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款游戏没有退出选项嘛》 第一章 遗书事件 “《第一世界》事件五周年纪念活动72小时倒计时将于明日凌晨起在全球58大联邦同步启动。” “海市《第一世界》纪念广场将从明日凌晨起实行72小时严格管制。” ... “截止今日中午12点，《第一世界》事件直接死亡人数突破一千万，联邦总署调查组表示，对于事件的调查从未停止。” ... “今日下午两点整，全球各大科技公司发布联合声明，将在保证相关技术安全性的前提下重启信息技术革命。 多家公司负责人表示，《第一世界》事件给所有信息技术行业乃至整个科技行业的人敲响了警钟，但也不能因此矫枉过正止步不前，科技的发展，必然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快速通道。 对此联合声明，各大联邦暂未给出回应。” ... “呲~” 一辆白色轿车在海市《第一世界》纪念广场旁的街道上轻踩了下刹车，等待着眼前的红灯。 驾驶位上，是一名身穿深灰色制服的年轻男子，男子皮肤白净，五官棱角比较分明，看起来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只是眼神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浑浊。 在他左胸口有一个绣在制服上的字母n，在n字边上是一个名牌，上面写着萧鹤二字。 他一只手靠在车窗上，用手腕拖着下巴，稍稍倾斜脑袋，用他那浑浊的眼神看着《第一世界》纪念广场那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 这是一栋兼具着设计感与科技感的高层建筑，建筑由看似杂乱实则具备奇妙规则感的金属条包裹着，有一种空洞感，又有一种压迫感，有点像是一个金属化的庞大远古生物的骨架。 与此同时，整个建筑呈现出一种特殊的灰暗感，在周围充斥着现代化建筑的广场之中，就像是被时代尘封了的化石一般。 “这个人，为美而死啊。”正当萧鹤观察着建筑的时候，副驾驶传来了一个甜美且轻快的声音。 萧鹤转过头，只见副驾驶坐着一名穿着褐色格子短裙搭配贴身短袖毛衣的年轻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样子，眼睛好看且灵动，那一对略显俏皮的双马尾，更是衬托着她满满的元气。 注意到萧鹤转过头来，女孩冲萧鹤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里的手机，“我在看女孩的遗书，原话是这样的: 为什么追求美要被这个世界批判？ 那些极端抨击容貌焦虑的人，不过是一群自己不好看还不愿意为了好看付出努力的慵懒之众，他们只是想用反抗容貌焦虑来为自己的懒惰和放纵找一个合理的说辞罢了。 好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会有优势，承认这件事情有这么难么？ 真正的容貌从容，是接纳自己的容貌，为自己的容貌结果负责，并且尊重他们对容貌的追求，不诋毁丑陋，更不会去诋毁美丽！ 那些站在网络背后去抨击的人，不过是想通过对努力的人发起打压，以期待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去当废物，从而实现他们口中所谓的，虚伪的公平。 他们骨子里真的不希望自己变成好看的人么？ 不，他们只不过是希望能够不用付出努力就能很美罢了。 可笑的是，这个世界居然成为了这样一群人的温床，这样极端的人竟然已经成为了这个社会的主流。 这样一个纵容堕落，包容虚伪的时代，真是让人恶心！” “轰~~” 女孩读完遗书，萧鹤一脚油门，发动机传来了动感的机械声。 “你不发表一点评价么？”穿过马路后，女孩把手机放到裙子上，好奇的看着萧鹤。 萧鹤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指了指前方，眼神落在了桥坡上的人群，“到了。” 直接把车开到桥边，萧鹤快步走向了人群的方向。 走近后，可以看到人群被一众巡检员用警戒线围在了外围，而现场最抓人眼球的，是一名正站在桥梁护栏上的年轻女子。 女子个子很高，应该过了一米七，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上衣，衣服随风摆动透着一种质感，下身是一条超短裤，大长腿格外的亮眼。 而且女子身材很健硕，一看就经常健身，她今天化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妆容，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格外动人。 继续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身上的配饰也都是精心准备的。 她为自己的死亡铺上了满满的仪式感。 在某一个瞬间，萧鹤看着她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如果她今天没能死成，好像是一件挺不浪漫的事情... “嗡~” 手机的震动声拉回了萧鹤的思绪，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是一个备注名为二组赵海的人打来的视频电话。 萧鹤微微皱眉，因为他不喜欢打视频电话。 但萧鹤习惯在礼貌跟坦诚之间找一个平衡，毕竟人家也不知道自己的喜好，于是萧鹤按下了接听键，并准备告诉对方自己不喜欢视频，改成语音通话吧。 “萧鹤，你到地方没？你那边什么情况啊？”可视频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 萧鹤看了一眼桥上的女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赵海把镜头对准了一个站在楼顶的中年男子继续道，“我先给你看看我这边的情况啊。” 萧鹤一时也不好去提改成语音通话的事情了。 赵海那边是一名中年男子，该男子此时脸色通红，看起来应该是刚有过情绪的爆发，他喘了两口气后用声嘶力竭的声音怒吼道，“就说你们家里有人生病的时候，哪个不是把身边朋友关系理一遍，看看有没有办法拖到大医局的关系的？ 你们哪一个人活着，没想过动用关系？ 如果你这一辈子没有动用过任何的关系，不是因为你正直，而是因为你混的差！ 我不过是替我孩子托了个关系，让他找工作更顺利一些，他进单位后该干的活也没少干啊！ 你们凭什么要网暴到让一个孩子都不敢出门！ 你们口口声声厌恶的，不过是你们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罢了！ 虚伪，一帮虚伪的混蛋！” “萧鹤，看到了嘛？”中年男子刚发泄完，镜头瞬间一转，一张大脸直接怼在了镜头上，“我这边就这么个情况，你那边呢？” 萧鹤思考了一下，然后也把手机转了过去，把镜头对准了护栏上的女孩。 “卧槽！”萧鹤刚准备说话，又一次被赵海截了话，“卧槽凭啥啊？为啥你的任务目标是这种美女啊！我他...” “嘟嘟嘟...” 萧鹤侧过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把视频挂断的，自己身边那个女孩。 “别跟他废话了，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紧张一些。”女孩突然变得很认真，神色看起来有一种跟长相不符的成熟感，却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迷离感，“我刚查了一下，这次突然这么多人集中在同一时间段留下遗书准备自杀，有点像前不久的一个事件，叫做表白事件。” “表白事件？” “嗯，那是发生在其他联邦的一次偶发事件，有一个能力者在网上发布了一封表白情书，结果很多看了那篇文章的人都在网上发布了向自己爱的人的表白情书。 一开始大家觉得就是不少人共情，也没当回事，但短短一天时间内，网上出现越来越多在那边表白的情书，其中更是不乏已经结婚的，在网上向自己心中真正爱的人表达了本以为会深藏一生的心意。 这就引起了官方的注意，并顺着线索找到了那个能力者。 但当他们找到那个能力者时，他已经死了，再加上那个事件只是引发了大家分享自己表达爱意的欲望，如果说造成了什么社会影响，就是离婚率激增，其他也没什么。 所以他们就留了一个小组持续研究这个事件，只是至今好像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突破。”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正在面对的这些留下遗书准备自杀的人，他们很可能并不是真的想自杀，或者说自杀的念头没有那么重，是因为他们在网上看到了某封遗书...才导致他们做出了自杀行为。”萧鹤盯着护栏上的女子，表情也严肃了下来。 “我认为是，因为...”女孩拿起手里的平板，“我应该已经找到这封源头遗书了。 这是今天中午发布的一封遗书，我刚进服务器查了一下去过她主页的游客记录，这其中就包括了我们对面这个女孩，也包括了赵海正在面对的那位大叔。” 萧鹤快速浏览了平板上的遗书，然后再次看向了女孩，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经过一番纠结后还是暂时把这些话按住了。 与此同时，站在护栏上的女子开口了，“我精心打造的这副皮囊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不配。” 说着，女孩露出了一个无奈且释怀的笑容，“不要打捞我的尸体，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两旁的巡检员立马紧张起来，身体紧绷并用眼神交流，他们已经做好了为了女孩搏一把的准备了。 然而就在他们刚用眼神做出决断的时候，女子已经毫不犹豫的后仰而下。 在下方巨大的江面之上，女子渺小到让人唏嘘。 但她的脸上却出现了满足的笑容。 这一刻，她是这般渴望死亡。 “救人！” 一名巡检员见状大喊了一声，声音还未散去，两名巡检员猛的冲向女子的方向，半个身体直接冲出护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女子刚才的动作实在太过突然，哪怕巡检员已经用了最快的反应速度，也拿出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偏偏就差那么一点点，没能抓住女子的身体。 两名经验丰富的巡检员知道自己来不及了，脸上同时出现了自责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阵风拂过两名消防员的脸庞，随即一个身影从两人中间穿过，速度之快仿佛雄鹰一般。 他们来不及看清这个人的面孔，只是隐约间看到了他胸口的位置有一个显目的字母n。 下一刻，护栏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声，只见一手指修长的手掌抓着护栏，直接使得一段护栏呈现出了歪曲状，顺着胳膊往下看去，萧鹤单手挂在护栏上，另一只手怀抱着女子的腰部，轻轻一勾，女子不受控制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萧鹤看着自己怀里没回过神来的女子，温柔的说道，“抱歉，如果你真的想死，我绝对不会来拦你，但你很可能是受到了别人的影响才做出了这样的行为。 所以...你先等等，如果最后调查证明是我耽误了你的自杀，我一定会补偿你。” 第二章 艺术 听着萧鹤的话，女子的表情有些不自主的呆滞，在她保持着这种状态的同时，萧鹤另一只手抓住护栏一用力，人直接跳回到了桥面上。 回到桥面后，萧鹤用两只手拖着女子的身体，慢慢把她放了下来。 此时的萧鹤，显然成为了人群中的聚焦点，一旁的巡检员也都下意识警惕起来，但当萧鹤转过身，使得他们能看清楚自己身上那个字母n的时候，巡检员们纷纷放下了戒备，身子下意识的支棱起来，一时分不清是尊敬还是惧怕。 萧鹤面对巡检员们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说道，“她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应该涉及到了能力者事件，所以暂时先不用想着去劝导她，直接控制起来吧。” 巡检员们同时点头，随即两名女巡检员上前搀扶着女子，同时也是在控制她，其中一人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女子披上。 看着当下的局面暂时得到了控制，萧鹤再次转过身，看向了身下宽阔的之江江面。 江面放肆的滚动着，带着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萧鹤的眼神顺着江水流动的方向逐渐落定，看起来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只见他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备注名为组长骆夜的账号并发了个语音：骆组长，我这边有一些发现。 说完，萧鹤一跃站到了已经扭曲的护栏上，眼神慢慢的看向远方后，双脚一蹬，整个人飞跃而下。 所有人的眼神不自觉的跟着萧鹤，包括刚被救下的女子，此时也基本回过神来，跟所有人一样看着萧鹤从空中落下的背影。 那个逐渐渺小，却又充满了安全感的背影。 ... 之江上段，在一个古老的村落里，一名年轻的摄影师正在江边支起三脚架。 确认了三脚架的稳固后，摄影师把单反装在三脚架上，并打开镜头准备对一下光。 他慢慢弯下身子，透过取景器看向江面的时候，整个人突然猛的一震。 在辽阔的江面上有一名穿着碧绿色古装的女子站在一个大概两米宽的竹筏上，竹筏上还支着画板，女子正拿着画笔，淡然的作画。 在江面和两岸古朴建筑的衬托下，这一幕显得孤独，却又充满了诗意。 依然处在震惊中的摄影师连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连忙找到了快门键。 可就在他按下快门的那一刻，一个身影从取景器的最左边冲入了镜头。 摄影师暗骂一声，抬眼刚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影响了这样的美好的画面，便看到一个人影以鲨鱼狩猎般的速度冲向竹筏上的女孩。 “总算找到你了啊，夏南雪，是你吧？” 竹筏上，萧鹤站在女子的对面，轻轻吐了口浊气。 他看起来挺累的样子，但他努力端着。 夏南雪看着萧鹤，柳眉轻动了一下，随后礼貌的问道，“可以稍微让一下嘛，你挡着我了。” 萧鹤低头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画板，身体往边上挪了两步，并微微歪头看了一眼她的画。 夏南雪在画的，正是眼前的风景。 “我画的好看嘛？”注意到萧鹤在偷看自己的画，女孩认真的问萧鹤，眼神里竟然能看出真诚的期待。 萧鹤看着她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儿后道，“我不懂画，就是觉得...画的挺真的。” “谢谢你。”得到了萧鹤的肯定，女孩看起来很开心，“你可以多说一点直观的感觉么？” “不好意思。”萧鹤一只手慢慢升起来，指向了女孩手里的画笔，“我现在可能没有时间去跟你讨论画的问题，因为外面有很多人因为你可能即将失去生命。” “哦...”夏南雪努了努嘴，看似有些不高兴，“你觉得是我害了他们。” 萧鹤在思考后给出了他的答案，“至少是间接吧。” 夏南雪有些意外的看着萧鹤，“你居然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一个挺严肃的问题，恶意杀人跟过失杀人，在法律上也是两件事情。 正如我现在需要立刻确认的事情也很严肃，怎么样才能停止你对他们的影响？” 夏南雪突然笑了起来，“你有看到他们自杀前的样子么？” 萧鹤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在某一刻，哪怕是一瞬间，觉得那是一件挺浪漫的事情？” 萧鹤眼皮跳了一下，因为刚才他就是有过这样的感觉，“在某一瞬间吧。” “你是个很真诚的人啊。”女孩更仔细的看着萧鹤，对萧鹤多了一些好奇的感觉，“那你有没有想过，死亡对他们而言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萧鹤没有回应她，女孩也不介意，自顾自道，“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慢慢沉淀出一个自己最在意的点，这个点或许是人，或许是事，有时候甚至是很虚无缥缈的假象。 正是这些点，使得平日里无比懦弱的人也可以变得坚强，使得平日里强大无比的人也会懦弱。 所以，那个我们最在意的点到底是为何而生？ 基因，经历，环境？” 夏南雪停顿下来，用一种等待答案的眼神看着萧鹤。 “现在要怎么做，才能结束你对他们的影响。”萧鹤再次询问了一句，相比之前，表情更加严肃，语气也变得催促起来。 “你这个人不懂女生啊...”夏南雪忍不住摇了摇头，“你玩《第一世界》多久？玩了多少隐藏关卡？” 萧鹤微微皱眉，对于夏南雪始终不说正事的状态逐渐有些没耐心了。 夏南雪看着萧鹤这样，用了她的缓和方式，那就是加快了一点语速，“我是第一批《第一世界》玩家，我在这个游戏里发现的东西或许会比很多人更多一些。 比如我学会了抽离自己这个身份，站在上帝视角去观看自己，那时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曾经在意的那一切一旦脱离了自己这个主题，全部都显得那么一文不值。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压根没人真的在意你，哪怕是你的亲人。 可当我们回归自我的时候，就是会有那么多烦恼，这种烦恼来自于哪里？很重要的一个点是环境吧？ 而我们的环境也在变化，它变得越来越极端，越来越不理智，越来越不客观。 那这种环境的变化，是因为网络的出现？ 还是说，网络不过是让原本的那个世界更真实的展现了出来？ 这些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 夏南雪停顿了一下，看着萧鹤越发没有耐心的表情，进一步加快语速道，“人类一直生活在一个充满禁锢的世界里。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但可悲的是我们习惯了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禁锢，却也更安全的世界里。 我们不敢闯出去，因为闯出这个世界就意味着无尽的不可预知。 或许也正因此，我们才会慢慢培养起来那个属于自己的，最在意的点。 因为这个点是支撑我们在这个世界踏踏实实生活下去的支点，或者说，一个很好的借口。 一旦这个支撑点破碎了，人便会很容易走向死亡。 可等到那个时候去死的话，我们的人生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在束缚中一路被动着的，哪怕这个世界变得如此的让人讨厌。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在那个支撑点还没有破碎的前提之下主动的去拥抱自由呢？ 甚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一直生活着的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假的架构世界，只有当我们真的勇敢的闯出去之后，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世界呢？ 这就是我在追寻的东西。 曾经在《第一世界》中，我稍稍窥探到了一些可能性的东西。 我相信，无限濒临死亡那一瞬间的真实感，一定是最美的艺术！” “我觉得...你是一个挺勇敢的人。”听完夏南雪用加快了的语速表述完的这一切后，萧鹤给出了回应，“可以这样去思考人生，可以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追寻真理，可以将死亡视为最美的艺术。 这是我做不到，但是愿意去尊重的人生。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挺想跟你好好聊聊的。” 夏南雪又一次意外的看着萧鹤，只是还没想好说什么，萧鹤继续道，“但有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或许真的虚假的，其实我也这样考虑过，因此你用什么样的办法去追寻真理都没有问题，可你不能拉着别人陪你一去用死亡去追寻真理和艺术。 那是别人的生命，我们没有任何的资格去控制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该干什么。 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哪怕他看到了世界的虚伪后依然选择活在虚伪之中，那也是他的自由。 当你触及到他人生命的时候，你的艺术便不再是艺术。 而是一种必须被制止的自以为是。” 夏南雪转过头看向前方的风景，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思考。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夏南雪依然看着远方的风景，语气中有一种明显的复杂。 萧鹤感受到了这种奇怪的复杂情绪，但他没有去解析这个复杂背后的原因，而是按照他的节奏和职责说道，“首先，我需要知道如何结束你对其他人的影响。 我们先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再来处理你的问题。 虽然你求死好像是为了追求你所谓的真实和艺术。 但我还是要跟你确认一件事，当人选择求死的时候，往往只有两种意义，一是真的想死，二是求救。 我想搞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夏南雪一直举着画笔的手在这个时候突然慢慢放下，“你为什么要让我最后再确定一下这个事情？” “因为如果你其实是想求救的话，我会试着救你。” 夏南雪很开心的笑了笑，“那如果我求死的目的是求救，可你想要拯救其他人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杀了我呢？” “那我就杀了你。” 看着萧鹤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样子，夏南雪嘴角慢慢勾起来，“你可真是个直男。” 就在这时，萧鹤突然感觉到脚下传来了一阵凶猛的压迫感。 夏南雪保持着微笑，“你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其实充满了期待，但我喜欢浪漫的男人，可惜你不是，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第三章 感受感受 萧鹤低头看了一眼竹筏的四周，水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挤压着。 “你的能力...是控水？”萧鹤略显一丝惊讶，因为能力者的能力大部分情况下都跟能力者的精神世界有关，这个精神世界又跟过往经历，尤其是对其产生重大影响的过往经历有一定的联系。 正当萧鹤还在疑惑的时候，下方水面的震动愈发明显，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竹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向一旁，而原本直流的水面，此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漩涡的力量之下，竹筏完全无法抵抗，与此同时，夏南雪突然出手，身形向萧鹤的方向一撞，萧鹤双手置于胸前挡住夏南雪的撞击，正打算还手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引力。 萧鹤一回头，便发现竹筏此刻已经侧翻，重力和漩涡旋转的双重力量迅速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本与自己对面对峙的夏南雪，此时也到了自己的上方。 萧鹤眼神凛冽，周身突然被金色的，不知属于什么物质的流体包围起来，在夏南雪即将再次触碰到自己的时候，那金色流体像是一条蛇，猛的窜向了上方的夏南雪。 结果当金色流体刚碰到夏南雪，她的身体突然就变成了一滩水，洒在了萧鹤的身上。 再向上方看去，萧鹤发现水面就像是汽车的天窗一般，突然快速的关上了。 紧接着，就是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水流，他一时间仿佛成了洗衣机里的一件衣服，难以左右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是，窒息感很快就找上了他。 “她的能力真的就是控水么？”在水下憋着气的萧鹤快速分析着夏南雪的能力。 然而由于线索太少，萧鹤一时并不能找出答案，他开始催动周身的金色流体与水流对抗，考虑着先摆脱眼下的情况再说。 很快，萧鹤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并快速向上游去。 可当他尝试着游出水面时，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用力的向上游，水面好像始终都跟自己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不对劲啊。” 萧鹤逐渐意识到整个环境存在某种不科学性，立刻改变了自己的行为。 他不再向上游去，而是眼神犀利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在愈发强烈的窒息感之下，萧鹤突然低下头，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再次催动金色流体，直接将自己包裹了起来。 “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现状...”萧鹤心中暗道一声后，突然周遭的金色流体瞬间消失，水中只剩下一个没有任何保护的他。 水流的冲击再次袭来，可是在金色流体刚刚退去的那个瞬间，虽然大概只有零点几秒，但萧鹤明确发现窒息感出现短暂的消失。 就像是一部电影出现了零点几秒的剪辑空白。 “这怎么可能！”萧鹤再次睁眼，眼前的水流变成了碎片状，紧接着，这些碎片慢慢掉落，最后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正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夏南雪。 而夏南雪身边，一幅画正从画板上慢慢滑落，并在空气中快速的自燃。 萧鹤再一次站在了竹筏上，位置完全没有变过。 “所以你的能力根本不是控水，而是控画。”萧鹤看着画纸自燃并消失的地方，“你可以将人拉入画中世界。 真实的世界，虚假的世界。 这个能力，还真的挺适合你的啊。” “你是怎么发现的？”夏南雪看着脱离了画世界的萧鹤，面色有些冰冷。 “你的画世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拼了命的去努力，虽然很多时候也改变不了太多的事情，但绝对不可能一点改变都没有。 在真实的世界中，努力绝对是有回馈的，哪怕是不成比例的回馈。” 夏南雪的表情愈发冰冷，不知道是对萧鹤找到她能力漏洞的不爽，还是对萧鹤口中真实世界这几个字有些不爽。 看着夏南雪的表情，萧鹤认真的问道，“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你是怎么把我拉进画中的？” 萧鹤认真的问着，就像是在询问朋友一个问题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萧鹤这个询问的状态影响到，本来表情冷漠的夏南雪不禁笑了起来，“你虽然不浪漫，但是还挺可爱的。” 结果萧鹤皱起了眉头，他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个评价。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夏南雪补充了一句。 “也是，也罢。”萧鹤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看来你也喜欢硬的。” 话音刚落，夏南雪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惊异状，眼神快速的观察自己身体周围，只见围绕着自己身体的区域内，空间开始出现了微弱，但能被察觉到的扭曲。 注意到这一变化的夏如雪下意识想要后撤，却发现身体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压着，动弹不得。 “你是什么能力？”夏南雪感受到自己反抗的无用后直接看向了萧鹤，“空间操控？不可能...你不应该是追踪类的能力么？” 萧鹤微微耸了耸肩，用一种人畜无害的眼神看着夏南雪，“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夏南雪下意识撇嘴，同时周身爆发出了一层淡蓝色的流体。 空气中有两股力量进行了一次碰撞，可淡蓝色的流体在金色流体面前显得格外的势弱。 就像是有人拿着小石头砸向了一面宏伟的城墙。 没过多久，尝试挣脱的夏南雪反倒是被更大的力量压制，突然跪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萧鹤往前两步走到夏南雪的身前，一直都很平静的他，此刻却展现出了一种怪异的压迫感。 看着夏南雪逐渐花容失色的样子，萧鹤慢慢伸出手压在她的脑袋上，“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 ... 江面上空，一架直升飞机席卷而来。 直升飞机内，驾驶员侧头看着下方，大声喊到，“骆组长，是那两个人吧？” 后排，身穿深黑色制服，留着高马尾的骆夜眼神冷峻的看向萧鹤所在的位置。 她通过萧鹤的衣服确认了他的身份后不禁抬了抬眉，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个问号，“他在干嘛？” 带着疑惑，骆夜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 后者点了点头，开始在萧鹤的上方盘旋，骆夜干净利落的解下安全带，拉开机门后确认了一下落地点，纵身从直升机上跳了下去。 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骆夜蜻蜓点水般落在了距离竹筏五六米远的位置，江面泛起一阵波澜，使得木筏往远处逐流了一段。 骆夜在江面上如履平地般向萧鹤的方向走去，也慢慢看清楚了萧鹤身前的情况。 只见此时的夏南雪正软瘫在木筏上，眼神空洞，身体不规律的抽搐着。 再看萧鹤，不知道为何站在原地不动弹。 骆夜带着疑惑靠近了一些，正打算拍一拍萧鹤的肩膀，这才注意到萧鹤的双腿微弱的颤抖着。 而就在骆夜关注萧鹤双腿的时候，萧鹤终于转过头来，有些抱歉的说道，“骆组长，我好像用力过猛了...她晕过去了。” 骆夜依然关注着萧鹤的双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往前两步蹲到地上观察夏南雪的情况，同时也背对了萧鹤，“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好。”萧鹤没有客气，直接慢慢追转过身，踩着江面向着近处的岸边走去。 只是他走的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艰难。 但又坚定。 毕竟真男人，绝不腿软！ 来到岸边，双马尾女孩已经等在那里，她笑的很灿烂，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萧鹤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下。 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严肃。”萧鹤没说话，女孩则走到他面前，用大眼睛盯着他，“你被她的话影响了？” 萧鹤慢慢抬起头，看向了竹筏的方向，许久后才缓缓开口，“真实，虚假...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你觉得呢？”女孩见萧鹤终于开口了，好像更开心了。 萧鹤的眼神落下，关注点从竹筏转移到了女孩身上，“所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萧鹤停顿了一下，语气沉了些。 “作为《第一世界》的npc，你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女孩用一个天真灿烂的微笑回应了萧鹤，随即往萧鹤面前挪了挪，一双精致的长腿对着萧鹤。 只见她一只手抓住短裙的裙摆，慢慢往上扯，“要不...你感受感受？” 第四章 转正任务 萧鹤看着双马尾女孩往上拉扯到一半就停顿下来的手，一本正经道，“继续啊。” 女孩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一甩手拍了拍裙摆，随后直接坐到萧鹤身边，并用屁股顶了他一下示意他让点位置出来。 萧鹤犹豫了一下，还是往边上挪了一些。 坐定后，女孩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巧克力，低头看着巧克力并细声道，“我也是受害者。” 萧鹤侧过头，一阵风吹起了女孩的头发，他才勉强看清楚一点她埋着的小脸，已经没了笑容。 风停下后，头发将她的脸彻底遮住，萧鹤的眼神转移到她手里的巧克力，“吃吧，我给你买。” 女孩手轻轻一顿，头低的更深了一些。 但她撕开了袋子，并把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萧鹤重新看向竹筏的方向，更多的人抵达了现场，很快，萧鹤收到了一条骆夜发来的消息：回局里。 两小时后，一间小会议室内，一名留着寸头，肤色略黑，脸很大的年轻男子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一只脚挂在桌面上，胸口的名牌上写着赵海两字，“什么意思嘛，让我们回来集合，又不让我们参加会议，萧鹤是新人也就算了，我们俩可是已经转正了啊。 再说了，咱们萧鹤可是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啊。” “你知道这次事件的意义么？”赵海身后，一名个子比较矮，把卫衣帽子戴在头上，身体靠着墙壁的女子用一种严肃的语气问道。 女子头埋的很深，看不清她的脸庞，只能通过她的胸牌知道她的名字叫罗芸。 赵海脑袋一仰，倒看着身后的罗芸，“啥意义？” 罗芸双手插到口袋里，声音有些偏低沉，“《第一世界》事件之后，这个世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能力者，引发了世界的混乱，但无论多么诡异的能力，想要施展出来都需要介质。 因此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大家很关注的问题，那就是网络能不能成为能力的介质。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答案似乎都是否定的。 可是这一次，这个能力者居然可以通过一封发在网上的遗书便影响到数百人，就算遗书承载了能力者的精神力，可他是怎么透过屏幕作用到受害者身上的？介质是什么？ 这次这件事情的背后...” 罗芸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是否代表着网络可以成为介质？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好好想一想，虽然科技和网络的发展受到了阻力，但我们依然身处的可是一个完全的信息化时代。 我们能力者管理局存在的核心目的是保护平民。 可一旦能力者能够通过网络施展能力的话，我们真的还能保护好大家么？” 小会议室一时沉默了下来，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咚咚咚。” 就在这时，小会议室外有人敲响了房门。 ... 三十分钟前，在一个大型控制室内，有一块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是对整个海市的实时监控。 在屏幕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骆夜。 而骆夜的身前，是一名双鬓斑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 “这个萧鹤是什么情况？”老者用一种成熟的姿态询问道。 “他是上个月刚吸纳的新人，而且是主动申请加入我们。”骆夜恭敬的回答着。 “主动申请？”老者老练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微弱的跳动，“申请理由呢？” “他跟他妹妹都是《第一世界》的玩家，而他妹妹直到现在都还在昏迷，他说他想搞清楚《第一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申请加入我们，因为他认为我们这边应该可以接触到最多的真相。” “真相...”老者眼神黯淡了短暂的一个瞬间，“那他的能力具体是什么情况，刚才会议上我也没细问，我看了你们发来的视频，有些奇怪啊。” “他的能力，确实挺奇怪的。”骆夜想了想措辞，“或者说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的简单。 您知道，能力者的核心是通过自身的精神力量与外部的自然力量链接后产生的缘力，然后依托于缘力产生了各种诡异的具体能力。 而萧鹤的能力...就是缘力极其强大。 用普通人的力量体系来说，萧鹤的能力就是...力气大的离谱。” “纯粹的力气大？”老者对这个说法有一些好奇，也有一些不确信。 “目前来看确实就是这样，这次萧鹤能成功控制住夏南雪，其实也挺巧合的，因为萧鹤最怕的就是远距离的诡异能力者。 夏南雪的能力显然是比较诡异的，但她的缘力非常弱，支撑不了她进行大规模的能力施展，所以她需要跟对手保持一个很近的距离才能更好的施展能力。 而对萧鹤来说，对手的距离越近，同样也更能发挥他的力量。 所以在解开夏南雪的能力后，萧鹤也没含糊，立刻展开了强大的力量，在他强大的缘力之下，夏南雪就像是一个被完全控制住的小孩，身体完全受控，没有机会再去施展她的能力。”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在寻找骆夜这段话中的漏洞。 “他的能力倒是确实挺适合你们组的。”老者应该是没找到漏洞，便继续说了下去，“他说他这么快找到夏南雪，是因为那个表白事件？” “是的。” “可现在各大联邦的信息并是完全互通，尤其是针对能力者事件，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他说他一直在追寻《第一世界》的真相，所以他之前有通过一些渠道去收集其他联邦的信息。” 老者身体稍稍挪动了一下，灯光打下来，正好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出过几次任务了？” “这是他第三次出任务。” “那也快转正了。” “嗯，还差一点任务积分，差不多再出一次任务就可以转正了吧。” “所有的跟踪审核都没问题？” “目前没有任何问题。” “你对他的评价是什么？” 骆夜仔细的回忆了一会儿，“他是个很坦诚的人。” “坦诚？” “嗯，这是他给我的感觉。”骆夜对于自己的看法是肯定的。 老者彻底侧过身看了看监视着整个城市的大屏幕，“骆夜，接下去的任务，你跟萧鹤说实话吧。” “这不合规矩吧？”骆夜柳眉微动，“毕竟还没转正。” “不是你说的么，他是个很坦诚的人。” “可是...”骆夜还是觉得不妥，“万一...” “骆夜，我不希望你们组之前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老者直接打断了骆夜。 骆夜闻言瞳孔猛的收缩。 老者继续道，“赵海跟罗芸来的时间也不久，其他组现在也不可能调人出来给你，如果你愿意相信这个萧鹤，那就带上他。 我们能力者管理局不能成为一个死板的地方。” “那您为什么相信萧鹤？” “因为我相信你。”老者重新转过身看向骆夜，“骆夜，你今天回来之后，状态一直不太对啊。” 骆夜眼神不自觉的躲闪了一下。 “你是不是也在想，这个世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骆夜的眼神越躲闪，老者越是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们这些从《第一世界》出来的能力者经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毕竟这个世界的变化实在是显得太过离奇，尤其是见过了各种诡异的能力之后，总觉得这些能力不应该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只应该出现在游戏里。 所以你们时常会想，眼下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是《第一世界》，你们是不是被困在了游戏里，你们拼命保护的，是不是都是npc而已。 也正因此，这几年大家疯狂的想要用科学去解释一些东西，于是我们发现了缘力，发现了介质，发现了各种规律，建立起了各种规则。 大家想要用科学去解释这一切，因为在我们的认知中，科学好像总是意味着真实。” 骆夜沉默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她的沉默，已然是一种默认。 “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因为这个世界其实已经彻底变了，但我始终都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因为...”老者往前一步靠近骆夜，使得骆夜下意识的看向了他的眼睛，“我不是能力者。” 骆夜有些诧异，老者继续开口，平静的眼神中透着明确的坚定，“我们这些没有因为《第一世界》而产生异变的普通人，是这个世界真实性的唯一证据。 这就是你们在保护的东西。” 骆夜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越过老者看了看大屏幕，表情也终于坚定了下来，“我明白了，我会保护好这个城市，还有他们三个的。” ... “吱~” 萧鹤打开会议室门，看到了门外的骆夜后下意识的挺直了身板，“骆组长。” 还仰着头的赵海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拍了拍桌上鞋子踩出来的脚印，靠着墙壁的罗芸也稍稍抬起了一点头，虽然还看不清全脸，但下巴和嘴巴都挺好看的。 骆夜扫了三人一眼，最后眼神落在了萧鹤身上，“首先有个好消息，这次事件没有出现死亡，多亏了你。” 萧鹤轻舒了一口气，“太好了。” 看着萧鹤确实为这个结果而感到高兴和放松的表情，骆夜给他留了几秒时间好好感受一下此刻的情绪，“不过夏南雪进入了奇怪的昏迷状态，暂时怎么都喊不醒。” 萧鹤闻言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我那会儿其实更多的就是想控制住她，但是好像当她意识到自己无法摆脱我的时候，就突然昏迷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骆夜做了个手势示意萧鹤不用多想，“现在遗书对其他人的影响也停止了，虽然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暂时先让巡检司配合我们24小时观察那些受害者。 然后对于这次的事件，你还有什么补充么？” 萧鹤确认了一下骆夜是在询问自己后，认真的说道，“虽然夏南雪昏迷了，但这个事件得继续往下挖吧？” 骆夜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萧鹤说下去。 “很显然，夏南雪事件并不是夏南雪一个人完成的。 因为我们交过手，她的能力是控画，当然，这个世界上存在拥有多种能力的能力者。 可夏南雪的缘力实在是太弱了，如果网络真的可以成为能力的介质，那能力的施加也是要考虑缘力问题的，就夏南雪的缘力来说，她想要通过网络影响到那么多人，除非能力在以网络作为介质的前提下进行传播存在特异性，否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的判断是？” “真正实现网络传播的能力者应该不是她，而且我在想，夏南雪是奔着死去的，如果我们晚一些发现她的话，她很可能就已经死了，对于一个死去的能力者我们是很难追溯能力的，那么她很可能就把这个锅背上了。” “你们俩怎么想？”骆夜没正名回应萧鹤，而是看向了赵海跟罗芸。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骆夜轻轻的一笑，随即从包里取出一个册子，“这是接下去的任务。” 说着把册子给到萧鹤，“也是你的转正任务。” 第五章 能力者普查 “终于下班啦！” 一小时后，萧鹤来到楼下的停车库，双马尾女孩躺在汽车的副驾驶上，身体有些无力的看着他，“我快饿死了。” 看着女孩卷缩着的样子，萧鹤把钥匙插进孔里，“回家吃饭。” 女孩身子一扭，看起来很乖巧的把安全带系好。 到家后，萧鹤搞了一大份榨菜肉丝炒饭，女孩一个人干了一大半，心满意足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我有个事情问你。”吃完饭收拾完桌子，萧鹤给自己整了杯冰水，又给女孩拿了一罐冰可乐，随后坐到女孩对面。 “什么事？”女孩晃荡着自己双腿，仿佛还在回味食物给她带来的快乐。 “我又要出新任务了。” 女孩睁着水灵的大眼睛，“你们单位...挺肝的啊。” 萧鹤喝了一口冰水后问道“任务内容你知道了么？” 女孩摇了摇头，“我刚都快饿死了，哪有心思去偷窥你们的事情。” 萧鹤迟疑了一下，心里经历了一些思考后说道，“这次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信息时代下，包括主播，自媒体达人，网络作家等，都成为了网络上具有一定大大小小影响力的存在。 三个月前，出了一件事情。 有一个挺知名的网络作家一直以来都是边写书边直播的状态，而且他经常会在直播的过程中剧透一些当天要更新的内容。 然而从三个月前开始，大家突然发现他在直播时剧透的内容跟当天更新的内容之间的出入很大，甚至可以说毫无关系。 这种改变让人觉得奇怪，有一些读者开始质疑这种情况背后的原因。 而网络小说读者这个群体有一个特征，那就是藏龙卧虎。 这个群体里边什么样的大神都有。 很快就有读者确认了一件事情，他找了抢手。” 女孩听到这，表情疑惑了起来，“所以呢？不就是一个作者找抢事件而已么？” “我刚说了，网络读者这个群体是藏龙卧虎的，这个群体中自然也包括了能力者，而且是我们局里的能力者。 这件事情引起了我们局里一名同事的注意，他直接利用职务之便去找了这名作者。 而在跟作者的沟通中他确实发现了更多的情况，就比如这名作者的精神世界很混乱。 通过进一步交流了解到，他早就开始找抢手了，但他找抢手写的内容是他定的，为的就是跟直播时表达的东西保持一致。 但是从三个月前开始，他直播时说的内容跟他发给抢手的内容并不一样，这是因为他的大脑被人控制了。 他在直播时说的东西并不是他开播前准备说的，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因为抢手事件，如果不是读者的质疑，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控制了。 当时这个事情立马就引起了局里的重视，在进一步的调查后发现，过去一段时间内，已经有一批类似这名作家这样的人在直播时被控制了。 而他们直播时不断在表达的内容，存在一致性！ 也就是说，有人通过控制一批网络上拥有一定粉丝量的人物，再通过他们平日的内容输出，去影响他们的粉丝。 而控制的方式，就是只要他们开直播就行。 从而实现一场大规模的，却又细水长流的洗脑行为。” 女孩慢慢端坐起来，双手放到了肚脐眼的位置，“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应该真的存在能够以网络作为介质的能力？ 而这个能力者，很可能就是夏南雪事件中的参与者，那这次把夏南雪推出来，或许是想让夏南雪来背锅？”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猜测的，但现在有点吃不准，因为当时我们局里意识到存在这种能力者之后就马上开始布局了，并且成功找到了线索，对这个能力者进行了抓捕行动。 可惜的是，有一股势力在保护这个能力者，由于准备的不充分，多名同事都在那场抓捕行动中丧失了生命，且没能抓到背后的能力者。 所以那个时候他们完全可以逃走。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真的跟夏南雪背后的势力是一伙人，那就代表他们又回来了，或者说从未真正逃走，在我们已经跟他们交过一次手的情况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次利用夏南雪，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明这边有值得他们回来冒险的理由。”女孩顺着萧鹤的思路分析道。 萧鹤点了点头，“是啊，这个时候再去分析他们之前做的，他们给大众洗脑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们洗脑的内容是什么？”女孩反应过来自己还没问到这个事情。 “当下的世界，是虚假的。” 女孩思考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第一世界》事件之后，这个世界本来就一直处在怀疑真实性的大环境之下，这应该也是这些人长期进行洗脑都没能被发现的关键原因，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他们如果只是通过那些人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更倾向于相信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好像意义并不大。”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又一个奇怪的地方，通过这种洗脑其实很难引发什么实质性的社会性事件，大家本来就都很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萧鹤放下水杯，抬眼看向女孩，“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这边有没有什么相关信息。” 女孩明白了萧鹤的意思，有些挑逗的笑了笑，与此同时，她黑色的瞳孔逐渐变成了深蓝色，整个身体也出现了一种特殊的僵硬感，此时的女孩，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精致的机械感。 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十几秒后，女孩恢复平日的状态，并耸肩摇了摇头道，“没有找到什么相关的信息。” 萧鹤用手指敲了敲手里的水杯，稍有一些失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也是，现有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说着，萧鹤站起身子，把茶杯放到桌上并伸了个懒腰，露出了慵懒的神色，“算了，早点休息吧。” 女孩也跟着萧鹤伸了个懒腰，身子往后一仰，露出性感的小蛮腰，“你先洗我先洗？” 萧鹤看着女孩挑逗自己的眼神，走到沙发边上抓起被子直接甩过去盖住她的身体，“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女孩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萧鹤。 ... 第二天一早六点，睡在沙发的萧鹤慢慢爬起来，到洗手间洗漱一番后，去查看了一下女孩的情况。 看着睡的跟猪一样的女孩，萧鹤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不喊醒她了，小声的换上了工作制服，下楼在早餐铺吃了鸡蛋灌饼，开着自己心爱的小汽车前往单位。 “萧鹤！”刚进到办公区，赵海就招呼萧鹤过去。 萧鹤已经提早了半个多小时到局里，但没想到赵海跟罗芸都到了，包括骆夜也已经到了。 “抱歉。”虽然没迟到，萧鹤还是表达了歉意。 骆夜示意他不用道歉并直接进入正题，“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排查，既然这个能力者又回来了，或者说一直没走，那保护他的势力肯定都还在，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再贸然出手了。 所以局里会派出多个小组，用能力者普查来伪装这次任务。” 萧鹤下意识点点头，但表情其实有点懵。 骆夜看了眼三人的表情后马上解释了一下，“所谓的能力者普查，是我们定期会执行的一个任务，目的是为了确保我们能尽量掌握城内绝大部分进行了登记的能力者们的情况。 与此同时，能力者普查是我们少有的动用大量人员力量进行的大规模行动，所以一般我们会在进行能力者普查的时候顺带去尽量挖掘那些躲藏着的能力者。 能听明白么？” “明白。”三人同时回答道。 “嗯，正常一次能力者普查会持续一周的时间，所以时间并不是很充裕，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出发吧。” “好的骆组长。” 骆夜又扫了三人一眼后，把一个书包扔给萧鹤，“你背着吧。” 说完，骆夜领头带着三人出发。 在电梯的时候，骆夜突然问了一句，“那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今天跟来了么？” “啊？”萧鹤愣了一下，眨巴着眼半天才回过神来，“哦你说...她啊。” “是你女朋友吧。” “啊？”萧鹤又愣了一下，“不是...嗯...不是。” 看着电梯下降数字的骆夜侧过头看着萧鹤，对这个回答好像有点意外，仔细盯着萧鹤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嗯，也正常，这个年纪，都有需求。 现在这个时代，确实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了。” 萧鹤脸部抽了一下，本能的想解释，但考虑到女孩的身份，又不好解释。 再加上他其实根本控制不了女孩，她想跟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就算拒绝了她也会找到办法跟着，他甚至试过对女孩使用能力，结果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萧鹤还在思考着，骆夜继续道，“局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工作时间不带家属应该属于社会公认的规矩吧。 更何况我们身份特殊，以后出任务，还是不要带上她了，这也是在保护她。” 萧鹤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这会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六章 公会 郊区的一片农场内，一个巨大铁笼围起了一块占地整整有一亩地的区域。 一名身材极其强壮的男子站在铁笼的正中央，左手提着一颗人头。 他把人头提起来，冲着人头肆意的笑道，“再玩会儿？” 被鲜血和泥土染的十分狼狈的人头突然动起来，这时才能看清楚那凌乱的刘海之下，是一双睁开的小眼。 “霸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人头惊恐的向眼前的男子求绕，“以后我就是您的一条狗！” 看着对方求饶的样子，男子直接一脚踩在了地上一具无头身体上，手中的人头瞬间爆发出激烈的惨叫声。 “记住，在航行区这一片，我楚霸就是天，就是法！” 说着，楚霸一脚把地上的身体勾起来，然后把脑袋给塞了回去。 与此同时，铁笼内的人程度不一的颤抖着，原来里边正蹲坐着近百号人。 看着这些人恐惧的样子，楚霸满意的走出铁笼。 “霸哥，骆夜来了。”走出铁笼，一人弯腰走到楚霸身边小声道。 楚霸的表情微微一变，看了一眼铁笼，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带我过去。” 农场外，骆夜双手置于背后，身板挺直的等待着，很快，一个魁梧的身影小跑着往门口赶来。 “呦，骆姐，您怎么来了？”楚霸身体三十度弯曲着，脸上堆着笑，挤出了一脸的褶皱，“来之前您打个招呼，我好给您安排啊。” 看着楚霸一脸谄媚的模样，骆夜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给他看了一眼，“能力者普查，希望楚先生配合。” “当然当然。”楚霸简单扫了一眼骆夜手里的文件，压根就没仔细看上面的内容，“骆姐里边请。” 骆夜把文件收好，给了楚霸一个走的眼神。 “这个人看起来脾气不错啊。”骆夜身后，赵海小声嘀咕着。 萧鹤跟罗芸都没有回应，罗芸低着头，但鼻子明显动了动，萧鹤则直接盯着楚霸的左手看。 短暂的停顿后，罗芸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好重的血腥味。” “啥？” 赵海刚问了一句，后背突然被萧鹤推了一把，“赶紧走吧。” 来到会客室，茶水点心都已经准备了，骆夜被引到了主位，萧鹤等人则在一旁坐着。 “骆姐，这是我们公会这边最新的名单。”楚霸从属下手里接过一个平板，上面展示的是一份名单表格。 骆夜一只手拖着平板，另一只手勾了勾，刚入座的萧鹤三人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第一世界》事件后，能力者越来越多，但每个能力者的选择是不一样的，有些人选择去吃公家饭，去保护老百姓，可有些人并不想吃这碗饭。 同时，能力者本身也并不全是坏人，虽然人有了超能力总是容易飘，但能力者管理局的存在使得他们不敢轻易的飘。 这就导致社会中存在很多能力者只想要以正当的身份生活着。 他们或许会利用能力去更容易的获取财富和快乐，但不会触犯法律，更不会伤害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但因为能力者与普通人之间的能力差异太过明显，地方不可能完全放任能力者存在于这个社会中，至少在夏联邦是这样。 所以为了妥善处理好能力者这个群体，各大联邦都很快落实了各种管理办法，包括制定《能力者管理治安法》，提供能力者特殊岗位等等。 随着这样的社会架构慢慢成型后，这些遵纪守法的能力者也分成了两大派，一派是真的彻底良民，过着跟普通老百姓几乎没有差别的生活，压抑着自己的能力，难得用能力去表演个魔术赚点外快。 一派则难以抑制对能力的使用欲望，但又不敢挑战法律，便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干一些出格的事情。 渐渐的，也就出现了能力者公会这种东西，属于一个处在游离端的能力者组织。 公会之间时不时会有一些对抗，但绝对不能伤及平民，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只要不是太出格，地方也会给他们空间。 眼前这个楚霸就是一个公会的主理人，这是萧鹤第一次接触公会，倒也是觉得很新奇。 平板上，是整个公会成员的信息，骆夜翻的比较慢，为了让三人能够记住这些信息。 等翻到最后的时候，骆夜开始数数，“你们这半年，又入会了17个人啊。” 闻言，楚霸一脸骄傲道，“那可不，我们公会可是整个海市的大公会，福利好，还讲义气，当然，我们更注重自己的社会意义。 最近我们公会刚做了决定，每个能力者每个月至少做一次公益活动，否则就给老子滚蛋！” “呵呵。” 骆夜很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但很快收住了，因为她自己都感觉到太假。 楚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正想着怎么调和一下氛围，骆夜开口道，“这怎么有个外地籍的？” “嗯？”楚霸顺着骆夜的手指看去，就看到她指着一个名字，莫胜文。 “我记得你们公会有个规矩，只收本地能力者，而且至少家里有一个至亲还活着，且不是能力者，对吧？” “哦这个莫胜文吧...”楚霸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尴尬。 注意到楚霸的小动作，骆夜的表情一秒严肃，“楚霸，你可别跟我玩心眼啊。” “骆姐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哪里敢啊。”楚霸瞬间秒怂，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公会吧，确实有这么个规定，但是这个莫胜文有点特别...” “特别？哪里特别？” “他...”楚霸认真想了想后说道，“特别有钱。” “？？？” 骆夜的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三个问号，楚霸看着她的样子忙解释道，“骆姐，公会这么多人要养着，开销是很大的，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大公会，会有很多额外的开销，你懂的呀。 这个莫胜文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大一笔收入，对整个公会来说肯定是个好事嘛。” “那他为什么要加入你们？” “咳，骆姐啊，出来混是要讲势力，讲背景的。” 楚霸又变得傲娇起来，“他虽然很有钱，但一个外地人想要在我们这儿踏踏实实的赚钱，得有靠山才行啊。 放眼整个海市，还有比加入我们更好的选择么？” “那你知不知道他来海市的目的？”骆夜无视了楚霸的嘚瑟。 “他是来这边开分公司的。” “他做的是什么产业？” “娱乐产业，他开文娱公司的，旗下好多网红达人啥的。 那些个小姑娘张的呦...” 骆夜跟萧鹤三人同时眼神一震，注意到四人突然的眼神变化，正在遐想的楚霸身体一僵，“怎...怎么了？” “你能不能联系到他，我想见见他。”骆夜表情严肃的问道，“我们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楚霸乖巧的点点头，略显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喂，胜文啊，是我，你现在在哪呢？是这样，能力者管理局这边的领导有点事情想要了解一下，可能需要你配合，嗯，好的好的，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楚霸挂了电话后下意识又弯下了腰，“他在家呢，你们现在就可以过去，我把地址发给您。” “好。”骆夜不耽误时间，直接站起身来，“还有这17个新入帮会的详细会员信息，一并发给我。” “好的好的。” 楚霸起身准备送骆夜出去，骆夜伸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并看向了右侧窗外，“不用送了，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干净。 记住，你是楚霸，不是畜生。” 楚霸眼皮一跳，身子弯的更低了，“是是是，骆姐说的是。” 走出农场后，骆夜把钥匙扔给萧鹤，“你来开车。” 萧鹤不清楚骆夜的用意，但也没有多问，乖乖去当司机了。 半小时后，四人来到一栋别墅门口。 骆夜站在门口按下门铃，等了五六秒钟，门从里边打开，映入四人眼帘的，是一名身材比例非常不错的年轻男子。 “你们是能力者管理局的吧？”男子礼貌的问着，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显得很自然。 骆夜从兜里揣出自己的证件给对方看，“我叫骆夜。” “我就是莫胜文。”莫胜文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证件后微笑着侧着身子，“四位里边请吧，张阿姨，给泡四杯茶。” 四人跟着莫胜文进门，入眼就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在客厅的沙发处，正站着三名年轻的女子，女子长相各异，但都很漂亮。 而且三名女子这会儿脸上都泛着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有一种独特的娇羞感。 “这三位是我的女朋友。”走到沙发处，莫胜文大方的介绍了一下。 骆夜跟萧鹤都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三名女子的表情，面对莫胜文这样的介绍，她们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你们自己去忙吧，我这边跟领导聊点事情。” 介绍完后，莫胜文支开了他的三个女朋友，并请四人入座。 “这几年，有些事情确实出现了变化啊。”入座后，骆夜看着走进房间的三个女子，突然开口道，“但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至少我们夏联邦还是一夫一妻制的，从道德的角度来说...” 骆夜说到这突破撇了萧鹤一眼，“我们也还在努力的追求高尚。” 萧鹤微微歪头看着骆夜，心想看我一眼是几个意思？ 听着骆夜这话，莫胜文温柔的笑了笑，淡然且不做作，“骆长官，我是真心喜欢她们三个的。” 骆夜闻言不禁皱起来眉头，注意到骆夜的表情，莫胜文自嘲的一笑，“当然，我心里也明白，她们可能并不像我喜欢她们那样喜欢我吧。 但我不介意，既然我喜欢她们，那我就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好好去爱她们就是了。 毕竟她们的想法我也左右不了。 即便她们骗了我，我也会坦然的接受。 毕竟喜欢她们是我的事情。 骆长官不用可怜我。” 第七章 窥命师 “莫先生...真是个...痴情的人啊。”骆夜努力让自己客套了一句。 “人活着，最重要的不就是遵从自己的内心么？”莫胜文拍了拍自己的心脏位置，“这样才活的舒坦啊。” 骆夜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莫先生说的没错，那莫先生接下来可以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么？” “当然。” 骆夜点点头，继续道，“我听说你来海市是为了扩大你的商业版图，到这边来开一家文娱公司？” 莫胜文听到这话突然莫名的一笑，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搓了搓，“你们是来找那个能够通过网络发动能力的家伙吧？” 骆夜眼神一动，莫胜文保持着微笑，“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不喜欢绕弯子。” “那就最好了，所以莫先生跟他们有关系么？” “当然，是他们花钱让我来海市的。” 骆夜身体微屈，呈现出了警惕且随时要发起攻击的状态，“他们找你来的目的是？” “这就属于情报了。”莫胜文把手抬起来拖着自己的下巴，“得花钱。” 骆夜严肃的看着莫胜文，“莫先生，那些花钱请你来海市的人很有可能正在筹划一起社会性犯罪行动。” “我知道。”莫胜文平静的看着骆夜，“他们会有一场大行动，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死不少人。” 骆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莫胜文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却显得很愉悦，“所以这样一份情报，你们能力者管理局这边花点钱不值得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属于包庇罪犯？甚至，是共犯？” “骆长官，你知道如果你想要定性我这些罪名的话，整个司法程序走完需要多久么？”莫胜文慢慢翘起二郎腿，并伸出一根手指，“至少一周，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一周之内，他们必然会行动。” 骆夜慢慢仰起头，表现出了绝对的职业压迫感，“莫先生，赚钱也是要有底线的，你就不怕玩火自焚么？” 听到这话，莫胜文忍不住笑出声来，“骆长官，商业的东西你可能不太懂，有底线，是赚不到钱的。” 骆夜轻吐了一口气，眼神坚定的看着莫胜文，“如果莫先生实在不愿意配合的话，那我们只能请你去一趟局里了。” “骆长官，我真的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因为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 甚至你想象中的很多画面，我都可以用钱让他们变得不一样。” “莫先生，钱不是万能的。” “钱确实不是万能的，但钱是这个时代下最靠谱的东西。” 说着，莫胜文往沙发上一靠，“你还是赶紧问问领导能开出什么样的价钱吧，又或者，实在不想合作的话你可以走了。” 骆夜慢慢站起身来，身体挺拔的就像是一座山，“抱歉，不管你有什么神通，现在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是抗拒执法。”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莫胜文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侧过头看向了不远处正在擦桌子的阿姨，“张阿姨。” “莫先生。”听到莫胜文的呼唤，阿姨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并恭敬的看向他。 萧鹤等人好奇的看向这个张阿姨，之前他们都没有太仔细的观察，这会儿才发现这个所谓的阿姨看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还挺年轻的。 “我这边看样子是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你处理一下。”莫胜文对着这个张阿姨说了一声后重新看向骆夜，“她叫张雅，除了我之外，她不喜欢别人管她叫阿姨。” 这时，张雅放下手里的抹布，看向了站着的骆夜，许久后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莫先生，这位女士身份特殊，价格要高一点。” 莫胜文用一种认可的眼神点了点头，“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一百万。” “是不是太多了点。” “莫先生，现在吃顿早饭都快二十了，物价涨的厉害啊。” 莫胜文摸了摸下巴，好像是很认真的在评判这个价格，“那她身边这三个人呢？” “这三个...”张雅的眼神第一次看向了三人，好像之前完全忽略了他们一般，“就当赠品了。” 一直默默看着莫胜文跟张雅进行交易谈判的骆夜这时开口道，“看来我可以直接抓捕你了。” 说着，骆夜的身体开始变化，一圈圈很有质感的黑雾包裹起她的身体，并呈现在若隐若现的状态。 与此同时，骆夜的瞳孔变得越来越黑，但又透着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那双眼背后的深邃。 “你这种能力居然会进入能力者管理局，真是罕见啊。”看着变化状态的骆夜，莫胜文的表情变得很感兴趣，甚至透着一股贪婪，“张阿姨，最好能留活的，她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我尽量。”这时，张雅已经走到了莫胜文的身前，距离骆夜等人不过几步之遥。 张雅看着骆夜，突然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同时，身后一个巨大的，虚幻的人头慢慢成型。 这是一个留着长发的老婆婆形象，闭着眼睛，有种说不清楚的沧桑感。 “你们去控制莫胜文。”骆夜吩咐了一句，已经雾化的右手一转，一条黑色长鞭丝滑的快速具现出来。 “你妈妈确实是被他杀死的。”眼看着骆夜即将出手的那个瞬间，张雅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跟刚才完全不同，带着一种诡异的沙哑并且仿佛自带着回音，“那天晚上，你都看到了，对吧？” 骆夜雾化般的身体出现了微弱的抖动，刚要出手的长鞭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她是为了保护你啊。”张雅继续用那有些渗人的声音说道，“就像你的姐姐一样。” 骆夜的身体再次抖动，并且比刚才更加明显。 张雅看着骆夜的反应突然笑了起来，“你其实早就想到了吧，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被卖到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生活了这么久？ 那帮没有底线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绝世美人呢？ 是啊，那还不是因为你姐姐一直在保护着你。 可是在那种地方，她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凭什么保护你呢？ 她拥有的，不过也就是跟你一样的姿色罢了。 可以想象吧...” 张雅身后的老婆婆好像在这一刻也露出了笑容，“她为了你，到底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比暴力更可怕的东西呢？” “轰！” 骆夜身前的黑雾出现了剧烈的抖动，不少黑雾正在逐渐的向四周散去，就仿佛是一件坚硬的盔甲正在快速脱落。 “你想知道所有的真相么？”张雅突然伸出一只手，做出邀请状，“我可以...” “小心！” “砰！” 骆夜头顶出现了一片金色的光罩，挡住了从天而降一把黑色利剑般的攻击。 伴随着两股力量的碰撞，萧鹤挡在了骆夜的身前。 萧鹤眼神犀利的盯着对面的张雅，同时两条手臂上环绕着两条金色流体，像是两条蓄势而发的飞龙。 张雅看起来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失手而不悦，反而仔细的打量着保护骆夜的萧鹤，眼神里竟慢慢出现了一丝心疼，“她一直被人保护着，而你，一直在保护别人啊。” 萧鹤没有搭理张雅，但对方并没有停下来，“可这不正是你妹妹出事的根源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么会躺在病床上呢？ 这一劫，是她的，更是你的啊。” 萧鹤眼神轻轻一动，但还是没有搭理对方，并且把眼神落在了对方身后。 此时在张雅的身后，罗芸手握一把匕首，正抵着她的脖子。 张雅露出了一点意外的表情，只是这点意外的情绪很快就淡去了，转而又是那副诡异且得意的状态，“一直躲着真的能解决问题么？ 光明不会主动找上来，毕竟，他真的杀了人。” 没有人知道帽子下的罗芸此时是什么表情，但她握着匕首的手指往回扣了一下。 眼看着罗芸的匕首即将划破张雅的喉咙，对方的手却诡异的抓住了罗芸，并巧妙的夺下了罗芸手中的匕首，反手刺向罗芸的脖子处。 “叮！” 伴随着一声脆响，张雅手中的匕首在一条金属般的胳膊上滑动，碰发出一阵火花。 只见赵海挡在了罗芸的身前，他的右手此时强壮的宛如铁块，生生挡下了张雅的攻击，与此同时，罗芸用脚一勾夺回了张雅手中原本就属于她的匕首。 张雅依然表现的很平静，并且突然看向了赵海，“她是爱你的。” 说完，张雅身前爆发出一阵黑色的能量，把赵海跟罗芸推了出去。 就在两人被甩出去的一瞬间，萧鹤双手一动，而正在空中滑行的张雅也在这时看向了萧鹤并笑着说道，“你要出手了吧，方向可能有点偏了哦。” 萧鹤惊讶的看着对方，但手臂上的金龙已经呼啸而出，短暂的零点几秒便来到了对方身边，可两条金龙说巧不巧的偏偏就是擦肩而过。 张雅看着萧鹤，再次微笑道，“接下来，你准备用缘力覆盖整个房间了是嘛？” 萧鹤眼皮一抖，赵海跟罗芸同时落到他的身侧。 “这家伙什么能力啊？”赵海不解的看着空中的张雅，“预判么？这能力有点变态啊。” “我是窥命师。”听到了赵海的疑问，张雅居高临下的说道，眼神中略有一丝不屑，好像是对预判这个能力的不屑，“我能看到你们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看着张雅极其骄傲的表情，萧鹤的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原来是个算命的。” 第八章 因为你是坦 “臭小子，放尊重一点！”萧鹤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评价居然强烈的刺激到了张雅。 她用一种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萧鹤，愤怒的情绪呼之欲出。 “集中注意力！” 就在这时，三人身后的骆夜轻呵一声，并用黑雾环绕着三人的腰部，猛的往后一拉。 当三人还处在空中的时候，便看到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从地底下冒出了好几双手，很快，几个特别小的黑影从下面钻了出来，就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小鬼。 这些小鬼没能抓住三人看起来有些不痛快，纷纷发出刺耳的声音，并一跃扑向了三人。 正当这些小鬼跃起的同时，从骆夜的位置出发，一阵黑雾如浪潮一般卷了过去。 黑雾毫不犹豫的将地下钻出来的小鬼们吞了下去，只见一双双小手在黑雾之上挣扎着，但很快便如枯枝一般，停顿成张牙舞爪的样子，却也没有了生命力。 “啊~~~” 可与此同时，别墅里却出现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那种惨烈的声音实在不像是来自于正常人。 骆夜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空中的张雅，“速战速决，这里可以不止一个能力者！” 说完，骆夜如子弹一般冲向空中的张雅。 空中的张雅面对骆夜迅速张开双手，一团更具质感的黑色能量球与骆夜引发的黑雾撞在了一起，有一种火焰和岩浆碰撞的感觉。 整栋别墅开始晃动起来，餐具不断的摔倒在地发出清脆的助威声，墙面也渐渐出现了裂痕，随时有崩坏的可能性。 “趁现在！”见状，站在地面的罗芸拍了萧鹤跟赵海一下，自己率先冲了出去。 萧鹤看到罗芸的动作迅速跟上，赵海的两个手臂再次膨胀，展现出了更强烈的力量感。 几乎也就是话音刚落的瞬间，罗芸再次出现在张雅身后，将匕首对准张雅的脊柱，萧鹤的身体没能跟上罗芸的速度，但原本覆盖在自己周遭的金色流体先他一步抵达，快速缠绕住了张雅，下方，赵海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 面对被困的张雅，罗芸没有任何的犹豫，匕首距离张雅的后背越来越近，直击要害。 可就在即将触碰的一瞬间，张雅身后那个看起来非常虚幻的婆婆突然睁开了双眼。 一股强大的缘力在一个小范围内快速膨胀，空气中迅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空洞，眼看着匕首只差那么零点几公分的距离，可罗芸就是没办法再继续往前，相反，强大的力量直接拉着罗芸往上面的黑洞而去。 刚赶到张雅身边的萧鹤见状立马伸手抓住罗芸的右脚，结果空中又出现了一个黑洞，新出现的黑洞直接作用在了萧鹤的身上，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使得萧鹤的身体在空中失去了控制。 “别用缘力！” 正在跟张雅对轰的骆夜看到这一幕大喊一声并直接在空中一个借力蹿了上去。 果不其然，第三个黑洞出现了。 眼看着萧鹤跟罗芸马上就要被吸进黑洞，骆夜的眼神坚定了下来，只见她整个人彻底变成了一团黑雾，并快速分裂成三份，直接冲向了三个黑洞。 萧鹤只感觉自己即将进入黑洞的时候，又出现了一股力量直接抵消了黑洞的吸引力，当他重获对身体的控制后，转过头便看到自己差点进入的黑洞此刻变成了一团马赛克一样的东西。 “骆组长！”不过萧鹤没有太多关注这团马赛克一样的东西，因为他很快注意到骆夜被黑洞吸了进去。 “萧鹤，她的能力是...” 话说到一半，骆夜已经被一个黑球彻底包裹，透过半透明的黑球能看到骆夜人在里边，但看不清她在里边的状态，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先撤一步！” 一直在下面的赵海跳到空中，一只手拖着一个人，直接把萧鹤跟罗芸拉了回去，并且跟张雅保持了一段距离。 慢慢把两人放了下来，赵海看着空中那个困着骆夜的黑球，“这家伙到底什么鬼能力啊！” 两人侧过头看着赵海，此时的他表情非常夸张，但看起来不像是慌张或者不安，更像是...羡慕。 还没等萧鹤跟罗芸回应，刚落地的张雅看着沙发上的莫胜文道，“她比我想象的更强，脑子也更好使。” “不管她有多强，你还是搞定了，正如过往一样。”莫胜文向前弯腰打开桌上的雪茄盒，“钱会准时到账，那边三个就不必留活口了。” 张雅突然迟疑了一下，并慢慢伸手指着萧鹤，“刚刚交手的过程中我发现这小子的能力有点意思，我想留下来研究研究。” 莫胜文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抬眼看向萧鹤，“你确定你是看上了他的能力，而不是看上了他的身子？” 张雅盯着萧鹤打量了一会儿，舔了舔嘴唇，“不矛盾。” 莫胜文勾起嘴角，一副我懂的表情，“二楼那个房间可以借给你用，希望你玩的愉快。” “谢谢。”张雅第一次露出了很高兴的表情，并抬腿向着三人的方向走去。 “萧鹤...”看着走向自己的张雅，赵海抓着萧鹤的胳膊。 萧鹤则压着声音看向罗芸，“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罗芸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不来，刚才突然爆发的那个力量让人感觉又恐惧，又向往，同时又...很熟悉。 而且当我用缘力去抵抗那个黑洞的时候，黑洞的力量好像会变得更加强大。” 萧鹤看着越来越近的张雅，加快了语速，“骆组长应该是已经看破了她的能力，只是没来得及传达给我们，但至少说明她的能力确实存在破绽。 这个张雅以前应该就是个算命的，我猜测她的能力也跟算命的有关。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但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 “我们现在想跑应该也不可能了。”罗芸看着压迫感十足的张雅给出自己的回应，“有机会的话，那就试一试吧。” “你打算怎么做？”赵海抓着萧鹤的手臂用了用力。 萧鹤更小声的跟两人说了几句，“听明白了么？” 两人同时点头，赵海也尽可能的压低声音问道，“那我们是一起上么？” “分批上，更保险一些。” “那谁先上？” “当然是你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坦！” 第九章 江湖骗子 说完，萧鹤直接转到赵海身后推了他一把，赵海忍不住白了萧鹤一眼，但是行动上没有任何犹豫，顺势冲向张雅。 面对冲向自己的赵海，张雅平静的仿佛眼里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去死吧老太婆！” 即将触碰到张雅的时候，赵海大喝一声，身体肉眼可见的鼓起，直接撑破了衣服。 白色的灯光下，赵海的身体就像是摆在城堡外代表着绝对力量的雕塑。 “又是个没礼貌的臭小鬼。”张雅冷眼看着赵海，身后的婆婆再次睁开双眼。 赵海头顶，熟悉的黑洞出现了。 冲向张雅的身体不由一顿。 “嗯？”张雅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异，疑惑的看着眼前定住了的赵海。 赵海并没有继续向前，但也没有被黑洞吸走，这一刻的他就像是真的变成一尊雕塑。 意识到什么的张雅正准备出手，却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 因为罗芸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下。 这一次，罗芸猫着身子，手里的匕首直接往上滑动。 张雅身体轻轻后仰，一个黑洞出现在了罗芸的身后。 “呲~” 罗芸的身体被黑洞吸引了过去，但她的匕首割开了张雅的衣服。 张雅低头看着自己被割开的衣服上那光滑的切口，不禁皱起来眉头。 保持着皱眉的状态，张雅迅速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上方的萧鹤，并且迅速扫了一圈别墅内。 在此时的别墅内，空气中弥漫着金色的流体，或粗或细，或短或长，就像是一副被金色颜料随意涂染的画作。 “我以为你是小奶狗，看来你是小狼狗啊。” 看着萧鹤孤注一掷的表情，张雅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不过你这个样子更让我感兴趣了。” 说着，张雅身后的老婆婆第一次仰起头看着萧鹤，伴随着这个动作，在萧鹤的四周出现了四个黑洞，并从这四个黑洞中蔓延出四根黑色的丝线，直接捆住了萧鹤的手脚。 萧鹤就这样被绑在了空中。 张雅伸出手抚摸被黑色丝线定住，且距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萧鹤的脸庞。 “今晚我会好好调教你。” 看着张雅那渴望的神情，萧鹤平静的问道，“你没发现我的身体现在很松么？” 张雅愣了一下，下一个瞬间，脸上猛的出现了惊慌的表情，相反，萧鹤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我果然没有猜错，这就是你的能力啊。” 空气中漫布着的金色流体迅速集中在萧鹤的拳头上，“你这个算命...哦不，你这个江湖骗子！” “砰！” 萧鹤直接挣脱了黑色丝线的束缚，凝聚在拳头上的金色能量狠狠的砸在了张雅的脸上，并伴随着大地的引力从空中直接砸向了地面。 “轰！” 大理石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地下的尘土扬起，使得富丽堂皇的别墅在这一刻出现了残破感。 沙发上，正准备点雪茄的莫胜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犀利的看着从尘土中站起来的萧鹤。 等尘土自行散去后，躺在地上有些奄奄一息的张雅不解且充满怨念的看着萧鹤，“你...为什么...” 萧鹤低头俯视着张雅，“算命的骗子其实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对方相信自己。 这种信任往往来源于两个事情，一个是敬畏心。 这是人类几千年历史沉淀下来的敬畏心，或者说，是人类对太多未知报以的敬畏心。 这种敬畏心对人类而言是一种谦卑，是一种慰藉，更是一种心理寄托。 但这种敬畏心在你们这些骗子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很好的诈骗工具。” 张雅表情微微一变，沙发上的莫胜文也把雪茄放下，萧鹤继续道，“另一件事情，就是人类的共通性和复杂性。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人类又存在大量的共通点。 人类的特立性是在共通性的基础上分化出来的，所以人类的特立性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这就导致每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去真正的了解自己。 正如喜欢热闹的人也会有渴望孤独的时候，享受孤独的人也会有向往热烈的欲望。 利用这一点，你们往往可以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术去让别人相信你们所谓的神通。 如果想让别人更进一步的去相信你们，你们就会更用心一些，往往会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这个人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配合上这些确实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就更能让人相信你们说的话。 特别是如果能激发人对自己的怀疑，对自己的否定，效果就会更好。 因为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是最容易激发人类寻求依赖欲望的情绪基础。 可以说很多时候你们的诈骗，就是一种短平快的pua。” 张雅双手撑着地面，眼神凶狠的盯着萧鹤，“我不是很喜欢聪明的小鬼。” 说完，张雅身后的老婆婆第一次离开了她，直接飞向萧鹤的头顶并变成了一个颜色更深的黑洞。 萧鹤抬起头看着那黑的特别黑的黑洞，张雅也看着那个黑洞。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着，萧鹤的表情越来越平静，而张雅的表情则越来越懵逼，“怎么可能？” “你的能力应该就是只要别人相信了你说的话，你就可以影响到这个人吧。” 萧鹤重新看向张雅，“而对你的信任越深，你能影响的程度也就越深。 你之前并不是预判了我们的动作，是你影响了我们的动作。 所以只要能够坚定的不去相信你说的那些鬼话，就不会被你的能力影响。” “你怎么做到完全不相信的？”张雅无法理解的盯着萧鹤，“你难道连敬畏心都没有么？而且你对你妹妹的事情至少会有一点自责吧？” “看来哪怕只是对你说的事情有一点点的自我怀疑就会被你影响到啊，那你这个能力确实挺棘手的。” 萧鹤身上逐渐覆盖越来越多的金色流体，“但你并不清楚我跟我妹妹的事情，而且我现在确实一点都不相信你。 你想要使用好自己的能力，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确实能说出对方的一些事情，尤其是能说出一些很隐私且很重要的事情。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你会做一些引导性的说法，从而让对方相信你说的。 所以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一个人，你们应该属于团伙作案，在你们这个团伙里，有一个人甚至是一个部门就是专门负责收集各种隐私信息的。” 张雅脸皮抽动了一下，萧鹤见状笑了笑，“看来我说对了。 而我能够坚定的不信任你的原因是我确认了你的身份，张雅，原名张婷雅，多次行骗被抓，合计被判了3年零六个月，这样一个人，我又怎么会相信呢？” 听萧鹤提到她的过去，张雅愈发震惊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萧鹤突然温柔的一笑，“嗯...或许是因为，你有队友，我也有队友吧。” 说着，萧鹤看了一眼窗外，在距离别墅大概一公里的一家汉堡店内，双马尾女孩正捧着一杯冰可乐，晃动着双脚，一脸愉悦的喝着。 第十章 信号 “刺啦~” 别墅里出现了两声诡异又刺耳的声音，萧鹤的注意力瞬间回到别墅内，就看到困着骆夜和罗芸的黑团同时破了。 再看张雅，她有些精疲力尽的吐了口鲜血，萧鹤头顶那个黑洞跟飞上空中的婆婆也都消失不见了。 骆夜降落到萧鹤身边，一只手搭在萧鹤的肩膀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咻，咻，咻。” 这时，三个身影也落在了莫胜文的身边，正是他的三个女朋友。 相比于之前娇羞的样子，此时的三名女子眼神犀利且坚决。 整个状态看起来也更有力量感。 “你们这是干什么。”看着明显是来保护自己的三人，莫胜文笑了起来，笑的很温柔，也很满足。 “你先走。”其中一名女子坚定的看着莫胜文，“赶紧走。” “我说过，跟我在一起，你们只需要做被保护的普通人。”莫胜文语气愈发温柔的站起来并走到前方转过身面对着三人，“等我回来。” “老公...” 三人同时喊了声老公，萧鹤等人有种莫名的不适感。 “骆长官，整个事情跟她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用带她们走吧？”莫胜文转过身询问骆夜。 骆夜看了一眼三人，“例行询问是免不了的。” 莫胜文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好吧，我们跟你走。” 见莫胜文愿意配合，骆夜给了三人一个警惕的眼神，然后走到莫胜文身边示意他跟着自己。 骆夜跟莫胜文走在最前面，他的三个女朋友跟着两人，萧鹤跟罗芸紧随其后，赵海则负责扛着张雅。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被赵海扛着的张雅有气无力的看着他开口问道。 “啥？”赵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肩膀上的张雅。 “那小子是因为完全不相信我所以没有被我的能力影响。”张雅抬眼看了看萧鹤，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怨念。 “可你是怎么做到不被我的能力影响的？你当时定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哦，那是无脑状态。” “啥玩意儿？” “就是没脑子。” 张雅花了好一会儿才似乎是理解了赵海的意思，“原来我的能力还有这样的bug...” ... 一小时后，能力者管理局。 “怎么样了骆组长？”一直在等消息的三人看到骆夜从审讯室出来，立马围了上去。 骆夜的表情有些严肃，“他还是那个态度，要我们花钱。” “他是真不怕事后罪加一等啊。”赵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愤懑的拍了拍墙壁。 “不过他刚才又透露了一个信息，他说如果那帮家伙知道了他被抓的消息，很有可能会提前行动。” “既然情况都已经这么紧急了，就不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么？”罗芸半低着头，疑惑的问道，“我们局里应该是有一些适合审讯的能力者吧，甚至其中也包括了不需要严刑拷打的能力吧。” “他的律师团队早我们一步到了局里。”骆夜有些无奈的看了眼窗外，“而且...更重要的是好像有什么势力在保护他，一个很强大的力量。” “一个已经超出了骆组长权利范围的势力么？”萧鹤小心翼翼的问道。 骆夜跟萧鹤对视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他到底什么背景啊。”赵海不禁感慨，“真的就是因为有钱么...” “局长已经在调节了。”骆夜在这一刻看起来也挺无力的，“应该会很快有个结果出来。” “嗡~” 就在这这时，萧鹤的电话突然传来震动声。 从怀里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何医生三个字。 “抱歉，我接个电话。”萧鹤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骆夜已经瞥见了那三个字，“接吧。” “喂，何医生？”萧鹤一边往窗口走一边接起电话。 “萧鹤啊，你能不能来趟医院。”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要求，“你妹妹她，又传出了新的信号。” 萧鹤眼神一震，整个人的状态骤变“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萧鹤刚转过头就发现骆夜已经在那边点头了。 “谢谢骆组长。”萧鹤道谢后直接找了个最近的窗户一跃而出。 穿梭于城市各种建筑的屋顶，萧鹤身形如魅般向着五公里外的医院赶去。 在一间四面白墙的房间里，一张蓝色的病床自带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感。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有些斑驳的木桌上放着几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玩偶。 阳光从窗外撒进来，带着一种莫名的浑浊。 而在病床上躺着的，是一名看起来非常枯瘦的女孩，但从女孩略显凹陷的脸部轮廓还是能看出来，她曾拥有过较好的面容。 “何医生，什么情况？”病床边上，萧鹤不安的看着一名年迈的医生。 “我们今天接收到了你妹妹发出来的信号，我们对信号进行解码，最终翻译出来是...” 何医生顿了一下，随后拿出手机打开一个一个软件，在软件上有四个字：哥，杀了我。 萧鹤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连带身体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墙上的时钟发出机械的滴答声，萧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些晃神的问道，“何医生...这...究竟是什么...” 