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图(1v1,h)》 姐姐 沉偌孜睁开眼,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她看着陌生的房间足足愣了一分钟。 房间的门就敞开着,外头传来洗澡的水声。不多时,水声停止。 她咽了口唾沫,攥着床单正想下床,就看到有人走了进来。她紧张得用被子将自己裹好,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来人。 睿渊看她小鹿般惊恐的眼神,嘴角一勾,拿过桌上的烟就点了一支,烟雾氤氲着他的脸,迷了眼睛,嘴里吐出一团烟雾,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只会让我更想吃掉你。” 听他一本正经说出不正经的话,沉偌孜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酒后炸裂般的头疼,拼命摇头试图唤醒自己闭眼前的记忆。 “我可没强迫你,回想一下,你自己也很喜欢不是吗?”睿渊掐了烟,走过来俯身看着她,捏着她下巴强制抬头。他刚洗过澡,周身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味道,冷冽又摄人。 沉偌孜看着面前五官深刻,眉眼里尽是不羁的男人,一双漆黑的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地看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点没变。 “姐姐。”说话时,声音醇厚低迷,像酒一样醉人,“我硬了。” 她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人扣住后脑勺往怀里一带,他的唇碾过她的,舌尖抵开齿关钻了进去,勾住她的唇舌,大力吮吸起来。 清晰的吮咂声响彻在整个房间。 沉偌孜透不过气,抵在睿渊胸口的手无助地推他,可他就想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箍着她的手反倒更紧。 这个人是他的,里里外外都是他的。 压着她翻身,他舌尖一丝丝勾勒着她后颈,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初见她那会儿,自己就被这阵花香吸引。 后背滑腻的触感让沉偌孜整个后脊打了个哆嗦,埋在枕头里发出细弱的呜咽。双手被睿渊拉高举过头顶,除了哭她什么也做不了。 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睿渊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泣不成声的沉偌孜叹了口气,跟刚才的粗暴不同,他抬起指腹温柔替她擦去泪水,随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我要拿你怎么办,你说,是不是只有看到我死了你才满意。” 沉偌孜是迷迷糊糊睡过去的,也是迷迷糊糊被弄醒的。 房间里灭了灯,漆黑的环境放大了其他器官的敏锐程度。身后的男人一手掐着她腰操持,两腿间的异样触感让她连忙捂住嘴瑟瑟发抖。 见她醒来,覆在胸口的手力道又加重了些,睿渊哑着嗓音,气息重得厉害,“就这样别动。” 看得到摸不到已经让他很难受。 沉偌孜忍着触电般灼热的感觉噫呜,过了许久才听到那个男人满意地长吟一声。他简单收拾了一下,重新自后拥着她。 把脸埋进她脖颈,灼热的气息吐进她耳廓,“姐姐,能不能帮帮我。” 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人衔住唇舌。 男人牵着她的手圈住自己,快速地来回套弄,她有些手酸,咬着牙心底期望他能快点结束。 “姐姐。”灼热的气息吐进耳廓,她瞪大眼睛看着胸前的那只手。 “唔……你放开。” 引导她的那只手没有停下来,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丰盈大力揉捏。指腹扫过她立挺的乳尖,衔住另一边就开始吮吸起来,沉偌孜脖子后仰,颤栗了好久。 “睿渊……你个王八蛋。”声音断断续续。 “嘘,蛋要来了。”他抬起手,手上的动作加快,随着一身低吼,灼热喷洒出来。 抱着怀里的人进洗手间淋浴。在花洒的冲刷下,睿渊的欲望又抬起头,沉偌孜眼神躲闪,丢给他一块毛巾就要先出去。 脚还没迈出去,就被人一把揽回来。 “姐姐,我们继续。“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叁竿,身边早就已经没人了。 沉偌孜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洗手间,花洒的水明明温热,可是她却觉得冰冷。 抹去镜子上的雾气,她看着镜子里憔悴不堪的自己,身上全是昨晚的印记,刚刚自己搓洗的时候连手腕都酸得抬不起来。 沉偌孜是去年才出狱的,过去痛苦的四年她已经不想再回想。本来以为通过同学会见到以前的朋友,自己能够重新对生活鼓起勇气,可没想到昨晚就见到她最不想见的人。 想到这,眼泪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浑身抖得厉害。 这时外面传来手机的铃声,她慌张地擦掉眼泪,裹了浴巾出去。 是一条备忘录:叁天后就是秦臻生日,别忘了准备礼物。 眼泪再次掉下来,啪嗒落在手机屏幕上,她胡乱擦掉结果屏幕上的水雾越来越大,索性把手机丢进包里,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单,深吸了口气,拽着床单就丢进洗衣机里。 收拾好一切,她才背着包出门。 作者有话说: 新人报道,接受一切对作品的指正 会尽量保持日更~求猪猪 那个男人 睿渊拎着快餐盒开门进来,房间里清冷没有人气,除了空气里弥漫着一抹淡淡的花香味。他在玄关处换了拖鞋,余光瞄到已经换了新床单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好像压根没有人来过一样。 把饭盒放在桌上,他嘴角带着一丝无奈,“偌孜,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黑椒牛柳,今天的小油菜特新鲜,老板娘说是清早第一批采摘下来的,你要不要吃。” 整个屋子只有自己的声音。 他不死心,“我今天去看我爸的时候你猜我听到什么?二床的那老头跟叁床的婆婆谈恋爱了,真好。他们每天朝夕相处的,人到晚年也得有个照应。” 他抬眸扫了眼屋子,看到阳台上晾晒的床单,他沉默了许久,随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出来吧,有事找你。” 沉偌孜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 她现在自己经营着一家淘宝网店,偶尔也会在网上分享自己的手作作品,看的人不是很多,不过也积累了小十万的粉丝。 她的视频从来不露脸,也有些眼尖的粉丝会在弹幕里评论: 【博主是不是女孩子呀?手好好看~】 【慕了慕了,做手工的还能把手养这么好,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TAT】 【手这么好看,那人一定更好看!】 【万人请愿书!博主请露脸!】 【!!!!!!露脸博主更赚钱!姐姐看我!】 工作室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帮忙发货的客服妹妹,十平不到的小空间也是两个人梦开始的地方。客服妹妹每次刷到这样的评论,她都会在屏幕那头笑,“偌孜姐,网友对你的长相真的很好奇哎。” 沉偌孜手里拿着美工钳,两手握拳示意她不要八卦好好工作。 客服妹妹吐了吐舌头,继续忙着处理订单。她来应聘的时候就震惊沉偌孜的美貌,这世上还真有人能长得跟仙女一样,转而看到桌角那本学位证书才知道,沉诺孜不但长得漂亮还是个A大的高材生。 这样的人才在她认知里肯定是被高薪聘请的,可没想到只是窝在这十平米的小地方经营一家小网店,尽管如此,她对沉偌孜还是刮目相看。 最近店里的订单很多,沉偌孜总是忙到后半夜,一方面是她对手工作品上心不敢懈怠,另一方面,她只要空下来就会想到睿渊那张脸,以及那晚上两人的疯狂。 手机嗡嗡震了几下,秦臻的消息发来。 她打开看了眼。 【寿星想要一份礼物不过分吧。】 糟了,忘记今天是他生日。 她输入回复:【实在抱歉,这几天太忙了没来得及。】 但其实礼物她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房间的架子上,她正要起身去拿,那边很快就来了信息: 【既然没有礼物,那想想等会儿怎么补偿我。】 这样的语气让她想到睿渊,那个明明藐视一切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有朝一日也会对自己说出“帮帮他”这样的话。 又想起那晚的一切,她面色涨红,手指敲敲打打: 【补偿没有,请你吃饭。】 【既然明天我休息,那就今晚吧。】 沉偌孜还在够架子上的盒子,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未知电话。 她疑惑,这个点了还能有谁给自己打电话,顾忌到是不是购买的用户有什么问题,她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接起来,听筒那边传来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 “开门。” 沉偌孜怎么也想不到睿渊会找到这里来,慌忙挂断电话,握着手机不知所措。 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她躲在房间里大气不敢出。 秦臻刚看完手头的文件,看着停留在最后一条是自己发出消息的那个聊天框,嘴角噙着笑: 【我很好养活的,不需要大鱼大肉,清粥小菜就可以。】