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帝姬每天都想休夫》 第一章 花颜 我叫花颜,是上古帝姬花颜,是北荒之地掌管者伏羲大帝的女儿。 三万年前,三界大战。 我临危受命,带着父君的期盼,前去平叛,却不想被小人算计,在那一次大战中被魔族的魔君打散了神魂。 后来听说是那只凤凰救了我,把我残留的神魂留下来,放在养魂炉中,每日以精血养护。 三万年后的某一天,我的魂魄被虞衡给放到了一位名为羡安的花妖身上,从此,我从帝姬变成了九重天上神虞衡的徒弟。 我的样子很像她,别的仙子每每见到我,都不由得感叹,“这也太像帝姬了,难道是帝姬转世么?” 一身月白色衣袍的男仙见我如此,便从别的地方匆忙赶来,二话不说就道。“你们这些人,可不许把羡安当做是花颜,花颜是伏羲大帝的女儿,羡安是虞衡的徒儿,怎么能让你们说来说去的?” 那名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女仙瞬间落荒而逃,走的时候还不忘说道,“不就是和无洛上仙扯上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关系匪浅。仗着这张脸,仗着你自己与帝姬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胡作非为。” 无洛似乎听不下去,又出言警告,“白羽仙子,本仙以为你身为花神,理应恪守自己的道德,整日不务正业,每次都到虞衡的家门口这里来说羡安,当真以为虞衡不在乎他这小徒儿?” “无洛上仙这话恐怕是扯的,罢了,小仙不与您计较,小仙这就回花界。” 是真是假,恐怕只有无洛知道吧,我不知道那位白羽仙子为何对我如此敌意之大,也不知道无洛上仙怎么会及时出现,更不知道师父他自从我醒来后,对我的态度可是不太好。 他是这九重天上神,是上古帝姬花颜的死对头,这是仙界、魔界,乃至四海八荒的仙魔都知晓的。而我本体是一株昙花,他们那日听说上神虞衡收了徒弟,是被天帝强塞给他的。 纷纷不满天帝的作为,就连白羽也是如此认为,她是花界的花神,是天后漓卿的小侄女,对虞衡存了别的心思,看我如此与帝姬如此相似,难免见到我,就想羞辱一番。 可每次她找我的麻烦时,无洛,也就是九重天的姻缘府月老无洛上仙,都会来替我解围,让那些羡慕嫉妒,但是又不敢闹大事情的仙子,对我这个透明人做什么。 说来,我应该要谢谢他的,可是不知为何,我觉得他十分的熟悉,像是认识他已有几万年的感觉,许是小画本看多了吧,才会认为自己是无洛的多年好友。 他在旁边喊我好几声,我才缓缓回过头来,微笑着行礼,“见过无洛上仙,无洛上仙安。” 他却扶住我要行礼的身子,眼中还有一丝关心跟不易察觉的心疼。 “你我都是好友,何须跟我行礼啊,我这是路过此处,才帮你解决了方才的那个人,你啊,不必把我当外人。你可以叫我无洛,或者无洛哥哥,不许叫我上仙。” 月华殿中,有一道身穿墨绿色衣衫的男子,正在窗边观察着外头发生的事情,甚至脸上还多了担忧的神色。 这可把跟他对弈的人急坏了,“我说你啊,这棋子你是不是跟我下着不好,你已经观察窗外超过百千回了,你是要与我下棋,还是看着窗外?” 面对如此脾气稍微有些不好的男仙,他只是一笑而过,随即下了棋,姿势是真的很好看,举手投足间散尽了该有的风度翩翩,谦谦君子之风范的样子。 “这,你这是一招就把我打下来了。虞衡上神真是厉害,小仙佩服。”司命算是知道了,难怪他方才就觉得上神有意让他好生考虑如何下棋。 原来他虞衡早已通透,就连坐在二人之间的玉书也不禁感慨,“司命,你就认了吧,就算虞衡上神想输都难,方才他看着窗外,说明窗外有让他分心的人。” 分心的人?是谁呢。四百年前,是虞衡收徒弟的时间,这月华殿中也就是只有两个人住着,一个是虞衡的小徒儿羡安,还有就是他们面前坐着的人虞衡。 既然他们二人之间都想到了虞衡的小徒儿,也是来了兴致,先是玉书有意无意的问。 “虞衡上神方才看了窗外不止四回,难道是在看您的小徒儿?是她被人欺负了,还是怎么?” “难道你担心你的小徒儿会被欺负,所以时不时地看一眼,以免你那小徒儿会哭?”司命也是凑着热闹问的。 “本座这般担心她,不行?”哪有不行啊,只是他们都未曾见过他口中的羡安。听八卦的时候,他们也都知道昙花妖羡安长得一张与花颜一模一样的脸。 未曾见过,怎么知道她的容颜是不是他人误传呢。 “行,当然行了。你是你徒儿的师父,也是可以担心的。” 我在院外待的时间不多,无洛见我不怎么想搭理他,他也是无所事事。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来日方长,你总会习惯的。你可知你师父此刻在做什么,我来找他有事。” 师父么,他在和司命,还有乐芸仙子的夫君在下棋,至于为何下棋那么久,也不曾让她这小徒儿进去伺候,她就不懂了。 我心中有些郁闷,无洛来月华殿很多次了,每次来都会和师父有争执,也不知是在争论什么。 “回上仙的话,我家师父正在与司命星君下棋,还有玉书上仙也在。” 他听完我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满员了一句,“你师父也真是的,他的小徒儿都被欺负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在下棋,真是让我这个人开了眼了。” 我没有搭话,转移了话题,“上仙可是要面见我师父,若是要见,羡安这就去禀告师父。” 对啊,我是羡安,不是花颜,更不是无洛上仙的好友,可是他总把我当成他的朋友,当成了上古帝姬花颜。 这就证明了,我无时无刻不在被其他人提醒,我的相貌跟花颜如此相似,是师父愿意收我为徒的重要信息。 我乃是妖界的一株昙花妖,因为一次原因被妖界的妖王带上九重天参加宴会,在天帝的三清殿中不小心闯了祸,天帝见我与那位传说中的帝姬很相似,居然提出要我去当上神虞衡的徒弟,说是要让我六根清净,不再回妖界。 他们认为妖界向来跟天界不对付,留下我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花妖,而且还是妖界统治者离洛放在心尖上的“心上人”,肯定能挟持我,让离洛放下戒备。 “好,就有劳你去禀报一声了。”他不再与我说,要我唤他一声无洛哥哥了。 我从大殿的门中走了进来,敲了门,虞衡手中的棋子忽然停顿。他知道这三声敲门的声音是我敲的,亲自起身,走到门口来打开了门。 他比我高了不少,大概是高出了一个个头。他的脸是类似于话本子里形容的那样,风光霁月,很多人见了,都不得不感慨。 “虞衡上神跟帝姬真是相配啊。” 第二章 是羡安,不是花颜。 所以我一般听了这些话,也不甚在意,见到是虞衡亲自来开门,我也是有些心虚,莫不是我扰了他的兴致,他不开心吧?“徒儿见过师尊,师尊安好。” 他见我行礼,似乎有些不悦,声音也有些不似平常那般温文尔雅,“是不是又惹了祸,故意来此找我认错来了?羡安,我都与你说过好几回了,别人的想法如何,你也应该能知晓,日后不用向我行礼。” 他怎么可以认为我是犯了错误,才会向他行礼呢,真是想法有些过头,我面上还是不在意地说道,“回禀师尊,徒儿并未做错事,而是前来告知您,无洛上仙在外头候着,说是找您有事。” 果然,他一听到是无洛上仙,整个人似乎怔愣了一下,随后让我进屋拜见玉书上仙跟司命星君,便让我把棋子收好,给他们续茶,师尊亲自出门去把无洛给请进门来。 “几日不见虞衡上神,倒是我无洛失礼了,方才在你殿外,瞧见两位小仙娥在欺负羡安,我出手教训了一番,你不会怨我吧?” 闻言,玉书上仙跟司命星君都是愣了一下,玉书随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说教训了仙娥?不知是哪家的小仙娥?” 无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又有一番嘲讽的意味看着他们三人说道,“我以为你们三人在此处下棋,起码会听到殿外的动静,没想到你们什么都没听见,况且是两个人在说小花颜的不是,我的府邸虽然离这里有些远,我也是第一个赶到那里,替小花颜解围。不知,虞衡你作为小花颜的师父,可曾想过,小花颜由于容貌太像帝姬,会给她造成什么麻烦吗?” 为何总是离不开容貌这二字?难不成,我这容貌是师尊给的?师尊太过念旧,想必早已把他对他人的念想转移到我身上来了,难怪,难怪今日那位花神会对我说,“即使你长得再像帝姬,也永远取代不了帝姬的地位。” 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想,我怎么会想到要取代一个不存在的人呢?我是我,她是她。她是花颜,是上古的应龙,是伏羲大帝的女儿,是高高在上身份真贵的花颜帝姬,我,只是妖界的一株昙花,无名无姓,幸得妖王赏识,得以来到这九重天上,意外成为九重天上神虞衡的徒弟。 虞衡亲自为我取名,他没有叫我花颜,从来都是羡安。他也曾说过,我长得好像花颜,但我终归不是他心中的人。 我不愿再听下去,因为我觉得我在这里,总要被说成,我是花颜的替身,无洛要为别人找说法的人,是花颜,我也不想让别人替我找什么说法。 师尊抿了一口茶,才看着我举止无错的样子说道,“那,你想怎么跟我要个说法?”我,怎会知道呢,这话不应该是你说么?怎么还想起来问我了? 无洛你应该替我说话啊,我这名小卒,怎敢跟师尊说话啊。“徒儿并无任何不满,还请师尊不要在意无洛上仙的话,他是,他是一时冲动才会说那样的话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这一出言,玉书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很是激动地问,“虞衡,你有没有觉得羡安这一番话很像一个人?” 我又说错什么了?这一会儿是无洛很心疼的模样看着我,玉书很惊讶地看着我,但除了司命星君以外。 “无洛,你看清楚了,小羡安是羡安,她不是帝姬。” “羡安再如何与帝姬相像,也不是帝姬,这一点你把握好分寸。” — 师尊知晓我今日受了委屈,便在半夜我值班时从屋中出来,试探询问,“花……羡安,今日确实是你受了委屈?而不是你去招惹了旁人?” 什么?师尊的话中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花妖,会招惹那位身份摆在那里的花神?我自从被他收为徒弟,平日里也是规规矩矩的,早些年妖王洛凝上九重天来,也是会告诫我,小心这些天族的人,他们惯会耍些手段。 以此来陷害一个毫无关系,且身份过低的妖族人。 我懵懂地转过身来,望着平日里喜欢逗我笑的师尊,丝毫不考虑后果的问,“师尊认为呢,难道师尊也认为羡安也会变得跟天族人,会跟一个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吵起来?亦或是,把她跟别人相比?” “那今日无洛前往殿中所说的那番话,都是他亲眼目睹的?你有什么不能与我说,偏让无洛撞见了?你回答我,身为你的师父,我有权知晓你这些日子,在九重天开不开心,如果你不开心,我亦可以送你回妖界。” 我有些慌,不明白师尊受了什么刺激,为何无缘无故就说了这些话,我险些就信了,因为能让师尊发狂,或是让他对我说那么多话的,恐怕也就只有他再一次将我认成了花颜,那位活在师尊心中的花颜。 为何要在我本以为可以摆脱成为他人替身时,师尊你再一次提醒我,原来你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一个叫花颜的人而有的? 他想要靠近我几分,而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是因为我知晓,师尊又又又喝酒了,虽然他只是喝了几口从凡间带回来的桂花酿,但我一闻便知道,我记得我那次刚刚和洛凝上九重天,也是因为一次误会,我喝了虞衡的酒,也是桂花酿。 我对酒好像有些反抗,沾一滴便醉,应该是不胜酒力。然而,师尊却告诉我,我和花颜很像,但我终究不是她,因为花颜爱酒,我不爱。 “师尊又是开始想念花颜帝姬了么?徒儿这就离您远些。”我说着就抬起脚步往外走,我也不知怎么,眼睛里好像有泪水,是怎么了,怎么还因为师尊的几句话,就有泪花了。 难道我堂堂一个小花妖,几百年不曾为他人落泪,如今却要因为师尊的几句话,就落泪么? 不知是师尊自己觉得有些说话过重,还是他不愿让我走,快步跟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抱住了我,我奋力抗拒,口中冷言冷语。 “师尊,徒儿是羡安,不是您的花颜,还请师尊自重……” “自重?你如今成了我的徒儿,我倒是省了些心思,也不用每日去北荒之地,每日去看望你,更不用守着这些相思之苦。” 什么相思之苦?难道师尊真把我当成花颜了吗?“师尊您清醒一点,徒儿不是——唔……” 我,我不知何时就被师尊占了便宜,我的脑袋空白一大片,好久之后,师尊才放开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而独留我在这庭院中承受夜风习习。 第二日,我趁师尊没在殿中时,我一溜烟儿去了无洛的姻缘殿,总之我不想待在月华殿当值,也不想当师尊的徒弟。 也不想跟师尊同处一室,就于师尊昨夜趁着醉酒时占我便宜那事儿,我是心有余悸的。无洛似乎知晓我要来,大老远从姻缘殿跑出来迎接我,“小羡安,咋了,你今日不太对啊,以往你都是在月华殿给你师父守门,今儿个怎么会来我这?” 我没好气地道,“我不想看见不好的人,来你这里躲躲,也总比看到讨厌的人好。” 第三章 回妖界 他不明白我一个小花妖怎么会理解谁是讨厌的人,谁是喜欢的人。 “花,花颜,不对,羡安,你这话是何意?为何我听不懂你的话?” 不懂就不懂吧,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发现我以前认识的师尊,好像变了。 “只是你长得稍微太像花颜了,我说的那位,就是她们常拿你跟她相比的那个人,不管从哪方面看,我都觉得你就是原来的花颜,而不是……”昙花妖。 花颜彻底被他这句话给整懵了。“像?像么,我可没见过她,我怎么会知晓我与她如此相像,更何况那日白羽仙子说了,我长相稍微不好看,还说我碰瓷了帝姬,嗳,这种事儿我也不想有的,好吧。干嘛啥事都能与我有关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搞了半天,才琢磨出来你说的,莫不是你这四百年间,都陪着你师父去凡间历练啊?” 历练二字再一次冲击,给花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什么鬼啊,我可没碰瓷我师父,我怕这四百年里一直待在月华殿守门,你不是一直都知晓的,怎么还问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啊。” 四百年前她才来九重天,怎么说也还没混熟吧,按着人间的算法,我才来天上十四万六千多天而已。 再怎么讲,我也不可能跟虞衡那老凤凰去凡间历练。“喂,你可别乱猜测,我跟我跟我师父,我俩之间清清白白,可不兴去跳那落仙台的,何况我是一只妖,妖怪诶。” 无洛从未在意她的身份,不假思索道,“想当年我也曾是一只小雀鸟,如今不也是修道成仙了?花颜…羡安,你啊,可把你看得重要一点好不好?” “我怎么觉得无洛你,在调侃我最近伙食太好了,长胖了呢?” “绝无此意啊,我这么直言不讳,你不会还把我当外人吧,想当初你刚到九重天时,我就觉得你有些眼熟,特别像帝姬,可是你俩不是同一人,可我还是把你当朋友。” “无洛,我想跟你讲明白,我是羡安,不是你的朋友。我就算在天界没什么朋友,但我在妖界也是有好几个好友的。” 我也不知从哪里信手拈来的说了这些话,反而让无洛上仙觉得我与传闻中的帝姬越发相似。我在姻缘殿待了许久,我觉得有些无聊,又有意无意地问道。 “无洛上仙,这会儿落仙台可有法子跳下去,且不会丧失记忆的?我想回妖界去找我好友待个一俩日。” 他似乎很惊讶,什么落仙台啊,那是贬谪犯了错的仙人跟历劫的神仙去凡间历练的落仙台,不是下凡界的通道,羡安这模样倒有些像花颜的。 他看在我懵懂无知的份上,劝告道,“羡安,落仙台不是你能去的,你是虞衡的徒儿,你没犯什么错,也没有要历的劫,你啊,若是想下凡去妖界找洛凝帝姬,也不是不可。只是这路上有些危险,你需要有个人陪同。” 他说的陪同,是指我需要找个人陪我下凡界吧?是这意思吗? “这不就有劳无洛上仙你带我去一趟凡间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差点忘了,我那日是跟着洛凝上这九重天来的。” 现下我不想找别人带我下凡。我不是逃避师父昨日对我做的那些羞耻事,而是我真的太想回妖界一下,我不打算告知师父,想必无洛也愿意帮我隐瞒下来。 我知道无洛肯定有些错愕,他没想到我会喊他,让他带我下凡。我轻轻地笑了下,“怎么,无洛上仙连这点小忙都不愿帮我?你还说我是你的朋友呢,在我看来,你也不愿带我下凡回妖界。” 他想也不想地反驳,“没有的事,我还想确认一下,你今日就要回妖界,你想清楚了,天上一天,人间十年。你再次回来,你不怕你师父责罚?”我也是壮着胆子信誓旦旦地说,“师父有要事在身,哪里会注意到他这个透明的徒儿。” — 月华殿*书房 “阿嚏。”他这一声喷嚏打得老大声了,就连门外的仙使听见了,也是急匆匆跑进门来,脸上关心问,“上神可有什么不适,是否需要小仙前去把青晚上仙请来给您瞧瞧?” “无妨,本上神不用看什么医师,可有见到花颜?” 他这一称呼,那仙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上神所说的那个女子是谁,难道九重天又来了个新飞升的女仙,名唤花颜?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启禀上神,这月华殿中何时有了新的仙娥,小仙这就去把她找来。” 瞧,就连虞衡都忘了,羡安的身上只留有花颜的一半神识,她不是花颜,她不是。昨夜是被羡安给迷惑了,还是他不甘的那颗心躁动,才会情不自禁地吻了平常不敢吻的红唇。 那种心动,也能让他惦记了许久却不敢明目张胆表明爱意的人,昨日好像被他的心情给吓到了,他借着醉酒的机会靠近她,最后才鼓起勇气去吻了她。 谁曾想他后来回屋之后,便见到她愤然离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这么久了也不见她过来给他这师父磨墨,于是左右不知做什么,才叫仙使进来,让他去叫花颜过来。 可这仙使貌似不知花颜是谁,他也是愣住,随后反应过来,才改口道,“把羡安仙子喊来,让她来此磨墨。” 仙使甲恍然大悟,立即答应下来,告别后,前去殿外把花颜喊过来,可是他们不知道羡安早已跟月老下了凡界,不在九重天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虞衡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这便要与我闹矛盾,阿颜。罢了罢了,既然你想去妖界散散心,那我过些日子亲自去找你好了,你与无洛也能说上话,也不会无聊。 …… 其实我跟无洛并未走远,他走得很慢,似乎是来散步的,他笑起来真好看,是除了我师父以外,最最最好看的男神仙。他忽而说了话,问道,“羡安,若你师父发现你被我带下凡间,他会不会罚你?” 我直截了当地回答,“不会的,师父他有他的事,就算,就算我离开十几天,师父也不会在意的。” 这话我好像说过了,无洛似乎叹气道,“可惜了,我还以为我能与你一起在凡间玩个几年的,你却要回妖界去。” 他不懂,但我也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至于是什么,我是不懂的,也许是话本里说的那个词,‘遗憾’么?或许我猜错了。 我与无洛走着走着,他说要我变成一种物种,才能带我下凡,也能保证我不被值班的天兵发现,要不然他们会告知师父,我偷偷跑出来,就是要逃跑。 嗐,幸好这过程也还是可以的,不一会儿,我们就从九重天下来了。 凡间的四季风景都是极好看的,就比如方才无洛带着我落地的地方,是一处种有许多莲花,和各种各样的花儿,好看极了。 那些花儿好像有灵性似的,见到无洛这般好看的男仙,好像在说“哇,我还真没见到如此好看的仙子,要是虞衡上神也来就好了。” 貌似只有我能听见它们的话,而无洛不能。“为何就笑了?是怎么了?” 我故作神秘,沉默良久才道,“多谢上仙将我带到妖界入口,这回多亏有你啊,我才不至于迷路,要是被洛凝知晓,我回趟家也会迷路,她肯定得笑话我。” 然而无洛却说道,“你我二人之间无需言谢,听说妖界有许多新鲜的玩意儿,不如,我今日就不当值,在这游玩一会儿,也不白来这妖界一趟,羡安以为如何?” “也好,既然上仙想在此处游玩,那可否请上仙随我去见见帝姬,我回来的消息她还不知道,我得去跟她报备一番,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忧。” 我不想让洛凝为难,她当初是见证我成为虞衡的徒儿,她也知道虞衡拿我当做筹码,让洛凝带领妖界的小妖们修养,莫要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要是知道我私自回来,恐怕也会劝阻。 还是为了万一,我需要亲自去给她说明白,我向来不喜欢让人为难。 第四章 敌意 是的,我回来了,我从那高处不胜寒的九重天回到了妖界,是无洛陪我回来的,方才从结界进来时,我便注意到无洛似乎有话要问我,于是我放慢了脚步,忽而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无洛上仙,我看你有些忧虑,你是对这有什么反应吗?或是你不喜欢这里的灵气?” 他却只是笑笑,“怎么会,我对这里的风景有些好奇,自我与你一同走进来,就发现这里的景色,竟然和人间的景色毫无一二,心生好奇。” 好奇什么啊,我以为他是想在妖界定居,于是边走边说道,“原来你意在此处啊,看来我也得是跟洛凝说一说,给你这个月老买个居所。” 我既然知道无洛喜欢这妖界的环境,自然也知晓他想在买个房住着,我肯定也得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等见到洛凝,与她讲明了,就带无洛去看好的宅子。 想来,洛凝应该是在她的府邸忙着呢,我是打算带着无洛边逛边走的,我得带他熟悉一下妖界,方便他下次来这能认识路。 走着走着,我与无洛就到了传说中妖界帝姬洛凝的青州城,这不是人界的地界,是洛凝的地界。 一路走来,无洛好像无意间牵住了我的手,他还说我的手极好看,说是我有大富大贵的命,我调皮问道,“怎么,无洛上仙你当着月老还不行,居然还当上算命先生来了?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些话,你是没听见方才那些街坊怎么说你我二人的。” 我依稀有记忆,有位大婶好像说的是,“他们两人看上去像是新婚夫妇一般,尤其是那男子,一看就是个疼媳妇的人。那位姑娘有福了。” 此刻我并不知道无洛的心中想法,自然也不知道他内心将我当妹妹一般,不愿让别人如此议论我与他。 无洛又是收起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的问我。 “那,你怎么看呢?”他突然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我虽然在师父的方中看过些许话本,但方才那位大婶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难不成真想话本子里说的,如果一个人喜欢你的话,会不自主地想牵着你的手,带你逛街,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可无洛偏偏就是这样出现了,我,我对无洛的感受和对师父的感受终究是不一样的。 无洛就像,就像话本子里面讲的那种,一个人如果喜欢你,会默默地守护你,而我也是认为,无洛对我是喜欢的。 — 灀澜殿(妖界帝姬处) 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位九重天的仙使,手中拿着一封是用了洛阳的信纸,洛凝连忙起身去迎接,心中不免吐槽,这是怎么了,虞衡竟亲自派人送信来,以往不都是传音么? “小仙溪鱼,见过洛凝帝姬,帝姬安好。”来的人,不正是那个与无洛同是雀鸟的小仙女,虞衡的大徒儿。 她能来到这灀澜殿,肯定是有大事。“不知你家师父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本帝姬去做,才能劳烦你这位大徒弟前来妖界?” “这封信乃是家师交给小仙前来给洛凝帝姬您的,您自行看,小仙还有事,就先行告辞。”可惜啊,只要溪鱼晚点走,就能见到她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师妹了。 左右侍女觉得有必要告知帝姬一番,他们的人已经看见羡安跟无洛来了都城,左边的侍女正在犹豫要不要告知殿下时,右边的侍女先开口了。“殿下,要不您先看一下这虞衡上神送来的信,暂时不要去想虞衡上神何故送信来。” 洛凝觉得她那番话却有几番道理,于是拆开信来看,边看到那纸上的字浮现在眼前。 虞衡:花颜已启程回花界,若她回去找你,务必帮我好生照顾她,随行的人还有无洛,你且放心,那人是陪花颜回妖界的。虞衡*留。 她看完之后,攥紧那张纸,气不知从何处起,是觉得虞衡这封信中话中有话,是她洛凝不知道的。 还有月老是咋跟她家小花颜扯上关系的,莫不是知晓羡安便是花颜,才会提议陪花颜回来,回她这来吧? 正当洛凝好像无所适从时,左边的侍从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殿下,方才城门的侍卫来报,说是他看见了羡安仙子与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回来了,殿下,可要属下前去接羡安仙子?” 我带着无洛来到了妖界之王的殿外候着,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拦着,这其中是有洛凝提前吩咐好的。 我与洛凝也算是好友,我一见到她,我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急忙抱着我,似乎很是心疼我,独留无洛一人看望天空。 “羡安啊,我的小羡安,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时日,我老想你了,可你那个师父每次都派人送信来说你一切安好,不让我去看你。你再九重天没受委屈吧?”洛凝边说边看向不远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无洛,心想,那便是虞衡信中提到的月老了吧,也真是的,不好好当值,竟然还提出要陪我的小花颜来一趟妖界,虞衡那个老凤凰是咋想的,不怕花颜会因此跟无洛走了吗。 我忽然觉得洛凝这话有些问题,出言打断她,“洛凝,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为何从我一进门来,你就一直盯着无洛上仙看啊?” 我心想着难不成洛凝这人,对无洛感兴趣,故而多看了无洛几眼,那可是不行的,无洛,无洛那么好的人,也不能与洛凝有什么瓜葛,更何况,更何况,总之就是,我不能让洛凝对无洛感兴趣。 我勉强扯着笑,洛凝却以为我是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就是觉得这位上仙挺好看的,所以多看了几眼,小羡安,你可不能误会啊。” “我,我并未误会什么,洛凝,他是姻缘殿的月老,你那时说过,想找一位如意郎君,不如就趁此机会,我让无洛帮你跟你的意中人牵红线吧?” 其实是我想多了,洛凝对无洛的感觉是好奇罢了,并无什么男女之情,更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嗐,我好不容易误会一次,这么快就让我给戳破了。 — 静竹院 师父这几日一直都在这里待着,这个院子,以前是花颜的居所,师父每年都会到这里来居住,偶尔也带我前来,只是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师父对花颜的执念,已然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师父很是娴熟地打开了院子的篱笆门,抬脚走了进去,一进院子,他能看到那石桌上还残留着花颜的气息,久久未曾消散,不知师父是魔怔了,还是思之如狂,竟说了一番话来。 我见到师父脸上多了份忧伤,是我从未见过的忧伤。“花颜,我与你之间,似乎没有谁欠谁的,当日你醒来神识本就不稳定,我不得已才把你的神识注入一个小花妖的身体,没想到这一注入,倒是让你忘了我,忘了这五万年,我其实都是在跟着你的脚步而走。” 远在妖界的我,正在陪着无洛好生逛着街,怎会想到虞衡那厮会在我的院子里待着,并说着那些奇怪的话来。 “无洛哥哥,你不是说要我帮你在妖界给你介绍一处好地方,当你的院落,现在洛凝就在此处,你为何不让我与她说一声?” 可惜了,我说话的声音再小,洛凝也是听见了,她不由分说地说我,“什么,你居然还想着帮这小子在这找一个安身之处,羡安,咱先冷静冷静,别冲动啊。” 我看了眼无助的无洛,“可是,可是我答应他了,要给他找一处安身之处的,他很晚才走,总不能住在你的宫殿吧?” “喂,臭小子,你别看羡安好骗,你就用你那张脸诱惑她啊,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骗的。” 诶,不对,洛凝这是怎么了,为何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奇怪的话来,无洛好像也没得罪她吧? 此时的无洛肯定觉得这位妖界帝姬洛凝,对他这个月老是充满敌意的,不然她的话中为何总夹杂着针对他的话呢。 第五章 梦境是真的? “洛凝,你是不是对无洛有什么误会啊,如若有什么误会,你尽管与我说啊,我会帮你问问他,是他哪里惹得你不开心。”我思忖着,却没料到洛凝听见我的这番话,情绪有些激动,语气很是着急,一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羡安,你知不知道这小子正用着他的美色诱惑你,让你帮他忙呢。” “洛凝帝姬这话倒是显得小仙有些图谋不轨,这样,我呢,既然已经送羡安到了你得地界,那么我也应该早些回去。” 我还愣在原地,根本没反应过来无洛为何突然说这些话,是因为洛凝的态度吗?但是洛凝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我见他作势要走,想也不想地上前拉住他,并义正言辞说道,“不行,你现在还不能走,说好的,我要给你在这买一处宅子,我是一定要说到做到的。” 他无奈地看着我抱住他,不让他离开的样子,脸上好像多了一丝不宜察觉的微笑,我忽然抬头看去,也跟着笑起来,“哈哈,我就说,无洛上仙你肯定不舍得离开如此风景怡人的妖界,就要回那冰冷没有人味儿的九重天。” “羡安,你到底在干嘛啊,他要走便走,才不过刚到妖界来,他这么快就适应妖界?”虽然洛凝不喜欢无洛,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不喜欢无洛,大概是觉得我比较有些单纯吧。 她也怕我会上当受骗,才会如此防着无洛。可无洛什么也没做啊,他就是陪着我来一趟妖界罢了。 最终,无洛还是答应我要多留几日,美名其曰是,不能辜负了我的好意。真是奇了怪了,无洛怎的突然就变卦了,莫不是真是我的缘故吗? 我左右想来,最后才想着也许是九重天太高,太孤寂,他也想留在妖界吧。 四天后 这一天的天气似乎不同以往,我跟无洛逛街回来,就看到妖界帝姬地界的上空乌云密布,我还看见了几道雷落下,那声响巨大,我下意识地盯着那里看了许久,直到小雨落下来,无洛走过来牵住我的手,脸色也很担心我。 我在这一瞬间觉得,这天气真是变化无常,明明还是晴空万里的,我和无洛刚出门不久,就下雨了,这老天爷怎么跟师父一样啊,动不动就变脸。 我并不知道这一场雨,是师父特意去找了雷公电母,让他们制造这一场很自然的天气原因,是因为我与无洛走得太近了么?还是,我作为花颜的替身,连跟别的男子说笑都不行了? 我不愿多想,我甚至觉得,如果四百年前,我没有离开妖界,也自然不会认识无洛这个月老,讲真的,无洛虽是月老,不过他的牵线成功几率似乎不那么的成功。 我之前听过一些传闻,是白羽仙子对我说的,她说北荒之地的掌权者伏羲大帝,跟魔界的一名侍女有了肌肤之亲,才生下了花颜,但花颜的母亲是高贵的青雀鸟,名唤清妍,容貌保养得特别好,所以才会生下帝姬那般好看的人。 这殿外下着雨,下了好像有四个时辰,这会儿天也黑了,人家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兴许我待会儿睡着了,师父也许还在跟玉书上仙在下棋吧。唉,不想了不想了,我得好生歇息,明日跟洛凝去人间游玩。 夜深人静,窗外还是下着雨,我并不知道师父现在是否还在月华殿待着与他人下棋,也不知道师父今日可是又去了花颜帝姬的住所,那一座小院子。 我今日好像做了个很真实的梦,梦中,我发现我的名字从羡安,变成了花颜,我身后跟着一个长得很像师父的男神仙,他一直跟着我,他似乎对我很喜欢。 “这一世太短,花颜,我决定好了,你下一世我还会继续陪着你,直到你看见我,你会喜欢我,甚至,甚至还会与我一起白头偕老。” 诶,这个人的语气,为何与师父平日里的表现不一样啊,是我误闯了师父的梦境么? 我怎么也没想到,师尊在梦境中,好像把我当成了花颜,我想走,却发现我依然被师尊抱住。 “三万年了,花颜,我,我终于见你来到我的梦中,这样也好,即使明日你醒来会不记得我是那个小神仙,也不是你的死对头虞衡,但这一刻在梦中,你总算没有推开我。” “师父……您又把徒儿当做是花颜了……”我缓缓开口,眼中不知何时多了泪水,貌似要决堤了,我不想当别人的替身。 为何会这样,我不是师父亲近之人,为何会被他拉入这梦中来,我难道一出世,就是注定成为她人替身? “花颜,你肯入我梦中来,这也是你无意中进来的,你是花颜,你不是羡安,你明白吗?”什么我是花颜,不是羡安的,真是奇怪。 我正要问清缘由,我还没多和师尊说几句话,就突然惊醒,呼,天还没亮,是我魔怔了么,我怎么会梦见师尊,而且那感觉也太真实了,我差点以为那不是梦。 而是我的神识被人抽走了,是谁那么大胆呢,谁会惦记我这么个无名小卒。 这一夜,师尊也并未好好休息,他也跟我做了同样的梦,他不停地在喊我,似乎发现我没在,才痴笑道,“看来这几日你在妖界过得有些不着家,也过得挺好的。” “花颜,我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欠你的事儿,我以为是梦,但你真的来我梦中,那感觉很真实啊。”这便是人间相传的那种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 第二日,我从偏殿醒来,就听见门外的侍女来喊我,说是师尊来妖界寻我,见我迟迟不醒,在催洛凝,洛凝也只想让我好好歇着,本来可以多睡一会儿的,今儿却被师尊扰了梦。 “好,我稍刻便到。” 大厅内,气压很是低沉,虞衡身为九重天的战神,坐在左下方,显得霸气侧漏,把我的洛凝的地主之风比了下去,洛凝似乎想问虞衡为何亲自前来,但是也不敢问。 我慢慢走来,向他行礼后,正要去无洛身边坐着,我不知道师尊来此要做什么,我现在还是在生师父的气,我自然是要在无洛身边。 师父见我这般,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似乎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这几日我与无洛待一块,关系何时变得那么好,甚至说话还内涵了无洛。 “无洛上仙真是事务不多,竟有闲心陪本座的小徒儿前来这妖界,真是辛苦了。” 哎呀妈呀,这是咋回事呢,虞衡这小子怎么也对无洛不是那么的喜欢啊?洛凝看了一眼二人,又看看我,似乎想知道我跟师父的关系如何,还有跟无洛的关系如何。 我作为虞衡的徒弟,我,我对于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见,只听得见无洛说了句,“虞衡上神繁忙,自然不知道小羡安待在你那殿中有多无聊,本上仙是觉得她许久未回妖界,特地陪她一同前往妖界,只为解她思乡之情,试问,有何不可?” 好一个有何不可,想必师父肯定很生气吧,啊,不对,我怎么能这样想师父呢,师父的心中只有花颜帝姬,他此番前来,也不过是生我的气,他觉得我作为他的徒儿,却私自逃出九重天,回到妖界来,有损他的形象,不把他这个师父放眼里。 “两位要当着小羡安的面打起来么?那容我说两句可行?”洛凝插嘴问道,她似乎是真心话,她不想让我为难。 第六章 第一世的历劫 “我并未有过如此想法。”这话是师父说的,他并未有想法想跟无洛打起来,也不是因为我在这里。而是他的面子比较重要些吧。 “师父,既然您来这只是来看看徒儿,已经看到了,师父就此请回吧,兴许此刻九重天上的仙子知道您不见了,恐会觉得您又带着我这个无名之辈,去哪里历劫了。”我向他跪拜,却因为这一动作,彻底伤了他的心,他正愣住了。 “羡安,你起来,你为何要跪他,他就算是你师父,你也不能动不动就跪他。”无洛眼中布满不怎么好看的神色,很反感我此刻的所作所为。 “无洛上仙似乎管的太宽了,我跪我师尊这又有何不可,难道让我跪你?”我这句话并未存心伤无洛,我只想让师尊离开妖界,去找他的什么劳什子命定之人。 “不是,你先起来,你不用为了这不必要的矛盾,而去跪你师父你快起来。”轰,又是一阵雷鸣声,还有完没完了。特意响起来烘托气氛的么? “师尊,徒儿私自做主逃离九重天,罪孽深重,徒儿在此请师尊成全徒儿,让徒儿在此待着,过几日徒儿便回去了。” 这算我第一次那么恳求师尊,我不知道师尊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他应该是高兴的,因为身边少了我,他也能安心的,放心的去找他的心上人花颜上神。 “羡安,你给本座起来,你快起来。”他伸出手来,似乎是示意让我扶着他的手起来,忽然我好像看到了什么画面,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有的记忆,只觉得熟悉无比。 “虞衡,你到底想怎样啊,羡安都如此了,你为何不让她冷静冷静,让她好好的待在妖界多些时日,你就这么把羡安当作是花颜的替身么?” 此话不说还好,一旦说出口,原本坐着的洛凝也不淡定了,似乎方才的话像是个笑话一样。 她也是走到虞衡的这边来,将我差点跌坐在地的身子一扶,不太明白无洛说的是什么话,难怪,难怪我一直觉得师尊为何无缘无故的,就把我从洛凝的身边带去九重天,原来,是真把我当做那位帝姬了。 我还以为是我有天赋,才没有因为和花颜长得相似,就为此跟师尊闹掰。虞衡,你的心里也是把我当做花颜的替身了吗? 为何这些话却是无洛说出来,无洛都知道些什么,难道这四百年来,无洛跟虞衡也是同样把我当做是花颜的替身了吗? 我想着想着,整个人承受不住这些压力,便晕倒过去,晕倒前,我清晰地听到了师父喊我的名字,是花颜,不是羡安。 记忆回忆录—— “苍天在上,后土在前,我花颜,愿以五万年的记忆,换虞衡一生无虞,若此次前去前方有变故,愿虞衡将我忘却。”什么,为何我的脑子里总是浮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而且这一次不同以往的那样,是真真切切的,明明白白的听清了。 记忆中的我,和师父口中所念想的人儿,并无二般,我,不太敢相信,为何,我会有这么一段记忆,而且还是花颜的记忆? 我正想醒过来时,我转而又进了别的记忆。 这次是师父的月华殿,今日原本是伏羲大帝为了给我说亲,说我老大不小,想让我去与无洛见个面,虽然我见过无洛本人,他确实长得好看,可我对他就像是对待弟弟一样的心思。 “诶虞衡,你说,若我现在就和无洛拜天地成为夫妻,他日后会对我好吗?你还会像以前那般,跟在我身后成为我的小弟么?” 这都什么话,我怎么会对虞衡说过这些,假的,都是假的,我不信我会这么像人间女子这般对一个男子说话,打死也不可能。 我原以为师父会严词拒绝与我搭话,但也没想到师父和我,本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身份不搭配。 “好了,今日我在你这里说了这么多,诶嘿,就当我庸人自扰好了,嫁给无洛也是极好的。” “你认可无洛了?为何不多看看身边其他男神仙,你不要误会,你我是死对头,虽然是表面上的……”我不想让他说下去,连忙走上前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像惜别似的。 我的眼泪也是听到他的那番话,不自觉地落下,为什么,虞衡,你明明从一开始就喜欢我,在听到我父君要给我安排亲事,你却表现得如此反应平平,是这些日子以来,让你觉得我花颜,有些肤浅么? “好,好了,你别说了,你要说的话,我已经猜到了一些,其实这些事情,我本不该来告知与你的。” 我真希望今日虞衡能不记得我说的话,就尽量不要记得好了,以免以后庸人自扰。 他似乎看不得我哭,他用手拨开我的手,反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我也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得特别快。 “花颜,你感受一下,我的这颗心它为你而跳动,你今日要是不想去跟无洛见面,那,那我带你走。” 带我走吗?能去哪里呢,三界大战即将到来,父君此番为我择选夫婿,是想我能好好打战,无需关心不存在的爱恨纠葛,我,我对虞衡的喜欢,远远比那些什么三界大战重要些。 “嗯,虞衡,你今日有些不一样了,你是转了性子了,我今日来此,就只为确定,你心中是否有我,若有我,我这一次前去战场,那也能放心些,我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便去黄泉路,找孟婆要一碗孟婆汤喝着,忘了我。” 原来,选择忘掉虞衡,也是我的提议,是我跟虞衡说的,让他去找孟婆要一碗忘却前尘的汤汁。 我正要继续看下去时,耳边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 “虞衡,你当初不应该不告知花颜,你看吧,方才她的反应有多大,你不是没看到,现在,现在她都知道你把她当做自己的替身,你说吧,待会儿她若醒来,还记得你做的这些事,我看她还愿不愿意陪你回九重天。” 师父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我对着洛凝问,“殿中可还有‘一梦醉’?” 洛凝听到这二字,一瞬间就炸毛了,“什么,你居然还想让花颜喝下‘一梦醉’,你可知那东西是什么,如果花颜再次服用,恐怕真的会记不起来她就是上古帝姬花颜了。” ‘一梦醉’,顾名思义,便是另外一种孟婆汤,能忘掉不好的,和不美好的记忆,仙界很多人都受过情伤,所以此物只有妖界有卖,我之前就见过乐云服用过。 虞衡啊,你到底有什么理由,不愿让我记起来的,你就算想让我当你的徒弟也不必如此的。 就在他们二人让婢女端来‘一梦醉’时,无洛突然推开门来,很是生气的对着虞衡就是挥拳过去。 虞衡被打的措手不及,洛凝在他们二人中间拦着,才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无洛,你疯了?你怎么可以打虞衡?” 虞衡被打了么?那也是无洛打的,我暂且先不用醒来,因为我想知道,他们当着无洛的面,会不会让我将‘一梦醉’饮下。 “我是疯了,要是我不过来,我怎么会知道,与我相处了四百年的小羡安,就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居然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虞衡的徒儿,这叫我如何不气。我打他,是因为他在面对其他人都对花颜恶语相向时,没有出门替她解围。” “更不知道作为妖界统治者的洛凝帝姬您,也是愿意陪着虞衡,隐瞒花颜的真实身份,不让她知道她就是花颜,不是羡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道,“你们居然还想着趁花颜昏迷要给她喝‘一梦醉’。” 这一场好戏,还真的开场过早了。 第七章 恢复记忆 即便我恢复了记忆,记起了我不是羡安,而是八万年前早就声名鹊起的花颜,不过我还是有疑虑,既然虞衡不想让我恢复记忆,为何还愿意去那个遍地都是尸体的战场上,为我寻回一缕孤魂。 而今我已经知道,为何我一醒来就对这个世界陌生,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孩一般,什么都是懵懂无知的。 原来是我喝了‘一梦醉’,难怪我一醒来便觉得很陌生,缘由竟是虞衡这家伙亲自喂我喝的,还有洛凝当日也在现场。 洛凝喜欢虞衡么?怎么会跟他一同联合起来一起骗我呢? 我不愿往那个方向想,我正要起身来,就忽然觉得额头上一凉,我突然就知道这只手是谁的了,怎么了,他不过是被无洛打了一下,竟然还能走到床边来关心我? 我隐隐约约听到洛凝开口问道,“虞衡,都这么久了,你都被无洛这小子打了一顿,你怎么不躲开,你傻吗?你还去摸花颜的额头,她又没有生病。” 无洛被她说成个恶人,立马反驳道,“洛凝,我看在你是花颜的好友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让开,我得带花颜离开这里。” “花颜是月华殿的人,怎能容许你带走她?” 虞衡也真是的,他莫不是疯了吧,说我是他这所宫殿的人,以往不都是最不喜欢我来他这里讨杯茶喝,还有,他最不喜欢我自称是来自月华殿的。 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我又错过了什么吗? 正当他们马上就又要动起手来时,我假意刚睡醒的模样,很迷迷糊糊地道,“师父……你们在干嘛呀,为什么我会在您的床上啊?” 好生奇怪啊,我不过是陷入了回忆中,怎得就被虞衡抱回来了,而且这里不是我之前的住所,而是虞衡的内殿。 无洛是最震惊的,他此刻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话来。 他现在只想带我走,他不想让我一人待在这里,整日里替虞衡扫扫地,修剪院中的花草,还有去替我自个儿打扫那一间屋子。 我也不知道我这一出声,便引来他们的目光灼灼,虞衡坐的离我很近,似乎被我的容貌给吓到了,不对,是有些微愣。 “花颜…是你吗?”嗯?怎么了,难道我的模样已经变回来了?怎么会呢,我记得我三万年前不是容貌尽毁,甚至还在外游荡几千年,后来,我看到一个男仙穿着墨白色,在战场上寻找着我。 他是哭着,好像在后悔着什么,一直不停地说,“花颜,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不喜欢我,我错了,我早该去伏羲大帝那里,跟他说明白,我心悦你,就算不要什么九重天战神的名号,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花颜,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你若是还知道我是谁,你就快些出现。”我不记得当年是不是虞衡帮我找回这一缕魂魄。 只是他为何要让我堂堂一个帝姬,成为他的徒儿呢? 我假装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便转向他们二人身后的无洛,我声音小小的,但也足够让无洛听到。 “无洛上仙你怎么也在这啊,我怎么了,为何你们全都在?” 我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是不认识他们,而是有点像疯了的那种,语气很天真,似乎不知道跟他们相比,我的能力还是差了点的。 虞衡不顾外人在场,竟直接靠了过来,似乎想察觉我身上有什么。 忽然,我就见他从一旁的圆桌上端来一碗汤,我闻着那味道有些熟悉,心下想了想,才知道,虞衡压根儿是不放心,还是想让我喝下‘一梦醉’。 我陷入了两难,我要是喝了,说不定我就又能成为我自个儿的替身了,若我不喝,那么,那么就会引起怀疑。 无洛见此,激动地上前来,把那碗汤端走,并熟练地摸了摸我的头,很温柔地说道,“小羡安只是受了些伤,并无大碍,何须要喝药呢。” 我觉得此话甚是有理,我不由得疑惑地发问,“我何时受伤了?无洛上仙,难道是我今日去你殿中,给那些凡人牵红线,你发现他们是大叔配了少女,少女喜欢老头的结果,你怕我闯祸,故而罚了我?我才会在师父这里醒来?” 上面这些话,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们三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呢,花颜不仅睡过了头,竟一觉醒来就失了今日的记忆,太离谱了。 “是,确实是这样。”无洛也不得不配合我,只是因为我说的话,越来越和花颜毫无差别,我不是花妖羡安,我是上古应龙花颜。 — “师父,你为何带徒儿来这里啊?”我不明白虞衡想做什么,他方才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憨憨的无洛跟打抱不平的洛凝请出月华殿,下一刻就带我来了念云院。 这里在我离开的这几日,依旧干净如斯。他为何要带我来这里,难不成他真要把我这个帝姬当成我自己的替身么? 他迟迟不开口,但是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我的。我试着掰开,但也是徒劳,他的手有些冰凉,我好像深有体会。 一次历劫的机会,我转世投胎到了一户姓楚的人家,成为他们家的小女儿,后来因为爹爹的功绩越来越好,我被皇帝赐婚嫁给了那位战功赫赫的尘王。 在成婚那天,我便觉得那尘王的模样跟虞衡很像,就连他们二人的性格也是很相似。 值得一说的是,在凡间度过的十几年时光里,是我真心想追求的平凡生活。 “在想什么?竟连我喊你多回你都不曾应我。” 虞衡有些小脾气地撒娇道,啊呸,这好像是埋怨吧。 “徒儿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没来得及回答师父的问题,师父恕罪。”我说着便又是要跪下,这会儿我身旁的虞衡,先拉住了我,并把我抱在怀里。 我有些错愕,虞衡这家伙怎么老是想着占我便宜啊。 “师父,你先放开徒儿,徒儿,徒儿不是花颜。师父,你快放开徒儿。” 他却笑了,笑他愚蠢么?早在我醒来之际,就明白了我恢复了记忆,我前些时候的状态都是装的。 就连那一声“师父”,也显得生疏了起来。更是让他生气不已,为什么我要欺骗他,欺骗他我已经恢复记忆,甚至都没告诉他,甚至还跟无洛说了那么多话。 “花颜,你恢复记忆了,对吧。这样,你就不再是那只蒙在鼓里的凤凰的徒儿了,你是花颜,你是帝姬。” 我被他说的有些不能动弹,他生气什么,是我想隐瞒的么?方才他还想让我喝下‘一梦醉’呢,这会儿他怎么还生气了。 “师…师父,您在说什么啊,徒儿不明白。什么花颜帝姬啊,这人是您的心上人么?”即使是你的心上人。 但我花颜也不会,再陷入你编造好了的可怜的梦。“师父,你,你清醒一点,我是羡安,我是你的徒弟,人界不是有句话说的,‘一人为师,终身为父’,唔……” 花颜又让他失了理智,他不想听她废话,他这一次把我抵在念云院的木门上,现在是晚上,这里鲜少有人来。 花颜怕虞衡会做什么,花颜的眼泪也在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漫长的吻中还掺杂着泪水,又苦又咸。 他没想到我竟是不愿意,忽然停了下来,离开了我的唇,不愿相信,不敢相信我已哭成了泪人。 “我没想到,阿颜你竟是这般不愿。是我唐突了。” 我在他说话的一瞬间,推开了他,边哭边跑,我想离开九重天了,我想回北荒了。虞衡,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纵使我已经恢复记忆,他也不应该再一次占我便宜,这与所谓的强人所难有什么区别。 夜晚的风很凉,就像我这个人一样,我觉得我自己落魄极了,为什么虞衡会变成这样,他日日夜夜与我说的我自己生前如何如何。 现在呢,又对着我长了一张和我很像的脸,睹物思人。 虽然他喜欢的人是我,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第八章 虞衡有些死皮赖脸 我这一次,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我只想回北荒,我要回去见我的父君跟母亲,我不能让他们担心那么久,也不想让母亲整日里以泪洗面。 我还没未想好该如何离开九重天,就被追来的虞衡,又再一次被他拥入怀中,他似乎是哭着的。 “花颜,你为何不肯承认你恢复了记忆,你为何独独只对无洛好,却从不看见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我何时对无洛好了?就算我对他好,那也是为了报答之前还身为羡安的我,而且虞衡这个人动不动就拿我与我自己相比较,还让我帮他打扫庭院,这我不能忍啊。 我伸出手来要推开他,他好像预判了似的,竟然一清二楚地就先牵住我的手。 很是委屈的样子,控诉道。 “你看,若我不提前预知你下一步要干什么,说不定这会儿你早把我推开了。我的心有些疼。” “虞衡!你够了哈,我方才是没注意,才会让你占了便宜,现在我是正当防卫,啊呸,不对,是严词拒绝,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这会儿的虞衡倒是逐笑颜开,却把我越发抱紧,我差点就被他勒死了,“咳咳咳,快放开我,快放开我。你这么大的力气是准备把我勒死么?” “噗嗤,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算是把我自己伤了,也不会做什么让你受伤的事儿。” 我有些不习惯,他曾几何时这般会说人间风流男子才会说的话来了。 “虞衡,你真没事吧,你不会又把我当做我自己的替身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你就赶紧放开我。” “我何时成了那些人了,你这一万年来,一直都在我身边,是我没想好该如何与你坦白,我怕你记起来后,会去跟无洛成亲。” 他怎么还记得四万年前的事儿啊,他是每日每夜都记着这件事,他怕我恢复记忆,而后选择嫁给无洛? 这都是些什么烂理由啊,我想起我原本不是四百年前后都跟在虞衡身后,当他的乖乖徒弟,而是我昏迷了一万年,几百年前才醒过来。 我饮了‘一梦醉’,忘却身份,成了此前正在抱着我不肯撒手的人,成了他的徒儿。堂堂一个应龙,竟这般莫名其妙成了死对头的徒儿,传出去是个人都会觉得可笑吧。 这些成了虞衡困住我的理由,他怕我恢复记忆,会毫不犹豫立即与无洛成为仙侣。我有这般恨嫁么? 我毫不客气地拿起双手捶他的胸口,他也任由着,从不制止,“你胡说,我,我才没有那么恨嫁呢,我要回北荒那边,去给我父君报平安。” 我又抬头看着他,我才知道,从这个角度看着虞衡,我都心动不已,不可能啊,难道我这颗芳心早已被虞衡拿走了? “为何盯着我看这么久,花颜,别说你已经对无洛无感,转而喜欢上我了。”好好的一个人长了一张嘴。 “才不是你说的这样子呢,你占了我便宜,我还没说你呢。你凭什么说我恨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君在我还未去战场前,早已给我说了很多夫婿,说是让我挑选。” 我明白他是会生气的,因为父君给我挑选的夫婿当中,并没有虞衡这傻小子。 不过也是,毕竟我与他终究是不同物种,他是九重天的上古凤凰,怎么说也是我的近亲。怎么能与他在一起呢 不行的,绝对不行的。 我趁他愣神之际,稍微用力,就推开了他,并离他远远的。 我不能让他影响我,我是花颜,几万年前我就问过他,他说愿意带我走,可是没说要带我去哪里。 “虞衡,我很感谢你,一直默默地喜欢我,可我现在不能与你确定什么关系,更不会因为你趁我失忆,占我便宜,我就会像人间那些小姑娘一般。 从而对你喜欢不已,你忘了,我是花颜,四万年前的那件事,是我没考虑过,才会对你说了那些毫无意义的话。” 我的心也在我说完了那些话,开始疼了起来。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尤其不喜欢骗了我,还说我是自己的替身的,可想而知,若我没有在那晚就恢复记忆,那么,现在我还是那个人吧。 我慌乱地离开了念云院的外面,我不愿多待,毕竟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我恢复了记忆。 待在这里很久的话,过一会儿虞衡的侍从发现他不见了,肯定得过来找他,我可不能在这待着。 —— 我走了很久,眼前也出现了一片朦胧的光亮,我停下了脚步,望向那边的朦胧光亮,不可思议地惊叹道。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诶,怎么那么神奇,夜神这小子开始让太阳升起来了么?” 也对,昆仑那边的太阳总是先比天界升起,然后分别是妖界,北荒,魔界。 我还在姻缘殿前踌躇不前,我该怎么面对无洛,方才被虞衡那家伙占了便宜,我倒是先想到他了。 我正要考虑进不进去时,姻缘殿的门就推开了,嘭的一声,是一个女仙倒在地上的模样,我幸好离得远,不然我就被砸到了。 “阿颜,你看到什么了,你都听到了什么?”他这话问得我有些猝不及防,这什么情况,倒在地上的仙子,她怎么有些衣衫不整的。 难道无洛跟那位仙子……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敢想,我,我脑袋一片空白。 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听见,我方才才到你这姻缘殿。”他叫我阿颜,也是知道我是花颜了吧? “无洛上仙…你们,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我盯着地上那名无名的女仙看了许久,也是边观察无洛,我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至于他跟女仙发生了什么事,我大抵能懂的,他们二人之间所做之事,不就是我刚才跟虞衡所做之事。 对,无洛这些年等我也是辛苦,他没忍住寂寞,找了这么神似我的女仙,也是因为长得像我罢了。 他却表现出厌恶的神情看着地上的女仙,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阿颜,她是寻芳殿的侍女,她刚才给我下药,幸亏我及时发现,不然——” 寻芳殿,那不就是花神白羽的寝殿,白羽这个人是怎么那么愚蠢的,怎么会让这个与我很相似的人来给无洛下药,意欲生米煮成熟饭? 想让无洛背锅?不对,她想让无洛与她结盟,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不由来了兴致,“白羽仙子何时这么愚蠢,竟然想让她身边的得力助手,前来你姻缘殿,给你受用一番啊,啧,竟与本上神长得还那么像。” 刚才还在哆嗦着身子的女仙,在听见我的那番话,才勉强把衣衫遮好不该遮的地方,转而抬头看着我,眼神中满是不信。 “花颜,花颜帝姬,怎么会是您,您,您竟然回来了。” 我不免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见到我很震惊么?那你的主子怎么还敢让你来姻缘殿勾引啊,模样倒是和本上神一样,但是赝品终究是赝品。” 我现在即使再生气,也不能随便使用神力,无洛这货是太好看了吗,怎么那多人都惦记着他? 看来我也该回北荒之地一趟,找父君给我与他择个良辰吉日了。 你问我虞衡该如何,他爱咋咋地。我方才被他占便宜,气还没消呢。 “花颜帝姬,小仙,小仙是擅自做主前来姻缘殿,不关我家主子的事儿啊。求您不要去质问我家主子。” “倒是主仆情深啊,她派你前来勾搭无洛上仙时,怎么也不想想他这个人,是能随便勾搭的么?” 第九章 未婚夫婿 “婢子只看到,只看到那日您与无洛上仙一同在姻缘殿里坐了许久,并不知道他是帝姬您的人啊,求帝姬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婢子这般过不去。” 这其中多少有白羽那人的手笔,我与她无冤无仇的,她何故让人来污蔑无洛,嫁祸无洛调戏她的婢女,故而让无洛对她的婢女负责呢? 若我今日没路过这里,解了这段有名无实的误会,恐怕明日九重天的头条就是,月老夜半与花神婢女醉酒行房。 我冷着脸看着她,并遗憾地说道,“也不知道你这件事需要多久,那位花神才会现身,我想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我抬着手,似乎招了什么人,随即就把九重天看门护院的侍卫长招来,他知道这是帝姬专用,也知道,四万年前名声响当当的花颜帝姬回来了。 “秦恪,想必你已然知道我是谁了,那就有劳你,去三清殿,扶风殿把天帝天后,乐云帝姬跟玉书上仙请来,别忘了,还有寻芳殿的花神也请来。” 这一出好戏,当然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比较好,让更多人知晓,堂堂一届花神,竟会使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拿来陷害我未来夫婿,真是胆子够大。 “上神,婢子知错,婢子不该不知好歹就前来勾引无洛上仙,求上神不要把花神请来。”都这样了,她还求饶做什么。 我不想浪费时间,等着他们那些人的到来,甚是无趣,我看着身旁没有望月的身影,只看到一脸受气包的无洛,无奈地摇了摇头。 “无洛上仙,我站在这许久了,有点累,可否劳烦你帮我拿张椅子来?” 怎么还是无洛上仙啊,我这张嘴何时给他换个称呼呢。 “阿颜无需言谢,你我之间啥关系你还不清楚么?我这就进屋给你搬张椅子。”他略显高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缘故。 —— 那名女仙依旧是可怜兮兮的,等天帝一行人来了之后。他们看到我怡然自得坐着椅子,白羽首先开口,“什么大阵仗啊,小小花妖,见到天帝天后竟敢不行礼。” 来了就行,我还正愁她不敢来呢。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对她的话视若无睹,我找了个话题问。 “天界从什么时候,轮到花界的花神来问话了,旬殷,你说,是不是我父君许久没来天界,造就了你们天界何人都可以对我质问?” 我这不说还好,一提到父君二字,旬殷像个孩子似的,哆嗦了一下,觉得甚是耳熟啊,可是他没见到我长什么样子。 “无洛上仙,这人怎么可以这般无礼,她是虞衡上神的徒儿,她怎么敢对君上如此?” 无洛看了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只是含糊其辞,“白羽仙子,可别怪本仙没提醒你,这会儿还是等花颜帝姬说话为好。” 这种场面,无洛是好心提醒,却变成了白羽以为无洛是在为我解释,又是嘲讽一笑。 “姑父姑母,这人是虞衡上神的徒儿,她只不过是说了句父君,你们就害怕了吗?她只是一介花妖,能有多大的本事啊。” 旬殷似乎知道我此刻不说话是因为什么,是要等白羽说完,然后再好好的算账,还有那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仙,听到白羽这么说,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是,你是花神白羽,本帝姬记得你。”这时我已经从椅子上离开,转过身来,在场的那几位也是愣了一番,很像不久前虞衡的样子。 我不是替身花颜,我是正牌。我怕什么吗? “可堂堂天后的小侄女儿,怎么也学那下三滥的手段,学习其他神仙把自己亲近的人送给他人当暖房丫鬟啊,难不成这些都是天后娘娘教你的?” 天帝面不改色地看着我,过了会儿他才意识到了问题,连忙要跪下,玉书跟乐云也皆是如此,方才秦恪前来通知时,他们还很疑惑呢,原来是白羽这人触犯了错误。 天后笑意盈盈的脸上再也绷不住了,她认出我来,示意旬殷莫跪。 “君上,此话怎可凭着这位长相与花颜帝姬相似的人,就能相信呢,快起来吧,待会儿被外人看低了去。” 瞧瞧,一句话就把话挑明了,她知道我是花颜,却还是觉得我是羡安。真是愚不可及啊,愚不可及。 “天后娘娘还真是有着一张好嘴啊,怪不得人人都说,‘白羽仙子天生丽质,配上虞衡上神最合适不过。’她有你这么好的姑母,想来也是受了你的熏陶了。” 这话半真半假,我听多了,也自然放在心上,至于为何放在心上,我也不知。无洛突然拉住我的手,与我站在一起,控诉道,“旬殷,你别欺负阿颜现在身后没人,就欺负她只有片面之词,你们看这位跪在地上的女仙,她是不是寻芳殿的晚秋?” 乐云听到无洛的话,站起身子来,走近了那女仙身边,终于看清楚了,也是说哈,这天色有些暗呢。 “白羽表姐,这人真是你那寻芳殿里的诶,不过这都要歇息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跪在地上,还衣衫不整呢?” 其实她已经想到了这里曾发生什么,只是很天真的望向我,她觉得我这才刚醒来,就撞见未婚夫被别的女子惦记上,甚至还差点生米煮成熟饭。 “花颜你傻啊,小叔父有什么好的,他被人惦记上就惦记上呗,莫非,莫非你还在场看着?” 旬殷看我并不答话,于是很是规矩地向我行礼,礼数周到,“旬殷见过帝姬,帝姬安。” “行了,甭跟我行礼,你们这九重天太过沉闷,我呢,自由自在惯了,我不过才记起来我是花颜,我想来找我未婚夫聊聊天,结果呢,就碰到有心人想污蔑我未来夫君玷污女仙,试图让他婚前不轨,我吧,作为善解人意的未婚妻,我自然要管一管的。” 我眼中虽然含着笑意,但并未抵达眼底。我此刻很像刚才地狱爬回来的恶鬼,那气场都有两米高了。 就连玉书那小子都被我吓到了,赶紧躲到乐云身边去,“也不知道这是九重天的规矩,还是习惯,不知旬殷君上可否告知花颜一二,若是告知了,花颜这就回去告知我父君,也让北荒之地的人们,学习起来,并把这一习惯传下去,传承下去。” 旬殷汗颜,完了呀,这会儿要是虞衡在就好了,可这种时候,虞衡非但没在,而且他作为天帝,向来是听媳妇的话。 这会儿阿姊都这样了,他还有得选择吗?按照辈分,旬殷可以尊称我为一声阿姊,那是辈分,但也是规矩。 “花颜帝姬恕罪,是本君管教不严,才让白羽这丫头学习了不该学习的,给您和无洛上仙造成这等尴尬,是本君的不对。” “哦?难不成这些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是天君你亲自传教啊,是白羽仙子耳濡目染,哈哈,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趣的紧。” 第十章 算账 “不,绝无此事,帝姬莫不是糊涂,这九重天的人都知晓,您未婚夫婿是无洛上仙,是伏羲大帝亲口说的,羽儿糊涂,难不成你也跟着糊涂了不成?” 好一张巧嘴。这位便是前任花神漓卿,是比花颜大了三万岁的人,但在辈分面前,她还是得随着旬殷那小子唤我一声阿姊。 我依旧不为所动,这白羽还真是靠山多多,“漓卿,今日我不想说什么,我只要一个说法,这跪在地上的婢女,是你侄女的丫鬟,她做这种事,有辱我未来夫君的面子,按照天界的规矩,该如何呢?” “我作为无洛的未婚妻,今夜撞见了这事,我为他讨个公道,不过分吧?” “还是漓卿你不想让你的侄女遭罪,故而找了借口来搪塞我?” 我也不知怎的,就想怼人,无论她是天后,亦或者不是,我也都想说几句。 漓卿的脸色愈发难看,甚至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受惊,这是北荒之地的帝姬能说的话么?四万年前我和无洛二人没成婚,我即便醒来,恢复记忆,也依然是尊贵的帝姬,而他无洛,也是我的夫婿。 “阿姊,阿卿也是护女心切,您说要怎么解决,本君都按照你的意思来。” 甚是觉得不妥当,又加了一句,“还请阿姊提要求时,莫要过分,白羽毕竟是一方掌权者。” 这话我确实能同意,不过我的无洛受了委屈,我理应给他一个说法,不然他会更加伤心。 这些年来,他也是颇多照顾我,我对他,虽是现在无情,我想着与他相处久了,也会有些感情的。 “无洛,你说你想要怎么解决,你提,我定为你讨回公道,有我在呢。” 无洛还未说话,我便感受到一场冷风袭来,抬眼望去,才发现虞衡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姻缘殿,可恶,我明明没让人去喊他的。 这人咋老是阴魂不散的,我正欲往后退步,无洛看我的样子,无奈地上手,揽住我的腰肢,语气委屈,“阿颜,我没事。既然是白羽仙子宫中的,不如就把那小丫头送去掖庭做苦力吧。” 送去掖庭么?无洛,你这无形间就是在说,反正我也没怎么样,让那女仙去做苦力也好。 怎料,白羽听完此话,更加不满,她看到虞衡站在那,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央求他帮她,把晚秋留下来。 原来秋晚就是勾引我未婚夫的女仙,晚秋晚秋,这名字倒有点像“天气晚来秋”里头的秋跟晚了。 “不,不可以,虞衡上神,虞衡,求你,求你帮我把晚秋留下来啊。姑母,不能送晚秋去掖庭啊,那里怎么会是人待的地方,不能送她去。”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谁先帮你把晚秋留下来。虞衡这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这会儿过来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主子,主子不必求着虞衡上神,他和帝姬是一伙的。”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好听呢,什么叫我跟虞衡是一伙的,而且你那语气也不对,抓到你勾引我夫君(未来的),你还委屈上了? “真是主仆情深,说得我都感动了呢,不知这事儿,跟白羽仙子您有何关系,为何你们一唱一和的,可把我整蒙了。” 漓卿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被旬殷给拦了下来,“阿姊,白羽仙子年纪还小,身边有这种心思不纯的丫头在侧,恐怕是被灌输了不该灌输的,还请阿姊不要与白羽过意不去。” 这件事情还有完没完啊,“旬殷,你看到五万岁的人,会做这种随便拿chun药给丫鬟,让她去勾引有妇之夫么?你看到过么?” “若你没见到过,那你就别拿年岁小这种说词来堵我的话,你趁我在说话之际,派人去请来虞衡是想让他来劝我,让我小心一点吧。” 我看了眼周围,失望地摇摇头,“这儿毕竟是你的地盘,罢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本帝姬不奉陪了。”我转过身来,抓住无洛的手,施法离开了姻缘殿。 我跟无洛离开后,姻缘殿一时间安静得都能听见呼吸声,这一次是我考虑失算。 —— 我边施法边问无洛,“你会不会觉得我今日做得过分,我为了你,竟然还想要惩罚一个花神的婢女,为你出口气。” “怎么会,阿颜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好的方面出发的,我怎么会怪阿颜呢。”其实无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我的喜欢又增加了一分。 他高兴,高兴的是我今日见到虞衡,没有像没恢复记忆那般地跑向他,更不会像今日,奋不顾身为他怼了人,还说天君天后的管教没教好。 “阿颜,你这是要带我回北荒去见伏羲帝君么?” “嗯哼,你不想早些去看我父君跟我母后么?” “我想啊,我当然想。” 今夜我在姻缘殿所说的话,传遍了天界,甚至也有一些流落到妖界跟魔界,当然,还有我父君管辖的地界。 *三清殿 旬殷因为我临走前所问的话,沉思不语,漓卿走近他时,也是看到他愁容满面,“夫君,何须在意外人说的话,兴许是她自导自演,嫁祸给羽儿的假象呢?” “漓卿,你难道真的会觉得本君是个糊涂的,连我阿姊说的话都是假的?” “本君知晓你对白羽那丫头喜爱得紧,可你也要审时度势,阿姊生下来一下子就是四万岁,再加上前几万年,虽然她比本君小两万岁,可按照辈分,本君也得尊称她一声阿姊。” “你让白羽好生安分着,别老想着拿她们一族用的俗套手段,拿来害本君的阿姊,惹上了阿姊,她就算有你我护着,那她也是白搭。” 再加上,我知道虞衡好端端地出现在姻缘殿,是旬殷派人去喊来的,我记仇,记很多年的。 自从昨晚我当着虞衡的面带走了无洛,他好像突然性格大变,也跟着来了北荒,我父君见到他来,没个好脸色的,但总要做做表面功夫。 北荒*尘缘殿 “丫头,娘的好丫头,你可算是真的回来了,我还是怕这是一场梦。你知道阿娘等了你等得有多辛苦么?” 我娘亲从我一出现在城中,就感受到了我的气息,我跟无洛本想着等一会儿再来伏羲帝君府邸,我娘没有等待的耐心,大老远的,就瞧见了她闺女,二话不说,就把我带了回来。 也没忘记带上她未来女婿。 “阿娘,阿颜也好想阿娘的。”我也是回抱着我娘亲,太久了,真的好想好想她,这一次不像梦中那般虚无缥缈,是真真实实地抱着她,娘亲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第十一章 情蛊发作 “就是你这小子,私自藏了本君的女儿,害得本君从妖界找到冥界,却也不见花颜的踪影?” 我父君一见到虞衡来了北荒,便没有好气,他心中是怨恨虞衡这人私自把我藏起来,还给我改了名,换了新的容颜,父君多次去天界赴宴,也是可以常常见到我,虽觉得我熟悉,却也知道羡安并非是我本人。 虞衡也是个不善言辞的,眼神从一进屋就是盯着我父君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虞衡跟我父君同辈呢。 我父君好像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收敛的,于是咳嗽道,“虞衡,你若是会讲话,便不要继续盯着本君看,你来北荒做什么,是不是跟阿颜有关?” 既然是来寻我的,那么就能对照方才父君所说的那句话。 虞衡也是二话不说,就这么直接的跪在我父君面前,言语间透着一些些伤感,还有些惭愧。“小神知错。” 嗯?他知错了什么,我何时会觉得师尊会这样在我父君面前如此了?他是九重天的战神,跟我是同等身份,他是上古凤凰,我是上古应龙。 阿爹似乎也没想到虞衡会这样,也是微愣,他知道我这个女儿从第一次见到虞衡,便喜欢了他。 可事实却是,我当年去九重天参加小乐云的生辰宴,那次父君有意要替我跟旬殷提个要求,让他帮我看一下,谁与我相配,就让我去月老那里找他牵红线。 我那时还不知道,我喝了很多酒,在华亭宫出了门,已是不太清醒。 “嗝,这桂花酿着实让人喝得不亦乐乎啊,绿竹啊,你先去我阿娘身旁讲一声,这天界太过无聊,我呢,先去厢房歇会儿,我在此先吹吹风。” 绿竹是我阿娘派来服侍我的,她为人很好,事事为我好,长得又是水灵灵的,眼睛大大的。 听到她尊贵的帝姬这般说,自然应下,跟我道别,便又回去,只留我一人在一处种有昙花的园子里吹着冷风。 我偶尔醒着的,发现有一位身着墨绿色衣衫的男子靠近,我条件反射地要退开让路,他似乎疑惑不已,是觉得我很像哪位仙家的小女儿,竟是开始笑起我来,“仙子这是迷路了吗?可否需要我带你出去?” 我堂堂帝姬,在他这个人眼中就是仙家的女儿么?这也太折辱我了,我迷迷糊糊地说道,“谁…谁…谁是仙子,我,我可是花颜帝姬,上古应龙。” 他似乎听见花颜二字,对我来了兴致,又问了一次,“仙子莫要开玩笑,今日我早已打听过,花颜帝姬久居北荒,从不轻易来这九重天,任凭是天君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她来参加乐云帝姬的生辰宴,她也是没应下来。你跟我说你是花颜,你如何证明?” 嘿他这人,当真是没见过我的容貌长什么样啊,那我肯定得为我证明。 “你好吵啊,我只不过是…是想在这里歇一会儿,吹会儿风,咋的就成了你口中的仙子了,你,你真是仗着你长得帅……就……” 我不知何时就醉倒了,也没有来得及为我证明我就是花颜。 我是很好奇,我跟虞衡以前也没见过几次面,他怎么就对我喜欢了,还是喜欢了很久的样子? —— 我父君在前殿与虞衡聊得也是挺好的,后院就有我与我阿娘在聊我那还未定下来的婚约。头疼,昨夜我在九重天官宣了无洛是我未婚夫这事儿来着的,无洛在我回到北荒之后,就被阿爹送去何处,我也不知他人现在如何了。 阿娘觉得我心中似乎有事,便试探性地询问我,“阿颜,怎么了,是不是担心与你一起回来的那小子,别怕,你阿爹绝不会无缘无故找人过去谈话的。” 我阿娘果然对我颇多了解,原来我担心无洛的小心思,阿娘都知道了吗?是不是像是那一句“知女莫若母”。 兴许是的。“阿娘,女儿虽是今日才到家中来,可是方才您也看到了,女儿带回来的人,是,是女儿喜欢的人,女儿认定了,他就是女儿要嫁的人。” 我的表情似乎没和以往不同,我很正经,搞得我阿娘差点以为我在开玩笑的一样,颇为惊吓,而不是惊喜。 “丫头,这事儿是因为昨夜有人要陷害无洛上仙,你才如此决定的?”再一次说明了,我娘亲啥都知道,就算北荒早已退出了所谓的三界,也是能第一时间知道九重天的消息的。 我是因为那一件小事,才会如此着急的么? 我以为我是会因着记着无洛对我的好,从而请求我娘亲,还有我阿爹,让我与无洛早日成婚断了那份从未得到回应的喜欢。 可当娘亲忽然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却好像答不出来了。 不是,我答不上来,感情这种事情,我也是在五万年前才知道的,也是那一次,我下定了决心,若我出事,也会让始祖保佑虞衡无虞,让他没有任何危险。 忽然,我的心就痛了起来,疼得全身都好像被万蚁噬心,我的额头不停地冒汗,是怎么了,我是怎么了。 清妍她也是不敢相信,我好端端地,怎么会发病了。 我的右手抓着胸口不放,这种痛,跟我那日去找虞衡,说让他带我的时候很像,我也是忍着万蚁噬心的痛,去问他的。 “阿颜!阿颜,你别吓娘亲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阿颜——” “阿颜——千万不能有事啊……” 而我的视线又再一次陷入昏暗,这一次,我睡得更久了,这期间,虞衡一直待在北荒,没有回九重天去。 我那日昏倒前,娘亲恰好看到父君带着虞衡往后院来,他眼力很好,一下子便看到了我,疾步走来,不言语,就把我抱了起来,顺便问了娘亲,我的寝殿在何处。 这几日,他一直细心照顾着我,我娘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夫君,这几日幸亏这小子一直替我们照顾阿颜,她才好了些,你也不必每日板着脸看着他。” 娘亲对虞衡改观了?也不是,娘亲只听说过虞衡是九重天的战神,又和我是上古神兽,又觉得他长得好看,跟无洛不相上下,大抵是觉得我以后要嫁的人,是虞衡,而非无洛。 “夫人,你可知阿颜如何,她中蛊了,那是情蛊,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人,私自给阿颜种了蛊。” “而且这情蛊,只有阿颜待在虞衡身边,才不会发作,还有,若是虞衡不小心走了,那么阿颜定会出些意外,我作为阿颜的爹爹,总不能看着她痛苦。” 我娘亲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随即点点头,表示认可。 “难怪方才阿颜如此痛苦,原来是始祖动手了,那意思便是,虞衡会因此跟阿颜绑定情缘,何人都解不开,那,那阿颜喜欢的那位无洛上仙,该如何是好?” 情蛊一旦种下,却很难解除,虞衡能出此下策,是因为当年始祖说的那句,“你与花颜是命定之人,你们之间会成婚,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本座已给你们二人下了蛊,虞衡的身上带有一蛊,为母蛊,阿颜这丫头身上的是子蛊。” 我不明白,始祖义父做这些是因为什么,是觉得我和虞衡是真心互相喜欢的么?那以后我不喜欢了虞衡,那我会不会出事? 第十二章 又再一次进入梦境 大抵是不会的,始祖在我的印象中,是个和蔼的老人,我刚出生的那一年,他曾来给我送上祝福,愿我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好了,你少说几句,没看到阿颜在睡觉,也不知道阿颜能不能快些醒来,方才她问我一些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是什么话,能让我的阿娘答不上来呢,兴许是我方才说与她,我想嫁给无洛为妻,然后不小心遭受到蛊虫的作用,我才会晕了吧。真是怪了,难道我喜欢旁人我的心就要绞痛一次吗? 这也太让我这堂堂一届上古帝姬太丢脸了。 虞衡耳力不差我,他很细心地照顾着我,也不忘分心去偷听门外阿爹跟阿娘的谈话,心中默默记着我被下了情蛊,缘由是我须喜欢他,才不会经受万蚁噬心的痛。 忽然,我的额头好像被人撩开,一记冰凉的触感传来,我恍惚间,好像听到了虞衡心疼的语气散播开来。 “花颜…对不起,若是让你早些恢复记忆,兴许,我就不是那个来晚的人了。” “是我不对,是我害你变成了这样,若你能听见,也要假装没听见一样,好么。我忘了,你是昏着的,也不会听见我这个小凤凰说的话了。” 我住的寝殿,那里种着满园的竹子跟一些花花草草,跟我在九重天住着的房子好无差别,我很怀疑,虞衡这小子,是怎么会知道我寝殿是怎样的。 “罢了,既然你在之前就拜我为师,那今后便不用尊称我为师父了,阿颜,你听到了吗?” 阿颜,师父他唤我阿颜,不知怎么的又好像是被什么遮住了耳朵,我什么也没听见。 远在昆仑山闭关三万年的始祖,一出关后,也听闻了我的事迹,还老不正经地夸赞道。 “哈哈,花颜这丫头,还真是气质不减当年,似乎比当年还要讨喜了,什么该说,什么该做,都拎得很清楚。” 身旁的人头蛇身的姬瑶听到他这么说,也是认可地点点头,感叹,“是啊,那丫头确实也该知晓她的心在哪了,君上,最近天界的那位可是对花颜颇为不满,几次三番都想害花颜于不义,这一次,幸亏是花颜及时出现阻止了悲剧,再晚点,花颜就只能跟虞衡做个冤种夫妻了。” “君上,您觉得我说的对吗?”姬瑶跟始祖是多年好友,他们二人在我还未出世前,便打算好了,若我阿爹有了喜欢的人,生下的孩子是女儿,或是男孩,都会待如亲生。 数万年前,那时我刚待在阿娘肚子里,刚生下来,我还没体会孩童的乐趣,就被始祖喂了一颗丹药,从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成了四万岁的上古帝姬。 娘亲也很高兴,但也担忧,她总是觉得我的经历中缺少了快乐,我对人的感情不太明白,甚至还觉得,我只要不成婚一日,便能陪着娘亲千万年。 讲到我的婚事,始祖沉默不语,似乎想到了什么,施法变出一本书来,那上头写着《庆华录》,我依稀记得,这本书中,记载了许多关于我是什么物种,为何会在我阿娘的肚子待着一万年,直到两万岁,才降生。 大抵我是上古应龙,跟阿爹不是同一物种,娘亲是魔界的公主,是不受宠的,当年阿娘能与阿爹能有姻缘一事,全是因为始祖从中作梗,造就姻缘。 我并不觉得这其中始祖做了许多,我阿娘他们二老才会在一起,也许,姻缘簿上早就暗中把阿爹跟阿娘的名字写在一起,只是时候未到,始祖他老人家想看姻缘早日促成,才这么着急让阿爹阿娘相见。 “姬瑶,本君自有打算,倒是你,这三万来,你没少去天界那边,去看本君的颜丫头吧?” “无需狡辩,我有三面镜,能照世间百态,想看什么,自然能看得到。” 始祖不喜欢绕圈子,索性就把路堵死了,姬瑶哂笑,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个样,“君上,你也知道的,我这是待在昆仑山多年,见不到阿颜,心中也是想念啊,虽然我每次去天界,都是偷偷摸摸去看望她的。” “再者说了,还有虞衡那小子一直都与我说了,他说花颜还尚未恢复记忆,不记得有我这么个人,怕我吓到她。” “可是我已修炼成人形,能随意变化啊,虞衡那小子却骗我,还不让我去看阿颜。” 我始祖义父确实秒懂,他知晓若是我认识之人与我说了真相,那我这个帝姬,就不能跟虞衡独处,培养感情了,这样的事儿,谁愿意让步呢,你问虞衡他愿意么?他不愿意。 “姬瑶,你怎么好像是个人界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似的,这样成何体统啊,这样,这几日你好好待在昆仑山,没有我的召唤,你不可出昆仑山。” 咦?始祖要去哪呢,为何不带着姬瑶呢。 ——梦境再一次袭入梦中来,大红色的衣服,喜气洋洋的府邸散发着喜悦,好像是在办大婚。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石板路上,听着丝竹之乐,却不知不觉,走近了拜堂的屋子,我看着周围的宾客,甚是觉得眼熟,但我叫不出来他们的名字。 “新娘子到!新郎到!”嗯?我的眼睛被一大片红色包围着,我忽然悬空,是有人抱着我走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上一秒我还在走路来着呢,这一刻是怎么了? 拜完堂,我就被一名不认识的男子抱着来了洞房,我有些惊慌,这梦也太真实了,为什么我总是做着这些奇怪的梦境啊。 而梦中的男子总是叫我羡安,一听到这字眼,我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一次,还是虞衡的梦境,我跟虞衡咋又连上了。 “羡安,我离恒便是你的夫君了,我这就给你掀盖头。”我面前的男子说话的语气,跟虞衡没什么差别。 甚至连他的名字跟声音,也是发生了变化。他掀了盖头,他说了句,“娘子真是人间绝色,让为夫娶了,真是为夫三世修来的福分。” 这么久了,我才发现,原来我不能说话,这次的梦境,是真实存在的么? 他知道我要说些什么,他笑了笑,他笑起来很好看,让我一瞬间觉得,我多希望这是真的,他望着我,手中不觉多了一杯酒,准确的说,是交杯酒。 “娘子,我知晓你喜欢喝桂花酿,特意让丫鬟把女儿红,换成了桂花酿,我知道你一定喜欢的。” 后面的内容就在名唤离恒的男子举起酒杯过后,就变得模糊起来了。 我虽在梦境不止一次梦见虞衡,却从没见过无洛入梦来,心中也是微微苦涩。 无洛送我回来之后,就真的没有出现过了。 我的眼泪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落了下来,我人没醒,却让虞衡的心揪了一下,他知道我落泪的原因是什么,也猜不到,我为何昏睡着,也会流泪,是因为梦到了伤心的事儿了么? “阿颜,若你早日醒来,说不定,无洛就能早点来看你了。” 他这是什么话,我醒来无洛就会出现么?也太扯了。 他轻轻地触碰我的脸,心疼地擦拭我的泪水,我对那件事并无所知,我梦境梦到了了很多事情,这期间,我昏睡了四天,无洛也没有来过。 第十三章 小乐云吐槽记 “离恒,你说我们俩以后若是分离会不会像话本里说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觉着这女子很是像我,而这离恒,仔细观察留意,倒是很像虞衡。 我看他们二人应该也是过了意气风发的年纪,离恒在这里是一位将军,而羡安,不对,羡安么? 为何我会觉得无比熟悉,难不成虞衡在我失忆的这四百年里,真的偷偷地带我去凡间历劫了? 回来之后还给我喝了‘一梦醉’?导致我不记得原来我与他早已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劫,还都是情劫? 我的心怎么反而越发疼了,我看着离恒怀中的女子,越看越熟悉,她眼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情愫。 与其说那女子和我长得像,倒不如说,我现在正是梦中这人所念的娘子,他的话依旧和以前一样。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多愁善感,像是很丧一样,“离恒…怎么了,是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吗?让你吓到了吧?” 我抬手要去摸他的头,却被他躲开,我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他忽然嗤笑道,“娘子,为夫不是从前少年郎,娘子日后不可随意摸我头了。” 什么啊,这就装起来了,我为何有点想笑呢,离恒作为虞衡的转世,在梦境中也太正经了,这不让碰,这不让摸的,唉。 “你这是嫌弃我了?好啊,那我以后不再打扰你了,我们分房睡吧,我的将军大人。”那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这可把离恒吓到了,他脸色变换了一下。 “娘子,你我既是夫妻,何故要分房睡觉,这让人家如何看我离恒,如何让你幸福啊。” 这几句话里,他要表达的意思很多,我的脸也不知不觉地就红了,我站起身来推搡着他,嗔怒道,“没个正形的。” 他说,有我在他身旁,他无法去处理那些所谓的公事,后来,我才知道,这一世,我跟离恒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一世终究不能在一起。” 我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曾对我说了些我觉得不太能听得懂的话。 他很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看着时日无多,而且徐大夫也跟我吩咐了,他快要走了,多叫我陪陪他,陪他好好的走完最后一程。 “恒郎,该喝药了。待会儿药凉了就不好喝了。”我端着药坐在床边,俨然是一个贤妻良母,我跟离恒尚未育有子女,直到他要走的这一天,我与他也没有圆房,大婚那日,我俩是平安度过,啊呸,不对。 我的眼睛中含着眼泪,试图不让自己被离恒发现,其实我已在自己的屋中哭了许久,这是离别的苦,伤心的泪,我跟他这一世终究太短了。 短到我与他才成婚五年,他因为去了边疆镇守,被敌人设计陷害,中了毒箭,尽管经过抢救,虽然胸口留下伤痕,但也被告知,陆将军天妒英才,命不久矣。 “娘子,莫要为我伤心难过,这几年有娘子陪在我身旁,为夫早就满足了,只是有些遗憾,若你我在很久以前便是青梅竹马,便不会错过那么多年,才让我这个快要过了年岁二十三的人,遇到了活泼开朗的娘子了。” “娘子,我这一世很满足了,下一世,若还能再续前缘,为夫还愿跟娘子再次相见,续这前缘……” “娘子,别偷偷地哭,好么,我走后,你若有心仪的男子,也可以再嫁给他人,不用惦念着我,我这几日也是觉得,洛王爷似乎对你还有几分情谊,想来也是愿意娶你为妻。” 我惊了,也吓到了,离恒这都什么话,稀里糊涂的,我怕他再次胡说,撒娇道,“不会的,夫君身体硬朗,没事的,夫君一定会陪伴羡安百年的,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 北荒之地,向来是离昆仑山最近的地方,自我从九重天回来后,很多各路神仙都想来祝贺我回归,也有些人不屑得很,比如就是前些日子,我刚说过的白羽仙子。 她虽然是花神,却不住在花界,反倒是天天住在九重天,跟乐云仙子虽是表姐妹,但是她们二人的关系却不怎么融洽。 乐云仙子对我,那是很友好的,她在我失忆的那四百年,偶尔也会关心一下我,对我的遭遇表示关心。 她知道我是花颜,也知道我是她名义上的小姑姑,可她从未叫我一声姑姑过,反而是和我互相称呼姓名。 自我从九重天被识破身份,她倒是为了我,天天跟她的表姐怼了起来。 这不,天君一家在我回来的第六天,倒是携妻带子的,一行人浩浩汤汤地来了北荒,先是去见了我阿爹跟我阿娘,说了些客套话。 “见过伏羲大帝,清妍大妃,二位万福。” 我爹看了一眼我娘,似乎是要说些不好的话来了,“起来吧起来吧,别跪着了,要不然你的天后又得说本君作为一方掌权者,却处处为难你这小辈。” 我阿娘一脸为难地看着我阿爹,嘴上却是十分赞同,“也对,天君来北荒,倒是先行礼,显得我与我父君成了老顽固,这么大年纪,竟然还要堂堂天君下跪,传出去实在让天君不如意。” “来人啊,给天君天后,水神,乐云仙子赐座。” 虽然是客,也要招待好,作为小辈的乐云,不太喜欢这种压抑的场面,很是天真的跟我阿爹打了声招呼,拉着玉书的手,出了议事厅,来到我北荒的御花园,当然,提到了花,那么白羽也是自然要跟着。 北荒*霜华殿*御花园 我只看到他们去了御花园,看到了那竹林里有着一座小院,似是熟悉得很,乐云手挽着玉书在前头走,也不带搭理在后面跟着的白羽。 “阿云,你不等等表姐么?她也是对北荒的宫殿,万一她走失怎么办?” 乐云一听玉书说这话,脸色就垮了下来,她很怀疑白羽这人给她家夫君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我生气问道,“怎么,你心疼她啊,你若是心疼她,你就去带着她呗。” 真是气到她了,乐云本来就对白羽这个便宜表姐不喜欢,偏生玉书这小子,一次两次看着机会,就想让乐云跟白羽亲近亲近,谁稀罕跟一个白莲花亲近啊。 要不是因为她是母亲的妹妹的女儿,乐云才不会承认她就是乐云的表姐呢,不,乐云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么蠢的人是我乐云的表姐。 白羽在后面听见了我的话,很是生气,但也忍住了,可怜兮兮地走上前来,对着我的夫君就道,“表妹夫,别为了我,就跟表妹离心啊,我知道表妹向来不喜欢我,你们两个别因为就,就分心啊。” 这不得不让她想起了我,那天我说教的场面历历在目,依旧记得很清楚,果然,这一朵牡丹花,真就是个白莲花,还有点绿茶。 玉书跟虞衡上神是一样的人么?咋的都眼瞎啊。 第十四章 孽缘 乐云心底多多少少不喜欢白羽,于是拿出了以前的事来说。“表姐心地善良,当初表姐若没有给乐云介绍玉书,估计乐云还不能回来,此事,乐云在此多谢表姐了。” 乐云看得白羽气急败坏,但是又不得不假装惊讶一番的样子,我就越发感觉得到,我身旁的玉书,要可怜她了。 “够了,阿云,你怎么处处都针对表姐呀,你难道不知道表姐是——” 是白莲花,绿茶,对吧,可乐云却觉得,玉书的这句话,完完全全就是不满我的态度。“我说你,你是真心觉得我是无缘无故在怼她?玉书,你宁愿相信表姐也不相信我吗?罢了,表姐在你还未飞升时就与你相识,倒是我的不对了,我强取豪夺将你变成我的驸马,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相爱之意,你今日尽管跟着表姐去,我不在乎了。” 她完全没注意我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冰凉,我乐云用得着跟一个白莲花计较?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伤心呢。 说的都是有理有据的,玉书八千年前还只是个平凡人,后来不知道帮助了太白金星做了些事,得了太白金星的赏识,才有了机缘。 也是在那个时候,白羽正好在凡间游历,遇到了还不是神仙的玉书,他们俩可谓是相见恨晚呢。 也是因为玉书随着白羽来了九重天,还有他本身长得就好看,我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白羽便玩笑似的跟我母亲提议,说玉书跟我年纪相仿,倒不如赐婚给我二人,也算是促成一桩良缘。 那时乐云还尚未知道男女之情是什么,傻愣愣地就同意了。后来乐云成婚那天,虞衡上神也刚好在我的宴席上,遇到了还只是花妖的花颜帝姬。 乐云她对花颜的崇拜很大的,因为她在四万年前就曾孤身一人,阻挡了三界大乱,以身抵命啊,这样的人如何不能让我崇拜呢? 我现在也想明白了,玉书的知遇之恩,是白羽给的,他愿意帮白羽说几句话,也是还了白羽的恩情,但也不必假惺惺地来劝我跟玉书好好的。 “玉书,玉书,你别跟乐云置气啊,都是我不好,害你们因为我而生了嫌隙,实在对不起。” 真是太郁闷了,我才跟玉书出来一小会儿,就因为白羽这人坏了好心情,真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乐云呼了口气,回头去看着他们亲近的样子,甚是觉得难以看下去,便找了个理由,让他们单独相处,让我的好夫君玉书,陪一下他的好友聊一聊。 等他们聊完,逛完了,回九重天之后,乐云就会去找她的父君,让他撤了乐云跟玉书的姻缘。“好了,你们两个好好聊吧,我呢,就不在这打扰二位叙旧了。” 我提步离开,玉书反而不乐意地说道,“阿云,你生什么气啊,不是说了,我陪你逛逛这里的风景。” 我生气了?并不是吧,我只是不爽而已。“玉书上仙容貌俊逸,跟白羽仙子站在一块,真是羡煞旁人,我作为棒打鸳鸯的人,就不打扰二位了。” 幸好这时殿中的侍女路过这里,我找了个借口,急忙离开御花园,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 话说,那日无洛跟花颜回了北荒,不过片刻他就回了姻缘殿,也是事务繁忙,也不知道花颜在北荒如何了。 青晚方才来姻缘殿看了无洛,还说了些话,就是有些让我不大懂意思。 她说了她今日去了北荒给人看病,却不说是去看谁,北荒那边,除了花颜的父君跟清妍大妃,常年都不曾生病,那么就只剩下他的花颜了。 想到这里,无洛的心也莫名地疼了起来,他应该去看一下花颜的,她那日都承认了我是她的未婚夫。 司命见他愁眉不展,便好笑地问道,“你,不是前几日被花颜帝姬带回北荒去见岳父岳母了,怎么这会儿倒是苦着脸,是谁欺负你了?” 他还好意思说,都是因为他无缘无故将他叫回来,说是花颜的命格出现了问题,他才匆匆地与岳母道别,便回了九重天来。 结果一到九重天,才发现不是花颜的命格出现了问题,而是司命有事跟无洛说。 “好好好,你可别这般看着我,我那日也是收人所托,不能让你坏了事的,而且花颜帝姬向来对你的感情都很深的,就算你有事要忙,你也是跟她打好了招呼的。” “我,我是急着回来,我未来岳母才把我叫过去说了些话,花颜那时不在场,不知她的娘亲与我谈了些什么,后来你传了消息过来,我心中担忧,便只是简单地跟未来岳母告别,就回来了。” “司命,你到底知不知道,小花颜这次带我去北荒,是想干什么吗?她想跟伏羲大帝请求赐婚,但是被你打乱了计划。” 司命乐呵呵地道,“哎呀,这种事情不要急嘛,慢慢来,你得考虑考虑啊,虽然我很赞同你娶回花颜帝姬,但是你别忘了,这几百年,花颜帝姬尚未恢复记忆,都是和谁待一块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对无洛说道,比之前的语气更加着急,“你别忘了,花颜帝姬是虞衡上神的人,是创世始祖认定的一对天定良缘,花颜帝姬从出生起,就注定是虞上神的人。” “不,就算如此,就算我知道,但是,花颜不爱虞衡,这几百年间他们二人一同历劫,但我也跟着去的,我虽没有记忆,但我的梦里常常会梦见阿颜因为弄丢了虞衡而哭泣的样子、她和虞衡大婚,成为夫妻时,她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还有好多个好多个样子,他都是记得的,若他无情,便也不会在很久之前,就很喜欢那个耀眼的花颜了。 为什么他会来晚呢,为何他来得比虞衡上神晚呢,若那是前世注定的缘,说明前世花颜并不是喜欢虞衡的。 可是,知道了真相的他,是真的心痛,难道四万年前伏羲大帝为花颜选夫的消息,他选中了无洛作为花颜的准夫婿,是假的么? “司命……我是不是真的很像个笑话啊,我喜欢花颜,却还要承认虞衡跟花颜才是一对这样的事实。” 爱而不得么?无洛对花颜的爱,岂会是因为中间有虞衡在,我从而就放弃呢。 北荒*竹院 虞衡如往日一样,细心照料着我,时不时的抚摸着我的脸,很是心疼,若换他来代我受过这情蛊之痛就好了。 “阿颜,今日下雪了,你要快点醒来,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去外面玩雪了。” 回答他的,只有空寂的声音,我依旧是像跟死了一样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是没呼吸,我肯定得被关进棺材里头,然后再一次在忘川处飘荡,飘个几万年的,虞衡也就会解除跟我绑定情缘的苦了。 我的情况也是稍微好转,正当虞衡要伸手探向我额头之时,我忽然就睁开了双眼,我迷糊地看着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就只见他愣在了原地。 第十五章 喜欢花颜? 我看见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知道我醒来,眼神也是变了。 他有些不相信我醒来的现实,迟疑道,“阿颜…你,你还好吧?头还疼不疼,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喊青晚过来瞧瞧。” 从这语气中,他也是很担心我,生怕我再有不测,我眼神无神地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看出神了,怎么会做梦,也能梦到虞衡啊。 我怕不是被人下蛊了吧,怎么做什么都会见到虞衡,我想把他赶出我的梦境,我不想让他继续出现在我的梦里。 “阿颜,你别不说话啊,是不是还没有好呢,你快躺下啊。”他是真的急了,他还带了些许哭腔问我,怎么会,我为何一听到他的这般语气,心中就会刺痛一般。 我脸色十分惨白,很是不相信,原来我不是在做梦,更不是身处梦境,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虞衡,那个被白羽惦记了六万年的男人。 “虞衡上神怎的会出现在我竹院,是来找我要公道,替你的爱慕者找个公道?是吗?” 他自然知晓我的意思是什么,当即反驳道,“阿颜,你是还在生我的气,气我没有告知你真相,害你这四百年来,一直在当我的徒儿,害你从高高在上的帝姬,成了我虞衡的徒儿。” “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被无洛出面维护,害你受了委屈,五天前在姻缘殿你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我都听见了。” 我嘴角扯着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他,似乎也被我的脸色给吓到了,怎么会,昨日他明明见我脸色还是红润的,今日怎么就? 就如此苍白了,是情蛊又触发了吗?“阿颜,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看见你跟无洛走的那般近,我的心就好疼好疼,就好像有人在我的心上割了一刀,特别疼……” 嗯?我听着听着,然后不受控制地就吐了血,是怎么了,是我听不得他说这些话么? 他见我吐了血,赶紧要起身去把青晚喊过来,我怕麻烦,于是伸手拉住了他,并且摇摇头,并道。 “此事,怎可劳烦九重天医官仙子,上神不必亲自去喊她,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尽管我已经很努力地扯了笑容,但也让虞衡的心上再加了一道很深伤痕。 “阿颜!你难道真的很喜欢无洛,非他不嫁么?为何你一定要非嫁给他不可,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的这四万年头,有多苦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为了等我,每日每夜都以精血来给我养魂,甚至不分昼夜地照顾我四万年。 “若无洛同样心悦我,我也心悦他,父君跟阿娘同意,我嫁给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虞衡,你不愿意让我嫁给无洛么?