因为他知道，众多部落赶在新年之时来朝贡，就是长孙无忌在操作。 “这也是诸位爱卿的功劳，才有今日强盛，中书省发布召令，三日以后，有外邦使者，不得丢失脸面。”李世民微笑着说道。 说的是不得丢失脸面，其实就是告诉百姓，有很多使者前来，大家快来围观。他是皇帝，当然不能说得如此直白，所以要委婉一些，有前两次朝贡在前，这次百姓提前得到消息，定然会有大量人员围观，这就是他显摆的心里。 “喏！”房玄龄举起笏板，应了一声。 笏板是从商周就开始使用的东西，主要是用来几率需要上奏的事情，免得自己忘记，逐渐成为一种礼节性用品。 武德四年，使用笏开始有了等级之分。李渊下旨，五品官以上才能用象笏，六品以下用竹笏。对形状也有规定，三品以上的笏，前拙后直，五品以下，前拙后屈。 这是早朝最后一件大事，说完之后，就宣布散朝，李世民心情大好的回了后宫。 “咦！今天长安为何如此多人？”刚刚回到长安，杜如晦就发现有些不同寻常，不由好奇的说道。 “爹，我去问一下。”跟着跑了一趟姑复，杜荷懂事了不少，主动开口说道。 “嗯，去吧！”杜如晦点点头说道。 杜荷跳下马车，就向旁边守卫走去。 “见过蔡国公！”一名武侯，跟着杜荷，来到马车旁边。 “免礼，离新年尚有十天，为何长安如此热闹？”杜如晦下了马车问道。 “回国公，今日有突厥，回纥，党项等数十个部落，前来长安朝贡。”武侯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你去忙吧。”杜如晦摸摸胡子，挥挥手说道。 “数十个部落，同一天来。”杜如晦露出一個意味深长的笑容，自言自语的说道。 “爹，现在回家吗？”杜荷问道。 看着神情激动，早已坐不住的杜荷，杜如晦暗自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想去玩，你去吧！为父进宫去见陛下。” “谢谢爹！”杜荷脸色一喜，急忙道谢，要知道以前他老子，可不会放他出去玩。 见杜荷还能按耐住道谢，杜如晦心里也满意了不少，这个儿子虽然不是天才，至少比以前长进了一些。 到了皇宫附近，杜如晦下了马车，远远就见到朱雀门上面，有不少人影，看旗帜就知道，李世民也在，于是迈步向前走去。 “咦！那是克明。”李世民身边的房玄龄，突然向前一步，低头看向远出，带着一丝惊喜说道。 今日并非朝会之时，所以这个时候，正有不少大臣，向着朱雀门靠近。 “确实是克明。”见到正和路上碰见的人打招呼的人影，李世民也高兴的说道。 等了一会，杜如晦和另外几个大臣走上朱雀门，对着李世民施礼。 “哈哈！克明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李世民高兴的上前，拉住杜如晦，朗声笑道。 “恭喜蔡国公。” “恭喜克明！”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多谢，多谢。”杜如晦知道他们是恭喜自己痊愈，笑着回礼。 “想不到出去一趟，克明居然长胖了。”房玄龄很是为好友归来高兴，笑着打趣道。 “嗯，确实胖了，这是好事。”李世民点头赞同道。 “没办法，姑复的生活太好了，臣忍不住多吃了一些。”杜如晦摸摸肚子，苦笑着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王牧本来就很重视医学院，那里生活一直都很好，加上养殖场提供的鸡鸭鹅蛋，每天没有停过。 杜如晦在长安生活也不差，但是没有姑复的生活营养，加上生病，活动变少，长胖也就正常。 其实还有一点，他以前身体就有暗疾，这次孙思邈给他一起治好了，身体吸收营养能力增加，才会让他几个月长了二十多斤。 “胖点好，胖点好，以前太瘦了。”李世民不断的点头说道。 “克明回来正好，今天有热闹。”房玄龄笑着说道。 第190章长孙无忌的小心思 “恭喜陛下，威震四海，万邦臣服。”杜如晦拱手道贺。 “使团已经进城，克明过来一起看热闹。”李世民拉着杜如晦，走向城头。 远出已经见到有队伍向城门走来，长孙无忌心里一喜，不由挺了一下腰板,脸上浮现一丝自豪。他操作这次朝贡，不止是为了给李世民长脸，也是想要把王牧比下去。 贞观元年，长孙无忌改任吏部尚书，并被定为功臣第一，进封齐国公,食实封一千三百户。他又是李世民舅子,皇亲国戚，但是李世民两次嫁女，都没有他的儿子份。 本来这也没有太大问题，毕竟两个公主，都不是嫡女，关键王牧说了一句，未出五服的接亲，容易生出残疾痴呆。 虽然这是王牧和李世民谈论医疗和人口的时候，提出来的话题，不听长孙无忌，总觉得是在针对自己，要知道他最钟意的儿媳妇，就是李世民嫡长女，长乐公主。 人就是这样，心里打小算盘的时候，很是敏感，容易觉得别人是含沙射影，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名言。 就是这样,长孙无忌莫名其妙的对王牧起了敌意，想要打压王牧的影响力，这次特意操作了近五十个大部落来朝贡，其中还有龟兹、焉耆两个西域小国。 长孙无忌就是想要通过这次朝贡，让人忘记王牧弄出来的动静，提起番邦来朝，只会记得这次热闹。 人数确实非常多，五千多人，在朱雀大街排成了长队，骆驼，马匹，马车，拉成了两里长的队伍。 百姓议论纷纷，主要是番邦很多，金发碧眼，奇奇怪怪的装扮，都让他们看了个稀奇。 并不是说长安平时没有金发碧眼的胡姬，只不过一次出现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胡姬聚在一起，随着走动,一片颤颤巍巍，看得不少人心里火热。 使团来到朱雀门外，按照自身的礼节，对李世民行礼，而内侍拿着礼单，高声读着。 “铁勒真珠可汗，愿奉大唐皇帝陛下为天可汗，进献良驹千匹，上等羊皮一万，美女一百； 突厥突利可汗，愿奉大唐皇帝陛下为天可汗，进献良驹千匹，上等羊皮一万，美女一百； 西域龟兹国，进献歌姬五十，愿奉大唐皇帝陛下为天可汗； 西域焉耆国，进献香料百匹，愿奉大唐皇帝陛下为天可汗； ……………” 随着队伍在朱雀门下经过，一份份礼物由礼部和鸿胪寺的人收下，李世民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送的东西多少他没有听，他就喜欢天可汗这个称呼，其实这個称呼，并非李世民第一个受用，最先使用者是柔然人。柔然人是继匈奴与鲜卑之后，草原又一个霸主，巅峰之时，地界甚至跨过了中亚，统治着包括突厥，回纥等六十多个民族。 虽然不是独有称号，李世民依旧非常高兴，因为这是草原民族，对强大统治者的认可，代表他们共同的可汗。 热热闹闹，半个时辰，使团才从朱雀门外走完，看着意气风发的长孙无忌，杜如晦面上笑意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嘲讽，他如何不清楚长孙无忌的用意，想要和王牧相比。 可惜大家都只顾着看热闹，却没有仔细计算，送来礼物的多少，战马合计三千多匹，不过这是礼物，肯定是非常好的，算是不错，其他东西就未必了，上等羊皮以前是好东西，现在有了羽绒服和羊毛衣服，价值降低了一半，美女到是不少，可惜有啥用，至于香料，呵呵！想到自己马车上带的货物，他就想笑。 西域的香料价格不错，最顶级的也非常好，不过和王牧比起来，那数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声势确实浩大，不过想想过两天的事情，杜如晦就笑得更开心了。 长孙无忌一直在观察四周人群的反应，胖乎乎的脸上带着因为兴奋产生的红晕，见杜如晦笑得如此开心，他顿时觉得脸上有光。 从姑复和岭南汇聚了大批货物，正运送而来，只不过到了长安，需要换成陆运，所以杜如晦没有留下来等他们，而是提前一步离开。所以他知道这次进京的队伍，带了多少东西。 主要是王牧没有大张旗鼓的先让人送信，而现场唯一知情者，还来不及给李世民汇报。 如此大事，自然要设宴，所以当天杜如晦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李世民，他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坏事，晚一天就晚一天。 “这次番邦人真多啊！”酒楼之上，无所事事的富家子弟，聚在一起，有人感叹道。 “确实不少，据说草原有名有姓的都来了，还有党项契丹，西域小国。” “厉害啊！真是大手笔啊！”都是世家子弟，自然明白，这么大的事情，没人在背后操控怎么可能，不由惊叹不已。 “那是当然！草原诸多部落，岂是西南小部落，所能比的。”一个青年有些得意的说道。如果王牧在这，一定能认出来，这个青年，就是被他举起来差点吓哭的人。 “嘿嘿！”全是知根知底的人，其他青年，自然明白这个青年恨王牧。 堂堂一个郡守，穿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蹲在路边，这分明就是找乐子坑人，这就是王姓青年的想法，从那以后，他就恨上了王牧一家。 “踏踏踏！”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楼梯口陆续出现几道身影。 “乐儿姑娘！在下有礼了！” “可儿姑娘你好！许久未见，依然风采夺目啊！” “柔儿姑娘你好！” 刚刚因为脚步声安静下来的酒楼，一下子又热闹起来，好几个青年，眼睛一亮，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出自以为帅气的姿势，纷纷上前打招呼。 “诸位，还请让让。”王乐儿淡淡的说道。完美继承了王牧优秀的基因，如今身高一米七二，加上脚下那双粗高跟皮靴，还有头发头饰，已经达到了一米八几，完全就是鹤立鸡群。 随着王乐儿前进，一群青年感受到压力，纷纷后退，让开道路。 “哼！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居然跑到酒楼来。”有人冷哼一声说道。 这一声冷哼，在酒楼显得非常刺耳，众人顺着话语，看了过去，见到是王姓青年，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到是谁在喷米田共，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射手王恒啊！这就难怪了。”变得有点壮实的程可儿，瞄了一眼，不屑的说道。 “可儿你也说了，他是射手嘛，当然臭烘烘的。”最后一个有些娇小的女孩，以她体型，完全不符的豪爽，张嘴笑着说道。 “你们！你们！听听，大家听听，这是女人说的话吗？大庭广众，真是有辱斯文。”王恒气得满脸通红，伸手颤抖的指着三女。 “呸！斯文败类，我爹就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王乐儿啐了一口，满脸厌恶的说道。 “那是因为说到他痛处了，还有辱斯文，天天逛青楼的斯文人，真是可笑。”程可儿讥笑道。 射手是因为王恒拉尿，每次都会拉到手上，无意中被人发现，传了出来，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只不过顾虑王家的身份，很少很少有人当面嘲笑。 骂人不揭短，程可儿她们可是把王恒气坏了，偏偏拿几个女孩没有办法，因为打不过，大家身份都不差，别人也不怕他。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王恒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冒火的指着三女，随后气冲冲的向楼下跑去。 王乐儿三女，在长安属于很抢手的，因为她们是家里嫡女，又没有定亲，虽然说有暴力的名声，不过许多人看来，这只不过是小女孩胡闹罢了。 “见过乐儿姑娘。”又是几个青年走过来，其中一个头发比较短，只用一根丝带束在脑后，对着王乐儿一拱手。 “上官仪，你也在这里啊。”王乐儿柳眉一动，略微好奇的说道。 “几个好友相约一起，谈论一下番邦进贡带来的影响。”上官仪解释道。 “哦，你们聊吧，我们只是歇歇脚。”王乐儿看了其他人一眼，眨眨眼说道。 “三位姑娘，我们那边还有多的位置，如果不嫌弃，可以过去一起坐。”上官仪邀请道。 因为昨天的热闹，今天在酒楼的人不少，这会空座是有，不过都在犄角旮旯，让她们三个女孩，去一堆男人中间，确实有些不乐意，而上官仪他们坐的地方，是靠近窗子，用屏风隔开的，地方宽敞，又比较隐秘。 “好吧！”王乐儿扫视一圈，就点头答应。 “三位姑娘请！”上官仪面上一喜，急忙伸手邀引路。 王乐儿没有说谎，她们还真是走累了来歇脚的，坐下之后，对其他人摆摆手说道：“你们聊，不用管我们的。” “好！好！”上官仪的同伴，急忙点头答应。 “小二，送一壶好茶上来。”程可儿大声说道。 有三个美女在一边，上官仪的同伴纷纷开口说了起来，有人说番邦朝贡，是大唐兴盛的标志，太平盛世已经来临，他们应该奋发图强，为国出力。 有人则说要闭门苦读，等明年春天，科举之时，一举而中。 上官仪则没有开口，全程微笑着倾听。 “咦！又来一队人，这是哪里的？也是朝贡的吗？”正在这时候，有人惊呼一声。 “笨蛋！看旗帜就是我们大唐的人马。”另外有人骂了一声。 被骂的人也没有生气，恍然大悟的说道：“是哦！这是我们大唐的旗帜，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最近没有对外作战啊。” “不知道，看样子不像凯旋的人马，这么多马车，应该是运送物资，莫非是粮食。”有人分析道。 “二哥！”听到动静的王乐儿她们，也在观看，随着人马走进，王乐儿惊呼起来。 “你二哥！”程可儿伸着脖子看了看问道。 “我二哥来了！”王乐儿一把拉住程可儿，兴奋不已，原地转了半圈，就向着楼下跑去。 程可儿她们急忙跟了上去。 “上官兄，你还不去。” “我…” 上官仪话没有说出口，又有同伴说道：“快去啊，那是未来舅哥，来了长安，伱不去打招呼合适吗？” “你们几个损友，王姑娘和她二哥重逢，这时候外人去打扰，才是自讨没趣。而且这事八字还没一撇，不要乱说。”上官仪没好气的说道。 “二哥！” 长安百姓正在看热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随后一道靓丽的人影，冲向队伍。 “小妹！”领头的将领，从战马上跳下来，迎着来人大步走了过去。 “二哥！”王乐儿兴奋的拉着王安，笑得非常灿烂。 “那是王县公家的姑娘！这么说来那就是二公子了。”有人认出了王乐儿，有些惊讶的说道。 王乐儿在长安名声可不小，不止是在勋贵之间，还有普通百姓，因为王牧要求他们多做善事，所以经常带人救助一些穷人。 王家做善事和其他人家不同，他们不施粥，也不修桥补路，主要是雇佣穷人，去帮助其他穷人；或则给城外一些百姓，赠送铁制农具。 也正是因为王家做这些事情很多，所以长安很多人都认识他们。 “原来是县公家二公子，果然和县公一样，威武不凡。” “呸！老王，你见过县公吗？就知道他们一样，我听说县公文采斐然，风度翩翩。” “哼哼！我还真见过县公，修建敦化坊的时候，运送卵石，我可是亲眼见过县公，身躯高大，非常威猛。” 路上人群的议论，王安并没有听到，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妹妹。 王安因为要迎娶冯雨晴，所以没有跟着出海，弄完亲事之后，王牧就让他护送物品到长安，顺便兄妹团聚。 “见过王二哥！”程可儿和盖柔儿，并非一般女子，没有害怕或者害羞，反而兴致勃勃的挤上前，对王安打招呼。 第191章新年贺礼 “这是可儿妹妹，柔儿妹妹，我的好闺蜜。”王乐儿介绍道。 “是姐姐！”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三个女孩是同年生的，巧合的是同一个月，所以谁都不服气。 “哼！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最大这是事实。”王乐儿得意的说道。 “早就听说你们，乐儿在长安,给你们添麻烦了，欢迎你们到家里来玩。”王安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两人再次同时摇头说道。 “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刚才王安就对身后挥了挥手，有人捧了两个盒子过来。 “这…” “快收下吧，二哥我的呢？”两人还在犹豫,王乐儿已经一把夺了过来，塞到两人手中。 “等下你带车队回家，想要啥自己选。”王安笑着说道。 “二哥你呢？” “我要把东西送到宫里去。” “哦哦哦！二哥你快去吧！”王乐儿听了二哥回答,小脑袋连连点着。 “你嫂子在后面，好好招待她。” “嫂子也来了！”王乐儿眼睛一亮，二哥也不理了，拉着两个闺蜜，向着后面车队而去。 很快，队伍分成了两对，一队前往皇城，一队则去往王家。 “陛下！岭南耿国公与姑复太守，给您送新年贺礼，已经到了皇城外面。” 昨天太高兴，喝酒喝得有点多， 上午就没有办公，这会刚好休息够了，正在等待心腹重臣，打算商量一下番邦朝贡的事情,突然听到这個消息,不由愣了一下，随后对内侍说道：“哦，让人收下吧。” “有些多，陛下您要不要看一下？”内侍小声的说道。 李世民这才想起，王牧每次手笔不小，不由高兴的露出笑容，吩咐道：“让送礼的人进来。” 内侍离开，没有多久，房玄龄等人陆续到来。 “陛下外面那些东西，是谁送来的？”长孙无忌好奇的问道。 他们被李世民召见，所以见到了也没空询问，对于差点拥堵宫门的车队，心里还是非常好奇。 “等下一起说吧，一个个解释太麻烦了。”李世民摆摆手说道，随后把手又揣回袖子，毕竟这个天气，不带手套还是有些冻手。 长孙无忌只能按耐住好奇之心，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因为刚才他见到许多树干。 陆续又有人到来，等人行礼之后，李世民问道：“克明，你早就知道了吧？怎么没有告诉朕？” “昨天太热闹,臣一时忘了，正想着今天向陛下汇报，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杜如晦歉意的说道。 他以为王安他们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赶到，毕竟货物上下，需要时间，只不过他忽略了因为要转运货物，王牧的人，在洛阳囤积了大量的马车和牲口，就是为了快速把果干，水果运送出去。如今还加上冯盎的人，都在洛阳准备了很多马车。 人手自然更好办，除了自身的人，洛阳码头搬运工人本来就不少，吼一声就是了。所以仅仅落后他一天多时间，车队就到了长安。 “原来是这样，你给大家讲解一下吧。”李世民说道，其实不止其他人好奇，他也好奇到底有什么东西，这就像过生日的时候，面对一份份礼物，总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打开的感觉。 “这次船队从南洋，汇聚到岭南，然后进京，一共出动了万石大船五十艘，还是从江南借过去的，运送的东西主要是粮食和香料。”杜如晦讲解道。 “香料？咦，昨天我就觉得香味有些特别，还想寻找一下是哪里来的，原来就在你身上啊。”房玄龄凑到杜如晦身边，鼻子耸动，用力嗅了嗅说道。 一股若有若无，又透人心脾的幽香在殿内飘荡，原本他们以为是宫里的香味，毕竟李世民在的地方，随时都点着香料的，经过房玄龄提醒，这才发现，这香味确实很近。 “香味清幽不燥，似有似无，犹如透水而出，这是清水香？”孔颐达思索着说道。 “清水香！不是失传了吗？哪里来的？”魏征好奇的看向杜如晦。 见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自己，杜如晦也不卖关子，微笑着说道：“其实并非失传，只是数量太少，很难被人发现。 其实这就是龙脑香，只不过是龙脑香之树，被深埋地下，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重见天日，就成了清水香。” “深埋地下，难怪一点都不燥，难怪数量如此稀少。”孔颐达感叹道。 这年月知道地下挖出来的阴沉木珍贵的人不多，尤其是普通百姓，他们多半拿去烧柴，而且还必须要龙脑树，这就更加稀少，所以众人理解的点点头，随后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杜如晦。 “好吧，好吧，我那里确实还有一些，改天送你们一盒。”杜如晦无奈的笑着说道。 “万石大船五十艘，不会都是香料吧？”长孙无忌强制压着不爽的心情问道，只不过他没有发现，自己声音有一丝沙哑。 杜如晦多少明白他的心情，笑着摇摇头道：“当然不可能，还有粮食，果干，这次耿国公和王太守联手，从林邑，真腊购买了粮食八十万石。” “八十万石粮食，这么说来，运送的物品，绝大部分都是粮食，还好，还好！”长孙无忌心里暗自想道。 “多少粮食？”李世民惊呼问道。 “回陛下，八十万石，大部分是稻谷，另外一部分是豆子。”杜如晦解释道。 “真是太好了！”李世民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对于他来说，任何东西，都没有粮食重要，八十万石粮食，足够打一场大型战争，有了这么多粮食，他再也不担心天灾的时候，救灾问题。 “林邑和真腊，有那么多粮食吗？”孔颐达提出了疑问。 “毕竟是两个国家，粮食还是不少的，更何况他们盛产粮食。”杜如晦解释了一句。 如果是以前，两国确实没有这么多粮食，不过今年不一样，因为交易进行，他们发现了粮食的用途，自然让百姓大量种植，而不像以前那么随意，这些粮食是两国一年的收成，加上以前的存货。 第192章尴尬的长孙无忌 杜如晦并没有解释那么清楚，因为这个时候，王安已经进了御书房。 “微臣姑复郡都尉王安，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 “好！好！虎父无犬子，果然和你父亲一样，是一条汉子。”李世民走上前，打量着王安,笑着点头赞叹。 “嘿嘿！”王安心很大，没有一点害怕或者紧张，不过他不擅长言辞，被李世民一夸奖，就傻笑了起来。 李世民一下就看出来王安的性格，不由眉头一挑,他最喜欢就是这种猛将类型的人，心里满意至极,拍拍王安的肩膀说道：“来烤烤火,暖和一下，慢慢告诉朕你带了什么礼物。” “多谢陛下！” 看得出来王安的激动，李世民很理解这种心情，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很多人表现都是如此，当然，有人表现是害怕，紧张。 “不用激动，过来坐吧！”李世民温和的宽慰道。 “陛下，微臣奉家父之命，押送香料二十船，粮食二十万石，前来京城，这是清单。粮食还在洛阳，请陛下指示，应该运送到哪里？”刚刚坐下，王安又猛的站起来，拿出一个册子,恭敬的递出去问道。 “咳咳！”正略微不爽的长孙无忌，一口茶刚刚喝进嘴里，正在吞咽，听到王安的话，顿时呛住了。 二十船香料，西域运送到长安，一年都没有那么多，由不得他不吃惊。 “不是说八十万石粮食吗？怎么只有二十万石？”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长孙无忌老脸一红，急忙找个借口问道。 “没有那么多船，剩下的粮食后续运送过来。”王安看了一眼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更加无语，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傻问题，五十艘船，运送八十万石粮食，一次肯定运送不过来，所以他觉得王安那一眼，就像看白痴一样,似乎在说这也是朝廷重臣。 当然，这只是长孙无忌的心理活动,其他人并不知晓。 李世民听了之后，非常满意，粮食放在洛阳就好，完全没有必要运送到长安，因为洛阳也有粮仓，还不用消耗在路途之上。李世民后来接到洛阳汇报，八十万石粮食，一颗都不少的进了粮仓，他更加惊讶，因为一般来说，粮食是按照出仓计算，路上需要消耗，这种消耗才是最大的损失。 根据运输距离时间，最低消耗也有两三成，最高达到九成，更别提还有因为征调民夫所带来的影响。接到汇报之后，李世民把水运的重视度，再次提高了几个台阶，心里也暗自佩服杨广的先见之明，花了大力气疏通运河。 当然！这种话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后话不提，李世民很高兴的笑着问道：“如此多的香料，从哪里来的？” “回陛下，沉香和檀香来至于姑复，骠国，龙脑香来至于岭南，天竺收到一部分，最大一部分则是来至于南洋诸多岛屿。”王安回答道。 “南洋诸多岛屿？还有天竺，你父亲出动了多少兵马？”李世民惊讶的问道。 “回陛下，并未出动兵马，是蜀中商队前去天竺贸易，以及探索南洋岛屿，交上来的税收和运费。”王安按照王牧的交代解释道。 李世民把目光投向杜如晦，相比起来，他更相信杜如晦的话。 “确实如此，王太守组织了众多商人，南诏与骠国则担当护卫，一部分人去了天竺，一部分则探索南洋众多岛屿。”杜如晦点点头问道。 “南洋有那么多香料吗？”李孝恭瞪大眼睛问道。 “据说有的岛屿，漫山遍野都是，只不过没有那么多人去采摘，这次运送过来的，只是税收和运费，真正的大头，还在江南，没有运送过来。”王安解释道。 王安并不清楚，蜀中的各大家族，都要疯了，无数的香料摆放在他们面前，可惜没有人手去收集，也没有船队运输，他们不停的询问，船队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有不少世家，已经主动帮忙给王牧寻找船工。 其实大唐最优秀的船工，并不在江南，而是蜀中，因为隋朝的时候，最大的五牙战舰，就是在蜀中建造。灭南陈的时候，就是从三峡出发，大军水陆并进，虽然后来杨广建造龙舟，抽调了大量匠人，不过留下的底子还在。 长孙无忌心里咯噔一下，他有种不妙的感觉，西域这次朝贡，带了一百匹骆驼的香料过来，本以为可以长脸，谁知道王安带了几十船过来，而且听他说还有不少在江南，等着运输，接下来恐怕长安的香料，价格会大幅度下降，会不会变成白菜价他不知道，不过再想像以前一样，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还有秋天离开的商队，长孙家去了不少人，带的货物也不少，本想明年开春从西域带香料回来，如今看来，恐怕要亏惨。 关键现在想要改变，已经来不及了，等派人赶去西域，找到商队，恐怕商队已经开始准备回来了。 心里难受至极，偏偏还没办法发泄，长孙无忌脸上肥肉抽动，挤出一個笑脸问道：“南洋诸多岛屿，就没有人吗？难得任由采摘？” “有的岛屿上面，生活着一些土族，正好用来采集香料。”王安回答道。 他说得轻松，众人却知道，这其中必然有许多土族因此丧命。 长孙无忌眼睛微微一眯，他知道有人要说话，不由心里一喜，把目光看向孔颐达。 果然不出他所预料，孔颐达对李世民一拱手，正色说道：“陛下，大唐乃礼仪之邦，如果在番邦大肆杀戮，恐怕会影响名声。” 李世民最注重名声，孔颐达的话，正好戳中他的要害，但是想想那么多香料，又怎么可能放弃。 正在李世民为难，还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之时，王安又说话了。 “你这人好没道理，不过是一些吃人的生番，杀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和他们讲理？” 没想到是生番，孔颐达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 王安心中，从来没有害怕，除了皇帝和他老子，心里对其他人，就没有多少敬畏，孔颐达不说话，他却没有停止。 “我爹说了，那些南洋土族，不过是未开发的猴子，根本不能算人，秦汉之时，就有难民渡海而去，所以众多岛屿，当为大唐领土。” “这…”一向比较会说的孔颐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来和王安这个粗人分说。 “你不赞同？”王安脑袋一偏，有些不满的问道。 孔颐达当然不敢说不赞同，又不好和王安这个小辈争论，只得露出一个苦笑。 “我爹说了，凡是有汉人踏足之地，皆为汉土，大唐旗帜所到之处，当刻碑竖篆，以正其名。” 在王安心目中，父亲就不会有错，说的话肯定是正确的，所以他说得理直气壮。 李世民对这一番话，非常赞同，高兴的笑着说道：“你父亲说得很对，有汉人踏足之地，都应该属于汉土。” 王安一听李世民赞同，顿时眉开眼笑，他觉得不愧是皇帝，和他父亲想得一样。 “爱卿一路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李世民当然看得出来，王安比起他哥哥来，脑子差了不少，也不说空话，对他点点头说道。 “微臣告退！”心里惦记着家人，王安也不想留在宫里，一听可以走了，马上就站起来施礼。 “诸位爱卿，说说如何应对前来朝贡的人吧。”李世民揉揉额头说道。 这个问题，他考虑了很久，一直拿不定主意，一般来说，礼尚往来，朝贡的使者送了贡品，朝廷要回礼，而且作为宗主国，要在小弟面前保持委婉，展示自身实力，讲究的是厚往薄来，也就是说，回的礼物，要比送来的礼物，显得更加具有份量。 这次前来朝贡的使者，来至于几十个势力，虽然回礼回有轻重，不过你也不能显得太厚此薄彼，所以李世民一提出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关键还有一点，王牧组织人来朝贡，送了大批礼物，而并没有要求朝廷回礼，王牧写信很明确的告诉了李世民，只需要赏赐官职，房子就行，他在姑复会补贴诸多部落。 所以前两次李世民都只赏赐了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总体价值并不大。 长孙无忌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他只想着尽量弄得声势浩大，并没有考虑到回礼的问题，虽然他知道李世民会满意番邦朝贡。 但是这就怕对比，如果没有王牧突然让人送来物资，又卡在这个时间点上，回礼就没有任何问题，相对回礼，李世民得到了名望，他完全不会心疼。 现在姑复和岭南，带领诸多部落，送来这么大一份礼物，你让李世民怎么办？总不能说回礼吧？要说不回礼，这些物资，又不属于朝廷赋税。 很有意思的是，如今朝廷实行的是均田制，和租庸调制。是按照男子数量分土地和劳役时间，另外老男、笃疾、废疾，寡妻妾分田无劳役。一般妇女、部曲、奴婢则不受田。 这是什么意思呢？其实很简单，就是除了青壮之外，家里只有老人，或者寡妇，也会分田地；但是正常青壮的老婆则不会分田，部曲和奴婢也不用分田。 那么问题来了，姑复和岭南，许多人口根本就没有计算进官府名册户口，因为他们属于部落，可以说不受朝廷管辖，你就别想算税收了。这种情况，岭南最多，主要是以前岭南很穷，这样可以少交税。 王牧那里到是没有这样操作，征服的部落，村寨，都统计了户口，但是他那里俘虏多啊，一些是永久俘虏，一些则是暂时劳改，这样一来，姑复郡需要缴纳赋税的人，只有十多万人。 远远超出了赋税的物资，这应该怎么算，别人也说了是新年贺礼，那么该不该回礼？这回礼又该用什么规矩来应对？ “陛下，番邦朝贡，这回礼还是得回的，以臣之见，可以挑选并不太贵重，而又数量多的物品，例如瓷器，果干。”见李世民的目光看过来，房玄龄斟酌片刻说道。 “不错，臣以为可以针对性回礼，如西域小国，送他们一些佛经，道经；突厥则送他们以为香料，茶叶，精盐，即实用，价值又不低。”杜如晦赞同道。 “嗯，这个办法不错，中书省拟定一个方案，交朕看一看，那么岭南和姑复呢？朕总得表示一下吧。”李世民微微颌首问道。 长孙无忌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耿国公与王太守，治理地方有功，臣建议封赏。” 李世民眉头一挑，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把礼物转化为功劳，封赏的话，可操作空间就大多了。 “嗯。”李世民应了一声。 见李世民答应，长孙无忌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今天说的话，有些得罪人，不过并不是很存在，毕竟以他的身份，除了李世民，他不怕得罪谁，关键他自己觉得，有些丢脸。 定下如何回礼，赏赐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武德二年，朝廷就定下了“怀柔远人，义在羁縻”的民族政策，在臣服的部落设立羁縻州府，不过就是给一些官职而已。 羁縻州府，其实就是一个名义上的占领，封赏的官职，还是原来部落首领，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从这些部落征兵。如果愿意内迁，就分土地收税。 ……… 大量的马车进了王家，王乐儿欢呼一声，就拉着闺蜜冲了过去，嘴里高兴的喊着：“乐儿，柔儿，你们自己选，喜欢啥就自己拿。” 没有多久，王平回来了，看着正狂欢的妹妹，笑着摇摇头，指挥人人清点着物品，进行登记。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快和汝南公主也到了，一进门就问道：“大哥，二哥在哪呢？” 相对威严的大哥，王快更喜欢二哥一些，以前带他们去玩，也是王安，毕竟王平需要帮家里做事。 第193章王家的手笔从来不会小 “见过公主。” “大哥大嫂，说了很多次了，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汝南公主侧身，没有接受王平的施礼，有些无奈的说道。 王平笑而不答，虽然他知道汝南公主不会受礼,但是下一次他依然会行礼。 “大嫂，你也不劝一下大哥，一家人这样行礼，不累吗？”汝南公主拉着陆敏敏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由得他去吧。”陆敏敏笑着说道。 “大嫂，二哥这是进宫里去了？”看了看四周,王快问道。 “是啊,在宫里还没有回来,你带公主去看一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陆敏敏点点头说道。 “好啊！”王快也知道，自己家里没有那么多讲究，拉着汝南公主，也向马车走了过去。 虽然给皇帝送了不少，王牧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家里的人，给儿女也带了许多东西。 “大哥，怎么没有果干呢？”找了一圈，王乐儿从马车上跳下来，有些失望了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安排的，你想吃果干，自己去买不就好了。”王平好笑的说道。 “买的哪有家里送来的好。”王乐儿嘟着嘴说道。 自家妹妹是个小吃货，这点家里的人都知道，王平更知道，这都是父亲从小给她惯出来的习惯，只得安慰她说道：“可能下一次送来吧，听说这次送来的东西太多了。” 王乐儿一听,这才抛开郁闷的心里，走过去问道：“你们找到喜欢的东西没有？” 程可儿和盖柔，出身不凡，眼光很好，有些小兴奋不已说道：“有几种香料，非常的香。” “你们喜欢就挑出来吧。”王平笑着说道。 “多谢大哥。”两人不是第一次到王家来玩，也没有客气，娇声道谢，随后就像仓鼠一般，从几辆马车上面挑选东西。 “你们这样太慢了。”王平笑了笑，随后对正在记录的管家说道：“看看两位小姐挑的是什么，给她们装一马车。” “谢谢大哥！”两个小姑娘，兴奋的说道。王家送礼物的豪爽，他们早就见识过了，以往给她们送水果，果干，都是一样的,论马车，不是论斤两。 王家兄妹在轻点物品,程可儿则带着收获回家，正巧碰见她父亲。 “你这是去打劫了？”看着女儿坐在板车上回来，程咬金瞪大眼睛问道。 “嘿嘿！才不是呢，这是乐儿送我的礼物。”程可儿跳下马车，笑着说道。 “怎么弄一些丑里吧唧的树干回来。”程咬金不解的问道。 板车上面，除了一口箱子，就是一些捆起来的树干。香料生长的树木，并不像用来做家具的，需要漂漂亮亮，所以看上去并没有卖相。程咬金习惯用香料，不过你要让他来认香料，那就算了吧。 “你知道啥呢，这全是香料，只要经过处理，调和出来，就是上等香料，这些东西，想买都买不到。”程可儿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对于香料的使用，非常讲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性味反失。”勋贵或者高档场所，都有专门的人员调香，在皇室之中，调香的人叫做制香官或者听香官。 香料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运用，不仅已有焚烧、佩带，还有煮汤，熬膏，并以香料入酒。诗经、尚书、左传、周记、山海经等都有许多这方面的记述。