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秦臻眉头瞬间拧起来,捞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出门。 迫切想知道她的所有信息 工作室附近就是一整条街的小吃,一到半夜这个点就是最热闹的时候。 睿渊站在门口,脚有些麻。他看着纹丝不动的卷帘门,压着情绪上前叩了叩上面挂着的小木牌,“我们好好谈谈。” 里面鸦雀无声。 他有些烦躁,耐心冲着里面说,“你乖乖给我开门,我不伤害你。” 还是没有动静,他找到备忘录里开头是A铭记于心的号码。拨通很久,那边都没有接起来,再打过去就被人挂断关机。 她明明就还醒着。 从工作室的窗户看进去,严丝合缝的窗帘一角透出微微光亮。他点了根烟,打火机刚收起来,就看到不远处的黑夜里怒冲冲走来一个人。 还没看清来人,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拳头狠狠落在他脸上,睿渊后退了几步,手里的烟弹飞,星火有些灼人,他没做好防备直到靠在墙头才停了下来。 他眯起眼,血腥味在口腔里散开,抬手抹了一下嘴角。 一片猩红。 在秦臻的怒火中他抬起脸,淡定掏出手帕擦拭指腹上的血,“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秦臻两眼发红盯着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打扰她。” 到底是谁扰乱谁。 睿渊轻笑了一声,深邃的眼眸对上他的,“那天同学会的酒,是你准备的吧。” 他们叁人是在大学认识的,那一届的学生质量颇高,睿渊跳级考进A大的计算机专业,一度被校方作为正面例子告诫学生,只有不努力的自己没有到不了的远方。“才子”的高冠扣在头上,走到哪儿都能掀起轩然大波。 沉偌孜和秦臻也是凭着着优异的外表和成绩被大家议论纷纷。 沉诺孜清冷不擅长处理人际,但胜在外貌出众,在男同学里面也是风云人物。而秦臻面对追求者表面会态度友好面带微笑但画风一转就委婉拒绝。 后来叁人结伴,几乎形影不离。 再后来…… 自毕业之后,班里的人基本都没有来往,仅仅只是依靠一个微信群保持着联系。 就是在一周前,班长提了一嘴说想知道大家最近都怎么样,讨论着都五年没见了,要不出来聚聚。很多人都在下面热情响应着。 【大家都这么久没见了,聚聚也好。】 【不是我吹,我应该咱们班第一个结婚生子的吧!】 【谁不知道你老婆是校花,你就得瑟吧。】 【哈哈哈哈还别说,我要有校花老婆,等我老了都能吹给孙子听!】 【那大家这周五晚上都聚一下?没问题吧?】 【没问题!】 【我ok的!】 【申请:可以带老婆孩子吗?】 【滚你丫的!】 睿渊向来是对这种场面无感,刚想找理由拒绝就看到 群里那个很久不活跃的头像发了两个字: 好啊。 睿渊指尖停留在键盘上迟迟没有打字,点开那个头像退出来,又点进去再退出来。重复了好几遍也没有按下“添加到通讯录”。 等他回了聊天框就发现里面炸开了。 【我靠!沉偌孜你终于有消息了!】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当年的风云女神竟然还活着!】 【喂,你怎么跟我女神说话呢!】 【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太震惊了】 【晚了,到时候你闷叁瓶!】 【能再见到女神,别说叁杯,叁瓶我都愿意!】 丝毫没人提起当年她入狱的事情。 退出聊天框,秦臻看了眼隔壁公室闷头工作的男人。面前的电脑还在自动推敲开发代码,他将抽象数列作为依据特点重组了程序设计。揉了揉发胀的眼角,他端着咖啡杯起身。 秦臻正在过下午会议上提交的方案,听到有人轻叩办公室的门,还没抬头就听到某人声音冷冽: “这么拼命,不怕猝死啊。” 他抬眸看了一眼,放下手里的文件伸了个懒腰,看着腕表,“跟你相比较,我猝死的可能性没那么大。” 看到他手里热气腾腾刚泡好的咖啡,“怎么?还想继续加班?” 睿渊坐在他的休息椅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闭上眼睛,有点疼。 “走了,我带你放松一下。” 秦臻关了电脑,拿起外套拍了拍睿渊的肩膀,“有个地方……” “我不去。”他连眼皮都没抬,左手指腹有节奏地敲打在右手手背上。 “有沉偌孜的消息也不去?”秦臻一转话锋,不过试探一问。 躺在休息椅上的男人睁开眼,连着好几天没日夜的加班让他嗓音低哑,“你等我一下。” 能不能,不要告诉他 秦臻带他去的地方正是一个月前开业的酒bar。 他跟酒保打了声招呼,坐在最里面的沙发靠椅上,“那天,我就是在这里看见她的。” 睿渊坐在他对面,一双瑞凤眼扫到吧台,确认没有自己想见的人这才端起面前的酒杯听他描述那天的情形。 秦臻从饭店出来已经快十点了,外头闪着霓虹灯,这里每天都有人酒食地狱,劳累奔波为的就是赚一方银两。 他站在门口,顶着刚才喝了不少而隐隐胃疼的身子深吸了口气。客户看到他,亲亲热热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讲着满口酒气的醉话。 “秦总,嗝,接下来我们…嗝,去哪儿接着喝呀。” 脚步有些踉跄,他扶住站不稳的客户,对着他说些客套话。 无关紧要的废话。 眼下他只想尽快把客户送回酒店。跟客户一起的还有几个公司小成员,他们也喝了不少,但是为了迎合老板,开口问秦臻下一part有没有好地方推荐。 秦臻吐出一口酒气,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有一家刚开业的酒吧,听说招待不错。” 客户那边已经叽里咕噜上了车。 揉了揉涨痛的眉心,他给酒吧打电话预约包厢。 下了车,灯红酒绿的氛围让他有些头疼,他转头看跟在身后的同事,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给了服务员小费让他先带客户进去。 “包厢音乐要缓和,酒精浓度不能高,水果多上一些。” 嘱咐好手下人,让他们也先进去,自己则站在门口抽烟。外面的空气有点凉,他意识清醒不少。 “好久不见。” 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扭头,眯着眼想看清是谁。 利索的齐肩短发,精致的妆容下一双目若秋水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 秦臻打量了她很久,直到指尖的烟灰烫到自己,丢掉烟头,他走过去,“沉偌孜?” 送走客户,他站在门口跟同行的同事聊了几句让他们先回去。转身走进酒吧,一楼吧台的位置,坐着婀娜多姿的女人。 她沿着杯壁轻点里面晶莹剔透的液体,侧脸在聚光灯下静置而美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秦臻拉开她边上的椅子,长腿一迈坐下。 他没有提起监狱两个字,他权当沉偌孜只是出国当了四年交换生。 “有些时间了。”沉偌孜轻抿了口酒,看着面前从容自如的男人,眼底的无奈溢出来,“不说我了。想不到我们的秦大才子,处理人际关系的功力还是那么厉害。” 秦臻轻笑了一声,昏暗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沉偌孜没有说话,拣了颗酒杯里的装饰樱桃衔进嘴里。 看她那样,秦臻让人上了一杯莫吉托。 “还喝?” “我酒量,应该还不错。” 两人相谈甚欢,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秦臻看着她坐进出租车,舌尖抵了抵上颚,“留个联系方式吧,到家跟我说一声。” 沉偌孜看着他,大方的伸出右手,手心朝上,“手机。” 输好手机号码,她递过去。 秦臻看着通讯录里的号码拨过去,沉偌孜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他晃了晃手机,“保持联系。”转而就要去路边叫车。 看着他的背影,沉偌孜叫住他,“能不能,不要告诉睿渊我回来的事情。” 别恶心我 看着出租车呼啸而去,秦臻捏着手机站在原地很久没动。这时候电话打进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清了清嗓子接起来,他故作可怜,“大晚上不会还要安排我工作吧。” 听筒里传来男人从喉口溢出的笑声, 伴着沙沙的哑意,他咬着烟,“几点了还不回家,不过如果你要回公司,那帮我带份吃的,什么都行。” 挂断电脑,秦臻徒步过去给他买夜宵。 拎着炒河粉走进公司,他看着那间还亮着灯光的办公室叹了口气。 “你的河粉外卖已送达。”轻叩办公室的门,秦臻看着里面连头都没抬的男人。 把炒河粉放在他桌上,眼睛扫了眼还跳着代码公式的电脑,“拜托,机器人都不带这样连轴转的吧。” 这个怪人,一周巴不得148个小时都待在公司里。他当年也是学代码的,不过嫌它无聊半路转专业去了营销,看得出来,那一串数字是维系整个公司正常运转的重要因素。 他这个人,就是对自己太狠。 睿渊吃饭很斯文,时不时停下咀嚼去看电脑上的代码还有没有什么问题。瞄到几个小数点,会退回去重新看一遍。 “睿渊。”秦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还在认真核对代码的男人,一咬牙还是忍住了。 “嗯?”睿渊没抬头,解决完炒河粉把快餐盒丢进垃圾桶。 “没什么。” 睿渊抬眸看他一眼,秦臻正拿着手机一个个回信息。 一个个回了部下的消息,他破天荒点开微信的好友添加,选择了通讯录好友。 搜索到沉偌孜的账号,点进去看。她的头像是一个吃汉堡的娃娃,嘴角挂着肉汁,签名就一句话:我妈说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脸回家。 没忍住笑出声,抬头对上睿渊看过来的眼神,他解释,“刷到一条视频,里面的男人尺寸就跟小学生一样。” 没理他,睿渊继续盯着电脑里的数字。 秦臻退出微信,修长的手指点开通讯录,给那个新加的号码发过去一条短信: 还没到家?微信通过一下,短信费好贵的。 沉偌孜刚打开家门就收到一条讯息,点开看完返回微信界面果然看见新的好友一栏出现了个红色提醒。 她点了同意,片刻后那边就有消息发来。 【屏蔽我朋友圈?】 【我没有朋友圈。】 【……】 秦臻没再打字,而是回了条语音。 沉偌孜解开衣扣,点开语音,外放的听筒里传来他戏谑质感的嗓音: “那你早点睡。”