为什么呢,我与你只是情愫未明,你没对我说你喜欢过我,更没有说要上门提亲这事儿,你说,我嫁给无洛又是怎么了?” 我一幅“我嫁给他,你会如何”的模样,倒是让不曾生气地虞衡,一下子就把我拉了过来,他生气地将我吻了个遍,直到我被他吻的天昏地暗,我的身体也是软了下去几分,他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我,我被他吻的生疼,丝毫不知虞衡早已把我放在心尖上,他不允许我嫁给无洛。“现在,你就知道为何我不喜欢你嫁给无洛了吧?” 我脸有些红扑扑的,却不知虞衡的这一举动,分明就是因为他喜欢我,才会对我做这些的,我有些木讷地看着他,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虞衡…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样的是因为有白羽每日都跟着你,给你那些话本子看,你在里头学了这些吗?” 唉,好端端的,我提她干什么啊,我已经感受到虞衡有些生气了,我正要再说一句话时,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所以阿颜认为,我来北荒,也是因为白羽仙子那个人,完全不只是因为阿颜而来?噗嗤,阿颜是吃醋了?” 我吃醋?开玩笑吧,明明是他这个人,一言不发就乱亲我,搞得我还在状况外,唉,美色误人啊。 我想着要如何回答他,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天!天呐,花颜你居然跟虞衡上神在这,在这叙旧,我还以为你跟无洛上仙去了别的地方去了呢。” 我俩的谈话内容被乐云听去了一些,她也是从门外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我,再一次惊叹。 “你,你居然脸红了,是怎么了,这里很热吗?” 经她一说我正要伸手摸一下脸颊,却被虞衡挡住,有些冷冰冰地看着突然进来坏了他们二人独处时间的乐云。 乐云向我递来求助的眼光,我堪堪躲过,最后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好了好了,乐云也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要冷冰冰的。” “阿颜为了乐云仙子,而凶我一顿?”哪里凶了他一顿啊,那是我为了给乐云解围,啊呸,越想越乱了。 我不能让话题偏了,于是找了个常在的理由换了个话题,“乐云仙子怎么突然来到我的院子来了,是和天帝一同来的么?” 我不是故意询问的,毕竟我昏迷了许久,也不知道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 —— 了解来龙去脉,我适才将服侍我的绿竹唤来,让她替我梳妆打扮,我作为北荒帝姬,按着规矩,也是要去见一下客人的,对了,还有那日被我骂了几句的白羽仙子。 绿竹也是自那日我回来,一直给我煎了些药,听我要起床梳妆打扮,忽然看向乐云仙子跟虞衡二人,我知道她有话要问,于是就介绍了一番。 “绿竹,不要惊讶,虞衡上神是这几日一直照顾我的人,而他身旁的人是天帝的小女儿乐云仙子。” 听了我的话,绿竹按规矩行礼之后,就为我打扮了。 半刻钟后,我才被梳洗打扮好,北荒今日下了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帝一家的到来,才会造就了北荒多年来,提前下雪的季节。 我身着一身我平日里爱穿的墨蓝色衣服,手持汤婆子,和虞衡他们二人走出了竹院。 我跟虞衡是并肩走的,负责洒扫的侍女见我走近,见了我的容颜,才知道我病好了,看来我身边的虞衡是功不可没的。 走了没多久,快要临近御花园,我忽然发现小乐云走得有些慢,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不解地询问。“乐云仙子,怎么走得如此慢,是前头有什么人?” 有吧,她的眼中闪现过一丝不自然,我才明白过来,方才我就想到了天帝一家都来了。 那么乐云的夫婿玉书也来了,不过怎么没见玉书跟乐云一起呢? 难道玉书那小子跟白羽抛下我的小乐云,独自去玩了? 虞衡似乎也猜到了这一点,他看向我,将我的手牵在手上,并对他名义上的小侄女道了一句。 “乐云,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快跟上,有什么事,叔父给你挡着。”好家伙,叔父,这称呼我属实没想到啊,原来虞衡这厮跟天帝是好朋友。 御花园里的景色确实让人移不开眼,但也有让我讨厌的人搁这儿有说有笑的。 “乐云仙子,你就这么滴让你的夫君跟别的女子有说有笑,而且那人还是你表姐,你就不争不抢了?” “花颜,不是我不争,而是我看到他们我就很讨厌,我刚才是打算跟玉书出门逛一逛的,却不想我那表姐也跟着来了,总之我不喜欢他们就是了。” 十六章 听信谗言 她的这一句“我怎么会想着去争去抢”,彻底让我感受到了,原来乐云仙子对玉书的感情,也不是那般深厚。 是因为白羽么?若是因为她,那么我昏睡的这四万年里,她都是跟玉书逢场作戏么?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心疼她,作为我的好友,怎能因为一个男人跟自己的旧相识在花园里有说有笑,就上去理论一番,她应该值得更好。 而虞衡似乎也知道我的情绪变化,他就这么当着乐云的面,牵起了我的手,不仅乐云有些震惊,绿竹也和乐云一样的表情。 我不太习惯吧,想要挣脱开,他忽而靠近,贴在我耳边说,“阿颜想要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愿意陪着阿颜做。” 啊这,我,我这么容易就显露出来了?“虞衡上神请自重啊,我虽然有意替小乐云说几句,可这种场面,还是您来比较好。” 说完,我偷偷地瞟了一眼虞衡的神色,任由着他牵着我的手,“好吧,你想牵我的手就牵吧。” “真是不可思议诶,我叔父啥时候和花颜帝姬这般亲近了,是我来晚了,错过了什么?” 绿竹却知道我为何愿意让虞衡牵着我走,她很早就知道了。 我们四人路过他们二人的身旁时,我语气不明的讽刺了句,“白羽仙子这是自甘堕落,来勾引小乐云的夫婿了吗?” “玉书上仙也是,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在别人家的御花园里安慰白羽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二人才是一对呢。” “反倒是我的小乐云成了你们相爱之路的绊脚石。”我说话确实有些不中听,但也有几分道理的,小乐云不管我说什么,终究是认可,毕竟她也不在意。 就算在意,也总能开开心心的挽着我的手,让我去跟无洛说,给小乐云重新牵红线,至于玉书,她说不想再见到他了。 是乐云无心玉书么?是失望了吧,我之前尚未恢复记忆,却依旧记得,乐云喜欢的人就是玉书,到底这几百年,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白羽怎么突然就跟乐云的夫君走那么近了? “花颜,你休要胡说八道,我跟玉书上仙清清白白,方才我不过是在雪地里跌了一跤,他扶着我,安慰我一下怎么了?” “安慰你?你们才来多久啊,北荒这会儿是不会下雪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还下雪,就算这儿白雪皑皑,但也不是你的借口。” 我就是抓着一点就是说一点,讲白了就是,我想怼白羽,为乐云说几句话,让白羽安分点,别老是去干扰别人的生活。 尤其是已婚男子。 她被我的这句话给气到了,她把目光看向乐云,冷笑道,“乐云表妹,难道你刚才跑去的地方,是花颜的住处,你找她来说我来了? 你以为你找了她,我就会跟你道歉吗?” 绿茶表姐又开始表演了,乐云脑瓜疼。“道歉?你确实要给你的表妹道歉,且不说你大庭广众之下,就追着他们夫妻二人出来,然后又用你的伎俩,把乐云气走,然后和你的表妹夫在这聊天聊地。” 我觉得说的不够,又补充道,“难不成,这些也是你的姑母教你的么?那我真是大开眼界啊。” 我说完之后,便不打算计较了,说完就好了,可虞衡却还是补充道,“白羽仙子,自重一些吧,这儿不是九重天,即使这里是九重天,你也不该公然和有妇之夫厮混。” 他打量着玉书,咳嗽道,“玉书上仙也是如此,别忘你是个已婚男人。” 傻眼了,叔父怎么也跟花颜一样,说着近乎相似的话来啊。 —— 华录殿 我一路都被虞衡牵着走了过来,到了华录殿,父君跟母亲远远地便瞧见了,就连还在跟父君商讨事情的天君,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也是停了下来。 目光紧紧地盯着虞衡,还有我身后的乐云。 许是他怕我吧,我名义上是他的阿姊,更何况四天前我还当众说了他妻子的管教方法。 怎么说也是应该的,可我们走近后,他竟然中规中矩地向我行礼,漓卿也是如此。 我敷衍地对着他们说,“别跪我,快起来吧。” 我已经让虞衡松了手,我走向我的阿娘,小乐云依旧跟着我,眼里丝毫不存在她的阿爹阿娘。 天帝被忽视了,自然心里觉着奇怪,方才乐云的态度好像是开心的吧?怎么一回来还跟着我一同来了。 还有虞衡,这小子怎么敢牵着阿姊的手进来,他不怕伏羲大帝生气么?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阿娘,阿爹。” 我得体地向二老行了礼仪,乐云也向我这般,称我阿爹为爷爷,称我阿娘为奶奶。 这仙家的关系果然够乱的,不过小乐云这一声爷爷奶奶,叫的还是可以的。 “阿娘,您别见怪,小乐云叫您一声奶奶是应该的的,辈分上这样子叫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原谅我笑出了声,我们这家人还真是占尽了天家人的便宜。 我才进门不久,白羽就哭着进来了,大哭大闹地指着我,说我堂堂帝姬欺负她一个小女子,也把乐云扯下水。 “姑母,求您为羽儿做主啊,姑母,方才,方才我在后院散步,不小心跌倒,然后玉书上仙见到我有些可怜,就扶了我,被表妹瞧见,她却以为我故意勾引表妹夫,她一生气,去把还在昏睡着的花颜帝姬喊来。” “喊来骂我,说我不知廉耻,故意勾引有妇之夫,还说,还说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姑母您教的。羽儿冤枉啊,姑母。” 我阿爹冷漠着看完了白羽的独白,又看了眼天帝天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本君方才还以为天降大雪,是因为本君的女儿好不容易醒来,上天垂怜下的,原来这一场雪,是有所阴谋,旬殷,你这小侄女想干什么?” 旬殷心中突然一咯噔,面色不安地看着我,然后才去泪流满面地白羽,和正在地上抱着白羽的漓卿,为难的道,“帝君息怒,小女,小女或许是真的被阿姊欺负了,才会这般,还请帝君见谅。” 漓卿一听这话,心中愤恨不已,也不顾着自己是跟着夫君前来北荒认错,反正她是要替白羽讨个公道的。 “花颜,我敬你是阿旬的姐姐,才处处让着你,如今我跟着阿旬一起来北荒看望你,结果你却污蔑本后的羽儿,这叫我如何不气,还请你,给本后的羽儿道歉吧。” “天后娘娘何必如此气急攻心,急不可耐啊,何不如听听您女婿的话,再决定吧,我呢,是为了小乐云说几句该说的话,难道小乐云不是你亲生的,只有白羽是亲生的?” “你任由白羽故意勾搭玉书,让自己的侄女勾搭女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真是可笑啊,阿爹阿娘,若你们也相信白羽仙子的话,那就听听玉书的话。” 我还真就杠下去了,白莲做多了,白羽是不是忘记她自己的本体是牡丹花。 “天后娘娘,本座可以作证,方才本座和花颜帝姬一同从竹院走来,路过御花园时,就看到您的侄女跟女婿在那聊天聊地,不知天地为什么了。” 乐云似乎也对她的亲生母亲很失望,眼神空空地看着抱着自己表姐犹如亲生女儿的母亲,淡淡道,“父君跟母后是只把表姐当成你们的女儿,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只会听表姐的,我的婚事也是表姐促成,而今,来了北荒,她便不用藏着掖着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自己的表妹夫在一块了。” 我感觉得到小乐云很失望了,便冷声地对着他们说,“是,天君天后你们二位确实喜欢听信谗言。” 第十七章 流言蜚语 我句句都在点上,天后脸一阵白一阵红的,看上去甚是生气,却碍于我的身份摆在那,更是不敢多言,反而把矛头指向虞衡。 “就连虞衡上神也被花颜帝姬给骗了么?可是上神如此这般,是为了什么呢,羽儿她不过是刚刚来北荒,得罪了帝姬也无可厚非,是她有错在先。” 这话怎么感觉在捧杀我呢?不对,她要开始扯上虞衡了。“你作为九重天的人,为何要帮外人说话,至此来伤害我的羽儿。” “母后…事情不是你所听到的这样的,更不是花颜伤害白羽,难道您就只听白羽的话么?” “羽儿是你的表姐,你不好好待她便算了,怎么也跟着外人联手来欺负她,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把羽儿当你的表姐?” 啪啪啪……看来漓卿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她怎么会当着亲生女儿的面,维护一个抢了自己女儿姻缘的侄女,难道是说,小乐云不是漓卿和旬殷的孩子? “真是精彩啊,白羽仙子的演技真是演得太好了,这是连在九重天表演都满足不了你,你转而来我父君的地盘上表演来了?” 我看透了她的心思,和父君会心一笑,继续讲道,“漓卿,作为人母,你应该跟阿颜的母亲学习一番,不然某天发现被耍了,可别来继续冤枉本君的女儿。” “帝君这话是何意,难道我家羽儿身上的伤都是假的?那就请帝君您好好看看,看看我家羽儿身上的伤,是真是假!” 玉书怯懦懦地看向淡定自若的乐云,心中愧意难就,忽然就从一处走了出来,规矩地行礼,然后脸色不大好地对我就是一通道歉。 “帝君帝妃,花颜帝姬在上,小仙玉书,是乐云仙子的夫君,方才,方才的确是小仙跟白羽仙子在后花园厮混,这是小仙的不对,花颜帝姬教训得好,小仙诚恳地替母后向您道歉。”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难道玉书上仙跟白羽仙子所为,不就是想让我这个活了这么久,却迟迟不嫁人的女子难堪,说我嫉妒白羽仙子长得年轻又好看,才会出言羞辱她跟你厮混。” “阿姊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事,这事是做弟弟的不对,没有管教好白羽,让您受了委屈。” 我却并不这么认为,本来今日可以很开心的但是让我见到了花界的花神平白无故去勾搭别人丈夫,我提点几句,却反被冤枉。 罢了,我已然为了小乐云出言几句,虽然这个过程让她知道了她的母亲对她毫无母女之情,反倒让她知晓她的表姐,比自己还要受宠。 自己的夫君也帮着不明来历的白羽,她活脱脱地像个傻子,不过这回她也就知道,为什么她生辰宴那日,母后不来参加,父君也是敷衍了事了。 讲真的,她眼中还有泪水看向我时,我愣住了,我的小乐云居然哭了,她是为什么而哭呢,是伤心吗? 我想应该是的,她迟钝地朝着漓卿走去,蹲走到了漓卿身边,蹲了下来,呜咽着,“母后……是孩儿幻想了,无论我做什么,都远不及白羽唤您一声‘母亲’,或是我去了哪,多久回来,您都不会关心的,因为这世上,我乐云一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是您跟阿爹错误的开始。” “孩儿这时候总算明白过来了,也不需要您来关心了,等会儿回去,请您去给无洛哥哥说一句,让他断了我跟玉书的姻缘吧。” “我不打扰白羽跟玉书上仙的姻缘,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对啊,即便乐云说了那么多,她的生身母亲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连一点眼神也不曾给过她。她很累,早知今日她就不来了,她又何必要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呢。 乐云知道我的母亲向来不喜欢她的,等乐云说完那几句,就站起身来,转而走向她的父君,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求旬殷。 “父君,孩儿知晓今日这是在北荒之地,也知道在这儿说这种话不合适,但还是请求父君,让孩儿回鸟族去吧,天界不适合孩儿。” 然而,父君却说,“乐云,天界不适合你,哪里适合你呢,这几万年来,一直都是你在天界陪着你的母后,她才开心——” “父君,您敢当着花颜帝姬的面,说母后很爱我的话来么?不,我相信您不会的,就算会,那也是形势所迫,不如您赶紧带着您未来的侄女婿跟侄女回去吧,别忘了也把母后带走。” 我在一旁看着都心疼,我正要上前去把乐云拉起来,才感觉我身边的虞衡也是有些生气。 一瞬间让我觉得,乐云好似是他的女儿一般。 “虞衡,你是不是也看不下去了?我刚才确实说得有些过激,才让乐云至此,说起来我也有错。” 虽然我已经很靠近虞衡的耳朵说悄悄话,但在父君眼里,我显得很是委屈,于是他决定再说几句话来。 “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君的女儿故意陷害天后的侄女一样,这事儿本君的女儿可不背锅啊。” 天后原本就哭了许久,眼眶也有些红,听到我父君的话,更是生气,“难不成,难不成伏羲帝君您想包庇花颜?真是笑话。” “天后,本君说的话,或许你听不懂,但是,方才你的女婿也出面说了,是你的侄女栽赃陷害,害本君的女儿于不义,难道真如阿颜所说,你真听信谗言,连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白羽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自然,柔柔弱弱地出声,“姑母…羽儿想回天界了,这里的人都不喜欢羽儿。” 不打算掺和的天帝也是看到这般场景,不得不出面来缓和气氛,打了个圆场话,“漓卿,你,你作为阿云的母亲,如此不信帝君所言,是要反了么?阿云,玉书,你们俩快起来,别跪了。” 这些话好迷啊,我呆愣地看着虞衡,他好像是在传音入耳,只有旬殷能听得到,是什么话,才让旬殷出来打圆场呢。 —— 有了这事儿,于是不知从哪儿传出消息,说我嫉妒白羽年轻貌美,故意陷害她,我在北荒帝君府邸自导自演的戏上演了。 一时间三界众云纷说,别人不了解的事情,你解释再多也无用。 “虞衡,你呆了那么多天,还不走吗?我怕你会被旬殷给开除仙籍的,然后落得个无家可归。” 尽管流言蜚语犹在耳边,可我却活的很是自在,大不了就是被说几句,虞衡自那日出事,也一直待在北荒,从未回过天界。 第十八章 自恋的虞衡 “阿颜这般盯着我看,是觉得我真好看么?然后看得离不开了眼?”虞衡这几万年看来没少学撩人的话。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看他那么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而且他还是我早已确定了心意的人。 “咳咳咳咳,停,停,停。你这个人正经一点,我那是还没来得及移开眼,你不能冤枉我,再说了,都这么久了,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你那日都跟旬殷说什么了?” 我是很好奇,虞衡说了什么,才会让旬殷把漓卿他们带回了天界,也是不久后,流言蜚语就流窜起来。 “你想知道?那我可否跟你要个条件。”条件?他要是想说就说,为何跟我说这些,难道我要知道答案,还要给他提条件的机会? “要什么条件,这个事情很严重吗?还是这乐云的身份并非我看到的那样?” “你说,你现在已经与我做了那么多回夫妻,而今你不妨猜一下,我会提什么样的条件,才会跟你说乐云的身份。” “你,你居然还提及这些事儿,你一说我就不得不回忆起来了,你这个老男人,居然趁我失忆,跟我经历那么多回的情劫。” 我正要伸手去捶打他的胸口,他立马就察觉,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一把拉扯过去,我顺势跌倒在他怀里。 好几回不曾脸红的我,脸色一下子就红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乎看不够,他还上手摸我的脸,心生欢喜。 “带你去经历情劫,是我的私心,我想弥补三万年前你我未成为夫妻的遗憾,虽然我每回都告诉我自己,你是花妖羡安,不是花颜,不是我的花颜,可我就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也难得地听他讲了一回话,不等他吻我,我已然起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类似于凡间小娇娘对自家夫君撒娇那般的问道。 “好了,好了,这事以后不许你再提,我呢,大人不计小人过,你这么做,我心里是明白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阿颜,我说了这事,你可不能怪我,虽然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接受不了。” 磨磨唧唧地,惹得我想让他赶快说出缘由来。—— 听说五日前乐云跟天帝他们一同前去北荒,回来后就只看到了天帝天后,还有玉书,白羽。无洛好奇乐云去了何处。 于是趁着天帝在司命这里下棋的机会,他便抛下事务,前来司命的宫殿中找天帝,要问个明白。 天帝一察觉无洛到来,随即就先开口问道。 “无洛上仙是来找本君询问阿姊的情况的?”不是,我是来询问乐云这些日子都去哪了,怎么不见她的踪迹。 难道乐云又为情所困去凡间历劫去了?“小仙并不是来问阿颜的情况,而是为了乐云仙姬前来。” 无洛的态度虽说没有不卑不亢,但也有些性格在里头,似乎听我这般说,他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乐云这孩子嫌在天界无聊,回鸟族了。” 怎么会回去了,那玉书为何不跟着一同回去,还有再加上这几日天界流传的流言蜚语,是关于阿颜声誉受损,是因为乐云么? “君上,小仙还有一事要问,不知君上可否方便?” 还说不是为了花颜而来的,这话说出去谁信。“阿姊受辱一事,确实有羽儿的一半原因,我已经让漓卿好生管教她了,无洛,你对阿姊很在意么?那你何时去北荒提亲?” 听到提亲二字,司命地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他这是能听他们两个人讲吗? “司命星君,正好你也在,不如你帮阿姊跟无洛算一卦,看一下哪日才能去提亲。”我有些慌乱,不知天帝此刻提及我跟阿颜的婚事要做什么,难道是想转移注意力? “多谢君上美意,阿颜与我的婚事我自会打算,不劳烦您了。还有,关于那些流言蜚语,还请天帝,管教好白羽仙子。” 他说这些话似乎还不够,又道,“这几日我也听得关于白羽仙子在北荒做的事,小仙也调查清楚了,那件关于阿颜嫉妒白羽年轻貌美,故意陷害她受伤的事,这儿有回看记录,小仙特来奉上。” “乐云仙姬跟玉书上仙的姻缘在姻缘簿中已是缘断,天帝不必用谎话来诓小仙,司命星君能陪着你下棋,也是不易。好了,小仙就这么说,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 他的未婚妻受了委屈,无洛自然有义务帮她把话说出来,跟天帝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然后他又派了仙使拿着带有回看记录的镜子,拿去送给天后娘娘,让她别什么都怪阿颜。 至于乐云那孩子,性格跟花颜差不多,此番在北荒受了委屈,虽然虞衡先无洛一步替她说话,我作为她好友,也是要去鸟族那边,去看一看她的。 无洛很愉快地从姻缘殿出来,路上遇到了乐云的前任夫婿正在酗酒,他故而装作视而不见,因为无洛不上前去,寻芳殿的那位也自然会过来‘好生安慰’一番的。 这种事无洛还是第一次见,那日我不该给乐云跟玉书牵红线的,这事儿到头来,是我的错了。 妖界*灀澜殿 “婢子拜见洛凝帝姬,洛凝帝姬安。”婢女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倒是扰了我的清梦,我以为是怎么了,便不急不缓地询问。 “你先起来,别跪着啊,有什么事就说给我听。” “洛凝帝姬,婢子绿竹,婢子是花颜上神的人,我家上神已经安然回到了北荒,若是你得空,我家上神想让你去北荒一趟。”哎妈呀,这,这婢女的打扮一看就不简单呐。 花颜这人回去那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是洛凝哪里让她不开心了?不可能啊,她这几日都待在妖界处理政务,还有前日正跟始祖交代了花颜失忆的事儿呢。 难不成始祖把啥都告诉花颜,她要找洛凝谈话? 洛凝越发踌躇不前,打着马虎眼问跟前的这位绿竹姑娘。 她笑得可灿烂了,生怕被绿竹看出来我很紧张,洛凝不敢见花颜。 自上回她洛凝要跟虞衡喂她喝下一梦醉那事,她肯定恨死我了。 “绿竹姑娘,你知道帝姬为何要见我吗?是不是她想我了,不好意思前来妖界找我,所以让我去找她?” —— “你是说,乐云是我跟你的孩子?”讲真的,我整个人都懵圈了,我啥时候跟虞衡圆房了?啥时候多了个三万岁的孩子,而且这孩子是虞衡跟我的,太扯了。 所以我不太相信,缓了一会儿,才让我的贴身侍女,去妖界通知洛凝,让她来一趟北荒,我要确认虞衡的话是真是假。 第十九章 娘子要去何处 “阿颜不信的话,那不如就等洛凝来了,你好好问她吧。” 这话显得他有些过于平静,若我不相信,那他打算怎么办,要霸王硬上弓,让阿爹将我嫁给他,随他去九重天住着么? “嗯,这样也好,洛凝所待的地界离北荒不远,她半个时辰就到北荒,你先坐下来,别站着。” “怎么,阿颜心疼我这几万年来一直照顾着孩子,站着也觉得我累?”会说话你就别说话成吗? “你正经一点,别拿那些来对我说。” 我听的这些话,脸色也是微红,阿娘也知道今日虞衡没去九重天,特意吩咐后厨做了些吃,邀我前去用膳,顺便,顺便和虞衡提一下我的婚事。 去了就去了,这事儿早晚要说的,阿娘阿爹把虞衡对我的好都看在眼里,自然也觉得,虞衡跟我尚未成婚,整日混在一块也不好,至于无洛那人,阿爹说了,会亲自去赔礼道歉。 “洛凝啊,你不会是听了虞衡的话,故意和他一同来我这儿诓我这老人,和小颜儿的娘亲吧?” “回禀伏羲君上,洛凝可以对天发誓,洛凝句句属实,花颜当年去平定三界大战之前,就因一次意外跟虞衡圆房,只是,只是后来她被救回来后,喝了一梦醉,忘却这件事。” “那为何要在今日来提出,是颜儿也听说了?”父君眼神凌厉地看向我,我的眼神闪了闪,不敢在这时候说话,我,很胆小的,尤其是在父君面前。 “君上,此事是小神不对,是小神隐瞒了此事,若不是因为阿颜今日问我,小神也是不会告知花颜,所以今日……” “荒唐!虞衡,你私自做主隐瞒那孩子的身份,还让她在天界那一群人里受到欺负,本君问你,若颜儿不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不说出?” “还是你打算拿着这孩子的存在,来让本君的女儿嫁给你,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对情蛊一事不在乎?” 娘亲也很伤心,她虽然坐在父君身边,眼神中却满是担心着我,于是她弱弱地出了声,“夫君,夫君无需动怒,阿颜跟虞衡上神也是无心的,今日告知你我三人,应该是打算好,要去认了乐云那丫头了。” “阿颜,阿颜也是才刚恢复记忆,这会儿子也是刚知道自己有了个孩子,而且还是和自己玩得那么好的人,不记得,记不清了也是情有可原。” “清妍,连你也……”我知道阿娘的心是在我这边的,我在旁边听得洛凝一字一句地时候说出我跟虞衡的误会,后来那日我生下了乐云,晕了过去,是虞衡亲手给我喝了一梦醉,我忘记了自己生过孩子。 以至于那天我去问他,让他带我走,他应该是真的想带我走,可我们之间的感情…… “阿爹,女儿不孝,竟在四万年前跟虞衡行了夫妻之礼,还有了夫妻之实,是女儿有错在先,还请阿爹不要生气,正好,正好今日女儿前来。”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我那老爹,他的脸色稍微缓和,看来我的事阿爹也是震惊+愤怒,并不是真的生气。 “前来这里求您赐婚我跟虞衡,让我和虞衡早日成亲,日后就好找回乐云,把她接回北荒这里来了,你们二老也就能体会天伦之乐,这不挺好的?” “阿颜你别说话,你爹我是要听听虞衡这小子要怎么做,不是听你把事情解决了。”这话我明白,无非就是让虞衡对我负责,三书六聘,入赘北荒来,或是我嫁去天界。 洛凝这会儿也是没被阿爹的气场给吓到,在阿娘的眼神示意下,站起身来,对于战神虞衡的态度,她最清楚不过。 虞衡把我睡了,如果让他入赘到北荒,他也是乐意的,怕只怕,他会让阿颜的父君不满意。 “小神,小神愿娶阿颜为妻,此生此世唯她一人,不负她。也愿入赘到咱们家来。” 这么快就改口,倒是让阿爹乐得不行。阿爹心中越发信任始祖带来的好消息了。让他的好女婿坐下来,乐见其成地吩咐人上茶,跟虞衡谈起了大婚事宜。 我待在这儿许久也无聊,拉起洛凝出去逛逛,她好像也知道我要问什么。 她眼里含着泪,心疼道,“阿颜,瞒着你还有孩子的这事儿是我不对,当年你拼命生下的孩子,被虞衡抱去给天帝养着,天帝虽不知他抱养的孩子是虞衡跟谁的,但也对她宠爱有加,只是天后漓卿,却不怎么喜欢她。” “今日你叫我过来,我也告诉你了,你还生我的气么?” 她怎么说的话跟虞衡说的有些相似,难道他们二人提前对好答案了?“为何这么问,我要是那日没去你妖界,兴许我这会儿还没醒过来,更不会恢复记忆来呢。” “洛凝,这些年来,你没少替我去照顾乐云吧,她现在可曾怨恨过我,恨我把她生下来,却从不记得她,甚至还没心没肺地让她给漓卿骂一通。” “什么,小乐云被那个老妖婆给骂了?什么时候的事,难道是几天前的事儿?” 我点点头,承认就是前几日的事儿,她义正言辞的抱住我,我不明白所以,就问。 “怎么了呢,你也担心乐云么?我现在想去见一见乐云那孩子,可我不记得鸟族住在哪里,洛凝,要不你带我去一趟鸟族吧。” “先别去鸟族,我们先去天界给小乐云找回公道啊,你是她娘亲,作为乐云的娘亲,应该为乐云做些什么的。” “难不成我应该去天界找漓卿算账,是她管教不严,把小乐云伤透了心?害我面子过不去?” 洛凝很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赞同,毕竟我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她施了法术带我去了九重天,原本虞衡这会儿已经谈完事情,出来寻我却找不到我,心下担忧,于是拿出一面镜子来,查看了我刚才与洛凝之间的谈话,很快也紧随其后。 他不想让我去找不痛快,加速地跟上我二人。我有些呆愣,搞不明白他怎么也出现在天界了。 他却不紧不慢地走向我,牵上了我的手,把洛凝晾晒在一边,极致温柔地问我,“娘子要是提前去看你我二人的婚房,倒也不必着急,总有一天你能看到的,还有洛凝帝姬,你这是没事了,就想带着本上神的人走吗?” 洛凝属实无辜啊,她只想带我去找天后,告知天后现在不许再对乐云不好,不要让白羽那人去欺负乐云,怎么在虞衡眼里,她成了拐走我的人了? 这里我甚是不理解,莫不是他不想让我去找漓卿算账,故意来阻拦我的吧? 我的手掌被他牵着,暖暖的,但我猜了这些话,心底也是有些冷意,我忽而开口问道。 “虞衡,你是故意的吧,你我二人虽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我现在跟洛凝去找漓卿算账,不关你的事儿吧?” 第二十章 装傻充愣 他忍着要生气地神情对着我笑,并对洛凝说道,“洛凝,这儿有本君一人足以,你若无事,就先去看看乐云,不要打扰我与花颜独处。” 这是在天界,况且我们三人是在南天门诶算什么独处啊?我不理解。 他的这一番话,洛凝听出了威胁的语气,今时不同往日,唉,谁叫她的法力不及虞衡呢,阿颜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也只得让步了。 “好,好的,你们两个好好聊。”不讲义气地洛凝就这么走了,而我依旧被他牵着手,他拽着我去了他的宫殿。 他怎么好像是生气了?是生气了么?不像啊,我,我就是说了那一句话,怎么让他这个人生气了? 清湖小路 “虞衡,你放手,你快放手,我现在不想回月华殿,我想去给阿云找回个公道,你,你是要拦着我,不让我去?为何呢,难道你怕我凶你的小娇娘?” 诶?小娇娘这词怎么感觉有些熟悉,我仿佛又回忆了一段比较狗血的往事,他似乎听见了这一句,回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宠溺,“娘子莫要胡闹,你只是我一人的小娇娘,除了你,周遭的女子在我这里,都是兄弟。” 好啊,原来我之前当他徒弟时,还真就是自个儿的替身,我不想再说话,独自生着闷气,想不明白啊。 “娘子不信?那我再说一些好的话来来讲给娘子听。” 我颇为不满地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我想听什么何须你来讲,我是真想给阿云找回公道,然后再挑个合适的机会,向阿云挑明,我是她的生身母亲,这几万年我对她的亏欠很多,而今我正要去给她找回公道,你却拦着我,不让我去。” “你说这都算是什么,我不配当一个母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虽然那时你我二人尚未成婚。” 我说着说着,就想挣脱虞衡的手,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转过了身来,一把把我拉入怀里,紧紧抱着。 更咽说道,“不,娘子怎么可以如此说你自己,我这时不让你去找漓卿说道说道,是我怕你受到伤害,当年我把孩子交给旬殷时,并未道明阿云是你我的孩子。” “你这般突然就去说理,恐会给阿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你明白吗?娘子。”我忽然被他软软地给劝服了,这个时候去的话确实不合适,我得找个理由,一个适当的机会去说。 “嗯,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只是他抱我抱得太紧了,我快要喘不过来气,于是拍打着他的背,示意他可以放开我了。 “谁,谁是你娘子啊,别乱说啊,还有,你你抱我抱太紧了,能不能松一点?” 他似乎嘴角上扬,心花怒放地蹭着我的秀发,声音有些满足,“娘子,你这般真是可爱。还有,娘子身上好香。” 他边蹭还边上手,我有些慌乱,虽然这天界确实少有人烟,但这是一条小道,也会有人路过的,我想着就推开他,可我好像整个人被他的热气喷洒,有些晕乎乎的。 他也随着我的话,放开了我,我才被他放开,就看见了前方站着一个多日不见的白羽,她似乎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屑。 自从上次被我跟虞衡怼了之后,她觉得我堂堂帝姬,居然会跟她一样勾引人,一开口就是嘲讽。 “这不是咱们那位高高在上,自诩不食人间烟火,还与无洛上仙有婚约的花颜帝姬,怎么会跟虞衡上神在一块搂搂抱抱啊,真是让小仙大开眼界。” “原来是白羽仙子啊,我当是谁呢,我忘了,我刚才应该和虞衡上神发生点什么,让你把我跟他的事传出去,让世人都来议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接着说道,“让你失望了,我今儿随虞衡前来九重天,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来的,还有,我与无洛的婚事,当年是预选,并不是要打算成婚,我不会像白羽仙子您这样。” “喜欢一个人却要毁了他,爱而不得什么的最可怕了,你今日看到什么,尽管说,前几日的谣言,不也是你一手操办的?害怕什么。” 她还是不相信,转而去问虞衡,此刻虞衡还抱着我,让她心生嫉妒了。 “虞衡上神,她说的是真的么?你们二人是何时暗度陈仓的,是何时在一起的,是从四百年前就在一起的么?” 虞衡见我在场,高冷回了几个字,“无可奉告。” 她忽然怒气冲冲地指着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了出去,离开了虞衡的身边,“花颜,我发现你这个人是真的不要脸,十天前你明明还说无洛上仙是你的唯一未婚夫,现在,现在虞衡上神就成了你的未婚夫婿,你是脚踩两只船么?” 虞衡怕我被她说得一文不值,也跟了上来,将我护在身后。 “白羽仙子,本上神敬你是漓卿的侄女,才不想与你多说话,但,也请你别对着长辈如此目无尊长,是本上神先喜欢的花颜,此事跟花颜无关,你尚未出生,本上神就跟花颜成为夫妻,这一次来天界,不过是来找天帝说一声。” “怎么本上神跟谁在一起,都要跟你报备呢,难不成真如花颜所说,你爱慕本上神,本上神就要为你守身如玉,不去追求自己的感情,反而等着你长大,然后让你的好姑母替你来给本上神提亲?” 这边的动静挺大的,把守卫,还有在附近散步的天帝都给引来了。 *凌霄殿 天帝似乎不知道我会来,表情甚是凝重,方才,虞衡为我怼了他的小侄女,他听了虞衡的话,把我跟虞衡请来凌霄殿,实在是无趣。 白羽依旧是暗自恨着我,恨我把虞衡拿下,还对她不友好。 “旬殷,你看我才第二次来你这儿,为何我每回来你这,都能遇见讨厌的人啊,难道我是被什么人盯着,她提前知晓我要去哪,她就会出现在哪?” 我不点名不道姓,却总有人对号入座,我倒乐见其成。“姑父,花颜帝姬这话冤枉我,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是恰巧路过,才问了帝姬几个问题,谁知,谁知她无缘无故地怼我呢。” “白羽,休要胡闹,帝姬是本君的阿姊,她就算是说你几句,那是情理之中,再说,姐夫跟阿姊从北荒回到天界,本就实属不易,你还去添堵,她不说你说谁?” 我知道旬殷这小子是向着我的,我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并出声劝道,“旬殷呐,千万不要因为我一人,而对你妻子的小侄女说理啊,我呢,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帝姬,一无是处的。” 茶言茶语谁不会啊,真的是。 “阿姊莫要开玩笑,此事的确是白羽做的不对,本君也已说了些话给她,她应该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的。还有这几日的谣言,阿姊放心,本君会澄清的。” “谣言?什么谣言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谣言这一出呢,阿衡,你知道么?” 第二十一章 许诺 “我也不曾记得,有什么流言蜚语是事关娘子你的。旬殷你这话是在暗示什么?” 天帝似乎没想到我跟虞衡已经熟到这种程度,讷讷道,“阿姊跟虞衡上神的关系何时这般熟了?为何,为何虞衡要喊阿姊为娘子?” 我感慨道,“唉,这都多少年了,你阿姊对虞衡的喜欢早在几万年前就有了,这回跟他一同来天界,拿回我在九重天的东西,自然也是他陪同,你说,我跟他能是什么关系,可惜了,被你的小侄女误认为,我婚前不检点呢。” 白羽见我一直在说她,她也难免会生气,愤怒道,“花颜帝姬!羽儿自诩从未得罪您,为何羽儿要平白无故地再次被你说得一文不值,羽儿也不是事先知道您要来九重天,今日是我恰巧路过,说了几句难听的话,难不成您要一直揪着不放?” “要当着虞衡上神的面,拿这些话来指责我的不是?” 我最看不惯这种明明是做错事的人,却还要狡辩,让我觉得有些难堪的人。 虞衡好像要替我说几句,我拦下来了,反而看向高位上的旬殷。 “旬殷,想来你这几日的政务并不是很繁忙,为何你不跟你的妻子好好地教育一下白羽仙子呢,她不是你的小侄女,甚至比乐云那孩子要讨喜,她在你们二人眼里讨喜,在我眼里就是讨厌,跟人间那些专门勾引良家公子的绿茶一样,动不动就说别人冤枉她。” “你别告诉我,她只是年龄小,不谙世事。若她不谙世事,那她怎么会想到要造我的谣,因此来坏我的名声呢?” 他被我的这些话给讲得心悦诚服,阿姊说的没错啊,虽然乐云不是我跟漓卿的孩子,但也是虞衡这人交付给我抚养的。 今天若是我不在,估计阿姊更要说些不该说的话了,到时候得罪整个北荒,到时被其他两界知晓我九重天跟北荒的关系不好,估计是得不偿失。 没办法,谁叫阿姊句句在理,白羽有错在先,这也怪不得我。 “是,阿姊所言极是。本君会抽出些时间来,跟漓卿好好教白羽规矩的。” 但是白羽显然不认同我的看法,还有我的建议,她整个人听完旬殷的话,暴跳如雷道,“姑父,不可以,不可以的,她花颜算什么人啊,她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我是花神啊,是统领花界的一方掌权者,怎可让她来教训我。” 我不由失笑,看了眼门口的一个角落,像是对着谁说话似的。 “漓卿,既然来都来了,何必躲着呢,难道你不想出来维护你的小侄女?” 惊!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偷看了的,不该的,真的不该这样,我只是好奇才会躲起来偷听,顺便关键时刻出去把白羽拉起来,现在被发现了,那我应该出去吗? “怎么,堂堂九重天天后,净学人偷听别人谈话,有胆子听,没本事露面么?” 我知道她是为了白羽而来,能躲在那里那么久没露面,也是个狠人了。 白羽也听到了我的话,眼神充满希望地看向门口,漓卿身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衫前来,路过我面前时,态度比以往要好些。 “漓卿见过花颜帝姬,帝姬安。” 我摆摆手,示意她起来,然后开口说道,“方才我对旬殷说的话,想必天后你都清楚了,就不用我再说第二次了不是,该做什么,想必不用我来提醒。” 那可不是,我都点明了,她要是装傻充愣,那么我不介意再说第二遍,不早了,还要跟虞衡回月华殿,这凌霄殿咱就不待了。 “记住我说的话啊,旬殷给,若你们管教不严,那就送白羽去历练一番,不要让她继续当什么温室里的花朵了。” 鸟族*微月殿 洛凝那日跟自己父君母后道别,就回了鸟族,她发现待在鸟族比较踏实点。 二长老不知道我为何不去九重天了,反而回了鸟族,他对我以往的形象挺根深蒂固的,现在看她这样,也是颇为满意。 跟我一同离开九重天的,还有我的侍女春雪。 “乐云仙子,您都离开九重天那么久了,为何,为何天帝不曾来看您,就连驸马爷也是,好像真的把您给遗忘了。” 玉书这人乐云倒是忘了他了,怎么春雪好端端地要提及他? “怎么,难道我跟玉书和离的事儿你没听过,还是你不关心这件事?” “可是,奴婢觉得玉书上仙这人对您是极好的,为何,您要跟他和离啊,那几日奴婢压根儿没听说,是您偷偷地跟玉书上仙提的和离么?” “不是,我是跟我父君提的,我父君同意,玉书也亲口答应了。” “可,为什么玉书上仙会同意啊,这是什么情况,奴婢不明白。” “春雪姑娘这些话还是亲自去问玉书上仙好了,何故要来问阿云。”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她好像在哪听过,乐云微微抬起头看向那人,一身月白色衣袍,头戴玉冠,绝世容颜。 说话谦谦有礼,平日里跟玉书比较走得近的无洛叔父。 她以为是别人,没想到居然是小叔父,那位每次知道她受了委屈,都会来安慰我的小叔父。 乐云的眼睛忽然湿润了起来,方才我是受了委屈,还是怎么了,怎么一听见小叔父的话,乐云就忍不住地想哭呢。 她不管小叔父今日怎么会出现在微月殿,也许是父君的意思,她放下笔,很是开心地跑向小叔父,紧紧地抱着他,心里开心得很。 这丫头,怎么一见他,就这么想哭啊,是真的很想无洛么?不过,她这幅样子,跟阿颜倒有几分相似啊。 无洛也回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小叔父在呢,小叔父一直都在。” “小叔父,你怎么来鸟族了,是不是想念阿云,所以特意从九重天过来看看我的,还是因为别的?” “阿云,你都说了我是从九重天来的,自然是因为想你了,才来鸟族看看你的,你在这可还好,若是不适应,我这就带你回九重天。” 第二十二章 受了委屈 乐云一听这可不行啊,小叔父这人那是有求必应,想之前花颜还说要让她带花颜回妖界,没应下来,后来花颜去找了小叔父,小叔父二话不说,直接就带她走了,这办事效率是真的强得一批。 她不过是过于感动,才略带哭腔,而今小叔父以为她在这受委屈,是一定要带她回九重天去的。 她还没开口呢,春雪倒是先替乐云“申冤”了。 “无洛上仙,奴婢有事相告,您知道我家仙子受了委屈,你可知道是什么委屈么,是玉书上仙要跟我家仙子和离,可怜我家仙子还小,被玉书上仙给害惨了,还被天帝贬到鸟族来受罪,求您为乐云仙子讨回公道啊。” 若她不是陪伴乐云多年的仙使,乐云都要怀疑她是从白羽那寻芳殿出来的婢女了。 小叔父一听她的话,顿时间周身的空气就冷起来了。 她也赶快退离,忙于解释道,“小叔父,不要听春雪胡说,至于前几日九重天的流言蜚语,说我喜欢了别的男子,才会跟玉书和离,根本不存在的事。” “是因为花神白羽?你不说我早已知道,当初我不该给你和玉书牵红线,也就不会造就今日模样。” 小叔父是疼爱乐云的,从前九重天新上来的一届仙官当中,玉书是其中的一个,而且他是得道修仙而来,她那会儿确实对他有几分喜欢。 后来我慢慢发现,我是情窦初开,就趁我生辰宴时,央求小叔父帮她牵红线,当然,前提还有白羽的功劳。 想到这个,我也是惆怅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开了,“小叔父何故自责,这其中也有乐云的不是,若是早日看清玉书对表姐有几分喜欢,我就不会盲目追求所谓情意,反而让小叔父你们担心。” “到头来是镜花水月,好了好了,小叔父还是莫要担心乐云了。” “小叔父还未逛过鸟族的美丽风景处吧,不如乐云带您去瞧瞧好风景,可好?” 至于春雪的话,小叔父也没有听进去,乐见其成地赞同乐云的话,随我去逛鸟族的地界。 九重天*月华殿 不得不说,虞衡的寝殿还是很大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难不成他是重新布置一番知晓我哪一天醒来,所以提前备好? 我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有一仙使瞧见了我,很是激动,像是见了鬼一样。 “羡安!天啊,你,你居然还敢回来,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师尊为了找你,都已经废寝忘食好几日,你居然——” “这位仙友,请冷静冷静,我不是羡安啊,你们月华殿的人,怎么跟寻芳殿的婢女一般没礼貌啊。” 那人似乎有些脸色通红,于是悄咪咪嘞看向我身边一身墨绿色衣着的虞衡,情绪更为激动,“师尊,您去哪里了啊,徒儿一人守在这儿好几日,一直不见您回来,还以为,还以为您又去哪里历劫了。” 嗯?这话不对劲,难道虞衡真的有背着我偷偷去历劫了? 还是前几次我还没醒来,他专门带我去凡间历劫的那几次,眼见我要知晓不可知的秘密,他忽然握紧我的手,冷声道。 “溪鱼,不可对帝姬不敬,退下吧。”简单地一句话,却让溪鱼怀疑我是不是帝姬,以为是虞衡开玩笑的。 话说,以前我还是虞衡的徒儿之时,从未听过,亦或是见过虞衡身边还有个叫溪鱼的姑娘。 但愿是我想太多,才会留下心眼。“师尊,您是开玩笑吧,帝姬花颜早在四万年前就身陨魂魄分散,不见踪迹。” “她,她怎么可能会是花颜,怎么会。” 我不想多说话,眼神瞥向旁边的虞衡,笑靥如花地缓缓开口道。 “你看能呆在你家师尊身边的人,除了我花颜,还能有谁,你没错,你只是这几日忙于事情,不曾听闻前几日的流言蜚语。” “溪鱼仙子是吧,我这么简单跟你说一下,我呢,既是花颜,也是羡安,虽然你是虞衡的徒儿,但也要学好规矩,不能出言不好的言论,这样我每次一来,都不得不怀疑,你是寻芳殿的人,而不是月华殿的。” “师尊,她说的是真的么?她真的是帝姬?” 虞衡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下换她不好了,怎么会,明明昨日花神还告诉她,花颜帝姬是别人假冒的,是她的小师妹给师尊下蛊,师尊才会随她去北荒。 “师尊,你是不是被羡安下蛊了,你清醒一点,她是羡安,不是花颜啊,你被下蛊了,绝对是。” 所以,蛊这种东西可以随意使用的?我好端端地给虞衡下蛊做什么,闲得慌么? 秉持着能不让人误入歧途,道听途说的想法,我耐心地对着溪鱼说道,“溪鱼仙子也是听了花神白羽说的话,才来月华殿找虞衡讲话的吧,我跟你讲,别道听途说啊,这是我看在你曾经是我师姐的份上,才会这样说的。” 而她也似乎明白了一些,跟我道了歉,就走了,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她人已走远。 “不是,你那徒儿听清楚我讲啥了没有,我那些话是真的出于好心啊。” “嗯,这事儿我知道,娘子都是为了她好,才会说那些话,不过。娘子何时还学会了‘道听途说’这几个字了。” “我刚学的,难不成还不允许我多学几个词来怼我讨厌的人?她们那些不了解我的人,什么都是道听途说,就以为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是个可恶的人,嫉妒别人长得好看,故意诬陷别人。” “这事儿,为夫日后帮你解释清楚,今日不是说要去看看为夫的房间,娘子光顾着生气,都不曾想起了。” “你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我以前好像见过几回,凉飕飕的,像是住在雪地里一般,我说的对不对?” 说到虞衡的寝殿,别提了。就完全是清一色的冰冷,高处不胜寒地感觉,相比北荒我的院子,那就是相差很大。 “娘子,这话可不是说说就算的,你得随我去看看。” 第二十三章 蛊毒再次发作 而我此刻,却还在记着方才溪鱼对我的怀疑程度。 她说我给虞衡下蛊,才会让虞衡喜欢我,难道真的是我给他下蛊了?不知怎的,我的胸口又开始疼了,我好像要吐血,甩开了虞衡的手。 他的手被甩开,他愣住了,不知我为什么要甩开他的手,只是很心痛地看着我捂着胸口。 “怎么了,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还是,你不愿随我去看我的房间?” 我很尽力地摇摇头,想要开口,却发现难以启齿,不,是难以开口,这症状跟那日我昏迷过去的时候很像。 他依然很心痛地看着我,也走向我,牵上了我的手,伸手抱住了我,“娘子,有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你不能有事,你若有事,我到时候该怎么办。” 他的语气很担心我,似乎是很怕我真的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是不是情蛊又犯了?”嗯?情蛊?这是什么情况,我的身上有情蛊? “娘子,若是蛊虫噬心,你就点点头。”我不知何为情蛊,也只是曾听过阿爹提过,但我并未见到过哪位仙子被下过情蛊。 我,该点头,还是不点头?“罢了,我这就抱你回去……” 虞衡满眼猩红地抱我回去,他很着急,给我盖上被子,又用传音术召青晚前来替我诊断。 —— 我作为天界医官,整日忙着研制药膳,替人看病也就罢了,怎么连花颜昏倒了,我也得是放下手中事务,马上赶来月华殿。 这大下午的,也不是很热,而且这里是九重天,月华殿这地有些寒冷,跟月宫是差不多的,我赶到后,虞衡像是把我当救命稻草一般,急匆匆地从远处走来。 “青晚仙子,快过来给我家娘子看看吧,方才她还好好的,忽然就昏过去了,我看她一直捂着胸口,似乎问题就在胸口上。” 胸口疼?我得确认一事儿,不然不好诊断这病跟上次的情蛊有没有关系。 “上神多礼了,小仙带好药箱前来,可否带我去帝姬跟前诊断一番,才好下定论啊。” 对了,方才虞衡好像唤花颜为娘子,这才几日啊,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喊小颜颜为娘子,他这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啊。 我依旧把重心放在诊断花颜的病是什么导致,我耐心地诊,不一会儿,我的左眼皮跳了跳,不简单啊。 花颜这病,依旧是上次残留的情蛊所致,难道是虞衡强迫花颜,威胁花颜跟他在一起?也不应该啊,花颜跟虞衡是互相喜欢,怎么说那情蛊也能互相抵消了。 怎么反而增加了蛊虫触发的几率,一次比一次还要狠呐。 “如何?我家娘子的病,可还是上次的情蛊所致昏迷?” 我沉重地点点头,还有个问题想问他,但我只是一个小小医官啊,我哪敢问呐,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青晚仙子有什么想问的么?” 这话还是虞衡先问的,那我就问一下吧。 “小仙有一事不明白,这情蛊只有始祖一人有,当初小仙记得,上神您跟花颜并未在一起,始祖就下蛊在花颜身上,这是您的主意么?是您去找了始祖,让他给花颜下蛊,让花颜喜欢你?” 我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好奇,才会问的,却不想此话一出,虞衡却表现平平,没有一丝被人道破事情的模样,反而问我。 “仙子认为本上神喜欢一个人,求而不得时会给人下情蛊,以此来威胁所爱之人,来爱我?” 是啊,这也是疑点之一,不是他下蛊威胁花颜喜欢他,花颜又是怎么再次昏迷的呢? “上神这话还是亲口告知花颜帝姬,以免日后花颜帝姬再次触发情蛊发作,恐会更加严重,小仙也只能开些药,让她少受些罪。” 此地不宜久留啊,我还要赶回去研制新的药物呢,可不能多留。 既然虞衡已经没啥话要吩咐的,那我还是溜了吧。 我的脚还踏出月华殿,就被虞衡喊住,他清冷地语气,让我莫名地感受到很寒冷,“今日之事还请仙子帮忙收住,无论何人问起,也不可告知其真相,尤其是花颜。” 这事儿我熟,特别熟。可是,唉,还是哪日有机会再悄咪咪嘞告诉花颜好了。 “小仙明白。” 从前我尚在北荒住着,从未来过九重天,我以为九重天的白昼跟夜晚,是跟北荒不一样,因为三重天的天庭,就是白天,一天一年,跟九重天也很相似,可是九重天终归是修炼了好几十万年的仙子,还有男神仙居住的。 我睡眼蒙胧,肚子忽然咕咕叫,我以为是别人的肚子。诶诶诶,我的旁边怎么还有人呢? 我忽然发现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时,就坐起身子,脚一蹬,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地了,我以为是被子,要伸手去摸被子,却反手被人牵住。 我不禁有些害怕,却听得虞衡开口问,“娘子可是醒了,可为何翻个身就把为夫踢下床了呢?” 嚯!原来是虞衡,我还以为我被哪个登徒子抱着睡觉,难怪这么沉睡在梦魇中,惺忪着身子,这屋中并未点灯,有些漆黑,我好似是害怕这种夜色,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 “虞…衡,这儿为什么不点灯啊,我一醒来就发现身处在这个鬼地方,我可害怕了,你,你为何跟我同在一张床上?” 还不是他怕我醒来找不到他,会得害怕夜的黑的症状,故而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似乎还觉得不妥,伸手将我搂着,美名其曰,为了给我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法。 我一说这话,他整个人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似乎是这屋里有些热。 “不,不是,是为夫觉得娘子一人睡着不安稳,所以才想替娘子枕着头,让娘子睡好些,不曾想娘子醒来就翻脸不认人,把为夫踢下了床。” “娘子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为夫点灯,给娘子拿些药膳来吃?” 吃跟喝有何区别的,不都一样? 第二十四章 有八块腹肌吗 诶?他难道一直搂着我睡觉,然后我觉得有些闷,然后就翻了个身,把他踢下床去了?他现在温柔询问着我的状况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我,我没事了,就是方才心痛之时有些不舒服,现在还好了。你,一直是搂着我睡的么?” “我还以为你是有事,没在我身边呢,诶嘿嘿。”我此刻才感受到身边有人陪伴着的感受,而且这人是我喜欢之人。 我的身子还被他抱着,我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给他一点提示。 “你,就这样打算抱着我,然后去端着药膳来给我喝?虞衡,你也忒不要脸了,我还是刚刚醒来呢。” “难道不是娘子想要出去,却被我抱着,娘子害羞了?” 哪有他这样婶儿的,羞死人了。 “我不管,我现在有些饿,要不就有劳你去端药膳过来吧,我喝一点。” “喝一点怎么可以,娘子身子虚弱,要多喝药,才会好起来。不然下次娘子忽然昏倒,那可不得让我担心啊。” 这情蛊之毒很厉害,得变着法让花颜喝多些,压制住蛊虫发作,也不知始祖去了哪,怎么在花颜醒来,都不曾见到他的踪迹。 “可是喝药的话会很苦,我刚四万岁的时候,就在喝药,那时候我阿爹不知道从哪弄来可以抑制苦味的药,混合着药物给我喝,我才没有被那些味苦的药给吓到。” 我的言外之意就是,要么我只喝一点,要么虞衡喝。“娘子尽管喝,若是娘子觉得喝药很苦,那我愿意替娘子代劳。” 忽然间,他讲完了话,整个房间就亮起来了,我才发现虞衡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 我好像又想起有一世我跟他去历劫,我是他夫人那会儿,还曾看过他的身子,好像是八块腹肌来着,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也有八块腹肌啊,嘿嘿嘿。 他转身出门,去了小厨房帮我拿来了药膳,我看着那黑乎乎的汤汁,不觉皱起眉头,疑惑道,“怎么九重天的药汁,也跟北荒的药一模一样啊,都是闻着我都想吐的。” “这药方才为夫试过了,不是很苦,娘子不如尝一尝,兴许就可以喝完了。” 真的假的?那我,那我得先看他喝一口啊,“好啊,那倒不如你替我试一下温度,方才我没看见,现在你再来一次。” 我把那碗药递到他眼前,他竟然眉头也不皱地就喝了,他好像没喝下去,转而抬起头看着我,似乎决定了什么,把我拉近他,他忽然低头嘴对嘴地往我嘴里送药,我顿时觉得这药甚是好苦。 正要推开他,腰肢被他环抱着,他是喝药了,我都觉得他喝的不是药,而是酒。 过了许久,我被他以另外一种方式给喂完,脸也红扑扑的,根本不想见他,可是我现在都跟他同床共枕了。 —— 北荒*议事厅 听说这几日虞衡那小子一直在找景川,说是要问景川为何无缘无故给花颜下情蛊,他不都是为了让他俩早日促成良缘,才不得已下的。 说起来,今晚来这北荒,景川也是心中感慨万千,一来,是因为几万年前,他私自给花颜下蛊,没告诉伏羲跟他媳妇,心中过意不去。 二来,是花颜的阿姊在他那昆仑山修炼,一直没回北荒拜见他们二老,好像已经完全忘却她还有个爹爹娘亲还存活。 这不,景川今日一来,伏羲就对我这儿问一下,那儿问一下的,搞得我实在烦着。 始祖为了方便别人认识他,对父亲道,“伏羲,本座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名字,你我既然只差几万年,但年岁也是相等的,你可以唤我为景川,亦或是,唤我为兄长。” 伏羲这人也是知道始祖要说的什么意思,向他再拜一礼,恭恭敬敬地道,“见过兄长。” “自家兄弟何须客气。” “兄长说的是。不知兄长这次来我北荒,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的?是关于什么事?” “本座闭关三万年,得知十几日前,花颜已经醒来,特意来给她解除情蛊之痛,想必花颜已经确认心意,老弟,你觉得虞衡那小子如何,他当你女婿,你觉得成不?” 景川可能来晚了,不知虞衡已经向伏羲他们夫妻二人下聘,不日就要成婚,到时四海八荒的所有神仙、地仙甚至是妖界,冥界,花界,北荒的人,都会前去祝贺。 “兄长有所不知,前几日虞衡跟小女已经前来告知我跟清妍,他们互相喜欢,不日就要成婚,或许大婚那日,兄长可以顺道帮阿颜解了那情蛊。” “哈哈哈,是我老了,跟不上他们这些小年轻的脚步,不过也好,不用我去操心了。” 说完重要的事情,景川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伏羲,“老弟,你可还曾记得你还有个女儿,不记得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他是记得的,他的大女儿清玥才到这个世界不久,就被他这位老哥给带到昆仑山修仙去了。 他似乎知道这句话可能会引起他们二人的思念,但该说的,我还是会说。 “你们二位莫担心,清玥很好,再过个几年,她就能回北荒来了,到时候你们一家就能一家团聚了。” “兄长这话倒是久违,当初兄长为何要带走玥儿,让我娘子白受这些无妄之灾。若是这几年她回不来,兄长到时候可要好好给我二人一个说法。” 我点点头,很是认可,“好,就为这句话,我回去后,就会让她这些年好好修炼,早日回北荒来。” “那就请兄长言而有信了。” —— 唉,若清玥早日知道她在这世上还有一对父母在等她归家,那她早就回去了。 我还没说这是我的谁呢,这位啊,是清玥,是我花颜帝姬的姐姐,两万岁时尚未开蒙,被始祖景川带来昆仑山修炼,大概是因为昆仑山是仙山,这儿的灵气很充沛,很是适合修炼。 也是因为这一点,我阿姐才在四万岁时,就已经成为最年轻的上神了。跟我相比较,是一样的惹别人喜欢,我去过九重天,但是阿姐未去过。自然,九重天不知道北荒之地,还有一位修炼了十万年的清玥上神。 第二十五章 争吵 但是他们唯一知晓的便是,我的阿姐清玥,是昆仑山仙地的女上神,能与我花颜相提并论,我虽从未见过清玥本人,却也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姐听说过我的事迹,四万年前三界大战前去舍身去平定叛乱,最后只剩下一缕残魂,被虞衡给带回去放在养魂炉里待了一万年,后来才把魂魄放入一小花妖的身体里去。 近日阿姐听姬瑶姑姑说了我的一些事,说是我花颜历劫归来,已经回了九重天。不,我是跟虞衡上神回去的。 阿姐神情里好像有着一丝丝地苦涩,为何天地之间,无人知晓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位姐姐,为何世人都喜欢唤我花颜一声帝姬,反而喊我阿姐为上神,大抵是,我比阿姐晚出生吧。 —— 九重天*姻缘殿 这一日,我的病情好了些,我听闻这几日无洛一直在姻缘殿待着,即便知晓了我不日就要跟虞衡大婚,他也好像表现得很平淡。 我带着礼物来的,可是他好像是变了个样,对我语气冷冰冰的,这让我不认识他了。 我递了一个果子给他,他却对我说,“上神自重,您都要跟虞衡上神大婚了,还请不要随随便便地乱给人东西。” 说真的,我被他这句话给吓到了,无洛何时这样过,而且还是对我说的。 “无洛,我这不就是给你一个果子吃,好解渴,然后,然后我再跟你要样东西,你就这样跟我保持距离,让我怎么做啊?” “上神不需要做什么,只需离小仙远远的,人间有一句话不是说了,‘朋友妻不可欺’,您是虞衡的未婚妻,这事儿小仙心里早已习惯了,你我二人还是保持距离吧。” 也对,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也无法反驳,关于上回我拿着无洛是我未婚夫的事情告知白羽那一干人等,就表明了我的夫婿就只有无洛能当,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就连觊觎也不行,只不过二十几日,我就像是抛夫弃子的坏人一般,成了负心人,成了一个一个耽误人家时间的人。 我,我那时没恢复记忆,对无洛的确是是喜欢过,甚至恢复记忆过后,我的想法还是想按着阿爹给的那条路一直走。 但我发现今日我来这姻缘殿好像不是时候,我进了姻缘殿许久,才发现他这殿中多了女仙伺候着却也明白了,原来那日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今日带着礼物过来给你,你收下也好,不收下也罢,总之,我跟阿虞大婚的请帖,就放在这一篮水果中。” 我的这一声阿虞,算是承认我‘移情别恋’,和虞衡认识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三万年那么短,而是很久很久。 也像一把很尖锐的刀,扎进无洛的心窝,他忍着痛心的情绪,对我真挚地祝福,“那小仙便先祝上神您和虞衡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开,早生贵子——” 后面的那些话,我不愿再听下去,我知道我的心中又痛了几分,似乎下一秒又要晕过去了。 我也加快步伐,在绿竹的搀扶下,狼狈地离开了姻缘殿,才刚出来不久,我就瞧见了远处桥上的人儿。 原来是虞衡来了,我是偷偷来看无洛的,他应该也知道,我前段时间是喜欢过无洛的吧? 可他还是由着我去找了无洛,没有阻拦,也没有多说什么。 绿竹担忧着看我,询问道,“姑娘,您没事吧,要不奴婢去前头喊姑爷前来,让他来抱着您吧?” 我还没说什么,就只见原本离我还有二十多步的虞衡从桥上走过来,他走得很快,眼神中夹杂着很复杂的心情,对我很是生气吧,应该是。 “姑爷,您可来了,奴婢还以为您不来了,正打算去喊您呢。” “怎么回事,我娘子怎么又发病了?是不是她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啊,方才是姑娘说是要去姻缘殿,把话给无洛上仙说清楚,然后,然后无洛上仙说了一些祝福您和姑娘的话,姑娘没听完就跑出来——” 我不愿她再继续讲下去,快速打断她,“我没事,你不要听绿竹的话,我真没事,我只是胸口闷,你来的正好呢。” 我使了个眼神,绿竹也懂我的意思,立即就施法离开了我跟虞衡的二人世界。 “虞衡…你说我醒来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为什么面对你跟无洛,我总是会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呢。” “为何要这么说,方才我没在殿内,你都跟无洛那人说了什么,谈了什么,是不是还是因为你对他有愧,你去对他说,让他放下对你的执念,你不久后会成为我的人。” “还是无洛对你说了什么,会让你的心忽然痛起来,甚至是万蚁噬心,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对无洛动心了,但是你却要心不甘情不愿地嫁给我。” “全是因为你跟我老早之前就曾在一起过,还有了一个孩子!” “你这不是喜欢我才会跟我在一起,而是你无法跟无洛在一起,才会跟我在一块。” 是如他所说的那样么?是我喜欢无洛,所以心里才会抽痛,可我为何突然就患了这种心痛呢。 “罢了,这里毕竟是外面,方才我的情绪的确没受控制,我这就带你回月华殿。”我身子确实有些虚弱,但我也得好好想想,我爱的人是虞衡,还是无洛。 虞衡一句话说得很对,我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选择跟他去跟阿爹阿娘提起要成婚一事,是因为愧疚么?还是几万年前的宿命纠葛。 我推开了他,离他有三步远,他眼神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眼神有些微红。 “娘子,别闹了,我们快回去吧。” 我一个施法,整个人从九重天消失,我恨我自己私自说得那些话,伤了无洛对我的心意。 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醒来,为什么要在自己还是羡安的时候,就喜欢虞衡。 反而对无洛的示好,是从来不拒绝,只当他是大哥哥一般对待,如今我醒来了。 我却好像陷入了两难境地,我飞了许久,也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通,以至于我没专心飞行,便不小心跌落,落在了不知名地界。 一个时辰后 我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心疼地握着我的手,责怪我又不忍心地语气讲起。 “我不怪你,你现在还未适应已是人母的状况,方才我不应该说你的不是,也不会让你分神去想那些让你苦恼的事情。” “我这一次的确又过了,不过,这生生世世,你我之间会一直在一起,没人能分开你我。” 能说这些话的人还能有谁除了虞衡,我暂时想不到还有谁会说出这些话了。 讲来也是奇怪,我最近才记起记忆,也不过十几日,昏迷三四日,几乎有好几天都是在睡梦中度过。 我好像还没去哪里玩过呢,就这么昏迷着,不省人事,害得虞衡跟阿爹他们为我操心着。 我还不如不醒来呢。 第二十六章 虞衡吃醋? 这么想着,不一会儿,我整个人被人抱住,似乎还是那个熟悉的怀抱,让我有些安心,我半夜不觉惺忪着眼,睁开眼便看到了虞衡。 忽然想到三日前的那个晚上,我也是见他穿着单薄的单衣,那八块腹肌若隐若现,趁他还没知道我醒来,我得看一看真假啊。 万一虞衡真的有八块腹肌,诶嘿嘿,那我岂不是赚了?此时我已经忘了方才是怎么被虞衡的话给气到了,然后就逃走的,也不是逃走,就是想逃离。 借着窗外的那微微烛火,我抬眼看着熟睡的虞衡,不由得感叹呐,“长得真好看,长这么帅,是要霍霍多少人啊,唉,可惜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我说完这话,就开始动手动脚地把右手去摸了虞衡的“腹肌”,哎妈呀,这手感绝了,这男人的腹肌咋这么多呢,摸着真是好舒服啊。 那会儿看的小话本,写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内容时,还能看到“辣个男人有着八块腹肌,体力很好”时,就差点晕了。 不过说真的,白给的腹肌,不摸白不摸啊,我正摸的尽兴,忽然就听到一声粗喘的声音。 似乎他被我挑起了无名火,然后压低声音,说出话来。 “娘子睡觉也不老实,这是在…暗示什么吗,嗯?”我欲将把手收回来,虞衡却比我快一步,抓住我的手,又问我。 “娘子摸得可舒服?是不是很好摸,还想不想再摸几下?” 啊,要疯了要疯了,不过我强装淡定,眼睛迷茫着看他那张俊逸的脸,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我…睡觉不好,把你吵醒了么?” 希望不是,如果是的话,那我早就醒来,而且还趁他睡觉不省人事的时候,占了他便宜,这怎么说我都过意不去。 “你是认真的?你刚醒?”他心里肯定认定我在撒谎了,怎么办啊,我总不能说“我馋你身子,才想着摸一下,顺便抵消今儿下午你凶我的那些话。” 这样更让他觉得我对他蓄谋已久吧,头疼啊。我好想一拳打死我自己,怎么可以趁人睡觉把人占便宜啊,花颜啊,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吗? 我没再说话,再看到他脸上浮现出笑意,我的心就没有再慌乱了,说明他是喜欢的,不过他好像看我看得像是在看肉一样。 “怎么不说话了?是为夫的身子太好摸了,娘子很满意,所以在想一些好的词来夸为夫,娘子何必去想那些不管用的词呢,娘子想摸就摸啊,只是……” 喂喂喂,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我的脸很红么?还是我又咋的。我觉得他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摸他腹肌的。 我耐不住性子地问他,“只是什么…唔……” 他忽然就吻住了我的唇,唇齿相交许久,未能分开,他的手把我抱向他,他渴望地看着我,“娘子,这回是你挑逗的,你得负责。” 屋中二人共赴巫山,今天我二人因为无洛吵起来,也因为我今晚无意去摸虞衡的腹肌,我跟他共赴巫山。 听说月华殿的院子里种了很多的晚樱草,都在昨晚开了,这一番美景引得天界的众路神仙议论纷纷。 “真是神了,听说虞衡上神住的月华殿中,那些晚樱草都开花了,这是什么原因导致呢?”一位年老的仙者问着身旁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仙。 那小仙猜想道,“莫不是虞衡上神好事将近,那些晚樱草提前开了,为了庆祝?” “二位还是莫要议论了,这晚樱草不易开花,也许是上神用了什么法子让花开了呢,何必在这讨论,你们难不成要学人间那些人,在背后讨论他人处事方式?” 怎么就扯到为人处事去了?我不太明白诶。 …… 当窗外一缕光亮亮起来时,我还是全身酸痛着,心底也是埋怨虞衡开荤了,就是个伪君子,人前君子,人后大尾巴狼。 他还好心地说要给我穿衣,我呸。我就还是有些生气,眼中还有些眼泪,“以后,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对我这样,明白没有?” “昨晚不是娘子主动的?”我想了想越发觉得不对,但是一想到有一世,我跟他都拜天地了,昨晚那也是,哎呀,羞死人了。 “我哪有主动啊,我是看小话本看多了,不是不是,我什么也没看……” 我说着心里就慌啊,这种看了很多话本子的习惯,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告诉虞衡了,唉,男色误人。 “娘子真的没看过什么话本子?那昨晚是怎么想到要占我便宜的?”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啊,这个话题跳不过了。 …… 然而这一天的消息不止是月华殿的晚樱草开了花,还有旁的事情发生。 至于是什么事情,我不用想也是知晓一二的,自那日我告诫过白羽要安分守己后,她真的就“安分守己”,再一次让人去毁了无洛的清白。 我以为她这个人本性不坏,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无洛,着实让我瞧不起她,我心中担心无洛会有什么事,便想着让虞衡带我前去看看情况,结果…… “娘子还是关心无洛的事情,想让我带你前去看看情况?这怎么可能,你现在的夫君是我虞衡,你让我带你去看别的男子,是要我自己给自己带绿色帽子?” “还是娘子觉得,我的心胸宽广,容得下你跟别的男子在那聊天聊地,甚至聊到别的事?” 不对,虞衡他怎么从昨日开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他变了个人,从以往的忍耐,成了一个小气的男人? 我还是觉得试探一下比较好,不能像昨天那样,处处跟他说无洛有多好多好的。 “我是让你带我去看看情况,我不是单独去的啊,你怎么只能听我讲‘去看看’呢,你是带路的,我随你前去看一下,问一下啊。” “娘子如今依旧放不下对无洛的关心?是还喜欢无洛?” 他咋的又扯到我还喜欢无洛的想法去了? 第二十七章 自请下凡历劫 “我没有喜欢过无洛,这事你是知道的,为什么我每次一提起无洛,你就认为我喜欢他呢?” 我摇摇头,并不能认同他的说法,是,我之前是对无洛有几分喜欢,那时建立在我觉得无洛适合当我夫君人选的份上。 现在我跟虞衡都已然在一起了,我还能做那种,“我该不会是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的人吧”。 这样是不对的,是不道德的,虽然昨日我听了无洛说的那些话,总觉得心会痛,也是了,心的确会痛。 “娘子忽然摇头做什么,是不信我说的,还是不承认你心里有过无洛?” “有过是有过,既然昨日我都去给他说我要与你成婚,那就表明,我只喜欢你一人,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人,更不会乱操心,至于……” 至于我为何想去看一看无洛的情况,纯粹是出于我还是他朋友的份上,去看看也无妨吧? 难不成他是吃醋了?不想我去看无洛,也不想让我去关心旁人,否则他会吃醋,到时候遭殃的人可是我诶。 唉,我记得以前我失忆的时候,他俩就常常因为我而互相出言互怼,而今无洛被小人陷害,他指不定搁那儿偷着乐呢。 怎么会想到要带我去看看啊,我真笨。我垂下眼眸,泪水浸满眼眶,等到差不多时,我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虞衡,他见我哭了,更是愤愤不已。 他一伸手就把我抱过去,生气问道,“我不带你去,你便要哭着求我带你去看?花颜,我的心不大,没办法看着你去安慰别的男子,就算那人是你的好朋友。” “而且娘子你也莫忘了,你我现在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你觉得你哭上了,我便会心软带你去看无洛?” 他这话貌似说早了,他明明自己说的不带我去看无洛,结果,他真香了。 …… 姻缘殿离月华殿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我不知道那里头都有什么人,只是我刚走进姻缘殿,就被虞衡给拉过来,让我走慢些,他怕我被某些人说。 “无洛上仙怎可这样污蔑我,我知道您对花颜帝姬念念不忘,才会把我当做是她,把我的清白给拿走了。”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 等我凑近一看,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我一大跳!女仙子是白羽那人,她怎么会跟无洛那啥了,难道真被无洛当成我了? 我偷偷地观察着虞衡的神色,我能感受得到,虞衡的周身气场很冷,似乎方才这里还挺闷热,现在嘛,倒是不怎么热了。 话说这事儿发生后,乐云也来了,她的神色跟她老爹虞衡简直毫无差别都是很冷的神色。 “白羽,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喜欢往人身前凑啊,是不是母后没有教你如何自尊自爱,才会来姻缘殿污蔑我叔父啊?” “而且你的脸哪里像花颜姑姑了,你别拿你的脸跟花颜姑姑做比较行不行,你好好做个人吧。” 然而当我把眼神瞥向一言不发的漓卿时,只见她神色紧张,似乎是被白羽的所作所为给气到了,她肯定是在想:不应该啊,白羽是阿姐的孩子,为何秉性却不像阿姐啊。 当然,我和虞衡都还没打算开口,就有个眼尖的仙使看到了我和虞衡,大叫一声。 “拜见花颜帝姬,虞衡上神,二位安!”一时间姻缘殿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漓卿看到我的样子,真的有些好笑。 两次了,她家白羽每次想害无洛的时候,我都来了,不过每次的意义都不一样。不过她的心里还是记着我说过的那些话,这次我来,恐怕是要来问责的。 “我知今日有好戏看,不曾想原来是白羽仙子自导自演,又要污蔑无洛上仙对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上次是你的侍女,这次怎么变成你了?” 旬殷见我一上来就说这些话,眼神冰冷地看着白羽,他原本是想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准备让无洛跟白羽结成良缘的,哪知道我会来啊。 “阿姊的话越发难听了,您难道没看到白羽身上没什么衣服?同为女子,您又何必对白羽这个小姑娘出言不逊呢?” “我何时出言不逊了,我说的不都是实话,难不成旬殷天君您被洗脑了?也觉得白羽仙子小小年纪,不会做出有损自己名声的事儿?” 我眼神瞥了一眼无洛,他并未有什么神情,比我的表现还要平淡,似乎已经习惯了? “这样好了,那我们就问一问当事人无洛上仙,是他把白羽仙子当成我,还是白羽仙子主动勾引人。” “阿姊,你这话何意,白羽这孩子天性善良,一定是被无洛上仙欺负了。” 哟,旬殷是跟漓卿变成一样的人了?我正要说些话来反驳,乐云先我一步出言道,“父君不愧是和母后是夫妻,上一回的那些话,孩儿觉得花颜姑姑说得挺对,你们二老是被下蛊了,才会如此维护白羽。” “不知道白羽仙子喜欢的人真是我小叔父,还是我小姑父呢?” 她怎么比我还敢说,竟然就这么直接问了,白羽猛的反驳道,“不是这样的,我是被无洛上仙错认成花颜,才会…才会。” 我立即打断她的“无辜发言”,冷冷道,“才会被无洛毁了清白,你想让你的姑母姑父替你做主,然后你就可以从花界之主,变成九重天的人,是这样么?白羽。” “可惜,你算错了,无洛上仙之前的确对我心生喜欢,现在他只拿我当做妹妹,你不知道吧,对诶,你都如此精心设计这一切,又怎么会知道我昨夜来找无洛,是为了跟他说些话,然后祝他日后能遇到更好的姑娘呢。” “看来天后娘娘您教子无方,莫不是要让我去魔界把白羽仙子的母亲请来,让她好好教一下她这个女儿吧?” 白羽这人不是仙族的,她是魔界的一名长老跟一个鸟族的一位女仙所生的孩子,当年年纪尚小,被漓卿抱养过来,为了名正言顺,漓卿偷偷地给白羽花界户口,让她白羽顺理成章成为花界掌权者。 说打底,白羽的母亲是漓卿的姐姐,她们二人同为四界双姝,名声也挺大的。 只不过漓卿的阿姊,是个离经叛道的鸟族叛徒,跟魔界长老珠胎暗结,后来有了白羽,就把她扔给了漓卿抚养。 这些陈年旧事被我翻出来,漓卿脸色僵硬,她颤着声音问,“帝姬是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为何知道本天后有一位阿姊。” “简单啊,我呢,这几日回忆起了许多往事,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事,漓卿,你这么教导你的小侄女,会把她给毁了的。” “倒不如让她自己承认,她勾引了无洛未果,自请下凡历劫,没个一两百年的,真的不能返回九重天啊。” 我好像又把话说绝了,旬殷看了看我旁边的虞衡,询问道,“虞衡上神也是这般觉得?” 第二十八章 无洛也去历劫 我的想法如何,跟虞衡有几毛钱关系呢,他们想问谁那就问谁,干嘛要问我夫君? 况且我的说辞不也是表明了虞衡认为我这样的说法挺合理的,旬殷这是不把我当回事?还是这几万年我不曾表现出对天界跟花界不满,他就以为只要询问虞衡,我会因为虞衡的话而改变主意? 我目光微冷,不曾改变方向地看着那地上的白羽,禁不住又出言嘲讽,“我倒是不知,原来你已经习得你母亲的本事,蛊惑人心这一块,应该是你母亲亲自教导的,不然,旬殷不会为了你,而来质问我的。” “旬殷,今日我不是来偏袒谁的,更不是来主持什么公道的,因为从始自终都只是花神自导自演,无洛上仙压根儿没碰她。” 我字字珠玑,把白羽说得啥也不是,漓卿却说我无心,不知什么是亲情。 “花颜,你这根本就是在胡扯,本后的侄女,怎么会做这种事,根本就是你胡言乱语,故意污蔑我家侄女。” “胡言乱语的人恐怕是花神吧,我可是字字都在点上,无洛上仙不近女色多年,他若是近女色,也不可能对一个朝三暮四的女子动心,更别提什么下药害人的事儿。” 我说的这些,在场的人纷纷都不相信,她们九重天的花神何时成了凡间青楼女子那般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见她忽然看着白羽一言不发,也是兴致缺缺,又是补充道,“若天后您没有意见的话,就按我说的做,不要逼我像四万年前那样,血洗整个魔界一半城池。” “对了,听说花界的那些精灵们,好像修炼最长的人,也就只有荷花仙子了,也不知道下一届花神能不能换个人来当,这得是看你们夫妻二人决定。” 我丝毫不留给他们情面,我这一次帮了无洛,也代表着我跟无洛是朋友,就算我如今已经召告四海八荒,我几日后便跟虞衡结为夫妻,但我还是无洛的朋友。 “不!我不甘心,姑母,羽儿真的不想去历劫啊,姑母救我,姑母救救羽儿吧……”她哭得撕心裂肺,但我觉得甚是吵闹,给她施法,让她默声,就是不能发出声音来,类似于禁言一般。 偌大的姻缘殿里,男主人无洛拍了拍身上残留的闲暇之余,从椅子站起身来,颇有礼仪的向我行礼,“多谢帝姬出手相助,小仙甚是感激,至于白羽仙子今日害我一事……” 他看了看虞衡的神色,又转向旬殷夫妇,目光蓦然变冷,“天帝,小仙以前就说过让你们好生管教白羽,而今这场面又是什么意思,希望你能给小仙一个满意的答复。” 旬殷不敢不从,我都这么给他选择了,若他不听,恐会让人觉得他包庇做错事的侄女,转过来埋怨我多管闲事。 “月老上仙请放宽心,此时,本君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乐云不忘多言一句,“父君跟母后一定要给小叔父一个公道啊,不然阿云都宁愿让白羽仙子一直待在她的花界,一辈子也不要上九重天来。” 旬殷心情甚是不佳,也不好发作,只是轻轻点头,带着漓卿离开,现下他连要把乐云带走的勇气都没有了,已经离心了。 “小叔父,这次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都说了你要是待在我那儿,保准你就没事了。” 乐云调侃无效,无洛方才还在这的,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经历此事,花神白羽名声受损,但天后压下来了,并为她想了个历劫的好名字,说是要飞升上仙,得历情劫。 …… 洛凝从妖界来九重天看我,也是上赶着来看白羽的热闹,她说了,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真的么?白羽被你罚去历劫了?可是你咋的看起来不开心呢。是不是还在担心该怎么认回乐云,不是,这事儿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船到桥自然直,这道理,不懂也罢。“洛凝,我不是因为这事儿,而是这一次白羽历劫诶,无洛也要跟着,他自己主动提议的,虽然他们二人选择的命格不同,但是,但是……” “但是啥啊,难不成白羽要去历劫也要扯上那小白脸?” 我听她说无洛是小白脸,不由失笑,打着砂锅问到底的原则,我问她。 “不对诶,你为何要喊无洛为小白脸啊,你对他有意见?你们二人有过节?” 我一问,洛凝激动地说道,“那自然,我记得那会儿你回我妖界来,带着小白脸来的,那会儿你还说要给他买一处宅子安置呢。” “我以为那时候他不反驳也不赞同,就是觉得他想骗你的灵石,然后骗骗你这个单纯的小姑娘。” 说到这些,我也不知道我走这一步能不能回头,若我执意选择无洛,那我今日为他所说的那些,是不是意义不同。 我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我是在后悔什么,又在想些什么鬼。 我是因为什么,才会去替无洛解围,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又陷入困境。想到无洛此番去历劫,历的劫好像便是情劫,他难道对我喜欢得很,不然好端端地去历劫做什么。 虞衡已经站在远处看着我这边的情况,他不上前打扰,也知道我心里在做一番斗争,等洛凝提醒我回过神来时,乐云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方才没注意到她来,才抬眼看她,发现她的泪水打湿了眼眶,我关心地抓着她的衣衫问道,“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上了?告诉姑姑,姑姑去替你讨回公道来。” 乐云摇了摇头,表示带着哭腔说,“没…没人欺负我,我只是觉得小叔父为什么这般想不通居然会和白羽一起去历劫,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么?” “花颜姑姑,你说小叔父是因为喜欢你无果,才会一气之下,转去历劫的么?” 我不好说啊,我要是说了,那我岂不是成了三心二意的人了,即使无洛心中有我,即便他是因为我而去历劫,这让虞衡怎么想。 我正想着要说什么的时候,放在石桌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似乎很熟悉。我十分惊异地看着那人,心安不少,等等…我怎么会觉得心安呢。 他很早就来了吧,一直在我身后的那一处桂花林中观察着,直到乐云哭着前来是怕我被乐云说劝,我会不跟他说,我去送送无洛,顺便陪无洛去历劫? 不会又是吃醋了吧?乐云见此情况,也是一愣,显然,乐云是不知道虞衡会来的,她也是害怕虞衡这个高冷的人,不对,他是乐云亲爹,我是乐云亲娘。 若乐云怕虞衡,以后相认的话岂不是有些难?“夫君来了,正好我有事找你。”洛凝、乐云被迫闭麦。 九重天*陨灵渡 陨灵渡,是神仙下凡历劫必经之路,自然,白羽历劫也是从这儿出发,听说这里的掌管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冥界杰出代表,溟若。 听说几百年前被冥界的掌权者裴墨(字言墨)送来这儿当官的,好像是因为我阿姐的缘由。 只见他眉宇间透着一股道骨仙风,丝毫不像是从那阴暗之地来的“灵”。 他知道我来,也是做足了准备,“小神溟若,拜见帝姬,帝姬安!虞衡上神安。” 至于后面那两位,就无需行礼了。 无洛听到帝姬二字,头也不抬地往前走,相反,白羽可比他戏份多了。“花颜帝姬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不过可惜了,小仙去历劫全是拜你所赐,你来看我,是心里有愧罢。” 这都什么歪理。 第二十九章 情字难解 “不知帝姬与虞衡上神前来此处,可是要交代些什么,是关于无洛上仙的么?”我不听白羽如何说我,如何觉得是我害了她这样,现在我想关心无洛历劫的事。 溟若很懂我想问什么,便先开口问了,我观望了一下无洛的背影,又看了一下身边的虞衡。 我笑着问溟若,“你给白羽仙子的命格是什么,真不会是情劫,命运多舛吧?我猜得可对?” 被我忽略白羽只顾着在一旁嚷嚷,实在是过于吵闹,也是烦人。溟若为难的看着我,声音略显小声,“小仙无能,方才天帝来过,要小仙给白羽花神一些好的命格,让她成为凡间的公主。帝姬请息怒!” 我也没生气啊,只是觉得不太妥当了,好好的惩罚成了助白羽历劫成为上仙,我想想都觉得不好,这可不行的。 “既然说是让她成为公主,可有详细说的什么样的公主,是国破家亡,流落在外的公主,还是养尊处优的呢?” 洛凝的问题,这可让我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溟若没说清楚是怎样的公主,那我稍微给点提示,溟若应该能懂的。 “既然她要历劫,平安顺遂的话不太妥,不如你给她安排一下命运多舛些的事情,好让花神开启慧根啊。” “帝姬所言,小仙明白!”他向我行礼后,又继续问,“那帝姬可还有什么吩咐么?”吩咐啊,自然有,只是我怕自己说出来了,虞衡得吃醋了。 我表现得不太在意,问了问洛凝跟乐云。“乐云啊,有什么话要说的,你尽管提,这些话呢,你来讲比较好。”我现在看乐云越看越喜欢啊,谁让这小娃娃是我女儿呢。 她想必是对无洛的感情很深厚,洛凝讷讷道,“花颜姑姑…乐云不求溟若上仙给小叔父怎样的命运,只希望他能给小叔父一个好一点的结局。如此,乐云也能安心些。” “还请溟若上仙,适当的安排一下白羽仙子,让她平安度过此劫,我姑姑方才所言,也是有些不妥。” 有愧啊,好吧,我出言道,“溟若,都听见了吧,那我再来问一问洛凝帝姬,你咋看。” 一直没插上话的虞衡突然咳嗽了几声,证明着他还在,我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询问别人怎么看,怎么不询问他怎么看。 “虞衡上神的意见不是被帝姬拿捏了,想来帝姬也没打算让你插上话。”溟若面无表情地说出这话来,虞衡噎住了,这下他真成了一位委屈的“小媳妇”了。 “好了好了,溟若你逗他干嘛,他的话待会儿我再问。”洛凝想了想,最后道,“看在无洛那小子要历情劫的份上,我呢,为了防止某些人不安分,就委屈一下,陪他去历劫,让我一同去历劫,花颜你觉得如何?” 某些人指的便是白羽,难道白羽会变卦,再一次破坏无洛历劫?洛凝这一波有远见,我只好再说,“溟若,该做什么,你都知道吧?” 他拱手道,“小仙明白。” 关于无洛历劫的事儿,我也只能做这些,我想他是知道我来干嘛的,也知道是虞衡陪我来,即使从头到尾,他一眼也没往这边看。 安排好后,我正打算跟虞衡一同离开,漓卿忽然出现,她微笑向我行礼道,“花颜帝姬真是好兴致,本天后以为羽儿不得你喜欢,你不会来送她,结果你却来了,让本天后着实惊讶。” 虞衡却拆穿她的话,“漓卿,你这些话是跟谁学的,我娘子来这是吩咐一些事,不是来看你的侄女,别自做多情,你这几日不是被旬殷禁足了?怎么出现在这?” “回禀上神的话,本天后来此,自然是来送送羽儿。” “既然是来送人的,那就不要惹事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说。” …… “小叔父,我知道我要是劝你的话,你肯定会觉得我是为了姑姑来的,但我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来送别的,小叔父到了凡间之后,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 是很不舍吧,若我去送他,恐怕也不是这幅场面了,洛凝扶住要跌倒的乐云,语气跟以往不同。 “无洛上仙也真是的,怎么能让我的小乐云为你哭呢,我跟她一起来,也是来跟你告别的。” 所谓告别,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我知道自那日我带无洛去妖界后,洛凝心中隐隐约约地对无洛有几分好奇,更多的是,被无洛的脸给吸引了,可以说她是见色起义。 无洛听罢,忽而苦笑,真是人生无常,明明以前洛凝很讨厌他的,这会儿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要来送他,也知道他今日去历劫的事情,传遍整个天界,姻缘神下凡历劫,那么得让新上任的实习官月老去整理姻缘了。 “洛凝,我知你对我有些意见,此番你来送我,估计也是受人之托,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快带乐云离开此处吧,我马上就要走了。” “我说,这世间情字最难解,你咋的这么想不开呢,非要去历劫,若你去历劫有危险,我肯定第一个去保护你,可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说了。” 洛凝的心情我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想告知无洛,这一次的情劫,她陪他去,不会让他孤身一人前去。 乐云见无洛眸色暗沉,想说一下洛凝会陪他去,想让无洛知道,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他有人陪着去,是那位妖界帝姬洛凝陪他去。 我觉得乐云要说的,可是被洛凝拦住了,无洛疑惑问,“小乐云,你方才要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她想说啊,可是洛凝不让她说,就像当初我心中不确认无洛为何陪我去妖界,是怎样的心情,是高兴的,还是伤心的。是近乡情怯,还是多愁善感的。 去了一趟妖界,回来后,他也好像发现,他对妖界那位,有些许的喜欢了,可他把这份喜欢当做是平常的那般对待。 洛凝说的极是,“情”字说不清,道不明。 第三十章 陪他历劫 “嗐,一个小女孩子的,她能有什么话要说,倒是你,要走就走吧,你这小侄女,交给我照顾。”当然,这是一句客套话,等她跟无洛下凡历劫,那么小乐云也能回到我身边。 “嗯,那就有劳洛凝帝姬照顾我小侄女了,小仙先走了。”他不带一丝留念,径直跳入那池中,溟若已经开始记下来了。 “小乐云,你也看到了你小叔父跳了,那我也走了,你呢,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花颜他们夫妇二人,明白么。等我平平安安地带你小叔父回来,可好?” 乐云自然乐意了,“好,我答应你。” 这一边的人已经离开,白羽不紧不慢地跃入池中,转眼也不见了。 陨灵渡这边只剩下流着泪的小乐云,跟她的养母漓卿,还有一个看客溟若,再无他人。我跟虞衡早早地就离开了,至于去哪,当然是,在等乐云来找我二人了。 怎么说呢,她们二人见面后,漓卿也是没什么话讲,母女离心,虽说是养母的感情很深厚,但是这一回乐云向漓卿行礼,“乐云拜见天后娘娘,天后娘娘安。” “这个时候了,莫要向我跪安了,你是一方掌权者,你是无洛上仙的小侄女,不是本天后的孩子,何苦向我行礼呢。” 是啊,她知道我的小乐云是无洛的小侄女,她也能堂而皇之的,只看到白羽一人,不曾看到乐云。 “天后娘娘说的是,既然小仙与天后娘娘您没什么话可说的,那小仙便先告辞了。”乐云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溟若拜了一礼,才加快步伐,走向月华殿来。 而漓卿反而被乐云的态度给疑惑了,怎么会,向来乖巧的女儿,怎么说出这些话来了,她以前对漓卿,可是会甜甜地喊一声母后的。 现在只剩下天后娘娘可以称呼了吗? 月华殿 虽然才去吩咐溟若几句话,虞衡也是吃醋了,我只得跟他耐心解释道,“我,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无洛作为我的好友,我才会那样说的,你怎的又吃醋了?难不成你历劫中的某一世是成为了醋精?” “倒也不是,若我成为醋精,也是因为娘子而成为的,我知道无洛以前喜欢过娘子,只是后来知道你是我的人,他也没那么讨厌了。若是当初娘子选择他,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天定良缘,不分先后,只是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一个虞衡,对于无洛喜欢我,我没回应他,也是知道,我不喜欢别人,也不能拖着不放,让他苦等着。 “怎么可能不后悔呢,我觉得我亏欠无洛太多了,若我不说他是我的未婚夫婿,估计他也不用苦恼了,虞衡,难道情这一字,很难说么?” 他隐约觉得我要哭,随即伸手将我抱住,靠近耳朵小声说道,“情字,是连始祖也搞不懂,你我互相喜欢,从很久以前就注定的,这也证明了,情不知所起……娘子不用觉得亏欠了什么。” “娘子,等无洛回来,你我再成亲吧。”我知他是忍耐,他不想我多想,为无洛难过,我是不是真的辜负了无洛,甚至一个机会也不曾给他留过。 我喜欢虞衡,所以在北荒时,我便带着他去告知父君他们,我此生要在一起生活的人是虞衡,而非无洛时,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慢慢退出了他的怀抱,适才看到乐云站在月华殿前,不敢上前打扰。 她稍有害羞,似是撞见了我跟虞衡互诉衷肠,有些不好意思,虞衡也意识到我的不对劲,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了他的女儿就站在那,有些无助的样子。 “乐云见过姑姑,姑父。”她怎么行礼了,我胸口忽然又疼几分,这是才过多久啊,难不成我们母女二人还未说什么话,我又要昏过去了? 我还是近距离地看着她,瞧瞧她的脸,与我甚是相似,尤其是那双桃花眼,与我毫无差别,我把她扶起来,让她随我进屋,虞衡嘛,被我给忘记了。 乐云被我的热情款待给吓到了,以为我是因为无洛才对她那样。 试探地问,“小姑姑,你是因为小叔父的缘故,才对我如此么?” 才不是呢,我想要对她,不是因为无洛的缘由,是我本想这样的,不是因为旁人。“怎么会这么想,我啊,就算不是用你小叔父的缘由,也会对你这么好的,小乐云你要记住,即使你小叔父现在去历劫了,但是你有空的话可以来这边玩,不要拘束,把这当做自己的家一样,好吗?” 我这么一说,小乐云忽然说道,“可我终究不属于天界,我父君曾说过,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是被别人送去给他们养的,小姑姑,你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怎么不是呢,虽然不是亲生的,也让她感受了一点父爱和稍微的母爱。 “我是你小姑姑,不对你好我该对谁好呢,你看这月华殿如此宽敞,要是你入住进来就更完美了。” 先声明我不是坑人,我是觉得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那么自然要陪在我们身边,这样我也好了解我这女儿喜欢什么,啥时候再有喜欢的人,我什么时候能给她找一段良缘。 “嗯嗯,小姑姑说得是。”她又观望了一会儿周围,没见到虞衡过来,疑惑问道,“小姑姑,小姑父人呢,是不是我来了,小姑父他搬走了?” 哪有那么快的,他要是搬走,那是真的速度奇快了,只是我并不认同她的话。 “你说的也是,他要是搬走了,那么以后月华殿可就只有你我二人了,岂不美哉?” 正好我要跟我女儿培养感情,虞衡这人就不要参与了,我怕他又吃醋,主要也是为了他好,谁让他连女孩子的醋都吃呢,能怪我么?不能。 这一时半会儿的,虞衡估计在哪偷偷的哭泣了,应该也没跟上来,我不如趁此机会问一问乐云,若是她知道她的母亲父亲是我和虞衡,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于是我咳嗽了两声,“乐云,小姑姑问你哈,若我跟你小姑父是你的父亲母亲,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不妥?” 我这一句话说出后,小乐云很是不相信的说道,“小姑姑你又开玩笑,我生来便是不讨喜的,若你是我母亲,那我也不认,因为小姑姑跟小姑父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怎么能因为我,就不成婚呢。” 这一句话并非是玩笑话,而是我发自内心的问她,只是,在乐云眼里,我这一句成了笑话。 晚间的时候,我跟虞衡说了我问乐云的话,他心疼的抱着我,安慰我说。“娘子无需烦恼,也许我们应该找个好时机,好好的跟乐云坦白。无论她认不认我们,都是她选择,她不认,我们依然可以做她的小姑父跟小姑姑。” “但我还是想她叫我一声娘亲。” 第三十一章 真相 若非乐云是因为我跟虞衡无法成亲而不认我,那我,那我还可以再想想办法。 我想哭,却也不知怎么哭,只是抽噎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噎着,他以为我哭,又只好道,“那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娘子好好地跟乐云交流,可好?” “我,我也不知怎么与她交流,不如,不如你我一起跟她好好的相处吧。” 这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深知乐云这孩子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即便她来了月华殿,还是喜欢在房间里待着,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乐云,都喜欢做什么,是学习如何修炼,还是别的事? 我回抱着虞衡,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这回我是真的哭了,以往我不曾哭过的,“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呢,要是我知道得早些,就不会跟小乐云相处得像陌生人了。” “可我也不能怪你,都是我自己没注意,是我没注意过,才会造就今日局面。” “娘子怎么又责怪自己了,莫哭莫哭。”