从两晋之时开始，勋贵家的女子，都会接受这方面的培养，以彰显家教。 学会一样东西，当然希望自己弄出来是独一无二，或者很特别的，就像文人雅士煮茶一样，都喜欢根据自己口味来。程可儿也不例外，所以她挑选了自己喜欢的香料，就是打算自己合香，所以也不喜欢她父亲说拉回来的是丑里吧唧的东西。 “这些都是香料？好家伙，送你这么多，看来王家这次又弄到好东西了。”程咬金眉头一挑，有些惊讶的说道。 他昨天也参加了酒宴，喝得比李世民还厉害，回来之后，一觉睡到中午，吃过饭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所以并不知道王安到长安的消息，刚刚是准备出门去溜达。 “老头子，你今天没出门？”程可儿问道。 “是啊！这不正打算出门，去黑炭家逛一圈。”程咬金回答道。 “难怪那么大的事情，伱都不知道。”程可儿嘟囔道。 “大事？长安出了啥大事？”程咬金眨巴着眼睛问道。 “王家二哥，带了几百辆马车到长安，和昨天一样热闹。”程可儿说道。 “几百辆马车？全是香料？”父女两向着家里走去，程咬金回头看了一眼马车问道。 “是啊！大部分送到宫里，王家大哥让我和柔儿一人挑了一马车。” “哼！王家小子真不像话，都不知道给老夫送一些来。”程咬金不满的说道。 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格，程可儿在后面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别人家里还在整理，哪里来得及。” 程咬金当然只是随口一说，突然他停住脚步，嘿嘿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嘿嘿，有好戏看了。” “错过了！错过了！”刚刚说完，程咬金眉头一皱，面带遗憾的说道。 熟悉朝廷上的人，也熟悉他们的性格，他也知道长孙无忌弄出来，这场声势浩大的朝贡。 昨天朝贡，今天王家又弄出这么一出，减轻了朝贡所带来的影响，可想而知，长孙无忌的脸色有多难看。 能见到长孙无忌吃瘪的机会可不多，所以他才一脸遗憾。 对于自家老头子偶尔自言自语，偶尔脾气暴躁，程可儿都已经见惯了，反正又不会冲自己发火，所以她并不怕，只是兴致勃勃的向后院走，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炮制香料。 “王家小子，除了香料，还送了什么东西？”程咬金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问，王家二哥就进宫里去了。”程可儿回答道，随后她想起王安送的盒子，转身从马车上拿了下来。 第194章感谢吴不胖大佬的打赏 “这又是啥？看你宝贝的样子？”程咬金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程可儿头也不抬的回答，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成年男子巴掌大的盒子，里面放着十颗东西，程可儿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轻轻拿起一颗，放到鼻尖下面，嗅了嗅,又左右端详。 程可儿眼睛突然一亮，惊喜的说道：“这是都夷香！” “都夷香，是啥东西？”程咬金好奇的问道。 “洞冥记有记载，说都夷香形如枣核，食之不饿。”程可儿欣喜的说道。 洞冥记，全称汉武洞冥记，是记载了几十个故事的书籍，以前人们怎么看不知道,程可儿反正是当神话故事来看的,这种书也是她们这些大家闺秀，最喜欢的书籍之一。 “啥玩意？吃了不饿，真的假的？”程咬金惊讶的问道。 “你觉得是真的吗？这就是某种果核，只不过香味有些特别而已。”程可儿完全沉浸在获得宝物的心情之中，忘了旁边是她老子，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程咬金咂咂嘴，抬起手想拍一巴掌，随后又忍了，只是把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 听到动静，程可儿抬起头，看了看父亲，大眼睛眨巴了两下问道：“老头子你干嘛呢？” “突然想起一点事,你去忙你的吧。”程咬金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说道。 “哦。”不疑有他,程可儿向着后院走去。 程可儿一走，程咬金就恢复了大将军本色,对着一边招了招手，两名护卫就迅速出现在身边。 “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喏！” 护卫离开,程咬金转身走向夫人的院子。 程咬金是一年前娶的这个老婆，他前妻是一个县令之女，贞观二年病死了，这个继室可不简单，出身“清河崔氏”，为隋朝齐州别驾崔信的长女。 程咬金并不像野史说的那样，出身贫寒，恰好相反，他是官宦世家，祖父，爷爷都是大官，父亲官官拜济州大中正。 大中正，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官名。曹丕为了登基称帝，向士族妥协，实行九品中正制。朝廷在每个州设立大中正官职。大中正的职责是负责把辖区士子品行分为九等，朝廷再根据大中正的品分给士子授官。大中正一言可定士子终身前程，是個非常吃香的实权官职。程咬金的爸爸是大中正,换句话说就是济州士子的前途都在他一张嘴上,程家在济州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只不过很可惜，程咬金的父亲是北齐的官员,所以到了隋朝，就只是一个地主土豪，也正是因为如此，程咬金才能练出一身本事。所以他的眼界也比普通人更好，而且经历这么多年的官场，更是远远超出常人。 清河崔氏，五姓七望之一，当世最大的家族之一，培养的子女，优秀人才非常多。这年月对于二婚，其实比王牧所处的现代社会，更加包容，毕竟人口才是最重要的，社会形式，根本不要求妇女守寡，而且九成九的女人都是忠贞的，改嫁多半也只是因为丧夫。 崔氏也是如此，前夫病故，而且作为清河崔氏，即便是二婚，配程咬金也没人会说高攀。 至少从汉朝时候起，就对血统纯正性有了极高的重视程度，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汉惠帝死后，吕雉先后立了汉惠帝的两个儿子为皇帝，后来这位皇后去世，朝中的一些大臣就以第二个皇帝不是纯正的刘氏血脉为理由，直接将其杀死。 两晋之时，衣冠南渡，众多世家，家族，纷纷南迁，他们对于血脉同样非常重视，基本不会和带胡人血统的家族通婚，尤其是嫡系子女。 五姓女，指的就是崔卢郑王李五姓七望，他们只会内部通婚，极少外嫁，所以能娶到崔氏，程咬金是非常满意，而且有些自豪。 “老爷！”见到程咬金，崔氏放下手中的针线，微笑着迎了上去。 女红自然也是世家子女，必备技能，虽然不指望她们做多少，但是手艺定然不错，也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尤其是因为皇后长孙氏，提倡节俭，亲自带着宫女纺织，朝廷官员的家眷，自然纷纷效仿。 “夫人弄这些干嘛，别累着自己。”程咬金上前扶住崔氏，关心的说道。 “妾身没事，做一些事情，反而好没那么无聊。”崔氏摸着肚子，温柔的笑着说道。 “你要是无聊，就多出去走走，去王家酒楼听听小曲，看看戏法。”程咬金说道。 “好的。”崔氏笑着答应道。 程咬金知道自己这个老婆，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嘴里虽然答应，但是抛头露面的事情，她很少去做，因为他只能笑着摇摇头，不再去劝，随后扶着老婆坐下。 “老爷不是要出门吗？怎么又回来了？”崔氏好奇的问道。 “有件事情，想与夫人商议。”程咬金说道。 崔氏看着程咬金，安静的等他开口。 程咬金斟酌片刻说道：“夫人你还记得王牧兄弟吧？” “当然记得，上年的时候，和老爷经常切磋。”崔氏颌首说道。 “庄子上改建养殖场，大量种植蔬菜，也是他的建议。”程咬金解释道。 “嗯，很不错的，比起种植粮食，庄户收入高了不少。”崔氏再次点头赞叹道。 程咬金做事雷厉风行，当初王牧一提，他就同意了，事后安排庄子上的管事，按照王牧要求，跟着王牧安排的人，进行了改变，过后程咬金居然把这件事情忘了，还是后来家里对账，发现收入增加，他才想起。 “是的，我这兄弟不是一般人，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却和为夫一样，聪明着呢。” 见程咬金自夸，崔氏不由露出笑容，虽然依旧含蓄，不过眉眼舒展，显然很是开心。 “他曾经让我组织商队，前去姑复，只不过我嫌太远，太麻烦了，就没有答应。”程咬金讲解道。 其实他并不是嫌弃太远，他知道自己的人过去，王牧肯定会关照，所以不想占这个便宜，是不想给王牧添麻烦。 第195章再次引发各方意动 男人的友情很奇怪，好友之间，平时打打闹闹，相互占便宜，口头攻击，但是真的牵扯到大利益，又会相互谦让,照顾对方的难处。 “老爷你的意思是？”崔氏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们程家，除了。土地和庄户，并没有其他生意，这是一个机会，正好老大在那边，所以我想安排一队人过去。”程咬金笑着说道。 他现在又想安排人过去，是突然想到,王牧并不缺生意，缺少的是人手，而且可以磨练一下儿子。 “老爷你做主就是了。”崔氏温和的说道。 “嗯，好的，夫人你休息，我去处理一点事情。”程咬金笑着点点头，没有一点外面粗鲁的样子。 如今可没有谈恋爱一说，夫妻之间，都是成亲之后再慢慢相互了解，程咬金也是后面才发现，自己这个夫人，不止是大家闺秀，而且眼光和智慧也非常不错，所以大小事情，都找她商量。 程咬金出了后院，刚才去打听消息的护卫也回来了，对他汇报了事情，毕竟那么多人都见到了,很容易就打听到。 “好，我知道了。”程咬金点了点头,随后眉头一挑，他知道外面能打听到的，只是大众消息，不过足够他推断出一些事情。 程咬金不用像其他人那么麻烦，他可以直接去王家询问，不过刚刚迈出一步，又收回了腿，因为他知道今天王家兄妹团聚，自己去有些不太合适。 王家带来的影响，显然不止这么一点，和翡翠一样，玉石与香料，属于两种高端商品，价值不菲，突然在长安，出现不可思议，数量巨大的香料，带来的冲击,和翡翠进京一样。脑子灵活的人立马想到，是不是可以派出商队前去掺一脚。 翡翠价值不菲，不过对于这些大家族来说，他们自身就需要很多，卖出去的，刚好可以抵扣商队产生的费用。关键一点，在世家心目中，玉石这种东西，属于有限额物品，能够囤积起来，就囤积起来，就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 香料不一样，香料属于植物，都是土地里面长出来的，可以无限采摘，而且会不断的消耗，无论是销量还是需求量，都非常的大，关键价格不错。 “怎么回事？为何在姑复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反而又让蜀中的那些小家族抢了先手。”一处大宅子，太常卿郑元寿，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他们这一支，因为郑观音嫁给李建成的缘故，心里一直很忐忑，虽然觉得李世民不会太过分，毕竟郑家的实力在那里，但是打压肯定是难免的，所以这几年过得有些艰难，主要是心里压力太大，这种情况，他们这一支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 郑家并不止一支，这种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规矩，其中一支需要蛰伏的时候，家族力量，就需要分摊到另外几支上面。 分散投资，这也是世家惯用手段，郑观音嫁给李建成，另外一支则安排了最出色的年轻人郑仁泰，跟着太原起兵，又一直跟在李世民身边，玄武门事件的时候，郑仁泰就是主要人员之一。 “大哥你也不要怪他们，姑复王牧借助蜀中家族力量甚多，有好处紧着他们，也是正常的事情，这种大事，他们定然上下一心，瞒着外人。”回京述职的郑善果安慰着他堂哥。 “白天的事情，你也知道，肯定又是一场竞争，我们不能落后于人，不然以后，我们这一支就落后太多了。”郑元寿凝重的说道。 “大哥其实不用太担心，这次和玉石不一样。”郑善果说道。 “你是说王家不会像玉石那样，对所有人放开？”郑元寿问道。 “你也说了，这些香料，大部分来至于南洋，那是海外，没有船只可不行。”郑善果提醒道。 “我急糊涂了，看来这次要和江南的人联手才行。”郑元寿拍拍额头说道。 “小弟并不认为，和江南的人联手，就是好事。”郑善果摇摇头说道。 “为什么？” “第一，利润太大，江南世家，定然坐地起价，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船只，我们要联手，付出的代价不会小；第二，岭南和姑复太守，是避不开的人，既然避不开，为何要和江南的人联手，不如直接找上门去，哪怕代价大一些，也更划算。”郑善果分析道。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和王家，并无来往，贸然找上门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而且我们势力都在北方，拿什么去打动他们呢？”郑元寿为难的说道。 郑善果知道他是为后一个条件为难，冯家势力在岭南，王牧则在姑复，和他们距离都非常远，想要利益交换，说实在点，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东西来打动。 冯盎不会在意朝堂的利益，他只关心岭南那一亩三分地，至于王牧，也差不多，官职，爵位不缺，儿子还娶了公主，钱财更不缺，看看送给皇帝的物资，比他们家族多年积累还多。 两兄弟沉默了一会，郑元寿抬手轻轻一拍，做下决定：“不管那么多，我们表示出自己的诚意，条件任由他们来提。” “那么是找谁呢？冯家还是王家？”郑善果问道。 “你觉得呢？那一家更好？”郑元寿反问道。 “以我之见，还是王家更好。”郑善果思索着说道。 “为何？” “冯家如果知道南洋有那么多财富，何必等到今天；王家出手大方，对于钱财，并不是太看重，所以我觉得王家更合适。”郑善果分析道。 郑元寿轻轻敲敲桌子，微微点头说道：“王家出手确实大方，口碑也不错，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那么谁去比较合适呢？去的人份量轻了，表现不出我们的诚意。” “这种事情，单纯我们这一支，并不合适，小弟觉得，可以和另外几支，商量一下，如果他们没用意见，仁基的长子郑玄毅去，比较合适。”郑善果提议道。 “你说得对，明天我叫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 ………… “我觉得我们韦家，没有必要去海外冒险，我们韦家的根基在京兆，即便香料再多，流入这里，我们也能赚钱。又何必去和别人一起争呢。” “你们觉得呢？”韦园成威严的扫视一圈问道。 智囊团有的支持派人出海有人觉得没有必要，只要经营好自己的就行，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的，自己不犯错，就是家族最好的事情。 商量了好一阵，结果谁也没法说服谁，这在韦家是很少见的事情。 见到家族重要人物已经开口，干脆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反正两种意见，都没有多大的风险。 “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 “那好吧，暂且观望，大家多注意一下，其他家族的动静，散了吧。”韦园成摆摆手说道，对于不参加南洋探寻行动，他并没有在意，因为韦家有这个底气，不止是因为韦家的财富，势力，还有位他有一個，身为贵妃的女儿。 贵妃是四妃之一，地位仅次于皇后，身份贵不可言，而且韦园成的兄弟韦匡伯，还有一个女儿韦尼子是嫔妃，四妃九嫔，身为嫔妃，地位同样不低。 两个女子嫁给皇帝，这种情况，目前仅此一家，所以韦园成很有底气。 …………… “王牧和我们太原王家，就不是一条心，在姑复的人就没有任何照顾，甚至还下绊子；冯家和王牧交往密切，所以我觉得，联合江南世家，由他们出面，我们暗中支持就可以了。”王家的智囊给出了意见。 “暗中支持，会不会影响利益？”王圭问道。 “不会，任何人都不敢轻视我们王家。”智囊很自豪的说道。 “嗯，就这么办，大家先和相熟的人沟通一下，看和那一家联手合适。”王圭摸摸胡须，点点头说道。 ……… 石落水溅，层层水纹扩散，不止是郑家，王家，有那个实力的家族，无不想要参一脚，毕竟一次几十船香料，太刺激人了，哪怕只有一船，都比得上一些家族，半年的收入，如此大的财富，没有人可以视而不见。 当然，每个人所考虑的都有不同，做出选择也不一样，有的想单干，有的想联合，有的想找冯盎，有的想找王牧，反正长安一下子变得异常热闹，许久没有走动的人家，都在相互走动，或是寻求合作，或是打听消息。 接下来一段时间，各大家族，发现王牧又送了许多货物到长安，来至于南方的果干，再次充填着长安的市场，让吃够了豆芽的勋贵，口味大开，同时也更好奇，哪里弄来这么多的货物，一年四季，新货就没有停过。 虽然都知道这些货物，来至于岭南，姑复，骠国，但是具体地点，具体方式，好奇的人不少，所以王家兄弟，再次变得炙手可热。 李世民对王牧和冯盎，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所以王安升官了，五品游击将军，知道王安娶了冯盎的女儿，又给冯雨晴封了一个五品诰命夫人，陆敏敏也是一样；乌仙儿和加雅变成了三品诰命夫人，这就是这次李世民对王牧一家人的封赏。 至于为何没有王平和王快的事情，他们一个是王牧的长子，将来会继承爵位，所以官职不会升太快，以后才方便调整；王快的驸马都尉，是爵位，也是官职，自己没有立下大功，一般不会加封，所以汝南公主得到了不少赏赐，而且全是贡品。 李世民并没有责怪长孙无忌，毕竟长孙无忌主要也是为了他，不过李世民心里还是非常在意南洋的收获。 “咳咳！你们觉得，南洋那边，朝廷是否派遣水师，也去帮忙探查一下？”新年之后，朝贡的使团离开，李世民清闲下来，再次想起了南洋的事情。其实他想不注意都难，因为每天点的香料，都是以往没有的贡品，甚至不少传说中的东西。 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心虚，看了一眼心腹，暗自庆幸没有叫魏征前来，不然又要说自己与民争利之类的话。 “咳咳！陛下，水师是国之重器，不可轻动，不然容易引起恐慌，同时需要的时候，调动又不方便。”房玄龄委婉的提醒道。 “也不是不行，毕竟一时半会，水师并没有任务，如果能够为朝廷赚钱，也可以减轻朝廷负担。”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 “好家伙，这是惦记着香料，还是惦记着人啊。”杜如晦暗自想道。 杜如晦目光不经意的从长孙无忌身上扫过，随后对李世民拱手建议道：“陛下，以臣之见，不如询问一下耿国公，王太守，看是否需要水师帮助。” 李世民不由眼睛一亮，询问一下，给了王牧和冯盎面子，想必以王牧和冯盎的智商，肯定会让他从中获利，毕竟让世家赚钱，还不如皇家赚钱。 “那么税收呢？从南洋运送过来的货物，税收应该怎么计算？”李世民笑着问道。 知道李世民同意的自己刚才的提议，杜如晦不动声色的回答道：“陛下，王太守组织商队的时候，已经说过，抽成就包含了税收与运费，所以这么多香料送到长安，想必就有税收在内。” “有道理。”李世民点点头说道。 “不是说这是献给陛下的新年贺礼吗？又怎么和税收扯上关系了，以我之见，还是应该按照长安的规矩，收取税收。”长孙无忌说道。 商人需要交的税，其实不少，有关税，市税，也就是说过城池需要交税，而城池里面的市场，又会收税，只不过收取金额不一样，前者根据关卡不同，货物数量多少来收取；而市场则是根据商铺贩卖物品来收税。 李世民问的就是关税，货物那么多，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杜如晦不由眉头微微一皱，随后看向长孙无忌说道：“就算是贺礼，下一次呢？如果朝廷征收税，那么岭南和姑复，是不是就不用把税收交过来了？” 第196章妒火中烧长孙无忌 杜如晦的话，让长孙无忌脸色一变，姑复不把税交过来，朝廷再次收税，那么这件事，各大世家会怪谁呢？肯定会怪自己。刚才他只是下意识的想给王牧添堵，完全没有想那么多,这和平时他的智商不一样。 猜测自己舅子，被某种事情，冲昏了头脑，李世民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税收和王牧那里交过来的物资，那种更多,所以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那么就不再考虑,从海外而来的货物，只收一次税，这事中书省制定一个方案，朕总不能，让臣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好东西太多了，李世民也得考虑王牧和冯盎的感受，所以他让中书省定一个方案，不能让自己显得贪婪。 “喏！”房玄龄应了一声。 “克明你去了姑复这么久，可有发现与关中不同之处？或是比关中更好之处？”李世民问道。 “这要说起来，还真有不少，臣以前一直以为，中原物法天宝，人杰地灵，其他地方，是玩玩不如，现在看来,确是目光狭隘了一些,外面不但有独道之处,更有可取之处。”杜如晦感叹道。 “克明你这说得有些夸张吧。”长孙无忌笑眯眯的说道。 “这并不夸张，如果你们见到，也会有一样的感受。”长孙无忌话中带着怀疑，杜如晦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 “克明你别卖关子，还是给我们介绍一下吧，好的话也能学习一下。”房玄龄笑着开口道。 “你们也知道，我过去是治病的，就先说一下姑复的医学院吧。姑复郡克钦城，以孙思邈孙老为院长，组建的医学院，虽然目前只有不到二十名医者，却带领了一千多个学徒，过几年之后，这些学徒出来，就是大批的医者。”杜如晦介绍道。 “二十人，教导一千多人，能教得过来吗？”长孙无忌有些好笑的问道。 “一个将领,尚且能统领数万人，又有何教不过来的，我知道你想说这不一样，但是医学院也有他们的办法。医学院采用分班制度，有学文识字的，有学人体结构的，有学药材药性的，也有跟着师傅，帮忙救治病人的。 学徒年龄有大有小，年龄小的会一直学到成年，年龄大的则看天赋，天赋最差的则成为药农，负责种植药材，天赋一般的则成为军医，跟随军队出征；天赋最好的才是真正的医者，为百姓治病救人。” “好啊！这是量才而用，择优而取，不浪费人才，又物尽其用。”房玄龄赞叹道。 “不错，如今姑复郡有药田千亩，军中军医数百人。” “数百军医，那么多！”李世民惊叹一声，他可是知道军医的重要性，要知道一场数十万人的大战，也未必就有数百军医的。 “这些军医，只擅长外伤处理，按照孙老的说法，普通人教几个月，也能做到，所以姑复郡选择的是那些寡居无后的中年妇女，她们胆大心细，又有力气。”杜如晦带着一丝笑容说道。 “军中带女人，这会不会影响不太好？”长孙无忌眉头一皱道。 “军医在军中非常受尊重，要是有人敢动她们，恐怕会被人撕成碎片。”李世民开口说道。 “确实如此，据说这些女人不止受到尊重，而且很多士卒都怕她们。” “怕？为啥？” “听说这些女人，能够面不改色的用刀子刮去腐肉，手足断一半的可以直接下刀斩断。”杜如晦带着一丝惊叹的讲解道。 “好家伙！这事换在男子身上，很多人也不敢吧！”房玄龄惊讶的说道。 “是啊！所以她们在军中，并无问题，而且这也是王太守有意为之，她们毕竟是寡妇，如果有看对眼的，战功足够，就可以成家，即便回到家乡，这些女人，也可以给村里医治一些跌打损伤。”杜如晦说道。 “王牧做一個郡守，真是屈才了。”李世民感叹道。 长孙无忌心里一突，他可不想朝堂又多一个强大人物，如今虽然说有不少人能和他并列，不过宗室受李世民顾虑，有能力的外派，坐镇各地，武将不是一个体系，可以不用考虑，文臣之中，老臣子属于李渊一系，只要李渊活着，就翻不了身，等李渊死了，估计这些老臣，不死也该退出朝堂了。 能和他相差无几的只有房杜两人，比起房杜两人，长孙无忌自然有先天性优势，毕竟他是李世民的舅子。打天下的时候，李世民肯定倾向房杜，因为他们是外人，成年人都懂，有时候必须表现得对外人更好，就像两个小孩打架，大人总是拉住自家小孩骂一个道理。 治理天下，不用说，肯定自己这个舅子更加可靠，毕竟属于自家人，又不像杜如晦，还牵扯到杜家。 不过王牧就不一样了，出身贫寒的人，本身就是李世民最喜欢的臣子，虽然说王牧如今有了不少关系，但是根基尚浅，不会引起李世民的顾虑。 王牧能文能武，治理地方又是一把好手，这才是长孙无忌最顾忌的，因为要说治理地方，他们几个，都比不上王牧。 李靖因为年龄太大，功劳太大，如今基本不理朝政，至于新任的兵部尚书侯君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侯君集的弱点非常明显，心胸不够宽，眼界也不够，能力更不用说，比起李靖差得太远了，如果不是李世民的心腹，怎么也轮不到他做兵部尚书。 “姑复弄那么大的医学院，是不是有些浪费，不如让他们把教出来的医者，派遣一些到其他州郡，还能教导一下其他州郡的医者。”长孙无忌说道。 李世民一听，有些心动，不由把目光转向杜如晦。 杜如晦拱手回答道：“陛下，姑复郡的医学院，还有一个门诊部，能够收容好几百人，每天来至天南海北的求医者，络绎不绝，他们都非常缺人手，根据王太守所言，以后医者多了，就能在其他城池建立门诊部，百姓就不用跑那么远求医了。” 第197章商谈 “求医者络绎不绝？百姓治病，没有那么积极吧？”长孙无忌见又一个计划被打断，不由眉头一皱，再次问道。 百姓能忍就忍，能撑就撑，一点小病，根本不会去看,这点长孙无忌他还是知道的。 “因为姑复郡不收取治疗费用…” “不收钱！怎么可能！”杜如晦话没有说完，长孙无忌就惊呼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求医者只需要帮助医学院做一些事情，就可以抵扣医药费，医学院用药材救治病人，病人帮助官府做事,官府支付医学院工钱,承担他们的开支,这就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循环。”杜如晦讲解道。 李世民有些奇怪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因为今天长孙无忌，表现有失水准。 “陛下，这是一件好事，长安拥有很多医者，可以按照这种方式，组建医学院。”房玄龄提议道。 “嗯，这事可以考虑。”李世民轻轻点头说道。 “陛下，王太守曾经说过，对于穷人可以免费，有钱人则没有必要。”杜如晦说道。 “区别对待，会不会引起不满？”李世民迟疑了一下问道。 “不会，有钱人更在意能不能治好自己。”房玄龄笑着说道。 “那到也是啊！”李世民失笑道。 “这事记下来，改天再谈论一下如何安排，克明你再说说其他的事情。”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在御书房之中，有一张书桌，摆放在角落，正有人奋笔疾书,记录李世民需要的东西。 “姑复郡给臣印象最深,除了医学院，就是养殖场，他们的养殖场，虽然没有上林苑那么大，但是养殖的家禽，却要多上许多，密密麻麻的家禽，看上去就非常惊人。 每一处养殖场，每天都能收获上万的蛋，一部分用来孵化幼崽，一部分则提供给军队，官吏，老人和孩子。”杜如晦咂咂嘴回忆着说道，显然到现在，他想起养殖场，还非常吃惊。 “我们也学着建了养殖场，不过数量增长很慢,死了一些，产蛋不多。”房玄龄眉头一皱说道，从姑复学了不少东西,只不过差强人意。 “这我到是略知一二，姑复郡的养殖场，注重卫生，每天上下午都有人打扫，喂养也很精细，他们养殖了蚯蚓来作为饲料，而且冬天会给家禽升温。王太守说这叫…这叫科学养殖。 据说还会对家禽进行挑选，瘦弱的挑出来杀掉，只养殖体型强壮的，用来孵化的蛋，也是那些产量高的家禽，所产的蛋。 当然！臣也是一知半解，要想知道完整的养殖方式，最好从他们那里叫人过来指点。”杜如晦讲解道。 “好家伙，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难怪一直比不上。”房玄龄感叹道。 “嗯，写信给王牧，让他安排人过来指点。”李世民点点头说道，他刚才就在计算，一个养殖场，每天产蛋上万，姑复至少有五个养殖场，一天五万枚蛋，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万，别说有多种，就这数量，已经让他心里火热。 李世民心里想的是，姑复能建立五個，那么整个大唐能建立多少呢？别说多了，就按照五十个计算，一个月就有一千五百万枚蛋。 算着算着，他脑子就已经被热血冲得昏昏沉沉的，掩饰不住迫切的心情，所以他补充了一句：“尽快！” 杜如晦理解的点点头，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同样非常震惊，百姓从棚子里，抬出一框框拳头大的鹅蛋，堆得满满当当的一屋子。 因为蛋不好运输，除了一部分本地吃，剩下的则会加入军粮之中，把大量蛋混进面粉里面，制作成饼子，面条。 杜如晦有时候都在羡慕，姑复郡的人生活太好了，虽然不可能天天吃肉，但是比起大部分人，都要好得多。 “还有其它的吗？”李世民压制住心情再次问道。 “精耕细作方面，他们做得更好，高大的水车，几乎在姑复每一个村庄都能见到，把水不断的抽到田里，带动着磨坊。 姑复五座城池，道路已经快要全部连通了，全是宽敞的水泥路面。”杜如晦回忆着说道，最后歉意的对李世民一笑：“臣在姑复时间不长，只看到了这些。” “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整个大唐，都像爱卿嘴里的姑复郡，朕就高兴了。”李世民感叹道。 “还有水运，姑复到长安，这几次全走的水路，不但快捷，运输量也非常大。如果是以前，恐怕一年半载，都难以得到那边的消息，现在每一季都有人员往来。”房玄龄提醒道。 “水运确实重要，南粮北调可以减少消耗，传旨匠作监，建造船只。”李世民点点头说道。 “陛下，匠作监在打造水车，制作水泥，还有煤矿，养殖场，恐怕没有多余的人手。”房玄龄提醒道。 李世民被房玄龄的话，说得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缺少匠人，他觉得好像没有弄大的工程。 仔细的估算了一下，这才发现房玄龄说的是事实，不由揉揉额头问道：“可有办法，抽调人员？” “抽调是没有问题，只不过这速度快不起来。”房玄龄回答道。 “慢一点就慢一点吧。”李世民无奈的说道。 他知道因为香料的问题，接下来匠作监之外的船工，肯定会一扫而空，全部汇聚到江南一带，只是依靠匠作监的匠人，肯定很慢，主要是水车也很重要，停不下来。 君臣商议了好一阵，又谈起了今年的规划，直到过午，这才散去。 “老狐狸今天有失水准啊！”离开皇宫，杜如晦淡淡的笑着说道。 “嘿嘿！关心则乱，他想得太多了。”房玄龄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所在意的，别人未必会在意。”杜如晦微微摇摇头说道。 “克明你是说，他们无心朝堂？”房玄龄问道。 两人虽然没有提名字，但是都知道说的是谁。 杜如晦微不可查的点头说道：“以我看来是的，毕竟在外面自由自在。” “无心朝堂好啊，没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算计，不用过得那么累。”房玄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羡慕。 “没办法，在其位谋其事，你我深陷其中，有进无退。如果不是有一大家子，还不如死了清净。”杜如晦感叹道。 大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杜家都指望着他，自然不好退下来，更何况还有子女。 “谁家不是呢。”房玄龄苦笑一下说道。 房家虽然没有杜家那么大，不过亲戚朋友也不少，如今虽然没有乡党一说，不过人总是更信任老乡，也想着有人帮衬，所以不知不觉，就汇聚了不少人，都指望着房玄龄吃饭。 “这次你们杜家有何行动？”房玄龄问道。 “自然是出海探寻。”杜如晦也没有隐瞒，开口说道。 “房家出一些人，就跟着你们。”房玄龄并不觉得意外，微微一点头说道。 杜如晦一口答应道：“好，王兄弟答应给我挑选两个大岛，到时候你们房家，自己选一个，是好是坏，就看天意。” “呵呵，这个不错，全凭运气。”房玄龄笑着说道。 “想不到大唐之外，还有那么广阔的天地，真是大开眼界啊。”杜如晦感叹道。 两人早已经交流过，所以房玄龄明白杜如晦说的是什么，他笑着问道：“你为何没有在陛下面前提起？” “你这是考我啊！”杜如晦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挚友说道。 房玄龄笑而不答，显然是想看看，挚友和自己想的是否一样。 “陛下雄心勃勃，如果知道外面的天地，定然心里向往，只不过如今大唐，更需要安稳，不能太折腾了。而且有岭南和姑复在开拓，已经足够。”杜如晦说道。 “你说得极是，如今朝堂，以安稳为主。”房玄龄赞同道。 “你发现没有，这两年朝堂越发平静了。”杜如晦问道。 “这不是正常的吗？天下安稳，朝堂自然要平静一些。”房玄龄眉头一动，不解的说道。 “羊毛，煤炭，玉石，大家都顾着向外跑，到处寻找发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许多精力，放在朝堂之上。”杜如晦摇摇头说道。 房玄龄眉头微微一皱，思索着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说这是刻意引导，还是无心之举？”杜如晦眼睛微眯着问道。 听出了好友有些迷惑，房玄龄认真思考了一会，这才说道：“应该是无心之举，毕竟当初他需要借助蜀中家族的力量，后面是存心引导，也并非是因为朝廷安稳，而是需要人力。他却不知道无意之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说着，房玄龄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有心让世家力量向外扩张，毕竟他知道外面天地广阔，任何一家都没法独占，说实话，他这个人，我看不懂。” 杜如晦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说道：“王兄弟这人，很明确的告诉我们，啥叫人不可貌相，比起程知节，他脑子更好用，还不像那个家伙，混不吝的。” 房玄龄也忍不住笑着点点头，表示赞同，程咬金有时候会装疯卖傻，撒泼胡闹，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个浑人，却不知道，这是他刻意塑造的形象。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办法很好用，我就不和伱讲道理，能动手就不动嘴，所以你明知道他是装的，偏偏拿他没有办法。 “这次香料事件，恐怕大唐世家，有一半的力量，会投向海外。”房玄龄感叹道。 “是啊！” 见杜如晦笑得有点古怪，房玄龄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有事情没有说出来，莫非其中有何隐情？” “隐情到谈不上，只不过有些人恐怕会吃一些苦头，折损一些实力。”杜如晦嘴角一翘，带着笑意说道。 房玄龄眉头一挑，猜测道：“都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想必海外并没有那么简单，不然的话，也等不到现在才发现。” “厉害，这都被你猜到了，大海之上，风高浪急，一不小心，就是船毁人亡，江南的人虽然熟知水性，不过近海与南洋，并不一样。还有那些土族，也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没头没脑的冲过去，不吃亏才怪。”杜如晦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说道。 “原来是这样。” “姑复为了开拓海外，做了详细的规划，多大的岛屿，去多少人员，跟随着除了护卫，还有医官，工匠；甚至包括食物，饮水，都有强制规定，比起行军，还要严格。”