看着连问题都问不清楚的萧鹤，何医生有些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妹妹上次传递出信号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尝试跟她建立联系。 但奇怪的是，不管是用医学手段还是物理学手段，甚至是能力者手段，都没有办法跟你妹妹实现对话。 之前我们感觉她的精神世界好像是被封禁了，就像是有人给上了锁，但最近我们又感觉她的精神世界好像不是封禁的问题。 更像是她的精神世界以一种奇怪的形式独立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以至于我们无法用现有的科学原理去探索这片领地。 之后我们又做了很多工作，包括用单一化的理论作为基础去尝试寻找信息通道，但都失败了。 结果在今天，你妹妹突然又给我们传递了信号。” “那她是通过什么方式传递的信号？就不能通过她传递出来的信号，反推出如果跟她建立联系么？” “从你妹妹上一次传递出消息的时候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做这个工作了。” 何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有种又无力又渴望的感觉，“我就这么说吧，你妹妹传递出来的信号就像是有一个外星文明从几亿光年外发来了一段我们能轻松解析的文字。 这个时候我们想再给她发信息回去，一方面我们无法确定信息源头的准确位置，二来，我们没有这个技术水平。 你妹妹她现在的精神世界仿佛是...” 何医生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浩瀚如宇宙，又孤独如宇宙。” 第十一章 落落 “关于你妹妹传递出来的这个信号，你考虑一下该怎么...”见萧鹤一直不说话，何医生轻叹一声后说了半句话。 后面的话不知道是说不出口，还是说不清楚，“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谢谢何医生，麻烦你了。”萧鹤下意识的礼貌着，并目送何医生离开了病房。 当病房里只剩下兄妹两人，萧鹤走到床边半蹲着身子，一只手抓住床边的护栏，另一只手想抚摸一下妹妹，却又犹豫着。 “你现在到底在经历什么...”萧鹤特别小声的自言自语着，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生命活力的人一般让人觉得极其无力。 只有时钟声的病房里没有第二个声音回应他的问题，他慢慢蜷缩起身子，就像是自己在拥抱自己，“我该怎么做啊...” 过了一会儿，病房里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抽泣声，一个来自萧鹤，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抽泣声。 他在忍耐，习惯性的忍耐。 “哒哒。” 在这个短暂的抽泣声后，窗口位置出现了一个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病房内苍白的寂静感。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萧鹤，萧鹤始终没有回头，甚至反而埋下了头。 当脚步在萧鹤的身边停下，一个身影蹲在了萧鹤的身边，原本冰冷的四周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萧鹤有些意外于自己被这个温暖感染，这才抬起头，看着依然扎着双马尾，脸上带着浅浅笑容的女孩，“你怎么来了？” 女孩保持着微笑，轻轻耸了耸肩，“这个时候...有个人能说说话应该是件好事吧。” 听女孩这么说，萧鹤的眼睛慢慢垂了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他这个样子，女孩伸出手，抓住了萧鹤已经不自觉把病床护栏捏到断裂的右手。 “那你就想明白，你现在最核心的情绪是什么。” 萧鹤看了一眼女孩纤细的手，眼神里慢慢流露出挣扎和自责的情绪，“我爸是得癌症走的，胰腺癌晚期，我们坚持了几乎没有意义的手术，结果术后一个月就扩散了。 那之后的几个月他每天都很痛苦，没有办法吃东西，没办法下床行动，又时常伴随着疼痛。 差不多在他走之前一个月的时候我问他，爸你还有什么心愿，或者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情。 他用几乎已经力竭的声音告诉我，他想立刻...死。” 萧鹤眼神中自责的情绪开始占据主导，“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全身扩散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活着的每一天都在遭罪。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 当医生再次询问我的态度时，我依然告诉医生，不管用什么办法，让我爸哪怕能多活一天就好。 因为活着就是活着，活着我就是有爸爸的人。 我的坚持，让我爸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继续活了一个月。” “所以你现在觉得你当时的决定是错的？”此时的双马尾女孩，有一种知性的温柔。 萧鹤摇了摇头，“那一个月我确实一直都觉得我错了，我每天都很自责。 可当我意识我爸真的走了的那一刻，我发现我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冒出了那个熟悉的念头...如果能再多活一天都好啊。 因为人走了，就是走了，就是这个世界上突然就少了一个人。 彻彻底底，绝对不可能再有相逢的少了一个人。 这个世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行进着。 可我的世界，就是永远，永远的少了一个人。” 女孩靠近了萧鹤一些，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更加明显，“所以你现在最大的痛苦，是人在疾病和生命面前的无力感。” 萧鹤没有回答，他并不完全确定，但又似乎认可这个答案。 女孩直接盘腿而坐在地上，脑袋贴近萧鹤说道，“其实人生中那些让我们感知到无力的重大事件，它存在的意义很多时候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人活着就是很无力的这个道理。 在疾病，生命，时间，宇宙等很多事情面前，每一个人就是渺小如蝼蚁。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浪花，都足以让我们毫无抵抗之力。 等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你就会慢慢意识到，这好像就是一种游戏规则，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我们人生的游戏规则。” 萧鹤抓着病床护栏的手不自觉的又用了一下力，有些自言自语道，“游戏规则么...” “是啊，游戏规则，而且大家在这种游戏规则中活的好像都挺适应了。 可《第一世界》的出现却打破了很多东西，如果说能力者的出现到底有什么意义，在我看来或许就是，它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 这不也正是你当初选择进入能力者管理局的原因。 所以我们可以确定的是，你妹妹的情况跟你爸爸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世界的环境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更未知，也更有希望。” “可这种未知也正发生在她身上。”萧鹤秒回应道，显然这个问题刚在一直压抑着他，他的脸上也跟着出现了明显的担忧甚至是恐慌，“她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比我坚强的多。 但她却发出了这样的请求...” “就像当初你的父亲一样是么？” 萧鹤眼神躲闪了一下。 女孩直接用手掰萧鹤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可你真的觉得你爸爸当时想立马死去么？” 女孩的说法让萧鹤有些疑惑，女孩更坚定的说道，“一个想立马死去的人，即便完全躺在床上，也不可能活一个月的。” 萧鹤眼神一震，女孩继续道，“他不是想死，而是他崩溃了，他所有的坚强都在绝对的疾病面前崩溃了，他曾是替你遮风挡雨的那座山，可是那一刻，这座山塌了。 你觉得无力，他比你更无力。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真正需要的不是立马去死，而是出现一座山来替他遮风挡雨了。 我相信那一个月他确实很痛苦。 但是...他肯定看到了一座山，所以他才能继续活一个月。” 萧鹤瞳孔紧缩，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我相信你妹妹是个很坚强的人。”女孩松开了掰动萧鹤脸庞的手，“所以当她越绝望的时候，才越需要有人替她扛着。 但是这个人，必须要非常的强大，才能扛得起。” 萧鹤刚才一时间有些不受控的情绪外放逐渐往回收，只是眼神变得很复杂，此刻有很多情绪在里边混乱的打转。 看着慢慢变化的萧鹤，女孩抓着萧鹤的手慢慢脱离了病床的护栏，“我想要个名字了。” “嗯？”萧鹤没想到女孩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事情，脑子一下子有些没能转过来。 “你以后叫我落落好么？” “落落？” “在我老家，嗯...游戏里的老家，落跟乐是同音的，所以落代表我最喜欢的可乐，也代表我想要的快乐，同时，落落在我老家的方言里还有放下的意思。 我奶奶跟我说过，人生的很多东西，你只有放得下，你才可能拿得起。” 萧鹤看着女孩充满期待的表情，复杂的眼神就像是被融化的冰川，渐渐平静了下来，“你好啊，落落。” 女孩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好像真的很喜欢萧鹤这样喊她。 萧鹤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她的笑容，随后侧过头看向病床上的妹妹，他另一只一直没敢去触碰妹妹的手终于在这一刻向前了一下，并紧紧抓住了妹妹干枯的小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 “轰。” 就在这时，地面出现了剧烈的震动，萧鹤在晃动中下意识扶着病床。 “啊！” 伴随着地面的震动，病房外传来了一阵惊叫声。 “你帮我看着她。”听到外面的声音，萧鹤示意女孩帮忙守着妹妹。 女孩莞尔一笑，接替萧鹤抓着妹妹的手，“赶紧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吧，尽职的...实习生。” 第十二章 暴力与浪漫 冲出病房，萧鹤便看到十来个人互相依偎着倒在一起，其中有护士，也有穿着日常服装的，应该是病人家属。 “你们没事吧？”萧鹤迅速来到人群处查看了一下大家的情况。 “你是n局的吧！”当大家好像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人群中伸出来抓住萧鹤的胳膊，就像是溺水者在抓救命稻草一般，“我记得你是！” 萧鹤顺着手臂看去，对面是一名穿着牛仔连体衣的年轻女孩，他对这个女孩也有点印象，好像是隔壁病房一个病人的女儿...还是女朋友来着？ 女孩一脸不安的看着萧鹤，继续问道，“刚才是什么情况？” 萧鹤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因为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个震动感的源头是什么。 而且女孩在询问自己的时候，萧鹤感知到了一种说不清楚的错乱感，他同样不知道这种错乱感的源头是什么，所以他在尝试着寻找答案。 见萧鹤不说话，其他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大家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不知道是在等待平静，还是在等待着下一次的震动。 现场就这么闷了有两三分钟，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护士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你们都在这儿呢，赶紧去自己负责的病房看看病人情况！” 人群中的几名护士被领导要求后纷纷对视了一眼，并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还愣住干嘛？动起来啊！” 领导看他们不行动，又催促了一次。 这一次，护士们默契的看向了萧鹤。 萧鹤下意识很想问一句，如果自己不在现场，是不是你们的行动反而会更直接干脆一些。 但他最后还是把这个问题憋在了心里，同时从身体周围散发出金色的流体快速向整层的空中飘去，很快，整层楼就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看到萧鹤有动作，护士们这才起身前往自己负责的病房，其他一些人也都站了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病房去。 然而那个抓着萧鹤的手，却在这个时候抓的更紧了。 “刚才那个震动到底怎么回事，我可能需要出去确认一下。” 萧鹤委婉的示意女孩松手，但女孩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不仅没有松手，干脆直接用两只手抓着萧鹤，“那个...” 女孩犹豫了一下，并伴随着眼神的逐渐坚定说道，“我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么？” 萧鹤微微一愣，随即礼貌的回应道，“如果你平时有什么能力者相关的事情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打我们能力者管理局的执勤电话，16...” “我不是需要帮助。”女孩直接打断了萧鹤，一只手慢慢往下伸直接拉住了萧鹤的手，“我只是...想跟你接触一下。” 女孩的手抓的越来越紧，眼神中也流露出了越来越强烈的渴求欲，“我喜欢你的长相，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性格，喜欢...” 说到这，女孩身体突然靠前，上身有些刻意的下弯，仿佛是想在现场直接办了萧鹤一般，“我想得到你！” 萧鹤眼神凛冽的看着女孩，或者说观察她，对于她对自己的喜欢萧鹤并不意外，因为从小他身边就不缺追他的女生。 可正是因为从小有很多女生追他，萧鹤看到过各种追求者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状态。 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女孩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在短时间内快速膨胀，并且表现的毫无遮掩。 这时，萧鹤对周围环境的错乱感感知愈发强烈，他毫不犹豫的把手抽了出来，“谢谢你喜欢我。” 说完，萧鹤直接起身回到了妹妹的病房。 正守在病床边上的落落抬起头看着表情严肃的萧鹤。 萧鹤也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到了窗口处。 医院建在很繁华的地段，透过窗户，萧鹤可以看到远处的商业街和高档住宅区，但他的眼神落在了医院楼下。 此时，医院楼下正在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这些人有的是从楼里走出来的，有的是从医院外边走进来的，他们三三两两的开始聚在一起，显得医院楼下异常的热闹。 当萧鹤耐心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马上就发现了下面人群的异样。 因为没过多久，越来越多的人在楼下开始争吵，此起彼伏的争吵声汇聚在一起就像是一场没有彩排的天然交响乐演出。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种天然交响乐的刺激，很快就有人厮打了起来，但医院的保安不知道去了哪里，并没有人来制止这些撕打。 而最吸引萧鹤眼球的，是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之下，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子正单膝跪地，拿出戒指向对面的女孩求婚。 这一刻，暴力与浪漫撞击在一起。 强烈的视觉和情绪冲击感让萧鹤好想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咔嚓！” 身边，落落挑了桃眉，“我觉得很有意思。” 萧鹤的思绪被她抓了回来，他终究还是没有拿出他的手机去拍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落落已经拍了，“下去看看。” “好啊。”落落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萧鹤先走到病床边上看了一眼妹妹，轻轻拍了拍被子后走了出去。 门外，刚才向自己的表白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萧鹤也没多想，直奔电梯的方向。 可刚走出两步，萧鹤的右耳动了动，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斜对角的一间病房。 “怎么了？”落落好奇的看着萧鹤。 萧鹤没有回答她，而是快步走向那间病房，并小声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内，一名男子手里正握着一把水果刀，他背对着萧鹤跟落落，正对着床上的人。 “爸，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从小就活在你的控制下你知道嘛？我人生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你做的...从文理科分班到大学选专业，再到毕业找工作，甚至...甚至连找老婆，这些决定，每一个，都在考虑你，因为你是我爸，那个我根本无法忤逆的爸！ 我感觉从我懂事起，我就活的特别窒息，我真的好羡慕别人可以自由的去掌控自己的人生，可我就是不行，就是做不到。 因为我有一个你这样的父亲，一个蛮横，自以为是，又把孩子当成是自己私有品的父亲！ 甚至你现在躺在这里已经不省人事了，我还要告诉医生，告诉自己，我希望能救你。 可事实上，我多少个夜晚都在渴望着你能够赶紧去死啊！ 我多么希望这个世界没有你啊！” 男子的声音愈发歇斯底里，同时慢慢的把水果刀举了起来，“我真的不想活在你的阴影下了，我已经四十岁了，我想...我想痛痛快快的活接下去的人生，没有你影响的人生！ 只要...只要你不在了，我...我就自由了啊！” ... “你要不要阻止一下？”看着男子已经做好了把刀插下去的动作，落落小声的问了一句，此时她的表情是严肃的。 萧鹤盯着男子的背影看了两秒，直接抓着门把手把门关上，“走吧，下去了。” 第十三章 出了问题的城市 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大概等了十几秒，电梯门缓缓打开。 电梯内，一名女子正双腿勾着一名男子的腰，扑在男子的怀里疯狂的跟对方亲吻着。 但电梯的开门声打断了他们，两人同时停下来看了一眼萧鹤跟落落，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的女孩迅速把头转了过去，而男子则不瞒的瞪了萧鹤一眼，“滚！” 电梯像是听懂了男人的话似的开始关闭，在即将合拢的那个瞬间，萧鹤用手挡住了电梯门，并使得电梯门再次打开。 这属于不安全的动作，萧鹤意识到了这一点，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内的监控用眼神表示歉意，随后快步走进了电梯，落落则紧跟其后。 见两人还是进来了，那名男子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不悦，他用力捏了一下怀中女子，以表达他的愤怒。 电梯很快抵达一楼，落落的动作很快，跟猫一样一溜烟就出了电梯，但她很快停顿下来动作，因为她发现萧鹤站在电梯里没动。 “怎么了？”落落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萧鹤。 萧鹤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眉。 “小子，一楼到了，还不赶紧滚出去！”后面同样注意到萧鹤莫名没动的男子又呵斥了一声。 听到了男子的声音，萧鹤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头看向男子，眼神里散发出强势的信号。 大概是被萧鹤的眼神震了一下，使得男子愈发不悦，再次大呵道，“老子是能力者...” 话说到一半，气势刚刚拉起来，男子却突然整个人僵住了，因为他这会儿终于注意到了萧鹤穿着的这套制服。 “啪啪啪。”见男子不吭声了，萧鹤伸出手拍了拍把头埋在他怀里的女子。 女子身体激灵了一下，大概过了两秒才转过头。 萧鹤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庞，沉声道，“你是刚才在楼上说喜欢我的那个女生吧？615病房的家属。” 女子身体抖动了一下，但她那依然凌乱的头发使得萧鹤很难看清楚她的眼神。 大概沉默了有三四秒，她终于开口道，“你不是表达了你不喜欢我的态度么？那我重新喜欢上其他人有什么问题么？” 萧鹤的嘴角往下了一点角度，嘴巴稍稍努起，眼睛眯小了一些，看起来是在认真的思考问题。 又是三四秒的沉默后，萧鹤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说完，萧鹤转身离开了电梯。 “呦，不痛快拉？”走出电梯后，落落一脸嘲讽的看着萧鹤。 萧鹤浅浅的白了一眼，并快速进入了严肃的状态。 此时的一楼大厅聚集着几十号人，跟外面一样，有的在争吵，有的在厮打，场面非常混乱。 以至于萧鹤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下手，或者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萧鹤的身前踉跄而过，一旁一名中年男子上前几步抓住刚才踉跄而过男子的胳膊，“你妈已经撑到极限了，你不要再折腾她了！” “你懂什么啊！”被抓住胳膊的男子直接用力甩开了对方，“老太婆现在每个月育老金有一万多，而她住院的费用基本都能报销，只要她多活一个月，我就能多赚一万多，我tm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疯子，你现在真的像个疯子了！”另一名男子无奈的摇着头，“你知道你妈现在每天在icu什么样子么！” “我管她什么样子！”男子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我只知道我有钱拿，而家里的亲戚，我妈的朋友，都说我孝顺！ 因为这个事情，还有人给我介绍女朋友！ 老同学，你就当帮帮我，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让她活着，行么？！” “砰！”对方直接用拳头回应了男子的请求。 萧鹤看在眼里，两只手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 几乎在男子出手的同一瞬间，另一边有人一脚踹在一名男子肚子上，使得后者直接倒在了萧鹤的身旁。 “你忙，全家就你忙，全世界就你忙是吧！”动脚的男子指着被他踹倒在地的男子怒斥道，“妈住院两年，你来了几趟？有两趟么！ 现在人走了知道来了是嘛！”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地上的男子迅速爬起来同样指着对方，“你可是大儿子啊，平日里什么事不都是你拿的好处最多，可在妈生病这件事上呢？你多照顾一天都要在家族群里跟大家算账！” “我在群里喊话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个平日里都喜欢往后躲，一个个都喜欢装聋作哑！” “是啊，大家都在躲，你不是也在躲吗？”这时，男子身后的一名女子开口了，他扫了一眼身边，那里还站着两男一女，“咱妈生了六个孩子，六个啊，结果咱妈住院那天是杨阿姨的儿子给送来的医院！ 你公司里事情紧急，你单位里请不出假，你要照顾孙子，你要准备去国外进修，你要陪着马上高考的苗苗，每个人都有事，都有事！ 可你们知不知道，以前住咱们家隔壁的方阿姨，当年因为身体原因只生了一个儿子，他们夫妻住院四年多了，什么都是儿子一路照顾过来的，他不用照顾老婆孩子么？他不用工作么？他不忙么？ 妈今天终于走了，都别装了好嘛，不都在等这一天么！” 女子的咆哮使得六人都沉默了下来，萧鹤的目光也慢慢从他们的身上挪开，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跟你说啊，他活不了多久了，我这次怎么都要坚持下来。”距离门口不远处，两名中年女子猫着身子，一人小声的说道，“他儿子是好人，老家谁都知道的好人，跟他爸一个样，而且他在外面工资挺高的，我只要演的好，回头你们再说说，他儿子绝对不会来争抢什么，这些遗产都会给我的！” “虽说他的遗产确实不多，但他儿子也不至于这么大度吧？” “咳，我都跟你说了，他儿子是个好人，是那种总是在为别人考虑，总是怕别人吃亏，总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好人。 你就记住一个道理，这种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骗，也是最该骗的人！” 萧鹤从这两人的身边走过，继续向门口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连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快到门口的时候，萧鹤看到了之前求婚的那名男子正抓着女子的手，小跑着往门口的方向而来。 两个人的脸上的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一刻整个医院仿佛都是灰色的，只有他们两人是带着色彩的。 尤其是女子手指上的钻戒，闪亮的都不这么俗气了。 萧鹤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向门外走去，这时两人也终于停下，他们停在了一名穿着西服的男子面前。 求婚的男子看着这名西装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快乐和憧憬，“李律师，我老婆已经死了，我现在跟晓晓可以结婚了吧？” 西装男淡然的看了他两秒，随后看向他身旁的女子，“可是晓晓女士的婚姻情况...” “李律师你放心。”女子连忙道，“我跟我老公说我得了癌症，为了不耽误他，我必须跟他离婚，否则我就不接受治疗。 他很感动，也答应了我的离婚要求。 并且给了我一大笔治疗费。” 西装男这时犹豫了一下，再次看向男子，“晓晓女士的身体情况你也清楚，她可能...活不了多久。” “没关系的。”男子紧紧的握着女子的手，“我爱她，我想陪她走完最后这段时光。” 看着男子坚定的态度，李律师笑了笑，“我明白了，我早就跟你说过，真爱是不会被辜负的。” 这时，三人都笑了出来。 而看着三人的笑容，萧鹤的脸却像是钻进了夜色之中般黯淡了下来。 很快，三人离开了大楼门口，这时萧鹤才发现门口的阶梯上坐着两人，这两人刚才也一直在关注三人这边的情况。 “老师，你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是不是看尽了人生百态，早就活通透了。”台阶上，年轻的男子突然好奇的看着年长的男子。 后者从怀里掏出烟盒，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并深深的抽了一口，“小刘啊，我每天都会给至少十个病人说，把烟戒了吧。” 年轻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年长的男子，“所以老师的意思是...” 年长男子又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在医院里学到的所有的通透，都在下班的那一刻跟我的白大褂一起留在了医院。” 说完，年长的男子再次把烟放入嘴里，结果烟上出现了一条纤细的金龙，龙头直接一口咬灭了他手里的烟。 男子一惊，并很快发现了看向了走向人群的萧鹤。 在一片混乱的场景中，萧鹤的背影显得格格不入。 他站在原地定了一会儿，然后从怀里掏出手机，“骆组长。” “萧鹤，你妹妹...” “我这边的事情暂时不影响工作。”萧鹤直接打断了骆夜。 对面停顿了一秒，“好，那就直接到航行区，楚霸的农场。 这个城市，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第十四章 攻击 “收到。”萧鹤看了一眼空中，一团金色的能量在他脚下慢慢聚集。 几秒后，萧鹤直接一跃而起，跳到了半层楼高的地方抓着一台空气外机看了一眼下方。 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失控。 但他没有继续关注这边的情况，而是看向远方，再次在高楼间穿梭起来。 十几分钟后，萧鹤再次来到了楚霸的农场。 明明上午刚刚来过，却莫名感觉有些久违了。 萧鹤刚抵达农场，一柱红色的能量突然从农场中央的地面冲向高空，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火山爆发画面。 看到这一画面后，萧鹤便毫不犹豫的奔向了这个方向。 “骆夜你个臭娘们，老子忍你很久了！”在那一柱红色能量底部，是暴露着上身的楚霸，那红色的能量柱显然就是他制造出来的。 他愤怒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骆夜，同时眼神里又有一种向往，“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个夜晚都在想象这一幕了，打败你，然后...尽情的撕裂你的身体！” 话音一落，楚霸制造出来的红色能量柱快速的变形，最终呈现出一头狮子的形象。 骆夜眼神冰冷的看着楚霸，却突然好奇的问道，“既然你在无数个夜晚想象着这个画面，为什么一直不出手呢？” 骆夜的问题好像刺激到了楚霸，只见他脸上的青筋爆裂，愤怒中又带着一种憋屈，“那还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 “既然如此，你现在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楚霸突然咧嘴一笑，然后抬起头看向了上空。 萧鹤顺着楚霸的眼神看了上去，很快，差不多有五六十人陆续出现在周围的建筑上，每一个人的身体上都覆盖着颜色不一样的能量。 所有人此时的眼神都落在骆夜的身上。 有贪婪，有疯狂，有愤怒，有炙热。 “因为我才知道，原来跟我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楚霸大声的说着，整个农场都出现了回音。 所有人就像是听到了口令一般，同时在这时向外爆发着自己的力量。 骆夜头顶以及四周的区域很快形成了一片颜色混乱，空间逐渐扭曲的能量场，极具威慑力。 “萧鹤，拿手机把每个人都拍下来，怼着脸拍。”巨大的压力之下，骆夜却冲着萧鹤说了一句，使得现场的情绪莫名有些断裂。 萧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骆夜继续道，“赵海，你录视频，怼着脸录。” “罗芸，你看下群里的情况。” 骆夜刚吩咐完，三人都在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哪怕三人明显都没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骆夜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一圈黑雾快速的旋转着，让人感觉某种力量正在迅速的压缩着。 有一种现场随时会发生大爆炸的感觉。 “往后退。”就在这时，赵海直接拉着萧鹤往后退，退，退... 直接退到了农场外。 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清的骆夜跟楚霸等人，萧鹤后知后觉的看着赵海跟罗芸，“有必要退这么远么？” “赶紧拍。”赵海没有解释，而是示意萧鹤赶紧干活，“你手机能拍清楚那么远的人脸吧？” 萧鹤拿起手机默默点头，“20年代的人不就可以拿手机拍月亮了么。” 话音刚落，骆夜所在的地方发出了一声巨响，萧鹤一边拍照一边注意着骆夜的情况。 骆夜脚下的漩涡突然向四周扩散，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便覆盖了一个半径超十米的范围。 下一个瞬间，以骆夜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半球的区域。 正在拍照的萧鹤眼神猛的一震，“这是什么？” 一旁的赵海跟罗芸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显然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 此刻这个半径十几米的球体，竟然变成了一个完全黑白的区域。 在一个真实的，充满色彩的世界中，生生制造出了一块完全黑白的空间。 这个空间处在现实世界中，又好像独立存在。 就像是三维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二维空间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当萧鹤还在为这个黑白区域感到震惊的时候，被空间覆盖的能力者全都动了起来。 可只是他们的目标，好像并不是骆夜。 当萧鹤借住手机去观察，就看到有人在照镜子，且一边照一边拿刀割着自己的脸，有人在用生命跳舞，因为可以看到他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身体至少一处的骨折，有人在跪地祈祷，疯狂的用头砸地面，整个人脸很快血肉模糊起来，还有人紧紧拥抱着自己，然后用自己的手指插入自己的后背，隐约可以看到一些背后的白骨。 还有更多难以形容的场面，让萧鹤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这场面就像是一场没有任何彩排和限制的疯人院文艺演出。 荒诞，却又艺术。 这场表演持续了有四五分钟，终于随着地上的黑色漩涡不断缩小而收场。 当整个区域回归了彩色之后，骆夜身边都是倒在地上的能力者，生死不明。 “走吧。”赵海拍了拍萧鹤，示意他跟着回到骆夜身边。 相比于两人的淡定，萧鹤此刻很难从刚才那种情绪里轻松的走出来。 “都拍下来了吧？”重新回到骆夜身边，骆夜直接发问。 萧鹤注意到骆夜此时的呼吸是不顺畅的，可以判断出她累着了。 看来刚才的技能对她的消耗是很大的。 “拍下来了。”萧鹤跟赵海同时回应。 骆夜点头表示满意，并看向了罗芸，“现在什么情况？” 罗芸沉声道，“趋势不太好，越来越多的能力者开始攻击平民，并且已经出现了伤亡。 局长那边已经亲自在审莫胜文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大洲那边也已经派人赶过来了，从外面的消息来看，目前只有我们海市出现了这一状况。” 了解了情况的骆夜马上又看向萧鹤，“你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了什么？” 被点名的萧鹤这会儿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街上很乱，大家好像都变得...” 萧鹤停顿了一下，因为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不过我看到的乱都是普通老百姓之间的矛盾。” 骆夜听懂了萧鹤的意思，解释道，“能力者的行动好像一开始并不太针对普通人。 但你刚才也听到了，现在越来越多的能力者在攻击普通人，这就是我们要去面对的情况了。 大洲那边的人过来至少需要一个小时，那么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要尽可能的去保护海市的普通人。” 三人同时点头，表达了对事件严重性的了解。 “我们组现在只有四个人，但我们负责的范围不算小，所以我们必须分开行动。”骆夜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机械耳塞递给萧鹤。 萧鹤这才意识到三人耳朵里都戴着机械耳塞。 “楚霸这边这些人都是奔着我来的，这其实算是一个好消息。”看着萧鹤把机械耳塞戴上，骆夜继续道，“可以一次性解决这个区域里这么多的能力者。 接下去就看各位的了，记住，我们的原则只有一个，保护老百姓的安全，为了这个结果，我们可以采取一切手段。” “一切手段的意思是...”一直低着头的罗芸突然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种压制着的期待。 骆夜看着罗芸，并没有因为她的情况而拐弯抹角，“只要你事后能把报告写清楚，你屠城我都不管你。” 罗芸没有说话，但萧鹤隐约看到她帽子下面的嘴角扬了起来。 搞定了罗芸，骆夜又看向了萧鹤跟赵海，“你们两个人的能力缺陷都很大，如果遇到棘手的能力者，能拖就拖，我会尽量过来帮忙。” 两人点点头，这个时候逞能也没什么必要。 “但是有一点。”骆夜补充道，“我们不可以在明知道普通老百姓有危险的情况下选择逃跑。” 两人再次点头，这一次，比刚才要严肃的多，也坚定的多。 第十五章 压抑情绪爆发事件 确认任务后，四人分别向四个方向分散而去。 “萧鹤，你好。”刚出农场，萧鹤的耳机里出现了一个干练的声音。 正想着要不要回应，那边继续道，“我是支持部的顾黛霞，海市最高级别的全域天网系统已经启动，我会辅助你更好的完成任务，保护好大家，也保护好你自己。” 支持部，萧鹤听说过，是一个在背后通过各种手段支撑着前端的部门，但萧鹤之前从来没有打过交道。 以这样的形式第一次接触支持部的人，萧鹤认真考虑了一下后说出了第一句话，“辛苦了。” 那头发出了一个轻微的身体跟椅子间的摩擦声，大概是顾黛霞调整了一下坐姿，“你现在先往你的正东方向去，过五个路口，你会看到一个门口很大的酒吧，叫做胡桃酒吧。” 萧鹤点了点头没有多问，直接按照顾黛霞说的去做。 毕竟耳机是骆夜给的，萧鹤基本可以信任对方。 萧鹤开始行动的同时，顾黛霞继续说道，“酒吧里现在有两名能力者，他们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普通老百姓往里边走。 由于酒吧里所有的监控都被毁了，我们没有办法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判断事件的严重程度，但我们的判断可能比较消极，所以需要你立刻过去查看情况并做出相应的处理。” 听到顾黛霞这么说，萧鹤明显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那头的顾黛霞不知道是听到了萧鹤这边加剧的风声，还是通过天网系能够看到萧鹤的行为，反正是加快了自己的语速，“你即将面对的是一男一女两名能力者。 男的叫刘松，能力是无穷，属于身体强化型能力者，能力者评级n3，能力特征是拥有几乎使不完的劲，能力弱点是精神防御薄弱，缘力发展性差。 女的叫顾昕，能力是魅惑，属于精神影响型能力者，能力者评级n3，能力特征是能够催动他人对她的爱慕并控制他人的行为，能力弱点是能力催动手段单一，必须通过视觉刺激且能力影响范围有限，同时意志力抵抗性较弱。 两人在成为能力者之前都是酒吧狂热分子，日常生活就是白天睡觉晚上泡吧，成为能力者后依然保持着这种生活状态。” 萧鹤点了点头，虽然不确定顾黛霞能不能看到，“所以他们现在突然吸引这么多人去酒吧的原因很难确定？” “无法确定，但是我们做了猜测，刘松跟顾昕的能力源是非常相似的，他们都出生于非常贫穷的家庭，且长相不太美观，再加上都是留守儿童，父母长期不在身边，这对他们的童年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到了一定年纪后，两人通过不同的机缘接触到酒吧，最终都痴迷上了酒吧生活，并且成为了好朋友，甚至圈内人都说他们是知己。 他们还曾出过一本关于酒吧的畅销书，书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男人永恒的追求是性和权力。女人永恒的渴望是自我展示和社会认可。 而酒吧则是能快速满足这些需求的天堂。 考虑到他们的能力源以及成为能力者之后的行为，再结合当下海市的混乱基础，我们猜测他们很可能长期压制着一些情绪。 这些情绪他们原本用酒吧生活来发泄，可当他们拥有了能力之后，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拥有了更多的发泄方式。 只是在过去他们不敢行动，此刻，他们或许是准备把这些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了。 因此我们很担心里边的情况。” “能力带给了人更多的可能性，可这种可能性是不分善恶的...”萧鹤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一路扫视着街头上互相厮打谩骂的人群，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鹤不说话了，顾黛霞则继续道，“还有关于当下的整体情况，我需要跟你讲述一下。 目前在整个海市都出现了混乱的局面，表现为大批量的人群正在以相对极端的方式宣泄情绪。 从了解到的信息来分析，大众的爆发来源于平日里压抑的情绪和想法。 因此我们将这次事件称作压抑情绪爆发事件。 而同一时间出现这种大范围的情绪爆发，显然不可能是自然的偶发事件，我们基本可以确认是某种能力激发了大众的情绪。 对于这一能力，我们现在有两个大方向上的猜测，一是这个能力属于一个独立事件下的独立能力，来自于某一还未被发现的能力者，但能力者是谁，具体能力是什么，能力施展途径等都还没有任何关键性的发现。 二是这一能力与之前的洗脑事件有关。 我相信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出现了情绪爆发，但并不是所有人。 还是有人依然是正常的。 而当我们对部分受到影响的能力者和普通人进行了探索以及分析后可以确认，目前出现了情绪爆发的人之前都被线上的洗脑影响过。 所以我们现在更倾向于怀疑这次事件跟上一次的洗脑事件有关，之前的洗脑很可能是在为这次的事件做铺垫。 但我们还没能确认其中的能力模式以及能力介质。 所以在接下去的行动中，你需要多关注细节，看看能不能获取相关的有效信息，并及时与我沟通。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注意，目前被影响的所有能力者都是至少半年前就注册在案的能力者，并没有近期来到海市的能力者，更没有隐藏的能力者。 我们有理由相信引发这场混乱的那个势力的人此刻都躲在暗处，并且我们对他们的目的还无法确认，你需要格外小心，因为他们随时可能出手。” “明白。” 萧鹤简洁明了的应了一句，并且发现自己有点出神。 虽然萧鹤知道眼下自己应该专注一些，但他实在是忍不住去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有支持部配合的感觉。 萧鹤因为还没转正，之前的任务又都是团队任务，根本没有感受过直接跟支持部配合是什么样。 而这一刻，至少这一刻，萧鹤觉得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等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抽出来后，萧鹤脑子开始转动起来，“那个...顾...” “叫我小顾就行，你比我大。” “好的小顾，我有两个问题。” “你说。” “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局里的人，有出现情绪爆发的么？按说之前他们主要通过直播的形式进行洗脑，那我们局里不少人平日里也喜欢看直播，对吧？” “暂时没有局里的同事出现情绪爆发。”顾黛霞说完停顿了一下，“这一点也让我们非常的警惕，当然，我们也为此做了一些应对准备。” 顾黛霞没有直说应对准备是什么，萧鹤也没有问，因为他明白，自己也看过直播，所以现在的自己既是被局里需要的人，又是被局里提防的人。 但这确实也不能怪局里，实在是这个能力太过诡异，何况自己还是个没转正的实习生。 “我另外一个问题是，整个城市出现异常，是从那个剧烈的震动开始的么？” “应该是。” “我在那个震动之后始终有一种错乱感，直到现在都是，这种错乱感是怎么回事？” 对方没有直接回应，萧鹤能隐约听到那边的黛霞应该是在向身边的其他人讲述自己提出的问题。 大概过了有七八秒，黛霞才回应道，“我们目前没有收到其他人有相关的汇报，这个问题我会记录下来，并上报信息池。” “好的。”萧鹤也没多说，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错乱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太执着于这个点弄不好反而影响了支持部的判断。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看到胡桃酒吧了。 酒吧外，很多人正在慢慢的向大门走去。 萧鹤靠近了一些后，一个特别的香味吸引着他。 这种香味仿佛打开了萧鹤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充血，尤其是下半身。 “香味，这应该就是大家被吸引进去的方式。”萧鹤分析着，并快步走进了酒吧。 一进入酒吧，那种压迫着听觉的音乐就让萧鹤有一种不适感。 但这种不适感很快就被萧鹤忽略了，因为他看清楚了舞台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萧鹤，里边是什么情况？”发现萧鹤已经进去但过了好几秒都没有说话，顾黛霞主动发问。 “不好意思。”萧鹤回过神来，只见他紧锁着眉头，“我刚有点愣神，现场像是某种诡异的...宗教仪式。” “宗教仪式？”顾黛霞的语气有些意外，“那两个能力者在干嘛？” “他们...”萧鹤考虑了一下措辞，“在卸妆？” 第十六章 告别 “卸妆？” 对于这个回答，顾黛霞显然是有些无法理解的。 萧鹤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道，“我能不能跟你视频？” “我加你。”顾黛霞说了一声，大概等了有五秒钟，“你通过一下。” 萧鹤拿出手机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下意识点开头像看了一眼。 顾黛霞的头像是一个很好看的背影，但不能确定是不是本人。 看完头像后萧鹤赶紧通过了好友申请并拨打了视频通话。 顾黛霞那边几乎秒接，萧鹤则借着一旁的桌子一个用力跳到了二楼，然后把镜头对准了酒吧里的人群。 此时的酒吧内，舞台下所有人都举着双手，每一个人都展现出想要走上去的渴望，可舞台那几十厘米的高度就像是一个结界，没有人真的跨上去。 大家只是在下面举着手，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声音，并且做出各种没有规律但在这里又显得格外和谐的动作。 “萧鹤，你是不是没去过酒吧？”看了一会儿现场的情况后，顾黛霞突然问了一句。 萧鹤沉默。 “音乐节呢？” 萧鹤再次沉默。 “那舞...” 顾黛霞刚说了两个字便停下来，因为萧鹤就在这个时候动了一下手机，镜头对准了舞台上。 萧鹤知道顾黛霞已经被舞台上的场景吸引住了，因为他听到了顾黛霞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而且顾黛霞很快就忍不住道，“你管这叫卸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行为。”萧鹤回答的很真诚。 顾黛霞暂时沉默，应该是在观察舞台上的情况，萧鹤也继续观察了一会儿。 此时的舞台上，顾昕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他不太认识的工具。 她此刻手里拿着有点类似萧鹤认知中的卸妆棉的东西，然后在上面摸了一些液体，之后用这个东西擦自己的脸。 一张...半边骨头已经裸露出来的脸。 顾昕的右半边脸有着很浓厚的妆容，厚到有一种极致的虚假感，而顾昕的左半边脸，一大半的区域都已经没有了皮肤，裸露着森森白骨，红色的肌肉组织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后槽牙上方的位置明显被什么工具剐过，里边完全是血肉模糊的状态。 她用手里的东西擦拭了一下骨头，一些残肉顺势翻滚了出来。 “呕~” 顾黛霞那边突然传出了一个呕吐声，但听声音应该不是顾黛霞发出来的。 “她这是在干什么...”那个呕吐的声音后，顾黛霞再次开口，但分不清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萧鹤。 萧鹤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以我现在应该怎么做，现场的老百姓好像是安全的。” “先控制起来吧。”顾黛霞这边也没能在短时间内给出解释，只是做了最常规的选择，“我们会通知最近的巡逻车过去。” “我知道了。” 得到了指令，萧鹤先看了一眼手机，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挂断了视频。 顾黛霞那边吐了点声响，应该是想询问萧鹤为什么挂视频，但最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这个问题咽下去了。 见顾黛霞那边不追究这个细节，萧鹤的表情稍稍轻松了一下，然后全身快速覆盖起金色的能量。 “你能不能不要去打扰她。”正当萧鹤准备出手的时候，身旁出现了一个声音。 萧鹤侧过头，就看到一个脸很白的男生站在自己的对面。 这是一个长的很帅的男生，只不过他实在太白了，使得萧鹤的注意力一下子都在这个点上。 “你是刘松？”萧鹤先确认一下对方是身份。 刘松点了点头，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温顺，很乖巧，有种小奶狗的感觉。 感觉这个刘松好像是能好好交流的样子，萧鹤便尝试着沟通道，“海市现在的局面我相信你也清楚，你们把这么多人吸引到酒吧里来，我作为能力者管理局的人，不可能坐视不管。” “我们没有伤害任何的人的打算，也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人。”刘松很真诚的看着萧鹤，“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知道，这点我是没办法放心的。”萧鹤看了一眼舞台上开始用工具剐肉的顾昕，“如果你们真的没有伤害别人的想法，那就跟我走，先到局里去呆着，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可以么？” 刘松显得有些无奈，也有些愧疚，他看了一眼萧鹤胸前的名字，“萧长官，你也看到了，顾昕她...没有第二次去做这种事情的机会了。” 看着刘松的样子，萧鹤显得有些迟疑，“所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就是想跟自己告个别。” “告别？” “酒吧是唯一能给我们归属感的地方。”刘松突然仰起头，看起来是在回忆过去，“但我们内心深处并不喜欢这个地方。 因为这里收容了我们的灵魂，也毁了我们的灵魂。 可是，我们发现我们好像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萧鹤是真的不解，“你们现在是能力者，在现有的管理下，能力者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远远多于普通人。” 刘松不禁苦笑一声，“你看过《海上钢琴师》么？” 萧鹤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刘松注意到萧鹤的反应好像还挺高兴的，高兴于萧鹤有点懂他，“我们就像是《海上钢琴师》里的主角，我们的船每天都会靠岸，可是我们...永远无法上岸。” 刘松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无奈的神情愈发明显，可萧鹤却又在他那无奈的神情中，意外的看到了一丝解脱。 “所以你们其实很早就有了某些想法？所谓的告别？” “算是吧，但我跟顾昕都是很懦弱的人。”刘松在萧鹤面前显得非常坦诚，“我们其实想了很久，但始终不敢落实。 我们既不敢上岸，也不敢坠海。 像逃避生活一样逃避着我们的想法。 直到今天，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降临，它强烈的影响着我们的情绪，也使得顾昕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 “你能说说今...” “萧鹤。”刚打算问问刘松关于这个影响的事情，顾黛霞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并且显得很着急，“赵海那边出现了一个疯子，需要你赶紧过去，先不要跟刘松继续交流了。” 萧鹤立马收敛起询问的姿态，严肃的看着刘松，“我大概能理解你，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是我的工作，虽然这样做很对不起顾昕，但我不能拿老百姓的安全冒险。 配合一下，跟我走吧。” 萧鹤再次阐明了态度，刘松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他身体的肌肉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改变，萧鹤注意到后也开始聚集能量。 虽然关于能力者的理论知识萧鹤了解的很少，但他起码知道一点，身体强化跟缘力的内核是一个东西，他也是亲眼看过赵海用脑袋锤碎了别人制造的一面厚重的缘力墙。 所以面对刘松这种身体强化能力者，萧鹤是绝对不会轻视的。 随着身体肌肉进一步的变化，刘松把头低了下去，使得萧鹤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 不过萧鹤很快注意到，刘松的力量正在积聚于自己的脚趾处，然后就看到刘松的膝盖处出现了纯靠力量制造的视觉冲击，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刘松的膝盖处爆发出了强烈的力量。 “轰！” 随着一声巨响，以刘松为中心，二楼的大理石地面快速的出现不断延伸的裂纹，整个二楼处在了倒塌的边缘。 萧鹤用金色的缘力包裹着自己，以绝对防御的姿态面对着刘松。 那个双手放在大腿上，正跪在自己身前刘松。 “萧长官，我求求你了，好嘛？” 萧鹤眨了眨眼，他被刘松这一套行云流水地动山摇的下跪给彻底整懵了。 缓了几秒萧鹤才开了口，“你说你们都准备跟自己告别，顾昕现在的行为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性，那你呢？她之后应该就是你了吧？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跟这个世界告别？” “我...可能还是没有做好告别的准备。” “嗯？”萧鹤的眼神犀利起来，“为什么？你打算抛下顾昕么？” “我也不想抛下她啊。”刘松的语气有些委屈，“只是我觉得最适合我的告别方式...有点特别。” 萧鹤歪了歪脑袋，示意刘松说下去。 刘松迟疑了许久后才长叹一声，“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么？” “无穷？”萧鹤回忆了一下顾黛霞说的。 “原来你们是这么定义的啊。”刘松好像是笑了一声。 “所以你的能力是什么？” 刘松抬起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萧鹤，“我...没有贤者时间。” 第十七章 顶住 萧鹤面部表情有些挤压，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羡慕。 “那确实...”短暂的沉默后，萧鹤看着舞台上的顾昕，大概猜到了刘松的告别方式，“不太容易下手。” 刘松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我这个能力吧，来钱比较快... 我这些年攒了很多钱，我跟顾昕商量了一下，我想先把这些钱花出去。” 萧鹤的表情进一步挤压，看起来羡慕的情绪好像更多了一些。 “萧鹤。”就在这时，耳机里又出现了顾黛霞的声音，“快点解决问题，最新的一线报告显示，开始伤害平民的能力者出已经呈现出暴增趋势了。” “我明白了。”萧鹤应了一声，既是应顾黛霞，也是应刘松，“但还是抱歉了。” “哗~” 话音刚落，一阵劲风吹过，两只手突然出现抓着萧鹤的肩膀猛的把他往下压。 萧鹤的身体顺势一躺，同时瞬间出手，用右手抓住了对方的脖子，并保持着随时能够掐断对方的力道。 还跪着的刘松连忙起身，有些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顾昕正坐在萧鹤的大腿上，双手压着萧鹤的肩膀，用仅剩下一只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萧鹤。 而萧鹤则掐着顾昕的脖子，眼神忍不住盯着那半边正在往下滴血水的脸。 “你为什么要给他跪下！”顾昕充满怨气的问道，嘴里吐着血泡。 “顾昕，你别这样。”刘松走到两人身旁，看起来很慌，“他是n局的人啊！” “那又怎么样？”顾昕显得愈发凶狠，“我们明明都说好了，不在任何人面前卑贱自己了！” “但首先我们是良民啊顾昕，我们如果对n局的人出手，我们就成了不良人了啊！”刘松小心翼翼的抓住顾昕的一只胳膊，用请求的语气说道，“我们不能对官方的人出手，绝对不可以啊。” 顾昕那一只眼睛动了一下，刘松的话让她出现了摇摆，她抓住萧鹤肩膀的双手也松了不少力道。 感受到这一细节的萧鹤身体一震，两条金蛇快速蹿了出来，直接将顾昕跟刘松捆绑了起来。 萧鹤出手很快，两人根本来不及躲闪。 刘松看着捆绑住自己的金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顾昕则表现出了抗拒，但她的抗拒并没有什么用。 “我这边处理好了。”萧鹤从顾昕的身下抽了出来，并对着耳机背后的顾黛霞说道。 “巡检马上就到，我把赵海的位置发给你。” 萧鹤拿出手机等待顾黛霞发位置过来，同时看向了顾昕，“我有个问题，你这次告别仪式的收场是什么样的？” “你如果好奇的话，那就放开我啊。”看得出顾昕正在拼尽全力的挣脱萧鹤的束缚。 “我的意思是...”萧鹤蹲坐到顾昕对面看着她，两人距离只有几厘米，顾昕那红色的肌肉组织在萧鹤的眼里变得非常清晰，“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如果你需要的是观众，我愿意当你的观众。” 顾昕一直在挣扎着的身体一怔，意外，甚至是震惊的看着萧鹤。 这时，手机传来了顾黛霞发来的位置信息。 萧鹤打开位置后快速起身，“我们会尽力处理完外面的事情。” 说完，萧鹤转身直接跳上了窗户，从窗户处离开了酒吧。 而顾昕就这么盯着窗户，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萧鹤，有新的情况需要跟你分享。”刚离开酒吧，顾黛霞的声音再次出现，“七组之前做了一个猜测，他们怀疑洗脑事件的目的是想在大众的脑子里植入某种潜藏因子。 技术部很快跟进并对我们控制的人群进行了监测，果然在他们的大脑中发现了一段潜藏异物，并且表现的非常活跃。 所以紧接着的猜想就是，今天因为某种原因，之前受到洗脑事件影响从而大脑中被植入的潜藏因子被激活了，然后就出现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局面。 这种激活有两种可能，一是定时激活，那就依然属于之前那个能力者的能力范畴，但从经验来说，这种可能性很小。 二是由其他能力进行了刺激从而激活了这种潜藏因子，是两种能力的配合。 考虑到整个海市的影响范围，如果是某种能力激活了这些潜藏因子，那么又有两个方向的考虑。 一是对方具有极其强大的缘力，强大到可以直接覆盖整个海市。 二是对方的能力所需要的介质覆盖着整个海市。 为了验证这两个猜测，监控部门第一时间行动，并没有发现一个覆盖着全海市的强大缘力存在。 所以我们的方向就落在了某种覆盖全海市的介质上。” “能够覆盖全海市的介质？”萧鹤想了想到，“空气？水？” “这些介质技术部全部都做了测试，并没有异常，但考虑到之前的洗脑事件，我们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萧鹤眼神一动，下意识道，“网络？！” “没错。”顾黛霞肯定了萧鹤的猜测，“但一直以来的经验都证明了网络不具备成为介质的可能性，所以我们只能用笨办法去做测试。 那就是我们刚才通过关闭北山的特定网络设备组，实现了一个小范围内的断网。 结果那个范围内的人确实恢复了正常！ 所以我们接下去要做一个尝试，我们会在两分钟后，对整个海市进行五分钟的全域断网。” “五分钟的全域断网？会不会太久了？如果这个猜测是错的话，五分钟会发生很多事情。”萧鹤对于这个决定出现了一定的质疑。 “这是技术问题...”顾黛霞坦诚的解释道，“技术部说，要在尽量不波及周边城市的前提下针对一个城市进行全域断网，并尽快恢复正常，五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萧鹤沉默，如果是技术问题，那他确实没法说什么，毕竟他不懂技术。 可是整个海市断网五分钟这件事情，莫名让他觉得很不安心。 但他又清楚，现在情况非常危急，伤害平民的能力者越来越多，其实留给能力者管理局去尝试的机会和时间并不多。 一个可能成功的方向，不是要不要去冒险的问题，而是不得不去冒险的问题。 只是此时的萧鹤，就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有能力者先在大家的脑子里植入了某种潜藏因子，然后今天又有能力者通过网络搭载某种能力激活了这种潜藏因子，然后这些人就出现了各种极端情绪，能力者们就开始...等等！” 正在狂奔的萧鹤猛的一个急刹车。 在他的正前方，赵海被一个全身裹着铁链的男子一拳捶倒在地，地面上被生生砸出了一个大坑。 “萧鹤！”脸上流着血的赵海看到萧鹤，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你终于来了，快帮我弄他！” 萧鹤眼睛越睁越大，可眼神的焦点根本不在赵海的身上，“不对，事情不对！” “小顾，事情不对！” “嗯？”顾黛霞对萧鹤的反应表示疑惑，“哪里不对？” “你能不能争取点时间，我要去验证一下。” 顾黛霞那边沉默了两秒后说道，“如果你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萧鹤深吸了一口气，金色缘力在脚下凝聚，终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赵海，然后直接转身往回跑。 赵海，“？？？” 确认萧鹤真的是跑了，赵海大喊道，“你大爷的，你干嘛去啊？” “赵海，你顶一下！” 萧鹤回过头冲着赵海喊一声。 “我顶不住啊！” “你顶得住的！”萧鹤更大声的喊道，“顶两分钟就行！” 看着瞬间就跑的快没影的萧鹤，赵海绝望的大喊道，“我顶雷个肺啊！” 第十八章 猜测 “萧鹤，你这是在做什么？”意识到萧鹤的行为古怪，顾黛霞连忙询问他的情况。 “现在的逻辑是不是这样，之前他们通过洗脑事件把潜藏因子植入了一部分人的脑子里，然后今天某个能力者发动了能力，使得拥有潜藏因子的人直接出现了情绪爆发，对吧？”萧鹤用较快的语速问道。 顾黛霞认真想了想萧鹤说的话，“对啊。” “那也就是说，现在这些出现了情绪爆发的人，不管是能力者还是普通人，都是被能力攻击了的人。 那么这些人在面对能力攻击的时候，无外乎就是四种情况，在无认知的状态下顺从，在无认知的状态下反抗，在有认知的状态下顺从，在有认知的状态下反抗。 在无认知的状态下顺从，算是能力的一种表现形式，强大到被攻击的人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了。 在有认知状态下顺从，要么也是意识到了对方的强大干脆顺从，要么就是对方的目的对受害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不如顺从。 而在有认知的状态下反抗，就属于能力者之间的对抗了，可是从现在的事态发展来看，好像还没有出现在有认知的状态下反抗的人，这是为什么？ 出现这种情况有可能是因为能力者太强，以至于没有人能反抗成功从而把信息告诉其他人。 又或者能力者的同伴对出现反抗的人下手，保证没有正在反抗的人进入我们的视野。 可是在全域天网系统和我们局这么多同事的出手环境下，如果是他的同伴出手了，我们不太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那么我们从能力攻击的角度来做一个判断的话，基本可以判定，这个能力者非常的强大。 然后我们再去考虑无认知状态下的反抗。 精神影响类能力出现无认知状态下的反抗，一般都是因为被攻击者拥有相对强大的精神力量，从而形成了比较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 可是刚刚我们就看到了一个身体强化能力者，出现了无认知状态下的反抗，那就是刘松！ 他因为觉得自己的告别行为有点难接受以及钱没花完这样的原因，就成功的在无认知状态下抵抗住了如此强大的能力，你觉得合理么？” 顾黛霞猛的声音不由沉了一些，“我们确实已经看到了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行为，远远超出了刘松所说的这种理由。” 萧鹤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我们在对这个能力的认知问题上可能出现了问题，这可能不是一个有着明确目的性的能力，而是一个有点类似催化类的能力。” “你的整个想法我已经汇报上去。”几秒的沉默后顾黛霞谨慎的说道，“但这个想法本身并不影响网络是能力介意的猜测啊？ 你这个想法针对的，是我们对能力的判断。” 萧鹤闻言语气显得有些急促了起来，“我们这个时候是有必要考虑一下我们判定能力的逻辑的。 因为我们之前发现所有出现了情绪爆发的人曾经都被洗脑事件影响过，所以我们就开始推导这个能力就是跟洗脑事件有关，从而认为跟今天的某个能力有关。 但是如果这个能力是一个催化能力的话，那些没有出现情绪爆发的人，或许并不是没有被能力影响，只不过能力并没有成功催化出一个明确的情绪爆发结果，就像刘松一样，能力催化了，但没有出现情绪爆发的具体行为。 而类似催化的能力本身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性，也就没有明确的攻击性，这很可能就是导致没有出现有认知状态下反抗的原因。 这是能力的特殊性造成的。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出现情绪爆发的人曾经都跟洗脑事件有关，只是因为当初的洗脑事件影响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这年头，谁都会接受网络信息啊，也许当时的洗脑事件比之前想象的影响范围更大，甚至有可能波及到了每一个在那段时间里上过网的人。” “萧鹤！”这时，萧鹤的耳机里突然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你为什么这么猜测？” 对方的声音也很急促，萧鹤知道大家现在都在赶时间，便也没有去询问对方的身份，“这个猜测的验证方式会不会相对简单点？去检测一下那些没有出现情绪爆发的人脑子里是不是也有潜藏因子。” 萧鹤听到对面很快传出一阵听不清楚的对话声，应该是在吩咐什么，大概过了四五秒，男子的声音再次出现，“但就算检测出来正常人的大脑中也存在潜藏因子，有没有可能是另一个能力者的能力无法影响到全市这么多人，所以本就是随机的，或者部分影响呢？” 萧鹤微微皱眉，“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但这个世界上99%不合理的事情都可以被合理化，我们还要考虑可能性的问题，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去思考问题，本就已经是站在了认定之前猜测的基础上了么？ 当然，我明白，现在形势紧急，大家赌不起。 但...” “萧鹤，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有故意诱导我们把介质往网络上猜的可能？”男子直接打断了萧鹤，并加快了语速。 “我认为有这个可能，毕竟像海市这种级别的城市进行全域断网这种事情，上一次还是因为《第一世界》崩塌事件，真的很难不让人去考虑这个问题。” 对面又出现了一些听不清的声音，但隐约能感觉到那边的争论好像很激烈。 “那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次过了十几秒，男子再次开口问道。 萧鹤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 “有没有可能是n局大楼？”大脑飞速旋转之下，萧鹤突然灵光一闪，“现在局里的能力者几乎都出来了，局里应该留的人不多吧？而对方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他们会不会是在等断网的那五分钟，对n局大楼出手？” “n局大楼有强大的防御系统，而且n局在建立之初就设立了特殊的网络系统，海市的全域断网并不会影响局里的内网，如果对方要布这么大一个局才敢对n局出手，那n局绝对有能力应对这样的攻击。” “哒。” 萧鹤再次落在了胡桃酒吧的窗户口，顾昕跟刘松都还在里边。 两人看到重新回来的萧鹤有些惊讶，而萧鹤则表情严肃。 因为耳机背后那个男人的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n局大楼，还能是什么呢？ 萧鹤哪里知道，他手里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可他就是觉得事情不对劲。 而且他很快意识到，对方这么问自己，恰恰是因为对方也认可了自己的话，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可现在就是没有一个能够作为铁证的东西，那有些该赌的东西，可能还是得赌。 看着完全在状况外的顾昕跟刘松，萧鹤摘下耳机看了一眼屋顶方向，“我想要共情。” “有这个必要么？”屋顶上，落落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裙坐在屋檐上，两条腿并拢并向后弯曲，“你知道风险性的。” 萧鹤的眼神快速坚定着，窗外的一阵风吹动着他的制服，胸口的字母n跟萧鹤两字出现了涟漪般的波动，“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但我心里一直都很清楚，如果这个城市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我跟我妹妹也不太可能独善其身。 就像当初的《第一世界》崩塌事件一样。” 第十九章 开启 落落的表情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游离，随后很快恢复了往日俏皮的样子，“那就开始吧，你应该很赶时间吧。 选哪一个？” 萧鹤低头看着顾昕，“她出现了具体的结果行为。” “我明白了。”落落跟萧鹤同时落到顾昕的身边，落落伸出手，一只手牵着萧鹤，一只手牵着顾昕。 顾昕脸色一变，但她的表情甚至都来不及有更多的变化，双眼便失去了焦点。 一旁的萧鹤也出现了同样的反应。 伴随着一种失重感，萧鹤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片漆黑的空间，隐约间能看到这片空间里有很多东西，可因为实在是太黑了，以至于难以辨别那些东西是什么。 “你认识顾昕么？”突然，萧鹤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转过头看去，感觉那边好像是有几个人影。 “顾昕？顾昕是谁啊？” “是不是老顾家那个小女儿啊？” “是那个长的特别小只的早产儿么？” “是吧...是嘛？但他女儿好像是叫顾晓吧？” “那可能搞错了吧，管他呢。” ... “你认识顾昕么？” “顾昕？我知道啊，你们认识顾昕么？” “好像有点印象啊，是不是之前坐在第二排的那个女孩子啊？” “就那个从来不说话，但成绩还不错的那个？” “你确定她成绩还不错么？” “我其实也不知道，就是感觉那种女孩子一般成绩都不错吧哈哈哈哈。” “关键你确定她叫顾昕么？” “那我上哪确定去，反正，可能就是吧。” ... “你认识顾昕么？” “顾昕？哪个顾昕？电影演员么？” “咱们组好像有个叫顾昕的？” “有么？我怎么没印象？” “有吧？是不是之前那个跟你一起跑外勤那个？” “一起外勤？那个黑黑矮矮的那个？她不是叫...小黑妞么？” “人家得有真名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跑过一次外勤。” “那人家徐凤都没跟你跑过外勤，你咋天天念叨呢。” “那徐姐多漂亮啊，能是一回事嘛。” ... “你认识顾昕么？” “顾昕？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前几天自残那个吧？不是还闹的巡检员都来了？” “就那个神经病啊...她是叫顾昕么？” “我记得是姓顾来着，因为当时有部剧可火了，那女主也是姓顾，也是个神经病，我就有点印象。” “那咱们有躲着点她，这种神经病可千万不能招惹，说不定哪天就把别人拉下水了！ 顾...诶，顾什么来着？” ... “你认识顾昕么？” “我可不认识什么顾昕，我只知道顾公交。” “哈哈哈哈，要是顾公交咱们可都认识啊，但听说她素颜可丑了呢。” “咳，你管她素颜丑不丑的，别让她卸妆不就完了，化了妆看着还是很不错的嘛哈哈哈哈。” “我是问，你们认识顾昕么？” “都说不认识了，你怎么...对了，你谁啊？” ... “萧鹤，萧鹤！” “顾昕，顾昕！” 胡桃酒吧内，刘松不安的喊着顾昕的名字，落落则在呼喊着萧鹤的名字。 此时的萧鹤跟顾昕，身上都在凝聚着越来越厚重的金色缘力，与此同时，这金色逐渐变深，泛着黑色的光泽。 “这怎么回事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怎么都唤不醒的两人，刘松转移目标高声质问落落。 落落没有搭理他，同时也不再呼喊萧鹤，而是闭上了双眼。 黑色的空间内，萧鹤的手正牵着什么。 他此时来到了整个空间内最黑的区域前，并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前方，“你们认识顾昕么？” 黑暗的区域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然而萧鹤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回应一般，变得生气起来，“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 “萧鹤！” 落落不知是从哪里出现，突然从背后环抱住萧鹤，“你再不出来我要生气了！” 萧鹤瞳孔一震，落落随即一跃跳到萧鹤的背后，用双手绕住他的脖子，“你知道我最讨厌收拾烂摊子了，等事情解决了，你必须好好满足我！” 说完，落落的嘴唇直接凑到萧鹤的右耳处，然后张开嘴咬住了萧鹤的耳朵。 “痛痛痛痛痛痛痛！” 胡桃酒吧内，萧鹤整个人跳了起，并下意识甩开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 “嗯？” 刚摸到自己的耳朵，萧鹤就意识到了什么，尤其是当他看到身边落落那幽怨的眼神。 “顾昕，顾昕你没事吧？”再看一旁，被绑着的刘松爬到顾昕的身焦虑的查看着她的情况。 “她很安全。”反应过来的萧鹤先对着刘松说了一声，随后把另一只手里的耳机重新塞回到耳朵里。 “萧鹤？”刚带上耳机就重新听到了顾黛霞的声音，而且萧鹤可以确定她已经喊了自己好几遍了。 “我在。” “刚才...” “我基本可以确认，能力的介质并不是网络。”萧鹤直接打断了顾黛霞，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嗯？”耳机那边又传来了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看来他人就在顾黛霞身边。 “他们出现情绪的爆发，就是被某种能力给催化了，而这种能力的催化方式是打开了我们大脑中的某个空间，至于能力介质，在这个空间被打开的时候，出现了短暂的视觉眩晕，所以应该是来自视觉，而不是网络。”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男子立马追问道。 “这是我的能力。”萧鹤没有过多解释，“所以我更进一步认为，对方就是想引导我们关闭网络。” “可如果对方是想诱导我们关闭网络，真的用网络作为介质不是更靠谱？” “首先，或许他们也想，但网络就像我们一直研究的那样，没有办法成为介质？ 其次，就算网络可以成为介质，那他们真的会去考虑用网络做介质么？因为如果关闭网络后情绪爆发的情况真的结束了，咱们局的人不都可以腾出手来援助任何区域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了？ 他们要的，有没有可能就是既让我们关闭了网络，同时又支开了大部分局里的同事。 两个目的同时实现对他们来说才是最有价值的吧？ 这就是我一开始就猜测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局里的原因。 因为这样考虑的话，目的性更明确。” 对面又沉默了几秒，“你刚才说这是你的能力，可你的表述让我感觉，不是很确定？” “我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确认，但可以作为一个很重要的判断依据。” 萧鹤听到那边发出了一个碰撞声，有点像是男子把麦克风拍回到了桌面上，随后，萧鹤听到了剧烈的争论声，时不时的能听清楚几个字，但没办法听到全部的对话。 这一次大概过了有半分钟，再开口又变成了顾黛霞，“萧鹤，十秒钟后将进行全域断网，你做好准备。” “为什么？”萧鹤多少有些不悦。 顾黛霞像是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我们多次确认了大楼的防御系统，而且...就在刚才的两分钟里，死亡的平民数量超过了2000人。” 刚准备争论的萧鹤突然有种话到嘴边却被封印住了的感觉。 “九秒。” 当萧鹤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倒计时开始了。 迟疑了一瞬后，萧鹤跳到窗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远处的n局大楼。 “如果他们的目的真的是断网，他们到底要在这段时间里做什么？” “六秒。” “如果不是为了n局大楼，难道是为了断掉大家的联系，更方便他们屠戮么？” “五秒？” “可现在被动的本来就是我们，在大洲的人赶到之前，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啊。” “四秒。” “这么布局，这么想要引导断网，那就一定有什么问题才对。” “三秒。” “可这个城市里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地方...最显眼最有价值的目标不就是n局大楼么？” “两秒。” “毕竟n局大楼里肯定有什么吧...毕竟...嗯？ 小顾，小顾！” “一秒。” 萧鹤几乎用出全身的力气大喊道，“n局大楼里有他们的人，有他们的人！” “全域断网开启...” 第二十章 局内 “小顾，小顾！”萧鹤敲了敲耳机，但没有任何回应。 再看此时的海市，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时常有人会问，如果一个城市的网络被完全切断会发生什么。 萧鹤看着眼前的场景，答案似乎触手可及。 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 短暂的迟疑后，萧鹤再次从胡桃酒店的窗口跃下，向着能力者管理局大楼的方向奔去。 n局大楼七楼，支持部。 “为什么不能在等等？”一名留着寸头的中年男子站在一个台阶的下方，抬头看着台阶上方一名光头的男子，“这个萧鹤确实说的有道理，而且他用能力验证了一些东西。” “拿什么等？”光头男子有些愤怒的看着对方，“拿城里几百万老百姓的命去等么？” “可如果真的如萧鹤所说，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我们断网呢？” “你觉得我们局里的人都死绝了是么？”光头男子直接呵斥道，“现在压根就没有什么最优解，我们只能去赌，如果赌错了，那就去应对！ 就算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断网，那他们实现了这一目的之后，我们就必须得束手就擒了么？ 我们n局的人，都是废物么！” 台阶下的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光头男子继续说道，“对方现在拿老百姓的安全来威胁我们，快把老子憋屈死了！我巴不得他们现在闯过来呢！” “长...长官。”中年男子身旁，一名年轻女孩有些颤颤巍巍的举手并站了起来，“最近的情报回来了。” 大家表情一动，纷纷看向了大屏幕，上面有一人正在大楼下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能力并未结束！ “娘希匹！”光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全员戒备！” n局负一楼，能力者囚牢。 整个负一层被厚重的金属包裹着，既像是和平年代的高级监狱，又像是末日时代的绝对堡垒。 在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摆着一张金属长桌，桌子的一边是莫胜文，另一边是之前跟骆夜话的老者。 “你们的目的达成了。”老者看着莫胜文，平静却很有力量的说着。 “他们，不是我们。”莫胜文浅浅的笑着，“我可是个老实人。” “你先做个人再说吧。” 老者看了一眼时间，“五分钟，能做什么呢？” “那我哪里知道。”莫胜文用一只手拖着腮，看起来悠然自得，“诶，那个萧鹤，双能力者啊？” “轮得到你来问我么？” “老头，你可是个普通人，我好歹也是个榜上有名的能力者啊。”莫胜文浅浅的笑容中逐渐浮现出了明显的杀意。 “我求你赶紧弄死我。”老者低下头开始翻阅资料，直接无视了莫胜文。 看着老者的态度，莫胜文不由撇嘴，“我最烦你这种不怕死的家伙了，但你也很清楚我的情况，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目的，与其这么干坐着，不如聊聊呗，那个萧鹤是什么情况？” 老者继续翻阅了一会儿资料，“半分钟过去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见老者不搭话，莫胜文也干脆自顾自继续问道，“你说萧鹤最后那句话啥意思啊，局里有他们的人，谁啊？内奸么？” 老者的手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莫胜文。 “抱歉抱歉。”莫胜文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也是，n局怎么会有内奸呢，那他说的是谁？我？” 老者的眼神迅速犀利起来，有一种能看透一切的感觉。 面对老者的眼神，莫胜文始终保持着微笑。 就这么盯着莫胜文的眼睛看了几秒，老者的表情微微一震，随即按了桌上的一个按钮，并对着桌上的麦克风说道，“去医务室看看。” “收到。”对面应了一声，声音听着像是之前的光头。 确认回复后，老者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莫胜文，你没说实话啊。”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莫胜文一脸认真的看着老者，“我嘴里但凡有一句假话，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老头，我可没违反合同啊，要不要让我律师跟你聊聊？” 老者表情渐渐严肃下来，“你现在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为了萧鹤。”莫胜文也把手放下来敲了敲桌面，“我喜欢他。” 老者沉默着，再次审视着莫胜文，莫胜文则补充道，“千金难买我喜欢。” 仿佛是得到了答案一般，老者终于转过身，“我真的很不喜欢你。” 说完，老者快步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的莫胜文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渐渐收敛，并慢慢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 大概也就几秒后，莫胜文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倾，吐了一大口血在桌子上。 n局三楼，医务室。 光头男子第一时间赶到，并推开了一间病房的房门。 “杨哥！”房间内，一名穿着制服的女子下意识站了起来。 光头男子没回应，而是直接走到了病床前。 床上躺着一名身穿病号服的女子，脸上的皮肤有些干枯感，这人正是夏南雪。 “她有没有什么异常？”光头男子厉声问道。 一旁的女子身体下意识紧绷，“杨哥，我们二十小时守着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光头男子慢慢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女子，“叫爸爸。” “哈？”女子明显愣了一下。 “叫爸爸！”光头男又呵斥了一声。 女子这下彻底愣在了原地。 尴尬的沉默了几秒后，光头男子突然反手猛的一个巴掌抽在了躺在床上的夏南雪脸上。 整个病房突然开始碎片化，直到一个新的病房出现，夏南雪站在角落的位置，手里举着画笔，而在病床上躺着的，正是刚才那个女同事。 夏南雪疑惑且略显好奇的看着光头男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光头男子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有些秘密，局里的人也不知道！” ... 从胡桃酒吧到n局大楼的路上，萧鹤的眼神左右扫视着，在他的视线中，出现越来越多穿着带n字标制服的人，但这些人的制服款式跟自己穿的并不一样。 “大洲的人来了。”萧鹤心里有了判断，脸上的表情也稍稍松了一些。 因为这一路的另一个场景就是，大家的情绪爆发并没有结束，也就是说局里的判断是错的。 在没有通讯的情况下，大洲的增员是最可靠的帮助了。 “萧...萧鹤！” 继续往前赶路，萧鹤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却微弱的声音。 定睛一看，只见赵海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上都是伤口。 “你丫终于来了！”赵海提着一口气道，“你再不来老子真要挂了，快给我弄死这混蛋！” 萧鹤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全身都是铁链的家伙，加快了前往局里的脚步，“你再顶一下，大洲的人已经来了！” 看着跑的更快的萧鹤，赵海愣了一下后直接破口大骂，“我顶雷个肺啊！！！” 第二十一章 缘力上限 能力者管理局大楼，已建成两年有余，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彰显着特殊的意义和绝对的地位。 这个地方代表着正义，代表着强大，代表着无畏，代表着坚守。 但同时，也代表着神秘。 而神秘的东西，总是能引起人们的探索欲。 在距离n局大楼几百米的时候，萧鹤看到楼下有不少人，不由警惕起来。 但当他即将抵达楼下的时候，警惕性暂时放下了，因为现在聚集在这里的，要么是海市能力者管理局的人，要么是大洲那边过来的增员。 大家看了一眼萧鹤，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只当是从附近赶来的一名同事。 大概是因为他们正在讨论正事。 “可以确认的是，在断网后那几秒的时间里确实有一批人闯进了大楼，我们的同事也第一时间跟了进去。”大洲那边的一名增员说道，他看起来像是个领队的，萧鹤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名字，叫乔俊成，“之后这个大楼的防御屏障很快就又开启了，我们的人没办法继续进入。” 听着对方的表述，萧鹤心想着自己还算来得及时，听到了很重要的部分。 “可大楼的防御系统并不会因为断网而关闭啊。”一名穿着海市n局制服的女子疑惑的说道，“那几秒是为什么关闭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几秒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在大楼里的人才清楚。 现在的问题在于，大楼的这个防御系统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在阻止我们进去。 而且大楼里本来就留有一定的人手，我们这边又进去了一支精英团队，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楼好像还是被对手控制着。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乔俊成很准确的点出了眼下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大楼的防御系统在断网后很可能是被夺走了，不过防御系统的控制权是独立的，想要夺回控制权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里边的情况不一定是最糟糕的。”还是之前提问的女子回应着，萧鹤也看了一眼她的名字，叫苏玥，“所以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人，得尽快进去。” “你们的防御系统有办法突破么？” “防御系统在建立的时候就会考虑各种可能性，我们这边的防御系统级别是有极限的，差不多是2000帕希弗，只要能召集足够多的能力者，尤其是尽量召集组长及以上人员过来，是可以突破这个防御系统的。 不过考虑到现在海市的混乱，得尽量找缘力上限高的人过来。” 大洲这边的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然后接近20个人直接出发，向着城市的各个方向飞奔而去。 苏玥同样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一大半人立马出发。 等这些人走后，现场却陷入了沉默。 “恐怕来不及吧？” 但很快，萧鹤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有些沉重的沉默。 留在现场的几人纷纷看向萧鹤。 “全域断网恢复至少需要五分钟，这件事情其他人能知道么？”见没人回答，萧鹤直接问了下去。 “只要有相关领域的专家，很容易测算出来。”苏玥回答了萧鹤的问题。 “那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大概率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他们的计划应该会在五分钟内完成吧？” 现在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并且这个沉默仿佛就是在说，不然你以为我们刚才在沉默啥？ 乔俊成甚至轻微的翻了个白眼，莫名有点嫌弃萧鹤。 注意到对方的眼神，萧鹤看着他说道，“你们作为领导，很多事情心里都清楚，会在紧急状况下判断主次，也知道哪怕为了一种可能性就要去尝试。 而我把这个问题抛出来，则是为了能够做一个确认，也是一种尊重，毕竟我只是一个实习生。” 听到萧鹤说自己是实习生，乔俊成直接身体侧转了一下，摆出一副懒得跟萧鹤说话的态度。 意识到乔俊成的态度，萧鹤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抓着乔俊成的脑袋猛的一掰，强制他看着自己，“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乔俊成显然没想到萧鹤会有这样的行为，总是带着一丝傲娇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控的错愕，甚至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萧鹤也不等他消化完情绪，严肃的说道，“我想确认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我或许可以试试。” “啥？” 萧鹤这话使得乔俊成更懵了。 “大楼的防御强是一道纯粹的缘力墙，如果单纯拼缘力的话，我觉得我或许可以试试，至少能为大家争取点时间，如果我理解没错的话，现在应该是争分夺秒的状态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乔俊成好像因为萧鹤这句话突然就惊醒了，“2000帕希弗的缘力级别什么概念你知道么？你们海市对实习生是完全没有培训的么？” 听到这话，一直在旁观的苏玥站不住了，“我们的培训体系可没什么问题啊！” 乔俊成跟苏玥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在考虑大家的关系，还是真的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点问题，乔俊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一把甩开萧鹤还放在自己身前随时好像准备再掰一次自己脸的手，然后选择了沉默。 见双方的情绪好像有些碰撞，大洲这边一人上前说道，“我们乔老大在大洲缘力上限排行榜上从没跌出过前十，在缘力级别这一块，他可是绝对的专家，也有过很多实战经验，所以面对这种缘力墙...可能也是有点心急了。” 这人的话是在调和关系，也是在彰显乔俊成的实力。 听着这话，苏玥好像也有点不舒服，但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挑起矛盾，干脆跟萧鹤聊起来，“萧鹤...你是哪个组的实习生？” “骆夜组的。” “骆姐组的啊。”苏玥看起来对骆夜挺尊敬的，只是这种尊敬的神情不过出现了一秒，就转而变成了一个震惊的表情，“骆姐组的那个新人？那个...力气又大又不懂事的新人？” “？？？” 萧鹤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玥，他平时在局里很低调，而且作为实习生本身也没什么高调的机会，跟其他组更是几乎没有联系，所以他挺意外苏玥好像听说过自己。 “你知道我？” “你们组就你一个新人吧？” “现在应该是。” “那就是你了。” “等等。”萧鹤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力气又大又不懂事？” “赵海跟我们说的。” “？？？” 萧鹤愈发疑惑，同时又有些不满的看着苏玥，“你就这么把赵海卖了？” 苏玥顿了顿，然后直接转移了话题，“你缘力上限测试是多少？” “800帕希弗。” “800？！” 所有人一惊，包括已经把脸转过去一半的乔俊成，“吹牛呢吧你？” 萧鹤看了一眼乔俊成，脚下开始凝聚金色缘力将自己包裹起来，并快速膨胀，“你应该能好好配合我吧？如果你真的是专家的话。” ... 胡桃酒吧外，巡检员将刘松和顾昕押进了一辆特质的装甲车内。 车门关闭没多久，捆着两人的金绳突然快速的消散。 身体重获自由的刘松先确认了一下，随后直接扑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看起来非常狼狈的顾昕，用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顾昕，你没事吧顾昕？！” 顾昕动了动嘴唇，但大概是由于太过虚弱，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你先不要开口了。”刘松另一只手拍了怕顾昕，“刚才巡检员说了，会先带你去治疗。” 刘松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给顾昕盖上，可就在这时，顾昕的眼睛瞪的越来越大。 “顾昕？你怎么了？”