我俩在屋中的谈话声虽然不大,却被前来院中散步的乐云听了去,起初是有些不相信。 她以为我说的是别的事,是今儿下午问她的那些话,她觉得自己说得有些不妥当,又听见了我的话。 也不由得怀疑我问的话,是否真有疑点,为什么我堂堂帝姬,会对她一个天帝的女儿说那句“若我是她母亲,你会不会认我”的话来的。 为什么呢,按理说我今年才十七万岁,四万年前身陨,不可能跟其他男仙有过什么绯闻,也不曾听说北荒大帝伏羲给我说过亲。 怎么我一醒来就有了个女儿,难道我是暗度陈仓?若是把虞衡和我莫名其妙在一起的时间算上,差不多就是,我急需找一个夫君来成婚。 可是我的话被她听去,她也不免多想,她心中暗想:“小叔父在我八千岁的时候就说过,我的生母不知是谁,反正不是现在的天后娘娘,所以我有没有可能就是花颜姑姑的女儿呢?”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又在想,“可是花颜姑姑如此年轻,怎么会有我这般大的孩子,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知道此处不宜久留,抬脚就离开了月华殿的院子,这一夜她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 第二日,我刚睁开眼时,发现床边多了个人,只是还没开口,就被那人叫了一声姑姑,我便知道是谁了。能这般甜甜地喊我一声姑姑,还能有谁呢,当然是小乐云了。 “姑姑,乐云见你起得晚,特地下厨备了好多好吃的,正等着你醒来享用呢。” 好吃的!我两眼放光啊,这孩子的厨艺莫不是也是随她爹吧?不会吧不会吧。我是被这“享用”二字给整高兴了,完全不知道屋内除了我,乐云以外,都没人了。 我看着那美味的早膳,起身梳洗过后,就要开动,小乐云却拉住我的动作,笑嘻嘻地说。 “小姑姑莫急,待我问一问小姑姑一个问题,小姑姑再开动可好?” 我呢,自然是乐意的,等她询问,她故作深沉,随即问道,“小姑姑昨日问我的问题,我须再做一次回答,不知小姑姑想不想听一下我的答案?” 这不还是,不对,这孩子是咋的呢,一晚上过去不久的,咋的就换了个状态,准备早膳便罢,怎么还开始说昨日我问她的话了?不简单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对了,我昨日问她什么来着,竟让她如此记挂着这个问题呢? “乐云,我昨日可曾问过你什么问题,为何我不记得了?难道我问你是否要在月华殿多住几日,过些日子再走?” 乐云听了我的话,心中百感交集,怎么会呢,小姑姑不曾忘记过任何问题的,为什么我不记得昨日问过乐云什么话了? “小姑姑一定是在跟乐云开玩笑的,是不是,明明没过去多久,小姑姑怎么就忘了昨日问了我的问题了呢,小姑姑……” 我见她如此诧异,便壮起胆子问,“是关于我问你,若我是你的母亲,你可会认我的事儿?” 没想到她居然激动地点点头,表示我的问题是对的,就是这么回事。 乐云一脸真诚道,“小姑姑都想起来了,那乐云就告诉小姑姑,我是怎么想的,我在想,若小姑姑是我的母亲,我也会认回您,因为您毕竟给了我生命,虽然您没有抚养过我,小姑父也不曾管过我,这也不代表你们二位不爱我,不要我。” “是世俗的枷锁太重,小姑父把我送给父君抚养,是有他的缘由,他不想看见我,就会想起小姑姑,更不想睹物思人,让自己伤心难过。”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似乎此刻她已经认我当娘亲了,我吧,也是不自觉的跟着哭了,我放下筷子,静静地听着她说。 “我记得我那时候生辰宴,小姑父送了我一份独特的礼物,让我在梦中梦见了自己的母亲……”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早已是泪眼婆娑,她很熟练地抱住我,哭泣道,“小姑姑,我知道,我知道你这几万年来,一直躺在那冰冷的水晶棺中,是小姑父把您的最后一缕残魂,放入了羡安的身体,自此,您成了羡安,后来因为一次机缘恢复了记忆,成为了北荒的帝姬。” “是……你说的这些都很对,可我只是问问你,并非是打算让你认我为母亲,若我当初没生下你,这是你的生身母亲不是我,你又该如何呢。” 我颤抖着声音问,几乎不敢去揣测乐云此时心里的想法,正当我以为她会放下手的时候,她轻轻的推开了我,笑着说道,“母亲大人都承认了,为何还怕孩儿不认你呢。之前的顾虑是因为我不想因为我一人,让母亲陷入不好的境地。” “我跟你爹爹早在许久就已经拜了天地,而且是始祖作证,当年的择婿一事,也是我还没有跟你爹在一起的时候整的,后来我确认了情意,选择了你爹爹,偷偷的生下了你,把你交给你爹爹,喝了一梦醉,忘记了生过你的事,安心的上了战场的。” 原来当年之事竟有隐情,阿娘不是负心人,只是小叔父来得不是时候。 乐云忍不住问道,“那,那小姑姑…娘亲可曾对小叔父动过情?” 我在那一刻间愣住了,我对他动过情吗?想来似曾有过的,只是我倾心之人,是虞衡,并非无洛。 我顿然,随口道,“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不可能一心二用,你说对不对?乐云,虽然今日你说了这些,但是娘亲只能告诉你,我确实对无洛动过情,但那也只是短暂的情分而已,不是长久的。” 就像那时白羽对虞衡动过的情一样,后来她不是照样也喜欢无洛,虽然我不确认。 “你只需记得,这情分没有谁欠谁的,讲的只是缘分罢了,这一世,下一世,再下一世,我都只会跟你爹爹在一起,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 “可是,可是小叔父是因为您,才会去历劫的呀,娘亲不打算解释一番吗,要不等小叔父回来,娘亲好好跟他说吧。”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跟无洛说过了,只是那时候我和虞衡暂未解开心结,不知是不是我的那番话伤到了他,才会导致他要去历劫。 乐云不忍我忽然思考该如何对无洛作何解释,轻轻的抱住了我,轻声歉意,“是女儿考虑不周,让娘亲如此苦恼,不如娘亲陪女儿前去凡间看看小叔父现下如何了吧。”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我就说乐云怎么那么好心给我备早膳,是在这等我呢。 我说了一句,“不急,你不是才认回我做娘亲吗,那也是,等我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啊,这事儿还得跟你爹爹报备。” 乐云却不乐意,“难不成娘亲想让爹爹跟着,娘亲是不是怕我把你弄丢,我可以保证,如果在绝对不会让娘亲迷路的。” 真是越看越喜欢呀,这小姑娘胆子真不小,居然这么敢编排她爹爹。 看在乐云撒娇的份上,我不打算告诉虞衡了,反正他迟早会来的,发现我不见了的话也是会跟来的,心中有了主意之后,我便收拾了一番,带着刚把我认回来的女儿下凡去了。 临走前,我还特意去了溟若那里询问洛凝陪无洛投胎到了什么地方,找起来也不算是麻烦。 …… 三清殿 虞衡一大早起来之后,便去了天帝那里聊了会儿天,至于他们二人聊了些什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也是能知晓,他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除了小乐云,其他的他自然不会去问旬殷的。旬殷听闻昨日小乐云留宿月华殿,甚为惊讶,他便想着也是合情合理。 小乐云毕竟是我与上神虞衡的女儿,我住在那里,乐云跟着去也是合理,一家三口终团聚,虽是暂时未相认,不过总算是住在一起了,他也是露出了微笑。 “上神的这一步棋下的极是好,阿姊的心终究是被你收了去,就连2万年前的那个孩子也被你带走了,你莫要告诉本君,乐云是你和阿姊的孩子。” “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你养着养着,是不是觉得乐云越发长得像花颜?或者说是像我?” 第三十二章 又吃醋了? 这么说来,旬殷也才想起那日我跟乐云同站一起的画面,不是说乐云长得像我,简直就是毫无差别。 他还是不愿相信,我作为一名平叛的战神,怎会有七情六欲,怎么会和上古凤凰虞衡在一起过呢,我们是背着他偷偷在一起的么?难道始祖知道? 他还是想再确认一番,怕我被虞衡骗,于是找了个拙劣的问题来问虞衡。“虞衡,你怕不是随口编的吧,阿姊之前并未与其他男仙有过什么绯闻,你不要乱造谣,污蔑我阿姊的名声啊。” 都这般了,旬殷是咋认为虞衡在撒谎呢,当然了,也不等他回复,就有一名仙使匆匆赶来,见到了虞衡,跪地行礼,“见过上神,天君,二位安!小仙是月华殿仙使,前来找我家上神说事。” 旬殷看了眼虞衡,摆摆手,让那人起来说话,樊络紧张地看着虞衡,声音略有颤抖地道,“启禀上神,方才奴才看到帝姬带着乐云仙子离开了月华殿,并未告知是去哪里,奴才怕您担心,特地赶来告知。” 好啊,又不见了。虞衡心里肯定很疑惑,我到底又为何要逃,而且我的失踪,他是从仙使口中得知的。 他紧张了,自得知我失踪不见后,也没有心思跟旬殷说话,也是担心我再次迷路,匆忙赶回月华殿。 说是去寝殿内找一找我有没有留下什么信封之类的,可他也知道,我做事一般都是不留口信的,全靠他找到我。 好家伙啊,旬殷再一次被虞衡的行为给刷新以往形象,“这还是我那好朋友虞衡么?为何这些年来,他好像变了许多,不仅把我阿姊追到手,而且还把我辛苦养大的女儿,让乐云认他们二人为亲生父母呢。世事无常啊,是我跟不上他们的关系变化了?” “不过也好,小乐云从此就有爱她的父母陪伴在身侧,若她还愿叫本君一声父君,本君自是乐意的。”虽然旬殷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我也依然感受到他对乐云的感情。 一旁的仙侍见了此等情况,上前劝慰道,“天君何须苦恼,虽然虞衡上神来此是跟您提及那件事,在奴才看来,他也不过是想告知您,从此以后乐云仙子便是北荒大帝伏羲的孙女,上古应龙和上古凤凰的孩子身份自然不同以往,天君依旧是乐云仙子的爹爹。” 旬殷觉得这位眉清目秀的小男仙说得极是,就问了他的姓名,得知他叫知梦,便提拔他侍奉左右,以往旬殷是看不到他的,自然也记不住他叫什么名字。 月华殿*凌染阁 这里是我与他住的寝殿,他回来后,就一直在这找我的口信,没有说去哪,总得有留下字条说要去哪吧,可惜,他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 他有些颓靡了,媳妇丢了,孩子也丢了,到底是谁怂恿我去凡间的,若是被虞衡知晓,恐会被大骂一通的。 “花颜,是我对你不好么,为何要悄悄离开,怎么不留口信给我,你留口信的话,我找你也好找些,这凡间人海茫茫,你去了何处,可有迷路……” 如他所说,才按照溟若给的路线,我带着一回生二回熟的乐云下凡后,竟在一处荒山野岭迷路了,唉,悲催啊。 这好像不是我第一次迷路了,乐云似乎感觉我走错了路,面露难色,“娘亲,我们不会是迷路了吧,不是说好,要去晋国的苏州城吗?这里荒无人烟,难不成是什么乱葬岗吗?” 乱葬岗,多熟悉的名字,我也曾在战场上的乱葬岗上飘荡了好几万年,一听到这儿可能是乱葬岗,不知怎的就伤感起来了。 “也许是吧,这里不曾见到有衣冠冢,也不曾见到有人祭拜魂灵的供品,想来只是一处荒地,乐云,娘亲带你来这迷路了……” “我真是太没用了,第一次带你下凡界来,居然还迷路了,唉……走吧,你可否认得路?我手中有一张地图,你可记得清楚?” 我拿出那张地图,递给了小乐云拍拍手等着她带我离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这里阴风习习,感觉凉飕飕的,虽然我们是神仙,但也怕鬼啊,我胆儿小。 我趁着空隙,赶紧跟在乐云后面,总之我真的害怕鬼,谁说只有凡人怕鬼呢,神仙也怕啊。 乐云看了一会儿地图,才想起她身边还有我这么个娘亲,温声问,“娘亲这是怎么了,是怕鬼吗?娘亲不要怕,躲在我身后就行。” 这句话至今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话,小乐云还真的是越发成熟,比我还要成熟了。 “我,我倒也不是很怕,就是觉得这里怪怪的。” “哪里怪?是因为这风吗,娘亲可不要害怕这风啊,听说世间的风都是风神所造,还有比如下雨天时,是龙王在下雨,莫非娘亲没听过凡间有东海,南海,北海,西海龙王吗?” 我现在怎么越发显得像凡人一般无知呢,难不成我沉睡的这几万年知识倒退了?不可能吧。我微微的笑着,正经道,“小乐云说的这些,娘亲自然是明白的,小乐云可曾偷偷下凡历练过好几回吧?” 她有些被我戳中心思,加快步伐,还不忘对我说,“娘亲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呢,我那时是陪着娘亲一同历劫诶,只是那时候我不明白,明明我的爹娘就在眼前,我却只能去另外一个地方历劫,我却不能上前与他们相遇。” “甚至不知道与我交好的羡安姐姐,就是我的亲娘,娘亲觉得这命格改的是否有些过分,罢了,今日是我要娘亲陪我下凡来看小叔父过得如何的。” “我也理应不再提及此事,走吧娘亲,听说天黑时这里可能会更危险,我们俩需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庇护所。” “好,说听你的,小乐云。” 我俩走着走着,忽闻不远处有潺潺流水声传来,而且前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令人眼前一亮的竹林,还有一路上的小花,若是把这一切画成一幅画也不为过,是真真好看。 “哇,娘亲,前面居然有竹林,还有一处院子,里面种有各式各样的花,居然跟月华殿里的花一样,开的整整齐齐的。” 我上前去看,推开院门,那场景确实让我看呆了,为什么这里的场一花一草,都跟九重天月华殿的凌染阁一模一样。我还没抬脚进去,猛地听到小乐云叫了一声,“娘亲!这儿有个名字,这院子名叫雨清小筑,而且这字,居然和我看到父君写过的字的字迹一模一样……” 凌染阁……和这雨清小筑到底有什么关联,本是九重天的凌染阁,为何凭空出现在凡间? 我,为什么呢?难道,我带小乐云来凡间的事情,虞衡早已知道? 且不说这个事情,是不是虞衡早就知道我要来凡间的事被他知晓,他提前准备一切,还是他放任我? 想到这,我眼神暗沉下来,待在此处并不妥当,我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绊住脚步,想走也走不了,我这才知道,原来虞衡这人,是在这里建造了一处跟他寝殿一模一样的院子,甚至一花一草,就连那棵合欢树,也开着花。 “娘亲,您怎么了,怎么哭了,难道这是娘亲的伤心地吗,那我们走好不好,娘亲……” 我知道不久后,虞衡就会找到我了,可我的脚想被灌了铅,很是沉重,躲不开,走不掉。 “乐云,此处应该便是你父君的院落,我想,溟若给我的那张地图,想来也是画了来这的路线,所以你我二人,才会顺利到此处来。” 寻得一处所谓安身之处,这句我不敢说出,我怕我猜错,也怕自己多想。 我正想着该如何面对虞衡的到来,还没想好呢,就只听得一道沉稳,嗓音独特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乐云也听到了那声音,抬头去看,却忽然吓了一跳。 哎妈呀,她老爹咋来了呢,而且虞衡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好像很愤怒,为什么愤怒呢?可能是因为我逃走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吧,而且我是带女出逃,也不能算是出逃吧。 我呢,只好装作是很惊讶的说道,“虞衡你怎么来了呀,我就想着给你送信儿,邀你来这里看一看这院落,那里简直跟你凌染阁一模一样,该不会是出自你手吧?” 我是走到他身边,却被他一言不发地把我拉近,还用高冷的眼神看着小透明乐云,出言告诫,“乐云,这几日的功课可是少了,怎么还带着我家娘子乱跑呢。” 这时候虞衡还不知道乐云是他的女儿吗?不是,他俩还没相认呢,花颜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自己的额头,声音有些忐忑地道,“虞衡…我该怎么跟你说呢,其实,晨间的时候,我,我跟乐云相认了,所以,你说这些话,不太好。” 虞衡咬牙切齿地问,“是吗?看来娘子只有为夫不在的时候,早已经跟小乐云相认了,这倒显得为夫多余了,不知娘子带着小乐云,来凡间,是打算做什么呢?” 我还能做什么呀,当然是陪小乐云去看无洛他们二人呀,我只是去看看,又不做旁的事。 小乐云也是心有愧疚,她怎么忘了她老爹是个醋坛子,下凡这件事,理应跟他说一声的。 “我呢,就是想来看一看无洛,小乐云说想她小叔父了,你也知道她这种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的,所以我便带她下凡来,这不还没走远呢,就被你找到了,你真厉害,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能准确的找到我。” 第三十三章 占便宜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宠溺笑着对我说,“娘子的意思是说,若我不来的话,恐怕你们二人早已找到了无洛投胎的那家人,然后看看他,变成了什么人,是吗?” 我眼神流转,思来想去,还是就此承认错误,“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告知你就跑来凡界,还因此迷路,误打误撞地来到你精心布置的院落。” 我说这些话的同时,还不忘偷偷地看着虞衡那张脸,真是太喜欢他那张脸了。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公子温润如玉,自此移不开眼。”我完全沦陷,他更是笑着抓住我的手,带我往屋内走去。 乐云担忧着在后头追问,“爹爹您带娘亲去屋里做什么,在外头把话说明白啊。” 他似乎隐忍着,眼神微寒,声音暗沉道,“我还没说你,既然你认回了你母亲,那便注意分寸,你娘亲是我的人,这些年我为了她,也付出不少,你下次若再怂恿她随你去什么地方,你就回北荒去,不要再来跟着你母亲。” 我的心不由得停止半秒,不太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虞衡这接受能力还可以啊,居然没有一丝丝惊讶。 小乐云虽然被他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腹诽道,“要不是娘亲有了我,她才不会跟你这么高冷上神在一块呢,哼。” 我的目光震惊地看向乐云,打断她的话,让她不要再说了,可已经晚了。 “乐云,别说了……” “我都还没与你算你私自带走我娘子的账,你倒是先嘀咕起来了,你不是要去看你的小叔父,这儿有地图,你拿着去,去找你的小叔父。” 还真是字字不离小叔父,我发现虞衡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知道乐云挂念着无洛,也知道乐云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不可能让我随他女儿去找别的男神仙的。 他生起气来,还真的是有点像是吃醋一样。乐云讷讷地看向我,似乎在问,“阿娘你不与我一同走吗?” 虞衡都来了,若我还去,岂不是成了那种始乱终弃的人了?话说我一人妇,理应要分清形势,我是虞衡的人,虽然关心无洛过得可好,但我也不能如此啊。 “乐云,你看吧,这地图你爹爹都给你了,你要不先行几步,我,我在这儿多陪陪你爹爹。” “可是,阿娘说过会陪我去找小叔父的,怎能因为爹爹来了,您就不陪我去了呢。” 有必要让小乐云认清这时候的情况啊,不然她老爹生气的话,我说话都得兜着走。“……”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是偷偷地看向虞衡的神色,等着他说话,却也没等来他的说话声,反而是他拉着我走向屋内,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爹爹!你不要欺负我阿娘,你不许欺负她,你开门啊,有本事你别关门!”乐云在屋外拍着门,很是着急,我呢,被某人牵制着,想起身去告诉乐云,说我没事,可某人的目光却越发冰冷。 “娘子还真是忘不掉无洛,居然趁为夫不在,偷偷地下凡来了,为夫该夸你聪慧呢,还是该夸你深情不寿,若你早日说你心悦无洛,我便不会阻拦你,更不会在北荒照顾你,等你醒来了。” “而今娘子又不经意间给我创造了惊喜,你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完了完了,醋精本精啊,虞衡很是恼怒,我该做什么呢,对了,我记得他每次生气都喜欢那啥,不如我试一试吧。 我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一言不发,直至他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也逐渐冷静,我才失声问他。 “虞衡……我迷路了,我找不到出去的地方,是小乐云按照地图上的路,找来了这里,我不知道这儿…就是…唔……” 他忽然低头吻住我的唇,辗转反侧,似乎要将我口中所剩的空气夺走,我能感受得到他很害怕我来凡间会有危险,不想我就此消失,我不告而别也是有错在先,他拥住我的肩膀,我也慢慢抱住他的腰,一吻大概差不多几分钟左右。 这一次又是他主导,吻也吻了,气也该消了,他忽然狠狠地咬开我的唇瓣,口中血腥蔓延,味道是甜的,这一吻,真的很值得。 乐云在外面备受煎熬啊,她很想推开门进来救我,又怕虞衡生气,真真让她为难的很。 “娘亲应该会没事的吧,爹爹那么喜欢娘亲,怎么可能欺负娘亲啊。”她这么一想忽而觉得,她就是一个局外人,若我受委屈,也是因她而起的,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我。 我被他吻的荤七八素的,他吻完后。 虞衡停了下来,看着我,我眼睛里是湿润的泪水,被他欺负了去,扭过头去,擦了擦眼泪,不给他机会擦眼泪,从床上跳起,看了他一眼,我掩饰住慌乱的心,吞吞吐吐道,“你,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咬嘴唇,还有,还有能不能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做这种事,让我很丢人诶。” “噗嗤…那娘子说说看,为夫下次该在何处吻你?” 真是老不正经的虞衡,太讨厌了。 门外已是没有了敲门声,许是乐云知道我不会被虞衡欺负,才会那样的。我欣慰地笑着,却又让他看到,他酸酸地问。 “娘子为何就不回答为夫的话了?是乐云比为夫重要么?” 这人还真是的,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我不由失笑道,“虞衡,我发现你是真成了醋精了,也好,我就勉为其难地喜欢你好了。” “不能勉为其难,只能是心意相通,真心心悦为夫,为夫也心悦娘子,想生生世世都跟娘子在一块。” 呼,总算是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但我还是不得不陪我的乐云,去苏州城找无洛,我只是去看看,陪乐云去。 “虞衡,你还生气么?如果还生气的话,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这句话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所以他在生气还是不生气。 “娘子的意思是什么,想让为夫带你和乐云,去人间的苏州城找无洛?” 我立即点点头,很是激动,“嗯嗯嗯嗯,是啊是啊,毕竟你不比我,你认识路,乐云跟我都不认识路,要是你现在还没来,说不定我都在那什么破林子里走上个几天几夜呢。” 我向他吐槽,他反而笑我,“娘子为何不施法术离开那林子呢,为夫想你也没被限制使用法术啊,莫非娘子自己不想用法术,然后迷路,等着为夫过来找你?” 诶嘿嘿,怎么说呢,他说对了一半,但不完全对,至于我为啥子不用法术,还不是我尚未恢复法力,不方便使用,你问我小乐云不是有法术,那怎么行呢,小乐云可是我女儿,我怎么能让她来保护我呢。 我被他戳穿心思,脸色不由得憋红,“你既然知道,方才你就不该凶我的小乐云,你也不该那样子对我……” 他危险地靠近我,堵住了我的去路,语气低沉。“嗯?为夫怎样对娘子了?娘子好好说说。” 好吧,他也不想让我有什么遗憾,还是带我跟乐云,前往人间的苏州城。 既然要去看洛凝跟无洛,那是得找一个身份,我们到了苏州城,在无洛投胎的那一户人家的旁边,买了一处宅子,安定下来。 虞衡让一位仙官去打听清楚了,三年前隔壁丞相府的大夫人喜得麟儿,取名苏景行,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一个大姐,名为苏知许。 准确的说,苏景行便是那转世投胎的无洛,还好,他才五岁半,有机会可以观察一下他小时候的样子。 “虞衡,既然我们都知道无洛,已经成为了苏州城里的丞相家的孩子,那我们接下来要以什么名义留下来,继续观察呢?” 虞衡已然是习惯了,便对我笑,“不如娘子与我在凡间成为夫妻,乐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你我二人的孩子,娘子你看可还行?” “爹爹你这话得重新组织,虽然孩儿是刚刚认回你们二老,但怎么说,也是你们二老的孩子,也算是名正言顺的。” “娘子你觉得呢?” 虞衡再一次无视乐云的话,反而看向我,在等我定夺,这,这也不是不行啊,只是乐云这年纪,怎么说也是该变一下样子,不然都像是凡间平常女子该嫁人的年纪了。 “那夫君觉着你我二人何时给小乐云择婿啊,她这时候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她是否需要改改模样?” 虞衡明白我的话,一个眼神过去,乐云也只得听我的话,乖乖地化作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上前抓住我的手,哭着向我哭诉,“娘亲娘亲,爹爹凶我,你为我讨回公道。” 真是入戏了,她这时候说这话还很合适的,虞衡不想她拉着我的手,忽然从一旁,将我二人隔开,回头微笑着看我。 对我以着另外一种口吻问,“娘子,这孩子可不能惯着,俗话说得好,慈母多败儿,虽然现在你我三人是在凡间住下了,也不能坏了规矩,从此刻开始,可不能随意使用法术了。” “等等等等,什么叫慈母多败儿,乐云她是女子,不是男子啊,你可别乱说话。” “但是娘子方才所说的那句话,难不成是为夫会错了意?还是娘子想说,让乐云不用变换了?” 第三十四章 俊美男子是姐夫? “那娘子以为该如何?” 我思忖着他的话往一旁的椅子坐下去,思考再三,才决定开口,“虞衡,你都不吃醋的么?现如今你陪我二人来此,只为了看无洛过得如何,你打算在凡间常住?” “自然不是这般,为夫是觉得娘子既如此喜欢凡间,何不如在此多待上几年,等一切顺利,再回九重天也不迟。” 他怎么可能不吃醋不生气,况且他还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他忙前忙外的,我实在过意不去,才问了这话。 无洛在凡间过得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命格便如此,还有洛凝呢,她为何还未出现,难不成得再等几年么? “我以为爹爹对娘亲不好呢,原来是孩儿想多了,娘亲你好好与爹爹说说话,孩儿去外头买好吃的。”乐云觉得她在这可能会成为那盏明亮的灯火,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出去了。 她要去看看她小叔父呢,可不能因为在这听着我二人谈话,就不去找小叔父了。 而被乐云惦记着的无洛,也就是苏景行,现在在家中的私塾上着课,教书先生,是苏州城颇负盛名的林先生,听说为人处事都很好,口碑不错。 丞相大人也是经过同僚介绍,把他请进门来教他这小儿子,让他好生读书,日后考取功名。 这苏丞相的儿子苏景行自幼聪慧,三岁便熟读史书,还曾写作出一首名诗,不便展示,收藏了起来。 看来苏景行是真的有才干,就连丞相所进言的内容,有许多也是苏景行提供的,我这么想也觉得隐约不对,难不成苏景行成了苏丞相的军师了? 可苏景行才五岁半,去年四岁,就能为丞相府排忧解难,也是尽得宠爱,听闻他生得极其好看,遗传了苏老爷的基因,自是翩翩公子,长大后也定是小帅哥。 孩子虽小,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先生,学生有一问题,不知该问不该问,还请先生允许我问。” 那我听后哈哈大笑,“不知小公子有什么问题要问在下,那便问吧。” 苏景行很是有礼貌地拜了一礼随后才开始问,“先生,学生想问,若这大千世界有一奇遇,而这奇遇便是能梦见仙逝之人托梦,而这梦中人托梦的内容可否信之?” 我听后大骇,忙遂问,“小公子近日来可是被什么梦魇缠身,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可否再详细些?” 苏景行也是不让人担忧地笑着对着我说,“先生无需担忧,左右不过是个问题,学生并未被梦魇缠身,只是想问先生这个问题罢了。” 不简单啊,我觉着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和无洛有几分神似,虽然他也是无洛历劫时的样子,但为什么给我的感觉是很熟悉呢,尤其是那双大眼睛。 很快,教了一天的课,便结束了。 我收拾着教学的教具,正要离开丞相府,被身后的来人喊住,他微笑着说,“希望明日学生还能与先生能探讨知识。” 我也假模假样地对他说,“在下谨记,明日见,小公子。” 不得不说,走在这夜间热闹的街坊,还真是好啊,至于我为何扮做苏景行的教书先生,还得从昨日说起。 一日前本来这一日是我来凡间的第三日,我想着要为无洛做些什么,却让虞衡给道破我想什么了。 “娘子可是想去无洛?娘子想去的话,那便去吧,不过要扮做其他人前去,但是先熟悉那位教书先生的秉性跟习惯,方可去丞相府担任教书一任。”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为我安排,“可我若是去了,恐会惹你不开心,更何况,更何况那人还是无洛。” 他不屑道,“娘子都与为夫有夫妻之实,为夫难不成还怕你再次喜欢无洛不成,这次历劫之人是无洛,你这次只是去看他,并非是要去与他私奔,为夫怕什么呢。” “你倒是挺放心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按你说的办。”乐云在一旁不明所以地问,“娘亲娘亲,你和爹爹都在说些什么啊,为何孩儿不明白?” “乐云,娘亲呢,要去看你无洛叔父,现在正在跟你爹爹说些事情呢,你若是无聊,可以先回鸟族,或者你和我一同去丞相府教书也行。” 虞衡听罢,反对我的说辞,“娘子,既然你想去看无洛,那么乐云这孩子就不必去了,这与那平常的教书先生不一样,恐会被人怀疑。” 我竟觉得此话有理,连连点头,表示,“也好,乐云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欺负她。” “娘子还没走呢,怎么就对为夫说如此严重的话来,为夫真是好伤心啊。” 此刻乐云心中想着,“老爹绝壁是故意的,他不给我和娘亲亲近的机会,是怕我抢走娘亲对我的喜欢。” 她又觉得她自己是多余的了,眼睛里含着泪水,哭泣。“娘亲,孩儿想跟您一起去看小叔父,孩儿不想跟爹爹待一块儿。” 尽管如此,虞衡还是替我做了决定,让我扮做那教书先生,去给无洛上课,而乐云在这君府待着,和她老爹待一块儿。 我走后,乐云收起了眼泪,弱弱地问虞衡,“爹爹,我真是你和娘亲的亲女儿么?”不料她这一句话一出,虞衡脸色愈发不好看,不过左右想了想,才道,“你当然是你娘亲的孩子,也是我和你娘亲的结晶,你呢,是凤凰,是继承我这一脉,也继承你娘亲那一脉。” 真的是好不真实啊,爹爹的眼神里好像一提到娘亲,就亮起来了,像是念之所及,思之若狂,见到了就迫不及待地想拥她入怀,也许,这便是爱情吧。 所以小乐云是可以随意变换形态的吧,她常常听九重天的人说,爹爹有一座骑,名唤皓月,据说也是一只尊贵的上古神兽,长得很像鹿,但又不像鹿,给它定义的话,就是传说中的四不像。 娘亲去给小叔父上课,那她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出去逛逛呢,这么想着,便有所行动。 …… 我回想完,抬脚往前走,想去前方的街道去看看,忽而小手被人牵住,我以为是哪家登徒子占我便宜,等我要骂他时,看清了他的脸,那手停在半空中…… “娘子这是做什么,为夫见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又是一声娘子,虞衡怎么那么熟练呢,居然是叫得如此顺口,我整理了情绪,尴尬笑着,眼神流转,“我没事我没事,你咋来了,乐云呢?”“娘子忘了,为夫不是说过晚些来接你,这不,等这天色稍微暗些就来接你的,这不已经天黑了,为夫就来了。” 他话只说了一半,似乎后头还有话要讲,只是我不知他想说的是什么,只听得他说,“娘子方才是要去那边的大街逛逛吗?还说没事?” 眼见他要说出我的意图,我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他还是尊重我的。 “既然娘子想去,何不如与为夫一同前去,可好?”自然是可以的,他今天也是对我够好的,不仅让我去见无洛,还让我成为无洛的老师,答应他,陪他去逛逛也好。 这人间的大街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挺稀奇的,有好些个儿我都不曾见过的。 今夜除了我和虞衡,还有刚出昆仑山的清玥,她也是第一次来凡间,对这凡间不熟悉,如同我一样,也是迷路,不过说来挺巧,她一来凡间,就遇到了她的姻缘。 “唉,真的是太倒霉了,早知晓我就跟我师父要一张识路符了,不然我不会迷路的。”虽然她嘀嘀咕咕的说着些话,不远处走来的男子却听到了,他从另一旁的林子顺着声音走过去,才看到了那一直在抱怨的小仙子。 他想逗逗那小仙子,便假装是可怖的幽灵,“姑娘……你是一个人么?可否带上我,我啊,许久没见到活人了,我想让你带我离开这里……” 清玥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此刻听到这一道声音,也不由得害怕起来,面露害怕,声音有些颤音,“哇!你谁啊,我俩明明是陌生人,你干嘛要跟着我,我才刚出山诶,大哥你这做人不厚道啊,你居然看到了我。” 那男子见她如此模样,也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小仙子何须害怕啊,你不是九重天来的小仙子,这么晚了,居然还从九重天跑来凡间游玩,不怕被你们的天帝看到,把你抓回去,顺便与我演绎那《牛郎织女》啊。” 嗯?察觉到那男子的声音不像方才瘆人,清玥睁开眼睛,在月光下看清方才吓唬自己的人,不,不知道他是不是人呢。 脾气立刻上来了,“喂,好端端地装神弄鬼作甚,知不知道你这样,也会让本仙子吓哭的。” 不得不说啊,这人长得还不错,就跟个人间那些邪魅公子一般,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可是他方才说了什么,他居然说清玥要跟他演绎《牛郎织女》之恋,什么人啊。 “知道啊,所以,本公子不是正打算跟你道歉?难不成小仙子不打算接受我的道歉?” “你,你真是强词夺理,我只是在这迷路了,就被你吓到,你还想让我接受你的道歉,想都不要想好吧。”清玥决定不跟这个怪人打交道,说完这句话,就快速走开,只让那俊美男子在后面追着跑。 至于清玥为何在这,当然是要去找我啊,她在这段时间,不仅知道她还有父母在这世上,还知道我是她的妹妹,说什么都要来找我。 是想念我吧,不忍我受伤害,才特意来找我的。 任凭俊美男子在她后边不停地说话,甚至还说了他自己的名字,清玥统统不理,只是淡淡道,“这位俊美的公子,你刚才知道我是仙子了,为何还要继续跟着我呢?” 第三十五章 寻姻缘 “就是因为你是仙子,所以本公子才会跟着你,还有,仙子可以叫我阿墨,算起来你我相遇,是因为仙子你方才在那边嘀嘀咕咕的,我听见了,才会过去看的,不小心捉弄了你,我感到十分抱歉。” 得,他又要向我阿姐道歉了,可你看我阿姐愿意接受么?不管阿姐接受不接受,阿墨也是一直跟着她。 “仙子,你怎么一直都不搭理我呀,是我长得太丑,所以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吗?可我天生就长这样,人间有句话说的好,长相嘛,父母给的,不可弃之乱之,虽然我说的这些话你应该都懂。” 救命啊,阿姐被这样的人叨扰了一路,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好在,这一路上有阿墨的陪伴,阿姐也是不那么害怕了,渐渐的,对他这个人提起了兴致。 阿姐走在前头,阿墨便跟在后面,忽然,阿姐停了下来,仔细打量阿墨,点了点头,“我发现你这人挺有趣的,你刚才说‘人间有句话说的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你也是从九重天来的?” 阿墨只是含糊其辞地道,“那是自然了,我呢,只是九重天的一届小仙官,还不知道仙子是在九重天做什么的呢。” “仙官?是做什么的,难不成跟那溟若仙君一般,也是管历劫一事?”阿姐怎么这么容易就告知阿墨她是做什么的,当然得是询问清楚,才好答话。 阿墨先是愣一下,后面才反应过来,吞吞吐吐地,不知又在胡诌什么,“仙子抬举了,我,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仙官,仙子怎么先问我来了,不是我问你的。” 这人还真的是挺会转移问题哈,阿姐碰上他,兴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我,你是问我是做什么的,那我就勉强告知你,我啊,是不受限于九重天的仙子,我在哪都能让所有仙子都敬佩的人,可不是什么温室里的仙子,你猜猜我是什么人吧。” “听闻九重天六万年前出现过一位女上神,只是那时我尚未飞升,只是在凡间听说过她的事迹,不知仙子可否就是传闻中的清玥上神呢?” 我阿姐见他如此容易说出她的身份,倒是有些微愣,难不成她把“我便是清玥上神”七个字写脸上了? “上神,是不是很疑惑小仙为何会认识你,甚至知道六万年前发生了什么事,那小仙只好告知上神,让上神无需自我烦恼了。” 他忽而站起身来,踱着步,似是要酝酿,阿姐也不好让他停下来坐好,咳嗽一声,道,“神神秘秘的,你到底说不说你是谁,不说的话,那我可走了。” 清玥作势要走,阿墨却在那一刻开口说话,“上神既是想知道我是谁,又是在九重天哪里当值,为何不听了呢,许是我废话有点多,那我便直接开口告知便是。” 阿墨说他是九重天上仙无洛的助手,相当于是半个实习月老,他是从冥界飞升上去的,只因能力甚强,被无洛破格录取,让他跟在身边学习如何牵红线。 清玥不疑有他,早年间她也是曾听说过这样的奇闻,也不知眼前这人是不是那位仙官呢,罢了,既然相逢便是缘。 “既然你我二人已经告知各自身份,那不如我们一起去往苏州城吧,晋朝的国都。”清玥补充了一句,阿墨都看在眼里。 他觉得清玥甚是可爱,心里暖暖的,若不是他从无洛的姻缘簿上看到他的姻缘是清玥,便不会如此着急,特地从冥界赶来,甚至还不忘捏造假身份,还好清玥相信了。 他堂堂一冥界君王,为了追妻,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啊,他前几日还曾去过昆仑山,说是要去见见未婚妻,却被姬瑶告知,清玥已经下山了,他也立马跟来,本以为要好久的,却不想在这遇到了清玥。 …… 苏州*明月居 这儿是一处酒楼,今夜虞衡是安排好了的,他先是在丞相府门口的不远处等着我,带我来了这明月居品尝美味。 明月居听说是苏州数一数二的酒楼,虞衡带我来,肯定有他的想法,趁小二还未上菜,我心里有些忐忑的想问他问题。 “咳,怎么带我来这吃饭,不叫上乐云一起吗?你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从带我离开丞相府开始,一路上我能感受到你心情很差,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娘子何故这样问,我心情甚佳,哪有不开心的,我不曾知晓娘子今日在丞相府教书会如此开心,是因为无洛么?” “唉,你咋又提到他了,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我独处时间,我只是简简单单去教书,并未做什么的,而且无洛是历劫之人,我还不知道他何时才能跟洛凝相遇,再相爱相知呢。” 我心情有些不好,于是索性就说了藏在心里的话,“你听好了,这一次陪无洛历劫的人是洛凝,不是我,我呢,只是为了助他们二人早日修成正果,早日回到天界,所以……你都明白了么。” 他深知我变了,却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是从恢复记忆那日就开始么? “好了,既然夫君都把我带来这里了,那么我们便不要再提及不好的话了,夫君觉得如何?” 他能不应么,本是我的错,到头来却让他受了委屈,那我以后不提无洛就是了,等再过个几日,无洛便能遇见他的劫了,唉,也不知道洛凝此时此刻在干啥,在哪,过得好不好。 还别说,虞衡越发拥有那种妻管严的体质了,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挺好玩的。 “娘子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问为夫,不如也问了吧。” 好啊,我的心思被他看得透透的,他此刻就像个魅族的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把我接下来要问的话给道出。 “娘子是想问,白羽历劫一事,是不是被溟若安排到别的地区去了?还是洛凝现在在何处,何时跟无洛相见?” “这不都被你说出来了,那请夫君告知与我吧,我呢,便只听夫君说就好,我也不用亲自去看,若是有需要,我会亲自走一趟的,除非夫君舍得。” 他一下子就把我抱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我现在穿得衣服可是男子穿的,也是需要注意的,“诶,你干嘛啊,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怎可就抱住我了,注意分寸啊,我是男子,我是男子。” “娘子是男是女,为夫会不知道的,只是想抱娘子了,那会管什么断袖不断袖的。” “但日后可不许这样了,好了,抱都抱了,那你开始说吧。” “好,待我慢慢道来。”虞衡将我放开,缓缓道来,白羽下凡后,投胎到一个快要灭国的南梁国,她不是很受宠,整日被那些奴仆欺负,就连她的母妃也不怎么管她。 只因那日她出生那会儿,日食出现,南梁国的国师看到如此景观,便直言九公主南巧儿乃是天煞孤星,克夫克母,她现在的母妃是一位没有子嗣的王美人,她的生母在她出生之后,便撒手人寰。 说来,好像她也挺习惯这样的日子,她的记忆里,好像也曾有过这样的片段,不过比她现在待的地方,要坏很多。 “这是溟若写给她的命格么?还是这其中有我的指点,溟若才会……” 我若早知道,便不会,唉,终是我害她那样,我的脸色愈发沉重,不知该说什么了,虞衡察觉,安慰道,“娘子,这不是你的错,这便是历劫所要经历的,不怪你,不怪你啊。” “可是……” “这是她该承受的,她不该陷害人,不然也不会赶上日程,早早的就下凡历劫,这便是注定好的。” 是这样么,当初她即便说我嫉妒她的美貌,才会害她受伤,现如今是还了我的么? 这其中都有哪些人插手呢,这其中有哪些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很快,这个话题在好吃的上来后,我就把那份油然而生的愧疚抛诸脑后了,美美的吃了饭,就要回府。 …… 许久没吃过人间美味了,还真有点想念啊,只是走着路,在这街上走着,旁边还跟着潘安再世的虞衡,自然引来许多人的目光。 街上卖些小玩意儿的大婶不思前想后便直接道,“世风日下竟有如此不避讳的事儿,这可是两个男子啊,真不害臊。唉,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她也只是说说,但被我听了去,看向牵着我走路的虞衡,眼中忽而闪过一丝玩味儿,“虞衡,你都听到了吧,还不就此放开我?” “都说了是世风日下,娘子又怎知那人说的便是你我二人呢。” 虞衡这一动作这一说完话,更是引来了更多的议论声。 卖花的小姐姐:“呀,这难不成话本子里说的两个男子相爱,也是可以在这太平盛世见到么?” 包子铺的大娘:“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 和蔼的大婶:“少见啊,真是少见,老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男子携手游街的事儿了。” 任由他们讨论,虞衡也不曾觉得哪里不妥,一直牵着我的手,来到一处大树下,那儿听了一辆马车,把我带上马车,吩咐马车夫可以走了。 我觉得有必要问问他,为何不在意旁人说的那些话,莫非他习惯了? 第三十六章 姐妹相见不相识 无论他是否在意,还是不在意,他都是因我,而变得不在意了。 “只因那个人正好是娘子,所以为夫才不怕外面那些如何评头论足,此生能与娘子携手共游人间繁华,为夫甚是开心。” 他说是因为我,才不会因这小小的误会,而觉得有何不妥。“开心?你确定不是因我是女扮男装,所以才会如此?还是夫君以为我不在意。” 我的语气很是激动,听着像是受了委屈,“娘子何苦呢,为夫不在意,你便随我一般,也不要在意了好不好。” “怎么可以不在意,你现在是在人间,若是被小人知道你在此间显得是喜欢男子,会被人诟病的。,我绝不能人议论你。” “罢了,娘子何须这样,咱们快些回去吧,不久后便要下雨,为夫不想让你操心,就听我的。” 我看着他脸上神情跟以往认真得不一样,担忧着,闷声自顾自说,“还说不在意,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才会这样,唉,也是,你怎么会在意呢……” “娘子在说我吗,还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与谁说呢?”哎呀,虞衡何时靠过来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没听见呢。我捂着胸口,很显然是被他吓到了。 怎么说呢,虞衡这张脸我是不会看腻的,只是他这般,我也是心猿意马的,忍不住地想逗逗他。“我说什么,夫君不是知道么,为何还来问我。” 他自是不明我想说什么,便道,“娘子如此这般,是想让为夫猜猜么?” 我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他,反而是更是生气,“是,虞衡公子你是长得好看,与我一同走路,即便被人说是断袖,也是面不改色的。” 娘子又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怪怪地,是娘子本人么?莫不是被人给换了吧,虞衡如是想。我觉得他此刻竟有些好玩,于是打着占便宜的由头,靠近他,在这夜明珠的作用下,我看清了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唉,真是太好看了,还有那八块腹肌,可惜了。 我上手,抓住他领口的衣服,拉他低下头来,我不由分说,占他便宜,占完便宜,推开了他,离他远远的,像是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似的。 而被我占了便宜的虞衡,已然是愣住,他不知我何时变成了这样,不过看来他挺喜欢的,可能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吧。 “娘子……竟如此主动么,可是消气了么,若还没有,为夫还可再跟娘子道歉。”是他考虑不周了,娘子竟为他如此着想。 他确实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花颜在意啊,若花颜不在意,那么他也是随之逐流了。 “唉,明白就好。” 今夜还真是收获颇多啊。 苏州*今来客栈 走了许多天,清玥他们二人可算是找到了苏州城,天色尚早,于是就找了个客栈住店,清玥说要来找花颜。 可以慢慢找,她有阿娘给的画像,找个人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儿,不是吗。 “阿墨,你说我今儿能找到我亲人么?若找不到我亲人,我又该去何处去找呢。”似是伤心难过,却不知该如何劝慰,最后只得一句。 “那我便陪上神去别处找找,可好,无论你的亲人在何处,你要去哪,我便陪你去哪。” 裴景言啊,裴景言,你可不能这般啊,虽说眼前之人是你未过门,还有尚未定亲的娘子,你也不可失了底线,轻易说出这些话来的,怕是只有冥君了。 清玥昂首道,“说得好啊,阿墨上仙还真是个讲义气的,居然不嫌麻烦。不过我们现在是在人间,关于九重天那些个虚礼,还是不要有了,不如我就叫你阿墨,你叫我清玥,可好?” 裴景言自然答应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一个可以随意叫娘子名字的好机会。 “好,阿玥说了算。”苏州确实有很多美景,就是不知身边的人有没有兴致一同赏美景了。 “阿墨,我呢,就住在隔壁,你有事啊就来找我,我现下要去街上逛逛,说不定我就能见到我妹妹了,你可有什么事要忙,要不要一同去?” 裴景言摊手道,“你看我可有什么行礼要收拾的那是没有的,既然是阿玥相邀,那我便陪着阿玥一起走好了。” 朱雀大街 “原来那些仙子历劫的地方竟如此好啊,怪不得我一眼看去,就发现了许多个历劫的仙子,果然是人间美味多啊。” 清玥一句话,倒是引起了旁边正在挑选东西的我的注意,我抬眼看着她,觉得她怪怪,这人难不成是九重天来的,怎么说这样的话来。 这小娘子明眸皓齿的,衣着也华而不实,只见小娘子身上的气质很不一般,我只是不知道她便是我阿姐罢了。 我不想再看她,转过身去,询问身旁的苏景行,“小公子,可否挑好了要买的东西,若还没挑好,那就慢慢挑。” “先生今日倒是与前几日有所不同,学生以为先生会催促学生快些选择物件,然后快快回府学习功课呢。” “小公子说笑了,在下岂敢呢。” 说来也是怪,等苏景行挑好物件,我帮他付了钱,牵着他的手要离开时,就听到一道惊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人…好像无洛啊,前面那位公子可否留步?” 是在叫我,还是正被我牵着手的苏景行,我为了不露出不好的动作来,驻足,只等身后之人追上来。 见来人是位女子,我也不明白这人要做什么,便冷冷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敢问有什么事么?为何要叫我们二人。” 清玥目光闪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只听见她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认错人啊,我牵着的人就是无洛啊,她要是没眼花,肯定知晓这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孩儿,可能就是前些日子听闻要下凡历劫的月老无洛。 而我这个冒名假扮的教书先生,她就不晓得我是哪方神圣了。她也看得出来,我不简单,可能惹不起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姑娘还是好好去看看大夫,在下是带着我家小公子出府采购学习用的物件,不曾想让姑娘认错了,不知姑娘和你身边的这位公子,是认识我家小公子么?” 而被晾在一边的苏景行,也是隐约觉得清玥他们是故意的,也迟疑了一下,缓缓道,“不知这位姑娘,可是我何处长得像你要找的人。” “不是不是,是阿玥认错你们了,她是来这京城寻亲,可能是这位公子和您身边的小公子很像她要找的人,所以…不好意思啊。” 来找亲人?若我不知道眼前这位被唤作阿玥的姑娘是个神力不凡的人,恐怕就信了,难不成她知道苏景行是无洛,是特地前来找他的,难不成是知道无洛历劫,历的劫是情劫,特来破坏他跟洛凝的情谊? 不行,不能露馅,不能让眼前这个姑娘知道苏景行就是无洛,否则会很麻烦的。 “既然二位没什么话要说的,那么在下就先带我家小公子先走一步了。” 清玥不敢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就是无洛,略有失神,“是我认错了……”真是可惜了,明明我眼前之人便是阿姐,可我好像不记得,不曾记得自己还没出生,有过一位阿姐,不记得了。 我不忍让那姑娘失去什么,就上前一步,靠近她几分,道,“仙子既然下凡来一趟,说是要来找妹妹,不如找个地仙问问,说不定就找到了呢,倒不用乱认。” 说罢,我便退开了几步,转身过来,牵着苏景行的手,离开了那里,不曾留恋,不想告知他们,我自己也是从九重天来的,前来看无洛历劫到哪一步了。 免得麻烦接踵而来,我应接不暇,说来,那个人有些地方跟阿娘还是很相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认错了。 苏景行察觉我的不对劲,挣开我的手,一字一句问,“先生不开心么?是因为方才那个人认错了人?” 他还只是个孩子,能懂什么情绪啊,再说了,我也不能跟这个缩小版的无洛说什么,要是等他回九重天记起来我跟他说过什么,兴许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我微笑着,讶然道,“小公子聪慧,小小年纪就知道在下知道什么,不愧是苏丞相的儿子。在下并没有不开心,更谈不上是因为两个陌生人就如此。” 苏景行也不恼怒,即使他没问对,也猜到了半分,只是将答案掩埋,不曾说起。“那先生是为我的学业而苦恼么,先生不必忧心,子澜知晓自己的实力,即便父亲一直在催促您教子澜识字写字,还有熟读那些史学家的书本,您也不必担心,子澜自有办法通过考核,进入学院学习。” 我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啊,不过苏景行此刻的样子,真的和无洛一点都不像呢,是我想多了么。 到底来这人间陪无洛历劫一事,是对是错呢,我暂且还不知道。 …… 林府 我刚把伞收好,就抬脚往府中走,此时我已换好了衣服,是原来的花颜,小乐云这几日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今日我算是见着她了。 “娘亲!你可回来了,呜呜呜,要是您还不回来,乐云恐怕会得病的。”乐云没由头地说了这些话,我听得云里雾里的,看着坐在堂上的虞衡,只觉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第三十七章 寻觅 “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周围的气氛如此低沉。” 虞衡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面上难看,想说什么又没说,我只好再问一遍。“到底是怎么了,乐云你来告诉我。” “娘亲,孩儿方才不小心说错了话,让爹爹听到,他,他有些生气了,可孩儿也不是故意那样说的。” 这回我确实不知道虞衡又被乐云说的那些话给气到了,不过,不能说他是被哪句话给气到了,我也是得安慰他的。 我使了个眼色,让乐云先行出去,我来问虞衡为何生气。乐云扫视虞衡的脸色,明白我的意思,便退了出去。 我走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试探了下他的额头,试探完,缓缓开口,不可思议地对他说了句,“不应该,你这也没发烧,也没出啥事,是咋的了,女儿是对你说啥了,才让你如此生气,你啊,咋的了?” “娘子以为我怎么了?若我有什么生气的地方,当着娘子的面,我是绝不会表现出来的,方才乐云说了,既然这一次是我带你凡间的,那你去做什么,也应该让你去做,我都让娘子去当无洛的老师,这还不是为了娘子你好?” 乐云这是犯了什么糊涂事,是有人对她说什么了?我垂眸,很久之后才出声说,“乐云说的这些话,确实不太对,可你作为她的父君,怎可如此容易生气呢,你这样好了,日后我去哪,去做什么,都跟你说,可好?” 他很容易生气么?这还不都是因为娘子的缘故才会如此,他平时都很有高冷谪仙模样的。 “既然娘子都这么说了,为夫便也放心了,不知娘子今日去教书,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丞相府不用你去教了,还是怎么了。” “咳,今日无事,我只是陪无洛前去买些书,丞相大人说了,让我早些回家来,陪陪你。”这氛围真的好尴尬啊,我为何脸红了,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这样子在虞衡眼中,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娘子说话真是好玩,那今日娘子可想吃些什么,为夫去做。” 这么快,态度就转变了?虞衡这人怎么那么好哄。“你不生气了?我好像也没说几句话,你就这样了?” “难不成娘子希望为夫继续生气?到也不是不可以,你说是吧,娘子。” “诶嘿,我当然是不希望你生气了。”我心中直犯嘀咕,要是你继续生气,估计我今晚得遭殃。 …… 凉州*洛家 听闻洛家有女初长成,名唤晚清,年芳四岁,天资聪颖,与京城丞相之子苏景行有婚约,她不知道她爹爹是怎么想的,为何她才四岁,就和旁人定亲了。 她洛晚清是没人要了么,她何必嫁给那些个京城纨绔子弟,虽说阿娘日日在她耳边教导,说她日后要嫁的人是丞相大人的儿子,但她似乎并不想长大后就跟未曾谋面的人成婚。 “二小姐,二小姐,您爬树做什么啊,快下来啊,那儿很危险的。”丫鬟知秋在桂花树下看着她往上爬,也不敢爬树,只能在下面干看着,这会儿要是去叫人来,恐怕已经把二小姐抱下来了。 “本姑娘就搁这儿掏鸟窝,知秋姐姐莫怕,我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洛晚清往前爬着,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眼前正是鸟窝,她那胖乎乎的小手往前一伸,够不到啊。 她又试着往前挪挪,却听到一道担心的语气传来,“小妹!你在哪做什么,还不快下来,那里危险啊,小妹!” 遭了,这声音是大哥哥的,难道大哥哥今日不在学堂听学么?还是学堂里的先生又得病了?“大哥哥,诶嘿嘿,你来了,你…你来得正好,我,我在这掏鸟窝呢,它们住在这儿太危险了。” “来的正好?若我不来,你是不是不打算下树了?”虽然洛展离嘴上是这么说,却也是快步来到那颗很大的桂花树下,施展轻功,一个眨眼的功夫,洛晚清就安安全全的落地了。 “大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啊,我要把鸟窝拿下来呢,你怎么把我抱下来了,呜呜呜,我要去掏鸟窝,我不要理大哥哥了,大哥哥是坏人。” 这边动静过大,把在园中散步的洛夫人和侍女们都给引过来了,许是稀奇,洛夫人听了来龙去脉,安慰了几句话,就带洛晚清回去了。 洛晚清应该便是洛凝了,虽然她带有一些在九重天时的记忆,也只是断断续续的记忆,也不是特别清楚。 她有时还曾在梦中见过无洛,却不知道她要嫁的的人便是历劫改名换姓的苏景行,苏公子。 回到自己院子后,洛晚清哭诉道,“母亲,清儿想找鸟窝,把里头的鸟儿养起来,日后方便信鸽传信,母亲为何不让我去爬树,方才若是大哥哥不阻扰,我这会儿恐怕已经把鸟儿拿下来了。” “晚清乖,这些俗物怎能入你的眼,你啊,是要成为大家闺秀的,怎么可以被这些给迷惑呢,你大哥哥刚才做的是对的。” “母亲……” 后来等她长大后,她才知道何为大家闺秀。大家闺秀嘛,无非就是绣花,识得几个字,多懂得一些《女诫》。 视角转换 昨日先生说的那些话,苏景行也是铭记在心,他原本想去先生府上拜访,可被先生拒绝了,至于拒绝的理由便是。 “小公子,在下家徒四壁,怎可让您这等尊贵之人,前去拜访呢,待日后小公子考入学院,在学府里功成名就,在下也就能买得起宅院了。” “先生说得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对他说,“读书人说的话,能有假么,在下说的话,都是真真的。”虽然这有点不厚道。 “我相信先生所说的话,既如此,那先生回去路上记得小心。” 刚刚我好像看见了不一样的苏景行,为何我觉得方才他的眼神那么像无洛呢,许是这几日太忙了,以至于忘了,无洛还没被恢复记忆呢。 出了丞相府,我去了朱雀大街那边,去菜市场买些吃的,却不曾知道,会在那儿遇到前几日遇到的熟人,也不算是熟人。 只是见过一面之缘的人罢了,眉清目秀的姑娘见到是我,不免惊讶,“又见面了,这位公子。” 是了,我们好像没有互相告知名姓,不如我先自我介绍一番吧。“是,在下那日走得急,还未曾告诉二位,在下姓林,名俞。二位若不介意,可以叫我阿俞。” 林俞么,那她可是要问清楚的,清玥微微笑着,询问我的名字可是无虞的虞字,我摇头,表示不是。“在下是俞,不是虞。”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他们也告知了我姓名。“我呢,名唤清玥,是天上来的仙子,我身边的这位叫阿墨,也是从天上来的。” 看来他们不打算掩饰了,难道那日阿墨所言是假的,进京寻亲是假的吗? “那日阿墨公子所言,进京寻亲可是胡诌的?还是真的只是进京前来寻亲?” “是真的是真的。”阿墨接过话去,却道,“诶,林公子不讶异么?一般凡人听说有人从天上来的,不会怕么?莫非林公子也是——” “什么!林俞你居然也是——”清玥惊讶了,难怪她那日看到苏景行身边仙气缭绕,她还以为是苏景行身上的,没想到居然是我。 “的确是这样,我呢,从九重天而来,却不属于九重天,来这凡间,也是有事前来,现下在这说话多有不便,不如两位随我回我在凡间买的宅子一叙,可行?” “这样不好吧,若是叨扰了,可是不好的。” 清玥颇有为难的迹象,我却让他们放心去,虞衡肯定是不会生气的,更何况他敢么。 还真挺有缘的,清玥二人随我回了林府,我把模样换了回来,他们也是惊讶得很,“天啊,我原以为林公子你是男子,没想到你竟是女子,是我不识人。” “一切都是为了方便行事,所以才这样的。” 屋内的人听到这边有动静,也从屋中走了出来,却在与清玥他们相见后,愣在原地,呼之欲出的名字,被阿墨给堵了回去,“虞衡上神也在此处啊,小仙言墨,见过上神。” 莫名其妙的,给虞衡整不会了,他也不知裴景言要做什么,便接了这礼,上前握住我的手,看向清玥他们,“言墨上仙怎会在这,还有清玥阿姊怎么也在。” “路过此处,被你娘子拉过来的。”裴景言接话说,清玥的眼神停留在虞衡牵着我手的动作,“你小子,你居然把我妹妹带来这布满危险的地方来玩了?” 什么妹妹,虞衡尚未反应过来,又听见清玥说,“我就说我这几天在这苏州城一直找不到我妹妹,原来是被你藏起来了,若不是方才我妹妹变回来,我差点就错过了与她相认的机会了。” 等一下,清玥说什么,她说我是她妹妹,我何曾有过姐姐啊,“清玥仙子,莫不是你认错人了,为何我听不明白你们之间所说的话呢。” 虞衡握紧我的手,面色冷静,“阿姊这是什么意思,可否讲明白些,我娘子何时有过姐姐。” “好,那我在今日认回我的妹妹。”清玥把来龙去脉讲明白,我这才知晓,我在这世上,有过一位姐姐,就是眼前这位大美人,清玥。 “那这几万年,阿姐为何不曾出现,是去做什么,是不是也跟阿颜一样,在闭关么?” “我也是这几十年才听始祖说起,这不,一知道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位妹妹,我便先去了一趟北荒拜会父母,就立马来人间寻你了,你这女相男身的本事,差点就将我骗了。” “要是你不带我来这儿,我恐怕还不知晓,虞衡这小子居然把你给拐回家了。”打断一下,不是拐,是我心甘情愿的,是喜欢虞衡的,才会让他把我带走的。 第三十八章 回九重天 “清玥姑娘,你当真是我姐姐么?你怎么证明,我出世多年,从未听我父君提起我还有位未曾谋面的姐姐,你这下突然跳出来说是我姐姐,很难不让我怀疑。” 我审视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姑娘,一点也不相信眼前的姑娘是我娘亲突然冒出来的女儿,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的姐姐。 从她的语气中,她似乎和虞衡相识很久,而且还很熟,所以是我跟虞衡不熟,想到这一层关系,我的眼神虚了起来,不由失笑道,“怎么,清玥姑娘是觉得我拆穿了你,你正在跟我夫君对视,寻求他的帮助?” 我乍然一说,倒让从一进屋来,只说过不到四句话的阿墨维护起清玥来。“花颜,请你慎言,你就算不信,倒也不必污蔑,随意说他人与清玥有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 我知道你定然是接受不了,所以清玥也并没有让你及时认她,也没让你现在就认她。” 清玥眼光闪动,泪水说来就来,“小颜,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你阿姐我,和虞衡这小子绝无什么道不明的关系,更不是什么老相识,他与我而言,就像一个弟弟,但你的分量比他重要。” “可你为何要说那种话来堵塞我,是我这身份让你难堪么?还是你觉得我的出现,会让四海八荒的人议论北荒的伏羲大帝,不讲人情,竟将不足月的大女儿送去昆仑,不闻不问几万年。 你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心里何时想过这些问题了,清玥怎么会如此觉得,是我露出了什么不该露的表情,让她误会了? “我何时这样想过,只是我从未想过我竟还有一位姐姐,这让我如何接受,这叫我该如何接受,如何接受我的阿姐,什么也不曾要求父母给她殊荣,更从没有要求继承北荒的帝姬之位。 清玥,你明白一种感受么,同样是不争不抢的人,一人过得肆意潇洒,而有一人,却要承受拯救四海八荒三界所有人的性命,甚至是要刻不容缓。” 不知何时,我泪水布满双眼,我越发控制不住自己想说的话,“身为一方帝姬,要守护自己领地的子民,身为九重天战神,却要守护四海八荒的安稳,我知道这是一种责任,但对我来说,我生来,便是一个不幸运的人。 才不过如人间女子十六岁芳华,却要因为六界之一的魔界起兵造反,就要奋不顾身地去阻挡,等平定叛乱,我已身陨魂灭。” “我不怨阿姐从未出现过,也不怨任何人,更不怨一生下来的责任,如今我来这人间一回,竟知晓我还有个姐姐,我是开心的。” 只不过是我心中过不去那坎儿,至于是什么,我至今尚且不知,而花颜在听完我的这些话,也如我一样,泪流不止,我是得有多大责任,才会去救那些万民。 若是三万年前我不曾去平定叛乱,也会有人前去,不过那时候六界将不再是原来的六界。 她也早已听闻我未恢复神识之前,被人欺负,有无洛和虞衡守护我的事迹,可怎么也不知道,我是为何就偏偏喜欢虞衡了。 话题一下子就被清玥带偏了,我也不生气,我知道清玥是有意把话题给带过来。 “这些事……我早已有所耳闻,原来我的小妹竟如此被人对待,可是你恢复神识之后,为何就对虞衡这小子喜欢得不得了,甚至是非他不嫁呢。” 对啊,为何就非虞衡不嫁呢,大抵是知道心中属意的人一直都是他罢,我不说,却有人道出真相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啊可是曾经知道花颜为何就虞衡不可,是互通心意,相知相识,命中注定,或许冥冥之中,花颜的归宿就是虞衡。 清玥你不知道吧,虞衡呢,为花颜做过很多事的,什么事都是在背后默默帮忙,让其他人去替花颜解围,两百年前,花颜尚且还是个小花妖,在虞衡殿前被人欺负,是虞衡让月老去解围的。” 他似乎还想接着说下去,却被虞衡打断,“这些事不必再提,本上神不想让阿颜伤心,为此苦恼。” 可我却还想听,清玥已然明白,为何虞衡那时在昆仑山附近的泽荒山住下来,甚至知道他每年都会带一个小姑娘前去居住两三年,而且她那时候并不知道,虞衡带去居住的人,便是我。 她伸出手来,拉我入她怀中,拍了拍我的背,轻声细语安慰,“小颜不哭,不哭,以后阿姐就来保护你,不会让你独当一面了,还有你以后要是被虞衡欺负了,可以随时回家来,阿姐替你收拾他。” “清玥仙子现在这样,倒是有几分可爱元素在里头的,不过你觉得虞衡上神会让花颜受委屈么。” “我自是知道虞衡是不会让我妹妹受委屈的这种话我只是说说而已,若他真负了我妹妹,我绝不轻饶于他。” 清玥似乎忘了,虞衡和我都在场呢,她怎么就说了这些话,不过她的初衷是好的,至少不是恶意。 她说完又看向我,“是吧小颜,阿姐呢,护人这一块,绝对是可以称第一的,你有什么事随时喊我,我随到。” 就类似于“说曹操,曹操到”一样的道理。 “说了这么多,现在可有什么疑问的,或者说你们俩的孩子呢,我这个姨母还没见过她呢。” 虞衡莫不是提前知道清玥要来,把乐云送走了吧。这么久了,怎么没见到乐云,该不会如我所想,乐云被她这个老爹送回北荒去了吧,按理说不应该啊。 “娘子为何这般看我,难不成娘子怀疑为夫把乐云送回北荒了?怎么可能,就算我自己走,也不会让乐云独自回去的。” 好吧,我就听他的胡说八道,曾几何时虞衡咋那么喜欢和孩子抢宠爱了。 清玥原本还在期待跟未曾谋面的外甥女见个面,然后送个礼物的。那曾想,乐云被虞衡送走了,可惜了。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的话,恐会让阿姐不喜欢他,越觉得他是个罪人,是一个阻扰她这个做姨母想见外甥女的大坏人。 果然,不过一会儿,清玥就责问了虞衡,“什么,你居然把我外甥女送走了?是觉得她在此处会碍着你,还是你成心不想让我见到她?” “阿姐言重了,乐云并不知晓你要来,她方才还说要等阿颜回来用膳的,不知何时就不见了,也不曾留信,说要去何处。” 虞衡这口气甚是认真啊,连我都信了,不如先把阿姐留下来,待会儿再去问他好了。 “阿姐,阿姐冷静,冷静啊,是我忙起来忘了些事,我这才想起昨日乐云说来人间许久,还未曾去北荒看望她外公外婆,这不,今日她就去北荒了。” 说实话,我这是第二次撒谎啊,也不知道阿姐信不信。 “当真如此?” “当真当真。”我忙不迭地点头,很显然是维护自家夫君了,却逗得阿姐笑一小会儿,“好好好,我呢,相信小颜儿的话,我不为难虞衡了。” 而被我们提起的乐云,此刻正在前去九重天询问溟若,问他何时让小叔父找到情劫,它可不想待在我们二人身边了,她不是被父君给劝解来的,她是自己来的。 一走近溟若寝殿,忽而听见殿内有两个人正在谈话,似乎是关于她的,于是她做了偷听别人墙角的小姑娘。 “我说你,不去做自己份内之事,来我此处作甚,难不成是来问白羽仙子的劫是该如何度过,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妥当,你啊,该确认自己的心在何处。” 溟若义愤填膺地说出这句话,把玉书说得像是乱花心的男子,才与乐云和离不久,便立即对他所谓救命恩人献殷勤,他溟若可不愿与这种人走近,奈何玉书是被天帝介绍来的。 他呢,作为冥界与九重天的友好纽带,也不好拒绝这位仙君求知的渴望,“溟若仙君言重了,小仙并未是来询问关于白羽仙子在历劫之事,而是为了乐云仙姬前来。” 怎么,玉书难道还想拉乐云出来与白羽对比,这不行啊,再怎么说,乐云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她只比溟若小两万岁,却也是个让人喜欢的小姑娘。 玉书不提乐云便罢,一提她,溟若脸色便冷了几分,语气也随之变化,周围空气也冷了几分,手中的棋子随之落下,“玉书,本君呢,不管你和那白羽想做什么,但有一点,别拿乐云和那花仙子相比较,她只是花界不受欢迎的花神,乐云是这九重天尊贵的仙姬,身份地位都不一样的。 我知晓你当年因为什么缘由才会娶乐云为妻,不过就是为了你所谓的恩人,只为她一句‘若你娶了乐云,你和我便是一家人了’的话,才会娶了乐云,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娶了乐云,却让她处于尴尬境地,更不该让她一个小姑娘,成为你玉书仙君的工具人。” 听到这一切的乐云也不由得震惊,什么,这些话是真的,当年真是如此,玉书才会娶我的吗? 难怪,难怪那日在北荒,白羽会那般,原来都是乐云被蒙在鼓里,不过既然已经分开了,接受一下也是可以的。 溟若说这些话,当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他好像察觉到外面有人,仔细探查,才知道他们口中说的人就在殿外。 他眼神一眯,也不告诉玉书,使了法术,随即出现在乐云身后。 而乐云知道玉书在里头,她知道可以进去,虽然会有点尴尬。她正要敲门,忽然一道风袭来,溟若正正当当地出现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模样偷听,也不好打扰,所以就陪她在那听着,在她要敲门那一刻,抓住了乐云的手。 小手被一个大手握着,乐云很快反应过来,正要挣脱,却在回头一刻,看到了溟若哥哥,她也忘了要说啥了。 “仙姬在此处做什么,偷听么,但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仙姬下次可不要做了,这次虽然是我来,但也不敢保证,仙姬是来这偷看小仙,还是来偷听呢。” 他那热气扑面而来,脸上痒痒的,心中直犯嘀咕,太近了,真的太近了,不过这样看着溟若仙君,还真的会入迷的。 “我…我不是来偷听的,我是来这儿问你问题的,那曾想你这儿还有客人啊。”他听罢,松开了握住乐云的手,整理了仪容,如沐春风地笑道,“他么,不算什么客人。” “他”指的自然是屋里的玉书。 第三十九章 安慰 这是被人抓包了,哎,是她失败了,早知道要偷听,那她应该找个好由头的,怎么就这般在人家殿外偷听呢。 她轻轻眨了眨眼,甚是无辜,“啊,我以为玉书仙君和溟若哥哥有事要谈,所以我就一直在这听着呢,是正大光明的,溟若哥哥觉得,乐云这是在偷听么?” “不是,乐云是在正大光明地听,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何那日在陨灵渡,你不曾与我说过话呢,是有什么人在场,你不便与我讲话?” 怎么就扯到那件事儿去了,溟若哥哥难不成是在气我不曾搭理他么? “溟若哥哥这话是何意,为何会如此,那日我是陪着我娘亲去看我小叔父,倒是忘记了溟若哥哥也在那当差。 但是我保证,除了这一次,我肯定是以后遇见了溟若哥哥,绝不会躲着你,会去与你打声招呼的。” “打招呼?你觉得我的话就是如此?乐云,你别装傻啊,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要不我再好好说一回吧。” 一想到溟若此刻还离自己很近的样子,乐云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这天气是否过于炎热,溟若就不能离她远些么,感觉怪怪的,这是她和玉书在一起所没有的感受。 溟若虽然已经放开了乐云,身子却不远离她,反而是越靠越近,似乎要把这娇小的女孩子溺死在他的眼神里。 “溟若哥哥,请,请离阿云远一些,这是九重天,最注意礼仪规范了,你还是有什么话就说吧。” 此刻,乐云才知道她的声音不知何时颤抖了,是因为溟若哥哥的缘由吧,才让她这人不由得紧张。 屋内玉书左右不知溟若出门去做什么,也有几分猜测溟若已经出门,便自己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了乐云被溟若给堵在旁边窗前,他也不知道为何怒气冲冲,就是看了他们在一起,口中苦涩难耐。 把门推开,脸色十分不好看地看着那两个人,溟若原想着逗逗乐云,却被前来找他的玉书给打扰,脸色正色起来,放开了乐云,离她有四步远。 “溟若,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为何仙姬一来这,你就抛下我,让我独自在殿内等着你,看你出来骗小姑娘,而我却在里头等着你,为何,你给我一个解释。” 都说前夫前妻见面会感动,怎么乐云一看到玉书那张高冷谪仙的脸,就会想到在北荒发生的事情,是玉书维护白羽的场景呢,唉,无所谓了。 如今她都和乐云两不相欠了,那么她有必要见了他,就浑身不自在么,当然不可以了,她得学学娘亲的做派。 “是玉书仙君啊,我还以为是哪位大神仙会来找溟若哥哥谈事情呢,倒不曾想是你这位无所事事的掌管九重天兵权的玉书仙君,失礼了失礼了。” 可以说乐云这是属于阴阳怪气了,也不完全是,话说这玉书没啥事干嘛来陨灵渡做什么,方才她隐约听到一些,是关于她自己的,不过他都已经表明他只喜欢白羽,为何还要向溟若打听乐云的事呢。 据说溟若这里还有着一本书,上面写着三生石记录着的姻缘,谁和谁错过了一世,便会在下一世续前缘,如若是强扭的瓜,只怕三生石无法鉴定两人是否有缘,那么这本书便不再出现两人还有续前缘的份儿。 所以玉书前来找溟若,是因为他想知道他还有没有跟乐云续前缘的事儿,还是他跟白羽的前缘呢? “唔,是我说话太过分了么,溟若仙君,这位玉书仙君前来找你,是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的,你可一定要帮他们,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好?” 好个毛线啊,溟若才不想让乐云出手呢,他要是两万年前回去,乐云也不会被天帝指婚嫁给眼前这个不懂珍惜的小子,不过好在他俩和离了,那不是证明,他还有机会可以追乐云。 自然,乐云既然开口了,那么他作为乐云未来夫君,也该是替玉书这人,查一下乐云和他可还有什么孽缘在里面,他也好趁此机会,掐灭那段孽缘。 “乐云,你,你如此为我着想,是还对我心存喜欢吗?”看看吧,这是一个普信男的故事,乐云会稀罕他这个人么,自然不会。 “玉书,你自爱一些吧,乐云仙姬与你早已和离,至于你方才想知道的事,我呢,也查明了,你和乐云仙姬毫无前缘再续,倒是那位花神,和你可是有缘分得很,你和她三生情缘都没错过。” “啊,难怪她对玉书仙君如此上心,还不知道如何收敛,去污蔑我小叔父的清白,既然玉书仙君已知晓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如就快去向天帝请求,让花神姐姐嫁给你吧,这种机会不要白不要啊。” 乐云适时开口,这很让玉书脸色更是沉重,十分不解,非要弄个明白,“乐云仙子当真对小仙无情么?那为何院中还曾种有小仙送你的昙花?” “那些花是我还未来得及处理,你放心,你送的花啊,还有一些礼物,我呢,会全数退回,就不打扰你这位痴情男子,去追苦苦暗恋喜欢的人了。” 乐云说得很平淡,似乎真的不在意,可她又怎知,她说完后,溟若便下了逐客令,他不想让乐云哭,更不想让她哭起来,让有心人觉得她还在意那份糊涂的情分。 “玉书仙君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还不快离开么,乐云不值得为你哭,更不值得为你这种三心二意的人哭,快走吧。” 回不去了,真的彻底回不去了,为何才匆匆几年,一切都变了呢,是他不曾留意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乐云,竟也会在这里说出那些让他难受的话来。 他再次狼狈逃离,他不敢往后看,也许九重天的神仙,对情这一字真的很难理解吧,可他曾经也是从凡间来的,他是秉持着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许的,可是白羽仙子不是这样的人,她不要他以身相许。 …… “溟若哥哥,方才他是不是问你,他和我可有前缘可续,你说的那个答案,是真的么?我从前和他在一起,也是无缘所致,最后分道扬镳么?” 怎么办,要说真话么,要说乐云的三世情缘皆是溟若么,只是若是说了,她日后肯定不会再搭理他这个奇怪的神仙了。 溟若思考再三,最后语气沉重地说出了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他扶住她的肩膀,缓缓道来,“乐云,想必你是知道陨灵渡的不远处有一三生石,专门为两个有心人鉴定可有三生缘,若是有,必会亮起红色印记,《记陨录》也会记录下来,方才我的确用神识去看了玉书仙君的那一页。 我发现,玉书仙君三生缘都与白羽花神有关,是命定的,不可分开的。” 原来都是真的,即便是知晓答案,乐云还是强撑着,勉强笑起来能好看一些,可在溟若眼中,却极是难看的,她笑的话,还不如不笑。 “多谢溟若哥哥告知,乐云在此谢过。” 怎么无意中听到的话,就把她想来问小叔父何时回来的事给忘了呢。 “你我之间还需要谢什么,虽然那个人的三世情缘不是你,但你也有人喜欢着的,你哭着的样子,会让我心疼几分,甚至比你受的伤要多很多倍。” 他也不知何时,为这眼前的小姑娘流了泪,甚至跨出那一步,把她紧紧地抱入怀中,很怜爱,想必也是动心了吧。 乐云也在这安慰中,慢慢地抱住眼前这个人让她以前动过心的男子,兴许她也喜欢他吧。 “好,我答应溟若哥哥,日后不会轻易为他人哭泣了,除了在心爱人面前,还有我父君与娘亲面前。” “那在我面前呢……”他问出这话,心中泛起涟漪,不该如此着急的,得等她适应一下,不要着急。 他越发告诉自己不该如此,心中的那块石头就堵得厉害,原本不用那么快就告诉乐云,他溟若喜欢她,不想让她在他面前哭,而且还是一个令他不喜的人。 “溟若哥哥……” …… 姻缘殿 眼看着姻缘簿上增添一笔两个新名字,新上任的月老笑开了花,可算是要迎来喜气了,这些日子他常常与司命星君谈论九重天成婚率,越是失望得紧。 而今,这姻缘簿上增添新姻缘,他自是要开心。 还没介绍这位新上任的月老,他啊,是命定前些日子才飞升成仙,原本他是命运多舛的凡人,却因一次机会,遇到了游历人间的太上老君,被太上老君点化,自此潜心修炼,最后渡劫成功,飞升成仙。 他呢,名叫白辰,凡间梁朝洛阳人士,年岁二十三,修行年岁八百岁。 他的模样倒是符合天界审美,也许也是因为容貌才会被选上的。不过他倒是有几分本事,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担任了月老一职。 尽管他是个实习月老,也不得不说自从他上升,凡间姻缘就成了好多对,真的是可喜可贺。 “白辰仙君,白辰仙君可在?” 第四十章 情份 “我在此处,不知是何人在叫我。”白辰放下手中那本书,看向声音来源处,却只见到一袭淡红色衣服的女仙走来。 这九重天何时多了位身着红色衣衫的女仙,白辰不容自己多想,立即起身,询问来人是谁。 “不知是哪家仙子来找我,可否露面一下?” 听到有人在,乐云也是极为开心的,她不知道自个儿来了这,感觉是被人一直看着,心有点虚。 “原来是仙姬您啊,小仙还以为是谁家仙子迷路了,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是听溟若说你是新上任的仙官,是来替我小叔父当值的实习月老,我呢,让溟若带我过来,他应该也快过来了,我过来姻缘殿不为别的事,我想知道姻缘簿上,有没有我小叔父的名字。” 哪有人一上来就是小叔父小叔父的,话说这九重天内,能当乐云仙姬的小叔父,估计也不是简单人物,他在上任前,也听说过一些传闻。 眼前这位仙子,是天帝养女,在前几年被生身父母找回,但天帝依旧给她这个身份,即使是北荒未来帝姬,但也是九重天仙姬。 乐云仙姬有位特别宠她的小叔父,也是前任月老,名叫无洛,在好几天前自请下凡历劫,他才被提拔来顶替,等上一任月老回来,他应该还是待在姻缘殿当差。 “你知不知道啊,知道的话,就拿那本姻缘簿给我,我自己查。” 不得行的,他还要拿这本姻缘簿去找司命星君,让他帮忙看一下呢,也不知道姻缘簿上忽然多了姓名,是好是坏,唉。 定是不能给乐云看了,他眼神流动,似是有了主意,“可是小仙只是实习月老,并未是得到天帝陛下的青睐,小仙无权查看啊,仙姬还是莫要为难小仙了。 小仙有个提议,若您真的想看,不如等无洛仙君回来,您再来亲自看吧,小仙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乐云却苦恼道,“唉,怎么办呢,要不等溟若仙君前来吧,他应该知道能不能看你手中拿着的那本姻缘簿,你想吧,你这个提议可行不可行,若是等我小叔父回来,别说是我碰了,我看一眼,估计都会被我小叔父给骂一回。” 瞧瞧咱乐云这孩子,演技可是随她娘亲的,不然怎么哭的样子都那么像呢。 她的这一动作,让远在院外的溟若担忧着,溟若肯定是担心她,不然也不会在那自言自语。 “溟若啊溟若,你说你傻不傻,为何不跟乐云一起去姻缘殿,害自己搁这儿担心,若是跟着进去,便不会这么担心了。” 诶,担心也没用了,他原是想进姻缘殿去找乐云的,结果一步未走,便被人拉起走了。是向着姻缘殿的方向去的。 一身白衣服,衣服上还有些纹路,这九重天谁素爱穿白衣,手中还拿着稀奇玩意儿,而且特喜欢担当情感专家的人是谁,那自然是司命星君了。 “我看你在那纠结好半天了,既然担心,那为何不主动陪她前来姻缘殿,怕她被为难,那还不赶紧去保护她。” 司命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他只知道,若是这一世时半会儿的不带溟若这情窦初开的小子前来,恐会让他遗憾的,正好他也察觉了姻缘簿上的动静,特来姻缘殿找这新上任的实习月老有事。 就在半路看到纠结的溟若,顺带着把他带来,他可是付诸于行动的人,不是空口说说。 “难不成,是小仙说错了,让仙君您不开心?” 怎么会,他不仅开心,而且还是有理由前来,继续跟着乐云了。 他摇摇头,并且表示,“你说得在理,暂且不说当神仙,除了每日按时替人安排好历劫内容,还有便是在自己院中种种花之外,似乎,给自己寻个姻缘也不错,若是六界之中那一方不安分闹事,也是可以随时去平叛。 也不用每日担忧着,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仙君了。” “仙君倒是通透,小仙还以为自己私自做主把您带来这里,会让你不开心,如今貌似是小仙想多了,既然已经带您来了,不若你我一同进殿内吧。” “也好。” 姻缘殿内 如刚才一样,白辰依旧是不给乐云看姻缘簿,但也没坚持多久,他就主动献出姻缘簿来了,因为什么呢,因为乐云口中的溟若来了。 说真的,白辰确实被眼前突然走过来拉起乐云仙姬的仙君给吸引注意力了,天,这人的脸色为何那么黑,是因为乐云在这求他给她姻缘簿么? 那为何司命星君也来了? “小仙见过溟若仙君,司命星君,二位安。” “起来吧起来吧,溟若仙君,先放开乐云仙子,她手上还拿着姻缘簿呢。”对哦,乐云这才注意到,方才白辰往她这递过来一本厚厚的书。 “你不说,我差点没注意,你们二位咋来了,溟若仙君,你不是说你在外头等着我,咋的你就进来了呢? 还有司命星君,你怎么会和溟若仙君一同前来,是不是你拉着溟若仙君来的?” 好吧,她不能看这手中的姻缘簿了,“是如此,的确是如此,仙姬切勿动怒,是我在殿外等你许久不曾见你出来,怕你有危险,就拜托司命星君带我前来。” 诶,他咋把责任揽身上去了,这可叫他太难为情了,“溟若仙君太老实了些,我又不怪你,自然,也不怪司命星君带你前来这里,我呢,就是想看一下这姻缘簿有没有那么准确。” “结果我还没看呢,就被你们俩的到来给打断了。” 真是太可惜了。 …… 清玥与裴景言留下来了,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个未曾见过面的小外甥女,清玥也是难得静下心来,要跟我好好地谈谈。 既然要谈事情,那也得是找个茶楼,或是酒楼说事,在虞衡买下的地盘谈,有种像是等着虞衡前来问清缘由的样子,裴景言却跟我保证道。 “花颜老妹儿你放心吧,阿玥怎么说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我呢,就让虞衡上神带我下棋,消遣时间,你们俩好好聊聊。不用担心,虞衡上神这会儿估计应该还在后厨忙着呢。” “那也行,既然是我阿姐要找我谈话,那自然是不能有人打扰的,还请阿墨姐夫帮我们拖着虞衡了。” “什么姐夫啊,八字还没一撇呢。”清玥轻嗔道,似乎是害羞了。 裴景言觉得话也说完了,索性就先出去了,这儿没他啥事,而且他被花颜那一句“姐夫”给整的找不着北了。 “阿姐,你有什么事要与我说的,方才我说的那句话不对么?我觉得阿墨对你的心思很明显了。” “小颜儿,这事可不能乱说的,我今天想找你谈话,是关于你那个孩子,你说吧,在我来之前,是不是虞衡让她回北荒了,还是你让她走的?” “阿姐何故问这些话,我不都说了,阿云回北荒了,阿姐若是想见她,不如先去北荒看看或是去一趟九重天,我觉着阿姐你似乎挺关心阿云的。 不过这样也好,乐云若知道她还有个姨母,说什么也是开心的。” 我的确很欣慰,阿姐从那日住进这府中来,就一直挂念着乐云,这是我作为乐云的娘亲该开心的。 只是,我心中不由得一痛,似乎又是什么奇怪的症状又起,我又不能让阿姐担心,勉强撑下来,听阿姐在谈她要是看见乐云,一定要把乐云带在身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当然,除了虞衡那里。 “阿姐现在可想见见乐云,我这里有一面镜子,可以观看她此刻在做什么,不若然,我给阿姐调个视角,让阿姐见一见,日后见到乐云,也好去相认,或者,阿姐也可以等乐云回这凡间来。” “既然你都有那神奇的镜子,那不如就调给我看吧,我这是一日不见乐云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想早日见到她。” 阿姐看来是真的很期待能和乐云见面,那我也不能不答应。 而另外一边,虞衡原本在做好吃的,才不过一会儿,身边就多了个人,时不时地问他问题。 “虞衡,我问你个事儿,你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全部,你说这句话对不对。还有,若是你喜欢的人心中有着别的男子,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人,你会介意不?” 虞衡思考了一番,才正色回答道,“花颜心中只有过我一人,其他人,她并未有过,就算有,那也是尚未恢复记忆时喜欢的,本君喜欢的是她的全部,虽然心里介意这件事,但花颜也对本君说过,无论多少世,本君和她都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这番话有道理啊,介意不介意的,得看那个人重不重要,更要看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不是花心的人,让我情窦初开的人是虞衡,那么第二次为他人动心的,只是那个还没拥有记忆的羡安。 我为何要为了不存在的情意去苦恼,想来也是可笑的,何况无洛此刻历劫,他的劫是洛凝,姻缘簿上明明白白写着,这几千年几万年,无洛的道侣都是洛凝。 我是开心的,为无洛高兴,他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人了。 第四十一章 商议 “你这话很肯定,也很有底气,只是这几万年来,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度过那漫漫长夜,等待良人归来的,莫不是数着叶子过日子?” 也不一定是数叶子,他这几万年一直等我醒过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坚持的,要是我没醒过来,估计是九重天上的虞衡上神就要孤孤单单的了。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等我娘子何时会醒来,那就让我来好好讲讲。”一听说要讲他如何等我醒来的这段时间,虞衡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般。 大抵是想到了开心的事儿,也许并不是。他放下手中的棋子,思绪飘远,“这事得从两万年前说起……” “时间能否仔短一点,比如就简略带过。”这是不可简略带过的,凡事关乎于我的,虞衡不想错过一点一滴。就算是别人建议也罢。 两万年前 我的神识沉睡了两万年,我的神识记忆中,依然记得有人在身边守候,却不知道这个人便是我日后的夫君,是命定之人。 我想看清楚照顾着我神识的人是谁,却咋也看不清却听得到那个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失落我,好像是在伤心罢,声音不高不低,恰好我能听得到。 “阿颜,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独留我一人承受这份相思之苦,你为何不醒来,为何还不曾醒过来。 我昨日探查了你的神识,你依旧还在这世上,你等着,我会去给你重塑身体,让你活过来的。” 重塑身体吗?我又不是莲花转世,这人挺憨憨的,我每日除了听他讲些话,就再也没有听见任何除了他以外的声音。 我是虚体,虽然可以听到声音,但我却看不到,可惜了听这个人说,在我的周遭长满了荷花和其他花种,好看极了。 “阿颜,你知道么,今日瑶池里开满了花,我呢,也很快就为你重塑身体了我,到时候你想去哪,我便带你去哪。” “九重天这个地方,你曾说过很冷清,等你醒过来,我带你去凡间看看风景吧,听说人间的节日很有趣,我想你定会喜欢的。” 我说不了话我也做不了任何动作,只是呆愣愣的卡。着他讲话,我觉得我此刻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我也知道我保持着虚体的时间不会很久,不久后,那个人为我重塑一副身体,我被他忽悠喝下了忘却事情的一梦醉。 我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中我看到自己在战场厮杀,还梦到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曾是虚体,有个人在我梦中一直叫我阿颜,我原本打算问眼前这位陌生的人,却让他把我所要问的,都给说完了。 “这里是九重天月华殿,是本君的寝殿,你应该是昨日去喝了点酒你,忘记了昨日你答应留在九重天答应做本君的徒弟的事了。 日后,你便待在九重天当月华殿主人的徒儿,你的名字叫羡安,是妖界帝姬洛凝的好朋友,昨日陪她前来九重天赴宴,当着天帝的面,本君收了你为徒。” 为何他讲话那么冰凉冰凉的,好生不习惯的,我拍了拍脸,这张脸甚是有些稚嫩,我还是觉着自己并非是他的徒儿。 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其他人,我起初不觉得有什么的,直到那日,有位叫白羽仙子的女仙,来到月华殿门口,见到我,也是一语成谶。 “我以为虞衡上神好歹找了个小徒儿,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找一个和帝姬长得如此很相似的人,倒是让你占了便宜了,无论你是谁,你啊,也只能是当个替身罢了。” 我本不打算搭理她的,正要转身就走,忽而听到师傅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不知本君的小徒儿做错了什么,竟让白羽仙子你亲自出口教训。” 他冷着脸问的,我不觉有些冷颤,眼神不敢看他,低下头去,不再搭理他们之间的事,只是我那日走开后,我又晕了一万年。 浑浑噩噩的,什么事也不记得,只记得和某个人去历劫了,可我却不知道是谁带我去的。 这些时间线,自然是虞衡做的,那日他在屋中本就知道我有危险,会被人再一次说是长得像我自己,他也是要出来的,不过是被人先了一步。 …… 再次醒来,就是我恢复记忆的那日,虞衡定然是开心的,他也是很期待着这一日的到来,只是为何我眼中没有了他呢,开心的事情那么多,干啥子要记得这种事情呢。 “以上,便是我这两万年来的经历,溟若觉得如何。” 这一语气不是疑问,也不是询问,而是一种陈述语气,裴景言冷吸一口气,不得不惊叹,还给虞衡点了个赞。“真有你的,你为何要带花颜去历劫诶,还不让她知道,我可在冥界听说了,若你再晚点去北荒,估计这会儿花颜已是他人妻了。” 嗯,是有几分道理,但我并不恨嫁啊,咋的都觉得我恨嫁呢,我是不是把“恨嫁”二字写脸上。 “我娘子是自行梦中梦到的,她记得,也就会永远记得,我此时此刻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 “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么。” “你觉得是,那便是。不过你今日确实有点奇怪啊,平日里不是跟在我阿姐身边,就是在忙着什么,今日怎的想起要跟我下棋了?” “想起你和我许久没下棋,现在想起来,想与你切磋切磋,顺便打听打听你和花颜的往事。” “这些事情不算很重要,你呢,就莫要再打听了。” “虞衡,我碰呢,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们二人为何会在一起,但我该说的,该问的也问了,我呢,祝你们长长久久的,不要分开,无论出现了什么困难,也不要分开。” “怎么突然就严肃了,我以为堂堂冥界君王是不关心六界所发生的事,没想到你今日确实让我另眼相看啊。是因为阿姐这个人吗?” 被看穿了心思的裴景言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是因为她,我还不曾告诉过阿玥,我跟着她,是因为姻缘簿上写着我和她的名字,此番我从冥界去九重天,查清了三生石上刻着我与阿玥,你知道的,姻缘簿上出现道侣的名字,那便是冥冥之中安排的,三生石也是如此。” “若是三生石上的名字并非是你和阿姐,你该何去何从,回冥界么?” 虞衡一字一句,字字见血,却也打不败他那颗赤子之心,“虞衡,你可不要开这种玩笑,若我媳妇跑了,你的小娘子也铁定是跟着走的。” 见气氛忽而有些不对劲,虞衡赶紧切换话题。 “你还是不要说这些话得好,对了,近日冥界没发生什么事吧,你要不要抽个时间回冥界看看,你着一离开,我觉得心头不踏实。” “你再说一句,我立刻就把阿玥带回冥界,还有你娘子,我也带去。” …… 镜子里折现出一道光,是我施的法术,乐云在那影像里走来走去,模样活泼可爱,深得她姨母的喜欢。 阿玥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儿,整个人也是开朗了许多,拉着我地衣袖道,“小颜儿,要不你带我去见乐云这孩子吧,我是真的想见她。” “阿姐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此刻也不知道乐云在做什么,是不是在陨灵渡那里,我也不确认,过些日子她便会回来了,阿姐……” “不,还是我亲自去见她比较好,我得有诚意啊,她那么好看的孩子,我不亲自去一趟,怕是今晚要难眠了。” 有那么严重么?我正要想个理由拒绝她,话还尚未开口呢,只见虞衡推开门来,阴沉着脸,冷声问道,“娘子不好好待在此处,要带阿姐去何处?” 哎呦我去,他咋的来了,莫不是我和阿姐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吧? 我可真是太难了,我貌似没说要带阿姐去何处,他这是又不信我了,肯定是的。我微笑着,自我检讨,“夫君这是又不信我,方才阿姐看到了阿云,说是要我带她去见阿云,这不是我正要去给你说一声就走,你就来了,是我的错了。” 娘子怎么可以道歉,娘子不能道歉的,虞衡的大脑里只剩下这两声声音,就是我不能道歉,要道歉也是他道歉。 不多时,我就觉得他的神色没刚才那么的冷了。 “娘子,既然是阿姐要求的,不若然,娘子就带阿姐去见见乐云,娘子是怕再次迷路么?为夫也可以代劳,带娘子一同去的。” “可是我们这样走了,洛凝怎么办,我们回来还来得及不?” “娘子无需担心,为夫立马安排人监督着,有什么情况,为夫也能知道,再告诉娘子不就好了。” 此时,清玥觉得她和裴景言的灯光瓦数过大,想走了,再不走真的会被喂饱狗粮的啊。 “那,那你带我和阿姐一起去九重天吧。”我似乎忘记了一个人,等转过身来,裴景言已经很熟练的站在阿姐身边,说啥也要去九重天,去见他未来小侄女。 见者有份。 第四十二章 劝 四人很快就从人间来到了九重天,南天门的守将看到这四人,纷纷行礼,“小仙拜见帝姬,二位上神,冥君,各位安!” 清玥出声道,“行什么礼,这些虚礼以后不用行了,我们四位不是前来找天帝的。” 清玥这个行为,却让裴景言越发地喜欢,可他有些纳闷,难道方才那些天兵唤他做冥君,清玥没有听到么? 我也纳闷呢,前几日裴景言还说他只是个九重天一位仙官,而今怎么就成了那位神秘从不露面的冥界君王了。 我看向虞衡时,他的神色是淡定的,似乎早就知道了,我赶忙上前挽着阿姐的手,像是要说悄悄话的那种,虞衡不放手,一直拉着我的手,我也不知他是什么想法。 难不成裴景言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敢把真实身份告知阿姐么? “小颜儿,快跟上啊,你带我去陨灵渡那边,至于妹夫和景言,他们在后头跟着吧。你觉得如何?” 我想说不如何,可架不住阿姐的“威逼利诱”,只好回头跟虞衡对视一眼,我们便分开了我带阿姐前去陨灵渡那边,等着溟若把乐云带回来。 让阿姐和乐云相认,我是这么想的,可现实往往让我失望,我们刚走到陨灵渡不远处,便看到天后在那纠缠着溟若,口中一直在说什么“改命格”之类的。 为了搞清她到底想搞什么,我们二人只有快步上前,看看她有什么事要溟若去做的。 乐云也在那里,看到天后漓卿来,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直到看我来了,才微微咧开嘴角,甜甜地喊我。 “阿娘你咋来了,孩儿方才还以为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您,诶,这位是……”她懵懵懂懂地看着跟在我身边的清玥,打量着她,清玥从她的称呼中知晓了眼前这女孩是我的女儿,恬静地笑着自我介绍,“你是花颜的女儿吧。我啊,是你姨母,都长这么大了啊,可惜了,要是你还小,我肯定把你带去昆仑那边玩,让你好好在那边玩耍。” 乐云不明所以地看向我,我为了不让这里有些许尴尬,就找了个话题,“乐云,这位呢,确实是你姨母,亲的。话说,你怎么会在这,是来问事情的?” 溟若很有眼力见,开口接话,“小仙见过花颜帝姬,清玥上神,乐云仙姬前来陨灵渡确实有事找小仙,至于天后娘娘,是有事要求小仙帮忙。” 乐云靠近我,向我喊了这么一声阿娘,狠狠地刺痛了漓卿的双眼,心中好像缺了点什么东西,也不打算与我说话,更别提清玥了,她只是来问事情,不是来找事的。 “溟若仙君,你是没看到本宫在这么,本宫以为清玥上神是个分得清楚身份的人,怎么会和花颜帝姬一同出现,还跟乐云说起话来,真是让本宫开了眼,溟若仙君倒不如先帮本宫解决方才所说那件事,再好好跟清玥上神她们几人聊。” “本宫不知道清玥上神会如此和花颜帝姬聊得来,这是本宫没想到的,眼下可否先让溟若仙君帮本宫做一下事呢。” 这些日子我不曾见她,才知道她变了,是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我私自改了白羽的命格,令她不开心么? 我也知晓她来此处无非就是来问溟若,为何半路给白羽修改命格。也知道她现在不知我和清玥的关系是亲姊妹,有这样的脾性,也是我理解的范围之内的。 “溟若,明白了吧,先帮天后娘娘做事,我和清玥上神在旁边等着。” 漓卿不免想冷嘲热讽,却还没说话,就被清玥打断,“小伙子,快点解决一下,不要紧的。” 