杜如晦讲解道。 “谋定而后动，难怪短短数年，能够拓土千里，征服数十个部落，小国。”房玄龄赞叹道。 “这也是我像王兄弟学到的，在姑复郡，任何事情，都必须要有计划，每一个村庄，都要有书面的计划，这一年需要做什么，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做得好有奖励，做不好就有惩罚；县令则要对未来三年，或者五年，做出规划，第二年根据进度做出调整，可以说姑复郡即便三五年没有郡守下令，都不会生出乱子。”杜如晦佩服的说道。 “三年计划，五年计划，这完全可以拿到朝堂上来用啊。”房玄龄嘴里喃喃自语的念叨着。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想写好奏折，再呈与陛下。三省六部，完全可以针对自身，先定下计划，然后按照计划去做，而不是等事情发生，才去解决。”杜如晦点点头说道。 “嗯。”房玄龄应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思考，这是否可行，又该如何操作，其中的利弊要考虑清楚。 无过便是功，这一点是官场的共识，只要治下没有出乱子，没有案件，就是最好的消息；包括无为而治，这也是很多官员的心思，要他们主动找事情来做，这会引起很大的动静。 如今的官员，九成来至于世家，让他们吟诗作画，书写文章，讲讲道理，所有人都会，真要说务实，完全是抓瞎。 第198章敲打长孙无忌 房玄龄很清楚这点，就连他自己，对于种地这些务实的工作，都是一知半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我觉得姑复郡有一点做得很好，值得学习。”沉默片刻，杜如晦说道。 “哦！”房玄龄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向好友。 “除了遂久城，姑复郡其他城池的官员，一开始都是小吏，从最基层做起，做得好就升职，而且王兄弟说了一句，我记忆深刻,没有经过基层锻炼的人，很难做好大官,他几个儿子，曾经都做过小兵，做过小吏。收税的里正，看城门的士卒，抓捕罪犯的差官，审判案件的判官。”杜如晦回忆着说道。 “是个好办法，不过拿到朝堂并不太合适。”房玄龄说道。 朝廷也有相似的措施，官员外放，三年一调动，只不过没有做得那么彻底，毕竟九品中正制的影响，依旧存在，举荐还是一个重要的途径。 “陛下重视科举，明年开科取士,我以为可以采用这个办法，所有参加的人，全都外放，而且从小吏做起，一年一考核。”杜如晦眼中精光闪烁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无论是否考中，全都收下？”房玄龄略微惊讶的问道。 “正是，能来参加科举的，多少有些真才实学，即便不中，做一个小吏应该没有问题，说不定其中就有一些才能不错而务实的人。”杜如晦很肯定的说道。 “嗯，有道理，陛下应该会同意，不过如此多人外放，到哪里合适呢？”房玄龄摸着胡须说道。 两人沉默片刻，随后相视一笑，一口同声的说道：“南洋！” “此事不宜提早外泄，最好是开考之后，再对外公布。”房玄龄提醒道。 突然想到，姑复那边，百姓跟着士卒高喊口号，激情四射的样子，杜如晦心里顿时有了主意，笑着点了点头。 皇宫之中,刚刚没有走多远的长孙无忌，就被一個内侍，以皇后的名义，叫了回去。 知道这是李世民想和长孙无忌单独谈谈，所以房玄龄与杜如晦才同路离开。 长孙无忌被单独留下，他其实心里自己明白是为了什么，这会他已经冷静下来，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跟着内侍又走了回去。 “臣长孙无忌，见过陛下。” “又没有外人，辅机不用多礼，快过来坐，刚才朕让人送御膳过来，你陪我吃点。”李世民笑着说道。 “臣遵旨。” “辅机，你我认识多久了？”长孙无忌坐下之后，李世民看着远出，思索片刻问道。 长孙无忌抬起头微微一想，随即回答道：“臣与陛下初识，应该是大业五年，家父与太上皇刚刚为您定下和皇后的亲事。算起来已经二十二年了。” “是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你我都老了。”李世民感叹道。 “陛下春秋鼎盛，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可一点都不老。”长孙无忌笑着说道。 “你我相识于布交，对朕，对朝廷，都功不可没，只是你身份特殊，朕不得不顾虑他人的想法。”李世民说道。 “陛下言重了，臣惶恐！臣能有今日地位，已经非常满足。”长孙无忌感激的说道。 这一点他还真没有说谎，李世民对他如何，他是心知肚明，贞观元年，李世民就让长孙无忌担任尚书右仆射，只不过有人进密表劝谏，认为长孙无忌权宠过盛。 李世民是把那封密表给他看过的，表示了信任，但长孙无忌自己担心富贵至极会带来灾祸，一再恳请辞去相位，长孙皇后也为之极力劝说。李世民无奈，这才加封长孙无忌开府仪同三司。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你不止是朕的好友，臣子，也是承乾，青雀的舅舅。”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虽然李世民面带笑容，语气温和，长孙无忌却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你是臣子；同时也是告诉他，你是太子的舅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长孙无忌面带羞愧，躬身施礼道：“臣惭愧…” “好了，不说那些，陪朕用膳吧！”不等他说完，李世民就扶起长孙无忌，打断了他的话。 知道李世民这是给自己留面子，长孙无忌感激的一笑，坐了回去。 “番邦使团，多数任在长安，朕打算举行一次春猎，以展示大唐风采，你以为如何？”李世民问道。 “陛下英明，臣以为正是时候，番邦见了，定然更加畏惧。”长孙无忌佩服的说道。 “嗯，这事你和侯君集去操办吧，尽量做好，其他人都会配合伱们。”李世民点点头说道。 敲打之后，给个甜枣，这事做得非常顺手，又不落下乘，还让长孙无忌心里感受到重用，李世民很是满意自己的表现，随后两人就专心吃饭，毕竟食不言寝不语，这种习惯，他们还是有的。 再次走出皇宫，长孙无忌不由吐出一口白气，随即摇摇头露出一个苦笑，他知道自己今天丢分了，让杜如晦和房玄龄看了笑话，好在两人不是多嘴之人。 举行春猎，当然只是一个借口，主要就是展现实力，侯君集刚刚担任兵部尚书不久，自然非常用心，也非常的积极，毕竟这是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 在侯君集的操办之下，十天时间，就已经准备妥当。 昆明池地处长安城西的沣水、潏水之间。昆明池始建于西汉汉武帝元狩三年，昆明池建设之初是为练习水战，是当世第一大人工湖。只可惜在湖水之上练习水战，有些想当然了，所以现在已经变成了泛舟游玩的场所。 选择昆明池，不止是因为这里视野开阔，还因为这里很多观赏物，昆明池两岸有高大的石雕人像一对，还有人工岛屿，豫章台、灵波殿，池中雕有石鲸。 匠人可不敢在皇帝面前作假，那石鲸应该是一比一复原的，所以非常巨大，而且活灵活现。 这个季节没有其它的景色，昆明池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第199章春猎演武 春猎只是一个由头，因为根本没有春猎这个习惯，昆明池还是有一艘龙舟，出至于杨广的手笔，只不过如今龙舟上面，插着大唐的龙旗。 众多使者站在龙舟上面，一副土包子的样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让李世民非常得意。 龙舟就是一座宫殿，大唐的文武大臣，跟随着李世民正等着他下令。 岸上战马嘶鸣，旌旗密布,十二位精锐正枕戈以待。 十三铠之中的明光、光要、细鳞、山文、乌锤,锁子尽皆亮相,陌刀步兵，弓弩手，马槊骑兵，刀盾兵，长枪兵，列出一个个方正。 随着岸上旗帜招展，李世民对旁边一名侍卫点了点头。 一直关注着李世民的侍卫见状，精神一振，一把抓起旁边的旗帜，舞动了两圈。 “呜！呜！呜！”悠长而又苍凉的号角声响彻天地，压倒了所有的声音。 知道大戏开场，所有人都凝神看向岸上。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起。 风吹旗展，充满了肃杀之气。 众多士卒，伴随着鼓点，仰天高呼： “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 天威直卷玉门塞，万里胡人尽汉歌！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一曲秦王破阵乐唱得人震耳欲聋，热血沸腾，不少人都面带赤红，激动不已。 “杀！杀！杀！”唱过之后，所有士卒，高举武器，振臂高呼。 三呼之后，陡然停止，天地间一下子安静下来，这让人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制感觉，都知道接下来会是暴风骤雨。 不少番邦使者，被震得心惊胆颤，面无血色，瞪大眼睛,看向岸上如狼似虎的军阵。 李世民同样非常激动，他刚才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热血上涌，站在龙舟上，忍不住捏紧拳头，才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 段志玄见李世民没有给出新的指示，他眼神一凝，亲自拿起一面金龙旗，挥舞了起来。 “砰！砰砰！”战鼓声再起，令旗挥舞，一个個步兵方阵开始移动，逐渐合并成一个更大的方正，又变成圆阵，最后变成数个锥形阵，向着一处摆放好稻草人的地方移动。 “砰！”的一声响，士卒同时把手中的大盾，插到地上，人半蹲下去，用肩头抵住盾牌，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在抵御冲击。 在盾牌之间，还有不少长枪刺出，形成一片枪林。 这不是最重要的，让人吃惊的是紧接着一阵阵箭雨，从人群中飞出，落向前方稻草人阵地。 “刷刷刷！”破空声响个不停，番邦使者发现，弓箭一开始，就没有停歇，也没有间断，就像暴雨一样，不停的倾泻。 好一阵之后，箭雨停歇，整个昆明池附近，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因为稻草人已经完全被箭支覆盖，地上密密麻麻的插着箭支，就像稻田一样。 突厥人惊讶的张着嘴巴，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攻击，他们如何才能冲过去。 昆明池岸边，高大的箭楼之上，侯君集见达到了预期效果，不由心头一松，面上泛起笑容，随后拿起一支黑色旗帜，挥舞起来。 “咔嚓，咔嚓！”一阵阵铁甲摩擦声响起，一队队举着陌刀的士卒走了出来。 在一块空地之上，竖着一根根木桩，而举着陌刀的士卒，正向木桩逼近。 “杀！”一个声音隐约传到湖里龙舟之上。 “杀！”整齐的爆喝声响起，伴随着喊杀声，一片寒光闪过，木桩整齐的被劈成两段。 “杀！”又是一声整齐的爆喝，只见又是一队陌刀士卒，越过前排同伴，再次挥动陌刀。 前进，挥刀！木桩两段，整齐划一，犹如一个人在行动，虽然赏心悦目，却让人心里一寒。 使团之中，大部分人都是懂军伍的，他们能看出士卒的精锐，也能看出陌刀的破坏力，关键这种被铁甲覆盖的士卒，他们想不出如何抵挡。 陌刀展示之后，步卒退去，而骑兵又出现了。 万马奔腾，马蹄声响彻四野。 骑射，弓箭飞出，落在了稻草人阵地，随后是冲锋，马槊把稻草人斩得粉粹。 游牧民族自然是精通骑射的，他们也是马战的好手，刚开始骑射的时候，他们脸上还不以为然，毕竟对着不能移动的稻草人射击，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后面就变了脸色。 大唐骑兵行动很整齐，骑射之后，前面骑兵，突然左右散开，而一部分骑兵，冲向稻草人阵地，这分明就是一种配合。 骑射的士卒，穿着皮甲，战马马甲也只有前面一点，但是后面冲锋的骑兵，战马覆盖着战甲，骑兵同样全身覆盖战甲。这让人一眼就能区分出两种骑兵的不同。 这种战马士卒完全覆盖了战甲的骑兵，冲锋起来，定然无坚不摧，还能无视攻击，关键两侧散开的轻骑，还会继续射击，相当于三面夹击，这完全展现了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李世民见到很多使者脸色大变，心里非常开心，脸上浮现笑容。 大唐一共有十三种铠甲，其中就有布甲，木甲，原本的木甲很简陋，只是防御一些重要地方，不过从王牧那里得到了经验，学着竹甲一样，把木块和布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覆盖全身的木甲。 木甲轻便，材料易得，防御能力也不差，可以说是非常好的装备，李靖一做出来，就受到李世民的好评，随后下令大量制作，毕竟大唐想要弄铁甲困难，全军装备木甲，还是没有问题的。 龙舟距离岸边有一段距离，龙舟上的使者，只能看见骑兵穿着厚厚的盔甲，分辨不出材质，或者说下意识的认为那是铁甲。 前有部分重甲步卒，后有上万骑兵，他们估算了一下，全身甲的士卒，最少也有三万，这还是出现在这里的，没有人认为，大唐没有隐藏起来的力量。至少岸边那穿着黑甲的骑兵，并没有参与行动。 李世民的亲卫，玄甲骑兵！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那才是最精锐的士卒。使团看着离开的骑兵，再看一看，不动如山的玄甲骑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无法想象，大唐到底还有多少实力没有展现。 “诸位！大唐军威如何啊？”李世民朗声问道。 “恭喜天可汗拥有天下无敌的大军。” “大唐天威！大唐军队，天下无双！” 使团纷纷献上马屁。 “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就在这里游玩吧！来人，摆宴！”李世民大笑一声，挥手说道。 随着李世民一声令下，从龙舟之中，迅速抬出一张张桌子，椅子，随后开始摆放餐具。 酒水，水果，凉菜，糕点，紧接着摆放到了桌子上面。 “诸位随意！”李世民挥手说了一声，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龙舟甲板之上，有两层，招待使者是在甲板之上，而李世民则位于最上面，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等使者落坐，一群莺莺燕燕走上甲板，随着乐器，翩翩起舞。 “那些家伙，就是倭人？”李世民问道。 自从有了高桌子，李世民就喜欢让心腹和自己坐在一起，他觉得这样聊天更加轻松，也方便拉拢人心，把这种近距离接触，作为一种恩赐。 “是的。”顺着李世民的目光，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回答道。 “果然表现得很是谦卑。”李世民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语气平淡的说道。 “是啊！如果不是知道他们有多狂妄，实在无法把这些谦卑的人，联想到一起。”长孙无忌感叹道。 去年倭岛派了使者来大唐，杜如晦知道以后，就给李世民讲解了一下王牧那里听来的消息，李世民惊讶不一，安排人查找，果然找到记录，确定了那句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 李世民自然非常愤怒，急招了在长安，当年出使倭岛的人，询问了倭岛上那些荒唐的事情，心里自然对倭人反感至极。 “倭人求朕，允许他们的人进入国子监，这事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李世民问道。 “拒绝，这种禽兽，进入国子监，是对国子监的侮辱。”长孙无忌斩钉截铁的说道。 “直接拒绝，有些难办啊，没有好的借口，别人还以为大唐小家子气。”李世民说道。 “就拿前朝国书说事。”长孙无忌提议道。 “这也不行，还是会有人说朕斤斤计较。”李世民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同意，等大部分使者离开之后，慢慢收拾他们，找个借口，全部丢到大理寺去。”长孙无忌冷冷的说道。 长孙无忌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箭双雕的典故，就出至于他父亲长孙晟，长孙晟是隋朝右骁卫将军，虽然不是猛将，也是能文能武。 长孙晟还掌管着隋朝一支重要力量，内外侯官，明面上负责皇帝生活起居的内外侯官，实则是帮助皇帝处理一些暗地里的事情，也负责监察一些皇帝不放心的官员。 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密探组织，秦朝黑冰台，汉朝有大谁，隋朝的内外侯官。 虽然长孙晟死得早，不过培养密探的方法，还是传了下来，长孙无忌也就帮李世民组建了这么一支人手，正是除了玄甲骑兵之外，李世民最重要的百骑。 不过李世民并非一般的皇帝，他掌控欲非常强，百骑只是有长孙无忌训练过，指挥权一直在他手中。 长孙无忌有这种经历，又岂是心软之人，他说慢慢收拾，李世民就明白他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赞同了他的办法。 在长安城，李世民想要让一群人悄无声息的消失，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答应倭人的请求，展现了自己的大度，再让他们消失，又保住了大唐的知识，还发泄了自己的不满，一举数得，李世民自然非常满意。 倭岛的矮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了，正带着讨好的笑容，谦卑的对其他使者说着话。 见到倭人分成几组，和其他使者说话，李世民带着冷笑又说了一句：“果然狼子野心！” “四处巴结，心怀鬼胎！”冷眼旁观的长孙无忌赞同道。 “辅机，朕不想有一个倭人离开大唐。”李世民轻声说道。 “臣记得煤矿那里，还缺不少人手。”长孙无忌肉嘟嘟的脸上笑容一直没断，显得非常和蔼，说出的话却带着阴深之气。 “王牧说得有道理，挖矿修路，还是用俘虏方便。”李世民说道。 “靺鞨人是高句丽的附庸，不如让契丹与奚人前去劫掠。”长孙无忌身子微微一侧，靠近李世民说道。 “好主意，不止靺鞨人，高句丽也可以，只要他们能打下来。”李世民眼睛一亮，有些兴奋的说道。 王牧在姑复，雇佣南诏，骠国的手段，李世民自然知道，所以他觉得如果花一些代价，让契丹和奚人去搞高句丽，非常划算，不得一兵一卒，就能削弱高句丽的实力。 就像以前中原一样，北方游牧民族，年年攻打北方，抢劫城池村庄，让朝廷不得不布置兵力防守。 布置兵力防守，不但需要大量人员，还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北方大片土地，也无法发展。 “臣听闻高句丽正效仿中原，修筑长城，这分明是防备大唐。”长孙无忌说道。 “朕早晚有一天，要马踏平壤！”李世民眼中杀机闪现，恶狠狠的说道。 “朝廷缺人啊！”长孙无忌感叹了一声。 李世民闻言，眉头一皱，这也是他最大的顾虑，如今大唐的人口，比起前朝差得太多，前两年天灾不断，粮食储存也不多，虽然有心对外作战，却不敢行动，因为大唐经受不住损失，一但失误一次，很可能就万劫不复。 不说杨广攻打高句丽犯的错误，高句丽难打那是事实。李世民仔细研究过高句丽，那里多山，城池依山而建，很难攻打，至少比起突厥，要困难许多。 李世民对于自己的军队，非常自信，不过那只是针对野战来说，攻城战始终是要死不少人的，高句丽那么多城池，一座城死一些，加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呼！慢慢来吧！朕等得起！”过了一会，李世民眉头舒展，吐出一口浊气道。 龙舟之上，丝竹声声，舞姬扭动着曼妙的身材，翩翩起舞，薄纱飘飞，虽然没有胡姬那种开放式风情，但若隐若现，更加诱人。 汉人独有的含蓄之美，让众多番邦使者，大开眼界，琳琅满目，摆满了桌子的菜品，吃得他们根本停不下来，不少人都在说这是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美食，美酒，美人，龙舟之上，许多使者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喝得酩酊大醉。 美人当然没有他们的份，不过大唐的歌舞，还是他们没用见过的，所以都有不虚此行的感觉。当然！更多还是震撼，为大唐军伍的强大震撼，为大唐的富有震撼，想必今天的事情，不但会传回他们的国家，部落，而且会终身难忘。 第200章双喜临门 “真是太精彩了！”在昆明池附近的一处小山坡上，众多围观的人，纷纷议论着。 李世民自然不会只招待使团，龙舟之上，无法容纳太多的人，官职低一些的人和家眷，就在小山坡这里。 昆明池本身就是为了训练水师而开挖出来的,点将台，观景台一应俱全，要知道汉武帝的手笔，怎么可能比杨广的小。 小山坡不高，但是很宽敞，平整,一个个帷幔隔开,帷幔另一边是女眷，隐约能听到一阵阵欢快的娇笑声传出。 “大嫂二嫂，你们多吃点。”王乐儿笑嘻嘻的从食盒中拿出一份份糕点。对于她来说，刚才虽然热闹，不过哪有吃东西来得开心。 喜欢吃是王乐儿的爱好，不过她并不是猛吃不停，只是喜欢吃零食而已，哪怕别人吃她带的东西，她都觉得非常开心。 “谢谢乐儿。”冯雨晴和她还不太熟悉，所以道谢之后，并没有动手。 “尝一尝吧，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陆敏敏笑着拿起一块糕点，轻轻的递了过去。 “多谢大嫂。”冯雨晴依旧很温柔的道谢。 同样是大家闺秀，陆敏敏明白她的想法，也没有再劝，反正以后她自然会体会到这个家庭的和谐。 “呕！”陆敏敏自己拿起一块糕点，刚刚放进嘴里,就捂着嘴吐了出来,随即又连连干呕。 “呕！呕！” “大嫂你怎么了？糕点有问题吗？”王乐儿大惊失色，急忙起身，扶着陆敏敏焦急的问道。 “乐儿不用担心，我没事。”陆敏敏放开捂着嘴的小手，微微摇摇头说道。 “还说没事，你都哭了！是不是太难吃了？我去收拾他们。”王乐儿怒气冲冲的说道。 “呵呵！”陆敏敏笑着擦擦因为干呕流出的泪花，然后拍拍王乐儿的手背说道：“真没事，就算有事，也是好事。” “恭喜大嫂！”冯雨晴眼睛一亮，欣喜的说道。 陆敏敏点点头，笑得很是开心。 “你们再说什么啊！”王乐儿迷茫的问道，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大嫂那么难受，二嫂还在说恭喜。 “大嫂有喜了！”冯雨晴给她解释道。 “有喜了？”王乐儿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惊喜的问道：“二嫂你说大嫂怀小孩了？” “应该是的,不过还是要请大夫看一下。”陆敏敏带着幸福的笑容说道。 “太好了,我去请御医！”王乐儿尖叫着说道。 “乐儿！”陆敏敏急忙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王乐儿，然后说道：“这点事情，麻烦御医不好，等会回去随便请一个大夫就行了。” 王乐儿和长孙皇后熟悉，所以她觉得应该请御医，不过陆敏敏却知道进退，不会让这些事情，落人口实。 “我去告诉大哥！”王乐儿也没有多想，反正大嫂说啥就是啥好了。 “不急不急！”陆敏敏再次阻止了王乐儿，摇摇头解释道：“这会在外面，闹得大家都知道了，万一不是，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还是等会弄清楚了再告诉他。” “好吧！好吧！我们快回家。”王乐儿迫不及待的说道。 “好吧！”陆敏敏答应一声，随后对一边等待的侍女招招手，让她们收拾东西。 “乐儿！陆夫人，你们都在呢！”一个宫女跑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喘息着说道。 “书瑶姐姐，你怎么来了？娘娘有什么吩咐吗？”王乐儿认识这個宫女，是长孙皇后的人，所以她停下脚步问道。 “我是来道喜的，刚刚御医检查了，公主有喜了。”书瑶高兴的说道。 “三嫂也有喜了！”王乐儿兴奋的跳了起来。 陆敏敏无奈的拍拍额头，她发现四周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动静，王乐儿声音又不小，应该有人听见了，要是最后发现是乌龙，自己就丢脸了，好在她心里还是确信没错的，毕竟这反应和家里教的一样。 成亲之后，每次回家，家里人都会问一下，这想让她不注意都难，所以刚才莫名其妙干呕，她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大家族里面，子女成亲，都会有人提前进行教育指导，所以冯雨晴也看出来了，才第一时间恭喜。 “也有喜了？”书瑶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大嫂，我们去看三嫂吧，顺便请御医帮忙寻诊一下。”王乐儿期待的说道。 “嗯。”这次陆敏敏没有拒绝，三人跟着书瑶，向着观景台最高处走去，那是皇后款待命妇的地方，当然！那里的人，身份更高一些。 “我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爹，他知道一定非常开心。”王乐儿兴奋的说道。 “听说一个叫上官仪的，和你很熟悉？”陆敏敏偏过头，笑着问道。 “我…也不是很熟悉啦！”王乐儿一下变得扭捏起来，说话都小声了不少。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暗示他来提亲，想必只要人品不差，公公不会反对。”陆敏敏提醒道。 虽然她只见过王牧一次，不过在王家时间不算短了，看得出来，王乐儿非常受王牧宠爱，不然也不会放任在长安胡闹，看看和王乐儿一般待遇的有谁？应该说独一无二，即便程可儿都差了不少。 谁家没事从几千里之外，给孩子不停送零食来的？谁家钱库任由女孩进入的？谁家女孩每天外出，家里还非常支持，哥哥还暗中保护的？比公主还公主，汝南都羡慕的说过。 虽然平时王乐儿有些大大咧咧，提起这事，她还是非常害羞，低着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回答。 “咦！乐儿有心上人了啊！谁家孩子运气那么差，被你看上了！”书瑶笑着打趣道。 王乐儿时常被长孙招进宫里，一开始是长孙为了拉拢王牧，后来则是因为王乐儿和长乐公主等人玩得非常开心。作为长孙的贴身宫女，书瑶和她自然非常熟悉，所以她才调侃一下。 “书瑶姐姐你怎么这样说我啊！难道我就那么差！”王乐儿不满的说道。 “乐儿自然是不差，不过他打得过你吗？”书瑶笑着问道。 王乐儿虽然没有学武，不过锻炼是天天坚持的，这已经快成了王家的传统，就连嫁进来的三个女孩，如今都有计划的跟着练习。 一开始王牧只是希望女孩子锻炼着，体力可以变好，有事情的时候，可以跑得快一些。后来估摸着不用她逃跑，但是锻炼的事情，并没有停，为了让女儿一直锻炼，王牧告诉她，锻炼身体会更健康，身材也会更好。 其实锻炼是一种习惯，只要坚持下来，就很轻松，所以王乐儿体力不错，加上几个哥哥都是舞刀弄枪的人，想要她斯文一点，怎么可能。见得多了，不会也懂，那些身体被掏空的二代，怎么是她的对手，所以好几个被揍的。 “哎呀！书瑶姐姐别说了，我们快去看三嫂吧！”脚在地上蹬了一下，王乐儿心虚的说道。 几人很快来到长孙面前，施礼之后，王乐儿就激动的问道：“公主，是真的吗？” “嗯！”汝南公主微笑着点点头应了一声。 “太好了！” “娘娘，能请御医帮大嫂也看一下吗？”王乐儿高兴不已，期待的对长孙说道。 长孙眉头一挑，惊讶的看向陆敏敏问道：“敏敏也有喜了？” “回娘娘，刚才有些反应，还不确定是不是。”陆敏敏恭敬的回答。 “真是一件大喜事！”长孙说了一句，随后对陆敏敏招招手继续说道：“快过来坐下，伱们这些孩子，一点都不懂，这有了身子，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 “嗯。”陆敏敏走到长孙旁边坐下，低眉顺眼的应道。 “恭喜大嫂！”汝南公主在一边说道。 “还没确定呢。”陆敏敏笑着摇摇头。 “去叫御医来！”长孙对身边另外一个宫女说道。 “喏！”宫女应了一声，快步向外走去。皇帝皇后出行，身边自然有御医伴驾。 “听说你们在家每天都有慢跑的习惯，这有了身子，可不能再跑了。”长孙拉着陆敏敏的手，打量着提醒道。对于王家的习惯，她原本并不知道，只不过汝南公主嫁过去之后，很快就大变样了，不但个头猛长，也比以前胖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么柔柔弱弱，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王家还有这个习惯。 想来也是，皇家生活虽然不错，但是这年月也就那样，谈不上多营养，王家则习惯鸡蛋豆浆，早晚慢跑，这胃口自然会变好，胃口好，吃得多，加上正处于发育期，个头猛增一些，自然也就正常。 “多谢娘娘提点。”陆敏敏急忙致谢。 看看陆敏敏，又看看冯雨晴，长孙招呼她们都坐下，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对于王牧这两个儿媳妇，她觉得很不错，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而且面相上也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 虽然说没人敢欺负汝南公主，但一家人能够和和睦睦的生活，那当然是一件好事。 不像后宫之中，到处充满了勾心斗角，哪怕那些人不敢在她那里放肆，不过宫里的大小事情，又如何瞒得过长孙。 “以后一定要注意，走路要慢，要小心，身边随时得有人伺候着，这一些忌口的东西也不能乱吃！”长孙不厌其烦的叮嘱道。 不等两女回答，长孙又瞪着王乐儿说道：“乐儿！尤其是你！以后不准随便拿东西给她们吃。” 王乐儿带零食的本事，她可是知道的，敢从包里掏出零食给公主王爷吃的，她是第一个。 松子，米花，麦花，阿月浑子（开心果），各种零食，近乎层出不穷。要知道宫里吃食虽然不少，小孩子还是回羡慕别人的东西，所以王乐儿差点成了孩子王。 “哦！”被长孙一瞪，王乐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御医很快到来，施礼之后，就给陆敏敏把脉。 “恭喜夫人，确实是喜脉！”御医松开手，对陆敏敏拱手道贺。 “多谢御医！”陆敏敏眉开眼笑的说道。 “御医，我嫂子有喜了，需要注意什么吗？”王乐儿急忙问道。 “除了忌口，就是静养，其它并没有什么。”御医回答道。 “多谢了！”王乐儿笑得很开心。 其实不止是她，冯雨晴，汝南公主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你们呀！家里也没个老人，真是头疼！”长孙看着笑得开心的几个女孩，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说来也巧，王牧原配死了，冯盎原配死了，陆敦信原配还是死了，所以想要一个放心的老人照顾她们，暂时都没有。 当然，并不是找不到，只不过个人感觉，没有那么放心。 “画妍你去照顾汝南，书瑶你去王家，照顾一下敏敏！”长孙又说道。 “喏！”两个长孙的贴身宫女，应了一声，随后分别走到汝南公主和陆敏敏身边。作为长孙的贴身宫女，自然走丰富照顾驯服的经验。 “多谢娘娘！”陆敏敏感动不已，急忙道谢。 “多谢母后！”汝南公主同样非常感激。陆敏敏，冯雨晴，至少还有一大堆娘家人帮衬，她亲生母亲只是一个侍妾，娘家人早已断了，到了她这里，除了李世民这个亲生父亲，就只有几个照顾她的宫女。 所以比起其她人，其实汝南公主更加寂寞孤独，好在王家很热闹，氛围也好，这让她很高兴，也尽量的融入这个家庭。 尤其是只见过一面的公公，她很是感激，直接给她修了那么大一座酒楼，孤儿院，养老院，让她觉得生活过得非常有意义，而且因为这些事情，许多人都对她非常的尊重。 当然！汝南公主自己领会不到太深刻，不过有照顾她的宫女，还有长孙讲解，她才明白，王牧做的事情，对她意义有多大，所以汝南公主很感激王牧，也很乐意融入王家。 “好了，以后少出门，等下我让人送你们回去。”长孙笑着摆摆手说道。 第201章前往天竺 “快！立即去给父亲报喜！岳父那里我亲自去！”一向稳重的王平，没了平时的沉稳，激动而又欣喜的说道。 王家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几个女子看着自家男人，在那里激动得手舞足蹈，很是高兴。 “还有相熟的几家，也要报喜。”陆敏敏提醒道。 “对！对！还有程伯伯他们。”王快在一边连连点头。 “我回家去给父亲报喜吧！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王安说道。 “嗯，我们都离开了，父亲身边也没一个人帮衬，确实不好。”王平点点头赞同道。 “本来我想今年回去的。”王快说着，又看向汝南公主，显然因为突然怀了孩子,打断了他的安排。 “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回去看公公。”汝南公主拉着王快的手说道。 “嗯！”王快嘴角上扬，微笑着点点头。 “大哥，我也想回去。”王乐儿眼眶一红，低声说道。她也想父亲了。 “好，你也回去，来长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想回去了。”王平笑着说道。 “我哪有？只是不想回去让爹操心。”王乐儿撅着嘴说道。 “呵呵！你回去还不是到处跑，哪里用的着父亲操心。”王安笑着说道。 “人家很听话的好不！”王乐儿不满的说道。 “好了，你回去吧！那个上官小子，如果真的有心，就让他到姑复去提亲。”王平笑着说道。 “大哥！”王乐儿娇羞的低下头。 王家双喜临门，消息传开，上门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各大家族，准备了两份礼物，送了过来。 本来这种事情,除了通家之好的人，不需要送礼,所以王平很清楚,这些人来的目的，不外乎想要王家给予方便。 礼物收下，承诺那是没有的，不过这也没人在意，毕竟王家当家做主的人是王牧。礼物收下，这份人情王家还是得承下。 ………… 王牧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涨辈分，他在悠闲的带娃。 南诏和骠国见到了海外的好处，纷纷加派人手，跟着出海，所以王牧一点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许敬宗在高原上，也逐渐取得了成效，用果干，瓷器取得了吐蕃部落的信任，和他们的人口交易，慢慢的展开。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人类就会暴露出最残忍的一面，以前是王牧在清扫大山里面的部落，蜀中各大家族,有样学样,因为蜀中绝大部分官员都是他们的人,因此操控着本地士卒，不断的深入大山，去抓捕那些村寨的人口。 因为在姑复地界上，又发现了两座银矿，王牧同样是分给了蜀中的部分家族开采，十多个想要分润金矿的家族，肠子都悔青了。 王牧虽然没有动他们前期的投入，不过探寻南洋没有带他们，两座银矿也没有分给他们份子。 这些家族想去向王牧请罪，可惜王牧根本不想见他们，至于说托关系，可是又有谁，会冒着得罪王牧的风险，去帮他们开脱呢？是那十来个家族，自己找死，怎么能怪别人，王牧没有针对性报复，已经算是宽宏大量。 “县公，这养殖场产蛋太多了，你看是不是想办法弄一些卖出去？”岑文本问道。 “所有十六岁以下的小孩，一天一個，成人三天一个，再有多余的就做成皮蛋和盐蛋吧！”王牧想了想说道。 “皮蛋和盐蛋？” 以前不大量制作皮蛋和盐蛋，是因为扩张养殖场，需要大量的蛋，而且盐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今有岭南那边制盐，终于可以稍微奢侈一点了。 “不错，我会让人去弄的，你把平时吃的安排好就行了。对了，那些吐蕃士卒，也给他们弄一个养殖场。”王牧点点头说道。 从吐蕃弄下来的人口，已经有近两千人，虽然青壮只有四百多人，王牧还是单独给他们组建了一处聚居地，为了保持高原生活，这个地点，位于吐蕃高原交界处，海拔也不低。 “那些家伙，也只适合放牧。”岑文本摇摇头说道。 安置吐蕃人，是岑文本亲自去的，那些家伙，虽然大部分都是吐蕃贵族的奴隶，不过真没有种地的天赋，教起来困难得很。 不说其它的，就是耕地这件事，就难住了九成九的吐蕃人，没办法，不得不抽了一百户汉族百姓，带领他们耕种。 “放牧就放牧吧！反正我们也缺少牲口。”王牧说道。 姑复郡的人口，来源非常复杂，目前有二十多个民族，前期因为缺少粮食，对于放牧就没有那么看重，加上这些人口，大部分都是掠来的，自然就没有多少牲口。也只有骠国这边，三大部落，还有不少牛羊马匹，这几年增加了不少。 牲畜这东西，急不来的，从平川镇开始，王牧就在让人饲养家猪，如今过了快九年，每年也才一万多头被宰杀。 当然！这是因为每年要杀掉一批，这就是养猪的好处，哪怕没有化学饲料，一年时间，也有一百多斤，可以杀来吃肉。 养猪比牛羊差的地方在于，想要它们长得快，需要喂得精细一些，不像牛羊，只需要吃草。 好在姑复郡需要养大量的矿工和士卒，所以有很多米糠，麦麸，拌着野草煮，是非常好的猪饲料。 还有豆渣，葛根残渣，虽然葛根有微量的毒性，不过混和着野草，米糠喂猪，还是没有问题。 如今养猪场，有三千多头母猪，这才是养猪场的底蕴，母猪一年可以产两窝，一窝十头左右，等到这三千多头母猪，全部成年，即便扣除成活率，每年也有七八万猪出栏，最辛苦的当然是那一百多头强壮的公猪。 其实羊生长速度更快，半年就能出栏，但是羊的繁殖速度不够快，两年三胎，正常情况一胎只有两只，所以罕林城和遂久城草原之上，只有十万多头羊，母羊不能杀，每年有三四万头羊出栏。 说起来不少，不过因为如今姑复是采用共同养殖，所以这些家畜，不但要提供给士卒，还供养着姑复郡三十多万人口，这么一点肉食，除了逢年过节，平时真的很难吃到。 至于牛就更不用说了，一年一胎，而且牛是耕地拉车的主力，不是病死，根本不可能拿来吃。 牦牛到是只能用来吃，所以多出一个吐蕃人构成了牧场，也是一件好事。 “好的，我抽人给他们安排。”岑文本答应了下来。 无论是种植还是养殖，王牧非常在意技术的发展，赵家在培养水稻，现在已经扩充到小麦，豆子和蔬菜，果树也开始涉猎。 虽然如今还只是处于精选种子，把多种不同地域而又是同类的作物混种，人工授粉这一阶段，不过产量确实有提高，现在姑复郡每年的种子，都是由赵家提供。 科学的进步，需要人不断的探索，有赵家这种大家族，系统性的进行，和一个实验基地，并无区别，只要积累够了，自然会有长足的进步。 养殖这一块，就没有办法了，种地大家都有经验，不至于从零开始，养殖这一块，说经验根本谈不上，所有人印象中，不就是提供一些草料，然后任由自我生长吗？ 像王牧这样，建立大型养殖场，除了皇家，就没有其他人干过，目前也只是注重卫生和饲料，精选优良品种上面。 想到这里，王牧突然想到，或许动物也可以杂交，当然！他不是想要跨物种的进行，而是不同品种的牲口，例如绵羊和山羊，例如家猪和野猪。 野猪体魄强壮，很少有病死的，相对野猪来说，家猪的肉更肥一些，腥味没有那么重，当然！现在姑复郡的养殖的猪，都是阉割了的，腥味已经减少了许多。 用野猪来配种还是可以的，或许能够改良一下品种，不过这种事并没有把握，但是对于王牧来说，完全可以试一试，反正也不麻烦，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去做。 白猪是哪里来的，王牧并不清楚，他只是知道白猪和黑猪杂交之后，生长速度更快，肉更瘦一些，但是他相信，集合目前大唐国内，各地猪的品种，一样可以培养出优良的来。 还有羊群，吐蕃高原的羊，骠国南诏的羊，还有天竺的羊，草原的羊，或许看上去都一样，但实际上是有区别的。 王牧把这些事情，和岑文本一说，岑文本立即记录了下来。 “我会让人寻找不同地域的牛羊来养殖。” “你办事我放心，姑复的事情就拜托了。”王牧点点头说道。 “你又要离开？”岑文本问道。 “咳咳！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王牧歉意的说道，这两年确实不在领地的时间有些多，回来也只是巡查了一遍，很少管事。 “这次要去哪里？去多久？”岑文本无奈的问道。 “天竺和我们南北朝时候差不多，北方叫做戒日王朝，属于一个部落和国家的联盟；南方以遮娄其王朝为首，双方时常有磨擦，据说戒日王朝，有南征的可能。遮娄其王朝的国王补罗稽舍二世，注意到了商队，给他们传话，想要和能做主的详谈。”王牧解释道。 “你要去天竺？”岑文本惊讶的问道。 “是啊。” “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那个啥王朝，想要做什么？让他们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又何必亲自冒险走一遍呢？”岑文本急忙摇头，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想要见我，不外乎结盟，或者求助，也正是如此，安全方面不用担心，而且我会在海上他们，并无危险。”王牧说道。 “那也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啊！凌主簿去不也一样。”岑文本说道。 “我去天竺，也并不是只为了见补罗稽舍二世，还要去南洋一趟。”王牧解释道。 “你离开了，要是北方那些世家来人，我怎么办？”知道劝说不动，岑文本无奈的摇摇头问道。 船队已经从南洋来回了三次，获得大量的财富，加上送到长安的货物，那些贪婪的世家，定然动心，有人找上门来自然也不意外。 “全部拒绝就是，反正我不在姑复，你就说做不了主。”王牧说道。 “这…这不太好吧！那些家族，势力太大了，拒绝他们容易引起他们不满。”岑文本迟疑了一下说道。 王牧还记得，那天陆德明问他：“一个普通人，想要成立世家，最短需要多久？” “二三十年吧！”王牧想了片刻回答。 陆德明冷笑了一下说道：“最低需要三代人。第一代拼命的往上爬，哪怕他爬到位极人臣的地步，哪怕他权倾天下，他都不是世家。在世家大阀面前，他还是低人一头。只有他的子嗣能继承他的家业，做到家业不倒，他的孙子才有资格与世家子弟平起平坐。所以，需要三代人，三代人的必须有能力有作为。” 这就是底蕴，至少三代人，积累下来的基础，不止是财富，还有人脉。 可惜王牧不吃这一套，他没想过成为一个巨大的世家门阀，也不需要别人的认同。 这么多年，即便他身份不断提高，即便实力越来越强大，即便分润了许多好处出去，那些大世家门阀，也很少有家主亲自来见他，只是安排管事上门，虽然这些管事，也是他们本家。 王牧瞧不起这种高人一等的嘴脸，冷笑着回答道：“哼！不让他们吃点苦头，这么知道财富来之不易，又怎么会对我们心存感激。” “你只是想冷落拿捏一下？”岑文本问道。 “不是！”王牧摇摇头，他对岑文本也不隐瞒，毕竟这事也需要他配合。 “南洋探宝，没有那么容易，航海的危险，补给的困难，还有岛屿上那些土族，都会带去不小的损失，等到他们吃够了苦头，才知道跟着我们的好处。” 虽然王牧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岑文本明白了过来，顿时忍不住露出笑容，点头应道：“我明白了，有人来会告诉他们伱不在姑复。” 第202章喜讯 世家自然拥有身为世家门阀的傲气，那是家族带来的底气，是发至于骨子里的气质，就像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时间一长，心中的自信心自然非常强烈，那是不由外人辩驳的东西。 王牧却很反感，毕竟他来至于和平社会，同时习惯了人人平等的思想，他只习惯律法。所以不可能对那些世家有多少好感，不过是借用他们实力而已。 如今姑复郡不缺实力，至少不急缺，所以晾一晾又有什么关系呢。 和岑文本交代之后，王牧就开始做离开的准备，他在等最新的两条大船，等它们试航结束，同时也是在为远航准备物资。 王牧为何对世家远航不看好，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经验，即便是江南世家，他们也只是近海航行，每天都能靠岸，或者停泊休息，至少补给非常方便。 远洋航行不一样，哪怕王牧他们只是到南洋一带，也需要不短的时间，出海之后，想要补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且有多少人又会在船上配备医者，药材呢？ 王牧这里已经有充足的经验，海图，星图都制作了不少，洋流，季风也略微熟悉，又哪里是世家能够比拟的。 “李崇晦见过县公！” “天使有礼！”王牧回了一礼，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姓李，又是朝廷使者，应该是宗室，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儿子。 “家父李孝恭，让晚辈问候县公。”李崇晦说道。他这也是介绍自己的来历。 “有劳挂念，不知郡王身体可好？”王牧眉头一动，笑着问道。 李孝恭算起来也是老熟人，而且深受李渊，李世民父子的信任，王牧不由在猜测李崇晦来的目的。 “家父身体很好，能吃能喝。”李崇晦回答道。 “说来也不是外人，贤侄里面请。”王牧邀请道。 “王叔请！” 王快娶汝南公主，算起来王牧和李孝恭就是同辈，叫李崇晦贤侄，正好合适。 “不知道陛下有何吩咐？”邀请李崇晦进入客厅，王牧开口问道。 “回叔父，是这样的，陛下想问一下，您是否需要水师帮助，如果需要他可以派遣水师南下。”李崇晦回答道。 “就只有这事？”王牧问道。 “是的。” 虽然李崇晦说得简单，不过王牧相信，李世民不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也不会让李崇晦跑一趟。 “好的，这事我知道了，你父亲有什么话带过来吗？”王牧不动声色的问道。 “家父说，河间郡王府，尚有一些熟悉水性的家将，这几年眼看没了战事，如果叔父需要，可以让他们前来帮忙。”李崇晦回答道。 “嗯。”王牧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笑着说道：“你是第一次来姑复吧！既然来了，就不用急着回去，好好游玩一下。” 李崇晦笑得很开心，他本来还有些忐忑，毕竟王牧名声不小，他还是一个年轻人。 “小侄听叔父安排，来的时候，家父就说了，让我在叔父帐下听令。” “好，过段时间，带你去南洋见识一下，你想不想去？”王牧问道。 “想去，想去！”李崇晦连连点头答应。 “最近一年，长安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能不能给我讲一讲？”王牧点点头，温和的笑着问道。 “要说有趣的事情，就是年前有数十个番邦使者朝贡，共尊陛下为天可汗，小侄离开之时，据说陛下要在昆明池举行春猎；另外一件大事，当然就是叔父让人送到长安的大量香料，粮食。 无数粮食运送到洛阳，关中大定，百姓欣喜，陛下为非常高兴。”李崇晦介绍道。 “百姓欣喜？这话怎么说？”王牧问道。 “这都是家父说的，往年冬天关中粮价都会上涨，去年粮食到洛阳，粮价跟着就下降了，百姓自然欣喜。”李崇晦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王牧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一个举动，居然给关中百姓带去实惠，心里也不由有些高兴。 弄这一批粮食，可是他和冯盎商议的结果，就是为了增加岭南与姑复，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也是展现他两人的能力。 他两人弄去那么多粮食，李世民不但不会眼红，只会更加重视两人，因为换一个人，不说是否有能力弄来粮食，关键就算能弄到，也不可能献给皇帝。 李世民对于世家看得很透，当年支持他们李家争夺天下，也不过提供了三十万石粮食，后来还是他们夺了隋朝粮仓，才完全有了资本。 对于人性李世民自然也非常了解，而且看待理性，不会去赌，因为他是皇帝，做任何事情，都得三思。李世民自己感觉，做皇帝就是如履薄冰，一步都不能错，君不见前隋那么强大，不过做错几件事，偌大的天下就没了。 像王牧，冯盎这样的人，忠心与否不提，能这么支持他，就绝无仅有，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动这两个地方，反而会更加器重。 当然！王牧与冯盎，也不是没有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李世民真要想自己掌控岭南，姑复，那么他们两家人，就会远走海外，开辟另外一处天地。 冯盎和王牧看得都很明白，岭南和姑复，连读书人都没有几个，又怎么可能去争霸天下，安心做一个臣子就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能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臣子，就是他们的追求。 “嗯，贤侄可知道，我家几个小家伙，在长安近况如何？”王牧问道。 “王家大哥在中书省当差，我爹常说，大哥不如他甚多；三郎成亲之后，也不怎么外出了，最近到没有见过。”李崇晦讲解道。 从李崇晦嘴里，王牧听出来来，这个年轻人，和自己三儿子似乎很熟悉，不过好消息是成亲之后，就没怎么出去和这些二代玩耍，可见已经成长起来了，这让他心里很是欣慰。 虽然说穿越以来，为了避免儿子发现自己这个父亲不同，尽量少交流，不过一起生活了几年，相互扶持度过，感情还是有的，能见到他们成才，心里自然高兴，尤其是有了小女儿之后，心中那股父爱，让他不时想起远方的儿女。 其实王牧并不知道，在他穿越之前，王牧每天都在为了生活忙碌，和儿女根本没有多少话说，教育皮孩子，也是干笋子炒肉为主，对女儿就更不用说了。他穿越之后，并不太想种地，反而抓笋子虫，套兔子，弄陷阱捕猎，小孩子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只觉得好玩，还有好吃的，所以对父亲亲近了起来。 而且王牧不打孩子，这一点是几个儿子最高兴的，至于王乐儿，零食不断，她哪里感受过如此好的父爱，可以说相当的依念。 “乐儿呢？没闯祸吧？”王牧笑了笑问道。 “没有，没有，她们懂事多了，这一年多，已经很少打人了。”李崇晦急忙摇摇头说道。 “很少！”王牧眉头一挑。 “嘿嘿！”见王牧发现自己话中漏洞，李崇晦尴尬的笑了笑。 王牧也没有刨根问底，开始询问有那些使团进京。 “哼！居然已经安排遣唐使了吗，看来对小矮子的行动，要提前了。”王牧喃喃自语道。 李崇晦不明白王牧话中的意思，迷茫的抬头看向王牧。 “没事，你好好休息，最近两天，在这边好好游玩，程怀默兄弟两都在，你们应该认识，过几天我们一起出海。”王牧笑着摆摆手说道。 “哦！” 李崇晦是李孝恭的儿子，王牧自然要设宴款待他，又介绍了自己家人，最好交给了程怀默。 不过就在准备出发的时候，一艘从长安而来的船，打断了他的行程。 “啥？大娃子和三娃子媳妇都有喜了！”被消息所震惊，平时克制着的蜀中土话，再次从王牧嘴里冒出来。 “是的！御医都已经确认过了！”王安喜气洋洋的说道。 “去通知船上的人，再等两天离开。”王牧摆摆手吩咐道。 “喏！” “爹，你又要去长安吗？”王安问道。 “这次我不去了。”想了一下，王牧摇摇头说道。 “夫君，你去吧，孩子还那么小，他们又没有经验，没人照顾怎么行。”加雅劝说道。 王牧很想说，我也没经验，不过终究没有说出来，看着加雅，眼睛一亮道：“这次我不去，加雅你去。” “我去？”加雅一愣，指着自己问道。 “是啊！你去，你给孩子们带一些补品过去。”王牧很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可是…可是我也不会照顾人啊！”加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他们不用你照顾，你去长安，只是给他们做主心骨而已，有你在，他们心里踏实，照顾人有陆家和宫里的人，不需要你动手。”王牧解释道。 “好吧！”加雅眨眨眼同意了。本来这次王牧是打算带她去南洋游玩一番，这次打断了行程，不过想到要去长安，她还是有些期待。 “我去长安，需要注意什么吗？”加雅问道。 “不需要注意什么，一切按照你自己心意做就是了，谁敢惹你，你就揍他，只要不弄死就行。 真要扛不住，就去找程家，陆家，或者找陛下。”王牧说道。 “对！对！看谁不顺眼，揍他就是了。”王乐儿在一边连连点头说道。 “让你去长安是学习的，看看你都变成啥样子了，女孩子家家，动不动就打架，你能打得过谁？”王牧没好气的呵斥道。 王乐儿脖子一缩，蹲在加雅身后，不敢再说话。 “乐儿这也是保护自己嘛。”加雅笑着说道。 “嘿嘿！还是小娘理解我！”见有人撑腰，王乐儿再次探出头来，吊在加雅胳膊上笑嘻嘻的说道。 “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王牧无奈的笑着说道。 “小妹有心上人了！”王安插嘴说道。 “啥！”王牧愕然的问道。 “长得怎么样？家世如何？”加雅问道。 “才不是！”王乐儿急忙辩解道。 “老三你说！”王牧霸气的挥手说道。 “一个叫上官仪的小子，听说非常爱慕小妹，大哥说他要真的有心，就让他到姑复来提亲。”王安解说道。 “上官仪？”王牧喃喃的念叨了一声，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哦！多大年纪，是哪里的人？长得怎么样？”加雅关心的问道。 “二十出头，人到是还行，虽然不强壮，到也不瘦弱，是陕州的人，据说是前朝官员之后，其父死于江都之乱，他少年出家避祸，如今在长安备考。”王安介绍道。 以王家在长安的关系，要打听一个人的来历，还是没有那么困难，所以上官仪的底细，被摸了个清楚。 “其他都不重要，只要他能考上科举，官职对我们来说都是小事。”王牧摆摆手说道。 王乐儿面上一喜。 王牧看见了女儿的表情，虽然说他希望儿女成家立业，不过还是有种自家小白菜，要被猪拱的心情，没好气的说道：“要是连科举都考不上，可见就是一个废物，哪里配得上我家女儿。” “爹！”王乐儿有些急了。 “这事没得商量。”王牧斩钉截铁的说道。 “乐儿不用着急，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小娘去长安，会让人告诉他好好考试的。”加雅宽慰道。 虽然王牧也不喜欢那句为了你好，不过他觉得自己是真的为了女儿着想，所以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 “这事就这么定了，加雅你准备一下，我去找一下孙老。”王牧摆摆手说道，随后就大步向外走去。 孙思邈过得很舒心，在医学院这里，不但能救治无数病人，满足他医治百姓的心愿，同时也能见识到许多不同的病情。他知道这都是免费治疗带来的，不然的话，大部分人宁愿拖着，也不愿意去看病，因为要花钱。 单单是自己行医天下，不可能碰见众多不同病情的，而且这里还能教出许多徒子徒孙，将来可以遍布天下，比起个人力量，要强大许多。 第203章到达天竺 “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孙思邈放下毛笔，笑眯眯的说道。 孙思邈已经开始著书，这也是他觉得当初留下来，是一个不错选择的原因。如果按照以前的计划，继续行医天下，不但得不到这么多的病例，同时也没有如此好的环境著书。 听出孙思邈口气之中，带着不满的情绪，王牧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有您老坐镇医学院，我放心得很，来不来都一样。” 孙思邈当然不是真的抱怨，毕竟王牧对医学院相当优厚，翡翠镇附近建立的技术学院，比起他们来，就像捡来的娃娃。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又有何事？”孙思邈问道。 “不知道破腹产一事，医学院进行得如何了？”王牧问道。 “你说得很对，老道统计发现，难产的妇人，九成都是第一胎，而且年龄不大，应该是盆骨还没有长开的缘故。”提起医学上的事情，孙思邈兴致一下就高了许多。 “番邦之人与汉人，虽然外表有的大不一样，不过身体内部并无不同。” “嗯嗯！”对于孙思邈说的，王牧只能点头配合。 看出王牧的敷衍，孙思邈顿时没了兴致，嘴脸一抽，没好气的说道：“破腹产虽然是难得的好办法，不过那毕竟是在人体上动刀子，风险极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医学院目前除了老道与另外一个大夫，就只有两名学员熟悉，你要人干什么？” “家里两个儿媳妇有喜了，都是第一胎，我不放心，想请一人，去长安走一趟。”王牧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她们两人，只对手术熟悉，对于医术并不太了解，所以你要另外准备医者。”孙思邈提醒道。 “好的，我会注意。”王牧点点头道。 “什么时候出发？”孙思邈问道。 “就这两天。” “那好！你等一下，我叫她们过来。” “两人都去吗？” “嗯，一起去，把握大一些，也有人可以商量，不用担心医学院，这边继续培养就是。这不也是你的目的吗？不断培养医者！”孙思邈摸着胡须说道。 知道孙思邈这是要保证万无一失，也是在帮自己，毕竟他没法离开，所以尽量安排得有把握一些，王牧也没有开口道谢，只是感激的笑着点点头。 “孙老！” “县公！”两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进入房间，先是对孙思邈打招呼，随后发现了一边坐着喝茶的王牧，顿时有些激动而又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表情，惊喜的喊道。 “你们好！”王牧微笑着点点头，两个精干的女人，不像普通百姓带着唯唯诺诺的表情，也不想大家闺秀那么文文弱弱，看得出来，她们很自信。 “张朝阳，曹阳，你们两个，跟着县公去长安，如果一定要动手术，一定要小心谨慎，力保万无一失。”孙思邈叮嘱道。 王牧听到两个名字，不由眨了眨眼睛，两个名字，都像男人的名字，偏偏出现在女人身上，不过他也没有询问，毕竟这年月，百姓给孩子取名字，非常的随心所欲，或许是当时第一眼见到的东西，或许是当时的季节，天气，甚至环境。 “喏！”两女朗声的应道。 “麻烦你们了！”看着两人认真严肃的表情，王牧起身致谢。 “不敢！”两人后退一步，对王牧微微躬身低头。 “我好像记得，她们说你对她们有恩，还不知道如何报答，这次算是有机会了。”孙思邈笑着说道。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王牧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两人。 “回县公，我俩都是腾冲人，原本居住在山里，是一个小山寨，很穷，粮食根本不够吃，是您让我们搬出来，又给了我们工作。”张朝阳解说道。 “是啊！我们男人都死于捕猎，山中生活太难了，年轻人还好，可以吃野草，树皮，老人根本咬不动，每年都有人饿死。”曹阳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说道，显然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听到有百姓感激自己，王牧很是高兴，关心的问道：“你们以前寨子里的人，现在生活还好吗？有没有觉得不好的地方？” “都很好，搬出来以后，有人教我们种地，官府也发了粮食，现在大家都能吃饱了。”张朝阳回答道。 都能吃饱，一句很朴实的话，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条件，已经让她们满足，甚至感恩，这让王牧心里很是感慨。 “我还做得不够好，再过几年，不但要你们吃得饱，还要吃得好。”王牧说道。 “我们能被远入医学院，已经吃得够好了。”张朝阳说道。 “是啊！都胖了不少呢！”曹阳高兴的说道。 这年月，可没有减肥一说，想长胖都不容易，能长胖，说明生活好，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尤其是女人，胖代表着能生养，能干活，嫁出去都要容易得多，而且彩礼可以要高一点。 “只是医学院可不够，要所有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而且就算医学院，也没法做到每天吃肉。”王牧摇摇头说道。 “每天吃肉！这可能吗？”张朝阳惊愕的说道。 “怎么不可能，明年养殖场把猪仔分到每一户人家，大家一起养猪，不就能天天有肉吃了吗？”王牧笑着解说道。 当然！他知道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即便家家户户养猪，也不可能让老百姓天天吃肉，只不过粮食富裕之后，养猪多了，一年杀一头还是可以的。他还记得，小时候每年快要过年的时候，大部分人家都要杀猪，然后院子里的人，都会去吃一顿，那热闹就像有人结婚一样。 每年杀一头猪，做成熏肉，可以让一家人吃一整年。 “老道也希望能见到那一天！” 孙思邈的话，把王牧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你能见到的，最多三年，我能让家家户户吃上鸡蛋。”王牧自信的说道。 “走吧！走吧！别打扰老道写书！”孙思邈笑着挥挥手说道。 在现在的人心中，家禽是从蛋鸡孵化出来的，所以蛋也是荤腥，说天天吃肉，和天天吃蛋，其实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后者细分到了具体种类。 孙思邈知道养殖场规模大，产蛋多，像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每天一个鸡蛋，那是最少的，喜欢吃的还能增加一个。 尤其是孙思邈，煮鸡蛋都是给他弄的茶叶蛋，每天晚上还有一小碗蒸鸡蛋。当然！这不是孙思邈的要求，而是王牧的要求。 习惯了一天吃两顿的孙思邈，如今都被迫改成了一天三顿，在王牧看来，这只是一个正常的改动，毕竟医学院从早忙到晚，有时候半夜还得起来救治病人，不吃饱怎么行。 但是医学院工作的人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只会觉得，这是王牧在照顾她们，对她们好，这是王牧心好，是一个好官，要不然为何住院部，也会给病人提供一份稀粥。 “不用那么紧张，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见两人坐立不安，王牧笑着安慰道。 “喏！”两女习惯性应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相视一笑，终于放松了一些。 有两个精通破腹产的医者前去长安，王牧终于放下心来，调整了一下船只运送的货物，这才准备出发。 “家里就辛苦你们了。”王牧温和的说道。 “夫君保重！”解语花慎重的点点头，乌仙儿却泪眼婆娑的抱着女儿说道。 “好好带孩子，我很快回来。”轻轻捏了一下女儿的小脸，又拍了一下乌仙儿的手臂，王牧笑着说道，说完就向船只走去。 “放心吧！夫君做了善事无数，自然吉星高照，无往不利。”解语花轻轻挑了挑乌仙儿怀中小女孩的脸蛋，温和的说道。 小家伙还不会说话，也不知道离愁，虽然最最喜欢的父亲没有抱自己，母亲也是一样，因此咯咯笑个不停。 “嗯！”乌仙儿用力的点点头，随后看向女儿，被她笑声引动，脸上也露出笑容。 两艘新船扬帆起航，渐行渐远，岸上的人逐渐散去。 加雅第一次坐船远航，一连几天，都好奇的观看岸边，不过等到要分开的时候，心情一下就低落了起来。 “等我去天竺之后，就回转长安来看你。”王牧笑着说道。 “真的吗？” “我何时骗你？如果我没来，等孩子出生之后，你不想呆在长安，也可以回来。时间不长，也就几个月而已！”王牧很肯定的说道。 “好！夫君保重！” “嗯！夫人保重！” 两船分开，一东一西，沿着海岸线前进。 等到加雅所坐船只，消失在视线之中，王牧这才回身，巡视新船，这几天只顾着和加雅温存，连新船如何，都没有来得及细看。 有了蜀中和岭南的船工，姑复郡的船工，可以说集合了大唐所有技术，加上姑复郡自身的发展，这第四代新船，可以说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 新船长一百二十米，宽六十米，依旧是水下两层，水上一层，甲板之上也算一层，整体外形变化不大；这是为了运兵，运货用的，所以除了床弩和弓箭手，并没有配备其它防御手段。 不过新船采用了合金钢，这是克耶族和南诏族，蜀中，匠作监，道家的人，集合到一起，新创作出来的新材料，虽然锻造武器并不算很好，因为硬度差了一些，但是在韧性与抗腐蚀性却非常强，关键重量比纯铁要轻一些，所以新船上就用上了，在新船底部，覆盖了一层。 钢铁能用于船只，这让所有船工异常兴奋，他们已经能确定，可以采用全钢铁，制作船只。他们计划建一艘无双战船，一艘巨大犹如海上壁垒的船只。 不过这个计划被王牧叫停了，因为他知道，钢铁船只即便弄成巨无霸，也不是永不沉没的，关键还是动力，没有强大的动力驱动，建造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王牧只是让他们逐渐增加钢铁的面积，在重要的地方，以钢铁代替木材，增加船只的强度。借口是钢铁产量有限。 当然！这也不是谎言，姑复自身铁矿产量，确实有限，不可能都拿来建船。 新船当然不止是增加了钢铁，风帆，船桨都做了不少优化，如今基本上都是采用牲口，除了启航的时候，需要水手辅助，大多数时候，已经不用人去推动船桨了。 多次海上航行，对于风帆的使用，也积累了大量经验，新船上面，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多张风帆，可以借助任何风向，来推动船只前行。 以前风帆数量太少，逆风航行只有小船可以做到，增加风帆数量，方便调整角度，只要掌舵的人经验丰富，逆风前行，也没有一点问题，试航的时候，已经证明了这点。 蒸汽机王牧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惜他一无所知，他把远离告诉了两个道士，至于道士能否摸到门路，就只能看天意了。 如今姑复郡的道士可不少，为了骠国，南诏这边道家空白的地区，孙思邈，袁天罡邀请了不少人前来，不过孙思邈邀请的是杏林高手。也有一些人，知道王牧支持炼丹，所以来了好几个炼丹狂人。 炼丹是很消耗钱财的，以前他们需要很久，才能收集到足够的材料，而王牧这里有官府支持，材料是很多的，所以他们愿意留下来。 望远镜的出现，也让观星爱好者趋之若鹜，就连袁天罡，都又跑到姑复来住了半年。 虽然知道蒸汽机遥遥无期，不过王牧也很知足，自己留下了这么一个方向，终有一天，技术积累够了，它就会出现，不至于像以前那班，被西方弄出来，自己才知道学习。 亲自到南洋，他确实想见一见天竺南方的国王，不过最主要的，他还是想要找一找橡胶树。以前他见过橡胶树，脑子里有印象，亲自过去，运气好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不得不说，道家的道士，真的很厉害，只不过走了几趟，他们就确定了方位，因为这里洋流和季风不急，所以直接横渡，两天时间，就到达了天竺海岸，又花了一天时间，就到达一处天然港口。 “见过县公！”黄有德笑得很是开心。这家伙，原本只是一个镇上的掌柜，弄家具的时候，得到家族重用，在长安做了一年多管家，接触了不少达官贵人，终于绽放出世家子弟的气质，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在天竺来，也混得不错。 “辛苦了！”王牧感激的拍了拍黄有德说道。 第203章击掌为盟 “天竺是个什么情况，带回的消息不清不楚，给我仔细介绍一下？”王牧问道。 “北方的戒日王朝，已经一统北方，如今囤积重兵在纳尔马达河一带，随时可能南下；遮娄其国正派兵抵挡，大战不知道何时爆发，也是遮娄其国的国王，想要见县公。”黄有德讲解道。 “不一定是想见我吧？他们想做什么？求援还是买武器？”王牧问道。 “主要是我们运送过来的货物有点多，惊动了不少身毒人，他们许多商人，都在附近镇上等着，货物一到，就能卖光。他们原话是想见大唐的贵族，希望我们引荐。”黄有德说道。虽然王牧嘴里说天竺，不过黄有德还是习惯性说身毒，这也是对印度的称呼。 “南北对立，南方实力比北方低吗？”王牧点点头又问道。对于印度的历史，王牧并不知道，他能知道的就是唐僧去取经了，也不知道现在出发没有。 “具体实力如何，下官并不知道，不过南方有两个大国，好像也不怎么和睦。”黄有德讲解道。 “你们觉得，天竺人实力如何？他们武器装备怎么样？”王牧又问道。 “这是一个不比中原差的国度，人口极多，武器精良，以轻甲为主，也有重甲；战象数千，骑兵不知道有多少，这只是下官在遮娄其国所见。”黄有德心怀畏惧的说道。 来到天竺，黄有德让人四下打探，而他则带着礼物四下送礼，一下子成了许多贵族的贵宾，所以知道消息不少。 “民生呢？”王牧眉头一皱，再次问道。 虽然在他记忆之中，天竺就是一个人口众多，非常落后的国家，而且有些狂妄自大，曾经差点被我国打到首都。 贫穷混乱似乎就是他们的代名词；但是现在是古代，人口最重要，只要有大量人口，就拥有实力。 “这里的贵族，比起中原来，可舒服多了，他们分为四个阶级，分别叫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婆罗门掌握神权，刹帝利则是勋贵，吠舍是平民，首陀罗是奴隶。 他们贵族的权利极大，而且不需要继承，他们一出生，就是贵族，不像我们还要担心家族衰落，他们即便衰落，也享有特权。”黄有德羡慕的说道。 “这么说来，他们的百姓，过得很差？” “也不是所有人都很差，只有奴隶很差，普通百姓还是不错的，县公！这真是一处宝地，应该归大唐所有。”黄有德回忆了一下，有些兴奋的说道。 “为何这么说？”王牧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 “这里气候暖和，土地肥沃，水资源也丰富，粮食收成极好，水果众多，这也是为何他们百姓生活不错的原因。”黄有德有些贪婪的说道。 对于土地的热爱，这是源至于骨子里的，尤其是肥沃的土地，见到之后，心里都有一股据为己有的冲动，王牧理解的点点头。 天竺更靠近赤道，靠近海洋，自然气候暖和，雨水充足，再加上天竺的河流，恒河可是和黄河一样，贯通国家，孕育文明的地方。 比起江南来，天竺多了许多水果，这可以让百姓很好的补充粮食，这应该就是黄有德觉得他们比大唐百姓幸福的地方。 “婆罗门是神权掌控则，天竺应该很多寺庙吧？”王牧问道。 “是有许多寺庙，这里的人对于寺庙，也很虔诚。”黄有德想了一下才回答道。 来天竺之后，他精力更多放在贵族身上，打探军事力量，寺庙这个问题，他也是回忆经过，才觉得好像确实有些多。 王牧一听寺庙多，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一点没错，那么天竺就不足为虑。 神权驾驭在王权之上，必然愚民，即便官员也会有不少沦陷其中，这是任何一个教派都能做到的事情，就像那些邪教一样，许多高材生都相信了。 愚民时间一长，根深蒂固，就形成一种难以逆转的观念，天竺以佛教为主，佛教让人忍耐，修来世，百姓自然会变得和教派理念一样，没有多少激进之心。 当一个国家的人，大部分没有激进之心，那么这个国家的威胁，就非常的低。 确定了这一点，王牧心里放心了不少，这是一个好消息，也代表只要占领这里，统治他们的阻力会很小。不过天竺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也不是自己这点人，能够一口吞下去，想要蛇吞象，只能慢慢来，既然戒日王朝和南方大战，那么就支持一下弱者，让他们战斗更久一些。 “给他们传信，就说本官来了，想要见本官，就到海上来，半个月之后没来，本官就离开了。”王牧说道。 “喏！”黄有德抱拳应了一声，随后吩咐两个护卫离开。 “这里不错！可是遮娄其国的地方？”王牧问道。 “这里只是遮娄其国的一个附属小国的地方。”黄有德回答道。 “我们要过来没有问题吧？” “如果县公答应遮娄其国的合作，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好，去请人来，把这里扩建一下，方便船只停靠。”王牧点点头说道。 “好，这里贵族极度贪婪，只要给钱，他们才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黄有德答应道。 “给这个小国传信，最近我要在他们这里逛一下。”