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十分蛊惑。 沉偌孜没再回消息,伏在浴缸边缘,看着热水哗哗落下来积蓄在浴缸里。看着热气升腾,她微微地发怔。 今天遇到了秦臻,保不定哪天就会遇上睿渊。 手指随意地梳理了下头发,她低头撩动热水,迈入浴缸把自己整个人沉浸在热水里。 听着秦臻对着手机话筒说出黏腻的话,睿渊没看他,手指了指门口,“要谈情说爱去外面,办公室不允许。” 知道他的原则,秦臻收好手机,看着一丝不苟对着电脑的男人。 被他看得不自在,睿渊丢过去一支笔,“你看什么。” “在看我的男人怎么这么帅。”秦臻稳稳地接住,转而又投进笔筒里。 “秦臻。”睿渊这时才停下手里敲键盘的声音,幽幽看着他,“别恶心我。” 新人一枚~ 栀子花香 酒吧里慵懒的轻音乐打乱两人的对话,睿渊将杯中残余的酒一饮而尽,摩挲着透明有质感的酒杯问秦臻,“周五我有同学会,一起?” “什么?”秦臻被问得云里雾里转而想起来,“同学会?你不是从来不关注这些” 睿渊抬手示意,又向服务员要了杯酒,“她会来吗?” “之前出了这么大的事,十之八九……不会来吧。”秦臻心里忐忑了一下,有些心虚,“我觉得,你们以后最好还是别见面了。” 沿着杯口,睿渊修长的食指落在杯壁一道轻微的划痕上,嘴角一勾。 不能再见面了吗。 印象里,沉偌孜总是走路带风,刚遇见她的时候,是在新生代表发言会上。 睿渊手里拿着校方准备好的演讲,上下扫了一眼之后就撕碎扔进垃圾桶里。秦臻看他这么臭屁,指着不远处同样在准备演讲稿的另一个人给他看。 “你看,那个就是沉偌孜。” 他视线轻轻扫过去,就看到人群中央有一个人挺直腰杆双眼直视前方,坦荡又自然,嘴里念念有词,正在背手里的演讲稿。这样的人倔强、骄傲,跟他不是一路人。 见睿渊没有兴趣,秦臻也不再多话,物色着台下观众里会不会有他下一个目标。 “沉偌孜。” 后台有人喊她。 “来了!”她收好稿子,快步走过去,经过睿渊身边的时候,一阵淡淡的花香衍着鼻息钻进他脑海里。 栀子花。 睿渊的视线不由自主跟着她的身影走,直至消失在拐角。 那阵醉人的香气,让他心安又上瘾。 上面的主持人介绍完校领导就让他上台,他淡定从容地站在演讲台上,只说了两句话。 “大家好。” “请大家好好学习。” 整个礼堂哄堂大笑,下面坐着的领导挂不住面子,赶紧让主持人打圆场。 睿渊余光瞄到,沉偌孜站在一旁的幕布后面,笑得花枝招展。 秦臻是个行动派,那天之后短短一天时间就摸透了人家的家境背景。 “外公是军事委员会的主席,而爸爸又是A市房地产大亨。”秦臻捧着手里的线报,“想不到这沉偌孜还是个‘学霸白富美’。” “人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睿渊合上C语言的教程书,起身绕过座位,还没出门就跟人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撞进怀里的是魂牵梦萦的栀子香。 睿渊在夜里醒来。 自从秦臻说起在酒吧遇见沉偌孜之后,他已经连着叁天梦见了她。 梦境出奇一致,都是初遇时候她撞进自己怀里,抬头仰着脸冲着他笑的样子 有些燥热。 睿渊咬着烟,打开手机,微信上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色未读。他点开免打扰的班级群,里面那群人还在讨论周五晚上去哪儿聚餐的问题。 往上翻了两页,没有任何关于沉偌孜的回复。 鬼使神差点开她的头像,大口啃着汉堡的女娃娃,爱吃这一点,倒是跟她很像。他舔了舔牙尖,有些失笑。 关了手机,他的烟抽完了,又拿出一根咬在嘴里,漫不经心看着不断亮起的手机屏幕失神。他不敢在群里发言,他怕万一她看到,就又会玩消失。 去年这个时候得到消息说她已经出狱,他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这女人一出狱就玩起了失踪,直到现在,自己都联系不上她。 缓缓吐出眼圈,垂着眼皮,脑子里勾勒起她的样子来。 连看都没看他 同学会的地点已经决定下来,就在A市的瑞江大厦。 睿渊看看时间,现在下班正好可以避开高峰期,赶在同学会正式开始前到达。他不想错过,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她会出现的场合。哪怕她来的可能性很低。 看他要出门,秦臻拦下他,“干嘛去?” 整理了一下袖口,扣好外套最下面的扣子,睿渊睨了他一眼,“同学会。” “你真要去啊?” “不然?” 眼看他迈步就要进电梯,秦臻把手里的文件塞给秘书,“你先放着。哎睿渊你等我一下。” 驾车驶在平稳的大道上,秦臻捏紧手里的方向盘,“所以为什么是我开车。” “我不会开车。”坐在副驾的男人悠悠然拿起手机刷着时事新闻。 “司机呢!司机呢!干嘛不叫司机!”秦臻看着他一幅泰然处之的样子就来气。 睿渊手指停留在跟疫情相关的热搜新闻上,“现在不是处理公事,司机没义务给我们开车。” “你可是老板。” “老板也不能。” 秦臻默默咽气,他这人脾气就这样,千万不能跟他计较,一旦计较,自己就输了。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瑞江大厦的停车场,下了车,秦臻一把拉住睿渊,“等一下。” “怎么了?” 秦臻掰过他的肩膀,将他额角的发丝往内收了收,“这样就完美了。” 走进大堂就看到正厅门口立了一个超大的人形立牌。秦臻指着跟睿渊一模一样的牌子没忍住笑出声,“你们班的人可真够喜欢你的,迎宾都要带上你。” 睿渊没理他,径直朝电梯走去。他站进电梯,按下楼层,仰头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叮地一声,电梯停下,两人照着指示牌的方向去找餐厅。 门一推开,就听见里面谈论自己的声音。 “睿渊啊,他最出息了,好像是自己开了公司,前不久我还在新闻上看见过他的报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睿渊在新生代表会上的那两句话。” “哈哈哈哈记得记得,当时校长脸都黑了。” 话题主人公踏着他们的笑声进场。 “说曹操,曹操就到。睿渊,就等你了。” 睿渊扫了整个大厅,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失落感蔓延上来。 大家都落座之后,就是客套的寒暄几句,所谓的同学会无非也就是想看看谁飞黄腾达了,谁又落魄潦倒了。 睿渊面前的酒杯动都没动,他只是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瓷实的碗筷,有人过来跟他敬酒他也不做反应。一旁的秦臻推了推他,示意他别让人家难堪。 没想到他抬头,对着面前娇羞的女孩子就说,“我不喝酒,你要是想喝,找别人。” “大哥,这看起来像是找你拼酒的吗!”秦臻俯到他耳旁,咬牙切齿。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看到大厅的门被推开,像是感知到什么,睿渊抬眸看过去。沉偌孜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高跟鞋,神采奕奕地走进来。 “女神!女神你真的来了!” “快坐快坐,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沉偌孜放下包落座,满脸歉意,“路上堵车了,实在不好意思。” 睿渊眼神直直盯着坐在对面的人,她仰着笑跟每个人打招呼,目光扫过秦臻也是点头微笑,却唯独没有跟他对视,连一句“好久不见”都没有。 好,真是好样的。 敬酒 “女神我敬你。”沉偌孜刚打完招呼身边就有人举着酒杯过来跟她碰杯,还没等她说什么就一饮而尽。 “你干我随意。”沉偌孜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示意,轻抿了一口。酒是好酒,清香醇厚。 有了第一个的开头,大家伙儿纷纷起来过来敬她。 沉偌孜酒量不差,但是这酒后劲十足,一圈下来,竟也有些头晕。 她红着脸摆手说自己要先去趟洗手间,起身的时候把包带到地上,恍惚着重新捡起来,一摇一晃地朝洗手间走。 吐了些酸水,她面露苦色。刚一坐下来还没来得及吃菜就被人敬着喝了一圈,今天忙着理货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胃里现在空空的,除了酸水,她什么都吐不出来。 无力地按下冲水键,她擦了擦嘴就要出门。才碰到门把,外头就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看沉偌孜那样,还当自己是女神呢。”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坐过牢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出路。你看没看她那眼神,一看到男人都站不住脚了。” “做了四年牢,你谅解一下。” “哈哈哈哈也是啊,就没见过男人。” 直到声音散开,外面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口气才出门。 水龙头流下来的热水顺着她的指缝流淌,她怔怔看着不停流逝的水,双手一点点握紧,抓不住丝毫。沉偌孜咬了咬下唇,关上水龙头就要去吹干手上的水珠。 刚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睿渊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他的目光炙热灼人,她不敢直视,眼神飘忽不定去抓一旁的卫生纸,随便擦了两下丢进垃圾桶就要回餐厅。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快了些,生怕两个人会有什么交流。 隐隐约约的香气。 睿渊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是熟悉的栀子香。 等他再回到饭桌上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抬眸看到对面的位置是空的,他心头一跳正想起身,身旁就有人递了杯酒过来。 他眉头一挑,顺着葱白的胳膊看过去,只见沉偌孜手里端着两杯红酒,把其中一杯伸到他面前,“睿渊,好久不见。