她只是来这见乐云一面,又不是想惹上什么麻烦,何必跟这种脑子不太灵光的天后娘娘计较。 “小颜儿,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让我好好看看我这小侄女。” 清玥握住乐云的手往一旁走去,乐云被她牵走,我跟在身后,时不时地会回头看看,漓卿却瞪着双眼,我觉得太奇怪了,但是又不得不走。 “天后娘娘,帝姬她们三人已走远,小仙就告知您答案,关于白羽仙子历劫一事,修改命格,是天意如此,即便九重天现在是您和天帝管理,但有时三生石上所写的路程,小仙也需要恪尽职守的。 不能因为您的几句话,就改变三生石上给的问题,还请天后娘娘耐心等待,等人间二十年过去,白羽仙子便会安安全全的回来,到那时,她不再是九重天的白羽仙子,而是花界的花神了。” 漓卿听罢,恨恨道,“为何非要给本宫的羽儿安排这般命运多舛的命格,她只是去历劫啊,不是去寻命可活啊。 你是为了乐云吧,才会如此对本宫的羽儿……” 漓卿口中无厘头的话留下,她也明白了,她漓卿在这九重天不自由,命不由己,什么事情都得看天帝如何抉择,看天帝行事。 “命该如此,希望羽儿在人间历完此劫,能清醒一点。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视角转换 陨灵渡*溟若住处 清玥面对这如此乖巧可爱的乐云,那是要多喜欢就得有多喜欢,老稀罕了,恨不得把她带在身边,把她藏起来带走。 “乐云啊,有没有兴趣随我去昆仑山修行啊,有什么喜欢的人了么,要不要姨母替你把把关。我跟你说,昆仑山的天地灵气可足了,而且还有很多俊美的男子,都是尚未婚配的。 只要你随我去一趟,你看上谁了,我这个做姨母的,肯定帮你择婿啊。” 但乐云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关爱给吓到了,一个劲儿地拒绝道,“姨母,姨母冷静,冷静啊,我现在长大了,您也得克制一点对我的喜欢啊,阿娘,你管管姨母啊。” “这么热闹的场面,我不能让你姨母失望啊,她对你可喜欢了,当然,你阿娘我,对你也很喜欢。” “阿娘,你就管管姨母,管一下啊,女儿现在对任何人不感兴趣,只想看到小叔父修成正果啊。 姨母的关心我也喜欢,但我真没办法去接她这话。” “不用接受,不用接受,你只要记得,这世上除了你阿爹阿娘,你外公外婆以外,你还有你姨母我。” 可能是清玥太过热情了,把乐云给吓到了,瞧瞧,她都躲到我身后来了,还不忘再次问我跟前的清玥是不是她姨母,那我得是回答清玥无可厚非就是她亲姨母。 我叹了一口气,随后道,“阿云,不要怀疑,这个人呢,的确是你姨母,她只是第一次见到你真人,有些热情,但她本意不坏,她只是想关心你。 她听了你的事情,为你很惋惜啊,玉书仙君并非良人,你和他离了也好,你姨母定为你择婿,择选更好的夫婿。 你若是不喜欢,你姨母也可以更改啊。” 我说了那么多话,乐云还是不怎么想和清玥多说话,她的眼中清玥是个怪姨母,跟她阿娘的性格倒像是一样的,只不过态度不一样罢了。 或许阿娘说的是真的,这位一直关心她的姨母,也许就是阿娘的姐姐呢。 “阿娘阿娘,女儿觉得是姨母有些热情,不太适应,方才天后在那,女儿都觉得姨母被嫌弃了,但是女儿不会嫌弃姨母的。” 不是,为毛清玥她突然就不明白自家小侄女说的话呢,啥叫嫌弃啊,她貌似也没得罪漓卿吧,她嫌弃清玥做什么。 “你这孩子,你管天后做什么,她嫌弃我就嫌弃我,我又不会为了她的嫌弃而感到自卑,相反的,我能被她嫌弃,这证明我有能力让她嫌弃,她那时不知道自己有你这么好的女儿,得有多幸福。 现在指不定有多后悔呢。” 这些话乐云听罢,也是很赞同,“姨母说的是,以往我虽不被天后娘娘喜欢,但她也不敢多为难我,只是后来白羽仙子出现后,我才知道,原来在她眼中,我比不上白羽。 现在我寻回来我的阿娘和阿爹,还有今日刚刚相识的您,我也觉得我是一个很幸福的人了。” 是啊,即便以往她不怎么被养父母宠爱,却也形成了一种特有的气质,越是不被喜欢,那么也要自己爱自己,及时止损。 “所以姨母,乐云现在只想好好陪在你们身边,至于您的提议,乐云会考虑的,不过这事儿吧,我父君能不能同意还是个事儿呢。” “你不问问你阿娘同不同意让我带你走啊,她肯定不会让我带你走的。你们二人才相认不久,还未来得及享受这一刻,怎么能就此分开。 我呢,虽然在这里与你相认,我也不想让自己的一时冲动,让你们母女离心,乐云,你记住了,你在这九重天上,有你的姨母在,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好嘞,姨母。” 说罢,我们三人又是对视一笑。 我也不知虞衡把裴景言带去月华殿是为了说啥,应该是方才在南天门发生的事吧。 清玥是才刚刚知道裴景言是冥界君王言墨,也许是觉得被骗了,我倒是不怎么好去评论这一段缘份,是言墨故意接近我阿姐,才找的假身份,还是是喜欢我阿姐,才会如此,我更希望他选择的是第二条。 “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我以为我的容貌在九重天并不怎么被人注意,却还是被人认出来了,虞衡,你说方才清玥是不是觉得我在欺骗她,所以才与我们分开的。” “你当初若是就告诉她,你是冥界君王,也许阿姐更觉得你在骗她,虽然都是骗,但性质不一样啊。” 虞衡轻轻地拍了拍言墨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他始终相信清玥定然不会因为此事,就会与言墨生嫌隙的。就像他和无洛,无论他先喜欢的阿颜,先追到的阿颜,还是别的什么,无洛也知道他们之间是还有友谊存在的。 第四十三章 思之所及 他这反应过来,原来他言墨是过于操之过急,以为学人间那一套不互相告知名姓,便能和自己喜欢之人相互喜欢。 他不觉有点慌,眼神无助地看着我的夫君,想让他再多说几句,若我在场,肯定得给他出出主意的,但不过出的主意也不一定见效。“何为骗的性质不同,是目的不一样么?还是我理解的那种‘骗心骗情’,和目的单纯,只是喜欢她,想跟在她身边的那种?” “言墨你觉得你自己是属于哪一种,想好了跟我说,虽然这时你我还在下棋,但你不用急着给我你的答案。” 虞衡深沉着的脸总给言墨一种道不明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他心中确实对我阿姐是怀着不一样的目的去接近她。 世人都知道冥界是离地府最近的一个地方,冥王和地府那边的高层关系特好,其他四界惹谁也不能惹了北荒和冥界,这两个地方分别有人罩着,他们若是惹了其中一人,不是被灭族灭界,也是会有所损失。 冥王言墨,如一代代的冥王一样,爱一个人,便只会喜欢那个人,不会轻易变心,但他们的姻缘只有九重天姻缘殿的月老知晓。 言墨这六万年一直待在冥界处理政事,无心去找什么姻缘,只是他也该是找一位娘子,长老们推荐他到九重天去寻。 结果他出了冥界的消息不胫而走,五界之内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的到来,他以前出来的时候,被人传的长得老好看了,人神共愤,模样不必九重天上神虞衡差。 言墨k看到《姻缘簿》上写着的名字是清玥,也让管理《姻缘簿》的月老放出影像,他要看谁是清玥,一眼,只看一眼,就确认了他要成婚的人,是清玥。 于是便有后来的事情了,虞衡说他是什么目的才接近的清玥,言墨他自然是喜欢清玥,想与她共度三生缘,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都要跟她在一起。 若此生没机会,那他再等一世,他会喜欢清玥到海枯石烂,他不是想骗感情,再把清玥的感情抛诸脑后,他明白他在做什么,更明白他的目的是啥。 也知道他未来要跟虞衡从兄弟变成名义上的一家人了。 言墨敛声道,“我对清玥是属于第二种,我接近她,是因为我喜欢她,想和她共度这三生缘,与她看遍这世间红尘,我不想让她难过,让她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美好的事情。 想来,这些事你也该知道的,那我不绕弯子了,我冥界中人,生生世世只喜欢一个人,会随时随地出现在喜欢的人身边,护她周全。” 而后,他反问虞衡。 “那,可否容我问你一句,你对花颜姑娘的喜欢,是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呢,是很久以前便喜欢她了吧,听闻昆仑山那位手中有一种蛊,名为情蛊。 若一个人有了牵挂,而被喜欢的人,会被下蛊,情蛊难捱,不知虞衡上神可曾去求那位给花颜姑娘下过蛊。” “不曾,始祖做事,我从不知他要什么,也许是上天安排,让始祖这么做的,我娘子身上确实有这一情蛊,自我与她下凡后,我不曾见过她身上的情蛊发作。” 若我身上的情蛊发作,也是今日所致,是听到了什么,才会让我情蛊发作,除了今日,其他时候也未曾发作,莫非是始祖悄悄的帮我解了这情蛊? “那位可真的是有点狠,居然给花颜姑娘下情蛊,而且让她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说说吧,下情蛊之前,花颜姑娘喜欢的人也是你吗?你们何时在一块的。 还有,你们二人当初早已相爱,为何不向昆仑山那位禀明情况,让他给花颜姑娘下了蛊,可真是让花颜姑娘受了不少罪啊。” “只因为我那时并未如此前风光,我的身份比我娘子的身份要低,况且那时我并非是和花颜最相配之人,还有一个更优秀的人,只不过,是我吸引了花颜的青睐,我与她在三界大战前,拜了天地,成了婚。” 虞衡神情很认真,眼中一提到我,就不觉有泪水,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恨不得替我去平乱,他那时赶到时,我只剩下一缕残魂,他那日有多心痛,有多么不舍,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这不禁让我想起一句话,‘冥冥之中注定的,没人能改变’,虞衡上神是和花颜姑娘最相配的人,如此,我也便明白了。” 人世间相爱的方式有很多,有一见钟情,有见色起意,有默默守护,只待有一日眼前人能回头看到默默守护自己的人。 感情里不能参杂别的东西,若是有,那即便再互相喜欢,也会终有嫌弃的一天。 “说真的,你和花颜姑娘的速度挺快哈,在下不得不佩服。” …… 凡间历劫的洛凝自从被禁止爬树掏鸟窝后,整个人郁郁寡欢的,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趣,不过这一日听说家里来了京城的客人,一时间就来了兴趣。 在丫鬟的陪同下,洛晚清换了新衣服就赶紧去前厅,她跑的极快,刚到前厅,就见到了一个小帅哥,看样子,应该就是京城来的客人。 洛展离坐在左边,一眼便看到了洛晚清,心想,我这妹妹不轻易出来的,今儿个咋来了,莫不是知晓她那未来夫婿要来,特意来这里见一见的。 凉州刺史洛川洛大人,是洛晚清的老爹,为人性格很好,很受人欢迎,为官清廉,与苏丞相一家来往甚密,只因年少洛大人和苏丞相是同窗好友。 去年才来过,今日又来,也不知这苏丞相要说些什么。 大人们要谈事情,小孩子是要避开的,洛晚清一出现,吸引了在座的大人们的注意,洛夫人瞧见了她,唤她过来,让她和苏景行打招呼,可她又不记得这人是谁,她不过来,她是走到大哥哥身边去了。 “大哥哥,今儿是怎么了,咱们家是咋的了,怎么有客人来了,阿娘身边坐着的小公子是谁家的。” 洛展离不好发脾气,不是很认真地道,“阿清,不是让你不可来这前院,你没看到这儿有多严肃是吧,娘亲喊你过去呢。” “大哥哥何故这样,我知道不能来这,我是好奇才来的,娘亲只是让我去和那小公子打声招呼,可我不想去啊。” 会说话就多说点,估计这会儿洛展离也快被他这二妹妹给整得有些懵了。放心,还有洛知府呢,他也不藏着掖着,大方介绍洛晚清是他最小的孩子,也是再一次让洛晚清和苏景行认识。 “洛兄,不知令郎身边那位姑娘,可否就是晚清,好些年没见她,我不认得了。” “丞相大人客气,不瞒你说,那孩子的确是晚清,晚清啊,过来阿爹这里,来见过你苏伯伯,和你景行哥哥。” 好吧,既然是洛知府如此说,晚清也是很给他老爹面子,挪动步伐,那小脚走的确实快,很快就到了洛知府跟前,学着母亲平日教的礼仪,很不是熟练地行礼。 苏丞相大笑三声,“哈哈哈,这孩子太实诚了,孩子,不用向我行礼,我是你苏伯伯啊,你右手边的人,是你景行哥哥。” 洛晚清顺着目光看去,才发现那个人也在看她自己,约莫看了差不多一两分钟,就收回了目光,天真地对着苏景行道,“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比我大哥哥好看多了,哦对了,我还没告诉你我叫啥呢,我叫洛晚清。” 苏景行似乎也被这个介绍自己名字的小姑娘给吸引住了,回以微笑点点头,愕然道,“你可以叫我景行哥哥。” 知道了人家的名字,洛晚清整个人可开心了,向她的父亲询问能不能带苏景行在府中溜达溜达,只听见父亲同意,便迫不及待地拉上苏景行的手,抛下了她哥哥,去了后花园去玩了。 洛老爹脸上笑意不减,回了个认为得体的笑,对苏丞相道,“丞相大人莫怪,下官的孩子确实有些鲁莽了,下官在这里替囡囡向小公子道歉。” 苏丞相不由失笑说道,“洛兄无需这般,你我多少年的友情了,若我因为晚清这孩子带走景行去玩这一事就生气,那我就不近人情了,别这样,别这样。 看到晚清如此,我也是很欣慰的。” 而洛晚清手中还牵着苏景行的手,苏景行的脸也不知何时红透了,只觉着牵着他手的小姑娘,很活泼,而且手还嫩嫩的。 “晚清妹妹,慢点走,慢点走,太快了,你要带我去何处啊。” “带景行哥哥去后花园玩,那儿有很多稀奇的花,和稀奇的物件在那,我觉得景行哥哥你定会喜欢的。” 好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洛晚清把他带到一棵桂花树下,那儿有秋千,还有种在花盆里的风铃花,还有一处全部种满了芍药,看来这里是有人打理的。 “怎么样,景行哥哥喜欢这些花么?” “你怎么问我喜不喜欢,我若是说不喜欢,你又当如何?” 洛晚清摇摇头,十分天真地道,“景行哥哥不喜欢这些花,定谈是有道理的,许是这些花不得景行哥哥喜欢。” “你真傻,太傻了。”苏景行随口一出,却惹得洛晚清笑嘻嘻地,“哪有人说别人傻,景行哥哥,我才不傻呢,我可聪明了,只是不知道景行哥哥喜欢什么,不如景行哥哥在这里告知清儿,说不定下次我有机会去京城……” “你要去京城做什么,我说你傻,你怎么还提到了要去京城。” “景行哥哥你好凶啊,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没说真的要去京城,我只想知道景行哥哥平日喜欢什么。” 意识到自己失态,苏景行大概整理了一番,出言道歉,“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你,与我这些日子所做的梦中梦到的女子很像,虽然你这个时候才七岁,但是真的好像。” “是梦中神女么?景行哥哥。” 第四十四章 寥寥几笔不知何年 小公子温润如玉,面上带笑,似是反驳小姑娘的话,“阿清妹妹的话,让我无法接下,我只能与你说,我所做的梦里,并非是梦中神女,只是一些平常不过的梦。 所梦之事,与阿清妹妹有些关联,在我那梦中,阿清妹妹在一处不知名的悬崖上拉着我的手,哭得泣不成声,我一直在安慰你。 我说让你莫哭,因为那崖底并不是很高,我随便一跳就落地了。” 他声音平平,仿佛是在说他人所做的梦,并非是他在做梦,洛晚清插空问,“那,景行哥哥为何会与我说这些呢,是因为这梦是与我有关么?” 苏景行愣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洛晚清忽而明白过来,原来苏景行与自己说这些,是因为这些梦与她自己有关,他才会如此。 那是不是也证明了,若他苏景行所做之梦,梦中的人与她洛晚清无关,苏景行是不是就不告诉她了?怎么越想越气,她好像是心口处有一块石头堵着,是怎么了。 她捂着胸口,口中的话艰难地说出口,“景行哥哥……是这样么?阿清猜对了,是不是?” 苏景行叹了一口气,道,“无论我所做之梦是否与你有关,还是无关,我都会与你说的。” “可阿清并非是真的很想知道……不想知道景行哥哥这些年在京城那边,每晚都做了些什么梦。 并非是我不关心景行哥哥你,而是景行哥哥所言,阿清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她记得那会儿她才三岁,在凉州这里,也曾和苏景行见过面,虽然也很喜欢跟小帅哥贴贴,但现在她都八岁了,还咋的和比自己大两岁的男孩子拉拉扯扯。 “阿清不想知道这些,我以后注意些罢,让阿清听到了这些,属实是我不对。” “我竟不知景行是如此会道歉之人,真是好玩。”洛晚清调侃道。 “妹妹可还生我的气?”苏景行问。 “不气了。但我还有一事未曾跟景行哥哥说,是关于方才那件事,景行哥哥明明是我带来这后花园的,怎么一下子就扯到了做梦这件事去了,我想知道景行哥哥喜欢什么,下次你来,我定给你一个惊喜。” 苏景行的脸色一红,转而想了想,半天才道,“听闻凉州的姑娘们,自五岁起,会随自家母亲习得刺绣,会绣香囊和其他的物件,你看你我二人也是认识多年,不如下次我来时,写信告知你,你绣一个香囊赠予我,可好?” 一听说要绣香囊,洛晚清就大脑空白一片,属实不理解,她懂事起,听阿娘讲,若把自己绣的香囊赠予别的男子,就证明你对他有意,若他收下,证明他对你也心生喜欢。 若是男子问你要香囊,可能是对你有几分好感的,可是苏景行似乎不知道,香囊代表着什么,她欲给他讲明,却在这时候,大哥哥来了,二话没说,就把苏景行拉走了,大哥哥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对洛晚清道,“晚清妹妹,你大哥哥我有事找景行,我今晚把他还给你,我俩先走了。” 唉,未来得及说的话,便藏在心底,洛晚清看了会儿园中的花,便也独自回了院子。 沁竹院 她方才原本是自己去的前厅,半路又和京城来的苏景行到后花园散步,一回来,就被知秋抱个满怀,知秋担心地问,“姑娘您去哪里了,奴婢为何在宅子里没见到您,幸好您回来了。” “我,我刚才去前厅那边了,我去找的娘亲,然后和苏家公子见了面,聊了会儿天,没事的,知秋姐姐你也太担心我了。 不过也是好事,我被你担心着,我也开心。” “什么,您和苏家小公子见面了?没吓到那位小公子吧,奴婢担心您又去爬树,要给人家送小鸟啥的。” 苍了个天啊,她洛晚清在知秋姐姐眼中竟成了这样的人么,好吧。 “我这次没这样了,我是带景行哥哥去后花园走走,才没有爬树掏鸟窝呢,知秋姐姐可不要再说这些有损我形象的话来了。” 知道洛晚清面子有些薄,知秋也就此止住了话题,带她去屋里去了。 苏景行被洛展离带去附近城郊处,说是要带他去看看这凉州好风光,明明年纪相仿,在洛展离身上透露出的是还带着一些稚嫩和孩子气,而苏景行身上是少有的成熟感,还有那一点的翩翩公子气质。 那儿聚集了不少人,似乎是在等洛展离前来,直到看他带来一男孩子,其中年纪较大的男孩子问道,“展离,你带了什么人来参加咱们这一次的聚会啊,可别是什么花架子。” “什么话啊,他是苏景行,我未来妹夫,我带他出来玩,说吧,这次要做什么诗,我妹夫也来玩玩。” 那人不信,继续问。“当真?这人一看就是别个地方的,怎么可能是你妹夫,你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说不定是被你威胁前来的。” 苏景行走上前一步,正色道,“这位公子,在下苏景行,是洛家公子的朋友,方才洛家公子的话属实不妥,也请你不要纠正了,就当我是他妹夫便罢。” 好家伙,苏景行说了这句话后,在场的人纷纷表示,“天啊,多好的人啊,怎么会是洛家姑娘的夫婿。” 瘦小的小男孩道,“听说洛家姑娘长得很不好看,日后要是长成像城门口乞讨的小乞儿,那模样,哎,可惜了。” “洛家姑娘性格活泼,喜爱爬树掏鸟窝,怎么还有人愿意去承认自己是她的夫婿啊。” 洛展离有些后悔了,唉,都怪他,说啥话啊,这下倒好,平白无故,给他老妹儿招来这些没必要的八卦。 只是身边之人的神色似乎有些怒气,也不想再待下去了,索性就先洛展离一步,离开了那令人十分讨厌的地方。 “景行!唉,你去哪啊,喂……你去哪……” 洛展离反应过来,却发现这苏景行已经走了大半部,又不得不继续追着他,苏家公子跑得过快,甩了他未来大舅哥一大半,无奈,大舅哥只好回去与那些人道歉,说是下次再约。 跑远了的苏景行,一路上想的都是,为何晚清会被人说成那样,难不成她真的是性格活泼,爱好是掏鸟窝? 若她是只喜欢那些独特的小爱好,那她问自己喜欢啥的时候,他为啥要晚清为他绣香囊呢。这不是纯纯地为难她? 真是越想越懊恼啊,早知道她不喜欢刺绣,他就不说那些话了,大概是他不知自己在梦中遇到的神女,便是洛晚清罢。 他的内心是不想让他未来的娘子受苦的,就算要一个香囊,也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 天黑了,他走到洛府大门时,才发现洛展离拿着灯笼在那等着他,脸上很担忧他。 只看到一身雪白衣长袍的苏景行踱步走来,他开心地喊道,“景行!你可回来了,你去哪里了,为何我回来时没看到你啊。” 他勉强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些事情,回来得有些晚了,对了,展离哥,我父亲可还在府上?” 洛展离还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何在这里呢,结果他想多了。“苏伯伯在我阿爹的书房中议事,我呢,见你还未回来,便在这儿等你,快进门吧,其他的事,我待会儿再问你。” “嗯,好。” 二人行走在灯火幽明的知府中,洛展离说了要问他事情,那必然是要问清的,比如。 “对了景行,下午那会儿你是咋的,为何要跑,是不是不喜欢那些人,所以才跑的?还是因为什么。” 这种事情,他若是说了,恐会让展离误会,若是不说,更是让展离担心,权衡再三,他悠悠开口道,“展离哥,我想在你这里多了解一下阿清,不知道展离哥方不方便,我是知晓阿清的形象在那些人眼中是那样,有些不开心,才会跑开了。” “哈哈哈哈,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打听我二妹妹的事儿,哈哈哈,好吧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这个大舅哥,也得都告诉你,毕竟你和二妹妹这么多年不曾相见了。” 苏丞相在凉州待了三四日之后,就赶回京城去了,苏景行知道洛晚清的秉性后,也是试探询问她,“阿清妹妹,我这就要回京城了,不知我上一次与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若你不记得,那我再说一遍。” 洛晚清听罢,反问,“我自是记得的,景行哥哥,若你下次来凉州,我会给你一个好看的香囊的,也不知道我何时才能与景行哥哥你相见。 阿清舍不得景行哥哥,希望景行哥哥下次还能再来凉州,到时候我带你去凉州的好去处玩。” 她在那一刻,上前抱住了他,眼中噙着泪,她是对刺绣不感兴趣,但也因为苏景行的一句,绣一个香囊送给他,便让她记得了好久。 苏景行也回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阿清,若你学不会绣香囊,我也会来凉州看你的,不用太逼着自己,我不是要求你去学,我只是希望我的阿清,快乐地生活着。 若有机会,我会从京城前来,接你去京城小住几日。” “那我阿爹啊娘们,会一起同去么?” 面对她这样的问题,苏景行点了点头,便松开了她,前往那一辆马车,踩着那凳子,踏上去,再也没回头。 相识相知,终要离别…… 这些年来,洛晚清知道了离别什么样的感情,她不舍苏景行,她知道她对那位小哥哥很喜欢,也不能去向苏伯伯说,让那个人留在凉州再多待几日的。 这么想着,也跟着自家母亲,回了府中,只有爹爹和兄长,送京城来的丞相一家离开凉州城。 人间的时间过得很快,当年还是喜欢掏鸟窝爬树的小姑娘,似是一夜之间,长成了大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 这些年她跟着母亲学了刺绣,学了一些诗书,不过也是知晓一些诗词罢了,她不知道六年前的小哥哥,心中是否会记挂着她,她也常常托自己大哥帮她写信,送去给远在京城的苏景行,可没有回信。 “是不是,真的有事耽搁了……”她想知道苏景行过得怎么样,也想知道他的近况。 知秋姐姐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姑娘,咱回去吧,大公子这些日子在京任职,说不定是事务繁忙,没有来得及寄信回来,要不再等等吧。” 第四十五章 只待君归期 知秋担心洛晚清因此会因此着凉,便抱着劝诫的意思劝道,“姑娘,当年您和苏家公子还小,或许苏家公子已然忘了和您的诺言,奴婢求您了,咱们回去吧,夫人肯定在着急了。” 知秋的话萦绕耳边,这不免让洛晚清心中难捱,真如知秋说的那般,当年年少,苏景行不记得承诺一事么? 那么她这些苦等着的人,何时会来,他还会来么,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中复杂难绪,一颗芳心被翻来覆去的摔在地上。 她不由得多想,“难道我守着承诺,只为了小时候那不可靠的诺言,只为那个不可实现的诺言苦等着么。” “姑娘,您就听奴婢的吧,若是苏公子知道这凉州城还有您这么一个人,肯定是会马不停蹄地赶来,您三日后及笄礼,也不曾见他送信前来,您说他,是不是忘了您,不记得您了。” 这些话入了耳,很难再继续讲,洛晚清心头一动,还想再继续等下去,她不相信苏景行连这个小小的承诺都不记得,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忽然,雨滴落在肩头,不一会儿,小雨落下,也不曾见远方有船来,更不见心头上的那个人前来。 “姑娘…下雨了,咱们回去吧,不然夫人会担心的,这一会儿雨还不算大,可是,您本就感染了些风寒,不可再等了,随奴婢回去吧,姑娘!” “知秋,我自有打算,现下虽是下雨了,我们二人找个地方躲雨便可,我身体无碍,顶多是多咳几声罢了。” 说罢,知秋也不好反驳,只得是带她到不远处的凉亭上等着,她们临出门时,知秋说要带一件单薄的披风,这会儿不正是好机会,岂容错过。 “姑娘,带上这披风吧,风有些大,也不知这雨何时停。先披上吧。” 洛晚清点点头,知秋帮她披上披风,她又开始看向远方…… 雨下的淅淅沥沥,却一滴一滴滴在洛晚清的心尖上,说好长大后便会相见,说好会来凉州的,为何苏景行不来了…… 凉州春时风光无限,她的生辰也是在三月三日,今年是她的及笄礼,她想见到长大后的苏景行。 “罢了,知秋姐姐,咱们回吧,我知晓他不会来了……” “可外头还下着雨,姑娘,不如等雨停了,再走吧,姑娘!姑娘!” 劝着的话还没讲完,洛晚清便小步走出亭外,感受着小雨打在脸上的感觉,就像梦醒了一般,她喃喃自语,“早知如此,我为何还会期待着见到你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苏景行知晓她今日及笄礼举行,正与洛展离在京城中的一家首饰铺子买好看的钗子。 这几年苏景行自从去凉州后,回来在家中上了几年学堂,通过了童试、乡试、会试、殿试,最后经历种种考验,他在殿试前,险胜获得了探花郎。 他清楚自己若是得了状元郎,不是得官做,就是会被当今陛下赐婚,娶公主为妻,从此只在家中做驸马,当一个无实权的官。 他的心中一直挂念着一人,只是父亲看得严,他把所写之信寄去凉州,也不知道晚清能不能收到。也许是收到了,怕耽误他学习,才会把信留下。 今日刚得空,听闻洛家公子前来京城谢恩领官去做,看来洛家公子是上一时期考试的榜眼,他也是为了心中的遗憾,跟人打听后,得知洛家公子就在醉仙楼用膳,赶忙寻来。 他向店小二问了些事儿,径直走向洛展离所在的包间,敲了门,里头的人应声后,才敢进来。 “展离哥,真的是你么,我以为我打听错了,直到前几日静中放榜,说凉州有位新人得天子赏识,前来大理寺当少卿,我怀疑是你来这里当官,便让人打听。 没想到真的是你……” 他当即给洛展离一个大大的拥抱,而洛展离被他这么一抱,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苏景行放开了他。 “展离哥,你怎么了,你见到我,不开心么?我知道这让你很意外,不过我现在在京城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我想知道,为何你来京城,都不曾来丞相府找过我。” 洛展离的眼神只有躲闪,他不想靠近这位丞相府的大公子,若不是因为自家妹妹自小喜欢这个人,估计这会儿,他得直接说了。 “苏公子,你我早已不是当年少年郎,一切都变了,听说前些日子,你考得了第三名,真是恭喜了。只是在下今日本欲与好友聚一聚,不知苏公子前来此处寻在下,可是有什么事么。” 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冷淡了,是从何时开始的,是因为阿清的原因么? “展离哥…洛大人,听闻三日后便到阿清妹妹的及笄礼了,我是想过来找你,想你带我前去买些送阿清妹妹比较好的。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景行这就告辞……” 洛展离听到他提及自己的妹妹,脸色稍微缓和些,但语气还和以往一样冰凉,“既然你提到我小妹,那在下就与苏公子一同前去买首饰。” “好。” 见他答应,苏景行自然高兴,他不知自己在洛展离的心里是有偏差的,也不知道这些年来,阿清和眼前这个人从未见过面,为何还对彼此之间都互相挂念,偶尔只见一两封来信,再无其它,是什么让他们坚持了那么久呢。 —— 第二日 苏丞相得知苏景行和洛展离见面之后,面上虽然没有露出不满之色,但也没有很明确的嫌弃。 “景行啊,这次阿清及笄礼,你啊,去找你展离哥哥,与他一同去凉州吧,顺便把你娘亲留下的玉镯子带去,送给阿清。”苏丞相让贴身管家去仓库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确认是那对镯子后,笑了笑,道。 “去吧,记得代我向洛兄问好,好好跟阿清相处,若她还对你有情,便把她带回来住些日子,爹再为你你与她半喜事。” “儿子明白。爹,儿子不在的这几日,您要保重身体。” “好好好,爹知道了。” 苏景行骑上备好的马,来到驿站,恰好看到洛展离要离开,大声地喊住他,“展离哥!等等我啊。” 不妙,这声音来者不善啊,他已经尽力不与苏景行碰面了,这小子怎么还一直跟着他呢,唉。 倒是罕见,大舅哥不想与妹夫一同回家这事,竟然让我看见了,我昨日就从九重天下来了,听着虞衡的下属禀报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不免遗憾。 “唉,说来他们之间错过了,是因晚清当年尚未能刺绣,绣出一个香囊来,这也不能怪晚清,要怪便怪世间缘份如此。” 我却不知我这一声叹息,却让身旁的乐云给听哭了,“阿娘,呜呜呜……小叔父会和洛凝姑姑相遇么,你说他们二人错过了这么多的时光,还会……” “我相信他们二人会相遇的,你那日不是问溟若你小叔父的命格了,咋的还担心呢。” 乐云脸色一红,但很快又正经起来,“阿娘,我这不是担心着,我怕意外发生,虽然小叔父会和洛凝姑姑相遇,但是……” “嘘。”我示意她不要透露天机,免得被九重天有心人听了去,怀疑我在擅用法术,偷偷嘞让时间过快一些。 不过,该有的缘份都有了,这一劫有些难啊。 “跟上么?阿娘。” “不用,缘份有天定,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们怎么发展了,乐云,我知晓你担心你小叔父,但我们也不能违反法则,明白么。” 洛展离最后还是同意让苏景行随行,一起回凉州老家。 马车内 “你……为何要跟我一同去凉州,能告诉我么?” “展离哥,我去凉州,是去见阿清,我承诺过她,有机会我便去凉州看她,不知当年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学会绣香囊了没有。” “绣香囊?你居然要求我妹妹替你学绣香囊,你何德何能啊,我那妹妹从小便受尽宠爱,八岁那年遇到你,自你离开凉州,她缠着我母亲教她学绣香囊。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会让阿清付出多少可以玩耍的时间,来为你学绣香囊。” 苏景行脑袋里的那根弦断了,为什么一想到开朗活泼的姑娘为了他的一句话,就开始放弃自己的喜好,反而去学习那无聊的绣香囊呢。 “这些年你写信送到凉州来,我妹妹都一一阅过,但她只收不回,她要留着,直到前两年,她第一次央求我,让我替她写封信送来给你,可在半路信被偷走了。 你告诉我,你此番与我去凉州,是想跟阿清说清楚了吧。也罢,阿清丫头这些年对你的确挂念得紧,想来知晓你与我一起出现在洛府门口,也是会开心的。” 一路无言…… 快马加鞭的,二人总算是到达凉州地界,洛晚清从阿娘那里得知她那大哥今日回来,打扮好后,从府里出来了,在那大门前站着,只看到高大的两个人影下马后,确认了是大哥,开心地跑上前去。 “大哥哥,好久没见了,阿清好想你啊……”也不管旁边这人是谁,洛晚清一下子就抱住了洛展离,搞得苏景行有一些尴尬。 洛展离是不会让苏景行尴尬的,轻轻地推开洛晚清,大方介绍着这位俊美的男子是何人。 第四十六章 渊源 “阿清,这位公子是苏公子,苏景行,你们二人常常互相写信来往的。”不,不是互相写信来往,是偶尔。 洛晚清听罢,心中泛起涟漪,怎么会呢,苏景行怎么会与哥哥一同回来,说出去她是不信的。 她的事情大哥哥是知道的,也许这个人并非是苏景行,而是大哥随意找来哄她的人吧。 其实也并不是期待,只是怕自己知道已经见到了心中所念之人,恐怕也是会伤心的,那不如打开窗户说亮话。 她不敢置信地问,“什么!他怎么可能是景行,大哥哥惯会说笑,这位公子怎么可能是景行,我知道大哥哥是为了安慰我,倒也不必如此做。 既然苏公子在许多年前已忘了我,那还请哥哥别找人来骗我了,我已经不期待和景行见面了。” 很难见的,苏景行听完那些话,脸色不由得失落了,苦涩笑着,待洛晚清讲完。 “阿清,你怎么了,我把苏景行这小子带来凉州了,你怎么不信,他就是苏景行本人啊,你……” 天杀的,每每看到阿清的脸,洛展离的脸怎么也生不起气来,他想到苏景行就在旁边,转向他,声音贼大。 洛展离颇有几分责怪,一手拎起苏景行的衣服,语气十分不好地说,“你来都来了,为何看到我小妹,便说不出话了,你还是不是喜欢我阿妹,你亲自与她说。” 放开了他,转身拿起礼物就往府中走,知秋知道自己也得走,也没与洛晚清打招呼,也跟着进去了。 待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凉州知府门口,只剩下他们了。 明明都期待着长大后的相遇,会有许多话要说的,为何,为何一见面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你是我大哥哥的朋友吧,你放心,我知道我大哥哥是拜托你做事要做到底,你可以先自我介绍,不对,不对。” 她懊恼地摇摇头,似乎是讲错话了,然后又继续讲,“我应该与你说说我的名字的,我啊,是大哥哥的妹妹,就是方才那位不太礼貌的家伙的妹妹,你不要介意,我大哥哥脾性有些不好。 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洛姑娘你好,在下京城人士,是洛大哥的好友,单姓一个苏,名景行。年纪十九岁,今年刚殿试,获得第三名探花郎,喜欢阅读各类史书……” 等一下,她怎么还是绝对哪里不太对,仔细一想,才发现他方才说的名字是苏景行,他怎么可以用景行的名字啊,不行不行,得改正。 “等一下,容我问一句,这位公子,容我问问,你是叫什么名字?” 苏景行只好再说一遍,“在下苏景行,不知洛姑娘绝得何处不妥,不妨说出来,在下改改也可以。” “这儿不太方便说话,不如公子随我入府,坐下来好好聊聊,正好,我父亲和阿娘也在,你是大哥哥的朋友,那么也该进府内一叙。” 大哥哥从哪儿找来的骗子啊,怎么一个劲儿地说自个儿是苏景行,他不怕被苏伯伯发现,自己也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么。 “嗯,有劳姑娘带路。” 本来还以为他老妹儿会和苏景行抱头痛哭的洛展离,此时一进屋之后,内心还是得和前来接他的母亲说一声。 “乖儿子,你怎么一人回来了,阿清不是去门口接你,你没瞧见么?还是你眼里没有阿清?” “娘,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孩儿有一事要跟您说,是关于苏伯伯那一家的。苏景行随我一同来了凉州,现下正在大门口那儿跟阿清叙旧呢。” 洛夫人一听,顿时感觉不妙,责怪道,“你小妹尚未婚配,你怎么可以让她在门外与景行那孩子在外头聊天,快,带我去,我去把他请进来,好生招待。” “娘,那小子怕是此刻在和小妹互诉衷肠,您此前去,恐会破坏气氛。” “臭小子,怎可说你妹妹,知秋,去,去门口,把二小姐和姑爷请进门来。” “娘,那小子还未真正迎娶阿清,您怎么就叫他姑爷了,娘啊,您清醒一下。” “迟早的事。” …… 洛晚清天真的以为这人只是个群演,正带着他往府中走,走到一半,苏景行停了下来,止步不前,似是看到了什么,看呆了。 也是丝毫不考虑就出声问洛晚清。“那儿,可曾是你带我去看过的后花园,我记得那儿有两个秋千,和一棵桂花树,还有风铃花,对吗?” 洛晚清心里直犯嘀咕:“什么啊,大哥哥怎么啥都跟这个人说了,那儿明晃晃地就有桂花树,但是桂花树下有秋千这个事,好像只有大哥哥和景行哥哥知道,他怎么也知道呢。 也太奇怪了。” “你怎么会知道哪里有秋千的,是不我大哥哥告诉你的,也对,你是我大哥哥的好友,他告诉你这些,也是为你好,不然你露馅了,也不好交代。”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怎么几年不见,这小姑娘怎么越发像是话本子看多了,以为他在玩那种冒名顶替的戏码呢。 这种傻傻的气质,真是可爱啊,甚至还有点好玩。 “洛姑娘有如此想法,那为何还愿意让我进府来,是怕在下在外头乱说?”他靠近她,模样真是绝绝子诶,只是距离过近,也不免让洛晚清脸色增添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你始终是哥哥的朋友,方才我哥哥走得快,你又要与我讲事情,我作为这儿的主人,也不能让你在外头站着,对吧,所以……” “所以洛姑娘才邀我入府中来?那在下在这谢谢洛姑娘了。” 谦谦君子啊,笑起来更好看了。二人正聊得好好的,知秋忽然出现,向洛晚清行礼,说是洛夫人要见苏景行,当事人丝毫不慌,倒只是看着洛晚清行动。 “是母亲让你来的话,那我带这位公子过去吧。” “是,姑娘。” 会客厅 “小侄景行,见过婶婶,婶婶近日身体可安好。” 洛夫人得知现下见她的人是苏丞相之子,也是乐得开心,心里忍不住称赞,这瓜娃子真是长得俊呐,和阿清站一块,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颇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趋势。 “好孩子,不用拜不用拜,过来坐下吧。”老夫人直接上前将他们二人的拉起,交叠在一起,越笑越开怀。 “郎才女貌啊,景行,你这孩子,走了那么多年,也不曾写信来,现在好了,你来了,阿清这孩子也就不用惦念着你了。” 怎么母亲也被大哥哥带来的公子给迷惑了,他压根儿就不是景行哥哥啊,但是母亲许久未曾如此开心了。 若她洛晚清出面解释这位公子是别人,而非苏景行,母亲恐会失望的。 “婶婶言重了,小侄何德何能,让阿清如此惦念着,实在是让小侄不好意思了。” 洛夫人见状调侃道,“你不知道啊,阿清九岁那会儿啊,天天缠着我,让我教她绣花呢,我那时在想,她要给谁绣什么,才会那样缠着我,一问她,她愣愣地说了句‘这是我要绣香囊给景行哥哥,才来与阿娘您这里来学。’” 她大惊啊,娘啊,咱们保持一点秘密可以么,这人不是苏景行啊。洛晚清感觉要被气到了。大哥哥从哪儿找来的人啊,怎么母亲也信一个没带家仆就前来凉州寻我的人啊。 “婶婶,就此打住,您看阿清的脸色都已经不太好了,这事小侄也有所耳闻,阿清成如此,是小侄当年所说。 阿清想来是生小侄的气,不过也无妨。” 咋还越演越上头了。 第四十七章 心意不可辜负 避免他继续再忽悠老夫人,洛晚清不自觉地咳嗽了几声,以此来提醒他,莫要演戏过头。 “咳咳咳……” 苏景行担忧着看过来,脸上挂满担忧的神色,这倒让洛晚清不自在了,这人怎么还那么会演啊,这脸上的担忧之色并非是像演出来的。 “晚晚,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嗽了?”他伸手握住洛晚清要抽离的手,关心的神色不减。 他的手很温暖,而且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洛晚清,也不免让她害羞,怎么这样,这个人是大哥哥的好朋友,怎么可能演出如此神色。 趁着能瞟一眼大哥哥所在的地方,洛晚清停住心中所想。 大哥哥怎么这么那么淡定,他不是跟这位假冒苏景行的哥哥的朋友,到底是真的假的。 “没…没事,嘿嘿嘿。”她似乎不愿被触碰,挣脱着把他的手掰开,尴尬一笑,很是浑身不自在。 “阿清,怎么这般对你景行哥哥,他是关心你啊。” “他才不是我的景行哥哥呢。”洛晚清小声叭叭,却让离她很近的苏景行听了去,他莞尔一笑,明白洛晚清是不信他便是她的景行哥哥。 也是不生气,反而是对老夫人说,“婶婶,这是正常的,晚晚如此,可能是不相信我就是她的景行哥哥吧,无妨无妨……” 拜托,苏景行现在就活脱脱地很像九重天的无洛好吧,这宠溺的语气,真是让人受不了啊,这动作,这语气,简直和我在九重天当虞衡徒弟那会儿简直差不多。 话说,苏景行的脸真的和他在九重天任职月老时,真的没差很多,甚至有时候,我还觉得苏景行身上的气质,跟九重天的无洛上仙相比,无洛险胜。 这都什么误会,洛晚清怎么误会苏景行她哥哥请来别人忽悠她的人,也对,他们二人长大后都未曾见面,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她心有防范也罢,可,唉,真的很想问问溟若怎么整的,咋让他们这对短暂的青梅竹马,在这会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在,你不打算讲明你到底是谁么?为什么会和我大哥一同来凉州,你有什么目的。”老夫人觉得她和洛展离在这可能会让洛晚清他们二人无法互动,特意找了个不太靠谱的理由,假意离开了。 这下,这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下洛晚清和苏景行了。既然都如此了,那她也得好好地问一下啊,不然就,就要弄巧成拙了。以后见到真正的苏景行,她也不好交代。 所以便问出以上问题,只等着眼前人狡辩,不对,是老实交代,让他学会迷途知返,及时止损。 苏景行在心里头想着,“看来晚晚还是不信我就是苏家公子,这傻姑娘,方才婶婶都知道我就是景行,她怎么就不信呢。看来真得说出那个从小到大藏在心里的秘密了。” 他闭了眼,又睁开,沉吟道,“晚晚可还记得八岁那年,有一男孩子向你要一香囊,可是你那时候年纪小,便作罢,后来那男孩说,等长大后就来见你,问你要一香囊。” 她迟疑地说道,“你…你怎么扯这个,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为何要配合我大哥哥,一同来这里欺骗我这个人,为什么,你说啊,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看来是不解释不行了,苏景行憋红了脸,下定决心地从椅子上站起,三两步走向洛晚清,一伸手,把洛晚清抱在怀抱中,声音低沉暗哑。 却又能听到他那一声声的“晚晚”。“晚晚,是我,我是苏景行,是你想着、念着也要见一面的男子,从你我相见一开始,展离哥都与你介绍了我,我没骗你,我就是苏景行。” “登徒子登徒子……放开我,别以为我大哥哥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就可以用苏景行这个名字,你不是他,你才不是他!” 怀中之人挣扎着要推开自己,苏景行越发抱的紧,洛晚清哭着哭着就流了泪,心底不相信抱着自己的人,便是让她日思夜想的景行哥哥。 为什么心会痛,好痛好痛的,老难受了。“为什么…为什么我都不期待与你相见的时候,你却和我的大哥哥一同回来了,苏景行,你到底是什么人,才让我记挂着,念着。 我以为昨日你会来凉州,我以为去那港口看到下船来的人,向我走来,会知道,我是他的阿清妹妹,可惜,我等了又等,没见到大哥哥,也没一见到他带回来的人里有你。” 苏景行别无他法,只好把这些年他为何没空来见她的事情,如实相告。“晚晚…你听我说,我说给你听,我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你,不哭了,不哭了,可好?”他抬手便在洛晚清的脸上,替她擦泪。 边擦边说,神情恍惚,“我回去的那一年,我父亲和我在回京路上遇刺,父亲受伤,幸亏随行有大夫跟着,不然我父亲生命垂危。可那一次刺杀,是与我的养母赵氏有关,父亲饶了她的性命,却把她丢在冷院,让她自生自灭。 我十七岁那年,养母病逝,不是在冷院走的,是在她自己的院子撒手人寰,为此,我给她守了三年孝。 后来父亲见我长大了些,让我好生学习,日后进入国子监,参加会试,在那一次会试,我夺得第一名,进入殿试。 晚晚,我没忘记你,也没忘记我说让你帮我绣香囊让我戴着,我也想早日来寻你,是我来晚了。” “那你今日又为何要来凉州城,既然你事务繁忙,又刚刚殿试成功,获得第三名探花,本该在京中陪着苏伯伯的,为何又来了。” “我怕某个傻姑娘以为我忘记了事,不记得自己承诺的事情,所以我啊,就让展离哥带我前来凉州,见一见长大后的傻姑娘,将她带回家,藏起来。” “谁说的,我可不是傻姑娘啊,还有,景行哥哥当年让我学会绣香囊,如今,我,我手中确实有一个特别的香囊,明日,明日我再拿给你。” “晚晚不怕我是演的?不怕我是骗你,让你拿出自己辛辛苦苦绣的东西,拿去随意糟蹋。” “我不信景行哥哥是如此之人。”既然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苏景行,那么她相信苏景行是不会拿她的东西随意去糟蹋的。 “难不成景行哥哥想糟蹋我辛苦绣的香囊,若景行哥哥糟蹋,那我再多绣几个也好。” 这话一出,苏景行激动地说道,“我只要你绣的这个,我不想你辛苦,我,我不会随意糟蹋的,这可是晚晚送我的,我说什么,都会随身携带。 心意不可辜负,那晚晚,明日便把香囊送我吧。” 第四十九章 灵安仙子 “唉,这小姑娘也是可怜,手中有异能,却不能痛痛快快地将那负心之人抛弃。”我在这忧心忡忡地垂丧着头,乐云一看,知道我这是被书上所写的命格给感动了,忙安慰道。 “娘亲是被小叔父的命格和洛凝姑姑的命格给感动了吗,莫哭莫哭。” “唉,怎么反倒是你来安慰我来了,我确实有一点是因为他俩的命格而哭,但我伤心难过之事,是看了这位名唤陆离的姑娘的命格,而感动哭的。 天下负心汉之多,变心多之又多,同为女子,她失去的,何止是孩子,还有她对她夫君的那份信任。” 我到底是看多了话本子,还以为男子对喜欢之人许诺过,就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了,九重天的规矩是很好的,每个人都是只有一个妻子,若是多了,便是不忠,是要被贬下凡间历劫七世的。 生生世世都要体验被世人所唾弃的人,直到自己幡然醒悟,日后不会再犯。届时主管这一方面的司命星君,再给他们安排命格,交由于陨灵渡的仙官们。 “世人皆说九重天的仙子仙倌不懂情,都说我们活得潇洒自在,整日不知情为何物,甚至是不会为情所伤…… 可是,当大义与情爱一起来临时,首先仙倌们选择的是大义,并非是情爱。乐云,你要记住,这世间的情是同等的,若是你喜欢的人变心了,便及时退出,莫要伤到自己,让自己遍体鳞伤才肯放手,那不值得。” 这时候我说这些话,也许太晚了,是看到了陆姑娘的命格,才会如此吧,还有苏景行他姐姐的命格,唉。 “这些人的命运是安排好了的,虽然你阿娘我从未见过这位陆姑娘,我也不愿看她被爱人负心,待我翻开属于她的命格。 让我看看,有那些地方可以修改,让她少些苦难,让她平安顺遂,就当是我善心大发好了。” 当我翻开那本书时,翻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页,看到那异常红到刺眼的字时,心头一痛,这,怎么会这样。 我眼神大瞪,丝毫不敢信这书上所写的命格竟是如此。 书上所写“陆离,晋朝苏州人士,年十九,晋朝洪嘉九年,与异姓王景羿成婚两年,曾与前夫景羿育有一子,孩子三个月大,被小人所害,早早去世。 后来,前夫景羿把之前带回来的南梁国的九公主,带进府中来住,并在自己孩子的葬礼上,与她人同床……” 我只隐约看到,历劫人士是九重天一位德高望重的云霄仙子,名字是灵安仙子。 婚内背叛妻子,不仅如此,还维护害死自己孩子的人,真是其罪当诛。 啪嗒一声,我将那本书重重地合上,越想越气,脸色极差,我直接开口说道,“真是枉为人父,枉为人夫!不配成为云霄仙子的情劫。” 乐云看我如此,稍微不太了解,我气呼呼地指着那本书,“这本书,真是给人开了个大玩笑,也让世人深陷情这一字之中,不能走出来,困于其中。” “娘亲,您方才看得那一页,是看的您口中的云霄仙子么?是不是这本书里写了不好的命格。” “罢了罢了,既然这位陆姑娘,是九重天前来历劫的小姑娘,那我稍微帮她改改命格,让她大仇得报,先让她把真相告诉她前夫,让他活在后悔当中吧。” 我正要写呢,忽然一股风吹来,我手中的笔被人夺去,我目光微怒地看着来人,等他转过身来,我才看清是谁来了。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青墨色绸缎。腰间束一条墨色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不是虞衡那又是谁呢,而乐云看到她爹前来,有些许害怕地躲到我身后。眼睛不时地盯着他看。 “把笔还我,你拿着笔作甚,快还我。”我伸手问他要,他却好像不想给我,他的脸色绷紧,语气严肃。 “阿颜,我问你你方才打算做什么,是不是想私自给无洛修改命格,是不是我不来的话此刻你已经给他修改了?” 哎妈呀,连称呼都换上了。话说我是怎么得到的这本写有命格的书《缘一》,自然是前几日我我听阿姐说,有一本书叫《缘一》,专门记录有各路神仙历劫,所要经历的劫难,所以,我去问溟若那小子,拿来看看。 也就是我刚才看到的内容,是关于无洛和洛凝的事,再加上还有陆姑娘的命格。 好巧不巧的,虞衡这家伙在我要修改陆姑娘的命格时,就出现了,是以为我要给无洛修改命格么? 他为何要生气,他怎么不问问清楚再说我,好家伙,我是真的冤枉。 乐云在后头也察觉一丝不对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爹,想出来替我给他解释,她老爹一下子就出言说她。 “大人之间的事,岂是你能来解释的,你不是在九重天和溟若在陨灵渡怎么会和你阿娘下凡界来。是不是又让你阿娘做什么了?还是你逼你阿娘带你来的?” 冤枉!“不是,爹爹你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孩儿……”咦惹,虞衡的眼神太吓人了,瞧把乐云这孩子给吓得不轻啊。 我赶紧出来护着她,眼神不满地看着虞衡,叹了口气,“别凶孩子啊,你拿笔干嘛,我不是要给无洛改命格,我是要给一位仙友修改命格啊,你这几日吃味的日子是越来越多了。” 虞衡神色并未改变多少,依旧还是不怎么搭我的话,“不可,就算你要给他人修改命格也不可,说不定你口中的仙友就是无洛,我才不让你修改呢。” 我只想说,我只是好心,到底是有啥错呢。 “这么与你说吧,我所要帮忙修改命格的人,是你们九重天三清殿修行的云霄仙子,也算是旬殷的半个女儿,明白不,我不是要给无洛改命格,你这吃醋的方式,我真无话可说了。” 若是按辈分,云霄仙子的封号是云霄,名唤灵安,该叫我一声姑姑,虽未见过这位传闻中长得水灵灵的灵安仙子,但能知道,她此番历劫,也是漓卿给安排的。 漓卿这算盘真是打得不错,让无辜的灵安仙子来陪她侄女历劫,真是太可恶了。 我呢,特别喜欢助人为乐,想给灵安仙子修改历劫命格怎么了,没什么错吧。 虞衡干嘛要吃醋,而且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唉。“原来是为了给她修改命格,但你可知若你私自修改命格,会遭到一些反噬的,就算如此,你也要义无反顾么?” “难不成你也认得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灵安仙子?” “我于她而言,算是她小叔父,她何时来历劫的,你是怎么知道她来历劫的?” 我看向这桌子上的《缘一》,咳嗽一声,道出真相,“我啊,是看了这本书,才知道的。” 第五十章 只道一别数年 “我以为你与她很熟,听你的语气,真的觉得你对她的态度还是挺好的,难不成你以为我要给无洛更改命格么?” 我听着它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以为我要给无洛更改命格,没救了,真的没救了。他当什么不好,为何偏偏是个醋精啊。 我也是苦恼,想不明白,虞衡为何那么喜欢吃醋,甚至还怀疑我要给无洛改命格,唉,真是怀疑我怀疑多了。“娘子以为为夫何故吃醋?你手中有着记录各神仙历劫一事的《缘一》,为夫不担心这个,要担心什么。” 这也能觉得我会擅自修改么,讲白了,他就是不信我,我心一横,打算讲个明白,把话题拉回方才。“不是在提我为何要给他人修改命格么?怎么就扯到这个问题了,还有,你别吓唬乐云,她还小,经不起你吓唬。” 我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地,乐云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莫要说下去了,是我没看到虞衡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吗。我想应该是的,他无缘无故吃醋,我也是不理解。 “娘亲,别说了……别说了。” “别怕,有我在呢。你爹爹就是急了些,他是怕我乱改命格。虞衡,我这么与你说吧,我真不是要改变无洛的命格,我刚才咋说的你应该都知道。 我呢,是看了无洛同一时期历劫的人,其中有灵安仙子在里头,我看了她的命格,觉得不好,想帮她改一下,你就当我看不惯吧,人啊,做什么事情都想十全十美,想要一个事情能完美解决。 可是谁又知道这完美解决事情的背后,需要有多大的心态,才能去接受呢。” 我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落了泪,似是真被感动到了,接着又继续道,“你可知人间有情人相守一生,需要违背父母之命,或是父母同意你此生只许娶一人,否则,你就算想与他人私奔,也是不孝。 灵安历劫,正好是被一位异姓王迎娶回去,八抬大轿娶回去的,没有‘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承诺,有的是只是所谓的海誓山盟,我想改变她的命格,我正要写,你就出现了,你说吧,是不是不希望我修改……” 看淡了人世间的感情,我这是第一次被灵安的命格给看哭了,我哭得很投入,真的很心疼那位姑娘,犹如我心疼乐云一般。 “你知道么,如若今日历劫的人是我,而且我怕成婚的对象是你,而你在出征后战事大败失踪三两年,归来时带回来一个陌生女子,且这女子长相窈窕,堪比西施。 在你我二人的感情中间不断挑拨,伤害你我的感情,破坏你我的情谊,害死无辜之人,最后还活得好好的,让历劫之人落得个不好的结果你能接受吗?” 虽然未能感同身受,但我能知晓,她很苦,很难接受丈夫的背叛,很难去接受四个月大的孩子,早早地就到阎王爷那里投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听未出世的孩子喊自己一声“娘亲”,婚内不忠的丈夫,极力维护那位破坏夫妻感情的第三者,真是闻者可惜,听者落泪。 谁会同情,凡人的感情说起来,真是可悲。 虞衡沉默了,大抵是在考虑着我说的这些话,十分怀疑我怎么看了灵安仙子的命格,就又哭又气的,是她的命格给我的感触太多了。 “娘子……若你,若你不喜欢这种命格,那便修改吧,以后这种什么‘将军打仗四年后归来,带回一美娇娘’,女子当别人夫妻间的第三者,真是可耻。” 乐云不知道我为何就哭了,只记得她老爹同意我修改情劫中难过的一关——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还报恩人。希望凡界日后的情缘,有情人能厮守一生,许诺真真切切,没有虚的。 我的泪水好像没有停止哭泣,依旧是哭着,是哭多了,哭得也自然而然了……我声音哑哑的,制止道,“我,我只需要帮灵安仙子修改她这一栏就好,凡间的情爱之事,有它的法则所在,但也不能阻止一个男子喜欢的人,是小妾,亦或是青梅竹马。 我不愿让灵安仙子受此苦难,更不愿看到她此劫渡过后,回想起来,会暗自伤心,会觉得愧疚,愧对那四个月大的孩子。” 气氛烘托到这,乐云看我俩自然而然地抱到了一起,也已经习惯,便自己退了下去,给我二人留空间。 一路上,她都在想,为何仙界的神仙、凡间的人、魔界的魔、妖族的妖、还有冥界的冥仙,都要经历一番情劫,才可渡劫成仙,更上一层楼呢。 “阿娘和阿爹当年两情相悦,应是暗恋多年互相暗恋,互相喜欢,可是阿娘方才那副样子,,感觉那《缘一》上写着的命格,阿娘曾亲身经历过一般,不要被我给说中了。” 但她仔细一想,拍了拍脑壳,自言自语,“哎呀,怎么可能嘛,阿娘被爹爹疼着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带阿娘一起经历那些个刻骨铭心的感情,想多了想多了。” 我也是不知走到了哪里,只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只待虞衡将盖住我眼神的蓝色不太透明布条拿开,我重见那挂在天边的太阳,正在降落,用人间的话来讲,便是日落二字。 我再将方才飘出去的思绪拉回,眼睛里充满疑惑,不知眼前此景是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位年逾八十的老者,跪地求着年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姑娘,口中的话是如此的。 “阿离……算爷爷求你,就放过景羿吧,放过他吧,他也是不知情,天命如此,爷爷用这把老骨头跪下来求你,就此停手吧。” 长相清秀的姑娘冷笑着道,“我放过他,我为何要放过一个眼盲心盲,亲手害死了自己孩子的负心人,为何要来求我放过他们,他的新欢,害死了我的孩子。 就该到地府里,去陪我的孩子。今日,谁求都无用。” 而被她所提到的负心人景公子,则是满身是伤,最后醒悟过来,才知道他所喜欢之人,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他以前对一位叫阿离的姑娘许诺,此生唯她一人,可后来,还是变了。 在这场景里我看到一位身为人母的独有气质,她失去了孩子,她没有失去该有的本质,她想报仇罢了,凭什么要因为一个老人的话,就此放过负心人,放过一个害死自己孩子的父亲,凭什么。 或许我现在待的地方,并非苏州林府,而是上古凤凰独有的织梦术,普天之下,只有虞衡会这种法术。也太真实了,方才那场景,真的好真实,仿佛置身其中。 “这也太真实了,真不愧是上古唯一一只凤凰,真可以。”我给他点了个赞,他却傲娇表示,“娘子看到此情此景,可有什么想法想说的。” “或许,在你所编造的梦里,我看到的,便是以后会发生的事,谢谢你,虞衡。 是你让我看到了这些,我不同情前面对发妻如何残忍的男子,后期醒悟过来追悔莫及,强行像话本子里写的,给他洗白,我就能不记住他所对他发妻做的事。 也不能原谅破坏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的第三人,南梁国九公主,南巧儿。” 我和他心知肚明,灵安的情劫是景公子,那么与她共同一劫的是白羽,真是造孽了。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样就省去了白羽历情劫失败,导致她这好侄女从此处处留情。” 虞衡很快就解说了漓卿此番想做什么,大抵是跟白羽继承花神之位有关。 漓卿也是对自己这位侄女照顾到了极致,我在心中自己安慰自己,顿时了然。“咱们也不能坏了她的情劫,让她好生渡劫,若她后面不做出什么严重的问题,我会让她少历劫的。” 我不是突发圣母心,也不是可怜白羽这个人,我秉持着的做人准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那个人非要凑上来惹我,那我便让她记住什么是得罪我的后果。 “前提得是,不能让灵安仙子受难,得想一个两全其美地办法,让尚未发生的事情,回归原来还没有发生的样子,那就得从根源出发。” “娘子想得周到,为夫很为你高兴,但是娘子想从何处出发?是不是得要为夫帮忙。”他忽然提议,给我吓了一跳。哎呀,真是不一样了,怎么让我找他帮忙,我感觉他有事,真的有事。 他这般自告奋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忽悠我?还是想在此期间,与我相处,培养感情? 且不说他的目的如何,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增进感情,方才他还让乐云自行走开,从这一点我可以看出虞衡的目的,只是真心的想和我增进感情罢了。 他看我犹犹豫豫的样子,立即开口询问道。 “是不是不可行,为夫还以为娘子会采取我的提议,是为夫自作多情了,扰了娘子的性质。” 这神态,这语气怎么听着越发像是绿茶发言,什么自作多情,他自己提议的,他自己自圆其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怕他再说些不好的话来,立刻辩解,还加上手上的动作,让他快闭嘴。“诶诶诶,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只是想帮忙,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出他的来意,“娘子以为我这时候出现,带你去织梦幻境里,又听你说了这么多,会只有帮忙这一目的? 为夫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娘子待一块儿,一起办事儿。” 他说完之后身子靠近我,他笑了起来,目的很明显,那就是只想和我贴贴。 “贴贴危险啊,不可沉迷美色,知道不?”我也直接拒绝他的贴贴,想和他说个正事,他见这一招不管用,眼睛里一时间多了泪痕,抬起头来看着我。 语气也从清冷变成另外一种深情不移的声音,“为夫想跟娘子贴贴,娘子为何不给我贴?” 因为贴贴危险,还要密接。咳咳咳,这个话题跳过…… —— 凉州*洛府 用完晚膳后,洛晚清带着苏景行到以前去的后花园去散步了。 “这儿还是以前的模样,没变过。” 弟五十一章 来自大舅哥的“不满” 他忽然这样说,着实让洛晚清有些意外,她语气幽幽的道,“本来前些年我大哥哥说要把这后花园翻新的,被我给拦了下来,不然你回来,可能也见不到这样如以前一样的后花园了。” 她这语气,苏景行一听,便是明了,他的晚晚真是学会了说见到他,都会说些拈酸吃醋的话来了。 他暗叹一声,随即又问她。“晚晚这是吃的什么醋,为何生气也如此的可爱,真是太撩动我心了。 难不成我不久前与你坦白的话,在你眼里不值一提吗?我不过是提了这么一句‘从未变过。’你怎的又与我生气了,到底是我哪个地方做的不对,你至少得把它讲出来吧。” 不然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这么被她误会,更不愿意看到她吃醋的样子,竟全是他提起了什么不该提起的。 她瞥了他一眼,正色道,“只不过是有些遗憾,能让景行哥哥记得如此清楚的,居然只有这里,若不是景行哥哥说是为了我而来这,我真会以为景行哥哥来这里找回忆了。” 请注意,她不是吃醋的,她就是不满景行的举止,为何每每散步都到这来逛一逛?就不能到别的地方了吗? 她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接着狡黠继续道,“我可依然记得,我虚岁九岁那会儿,景行哥哥就曾与我说,这里很熟悉,跟你所梦的人有关系,那时候我问你,是梦中神女么,你好像并未正面回答我。” 她似乎假意不知,又道,“随后我又问了你,你所做之梦与我是否有关,你好像也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一些我一个小女孩不懂的事。 景行哥哥,你告诉我我家的后花园,对于女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你梦中梦到的花园一般吗,还是你所喜欢之人在这后花园之内。” 忽然问出这句话来,苏景行忽的警觉起来,这样性格大变的晚晚,让他感觉很陌生,心底忍不住的打颤,他想看穿她在想什么,此刻想做什么。 洛晚清嘲弄着看他,似是看穿了他的心事。“看吧,我猜对了,虽然我不知道我参与了什么,但你所梦之人应该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对吗?” 原来这六年来,是她自作多情,还以为眼前人对自己也是念念不忘,让她记挂着,却不知道原来是她想得过多了。 她的眼里是不相信的,不过她很快就收拾了失落的情绪,苦涩地开口道,“没事,景行哥哥只是晚清的哥哥罢了,景行哥哥心里有人,也是极好的。” 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为苏景行的痴情寻个借口,苏景行在她的身旁,想拥她入怀,他不敢擅自把她抱住,怕逾越规矩,怕她就此以为自己所梦之人是不是她。 其实她也并非是说苏景行所梦到的人不是她,才会性格转变成这样,她只想知道,能让苏景行一直惦念着的人,到底是位什么样貌的女子。 “晚晚,我不是说了我梦到的人都是你么,为何你还要再问我来确认呢,你可知,我在来凉州时,做了一个真实的梦,我梦见你嫁给我了,在梦中,你我琴瑟和鸣,是世人艳羡的夫妻。 你别伤我心,可好?” 在他即将要把自己抱住时,洛晚清不自觉地退后了好几步,眼中失落地看着他,“景行哥哥还是与我保持距离吧,关于我给你绣的香囊,明日我定会拿来给你的,就这样吧…… 景行哥哥所梦之人不是我,所喜欢之人也并非是我,明日我及笄礼,景行哥哥参加完,就快些回京,向苏伯伯禀明喜欢的人。”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很是伤心难过。 再加上她不想听他解释,就下定决心离开了这让苏景行随时随地都能忆起往事的地方。 “晚晚……你别走,你别走。”苏景行觉得还是和她解释清楚,让她莫要吃醋,这小媳妇还真是容易吃醋,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他和她也能续情缘了。 他伸出手臂,把她抱向自己,声音低沉而有力,用着他那以往看似羸弱,实则健体的身躯包裹住那小小的人儿。 嘴角微微上扬,心下十分满意,“丫头…你说我该怎么和你说,我这些年,每每在梦中梦到你,你都是不一样的服饰和装扮,而且我也是不同的模样和身份。 有一场梦,是我和你大婚,你是他国公主,前来我所在的朝廷和亲,你我互相一见倾心,再见一见倾情,三见成婚。 我对你的感觉,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我遇见你,遇见不一样的你,让我生生世世都遇见你,再一次次地喜欢你。” 他很诚恳,把要说的话,都说给洛晚清听了,可她洛晚清,又为什么要信他,她也不过是情窦初开,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罢了。 “我又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的,好了,景行哥哥累了吧,说那么多话,也许也是按之前背好的措辞,来讲与我……唔…… 你…放开……”她的呼吸被眼前的苏景行夺去,他想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想告诉她,他对她洛晚清很喜欢,很喜欢。 春季的夜晚还是很凉,这花园中的小小角落里,两人的举措被那棵桂花树挡着,他几乎忘情地吻着她。 也敢规矩地亲她,不敢逾越半步。小姑娘与他的身高形成最萌身高差,他知道不能吻她太久,她还未学会换气,不能欺负她,真的不能欺负她。 若你想问苏景行为何从未有过通房丫鬟,也没有小妾之类的,是怎么学会亲吻喜欢之人的,我呢,有个事儿必须得说,梦中见到的事儿多了,跟着学也会了。 有心人教了也不会,无心人不教也能自学成才,显然无洛和虞衡是一挂的,该不会是虞衡偷偷地教了无洛吧。 吻毕,洛晚清脸色涨红,洁白无瑕的脸上多了几分可疑的红色,她恼羞成怒地推开这个比自己高了不少的苏景行,落荒而逃,一句话也不曾讲过。 啊啊啊啊,苏景行居然吻了自己,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敢的,这亚子被他吻了,她会不会像娘亲口中所说的那样,和喜欢的人亲吻之后,就会有孩子啊。 她跑得很快,等回到自己院子时,也忘了自己为何而跑。 “可恶…明明心很痛,明明是问他为何要说梦中所见到的人是自己,我去问他,试图看破他的心事。 怎么,怎么就被他给占便宜了,哎呀……”知秋正疑惑着洛晚清怎么今夜一回院子,就急忙跑回房间,连自己跟她问好,二姑娘都不曾搭理的。 “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还要和未来姑爷聊聊。 二姑娘莫不是被姑爷欺负了吧。”如是想着,也只能等明日再找个机会问问二姑娘了。 而另一边的苏景行,正在回想着方才自己一时冲动,竟把洛晚清给亲了,而且她的唇出奇地柔软,让人亲了一次就容易上瘾的那种。 不过,和梦中的场景,这儿的触感很好,她就像酒,一杯即醉,他的脸上不自觉又多了几分笑意。 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等晚晚及笄礼一过,我也能娶她回家了,到时来日方长,不急。” 他转身看向那棵桂花树,若有所思,想说什么,却也不能对一棵树讲话的。 这儿的事儿,被府上的阿贵不小心看到,他在想要不要去告诉大少爷,但他不是拆散鸳鸯的坏人,他在告诉与不告诉之间,选了个难的,简直是有太为难他自己了。 于是乎,第二日早晨,天刚亮,便有两位从母亲那边来的两位嬷嬷敲响了洛晚清所在的院门,她们分别是王嬷嬷、赵嬷嬷。洛夫人派来服侍洛晚清,给她重新梳一个少女发髻,灵动可爱。 赵嬷嬷对自己所给洛晚清梳的发髻,再看看二姑娘的模样,忍不住夸赞,“二姑娘是好看,再加上这发髻衬托,实乃锦上添花。” 王嬷嬷也随口附和,“姐姐梳的发髻,与当年给夫人设计的发髻,如出一辙,姐姐也是疼二姑娘的。” “二位嬷嬷请安静些吧,看看二姑娘满意不满意啊。”知秋提醒着两位老人,又问洛晚清可否满意。 洛晚清看着镜中人,只有一词形容得恰当,宛若凝脂。这仪态端得正好。 她又不知不觉地想起昨夜苏景行忽然就吻了她的事儿,脸上滚烫,她们三人却纷纷明白了洛晚清的意思。 王嬷嬷和赵嬷嬷昨儿个也见到了容貌绝尘,家世不一般的丞相小公子苏景行,也知道这些年来,洛府和丞相府有来往。 这不快到洛晚清及笄礼了,丞相府的小公子苏景行却在这时登门拜访,自然是知道多年期盼的媳妇长大了,也该娶回家了。 宴会大厅 苏景行昨夜是躺下了,可这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以至于洛展离隔着老远也看出来他的不对劲。 假意询问,“景行,你昨晚可是没睡好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才会夜不能寐。” 苏景行也很有规矩地回答他,“确有其事,我这不是期待能看到晚晚及笄礼了,想对她说我想说的话。 展离哥不喜欢我这样为了晚晚而夜不能寐么?” 他毫不客气地道,“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可别让我洛展离的妹妹婚前受了不该受的,今日来的人之间,有的是人可以让我妹妹挑选为婿。 你若真喜欢我妹妹,就不要拖她下水,她今日才及笄,你把握好分寸。” “大哥请放心,我此次前来,正是为晚晚而来,我来此,也是为了把晚晚带走,把她带回去,藏起来。” 第五十二章 心意难诉 “乱叫什么,我可不是你大哥,你不能叫我大哥。”不能否认,苏景行自他妹妹八岁起,就对他苏景行念念不忘,直到如今,苏景行不过刚和他妹妹相识。 这个男子就对晚晚下手,真是的,太可恶了。他确实好看,行为举止也让人讨喜。 洛展离这个人呢,最大的特点不是不喜欢苏景行,而是怕苏景行对他妹妹只是单纯的骗意,而非小时候那样,口中都是夸阿晚好看的话。 他依稀记得那一次他带苏景行去城外和好友们一起认识时,那些人是怎么说他妹长相怎样怎样的。 他本以为苏景行也会不喜欢洛晚清,可都过去那么多年,年少时的情感,又怎会抵过时间,他始终觉得苏景行绝非是真心喜欢洛晚清,只是被苏丞相威胁才来凉州的。 昨夜他被阿贵的话给吓到了,苏景行这小子居然占他妹妹的便宜,这他不能忍啊,真的不能忍。 他昨晚生气地拍桌子,决定今日早上,给苏景行提点提点,让他注意分寸,别害了洛晚清。 因为这苏景行还真是个好说话的,居然还说出来这样的话,让他着实迟疑。 想不明白事情的洛展离,看着眼前的酒壶,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过后,再次提点苏景行。 “我阿妹是世间最好的姑娘,她不止你一个人可以嫁,你不许欺负她。” 话音刚落,洛晚清慢慢走来,一时间,整个会客厅的声音戛然而止,纷纷看向这位凉州有名的美人。 一个自小定下婚约的洛家二小姐,洛晚清。这些公子都知道他们今日来这里,纯粹是来给苏景行当陪衬的,而洛知府和洛夫人并未如此想。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想让女儿及笄礼这一日,物色一个如意郎君,若洛晚清还是喜欢苏景行,那么就在这一日,把他俩的婚事定下来。 不可再拖下去,免得夜长梦多,他洛庆恒想要的是,和义兄一家有关系,一个可以延续证明他这个凉州小官,和朝中丞相是好兄弟。 而今这宴会上,大都是青年才子,不是什么京城四大公子的身份,要么也是什么门派德高望重的人物。 苏景行自从洛晚清进门来,目光紧紧看着她,仿佛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若是没看到一刻,便会失去呼吸。 “女儿拜见爹爹,娘亲,大哥。”她一个个拜会的,除了和父母打招呼以外,她也要和这些自小没什么交集的路人甲打招呼。 “晚清,见过各位公子,各位姐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她是真的有社恐啊喂,而且维持这笑容,也让她有些疲惫。 不多时,打完招呼,她就是正襟危坐地坐在了苏景行的旁边,估计是爹爹安排的。 苏景行眼神有些闪动,不过很快就消散了,心安地看着旁边的女子,面容姣好,这及笄礼宴会上的女子,比不得晚晚的一半,他忽然觉得这矮桌上的酒菜不香了,洛晚清转过身来,跟他打了声招呼,却不见他回应,于是又喊了一声。 “景行哥哥,你怎么一直看着我,你应该和宴会上的各家小姐聊聊啊,哪有一直盯着我看的。” 他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自己的话,“晚晚,我昨夜与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现在可否拿香囊送我?”他的声音不高不低,而且这声音很苏很苏,明明昨夜只是被他亲了一下,怎么又在这种时候,又想起来昨夜的事情。 他又离自己很近,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他包裹住似的,哎呀。“香囊,香囊我待会儿让知秋姐姐去取来,不过你真的想要香囊么?我绣得不好看的,恐怕会让你不喜欢的。” “你想反悔,不想把香囊送我么?” 书上说了,要定情得有信物,那他此刻跟晚晚要香囊,不过分吧。为了让她拿香囊送自己,苏景行当众从腰间取下玉佩,一块极其好看,色泽很好的玉佩,拉过洛晚清的手,把玉佩放到她的手心。 并温柔地对她说,“你看,我都拿玉佩送你了,你现在可否让知秋姑娘去把香囊拿来?” 她糊涂了,怎么现在的景行哥哥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说会给他香囊的话,就一定会给他啊,她怎么可能言而无信,想想都不可能的。 苏景行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叹气道,“晚晚是不想拿香囊送我了,是想在你的及笄礼上挑选一位如意郎君么,也好,昨夜不过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唐突了。” 他即从她的手里拿走玉佩,一旁的林公子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回事,他是错过了什么吗?苏家公子怎的把玉佩给人家,还问人家要一个香囊,不等人家回他,又把玉佩拿回来,而且这画面,怎么和他看得话本那般相似。 他忽然悟了,他坐在这里不是目睹了这一场景发生,就连苏景行走得那副样子,他也看得见苏景行落魄的身影,又看了看错愕的洛家姑娘,在内心想了想,还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洛晚清被苏景行这么一说,脸上多了几分愁容,她不知道苏景行晓不晓得一个香囊对于凉州女子来说,是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喜欢的人问你要一个香囊。 昨夜他突然那样子对自己,更是让她不是很确定苏景行是否也喜欢她,若他只是逢场作戏,而自己付出真心,到头来真心错付,苦的也只是她洛晚清罢了。 为何人要有这些个羁绊,就不能不让人有羁绊么,说来也奇怪,自从苏景行说他偶尔做梦,所梦到的人是她时,她是高兴的,从那日开始,她梦到了一些不平常的梦,她梦见自己是妖界帝姬洛凝有一位好友花颜。 在这梦中,她梦见了我还是虞衡徒弟的样子,她梦见我带无洛前往她所住的地方——灀澜殿。 也是古怪得很,为何她做的梦却是与我有关呢,是她太想念我了吗,还是她和无洛的情缘之间,还掺杂着我这个意外的人。 梦中她看见一个长得很像苏景行的男子口中,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下一刻又喊别人的名字,不知是不是夜神的魇兽造成的,她在那里头看着很有意味。 所以当苏景行说他这几日做的梦都与自己有关时,她是害怕的,她怕他喜欢的人,并非是她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子。 许是她想得太多了,认为有的人喜欢自己,只是因为梦中所见之人,是一个模样与自己毫无差别的女子。 所以方才当苏景行问她要香囊时,她本能地对他说了那些话,说让知秋去取来。 洛晚清回想到方才苏景行的样子,也不由得担心他,于是也不顾这里有那些公子小姐在场,她必须去找苏景行,与他说明白。 小时候的诺言,和那些朦胧的好感,不能拿到长大后要一直在一起的荒诞里来用。 主角离场,宴会上依旧热的闹无比,觥筹交错,仿佛像是前来此处相亲的一样,互道姓名,互通心意。 她从宴席上离开,出了门,询问在门外守着的小厮,问他。 “可有看到苏公子往哪边走了?快些告诉我,我去寻他。” 小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了,二姑娘怎么不在宴席上多与那些公子聊聊,要去寻什么苏公子,难不成苏公子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还是得靠自己去找苏景行,她也不为难这小厮,她知道苏景行此刻应该还没走远,或许就在某个花园里的亭子里深深地自我剖析,不停地在思量着洛晚清的话。 望秋亭 他始终不知道洛晚清是如何想的,昨夜是他暗示得不够么,他的意思很明显,他问她要香囊,就说明他对她很喜欢很喜欢,怎么洛晚清想不明白,不开窍了呢。 就在此时,一道不太明亮的光亮闪现,从莲花深处出现了一位身上散发着道骨仙风几个字的人,模样风度翩翩,身着墨绿色衣衫的男子,他的笑很有意思,他从远处走来,等走近时,才悠悠开口道。 “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不在洛姑娘举办的宴会,独自到这里来,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如就和我讲讲吧,兴许你告诉我,我也能替你出主意。” 那男子坐下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但没看到苏景行坐下来,语气淡淡,“怎么,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你现在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一个曾和你有点关系的男子,很久的事了。 若你现在不是凡人,姑且我也会认为你就是他,一个曾让我差点就寻不回娘子的人。” 待那人抬起头看了看这周边的荷花,又是自言自语道,“我都与你说了,你和这位洛姑娘的缘分啊,我早已去替你向月老打听清楚了,你们二人之间,必有结果。 说不定待会儿人家姑娘就来找你了,你啊,真是比我那位朋友,要更加的木讷了,学不会变通。” 苏景行却突然行礼,谦虚有礼说道,“虞衡仙君与我说那么多,是因为知道,我这一生,和晚晚必然在一起,今天是我没有听晚晚说完,就独自来到这望秋亭来,在这自我剖析,仙君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一针见血。 我不止一两回在梦中见到长大后的晚晚,更是和晚晚不止一次相爱,方才她的犹豫,让我的心很不安,我不知道这一股不安地感受从何而来。” “那你现在就在等着她来找你,然后你与她说明白事情,不能朦朦胧胧地对她说那些不复存在的话。 或者你也可以顺着你来的路,再一次回去。你记住,我只是因为你很像本君的朋友,才会对你说这些的。” 要不是我让他来这洛府,给苏景行说这些,估计虞衡是不会来的,他也是想来的,只不过是我给他找了个借口罢了。 而我此刻正在灵隐寺当一位得道高人,能算命的,能知晓这几天会发生的事,我是在等陆离和景羿上这灵隐寺来求姻缘,我要打破这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的规则。 解决误会的根源,让灵安仙子度过此劫,到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最近我有打听到,这南梁国的九公主被他们君主送来晋朝和亲来了,据说这位公主极为貌美,每个男子见了她,都心动不已,只可惜她是战败国送来和亲的。 除了圣上和皇子能迎娶以外,其他人只能看看她,但是不可亵玩焉。 她来晋朝的第一天,就因为目睹景羿的容颜,深深地喜欢上了他,对景羿能在陆离身边绕着这事很介意,她也不是个善茬。 她说她的身份就算是战败国的公主,也总比官家小姐陆离的身份高,遭到很多人的不满,但她也不在意,依旧每天晃悠在景羿面前。 我咋舌,“搞不懂了,真的。” 第五十三章 缘由 根据命格所写,今日陆离会与羿王前往这灵隐寺前来拜访求签。 我只需在此处等候便可,若是这回直接告诉陆离羿王并非良人,她可还会选择与他成婚,甚至会遭受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我穿着一身道骨仙风的道袍,给前来咨询姻缘的人儿指点,我知晓这些人的姻缘是月老树上挂着,那得让刚上任替无洛理事的仙倌给他们牵红线啊。 我掐指一算,给一位妇人打扮的小姑娘算命,故作高深莫测,淡定道,“女施主旺夫之命,上天安排,这样,贫道给您一张符箓,您拿回去贴在房门前,便可驱邪祛秽,您夫君也可回心转意,到时婚姻美满。” 我的话很有道理,她犹豫了会儿,随即问道。 “陆颜道长,恕我再问你一句,我家中并未有什么事发生,我相公这几日虽是回家晚了些,也不至于有什么污秽缠身,你这般断定,莫不是在诅咒与我?” 我见状不对,急忙回答她,“贫道是在寺中修行,哪敢诅咒信徒,善哉善哉。施主莫与我计较,您若是不想要这符箓,不拿也罢。” 以退为进,是我的行事风格,既然给她驱邪祛秽的符箓她不要,那就算了。 等她家中要是出了什么事,到时林夫人再来询寻我,我再拿这符箓给她就行了。 她似乎觉得自己也做得不对,眼波流转,轻声道,“并非是我胡说,我不敢欺瞒道长,我相公这些日子确实回家尚晚,他也不曾与我说他都去哪。 方才我确实有些急,让你不高兴,是我的不是,既然你说这驱邪祛秽的符箓那么厉害,那现在我还能与你要一张么。” 林夫人这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让我着实猝不及防。 我捂住胸口道,“也罢,既然林夫人想要此符,贫道就送您一张,切记,回家后,夫人务必把这符箓贴在房门口,否则祛不了污秽。” “谨记道长之言。”话落,妇人便带着丫鬟缓步离开灵隐寺,下山去了。 我刚才看到她的额头有一团黑雾,能确认妖界有的妖不老实,开始来祸害人了,我给她符箓,也是能避免妖害人,也让不好的妖不要有什么心思,不要有害人的心思。 我是出手压制罢了,让他们知晓,人界还不是他们乱来的地方。 …… 林夫人走后,我本打算晚点再给人算命,好巧不巧地,我等着的目标出现,只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走向我,笑着问道。 “这儿可以问姻缘,可以问未来之事的地方吗?道长。” 柳叶眉、桃花眼,肤若凝脂,年岁十八的样子,讲的不就是眼前这位活泼灵动的人,陆离。 我的乖乖,本以为她会高调前来,没想到竟是这样前来,我光顾着看她了,没注意到她身边还跟着羿王,就算我看见了他,那又如何,我对他可是一点儿也不喜欢的。 我特意忽略他,反而对陆离这姑娘热情起来,“正是,姑娘可是来问我,关于你姻缘这件事的?那请姑娘先抽个签吧,贫道建议你,多晃几下,保准可以抽到上上签。 贫道在此给人算命多年,十分的有经验,姑娘随意吧。” 不管咋说,我呢,为了解除羿王和陆离之间的缘也得从中作梗。 陆离笑着说,“你真有趣,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是在推销产品,不过我呢,倒是愿意一试。”她伸手将桌子上的签盒拿起,晃了几下,开始抽签。 她正要伸手去接,忽而把手停在半空中,喊了我,让我帮她拿起,我不言有她,也是不犹豫地把签拿起来,开始看上面的签语。 “这位姑娘,贫道还未问你的姓名,不知可否方便告知贫道你的名字?不然不好记录在册。” 我露出为难的神色,心中平静得很,我得给她讲明白了,身边之人并非良人。 陆离觉得没什么不妥,先是跟羿王对视一眼,便告诉我她是谁,还顺便提到羿王。 “不妨告诉道长,小女子名唤陆离,我身边这位,是晋朝异姓王羿王,景羿。道长可否帮我解签了?” 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点了点头,“好,贫道这就帮忙解签。” 我将那签翻过来一看,那签上赫然写着几个字,“上上签,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看完后,将信签上的字,添油加醋地告诉了陆离,以及随她一起来的景羿。 我叹了口气,似是在惋惜,“陆姑娘,贫道把这签上的字,都告诉你。 签是上上签,内容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姑娘的姻缘实在坎坷,也非是贫道胡言乱语,这情,该断便断。 莫要让事情发生后,再回头反省,姑娘可明白贫道的话?” 我这么一说,景羿突然生气,怒气冲冲地指着我,“本王不知道这么一个神棍在此霍乱寺庙风气,管理寺庙的方丈为何会容许你在此处继续骗人?” 咋生气了呢,我又不是一般的神棍,我只是来改命格的,我都和会一大师说好了,道家和佛家也可以很好的相处,况且我还和他说,我是受菩提老祖的指点,前来此处修行,顺便给人算命,解签。 我深吸一口气,好生劝道,“不知王爷要找家师做什么,贫道从十几年前就在此处,若我是胡言乱语,早已经有人向官府举报,贫道在此妖言惑众。 王爷,贫道看你印堂发黑,莫不是来的路上遭遇了什么不该遭遇的吧,贫道失言,请王爷赎恕罪。” 话说陆离听到我这样说她的姻缘不怎么顺利,应该会说我胡言乱语,怎么反倒是羿王生气了,难不成他们二人已经订婚?也已经定情,很快就要成婚了? 我下。想到了随时会发生的事情,淡然一笑,“原来王爷和这位陆姑娘已是暗生情愫,今日来这,定是来问姻缘一线牵的问题的,贫道不分情况,确实是胡言乱语,即使如此,还是请陆姑娘把贫道的话放在心上。” 她嫣然一笑,随即点点头,甚至还替景羿向我道歉,“抱歉,景公子他也是心急,多有得罪了,我在这替他向道长您道个歉,请你原谅他的年少轻狂。 我是听说灵隐寺最近有位大师在此摆摊算命,算的很准,故此让景公子带我一同前往,还不知道道长您的姓名。” 景羿神色不动,冷声道,“阿离,此人就是个江湖骗子,你何须问他姓名,不怕被他的话给骗了么?”他不仅说着这话,甚至还上手拉住陆离,他想让她不与我靠近。 陆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位道长的名字,若是以后真成了现实,我也好找他,就当是还愿。 你觉得我也会信他么?我想多交个朋友一下,景羿,放心吧,我是不信他的。”不不不,该信的,陆离自然会信,古代人说话,十有八九会成真,虽然她身上有异能,但也不能不听取一下古代人说的那句。 “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大方地跟她说了姓名,“贫道与陆姑娘一个姓,字颜。永州人士,五年前从永州白马寺前来这灵隐寺,能与姑娘有如此缘分,幸识。” 不疑有他,陆姑娘一听我这么介绍,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幸识幸识。” 她正想和我握手,可她一想到她自己是个异世来的灵魂,如此做法,着实不妥,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又问。 “不知寺中的祈愿树在何处,道长能否告知小女子,也好让小女子和景公子前去祈愿。” “陆姑娘从这出去,到一处池塘左转即可。”陆离见景羿似乎要对我说什么话,便先离去,一时间,此处就只有他和我在这。 景羿面色如常,用了个不同的语气对我说道,“既然你和阿离同为一个姓,本王不希望你有什么地方是骗她的,若是有,本王定倾尽所有,也要将你这骗子碎尸万段。” 我倒是对他这些话置若罔顾,态度十分平淡,“王爷太看得起贫道了,贫道这么做,也是因为天命如此,并非贫道故意要骗陆姑娘,而是我这么做,全是知晓了你和陆姑娘日后成婚,陆姑娘会因你而思念成灾,到最后还会被你害得香消玉殒……” “可否讲明白些,本王对阿离的喜欢,会一直不变,道长是否太过妄自揣测,出言不逊?” 我苦笑着道,“你可知你和她在一起,会害了陆离。你可知陆离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和她在一起,就是害了她。 你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也是亲手毁了这一誓言。 这些话,这些事,王爷无需问我如何知晓,我只想让陆姑娘平安顺遂,不用遭受那些苦难罢,快去找陆姑娘吧,贫道的话,您自己掂量掂量。” 也是,我只是在《缘一》中看到命格的判词所写,就算告诉景羿这么一个平凡人,他怎么会信。 我只希望他不要害了陆离,也不要对她造成什么伤害,若真让事情发生,我也会立即去羿王府,亲自把那件事给完美解决掉,让第三者自愿退出。 他听了我的话,一路上都在思考,等找到了陆离,神情依旧是不怎么相信。 他的眼神一直在盯着陆离看,脑海中想着我的话,“你可知你和她在一起,会害了陆离。你可知陆离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和她在一起,就是害了她。 你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也是亲手毁了这一誓言。”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他是许了陆离,他也是真心喜欢陆离,也想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不对她人动心。 可为什么会从我的眼中,看出了未来会发生的事,就如我所说的那般。 难不成我说的事,当真会成真么。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你从陆颜道长那过来后就一直在这发呆,你没事吧?” 第五十四章 解开心结 “王爷,王爷,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我一喊你,你就不回我了,能否跟我说说?” 景羿确实想得过于入迷,等他回过神来,陆离的神色比之前更担忧了,他对于我说的话,半信半疑的,大抵是为了不让陆离担心,他先把我说的话先藏起来。 把不好的思绪收了起来,坦言道,“本王一直在想,等这次回去,你是否愿意陪本王一同进宫去向陛下禀明,你我二人互通心意。 本王要怎样,才能将你迎娶。” 他转过头来,望着身旁的女子,眼中掺杂着不明情绪,有很多陆离看不明白的神色。 “殿下,方才路颜道长的话,你其实可以不用信,我知晓你们古代人呢,主要是相信迷信,有些东西是一定会相信一点点的。 我呢,是看你的决定,你我二人若是喜欢彼此,那么未来有什么困难,定然可以安全度过。 我们来灵隐寺的事情,其实是还有人跟着的,我知道那位皇女殿下喜欢你,才会跟着来。” 她莞尔一笑,又道,“看得出来,她也是喜欢殿下的,我不知殿下对她有没有什么心思,我也不敢保证,殿下你不喜欢她。 相反的,我只想告知殿下,我陆离,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就算那人是我最好的姐妹。” 话已至此,景羿说话的声音瞬间低落,不是觉得陆离此番话语间有什么不妥,只是诧异。 他好奇陆离是哪个世界来的,为何会对男女之情有如此感想。 他以前有一位很喜欢的女子,他去前线作战不小心受伤,那人却以为他战死沙场,皇帝挑中她做妃子,她似乎是不犹豫,不带一丝留恋的,就进宫做了天子的宠妃,隆恩浩荡,世人都在羡慕她做上了皇帝的宠妃。 而当他那夜宫宴上质问她的时候,他看见萱妃的眼睛里对他没有爱意,不过是一场庸人自扰的戏码,他却当了真。 他问萱妃,曾为他抗旨过么,萱妃的回答,让他如坠冰窟,他自那夜过后,渐渐关上心扉。直到一位名唤陆离的姑娘出现,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他依稀记得那日,他凯旋归来,在南边城门,遇见了性格古怪的陆离,他鲜衣怒马,面如冠玉,一整个人与陆离若是站在一块,就会形成两种不一样的差距。 自从陆离相识,再到后面相爱,再来到此处算姻缘,也听到我说的那些话,他才明白过来。 他和陆离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心里的世界,而是现实的。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阿离…本王想问问你,若你我在一起,势必会有劫难,你可愿与本王一起度过这劫难。” 陆离的眼眶湿润,似乎下一秒眼泪便要夺眶而出,她轻轻地覆上他的手,把他的手握住。 “殿下,这件事先放一放,我来与你说一件很神奇的梦吧。” 他们寻了一处没什么人来的亭子,坐下后,陆离便开始讲起了她自己前几日所做的梦。 她把梦的大概告诉了景羿,那个梦很真实,特别特别的真实,景羿听罢,震惊不已。 “这梦与道长说的那些为何会如此真实,你真的做过这样的梦么?” 陆离点了点头,意思就是她真的做过这样的梦,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真的做过,而且那个梦很真实,我似乎曾经经历过,真的真的很真实。” 景羿心疼地把陆离抱住,他此刻只想把她抱住,柔声安慰,“阿离,你方才在那边说的话,本王也很赞同,其实不止你梦到过那场梦,本王也梦见了你我二人后来分道扬镳,你失踪了,本王在哪找不到你。 我们都不哭了,不哭了。” 而她也用力地回抱他,“殿下,你不怕我是编的么,你不怕我是为了配合陆颜的话,而来跟你说我梦到了这些? 你当真不怕吗?殿下。” 他面不改色地道,“就算是梦,本王也信你,阿离,本王对你毫无隐瞒,也对那位皇女,不敢兴趣。” 这一世,他要好好的避开后来所发生的事,他要和阿离好好的,不被他人所挑拨离间。 如若是梦,那也要提防着,至于南巧儿,他是不会被她那柔柔弱弱地外表给所欺骗的。 既然是梦,那么他也得等有机会,再来好好询问我一番。 …… 我既已说了那些话,想必他们二人应该会明白,我这道士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前几日我去过陆府,给正在熟睡的陆离输入那真实的梦。 今日她又再一次听我说这些,或许真的会信,我所说的极有可能会成真的。 凡人信鬼神之说的概率很大,若是再听见有人亲口说出你与某个人的姻缘很坎坷,却不能和他平平安安在一块。 否则伤心伤脾,最后心死了,人也跟着没什么精神,最后导致的便是,你我无缘,若一直在一起,恐怕会造成不堪设想的结局。 我随意摆弄了一下信签,神情恍惚,“我只做引路人,未来如何,就要看她如何选择走哪一条路了。 修改命格么?那也要看他们值不值得走修改命格的份。” 我这话音刚落,就见一出水芙蓉的女子,她所穿的衣服是蜀绣所制,衣料华而不实,头上插着梅花琉璃钗,扎着灵蛇发髻。 每一步走来,都与一个人极为相似,若我没猜错,眼前正向我走来的女子,应该是南梁国九公主,南巧儿。 “这位女施主,请问你有何事。” 既然她来了,那我也借此机会点播她一番,让她不要执迷不悟,让她及时止损。 她见我一副面如冠玉,风度翩翩、身着道袍的模样,而且又在这里替人算命,卜卦姻缘,特来此处看看,我是如何给人看命的。 “本公主来这里,是听闻道长您的名号,才来这里,听闻道长这里可算命,若是支付一定银钱,还可以知晓未来几日会发生的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故而本公主来此看看。” 她不问便是拿起签筒,开始晃起来,我忙阻止她。 “你自曝身份是一名公主,若是贫道没猜错,你便是南梁国九公主吧,听贫道一句劝,这些竹签,恐会不合你意,公主还是让贫道看面相吧。” 我眉眼间完全没有因为她是公主而低眉顺眼,反倒让她身后的彩衣给说了起来。她指着我说道,“你这臭道士,你既已知道我家九公主的身份,为何毫无尊称,你若一直如此,我家公主定教你求饶。” 南巧儿摇摇头,斥责那名丫鬟,又好声好气地向我道歉。 “道长,本公主的彩衣不懂事,还请您见谅,本公主知道您是除了这灵隐寺,在其他地方也是德高望重的人,本公主不过是慕名而来,想打听清楚,您是否有那神奇的算命之法,和预知未来的能力。 本公主在此向你道歉。”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南巧儿根本不是白羽转世历劫的,反而她身边的丫鬟更像是白羽。 可是这道歉,能叫道歉么,分明有几分是在说,要是我不接受道歉,估计我也得在此得罪于她。 罢了,她现在不过是个凡人,我何故与她计较,不值当不值当。 我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公主,贫道所言都是真的,还请公主的侍女莫要见怪,公主请让贫道给你瞧瞧面相吧。” 我给她看了面相,又结合《缘一》上所写的内容,演变成。 “公主命中犯劫难,只是此劫无法避过,若公主现下不出现在晋朝,那有可能就可以避开此劫,当然,贫道的话,你相信与否,贫道并不在意。” 南巧儿忽然觉得我太平静了,跟以往她去算命先生那里的状况完全不一样,她思绪万千,忍不住问道,“道长是如何得知本公主的身份的?能告诉本公主么?” 我嘴角上扬,爽朗道,“在晋朝朝中,当今陛下并未有女儿,故而能在此处能大肆宣扬自己身份的人,除了半个月前刚来晋朝和亲不成的九公主,恐怕再无他人。” 她也不恼,相反的,与我说道,“道长神人也,本公主佩服,只是道长所言,本公主不会盲目相信,但还是多谢道长高知,无论日后我南梁会不会灭国,就看造化了。 你说得也不错,本公主确实和亲失败,如今正在喜欢一位身份与我都大径相庭的人,只不过不是很顺利。” “公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也可以多看看身边的人,看看那些个优秀的男子,若有朝一日寻得良人,贫道定前去南梁送与祝福。” “好,那本公主就先告辞了。彩衣,我们走吧。” 我与南巧儿聊了这么几句,她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了,那肯定是和景羿有关的,我点拨她,不是圣母心突发,是觉得既然这是情劫,那么她也该有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去破坏他人感情。 “白羽,好好渡劫吧,等你修成正果,也就知晓,一个人的心是没那么容易就变心的。若是有,那那名男子或是女子幡然醒悟,及时退出那深陷泥潭的苦。” 很快,天色渐晚,景羿和陆离再次路过我这儿时,陆离突然走了过来,向我道谢。 “你这小道长,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我和殿下解开心结,还得多亏了你,我呢,过些日子就要和殿下成婚,不知我可否能邀请你来参加。” “陆姑娘,贫道已看破红尘事,在此摆摊,不过是闲暇之余,不过你和羿王那么快就解开心结了?是不是有些快?” “不快不快,我认真的想了想你说的,既然要面对,那我和殿下一起面对,不让那些个破事发生就行。 你知道不,我觉得你有几分眼熟,可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你,你给我算姻缘竟算出那么准,居然知晓我做过这样的梦,我更相信这儿是有真神仙的。 好了好了,就说到这儿,我与殿下的婚贴,我会让盼夏送来给你的,你可一定要来……” 这般着急,许是景羿带着自己未来娘子回去了。 等送他们下山后,我也将模样变了回来,思绪却还在想着陆离以后要经历的事儿,就莫名地烦恼起来。 施法时不怎么专心,我又迷路了一回,这儿黑不溜秋的,我又怕鬼,也不知晓袖口有着虞衡送我的传音海螺。 “唉,要是此刻虞衡在这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又在这儿迷路,我没事想那么多事干嘛,我应该先去和虞衡汇合,顺便把今日所见所闻,讲与他听……” 我越说越觉得周遭环境变得不一样了,阴森森的。 第五十五章 我家夫君总爱吃醋 我记起来自己会使用法术,于是变出一盏明亮的灯笼出来,照亮了这一方的环境,这里是一处桃花林,不止有桃花,还有其它的花在这盛开着,我仿佛是误入了这里。 “这里到底啥什么地方,为何还有桃花,是谁种的呢。”我问自答,这幅样子着实有些凄凉。 乐云这几日一直在九重天陪着她姨母,没陪着我来凡界,为何她愿意在九重天陪我阿姐,却不来与我一同去扮作道士,原因是阿姐在九重天不熟,需要她在九重天给她做一名介绍景点的人。 