王牧又说道。 “这…县公，我们附近有不少斥候，我们的人发现还有军队装扮的百姓，你去岸上太危险了。”黄有德提醒道，话里是让他不要去。 “没关系，他们不知道大唐实力，不敢对我怎么样，而且我只是在附近村庄看一下。”王牧说道。 “只在附近到没关系。”黄有德点点头说道。 这次王牧出动，自然带着士卒，五百骑兵，足够保护他从岸上冲到海边。 在码头附近驻扎下来，休息了一天，王牧才带着一百骑兵，去附近的村庄。 对于王牧他们这一支骑兵，百姓显得非常惧怕，见到的时候，全都恭恭敬敬的低头站在一边，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治理地方多年，王牧并不需要询问，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村子，田地，他就大致上知道这里百姓生活如何。 贫富差距很大，这是最大的感官，最富有的就是寺庙，一个村子就有一个寺庙，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不过佛像都是鎏金的，还镶嵌着宝石。村里有钱人住在大庄子，仆从众多，奴隶住着窝棚，衣不蔽体，神情麻木，普通百姓到是和大唐百姓差不多，皮肤黝黑，穿着粗布衣服。 庄稼到是不错，水稻长势很好，虽然还比不上姑复精耕细作，但是也比最初王牧他们村子要好一些。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种植技术多好，而是土地和气候更好，适合水稻生长；这里百姓使用的农具，还全是木材制作的，比起如今大唐，已经落后不少。 每天看一个村子，王牧再次羡慕嫉妒这里的人，每个村子，都有不少果树，虽然还没有成熟，不过硕果累累，完全可以想象，这些果实，能够弥补他们粮食的不足，而不像大唐的百姓，需要野菜充饥，用野菜夹杂在主粮之中。 让人不屑的是，这里的人不用筷子，吃饭都是用手抓，无论是米饭还是其它的食物，都是如此。天竺百姓大部分时候，吃的是一种水稻混合着面粉煮出来一种黏糊糊的食物，因为这是粗粉，所以看上去颜色也不怎么好看。 半个月之后，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海边。 黄有德就带着翻译，所以王牧知道，这个使者是遮娄其国的一个宗室，叫做帕拉比。 行礼之后，使者带着五个人，跟着到了海边，见到庞大的船只，他们所有人都惊呆了，虽然天竺船只不少，不过最大的船只，也没有眼前这一艘船，一半大小。 踏上甲板，因为风帆高立，更能直观的感受船只的宽大。 酒席摆上来，这些使者，尴尬的拿着筷子，不知道应该怎么用，好在王牧让人给他们送去一个个瓷器勺子。 来至于大唐的美食，自然让这些使者大开眼界，吃得很是欢乐。 “诸位感觉怎么样？如果喜欢，我让人再送一些来。”见所有人都摸着肚子，放下勺子，王牧这才问道。 帕拉比起身，右手抚胸，躬身一礼说道：“感谢尊敬的大唐客人招待，大唐的美食实在太好吃了。” “不用客气！喝茶！”王牧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有人送上了茶水。 虽然没有侍女，泡茶还是很简单的，王牧带的可全是炒茶，而不是商队带的茶砖。 饭后一口茶，解去油腻，肚子里顿时一股舒爽升起，让人感觉轻松不少，尤其是吃撑的肚子，好像一下通泰起来。 “尊敬的大唐客人，我代表国王前来，想和您商量合作的事情。”休息了一会，帕拉比说道。 “你们想怎么合作？”王牧问道。 “吾王希望大唐能够把所有货物，卖给我们遮娄其国，不要卖给其他人。”帕拉比解说道。 “就这？没有其他的吗？”王牧眉头一挑，有些意外的问道。 听了翻译的话，帕拉比脸上带着一丝茫然，等了一下这才回答道：“目前是的，遮娄其国愿意与大唐结为盟友，大唐需要什么货物，遮娄其国都可以帮你们筹备。 吾王愿意与大唐永结盟好，共抗敌人。” 王牧嘴角一扬，淡淡的说道：“你们拿什么结盟？大唐强大无比，根本不需要你们帮忙抵抗敌人，就算有敌人，你们怎么帮忙？有船只运送兵马，度过大海吗？ 我怎么听说你们正和北方戒日王朝交战？据说戒日王朝比你们更加强大吧？” 听了王牧的话，帕拉比脸都羞红了，嘴硬的说道：“我们也是非常强大的，戒日王朝根本不是我们对手。虽然无法出兵相助，不过遮娄其国拥有精良的武器，可以卖给你们。” “呵呵！”王牧笑了笑，对身边护卫说道：“去试一试他们的武器。” “喏！”护卫抱拳应了一声，走到中间，从腰间拔出横刀，对天竺人示意。 帕拉比听了翻译的话，也对身边一人说了一句。 一名强壮的天竺人，走了出来，他问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当！当！当！” 语言不通，两人也不废话，扬刀而起，用力的拼了几下。 火星直冒，显然两人都用尽力气，收刀之后，两人同时看向自己武器。 旋既！王牧护卫看了一眼对手，面上浮现笑容，高高的扬起了手中的横刀。 “万胜！万胜！”甲板上护卫顿时欢呼了起来。 王牧也很高兴，虽然看不清横刀如何，不过天竺人的弯刀出现了豁口，还有些变形。 两人对砍武器，这和力气关系不大，谁的优良，一目了然。 帕拉比等人脸上带着惊讶之色，遮娄其国的武器是出了名的优良，想不到和大唐一比，就相形见拙。 他们的目光，惊恐的在其他人身上扫过，见到大唐护卫，几乎人人佩戴横刀，看样式就知道这是标配，不是作假，这让他们心下更加骇然。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王牧的亲卫，武器是火山铁锻造，本身就比其他横刀更加精良。 不过王牧心里还是惊讶，如果是一般的铁制武器，面对横刀，很可能被斩断，而这弯刀只是出现豁口，变形，可见有其独道之处。 王牧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摆摆手说道：“联盟也并非不可以，大唐的货物也可以只卖给你们，不过大唐要的货物，你们必须满足。” 帕拉比转忧为喜，急忙起身行礼说道：“只要我们国家有的，一定可以满足大唐的需要。” “好！就这么说定了！”王牧起身，举起右手，走到了帕拉比附近。 “击掌为盟！这是我国的传统礼仪，代表了永不反悔！”翻译急忙对帕拉比说道。 帕拉比一愣，随后快步走上来，学着王牧举起手掌。 “啪！”的一声，两只手掌击在一起。 第205想寻找 击掌为盟，这自然代表信义，当然，王牧不会对天竺人太讲究这些，想要违背，有的是办法，大不了自己不出面就是。 这次结盟，有些出乎预料，王牧原本以为会是武器交易，或者兵力支援，结果遮娄其国只想要代理大唐的商品。 这事对王牧他们，自然是有利的，不需要找销路，运过来就交易。 其实想想也正常，王牧他们商队前来，遮娄其国肯定猜测这只是一个，或者几个贵族的行为，不会上升到国与国的高度。自然也就没有考虑兵力支援的问题。 谈好结盟的事情，王牧拉着帕拉比坐到一边，热情的说道：“我的朋友！大唐商队前来，需要一个港口，这个地方很不错，能不能卖给大唐。” “当然没有问题！这里方圆三十里，以后都是你的地盘。”帕拉比拍着胸口，伸手对岸上画了一圈说道。 “多谢了！”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我让人安排一千奴隶前来帮忙，你需要什么，给我说就是了。”帕拉比豪气的说道。 “我不会亏待朋友的，以后所有货物，价格降三成，至于你卖多少钱，我们不管。”王牧也拍着胸口，非常豪爽的说道。 “好朋友！”帕拉比眉开眼笑的拍着王牧的手臂。 帕拉比很高兴，他来谈结盟，不就是想捞好处吗，大唐过来的货物，在天竺非常受欢迎，正因为他们看到了这点，所以想抢先拿下来，因为大唐的船队，就在他们海边靠岸，要是去了其他国家，这钱还怎么赚。 “听说你们和北方正在打仗，没有问题吧？”王牧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 “没有问题，北方人打不过来的。”帕拉比很是自信的说道。 王牧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笑了笑说道：“没问题就好，不会影响我们生意。” “当然不会，我的朋友，不知道你们那种武器，能不能卖一些给我？”帕拉比看着护卫腰间横刀问道。 “我可以私人送你一把，但是不能卖的，在我的国家，武器是不允许买卖的。”王牧故作遗憾的说道。 “是这样啊！真是太遗憾了，你们的武器是真的好。”帕拉比失望的说道。 “朋友，我在海那边，有一块土地，可是没有人口，你能不能卖一些人给我，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王牧岔开话题问道。他可不想和帕拉比在武器问题上纠结。 天竺人锻造技术很不错，大唐的横刀，应该和他们的弯刀差不多。 “你要多少人？”帕拉比迟疑了一下问道。 “再多都可以，你不知道，我的朋友，我那领地穷啊！没有人口，粮食都不够吃的，所以只能做商人。”王牧大倒苦水，一脸忧愁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只是这人口，我也没啥好办法啊，尤其是要他们离开自己国家。”帕拉比为难的说道。 “我的朋友，不需要你们国家的人，其他国家的也可以，老人，女人都行，如果有技术，价格翻倍。”王牧提醒道。 帕拉比眼睛一亮，他刚才只顾着考虑，自己能从哪里弄人口，完全忘了，不一定要从自己领地弄。 附属国的可以让他们帮忙修建码头，也可以让他们去抢人，或者卖一部分自己的奴隶。自己同样可以做二手商人，从其他人那里购买，奴隶不就是一种财富吗？虽然都希望自己奴隶越多越好，不过拿一部分出来卖，也没有多大问题。 对于贵族，帕拉比自然非常了解，贪婪又自私，奴隶在他们心中，和牲口一样，只要有足够的价格，全卖光都没有问题，大不了又去逼迫平民就是。 想着想着，帕拉比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条财路，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我的朋友，你放心，人口我帮你弄，只不过要等一段时间。” “谢了我的朋友！我会尽快多送一些货物过来，只要你们能够吃得下。”王牧拍拍帕拉比肩膀说道。 “实在太好了！你放心，再多都没有问题。”帕拉比兴奋的说道。 这一场谈判，可以说双方都很满意，和帕拉比交谈之中，王牧知道，如今天竺，最强大的就是北方戒日王朝，南方的遮娄其国，不过他们遮娄其国有个死对头，帕拉瓦国，所以整体实力比不过北方。 从帕拉比口气之中，就能听出来，他们没用少被戒日王朝欺负。 “西域那边，有个强大的萨珊王朝，去年狠狠的教训了戒日王。”帕拉比幸灾乐祸的说道。 “哦！萨珊王朝很强大吗？”王牧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 对于如今的西域，他知道不多，甚至说大唐了解现在西域的情况之人都不多，主要是突厥太强大了，北方有东突厥威胁着，西域一带又是西突厥的地盘，可以说中原已经很久没有和西域，畅通无阻的联系过了。 波斯，大食，这些国家曾经非常强大，至于现在是个什么样，王牧就不清楚了，更何况萨珊王朝，他都没有听说过。 “非常强大！如今我们有一些土地，都被他们占领着，只不过听说他们也有敌人，所以没有向这里扩张。”帕拉比严肃的说道。 “哦！强大好啊，强大才有能力购买货物，你有门路卖过去吗？”王牧点点头问道。 这个问题让帕拉比很得意，又装着有些矜持的笑着点点头道：“正好有点门路。” 王牧猜测，天竺这些贵族，应该和大唐的世家差不多，都是以自身利益为重，至于国家，要排在后面，几个国家打仗归打仗，并不影响他们发财。 这和他关系不大，他也不关心这些问题，只要遮娄其国能够承受他的货物倾销，其他并不重要。 “你们这船只，能卖一两艘给我们吗？”帕拉比问道。 “目前不能，这种大型货船，我们也没有多少，过几年就没有问题。”王牧摇摇头说道。 虽然有些失望，帕拉比并没有觉得意外，换着是自己，这种好东西，在没有满足自身需求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卖给别人。 “那么说定了，以后可以卖的时候，一定要卖给我。”帕拉比说道。其实他很眼热这种大船。 船只宽大，可以装载很多士卒，前方那个撞角，犹如一根粗大的长矛，任何阻挡在前方的船只，都会被撞毁，如果运送到前线，戒日王朝想要南下，就更加困难了。 帕拉比离开，王牧也没有在天竺的地界上继续待下去，目前不适合对天竺的国家动手。 留下黄有德在这里做商业规划，主要是制定货物价格，同时也是管理码头。 王牧带着人沿着海岸线，向南洋一带前行。 大半年时间，已经有二十多座岛屿，被世家瓜分，这次王牧第一目标，是访问这些岛屿，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这里土族非常凶狠，不过杀了一批之后，就老实多了。”高壮笑着说道。在村子里，正有不少廋黑的土族，在搬运着树木。 “他们是如何规划的？就只寻找香料矿石吗？”王牧问道。 “目前是的，这边岛屿上的果树并不打算动，留给这些土族吃。”高壮点点头说道。 对此王牧并不意外，因为这里已经是他去的第四个岛屿，前面三个，都是如此。他们上岛之后，立即侦查是否具有土族，如果有的话，全部抓起来，然后把整个岛屿查看一遍。 土族听话日子就好过一些，不听话就打杀，一开始的时候，土族当然不会甘心被别人统治，加上语言不通，所以战斗是难免的。 不过相对盔甲都没有的土族来说，这些装备齐全的侵略者，就是无法抵抗的存在。无论是南诏还是骠国，甚至岭南的士卒，全都是习惯山地作战的人，很多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土族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杀了一批之后，基本上就老实了，主要是上岛的人，都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毕竟还需要他们干活。 “东边有个大岛，那些土族能够在水下呆很久，他们可以赤手空拳，从海里捞起珍珠。”高壮有些羡慕的指着远出说道。 他们作为护卫，收益与岛屿产出挂钩，所以对物产丰富的岛屿，有些羡慕。至于说岛上盛产的水果，没人在意，毕竟比起香料来，水果价值太低。 “这些土族吃什么东西？”王牧问道。 “他们打猎，抓鱼，吃水果，树皮和一些树叶。”高壮抓抓头发说道。 “带我去看一看！”王牧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高壮催促道。 刚才他想起大名鼎鼎的珍珠奶茶，当年他好奇深受大众欢迎的珍珠奶茶，是什么原料制作的，特意查了一下，原来那玩意就是南洋特产，所以才问起土族吃什么。 跟着高壮巡查一遍，又问了很多人，可是土族都表示不知道，他们也没有一种能够磨出淀粉的食物，唯一种植产物就是豆子。 “县公，您要找什么呢？要不我通知大家一起找。”高壮问道。 折腾半天，一无所获，王牧眉头不由一皱，仔细回想，可惜当年他只顾着查看是哪种材料，没有看具体产地，所以想了一会，只得摇摇头放弃。 “我找的是木薯，和葛根有些相似，出粉比葛根还高一些，或许是这些土族不知道从地下挖口粮吧。 你给其他人说一下，如果发现和葛根相似的东西，就留下来。”王牧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好的！我记住了。”高壮用力点点头说道，他可是知道葛根的好处，如今部落因为种植葛根，终于摆脱了饥荒危机，听说有比葛根更好的，当然非常在意，他已经在考虑，让这些土族，把岛上每一种植物，都挖出来看一看。 “或许是这座岛上没有！”怀着这种心情，王牧带人继续去下一个岛屿。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虽然南洋的岛屿被占据了不少，可惜他最想要的橡胶和木薯，都没有发现。 “王叔，这座岛屿不小啊！”程怀默兴奋的说道。他知道面前的岛屿没人开发，所以轮到他们动手了。 “是不小！可能土族也多。”王牧点点头说道。船只沿着岛屿前行，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深水港口，大船无法靠岸。 “我们能上吗？”程怀默问道。 看着跃跃欲试的程怀默，王牧想了想说道：“跟着我，不要离开三丈之内，不能心慈手软，不得擅自行动。” “喏！”程怀默大声的应道，随即抓紧了手中马槊。 “我呢？我呢？”程怀亮焦急的问道。 “我有一个重要任务交给你！”王牧按住程怀亮，一脸严肃的说道。 “王叔您说，我一定完成任务。”程怀亮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很好！你一定要看好船只，不能让土族破坏了。”王牧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啊！”程怀亮没想到是这个任务，顿时愣在那里。 “哈哈！二弟，你一定要看好船啊！”程怀默大笑着拍了拍弟弟肩膀。 程怀亮知道自己被调戏了，顿时没了精神，一下摆开大哥的手掌，无精打采的走向一边。 “靠岸！”看着前方小船打出旗号，王牧精神一振，朗声吩咐道。 “靠岸！做好战斗准备！”听到命令，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横刀出窍，箭支搭在了弓弦上面。 不可能每个岛屿，都有天然港口，尤其是大船，只能说尽可能的离岸边近一些。 很快王牧他们换小船，向着岸边靠近，小船停下，所有人都从船上跳进海水里面，向着岸边冲了过去。 一队队士卒迅速散开，向着岸边高处跑去。 等人在岸边集合，王牧带头向树林走去。 走了数百米，没有出现意外，队伍停了下来，开始清理附近的树木杂草，这里将是临时营地。 船上的战马，帐篷，粮食也被分批运送下来，士卒们有的探索四周，有的寻找清水，有的照顾马匹，对于没有战斗，程怀默显得有些失望。 第206章米树 探索岛屿，当然不急于一时，根据船只航行距离，这个岛屿，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走一遍，更何况还可能有土族。 根据海图推断，这里就应该是印尼一带，对于能杀印尼猴子，王牧还是有些期待。 第二天，除了斥候，其他人继续修整，在船上时间长了，上岸的时候，总是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脚下有些不稳。以前王牧不明白，加勒比海盗里面的杰克船长，走路左摇右摆，还以为他是故意的，现在才知道，那是人家演技好，模仿到位。 伺候在三十里外，发现了土族的踪迹，第三天的时候，王牧带着士卒向土族部落走去。 印尼猴子名不虚传，又黑又瘦，如果不是没毛，和猴子相差不大，男人光着膀子，女人也只是在胸口围了一圈树叶，凉快估计非常凉快。 这些土族，唯一比猴子好的，估计就是知道羞耻，在腰间围着一张兽皮，不过那兽皮不大，偶尔还能见到一根泥鳅，让人非常反感。 面对王牧他们，土族非常惧怕，拿着武器对他们哇哇乱叫。 他们的武器只是木矛，有的在树干上捆了一块石头，形成一种像锤子，又像斧头一样的东西。这些简陋的武器，自然无法威胁到王牧他们。 “杀！”王牧抬手一挥，冷冷的命令道。 “杀！”随着王牧令下，士卒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 “啊！啊！啊！”土族发出一声声惨叫，倒在血泊之中。 土族根本无法对士卒造成伤害，几乎一个照面，就被砍翻，不过这些家伙，还真像猴子，见到打不过，转身就跑。 不过他们哪里逃得掉，村子四周，早已埋伏了人员，见到逃跑的人，张弓搭箭，就把他们钉在地上。 逃跑的土族，见到有敌人阻拦，又连忙向另外一边跑去。 可惜根本没有去路，最后不得不退回村里，面带恐惧的看着逼近的敌人。 “去告诉他们，投降不杀！”王牧转过头，对身后一个土族低喝道。 这个土族是高壮派来的，已经驯服，关键他明白应该做什么。因为语言不通，高壮他们一开始招降，也很麻烦，好在人恐惧之心，都是有的，杀得多了，自然懂得跪地求饶。 土族面带惊恐，他生怕这些杀神，杀得兴起，顺手一刀把他也砍了，见到士卒对他指了指那些缩在一起的土族，不由松了一口气， 土族上前，得意洋洋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那衣服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穿破了，丢给他的，不但破烂，还有血迹，看上去和乞丐服没有区别。 偏偏土族非常得意，拉着大了两号的长袍，趾高气昂的对他的同袍一阵大吼。 涉涉发抖缩在村里的土族，听到吼声，急忙跪了下去，爬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只有带着孩子的女人，还知道把孩子拉着一起跪下，并把孩子搂在怀里。 把所有土族集合到一起，只有一百人不到，青壮因为跑得快，所以死得多，只余留了二十人。王牧让人把他们所有的武器收缴，家里也全部搜查了一遍。 “这是什么？”王牧指着土族家里一颗树干问道。 那个负责翻译的土族，很会察言观色，他不认识，立马就拉了一个土族女人过来，指着地上的树干哇哇叫着，连比带划的问道。 土族的房子，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窝棚，用树枝搭建，用藤条捆绑起来的，王牧问的树干，摆放在窝棚角落，因为树干被破开了一半，而树心掏空了一部分，所以他才会好奇的询问。 那个土族女人，听了之后，东张西望，从窝棚地上拿起一块光滑的石头，然后用石头，在树心里用力的刮着。 随着土族女人刮动，树心里面出现一层白色的粉末，王牧不由有些期待起来。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也没有想到，苦苦寻找木薯没有找到，反而发现了米树。 和木薯一样，当年他听说居然有一种米，是树上弄出来的好奇之下，查询了一下，发现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只不过当时看过之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土族女人把树心的白色粉末，用一张树叶包起来，然后放进一个木桩掏空的水桶里面，用力的挤压，水桶的水很快变得有些浑浊。 满头大汗的土族女人，把树叶拿出来，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王牧也不在意，不外乎静置过滤，所以他转身出了窝棚，叫人去通知后勤，尽快赶过来。 等了半个时辰，后勤到来，王牧让他们拿来麻布，回到刚才窝棚。 土族女人居然还在，王牧这才想起，刚才把这个人忘了，想了一下吩咐道：“赏一套衣服给她。” “县公，我们没有女人的衣服。”亲卫提醒道。 “男的也一样，然后让她带你去看一下，这些树是哪里弄回来的。” 王牧说完，没有去管土族女人，让另外一个亲卫，把木桶轻轻搬起来。 木桶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清水，下面有薄薄的一层淀粉。 “把这些粉过滤，然后让人煮成粥，你们几个，把树心里面的东西，都刮下来。”王牧吩咐道。 如今有手下，终于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 对于发现米树，王牧非常高兴，传说一颗米树，能够出产几百斤淀粉。 米树非常神奇，王牧还记得文章里面介绍说它生长速度很快，一生只开一次花，而在开花之前，淀粉含量最高，那时候就是最佳砍伐时间。 交代了亲卫，王牧就去看活着的米树。 “原来是这样！”王牧不由惊呼一声，那篇文章毕竟是很久以前，随意浏览的，所以忘了，这种米树，全称是西谷椰米树，因为它的外形，和椰子树非常相似，如果不是在这里见到土族在利用，即便见到，也想不起。 至于为何其他地方的土族，没有发现这个秘密，也不奇怪，一来这树长相迷惑了人，二来制作麻烦，想必也是土族无意中发现，才被搬上了饭桌，而不可能每一座岛屿，都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土族人想要弄米树很麻烦，首先他们想要砍倒，就没有那么容易，更不用说破开。不过这对于王牧他们来说，就非常简单了。 砍了几颗新鲜的米树，加上土族村里的存货，王牧让人大量的刮着淀粉。 天黑的时候，淀粉已经存了一大堆，伙夫正在烧火煮粥。 没有多久，就有一股香味飘荡在空气之中，让饥肠辘辘的人感觉更加饥饿，忍不住口舌生津，吞咽口水。 这香味不同于麦香，也没有大米香味，带着一股淡淡的甜味，让人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欣喜之感。 “让那些土族先吃！”王牧吩咐道。 一个个人头大的套碗摆出来，伙夫用木头勺子，给每个碗都盛放得满满的，随后土族被带过来，士卒对着陶碗一指。 土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士卒，见士卒点点头，又指了一下，顿时脸上浮现惊喜之色，走向陶碗。 王牧他们制作树米，虽然也是挤压，静置，不过用的是纱布，进行了两次过滤，所以这淀粉粥要白净许多。 土族端着一大碗粥，走到一边，因为有些烫手，又忙不迭的放到地上，不停的搓手，他们这才发现，手里的碗很精致，当然！这只是对他们来说很精致。 那个做翻译的土族和指引米树的土族女人，比其他人多了一个碗，里面放着咸萝卜和豆芽，这让其他土族不住的偷看。 那边土族开吃，这边也没有闲着，独有的木盘餐具摆放出来，这是士卒专用，饭菜分开，不容易坏，又方便清洗。 士卒之间，相互聊天，笑嘻嘻的看着那些土族狼吞虎咽的吃饭，等到土族吃下去之后，见到他们依旧活蹦乱跳，王牧这才吩咐开动。 士卒排着队，领了自己的饭盘子，走向一边，有说有笑的来吃起来，比起土族，他们当然要丰盛许多，咸菜，豆芽，还有一大块咸鱼，肉干和鸡蛋，虽然份量不算多。 一棵树就够一百人吃一天，还是很稠的粥，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非常的高兴，比起香料来，普通士卒当然更在意口粮。 王牧也非常高兴，米树的发现，开拓南洋，至少不需要粮食补给，当然！米树也需要规划，不能无节制的砍伐，可以和果树一样人工干预。 土族多了一个任务，每天帮着刮米树粉，而王牧他们在土族的引导，继续清理岛上的其他村落。 领土的扩张，总是伴随着鲜血，一个个土族村落被清洗，一队队的土族被集合到一起，这并不是王牧喜欢杀戮，也并不是他对这些土猴子没有好感，而是想要征服管控，杀一批是必须的事情。 不得不说，杀鸡儆猴这个成语，很有道理，青壮杀掉了大部分，留下的人非常老实，让他们做啥就做啥。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里除了土族，没有其他人，想要开发，有些困难，必须要士卒守着，而移民又不太现实，因为自己地盘上的人口都不多，而且那些山寨的少数民族，才刚刚搬迁出来，如果移民到这些地方，恐怕过几十年，又变成了新的土族。 一步步向岛屿内推进，王牧才发现，这个岛屿，比想象中更大，在一个月之后，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俘虏的土族，已经有三千多人，而他们一共才一千人，除去留在船上的，只有七百人在耽误上征伐。 “王叔，我们不继续前进了吗？”眼见王牧让人在这个营地不断加固防御，程怀默好奇的问道。 “我们就这点人，打下来地盘又能怎么样？还不如把前面的地方，好好探索一遍。”王牧说道。 “我们人不够，那些土族还有不少啊！”程怀默提醒道。 王牧心里一动，眉头一挑问道：“你是说让那些土族去打土族？” “是啊！虽然他们实力不怎么样，不过以多欺少，应该还是没有问题吧！就算死了也无所谓。”程怀默点点头说道。 这话很有道理，打一批，拉拢一批，这是分化，让土族打土族，仇恨也发生在他们之间。 “这个办法不错，我只是担心，这些土族，放出去就跑了。”王牧思索着说道。 “王叔您太忙了，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土族，非常羡慕我们，非常听话，基本上不需要用强，他们就主动做事，放出去也应该不会跑掉。”程怀默说道。 “还有这种事？”王牧略微惊讶的问道，在他想来，杀了那么多土族，剩下的人听话肯定得听话，不过要他们心甘情愿接受统治，恐怕不会。 “肯定没有问题，只要赏赐他们一些麻布，陶碗之类的东西，您没发现，那些家伙，把陶碗当着宝贝一样。”程怀默迟疑了一下，很肯定的说道。 “那就试一试，你挑选一批人，去攻打下一个村落，只要立功，赏赐他们一些东西就是。 不过你们要盯紧一点，想要跑的，全部杀掉！”王牧提醒道。 “喏！”程怀默抱拳朗声应道，随后兴冲冲的跑出帐篷。 土族的窝棚，王牧可住不习惯，帐篷里面，至少不四面透风。 土族生活环境差，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生存办法，一种野草，晒干之后，只要点燃，蚊子就无影无踪，唯一不好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见土族没有被毒死，王牧就让人收集，随后加了一些香料，气味变得好闻，又能够驱蚊。 道观需要烧香，所以道士知道如何把植物叶子做成香，王牧就让他们做了不少，到南洋来那些道士非常兴奋，因为香料也是他们最喜欢的物品之一。 其实王牧并不知道，香料这东西，除了皇室，其实就是佛道把他们发扬光大的，静坐参禅，默念经卷，点上香料，可以让他们觉得，更容易陷入意境。 第207章意外发现 檀香如今可是比较珍贵的香料，对于道士来说，每天功课的时候点一支，那是比较奢侈的行为。南洋能够提供大量香料，甚至有传说中的东西，他们怎么会不趋之若鹜，就连在骠国传道的人，都抽了一些出来，跟着一起下南洋。 制作专门驱蚊的蚊香，这是小菜一碟，只是对于花露水的提炼，还处于摸索阶段。 不过也应该用不了多久，道家的人，对于提炼东西，很有经验，王牧需要做的，只是给他们指一个方向，免得他们去炼杂七杂八的丹药就行。 南洋这些岛屿群，在后世可是构成了好几个国家，面积可想而知有多大，王牧他们一共才过来一万多人，可以说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想要完全占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没有几十年功夫，根本别想。 所以王牧一点也不急，安排亲卫保护程怀默，他则指挥土族女人，构建一处营地，或者说简陋的城镇，因为他要在这里设立一个长期居住的地点。 土族心里肯定是有恨意的，不过他们更多还是惧怕，这一点王牧很清楚，不过他也不太在意，只要惧怕就行。 想想那些殖民者，不就是如此吗？杀得血流成河，剩下的人胆颤心惊，自然不敢反抗。当然！不能逼迫过甚，要掌握好分寸，不能让别人绝望，要有生活的希望。 这一点王牧相信没有问题，大唐是礼仪之邦，即便在征服别人，也不会jy掳掠，做一些人神共愤的事情。 杀戮归杀戮，治理归治理，不过有一点王牧想要一直执行下去，那就是土族永远只能作为奴隶。等土族死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唐的百姓，应该已经在南洋这片土地生根，遍地开花。 洗脑的事情，当然是许敬宗擅长，他还在吐蕃忙碌，不过用不着着急，回去让他弄一份针对奴隶的经义出来。 “在土族的聚居地，建设庙宇，只要诚心祭拜，就能得到赏赐，祭拜对象，就弄三皇五帝好了，告诉土族，这些是他们的主人，只有虔诚的供奉主人，才能得到赏赐，得到救赎，下辈子可以成为大唐人，今生吃苦，就是为了来生积福。”王牧一边在纸上记录，一边自言自语，嘴角忍不住泛起笑容。 王牧虽然不理解佛道经义，不过其中一些东西，他还是知道的，这些糟粕，他不希望出现在大唐百姓身上，至于土族和番邦，正是使用这些的地方。 把自己需要的意思表达清楚，剩下的交给许敬宗去完善，然后推行，还得和其他世家通气。王牧把计划罗列了出来。 随着时间推移，王牧愕然发现，这些土族，居然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通过艰难的交流才了解到，原来是生活变好了的缘故。 以前土族男人捕猎，抓鱼，女人弄米树，虽然生活过得去，不过因为工具简陋，非常的辛苦。 土族抓鱼，那是真的抓，赤手空拳的下海，当然！是在礁石附近的浅海处，有的人也会拿木棍磨尖去刺；至于打猎就不用说了，就那木棍，大型的打不过，小型的又不够吃，只能说勉强能补充一点油水。 米树虽然产量高，不过只有大树才蕴含丰富的淀粉，铁器都没有，想要砍倒一根大树，还得破开，何等的麻烦。 如今他们不需要捕猎，也不需要抓鱼，只是干一些搬运工作，或者是刮米树淀粉，就能吃到食物，而且能吃饱，这很关键。 土族以前的食物，以米树淀粉为主，加一些嫩叶，冬天则是加一些豆子，精细都谈不上，更别说美味。 大唐可不一样，因为粮食极度短缺，野菜属于家常便饭，所以需要尽可能的弄得味道好一些，做成饼，蒸成馍，可比土族只是熬成糊糊味道好多了，至少在卖相上要好。 王牧他们是军队，出来带的粮食可是军粮，米面都是加了鸡蛋和肉粒炒过的，当然！这些东西土族是吃不上，不过骨头汤他们还是能喝上的。 已经习惯了做好吃一些，所以米树淀粉到了伙夫手里，做成了饼，虽然只是咸饼，吃起来也比粥要好，再夹一点豆芽，吃得土族眉开眼笑。 王牧决定，把葛根粉运过来，米粉运回去，毕竟米粉比葛根粉味道好了不少，反正船只多数时候，是能带走足够的货物。 这完全得益于船只的设立，新船不是战船一样的楼船，而是货船，甲板上能够堆放大量的货物，只要在承载范围之类，就能尽可能的堆积。 “王叔！您不知道，那些土族，杀起自己人来，比我们还狠，如果不是我们叫停，恐怕除了女人，都要被他们杀光。”押解俘虏回来的程怀默，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 “那些家伙，就是这样的，骨子里就带着残忍的基因，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教化可言，一切都是弱肉强食，为了活下去或者说为了获得更多物资，他们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王牧并不意外，有些厌恶的说道。 “嗯嗯！”程怀默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用管他们的，只要控制好就行，参与杀戮的那些家伙，以后就归你管，等人多了，单独成立一军；以后他们就是我们养的狗，专门咬人，不能和其他土族一起居住。”王牧拳头一捏，很坚决的说道。 “好！” “给他们装备长矛，不能给他们弓箭和盔甲。”王牧吩咐道。 “好的！”程怀默不会去怀疑王牧的决定，点头答应。 “还有！注意安全，要是有危险，抛下一切回来！知道不知道！”王牧站起身来，按住程怀默的肩膀，严肃的说道。 “我记住了。”知道王牧这是关心自己，程怀默心里一暖，再次点点头答应道。 “不是要记住！而是要做到。”王牧眉头一挑，笑着说道。 “我保证做到。” “去吧！你想怎么玩都行。”王牧摆摆手说道。 “嘿嘿！”程怀默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这种生活，他已经期待了很久，不但能领兵，还没人管自己，敌人也不算强大。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考验，如果表现很差，王牧肯定会把自己调回来，在想取得这种机会，就不可能了，所以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如何才能把事情办到漂亮。 领兵作战，自然是考验领兵的能力，当然还有布局，每一场战斗，都要做得完美，漂亮，程怀默决定去向那些经验丰富的士卒学习，询问自己有没有做错的地方，开战前也和他们商议一下行动方案。 王牧只是交代亲卫保护程怀默，就没有继续关注他的行动，只不过是清扫一些村寨而已，前面程怀默已经跟着见识了几次自己如何行动，相信他已经学会。 其实也没啥好学的，让土族带路，他们知道邻居住在哪里，然后先包围，避免有人逃跑，然后就是进攻。 没人逃跑，意味着消息没有传开，剩下的村子也就没有防备，可以继续出其不意的进攻。 随着对岛屿的探索，王牧一直没有找到橡胶树的踪迹，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发现了一处天然水晶矿，而且水晶纯度相当的高。 