我敬你。” 身边立马就有零碎的声音。 “笑死了,她一点眼力见没有吗?看不出来人睿渊不喝酒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举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酸,沉偌孜尴尬地抿了抿唇,仰头干完自己那杯,正想把另一杯酒也喝掉,胳膊就被人攥住,因为惯性酒杯里的酒洒出来一些,星星点点落在他西装外套上。 睿渊抽走她手里的酒杯,众目睽睽下一饮而尽,目光却始终不肯从她身上离开。 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抽回攥在他手心的胳膊,她回了位置。 手覆上刚刚他触碰到的肌肤,沉偌孜只记得他的手心温度很高,有薄茧的掌心,他触碰到的时候轻轻摩挲着,这样一想,身体深处莫名腾起一团火。陌生的感觉袭来让她有些看不清,下一秒脑袋昏沉趴在桌上。 迷迷糊糊睁了眼,自己被人架着带上车,紧接着头一歪就倒进怀里,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面孔,强大的困意让她再次昏睡过去。 套房内设精致奢靡,暗红色系的窗帘地毯以及床品都散发着低调的奢华。 沉睡的女人歪在枕头上,发丝墨一样泼开,脸色透着潮红,透着致命的美感。躺在那儿,沉偌孜觉得身体火烧一样得难受,她蹬了蹬被子,嗓子干哑。迷朦里只觉得自己身旁有凉气,她难耐地伸手去触碰,那具身体滑腻又冰冷,她舒服地伸手搂过他的脖子,贴上去。 睿渊眉头微拧,努力睁开眼,待看清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他震惊之余是惊喜,“沉偌孜?” 听到有人喊自己,沉偌孜挣扎着从她臂弯里坐起来,“到……3697沉偌孜……到。” 看她这样,睿渊搂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摩挲她精巧的耳朵,他低头含上,慢条斯理,“姐姐,我好想你。” “嗯?”沉偌孜嗯了一声,没听见后面的,滚烫的触感让她更不舒服,翻身就想下床。 睿渊抓住她的脚踝拖回来,俯在她身上吻她,炽热的呼吸落在她颈肩的皮肤上,窗帘没有完全合拢,可以从中间的缝隙窥见外面此起彼伏闪烁的星辰和霓虹。 “睿渊?” 这声音就在耳边,听到自己名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是带着蛊惑的香一样让他为之疯狂。他没说话,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也想要对不对 沉偌孜在睡梦里见到了睿渊,他就站在不远的路灯下,跟当年他守在路口等着自己一样。微凉的夜风吹过他俊帅的脸,每一个棱角和线条都仿佛精心雕琢过。 他掏出消毒湿巾擦拭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忽而转头看着她,声音低沉又诱人,“姐姐。” 那个无辜又罪恶的眼神太真实,她不自觉哆嗦着呢喃,“能不能放过我。” 男人眉头微拧,探入她领口的大手停下来,他顺势粑了耙她有些潮湿的发丝,她留长发了,海草似的卷发披落下来,视线往下,今天她穿了件嫩黄的V领连衣裙,她看起来很舒服,往他怀里挤了挤,胸前的柔软紧贴着他。 睿渊捧着她的脸,吻得不顾一切。见她始终没有反应,睿渊拉开她身侧的拉链,褪下她的裙子,看着她俏媚的脸蛋,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得重新急切吻上去。舌尖抵开她的唇瓣强势地缠上来,勾住她的用力吞噬。 异样的触感让沉偌孜逐渐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有双眼睛借着夜色毫不吝啬勾勒着自己。 他的眼底,尽是情欲。 身子有些软,使不出力气,“你放……唔。”刚一开口,就被人吸住舌尖发不出任何声音,睿渊动情吻着她,单手就把她两只手拉住控制在头顶,他的手顺势往她腰上摸,掠过身下的密林,他手指抚了抚,看着她的纤腰细腿,眸子深邃。 温热的舌尖在她耳廓里打转,睿渊似笑非笑看着身下娇喘的女人,将手指探入她的嘴里搅动,她立刻吮住他的指。 嘶—— 她被挑逗得浑身发抖,可是眼皮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身子却是条件反射般试图推开他,“不舒服,唔,你走开……”她咬住嘴唇别过脸,柔软的手牵着他的手腕制止。 他含着她的耳垂半百折磨得舔弄,大手直接探入底裤勾到她的湿热里,四面夹紧的软肉让他不自觉倒吸一口冷气,颇为动情,“你也很想要的,对不对。” 睿渊勾着她的小舌含弄品尝,看她瘫软虚脱还不忘反抗的样子,心头最软的地方一跳。叁两下脱下自己的裤子,倾身而下,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她,指头探入她慢慢揉捻,喘着粗气,“姐姐,让我进去。” 沉偌孜还没从那声姐姐里缓过神来,就感觉强烈的热源强悍有力地窜入身体,不给她留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睿渊大肆进出了一会儿,有些盖不住欲望,抓着她翻过身来,紧紧贴着她后背,这个动作让他入得很深,听她跪着连连喊膝盖不舒服,他索性背朝后躺下,拎着沉偌孜就坐起来。 “啊啊啊啊啊——”沉偌孜勾起脚趾,身下又麻又酥,异样的触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承受不住地攥紧床单,脖子后仰大口大口呼吸。 见她开始适应,睿渊才一下一下往上顶,欲望想骤雨一样,愈发控制不住。沉偌孜从开始的呻吟慢慢变成了细碎的哭声,她被他面朝着床压下去,趴跪在床上,这个姿势让她难堪,她试图伸手去住身后的男人,却被人牢牢攥住凶狠地进犯。 “等……慢……你慢一点儿……唔。”她趴在枕头上娇喘连连,扭了扭细腰。 含着她手指,睿渊声音低哑,“慢不了。” 他的坚硬在体内寸寸推进,充实感强烈,沉偌孜难耐地勾起脚尖,想要又不敢要。 骤然收紧让睿渊头皮一紧,他捏着沉偌孜细软的腰肢,加快频率,她有些承受不住,身体虚软在他身下扭动。临到制高点,他突然紧紧搂住她,仰着头将灼热送进她体内。 沉偌孜意识散落一地,睿渊从眩晕里平复过来,舔走她鼻尖的细汗,低头吻她。身下的人迷迷糊糊睁眼,黏糊的触感让她有些不适,她反手推推他,“好热。” 伸出灼热的舌尖喂给她,她也乖乖地含住,摸着她的后背,看她闭目浅眠的样子,睿渊勾起嘴角唤她,“姐姐。” “嗯?” 这时候意识比身体要更诚实。 “我们再来一次。” 作者有话: 芜湖,不太擅长写肉,所以这本肉跟剧情可能4:6,毕竟纯肉看起来也会视觉疲劳~ 理解万岁! 不再离开 沉偌孜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人握住丰盈往怀里带。 她的脑袋依旧晕晕沉沉,酒带来的晕眩感还没有完全退散,坚硬抵在身后很不舒服,她用手肘推挤他的胸膛,“你顶着我了,拿开啊。” “别动。”睿渊揉着她的舰艇饱满的胸膛,下巴枕着她的肩头,吻着她耳朵,“拿去哪儿?自己动手啊。” 说完故意往前顶了顶。 沉偌孜的意识还没恢复,感受到下方的灼热和不适,她异想天开,真的用手去拿。 湿热的小手握住自己,睿渊脊背一僵,低沉痛苦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溢出来。沉偌孜却还是无意识扭动着翘臀,睿渊怕自己失控,搂住她不让她动,手也从胸上离开轻轻搭在她腰上,一声声喊她的名字。 她只是茫然看着他,睿渊微凉的手指拨弄着她干涩的红唇,“姐姐,我们来玩个游戏。” 他喘息着自后拥着她,手不知什么时候又捏着她那让人发疯的大胸,顶端的花蕾挺立敏感,指尖稍稍带过就引人颤粟。另一只手往下摸,撩开她湿透的阴唇,睿渊贴着她耳朵,眼神迷离,“你来数数,数到五十要是还没高潮那就是你赢,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沉偌孜听不进去规则,挣扎着坐起来就要下床,睿渊一把扣住她的细腰把她拖回来,倾身压下,巨大的肿胀抵在她柔软的入口,“游戏开始了。” 攥着身下的床单,她难耐地摇头,“我不玩了,你放开我。” 睿渊双唇摩挲着她的额角,一点点往里挤,她的身体因为自己前戏做的足下面水多,所有他进来的格外轻松,前段刚一进去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湿滑紧致,让他理智有些奔溃,但顾及到她身子,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哄。 一边慢慢深入,一边用手指捻动她顶端的花蕾,亲吻着她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姐姐,别再离开我,姐姐……” 被他在耳边的呢喃搅乱了思绪,沉偌孜眼角流泪,伸手去推他,“你走开……唔,别碰我。” “乖,是我。阿渊……不是坏人。” “阿渊?”她摇着脑袋扭头想去看他,上半身一转,下半身就抽搐得厉害。 她一阵剧烈的收缩真是要把睿渊逼疯了。 他干涸的喉口一紧,俯身紧贴她后背,强制让她扭过头来,伸出小半截舌头过去,沉偌孜动情地含住。慢慢的,睿渊发现,她也会学着让自己高兴了。 就比如说现在。 她含着自己的舌头,轻轻地吮吸,温热的舌尖会去舔他微凉的嘴角,柔情似水的眼神里除了他还是他。 睿渊喘着粗气绞住她的小舌纠缠,燥热缓解,她也不再紧绷,得到空隙,腰身一挺,里面紧致的美好让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嗯啊……”沉偌孜手落在他肩上,仰着头从他嘴里汲取自己想要的汁液。 见她是真的想要,睿渊一手抚摸着她的饱满,挤压揉捏,另一手探着她嘴里,捏着她的舌头,指尖上还带着从他那牵连出来的银丝。 “姐姐。”他把指尖上晶莹的液体给她看,亲她上下扫动的美睫,“快说你要。” “要……”人类也不过是雌雄动物,生理带来的快感能抵过一切。 故意往前顶了两下,他退出来些又狠狠地插进去,哂笑,“你要什么?” “我……嗯,要你……”沉偌孜咬着下唇,细碎的嗓音淹没在性器冲撞的快感里,“不要,停下……啊。” 