恰好乐云便是从小到大就是在九重天长大,对于九重天有哪些地方可以去观赏奇景的地方,很显然要熟络些。 我边走边想着,完全不知道我走向前头,能不能走出这片桃花林,不如我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桃花林,有些桃树上还挂着灯笼,看来我若是顺着这些灯笼,也可以走出去的。 只是我走着走着,却感觉再一次迷路了,我忽然看见前面有一处亭子,眼前一亮,就作势要往前跑去,就在此刻,便听到了一道让我极为不想听见的声音。 “本君若没看错的话,前面这位姑娘可不就是被虞衡上神放在冰棺中躺了三万年,复活了十五年的花颜帝姬。 真是容貌未改,和你那母亲一样,是个祸害。” 自称本君,还能这么直呼我姓名的,除了虞衡敢这般,还有我的死对头,四万年前我去平定叛乱之中的魔界君主,青离。 真是冤家路窄啊,他本是我母亲的侄子,我的表兄,可是他这个人吧,不太老实,老喜欢跟人打架,最后便是被我四万年前给打得溃不成军,虽然后来他算计了我,才勉强苟活下来。 他这人长着一张一表人才的脸,但是他做的事,真不让我觉得他人有多好。 我刚猜到他便是我那表哥,就觉得晦气,“青离君,请你尊重点,我阿娘好歹也算是你的姨母,这般说话,不怕有损礼仪? 如青离君所想,我花颜确实回来了,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晓原来魔界还未到灭亡之际。” 他也不留情地说道,“本君所管辖的魔界,没你口中那般不堪,四万年前,是本君低估了你,还以为你会像你的母亲一样,是个柔弱的女子,却没想到你每次都识破本君的计策,害得本君溃不成军,要是本君不使用一点小手段,今日你我恐怕无法在这心平气和地说话。” 我嘲讽地笑道,“青离君这是在说什么我不懂的话,这真的让我有被笑到,你这如何能说得出口,我和你是在心平气和地说话。” 青离嗤笑,“本君忘了,咱们高贵的北荒帝姬,现在是虞衡上神的掌中宝,可是为何会落到本君的这一片桃花林呢,真是奇怪。”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我是在说另一个问题,而他非要问我为何在此,我还能怕了他不成,我自然是不怕的。 我想解释,却被他夺了话语权,“啊,本君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花颜帝姬您是自小便不识路,而且施起法术飞行时不太专心,偶尔会时不时地落在不明之处。 您该不会是故意落在这的吧。” 他这么一说,便有随从问出,“君上,既然您都猜对了,为何不对花颜帝姬下手,这样的话,您也好为四万年前死去的魔将报仇啊。 这是咱们的地盘……” 青离恼怒道,“闭嘴!本君知道该怎么做。”话音一转,又直直地看向我,“本君说对了,花颜,你就是故意落在此处,也对,你才刚醒来,怎么知道本君现在想做什么,为何会在人间的一处荒山种着桃花,你不知道的,本君也不会告诉你。” 我觉得我与他不在一个频道上,为了让他别说废话,我便说道。 “四万年不见,你是偷偷地在人间看了不少话本子么,为何说话那么多,不累么,你既然不想告诉我,那便不要提,你想做什么,与我有何干系。 这么跟你说好了,我呢,是误入这里,我并不知道你在此处种那么多桃花,是因为要把人间景色送与谁看。 四万年前的事,你我双方都损失惨重,现下六界都在繁衍生息,我不想再次看见生灵涂炭,若你做出什么不寻常的事来,我会再次让你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灭国灭城。 青离,请你记住了。” 我这么一说,让青离与他的侍从都瞪着双眼,完全不敢相信,即便我曾被青离算计过,也因此身死魂灭,可这气势不容改变,依旧是和当初那位杀伐果断的战神帝姬,别无一二。 “罢了罢了,本来我是知晓你在北荒醒来的消息,也知道你和虞衡上神已经在一起,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也知道你和下凡来要帮助一个名叫无洛的人渡劫,这不,我就在……” “这么清楚我的事情,看来九重天有你的人在那,既然你都知道我是为何来凡间,又猜到我为何在此,你何必说那么多话,而且你说的话都没什么用诶。” 我简单直白地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最后,这位魔族君王,还是被我的三言两语,给说得不成样子。 “花颜,你是不是和虞衡那家伙呆久了,也变得如此会说话了,不行不行,你可不能变得和虞衡那般能说会道。” 我疑惑他为何说出此话,可他的回答却是简单粗暴,“你不知道,四万年前我害你的事,他那日听闻你身死魂灭,不顾天帝反对,义无反顾地把你留给他调遣的三万天兵天将,赶往你我生死大战的战场。 他在那找你找了许久,最后只带回了你的一缕残魂。”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便说,说个话还吞吞吐吐的,不太符合你这魔君的设定。” 我既然吐槽了他,他也颇为生气,“花颜,你如今真的变了,你见到我的时候,反应居然和四万年前一样,你不恨我把你变成了羡安仙子么? 不恨我让你和你的娘亲明明彼此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事情么。” “恨你?恨你有用的话,那些无辜死去的天兵天将,和四界的人就会回来不是,别糊涂了,我并不是有什么圣母心的,该报的仇,我是放下了的,母亲也不愿让我伤害你。 你记住了,不是我不杀你,而是这上一辈的仇恨,为何要延续到下一世来,放下吧。 我都与你说了那么多,你现在可否送我出这桃林,我不管你对虞衡的意见有多大,我和他要成婚的事情是真的。” 他听完我的话,眼中的光亮熄灭,抬着头看着我手中所拿的灯笼,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虞衡亲手所制的灯笼,竟然也在你手中,花颜,你真是命好的人。” 奇奇怪怪。 “你先随我去一处地方,稍后本君亲自送你出这桃花林,你看如何。” 我冷哼道,“我现在不想与你待在一起,青离君应该送我出桃花林,让我出去去找我夫君,看什么东西,也不能让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花颜,你也是本君的表妹,本君不过是觉得此处会被人听到……” 嘭!他的话还未对我说话,我就看见他被一股神秘力量给打飞了。现场情况极其严重,惨的人是青离,他痛苦地捂着胸口,看着罪魁祸首。 一身墨绿色衣袍,头上还系着白色发带,手中拿着扇子,就站在一棵桃花树上,肆意潇洒地看着较为狼狈的青离,声音极其危险。 “听说娘子正在被某个人欺负,为夫马不停蹄地赶来,却怎么也没想到,某个人居然还想邀请你在此处与他再多聊会儿,娘子,为夫想跟你要个解释。 魔君为何要请本君的娘子留下来,方才她都说了要来寻本君,你是没听见她说的?” 青离看到来人是虞衡,面上的恐惧也不由得害怕了几分。 但我却也在这里,他更是觉得虞衡做这些,是因为我,“我以为是谁来了,竟然用偷袭的方式打得本君猝不及防,什么时候你们天界的人,都学会偷袭了?” 虞衡他不说话,一段施法操作,我整个人被他揽着入了他的怀抱,对于青离的话有几分想法。 “偷袭这两个字本君不屑于用,本君的娘子,还轮不到要跟你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你若要谈,三日后到九重天月华殿找本君。” 他冷着声音说完这些,便也不想与青离废话,很快就带我离开了那片不知名的桃花林,那里传来青离的痛呼声,看来虞衡还不忘留后手,又教训了他一回。 我整个人正窝在他怀里,想探出头来,去瞧瞧后方惨绝人寰的声音来源,被虞衡拉住,“娘子果然是让本君不放心的,飞行几步路也会迷路,这迷路的情况,和你刚下凡间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娘子,你说本君要不要把你绑在身边,走到那里都把你带上,这样你就不会迷路,本君也不用来辛辛苦苦地找你。” 我听着他的话,忽而想要把灯笼举起来,可我的手被他擒住,灯笼也不知何时自己飞了起来,正为我们照着路,他认真的样子,让我瞧见了,忽然有些心慌。 但这路程不算很长,他带我到了他之前所建造的小院,他把我带下来,两道身影闪过,便出现在房内,他把我抱在床上,我还想着他应该没生气,我正想坐起来,要跟他好好说道,他不由分说地将我压在身下,他眼睛里的气息十分危险,开始了他吃醋的过程。 “虞衡,你听我给你解释,我可以解释的,我真的跟你好好解释的。唔……” 为何他要那么生气,他咬着我的唇是真的很痛,我也是时不时地回应他,有时真的不想回,是真的被他折服了。 “娘子,你今夜无缘无故出现在忆花林,是真的迷路了,才会在那遇到青离那家伙?” 他即便是吻着我,也不忘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我…唔……”我说话也说不清楚,我得等他冷静一番,再与他好好讲讲。 夜深人静,院中的池塘里传来青蛙的蛙叫声,还有那会发光的萤火虫,正在欢乐的跳着舞,试图把这一座院子的屋外照亮。 我与他共赴巫山好几回,也该是先睡了,明日才能与他好好解释今日所发生的事,并非我故意到的什么林去。 “娘子…为夫不想离开你半步,更不想见你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的,你是为夫…一个人的。” 他做的梦都是这样,我不该让他有如此危机感的。 第五十六章 醋精又成精了 “我不走,我一直都在,我不走……” 我迷迷糊糊地回了这么一句,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这一夜我曾想多次翻身一下,可怎么也翻不了,一翻身就疼痛布满身上。 这可不好,我索性就不翻身了,我摸索着找到虞衡的身子,将头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什么事情也不去想,不一会儿,我便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天已大亮,也不得不说这晨间的阳光照进屋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阳光。 正想坐起来动一动,却觉得全身无力,但我还是坐了起来,伸手把窗户再推开一些,恍惚间,我忽然发现这里似乎已经被人设下结界,我从醒来,就没见到虞衡,他去干什么了,为何不在这。 我下床来将自己修饰一番,打量着这屋内的摆设,总体看起来是很不错的,没想到虞衡还挺用心的,虽然人不在,但好歹是给我留下口粮的。 桌子上还放着一封信,我拿起来拆开一看,信上写着:娘子,昨夜你辛苦了,为夫有要事处理,你且先用着这些膳食,晚点为夫就回来给你做些好吃的。 为把这结界设下来,娘子懂得自然懂,不用为夫多说,就这样。 落款处:虞衡。 我说真的,看到这封信时,心中仿佛是被他所写的内容给气到了,设下结界来困住我?不让我走? 这又是谁教虞衡的,若让我知晓,我定把他打死。 不过呢,看在他准备的膳食,我想了想还是不生气的好,何必要和好吃的过不去呢,先吃饭,才有力气逃走,好去给人算姻缘啊。 …… 虞衡他把事情做好之后,便又来到昨夜我到过的桃花林,而被他打得惨兮兮的青离,一感受到虞衡的气息扑面而来,心底不由得害怕了起来。 他知道昨夜对我说的那些话,虞衡有可能都听得差不多了,青离一想到此处,也是后悔莫及,他不该什么事情都与我说得明明白白的,否则虞衡若是没听见,那他也不用受那么那么重的伤了。 侍从看到是昨夜打伤自家魔君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人,竟还有胆子前来这里,你不许过来,我家君上都被你打成啥样了,快离开此处。 否则休怪我不讲武德了。” 他眼神瞪得老大了,他对于虞衡将青离大刀在地的样子,十分地对虞衡不友好。 就连这侍从此刻的模样,都是在捏法诀,貌似下一刻虞衡若再往前,他就真的会动手一样。 “应图,这般无礼做什么,给本君退下!” 被唤作应图的侍从一脸无措,什么,魔君竟让他退下,为何魔君不呵斥那位傲慢无礼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应图咬牙切齿道,“魔君,属下认为该走的人,是昨夜将你打伤之人,而非属下。” 他这一脸的委屈是认真的么?怎么感觉他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这不就是另一个版本的青离么。 青离瞅着他,一字一句道,“本君说让你退下,你就退下,何故在这说这些不让人开心的事。” 他青离承认,昨夜确实被虞衡打得不成样子,可他也是顾及虞衡是清妍姨母的女婿,他名义上的妹夫。 可哪晓得他被打这事,一直让应图记着,从昨晚到今日早上,应图一直再提醒青离,他被人打了,得找个机会把面子找回来。 虞衡的神情中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模样,默默地看着这对主仆搁这在谈论事情,等青离让应图先下去后,虞衡才信步走了过来,走到青离坐的地方。 看他坐在自己对面,青离就打心眼里就是怨恨虞衡,为何这人好喜欢打脸啊,害得自己这张帅气的脸又毁容了,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好呢。 罢了,这个话题先不说,既然人家又光明正大地造访他,造访此刻正在人间体验什么是世外桃源的魔君,那他也不能让他来得不开心。 于是便有了表哥会表妹夫这件事了。 “上神突然造访寒舍,不知是有什么事要与本君说的,也不知本君跟上神您有什么可聊的,还请上神自报来这儿的原因。” 他的眼神还是审视着虞衡,颇有一种老妹儿嫁人了,妹夫前来造访的姿态,不过他这姿态并没有维持,反而是虞衡一记冷刀过来,他就怂了。 顿了顿,青离才又继续道,“不是,你来本君这儿,就为了跟本君对坐?你无聊不无聊啊,有什么事你便说。 你这般沉着冷静,让本君着实心慌,莫不是本君所掌管的地方,有人出来捣乱了?你特意来警告本君的?” 这怎么越猜就越离谱了,为什么虞衡此刻还在跟青离不说话,就表示气场就贼大的比赛呢。 “虞衡上神,你若没什么事,本君可就要请你出桃花林了,这儿没藏什么,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为何还在此处不走。” 如果虞衡一直不搭理他,也不再跟他讲话的话,估计自己真的会疯的,这九重天的人怎么那么奇怪,他以为他谁啊,来找青离这么一位魔君就算了,居然还不搭理青离。 当然,虞衡也不是不说话,而是在想,待会儿该怎么跟青离讲明白,让他离自己娘子远点,别去打扰她。 他本欲说一番道理的,可是青离是魔君,能听得懂虞衡要说的意思么。 顿然大悟,用着昨日说话的语气,对青离厉声道。 “青离,你记住了,花颜是本上神的人,你在此种着这些桃花做什么,本上神不管,也不管你来人间是因为什么,但是你若敢把你所谓的搬不上台面来的主意,打到花颜身上,本上神也不介意,血洗魔域,让你成为纸老虎。” 待虞衡说完这番话,青离似梦回四万年前的场景,仿佛传说中的始祖亲儿子虞衡,真的回来了。 他似是被人扼住喉咙,呼吸不得,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虞衡接下来的话再一次给震惊。 “四万年前没亲手将你了结,而今你若敢动本上神的人,说不定你也怀念着以前,我是否说对了?” “虞衡,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以前那些确实是本君不对,可你今日上这来,就为了跟本君说这些的?花颜知道么?” “我娘子无需知道,我做事何须她一直都知晓,你莫提她,我也不许你提起她。” 原来是某个醋精前来我表哥这儿宣誓主权来了,我就说他能去哪,结果竟然是来这儿找我表哥说这些话。 话都说到这了,表哥也得是说些让虞衡明白的话。 “本君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事,都会跟花颜交代清楚,或许你告诉她一些她想了解的事儿,兴许也能对你和她的感情更加巩固一些,可是呢,你没有,你真是在这场感情里,是打算一直瞒着她了。” “我说了,她无需知道。” “好好好,本君不说这些,你想如何都行,你把花颜送去哪儿了,怎的一个人来本君这,要是让天帝那家伙知晓,保不准得让他给按个谋反的罪名。” …… 凉州*洛家 洛晚清这一日待在家中也无聊,她想着还不如去外头看看风景,去郊外采采花,与苏景行培养感情。 巧了,真是巧了,苏景行一回想到三日前对洛晚清说的那些话过于唐突,也正打算邀请她前去凉州城有名的酒楼聚一聚,正好呢,和她好好相处。 这不还缺个牵线人,就交给洛展离了。 不得了啊不得了,洛展离一听说老妹儿要出门,特意赶来洛晚清的院子询问缘由。 “阿清,你当真想出门去逛逛?而不是因为苏景行那小子在家中待着,你不想见他,才如此要出门走走的?” 洛晚清嗤笑道,“大哥哥胡说什么,我与景行哥哥之间清清白白的,我哪是见到了他,就想不看见他的,大哥哥的话真是让阿清有些惶恐。” “好,既然阿清你说你与苏景行之间没什么,那我便问你,为何自苏景行一来咱家,你就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待在那花园里与苏景行在那聊什么呢。 而我每次一出现,你的脸就红得不像话,不要与我说是天气酷热,才导致你脸红成那样。 你对他可是有情,还是无情,你想嫁他,便与我说明白,说明白了,我也好带你去跟他相见。” 用得上相见二字的,恐怕也就只有大哥哥能说得出来,洛晚清倒是不是不想说,这是女儿家的事儿,说了大哥哥也不明白的。 “大哥哥,阿清,阿清很喜欢景行哥哥,真的很喜欢他,只要一时半刻见不到他,心就会痛,很疼很疼。 父亲不是都在阿清的及笄礼上说了,让我选择喜欢的人嫁了,我喜欢的人就只有景行哥哥啊,那日来了那么多世家子弟,景行哥哥都不高兴了。” 洛展离听着这话,开心的不得了,苏景行居然真对阿清心生喜欢,看来六年前他的确是对阿清抱着不一样的态度的。 也好,就让他这个哥哥,把他们二人约在那醉仙楼,让他们好好的聊会儿天吧。 大哥哥心中了然,示意知秋去跟苏景行禀明洛晚清的意思,喊他前来晚清的院子,这小子也该是开窍了,若是不开窍,他作为哥哥,也不会忘记帮他开窍的。 风苑 苏景行此刻也和洛晚清一模一样的状态,也想去喊洛晚清同自己出去玩,可他找不到什么好理由。 就当他又要写诗来表达心境时,院门被知秋给敲响了。 等他打开门,便见到知秋脸上多了几分欣喜,她的手也随之停了下来,“苏公子,我们家姑娘请您前去明月轩一叙。” “嗯,好。” 他也不问知秋为何会来,也不问洛晚清此番找他要做什么,他没有问,他要去亲自问晚晚。 等知秋把人带到明月轩,苏景行便对洛展离行礼,“展离哥,晚晚。”洛展离对景行的这一举动十二分地满意啊。 “别行礼了,叫你来这,是想问你,今日可有空陪我二妹妹去醉仙楼一叙。” “大哥哥……” “我愿一起同往。” 第五十七章 咋的又莫名其妙生气了 醉仙楼处 话说,洛展离在洛晚清和苏景行都同意的情况下,就带着他们来到了醉仙楼。 醉仙楼是一家酒楼,做的那些菜有东坡肉、烤鸭,还有各式各样著名菜式。 “三位客官,欢迎光临本店,您是要在一楼大厅用膳,还是到雅间去?”这不,才一进门,店小二就上前询问,可咱洛公子是谁,那必须得有姓名,作为洛晚清的哥哥,他也做起了和店小二打交道的活。 “小二,前日我曾在你们这酒楼订过一间雅间,你查一下三号雅间,我呢,今日带我这未来妹夫和我妹妹前来,就坐在三号雅间,你看可还行?” 三号雅间,洛展离这么一说,小二倒是想起前日派人前来预定雅间的人,说什么他家公子要订下三号雅间,于是有礼相问。 “敢问公子姓名是谁?”由于洛展离离乡前去京城赴任大理寺正卿一职一月有余,这店小二又不曾见过洛展离这般好看的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名姓,也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子。 是合情合理的,洛展离闻言,谦谦有礼,“我名唤洛展离,是这凉州的洛家大公子,前日我曾派人前来这里订过雅间。” “啊,原来是洛家公子,小的眼拙,还请公子莫要在意,小的这就带三位上去。”大厅人多,去雅间也很好。 店小二是真的不认识长大后的洛展离,却在洛展离考上国子监曾听说过他的事迹,那时他还曾说洛展离这能考上国子监,肯定是洛知府在背后操办。 小二本以为自己见到了凉州城的大才人,会觉得洛展离会像纨绔公子一般目中无人,今日得以见到那位传闻中的洛公子,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要说洛展离是谦谦有礼风范,那么与他一起前来这醉仙楼的苏景行和洛晚清,也是一对璧人。 “客官,这便是您说的三号雅间,您先坐,有什么事就到楼下点餐,或是找我们掌柜的,祝您用餐愉快。”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小二忙不迭地出了门,还顺带把门关好了。 “大哥哥,阿清怎么觉得这店小二对你的态度有那么多转变呢,是不是他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才如此对你的态度一变再变?” 洛晚清把心中所想表达出来,洛展离狐疑看着她。 “我这一两年不曾在家,凉州城里哪有人记得我就是洛家大公子,店小二不识得我,也算正常。” 苏景行也接过话去,“展离哥真有风趣……晚晚确实说得也对,不过还好,那店小二也没有过多询问。” “罢了罢了,我呢,不与你们计较,要吃什么,便点吧。既然你们要好好地相处,岂能没有饭菜相称。” “大哥哥说得是。” 其实这一次的相处,倒也让洛晚清逐渐明白,苏景行对自己的情谊,远比苏景行在梦中梦到他们已经成婚时的喜欢,还要更加强烈。 而洛展离呢,见到他们二人聊得愈发愉快,越发是不把他当外人,寻了个借口,先走一步,家中还有未处理好的公务等着自己,于是便先离开。 “阿清,兄长忽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忙,就先回去了,你和景行这小子好好聊。好好聊……”等人声音逐渐变小,洛展离是真的离开了。 而后苏景行从对面的座位上,起身走到洛晚清的身边坐下,声情并茂,“晚晚,我那日对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而她的脸随之他问的话,微微变得泛红,就像是情感开窍的小姑娘。“记…记得,当然记得了。” 她肯定地回答着,听到了这些,苏景行心中心花怒放,很是激动。“真的,真的还记得我说的吗?” 他还是必须再确认一次,不然他怕夜长梦多,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大概是真的很想早日把晚晚娶回家。 他情不自禁地忽然就抱住了洛晚清,开心着说,“还好,还好你记得,我以为我那日对你说的,你会抛之脑后,就不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了。 可我问你的时候,你却说你记得,晚晚,我觉得我此刻在梦里,不像是真实的,你比梦里的晚晚要坚定很多。 晚晚,我心悦你……很心悦你,真的真的非常心悦你。” “景行哥哥…阿清也同样心悦你。”洛晚清也回抱了苏景行,紧紧地抱着他。 “晚晚知道为何我这一次要亲自来凉州城么,因为我未来的娘子在等我,我不忍心让她失望而归,不忍心把她对我的期待,化成一缕思念。 更不忍心看到晚晚嫁给别的男子,像是上天安排,这一辈子,我娶定晚晚了,非晚晚不娶……” 喜欢的人说出这些话来,洛晚清不受控制地,就落下了感动的泪水,景行哥哥怎么把这些好听的话说与她听啊。 让她太感动了,看来她所等待的人,也在每天思念着自己,很值得,非常的值得。 两人互诉情意后,又去了凉州码头那里,坐上了一叶轻舟,要去看洛晚清打算约苏景行去的地方。 “景行哥哥,我可与你说啊,这儿是凉州城年轻女子和年轻男子相会的地方,这儿还有好看的水仙花和荷花,那里可以称作是花海,等到了那,景行哥哥你一定会喜欢的。” “晚晚这是带我前去花海观赏了?那我便期待一番。” 她现在也是因为苏景行的一句平常话,就因此脸红,她也是有些懊恼的。 不过这一丝红晕也很快就退散了,接着便到了洛晚清所说的水仙花和一些零零散散的荷花组成的花海,在那夕阳的映照下,真真是好看得很。 “景行哥哥,你看那,那儿便是我说的花海,到了到了,真的到了。” 只要她那眼中带笑,苏景行也不自觉地与她一起笑起来,艄公只当自己是个空气,在船头看着他们这一对年轻人搁这赏花。 …… 我已然待在这儿一天了,却也是等着,闲着也是无聊,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来打发这漫长的时光。 虞衡的结界对于我来讲并不算是能困住我,可我也想着要把昨夜的情况跟他讲明,才能放心去别处做事情,否则等他回来不见我,又会说我私自逃走。 我这心境也着实奇怪,怎么好好的,竟喜欢这种若有若无的束缚感,也不知是不是正常神仙该有的。 于是心里便想着,到屋外的院子里逛逛,也让我感受一下在此处生活的惬意。 说走我就走,我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在这灯火幽明的照映下,我看到了这院里还种有晚樱花,和一些牡丹花,还有我叫不出来名字的花。 看着这些花,也是不由得就自言自语起来,“我本以为我的夫君真如那些神仙所说的那样,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咋的也没想到,他居然在这种下那么多花草。 怪我之前误会他了,看来了解他,我需要更多时日来了解他。” 我这样自言自语好半天,也不知晓虞衡已经从九重天下来了,而且就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说他的传言,若我知道他在,那我依旧还敢这么说的。 “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神,竟然在此处种起花来,似乎还是很不错的。” 我似还有什么想说,可当我转身过来看到虞衡好笑地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愈发掩藏不住。 当他走向我时,第一句是问我,“娘子今日没出去么,怎么在这看花,现在可是饿了?” 真没想到他会说这话的,还以为他都听见了我吐槽了他的话呢,嗐,真是太吓人了。 我笑颜逐开道,“只是觉着在此处待一下也很好,便想着在这里等你回来,我呢,要和你说清楚昨夜的事。” 他还以为我会说这一日不曾见到他,倒是想念他,可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当下就冷了脸。 “娘子就不曾想念我么,是为夫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为夫留下信封,娘子看来以后,会着急来寻为夫的。” 不对,真的不对,他怎么又这样了,我着实不知怎么与他好好讲话了。 “虞衡,你别生气,昨夜的事我还没与你说明白,本来我是打算今早就跟你说的,可是我醒来就不见你人影,你总是无缘无故地就与我生气。 时不时地就与我生气,你这人,到底要我如何做。 我不是不想去找你,也不是不想不出去,是我觉得,既然你在此处设下结界,那我若是走了,去了别处,你回来见不到我,那我,那我再怎么解释也无用。 你说,要我如何,才能让你满意。”我眼睛湿润地看着他,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他也觉得此刻的我,真的被他冤枉了许多,也觉得他自己也有些错。 在我这般可怜兮兮的面上,他先是抱住我,沙哑的声音环绕在我耳畔,“娘子…为夫错了,为夫不该如此对娘子生气,更不该……” 我却冷着声音打断他的话,“你又怎么会有错,你何错之有,你何错之有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是啊,我错了,是我错了,总是因为虞衡的几番话,就会情绪失控,恨不得自己就此失忆,什么事情也不要记得了。 本来都想与他说一番昨日的事,怎么到头来要说的话却更咽在口中,说不出来,也无话可说了。 “娘子,你不要这样想,是为夫的错,为夫……” “虞衡,我们彼此冷静一会儿吧,我想说的事情,不适合在这明说,更何况我若是说了,唔……” 一吻过后,我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气息不太顺畅,“你怎么又这样,每次都这样,每次我与你交流,你都如此。” 第五十八章 夜话未眠 “为夫这般做,确实有错,娘子,为夫错了,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没想到我一生气,他自己又向我道歉了。 他不仅道歉,还抱紧了我,怕我不再搭理他,声音又是委屈又是小小的,“娘子,我是怕我回来之后,见不到娘子,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纯属,纯属是气话,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虞衡此刻真的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子,都活了上万年了,怎么这般容易认错,见状,我拍了拍他的背犹豫道,“好了好了,我不生气,可你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我今日还想着跟你说昨日的事呢。 那曾想到你会有如此反应,我们就不吵了,你呢,也不要乱吃醋,可好?” “娘子说什么,为夫便听什么,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也不敢说娘子的不是。” 哎哟,他这是改态度了?他赞许道,“为夫也是高兴,本以为娘子会破了我设下的结界去别处,可怎么也不知娘子今日竟在家中等我归来,为夫感到了家中有人等候的感觉,娘子,为夫很高兴。” 这就说到别的地方去了,不愧是他啊,我不得不佩服虞衡这转移话题的程度,着实令我震撼。 这一时间,我轻轻地从他怀里退出,眼睛一直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尽在我这还未开口说出的话里。 “堂堂上神,竟是如此容易认错之人,真是让我开了眼,夫君莫不是怕我生气,才如此容易认错的吧?” 他愕然道,“怎会,娘子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为夫怎会怕娘子。这话可不兴说的,娘子是有什么事要与为夫说的,不如你我先进屋坐下,娘子再将事情告知我,可好?” 他的话,我自然是同意的,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跟他说一下比较好。 于是我跟着他进了里屋,在那烛火的照映下,我脸色十分凝重地讲起昨日发生的事。 “我给灵安算命了,也告知了她,这签不好,原本是说‘命里无时莫强求’的话来,可是她却与我说,她愿一试,若她的命数与我说的一样,她也不怕。 还有一事也很奇怪,那位羿王,像是不在意这梦中所道之事,毅然决然,也要迎娶灵安姑娘。 你觉得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才半天过去,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虞衡听罢,对我沉声道,“娘子可曾在《缘一》上改写灵安仙子的命格,可有告知过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若是都告知了她,她也丝毫不在意,那便只能静待接下来的结果。 娘子也莫要过于伤心难过,这些事,是你简简单单便能改变的?不,这些事也要看这一个月之后,到时,若灵安依旧和羿王成婚,那就听于天命安排吧。” 可所谓天命、所谓命数,不都是月老和陨灵渡的仙君所写的,可为何要给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仙子整这么一出。 不觉间,想到接下来灵安要经历自己夫君曾允诺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再将这所谓的诺言抛诸脑后,与他人整日沉迷酒色,甚至是疼她的老爷爷,也会因为自己孙子的所作所为,而失去性命。 自此,灵安成了人们口中的妖女,我没能让忍住,又是哭着更咽道,“这命格必须改,就算那人有什么悔改之心,也不能让灵安遭此劫难,让这一切回归正轨不好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虞衡感觉到我的不对劲,安慰道,“娘子,这命格,是溟若所写,而今所记命格的书,就在你手中,你何不如自己修改一番。 娘子尽管去做,有什么后果,为夫担着。” 花颜确实已经稍微改写了灵安接下来会经历的劫难,让她提前在梦里见到自己日后和羿王成婚后,会发生什么。 “罢了,这就要看灵安怎么选择了,那日她只对我说了这么一句,她和羿王快成婚了,我说再多,也只是徒劳。 他们二人尚未走远时,南梁国的南巧儿也来问我,她的姻缘是否顺利,我道出了她的姻缘应当看一下身边优秀的男子,而非是吊在一棵树上吊死,她说她心中确实有喜欢的人,而南巧儿所喜欢的人,是个身份不高的人。 你说南巧儿真能明白我所说的话么。” “为夫觉得,一个人若是聪慧,也能知道娘子所说的话是何意了。” 可是我说的话,让南巧儿很难理解?不行,我得先翻书找一下南巧儿的命格。 “这是做什么,翻这书作甚,娘子,现下你我应该用膳了,其他的事,先放在一边,为夫去准备食材,要大显身手让娘子看一下。” 哪有什么事情能比我找到南巧儿的命格重要,我对于虞衡的话,充耳不闻,把他的话当是听到了,但并不想照做。 我翻开一页一页的纸张,看到了各种神仙的命格,要多奇葩就得有多奇葩。 “娘子,别看了,把书给我,我替娘子查找,娘子该休息一会儿,方才你哭的样子,让我很是心疼。” 他突然把书从我受伤抽离,忽然凑到我跟前来,声音又是那般的,好听,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我也是有些乖乖地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夫君可是在信中说过的,要给我做好多好吃的,可不许说谎。 还有,查南巧儿命格一事,就拜托夫君了。” “娘子现如今叫我为夫君真是越发上瘾了,而且我今日还是第一次听到娘子这么唤我……” 不说了,这人肯定是害羞的,更是没遭住娘子的称呼,怕是得了不得了的病,上瘾了。 “娘子可在这里等我,我去做饭来,再和娘子好好聊聊。娘子若是无聊,那去房内拿话本子来看。” 我不仅禁疑惑,他这是打哪来的话本子,于是便问,“夫君这房内哪有什么话本子可看的,莫不是欺骗我的? 我这就去找找。” 在这小院里,二人各忙各的,虞衡是去忙做饭,我是去找话本子来打发时间,倒也不用费精力去想些不该想的事。 虽说他在做饭,可也是没少分心想着昨日他去给无洛出主意,让无洛和洛凝说明心意的事。 甚至还在想着要不要告诉我,他所看到的事情,或是把这件事先放下,以后有时间再与我说。 他知晓我现如今因为灵安的事情,好像也不曾提及无洛了,也不问他现在无洛怎样了。 他这么一失神,手就不小心被刀给伤到了,他的痛呼声传到这房屋内,我听到后,手中带着书跑过来看他。 焦急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手了,快给我看看。”我不等他把手拿给我看,便走上前,将他伤到的手握着,查看受伤的手指,那鲜红的血,我看着心疼不已。 皱眉道,“伤口这么深,夫君怎的这般不小心,先跟我回屋去,我给你上药。” 他快速把手收回去,还上手摸了摸我的头,忽然回应道,“娘子无需担忧,我能治疗伤势,也无需上药。 娘子就莫要说什么给我上药的事了。” 是过于心急了,却忘了他也是神仙,也能自愈伤口,我眨着眼睛,看他一系列操作,还是要问问。 “真的不疼么,可我看着这伤口真的很深,你若是疼,就,就跟我说,我给你好好的上药。” “没事了娘子,你看,为夫的手当真没事,都恢复如初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记忆,让我想起有这么一世,我与他曾在凡间历劫时,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差点就要回力乏天,我的哭声一遍遍回荡在他耳边。 让他原本苍白的脸又多了忧愁,我哭成了泪人,让他咳嗽着说。 “夫人哭得那么凄惨,也是觉得本将军命不久矣,提前哭丧了么?” “都这个时候了,相公怎么还有心思与我开玩笑,你若走了,我也是会随你一同走,总之你不能抛下我。” “好,为夫绝不丢下娘子,可怜娘子还是正处大好年华,却要因为我的命短,而就此随我早早去地府报道,当真是不值当啊……” 我眼泪依旧流着,上手假装打着他,并哭诉道,“我不准你走,那你就不会走,总之你不能走,大好年华不止我一人有,相公也是大好年华,若是真的走了,岂不是可惜,相公应该好好地配合大夫治疗。” 我回神过后,再看了看虞衡的伤口处,看到伤口不见,再想想他曾是容恒时所说的那些话,我把自己所回想起来的话与他说。 “我隐约记得,你我曾历劫时,你也是上前线打仗,受了很严重的伤,那时候我以为你会离开,哭得不成样子,我还曾跟你说,若你要走,也别留下我一人。 你方才不小心做菜伤到手指,我第一眼看到这伤口,我又想到了第二次历劫时看到的那样,虞衡,我知道你不想我担心,那你做饭时要注意安全,别伤到手指,也不要伤到自己的任何地方。” 换作我受伤的话,他也会如此对我说,我现在这样子,真的会觉得想起了会后怕。 “嗯,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不会受伤了,不会让娘子担心了,娘子怎么会想起你我第二次去历劫,我曾受过伤。 而你满脸都是担忧我的神色,是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方才有段回忆不小心在脑海中浮现了,你先忙吧。” 到底是为什么会想起这段让人一回想起就会想哭的事,我有些惊讶,是什么原因。 虞衡也同样和我一样烦恼,他的确不知道我怎么就想起这一段回忆了。 “阿颜……为夫不该让你想起这些事来的。”今日是意外,他才会没注意,让自己的手受伤的。 亥时十分,我和虞衡再一次同床共枕,他想起来方才我忽然出神想到了历劫看到他受伤的事,轻声对我道,“娘子,那些事情,你不要去想了,现在为夫整个人都好好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为夫的手指真的没事。” “嗯……” 第五十九章 些许尴尬 可即便如此,只要一知道虞衡的手指受着伤,虽已然痊愈,可在我眼中看来,他的那根手指依旧是流着血的。 “真的不疼么?我怕你疼,就感觉你的那根手指在流血。”也不顾他此刻在给我布菜,我把他受伤的拿过来仔细观察,那受伤的手指处不曾留下痕迹。 我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不曾留疤,虞衡,你若疼着,就上药,要么我替你包扎伤口。” 这一举动,让虞衡觉得我是小题大做,他也耐心地对我道,“娘子此刻怎么和那小孩子似的,为夫没事,真的没事。这菜要趁热吃,娘子,我们先用膳吧。” …… 北荒*兰苑 话说那日清玥带着乐云回北荒之后,这几日一直待在这,对于亲生母亲的关怀,清玥也是一开始难以接受,也不能让母亲担心。 “玥儿,你在这院中可住的惯,别客气,这儿就是你的家,还有啊,乐云也跟着你一起来,她没怎么闹腾你吧。” 她得体大方地与清妍谈论道,“母亲,女儿知道,这几日住在这也还好,让女儿找到了家的感受,乐云也不曾闹腾过。很乖,她很乖的。” 虽是如此,却为何感觉少了点什么呢,是过程吧,清玥自小就离开他们夫妇二人的身边,在始祖景川长大,怎么说也是少了些亲近感。 “玥儿,你如此说,阿娘便放心了,前些日子陪你回来的那个人,为何不留下住几日?” 这还能用说么,言墨也是第一次面对传闻中与创世始祖实力并列的伏羲大帝,他这个冥王虽有那颗心见伏羲,却没准备见伏羲。 只要一想起言墨那般胆小的神情,清玥便不由得轻笑,“母亲,孩儿还未向您说呢,那日与我一起来的人,他呢,是冥界冥王言墨,孩儿下凡去寻阿颜的时候,不小心在一丛林中迷路,幸得遇到了言墨公子,才从那密林中走出来。” 清妍恍然大悟,说来言墨便是玥儿的救命恩人了,“那他可有什么事要去做,否则他为何不曾留下。” “回母亲的话,言墨公子呢,有事要回去处理,说是先回去处理,过几日再亲自登门拜访,母亲无需多想那人是因为怕父君太凶,吓跑了那人。” 乐云搁一旁在看话本子,听到姨母这么一说,捂嘴偷笑,这场景怎么感觉在何处见过,对了,爹爹也曾这般过的。 哼,爹爹就是怕外公,所以才不让阿娘带我来北荒,所以才让姨母带她前来北荒。 爹爹该不会是怕娘亲到了此处,就不想回九重天了吧,爹爹怕是来接娘亲的时候,要面对外公那张较为凶点的脸色,又是知道了爹爹害怕见到外公的一天呢。 不过呢,也不用清玥说这些,清妍也是知晓她这位夫君,是个什么人,性情如何也都是知道的。 “玥儿这话颇有深意,你父君也并非是故意吓人,他当年也是俊朗小生,不过是年岁大了,你啊,有机会跟那冥王说道说道,可以亲自来时,不用带什么礼物。” 被戳破小心思的清玥有些不好意思,“母亲,孩儿没这意思,只是觉得言公子,是还没准备好要面见父君,不过他说会来亲自登门拜访的。” “罢了,这事儿不提也罢。冥界离北荒甚远,你父君那时还未和他们打过照面,且又没有和冥界的人有什么交集,你这一回来,还带上乐云一同来。是阿颜让你带她回来的?” 也不完全是阿颜的意思,更多的是乐云的意思。 听到外婆问到这个问题,乐云替清玥接过话来。“外婆,是孙儿想要和姨母一起回来的,原本孙儿是要娘亲陪同,可爹爹说,既然孙儿想回来,便跟着姨母回来便好。” “胡闹,乐云啊,你告诉外婆,是不是你爹爹不想让你阿娘回来,所以不让她陪你回北荒来?” 外婆这是一语道破啊,她得赶紧解释清楚,自己也不是受了委屈才来这的,可为何外婆一说到爹爹,外婆的态度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是外婆不满意爹爹么,还是在外婆心中,阿娘的夫婿另有其人? “外婆,您听孙儿给您讲,这次要回来,是孙儿自主提议的,可爹爹说了,娘亲要陪在他身边,就让孙儿随姨母一同回来了,外婆您莫气。” “好,看在你这孩子的面上,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伏羲搁外头听了会儿墙头,听到了妻子的叹息和些许无奈,心中也是失望难掩,他在心中想着。 虞衡这人确实和阿颜相配,做事也让他们二老放心,可是这婚期还要等着那月老回来再办。景川曾对伏羲许诺,阿颜和虞衡成婚那日,情蛊自行解除。 可是历劫少说也要天上十五日,凡间几十年。 他这不听也好,听了更为小女儿花颜担忧,怕花颜身上这情蛊没来得及解除,就还要再经历个五六回发作,经历噬心之痛。 他本不欲敲门进去,可内侍看清了主子想得是什么事情,试探性地询问。“君上可是要敲门进去,和夫人她们聊聊,若是要聊聊,小的可以就此敲门。” 内侍名叫裴郯,是当年伏羲还在九重天当代权管理九重天时,便有这人侍候着,因此当伏羲来到北荒当这掌权者时,他呢,也跟着来了。 此人虽为内侍,却在北荒这里有一定的地位,伏羲最是信任他。 “你也觉得本君想进里屋,和妻儿谈论一些事?” “小的是问问您,并非说是您要进去谈论不谈论,君上息怒。” “哈哈哈,起来起来,本君又没有什么怪罪你的意思,给本君敲门吧。” 事实证明,伏羲还是个好领导,顺着裴郯的话语,自然而然地敲门,进了里屋。 当清玥见到父君时,是有些愣住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地看着父君,那日刚到北荒来,看到父君的脸庞是那种不是面若冠玉,而是鹤发童颜的老者时,她的心头也不由得打颤。 如今又是和父君再见一面,她也不是很怕了。 这可是生身父亲,她用得着怕什么。 “小的拜见帝妃、清玥上神、乐云仙子。”裴郯尽管是伏羲身边的内侍,但该有的礼仪,也还是要有的。 一番寒暄后,伏羲和清妍坐在圆桌的一边,而清玥带着乐云坐在一旁。 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乐云原本想的是要跟外公说话,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利索。 于是干脆就不说了,静待外婆先行开口询问。 “君上突然过来此处,可是有什么事。莫不是来这看玥儿和阿云的?” 伏羲听罢,神色有些不自然,抬眼看了看这自小离开他和清妍,在景川身边长大的孩子,不免失神。 “夫人说得不错啊,本君此番过来,确实是来看看她们二人,真是许久未见,本君的孩子竟长得如此好看,遗传了你母亲的基因,也遗传了本君的。” 外公真没事吧,这来得有些让乐云快招架不住了,她此刻竟还能分神来想我,若阿娘也在这,兴许就是阖家幸福了。 “父君所言极是,上次孩儿回来与你们相认,便匆匆一别前去凡间寻阿颜,现在在这,也能和父君母亲你们一同好好聊天了。” …… 这天色一亮,我习惯性地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是余热的,看来虞衡先我一步起了床,我睁开眼睛来,便看到一张放大脸笑着,那笑声犹如铃铛。 “娘亲!娘亲,你可算醒了,乐云在这守着你,就只等你醒来呢,还好娘亲在这时候醒来了。” “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爹爹去哪了?” 她一见我脸色不是很好,而且问的还是虞衡的去向,“娘亲和爹爹在一起待久了,也不问问乐云在北荒过得好不好,反而是先问爹爹去了哪,娘亲这是不喜欢乐云了吗。” 这也是吃醋成精了?我见状,立即起身抱住她,让她莫哭。 “好了,娘亲怎么会不想阿云呢,你这一大早就出现在此处,娘亲也是没有提前知道你要来,是你爹爹让你来的?” 我半句不离虞衡,乐云更加醋溜溜地回答。 “娘亲心里眼里就只有爹爹,从不曾有过乐云,娘亲偏心。” 谈到偏心,虞衡也是和我一般,都是较为偏心的,偏到离谱。 这样安慰她也不行,我放轻手上的动作,抱紧她的手也松开了些,“阿云,娘亲你要明白,你爹爹是娘亲喜欢的人,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谈不上是否偏心了,若是你和你爹爹受到什么危险,作为你娘亲,和作为你爹爹的娘子,无论什么困难,娘亲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你们。 好乐云,现在你可以和我说你爹爹去哪了,娘亲饿了,你爹爹若不在,娘亲可就要饿肚子了。” 我这么可怜兮兮的神情,也让乐云不忍,罢了,娘亲心里有爹爹就好,就不为难娘亲了。 “爹爹他知道我来,正在后厨准备些吃的,要给我和阿娘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呢,阿娘快起床。” “这么急促地催我起来,是不是你姨母也来这里了?” “阿娘怎么也知道姨母一同和我来这了,真是神了。” 这还用猜,不不不,阿姐是不放心乐云一人前来此处的,自然一起来的。 而且这外头有着一股阿姐身上特有的气味,一闻便知是昆仑山弟子清玥上神来了。 第六十章 少年丞相何思安 “这可算是起来了,不然我还真觉得你和虞衡在这住着,每日都是折腾许久才起床呢。 阿颜,昨日母亲可与我说了,等你们回北荒,就得给你们办婚礼。这不,我就带你女儿来见你了,如何,事情可还顺利?无洛上仙的情劫进行到哪一步了?” 大概也到了无洛和洛凝互通心意,差不多便要互相赠送定情信物了吧,如若不然,那也是该到了谈婚论嫁了。 我在脑海中思忖着,也不知该怎么和阿姐讲明情况,虞衡却很自然地上前来,给阿姐倒了杯茶,眼神瞟过去,紧盯着乐云,似是在不满她的到来。 我也看了乐云一眼,随即把目光收回,知道这问题是乐云让阿姐相问。 “回阿姐的话,无洛如今已和洛凝确定心意,不用几年,也能度成情劫,不过我有一事想问阿姐。” 这还是不好对付的,早知道她就不问我了,问我干什么,虞衡不都是替我回答了,乐云真是不省心,来这看我和虞衡就算了,怎么一上来就问这种敏感的话,这下好了,虞衡可能就要问谁想问无洛近况,又不好意思相问的。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乐云还能是谁。 清玥这才意识到吃醋中的男子到底有多可怕,但也还是强撑着笑容,想转移话题。“阿颜,你说你和虞衡办大婚的习俗,要按照九重天那一套来,还是按咱们北荒的习俗来?” 这,这也不好接话啊,这样问我,很明显就是转移话题,我看得出来,那么虞衡也看得出来啊。 “我还未问问题,阿姐怎么就转移话题了,阿姐担心什么,我是不会吃味的,只是想知道阿姐带着乐云前来,是单纯来看我娘子,还是带了什么话前来。 既然您问了无洛的情况,那作为阿颜的夫君,我有权替她回答。 阿姐若不想待在这里,可以带着乐云离开,直接去凉州洛家找无洛去,去看看他的情况。” 乐云被她这老爹给吓得不敢看我了,她还想着要跟我撒撒娇,让我带她去看无洛,现下看来是不可能的。 她那状态像是蔫坏了的花一般,委屈巴巴的,心中也明白了爹爹心里,娘亲最是重要的,而她爹的禁忌就是别在我面前提到无洛。 心中了然后,我上前几步将手轻轻地拍了拍乐云,语重心长地道,“阿云,这你就做得不对了,你爹爹本来就对无洛就有几分成见,你啊,日后可得注意——” “娘子,你说几遍了注意,这丫头可有听你的话,罢了,我不与她计较,阿姐快把这丫头带走,她不走,那我走,娘子想去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去,做什么,说什么都与我虞衡无关。” 这是乐云第一次听到虞衡说这样的狠话,也是我的错,这到底又是因为什么,怎么就生气了,而且还说了这样的话,听到他的语气都变了,清玥皱眉道,“虞衡,你冷静点,这话是我问错了,既然你都和阿颜待在这里了,想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无洛上仙真的和洛凝在一起了。 我也是无意问起,并不是专程前来这询问,你不要怪阿颜,更不要怪乐云。” 他听了清玥的话,嗔怒道,“无意问起?阿姐敢发誓么,我可以忍着乐云对无洛的关心可以比过关心我这个生身父亲,也可以接受他曾对阿颜有着不一样的心思,可这些我都不在意,可每次都要知道自己的女儿对一个外人都如此关心。 每次都时不时地在自己娘子面前提起这个曾喜欢的人,阿姐还以为都是无意提起的么?” 我乍然,呢喃细语,“你不喜欢我提起他,那我不提便是,乐云提起无洛,也是出于无洛是她的小叔父。” 他误以为我这是认为乐云时不时地提到无洛,是因为无洛是她的小叔父,是理所当然的意思。 虞衡面无表情道,“娘子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么,好,既然娘子如此以为,那今后娘子就全权去看无洛在凡间如何历劫,如何变成你期盼的那样子吧。” 他也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一个闪身,便变成烟雾离开了这座房屋。 若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呢,可是知道,这是虞衡被气走了,被我气走了。 我胸口闷闷的,是因为虞衡的离去,而变得郁闷不已,清玥想安慰我,却让我一挥手,她就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被安慰的意思。 “阿颜,你这是在这独自郁闷什么,虞衡确实被你的这几句话给整得说不来话,还有,乐云这孩子也做的不是……” “阿姐,你说,我和虞衡之间的隔阂是否还未解开,为何一提到无洛,他就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 不,不是这样的,是她做女儿的不是,她应该私下问我的,而不是当着爹爹的面问阿娘,不然也不会让爹爹气走了。 我该怎么办,是要追上去么,该去追他么。 这深深地痛感遍布全身上下,让我痛不欲生,冷汗不停地流下来,这熟悉的感受,是情蛊又发作了。 这情蛊不愧是天地间最痛的蛊,这一次的发作是因为虞衡的无情离开,和我那后悔莫及的愧疚…… 好疼…为什么会那么疼,比前几次来得还要更加厉害,全身像是被火烤了一样。 “阿颜!阿颜!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阿颜你快醒醒……” 情蛊一发作,花颜昏迷了好几日,期间也能听到乐云抽噎的声音,“娘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提及小叔父,孩儿不该提他,娘亲要是起来打我骂我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一直在这床上躺着。” 意识中能听到乐云的话,我也是稍稍有些欣慰,不过这几日我听到的话都是乐云在讲,可没听到虞衡的声音,难道他真打算一直不理我了? 可我又怎会知道,虽然他那日是被气走的,也没忘记去替我观察灵安和羿王的情况。 在灵安和羿王回去不久后,羿王回府后,在皇后举办的荷花宴上,他向帝王请求,求娶陆府大小姐为妻,皇帝做足戏份,询问灵安是否愿意。 而灵安却十分淡定,并没有因为羿王的几句话,而从此信了他许诺的诺言,她想起了我对她说的话,不卑不亢地向帝王行礼,先是一番好话夸赞羿王。 “陛下,臣女觉得羿王乃人中龙凤,是晋朝的女子都想嫁的男子,羿王殿下很优秀,长相俊美。 更甚是晋朝身份高贵的王爷,听闻今日南梁国九公主也在此处,臣女觉得他们二人若能结成连理,也是一桩美事。” 很快,她转移了注意力,她把话题转到羿王和南梁国九公主的身上。 “臣女听闻九公主心悦羿王,此生非羿王不嫁,那日臣女上山去灵隐寺询问姻缘如何,羿王也跟臣女一同前去,想必羿王也清楚陆颜道长所言是什么。 臣女是三品官位京兆府尹陆大人之女,论这身份,配不上羿王,还请羿王另择他人。” 这番话,给在场的达官贵人、官家小姐和那些个名声在外的公子们,都带着几分不寻常的意思。 皇帝听着灵安这意思,是不愿嫁羿王为妻,又知道她提到我,于是打算询问是什么样的道士,让灵安临时改变主意。 “陆姑娘,朕想知道你口中的陆颜道长是什么样的人,怎会让你临时改变主意,可否方便告知,此人是从何处来,又告诉你什么样的话。” “陛下,阿离是说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阿离,你这是做什么,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你忘了那日本王与你说的那些话了?” 羿王忽然向皇帝行礼,驳回陆离所说的话,“臣此生只娶阿离为妻,不知阿离为何突然改变主意,陛下可否给臣下一道旨意,若臣追回阿离,就可按照旨意来举办大婚。” “景羿!你这是完全不顾人家姑娘怎么想的,你可不能如此糊涂,待朕问清缘由,再打算吧。” 这一刻,陆离才知道陛下是不会觉得她是在认真对他这位帝王说话,反而觉得是陆离被什么人下蛊,才会如此反常的。 “陆姑娘,现在可以向朕说明缘由了吗,朕定为你做决定。” “回禀陛下,臣女所说之人,是四年前从北安国辞去国师一职的陆颜道长,再后来就到了美名在外的灵隐寺,给人们算命。 陛下,臣女所言都是真的,还请陛下莫要给臣女和羿王赐婚。”她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其动作认真且没有敷衍之意。 “陆姑娘如此急切,为何不讲那道士所言和盘托出,也好让陛下不为你和羿王殿下赐婚,这样不是更好。” 这道声音透露出一股的书生意气,陆离惊异地看向声音来源,等见到那个人的容貌时,在脑海中浮现出此人的身份和长相。 能在此说出话来的,除了晋朝当朝少年丞相何思安,恐怕也无人联想到,这位丞相能开金口,自然也是对有些事在意的。 此人温文儒雅,但也不失身份,很有谦谦君子风范,一瞬间这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嚯,是少年丞相说话了,他是对此事也在意么,为何偏偏是陆家姑娘这么说之后,他再来发言呢。 “何爱卿有何高见?” 第六十一章 天意如此 “微臣不敢有何高见,只是想说几句臣自认为合适不过的话语,请陛下恕微臣直言。”不敢有高见,那为何突然站出来说话,到底是何意? 场上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在等皇帝发话,也不敢议论这位权力和羿王同等的丞相,若说羿王是清流派的代表,那么何丞相便是另外一种党派,与清流作对的一派。 丞相忽然这番走进这趟浑水作甚,这陆家大小姐与丞相平日里并未有什么联系,怎么她这一提到不愿嫁给羿王,丞相就出来说话了呢。而且这丞相一职还是接管前任丞相苏绗的。 苏绗,是今年殿试获得探花提名,是还未赏赐官职的举人,而这举人是苏景行,苏景行是苏家长子,苏绗又是陆离的姑父,这多多少少也有些嫌疑。 这关系也忒乱了,皇帝不温不热地问,“爱卿请说,朕饶你不敬之罪。” “谢陛下。那微臣便言有所说,知无不言,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微臣在这里也听得一清二楚,陆小姐面对羿王的请旨成婚表明回绝,这属于是陆小姐对羿王的感情,像外界所传恩爱无疑,已到了谈婚论嫁。 而今变成这幅样子,这也让微臣想到了不久前发生在周国的一处城池,听闻有一大姓人家,名为赵姓,家中有一小女,名唤赵盼盼,年芳十九,和陆小姐年纪相仿。 曾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谈婚论嫁,就在要与喜欢之人成婚时,就发生了意外,赵盼盼在去山上祈福路上,不小心被杀手暗杀,脑袋不小心磕到了石头,在醒来之后。 不认识贴身丫鬟,更不认识喜欢的人,她还很清楚地和家人说,她是从异世来的人,说赵盼盼被未婚夫派人暗杀,其实命陨在去山上的路上。 她还说出这未婚夫,日后还会纳妾,正妻孩儿未保……” 为何一听便那么熟悉了,陆离惊异地看着何思安的神色,只见他面色平缓,好像是真心见过这故事似的。 可如今周国的故事都过去了几千年,这么久远了,哪本书上写过离谱的奇闻呢。 “后来如何了?”皇帝想知道后续,于是便催问。 “陛下,到了此处,便没有后续了,微臣所知道的,只有这些。或许陛下您想问此故事和陆小姐之间有什么关联,那就有了。” 皇帝兴致勃勃地问,“爱卿觉得这赵氏的故事,和陆小姐有何关系?” 不能让陛下随着丞相的思路走,景羿在心头想道,可显然是来不及了,陛下都被提起了兴致,若他突然打断,被陛下说成是破坏听故事的氛围,那得不偿失。 “微臣以为陆小姐这般做,也是因为和赵盼盼有着同样的经历,又是在这声名远扬的灵隐寺被陆颜道长告知一些话。 才会在今日赏荷宴上,拒绝羿王的请旨,许是被点拨幡然醒悟,也是不负天意,微臣恳请陛下,给陆小姐下旨意,婚嫁自由。” 主意都搭在这了,还不够明显么,把陆颜传得很神,连皇帝都想见一见这传闻中的陆颜,这可让景羿气得不成样子,可是还要维持基本的面子。 他不能气,他不能生气,阿离应该是受蛊惑了,对,没错,她受蛊惑了。 “等等!本王有一事未禀明陛下,丞相大人此番言论,是受何人所托,又是为谁而说,可否告知本王。” 从南梁国而来的南巧儿忽然站起身来,对着皇帝行礼,“本公主也想知道,丞相大人怎么会说这种几千年前存在的话来,不知这典故是从何处而来。” “哈哈哈哈,朕怎么觉得你们二人是这么有默契啊,居然同时问丞相这个问题,爱卿,你不如说说这赵盼盼的典故,从何而来吧。” 何其适合,何其默契,梦里景羿他们不也如此恩爱,非南巧儿不娶的,真是故作可笑。 “这些典故,丞相大人并不知道,是臣女献给丞相大人,让他帮忙说出罢了,至于臣女为何今日拒绝羿王殿下。 原因是臣女前几日梦到一个很真实的梦,羿王和臣女成婚不久,就出征打仗,这期间还失忆在外受伤,遇到了国破家亡,前来复仇的第三者。 她设计我和羿王离心,最后趁虚而入,景老将军为救景羿而死,至于是什么,那便是在梦中我与羿王不足月的孩子被有心人害死。 丧期未过,夫君与她人床榻缠绵悱恻,孩子尸骨未寒,他的父亲和害死他的人行不轨之事,且这人还是未纳娶,算是对妻子的不忠。 虽然这是梦,但臣女感觉经历过一番,臣女把这一切在这朝堂之上告诉陛下,也是请求陛下,让臣女婚嫁自由。” 缠绵悱恻?夫君婚内不忠,同害死孩儿之人在那一方床上醉生梦死,还是被下药的,何其可笑啊。 皇帝听罢,表情十分凝重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景羿,和听到陆离讲完故事之后下得脸色苍白的南巧儿。 “陆小姐都说了这是梦,这,这与景羿要娶你有任何关系么?” 有关系,不能重蹈覆辙便好,这样的话,爷爷不用为孙子景羿而死,求得陆离的原谅,皇帝既然问了,那陆离也有对策。 重重地跪在地上,又诚恳磕头的,“陛下也不想让这梦中情景再现是否,若陛下想见证这一惨局,臣女随陛下的旨意,嫁给羿王。 臣女之前许的愿还未还,若真嫁给羿王,到时臣女去把愿还给佛祖便好。” 何思安面色潮红,似是气急,“陛下,陆小姐已讲明了为何不嫁给羿王的缘由,这梦微臣听到了,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陛下依然要给陆小姐跟羿王赐婚么?” 这何大人也太敢说了,皇帝也被他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以前怎么不知道苏丞相门下有这么能说会道的谋士。 “羿王,你可都听到了,今日赏荷宴上又不止陆小姐一人可以娶,你如若不然,就不娶她了。” 转而又对陆离劝慰道,“陆小姐,朕给你下道旨意,你日后有心仪的男子,可以直接奉旨成婚,至于你和羿王的婚事今日便作废,羿王所跟朕提到的,朕不会允。” —— 一句话能有多大伤害,这就是帝王的承诺,也是说明,皇帝仅凭陆家大小姐的一些话,便拒绝羿王的请旨娶陆大小姐为妻。 这一消息从宫中传出,全苏州城的百姓们都想知道陆离说了什么,纷纷议论。而今晚请旨失败的景羿却还在宫门外,等着陆离出来,势要问个明白。 方才在赏荷宴上,和他提出问题的南巧儿也在,可能是要陪他在这等人,也许不是。 “羿王,本公主难道配你,都不行么?那个陆离有什么好的,方才她在赏荷宴上这般羞辱你,你还在这等她做什么!” “南巧儿,这里是晋朝,不是你们南梁国,本王在此处等阿离又没有什么不妥,你不是公主么,快回去。” “她都那样说你不忠了,你怎么——” 陆离拿着圣旨走出那高高的城墙,身旁跟着何思安,他们之间是无言相对的,这趟蹚浑水,本不应该让姑父的门客来的。 还好陛下通情达理,还好陛下相信了她这个不怎么现实的话,还好最后不用嫁给景羿了。 “谢谢你帮我向陛下说了我撰写的事儿,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和羿王没有关联了。” “陆姑娘何须客气,你是公子的表姐,在下帮你,也算是帮了公子。” 何思安口中的公子,便是苏景行吧,没想到她这个从十六岁起就不曾见到的表弟,居然也让这位亦正亦邪的丞相记住。 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这马车所在的地方,才看到羿王和南巧儿在这说着方才的事,本来就是断了联系的,现在碰面也只是看一眼便走。 “怎么回事,他不是该带着他未来娘子回家去,让景老将军见一见这位南梁公主么。他怎么还在那站着。” “也许羿王是在这里等姑娘呢,姑娘的话可能对羿王有些意外,他想找你要个解释。” 解释?他也配么,“他为何想要解释,若我不解释,那又会如何呢。” “陆姑娘似乎对羿王成见很大,之前你们传出的佳话,可有真的,还是说之前陆姑娘便已梦到梦中所说的那般,所以今晚才会选择说出这些话。” 陆离用着没有感情的语气道,“这不重要,他现在又来装着等我的样子,和梦中的模样还是天差地别的,既然已知晓所喜欢的人,并非良人,我又何必在此处绊住脚步。 经历过一次,谁还会傻傻地再经历第二次,你说是吗,丞相大人。” 太有深意了,“此话怎讲?” “夜深了,再不离开宫门,小女子怕回家晚些,可能就回不了家,丞相大人,下次见面,小女子再说与你听,小女子先行告退。” 她这边刚上马车,就听到景羿焦急地喊,“阿离!阿离你出来,你把话说清楚,为何要改主意,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有什么困难都一起解决,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这是要陆离解释的意思么?也太不正确了,乐云在那高高的城墙上望着下边发生事,摇了摇头,“阿娘的选择的确没啥问题,若是改了命格,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灵安仙子的处事方法为何跟阿娘制定的计划那么相似,还有这不回头看在后头追的样子,也好像——” “好像什么?”诶诶诶,谁,谁的声音。待她反应过来,才知道虞衡竟也在此处,她老开心了,没想到爹爹居然就在这里,可爹爹为何会出现在这呢? 第六十二章 情蛊内情 乐云虽然高兴,但一想到阿娘因爹爹的离开而昏迷过去一天,叹气道,“娘亲若知道爹爹还为她而来看灵安仙子的劫数怎么度过,想必也是开心的。 爹爹那天离开后,阿娘就昏迷过去了,爹爹,娘亲因你而昏迷,你为何都不曾去看阿娘?” “你阿娘昏迷了,为何不曾告诉过我,昏迷几日了?” “这些事情,爹爹若有心关注,都能知道阿娘的蛊又发作,这一次比以往更严重,阿娘都吐了好多回血了。” 好吧,这是她擅自修改了版本,那也要加重地讲。 情蛊发作,难不成又是和无洛有关?虞衡他确实想的是这个,也只能想到这个,我的情蛊每次发作,都是和无洛有关,这是他自认为的,但他不知道,我这情蛊与他有关。 淡然道,“你阿娘又是听到了关于你小叔父的什么事,才会如此?” 为何爹爹总这般认为阿娘的昏迷和小叔父有关,就不能说是因为他的离开,让阿娘来不及反应,才被这蛊给折磨得不省人事,还昏迷好几日的。 小叔父的事情在爹爹的眼里心里都布满痕迹,阿娘发生什么,也都是和小叔父有关,缘由是因为她这个女儿从头到尾,心里想的事情都是让阿娘改嫁。 每次都说阿娘若是嫁给小叔父就好了,她每次都说爹爹不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爹爹为何吃醋,还不是知道她至始至终惦念的事情,就是让自己的娘亲嫁给别人。 却从没想过我一开始喜欢的人,是虞衡,是那位法术高强,顶起一片天,能与我并肩的虞衡上神,而非半道上遇上的无洛。 她好糊涂,爹爹这般说,肯定也是认为他这个女儿只认无洛为小叔父,不认他为父亲。 这误会也该由她来解释,不然爹爹不回去,阿娘可能又要睡上几万年了。 “不,不是因为小叔父,阿娘才会昏迷不醒,也不是因为小叔父阿娘才会触发情蛊发作,而是,这情蛊本来是因为爹爹您的靠近和离开而发作。” “这么不可靠的消息,莫不是你小姨母教你的吧。 你阿娘若是因为我而情蛊发作,你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虞衡你是相信的,你明明那么在乎花颜,那么在乎她,若是知道情蛊因你而发作,而不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你也是高兴的。 “爹爹,那你可知你离开后不久,阿娘便情蛊发作了,你可知阿娘被情蛊的噬心之痛折磨得昏死过去,现下每日都是半醒半睡,都是关心你是否会回那座小院子。 女儿想问你,你真的爱阿娘么,你不用说,你对阿娘的爱,女儿还未见过,但也在三万岁时就听闻,月华殿的虞衡上神曾爱慕过北荒帝姬花颜,非她不娶。 可世事弄人,阿娘在四万年前去平定叛乱时身陨神灭,只留一缕残魂……” 情蛊发作,竟是因为他么,景川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害我以为自己是因为喜欢无洛才会导致情蛊发作,这样子好玩么。 “好,阿云说的这些,为父明白,这儿你先看着,有任何情况先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 咻—— 方才眼前还站着个大活人,转眼间就不见了。乐云擦了擦眼泪,望着这城墙下的几个人,心中却只关心阿爹这会儿能不能回去照顾阿娘。 还有灵安仙子能不能不按照那命格的路走下去。 抬起头道,“希望如阿娘所期盼的那样,那条路太苦,就不走了。” 雨清小筑 这些日子躺在床上昏睡着,心口还是疼着的,我本以为还要再经受折磨,才会从那些回忆里走出来,可一会儿迷茫的睁开眼睛后,才知道,是某个人回来了。 正在为我输送灵气,让我好受些,但额头上的汗一直流,止也止不住,我也不能说太热了,才会流汗的。 这身上盖着的被子大概有三条,都厚厚的。 再加上我好久没见到虞衡,也很想他,然后我哭着看他,语气软软的,“我阿姐人呢,怎么是你来了,你不是,你不是走了,不再回来了,你这会儿为何会在这。” 他闻言愣道,“娘子所中的情蛊因为夫而发作,为夫知晓来龙去脉,这才来雨清小筑看娘子,来照顾娘子,阿姐有事要去找言墨,让我留下来陪娘子解闷。” 他边说话有一边喂我喝药,不过是情蛊发作,喝药也不过是缓解些疼痛,而且从一看到他也在此处,心口也不是那么痛了,更没有那种万蚁噬心的痛感了呢。 果然是看到心爱之人,情蛊就不堪一击了,或许他才是我的解药,我花颜一人的解药,可以解相思之苦,解情蛊之痛,我等他喂完药后,便不顾胸口的痛,直接抱住他。 “夫君…我终于抱到你了,我终于看到你了,我好开心,好开心,我还以为你那日说的都是真的,我以为夫君再也不回来了。” “娘子这般让为夫喜欢,为夫不离开娘子,说什么也不离开娘子的。” 他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似是在安慰我,又好像是在安抚我,“娘子身上可还痛,要不要多喝点药,缓解一下这噬心之痛。” 我摇摇头,随后直言道,“夫君便是我的良药,喝药的话还不如让我看到夫君,这样喝药也是没用的,只有夫君才是缓解情蛊的解药。” “娘子又在取笑为夫,喝药也好得快些,娘子难道是觉得此药很苦,所以不想喝?” “你都知道这药那么苦,那我不喝也好,我看到你在,我也就没有那么心痛了,夫君,这药不喝了吧,太苦了,太苦了。” 阿姐又是去跟青离拿来的什么药,怎么那么苦,而且四日前,我还是昏着喝完的,现下是半昏半睡的状态,还有虞衡在此处喂我喝。 “娘子听话,这药多喝才有疗效,为夫不忍娘子再受噬心之痛,更不忍心看娘子被这情蛊折磨得不成人样……” 好了,接下来的话他要说的是什么,我都了然,所以这一次我主动一点,让他莫说话,莫聒噪。 一吻过后 “你太担心了,我真没事,只要看到你真的就不疼了,药我是不喝的,打死都不喝,夫君每日都在怕我提到无洛,而会引发情蛊发作。 那作为夫君的娘子,我也有责任,我以后少提他。” 第六十三章 告白 那一句类似“见到你,身上所中的蛊就没有痛感,喝药也不比见到你更好,有你在,心也不痛了。”暖过虞衡的那颗心,那颗他愿拿出来给花颜看的心。 他垂下眼眸,恼火道,“娘子又在说胡话,这药还是要喝的,不喝不行。即使太苦,为夫每日都陪娘子一起喝,与娘子共品尝这药的苦。” 啥,共品尝?我真没听错吧,那也还可以,若他真想喝,我也不介意把那药给他喝。 “那说好了,待会儿我还要喝药,你先喝一半,我呢,再把最后一点点喝完,你觉得如何?” 他察觉到自己好像陷进了我挖好的坑,也是询问我,“娘子是认真的?想让为夫饮下那苦味的药汤?” 见他似是要反悔,我急忙哭嚎,“呜哇……你骗我,说好的要和我一起共苦难,我说与你的话,你为何不答应我,虞衡你就是个大骗子,大骗子。” 我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捶打着他,很是生气的样子,怎么打着打着,我这又是不经意回想起某些事情了呢。“你回来是假的,你就是故意回来骗我的,你个大坏人,呜哇……你骗人你骗人。” 阿姐也并非是去了冥界找未来姐夫,而是被他说去找乐云,让阿姐前去陪乐云,他在这陪我呢。 没好气道,“总之我说了,这药啊,我是不可能喝的,你爱咋咋地。” 真是奇怪,我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就转变了那么多,这也让虞衡愣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抓住了我捶打他的手。 紧紧地握住,眼神心疼着看我,“娘子这般有力气,肯定也好多了,为夫就先去给娘子做好吃的,娘子好好休息一番。” 他松开了我,转身走出屋内,为何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无奈二字,是烦我了么,所以才会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他到底在想什么。 虞衡也后悔自己怎能就此罢休,怎能就此找了个寻常借口出门,留娘子里头猜测。 他在来的路上很担心那情蛊会让娘子的精神变得不好,担心娘子在他到这之前会变得和以往那般昏睡。甚至,甚至还会就此不认识他。而且娘子还破天荒地喊了他一声夫君,那称呼是他很久就想让花颜喊的,今夜听到了,为何还是觉得心头空落落的。 若是心有灵犀,恐会牵引有缘人直面那些所谓画面中所产生的误会,我觉得还是把虞衡找回来,把话说清楚,解释清楚。 便要起身下床,就看到那一身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二话不说就伸手抱住我。 “阿颜……我真怕会失去你,我无法接受没有你在的日子,我在九重天会如何度过日子的,更不知道怎么让你我二人的孩子怎样快乐成长。 之前我对你所产生的误会,乐云已是告知于我,为何这一会儿你我见面,会是这般情景,这是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你都说好要和我一起喝药了,可你都不赞同我的提议,我觉得还是无洛好一点,我依稀记得那会儿我还是你徒弟的时候,我在月华殿外当你的门童,被人欺负得受伤了。 无洛看到我手伤了,火急火燎地带我到他的姻缘殿上药,而且还给我吃一种名叫甜枣的东西,那甜枣可甜了。” 唉,又是一次无意提到了无洛,可虞衡的脸色似乎也并没有以往的多变换幻,这,这是出门一趟,练就了一身本领了? 那也不是很对啊,我十分怀疑虞衡被换了,因为什么呢,因为他这态度也不是很对劲,这是换人了吧。 “哎,我这么说了,你都不带生气的啊,你果然不在乎我了,你果然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命好苦啊,前几日被某人莫名其妙地甩脸子,今日说了他不喜欢的人,他竟也不生气,好怪啊。” 所谓某人,除了虞衡还能有谁,不但如此,他还是浅浅笑着,帮我捋了捋发丝,体贴细微,这,真换人了吧。 我准备伸手捏捏虞衡的脸,却被他伸手拦住,他疑惑不解问道,“娘子这是做什么,怎么还要摸为夫的脸?” 居然不给我摸,我真是越想越气,干脆就摊牌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就是觉得你这一会儿好是奇怪,态度居然大转变,方才你出去的时候明明还是生气的。 还有你为何不问我,我是怎么会受伤的,你都不关心我,你果然变心了,我想摸摸你的脸,你都不给我…摸。” 这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是虞衡忽然很靠近了我,这眼神里有着我看不清的意思。 “现在娘子可以任意的摸为夫的脸,不定时间,也不知娘子和谁学的,怎么想起要摸为夫的脸了。” 咳咳咳咳,这突如其来的顺我意,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这还是高冷上神么,显然不是了。 “你怎么突然这样,你还是我认识的虞衡么,怎么你一出去,回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是因为我么,还是你本来就如此?” “娘子以为呢,娘子又是如何确认为夫变了个人,却还是不相信为夫这样子也是因娘子”而改变。”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我这可是第一次听他讲这些话诶,他怎么那么撩我,让我脸红心跳的,羞死了羞死了。 还是因为我才这样的,这句话不管真假,但确实是他亲口说的,这才是那位高冷谪仙么。 “娘子以前受伤之事,为夫都有看到,只是不便去帮娘子疗伤,有些事情为夫做了,也是不会让娘子知道的。 娘子记得无洛对你的好,却也不知道为夫为你身上的蛊,曾翻遍古籍,却不知这蛊是始祖下的。 娘子每夜入睡时,为夫也会守在窗前看着娘子睡着再离开。” “原来那夜那一身墨绿衣衫的人影是你,我好几回在梦中梦到这些事,你今日说与我听,我才想起来我曾梦到这场景。 有一事我不曾明白,我曾昏睡的这四万年,可都是你在身旁守着我,陪着我度过那漫长的夜晚。 如若我不醒来的话,你可会觉得我狠心,抛下你这么好的夫君,转而忘记你。转世投了胎,喜欢上别人,从此不喜欢你,甚至和他人成为一段佳话。” “娘子半生都为天界而战,为守护六界献身,追求平淡安稳的生活,也是情有可原。 为夫也曾想过,为夫只想与娘子共度这生生世世,与娘子岁岁年年皆有余,若是不能在一起,怎能与娘子共到白头。” 第六十四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曾能与你共到白头”这句话戳中了我所要追求的,这一世他带我回忆起以往发生的事,也有过那些磨灭不去的故事。 “夫君说这话的时候,可曾考虑过你我都是神仙,哪会共到白头,不过夫君在我还未恢复记忆时,带我来凡间历劫,体会共到白头一事,我真的很开心。”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我是真有点饿了,随即离开了虞衡的怀抱,笑嘻嘻地看他,“夫君,我饿了,我想吃好吃的饭菜。” “嗯,为夫这就去做饭。” 人间有句话,叫做“君子远庖厨”。虞衡貌似不知道这句话是谁提出的,却也不在意,只想给我做好吃的,让我开心一点。 等虞衡做好饭菜,再把饭菜端上桌后,我拿起筷子夹着菜,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这想起要问虞衡他这四天他都去了何处。 他给我夹了一片鱼肉,才缓缓说起他这几日一直是在暗处观察陆离和羿王的事情时,我才想起这时间也差不多了,羿王也该是和陆离要成婚了,于是便问。 “那你可曾有看到他们已经成婚,并看到羿王对灵安发誓的场景了,还有那位南梁国九公主,她有没有做什么。” 他摇头道,“为夫可未曾看到娘子所说的那场景,倒是看到了灵安当着皇帝的面,把那些她梦到的梦境说出来了,群臣议论纷纷。 还有一个人,他的身上有股很奇怪的气息,似乎是冥界的人。 他也是很配合灵安,把一些灵安编撰的故事说与群臣听,羿王请旨让皇帝赐婚也不成,皇帝却下了一道旨意,让陆离自有婚嫁。” 陆离比我想象中的要会一点心计,那我这凡间所用的名字,岂不是成为了那些群臣都想来拜会的道士了。 “我分明记得她那日还笑盈盈地说,让我记得去羿王府参加她和景羿的婚宴的。 还感谢我对她的指点,怎么会发生临时起意这种事。 那,那景羿可曾说过什么话。” “他只是质问灵安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就连南巧儿对他的示好,他也不曾搭理,反而是维护灵安。 这命格一事,娘子真是不该乱改,不过也罢,改了一小点,也会回归正轨的,娘子可莫要自责啊。” “我没改,我只是扮作道士去提点二人,想必这件事情还未发生时,我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在一起共同承受这磨难,也许会好受些。” “那娘子又为何要提点他们,让他们知道在一起后会发生什么,这不就摆明了说,娘子和我在一起是不幸福的。” 噗嗤,怎么严肃的话题到了虞衡这,反倒那么好笑了。 “这不是一个层次的,既然夫君那么说,想必夫君也该有解决方案的,夫君说得对,有什么事一起面对,一起解决未知困难。” 有些事情顺其自然也好。 既然溟若的这本《缘一》写好了各个神仙所要历劫的命格,那便随他而去就好。 “那,那我们明日就去一趟灵隐寺,等灵安过来找我,到时她来找我,肯定是因为自己拒绝景羿之事,是不是正确的。” “娘子莫慌,明日灵安怕是没空来灵隐寺,今夜为夫听得清清楚楚,景羿想要一个解释,可是会纠缠她的,她来不了灵隐寺。 如若不然,娘子亲自登门拜访,去找灵安,说是知道了她和景羿之间的事,特来找她聊聊。” 不愧是虞衡,这种事他也真的能想到办法啊。 —— 府上的管家来她这茗月轩好几回了,都在说羿王来了许久,就在等着自己去见他一面,他想要一个解释。 昨夜陆离都跟他说得明明白白,就连何思安都在场看得明明白白,也知道事情来源。 可她如何说,如何解释,他还是想问陆离是不是真心说这些话的。 这不,今日一大早的,二娘就来她这院子说了,羿王昨夜在荷花宴没看到陆晚晚,特意来找她了,二娘还故意到她这来炫耀,可炫耀半天,羿王也不是来找陆晚晚的。 “管家!你去告诉他,就说我出远门了,不在府内,若他坚决要找陆府小姐,就让他找二妹妹去,这事儿陆晚晚可愿意了。她巴不得嫁给羿王,她那么愿意,就让她去跟羿王碰面。” 大小姐不是在说笑吧,为何突然这样了,之前他还以为大小姐要成为羿王妃了,还很高兴,怎么一年不到,大小姐就对羿王的态度就这样了? “大小姐,请恕老奴多嘴,老奴看得出来您和羿王之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才会如此,想当年老爷也是如此和大夫人有了嫌隙,才会让如今的二夫人上位,大夫人也因为老爷的再娶,而因此郁郁寡欢。 撒手人寰,只留下了大小姐您一个人,大小姐有什么事跟羿王产生误会,也该和羿王好好聊聊。” “王伯,羿王和我之间的事,不是像娘亲和父亲这样的,我和他此生算是无缘,也是没办法在一块的。王伯不必劝我,不必说这些话来。” 王伯也只好讪讪闭了嘴,不再劝陆离,这年轻人的事,他一个奴才怎么能说道。 陆离有自己的想法,她相信梦中所见到的事情,半真半假,所以才会选择在昨夜拒绝,并引出那自己编撰的故事。 “或许陆颜说的是真的吧,我信她说,也知道那梦很真实,说来也奇怪,我一个现代人,为什么会相信鬼神之说呢。” 我这打扮好后,换了副陆颜的模样,非常低调的来到了陆府,这里便是陆离所住的地方,虞衡跟在我身后,化作我的书童。 还真是不得不说,虞衡是真的能屈能伸,让他扮什么,他都可以得心应手。 “这一次就换娘子做为夫的师傅了,为夫会跟着娘子一起去陆府,在边上帮娘子的。” “你这语气,我怎么听着你不怎么愿意,这不还有阿云也在那儿的,你跟着我去一趟也好不是。” “也好。” 乐云都和清玥回北荒去了,这里哪曾有过乐云的足迹。 这见不到乐云,倒是一到陆府大门,就看到了一筹莫展的景羿,他这幅样子显得十分失意,身边还跟着四大护卫。 我本着能不说话那就不说话的原则,将脸看向别处,正要路过他身边时,他忽然出声。 “陆道长,是你么,本王若没看错的话,陆道长怎会在此处,莫不是也来看我家阿离?” 陆离何时成了你家的了,也对,这命格上写着陆离的夫君是景羿。 “贫道见过羿王,羿王殿下吉祥。贫道只是在灵隐寺算到了一些事情,特来这里告知陆姑娘,让她注意些。” “又是什么骗人的话,还是什么警示的话语,才值得你到这里来,道长不妨和本王说说,本王和阿离的缘份是不是已挽回不了。” “王爷在这问贫道,那为何不进去亲自问一问陆姑娘是如何想的,贫道来此确实有事,但不方便告知你。” 第六十五章 故事回归正轨 我不欲与他说无用的话,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到景羿嗤笑道,“这么便要离开,是觉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事,不好意思和本王待在一块? 本王原先以为道长是个识时务的人,你跟阿离说了一些心里糊涂的话,又讲她这几日所做的梦都是天注定的,这会儿你又是来给解梦的吧,道长真是关心阿离。” 瞧瞧这他这语气,怎么感觉像是在跟我吃醋,我这般好看,又在那一日对陆离的态度不一样,很是关心她的样子。 这不就引来了景羿对我的假想? “我见陆姑娘有些似曾相识,不曾想让殿下误会,实乃我的过错,贫道此前来,不是为了跟殿下解释的,还请殿下让道,贫道和书童要进陆大人的府邸一下。” “你!”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好笑,虞衡这一路上也不说什么话,只有我被景羿那么说的时候,只是抬眼给了景羿一个警告。 那眼神很有警告的意味,按理说这道士身边的书童,他从前真没见过,书童怎么也对他有这一种道不明的敌意。 向南见状,立即明白过来,走上前来扶住了快要跌倒的景羿。 “殿下认识这位故作深沉的道长?他是打哪来的,怎么和殿下说话的这会儿,语气竟转变那么多。” 景羿身边的其中一个侍卫说话即使声音再小,我也还是听到了,我这还未离开呢,怎么就当着我的面开始议论起来了。 我坦言相告,“贫道和你家殿下有过一面之缘,贫道还和你家殿下说过关于他姻缘一事。 麻烦让道,晚了的话,贫道和陆姑娘说话的时间就少了。” 说完话我还特意显现出我很着急的样子,很关心阿离的样子,这下子我把景羿气坏了。 我们在这陆府门口议论着,说了半天,也只是重复那些我曾算过算错的命,景羿说我就是妖言惑众,我算的那些都是道听途说。 “就是因为你,若没有你所谓的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一句话,毁了本王和阿离在一起生生世世,今日你又来给她讲关于她姻缘一事,你到底还要说些什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何要这般来戏弄于本王,为何不让阿离和本王在一起,本王都跟阿离说好了,此生唯她一人。 就算路上坎坷,就算前方有很大的困难,本王亦不悔,本王和阿离在一起,也是命运安排!” 是了,那该死的命格怎么写,我就应该看着它怎么发展下去,我干嘛要来管,我为何要给灵安放入一段提前预知未来会发生的事,为何要给她放。 “贫道算的是看到的真相,只是说了殿下您和陆姑娘不适合在一起,是看到了您和她在一起后,会让她蒙难。” “本王说了,会与她一起共度着患难,道长何故来拆散我二人,本王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是天上的、是地下的、是哪一方的都不管。 趁阿离还没有看到你,你赶紧离开,你若再胡言乱语,本王定带人去拆了你灵隐寺。 你这身边的书童,当真是有点意思。” 唉,怎么都这样啊,我这可是来弥补过失的,他好像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他在意陆离,更在意他之所以和陆离一起梦见那件事,是因为我的缘故。 那日我本来只是想给阿离放的,只是动了恻隐之心,罢了罢了。事情已然发生,弥补回来就行。 眼下能不能见到陆离,这我也没啥谱,唉虞衡啊,你给出一个主意吧,我也真没想到会这样子。 若我那天真的把命格给改了,那我现在岂不是要被人记恨上啊。不对,已经被记恨了,我也太难了。 我这么被景羿说得节节败退,虞衡也不忍心,从我身后走出来,面带冷色,“事情就是如此,不过还有弥补的机会,你不是喜欢陆离吗,那便喝下这碗汤,就能将事情弥补回来。” “你这书童装神弄鬼的做什么,你手中何故出现了这碗汤,这汤里加了什么。”向南四大护卫突然拔刀相向,很是觉得我们是个怪人。 怎么有人凭空出现一碗汤来的?太奇怪了,世上除了神仙、妖怪、精灵,就只有还有鬼魂能如此。 王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惹到这冥界的鬼魂呢,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我浑然不知,他们已经将我跟虞衡比作是鬼魂了。若我知晓他们把我比作鬼魂,我非得打死他们。 虞衡便是那种,能直接解决就绝不废话的那种类型,他也是知道了我做的事情是错的,也是早早的准备了一梦醉,好让这件事情早些过去,然后他好将我带回九重天。 我闻着这味道有些熟悉,脑袋里的记忆一闪而过,眼神大瞪,心里想着,“这,这一梦醉他怎么随身携带呀,难不成他是想着让我失忆吗,所以才会随身携带?” “我和我娘子并非是什么鬼魂,只是来指引你家王爷和陆姑娘,若本座是鬼魂,便不会站在这炎日的太阳底下。” “装神弄鬼弄到本王这儿来了,陆颜道长真是会演戏,竟还找了个神神鬼鬼的人来,这怕是有损你在这四国之内的名声啊。 这位兄台,不知你和这种神弄鬼的道士是什么关系,方才本王隐约听到你称她为娘子,莫不是你二人联合起来欺骗本王,让本王失去阿离? 这不是明摆着送上门来,交由本王将你们二人打入大理寺?” 只是他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音了,他已经被虞衡给弄晕了,包括那四大护卫。 “娘子,还不快动手让羿王喝下一梦醉,好让事情回归原位。” 我有所顾忌地看了虞衡道,“这一梦醉真那么好使吗,这汤好像是让人丧失记忆的汤,若是给他喝下了,保不齐会像我一样失去了记忆,记不起自己所爱的人是谁,到时该如何做。” 他知道我的顾忌,便耐心解释道,“羿王王是凡人,他不是历劫之人,他和娘子的体制是不一样的,娘子喝下这一梦醉会忘了前尘,会忘掉和为夫之前所拥有的记忆,不记得曾经爱过为夫。 而他,喝下这一梦醉只会忘了目前发生的事情。” “意思就是他只会忘了近日发生的事情,不会忘记他曾经爱过灵安,然后再回去请旨?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景羿被陆离在赏荷宴上拒绝了。 既然要忘记,那所有人都应该要忘啊,也不能也不能只让他们二人忘记所发生的事情。” 虞衡思量片刻,才忽然道,“娘子尽管放心,为夫在想和你来这之前,就已经安排手下的人去消除了那些人的记忆,让他们只记得羿王还未曾和陆姑娘提亲。” 这神速,我只能称赞他为神,他本来就是神仙,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不感动那是假的。 “那我就期待后面的事情了。” “娘子千万要记得,有些事情是按照他所发生的规律发生的,历劫一事,也是被写好的,娘子总不能因为一人而改变他人的命格。 若是所有人的命格都改变了,那样九重天人人岂不都是上神?” “好,我记得了。这件事情还是要谢谢夫君,夫君说得有理。” 虽然没有见到陆离,但是这件事情也是因为我而起,才让他们两人没有做成良缘,从现在起就让这段良缘续起来吧。 我回望了一眼陆府,再感慨一番,“若是没有之前的事情,恐怕陆离早已成为了羿王妃了,若陆离有难,我也会来救她的。” “娘子莫要再感慨,他们已经喝下了一梦醉,那便是又回到灵隐寺去了,他们二人还要给娘子再上演一番良缘之事。” “这一会儿不是有夫君在吗,那就有劳夫君随我走一趟了。” —— 事情和以往一样发生,陆离和景羿和那日所对彼此说的话历历在前,我依稀还记得陆离眼中的幸福,是来源于景羿对她的喜欢。 也是来源于非她不娶的喜欢。 他们二人大婚那日,我还见到了长大后的苏景行和洛凝。 也因为陆离是苏景行的表姐,而景羿自然成为苏景行的表姐夫,他也特意赶了一趟很近的路程前来。 在那日景羿和陆离的大婚上,我也曾听到景羿对陆离的许诺。 “阿离,这一生,这一世我非你不娶,即使困难重重,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下一世也跟你在一起。” “殿下,我也是如此。” 而南巧儿也是听了我对她说的话,明白了那句话讲的是什么,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改变不了的。 快要离席时,虞衡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眼神担忧地看着我,“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说出来跟为夫说说。” “没事,只是感觉这所谓的许诺还挺感动的,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为何要有这么闹心的事情。 虞衡,你知道吧,凡人这一世只有一个深爱的人,到死也忘不掉,所谓算命,不过是求得心安。 既然已经把事情做好了,我们便回雨清小筑吧,去那儿一趟。” “娘子可是看到无洛后,才会说出这般奇怪的话语来,好,娘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为夫都记在心头。” 他不过是顺着我的意思来的,不过也好,我挺喜欢这样的。 南巧儿来参加羿王的婚宴,在心里想着我说的话,又看了看那位不合群的丞相何思安,心下有了主意。 可她不知道,这是她劫,她渡不过的,此乃情劫,赏荷宴上,她暗生情愫,想和这位少年丞相产生交集,也被无情拒绝。 第六十六章 心事 “丞相大人看上去不是那么开心,是因为陆离姑娘么?”她抬起脚步走向何思安,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靠近了几分才问的。 被她这么一问,何思安先是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在下觉得这件事貌似过于简单了,公主为何如此问?” “简单?丞相大人为何会如此觉得,是心中有所疑惑,疑惑的事情可是事关羿王和陆大小姐成婚一事?” 他这道不明的话,让南巧儿摸不着头脑,何思安到底对陆离是什么心思,为何会说那么稀里糊涂的话来。 早在南梁时,她虽身处后宫,却也时常听到大皇兄跟母妃在议论这位才高八斗的少年丞相,却只说他年少成婚,娶了前任丞相苏绗的大女儿为妻,也因此获得晋朝这位昭文帝的赏识。 后来由何思安来继承丞相一位,至于苏绗的小儿子苏景行,昭文帝是根据苏绗的提示,让苏景行获得探花。 也给前朝丞相的小儿子予以六品礼部侍郎一职,保证了苏家在朝为官一事,既不寒了苏绗的心,也没有让朝臣觉得他这位皇帝是故意如此的。 “公主此番言论,又是代表了什么,在下是有些不解,明明有段记忆很真实,可是醒来后却成假的了,属实难以理解。不过这些都是在下乱想的,请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你说乱想能想到这些事情吗?况且他能想到些什么呢?为何又不说呢?“那不如丞相大人说一说,你所看到的那段记忆是关于什么吧,本公主很想知道。” “公主,这些事情在下也解释不清了,只是觉得发生过而已,并不代表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在那段记忆中,公主您曾说喜欢羿王,也认定了此生非他不嫁。 可是现在,你又是和在下说话,公主是根据什么的事情才来和在下谈话的。” 她面色有些难堪,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面上带笑,“本宫在那前方看到丞相在此处有些落寞,前来这找你谈话,至于是什么话,想必丞相也是知道的。” “在下并不知道公主想要找在下谈什么,何况公主您是南梁国的公主,国家立场不一样,公主也知晓在下已成婚,和内子恩爱两不疑,既然您找在下谈话,谈的是什么,你我二人心中明了就罢了。 这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 他所提到的妻子,无疑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的苏知许,听闻此人倾国倾城,为晋朝第一美人,十四岁时被苏丞相指婚给何思安,那年她的美貌名动倾城。 原来这一切都早有安排,为何陆颜不告诉她,她该如何找一个人,才能让自己的国免于劫难一事。 “丞相请留步!本宫不过是问你这么些事,你却要急着走,是觉得本宫也是天煞孤星,躲得快一些么?” “并非如此,在下想的是,公主前来我朝的目的,夜舞非是来和亲,要么便是当质子公主,在下不是嫌弃您是笼中鸟,才要想着离您远远的。 请公主自爱,我朝规定,男子若是成婚,就必须和未婚女子离得远些,公主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现在既然知道在下为何如此,公主也都明白。” 可惜了这么一位可以当上南梁九公主的驸马的人了,她很好奇,那个人到底长得有多好看,才会让这位在晋朝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丞相,为她如此倾心相付。 “好,既如此,丞相大人便回去吧,今日能与丞相大人说这几番话来,是本宫的荣幸。也感谢丞相大人说出这些来。” 让自己明白,其实自己只是个棋子罢了,而且还是一个无用的棋子。用来政治联姻的棋子,随时可以抛之弃之的棋子。 这热闹的场景,和谈话失败的南巧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知道自己终究会和这晋朝的某个男子成婚,到时回去南梁,就能把母妃从带出来。 可是她之前追求羿王无果,好不容易看上了这位少年丞相,奈何妾有意郎无情。“落花无情似有意,说的也许便是我这种人吧。” 彩衣在这凉亭的不远处看着南巧儿,摇了摇头,心里有却在想着,“不知要何时才能回南梁,公主此番来这羿王府,是来找不自在的么。” 三日前 表姐和这位异姓王成婚,苏景行始终不放心,在要离开凉州返回苏州时,又是和洛晚清谈话一夜,兜兜转转地,还是回到了这苏州城。 这不是才刚到苏州城,洛晚清对这些新鲜玩意感兴趣,和苏景行逛遍了这苏州城的大街小巷,最后去了陆府看苏景行的表姐。 “景行哥哥,你这位表姐是比你大几个月啊,看上去好好看,简直和我看过的画本子里画的仙女姐姐还要好看。” 陆离被洛晚清夸得不好意思,便询问苏景行,“阿景,这位姑娘,想必便是你小时候去凉州城认识的洛姑娘吧,长得也好看,没想到你这一回来,竟还给我带回来了一位弟妹。 你既已带人家来这苏州城,那肯定要好好的待人家,清楚吗?” “阿姐,你莫要这样说,晚晚她也是害羞,你别逗她了。” 这是学会护短了,陆离宽慰一笑,“还挺好哈,很有男子担当,学会护短了。我寻思着这也没什么严重的话,你怎么反倒护起她来了。” 被戳破心思,洛晚清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景行哥哥的表姐讲话也是好玩的。 “阿离表姐,听闻你就要嫁人了,我,我是半道上和景行哥哥一起回来的,我在这祝你和那位白头到老,生一个大胖小子。” 没成想陆离听了此番好呀,笑得更开心了,“晚晚的话,阿离表姐听到了,我呢,是知道你和景行的婚事,是打算在京城办完再回去吗?” “表姐!可莫要再提了,你瞧晚晚的脸都红了。” “好好好,我不提我不提,阿景,你既然来看我了,那不妨趁这时间,也回丞相府去探望知许,你阿姐她也想念你,若你去看她就更好了。” 第六十七章 恩爱两不疑 是怎么了,为何一提到苏知许,苏景行的脸色就冷了几分,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么,还是他不想见到苏知许。 “阿姐身边有那位,想我不想我都一样的,若这次不是表姐你结婚,我或许还和晚晚在凉州待着,又怎么会及时赶回来。” “我知道你对你阿姐的成见有很多,她执意嫁给何思安,让姑父一病不起,在你心里留下不好的影响,可是阿景,你阿姐对何思安喜欢到什么地步,你又不是不知道。 或许,他丞相的位置,也是陛下钦点,陛下亲自赏识,你也不要以为姐姐生分,她总归是你阿姐。” 不管怎么说,苏知许都是苏景行的阿姐。不能生分,更不能让年迈的父亲担心。 又怎能不让父亲担心呢,自他17岁那年,何思安刚到他们丞相府来当门客,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代替了父亲的位置,而父亲也因此得了病。 阿姐在那时候嫁给了权倾一时的何思安,既是奸臣也是忠诚的和何思安,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苏绗是被何思安算计,才会用这么短的时间让陛下看中才能,选为丞相,代替了父亲。 “阿离表姐莫要再劝我,无论我那位阿姐如何想我,如何有了什么愧疚之心,统统都与我无关。 我能做的,就只有参加完你和羿王的婚事,就要上任礼部侍郎一职,好好做一名好官。” “那我不再劝你了,你如何想如何做,都只是代表你和姑父所要做的。” —— 苏知许就和苏景行他们坐一桌的,这几年嫁给了何思安后,她大不如从前,面若桃花的脸上多了些愁容。 她看着苏景行和洛晚清有说有笑,心里也是不怎么好过,但能看到弟弟和陌生女子也能聊得起来,那也是不错的。 苏景行回来的消息,也是她从陆离那儿得知的,她不敢想象景行回来,竟是因为陆离要成婚,起初她以为是苏绗让苏景行回来,所以苏景行才会那么快从凉州回来的。 “景行哥哥,你有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咱们呀?” 不用猜了,除了苏知许这个人能盯着他们看,怕是也没有什么人,不过苏知许怎么老是盯着苏景行看,她不是有他的好夫君陪伴。 等苏景行抬眼看这位好几年不曾见面的阿姐时,那个讨人厌的丞相回来了。 “我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装这么深情做甚,明明心里对不起阿姐,却还要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深情的样子,真是令人不耻。” “景行哥哥,你在说什么呀,为何我听不明白,那位小姐姐是你的阿姐吗,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呀?” “没事,我只是在自说自话,那人不是我的阿姐,只是一个很熟悉,却又不熟悉的人,打什么招呼,又不熟。” “景行哥哥,你这是口嫌体正直吗?你明明都看到人家是你阿姐了,为何不上去打声招呼呀。” 唉,好吧。既然是晚晚提出的,那不妨待会儿再去跟阿姐打声招呼好了。 至于那个烦人的家伙,苏景行才不想去跟他打招呼呢。 “阿许现在可是要回去了,你只要说一句要回去,那我便带你回去,你看这样可好。” 这或许是他一直叫自己为阿许的原因,成婚多年,她见证了眼前这个人的不容易,他在朝堂上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而他对苏知许的感情也是云雾未拨开。 “夫君这是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若是夫君想回去,那我们便回去吧,夫君说什么,那便是什么。” 太相敬如宾了,太听话了,苏知许就好像没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凡事都是听何思安的,这也让何思安怀疑,苏知许是不爱自己的。 “听说今日景行也在,他就在那对面,阿许可想见见他不,说来你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不妨就见一见?” 他这是什么话,为何苏知许越来越看不透他了?是因为苏景行也在,他想借机跟小舅子谈话几番。 “夫君,景行他现在怕是没时间跟我们谈话,要不就挑个日子再谈吧,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她卑微地伸手拉住何思安的衣袖,眼神不停打转,或许是真的卑微习惯了,她知道她是不幸福的,她对何思安的执念早在两年前就消散了。 