得到水晶矿，王牧心里大喜，目前能烧制玻璃，不过那纯度不提也罢，看上去也就是比琉璃通透一些，而且工匠为了把烧制琉璃的办法，改造成玻璃，里面往往具有气泡。 水晶不一样，这是天然的，只要透明度足够，里面是没有气泡的，完全可以用来制作望远镜。 “哈哈！县公，这次可一定要给贫道一副观星镜！”至元道长大笑着说道。 至元老道是前去骠国传道的领军人物，因为站稳了脚跟，这次才跟着一起下的南洋。 其实王牧一开始邀请道家跟随，是想让他们去天竺闹一闹，听闻要去佛教起源之地，作为这一群道家最厉害的人，至元老道非常感兴趣。 只是因为王牧他们还没有站稳脚跟，所以计划推迟。 如果王牧在天竺占据一块地盘，道家再去传道，总比直接打上门去，要容易得多，更何况！道统之争，往往是要分生死的，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至元老道才不会傻傻的扑上去。 “没问题！一定给你做一副最好的，不过镜片打磨，还得回去才行，这次跟着来的工匠，可没有那个能力。”王牧笑着答应道。 “嗯嗯！你说应该怎么做，我们先试试手。”至元摸着胡须，点头说道。 “好的，这個简单，只需要把水晶磨成中间厚，边沿薄就可以了。” “小心点！轻点！轻点！”另外一边，一个道士不停的对挖水晶的人叮嘱。 这是一处天然的山洞，洞壁上就能见到不少水晶，在火把的照印下发着迷人的光芒，只不过随着挖掘进行，王牧心里有些失望。 这处水晶矿，以透明水晶为主，确实有不少水晶透明度极高，和玻璃相差无几，只不过形状规则的不多，透明度够的，体积不一定大，体积大，透明度又不够，或者一块大水晶，只有一部分通透。 “即便透明度不够，这也是难得的宝石，价值不菲，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宝地，这些水晶，全部挖出来，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至元感叹道。 至于老道手里拿着是一颗人头大的紫水晶，纯净度极高，看上去非常迷人，即便老道心性极高，也是恋恋不舍的抚摸着。 “任何东西多了，价格就低，这些矿石，真要全部出现在市面上，也不过和普通饰品一样。”王牧笑着说道，说着他不由眉头一动，水晶矿里面的矿石，大小不一，小的看上去没有多大用途，不过完全可以用来制作饰品，相必那些贵妇，对于这些亮晶晶的饰品，应该非常喜欢。 “把所有的水晶都收集起来，无论大小！”王牧朗声吩咐道。 “喏！”山洞之中，回荡着人群响亮的声音。 “我们出去！等他们挖出来，再挑选有没有合适的。”王牧对至元老道说道。他是突然想起，许多矿石，都是具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射线，身在矿洞，射线自然非常强烈，呆的时间长了，未必就是好事。 “县公有事先走吧，贫道等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水晶。”至元老道摇摇头拒绝道。 想到道士连重金属的丹药都敢吃，恐怕对于射线抵抗力很强，王牧也不劝说，转身走了出去，他要调集那些土族来挖掘，还得砍大树来对矿洞加固，免得出现意外。 在砍伐树木的过程中，王牧又发现了南洋一种特产，硬木！姑复虽然也有硬木，不过比起南洋的硬木来，还是差了不少。 南洋硬木，特制砍伐树木的斧头，王牧全力砍下去，也只是砍掉一小块。这让王牧非常惊讶，要知道以他的力气，横刀差的，都可能被他砍断，如今却奈何不得一根大树。 这让王牧非常惊喜，这种硬木用来制作船只，想必无论是抗腐蚀，还是坚固程度，都非常好，只不过想要完全用硬木制作，难度不小。 这种硬木，还可以用来制作盔甲，用鱼鳞甲的方式，把铁片换成木片，应该比竹甲防御更强。 人类能够征服大自然，就在于工具制作，硬木虽然硬度足够，但它毕竟还属于木材，锯子锯动普通人也能锯倒；大树被锯开，锯成木板，然后成块，再用钻子钻孔，以兽筋串起来，和兽皮连在一起，就成了木材盔甲，这种盔甲轻便，比起皮甲防御力更高。 木甲还有一个好处，因为它是一片片木块连起来的，即便坏掉，也只需要更换一种一部分就行；关键一点，硬木的密度虽然高，还不至于遇水而沉，可以大量配备给水师。 当然！现在只是做了一个样品出来，真要制作木甲，还得等硬木自然阴干，毕竟这是木材，湿木制作物件，很容易开裂。 第208章再到岭南 不知不觉中，已经登陆岛屿三个月，进入了贞观六年夏天，天气炎热，对外扩张的人被召集了回来，干活的时间也集中到了一早一晚。 从岭南运送来了两批物资，其中有大量的麻布，那些听话的土族，终于有了麻布衣服，或者说只是像衣服一样，上身斜着缠了一圈，下身像裙子一样围了一圈。 有大唐的人在，新修建的营地，自然不会再像窝棚一样，方方正正的，看着顺眼多了。 王牧带着满满的三船货物离开，虽然如今营地已经有六千多土族，不过他离开得很放心。 八百土族士卒，就像程怀默说的一样，杀起自己人来，非常凶狠，后面加入的人，全是他们掠来的，那些土族，非常惧怕他们。 王牧给这些土族士卒，分了土族女人，又赏赐了房屋，麻布，陶器，这些土族恨不得天天去打那些同胞的村子。 当然！人的贪欲是无穷的，他们现在得到的好处，让他们欣喜若狂，一心想要抱紧大腿，时间长了，小恩小惠就不容易满足，所以王牧不让继续扩张，也是要压一压，让土族士卒的心充满期待，天气转凉的时候，才会爆发出更大的热情。 看管同胞，也是有功劳的，留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学着说汉话。 土族青壮被杀了许多，留下有一半都是女人，留守的三百士卒，王牧给了他们一个任务，在他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四个小妾，必须怀上孩子。 在大唐，小妾和卖身奴仆，没有区别，妾生子也没啥地位，所以王牧并不担心，这些混血儿有机会进入庙堂，即便是有，那也是几代人以后，到时候谁还记得他们是土族后人，而且也分辨不出来。 土族人口不少，这边又不缺粮食，所以王牧打算让她们做生育机器，一年生一个，这速度还是不慢。 在大唐肯定没法这样做，普通百姓也养不起这么多人口，这边就无所谓，不担心有人说三道四，也有足够的粮食。让土族来供养就是，以这里的人力来看，完全够用，而且还能让士卒更加尽心，只是要辛苦他们一下，去黑土地开垦。 中山靖王据说有一百多个子嗣，不就是因为他有权力，有钱嘛，王牧说这不存在，他手下的士卒，一样可以娶好几个，他定的目标是一人十个，不过目前营地只能挑选出来这么多。 他并不担心土族女人愿不愿意的问题，因为在如今，女人本身就是胜利一方的财富。而且大唐人比土族可帅气多了，对比起来，一个像土豪，一个像乞丐，土族女人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虽然这是直接安排，不过王牧还是让人征求过她们的意见，并且像模像样的送了她们半匹丝绸作为新婚礼物，或者说是彩礼也可以。 如今在营地，那些穿着花花绿绿丝绸的女人，可是让其她人羡慕的对象。早晚干活的时候，她们穿麻布衣服，没事的时候就会换上丝绸裹在身上，还不让别人摸。 大唐士卒虽然对自家小妾如此丢人现眼，感到无奈，不过语言不通，也不好说啥，当然！主要还是大唐男人，对于自家女人，习惯性包容，即便是土族，也舍不得吼。 王牧离开岛屿，一来是货物已经囤积够多，二来是冯盎带口信，请他去岭南一行。 海上航行，就是方便，不过七天，就已经到达广州。 “冯大哥！”看着码头上的冯盎，王牧跳下舰板，笑着迎了上去。 “王兄弟！”冯盎也迎上来，一把拉住王牧的手臂，亲热的喊了一声，随后很是羡慕的问道：“你怎么就晒不黑呢？这样子，看上去可我年轻二三十岁。” “我也很惆怅啊！晒了就脱皮，就是不黑。”王牧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走吧！外面太热，回府上说话。”冯盎笑着说道，说完伸手虚引，指向一旁等候多时的马车。 “不看一下船上的货物？”王牧笑着问道。 “不看！免得看了妒忌。”冯盎坚定的摇摇头说道。 探索南洋，各家分配的岛屿，所有产出归各家，这是一早就定下来的规矩，也是增加一种乐趣，毕竟未知的，才带着期待，而且这也是一种赌性，这种不好的习惯，大多数人都有。 当然！如果岛屿上没有好东西，可以另外选择，实力强的，你想多拿几个也行，不过选择了之后，就必须探索清楚，制作出地形图。 “这次还真有好东西要给你说。”王牧拍拍冯盎的手臂，示意他稍等片刻。 看着抬上岸的两颗大树，冯盎走过去看了又看，抬起头，眉头一挑，好奇的问道：“这两种树有什么说道？” 王牧向马车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两种树，前面叫硬木，非常坚硬，可以制作盔甲，甚至当作长枪都没有问题；后面那种，就更厉害了，我把它叫做米树，可以产出淀粉，一棵树最少也能出两百斤，多的出五六百斤，足够一户人吃一个月。” “啥玩意？”听到前面一半，冯盎只是觉得不错，配合着点点头，听到后面一半，忍不住惊呼一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走吧！回去我让人弄给你看，味道挺不错的，比葛根粉还细腻，图纸我也画下来了，以后你让人去岛上找就是了，很多岛屿上应该都有。”很满意冯盎的反应，颇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心里感受，王牧拉着冯盎继续前走。 他就是要让冯盎心里着急，又不得不等着，当然，他说比葛根粉细腻，只是一种口感，毕竟淀粉手感都差不多。 “你这家伙，一点也不像面相那么老实。”冯盎这年龄，心性当然已经跟沉稳，虽然心里很是期待，不过脑子非常冷静，笑着说了王牧一句。 “你急着叫我过来，莫非是又娶了小妾，请我喝酒？”坐上马车，王牧笑着问道。 “去你的！这次不是我请，而是另外有人请你喝酒。”冯盎笑着拍了王牧一把说道。 “哦！怎么回事？”王牧隐约已经明白，眉头一动，好奇的问道。 “明知故问，这不是都在你预料之中吗？”冯盎没好气的说道。 “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再过几个月呢？有多少人求到你这里？”王牧问道。 王牧自然知道有些世家看不起自己出身低微，不想求自己，原本以为他们会前赴后继，不到黄河不死心，多吃几次亏才会找上门，没想到才几个月就找上门来。 “嘿嘿！三个月之前，一艘船直接沉进了海里，近两百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还有两艘船触礁，好在已经到了海边，人没事。 上岛之后，有人死在土族手里，有人病死，总之是损失不小，而且有家族负责人都死了，至于好处，没听说有多大，对比跟着我们的人，这不就体现出来了。”冯盎坏笑一声说道。 他们早就知道，准备不足，肯定会死不少人，就等着看笑话呢。要知道岭南之所以叫做蛮荒之地，就是因为天气炎热，多毒虫，病疫，不是本地人，很难适应，尤其是北方人，刚过来出现水土不服，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冯盎接触过不少被贬过来的人，他同样清楚，刚来的人，精神萎靡不振，痢疾，感冒，那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而如今这两种病，都是可能致命的，除非有大夫即是医治。 “活该！还真以为南洋是宝地，弯腰就能捡到宝物。”王牧幸灾乐祸的说道。 “那么多流放岭南的人，刚来不久就死了，还不吸取教训，死了确实活该。”冯盎忍不住摇摇头感叹了一声。 “利益蒙蔽了心，再加上没有亲身体会，是不会重视传闻的。”王牧说道。 “这都是你弄出来的，不是那一船船香料，怎么会引得众人眼红。换成是我，也无法避免”冯盎笑着摇摇头说道。 “这次有的多少找过来？”王牧问道。 “这次找过来的，是渤海高家和江淮一带二十余个家族。”冯盎解释道。 “渤海高家？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他们应该也有船只吧？”王牧惊讶的问道。 “你对高家不了解？”冯盎反问道。 “不了解，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家族。”王牧摇摇头说道。 “渤海高氏本非汉晋旧族，但是通过攀附陈留高氏和齐国高氏，成功地将其家族先世追溯到春秋时期。这种行为虽然让人不耻，不过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可惜齐国高氏，历代皇帝，皇室昏庸残忍，荒唐至极，这才是让人看不起的，所以渤海高家，几乎没有朋友，也是到了前朝，才有所好转。 他们的船只，只是一些小船而已，只是试着远航，还没有到达南洋，就回转岭南。”冯盎解释道。 “也就是说，江南世家并没有接纳他们，所以找到你这里来了？”王牧惊讶的问道，他还真不知道高家也这种历史，齐国高氏他就只记得一个兰陵王，至于齐国皇帝，皇室干了什么事情，他又不是学历史的，当然不知道。 王牧不知道，当世的世家却非常清楚，毕竟他们掌控着国家上层力量。 “应该是如此。” “我还以为有五姓七望上门呢。”王牧有些失望的说道。 “江南世家还是有实力的，虽然并非一帆风顺，但是也并不是没有探索之力，我们要抽取税收，他们又怎么舍得，毕竟这没有自己独吞来得好。”冯盎笑眯眯的说道。 “嗯，不去管他们的，能找到好处，也是他们的本事，只要我们交税，其他人不交，自然有人收拾他们。”王牧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冷笑说道。 李世民可不是善男信女，普通事情或许他懒得管，但是海外巨大的财富，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任由世家拿去壮大自身。 冯盎理解的点点头问道：“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理这些世家？我们目前的船只，运送人员货物，已经非常吃力。” “前段时间，陛下让人问我，需不需要朝廷水师帮忙，我已经答应，让他们帮忙运输就是，到时候我们只抽取一层，另外两层分给朝廷就是。”王牧说道。 “呵呵！恐怕你要失望了，水师已经单独行动，张亮带着军中一些将军的宗族，出海一个多月了。”冯盎笑着说道。 “没有关系！等这三船去了长安，陛下自然会分一部分船只给我们。”王牧眉头一挑，很是自信的说道。 “米树和硬木？确实是好东西，听你口气，南洋米树不少，一棵树能出产几百斤粉，这是大树，岂不是一年四季都可以采集，那么种地还有必要吗？”冯盎盘算着问道。 “米树多不多，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在发现的那个岛屿上，确实不少，不过这是大树，需要很多年才能成才，过度砍伐没有必要，所以种地还是得种地的。 这些米树，可以弥补南洋开拓人员的食物，便于统治土族，也不需要大量运送粮食过去，这只是减轻我们负担。 我说的是船上另外的东西，你说是我们众多人员寻找到的物资更有价值，还是张亮那些人找到的更有价值。”王牧分析道。 “是了！陛下不会放着我们这里大量财富不管，反而让张亮浪费大量人力去寻找，更何况拉拢军中将领，哼哼！也不知道张亮脑子怎么想的！”冯盎冷哼着说道。 作为皇帝，不就是最担心将领掌权又有野心吗？如果还与其他将领关系不错，皇帝怎么可能放心，能得善终的，无一不是把自己弄成孤臣，王牧一直以来，都尽可能的让自己掌控的军队，不那么显眼，严格的控制着数量，不就是为了避免这些吗，张亮反而拉拢军中的人，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步臭棋。 谈话间两人回到了冯盎府上，王牧立即让人展示两种树木给冯盎看。 第209章蛊惑 冯盎对于米树自然感到惊奇不已，不停的感叹着道：“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树木，早知如此，岭南百姓也不至于饿死无数。” “有这东西，以后不用运送粮食过去了。”王牧很是满意的说道，虽然想要的木薯和橡胶没有找到，米树就能弥补一切。 “你这一处地方，正好位于群岛中部，我安排一些人过去帮忙，定位补给点你觉得怎么样？”对照海图，冯盎询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我让船绕着走了一圈，这里至少也有两个郡那么大，别说补给，就是建城都可以。”王牧点点头说道。 根据地图信息来看，岭南的人在后世菲律宾一带，而蜀中各大家族则在吉隆坡和对面印尼一带，他去的岛屿则是马来西亚。其他那些家族，在崖州后面那些小岛上寻宝，至于张亮的水师，冯盎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他们出海，没有从崖州这边经过，想必是不愿意到南方来打挤，或者是他觉得下面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担心没有好位置。 所以王牧推测，张亮应该是去了琉球群岛，毕竟下南洋，一定会经过崖州，而上面就只有琉球和矮子的地盘。张亮水师应该对琉球一带，略有了解，只是他恐怕要失望了，琉球那边，没有多少好东西。 至于江南世家和其他世家联盟，也在菲律宾一带，冯盎不可能占据太多地方。而且江南世家，本身就有人了解这一带。虽然一开始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以他们的势力，做好准备，站稳脚跟没有问题，难怪没有求上门来，对此王牧并不在意，他根本没有想过，独占南洋诸多岛屿。 南洋虽然岛屿众多，蕴含无数的财富，不过始终得人去探索和开发，哪里比得上天竺，只需要把瓷器运送过去，就能换取财富。 天竺的宝石，金银，甚至粮食，武器，王牧都可以换，反正瓷器不过是一堆泥土烧制的，丝绸也是蚕丝纺织，卖出去才贵重，卖不出去，也就是只是布料，而且还是普通百姓不喜欢船的，因为容易坏，最顶级的丝绸服饰，还不能水洗，只能晾晒，妥妥的贵族专属消耗品。 天竺人口众多，那才是一个巨大的市场，还是自己独占的市场，想要谁进入就只让谁去，等到其他人有能力去的时候，已经只有一些汤汤水水了。 休息了一天，冯盎安排了接风酒宴，当然，这也是给王牧引荐其他家族。 江淮世家其实应该叫江北世家更为恰当，江南与江北，历来不怎么和睦，因为江南世家觉得自己应该比江北世家更优秀，无论是血统还是地理位置。 江南属于粮食高产地，从隋朝开始，朝廷每年都需要从南方调集粮食，来供养北方；而江淮一带，并没有开发出来。 江淮，顾名思义，指的是“江”（长江）与“淮”（淮河）一带，广义上是指江南、淮南地区，此属于广义的江淮范围。江淮狭义上指长江、淮河之间的地区。主要由长江、淮河冲积而成。地势低洼，海拔一般在10米以下，水网交织，湖泊众多。受地质构造和上升运动的影响，沿江一带平原形成了2~3级阶地，分布着众多的低山、丘陵和岗地。 尤其是洞庭湖一带，根本没有后世那么漂亮，沿江百姓，几乎每年都要受灾。 八百里洞庭湖，这只是后世的大小，洞庭湖前身是云梦泽，鼎盛之时，比两个洞庭湖还大，水面练成一片，可以说是中华大地上的内海，只不过从很早以前，就在变小，就是因为上游不断的有泥土被水带下来，堵塞湖水，变成陆地，沧海桑田不外如是。 所以如今江淮的世家，本地的势力不强，后来搬迁而至的，又被限制了发育，也开始没落，比起其他世家，多有不如，这才是他们为何来寻求王牧帮忙的原因。 蛋糕就这么大，多一个吃，自己就要少吃一些，各大世家，都会下意识的打压别人，尤其是可能威胁自己的存在，江南的世家当然不想带江北的玩耍。 张，徐，陈，王，就是江淮世家之首，其他人家，都差了不少。 “见过县公！” “诸位不必多礼。” “诸位来意，耿国公已经和我说了，这事某当然同意，毕竟南洋宽大，任何一人，都无法独吞，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客套之后，王牧笑着说道。 “县公心胸开阔，我等佩服。” “张公客气，张家传承久远，诗书传家，能与你们合作，是某的荣幸，不过我这人是一个粗人，喜欢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大家不能接受，可以现在退出，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如果联合行动之后，破坏规矩，恐怕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王牧正色说道。 张家传承确实久远，或者说有名的世家，传承都很久远，也出了许多名人，就像张家，东吴二张的张昭，就是他们家先祖。 “那是当然！如果谁破坏规矩，不用县公开口，我等就会把他踢出局。”张良善严肃的说道。 “如此甚好，想必对于如何探索南洋，大家都略有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到时候耿国公这里，会给大家列出需要准备的清单；只不过如今船只不多，所以想要尽快前去，你们需要从陆路到广州来。”王牧点点头说道。 “县公，从陆上过来，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船只不多，补给和回来又如何解决？”张良善迟疑了一下问道。 “在南洋之中，我们已经建好了补给点，粮食会从补给点运送到各位手中，至于运送物资回来，也不需要担心，过一段时间，朝廷水师，会前来南洋。”王牧解释道。 “水师？县公，水师不是去琉球了吗？”张良善惊讶的问道。 果然是去琉球了。王牧心里暗自想道，而且张良善居然知道，看来张亮曾经想要联系的人不少。 “水师虽然去了琉球，不过诸位以为，以某和耿国公的面子，还不能要来一部分吗？”王牧很是自信的说道。 张良善等人这才想起，去年岭南可是上供了大量的粮食，李世民对于这里定然非常重视，不可能扫他们的面子，况且这里面也有朝廷利益在其中。 想到这些，张良善等人不由心里一松，随即浮现出笑容。 “县公说得极是，县公为朝廷开疆拓土，陛下当然会支持。”张良善笑着恭维道。 “诸公！开疆拓土，也有大家的一份功劳，想必日后陛下定然不吝嘉奖。能否把握机会，就看今朝！出力多少，想必大家应该心里有数了。”王牧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是啊！这可是开疆拓土，哪怕众多人参与，也是一份功劳，如果举家族之力，是否会表现突出一些呢？”不少人心里能的想道。 小家族也有小家族的魄力，因为他们知道，想要赶超大家族，不冒险怎么可能，所以他们往往比大家族更舍得投入。 王牧知道这一点，所以又下了猛料，继续说道：“某前一段时间，在岛上发现一座水晶矿，刚刚送了一船去长安，将会在长安招募工匠，制作首饰，以后将卖到西域。蜀中任家，在南洋发现了一座金矿，让人羡慕他们的运气； 骠国和几个小家族，控制了一片小岛，那里的土族善于下海捞珠，这些比起香料来，又珍贵许多，只要运气足够好，一夜暴富，并非神话。 即便没有暴富的命，也不至于徒劳无功，一处岛屿，面积可不小，抓一些土族去种地，也是稳定的收入，毕竟大家都去南洋，这粮食还是挺紧张的。” 王牧一席话，说得众人心情激动，他们并不怀疑这是假话，一来可以打听得到，二来到岭南一段时间，他们亲眼见到，从海外运送的物资，隔三差五的就回来一船。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回来的船只，有一部分是南洋弄回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雷州，崖州运送回来的精盐，海鱼，海草。 岭南本身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盐，只有海鱼干需要和其他物资一起，运送到各地贩卖。 每年夏季就是鱼迅季节，有时候运气好，一网下去，就是几千斤鱼上船，这么多海鱼，不可能全部运送到长安，所以要从陆地运送到其他地方售卖。 价格便宜，一枚铜板，就能买一斤海鱼，买海鱼，还送一两海草；所以这销路是非常好的，完全不愁卖。 “南洋岛屿四周，鱼产丰富，土族没有渔网，都可以抓大量的鱼肉裹腹，如果带渔网过去，组织土族捕鱼，这也是一种财富。 无论是粮食，还是海鱼，水果，大家嫌弃价格不高的东西，都可以卖给我们，抵扣大家其他物资的税收。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赚不到钱。 想必诸位有不少人，家里都是有工匠的吧？可以让这些工匠到南洋来，就在岛屿上建立作坊，烧制瓷器，也可以抵扣税收。”王牧说道。 “县公，瓷器烧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很多家族，都没有这方面的匠人。”张良善摇摇头说道。 “瓷器不行，那么陶罐呢？这个总没有问题吧？只要是不漏水的陶罐就行，烧制久了，说不定以后大家都能烧制瓷器呢？”王牧笑着说道。 “嘿嘿！这个当然会。”众人心情一松，笑着回答。 哪个村子没有一两个泥瓦工，帮着村里需要修房子的人，烧制青砖，青瓦；至于陶器，同样简单，哪怕样式差一点，并不精美，不过会肯定是会的。 “这就对了嘛！那些土族，只要给他们一个陶罐，就够他们高兴的了，多拿几个，你就是想换一个土族女人回去做小妾都没有问题。”王牧笑眯眯的说道。 “嘿嘿！”都是男人，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有的人甚至已经在心里想着，是不是也试一试土族的滋味，虽然黑了一点，吹了灯不也一样。 各大家族前去南洋，当然有不少人打人口的注意，弄一些土族女人到中原，毕竟物以稀为贵，以后多了，就不值钱了。 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可是非常受欢迎的奴仆，土族黑黝黝的，当作昆仑奴卖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还是个子娇小的女昆仑奴。 被王牧一席话，刺激得激情澎湃，恨不得马上带人，前往南洋，随后众人纷纷询问南洋的风采。 王牧也没有藏着，米树，硬木，一一诉说，还有一些传闻的东西，他没有发现，不过并不妨碍他拿出来吹牛，反正这些东西，都在那里，没有发现，只能说运气不好。 金银铜铁，这几种矿物，基本上每个国家都有，只是数量多少而已，海岛之上，自然也是存在的。 还有宝石，珍珠，香料，奇珍异兽，听得众人两眼放光。 “这次某带了三艘船过来，已经前往长安，其中一船，就是进献陛下。想想看！如果大家都有发现，以后是不是每个月都可以给陛下送一船物资过去呢？那么陛下又会怎么想呢？”王牧举着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笑盈盈的问道。 王牧的话，让一些人心脏都猛的一顿，随即呼吸急促的想道：“难怪他能从一个普通百姓，成为县公，如果换成是我…” 一船有多少东西？至少几千斤，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船，即便全部是香料，价值也在万贯之上，也就是说，一年可以献给皇帝，价值十多万贯的东西，可想而知，皇帝会有多高兴，而这是献出去的，那么自己留下的呢？ 许多人都能感觉到心脏砰砰砰的狂跳，大脑一片寂静，头皮发麻，头盖骨都有一股凉气略过。 王牧也很高兴，又多一支力量上船，他想把这些人用在江南世家和他们之间，与南洋隔断，以后江南世家，想要探索新岛屿，就不得不跑到更远的地方，当然这就会增加他们的危险性。 第210章加雅闹长安 宴会之上，高家的人几乎没有说话，反而在宴会之后，跟着冯盎来到小院。 “打扰县公休息，真是抱歉！”一个年约五旬的男子，一脸歉意的说道。 这个男子，冯盎介绍过，名叫高佑，是目前渤海高家的家主，曾经是隋朝左散骑常侍，隋朝败亡，他就回了渤海守住自己的家业。 高家因为出过好几位皇帝，所以在北齐之后，就变得低调起来，生怕别人觉得他们对天下还有想法，说不定就先搞死他们。 “高兄客气，快请进屋说话。”王牧面带笑容道。 “见过县公！”高佑身后一个青年，恭敬的施礼。 “这是犬子高侃。”高佑介绍道。 “不愧是渤海高氏，果然一表人才。”王牧赞叹道。 “县公谬赞了！”高佑虽然嘴里谦虚，不过面上却带着笑容，显然也很满意自家儿子。 虽然外人不喜欢高氏，不过他们自身对自家身份，非常自豪，毕竟也属于皇族之后，这就是血统，血脉。 “县公，你是直爽人，在下也不绕圈子，实不相瞒，高家想跟随两位尾翼，以二位马首是瞻，全力开拓南洋。”进屋坐下之后，不等王牧说话，高佑就起身拱手，严肃的说道。 王牧不由眉头一挑，高家寻求合作，这不意外，但是高佑的口气，分明是要高家全力开拓南洋，全力开拓，这不是说说而已，意味着要抽调家族大部分人力，要放弃一些产业，在国内的势力则会陷入停顿，没有余力扩张。 “高家就如此看好南洋？不担心这只是一时利益？不担心日后朝廷收回南洋土地归国有？或是政策有变？”王牧惊讶的问道。 “实不相瞒，高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目前高家，朝廷无人，脚步踏不出渤海郡，别的家族，在排挤我们的势力，高家不做出改变，恐怕再过百年，就没有渤海高家了。”高佑苦笑着说道。 “恭喜你，做出了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王牧微微一笑，很是自信的说道。 南洋的好处有目共睹，不过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里具体有多大，或者说除了王牧，看过海图的冯盎都不清楚，一来海图还不全，二来冯盎没有亲自前去南洋，没有直观的感觉。 正所谓眼见为实，很多时候，别人说某某山很高，很险峻，但是没有亲自去看，心里绝对难以想象出具体模样。毕竟地图上，就是简单的线条而已，又没有和大唐地形图放在一起对此。 “我相信耿国公与县公的眼光。”高佑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里！属于高家了！这里和渤海郡大小差不多，能出多少利益，就看你们投入多大。”拿出海图，王牧手指在海图上一处岛屿，点了点说道。 “是整个渤海郡吗？”看着地图上那个不规则的图形，就像一节手指弯曲着，高佑瞪大眼睛问道。 “不错，只大不小！”王牧很肯定的说道，那是后世印尼第二大岛屿，自然比渤海郡更大。 虽然这是海外，虽然只是岛屿，高佑还是非常兴奋，在大唐国内，哪里可能占领这么大的地盘，跟何况还是家族独享。 “二位放心，高家一定全力以赴。”高佑兴奋的说道。 “高家如何做，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收取一点税收而已，这是要上交朝廷的。”王牧微微摇摇头说道。 “对！对！是我说错话了，高家是为自己赚取利益。”高佑连连点头，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 王牧和冯盎不是善人，不可能不为自己赚取利益，但是这些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所以高佑才会道歉。 “嗯，高家尽快调集人手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三个月之后，朝廷水师，就会过来帮着运送人员物资。”王牧提醒道。 “好！我这就返回渤海，我儿还有一把子力气，以后就留在县公身边效力，县公有事，尽管吩咐他去做就是了。”高佑朗声说道。 “无需如此，岛上有不少土族，高兄还是让令郎，到时候去岛上帮忙吧。”王牧劝说道。 “呵呵，县公放心，高家还是有不少勇武之人的，吾儿跟着你更有前途，去岛上打土族，浪费他的能力了。”高佑笑着说道。 听得出来，对于他儿子的武力，高佑很是自信，这让王牧不由眉头一挑，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身材匀称的青年，发现他肌肉确实很饱满，充满爆发力。 最后王牧还是点头同意了高佑的建议，其实这也是高家的示好，毕竟高家底蕴还在，他们要推举一两个低级将领做官，还是很容易的，这是给王牧安排一个得力的帮手，至于怎么用，用不用，就是王牧的事情。 广州太热了，吹过的风都带着热气，所以冯盎带着他去山里避暑。 不提王牧去避暑，加雅带着人到了长安，第一次来长安，她自然有些吃惊长安的大与热闹，如果是乌仙儿或者解语花，来了长安肯定一心呆在家里照顾儿媳妇，不过加雅性子直爽，没那么多心思，加上比起儿媳妇大不了多少，所以她不但和两个儿媳妇相处和谐，还经常带她们出门逛街。 当然！这也是两个儿媳妇为了讨好她，知道加雅没有来过长安，所以一起参观游玩长安的名胜景点。 大家闺秀，出门习惯带帷帽，不过加雅没有这个习惯。 “哟！这是谁家小娘子啊！在下卢成宇，不知道能否有那个荣幸，给你们领路。”长安城外，龙首原之上，可以登高望远，所以天气舒适的时候，总有不少人前去游玩。 “在下太原王家王俊，不知道小娘子是哪家的人？” 几个公子哥，走到加雅附近，两眼放光，装着斯文的样子，嬉皮笑脸的挡住了去路。 加雅身材高挑，比起大多数女人都要高，自然显得很是特别，关键她身材圆润，宽松的衣服都难以遮挡她的曲线，总是不自然的吸引男人的目光。 跟着她一起出行的是两个儿媳妇和侍女，出于对加雅武力的信任，侍卫则在龙首原远出看守马车。 “滚！”加雅根本没有二话，俏脸一寒，瞪大眼睛呵斥道。 漂亮的女人，即便发怒，也很好看，加雅的呵斥，不但没有让几个公子哥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呵呵，小娘子生气了更漂亮。” 加雅走动之间，起伏不定，早已让这几个公子哥冲昏了头脑，他们只是觉得加雅陌生，又不太像大家闺秀，完全忽略了远一点的汝南公主几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龙首原游玩人不少的缘故，偶尔遇到两三批人，相距不远，也不奇怪。 加雅抬手阻止了汝南公主几人继续靠近，二话不说，一个大耳刮子就抽了过去。 领头的年轻人对于调戏女子，被人抽耳刮子似乎早有预料，见加雅上前，他抬手就想去抓，不过他怎么可能阻挡住加雅的力量。 “啪！”的一声脆响，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手还没有抬到一半，就被子耳刮子抽倒脸上，转了半圈，晕头转向的不知身在何处。 加雅可不会只抽一耳刮子就停手，她和王牧多次切磋，如今步战非常灵活，罗裙轻抬，一脚踢出。 手脚不停，犹如虎入羊群，而且还是发火的母老虎，这些年轻人结果可想而知，没多大功夫，五个公子哥，带着五个小厮，全部躺在了地上。 “哼！如果不是在长安，老娘弄死你们。”加雅脚踏在王俊脸上，冷哼一声说道，说完转身离开，一脚又把挡住去路的卢成宇踢得滚了两圈。 “姨娘您没事吧？”汝南公主迎上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几个弱鸡而已，如果不是没有带武器，我砍了他们。”加雅摆摆手说道。 “姨娘好厉害！” “是啊！是啊！比乐儿还能打。”几个侍女兴奋的说道。 “呵呵！”加雅很满意侍女的话，因为她教过王乐儿。 “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万一伤到公主就不好了。”陆敏敏说道。 “嗯嗯，该回去了，你们走了这么远，应该也累了。”看着两女微微隆起的小腹，加雅点点头说道。她觉得照顾儿媳妇，不就是陪她们开开心心的吗？所以但有提议，全部满足。 加雅她们下山，王俊等人才哼哼唧唧的坐起来。 “臭娘皮，不识好歹，某一定不会放过她。”卢成宇捂着脸骂道。 “听口音就不是长安人，抓起来！某要她好看！”王俊揉着脸，呲牙咧嘴的说道。 “她们一群女人，下山一定走不快，我们从另一边下山，带人截住她们。”有人提议道。 “好！”王俊答应一声，立即忍痛站了起来。 “快走，一定不能放过她！”卢成宇捂着肚子，同样站起来说道。 加雅她们，下山速度当然不快，刚刚坐上马车，远出就传来马蹄声，加雅对于这种战马奔驰的声音，最为敏感，立即钻出马车，向后看去。 “哼！你们先走！”加雅跳下马车，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缰说道。 “啊！”陆敏敏回头一看，不由惊呼一声。 “保护她们先走！”加雅说着，抽出侍卫横刀，跨上了战马，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经迎面冲了过去。 “姨娘不要杀人！”汝南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在后面大声喊道。 