看到顾昕的异样，刘松焦虑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顾昕慢慢伸出手抓着刘松的肩膀，猛的一个借力站了起来。 “顾昕？你...” 陪着顾昕站起来的刘松全身一震，因为顺着顾昕的眼神看去，他终于看到了窗外那直击人心的一幕。 能力者管理局大楼前，出现了一个有七八米高的金色巨人，从远处看去，仿佛是神明降临一般。 而这一尊巨人，此刻已然成为了整个海市的焦点。 第二十二章 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 能力者管理局局大楼前，那个有七八米高的金色巨人还在继续膨胀，虽然膨胀速度明显减缓了下来。 而在他身边，一个红色的人形也已经膨胀到了三四米的高度。 在那红色缘力之中，被包裹着的人正是乔俊成。 只是他此刻的表情有些痛苦。 “乔哥，你离他远点！” 萧鹤跟乔俊成几乎是挨着的，但其他人都已经退到了100米开外的位置。 一边凝聚着能力随时准备配合，一边又有些不太敢接近两人。 尤其是大洲那边来的人看着乔俊成的状态不禁有些担忧。 因为此时乔俊成具现出来的那个红色人形的边缘，仿佛在被金色的缘力灼烧着。 然而乔俊成完全没有要躲开的意思，相反，当那灼烧感显得愈发的明显时，乔俊成的痛苦的表情里逐渐滋生出一种莫名的亢奋。 他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红，脸上的青筋全都凸了起来。 一旁的萧鹤感受到了乔俊成此刻展现出来的特殊气场，转过头看了一眼乔俊成，两人意外的对视了一眼。 在眼神碰撞的瞬间，两人好像出现了某种奇怪的默契。 只见萧鹤把头转回来，表情突然就开始狰狞起来，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发出密集的骨骼碰撞声，仿佛身体在重构一般。 伴随着这有些渗人的声音，萧鹤的金色巨人在几乎要停滞膨胀的瞬间竟再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就像是开启了第二轮的膨胀。 乔俊成看到这一幕后，表情则直接开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又因为原本的情绪，他这会儿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脸上的青筋鼓到一个很极限的状态，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感觉。 但伴随着这个状态，他那红色的巨人也成功的进一步加速了膨胀。 “喂喂喂，你们领导不会死在我们这儿吧？”看着乔俊成的状态，苏玥看了一眼大洲的人，“你们要不要阻止一下啊？” “要不你先管管你们的人？”大洲那边好几个人异口同声且指着萧鹤道，“你看他那个样子正常嘛？” 苏玥看了一眼萧鹤，确实，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比乔俊成好多少... 就在这时，萧鹤跟乔俊成又对视了一眼，两人虽然没有交流，可那眼神几乎已经把什么都说了。 苏玥正好注意到他们的对视，突然明白了什么，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额头，“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啊！！！” 苏玥刚把手放下来，两声怒吼从前方传来，此时萧鹤的金色巨人差不多已经有十米高，而乔俊成的红色巨人差不多有六米。 怒吼声后，萧鹤催动着金色巨人直接撞向了大楼外的屏障。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屏障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现场更是刮起了强烈的劲风，直接吹倒了大楼外的一排绿树。 只是金色巨人并没有撞开屏障，反倒是被震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见状，乔俊成催动红色小巨人一跃而起，在震动的屏障中找到一个点，将全部的力量聚集到了这一处。 “刺啦~” 类似电流的声音出现，红色小巨人的拳头顶着那个点，四周空气中的水分因红色缘力出现了大面积的蒸发，大楼屏障也开始变形，好像也在把力量聚集到这一个点上来。 很快定住身形的萧鹤见状再次向前，两只手顺着乔俊成攻击的那个点往里一挤，身体往一边一侧，直接扒拉着那一片凹进去的区域，向一边疯狂的拉扯。 看到萧鹤的动作，乔俊成眼神微微一动后转向了另一边，并跟萧鹤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此时的两人就像是在开一扇被焊死的移门，想要把这道门的口子撕开。 在两人这种用力模式下，屏障出现了一个越来越薄的缝隙，但到了一个程度后，却好像再也无法继续改变。 两人都感受到了这一平衡点，并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双方看起来都想开口跟对方说点什么，可当两人的眼神碰上之后，就是谁也不开口。 取而代之的，是又一次的怒吼声。 在这一声怒吼下，乔俊成的红色小巨人出现了颜色上的变化，变的格外鲜艳，身上的制服神奇的被火焰点着，很快便露出了精壮的身躯，以及那身躯上布满的，感觉随时要爆炸的血管。 更渗人的是，乔俊成的胸口正在慢慢鼓起来，给人感觉心脏好像要炸了。 但在这种变化之下，乔俊成这边的红色小巨人再次膨胀，停滞的口子也再次被撕开了一些。 而当乔俊成感受到这一变化时，他第一反应看了一眼萧鹤。 只见萧鹤的身躯像是赵海那种身体强化能力者似的出现了膨胀，可他的身体膨胀又跟赵海不同，更像是有人在他身体里打气，把他的身体撑了起来。 如果说乔俊成给人感觉是血管跟心脏要炸了。 那么萧鹤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整个人都要炸了。 伴随着萧鹤本人的身体膨胀，金色巨人也开始了新的膨胀。 缘力墙在两人的共同作用下，进一步撕裂。 这时，萧鹤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了乔俊成。 两人又一次对视，莫名默契的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屏障被不断的撕开，凹陷处越来越薄，越来越薄... 但在这同时，萧鹤也感觉到自己眼前越来越黑，意识越来越淡。 他很清楚自己这会儿就是憋着一口气，一旦这口气松了，他不可能再把这口气提起来了。 可类似窒息的感觉灼烧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几乎已经逼近了身体的极限。 “还没打开么！” 几秒后，萧鹤几乎是闭着眼问出的这句话，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乔俊成也问了这么一句。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去确认了，他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深渊般的黑，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萧鹤，再坚持一下！”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萧鹤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喊声。 “骆组长？” 萧鹤在一片黑暗中，大概确定那应该是骆夜。 “就差最后一点了。”骆夜继续说道，“乔俊成还在坚持！” 萧鹤整个人猛的一震，就像是几天没睡觉倒头就要睡着的时候被人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 “！！！” 萧鹤在内心发出最后一次怒吼，几乎已经麻木的身体出现了最后一次力量的爆发，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乔俊成还在坚持！” 这句话就像是宫殿的钟声，在萧鹤的大脑中回荡。 萧鹤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成功的爆发了力量，然后在昏迷前，倒在了一个健壮却又带着香味的身体里。 而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 “男人的胜负欲，很可爱啊。” 第二十三章 觉悟 “萧鹤~萧鹤~” 一个悠远的呼唤声慢慢拉近。 一开始，萧鹤有一种落水后被人救起的逃脱感，可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一种莫名的排斥感袭上心头。 这种排斥感的出现，是因为一种特殊的味道。 萧鹤动了动鼻子，环境逐渐清晰的真实感另他打了个寒颤，倒也使得他大脑迅速开始清醒，并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萧鹤~” “卧槽！” 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大脸贴着自己，吓的萧鹤直接一个转身摔倒在地上。 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腰部，同时快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显然是一间病房，而刚才那种排斥感，就是来源于医院的味道。 至于那张大脸的主人，自然就是赵海了，他穿着一身病号服，身上有不少纱布，看起来受伤面积不小。 此时面对赵海，想着之前的事情，萧鹤多少还是有些愧疚，但他更在意的是搞清楚当下的情况，“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赵海看起来好像并没有生自己的气，或者说他好像也有什么别的更在意的事情，“事情算是解决了吧。” “算是？” “萧鹤醒了。”正当萧鹤想追问的时候，身后传来罗芸的声音。 转过头就看到她依然把脑袋埋在帽子里，用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嗯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罗芸做了个手势示意萧鹤回病床上，“让领导来解释吧。” 萧鹤不太明白罗芸这话的意思，但他大概有了一些猜测，便乖乖回到病床上并看向赵海，“抱歉，之前时间紧迫...” “我明白。”赵海突然按着萧鹤的肩膀，“这是你对我的信任。” 萧鹤，“？？？” “其实...”萧鹤觉得自己还是得说实话，“我当时是想着骆组长说的，得把老百姓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我怕多耽误一秒都有可能...” “嘘~”赵海压着萧鹤肩膀的手用了用力，“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 萧鹤看着赵海突然变得深情的表情，连忙转过头看向罗芸，想从她这了解赵海身上发生了什么。 可惜罗芸低着头，无法用眼神交流。 “咚咚咚。” 就在这时，病房外有人敲门。 也不等三人回应，外面的人就打开了房门。 先进门的是骆夜，跟在她身后的，是那名白发老者。 “你还好么？”骆夜进门后先询问了一下萧鹤的情况。 萧鹤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刚醒，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好不好。 只是习惯性的不想让别人担心罢了。 骆夜大概是知道萧鹤的脾气，很认真的观察了萧鹤一会儿，然后才转过身介绍道，“你之前应该在手册上也看到过吧。” 萧鹤仔细打量了一下老者，又看了眼他的名字，杜季同。 “杜局长？” 杜季同用微笑回应，然后走到了一个能方便同时照顾到三人的位置，“这次任务辛苦大家了，尤其是赵海跟萧鹤，受了这么重的伤，真的很抱歉。” 两人都没有回应，局长直接到病房里见自己，还一上来就道歉，这确实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在杜季同也没有等他们回应的意思，直接说了下去，“这次任务本身，我欺骗了大家。” “嗯？”萧鹤身体下意识紧绷了一些。 杜季同看了萧鹤一眼，继续道，“整件事情，可以从一个名为文艺复兴的组织说起，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组织成立的时间应该是接近四年前了，也是目前掌握到的，在全球范围内招募能力者最疯狂的一个非官方组织。 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全球范围内的能力者管理体系，站在我们夏联邦的角度来说，你们可以理解为摧毁能力者管理局。 文艺复兴组织认为，《第一世界》引发的能力者世界，是新时代下的文艺复兴，是人类文明进化的新起点。 然而类似能力者管理局的出现，阻碍了这一场文艺复兴，阻碍了这一场人类的文明进化。 因此，他们必须摧毁我们。” 杜季同停顿了一下，并不遮掩的观察了一下三人的反应后继续道，“这个组织成立后没多久就对各联邦的能力者管理系统发起了攻击，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官方的实力，或者说，低估了官方的意志。 绝大部分联邦都成功的镇压了境内的文艺复兴组织，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文艺复兴组织低调了起来。 但他们一直都存在，只是变得更加隐蔽。 后面两年我们主动发起过几次围剿，也始终没能彻底解决这个组织。 甚至可能就是因为我们的围剿让他们意识到了危机，从而开始选择寻找合作伙伴。 差不多一年前开始吧，各联邦对文艺复兴组织的信息掌控能力就变得越来越弱，同时更多的证据都证明，他们正在与各方势力合作，其中包括有我们并不太了解的势力。 直到半年前，文艺复兴组织又开始慢慢高调起来，他们干了不少事情，其中最受关注的就是他们在各个联邦都闹出了社会性事件，引导大家猜测网络能够成为能力介质。” 说到这的时候，杜季同看了一眼骆夜才继续，“然后就是一个月前，有线报指出，他们会在一个月后五周年纪念日这一天选择某一个联邦的重要城市，发起一场大规模的攻击。” “所以你们一个月前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次动乱了？”萧鹤没忍住问了一句。 “是的，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目标会是哪个城市，但基本可以确定会有这么一件事情发生，而海市显然是目标之一。”杜季同很坦诚的说道，“这是我们知道的，但这里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 “这是什么意思？”萧鹤犹豫了一下再次发问。 杜季同看似随意的走了两步，抖擞了一下精神说道，“《第一世界》事件后，世界一下子就陷入了混乱，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接下去会面临什么，甚至很多人都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了。 因此哪怕是今天，很多人都依然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几个大联邦竟然能快速反应并且建立起了各自的能力者管理体系。 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但不管怎么样，世界相对稳定了下来，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稳定来的太快，很多人，尤其是很多能力者根本还来不及去思考太多的问题。 再加上能力者数量的爆发是《第一世界》事件一年后才开始的，当时管理体系都已经存在了。 可随着这几年大家对能力者的认知越来越成熟，能力者在社会的融入越来越全面，留给能力者们思考的空间反而更大了。 我可以这样说，当下的世界，是这五年来最稳定，也是最危险的。 因为更大的思考空间，导致越来越多的组织在黑暗中诞生了，并且这些组织已经陆陆续续行动起来了。 而这些组织一旦制造出一个爆点，很可能会把这个稳定彻底击溃。 这也是文艺复兴组织能够链接到很多势力的环境因素。 正如我们在对文艺复兴组织的追查中了解到，他们这一次的行动背后有很重要的组织在推动，且不止一个。 可惜我们没有办法渗透的更深入，对于正在加速的坏情况，我们的掌控力其实一直都在下降，所以各联邦私下里达成了协议，不管他们这次想要攻击谁，我们干脆配合他们，从而通过他们的目的，去尝试追查出更有价值的线索。” “所以...”萧鹤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丝颤抖，眼神慢慢变得愤怒起来，“拿海市成千上万老百姓跟局里同事的命来钓鱼么？！” 面对萧鹤的愤怒，杜季同的表情反而平静了一些，“老百姓是安全的，并没有人出现死亡。” 萧鹤歪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杜季同，表示自己听不明白他的话。 “莫胜文，记得吧，你们带来局里的。” 萧鹤点了点头，但表情依然是疑惑的。 “他是整个事件里很重要的一个人，因为他也是文艺复兴组织的合作者之一，这次城里的动荡，主要就是他的能力造成的。 但同时，他也跟我们合作了，我们从他这里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情报，并且要求他保护好老百姓。” “双面间谍？”萧鹤下意识说了一句，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杜季同摇了摇头，“他不是什么双面间谍，他就是一个商人，只要给钱就合作的商人，文艺复兴给了他钱，我们也给了他钱，然后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同时不违背双方合同的中间点，赚了两笔钱。” “这样的人能信？”虽然听懂了杜季同的意思，但这个答案对萧鹤来说更不可思议了。 “你不了解莫胜文。”杜季同用这样一句话堵住了萧鹤的疑问。 萧鹤一时沉默，他确实不了解莫胜文，所以他好像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于是他换了个角度提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呢？就算我们提前知道，也会配合的吧？” “首先一点...”杜季同说了四个字不由停顿了一下，表情带着一丝挣扎，“局里出现内鬼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在海市出现，但在其他地方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且我们不知道对方手里有那些牌，有哪些能力者，如果这个事情更多的人知道，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 这次事件后所有参与行动的文艺复兴组织成员全部自杀了，而且他们采用的是定时自杀模式，也就是说不管他们这次的任务成功与否，他们都会自杀。 他们就是一帮疯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海市，也可见他们背后那些势力的手段。 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其次，莫胜文只承诺保护老百姓，对我们来说，不管是城里那些压抑着野心的能力者，还是对方的能力者，本就都是未知的挑战。 也就说我们面对的确确实实是一场重大的，且难以预测的大型能力者事件。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一场恶战，我也希望趁着这个事情能让大家意识到一件事情。 一件也许是这几年的稳定让很多人忘却，但随着不安定因素的增加很快就会重新意识到的事情。 那就是如果我们真的想保护好老百姓的话，我们接下去的每一天都会与危险相伴。 在这样一个充斥着能力者的社会背景下，能力者管理局并不是一个形式的存在，身为能力者管理局的人，现在的我们，就像五年前最初稳定住局面的前辈们一样。 是必须要做好随时付出生命的觉悟的！” 第二十四章 任务收获 病房陷入了沉默，三人都在思考，觉悟，是一个写出来很容易，但要真正去理解却很可能需要付出生命的词语。 虽然杜季同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但萧鹤还是感觉自己以及同事们有被利用的感觉。 可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内在的情绪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很特殊的，这个特殊，就包括了在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为大局而牺牲。 并且死后很可能也不会留下姓名。 这是一件听起来有些荒唐的事情，可哪怕是《第一世界》事件前的那个世界，何曾缺过这样的无名英雄呢。 杜季同等三人沉思了一会后，慢慢的往病房里电视机的方向挪动了几步。 “所以我们发现什么了么？”杜季同的动作引起了三人的注意，萧鹤率先打破了沉默。 杜季同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然后用手机投屏了一份文件到电脑上，“收获肯定是有的，首先就是这个人，富勒尼尔森。” 电脑上出现的是一名金发的中年男子，照片看起来像是一场发布会，在男子身后的大屏幕上，写着尼尔森生命几个大字。 “这是富勒集团年轻一代中最有可能接班的一个家伙，三年半前创立了尼尔森生命。” “富勒集团？”一直低着头的罗芸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压制着的亢奋。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富勒集团，全球三大军火商之一。”杜季同往下拉动文件，上面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富勒集团，这是一家百年军火集团，“《第一世界》事件前，老富勒一直都在致力于推动全球各大联邦毁灭极大威胁性武器，并称极大威胁性武器是人类最该感到羞耻的发明。 因为它作为人类的发明，却让人类活在了恐惧之中，这种东西的存在更是直接把人类的敌人认定为了自己的同类，这是人类文明发展的耻辱。 因为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坚持，还获得了纳巴尔和平奖提名。” 说到这杜季同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然而在一场私人的活动中，老富勒却说了这样一段话：极大威胁性武器的存在基本抹杀了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这么下去，我们富勒集团还怎么实现财富的进一步积累？ 这段话的曝光使得老富勒成为众矢之的，但对他来说好运的时候，偏偏在那个时候《第一世界》事件出现了，大家也就不再去关注他的事情。 直到《第一世界》事件两年后，老富勒的儿子富勒尼尔森创立了尼尔森生命这家公司，这家公司的主营项目，是人类升级改造。” “人类升级改造？” “没错。”杜季同继续往下翻，“尼尔森创立这家公司时打出的口号就是，用生命改造抵抗能力者带来的威胁，而那个时候，差不多就是第一批地下组织陆续诞生并且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麻烦的时候。” “你还真够巧的。”萧鹤看着电视陈述了一句。 杜季同又是一笑，这一次带着一丝不屑，“只是他可能也没想到因为各联邦的努力并没有引起大规模的混乱，再加上当时他们的技术本身并不成熟，产品跟宣传有不小的差距，这家尼尔森生命出现的很高调，却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 直到半年前，尼尔森又开始高调的宣传公司，并且号称带来一些成熟的技术。 其中包括肢体机械化以及生物强化技术。 他们花了一个亿，在全球召集了上万名志愿者，实验结果似乎还不错。” “所以这次发生在海市的事情跟他有关？” 杜季同打开了一段视频，“这次海市的动乱被人拍摄了下来，并且在第一时间发布到了各大平台。 而尼尔森生命最近正在推动一套营销方案，就差一个爆点事件，很显然我们海市就能成为这样一个爆点事件。 这样的巧合，使得我们怀疑尼尔森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背后金主。 所以我们马上行动了起来，虽然拍摄者们也自杀了，但是我们通过他们的身份以及在各个平台上的发布寻找到了一些线索，而我们第一时间让全平台阻断了这些视频，并让影流以此为由去接触了尼尔森生命。 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尼尔森，或者说富勒集团，就是现在想要挑战能力者管理体系的背后金主之一。” “影流？”萧鹤跟赵海异口同声了一回，这又是一个全新的名字，而且他们之前都没听过。 “影流并不是某一个具体的能力者组织的名字，而是我们对某一类能力者组织的统称，这类组织的特点在于，他们平日里藏在黑暗中干着各种龌龊的事情，但事实上...他们是各联邦自己培养的。 至于培养这些组织的目的，我想我不用更多做解释吧？” 赵海看了眼萧鹤，不禁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全世界好像就我没心眼？” “那是不是可以直接把他抓起来了？”萧鹤没回应赵海，而是顺着这个思路问道。 “富勒家族有很深的底蕴，哪怕是牵扯到能力者动乱，他们的人脉也会从中斡旋。 但考虑到事情的影响，各大联邦代表已经准备碰头，一起去会一会这个尼尔森了，毕竟有这样一条线索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对话筹码了。 而且我们都希望能抓到背后更多的金主。” 三人又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哪怕是这样的时代下，大家好像还是会受制于一些东西。 “再说说另外一件事情吧。”看出了三人的情绪，杜季同继续往下，“文艺复兴进攻n局大楼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大楼里的数据，这跟我们之前从其他地方得到的情报也基本吻合，他们在网络恢复的那个瞬间将大量的数据传到了一个平台上。” “平台？所以直接跟踪到平台了？” “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平台，我们现在的了解还很少，如果去追踪那个平台的话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采取了其他措施，先把信息给他们。” “你们对信息做了手脚？” “你很聪明，传出去的信息，半真半假。” “不对啊。”萧鹤发现了问题，“这次莫胜文帮我们的事情很快也会传出去吧，那他们就知道其实是我们在布局，既然如此，文艺复兴从我们这边传出去的信息，他们怎么会相信呢？” “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明知道庞氏骗局的逻辑，却还是会被卷走财富跟幸福么？” 萧鹤摇了摇头，杜季同自问自答道，“因为当诱惑足够大的时候，人总是会莫名自信的觉得自己会成为那个特殊的聪明人。” 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直接放弃观看我们给他们的信息，否则的话，只要他们看到了那些东西，哪怕知道是假的，他们也会心动。” 萧鹤看着杜季同老谋深算的表情，努了努嘴道，“局长您可真喜欢抛鱼饵啊。” “谁让鱼活着必须得吃呢。” “也是...”萧鹤重新看向电视，“可这两件事情，好像都不需要断网？” “看来你一直在等这个答案啊。”杜季同笑了笑，“关于为什么要断网这件事情，确实另有原因，虽然因为你的出手我们对方差点没能行动。” 萧鹤收敛了一下表情，因为不知道这会儿该用什么表情回应才好，杜季同则温和了一下语气，“这也确实是我们之前没想到的，或者说，想到了，但...没想到真的会发生。 他们诱导我们断网的真正目标，是《第一世界》纪念广场的世界之塔。” “世界之塔？”萧鹤不自觉的回忆起那个像远古生物骨架的建筑。 “是的。”杜季同肯定的点了点头，“有人盯上了世界之塔，应该不是文艺复兴的人，属于另外一个势力，而且耐人寻味的是，在我们这样的严密布置下，我们居然没能抓捕到这个势力的人。” 杜季同说这话的语气看似轻巧，但表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了。 “世界之塔里有什么？”既然有人盯上了世界之塔，那萧鹤自然会认为这里边肯定有什么。 杜季同这时突然跟骆夜对视了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然后才开口道，“世界之塔下面，是《第一世界》的服务器。” 第二十五章 负重前行 “《第一世界》的服务器不是被摧毁了么？”罗芸微微抬起头，看起来对杜季同这个说法有些在意。 “因为某些原因保留了下来。”杜季同又是简单解释了一下但没有深入细说。 罗芸没有追问，萧鹤也没有追问，因为大家都是聪明。 “什么原因？” 但是，赵海开口问了。 杜季同看了一眼赵海，按了一下遥控器关闭电视，并直接转移了话题，“这次的发现，主要就是这三件事情，我们接下去也会针对这三件事情做一些跟进动作。” 说着，杜季同把遥控器放回到原处，“现在，你们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问我。” 萧鹤看了一眼赵海，确认他不打算追问刚才的问题后开口问道，“所以情绪爆发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胜文的能力是什么？” “莫胜文的能力叫做镜世界。”杜季同走近三人一些。 “镜世界？类似夏南雪的画世界？” “虽然名字听着挺像，但其实差别非常大，夏南雪的画世界是一个精神世界，但莫胜文的镜世界，本质上就是现实世界。 是在现实中直接打开了一面镜子，而这面镜子，莫胜文称其为真实之镜，是反应人内心真实的一面镜子。 所以你之前的猜测很对，这是一种类似催化的能力，激发了人内心的一些情绪。” “既然是现实世界，那我还是没明白老百姓为什么没事？” “因为莫胜文在镜世界中是绝对的王，他不仅能感知到被攻击者的情绪，甚至可以控制他们的行为。 所以对于有攻击普通人潜在可能性的能力者，也包括普通人，他进行了阻截。 至于当时那些老百姓受到攻击的情报，是我们制造出来的，为了能迷惑住文艺复兴的人。” 萧鹤眼神一震，“这么强大的能力？” 杜季同闻言眼神微妙的一动，“他的能力确实很强大，但...有得必有失。” 停顿了一下，杜季同第一次用很快的语速道，“对了，莫胜文想见你，他就在909病房，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找他聊聊。” 杜季同这怪异的语速让萧鹤感到疑惑，“你不希望我见他？” “我不想。”杜季同倒也坦诚，“但他想见你，迟早都会见，我拦不住的。” 萧鹤沉思了一会儿，“我明白了。” “好了，还有其他问题么？” 三人都开始认真的思考，总感觉还有很多问题，可一时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关于这次任务更多的细节，都会写在之后的任务复盘里，你们可以到时候先看复盘。”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杜季同主动说道，“如果后续想到有什么问题需要跟我交流的话，可以跟你们骆组长说，我会安排出时间来。 最后还是那句话，辛苦你们了，尤其是萧鹤，虽然你差点破坏了计划，但我们看到了你真的把海市，把海市的人放在心里。 谢谢你们。” 杜季同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 看到杜季同这个动作，三人的身体都下意识的含了一下。 再次确认三人此刻没有更多问题后，杜季同离开了病房，骆夜陪着他一起离开。 当病房内再次只剩下三人，依然没有人开口，甚至三人默契的拉开了距离，各自找了个空间呆着。 这种沉默持续了有十来分钟，端坐在自己病床边的赵海看起来是憋不住了，“罗芸，萧鹤...你们脑子乱不乱？” 萧鹤看了一眼罗芸，看她不接话，只好自己回应，“其实局长今天说的东西本身并不复杂，只不过在今天之前，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可能简单了点，或者说没有那么全面。” “那你说，局长为什么要亲自来跟我们说这些啊，随便找个人，不行让骆姐跟我们说不就好了？”在赵海的认知里，局长亲自出马这件事情应该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因为整个事情的真相整个局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甚至可能只有局长知道，所以他想亲自来把事情说清楚也很正常。”靠着墙的罗芸把这句话接了下来，“而且，局长可能也是想看看我们的反应吧。” “那倒也没必要吧。”赵海双手放在膝盖上搓了搓，“我们选择接受这个身份的时候，转正的时候，不都做好了准备，只要目的是好的，虽说瞒着我们吧，反正我是一点都不介意。” 罗芸这一次没有接话，过了两秒，萧鹤再次开口，“虽然我还没转正，但你在转正的时候，有像现在这么清楚这个世界真正的情况么？” 赵海搓着大腿的双手停顿下来，并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清不清楚，重要嘛？” “也许对你来说不重要吧。”萧鹤突然意识到赵海这个人...挺特别的，“但对更多的人来说还是重要的吧，就像我，我最初想要加入能力者管理局，就是想搞清楚《第一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看看有没有可能唤醒我妹妹，当然，我也会做好这份工作。 但是在我当时的认知里，能力者管理局就是抓捕一些危害社会的能力者，然后平日里管理好能力者，主要就是这样的工作职责。 直到今天听局长说完这些，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比想象中要动荡的多，甚至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混乱。 而当这个世界愈发动荡，我们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意义也就愈发特殊。 因为我刚才慢慢想明白，我之前之所以把能力者管理局的职责想的那么简单，就是因为我在进入能力者管理局之前，我被保护的很好，所以我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危险，会下意识的觉得我生活的环境没有那么不稳定，也就会觉得能力者管理局的人不需要面对多么危险的情况。 同理，作为能力者管理局的一员，我们之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更偏向于安稳，是不是也是因为有一些人一直以来把我们保护的很好？ 现在让我们明白这些事情，某种程度上，大概也是想让我们意识到，事情真的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了吧。 而这个严重能不能在我们这一层阻断，让老百姓们继续感受到一种相对安心的稳定，还是要让老百姓们也开始担惊受怕的活着，尤其是那些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老百姓，就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了。 可以说，合格的我们...应该是替他们去负重前行的人吧。” 第二十六章 神的信徒 面对萧鹤的想法，罗芸的嘴角突然向上扬起了一些，赵海则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有种我还能打十个的感觉。 看着两人的反应，萧鹤微微一笑，有些话不必再多说了。 “我去见见莫胜文。”等了一会儿，萧鹤从床上下来往门口走去。 “你确定要去见莫胜文么？”靠着墙的罗芸微侧了一下脸问道。 “局长不是说了么，他想见我的话，肯定会见的。”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多了解一下这个人，这个人显然很不简单。” “也许这样的对话反而能坦诚一点吧。”萧鹤轻轻一耸肩并打开了病房门，罗芸也没再说什么。 “萧长官！” 刚走出病房一步，一个声音吓了萧鹤一跳。 一名男子蹲坐在病房旁，一见到萧鹤就蹦了起来。 “刘松？”萧鹤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然后眼神就被他身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顾昕吸引了。 此时顾昕的脸几乎全部被绷带缠着，只露出了一只眼睛。 “萧长官。”顾昕也叫了一声，声音听起来还很虚弱。 “你...还好嘛。”看着顾昕这个样子，萧鹤礼貌的关心了一句。 “我没有生命安全。”顾昕脸上的绷带褶皱起来，可能是在做某种表情引起的，“能力者的身体自愈能力总是会比普通人更强大一些。” “那就好。”萧鹤再看向刘松，“你们怎么在我病房门口？” 刘松先跟顾昕对视了一眼，好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好像是在互相鼓励，“萧长官，我们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 “我能帮你们什么？”萧鹤确实觉得有些疑惑。 “我们...想进能力者管理局。” 萧鹤微微一惊，他刚才脑子里想了一些可能性，但着实没想到他们会提出这个请求，“你们为什么想进入能力者管理局？” “你了解我。”顾昕接下了这话，并用那露出的一只眼睛看着萧鹤，“你曾进入我的世界。” 萧鹤没有说话，顾昕感受到萧鹤的情绪继续道，“我跟刘松一直想找到的...是活着的意义，而当我们看到n局大楼前那个金色巨人的时候，我们好像找到了什么。” “我很高兴你们能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共情过的原因，萧鹤确实比较容易理解顾昕的想法，“你们想进能力者管理局的话，直接去报名就可以了。” “我们第一时间就报名了，但是被驳回了。”刘松赶忙说道，“因为我们好像不太符合标准，但我们也已经咨询过了，我们可以选择去选拔营，只要能通过选拔营的考核，我们就能进入能力者管理局，只不过时间会更久一些。” “那很好啊，所以...我能帮你们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想早点进入能力者管理局，所以很冒昧的想请您做我们的老师，帮我们更顺利的通过选拔营考核，我们已经问过了，局里是允许这种操作的，只要您这边没问题。 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占用您太多的时间，就是遇到问题了可能会来咨询一下您，同时我们不会让您白付出，不管是金钱，还是生活上一些事情，只要您开口，用的到我们的地方，我们什么都可以为您去干。” 萧鹤闻言不由皱眉，并且坦诚的说道，“我还只是个实习生，很多事情我自己都不清楚。” 刘松表情一顿，看来他并没有了解到这个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注意到刘松的反应，顾昕有些着急的说道，“我们现在最相信的就是你，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虽然只能看到顾昕一只眼睛，但萧鹤还是能从那只眼睛里看到真诚。 “我考虑一下吧。”萧鹤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他需要时间来考虑一下这个事情，两个不敢上岸的人终于有勇气踏出那一步，而且是直接踏入能力者管理局，如果需要自己去做那个链接船只跟陆地的木板，萧鹤并没有那么抗拒。 只不过他确实只是个实习生，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耽误自己多少时间，所以他不可能立马给出准确的答复。 而萧鹤的这个态度对刘松跟顾昕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两人没有得寸进尺，还是很得体的点到为止，“好的，那能先加一下联系方式么？” 萧鹤点点头，跟两人都互加了一下好友。 之后便继续前往莫胜文的病房走去。 909病房，是九楼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透过半开的窗户向外面看去，街头上的人明显比往日少了很多。 “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大家的影响还是很大啊。”病房内，莫胜文穿着病服靠着门内侧的墙壁，一边打量着窗外的场景一边说道。 “那不是得感谢你么。”萧鹤侧过身面向病房。 在莫胜文的斜对面，张雅正握着一个长条的肉松面包，她看了一眼萧鹤，眼神里有些许的莫名的恨意。 “不客气。”莫胜文后背一用力，脱离墙面正常的站立起来，“我收了钱，应该的。” 萧鹤想要在莫胜文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东西，然而他平静的就好像刚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或者说他就是一个看客，并不是整个事件中如此重要的一环。 “听说你想找我，有什么事么？”大概是莫胜文的情绪让萧鹤有些不爽，他直接切入了主题。 “就是想正儿八经的认识一下。”莫胜文笑出了酒窝，“你很聪明，你的能力也很有意思，这都是非常吸引我的点，最重要的是，我们很像，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我们很像？”萧鹤直接轻哼了一声，“你说话还挺幽默。” “我们有着类似的过去。”莫胜文并不介意萧鹤的反应，挑了挑眉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总在单纯的讨好着这个世界，我们总是活在顾虑和恐慌之中。” 萧鹤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脸上的肌肉还是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抖动，莫胜文显然注意到了这些细节，转过身直面萧鹤，“我花了点时间研究了你，你能力的核心是共情吧？而我的镜世界，能力核心也是强大的共情能力。 我们拥有着类似的能力源，拥有着类似的能力，虽然表现形式不太相同。” 萧鹤静静的看着莫胜文，没有接话。 莫胜文倒是有点来劲了的感觉，“这跟我们后续的经历有关，我很早就开始痴迷于金钱，因为我发现人是很难抗拒内在自我的，哪怕有能力去剖析内在的自我。 也就是说，我们很难按照这个世界的期待去塑造自己，除非我们不停的伪装自己。 可我以前已经伪装够了，我不希望我的未来还要继续这样生活，所以我必须寻找一个方法，一个不需要抗拒内在真实的自我，又可以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方法。 那就是不断的积累财富。 因为金钱，可以让我们做真实的自己。 这其实就是我赚钱的初衷，很纯粹，也很简单。 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遇到《第一世界》这样一款游戏，更想不到这款游戏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这样的变化。 因为《第一世界》，让我对自己，以及对这个世界都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我小时候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所以我努力去做个好人，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后来我越来越有钱，便认识到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我也认识到，这个世界是有游戏规则的，有的人是游戏玩家，可有的人是游戏规则制定者。 我更疯狂的赚钱，就是为了成为游戏规则的制定者。 但《第一世界》又一次改变了我，它让我明白，世界就是公平的，因为神在创造人类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很关键的东西，叫做欲望。”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好像还是很执着于钱？”萧鹤听到这不由发问。 “因为神留下的这份公平是精神层面的。”莫胜文突然变得有些感慨，“可人类在精神层面的建设，明显走歪了。 所以我们需要一次类似道德失范这样的情况，去完成一次巨大的改变。” “道德失范？” “是的，用一个大事件来催促出一场剧烈的社会变革，从而重构人类的道德规范，行为准则，以及精神意识。 这也是我跟你又一个很相似的地方，我也在追寻《第一世界》的真相。 在我看来，《第一世界》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大事件，而这个大事件很可能就是神创造出来给我们指引方向的。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作为一个人类，用更多物质层面的东西来推动这次变革。 因为我...是神的信徒。” 第二十七章 我的世界 能力者管理局内，杜季同打开了一扇铁门。 铁门内有一张圆桌，圆桌上坐着五个人，在杜季同发出声响前，他们都看着房间里的大屏幕，大屏幕上是萧鹤跟莫胜文对话的实时监控。 “是你引导萧鹤去见莫胜文的吧？”见杜季同进来，一名留着卷发的中年女子直接面色不悦的问道。 杜季同没说话，而是先把一个手机甩到桌面上。 这手机是骆夜的，此时正在进行实时的语音通话，通话的名字是萧鹤。 五人看着手机界面，出现了幅度不一的微表情变化。 “早点让他们碰头有什么不好么？”杜季同找了个空位坐下，用质疑的语气反问道，“此时的萧鹤，才是跟莫胜文对话的最好状态吧。” “你别拿你的认知去做判断！”卷发女子冷声道，“我们现在需要先拿出对萧鹤的处理方案。” “处理方案？”杜季同的语气同样冷了下来，“面对一个刚不惜把命豁出去拯救整座城市的英雄，我希望你说话注意一点措辞！” “行了行了。”感觉两人再说几句可能就要打起来了，圆桌上看起来最年轻，但应该也有四十来岁的男子赶忙出来调和，“咱们不是敌人，没必要没必要哈。 杜局长，芳姐也是担心嘛，技术部的分析报告已经出来了，萧鹤在大楼前爆出的最高缘力上限竟然突破了1000，仅从缘力上限来说，这可是a+级别了。 整个夏联邦，已发现缘力上限超过1000的，算上萧鹤也就三个人。 而那个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你心里也清楚。 可以说萧鹤是这次任务中最意外的收获，谁也没想到在海市竟然存在这样一个人。” “所以呢？”面对男子的调和，杜季同的语气依然很强势。 “所以这个萧鹤已经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能力者了，他是一个炸弹！”卷发女子的情绪同样没有任何的收敛，“而且是一个完全不受控的炸弹！” “又是这套言论。”杜季同冷哼一声，“萧鹤到目前为止表现出任何的威胁性么？” “他的能力就是最大的威胁！”卷发女子把头扬了起来，“同样的事情我们不可能允许出现第二次。” “那是你们无能，你们没有资格让萧鹤为你们的无能负责。”杜季同看着卷发女子，脸上直接表现出强烈对抗的情绪。 大概是意外于杜季同此刻爆发的情绪，卷发女子这一次没有直接回应。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看起来是现场岁数最大的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身体微微前倾并开口道，“季同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继续把萧鹤留在海市，但有一天他真的失控了，你能把损失控制到多小。” 杜季同把眼神转移到这名白发老者身上，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如果，我是说如果，萧鹤以后的每一天都像这次一样守护着海市，甚至在未来，守护着大洲，守护着整个夏联邦。 他的价值有多大？” 老者保持着看起来很冷静的情绪，说道，“可你要想明白一件事情，现在的我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可能的强大守护者，还是一个可能的强大摧毁者。 而且你别忘了一件事情，萧鹤的能力是强大的缘力。 这个能力本身，用来摧毁，会比用来保护有效的多的多... 季同，我们这个位置，做事要考虑大局。” 杜季同一只手慢慢握拳，看着桌面上那个语音通话界面，“我之前也不了解萧鹤，但到目前为止他让我看到的，是善良，是坦诚，是聪慧，是无畏。 这样一个年轻人，只因为他能力的强大就要被控制起来，那这个所谓的大局，多少是有些荒诞了。 老孟啊，五年前我们是如何控制住局面的，你是完全忘记了么？” 白发老者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波澜，他看起来在回忆着什么，眼神不自觉的躲闪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时代变了。” “是啊，时代变了，你变得更理智了，因为你手里的筹码变多了，你可以操作的空间更大了。”杜季同的眼神渐渐深邃起来，“但你也变的更自私，更胆小了。” “我承认。”白发老者收敛起自己脸上的表情，再次与杜季同直视，“可当下这个时代，需要的就是一个更自私，更胆小的我。” 因为这个回答，会议室内一时陷入了僵局，杜季同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插嘴。 而白发老者，好像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因为这句话好像是在回应杜季同，可更像是在跟自己对话。 就在这时，萧鹤的声音在会议室和手机里同时响起，“抱歉，我们并不是一类人。” 病房内的莫胜文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并摊手道，“为什么？” “夏南雪曾跟我说，当我们脱离自己这个主体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 可这不正说明，我这个主体，才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真实么？ 你的能力可以让人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去做一个真实的自己，听起来好像是挺酷的。 可真的是这样么？ 那个为了维护亲情而掩藏愤怒的我，就不是真实的我了么？ 那个为了遵守公序良俗而克制内心爱意的我，就不是真实的我了么？ 哪怕是那个为了过上好日子而去伤害别人的我，就不是真实的我了么？ 好也罢，坏也罢，人生的每一个决定，只要是自己做的，那就是真实的。 镜世界看似是在引导人们走向真实，可事实上，那不过是在你设定的前置条件下，让人们走向了另一种虚伪。 任务的时候，我遇到过一个在病房里打算杀死自己父亲的人，你能不能从你的记忆里找到他？” 莫胜文表情微微一变。 时间回到萧鹤跟落落离开能病房的时候。 “你要不要阻止一下？” “走吧，下去了。” “我要杀了你！” 当萧鹤关上病房门的时候，男子把刀插了下去，被单被割开了一个锋利的口子。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病房里，传来了男子撕心裂肺的吼声，以及密集的被单被割破的声音。 整个过程持续了有十几秒才停下。 男子看着手里的匕首，身体颤抖到了一个极致，“爸，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 “呜啊~~~” 一阵痛哭声，像是黑板擦，正在擦拭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追求纯粹的真实，从一开始就是最不真实的事情。”萧鹤看着莫胜文的表情变化，基本确认他在记忆里找到了那个人后说道，“因为它否定了人类最原始的特征，复杂性。 所以这就是我跟你最大的区别，其实从你刚才的表述中也能发现，你的真实终究是从这个世界的角度出发的，而我认为的真实，是从我这个主体出发。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我尊重每一个人的人生。 当我们真正在意我们自己的时候才会明白，不管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有我的世界，才是我的世界。 而对每一个我而言，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莫胜文慢慢眯起双眼，快把肉松面包吃完的张雅也停下了咀嚼，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萧鹤。 能力者管理局会议室内，突然出现一阵笑声。 所有人都看着发出笑声的杜季同。 杜季同笑的很开怀，深邃的眼神都仿佛变得清明了一些，待笑声渐渐淡去，杜季同扫视着会议室的所有人，眼神犀利至极，“萧鹤这小伙子，我保定了！” “杜季同！”卷发女子直接喊了全名，“这事不可能由你一个人做主，得看大家的态度。” 杜季同眼神如刀般看着卷发女子，“我管你什么态度，在老子的世界里，你他娘的就是个npc！” 第二十八章 开价 “看来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了。”莫胜文很快恢复情绪，并再一次露出了笑容，“但听你这么说，我更觉得我们应该会成为朋友了。 不管是我们的能力，还是我们的认知。 都应该更深入的互相探索一下。” “如果你见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交朋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萧鹤之所以来见莫胜文，一方面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杜季同的指引，另一方面则在于他对莫胜文的好奇。 而莫胜文刚才的自我剖析基本已经填补了萧鹤来之前的好奇心。 虽然还有一些问题，只是此时的萧鹤已经不想问了，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太强的人。 “我当然还有更直接的目的，但我说了，我不能操之过急，我希望我们成为朋友之后，能让其他事情都顺其自然起来。”莫胜文慢慢把手机掏了出来，“留个联系方式吧。” “没这个必要吧。”萧鹤拒绝并退后了一步，“好好休息。” “你建议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看着已经抬起脚步准备走的萧鹤，莫胜文挽留道，“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永远留在海市，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一个强大的情报中心是很多人渴望的。” 莫胜文的脸上有一种强烈的自信，“平时都是别人求着我留联系方式。” “我背后也有一个强大的情报中心。”然而萧鹤并没有对此感兴趣，“而且是我信得过的情报中心。” “是嘛？”莫胜文的嘴角一勾，透着一丝戏谑，“那你背后的情报中心，知道怎么救你妹妹么？” “！！！” 原本很平静的萧鹤瞬间一震，不自觉的瞪大眼盯着莫胜文，“你把话说清楚！” 看着萧鹤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莫胜文毫不收敛的表现出了得意，“我手里有些相关的情报，应该能帮到你，或者说帮到你妹妹，你会感兴趣的吧？” 萧鹤直接走向莫胜文并抓住他的胳膊，“告诉我！” 莫胜文呵呵一笑，“凭什么？” 萧鹤眉间一紧，一层金色的缘力开始凝聚。 看着萧鹤的缘力，莫胜文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你知道这种做法是没有用的。” 萧鹤顺了两口气，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随后张了张嘴，却又把什么话给咽了回去。 莫胜文仔细观察着萧鹤的细节反应，短暂的沉默后，莫胜文再一次把手机举了起来，“加个好友吧，这条信息我可以卖给你。” 萧鹤看了一眼莫胜文的手机没有接话，莫胜文接着说道，“关于我的信誉问题，你或许还没有去了解过，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诚信是我的底牌。” 萧鹤的眼神出现了第一次的松动。 一番迟疑后，萧鹤慢慢抬起眼，眼神也坚定了下来，“多少钱？” “200万。” “你耍我啊？” “它值。”莫胜文用极其真诚的眼神看着萧鹤，并用手机点了点萧鹤心脏的位置，“其实你心里也知道。” 萧鹤缓缓的吐了一口气，随后拿出手机扫了莫胜文的二维码，“等我消息。” 莫胜文笑着把手机收了起来，“哦对了，针对个人客户，我是不接受任何来源为借贷方式的钱。” 刚发送完好友申请的萧鹤一脸不快的再次看向莫胜文，还没来得及开口，莫胜文继续道，“个人喜好问题，我特别讨厌借贷这件事情，尤其是信用贷款。 你的财务情况，经济来源，我都能调查清楚，所以千万不要试图瞒我。 你只要骗我一次，就会进入我的黑名单，哪怕我想跟你成为朋友，也不会再跟你做交易。 然后针对你这个客户，我再加一个条件，你同事以任何形式帮你筹集的钱，我也不会收。 至于原因嘛...我很讨厌你们海市的能力者管理局，尤其是那个杜季同。” “莫胜文...” 萧鹤准备争论几句，可莫胜文直接转过身走进了病房内，并做了拜拜的手势。 面对逐客令，萧鹤感受到了被动，同时理告诉他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家伙，便也没有做无谓的事情，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 能力者管理局，那扇铁门再次被打开，只是这一次门是从里边开的。 开门后，在白发老者的带领下，众人都跟着离开了房间，最终只剩下一人杜季同一人留在里边。 大屏幕上，是萧鹤越来越远的背影，在即将看不到萧鹤的时候，杜季同把桌上的手机拿到面前，看着萧鹤的名字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大概过了四五秒，按下了挂断键。 这时，他的表情严肃了下来，可嘴角却有一个细微上扬的幅度。 好像在担心什么，又好像在期待什么。 “老孟，我们不做点什么么？”外面一行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卷发女子终于忍不住了，“莫胜文显然是盯上萧鹤了，那莫胜文什么人啊，我们不可以放任不管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白发老者停下脚步反问道，“带人走，有合法程序么？还是说按紧急事件处理，直接从杜季同手里把人抢走？” “也不是不可以啊。”卷发女子直言道，“杜季同不配合，我们就动用强制执行权嘛！” 白发老者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希望你要搞清楚两件事情。 第一，我们今天是来跟杜季同探讨关于萧鹤的问题的，虽然大家都更倾向于担心萧鹤可能造成的威胁，但至少目前为止，大家并没有给出统一的强制论断，大洲那边也没有这个明确的态度。 我理解你的着急，我也知道你跟莫胜文是老对手了，但我们不是莫胜文，我们要有我们的规矩。 第二，整个夏联邦12个一线城市中，只有海市的局长是非能力者。 你有没有想过，他靠的是什么？” 卷发女子突然顿住。 白发老者的神情看起来好像又在回忆什么，“他是从五年前那件事情里爬出来的，并且我今天再次确认，他一直都记着，那些该记得和不该记得的事情。 从杜季同手里抢人，问问五年前那些人答应不答应吧。” 白发老者说完甩手加快脚步离开，“小程，你留下帮忙善后，其他人跟我回大洲。” 众人点点头，没有人再说什么，卷发女子的脾气好像也突然没了，乖乖的跟在了白发老者的身后。 ... 医院的走廊内，有一种充斥着空荡感的寂静，以至于萧鹤缓慢的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他随意的看了看两边的病房，里边基本都是能力者管理局的同事，大家的伤势不一，但也不知道为何，大家都默契的选择在病房里呆着。 直到快回自己病房的时候，萧鹤才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都看到刘松跟顾昕了，自然就问一句，虽然萧鹤现在其实不太想说话。 “萧长官！”本来正蹲着小憩的刘松听到萧鹤的声音连忙站了起来，一脸歉意道，“我跟顾昕都不太适应跟陌生人相处，反倒是这走廊里除了护士基本没人，呆着还挺舒服的。 我们不是在这儿守您，我们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现在就走。” “不用。”萧鹤做了个手势拦住了准备去推轮椅的刘松，“你们觉得在这儿舒服就在这儿呆着吧。 然后有个事情，以后不要对我用尊称了，也不要叫我萧长官，他听着不习惯。” 刘松跟顾昕对视了一眼后小心翼翼道，“那...” “我记得之前看你们的资料，也就比我小两岁吧，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实在想那什么...叫老萧就成。” “那我以后就叫您...你萧哥吧？” “也行吧。”萧鹤点点头，他不想去纠结一个称呼的问题，“接着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会儿。” 说着，萧鹤握着门把手转了一下，可就在这个瞬间，萧鹤突然迟疑了一下。 保持了一会儿开门的动作后，萧鹤慢慢转过头看向刘松，“对了，你那会儿说...你攒了不少钱，没花掉？” “啊？”刘松愣了一下，“哦...嗯...是啊。” “你攒了多少钱？” “现在差不多有80万吧。” “80万...也不多...哦不，是挺多的。”萧鹤撇了撇嘴。 “萧哥...”看着萧鹤的表情，刘松主动问道，“你需要钱？” 萧鹤没有说话，但这个反应反而让刘松好像更确认了什么，“萧哥，如果您...你需要钱的话，我的钱可以给你，反正我本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就当是学费了。” “80万的学费？”听到这话萧鹤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我还不至于这么不要脸，行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休息吧。” “萧哥。”见萧鹤扭开门把手，刘松上前一把抓住了萧鹤，然后又立马松开，并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其实我赚钱还挺快的，就是平日里开销也不少，这才只攒了80万。 所以你真的需要钱的话，尽管收下就是了，我注意点开销，80万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这一次，轮到萧鹤愣了一下。 他原本逐渐浑浊的眼神在这会儿渐渐明亮起来，“你的钱我肯定是不能要的。 但是...你有没有什么，赚快钱的路子可以介绍一下？” 第二十九章 转正邀请 “赚快钱的路子？”刘松小心翼翼的先观察了一会儿萧鹤的神情，确认他应该是认真的之后再回应道，“萧哥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两...三百万左右吧。” “那确实不少啊。”刘松转了转眼珠子后很认真的开始思考起来，“时间呢？” “越快越好。” “萧哥...”思考了一会，刘松下意识的压低了一点声音，“那你的底线是？” “底线？” “就是赚钱的底线，或者说红线，哪些事情是你不能接受的？” 萧鹤听懂后下意识道，“不可以违法。” 刘松又转了转眼珠子道，“那如果是在法律的红线上起舞那种呢？” 萧鹤犹豫了一下，“我的身份，不允许我犯罪。” “好的，我明白了。”刘松点了点头，“我去帮萧哥去问问，尽快给你回复。”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原本情绪其实一直都挺低的刘松这会儿反而真的有些高兴，“那你先休息，我现在就去。” 说完，刘松跟顾昕对视了一眼，顾昕也点了点头，“放心吧，赶紧去。” 刘松先推着顾昕离开，应该是回病房了，然后就出发帮萧鹤打听去了。 而回到病房的萧鹤看到赵海跟罗芸都在休息，便轻手轻脚的躺到床上，让自己也沉下心来思考一会儿人生。 几个小后，坐在窗边椅子上休息的罗芸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敲了敲桌子吸引萧鹤跟赵海的注意力，“报告来了。” 闻言，萧鹤下意识坐了起来并抓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手机里有一个名为n的软件，是能力者管理局的内部软件。 打开软件，一条新消息便跳了出来：《编号n8798：压抑情绪爆发事件报告》。 因为杜季同已经把整个事件的大概叙述了一遍，因此很多地方都可以快速阅读，而且从事件的整体性来说，核心也就是杜季同说的那些事情，只是多了一些细节。 比如报告里有文艺复兴组织相对更详细的介绍，并且附上了这次攻击海市的文艺复兴成员名单。 其中就有夏南雪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有过正面的接触，当萧鹤看到夏南雪后面跟着死亡两字时，竟还有一丝莫名的感慨。 再往下看，之前洗脑事件的后续也有，虽然这次的情绪爆发实际上是莫胜文的能力，但当初的洗脑事件确实在大家的脑子里植入了一些东西。 而这次参与攻击的文艺复兴成员全部自杀了，这个东西却没有消失，猜测背后的能力者还活着，也不排除这个潜藏因子会有别的作用，所以接下去要进行一次全城的潜藏因子消除工作。 看到这里，萧鹤不由停顿了一下，之前自己质疑情绪爆发事件跟网络无关的时候，并没有特别肯定的一个点就在于他会下意识觉得局里这么多大佬，不应该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吧，虽说自己恰好碰到的刘松给了自己一个比较直接的逻辑支撑。 所以当时的萧鹤在内心其实也萌生了那么一丝对能力者管理高层能力的质疑。 现在再回过头一想，从一开始就是杜季同设局配合文艺复兴，这就难怪了。 而且现在想想，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对局里所有人的一种考验吧？ 正如接下去的报告中还提到这次情绪爆发事件诱导了很多海市的能力者做出了一些事情。 这就是杜季同趁着这个事件干脆做了一次内部试探，对于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恶性行为的能力者，报告中也列了一个名单，其中就包括楚霸他们。 这些能力者目前都已经被控制，并且会进行下一步的精度管理，具体方式就没写在报告上了。 至于普通人的情绪爆发，实际的影响人数大概在海市总人口的1%左右。 接下去局里也会派人去接触这些人，看样子是有能力去处理这个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需要点时间。 不过让萧鹤有些意外的是，这1%的人，莫胜文已经是在把社会影响降到最低的前提下做的选择了。 关于世界之塔，可以确定有被闯入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丢失，闯入者具体做了什么还不知道，是谁闯入也不知道。 报告最后是对所有人的感谢，并鼓励大家继续守护海市的安稳。 看完报告后，萧鹤在脑子里再一次把整个事情顺了一遍，一种整体的顺畅感会让人舒适起来。 “嗡~” 刚准备放下手机，软件又跳出一条消息。 萧鹤疑惑的点开新消息，看到的是一封《转正邀请函》。 伴随着邀请函一起到来的，是一个突然的开门声。 “骆姐。” “骆组长。” 三人看到推开门的骆夜纷纷起身打招呼。 骆夜点头示意了一下，直接走到萧鹤的病床前，“转正邀请收到了么？” 看来这个话题并不需要避开罗芸跟赵海，甚至萧鹤的余光注意到赵海好像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刚收到。”萧鹤把正显示着《转正邀请函》的手机界面展示给骆夜看。 “我也是刚收到消息。”骆夜确认了一眼手机界面，“恭喜，你已经符合转正条件，现在就是看你的态度了。” “所以...我是可以拒绝的？” 骆夜眼神微动，“当然，这是一个双向选择的事情。” 萧鹤把手机放下，看着上面的邀请函，“转正后会有什么不一样么？” “我们对实习生是不够坦诚，也不够开放的。”骆夜两只手慢慢放到背后，“所以我挺不喜欢带实习生的。” 萧鹤重新抬起头，“那我如果接受转正的话，现在需要做什么？” “在邀请函的最下方选择同意，24小时内会有人联系你，然后安排转正培训，培训结束后确定你的具体分组。” “培训后确定具体分组？” 骆夜带着平静的表情点了点头，“你实习这段时间应该也注意到，我们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会以团队的形式进行任务，很少会有个人任务。 因此团队的适配程度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培训这段时间他们会让你好好思考，也会辅助你做一些判断。 如果你觉得我们这个小组不适合你的话，可以申请调组，当然，局里也有可能会根据你的情况进行强制调组。 不过强制调组一般会发生在过于感情用事或不懂拒绝的人身上，现在的你应该不会。 当然，我也有选择权，如果我觉得你不合适我们这个组的话，你会在培训结束后看到我的换组申请。” 萧鹤不自觉的看着骆夜的表情，她还是那平静，“所以...我现在可以提前知道骆组长的答案么？” “我的答案会影响你的转正决定么？” 萧鹤真诚的摇了摇头，“不会。” 骆夜一笑，“那就没这个必要了，按流程办事吧。” “但是...”萧鹤直接跟骆夜对视，好像是想从骆夜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又好像是希望骆夜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会影响我的心情。” 第三十章 大活 骆夜没有回答萧鹤，而是突然掏出了一块巧克力，“你女朋友喜欢巧克力吧？” 萧鹤有些意外的盯着巧克力，骆夜直接把巧克力塞到他手里，“我朋友从莱茵联邦带回来的，听说很好吃。” “谢谢。” 萧鹤这时才意识到，落落又一次出现在自己身边，局里显然也是知道的，但到现在也没有来追究什么。 这里边肯定有骆夜的原因，这同时，也就回答了萧鹤的问题。 跟萧鹤对接了一下转正的问题后，骆夜把罗芸跟赵海喊出去聊了一会儿，萧鹤并不好奇他们的对话，反倒是对转正培训有些期待。 同时萧鹤注意到外面的走廊开始渐渐热闹起来，应该是跟大家看完报告有关。 面对这一大环境的变化，萧鹤则乖乖在病房里呆着，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罗芸还是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躺在床上刷短视频的赵海，一边刷一边笑，莫名很有感染力。 萧鹤忍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赵海在看动画片，此刻画面是一名一身肌肉的女子正在撒娇。 总感觉这动画形象好像还挺眼熟的，正想问问赵海，手机出现了震动声。 萧鹤一个转身回到自己病床上并点开了手机，结果是刘松发来的消息，“萧哥，我这边有个活，雇主报价100万，这是我目前能找到报价最高的了，你要不要先看看？” “任务是什么？” “说是找人，但具体的要当面说。” “我现在能见到雇主么？” “当然，现在最方便。” 刘松发完这条消息后发了一个定位过来，定位显示的是月海酒吧。 萧鹤点击定位导航了一下后回复道，“十分钟到。” “好的萧哥，我在酒吧门口等你。” 五分钟后，能力者管理局的一间办公室内，杜季同正伏案疾书，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节奏。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亮眼的手机屏上显示的是骆夜的名字。 “小骆啊，怎么了？” “萧鹤去找刘松了。” 杜季同因为工作导致有些迷离的眼神快速的凝聚，“不知道这刘松给萧鹤找了个什么活啊，要真是个大活，他倒也是有点能耐。” “所以现在要做什么么？” “你什么想法？” “我觉得萧鹤有分寸。” “那你还给我啥电话。” 骆夜直接没好气道，“不是你吩咐的么。” 杜季同闻言一笑，“你这家伙，在局里么？” “在啊，今晚谁有时间回去，那一大堆文件看的我头都大了。” “那来我办公室喝一杯？” “行，马上上来。” ... 九分钟后，月海酒吧门口，刘松踮起脚尖挥动着双手，虽然并没有这个必要。 萧鹤一边往刘松的方向走去，一边看了看街道的景象，此时除了酒吧门口有那么几个零星的人外，整个街道空空荡荡，两边的店铺也都黑着灯，要不是有月海酒吧的存在，仿佛走在鬼城一般。 “对方什么人物？”走到刘松身边后，萧鹤开口问道。 “是我的一个...”刘松犹豫了一下，“姐姐。” 注意到刘松的神情，萧鹤也没追问下去，“走吧。” 进入酒吧后，压迫大脑神经的音乐率先冲击着萧鹤的耳膜，然后就是四边和舞台上热舞的美女，带给人奇幻的视觉冲击。 一道门的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刘松领着萧鹤穿过右侧人群，往里边的包厢走去。 “萧哥以前是不是没进过酒吧？”包厢区的深处没有外面那么吵，刘松突然问了一句。 萧鹤莫名想到顾黛霞，一脸严肃道，“去过。” 刘松看着萧鹤的表情不禁笑道，“你这个表情不像是去过酒吧，更像是去过法院。” 说着，刘松停在了一间包厢门口，“到了萧哥。” 萧鹤点头示意了一下，刘松随即敲门。 “进来。”门内，是一个有些戏腔感的中年女声。 刘松推门进入，然后把着门等萧鹤进来。 包厢内坐着五名女子，乍看都在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但仔细观察她们的脸，能感觉到金钱至少让他们显小了十来岁。 “小刘来啦！”看到刘松，坐在c位的一名女子连忙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这名女子穿着一件看起来很富贵的旗袍，眼神中透着一种藏不住的宠溺。 只不过当她撇了一眼萧鹤后，眼里又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炙热，包括她身边的另外四名女子也是。 相比于一般女性看到自己的那种喜爱，她们的眼神带着一种占有欲。 萧鹤看着她们的眼神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张雅当时就是这么看自己的。 “小刘啊，这位就是你说的...？”刘松很听话的坐到了女子身边，女子很自然的摸着刘松的手，并看着萧鹤问道。 “是的徐姐，这位就是我刚跟你说的那位萧长官。” 这名叫徐姐的女子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复杂，有些失望，可又有些期待，“张的可真俊啊。” “听说你这边有事需要找人帮忙？”萧鹤不太习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好在自己的身份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是比较好使的，便直接切入正题。 女子点了点头，手还不忘继续摸着刘松，“我叫徐敏，我有个好姐妹出了点事，我想找人帮忙解决一下。” “什么事？我听刘松说，是找人？” “我先简单说一下情况吧，我这个姐妹叫张静，平日里有个小癖好，就是虐杀小动物。” 萧鹤脸色微微一变。 徐敏好像注意到了萧鹤的表情变化，还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比如什么小蚊子啊，小蟑螂啊之类的。” 萧鹤脸色又微微一变。 “萧长官不要觉得我在玩笑，她对于这些小动物的手段是非常残忍的，但慢慢尝试了各种方式后，张静应该是觉得有点无聊了，便通过一些渠道去找了有同样癖好的人，并且互相交流经验。 可就是这么一个社交行为，却彻底改变了她。” 徐敏说到这给了坐在最边上的一名女子一个眼神，女子把手机里准备好的照片拿给萧鹤看。 对方给自己看了三十几张照片，差不多前面三十张照片都是女性的某个身体部位，这些部位全都带着明显的伤痕。 而最后几张照片，是一名很瘦高的女子被吊在一个房间里，她没穿上衣，照片只能看到她的后背，全是新旧交替的伤痕。 “她被人虐待了？”萧鹤看着照片问道。 “她确实被人虐待了。”徐敏的脸色第一次严肃了下来，但手还在摸刘松。 “只不过，是她自己花钱找人干的。” “嗯？”萧鹤自然听懂了徐敏的意思，只是他好奇张静这么做的原因。 “就是在她在寻找有相同癖好者的过程中，接触了某个人，之后她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总是要找人虐待她，当我意识到情况不对之后，就先把她关起来了。” “看来她接触的那个人有问题。”萧鹤摸了摸下巴，“可是...这样的事情你们完全可以去能力者管理局报案啊。” “我们已经报案了，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查到那个人，本来我们也打算继续等下去的，可这次海市不是被攻击了么，张静也出现了所谓的情绪爆发，可她情绪爆发的行为...” 徐敏的表情中突然浮现出了一种惊恐，“我们第一时间也再次跟你们能力者管理局联系了，不是说我们不相信你们，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们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尤其是这几天。 可张静今天又一次做出了跟昨天一样的行为，保险起见，我才决定两条腿走路，一边等你们局的消息，一边花钱看看能不能找人更快的解决问题，对我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 “所以她的行为是？” 萧鹤身边的女子点开相册中的一个视频，萧鹤看着视频，脸色越来越沉... 第三十一章 逻辑混乱 视频中，一名女子被锁链困在一个空间很大的房间里，女子原本只是静静的坐在地上，可不知道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刺激，突然整个人就像中了邪似的抖动起来。 整个抖动持续了有十几秒，突然间，女子转过头面向摄像机，她的舌头慢慢伸出来，长度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标准。 与此同时，手脚都被锁住的女子动了起来，她站起身来，然后上半身慢慢往下倾，脑袋倒下后穿越自己的双腿，再慢慢的向前。 直到这一刻，整个事情都还在萧鹤的接受范围之内，因为身体柔软性好的舞蹈生很有可能做到这一步。 可是很快，视频中的女子脑袋都已经伸出了大半截，竟然还没有停止。 随着她的脑袋继续向前，她的腰突然塌了一下，通过视频并不能看的很清楚，但可以听到骨骼的断裂声。 女子的脑袋还在继续向前，她的大腿，小腿，都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软塌的情况。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条蛇，只有那从身体中不断传出的骨骼断裂声提醒着萧鹤这是一个人，她的骨头，估计在这诡异的行为下已经出现大面积的断裂。 让萧鹤更在意的是，视频中女子的表情异常享受，她好像很喜欢这种感觉。 “她是能力者？”看到这里的时候，萧鹤抬眼问了一句。 “她不是，应该不是...”徐敏犹豫聊一下，“她如果是的话应该早就被你们发现了吧，而且她说她没玩过《第一世界》，虽然我也不能确定。” “你刚才说，她今天跟昨天做出了一样的行为？” 徐敏苦笑了一声，“是啊，她不仅没有在那样的情况下死去，甚至她现在好像已经适应这个状态了。 她昨天出现这个行为后就睡下了，睡了很久很久，今天起来后，她就一直在那跟条蛇似的。” “所以她的骨头并没有恢复？” “那倒没有，就是她现在好像真的变成一条蛇了。” 徐敏又给了一个眼神，萧鹤身边的女子给他看了一下今天的视频。 视频中的女子身体已经完全软塌了下来，但很多地方都有不规则的鼓起，显然是那些断裂的骨头在身体里混乱的堆积造成的。 她在房间里随意的爬行着，面色看不出一点痛苦，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条蛇。 萧鹤看完视频后重新看向徐敏问道，“那你现在的要求是？” “我要找到让我姐妹变成这个样子的人，所以我的悬赏是这样的，如果提供了有效线索帮我们抓到或者接触到这个人，我给20万，如果能直接把人抓到我面前来，我给50万，如果能把人抓来并且还能治好我姐妹，我给100万。” 萧鹤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签合同么？” 徐敏闻言一笑，“100万而已，没这个必要。 而且如果你愿意接单的话，鉴于你的身份以及是小刘介绍来的，我可以先给你10万定金。 如果没完成任务或者别人捷足先登了，你可得把这钱还我哦。” 萧鹤思考了一会儿，身子微微一侧，“我能不能出去打个电话？” “当然。” 萧鹤一边戴上耳机，一边穿越人群走出酒吧，出门后猛吸了一口空气，他更喜欢外面的感觉。 然后取出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 能力者管理局，杜季同的办公室。 骆夜轻晃着自己的酒杯，仿佛沉浸在冰块与玻璃杯的碰撞声中。 在酒杯旁，是她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的亮了起来。 打开手机后，骆夜看到了萧鹤发来的一串消息。 骆夜把聊天界面放在桌上，正在书架翻找东西的杜季同走了过来。 “看来是一起能力者事件啊。”看着萧鹤通过文字讲述着张静的情况，杜季同把手里的一本书放下，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一个群并发了一条消息。 杜季同发完消息后，正好看到了萧鹤发来的最新消息，“骆组长，能在局里查一查这个案子么？” 骆夜拿起手机，问道，“方便电话么？” 三秒钟后，萧鹤打了过来。 接起电话，骆夜按下外放并先开口问道，“你不在医院？” 萧鹤那边沉默了几秒后才道，“我想赚钱。” “因为你妹妹？” “我不会对骆组长隐瞒什么。” 骆夜又看了一眼杜季同，表情看起来心情不错，“那就说说这个事情吧。” “我让刘松帮我打听能赚快钱的办法，他就带我来见了这个徐敏，听完她说的话之后，可以确定这是一起能力者事件，但是我觉得她有问题。” “怎么说？” “首先，她说已经在我们局报过案了，但是好像我们一直没有进展，她的理解是我们最近可能比较忙，可我们清楚，我们跟巡检司不一样，我们在面对能力者事件的时候时间比一切都重要。 更何况这次情绪爆发事件我们对能力者进行了一次大清扫，我不认为这么一起明显且诡异的能力者事件会拖着，除非真的非常棘手。 其次，徐敏说张静是她的好姐妹，虽然她努力在表现，可从她整个的状态来说，我并没有感受到她真的是张静的姐妹。 而且她开出的任务条件都是围绕着抓到这个人，虽然要说抓到人并治好她姐妹可以给100万，却并没有单独一条是如果治好她姐妹给多少钱。 还有一点，从受害者的正面影像来看，她很年轻，跟徐敏根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可她知道我是n局的人，按说不会撒这么容易被戳破的谎，所以我想先确认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报案。” “局里并没有接到这样一起案件。”骆夜看着杜季同展示给她看的手机，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到骆夜的回答，萧鹤面露疑惑。 “萧哥！”这时，身后传来了刘松的声音。 “刘松，你怎么出来了？” 萧鹤故意喊了一下刘松的名字，让骆夜那边清楚情况。 “我感觉这事不太对劲，就找个理由跟出来了。” “嗯？什么意思？” 刘松顺了顺气道，“徐姐今天整个人的状态就有点怪，跟平时不一样，而且我这些年接触过很多所谓的地下交易，这种案子我想了想感觉没必要两条腿走路啊，交给n局去负责不就好了。” “那个张静跟徐敏是姐妹么？”萧鹤借机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徐姐身边朋友很多。”刘松如实说道，“萧哥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你我都看出了问题...那就证明假的有点太明显了。”萧鹤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刚跟局里确认了一下，我们根本没收到这个报案。” “啊？这...”刘松看来是没想到，“徐姐这是干嘛呢？” “你是怎么接触到这个活的？”萧鹤开始在这件事情上找突破口。 “我是跟酒吧里的人打听，知道了徐姐那有个大活，就过来问问，然后她就跟我说找人，具体的要当面聊。 我问他如果是n局的长官能不能接，因为这种地下交易很多情况下是不会让n局的人碰的，但她说可以，我就赶紧联系萧哥你了。” “那以你对徐敏的了解，你觉得她是个聪明人么？” “当然，徐姐可是靠着自己一步步在海市立足的女强人啊，能不聪明么？” “这样一个聪明人，却撒了一个这么明显的谎，那就更奇怪了啊...”萧鹤打量了一眼刘松，“还是以你对她的了解，如果让你分析，你觉得为什么？” 在刘松看来，这是萧鹤对自己的一个考验，他立马非常认真的思考起来，过了有两三分钟眼神亮了起来。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个活本身是要避开n局的，但如果是n局的人出手或许对于这个事情的完成率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徐姐听到有n局的人想接就会心动。 她当时有问我你为什么要出来接活，我说你有事急需要钱。 那徐姐可能考虑的是，你会为了钱偷偷的接下这个任务，并不向局里汇报。 所以她故意撒谎，是因为暂时还不能跟你说实话，那就用这个谎言试试你会不会联系局里？” 萧鹤理了一下刘松的思路后立马摇头，“你这个分析乍听之下有道理，但捋一捋逻辑就会发现问题。 徐敏如果不希望能力者管理者知道这件事情，她没有必要冒险试探我，哪怕是觉得我可能为了赚钱不跟局里说，又觉得我的身份对于这件事情有帮助。 因为这件事情她不希望被n局知道，她只会想办法避免被n局知道的风险性。 如果说被n局知道或者不知道并没有那么重要，那她也没必要试探我了。 除非她真正的任务并不是张静这件事情，她确实是为了试探我，而这件事情本身被n局知道又无所谓，等她确认我为了钱会瞒着局里，然后再告诉我真正的任务。 可还是说不过去，毕竟我这个身份在这，如果她真的藏着这么深的任务，更不可能冒险去接触n局的人了。” 刘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像也是哦，是我想的简单了。” 萧鹤拍了拍刘松的肩膀示意他别在意，并继续分析道，“但从逻辑出发好像怎么都说不通，她不想被n局知道，就不会冒险，她如果想被n局知道，完全可以真的去报案，她如果无所谓，就不用试探。 难道说...她希望能力者管理局插手这件事情，可她不敢报案，所以通过这样一个委婉的方式报案？ 也不对，如果她真的不敢报案，应该是在害怕什么，她这么做虽然看似委婉，可一旦报案成功，她今晚的行为很难瞒住，她害怕的人或者势力应该不会放过她。” 萧鹤有些难受的啧了一声，“就是因为她撒了这么个明显的谎，反而让整个事情变得好像找不到合理的逻辑了呢...” 杜季同办公室内，两人听着萧鹤的分析，同样陷入了深思，直到萧鹤说出最后那句话，杜季同表情一变，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两个字。 骆夜看到那两个字，眼神一震，并下意识的按下了通话静音键，“那不是更直白了么？” 杜季同的表情渐渐严肃下来，“或许有人就是想跟我们打明牌呢！” 第三十二章 行动起来 看着萧鹤陷入了逻辑困境，一旁的刘松也不敢说话，只是绞尽脑汁的帮忙想着。 “萧鹤。”很快，耳机里传来了骆夜的声音。 萧鹤看了一眼刘松，“我要打个电话。” 刘松连忙道，“萧哥，我先去上个厕所。” “去吧。” 等刘松重新回到酒吧，萧鹤应道，“骆组长。” “这次这个事情感觉没那么简单，背后或许有一些隐藏的东西，我这边的建议是，既然牵扯到了能力者事件，你先接下这个活，往前走走看。” 萧鹤没有直接回应，骆夜感知到萧鹤的奇怪，主动问道，“有问题？” “我想问一下，所以现在这个事情算是公事了？” “是的，但局里明面上不会干预，直到你觉得需要我们干预的时候。” “为什么？” “虽然徐敏的行为逻辑还没想明白，但总的来说，她不希望n局介入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既然如此，我们暂时不出面更好，当然，我说的是明面上不会干预，你懂我意思。” “那...”萧鹤轻微努着嘴道，“如果这个任务完全了，徐敏这边这笔钱...？” 骆夜跟杜季同默契的对视一眼并微微一笑，“这笔钱你可以收下。” 萧鹤长松一口气，“我明白了，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接下这个任务后你就按你的思路去做，我这边会做好我该做的。” “好，我知道了。” 萧鹤转过身往酒吧走去。 “萧鹤。”当萧鹤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骆夜突然喊了一声，“别忘了你过几天还得参加新人培训，保护好自己，别像情绪事件时那么不要命了。” “谢谢骆组长。” 推开酒吧门，萧鹤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刘松。 两人重新回到包厢。 包厢内，徐敏吃着西瓜，身边的四人都还坐在原处，这一细节让萧鹤更加笃定事情的不正常。 “回来啦。”徐敏的眼神在两人间徘徊，一时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刘松主动回到徐敏身边，对于这个举动，徐敏看起来很满意。 “我想好了，我打算接这个活。”萧鹤走到徐敏的对面，然后伸出一只手。 徐敏看着萧鹤的手，笑着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了扫一扫界面并示意萧鹤打开收款码。 十万块钱很快转到了萧鹤的手机上，两人也顺势加了好友，萧鹤确认了一眼余额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萧长官不会坑我这点钱吧？” “放心。”萧鹤平静的说着，“我如果想见见张静的话？” 徐敏把一张准备好的纸条举起来，“这是地址和进门密码。” 萧鹤利索的接过纸条，“等我消息。” 说完，萧鹤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重新回过头并看向了刘松，“他要跟我一起走。” 徐敏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不悦，但看着萧鹤那严肃的样子，她压抑住了自己的不悦，“没问题。” 再次走出酒吧，刘松有些拘谨的看着萧鹤，“谢谢萧哥。” 萧鹤看着刘松的状态，温和的说道，“如果真的想进n局的话，最近就全力去准备吧。” “我明白。” “嗯，回去休息吧，我要去理一下这件事情。” “我...”刘松闻言迟疑了一下，“可以跟着萧哥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 确认了萧鹤的态度，刘松自然不会坚持，乖乖的打了个车回家了。 等车辆走远后，萧鹤动身往马路对面走去，在斜对面的公交站，落落正坐在椅子上。 此刻的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咖色的百褶裙，一条黑丝几乎正好到裙摆的位置。 “给。”萧鹤从口袋里取出了骆夜的巧克力。 落落迅速接过巧克力，表露出了愉悦的状态，“你这个组长人不错。” 萧鹤没说话，看着落落拆开包装袋，咬了几口就快把这一整条巧克力解决后才坐到她身边。 “所以你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么？”侧过头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萧鹤，落落主动问道。 萧鹤看着对面酒吧闪亮的招牌，双手慢慢交叉，面色深沉道，“当所有的逻辑好像都存在问题的时候，基本就是两个原因，要么就是我们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比如这件事情能不能被n局知道确实无所谓，而徐敏又就是想单纯的试试我的性子。 又或者徐敏压根没想那么多，刘松对她的认识有问题，她可能就是个傻帽。 要么就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考虑错了逻辑主体。 或许这件事情真正的逻辑主体根本不是徐敏，也不是张静。” 落落看着萧鹤，一口把剩下的巧克力吞了下去，并表现出了期待答案的眼神。 “呲~” 一辆夜班公交车就在这时停在了两人的面前，车门打开，里边只有司机一个人。 在确认萧鹤跟落落不上车后，车门再次关闭，司机带着空荡的公交车继续着他的使命。 眼神跟着公交车的行驶轨迹远去，萧鹤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真正的逻辑主体有可能是我。” “嗯？”落落舔了舔嘴唇，脸上有享受巧克力的快乐，以及对事情真相的持续好奇。 “这件事情本身可能就是为我准备的，就是为了让我来接触徐敏，就是为了让我发现问题，就是为了让我联系骆组长。” “目的呢？” “他们想看到骆组长，不对，想看到局里的态度，与此同时，这个任务本身应该藏着什么事情。 一切都表现的那么明显，就是因为对方想把牌翻开来玩。 而现在的我，就是桌面上的一张明牌。” 落落抬起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换个说法，你就是两股势力较量的一个筹码，这种感觉应该很不爽吧？” 远处的公交车转了个弯，萧鹤把眼神收了回来，“骆组长让我接受这个任务，就是想把一定的主动权交给我。 而且作为能力者管理局的一员，我本身就是局里的一个筹码。 我现在不爽的，是对面那个藏着的势力，他们没有资格在不通过我允许的前提下，利用我。” 落落把脚抬起来小幅度的晃了晃，“看来你这次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 你的领导们现在估计很头疼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就要怪匹夫没有隐藏好自己么？” 萧鹤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想救这个城市里的人，我只是想保护我妹妹，我只是在恪守我的职责，我活的坦坦荡荡，我的能力也应该坦坦荡荡。 如果这个世界的规则是需要怀璧的匹夫都小心翼翼的活着，甚至在百姓存亡的关头还要去计算得失跟风险，那到底是谁的问题？” 萧鹤的语气很平静，却在平静中透着一股力量。 看着萧鹤的模样，落落不自觉的微笑起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张静的事情是对方扔出来的钩子，既然我决定上钩，那就先按照这条线往前走吧。 不过骆组长说让我暂时先靠自己去推进。” “你好像很相信你这个组长啊，你觉得她真的那么可信么？” 萧鹤看了一眼落落身边的巧克力包装，落落顺着萧鹤的眼神看去，忙点头道，“嗯，她是个好人。” 说完，落落双手一撑，轻盈的跳着起身，“既然事情都很清楚了，行动起来吧！” 萧鹤看着落落的背影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你已经有线索了？” “我查了张静所有的线上社交记录，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有问题的家伙，不过...这个人在两天前意外死亡了。” “别灭口了啊。”萧鹤弯腰进入思考状态。 “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颗棋子，真正让张静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很可能也并不是他。 所以我建议你先去一个地方看看，因为他约张静去了那个地方，而且他们见面那天，监控正好出了问题。” 萧鹤抬眼看着落落，“什么地方？” “海市九院。”落落看向西南方向，“海市精神病院。” 第三十三章 传闻 有了线索，萧鹤并没有等天亮，而是直接前往了海市精神病院，因为这里是24小时有人值班接待的。 “你好，我想来了解点情况。”抵达精神病院后，萧鹤直接在门卫处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萧鹤并没有穿工作制服，但好在把证件带上了，虽然实习证件跟正式员工的证件有明显的区别，但大部分情况下实习证件就够了。 “稍等，我去找一下领导。”看到了萧鹤的证件，门卫立马进去找人。 萧鹤等待时候观察了一下这所海市唯一的精神病院，占地面积非常大，放眼望去有有十多栋楼，其中有一栋八层高的楼几乎每一层的灯都亮着。 门卫去的也正是这栋楼。 几分钟后，门卫带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你好。”还隔着几米远，中年男子就已经伸出手来，等到跟萧鹤握着手后自我介绍道，“我是这边的院长苏安康，今晚正好值班，不知萧长官这么晚来是为了...？” “你好，我叫萧鹤。”萧鹤边做自我介绍边展示自己的证件，“我最近在查个案子，可能跟咱们医院的人有关，所以我想要份医院的名单，包括住院病人，工作人员，还有近期的就诊人员，访客等，不知道方便么？” “这个...”苏安康看着萧鹤的证件有些犹豫，他显然是看出萧鹤还是个实习生，“那我可以先看一眼案件调查的文件么？” “抱歉，这个案件比较复杂，苏院长这边是有什么不方便么？”萧鹤表现出很强势的状态，直接压住了气场。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就是病人这一块，如果你要看的只是病人的身份信息，我现在就可以调给你，可如果你还要看病人的病情，那是有点涉及到隐私的...我可能要走一下流程，审批通过了才能给你看。” “我看身份信息就可以了。”萧鹤迅速做出了判断，因为他现在是要尽可能避免让这件事情直接跟局里产生联系。 “好的，那就这边请吧。” 苏安康带着萧鹤去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本身面积不大，但因为整体是一种很极简的感觉，所以看起来很宽敞，很舒服。 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苏安康很快调出了几份名单，“需要打印嘛还是？” “打印出来吧。” “好。” 萧鹤直接走到打印机旁等待名单，苏安康突然开口问道，“我们医院是有罪犯么？” 萧鹤转过头，看到了苏安康疑惑且不安的表情，“现在还不能确定。” “能惊动n局出面的，肯定是能力者事件吧。”见萧鹤接话了，苏安康继续打听道，“可我们这边的病人跟员工都是普通人啊。 难道说...有能力者对我们的病人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这么考虑？” “嗯？”苏安康突然露出了一个极其疑惑的表情，那表情仿佛就是在说，你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萧鹤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信息没有掌握，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好在打印机恰巧这会儿把纸吐完了，萧鹤便上手取出名单，干脆略过这个话题，“这么晚麻烦苏院长了，事情如果有了进展，我一定会跟苏院长说。” “不麻烦，如果我们这边出了什么事情，反而是我们麻烦你们了。”苏安康大概考虑到了萧鹤是实习生，也没有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那我先走了，这几天或许还会来打扰苏院长。” “好的，我这几天正好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吃住都在院里，你来了可以直接找我。” “多谢。” 走出医院后，萧鹤来到马路对面，钻进了的自己的小车。 “给。”萧鹤把名单递给坐在副驾驶的落落，然后发动了汽车。 大约十分钟后，落落把名单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叹了一口气。 萧鹤撇了一眼落落的表情，“没什么发现？” “我把所有人的社会关系网都顺了一遍，没有人跟张静有交集，没有人跟徐敏有交集，也没有人跟那个已经死去的家伙有交集。 然后这些人的社会关系网中，倒是有些能力者，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家伙。” “张静那个情况，肯定是碰到能力者了，可医院的病人是普通人，员工也都是普通人，直接就已经排除了嫌疑，按说就是有能力者进到医院跟张静接触了。 一般进入精神病院的，主要肯定是看病的人跟访客，但其实也无法排除有能力者溜了进来，医院白天的管理没有这么严格。 而我的能力对普通人又没有用。 如果通过医院里的人物线索查不出什么东西的话，可就真的有点大海捞针了。” “就算可以用你也不能瞎用啊！”落落先呵斥了萧鹤一声。 “还有，医院内部也并不是都是普通人。”落落抽出最后一张纸点了点上面一个位置，“巡卫科是有三个能力者的，包括巡卫科的巡卫长。” “但这也太明显了点吧。” “灯下黑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萧鹤没有反驳，因为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对了，我看这份名单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好像没有一个病人是五年前入院的，可作为海市唯一的精神病院，不该没有住院超过五年的病人才对啊。” “你记得能力者之前其实并不叫能力者吧？” “精神异变者嘛。”萧鹤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回应道，“但那个名字我记得都没来得及传播，很快就变成了能力者。” 落落突然笑了笑，“因为那个名字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事情，一些目前各大联邦并不希望被大家联想的事情，但在很多坊间其实都已经在传播的事情。” “呲~” 萧鹤突然一个急刹车。 “看来你也听说过一些东西。”落落看着萧鹤突然有些震惊的表情挑了挑眉，“只不过这件事情的传播在海市还是控制的不错的，所以坊间的信息真真假假的，大家反而也都不当回事了。” “所以其实是真的？” “就是真的。”落落确定的点了点头，“《第一世界》在推广的时候，有一个当时很多人都没关注的动作，就是他们大面积的进入各地的精神病院，免费为患者提供游戏支持，他们当时的说法是，希望能通过游戏来治愈这些患者。 很多地方的精神病院都接受了《第一世界》，包括海市精神病院。 然后就是你听过的那个传闻了，玩过《第一世界》的人有可能成为能力者，目前这个概率的官方统计是在3%左右，但精神病人如果玩过《第一世界》，他们成为能力者的概率是90%。” 第三十四章 找人办事 “难怪苏院长当时那个反应，如果知道这个事情的话，确实会考虑是不是有能力者对精神病人出手了。”萧鹤想起了苏安康之前问自己的问题，“90%实在是一个不得不让人在意的数字。” “所以各联邦都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因为这是一个很大的隐患。”落落补充道，“可毕竟有类似文艺复兴这样的组织在，很多事情是瞒不住的。 在夏联邦这种相对稳定的地方，已经算好的了，像某些联邦那边，官方现在几乎都压不住什么信息了。 这也是各大联邦之间现在都在趋向封闭，淡化联邦间信息交流的原因。 因为总有一些摆烂的联邦会拖那些努力寻求稳定的联邦后腿。” “那为什么精神病人会有这么高的异变率？有结论了么？” “暂时有几大猜测，但还没有统一的结论。”落落看了眼方向盘示意萧鹤继续开车，“主流说法还是跟缘力有关，等你参加培训之后你应该能更清楚一点。” “你已经看过培训内容了？” “闲着无聊嘛。”落落不在意的笑了笑，“就随意看了看。” 萧鹤不再接话，而是开始思考，这是他的习惯，在接收到重要的新信息时，需要沉淀一下。 能力者管理局，杜季同的办公室。 “那个女孩的资料已经传过来了。”杜季同把手机递给骆夜看。 骆夜刚扫了一眼就皱起来眉头，“不是我们夏联邦的人？” “嗯，萧鹤身边这个女孩来自外联邦，更重要的是这个。”杜季同点了点界面右下角的位置。 骆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对柳眉几乎要拧到一起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我们海市？怎么会在萧鹤的身边？难道也是奔着萧鹤的能力来的？” “不知道，但这个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权限了。”杜季同看起来还算平静，“我先把信息传上去，我们这边盯住她吧。” 海市南郊的一处别墅区，萧鹤把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此时已接近凌晨三点，整个别墅区没有一户灯是亮着的，再加上乌云密布的天气，面前的别墅散发着一种说不清楚的阴森感。 从车里下来锁上车准备走向别墅时，萧鹤发现落落还站在副驾驶车门旁，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眼神也出现了难得的躲闪跟迟疑。 “原来你怕黑啊。” “我才不怕黑！”落落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但眼神却没看向萧鹤，而是偷偷撇了一眼萧鹤身后的别墅，然后快速转移。 “那就是怕鬼？” “你烦不烦啊！”落落剁了下脚后快步走到了萧鹤的身边。 看着她明显在强撑的样子，萧鹤低眼一笑，突然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落落的身前。 随即，金色缘力在右手上凝聚，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蝴蝶状，这只金色的蝴蝶成型后从萧鹤的手中飞了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金色蝴蝶从萧鹤周身生长出来，自由的飞行。 漫天的金蝴蝶在别墅外扑闪着翅膀，原本阴森的别墅，此刻宛如童话中的夜城堡。 落落微张着嘴，之前害怕的神色一扫而尽，这些金色蝴蝶印在她的眼睛里，就像是星辰一般。 “不怕了？” 萧鹤的声音把落落的思绪拽了回来，她翻了个白眼，大步往前走去，“我什么时候怕了！” 来到别墅门口，萧鹤输入密码，伴随着门锁的金属转动声，防盗门徐徐打开。 进门按下门旁的开关，大厅瞬间明亮了起来。 这是一栋三层高的别墅，采用的是旋转式楼梯结构。 而当大厅灯光亮起的时候，右边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 萧鹤先把大门关上，然后直接往那个房间走去。 跟落落对视了一眼后，萧鹤抓着门把直接把门拉开，门刚开，一张已经有些变形，且极其苍白的人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萧鹤的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脸。 “啊！！！” 萧鹤身旁的落落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萧鹤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管落落，而是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张脸，确认她就是张静。 只是跟视频上相比，眼前这个张静的脸显得更瘦长一些。 而正当萧鹤打量张静的时候，张静慢慢伸出舌头，准备用舌尖触碰萧鹤的脸庞。 金色缘力及时出现，挡住了张静的动作。 因为无法确认危险性，萧鹤肯定不会让她的舌头碰到自己。 与此同时，大量金色蝴蝶落在了张静的身上，慢慢变成一条像水流般的缘力绳，捆住了张静的身体。 张静的手脚本就被铁链束缚着，此时再加上萧鹤的缘力绳，整个人浮在空中，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然而张静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显得莫名乖巧。 萧鹤脑袋一歪，先观察张静的身体。 跟视频中一样，她的身体看起来完全软塌了，萧鹤伸手摸了摸她的胳膊，里边的骨头果然都不规则的断裂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所谓的普通人，愣是没死。 “落落。”观察了一会儿后，萧鹤才转身看向落落，其实他刚才用余光已经观察过了，也确定了落落的状态调整过来了，“帮我一下。” 见萧鹤没去提自己刚才被吓到的事情，落落自己更不会去提，“帮什么？” “我想试试共情。” “不行！”落落直接拒绝，“上次你就差点没出来。” “不是有你嘛。” “你少来这套，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把你拉出来的。” 看着落落坚定的样子，萧鹤努了努嘴道，“一箱巧克力。” 落落眼神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我不是那种人！” 萧鹤意识到落落是真的不太愿意帮自己了，沉默了一会儿后，带着诚恳的语气道，“我想救我妹妹。” 听到这话，落落坚定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点松懈。 她慢慢纠结起来，但最后还是无奈的走到了萧鹤身边，“烦死了，这次你要是出不来我不会管你的！ 还有，两箱巧克力！” 说完，落落一只手抓住萧鹤，另一只手抓住了张静。 萧鹤眼前的场景迅速一转，变成了一面巨大的混沌墙，萧鹤表情有些失望，并直接把手慢慢伸入这混沌之中。 可手越是深入，越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排斥力，这种排斥力直接影响到了萧鹤的身体，很快自己的心脏已经出现了异常的充血。 萧鹤快速把手伸了回来，并喊了一声落落。 眼前画面再次一转，萧鹤回到了现实中。 “这么快？” “是那面熟悉的混沌墙。”萧鹤有些无奈道，“她现在还是普通人，或者说，她还不是能力者。” 说着，萧鹤又绕着张静转了几圈并思考起来，“得找人对她做个检查了。” “联系局里？” 萧鹤没有说话，他在犹豫。 几分钟后，萧鹤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想这么快就让局里出面。”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去哪里能找到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了。” 萧鹤的眼珠子一转，从发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莫胜文，直接打了个语音过去。 “萧鹤？”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喘息声，“你知道现在几点么？” “你不是还没休息么。”萧鹤听着那个声音就知道他在干嘛了。 “说事。” “是不是只要给你钱，你什么事都能办？” “得看什么事。” “我发现一个怪事，有个普通人全身骨头都断了居然还没死，不对，应该说活的好好的，我想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看看能不能查出原因，这活你能不能接？” 电话那头的莫胜文又发出几声喘息后道，“检查肯定是没问题，能不能查出原因不敢保证，你这单多少钱？” 萧鹤认真的盘算了一番后道，“五千。” “嘟嘟嘟嘟。” 莫胜文直接把电话挂了。 第三十五章 疑似的漏洞 看着被挂断电话的界面，萧鹤重新打了过去。 再次拨通电话，莫胜文那边传来了一声粗气，“萧鹤，大半夜玩呢？” “你要是觉得我开价不合理，你可以提你的要求，生意不应该是这么谈的么？” 莫胜文愣了一下，然后直接笑出声来，“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谈开价五千的生意，你想让我跟你谈什么？ 你知道我吃顿饭多少钱么？” 萧鹤等了两秒才开口道，“你不是说想跟我做朋友么？” “所以我们是朋友么？” 萧鹤想了想，“可以是。” 莫胜文，“...” 电话两头同时沉默了。 过了有三十多秒，莫胜文主动打破沉默，“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就是有个普通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上的骨头全断了，可人还活着，我想查清楚这件事情。” “你确定这个人不是能力者？” “我确定。” “你们n局不是有鉴定科么？没鉴定出结果？” “这是我的私事。” 莫胜文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传出了一个掀开被子的声音，“发地址给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好。” 萧鹤给莫胜文发完地址后，守着张静细致的观察起来，半小时后，莫胜文来到别墅，可萧鹤还是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莫胜文一进门，就发现萧鹤用一种很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派个人过来，你不是看不上这点钱么。” “顺便来看看你。”莫胜文的眼神已经落在了张静身上，表现的很平静，“就这家伙？” 萧鹤点了点头，莫胜文走上前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应该是被注射了药剂。” “注射药剂？” “生物改造类药剂。”莫胜文保持着平静，“但具体是哪一款药剂，来自何处，得先去做检验然后看能不能查到。 不过...” “不过什么？” “她跟我之前见到过的那些被注射了生物改造药剂的人都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仅从她现在的表现来看，这款药剂是很成功的，超出了所有我见过的生物改造药剂效果。” 萧鹤双眼微垂，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名字，“尼尔森生命。” “看来杜季同已经跟你们提过尼尔森了。”莫胜文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生物改造确实是尼尔森生命的生物强化体系下很重要的一个产品方向。 而且目前在明面上进军这一领域的势力中，尼尔森生命的技术是走在前面的，但这个人身上的药剂到底是不是来自尼尔森，现在还是不能下定论。” “那你这边可以检验么？” “这很容易。”莫胜文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就是这么点事吧...还真不值几个钱。” “那你别收钱了。” 莫胜文的手指还放在额头上，抬眼看着萧鹤，“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你现在难道不希望我把事情往前推进么？” “嗯？” 莫胜文把手放下来，注意到萧鹤的眼神深邃了起来，“我们现在的目的应该是同向的吧？” 莫胜文的眼神也凛冽起来，“你小子什么意思？” 萧鹤看着莫胜文这个样子，反倒是露出了微笑，“对方希望我来查这件事情，扔出的诱饵是那100万，而我现在需要100万的原因，是我想花200万从你这边买到关于救我妹妹的情报。 你说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莫胜文盯着萧鹤，嘴角一点点上扬，最后直接放声大笑，“突然抛出这么一段话，试我的反应呢？” 萧鹤抖了抖肩膀，“坦诚点吧，莫胜文。” 莫胜文也重新露出了笑容，“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只能冒险了。” 莫胜文迅速收敛起笑容下意识的转了下头，一只金色的蝴蝶此时正落在他后脖上，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 这只金色蝴蝶的翅膀上连着一根很细的线，这跟线垂到地上，一直连接到萧鹤的手指。 “这才是你让我过来的原因嘛。”莫胜文把头转回来，表情冷了下来，“你小子还挺能演。” 萧鹤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我在这件事情里实在太被动了，如果我一路按按着对手的期待往前走，那我不管做的如何完美，我终究是输。 你作为这件事情中一个疑似的漏洞，是我目前唯一有可能抓住的主动权。” 莫胜文看着萧鹤的手指，很快看到了那根极细的金丝，然后用手指了指沙发方向，“没有那个女孩的帮助，你的能力好像是无法使用的吧？” “如果是别人的话确实不行，但你不一样，你说过，我们的能力是相似的。”萧鹤决然的看着莫胜文，“得益于这种能力的相似，我可以不借助其他力量直接跟你产生链接，只不过这么做的风险很大。 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风险都很大。 但相比于风险，我更讨厌被动。” “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犯不着。”莫胜文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现在盯上你的势力不少，至于这次诱导你出手的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并不是我。 你需要钱这件事情，你别忘了，刘松跟顾昕也知道。 还有，想要窃取到两个在医院窗口对话的人口中的信息，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那你想不想查清楚现在诱导我的人是谁？” “想。”莫胜文不假思索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 “因为我也盯上了你啊。”莫胜文理所当然道，“要是你被别人给劫走了，那我还玩个锤子。” “这个答案不对。”萧鹤直接摇头表示不认可。 “在这次文艺复兴对海市的攻击中，你的能力覆盖了城里所有的人，可以说，现在最了解海市情况的，不是我们n局，而是你莫胜文。 这两天海市又是封锁状态，外面的人进不来。 再加上你莫胜文原本拥有的强大的情报体系。 当有人这会儿明确的把我作为目标开始行动，我又让你接触到了张静从而确认关键信息，你依然表现的好像并不太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太不可信了。 这个时候如果相信你不是幕后的人，再结合你刚才所有的回答，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是，我接下去的行动对你而言是有利可图且相对可控的。 所以你会给我一些指引，但不会干预太多。 但我不管你要的是什么，既然你想要得到什么，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谈一谈，你直接摊牌，我在知道你需求的前提下，是不是有更大概率获取到你想要的东西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愿意帮你做这件事情。 从而用来换取我妹妹的线索。” 莫胜文看着萧鹤，连眼角仿佛都笑了起来，“看来我真的不能把你让给任何人了。” 第三十六章 实话 萧鹤没有接这句话，而是用眼神示意莫胜文给一个正面的回应。 “我们果然很像，所以我也看得到你的弱点，你为了你妹妹，太过孤注一掷了。” 萧鹤轻歪了一下脑袋，“坦诚的人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莫胜文笑着把一只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你知道为什么文艺复兴在这么多联邦都铺垫，最后却选择了夏联邦的海市发起攻击么？” 萧鹤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因为稳定。”莫胜文的神色放松了下来，“如果能破坏海市的稳定，才会让事情更有影响力。 当更多的势力想要追求混乱的时候，最稳定的地方一定会成为优先攻击目标。 那你可以想一想，在海市蛰伏的，真的只有一个文艺复兴么？” “所以你对我们n局有所隐瞒？” “话可不能这么说。”莫胜文摆了摆手指否认道，“我用实力帮你们深度清理了一遍海市的能力者，也帮你们保护了平民，我做的所有事情可都是绝对符合合同条款的。” “那张静这个事件的能力者...”萧鹤突然眼神一震，转过头看向了张静。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啊。”莫胜文同样看向了张静，“我实实在在的对海市的能力者使用了力量，那些为了保护平民而筛除的能力者，我也都报给了杜季同。 从现在的事件发展来看，张静这件事情背后的家伙并不是能力者。” “所以他们是谁？他们想要干什么？” “我真不知道。”莫胜文一脸无辜的摊手，“我只是能探索人的情绪，如果没有明确的辅助指向性线索，我可没有读心的能力。 萧鹤，其实你刚才也是在诈我不是嘛，但我认可你的聪慧，我现在愿意跟你说实话了。 生物改造药剂，这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东西，我好奇的是这个。 我刚才也确实有东西瞒着你，那就是在今天之前，我压根就没见过在人身上成功的生物改造药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成功案例，至少从生命体征来看是成功的。 对我而言，这样的东西自然会非常吸引我。 可我现在掌握的信息同样不足，这就是我在犹豫如何介入这件事情的原因，因为我能不能从他们这边得到利益，得等对方更多浮出水面之后才能真正确认。 对面现在既然盯上了你，那就一定有原因，同时我也有我的猜测，因此我选择先看下去，在这样的前提下，我自然不想直接对你袒露所有的信息。” “我明白了。”萧鹤点了点头，“所以你就是过来确认张静的情况的。” “你这个人啊，真的是没意思，人活的太清醒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的猜测是什么？”萧鹤继续着正题。 “能有这个能力的，也就那么几个势力，他们现在这么做，肯定是有试探杜季同的意思，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去试探杜季同。 现在的做法有些太绕了，那我不得不萌生出一个猜想，对于他们留在海市的一些东西，他们现在有没有可能是失控的。 尤其最近是严禁期，外部势力很难进来。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有，你也别忘了，如果你知道的太多，对方反而可能就会收手了。 不然杜季同这会儿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说着，莫胜文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个小型针筒，从张静的身上采了一些血液，“她的情况会去找人检验一下。” 萧鹤自然没有阻拦，思考了一会儿后问道，“如果我没有先把话说破，你是不是打算把信息卖给我？” 莫胜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直接摆手离开了别墅。 等他走后，萧鹤走到一旁的沙发处坐下，落落从天而降坐到他身边。 “你现在怎么想？” “莫胜文确实提供了很关键的信息，之前我们都默认为能把张静变成这个样子的一定是能力者，但现在看来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也就意味着，对张静出手的人可能就是精神病院里的人，最好把人物的社会关系再进一步的挖一遍。” 落落看起来有些不太认可，“海市虽然大，但如果把人的社会网络辐射到三层以上，就会有一半海市人怎么都能扯上点关系，那样的社会关系真的有意义么？” 萧鹤摸了摸下巴，“如果能再得到病人的信息就好了，你完全没办法直接获取精神病院的病人信息么？” “《第一世界》事件后，精神病院就直接进行了信息改造，对于病人信息，全部都是去网络化的本地服务器，这么多年都没有放松过一次。 看得出官方对此是非常谨慎的。” “那就只能先把笨办法用着了，能不能先麻烦你扩大一下社会关系的搜查，我等白天再去跟院长聊聊，看有没有什么突破。” 落落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但当她看到萧鹤的表情后，还是开始去搜索信息了。 萧鹤则靠在沙发上让自己的大脑稍微放空一会儿。 半小时后，落落突然牵起萧鹤的手，萧鹤反应了一下，眼前的画面就变了。 这次在他面前的是三百六十度环绕式的信息墙，上面滚动着各种信息。 “社会关系网的搜索层级一扩大，信息就太多了。”站在萧鹤身边的落落一脸疲惫道，“你自己看吧。” “辛苦你了。” 落落并没有回应，而是直接从萧鹤的身边慢慢淡去。 最终只留下萧鹤一人在庞大的信息墙前查找线索。 萧鹤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反正当他再次回归到别墅时，太阳已经很耀眼了。 而把他拉回现实的原因还不是因为他看完了所有的信息，而是手机发出了震动声，他得出来看看是谁在给他发消息。 结果是局里的培训通知，告知萧鹤三天后准时参加培训。 “十点了啊。”看消息的同时，萧鹤自然也看到了时间。 “有什么发现么？”躺在一旁沙发上的落落用她那水灵的大眼珠子看着萧鹤。 萧鹤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想从这样的信息里找出什么关键信息太难了。 还是再去一趟医院吧。” 萧鹤说着直接起身，先看了一眼张静，她这会儿乖巧的趴在地上，眼睛有些无神，但没有睡觉。 “走吧。”萧鹤也不知道怎么安置张静，就只能什么都不做了。 再次来到精神病院，萧鹤看到门口有一行几人正在登记，其中有人扛着摄影摄像设备，还有人抓着话筒，看样子像是记者。 萧鹤等这些人登记完都进去之后才走到门卫处，此时的门卫已经换了一个人，萧鹤又一次掏出了证件。 “是萧长官啊！”看了萧鹤的证件，这会儿负责值班的门卫很是热情，“萧长官是来找院长的么？” 萧鹤点点头，看来苏安康都已经吩咐过了。 “这边，我带您过去。” 在门卫的指引下，萧鹤来到了医院的活动室，活动室门口，苏安康正在跟刚才那几人交谈着什么。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等这些人都进入会议室后，萧鹤才走了过去。 “萧长官。”苏安康擦了擦脸上的汗，“抱歉啊，今天有点忙。” 萧鹤看了一眼会议室，里边坐着很多人，还搭了一个舞台，舞台上有一个人正侃侃而谈着什么。 “这是？” “今天有一场公益活动，咱们海市的著名企业家何为来给这边的病人提供一些帮助。”苏安康看了一眼在台上说话那人，补充道，“现在的企业要发展，必须商业跟公益两条腿一起走。” “这是为什么？”在这个领域，萧鹤还真的不太懂。 “因为企业做大之后，讲的就是社会责任了，而公益，是社会责任中的一个大板块。” 萧鹤没吭声，因为苏安康解释了他还是不太懂。 看出了萧鹤在这方面没什么涉猎，苏安康主动转移话题，“萧长官今天来是有什么发现么？去我办公室聊聊？” “等一下。”萧鹤盯着台上那名穿着西装的男子看了一会儿，“你刚说他叫什么？” “他叫何为。” 萧鹤的眼神慢慢收敛起来，“没事，我现在把苏院长拉着不太合适，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在这边旁听一会儿。” 第三十七章 老同学 苏安康有所犹豫，但当他从萧鹤的神情中确认了态度后，先按照萧鹤的意思给他跟落落安排了坐在最后边靠墙的位置，然后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些年，我们在精神领域的疾病治疗方面取得了很多突破，然而在社会福祉的建设中，如何帮助我们的病人在治疗后重新融入这个世界，却始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个社会对精神疾病患者的恐惧，有时候甚至超出了对罪犯的恐惧，我认为这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这也让我更加确定，在进行社会科普的同时，我们要做更多实际的东西，因此我们准备跟海市九院合作，打造一个社会技能培训及平台，从就业的角度来帮助大家更好的进入社会。” 台上的何为看起来是一个富有激情，且富有责任感的人。 “你还真把那么多的信息都看了一遍啊。”活动室最后方，落落的脑袋侧向萧鹤的方向，几乎靠到他的肩膀上，“关键你是怎么记住的？” 萧鹤没有回答落落的问题，而是扫了一圈所有人的背影，“能把何为所有的信息都调出来么？” “何为，出生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爸妈是做建材生意的，初中毕业后读了两年职校被校方开除，之后跟着堂哥开始做生意，三年在海市开了五家店，五年后创办公司，现在是一家上市企业的老总，三年前被评为海市十佳青年。 至于这些年的详细信息，你自己看？” 落落跟萧鹤握手，萧鹤再次进入了一面信息墙，只不过这一次的信息都跟何为有关。 反复的看了几遍信息后，落落把萧鹤喊回了现实。 此时何为在掌声中表示感谢并走下了舞台，下了舞台后，苏安康上前看样子是示意要带他去别处，但何为却走到了人群前开始跟病人们一一握手。 两排的摄像纷纷记录下了这一画面。 “开朗？”而当何为按着顺序跟第一排最后一人握手时，突然惊讶的喊了一声，“是你嘛？” 跟何为握手的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回应，何为愣了一下后连忙摆手示意两旁的媒体，“别拍了！这一段别发出去！涉及隐私知道嘛！” 两边的人对视了一眼后陆续放下了摄像机，这些在平日里恨不得靠吸人血来满足自身利益的媒体此刻却愿意听何为的话，可见何为的影响力。 确认没有人在拍了，何为抓着眼前那名男子的肩膀，转过头对苏安康道，“苏院长，这是我同学，真的是太巧了，我能跟我同学叙叙旧么？” “当然可以啊。”苏安康看起来也很意外，“去二号活动室吧。” “好。”何为招呼秘书过来吩咐了几句后，拍了拍眼前男子，两人跟着苏安康一起出去。 这时萧鹤才勉强看到那名男子的正脸，他看起来莫名的疲惫，脸上有一种会让人看着就很难受的阴郁。 “郑开朗。”等三人都走出活动室后，萧鹤也站了起来，“走吧。” 把何为跟郑开朗送到二号活动室后，苏安康回来找萧鹤，却发现萧鹤跟落落都不见了。 二号活动室内，何为站在郑开朗的对面，面色复杂甚至有些磕巴道，“开朗...你怎么...咳，我说这几年同学聚会怎么都没见你来，平时也没你消息... 你放心，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就是觉得有点意外，刚院长跟我说你有重度抑郁，可上学那会儿...你明明是那么阳光的一个人。 我到现在都记得咱们去春游被大雨困着，大家都吓坏了，就你一直在鼓励大家... 哎...” 何为轻摇着头又拍了拍郑开朗，这像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但相信医生吧，据我了解现在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已经很成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后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帮你。” 郑开朗那张阴沉且疲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弱的颤动，他慢慢抬起垂着的眼睛看着何为，那眼神枯朽的就像是一个死人。 “你真的愿意帮我么？”郑开朗的声音有一种让人骨髓发麻的冰冷感。 “当然啊。”何为真诚且非常确定的点头，“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也会帮忙，更何况咱们还是同学，你有什么需要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你的病，其他东西都不用去考虑。” “那你能不能...打我。” “哈？”认真等待着郑开朗开口的何为突然就愣住了。 郑开朗看着懵逼的何为，用一种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再次说道，“打我，求求你...打我！” 何为愣住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化，然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啊。”郑开朗枯朽的眼神慢慢有了一点活着的感觉，“原来这种事情是可以忘记的嘛...那张静的事情呢，你还记得么？” “张静？”郑开朗眼神有些飘忽，看起来是在努力回忆，而且是想起什么了。 “看来也忘记了啊。”郑开朗主动往前了一步，“可为什么会忘记呢，我真的想不明白啊。” 郑开朗往前这一步看起来很随意，可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压制感，以至于何为明显感受到了一种恐惧，却没有继续向后退去。 看着何为的样子，郑开朗慢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在害怕我么？ 可以前上学那会儿，你明明是最喜欢打我的那个人啊...” 何为的腿一软，整个人抖动了一下差点摔倒，“开朗...我以前...我...” “我们十几年没见了啊。”郑开朗再往前一步，何为依然不敢动，“我突然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了，你把我拖学校对面的那个小胡同里，打我...还有那一次，你带了个女孩过来，当着她的面，让我求你打我。 我记得那个女孩穿的校服，我记得那个女孩的长相，我找到了她。 她叫张静，你的...干妹妹？” 何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身体明显颤抖起来，“开朗，以前...小时候...还小...” 郑开朗的嘴开始一点点咧开，就像是枯木被人硬掰了一个角度，看着极度的不自然，“是哦，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 那你现在长大了吧？” 何为双手下意识的握拳，同时应该是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一个看着特别虚弱的郑开朗，正在努力让自己正常起来，只是说话依然磕巴，“开朗，开朗...我承认以前的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可以补偿你，怎么样都可以！” “张静也忘记了，你也忘记了，看来大家都会忘记。”郑开朗收起他那诡异的笑容，有些自言自语，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装着液体的机械针管，“只有我还记得，可笑么？” 看着郑开朗手里的机械针管，何为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险感，突然间猛的一个发力向门口方向冲去，“救命啊！” “砰！” 郑开朗一只手抓着何为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地上一撞，另一只手按着针管刺向何为的脖子，“为什么说了补偿，却还要逃。 你还是这么的虚伪！” “叮！” 千钧一发之际，一片金色的缘力挡住了针头。 郑开朗抬起头，愤怒的看着前方。 第三十八章 他必须得来 萧鹤站在距离两人一米远的位置，两条金色游龙环绕于双臂之上，身体周边还有不规则的金丝随意的漂浮着。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郑开朗的声音伴随着一种低沉的喘息，感觉像是压抑着极度的愤怒，随时要爆发。 萧鹤给郑开朗看了一眼自己的证件，“职责所在，抱歉。” “职责所在？”这个回答看起来让郑开朗更加的愤怒了，“他们伤害我的时候，你们的职责呢？” 萧鹤把证件收了起来，看着郑开朗情绪也很复杂，“严格来说，你跟他的事情不归我们管，所以我刚才已经给巡检局打了电话，他们正在派人过来。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有些事情当时既然没处理，那不管过了多少年，遇到了就该赶紧去处理。” “呵呵呵呵。”郑开朗诡异的笑了几声，随后起身像踢垃圾一样将何为踢到一旁，脚下一蹬，直接奔向萧鹤，“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么！” “砰！” 萧鹤的拳头直接迎着郑开朗的拳头，郑开朗的手指在金色缘力的作用下出现了些许的扭曲，可他却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更进一步的将力量聚集在拳头上，有种完全豁出去的架势。 萧鹤见状直接催动缘力，将郑开朗震了出去。 在空中翻了个跟斗，郑开朗稳稳的落地，落地后的他完全没有任何犹豫，重新冲向了萧鹤。 再一次的碰撞依然是拳击，这一次，萧鹤用了个巧劲，直接借势抓住了郑开朗的手腕并准备先控制住郑开朗。 可还没等萧鹤另一只手做出动作，郑开朗的手腕猛的一震，直接震开了萧鹤的五指。 脱离了萧鹤的束缚后，郑开朗直接一个侧踢奔着萧鹤的腰部而来。 萧鹤有惊讶的后退了两步。 躲开攻击并站定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虎口，萧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郑开朗，这会儿郑开朗已经跃入空中，并且挥动着拳头再次冲向萧鹤。 他的攻击手段显得非常单一。 但萧鹤变得谨慎起来，他催动缘力捆住了空中的郑开朗，可郑开朗直接用蛮力崩开了金色的缘力绳。 萧鹤再次后退了两步，躲开郑开朗的攻击后疑惑且好奇的看着他，“你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你们这些能力者根本不了解人类的身体。”拳头在地上砸开了一个大窟窿的郑开朗慢慢站起来，脸上的愤怒没有减少一丝，“就像你们永远不会明白别人的苦难一样！” 郑开朗再次发起攻击，这一次萧鹤也不敢懈怠，直接催动大量缘力，幻化成一个个金球砸向郑开朗。 “轰！” 让萧鹤没想到的时候，最前方的金球直接砸在了郑开朗的脸上，使得他的半边脸出现了一定程度变形，可郑开朗似乎完全不觉得疼，就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继续冲向萧鹤。 而在接下去的途中，接二连三的金球击中了郑开朗，萧鹤可以看到他身上不断出现的伤口，可郑开朗就像是一头面对着枪弹的猛虎，只要枪弹没有将他击倒，他就会继续奔向猎人，以获取绝对反杀的机会。 “先停手吧！” 当郑开朗闯过了萧鹤的金球攻击即将触碰到萧鹤的时候，萧鹤大喊了一声，与此同时双手一拉，一道厚重的金色缘力就像是瀑布一样从天而降，瞬间将郑开朗压倒在地面上。 此时的郑开朗像极了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而且是刚被压的时候，因为他正在竭力反抗。 只见他两只手撑着地面，手指直接抠破了大理石的地面，他的背部弓起了一点点，顶起了那片比他的身体庞大几十倍的缘力。 “你终究是血肉之躯，你这样会把自己弄死的！”萧鹤一边聚力一边提醒郑开朗，“先停下来吧。” “咔...咔咔...” 回应萧鹤的，是郑开朗身体中传来的骨骼断裂声。 还有郑开朗突然露出的笑容，一种享受的笑容，“痛...好痛...痛的好爽！” 萧鹤在这一瞬间突然犹豫了一下，结果郑开朗直接一个猝不及防的发力，顶碎了萧鹤的缘力，并再次如猛虎般冲向萧鹤。 “你再这么收着力，搞不好真会被他给弄死啊。”坐在吊灯上的落落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萧鹤右手开始凝聚缘力，他看了一眼窗外，终于还是一跃而起直接从郑开朗的背后砸了下去。 “轰！”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整栋楼出现了剧烈的晃动，有一种随时可能会倒塌的感觉。 待尘土散去，萧鹤站在大坑前观察，此时的郑开朗身体几个重要关节都已经变形，生死未卜。 “原来是这种感觉嘛...”突然，趴在坑里的郑开朗再次发出了声音，“极致的痛苦，才能带来极致的畅快！ 太爽了，太爽了啊！” 郑开朗的身体蠕动了一下，那些变形的关节竟然慢慢的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十秒，萧鹤没有去打断郑开朗，而是看着他重新站起来，并用一种饥渴的眼神看着自己，“缘力带来的疼痛感果然不一样，这是我自己怎么都做不到的境界。 再来一次吧！” 说完，郑开朗又冲了过来。 此时的郑开朗就是莫名的给人一种感觉，他比刚才更强了。 郑开朗几乎在一瞬间就抵达了萧鹤的面前，并用两只手抓住萧鹤的肩膀，猛的往前一推，把萧鹤按到了墙上。 “嗯？”终于成功抓住萧鹤的郑开朗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为什么不出手？” “我大概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了。”萧鹤的眼神中同时出现了愤怒和怜悯，“你已经经历了很多不该经历的事情了，你没有理由再去被他们利用。” 郑开朗抓着萧鹤肩膀的双手稍稍松了一点力，“你在说什么？” “你刚才不是问，迟到的正义算不算正义么？ 说实话我以前也很好奇，因为从我懂事开始，我看到的正义都是迟到的。 直到这两天我才明白，真正完美的正义，就是让我不需要去特意关注他是否存在。 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这个世界永远需要迟到的正义。 所以我更在意的是，不管迟到多久，他必须得来。” 第三十九章 家庭 郑开朗迟疑了一下，就在他迟疑的这个瞬间，萧鹤大喊一声，“骆组长！” “砰！” 二号活动室的窗户玻璃在萧鹤的呼喊下突然破碎，一道人影从外面闪入，伴随着一片黑色的空间。 郑开朗迅速转过头，可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那片黑色的区域笼罩，整个人瞬间就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般，目光呆滞的倒在了萧鹤的身上。 早已准备的萧鹤伸手扶住郑开朗并让他靠坐在墙上。 “你没事吧？”骆夜看着萧鹤渗出血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萧鹤抬起头看着窗外，“我先去找他。” “去吧。” 二号活动室外一片混乱，刚才剧烈的震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各路媒体纷纷架起机器对准二号活动室期待能拍到些什么。 不过此刻他们都已经把机器放下了，因为赵海正在维持秩序。 从窗户跳出来的萧鹤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萧鹤也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奔向了那栋熟悉的建筑。 “在跟谁联系么？”院长办公室内，苏安康正在电脑前操作着什么。 听到萧鹤的声音，苏安康回过头平静的笑了笑，“现在跟别人联系，不是等着被你们发现么？” 萧鹤走到苏安康身后，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遗书两个大字。 “看来我没有时间好好去打磨了啊。”苏安康长叹了一声，很惋惜的样子，“你是怎么想到我的？” “整个事件中，最不可控也是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点就是我到底什么时候找到郑开朗。 而且这好像是一个我们不可控，你们也不可控的点，因为不管是n局的反应，还是我跟莫胜文的对接，你们的引导性其实都很弱。 那就说明我跟郑开朗接触的时间并没有那么重要，时间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你们扔出的一个烟雾弹而已。 可我跟郑开朗的正面接触对你们而言又那么重要，这样的关键时刻你们不可能真的彻底让他失控。 特别是今天何为是作为一个重要的线索出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在医院里有一个可以控制这些东西的人。 也包括掌控着我跟郑开朗见面后发生的一切。 毕竟现在外面的人进不来。 而在整个医院，有这种掌控力的人，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院长你了啊。” 苏安康保持着微笑，也保持着那份平静，“看来你已经猜到我们想让你跟郑开朗接触的原因了。” 萧鹤看着苏安康那依然很平静的表情，开始有些生气，“缘力与生物改造的碰撞实验。” “难怪你收力了。”苏安康推了推眼镜，“不过也已经够了，郑开朗真的永远都不会让我们失望。” “你们究竟对郑开朗做了什么？” “我们对他做的事情，对很多人都做过，只是他带给了我们惊喜。”苏安康移动鼠标点了一下保存键，“他是第一个成功的试验品，也是他让我们意识到了人类进化的核心。” 苏安康的手离开鼠标，直接转动椅子整个人面向萧鹤，“只有学会享受痛苦，人类才能掌控强大。 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说完这句话，苏安康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不加遮掩的自豪。 萧鹤看着苏安康的表情，几根金色缘力绳从苏安康的脚下冒了出来，这些缘力绳很快捆住了苏安康的手脚后，直接掰动苏安康的手脚。 “啊！！！” 身体并没有那么柔韧的苏安康很快就发出了惨叫声。 萧鹤两步走到苏安康的面前，冷冷道，“享受痛苦会让你变得强大。 你不是从郑开朗的身上发现了人类进化的核心么？ 那你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变强大呢？ 是不喜欢么？” “啊！！！” 苏安康整个人几乎快被掰成一个球，疼痛感疯狂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把对别人的伤害美化成伟大的成就，真让人恶心！ 任何把人作为实验品的个体或组织，都该为此付出绝对的代价！” 萧鹤踹了一脚，把苏安康踹到在地，这下看着更像一个球了，“我再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你在这个医院工作三十多年，你是什么时候加入他们的，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苏安康疼的两眼发黑，萧鹤见状先解开了缘力绳。 给了他十几秒的时间缓和，苏安康抱着自己的身体，挤出了一个笑容，他好像很执着于在此刻保持微笑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加入过什么组织，这也是我能一直在这里生存的原因。 我只是在为我自己的目的而努力罢了。 他们可以帮助到我。” “你想干什么？” 苏安康脑袋贴着地面，慢慢的看向窗外，“他们不该这样活着，他们不是牲畜，他们也是人。” 萧鹤尝试着理解苏安康这句话，可就在这时，苏安康表情的变化引起了萧鹤的注意。 他连忙上前抓住苏安康的脖子，却发现苏安康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鹤转过头就看到了骆夜，骆夜进门先看向苏安康，她应该是感知到了什么。 “抱歉，是我大意了。”萧鹤有些愧疚道。 “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自杀。”骆夜上前检查了苏安康之后很肯定的说道，“他早就把自己的生命浸泡在死亡的摇篮里了，只留了一口气活着罢了。” “我看过他的履历，所有人都说他曾是海市最优秀的精神科医生。 可他却...” 萧鹤下意识的看向了电脑，骆夜顺着萧鹤的眼神看了过去。 桌面上，苏安康的遗书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我们折断了天使的翅膀，只因为我们不了解天使。”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骆组长，我能看一眼郑开朗的病例么？”萧鹤打破了这份沉默。 “当然，直接去找他的主治医师吧。” 骆夜通过耳麦让罗芸过来处理一下苏安康，然后带着萧鹤去见了郑开朗的主治医师。 郑开朗的主治医师姓黄，岁数不是很大，有一种亲近感。 骆夜拿出了一张单子，黄医生看完单子并了解了两人的需求后说道，“郑开朗就是典型的校园暴力受害者。” 他先做了一个评断，并且停顿了一下。 “怎么样算典型？”这个停顿，使得萧鹤忍不住发问。 “一个典型的校园暴力事件，离不开社会，学校，家庭，个人四大要素。 而长期暴力的形成需要三个关键因素，一是求救无果。 二是家庭缺乏有效沟通。 三是个体性格问题，这就属于基因问题了，暂且不做过多的分析。 郑开朗刚开始遭受校园暴力的时候，他曾告诉过父母，也曾告诉过老师，甚至他找过巡检员。 可这三方的处理方式都只是简单的调和，没有哪怕一方真正的重视这件事情。 郑开朗用求救换来的，是更进一步的暴力。 落到家庭，郑开朗的父母从小跟他的交流方式一直都是打骂和无理要求。 其实郑开朗的求救意识已经很强了，对孩子来说，内心最大的依靠永远都是父母。 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往往都会在外受到欺负时失去求救意识，因为相比于校园暴力，他们更容易害怕父母。 而何为之所以会施暴，家庭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他的家庭给他造成了很明显的性格缺陷，但他不敢在家发泄情绪，便把情绪发泄在了学校。 孩子是很纯粹的，纯粹到他们的思维更像动物，欺软怕硬。 所以如果郑开朗能有一个相对更温暖一些的家庭，又或者学校跟社会能在当时多关心他一些，他的人生会完全不同。 当然，如果没有遇到施暴者，他也不用经历这些。 关于校园暴力，我们一定要去呼吁各界重视，并呼吁父母学会跟孩子沟通。 否则，父母就是校园暴力的帮凶。 尤其是施暴者的父母。” “滴~呜~滴~呜~” 萧鹤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外面传来了巡检车的声音，骆夜走到窗口确认了一眼，“是你打电话喊来的吧？” “嗯，何为的事情我想交给他们来处理。” “那就下去吧，你可是报案人。” 第四十章 尽量不迟到 回到楼下，医院的病人都被引导回了病房，媒体的人倒是还在，但是显得不知所措。 萧鹤到门口去迎巡检员，跟他们交流了几句后独自一人重新进到二号活动室。 郑开朗还靠在墙上，看起来好像有点自我意识了，但是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而何为则盘坐在距离郑开朗几米远的地方，有点缓过来了。 “何为。”萧鹤走过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何为不知道怎么称呼萧鹤，张了张嘴后道了一声，“谢谢长官。” “我救你只是因为职责所在。”萧鹤再次强调了这件事情，“正如我现在来确认你的态度，你愿意为你之前做的事情负责么？” 何为看着萧鹤，并不是很明白萧鹤的意思。 “校园暴力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萧鹤解释道，“也许曾经的环境给了你不用负责的机会，但不代表你没有伤害过其他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伤害的人也绝对不止郑开朗一个人。 他从那个开朗的少年变成如今这样一个忧郁的中年，你现在应该知道原因了吧。” 何为下意识低头两秒后小心翼翼的看向郑开朗，“我会面对的。” “你有这个态度就好。”萧鹤侧了一下身子，“巡检员跟媒体都在外面，去面对你该面对的吧。” 听到这话何为表情一变，眼神来回躲闪后小声的问道，“长官，能不能...低调处理这件事情？” 刚已经准备去看看郑开朗的萧鹤重新看向何为，“低调处理？什么叫低调处理？” “我承认小时候的我错了，但现在的我也确实改变了，我会用各种方式去补偿开朗，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面向媒体。”何为突然语速很快，好像是怕萧鹤听清楚似的。 “你是希望这件事情的知情方到此为止，对于大众来说，你依然是那个海市优秀青年是么？” 听着萧鹤这话，何为的脸上出现了一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争取道，“我现在也很努力的在做公益，努力的帮助海市，人无完人，为了十几年前的事情毁掉现在的我，我觉得是不是...没必要？ 而且我真的会对开朗负责到底，不管花多少钱，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他。” “你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全力补偿了么？” “当然！”感觉萧鹤有松口的意思，何为赶紧抓住机会，“我认我曾经的错！” “既然你这么真诚，既然你真的打算去补偿郑开朗，既然现在的你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好事，既然你认为你可以得到我的体谅，那你为什么害怕去面对大众呢？” 何为愣了一下，忙摇头道，“网上那帮家伙跟长官您不一样，他们会因为一个人的一个错，直接否定掉他做的九十九件好事！” “可你说的那些人，记忆一般也不会超过一个礼拜。” 何为又一愣，然后更疯狂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我不能...长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不要让这件事情曝光，我不能因为小时候的行为，毁掉自己的一生。” “可你小时候的行为，把郑开朗的一生毁了！” 萧鹤突然喝了一声，何为被吓的停下了摇头的动作，但只过了两秒，何为整个人像是嗑药了似的有些疯癫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不是故意的！ 长官，我这些年这么努力才有今天，我不能失去这一切，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一切啊！” 何为越疯癫，萧鹤反而越平静，“何为，你好好想想，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真的跟过去的你，跟小时候的那个你没关系么？” 正在疯癫状态下的何为整个人一顿。 “我查过你的过往履历，以你现在的成熟度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每一个人的当下，都离不开每一个过往。 当年的校园暴力带给不知多少个郑开朗一辈子的阴影，影响了他们余生的生活习惯，同时也影响了你一辈子的处事风格和你跟父母的相处模式。 其实我们平时说一个人变好了，或者变坏了，都是一种片面的说法。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在正常行走人生路的过程中，在某些时间节点做出的某个抉择，使得他们接下去的行为更符合社会道德标准以及法律标准中的好或者坏罢了。 你说的没错，人无完人，人也不会完全罪恶，杀人犯会因为听到小孩的啼哭声，毅然决然的跳入汹涌的河流中救人。 不管我们是在享受当下还是在抱怨当下，都无法跟过去撇清关系。” “萧鹤？”这时，赵海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怎么这么久，媒体都散了，要让巡检员进来么？” 还在咀嚼萧鹤说的那些话的何为一惊，“媒体...都走了？” “强迫你去面对媒体，这是违法的。”萧鹤俯看着何为，“我只是提了一句他们在外面，是你害怕面对媒体，所以你下意识的在对抗这件事情。 以及，对抗你内心那个真实的自己。” 何为身体一塌，再一次看向了郑开朗，慌乱的眼神开始真正的有些平静下来，“所以开朗他到底怎么了？ 他也成为能力者了么？ 不对...精神病院里不存在能力者啊。 那他...？” 何为终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萧鹤跟赵海对视一眼示意他再等一下，“他被人利用了，成了实验品。” “实验品？”这三个字自带着莫名的恐惧感，“把人当做实验品...是谁干的？”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何为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那我能做点什么么？” “以你的能力，在这件事情上什么都做不了。”萧鹤直言道，“你做好你能做的就行了，别让巡检员等久了。” 郑开朗的事情牵扯到了能力者管理局，萧鹤又说他是实验品，何为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确实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了。 他迟疑了片刻后默默起身，先走到了郑开朗的面前，“开朗，对不起。” 郑开朗并没有回应他，何为跟他对视了几秒后，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再次道歉后，何为迈步走向了门外。 等何为走出了二号活动室，萧鹤走到郑开朗身边蹲下，从郑开朗的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碎了，好在还能开机。 萧鹤又拿出自己的手机跟郑开朗互加了好友。 “我爸妈从小基本都不在我身边，小时候我总是自己跟自己聊天，但我可能比你幸运一点，因为我有一个妹妹。 所以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只想着怎么去保护别人。 以后如果再有人欺负你的话，联系我。 我尽量不迟到。” 第四十一章 不是对错的问题 郑开朗无神的眼里透出了一丝光芒，用虚弱的语气问道，“我会受到惩罚吧？” “张静...是你干的么？” 郑开朗点头承认，这时，骆夜走了进来。 “那你有办法让她恢复么？”骆夜没有说话，还是由萧鹤发问。 “我没有办法，他们或许有。” “他们是谁？” “院长叫他们救世主。”郑开朗有些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说话能更好发力，“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院长给我打的药剂，就是他们提供的。 那个东西能改变我的身体，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很痛，非常痛，就好像整个人被敲碎敲烂了之后重新再组建。 而且不止一遍，每一次身体重组后，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更上一层的疼痛，不断的递进，不断的反复。 可每一次熬过了这种疼痛，身体就将会变得强大，承受的疼痛越重，身体的强大越明显。” “频率呢？” 郑开朗仰起头回忆了一会儿，“最开始的时候，差不多一天一次吧，后面变成两三天一次，现在差不多一周一次。” “你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 郑开朗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快一年了吧。” 萧鹤跟骆夜对视了一眼，“那张静是怎么回事，她的状况好像跟你不太一样？” “那是新的药剂。”郑开朗一五一十道，“院长说，新药剂可以强制改造人类。” “强制改造？”萧鹤有些意外，“你心里很恨张静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愿意让她变得强大。” 郑开朗摇了摇头，“给张静注射最新的药剂，是院长的意思，我不想忤逆他。” “所以你对我出手，也是院长的意思？” 郑开朗点了点头，“是的，院长让我用尽全力对你出手。” “你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 “你也没问？” “没问。” 萧鹤不由停顿了一会儿，“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他通过什么方式控制你了么？” 郑开朗沉默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一个特别真诚的笑容，“因为院长是海市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在郑开朗的脸上，萧鹤看到了他对苏安康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喜爱。 “可你心里清楚，他是在为那个所谓的救世主卖命。” “我相信他的判断。” 萧鹤不了解他们之前的事情，因此没有进一步去讨论苏安康，“那在跟我的交手之后，你对他们的目的有没有什么猜想？” “我之前每一次出现那种身体重组的感觉，都是内在发力的，今天是我第一次因为外力出现了那种感觉，而且我的身体确实因为你发生了大面积的损伤。” “跟内在发力相比，有区别？” “是的。”郑开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你对我的伤害，仿佛开启了一个更大的上升空间，我隐约能感受到。” 萧鹤看向骆夜，后者点点头表示记下了这个重点，然后萧鹤有些感性的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变得特别强大，你想做什么？” 郑开朗重新抬起头看着萧鹤，又一次露出了笑容，“我不会去伤害别人的，我只想伤害我自己。” 郑开朗的回答让萧鹤有些五味杂陈，而一旁的骆夜直接走到郑开朗的身前，“接下来可能需要你配合我们一段时间。” 郑开朗点点头，没有反抗的意思。 骆夜打了个电话让人到精神病院进行深度检查，然后带着郑开朗跟自己的三名组员离开海市精神病院回到局里。 把郑开朗交给相应的部门后，骆夜来到工位查看了一下萧鹤的肩伤，“局里会追查这件事情，你们三个回医院继续养伤吧。 哦对了，你的培训别忘了。” 萧鹤点头，迟疑了一下后不确定的看着骆夜，“那个...徐敏那一百万？” “徐敏那条线我们已经查过了，是有人通过控制她的合作伙伴，让徐敏诱导你去调查张静的事情。” 萧鹤瞬间有些担忧，“所以...？” “徐敏虽然是被动的去做了这件事情，但毕竟牵扯到n局，她心里很慌，为了少些麻烦，她表示愿意承担这笔费用。 你一会儿直接联系徐敏，她会把钱给你，而且是100万。” 萧鹤还想细问一下徐敏的事情，但骆夜马上给了他一个到此为止的眼神。 萧鹤明白这事或许又是骆夜在帮自己，也就不吭声了。 其他暂时也没什么事，萧鹤跟着赵海罗芸一起坐车回到了医院。 路上，萧鹤联系了徐敏，徐敏那边什么都没多问，直接就要了萧鹤的卡号转了100万过来。 看得出徐敏只想赶紧结束这件事情。 很快，萧鹤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显示他的账户余额是1017237。 当这串数字出现在手机上，萧鹤突然发现自己的大脑好像在被什么东西刺激，有一种不受控制，且有些难抑制的东西正在滋长。 甚至于最近一直有些沉闷的心情，在看到这一串数字的时候仿佛都豁然了一些。 萧鹤的家庭以及他毕业后的工作从来没有给过他拥有100万的机会。 虽然高企的房价和物价使得大众总是对100万嗤之以鼻。 但真正能拥有一百万现金的人，占比并不高。 而当一个月薪几千的普通人突然拥有100万的时候，也不会像说的那样不在乎。 萧鹤放下手机，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很意外，他在感受。 车很快到了医院，三人陆续下车，都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因为莫胜文就站在对面。 “单独聊聊？”莫胜文直接看向萧鹤。 赵海跟罗芸都没有动，并且表现出了随时准备出手的姿态。 直到萧鹤开口，“你们先上去吧，我跟他聊聊。” 萧鹤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两人也就先行离开了。 “这么着急么？”萧鹤看着罗芸跟赵海进了电梯后问莫胜文道。 “因为我有点急事要离开海市了。”莫胜文向前两步靠近萧鹤，“去你们n局楼下等你又怕撞见杜季同那糟老头子，就干脆在这边等你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么？检测结果出来了么？”萧鹤直接反问了一句。 “注射在张静身体里的生物改造药剂很特别，没能查到源头。”莫胜文并不介意先回答，“所以你这边的发现是？” “知情的人自杀了，留下的都是不知情的。”萧鹤故作无奈道，“现在局里的同事刚开始追查，大概可以确定的是，这背后的势力好像在生物改造方面确实取得了一些突破。 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感兴趣，可惜现在没有更多的线索，我也给不了你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他们引你去精神病院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在精神病院遇到了一个...改造人吧，但他好像也没来得及做什么。” 莫胜文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调查，你有什么发现的话，随时保持联系。 还有，200万买救你妹妹的线索，或者用我觉得值得的线索交换，一直有效。” 莫胜文说这话的时候观察着萧鹤的表情，回应他的是面无表情。 莫胜文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往医对面走去。 当自己背对莫胜文后，萧鹤的脸上慢慢出现了一丝纠结和痛苦。 萧鹤并不确定以莫胜文的能力会不会了解到郑开朗的事情，但郑开朗绝这个线索太重要了，现在局里也很重视，他不知道如果告诉莫胜文，莫胜文会不会因为抢占先机而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毕竟生物改造这种东西，首先涉及的可就是人体实验这一根本无法让人接受的罪恶。 因此，虽然萧鹤很想拿这个线索再加100万尝试能不能去换关于妹妹的线索。 可在他内心挣扎的时候，他还是没办法忘记自己的身份。 人都可以自私，这不是错。 可当自己决定站在某一个岗位上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了。 第四十二章 大新闻 医院对面的马路旁，莫胜文钻进了一辆越野车的驾驶位，坐在副驾驶的张雅放下手机看着他，“他说了么？” 莫胜文咧起一边的嘴角，“他选择了更大的责任，不过也更进一步的证明这个郑开朗一定是个关键。” “早知道我当时就直接闯进去了。”张雅有些后悔的说道。 “当时骆夜守在那边，你没有机会的。”莫胜文按下一键启动，“现在具体该往哪个方向调查其实已经很明确了，大不了多花点钱罢了。 我今天过来，可能只是更好奇萧鹤的态度，郑开朗现在在n局手里，他完全可以多说一点，可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这就是我跟他的区别，他骨子里流淌着正义。 但正义这玩意儿，真的不值钱啊。” 说完，莫胜文猛踩一脚油门，越野车呼啸着驶向远方。 回到病房，萧鹤本想躺着休息一会儿，却一眼看到赵海正一脸震惊的盯着手机，罗芸凑在他身边，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在萧鹤的记忆中，罗芸很少会这么近距离的凑在赵海身边。 赵海听到开门声猛的一抬头，然后直接招呼萧鹤，“快过来看看，今天这一上午出了好多大新闻啊！” “好多大新闻？”萧鹤听到这话立马关上门凑了过去。 吃瓜也是人的本性。 但赵海说的大新闻显然不是普通的瓜。 赵海先退回到整个热搜排行界面，然后萧鹤一眼就看到前十个热搜的后面全部都是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而这十个热搜，对应着的是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星联邦正式取消一夫一妻制。 第二件事情：富勒家族遭灭门屠杀，富勒集团陷入混乱。 第三件事情：科伦联邦爆发大规模攻击，情况不明。 一下冒出三件事情，萧鹤一时也表现出了不太好消化的状态。 赵海这时倒是显得比较靠谱，“咱们一件事一件事捋啊。 先说这个星联邦取消一夫一妻制，其实这几年一直都有很多人提议取消一夫一妻制，原因很简单，大家都知道一夫一妻制本身是违反人类天性的。 但各大联邦始终都是明确反对这种声音的，原因也很简单，家庭是人类文明发展进程中最重要的组成结构，一旦家庭这个结构被破坏，人类的稳定和人类的文明都将遭受巨大的打击。 尤其是人类如果彻底服从于天性，那人类几千年历史沉淀的文明都可能都会被彻底推翻。 所以守住一夫一妻制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直接被写进了联邦合约。 可星联邦作为全球五大联邦之一竟然公然违背了联邦合约，这就意味着...” “星联邦已经失控了。”萧鹤顺着赵海的思路说道。 “更准确的说，是星联邦的控制者可能已经失控了。”一旁的罗芸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从目前整个星联邦的运转情况来看，星联邦并没有失控。 包括这次取消一夫一妻制，你看一眼具体内容就会发现，星联邦对外的说法是尊重民众的意愿。” “如果是掌控者的失控，会比单纯的失控更可怕啊，尤其是对于全球五大联邦之一来说。”萧鹤明白了罗芸的意思，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是啊，所以这个话题现在才会在全世界范围内引起剧烈的讨论。”赵海收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另外一个热搜，“而相比于星联邦的这件事情，科伦联邦的动乱就显得简单粗暴一些了。 科伦联邦遭到了一次大规模的能力者攻击，现在整个科伦联邦很可能已经沦陷了。 而就在刚刚，文艺复兴组织站出来表示这件事情是他们干的。” “文艺复兴？”萧鹤莫名感觉情理之中，但又觉得不对劲，“科伦联邦是那个赤道附近的岛系联邦吧？” “是的。” “我记得这个联邦也有大几千万人口，属于中级联邦吧？按照之前局长的说法，文艺复兴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在被各联邦打压，因此不得不联合其他组织。 这样一个组织，有能力直接对一个中级的联邦发起大规模进攻？” “是啊，这次攻击的背后绝对不止有文艺复兴，但人家现在就是跳出来认了。 而且大家现在更在意的是，他们终于对一个中级联邦动手了，这可已经不是一般的挑衅了。” “怎么感觉他们最近好像很着急啊。”萧鹤揉了揉额头，“刚对我们海市发起攻击，马上又直接进攻科伦联邦，是再不做什么就来不及了么？”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觉得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了。”罗芸再次提出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们才敢不断出招，甚至是这么大规模的行动。” 三人同时沉默思考了一会儿，一时没有更多的信息做不出准确判断，赵海继续道，“然后就是这个富勒家族的事情了，上次局长也介绍过富勒家族了，他们这个时候被灭门，肯定就是包括文艺复兴在内的那些势力干的了。 只是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节点呢？” “郑开朗！”萧鹤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郑开朗。 “郑开朗？”赵海跟罗芸同时发出了疑问。 “郑开朗是某种生物改造药剂的实验品，成功的实验品，这个生物改造药剂，很可能就是尼尔森生物的。” “那他们杀死尼尔森，杀死整个富勒家族的目的，是为了抢夺他们的技术？ 可真的是为了抢技术的话，没必要杀人灭口吧？”赵海把手机放下看了看两人，“其实我觉得现在控制着星联邦的应该也是那些家伙，他们连星联邦都能控制，还控制不了一个富勒家族么？”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海市那件事情挖出了背后的富勒家族，现在各联邦又准备去接触富勒家族，背后的势力担心富勒家族供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来，所以干脆灭口？ 如果是这个思路的话，这次他们安排苏安康把我吸引过去跟郑开朗接触，也许是为了证实一些东西。 现在他们已经证实了他们想要证实的东西，可以彻底抛弃富勒家族了？”萧鹤按照自己的经历做出了猜测。 然而同样没有更多的信息做支持，赵海跟罗芸也无法判断。 三人再次沉默。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可以基本确定是。”这一次是罗芸打破了沉默，“这三件事情都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某个势力，或者某些势力，已经忍不住要对现有的稳定发起挑战了。” 第四十三章 转正培训 接下去两天的海市格外平静，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外面的世界愈发显得混乱。 全球几个大财团突然跳出来说要合计一下怎么瓜分富勒集团，结果星联邦出具了一份犯罪详情，说要对富勒集团进行调查，调查期间谁也别想接手富勒集团。 这也就意味着，富勒集团在这段时间里将完全由星联邦掌控。 关于星联邦取消一夫一妻制的事情，已经引发了一场全球骚乱，越来越多的联邦民众要求自家联邦效仿星联邦。 各联邦气的去找星联邦要求他撤回这个决定，可星联邦这次非常强势，甚至有要跟其他四大联邦翻脸的意思。 科伦联邦那边陆续传出了一些具体信息，目前科伦联邦还在抵抗，并没有被彻底攻陷，他们也向全球发出了求助。 多个联邦已经派人前去支援，包括夏联邦。 就在这样动荡的大环境下，萧鹤的培训开始了。 三天后一早7点50分，萧鹤提前十分钟抵达培训室。 两分钟后，一名穿着n局制服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大概一米七左右，身形挺拔，留着清爽的短发，刘海刚过眉毛，标准的瓜子脸让她整体看着飒爽且动人。 萧鹤跟女子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示意了一下。 “你好，我叫齐宣，是七组的。”齐宣走到萧鹤身边，大方的主动打招呼。 “你好，我叫萧鹤，二组的。” 齐宣跟萧鹤握手后坐到椅子上，半侧着脸反复打量了萧鹤几回。 “我脸上有东西么？”被人这么看，萧鹤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就是有点好奇。” “好奇？” “大家最近都在谈论你啊。”齐宣意味深长的一笑，这笑容中似乎还有一些不服气。 “谈论我的鲁莽嘛。”萧鹤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便自嘲了一句。 “谈论你的长相。” “哈？”萧鹤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个回答。 齐宣收回眼神靠在椅子上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时，培训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一名中年女子，她穿的制服颜色跟萧鹤齐宣的都不一样，是浅蓝色的。 这就代表她是文员。 “你们都到啦。”女子看到两人马上挂上了一个非常有亲和力的微笑。 两人看到对方站起身来打招呼，对方则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坐下，“我叫梁海鸥，是你们这次的培训老师。” “梁老师好。” 梁海鸥走到讲台上看了一眼时间，“这次培训就你们两个人，既然人都到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两人点了点头，自然是没有意见。 梁海鸥快速倒腾了一下设备，然后在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份ppt，上面就写着转正培训四个字，很简单。 “这次转正培训总共两天时间，今天上午是理论培训，下午是实测评估，明天就是综合选择了。 今天的理论培训都将由我来负责，有没有什么问题。” 两人摇头表示没问题。 “那我们就直接开始了。”梁海鸥按下按键，ppt开始翻页，“我们先来了解能力者管理局。 能力者管理局是在《第一世界》事件后，针对能力者的出现而设立的一个特殊部门，最开始就叫《第一世界》特别事件行动组，当时还隶属于巡检局。 后来因为能力者已经成为了普遍现象，正式成立能力者管理局，能力者管理局拥有行政权，也拥有司法权。 随着能力者管理局的成立，我们也拥有了独立的名字，叫做执能师。 但由于能力者发展的历史原因，大众很少会叫我们这个名字。 一般都会直接称呼我们为长官。 另外，在我们夏联邦，网友习惯称我们为点灯人，这是源于四年前我们基本控制稳定时的一篇网络热文，寓意我们是重新点亮万家灯火的人。 在现实生活中，大家聊起我们，也更喜欢称呼我们为点灯人。” 梁海鸥继续翻页，“至于我们的职责，分为对内和对外，对内，就是通过对本土能力者的管理，保障老百姓的人身及财产安全，维持社会的稳定。 对外，我们要抵御来自外部的能力者入侵，这里有很重要的一个点你们一定要记住，那就是这个抵御包括了外联邦发起的，有能力者参与的入侵。 很无奈的一件事情是，现在各联邦都在面对由《第一世界》事件引发的社会问题，但大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实现哪怕是暂时的绝对和平。 各联邦之间依然在互相竞争，两年前就有联邦之间发生了有能力者参与的战争，这也使得全球的不稳定因素更加复杂。 所以我们作为夏联邦的执能师，我们最核心的工作就是保护好我们夏联邦的百姓，维护好我们联邦的稳定。 与此同时，我们也会参与到一些国际性的能力者事件中去。 而因为执能师人数的相对匮乏，我们任何一个转正了的执能师都是随时有可能要担负起任何一项工作的。 这些东西，你们一定要在心里清楚。” “明白。”齐宣开口回应了一句，带着一种很容易感知到的坚定和决绝。 萧鹤不由看了齐宣一眼，然后冲着梁海鸥点点头。 梁海鸥这时从讲台上走下类，给两人发了一本本子跟一支笔，“关于能力者管理局跟执能师，主要就是这些基本概念，既然你们都表示了解了，那我就提出今天的第一个问题。 假设现在你接到通知，在西子湖有能力者出现了失控，很可能对西子湖的老百姓发起无差别的攻击。 局里要求你立刻前往西子湖控制住这名能力者。 而你刚准备出发，你的身边正好发生了一起普通人之间的暴力事件，十几名壮汉正分散着追砍十几名学生，双方武力差距悬殊。 这个时候你的能力想要完全控制住面前的这十几名壮汉大概需要二十秒的时间。 这个时候，你会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再出发去西子湖，还是直接出发去西子湖。 当然，也许你们会说，我的能力一秒钟就可以搞定这些人，但这道题我们不考虑你们自身的能力。 因为每个能力者的能力都是不同的，应对同一事件需要的时间也是不同的，我们这道题现在就是假设你的能力要完全处理好眼前的事情需要二十秒。 请你做出一个决定。” 说完，梁海鸥指了指两人面前的本子，并按下了一个秒表器。 两人瞬间明白，这道题还有一个考验就是思考的时间，要是自己光是思考答案就花了十几秒，那不扯淡了。 读秒器过了两秒，齐宣开始写自己的答案，萧鹤晚了她一秒，也迅速写下了答案。 等两人都写好答案后，梁海鸥暂停了读秒器并站到齐宣面前，“齐宣你做决定的速度更快，那就你先说吧。” “我会直接去西子湖。”齐宣拿起本子让梁海鸥看到自己写的答案跟自己表述的一致。 “为什么？” “因为能力者在20秒的时间内能造成的破坏是难以估量的。” 梁海鸥点点头看向萧鹤，“那你呢？” “我会先处理好面前的事情。”萧鹤也把本子拿了起来，“因为眼下的伤害是必然的，西子湖那边的伤害存在更多的可能性，毕竟按照题目的说法，那个能力者还没有真正的发起无差别攻击。” “可我记得，情绪事件中，你没有选择帮助赵海。” 梁海鸥提到这个事情萧鹤还挺意外的，不过他只管真实的回答就是了，“因为赵海也是执能师。” 梁海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开心的一笑，“能看到两个答案还是很不错的，其实这道题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我也听到过很多答案。 比如之前有人说，我完全处理好眼前这件事情需要20秒，那我只是处理，没完全处理好可以么？ 假设我用能力，或者用我的身份威慑一下这些歹徒然后就走，是不是也是一种办法？ 所以如果真的当我们遇到这种情况，可能性是无限的。 那为什么我要出这样一道题呢？” 萧鹤跟齐宣对视一眼后都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梁海鸥笑了笑，但又让人能感受到她的严肃，“因为在你们未来的整个执能师生涯中，这样的情况会频繁的发生。 你们必须要学会面对，并且，学会承担后果。” 第四十四章 能力者 梁海鸥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变化，萧鹤跟齐宣的反应虽有不同，但都带着觉悟。 对梁海鸥来说，这样的反应足够她继续好好把课讲下去了。 伸手把齐宣还举着的本子按下，梁海鸥重新回到讲台上，“了解了能力者管理局和执能师，接下来就是今天上午培训的重点，解析能力者，以及能力者的能力问题。 关于能力者，一个基本常识是，只有当初玩过《第一世界》的玩家才有可能成为能力者。 截至目前，全球范围内并没有发现一个例外。 而能否成为能力者，也是《第一世界》这款游戏为什么可以导致能力者出现的原因，当前的研究认为，首先在于感知屏障的突破。” 梁海鸥侧过身看向了又一次翻页的大屏幕，“过往的物理学很早就告诉我们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看到的世界只是真实世界的一小部分。 真正完整的世界到底什么样，我们无法靠自身去看清楚，因为人类的感知能力是有限的。 我们只能靠着我们有限的感知能力，去感知出一个片面的世界。 这就像是神设计的一个约束，我们无法改变。 但我们能不能感知的到，并不影响那些客观存在的东西就在那里。 其中就包括了浩瀚的能量。 这个世界存在大量的能量是我们无法感知，却无时无刻不在我们身边，甚至穿越我们身体的。 能力者与普通人的区别，首先就在于能力者的感知能力出现了突破，能力者可以感知到更多的东西，主要是一种特殊的能量。 至于这个现象出现的原因是不是《第一世界》游戏开发者有意而为之的，现在因为找不到活着的开发团队成员，我们无法确认。 我们现在基本可以确认的是，《第一世界》作为全球第一款脑机概念的元宇宙游戏，虽然当时大家都觉得它的脑机技术炒作成分颇高，但现在从结果来看，很可能反而是我们低估了他们在脑机技术上的突破。 是他们利用了隐藏着的脑机相关技术，通过某种方式影响到了玩家的大脑，从而打破了我们所说的感知屏障。 为能力者的出现打下了最重要的基石。” 梁海鸥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向两人，表现出了等两人消化并提出问题的态度。 “可是我好像并没有觉得我看到的世界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啊？”齐宣看了一眼萧鹤，先提出了问题。 “因为你突破的感知方向并不是视觉。”梁海鸥做了一个让她环视四周的手势，“我刚才就说了，我们突破的，主要是对一种特殊能量的感知能力。 而这种特殊能量又与我们内在的某种能量是同频的，你很容易忽视这种感知变化。” “可感知的突破，不应该就是感知层面的事情么？ 为什么感知的突破会让我们拥有与过往完全不在一个层面的能力呢？”梁海鸥解释完，萧鹤马上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这个问题很关键，也是我们要接下去探讨的，感知屏障的突破，让我们感知到了一种特殊能量，这种特殊能量又与我们自身的某种能量同频。 之后的研究基本证明，来自内外的这两种能量会进行链接，这一链接的结果，是产生了一种全新的能量，也就是你们都很熟悉的，缘力。” “不对啊，如果说内外两种能量的结合会产生缘力，不是说能量本身一直都在么，只是我们过去感知不到。 那为什么一定要感知到才行呢？ 这两种能量在我们感知到之前，不应该一直在那边接触么？”萧鹤发现了一个疑惑点，立马就提了出来。 梁海鸥点了点头表示对萧鹤这个问题的认可，“这个问题也提的非常好，而答案在于，感知能够触发刺激反应，这是能力物理学中的一个关键概念。 你可以这样这样理解，你因为有味觉，所以闻到香的东西才会产生食欲，如果你没有味觉，香味本身无法让你产生食欲。 产生缘力的这种外部能量也是一样，只有能够被感知到，才能让我们身体内的能量出现相应的反应，从而形成能量链接。 也就是说，这里边其实还有一层神经性的连锁反应。 当然，能量的刺激反应会更复杂一下，但逻辑是类似的。” “可并不是所有的玩家都变成了能力者了啊。”齐宣举起手问道。 “是的，因为感知屏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开关，而是一个阀门。 《第一世界》让人类有能力去转动这个阀门，但每个人松开阀门的程度却并不一样，这就导致每个人的感知能力不一样。 我们大概计算出了一个感知度，只有达到这个感知度的人才能实现刺激，产生链接，形成缘力。 这就好比你听力没问题，但分贝过低，你是几乎听不见的。 而目前大部分玩家的感知值都是不够的。 不过感知值并非一成不变，从游戏回到现实后，这个感知值依然再变化，只是一般情况下变化幅度很小，这就是为什么新能力者到现在还在陆陆续续形成。 我们甚至不排除如果时间拉的足够长，所有的玩家终有一天都会变成能力者。” 梁海路看着齐宣，齐宣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暂时没问题的话我们就说说能力了，缘力是能力的基础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千奇百怪的能力是怎么出现的呢？ 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另一个概念，能力源。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有了缘力后，就会伴随着出现某种能力。” 说到这的时候梁海鸥看了一眼萧鹤，“像萧鹤这样的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至于能力者最终呈现的能力是什么，这就跟能力源有关了。 这个概念你们肯定都清楚，所谓的能力源，就是能力者的能力往往跟他们过往的某一件具有重要人生影响的事件或者某种长期情绪有关。 关于能力源，现在的能力科学家们一直在探索，猜测也很多，学派也很多，甚至都没有推出一个主流说法。 但我们可以确认的是，常规能力者的形成，离不开三个关键，打破感知屏障，形成能力链从而产生缘力，再加上能力源的影响。” 萧鹤跟齐宣同时看着屏幕陷入了深思，没过多久，萧鹤眯着眼道，“这个外部能量跟我们的内部能量为什么同频，为什么就能产生缘力，感觉太巧合了。” “你说的没错，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梁海鸥笑了笑道，“所以现在有一个流派认为，并不是我们突破了感知屏障，所以产生了缘力。 而是人类从一开始就拥有缘力，人类从一开始就是超能者，反倒是在人类发展的某一时期，因为某种原因被设置了这样一个感知屏障，封印了我们原本的能力。 《第一世界》的目的，是打开这个封印。” 第四十五章 最后一个选项 梁海鸥这话使得萧鹤跟齐宣都思考了起来，但梁海鸥却敲了敲桌子吸引两人的注意力，并没有让他们现在去深思这个事情的意思。 “现在都是猜测，想要真正的解开各种谜题，我们或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今天我们还是把精力聚焦在培训本身吧。 在了解了能力的产生机制之后，我们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学会如何评估能力，如何掌控能力。 我们首先把能力者划分成了身体强化和精神影响两个大类。 身体强化型能力者的主要表现就是能够通过缘力使得自身拥有超越凡体的能力，这种能力的核心直接对应缘力。 所以像萧鹤你们组的赵海，是常见的身体强化型能力者，而你这种情况，同样属于身体强化型能力者。 至于精神影响型能力者的主要表现就是能够从精神层面影响他人，实现各种攻击或防御形式。 而能力者会成为哪种类型，跟能力源有关，就是看能力源导致的具体反应了。 当然，对于精神影响型能力者来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介质，研究表明，精神影响能力的发挥必须有能力介质，介质的意义，其实就是打破人与人之间的感知壁垒。 所以了解一个精神影响型能力者的能力介质，是可以帮助我们对其能力进行限制的关键。” 梁海鸥停顿一下翻页后继续道，“确认能力分类后，我们下一步就是进行能力等级划定，我们会根据能力者的缘力上限，能力影响力，能力技巧，能力潜能，能力破坏力，能力者个体分析六个维度进行综合评分，最终对能力者进行一个能力评级。 目前的能力评级是n1-n10这样一个梯度，一般来说，评级超过n5的能力者就属于需要重点关注的了。 还有，这个评级机制，是全球统一的。” “那现在有n10级别的能力者么？”听到这个评级，萧鹤下意识问道，“全球范围内。” “没有。”梁海鸥摇头道，“目前最高只有n9级别的能力者。” “有几位？”这次是齐宣追问的，大家好像都对强者有着一种莫名的好奇。 “全球范围内登记在册的n9级能力者总共六位。” “我们夏联邦...？”萧鹤跟齐宣异口同声道。 “有一位。”梁海鸥顿了一下后补充道，“在京夏的能力者管理局中。” “n9级别的能力者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萧鹤对于这个话题的好奇并没有结束。 梁海鸥一只手叉腰，身体稍稍歪了一下，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当一个联邦拥有一名n9级别的强者时，其他联邦会变得很友好。” 萧鹤眨了眨眼，犹豫着问道，“那莫胜文是什么级别的？” “他的能力级别是n8。”梁海鸥笑了笑，“但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 萧鹤可以感觉到梁海鸥的笑有些奇怪，但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自然也就不再向她追问莫胜文的事情。 梁海鸥看萧鹤跟齐宣都没问题后，继续道，“既然有能力评级，那么我们很容易想到一件事情，能力是可以通过训练而增强的么？ 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已经总结出了一系列训练方式，可以提升我们的实力。 这也是等你们转正后将会经历的，包括缘力上限提升训练，缘力控制训练，身体适应训练，精神力训练，介质衍生训练，能力拓展训练等。” 说到这，梁海鸥给两人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先是展示了好几个训练房，每一个训练房都很大，在这些训练房中摆放着各种萧鹤从来没有见过的设备，每个训练房也都配备了一个专业的训练团队。 然后是一些个体进行训练的片段，可以看到有人的缘力上限提升了，有人的身体破坏力提升了，有人的精神影响精准度提升了，等等。 “你们两个人，一个缘力上限高，一个精神影响范围大，但你们都存在一个相同的问题，那就是控制精度太差。 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你们两人的实力必然会上一大个台阶。” 看完视频后梁海鸥先做了一个预测，然后指了指两人面前的本子，“今天的第二个问题，还是那名在西子湖的能力者，因为能力者的实力会改变，所以我们有时候记录在册的能力评级并不能保证绝对准确。 所以当你们抵达西子湖发现对方比自己强，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梁海鸥再次按下读秒器，这又是一道需要立刻反应的题目。 这一次，萧鹤跟齐宣几乎同时下笔，同时完成作答。 梁海鸥还是选择让齐宣先说。 “我会让现场群众赶紧逃离，然后尽可能的拖住对方，如果能等来增员最好，等不到增员，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民众的风险。” 梁海鸥点点头没有做评价，直接看向萧鹤示意他回答。 “我会放手一搏，我觉得能力者的实力评级是一个相对比较死的东西，真正的对抗中，我们还要考虑到技巧，考虑到能力克制，考虑到临时的潜力爆发等各种因素。 除非是绝对的实力差距，否则我觉得都是有可能以弱胜强的。” “首先我想跟萧鹤你说一点，对能力者来说，在绝对的缘力强度差距面前，一切技巧都没有意义。”梁海鸥意味深长的看着萧鹤。 她没有进一步说明，但这句话很明显就是说给萧鹤听的。 萧鹤现在也不是很理解，但他记住了这句话。 “然后再说你们两个人的回答，你们的答案其实考虑的都是百姓的安危以及自身的责任，你们都是义无反顾做好觉悟的类型。 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但在真实的事件处理中，如果我们遇到了比我们强的个体能力者，我们有一个原则，叫做谈判优先。” “谈判优先？” “至少在我们夏联邦，整体稳定的局面下，不成组织的个体能力者对社会稳定发起挑战一定是有某种个体需求的。 这就给了我们谈判的空间。 所以我们今天的一块培训内容，就是谈判技巧。” 萧鹤跟齐宣都有点懵，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在说了这么久的能力之后，居然要教谈判技巧。 但梁海鸥的下一句话，瞬间让两人明悟，“牺牲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但我们希望，牺牲可以成为每一位执能师心中最后的一个选项。” 第四十六章 待遇 接下去的四十分钟，梁海鸥给两人讲解了一个非常详细的谈判框架，并且对于大量曾经处理过的事件进行了归纳总结。 之后梁海鸥给两人展示了一份文件，“谈判技巧是不可能靠一节课就完全掌握的，我今天这节课的目的，是让你们对谈判有一个相对准确的认知，并且把学习谈判的方法论教给你们。 这份文件是更加详细的谈判课程，需要你们回去之后自己学习。 等到你们转正后，这份邮件会发到你们的邮箱，到时候你们自己下载。 记住，谈判优先是我们的办事原则，永远不要轻易的把自己放到危险的境地。” 两人同时点头表示了解。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就给你们说一说待遇的问题，关于我们n局的待遇，外界的说法非常多，但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外界的说法都只是猜测而已。 真正的待遇，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清楚。 我们的真实待遇，比外界猜测中最夸张的说法，可能还要夸张一点。” 梁海鸥笑着翻页ppt，“我们文员跟你们的待遇是有区别的，今天就只讲你们的待遇。 你们的待遇分为六大块，分别是基础工资，福利保障，团队任务奖金，个人任务奖金，个人积分奖金以及年度奖金。 基础工资是按照工龄定的，你们刚转正的话，基础工资是一万一个月。 福利保障除了常规福利外，我们还有两个补充，分别是房补跟家庭成员生活保障机制。 所谓的房补，就是直接给你发一套房。” 萧鹤眼神一亮，“直接给一套房？” “是的，转正就给，用你在n局的未来作抵押，等你的积分达到规定标准后，这套房子就彻底是你的了。 家庭成员生活保障机制指的是你的家庭成员在就医，教育，个人成长，日常娱乐等方面都会有最优待遇。” 萧鹤的眼神突然有黯淡了下去，因为他的家庭成员... 现在只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妹妹。 但萧鹤身边的齐宣点了点头，看来对这个福利很满意。 有种家里有几十个兄弟姐妹的感觉。 “然后就是团队奖金和个人奖金，这是你们收入的主要来源。 你们每一次出任务，都会得到相应的奖金，团队任务就是团队奖金，会由团队负责人进行分配，个人任务则是个人奖金，直接归属于你个人。 你们实习期的时候是没有这个东西的，所以你们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不管是团队奖金还是个人奖金，都一定超出你们的想象。” 萧鹤跟齐宣对视了一眼，萧鹤好奇的问道，“所以情绪事件的时候，奖金是多少。” 梁海鸥神秘的一笑，“具体数字你回头自己去问他们吧，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两位的组长，都是千万级的富豪，至于是几千万，我也不太清楚。” 萧鹤，“？？？” 齐宣，“？？？” 当梁海鸥说奖金很高的时候，萧鹤跟齐宣已经尽量大胆的去猜了，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组长竟然是千万级富豪。 尤其是梁海鸥后面的那句话，给人感觉还不是一两千万那种千万级。 可在大家的认知中，能力者管理局这种单位的人，都是拿着不算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的工资，然后守护着大家。 萧鹤刚才有想骆夜应该小百万是有的，但几千万，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么多钱都是在局里赚的？”齐宣有些许质疑的问道。 “当然。”梁海鸥非常肯定，“我们这边的组长可都没什么投资理财的脑子，也没那个精力。 就是靠一次次任务攒下来的钱。 当然，还有刚才提到的个人积分奖金和年度奖金。 你们每次完成任务，都会有一个任务完成评估表，这个不管是实习还是转正都会有。 而在评估表中有一项，就是任务积分。 你们每次的表现都能得到一定的积分，这个积分是会累加的。 不同的积分对应着不同的奖金，这个奖金是按季度发的，且只要你积分在这，每个季度都有。 当然，积分也是会扣的，具体的扣分项我回头会发给你们。 所以当你拥有一定积分后，每个季度的积分奖励就够你成为一个相对而言的有钱人了。 至于年度奖金，其实就是年终奖，局里到年末会针对多方因素的考虑，给大家发放年终奖。 你们猜我去年的年终奖是多少。” 萧鹤跟齐宣看着梁海鸥却都没开口，因为刚才刚刷新了他们的认知，这下都不知道该怎么猜了。 看两人半天不吭声，梁海鸥也就直说了，“我的年终奖是要比你们低的，哪怕我已经在这边四年了，也比不上你们刚转正的年终奖。 我去年只拿了50万。” “只拿了50万...”萧鹤忍不住重复了一句，“咱们这到底是能力者管理局，还是一家商业巨头公司啊？” “难道我们能力者管理局不该比那些商业巨头公司有排面么？”梁海鸥笑着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鹤感觉自己脑子还没完全捋顺，“就是总感觉，我们不该拿那么多钱...或者说...” “感觉拿那么多钱，体现不出你们的正义感了？” 萧鹤撇了撇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梁海鸥看着他的样子，一只手撑着讲台说道，“萧鹤，你来能力者管理局，是为了你妹妹吧？” 萧鹤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梁海鸥是怎么知道的，但想了想，觉得她知道也很正常，“坦率来说，是的。 但我自己认为，我内心深处是有正义感的。” “你说的没错，你的内心深处有正义感，而且我们知道这件事情。”梁海鸥的眼神突然深邃了起来，“能最终进入能力者管理局的，骨子里都是有那点正义感在的。 可世界变了，这是一个大家连真假都还没办法去给出一个准确答案的世界。 这是一个靠着能力可以解开很多枷锁的时代。 所以就是因为你们骨子里还有点正义感，我们才更要做点什么去维护这单正义感。 而金钱，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相对而言最真实的东西了。 不是么。” 第四十七章 开始测试 萧鹤刚开始确实感觉哪里好像不对，但细细一想，好像是自己的问题。 就像伟大的科学家戴个名表就要被骂，咋的，伟大的科学家就不能有钱了？ 想通后，萧鹤反而开始期待起来。 毕竟他现在需要钱。 说完待遇之后，就是一些关于规章制度的培训，作为执能师，是需要遵守很多规矩的。 最后，梁海鸥把整个能力者管理局的详细分工布局培训了一遍，了解这个，是为了方便以后对接工作。 上午的内容基本就是这些。 “回顾一下上午讲的东西，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关掉ppt后，刘海鸥转过身问两人道。 萧鹤立马举手提问，“梁老师刚才说，《第一世界》让人类有能力去转动感知这个阀门，但每个人松开阀门的程度却并不一样，这就导致每个人的感知能力不一样。 包括您说从游戏里出来的这些玩家，现在的感知度其实一直都在小幅度的变化。 那这个阀门松开的程度，也就是感知度的高低，是受什么具体影响的么？ 为什么都是《第一世界》的玩家，每个人的感知度差距很大呢？” “其实你还想问，为什么你上次突然之间缘力上限增长了这么多吧？”梁海鸥直接点破萧鹤的心思，“你这样理解吧，《第一世界》打开这个阀门后，影响阀门转动幅度的有三个主要的因素，首先是个体自身的感知结构，你可以理解为每个人的阀门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其次是在游戏中的经历，这一点现在很多人都在研究，你感兴趣的话回头可以去图书馆了解更多，最后就是周围环境的变化，我指的是现实生活中的环境。” 萧鹤沉思一会儿后点头表示了解。 “我也有个问题。”看萧鹤不再提问了，齐宣举手发问，“我们转正后是会直接进行一段时间的封闭式训练么？” “并不是，训练对实力的增长做不到短期爆发，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事情，所以训练这件事情是长期伴随着我们的，有任务的时候，你们就出任务，没任务的时候，就接受训练提升自己。” “好的。”齐宣也点了点头，不再提出其他问题。 “没有其他问题了么？”梁海鸥看着沉默的两人确认了一遍。 两人同时摇头。 “好，那就由我来提出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当你们发现自己好像是能力者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两人回忆了一下便很快给出了答案。 齐宣写的是兴奋。 而萧鹤写的是迷茫。 梁海鸥并没有针对两人的答案做任何的点评，只是让两人不要忘记最初的感觉。 结束上午的培训后，萧鹤跟齐宣一起去食堂吃饭。 能力者管理局的食堂有整整三层，装修的非常豪华，更重要的是，菜品丰富且全部免费。 几乎满足了来自联邦各个地域的口味，也满足了大家对食物可能性的想象。 两人点了五荤两素，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其中四个荤菜都是齐宣点的。 “你怎么一路过来都愁眉苦脸的？”入座后，齐宣一边摆菜盘子，一边询问萧鹤。 萧鹤帮着一起摆盘子，“就是我以前一直觉得能力者的出现是在我们的世界里插入了某样东西。 但今天上午的内容突然让我感觉，能力者的出现，直接改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那你以前还挺乐观的。”齐宣摆完菜盘子后拿起筷子，“要不是有能力者管理局撑着，普通人现在早就不是人了。” 说着，齐宣毫不客气的夹了一块红烧肉。 “不是人，是什么？” “运气好的话，就是我们以前跟猴子的关系吧，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就是我们以前跟猪的关系吧。”齐宣咬了一口红烧肉，表情格外的享受。 看着齐宣的样子，萧鹤忍不住把另外一块红烧肉夹到自己的碗里，“你是招募来的还是？” “对啊，我刚发现自己成为能力者，就出去闹腾了一番，当然，是很守规矩的那种闹腾，结果我组长就到我家来堵门了。”齐宣抬起头扫了一眼菜后夹了一块回锅肉，当然，回锅肉要带着洋葱一起吃才好吃。 齐宣长的并不是可爱类型，但她吃饭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可爱，仿佛瞬间变成了小孩。 “所以你的能力是？” “我从小就不太说话，基本也不跟人接触。”齐宣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能力，“但并不是因为我性格内向，而是因为家庭的教育和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些事情造成的。 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很外向的人，我可想跟大家聊天了。 我就这么憋着，整个学生时代都这么憋着。 一直到进入社会后，我才慢慢开始去面对自己真正的性格。 这应该就是我的能力源。” 齐宣在说这段话期间，已经吃了四口菜了，“所以我的能力...你猜去吧。” 萧鹤看着齐宣吃饭的样子，突然也没有那么好奇她的能力了，“我之前听人说，吃饭的时候尽量细嚼慢咽，让脑子知道你在吃饭。” “你放心，我脑子肯定知道我在吃饭。”齐宣乐呵的一笑，“干饭是我的命。”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挺难想象你之前不说话的状态。”萧鹤感觉自己的食欲都被打开了。 “哎，没办法，有几个小孩小时候能为自己活呢？”齐宣感叹的时候都不忘吃肉，“那你的能力呢？真的就是控制缘力，没有什么精神影响类的能力？也不能身体强化？”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 “那还真的挺可惜的，你缘力上限这么高，要是有精神影响类的能力，估计会很恐怖。” 齐宣一遍咀嚼一遍说，多少有些口齿不清。 萧鹤这时才发现面前的菜已经被干了一半了，低下头赶紧吃饭吧。 饭后，两人直接回到了培训室，齐宣找了个地方靠着睡了一会儿，萧鹤也没去打扰她。 下午一点三十，梁海鸥再次来到培训室。 看了一眼两人的状态后，梁海鸥直接做了个手势，“走吧，去做测试。” 梁海鸥带着两人来到了另外一栋楼，这栋楼萧鹤之前从未进入过。 坐电梯上了五楼，入眼便是一间间玻璃房，每间玻璃房里都有一些设备和工作人员。 梁海鸥推开其中一间玻璃房的门，里边有六张床，每个床头都挂着一个头盔。 “直接开始测试吧。”梁海鸥把两人引到两张床中间，拿起两个头盔递给两人。 可当萧鹤看着梁海鸥递来的头盔时，眼神却有一些抗拒，因为这东西长的跟《第一世界》的头盔太像了。 第四十八章 互猜 “放心，你现在在局里。”梁海鸥看到萧鹤的表情，温柔的说了一句。 萧鹤的神色渐渐缓和，他发现这句话还真的有一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齐宣先萧鹤一步从梁海鸥手中接过头盔戴上，并躺在了床上。 等萧鹤也同样躺下后，梁海鸥在两人耳边说道，“这是一个通关游戏，尽可能去闯关。” 很快，萧鹤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自己的大脑，眼前的画面变成一片浩瀚草原。 刚想仔细观察一下这片草原，他的目光就比不远处正在快速向自己的方向行进的东西吸引。 几秒后，萧鹤看清楚那是野兽群。 最前排的有一头野兽，他身后有两头，再往后逐步增加，但第一排的野兽看着并不像是领头的。 而且每一排野兽跟后一排野兽之间的距离，好像并不会因为这些野兽行进速度的不同而产生改变。 这不禁让萧鹤想起以前看过一个介绍游戏发展史的视频时，里边提到的一款打僵尸的游戏。 看着兽群越来越近，萧鹤试着催动了一下缘力。 缘力确实出现了，不过萧鹤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真实的身体并没有发生变化，现在催动出来的缘力是虚假的，但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这种感觉又很真实。 萧鹤带着催动出来的缘力直接一跃而起，如果真的是那款打僵尸的游戏，那自己应该得一排一排的攻击，然而现在并没有出现类似游戏说明的东西要求自己这么干，那萧鹤肯定不会去按照一个古早的游戏思路来完成任务。 一跃进入兽群中，并没有任何限制，萧鹤直接用缘力对兽群进行了大规模的攻击。 在缘力摧枯拉朽的攻击下，兽群显得不堪一击，纷纷化作一堆数据飘向空中。 解决了兽群后，场景一转，变成了一片荒凉的沙漠，在沙漠上，四个巨大的机械巨人从萧鹤的四个方向走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四个机械巨人，萧鹤莫名有些眼熟，记忆中的一个场景就像是冲破牢笼般跳了出来。 那是萧鹤小时候父亲的带着他看一部电影，父亲告诉他，这是他们那代人小时候最向往的游戏场景，那部电影的名字好像是叫头部玩家，还是头号玩家来着？ 回忆快速闪过，四个机械巨人开始向萧鹤发起攻击，相比于之前的野兽，这机械巨人体型大，速度快，防御能力高，萧鹤不像之前那样具备碾压性。 可萧鹤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不管是野兽的强度还是机械巨人的强度，都是开发者设定的。 很显然，能力者管理局做了一款类似《第一世界》的游戏，但差距好像有点大啊。 而且好像采用了一些模板？ 萧鹤不禁想起以前就经常听坊间说起的一个话题，《第一世界》的游戏真实度远远超出了宣传阶段大家的预期，谁也没想到真的能搞出这样一款游戏。 按照当代的技术水平，应该是开发不出《第一世界》这种脑机元宇宙游戏的。 父亲期待的游戏场景，若不是因为《第一世界》的出现，按照之前的主流说法，自己这代人都不一定能看得到。 而能力者管理局应该拥有召集优秀开发团队的能力，如果说模仿《第一世界》都只能做到这个程度的话，再去想象《第一世界》的出现，确实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这一刻，萧鹤对《第一世界》的开发者好奇心更重了。 不过他现在的重点是做好测试。 游戏一关一关的闯下去，难度也越来越大，萧鹤努力的去应对，最终卡在了第36关。 梁海鸥帮萧鹤摘下头盔，萧鹤慢慢睁开眼适应了一下自然光，转过头看到齐宣也已经完成了闯关，看来自己比她稍微持久一点？ 也不对，或许是人家闯关速度比较快。 “结果怎么样？”萧鹤起身后直接问道。 “要等一会儿，趁这个时间再去做一下缘力上限测试吧。” 齐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鹤。 大家成为实习生的时候就做过缘力上限测试，刚过去没多久，按说没必要再测一次，但因为萧鹤，这件事情变得好像有必要了。 萧鹤自然也知道齐宣为什么突然看向自己，乖乖的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从安排。 推门进入另外一间玻璃房，里边有一个圆柱型，大概三米高的设备，设备的正面是推拉式的开口，这跟之前测自己缘力上限的设备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之前是在主楼测的，这次则是在这栋之前从未来过的建筑里进行测试。 对萧鹤跟齐宣来说，缘力上限的测试都不是第一次了，梁海鸥便没有做什么解释，直接让他们测就是了。 测试的方式很简单，站到设备中，根据指令全力催动缘力即可，总共大概需要重复十五次左右。 半小时后，萧鹤跟齐宣都完成了缘力上限的测试，重新回到之前的玻璃房。 两人被安排到靠门口的椅子处坐着，萧鹤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之前闯关花了不少时间。 “你觉得你的能力等级是多少？”看着跟团队沟通的梁海鸥，齐宣小声的跟萧鹤聊了起来。 “不知道，等通知吧。” “猜猜嘛，这么干等着多无聊啊。”齐宣转了转明亮的眼珠子，“这样，我们各自猜自己的，猜对了，对方请吃饭。” “两个人都猜对了呢？” “那就互请一顿呗。” “两个人都猜错了呢？” “那可能说明我们没有缘分吧，培训结束就相忘于江湖吧。” 萧鹤看着齐宣这会儿有些俏皮的样子，感觉她好像挺容易跟人熟起来的，“那你猜你自己什么等级？” “n6吧。” “这么高？” 齐宣用手捂着嘴，把声音压的更低，“我跟你说，人活着，气势绝对不能输，也许你会觉得很玄乎，但我已经验证过好几回了，就你自己只要相信自己，哪怕盲目自信都行，结果反而会出乎所料，相反，你越不信自己吧，你还真的就不行了。 所以我现在就觉得我有这个实力！” “还有这种说法嘛...” “当然拉，所以你猜你什么等级？” “那我猜我是...nb？” 第四十九章 群 “哈哈哈哈哈。”齐宣愣了一下后直接爽朗的笑出声来，“你有点东西啊。” 萧鹤没应她，因为梁海鸥走过来了。 “看来你们关系处的不错嘛。”梁海鸥看着两人笑了笑，“你们的评级出来了，齐宣，n5。” “哈？”齐宣一脸失望的看着梁海鸥，好像挺在意这个结果，“我没能挤上n6的车么？” “暂时还没有，但你的潜力很高，以后好好训练，很快就会达到n6的水平。”梁海鸥还是那样的温柔，“而且你是绝对有n5水平的n5。” 齐宣努力努嘴，接受了这个结果，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至于萧鹤...”安抚完齐宣后，梁海鸥的眼神出现了难得的犀利，“你的评级是n6。” “是绝对有n6水平的n6么？”萧鹤敏感的注意到了梁海鸥的眼神变化，总感觉这背后应该有什么事情。 “当然。”梁海鸥点了点头，顺势收敛了眼神。 萧鹤犹豫了一下后微微低头，他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状，梁海鸥开口道，“评级可以让你们大概清楚自己的实力水平，但就像萧鹤说的，在真实的对抗中，以弱胜强的事情并不罕见。 所以要长期学习，长期训练，同时学会相信队友，学会保护好自己。” 两人同时点头，快速消化了这段话。 “好了，今天的培训就先到这儿了，晚上回去，你们要做出一个最基本的决定，那就是还要不要留在能力者管理局。” 梁海鸥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语气变得严肃了下来，“明天做综合考虑的前提，是你们愿意留下来，如果你们不愿意留下来的话，明天一早告诉我，我会安排办理手续。” “我肯定要留下来啊。”齐宣脱口而出道，“梁老师，只要我想留下来，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 “你的实习期评估和能力测评都没问题，关于执能师需要承担的责任和需要遵守的规则今天也都跟你说清楚了，如果你这边没有问题的话，当然可以留下来。” “我没问题。”齐宣往椅子上一靠，“一点问题都没有。” 梁海鸥笑笑没说话，然后看向了萧鹤。 注意到梁海鸥的表情，萧鹤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并且选择了沉默。 “行了，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梁海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示意两人先走。 她并没有去追问萧鹤的想法。 “看来我们还是没缘分啊。”下楼后，齐宣看了一眼停车场的方向调侃道，“你怎么回？” “我今天骑车来的。” “你不知道，骑车是最容易单身的通勤方式么？” “我知道这是最省钱的方式。”萧鹤顿了顿，“我是指骑车。” “哈哈哈哈哈。”齐宣爽朗的笑出声来，“单身确实省钱。 那就各回各家啦，明天见。” “嗯，明天见。” 萧鹤骑着车先去菜场采购了一些食材，回家打开门，就看到落落躺在床上看电视，手里揣着可乐。 “你回来啦！”落落扭动了一下身体，绝对领域若隐若现。 萧鹤过去拿毛毯盖住落落的下半身，“我去做饭，今天吃排骨。” “嗯嗯！”落落看着萧鹤手里的食材两眼放光。 一小时后，萧鹤跟落落直接坐在简朴的餐桌前吃饭，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不时的传出塑料感极重的笑声。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落落没有直接吃饭，而是关切的看着萧鹤，“今天不是去培训么？遇到什么事了？” 萧鹤有些意外的看着落落，他自己觉得自己现在情绪应该控制的挺好，再加上落落平时好像并不会那么关心自己的情绪问题。 “培训挺好的。”萧鹤把饭碗端了起来，“明天应该就能正式转正了。” “有编制吧？” “嗯...”萧鹤有些不确定，“没问，应该吧。” “那多好啊，年纪轻轻就抵达了宇宙的尽头。” 萧鹤挤出一个笑容，“挺好，吃饭吧。” “等等。”落落按住了萧鹤的饭碗，“你把事情说清楚才能吃饭。” 面对落落的追问，萧鹤突然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就是在期待被人追问，但从小到大，很少有人会去追问。 “其实今天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转正这件事情应该是自然而然的。 我也没想到真的要转正了，心里却有些迟疑。 因为一旦接受了这个身份，很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而且一辈子都要扛着什么东西往前走。” “你要是觉得这个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压力，那就不干呗，反正你妹妹的事情，莫胜文那边的情报或许真的更靠谱。 这次跟徐敏的接触，也让你知道了作为能力者其实有更多赚钱的渠道。 踏踏实实做个不违法乱纪的能力者，等你妹妹醒了，日子应该能过的不错。” 萧鹤慢慢抿起嘴，沉默了十几秒，“但我小时候最喜欢看英雄类的电影，或许每个男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 “是每个男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救美然后美女倒追的梦吧！” 落落身体往前倾，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萧鹤的脸，“电影里的英雄就像电影里的爱情，都是美好的，因为拍电影不是真的谈恋爱，也不是真的当英雄。 英雄也要吃饭，英雄也要睡觉，甚至，英雄也要还房贷。 人这辈子有一个高光时刻就够写上墓志铭了，懂嘛？” 萧鹤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落落把按着他饭碗的手拿开，“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看着落落开始动筷，萧鹤脑子莫名清晰了一些，下意识夹了一块排骨给她，“我如果转正了的话...好像就不用考虑还房贷的事情了，单位送房子。” 落落把送到嘴边的排骨放回碗里，“今晚能转正么？” “噗嗤。”萧鹤终于笑了出来，“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洗点葡萄。” “嗡。” 刚起身，手机出现了震动。 萧鹤快速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以前的同事发的一条群发消息，随即有些失落的把手机放下。 “你好像在等什么？”萧鹤的表情变化落落都看在眼里。 萧鹤把手机放到落落面前点开了一个四人的置顶群，“这是我们小组的群，平时每天不管怎么样都会有点消息，尤其是赵海，可喜欢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结果今天一整天群里都没消息，虽然我心里清楚，他们是不想影响我的决定，所以故意选择沉默的吧。 但还是有点不适应。” 落落看着萧鹤的手机，轻轻点了点屏幕，“那什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三个人还有个群？” 第五十章 围剿行动 第二天早上九点，萧鹤跟卡点来的齐宣打了个招呼，梁海鸥紧跟着来到了培训室。 “我已经收到你们的选择了。”梁海鸥站到讲台上，露出了她标志性的笑容，“我很庆幸，以后还可以跟两位做同事。” 齐宣看了萧鹤一眼，她在这一刻之前并不知道萧鹤的选择。 “那就开始进行最后的选择，小组选择吧。”梁海鸥分别给两人发了一份文件，“也许你们会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选择。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我们绝大部分的任务都是团队任务，所以团队的契合度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虽然后期的磨合也很重要，但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在一起工作，包括性格，包括能力。 而你们刚进来实习的时候，我们没有那么了解你们，所以正式转正，会给彼此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说着，梁海鸥示意两人看文件，“这是我们海市能力者管理局目前37个小组的概况，你们如果有意向换组的话可以好好查看一下，然后从能力以及你们实习期间的表现，我们也做了一个匹配度分析，供你们作为参考。” 萧鹤打开手机快速浏览上面的内容，一眼便让他注意到是，局里现在总共有37个组，但最后一个组是51组。 再细看每一个组的组号，就会发现这37个组中间空了好几个数字。 那么可能的原因就是，那些跳空的组的组员全部牺牲了，或者是组长牺牲了，组员就自动调动到其他组去了。 “那些跳空的组是？”正当萧鹤自己在那边猜测的时候，齐宣直接问出了口。 “如果一个组的组长以及有能力担任组长的成员都牺牲了，那么剩下的组员会调到其他组，这个组号将会被封存。”梁海鸥解释的时候，眼里有一种缅怀的情绪在。 了解了这一点后，萧鹤继续阅读，这份文件写的确实很详细，每一个组组长及组员的基本情况，主要负责的任务类型，过往的任务简析等都有说明。 萧鹤也注意到，大部分小组的成员人数都在七八人的样子，骆夜组的人确实有点少。 然后每个组的最后都会有一个跟自己的匹配度，萧鹤跟骆夜组的匹配度是75%，在自己跟所有小组的匹配度中排第三。 最高的十九组，跟自己的匹配度达到了82%，这个组有7个人，自己如果去了就是8个人了。 这个组现在四名精神影响型能力者，三名身体强化型能力者。 “为什么我跟我们组的匹配度这么低？”萧鹤还在查阅的时候，齐宣再次开口发问。 萧鹤转过头，就瞥到她跟他们组的匹配度是65%。 “你们组精神影响型能力者太多了。”梁海鸥拿起水杯打开杯盖，“而且你的能力太需要配合了。” 梁海鸥把水杯放到嘴边突然顿了一下，“其实你跟萧鹤还挺适合的。” 齐宣跟萧鹤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齐宣一努嘴直接把手机放下，“那我也不换组，老头把我忽悠来的，他必须对我负责到底。” “如果你很确定要留在原来的组，那就直接做选择吧。” “我确定。” 梁海鸥放下水杯在手机上操作着什么。 看到齐宣的选择，萧鹤也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梁老师，我也决定留在骆组长这儿。” 还在操作手机的梁海鸥抬眼看了萧鹤一眼，“确定？” “确定。” 梁海鸥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就把你们的选择递交上去了，接下来就等你们组长的选择了。” “梁老师，大部分人应该都会选择留在原来的组吧。”等回馈的时候，齐宣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半一半吧。”梁海鸥再次端起水杯，今天好像喉咙不太舒服，“一个更合适的选择，是对所有人的负责。” 话音刚落，梁海鸥的手机一震，她低头查看了一眼后微微一笑，“恭喜，你们的组长也都选择了你们。 那现在我们就签合同吧。” 梁海鸥把放在地上的一个书包打开，从里边拿出了厚厚一沓文件。 萧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转正光是签字签了几乎一整天。 签完所有字后去领取正式员工证件，解锁正式员工软件权限。 “欢迎两人正式成为海市能力者管理局的一员。”走完所有流程后，梁海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希望以后一直能在局里看到你们。” “会的。”萧鹤应了一句，齐宣没有开口，梁海鸥则直接与两人告别。 此刻，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 “那我们也后会有期了？”齐宣站在萧鹤对面露出很元气的笑容，并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嗯，一起加油吧。” 两人正式分别，联系方式也没加。 虽然在一个单位，但小组之间很少会有联系，再加上大家时常身处危险之中，也许这一别，就是最后一别了。 消化了一下内心那一丝伤感后，萧鹤向自己小组所在的位置走去。 骆夜跟赵海罗芸都在，三人的状态看起来像是在开会。 听到脚步声，三人同时看向了萧鹤。 “回来啦。”骆夜很平静的跟萧鹤打招呼，就好像萧鹤只是出去吃了个饭回来。 没有任何的仪式，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但萧鹤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嗯。”萧鹤回到自己的工位，“在开会么？” “正准备开会，在等你。”骆夜看了眼手机，“张静的药剂追溯报告今天出来了，基本可以确定，是出自尼尔森生命之手。” “那尼尔森生命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星联邦以调查之名入驻尼尔森生命后，彻底切断了尼尔森生命所有对外的联系，同时也控制住了所有的信息。” “看来这里边绝对藏着大秘密啊。”萧鹤已经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是的，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了。” “嗯？”萧鹤从骆夜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骆组长的意思是？” “这段时间那些藏在黑暗中的组织跟个体都活跃了起来，那我们就不可能再继续的被动等待下去了。 今天下午，十八个联邦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 大家的第一个目标是我们最熟悉的文艺复兴。 即日起，第五次文艺复兴组织围剿行动，正式启动。” 第五十一章 第二领地 萧鹤原本还比较放松的神经瞬间绷紧，他看着骆夜，感觉自己两天培训错过了很多事情。 “这个决定确实来的很快，但也说明大家其实早就有这个心了，而且这些年，大家都在默默的做着准备。” 骆夜同样看向萧鹤，耐心且严肃的开始解释，“之前对文艺复兴的几次围剿都没能成功，主要有三个原因，联邦之间的不团结，第二领地的开发不受控，情报收集的困难。” “第二领地？”萧鹤不自觉的打断了骆夜。 骆夜保持着耐心解释道，“所谓第二领地，就是有一部分能力者选择去一些未被人类开发，且难以被人类现有技术轻松发现的地方建立起了属于他们的领地，比如一些深海岛屿，比如一些丛林深处。 凭借着能力者的实力，他们可以在这些地方活下去，并慢慢建立起一些全新的社会模式。” 萧鹤点头，骆夜这么一解释他就明白了，其实他之前也知道有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官方管这些地方叫第二领地。 网上还有一些专门去探索第二领地人，但好像都是有去无回。 也不知道是死在那了，还是打不过就加入了。 “这几年，各联邦都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建立自己的情报网。”骆夜把萧鹤的思绪拉回来，继续说道，“近期文艺复兴的高调，使得这些情报网更有了意义。 不管是对第二领地的挖掘，还是对文艺复兴现状的了解，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就为这次行动打下了一个很好的信息基础。 至于各联邦的团结问题，当科伦联邦受到攻击，当星联邦取消了一夫一妻制，大家哪怕有再多的打算，也知道这个时候该团结起来了。 因为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科伦联邦，谁都有可能是下一个星联邦。 所以这次针对文艺复兴的第五次围剿行动在全球联邦大会上很顺利的获得了全票通过。 而我们海市能力者管理局，也将参与到这一次的行动中去。” 骆夜从桌上拿出三份文件，分别给到三人，“这次我们海市能力者管理局会调动十个组参与围剿行动，其中就包括我们组。 咱们局这次的任务分两个大块，一是跟大洲各地方n局合作，挖出藏在大洲的文艺复兴组织成员。 二是找到东海的一座海岛并发起进攻，根据情报显示，文艺复兴在靠近我们夏联邦东海海域的范围内找了个海岛作为第二领地。 然后他们在极岛设计了一个联络处，专门负责这个第二领地跟外界的信息交互。” “那我们的任务方向是？”赵海突然问了一句。 赵海的声音有些低沉，这让萧鹤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本以为赵海只是顺着骆夜的话问这么一句，可是当看到赵海的表情，萧鹤注意到他脸上难得出现的阴沉，至少萧鹤之前没有见过他露出这个表情。 再结合他说话的语气，萧鹤可以肯定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事。 骆夜看向赵海的时候表情也出现了一些变化，“我们组的任务就是去极岛挖出这个联络点。” 赵海瞳孔收缩，抖了抖手里的文件后选择了沉默，这让萧鹤愈发好奇这背后的事情。 “会安排多少人去极岛？”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打断这突然有些低沉的情绪，罗芸开口询问。 “只有我们组。”骆夜眼神坚定的扫了一眼三人，“根据情报，这个联络点是一个十人的轮动小组，其中有一名n6级的能力者负责镇守。 基本信息都在文件里，你们先过一遍，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讨论。” 萧鹤低头开始看文件，大概情况就是，文艺复兴在东海找了一座岛建立了一个第二领地，但整个岛都是绝对封闭的状态，岛上好像甚至都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并且建立了视觉屏蔽墙，卫星也无法捕捉到这个地方。 看得出他们很小心，直到情报人员在极岛发现了他们的联络员，才慢慢摸到这条线索。 岛上所有的信息都是通过极岛的联络处向外界传递的，同样，外界的信息也都要通过联络处才能传到岛上。 而且信息的传递好像是有什么特殊的方式，可惜情报员无法了解的这么深入。 因为情报员想要进一步了解的时候，发现联络处的人被擦除了特定记忆。 关于他们每一次进岛离岛的记忆都会被人彻底抹去，他们自己知道的，也就这么点事情。 “所以再强大的审讯能力都没有了意义。”萧鹤看到这的时候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说的没错，想要找到这个岛，去适合审讯的能力者意义不大，可能更需要的是能通过潜藏，直接跟到岛上去的人。” 萧鹤下意识的看向罗芸，看来上面之所以把任务分配给自己这个小组，主要是因为看上了罗芸的能力？ “可现对岛上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为什么非要去找到这个岛呢？”这次是罗芸提问，“只是因为围剿的目标是要做到应剿尽剿么？” “后面有写。”骆夜指了指萧鹤面前的文件，“虽然情报师没能从联络处挖出更多的东西，但就在前不久，有别的情报师成功获取到了一份由极岛联络处传递出去的信息。 这条信息显示的是，实验已成功，是否需要离开并摧毁所有痕迹。” “实验？！”萧鹤脑子里直接闪过了郑开朗和张静，“难道说？” 骆夜冲着萧鹤点点头，“现在只能是一种猜测，但既然提到了实验，确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件事情。 所以如果能成功找到这座岛并且得到我们想象中的信息，那么我们就可以直接介入尼尔森生命，星联邦不管什么理由都别想保住尼尔森生命。 当然，如果是其他实验，那对我们来说应该也会是一个有意义的发现。 而且既然是全球范围内的围剿，知道那边有他们的第二领地，肯定不能放过。 应剿尽剿确实是这次围剿行动的要求。” 如果说刚才郑开朗和张静在萧鹤的脑子里闪过，那么这会儿，他们两人就是在萧鹤的脑子里站住了。 回忆着郑开朗张静的模样，萧鹤的眼神笃定了起来，“什么时候出发？” 第五十二章 缘力训练组 “两天后？”晚上，落落在餐桌上了解了情况，“那你接下去这两天有什么打算？” “骆组长的建议是让我这两天先在局里训练，我想了想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别的事情。” 落落的眼睛开始变色，随后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极岛风景不错啊，而且没怎么商业化。” 萧鹤扣了扣自己的脸颊，“这次任务不在海市，你要是跟着一起去的话...” “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来找我麻烦的。”落落小手一挥，特别潇洒。 “可他们会来找我...” “但是我没有泳衣啊。”落落完全无视了萧鹤的反应，“你陪我去买吧？ 算了跟男人逛街没意思，我还是在网上买吧，两天应该能送到吧。 我还没穿过比基尼呢！” 落落直接扑到床上开始倒腾手机，穿着黑丝的双腿来回摆动着，看的出她是真期待去海边。 萧鹤有些无奈，但也知道管不了她，那就干脆不管了。 同样拿出手机，萧鹤打开了n软件。 转正开通权限后，软件里很多东西都对萧鹤开放了，包括线上图书馆，线上档案室，线上研究院，线上训练房，线上论坛等三十多项功能。 东西太多，一时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看起，萧鹤干脆决定先去论坛看看。 打开论坛，置顶的内容都是关于交流训练，交流案件的，萧鹤慢慢往下翻，可以看得出这个线上论坛是一个很正经... “《为女神骆夜盖楼》？？？” 当萧鹤看到置顶内容下的第一条非置顶帖子时，整个人都傻了。 但不知道为何，萧鹤的手自己就点开了这条帖子。 帖子里放了几张骆夜的生活照，不穿制服的骆夜少了一些英气，但更多了一丝亲近感。 确实更让人心动。 只是萧鹤不明白的是，这样的帖子怎么允许被挂在这里的？ 局里不管么？骆姐不管么？ 关键是楼都盖到一万多层了？ 大家每天都在干嘛？ 一脸懵逼的萧鹤选择给帖子点了个赞。 出来再往下看，第二条非置顶的帖子是《我在主楼九楼男厕所第三个坑位，忘记带纸了，哪位好心人帮忙送一下》 没带纸不能找同组的同事么？ 好吧或许同组同事都出任务了？ 那也不用发个帖子吧？ 关键是，为什么会有五千多条评论啊？！ 萧鹤揉了揉眉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看第三条非置顶的帖子是《海市能力者管理局十大帅哥》。 也许是因为刚才两条帖子的洗礼，萧鹤好像觉得这样一个帖子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很扯。 人类的适应能力总是这么强大。 甚至当他接受这个画风后，对这个帖子很感兴趣。 点进去后，就是一个从10到1的排名，萧鹤按着顺序点开照片，虽然有些排名他不太认可，但不得不承认，确实都挺帅的。 这也让他越发好奇局里最帅的人长什么样。 加快了一点速度拉到最后。 “咱们局里最帅的男人，毫无疑问，那就是杜局长！” 狗不狗啊！ 萧鹤差点把手机摔了。 这么舔的么这群人？！？！ 这个帖子五千多评论，光是发同意的应该就有三千多条。 不对啊，局里一共才多少人来着？ 这是有人舔了不止一次啊！ 这一晚，萧鹤彻底迷失在了线上贴吧，对能力者管理局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第二天一早，萧鹤带着厚重的黑眼圈到局里报道。 骆夜看着萧鹤的黑眼圈欲言又止。 萧鹤知道她应该又误会，但已经没力气解释了。 他这会儿脑子里还都是论坛那些牛鬼蛇神。 “罗芸，你带萧鹤去训练室。”骆夜冲着罗芸做了个手势。 正在看手机的罗芸起身带着萧鹤去往训练室。 训练室在主楼的十二层到十五层。 两人进电梯后，萧鹤趁势问道，“罗芸，你能力等级是？” “n5。”罗芸很爽快的告诉了萧鹤。 “那骆组长呢？” “n7。”罗芸快速回答后脑袋稍稍动了一下，“你呢？” “n6。” 萧鹤看不到罗芸藏在帽子下的表情，但总感觉她好像有点意外。 电梯来到十二层，罗芸带着萧鹤来到其中一间训练室，跟里边的负责人说了几句后就走了。 “你好，我叫沙海，是缘力训练组的负责人。”男子上前主动跟萧鹤握手，他看起来得有一米九，身体特别壮实。 “你好，我叫萧鹤。” “早就想见见你了。”沙海做了个手势让萧鹤跟着他走，“缘力上限超过1000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呢。” 萧鹤礼貌的笑了笑，因为缘力上限的事情，自己好像成了局里的名人了。 “我看过你的一些战斗视频，你的这些招式，自己琢磨的？” “跟着网上学的。”萧鹤老老实实道，“能力者对缘力的操控好像是最基础的嘛，网上一些能力者教怎么操控缘力，也没有被限制。” “那是因为他们教的东西确实很基础。”沙海推开一扇内门，里边是一个控制室，“就好比你是个人，现在有人说要教会你怎么走路，这没什么好去制止的。 因为就算不教，很多东西自己琢磨琢磨也就那么回事了。 但在这里，我们要教这个人怎么更好的利用自己的身体，不仅仅只是用双腿去走路。 看完你所有的战斗视频后，我只能给出四个字的评价，暴殄天物。 就像是让一个拥有顶级运动天赋的人去拉磨。 但这不怪你，毕竟之前你没有机会接受系统的训练，现在你既然到这里了，我一定会让你意识到一件事情。” 沙海突然转过身眼神炙热的看着萧鹤，“你在你的领域，绝对是全球顶尖的。”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沙海让萧鹤感觉有点中二，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谢谢，我会努力训练的。” “不是努力训练。”沙海一只手搭在萧鹤的肩膀上，“而是竭尽全力，我要把你打造成足以让世界为之轰动的艺术品！ 我要让你的雕塑，在未来遍布全球！” 萧鹤，“...” 沙海成功把他从论坛里拉出来了。 第五十三章 开始训练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萧鹤这会儿只想赶紧进入主题。 沙海的表情也慢慢恢复了正常，“想要更好掌控缘力，就要更好的了解缘力。 我们常用力气大来形容缘力上限高的人，那是为了方便理解，但缘力跟力气根本不是一回事。 缘力是由特定能量转换而来的，缘力上限指的是单位时间内，一个人可以转换的能量最大值。 所以缘力上限高为什么可怕，因为缘力上限并不是游戏中的血条或者蓝条，用完就完了，理论上来说，缘力是耗不尽的，一个缘力上限高的人，理论上来说可以持续的进行高能量的攻击。 之所以实际战斗中我们会累，会出现缘力操控疲乏，这是因为我们的身体扛不住，这个扛不住又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们的身体强度，二是我们的内能强度。” “内能强度？”身体强度这个很好理解，但内能强度这个概念之前萧鹤还没听别人提起过。 “梁海鸥培训的时候应该已经跟你们说过了，缘力是我们身体内部的能力跟外部能力进行的链接，而我们身体内部的能力，就是内能。 内能是可以通过训练增强的，增强内能，就可以让我们变得更持久。 而对于一个缘力上限高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持久更可怕了。” 萧鹤点头表示了解，沙海继续道，“除了身体强度和内能强度的训练外，我们还要进行的就是技巧训练。 所谓技巧训练，就是可以让你更好的利用缘力，提升你的出手效率和出手价值。 比如你现在具化缘力后，你只能进行瞬时操控，就像你使用的缘力弹，扔出去也就扔出去了，而当你学会了更多维度的缘力操控后，缘力弹就可以转弯了。 包括你现在使用缘力非常莽，你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该使用多少缘力，这都是要练习的。” 说着，沙海从电脑里调出一张表格，“当然，训练的过程是漫长的，我们得一步步来，这是针对你现在的情况制定的训练表，你这次只有两天的训练时间，且当是一次适应性训练了。” 萧鹤看了一眼训练表，表情瞬间一变，按照表格的训练计划，自己一天得进行2小时的身体强化训练，2小时的内能训练，4小时的技巧训练。 如果是上课或者工作，8小时的工作量萧鹤觉得很容易接受，可是8小时的训练量... “适应性训练就要上这种强度么？”萧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沙海又用那种炙热的眼神看着萧鹤，“你可是要成为传奇的男人啊。” 萧鹤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额头，“我们开始训练吧。” 到底强度如何，到底能不能适应，也只有经历了才知道。 萧鹤先进行了一小时的身体强度训练，因为以前有健身的习惯，虽然不是奔着大块头去，但健身的基本常识和技巧萧鹤还是了然于心的。 总会有一些人觉得健身很简单，觉得健身就是撸器材，所以每天都会有人在健身房因为发力错误进到医院的运动康复科。 人类的身体比想象的更有潜力，也更脆弱。 一小时的身体强度训练后，就是内能训练了，这也是萧鹤这会儿最感兴趣的。 “内能训练需要设备辅助。”沙海把萧鹤带到了一张金属椅前，金属椅上也挂着一个头盔。 “坐上去，把头盔带上。” 萧鹤乖乖听话，戴上头盔后，眼前一片漆黑。 “一会儿你会看到一个金色的球体，但它肯定是破损的状态，球体碎片会在整个空间内随意的散落或漂浮着，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散落的碎片捡起来并塞到球体里让它融合。 听明白的话做个手势。” 萧鹤做了一个ok的手势，沙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受不了了，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 为什么会受不了？ 这是萧鹤的第一反应。 毕竟听起来不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既然沙海都这么说了，萧鹤再次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随后就听到沙海远去的脚步声，差不多十几秒后，萧鹤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化。 这是一个四面都是纯白色的空间，大概得有个一百平的样子。 中间是一个金色球体，但就像沙海说的那样，整个球体看着非常残缺，这里缺一块那里少一块的。 不过让萧鹤意外的是，这个球体很大，看起来直径至少有两米，萧鹤原以为可能就是手掌大小的一个球。 再看四周，到处都是金色的碎片。 萧鹤此时距离球体大概也是一米左右的距离，他顺手从空中抓了一块就在自己身边的碎片，当他触碰到碎片的时候，一种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 这种烦躁感使得萧鹤很想把手里的这块碎片扔了。 但因为知道这是他该做的事情，萧鹤控制住了这个念头，并一步走到了金球前。 面对破碎的金球，萧鹤把碎片举起来随意的放到了一个缺口处，结果一股巨大的斥力出现，将萧鹤手中的碎片弹了起来。 萧鹤身子下意识一躲确保自己不被碎片伤到，定了定神后，再次抓住刚才那块碎片。 这一次，因为知道会有斥力出现，萧鹤用两只手抓住碎片，并再一次将碎片放到了缺口处。 果然，斥力再次出现。 但因为萧鹤早有准备，他用自己的力量抵抗着来自金球的斥力。 这个时候的感觉很怪，虽然是一种力量上的对抗，但跟力量训练相比，当这种对抗持续一段时间后，萧鹤此刻更能感受到的是一种大脑的虚弱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做完了一张数学卷子，脑子又浑又累。 但好在自己坚持了一会儿之后，手中的碎片渐渐融入到了球体之中，斥力也逐步减小。 萧鹤在里边无法知道时间，但他估摸着自己用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碎片才终于顺利进入了球体，并完成了融合。 只是当自己收手的时候，脑子更昏沉了。 仿佛刚做完了一张数学卷之后，马上又来了一张理综卷，顺便再让写篇800字的作文。 萧鹤下意识扫视了一眼整个空间，像刚才这样的碎片，这房间里至少还有一百块。 这是要刷题的节奏啊... 第五十四章 真正的原因 萧鹤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并告诉自己慢慢来，目标是捡起至少三分之一的碎片。 可事实很快就打了他的脸，当萧鹤捡到第十快碎片的时候，他不得不喊了一声沙海。 因为这个时候，自己不仅只是大脑昏沉，心率已经完全混乱，血脉膨胀，大脑中更是仿佛有一堆蚂蚁在啃咬一般难受。 身体发出了求救信号，萧鹤不敢继续坚持。 虽然动漫小说中主角拼命训练不断突破自己不吃饭不睡觉的剧情很热血，但那终究只是动漫小说，现实生活中人就是的面对身体的极限。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休息的时候必须得休息才能有更好的状态持续的努力。 很快，沙海揭开萧鹤的头盔，萧鹤注意到他的表情是满意的。 “很不错，第一次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上游水平了。”沙海让萧鹤清楚了自己的水平。 萧鹤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问道，“那个球体是什么东西？” “内能是从我们身体各处不断凝聚向大脑并由大脑返回到全身的一个循环状态，而在这个循环状态中的内能会受到我们身体内其他物质的影响，我们要提高内能强度，其实就是一个提纯的过程。 那个金球是我们通过神经链接实现的内能具象体。” “所以我把那些碎片捡起来，就能提纯？那我多捡几次，把所有碎片都捡起来之后，就达到完美状态了？”萧鹤顺着沙海的理论问道。 沙海笑着摇了摇头，“我刚说了，这是一个循环，是动态的，你今天融入了一定量的碎片，确实会提高纯度，但你明天不练的话，又会有新的碎片出现，就跟我们锻炼肌肉一样。 这是一个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一旦停下，就会回到原来的状态，甚至还不如原来的状态。” “那我一会儿休息好了再去练练？” “单日训练过度，大脑会出现负面影响，这会耽误你后面的训练，你今天其实已经过度了，但考虑到是你第一次感受，所以我没有拦着你。”沙海给萧鹤看了他的手机计时器，自己竟然坚持了快3个多小时。 在里边还真的是没有时间概念。 萧鹤抬头看了一眼头盔，“那我这个训练必须得来局里？我外出任务的时候就得耽误训练了？” “你放心，我们有便携式的设备。”沙海伸手把萧鹤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只不过便携式设备没有这么好用，条件允许的话，尽量到局里来训练。 走吧，我们该去做技巧训练了。” 萧鹤点头跟着沙海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房间里有几个玻璃罩，每个玻璃罩里边都放着一个开孔的铁球。 沙海带着萧鹤来到一个篮球大小的铁球前面，“我想先教你的，是压缩技巧。” “压缩技巧？” “在不同的战斗场景下，我们有时候需要的是范围攻击，有时候则需要的是单点攻击，对你来说，范围攻击很简单，把缘力施展出来就好了，也许你会说，单点攻击你也会，但你现在的单点攻击，缘力强度偏低，我们需要的是跟范围攻击同等强度，甚至更高强度的单点缘力攻击。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全力催动的一片缘力如果能集中在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点上，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萧鹤认真的想了想，“那这个点承受的缘力将会是巨大的。” “那如果你能将持续催动的一大片缘力集中在一个点上呢？” 萧鹤不自觉的眯眼，“那就不可估量了。” “是的，所以对于缘力上限越高的人来说，学会压缩缘力的意义也就越大，特别是当你的内能强度提升到一定水平，持续的将1000上限的缘力进行压缩...”沙海的眼神又变得炙热起来，“玉皇大帝都能给他掀翻了！” “那个...那这东西怎么练啊？”萧鹤真想拿盆凉水给沙海降降温，他的兴奋度着实让自己有点害怕。 沙海指了指眼前的铁球，“你可以先试试，将缘力持续不断的通过铁球上的孔倒进去，并且保证铁球不会破。” “好。”萧鹤看了眼玻璃罩上面，再确认了一下铁球上开孔的位置，随即催动缘力。 一根缘力柱从萧鹤的身体窜向空中，然后垂直而下钻到铁球里。 “砰！” 大概也就半秒的时间，铁球直接爆炸，碎片砸在玻璃罩上，玻璃倒是没什么事，看来是特殊材质制造的。 只是萧鹤有些懵逼，“这么容易破的么？” 说话间，玻璃罩下面打开，所有的碎铁片落下去，然后一个新的铁球缓缓上升。 “你降低缘力强度，然后持续的倾入缘力，再试一次。” 萧鹤点头照做，这一次，缘力进入后铁球安然无恙，但是五秒后... “砰！” 铁球又一次破裂。 “短时间内将缘力集中在一个小范围内，很难，而且缘力值越高越难，持续的将缘力集中在一个小范围内，更难，但你永远记住，缘力是由你操控的，你的操控力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而我之所以想让你先练压缩技巧，也是因为这是对提升缘力操控而言非常有帮助的一个训练方向。 他可以让你更好的去感受操控缘力的感觉。” “去感受操控缘力的感觉？” 沙海拍了拍萧鹤的肩膀，“不断的练习吧，这种感觉不是可以用语言说清楚的，只有靠你自己去感悟。” 萧鹤点点头，努力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 与此同时，同样在主楼的局长办公室，骆夜敲门走了进来。 “局长，你找我？” “嗯。”杜季同招手示意骆夜过去，“大洲那边对萧鹤的最终态度出来了。” “怎么说？” “他们同意让我们先对萧鹤进行培养。” “嗯？”骆夜有些意外，“之前他们不是一直都很强势么？” “郑开朗事件的报告出来了。”杜季同拿起一份文件给到骆夜，“你还记不记得当时莫胜文跟萧鹤说过一句话，他跟萧鹤的能力源都是共情。” 骆夜双手接过文件，“你很在意莫胜文这句话啊。” “当然，虽然当时大家都觉得莫胜文对萧鹤的能力有认识偏差，但我始终认为莫胜文不是一个会轻易做出判断的人。” 杜季同说着指了指文件，“在对郑开朗进行潜意识刺激的时候，研究人员发现萧鹤在他的潜意识里留下了印记。” 骆夜眼神一震，杜季同眼神犀利的看着骆夜，“有没有一种可能，萧鹤的高缘力上限，就是他的能力源表现形式呢？” 骆夜快速思考了一番，“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洲的人不应该更想把萧鹤带走么？” “他们当然想，但是他们现在更希望萧鹤能找到那个很可能有大量实验体的海岛。” 骆夜的眼神慢慢沉了下来，“所以萧鹤才是大洲让我们组去极岛的原因嘛...” 第五十五章 呼吸 深夜，萧鹤拖着疲惫的身体，以及疲惫的大脑回到家中，脱了鞋直接往床上一趴。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甚至没有力气跟正盘腿坐在地上玩手机的落落打招呼。 落落转过头打量了一会儿萧鹤，从他趴在床上的状态中看出了他的疲惫，“训练很累么？” 萧鹤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努力的动了动。 他很想跟落落分享一下，但是累到不想说话。 “你吃饭了么？” 萧鹤的身体一抖，过了几秒用双肘撑起脑袋，侧过脑袋看着落落，“你还没吃饭么？” 看着萧鹤撑着自己的样子，落落突然放下手机，一个翻身爬到床上后，直接坐在了萧鹤的腰上。 落落很轻，身体压在萧鹤的腰上并没有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但萧鹤还是很疑惑道，“你要干...” 结果刚说了两个字，直接被落落用手把他的脑袋摁回到枕头里。 有些莫名其妙的萧鹤准备用力顶开落落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两根特别柔软的手指点在了萧鹤的太阳穴处，开始轻轻的转圈。 仿佛夏日的一阵凉风，让萧鹤整个人瞬间舒适了起来。 “累了就好好休息，你管我吃没吃饭！” 耳边传来落落的声音，萧鹤正想着要不要回应，落落的双手开始往下移动，帮萧鹤捏肩膀。 萧鹤从来没有去过按摩店，甚至也从来没有人帮他按摩过，所以他不知道落落的手法算不算专业，他只知道自己很舒服。 甚至，舒服到直接睡了过去。 萧鹤是被第二天早上的闹钟震醒的。 准确来说，是惊醒。 有些懵的萧鹤从床上弹了起来，一眼就看到落落此时正睡在沙发上，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地盘。 然而沙发果然还是太小了，根本满足不了落落的睡眠姿态，只见她两只脚岔开，一只脚挂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脚悬着，睡衣掀起了一半，精致的小蛮腰露在外面。 被子一大半在地上，只剩下一小块勉强遮着她一只胳膊。 萧鹤看了几秒后轻拍了几下脸庞，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走到沙发旁轻手轻脚的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给落落盖上。 犹豫了一下，萧鹤又把落落挂在沙发靠背上的右腿放平，顺便帮她把睡衣往下扯了一点。 完成这一切后，萧鹤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萧鹤发现落落已经转移阵地趴在床上了。 走到床边轻声蹲下，看着落落的脸，萧鹤突然有点走神。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突然，落落的眼睛睁开一个缝看着萧鹤，用特别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 萧鹤被落落的声音拉了回来，“应该是今天晚上吧，这边到极岛至少得四个多小时的路程。” 落落的小脑袋在枕头上蠕动了两下，“知道了，你上班去吧。” 萧鹤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还是决定要去么？” “我比基尼都买好了。”落落用依旧很奶的声音表达肯定，然后摆摆手示意萧鹤不要打扰她睡觉了。 萧鹤慢慢站起身，帮落落整理了一下被子，然后出发去局里。 到局里后，跟骆夜打了个招呼，萧鹤直接上楼继续训练。 “萧鹤！” 训练室门口，沙海热情洋溢的等着萧鹤，不管是他的身材还是他的状态，总会让人感觉他特别有能量。 “沙老师早。”萧鹤礼貌的回应着沙海。 沙海打量了一下萧鹤，并用手拍了拍萧鹤身体的几个部位，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身体恢复能力不错啊，看来底子可以啊。” 萧鹤表情一变，他这个时候才第一次想到，落落的按摩是不是自带一些特殊效果，比如身体恢复？ 回头问问她吧。 萧鹤在心里告诉自己记得这个事情。 “那我开始训练吧，今天还是先做体能训练么？” “今天先做内能训练。”沙海一副对自己的安排很自信的表情，“走吧。” 再次坐到金属椅上，再次戴上头盔，萧鹤又一次进入了那个白色的空间。 萧鹤先观察了一下金球跟周围的碎片，好像碎片是比昨天少了几块，但他没有超凡的记忆里，并不能确定，只是感觉这样。 就近拿起一块碎片，直接两只手塞到金球中，熟悉的排斥感再次出现，大脑的疲惫感也再次出现，就在这个时候，萧鹤猛的吸了一口气。 一口气瞬间顶到大脑处，开始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一些，萧鹤顺势一用力，碎片成功的融入到了金球中。 “可以！”萧鹤心中一喜。 然后按照这个办法，成功的将二十多块碎片融入了金球之中。 当再次睁开双眼，沙海站在萧鹤面前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你是怎么想到呼吸这个办法的？” “因为以前上学工作的时候，一旦脑子浑，我就会深呼吸，大脑就会清醒。”萧鹤认真的解释道，“所以呼吸确实是有用的？” “有用。” “那为什么...”萧鹤顿了一下以确定自己的语气是礼貌的，“昨天没有提到这个事情呢？” “因为虽然有用，可对绝大部分人来说，作用很小，甚至微乎其微。”沙海说到这直接伸手拉起萧鹤，“走，去练习一下技巧。” 可以感觉到沙海好像并不想深入去解释这个事情，萧鹤虽然心中好奇，还是按捺住了。 至少确定了这个方法是有用的。 还是昨天的铁球，还是昨天的玻璃罩，萧鹤当着沙海的面开始催动缘力。 一缕如烟般的金色缘力一点点进入铁球，萧鹤慢慢闭上眼睛，沙海称这个技巧为缘力压缩，但对萧鹤而言，现在的他体会到的是一种往海绵里倒水的感觉。 自己一边倒水，一边要承受住变得越来越重的海绵，并且保证这个海绵不会变形。 所以萧鹤努力的控制着缘力进入的速度和量，尽量保持着平衡。 直到自己承受不住那个重量。 “砰！” 铁球终于破裂，萧鹤睁开眼看着玻璃罩中的铁球碎片，下意识转过身问沙海，“我这次坚持了多久...” 萧鹤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正好瞥到沙海正在给杜季同发消息。 不过他没能看清楚他发的是什么。 沙海连忙关掉手机屏幕，笑着避开萧鹤的眼神，“一分钟，你的进步非常大，继续练习吧。” 说完，沙海直接离开留下萧鹤自己一个人。 萧鹤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继续了一整个白天的训练。 傍晚，萧鹤收到骆夜的消息，让他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回到家，落落已经不在了，萧鹤知道她肯定出发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刚准备出发，一道金色的缘力从萧鹤的背后飞出，直接冲向窗口。 在那里，有一个人影。 第五十六章 是谁？！ “是我。” 飞驰而出的金色缘力停在了人影前，萧鹤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罗芸？你怎么来了？而且站在那干嘛？” “骆姐让我来跟你说件事情。”罗芸低着头，身体倚靠在窗户上，完全没在意吓到萧鹤这件事情，“极岛是赵海的老家。” 萧鹤下意识回忆起赵海听到任务时的反应，然后耐心的听罗芸说下去。 “极岛一直以来，尤其是早些年，是一个非常封闭的小岛，虽然岛上通了网，但岛上的人始终不太喜欢跟外界接触，哪怕是通过网络。 他们甚至对外面的世界不太感兴趣，只想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这也是那一片的海岛都变成了旅游胜地，唯独只有极岛始终无人知晓的原因。 他们有属于他们的生活方式，最重要的是，极岛的岛民有属于他们的信仰。 他们信奉海王，而且是由他们的祖先代代流传下来的，独立于其他神话的海王。 在极岛，岛民会称自己是海之子，而作为海之子，强壮和智慧是他们的标志，等到了极岛你就会发现，他们确实都拥有着异于常人的身体。 至于智慧，那就不好说了。 但这种现象的背后是残忍的，信奉强壮的同时，相对应的，弱小被他们当做罪恶。 你能看到极岛上的人之所以都很强壮，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弱小的孩子都活不下来。 而作为极岛岛民的赵海，是个早产儿，不仅天生体弱，还是个天生的弱智。” 萧鹤有些意外，作为身体强化型能力者，赵海给他的印象总是那么强壮。 “所以赵海跟那些被处置了的弱小的孩子不一样，因为他的特殊，他就被岛上的岛民当做了罪恶之子。 说不清楚这到底是福是祸，因为罪恶之子这个身份，赵海反而活了下来。 但是可以想象他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他的家人，都因为他是罪恶之子而受到处罚。 庆幸的是，赵海原本要在18岁那年接受最残酷的惩罚，结果那年正好赶上大洲对迷信的整治，其中就包括对极岛的整治，在整治过程中，大洲的工作人员救下了赵海，并将他带出了极岛，来到海市生活。 至于那18年赵海到底具体经历了什么，因为岛上信息的封闭，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再加上赵海不愿意提起，那毕竟是他的伤疤，我们也不该去揭开。 但我相信那一定是一段他不太想回忆起的记忆。” “难怪赵海对于保护海市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犹豫。”萧鹤想起了赵海之前在提及保护海市时的确定感，“他是被海市保护的人，但这也说明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赵海是一个非常纯良的人。”罗芸难得的夸赞了赵海，“是极岛那些人对不起他。” “既然赵海有这样一段过去，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们组去参加这个任务，或者说，让我们三个人去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赵海？” “上面安排任务，首先是从任务适合度的角度出发的，而且我们这次去极岛大概率会直接进行潜入跟踪任务，不会跟岛上的岛民有太多接触的机会。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那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对赵海来说，不敢面对是一件好事么？ 任务提前发布，本就已经在给赵海选择的机会了，但直到现在，赵海都没有提出要拒绝这个任务的态度。” 罗芸说这话的时候突然看向了窗外，这让萧鹤不禁想到当时张雅对罗芸说的那一句：一直躲着真的能解决问题么？ “所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目的是？”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要去极岛，赵海会不会有什么反应谁也不敢保证，作为同组成员，我们都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并且尽可能做好更多的准备。” 萧鹤瞬间就明白了，“我知道了，那就出发吧。” 罗芸身形一闪，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萧鹤看着飘动的窗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的偶像是常年混迹家具店那家伙么。” 当萧鹤再次来到能力者管理局，骆夜赵海罗芸都已经到了。 “抱歉，来晚了。” “你没迟到。”骆夜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把车钥匙扔给萧鹤，“你来开车。” 萧鹤不知道为什么又让自己开车，但并不抗拒，尤其今天骆夜准备的是一辆霸气感十足的装甲车。 厚重的装甲外壳下，近6米的身长和3米的高度，在夜色中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轰！” 一脚油门下去，这是属于萧鹤跟装甲车之间的浪漫。 一路开出去差不多有三个小时，装甲车进入了跨海大桥。 极岛是夏联邦东海领域一片群岛中的一个，以前想去这些岛屿都得靠轮渡，但《第一世界》事件后，一些能力为基建的发展提供了更大的可能性。 短短三年时间，这一片群岛之间建起了跨海大桥，大大方便了大家的出行。 “我们这次的任务，最理想的状态就是直接找到他们的联络处，然后我们跟着联络处的人找到第二领地。 到了第二领地之后，再根据那边的情况伺机而动。” 上跨海大桥走了大概一半路后，骆夜开口说道，“我们一会儿直接就是往情报显示的联络处去，但是我们在调查文艺复兴的同时，他们也一直在关注我们。 情报师近期也没有提供更多的消息，所以如果没能直接找到联络处，那我们就得想办法尽快把这个联络处挖出来。 极岛上基本都是本地人，去那边旅游的人也很少，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暴露的概率会非常大。” “那情报师之前是怎么隐藏自己的？”萧鹤好奇的问道。 “来过极岛的情报师有好几个，每个情报师都不会呆很久，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是一个又一个情报师综合整理出来的。 而且我们跟情报师最大的区别在于，文艺复兴哪怕入侵能力者管理局的档案也查不到情报师，可我们的身份一查就能查到。” 萧鹤点点头表示。 “你们俩也清楚了吧？”骆夜问赵海和罗芸道。 “知道了骆姐。”赵海应了一句。 “应该很快就能到极岛了吧。”罗芸看着窗外问道。 “嗯，你说你跟罗芸这次能配合好么？” “我跟罗芸一向配合的很好。”赵海也看向了窗外，“萧鹤你照顾好自己。” 装甲车内突然陷入了沉默。 萧鹤下意识踩了踩刹车，“骆组长，我们...来了几个人？” “四个人啊，怎么了？”正在看手机的骆夜疑惑的看着萧鹤。 萧鹤看了一眼后视镜，咽了咽口水道，“我刚才没说话。” 骆夜赵海罗芸同时表情一震。 赵海刚才回应的是萧鹤，如果萧鹤没有说话。 那刚才说话的第五个人是谁？！ 第五十七章 二舅奶奶 车内的气氛突然就变得诡异起来，黑色缘力从车底翻滚而上，瞬间将整辆汽车包裹起来。 “车里没有其他人。”骆夜很肯定的说了一句，并慢慢将黑色缘力散去。 “那刚才...”萧鹤转过头看了眼罗芸和赵海。 “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罗芸警惕的再次看向窗外，“这应该是某种能力吧。” “可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对方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们？”骆夜直接发现了逻辑上的问题。 “也许对方是想劝退我们？也许对方并不想跟我们交手？”萧鹤找到了一种可能的解释。 然而骆夜直接摇头否定道，“文艺复兴的人很清楚能力者管理局的执能师有什么样的觉悟，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我们，这个时候让我们发现他们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车内再次沉默下来，几秒后，骆夜按下了车里的一个按钮。 机械转动的声音传来，虽然坐在车里，但萧鹤还是能感觉到装甲车正在进行某种变形。 紧接着，黑色缘力直接把装甲车托了起来，浮在空中的装甲车慢慢转头面向大海，并飞了出去。 萧鹤抓住扶手，但没有吭声，这是对骆夜的信任。 装甲车飞出桥面后，黑色缘力散去，车辆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摔到了海面上。 “砰！” 海面激起的浪花拍打在车身上，几番晃动后，装甲车稳稳的停在海面上。 “这是...”萧鹤透过窗户看着几乎跟自己平行的海面，“装甲变形，水陆两栖...好帅啊。” “继续出发。”骆夜拍了怕萧鹤的肩膀，然后在中控屏上按了一下。 “高度地图已切换海面模式，高度地图，守护您的海陆空出行安全。” 十五分钟后，装甲车停在了极岛的一处沙滩，抬头就是陡峭的岩壁。 “罗芸。” 骆夜喊了一声，只见罗芸的身体慢慢变淡，很快彻底隐在了黑暗之中。 就在萧鹤关注罗芸的时候，一股紫色缘力慢慢爬上他的身体，也就几秒之后，四人全都跟黑夜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紫色缘力进入萧鹤的双眼，使得萧鹤可以看到其他三人的一个基本轮廓。 “出发！” 骆夜说完直接踏着岩壁向上而去，三人立马跟上。 几分钟后，三人躲在一棵古老的大树后，在他们对面，是一栋山顶别墅，别墅看起来很新，感觉造了没多久。 别墅门口有几个身材健壮的人正在巡逻，每个人都配备着武器。 “这么高调的么...”萧鹤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意外。 按照情报显示，这边应该就是联络处，但萧鹤想象中的联络处应该是很低调的，可怎么也没想到是个这么高调的地方。 “骆姐，要不我去探探路？”罗芸靠近骆夜主动请缨。 骆夜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聚焦在别墅处仔细的观察。 “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呼救声。 四人下意识回过头，只见三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追着一名女子，女子看着像是在往别墅的方向逃，三名男子似乎也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其中一名男子猛的一个加速，直接将女子按倒在地，并将其翻过身来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女子手脚并用想要挣脱，可惜另外两名男子也已经上手，将她死死的按住。 只听得女子不断发出嗯嗯的声音，身体在束缚中保持着倔强的抗拒。 而她的反应却让三名男子愈发兴奋，一只手捂住她嘴的男子把另一只手往下挪动，直接一扯撕下了女子的外衣。 现实不是电影，歹徒不会脱个衣服都脱半天就差没把等主角来救人写在脸上。 “骆姐...”古树后，罗芸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骆夜转过头看了一眼别墅的方向，门口巡逻的人正在一起讨论什么，他们的目光也看向了受害女子的方向。 女子刚才的呼救声显然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但他们好像暂时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骆夜再次回过头，女孩的裤子也已经被扯破，她的眼神瞬间一定。 “砰！砰！” 就在这时，压着女子的两名男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捶倒在地，捂着女子嘴巴的男子一惊，刚转过头，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冲他的面部，将他的鼻子砸碎，并将他的脑袋砸进了泥土之中。 从萧鹤的角度看去，那是一个熟悉的轮廓。 “赵海？” 躺在地上的女子双眼已被泪水模糊，再加上赵海此时几乎隐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到赵海，但是她能意识到有人救了她。 所以当赵海抱起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抗，当然，也是因为赵海在她耳边说了句，“别怕，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跟上。”骆夜见状命令了一声，三人追着赵海而去。 赵海把女子带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山洞，女子坐在一块石头上，蜷缩着身子，刚想感谢赵海，眼前却突然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罗芸及时出现在女子的身后托住她，并从包里找出一件外套给女子披上。 “骆姐。”赵海回过头，有些抱歉的看着骆夜。 “为什么要救她？” “我觉得我们应该救她。”赵海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状态，其他三人也是一样，“如果我不出手的话...” 骆夜没说话，而是直接越过赵海去查看了一下女子的情况，她因为挣扎，身上出现了多处淤青，以及被山间石子刮破的伤口，“简单帮她处理一下伤口，然后我们就走吧。” “好的。”罗芸又从包里拿出医药包。 “骆姐，别墅那边的人应该发现我们了吧？”赵海又主动开口问道。 “应该吧。”骆夜也不是很确定，“所以准备一下，尽快行动吧。” “我先去摸摸情况吧。”赵海看了一眼女子，“这个地方我熟，现在对方发现了我们，我想看看能不能多掌握一些信息。” 骆夜观察了一下赵海的表情，然后看向萧鹤，“你跟赵海一起去。” “好。”萧鹤自然没理由拒绝。 罗芸再次帮两人将身体隐在黑暗之中，萧鹤跟着赵海出发，回到别墅外的古树处，这一次，两人直接爬上了树顶。 在树顶可以俯瞰别墅内的全景，此时有一名女子穿着特别的服装站在院子中央，抬头看着星空。 “她好看么？” “啊？” 正在仔细观察别墅内部的萧鹤被赵海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搞懵了，“她？那个站在院子里的女孩？” 赵海点点头，但因为距离的原因，萧鹤并不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能从整体上去感受，“应该是个很漂亮的人吧。” 赵海听到萧鹤的回答突然露出了一个纯正的笑容，“是吧。” “你认识她？”萧鹤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丝八卦的神情。 “嗯。”赵海深情的看着别墅中的女子，“她是我二舅奶奶。” 第五十八章 赵海的过去 “？？？”如果人的脑袋上能显示心情，那萧鹤此时头上一定顶着一堆问号。 “她叫周诗慧，这里以前不是别墅。”赵海没有管萧鹤的反应，反而开始耐心的讲故事，“这里以前是我跟她的秘密基地。 我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萧鹤点点头，这个时候去否认没有任何的意义。 “其实我小时候挺自由的，因为我是罪恶之子嘛，所有的作品里都会有反派，甚至某个导演说过，好的作品，反派的刻画比正派的刻画更重要。 所以像罪恶之子这样的存在是非常有意义的，我的存在可以更好的凸显出他们的正义。 尤其是我这样的反派，身体羸弱，脑子还不好使，面对他们的欺凌，我有时候都无法分辨好坏，总会以一个反派该有的姿态去接受这一切。 这样的一个我，他们怎么舍得让我死呢？” 赵海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到像是在说别人的过去，可萧鹤的心却慢慢沉了下来。 “但我的身体还是会有一些本能反应的，就像动物在遇到暴力的时候也会逃跑一样。 以前这边是很荒凉的，也没有路，我好几次逃到这边都能暂时安全几天。 可能他们觉得以我那么瘦弱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到的了这个地方吧。 不过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一来是没有充足的食物，二来，一个人在这里是很孤独的。 人类是天生的群居动物，这在我们这种脑子不太好使的人身上表现的更加明显。 然后有一天，我就遇到了她。” 赵海的眼神落在了别墅的院子里，也是这一刻，才让人能感觉到他是在说自己的过去，“从辈分上来说，她是我二舅奶奶，表表表那种，我们这个岛人很少，好像谁跟谁都能扯上点关系。 但我跟她的待遇完全不同，我是罪恶之子，她是海之女。 她天生强壮，拥有着正常女性都不具备的身体天赋，同时她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天才级别的那种聪明。 所以大家都认为她是海的女儿，是降临在人间为我们这个岛带来希望的人。 因为她比我小一岁，大家都说，她是为了我而来的。 可是那天之前，我跟她从来没有见过面。” “那天之前？” “有一次我跟往常一样逃到了这个地方，结果发现她也在这里，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海之女，虽然明明我看过她的照片，但我脑子记不住。 她说她被家人管的透不过气，所以离家出走了。 而且她说认识我，并且很羡慕我。 我问她为什么羡慕我，她说因为我可以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反抗，但她不行。 她告诉我她被家里宠着，好像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哪怕明明不对的事情，别人也会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变成对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牢笼一般，可每次她想反抗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反抗，因为所有人都顺着她，可偏偏就是在顺着她这件事情上，他们又不愿意顺着她。 那种感觉很奇幻，当时她才十二岁，她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想逃。 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逃到了这个地方。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很久很久。” 赵海突然也抬起头看着星空，“今晚的星空跟那天很像，从那天开始，我们就时不时会约着到这边来见面，而为了能拉长我们相处的时间，我在这里挖了一个坑，我们在坑里藏食物，我们在坑里藏玩具，最久的一次，我们在这里呆了一个礼拜。 后面为了满足更多的需求，我时常会到这里来不断的扩建这个坑，十五岁那年，我在坑里搭了个床，我们躺在一起，看了一夜的星空。” 萧鹤下意识看着赵海，有句话想问，但忍住了。 “十六岁那年，这边开始修山路，为了保住我们的秘密基地，我开始改造，把属于我们的空间掩藏了起来，庆幸的是，我成功了。 我们还是可以时不时的到这里来一起看星星，一起聊聊天。 有一天，她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唯一能让她感受到自由的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在等待我的回应。 但是那天并没有给她回应。 因为...她对我而言好像并不仅仅是朋友，我不太懂，但就是感觉。” 说这话的同时，赵海突然转过头看着萧鹤，“你懂我这种感觉么？” 萧鹤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懂。” 赵海耸了耸肩，把头转了回去，“十七岁那年，极岛遇到了一次极端天气，对岛民来说是一次巨大的伤害，然后大家就把问题推到了我身上，认为是我的存在引来了海王的愤怒。 主要当时还有一个大背景，那就是大洲其实从那年开始就有心整顿迷信的问题了，对于极岛这种地方，他们接连派人过来调查，这引发了岛民强烈的不爽。 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百年一遇的自然灾害，他们觉得留着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干脆就拿我泄愤吧。 那天我被带到了这个地方，他们说要烧死我，从而消除灾难，至于执行的人，自然就是海之女了。 我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诗慧带着神圣的火把走到我身边，她点燃了我周遭的燃料，告诉我如何逃进秘密基地，并在我耳边告诉了我一个她的秘密。 原来诗慧瞒着我在这里边设置了毁灭机制，可以通过爆破这个秘密基地，从而直接轰掉整个山头。 其实她一直都做好了跟这个岛同归于尽的准备，让她压制住这个念头的，或许是我？ 或许吧。 这里有足够大的空间，足够充足的食物，我整整躲了一个月。 但这一个月她没有来过一次，我开始担心她的情况，便在某个深夜溜了出来。 然后就碰到了大洲的人，还有诗慧留给我的一封信。 她让我离开这里，带着她的渴望，离开这个地方。 那个时候的我脑子还很不好使，我只知道我不能辜负她的愿望。” “那她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萧鹤忍不住问道，“既然大洲的人都来了，让他们带走她并不是难事吧？” “我不知道。”赵海摇了摇头，“但是她告诉我她还有想要留在这里去完成的事情，等她完成这些事情之后，她会来找我。 我必须尊重她，并且相信她。 然后，等着她。 只是没想到，我却先回到了这里。” 第五十九章 极岛 赵海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带给了萧鹤一段特殊的人生经历，虽然很多细节都没有展开，但却打开了萧鹤无限的想象空间。 只可惜现在没有更多的时间给萧鹤去思考，也没有时间给萧鹤去追问，因为骆夜和罗芸来了。 “那个女孩已经醒了。”骆夜先冲着赵海说了一句，“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认识那个人。”赵海指了指周诗慧，“她曾经是个很好的人。” 其实赵海这句话说明，他们并没有什么发现。 骆夜顺着赵海的手指看向了周诗慧，“如果曾经只是曾经，会影响你的行动么？” “不会。” “那就行动吧。”看得出骆夜不想耽误时间，率先从树上跳了下去。 三人紧随其后。 走近后才发现别墅四周都有人巡逻，而且上面装满了摄像头，不过有罗芸的能力在，四人非常顺利的从后门处翻墙进入了别墅。 猫进别墅后，可以看到院子里只有周诗慧一个人，于是骆夜做了个手势，四人先进屋子查看一下情况。 别墅总共三层，四人快速翻了一圈，里边一个人都没有。 二楼跟三楼各有一个书房，但里边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两个书房的装饰都非常的女性化。 “怎么感觉这地方就是外面那个女孩一个人住的。”当四人在三楼聚集，罗芸透过窗户看着依然在仰望星空的周诗慧。 其他三人也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周诗慧，就在这时，周诗慧突然转过身，看向了三人的四人。 明明她现在应该看不到四人，可她的眼神就是锁定住了四人。 “轰隆隆！” 别墅的四周，也在这时突然出现了剧烈的响动。 只见四面厚重的墙壁从地下钻了出来，快速将整个别墅围了起来。 而在这四面墙顶之上，站着几十号人。 “领导需要什么直接问就好了，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呢？”整个环境中出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赵海眼神一变，说话的人正是周诗慧。 话音刚落，四面墙顶处开始封闭，封死了所有的出口。 而站在墙顶上的人纷纷跳到了周诗慧的身边，同样看向了骆夜四人的方向。 骆夜给罗芸做了个手势，然后独自一人从窗口跳了出去。 落地的过程中，骆夜慢慢露出了真身。 她站到周诗慧对面，黑色缘力在她的周身打转，“你就是那位镇守在这边的能力者？” 周诗慧打量了一下骆夜，微微一笑，“我叫周诗慧，是这边的岛民，我是一名能力者，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位能力者。” “你是文艺复兴的人么？”骆夜直接打直球，并没有想要绕弯子的意思，期待的最好结果并没有出现，骆夜等人直接就暴露了，那就干脆面对。 “算是吧。”周诗慧给了一个并不准确的回复，“但我等你们好几天了。” 骆夜周身的黑色缘力开始变厚，“你们想要什么？” “就是想试试。” “试试。” 周诗慧神秘的一笑，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骆夜还搞不懂她意图的时候，周诗慧身边有四名男子突然出手。 四人的动作很快，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四人就从四个方向围住了骆夜。 骆夜迅速催动黑色缘力，缘力从四个方向冲向四名男子。 只听得四声沉闷的撞击声，四名男子被缘力弹了出去。 然而骆夜却皱起了眉头。 下一个瞬间，又是四名男子出现在了骆夜的身边，这一次骆夜在催动缘力的同时向后一撤，拉开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眼睛左右一转，最开始被自己击倒的四名男子都已经站了起来，并且看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一团黑色漩涡开始在骆夜的脚下凝聚，当第三波攻击即将到来时，黑色漩涡快速向外扩张，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超出了别墅的直径。 与此同时，地面冲出大量黑色缘力，形成了一个黑色球体将所有人包裹在其中。 “砰！” 行云流水般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骆夜再次向后撤了一步，一名正前方的男子拳头砸在了她刚刚站着的地方，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小坑。 没能攻击到骆夜的男子慢慢站起身来，他看着骆夜，他身后的其他人也都看向骆夜，并同时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一幕，莫名的诡异，却又莫名的震撼。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下一刻几乎三分之一的人冲着骆夜而来。 黑色缘力开始不断的与这些人发生碰撞，骆夜虽然暂时还显得得心应手，但她的表情是疑惑的。 “是不是很奇怪你的能力为什么影响不到他们？”当骆夜还在战斗，周诗慧再次开口，“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答案了吧？” “轰！” 骆夜催动大量黑色缘力直接将周围的世界人直接甩飞出去，然后冷着脸看向周诗慧，“他们都不是能力者！” 周诗慧慢慢摊开双手，“你之前应该没有想过，你的能力其实存在这样一个大的漏洞吧，如果你的对手不是能力者的话，你就成了一个莽夫。” 刚被骆夜甩飞的人很快都站了起来并再次对她发起了攻击，骆夜直接身形一闪闪到周诗慧身前，结果三名男子直接挡在了周诗慧的身前，全方位的堵住了骆夜的出手空间。 骆夜被迫直接硬上，却发现眼前这三人对缘力的防御能力远远超出了刚才那些人。 “他们是实验体？！”不得不暂时退后两步的骆夜眼神犀利的看着周诗慧。 “你不觉得实验体这个称呼真的很不好听么？”周诗慧突然皱起来眉头，“而且你们为什么就会觉得，实验体是被拉来做实验的呢？” 骆夜柳眉一动，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这才注意到这些人的身体都格外的健壮。 “难道说...” “从来都没有什么第二领地，那不过是我们扔下的一个烟雾弹而已。”周诗慧昂起下巴看着骆夜，“极岛就是你们想要找的地方，所有的岛民，都是参与其中的一员。” 第六十章 敬畏 “所以整个极岛的岛民，都是文艺复兴组织成员？”骆夜再看向周诗慧和其他人时，眼神已经变了，“你们主动去做小白鼠，就不怕实验失败么？” “怕？当然怕。”周诗慧的眼神也犀利了起来，“可相比于操作台上的小白鼠，我们更害怕成为下水道里的小白鼠！ 骆长官，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可以仰望星空，并且追逐星空？” 骆夜没有回答，并且不得不应付没有新来的攻击。 周诗慧看着骆夜笑着说道，“因为有人低头耕地，每一个能够仰望星空并且追逐星空的所谓的逐梦者的背后，至少有十个不得不低下头耕地，星空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可以睡觉了的信号，梦想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但无法引起他共鸣的普通人。 人类社会，从来都不是一群人的生活，而是一群人供着另一群人的生活。 而那群低头耕地的人，想要的不过是那些有资格拥有梦想的人，能不能有一个梦想，是让耕地的人可以过的更好一些。 可现实则是，有资格拥有梦想的人，当他们面对那些低头耕地的人，淡漠，已经是他们值得被赞扬的素质。 更多的时候，他们会选择斥责，抱怨，乃至厌恶他们。” “轰！” 骆夜一个优雅的回旋，一阵黑龙卷再次将攻击她的人全部甩了出去。 “而当能力者出现之后，你们能力者管理局真的平衡好了能力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么？”周诗慧用质疑的眼神看着骆夜，“能力者在现在的整个社会结构中，仅仅因为他们是能力者，就已经不必再低头耕地。 而相比曾经那些仰望星空的人，抬起一个能力者需要的耕地者更多，而能力者也比曾经那些人，更自私。” “文艺复兴想要的是推翻能力者管理局，让能力者彻底自由，既然你们如此厌恶能力者，为什么要加入文艺复兴组织？” “你错了，文艺复兴的目的是推翻能力者管理局后让所有人都彻底自由，并不是让能力者自由，你们能力者管理局带来的和谐，从一开始就是狭隘的。 你们根本就没有能力管好这样一个时代，你们，该把手里的权利交出来了。” “轰！” 三楼突然出现了一个爆破声，骆夜回过头，只见三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炸开了一口子，萧鹤赵海罗芸三人不得不从楼下跳下来。 跟他们一起跳下来的，还有几名男子，此时罗芸并没有解开能力，可他们却能精准的找到三人并发起攻击。 “去把墙拆了！” 骆夜见状一跃到三人跟前挡住攻击并大喊了一声。 罗芸直接解除了能力，萧鹤跟赵海默契的一人一边，直接冲着墙壁而去。 在奔跑的过程中，赵海的身体肌肉快速膨胀，整个人仿佛大了三四倍，挥拳砸向墙面，而萧鹤则快速催动缘力裹着自己，一个三四米高的金色小巨人直接撞向了墙面。 “嗯？” 