捏着她顶端的花蕾轻轻拉扯,舌尖顺着脊背的凹陷一点点往上,“小东西,要是你清醒的时候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逗了她一会儿,下面的热液已经流淌到他腿上,他的指头抚着湿滑来回打圈,见她有些松懈,指头倏忽插入,身下的炙热顶撞得更加频繁又大力。 沉偌孜一颤,仰着头长长呻吟了一声。 “姐姐,姐姐,姐姐。”沉偌孜主动探出头去亲吻他。 大床上,两个人赤身交缠着,自后拥着她纤细的腰肢,睿渊有节律地在她濡湿的身体里进出,见她舒服了,他低头舔她的耳背,“答应我,别离开了,好不好。” 她说嗯。 听到回答,睿渊突然加快了频率,抽插的水声很大,沉偌孜用手捂着嘴,可还是有细碎的声音流出指缝。 “啊……嗯。”抽插了几十下,睿渊喉口一紧。他到了,连忙抽出性器,对着她的后背低吼喷洒处浓稠的精液。 “唔……” 她闭着眼,浅浅地睡过去。拥着她躺了会儿,睿渊嘴角一勾再次把她拥进怀里。 她刚刚说,不离开了,再也不会离开。 再见面 五年前: 睿渊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再次见到沉偌孜,正因为刚在在学生代表发言上引起的轩然大波,被请进办公室,但顾忌到他好学生的身份,主任根本拿他没辙。接了个电话,就让他在办公室等着。 他站在那儿,环顾着四周。桌上墙上摆满了历年来学校取得的荣誉和奖杯奖状,他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听到有人敲门。 循声望去,他眼底风平浪静。 沉诺孜手里拿着收集过来的资料,她刚收回手,就跟站在里面的睿渊面面相觑。 纯黑色西装将他过高的身形衬得格外挺拔,脸上没有表情,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尤其是他那双眼,漆黑湛亮,像沉诺孜这样的人都差点被吸进去。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就离开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睿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收回来。 跟秦臻在食堂碰面,睿渊接过他手里的餐盘,寻找安静的角落吃饭。 这个点正是饭点,食堂里熙熙攘攘全是人。即使站在人群里,他无疑也是亮眼的那个。 “快看快看,那个就是这届跳级的学弟,是不是长得超可爱。” “冷冰冰的,一看就不好说话。” “你懂什么,这叫‘冷艳高贵’。” “这词是用在男人身上的吗?” 无视掉这些声音,睿渊径直朝最里面的位置走去,那里四周都是绿萝,暂时可以把他跟外面这些人隔离开来。 用筷子夹起一块酱爆排骨,吃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把骨头吐出来,依旧是无味。 睿渊尝不出任何味道,自他小时候记事起就这样。他没告诉任何人,连他爸妈都不知道。 挑起一块白米饭,正准备吃下去,隐隐约约闻到那阵栀子香。 他抬头,发现对面站着沉偌孜,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女生,正羞涩地看着自己。 “同学,这里有人吗?” 秦臻正想开口拒绝,就听到睿渊低沉的声音,“没有。” 吃惊地扭头看他,当事人已经继续低头吃饭。 睿渊从不跟人主动交流,这一点秦臻一清二楚。他们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脑子想什么他马上就能猜到。虽然他比睿渊年长两岁,但是因为两家关系好,一来二去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可现在,他猜不到了。 邪佞地看了他两眼,转而瞥到对面缓缓落座的女人身上。秦臻会心一笑,好啊你小子在这给我装深沉。 下午没有课,从食堂出来,睿渊就要去图书馆。 他有两本C语言的书一直没找到,想去看看图书馆里能不能有库存。 秦臻饶有兴趣地围着他问,“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谁?” “沉偌孜啊,你刚刚还见过的。” 睿渊没再开口,往图书馆的方向大步流星走过去。 A大的图书馆卷帙浩繁,什么类型的书都有,睿渊站在计算机系列的书架下,聚精会神看着手里的教材。 秦臻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玩着消消乐,是不是抬头看一眼睿渊。 突然他开口,“不是。” “啊?”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让秦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合上书,放回书架上,睿渊直视他,“我没有喜欢她。” 秦臻抿嘴笑,“小睿渊,在你的眼神里,我没有看到真诚。” “那你看到什么?” “看到眼屎。” “那是你。” …… 对她有欲望 回宿舍一路上,耳边响彻的都是秦臻聒噪的问题。 “你不喜欢她干嘛让她坐对面。” “你不喜欢她干嘛跟人搭话。” “你不喜欢……” “秦臻。”睿渊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一双眼澄澈又无感情,“你不说话会死吗?” 这是今天秦臻第二次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挫败感,这债,日后一定要讨回来! 宿管阿姨一看到他们俩就热情打招呼,点头回应之后两人抬步上楼。 宿舍的门紧闭着,越靠近越能听清里头的声音。 推了推门把手,从里面被反锁上了。 秦臻握拳捶门,“我靠,姜川你公狗附体吗,大白天就在宿舍这样子!” 里面传来一声绵长的喘息,睿渊额角一跳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儿。” “申请换宿舍。” 睿渊的效率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让学校腾出一间空的宿舍,是上一届学长留下的。他们这届人少,所以空出来不少房间。 “啧啧,这会读书,待遇就是不一样啊。”秦臻帮他把行李拖进房间,看着偌大的四人间羡慕,“要不?” “不用。”睿渊擦着桌子,擦了叁遍还不够,用酒精各个角落喷了一遍。 “你怎么还是这么爱干净。”秦臻抬腿坐在他位置上,看了眼整洁亮丽的房间,余光瞄到墙角有团可疑的纸巾。 他用脚尖踢了一下,里面滚出来几根有些发烂的烟头。 睿渊看了眼没说话,拎着他出门,又重新新里里外外打扫消毒了一遍。 等他出来天已经有些黑了。 看了眼可怜巴巴站在边上的秦臻,轻踢了他一脚,“吃饭去。” A大附近有很多小吃大排档,尤其是奶茶店,隔几米就有一家,它们有的叫一粒米有的叫半颗橙。秦臻不喜欢喝奶茶,那玩意又甜腻又增肥,可睿渊却爱得要命,从小到大只要看到奶茶店就会过去买一杯。 看他这次又点了一杯全塘的珍珠奶茶,他眉头一蹙, “你这人真是奇怪。” 睿渊扫码付了钱,开始在手机上看附近有什么能吃的。 秦臻凑过去,指着NO.1的一家爆辣火锅冒菜,“这家听说很好吃。不过好像特别辣,你能不能吃?” 他印象里睿渊好像没有忌口的东西,给什么就吃什么,这孩子打小就好养活。 “那就吃这个吧。”睿渊收起手机,接过店员递来的奶茶,戳上吸管就大口喝起来。 甜腻到底是什么味道。 不愧是排行第一的店,明明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却还是人满为患。冒菜火辣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刚一进去,秦臻就打了个喷嚏。 “要不?换一家?” “不用了。”睿渊看到最角落有个身影正埋头吃自己面前的火锅,因为辣,一直在仰头喝水。 “同学,这里有人吗?” 沉诺孜嘴里的麻辣感还未消散,就听到边上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没顾得上抬头看是谁,慌乱地摇头,抽了纸巾捂着嘴,吐出些辣水才缓和了些。 她面前那一锅飘满红油和辣椒末的汤水让睿渊有些不适。 看她被辣的泣不成声,秦臻抽了张纸巾擦睿渊面前的桌子,“不能吃辣怎么还勉强自己?女强人啊。” 沉偌孜没抬头,继续在辣椒堆里找肉吃,她伸手指着墙上的海报:挑战顶级辣,吃完免单。 “老板,再给我一瓶水。”沉偌孜倒吸一口气,辣意缓不下去,只能张嘴嘶哈着。 睿渊眸底晦涩,看着她吐出来的半截小舌。 想…… 尝尝。 你得叫我姐姐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还要来吃这个?”秦臻是一看到美女就忍不住搭讪的类型,加上之前他就对沉偌孜有些关注。 学霸,白富美,女神。 随便哪一个标签放出来,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沉诺孜这才抬头看他们俩,抽了张纸巾擦额头上的汗,“我家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她刻意避开这个话题,秦臻也不再多嘴,转头喊服务员,“给我两份顶级辣套餐,谢谢。” 他看着一旁因为有些热而开始解扣子的睿渊,“吃辣可以吧?” 睿渊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看了眼对面还在埋头挑战的沉偌孜,嘴角一勾,“可以。” 叁个人相互扶持着走出店门。 沉偌孜掐着胃,脸色铁青,另外两个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面露苦色。 “我说。”她先开了口,“还是去医院吧。” 还是睿渊忍着腹痛淡定打到车。秦臻先坐到副驾上,他跟沉偌孜分别靠在两边的窗户上。玻璃很凉,靠在上面一点点抽离胃里涌上来的灼热。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急性肠胃炎,叁人留在医院里输点滴。 “咱们这算不算,是共生死的兄弟了。”秦臻坐在空荡荡的输液室里,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同样有气无力的人。 