她们这次出行，只带了两名护卫，一人赶马车，一人骑马，根本没有想过，有人敢对她们如何，毕竟亮出身份，就足以震慑所有人。 那群公子哥护卫也不多，只有四个，其他都是小厮，留下小厮看守马车，他们带着护卫杀过来，就是想要一泄心头之恨。 没想到加雅提刀杀过来，这群人反而吓了一跳，几个护卫急忙催动战马迎上去。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才一交手，就知道大错特错，不过是眨眼之间，就有两人栽倒马下。 加雅提刀冲杀，可不知道手下留情，在她心目中，不是一对一比试，那就是生死搏杀。 另外两个护卫，也没有坚持多久，挡了两刀，一人被斩了头颅，另外一人运气好一点，只是被劈下了战马。 落后的几个公子哥，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尤其是那骑在马上的护卫，脑袋都没有了，鲜血冲天而起，就像喷泉一样。 惊慌失措的几个公子哥，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有一人吓得直接从马背上跳下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剩下的人调转马头，就想逃跑。 “驾！”加雅可不想让他们跑掉，大眼睛一睁，追了上去。 追上最后一人，加雅举起了横刀，好在她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一些，想起这里是长安，刀身一转，一刀拍了过去。 “噗！”王俊一口鲜血喷出，扑倒在马背上。 加雅没有停留，继续追赶，手臂一伸，抓住卢成宇，从马背上提了过来。 身在空中，卢成宇惊恐万分，看着地面草地迅速在眼前划过，吓得连忙闭上眼睛。 这时候他心里后悔不已，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漂亮女人，居然是个杀神，四个护卫，被她一个人杀了，而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被她单手提着，这还是女人吗？ “姨娘快住手！”这时候汝南公主她们也追了上来，焦急的喊着。 如果只是打一顿，汝南公主她们都不会在意，打了也是活该，但是杀了就不一样，虽然汝南公主不认识，不过一口气得罪死几个家族，李世民都得掂量一下。 听到呼喊，加雅也就停止追赶，调转马头走回去，噗！的一下，把卢成宇丢在地上。 汝南公主她们愣愣的看着加雅，没想到这个姨娘如此生猛，打架就不说了，有王乐儿这个前车之鉴，不算意外，提刀杀人，单手擒敌，这可是故事中才能听到的事情。 被卢成宇掉到地上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来的汝南公主，不由脸色一变，她以为这个人已经被加雅杀了。 第211章事情发酵 “没死！公主小心。”护卫警惕的站在马车前，看着地上蠕动的人。 “公主！”正感受到疼痛，想要换个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卢成宇就听到这句话，差点被吓尿！这时候他只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无论是哪个公主，这都是一个灾难事件。 调戏公主，没有直接被打死，都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不过并不意味这是就事就结束，为了给事情一个交代，自己最少被打断一条腿。 “希望那个女人，把王俊几人杀了，这样事情闹大为了息事宁人反而要好一些。”卢成宇心里想道。 “姨娘我们快走吧。”陆敏敏声音颤抖着说道。 “敏敏不用害怕，大不了我带人灭了他们全家。”加雅霸气的说道，这很符合她的性格，部落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卢成宇一听，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心里一阵哀嚎，自己到底惹到了什么人啊！加雅那口音，分明就是外地人，怎么又和某个公主牵扯到了一起。 “公主，你们先走吧，属下已经叫人过来，他们刺杀公主，死了也是才死。”护卫沉声说道。 “好，我们先离开，这里交给你了，一定要差清楚，到底是谁，敢谋害本公主。”汝南公主非常聪明，侍卫的话，让她眼前一亮，顿时一顶大帽子扣了下去，反正自己先占到理由再说。 “喏！”护卫应了一声。 加雅柳眉一动，跳下战马，亲自赶着马车，向长安城而去。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刺杀公主。”卢成宇嘴里喃喃的说道，只不过他声音太小，侍卫根本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远出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即一个声音朗声问道：“出了何事？” “有人刺杀公主！” 汝南公主虽然不受宠，也有几十个护卫的，更何况她还有一个给力的夫家，所以李世民还是给她安排了一百公主护卫，而且这是公主仪仗队之外的人。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刺杀公主！”这时候卢成宇已经冷静了不少，翻身而起，大声的辩解道。 眼前这个一身狼藉，鼻青脸肿的人，怎么也无法和卢家公子联系在一起，护卫也不会听他解释。 “带走！送到大理寺严加拷问！”刺杀公主可是大事，护卫头领脸色一变，挥手说道。 “我是卢家三公子卢成宇，我没有刺杀公主！”卢成宇拼命挣扎，大声喊着。 “我是…” “把他们五个堵起来，免得串供！”不等另外几人喊出来，护卫头领大手一挥，再次下令。 不管这些人是不是世家公子，抓起来送到大理寺再说，他可不会放掉这些人，不然自己一个失职的责任，就只能自己承担。抓住刺客，至少能将功补过，所以这几个人，必须是刺客。 “姨娘，嫂子，你们先回家，我进攻去禀报父皇母后。”回家的路上，汝南公主已经想好应该怎么做，到了家门口之后，停下马车说道。 “陛下会不会生气？”加雅歉意的问道，在她看来，自己杀了人，似乎不太合适。 “没事！姨娘你放心吧！”汝南公主微笑着说道。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因为她已经想明白了，那些人肯定是某一个，或者几个世家的人，见到加雅这个外地人，心里起了歹意。 她不能确定的是，李世民会不会因此而训斥她们，主要是李世民在她心中，实在太过于威严。 回到家中，加雅觉得有些不妥，安抚好陆敏敏之后，对家将说道：“去叫大郎和三郎回来。” 另外一边，汝南公主进宫，她直接去找长孙。 “汝南，何事如此惊慌！”等汝南公主施礼抬起头，长孙皇后不由惊讶的问道。 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就会演戏，汝南公主让自己回忆刚才的经历，脸色很自然的非常难看。 “母后，请为汝南做主啊！呜呜！”汝南公主毕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外面还能镇定，回到宫里，家长面前，顿感委屈万分，不用装！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汝南别哭，告诉母后，谁欺负了你，是不是王三郎，本宫砍了他脑袋！”长孙大吃一惊，急忙扶住汝南公主问道。 “不是三郎，是…是别人。”汝南公主抽泣着说道。 “好孩子，别哭了，你现在有了身孕，哭多了对孩子不好，坐下来慢慢告诉母后，母后为你做主。”一听不是家庭矛盾，长孙松一口气，拉着汝南公主坐下，温和的说道。 哭了一下，心情舒缓了不少，汝南公主擦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解释道：“今天天气凉爽，姨娘就带着我和大嫂去龙首原游玩，谁知道有一群人调戏姨娘，被姨娘教训了一顿，我们本想就此离开，谁知道刚下山，那些人带着护卫，提着武器就追了上来，幸好姨娘身手不凡，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汝南公主并没有说谎，也没有添油加醋，只不过有的地方，说得有些简略。 长孙自然不会怀疑，毕竟一个小女孩，受到惊吓，没有出事，就是最好的结局。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公主！汝南你可知道他们是谁？”长孙大怒，脸色一变，瞪着眼睛问道。 “儿臣不知，姨娘似乎杀了几人，随后就护着我们离开，剩下的就交给了护卫。”汝南公主摇摇头说道。 眉头一动，长孙听明白了，自家孩子好像没有吃亏，只是受了惊吓，反而是别人吃了大亏，还死了人。 不用问，长孙就知道，是那些世家不成才的家伙，因为没有能力，家族对他们几乎不管不顾，属于混吃等死的家伙，偶尔犯点事情，也是不痛不痒，今天踢到铁板，想必是色迷心窍。 长孙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明白汝南公主是因为出了人命，事情弄得有些大，跑来求助。 “既然交给了护卫，汝南你就放心，母后会告诉你父皇，对刺客严惩。”想明白之后，长孙自然也知道把大帽子先扣过去，而且她想的是，李世民是不是可以趁机，打压一下世家。 有了长孙的话，汝南公主心里安定了许多，急忙施礼道谢：“多谢母后。” “你这孩子，谢什么谢，母后不为你做主，为谁做主，不过你是有身孕的人，以后不要跑那么远。”长孙温和的叮嘱道。 “汝南记住了。” “嗯，你今天受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一切有你父皇和母后在，不用担心。”长孙微微颌首说道。 听出了长孙送客的意思，汝南公主起身施礼道：“母后您也多保重身子，汝南先告退了。” “嗯，母后这里有这么多人伺候着，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睡一觉。”长孙轻轻摸摸汝南的头，柔声说道。 “儿臣告退。” “陛下这个时间，应该在立政殿吧？”汝南公主走后，长孙问道。 “回娘娘，应该是的。”宫女书瑶，低声回答。 “嗯。”长孙想了一下，随即向外走去。 长孙对李世民非常了解，什么时间，在哪里做事，心里都很清楚，她估摸着李世民应该处理完了大事，这会在批改奏折，这才主动前去，不然的话，她不会打扰李世民。 “还有这种事。”李世民听了长孙的介绍，也有些意外，毕竟世家子弟，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有时候虽然会调戏一下女人，不过也只是调戏一两句，毕竟这里是长安，没人敢太嚣张。 只不过李世民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因为加雅外地口音，就让色迷心窍的几个家伙做出无脑行为。 “来人！去大理寺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李世民思索片刻吩咐道。 “喏！”一名内侍应了一声，小跑着走了出去。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长孙好奇的问道。 “不过是一些败家子而已，即便斩了，他们家族也不会心痛，不如趁机敲打一番。”李世民眼睛微微一眯，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说道。他觉得王牧一家，真是他的福星，这两年随着朝廷稳定，世家又开始作妖，根据探子汇报，各地都有不少搞事情的，有些甚至开始架空他派出去的官员。 玄武门事件之后，李世民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尽量少杀人，对于官员也多有容忍，这让不少人觉得他这个皇帝，顾虑很多，在试探他的底线，这让李世民心里非常的不爽。 正考虑着拿谁来杀鸡儆猴，没想到这就送上门来了，所以李世民心情不错。 “嗯，不错！子不教父之过，他们家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长孙点头赞同道。 “汝南和王家的人受了惊吓，观音婢你让人送一些补品过去，安慰一下她们。”李世民说道。 “陛下，不如让御医前去，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长孙提醒道。 李世民一听，顿时眼睛一亮，他明白了长孙的意思，这分明是要做戏给外面的人看，让事情显得很严重，让别人以为王家女人受到严重惊吓，这不但能说明加雅杀人，出于愤怒至极，同时也方便李世民发火。 “去！立即让御医前去给汝南公主和王家大媳妇诊治，多去几人。”李世民朗声吩咐道。 “喏！”一名内侍，应了一声，同样小跑着离开。 很快！宫里御医，坐着马车，从宫里飞快的出去，让一些见到的大臣非常惊讶，因为宫里一般是不允许有马车飞奔的。这种情况，自然有人询问。 作为李世民的贴身内侍，自然是很有眼色的，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他去请御医的时候，就装着焦急的样子，大声嚷嚷，这一下让许多人都知道，汝南公主和王牧的大儿媳，受到惊吓，动了胎气。 连御医都惊动了，可想而知，事情有多严重，这让不少人都皱了皱眉头，公主那里，是不是需要让人去慰问一下，当然！这得等事情出了结果才行。和王牧，陆家关系亲近的人，同样想着，回去就让女眷前去探望一下。 一时之间，长安近半的官员，都加快了脚步，有的回家，有的对身边小厮吩咐，有的则去找身份高的人打听情况，怎么汝南公主和王家大媳妇，同时动了胎气，受到惊吓，又是受到什么惊吓。 当然！也有人察觉得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是长年身居官场的直觉。 兼职了一段时间吏部尚书的戴胄，随着杜如晦病愈，被李世民改任了民部尚书，不过兼任着大理寺卿。 本来今天没有事情的戴胄，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快六十的人了，精力有些不济，只不过他被人打断了计划。 “啥？卢家，王家，崔家的几个败家玩意，刺杀公主被抓到大理寺了？”戴胄惊讶的问道。 “是啊！”大理寺少卿孙伏伽苦笑着点点头说道。 说起孙伏伽，这也是颇具传奇的人物，武德五年，大唐第一次科举，他参加了，而且状元及第，是大唐第一个状元郎。 “就那几个废物，敢刺杀公主？”戴胄一副你逗我的样子问道。 “汝南公主护卫送来是这样说的。”孙伏伽很是无奈的说道。 “好了，你直接告诉老夫，到底怎么回事吧。”戴胄揉揉额头问道，他有预感，事情不简单，而且非常麻烦。 “根据卢家和王家那几个小子交代，他们只是调戏一个女子，并不知道有公主在，而他们被那个女子杀了三个护卫，最后被擒拿。王家小子和另外一个护卫受了重伤，其余轻伤。”孙伏伽讲解道。 戴胄知道，这就是事实，因为大理寺审问有自己的手段，是否虚假，一审就知道了。 “一个女人，杀了几个护卫，还打伤几人，这么厉害？是谁家的？”戴胄惊讶的问道。 “姑复太守王牧的夫人，据说是骠国一个部落的族长。”孙伏伽介绍道。 大理寺在长安，需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势力可不小，打探消息也非常容易。 第212章对策 “原来是她，想不到居然如此厉害！”戴胄惊叹道。 “现在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办？”孙伏伽苦笑着问道。 “虽然他们不是刺客，不过做了错事，惊扰公主，调戏县公夫人，不能轻饶，监禁一段时间吧。”戴胄思索片刻说道。 “宫里来人询问过他们的身份。”孙伏伽说道。 “看来是公主去陛下那里告了一状，这样的话，就不能判得太轻，统治他们家人，去公主府请罪吧，毕竟罪不至死。”戴胄愣了一下说道。 李世民知道了，这就涉及皇家颜面，可以作为加刑的理由，不过戴胄不会昧着良心判几人死刑，所以给他们几家指了一条路子，不然李世民金口一开，就没有缓转的余地。 “刚刚传来消息，汝南公主和王家大媳妇受到惊吓，动了胎气，宫里急冲冲的派了御医，还不知道，孩子有没有问题。”孙伏伽又说道。 “你就不能一口气把问题说完！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一起告诉老夫吧！”戴胄吹胡子瞪眼，没好气的说道。 戴胄知道，事情严重了，如果汝南公主腹中胎儿，出了问题，李世民必然雷霆大怒。 “据说汝南公主马车，进了皇宫。”孙伏伽说道。 “还有呢？”戴胄神情一变，半眯着眼睛问道。 “没了。”孙伏伽摇摇头说道。 戴胄这才明白，孙伏伽找自己的用意，这分明是他察觉到陛下似乎另有打算，不好贸然做决定。 “既然如此，以老夫看来，刺杀公主，事态严重，也不知道，背后是否另有黑手，不如请刑部和御史台一起，三司会审，孙少卿觉得如何？”戴胄摸着胡须问道。 “下官也有此意，正要请尚书行文。”孙伏伽严肃的点点头说道。 戴胄不由嘴角一抽，忍不住感叹道：“都说孙少卿刚正不阿，眼中揉不得沙子，果然名不虚传啊。” 听出戴胄这是讽刺自己，孙伏伽也不生气，脸上浮现笑容，对戴胄拱手说道：“能得尚书夸赞，实在是下官荣幸。” 两人公事了一段时间，算是知根知底，了解对方的为人，戴胄也明白孙伏伽没有做错，只要不是大是大非，他们作为臣子，自然得帮李世民。 戴胄无奈的摆摆手，回到原本话题上说道：“老夫这就行文，请求三司会审，孙少卿还是先通知他们家人，自查一下，有无同党。” 说是自查，还不是变相的通知他们家人，该服软就服软，免得事情弄得太大。 明白李世民是要借机收拾世家，不过这是不可能下死手的，所以戴胄一面配合把事情弄大，一面又要让世家有所准备，免得措手不及，做出错误的选择，这样一来，李世民反而不容易达到目的，还可能出现意外的变故。 孙伏伽去通知世家，自然让卢家，王家，清河崔家一片慌乱，刺杀公主，这问题可就大了。 他们知道自家孩子不敢做出刺杀公主的事情，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家孩子不成才，没多少脑子，或许会被人利用，所以急忙发动关系，打听事情缘由，毕竟不查清楚原因，怎么对症下药。 王家！王平，王快兄弟都已经回家，听了事情经过之后，王平松了一口气问道：“姨娘，您说只杀了三个护卫，其他人没死是吗？” “嗯，不过有一个人被我拍了一刀，不知道会不会死。 大郎，会不会给你们增添了麻烦？如果不妙，我们就回姑复吧，姨娘还有几万族人，能保护大家。”加雅点点头说道。 “姨娘您放心吧，没事的！别说杀了几个护卫，就是真杀了一两个纨绔子弟，又能如何！此事我们在理。”王平眼神一凝，自信的说道。虽然在长安他尽量不得罪人，不过也不会怕事，毕竟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更何况这次他老婆还是受害者。 加雅是他后妈，调戏加雅，就是打王家的脸，王平几兄弟是贫民出身，可没有世家那一套，看不起番邦女人，或者把加雅当作王牧小妾，后妈那也是妈。 “是啊！姨娘你就放心吧。”王快也点头赞同道。 想到离开之时，王牧说的话，加雅也就放下心来。 “父亲不会生气吧？”陆敏敏担忧的问道。 “父亲肯定会生气，不过是气那些纨绔子弟，嘿嘿！他肯定会帮大嫂你们出气的。”王快笑着说道。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宫里御医有来到府上，一番诊治，开了两副安胎养神的药，随后离开。 紧接着宫里又送来许多补品，这说明李世民夫妻在帮他们，所以都放下心来。 “大哥，陛下这是啥意思？”王快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他觉得自家媳妇没啥问题，刚刚还从宫里出来，这接下来又是御医，又是补品的。 “三郎，你和公主去后院休息，有客来的话，就说公主受到惊吓，正在修养，不变见客。 敏敏你也回房间去，这几天不要外出，即便岳父派人来，也只说人不舒服。”王平微笑着说道。 “妾身明白了。”陆敏敏点点头，随后起身向后院走去。 王快还不明白，不过不等他说话，汝南公主拉着他也向后院走去。 王家兄弟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一起，至于公主府，反而很少回去。 “大哥是啥意思？” “自己动脑子想。” “你知道我笨，就告诉我呗。” “懒死你…” 听着越来越远的对话，王平微笑着说道：“姨娘，您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好吧！有事你就让人来叫我。”加雅见没有事情，她也懒得去理会其中的弯弯道道，起身向后院走去。 不等天黑，确实有不少人带着礼物前来探望，礼物收下，王平表示了感谢，随后歉意的表示公主在修养，没法亲自致谢。 来探望的自然都是女眷，也不方便久留，因此很快就离开了。 另外一边，戴胄请求三司会审，听说是刺杀公主的惊天大案子，刑部和御史台哪里敢怠慢。 刑部尚书李道宗，御史大夫温彦博，监察御史卢庄道，监察御史马周，大理寺卿戴胄，大理寺少卿孙伏伽，齐聚在大理寺正堂。 “咳咳！孙少卿，你给大家介绍一下情况吧！”戴胄干咳两声说道。 孙伏伽嘴角一抽，面无表情的说道：“今日上午，汝南公主携同家眷游玩龙首原，归途之中，有暴徒手持武器，策马追杀，幸好公主身边有护卫，才把暴徒斩杀三人，抓获五人。 经过审问，暴徒分别是范阳卢氏卢成宇，太原王氏王俊，王凯，清河崔氏崔溪，崔洪。” “啥！”孙伏伽还没有说完，卢庄道就惊呼出声，他在御史台上值，所以并不知道卢成宇被抓的事情，虽然卢成宇和他并不是同一支，不过都是范阳卢氏。 “孙少卿，没有搞错吧？就卢成宇他们几个，胆敢追杀公主？”卢庄道惊讶的问道。 “你也知道他们几个是什么样子的人，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呢？人赃并获，供认不讳，只不过他们一口咬定，并不知道公主在场。”孙伏伽说道。 记忆超群卢庄道，十三岁成名，一篇文章，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是真的倒背，而并非夸张，虽然武德八年科举他只考了十六名，李世民上位之后，还是提拔了他担任监察御史。 这就是世家的好处，只要有才，轻而易举就能出名，相反是马周，比起卢庄道年长不少，去年才被李世民发现他的才能。 听到卢成宇等人不知道公主在场，卢庄道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不知道公主在场，但是追杀公主，乃是事实，其罪当诛。”温彦博说道。 温彦博，本名温大临，大哥温大雅，字彦宏，弟弟温大有，字彦将，三兄弟从太原起兵，就支持李渊，三兄弟都被封公，人称一门三公，同为太原世家，他自然也想打压王家。这次的事情，正好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又不违背原则。 听了温彦博的话，卢庄道不由嘴角一抽，这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可没办法反驳。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或许可以酌情处理，不知谁是主谋？谁是从犯。”马周淡淡的说道。 虽然马周也不喜欢世家，不过同时处理五姓七望的三家子弟，恐怕会给李世民带去不小压力，所以他才想着打一家，放两家，这样说不定还能让其中两家，感激李世民。 “根据审问，这事是他们共同决定，谈不上主从，不过最先惹事和提议追上去的，是卢成宇和王俊。”孙伏伽说道。 卢庄道眼皮直跳，他恨不得抽死卢成宇那个家伙，给家族惹出这么大一个麻烦。以他的聪明才智，很快就想明白了，是否故意追杀公主已经不重要，关键家族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平息李世民的怒火。 卢家，王家，崔家，在家族地盘上，九成的官员都是他们的人，还有土地，这些东西平时朝廷拿他们没用办法，因为大多数都是他们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这次不得不割肉了。 关键还是家族丧失了祖地的掌控力，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想要拿回来，不知道需要多久，尤其是摊上李世民这个明君，可以预见，贞观一朝，会让他们失去更多，即便封赏，也会在其他地方。 “兹事体大，不如大理寺做成卷宗，交陛下审核吧。”温彦博说道。 “善！”戴胄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他要求三司会审的缘故，如果只是大理寺判案，就会由大理寺直接定刑，刑部只是负责复核，一般情况，不会反驳已经定下的案件。 三司会审，则要把结果交给皇帝，由皇帝复核，甚至决断该如何判刑。 拉刑部和御史台下水，一来配合李世民，二来也是分担大理寺的压力，如今把事情交到李世民手里，剩下的就看李世民如何博弈了。 几人都是明白人，所以这一场三司会审，连犯人都没有见，就已经结束。 到了晚上，卢王崔三家人也打听到了事情经过，甚至三司会审的结果也知道了。 王家在长安的主事者齐聚一堂，众人面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 压抑的气氛之中，王圭说话了，语气很平淡：“历朝历代，君王贤明，世家蛰伏，如今又到了蛰伏的时候，正好不是在探索南洋吗？家族的重心，向海外扩张吧。” “嗯，大伯说得对，海外远离朝廷掌控，我们可以自己掌控一座岛屿。”一名中年男子点头赞同。 “那么俊儿他们呢？”另外一个中年人，有些不安的问道，王俊虽然不争气，毕竟是他亲儿子，他也不想因此被砍头。 “皇帝不会杀他，就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吧。”王圭依旧语气平淡的说着。 “是。”虽然心有不甘，王俊父亲还是只能低头答应。 “伯父，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平息陛下怒火呢？” “太原是李家龙兴之地，我们家势力太大，迟早惹出祸事，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出去，说不定因祸得福。”王圭轻轻一敲桌子说道。 “王家那边？” 王圭明白这个王家，指的是王牧，面无表情的转头看过去，语气变得有些生冷道：“准备两份厚礼送过去。” “厚礼？这…” “我们和他们一直关系冷淡，这次礼物直接送到岭南去，王牧和冯盎是亲家，要求他们带我们王家出海，一切规矩按照他们说的来，如果不同意，就是我们太原王家的生死大敌。”王圭冷冷的说道。 “是！”众人一下子明白了王圭的意思，脸上不由浮现喜色。 以前王牧不带他们玩，他们也不愿意厚着脸皮贴上去，只不过和江南世家联手，收效甚微，看着其他世家赚的盆满钵满，心里极度不满，要知道这不进则退，长久下去，说不定就被其他人超越了，要说心里不急，怎么可能。 第213章事件结束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一时的蛰伏，也算得了什么！给公主府送一份厚礼，表达我们卢家的歉意。”卢家家主，北祖大房卢承庆，激昂的说着。 卢家北祖大房，卢赤松担任河东县令的时候，就交好李渊，太原起兵，也大力支持，所以他们这一支，做了家主。如今卢赤松虽然死了，不过卢家在朝廷的地位并没有变低，因为卢赤松是李渊的老臣。 “大哥！王家那边呢？要不也送一份礼物过去。”卢承思提议道。 “当然要送！二弟你亲自去岭南一趟，准备一份厚礼，请求耿国公，让卢家加入他们，共同开拓南洋。”卢承庆说道。 “送到岭南？”卢承思不解的看向大哥。 “你刚回长安，所以不知道，耿国公与王太守，乃是亲家，姑复太远了，去岭南也是一样。”卢承庆解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明天就去。”卢承思一下明白了过来。 世家生存无数年，自然有他们生存的方式，知进退就是其中之一，或者说墙头草，不然也不会经历众多王朝而屹立不倒。 当然！更多时候，还是像诸葛家一样，三兄弟分侍三国，同样为三个国家尽忠，这才是大世家大多数时候的做法，这也是为何皇帝会信任他们的原因，名声重于一切。 名声是世家一直维护的东西，所以三家人无一例外，采用了放任，并没有想过把人从大理寺捞出来。至于对李世民让步，那是因为牵扯到了公主，即便知道这只是几个纨绔子弟，调戏女人引起的，但真要说追杀公主，也能说得过去，没有其他人会帮他们，其他世家不落井下石，已经算好的。 三大世家的反应很快，第二天无一例外的上书请罪，表示自己家教不严，让后辈做出错事。没有辩解，只有赔偿，让李世民有种一拳打在空气中的感觉，有点难受，不过更多还是高兴，毕竟自己又胜利了一大步。 对于三大世家的让步，李世民并没有穷追猛打，反而温和的宽慰，表示谁家没有几个不争气的孩子，带回去打一顿就好。 三大世家当然不会答应带回去打一顿，又表示犯了错，就应该承担后果，那些不孝子关起来最好。 “诸位爱卿，他们还只是少年人，犯错也是难免的，以朕之见，不如让他们去南洋吧！一来可以帮家族做一些事情，二来也是一种磨练。”李世民很大度的说道。 世家下南洋，死了不少人，这个事情李世民是知道的，不过他也知道，死的只是一些马前卒，让这些直系子弟前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运气。 开拓一个蛮荒之地，所需要面对的困难不用说也知道，而且南洋只是一些岛屿，上面只有土族，让这些纨绔子弟去和野人玩，和杀了他们区别不大，李世民都能够想象到，他们在岛屿抓狂，绝望的心里。 杀人不如诛心，这才是对纨绔子弟最好的惩罚。 李世民的心思，三大世家多半都能猜到，偏偏还得感激涕零的拜谢皇帝大度。 一场君臣和睦的大戏落幕，刺杀公主的大案也结束了。 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李世民，太原，范阳，清河三郡，不少官员都变成了朝廷的人，朝堂之上，三家的官员，也有几个，被调离了岗位。 朝廷上的斗争，并没有影响到南洋，每个月都有船只到达洛阳，然后用马车运送到长安。 香料的价格已经下跌了好几次，甚至每一个月，随着车队到来，香料价格都会下跌一次，如今已经变得很普通了，一些百姓，也能买上一点。 除此之外，长安城的昆仑奴也变多了，在牙行的调教下，这些昆仑奴非常的听话。 敦化坊和东西两市，同时开了一家水晶首饰店，以金银配合水晶制作的饰品，晶莹剔透，五颜六色，深受长安贵妇的喜爱。 一向节俭的长孙皇后，突然赏赐了许多诰命夫人，宫里的嫔妃也得到了不少赏赐，有饰品，有摆件，这让许多人感觉好奇，聪明的人，已经猜到这些水晶，来至于海外。 李世民则拿着一副望远镜，站在朱雀门上看向远出，这是他最近几天，最喜欢做的事情，甚至上朝的时候，他都拿出来看过。 由铜管制作的单筒望远镜，可以伸缩调节清晰度，这让他坐在大殿，能够清晰的看见最后面大臣的表情，甚至见到一个老家伙，偷偷的躲着扣鼻孔。 身为军事大家，他自然明白望远镜在军事上的用途，有了望远镜，斥候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发现敌人，能发现敌人的数量；领兵的统帅，能够亲自观察战况，不用等前方斥候传报，不需要看令旗，可以说方圆几里的战乱，在眼里一清二楚，能够进行针对性的调兵增员，冲击敌人的破绽。 尤其是像李靖这种能够指挥数万，数十万，上百万兵马战争的统帅，如果有了望远镜，他所能发挥的实力，至少增加三层，尤其是决战的时候，起码增加一倍的胜算。 有望远镜在手，两个实力一样的统帅，将拉来巨大的差距，这就是一个小物件带来的改变，李世民很快就给王牧派出了二十多名玉匠。 “陛下！通往洛阳的水泥路，已经修了一半，不过随着距离越来越远，人手已经不足，是否需要征调民夫？”民部尚书戴胄问道。 “爱卿你怎么看？”假装没有见到程咬金偷偷摸摸伸向望远镜的手，李世民对戴胄询问道。 “虽然长安洛阳，同时向中间修路，不过因为距离的缘故，无论是采集卵石，矿石，还是运送方面，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老臣建议，可以趁农闲，征召一些民夫。”戴胄回答道。 “不妥，不妥，如今关中，很多百姓，已经没有农闲的时间了。”杜如晦摇摇头说道。 “这是为何？”戴胄有些不解的问道。 “戴公应该知道，关中前两年，就在推行果树种植，蔬菜培养。”杜如晦说道。 “不错，在荒山种植果树，在野地种植蔬菜，这个办法确实很好，能够增加百姓的收成。”戴胄点点头说道。 “以前在民间推行，进展不快，是因为百姓没有见到足够的利益，不过这一年多，长安的果干，罐头热卖，甚至被运送到草原，西域。 有利益驱使，这种植的数量，一下子就上去了，收入增加，百姓又能购买更多的东西，例如食盐，如今在民间，盐菜已经成为日常菜，所以种植蔬菜的人也增加了许多。 今年又将推行家禽养殖，上林苑提供幼崽，低价卖给百姓，所以百姓会很忙碌。”杜如晦讲解道。 “老臣身为民部尚书，居然没有发现这些问题，真是失职，请陛下责罚。”戴胄惭愧的说道。 “戴爱卿不必自责，你不但要管理民部，还要负责大理寺，已经够忙碌了，一时没有注意，也在情理之中；说来惭愧，这事朕也没有注意，还是调查之后才发现的，至于家禽养殖，也是克明刚刚提出来的。”李世民宽慰道。 家禽养殖，杜如晦见识到了姑复的规模，羡慕不已，他让杜家的人照着做，不过皇家那里可没有好办法，毕竟上林苑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他很清楚，不可能尽心尽力的按照吩咐去做。 所以杜如晦觉得，直接推广到民间，效果更好，他可以借鉴姑复的经验，每个村子建立一个共同的养殖场，一部分由村里现有家禽构成，一部分由上林苑提供，这样一来村里就能很快建立一个颇具规模的养殖场。 “如此一来，确实不应该征调民夫。”戴胄神情松了一些，微微点头说道。 “不能征召民夫，那就去抓俘虏，臣听闻最近吐谷浑有些不安稳，还有高昌，一直和突厥不清不楚的。”程咬金说道。 装着没有看见程咬金把望远镜揣进怀里，李世民思索片刻问道：“南洋那些土族，能不能抓一些来修路？” “土族瘦弱，从南洋抓过来，不太合适，毕竟他们那边，也需要人力。”杜如晦摇摇头说道。 “陛下可以发文，向契丹，党项，甚至突厥，借用一些人，至于这些人从哪里来，就与我们无关了；或者由其他人出面，向众多部落购买。”房玄龄提议道。 李世民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开口，只能是借用，而房玄龄说他人出面，就是私下购买，或者称为人口买卖，更为合适。 这事其实最近一年，已经开始在做，由一些将领出面，诱惑一些部落，去攻击其他部落，国家。 只不过时间还短，那些部落在没有见到巨大利益的情况下，没有太大的动力，所以收获并不怎么样。房玄龄的提醒，是让李世民做出选择，是亲自施加压力，还是加重筹码。 李世民开口借人，部落肯定会借，为了弥补自家部落的人口，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罪恶之手，伸向邻居。 加重筹码就不用说了，本身就是利益诱惑，增加数量就是。 “此事爱卿去办就行了。”李世民看着房玄龄，神秘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喏！”明白李世民的选择，房玄龄应了一声。 “张亮办事不利，在琉球数月，一无所获，传旨回长安述职；左监门将军公孙武达，接任水师都督，领水师前往岭南。”李世民朗声吩咐。 张亮去琉球，除开杀了一些琉球人，可以说一无所获，毕竟那些土族，除了麻布衣服，就没有其它家产，想抢也没有办法。 水师出海几个月，还运送了不少人过去，却没有收获，只是空耗粮饷，李世民心里早就不满，关键还是张亮，他带过去的人，大部分是军中将领的家将，这事让李世民非常不满。 如果不是李世民念旧，记得当年张亮死都不开口，恐怕张亮最轻已经罢官免职。 武德九年，李世民与李建成的矛盾激化。张亮奉命到洛阳，秘密联结山东豪杰，以备局势变化。齐王李元吉得知，便到李渊面前告发张亮图谋不轨。李渊命有司拷问张亮，张亮紧守秘密，死不承认。 如果当年张亮咬李世民一口，恐怕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毕竟李渊一直在想办法打压李世民，稳定太子的地位。 