想象中的冲击并没有出现，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墙面看着坚硬无比，结果却像是弹簧床，两人直接陷了进去，并在下一秒直接被弹了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被弹飞到空中的萧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五年了，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科学家，难道他们只会研究生物改造药剂这一个方向么？”虽然萧鹤嘀咕的声音很小，但周诗慧还是听到了他说的话，并且给了萧鹤回应。 “你的意思是？”落地后的萧鹤正好面对着周诗慧，“这墙也是专门针对能力者研发的？” 周诗慧笑了笑，这一次她反倒没有回应萧鹤，而是看向了萧鹤身边的赵海，“好久不见。” 在这一个瞬间，周诗慧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温柔。 “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被一眼认出的赵海迈步走向了周诗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周诗慧冲着赵海一笑，眼里有光，“谁也没想到会出现《第一世界》，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能力者。 人生总是这么不受控制不是么？ 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从来，都不是我们自己在操控我们自己的人生。” 赵海的身体慢慢恢复到日常的状态，此时他距离周诗慧仅有一步的距离，“可就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也一起看过星空。” “但我们只能看看啊。”周诗慧慢慢抬起头，“我现在想抓住他们。”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能力者的话，上天入地也不是不可能。” “咔咔咔！” 这时，身后传来了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赵海不由分心转过头看去，萧鹤催动金色缘力把几个人压在地上，他们的身体不堪重负开始出现了断裂。 可他们的表情却在骨骼断裂的同时愈发兴奋起来。 萧鹤注意到了他们的表现，直接撤去了金色缘力，熟悉的一幕出现，他们的骨骼正在快速的恢复。 “除非直接杀死他们，否则，一切都会显得没有意义。”周诗慧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像是在提醒萧鹤，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妈去世的时候跟我说过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分享过。”赵海转过头再次面向周诗慧，“她说，我们的祖先崇尚强壮，崇尚聪慧，是因为曾经的我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征服大海，而想要征服大概，强壮的身体和大脑是最好的武器。 慢慢的，极岛人成为了海上的强者。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强大，我们的祖先开始肆无忌惮的去破坏大海，甚至是亵渎大海。 结果，一批强大的极岛人死在了大海之中。 那次事件之后，我们的祖先创造了海王，创造了我们的信仰，就是为了让我们在强壮自己的同时，学会敬畏大海，敬畏自然，敬畏生命。” 赵海脚下一蹬，双臂迅速膨胀，“追求强大没有错，但一旦没了敬畏心，必然会遭受反噬！” 第六十一章 更多的力量 赵海以极致的爆发力闪到周诗慧面前，周围的空气因为他迸发出来的力量而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两名男子见状迅速挡在了周诗慧的身前，赵海挥动双拳，毫不犹豫的出手。 “砰！” “砰！” 挡在周诗慧身前的两名男子被赵海直接捶到了泥土里，两人的脑袋都被捶歪了。 骆夜萧鹤罗芸同时看向了赵海的方向，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一件事情，赵海下死手了。 对骆夜而言，眼前这些人都是实验体，可同时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先控制住他们。 然而自己的能力对他们是无用的，萧鹤的能力好像对他们也没什么用，这就让骆夜陷入了两难。 虽然骆夜在交手的过程中已经慢慢有了倾向，但她还是在尝试着看有没有办法可以先控制住他们。 也因为骆夜的态度，萧鹤跟罗芸自然不敢擅作主张直接下死手。 然而赵海却先于骆夜做出了他的选择。 “你终于...”站在赵海面前的周诗慧并没有被赵海吓到，反而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对他们出手了。” “我爸跟我说过，如果我伤害了岛民，我就真的成了罪恶之子了。” 周诗慧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人，“那你今天...” “虽然我是罪恶之子，但我也是极岛人，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都是极岛人。”赵海的眼睛慢慢垂了下来，“我了解极岛人。” 就在这时，地上两名脑袋都裂开了的男子身体突然一抽搐，随后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重新站了起来。 两人看了赵海一眼，直接冲了过去。 赵海向后一退，然后一个蓄力直击两人腹部，将他们捶到了半空之中。 “不死之身？”刚来到骆夜身边的萧鹤眼神顺着空中的两名男子而去，想要看清楚他们的状态。 “胸口都塌了，正常人怎么都应该死了。”同样来到了骆夜身边的罗芸也看向了开始下落的两名男子，“这些人跟郑开朗还不一样...” “精神免疫，快速恢复，不死之身，如果这样的实验体出现量产的话...”萧鹤两只手慢慢握拳，“后果不堪设想。” “萧鹤！”突然，赵海大喊了一声萧鹤。 他那边，十几名男子冲了过去，面对赵海出手的强硬，这些人根本无所畏惧。 萧鹤被赵海突然的喊叫搞的有些懵逼，刚想问他怎么了，赵海已经开口，“带我们离开这里！” “嗯？”骆夜跟罗芸同时看向了萧鹤。 在这个时候，赵海突然对萧鹤说这句话，实在让人费解。 不过她们还没来得及询问，攻击已经来了，几十人的疯狂攻击直接冲散了三人，萧鹤一边应付，一边看向赵海的位置。 赵海的出手依然毫不留情，招招都奔着要人命去。 “赵海，小心！” 就在赵海开启狂暴模式的时候，罗芸突然喊了一声，紧接着就看到赵海的脚下出现了两只手，直接把他往地下拖动。 “赵海！”萧鹤见状下意识就想过去帮忙，结果自己脚下也出现了两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脚。 而当萧鹤催动缘力试图挣脱的时候。 “不对，不是手！机械臂？”当萧鹤自己也被抓住的时候才能确认，这是某种金属，远看像人手罢了，而且强度极高，自己下意识催动的缘力并没能挣脱。 机械臂加速将萧鹤往下拉，萧鹤瞬间爆发出强大的缘力才终于挣脱。 再看赵海，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拉下地面了。 萧鹤越过攻击自己的人群迅速赶到赵海身边，催动缘力炸开他脚下的机械臂，一把拉着赵海一跃而起。 “咔咔咔咔咔~” 两人处在空中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机械的转动声。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四面的墙顶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武器，这些武器现在全部都对准了处在空中的萧鹤跟赵海。 还不等两人反应，密集的子弹扫射而出。 萧鹤催动缘力刚准备防御，手臂却被赵海抓住，猛的将他整个人扔了下去。 因为对赵海的信任，萧鹤一开始没有反抗，现在只能在下落的过程中看着子弹扫向赵海的身体。 子弹并没有击穿赵海的身体，也没有发生炸裂，而是在赵海的身体上形成了一片闪电般的磁化效果。 赵海发出几声闷响后，身体垂直的下落，萧鹤赶紧上前接住了他，“喂，你没事吧？” 赵海勉强睁开双眼，他还活着，但这状态显然不太好。 “都先别动了。”这时，周诗慧的生意又一次在整个空间内回荡，“骆长官，你也看到了，这里拥有着比你想象中更多的力量。” 骆夜身形一闪来到周诗慧的对面，“你们这些年偷偷干了不少事情啊。” “没办法，谁让你们总是盯着。”周诗慧双手轻轻一甩，“我们总得有资本跟你们抗衡，才能有资本跟你们谈判。” “你想谈什么？”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 “可笑。”骆夜冷哼一声，黑色缘力将自己跟周诗慧围了起来，“我的能力虽然在精神层面对普通人没有用，但缘力本身，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如果我恐惧死亡，又怎么敢正面面对骆长官您呢？”周诗慧一脸无惧的看着她，“倒是他们的生死，你也无所谓么？” 周诗慧指了指骆夜身后，骆夜转过头，就看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堆无人机这会儿正对着萧鹤罗芸赵海三人。 “把自由还给这个世界吧。”周诗慧突然用一种恳切的语气说道，“不要再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上了。” 说话间，几台无人机飞到了骆夜的四周，从四个方向对准她的脑袋。 骆夜闭眼了几秒，再睁开时，整个眼睛都变成了黑色，“以自由之名，满足自私之欲，真是可笑！” 周诗慧用失望的眼神看着骆夜，“那我...只能送你离开这个世界了。” “轰~” 话音刚落，地底下突然传来一阵声响，骆夜跟周诗慧同时看向地面。 “轰轰轰~” 更大范围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地面甚至开始出现抖动。 “这是我的极限了。”赵海身边，萧鹤深深出了一口气，“破！” “轰！” 随着一声巨响，整座岛都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第六十二章 地底 地面的震动感快速传播，别墅前的地面出现了一条条粗壮的裂痕，将原本整体的地面不断撕裂。 岛民们快速的左右腾挪，以保证自己不会被深壑吞噬，或是被裂开的地面块撞倒。 身后的别墅在震动中轰然破裂，将众人围起来的四面高墙也因为失去了支撑，倾斜着倒了下来。 当所有人都在保护自己的时候，一道人影却目的性极强的快速移动着。 只见萧鹤一个肩膀扛着赵海，冲到周诗慧身边后把她抗在了另外一个肩膀上。 “轰~” 地面传来更大的声响，伴随着墙面的倒塌，可以看到整个山头都在经历着剧烈的震动，山上的树木成片的到下，深根暴露在外，不规则的交错着。 一块块巨石开始从山顶滚下，有的冲溃了岛上的住宅，有的直接跌落海中，激起一片片巨大的浪花。 此时，整个极岛摇摇欲坠。 “骆组长！”踩着石块，萧鹤快速靠近骆夜。 骆夜突然明白什么，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 得到了骆夜的回应，萧鹤也开始催动缘力。 一条金龙快速成型，随后猛的冲入地面。 原本就已经漫布裂痕的地面在这一冲击下直接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骆夜跟扛着赵海和周诗慧的萧鹤一起伴随着金龙跃入底部，不远处的罗芸也马上跟上。 往下下落了近百米，众人终于踩到了一片平地。 萧鹤催动金色缘力当做照明工具来用。 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是一面玻璃，在金龙的冲击下已经碎了，再看四周，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实验室，只不过在金龙的冲击下，整个室内一片狼藉，设备也都损坏了。 但在大家的正前方，有一个竖放的棺材，棺材里有一个人，男性，这个人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 而不管是这个人还是这个棺材，此时都是完好无损的。 这人看起来极瘦，跟干尸似的，但他身体轻微的伸缩感可以证明他还活着。 果然，当萧鹤等人注意到他时，他慢慢睁开了双眼。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对方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枯朽感。 骆夜跟罗芸看向了萧鹤，萧鹤看向了赵海，而赵海则看向了周诗慧。 “这是我们之间的信任。”最终由赵海开口，“也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棺材里的男子稍稍抬了一点头看着周诗慧，“所以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在给他传递信息。” 周诗慧轻咬着下嘴唇，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你对极岛做的这一切，该有个了断了！” “哈哈哈哈。”男子突然笑了起来，“你们想要强大，我满足了你们，甚至给了你们超越生死的力量，你不应该感谢我么？” “我们想要的强大是我们的事情！”周诗慧不禁大喝一声，“不要玷污我们的灵魂！” “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啊。”男子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周诗慧，“正是你这种性格，才让人想要控制你啊，尤其是在你拥有完全自主意识的前提下控制你，真的是太让人兴奋了！” 周诗慧咬着牙，极致的愤怒情绪逐渐浮现在她的脸上。 “所以极岛的岛民都拥有自主意识是么？”这时，萧鹤的声音插了进来。 棺材里的男子看起来有些不悦萧鹤的打断，不在意的回答道，“当然，不然还有什么意思呢？” “让人在有自主意识的情况下成为实验体，让人在有自主意识的情况下被你操控，让人在自我意识的情况下失去自我...”萧鹤慢慢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自由是嘛...” 男子冷笑一声道，“没有剥夺他们的自主意识难道不是自由么，是我让他们变得强大，是我让他们变得更适应这个时代，活下去，活着...” “砰！” 男子话没说完，萧鹤突然闪现到他的跟前，包裹着金色缘力的拳头直接砸向了他的面部，直接把他的脸捶凹了进去，“你真的...让我很不爽啊！” “轰！” 一拳到底，竖放的棺材被拳风震碎，男子倒在地上，五官已经彻底扭曲。 “所以刚才是你通过周诗慧的嘴在表述你的想法吧？”萧鹤冷眼看着地上的男子，他的五官正在慢慢的恢复，“你到底是厌恶别人仰望星空，还是羡慕别人仰望星空？ 实用主义让人类学会如何活着，浪漫主义让人类学会如何生活。 所以哪怕活着都有问题的时代，我们也不能抛弃浪漫主义。 因为耕地的人只要愿意抬起头，星空也在那边。 星空的美，也在那边。” 萧鹤脚下催动缘力，等到男子的五官恢复后，一脚踩了下去，“狭隘自私的小人才会享受控制他人的快感，正如狭隘自私的小人，总在寻求毫无限制的自由。 规矩的建立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可以自由，文艺复兴... 你们配不上这四个字！” 萧鹤踩着男子脸的脚转动了一下，再抬起来时，男子的五官比刚才更加扭曲。 “呵...呵呵呵...”男子的五官再次慢慢恢复，并用完歪曲的五官发出一阵笑声，“可不管怎么样，这一局都是你们输了。 我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现在一支精英队伍应该马上就要到极岛了。 你们现在无法联系外界。 再加上留在极岛的武器。 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性，是零。 至于极岛的岛民，如果你们打算弄死我的话，那就让他们给我陪葬吧。 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也是需要玩具的。” “你说谁是玩具！”听到这句话，周诗慧又一次炸了。 这时，黑色缘力爬到了男子身上，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很快，便看到男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好像在惨叫，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把他带上，先离开这里。”骆夜冷冷的道了一声，“并且想办法带岛民离开。” 作为组长的骆夜还是保持着该有的冷静，萧鹤直接用缘力拖着男子，所有人重新回到山上。 此时的极岛已经破败不堪，几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刚准备行动，不远处，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 第六十三章 苦行岛 骆夜看着不远处开始盘旋的直升飞机，就近找了个山洞让大家先进去。 “我需要先了解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骆夜站在洞口，一边关注着直升飞机那边的情况，一边对周诗慧发问。 “三年前，我们岛上出现了一次能力者攻击事件。”周诗慧知道这会儿不该耽误时间，用比较急促的语速开始讲述，“当时的极岛还是比较封闭的，我们甚至对能力者的情况都不是特别了解，在反抗的过程中，我们失去了一半的岛民。 而我的能力就是在那个时候觉醒的。” 赵海下意识看了一眼周诗慧，周诗慧先插了一嘴，“我玩过《第一世界》，算是一种机缘巧合吧，而我的能力...是千里传音，以及千里听音。”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向了周诗慧。 周诗慧点了点头，“你们在车上听到的那个说话的第五人，就是我，我是为了给赵海传递信息。 继续说回三年前，能力觉醒的我靠着能力给n局传递了消息，n局的执能师及时赶到，才控制住了当时的能力者。 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其实已经被盯上了。 我们极岛人大部分都拥有超越常人的身体天赋，可这并不是海王的恩赐，而是我们一代一代极岛人努力的结果。 每一代极岛人都会通过普通人无法承受的训练方式来锤炼我们的身体，并将这种改变遗传给我们的下一代。 曾经有学者到我们极岛来走访，把我们极岛称作苦行岛。 而我们一代代的坚持，却成了文艺复兴眼中最好的实验对象。” 说到这的时候周诗慧忍不住表现出了愤怒的神情，在她身边的赵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周诗慧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他们开始偷偷在极岛建立实验室，并在一年前将所有极岛人都控制住，将我们拖入了那个深渊。 在那个地方，你能听到的，是永不停歇的，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以及文艺复兴组织愉悦的欢笑声。” 周诗慧转过脸看着地上的男子，“他们享受着对我们的摧残，并慢慢将我们打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我们，他们将能力为操控的这个家伙带了过来。 他随时可以进入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大脑进行控制，他的能力配合那个实验室，可以更好的控制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反抗他们，而且是在憎恨他们的情绪下无法反抗他们。 更可恨的是，他们剥夺了我们死亡的权利。 对极岛人来说，这样的耻辱是无法忍受的，可当大家选择自杀的时候，却一次次又活了过来。 然后等待着大家的，是疯狂的惩罚。 最终，大家在一次次的惩罚中，开始麻木的接受这个现实...” 周诗慧终于忍不住了，猛的爬到男子身边对着他的脸挥动着拳头。 “砰！砰！砰！” 周诗慧一拳拳的砸了下去，男子的脸变得血肉模糊，但骆夜等人也没有制止她。 如果这能给她的过去带来哪怕一丝的弥补，那也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了。 周诗慧发泄了一会儿后，直升飞机的声音从大家的头顶掠过，她这时才暂时停手，“我之前听他们说起过，他们在我们极岛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为了建立特殊的军团。 发生在我们极岛的事情并不是个案，只是因为我们极岛人哪怕到现在还存留着一丝反抗之心，所以他们还要再驯化我们一段时间，然后会带我们去某个地方。” “那你这一次为什么没有用你的能力去给n局报信？”骆夜发现了整个事件中的一个漏洞。 “他们有限制能力的手段，他们的技术水平或许真的会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可怕。”周诗慧无奈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赵海，我根本没有机会传递消息。” 周诗慧跟赵海对视了一眼，“因为我们曾经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印记，其实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但我不确定我传递出去的消息是否被监听，所以我不敢直接给明确的信号。 我只能给赵海一些暗示，就像赵海也在给我暗示一样。” “所以当时那个遇难的女孩，是你安排的？” “不是我安排的，是他安排到。”周诗慧指了指地上的男子，“他当时找不到你们的行踪，所以想用那个女生把你们逼出来，结果正好被赵海拿来反向利用。” 这时萧鹤看向了赵海，“然后你就带我去树顶讲故事，并且给了我暗示。” 赵海点了点头，“庆幸的是，你听懂了我的意思。” “我其实一开始没懂...”萧鹤老实的说道，“但是在别墅那你跟周诗慧的对话给了第二次暗示，我才想明白。” 头顶又一次传来了直升飞机的声音，骆夜探出半个身子看了一眼后问道，“极岛这边是在你能力范围内的吧？你能确定他们过来的目的么？” 周诗慧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看来她刚才忽视了这个问题，在骆夜的提醒下，周诗慧闭上了双眼。 十几秒后，周诗慧猛的睁开双眼，“他们到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利用我们！” “他们说了什么？”骆夜回过头问道。 “他们好像要提前开始一个什么计划，打算让我们极岛所有人...去送死！” 所有人表情一变，只有地上五官又恢复但整张脸被覆盖的男子笑了起来。 “还有，他们来了...一百多人，应该都是能力者，他们正打算对整个极岛实行收网式攻击，他们说，要活捉你们四个。” “一百多名能力者？”罗芸微微抬起头，“还真看得起我们啊。” 其他人没有说话，萧鹤看了一眼山洞外，直接踩着男子的脸走到骆夜身边，“骆组长，我们现在这样太被动了，这么多能力者，他们的能力都是未知的，我们得想办法主动出击才行。” 骆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已经完全被屏蔽了，“赵海，你留在这里保护周诗慧，萧鹤罗芸，跟我走！”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周诗慧跟着站了起来，“我的能力在这个时候应该对你们是很有帮助的。” 第六十四章 美少女 “那我也一起去吧。”赵海站起身来，并下意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 骆夜思考了几秒，随即用黑色缘力包裹住地上的男子，“走吧。” “骆姐，我先去探路吧。”走出山洞后，看着在上空盘旋的几架直升飞机，罗芸主动请缨。 骆夜摇了摇头，“我们现在面对的是超一百名完全不了解的能力者，这跟情绪事件时的情况完全不同，而且对方是来抓我们的，那就一定会派出擅长搜寻的能力者。 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情报是非常重要的，他们一定都了解我们的能力，可我们却不清楚他们的能力，这种被动的情况下，谁都不要逞能。” 说着，骆夜看向了周诗慧。 周诗慧突然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愿意相信我么？” 骆夜用肯定的眼神看着周诗慧，“赵海信你，我就信你。” 周诗慧闻言一笑，然后看向赵海，“看来你现在过的确实不错。” 说完，周诗慧眼神严肃起来，抬起头看向天空，“他们总共派了三辆直升飞机，还有二十艘快艇。 人都已经上岛了，不过现在大部分人都还集中在南边的海岸线，有一名长官正在安排任务。” “什么任务？” “他们用的是加密方式在对话。”周诗慧把头低下来，“他们应该考虑到了我的能力。” 骆夜下意识的看向南边，她的侧脸异常的坚毅，“去南边看看，对我们而言，如果能一次性面对...” “等等！”骆夜话还没说话，周诗慧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并打断了他。 四人同时看向周诗慧，只见她眼神震动，惊恐且愤怒着，“他们现在就要去抓岛民！” “抓岛民？”赵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拿岛民威胁我...”周诗慧的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抖，眼神的愤怒夹杂着几分无奈，“他们要我现身，否则的话... 他们就折磨所有的岛民。 果然是他们的做派，一如既往的做派！” 赵海上去扶住周诗慧并且看向了骆夜，其实赵海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去为难骆夜，可他这个举动是下意识的。 因为骆夜对他而言，就是最信任的领导。 “他们已经派出一支队伍上来抓岛民了。”周诗慧诉说着事情的发展方向。 “所有的岛民都在别墅附近么？”骆夜保持着沉着，问道。 周诗慧点了点头，“为了确保能控制住你们，他们没有留任何的余地，把所有的岛民都带来了。” 说完，周诗慧又补充道，“他们剩下的人现在都不行动了，应该是想等控制住我之后再行动。” “他们也有办法限制你的能力？” “有特殊的设备可以做到这一点。” 骆夜沉默下来，眼神却慢慢坚定，“罗芸。” “骆姐！”罗芸知道骆夜肯定是有什么决断了。 “我们为你创造机会，你想办法离开极岛，把消息带出去，让附近的n局尽快派人过来。” “骆姐...”罗芸犹豫着看着骆夜，“直接露面的话风险太大了，更何况...你还想保护极岛的岛民，这几乎是没有胜算的！” “可如果我们不保护他们的话，谁来保护他们？”骆夜的声音，像一把小刀割了一下大家的心脏，“既然极岛的岛民不是文艺复兴组织的成员，那就是我们能力者管理局需要去保护的对象。 他们这些年在极岛经历的这一切，已经是我们作为能力者管理局最大的耻辱了！” 这一次，骆夜的声音又像闪电一般震慑着大家的心灵。 “萧鹤，赵海，一会儿直接爆发全力，尽可能的把人都吸引过来，帮罗芸创造条件。” “明白！”萧鹤跟赵海同时应了一声，他们跟骆夜一样，都已经做好了觉悟。 “罗芸，你的任务清楚了么？” “清楚了，骆姐！”罗芸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再矫情，就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对不起骆夜。 “周诗慧，一会儿你先露面，第一轮交锋，我们还是要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岛民们的安全。” 周诗慧并不像萧鹤跟赵海罗芸那样坚定，她反而非常的纠结，因为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赵海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 周诗慧愣了一下，然后当看到赵海时，不禁说道，“他们曾经那样对你...” “一码归一码。”赵海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而且把我变成罪恶之子的，其实也不是他们啊。” 赵海的手慢慢往下，直接牵起了周诗慧，“走吧，去救人。” 周诗慧没有说话，但这就是默认了。 罗芸看了一眼跨海大桥的方向，眼神坚定的站起身来。 骆夜则做了个手势示意萧鹤跟赵海跟上。 “等一下！”就在这时，周诗慧却喊住了所有人。 四人再看向周诗慧时都有一些不满，因为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必要矫情了。 周诗慧也注意到了大家的情绪，连忙道，“有新的情况！” “新的情况？”骆夜不确定周诗慧是不是故意不想让大家去救人，“什么情况？” “南边海岸线的人突然都往东边去了，不对，不仅是南边海岸线的人，还有一些已经在山上的人，除了来抓岛民的那支队伍外，所有人都往东边去了！” 骆夜疑惑的看着周诗慧，按照刚才的说法，对方知道周诗慧的能力，所以要等控制住周诗慧之后再行动，这确实非常合理，也正因此，他们现在突然大规模的往东边走，这一点都不合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诗慧看出了骆夜的疑惑，“但他们确实都往东边去了，而且很着急。” 头顶的直升飞机就在这时动了起来，开始往东边去。 “东边发生了什么么？”罗芸自言自语的看向东边。 突然出现的情况，反而打断了大家的计划。 “他们确实是往东边去了。”就在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萧鹤突然开口，他的眼里，带着一丝不安。 “你怎么知道的？”骆夜看着萧鹤的表情问了一句。 但萧鹤没有回答。 继续看着萧鹤的表情，是一种不方便说，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说的意思。 几秒的僵持后，骆夜拍了拍手，“计划改变，罗芸你一个人对付上山那支队伍有没有把握？” “没问题。”罗芸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但现在就这么几个人，那一支队伍必然只能一个人去应付。 “好，其他人，跟我去东边！” 说完，所有人开始行动，这次周诗慧也没有再做出任何制止的意思。 此时天蒙蒙亮，四人快速移动到东海岸边的峭壁之上，可以看到日出东方的美景。 而在日出的阳光照射下，东海岸聚集着上百号人，他们的目光，正聚焦在海水之中。 一名穿着比基尼，肆意戏水的美少女。 第六十五章 绝对的力量 海边唯美的晨光下，落落穿着她专心挑选的比基尼，在海中扑腾着小腿，尽兴的游着泳。 在她的四周，是正踏水而行，慢慢将她围起来的二十几名男子，外围一些，几十人面色警惕，做着战斗的准备。 天上的三架直升飞机在落落的头顶盘旋，里边的人探出头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落落。 而这一切，并没有影响落落的兴致，她保持着自己的状态，享受着海水与晨光带来的美好。 眼前的场景像极了一副充满想象力的画作。 落落是此刻毫无悬念的主角。 峭壁上方，赵海跟周诗慧都被眼前的场景给迷住了，骆夜第一个回过神来看向萧鹤，当她认出海中那个女孩是落落的时候，她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却也一下子更糊涂了。 “落落帮我们把人聚集在了这里。”萧鹤感知到骆夜的眼神后解释道，“用她的方式。” 萧鹤的解释也把赵海跟周诗慧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周诗慧接着萧鹤的话说道，“我又确认了一遍，除了那支队伍外，应该所有人确实都在这里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而且是所有人...这太奇怪了。” “现在这不重要。”骆夜看着海水中的落落，“既然她帮我们创造了这样的有利条件，那我们也该出手了。” 黑色缘力开始覆盖在骆夜的身上，她整个人慢慢的变成了一团黑雾。 “对这些人是不是可以下狠手。”萧鹤的身体也开始覆盖金色缘力，并且很认真的问道。 骆夜转过头看着萧鹤，当然，她的脸已经雾状化了，“怎么，你现在很不爽么？” “我现在特别不爽。”萧鹤说着转过头看向赵海，“你呢？” 赵海的两条大腿开始膨胀起来，“如果骆姐允许的话，你也许会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我。” “毕竟对面是上百名能力未知的能力者，虽然他们现在被集中在一起对我们而言是最好的局面，但依然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面对这样的情况，优先保护好自己，尽量留几个活口就行。”说完，骆夜第一个飞了出去。 萧鹤紧随其后，赵海看了一眼周诗慧，第三个跳了下去。 骆夜在空中行动自如，直接踩着空气飞到了直升飞机的位置。 黑色缘力像是翅膀一样从她的后背长出来，并快速缠绕住所有的直升飞机，猛的一拽。 “砰！” 三架直升机在缘力的作用下直接撞到了一起，螺旋桨在碰撞作用下瞬间断裂，发出几段声响后，直升飞机应声从空中开始坠落。 下方，听到了响声的能力者们下意识抬起头，当他们发现直升飞机开始坠落，纷纷做出战斗准备。 就在这时，身体已经膨胀到宛如怪兽一般的赵海身体撞击在沙滩上，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周遭十几人甩飞了出去。 当这十几人刚准备定住身形的时候，一颗颗金色小球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看着金色小球面露疑惑，还来不及思考，金色小球当即炸开，其中有几人直接被炸成了肉泥。 “注意！”其他地方的文艺复兴成员注意到了赵海跟萧鹤，纷纷转过身面向两人。 可当他们刚准备使用能力的时候，如陨石一般的一块金色巨球从天而降。 “用精神影响控制他！”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声。 不少能力者迅速反应过来，可当他们看着萧鹤的时候，人都傻了。 熟悉的金色巨人再次出现，这一次，萧鹤直接凝聚出了七八米高的金色巨人，而且这一次，萧鹤并不需要竭尽全力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他只是靠着这两天的训练，以及此刻的愤怒，成功的凝聚出了这样一个金色巨人。 而当文艺复兴的精神影响型能力者开始对萧鹤使用能力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一种巨大的阻力。 金色巨人中的萧鹤捂着脑袋，看得出他现在也很痛苦，但他用意志控制着自己的状态。 而在萧鹤跟这些能力者对峙的同时，赵海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向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两只粗壮的胳膊夹着两个人，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夹断了他们的脖子。 其他人注意到赵海正准备退，却发现自己的速度根本比不过赵海，他们退五步的距离，赵海一步便及。 其中一些能力者立刻施展能力以抵抗赵海野兽般的力量，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片黑色缘力从天而降，刚使用能力的能力者突然感受到一阵错乱。 他们再一次出现正常的感知，是自己的生命被赵海了断的那一个瞬间。 “走，快走！”注意到三人配合的恐怖，人群中马上有人喊出了撤退的口号。 剩下的人看着三人的配合本就不敢上前，现在听到这话自然是赶紧撤。 可当所有人刚转过身要走的时候，所有的退路都被裹着黑雾的金色缘力墙给挡死了。 有能力者直接撞向裹着黑色缘力的金色缘力墙，结果身体直接被这特殊缘力墙灼烧成了灰烬。 “这就是超过一千的缘力上限配合地狱力量嘛...”看着让人绝望的画面，有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这时，以缘力墙作为界限，黑色缘力从地下汹涌而出，快速将所有人包裹在其中。 有人还想试着冲出去，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分钟后，海岸线上的人，或是站着，或是跪着，或者躺着，他们一个个张大嘴，面色惨败，表情扭曲，眼神中是一种极致的恐惧，让人难以想象他们刚才经历了什么。 赵海坐在海边的石头上，周诗慧来到他的身边，两人互相依靠着，不知道是在欣赏眼前的画面，还是在欣赏已经完全爬出来的太阳。 骆夜站在海边，任凭海水冲刷着她的脚踝。 萧鹤则走在海面上之上，慢慢的来到落落身边。 落落正仰面漂浮在海面上，看到萧鹤过来，立刻露出了笑容，“萧鹤，我这身比基尼好看嘛？” 萧鹤很认真的打量着落落，眼神慢慢变成了欣赏，“你身材真好。” 第六十六章 救赎 “那个，我们是不是把罗芸给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海突然冲着萧鹤跟骆夜喊了一声。 两人同时回过头，嗯... 好像是忘了... 四人赶紧出发上山查看情况。 完全已经崩塌的别墅附近，罗芸满身血渍的坐在地上，听到脚步声，罗芸迅猛的抬起头，而当她看清楚来的人是萧鹤等人时，面部瞬间放松下来，整个人干脆往身后的石头上一靠。 再看她的周围，有十几具尸体。 至于极岛的岛民，此时都无精打采的坐着，应该脱离了直接控制的他们并没有脱离这么久以来的精神摧残，此时对他们来说，眼下的一切都是迷茫的。 骆夜先上前查看了一下罗芸的情况，然后看了一眼手机，“局里的人正在赶过来，耐心等一会儿吧。” 众人都点点头，确认了罗芸没事后，萧鹤跟赵海也都坐了下来。 刚才的愤怒让两人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了近乎极限的力量，现在对两人来说都需要好好休息。 “赵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有人突然喊了赵海的名字。 正在休息的几人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赵海的对面，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极其的复杂。 赵海努力的辨别对方的长相，“你是...” “我是老昌。”相比于其他人迷茫的状态，这名男子此刻的表情却异常的坚定，“当年就是我极力鼓动大家对你采取火刑。” 老昌说完这话之后盯着赵海的表情，像是想看到赵海表现出什么情绪，然而赵海却平静的仿佛当初接受火刑的人并不是自己。 看着没有反应也不表态的赵海，男子自己把话说下去，“当时那场灾难，其实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的，或者说，最后的结果是最坏的结果。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因为我前一天擅离职守，错过了最重要的信号。 所以当事情发生之后，我跟我爸都害怕大家追查下去会发现我的问题，那我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 当时在我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大家的注意力推到你的身上，再靠着我爸的地位，把这件事情彻底埋藏住。 如果不是因为你，给极岛带来这么大灾难的我也许也会被推向火刑。 当时是你救了我，今天又是你救了我。” 说着，男子从腰间拔出一把一看就特别反锋利的匕首，“我很意外你还活着，也很庆幸你还活着，或许这就是海王的指引，真正该受到惩罚的人，是我。” 男子一只手举着匕首，直接对着赵海磕了三个响头，“对不起。” 紧接着，男子直接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此时看着这一幕的，有距离不远的一些岛民，有站着的周诗慧，有坐着的萧鹤罗芸，有在跟局里沟通的骆夜，当然，还有当事人赵海。 而从男子举起匕首到他将匕首插入胸膛的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阻止。 他成功的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救赎也好，惩罚也好，道歉也好，他做到了。 直到这一刻，赵海才伸出手，遮着对方的眼睛示意他可以闭眼，“我原谅你了。” 当赵海把手移开时，对方已经闭上了双眼，并且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当然，他的身体也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气息。 “哒哒哒哒哒~” 不远处突然又出现了两架直升飞机。 周诗慧下意识的出现了身体的紧绷。 “是我们的人。”骆夜冲着周诗慧说道，她声音很大，这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很快，直升飞机在众人的头顶盘旋，机门打开后，四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 “嘿，萧鹤！” 还在休息的萧鹤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有些意外的看了过去，“齐宣？” 齐宣直接蹦跶到了萧鹤身边，前后观察了一下他的状态，“还行嘛，不是很狼狈啊。” “你希望我很狼狈嘛？” 齐宣努了努嘴，“你们不狼狈，就显得我们没什么价值不是嘛。” 萧鹤先看了一眼跟齐宣一起跳下来的另外三人，其中一人看着岁数有点大，气场非常强大，应该是他们的领导了，另外两人比齐宣也大不了几岁，萧鹤估摸着是齐宣组的组员，“局里怎么派你们过来了？” “局里的安排你问那么多呢！” “齐宣，过来！”那名岁数挺大的男子喊了一声，语气中有对齐宣上来就直接去找萧鹤这件事情的不满，可同时又有种宠溺。 就像是看着自家还在外做了一点不太得体的事情，既要及时制止，但也不是真的指责。 齐宣耸了耸肩，冲着萧鹤做了个眼神后跑了回去。 “这边的情况基本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齐宣回去的时候，骆夜已经开始跟对方交流起来，“之前因为情况紧急，实验室可能被我们给破坏的有点严重。” “嗯，我明白。”男子给人感觉还是很沉稳的，“我们会安排极岛的岛民先做一个检查，看看他们被控制的情况，然后安排质相应的治疗，帮助他们尽快恢复过来。 当然，包括那个叫周诗慧的女孩，至于文艺复兴的人...” “当时敌众我寡，不得不下手狠了一点，差不多死了有一大半，剩下的都在海边，不过领头的还活着。” 男子忍不住一笑，“你确定是因为敌众我寡所以才下手狠了一点？” “要我给你写份一万字的报告不？” “我可没资格让你写报告。”男子看向身旁的两名男子和齐宣，“你们跟我去海边。” “萧鹤。”见男子开始干活了，骆夜喊了一声萧鹤，“你去给孙组长带路。” “好的。”萧鹤一边答应一边走过来，这才看到男子的名字：孙建兴。 孙建兴看了一眼萧鹤，然后直接当着萧鹤的面问道，“那个女孩还在海边么？” 萧鹤表情一变，他犹豫了一下后问道，“孙组长要找她？” “不可以么？” 看着孙建兴强势的样子，萧鹤的表情立马严肃了下来，“我只是想说，如果没有她，我们今天很可能全军覆没。” 第六十七章 神奇的能力 “我知道，我只是想找她聊聊。”孙建兴的态度倒是挺和善的，“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恶意。” 萧鹤选择了沉默，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任何的表现都有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他干脆不去表态，而且他知道落落这会儿已经走了。 见萧鹤不说话，孙建兴做了个手势，大家出发到东边的海岸线去。 “你们下手可真够狠的啊。”站在峭壁上看着底下的场景，齐宣忍不住感叹，却又有种莫名的兴奋，“这要说没点情绪都不敢让人相信。” “如果你们听到极岛的当事人跟你们讲述这几年的事情，也许你们会比我们下手更狠。”萧鹤此时再看下面这些人，眼里依然有压住不住的愤怒。 哪怕他并不是极岛人，哪怕他没有经历那些事情，可是对于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同样无法原谅。 “难怪他们说你们组是最悲天悯人的一个组。”齐宣用力一拍萧鹤的肩膀，“所以你杀了几个人？” 萧鹤疑惑的看着齐宣，她此时表现出来的那种兴奋，有点莫名其妙。 “行了齐宣，别在这边废话。”注意到齐宣的状态，孙建兴轻斥了一声，“赶紧下去找线索。” 说着，孙建兴看了一眼大海，像是在确认落落已经不在了，随即拍了一下齐宣的脑袋，自己先跳了下去。 他们组的其他三人跟着往下跳，萧鹤则最后下去，这四人下去后，齐宣组的其他两个组员突然坐在了沙滩上，两缕灰色的缘力开始从他们的身体里冒出来，这些缘力随意的飘荡着，没有什么规则，远看就像是点了两根香似的。 萧鹤之前还真没见过这种场景。 孙建兴则站在海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双手置于身后，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看着他们组的做法，萧鹤感觉自己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也很难融入进去，干脆找了个地方坐着看他们行动。 刚坐下，齐宣那边的场景直接抓住了萧鹤的眼球。 只见齐宣看似随意的在尸体间走动，突然选中了一具尸体，然后蹲坐到尸体前，看着尸体上方的空间，礼貌的问道，“你们是从哪里赶过来的？” 自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至少在萧鹤看来是这样。 可齐宣却再次开口，“你已经死了，我可以帮你确定这件事情，现在的你死的透透的。 你应该是直接被强大的缘力给砸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弄死你的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对对对，就那个有点面瘫，但长的还行的家伙，看来你死的不算不明不白嘛。 复活？抱歉，死亡这件事情是不可逆的，即便对于能力者而言也是一样，你死了就是死了，很快你就会彻底消散，没有任何办法帮你复活，死亡是人类最绝情的设定，但也是最有意义的设定，接受它吧，挣扎只会让你更难受。 毕竟现在是你存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时间了，你不想让这点时间稍微有点意义么？” 齐宣的对面依然是一片安静。 而齐宣也依然是继续跟对面的安静对话，“真实？死亡的真实感当然是不会骗人的，所以说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呀，并不是什么游戏，咳，你不会是因为觉得这个世界是游戏才加入的文艺复兴吧？ 那你也太傻狗了吧，文艺复兴那帮高层的话你都信，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要相信科学啊朋友，你相信几个江湖骗子怎么行呢。 你进组织的时候看他们学历了嘛？ 算了不跟你扯这些了，聊点有价值的东西吧。” 齐宣这时停下一副在聆听对方说话的样子，过了一会后齐宣认可的点了点头，“没错，你现在之所以还能跟我交流，这是我的能力，是不是很酷？我也觉得很酷。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可以说出来，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实现，只要你一会儿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别哭别哭，你也不用后悔，人嘛，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 你这辈子没好好惜命，没办法，下辈子争取活的久一点吧。” “有没有下辈子这件事情...我其实也不太确定，我的能力也还没厉害到能看到下辈子的份上，只能说我个人愿意相信吧。 这样至少带着希望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嘛？反正...怎么也不吃亏嘛。” “这不是不相信科学！你信不信我找别人去了？你搞搞清楚现在的局势好不好，我在给你机会啊大哥！” “嗯，这个态度还是不错的，说吧，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嗯，嗯嗯嗯，我知道了，你妈那边，我会给她一个能让她接受的故事，这点你可以放心，你进文艺复兴这种丢人的事情确实不该让你妈知道。 你这辈子没跟你爸好好交流，这事我不太好办啊，我也不能替你去跟你爸交流，这样吧，你留两句给你爸的遗言，我到时候帮你给他。 你的房贷还有10年没还...嗯，银行到时候应该会找你家人来处理这件事情，这个事情你就别多想了，我明白我明白，人到死都没把房贷还完，是挺可悲的。 你没上过大学，这个我就没办法了，下辈子好好努力吧，争取考上大学，大学确实挺美好的。 女朋友的事情...让我叫你一声老公？！你怕不是在想屁吃！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 行了，就这些事了，我记下了，现在该轮到你说说了，你们到底是从哪来的，这次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详细一点，不要漏掉细节。 否则我让你死都死的不痛快！” 说着，齐宣从背包里取出本子和笔，“隔壁县城，嗯，其他几个岛...实验体军团，尼尔森生命，新网，嗯，继续，多说点...” 当齐宣在本子上写下密密麻麻的文字时，萧鹤震惊的看着齐宣，他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能力，但这倒是也让他理解了为什么让齐宣他们先过来接应了。 第六十八章 任务奖励 等齐宣跟对面聊了有小半个小时候后，萧鹤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神奇的能力，然后齐宣换了具尸体，又聊了起来... 就这样，齐宣一聊聊到了大中午。 能力者管理局派来收拾局面的大部队也都赶到了，地下实验室原来比想象中要大的多，萧鹤摧毁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虽然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部分，但其他地方的设备都还是完好的，可以挖掘一下。 与此同时，n局缴获了一批专门针对能力者的武器，这是文艺复兴以前没有拿出来过的东西，这次能在极岛上被发现，非常有价值，需要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至于极岛的岛民，n局决定直接把他们都接到海市去，毕竟整座岛现在基本都毁了，岛民连个能住的地方都没用。 先安排他们去海市暂住一段时间，顺便接受治疗，同时找相关部门过来对极岛进行重建工作。 当然，那些还没有死的文艺复兴成员也得带回去再好好审讯一番。 虽然齐宣从死人那得到了不少消息，但死掉的基本都不是管事的，他们知道的信息有限。 萧鹤突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当时把几个领头的直接杀了...”等萧鹤跟齐宣坐上同一辆车准备回海市的时候，萧鹤冲齐宣说道，“现在再动手，好像又违反流程了。” “我的能力是有上限的。”齐宣一脸疲惫的看着萧鹤，“死的人身前缘力越强，我能交流的可能性就越少。 就比如你死了，现在的我根本不可能跟你交流。” 萧鹤撇了撇嘴道，“能不能不这么比如...” 坐车回到海市，萧鹤先回局里做了身体检查和心理检查，然后写了一份任务报告。 完成所有的工作后，萧鹤等人可以先回家休息。 走在海市的街道上，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人流，萧鹤有种恍惚感。 在极岛上发生的一切，第一次让他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到能力者时代下完全不同的一面。 改造人类，控制人类，当人有了超凡的能力之后，到底会用这些能力去做什么呢... 如果当这个世界真的有一天没了束缚，那些拥有绝对实力的强者，到底是会去怜悯苍生，还是会屠戮苍生呢... 在某一个瞬间，萧鹤感觉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那个答案他不喜欢。 “你回来啦！” 打开家门，躺在床上的落落直接蹦了起来，她已经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装扮，白色衬衣搭配白色短裙，看起来非常的清爽。 而此时的家里，正挂着几排照片。 萧鹤脱了鞋子走近看了看，都是落落穿着比基尼在海边玩耍的照片。 “我新买的打印机。”落落拍了拍桌上的一台白色机器，“真好用，以后就可以把照片都打印出来挂在家里了。 我真是个小天才！” 萧鹤又仔细看了看挂着的这些照片，照片中的落落笑的很开心，就像真的是出去度假了一般。 “你当时为什么也要把人都引到你那边去？”终于，萧鹤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件事情。 “你那个骆组长不就是这个意思，在面对完全不了解的一群能力者的时候，以你们组的能力配置，最大的机会就是能让这些人聚集在一起。” 落落站起来自己欣赏起照片，“如果让那些能力者分散开并布好局，你们这次估计都得死在极岛。” 萧鹤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通过他们的通讯频道给他们传递了消息，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很容易。”落落指了指其中一张自己晨辉下起舞的照片，“好看嘛？” 萧鹤看了眼照片，“好看，但你这么做，很危险知道么？” “我知道啊。”落落冲着萧鹤做出了一个特别纯真的笑容，“但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很危险啊。” 萧鹤一愣，落落把照片挂了回去，“反正我就是个npc嘛，就算真的出什么事，可能跟你们的死亡也不是一回事吧。 甚至，说不定我不会死呢？ 有时候，还挺想试试的呢。” 落落把头侧过去一些，但萧鹤还是可以从她的侧脸看到一丝落寞。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萧鹤说着从挂着的照片里抽出一张落落偷拍的自己的背影，“只要我还活着。” 说完，萧鹤把这种这张照片放到桌上，“我去给你做饭。” 落落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小时后，萧鹤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吃饭吧。” “嗯嗯！”落落兴奋的抓起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肉。 萧鹤最近微微上扬，刚准备也吃一口，手机突然震动了两声。 打开手机，是n的新消息。 先放下筷子打开软件，萧鹤看到了两条消息。 《极岛任务总结》 《极岛任务奖励》 先打开极岛任务总结，前面先是一段对整个极岛任务过程的描述，然后萧鹤注意到，文艺复兴出动的能力者总共有112人，确定死亡51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还不能确定生死的有33人，现在已经醒过来的有28人。 救下的岛民总计576人，现在都在海市接受治疗。 缴获的武器种类超30种，其中过半数都是之前没有接触过的，但关于武器的事情，总结中没有详细说明，基本就是一笔带过。 此外，在实验室中发现了一些保存完好的药剂，有利于局里进行深度研究，这些药剂的来源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尼尔森生命。 最后就是对自己小组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表示了肯定，并且给了一个a的任务评级。 看完任务总结后萧鹤马上又打开了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就是一张非常清晰的表格。 执能师：萧鹤 任务：极岛任务 任务评级：a 任务成员：骆夜，罗芸，赵海，萧鹤 团队任务奖金：200万 个人积分：5分 “200万的任务奖金。”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萧鹤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就在这时，骆夜正好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这次任务奖金大家平分，每人50万，有没有问题？” 看到这条消息，萧鹤会心一笑，“没问题。” 第六十九章 重新评估 “你组长为什么不直接给你分一百万，赵海跟罗芸应该也不会有意见的吧？”看着萧鹤跟骆夜的聊天内容，落落吧唧着嘴问道。 “如果给我100万，那就是刻意帮我，这样的钱莫胜文是不认的。” “莫胜文能知道这么细节的事情么？他也没那么手眼通天吧？” “我们不能确定他会不会知道，但我们能确定我们都知道不是么。”萧鹤把手机放下，“一次任务就能分到50万，已经很不错了，太贪心不是什么好事，对了，有个事情得跟你说一下，局里的人好像想要接触你了。” “哦。”落落一脸的无所谓，“随他们便。” 看着落落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萧鹤也就不多说这个事情了，低头开始吃饭。 能力者管理的一间会议室内，杜季同正在进行一场远程视频会议，在他的身边，坐着骆夜。 “最新的分析报告已经出来，这次正好萧鹤跟赵海都对极岛的实验体下过重手，但被赵海重伤后恢复的实验体，只是单纯的消耗而已，可是被萧鹤重伤过的实验体，每一次恢复都能激发他们内在更大的潜能，可见郑开朗并不是个例，萧鹤的能力我们并没有真正的认识清楚。” 视频那头说话的，就是之前在局里开会时年龄最大的老者。 杜季同两只手摆在桌面上，正打算说话，对面的老者继续道，“还有，萧鹤只训练了两天，却在这次任务中表现出了对缘力掌控的极大进步，我们刚跟沙海聊过，他说萧鹤在整个训练过程中悟性极高，可悟性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只用两天时间就取得如此大的进步。 于是我们调取了萧鹤的训练记录，从他的训练记录中可以看出，萧鹤有属于他个人独特的掌控缘力的方式。 而且看起来他自己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还有她身边那个女孩，为什么会一直在她身边，好像很听他的话。 季同，我们得重新好好评估一下这个萧鹤了。” 杜季同双手交叉，缓缓的开口道，“从这次任务中我们可以看到，萧鹤是个富有同情心，嫉恶如仇，懂得团队配合，愿意牺牲自我并且能够快速融入团队的优秀人才。 从能力，性格，智商，情商等角度来说，萧鹤的表现都让人眼前一亮，我也认为应该重新评估一下萧鹤，我相信好好培养，他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执能师。” “杜季同！”老者喝了一声，“现在是打哈哈的时候嘛？” “孟唐！”杜季同突然情绪爆发，直呼对方的名字。 “你们总是对一个有功无过，心思纯良的年轻人报以尽可能大的恶意，你想让我说什么？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或许没有错，但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也不认为我有错，而站在萧鹤的立场上，他更没做错什么。 所以既然大家都没有错，为什么不能让萧鹤继续成长下去？” “当大家都没有错的时候，听从上级指使不该是基本常识么？”孟唐强势的说道，“难道还需要我来给你科普这种事情嘛杜季同！” 杜季同交叉着的双手开始用力，青筋全都凸了起来。 “我可以说两句嘛？”就在这时，骆夜举起手示意了一下。 视频那头的孟唐看着骆夜点了点头，“当然。” “萧鹤从实习起就一直在我的组，我们也一起出过几次任务了，正如我之前跟杜局长说的，他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坦诚。 而且他的坦诚很特别，他并不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至少现在我在他身上还看不到那种心怀天下的情怀。 但他从不会为了配合执能师这个身份去伪装自己，他坦荡的跟我交流一切，一切他的喜欢与不喜欢。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虽然没有太高尚的思想，但他表现以及表达出来的一切，都是想着阳光的。 在我看来，如果有一天萧鹤真的有了什么危险的想法，他会直接告诉我，直接告诉每一个人。” “你这种判断会不会太主观了一些？” “孟局长，就像动物通过伪装来保护自己一样，撒谎和伪装是人类为了保护自己而逐代遗传出来的天性，但这种天性本身其实是藏不住的，就像一个人可以控制对美色的向往，但我们总是能从一些细节中感受到他对美色的渴望。 反倒是直接表达喜欢，会让事情变得很简答。 萧鹤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他好像放弃了用谎言和伪装来保护自己这种方式，他选择了坦诚，并让我意外的发现，这种坦诚本身具备的力量更大。 所以这并不是我的主观判断，任何一个跟萧鹤接触过一段时间的人一定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判断，其实杜局长跟萧鹤接触很少，但能够让杜局长这样维护着萧鹤的原因，我认为也正是萧鹤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坦诚。 关于这一点，罗芸，赵海，你们都可以去跟他们聊一聊。 甚至，你们可以派人过来跟萧鹤接触一段时间。” “那为什么不能让萧鹤过来跟我们接触一段时间呢？” “你们现在把萧鹤带去大洲，目的性太强，而且我有理由相信，你们表现出来的恶意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到！”杜季同这时插话进来，“如果被寒了心，萧鹤会做出什么样的新选择，那反而值得让人担忧。” “杜季同，你有什么理由认定我们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 “萧鹤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骆夜感觉杜季同又要跟对面吵起来了，连忙赶在杜季同前面说道，“他对于外界的感知能力是远远高于常人的，这次我们去极岛的路上，赵海问他为什么还是选择留在了我们组。 萧鹤的回答是，因为他能感觉到我们对他的善意。 他的坦诚，我想也是给到他愿意信任的人的，如果对方对他没有善意的话，萧鹤虽然不会伪装，按他很可能会选择沉默吧。 所以我认为这个时候让萧鹤去大洲，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第七十章 不合理 视频那头的孟唐沉默了许久，“你说的，我会作为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 那就再聊聊萧鹤身边那个女孩吧，她现在跟萧鹤住在一起，是萧鹤的女朋友么？她这样的身份，为什么会留在海市去做萧鹤的女朋友？” “我们现在也在纠结要不要去接触她。”注意到杜季同还没消气，骆夜主动接话，“毕竟伊联邦是目前唯一拥有独行权的联邦，这个女孩拥有伊联邦最高行政署签发的关书，如果我们贸然跟对方接触的话，就怕容易起到负面作用。” “当初就不该答应伊联邦给他什么独行权。”孟唐深吸一口气，看着有些怨念，“说到底还是人心不齐啊，面对能力者还都想着自家联邦的利益。”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杜季同冷漠的说道，“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我们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接触一下，到时候我们自然也会第一时间把情况汇报上去。” 孟唐看着杜季同，虽然隔着屏幕，却感觉两人就差一个点就可以打起来了。 好在孟唐没有再进一步，“那就先这样，你们最近先看好萧鹤。” “他又不是犯人！” “啪！”杜季同直接把视频挂了。 “杜局，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吧...”骆夜看着杜季同这个样子，下意识劝了一句。 “你还不明白嘛，他们始终都不信任我。”杜季同揉了揉眉心，“萧鹤真的被带去大洲，他们也不会真的就把他给关起来，只不过他们觉得把萧鹤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更有掌控能力。 而我...一个非能力者，根本不可能控制的了萧鹤这样的家伙。 你不觉得很可笑么，一边忌惮着能力者，一边又嫌弃没有能力的局长。 孟唐那家伙早就想让我下位了！” “可您还不是稳稳的坐着海市能力者管理局局长这个位置嘛。”骆夜发自内心的用一种敬佩的眼神看着杜季同，“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会让别人把您给换了，除非你自己不想干了。” 杜季同看了一眼骆夜，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但你永远记住，在我跟海市之间，一定要选择海市。” 骆夜点了点头，她感受到了杜季同的严肃，她给出了认真的回应。 第二天一早，萧鹤刚到局里，就看到赵海正抱着手机乐呵乐呵的笑着。 “什么事这么开心呢？”其实萧鹤心里基本有答案了，现在能让赵海这么开心的，十有八九就是周诗慧的事情了，所以萧鹤故意询问，一来可以让赵海分享一下快乐，毕竟分享快乐是让快乐延续的最好方式。 二来萧鹤其实也挺关心极岛那些人的情况。 “对诗慧的控制已经确认完全解除了。”赵海听到萧鹤的声音下意识说道，等他抬起头看到萧鹤有些八卦的表情，马上补充了一句，“极岛其他人也是一样。 身体暂时也没什么大碍。 接下来主要就是对他们的心理疏导，这些年他们承受的太多了。 一时半会估计走不出来。” “你还真不恨他们了啊。”萧鹤坐到赵海对面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我要是你，可能没这么容易放下。” 赵海伸了个懒腰，“我以前是个弱智，不懂什么是恨，我现在是个执能师，骆姐说过，我们得把很多情绪咽下去。” 萧鹤一边思考一边点了点头，“所以你可以跟周诗慧在海市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了啊。” “她的日常起居由局里安排着呢。”赵海说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确实经常可以见面，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或者一起躺床上看星空？” 赵海眼珠子一转，“我当年真的啥也没干！” “你啥也没干你还骄傲了是吧？” 赵海，“...”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激动？”就在这时，骆夜跟罗芸一起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去单聊了一会儿。 “在聊极岛的事呢。”赵海抢在萧鹤前面说道。 “新闻看了嘛？” “新闻？” “我们把极岛的信息传递上去之后，除星联邦外的四大联邦已经带着这些证据去星联邦了。”骆夜把自己的手机打开示意两人拿过去看，“现在四大联邦强势要求直接进入尼尔森生命开展调查，星联邦那边是拦不住了。” 萧鹤拿起手机，赵海凑到他身边一起看。 从发出来的新闻看，四大联邦各自派出了一个团队直接冲去了尼尔森生命总部，并且四大联邦都对外直接表态，尼尔森生命勾结文艺复兴，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人体实验，已经触及了人类的底线。 现在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已经把这件事情的传播推向了一个极致。 “舆论的压力直接给到星联邦这边，这个时候如果星联邦再去阻拦四大联邦的调查，那星联邦在舆论上就彻底没有公信力了。”萧鹤看着新闻分析道，“而且星联邦控制了尼尔森生命这么久，后续四大联邦如果不能直接发现有用的信息，肯定是要去找星联邦的，这也是为后续的行动铺垫了。” “涉及到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惯着星联邦，这次星联邦肯定是要给出一个态度了，如果星联邦这次再不配合的话，怕是日子不好过了。”罗芸也跟着分析了一句。 “但星联邦的拥护者很多啊。”赵海抬眼说道，“在合法的联邦中，只有星联邦对能力者的管束是非常松的，可以说那边就是能力者的天堂，尤其是这几年，星联邦有些地方的能力者犯罪率就超过了全球的总和。 再加上星联邦作为五大联邦的这个身份，只要他不作，估计没那么容易倒下。” “能力者跟平民的差距太大了，而且越来越大，靠放纵来吸引能力者，把吸引人才那一套平移到吸引能力者上，本就是不合理的。”骆夜严肃的说道。 “但有一种情况下是合理的。”唯一一个还在看新闻的萧鹤把手机放下，“如果星联邦，或者说星联邦背后的人想要的，就是把一个大联邦，变成一个合法的第二领地呢？” 第七十一章 陌生的感觉 骆夜上手轻拍了一下萧鹤的肩膀，意味深长的一笑，“希望你的这种猜想是错误的。” 萧鹤没有接话，因为他明白骆夜的意思，如果事情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发展，那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除了星联邦那边的情况外，今天科伦联邦那边也传出了最新的消息。”见萧鹤不接话，骆夜继续道，“在联邦联盟军的合作下，入侵科伦联邦的能力者已经基本被控制住了，对科伦联邦的后续援助也都已经跟上。 但是这一次的伤亡是惨重的，初步统计，整个科伦联邦至少死了100万人。 这就是能力者的可怕之处，他们想要屠戮普通人，太容易了。” 100万... 这还是死亡人数，在能力者的各种能力之下，很多时候普通人或许活着，但还不如死了。 三人都沉默了。 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感觉就是个数字，可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明白有多么残忍。 “那我们接下去要做什么？”许久后，萧鹤打破了沉默，“现在围剿行动还在继续，我们肯定会有新的任务吧？” 骆夜摇了摇头，“围剿行动的进展总体来说还算胜利，接下去我们组会接别的任务，还是暂时先休整，我现在也不敢说死，还得等通知。 在通知出来前，你这边没什么事的话就多去训练吧，刚接触训练的前几个月成长速度是最快的。” “好，我明白了。” 骆夜这边其他没什么事，就是来告知一下外面的情况，萧鹤稍坐一会儿就上楼去训练了。 刚一进门，沙海就激动的抱了萧鹤一下，“听说你这次在极岛表现非常好啊，已经把这两天训练的成果运用到实战中去了！” 看着沙海兴奋的样子，萧鹤冷静且礼貌的笑了笑，“正好用上了，多亏了沙老师这两天教我这些。” “哈哈哈哈。”沙海爽朗的大笑两声并摆了摆手，“那是因为你天赋高，看来你真的很可能成为一个传奇，走，带你训练去。” “嗯。” 接下去的三天，萧鹤白天基本都泡在训练室，晚上回家休养，顺便看看新闻，看看关于文艺复兴围剿的最新进展。 这几天连局里的贴吧都正经多了，可见大家对于这次围剿都是很上心的。 三天后，联合调查组正式发布了对尼尔森生命的调查，彻底证实了他们跟文艺复兴合作搞人体实验的事情。 然而尼尔森家族已经别灭口，很多事情难以追溯。 暂时只能先从他们的实验室里尽可能的挖掘一些线索，并把其他的希望放在文艺复兴身上。 至于对文艺复兴的围剿，夏联邦这边整体进度很快，大洲已经拔掉了文艺复兴在这边的多个据点，只不过胜利的背后总有牺牲。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萧鹤他们这么顺利，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大洲已经失去了二十多名执能师，其中一支由海市能力者管理局派出去的行动小组，六人全部牺牲。 萧鹤看着这些报告，莫名感受到沉重。 “嗡~” 报告刷的差不多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有人给萧鹤发了消息过来。 “萧哥，你没事吧，我们刚知道你在极岛的事情。” 消息是刘松发来的。 萧鹤本就朋友不多，《第一世界》事件后，跟仅有的几个朋友也慢慢断了联系，要不是来了能力者管理局，他早就习惯了从来没有人找他的日子。 突然被类似朋友关系的人关心，萧鹤一时竟有些不自在，并且不知道该怎么回。 “要不就当没看见吧...”萧鹤慢慢的把手机给放下了。 “萧哥，我们没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不太确定你的情况，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洗衣做饭什么的都可以！” 结果刚把手机放下，刘松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萧鹤又开始纠结，刘松的第三条消息又来了，“顾昕做的饭很好吃的。” “再不回好像不太礼貌了...”萧鹤终于还是把手机又拿来了起来。 “我没事，一切都好。” 发完后，萧鹤又感觉好像高冷了点，便补充了一句，“你们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哥是说选拔营的事情么？我们已经把申请表递交上去了，最新一期选拔营差不多半个月后启动。 最近我带着顾昕在做手术，手术还挺成功的。” 发完消息，刘松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萧鹤点开照片，便看到穿着病号服的顾昕正对着镜头比耶，她的脸通过修补手术基本已经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萧鹤记得早年间因为整容需求的暴涨，围绕整容领域的各个分支医疗技术迎来了爆发式的发展。 “恭喜。”萧鹤看完照片回应了一下。 “萧哥，你那边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嘛？顾昕现在也出院了，我们最近正好没什么事。” “我这边挺好...”萧鹤打了五个字后顿了一下，并按删除键删除后重新打字。 “我这次任务没有受伤，一切正常，你们要是有空的话，这几天可以帮我看看有没有50万以上的私活，最好是那种能快速解决的，因为局里随时可能会有任务。” 这一次，刘松没有秒回，过了十几秒才回了个好字。 看着这个好字，萧鹤再次把手机放下。 在他看来，对话应该算是结束了。 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萧鹤还是感觉有点不适应，但又能感受到对面的善意。 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去多想，萧鹤出发去局里，又是一天的训练。 晚上结束训练回家，刚准备去厨房做饭，手机又来了消息。 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刘松发来的。 “萧哥，我这边有个任务，但暂时还不确定是不是跟能力者有关，可能需要你先来确认一下。 不过嘛，其实是不是能力者事件也无所谓，反正只要能解决这个事情，对方就愿意支付50万。” “不能确定是不是跟能力者有关？”萧鹤马上回复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对面过了两秒后回了两个字：闹鬼。 第七十二章 80万 简单做了个炒饭，吃完饭萧鹤带着落落去找刘松跟顾昕。 落落觉得这事好玩非得跟着，萧鹤只能带上她。 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五星酒店大堂的咖啡店里，刘松跟顾昕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看到萧鹤跟落落便挥手示意他们过去。 见面后，萧鹤下意识的多看了顾昕两眼，她确实恢复的很好，虽然近距离的观察还是能看出她脸部的不自然。 “想完全恢复，至少半年的时间。”注意到萧鹤的眼神，顾昕主动说道。 萧鹤点点头，示意两人坐下聊，“你们说的那个闹鬼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有个老板前段时间去外地出差，四天前回来的，结果当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本以为是保姆跟管家在说话，但那声音听着总觉着不对，他就出去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空空荡荡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可就是有人在说话。 他马上喊了家里的保镖跟管家，等保镖管家到了之后，那个声音就没了，他想着可能是自己神经衰弱，就去睡了，当天晚上倒也确实没发生什么。 可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事情又出现了。 所以他就跑酒店来住了，并且发布悬赏找人来结局这个事情。 不过...” 刘松说到这突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刚才没把事情了解清楚，萧哥可能白跑一趟了，这个老板说了，这个任务不能让能力者管理局的人接，甚至尽量不能让能力者管理局知道。” “不能让能力者管理局知道？为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刘松摊手道，“也许他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怕能力者管理局或者巡检局介入会查出他那些事情。” “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传感器。” “传感器...听着也不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啊。” “这老板算是白手起家，而且是近两年突然就冒出头来的，估计也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萧鹤用食指搓了搓自己的嘴唇，“如果我瞒着自己是执能师这个身份呢。” 正是因为有了经验，所以萧鹤知道自己的身份反而不太好接高价的私活，这种50万的活错过了，总觉得有些可惜。 “瞒不住的。”刘松无奈的一笑，“萧哥你现在已经转正了，你的基本信息是公开在能力者管理局的官网上的，他一查就能查到。” 萧鹤继续用手搓着嘴唇，眼神突然落在刘松跟顾昕身上，“那如果你们去接这个活呢？” “我们要去能力者管理局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刘松跟顾昕对视了一眼，“这个老板认识顾昕，我们可以去试试，但我们估计他不会让我们接这任务。 甚至他应该会责怪让我们知道这个件事情的那个朋友。” 萧鹤听出了刘松的言外之意，也不想去为难他们，“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再等等别的活吧。” “抱歉啊萧哥，我下次一定把事情都问清楚了再跟你说。” “没事，你已经帮我很大忙了。”萧鹤看着面前的咖啡，把杯子端了起来。 “那如果我去呢？”正准备喝一口，一直坐在身边没开口的落落突然问了一句。 萧鹤侧过头，就看到落落一副期待的表情。 “你的身份是...”刘松看着落落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没敢问罢了。 “我不是执能师，跟能力者管理局也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我确切的身份，不太好查，如果这个老板上边没人的话，他能查到的我不过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贫民窟丑小鸭罢了。” 刘松跟顾昕看向萧鹤，在等待着萧鹤去确认落落所说的内容。 注意到两人的眼神，萧鹤点了点头。 “那你去接这个活，我觉得完全没问题啊。”刘松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可以先把任务接下，试着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后面萧哥可以藏在暗处把问题解决了，那就让这位...妹妹出面就好了。 如果没办法在暗处解决，再放弃这个任务就是了。” 萧鹤眯眼沉思，他还在思考，落落却直接站了起来，“那就让你朋友带我上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萧鹤仰起头刚想说等等，落落直接按着他的脑袋潇洒的走了出去。 刘松跟顾昕看着这一幕都不敢吭声，再次用眼神向萧鹤确认。 萧鹤看着已经蠢蠢欲动的落落，只好点点头，他根本控制不了落落。 半小时后，落落小跳着进到停在酒店外的车里。 “说好了，解决他家的问题，80万。” “80万？”萧鹤疑惑的看着落落，“不是说50万么？” 落落嘚瑟的一笑，“没有一个中年老头可以拒绝萝莉。 走吧，去他家，别耽误事，事成之后分我30万。” 萧鹤抿了抿嘴，踩下油门出发前往雇主家。 这是一户沿江的大平层，落落通过钥匙跟密码成功进入了屋子。 整个小区从进门开始就都是监控，但落落已经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所以萧鹤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了进来。 萧鹤在里边转了一圈，整个装修风格还挺极简的，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绵延的之江以及之江商业区的夜景，有种俯瞰世界的感觉。 “有什么发现么？”落落翻了翻雇主家的冰箱，表情有些失望。 萧鹤没说话，而是开始催动缘力，金色缘力开始慢慢蔓延到每一个房间，整个过程持续了有十几分钟。 “没有什么异常。”萧鹤收回缘力后环顾了一圈，“是不是因为我们开灯了？鬼一般都是只在黑暗中出现的吧？” 闻言，落落表情一变。 萧鹤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你怕黑，还怕鬼...” “你才怕黑！你才怕鬼！” 落落努着嘴走到萧鹤身边，一只手狠狠的抓着她的胳膊，然后把他拽到门口处把灯都关了。 整个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外部光芒透射进来一些不规则的微弱光辉。 落落见状又迅速拉着萧鹤跑到落地窗前，外面的光，给了她安全感。 萧鹤看着她有些有趣，敢想吓一吓她，屋里突然出现了奇怪的声音。 第七十三章 回到原点 “还真闹鬼呢？”当听到声响的时候，萧鹤下意识的有了这样的反应。 原本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落落直接改两只手抓着，并且加大了力度，落落用身体的表现再次证实了她怕鬼这件事情。 但对萧鹤来说，反倒是落落造成的这种身体刺激，让他快速冷静了下来。 对于世上有鬼这件事情，他还是不太相信的。 “哒，哒，哒...” 黑暗中，地面开始出现一阵有节奏的踩踏声。 “鬼应该是飘着的吧...”萧鹤小声的对落落说道，“能发出这种实在的踩踏声，那对方应该是人...” 话音刚落，黑暗中的踩踏声突然消失了。 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屋子里一片寂静，但萧鹤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直觉，但萧鹤向来直觉很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进，这种感觉越来越重。 金色缘力开始覆盖在萧鹤跟落落的四周，并且不断加厚，萧鹤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突然，一道人影迅猛的从右侧闪向萧鹤跟落落。 终于出手了！ 因为对方速度很快，而且自己在明对方在暗，萧鹤不敢轻易对招，先拉着落落往后退了一步。 那道人影并没有伤到萧鹤，但却在萧鹤身前的金色缘力盾上刮开了一个口子。 “嗯？”看着自己面前的缘力盾被生生扣出一块空白区域，萧鹤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尤其是他能感觉到一种抽离感，这种抽离感是直接影响到内在的。 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点力气，身体有点疲软一样。 “这是什么能力？能影响到人的内能？”萧鹤猜测着，并看向了人影闪去的方向。 但能看到的自然是一片漆黑。 不过刚才那道人影闪过的时候，借着外部的光源，萧鹤基本可以确定一个事情，从形体来看，确实是个人。 而从对方的身手来看，应该是能力者，或者...实验体？ 当萧鹤分析到这儿的时候，正前方突然发出一点声响，但这个声响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 “得直接来硬的了。”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但既然对方出手了，那萧鹤也不可能让自己始终处在被动的情况之下。 只见萧鹤脚下快速爆发出金色缘力，并向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飞去。 无论对方是谁，只要他还在这屋子里，萧鹤就一定能触及到他。 然而这次出手的结果是，萧鹤破坏了雇主家不少的电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跑了？”萧鹤皱起眉头在被金色缘力照亮的屋子里来回扫视，“还是某种隐藏能力？可就算是罗芸那种隐藏能力，只要人还在，这么小的空间内，对方根本无处遁形啊...” 萧鹤往前走了两步确保自己没有视线死角。 “真的跑了么...”从结果来分析，萧鹤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 只是这种感觉很不爽，对方过来刺挠了自己一下就跑路了。 “要不把缘力收回来，说不定他还会出现？”依然死死拽着萧鹤胳膊的落落提议道。 萧鹤点点头，重新回到落地窗的位置，并将扩散出去的缘力都收了回来，只剩下一圈缘力盾。 “咔~” 刚收回缘力没多久，黑暗中又出现了声响。 萧鹤聚精会神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隐约间能看到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 确认那边有人影后，萧鹤眼神一定，十几条金龙从他身后飞射而出，全部冲向了黑影所在的位置。 “轰！” 黑影所在的位置是开放式厨房，伴随着几声碰撞，整个厨房差不多已经被萧鹤干废了，然而萧鹤并没有成功的攻击到任何人。 于是萧鹤立马爆发缘力，再次向整个屋子里发起攻击。 在又一次的范围攻击之下，整个屋子已经没眼看了，可问题是，萧鹤依然没有抓到任何人。 “又跑了？”萧鹤的表情异常疑惑，忍不住抬头看了屋顶，然后看向大门方向，“这么短的时间，能跑哪去呢？”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落落拍了拍萧鹤的胳膊，“你别出手，等他出手。” 萧鹤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但当下好像又没有更好的选择。 再次收回缘力，再次回到落地窗前，再次支起缘力盾，就好像是进入了循环一般。 果然，黑暗中再次出现了声响。 这一次是在沙发后面，距离刚才开放式厨房的位置其实也不是很远。 萧鹤压制着主动出击的欲望，耐心的等待着。 大概三秒后，一道人影从沙发后面闪出，像是去到一边踩着墙面做了个借力，然后直接奔着萧鹤而来。 看着人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一条金龙从地面冲了出来，快速捆住了这道人影。 “成了！”萧鹤心中一喜，抬脚上前准备抓住对方。 可就在这时，身体里那种被抽去了力气的感觉再次出现，再看前方，从地下钻出来的金龙，竟然断了... 作为本质上是缘力的金龙竟然断了这件事情，萧鹤只感觉离了个大谱。 不过当下没有时间给萧鹤郁闷，因为人影已经闪去，他迅速催动大量缘力去追。 这一次，整个屋子被萧鹤摧残到彻底没救了。 可问题是，萧鹤还是没能抓到那个家伙。 更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刚才对方虽然咬断了金龙，可按说不该影响自己对他的束缚，因为他的身体还是被自己的缘力捆着，那部分缘力是萧鹤的，萧鹤自然可以控制。 然而当对方咬断金龙后，萧鹤就失去了对那段缘力的控制能力，就好像那段缘力凭空消失了，顺带还从他身体里抽走了一部分内能。 “这家伙明明就在这里，可就是找不到，也抓不到...”萧鹤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点生气了，“而且还有一种好像能吞噬缘力的特殊能力。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还是说...真的是鬼？” 萧鹤怎么也没想到，一切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第七十四章 找找刺激 一时摸不着头绪的萧鹤干脆走到门口把灯全部给打开了。 明亮的屋子里此时一片混乱，却又偏偏没什么异常。 扫视了一圈后，萧鹤拿出手机找到了齐宣。 萧鹤：睡了嘛？ 齐宣：正准备睡。 萧鹤：我想咨询你个事。 齐宣：500。 萧鹤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齐宣转了500块钱过去。 齐宣：？？？ 齐宣：你是傻子么？ 发完这条消息，齐宣把500块钱收下了。 齐宣：说吧，什么事。 萧鹤：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齐宣：啥玩意儿？肯定没有啊...没有吧。 萧鹤：那你那能力是怎么回事？ 齐宣：好奇起我的能力了？2000。 萧鹤下意识皱起眉头，但思索了一会儿后还是发了2000过去。 齐宣：你在哪？能不能接电话？ 萧鹤：可以 刚把这两个字发出去，齐宣的语音电话就打过来了。 “萧鹤？你是不是喜欢我？”刚接通，萧鹤就听到齐宣那边扯着嗓子质问的声音。 听到这话的萧鹤一脸懵逼，“啊？” “你大晚上装傻给我钱，又找话题跟我聊天，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没有...”下意识坦诚的否定了齐宣的想法，“我只是遇到了一件事情，想着你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嗯？什么事？” 萧鹤看了眼四周，然后把刚才的情况先精简的跟齐宣说了一下，“我现在在想，要么我面对的是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能力者，要么...这里真的有鬼？” “哦，原来是这样啊。”齐宣的语气里好像有点失落，“那个...既然你钱都给了，我就跟你说了吧，人死之后，身体里的能量并不会立刻消散，就跟身体不会立马腐朽一样。 我们身体中的能量会与自然界中的能量融合，最终归于大自然。 而人类意识本质上也是一种能量，所以当这种能量完全被融合之前，我可以跟这种能量建立链接并进行对话。 不过能力者死了之后，缘力其实会形成一道防护墙，以防止像我这种能力去链接到他们的意识。 这也就是我说的，我的能力遇到缘力越强的人，越难奏效。 所以这是科学，跟鬼完全没关系。” “你这个能力...很特别啊。”萧鹤听完后莫名的对齐宣的能力感兴趣，“所以你可以链接到更多种类的能量么？” “是的，所以他们都管我叫能量探测仪。 缘力是我们的内能跟自然界中的某种能力进行链接产生，而我...可以跟自然界中多种能量进行链接，而跟不同能量链接，产生的结果都是不一样。 下次有机会可以跟你分享下。” “我明白了，所以我现在遇到的，应该不是鬼...”萧鹤撇了撇嘴，“那还真是怪了，我遇到的还能是什么呢。” “话说你怎么一个人行动？你已经开始接个人任务了么？” 萧鹤沉默。 电话那头的齐宣突然有些兴奋，“我懂了，你能不能发个地址，我想去见识见识，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萧鹤又是一阵沉默，“我没钱分给你了。” “哈哈哈哈。”齐宣大笑起来，“我不要钱，我就是想找找刺激，快把地址发给我，说不定我真能帮到你呢。” 萧鹤犹豫了一下，但既然齐宣不要钱，而且也知道自己在干私活了，那萧鹤便把地址发给了她。 不过十五分钟，齐宣就到了，在这十五分钟里，萧鹤又搜寻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什么。 “这就是你那个神秘的小女朋友嘛？”进门后齐宣第一个关注点就是落落，“确实很可爱啊。” 落落上下打量了一下齐宣，把头转过去看向窗外的夜景。 “你很勇啊，女朋友在身边还给别的女人转账。”齐宣伸手拍了拍萧鹤的背，“今晚得睡沙发了吧？” “我对你第一印象挺好的。”萧鹤把齐宣的手拉回去，“怎么现在感觉你越来越狗了。” “所以说永远不要相信第一印象，那些经常吃恋爱苦的傻子，就是因为太执迷于第一印象。”齐宣脑袋往边上一凑，开始看屋里的情况，“要不再关灯试试？让我也见识一下。” “可以。” 萧鹤主动走到落落身边，把她的手挂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看向齐宣，“门口第一个是总开关，你按一下。” 齐宣忍不住白了一眼，“狗男女...” 吐槽完，齐宣还是转身把灯都关了。 屋子里再一次黑下来，关了灯的齐宣几步走到萧鹤身边。 “咔~” 声音再次出现，齐宣的眼里出现了好奇的光芒。 金色缘力盾立在四周，警惕的等待了几秒，这一次，没有人影闪到身边，但在沙发的方向，萧鹤跟齐宣都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 仅从身形来看，像是一个非常瘦高的女子，对方此时就站在那边不动，但萧鹤跟齐宣都能感觉到，对方正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有那味了啊。”确定那边有道人影的齐宣有点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平时只能在家看看鬼片，没想到今天能来一次沉浸式的了。” “那按你看了那么多鬼片的经验，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看的那种...”齐宣挑眉一笑，“这个时候男主就该脱衣服了。” 萧鹤一下没反应过来，等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跟你的长相真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说完，一片金色缘力突然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目标直指沙发处的人影。 只听得一声爆破声，沙发直接炸了，然而在金色缘力的照耀下，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倒下的人。 齐宣走近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人。 “有点意思啊。”齐宣走到门口又把灯都打开，“难道是空间移动么？” “我也有往这个方向考虑。”萧鹤接话道，“可如果是空间移动，对方这么来回的折腾图什么，就为了好玩么？” “说不定人家就是有这恶趣味呢?”齐宣再看向沙发的位置，“话说你把人家里搞成这样，不用赔钱么？” “我第一次出手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后面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我发现...