睿渊没力气说话,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他抬眸看了眼靠在边上的沉偌孜,她的侧脸贴在椅背上,头发凌乱,双唇殷红。睿渊看着她,她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天然的卷翘,对视的时候会认真看你的眼睛,这很容易叫人沉溺进去。 “沉诺孜。”吃了辣,他声音有点沙哑。 “嗯?” “你有男朋友吗?” 叁人打完点滴出来已经是临近十点了。 街道上空气清新,叁个人闲来无事打算徒步回校。 送沉偌孜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胃里的不适已经消了大半,睿渊把买来的药塞进她手里,“一日叁餐,饭后。” “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小吧。”沉偌孜左手抵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所以,你得叫我姐姐才行。” 说完,转身就走进已经熄灯的宿舍楼里。 睿渊在夜里梦见了沉偌孜。 梦里她眯着眼,趴在身边喊自己的名字,听得他口唇发干,伸手抚上她的脖子,低头吻她。她也乖顺地张开嘴,伸出舌头与他交缠。 手里的力道慢慢加重,身下的人喘不过气从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呻吟。落在他耳里却是极致的享受。 睿渊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起身脱掉粘腻的内裤丢进垃圾桶。给秦臻发信息: 【今天帮我请个假。】 他撩开窗帘,对面就是女生宿舍,这也是他昨晚才知道的。 秦臻很显然是通宵了一晚上,很快就回了消息: 【睿渊我要申请跟你住!姜川这个王八蛋敢在宿舍藏女人!】 轻笑一声,手里的电话就响起来,他划开接听键,那边就吼起来:“妈的哪天姜川得艾滋我都不会吃惊!” 分贝太响,他拿开手机偏了偏头。 昨晚宿舍里其他人都出去开黑了,姜川以为睿渊他们也不会回来,就带自己女朋友睡在宿舍,没想到半夜回来的秦臻正好碰上他们在交流感情。 最后还是姜川用帮他打饭一学期做代价,才换来一晚上短暂的安宁。 挂了电话,窗外破晓。 秦臻带着午饭来找睿渊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他有个小动作,每次只要在想事情,左手就会搭在右手上,指腹轻叩右手手背。这一点秦臻说过他很多次,但他始终改不过来。 看他闭着眼睛轻叩手背,秦臻把饭盒放在桌上,敲了敲他床头的护栏,“醒醒,吃了饭再睡。” 睿渊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扫了一眼对面的空床位,“秦臻,你申请换宿舍吧。” 漠不关心 -你得叫我姐姐。 睿渊在心里默念了这句话好多遍,他现在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都是沉偌孜用戏谑的眼神逗他: 你得叫我姐姐。 计算机系的课程枯燥无味,秦臻入学没多久就盘算着怎么转专业,他现在看上了营销管理的系花,跟睿渊吹牛说一个月保证能拿下。 当下第一步,他要做的就是成功转系到营销管理。 跟校主任磨合了近两天,才成功提交了申请,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睿渊都没有见到沉偌孜,他表面无波澜,内心却有个声音一直在旁敲侧听:想知道她去哪儿了,想知道为什么。 秦臻拿着营销系的通知书沾沾自喜,“我上次这么高兴还是因为高考后拿到校花的手机号。” 看一旁的睿渊心不在焉,捅了捅他胳膊,“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 晚霞渲染的远空,睿渊吸了吸鼻子,明明已经临近十月,天气还是闷热得不行。 “同学。” 有人拦住他的去路,挽了挽脸颊两侧的碎发,“请问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说完把身后娇羞的人往前推了推,“我朋友想要。” 睿渊居高临下看着来人,短发、圆脸,把头埋得极低,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老套。没新意。 就在那人看着睿渊平和的神情以为还有希望的时候,他开口,吐出毫无感情的叁个字,“不可以。” 没做任何解释绕过她们就往教学楼走。 秦臻抱歉地冲她们笑,“他这人就这样,不用在意。” 他小跑着追上去,揽过睿渊的肩膀,“你说你以前不近女色就算了,这都成年了,还不想认识妹子是想干嘛,总不能真的跟数字过一辈子吧。” 是真的不近女色吗?才不是。 睿渊脑子里自己就给了否定的答案。 他看了眼一旁惋惜的秦臻,嘴角一勾,“你喜欢?那你上。” “开什么玩笑,我的心是系花的!” 九月底,校运动会。 学校上空迸发的礼花,转瞬即逝。 睿渊从不参加这种类型的集体活动,透支体力顶着压力去做一些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而别人只会借着集体荣誉感去判定你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努力。 他受够了这样的半虚伪。 秦臻自从去了营销系,就跟那边的系花打得火热。他长相帅气,性格开朗,谁都原意跟他相处。 睿渊在宿舍吹空调,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下一秒秦臻就哼着歌走进来,“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别笑了。”他划着手机里系花跟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的照片,抬眸看了眼还在乐呵的秦臻,“你没听过,飞得越高,摔得越狠?” “这话我可听不得,又不是人人都像你,我追求刺激跟欲望。”秦臻随意把钥匙丢在桌上,长腿一迈坐在椅子上,他看着躺在那划手机的男人,一脸邪佞: “睿渊你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沉偌孜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她斜了眼自己身边一幅朋克打扮,态度无所谓的混混少年,轻叹口气一脸无奈,“沉信钦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少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抖落两下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那你别管我。” “别管你?从小到大,我给你处理的麻烦事还少吗?”她转身跟男人对视。 “要是不管你,现在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声音有些抖,红着眼眶丢下一句话就走。 见她这样,沉信钦撇了撇嘴,给人打电话: “喂,活动还正常进行吗?行,那等我。” 他收起电话,猛吸了口烟之后丢在地上,靴子大力地踩碾,黄色的烟头扁烈又肮脏。就像他那狗屎一样的生活。 “妈的。”像是还没发泄完气愤,他吐了口唾沫骂出脏话就跑路边拦车。 沉偌孜坐在路边的地摊儿上吃关东煮,夜晚的喧嚣带着燥热,她要了最辣的,一边吃一边疯狂地擦汗。 正痛快着,身后传来男人深沉的嗓音,“你是压力大还是单纯会吃辣?” 为什么最迷人的最危险 她抬头,一眼就陷进了睿渊深不可测的眼里。 沉偌孜吸了吸快挂出来的鼻涕,随手抽了张纸捂住嘴,“你也来吃饭?” 睿渊对辣度没有像常人那么激烈,上次他们一起吃辣锅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可以慢条斯理面不改色吞下浸在辣汤里神似肉块的姜片,他嚼得很细,一下一下仿佛那只是索然无味的木条。 会偶尔皱眉表现出对吃辣的不适,额角蒙上一层细汗,即便是这样,他也会等咽下去之后才会抽出纸巾擦拭。 这个男人太危险。 每一次想麻痹自己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我吃了。” 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看了眼沉偌孜面前红辣的汤,还有她那被呛得通红的脸。他从兜里掏出一瓶牛奶,打开吸管对着口子插下去,推倒她面前。 沉偌孜看着他的手指出神,这人平日是不是不爱晒太阳,十指纤长骨节分明,白腻的细肉尖端是修剪圆润的指甲。 “谢谢。”她半晌才出声,看着面前的牛奶失了神。 随身带牛奶?难怪长得白。 像是看出她的心思,睿渊抽了张湿巾擦手,“秦臻给的,我不喝牛奶。” “秦臻?”听到陌生名字,她有些不解。 “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 沉偌孜一向不记人,她喝了口辣汤,呛得眼泪直流,咳嗽着抓过牛奶一口喝了大半,嘴里的麻辣感才稍稍被冲淡。 “那你呢?”她喝完剩下的奶,摇了摇空瓶,反手丢进一旁的垃圾箱里,“你叫什么?” “睿渊。”他瞥了眼不远处的污秽的垃圾箱,收回视线,看着眼前人缓缓开口,“深渊的渊。” 随后就被人握住手心,他挑了眉,不动声色看着对面,就听到她玉齿微启: “沉偌孜,孜然的孜。” 他双眸漆黑,盯着面前有些凉意的指尖,内心一笑,我知道。 学校的运动会举行了叁天,秦臻也消失了叁天。 睿渊翻着手里的资料书,时而在键盘上敲打代码。手机铃声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没有接直到铃声停止。 他索性抬手打算关机,就看到屏幕亮起一条信息: 沉偌孜:【我发现一家特好吃的川菜馆,要不要一起?】 指尖上划,没有密码。他点开那个红色未读信息,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删掉已经打在聊天框里的“不去了”,回了一个好字。 