顺着苏知许这张手看她的脸,何思安喉头一紧,想要说什么却也来不及,于是便把要说出口的话噎了回去。 最后乖乖听话,牵着苏知许的手离开了婚宴,而那些平日对何思安不满的大臣见他带着苏知许走后,如释重负。 也是少不了谈论,其中一位六品官员说起苏知许的话来,“没想到以往美貌传遍四国的容颜,苏家长女苏知许,竟会和何丞相一同出现在这。 不过现如今她的状态怎么越发像是婚姻不如意。” “何夫人明明和丞相大人恩爱两不疑,你此番言论是想说什么,你这酒喝多了,可别乱讲话。” 有一年轻的官员提醒道,其他人也纷纷劝阻,只有一人喝了酒闷闷不乐,“景行哥哥,难道你姐嫁给那什么丞相,是真的不幸福吗?” 回丞相府的路上,马车上的两个人是离着很远的。 这一次,她做出了选择,先开口问道,“你今日为何会带我来参加婚宴,你又想打什么主意,还是说你又有什么计划。”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妻子首先会问的是这个问题,这一会儿,何思安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只是声音有些不一样,“阿许为何这样问,你我二人是夫妻,我带你前来是因为你是我妻子,也是,我想带你出来走走。 并不是如你所想,我带你来参加羿王和阿离的婚宴,也并非是有什么目的。 还有,阿许离我这么远,是因为什么。” “从前不也都是这样子吗,莫不是你记性不好,忘了以前你我二人都是这样坐的。” 所以今日又有什么不同么,有吧,大概是有的,他想关心苏知许,却不还是被她的话给整破防了。 “其实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即使今日你不带我来,大家也不会有任何议论,无非就是丞相大人心疼爱妻不想参加这般吵闹的婚宴和宴会,故而让其待在家中。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有什么重要的,也不必带我前来。” “这些事,我并未嫌弃你麻烦,也并未觉得把你带在身边不好。 你我17岁相识,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才会娶你,就算现如今我成了这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我也依然是你的云今。” 他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竟直接把这离他有三步远的夫人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苏知许见状,恼火道,“你说话便说话,何故抱着我,我不喜欢你这样,更不想被你抱着,云今,日后你真不必如此对我的,该是如何,那便是如何。” 第六十八章 拨开云雾 何思安听她这么说,瞬间破防,心中难掩失望,他们何曾是该是如何便是如何,这些年来他和苏知许本是相敬如宾,不曾跨过那道鸿沟,今日他只是想亲近她。 可奈何被她说出这些话来,忍不住生气问道,“好,那我问你,你与我成婚是否就是被逼无奈,当年你曾说你喜欢我的,阿许。 我今日就是简单地拥抱你,你为何如此这般,为何。” 就算如此,她也是平常心态回答他的话,“丞相事务繁忙,加上方才又是去了什么地方办事,想必回来之时可能被灌了酒,不省人事。才会问妾身来,这些年你我二人是怎么过的。 丞相还是回去后醒酒后,再想想吧。” 她干脆利落地说完,便从他的身边挪到了对面坐着,静静地看着那一方桌上摆着的水果,心里也不禁疑惑。 “他从来不曾备过水果的,想必是他想吃了,才会如此。” 娘子不搭理他,他也是无所适从,他何思安哪有喝酒半杯就醉,阿许不正是胡说呢,他没有醉,他之所以问这些话,完全就是想把话拨开云雾。 不过在这烛火的照映下,衬托着苏知许的脸越发的好看,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丞相府门口。 这儿依然是丞相府,却不再是苏宅,不是她苏知许从小生活的地方。 门口守门的小厮大老远瞧见这番情景,也马上走出屋檐下,开口道,“恭迎老爷夫人回府!” 丞相府的左右边挂着两盏灯笼,从苏知许先行一步走出来,看到了大门前有位林姨娘在那等着,便不再等何思安了。 “老爷,妾身就不等您了,您有人等着。”搭上丫鬟春兰的手,苏知许就这样无视了身后人伸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丞相府。 小厮阿四看着大夫人这样有些难以理解,什么,大夫人竟然不等老爷出来,然后再一起进去么,今日是又怎么了。 “春兰,不必搭理不相干的人,日后见到那人,绕着走便好。”快要走到林姨娘的身旁时,苏知许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像是说给林姨娘听的。 他们这丞相府啊,除了正妻苏知许,还有一年前被何思安纳娶的妾室林微月,这位姨娘生得水嫩给,小家碧玉的。 年纪也比苏知许小一两岁,进府前是在万花楼当花魁。 心腹丫鬟寻桃认可地点了点头,似是觉得林姨娘要在丞相面前表演什么绿茶功法,接着春兰也点了点头。 林姨娘看见他们三人都在说着自己,心下记恨上了苏知许,但表面还是要装装样子。 她倒是热情地跟苏知许行礼,声音还是止不住的绿茶发言,“姐姐今日和老爷去参加羿王的婚宴,真是辛苦了,妾身恭迎姐姐回府。” 苏知许也不想搭理她,径直走过去了,身后还跟着个危险的人呢,她不想理这人,便就走了。 媳妇在前面走,何思安想赶快追上她,可奈何半路出现了个林姨娘,她那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也让他不喜。 “在这作甚,为何出门来,作为已婚之人,便待在你该待的地方。” 老爷今日是怎么了,怎会突然凶她,以往不都是温情地把自己抱着,然后就回府的,为何突然如此了? “老爷,妾身在这等你等到晚上,你为何要凶妾身啊。”若是因为前面走着的那个人,老爷才会如此,那她林微月又是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等着夫君回来的妇人罢了。 意识到自己因为苏知许不等着他,心口上的气还未消散,便把火撒到了林微月身上来,何思安也是微微愣住。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阿许不等自己,就变得如此了,他也不做解释的,加快步伐,扔下了林微月一人在丞相府门口。 “先回去吧,本相还有要事要办。” “老爷,妾身有事要跟你说呢,你不想听听妾身想跟你怎么说么?” 这话还未听完,就不见何思安的身影了,林微月气急,忍不住犯嘀咕,“不就是前任丞相的女儿,有什么好得意的。” 得知身后依旧有人跟着,苏知许选择去了府中一处凉亭处,回头吩咐春雪和寻桃先行回院。 “你们先行回去,我在此处待一会儿,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就怕她忽然做傻事啊,寻桃春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还是摇摇头,春雪担忧道,“夫人,奴婢不能任由您一人独在此处,上次您也是说过只在凉亭待一会儿,结果,结果您竟跳下湖中,若非老爷来得及时……” 春雪不说的话,她也差点就忘了,那日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就稀里糊涂地就往那雨竹亭跑去,最后一跃而下。 那日她似乎看到了病魔缠身的母亲,母亲说来带她走,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不能让她们担心了啊,她只是想静静,想去那里看看,苏知许沉默了会儿才道,“丞相就在后面,你们先回去,他也是来这的。 我是不会做傻事的,快回去吧。” 两人听了苏知许的话,回头看到何思安就在不远处,也好答应下来,先离去了。 这儿的夜景,和在羿王府的夜景是不同的,她只想好好地在这寻得一丝安宁,但也不可能了,那个人跟着来到这凉亭来。 “你来了……坐吧。”她招呼道,自己却还是站在最边缘处,声音喑哑,听不出任何情绪,也让何思安觉得苏知许此刻的心情,让他捉摸不透。 这里是她一个月前落水的地方,她来这里是因为什么,为何会来这里,来这里有什么事。 “阿许,你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的么?你若是有事跟我说,那我便听着。” “妾身无事与丞相说,只是想在此处赏月,今夜虽只能瞧见一丝微亮的月亮轮廓,也是极好的。 那日妾身的母亲走的时候,也是如此,父亲也因母亲的离世一病不起,丞相可还记得?” 为何突然就提到了往事,五年前岳母王氏在冬日里离世,那天苏景行还未如现在成熟,只记得岳母离世后,岳父一病不起,苏绗特意向当今文昭帝进谏,让何思安接过丞相一职。 也是那时候,苏知许跟何思安互通心意,在给母亲守满三年孝后,就嫁给他为妻。 成婚后二人相敬如宾,人人都羡慕苏知许嫁给了晋朝最好的男子,也羡慕他们夫妻间的感情。 何思安还曾许诺过此生唯苏知许一人,这一生一世不纳娶他人。 可一年前去了一趟边疆后,带回来一位美娇娘,纳他人为妾。 “好端端地,为何突然提起此事?阿许若是不喜欢那林姨娘,为夫便立马给她一封休书,让她出府就好,你真没事吧?” “丞相误会了,妾身并未说的是此意,只是想跟丞相你说一句,若你我之间没有爱,那不如放我早些离去。 我这些年来,想出府被你下令不能回,我想去探望我阿爹,你也不许,每每我回府,你都跟着我去,在丞相眼中,你觉得我阿爹还会把你当做什么他派么?” “你口口声声称呼我为丞相,你却不曾称我为夫君,除了让你称我为夫君的时刻,怕也是只有你求我的时候。 苏知许,你又把我当什么,把我当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我甚至觉得你之前所喜欢我的感情都是假的。” 喜欢过就是喜欢过,那又如何。 “你是我成婚之人,那便是我的夫君,除了夫君,还能是什么,你可以娶很多个,你也可以权倾朝野,也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要了别人的命。 我本想今日就跟阿景说说话的,想问问他可有带回他那未婚妻,想关心他一番。” “权倾朝野?原来在你眼中,你的夫君就这么不堪,我又何曾权倾朝野过,我所做之事,不过都是按着岳父大人给的路线走。 娘子对我的感觉没有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娘子也是听了传言,有的人在外散布谣言,说何丞相今日又当着陛下的面处置了一位不重要的官员。 更有甚者,当朝针对羿王一派,反对新制度,对么?” 这么多年来,他把该说的谣言说完了,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 “这些不能代表什么,丞相大人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缘由是什么,父亲又为何为你去进谏,为何要指定你去接任丞相一职…… 这些你都知道。 你我之间在一起的因素远不止你我二人是有一定的好感,也不完全是因为你是父亲择选好的夫婿,让我嫁给你,你就会接任丞相之位的缘由。” 肯定还有别的,今日不妨把话说开了,也好过明日她没了这心思,就忘了事情。 “既然你想要听所谓的答案,那么娘子就随为夫回屋里,我把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娘子。” 她还是很防备他,出言问,“我怎么会知道你带我去屋里,是想做什么呢,既然你都要告知我了,那不妨……” “隔墙有耳。” 一个月后 马上便到了人间一年一度的乞巧节,这些日子虞衡也是带我在人间游玩,可别提多好玩了,这段日子洛凝也是来了苏州城,也能常常见到她。 而他们渡劫一事,也快成功了。 雨清小筑 刚醒来时,我还以为我又回到了虞衡的月华殿了,直到看见了窗外那棵桂花树,这才梦醒。 “娘亲娘亲,你可是醒了,快起来用膳吧,爹爹下山去买东西去了,不多时便回来。” 虞衡这会儿不好好待在这里,又下山去做什么事。 第六十九章 心意难解 距离那两人成婚的日子已经有五日多,这些时日,我不是待在这里消遣些光阴,就是到那灵隐寺去给人算命,今日也是在雨清小筑。 阿姐不见踪影,据阿云回忆,阿姐是被言墨带去冥界了,说是要带阿姐去冥界看看冥界的风景。 也不知何时归,而这雨清小筑只剩下我和阿云,也是无聊得很,我也没什么话和阿云谈,就只有方才的话之外。 “娘亲若是无聊,不如孩儿带您去后山玩玩吧,爹爹说了后山有一处紫竹林,还有一处亭子,里头凉爽得很,对了娘亲,外头下雨呢,孩儿去找伞来。 您先梳洗打扮。” 她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推门离去,我也很快就起来梳洗打扮,一起身来,才听到窗外的雨是小雨,嘀嗒嘀嗒地落雨声,也是一场悦耳的音乐。 望窗外看去,不免也有些惊讶,那些花盆里的花都开得很好,在这一场小雨里盛开,着实美丽。 穿上那件我颇为喜欢的浅蓝色广袖流仙裙,戴上一支步摇,就从座位上离开,也随之来到门口,我正疑惑着阿云去哪找伞去了,但一到厅堂,便也见到了阿云踌躇不前的样子。 “你不是去找伞,怎么在这委屈上了,谁欺负你了?” 我再看向背着我的人,询问道,“你怎么一回来就凶孩子,她是想带我去一趟后山的紫竹林啊,虞衡你别生气,你也别凶阿云了。” 我上前挽着虞衡的手,笑脸相迎地看着他,摸到他手臂那一瞬间,我才感受到了他身上都湿了,是淋雨回来么? “阿云,快去找伞来,这儿有我和你爹爹就好。” 这是要谈什么话,竟还要支开乐云?“孩儿这就去找来,娘亲和爹爹好好聊。” 这里不便她看,那她就去拿伞好了。 “娘子才刚醒来,早膳都还未食用,这便要跟乐云去后山的紫竹林,你怎么让我那么操心,娘子不去也罢。但是早膳还是要吃的。” “别啊,相公这不是回来了,既然相公都回来了,那不如这早膳你我三人一起食用,待会儿相公带我和阿云去后山看看那紫竹林呗。” 他那嘴角上扬,我也无意间瞧见,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好奇地看了他的脸,嗯,是开心的。 “就这么想去紫竹林?好,为夫答应娘子,就带娘子一同前去。” 说完这事,我二人坐下来后,把桌子上的饭菜掀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还不错啊,这些菜还挺热乎,我也到一处房门前,把阿云带了过来一起用饭。 “走吧,这伞都找着了,还在这作甚,你爹爹若是凶你,阿娘为你做主,你无需怕他。那些菜看着就挺香的,虽然你阿娘我是神仙,你也是神仙,早已到了不用食米饭的地步就可以辟谷,但你爹爹做的饭菜是真的好吃,阿云,走吧。” “爹爹做的饭菜,确实好吃,可上一回孩儿在他面前提到小叔父,爹爹的脸色就不大好呢,孩儿怕自己免不了又要想起小叔父,再提起小叔父。” “阿云,你记住,你想念你小叔父是没问题的,但你也不能老是提到他,明白么,阿娘知道你对你小叔父的亲情胜过了你爹爹和我,但你小叔父也只是小叔父啊。” 总不能相提并论的,这次下凡界来,其中原因也是因无洛,但更多的是因为洛凝,我不能让她在这受难,该做什么,那我便做什么。 无洛与我而言,只是错付心意的少年郎,是比不上虞衡的。 “孩儿明白了,阿娘的话,孩儿会记得的,走吧阿娘。”她顺势牵上了我的手,跟在我身后,不得不说,此处的灵气还是很充足的,很清新,让人觉得很舒服。 默默地用完早膳,这雨还未停下,不过也好,倒也能感受到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真实,又能感受空山新雨后的感觉。 “相公,你看那,那里居然还有一片花海诶,是你命人种下的么,这在雨中望去,倒是有一番看不得真切的样子,好看极了。” 我手指着左方的一处不知道花名组成一片小花海,虞衡和乐云顺着看去,也是开心的。 乐云赶紧道,“不用问,那肯定是爹爹派人来种的,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 爹爹,是不是那会儿阿娘还未恢复记忆,爹爹您曾带阿娘来此定居,因此种下了那般好看的花儿?” 这观察力太厉害了,她猜对了,虞衡很敷衍地点了点头,似是不喜乐云跟着,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步伐。 我不解问道,“这是又生什么气,阿云问的话你都说是对的,你也点头了,你何故生气?走那么快作甚,阿云还在后头跟着呢。 还是你今日下山,回来时并没提前知道要下雨,淋了雨。 回来看到阿云要去找伞来,你以为她要带我下山,你生气了?才让阿云受委屈的?” 他讶然道,“娘子心里眼里只有乐云,从未有过为夫,娘子着实冤枉为夫啊,为夫没说她什么,是她瞧见我,就站在那踌躇不前的。” “好了好了,你与小孩子计较什么,你走那么快,我也是有些累了,不过你这后山真有紫竹林么,这些年都是谁在照料?” 我在在脑海中细想,这才想到了不久前就见过面的溪鱼仙子,也是稍许疑惑,虞衡这几万年来也是不消停,居然还收了女仙子为徒,而且是正经收的徒弟。 想到这些,我掰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往身后走去,来找被我们给扔下的阿云。 他不知我为何如此,也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就弃他而去,来到了女儿身边。 而且我问的问题,又是哪句惹到了我,才让我如此不开心,一声不吭地来到他不远处。 还有那个问题他还要不要回答呢,若是回答,可否会让我满意,或许吧,会满意的。不等我和阿云搭上话,就见他往这边赶来,阿云还不解地看着我,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阿娘你是在和爹爹生气么,爹爹正生气地往这边赶来了,阿娘有句话说得好啊,夫妻之间是没有隔阂的,你突然到这来,爹爹肯定也很疑惑的。” 我心想这孩子居然还给她爹说好话来,是不是被逼迫的,一时没注意,右手被人拉了过去,直接撞到了某人的胸膛,而阿云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就自觉离开了,她才不想在这吃我二人的狗粮呢,独自欣赏风景也好,再不然就使用传唤术,让溟若仙君下凡来陪她解解闷也是可以的。 “娘子怎么问问题不等为夫回答就跑了,你想知道的,为夫都会告诉娘子,可娘子为何脸色之差,是怎么了?” 不能说是因为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徒儿,自己才会这么失态,甚至还有嫉妒在身上的,唉,我这是第一次有些生气诶。 一知道这紫竹林是他那唯一的徒儿在帮忙照看,心里这疙瘩就下不去,就像他知道我心里隐约还有位置是留给无洛的一样。 我捂着疼痛的胸口,痛意席卷而来,眼看就要晕了过去,幸好我这时是被他抱在怀里的,也看靠着他,声音不觉间弱了很多。 “那我是知道的,这期间你带我去凡间历劫,这儿自然是由你的徒儿来照看了,我都知道了。” 他担忧地语气从头上传来,关心道,“娘子这是吃醋了?娘子不知道为夫这几万年来,一直都是洁身自好,除了和娘子传出一些不正当关系以外,还有什么吗?” “没有的,没有……相公说的极是。相公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任由脑袋垂下去,靠在了他的肩头,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虞衡以为我在哭泣,等他察觉不对劲时,我又是昏了过去。 这次安心了许多,没有以往的疼痛感了,自从见证了那两人的婚礼,和所看到晋朝丞相何思安对发妻的不离不弃,我好像又是梦到了不该梦到的梦境。 梦中的场景,和现在的雨清小筑是别无差别的,我刚走进这里时,就看到那桂花树下的桌椅板凳上坐着一人,桌上摆着棋盘,似是在和什么人下棋。 我走近后,才看清了那两个人是什么人,便也坐下来看着他们下棋。 一位玉树临风地公子相问,“虞衡,你看我都到这好几回了,你也不让你那刚收的徒儿来见见我么,我可是听说了,你这刚收的徒弟,模样和阿颜是没差的。” 被唤作虞衡的墨衣男子,举手投足间,处处彰显深藏不露之意,能这么轻松和虞衡下棋的人,除了九重天的月老无洛,恐怕也没有人了。 我就坐在虞衡的左边,看着他下棋,他似乎察觉什么,突然往我这边看来,吓得我拿手挡着脸,而他思索不定,最后只说了句,“我那徒儿怕生,别人道什么,你便信什么,今日可不能给你看她。” “你看我,我长得如此玉树临风,她估计也是会喜欢我这般好看的人,你不会是怕她见到我,就会弃你而去,反而喜欢和我在一起吧?” 这是什么话,我以前是因为无洛是极好看的人,而且又很会照顾人,才会喜欢他么? 虞衡落下一子,十分有把握道,“无洛,切莫过了这线,羡安只是羡安,不是花颜,模样也和花颜不一样。” 这句话竟然那般相似么,我所说的那句话,虞衡也曾说过么,可为何他却说我回来了,那我就是他的娘子呢。 他已然说了之前我就是羡安,而非花颜,可为何在那一些日子里,又把我当做是花颜。 第七十章 梦中所见 我神情凝重地在一旁看着他们下棋,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在想着我那会儿还是羡安时,就被虞衡带下凡来。 而且此处还是和月华殿的虞衡的住处是差不多的,莫不是我早就被虞衡带到这儿来,无洛此番是来见我,然后虞衡不给我二人相见? “你就给我见一见你那小徒儿,听说她是你从妖界帝姬洛凝那儿找的徒儿,她的本体是什么?” 妖界?对啊,我不是刚睁眼时就看到了洛凝,后来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虞衡的徒弟,而且那会儿他的态度可比现在差多了。 “你连这个都知晓,是谁告诉你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天界那些老神仙八卦你的事可多了,我不想知道,也总会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的,就比如你吧。 月华殿是你虞衡上神的,而你又是上古唯一一只活了那么久的凤凰,和阿颜是能相比的,虽然那会儿伏羲大帝指定我为她的未来夫君。 我也是容易接受,可是……” 嗯,无洛说完的这句话中,说了我曾和他有过婚约,可我在外人看来成了身陨神灭的应龙,北荒战神花颜。 他也认为我是神魂都不在了,所以也是因为虞衡找的这张皮相,无洛见了之后才会对我如此好的么? 我不知他是不是这样想,我可以确认的是,无洛喜欢我,也并不是因为那什么破婚约。 听无洛这么一说,我隐约能感受得到虞衡的手不由得攥紧,似是在忍耐什么。 他表面不甚在意道,“外人所言也并非真情实意,我这徒儿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人,没有人能比得上她。”就比如阿颜,她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她就是她,不需要任何人来诋毁她,亦或是来替代她。 我也只是听着,并不能插话,只因为这是梦里,这个梦让我见到了以前无洛跟虞衡的关系有多么好,也是仅仅出现在我一梦醉失效前的场景。 “是是是,虞衡上神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只是近来北荒帝君可是一直不断在寻找阿颜,他依旧是坚信阿颜还活着,虞衡,我希望你明白,若是你这徒儿的身上有阿颜的气息,恐会遭受帝君的埋汰,你,你小心些。” 无论他说什么,虞衡也很礼貌地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他的吩咐。 “既然我来这也见不到羡安仙子,那我改日再见她也是极好的,就不做多叨扰了,留步。” 无洛他起身便施法离开,我还沉浸在无洛说的那句话,难道四百年前,无洛就认出我是花颜了么,不然为何会提醒虞衡呢。 可我在脑海中搜刮了记忆,却也不曾想到在哪见过无洛啊。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杯茶,正要喝着,就被人用手把杯子拿走了,我惊讶了呀,这不是在我的梦里,虞衡怎么还把我的杯子拿走呢? 见我被吓到,他连连道歉,“娘子,这个梦莫要做了,快醒来吧,为夫一直在梦外等你醒来啊。” 说罢,也不顾我反应过来还是没反应过来,他伸手将我扯了过去,用力地抱住,生怕我的神识是假的。 “你,你不是在我梦里待着的梦中人,你怎么会叫我娘子啊,真是奇怪。” “这可不算是什么梦,娘子的梦境为夫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娘子不曾记住过罢了。” 你瞧瞧吧,这一说错话来,他也能挑出个毛病来,只是我为何频繁梦到这些事,每次一昏倒,就会进入这熟悉但又陌生的梦境。 都是和情蛊发作有关的,所以我身上的情蛊,何时解除呢。 “那你是真的,无洛是假的?” 他愣了一下,笑问道,“什么假的真的,娘子记住,你的梦境,为夫能陪你一起走完,至于为何娘子总是梦到尚未恢复记忆前的梦,那便是只有一梦醉能解释清楚了。” “又是这个听着就让我不是很喜欢的名字,你当年究竟给我喝了多少一梦醉,还有你既然能到我梦中来,我是不是也能到你梦中去?” “嗯,是如此。娘子不惊喜么?” 这种有什么好惊喜的,不过觉得不太好罢了,若我天天都进入到他的梦里,兴许会让他厌烦吧。 “所以,娘子可愿意醒来了,娘子可快些醒来,为夫还未跟你说你今早问的那些话呢。” —— 悠悠转醒,我睁眼看了屋内的摆设,看完后也是安心的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是在雨清小筑,没回九重天呢。 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可能是阿云帮忙换的,我这情蛊发作越发频繁了,我至今搞不清楚发作的缘由是什么,是想到了紫竹林是他人在照料,心里酸酸的? 也因此引发情蛊发作?那有没有可能就因为这般,我才会昏倒过去? 我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小手忽然被人拉住,我回头一看,才发现床头有一人在守候,看着那熟悉的衣衫,我嘴角微微上扬,替某人捋了捋额前的发丝。 “相公——” “啊,娘子,我在我在,为夫在呢。”他慌乱无措的样子,有点梦回了在凡间历劫时,我曾与他在学堂里听学,他那时不小心打了瞌睡,被教书先生喊起来背诵一片文言文。 他的样子和当初还是小孩子时一模一样,我捂嘴偷笑,却被他捕捉到做坏事的证据,“娘子何故笑我,方才娘子昏倒时,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也是给娘子喂药后,为夫这才小眯一会儿的。” 他没有提到他在梦里与我说话,这是为何,我无意间提到,“相公你也不知道,我啊,方才在梦里呢,可是梦到了你和无洛下棋的场景啊,我记得你们还提到了我,不对,是当时还是羡安的我。 我还以为相公真出现在我梦里,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却不想真的和梦里的相公也能说话呢,老稀奇了。” “娘子,你这,你这不是,唉,莫提了。方才在娘子梦里,为夫确实和娘子说话了,娘子是很惊喜,还是惊讶?还是无所谓?” “相公想听我说的答案又是什么,相公,这事挺奇怪的,我觉得有些稀奇,这些是不是一梦醉的功劳,才会让我在梦里也能时常看到相公的出现?” 若他否认,那也不是不行,既然我都猜到了是一梦醉,那么能在梦境中和虞衡说话,然后两眼一闭,就醒了过来,那我再转移话题。 “相公还记不记得我今日早上和你去紫竹林的一路上,所问你的问题?” “自然记得,这不,为夫这就全都告诉娘子。 我让他坐到床边来,静静地听着他讲,却完全忘记了乐云不在雨清小筑的事实。 听完他讲了来龙去脉,我这才明白,此处的紫竹林,都是虞衡亲手种下的竹子,只因我我十三万岁时说过想看有许多竹子在的地方时,他便记在心里头。 也是为了我,才会把这里的一大半的山脉都种上了竹子和十几棵桃花树,相互交映。 若飞在半空中,往下一看,也是一处美景。 “那阿云说的那一片花海,可否也是你亲手种下,然后由你的侍从们来照料的?” “娘子都能想到的,为夫便不再多言。那日陆离和羿王大婚,为夫知道娘子不开心,却也只能什么都不说,让娘子来这小住,让娘子看尽此处风景,再过几日,也便到了乞巧节。 到时为夫带娘子下山去欣赏人间繁华,可好?” “好啊,相公可要记得。” “阿云呢,她就不必去了,她有着溟若那小子就好,娘子以为呢?” “何为阿云有溟若一人就好,她自然也是跟着我们去看乞巧节的,相公你又是在打什么主意呢,阿云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她的婚姻大事,得由她做主。” “阿云也是为夫的女儿,为夫也是为了她着想,三生石上都写着他们二人的名字呢。” 啥,居然还有这等事,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呢,阿云怎么就又要被人拱白菜了? “我就看看溟若那人,到底值不值得阿云喜欢。” 丞相府*院 这也离乞巧节不远了,夫人怎么会在这池塘边坐着半天,就连她叫了几声,也不见她回答,那一夜丞相大人都跟夫人谈了什么啊。 “夫人,您看这几天马上也要到乞巧节了,您看要不要奴婢去跟相爷说几句,让您出门回去一趟,这小少爷也回来了,您想见小少爷不是想了许久的。” 苏知许几乎没听到春雪说的话,似乎还沉浸在看着池塘中的荷花,感慨万千,“道不尽的相思,就似是池中荷花开败,春雪,你也觉得我想念我弟弟了是吧,可是我出不去,我说什么,他都是不允许我去的。” 话说一半,她忽然激动起来,这可把春雪吓了一跳,夫人这是,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如此。 “夫人,您啊就是太担心了,您只要开口,相爷是会让您回府的,奴婢看相爷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无论您说什么,相爷也会答应的。” 可惜哪都只是一点小要求罢了,听闻今日他带着他的救命恩人去驿站,代表文昭帝,前去招待南梁国的公主。 他若回来,应该也是不会让自己前去的,“相爷何时回来?管家可有相告?” 这话一问,春兰还以为苏知许是在打算去跟何思安商议回娘家一趟呢,可接下来苏知许说的话,也让她默默地在心头流着泪。 “不问了,不用回了。他何时归,也是林姨娘先知道的,春兰,你去跟寻桃讲一声,给我备身轻便的衣物,我今晚出府回苏府一趟。” 第一章 翻墙 “怎么,我这会儿趁相爷不在,想回去一趟,莫非还要看你们的态度行事?”苏知许这一问,春兰立即跪了下来,口中不停喊道,“夫人,难道您要翻墙出去么? 不可啊,万万不可,奴婢昨日才见到相爷吩咐侍卫们守好墙外,不许任何人翻墙,您若去翻墙,到时被相爷知道,恐怕……” 春兰说完这话后,苏知许的语气倏地一变:“这墙外若真有人,我也是要翻的,你可知我每每出门去,都是在他的监视下,做什么都不妥当,如今我不过是想自己回家一趟,我难道怕了他们那些人不成。” 沉默了下道,“既如此,奴婢这就去为您收拾衣物,奴婢陪您一起走,大门那儿肯定走不了了,翻墙也好,奴婢帮您掩护。” 也不等苏知许拒绝,春兰已经回里屋去收拾衣物去了,春兰不拦着她,只是嘴上劝道,并没有拦着。 苏知许自顾自地道,“就只带你去也罢,寻桃就算了。”她不能冒险,不能寻桃随她离开,否则受罚的人又会增加一人。 如若待会儿春兰把衣物找来,再随机找个理由,支开春兰便罢。 也没有等很久,春兰很快就找来了朴素的衣服,递到了苏知许眼前,由衷地说道,“夫人,奴婢找到的衣物就在这了,您就穿上这身衣服,您换好了奴婢就随您一起走。” “好,你先出去等我,我少许片刻就来。”苏知许小声说道,也是给了春兰一个肯定。 或许是要翻墙的原因,苏知许穿了身丫鬟才穿的服饰,就从另一边的窗户出了门,她没让春兰跟着。 她是借着天上微亮的月色走到的墙角,此处有许多小竹子能遮住她这行事匆匆的身影,话说这堵墙的高度差不多有四米高,之前何思安为了防她翻墙而逃,加强了墙的高度,她看着这高高的墙,心里愤恨极了。 “既然你不让我正大光明从大门走,那我便翻墙,这小小的一堵墙,还奈何不了我的。”她拍了拍手上沾上的泥土,脸上也不小心抹了泥巴。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相爷为了防止她逃走,才故意整那么高的,不过她苏知许也不是吃素的。 这周围没有大树,更没有梯子也没事,她早已经在一处地方藏好了要翻墙走的工具,有绳索就不怕飞不出去。 她来到了之前就藏好绳索的地方,各个地方翻了个遍,却也没见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还在原地想着绳索为何不见了,忽而就听到了有人慌慌乱乱地在府里大喊了句,夫人不见了。 抬头望着这月光,心中难掩失败的滋味,“老天爷,连你也不想让我翻墙回去和父亲见一面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拿走了我的绳索。 这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说的话都特别的小声,虽然很生气,却不能大声地骂人,很烦的。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除了翻墙走,这正院里不还有一个狗洞,只要那个人没回来,自己也能出了这个相府,回苏府。 似乎她想到的地方,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是狗洞不见了,那就是绳索不见了,她在这正院里来来回回走了许多回,也是累了,可理智告诉她,今夜必须得离开。 不然等何思安回来,她想要回府的话就得跟他报备了。 “苏知许,这可不能难倒咱们自个儿啊,这相府可不能待了,既然此处没有狗洞,那咱们还是爬墙。” 似乎是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原因,她再抬起头来时,发现不远处就有一把梯子,也不是想很多,她往那边看去,揉了揉眼睛,还不是很相信。 “那儿怎么多了把梯子,该不会是他让人整的吧,莫非他已经回府来了?还知道我要翻墙的消息?那春兰她们岂不是有危险。 那我该回去救她们呢,还是回去呢。”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小乐云忽然出现在墙头,对着她道,“小姑母,既然你想回苏府去见我小叔父,那你便去吧,至于你的两个丫鬟,有我保护她们。” 乐云拍了拍胸脯,向她保证道,而苏知许对于她的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有人在那墙头上待着,而且那张脸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 苏知许的记忆里可没有什么别的亲戚能叫自己小姑母的,这孩子打哪来的,她口中所唤的小叔父又是何人。 “你是何人,为何叫我为小姑母,还有你是谁家孩子,大半夜的在我府上的墙头待着作甚,莫不是来偷东西的?” 小姑母还真是有些可爱诶,不过看在她是小叔父姐姐的份上,乐云决定不与她计较,反而笑意不减,“小姑母莫怕,我啊,名唤阿云,是从天上来的,可能会有点匪夷所思,可我是真真切切从天上来的,至于我为何叫你小姑母,也是因为你和我小叔父有些关系。” “你的小叔父是何人,你为何会在这?” “差点忘了,我小叔父便是苏景行啊,我啊,是知道小姑母要在今夜来到这儿翻墙,特意来这等你的,小姑母莫慌。” 不管乐云说的是真是假,眼前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她都不信。 “既然你认识景行,那你可知道在你的墙角下面有一根绳索。” “小姑母是说这个么?”乐云把方才看到的绳索收了起来,放在乾坤袋里,拿出来展示完,又把它放回去,并劝道,“小姑母,这爬墙的事有危险,我可不能让你翻墙,太危险了,不如我施法让你直接到苏府门口吧。” “胡言乱语,你若真能带我到苏府门口,并且在我回来之前,寻桃和春兰都好好的,那我就信你。” 乐云喜出望外,看到小姑母竟如此那么相信自己,那也不能让小姑母失望,随即答应下来。 “好,那小姑母可要做好准备了。” 不一会儿,这里的人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你要问乐云为何在此,那也只有她想来这帮一把苏知许,让她回趟家看父亲和弟弟。 就当她是做好事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 当自己再一次出现在苏府门口时,苏知许是又惊又喜,没想到叫她一声小姑母的人,真的把她带到了苏府门口,正要向乐云答谢时,乐云只留下一句,“小姑母,你好好和你家人聊,我呢,就回去帮你照看春兰姐姐她们了。” 这难道是上天感应到了她的请求,特意派人前来帮助自己的么,或许就是吧。 而此刻正在驿站招待南梁国使臣的何思安,刚和南梁国的一位中年使臣饮了杯酒,头也是晕乎乎地,也是喝下三杯酒后,就要起身告辞离开。 林微月扶住他,连连跟南巧儿告别,“公主,我家相爷不适,我们便先告辞了,您自己慢慢享用。” 南巧儿道,“方才顾着跟何大人聊了,还未请教何夫人,你就是何丞相的夫人么,你和他真般配。” “公主过奖了。”听到了别人称自己为何夫人,林微月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止不住地开心。 而等她回到马车上后,方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何思安,此刻精神很好,根本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相爷,您,您不是醉了,怎么……” “本相还未喝醉过,方才南巧儿说的话,你无需放在心上,她说的般配,也是阿许和本相般配,你可不能逾越了。” 就连这么一个夸奖也要送给那个贱人,相爷啊,你可真是太偏心了,偏到没边了。 不过也是要答应下来的,“妾身明白,相爷和姐姐恩爱,妾身也都理解。” 也是无话可谈,索性就安安静静地,不去惹正在气头上的何思安,她知道今夜这饭局,压根儿就是南梁国的那位摆下的相亲宴,只不过今日相爷带的人是自己罢了。 要是苏知许和丞相一起来,丞相也无所顾及,可是想想也不对,为何南巧儿对丞相都那么献殷勤,而丞相却不为所动呢。 回到府上后,何思安没心思搭理某人伸过来的手,径直走下去,走上台阶时,就看到管家慌乱地跑来,差点冲撞了他。 他脸上不悦地道,“发生了何事,怎么急匆匆的,莫不是本相府上出现了什么贼人,才让方管家你如此慌乱!”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相爷。” “什么大事不好,相爷不在是这好好的,你说话稍微注意些。”身旁跟着的侍从阿聿提醒着方管家,这才让方管家冷静了一小会儿,然后接着道。 “回禀相爷,夫人,夫人不见了,奴才在府上找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夫人。” 这回轮到何思安慌了,怎么会不见呢,莫不是阿许趁自己不在,又是支开旁人,然后她跳下来湖去了吧。 他脸上皱眉,不等管家说的什么,也是很急忙的边走边问方管家,“阿许何时不见的,为何没人前来禀报,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禀报了啊,只是还不知道为何相爷不知道呢,“相爷,奴才派人去通知您的,可都去了半个时辰了,也回来一个时辰,林姨娘说了,会告诉您的。” 又是她,为何他自己从来没听到过阿许交代的事呢,原来原因是这个。 “下次亲自到本相面前来禀报,不许假借与他人之手来禀报,如若再有,你这个管家也不用干了。” “是是是,相爷说得是,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至于林微月,等找到了阿许,再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她就好。 第二章 心头好 “听雨院可曾查过,夫人可在那里?”何思安忽然想到这一个地方,便也就问了方管家这么一句话,也不曾忘记要往听雨院走去。 经他这么一提醒,方管家恍然大悟地拍了自己的脑壳,高兴道,“相爷,奴才才想起来,夫人所住的院子还未曾去找过呢,就连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也不曾来找夫人。” 这话好像是在说,夫人突然消失不见,是跟春兰二人有关系似的。 不过也可以注意到何思安的神色转变,语气也跟着降低了几个度,说起话来,让人不寒而栗,“若是跟她们有关,那也不要再让她们伺候阿许了。” 方管家也很是上道,嘴上连连答应,不敢有不敬,眼前这个人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大人,他就算有胆子放水,也不敢有不敬之意。 “是,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这一次回了苏府,和弟弟苏景行聊了许多,也让她知道,父亲之所以身体大不如从前,但也跟何思安无关,更何况,方才自己能顺利翻墙离开相府,也是有乐云的一份功劳的。 不过她有点怀疑乐云可能是什么妖怪之类的,这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居然来管这种事了,而且还是帮助他人逃跑的事,其实也不能说是逃跑,是翻墙。 “夫人,这位姑娘来历不明的,她真是您的远房亲戚?可是这模样瞧着都与您不像啊,是不是有人故意前来捣乱的。” 面对乐云的突然出现,和她所说的自己是苏知许的远房亲戚,芳龄十五岁,这小家碧玉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古怪。 “你莫怕,虽然这孩子是本夫人的亲戚,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她总归是本夫人的远房亲戚。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吧。” 所以夫人您是出了趟门,就带回来一个陌生女子,而且这女子还是您亲戚? “咳咳咳,乐云姑娘,你家在何方啊,你真是我家夫人的远房亲戚么,可你为何今夜出现在这啊,你是不是别人家的姑娘,你逃婚未果,看到了我家夫人要翻墙,你来威胁她接待你的?” 乐云至今都还未明白呢,明明苏知许和小叔父都是姐弟了,可为何她还是不信自己是小叔父的侄女呢。 “我家啊,住在千灵山山下的一处世外桃源,我呢,是从天上来的,那儿只是临时住的地方,这些,我再一次告知姑母,还有两位姐姐。” “天上来的,这也太奇怪了,哪有人说从天上来的,难不成方才夫人半个时辰翻墙离开,是你帮忙的?可你为何要帮我家夫人,你有什么企图?” “没什么企图啊,我是觉得姑母既然要去看我小叔父,我帮下忙也是可以的。” 这回答的话也太天真了,神仙都如眼前这人一样么,傻傻的,还有些耿直,问啥说啥。 春兰有些动容,于是便问苏知许和寻桃,“夫人,寻桃,你们怎么看?” 自然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既然此人说自己是从天上来的,那不如就先观察,苏知许忽然站起来拍了下桌子表示,“那乐云以后便是本夫人的侄女了,你们可不许对她不好啊。” 乐云听她这么一说,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些,上前抱住了苏知许,“太好了太好了,姑母,乐云之前帮你准没错。” 你也太直接了,咱夫人只是说了这些话,你就高兴了,不愧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是,奴婢明白。” —— 乐云才和小叔父的姐姐认亲,才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了有人在急促的敲门,似乎还很急的样子,边敲边喊。 “开门啊,春兰姑娘,快开门啊。”听这个熟悉的声音,苏知许心下凉了半截,这不就是前院的管家么,他怎么亲自到这来了。 难道是那个人回来了,要见自己,不对啊,一刻钟前她还听到了府上的人在焦急地找她呢。 这儿还没找过么?“春兰,你们方才可有出去找管家说本夫人不见了的消息?” “夫人,奴婢,奴婢不说了的,不过后来乐云小姐出现后,奴婢就去找寻桃回来,让她没有去找您了。” 诶,这气氛不对啊,“姑母,我这不是都跟她们说清楚了,您马上就会回来,所以我只把您翻墙的事告诉了寻桃姐姐跟春兰姐姐。” “事情经过都了解了,寻桃,去开门吧,可别让人等太久了。” 到底是谁啊,姑母的脸色为何如此凝重,莫不是门外有的人让姑母觉得不适。 “姑母,门外来的人是让你不高兴,才会想要逃离这里回苏府去见小叔父的么?” “你怎知道门外的人是你姑母我讨厌的人呢。” “从姑母的神色上看出来的,姑母可不要因为他而不开心呀。” 这小女娃真是可爱得很,忽然好奇她的父母都是什么人了,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随意见到人就喊小姑母的。 本以为到这来的人只有方管家,可是看到脸色微怒的何思安时,苏知许原本拉着乐云的手,一下子停顿在半空中。 这大半夜的,他怎的来了,他此刻不是还在驿站那里招待南梁国的使臣,怎么就来这了。 “你去哪了,为何他们来禀报我说你不见了,你就在这,阿许,你在自己的院子里,为何下人们说你不见了。” 这攻势,这问话的语气怎的和阿爹一模一样啊,还有这个人就是传说中所谓的亦正亦邪,风流倜傥的新任丞相吧。 阿娘说了,那日小叔父的姐姐在灵安仙子的婚宴很是不开心,好像是因为他,所以姑母才会如此? 乐云见状,随即上前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很是不爽地道,“你个登徒子,你放开我姑母,我姑母可是世间最好的人,你可别乱抱她。 姑母是回苏家去接我了,这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你只会让姑母不开心。” 她像护犊子一样护着苏知许,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何思安还未理解过来,又听到乐云说“别疑惑,我是姑母的远房亲戚,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相爷见谅,乐云她还小,也没见过你,所以才会如此,你不要与她计较。”苏知许打了个圆场,又看了看他的反应,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丞相把火气撒到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头上去。 “她的脾性和你倒是挺像,我是问你去了哪里,你为何要转移话题,你何时多了位远房亲戚,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若是你不见了,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至于这小姑娘,既然她唤你一声姑母,那好,我不与她计较。 我只想听你说答案。” 我去,这气场,乐云都受不了的,更何况是姑母这等柔弱的美人。 “相爷既然都知道妾身去了哪,又何必再一次相问,后院的梯子何时没见的,相爷应该都知道。 妾身也不便多说,对了,和您一起出门前去驿站的林姨娘没和您一起回来么?” 这两人何时才能好好说话,为何夫人和老爷一旦见了面,就免不了要吵一架,虽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地吵架。 “阿许,我说了你若是要回去,我会让你回去的,可你也要告知于我,不能自己回去啊,我怕你回来时遭遇危险。” “苏州城里治安那么好,哪会有什么行刺之事,不过妾身这一趟回去后,也是把妾身的远房亲戚带来了相府,相爷若是介意,妾身和乐云一同搬出去住。 保证不打扰你和林姨娘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难不成是乐云理解的那样,何思安解释道,“阿许这是生气是不是,我和那人没有什么关系,她即便是我纳娶的,但也不是,也不是——” 众人看着脸色通红的丞相大人,纷纷看好戏,不过也要注意分寸,可不能看得过头了些。 “阿许知道的,我和林微月什么关系,你都是明白的。” 乐云点破道,“姑母,他说的什么话,什么你都懂的,阿云不明白。” 她走近苏知许,甚至还上手拉住苏知许的手,甚是疑惑。 而何思安看着她被乐云抱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语气酸酸地,“天色也不早了,阿许可曾给这孩子找了住的地方,若还未安排,为夫可以代劳。” 第一,不能让她们俩住一块,否则他堂堂丞相,要跟一个不熟的远房侄女争风吃醋了,这事万万不能有的。 第二,得找远一点的院子。 他心里盘算着的话还未说出口,苏知许便道,“相爷的提议,妾身已经想好了,日后乐云和妾身一起住,相爷没意见吧。” “可是……” “嗯?相爷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就全在这儿说了吧。” 凭空出现了个远房侄姑娘,这不得多提防,也就只有阿许能这么快就接受了,可是这胸口的气就是怎么也没有散去。 “娘子今夜回了苏府,岳父身体可还好,不妨明日为夫陪娘子回去一趟,你这远房侄女儿,是哪里人,为何会来投奔你。” 苏知许脸色忽然就难过了起来,很是心疼的样子,说着说着,就止不住地哭了起来,“相爷,这孩子其实是妾身的远房兄弟的孩子,名唤乐云,今年年芳十四,她跟我说啊,她拿着她爹留给她的信,前来苏州城寻妾身,让妾身招待她。” 这戏不唱不行了,日后再好好了解乐云是不是神仙便好,现下要把话讲明白。“她也是今日才到苏州城来。可能是知道我是她姑母,才会翻墙进来,相爷莫怪。” 这副模样哭的梨花带雨的,难免不让他心疼,他戒备的心一下子放松警惕,莫管了,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三章 可有糖葫芦? “娘子不再考虑考虑,这小姑娘也才刚到京城来,难免水土不服,不若然就安排她在娘子的隔壁院落住着,可好?” 这话听上去还不错,可是这一细想,也觉得姑父说得对,她虽然是以远房亲戚的名号入住相府,可也不能拆散了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习性。 正要说话时,忽然被苏知许的一番给打断,“正是因为妾身从未和乐云睡过,也从未和亲戚朋友聊天过,才要她陪着妾身,想来相爷你是不会觉得不妥的,不是么?” 与乐云毫无血缘的苏知许竟如此说了这些话,这也让乐云还未反应过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呢。 也不免在心里想着,“若是阿娘有知许姑母这般就好,可惜我只能偶尔待在相府,其余时间也是要回昆仑山下的。”也就是她前不久就说过的千灵山。 “我怎会与娘子计较这些,娘子既然都如此说了,为夫就先回院子去了,娘子早些休息。”不能与其共枕眠,是他失算了,谁能料到,他何思安居然会输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 而且还是喊他为姑父的小丫头,不过瞧着乐云的模样,仿佛在哪见过似的,却也想不起来了。 —— 这些天,清玥待在冥界,日日见到的光景也是如人间一样的,有月亮有太阳,唯一不足的就是,此处居然是随处可见飘荡的鬼魂,不难猜到这些应该也是冥界的子民。 起初她到这来的时候,也是常常念叨到我,似乎在吐槽,“还好阿颜不曾来到这儿,不然她真的会觉得这里不像冥界,倒像是人间。” “清玥上神在这嘀咕何事,看上去还挺开心的,可否也告知与我,让我也开心开心。”言墨的出现,让清玥觉得能猜得到,堂堂冥王,却不用敬语,不自称本王,而是我。 “冥王客气了,小仙想到了一些趣事,难免想笑,说来这些事,冥王你早已有耳闻。” “清玥上神不妨说来听听,我听着呢。” 她的脸上一下子正经起来,说起了我有可能魂魄在冥界的忘川河畔飘荡着,或许言墨曾见过我,或许也没见过。 “听闻冥界有条河,名唤忘川河,若有魂魄渡过此河,便能到孟婆处饮下一梦醉,忘却前尘,冥王可曾见过我小妹到你这里来过?” “花颜帝姬啊,我不曾见过她,这有何问题?” “罢了,问你也是白问,我小妹三万年前不小心被人暗算,身陨神灭,她的魂魄应该有一魂在此处的忘川河,冥王,你们这冥界里不是和阎王殿的阎王共有同一本生死簿么,上面可否查看神仙的生死?” “不可,不是我不给你看,而是这本生死簿事关重大,不可随意给外人看的,无论上神是我在意的人,亦或是上神喜欢我,我也不能破例给上神查看的。” 规矩还挺多,清玥眼神瞟到一处花海,那艳红的花瓣,只有根和花,却没有叶子,她也来兴致,指着自己所看到的景色,“冥王,那儿一片盛开的花海所盛开的是什么花,为何只有根和花,却没有叶子啊?” “阿玥听说过曼珠沙华?” “未曾听说过,不过那片花海和你口中说的曼珠沙华有什么关系?”言墨垂眸,说起了曼珠沙华来,“彼岸花,花开千年,花落一瞬间,所到之处,皆是让人看了都会忘却前尘的花。 阿玥,这些花,只有在黄泉路上才会看到,如今你也看到了,这些花开到了我冥界来,或许也是想来见见你。” “这都是登徒子才会说的话,你是怎么想说这话的。” 怎么会是登徒子说的话呢,言墨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这被清玥一误解,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跳动,像是要跳出嗓子眼来。 噗通噗通,就这样维持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回过神来,随声附和道,“可我并非是登徒子,这些花就是如此长到这忘川河畔来的,阿玥不信,不如我唤一花精灵来问话。” “罢了,不用问了,你说是那便是,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为何你们冥界的天色和凡间别无差别,以往不都是夜色犹如一块天幕,黑漆漆的,不见光亮。 而我来时所见到的,和在凡间见到,几乎一模一样,这难道也是冥界一大好去处么?” 自然不是,早在三万年后,花颜平定叛乱后,也是留言和天帝讲明情况,让天帝把冥界的一年四季布成凡间一样。 就跟北荒一般,一年四季都有规律,且又离昆仑山近,景川也同意帝姬这么做。 “这些情况,都是因花颜的功劳,阿玥不曾听闻,花颜帝姬为了让冥界也能和凡间的凡人拥有日光,还在战前去和天帝说过的,若三万年后三界稳定,就把那块天幕撤掉,让冥界和凡间一样。 一样拥有一年四季,看星星看月亮。 唯一不变的,便是这夜晚降临时,这忘川河畔两岸的灯火亮起来时,犹如白昼,再坐过摆渡人的船只来到冥界的王城,又能在这高楼上俯瞰下方的繁华。” 只是这些我都不曾记得,在我的脑海里,冥界的白天和夜晚都是没什么差别的,所以冥界的子民能成为冥仙的几率很低。 “原来如此,看来这些事情,阿颜定也是不记得了,不过听完你说了这些,我倒是觉得你们冥界还是很可以了,就是不知,冥界可有什么好去处,这几日我一直待在你的宫殿里,实在有些无趣。” “听闻王城的城门边上有一新开的茶馆,夜晚也是在营业,那儿有说书的,阿玥若想去,我这就带你过去,可好?” “那就有劳了。” 二人堪堪走过这满地都是长满了彼岸花的花海,又穿过一条丛林深处,便也到了忘川茶馆。 —— 北荒*议事厅 瑶姬登门来访,伏羲夫妇二人自然也是出来迎她,就是不知景川派她前来是有何事。 也只能等各自都落座后,再思索一番,才开口询问道。 “瑶姬上神到本君这北荒来,可有什么事要指教?或是说您来这,是有什么事要与我二人说的。” 瑶姬赶紧道,“帝君误会了,小神到这儿来,是来禀告你们二位,不久后清玥还是要回到昆仑山去的,也是说,这几日她回来和你们二老相处,也是始祖看在眼里的,但是清玥始终是在昆仑山长大的。 小神此次前来,是为了这一事除了此事,还有一事,是关于花颜那孩子的,她身上的情蛊,也快解开了,你们莫要担心。” 伏羲讶然道,“原来大哥竟还有这一手,多谢瑶姬上神相告,也代本君问后一下大哥可还好。 花颜情蛊一事,也是要看花颜度过。” 也就放心了,还好她孩子的情蛊也快解开了,是不是就证明了阿颜会和九重天那位喜结连理,阿云也会名正言顺地成为自己的孙女了,想想都是开心的。 这是她心里的遗憾,当年我和虞衡在一起,并诞下乐云,却从未想起过她就是我的女儿,直到恢复记忆,一梦醉的效果也在慢慢消散。 母亲想来也是不会觉得我自私的,但这几万年来,乐云也不是白叫清妍一声外婆的,清妍初见乐云时,隐隐约约之间也感受到了她身上有花颜的影子。 而且小的时候两人的经历都很是相似,清妍点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这样下来,他们一家也能团聚,尽管此番瑶姬的到来,是来说阿玥要回昆仑山去的事情,但也不能影响她开心的笑。 —— 这一日,到了乞巧节,而咱们洛晚清这不才刚出门,就被身后走来的苏景行牵住手,便好声好气地问,“你何故不等我,晚晚。” “我,我想自己出门一趟,景行哥哥事务繁忙,再加上昨夜又和知许阿姐聊了许多,应该也是累了。 所以呢,景行哥哥还是待在家中便好,可不能与我这小女子去逛那花灯会,且这乞巧节,景行哥哥随我去了,又有什么好玩的可玩。” “晚晚觉得你一人在这京城中,能寻到好玩的?不怕自己迷路?” 不怕啊,她洛晚清才不怕迷路了,不还有知秋姐姐在,总不会两人都不识路吧。 苏景行又问,“那晚晚可知这乞巧节是何意思?不知道的话,景行哥哥可以给你解释一番。” “乞巧节又称为女儿节,我也希望自己能在今日祈愿,让自己的双手变得灵巧些,这样也能绣出好看的香囊来,这样子景行哥哥就也不用佩戴这么丑的香囊了。” 她叹气地看向苏景行的腰间,实在是想把那香囊拿回来修改修改的。 苏景行却把这丑的不成样子的香囊随身携带,把它当成宝贝了。 他忽然从腰间取下香囊,十分喜爱道,“这香囊是晚晚送我的,我怎会嫌弃,晚晚不必妄自菲薄,你绣的香囊,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我不许你这么不自信。” “才没有呢,景行哥哥胡说,这香囊丑死了,当初我就不该送香囊给你的。” “不送给我,晚晚又是想给谁呢,你看我都不嫌弃,不如这次我就陪晚晚去逛逛吧,也好带晚晚去买些好吃的。” “那这里有没有卖糖葫芦的,景行哥哥,你只要带我去买好吃的,我就允许你带我去。” 这也是个小吃货的,有好吃的就行,其他的看看就好。 其实这乞巧节也不是那么好玩的,除了平日里不常出现的猜谜语和祈愿外,虞衡倒也是带我逛遍了这京城,不过我现在手中拿着灯笼。 不得不说,这灯笼画的还是很惟妙惟肖的,这一盏灯笼是画着山水画,看过去仿佛身临其境。 第四章 乞巧节告白 我看着这灯笼,做工很是精致,却也好奇凡间的手工艺人竟然能将挂在宅门前的灯笼运用得如此得心应手。 再看看人来人往的街道,也不免羡慕凡间热闹,九重天过于冷淡,彼时有些未出嫁的女子也聚在这一条河畔旁,手持河灯,写上祈愿的言语,放置河中。 祈愿明年能寻得如意郎君,或是让自己的手变得灵巧。 也不知她们所求的人儿,是哪位仙家的姑娘,竟如此神奇,不仅满足了人们对织女的想象和期盼,甚至还让世人记得如此之久。 我在不算太高的桥上,望着那些带着美好愿望的女子们正在祈愿,看得累了,也能隐约听到一位小家碧玉,身着粉色衣服的女子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织女在上,小女子只愿今年能觅得如意郎君,与他生生世世相守,不为世事所难倒,若是能在今年与心意之人成婚,小女子此生便也无憾了。” 竟然还是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祈求的愿望,看淡了世俗间的方方面面,我因她的那句“生生世世相守”而陷入沉思。 “若世间的凡人都能与其爱人生生世世相守,那倒也是可以的,这一世是他,下一世也是他。 可书上所写,每个人都命格都不同,所经历的事情也大不相同。 我提起灯笼,就要往左边走去,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熟人,是此刻正在凡间历劫的无洛,他还是那副剑眉星目,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可未等我细看,就被人挡了视线。 看到熟悉的身影,我堪堪收回目光,心下有些些许苦涩。 “夫君这是做什么,我方才正看得起劲呢,你怎么能挡住我的目光。” “恐怕娘子看的人,是熟悉的人,也或许不是,总之,娘子看的人应该也是你认识的。”这不都是废话,我看到无洛,心里自然开心,他始终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道不明的劫,一直停留在脑海中。 “夫君说对了,我确实是在看熟悉的人,也是夫君认识的人,不过,夫君方才去猜谜语,可曾让那些少女心生爱慕之色。” “嗯,娘子这话为夫不反驳,可为夫心里只有娘子一人,容不得别人,为夫的心眼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娘子一人。 也只有娘子能走进为夫的眼里,你看,这是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娘子定会喜欢的。” 他的左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就往我面前送,眼里是藏掩不住的笑意,看来他是为我去买糖葫芦了。 “夫君可曾吃过?要不这糖葫芦夫君先吃一个,夫君先吃,我稍后吃。” 我怕他说的味道是假的,于是便说了这话,他也不拒绝,向我说了话,就咬下一颗糖葫芦,细细品尝,味道也如那老板介绍的一样,酸酸甜甜的,他想着既然他都品尝着,不如就借此与我一起吃这糖葫芦好了。 他吃完后,示意我也吃一个试试,我将糖葫芦拿过来,正在口中回味糖葫芦的味道,还未吃完,就被虞衡用手将我拉过去,他的唇瓣吻住了我。 得逞过后的他喜笑颜开,似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心情十分愉悦,“娘子也很甜,糖葫芦也并没有娘子甜。” “你作甚啊,这里那么多人,你怎么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就占我便宜。 不理你了,哼。”我扭头就走,似乎是真的很生气,怪我没太注意,怎么会想到虞衡不会像话本子里写的腹黑男主呢,假借吃东西为由,哄骗话本子里的女主人公陷入他所设计的圈套。 我觉得我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就像是被哄骗的人,生气得很,哄不好的那种。 “娘子这就走了,那为夫不还是打算要带娘子去好去处玩,娘子莫气莫气,为夫错了。” 我看你是得意的很,也还有点奸计得逞的样子。堂堂一个上神,竟也是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我生气啊。 我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觉得不能原谅他,转头又要抬脚离开,忽而听到湖水中噗通一声,是落水的声音,我回头去看,却不见虞衡的身影。 想着他该不会落水了吧,这怎么可能啊,他是神仙诶,他就算落水,也会自己施法浮出水来的。 我一直在否认,虞衡是绝不可能落水的,又听到他喊道,“娘子救我!娘子救我啊。”一时间岸上的人,他们都把目光看向了我,觉得我是欺负了落水的虞衡,不过这也不可能,我看上去如此像弱女子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大男人落水呢。 虞衡的声音越发小声,也越发不像之前洪亮,我怕他有什么危险,于是我先是暗自在心头抱怨道,“这是要搞哪一出,怎么还演起落水美救英雄的戏码来了,他不会也是跟话本子学的吧?” 罢了罢了,先去救他也好,可当我要下去救他的时候,就被人拉住衣角,我还以为是哪位好心人,结果是虞衡。 “娘子这是打算跳下水去救为夫?娘子果然心里头有我的。” “你不是在河里待着,怎么出来了,你不知道这些人在等我去救你么,你快回到水里去。” 见我恼火,他心虚道,“为夫确实做得不对,娘子莫要和我生气了,为夫也只是为了测验娘子对我的在意多不多。”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还要再测验么?虞衡,你怎么和我我看过的话本子里的男主那般相似。 你和他都是动不动就吃醋,甚至还想了这么一个让人容易生气的举动来。 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若我说错了,你就反驳我。” 虞衡也真没想到他的这一举动会让我如此生气,又是提到了我所看到过的话本子,不经意提到,“娘子可知你所看过的话本子,都是来自为夫让溟若编写的,里头的男主人公以为夫为原型。 娘子每一话都是为夫的心尖宝,为夫喜欢还来不及,虽说这次过分了些但为夫真的知道错了,娘子也不可跳水来救为夫的。” “可是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告知与我,我是要来救你的,即使知道你会水,也会自救,但我不能放任不管。” 第五章 心意 “为夫以为娘子不会下河来救我的,不曾想娘子竟是如此担心我,这么想来,为夫做事确实不妥,让娘子担心了。” “你能不能动不动地就抱我啊,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方才你施法落水,这些路人可都是瞧得很清楚的,此刻你又是做什么。 你可不能借着这件事搞事情,既然是来逛一逛的,那就带我好好的逛吧,别搞其他的麻烦事。” “娘子眼中,只有正事,那为夫带你来这京城,可是做错了?” 这语气真的是让人听了都觉得自己做错了,偏偏还是生不起气了,也是因为他这张脸实在是好看,我也不容易这么就生气了。 “你是没错,那你刚才的行事方式,着实让我搞不明白,若你此刻不是虞衡,而我也不是花颜,恐怕我会真的以为你是其他人假扮的,不过还好吧,你是虞衡,我是花颜。我二人都没有被人假扮,都说了这么多了,夫君还不带我去玩好玩的吗?” “遵命!” 简简单单地就把问题带过,我也向卖花灯的小姑娘买了一盏,虞衡不解地问我,这是要做什么,“娘子买花灯做什么,娘子想要什么,为夫都可以直接满足啊。” “求得一心安,是不是不能信,要看自己相不相信的,或许我也是被这些人的所谓的祈愿给感动了,夫君要不要一同来写?” 他也不好拒绝与我,靠近了些,蹲下身来,正想着要写什么呢,就被一旁的一对璧人给吸引过去,仔细一瞧,才发现正是前不久刚成婚的陆离景羿。 所幸这时我二人不是灵隐寺的道士和书童,他的心也没跳那么快,我忽然感觉他情绪不对,便把他手中的笔拿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差点把我吓到了。 今日下山来没看黄历啊,虽说这是凡人才会看的,可是某些神仙也爱看啊,太上老君还是挺喜欢看的。 “叫你写一些美好念想的话,夫君怎么在这看了人家半天了,却也不曾动过笔啊,是怎么了呢?他们二人与我们此刻又不熟,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被我这么一说,他也只好收回目光,暂时不说话,而是接过我手上拿着的毛笔,提笔在花灯上题词。 “人间光景不同时,此心唯愿心上人无虞。”我将他所写的词念了出来,他会心一笑,却不解释是什么意思,不过大概也是说,凡间光景在九重天上度过,不过几百天,这天上的月亮啊,是不比凡间所看到的月亮更有诗意的。 还有那一句“此心唯愿心上人无虞。”这才让我堪堪想到那时大战前夕,我曾对虞衡说过的话。 “虞衡,你怎么会想到要写这些的,这是让你写一些美好愿望的,你怎么只写了这些,而且这些不都是很容易——” 他忽然打断我要说的话,“可是娘子在为夫心里,更为重要,为夫不愿娘子受到任何伤害,无论娘子是否心中还有他人驻足,为夫也会让娘子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为夫一人。” 他这么小声地对我说,也是足以证明了,有些话不一定要大声说出来,也可以小声的说出来。 “或许,夫君更适合那话本子里写的人,明明夫君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应该是说从画里走出来的人,我不值得你这样。 两个人互通心意,两个人的心靠得近一些,彼此都知道对方喜欢自己,那样便足够了,夫君为何要觉得,我心里面有人呢。 而且我心里只有夫君一人,别的人都进不来的。” —— 逛了一大半京城的街道,洛晚清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晋朝的国都是真的很繁荣,拿凉州和这比的话,凉州也是还好的。 这里有她不曾见过的戏法,有从西域来京城经商的外族人,卖的东西各式各样,简直惊奇得很。 要是她早些来京城寻景行哥哥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会儿还被景行牵手边走边逛,知秋姐姐也被景行哥哥给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唉,心累。 怎料,她这不好的情绪延续到苏景行带她到醉仙楼,她也依旧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好像是不开心吧,是这么回事的。 “晚晚怎么了,不开心么?景行哥哥带你去全京城最好的酒楼去,那儿的三楼可以俯瞰整个京城的光景。” 带她来到醉仙楼是到了,可是怎么才到醉仙楼,就从三楼来了个仆从,说是他们家主子有请。 嗐,又是不能和景行哥哥独处的时候,到底是谁来打扰他们两个人独处看光景的时机的。 “苏公子,我家主子在三楼的二号上等包间恭候您多时了,您可算是来了。” 这人的模样也不是长得很丑,就是这张脸让洛晚清看得不是很舒服,早上不来,偏偏晚上来这,景行哥哥是提前知道,所以才会带她来这的? “我与你家主子很熟?没看到我正要带我未婚妻去订好的包间么,若是你家主子有意邀请,请他报上名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居然注意到了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噗嗤,景行哥哥居然说自己是一个无名小卒的人,这段怎么莫名有点想笑呀,他才不是无名小卒呢,他可是探花郎诶。 她上前挽住苏景行的手,并问那人道,“我呢,就是景行哥哥的未婚妻,他今早上答应过我,要带我来醉仙楼的。 你们家主子从哪打听的消息,居然半路来问,藏头露尾的,也不正面出来邀请,倒是让你这个人来问,都是什么意思呀。” 小厮被洛晚清的话给问的自己都答不出来,还想让苏景行解释一番,可咱不搭理他。 “苏公子何故为难本公主的小厮呢,本公主不过是听了丞相的话,想邀请苏公子来此一聚,本已经派人去问了,还以为苏公子不来呢,却不曾想,公子居然到这来了。 也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呀,你们晋朝人,都是和苏公子差不多一样的人吗,本来已经拒绝了本公主的邀请,却又在今夜之上,来到了醉仙楼,苏公子的行为可否说是表面拒绝心里已经答应了呢?” 洛晚清他们抬头一看,发现是位女子之后,也是十分的疑惑,为何那人自称公主呢?莫不是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位南梁国的九公主吧。 南巧儿嗤笑一声道,“想必苏公子收到了本公主的信件之后,也是十分的疑惑,为何本公主会注意到你呢,这便是说来话长了。” “我管你话长还是不话长,既然你是公主,那么也应该知道有妇之夫,不能随意约的。”洛晚清怼了这么一句,也是让在座的那些客人们听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这话是谁说的呀。 尽管被人怼了这么一句,南巧儿的脸上笑容并没有减退,反而是笑的越发灿烂,还亲切地称让洛晚清为妹妹。 “想必苏公子所牵手的人,就是那位凉州才女晚清妹妹吧,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呀,我可曾听闻丞相提起过这件事,二位若是不介意的话,就请随本公主到包间去,本公主也好和二位好好聊聊。” “我们与你不熟,公主请自重。”苏景行言辞拒绝,这让南巧儿的笑凝固在脸上,他本以为丞相说的苏景行不近女色,为了履行一个诺言,才会对洛晚清如此的。 很显然,这一次的交流,无效。仅仅只是见了一面,苏景行的心中不知为何对这位南梁国的公主,就越发的厌恶。 像是和她认识了许久似的,既然此处有心里讨厌的人,不如他就带洛晚清去城墙之上,今日是乞巧节,陛下亲自下旨,京城中女子和各个地方的女子皆可登上城楼观看烟火。 陛下的旨意就是,天下人应和他一样,是平起平坐的,也是只有这一天能登上城楼。 “公主既已经在此处已经定下包间,那就请公主在此处好好品尝这晋朝的美食吧,在下还要带未婚妻前去这城中好好游玩,告辞。” 苏景行都不带留恋地牵着洛晚清的手,就走出了醉仙楼的大门,把一旁的小二看得目瞪口呆,这位苏公子许久未来,他本以为今日苏景行会在此处和那位他身旁的姑娘一直在这里用膳呢,可他却不带一丝留恋的就离开了,这是因为咋的呢? “景哥哥不喜欢那个人吗?那位是南梁国的九公主啊,为何她会知道景行哥哥今日会来这里呢,今早上的那一封信是她所写吧?” “晚晚,我承认那一封信确实是九公主所写,可是我只看了一半就没有看了,我也很肯定,我之所以打算带你来到这醉仙楼,不是因为她在此处。 你不要生气,那个女子根本就不值得你生气。” “景行哥哥解释的样子好好玩呀,我又不生气,况且我和那位公主素不相识,景行哥哥讨厌她,那我也讨厌她好了。 还有,景行哥哥不必这么解释的,既然这里没什么好玩的,那不如景行哥哥就带我去城楼那边走一走吧。 我也想站在那城楼之上,看一看这京城的光景。” 哇哦,洛凝姑姑的话好有意义,小叔父终究还是答应了洛凝姑姑,这正是乐云想看的,今夜本来还想带着姑母一同出门来逛一逛的。 可是姑父不许呀,他说了要带姑母去逛,并且还对乐云道,“小姑娘想去哪玩,那就去哪玩吧,今日你姑母要与我进宫去参加宴会。” 想想都生气呀,这个姑父真的好讨厌呀,一点独处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和姑母。 罢了罢了,乐云还是来看洛凝姑姑和小叔父吧,娘亲说了,也用不了多久的,小姑父和姑姑就会成婚的。 第七十六章 讲个道理 情缘一事,是积累起来的,这不,正在历劫的洛凝姑姑和小叔父相处得甚好,以至于乐云都觉得我房中的话本子所写的故事,仿佛一一浮现在眼前。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说得诚不欺我。” “乐云仙子在这嘀咕什么呢,你不在帝姬跟前,怎么独自一人在这。”谁,谁在喊她,看到来人时,乐云还以为看错了,能这么喊她的,也只有溟若了。 也是奇怪了,溟若之前还喊自己为乐云的,现下竟是仙子了,可这里是凡间诶,再怎么也不能如此称呼的。 “溟若哥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上仙到此处来,认出我来了呢。不过你怎么出现在这啊。” 不仅如此,溟若手上还拿着一盏好看的花灯,想来是要送给乐云,而他对于乐云的提问,也不加以掩饰,“听君上说的,凡间此刻是乞巧节,也不知仙子喜欢什么,所以我在来的路上买了盏花灯,送与你,仙子请收下。” “溟若哥哥,这是在凡间,你要不还是唤我阿云吧,这样比较还可以。”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接过花灯。 是喜欢这花灯,也觉得溟若来得也是时候,她以为溟若会在九重天当值,不下凡间来呢,他口中的君上,不会就是未曾谋面的小姨父吧? 在乐云的记忆中,溟若是冥界的大人物来着,也因机缘巧合下修炼成仙,特在陨灵渡当过渡人,给神仙写命格,和司命星君是差不多的官职。 “喜欢,溟若哥哥送的花灯甚是好看,阿云喜欢这个花灯。” “乐云仙子可曾逛过前方的摊子,不如就由小仙带仙子去逛逛吧?” 可是,她还要去看洛凝姑姑他们,但是又不能让溟若哥哥为难,唉到底该如何抉择啊。 “可,可我还要跟上我小姑姑和小叔父,去看一下他们发展得如何呢,溟若哥哥明白吧。” “个人自有缘分定,乐云这么盯着也不好,上一回小仙在陨灵渡那儿,看着上方的镜子呈现出来的景象,还以为灵安仙子的情劫要改变方向了,幸好虞衡上神及时改正,否则会造就灵安仙子渡劫失败。” “溟若哥哥为何要如此说,若是她婚后被丈夫背叛,甚至还不能婚姻美满,这难道也是命格所注定要发生的么。 我阿娘擅自做主改了一点点命格,让你为难了,即便那位仙子的命格会随情劫的触动而发生。” 这是专门来问乐云话的,可不能啥都和他说,不然阿娘就危险了。 “原来那一次修改灵安仙子命格的人是花颜上神啊,那也是没问题的,许是感同身受,乐云仙子莫怪。” 这时候也不得不提到我了,我在这九重天混迹多年,向来喜欢管闲事,所有神仙表面上都不敢反驳我的,无论我做的是什么事,也只会道一句,“花颜又开始管闲事了。” 这也源于我对九重天作出的贡献很多,比如三界大战,和前几次的仙魔大战。 “这么说来,溟若哥哥也觉得我娘亲做得对,可是为何最后灵安仙子还是和那个会负她的人成婚,也是知道那位公子是情劫,也情愿赴汤蹈火么?” 莫非这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尽管已然知道后果,却也还是愿意一试,这段情太沉重,灵安也必须经历。 “历劫之人不知道自己的劫是什么,也不知道会经历什么,他们所下凡来历劫,是应了命格所写的那样,按着那段词来发展。 乐云,此事就不谈了,待有空我再与你说清楚。” 也好,就先不谈了。 三个月后 自三个月前互通心意后,洛晚清和苏景行在十二月二日大婚,宾客将满,纷纷都受到邀请,前来参加婚宴。 这一回是自家弟弟成婚,苏知许身为长姐,也是要回来一趟,这一次何思安竟会同意她回来,而且还是亲自护送。 他说,“景行大婚,你身为长姐也自然是要在场的,为夫便不去了,以免坏了气氛,有乐云那姑娘陪着你也好。” 那种感觉好像是失魂落魄的,为何从他的眼神里,苏知许就看到了这些呢,他身为自己的丈夫,和身为苏景行的姐夫,又怎么不可以出现呢。 乐云听说他要走,便问苏知许,“姑母,姑父因何要走,是不想看到我小叔父么?还是因为别的。” 苏知许不回答,显然是把话语权交给何思安来回答,可他该怎么答呢,总不能说苏景行不待见他这个丞相姐夫吧。 “小姑娘的问题还真多啊,你姑父我有公务在身,不便前往,你呢,和你姑母同去,不就好了,我去了不好。” “可是姑父不去的话,就真的不好了,前几日我明明看到小叔父送来的请帖上有邀请姑父您和姑母的,这说明小叔父也是愿意见到您的。” 至于那位姨娘,便罢了,小叔父压根儿不想见到破坏姐姐家庭的女子,就算是何思安无意纳娶的人。 何思安忽然觉得乐云这个小姑娘说的也在理,就转变了态度,问苏知许,“夫人觉得呢?” “夫君要不就听乐云的,阿景也是会乐意见到你的,一起进门去,也好让朝中的那些觉得我苏家和你的关系,是很好的,并没有什么嫌隙。” “那好为夫听娘子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洛晚清今年十五岁,及笄之礼已完成,也是在这一年里,嫁给了自小便见过面的苏景行为妻。 说书人在前院将他们二人的故事讲与宾客们听,这期间乐云听得也是乐在其中,着实羡慕,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承诺,竟在多年后实现,小叔父不愧是小叔父啊。 很快,新娘子从东大街的一处宅院出门,那儿是洛少卿的府邸,看来苏侍郎的娘子,是洛少卿的妹妹。 两家喜结连理,实乃良配,可是今日天气看着貌似要下雨,恐为不详之兆。 知秋担忧地看着前方的路程,十分着急,于是便说道,“姑娘,这十里红装的路程看上去甚是遥远,而且这天气看上去,貌似是要下雨。” 她原先还有些欣喜若狂,但一听到要下雨,也不由担心起来,“不会的,这老天爷怎会在这时候破坏气氛啊,知秋姐姐莫要担忧没有发生的事情会发生。 对了,现下到哪儿了,还有何时才到苏府?” “姑娘莫急,过了这条街,就到姑爷的府邸了。” “嗯,好。” 就是觉得心里慌慌的,再加上这风一吹一吹的,把轿子的帘子都吹了起来,苏景行在前头骑着马,也不停地往后看情况。 队伍行走着,也很快就到了苏府大门门口,下了马,就在围观的百姓眼里,苏景行一步步走向婚轿,走向他心里的姑娘的跟前,踢轿门,洛晚清伸手递给他一个香囊,他顺手接过,然后就是她这个人了。 百姓们都纷纷议论,说这苏侍郎好福气,竟会和凉州人人都知道的才女成婚,真是郎才女貌,般配般配。 这场景也布置的好,在礼生的高声宣布下,两位新人踏入堂中,先是拜天地,“一拜天地!” 景清二人随后转身跪拜天地,接着是拜高堂上的苏绗,然后是夫妻对拜! “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礼生一声比一声高,也很是羡慕,能在今日主持一对郎才女貌的夫妻,此生也是无憾了。 拜完堂,洛晚清在知秋的引路下,随她去了新房待着,而苏景行在前厅招待宾客,不一会儿天降大雨,把周遭的植物打得不成样子,把院子里的花都给糟蹋了。 苏知许皱着眉,也不知该说什么,或许也是天意如此,她很想问乐云,这天气为何突然如此,好好的婚宴,又怎么会因为天气,宾客纷纷躲到屋檐下来。 乐云也很疑惑,这是为何啊,怎么今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的,这会儿雷神公公就开始打雷下雨了,难道是东海龙王开始不听话,随意下雨了? “阿云你要去哪啊,快到这儿来躲雨,这雨那么大,可不能淋湿了。”苏知许一把把她拉到身边来,关心地询问。 “这天气如此恶劣,阿云还是待在姑母身边便好,哪儿也不许去。” 这是关心她的,并非是凶她,乐云也明白,可是这事儿她得管管,为何爹爹和娘亲不来看小叔父成婚呢。 乐云决定了,还是得去东海问问龙王,究竟是要做什么,不然小叔父的大婚,可就真的不完美了。 “姑母,阿云要去天上看看是怎么回事,您和姑父待在这,我等会儿就回来,姑母无需担忧。”她小声地在苏知许的耳边道,言外之意很明显,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也只能她这位小神仙去天上看看。 “阿云既然要去,那要小心,可不能出什么事了。” “好的,姑母。” 乐云来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变成了凤凰,就往三重天飞去,雷神公公的府邸就在三重天,去那看看也好。 三重天 来到三重天后,乐云就看到了雷神正在敲打那锤子,于是出声制止,“雷神公公,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快停下,别敲了,还有电母奶奶,你们都别敲了。” 雷神是一位比较年轻的神,电母也是位漂亮好看的小姑娘,但年岁也是十几万岁了,看到来人是九重天的仙姬,停下来看着她,向乐云行礼道。 “不知仙姬到三重天来作甚,小神与电母正在给凡间晋朝京城做事下雨。” “我来此处,是让你们二位先别下雨,顺便来找一下东海龙王,让他停止降雨。” 第七十七章 及时止损 雷公和电母皆不明乐云所言何意,今日本来就是东海龙王下雨将至,他们前来敲击这雷神之锤,和这相映的闪电,而今这位仙姬不让他们施法,又是什么意思。 “小神斗胆一问,仙姬此言可是奉了虞衡上神的命令前来,若是虞衡这般说,小神二人自然听取。 如若不是,那么京城的雨将会下个三日,将不停歇。” “这雨和我爹爹有何关系,你们不听我所言,那我去喊我爹爹前来与你们对质,现在立刻停止降雨,东海龙王在何处,我去和他说。” 似乎是这一句话讲出来后,原本还在降雨的东海龙王,瞬间出现在三重天,也恰好出现在离乐云的不远处。 他还疑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莫不是虞衡上神召唤自己,可是这么想也不对,直到看到乐云,施施然行礼。 “东海龙王,拜见仙姬,仙姬安。” “说曹操曹操到啊,龙王大人,现下可还在降雨,若不是在降雨,就停止在晋朝京城上方降雨,今夜我小叔父历劫成婚,你们可不要施法破坏,造就这不详之名啊。” “仙姬误会啊,小神们都是按天干地支来行事啊,仙姬怎能以为我们在胡乱降雨啊。冤枉啊,实在是冤枉。” “停停停,就算是要下雨,也得等我小叔父他们顺利完婚再下,就这么定了,你们要是被罚,就说给我爹爹听,是我不让你们下的。” 爹爹这几日安排得也不是时候,这多好的日子啊,不能被人这么破坏了。 乐云潇洒离去,只留下东海龙王,雷神电母三人愣在原地,各自想着乐云所言,既然仙姬如此说了,便听仙姬的。 凡间的雨下到一般,就转为小雨,没有方才那般狂风暴雨,宾客们也差不多尽兴,要离席。 乐云回来后,看到这番景象,忍不住在心头嘀咕,下次别破坏气氛。 “姑母,既然已经看到了小叔父和叔母成婚,我们也该回府了,你看姑父的脸色不是很好,走吧。” 苏知许握住乐云的手,小声说道,“你姑父也并非是急着走,阿云,这雨可是你让天上的那些人停的?” “姑母觉得是么?” 她愿意相信乐云就是从天上来的人,这等本事还是不错的,居然能让天上的雷公电母,还有下雨的人都停止下雨,是真厉害。 外头雨声渐渐小了起来,屋内的洛晚清紧张又高兴地等待苏景行过来,都这个时辰了,他也该过来了。 望着床上摆好的花生、桂圆,洛晚清小脸更红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都是知道的。 知秋看她实在紧张,于是便说,“姑娘,姑爷待会儿就到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 “不,不用了,我就是有些紧张,又……” “姑娘莫要紧张,姑爷这会儿还没来呢,奴婢觉得您该吃点东西垫垫,待会儿也有力气一些。 姑娘是奴婢看着长大的,也知道姑娘和苏公子最是般配,姑娘转眼间就成了大姑娘了,奴婢祝您新婚快乐。” 知秋说完这些,也很自然地退了出去,让门外等候多时的苏景行推门而入,洛晚清并不知道来的人是苏景行,还以为是知秋进来,于是就说了这些话。 “知秋姐姐惯会说这些话来,下次可不要说那么让人伤感的话来了。” “什么伤感的话,晚晚的声音怎么听着像是哭过似的,你嫁给我,你不开心吗?你后悔了?” 洛晚清一怔,得知是苏景行,心底也压抑住要掀开喜帕的冲动,平复心情,才道,“不后悔,因为这个人刚好是景行哥哥你,晚晚就不怕了。” 也是说完这句话,苏景行掀开喜帕,看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人儿。 看到了如此装扮的洛晚清,他更为高兴,脸上喜悦之色没有掩藏起来,他上前拥抱着她,并声情并茂,“晚晚莫哭,我会对你好的,你不要难过,我此生只会娶你一人,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 “景行哥哥说的话,晚晚都知道,但现在应该喝交杯酒了,景行哥哥。” 她声音小得很,很是害羞,苏景行还是觉得等眼前的姑娘再长大一些,再行夫妻之礼,他不想伤害才刚及笄的洛晚清,因为她哭的话,自己的心也会痛。 苏景行也是寻了个借口,“晚晚,那景行哥哥和你喝完交杯酒,就歇息,可好。” 她以为的歇息是要和苏景行共赴巫山,害羞地应了下来,“嗯,都听景行哥哥的,景行哥哥做什么,晚晚都……。” 他饮下交杯酒后,便吻上了所爱之人的唇,也在此刻,心中所疑问的答案随之而来,他的记忆也随之恢复,他看着眼前这女子,发现是洛凝后,便一下子退开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情不自禁地就吻了她,而且还是情不自禁的,这感觉似乎还不错,这记忆也只是维持了几秒钟,就消散了。 仿佛只是一闪而过,像是从未恢复过。 洛晚清见他往后退一步,还以为自己没有配合好,满心忐忑不安询问,“景行哥哥……怎么了,是我没有配合好吗,还是景行哥哥不喜欢晚晚这般?” “没有,晚晚配合得很好,你我饮了这交杯酒,以后咱们便是夫妻了,娘子请多指教。” 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那记忆很真实,苏景行在心里这样子对自己说。 自己又怎么会是九重天的无洛上仙,也不会是谪仙,此生只喜欢过花颜帝姬一人的上仙。 他整理了思绪,“娘子,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他把洛晚清抱上床来,亲自为她解衣衫,接下来是给自己解衣衫,盖上被子就没有其余动作,这一整个动作下来,洛晚清心跳不止,结果苏景行就这样啥也不干的躺在身旁,这,这也太让自己误会了吧。 “景行哥哥这是为何,你不与我行周公之礼么?” “傻姑娘,为夫等你长大一些,再行周公之礼,我更不想在这时候,和你行夫妻之礼,晚晚可明白,伤害你,也会疼在我心,我不愿伤害你,晚晚。” 他伸手把她揽过来抱在怀里,语气神色都是不愿伤害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子。 下不去手是真的,何况这一年晚晚才芳龄十五岁,又怎么敢让她受伤害,等晚晚长大以后再行夫妻之礼。 而洛晚清听了之后,对苏景行的行为愈发佩服,“晚晚就知道景行哥哥是好夫君,我还以为景行哥哥会在大婚之夜和我行夫妻之礼呢。”很意外啊,苏景行忍不住问,“若是我今天就和你行夫妻之礼,你会不会不理我?” “景行哥哥这么担心作甚,无论景行与我行夫妻之礼,还是不行夫妻之礼,晚晚都愿意,晚晚知道景行哥哥心里有我。” “真是个傻姑娘,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嗯,好。” —— 陨灵渡(九重天) 溟若眼神紧张地看着洛凝的命格似乎改变了方向,心下疑问,转而看向在一旁下棋的我和虞衡。 试探性地询问,“启禀两位上神,小仙方才观察出洛凝帝姬的命格有所浮动,差不多一个月后,洛凝帝姬就回归九重天了。” 听说洛凝就要回来了,我手中的棋子下在了不该下的地方,满盘皆输,打断虞衡要下棋的动作,“这么快,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那么快就回来了,是什么原因。” 那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没区别,都是在问溟若问题。 “说吧,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两位上神。”司命星君姗姗来迟,向来是知道我和虞衡从凡间回来,在陨灵渡下棋,特意来寻的。 瞧着他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心情好了一点,也仅仅只是好了一点,因为我和虞衡下棋已经连输了好几局了,怎能不生气呢。 “小神拜见帝姬,虞衡上神,二位安。” 司命星君向我二人行礼,溟若见状也正要回礼给司命星君,却被他拒绝,反而是让溟若所知道的话都讲给我和虞衡听。 “是,小仙观测到洛凝帝姬的命格,是因为白羽花神的命格相冲,导致洛凝帝姬恢复记忆,随后就能回到九重天来了。” “你的意思是,洛凝会因为花神的命格相冲,从而恢复记忆,回到九重天来?”我提问道,司命星君点点头道,“的确是如帝姬所言,小神的徒弟说得正是此意。” “我还以为你不曾收过徒弟呢,没想到陨灵渡的主人,会是你司命星君的徒儿。” “过奖了过奖了。” “那无洛上仙何时回来,是否是跟洛凝帝姬一同回来,可是,没有什么变卦吗?”虞衡突然这么一问,却让司命星君不敢相信,虞衡怎么这样问,是在帮我我问么。 “如上神所言,到时无洛上仙会与洛凝帝姬一同回来。” “嗯,有劳告知,若是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本座不喜欢下棋的时候,身边有人围观着。” 这那是下棋啊,分明是要跟帝姬谈话啊,所以是因为什么呢,那两个气氛不对呀。 支开了司命星君二人,我随意将棋子摆在最上角的一处,他紧随其后,不由问道,“娘子而今也听到了该听到的,可否开心了?” 我蓦然而笑,“嗯,开心。夫君带我到这来,应该也不止让我知道这些消息的,自那日我说夫君爱吃醋之后,夫君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平淡。 夫君不吃醋了么?还是不在乎了?” “娘子,为夫始终都在乎这一种感受,只是不想让娘子为难罢了,为夫是喜欢吃醋,为夫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只有娘子一人,此生唯娘子不娶。” “下棋呢,别说这种煽情的话。”差点又要输了,幸好我及时止损。 第七十八章 身份 “是,这些话是你说的没错,可我以为我只要一提到无洛,你就会吃醋,谁曾想你现在倒是不在乎了,倒让我有些不习惯了。 既然我提到无洛,你都不曾生气,那你可否也对阿云的态度,变好一点,让她感受到其实你也是很关爱她的。 她毕竟是你我的孩子,我,我就说那么多,采纳不采纳都无任何不对。” 讲完这些话,我的眼神都不敢看他了,虞衡心里在想什么,正在想什么,我都明明白白,我说的这些话,可能会让他觉得,我在提很多要求。 他真的能做到的,也许也做不到,“娘子说完这些,都不敢和为夫对视了么?是因为什么缘由,为夫让你这么害怕?” 哪是因为害怕他啊,是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让他些许为难,不好意思罢了。 见我不答话,又是追问道,“娘子,你提到的这些,为夫会考虑清楚,也会为了娘子,而改变的。 娘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乐云,是你我的孩子,那么这些年来所受到的关心,都是他人给的,现在也该由你我二人来给她了。” 虞衡莫不是真被他人夺舍,转了性子,这次居然那么快就给我答复,还真让我有些不放心呢。 我不由笑道,意味十分明显,“说来,夫君和阿云的性子是不一样的,虽然阿云是属于夫君凤凰一脉的,可是傲娇的属性是不同的。 我记得你的属性好像是水火兼具备,可是这凡间的雨,是你安排雷公电母,还有四海龙王下的? 你不单单是上神吧,不然始祖怎会挑中你为我的夫君,并让你我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这些我其实也曾怀疑过,你说这无缘无故地,我本是在北荒待得好好的,怎会因为一次宴会,遇见了虞衡,后来前去平定叛乱,醒来后是四万年后。 不仅如此,还多了个夫君跟孩子,真是惊喜连连,我本来和他是死对头的,在喝下一梦醉之前就是死对头的。 又是因为什么,我俩才会走到一块,互通心意呢。 他晓得我是一定要知道答案的,便施法带我离开陨灵渡,等我再次睁开眼来,那就是月华殿的正殿里,看见如此熟悉的场景,我忽然觉得虞衡这一次有些严谨。 于是便问道,“阿衡怕他人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从而来巴结你,还是因为什么,你才带我到这来?” “这事,为夫只想告诉娘子,也只能让娘子一人知晓,其他人至于如何猜测,也改变不了我是这九重天的上神。” “好了,看你面色凝重,不如你简单的说一下,我听听,我听听我这夫君到底什么来头。” “上古时期,娘子作为唯一一只应龙出世,且在一月之内就到了四万岁,那也有所听闻,在你前面有一位东华帝君,神秘莫测,就连始祖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那娘子可还记得在上古时期,曾出现过一只凤凰,那是上古时期的唯一一只凤凰。” 怎么还聊到了东华帝君,难不成虞衡就是那位神秘莫测,从不以真实身份露面的东华帝君么? “这事我以前有听过,我记得话本子里写的,东华帝君和哪位神仙在一块都是没结果的,是无父无母,天地共主,三生石上没有他所在意的人。 夫君和我说这些是因为什么?若东华帝君真想在此时出来,那也该来了,不然为何几万年过去了,三界大战也已平息,我却从未听说过他关心过众生问题。 你所要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怪我怪我,我不该说这些话来给娘子听,其实我和娘子一样,也是这上古唯一一只凤凰,和娘子在一起是天意。 我的命定之人是娘子,而我所要做的,就是保护娘子,娘子的命定之人也是我。” 是啊,以前我二人无论有怎样的不愉快,到头来,我还不是喜欢虞衡来着,况且虞衡这人还有八块腹肌,不要白不要。 我又怎会知道虞衡想要与我说的话,其实并非是这些,而是别的。 可能是知道我对于这传言中的东华帝君不是很喜欢,所以他才临时转换了话题,不说东华帝君来与我讲。 凤凰和龙天生一对,何况是颜值都很高的两个人呢,东华帝君真身是凤凰,也是天地共主,身份极其高贵,且又和始祖关系不浅。 若他虞衡只是九重天的上神,旬殷便也不会和他称兄道弟,更不会每每出了什么事,首先想到的人便是虞衡,而非他人。 “原来阿衡要说的话是这些啊,我还以为你会说你的身份是什么东华帝君呢,不过也好,只是一位上神也好,不用担心没有心爱之人。” “嗯,娘子说得极是。” 虞衡心里及时决定日后再找个时间,与我坦白他的身份,他会证明给我看,他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人,他有我,他带我去凡间历劫,都是因为他想和我历劫。 他喜欢我,也并非是提前知道我是他的劫,也并不是觉得我作为他的命定之人,生生世世喜欢的人都得是他。 木已成舟,我与他的缘已成定局,我对谁的感情再深刻,又或是不喜欢某些人,都是无关紧要的。 拆不散的天定良缘,索性就成就就好。 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若四万年前没有虞衡把我的一缕神识带回,恐怕我如今还只是孤魂野鬼,飘荡在忘川,不见天日,投不了胎更不会和虞衡再续前缘。 就好比如明明都知道在一起必有劫难要度过,但也甘愿承受这来自劫难的折磨,甘之如饴。 —— 清玥自前几日以来,一直都是待在冥界,说来也奇怪,明明这里和外界还是有所不同的,可是她偏偏就喜欢到这家茶楼来听书。 而且每次都是言墨陪自己来的,难道言墨真没什么政事要做,所以才有机会陪她前往这里来。 不远处便是彼岸花海,在要靠近花海时,清玥忽然道,“冥帝每日都是无事可做的么?怎么每次都跟着我到这茶楼来听书?” “有啊,我每日的事情,就是陪清玥上神到这来听说书人说书,这也是一件事情了呢。” 这一听就是插科打诨,难不成言墨很闲么?上次她问的问题,他都不告诉自己真相,唉,罢了,不问了,他既然想跟着,那也是可以的。 “冥帝想跟着那就跟着好了,这些日子你跟在我身旁我也习惯了,冥帝以后还是唤我为阿玥吧,不然唤我为上神,我还是不怎么习惯的。” 这么说来,清玥这是喜欢自己喊她为阿玥了,这是要成功上位,成为伏羲大帝的女婿了啊。不过他不敢高兴太久,这仅仅只是一个称呼改变了而已,也不能说离成功近了一大步吧,他藏住喜悦的心情,还是十分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上神这话何意?” “你,你居然还叫我上神,你这是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叫我了?” 这哪是一辈子啊,这是好几辈子呢。“阿玥莫生气,我都听你的,既然你让我唤你阿玥,那你以后能否唤我一声阿墨啊。” “好……” 嗯?他没听错吧,清玥居然那么快就答应了。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那我还真得是喊你一声阿玥,你也喊我阿墨,这样就算是重新认识一下了。” 也算是重新认识了,他说的也没错,的确是认识了一下。不似以前她前去凡间寻我时,半路上遇到了前来找她的冥帝言墨。 “还要不要去听说书人讲新的故事了,去晚了可就听不到了。” 清玥忽然催促道,这一时的催促,险些让言墨还未反应过来,清玥是行动派,她都和言墨重新认识了,再加上之前的相识,现在可以牵手了吧。 于是她握住了这位还没有牵过其他女子的冥帝的手,这一握反而是进而增进感情了。 走过彼岸花海,便到了冥界的一处大街上,老百姓们瞧见他们冥帝被一位女子牵着手往城门处的忘川茶楼走,纷纷投来了一些道不明,说不清的眼神。 卖花的小女孩投来疑问的目光,顺道问身旁的买布大婶,“刘大婶,牵着咱们冥帝手的姑娘该不会是未来冥后吧,可是她身上有着一股从九重天来的气息。 冥界呆久了,对神仙来讲那可是不行的。” 刘大婶被她这么一问,不在乎道,“你管他们呢,冥帝几万年不曾传出绯闻来,就算是有很多人喜欢冥帝,不也是没人敢真正的追求过冥帝。 你啊,好好卖你的花,冥帝高兴就好,其他的呢,冥帝自有主意安排。” 那小女孩还是觉得不妥,她忽然觉得冥帝这是要害人姑娘啊,好好的,为何带九重天的人来冥界,她们神仙待在九重天便好,来什么冥界,这儿都是阴气重重的鬼魂,和一些修炼成冥仙的鬼魂。 算起来他们这些冥仙的地位还是比九重天的神仙地位还是比较低的。 以至于冥界这几万年来,都是安分守己,再加上言墨也不曾有过什么想法,他活了十几万岁,唯一的追求便也是六界安稳,寻得一良缘。 到了忘川茶楼,在座有身份的大人物看见了冥帝携一女子前来这儿,纷纷起坐,似是恭迎言墨和阿玥。 “各位无需迎接本君,坐下,坐下吧。” 嚯,冥帝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还被一女子牵着手来了此处的忘川茶馆,而且这两位看上去还真是郎才女貌。 早在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咱们这位冥帝有段姻缘,是昆仑山仙地的仙女,听说身份地位都很高,配他们这位冥帝就形成了冥帝高攀了。 而且还曾有人传言,昆仑山的那位仙女和北荒帝姬花颜的关系并不匪浅。 第七十九章 讲个理 这算是冥帝出街,万民都知道的一次行径,忘川茶馆也因此打出名声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茶馆老板是一位修炼成仙的仙子,她在此处设立茶馆,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言墨此人。 此人长得貌美如花,性情也好,以往路过她此处茶馆的冥仙和其他五界的人和仙,都是慕名而来,此处的茶,和人间的茶都可以成为上品。 冥界也因此和鬼界的鬼市互通商业来往,不过鬼市总归不是什么好去处,那儿不是一个有钱就能进去的,首先你的身份要高,要有影响力。 茶馆老板姓文,字淑兰,是九重天司命星君座下的徒儿,她这通情达理的性子,许是和玉书学的,按礼数应喊她一声淑兰仙子。 前面热闹非凡,一打听才知道是冥帝来了,而且还有位姑娘牵手进来的,淑兰仙子脸色一直不大好,上一次是冥帝带那人过来便算了,那时候淑兰仙子还以为冥帝只是带朋友来忘川茶馆消遣时间。 也不怎么在意,她始终坚信言墨要是没找到命定姻缘,是不可能随意喜欢别人的,昆仑山的仙子又如何,也不能阻挡她让言墨喜欢自己的心。 