嗯？” 萧鹤突然眼神一亮，“这屋子不对劲！” 第七十五章 足以惊世的美 “这房子有问题？咋的，风水不好啊？”齐宣半调侃的问道。 萧鹤看了一眼调侃他的齐宣，表情严肃的指了一圈，“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大老板，但你看这房子里的东西，几乎没有一样真正值钱的，就是一些日常的家电，餐具，桌椅。” “有钱人用的家电桌椅可都挺值钱的。” “是，但相对而言终究属于日用品，大部分有钱人，尤其是生意人，都会在家里摆放一些真正意义上的贵重物品，而且你仔细看看这个房子，有没有感觉有些地方的格局有点空。 一开始我以为对方喜欢极简风，但仔细观察的话并不是，至少他的厨房就不是极简风。”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房子的主人或许早就猜到家里会被毁了，所以提前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他应该没有说实话。”萧鹤转头看向落落，“你有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 “当然。” “给他打个电话。” 落落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结果对方已经关机了。 “要不要去酒店找他？”关机这个行为，让落落也怀疑了起来。 “估计人已经不在酒店了。”萧鹤开始思考，“我们顺着刚才的思路再想一想，如果他真的提前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说明他很可能跟他口中的那个鬼是有交流的。 而他跟那个所谓的鬼的交流结果有一点应该就是家里很可能会被毁了，可抓鬼的人会怎么抓鬼，他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就确定家里一定，或者大概率会发生比较混乱的战斗呢？ 他的考虑肯定是从那个鬼出发的，说明不管今天来的是谁，都大概率会把这个地方折腾一番，而这种折腾，是由鬼发起的。 也就是说雇主知道这个鬼是个会折腾的家伙。” “所以雇主撒谎的目的是什么呢？就为了把你引过来？”齐宣疑惑的看着萧鹤。 “是为了我么？”萧鹤对这个点有点怀疑，“难道又跟上次一样？可我总感觉这次跟上次不太一样...要不是因为落落，我肯定错过了这个任务。” 萧鹤看了一眼落落，他心中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怀疑，但很快压下去了。 他不太想去怀疑落落。 “那也就是说，来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来？”齐宣按照萧鹤的思路往下分析，“是这个鬼希望有人来？然后...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 闲的？” 萧鹤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好像确实有点莫名其妙...但如果那个鬼就是希望有人来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什么？” “走！” “走？” 萧鹤拉着落落的手直接往门口走去，“对啊，这个鬼希望有人来，总该有目的吧，我们走了他会不会就现身了？ 如果他真的就是闲的找人来躲猫猫，那...” “我觉得你这个方法多少有点侮辱人，哦不，侮辱鬼的智商了吧...”齐宣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跟着萧鹤往门口走去，“要是鬼真的就这么现身了，那他脑子真的多多少少有点毛病。” “别走！”当萧鹤的手放到门把上的时候，屋子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语气中又夹杂着一丝恳求，“不要走好嘛？” 萧鹤跟落落迅速转过头环顾一圈，齐宣表情略显尴尬，并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他喵的是在侮辱老娘的智商吧！” “就差一点点了...你不要走。” 当对方第三次开口，萧鹤的眼神终于锁定在了一个地方，那是在冰箱边上的一个白色箱体状物体。 萧鹤跟落落对视一眼，落落松开了手，萧鹤则慢慢的走近了那个白色箱体。 绕着白色箱体走了一圈，萧鹤这才感觉到异样。 其实之前他也有注意到这个白色箱体，但下意识的把它当做了烤箱，因为真的很像。 但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里边并不是金属，而是好像有什么活物。 “你是什么...人？”萧鹤本想催动缘力，但想到对方好不容易主动交流，万一自己过激的反应又把对方吓跑，干脆也大胆了一些，“你是在这里边嘛？” “我不是在里边，这就是我。”白色箱体给出了回应，因为就站在边上，萧鹤这下可以确定声音就是这个白色箱体发出来的，“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帮帮我嘛？” 对方又是那种恳求的语气，萧鹤小心翼翼的看着它，“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需要你的缘力。”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娇羞，“你的缘力很强大。 没想到他能带来这样一个人，虽然听你们的意思，并不是他主动选择的。” “你为什么需要我的缘力？”萧鹤语气也温和了下来，“你是能力者么？” “我不是能力者，但我需要缘力才能活着，这是我的设定。” 萧鹤抬头看了一眼齐宣跟落落，两人同时摇头，表示她们都没有什么有效的发现。 “只要你再给我一点缘力就行。” 齐宣跟落落都没有发现有效线索，萧鹤也是一样，快速的斟酌后，萧鹤决定去配合对方，“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你只要催动缘力出来就行。”对方的声音瞬间变得特别的期待，“我自己可以解决。” 萧鹤又看了一眼齐宣跟落落，两人同时努着嘴，不知道该给萧鹤什么样的建议。 轻轻吸了两口气，萧鹤眼神一定，终于做出了决定，“好。” 慢慢的，金色缘力将萧鹤的身体覆盖。 “谢谢你。”这一次，对方的语气极致的温柔。 温柔到能够刺激人的大脑。 正当萧鹤还沉浸在这个声音中的时候，眼前的白色金属箱体突然快速变幻，不过一秒的时间，一张足以惊世的美人脸出现在萧鹤的面前。 这突然变幻出来的美女冲着萧鹤露出了一个感谢的微笑。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直接一把抱住萧鹤，并咬在了萧鹤的脖颈处。 第七十六章 主人 “萧鹤！”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落落和齐宣同时冲了过去。 然而萧鹤却伸出手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 因为他自己能感觉到，对方咬的并不是自己的肉体，而是覆盖在脖颈处的缘力。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位置，大概是因为对方现在这样正面抱着自己，这个位置是最好下嘴的。 而这一次，对方显然是尽情的开始吞噬萧鹤的缘力，萧鹤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明明也没有动，却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累，整个状态持续了七八秒，萧鹤就有种要被榨干了的感觉。 伸出手正打算跟对方商量一下，那种感觉终于停下，对方把脑袋挂在了萧鹤的肩膀上，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回味。 萧鹤又耐心的等了十几秒，对方终于把脑袋抬了起来。 她依然抱着萧鹤，抬起来的脑袋几乎贴着萧鹤，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在近距离的观察时，有一种特殊的魅惑感。 “谢谢你。”对方温柔的道了一声谢。 萧鹤绅士的握拳拖住对方的腰部，“要不，咱先下来说？” 对方犹豫了一下，随后才从萧鹤身上下来，并往后退了两步。 拉开了距离后，萧鹤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对方除了近乎完美的长相，还有近乎完美的身材，以至于完美到让人觉得莫名的很假。 尤其是她的皮肤，一个正常人类的皮肤不可能如此无暇。 “你能不能别盯着看了！”就在这时，落落突然站到萧鹤的身前并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视线，“这么好看嘛！” 萧鹤愣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齐宣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对方穿上，然后也瞪了自己一眼，“老色批！” 萧鹤这时才回过神来，对方没有穿衣服... 赶忙把头转了过去。 自己刚才...应该有注意到吧，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真没在意这么明显的事情。 身后传来了进房间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齐宣才拍了拍萧鹤的肩膀，“行了，转过来吧。” 再次看向对方，她已经穿上了一套简单且有点大的衣服，应该是齐宣到房间里去找出来的。 “不好意思。”萧鹤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红着脸表示歉意。 对方赶忙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无所谓的。” “嗯？” 萧鹤有些意外于女孩的回应，齐宣跟落落更是露出了不善的表情。 “你们不要误会。”对方注意到三人的反应，笑着解释道，“我之所以无所谓，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人。” “什么叫你不是人？”落落语气冷漠的看着她。 “因为我是机器人啊。”对方保持着微笑，然后把自己的右手抬了起来，只见她的手腕自己慢慢卷开，露出了深处的机械零件。 看到这一幕，三人的表情又一次出现了变化。 证明了自己之后，对方主动问道，“伴侣机器人，你们应该知道吧？” 萧鹤跟齐宣对视了一眼。 伴侣机器人，是从萧鹤父亲那一代人年轻时就开始炒作并研发的一个产品，当时投入最多也是成果最多的，是夏联邦边上的岛联邦。 但一直到萧鹤都快成年了，这个产品才终于有了突破性的发展。 可以满足大众审美需求的外形，几乎跟真人一样的触感、声音，突破常规机器人的身体运动能力，还具备一定的智能交互能力，第一代伴侣机器人面世的时候，直接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001号伴侣机器人前段时间还被炒到20亿的天价。 但伴侣机器人面世没多久就遇到了很多抵制，主要是因为伴侣机器人的出现直接影响了当代人的恋爱观，改变了当代人的作为人的生理需求的解决方式，对恋爱，婚姻，繁衍三个人类社会的大主题带来了直接冲击。 为了社会的和谐，多方人士都开始声讨伴侣机器人的存在。 但有人反对，自然有人支持，在资本和很多人的需求下，最终伴侣机器人还是成功的进入了市场，只是产量不高，而且价格始终居高不下。 在夏联邦，最便宜的伴侣机器人大概在500万的价格。 “所以你是伴侣机器人？”萧鹤看着对方问道。 “我原本应该是，因为我们公司就是做伴侣机器人的，但我跟过去的伴侣机器人又不太一样，比如我需要缘力。” “能解释一下么？”萧鹤显然对这个说法并不能理解。 “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程序就是这样设定的，我只能跟着我的程序走，范文乐把我偷了出来，哦，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对方指了指脚下，“然后我被激活后就发现我不太一样，我拥有巨大的自我行动空间，而且我很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当然，我跟其他伴侣机器人最核心的差别还是那个点，他们需要充电才能保持行动力，而我...需要的是缘力。 可惜范文乐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就让范文乐带个能力者到家里。 没想到，来的是你这样一个人，嗯，我对缘力的强度有感知能力，这是写在我的程序里的。 你的缘力真的好强大。” “通过充缘力来维持行动...”萧鹤突然又谨慎起来，“那你跟其他伴侣机器人相比，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是指你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你那两次从我身边闪过的速度。” “我的身体行动能力值确实被设定到了一个完全不该属于伴侣机器人的级别。”对方如实说道，“至于其他方面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萧鹤沉默下来，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接触伴侣机器人，毕竟那价格就不是他该去想的东西，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接触到的伴侣机器人竟然就是一个特例。 “哦对了。”这时，对方突然补充道，“还有一个事情，我第一次用哪种缘力给自己充能，就会进行标记，我未来永远只能接受这一缘力的充能，与此同时，这一缘力的主人，也将成为我的主人。” 第七十七章 喜欢可以设计 “主人？”萧鹤对这个词有些莫名的不自在，“为什么感觉有点中二。” “伴侣机器人是需要进行主人签订协议的，初始称呼都是主人，这是从第一台伴侣机器人面世起就定下的行业规矩。” “嗯...”萧鹤恍然大悟，“确实很有岛联邦那味了。” “所以范文乐当时是想跟你签订协议的，但是你的程序直接拒绝了这一行为？”在边上听着的齐宣提出问题。 “是的，应该说，我的程序设定也不可能跟他签订协议。” “也就是说，生产了你的那家公司，从一开始就骗了范文乐，他也是阴差阳错的把并没有了解清楚的你给偷了出来。” “现在只能这样理解了。” “但你并没有跟我签订协议啊？”萧鹤疑惑的看着对方。 “这个所谓的协议，本质上就是一道程序罢了，现在你就是我的主人。” “不对，他并不只是一到程序罢了。”萧鹤立马否定了对方的说法，“你只是通过我的缘力进行了充能，那程序是怎么通过我的缘力，来确定我是谁的？又如何仅仅只是通过缘力，就让你认主？还是说你这个所谓的主人，也就是口头上的一个说词罢了？” “并不是口头上的说词，程序的设定是我必须无条件听从主人的吩咐，而且我现在确实可以很确定我的主人就是你，至于为什么通过缘力就能确定是你...这我也不知道。” 萧鹤扣了扣下嘴唇，然后看向落落，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发现。 落落注意到萧鹤的眼神，开口道，“缘力跟基因一样，是独一无二的，现在确实也存在缘力库，但缘力库只掌握在各联邦手里，企业是无权拿到缘力库数据的，至于企业跟联邦之间有没有什么交易，那就不得而知了，这是一个可能的方向。 还有一种可能，还是源于缘力的唯一性，那如果她本身具备缘力感知能力，倒也不是不可能直接通过缘力来确认主人，尤其是她现在的能量支撑就是你的缘力，会更容易感知。 只是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技术存在，又是否把这样的技术用到了她身上。” “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我更愿意相信后者。”齐宣听完落落的分析后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萧鹤侧过头看着齐宣。“为什么？” “因为老头说过，能力者管理局永远不会跟科技公司勾搭在一起。” 齐宣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萧鹤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再看向对面的机器人，“那现在像你这种需要靠缘力来充能，并且靠缘力来认主的机器人，有多少呢？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 “那你有什么可以分享的信息么？” “我现在只知道我接下去要一直听你的话。” 萧鹤双手叉腰，感觉问不出什么来了，“看来得联系局里了，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齐宣点头表示认可。 萧鹤马上联系了骆夜，骆夜表示十五分钟内会到范文乐家。 挂了电话后，萧鹤发现两个人加一个机器人都盯着自己。 “那个...”萧鹤看了眼窗外，找了找话题道，“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我有名字，我叫白月。 每一个伴侣机器人被生产出来的时候都会被命名。” “我感觉你的交流已经很像人类了啊，完全不像是一个机器人。” “只有更真实，才会让我们变得更值钱，伴侣机器人带动了很多技术的发展，以前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引领这些技术发展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产品。” “嗯...”萧鹤突然又觉得没话聊了，“所以你是躲在那个白色箱体里还是...对哦，那个白色箱体呢？” “那个白色箱体就是我。” 萧鹤眼神恍惚了一下，有点没理解，然后就看到白月整个人一卷，直接卷成了一个白色箱体状态。 “还能这样？”萧鹤眨了眨眼后忍不住上去戳了一下。 确实是软的... 这逆天的柔韧度也确实只有机器人能做到了。 萧鹤这一戳，也让白月重新变回了人形，她看着萧鹤有点呆呆的说道，“我还可以变成很多样子，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不需要...”萧鹤连忙摆手，“所以你为什么只在黑暗中动手？” “我怕你不同意。”白月做出了愧疚的表情，脸部细节非常的真实，“但我现在需要补充能量，否则我就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因为我必须主动获取缘力，外力无法将缘力充到我的身体里，当然，不排除设计我的人有这个能力，我也不确定。” 萧鹤点点头，一时也没有更多的问题了。 看着萧鹤沉默的样子，白月主动走到他身边问道，“那我现在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么？” 萧鹤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个地方，去做个检查，希望你配合。” “检查...”白月听到这两个字看着有点失落，“你要让别人来研究我是嘛。” 虽然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个机器人，可因为实在太像真人了，萧鹤竟还有些心软，“放心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们只是想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我觉得，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只要是你想让我去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做的。”白月往萧鹤身边靠了靠，“那等他们研究完我之后，我能回到你身边么？” “这个...”萧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神要躲闪着，“我也不确定。” “哦。”白月乖乖的点了点头，“那你记得跟他们说，十天后如果还需要我维持机体动能的话，需要你来给我充能。” 萧鹤下意识转头看着白月，白月解释道，“我充满一次能量，可以维持十天，所以如果需要对我进行长时间的研究，可能需要注意这一点。” 萧鹤慢慢看向白月的眼睛，在那眼中他竟看出了一种可以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爱意。 可理智提醒着萧鹤，这是个机器人啊。 谁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不仅能装出来，甚至可以设计出来！ 第七十八章 完美 十分钟后，骆夜带着一支队伍来到了范文乐家。 两名执能师上前要带走白欢，白欢非常配合，没有任何的反抗。 只是在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萧鹤，又是那个带着爱意的眼神。 “你组长知道你来么？”人被带走后，骆夜先问了齐宣一句。 齐宣面对骆夜的时候还挺礼貌的，“骆组长你好，我组长暂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就你自己来处理吧。”骆夜表示了自己不会去说这件事情，至于孙建兴会不会自己知道这件事情那骆夜就无法保证了，所以要不要去说，怎么说，是齐宣跟孙建兴之间的事情，骆夜不掺和。 齐宣马上点了点头，“好的骆组长，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早点休息。” 齐宣看了萧鹤一眼，然后摆摆手先走了。 等齐宣走后，骆夜的眼神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落落，看得出她有所迟疑，慢慢走向了落落，“你好，上次在极岛，谢谢你。” 落落看着骆夜，有些俏皮的一笑，“光用嘴谢么？” “你需要什么，我个人或者n局，只要不违规，你都可以提。” “我希望你们以后都不要来烦我。” 骆夜看似随意的看着落落的眼睛，实则想通过她的双眼看出一些什么，但从她最后的表情来看，落落让她觉得很难看透，“我知道了。” 从落落身边走开，骆夜重新回到萧鹤身边，“你要先送她回家么？还是直接跟我回局里？” 萧鹤转过头跟落落对视了一眼，落落主动道，“我自己回去。” “好。”萧鹤也没矫情。 跟着骆夜回局里的路上，两人坐在车里有些沉默。 快到局里的时候，骆夜的手机连续传来了震动声，在等红灯的时候打开手机看完消息，骆夜才打破了这份沉默，“你女朋友那边，只要局里不提出要求，我不会去盯着她。” “谢谢骆组长。”萧鹤这会儿也不去反驳女朋友这个身份了。 “那就聊聊那个机器人的事情吧，他们已经追溯到她产自一家名叫珂兰的机器人公司。” “珂兰？” “嗯，是一家岛联邦的机器人公司，不属于行业龙头，但发展一直都还挺平稳的，他们的特点就在于懂得利用人心，他们的产品始终走的都是擦边路线，客户很喜欢，但监管部门时常上门。 珂兰在我们夏联邦也有不错的市场，这家公司一直以来除了擦边，在其他方面其实都还挺规矩的，没想到他们在暗地里有这样的产品，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骆组长，这是市场上第一次发现需要用缘力来充能的机器人么？” “是的。” “那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挺奇怪的嘛，这样的机器人应该属于企业非常重视的机密了吧，怎么就让范文乐给偷出来了呢？” “这就得问问当事人了。”话说到这的时候，车子也到了n局楼下，“范文乐已经被带过来了，一起去看看他怎么说吧。” 上楼后直接来到监讯室，萧鹤终于看到了范文乐本人，一个看起来极其油腻的中年大叔，这会儿坐在审讯室内一脸的慌张，时不时的拿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骆夜跟监讯室的人对了个眼神后，跟一名审讯员一起进到审讯室，萧鹤则在监讯室看着。 “长官，我招，我什么都招！” 骆夜刚把审讯室的门打开，范文乐就慌忙的起身一脸恐惧且急切的喊着，“我就是一时的好奇，我也没想到会惹来这么个祖宗，这个事情真跟我没关系。” 看着范文乐的样子，骆夜显然有些瞧不上，但她很好的控制着情绪并坐到了椅子上，“那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交代清楚，你应该知道欺骗的后果。” “我说我说。”范文乐慢慢坐下后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事情是这样的，我跟珂兰夏联邦大洲区的总经理是连襟关系，也是靠着这层关系，我成为了珂兰的供应商，这几年企业快速发展了起来。 然后做生意嘛，应酬自然是少不了的，尤其是像我这种关系户，应酬就更重要了，我经常会请珂兰的高层吃吃饭，娱乐娱乐，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混熟了。 大概三个月前吧，本来就是一次常规的娱乐活动，但那天珂兰夏联邦的负责人喝的有点多，心情可能也确实是好，就吐露了一句，说珂兰一直在研发的一款足以惊艳世人的伴侣机器人终于成功的，他说这款伴侣机器人可以满足男人对女人的所有幻象。 更多的他当时倒也没说，但我也是个男人嘛，听到有这样的产品，自然心里有所好奇，甚至有所憧憬。 一直到一周前，我连襟告诉我这款神秘的伴侣机器人被送到大洲来做检测了，我一时兴起，就说想去参观参观。 我连襟自然也没拒绝，就这样，我去了珂兰的大洲实验室。 而当我看到她的那一刻...” 范文乐咽了咽口水，然后看向了骆夜身边那名男性审讯官，“你们应该也都已经看到她了吧，那真的是完美啊，不管是长相，身材，声音，还是...嗯，她的一些功能你们可能都还没看到，如果你们看到了的话... 就像珂兰的负责人说的，她满足了男人对异性的所有幻象。 有这样一款伴侣机器人在，那才是真正的君王不早朝，烽火戏诸侯啊。 我当时就问了我连襟这款机器人的价格，他告诉我前期是不会拿到市场上卖的，而是专门供应给一些大人物。 想要等待市场上卖这个产品，或许至少三五年之后吧。 可当一个男人看到这样一款产品的时候，哪里等的了三五年啊。 我当时脑子就一热，凭借着我对珂兰大州实验室的熟悉，成功的把这款伴侣机器人给偷了出来。 谁曾想，她采用的认主方式跟传统的认主方式并不相同，而且...她没有人类保护程序。” “等等！”一直在听范文乐讲述的骆夜突然打断了他，“你说什么？” 范文乐一脸后怕的说道，“长官你没听错，她没有人类保护程序！” 第七十九章 技术突破 人类保护程序。 正在监讯室的萧鹤发现大家都忍不住对视了起来。 伴侣机器人的发展直接带动了整个人形机器人行业的发展，现在在诸多领域都已经开始应用起来，但这个行业的基本常识就是，必须设置人类保护程序。 真正意义上的人形机器人有一个标志性的特点就是具备一定程度的自主性，虽然人类始终拥有强制控制权，但谁都无法保证人类总能及时使用强制控制权。 这就要求这些具备了更多能力，并且拥有一定自主性的人形机器人必须自带人类保护程序。 这也是每一台人形机器人出厂时需要反复确认的。 “是不是因为你把他偷出来的缘故，程序还没设定好？”骆夜很快冷静下来问道。 范文乐非常坚定的摇头，“这个机器人三个月前就已经完全了，这段时间只是在不断的测试而已，这次送到大洲来，是因为大洲有一些独有的测试设备，可以说三个月前她就已经是成品了。” “没有设置人类保护系统，需要通过缘力充电，这两件事情你之前都不知道？”骆夜身边的审讯员语气严厉的问道。 范文乐一脸恐慌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也不可能把她偷出来，我再好色，我也知道命是最重要的啊。” “那你把她带回家之后，她干了什么？” “我带回家第一时间就打算认主，结果她直接对我采取了一些暴力手段，并且告诉我让我想办法带个能力者过来。 我当时为了保命自然就答应她了，虽然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下死手，但她确实对我造成了真实的伤害，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去赌。 可我虽然有钱，身边也没什么能力者，于是就想出了找能力者接私活这个法子，反正她要的就是有能力者到我家里去，具体什么能力者她并不在意。 我也跟她确认了这样行不行，她说可以，那我就想着能骗个能力者过去就好了。” “那你从家里离开这两天在干什么？你就没想着跑路么？”审讯员继续追问道。 “当然想过，可是往哪里跑呢？ 长官，我不是个傻子，珂兰在搞没有人类保护程序的机器人，这意味着什么我心里能没数么？ 这背后的事情绝对不简单，我留在海市，还能靠着我在海市的关系网暂时隐藏起来，我如果离开海市，以珂兰的手段，找到我并且灭口，太容易了。 而且我也想过，如果情况不对，就赶紧到能力者管理局来自首，关在这边至少人是安全。” “你就没想过问问你那个连襟么？” “我真不敢，且不说他知不知道内幕，就算不知道，现在肯定也因为机器人被偷被控制起来了吧。 而且他这几天都没联系我，反而更加让我觉得不安。” “他没有联系你？那珂兰其他人呢？你不是认识不少高层么？” “没有一个人联系我。”说到这的时候范文乐的表情又疑惑又恐慌，“但我们平时一直都会保持联系，不联系才是最大的不正常，所以我现在谁都不敢联系。” “不对啊。”骆夜突然发现了漏洞，“你从家里离开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了吧？如果他们知道是你带走了机器人，这么重要的机器人难道连个定位系统都没有？ 他们就算不联系你，也该派人到你家来看看机器人还在不在，然后把机器人带回去吧？” “他们不一定知道是我偷的。”范文乐咽了咽口水道，“这也是我不敢主动联系他们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把机器人偷出来的手段非常隐秘，并且是找人去办的。 整个过程都没经我手其实。” 骆夜跟审讯员对视了一眼，事情问到这儿，范文乐这条线就显得没什么价值了。 就在这时，监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人脚步急促走到的领导边上耳语了几句。 领导点头表示了解后拿起麦克风告知骆夜，同时也让现场的其他人都知晓情况，“骆组长，大洲那边已经确认，珂兰大洲实验室内出现了大规模的死亡，同时京州那边的珂兰总部，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整个研发团队跟领导班子无一幸免。 京州那边已经跟岛联邦的珂兰总部联系，具体情况后续会跟我们分享。 另外，技术部那边也已经完成了对机器人的检查，要不要先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骆夜拍了拍身边那名审讯员的肩膀，然后从审讯室出来，带着萧鹤一起前往了技术部。 来到技术部，萧鹤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白欢，她的后脑勺处链接了一根很粗的数据线。 “陈队，骆组长。”技术部的人起身打招呼。 “什么情况。”骆夜直入主题问道。 “她的程序很特别，认主程序藏的也很深，而且我们发现，从程序来看她确实会对所谓的主人保持绝对的忠诚，至于她靠缘力支持动力的问题，她的身体里有一个特殊的能量转换装置，很有意思。 可以说，这个机器人突破了两个关键技术，一是在无需强制操控和人类保护程序的前提下，实现机器人高自主性的绝对忠诚程序。 二是人类对缘力的运用，这一直以来都是科技界的一个难题。 我们结合珂兰现在发生的事情，以及珂兰的过往技术储备来猜测，珂兰本意或许确实只是为了开发一款能够更满足用户需求的伴侣机器人，但有人通过某种手段掌控了珂兰这一研发项目，将珂兰的伴侣机器人设计成了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形机器人。 他们看上的，大概是珂兰在某些方面的技术水平吧。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尝试掌控了很多家机器人公司，只有珂兰成功了，或者说，我们现在发现的，只是珂兰。” “那就先对所有的机器人公司进行一次深度排查。”门外突然传来了杜季同的严肃的声音。 “杜局长。” 大家打了声招呼，杜季同伸手示意了一下，“对缘力的掌控技术存在无限的想象空间，这件事情的意义极其深远。 另外，这个机器人的认主方式是通过缘力，那就说明这款机器人的研发目的很可能是为了给能力者用的。 能力者为什么想要这样一款机器人？是单纯的为了享乐么？” 杜季同走到窗口看向躺在床上的白欢，“珂兰在这款产品上体现的最直白的技术，是他们的机器人已经达到了这样的设计水平。 那么对他们来说，设计出足以以假乱真，让人仅凭肉眼跟正常交流无法判断出对方是人还是机器人，就变得并不困难了。 而解除了人类保护程序，改变了动能系统，还有一个意义就在于，在无需联网的状况下可以让机器人完美的隐藏在人群之中。” 听了杜季同的表述，所有人的表情都沉了下来。 第八十章 绿茶款 “也就是说，有人想开发出一批能够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机器人？”萧鹤听懂杜季同的意思后第一个开口发问。 “现在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杜季同转过头看向萧鹤，眼里带着一种高度的重视，“但这是需要特别关注的解释。” 这一次，萧鹤看向了白月，“这件事情会跟文艺复兴有关系么？” “你为什么会想到文艺复兴？”杜季同反问道。 “把人变成实验体，把机器人变成人...”萧鹤的语气逐渐夹杂着一丝愤怒，“很像是一批人干出来的事情。”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所以得去查。”杜季同回应了萧鹤之后看向骆夜，“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了萧鹤，那就直接由你们组来负责吧。” 骆夜点头表示接受，“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去大洲的实验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然后再看有没有必要去趟京州。”杜季同说着指了指床上的白月，“把她带上。” “把她带上？”骆夜略有一些疑惑。 “不管怎么说，她是由珂兰生产出来的，或许带着她能有一些帮助。 反正按照程序设定，她现在完全忠于萧鹤，虽然属于意外，但既然萧鹤能掌控她，那就可以带上她。” “可是...”骆夜说了两个字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了，但她的表情变得很纠结，这是很少能在骆夜脸上出现的情绪。 “不用克制。”杜季同看着骆夜直接挑明道，“让萧鹤带上这个机器人自然还有一个目的，能生产出这样一个机器人不容易，对方花了那么多精力，结果很可能因为范文乐的一时贪念被坏了计划。 对方应该也会很舍不得把这个机器人就这么交给萧鹤吧。 虽然对方前几天没有去范文乐家把机器人带走很奇怪，但也不排除对方确实并不知道机器人是被范文乐带走的这种可能性。 亦或是他们前几天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没能及时到海市来处理这个事情。 有很多种理由可以解释这件事情，但不管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样一个产品。 所以如果把她留在局里，因为对能力者管理局的忌惮，对方就算想把机器人抢回去可能也不得不忍着。 但如果放她出去，对方或许就会冒险把机器人出手。 当然，这也意味着萧鹤会承担风险。” 杜季同开始把目光落到萧鹤身上，“这一点，我相信萧鹤肯定也想到了。” 看着杜季同深邃的眼神，萧鹤坚定的说道，“我已经转正了，作为一名执能师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那还挺可笑的。” 杜季同拍了一下手，“好，既然萧鹤这边没问题的话，大家都行动起来，骆夜你去把事情汇报给支持部，尽快落定任务，然后通知赵海跟罗芸出发。” “我知道了。”骆夜忍不住看了一眼萧鹤，她好像想嘱托点什么，但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回家稍微休息会儿吧，出发的时候我联系你。” 说完，骆夜跟着杜季同先出去了，萧鹤则等了一会儿，技术部这边走了个手续，把白月重新交到了他手上。 “主人。”再次相见，白月上来就直接喊主人。 而且她的表情特别的深情，就是有一种我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你了，没想到上天还能让我陪着你的那种感觉。 “你叫我名字就行。”萧鹤并不太适应这个称呼，“我叫萧鹤。” “好的主人。” “哎...我先带你回家吧。” 萧鹤本打算在局里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但突然想到自己带走白月的一个目的，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背后的人，便觉得应该把这点时间也利用起来。 就像杜季同说的，说不定对方前几天没有去范文乐家是因为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正好刚到海市呢。 那把白月带回家，显然更容易吸引对方出手。 如果在去大洲调查前就把人给引出来了，可以省去很多工作。 至于暴露自己家住址这个事情，萧鹤也不是很在意，因为局里很快就会分房子了。 打了个车回家，结果因为司机老是通过后视镜偷看白月，车撞树上了。 还好出车祸的地方离家不远，萧鹤带着白月走了回去。 刚打开家门，萧鹤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落落直起了上半身，但当她看到萧鹤身边的白月，又躺了回去。 “这是落落。”萧鹤让白月认下人，“你在范文乐家也见过，是我...很好的朋友。” “你好。”白月跟落落打招呼的样子让人感觉很有教养。 落落上下打量了一番白月，把手放到脑袋后面靠着，“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一会儿我们组又要出任务，带着她或许能帮上忙。”萧鹤只说了其中一点，因为他考虑到如果对方已经盯上自己，说不定已经在监听自己了。 “哦。”落落冷漠的应了一声，“那她睡哪？家里没地方了。” “我可以不睡觉的。”白月看了一眼床边的区域，我在那坐着就行。 “你不睡觉我怎么睡啊，大半夜感觉家里有个东西一直盯着自己，谁受得了啊？” 白月看着落落，突然露出了特别抱歉的表情，可又夹杂着一丝无辜，“对不起主人，姐姐好像不喜欢我。” 萧鹤看着白月的样子，忍不住道，“你的设计师喜欢绿茶款的女生？” “噗嗤。”听到萧鹤这话，落落终于笑了出来。 萧鹤趁势上前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也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落落耸了耸肩，“知道了知道了，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点吃。” 看到落落不闹了，萧鹤准备去厨房，可刚一转身，就发现白月的表情又变了，她露出了一个自我满意的表情，就好像眼下的局面是她努力获取的。 落落也注意到了白月的表情变化，两人同时眼神一缩并下意识对视。 她刚才是故意的？ 就是想要这个效果？ 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第八十一章 窒息感 萧鹤快速的做了份炒泡面，然后拿出电脑开始搜索信息。 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好好去了解一下伴侣机器人这个东西。 在网上搜索了大量信息后，萧鹤时不时打量一下乖乖蹲坐在地上的白月。 她跟网上那些伴侣机器人有三个很大的区别。 第一个就是自然。 伴侣机器人最早解决的就是外形和触感的问题，早期的伴侣机器人至少从网上看就已经有很不错的观赏性了。 但前提是不能动，一旦动起来，不管是说话还是行走，很容易看出一种不自然感。 这也是伴侣机器人发展进程中的一个巨大难题，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 这个时候再看白月，她的制造者似乎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第二就是运动能力，哪怕是专门应用于运动场景的机器人，运动能力也因为技术存在很多限制，但是白月看起来并没有这些限制。 最后就是智能交互的问题，从第一代伴侣机器人开始，商家就一直鼓吹智能交互这个东西，然而从用户的反馈来看，一直以来都是宣传远大于实际效果。 哪怕十年前人工智能因为第六代架构的登场出现了革命性的变化，一改过去的学习方式，可真想让机器人达到人类日常交互那种智能性，还是有差距。 可仅从这几个小时的接触来看，白月的交互能力已经达到了人类水平。 萧鹤不太懂技术，但按照网上的说法，白月好像完全超出了现在的人工智能水平上限。 这不禁让萧鹤觉得奇怪，这样一个产品，背后团队的实力水平可见一斑，居然能让范文乐这种普通人偷出来？ 这事真的是越想越不太对劲啊... “主人。”就在萧鹤沉思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白月的声音，吓的他一个激灵。 身体微微一颤，萧鹤转头看到白月正端着一杯白色液体站在自己身边，“我看你刚才饭也没吃，给你榨了一杯香蕉牛奶，喝点吧。” 萧鹤看着白月手里的香蕉牛奶慢慢回过神来，“哦...谢谢。” 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嗯，还挺好喝。 “对了，你说你需要用缘力作为动能，那你最开始的运动能量是从哪里来的？” “最开始储备了一些能量，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关于你的开发者，你也是完全没有任何认知么？” 白月摇了摇头，“抱歉主人，我不知道。” 萧鹤又喝了一口香蕉牛奶，这事确实也没办法强求。 “嗡~” 很快，骆夜的电话来了。 “下楼。”骆夜简单的说道，“带上她。” “收到。” 萧鹤立马起身并看了一眼靠在床上的落落，“我去趟大洲，不知道要呆几天。” “把车钥匙留下。” 落落暗示了一句，萧鹤心领神会，随后带着白月下楼了。 楼下停着一辆七座的商务车，赵海跟罗芸都已经在车里了，萧鹤跟白月坐第二排。 两人时不时的观察一下白月，但始终没有说话。 一晚没睡的萧鹤这时开始萌生困意，在车上眯了一会儿。 快到大洲的时候，赵海拍了拍萧鹤的肩膀把他喊醒。 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萧鹤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来大洲。 海市作为一线城市，总是让人感觉繁华且充满了活力。 而大洲作为华夏三大区的中心城市之一，在萧鹤的印象中肯定更加繁荣，当然，网上看到的大洲也确实如此。 但真的当萧鹤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最直接的感觉竟是压抑。 路两边全是高耸入云的建筑，密密麻麻的小区紧紧的挨着，仿佛恨不得把所有的空间都利用起来。 很多建筑上都种着茂盛的绿植，但并没有给人很环保的感觉，只是更加重了那种空间上的窒息感。 小区建筑上几乎都配有配餐机器，外卖员将食物放入配餐机器，这些机器会在墙面上移动，把食物送到住户家。 萧鹤记得之前看网上说大洲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居家办公的形式，再看这些配餐机器，萧鹤莫名有一种圈养的感觉。 但网上称之为高效率，称之为现代化。 随着车辆继续向前行驶，逐渐进入大洲的城中心，反倒是没了那么多的建筑，尤其是住宅区变得稀少起来，更多的是商圈。 城中心的住宅区大多比较豪华，不过萧鹤记得父亲以前说过，大城市的城中心以前有很多的老破小，直到有一年联邦突然下定决心彻底改造城中心，花了巨大的代价把老破小全推了。 当城中心都是豪宅时，这一片片的商圈以及相对外围更宽阔的空间，会让人感觉这一切更像是为这些豪宅打造的后花园似的。 穿越城中心后继续开了半个小时的车，车辆终于停在了一个名为机器人产业园的地方。 产业园门口，十几名穿着大洲能力者管理局制服的人已经在那等着了。 “骆组长你好。”下车后，一名男子上前跟骆夜打招呼。 萧鹤看了对方一眼，差点没喊出来。 乔俊成？ 此时在他对面跟骆夜握手的，正是当时跟他拼缘力最后两人合力破了缘力屏障的乔俊成。 看着萧鹤意外的表情，乔俊成嘴角一勾，看来他是知道萧鹤要来的。 “里边有什么发现么？”骆夜自然也知道萧鹤跟乔俊成的关系，毕竟当时他就是拿乔俊成刺激的萧鹤，所以直接切入主题。 “边走边说吧。”乔俊成身体一侧后开始带路，“京州那边跟岛联邦的珂兰总部沟通结果已经出来，他们并不知道珂兰夏联邦这边在做这样一个项目。 这个项目是夏联邦这边的负责人偷偷设立的，在给岛联邦那边的报告上，只是说有一个提高行动能力的研发组成立了。 同时，我们对珂兰在夏联邦的所有员工做了一次信息排查，尤其是研发团队，算是有所发现。 针对这次这个机器人的秘密项目，珂兰相关的研发人员都是在珂兰至少工作了十年的老员工了，除了一个叫褚鹏飞的人。 珂兰的资料显示他以前是蓝海科技的技术总监，五年前加入的珂兰，并在进入珂兰不久后，参与了这个项目。” “等等！”骆夜突然停下脚步，“你说几年前？” 乔俊成面色复杂的一笑，“是的，你没听错，就是五年前。” 第八十二章 是巧合么 任何人听到五年前都会比较敏感，毕竟那是《第一世界》事件发生的年份。 而乔俊成口中的这个褚鹏飞偏偏就是五年前来的珂兰，再考虑到白月的特殊性，时间上来说确实很难不让人在意。 更何况《第一世界》本质上是一次科技事件，而眼下的这个事情，也跟科技有关。 “所以找到这个褚鹏飞了么？”骆夜平静了一下情绪后问道。 “找到了，他就在这里，跟其他人一起死了。”乔俊成抿了一下嘴唇，眼神犀利了起来，“仿佛在用死亡来嘲讽我们的质疑一般。” 说完这句话，乔俊成做了个手势，引着骆夜等人继续往前走。 进到实验室内，现场可谓一片狼藉，设备都被毁了，零件四处散落着，暂时还没有人来收拾。 白色的墙面被红色的血迹改了颜色，上面还有一些抓痕，应该是部分死者生前挣扎所致。 地上躺着数百名死者，死状大多都不太好看，而在这群尸体中，萧鹤一眼就看到了个熟人，齐宣正在跟这些死人交流。 但萧鹤发现她的表情很郁闷，甚至有点怨念。 “来啦。”齐宣的组长孙建兴看到骆夜等人过来打了个招呼。 骆夜点点头，大家又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齐宣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齐宣跑到孙建兴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孙建兴给了她一个眼神，齐宣这才看向众人，并且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方直接摧毁了这些人的大脑，加速了能力的散去，就好像从一开始就防着我的能力。” “蓝海科技那边查了么？”看齐宣这边没有收获，骆夜直接换了个方向问道。 蓝海科技是当下全球三大科技公司之一。 “发现褚鹏飞后第一时间就去查过了，他在蓝海科技的时候负责的是人工智能项目，蓝海科技对他的评价很高，他的履历也确实很好看，绝对的天才。 当年他突然提出辞职的时候，蓝海科技曾开出天价挽留他，但他还是走了。 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我们对他在蓝海科技期间的所有工作内容进行了排查，暂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同时，我们发现这个褚鹏飞没有任何的社会关系，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没有结婚，甚至都没有谈过恋爱。 至于朋友，也就学生时代有几个能说话的同学，他一直都非常的孤僻，不愿意交朋友。” 现场沉默下来，所有的线索好像都断在了这个褚鹏飞身上，但他已经死了。 “褚鹏飞是普通人还是能力者？”萧鹤突然问了齐宣一句。 “他是普通人。”齐宣非常肯定的看着萧鹤。 萧鹤低头沉思，那他刚才闪过的一个念头也就不成立了。 “我们现在准备从褚鹏飞出生起开始查，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看大家都不说话了，乔俊成表述了大洲这边的计划，“现在也只能用笨办法了。” 骆夜没说话，而是看向了白月，“你对褚鹏飞有印象么？” “他是我的开发者之一。”白月看着远处褚鹏飞的尸体平静的说道。 “那你对他有什么更多的了解么？” 白月花了点时间回忆了一会儿，“他人很好。” 大家继续盯着白月等待着更多的回答，但白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那就先等等支持部那边的消息吧。”孙建兴看了一眼现场，然后看着乔俊成，“我们最近会留在大洲，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好，那就...” “也许这件事情我知道一些线索。” 乔俊成话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所有人警惕的向门口看去，只见两个身影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莫胜文？” 来人正是莫胜文跟张雅。 “好久不见啊。”莫胜文打了声招呼，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打招呼，好像所有人他都认识。 “你怎么来了？”乔俊成率先质询莫胜文的出现。 “我对这个褚鹏飞有点了解。”莫胜文站到距离众人两米远的位置，“我想跟你们分享一下。” 乔俊成跟骆夜和孙建兴对了个眼神，随后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不友好么？”莫胜文有些自嘲的一笑，“也好，这样大家不必花时间在没意义的斡旋上。 那我换个说法，我是来跟你们谈买卖的。” “什么买卖？” “你们想搞清楚褚鹏飞的事情，需要去找到对的人，我可以给你们提供靠谱的情报，而且这个褚鹏飞背后的事情很可能会比你们想象的更有价值，我要这个数。”莫胜文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万？”孙建兴看着莫胜文竖起的手指，有些不满的问道。 “不，一个亿。” 众人表情皆是一变，孙建兴不禁冷眼道，“你可真敢开口。” “老孙，你这家伙就是老思想，一个亿真的很多么？”莫胜文冲孙建兴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个褚鹏飞背后的事情很可能跟《第一世界》有关呢？ 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或许能通过这个褚鹏飞，搞清楚你们一直都最在意的事情呢？ 能力者，《第一世界》的开发者，这些东西你觉得不值一个亿么？” 众人全部沉默，萧鹤发现当大家听到莫胜文说这些的时候，竟然没有人去质疑他提供的情报是真是假。 可见莫胜文在情报这一块确实已经是一个金字招牌来。 “钱的事情我可以去申请。”乔俊成开了口，毕竟大洲是海市的上级，这个钱真要出，肯定也是大洲出面，“但按规矩，你得先做一个情报说明吧。” “那当然没问题。”见乔俊成松口了，莫胜文满足的一笑，“你们不觉得眼下的画面更当年的画面很像么？ 《第一世界》事件发生，能力者出现，而第一世界的整个开发团队成员全部死亡。 今天，这个特殊的机器人出现在这个世界后，她背后的整个开发团队成员也都死了。 是巧合么？” 第八十三章 揍他 萧鹤下意识环顾一圈，他其实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再看此时大家的表情，看的出其实大家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莫胜文一只手慢慢伸进口袋，身体微微倾斜让自己站的舒服点，“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一个创造了能力者，彻底改变了人类的人，真的舍得就这么死去么？ 他难道不想看一看自己创造的这个全新的世界会如何发展，会如何变化么？ 不管对方是技术狂还是野心家，直接选择死亡都不是一个合理的选择。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第一世界》背后的家伙真的死了，并且在坚定这一点的基础上展开了长期的调查。 在我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越来越多有意思的线索，但所有的线索都很散，无法拼接到一起，以至于很多有趣的线索始终无法体现出真正的价值。 直到今天，有人把褚鹏飞的事情告诉了我，我觉得可以稍微往前一步了。” 乔俊成脑袋动了一下，看着莫胜文的眼神出现了一丝不满。 因为莫胜文这句话就意味着，局里有他的人。 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快知道褚鹏飞的事情。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去追问这个的时候，便保持着耐心听莫胜文说下去。 莫胜文注意到了乔俊成的表情变化，冲着他一笑，“同样的道理，褚鹏飞终于成功的制造了一款可以靠缘力充能的机器人，突破了人类对缘力的掌控能力，如此伟大的科学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死亡么？” 不少人下意识的看向了褚鹏飞的方向，可他的尸体就在那躺着。 “你觉得下面躺着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褚鹏飞？”孙建兴看着褚鹏飞的尸体问道。 “从肉体来看，确实是褚鹏飞。”莫胜文也在这时看向了褚鹏飞的尸体，“但死亡真的就是死亡么？ 从能力者，再到这款机器人，我们真的还要用过去认知中的死亡去定义死亡么？” 莫胜文说到这儿的时候莫名的兴奋了一些，“虽然我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否活着，但我就是愿意相信他们活着，因为这样更符合逻辑，更符合人性，也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有趣。” 停顿了一下，莫胜文收敛了一下自己兴奋的状态，“回到前面的话题，我刚说了我发现了很多线索，现在如果把褚鹏飞放进去的话，有条线倒是能捋出来了。 我刚通过我的资源对褚鹏飞进行了搜索，发现他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保持着联系的神秘好友，可以说，那也是他唯一的好友。 他们有专属的建立联络的方式，所以你们通过常规手段查不到这一点。 与此同时，在我过去得到的线索中，《第一世界》背后的家伙疑似每年都会跟另外一个人去某个地方见一面。 结合这两条线后，大概率是能对上的。 特别是褚鹏飞这条线，因为我们还能看到褚鹏飞，那就能看到他的人生轨迹。 虽然他做了处理，每年都有隐瞒，但人的习惯是很难掩盖的。 我手下又有对应的能力者，我可以基本确认，褚鹏飞跟《第一世界》的开发者是好友，并且每年会见一次。” 莫胜文再次停顿下来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后继续道，“如果按照这条线来盘的话，还有一个重要发现，那就是文艺复兴组织的出现很可能成为了某些人手里的棋子。 甚至不排除文艺复兴组织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发性的，而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推动的。 你们现在想对文艺复兴进行一次尽可能全面的围剿，我个人非常支持，尤其是这个褚鹏飞被挖出来后。 但不管是你们想要成功围剿文艺复兴，还是想要找到能把褚鹏飞跟神秘人真正连接起来的关键线索并且挖出更多的东西。 你们都必须要明白文艺复兴的根在哪，你们得找到那个根。 而我这边，可以把这个情报提供给你们。” “莫胜文，你这样主动提供关键情报，并且把文艺复兴组织置于死地，对你未来在行业里混会有影响的吧？”骆夜含蓄的质疑着莫胜文的做法。 莫胜文不在意的一笑，“至少目前能力者管理局还是正义的代表，我主动站到正义的一方，不算坏了规矩。 毕竟我莫胜文一直以来都是优先为正义服务的。 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为我隐瞒下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感谢你们，以后再有合作机会，我可以给你们打个折。 更何况这件事情有可能牵扯到《第一世界》的秘密，我作为商人，为了一个天大的情报，牺牲一个文艺组织不算坏我人设。 我这个人，就是只认钱的。” 孙建兴直接冷笑一声，“你一直在追查《第一世界》背后的秘密，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钱么？” “或许有别的原因吧，但确实也为了钱，不矛盾。”莫胜文指了指乔俊成，“拿着我的情报，你们可以找到文艺复兴组织的根，而且等你们解决了文艺复兴之后，我还会把褚鹏飞跟神秘人见面的一些情报给你们。 总价一个亿，你最好抓紧时间去跟领导申请一下。 毕竟考虑到褚鹏飞现在这个状况，很可能会滋生各种变化。 时间是很宝贵的。” 乔俊成迟疑了几秒后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对他来说，当下最有吸引力的是如果能直接找到文艺复兴的根，就能快点结束这次围剿行动，那么就可以减少人员的损失。 按照现在这个节奏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执能师牺牲。 看着去打电话乔俊成，莫胜文走到了萧鹤的身边，跟长辈似的拍了拍萧鹤的脑袋，“最近看着精神不错啊。” 萧鹤甩开莫胜文的手，并向后退了一步。 面对萧鹤的反应，莫胜文笑了笑，然后看向了白月，表现出直白的羡慕，“你小子运气是真好啊，这样一件完美的作品居然就被你给搞到手了。 这可是褚鹏飞毕生的心血啊。” 一边说着，莫胜文的手已经摸向了白月的脸，“能不能分享一天？我给你..” “揍他！” 莫胜文话还没说完，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 让历史记住 莫胜文被白月突然出手的一拳狠狠的砸在脸上，因为有缘力的自然保护，他没有受伤，但刚才那一下懵是实打实的。 缓过来的莫胜文用一种深邃的眼神盯着白月看了许久。 而其他人看着莫胜文跟白月的表情也出现了变化。 因为大家都知道莫胜文是榜上有名的强者，所以他为什么会被白月打到？ 现在在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很难保证自己可以打到莫胜文。 只是因为莫胜文的大意么？ 这不太可能，大意对强者而言是几乎不存在的。 所以是白月很强？ 这好像也不太可能。 所以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种在了大家的心里。 “去局里聊一下吧。”正当大家为此而疑惑的时候，乔俊成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莫胜文的目光了从白月身上转移开，点了点头并起步往外走去。 “你们也一起去吧。”乔俊成让海市来的人都跟着。 从机器人产业园到大洲能力者管理局，差不多20分钟的车程。 下车后抬头看去，大洲能力者管理局要比海市的能力者管理局规模大不少，而且有六栋建筑。 连门口站岗的人都显得格外密集。 仿佛有一种战时状态。 乔俊成直接带着莫胜文去见局里的领导，萧鹤等人则在外面等着。 “你刚才对褚鹏飞的尸体使用能力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大家找了个地方刚坐下，孙建兴就看着齐宣问道，看的出他这个问题憋了一路了。 “他确实死了啊...”齐宣努力努嘴，然后啧了一声，“大脑彻底死亡，能量也彻底消散，一点生的痕迹都没有。 除非那个褚鹏飞根本就不是褚鹏飞。 至于莫胜文说的那什么死亡的新定义，我感觉太玄乎了，虽然他这个人本身就有点玄乎。” “dna比对的结果可以证实他就是褚鹏飞。”孙建兴沉声道，“除非褚鹏飞从出生那天起，就被人拿来当做傀儡褚鹏飞培养着。”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吧，这褚鹏飞都快60岁了，60年前就有人在筹划这些事情了？”齐宣自然不太认可这个猜测。 孙建兴没有作答，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这件事情确实很难捋顺。 仅仅过了十几分钟，乔俊成带着莫胜文和张雅再次出来，在他们身边，是亲自来送莫胜文的孟唐。 “孟局长不愧是有大格局的人，如果等我有一天觉得赚够钱了，我就到咱们局里来谋个职位，到时候还请孟局长帮我开开后门啊。”莫胜文半调侃的说着。 “我们这儿庙小，放不下莫先生这尊大佛，如果你真有一天觉得赚够钱了，我建议你可以去做做公益，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孟唐说话的时候让人感觉不怒自威。 莫胜文闻言一笑，“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能有我们想要的结果，我想我莫胜文应该足以名垂青史了。” “无论如何结果如何，莫先生都一定会成为历史上一个不可抹去的人物。”孟唐说着伸出手，“只是功过是非，就留给后人去说吧。” 莫胜文跟孟唐握手，“有孟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们早点行动吧，我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很蹊跷。” 莫胜文松开手并往门口走去，期间，莫胜文看了一眼萧鹤，像是在暗示什么，但萧鹤没接收到。 他们之前并没有莫胜文以为的默契... 等莫胜文跟张雅离开后，孟唐走到了萧鹤等人身边。 萧鹤注意到骆夜此时的眼神并不是对大局长的尊重，反而是一种莫名的警惕。 “骆夜，建兴，辛苦你们了。” “分内的工作。” “你们一会儿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暂时就先别回海市了，我跟你们局长对接一下后确定你们的下一步行动。” “好的，那我们就先去等通知了。”骆夜回答的很快，并且马上做出要走的姿态。 “你是叫萧鹤吧？”可就在这时，孟唐直接面向了萧鹤。 “是我。”面对更高一层级的局长，萧鹤还是很恭敬的。 “上次海市的事情，谢谢你。” “应该的。”萧鹤也不知道怎么跟大领导交流。 “听说你是为了你妹妹才申请进入能力者管理局的？” “嗯，我妹妹从《第一世界》出来后就一直躺在病床上，但她跟其他那些从游戏出来后一直昏迷的人情况又不太一样。 有点类似植物人的状态，又跟植物人不一样，所以我想接触更多关于《第一世界》的事情。 局里领导也很照顾，我刚进局里没多久就派了专家去帮我查看我妹妹的情况，只可惜我妹妹的情况好像确实比较复杂。”毕竟是面对大领导嘛，萧鹤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老实点总是没错的。 “从《第一世界》出来的人中，确实会存在一些特殊的个例，但本质的东西都是统一的，这样吧骆夜，你把萧鹤妹妹的情况写份申请发给我，我让京州那边的专家过来看看。” 骆夜眼角一动，控制着情绪表达感谢，“多谢孟局长。” “谢谢孟局长。”萧鹤也跟着道了声谢。 孟唐一脸关爱的拍了拍萧鹤的肩膀，“那等你妹妹恢复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么？” “如果局里不嫌弃的话，我想一直留在局里。” “为什么呢？你不是为了妹妹才来的么？” 萧鹤沉默了一会儿后很认真的看着孟唐，“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我以前一直觉得这辈子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居然可以去保护别人。” “保护别人会让你感到快乐么？” “会。”萧鹤非常坚定的给出他的答案，“那种快乐很特别，我说不清楚，但就是很快乐。 就好像是...让原本只是一条线的生活，变成了烟花。 或许这也是一种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嘛...”孟唐的手顺着萧鹤的胳膊往下滑了一点，“你想成为被历史记住的人么？” 这个问题转变的有点突然，萧鹤比刚才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我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能不能被历史记住。 如果我可以做主的话，我更希望能让历史学会记住每一个人。” 第八十五章 他来过海市 乔俊成安排大家到附近的酒店稍作休息，每个人一个房间，除了萧鹤，房间里还多了一个机器人。 萧鹤坐到床上，白月跟在他的身边，一副随时等待着萧鹤发出指令的状态。 然而萧鹤现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的身上，而是一直看着窗户。 大概过了五六秒，一个小脑袋从窗户外慢慢的浮了起来。 落落扫了一眼萧鹤房间里的情况后，推开窗轻巧的跳了进来。 “你这么着急喊我过来干嘛？”进房间后，落落似乎有些不悦，“我刚准备逛会儿街，大洲这边看着挺好玩的啊，好多东西海市那边都没有。” 萧鹤表情认真的回答落落的问题，“我在这边休息不了多久，等局里对接好莫胜文的情报肯定就要出发执行任务了，所以我要趁这个间隙确认一件事情。” 说着，萧鹤指了指白月，“她刚才对莫胜文出手的时候，我的大脑中突然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想验证一下。” 落落拍了拍裙摆的灰尘，走到萧鹤身边直接坐到床上并打量着白月，“可她是机器人啊，不是能力者，也不是普通人，这完全是一个我们无法预知的东西，万一出什么事我可能都救不了你啊。” “试试吧，那种感觉我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种亲切感，我觉得这是值得冒险的。” 落落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说服了她自己，只见她一只手抓着白月，另一只手伸出来示意萧鹤赶紧的。 萧鹤把手放到落落手上，很快，眼前的画面一转。 在萧鹤的正前方，出现的不再是黑洞般的团雾，而是一堵实实在在的墙，先上前用手敲了一下，又不断的加大力气尝试推动，最终的结论就是这是一堵非常厚实的墙。 萧鹤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因为他就是推不动。 “落落，出去了。” “落落？” “落落？！” 当萧鹤确定自己拿这堵墙没办法决定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联系不到落落了。 萧鹤赶紧催动缘力，准备用自己的力量尝试着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落落从身后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落落？”看着突然出现的落落，萧鹤注意到她的眼神异常的特别。 仿佛有震惊，有恐惧，有不安，有期待，甚至有愤怒等情绪在一起搅动着。 “她好像见过他。”落落站到萧鹤身边，用那复杂的眼神盯着眼前这堵墙。 “他？谁？” “《第一世界》的开发者。” 萧鹤眼神一震，大脑快速一转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落落没有回答，而是把手放在了墙上。 下一个瞬间，墙面开始碎片化，这些碎片慢慢的开始变色并且卷动起来，有点像一些科幻电影中穿越时的场景。 当整面墙都变成卷动的碎片后，萧鹤看到了几米外的白月正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四周的机械臂正在她的身体上工作。 而在她的身边，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模样是被虚化的，但从身形来判断，其中一人跟今天萧鹤看到的褚鹏飞的尸体非常像。 “会成功嘛？”疑似褚鹏飞对面那个人突然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是机械化的，并不是一个人该有的声音。 “你应该相信我，就像我当初相信你一样，事实也确实证明《第一世界》是成功的，虽然我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我还挺喜欢现在这个发展方向的，至少这是由人类推动的时代进程。 而且一群普通人居然能管理好一群能力者，你不觉得这是最大的惊喜么？” “那是因为这代人享受了历史红利，而且就像你说的，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得明白主要矛盾是什么。” “你放心，我这边一切都还算顺利，现在主要是你什么时候能完成你的任务。” “我说了，你应该相信我，如果你今天是来质疑我的话，那就回去吧。”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还是那么无趣，行吧，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个事情。” “什么事？” “当初游戏里那场意外，你知道我一直在查，最近倒是有了一点猜测的方向，答案或许在海市。” “海市？” “是的，所以我这次来的目标其实是海市，顺便看看你，如果我这次调查没有结果的话，你以后方便的时候就帮我关注一下海市。 毕竟那场意外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我们现在都不清楚。” “为什么会是海市？” “咳，当初推广游戏的时候，就夏联邦这边审核最严，手续最繁琐。 但夏联邦这么大一个市场肯定不能放弃啊，十几亿人口呢，所以当时《第一世界》在夏联邦做出了一些退步。 或许...是跟这个原因有关吧。” “我知道了，那你赶紧去海市吧，别来耽误我的事情。” “行吧，等我海市回来，有机会的话找你喝一杯，虽然我们不该见面。” 这时，画面开始彻底虚化，面前的墙也渐渐恢复了原样。 “所以褚鹏飞真的跟《第一世界》的开发者认识，而且《第一世界》的开发者真的还活着？”萧鹤眼神愈发震惊的看着落落，“而且他们好像在密谋什么计划。” “他还来过海市。”落落的眼神相比之前平静了一些，但情绪还是很复杂，“他来海市做了什么？” “他说他是来找某个...等等！”萧鹤不自觉的张开嘴，“难道说，情绪事件中进入世界之塔的神秘势力，就是他？” 被萧鹤这么一提醒，落落顺着他的思路说道，“按照莫胜文的意思，站在文艺复兴背后最深的人其实也可能就是他，所以他趁着文艺复兴入侵海市的时候去了一趟世界之塔，去寻找他想要的线索，倒是合情合理。” “也就是说，这个人前不久刚来过一趟海市？”萧鹤盯着面前的这堵墙，像是想要看到它背后更多的东西，“那他现在是不是可能...就在我们的身边？” 第八十六章 江平 萧鹤重新回到现实生活中后第一时间去找了骆夜，并把他了解的事情告诉了骆夜。 听完萧鹤所说的这一切，骆夜神情严肃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跟白月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知，那应该是她的记忆。”萧鹤把事情往白月身上推，“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刚才偶然间就感知到了白月的这段记忆。” “所以你也无法确定这确实是发生过的，也有可能是白月的开发者故意创造的一段记忆？” 萧鹤不禁努了努嘴，“严谨来说，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确认，但仅从我自己的感受来说，我觉得这件事是确实发生过的。 算是我的直觉吧。” 骆夜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后直接打电话联系了杜季同。 之后，骆夜独自一人去找了孟唐。 一小时后，骆夜来到了萧鹤的房间。 “骆组长。” “你说的事情局里高度重视，并且开始顺着这个线索开始追查，杜局长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 “我也是运气好，如果不是因为正好遇到了白月，又正好跟白月绑定，我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一段记忆。”萧鹤继续把事情往白月身上推。 “那也是你的运气。”骆夜做了个起的手势，“走吧，该出任务了。” 萧鹤带着白月跟着骆夜去叫上了赵海跟罗芸。 人齐了之后直接下楼上车。 “根据莫胜文提供的情报，在我们夏联邦有一个文艺复兴的核心成员，他手里应该有关于《第一世界》开发者的一些线索，不管是为了成功围剿文艺复兴还是为了找到《第一世界》背后的开发者以及搞清楚褚鹏飞的事情，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他。 这次任务由我们组，孙建兴组，以及大洲这边的乔俊成组共同行动。” 说着，骆夜直接发动了汽车，“不过莫胜文并没有直接确定这个核心成员的位置，他让我们去找一个叫苏城宏的人，他或许能帮我们找到我们的目标人物。 关于这个苏城宏的信息，你们先看一下。” 骆夜拿出包里的平板，打开一个文件后递给三人，自己则开始开车。 萧鹤接过平板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让三人都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苏城宏在《第一世界》事件之前是一名在大洲某互联网公司上班的程序员，《第一世界》事件后觉醒了能力，并且回到了老家江平县。 江平县是一个比较小的县城，常住人口不到10万。 那边还没有县级的能力者管理局，是由上一级能力者管理局统一负责管理的，整个江平县现在登记在册的能力者只有三个，苏城宏就是其中之一。 苏城宏的能力是静心，属于精神影响型能力者。 回老家后他成立了一个摄影工作室，他已经成为了当地很有名的人文摄影师了，但资料上显示，苏城宏在江平县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没有执照，但深受百姓认可的赤脚心理咨询师。 而在近两年的走访过程中，每一次都会在苏城宏的后面有一个备注，大概意思就是苏城宏在江平县越来越受尊重，老百姓提到苏城宏都会把他当做类似精神领袖的感觉。 “他们允许能力者成为这样的特殊存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罗芸忍不住表示了质疑。 没有人回应罗芸，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点，但不了解当地的情况，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边n局的这一做法。 再往下看就是苏城宏个人这几年的一些情况，简单总结就是在江平县过着简单的小日子。 最后是他的照片，一个看起来很儒雅，身材保持的很好的中年人。 大洲距离江平县不算太远，再加上高速上有能力者管理局专属车道，2个小时后，车辆驶入了江平县界内。 放眼望去，整个江平县几乎没有高楼大厦，此时正值黄昏，街道上人很多，看起来都是出来散步的。 马路两边有很多摊位，不管是郊区还是城区，有画画的，有做美食的，有卖小动物的，有提供玩乐设施的，这些摊位摆放的井然有序，既能展现出一种浓厚的烟火气，又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规则感。 除了随处可见的摊位，本身并不大的江平县随处可见体育场馆，足球场篮球场羽毛球场网球场游泳馆的覆盖率远远超出了大洲或者海市这样的城市，而且没有一个地方是空置的，里边都是挥洒着汗水的市民。 相对而言，江平县的商场并不多，而且马路上车也很少，反而两边随处可见一排排的自行车。 这时再去细细观察这个城市的人，萧鹤发现大部分人的身材管理确实都做的很不错。 与此同时，萧鹤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点，那就是这个城市有很多的艺术馆，并且随着汽车驶入城中心就会发现，江平县确实没有什么高楼，但他有很多格局别致的建筑，尤其是一些书店，咖啡馆，茶馆，城中心的艺术气息非常浓郁，这里很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艺术之乡。 当然，让萧鹤感觉印象最深的，就是这边的民众几乎都挂着笑脸，他们的笑容是轻松的，是洒脱的，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的。 在一家规模相对较大的书店门口把车停下，萧鹤等人陆续下车。 下意识环顾一圈，萧鹤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有种想留下来的冲动。 他的余光注意到骆夜跟赵海也有被这个城市独特的气息所吸引。 “你好。”然而乔俊成那车人下来后好像并不像萧鹤他们那么感性，只见乔俊成直接走到一家三口面前问道，“我想问一下，匠心工作室是在这边嘛？” 乔俊成询问的态度是礼貌的，可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包括一家三口在内，周围听到了乔俊成这个问题的人全部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乔俊成，哪怕乔俊成穿着n局的制服。 “你们不是这边n局的吧？”一家三口的男主人下意识说道。 乔俊成嘴角一勾，“你看我们的制服应该就知道我们不是这边的。” 男子抱起孩子身体往后半步，“我不是通过制服看出来的，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神太功利了，让人很不舒服。” 第八十七章 影响 乔俊成顿了一下，然后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我们是大洲能力者管理局的，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对方还是很警惕，但并没有恶意，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怀疑你不是个好人，但至于你到底是不是好人其实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反正是个好人。 “苏城宏这个点不在这边，应该在东湖广场那边。”对方保持着这个状态说道。 市民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雕塑，“那就是东湖广场，他应该在那边拍照呢。” “好的，多谢。”乔俊成道谢后带着所有人往雕塑的方向走去。 走近后可以看到这里有一片很大的湖泊，临湖建造了一个广场，广场上有个喷泉，一群孩子肆意的在喷泉中戏水。 家长们则在周围聊着天，广场上同样有很多的摊位。 在喷泉的另一头，有一人正在调整着三脚架的位置，把镜头对准了广场上的人群。 “是他。”远远看去，骆夜便能确认那个人就是苏城宏。 乔俊成给了个眼神，所有人快步走到苏城宏的身边。 “你好。”几人将苏城宏围住后，乔俊成再次掏出了证据，“是苏城宏先生吧。” 正在捣鼓相机的苏城宏慢慢站直身子，他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开了慢放，“是我，长官们从大洲过来找我有事？” “我们希望苏先生能配合我们调查一起案子，方便移步详谈么？” 苏城宏看着说话的乔俊成，然后又是慢悠悠的转动着脑袋，看着广场上的人，“长官，现在是傍晚六点，非工作时间。” “对我们而言，不存在工作时间这个概念。” “那这就是个问题了啊。”苏城宏一只手挂在相机上，“人都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如果一个人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那他...真的活过么？” 乔俊成有些强势的往前一步并抓住苏城宏的手腕，“你说的没有错，但我们的职责是先保证大家都能安稳的活着。” 苏城宏慢慢的摇了摇头，“这不合理，为什么我们要让一部分人靠牺牲自己的生活来为另一部分人的生活而负责？ 为什么不能好好对自己负责？ 长官，你们的价值观，有没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苏城宏，你有你的价值体系，我们有我们的价值体系，探讨价值体系并不是我们当下该去做的事情。 我尊重你的想法，所以也请你尊重我的想法，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乔俊成保持着强势，同时也保持着一定的客气。 “那就明天早上九点之后见吧，我会在我的工作室等你们。”苏城宏用另一只手掰开乔俊成，“我的私人时间不会被其他事件左右。 更何况今天晚上我要为大家留下记忆，如果我现在走了，大家会怪我的。” 说话间，苏城宏已经把乔俊成的手掰开。 然后苏城宏继续捣鼓相机，直接无视了众人。 乔俊成跟骆夜孙建兴对视了一眼，随后直接用手盖住了苏城宏的相机镜头，“抱歉，我们的任务很紧急，要不这样吧，我们就在这里把事情问清楚，只要你配合，我们问完就走，你也可以继续你的事情。” 看着镜头中被乔俊成盖住的一片漆黑，苏城宏抬眼看着乔俊成，“这里是江平县，不是大洲，不要把你们那边的东西带过来。” 面对苏城宏的眼神，乔俊成直接发问，“你是文艺复兴组织的人吧。” 苏城宏没有回答，整个人的神色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 乔俊成面色严肃的等了几秒后，再次抓住苏城宏的手腕，而且这一次明显用了很大的劲，“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只能强制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了，你知道我们有这个权利。” 说完，乔俊成刚准备拉着苏城宏走，整个人瞬间警惕起来，与此同时，围着苏城宏的萧鹤等人同样出现了下意识的某种身体反应。 因为就在乔俊成要强势带走苏城宏的那个瞬间，周围的环境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变化，仿佛温度和气压都出现了骤降。 萧鹤在感知到这种变化后身体下意识紧绷，并快速的看向了周围的环境。 这一眼，直接带给了萧鹤一种难以言表的震撼。 整个东湖广场，那些原本挂着笑脸的民众，此刻全部都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萧鹤等人。 尤其是那些在喷泉中戏水的孩子们，他们突然全部站定，喷泉水依然有节奏的拍打在他们的身上，可他们就像石像一般站在那里，用同样冰冷的眼神看着萧鹤他们。 这一刻，原本像天使一般的孩子们，仿佛变成了恶魔的化身。 原本纯净的喷泉水，也在此时变得仿佛黑暗了起来。 面对民众们突然的变化，骆夜脚下出现了一圈淡淡的黑色缘力，并顺着地面开始向外衍生。 “长官，我们明天早上再聊吧，这对谁都好。”在压抑的环境中，苏城宏慢慢开口，他的语气倒是很平静，“江平县是我的家，我不会离家出走的。” 听到苏城宏的话，乔俊成回过神来，表情变得比刚才更加强势，“你对江平县的老百姓做了什么！” “你如果带我走，今天晚上我就不能帮他们拍照了，所以他们可能不高兴了吧。”苏城宏把乔俊成挡着镜头的手推开，“照片对大家来说很重要，这是唯一能够把时间存下来的方式。” “你...” “乔组长。”乔俊成还想质问，这一次被骆夜给拦了下来。 骆夜给了乔俊成一个眼神后说道，“那就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在你的工作室等你。” “我九点会到工作室。”苏城宏这样回了一句。 随后，骆夜直接拉着乔俊成离开了现场。 “骆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走到广场外，乔俊成终于忍不住甩开骆夜的手，“他今晚跑了怎么办？” “很显然我们之前对他的了解是片面的，他以某种方式影响了民众，你真的来硬的，如果伤到了大家怎么办？ 你别忘了能力者管理局的第一职责，是保护民众！” 第八十八章 谁不喜欢好人呢 乔俊成用脚尖踩着地面轻轻转动了一会儿，看起来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缓和了情绪道，“刚才老百姓那种齐刷刷的反应，很难让人安心啊。” 骆夜环顾了一圈回归正常状态的民众们，“所以我们最好能先把这件事情搞明白，看来苏城宏在江平县，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啊。” “乔哥。”大家不由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思考着，直到乔俊成的一名组员拿着手机上前一步说道，“江平县的领导来了。” 乔俊成顺着组员的眼神看去，不远处来了一辆车，从车上下来几名穿着正装的中年人。 “乔长官，骆长官，孙长官。”领头的中年男子向着众人的方向走来并跟三人一一打招呼，“我是平江县的主任，我叫周勋。” “周主任怎么来这儿了？”乔俊成浅笑着问道，他们这次来江平县，只是跟管理江平县的能力者管理局进行了对接，并没有联系这边的地方领导。 周勋挂着笑脸解释道，“听说几位长官到这里来找苏城宏，怕起冲突，就赶紧过来看看。” 乔俊成脸色骤然一变，“怕起冲突？怎么，周主任觉得我们来找苏城宏问点事情就会起冲突？” 周勋看了一眼喷泉那头开始给大家拍照的苏城宏，“几位长官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边的情况，我们江平县有个共识，晚上6点到早上9点是只属于个人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所有人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需要为自己的生活负责就行了。 这也就意味着，大家在这段时间内可以拒绝一切由他人提出的事务性要求，哪怕是来自官方。 大家是个人时间是神圣且不可侵犯的。” 孙建兴忍不住笑道，“这倒是新奇，那要是在这段时间内出现了打架斗殴事件，你们巡检局管还是不管？” 周勋看似不好意思，实则面带骄傲的摸了摸头发，“长官，我们官方部门还是得24小时开业，这个是不可破的规矩。 但话又说回来，长官可以去了解一下，我们江平县这两年来没有发生过一起恶性事件，我们这边的巡检局一般就是处理一些物品丢失，意外事故之类的事情。 而且大部分情况下，这些事情老百姓其实都会自行商量着解决，尤其是在晚上6点到早上9点这段时间内，大家也不愿意给巡检局添麻烦。 就比如丢了东西，只要不是丢到河里，丢到下水道里，或者丢到野猫野狗的肚子里，肯定能找回来。 我们江平县的百姓啊，都是性格和善，做人敞亮的主。” “这可不合理了啊。”孙建兴抬了抬眉道，“江平县虽小，但好歹也有10万人口，人的性格很多时候还真是天生的，这10万人口就算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也不可能都是和善的性格吧？” “以前确实也都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但这两年大家都在变，包括整个江平县都在变。”说到这的时候，周勋忍不住环顾四周，“我们江平县虽然地方不大，但位置却很特别，我们正处在了东南商贸区的核心位置，几位长官一路过来肯定有注意到，我们周围几个地方趁着时代的发展现在都变得很发达，那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大洲呢。 相比之下，我们江平县就显得普通很多，甚至像是21世纪初期的小县城，可我相信几位长官进入我们江平县后应该也能感觉得到，我们这个地方生活节奏很慢，大家都不急不躁的，我们江平县这几年啊，年年经济增长率都是区域内的倒数第一，但老百姓都觉得日子过的舒坦。 其实我刚来的时候压力是很大的，江平县的人均收入跟周边几个县比，一半都不如，这种低经济基础上的慢节奏，跟那种高经济基础上的慢节奏可不是一回事。 低经济基础上的慢节奏生活往往很容易在现实面前被击溃，只有高经济基础上的慢节奏生活才是谈得上幸福的慢下来。 可当我在江平县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这边的民众给我狠狠的上了一课，他们让我意识到，当同一社会群体内的个体实现了近乎相同的幸福认知后，经济基础便不再是幸福的核心，而且当同一社会群体内的个体实现了近乎相同的幸福认知后，很多看似困难的事情，在这个小范围内就会变得很简单。 所以江平县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外面的人很难融进来，江平县的人也不太愿意出去。 我们这两年的人口净流出跟净流入几乎为零，这也是在其他城市都很罕见的现象。” 萧鹤等人对视了一眼，表情都很疑惑，他们并没有完全听懂周勋的意思。 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周勋解释道，“就像我们这边晚上6点到早上9点属于个人这件事情，这是所有人统一的共识，而且这个共识并不是因为打工的老百姓不想加班，或者说官方制定的规则，亦或者说企业主想要打造什么形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所有人的一个共识。 这个共识的背后是理所应当的，他不带任何的目的性，不带任何的矛盾性，不带任何的对抗性，就是单纯的共识。 然后我们就发现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变成了这样，没有人去卷，没有人去破坏，大家都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启了全新的生活方式。” “可想要让10万人实现这样的共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乔俊成面色极其严肃的看着周勋，他听是听懂了，但听懂了只会让他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可这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在江平县发生了，长官啊，有时候我们觉得不可能，会不会只是因为自己做不到？” 乔俊成皱了下眉，骆夜接过话来问道，“那为什么感觉江平县的人对苏城宏的态度很特别，好像很尊重他？” “因为他是个特别好的人啊，谁不喜欢好人呢。” 第八十九章 氛围 乔俊成跟骆夜孙建兴对了个眼神后先把周勋给支开了。 “他的状态很奇怪啊。”孙建兴看着乖乖站到一旁去的周勋，小声的说道。 “就跟这个城市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奇怪。”骆夜把挡住眼睛的刘海往耳朵上撩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应该联系一下这边的n局了。” 孙建兴表示赞同，乔俊成拿出手机给江平县上级的能力者管理局打了个电话。 把他们从这边观察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后，乔俊成有些不满意的直接问道，“之前给我们的资料中怎么没有提及这些情况？”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想法，你们觉得江平县百姓现在的情况肯定跟苏城宏有关，对吧？”对面是一个柔和的女性声音。 乔俊成有点瓮声瓮气的恩了一声。 “我们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可以说，这就像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一样。 我们为此专门派人监视了苏城宏整整一年，最后我们观察到的结论是，苏城宏一直都只是想要简单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他跟这个城市的联系，显得很被动。 最初是他身边的人会时不时去向他倾诉一些情绪问题，而苏城宏总是能很好的帮助大家疏通情绪。 后来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会去找苏城宏咨询，并称他为赤脚心理医生。 民众在跟苏城宏交流后，好像总能有所收获，这很奇怪对吧，可在我们近距离的测试中，我们确认苏城宏并没有对民众使用能力。 虽然他的能力算是这一方向的，但他真的没有使用能力。 而在我们盯着他的同时，整个江平县突然之间就慢慢变成了你们看到的样子，细水长流一般，我们也很意外江平县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从结果来看似乎并不是坏事，但考虑到能力干预的问题，我们中间把苏城宏带走了半年。 并且对所有的民众都进行了深度的检查。 结果就是我们始终没有发现苏城宏对民众使用能力或者缘力的痕迹，而且在我们带走苏城宏的那半年时间里，江平县依然在向着现在这个方向发展。 所以最后我们还是决定把苏城宏送回江平县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对苏城宏进行了半年的强制管制，其实已经有些不讲道理了。 至于江平县，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不正常的，可江平县的老百姓又确实看起来很幸福，再加上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被能力影响的迹象。 我们也只能继续找找线索。 所以你们要苏城宏的基本资料，我们也只能给基本资料，其他的都只是猜测，还不如等你们到江平县后自己去感受。” 乔俊成的手机是外放的，孙建兴听了对面的解释后问道，“你说江平县的百姓有情绪问题或者说心理问题会去找苏城宏聊聊，那你们有监听过他们的对话内容么？” “当然，一切都很正常，苏城宏会引导他们去倾诉自己的问题，然后像个长辈一样去开导他们。” “这不正常。”孙建兴还想开口，却被萧鹤赶在了前面，萧鹤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断了领导，但开都开口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心理咨询师，也都只是精通一到两个领域。 没有心理咨询师可以在面对所有问题的时候都有出色的表现。 更何况心理咨询师更多的是挖掘患者自身的力量，这个苏城宏能跟所有的情绪问题对话并且做出引导，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正常。”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说的正常，指的是他就是单纯的聊天，没有使用能力。” “江平县有10万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跟他聊过吧？”这次是孙建兴提出的问题。 “那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三个组长对视了一眼，乔俊成对着手机说道，“明白了，那我们这边再去调查一下，有什么问题联系。” “好，我们局里最近人手紧张，不然今天应该派人过去的，如果后面几天你们还在的话，我们这边会调出人手过去协助你们。” “那就麻烦你们了。”乔俊成也没客气，毕竟他们更了解苏城宏跟平江县。 挂了电话后，三个组长又默契的走到一旁去商量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三人回来示意大家分散到各地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为了效率，每个人选择一个方向，又是除了萧鹤，因为白月肯定得跟着他。 看着热闹的人群，萧鹤随便选了也一个方向往前走去。 相比于之前在车上，近距离的走在人群中更能感受到覆盖着整座城市的烟火气，而且萧鹤注意到这边的人走路都很慢，不像大城市的人，不知为何走路都很快。 萧鹤记得父亲以前说过，他们年轻时初到大城市打拼，上下班时常是小跑着的。 以前在老家觉得一公里也很远，到了大城市才知道，原来三公里属于起步价。 “你能吃东西么？”看着路边的食物，萧鹤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月点点头，“我可以吃东西，但不能消化。” 萧鹤露出明白的表情，继续往前走，眼神在路人的脸上游走着。 大家都觉得这边的人很幸福，就是因为他们的表情。 