公孙武达是最早投奔李渊的一批人，跟随李世民征讨刘武周，窦建德，刘黑闼，可以说是李世民的心腹，不然也不会做到监门将军的职务。 监门将军，顾名思义，掌管宫殿门禁有及守卫之事。属于十二卫之外，从三品官阶，掌握实权。 无论是十二卫还是监门卫，上将军虽然是从二品，不过只是虚职，真正领兵的，就是他们这些将军。 安排公孙武达接任水师，一来是李世民信任他，二来也是表达自己的不满，关键李世民相信公孙武达，可以很好的配合王牧。 张亮想要自己立功，而不是跟着王牧他们，喝点残汤剩水，这点李世民很清楚，甚至乐见其成，不过你得真有本事才行。 去年一年，从姑复，岭南送到长安的东西，粮食不说，就其它物资，已经堪比几个郡的税收，更不用说还有大量的粮食，这种情况之下，让李世民如何会不支持他们的行动。 李世民的命令，让不少人眉头一动，不过在场的人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张亮被功劳冲昏了头，拉拢人的时候，找过许多人，不过大多数人都聪明的没有答应，或者有更好的选择，或是静观其变，儒家中庸之道，让不少人习惯先观望，而不是冲动的行动。 没有空调，风扇的日子，只有呆在山上，才没有那么热。王牧觉得自己也堕落了，光着膀子，给女儿打扇子，度过夏天的日子，再也不能接受，身边随时点着蚊香，再美滋滋的吃着井水里打捞起来的荔枝，这日子简直不摆了。 －－－－－－题外话－－－－－－ 最近没有爆更，主要是孩子力量考试，天天监督着，下个礼拜时间就充足一些。 第214章蛊惑 “我啥时候能像你一样轻松就好了。”冯盎羡慕的说道。 “亲家你子嗣众多，放手给他们就是，何必弄得自己那么劳累。”王牧笑着劝说道。 “唉！如果是以前，到可以试着放手，如今却有些不敢。”冯盎叹息一声说道。 这是别人家事，王牧也不好多说，提了一句就转移了话题，其实他也明白冯盎的难处，最欣赏的大儿子在长安，其他儿子，交给谁都不放心，毕竟家大业大，顾虑众多，万一祸起萧墙，冯家就完了。 自己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三个儿子想要前途，自己去奋斗就是，自己可以支持，实在不行，再考虑弄一份家业给他们，至于能不能成为一个世家，还得看后人争不争气。 “你这大忙人前来，莫非是朝廷来人了？”王牧问道。 “确实来人了。” “终于来了，再不前来，我都想回姑复去了。”王牧起身说道。 “来是来人了，不过并非陛下的人？”冯盎说道。 王牧眉头一挑，不解的看向冯盎。 “太原王家，清河崔家，范阳卢家，带了重礼过来，指名道姓，是给你赔礼道歉的。”冯盎解释道。 王牧眼睛大睁，他更加感觉不理解，按按额头说道：“他们搞什么东西？哪里得罪我了？如果说只是和江南世家合作，用不着带重礼前来吧？” “应该是长安出了事情？”冯盎说道。 王牧也反应过来，不由眼神一凝，升起一股暴虐的气势。 “不用着急，应该没有大问题，要不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没有必要赔礼道歉；送礼只是一方面，更大可能是想上我们的船。”冯盎宽慰道。 “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王牧冷静下来问道。 “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把礼物送到我手里。”冯盎点点头说道。 “那还得麻烦亲家试探一下到底何意，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拱手说道。 “这是自然，我来的目的，是想问一下，如果他们想跟着我们下南洋，又该如何？”冯盎点点头说道。 “你就说南洋的岛屿，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了，他们目前占据得有，就不要贪多。 不过我可以带他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王牧眼睛半眯，思索着说道。 既然赔礼道歉，肯定得罪了自己，不报复回来怎么行，正好趁机会，把这些世家，弄到倭岛去。 “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冯盎一惊，随后冷静下来问道：“应该比较危险吧？” “危险当然有，不然那么大的利益，又何必分给他们。”王牧点点头说道。 “亲家你告诉他们，如果想要取得那一处财富，至少还得联合几个大家族，我们负责运送，抽一成，朝廷也要抽三成税。”王牧说道。 “这…这就去掉四成，他们会同意吗？到底是什么财富？”冯盎惊讶的问道。 “银矿！世界上最大的银矿，开采几百年都采不完的银矿。”王牧说道。 “不在南洋，应该也不在大唐，又需要我们运输。” “在倭岛！不过我不带他们去，他们未必能找到。所以他们很可能面对一个小国的进攻。”不等冯盎继续猜测，王牧直接说出答案。 后世小矮子一直鼓吹，他们曾经拥有世界最大银矿，也是历史上开采最久的银矿，那时候他们是世界最富有的国家。 当然！这只是他们吹嘘，不过王牧特意查询了一下，石见银矿确实是当时世界最大的银矿，开采了几百年。 “嗯，原来是这样。”冯盎摸着胡须，微微点点头。 “我们两家…” “不行，且不说开采需要多少人力，那么巨大的财富，落在我们两家手中，是祸不是福。”不等冯盎问出来，王牧就摇摇头反对。 “是我太贪心了，就目前的财富，已经足够我们两家用的了。”冯盎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 “不错，有海盐之利，我们至少三代不愁，没有必要去弄险。”王牧点点头说道。 海盐，海货，就是一笔很大的财富，更何况还有南洋，天竺这个长期生意。 自己这里只帮着运输武力，那么世家想要开采银矿，就必须要去抓捕当地人，迟早得爆发战争。 “我明白了，会让他们对银矿动心的。”冯盎摸着胡须，自信的说道。 他知道王牧虽然说得是正确的，自己两家人没有必要掺合，不过这其中也是在坑那几个世家。但这是阳谋，只要你动心，就不得不上钩，而且随着消息传开，会有更多的世家冲过去，这其中利益划分，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处理不好，王家，卢家就会多几个敌人。 至于倭岛上那些矮子，冯盎并不觉得有多大麻烦，在他想来，也只是比南洋土族，厉害一点而已。当然！他这种想法，也并没有错，除了人口目前小矮子和大唐的军队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 世家的私兵就不太确定了，毕竟那些小矮子，疯狂起来，还是非常麻烦的事情，这一点王牧当然不会提醒他们。 冯盎回到城里，叫来了三大世家的人，三大世家，这才发现，原来有人打的和自家一样的主意，略显尴尬的相视一笑，随后跟着家丁，走进了冯家的客厅。 “实在抱歉，怠慢诸位了。”冯盎笑着说道。 “不敢！” “耿国公事务繁忙，是我们多有打扰。” “三位请坐。” 等下人奉上茶水之后，冯盎微笑着解释道：“诸位来意相同，所以老夫干脆请大家一起坐下来谈。” “一切都听国公安排。” “嗯，在谈其他事情之前，老夫想问一下，你们三大世家，说是赔礼道歉，是因为何事？”冯盎点点头问道。 “咳咳，实不相瞒，家族中有几个不孝子，调戏公主。”太原王家的王廷杰，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就这个事情？”冯盎眉头一挑，一副就这点小事的样子问道。他压根就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他们有些过分的举动，不过被公主护卫阻止了，事后陛下大怒，把几个不成气的家伙，发配到了南洋。”卢承思接着说道。 “既然陛下已经惩罚，诸位道歉就没有必要，如此重礼，实在不敢收啊。”冯盎有些玩味的说道。 “要的，要的，不送礼物，无法表达我们的歉意。”王廷杰急忙说道。 “不错，以后我们还需要国公与王县公帮忙，这点礼物，还请国公一定收下，并且转达我们的诚意。”卢承思一脸真诚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代亲家收下了。”冯盎装着有些为难，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见冯盎答应，三人神色不由一松，都露出笑脸。 “诸位想要跟着船队下南洋的事情，老夫要说一声抱歉。”等了一下，冯盎一脸歉意的说道。 “国公，这是为何？”王廷杰脸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诸位也知道，南洋岛屿数量是有限的，大的岛屿，目前已经分完了，只剩下一些小岛，完全没有资源。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岛屿，你们都有人在上面吧！”冯盎站起身来，一边说，一边打开一副地图，指着地图上一圈红色的地方问道。 三人惊讶的看向屏风上的地图，这才发现，冯盎他们把南洋探索得多么清楚，岛屿上肯定没有探索完全，不过有岛屿的地方，应该都看过了，因为他们在地图上，看见了许多小岛，包括在他们东面的琉球，倭岛；还有更远出的天竺。 “国公，这天竺应该就是身毒国吧？”卢承思拱手问道。 “不错！不过天竺大家就不要打他的主意了，这是一个和大唐大小差不多的国家，人口甚至比我们大唐更多。”冯盎介绍道。 这是一副简略地图，也是给外人看的，南洋的岛屿，都有不少没在上面，因为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船只探查。 听了冯盎的话，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脸上多少带着失望，因为他们发现，江南世家和他们联手，也只占据了南洋五分之一的地方，更多地方，已经落在了别人手里，上面甚至标注了每一个世家的名字。 “诸位，虽然南洋没有新岛屿给你们，不过另外有一条巨大的财路，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等了一会，冯盎轻轻一拍手掌，吸引了三人的目光之后，淡淡的问道。 “请国公明示！”王廷杰眼睛一亮，拱手问道。 “我那亲家曾经说过，有一个地方，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银矿，即便举大唐之力，也能开采几百年。他早就想联合一些世家，前去占领，只不过南洋牵扯了我们精力和人力，想要前去，至少也得十年之后。 所以老夫思前想后，决定把地方拿出来分享，如果你们愿意前去开采，我们只抽取一成即可。”冯盎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似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王县公能确定是银矿吗？”卢承思惊讶的问道。 “不错，很确定是银矿，一个巨大的银矿，还伴生着金矿，铁矿，铜矿。”冯盎很肯定的说道。 “即便要等十年，也没有必要拿出来吧？”崔家代表不解的问道。 “那是自然，不过大家别忘了，以老夫和王县公的地位，如果掌握这么大的银矿，会发生什么事情。”冯盎反问道。 三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人都是坐镇边关的大员，如果私下再掌握富可敌国的财富，皇帝肯定睡不着。 “国公为何不献给陛下呢？”卢承思问道。 冯盎看出来了，来的三个人，反而是最年轻的卢承思心思最缜密，人也最沉稳，每次都问到点子上。 不过这些问题，冯盎早有预料，也早就想好了答案，所以立马回答了出来，就像思考了很久一样。 “问得好，因为老夫和王县公觉得，朝廷的力量，短时间之内，不能放在海外，不然北方容易生变，毕竟突厥实力任在，还有高句丽虎视眈眈，吐谷浑，西域，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国公这么说，银矿也在海外，而且还有实力不弱的敌人？”卢承思惊讶的问道，随后把目光投向屏风上的地图。 “没错，银矿就在倭岛，倭人虽然比不过大唐，不过他们也有几百万人口，所以想要占据银矿，没那么容易。”冯盎说道。 “几百万人口，就我们几个世家，怎么可能占据银矿！”王廷杰惊呼道。 卢承思看了一眼王廷杰，随后淡淡的说道：“想必这处银矿，知道的人很少，而且我们过去，只要不声张，外界也不容易发现。” “不错！矿区都在山里，我们有船只，可以直接在矿区附近登陆，这也是为何不请朝廷出面的原因，因为上岛的人，只能是强盗，或者山贼，朝廷是不会承认的。”冯盎点点头说道。 “但是要开采这么大的矿区，需要的人要很多吧？没有朝廷支持，以我们的力量，想要开采出来，太困难了。”王廷杰转了两圈，右手手背拍打着左手手掌说道。 “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在倭岛抢人口，也就是说，我们要出动足够多的家丁才行。那么还有一个问题，养着如此多人，粮食应该怎么办？从北方运过来，或者在南方购买，这成本可不低啊！如果在倭岛种植，一时半会，也满足不了需求。”卢承思眉头一皱，一点一点的分析道。 “这个事情好办，你们把北方的粮食，卖给朝廷，朝廷从南方调拨同样数量的粮食给你们。 朝廷不用南粮北调，减少了消耗，这足以抵扣差价，所以你们拿多少粮食给朝廷，朝廷就能调多少粮食到倭岛 如果还是不够，岭南可以平价卖给你们，包括食盐，果干，蔬菜，都能以大唐的价格出售。”冯盎讲解道。 “当然！这就是我们能给予的最大支持，毕竟我们不可能出兵相助。”顿了顿，冯盎继续说道。 第215章李世民的打算 冯盎的话，让人很信服，因为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这些都是事实，为了自身利益，平价卖粮食和物资，这种支持，已经不小了，毕竟运输还有消耗，就足以抵扣其中差价。 关键卢承思在思考，如果北方世家，再多几家人加入，那么提供的粮食，就不需要购买。 冯盎提出的条件并不过分，甚至说没有多少好处，可见这是在照顾他们，这让三人心里很高兴，说明这次送礼送得值得。 至于朝廷收税，其实就是变相允许他们组建军队，所以这三成也是给得心甘情愿，现在的麻烦，就是组建私军。 组建私军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各家出多少人？由谁统领，还得整合训练，武装士卒的装备，这其中涉及的资金和人员，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用说，三大世家都对银矿动了心，毕竟这是真金白银摆在面前，相当于挖钱，怎么可能放过。 “诸位事务繁忙，老夫就不留你们，等诸位组织好人员，通知一声，老夫安排船队过来运送。”见几人意动，冯盎也不留客。 卢承思三人也没有留下来的心思，这次送礼，所获得的信息，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料，他们急于回长安，把消息报上去，毕竟最终做主的，还是家族。 事情过了半个月，朝廷水师终于到了，这规模可比王牧他们大多了。大唐战船，都是继承前隋，总数在一千以上，不过五牙战舰，只有二十艘，比五牙战舰小的黄龙船来了一百三十艘。 “这是水师所有大船，那些平乘、舴艋小船，就没有带来。”公孙武达介绍道。 参观完五牙战舰，其实王牧心里还是有些失望，这玩意确实高大，攻击方式多样，不过只能载八百多人，看上去不少，不过换算成等重的货物，那就差远了。至于黄龙船就更不用说了，只能载一百多人。 “五牙战舰，不愧是我们大唐最厉害的战船，果然不同凡响。”王牧赞了一句，他这话还真不是恭维，这大家伙，如果是在江面，没有同等级的战船，根本无法对抗，多样性的攻击手段，远近都不怕，小船甚至无法靠近，即便靠近，也会被拍杆击坏。 “这些大家伙，确实很厉害。”公孙武达点头赞同，他虽然才接手水师，不过还是喜欢上了这些大家伙。 “郡公，目前水师没有敌人，也没有战况，所以我有一个略微过分的要求。”王牧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的想法。 “王太守尽管说就是，我是来配合你们的。”公孙武达没有摆谱，态度反而略微恭敬。 没办法，冯盎是国公，王牧虽然爵位和官职比他低，不过王牧是皇亲国戚，而且公孙武达也知道自己为何接任水师，不就是因为张亮做得不好，李世民不满意嘛。 “船只对于我们来说，主要是运送货物，所以我想把上面用于战争的物件，先拆下来，以后不需要的时候再装回去。”王牧斟酌了一下，语气柔和的说道。 公孙武达一口答应道：“当然没有问题。” 王牧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公孙武达舍不得把那些武器拆下来，毕竟投石车，弩箭这些重量不轻，还占用地方，把甲板腾空，就能多装不少物件，尤其是黄龙船，必须改成货船，否则除了水手，根本装不下多少东西。 水战主要是船只配合，一艘五牙战舰，旁边跟随着大小不同的船只，一起冲击敌人。如果说五牙战舰是巨无霸，是旗舰，是破敌主力，属于骑兵，那么黄龙船就是精锐步卒，它们跟在大船冲锋，杀敌最多的就是它们。 黄龙船没有五牙战舰那么高大，只有吃水线以上只有一层，四周是宛若城垛一样的防御木板；长二十多米，不过宽度只有五米，狭长的船身，让黄龙船速度很快，又不容易被攻击。 用作战斗当然是极好的，不过用来运输，就不怎么样，去掉不需要的物件，只保留风帆和船桨，加上下层空间，还是能装不少的。 “去掉这些东西，船身到是轻了不少。”冯盎拍拍床弩说道。 “这些船，就跑岭南到洛阳这条线吧！出海的话，风险太大了。”王牧摇摇头说道。 五牙战舰高五层，抗风浪性实在有些低，只适合沿着海岸线航行。 “去林邑一带还是没有问题。”冯盎明白王牧的意思，点点头说道。 只有公孙武达还不太明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们。 “这船太高了，如果风浪太大，容易侧翻，而且风帆太少，全靠船桨，货物太重的话，会很辛苦。”王牧解释道。 “郡公去货船上体验一下，你就明白了。”见公孙武达有些不信，王牧补充了一句。 “好啊！”公孙武达当然不是非常固执的人，笑着点头答应。 公孙武达作为水师都督，自然不会亲自去押运货物，他只是把目前水师驻地，定在了广州。 船只全部去了船坞，卸下上面不必要的东西，王牧则趁着空闲，回姑复去了，他毕竟是一个正常男人，家里有娇妻，心里总是挂念着的，他又不像其他人，在外面弄几个小妾之类的事情。 卢家和王家，崔家，不出预料，回长安之后，就火速的开始联络其他世家，首先当然是同为五姓七望的另外四家，还有京兆韦家，杜家。 李世民把手里一封奏折递给长孙无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问道：“辅机你觉得这事如何？” 奏折是冯盎写的，就是引诱世家前去倭岛的事情，长孙无忌看过之后，沉默片刻回答道：“耿国公这是一步好棋，这一来，世家的力量，就全投向海外了，只不过臣有些担心。” “你担心尾大不掉？”李世民问道。 “正是，臣听闻海外地方极大，一座岛屿，就相当于一个州郡，世家占据海外，如果再以海外的人力来发展…”长孙无忌话没有说完，不过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虽然世家去了海外发展，不过朕并不担心，一来他们的根基任在中原，二来海岛毕竟只是海岛，无论是容纳人口，还是出产，都不足以支持一方势力，毕竟组建一方势力，不止是人口和粮食。”李世民摇摇头说着。 他略微停顿继续分析道：“世家把精力放在海外，国内对朕的掣肘，就少了许多，朕可以从容布置，完全掌控天下，水师在朕的手中，有谁敢造次。” “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呢？或是一两百年之后，世家都信奉他们能延续千年。”长孙无忌又问道。 “哈哈哈！不用等百年之后，只需要一二十年，海外岛屿，甚至倭岛，都将是大唐的州郡，一样会在朕的掌控之中。”李世民朗声大笑，很是自信的说道。 长孙无忌这才明白李世民的安排，原来李世民这是让人去开拓占领，等到这些地盘稳定，他再收归朝廷，如此一来，其他人虽然能够获得一时利益，最后还是便宜他。 李世民就像一个下棋的人，任由棋盘上的棋子如何走，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陛下英明！”长孙无忌心悦诚服的说道。虽然长孙无忌还是有些担心，他并不是担心李世民，而是担心李世民的后人，是否有能力掌控一个前所未有，巨大的帝国，不过这时候显然不是提这个事情的时候，因为李世民还年轻，他性格就决定了，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安排好一切，即便有危险，他也会留下后手。 “如果真的出现不可掌控的事情，拼着一死，某也要灭了他！”想着还有自己，长孙无忌在心里做出一个决定，随后就不再多想。 “想不到小小的倭岛，居然有世家最大的银矿，可惜了！”李世民感叹道。他可惜的是这个银矿没有在大唐领土之上，所以这一份利益，不得不分出去。 “朝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三成，想想还是很不错。”明白李世民可惜什么，长孙无忌笑着开解道。 “这到也是，辅机，你去卖一些武器盔甲给他们，帮他们增加一些信心。”李世民敲敲桌子说道。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有种强烈的操纵感，不像以前，很多时候，都是亲自和别人博弈，不但胜负难料，还非常的累，如今可是多方面占便宜。 “臣遵旨！”长孙无忌，微微一愣，旋既同意。 如果李世民不说这句话，世家即便组建私兵，也只有配备武器，像铁甲，弩箭，即便有，也绝对不敢拿出来，现在李世民让他去卖，不但是赚一笔钱，同时也是提醒他们，朝廷允许他们拥有一些超标的武器盔甲，当然！这只能用于海外。 “那些倭岛的使者如何了？”李世民又问道。 “倭岛使者，在长安违法乱纪，不过因为他们是使者，所以没有监禁，只是送到矿区挖矿，弥补他们犯下的过错。”长孙无忌说道。 “清查一下，朕不想在长安，见到一个倭人。”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喏！” “你去忙吧！” “臣告退！” 长孙无忌离开，房玄龄，杜如晦又到了，李世民同样把奏折给他们看了，只不过问的问题不一样。 “倭岛居然有百万以上的人口，朕真是小觑了他们，朕看这地图，倭岛距离百济，只隔了一道海峡，听闻渔船都可以往来，爱卿你们以前可曾听闻过？” “惭愧！臣以前没有关注倭人。”房玄龄说道。 “臣也没有。” “这不怪你们，毕竟谁也没有预料到。”李世民摆摆手说道。 “难怪倭人使者，会从辽东而来，原来他们距离辽东，如此之近。”看着地图，房玄龄感叹道。 “小小岛国，人口众多，一但岛上不能满足他们野心，辽东，大唐，就是他们唯一最好的选择，以前克明你提醒过朕，朕还没有太在意，如今看来，却是有些不该。”李世民也感叹着说道。 这副地图，自然也是岭南送过来的，虽然只有南洋与倭岛的粗略地图，不过王牧觉得，可以给李世民提个醒，所以他故意把百济与倭岛，画得很近。而且献上地图，也是给李世民安心，自古以来，表示诚服，就是献上地图，有地图代表着知道目标地形，应该从哪里进军，能够更容易打下来。 “那是王太守说的，臣本来还有所怀疑，如今看来，倭人确实包藏祸心。”杜如晦说道。 “朕查看《汉书·地理志》，上面有记载，“乐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以岁时来献见。 魏书记载，曹魏皇帝魏明帝还封卑弥呼为“亲魏倭王”，授与金印紫绶。此后曾五次派使者到洛阳来进贡。虽然之后未见记载，不过朕猜测倭人一直没有间断，从中原偷学。”李世民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臣想起来了，《三国志》记载，旧百馀国，汉时有朝见者，今使译所通三十国。名字叫邪马台国、末卢国、弥奴国、鬼奴国、狗奴国等，臣还以为，是西域小国，没想到是倭人！ 从汉到如今，数百年过去，想必倭岛应该统一了，或者合并成了几个大国。”房玄龄身子一震，惊讶的说道。 “不错！倭人其心不良，比起突厥，更懂得隐藏，朕不想他们有一天成为大唐的心腹大患，克明，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李世民沉声说道。 “陛下想借用世家之手，削弱倭人？”杜如晦问道。 “确有此意，不过世家力量有限，只能削弱，朕要的是灭国！”李世民霸气的说道。 “倭人士卒，应该不强吧？岛上也应该不盛产战马，如果让突厥人过去，会如何？”杜如晦斟酌了一下说道。 “没有好处，突厥人肯定不会同意，多半会借故推脱，或者只派一点人敷衍，朕又不想调执思部落前去倭岛。”李世民眉头微微一皱道。 第216章回姑复 执思失力和一些小型突厥部落，整个投降了大唐，他们部落内迁，并且组织了人马，随时听候李世民的命令，算是整个部落都已经加入了大唐，李世民自然不想让属于自己的兵力消耗。 颉利可汗虽然败了，突厥也表现恭顺，又上表臣服，不过李世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些人从此不与大唐为敌，只不过他们在等待时机，积蓄实力。 大唐力量的强弱，作为皇帝的李世民，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他从来不盲目的自信，所以他不会让兵力离开关中，离开北方边关。 引诱部落劫掠人口的计划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效果差强人意，尤其是突厥人，很是敷衍，契丹人也只是从不知道哪里的小部落，抓了上千人，还大多都是老弱病残，青壮不用说被他们扣留了下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对王牧他们带来的收获，其他人就不值一提，李世民很疑惑，同样是利诱，骠国，南诏就那么卖力，据说已经调派了三万人出海；像契丹，突厥，敷衍意味十足。这也是为何会说，没有足够利益，难以成功。 李世民为难的地方也在于此，利益太低，部落敷衍，利益太高，又难以承受。 “以臣之见，还是恩威并施为佳，作为一个任务下达给部落，完成则给予奖励。”房玄龄建议道。 “爱卿言之有理！”李世民点点头，眼中凶光一闪，以他带着自负的性格，不听话自然让他生气。 帝王一怒，横尸千里，这可不是玩笑。 “或许可以和西南一样，携同部落一起出动，等到他们见到利益，以后想让他们退出，也未必愿意。”杜如晦提议道。 “嗯，双管齐下吧，朕给契丹和突厥下达任务，同时让水师配合他们一起攻略倭岛。”李世民思索片刻，摸着下巴说道。 “陛下，何不让王太守来主持倭岛的事情，他更懂得如何处理。”杜如晦建议道。 李世民心里一动，他也知道，让世家去倭岛，虽然是冯盎的提议，不过那是王牧在背后出的主意。冯盎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在安南都护府外，再加一个南洋都护府如何？”李世民再次考虑片刻问道。 “臣以为这很好，南洋缺少一个统一的管理人员，正好乘机纳入朝廷治下，不过南洋有些特殊，关于税收，官员，还得特殊对待才行。”房玄龄提醒道。 “税收特殊对待？”李世民一听，不由迟疑了起来，他可舍不得南洋的财富。 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房玄龄微笑着说道：“臣的意思是粮税和丁口税。” “这到无所谓，那些百姓，很多都是临时过去的，在本地已经交税，再收岂不是重复了。”李世民爽快的摆摆手说道。 “陛下英明。”房玄龄恭维道。 “中书省传旨，改任姑复太守王牧，为南洋都护府大都督，都督府设在林邑；加封王牧为姑复郡公。”李世民敲敲书桌说道。 房杜两人一听，不由暗自感叹一声：“厉害！” 都督府设在林邑，这分明是要王牧自己去打，这样一来，无论他和冯盎，是否有养寇自重的心思，都被他这一手破坏了；关键那个姑复郡公，又代表李世民认同姑复是王牧的根基。 “那么姑复太守，由谁接任呢？”房玄龄问道。 “由岑文本担任姑复郡守吧，另外改任王牧第二子王安，为姑复郡长史。”李世民眉头微微一皱说道。 姑复郡的情况，他们都是了解的，乌仙儿和加雅的身份在那里放着，李世民不可能让其他人去做郡守，必须要一个王牧放心的人，当然！这个人也得让李世民放心，所以岑文本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以岑文本为郡守，也是方便日后把除克钦城之外的地方，完全掌控下来。 对于李世民的手腕，房杜两人都很清楚，所以对这个任命，即是情理之中，也在预料之中。 “陛下，南洋都护府，官员如何安排？”房玄龄又问道。 “科举录取的士子，不是还没有安排完吗？挑选二十人过去，如何安排，由王牧自行做主。另外传旨王牧，加封他为海外行军总管，主持倭岛事宜。”李世民说道。 “陛下英明，以王牧对倭人的态度，那些家伙，想要有好下场，可没那么容易。”杜如晦赞同道，他和王牧接触比较多，自然了解，王牧不知道为何，非常讨厌南洋土族和倭岛的矮子。 李世民让王牧去主持倭岛的战事，一来是他能处理好世家开采银矿的事情，二来就是知道，王牧一直使用奴隶。 在李世民看来，使用奴隶，必然引起被奴役人的反抗，这是把王牧当作一个挡箭牌推在前面。至于世家，李世民并不担心他们和王牧联合起来，针对大唐，因为世家一切，都只会为自身考虑，在外面弄再多的财富，还不是为了回馈本家。 只要牢牢掌控中原，外面就升不起乱子，即便出现乱子，也在他能够控制范围之内。 虽然这一切都有赌博的成分，不过李世民觉得值得，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和手段。 “来人！赏赐汝南公主，辽东珍珠百颗。”房杜两人离开，李世民独自思索了一会，突然开口说话。 “喏！”李世民身后一个年老的内侍，轻声应道，随即微微躬身离开。 说来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要弄一个门坎，越是有身份的，越是喜欢弄得高一些，这宫里的门坎，走路的时候就必须低头看着，才能跨出去。 或许这是某人觉得，进门低头，这是对自己权利的敬畏，就这么传下来的吧。 对于这点，王牧就很不喜欢，家里小孩进出都不方便，所以出了办公场所，家里的门坎都不高。 他不知道李世民给自己升官的事情，回到姑复，好好的发泄了一下火气，这才处理政务。 虽然他已经放权，不过离开半年，需要他亲自过目的事情，还是不少，尤其是针对外邦。 南诏六部，前前后后出动了一万人下南洋，不过那是六个大部落联盟，一共的人员，分下来一个部落，只有一千多人，就这一千多人，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已经赶得上部落一整年的收入了。所以他们一直在想多派一些人来。 骠国也差不多，两万人，只是普通士卒而已，又不是精锐，就能轻松赚取大量财富，如何能够让他们不动心。无论是丝绸瓷器，还是海鱼，食盐，可都是好东西啊。 “骠国国王和贵族，知道三王子在和我们做交易，他们也想加入，不过三王子不想让他们加入。”岑文本介绍道。 “骠王也派人来了？”王牧意外的问道。 骠国其实并不算差，虽然没有中原技术先进，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文化和技术，铁器使用，要超出邻居真腊，加上气候好，水资源丰富，百姓过得还是不错，至少不像中原，每年都有百姓受灾。 骠国自然也有他们的特产，宝石，布匹，香料，象牙，甚至一些奇珍异兽。最近两年，和蜀中商队交易，大家都觉得满意，当然，收获最多的就是三王子雍景和大将军，他们不但主导了大部分交易，同时还把商品带去了天竺，只不过王牧没想到，两人居然没有把好处分给骠王，或者说分得很少，以至于骠王要单独行动。 “不错，骠王的使者说了，他代表骠王，而不是骠国。”岑文本点点头说道。 “通知我们的人，在骠国之内，只和骠王交易，至于其他家族，他们随意，告诉骠王，这是别人的自由，我们不好干涉，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揉揉脸颊，王牧想了想说道。 “有这一点，骠王应该会满足了，只不过这样一来，三王子那边，会不会有意见？”岑文本问道。 “交易那点东西，哪有无本买卖好，告诉雍景，去真腊抢人口，运送到南洋，产出要比商队交易更好，关键是隐蔽，不容易引起别人反感。”王牧说道。 岑文本眉头一挑，笑着说道：“如果他够聪明，一定会接受这个建议。” 骠王的接班人，自然是大王子，而二王子也不弱，有几个家族支持，反而是雍景，因为王牧的缘故，才和大将军搭上了线，如果他不懂韬光养晦，迟早被别人联手先灭了。 “就算他不懂，大将军那个老狐狸肯定也明白的。” “县公，吐蕃应该如何安排？”凌敬问道。 这话又让王牧为难，他也没有想到，许敬宗那么猛，不但从高原上弄回了一万多人口，还挑动了吐蕃部落战乱。 松赞干布在他叔父论科耳和宰相尚囊等亲信的大臣拥戴下，收拢了一些部落，攻打其他部落，本来进行得比较顺利，结果许敬宗合纵连横，拉拢十多个部落，设下十面埋伏，打得松赞干布的人狼狈而逃，三万大军近乎全灭，科耳战死。 其实这也不怪科耳等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大唐文人加入，而这个文人还是秦王府十八学士，另外一个世界，做到了宰相之位。 许敬宗其他不说，智商绝对不低，在姑复磨练了这么多年，虽然因为陷入宗教思想里面，人变得偏执，不过这对他的智商，并没有影响，反而经验更丰富，手段更多。 许敬宗亲自说服了几家和他友好的部落，这几个部落有联系自家好友，所以最后集合了七万大军。 许敬宗很清楚联军的弱点，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联军集合一起出战，他以其中一个部落为诱饵，引诱松赞干布的人，随后联军从四面八方杀出，结果可想而知。 当然！这里也是因为，吐蕃众多部落，不希望再次出现，一个临驾自己头上的人，这个心思，恰好被许敬宗把握住了。 现在大唐没有那个力量去统治高原，即便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王牧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这种多部落联军，永远无法成大事，虽然松赞干布失败，他未必没有从新复起的一天。 “不管他们，人口继续买！生意照常做，许参军想做什么，都随他，至于他的功劳，上报朝廷。”王牧思索着说道。 “蜀中那几个没有下南洋的家族，嚷着不让他们加入，就离开姑复，去和江南世家联手。”岑文本点点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这几年他们赚得也不少，告诉他们，想要离开随意，不过只要离开，姑复再也不允许他们的产业存在。”王牧冷冷的说道。如今想要上他这艘船的可不少，踢出几个正好，可以让其他人明白，自己并不是缺了他们不行。 “姑复最近半年，案件比以往多了不少，偷盗，抢劫，各地都有发生，查过原因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翻看过卷宗之后，王牧询问道。 “我查过了，一部分是跟随商队路过姑复的人做的，另外一部分则是本地人做的。”岑文本回答道。 “懒惰的人在哪里都有，以前大家都穷，他们不得不干活，现在不少人富裕起来，又有人想不劳而获。”凌敬插话道。 “抓到的人，只要查实，全部送到矿区去挖矿，这种人就不用放出来了。”王牧说道。 “这…这会不会太过了？有人只是一时贪心而已。”岑文本惊讶的说道。 “那你就看着办，不过送去矿区那是一定的，至于时间，就看他们表现。”王牧眉头一皱，他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太过了，主要是他非常讨厌偷鸡摸狗之辈，想当年自行车，电瓶，可是被偷了好几次。 “用重一点刑法也好，可以杀鸡儆猴，警醒世人。”凌敬赞同道。 “我明白了，会让人加大宣传，让所有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杜绝类似的事情发生。”岑文本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