清玥刚和言墨坐下后,那些客人纷纷坐好,都在听台上的说书人在讲凡间故事。 故事好听,点的东西也好吃,可清玥还未问言墨说书人在说什么故事,就被一位身穿淡粉色衣服的女子上前来拜见,打断了清玥的思绪。 “小仙淑兰,见过冥帝,不知今日冥帝来小仙的忘川茶馆,是带您的朋友来这喝茶,顺道听书的吧。 您可好久没来了,自上一次过去,都过去了好十几天。” 其实她说得很对,清玥和言墨确实是朋友,但是关系却又不是像普通朋友关系。方才他们还牵着手进的茶馆,谁信他们之间没有猫腻的。 言墨闻言,想也不想就道,“老板娘,你不应该在一楼待着么?怎么还到这二楼来询问本君的事,还有阿玥并非本君的朋友。 她啊,是本君喜欢的人,现在她没同意本君追她,不过也不用很久,她就会在不久后成为我冥界的女主人。” 难道传言有假,冥帝以礼相待,尊眼前的女子为贵客招待,并且还为那位住在冥宫里的女子跑东跑西。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怎么和传闻中的蒙面女子有些不同呢。 “这位就是住在您寝殿里的仙子么?可是她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一时冲动,竟没注意到言墨的神色都变了好几回了,这是生气的预兆。 在言墨心里,阿玥是他这一世的白月光,此生唯她不娶,此生也非她不可。自己在意得这么宝贝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别人随意诋毁,是谁都不行,他语气似平常时说的那样,察觉不出他已然生气。 “阿玥是这六界最好的人,她值得本君喜欢,也值得本君守护,老板娘,你似乎逾越了,你觉得她配不上本君,是因为你不喜欢她。 看你是司命那小子的徒儿,本君不与你计较,谨言慎行,这些你都懂。” 虽然也只是平时的语气说的话,可为何还是觉得冷意袭来,是冥帝生气了,冥界的一处地方开始出现冰川覆盖,大雪也即将来袭。 众人也忽感凉意来袭,都戛然而止,心里都异口同声地想,是谁惹了冥帝,竟让冥帝如此生气。甚至还动怒,让这天气随之变化。 淑兰意识到错误,等自己要反驳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压根儿没有解释的理由。 “小仙知错,小仙知错,冥帝息怒,冥帝息怒啊。”她到底是有几百个胆子,才会当着冥帝的面,竟敢说言墨在意的阿玥是普通女子,配不上他的。 这就是没有掂量过自己分量的后果,清玥在一旁看着好戏,虽然只听到了他们互相只说了一两句话,可也知道,这位粉衣女子是心悦言墨,可言墨不知道啊。 不然这位这位自称淑兰仙子的,也不可能对她敌意如此之大,那眼神简直是要把清玥给刀了啊。 言墨这张脸真的是祸害诶,看来还是早些带回家藏起来,自己欣赏就好了,别人她可不想给看的。 她心里想的也只是如此,如今要先让言墨冷静一下,让他别那么生气,毕竟不值得,况且这会儿自己也对眼前这位让人惦记的冥帝,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解围也好,想安慰他也好,总之只要不是坏处就好。 她想到这里,也不得不从座位上伸手拍了拍言墨的肩膀,这一动作示意他冷静。 “阿墨何故为此人所说的话而生气呢,不值当不值当,要我说啊,我身处北荒十多万年,这些年该见识的都见到了,我都还未生气呢,你怎么比我还在意这些。 你日后又不是真的会和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仙女成婚,并去北荒让我阿爹认你这个女婿,你先冷静一下,把法力收一下,下雪不好,有点冷。” 谁能告诉他们这群吃瓜群众,这些话是不需要付费就能听的吗? 安抚着冥帝的女子,自称自己待在昆仑山十几万年,还说北荒有个爹爹,难不成眼前这位颜值如此好看的姑娘,就是前不久伏羲大帝和清妍大妃认回来的大女儿,清玥上神么? 这是什么场面啊,早就听说冥帝的命定之人是昆仑山仙地上神,不知名的上神,怎么这么那么巧,会是住在冥帝寝殿里的姑娘,就是清玥上神啊。 缘分这个玩意还真是灵得很,清玥很平淡地讲完话后,就只有淑兰愣在原地,她怎么说那位大美人是如此不堪啊。 她方才失言讲了那句,就被一两个记住,这下忘川茶馆怕是开不下去了。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么,应该是来不及了。 “阿玥,可是我不许他人说你配不上我,要说也是我配不上你,你刚才说的那句带我去见伏羲大君,是真的么?” 咦?冥帝这是化身成为什么了,怎能还在清玥身边讨好啊,还有淑兰仙子这么一说,就得罪了昆仑山和北荒,她的师父司命星君不管管么? “对了,淑兰仙子对吧,听闻我小妹曾被你师父批错判词,白白受难那么多年,你跟在你师父跟前,是什么都没学到,是和花界的那位学的茶艺么? 这世间的人们互相喜欢才会在一起,哪有什么配不配的。 这也得看我喜不喜欢此人才是。别看谁和阿墨在一起,你就说对那女子说道,她和阿墨不配,莫不是冥界优秀的女子都没了,只剩下你这么好的女子了?” 不止这一句话让淑兰仙子无地自容,清玥的态度也让她觉得说得很对,这是为何要来惹这么一位不曾有过情缘的上神啊。 师父常常说,要是遇到喜欢的人,也得看自己能不能与之站在一块,她以为自己会是言墨的情缘,可是这些年过来,冥帝对她客客气气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师父的缘由。 “上神所言极是,是小仙不知好歹,才会到这来问冥帝,是小仙知错,小仙知错。” “你先别道歉啊,你先把自己的思路想好,再来喜欢一个人,也挺好的,这是建议,不是提议。 淑兰仙子容貌不差,喜欢阿墨是没错的,你若是让阿墨喜欢你,才是真的成功呢,你以为你只要说我配不上他,他就会多看你两眼? 你怎么不说你师父在你刚上九重天任职时看了你好几眼,不算是喜欢呢?” 好有道理啊,这让她更加难以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好了,好多人都知道自己因为喜欢言墨,而被他带来的女子给修理了,也不是修理,只是教育吧。 “阿玥,此人是谁你都知道,为何要和她讲那么多,我怎么没见你与我说那么多啊,我忽然有些羡慕她,但你为何要教她如何喜欢一个人呢。” 这喜欢的对象还是他,这如何不叫他生气,阿玥莫不是要学话本子里的“追夫火葬场”? 冥帝大大,求你别这么卑微,别连一个女子的醋也吃啊。 “哪有,我这是平常,我只有平常时才会那么多话的,要是换到不平常的时候,我话都很少的。” 这趋势貌似不对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清玥上神向冥帝解释的场面了呀。 “冥帝大人,你们不管小仙了吗?” 这时候你改到哪儿去,就去哪儿去,别管人家未成情侣的事,言外之意就是“哪儿凉快哪呆着。” —— 半个时辰后 这书听到一半就没有听到后续,而且心情也莫名其妙地烦躁,清玥还是觉得先走为妙,不再和言墨讲话,感觉自己讲不过此人啊。 “好了,我就与你听到这里,我呢,马上就要回北荒去了,我先回北荒,随后是昆仑山,我今日说的这些话,都是自愿讲的,阿墨。 你要知道有的人能喜欢自己喜欢的人,那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你我初见时,你曾说的来凡间寻姻缘。 而我那时候不知道你来寻的姻缘就是我,尽管三生石上面写着你和我的名字,可是我现在没什么空来回应你,你啊,该喜欢谁,又或是喜欢谁,那就去追求幸福吧。” “阿玥难道不知我这一世只和你在一起,其他人就算了,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的,若换了旁人,我也是不开心的。” “那我建议你,换个人喜欢,两个人待久了,你若喜欢和你一直呆在一块儿的人,兴许三生石上的名字就换了呢。” 三生石上的名字一旦被刻下,就无法更改。 第八十章 等闲之辈 也是寓意着,你要选择相伴好几世的情缘,是要经过深思熟虑,不容反悔的,当然了,三生石认定的情缘,是解不开逃不掉的。 三生石认定的情缘,会在两人出生后的几万年后在梦中接到提示,来到三生石梦中给的地点赴约,遇到情缘。 这也是很好的,简直比月老树还要靠谱,其他时候,也是月老靠谱一些。 “阿玥既然有事要回去,那我陪着你一同回去,这样也好早些见到未来岳父,顺道尽尽孝道,说不定岳父一高兴,就会让我娶阿玥了。” “休要胡言乱语,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也不要自称是我未来夫君,也不可称呼我爹爹为岳父,这样不是很妥当,你可明白。” 这样胡闹下去,也是不行的,至少不能让人误以为她来冥界,是来拉拢冥界的冥帝,让他成为北荒的势力,这样被人误解了,可是会受到质疑声的。 “阿玥是担心我和你一同回去,会被人说北环意欲拉拢冥界为北荒势力。还让大女儿清玥前去拜访冥帝,还和冥帝同吃同住。” “没有的事,总之就是不妥,你这么一个大帅哥跟着我,我怕招引来蜂蝶,还有你这张脸实在是好看,也不能总跟着我。” “长得好看也是阿玥择婿的一大准则,你说我要是不好看,哪里会让阿玥一直那么在意我颜值。 好了,我知道阿玥这是关心我,也知道阿玥是为我好,我就乔装打扮一下,跟在你身边,一同回北荒吧。” 这人是要跟着她一起回北荒的执念何时才会消散,是要很久么? 忽然想到这段时间,阿云也应该回去北荒,便转换态度,同意言墨陪同回去北荒,阿墨应该还未见过乐云,不如就带他去北荒好了,她没要在北荒呆很久。 “既然阿墨想跟我一起去北荒,那我就答应你,不过你这冥界的事务都忙完了,还是说你将政务推给他人来做?” “阿玥聪慧,说的不错,有人替我处理政务,不过阿玥不用担心,能替我分担政务的人是我信任的,你日后嫁给我,依然是冥后。” 她这才不是操心呢,不过是事先问清楚,以免刚回到北荒,他又有事情耽误,又要回冥界来,怕他麻烦才这么问他的。 “那你可不能和上次一样,还没见到我爹爹就说有事要处理,事先回冥界来,你的借口可以不用说,你要是怕我阿爹,要先考虑好,要不要见我爹爹。” 未来女婿都怕岳父这一点,言墨和虞衡倒是相似,却又不是那么相同,不然两人又怎么成为这上万年的好友呢。 “我这是怕唐突了,所以才会有事先回冥界来,这几日和你相处过后,也听你讲了伏羲帝君的事,感觉他只是表面有些不悦,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那是当然的,爹爹曾经也是九重天的上一任天帝,身上有着王者之风是不可磨灭的,再加上他对我们两姊妹的关心也很多,自然对未来女婿的满意程度要随之提高。 至于阿姐这次带回来的冥帝,能不能让阿爹喜欢,能不能让阿爹认可此人就是阿姐的良配,还是要先询问始祖的。 始祖实际上也算是阿姐的半个父亲,阿姐从小就把始祖当做义父,虽然是义父,但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像父女俩。阿姐当年刚一万岁时,就被始祖带去昆仑山修炼,起初阿爹还以为阿姐是去凡间历劫了,以至于我出生的那一年,始祖也只是送礼来,顺带还送了虞衡这一大礼前来。 那是一颗丹药,始祖派来的人说是什么吃了就能长到四万岁,我那时候还不信,阿爹也是不相信的,于是给我吃了那颗丹药后,我就从还是小娃娃的长相,变成了这北荒人人都想得到的容颜。 在这期间,阿姐在北荒修炼有成,在七万岁前就已是上仙一级,到后来成为了最年轻的上神清玥,也算是天赋异禀。 冥王言墨的身世其实也是有些复杂,早些年他还只是忘川河畔飘荡不定的鬼魂,阿爹那时候有了我阿娘和我之后,也是常去忘川那边游历。 并遇到了当时还是虚体的言墨,救了他,还给言墨重塑肉身,这一救,也让言墨记住了很多年,这些年他也没忘过阿爹对他说的话。 在他还未成为冥王之前,他还曾在九重天当过夜神一职,也不过是一万年之久。 后来六界忽逢大乱,言墨代表冥界出战平定魔界叛乱,此战平定后,他也因此出名,在冥界选定新任冥帝时,他依靠着民心和自己的势力,成为了新的冥界新君。 自然,言墨和阿姐的情缘之所以会出现在三生石上,也和始祖有些大部分的关联。 但主要是阿爹可能要求太高,言墨怕自己会被伏羲大帝不喜欢,所以也有些怕。 “好,那我这就传信给我爹爹,说我带朋友回去北荒。” 朋友也罢,那也是好的。 北荒*华录殿*偏殿 母亲此刻正在父亲的书房内收拾书信,这些书信,都是这些年始祖景川传来的,都是些平日里的问好,这才刚收好了一部分,桌上又出现一封崭新的信件。 拿起来一看,信封外写着:父亲,收。 这才知道是清玥这孩子传信来,便拿着信来到前院,送到伏羲手里,伏羲不太明白她是何意,于是便问。 “夫人,这是何人送来的?你怎么拿它给我看,你看不就好了,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这信说不定是给你的呢。” “君上不如自己看看,这信是阿玥送来的,说不定是她想要跟你说些什么,所以才会传信来的。” 伏羲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说明了,女儿是有事才会急着传信来的,能让她如此的,莫不是她去冥界拐了个夫婿回来? 果然,一看信中内容,才知道是真的有贵客来访,即便那人是自己当年无意间救下的。 “如何,这信里说了什么,君上为何愁眉不展的,到底是如何?” “夫人拿去看吧,这信上写的内容,我看了,怕是要早日归于天际,你瞧瞧,这才是我的女儿,出去一趟后就带了个夫君回来。 这事儿先不要告诉大哥,他肯定也是早就知道的。” 母亲不解,便问,“阿颜的情缘也是大哥告知于你我的,或许阿玥带回来的这个人,并非她的良缘呢,君上莫要庸人自扰。” “夫人,我这是担心啊,我这次是绝不允许谁娶走阿玥的,要是让阿玥嫁人,还不如让阿玥喜欢的男子上门入赘我北荒来呢。” “阿颜不也是还没有嫁人,虽然以前跟九重天那位成亲过,可是没在你我跟前拜堂过,那也是算作提前去夫家住,习惯习惯,君上也莫要偏心。” 阿爹的心又没有偏过,这些阿爹都明白,阿娘自然也都明白。 “夫人啊,你看我何时偏心过,不都是对哪个女儿都很关心,她们虽然是你我的孩子,可是她们没你重要,夫人最重要,缺你不可。” “这些话我听听就好,君上可莫要全告诉世人,当初你到底是为何会娶我为妻,这一点我想了许久,大概是君上对我也是情有独钟的。” “夫人所言极是。” 传信到达北荒后,也就才两个时辰,阿玥和阿墨便也到了北荒境界外,进入了北荒的主城,沿着一条长街走着,这日光散落在各个角落处,处处显示着此处安稳繁华。 也是在说明,北荒因为有伏羲大帝在管理,和花颜帝姬曾在四万年前平定叛乱打下来的基础上,北荒也迎来了一次繁华时至今日。 “怎么样,此处是我爹爹管理的北荒,其他地方也如此处一般,走了走了,你以后若是想逛,我肯定带你来逛。” 清玥上手拉住阿墨的手,一直往前走,最后路过一处摆摊卖花的摊子前,才看到要走二三十步外的一处大门前,写着北荒宫殿的匾额出现在眼前。 “看,到了。你看看,要不要随我再到北城门口的铺子前买些礼物,好在见我爹爹前,给他送礼,当然,你也可以买些好的东西,送给我母亲。” 二选一么?也好,但他在和阿玥出来前,也是提前就备好了几颗夜明珠的,至于礼物,等他们进了北荒宫殿的华录殿,就会有下属带礼物前来的。 “嗯,明白,阿玥还是要继续牵着我我的手往前走么?” 你这小伙咋不上道了,人姑娘喜欢牵你,那就让她牵着你呗,待会儿见到伏羲,你可别害怕,可别临阵脱逃。 “阿墨既然不让我牵手,我不牵便是了。”这不是要给某人打个预防剂,让他别紧张么,怎么还不让自己牵手呢。 守卫看到大小姐带着一位上仙前来,立即行礼,怕礼数招待不周,尽管清玥已经开口让他们别跪了,但也还是要跪下的。 “日后见到我,可别行礼了,不兴这样的,知道了么。” “是,小的明白。” 等他们来到华录殿,父母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清妍坐在伏羲的左边,看着门外向他们走过来的清玥和言墨。 清玥许久未曾和她老爹见面,再加上这些年没什么交集,很生硬地喊了声爹爹,这一举动,甚是让言墨不明白,这难道是阿玥跟她爹不熟么?所以才会如此? “孩儿拜见爹爹,阿娘。” “起来吧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何须行礼啊,这位冥帝就是你说的朋友(未来夫婿)?身份还挺不错。”伏羲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显然让言墨有些慌慌的。 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啊,伏羲大帝慧眼识珠,很能洞察啊,毕竟也是和始祖差不多同岁的神,更是拥有三种属性变换的神,可幻化成凤凰,又可幻化成应龙,也可幻化成青雀鸟,总之真身不明。 那么说来,能和伏羲大帝成为道侣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第八十一章 老爹训话 未来岳母大人清妍,乃是上古青鸟一脉青雀鸟的继承人,是世间唯一存活至今的青雀鸟,可以和伏羲大帝平起平坐的。 阿玥好像也是继承了清妍的属性,成为了六界之中的第二只青雀鸟。 法力强大,但不常显现出来真实实力。 “小神言墨,参见清妍大妃,君上。小神这厢有礼了。” 这完完全就是先是向清妍行礼了呀,再向伏羲行礼,冥帝甚是有礼数,清妍觉得他这冥帝,不似传闻中的那样,长得好看,桃花多得很,且心里十分自大。 谣言不可信啊,真的不可信。 “冥君有礼了,先请随阿玥落座吧。” 眼看伏羲不讲话,言墨还是比较慌的,这都拜见了,未来岳父似乎不曾说话,真的很慌的好伐。 “君上,不是说好的,既然他和阿玥一起来的北荒,那你也莫要再摆着冷脸啊,笑一笑啊,你这样让人很是容易紧张的。” 娘诶,清妍大妃还真的是妻管严啊,她说什么,伏羲就听什么,这北荒的郎君不会全都是听女子的话吧。 “嗯,夫人所言极是,我这就调整一下态度。” 怎么一出门那么久,一回来就见到了阿娘出言提议阿爹,让他稍微态度好些啊,好有趣啊。 “说说吧,你怎么把这小子带来北荒了,你不是跟阿云去凡间的,怎么没见阿云和你一起回来。” 看来伏羲是真的关心乐云,所以才会询问乐云的去处,也是很有爱的。“阿玥,你爹爹也是关心乐云,所以才会这般问你,你莫要在意,对了,这次出门,可曾受伤,没被什么人欺负吧,回来的路上可也曾用过晚膳。 你带回来的这个人是冥帝,他可有姓名。”噗嗤,阿娘是那么逗的么,怎么这样问啊,人家是冥君,那自然是有姓名的。 阿娘有点憨憨的属性在身上的,伏羲制止了清妍要问下去的话,出言回答她,并告知清妍,冥君的名字。 “夫人,夫人啊,这样询问可不太好啊,都怪我还没给你说呢,阿玥旁边的冥君啊,名唤言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言中有意,笔墨难叙,取其中两个字为名,着实好听啊,君上,此人是真的四万年前新上任的冥君啊。” 这名儿确实好听,这不就是当年跟随阿颜出征平定叛乱,代表冥界出战的夜神殿下,怎么转眼间就成了一方的掌权者了。 而且这容貌,真是怪得很,怪好看的。“母亲,是,是他,他便是那位传闻中,若是有人见了他就走不动路的冥君言墨。” 清妍面色没有太大波动,只是知道了这冥君曾跟随过我一同平定叛乱,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下来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伏羲忽感清妍的情绪不对,侧身握住她的手,询问道,“夫人的脸色为何看上去如此不好,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要给我说啊。” “君上多虑了,妾身没事,只是近日来北荒的天气有些微冷,无碍。” 虽是这么说,可是阿玥看到母亲的脸色时,也是很不解,母亲为何脸色那么不好,不会是因为什么流言和阿墨有关吧。 言墨也在心头猜测,莫不是自己还未让未来岳母喜欢他这个准未来女婿,就被自己的外表给气到了吧?“君上,你们坐回去吧,妾身是真的没事,真的。” “母亲,您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您不想看到阿墨在这,女儿这就让他离开。” 又何必怪他呢,阿颜为何在四万年前身陨神灭,又和阿玥所带回来的这位冥君又没有什么关联。 也是极其后悔,怎么就这么糊涂,这般分不清场合,就自己给自己整气到了,而且还平白无故地给人扣帽子,不该这样的。 想着想着,清妍的眼眶湿润,竟落下两行泪,痛心疾首地掩面痛哭,也不知为何而哭,只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前世之事,过去了便过去了,阿颜的死和他无关,阿颜……我的孩儿啊。” “小神,小神不知该说什么,伏羲君上,这次小神的到来,让您夫人情绪如此波动,小神在此处向您和阿玥道歉。 小神确实来得不对,是小神的错。” “夫人,夫人你清醒一点,言墨他没做错什么啊,你怎么会因为他,情绪会这般波动不定。” “君上啊,妾身只是见到他,就会想起阿颜当年还只是你我的掌中宝,就要去面对大战,而且也没有提前预知会在那场大战中身陨神灭啊。” 谁也没想到,法力最高,战力如此高的花颜会在鹿仙台处被人算计,以至于低估了魔界魔君的实力,被人算计,才会神灭。 这件事若是不提的话,恐怕伏羲都会忘记的,他何曾不想自己的孩子去平定叛乱,何曾没想过我花颜也是他的孩子,说来也是他的问题,要是知道此去平反叛乱会死,甚至还会历劫。 说什么也不会让花颜前去的啊,“是,当初就不应该让阿颜一人独自面对的。言墨,此事不关你的事,你无需道歉,本君的夫人会如此,可能也是触景生情了。” 意思就是说言墨到这来,阿娘看到了他,才会想到我也曾是个尚未成为真正帝姬的上神。这是情有可原的。 为了安稳我阿娘的情绪,我爹爹也用秘术传音,传到了虞衡的寝殿,虞衡看到是阿爹送来的,立即拿着信来给我看。 ——月华殿 我以为他脸色那般沉重,是因为跟我下棋输了好几局,可哪晓得他是见到了信封,便也知道事情并非我想的那样,我从他手上拿过信封一看,读了信上的内容。 同样面露担忧之色,抬头看了虞衡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阿衡,这件事可能会比较麻烦,我娘亲看到了言墨,想到了我之前曾在平定叛乱时身陨神灭的场景。 我娘亲情绪不稳定,爹在信封上写着让我速速回北荒,你方便的话——” “这不能说方便不方便,娘子想去哪,为夫都带你去,事不宜迟,为夫带娘子回北荒。” 道侣之间何须言谢,那就太客气了,这也让我明白了。 来的路上我一直是被他牵着手的,我此刻也才知道,原来身边能有一个人陪着想想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这不,不就有虞衡陪着呢。 “阿衡,你此刻的样子,和话本子所写的哪些男子,真的很相似,真的是万能的诶,我好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啊——” 我这么一夸他,他差点就飞不了了,他调整好后,转身对我说,“娘子,现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该快点去北荒。”“嗯嗯。” 得严肃一点,万不可在这时候说这些话来。嚯,北荒的天气又回到了以往的冰天雪地,这是每天都变幻不同季节啊。 我和虞衡进了宫门,来到华录殿,见到母亲被父亲抱住,阿姐和言墨也在,我的到来仿佛四人的注意力都看向了我。 我的出现仿佛救命稻草,父亲让我上前去安抚母亲,我一步并作两步,放开了虞衡的手,立即就上前抱住母亲,开始安抚母亲。 “阿娘,是我啊,我,我是阿颜,你的阿颜回来了,我回来了,阿娘你看看我,我是阿颜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出现,阿娘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用力地抱着我,语气颤抖着询问,“是阿颜么,是你回来了么,也好……也好,回来了就好。” 在这问母亲为何如此怕是不妥,还是去母亲的房里问好了。 ——偏殿 阿娘见到了我回来,也是很放心了,她怕我再次离开北荒去九重天,紧紧握住我的手,一时半刻也不放开,我问她为何如此,阿娘说,“为娘不想见你去冒险,你和玥儿都是为娘的孩子,若当年你没有吃下始祖给的那颗丹药,说不定这会儿也还是待嫁的姑娘呢。 阿颜,为娘如今为何这样,也是想到了四万年前,你曾被人暗算才会导致身陨神灭,为娘怕你有危险,不敢让你再回九重天去啊。” 原来是担心我么,可是这也关心过度了,不过也还好,阿姐也很合时宜地开口赞同道,“母亲为何如此关心阿颜,孩儿都看的清清楚楚。 母亲,孩儿也知道这些年来,阿颜很是重要,万万不能再有不测,以后换我来保护她,我来保护阿颜。” 阿姐啊,你怎么也这样啊,你我之间还要说这些么,不需要了啊。 “好孩子,你们姐妹互相扶持也好,你们父君看到了也是很欣慰的。” “母亲您放心吧,孩儿第一次见到阿颜的时候,也是很喜欢她这个妹妹的,您不用说,孩儿也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这话我同意,阿姐的宠妹之路路漫漫且长。 而我们一离开,前殿又只剩下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好嘛,两个未来女婿都聚到一堂来了,不说点什么似乎过不去。 “虞衡,想必冥君你也认识了,本君就不介绍了,毕竟他日后会成为你的姐夫,互相认识也好,你们也看到了,你们两个的岳母大人有些不适,先和阿玥阿颜回避了,在这里,本君也就再问一下问题。” 未来会成为虞衡的姐夫?哦豁,这想法挺好啊,可是虞衡不好啊,怎么一回来,岳父就对自己这个准女婿说了这么重磅的消息,而且清玥阿姐的未来夫婿竟然是他的好兄弟。 虽然不解,但也还是忍着要质问的语气继续听话地听伏羲讲话。 “岳父大人请问。” “伏羲君上请问。” 嘶,不怎么对劲啊,伏羲眉眼一挑,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也是很喜欢这个态度的,“你们啊,既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上神和冥界君王,也都是喜欢本君的大女儿和小女儿。 本君也全都知道,既然互相喜欢,该怎么对待,都知道的吧? 该宠时,那就宠着,别让阿颜阿玥受委屈。” 第八十二章 嫌隙 “只不过,虽然阿玥的们命定之人是言墨你这小子,但也难保不齐会出现意外,虞衡,这些事你应该也是早有耳闻。” “岳父大人是指阿姐姻缘一事么,这件事我确实都知道,阿姐至于知不知道,始祖应该也告诉她了,岳父大人无需忧心。” 这一边是木已成舟的二女婿,一边是未来女婿人选,这着实让伏羲有些头大,要么这样说,言墨和清玥还未经历过什么劫,怎会如此顺利就明白心意的,就算是冥冥之中的命定之人,那也是要经历些许劫难的。 “言墨,你如何看,你有什么话要跟本君讲的,你就说,本君会先听听你的话。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在这,本君虽是这儿的主人,但也很平易近人不是。” 是是是,阿爹最是平易近人了,瞧把言墨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这大概是来自未来岳丈的压迫感? 虞衡似乎早已习惯,起身离开了座位,向阿爹拜别,说是要来找我,他说的是这样的话,“岳父,小婿一刻见不到阿颜,忽然有点想她了,小婿前去后院找找她,您和言墨魔君好好聊,小婿告辞。” 伏羲阻止出言道,“你走什么,留下来与本君好好聊一下,你何时和阿颜成婚。 这成婚一事可不能再拖了,阿颜再这么被你拖下去,她可就成了不好的姑娘了,还未和你成婚,就被你们九重天的那些个神仙八卦,胡乱造谣,说她不注重礼数,非要跟你同居。 本君只想要你的一个答复。” 并非是他不想与我成亲,而是我俩说好的,等无洛历劫回来,我俩再成婚。 如今此事被阿爹提起,也不免让阿爹不满了,这换谁谁受得了啊,没有名分地跟九重天有脸面的上神在一起,更何况两人还是无名有实。 我和虞衡的孩子乐云都已经四万岁了,这都得可以嫁人而我也成了老姑娘了,这是那些神仙讲的。 阿爹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话,总之听到这些言论就很是生气。 我作为上古的唯一一条应龙,身份尊贵无比,早就已经是状态和凡间十几岁小姑娘那般的状态,若不告知他人年岁,我或许可以被人称为年轻的女上神。 可是自我入住到月华殿去,九重天的人都得知我和虞衡关系匪浅,绝非是好友那般简单,再加上之前白羽造谣中还曾说虞衡为了我,把她说得体无完肤。 这就更加确定,虞衡这么做都是喜欢我,否则按照他那个性子,怎会和我扯上关系。虽然还未公开乐云就是我和虞衡的孩子,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乐云仙姬从九重天的仙姬,成了北荒的仙姬,身份显赫,任何人不得得罪她,若是得罪她,亦或是故意没事找事,就是在打我的脸。 “回禀岳父,小神和阿颜商议好了,等无洛上仙历劫回来,再举办大婚,到时,小神会迎娶阿颜过门。” “可谁又知道,你口中的无洛上仙何时历劫完,何时从凡间回到天界来呢,如果他一直不回,你是不是不打算迎娶阿颜了?” 眼看阿爹就要生气,虞衡焦急中突生想法,想了个折中办法,“小神也会依照承诺,娶阿颜过门,岳父请放心。” “那就依你所说的办。” 说完这事,阿爹又问言墨,是如何得知阿姐就是他的命定之人,是从谁的口中知道的,怎么会那么巧,刚好他的命定之人就是阿玥。 莫不是月老当的不正直,随意透露神仙的姻缘,也不大可能,陨灵渡还有他们冥界的人呢。 “这件事情,小神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小神曾做过一个梦,而这梦中梦中所见之人,便是昆仑山仙子,清玥。 或许就在你们听来有些扯,这是小神梦见的场景十分的真实,就感觉发生过一样,很真实很真实。 而在梦中的清玥也如现实中见到的这般好看,又真如那人所说,自命不凡,实乃良缘。” 既然说了,那么阿爹和虞衡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很是默契地点了点头,阿爹又问,“你所说的那个人又是谁,为何你会做这种梦,难不成这九重天上真有什么神人不是?” 那还真的有,三生石不就是神器么,既能判定神仙们的姻缘。也能说一个人的姻缘有多坎坷。 言墨忽而一笑,随即答话,“三生石所给的启示,便是梦里托梦,再加上溟若仙君手中的那本《缘一》,小神也是按照这书中所写的判词,在苏州城外的一处郊外,寻到了命定之人,阿玥。” “岳父,此事小婿可以作证,那三生石的确可以这样指引那些差点就孤独终老,要么是一直注孤生的神仙,寻到姻缘,以此来保证九重天的神仙不会因此灭绝。 也保证了六界的神仙妖魔、仙凡恋,人妖恋,都可以造就一段倾城之恋。” “这石头竟有如此大作用?那本君的大哥可曾知道此三生石有如此作用?” “不知您口中的大哥是——” 啊这,这也有点小尴尬,对,那日景川来的时候虞衡没在场,又怎么知道景川当着清妍的面,让伏羲喊他这个始祖一声大哥的。 于是伏羲只好向二人解释一遍。 “这件事,是本君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二人,那就告知你们也好,本君是始祖的好兄弟,而且从一年前,始祖让本君唤他一声大哥,你们也可以唤他一声伯父。” 无论姻缘如何,也都是可以叫景川一声伯父的。 虞衡会心一笑,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看来始祖这是想借此事来弥补阿姐这些年被带走的苦,岳父也是挺通情达理的。 “小婿知晓了。” —— 母亲出事的一个时辰之后,乐云也急忙赶来,看到她外婆有些面色不好,于是便问我,“娘亲,外婆这是咋的了,怎么看起来面色那么的不好啊,她没什么事吧?” “没事,你外祖母没事,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会这般,你回来了也好。”我是这么说的,对于乐云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凡间待着,本来想让代我尽尽孝心,然后陪着母亲解解闷的。 可是仔细一想还是算了,乐云也有自己的事,我何必为难她。 “姨母,外祖母真的没事么,青晚姐姐还没来给外祖母看看么,还是说已经给看了。” 都这么说了,母亲见乐云还是没死心地在问完我之后,又问阿姐,属实有些哭笑不得,也是心中想着乐云这孩子惯会担心了。 尤其是这外孙女关心自己,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许是担心,就连额头上的汗珠都瞧得一清二楚,母亲伸手招呼她上前几步,拉她坐在床边,笑着打趣道,“我们家阿云啊,就知道关心外祖母啊,你瞧瞧,脸上还有汗水呢,我又不是出了什么事,不必急着回来。 你阿娘写的信啊,大部分都是不可信的,你怎么偏偏就信了,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阿娘不仅如此说我,也顺带埋汰我和阿姐,这莫不是阿娘有了小乐云,就开始埋汰自个儿的两个女儿了? 我们这也是着实委屈得很。 “外祖母,阿云跟你说哦,我这一次回来啊,不全是因为我娘亲写的信,我是知道您肯定出事了,因为什么,因为我和您心有灵犀,我这今日原本还在书房里写字呢,就忽感眉头一皱,就知道您出事了,再加上娘亲写的信。 我啊,就断定您出事了,我呢就立马赶回来了。 不过您不用说娘亲和姨母,这次是她们来得快,您才没有出什么事的,不过您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因为您向来都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还有外祖父在呢。” 这口才真是绝了,这还是我女儿乐云么,怎么和她老爹愈发相似了,既不得罪人,又能说好话,关键是说得还很有道理。 “阿颜,阿玥,你们听听,阿云此话说得可对,你们啊,都学学,也该是学一学说话的方式。不过也不用学了,有阿云这孩子就好了。” 所以是要学还是不学呢?这就无从而知了。 ——凡间*苏府*望秋院 自从那晚二人同床共枕之后,洛晚清的心里不知为何堵得很,是因为苏景行没碰她么? 这刺绣都学了好几个时辰了,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是觉得用来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就是一个没注意,就刺到了手指。 忽而痛呼,“啊。” 知秋修剪枝叶的动作一顿,立刻跑到石桌旁,看见洛晚清手上有血迹,心里也慌乱,这怎么那么不小心,随即从腰间取下手帕来止住。 “夫人,您注意一点啊,这刺绣最重要的就是专心,您要是不想学,那就停会儿吧,也并不是急于一时要用的。 奴婢这几日都没见姑爷过来,您说说,您在这里学刺绣又是为何呢。您若是想打发时间,可以到何丞相府上去找大小姐去解解闷啊。 自从您嫁给了姑爷之后,奴婢就觉得您和之前不一样了,变得越来越郁郁寡欢了,您和姑爷之间没什么误会吧。” 是啊,她和子澜哥哥之间会有什么误会呢,不过是大婚之夜未圆房,这有啥啊,她也不该如此颓废的,在这里废寝忘食地学刺绣,她挥挥手,让教自己刺绣的嬷嬷退下,把手从知秋手中抽离,并说出了那句。 “嗯,你说得对,我和子澜没有什么误会,这几日他一直躲着不见我,许是有事要忙,知秋姐姐,我突然有些后悔在心头了。 我觉得我和子澜成婚只是一场梦,这个时候,梦,也该醒了。” 她伸手拿起桌上差点就成品的绣品,再拿上剪刀,开始剪了起来,是疯了吧。 或许苏景行所说的梦中之人并非是她洛晚清吧,这么多年来的执念,也该断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这颗带有一些期许的心。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啊,这些都是您辛辛苦苦绣的,一针一线绣的。奴婢不许您这样剪坏这个绣品,这绣品那么好看,怎么能剪坏了。” “罢了,你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吧。”洛晚清很是生气地放下手中的绣品和剪刀,抬脚离开此地,回了房间,并把门重重地关上。 “这到底是咋的了,小姐她怎么就生起气了,难不成小姐如此反常,都是和姑爷有关?” 回房间后的洛晚清仔细想了想这几日苏景行 见到自己就走的场景,也是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长得不好看吗?还是他觉得娶到洛晚清,心里是不满意的? 第八十三章 僵局 “梦中所梦之人兴许不是我,也有可能是别的女子,子澜那般说,许是把我当做那女子的替身了,他也能心安理得…… 不不不,子澜只是躲着我,再过几日他应该也会从太常寺回来的,我得等他回来给我一个解释。” 是的,她是这么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的,不管如何,只要子澜不说什么话,就不可能要谈到和离一事的。 可是她也总不能待在府上半天,只是在院子里绣花等着苏景行吧,那不可以的,也是可以去宫里的太常寺去找苏景行。 她不信了,自己动身亲自到去找他,他也能躲着不见她,如果这样还躲着,那就要把话说清楚。 “清秋,你进来,帮我收拾打扮一番,我去太常寺一趟。” 太常寺不就是姑爷办事的地方么,这么说,小姐这是要去找姑爷,去和姑爷说句话,让姑爷回来。 一想到这个不太实切的想法,知秋首先否定了,于是提出疑问,“夫人,您这是打算去太常寺找姑爷么,可是那是在宫里啊,这会儿也不能擅自进宫啊,姑爷也许过会儿就回来了呢。” “该是要谈的,就趁现在谈好了便好,我不想再继续稀里糊涂地给人当替身,到最后苦的还是我自己。” “什么替身啊夫人,您和姑爷的青梅竹马情谊,奴婢这些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您和姑爷很般配,除了您,没人能与姑爷相配。 您有什么话,不如写在纸上,奴婢拿去送给姑爷看。” “知秋,我觉着我还是亲自去找他比较好,若我想找子澜,我也应该拿信给秦恪,让他送信去给子澜,而不是让你送去。 我也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去的话,他或许就不回来了。” 知秋听罢,就沉默了,想了想洛晚清的话,觉得她说得对,既然小姐要亲自去找姑爷,那倒不如就让小姐前去好了。 “那小姐想打扮什么样的妆容,要是小姐想不到,奴婢推荐您画个淡妆。这会儿姑爷也该做完事事情了,要回府来了。” 嗯?那不如就在府上等着苏景行回来好了,但是洛晚清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出门去迎接他比较好。 “你给我打扮一番,我亲自去门口迎接,我去看看这几日他待在太常寺都是怎么过的。” “好,奴婢遵命。” 显然,这四日来,苏景行一直都是不敢回家来,缘由是什么,他都是心里都有数的,是大婚那夜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记忆,让他有些觉得他所娶之人,并非良缘,可是那记忆却告诉自己,不要怀疑。 自己娶的人是良缘,不要去怀疑。这几日他也想明白了,于是和礼部尚书告假,说要在家中陪夫人。 而礼部觉得这小子是何丞相的小舅子,也是同意,毕竟不能得罪跟何丞相有关系的人,而且还是六品礼部侍郎。 “苏侍郎既然想告假,本官同意便是,这些日子宫中也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忙,你要去就去吧。” “谢张大人成全。下官告退。” 既然已经告假了,那也应该快点回家去找晚晚了,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变心了,才会在这四日里一直住在太常寺,不能让她受了委屈的。 于是当日值守的守卫见到笑容满面春风的苏侍郎从太常寺正殿出来,也是不由得怀疑,这是怎么回事,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么,后来才知道这位大人告假了,尚书大人也同意了。 这不得开心一下的,情有可原。** 苏景行从左门出来,骑上马后,快马加鞭,不一会儿,转眼间就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位已是人妇的洛晚清,心中不知为何,愧意涌上心头。 “夫人,您看,姑爷这不是回来了,奴婢就说么,姑爷怎么敢在外待了好几日都不曾想过要回来的。” 洛晚清的眼神随着苏景行的走近而被牵动心悸,他还是如此的,如此轻易就能让自己的目光随他看去,也能一下子就牵动心底的悸动。 是要走了吗,他都回来了,或许是回来解释为何这些日子一直躲着自己,不顾她的劝阻,也要到太常寺住一段时间。 可是她的脚不听使唤,下一刻就走向了从马背上下来的少年,洛晚清手中还拿着手帕,想替他擦汗。 苏景行没有躲闪,反而是满眼爱意地看着她,忽然说,“晚晚真好,这几日都一直在这等我,是我有些不识好歹了,竟把晚晚娶回来后,做了这种不能原谅的事来。” “景行哥哥为何要道歉呢,是我不好,我之前并不知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她的替身,景行哥哥回来,我们还是回屋说吧。在这儿说不太妥当。” “好。” 知秋看着两人间的互动,瞬间觉得还很好,夫人和姑爷总算是和好了,姑爷都随夫人的意了。 进了院子,洛晚清让知秋去守门,她自己有打算要跟苏景行说明白。 “知秋,我和老爷有事要说,你去守着门吧。” “是,奴婢遵命。” 知秋在那儿守着远门,屋内的苏景行首先开口说,“晚晚,你刚才说的话,你可知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心中只有过你一人,其他人我一个都未曾相识。” “未曾相识?大婚之夜景行哥哥的状态不似现在这样,你是把我当做他人的替身了吧,所以这几日你一直住在太常寺。 景行哥哥,你心中的人不是我,对不对,你之前所梦到的那个人是别人,对不对?” 说出来后,心里不知何时就痛了起来,或许是一痛再痛,今日若是不把话说明白,恐怕心里头会更痛的。 “太常寺里,你可曾在想若没有娶我当她的替身,你是不是可以日日都和她独处一室,回这来,是因为要征求我的同意,让我同意你纳妾。” 这都什么和什么,他的晚晚莫不是看话本子看多了,以为他苏景行也会和话本子里的男子一样,喜欢某个人,但是没有娶到心里的白月光,因而把长相相似的女子娶回来,从而把那个娶回来的女子当作是白月光。 他着实冤枉了,他上前忽地抱住她,并用很委屈地语气对洛晚清讲。 “晚晚,我说了,有的话本子你少看,这几日我人是在太常寺待着,可是没有女子相伴,我都是独自一人的。 你闻我身上有什么胭脂粉的味道,不曾有啊,你相信我,我啊,只喜欢晚晚一人,一生一世只爱晚晚,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错把一场无厘头的梦境当做是现实也会发生,所以我怕梦到的事情会发生,我才躲着你。 是我错了,晚晚原谅我可好?” 诶,景行哥哥怎么这般耍赖啊,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梦境,又怎么会发生啊。还是先问问是什么梦境吧。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竟会让景行哥哥见到我就跑掉了呢,我难不成是洪水猛兽?才会景行哥哥好几次见到我就直接跑掉了。” “不,晚晚怎么会是洪水猛兽,只是一场比较奇怪的梦,我梦到我是天上的月老,而晚晚是妖界帝姬洛凝,在梦境里,晚晚说过要让我入赘,我还不信。 后来你我二人成婚,晚晚和我也是相敬如宾,梦境里的晚晚可不是这般在我身后追着我喊景行哥哥的,而是无洛。” “这就是传说中的日有所思,梦有所见么,不过,景行哥哥你说的这些大概只是梦,又不是真的。 对了,我这几日学会绣了个新的香囊,但不过我已经把它剪坏了,本来还想送给景行哥哥你的。” 洛晚清说了这个事,苏景行也猜到了她原本是生气了,只是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才讲明了这件事。 “我不都说了,晚晚不必为我而去学这些,这些不应该成为束缚晚晚的东西。” “嗯,景行哥哥说的是,晚晚记住了。” ** 据说今日早朝,晋朝的文昭帝要给南梁的那位公主赐婚,询问她要嫁给他们大晋的哪位好男儿,她毫不掩饰地道出自己真实想法。 “启禀陛下,本宫心里有位人选,也觉得此人甚是很适合当本宫的驸马,也适合当两国的友好使臣,此人啊,就是你们晋朝今年刚刚上榜的探花郎,苏景行苏公子。 在这里,本宫纠正一下,是侍郎了,本公主的口误,陛下勿怪。” 何思安一听,警惕地看着南巧儿,不知道她想打什么主意,也想不明白这位公主为何要打景行的主意,文昭帝听到南巧儿提到的人,在脑海中搜索这位风光霁月、翩翩公子的苏景行来。 文昭帝的话中有些为难在里头,“可是我朝六品侍郎苏侍郎在一个十五日前已经成亲,更何况他和他妻子甚是恩爱,公主何不如再多挑一下。” 南巧儿不乐意道,“陛下是觉得本宫这般高贵,配不上你们晋国的臣子么,还是说即使本宫有意,他那原配夫人不同意,本宫就不嫁了么?” 这什么话啊,这难道就是区区南梁九公主该说的话,这与那些第三人抢她人丈夫又有什么区别。 此话一出,金銮殿上的朝臣议论纷纷,这重要角色都还未说话呢,南梁国的人怎么就强词夺理啊。 他们在等苏景行站出来说话,因为他们虽然还未见过洛晚清,也知道苏大人惧内,不然怎么连续好几日都住在太常寺里呢。 苏景行轻笑,态度很恭敬地从左侧一列站出来,向皇帝行礼过后,才回话。 “微臣以为九公主话中并不好听,下官是晋国官员没错,您来晋国联姻也没错,微臣心里只装得下一人,并且也对她许诺一生一世只娶她,只爱她一人,公主若是喜欢微臣,恕微臣无法接受。 陛下,微臣所言,都是微臣自己的真实想法,和微臣的妻子没有关系。” 好,此人还真不愧是苏绗那个老家伙的儿子,行事风格几乎一样,即便苏绗此人不在朝堂上,皇帝却能时时看到他的影子。 文昭帝大笑道,“爱卿真是有趣啊,朕都知道你和凉州那位才女的故事,青梅竹马之缘,真让人羡慕。朕不会为难你。” 然后接着说,“公主也看到了,苏侍郎对爱妻的感情不是通过时间来计算的。 如若公主要拆散有缘人,那朕也可以写信去给你父皇,让你的父皇召你回国。 你这和亲一事,朕自有打算,公主还是回驿站去等消息吧。” 南巧儿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又继续闹,“陛下言而无信?” 第八十四章 出言针对 怎么能说是言而无信,陛下一言九鼎,只不过是出了点意外。 也不能让陛下去遭骂,于是乎,苏景行只得再说了几句。 “九公主,您来这联姻一事,与我家陛下似乎没关系,有的人一生只娶一人,就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若是因为半路上遇到了另一个喜欢的人,而去破坏那个诺言,那就是不忠不义,就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负心汉。 微臣身份低微,不敢接受公主抬爱,请公主不要为难微臣。” “依照苏大人的话,你此生就只会娶一人,而不会纳妾,这件事情除了你和尊夫人以外,还有谁知道。” 苏景行知道南巧儿此人来者不善,而且问的问题都比较刁钻,却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微臣当时说这些话时,微臣的父亲,还有晚晚的父母都在场,还请公主另择他人为婿,微臣感谢不尽。” 这些诺言,双方父母都在,就已经很有信任度了,不能弄虚作假的。 一瞬间,所有朝臣都听到了这般言论,纷纷在心里给苏景行点赞,同时也不由得想起何丞相,当年也是那般对何夫人许诺过的,但是也没有什么谣言说他宠妾灭妻。 御史大夫见状,也从位列中站出来说,“陛下,老臣以为,既然苏大人已许诺给尊夫人此生只娶她为妻,那么就应该成人之美,让他和尊夫人在一起。 至于南梁国的这位九公主,陛下应当给她一个好去处,这样,既不打脸南梁,又没有轻视南梁。” 朝臣们纷纷附议,“臣附议。”其声可盖过整个金銮殿。 文昭帝见状,只得说,“公主也看到了,我朝苏大人心有所属,且只娶一人,公主不如再挑挑。” “好,那就请陛下为本宫择婿吧,本宫在驿站等候。 本宫想,你们晋朝优秀的男子也不少,陛下应该能挑个夫婿当本宫的驸马爷。” 此事以这句话结束,这导致以后谁只要听闻是南梁国的那位公主来了,都躲得远远的,至于为何,想必是宫里流言四起,说那九公主想拆散恩爱两不疑的夫妻,步步紧逼。 这些事情,就在南巧儿在朝堂上提出要嫁给苏景行时,就从宫里的机密处传出来了。 —— 才和晚晚相处了一会儿,就听府上的小厮来报,说是南梁国九公主来访,说是来祝贺苏景行跟洛晚清大婚,但是他们成婚也过了些时日,这时候来,是不是打了什么主意? 只怕是来者不善,这南巧儿不仅对苏景行有些好感,甚至还曾当街邀请他前去包间聊聊,这一系列的事情,洛晚清都在场。 怕不是这位公主的所作所为,都是那南梁国举国上下女子的习俗,这是要死缠烂打?来闹事? “张管家,吩咐下去,先给公主上茶,我待会儿就到。” 张管家领会后,就退了下去,前去会客厅吩咐下人给南巧儿上好茶。 洛晚清心底不知为何跳得那么快,忧心地看着苏景行,“景行哥哥,你说那个女子上门来作甚啊,是不是她又在打什么主意,觉得邀请你去驿站不成,所以改变登门拜访了?”“晚晚莫怕,有我在呢,无论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 有这句话,她的眼神里多了份安心,既然苏景行都这么说了,那不如和景行哥哥一起去会客厅看看,这位南巧儿公主要做什么。 “只怕是她来这不仅仅只是拜访,顺道祝贺的,我心底总是不踏实,我是觉得她另有目的,景行哥哥,我随你一起去吧。” “晚晚想去,那就和我一起去吧,有你在,我也能心安些。” “贫嘴。” 这打闹一小会儿,才赶至会客厅,见到了身穿粉红相间衣服的南巧儿,和一张倾城之姿的脸,在那品茶。 她见到苏景行牵着洛晚清前来,便知道这位被苏景行牵着手的人,就是苏景行刚成亲不久,对此人许下承诺的女子,的确,洛晚清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书香世家的气质。 而且洛晚清这张脸,她好似在哪曾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而且洛晚清并未绾髻,不是说成婚的女子都是要绾髻么,怎么她不曾绾髻呢,不仅这般,而且居然还和夫主一起同步走进会客厅。 “微臣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洛晚清也跟着行礼。 南巧儿对于洛晚清的行礼方式有种不满,但也不能说出来,“二位莫要行礼啊,快快请起。 快坐下吧。” 入座后,苏景行开始问南巧儿的来意,虽然都知道她的来意,但还是要问一下的。 “不知公主前来此处,可是还有什么事是不明白的,公主请说。” 南巧儿道,“本宫上门来,是来祝贺苏大人和尊夫人喜结良缘,早得贵子,祝你们二位婚事长长久久。 思悦,把本宫的礼物拿来。”身旁的侍女递上一个盒子,放到南巧儿的手里,南巧儿打开来看,自顾自说,“这是南海产的夜明珠,这是本宫十六岁时,本宫的父皇赐予的,本宫用它来送给二位,希望苏大人和尊夫人喜欢。” 夜明珠确实是珍贵无比,可洛晚清小的时候,收到的生辰礼物,也不差这些夜明珠啊,而且这种夜明珠,景行哥哥曾送过她一颗比这个还要大的。 收,还是不收呢,“公主心意,臣和晚晚都收到了,这夜明珠,公主自己留着用吧,多谢公主的心意。” 而那位公主的侍女思悦,貌似是察觉到了洛晚清对于她们家公主送的礼物有些鄙夷,也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公主自认为是尊贵的礼物,却在他人眼里成了随处可见,随时都能收到的礼物。 真是可悲,可悲啊。” “二位不打算收,是觉得这颗夜明珠不好,还是说这颗夜明珠很普通?” 你第一句话和第二句话有什么区别么?貌似没什么区别啊。 “臣并不觉得此夜明珠不好,只是这颗夜明珠配得上九公主您,臣是觉得还是不收为妙。” 三人正在为这颗夜明珠的去处说来说去的,忽然就听到了一道较为稚嫩的声音,“九公主殿下,既然你送不出去这礼物,又何必再执着下去呢,按老夫子说的话来讲,他人不想要,不如就不送了。” 这声音宛如空灵,还掺杂着些稚嫩,南巧儿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等她忙于寻找声音来源时,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不远处的院子,正向这边走来。 按压住心底的疑惑,出言质问道,“放肆,哪里来的野丫头,既然知道本宫是谁,何故敢在此处放肆。 苏大人,这女孩子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府邸里,她为何要说这些话来。” 洛晚清看到来人是乐云,眼底的笑意更是直达眼底,这小女娃儿不就是前几日她去知许姐姐府里看到的人,她怎么来了。 “叔父叔母,乐云来了。”乐云心里已经知道南巧儿便是白羽,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管她怎么样,怎么老是要纠缠她的小叔父啊,真是太烦人了。 索性就把南巧儿自动忽略了,完全没注意到她,相反的,乐云和洛晚清是比较亲近的。 “苏大人,本宫需要你给本宫一个解释,这个人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何。” “公主殿下,这孩子是臣的姐姐所认的远房亲戚,名唤乐云,她出现在此处,也是臣的姐姐让她前来的,多有得罪,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远房亲戚?只怕是什么江湖骗子,专门去骗那些久居庭院已久的妇人罢了,苏大人也认为此人是你的远房亲戚? 本宫怎么听到她喊你为叔父,本宫记得苏大人也不过才十九有余,苏夫人也是刚及笄不到两年,何时有这么大的远房亲戚了。” 你问那么详细做什么呢,你是查户口还是找茬。 问了便问了,只是她还不知道乐云的出现,也恰恰证明了她的出现是及时的,苏知许在何思安那里听到了今日早朝发生的事,也赶忙来了这府邸,这不,一来就看到了这番场景。 不仅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还听到了南巧儿说乐云是野丫头,这真的让她深深地怀疑这位九公主,不似人前说的那般知书达礼,终究是不能和洛晚清相比的。 贴身丫鬟春兰看她的脸色变了变,忙扶住她,并说,“夫人当心,这位公主说的什么已经不稀奇了,关键是乐云小姐不能受委屈啊,咱们上前去吧。” “嗯,走吧。”说什么也是要先护住乐云的,于是就有了以下场景。 苏知许赶到后,便是先开口护着乐云,并搬出何思安来,“妾身的小侄女惹到了殿下,是妾身不对,只是乐云这丫头是我家相爷让她来的,也是随口说了这么几句话,不曾想惹到了殿下,实在抱歉。” 这些话挺妙啊,这些话术,都是谁教的啊,面对这位未曾谋面,也不曾认识的人,南巧儿显然是不明白是谁这么有底气在这说那么多话的。 但是一听到相爷二字,也明白过来了,不得不说,长得如此好看,又有些病态在身上的女子,那就是当朝丞相的爱妻苏知许了。 “本宫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来了,不曾想是何丞相的夫人,失敬失敬,尊夫人到这来,是来护着这丫头的么?” 当然了,南巧儿所说的丫头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南巧儿很显然是怒火中烧啊,她这脸被人打的是真疼,怎么一个个的都因为这小女孩的出现,而忽视她的话,并且还搬出了何思安那个狐狸。 第八十五章 天色渐晚 “公主殿下既已看出来了,又何必再问呢,子澜,这丫头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了你们和公主殿下说话,实在有些抱歉。” 苏景行有些愣在原地,阿姐无缘无故地怎么道歉,明明乐云来的是时候啊,他皱着眉问,“阿姐何故道歉呢,乐云来的是不是时候都不是问题。” 随即又说。“公主自当有雅量,大抵是不会跟一般人见识的,而且公主所说的夜明珠,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他又说贵重二字,这不就是在反反复复提到夜明珠有多珍贵,常人是不可得的。 但是这其中的意思又有很多。而且你也不能当面反驳说,这夜明珠啊,臣小的时候就曾见过,家中也有许多,他常拿送过洛晚清。 “那么,你们能否回答本宫第二个问题呢,你们说这女子是你们远房亲戚,传出去本宫都不信,而且又在这里出言不逊,本宫难道没有什么权利来处置她么?” “本宫没有什么雅量,也不会因为今日丞相夫人的出现,就此原谅她的鲁莽。 莫不是,觉得本宫送的贺礼不够隆重,还是说苏大人压根就没有想法,要收下这贺礼,罢了,本宫呢,也不愿意与你们说些废话,这贺礼苏大人收与不收,自己考虑吧。” 她这一笑,倒是挺陌生的,哦,本来就陌生。 然后南巧儿开始打量起乐云来,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这小姑娘还真和何夫人长得相似,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远房亲戚隔代亲吗,真是让本宫见识到了。 思悦,走吧,这几日陛下已经在为本宫挑选夫婿,此前来拜访,是有些鲁莽,是本宫的不是,苏大人,打搅了。” 南巧儿这一举动在说明什么呀,来这里送个礼是表示自己放下了吗?怎么会这样呢,按理来说,这位南梁国的公主,怎么说也是自己来找茬的呀。 正当她要转身离开时,乐云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就是想验证南巧儿,是否真的放下了。 “公主殿下留步,民女有一件事想问你,而这个问题民女就在此说一下,你对我小叔父可曾动过心,为何之前不来拜访,偏偏在你挑选夫婿的这天才来拜访送礼呢?” 听罢,她脸上的笑意减去,似乎是笑容凝固在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再加上她那语气太过平淡。 “本宫做事一向都是不问缘由的,怎么你一个小小女子,还敢来问本宫做事是怎么做的,苏夫人,你们得管教一下这位姑娘。 皇家的事,三两句话是解释不清的,本宫先告退了。” 真是奇怪呀,苏知许也对南巧儿的忽然转变保持怀疑,但更多的还是关心乐云,方才那南巧儿凶得很,只怕是乐云都被吓到了。 “下次慢一点,等等姑母,知道了么,就算有你小叔父在也不行啊,公主殿下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人。” “阿姐,你莫要说了,既然那位来这里只是来送贺礼,那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刚才她不是说了如果要处置阿云的话,早应该处置了。 现下阿云不是好好的。” 乐云还是不明白,难道白羽的命格发生改变,她的情劫不是小叔父么,还是依旧是小叔父,只是白羽换了个别的方式,打算用别的方法来攻略小叔父? 奇怪了,乐云怎么一副不在线上的感觉啊,这是在想什么呢。 “阿云…阿云,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回话啊,那不是被那个公主的吓到了吧,莫怕莫怕,有姑母在呢。” 苏知许话虽如此,还是上前给了乐云一个大大的拥抱,寒暄几句后,四人也坐了下来,开始聊了起来,谈论南巧儿的行为。 苏府门口 南巧儿本来来此送礼,完全是觉得自己没占上风,也是来探探口风的,想看看这苏景行的妻子到底长相如何,有没有那种让人觉得惊艳的感觉,可是事实证明,洛晚清确实是很惊艳。 且这洛晚清的身上有一股熟悉感,但是讲不上来。 本来就送贺礼一次,还差点就送出去了,天天节外生枝,不知从哪蹦出来一个野丫头,竟会让何思安的夫人亲自来护她,倒霉的很。 思悦紧紧跟着南巧儿走,她意识到南巧儿因为方才被驳了面子,有些许脾气,但也不敢乱发言。 只是她这一举动还是让南巧儿发现,南巧儿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思悦你有什么话,你说便好,不要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本宫很是讨厌。” 思悦唯唯诺诺,吓得大气不敢喘,“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你说,本宫要看看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只要不是什么本宫的婚事由大晋的陛下来挑选夫婿,本宫就要言听计从。” “奴婢想说的是,您既然已经表明放下对苏大人的执念,还请您莫要忘了,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的是给咱们家陛下寻求一个靠山,一个靠得住的靠山。 若公主殿下忘记,奴婢可以随时提醒。” 此刻,南巧儿貌似是被她的话给刺激到了,不能再淡定了似的,语气也随之改变,眼神像是换了个人。 “本宫还需要你的提醒么,不需要,不需要。你以为本宫为何要向本宫的父皇请旨前来和亲么,只是因为待在那个冷意连连的宫殿里。 又有长兄长姐欺负,再加上有一个那么不怎么受宠的母妃,你以为本宫愿意这样吗,本宫不需要你的提醒。” 南梁国这个国家听说皇帝很昏庸,有的又说他很励精图治,这次好好整顿一番,必能和晋国相比较,只可惜有那个心,没那个意。 至于堂堂一国之主的小女儿为何前来这里和亲,或许只想通过这个和亲改变自己,至于是和谁成亲,为何他们国主会选择这个国家,大概也是知道晋朝的兵力很多,人才济济。 和大晋联姻,也只是寻得一世安稳,或者可以说是寻得一隅偏安。 “是,公主能记住自己的使命,奴婢很欣慰,公主就莫要在意方才的事情,不过只是一个小女娃说的话,公主莫放在心上,现在你应该做的事,就是进宫一趟,看一看大晋的皇帝陛下,到底为您挑选了哪家好儿郎,绝不能再拖了,殿下。” 北荒*竹院 我自那日回来看我母亲,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母亲的病情也好转了些,但是也还是操心阿姐的事来,那件事就是阿姐快回昆仑山去了。 怕是要在昆仑山住个十几万年,而阿姐带回来的言墨冥君,现在恐怕还在和父君在对弈。 虞衡觉得我过于操心,于是拉住我的手,抱我坐在床边,问道。 “娘子在担心什么,怎么从你一进门来就不曾看我一眼,是为夫颜老色衰,没让娘子再次喜欢起来了?” 颜老色衰?哈哈哈,原谅我不厚道地笑起来了,这个虞衡怎么一天天地都在想些奇怪的词,他怎么会颜老色衰啊。 再说了,他即便再老,年纪再大,也只是比我大了三万岁,我之前还以为他比我年岁小。 还是先给他一个拥抱,再捏捏他的脸,称赞不已,“夫君的脸还是很好捏,如以往一般,让我捏了想再捏,你怎么和我的角色反过来了,这么说吧。 我呢,是在想我父君该怎么处置阿姐带回来了的言墨冥君,是跟他说我阿姐心有所属,让他放弃,还是别的。” 他听我这么说,也是把我抱得更紧,我差点还未喘过气来,怎么他老是想把我的呼吸夺去啊。 “原来是这样,为夫还以为娘子是看了为夫那么久,是觉得为父颜老色衰,配不上娘子了。 不过此事娘子莫要担心,随心而行,岳父大人有他的决定,娘子即使再担心,也会有不担心的时候。” 我的直觉告诉我,虞衡这娃儿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许我父君那天找他们聊话,这其中肯定有关于言墨会不会成为北荒上门女婿的人选。 是要直接问虞衡,开门见山地问呢,还是等今晚上睡觉的时候再问他呢。 好纠结啊,太苦恼了,阿姐对那个言墨到底在意不在意,喜不喜欢他啊,要是喜欢他,就该让父君择婿啊,定下婚约,来日好举办。 我已然不知道自己过于操心了此事,忘了此刻还在虞衡的大腿上,自己还在拥抱着他。 “娘子,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该歇息了,你说呢,娘子。” 他说完这话,轻轻地将我推开,自己给自己解开衣衫,躺床上去了,绿竹似乎知道我俩要干啥,还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喂喂喂,我还处在情况之外啊,这天色还早呢,太阳还未下山,他怎么说睡就睡啊,而且还摆好了姿势,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有些不想睡觉,于是问道。 “阿衡,这天色尚早,你我早早就歇息,怕是有些不妥呀,不如你我二人也来对弈一番吧,说不定,说不定很快就过去了呢,这歇息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如此慌乱,我和他已经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了,但是一想到要和他一起睡,心底就不知为何就慌了起来,到底是觉得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罢。 他倒是笑了一下,然后从床上起身,走向我来,“娘子怕我?为夫又不是什么浑水猛兽,我只是想和娘子一起躺着睡觉罢了,不会对娘子做什么的。 大婚之前,为夫也只是和娘子共赴巫山云雨一次,为夫真的只是想和娘子睡一觉,盖着被子纯睡觉。” “哪有你这样还记次数的,这种事情就不用记得了吧,哎呀。”我嗔怪着他,却让他把我抱到床上去,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那我们就好好的睡觉,不做任何事,你也快上床吧,虽然你不怕冷,况且,天色真的黑了。” 第八十六章 巫山云雨 他倒也不拒绝,直接就上床来,将自己的手伸过来抱着我,他低哑的声音忽然出声,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娘子,就让为夫抱着你入睡吧,就这样也好,为夫不要求娘子能怎么样,只求娘子让我这般抱着你。” 抱着我入睡也不是不可以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我和他早已有肌肤之亲,这点拥抱之情我还能严词拒绝不成。 为了让他安心些,我转过身来,在那月光洒进屋内时,看见了他脸上的紧张,取笑着说了话,“阿衡想抱,那我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阿衡和我已是拜过天地的夫妻,这一点能算是什么呢,你说对吧。” 我的话好像是给他确定一件事,让他越发大胆起来,他抽出一只手来摸着我的脸,游移脸上的部位。 “娘子的话让我甚是安心,不过娘子怎么一直看着我,从不躲开我对你的触碰。 不过也好,娘子的脸还是和小时候那般好捏,若是能陪娘子一同长大,就不让娘子吃那颗丹药了。” 他这是又提到我刚出世那会儿的事了,我还想问为何我会吃下那颗丹药,吃下后就会直接长到四万岁呢。 他觉得我是有话要问他,他笑了笑,问我,“娘子有什么话要问的么,是不是关于你才出世,怎会稀里糊涂地吃下那丹药,从此就成了六界人人都知道的帝姬花颜?” “这过往之事你怎会知道呢,按理来说我出生那会儿,只有我阿爹阿娘在,再不济也只有始祖在。” “这些事,知道内幕的人当中,我和始祖也相识过好几万年的,不然又怎会知道娘子就是我的命定之人呢。” 话说他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啊。“你,你别捏我的脸啊,说事情呢,说事情。”我有些慌乱的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生怕他作出什么事来。 “事情自然是要说的,但不影响为夫捏你的脸啊,娘子。” 我举报虞衡出卖色相勾引我,我有证据,“可是…我们不是说好的,不做任何事,好好的睡一觉,不是吗?” 总之他有的是自己早已寻好的说辞,我也觉得自己多说无益。 “阿衡,而今你我之间已经有了阿云,至于共赴巫山云雨这事,还是少做为好,只有阿云一人也好啊,我也觉得阿云应该也不需要什么弟弟妹妹来陪她玩。 你也都知道阿云这几万年过得也不是很好,她在我还未恢复记忆时就稀里糊涂地被人算计,和喜欢的人成婚,可那个人并不喜欢她,甚至他们二人还和离了。 我们……” 说完了这些话,我和虞衡之间只剩下沉默,但他依旧还是抱着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下一刻他便脱口而出。 “好,既然娘子都如此说了,那为夫也只好按照娘子的话行事,那可以先亲娘子一口,可好?” 就这些话么,他的态度就只有这些,我以为他会生气的,这些年要是知道我在,就不会让乐云受此劫难,上回虞衡说的那位仙君,他似乎还挺满眼的。 但是这缘分还是要讲究的,可不能自己满意了,让儿女受苦受难。思考了这些内容,我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迎了上去。 这一吻也没刹住车,水到渠成,多少个问题的,都被我抛诸脑后。 我这一迎合,更是让虞衡用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也让他更为加深了这个吻,这个吻也让他上手解开衣衫,像鱼遇到了海。 忽然想起来凡间有句诗,写得还是真的不错的。 那诗句如以下所说。 广寒宫内镜高悬,冰雪肌肤影绰然。 一劫红尘飞紫陌,九天鸾驾结良缘。 巨莽娇喝谷中隐,幼鹿羞鸣草野娟。 姑射新人何处觅,容颜未老万千年。 他是很温柔地,怕我有些疼,特意轻轻地触碰,我不小心轻吟了一声,我二人有是再一次共赴巫山。 半夜我醒来时,全身上下都是酸疼的,早知道会这般,我该是早早就睡了的,但是谁让虞衡这家伙有八块腹肌。 如今细想,我也不亏,我还是没睡着,就一直看着已经熟睡的虞衡,一直看着他,伸手去触碰他的脸,这会儿才知道他的脸是红扑扑的,耳根也是。 共赴巫山云雨这件事,居然会让他脸红不已。 上次我也没发现他的脸会那么红,难道是换了个地方,他就这样了? 但是方才他所说的话,也值得让我深思熟虑,为何我当年的事情,他会知道得一清二楚,似乎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观察的。 虞衡和我皆是父君那个时代所存在的上古应龙和上古凤凰,这便是龙凤所存在一起的时代,一直延续到六界出现后。 若是此刻没有六界,那只有北荒之地、昆仑山存在,九重天嘛,不存在的,我的记忆里只有当年父君创建了九重天,得道修仙的凡人飞升成神后,在九重天任职各个职位。 后来父君当了一段时间的天帝,就退位,让始祖把自己昆仑山的上神旬殷举荐为新的一任天帝,再为此人挑选一位面容娇好、品格贤淑,又能担任天帝的妻子为天后。 于是花界的白玉花神将自己的小女儿漓卿,许给旬殷,二人自此成婚。 说起来我十万岁时,前去参加他们二人的婚宴,还并不知道漓卿大婚前就有了身孕,而她后来从魔界抱回来了一个女婴,说这女婴是她妹妹芍药芳主所生,她知道自己的妹妹活不久了,她妹妹命不久矣,托付给她,让她抱回九重天抚养。 也许她口中那人并不存在,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就相信了,漓卿此人谈不上坏,只是她婚前就跟九重天的储君发生关系,也是有损名声。 再说回旬殷,他呢,是昆仑山的神仙,按照辈分,他也是应该喊我一声阿姊,那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呢,知道我对漓卿此人不怎么喜欢,也没让他的妻子来北荒多走动。 我四万年前在去平定三界大战前,和虞衡早已有缘,并也因那一次的宴会,让我喜欢上虞衡,甚至还曾跟他历劫,并生下了乐云。 也是在那时候,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了一梦醉,忘记了我和虞衡之间所发生的事。 “要是没喝下那一梦醉,我这会儿肯定要是想起那些事来,阿衡会不开心的。” 他迷迷糊糊间回了句。“娘子不要怕,一切都有为夫在呢……娘子尽管开开心心地活着,有什么事,为夫会第一个挡在你面前的。” “为夫定不会让娘子再受到委屈的,娘子尽管放心。” 我呢,自然是想明白了,也就入梦乡去了,虽然只是半醒半睡的样子,但也很充实。 第二日到来,我和他都起了床,去前厅跟阿爹阿娘他们一同用膳,阿爹见我和他相处甚好,也很欣慰,便有意无意地问起我二人何时举行婚礼。 “为父见你们俩相处得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二人之前提的,等无洛那人回来再举办婚礼,是否还是依旧如此,还是趁现在阿玥他们也都在,不妨就举办婚宴,到时来北荒也好些。” 父君这么说起这事,我不由就看向了虞衡,阿娘也是说了话,似乎是同意阿爹所说的这些话,“阿颜,你爹爹说得对啊,既然是你们的事情,又和无洛上仙有什么关系,倒不如在这把婚宴办了,也是有名正言顺的名义。” 唉,我的内心受到一些影响,也觉得我父君说得对啊,可是之前的话都说了,更何况无洛和洛凝也要回来,我还是想再等等。 我刚要说些话来搪塞我父君,虞衡就拉住我的衣袖,示意我莫要说话,是因为父君的态度已经显现出势在必得,看来我不做决定何时跟虞衡举办婚宴,父君就会一直说啊。 内心中也有个声音在说,“既然做不到两全其美地办法,那不如就先答应下来,到时挑个好日子,嫁给虞衡为妻,也是极好的。” 这么想来也是不错的选择,先不反驳父君的提议,先把他的话应承下来。 “岳父,小婿本来要在今日早上和您说这事的,既然您提起了,那小婿也不藏着掖着了,小婿和阿颜不日就成亲,特在今日告知您和岳母,还有阿姐、言墨。 这或许有些唐突了,还请岳父大人见谅。” 听起来是有些唐突,但是这人不是别人啊,这人是虞衡,那位身份不易显现出来的人物,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人物。 父君似乎被虞衡所说的这些话给整蒙了,这小子居然有计划,还把这些事给讲出来了,想不到啊,着实想不到。 忽然,老爹哈哈大笑,直夸虞衡有想法,居然把事情都想好了,也不枉他前几日一直在提点虞衡。 “好小子,为父还以为你没打算好呢,看来昨夜你跟阿颜也是彻夜未眠,就是为了——” “君上,注意说话的分寸,孩子们的事,你不要太过操心,别说了。”阿娘这一打断,阿爹也瞬间就明白了,这道理阿爹能不明白么,年轻人的事,他也不好过于管教。 “是是是,娘子说得极是。” 好嘛,话儿都让虞衡说完了,用完早膳,我们都离开了前厅,我知道虞衡可能还有事去跟阿爹商议,就想着自己独自回院子就好,可阿姐却突然喊住我,她面露担心,我问道。 “阿姐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是怎么了,有何事要跟我说?” “不是我脸色不好,我是瞧你状态不怎么对,是因为虞衡的话,你变得如此这般么?阿颜,你是不是还没有收心呢,你和虞衡成婚这事,也无需等无洛回来,你和虞衡才是夫妻,不关无洛的事啊。” 我何时又变得那么在意无洛了,阿姐说得是对的,我应该不要那么去在意无洛的想法的,对,不要那么去在意,不在意就好了,不在意。 第八十七章 意外横生 “阿姐说笑了,我心里早已不在意无洛了,至于这段时间为何都去凡间看他,也只不过是去看洛凝,对于他,我心里不在意。” 清玥一针见血地再问一遍,表情严肃,容不得我说假话搪塞她,而我所言非虚,心中又为何万蚁噬心。 “你不在意他,那又为何句句都在替自己想到他而把洛凝这姑娘扯进来说事,你分明还是在意他,你别逃避,你喜欢无洛的,虽然我早年前在昆仑山听说过此人,也知道他是一个才子佳人。 可是阿颜,你把他对你的照顾,和他把你当做了你自己的替身,他或许喜欢的只是你的替身呢。” 真相如何,难道真如阿姐所言这般,无洛之所以喜欢我,也只是我以前是羡安,样子和现在也差不多,他才会对我多有关照,是这样子的么,我不敢信,也不敢去把这个谎言拆破。 “可是我现如今都和阿衡好好的,也放下对无洛的执念,阿姐,你别再说了,或许我的出现,都是错的,我不该让无洛对我动心,我也不该——” 她严肃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似乎挺满意我这态度的,也不说别的吧,阿姐是希望我能收心,其实她知道我至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虞衡。 对无洛上仙,那也只有四百年间的一时心动,却让我惦念了很久,再加上恢复记忆后,也想起来阿娘曾为我挑选夫婿,让无洛当我的未婚夫。 这才有了诸多误会,清玥似乎是觉得我要哭了,也不与我说这些话,反而是劝道,“我知道你对他还有些留恋,但是阿颜,该放手的总要放手的,你和虞衡是天定良缘,分不开,也解不开的情缘。 珍惜眼前人,任凭在一起前都曾遇到了比较好的人,那些人都是为你接下来的决定做了选择。 你可不要因为我说了这些话就哭啊,你难道没发现母亲近来有些不对劲,她只要一知道你跟虞衡之间还未成亲,都担心的不得了。 算姐姐求你,你和虞衡之间好好的,别让母亲再操心了,这些年你不在北荒,而我也没在,现下能和父君母亲在一起,也很好了。你啊,该成熟些了。” 清玥的这几番话,让我缓过神来,或许也该让母亲安心一些,好好地和阿衡相处了。 昨夜我都和阿衡坦诚相待了,这若是再不好好跟他在一起,母亲只怕是会更加操心,母亲向来是疼爱我的,她也不愿我委屈,也不愿我嫁去什么九重天,但是我嫁的人是虞衡。 这位令父君母亲都满意的人,其实也可以和他成婚的,不对,我心里都很期待跟虞衡成婚的场面了。 “好,我听阿姐的,好好和阿衡相处,不让母亲担忧,阿姐,这几日来你和言墨冥君相处得如何,听说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冥界游玩,那地方有什么稀奇的事,怎么会让阿姐停留在那啊。” 这转移话题的度还是要把握好啊,不能过了八卦这一道坎儿。 我这么一转移话题,阿姐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愿谈论此事,她心里其实是对言墨铁定是有好感的,不然我怎么一提到言墨,她的脸上就莫名地多了些红晕。 甚至还莫名地有些觉得此刻的阿姐有些可爱,失去了那严肃的态度,果然是不同的啊。 既然我提到了这事,阿姐脸上出现了些忧愁,“我确实有些喜欢言墨,但也不仅仅喜欢他,更多的是不知道自己和他能走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自己和他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我脱口而出,直截了当地告知阿姐,“这事阿姐莫忧心,既然六界都平定下来了,喜欢谁那就和他讲明白,不能让人家猜来猜去的,以免生了嫌隙,那可不好,不得行的。” “阿颜这模样和阿娘倒有几分相似,若你这样子再老成些,我会以为阿娘来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不太敢问你,你说我喜欢言墨,应该是正常的吧,我若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反噬,我听昆仑山的师兄弟们说,仙子和冥界的冥仙在一起的话,会遭受反噬,更严重者,还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入轮回。” 原来阿姐担心的事情是这个问题,我只好把例子讲出来说给阿姐听,让她放心些。 “阿姐可知阿娘是什么人,她为何跟阿爹在一块会没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让阿爹和阿娘在一起,是这冥冥之中注定的缘份啊。 阿娘是魔界的长公主,身份极其高贵,与阿爹甚是相配,就算阿娘不是那什么劳什子的长公主,她也会和阿爹在一起,这些事情不是身份所论的。 阿爹跟大伯父是这天地之间,人人都崇拜的,那么所娶之人也应该是配得上他们自己的,阿娘的真身是上古青雀鸟,所拥有的法力都让阿姐传承了,所以这就是为何你我的真身不一样的结果。” 清妍大妃这位人物,在好十几万年前,就被北荒之地的掌权者伏羲大帝所喜欢,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就认定了此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听闻那日伏羲大帝成婚的排场很是壮观,都道魔界的这位不受宠的姑娘嫁了个好夫君,却不知道伏羲大帝娶了贤妻。 当年清妍和伏羲成婚三万年后,便有了大女儿,只是不知什么缘由,大女儿清玥在宫中的寝殿里被某人抱走,尘缘殿里的仙使慌乱,伏羲得知女儿不见了,也是先安抚清妍,让她莫难过。 也把清玥消失不见的消息给压了下去,因为这大女儿出生的消息,伏羲并没有摆宴席昭告天下,也导致所有人认为伏羲大帝和清妍大妃只有花颜帝姬这么一个孩子。 “阿姐,我只想与你说,你若是喜欢他,那就告诉他,你心悦他,就不要因为自己跟他在一起会有什么危险,那都是外在条件。 我都听阿娘说了,过几日阿姐你就要回昆仑山去,这大好的机会,为何不好好把握呢,喜欢,那就要说出来啊。” 据《庆华录》记载,青雀鸟和腾蛇若是在一块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言墨的真身是腾蛇吧,嗨呀,冥界也是很不错的,一年都有四季,天色和凡间如出一辙。 “嗯,阿颜的话,我先再考虑考虑。对了阿颜,你怎么又问阿娘我的事,下次可不要再问了,你再问的话,阿娘也是会觉得你太过操心我的事,从而——” 我趁势拉住阿姐的手,言语中皆是想说我和她是姐妹,很亲很亲,彼此都很在意对方,都是关心彼此。 “阿姐何须这般与我说呢,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的,你我是姐妹,我问阿娘这些事,也都只是因为想知道阿姐心仪之人,是不是够格做我花颜的姐夫。 阿姐是我阿姐,是这北荒的大小姐,更是独当一面的清玥上神。” 我见势头还可以再说一两句,于是咳嗽了两声又接着说道,“阿姐也应该知道那位冥君是何来历,这些事,阿娘阿爹也应该跟你说了。 那么阿颜就不再多言了,还望阿姐记得,北荒永远是阿姐的家,阿姐喜欢的人,自然也是阿爹阿娘都满意的女婿。 方才阿衡在殿前说了,不日后我便跟他成亲,阿姐可是要等我二人成婚后,再带言墨回昆仑山?” 清玥听了我的话,不由恍然说,“你这么说,我当然是要留下来看你们二人成婚后再走了,我也要看自家妹妹嫁出去,成家的啊。” —— 按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算法,时间也随之来到了命格书所写的那样,这一日南巧儿已经被文昭帝下旨纳她为妃,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疯了一般,跑来苏府大闹。 口中不清不楚地嚷嚷着要洛晚清死,“哈哈哈哈,明明只是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破坏了本宫的计划……洛晚清,本宫真是小看你了,是你……是你让苏景行在陛下面前提议,让陛下纳我为妃的,对不对。” 乐云觉得这情况貌似她没有参与,于是转身看向正处于懵逼状态的洛晚清,她也是一脸情况之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未曾跟景行哥哥说过,让皇帝陛下把这位九公主纳为妃子啊。 “公主殿下这话是何意,妾身与你无冤无仇的,又怎会让妾身的夫君到陛下面前提议让他纳你为妃,这话可不能胡说啊。” “你这什么劳什子公主啊,别什么事都怪我婶婶做的,你被皇帝陛下纳为妃子,跟我婶婶有何关系,还有,你别以为你自己拿着一把剑就能吓唬我跟我婶婶。” 乐云不是怕,她现在不能使用法术,况且这府上的奴仆听闻九公主闯到这府上来,可能是来找麻烦的,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一来到后院,就看到了南巧儿提剑而来。 “本宫只是想为南梁国谋得一个生路,想为南梁国尽一份力,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贱人所说的话,就让你的夫君向陛下进言,让本宫嫁他为妃,成为那个除了有点政绩,哪哪都不如别人的皇帝为妃。 凭什么凭什么,你告诉我啊,凭什么。” 她愤怒地提起剑,把剑架在洛晚清的脖子处,态度十分强硬,让从太常寺赶回来的苏景行看到后,也是紧张不已。 乐云看到她小叔父回来,也是稍稍放心了些,但是现在洛凝姑姑被白羽挟持啊。“小叔父,婶婶被九公主挟持,她说…她说是因为婶婶跟您说了些事,才会导致她间接成为了陛下的妃子。 您快想想办法把婶婶救下来,婶婶不能有任何危险。” 本以为乐云说这些话会让南巧儿把注意力转移到苏景行身上来,却不曾想这更让南巧儿更为生气,“苏景行,你后悔么,你后悔向皇帝提议,让他纳我为妃么,你且好好看看,你的妻子在本宫手里,能不能毫发无损。” “九公主想要什么,为何不直接来问我,你挟持晚晚做什么,你放开她,有什么事冲我来。”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冲你来有什么用呢,本宫今日闯进你府中来,做的就是要你妻子的命,你不是很在意你的妻子么……那么本宫就来挟持她,你呢,来得也正好,刚好做个选择……” 乐云翻了个白眼,语气不是很好地说,“做什么选择,做什么选择,你若是有胆,你就下手。别跟我说你这十几年都很温顺的,从不杀人,甚至连一只蚂蚁也未曾捏死过。” 第八十八章 劝解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我生来就注定要成为和亲的棋子么,你这女娃娃为何要说出真相,我若是敢下杀手呢,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杀她,你怎么……” 苏景行见这情况不对,于是出声连忙阻止,并表示乐云只是心直口快,才会这般说话。 “公主莫怪,乐云此番话语也是口直心快,您先冷静,把剑放下来,至于您说的这些话,臣也听出来个大概,但是陛下要纳你为妃这件事,臣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 不知?哈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是礼部侍郎,文昭帝都做了什么,亦或是封赏谁,他这个礼部侍郎不都知道的。 听取文武百官提议,本就是文昭帝该听的,那么就不排除他这位夫人曾向他提议,让那位文昭帝听取他的提议,纳南梁国九公主为妃,以稳定两国关系为由。 “既然你都跟陛下提议,那我向你的夫人讨个说法,不能么,你还敢说此事和你的夫人无关,没有任何掺杂着她的话,不然我又为何稀里糊涂地就成为了陛下的妃子。” 眼看她的语气越演越烈,苏景行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解释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怎么会猜测到提议让南巧儿成为大晋皇帝妃嫔的,是南梁国皇帝,在使臣中安插着一位卧底,让他向文昭帝进言,纳南巧儿为妃。 这不仅有利于南梁跟大晋的关系稳定,也能促进晋梁两国百年安稳,文昭帝自然答应。 “我嫁你不成,所以几日前到你府上来送贺礼,你们拒绝收下,我不计较,可为什么要来干涉我的和亲,我嫁谁都不会嫁给已经有六位妃嫔的文昭帝。 既然你的妻子依旧还对我的存在很在意,不如我就此解决了她,这不更好么。”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可不要再犯糊涂了啊,您现在应该回去驿站待着,明日进宫为妃,以感谢皇恩浩荡,臣只此一言。” 何思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忽然说了这么一些话,也让南巧儿原本还愤愤不已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疑惑,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来劝自己的人,会是何丞相。 “丞相大人来得真是时候啊,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此事你应该与你有关,是不是下了一大盘好棋呀,本宫竟不知不觉中被你们这些晋朝人摆了一道。 既然是丞相大人来劝,本宫,无论说什么,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因为除了丞相大人,不还有御林军都来了。” 像是自嘲自笑,忽然回想起我说的话,寻一人嫁给他,方能保证南梁一方平安百年。 “洛晚清啊,你无论到哪里,都是有人保护着的,是本宫输了,感谢你让本宫体会到,身为那人的好友,也能在下凡历劫之际,受到多方来帮助你历劫。” 众人皆不明白,为何这位南梁国的九公主为何如此乖乖地放下剑,还对受惊的苏夫人道歉,而后就回去了。 而她所说的历劫二字又是什么,她所说的帮助又是什么,也是这一经历,直到南巧儿离开后,洛晚清径直走向乐云,而且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对,从方才的害怕,转变成了不害怕。 “晚晚,你作甚,你吓到乐云了,你是不是也吓到了,你要记得我时刻都在呢,这次还多亏了姐夫的到来。” 苏景行觉得洛晚清神情不对,挡在乐云跟洛晚清中间,却不忘向何思安说话,洛晚清忽然道,“你让开,我有事问乐云,你和姐夫好好聊聊。” 说完,不顾乐云正处于懵逼状态下,拉着她的手进到屋内,留下一众仆人跟何思安他们二人。 “姐夫,晚晚可能是有事要问乐云,不如你我移步前厅,坐下来谈谈,可行?” 自然不容拒绝,这可是第一次正面跟小舅子聊天,说什么也不能拒绝,说不定这一次谈话,也会有收获呢。 当下就同意下来,随苏景行到前厅去,他们走了之后。乐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愁眉不展地洛晚清在屋中踱步,她叫住了洛晚清,询问道。 “婶婶有什么话要问我的,不妨就说吧,乐云都听着呢。” “你这小姑娘,可不兴乱叫的,无洛上仙是你的小叔父,我可还不是你的婶婶啊,你怎么胡闹,竟然叫我为婶婶,乐云啊,说吧,你怎么也来凡间了?你阿娘可还安好?” 这这这,这熟悉的语气和神情,怎么和洛凝姑姑那般相似啊,对哦,面前这人不正是洛凝姑姑的转世么,难怪会这般相似。 “打住打住,您是洛凝姑姑啊,那为何要问我咋在这啊,我这不是为了促进您跟小叔父的姻缘,特来此处的,不过按理来说,您现在还是晚清婶婶,怎么一下子就变回了洛凝姑姑了?” 这不是被白羽的一番话给点醒的,也大有可能是近日来常常梦见自己是一位帝姬,每日除了处理事务,就是陪着一位叫花颜的仙子,去九重天的月华殿去观察那位风光霁月的虞衡上神。 还有梦到那日无洛带花颜到妖界来的场景,那时花颜还问她是不是喜欢无洛,唉,总之就是诸如此类的梦境。 洛凝把事情经过告知乐云后,乐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才是洛凝姑姑该有的气场,方才她还以为她是洛晚清呢。 “原来是如此,那洛凝姑姑现在记起来了,您可是还要和我小叔父生活的,毕竟我来的时候,也常常听到您喊我小叔父为景行哥哥。” “什么景行哥哥,那是洛晚清喊的,可不是我喊的。”这些事儿先不要提,她得问问乐云,近来花颜跟虞衡的感情如何了,是否已经成婚,是否可曾住到九重天去,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了没有。 “这些事先不提,你来给姑姑说说,你阿爹阿娘的感情如何了,是否已经成婚,还是没成婚,你怎么来凡间了,不该是在北荒陪着你外婆,替你母亲尽尽孝道的。” “这些,这些我娘亲说了,我既然想来看小叔父,那就可以来的,洛凝姑姑您放心,我阿爹和娘亲尚未成亲了,我娘亲说了,要等我小叔父历劫完,再办婚事。 这事我阿爹亲口说的,我娘亲同意了,洛凝姑姑为何看起来不那么高兴,是怎么了呢。” 我没名没分的跟着虞衡,竟然要在虞衡提亲的时候,竟然同意虞衡随口一提的建议,不止如此,竟还让老凤凰苦等着,洛凝都看不下去了。 “真是胡闹,我不是都与你说过,你小叔父这里有我陪着就足以,绝不会有人敢趁虚而入的,乐云,你娘亲不明白你爹爹的话里有话,难道你作为他们二人的孩子,也看不出来你爹爹有多隐忍么,真是太胡闹了。” 是么,虞衡的话里又怎么会有话,是我理解意思不够,还是觉得虞衡的爱让我有恃无恐,把他对我的纵容当成爱。 把他的隐忍,拿来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来呢。 “姑姑…我爹爹眼里只有我阿娘,这不都是我爹爹该做的么,为什么在您和外祖母眼里,就成了纵容和无限宠爱呢。” 洛凝不知不觉中落泪,声音有些更咽道,“傻孩子,你爹爹眼里怎么会只有你阿娘一人呢,你是你阿娘拼尽性命也要生下来的孩子,他知道你的出生会让她的发力退散,所以给她喝了一梦醉。 忘却生下过你,忘却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把你送给旬殷,让旬殷抚养你长大,他也在暗中保护着你,护你平安。 你或许还是觉得你爹爹的爱,不及无洛无意的关心和关爱,你的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对你好的人,是可以跟你娘亲成为道侣。 而且此人还是你所谓的小叔父,我不说出来,你或许还不知道,你这是在拆散你爹爹和你阿娘,你还觉得你阿娘和无洛在一起,是会更幸福的。” 是么——爹爹虽然凶了点,但是该给的东西也是都给了,除了那四万年来自己一直喊她人为娘亲,但大多部分,也是对名义上的“姑父”,有着莫名的喜欢,更是想认他为爹爹。 “爹爹的眼里也是有阿云的么,可是他常常板着脸,似乎觉得我的存在是个麻烦,洛凝姑姑,是不是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我的出现,会让娘亲不开心,甚至还觉得我一出生就是个错误。” 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还要哭了,罢了,洛凝充当一个过来人抱住乐云,轻声安慰道,“乐云的出现是正确的,你娘亲把你生下来,是付出了性命的,怎么会觉得你是个麻烦,这些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有你娘亲。 乐云啊,你小叔父终归只是你小叔父,你爹爹跟你阿娘才是你的家人,你把你的小叔父当作是亲人无可厚非,但和你有血脉相连的,是你的父君和娘亲,明白了么。” 洛凝此话就是在说,是可以把无洛当做是亲人,但也要记住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只有九重天月华殿的那位和北荒帝姬花颜。 “嗯,洛凝姑姑今日也是和阿云说了好多话呢,阿云明白了,洛凝姑姑点拨后,阿云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过追根到底,还是阿云对我爹爹的偏见有些多,不过这些我都可以改。” 不能因为觉得爹爹比不上小叔父,就认定阿娘和小叔父在一起就会幸福,那是不可取的。 阿娘跟爹爹在一起,讲究的自然是缘份二字,怎会有人觉得爹爹跟娘亲不相配呢,大概就只有乐云自己了。 “既然洛凝姑姑您已经恢复记忆,那么离您回九重天的时机也差不多了,那阿云就先回去跟我阿娘交流交流一番,阿云在此祝您和小叔父都平安归来。” 嗐,也不枉费洛凝这么说了,洛凝是操心我我跟虞衡的事,也时常记挂着,她和我这么多年来她和关系那么好,也是因为这些缘由吧,或者还有别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八十九章 休妾 “这就要走了?是急着去跟你娘亲团聚?”猝不及防地这么一句话,可是让乐云差点整蒙了,所以洛凝姑姑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呢。 “啊…既然姑姑你都与我说了这些话,我也明白了个中缘由,自然是要去寻我娘亲他们。 不过,小姑姑既然恢复记忆了,那么也应该会陪在小叔父身边,陪他历劫的,我呢,也不用那般操心了。” 操心啥的,顶多就是关照一番小叔父在凡间的亲人,还有照顾洛凝姑姑。 虽然说在她的记忆里,乐云就像个开心果陪伴着她,乐云说要走了,心头还是有些不舍的,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说的这些话,竟会让乐云听进去了。 着实是没想到,洛凝是真的没想到,“嗯,记住了记住了,你且回北荒去吧,不出几日,我和你小叔父也就回九重天去了。” 只是到时候洛凝跟无洛何去何从,尚未可知。 听到洛凝这么说,乐云忽然想到她小叔父的表姐陆离姑娘,连忙说道,“小姑姑可否帮忙照看一人,此人是元始天尊座下的徒儿,被天后娘娘设计来凡间历劫,她呢,名唤灵安。 我娘亲说了她会有劫难,而且有些难以度过,还请小姑姑在事发前,照看一下她。” “也好,此事我会帮忙照看,她是名唤灵安是吧,好,你先回去吧,这儿一切都有我。” 乐云提出的事,作为她的姑姑,也是会同意下来的。 她忽而甜甜地一笑,满脸开心地说,“那就谢谢洛凝姑姑了,如此,阿云就先走了。” 她施法离开此地,烟消云散后,屋内就只剩刚刚恢复记忆的洛凝,面对着这熟悉而陌生的环境,脑海里的记忆也是可以帮自己熟悉熟悉的。 “好好的,我说的是来保护你渡劫成功的,怎么命运偏爱做这些事,怎么让你我在凡间成为夫妻了呢。” 不敢相信啊,短短几年间,洛凝就对那位第一次踏入妖界,送花颜来妖界的小仙倌有些心动了,不太正常,真的真的不正常。 这一切如花似梦,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方才乐云的出现是幻觉,可是一掐着自己的手,那疼痛感又很真实,仿佛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成为了无洛这家伙的情劫。 往事一幕幕播放在脑海中,从初始的懵懂动心,到后来让知秋陪她去码头那处等良人出现,甚至还淋了雨,这一些事,现在回想起来,只会觉得自己,是有多喜欢无洛,才会如此。 要是这一次不是她在这里,成为了无洛所要经历历劫的情劫之人,换成是我来,她大抵也会觉得不妥的。 但是还好,还好是她洛凝来了,还好无洛的情劫是她,这样就证明了无洛其实也是有些动心的,所以二人下凡历劫,都是彼此喜欢的人。 至于方才发生的事,不就代表着白羽的命格是从南梁国而来,到这来和亲,注定跟他们二人之间纠缠不休的,不过应该不要担心,白羽只是简短的出现一下。 “若这是一场梦,阿洛,我不枉陪你来过这人间一趟,庄周梦蝶也不过一次,你的情劫既然是我,不妨我来助你好了。” 这怎会是一场梦呢,无洛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观望,听到洛凝如此,心中也不知不觉中多了些满足,更多的是对洛凝的好感蹭蹭地往上涨。 原来他所梦到的那个人是屋里的洛凝,是那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说无洛图谋不轨的洛凝帝姬,明明他是孑然一身来凡间历劫的,她怎么也会跟来,而且还给她自己找了个借口,来助他历劫成功。 到时候回归天界,为何她会这么做,三生石上有他和洛凝的名字么,应该是有的吧。 他也在心中说,“我本以为这世间只有阿颜会记得我,却不曾想,原来你在不知不觉中对我动心了。 洛凝,怎么办,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啊,可是这份爱我觉得配不上你,或许我们都需要一个契机来互通心意。” 何思安本来跟无洛去前厅喝茶,哪曾想过他这小舅子会突然半路折返,是觉得他也应该在场,去安慰洛晚清去了。 他呢,也不好多留,也该回去跟夫人说说情况,该把某些人送走了,这些年的误会,也该给一个了断了。 苏府门口 随从阿聿看到风尘仆仆地何思安从府上出门,上前询问道,“大人,现下可是要回府去?方才夫人的贴身丫鬟来报,说林姨娘知道您因为夫人的原因,把她给禁足后,大哭大闹啊。” 他怎么忽然觉得他这个贴身侍卫像是在憋笑,好像是觉得近日来,他这个丞相大人对发妻是越来越好,无论夫人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呢。 是因为乐云小姐的到来,所以大人才会这样么,也许大人早就这样了吧。 “咳,本官知道了,回去吧,收起你的八卦之心,赶路吧。” “属下多嘴,还请主子莫怪。” 就这样,何思安从小舅子的府邸赶回丞相府,很是不像平常那般,一回来就去听雨院,怎么现在是去望秋院了。 “主子,您莫不是来错地方了吧此处并非是夫人的院落啊,何况您不记得了,林姨娘此刻还是在禁足当中呢。” 阿聿好心提醒,何思安自然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来这也是来解决事情的,既然这个林姨娘如此想寻死,还不如就此机会写封休书给她,让她回边境去。 边走边回答道,神情丝毫没有任何不妥。“本官是来成全她,她既然想走,本官又何必留她,这样对本官和她都不好。” 这话也真是有些道理啊。大人不愧是狐狸,连这些都打算好了,看来也是深谋远虑了。 “是,属下明白了。” 小翠本就在院门口给林微月望风,看到那熟悉的衣衫而来,也是急着回去给林微月禀报,说丞相大人回来了。 “二夫人,二夫人,相爷过来了,您快放下这绸缎吧,相爷来了。” 她就知道何思安是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的,这不,她听取小翠的提议,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一用,相爷也是很担心地从苏府赶回来了。 她还是觉得做戏要做足,于是哀哀戚戚地再次上演上吊自杀,只是她这么想着,也没个实际行动,何思安就出现在院子里。 也是看到了正在拿着布条要上吊自杀的林微月,神色也有些生气,他早已见惯了这女人的手段,以为她这次会选个不一样的,没想到还是老法子。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先是出言相问,“这是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来解释,阿许因为你的话,误会了许多,如今我和她解除误会,让你禁足半月,你心有不满,我不怪你。我今日过来,就是想把话给你都说清楚,让你不要误会下去,其他人先退下,本相跟你们姨娘有话要说,其他人去忙吧。” 屏退左右,何思安从怀中拿出一封和离书摆放在桌上,林微月愣愣地看着他,不明所以,想不通何思安这是要做什么,正当她要开口问的时候,何思安先开口道。 “微月,这是和离书,我将它拿给你,是想跟你说,你我之间的缘份或许存在误会,我也才会把你纳娶回来,你不要过于震惊,是我觉得我不能对不起你,我爱的人只有阿许。 