江平县的民众仿佛每一个人都把这种幸福感直接挂在了脸上，当一张又一张这样的脸从自己身边经过，萧鹤感觉自己好像也变得快乐了起来。 “那个...”就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时，一名年轻女孩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脸色娇羞的微微扭动着身子，“你好，我能认识一下你嘛？” 萧鹤警惕且疑惑的看着对方，“你是？” “我就是刚刚看到你，感觉你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女孩眼神开始大胆的看着萧鹤，“所以想认识一下你，可以嘛？” 若是在平时，萧鹤肯定礼貌的说声谢谢就走了。 但这个时候出现这样一个人，反而让萧鹤觉得有点有意思。 他慢慢露出笑容，并张嘴准备说话。 可第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胳膊突然被被子般的柔软包裹住。 转过头只见白月挽着萧鹤，用撒娇的语气说道，“老公，我饿了。” 第九十章 机器人的冷静 萧鹤跟对面的女孩同时一愣，女孩看了眼白月的长相和身材后，默默的后退了两步，并礼貌的微微鞠躬，“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是我冒昧，希望两位不要介意，也祝你们永远幸福。” 说完，女孩转头离去。 “你干什么？”萧鹤带着质疑的眼神看着白月。 白月则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萧鹤，“如果他们想接近你，不可能这么点小挫折就放弃吧，一会儿肯定还会有别的动作，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呢？怎么，对人家小姑娘动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萧鹤的关注点在于白月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很难分析出来嘛？”白月直接拽着萧鹤的手往前走，“还有啊，你的心急可能会影响你的判断，走吧，带你去看看。” “看看？看什么？” 白月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加快脚步追上了那个想要认识萧鹤的女生。 站在女生右侧前方大概几米的位置，白月指了指女生，小声道，“看出问题来了么？” 萧鹤顺着白月的手指看去，女生正低头玩手机，并没有发现两人在观察自己。 虽然不知道女生在发什么消息，但可以看出她笑的很开心，那种在这个地方最标志性的幸福感同样在她脸上呈现着。 一切都很美好。 一切都... 萧鹤表情突然一变，“你的意思是？” 白月看到萧鹤表情的变化后略显一些傲娇的昂起头，“大胆的向自己喜欢的人要联系方式，却发现对方已经结婚了，而且发现对方的妻子外在条件完全碾压自己，虽然说这种一见钟情的情绪很容易就过去了，可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这过去有十秒钟了么？ 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失落，看不到一丝嫉妒，甚至其他任何的负面情绪也都看不到。 这情绪处理能力多少是有些惊人了。 当然，不排除她接近你本就是个任务，压根就没看上你。 或者你只是她一时兴起想要调戏一下的对象。 只是通过她，我希望你能再去看看整个平江县。 当一个城市所有人都很幸福的时候，这真的是正常的嘛？” 白月这时停下脚步，并拽着萧鹤环绕一圈让他再一次审视了一下周围所有的人。 “你难道就没有一种感觉，他们好像就是非要把这种状态表现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是幸福的。 可问题是，幸福这个事情，一定要挂在脸上才算是幸福么？ 而且你说这些人的表情假吧，哪怕细看也确实不假，看着就是很有感染力，初看之下很容易让人跟着感觉到快乐。 所以，这种感染力本身会不会有问题？ 毕竟，你们居然连这么大的漏洞都没看出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同时让这么多人一起幸福呢？” 萧鹤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轻轻晃了下脑袋，“从进入江平县开始，我们的认知好像已经被带着走了...而你...” “因为我是机器人，所以我不会被你们人类的情绪影响。”白月把萧鹤的话接下来，“我反而成了这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 这个时候再去考虑这边能力者管理局的奇怪，或许他们每次来这边调查的时候，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了。” “所以这个城市本身就有问题？！”萧鹤下意识抬起头看着远方，“但这边的能力者管理局应该确实是来做过缘力检测的，除非他们的记忆也被修改了，如果真的是这个城市本身就有问题，那应该是某种精神影响型能力覆盖在整座城市里，不可能检测不出缘力啊。” 白月轻轻戳了一下萧鹤的脸，好像她才是萧鹤的主人，“这个苏城宏可是牵扯着文艺复兴背后某位关键人物的家伙，你们是不是应该跳出固有认知，在你遇到我之前，你们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机器人出现吧？” 萧鹤听着白月的分析忍不住想惊叹她真的太像个真人了，也就是当他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萧鹤整个人一激灵，“缘力...缘力！” “你想到什么了？” “缘力检测只能检测缘力，可如果缘力变成了其他东西就检测不到了啊。”萧鹤盯着白月的眼睛，放慢语速道，“你的出现已经证明，缘力可以变成别的能量，褚鹏飞...如果是褚鹏飞的话... 你说的没错，这个城市或许有我们认知以外的东西，我们的猜测都应该更大胆一些。” 萧鹤转过头看向已经有一段距离的东湖广场，“走，回去找苏城宏！” 与此同时，萧鹤给骆夜打电话。 结果电话占线。 萧鹤又给赵海打了电话。 也是占线。 换了罗芸的电话。 依然是占线。 “看来对方已经出手了啊。”萧鹤握着手机，加快了脚步，一种强烈的不安开始涌上心头。 “嗡~” 刚走出没几步，萧鹤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齐宣的电话。 萧鹤警觉的把电话接起来，“喂？” “三分钟，我定位发给你，你不能赶到的话齐宣一定会死。” 对面是一个极度冷漠的声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萧鹤收到了用齐宣的号发来的一个位置，然后是一段五秒的视频。 视频中，齐宣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身上倒是没有伤口，但人已经昏迷了。 视频播放完后萧鹤立马点击位置进行导航，差不多一公里的距离，萧鹤一只手拿起手机，直接动身往对方给的位置奔去。 “这陷阱已经明的不能再明了。”一旁的白月见状没有阻止萧鹤，而是跟着他一起跑，但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你就这么去么？” “我对文艺复兴不抱有任何的幻象，我不去，齐宣大概率会死，如果我去了，哪怕是能争取一点时间也好。” “争取时间的目的呢？” “我相信骆组长他们。” 白月跟着萧鹤的脚步，脸上突然有些羡慕，“我还是很难真正的像你们人类那样去思考问题啊。” 第九十一章 判断 2分钟后，萧鹤来到对方发的位置，这是一间废弃的仓库。 让白月等在门口，萧鹤推开仓库门，生锈金属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并伴随着厚重的灰尘在空气中翻滚。 透过几乎肉眼可见的灰尘，萧鹤可以看到仓库里有很多废弃的设备，在一个类似机床的设备上，坐着苏城宏。 他一只脚挂着，一只脚弯曲，左手搭载弯曲的膝盖上，右手则拿着相机，正在拍摄一旁的场景。 看起来十分的惬意，又散发着自由的艺术气息。 顺着他的镜头看去，在一根粗壮的金属柱上，正是全身都被绑起来齐宣。 此时的齐宣已经醒了，但她看起来非常疲惫，听到声响的她非常费力才抬起眼看着萧鹤，她的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又给人感觉累到发不出声音。 整个人仿佛是被抽干了力气。 “她有很强大的意志力。”苏城宏放下相机，看着齐宣表现出某种欣赏，“她想说让你赶紧走，不要管她。” “如果你是冲着我来的话，把她放了吧。”萧鹤开口吸引苏城宏的注意力。 “好的。”苏城宏转过头看向萧鹤，“那你自杀吧，你死了，我马上就放了她。” 苏城宏的直接使得萧鹤不由沉默。 观察着萧鹤的表情，苏城宏把相机放到大腿上，然后用一种较慢的速率笑了几声，“你敢来，到底说明你是一个勇敢的人，还是因为你心存侥幸呢？ 当死亡这个选项实打实的摆在面前的时候，有谁真的敢接下这个答案呢？ 我以前参与过一场实验，那些深爱着对方的人，在死亡那个瞬间来临之前是真的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这种坚定甚至让他们自己都无法正确的认识自己，但当死亡那个顺利到来的时候，一旦你再给他一个机会，无论是勇敢还是爱情，都将瞬间灰飞烟灭。” “叮！” 说着，苏城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到了萧鹤的身前，“你现在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一定会放她走，希望你不要拿对我的信任问题做借口。” 看着地上那把冰冷的匕首，萧鹤不禁自问，为了一个同事，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自己真的愿意么？ 尤其是在自己还有牵挂的情况之下。 如果今天就这么死了，妹妹怎么办，落落怎么办... 萧鹤往前一步慢慢捡起匕首，身体弓起的他手指刚刚触碰到匕首时，脚下突然一个爆发。 金色缘力瞬间包裹萧鹤，屋顶，地下，四周，数不清的金色缘力在一个极短的瞬间全方位的冲向了苏城宏。 “轰！”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一团多种颜色混杂的混合色缘力将苏城宏包裹了起来。 缘力与缘力的碰撞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波，废弃工厂就像是个被外力撞击的积木一般四分五裂的向外散去。 绑着齐宣的柱子也在冲击着向后倒去，好在白月及时出现，一只手撑着柱子，另一只伸出来想要帮齐宣解开绳子。 可她刚触碰到绳子，混合色缘力从地下钻了出来，瞬间就束缚住了白月的动作。 萧鹤这边，两股缘力还在对峙，两人四目相对，萧鹤的表情愈发严肃起来。 骆夜跟萧鹤说过，自己的缘力上限是全联邦排名前五的，而位列前五的其他四人中显然没有眼前的苏城宏，苏城宏的资料上说他的缘力上限才280。 可萧鹤几乎能确定苏城宏现在就是用缘力在跟自己对拼，并且占据了上风！ 萧鹤意识到这一点后，右手开始凝聚缘力，大概在十秒后将凝聚的缘力往前一甩，整个人迅速撤了出去。 甩出手的缘力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而萧鹤则趁着这个间隙来到齐宣身旁，伸手准备解开绳子。 就在绳子第一个扣被拉开的瞬间，一道白光突然闪过。 萧鹤瞬间停下手里的动作并看向齐宣的脖颈处，这才发现齐宣的脖颈处有一根锋利的金属绳，这根金属绳是连着捆绑齐宣的绳扣的，一旦有人完全解开绳扣，金属绳就会割断齐宣的脖子。 救人，就会变成杀人。 “就差一点点啊。”这时，苏城宏从因缘力爆发而产生的尘土中走了出来，“以后别轻易让你那个机器人行动，机器人终究只是机器人，如果我刚才没有出手阻止的话，她已经把齐宣给弄死了。” 萧鹤把放在绳子上的手抽回来，低头快速查看了一下齐宣的状况。 只见齐宣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赶紧滚！” 萧鹤是通过唇语读出来的。 “行了，刚才就是做个测试，也是为了让你进一步认识自己。”同样注意到了齐宣唇语的苏城宏继续往前走到距离萧鹤不过一米远的位置，“接下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萧鹤抬起头看着苏城宏，“你想聊什么？” “是莫胜文把你们引导过来的吧？” 萧鹤皱了下眉头，没有回答。 苏城宏冷笑一声，“他那个家伙就是这样，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会让别人来帮他开路，顺便再去赚一笔，所以我向来都看不起他。 不过这次他能把你带来，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个惊喜。 萧鹤，跟我们合作吧。” “合作？跟你们？”萧鹤也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可能么？” “如果你拒绝的话会死的。”苏城宏这话说的很平静，却有种气场全开的感觉，“你不想死，你刚才已经确认了这件事情。” “你让我为了齐宣而死，我确实觉得有点不乐意。” 身边的齐宣脸部肌肉抖动了一下。 “但你要我为了生而跟你合作，我也不太乐意。” “那如果我再加一个条件呢？我可以让你妹妹醒过来。”苏城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萧鹤表情一变，苏城宏又往前两步直接走到萧鹤面前并俯视着他，“为了表示诚意，只要你答应合作，我们可以先把你妹妹救过来，等你妹妹醒了，你再帮我们做事。” 苏城宏伸出手想要牵着萧鹤，“怎么样，我的诚意，够足了吧？” 第九十二章 时代 萧鹤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没有把手给苏城宏，但放平了语气，“你为什么非要我跟你们合作？” “因为你的能力，如果合作的话，应该会很有意思。” “那如果作为对手，是不是也会给你们造成麻烦？” 这一次，苏城宏沉默了，萧鹤指了指东北，那是大洲的方向，“不然莫胜文为什么要让我来？从你的言论判断，我是他想要引到这里来的关键吧？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自己也慢慢意识到，我的能力好像挺惹人关注的，既然如此，你应该也不会轻易让我就这么死了，对吧？” 萧鹤身体放松下来，在齐宣身边盘腿而坐，“所以要聊的话，大家都真诚点吧，你到底为谁在卖命？” 苏城宏转动了一下脖子，“你当我傻子是么？” “你能拿我妹妹来跟我谈判，就知道这对我而言确实很有诱惑力，我也不是不能跟你们合作，如果你们的目的并不需要牺牲百姓的话，如果你们能让我找到一个真正说服自己的点，你应该清楚我在意的是什么。” 萧鹤表现出来的真诚让苏城宏出现了犹豫，过了几秒，苏城宏也盘腿而坐，跟萧鹤面对面交流，“那就先说说事情的起因吧。 大概在百年前吧，也就是你曾祖父那代人的青春时代，当时大家的做法就是一群人一起做一件事情，最后的收获所有人平分。 这样就可以实现每个人都拥有基本相同的回报，大家之间也没有什么差别，至少在物质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开始有聪明人意识到自己如果少干点活其实可以和其他人拿到一样的收入，那为什么不想着法子偷懒呢？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偷懒，时代也发生了改变。 一直到你父亲那一代人，一种当时被称作内卷的社会现象出现了。 内卷跟勤奋是不一样的，区别就在于内卷很多时候做的是无用功。 但这种无用是对于社会价值而言的，从个体收入来说，偏偏这种无用功很多时候还真有用。 越来越多人硬在岗位上坐到凌晨，哪怕他只是在不断的复制黏贴。 然而偷懒跟内卷本质上是一回事，都是通过投机取巧在当代社会大背景下为自己获取更多的个人利益，并耽误了他人利益和社会的发展效率。 然后反内卷浪潮就出现了，时代又一次出现了变化。 这就是你们这一代人的时代，极致的个人主义时代。 极致的个人主义时代，将人类寻求个体利益的自私性直白了融入到社会发展之中，使得社会发展趋向于与个人发展平行，反倒是推动了人类社会的一次爆发性成长，这是很多在一开始反对个人主义时代的专家们没有想到的。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人类的孤岛特征也在向一个极端的趋势发展。” 苏城宏两只手抓着膝盖，把背挺了起来，“一切都变得异常的功利，艺术发展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社会性禁锢，自杀率逐年增加，安乐死被迫在各联邦合法化。 而这个时代相比于均分时代和内卷时代，更大的特征就在于，哪怕越来越多的问题被暴露出来，大家却一时找不到推翻它的方式。 因为一个能将个人利益推向极致的社会，其实是符合人性的。 就好比你让一个男人同时拥有十个美女，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不道德的，他甚至还会谴责他自己的行为，但他并不希望这件事情被打破，他恨不得再来十个美女。” 萧鹤的双手慢慢交叉，用手背拖着自己的下巴，“所以你们想改变这个时代？” “谈不上改变吧。”苏城宏突然有些感慨起来，“要改变一个时代太难了，更何况真的改变了一个时代，谁都不知道新的时代是好是坏，我们现在只是在做一个尝试吧。” “所以江平县就是你们尝试的对象。” 苏城宏点了点头，“其实回顾这三个时代，你会发现，时代的混乱离不开一个根本，那就是个体性的问题，因为个体就是个体，不管我们如何建立个人服务于团体的概念，个体的自我意识总会不时的提醒自己。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我们想要打造一个个体跟集体统一的时代，要解决的就是个体性的问题。 如果个体存在高度统一性，那集体自然就容易统一。 可人性又是复杂的，怎么样才能让个体统一呢？ 这就是我们在做的事情。” “所以你们的方法是？” “具体的方法，等你真正成为我们的一员之后再跟你分享吧。”苏城宏在这个事情上拒绝告知萧鹤真相，“你现在只需要看看结果，江平县只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人文艺术的发展，社会安定的发展，幸福指数的发展，都可以用奇迹来形容。 这是摆在你面前的现实。” 萧鹤直接摇了摇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大家的状态很奇怪，这种幸福的氛围感一开始确实很吸引人，但如果意识到一些细节之后，反而会让人觉得莫名的不自在。” “那是因为你也需要改变。”苏城宏笑了笑，“如果我们这些改变了时代的人本身还是个人主义者，那这种改变只会变成一场可怕的控制。 首先，我们必须摒弃纯粹的个人主义，用绝对的真诚去拥抱这样一个全新的时代。 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那可不一定，我还挺不愿意为了别人去改变的。”萧鹤还是用真诚的状态看着苏城宏，“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呢？” “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这件事情你不用太担心。” “是用某种外力么？”萧鹤的眼神快速犀利起来，“虽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方法，但我有理由相信，发生在江平县的这一切都是外力造成的。 光是这一点...我大概就很难喜欢。” “你是在拒绝...”苏城宏刚想要质问萧鹤，眼神突然向下看去。 只见他盘腿而坐的区域下方，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缘力，宛如深渊一般。 第九十三章 强大 苏城宏看了眼黑色缘力后重新看向萧鹤，“你是通过什么方式通知他们的？” 萧鹤没有说话，四周几个身影慢慢出现。 骆夜，乔俊成，孙建兴等人接连靠了过来。 看萧鹤不回答，苏城宏看了一眼白月，“她一直都在你身边，而城里的监控明明显示他们还在不同的地方。” 苏城宏好像非要把事情弄清楚，“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 萧鹤往骆夜的方向看去，但眼神却越过了骆夜。 在骆夜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今天穿着黑色短裙的落落正坐在树枝上吃着冰激凌，并冲着萧鹤比了个耶。 “苏城宏，老实交代吧。” 苏城宏没有等来萧鹤的解释，而是等来了骆夜冰冷的声音，“你到底对这个城市做了什么。” “你们这些披着正义外衣的人说话怎么总是一个腔调。”苏城宏抬起头看着走近的骆夜，“你凭什么质疑我在伤害这个城市？” “先带回去再说吧。”苏城宏的态度似乎让乔俊成有些不爽，他直接走到苏城宏的身后准备控制住苏城宏。 就在这时，地面发出一个奇怪的蠕动声，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仓库范围内的地面突然变成了沼泽一般的状态。 “小心！” 骆夜喊了一声后，孙建兴闪到齐宣身边用他的力量解除了对她的束缚并顺手砍断了困着白月的东西。 随后，孙建兴一手扛着齐宣一手拉着白月一跃而起。 与此同时，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地面，除了坐在苏城宏对面的萧鹤。 萧鹤的行为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但大家在这个瞬间也没有办法再去管他，只见骆夜催动苏城宏脚下的黑色缘力，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萧鹤看着自己对面依然还盘腿坐着的苏城宏，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骆夜使用能力了，虽然他还没搞明白骆夜的能力，局里资料上只是写着精神领域。 但他知道进入骆夜这一领域的能力者会出现什么样的表现，可是苏城宏并没有出现任何状态上的改变，甚至还冲着萧鹤一笑，“也好，正好让你欣赏一下我们的能力，这也是我们邀请你的一个筹码吧。” 说完，像极了沼泽的地面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手，这些黑手冲向浮在天空的众人，速度极快，就像是大海中开始狩猎的鲨鱼。 萧鹤抬头观察，骆夜等人倒是能应付，但这黑手就像是开了无限子弹模式，骆夜等人虽然能快速处理身前的黑手，可架不住这黑手不断的涌出。 “骆夜，你的能力好像对他没有用。”乔俊成身前红色缘力一爆，炸烂了几十条黑手，“我去试试，你掩护我。” 说着，乔俊成直接冲向苏城宏。 就在他即将接触到苏城宏的时候，骆夜撤掉了自己的领域，乔俊成手中出现一把红色缘力长剑，这把长剑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你小子还不跑，别被波及了！”乔俊成对萧鹤喊了一声，长剑直接对着苏城宏的脑袋劈下去，好像并没有收力的意思，做好了这一招可能直接把苏城宏劈死的准备。 萧鹤见状连忙起身准备往后退，结果苏城宏一把抓住了萧鹤的手，并用一种自信的眼神看着萧鹤，“不要怕。” 说完，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乔俊成的长剑停留在了苏城宏脑袋上方大概一两公分的位置，滚动的红色缘力不断凝聚在长剑之上，剑气吹动着苏城宏的头发。 通过乔俊成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几乎已经使出了全力，可这长剑就是无法突破这一两公分的空间触及到苏城宏。 十几秒后，大量红色缘力在苏城宏的脑袋上方慢慢铺开，苏城宏拉了一把示意萧鹤坐下，随即表情一变，多重颜色混杂的缘力开始快速覆盖在红色缘力之上。 不到一秒的时间，如火焰般的红色缘力直接被苏城宏的缘力吞噬，红色长剑快速散去，乔俊成身子一斜，一把混合色缘力长剑从地下蹿了出来，直指乔俊成的胸口。 乔俊成瞳孔瞬间收缩，他在那个瞬间仿佛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轰！” 混合色缘力长剑即将触碰到乔俊成的时候，一股深蓝色缘力从侧边撞了过来，一道人影踩着如河水般的深蓝色缘力，一闪将乔俊成从苏城宏身边带走。 萧鹤顺着身影看去，出手的人是孙建兴。 不过萧鹤这会儿并没有太在意孙建兴，因为一个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了萧鹤的身前。 而跟这一熟悉气息一起出现的，是强烈的杀气，还是两股杀气。 “不要！” 萧鹤猛的向前一抓，并且用力向后一拽。 只见一道混合色的缘力从苏城宏的身前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向上蹿了出来。 而在萧鹤的身边，一个人形慢慢具象了出来。 罗芸一只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在萧鹤拉走她的那个瞬间，她也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 只是当时她整个人已经冲了过去，如果不是萧鹤拉她这一把的话，她这会儿必死无疑。 “他的能力根本不是资料上所显示的那样。”半空中，救下了乔俊成的孙建兴来到骆夜身边说道，“他很强，而且现在很棘手的是...” 孙建兴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名组员，又看了一眼乔俊成的一名组员，“精神影响型能力好像对他完全不起效果，他好像能免疫精神上的影响。” “可能不是免疫。”骆夜提出自己的看法，“是强大，那是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强大到精神影响型能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强大的精神力量？”骆夜的措辞让孙建兴非常在意，“不是缘力？” “我不敢确定，但我刚才感知到的东西很奇怪。”骆夜表情特别严肃的看着孙建兴和乔俊成，同时也子啊关注着萧鹤的状态。 乔俊成跟孙建兴眼神凛冽，思索了几秒后，乔俊成沉声道，“让孩子们去叫增员吧，面对这样的家伙，咱们三个当组长的得替他们挡着才行啊。” 第九十四章 哪个品种的蛤蟆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乔俊成继续道，“我们正好三个组，让组员们兵分三路吧，一路去找大洲，一路去找最近的n局，还有一路在外面守着。” “好。”孙建兴跟骆夜都同意了乔俊成的说法，三人分别向三个方向散去寻找自己的组员。 可就在这时，黑手的密度再次提升，直接阻断了三人的去路。 “我允许任何人离开这里了么？”下方，传来了苏城宏冰冷的声音，他抬头看着三名组长，眼里带着蔑视，“我真的很讨厌悲情英雄的桥段，既然已经做了觉悟，那就团团圆圆整整齐齐的一起去死不好么？！” 苏城宏的语气突然变得生气起来，他快速抬起双手，整个地面开始翻滚，他的身体开始覆盖混合色的缘力，这些缘力就像是有吸引力一般，将地下的沼泽吸到他的身上，与此同时，原本散乱的黑手在空中开始融合。 所有人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中控制身形尽量保证自己不被伤到，并尝试阻止这一切的变化。 可惜发生在苏城宏身上的变化太快，不过几秒后，苏城宏的身体外包裹着厚重的由混合色缘力跟沼泽搅拌在一起的铠甲，整个铠甲高七八米，沼泽不停的流淌着，使得整个状态看起来异常怪异。 而在这铠甲之上，还有几十条至少粗一米的手臂链接着，看着就像是一个身体正在不断腐烂的巨型触手怪。 众人开始观察苏城宏的新形态，而苏城宏突然一闪来到乔俊成的身后，一条粗长的手臂直接砸向乔俊成的后背。 “这么快？” 当大家看到苏城宏这个形态的时候还以为他的动作会因为身体的庞大而变得迟缓，可事实却是他的速度快到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乔俊成几乎靠着本能用红色缘力覆盖在自己的后背，生生接下苏城宏这一拳。 “轰！” 力量的悬殊肉眼可见，只听得一声闷响，乔俊成当即口吐鲜血，身体垂直砸向地面。 深蓝色缘力再次出现，在乔俊成即将撞到地面的时候护住了他的身体，孙建兴右手一拉，乔俊成趴在一片蓝色的缘力上，就像是趴在沙发上一般。 “小心！” 可就在这时，苏城宏又一闪直接来到了孙建兴的背后。 相比于乔俊成，孙建兴有所防备，再加上骆夜的提醒，身形同样快速一闪反绕到了苏城宏的身后。 一团黑色缘力在这时如火山喷发般从地底喷射而出直击苏城宏。 在骆夜出手的同时，孙建兴四周出现大量的蓝色缘力，这缘力卷入黑色缘力之中，很快也变成了黑色。 但可以看到的是，黑色缘力的质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给人的感觉就是缘力变厚实了，变强大了。 增强后的黑色缘力开始收缩，有种要将苏城宏的铠甲压碎的感觉。 铠甲之中的苏城宏轻轻抬起一点头，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注意到苏城宏的笑容，骆夜冲着孙建兴大喊一声，“闪开！” 然而骆夜话音未落，苏城宏的背后突然长出一对混合色的翅膀，这翅膀向后一收缩，直接将孙建兴包了起来。 “老头！”身体稍有一些恢复的齐宣看到这一幕大喊着想要冲过去，被他身边的另一名组员赶忙按住。 “你别...” 齐宣的队友刚想要劝她，身体突然一僵，猛的一回头，一条粗壮的手臂如猛虎下山般扑了下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把将他跟齐宣一起抓了起来。 手臂慢慢向上移动，齐宣往四周一看，除了还站在下面的萧鹤跟浮在空中继续催动缘力的骆夜以外，所有人都被抓住了。 苏城宏把大家举起来后侧了一下身体面向骆夜，“你的能力也很特别啊，你是靠自己突破的限制么？还是也经历了一些痛苦呢？ 可惜你缘力上限太低了，不然你的想象空间是巨大的。 不过我还是对你很感兴趣，而且我觉得我可以帮到你，不如做个交易吧。” 骆夜咬着牙，两边鬓角不断有汗珠滚下。 “你知道你现在做这些都是无用功。”苏城宏开始劝说骆夜，“只要你配合我，我可以给他们留一个体面，而且大家都不用死。” 骆夜继续保持着攻击状态，冷冷的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苏城宏一只手慢慢的伸到骆夜的身前，“心甘情愿的任凭我处置。” 骆夜眉头紧锁，苏城宏反而兴奋起来，“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三秒钟，给我一个回答。” 说着，苏城宏这只手已经抓住了骆夜的腰。 “喂。” 苏城宏的身体在说完话的同时做出了要向骆夜走去的趋势，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城宏不由一顿，因为跟这个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慢慢转过头，一个比苏城宏此时形态还高出一个头的金色巨人就站在他的身后。 “你对缘力的掌控倒是挺熟练的嘛。”短暂的停顿后，苏城宏一把将骆夜拽到自己身前，并将骆夜的正面对着萧鹤，“但你刚才也看到了你这几位同事对我出手的后果，哪怕你缘力上限高，可想要对我造成伤害恐怕还是不够。 你现在对我出手是没有意义的，我明明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你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最坏的路。” 萧鹤的右手慢慢抬起来，他也具象出了一把金色长剑，“我也不是很想跟你硬碰硬其实。” 萧鹤将长剑举过头顶，苏城宏就这么看着，做出随时准备脸接的状态。 “可你非要对我们口出狂言。” 金色长剑如海啸般汹涌而出，一团混色缘力快速挡在苏城宏的身前，只见金色长剑直接割破了这团缘力，顺势向下切断了苏城宏握着骆夜的黑色手臂。 苏城宏睁大眼震惊的看着被萧鹤砍出来的切口，而萧鹤则用金色手臂接住了骆夜。 “我组长可是我们海市n局的女神，你是哪个品类的癞蛤蟆，敢调戏我们的女神！” 第九十五章 对轰 苏城宏盯着切口看了好一会儿，表情依然带着震惊，“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苏城宏看来，萧鹤切开自己一条手臂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萧鹤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见萧鹤公主抱着骆夜往后跳了一大步。 苏城宏对萧鹤这一行为又是不解，刚准备开口，周身突然出现了一圈金色的缘力球。 只看了一眼，苏城宏脸上一变，迅速向空中闪去。 “轰！” 一圈金色缘力球同时炸裂，强大的缘力直接掀翻了周围几公里内的建筑和植物。 空气中尘土飞扬，下方勉强能看到一片至少三四米深的凹陷，再看上方，苏城宏庞大的缘力外壳被毁了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范围。 此时看去，苏城宏像是一个被重创了的庞大丧尸。 流淌着黑色的浑浊血液。 那些抓着执能师的手臂基本全部断裂，众人借此机会重获自由，但所有人都变得非常警惕，没有人贸然出手。 待尘土慢慢落定，月光开始洒向大地，苏城宏俯视着萧鹤，半边脸在月光下显得极其阴沉，“原来你刚才一直不出手，并不是在欣赏，而是在等着这一刻呢。” 萧鹤把骆夜放到地上，然后慢慢升到苏城宏的对面。 “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利用我对你的善意，这一点真的让人很不爽啊。”苏城宏看着停在自己对面的萧鹤，用一只还算完整的手臂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可惜你的计划好像失败了，当我不再给你充足的准备时间后，你打算拿什么来对付我呢？ 你刚才这样凝聚缘力，应该已经很累了吧？” “你这个人说话好啰嗦啊。”萧鹤眼神嫌弃的看着苏城宏，“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帮大家解决情绪问题，而且你的力量...好像根本不是你的啊！” 萧鹤话刚说完，再次举起金色长剑直刺向苏城宏的心脏处。 苏城宏微微向后撤了一步，同时心脏处就像是开启了某种吸引模式一般，翻滚着的混合色缘力以及沼泽般的东西快速涌向心脏的位置，堆积起厚厚一层固体，挡住了萧鹤的攻击。 “你的缘力上限很高，但终究只是你一个人的力量。”苏城宏用两条有些残破的手臂抓住金色长剑用力一掰，金色长剑直接裂成了四五段碎片。 “不管在什么局面下，一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极致的个人主义时代，大家最讨厌的反而是个人英雄主义。” 苏城宏说着向上飞出两三米，冲着大家做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催动缘力保护好自己！”下方，骆夜大喊了一声，所有人迅速反应过来并用各自的缘力包裹住自己。 空气中，成片的混合色缘力快速的飞向苏城宏，只见苏城宏被萧鹤炸烂的身体正在进行着自我的修复，与此同时，苏城宏的外壳不断的膨胀。 短短几秒的时间，苏城宏的外壳不但修复了伤口，更是直接庞大了数倍，此时众人抬头看去，一个长至少二十米的庞然大物就这么站在大家的头顶，甚至遮蔽了明月。 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鹤，一千加的缘力上限，终究也是一种上限，但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把这上限两次去掉，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了。”苏城宏一边说着邀请，一边冲向萧鹤。 近十米的金色巨人在几十米的怪物巨人面前突然就显得渺小了许多，苏城宏将两根最粗的手交叉握拳，直接捶向了萧鹤的脑袋。 “轰！” 苏城宏此刻虽然体型庞大，却完全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萧鹤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接下这一拳，结果整个人直接被捶向了地面。 地面被生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萧鹤只觉得喉间一热，身体不受控制的咳了起来，一片片鲜血从口中喷洒了出来。 “万中无一的缘力上限，就这么点水平...你自己不觉得失望么？” 还在上空的苏城宏再次移动，这一次直接骑到萧鹤的背后，两条手臂拉住金色巨人的双臂，向反方向猛的一拉。 “呲~” 金色巨人的双手被苏城宏直接撕碎，苏城宏又用另外两只手抓住金色巨人的脑袋，“你真的好弱啊，我要是你的话，绝对不会拖着这么弱的身体站出来逞英雄...” “咻！” 眼看着苏城宏即将掰断巨人的脑袋，他眼神突然一动，身形快速一转，随即一道蓝黑金灰混合色的缘力从他脑袋边上擦了过去，削掉一撮头发。 嘲讽到一半的苏城宏直接催动庞大的躯体向上退了几米，“混合色缘力...” 来到更高的位置，苏城宏马上环顾了一圈骆夜等人，此时众人都催动着缘力，看似在保护自己，实则不少缘力都去往了萧鹤所在的位置。 “缘力混合，是因为你么？”苏城宏看向了孙建兴，但还没等孙建兴回应就自己在那摇头，“不对，跟刚才的感觉不一样，是实打实的缘力融合，力量强度也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难道说...你们已经找到缘力融合的办法了么？” 没有任何人回答苏城宏，给到苏城宏的回应，是重新站起来的巨人，双臂快速恢复，并且巨人颜色也不再是单纯的金色，而是多种颜色的混合，从外形来看，跟苏城宏那一层混合色缘力有点类似。 萧鹤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抬起头看着苏城宏，“我好像听到了。” “听到？你听到了什么？” 萧鹤的表情开始愤怒起来，瞳孔收缩，眼里似乎只有苏城宏，“那些被迫幸福的嘶吼声！” 说罢，萧鹤一跃而起直接飞向了苏城宏。 “轰！” 双方在空中碰撞，周围大范围内的空气，正在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 “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看着飞向苏城宏的萧鹤，孙建成来到骆夜身边一脸的兴奋，“原来我的理论是真的可以实现的！” 骆夜同样看着飞向苏城宏的萧鹤，眼神却有些不安，“这对萧鹤来说，不知道是福是祸。” 第九十六章 脸墙 两股混合色缘力碰撞产生的缘力波动直接引发了小范围内的地震。 骆夜等人左右腾挪，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大地吞没。 而空中的萧鹤跟苏城宏注意力完全在对方的身上。 “你果然是有能力的啊，而且很可能是我们想要的能力。”苏城宏看着萧鹤的眼神突然变得炙热起来，“有意思，有意思啊！他们之前都被你的假象给蒙蔽了！ 萧鹤，不同的人活着有不同的使命，你该去体现你真正的价值！” 苏城宏说完进一步爆发，周围更多的缘力向他涌来。 “不同的人确实有不同的使命，但肯定没有人活着的使命是被动的为他人去服务！”萧鹤顶着压力冷声道，“还有，你并不是靠你自己的能力获得的这一切，是那个文艺复兴的高层吧？ 而他使用的手段，应该也不是某种能力，不然不可能不被察觉。 那他采用的方式，很可能是某种科技手段吧？” 苏城宏没有直接回应，但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些变化，萧鹤看着他的表情继续道，“所以，那是一个搞技术的家伙嘛？” “你的问题有点太多了！”进一步膨胀的苏城宏身体上几十只手开始蓄势待发，“这里不是你的主场。” 感受到苏城宏的蓄力，萧鹤双臂一震，从身后生长出了几十条以金色为底色的混合色金龙，“这里也不是你的主场！” 话音刚落，金龙呼啸而出缠绕住冲自己而来的黑手，双方缠绕在一起，萧鹤突然向前一跃，直接跳出金色巨龙，飞向了苏城宏的缘力范围之内。 “不知天高地厚！”苏城宏伸出左手，大量缘力瞬间聚集并对准了萧鹤，“我先废了你的肉体再说！” “砰！” 就在苏城宏准备出手的瞬间，一道力量突然从他脑袋上方出现，砸的他眼前瞬间一黑。 身体慌忙一退，等到视线重新恢复，苏城宏就看到白月的身体正在自由下落。 很显然，就是白月刚才砸了自己的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 苏城宏为自己没有感知到白月的出现而感到疑惑，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寻找答案，因为借助白月刚才的打断，萧鹤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苏城宏再次抬手准备发起攻击，萧鹤先他一步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勾住苏城宏的肩膀，往前一拉，右腿膝盖顶着苏城宏的腹部直接往下冲去。 “没有用的！” 萧鹤刚发力，苏城宏的背后就出现缘力拖住了他，“主动闯入对方的领域，我真不知道你是勇敢还是鲁莽。” 看着苏城宏自信的样子，萧鹤勾着他的那只手突然向下一滑。 苏城宏有些意外的转过头，只见又一个人影闪过。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影并牵住了他的手。 当他想要甩开的时候，眼前再次一黑。 只是这一次跟白月那一次不一样，这一次自己没有受到任何的外力打击，而是精神层面的割裂。 当眼前再次出现画面，苏城宏看到的是一堵高墙，墙面上是密密麻麻的人脸。 “是你把他们困在了这里。” 身边出现萧鹤的声音，苏城宏一转头，就看到萧鹤站在自己斜后方，神情严厉的看着墙面上的人脸。 墙面上的人脸表情大多扭曲狰狞，绝大部分人脸都在那边碎碎念，萧鹤主动走近一些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人活着这么累，为什么人活着要承担这么多东西？” “是我不够努力么？我还不够努力么？到底要我怎么做才算是努力啊？” “我好孤独，明明以前我朋友很多啊，就好像突然之间大家都不见了，怎么回事啊，大家都在忙什么啊，为什么现在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我的下半辈子都要这样一个人过么？” “我真的好想放弃啊，喂，为什么不能放弃啊，为什么大家要我做个成功的人我就得做个成功的人啊，而且为什么有钱人才算成功的人啊？我天天躺着很舒服啊，我没有给别人制造麻烦啊，我怎么就连放弃的权利都没有了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初就不该考全校第一，就因为我考过第一，我只要没有考第一就是退步，就是不努力了，就是松懈了，如果我考了第一，那些夸赞也变得越来越敷衍，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啊，难怪世界冠军输一次会被大家骂的这么惨，所以啊，干嘛要去当什么第一，谁都不可能永远第一，但第一过，这个世界就不允许你第二，更不允许你第三第四第五第六，这个世界对第一永远都充满了恶意，太让人恶心了啊！” “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一辈子而已，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全心全意付出一切，这样才能换来一份长久的感情，可为什么我付出的越多，骗我的人就越多呢，为什么因为我总是毫无保留的付出，大家就觉得我是个很好的欺骗对象呢？为什么那些公主反而天天被人宠着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老人是社会的累赘，这好像已经成了一个共识，老人唯一的价值好像就是经常被大家拿来举例，当老人跟孩子只能救一个的时候，我们应该救年轻人，甚至老人也不得不这样去选择，好像从来没有人想过，老人的命也是命...甚至都不去考虑老人和年轻人的具体情况，只是因为套上了老人两个字，就该牺牲，就该去死，可是...谁都会老啊，不是嘛？” “为什么小时候大家都教我做好人，可是长大了大家都让我不要做好人，更奇怪的是，当初让我做好人的，和现在让我不要做好人的，大体都是一批人，所以好人就像我们写过的习题一样，只属于某个阶段，且只存在于纸面上么？” 各种各样的声音进入萧鹤的双耳，他认真的倾听了一会儿，才退回到苏城宏身边，“所以，你把他们的负面情绪给困起来了？” 第九十七章 精英 “呵。”苏城宏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人脸不禁冷笑一声，“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萧鹤看了一会儿苏城宏的表情后，越过他看向另一边无尽的虚无，“我妈在我小时候遇到过一起诈骗，对方让我妈投资，我妈就投了，结果那个人带着钱就跑路了。 后来巡检局找到那个人，他理直气壮的说，投资是我妈自己的选择，是我妈自己贪那点回报率才会花这个钱，他认为他没有诈骗。 但最后巡检局还是认定他属于诈骗。 因为是他利用了我妈作为一个正常人所具备的人性弱点，在明知道后果的前提下，进行了诱骗。 就像人会对有毒物品上瘾，这是人的生理因素造成了，犯罪分子通过诱骗让人上瘾，然后说是他自己上瘾做出的选择，多么扯淡啊。” 萧鹤往前一步近距离盯着苏城宏，“你不就是利用了人性中逃避的天性么，把大家的负面情绪关起来，还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苏城宏歪了下脑袋，有些不屑的看着墙上的人脸，“那你为什么要指责我利用他们的人性弱点，而不去指责他们为什么不去克服人性的弱点呢？ 如果他们能够克服人性的弱点，我能有什么机会呢？” “因为拥有弱点的人才是真实的人。”萧鹤挪动了一下身子挡住苏城宏的视线，“人不可能无死角的强大。” “为什么不可能？”苏城宏突然有些生气，“人类进化的终极，不就是追求极致的强大么？否则我们跟那些没脑子的动物有什么区别？ 堂堂万兽之王在动物园里为人类表演，你不觉得这可悲的现实本身就是在提醒我们么？ 如果我们不够强大，今天在动物园给我们表演的狮子老虎，很可能就是明天的我们！” 萧鹤露出一丝疑惑，“难道，你是觉得会有比我们更智慧的生物会来奴役我们么？” 苏城宏生气的表情中开始夹着着愤怒，“你们这代年轻人是不是都已经忘了，人，曾奴役过人。” 萧鹤的眉毛轻轻向下沉了一些，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追求强大确实没错，但强大绝对不等同于没有弱点，强大是接受弱点，是学会跟情绪做朋友。 真正强大的人，是该伤心的时候伤心，该痛苦的时候痛苦，该自责的时候自责，接受自己的一切去做一个最真实的人。 不虚伪，不矫情，不放纵。 而不是直接毁灭一切的负面情绪和天性，这就像是新闻里报道过的一种疾病，有一类人没有痛觉，哪怕骨头断了他也感知不到疼痛。 因此患有这种疾病的人反而比其他人更容易受伤，也更容易出现意外死亡。 现在江平县的百姓就是一群感知不到情绪疼痛的人，但情绪事件必然会发生，所以看似幸福的外表下，他们的灵魂只会比正常人更容易受伤，更容易崩塌。” 说着，萧鹤指了指身后，“你如果真的希望人类变得强大，现在就该放他们回去。” “放他们回去？”苏城宏又是一声冷笑，“年轻真好啊，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苦难。” 苏城宏狠狠的瞪了萧鹤一眼，然后灰色的缘力开始出现，“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你该滚出去了。” “所以这才是你的缘力颜色啊。”萧鹤看着苏城宏身边慢慢涌现的灰色缘力，淡然道，“看来在这里，你也可以真实一点了。” 苏城宏眼神不悦的催动一团灰色缘力将萧鹤裹起来，正要发力时，他眼前的场景却突然再次出现了变化。 这是一所学校外面的街道。 “老婆，就让孩子在这里上学吧，挺好的。” “挺好的？你知道老杨他们家孩子都进了大羽吧？现在的孩子拼的就是起跑线，如果慧慧在这里上学，那这辈子从一开始就跟别人差了十条街了！” “哪有这么夸张啊，再说了，老杨是大老板，我就是一个架构师，一年到头也就一百多万，大羽那边一年开销就得60多万呢，对我们来说压力太大了。” “压力太大，你就知道说压力太大，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创业？再说了，你下了班就不能找份副业么？你就只会给人打工么？” “我每天下班至少10点了，我哪有时间搞副业啊？” “那人家老李为什么就能搞副业？人家不跟你一个公司，不也是架构师，人家时间偷来的啊？苏城宏我告诉你，我们孩子绝对不能比别人差，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慧慧必须去大羽上学！” 还不等苏城宏回应，画面又是一转，变成一个客厅的环境。 “现在这房子住的好好的，没必要换吧？” “苏城宏，现在你妈我妈身体都不好，我又怀了老二，这三室一厅的房子以后怎么住人？我们俩都是独生子女，你爸跟我爸又都走了，两个妈妈得管吧？两个孩子得管吧？ 以后一大家子只能住一起，六个人，你三个房间怎么分？” “孩子跟奶奶外婆住一个房间也不是不行嘛...” “苏城宏！你为什么总是想着怎么委屈委屈就把日子过过去了，你就不能想想怎么解决问题么？” “我怎么解决啊？现在大洲郊区的房子都快十万一平了，按你的意思，至少四室两厅吧？而且你肯定要考虑学区的问题，得换一套两千万的房子吧？说买就买啊？” “那你就不能努努力多赚点钱么？” “我赚的还不够多么？你知不知道我的收入在全国至少是前1%的嘛？有90%多的人都没我那么多收入！” “人往高处走啊苏城宏，你前面不还有1%的人么？你就不能多看看他们？你为什么非要往下比呢？你能不能往上比啊！” 画面再次一转，一个户外的舞台上，苏城宏站在台上演讲。 “我是精英，我是这个社会的精英，这个社会就是因为有我这样的精英才会不断的前进，至于那些不求上进，只知道附着在社会上吸血的蝼蚁，他们就该去死，都该去死！” 苏城宏眼神炙热的看着台下，而台下，正坐着一排身穿白大褂的人。 他们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缓缓道，“他的精神情况，还是不太稳定啊。” 第九十八章 那可是活着啊 这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开始在本子上记录什么，也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变成了一片漆黑。 苏城宏的身体成为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这里是...”苏城宏站在原地环顾了几圈四周的黑暗，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有些木讷。 直到他突然在一个角落的方向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在这片黑暗中出现的另外一个光亮。 短暂的迟疑后，苏城宏向那个微弱的光亮处走去，“你是谁？” 当苏城宏靠近那个光源，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对方听到苏城宏的声音，身体一怔后转了过来，“阿宏？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转过身的是一名看起来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对方穿着厨师服。 看清对方的模样后，苏城宏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秦海？老秦，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秦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在这儿上班啊，怎么，你小子今天要来给我赎身了？” “我...”苏城宏眼神震惊的看着对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秦海用毛巾擦了擦手，“你先坐，今天倒是没客人了，我问问老板，没事的话我去准备几个菜。” 秦海迈步走入了黑暗之中，但苏城宏身边的环境却慢慢明亮起来，他的身前是一家夜排档，他的身边是几张摆在店门口的桌子。 但整个环境里只有他一个人。 苏城宏用手摸了一下桌子，眼神中出现了一抹平静。 “去冰箱里拿啤酒。”不一会儿，秦海端着一个铁盘走了过来，铁盘里放着几盘菜。 分别是辣炒猪头肉，口水鸡，小炒肉，手撕包菜，还有一大盘花生米。 苏城宏没说话，熟悉的走到店里从冰箱里取了六瓶啤酒出来。 “呲~” 秦海开了两瓶啤酒并把其中一瓶放到苏城宏面前，“难得这么早休息，来一个。” 两人碰了一杯，苏城宏看着秦海干完杯中酒一脸痛快的秦海，眼神却复杂了起来。 “老秦...”苏城宏没喝杯中酒，而是把酒杯放下，轻声的问道，“你最近还好么？” 秦海夹了一口肉放到嘴里，一脸笑意的看着苏城宏，“我挺好的啊，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么。” “可是...”苏城宏的嘴唇开始抖动起来，“你现在的身体，扛不起这个家了吧。” 正在给自己倒第二杯酒的秦海一顿，但也只是一顿，他倒满杯中酒后不在意的一笑，“我还能干活，还能赚钱，怎么就扛不起这个家了？” 秦海把酒杯端起来看着苏城宏，“阿宏，咱是男人，到死都是男人，不能怂的。” 说完，秦海又干了一杯，并给自己倒上了第三杯。 苏城宏看着杯子里的泡沫，伸出手抓住秦海的手腕，“老秦，撒手吧！” 秦海一抖胳膊解脱了苏城宏的束缚，然后有些不高兴的瞪了苏城宏一眼，“你今天怎么娘们唧唧的，赶紧喝酒！” “你他娘的都要死了，还喝个屁啊！” “砰！” 苏城宏直接拍案而起，餐桌出现剧烈的震动，仿佛是苏城宏的情绪具象一般。 看着情绪失控的苏城宏，秦海一只手始终抓着酒杯，然后瞪眼看着苏城宏，“老子他娘的都要死了，你还不能陪老子好好喝杯酒是嘛！” 苏城宏用手锤了锤桌子，“老秦，你该为自己活了！” “老子哪天没有为自己活了！”秦海也大吼了一声，“你嫂子，你干儿子，那他娘的就是老子的命！ 还有你！” 秦海指了指面前的几个菜，“我每天至少要做二十桌菜，为各种各样的客人服务，我坚持了二十多年，我靠的是什么？ 我靠的就是眼前的这桌菜！ 我每天结束营业后都会给自己做一桌菜，但以前这桌菜只有我一个人吃。 直到咱两认识，你陪我吃这桌菜，陪我吹牛逼，陪我骂街，让这顿饭吃着更痛快。 以前有个记者问我什么是活着，我没搭理他，但我心里清楚，每天那二十几桌菜是生活，每天晚上这一桌菜，是活着！” 苏城宏眉间抽动，“那这样的活着是不是也太没劲了啊。” “因为那二十几桌菜，我才会期待这一桌菜，因为这一桌菜，我才能坚持那二十几桌菜二十几年。”秦海把酒瓶拎起来举到苏城宏的面前，“人这辈子没那么复杂。” 苏城宏看着酒瓶沉默了一会儿，“你不恨么？恨这世道不公，恨老天爷不长眼，恨命运总是欺负你？” 秦海指了指天上，笑着问道，“你一个高材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老天爷么？ 我他娘的去恨一个我根本不信的东西，我有病么？ 我信我这双手能炒菜，我信我炒出来的菜好吃，我信我能喝一斤白的还能走回家，我就信这些东西！” “咚。” 秦海直接把酒瓶怼到苏城宏手里，然后抓起自己的酒瓶直接干了，“我的事你嫂子早就知道了。” 苏城宏一惊，“她知道？那她为什么...” 秦海抓了一把花生塞到嘴里，大气的一笑，“等我走了，她得扛起这个家，我总不能把你嫂子交给你这个混蛋吧？” 说着，秦海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其实吧，活着还是挺有意思的，活着，那可是活着啊。” 苏城宏看着秦海，两行泪突然落了下来，但他自己好像并没有意识到。 他伸出手想要碰一下秦海，可就在这时，秦海的身体慢慢暗去，苏城宏慌乱的一抓，却扑了个空，周围的环境也再次变成了黑色。 只剩下苏城宏，彻底成为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渐渐无神。 “活着，那可是活着啊。”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萧鹤。” 苏城宏辨认出这是萧鹤的声音，“你在哪？” 萧鹤没有露面，但他的声音再次出现，“把他们交给我吧。” 苏城宏一愣，随即一笑，“你承受不住的。” “总得试试，他们，就是千千万万个秦海啊。” 第九十九章 萧鹤的能力？ 苏城宏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就像是一座正在慢慢融化的冰山。 四周的黑暗，伴随着他的表情变化渐渐恢复了明亮。 苏城宏也终于再次看到了站在自己对面的萧鹤。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苏城宏好奇的看着萧鹤，语气上变得柔和了很多。 “我不知道。”萧鹤耸了耸肩，“我也在一点点熟悉。” 说完，萧鹤转过身面对全是人脸的高墙，“让我试试吧，对你而言，就当是赌一次吧，为了秦海。” “后果自负。”苏城宏冷冷的说了一声，全是人脸的高墙开始弯曲，原本的墙面变成了一个圆柱型的状态。 萧鹤看了一眼留出的一条缝，眼神坚定的走了进去。 而从萧鹤进入圆柱体的那一个瞬间开始，周围的人脸开始兴奋起来，这些人脸争先恐后的脱离了墙面，奔着萧鹤而来。 他们甚至生长出了双手，疯狂的触碰着萧鹤的身体。 萧鹤站定在圆柱体的正中央，没有任何的反抗。 圆柱体外，从苏城宏的角度看去，萧鹤的身体正一块块的被撕下来，某只手撕下其中一块后，其他的手还会追上去，把他的身体残块撕的更细碎。 与此同时，整个圆柱体内正在不断的出现令人情绪躁动的声音，光是听着这些声音，就让人有一种想要赶紧逃离这里的冲动。 “真是个疯子啊。”苏城宏摇了摇头，“把自己扔到这样的情绪风暴之中，跟主动坠入地狱有什么区别。” 眼看着萧鹤的身体被彻底撕碎，苏城宏突然向前迈了一步，而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一个动作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自嘲道，“我在干什么？我...” 正当苏城宏还想多对自己说几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体上开始涌现出混合色的缘力，这使得苏城宏不由警惕起来，因为他可以确定，这混合色的缘力并不是他催动出来的。 当这些缘力出现后，直接向着圆柱体内飘去，这依然是苏城宏无法控制的。 当混合色缘力进入圆柱体后，一道道单色的缘力从中剥离出来，并飘向了圆柱体一张又一张人脸。 紧接着，苏城宏便看到那一张一张的人脸，竟一个又一个的，都变成了萧鹤的脸。 这一幕，让近距离观察的苏城宏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他在做什么？” ... 江平县外，一栋高楼的屋顶，莫胜文一脸兴奋的看着前方，“这种感觉，太有意思了！” 张雅坐在屋顶的边缘，好奇的问道，“他干什么了，能让你有这种反应？” “极致的共情能力。”莫胜文往前一步，整个人直接站在了屋顶的边缘处，狂风肆意的吹动着他的头发，“这就是他的能力！” “已经超过你了么？”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萧鹤的共情，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共情。”莫胜文目光如炬般看向萧鹤所在的方向，“他可以直接突破屏障，不需要二次处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张雅犹豫了一会儿后转过头看着莫胜文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个能力如此痴迷？” “因为这个能力很可能是打破缘力宽度的钥匙。”莫胜文选择回答张雅的问题，“对于缘力的研究，各方势力都有一些新的突破，虽然更多都只停留在猜测阶段罢了。 但有一点现在可以基本确认的是，缘力其实也是一种被束缚着的能力。 缘力是人体内某种能量跟外界某种能量链接产生的，其实顺着这个结论，很容易就会开拓一个猜测，那就是我们体内是不是有其他的内能，一旦跟外界的某种能量链接就能产生缘力，或者说产生类似缘力这样的力量呢？ 就像我们能看到的世界不到1%一样，缘力有没有可能就像我们曾经对世界的认知一样，那不过是人类可以创造的力量的1%而已，其实我们还有99%的力量可以创造，只是我们现在看不到罢了。 缘力说不定...不过是我们在真正强大力量世界中的一个小小的窗口罢了。” “原来如此。”张雅把头转了回去，“所以，萧鹤的能力...” “苏城宏和他背后的那个人，褚鹏飞和《第一世界》背后的开发者，他们显然取得了一些突破，从褚鹏飞成功制造出用缘力作为动力的机器人，到苏城宏可以利用江平县老百姓的力量，这就是两条非常重要的线。 只不过他们现在实现某种突破的方式，附带了很重的科技成分，也许他们无法让人直接去得到那种力量吧。” 说到这的时候，莫胜文脸上的兴奋程度几乎达到一个极致，以至于表情都有一些扭曲了，“但是萧鹤不一样，他好像可以，他好像可以突破某种屏障！ 凭借着他极致的共情能力，他好像可以做到！” 张雅只听声音就能感知到莫胜文的兴奋，于是沉默了一会儿让他好好消化下情绪，随后才问道，“那我还是想再问一遍，萧鹤现在在干什么？” 莫胜文的嘴角慢慢咧起来，“他正在承载10万人的负面情绪！” ... 苏城宏的精神世界中，苏城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撼，直接演化成了目瞪口呆。 再看此时的圆柱体内，所有的人脸都已经变成了萧鹤的脸。 这些萧鹤的脸，有的情绪非常亢奋，或是辱骂，或者诅咒，或者嘲讽，就跟之前那些人脸的状态一样，只是样子变成了萧鹤。 而有一些看起来已经平静了不少。 还有一些，几乎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而当这些脸平静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化作一个碎片，飘到萧鹤原本在站着的地方。 那个被彻底撕碎的萧鹤，此时正在被这一片片飘来的碎片修复，已经能看出一个大腿跟一条胳膊的轮廓，还有一小断脑袋。 但每当有碎片回到萧鹤身上的时候，苏城宏的身体就不会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 “每一个人的负面情绪都沉重的像一座山一样。”苏城宏咽了咽口水道，“这十万座山压下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啊？！” 第一百章 游戏世界 “孙建兴，你这能力行不行啊？” 此时在精神领域之外的现实世界里，乔俊成骆夜孙建兴三人正在想办法解决问题。 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固定了动作的巨人，但在这两个巨人的四周，一团庞大的混合色缘力将他们裹了起来。 骆夜等人尝试着突破这团缘力，但始终没能成功。 满头是汗的孙建兴瞪了乔俊成一眼，“你行你上啊，你不是天天号称自己缘力上限高，缘力掌控能力强，是大洲最持久的男人么？” “这俩货是什么变态你不知道嘛？”乔俊成直接呛了回去，“我能想到同时遇到这么两个玩意儿么？ 这会儿不就你的能力还有可能搞得定么？”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骆夜走到两人中间直接挡住他们对视的眼神，“这圈缘力我们应该是没办法突破了，也许我们该换个方向了。” 骆夜顺着那些不断涌入的缘力向外看去。 “你想从老百姓那边下手？”乔俊成从骆夜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想法。 “我的能力虽然对普通人没有用，但现在普通人好像可以为苏城宏提供缘力，那我或许可以试一试。” “不行。”孙建兴直接否定了骆夜的想法，“在我们还没搞清楚苏城宏的能力以及他对这个城市做了什么之前，我们是不能对老百姓出手的。 尤其是你的能力，一旦控制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骆夜沉默两秒后道，“我可以先找一个人试试。” “一个人也是人。”孙建兴站在骆夜面前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在担心萧鹤，我知道你想救萧鹤，但我们...是执能师。” 骆夜眼神抖动了一下，有些不甘的慢慢握拳，“总是保护不好同事的执能师嘛...” “轰！” 孙建兴正想着怎么安抚骆夜的情绪，身旁突然爆发一个响声。 三人下意识警惕起来，只见在那混色缘力之中的两个巨人同时轰然倒塌。 紧接着，包裹着两人的混合色缘力开始收缩，直到最终直接包裹住了其中一个人。 三人定睛看去，被混合色缘力包裹的，并不是苏城宏，而是萧鹤。 而苏城宏现在则站在萧鹤对面，身上没有任何缘力外现。 孙建兴手中缘力凝聚准备动手，结果苏城宏转过头来看着三人，严肃的说道，“你们不要打扰他。” “嗯？” 这话让三人同时疑惑，苏城宏有些疲惫的说道，“他正在跟这个城市对话，如果他成功了，他将改变这个城市，如果他失败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孙建兴给了乔俊成一个眼神，随后直接闪到苏城宏背后控制住他。 乔俊成做好了接应的准备，然而苏城宏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再次重复道，“不要打扰他，带我走远一点。” 孙建兴先用缘力束缚住苏城宏，然后拉着他退后了几米。 “萧鹤到底怎么了？”骆夜第一时间走到苏城宏身前质问他。 苏城宏看向那越来越大的缘力球，深沉的说道，“他疯了。” ... “萧鹤，萧鹤！” 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萧鹤身体一震，眼前的世界慢慢清晰起来。 这是一座充满了未来感的城市，街道上到处都是机甲的艺术。 在萧鹤的正前方，是璀璨的世界之塔。 灯光明亮的世界之塔不再披着化石般的沉睡感，而是充满了吸引力，就像是这座城市的太阳一样。 “萧鹤！” 耳边的声音再次出现，萧鹤转过头，不禁定在原地不知所措，“琳琳...” 萧鹤的妹妹萧琳拉着萧鹤的手，脸上是恐慌的神色，“游戏退不出去，怎么办啊？” “哒哒哒哒哒。” 话音刚落，附近传来了一阵枪声。 萧鹤顺着枪声看去，一排身穿白色外衣戴着头盔的白衣人正手握武器对准城市里的人，或者说城市里的玩家，进行着无差别的射击。 这里是《第一世界》的游戏世界。 空气中到处都是飘动的血液，身边，慌乱的人群正在疯狂的奔跑着。 “哒哒哒哒哒。” 子弹扫到了萧鹤跟萧琳的身前，三名正在奔跑的玩家应声倒地。 “先跑吧！”萧琳拉着萧鹤跟着人群向前跑去。 大家的目的地就是不远处的世界之塔。 至于大家为什么都往世界之塔跑去，或许是因为世界之塔在游戏中属于安全区域。 “这到底是新的任务还是游戏bug啊？”萧琳边跑边问，“还有这真实的死亡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萧鹤没有回答萧琳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拉了一把让她停在原地。 “怎么了？”萧琳疑惑的看着萧鹤。 萧鹤看了看身后一步步向前逼近的白衣人们，“你不觉得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所有人往世界之塔驱赶么？ 而且现在大家都去世界之塔的话，一旦世界之塔之中发生什么，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那不然呢？”萧琳也看向了白衣人们，“刚才试图往外跑的人都死了。” 萧鹤扫了一眼附近，然后指了指边上的一个便利店，“先进去躲一下。” 萧琳还没想好要不要听萧鹤的，但身体已经被萧鹤直接拉着进到了边上的便利店中。 萧鹤带着萧琳藏到收银处下，然后猫出一个脑袋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萧琳虽然不太认可萧鹤的做法，但白衣人已经很近了，现在再出去风险更大。 只能跟着萧鹤一起偷偷观察外面的情况。 当一排白衣人来到便利店外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 然而这些白衣人甚至都没往店里看一眼，只是带着机械化的步伐不断的向前走去。 等白衣人们离开了视线，两人依旧不敢出声，一直等了有几分钟，感觉周围已经没什么声响了，萧鹤才蹲着身子往窗口的方向爬去。 萧琳犹豫了一下后，再次选择了跟着萧鹤。 两人来慢慢探出脑袋看向窗外，只见地面上全是尸体，道路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 再往前看去，世界之塔外已经被白衣人团团围住，但最让两人在意的，是世界之塔之上，正慢慢浮现出一张庞大的人脸。 那张人脸俯瞰着世界之塔，就像是神俯瞰蝼蚁一般。 第一百零一章 我回来了 萧琳的双手用力抓着萧鹤，并用眼神跟萧鹤交流。 萧鹤能看得出萧琳是在问自己这是什么。 可问题是，萧鹤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萧鹤只知道自己看着这个庞大的脸时能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就像是有蚂蚁在自己身体里撕咬。 “嗡~” 突然，天上的脸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特别低沉的声音，甚至不该用低沉来形容，在现实生活中萧鹤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而伴随这个声音而来的，是大脑快要裂开的疼痛感。 萧鹤跟萧琳下意识捂住耳朵，但发现完全没有作用。 有些担心萧琳情况的萧鹤刚低下头，世界之塔中突然也发出了声音。 这一次，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一堆声音。 并且这些声音都显得异常的沉闷。 萧鹤艰难的再次看向世界之塔，只见世界之塔上的璀璨正在慢慢淡去，围着世界之塔的白衣人们整齐的转了一下脑袋，然后每一个白衣人的脑袋都从中间打开。 立马露出了一个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设备。 “哥~” 萧鹤身边的萧琳忍不住喊出声，表情痛苦到扭曲。 萧鹤担心暴露，先把手臂塞进萧琳的嘴里让她咬着，反正在游戏里也不怕手被咬烂，哪怕现在外面那些尸体真的散发着真实的死亡气息。 然而就在这时，更沉闷更繁杂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些声音仿佛并不是从耳朵传入大脑，而是直接穿过了萧鹤的身体。 萧鹤的面部表情同样狰狞起来，他眼神有些飘忽，但意识却很清醒，因为他此刻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把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抽了出来，然后以某种频率进行鞭笞。 每当萧鹤感觉自己意识模糊到要昏迷过去的时候，那种来自灵魂的疼痛感会刺激他的大脑，让他醒过来。 而且这种鞭笞的频率非常快，似乎不到零点一秒就会来一次。 萧鹤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在接受某种变态的酷刑，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让萧鹤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反复的折磨。 随着自杀的念头越来越重，萧鹤反而感受到了一种解脱，但与此同时，身体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游离感。 萧鹤隐约间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哥！” 当这种死亡的感觉越来越真实时，萧琳的声音瞬间让萧鹤再次清醒。 虽然这种清醒的代价，就是那种不断被鞭笞的感觉回来了。 萧鹤咬着牙看向萧琳，只见她一脸痛苦的同时，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萧鹤知道，萧琳现在跟自己的处境十有八九是一样的，但她却比自己更强大一些。 至于原因... 萧琳两只手狠狠的扣着萧鹤的胳膊。 “是因为自己啊。” 萧鹤再次看向世界之塔，此时的世界之塔已经彻底黯淡下来，但却多了一层黑色的滤镜。 萧鹤顺着世界之塔往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观察那张庞大的人脸。 那张人脸的嘴一直张开着，从而保证持续的发出声音。 而的双眼.... “咚！” 萧鹤的心脏猛的一震，他与那双眼撞到了一起。 他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看到自己了。 但萧鹤并没有躲起来，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因为心脏突然变得极其强烈的震动感以及始终没有散去的灵魂鞭笞感已经让他无法动弹。 他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模糊。 而天空中的那双眼，好像正在欣赏自己的这一变化。 “呜啊，呜啊~” 萧鹤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啼哭声。 也是这个啼哭声，让他再一次清醒过来。 此时的他，正在一个温馨的卧室里。 床上是一对还挺年轻的男女，女的躺在男的怀里，两人同时看着萧鹤。 而萧鹤的怀里，正抱着一个特别小的婴儿。 婴儿有一种特别的柔软感，萧鹤忍不住想去戳一下她的脸，但又怕自己伤到她。 “萧鹤，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妹妹啊。”床上的男人对萧鹤说道，声音听着像是命令，却又极其的温柔。 “妹妹...”萧鹤看着怀里还在啼哭的婴儿，双手突然紧了紧，生怕她掉下去，“我有妹妹了。” 萧鹤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然后抬头看着床上同样嘴角上扬的父母，“爸爸，妈妈...妹妹...还有我。” “咚！咚！咚！” 就在这时，心脏强烈的震动感让萧鹤整个人一抖，但萧鹤很快定住了身形，因为自己的怀里抱着妹妹，他绝对不能摔倒，更不能撒手。 当萧鹤扛住了心脏震动感带来的冲击，耳边那密集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一些。 “我好怕...” “我好恨...” “我好怨...” “我好想...” “呜哇~” 萧琳的啼哭声再次出现。 这一声啼哭就像是夏日里的一阵凉风。 驱散了烦躁，也驱散了苦闷。 萧鹤整个人一激灵，眼前的场景快速转换，自己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但萧鹤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眼神。 那个在世界之塔上面的眼神。 “放手吧。”对面的黑衣人用很机械的声音说道。 萧鹤看着还在自己怀里的萧琳，坚定的看着对方，“不可能。” “你这样做不过是在折磨自己而已。”黑衣人的声音听着很像早年间那种人工智能的声音，“别浪费时间了。” 萧鹤看着对方，反而笑了出来，“你既然发现了我，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我？ 还是说你根本解决不掉我？ 游戏里的人都没有死，对吧？ 只不过没进入世界之塔的人可能会少经历某件事情。 但看得出你很着急，或者说能力不足，不然你完全可以把所有人都赶到世界之塔中去。 更不会在发现我这个漏网之鱼的时候，还来跟我交流。” 黑衣人的脸是黑的，萧鹤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能注意到他微微抬起了一点脑袋。 “我没猜错的话，有人正在修复bug，或者之类的，对吧？ 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如果生扛的话确实感觉很难坚持下去。”萧鹤把萧琳抱的更紧一点，“所以我不打算扛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应该是没理解萧鹤的意思。 但萧鹤接下去的行为直接做了解释。 只见从萧鹤的脚下开始，金色的波澜迅速向四周散去。 原本黑色的地面很快变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放开精神领域？”黑衣人的语气第一次有了些变化。 萧鹤笑了笑，然后闭上双眼整个人向后一躺。 “人只要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就不会被任何情绪打倒。” “轰！” 一阵黑色的暴雨从天而降，疯狂的拍打着金色的海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鹤猛的睁开双眼。 “萧鹤，萧鹤！” 一阵芳香传入萧鹤的鼻子，刺激着萧鹤的大脑。 萧鹤眨了眨眼，微微侧过头，只见落落正抱着自己，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萧鹤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抱住了落落的腰，“我回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 是你吧？ 一只手搂着落落的腰，另一只手也慢慢伸出来轻轻拍了拍落落的背，萧鹤的眼神看向了前面。 骆夜孙建兴跟乔俊成都站在距离自己大概两三米的位置看着自己。 此刻骆夜的表情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孙建兴则是一种对萧鹤特别好奇的表情，萧鹤甚至感觉对方好像想把自己拖到实验台上解刨一下。 至于乔俊成，主要也是安心之意，但同时又有一股隐隐要表现出来的不甘。 在他们身边，是没有太多表情的白月，这个时候的状态倒是挺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而在三人的身后，是身体被捆，正坐在石头上是苏城宏。 他的表情就复杂的多，一时难以判断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没事吧？”落落按着萧鹤的肩膀一抬上身，近距离的看着萧鹤，“你刚才突然进去，我拉都拉不住。” “我没事了。”萧鹤给了落落一个确定的表情，然后不自觉的看向远方。 在远方的空中，能看到漫天散落的缘力，就像是森林中的萤火虫一般，“大家应该也都没事了。” “要不要先带你去做个检查。”这时，骆夜走上前，用温柔的语气询问道。 萧鹤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没有人可以承受这么庞大的情绪，哪怕是正面的。”坐在石头上的苏城宏突然开口并盯着萧鹤，“你如果真的没事，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啪！” 苏城宏刚说完，落落突然来到他面前直接给了他一个巴掌。 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一脸愤怒的落落，还不等苏城宏再次开口，落落挥手又是一巴掌。 见状，乔俊成骆夜孙建兴连忙转过头。 毕竟这是不合规的。 如果看见了不去阻止不太好。 “赵海他们呢？”萧鹤也没有去阻止落落的发泄，干脆跟骆夜聊了起来。 “你刚拖住苏城宏，我们就让他们去找支援了，附近的n局刚跟我们联系，应该马上就会抵达江平县。 现在城里的百姓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们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吧。”萧鹤深吸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失去了体验负面情绪的能力...” 说到这，萧鹤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得先解释一下情况，“我在跟苏城宏的交手中大碍搞明白了他的情况，他用某种方式绑架了江平县老百姓的负面情绪，并将这些负面情绪变成了缘力，或者说类似缘力的力量。 他之所以这么强大，是靠十万人的负面情绪堆积出来的。 至于他具体用的什么方法，我暂时还不知道。 但对这十万人来说，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里都过着残缺的人生。” 骆夜点头表示了解，“他用了什么方法我们会去查，这十万名百姓我们也会尽可能的提供帮助。 至于你，这次多亏了你，我会写进事件报告。” 骆夜说着突然停顿一下，瞥了一眼乔俊成后凑近萧鹤耳边道，“你的能力，你自己感知到了么？” 萧鹤注意到了骆夜刚才那个表情，也看了一眼乔俊成，但他看的很大方，“骆组长，我的能力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完全可以坦坦荡荡的。” 骆夜有些惭愧的一笑，“我确实不该说这句话，是我的问题。” “轰隆隆~” 城市外围，传来了一些挺嘈杂的机械声。 “看来人都到了，走吧，一起去看看。” 萧鹤点点头，跟在骆夜的身后。 顺便看了一眼苏城宏，他脑袋松松的，像是被落落打傻了。 仓库本就在城区，几人穿过仓库周围的一片人工小树林就回到了热闹的街头。 只是再看江平县的百姓，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幸福感，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情绪。 有人看起来有点懵，有人看起来有些愤怒，有人看起来有些空落落的，也有人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 但从大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在短时间内去消化这件事情。 这种事情确实也挺难立马缓解过来的。 “轰隆隆~” 不远处，几辆贴着n局标识的车正向几人驶来，在这几辆车的后，是几个巨大的机械设备，在几辆拖车上不规则的晃动着。 萧鹤不知道这些设备是干嘛用的，他之前没见过。 但嘈杂的声音显然就是这些设备发出来的。 一排车辆及设备很快停在了几人的面前，车里的人下车，三个组的组员也都在车上。 大家各自归队，赵海用眼神询问萧鹤的情况，萧鹤给了赵海一个安心的回应。 “三位辛苦了，我是江华市能力者管理局的副局长沈海峰。”一名中年男子过来先跟三个组长打招呼。 直接出动副局长，看得出对方也是很重视了。 三人分别跟沈海峰握手后，沈海峰直接看向了萧鹤，“就事论事来说，江平县的事情是我们江华能力者管理局工作上的失责，我们之后会对这次事件好好做一次复盘。 同时也非常感谢你们的努力。” 沈海峰说话间甚至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对萧鹤的兴趣，但这种兴趣很快被他压下去了，他心里清楚，萧鹤绝对不可能属于他们江华市。 萧鹤点头示意了一下，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后沈海峰做了个手势，两名执能师走了过来。 “你们带队赶紧去了解老百姓的情况，尽快拿出分析报告和解决方案。” “是。” 两人转身一挥手，直接带着三分之二的人开始行动起来。 “哥哥。”正当他们想把人群集中起来的时候，一名十来岁的小男生突然冲着萧鹤喊了一句，并做出了想要靠近的姿态。 几名执能师看向沈海峰，沈海峰点头示意放行。 小男生小跑着站到萧鹤对面，眼神带着光，“刚才那个人，是你吧？” 这一句话，直接引发周围所有人一起看向了萧鹤。 萧鹤看着小男生，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学习是挺痛苦的，但不能学习或许会比学习更痛苦。” 小男孩听到这话，猛的扑倒了萧鹤的怀里，直接哭了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 心疼 小男生突然爆发的情绪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几人要不盯着小男生，要不盯着萧鹤，想要搞清楚这孩子是怎么了。 但小男孩越哭越厉害，萧鹤就是摸着他的脑袋安抚他，也不说话。 “咳咳！” 过了一会儿，沈海峰差点直接上去询问情况，乔俊成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当大家把目光转移到乔俊成身上的时候，他用眼神示意大家看看周围。 这时再去观察周围民众的状态，所有人皆是一惊。 这些刚才基本都没缓过劲来，有着各种情绪表达的江平县人，这会儿竟然都看着萧鹤，脸上几乎都是一样的情绪，那就是心疼。 其中更是有人和那小男生一样哭了出来。 这场面来是太过突然，也太过离奇。 正准备聚集人群的执能师们一时也僵在了现场，不知道该做什么。 “别哭了。”最终还是萧鹤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氛围，他的声音很温柔，依旧轻轻的摸着小男生的脑袋，“我不喜欢这么矫情的场面。” “小伙子。” 萧鹤怀里的小男孩并没有因为萧鹤的话停止哭泣，一旁一名老奶奶突然也走了过来，用双手抓住萧鹤的另一只手，“是我们对不起你。” “奶奶你别这么说。”萧鹤冲着老人家露出了微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也不能总是迷迷糊糊的活着啊，就算没有遇到今天的事情，该存在的东西总是存在的。 更何况我今阴差阳错的救了大家，嗯，算是救了大家吧，帮助到这么多人，我这辈子都会觉得很骄傲的。” “可你明明是个这么好的孩子...”老奶奶拍了拍萧鹤的手，眼神中尽是心疼，“你不该遭这个罪啊！” “奶奶，你们也不该遭这个罪啊。”萧鹤看了眼老奶奶后，直接看向了面前的所有民众，“但你们经历了别人没有经历的人生，你们感受情绪残缺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们以后...都得好好活着啊。” 众人纷纷点头，萧鹤随即稍稍用了点力气把小男孩推开，“跟着我同事去接受治疗吧，这是现在的首要任务，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那你怎么办？”小男生看着萧鹤担忧的问道。 “你看我现在状态多好。”萧鹤拍了拍自己的身体，“我可能觉醒了能力的执能师。” 小男孩没有回应，但看得出还是很犹豫。 直到他的父亲从人群中出来，拉住了他的手，“跟哥哥说再见。” 小男孩看着父母，他的父亲给了他一个强势的眼神，“别让哥哥不高兴了。” 听父亲这么说，小男孩抽了抽鼻涕，这才退回到了人群中。 然后萧鹤直接给了沈海峰一个眼神，后者点点头，执能师再次继续他们的工作。 老百姓们非常配合，大家被带到附近的广场开始接受检查。 “萧鹤，试一下我们的新设备吧。”等人都过去了，沈海峰突然又对着萧鹤开口，“我特地带来的。” “设备？什么设备？” “轻氧恢复舱。”沈海峰指了指一旁的一台没有被拉去广场的设备，“这个设备可以加速战斗后的恢复，效果非常好。” “还有这种东西？”萧鹤看了一眼骆夜，用眼神询问海市怎么没有这种设备。 “难怪大家都说技术派都喜欢跑你们这边来啊。”骆夜在一旁奉承了一句，也是顺势解答了萧鹤的疑惑。 “大家各自都有各自专精的方向嘛。”沈海峰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架子，说话的语气给人感觉也挺舒服的，“精神领域的专家不都喜欢去你们海市嘛。 再说了，不管是技术还是设备，最终都是要共享的，像这样各自有自己的专长挺好的。 未来这个轻氧恢复舱，应该能成为能力者管理局的标配设备。” 骆夜笑了笑表示认可，然后看着萧鹤道，“去感受一下高科技吧。” 既然骆夜都这么说了，萧鹤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在一名执能师的指引下，萧鹤进入这个两米高的设备之内。 大概等待了两三秒，设备开始启动，萧鹤很快就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而且身体周围有一些气体像是在按摩一样轻轻捶打身体的各个部位，在气体的捶打下，肌肉非常直接的感受到了放松。 更让萧鹤意外的是，有一种不知道是不是缘力的东西正在钻进自己的大脑， 这是萧鹤第一次感觉，大脑好像真的是可以被按摩的。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嘛。 轻氧恢复舱外，沈海峰的眼神没有什么恶意，但表情严肃了下来，“骆夜，是有什么新的情况么，为什么刚才老百姓会有这种反应？” “我不知道。”骆夜看了眼乔俊成和孙建兴，“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骆夜直接看向了苏城宏。 注意到骆夜的眼神，苏城宏呵呵呵的笑了几声，“看来这小子身上的秘密有点多啊，他的能力背后，应该是藏着什么事啊。” “沈副局长。”一名执能师跑了过来，他站在沈海峰身边说道，“刚随机问了几名老百姓，他们说萧鹤救他们的时候，他们感受到了萧鹤的痛苦，但更详细的东西他们也说不出来，是一种感受。” 沈海峰抬起头，眼神慢慢犀利起来，然后走到了苏城宏的身前，“看来想把事情搞清楚，还是得先从你这里出发，那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逼你交代？” 苏城宏冷哼一声，“你觉得你...” 刚说了四个字，苏城宏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中一点点的露出震惊。 在他的肩膀处，慢慢的冒出一个又一个的黑色泡泡。 “沈海峰，你的能力不是麻痹么？” “你不也是靠着别的东西，改变了你的能力么？”沈海峰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杀气，“大家都在进步，但就是看谁走的更快一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拿你好好的撒撒气。” 苏城宏看着自己肩膀上冒出来的泡泡，重新慢慢平静下来后压着声道，“我可以交代，但萧鹤必须在场。” 第一百零四章 内能的本质 当萧鹤从恢复舱出来，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好像整个人都回炉重造了一遍，身体重新回到了巅峰状态。 但他基本可以确定能力并没有任何的提升，只是身体舒服了。 舱门打开，萧鹤刚要迈出去的腿却生生收了回来。 因为现在沈海峰乔俊成骆夜孙建兴他们就站在舱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架势仿佛自己是做了一个什么改造实验，大家都在等自己出来的结果。 当这个念头从脑子里闪了一下，萧鹤甚至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自己不会真的是被骗到这舱里来当小白鼠了吧？ “萧鹤。”骆夜喊了一声。 萧鹤听到骆夜的声音才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出来吧，一起去听听苏城宏怎么说。” 骆夜的话让萧鹤瞬间明白了大家为什么站在外面这幅表情，连忙出舱并走到骆夜身边跟着她。 众人征用了当地的巡检局，把苏城宏带到了巡检局的审讯室中。 审讯室的门直接开着，分别代表着江华市，大洲以及海市的沈海峰，乔俊成，骆夜孙建兴同时参与这次审讯。 当然，还有并不代表海市，但是被苏城宏要求必须过来的萧鹤。 并且萧鹤直接坐在了苏城宏的对面，这也是苏城宏要求的。 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会儿，苏城宏慢慢的露出了笑容，“你想知道什么？” 这话，直接就是问萧鹤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既然苏城宏直接问自己，那萧鹤也就直接代替大家开始了审讯。 苏城宏见状摇了摇头，“我现在问的是你想知道什么，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你心里一定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萧鹤没有说话，侧头看了一眼骆夜。 骆夜在短暂的思考后，点了点头给萧鹤示意。 一旁的孙建兴对骆夜的态度没有任何的质疑，但沈海峰跟乔俊成似乎有些想法，只是一番权衡后都没有开口。 得到了骆夜的点头，萧鹤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问道，“好，那我就问一些我想知道的，首先，你从老百姓身上抽离出来的，是缘力么？” “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啊。”苏城宏把被拷着的双手抬起来放在桌子上，“感觉是不会骗人的，尤其是那种直击大脑，直击灵魂的感觉，缘力是一种带着特殊味道的能量，只要闻过一次，就一辈子都不会认错。” “可他们都是普通人，而且我了解过，现在留在江平县的这些老百姓，甚至都没有玩过《第一世界》，他们连开启缘力的第一关都没有经历，你为什么可以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中获取缘力？” “怎么说呢...”速成后摸了摸鬓角，做出一副很努力思考的样子，“如果单纯回答你这个问题的话，我只能说，那是因为你从你们能力者管理局了解的关于缘力的知识，是不完整的，是片面的。” 萧鹤眼神沉了一些，“那你说说完整的。” 苏城宏笑着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单方面的把知识倾倒出来，我又不是老师，我喜欢双方是互相探讨式的把话题深入下去。 所以我能说到什么程度，关键在于你能问到什么程度。” 看着苏城宏嘚瑟的样子，乔俊成右手握拳，有点想上去揍他一顿。 萧鹤倒是还算平静，想了想道，“对于缘力所对应的内能，你们是不是有所突破？” 苏城宏认可的一点头，“这么问就对了，确实，想要更进一步的搞明白缘力，搞清楚内能是非常关键的。 从我们的实验数据来看，内能的源头，是情绪和情感。” “情绪和情感？” “没错，在做这一说明前，先聊一个概念，情感和情绪是什么关系？” 苏城宏这话显然是问萧鹤的，但萧鹤并不知道答案，直接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也正常，很多人都不知道，甚至觉得情感和情绪是一个东西。 事实上，情感和情绪是两个东西，但彼此交织，互相关联。 如果一定要把这两个东西分清楚的话，你可以这样理解，情绪更倾向于个体基本需求上的态度体验，而情感则更倾向于社会需求欲望上的体验。 也正因此，情绪会具有比较鲜明的情境性和短暂性，随着情境的改变和需求的满足，很快就会消失或者减弱，常带有冲动性，也会有比较明显的外部表现。 而情感则具有强大的稳定性，深刻性以及持久性，是以内心体验的形式稳定和隐藏在人的生活之中。 所以也有一种说法，情绪是人和自然的关系，情感则是人和社会的关系。 情感和情绪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情感的出现，离不开情绪。 可以说，情绪是过程，情感是结果。” 苏城宏停顿下来，萧鹤注意到他的眼神，这是一种想要考验自己的眼神。 “所以...如果内能的源头是情绪和情感的话，缘力应该是由情绪引发的，能力所对应的能力源，就是情感。” 苏城宏动了动自己的手铐，并且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没错，这就是内能的本质。 有些人，就比如那个莫胜文，他一直都在猜测，缘力既然基于我们身体的某种内能，那是不是我们体内如果有更多的内能，并且能跟外部能力链接，就可以产生更强大的力量。 他的问题就在于，他没搞明白缘力机制。 我们的内能就是情绪和情感，情绪与自然的某种链接，形成了缘力，情感和社会的某种链接，形成了能力。 但我们对情绪情感的利用，尤其是对情绪的利益，确实还很有限。 在过去的认知中，缘力上限基本上就是感知通道的大小导致的，很难改变。 事实上，感知通道是很重要，但并不不限于此。 我们在实验中，利用多巴胺，血清素，脑内啡等化学物质，成功的引导了能力者的缘力上限变化，虽然幅度并不大。 可以说，缘力上限是一个综合作用的结果，而在我们的实验过程中，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叫做情绪转化率。 而正常能力者的情绪转化率，都在10%以下。” 说到这的时候，苏城宏突然停下来盯着萧鹤，意味深长的一笑，“我的感觉没错的话，也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