这样对你来说会更加难过,但是自古爱难两全,你放下对我的喜欢,拿着这封和离书走吧。” 他说什么,风太大了,她有些听不清楚,什么愧对,什么悔意,难道她这两年来对他表达的爱意,都是假话么,都是逢场作戏,终究比不上正牌夫人么。 她有些难过,难掩失落之色,带着些哭腔问,“相爷,这一切都是源自于您对夫人的爱,远远超过了妾身,您不想愧对她,转而来妾身这院中,向我说出这些话来么。 可是您可曾想过,妾身当年……罢了,就算妾身拿着您给的和离书和一些房契出了丞相府,哪里还会有妾身的容身之处啊,您不能这般无情啊,相爷。” 这说到底,还是何思安对不住林微月,但是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苏知许一人,如果要让一个人难过,那也只能忍心了,更何况,这两年来,他对林微月的心思,只是暂时收留此人在府中生活。 “妾身不能没有你,妾身做不到没有你的日子妾身该如何活下去,相爷,妾身错了,妾身不该害夫人,不该让她误会您,妾身真的知错了,求你不要赶妾身走。” 林微月也是做戏做足了,虽然哭得撕心裂肺的,可是这眼泪一滴也没流啊,再观察到她脸上的细微表情,才知道她嘴角是上扬的。 怎么感觉这何思安被某个人套路了啊,而且还处在深深地自责中。 “这件事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你,你该走就走吧,以往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你出府后要好好活着。” 怎料他的这番话说完后,林微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改往常态度,也不哭了,不对,是假哭,她也不假哭了。 自个儿站起来拿过和离书,跟何思安给的房契,很是感激地说,“相爷,你是个好人,还好我这一招数管用,你既然给了我和离书,那你可不许后悔啊,我呢,在要走的时候先给你跟你夫人道个歉。 这次是真心实意地道歉,我之前确实做的不厚道,我拿到了这封和离书,你可不许反悔,你大可放心,我这个人吧,最喜欢的就是成人之美了。 我祝你和你的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至于你跟她之间的误会解开,也不需要我了,小老妹儿我这就走,这就走。” 这怎么和平时的林微月不一样,还是她以往都这样啊。 自然不是的,林微月确实还是那个林微月,只是身体里的芯被人换了,她呢,是来自一个神秘的国度,巧的是她也叫林微月。 她呢也不想当什么姨娘,不如就找个机会让这位原主的夫君写封休书,让她这个向往自由的少女出去闯荡江湖,她还以为要等很久才会让何思安动手休了她,没想到今日就收到了和离书,和房契,真不错真不错。 第九十章 担心 “从此,我也就不用为了原主所谓的理想,而在这京城中给人当小妾了,嗨害嗨。” 这辆马车还算豪华,没想到这一位大人居然会那么好,竟然还安排好了车辆,让她想去哪,便去哪。 丫鬟小翠见林微月拿着手上的珠宝一次次的确认了她被丞相休弃的事,小翠也是耐心的回复她。“是是是,姑娘您被相爷休弃了。” 并还有点不解地询问道,“姑娘,您怎么会被相爷休弃啊,而且您看起来没那么伤心,是不是相爷说了什么,才会让您如此啊?” 差点忘了,小翠这丫头是古人啊,得和她说明白点,自己为何会如此开心,且有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她伸手拍了拍小翠的肩膀,改掉以往柔柔弱弱地性子,态度有些直爽道,“小翠啊,人生在世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咯,你看吧,我这两年在相府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挺悠闲的,除了跟夫人争无理由的宠,就是陷害夫人,我呢,也看不下去自己的行为。 大人呢,也是为了成全我,把一封休书给我了,让我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这些金银珠宝,是丞相大人对我的补偿,这下你可明白了,有钱也是不错的,至少不会饿肚子,也不用回到万花楼了。” 即便是拿到了休书,这怎会让自己一个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少女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呢,以后尽量远离京城的熟人就好了。 不过她这都算好的了,有的穿越界前辈一来那就是卷入莫名其妙的宫斗纷争,况且还会因此丧命,还好她是刚来就被这前身的夫君给了一封和离书,还好还好。 小翠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的认知里,姑娘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小翠也是很认同姑娘说的话的。” “真乖,真不愧是——”《反派女配自救中》里的丫鬟,这见解真的有觉悟,而且还很高。 —— 寻桃得知他们家相爷一回来就去了林姨娘的院子里,匆忙赶来禀报给苏知许,那情形甚是着急啊,她的脸色很是沉重。 座位上的苏知许见她如此,淡定问,“发生了何事,你怎么脸色这般沉重,春兰,你给寻桃倒杯水来。” 一听夫人让春兰给自己倒水,寻桃摆手连连拒绝,“不用不用,夫人,真的不用啊,奴婢就想说,这件事情是关于相爷一回来就急忙去了望秋院。 所以才这般的,奴婢是没想到相爷会去那望秋院啊。” 去了就去了吧,她苏知许啥时候那么小气,连何思安去了一趟望秋院就不开心吧。 “这事儿,我都不在意,你啊,也莫要放在心上,相爷想去哪,又或者想宿在哪里,这都是他的自由,我又不可能无时无刻都盯着他,让他不要去和别的女子睡觉,更不会要求他不要纳妾。 我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喜欢别的女子就好了。” 这淡淡的语气是真的让寻桃的脸色愈发沉重,这到底是哪一环节出错了,夫人为何满脸不在意的样子呢?丞相大人真的没有和夫人解释过么? “可是您才是这府上的女主人啊,相爷是您的夫君。”要是能上点心也好呀,偏偏是苏知许对何思安的有些行为是不想管的,这才让某位以为自己被撬墙角了。 “林姨娘入府两年多了,相爷去看她也是情理之中,你们二人也不必对此事过于关心,该是什么果就会种下什么因。” 苏知许不是不爱何思安,只是误会解开后,她也发现自己对他的爱变了质,根源上是没变的,只是她没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晃然间,自己竟又不小心思绪飘远,连何思安站在多时也未曾发觉。 “夫人此话甚好,为夫也觉得夫人说的话很是有道理。” 这,他是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寻桃跟春兰怎么不说话了? 怎么一见到他,心头就有种想法,想要逃离何思安呢,果不其然,心头想着离开,作势就要起身离开此处,回房间内,闭门不见何思安。 “阿许,你何故见到我来就要躲我呢,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又在哪里惹得你不快,你说出来,我都承认我做错了事。 但你不能一见到我就走,你这一些举动让我心中很是不安。” “相爷自重,你既然都和微月妹妹相处了那么多时间,可以去陪着她的,不用过来这里找我聊天。” 这些话处处透露着苏知许吃醋了的象征,何思安也随即坐下,就坐在苏知许旁边,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唉声叹气的,像是生气了似的。 “阿许看来是在吃味,可是我若不过来,孩子想我,那他岂不是要怨我这个爹爹在他还未出世就对他娘亲不好,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你说我的话可对,阿许认为这话可有什么诚意么?” 一提到孩子,苏知许还去看了眼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露出一副欣慰地笑,但是耳后根也红了半边天。 寻桃春兰肯定是被何思安给安排去做事的,不然他怎么敢如此的,怎么还提到了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啊。 当然了,她这些细微动作瞒不过何思安,何思安又继续说,“之前是为夫没有和娘子说好事情的经过,才会和娘子离心,为夫之前对娘子的爱意不减,也从未变过心。 还请娘子放心,为夫这一生,下一世都只会对娘子动心。 自重什么的,娘子可别拿这一礼数来对我说,你我是夫妻,为夫摸你的手是可以的。” 苏知许被他这番话给说的脸红心跳的,“好了…我,我知道了,云今的话还是如此让我听了就脸红的。” “娘子不喜欢么?那为夫日后还要说很多呢,哎呀,这可得怎么办啊。” “打住打住,你让寻桃他们出去,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是不是关于林姨娘的事情,那你不妨简短地说两句,可好?” “为夫明白。” 把来龙去脉讲明白后,苏知许也总结这几日林微月的行为跟为人处事跟以前的大有不同,不过她始终是林微月。 “云今你好歹也是亲自去迎娶林姑娘的,难道这两年来,你对她真的没动过什么心思么,你动心不动心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娘子不知道为夫这么做只是想让娘子知道为夫的心里只有娘子一人。” 九重天*月华殿*凌染阁 唉,甚是无聊啊,虞衡这几日要为我二人的大婚忙东忙西的,而我呢,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翻阅他为我备好的话本子,翻来覆去只有那几番话。 “酱酱酿酿……唔,这词貌似不对啊,阿衡是怎的从哪找来的话本子,怎么让人看了,小脸还不听话地红了啊。” 我本以为乐云下凡去,还在陪她的小叔父历劫呢,我拿起来第二本书仔细阅读时,忽而听到敲门声,随意说了句,“门未关,进来吧。” 起初我以为是月华殿的仙娥前来找我问话,是想知道我喜欢怎样的婚服时,也没抬起头来,就被一声娘亲,给打断了看话本子的念头。 “娘亲娘亲,阿云回来了,你可高兴些了,您看话本子,不如跟阿云去一趟瑶仙池,那里有很多好看的小锦鲤,可多了。” 我被她这么一喊,差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或是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了她的样子跟声音,这才知晓乐云就是乐云,无人假扮她。 我这才合上话本子,把她拉到跟前,问了她一些事,比方说,“你怎么不在凡间陪你的小叔父,现在就回来,不怕你的小叔父遇到危险?” 娘亲没有称小叔父为无洛上仙,反而是一口一个你小叔父,乐云神色大变,语气也很明确,“娘亲,小叔父有人陪着呢,阿云回来,是觉得身边有您跟爹爹也是极好的。 阿云也不该不听话,由着性子让娘亲陪我去凡间帮助小叔父度过情劫。 娘亲,阿云知错,望娘亲不要与我计较。”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可把我整蒙了,乐云怎么好端端就向我道歉呢,这是怎么了啊。“你这孩子,好好的还跪下做什么,快起来,你快起来,别跪着,你是娘亲的女儿,何须道歉,不需要道歉的,明白么。” “可是……可是阿云对父君的误会很大,阿云曾经以为您和父君在一起是不开心的,只有小叔父跟您在一起,您就会开心的。 阿云对父君的成见很大,但是经历了一些事情,阿云也终于明白,原来您的心里只有父君一人,而父君对您的爱,也不比小叔父少。 娘亲,阿云能有您和父君这样的父母,阿云很幸运,也很高兴。” 我听完了乐云的话,忽然感受到心中的郁闷感像是解开了,心口也不那么痛了,情蛊似乎解开了,又好像没解开。 我欣慰的摸了摸乐云的头,眼里含着泪花,声音也不知啥时候就变得沙哑起来,“阿云,这都是必然的,你在来寝殿的时候,没看到你爹爹么,你啊,有些话该对你爹爹说的,就该给他说啊。 总不能一直和你爹爹有着误会吧。你说,是不是?” 得化解乐云跟阿衡之间的隔阂,不能只有我和阿云的关系好起来,阿衡也该和阿云的关系缓和些。 “娘亲说的是方才在门外的宫殿门口那里,有个人正拿着大红花挂在月华殿匾额上,身着墨绿色衣袍的人,是爹爹么?” 他竟然亲自挂上那大红花,“是真的么?快带我去看看,可别让你爹爹受伤啊。” 生怕他会受伤,我预感到虞衡就在殿门外,竟还要亲自布置这大婚现场,也是立马挣脱了阿云的手,跑到虞衡的面前,伸手拿下来了他手中的大红花。 虞衡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我,问了句,“娘子要做什么,怎么还拿走了为夫的大红花呢,快拿给为夫,为夫要亲自挂上去。” 第九十一章 心有愧对 “就是这些由他们去挂,你快下来,这么危险的动作,阿衡你快下来,这个我不能拿给你。”于是我喊来一位侍卫,让他拿着这大红花放到上面去,虞衡见我这样,只好作罢。 从那上面下来,心底却有些暖意流过,知道我这是担心他,才会这般。 不然我的脸色可不是那般轻松,也只是担忧再加上我身旁还有个乐云,他也是会看在乐云的面上,从那上面下来,从而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从容说道。 “娘子莫担心,为夫已经从那上面下来了,娘子的眉头可以展开了,乐云这孩子可都是一直在看着呢。” 我口中急道,“若不是阿云说了你在门口挂着这东西,我也不知道你竟会亲自挂上去,阿衡,这些你莫亲自动手,可好,别让我那么担心。” 我这样子,虞衡瞬间就明白了,我这是真生气了,而且他自个儿上去挂那大红花这事,是女儿乐云说给我听的,否则我也不可能会那么生气。 他明明拿着话本子给我解闷的,也未曾告知我他要去做什么事,现在好了,我知道他是要亲自挂这些,心底能不生气么。 乐云附和道,“爹爹,女儿绝非是故意和娘亲说您在此处挂红花,是娘亲问我有没有见到您。” 话已至此,虞衡也只能是点了点头,认为乐云做得对,凡事都跟我说了,连这等事,她也是很上心。 “做得好,日后你也该这样的,你这次回来,可是来求你阿娘给你什么,是救命的法子,还是别的?” 这一问题问下来,乐云首先是愣了三秒,后来反应过来,竟是直接说,“孩儿觉得在凡间的这几年,见到了很多情爱故事,也认为和父君您和娘亲在一起,也是一桩让人羡慕的感情。 孩儿此番回来,是想跟娘亲,还有父君您在一起,只为一家人在一起才算家。 也绝非是来寻娘亲拿什么救命的法子,孩儿知道之前对您颇有诸多误会,但也知道您对娘亲的爱很多,多到孩儿都数不过来。” 这儿那么多人呢,乐云怎的还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讲出来了,不妥不妥。 “要不,阿衡,咱们进屋说,进屋说可好?” “娘子的提议甚是好得很,进屋说吧。” 说到屋中聊,那就是到屋内聊,虞衡也认真的回想乐云说的那些话,握着我的手越发的紧,生怕我下一刻不见人影。 “你刚才的话,是谁教你的,我与你阿娘本就是互通心意,在一起也是在所难免会被你误会成我不爱你阿娘,娶她也只是因为那所谓的情蛊。 娘子,你觉得为夫说的这些话有些可对?” 咋还问我呢,虞衡的脑回路没问题吧,阿云都那么说了,他怎么还觉得阿云说的话不可信啊,是不是不太相信阿云说的话。 为了让他安心些,我郑重其事地对着他说。 “阿衡,我觉得阿云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以相信的,你也知道这些年来你我都不曾陪伴在她身侧,如今她能说出这些话来,也是知道了你我的苦衷。 自然也觉得你作为她的父君,对我的喜欢也是不少的。 我们应该不用怀疑她所言是真是假,只要是她说的,都是发自她内心所要说的,是不是?” 有理,十分有理,娘子说的都是有道理的,那么自己作为乐云的父君,也是该认同她的话是真的,是发自肺腑之言,绝非临时起意。 乐云的这些话虞衡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强认可乐云所言是真的,并非是受他人所劝道,才会这般。 虞衡赶紧道,“你有如此觉悟,为父很是高兴,既然你回来了,就住在青竹院吧,有何事再回月华殿找你娘亲。 你娘亲一人待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回来陪她也是极好的。” 听完虞衡的话,乐云眼前一亮,心中也是觉得她爹爹也是有所改变的,总不会说让她这个女儿离我远点,以免我和她多亲近,而忽略他的存在。 可有哪对夫妻愿意自己的孩子不与自己亲近呢,除非他是口是心非,所说的话都是假的。 要么也就是虞衡这个面冷心热,不懂得怎么和孩子相处的老凤凰会做的事。 “是,孩儿明白,父君的话,孩儿会谨记于心的,只是孩儿还有一事想跟父君您和娘亲讲。” 虞衡微微松开了我的手,静待乐云的下文,乐云也不摆什么谱子,坦言直说,“孩儿此番回九重天,其一是想明白了,有娘亲的地方,才是家的方向,在孩儿的心里,您跟阿娘是同等的重要,缺一不可。 其二便是,孩儿既然和玉书仙君和离,在八年前,孩儿心里头住了一个人,这一次回来,有部分是因为想给此人一个交代。 孩儿的婚姻,孩儿想自己做主,请父君母亲成全。” 她的婚姻大事自然是她自己做主,但是要先带过来这月华殿,让我跟阿衡先看看品格性格,和才貌。 不过乐云心中住着的人是谁,我不用猜,也是有几分知道其中缘由的。 这谁失恋了,有这么个知心的大哥哥在一旁安慰,甚至还不曾对自己直言说此生自己只喜欢某人。 还说过对她矢志不渝,这些不都是那位陨灵渡的仙君溟若所说的,唉,罢了,既然乐云想如此,那就让她去追求此梦好了。 我和阿衡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看了彼此一眼,也都明白,任由着乐云跟她的溟若哥哥发展,能成最好,谁不想和才貌双全,甚至还是九重天上万年难遇的人才谈场浪漫的一段感情,首先排除我。 “好,阿娘答应你,你爹爹自然也和我一样,是支持你的,不如我和你爹爹大婚时,你带他来,可好,或是我跟你爹爹大婚后,你再带此人来拜会,先来月华殿拜会,再去北荒跟昆仑山一一拜见姨母跟你外祖父外祖母。 这个提议如何?” 不用说,这个提议是好的,虽然乐云还未跟溟若提起自己对他的心思,不过该明白的,都是明白的,此人也不是傻子,能看不出来乐云对他有意。 如若没猜错的话,那一日乐云上九重天来,应该也是来和溟若独处的,这怎么没被我看到呢,真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也还好,溟若对乐云存在着怎样的心思,明眼人都知道,只是看破不说破,虞衡这厮深有体会,明明他都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是有权告知溟若,他和乐云缘份无缘。 但他还是私下去跟司命讲了几句话,让司命星君修改溟若的命格,明里暗里地促进溟若跟乐云的道侣缘分。 乐云既然已经跟我们说了那么多的话,也知道自己该去一趟北荒告诉她外祖母她很平安,没出什么事,然后再去一趟陨灵渡去看她的溟若哥哥。 她有些扭捏地看向我,似是不好意思,“娘亲,孩儿的话到此就说完了,如若您没有什么话要吩咐的,孩儿就先告退,去北荒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我心头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又看了看虞衡的神色,也猜得到他没什么事要交代乐云的,摇头道。 “没什么事了,阿云你既然要去看你外祖母,那去的时候要注意些安全,万万不可出事了,一路小心。” “你娘亲说的很有道理,既然是去你外祖母家,为父派人陪你同去。” 只是没想到乐云会拒绝她老爹给她安排的人,乐云拒绝三连,“多谢爹爹的好意,女儿认得路,也知道去外祖母家需要走那条路,北荒离九重天不远,就无需爹爹派人跟着了。 让这些女使姐姐在此当差,帮忙布置大婚所要布置的东西吧,女儿自己一个人是可以的。” 这过早的成熟感,让我和阿衡都觉得有些手足无措,是我们二人太不了解乐云了,怎么会知道她如此为人着想。 是让我觉得越发愧对于她,我应该说我陪她一起去看母亲的,怎么还未说出口,又被乐云继续说道,“娘亲就在月华殿陪着父君吧,自娘亲醒来,父君也是和娘亲相处得少,女儿此去北荒,应该是会平安抵达的,娘亲无需担心。” 我正要开口回答她,就见她使用传送阵,离开了凌染阁,我这还未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十分郁闷啊,真的就十分郁闷。 “是不是我不关心她的事之后,阿云这孩子也决定不让我继续跟着她,她是不是不知道我是愿意陪着她去的。 你说,是不是我这几万年不曾伴她左右,她也从来不抱希望,甚至还为我的行为找了个借口。” 我莫名其妙地几句话,直接让虞衡愣在当场,他是觉得我想多了,乐云的事,他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他拉过我的手,让我一整个人被他抱在怀中,他想我冷静冷静,让我莫想太多了。 “娘子这些都是什么话,你这么一说,为夫也有责任,是我的所作所为,让阿云被迫成熟,娘子,这些是为夫自作自受,是为夫让阿云变得如此。” 怎么都会觉得自己有错呢,乐云的懂事,也有些部分是源自养父母漓卿对白羽的宠爱,对她这个养女冷漠处理。 当年乐云和玉书成婚,也是因为白羽跟漓卿说他们二人最是相配,也是白羽设计让乐云被玉书特意相救。 也才会促成了一段孽缘。 这其中也有我的错,我为何要在生下乐云后就喝了一梦醉,甚至不记得有乐云这么一个孩子,我简直不配让乐云喊一声母亲。 “娘子,有些事已成定局,我们不该沉淀在以往的过错中不能自拔,我们既然已经把阿云认回来了,那也应该是更加对她,让她也晓得你我二人对她也是很宠的。 我们对她好,是让她开心的,而不是让她觉得我是对她有所愧对,才会对她关心。” 也对,所以,这都不怪谁的,谁都无错,日后想个办法弥补对乐云的遗憾,更加对她好,让她快乐些。 “那你我也该让她自己选择对自己好的夫婿,不管此人好不好,只要对乐云好,事事都以乐云为重,那也是很好的。” 第九十二章 他就是个老凤凰 “此话我不能认同,娘子,既然乐云已经长大,也到了三万岁,那么感情之事让她自己决定不是更好么? 凡间有句话说的好,两个人彼此相爱,靠的是两情相悦,就好比如为夫和娘子,不就是这般么,你说是不是?” 我嗔怪不已,只是觉得虞衡稍微有些不要脸,怎么还把我跟他之间的事拿来做两情相悦的例子,虽然事实如此。 “瞧你说的,这事可不能扯上你我啊,你可知阿云这孩子自从跟玉书分开后,不是有溟若陪着她,安慰她。 动心也是经过好几日积累起来的,和你我相比,着实不能拿来比较。 阿衡以后还是休要再提这事。” 他以为我提的这些事不好,神色变了变,语气有些颓废,是觉得我对我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有介怀,说的话也是酸溜溜的。 “让娘子委屈了,为夫应该多考虑考虑的,怎么就让娘子同意跟我成亲呢,是为夫考虑不全面。 娘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反正这大婚也没有布置完好,我方才拿着你我二人相爱是因为两情相悦说事,确实让娘子觉得不妥,娘子若是不想与我成婚,不如就离开吧,明日我会亲自去北荒跟岳父岳母说个清楚。” 我见自己把话题聊到这般田地,也是后悔莫及,急忙拉住差点就要回房间的虞衡,向他急切地解释着我的意思。 “不,不是这般的,阿衡许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的感情是很久之前的传言了,用来做比较实在不妥。 不过呢,我确实和你是两情相悦,不是因为情蛊,更不是因为那该死的宿命。 阿衡,你明知我为何喜欢你,我之前摇摆不定是觉得不能对不起你们,可我更不想辜负你这四万年来的守护。” 他护着我的这四万年,眼中总有掩藏不住的情意,可我却认为是师徒的关系,他的情意在我眼中成了师傅对徒儿的关心。 而我稀里糊涂地再一次爱上了虞衡,对旁人的如何示好,却也不曾搭理过,是宿命也罢,不是也好。 终归是我先动了心,我不想与阿衡有误会,更不想让他难过。 “那娘子可后悔答应我,要与我这老凤凰成亲?娘子可曾想过你之所以同意,是因为乐云的存在。 要是没有乐云,娘子是否也会义无反顾地答应,而不是犹犹豫豫地答应。” 假设是这般,我定不会是会因为这些不重要的事来答应虞衡的求娶,可一旦认定了他,那么也就只想和他在一起,不想和他再分开,甚至想跟他共守生生世世。 “不,没有假如。因为我此生认定的夫婿,只有容颜绝好的、对我极好的阿衡,这世间只有阿衡这般好看。 其他男子在我眼里皆是不怎么好看的人罢了,阿衡又为何每次一生气都说这些话来问我,我不都是让你安心。 下次你若再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来,我以后可都不搭理你了。” 我呢,伸手捋了捋他的头,顺道摸了摸他的脸,因为我俩都从椅子上离开,都没有坐下,我伸手够到他的头时,他忽然也伸手,将我的手拿开。 言语中还带着一些怀念,似是回到了那段时间,他曾带我去凡间历劫的事,是很遥远的事了,遥远到我都忘了。 “你干嘛,我不就是摸你头摸了好几下,你还不让我摸,是不是?你欺负我,你不让我摸你的头。” “当然可以摸,只是娘子说的话,为夫还未来得及回应呢,现如今娘子又摸我的头,很容易让我分心啊。” 我当下反驳,拆穿他的话,“我不管,你就是不想我摸你的头,你不给我摸摸头,你跟某一次历劫时的情况是一样的。” 他这会儿是握着我的手,声音甚是温柔地说,“为夫是怕娘子累了,才让娘子歇会儿的,娘子既然都提到了那一次历劫一事,为夫呢,也不瞒着了。 娘子要是真的想给为夫摸摸头,娘子何不如跟为夫回屋去,咱们把话说明白了,然后呢,娘子想摸头那就摸,为夫都给摸。” 其实我吧,不仅想摸头,更是想摸他的腹肌,好怀念呀。 “好,听阿衡的,咱们快进屋吧。”我这迫不及待地样子,也是能证明我对虞衡是别有用心,是馋他的身子,这有句话说的那个好啊,人不色怎能觊觎老凤凰多年。 “娘子除了想要摸为夫的头,可还有什么地方要摸的?” 我以为自己的对策都想好了,就脱口而出,结果是那一句,“不止是摸头啊,这些阿衡都是明白的啊,怎么还反问我呢。” 我二人之间的氛围瞬间沉默,我走到房门前,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走了过去,拉起他的手,询问他是怎么了。 “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让你生气了么,还是我所言甚是不好,你觉得有伤风化?” 他轻轻一笑,突然就蹲了下去将我抱了起来,语气也是显而易见地透着开心,“看来娘子说的两情相悦,是真实存在的。娘子既然如此喜欢为夫,那为夫也不敢让娘子失望啊。” 我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而且是还透着危险的气息。 “那…那是还可以的,你说…你说是吧,夫君那么好看,再加上这张脸,简直可以嚯嚯其他女仙子。 当然了,我呢,对你是真的很感兴趣,也对你一见钟情,再加上你的这句两情相悦,我觉得很妥当。” “嗯……娘子此番话语甚是合为夫的心意。” 简简单单地回答也是让我安心了不少,还好他接话了,我这小心脏属实受不起啊。 “夫君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夫君这二字可不是白叫的,这已然是成了称呼虞衡的代名词了。 —— 怎么越发靠近房屋内的床,我就感受到虞衡的呼吸加重了,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敢如此吧。 虽然我跟他都共赴巫山好几回了,等等等等等等,我怎么又想到了共赴巫山,就不能是盖棉被纯聊天么? “娘子害怕什么,为夫只是想和你躺在一起,顺道把话讲明了啊。” 你别笑了,你越笑我越慌,都说男人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是在蓄势待发,说的是盖棉被纯聊天,其实是掩盖事实。 我要是不知道他是咋想的,这会儿我恐怕还是会被虞衡吃干抹净的。 再想到我后天就跟他成婚,我是想劝他再忍忍的,“夫君,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只聊天么?” “为夫怎么会骗娘子呢,娘子可以放宽心啊,后日你我之间就完成大婚之礼了,为夫是想问娘子一些话。” 似乎也真的跟虞衡说的那样,他躺到床上去,静静地看着我,似是要等着我躺上去,他竟然就真的拥抱着我,慢慢地说着事情。 我吧,虽然左耳听着,但也没听多久,反而是上手去摸了某人的腹肌,真是怀念得很。 既然他都说了不做什么,那我做什么,他应该不会在意的,这种任人摆布的样子,哈哈哈哈,可真是不错。 不过我怎么摸着摸着,就被他的擒住了手,他的声音再次暗哑,显然他被我的动作给撩拨到了。 “为夫在跟你说话呢,娘子。你怎么还上手摸为夫,你再这般下去,为夫可说不准会有反应,娘子可会自己负责?” “嗯?负责?我摸都摸了,你刚才也没什么反应啊,夫君的自制力也应该提升些,不是很好么,怎么我这才摸了几下就…唔……” 这猝不及防地一吻,给我整的懵了,他忽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二人也就此分开,都喘着气,他好笑地问我。 “如何,娘子现下知道为何不能随意摸为夫的腹肌了吧,如果娘子真想要,为夫——” “不要不要,你快回去你的位置,我不摸了,你咋那么小气啊,我就随意地摸几下,阿衡你真是小气。”我故作生气地撇开头,不再去看他,他却突然翻身下去,将我抱在怀里,一字一句地说。 “娘子也知道为夫的自制力不比寻常,再加上娘子这般好看,你让为夫如何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唉,怪他长的太好看了,身材也那般好,我一个没忍住就摸了摸,怎料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啊,我似乎不知道这老凤凰是啥时候对我如此迷恋的。 “知道……知道了,我日后不再这般撩拨你便好。” “可是娘子的语气还是生了我的气,为夫也有错,我努力克制些,娘子如若真的想摸,为夫也会让你摸的。” 我当然是还想继续摸啊,但为了让他觉得我不是那么轻浮的人,我委婉拒绝,誓不转身,不象刚才那样。 “不不不,我想我还是不摸了,再来个十几回的,我怕我自己承受不住。” 他却信誓旦旦地贴近我,语气委屈地说,“娘子不要怕,为夫是让你摸的,而且为夫保证,是绝不会做什么事的。” 听他如此说,我可就放心了,当下就翻了个身,面对着那张脸,只是我单看脸了,正想上手摸他的脸,只见他有些诧异道,“娘子不摸为夫的腹肌,这是要改变方向来抹脸了?” “夫君的脸还是很好看的,我每每见了都是情不自禁地想多看几眼。 况且我也是要继续摸的,夫君可不许反悔,反悔就变小狗。” 不多一会儿,天色黑了起来,我也在虞衡的怀中睡着了,睡得甚是香甜,期间也不停地说些梦话,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而这些内容某个人都亲眼亲耳听到跟看到。 “睡吧娘子,安心睡下,明日醒来就不会有什么烦心事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守在冰棺的旁边,静静地看着我,一直守着我,等我某日奇迹般醒来,我不曾醒来,只是意识醒来,这幅身体是他帮我重塑的,但我依旧是我,依旧是他喜欢的人,这是不可改变的。 第九十三章 无心之失 说起来我很幸运,在我沉睡的这几万年里,有虞衡的陪伴,这也算一件幸事。 “我睡不着啊,怎么办呢。”我好笑的看着他,他的眉眼紧闭,不曾睁开眼来,我本以为他睡着了,将手离开了他的腰间,正欲转身,他忽然手一紧,对着我我说。 “娘子既然睡不着,不如为夫就讲个故事来给你听,兴许听完了这个故事,娘子就会睡着了。” 他讲的故事我已然听了很多个,正想着他还会说出怎样的故事来时,他就开始讲了。 他的话语间透露着这个故事的开头和我听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罢了罢了,我不听我不听,夫君快睡吧,我呢,就这样睡觉,不转身,不转身了。”我虽是这么说,他还是不放心,怕我突然变卦,忽然睁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我的小动作。 哎呀,被抓包了,还是把身子转过来吧,这男人的招数咱都已经摸透了诶。 “娘子这是做什么,怎么不跟你说的一样,不转身了?可是你已经转身了。” “嘿嘿,我这是有些不舒服,所以特意转个身,夫君莫生气,莫生气啊。” 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嗯,为夫明白,所以娘子还是自己转过身来,可好。或者为夫也可以帮个忙。” 如若让他帮忙,那岂不是要有些许的麻烦,我的脸也在这时候忽然红了起来,显然是被虞衡撩到了,这也不过是平常得不再平常的话语,我怎的这般容易就脸红啊。 说起话来也是些许磕磕绊绊的,像极了恼羞成怒,“不要……才不要你来帮忙呢,睡你的觉吧,我会自己翻身的。” 他还是继续说着话,不顾我的话,伸出手来把我翻了个身,又看到了我脸色通红的样子,也不忘调侃道,“娘子莫害羞,你我之间还害羞,那可不成的。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做这些事又没有任何的不妥啊,娘子害羞得像凡间女子那般,真是让我愈发地喜欢。” “你…你别再说了,睡觉…睡觉啊,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其实我说的不理他,也并非是真的不理他,他都是知道我说的是假话,也是闭嘴了。 “娘子几时说的不理我,就真的不理我了,就方才你说要摸我的头,我没让你摸,你不还是说了不理我的话。” “是这么个理没错,可是你明明都知道的,怎么还是,怎么还是这样……” “哪样?为夫哪样了,娘子你讲话讲清楚些,讲明白些可好,不要说话说到一半忽然就不说了呀。” “我不说了,你自个儿理解去吧,我要睡了,夫君也早些睡。” 就是如此,我就是说话说得迷迷糊糊地,让他老是明白不过来,大抵是知道我们之间是心有灵犀的,彼此想说的话有哪些,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也就是我说的这些,他都会明白的,我呢,也不想把话说完,毕竟知我者,虞衡是也。 “娘子不想说的话,为夫也能猜到半分。” “不如夫君将我的话给讲出来,我来看看夫君猜的可对,好不好?” 他见自己的目的达到,笑了一下,但是他这微笑让人能感受到如沐春风,觉得他的心思也是很单纯的。 虽然我此刻并没有瞧见他此刻的神色,但也能猜测到他胜券在握,大抵有百分之几的概率猜得出来我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话。 “为夫不说,娘子不也是都知晓的,歇息吧。” 指望他能说出来,也许是我太过于相信他的话,就随了他的意,不说也罢。 —— 三清殿*书房 漓卿见这几日月华殿甚是热闹,于是来到书房这处找到了旬殷,她打破了沉默,毕竟她也知道旬殷的心思是不想管她和白羽的事。 原因也是因为她自己没告知旬殷个中缘由,为何处处都在维护白羽,知梦看到天后前来,禀报给了旬殷,旬殷为难地说道。 “这些事儿你日后见到了,也不必来禀报于本座,她要什么自己来拿,无需来找本座,知梦,你让天后回去吧,本座不欲见她。” 岂料此话刚落下,漓卿已然从书房门口闯进来,脸上还带着些着急之色,看来是硬闯。 旬殷叹了口气,示意知梦先行出去,知梦知道天帝陛下要跟天后娘娘聊事情,也是很有眼力见的离开此处,留下空间让二人谈事。 只不过是四日未曾聊过,怎么这会儿的相处甚是难熬,旬殷一边翻阅书籍,一边又看着漓卿,似是在等她开口相问。 漓卿也是如此,她以为旬殷在此处是做什么,才会不想见自己,甚至连他阿姐花颜要跟虞衡成婚,她也是这几日才得知的,所以她就在想为何好好的,花颜怎的就跟他们九重天的战神虞衡成婚了,而且乐云还成了花颜的女儿。 “君上,臣妾来此,是想问你一件事,花颜帝姬和虞衡上神成婚可是真的,为何会这样,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参与进来,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他们二人要成婚,才会同意花颜帝姬让白羽前去凡间历劫。 白羽去凡间历劫,就不会阻扰她跟虞衡上神成婚,所以您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她问完事情之后,神情好像是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声音比之前柔弱了不少,“你真的知道些什么,是不是,君上,你知道的话,就告诉臣妾吧,这样,臣妾的羽儿也能早日回来,臣妾实在不能看到白羽在凡间历劫啊。” 谁会这般无聊去打听我的事,况且那日虞衡早已跟旬殷说了情况,旬殷呢,也确实知道我跟虞衡在一起的事。 此次我跟虞衡成婚,是为了弥补那时候的遗憾,只不过是找了由头,我嫁给虞衡后,认回乐云也能名正言顺些。 旬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几次漓卿,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是已为人母的漓卿,表现出来的几乎都是真实情感,她是真的关心白羽,见不得她在凡间受苦受难。 旬殷宽慰道,“此事跟阿姐无关,是白羽自己要惹恼阿姐,阿姐也是为好友出口气,你以为本座从未阻扰过么? 你当真以为阿姐只是出口气,拿白羽的历劫一事拿来报复她么,你觉得无洛上仙于本座的阿姐而言,仅仅只是好友关系? 用你的脑子想想都知道阿姐对无洛的感情不一样,只是还未明说。” 这一切都是她还不知道,她以为是我故意为难白羽,才让她的女儿去凡间历劫,上次我说的事情,漓卿本就知道我是知晓她的亲生女儿就是白羽,是那个品行不怎么好的白羽仙子。 她几乎是崩溃了,气得连连说道。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君上,你说的都是假的吧,臣妾的羽儿那么乖,又得太上老君的赏识,肯定是花颜帝姬冤枉她的,肯定是的。” 真是无药可救,她那么喜欢白羽,又在乐云每次被白羽说是欺负她这表姐,而且乐云的前夫玉书也是不喜欢乐云,相反倒是跟白羽走得近。 起初旬殷以为是如白羽所说的那般,她自己是玉书在修仙成功上这九重天来时,她曾救过玉书的性命,所以玉书跟她亲近,也是觉得白羽是个大姐姐。 可是玉书跟乐云成婚后,玉书还是跟白羽走得很近,甚至还多次当着乐云的面维护白羽,乐云是不是亲生的,旬殷心里明白。 虞衡那日说的话,他再想了想,也终是明白过来,阿姐小时候也曾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不说的话,乐云小时候的样子,跟阿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再加上漓卿本就不喜欢乐云,却唯独对她的小侄女喜欢,每每都维护白羽,甚至还曾多次跟旬殷提议,让他给白羽修改九重天的仙籍。 这么说来,漓卿之所以今日来问自己,也是为了白羽而来,而且还是因为阿姐即将跟虞衡大婚。 是为了给白羽讨个说法吧,大抵是吧。 “漓卿,本座实在不知你这侄女是你那不争气的妹妹所生的,还是你所生的,你怎么一说到白羽,情绪竟这般冲动。 说说吧,本座很想知道。” 为何突然这般发问,是察觉到了什么吗?可是这都过去了七万年了,怎么偏偏君上要这么问,如果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该察觉到的,那么她也能好好解释一番。 “君上你忘了么,羽儿是我那不负责的妹妹生下来后,让我去魔界接回来的孩子啊,当年这些事情,你不都知道的,怎么还继续问这个问题。” “是么,可本座总结了一些事情之后,却发现你对白羽甚好,不止一两次维护过白羽,花颜帝姬说白羽不学好,你维护她。 就拿无洛上仙被白羽陷害一事,你也依旧不厌其烦地再一次维护她。 是不是本座不说,你就以为你只是作为她的长辈,适当地维护她?不不不,漓卿,这些你能想得到,本座也自然可以想到。本座不是傻子,你在花界有没有什么所谓的妹妹,本座都知道。 你是自己坦白你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是不是花界花神,本座一看便知。” 都到了此刻了,漓卿却还想为她自己辩解, “不,君上你在说些什么,臣妾不知道,臣妾什么也不知道,你是问我是不是有个妹妹是吧,我当然有啊。” “那你告诉本座,为何你我是太初十三万年成婚,而你却在太初十七万年从魔界带回来一个三万岁的小女孩。 你当时明明知道乐云是抱养的,你也知道你是喜欢乐云的,为何在白羽来了之后你就变了? 难道是你亲生女儿来了之后,你就把重心转移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去了?” “这又有何错,臣妾这么做也不过是因为乐云不是臣妾的亲生女儿,君上说我偏心,可你怎么又知道,臣妾只不过是只想宠着自己的女儿,让她开开心心的。” 抱养的么,是不如亲生的对吧,可是这几万年来,乐云懂事的太早了,本该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小仙子,却因为一人的“你和此人很是相配”,跟那个自己唯一动心的人成婚。 “乐云又有何错,你告诉本座,乐云本该可以嫁给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子,却因为你的好女儿,断送了她的念想,你以为你只爱你的女儿,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没错的?你这不叫宠爱,你这叫溺爱。” 第九十四章 莫不是个求和者? 是啊,他身居高位,对于自己的小动作,他又怎能不知,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只是旁观着,从未出言阻止呢。 是不是她没注意旬殷的态度已经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改变了,是她作为他的妻子从未察觉的,旬殷到底也是从昆仑山被伏羲大帝选出来当天帝的。 按道理是继承了伏羲大帝不要的天帝职位,拿给了这位德才兼备,爱民如子的旬殷来做这天帝,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是她傻了吧,大概是的。 不能慌,不能慌你知不知道,漓卿,我们不能慌,就算旬殷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只要不承认便好,为什么他说的这些话,自己就要承认呢。“不,君上所说的这些,臣妾不明白啊,臣妾是真真切切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啊。” 又怕自己的这一举动不好,也没有任何说服力,于是她也是哭了起来,先发制人。 “君上,你如果继续问其他的事,继而转移话题,那臣妾就走了,不再说什么关于羽儿的话。 臣妾知道在君上的心中,君上您是把乐云仙子当做是亲生女儿对待的,对臣妾的侄女白羽不怎么看好。 可她终究是臣妾的侄女,臣妾关心她,甚是无罪,君上今日所言,臣妾会当作是没听到,还请君上不要拿白羽——” 她同时也知道旬殷的岂会因为自己转移的话题而就此罢休,他愠怒道,“不要转移话题,漓卿,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座一一给你说出来,你自己选,你以为本座会听你的,让你的女儿没有历劫完十世劫难,就让她回来么。 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太简单了,你不要拿什么来威胁本座,该是怎样的处事方法,本座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这是不打算听漓卿说完自己来此的目的了,顺道问的问题是关乎我的,怎么就被旬殷转移到白羽跟乐云身上去了,怪得很啊,着实太怪了。 “你莫要哭哭啼啼的,你不是自诩说你那好侄女乖巧得很,和众女仙相处是很好,怎么跟乐云相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漓卿,你作为白羽的亲生母亲,你是怎么教她的。 阿姐跟虞衡的姻缘是上万年前就已注定,你说说阿姐何时要陷害你的女儿,让她陷入困境。 罢了,本座就与你说那么多,其他的,你自行考量。” “臣妾承认,臣妾确实从未好好教导白羽这孩子,可是这几万年来,她也是乖巧得很,君上您都是知道的啊,您不能不管她,再怎么说,白羽也算是您的女儿。 是这九重天的白羽仙姬,是高高在上,花界的花神啊。 您应该管管她,你只要开口,让溟若仙君改掉她的命格,她很快就回来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无动于衷。” 白羽是她的命,是她在乎的人,连旬殷也比不上,是她漓卿怀孕十个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托付给妹妹漓落抚养,后来她跟旬殷成婚后,旬殷抱回来一个小娃娃模样的乐云回来抚养。 当她问旬殷乐云是不是他的孩子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而等她自己去魔界接白羽回到九重天来时,旬殷的态度却是对待外来人那般对待她的亲生女儿。 这明晃晃的区别对待,为何会那么大。 “漓卿,本座知晓你心里有个挥之不去的人,本座以为你跟本座成婚,会忘了此人,甚至也会把你刚生下来的孩子一起带过来,至少本座也能尽一尽父道,让她也知道即便她亲爹不要她,本座亦会宠她,爱她。 可惜本座想错了,活在了自己设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直到乐云这孩子的出现,你知道么,乐云的模样跟我阿姐太像了,以前本座并不觉得她们二人会那么像。” “君上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更加喜欢乐云,而不喜欢白羽么,哈哈哈哈,是她不争气罢了。” 如今她的地盘被和盘托出,她该怎么办,亲生女儿被花颜帝姬惩罚下界历劫十生十世,而自己的往事也被旬殷亲口说出来,这真是让她输得彻彻底底的。 “你放心吧,本座不会告知众人你的事情的,但是本座不敢保证阿姐如果想告诉世人你明明都和他人私定终身,却还做着欺君犯上的事,本座也不敢多言。你好生为之吧。” 关于她当年的事情,我也是知晓一二的,旬殷之所以那么说,也是给漓卿一个忠告,让她好生待在她的梨花殿。 而我也不知道这一大早上的,三清殿都发生了什么,直至有仙使来禀报说天帝来了月华殿,我才慢慢起身,示意绿竹莫急,旬殷每次来的时候都没急事,让她慢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绿竹,你急什么,我不急的,你慢些,再说了前厅不还有虞衡么。” 绿竹打趣道,“是啊姑娘,前厅还有姑爷在呢,可是奴婢才这般急啊,怕殿下知道姑爷会被天帝陛下为难,特意快了些,如若殿下觉得快了,那奴婢慢些。” 说起绿竹啊,是昨日陪乐云回到了这月华殿的,这一路上有她陪着乐云也没出什么岔子,有她在我也安心些,只是姑娘这称呼不好,我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叫了,不妥当不妥当。 “唉,都说了好几回了,还是唤我小颜就好,姑娘什么的,统统不要再继续称呼了。” 我记得自己说了好几遍了,可绿竹依旧喊我为姑娘,称乐云为小殿下。 “对了姑娘,昨夜小殿下跟奴婢说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了,您和姑爷如今这般也算是不辜负缘自天定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不过你,你总是这般转移话题。收拾好了,走吧,与我一起去前厅吧。” 月华殿*正殿 我到正殿时,才听到了他们刚刚说起话来,似乎是在谈论白羽的去处。 旬殷的脸上出现些许忧郁,大概是漓卿让他来找我的,他也知道我跟虞衡的关系非一般人懂的,等了许久没见我出来,索性就先跟虞衡说起了话。 “你是如何想的,和我阿姐想的能不一样么,你看看,这天上都过去了好几日了,阿姐怎的还没有打算原谅白羽所做的一切。 虞衡上神,本座且问你,难道这件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都说夫妻本是一体,怎么这会儿只有旬殷来这里,漓卿怎么还不来,是又躲在她的三清殿不敢来见我么? 绿竹听见旬殷如此那么说,忍不住吐槽道,“姑娘,奴婢觉得你做得对,我早已有耳闻,这天后娘娘的小侄女意图染指你的朋友,被你罚去凡间历劫。 天君到底是那边的,分不清对错便罢了,怎么还到这来找姑爷说事,小殿下好歹也还在那里呢。” 嗯,我也觉得旬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大抵是漓卿是知道了我要跟虞衡成婚,以为我心情大好,定会允许她的小侄女回来。可惜了,我从不轻易打破自己给一些人的惩罚把它收回。 “没事,他来找我要说什么事,我都已然知道,绿竹,走吧。” 我从前院走来,旬殷似乎知道我来了,也是一改以往的态度,倒是规规矩矩地跟我行礼,我走近前殿里,也看到了阿姐跟言墨也在,看来是旬殷把他们都喊来了这月华殿。 “拜见阿姐,阿姐安好。” “行了,别行礼了,你来这要做什么,你将我阿姐带来此处,是有什么大事要找我商议,才会大动干戈的。” 何处有干戈了?貌似没有,我说这话的原因是觉得自己所看到的,就是有事发生。 旬殷愣是停顿了半天也不回我话,于是我又问阿姐何故而来。 “阿姐,你怎么会来此处,是不是景川伯父让你前来?还是被哪个人喊来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始祖改了名,又跟阿爹结拜成为兄弟,我按照辈分唤他一声伯父也不为过,而旬殷听我一提到他是故意把阿姐叫来,心中大喊不妙,就连他身边跟着的随行奴仆,也是冷汗涔涔。 “阿颜,你别这样,我来这里,是伯父让我前来给你解蛊,恰好我和言墨不认识月华殿,来的路上又碰到了旬殷,让他带我二人过来。 别误会别误会。” 阿姐说着这些话,眼神还是躲闪了些,是景川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派阿姐前来吧,罢了,既然是旬殷将阿姐带来的月华殿,我呢,也不跟他计较。 有一件事我得提一下,“说吧,方才你们在聊什么,不妨再说给我听听,旬殷,你说吧。” 直呼姓名有不妥的么,没有,可是在场的人神色都变了变,他们也没想到我会这般直呼天帝陛下的名讳。 这其中呢,虞衡的神色是风轻云淡,似乎早已习惯,也知道我跟旬殷就是辈分上的姐弟,而我阿姐自然也成了旬殷的大姐,我是他二姐。 “好歹你也是个掌权者,怎会让阿颜的话给整得说不出话来,阿殷你把事情说给阿颜听啊,你直言便好。” 怎么都这会儿了,他还是那么害怕我,大概是知道我历来都是不喜欢废话连篇的人罢,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在阿姐说完此话后,旬殷的神色中多了份坚定,向我再拜了一礼后,也是随了阿姐的意,直说来意。 “小弟来此,是想跟二姐求一个恩典,还请二姐同意。” 我轻轻地撇了旬殷一眼,觉得他此刻真是好笑极了,堂堂天帝,竟来月华殿找我寻个恩典,这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他所求的恩典里,大概是漓卿要说的。 “你不说你要求的恩典是什么,我怎么允你啊,是吧阿姐,你觉得旬殷什么都不说,让我去猜的话,是不是不妥。” 当然,我的这番话无非就是让他主动说出此次要求的恩典是什么,我也好办。 “小弟来求二姐放过白羽,让她回到天庭来,不再遭受十世之苦。” 第九十五章大婚 “你是以她的人亲身父亲前来求我一个恩典么,还是你作为她的姑父,所以特意赶来。” 这就不得不说旬殷当真是糊涂,就算再喜欢一个人,即便那个人心中还有别人,甚至还因为自己所爱之人所生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愿意到这来求我一个恩典。 “小弟,小弟自然是以她姑父的身份来求的,二姐何故提到这些。” 我淡淡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以为你知道了白羽是漓卿的亲生女儿,会觉得她背叛了你,可是你却还到我这儿来求个恩典,这段有名无实的父女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怪不得,怪不得二姐那日会故意提起漓落,原来她都知道内情,只是因为旬殷和漓卿很是相爱,才没有告诉旬殷真相。 在一旁看戏的言墨在此时惊讶的看着我,他也真是没想到我会在此刻提到这件事,他也不由得说起了话来。 “阿玥,难怪我觉得天帝如此眼熟呢,原来他便是始祖座下的徒弟,九万年前被伏羲君上给提拔选为新的一任天帝。 当年的他还只是个上神呢,而今竟然成为了九重天的天帝。” 清玥轻声提醒道,“你小声些,阿颜都听到了。”不止我听到了,虞衡也听到了,那日的交接仪式虞衡是在场的,我、阿姐也是在场的。 我一直这么讲话,虞衡也不好让旬殷为难,他走上前来,坐到了我身边,然而他却对着旬殷说。“旬殷,你也看到了,我家娘子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你能明白,那就明白,至于花神,那得看我家娘子是否会减少她历劫的次数减少。” 减少也好,减少也好啊,旬殷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念叨着这话,忽然对我跪了大礼,“如此,小弟在此谢过二姐了,小弟这就回去。” 我还没搞明白呢,他怎么像是自我安慰,向我行礼后就离开了,不行,我得问问他,他当真是因为漓卿的原因,才到这儿来的吗? 我使了个眼色,让绿竹将旬殷拦下,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君上请留步,我家姑娘还有些事尚未明白,还请您暂且留下来。” 乐云不明白我为何让绿竹拦下正要回去的,随后就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漓卿的旬殷。 虞衡也不明白我这是要做什么,他忽然抓着我的手,眼神中有着不许相信的神色,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我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于是调整了个微笑的神色,轻声开口说道。“你觉得我让你留下来,是又要说什么吗,放心吧,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一个,特别简单的问题。” 我知道你我问的问题很简单,但是对于旬殷来说的确是很困难,相当的困难甚至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阿姐请问,小弟定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话说得极好,那我就问了。我当着阿姐他们的面,问起了我一直很疑惑的问题,是关于旬殷为何会对漓卿如此客客气气,却又像夫妻恩爱两不疑的模样,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漓卿生过孩子,而且她带回来的那个小仙子就是她辛苦怀孕生下来的私生女,你不恨她欺瞒你么? 这或许是我僭越了,不该如此问你。” “阿姐可知心悦一人,就会毫无条件地喜欢她,无论此人心中有没有过你,或是知道她心里的人已经魂归天地,可到底也是爱她,才会对那些事不过问。” 只是这些话如果让漓卿听到,估计漓卿也只是一笑而过,当做从未听见,旬殷也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快步离开了月华殿,好像从未来过这。 “阿颜,你不该那样问阿殷的,你明明都知道他对漓卿此人矢志不渝,又怎会因为得知多年相处的小侄女是漓卿的亲生女儿,而且还是别人跟漓卿生下来的,那他也不会在乎的。 毕竟他在意的人,只有漓卿,只要漓卿开心了便好,其余的他也不想多管。 你也知道的,他来这里求你,是还想为漓卿做些什么的,那些事,你该放下就放下吧,看在……” 这样的话,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笑话罢了,那我倒不如采纳旬殷的这个所谓的恩典,减少白羽历劫的次数,让她也早些回来。 “绿竹,你去三清殿告诉天帝天后,就说我会考虑考虑,暂且不要说让白羽上仙回来的事。” 绿竹办事我比较放心些,她去告诉的话也有威信一些。 说完了事情,我也正准备去别的地方走走,至于阿姐跟言墨前来,想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如果有的话,那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也不便过问。 而当我再一次望向虞衡时,他也在看我,他似乎觉得我变化了很多,从前旬殷来找我要什么,我都是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的,怎么我这次那么的言辞不好。 居然还在这正殿里唤着旬殷的名字,而且还问了旬殷的真正来意是因为什么缘故。 “娘子,随我去一处地方,为夫有事问你。”不对,真的不对啊,有事问我,不应该就在这里问,在这里解决么,我姐他们都还在诶。还有乐云也在呢。 “去哪,你别忘了我阿姐他们都在啊,你不在这儿招待招待,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你不可这般啊,传出去可不好的。哪有亲戚上门来拜访,主人家撂下亲戚就要去别的地方询问别的事啊。” “有乐云在啊,娘子怕不是都忘了?” “对啊娘亲,孩儿在这就好啊,你跟爹爹有话说,那便陪爹爹去吧,孩儿会好好招待姨母他们的。” 我怀疑他们父女二人是串通好的,一般这个时候虞衡要带我去哪的话,乐云早就反对了,怎么越发觉得她跟虞衡已然是沆瀣一气呢。 —— 我和虞衡走到这愈发熟悉的竹林,在脑海中浮现出那竹林中还有一座小院,我挣开他的手,并用那双美眸瞪着他,很是不满,他到底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怎么还到了那一夜我刚恢复记忆,就被他带到静竹院来,不由分说的就吻了我。 想到那日的情形,我的耳后根不由得红了起来,生气地说,“阿衡!你带我到这来作甚,你有什么事非要带我到这来,你是不是因为旬殷,所以才带我来这。” “不是,不是因为旬殷,为夫带娘子到这来,是想着娘子方才那般询问旬殷,大抵也是不愿为难的,不是么? 把娘子带到这里来,是想让娘子知道这静竹院如今还在,是为夫想留个念想。” “你的意思便是我恢复记忆是个错误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不要拿这些来让我看,你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别拐弯抹角的。” 他只是觉得我的脾气不同以往,有些想让我抚平心情罢了,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自然是想着娘子的,所以很快就把娘子娶回来,娘子不开心的话都可以跟为夫说,为夫替娘子解开疑惑。” “油嘴滑舌的,你这说话的本事见长啊阿衡,你也没什么事要说的,不如我们就回去吧,扔下阿姐在那,我有点过意不去。” 这才刚来诶,虞衡心中所想的,我全然不知,他故意为难道,“娘子的心情还未好呢,为夫不想半途而废,再说了,今日正好就是娘子嫁我为妻的日子,娘子,为夫带你进屋瞧瞧。” 说罢,也不管我要不要去屋内看看,他就直接带我到静竹院的房间里了。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却处处挂着红色布条,案桌上摆着两根红烛,我的衣服也不知何时换成了红色喜服,虞衡让我在房屋外等着。他说去房间里拿来红盖头,放在了我头上,一时间我眼前是红色的。 他怕我错愕,声音轻声抚平我的不安,“娘子莫怕,一切有我在。” 我被牵手领着进了堂中,却在这迷迷糊糊地红色下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有始祖景川、阿爹阿娘,阿姐他们,甚至连乐云的那位溟若仙君也来了。 司礼官见到新人到了,高喝一声,“新郎新娘到!” 我虽然是第二次跟虞衡拜堂,但也很紧张,这敬茶的部分是虞衡给我阿爹阿娘敬茶,敬完了茶,就又听到司礼官让我二人拜堂。 随后我就被人带到了新房内,难道在月华殿的布置是做给外人看的,真正要成婚的场地其实是在静竹院完成,妙啊。 被人搀扶着回了屋内,我以为是别人,却不想是母亲亲自送我来屋里,母亲的眼神里红了眼眶,万般不舍。 把我安全送达,母亲要离开的时候,也曾对我说过一些,直到我母亲离开。我也依稀记得母亲走的时候跟我说过的话。 “好孩子…为娘总算是看到你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如意郎君了,此后你要好好的和虞衡上神相处啊。 为娘此生也无憾了,只愿你和你阿姐都好好的,那就好。”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后 我等啊等,也不见虞衡来,也自然没有守着规矩,索性动手把红布拿开,望着桌子上好吃的,正要拿起来吃一口,乐云幽幽地来了一句,“娘亲……现在您就吃了东西,待会儿您和爹爹的合卺酒,可能就喝不了了。” 差点忘了啊,乐云这丫头也在这啊,我甚是无所谓,直言道,“无事无事,你爹爹肯定是不知道的,那合卺酒我跟你爹爹早已喝过的。 你爹爹在外头喝了那么多酒,肯定也是喝不下了,阿云你饿不饿,饿的话也拿吃的啊。” “娘子这是吃的什么,怎么还如此邀请我来一起吃。” 诶,方才不是乐云在的么,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不见人影了?是虞衡出现了,她就走了? “娘子在看什么?为夫都还未来,娘子怎么还自己把盖头给掀了?” 我忙着把手收回来,有些许地尴尬,但是又不明白虞衡为何要这么做,怎么还搞两种呢,他也没告诉我带我来这边,是想跟我在此处把大婚给办了。 第九十六章 差点误会了 “你…什么都未曾跟我说,就带我来这里行大礼,拜天地,阿衡也太自作主张了,也不问问我是否愿意就在今日嫁给你为妻。” 虽是责怪的语气,却也没有真正的责怪,更多的是嗔怪,虞衡明白我的话中有什么话,他拿起喜帕放回我头上,眼神缱倦,柔声讲话与我道。 “娘子可否等为夫给你掀了这喜帕,再跟你解释,好么?” 这有什么能让我拒绝的呢,待会儿还是有时间听虞衡说的,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面露羞涩,不好意思去看他。他拿来喜秤挑开,自说自话道,“礼成。” 我只觉得他速度有些快,于是便问他,“现在你可以跟我解释了吧,你说吧,我听着呢。” “娘子,这件事情是为夫昨夜就决定好了的,今日旬殷前来找你说事情,昨夜他也找了我,和我谈了许久的话,你觉得我能拒绝他么,我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为此得罪你?” “这便是你的解释么,虞衡。”我的笑容也在那一刻渐渐凝固,这我也从未想过的,他怎么什么都答应人家。 要是我不同意,也不认可呢,他会打算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别的办法来说服我。“你说话啊,我在问你话呢,你说话。” 为什么要这样子,就因为旬殷是他的好友,所以我的夫君跟外人一同联合,来劝我对白羽下手轻点,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该那样。 “那你为什么要拿大婚来开玩笑,这不算,这不算大婚,这不算大婚。你拿这个事情来弥补你对我的欺瞒,是么,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猜对了。” 大抵是我猜对了,把虞衡说的哑口无言,旬殷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劝虞衡一起联合起来欺骗我,还当着我的面一唱一和的,是我傻了,不知道虞衡早在以前跟旬殷便是好友。 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回来的,是旬殷本身有个养魂炉,他是听到了风声,有人告诉旬殷说我的一缕残魂被虞衡救到。正在为如何收集我的一缕残魂,把残魂养好之时的虞衡,被旬殷喊去。 把自己手中的宝贝拿给虞衡,他给虞衡讲明了之后,虞衡便把我的残魂放到养魂炉来,每日以精血养之。 “好……我明白了,那便如此吧,你为了你的友情如此,那我也不能不卖你这个人情,我给他一个恩典,让他妻子的私生女早些回来。” 我强忍着要哭的心态,脱下婚服,离开了静竹院,一刻也不曾看过虞衡。 他既然不想解释那我问什么都没有关系了,大礼已成,我和他就是夫妻,只不过是误会颇深的一对夫妻罢了。 “娘子!现下你要去哪,我们该歇息了。别出去,别走。” 他怎么表现得此事跟他无关的无辜模样,看得我想打他诶,手都痒了,我要不要真的打他一顿,或者小惩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心头还在抽痛着,这再熟悉不过的痛感,让我也明白了,我中的并非是蛊,而是难过,是遍布全身的难过。 他的声音确实好听,但我也不能因此被他所骗到,既然他如此想帮忙,那我不如让他这位上神去帮助这世间的小事好了。 “我不去哪,虞衡,你你如此好心好意,不妨你去帮旬殷,去帮他到底吧,让他也知道你这个好友是值得交的。最好啊,你得跟他那个人同吃同住。” 我潦草地扔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地话,正欲开门离开,却被虞衡的一个快步走了过来,拉住了我的衣服,他不仅如此,还伸手抱住了我,语气委屈的很。 “你做什么,你不该是去找你的好友再商量一番怎么说服,再让白羽的历劫次数再次减少,最好是这一次就减完。洛凝回来的话,白羽也跟着回来,不是更好,快去吧。 把你手拿开,以后不许拿你的手来碰我。” 明明是大婚之夜,却成了我生气质问他的场景,这或许就是把事情问完了,结果他的回答令自己大有可能误会的前提,而我还在嘲讽他。 说虞衡有一个好友,什么事都专门来求虞衡,通过虞衡的方式,再来欺骗我,演起戏来了。 “为夫知错了,娘子,为夫不该因为他的一句曾救过你性命,就答应了他,当年他给我的养魂炉,恰好可以把你的魂魄养起来,也好把养好的魂魄放到重新塑造的肉身,等你醒来。” 是么,那我宁可不要,也不想欠别人人情,这人情什么的,最是麻烦了,我当年有哭着求着让虞衡救我了么,我难不成是托梦让。让他救我,而因此不知不觉中就欠了旬殷人情。 旬殷啊,你真会预算啊,神算了。怎么没拿此事跟我说呢,我是不是不回来,就真的就能让这些事消失啊。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忍不住就抽泣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虞衡,也不由得苦笑道,“是我让他救我的,是我让他拿养魂炉来给你,让你用精血救我的么,如若是这样,那我宁可游荡在浩瀚宇宙中,每日自由自在,不用受人恩惠。 你是不是真的很傻,他不过就是碰了运,才知晓自己是有养魂炉的,说到底那养魂炉,还是我伯父给他徒儿的,怎么在你眼里,他就成了我花颜的救命恩人呢。 要说到救命恩人,我伯父才是。” 说完了这些话,我正要擦去眼角的泪,而虞衡早已拿手替我擦了眼泪,他喜极而泣,他知道我不是故意说他这时候智商没在线,怎么没想到旬殷是为了漓卿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差点就害他跟我发生误会了,还好是我把养魂炉的事给他说明白了。 我看着他的脸上忽然多了些笑容,还是觉得生气,拍开了他的手,嫌弃道,“你别给我擦眼泪,你好好反省反省,这种时候了,也该是做回当年那位高冷谪仙虞衡了。你放开我,我要去歇息了。” 他借机问,“娘子这是原谅为夫的无知之举了?还是尚未原谅为夫呢?”诶,让你放手你就放手,怎的还如此得寸进尺再问呢,我要是不回答他的话语,恐会让他失落而归。 也不能过于明显就跟他挑明,原谅虞衡的无知之举。 也好告诉他,下次若是再有此类的事情,我便跟他和离,他既然如此重视他跟旬殷的友谊之情,那我也不能拆散他俩的好友缘。 “嗯…谅你第一次犯这种小糊涂才会犯的错,你也不敢再犯,那我只好勉强地原谅你好了。 如此可还好?可以放开我了吧。” 大婚来的过于突然,我想趁这现在先睡一会儿,明明也不想跟他说那么多话的,看来也是没忍住。 —— 他如愿地放开了我,转身走向床榻,躺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不明所以,问道,“你还在这干嘛,我说的原谅你,不是说你可以和我同床共枕啊,你你你别得寸进尺啊。” 他有理有据地反驳我,“你我今日大婚,我和你礼数已成,那我便是娘子的夫君,我和娘子同睡一张床榻,这有什么不妥的,娘子的话里可是还有别的含义?” “有!那可有了。首先你既然喜欢别人求你办事,那你先去忙你的事,这九重天的一天啊,可是很快就过去的,你也看到了,方才屋外黑夜漫漫,夫君这个时候把我要说的话去告诉旬殷,岂不是更好么?” 怕又觉得不太妥当,我又补充了一句,“夫君快去吧,我说的那些话,绿竹应该也转达了,这大婚我觉得还可以,只是不想和你这等喜欢算计我的人睡觉罢了。” 虽然只是第一次算计我,但也让我不喜欢,心中对虞衡的好感也减了个大半。 “娘子心中还是怨我,那也对。为夫做了不对的事情,惹了娘子不开心,为夫知晓。”我听他这么委屈巴巴地把话说完,正抬眼看他时,却发现他眼含笑意地看着我,这眼神不对,怎么觉得他是在装蒜呢,啊呸,在装绿茶呢。 我怀揣着一丝怀疑,走向他所在的床榻,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言辞不太好地劝告他,“收起你这张无辜的脸,对我没用的,不过你可以试试如何让我开心,让我好生睡觉。” “娘子……为夫早已经把身子交给了你,而且也知道错了,娘子就原谅我吧,让我和你一起睡觉,可好?” 嚯,他是真的豁得出去啊,居然开始使用美男计来诱惑我,他竟还脱了衣服,只剩下中衣,那若隐若现地,咳咳咳。 是真的赏心悦目啊,我的手也没忘记收回来,交叉在胸前,好笑地看着他,我都还在生气呢,怎能原谅他。 “这都是没用的,知道不。” 他似乎在画一个圈套,等我主动跳进来的圈套,诶?我眼前忽然迷糊,在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虞衡的脸。 “这是要做什么,你……你快起来,要不我起来,我回月华殿那边睡,你在这”,“睡”字还未说出口,我这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好像还未意识到有危险在靠近,除了虞衡那双眼睛像是大灰狼看小白兔的样子,我也不禁吞咽了口水。 “我跟你说……这些事我们都还未说明白,同床共枕一事,也是可以再商量商量的,你先下来吧,你这样看着我,我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这件事情,为夫会对娘子负责的。”你看吧,美男计用都用了,那也不能白白牺牲色相啊,他怎么说也是把我给拿下了。 第九十七章 心悦 “那就一起睡吧。”实在是不好拒绝于他啊,上瘾了属于是,他怎么那般好玩,居然用美男计来整这出。 既然我已同意跟虞衡同榻而眠,那也只好跟他一起睡了,只不过我都同意了和他一起睡,他怎么看上去也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呢。 “怎么了,你怎的还是愁眉苦脸的,莫不是因为说的那些话,你还在意吧?快把这些事忘了,这我也不做什么,只想跟你好好睡个觉。” 他嬉皮笑脸地反驳,“可是今夜是为夫跟娘子你的大婚之夜,正所谓是大婚之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白白浪费良辰美景,你说是不是,娘子。” 有理有据的,我也寻不到啥借口来反驳他,可眼下我正处于只想度过这一夜,只想睡个好觉,怎么也没料到虞衡会如此啊。 “说吧,你想做什么——” 他见我放松了下来,忽然上手要将我的衣衫解开,我觉得这个时候做这种事不好,于是便要制止他,“不是说要睡觉的,你怎么还动手要解开我的衣衫呢。” “为夫要和娘子一同共赴巫山,那不是还要解开衣衫的么?” 只是等他说完后,屋内的蜡烛全数熄灭,只留下一两盏烛光亮着,我便如他所愿,和他共赴巫山云雨了。 —— 五日后 我刚和虞衡大婚后,也得知了无洛跟洛凝回来了,是他们历劫完了,而旬殷也恰好在他们回来的前一天,再一次来到月华殿。 对于他的到来,我已经生了厌恶感,他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问我的,他怎么好意思的,我对于他的态度也不大好,甚至很是讨厌。果不其然,他在说他的,而我全程都在跟乐云在谈论这些天看的话本子,时不时地跟阿姐扯话题。 “帝姬,小神此次来这,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多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赐予小神一个恩典,允许花神早日回来,以解小神妻子的思念之苦。” 这话都说了,也不见我有任何表示,他明白他是动用了这个救命之恩,说给虞衡听,让虞衡前来配合他演戏。 阿姐不忍我这般晾着人家,于是咳嗽了几声示意我不要这般,这样不太好,好歹旬殷也是这九重天的上位者呢。 “阿颜,不可这样晾着他吧,他好歹也是……” 管他是什么,我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说话,那我就不说,我何时在意这些所谓的阶层所在了,旬殷这小子现如今还按着辈分喊我一声阿姐呢。 乐云也觉得不妥,也跟她姨母一同劝我,不过这意味也很有大可说她这名副其实的养父,也是个为了“妻女”,才会登门来访。 “孩儿也觉得阿娘你这般不对,义父来此感谢您,想必是真心实意的,阿娘,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况且义父能来这,也是为了天后娘娘跟花神,阿娘怎么能因为义父是因为她们二人才来月华殿就生气呢,孩儿真觉得不值当。” 没错啊,这话说得很好,这乐云的话真的是句句在点上,好吧,我就听乐云的,毕竟旬殷也是我那倒霉的“弟弟”碰上了个难缠的娘子。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不再关心他的事。 “罢了,你的谢谢我收到了,你既然都得到了这个恩典。 你该和你的妻子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只要漓卿跟白羽不主动来惹我,那我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你好生去告诉漓卿,这五世情劫很短的,且让她再等等,等她女儿历劫回来,她就能见到她的好女儿了。 也不用再让你来月华殿求见我了,堂堂天帝,日日到这月华殿来,不成体统的。” 他听完此番言论,很是感动地再一次向我拜谢,就主动离开了月华殿。 阿姐还以为我不会说什么好话呢,正想问我为何要那样对旬殷说时,我先是跟她讲明了情况。 “形势所逼,阿姐想必也都明白,有些事情,我也该放下了,既然洛凝平安带回无洛上仙,那么我又何必为难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呢。” “我看你这眼神倒是未必觉得花神只是单纯的为情所困,恐怕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我跟阿姐心知肚明地事情,自然不必多说。这也算是给无洛的一点小小补偿,只是当年无洛因为什么才去历劫,无从而知,至少这其中的成分有一半是因为我。 我笑了笑,转眼看向乐云,她的眼神正望着已经走远了的旬殷,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询问道,“阿云这般看着你义父,可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这般。” 我本以为她会说我为何这样问她,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我,“阿娘,从前对我很好的义父,成了花神的父君了,但是孩儿觉得有您跟阿爹,才是真正的家。 义父跟天后娘娘,还有花神,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人,阿娘……” 怎么觉得我这孩儿好似要哭了,这眼泪还是说来就来,我正要过去伸手给她擦眼泪,右手却忽然被人拉着,我猛然抬头看着来人。 我还没说话问虞衡这么快就回来,他却先我一步对乐云不满地道,“快些把你的泪水收回去,都这般大了,怎的还那么容易就哭了,你姨母还在这呢。 你阿娘明明是关心你,也会随着你一起哭……娘子不哭不哭,一切有为夫呢。” 乐云早已习惯虞衡的做法了,也知道她这一举动也有些不妥,还是怯懦懦地开口向她爹解释,“爹爹…孩儿不是故意这么说来惹娘亲随我一起哭的,姨母在这,孩儿也是知道的,可能也是知道了今日为何义父会来这里跟娘亲道谢,也觉得从中感受得到一些感同身受,还好,还好孩儿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娘亲认回来。” 而我却愣了一下,虞衡也是如此,是他忽视了这四万年来一直在他人身边长大的孩子么,也觉得她这般年纪说出这些话来,也是过于成熟了,四万岁嘛,当年他也曾记得我也是这样对他说过诸如此类的话。 但不同的是,我的话术跟乐云不同。他放开了我的手,显得有些迟疑地问,“你都明白了,都明白了么。 为父原本还打算再说你一两句的,而今你的这几番话,倒是让为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知道说什么的话,那便跟自己的孩儿好好相处吧,虞衡。”这两句话是阿姐在一旁说出的,她是旁观者,已经把虞衡跟乐云的相处方式摸透了,自然也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也该解开了。 我顺势接过话来,“对啊,阿姐说的没错,阿衡你确实得跟乐云培养培养父女关系,可不能像外人那般,说什么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是我又哪会知晓其实乐云跟虞衡的关系,在我还未醒来时就已经很好了,只不过这会儿还是争风吃醋,才会这般的。 乐云内心是这么想的:“我这可是四万年来,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北荒之地的帝姬,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要不是爹爹之前不让我亲近娘亲,我才不会跟他断绝关系的。 娘亲要是知道爹爹的恶行,知道爹爹为了不让我靠近娘亲,跟娘亲亲近,从而在我认回娘亲之后,就一直处处说我不好。 娘亲也许也是不再去搭理爹爹的吧。” “娘子说的极是,为夫会跟乐云好好相处的,娘子请放心吧。” “阿娘阿娘,爹爹他说的极是,孩儿会好好跟爹爹相处的,绝不会让您为难的。” 阿姐也随之劝慰我,“阿颜你看吧,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看到他们父女二人好好相处的,放宽心吧,这几日昆仑山的事务有些多。 我呢,也要跟言墨一起回昆仑山了,你们三个人要好好相处啊。” 言墨诶,就是我那未来姐夫么,阿姐这时候居然和人家如此熟络,竟然跟伯父说明了情况,还将冥界君王带去了昆仑山,真是好有趣啊。 “阿姐,一路平安啊,有什么事都可以传音入耳给我,我虽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但也不会迟到的,这一点你放心。” 她眼中很不舍地,手中的动作在虞衡的注视下,伸出了自己的手随即拉住了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语重心长说道。 “唉,早知道我就该早些来找你的,可是这时间太捉弄人了,不过呢,有你的这句话,阿姐我也能安心地走了,你这丫头还真的是没良心呢,如此也好。 有了牵挂,也是不错的。” 等再缓过神来,乐云也不知去了何处,偌大的宫殿里,冷冷清清的,只有我跟虞衡,还有绿竹。 “绿竹,这里有本君便足以,你也去别处逛逛吧,不用伺候了。” 得嘞,姑爷都发话了,想必也是姑娘说的话,她呢,也是听了虞衡的话,默默地退了出去。 如此便好,这里只有我跟他,我想问的事情,他也应该知道了。 我把手从他的手掌中抽离,抬步来到座位上,询问着他,想知道他这几日在凡间都去做了什么,怎么回来时,竟有些疲惫的模样。 “你这是去了一趟千灵山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做什么了呢,是不是累了。我都说了那些东西放在雨清小筑就好,你不听我的,非得亲自去拿回来,唉。” “娘子叹气作甚,为夫去一趟也是好的,并没有累坏,而是想跟娘子说一声,明日洛凝就回来了,到时候——” 到时候无洛也会一同回来,他应该会懂我的,我所爱的人是虞衡,而非那位丰神俊朗的无洛上仙。那位曾让我动过心的男子。 第九十八章 情动 “嗯,如你所说的那样,亲自去一趟也是好的。”他倒是觉得我这样子也挺好的,也是没有提到无洛,也是有些奇怪不已。 而我又是在附和着他的话,着实让他怀疑我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被他看着不知是多少次了之后,我不悦地问他,“你干嘛如此看着我啊,你有什么要问的话,那不如直接开口问就好了,干嘛老是这样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娘子自从不再去管洛凝的历劫一事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这样也是不错的。” “我也是这般觉得,对了,你去千灵山拿东西了,那个东西很重要么,竟然值得你亲自跑一趟,是什么宝贝啊,我想看看。” 他故弄玄虚地对我说道,“一个有关娘子四万年前为何会沉睡,也是关乎娘子为何刚好就适合旬殷给我的养魂炉。 吸收炉内的精血,反而在四万年后醒了过来的玄虚镜。” 这事我早已知道来龙去脉,况且虞衡不说,我也是知晓一些事情的,这个时候他如若再解释也是徒劳,我也对我在旬殷的帮助下得以醒来这件事无感。 我脸色忽然一变,声音有些冷冽,“多谢夫君寻回这一面镜子,不过真相如何,这里面有多少当年为何会有旬殷救我的事,我不感兴趣,既然是你找回来的,你自己保存着吧。” 他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我怎会突然如此,他开口询问道,“是为夫找回来的镜子可是让娘子不开心,还是娘子不想看看这镜子中的真相。” “我说了我对这所谓的真相不感兴趣,虞衡你要我说多少遍,你要我一直看么,都过去了,不是么。 况且你都把实情告诉我了,而我已经还了旬殷的人情,你还要我来看这镜中的影像,你是要做什么。又想让我记住什么。” “为夫不想让你记住什么,只想让娘子无需纠结过往的事情跟过往的人,为夫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好。 也不用因为欠了谁的恩情,就要想着去还人情,你要记住你如今身后有为夫,一切都有为夫,为夫会替你做好所有的事情,四万年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我失去了大好年华,失去了在一起度过平凡且充足的日子,而今,我只想和你厮守这美好年华。” “你今日说的话可比我之前做你徒儿时说的还要多得多,是受啥刺激了,才会这般话多呢,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我知道我怕身后的人是你,你也会支持我所做的事。” 缺失的那颗心好像回归了,也好像从此打开心扉,慢慢地接受了这个默默守护我四万年的郎君。 我曾道“情”字最难解,也最难懂。救命之恩么,想个办法回报就好,可如果他是虞衡,那我注定是逃不掉的。 “娘子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记住你今日说的,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一定要跟我说,就算是关于无洛的,我——” “傻瓜,你真的是个傻瓜,如此为我好,真是好傻好傻的,你怎么不为你想想,你再这样我会觉得我是你女儿,而非你喜欢的人了。”我及时出声说了这些话,打断他的话。我不能让他再为我着想了,我跟他是有名有实的夫妻,再怎么说我也该让他记得我是他妻子,不是以前的花颜了。 他虽是很讶异地听了我的回答,但心中又激动地伸出手来把我抱住,紧紧地抱着,很开心地说道,“嗯,为夫记住了。我是阿颜一个人的夫君,阿颜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你个大傻瓜,你需记住你是我的人,别人是觊觎不得的,知晓了么。” 地点转换*陨灵渡 也许是待在月华殿过于无聊,乐云转眼就来到了陨灵渡,好久没来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对于上次溟若说的那些话,还是觉得会脸红心跳。 她轻车熟路地绕过池水,来到了这附近溟若所在的宫殿。 乐云这也是来的不巧,她脚步刚踏进殿中时,没见到那位始终是温润如玉,说话很有翩翩公子风范的溟若,可是再等她走进去些,才发现溟若正坐在秋千上假寐。 这这这是累着了,才会坐在秋千上假寐,没想到自己走近看他的脸,竟也会觉得他睡着时也好看,虽然没有真正地睡着。 可是再怎么看,都觉得他很容易醒着,但她还是没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正当自己要感叹他的脸很是好捏时,突然手一紧,就被方才还闭着眼睛假寐的溟若抓住了手。 而且吧,他的眼神里带了一些玩味,又有几分被人占了便宜,正好把调戏自己的富家子弟抓包的意味。 问一个原本只想捏捏脸,试一试此人的脸为何这般好捏时,却被当事人抓包,而且这只手被当事人抓的老紧了,但还是要保持微笑,是怎样的感受。 他轻叹了一声,似是无奈地开口询问乐云, “云儿这是给我的脸做什么,为何我刚才在睡梦中梦见你捏我脸的感受和现在这般像呢,嗯?” 要老命了,这么好看的溟若问出这问题,这也让乐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自己脑子想到的话,“你脸好水嫩,我没忍住,所以……所以就上手捏了一下。” “噗嗤,可为何在我醒来时,你便不捏了呢,是在害怕我么?云儿,你若想捏,我定给你捏个够啊,你趁我假寐,突然如此,是真的不好诶。” “确实不大好,啊…痛痛痛,溟若哥哥我这手被你握着好疼啊,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啊。” “好啊。”他嘴上虽是这么说,可不该少的还是没少,他从秋千上下来,愈发靠近乐云,像是不经意地靠近她。 这一靠近让乐云的心里怦然心动,心跳的不止,由于某人把小白兔逼的太过,乐云只好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脸红地对他说,“溟若哥哥……你其实可以往后退退的。” “你突然来访,让我捉摸不透啊,云儿。你不仅没有事先跟我说你要来,也不说你今日就来,而你一来竟是来捏我的脸,你这是啥图谋不轨啊。”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乐云想道。她不过是被他的容颜给吸引了,才会没把持住就去捏了溟若哥哥的脸的,她没有图谋不轨。 正欲解释,却又让溟若接下来的话给自己堵了回去。“我本以为帝姬跟虞衡上神成婚后,你会一直待在月华殿的,没想到你会来陨灵渡找我,是不是想我了,才来这找我来了?” 这,这情况,乐云也不得不解释一下了,“我是觉得那日溟若哥哥所说的话,让我想的有些头疼,百思不得其解的,想来找你问清楚。” 想懂的人自然就会懂,哪里还会需要我来解释的,溟若如是想。 那日他说的话,他也仿佛是犹言在耳。 时间回到几日前 “我是在意你的,始终是在意你的,云儿,你不要勉强,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很重要,我只想保护你,用这仅有的几世轮回来守护,来喜欢你。 你若是觉得我这等行为不妥,你也可以不接受的。” 这一番话是他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跟乐云说的,他不知道对不对,会不会给小仙女造成困扰。 “溟若哥哥……抱歉,我现在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她逃也似地逃离此处,不再回头,等时间再来到今日。 她又再一次来问自己那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们心知肚明溟若所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用他亲口解释。 “问清楚么,好,那我可以准确地告知你,我那日说的话都是要对你说的告白之词,云儿,你知道我这几日生了病不见客,是觉得我不想见你,所以你也是索性不再来找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在今夜来找我。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那些话寓意着什么,你为何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味地逃避,甚至还不见我。” 他想要一个解释,一个乐云亲口对他解释那天为什么突然就跑开了。 呼,是这个意思就好,她也可以给个解释的,只是这么靠近地说着话,心脏却不停地跳得越发快。 “我……我可以跟你解释的,溟若哥哥,我可以解释的,真的。” “好,我听你解释,只要是你的解释我都接受。” 溟若也不愧是冥界之中,长相及其好看,甚至跟冥君言墨不差分毫的人,而且还是法力高强的“灵”,这周遭的气势,简直要把乐云给整得快哭了。 “我那日突然跑掉,是因为我觉得溟若哥哥如此优秀且又是九重天的优秀男儿,应该会喜欢更优秀的人,你喜欢我是不值得的。 我想那日溟若哥哥你应该是说错了,你得那番话应该——” “够了,什么都是应该二字,云儿你是真心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是假的么,你是觉得我此生应该找一个更为优秀的女仙子,结为伴侣共度这几世的光阴,然后再魂归天地么? 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来心中一直有个人在住着,是谁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找一些不切实际的借口来搪塞我。” 那她也应该是个比乐云更为优秀的女子,而不是她这般已经跟别的男仙和离过的女仙子。 “溟若哥哥是想说你心里的人是白羽仙子么,那也挺好的,那番话想必是拿我来当一个——” “不是她,我心里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人的,你要相信我,我心里的人只有你,从来都是你。 你为什么要排除你,你为什么要否定你自己。” 他似乎不满乐云的回答,眼下也把该说的都说了的,但是为什么乐云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我只想问你,你是否同我一般,你也是对我有意,还是只是把当成哥哥对待?” 第九十九章 物是人非 “你说,你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你大哥哥,还是别的?”他又不依不饶地接着问,势要乐云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这架势不太对,溟若哥哥怎么可以这般对她呢,似乎此动作只有喜欢的人才会这般的,这里指的是溟若壁咚乐云的事。 乐云眨巴着大眼睛,含糊其辞地说了句,“溟若哥哥把我看作什么,那我就把你看作什么了。 我心里有道坎是过不去了,也不愿再去喜欢任何人,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要一看到你,心中多了几波涟漪。这也绝不可能是心动啊。” 这回答是让他觉得是最好的回答,是心动便好,至少她是知道她自己对溟若动心了,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的。 既然都有心要回答彼此的,不如就将其中的布掀开,把话讲明了。“我把你看作是我心悦之人,云儿。你是我心悦之人,是我想用这几世修来的灵力去守护的人。” 看来之前的感觉并不是她想多了,溟若哥哥是对她有几分意思的,不然也不会每每见到玉书就要多损几句,看上去是为乐云才去怼玉书的。 而他的话,也似是静静地湖水,流淌过乐云的心扉,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向他靠近些,在他愣住的瞬间,乐云伸出手拥抱着他,还有意蹭了蹭。 也不忘说,“那我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同样心悦你,甚至比你还多一点点,溟若哥哥。” “比我还多一点点,是真的吗,那你之前为何还躲着不见我,现在你又说了这些话。” 其实他也只是想确认一番的,不知道乐云心中所想的事情是如何的溟若,心情十分忐忑,生怕她这一回所说的话只是拿来搪塞他的,所以他必须尽快确认乐云所言真假。 “我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仅仅只是对玉书仙君的喜欢,先前我也曾对他动过心,但是后来知晓他心悦之人是我那位表姐。我也就死心了,溟若哥哥不介意我心里曾喜欢过别人,现在有转过身来喜欢你,是不对的么? 还是溟若哥哥不在意,也是同样觉得我只是被骗了,那段感情不算什么。” 唉,不能让乐云再次胡思乱想了,这小女娃心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说我在意,但是那段感情并不值得你去念着想着,明白了吗乐云,你看你如今喜欢的人是我,那我就会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前一段感情。 我喜欢的仅仅是你,而不是那段阴差阳错的感情,也不是白羽仙子。” 他的心里只有过乐云,从前是,现在也是。谁也不能越过了乐云,从而以任何不干净的手段来陷害于他,让别人误会自己跟此人有些误会。 “嗯?你这话真的说得好啊,先前我小叔父因此去历劫,也是因为白羽仙子的原因,这里头可是有她的推波助澜。 但是她也算是因为她的母亲所做的决定,好了,咱们就不要提起她了。” 晦气,真的是很晦气的诶。即便那日义父亲自来月华殿求娘亲饶了白羽,让她少受五世的劫难,但是距离白羽回来的日子,可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好。”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着,幸好这边行人甚少,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两人也算是敞开心扉了。 —— 第二日,九重天的仙子们听闻月老历劫回来,也是十分好奇,纷纷从不同的地方赶来,只为来看一眼风姿卓绝的月老。 就连这些日子都不曾去过什么地方的乐云,听了这个消息,还拉上了溟若一同前去。 溟若本就是这陨灵渡的神仙,他顶多算是把乐云带到陨灵渡来。 “我打听到了,这一日你小叔父回来,云儿你来的正好。” 这不是他拉着乐云来的,还说什么“来的正好”,难不成这没脸没皮的样子是在跟乐云确认心意之后,也开始变得如此了么。 不过小叔父回来的事,她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期待,更别提是对小叔父的期盼值有何期待了,木已成舟。当年无洛在我醒来的几百年里对我关怀备至,这些事乐云都有看在眼里。 那时候她还跟无洛提过,要是我跟他在一起,定是这九重天最幸福的仙子。 这些玩笑话恍若隔世浮,现在么,不同了。 “是的,刚好我过来就知道了你说的这些,无洛上仙回来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不可多得的好事。” 刚刚她对无洛的称呼是“无洛上仙”,而非小叔父,这是怎样的一个态度转变。溟若也看似察觉了什么,只是默默记下来,并没有明面问乐云为何这般冷淡淡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似乎对你小叔父的态度转变了许多啊,你不高兴啊?” “哪有啊,我这是觉得无洛上仙历劫归来,想必也是有些累的,再加上还有那么多爱慕者在前面围着,溟若哥哥,咱们还是先不要上前吧。” 唉,为何只见到了无洛,而没有见到洛凝姑姑呢,她为何还不露面。是她跟无洛上仙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有啥误会,姑姑才不回来的。 还是洛凝姑姑有旁的事情,暂时没回来,先回了她那妖界去了,所以只有无洛一人回来? 无洛一回来,就看到这些仙子在询问着自己的状况,转身看着池中的动静貌似是在等什么,但是那些人的声音,一一传了过来。 “无洛上仙历劫辛苦,幸好是平安回来,从此以后姻缘一事有你把关,我们大家都放些些。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啊,凡间的姻缘可乱了套了……” 一位年纪比较小的仙子如是说,脸上神情真挚,她此话似乎是真的。 但是急忙寻找他人的无洛无心这些,正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找时,忽然抬眼,便瞥见了正在凉亭处,似是在看热闹的溟若跟乐云。 “走吧。”溟若忽然这样说,他的手也准确地牵上了乐云的手,他感应到无洛是有察觉到他们俩在这里看着了。 “去哪啊,我们俩在这好好站着看不就——欸。” 果然,就连拒绝的机会溟若也不曾给过乐云,便拉着她来到了宫殿门前,那儿正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但是看上去略显落寞了些。 “小仙见过无洛上仙,上仙安。”这还是他有史以来严谨地跟无洛行礼,大抵是知道无洛是乐云在意的亲人。 所以也同样跟虞衡一样的存在。乐云自那日跟洛凝知道了些事情后,也在今天见到了小叔父,但也还是要跟他行礼的。 “乐云见过叔父,叔父安。” “起来吧起来吧。都什么时候了,日后见到了我不必行礼,这些虚礼还是不要做了。 我来这,是想亲自问问你,那日随我一起跳入陨灵渡的仙子呢,为何她没有回来,是不是中间出了差错?” 呼……还好,还好小叔父回来后不记得洛凝姑姑曾跟他一起去历劫的事情。但是他这神情甚是很认真,不容他人糊弄的诶。 但溟若不好给他讲明,那日他就答应过洛凝的,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好往外说。其一是因为这是神仙们的事情,他一个冥界长老也不好说。 “很为难么,我记得我刚恢复神识的时候,跟此人约定过,等回了九重天,一定要找她报答的,溟若仙君如果觉得难做,也不可告诉于我。” 那这样岂不是有些难办了,跟无洛跳入陨灵渡里的人不是什么仙子,而是那位妖界帝姬洛凝,是那位几万年也不曾出现过流言蜚语的帝姬啊。 “那小叔父你回来的时候,可曾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你只要想一想,应该也能知道她是谁的。” 是去历劫一场,回来时心态也变了他也不再询问阿娘是否安好,而是关心同自己一起历劫的人是谁。 为何你不跟我一起回这九重天来,洛凝。 “小叔父,其实那日陪你一起跳入池中的人,是洛凝姑姑,她说了要陪你一起去历劫。 是想护你历劫成功,如若我没猜错的话,妖去历劫,回来的时候,还要再去雷池那边,经受九十九道天雷……” 对不住了洛凝姑姑,你所做的这些,如果只是默默受着,而小叔父却不知道,只怕你会遗憾的。 “雷池……”他以为是洛凝躲着自己,从而不回来,没想到竟会是这样子,时间刻不容缓,他也要去护着洛凝了,不能让她有事。 “嗯,对,就是雷池,小叔父你快去找洛凝姑姑吧。” 我知道今日洛凝回来之际,会去雷池经受天雷九十九道,虽然明白她能受过,但还是担心她,属实是放心不下。 软磨硬泡半天,才央虞衡带我去雷池那里。 “娘子派人亲自去看看不就好了,况且那雷池是挺让人不寒而栗的。” “就是你说的这样,我才要亲自前去,派人去看我不放心。况且那九十九道天雷,我怕洛凝会出事,来都来了,你再劝我也没用啊,是不是。” “是,娘子所言极是。” 我们来到了这雷池外,正好看到了洛凝,她的状态跟以往不一样了,似乎改变了许多,我叫住了她,不让她往前走。 “阿凝留步,不要再往前了,那边就是雷池,你不要往前走。” “花颜…你,你怎么来了,我这不是刚历劫回来,本来就是要去经受九十九道天雷的,我得往前走的,你不要劝我。” “来这劝你啊,你都知道了,那我再说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了,你不妨不再往前走了,你是妖界的帝姬殿下,这九重天的雷池你无需去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