退出微信他打开相册,里面有一个命名为花的文件,已经被上了锁,他输入密码,界面缓冲了一秒,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沉偌孜的照片。 第一张就是她站在讲台上,手握演讲稿神色微露紧张的样子,照片是从侧面拍的,距离有些远,不是很清晰。剩下的全是她生活里的样子,这是睿渊在学校贴吧发现的,她作为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学霸,无时无刻不被关注着,更有人肆意拍下她的照片发布在网上。 标题很露骨:什么时候女神才能看我一眼。 看到这条帖子的时候他刚和秦臻打完球,一拧开瓶盖就听到秦臻“我靠”了一声。 睿渊不喜欢听脏话,尤其这脏话还是在自己面前说。他皱了下眉,就看到秦臻举着手机横在他面前: “这孙子胆子也太大了,直接怼着人宿舍楼窗户拍!” 身型修长的男人垂眸看着屏幕,照片里夜色正浓,但是依旧能很清晰看到沉偌孜站在窗口晾晒自己的袜子。她穿着长袖长裤的棉质睡衣,粉红色,脚腕处还系有一根挂着铜钱的红绳。 往下划了好几页,评论都是夸她好看又禁欲。 睿渊眼睛一眯,看着某处出神。 这个角度,很熟悉。 没过两天,贴吧里一封道歉信突然就炸开了。 信中提到自己就是偷拍沉偌孜的人,对此作了深刻的检讨,希望女神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谅自己。 原来那条满是沉偌孜照片的帖子也已经被人黑了IP,删了记录。 睿渊放下手机,想了想还是设置了解锁密码。 他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眼眸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看着对面。 喃喃自语。 沉偌孜。 作者有话: 男女主的设定是在性格上有缺陷的人,包括秦臻的出场方式,也会在后续有发展剧情的必要。 多多多评论,没珠珠也不要紧,我想知道大家对于病娇有没有自己的看法 不是那么光鲜 宿舍里正在讲电话的沉偌孜打个了大大的喷嚏。 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声音,“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她不在意,吸了吸鼻子,“可能最近温差比较大。” “你先把感冒灵冲剂泡上。”嗓音深沉有磁性,一字一句敲在她心里。 “行了,你还不是我男朋友呢,别太过分关心了,君子收放有度。”没等对方开口,她抬头看了眼已经上床准备入睡的室友,“就这样吧,我室友要睡了。” 她摘下头上的刘海夹,随意拨弄出弧度,换上鞋子,抓了件外套就出门。 街上路灯忽明忽暗,沉偌孜踩着高跟拐进一家古董装修店里,在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她跟随店员走进了后面的弄堂。脱到外套折迭好塞进包里,她撩了撩发尾,耳后散发着淡淡花香,店员不经意朝她看了一眼。 不施粉黛,在昏暗的灯光下透出她额角的小绒毛,粉唇长睫,店员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指着前面往下的楼梯示意接下来沉偌孜自己走就可以,又以怪异的走姿折回去。 这家店外观上看就是简单的装修店,但是一走进去,才发现里面不但设有舞池,昏暗的灯光下,疯狂呐喊的人群包围着正中间的擂台,沉偌孜每走一步,就有人不停目光肆无忌惮落在自己身上,身后还有人吹口哨。 擂台正中间,两个带着舞会面具的女人正赤手空拳地对打,出手又凶又恨,其中一人被扳倒在地上,压制的空隙迷你短裤时不时暴露出里面萎靡的画面,刺激着看客发出一阵阵欢呼。 沉偌孜避开那群发出放肆叫声的观众,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里面叁叁两两坐着年轻靓丽的姑娘,相同的是,她们都带着舞会面具。里面的人看着有人闯进来也没有做出什么大反应,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着装。 沉偌孜扫了一眼,终于在最里面阴暗的卡座位置发现自己要找的人。 她还没走近,就听见桌子下面传来女人细碎的呻吟和吞咽声。厌恶着皱起眉头,她翻过包里的文件甩到那人脸上: “沉信钦,你是不是疯了,谁同意你卖房子!” 正在享受的男人没来由遭受到这么一击,他也不恼,伸手扣着下面的脑袋挺着腰身冲撞得更厉害,没多久他仰头一滞,将热情倾数灌进女孩的嘴里。 她没忍住全吐出来,小鹿般胆怯的眼睛瞄了眼自己面前阴冷的沉信钦,他表情有些生硬,她更害怕了。 指腹轻轻带过她嘴角的星点,抹在她唇瓣上,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沉信钦附身去亲她,只是蜻蜓点水。舌尖轻舔下唇,嘴里却吐出冰冷的言语: “没用的东西。” 他收拾好自己,拍了两下掌,“都出去,我姐来了。” 身下刚遭受过凌辱的女孩子,哆嗦着抱起一旁的衣服就站起来,她身子有些站不稳,经过沉偌孜的时候没站住踉跄了一下。沉偌孜扶住她,轻声问还好吗。 她摇摇头,眼里的雾气又氤氲开来,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沙哑着嗓音对沉偌孜说谢谢。 所有人都出去了,沉信钦才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打开,看着里面合同书的内容,他轻挑眉,“怎么?财产分割那一块不满意?那你想要多少。” 他从兜里翻翻找找,后来还是在桌上找到一只早已经没了笔帽的原子笔,上面带着可疑的晶体。他也不介意,拿着笔在文件上修修改改,把拟好的一份重新递过去: “拿去,谁让我是男的,赔偿金我一分不要,全给你。” 见他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沉偌孜抓过文件就往他身上砸,“你以为我是在意钱?你有没有想过再继续玩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你现在这副样子我还怎么跟妈交代!” “够了!”沉信钦一怒之下抓过她的手腕,眼睛里恶意满盈,“你不配喊她,她跟你没关系。” 被他甩开,沉偌孜牢牢抓住一旁的座椅才能站住脚跟,她看着抽了皮带出去的男人,有些失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恨我。” 沉信钦在门口停住脚步,回眸看了她一眼,“赶紧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不堪 沉偌孜没有回学校,她打了个车去郊区的房子。 出租车转了个弯在很远的地方停住了,她扫码付了钱拎着包就下了车。几百米开外的庭院里,空寂无声,她打开手机,十二点二十九。 又过了一天呢。 她拉开密码锁,右手食指轻按上去,叮的一声,门锁自动弹开。 屋子里空空荡荡了无人气,所有的家具被一层白色薄膜覆盖着,月色冷寂的亮光下显得苍白无力。 她在玄关的座椅上换上拖鞋,又将高跟鞋平整放进鞋柜里,做完这一切,她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 这座别墅是妈妈生前留下的,房本上的名字留的是沉偌孜。 她把自己摔进单人沙发里,眼神空洞。落地飘窗肆意卷帘着晚风,她看着来回摇摆的流苏,恳求风带走她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沉偌孜是被手机铃声闹醒的,她陷在沙发里,包在进门的时候就丢在门口了,里面的物件零散着滚落一地。 包括那个一直响不停的破手机。 被恶意吵醒她并没有好脾气,脚尖勾着包带一起顺拽过来,捞起来之后闭着眼接听,“有事说事,没事下一个。” 对方似乎被她冷淡的语气惊到,半晌都没有出声。 沉偌孜不耐烦吐出一口浊气,骂了句“滚蛋”,掐断手机就丢进沙发底下。 她把自己陷进沙发的软垫里,思绪一点点飘空。 那晚沉偌孜做了梦,梦见一家四口平和地在餐桌上吃饭,突然男人举起手里的餐刀划破身旁女主人的静脉,飞溅的鲜血喷洒了她一身。 沉信钦躲在她身后,攥着她衣角,抬头的时候满脸泪痕,“姐姐……我害怕。” 姐姐…… 沉偌孜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钟表还在滴答滴答走动,外面天色还没亮,房间没有安窗帘她能看到不远处的藤树上有两只松鼠。 凭着感觉摸索到包里的烟,橙色火光在她指尖忽明忽暗,香烟缓慢燃烧着,烟雾丝丝缕缕缠绕在她周围。 “咳咳……”可能是很久没有碰,她有些不习惯,呛人的烟雾吸进肺里,抽走她为数不多的呼吸。 沉偌孜咬着烟,去找被自己丢在沙发底下的手机,刚打开屏幕就看到微博给自己推送的新闻热点: 可怕!女子无证醉驾撞上花坛,95后女孩当场死亡。 她无感,点开应用程序卸载了微博,开始进微信删人。指尖靠近又吸了口烟,烟雾迷了眼,划动着贴吧的帖子,看到有人又在上面讨论着自己,她眼底划过厌恶,猛吸了口烟转手将它碾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 打开微信,接二连叁的信息弹跳出来。 【偌孜,周末我们去逛街吧,】 【他刚给我一笔生活费。】 【那天晚上我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秦臻约我看电影。】 营销系系花—徐雅。 外表清纯可人,实际上只是个被富豪包养的小叁。 她冷嗤了一声,有什么理由嘲笑别人,自己不也是一样,虚有其表,生活一地鸡毛。大家走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各取所需。 沉偌孜点开徐雅的朋友圈,就发现她刚发了一条动态:照片里她穿着质感上乘的真丝睡衣,对着镜头嘟嘴扮可爱。没有文案没有表情,但是底下的评论和点赞都疯了。 有些胸闷,沉偌孜放下手机,又点了支烟,她起身去开灯,突然的光亮让她不适应,抬手挡着眼,她瞄到床头那张和谐的全家福上。 烟头摁在相框玻璃上,哧得一声火焰星点着在上面留下漆黑的印子。 男人的脸,面目全非。 和我说过的话也会对别人说吗 她换了件干净整洁的衬衫,踩着运动鞋回了学校。 校门口卖早餐的阿姨看见她,笑着让她带两屉包子回去。 “刚出锅的,还热乎。” “谢谢阿姨,再给我一个鸡蛋吧。”付了钱,她扬着笑走进校门。 还是那个亲和且真诚的沉偌孜。 早上有一节重要的专业课,她去的早,教室里还没有人。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拿着手机开始回复昨晚没回的信息。最近的一条,她看都没看就长按删除。 “偌孜!”门口有人喊她,她抬头就看到徐雅穿了一身粉嫩的连衣裙,挎着包徐徐走来。在她边上坐下,很自然拿过面前没动的鸡蛋,“秦臻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野营。” “秦臻?” 她似乎永远记不住这个名字。 一口吞下鸡蛋,徐雅把自己的手机推过去给她看,花里胡哨的聊天背景,备注是“备胎2号”的男人正在输入…… 【野营的事情怎么样?她肯不肯去?】 嚼着鸡蛋下了肚,徐雅勾着手看自己新做的指甲,“我看就是老跟他走一起的那男生喜欢你,不然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睿渊不是这样的人。” “哟,一向不记人名的沉大才子竟然也能记住人家名字了。”徐雅嘴角勾着不善意的笑,“还是,你也喜欢上人家了?” 被她一记眼神尴尬地轻咳两声,“我开玩笑的,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徐雅和沉偌孜是高中同学,要不是有一次亲眼看见她冷着脸直接踢断了一个趁机吃她豆腐的社会混混的肋骨,打死她都不相信平日里对谁都是好言好语的沉偌孜也有这么阴抑的一面。 “那我还是拒绝好了。”水晶指甲伸到面前,沉偌孜看了眼刚发来的信息: 【我试着跟睿渊说说,他也得好好放松一下。】 “为什么不可以,去啊。” 周末只有两天的时间,秦臻干脆租了车载着他们去附近的避暑山庄。 一路上坐在副驾的徐雅不是给他喂水就是递给他零食,虽然开始自己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追她,那既然追到手了,不要白不要。想到这儿,他透过后视镜去看坐在后排的两人,一个低头看书,另一个扭头看着窗外。 他低头失笑,这哪是野营,这分明是坐牢。 车子行驶得很稳,沉偌孜有些昏昏欲睡,前一晚她在忙着复习下周要考的资料没有睡好。正闭目养神,九听到耳畔有细微的气息,她警惕着睁眼,就看到睿渊捏着外衣的衣角正准备给她盖上。 “你干嘛。” “空调打得低,我怕你冷。” “我不冷。”往边上靠了靠,她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倒是第一次看见她疏远人的样子,睿渊有些漠然,看她的眼神不自觉多了些其他的味道。 沉信钦从不愿意给她打电话,两人还是刚刚通过通讯录加上的微信。她还没组织好语言,那边就给她发来消息: 【老头问你怎么不来】 【你希望我来?】 【你最好永远别出现】 等她再发过去,消息就已经跳出了红色的感叹号,沉偌孜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可悲自己这个姐姐做得真够失败。 不多时,车子就停靠在服务站,秦臻跳下车快速跑向洗手间。等他的间隙,徐雅打开车里的音响,声线慵懒的英文歌缓缓流出。 “这唱得什么,真难听。”她皱着眉快速切歌,接连跳了好几首才满意。 “沉偌孜。” 有人叫她,声音低沉浑厚。她没睁眼,重重吸了口气,“有事说事。” “对我说过的话也会对别人说吗。”不是问句。 她缓缓睁眼,瞄了眼身旁的男人,他单手靠在椅背上,漆黑的眼眸深邃,侧着身子问她,“你对别人,也像对我这样冷淡吗。” 今晚,就是今晚 避暑山庄的人寥寥无几。 沉偌孜看着面前的烧烤炉发呆,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外出露营更别说自己动手处理食材。她以前接受的都是“食不言寝不语”、“注重体态,注意言行举止”此类的教育,当看到秦臻抱着一大箱圣生鲜下来的时候,她确实有被震惊到。 “你们一早出去,就是买这些?” “不然你以为?”秦臻放下最后一箱生活碳,“野营野营,当然要从准备食材开始。” 他看了眼身边穿着靓丽的女人,皱起眉头,“大小姐,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别穿高跟鞋。” 徐雅拨弄着自己的发丝,毫不在意,“当然要穿好看,不然我等会儿怎么拍照。” 睿渊看了一圈,从车上拿出帐篷,平整地打开,他手脚利索,很快就搭建好了。 “还是睿渊会做事。”徐雅整了整自己的小短裙,侧了腰就想躺进去。手还没碰上垫子,就被睿渊一句话顶回来。 “不是给你的。” 他起身走近沉偌孜,指了指帐篷,“你可以休息了。” 她在车上没睡好,沉信钦的信息让她始终紧绷着神经。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抽离,这辈子都不想再塌进去。 见她有些失神,睿渊干脆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口,“累不累?” “嗯?”突然被唤回来的思绪有些打散,她双眼茫然。 抬头望着自己,她那双杏仁眼水汪汪。睿渊呼吸一滞,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先休息吧,这么事情我们来就可以了。”他随手拿起一旁的竹签,试图掩饰情绪。 知道徐雅推着沉偌孜进了帐篷,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槽牙有些痒。他舔了舔舌尖,看着帐篷里的人,目光深邃。 不要急,日子还长着呢。 听到秦臻在喊他,应了一声走过去。他一手拿着处理好的食材,一手举着锅,有些生无可恋,“睿渊,我不会……” 沉偌孜坐在帐篷的防潮上,环抱着双膝,看着外面的男人游刃有余地操持手里的刀。看得有些入神,睿渊的手很好看,竹节似的又白净又修长,这时候他手里握着刀,熟练地给鱼开膛破肚。 利索地划开鱼肚,扯出里面所有的污秽内脏,红色的血迹留在他的手背上,竟也有些曼珠沙华般窒息的美感。 视线上移,他双唇紧抿,眼里毫无波澜。仿佛自己并不是在杀鱼,只是简单地在案板上磨刀。这样的人,是不是任何事情都扰乱不了他的意志? 沉偌孜来了兴趣,她轻轻勾起嘴角,心里暗自打算接下来的活动。 “你笑什么?”徐雅正抹着防晒霜,一抬头就看到沉偌孜嘴边的笑意,隐隐透着凉气,怪渗人的。 摇了摇头,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不远处的睿渊照了一张相。照片里他依旧专心地低头给鱼改花刀,双手的鲜血已经被洗净,他按着鱼头,一刀一刀划在鱼背上。沉偌孜舔了舔唇尖,真想看看,他慌乱无措的样子。 “还说你不喜欢他,看看你,就差化身饿狼了。”徐雅丢开防晒霜,爬过来对她笑,“弟弟也不错,说不定器大活好。” 白了她一眼,却是没来由地笑,“你管好自己吧。” 睿渊做的烤鱼恰到好处,即入味又不辛辣。 “没那么辣,你可以尝尝。”在她动筷子前,睿渊细心地给挑走上面的香菜和葱,夹了块没有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 其实沉偌孜并不会吃辣,每次吃辣都是强逼着自己咽下去,她体会着辣度带来的快感,另一方面又极其厌恶这样折磨着自己。 他是怎么知道的。 说了声谢谢,她夹起鱼肉放进嘴里。鱼肉很细腻,没有腥味,看来烹饪前做足了去腥准备。她嚼着肉吞下去,漫上来的鱼鲜香让她忍不住夹第二块。 看样子她很满意,睿渊这才低头吃自己碗里的豆芽菜。 瞄到他食指第一小节包了个创口贴,沉偌孜皱眉,“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切到了手,没什么。”他动了动食指,指尖上隐约带来的丝丝痛感让他心底有些莫名的兴奋与悸动。 他的心里压着一只被牢笼囚禁的野兽,咆哮着想要破笼而出。时间久了,牢笼终将压制不住,待到一日,它将冲破所有屏障,蓬发在这个世上。 指尖传来凉意,他低头,就看到沉偌孜拿着红药水帮他消毒,换上了新的创口贴,她把药水放在自己面前,“伤口有些深,记得每天消毒。” “好。”他应下,将红药水揣进兜里。 今晚,就是今晚。 充满糖分的周末 收拾好残局,简单逛了逛附近的山野。一行人坐上车返程。 徐雅她们玩得有些累,一上车就睡了。睿渊盯着身边熟睡的沉偌孜,视线随着她起伏的胸膛慢慢往下,看着她修长被牛仔裤包裹的长裤,呼吸不自觉有些急促。 他调整了姿势,侧着身更方便看她。在秦臻看来,倒像是两个人都在睡觉。 “沉偌孜。”他的薄唇上下开口,但却无声。 视线有些灼人,大着胆子伸手过去牵她,还没触碰到,女人就不舒服扭了扭上身,跟他面对面侧着,继续睡。 看着她毫无防备,睿渊唇角一抿。 你是我的。 回到学校已经临近晚饭的点,但是由于中午吃的足够多,他们显然都不是很饿。秦臻被徐雅拉着看电影去了,沉偌孜要去操场散步消食,睿渊说陪着她。 这个时候的操场,零零散散是些出来运动的学生,极个别小情侣手牵手漫步在中央的草坪上。沉偌孜伸了个懒腰,在车上睡得不舒服,她总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她的上衣有些短,一伸手就露出下面小半截腰线,看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睿渊红了眼,他深吸口气,才将那股火压下去。 这时候滚过来一颗足球,正好落在沉偌孜脚边,她还没来得反应就听到有人在边上起哄,“美女,把球丢过来。” 她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窝青年穿着足球服嬉笑着朝她喊,时不时指了指最边上的少年,“就是他踢的。” 那人红着脸,局促不安,挥着手让队友别闹。之后小跑过来,附身捡起球,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着沉偌孜,又回头看了看冲他使眼色的队友,鼓起勇气,“你好,我是……” “你看不见她身边已经有人了是嘛。” 那人还没说完话,就听到睿渊低气压的嗓音,他这才扭头看见自己女神边上还站了个人。这个人他知道,新生代表会上引起不少女孩子轰动。 不得不说,这个人确实生得一副女人看了就为之尖叫的脸,连他作为男人都不觉想多看两眼,除了……那双想活剥自己的眼睛。 “我……你……对不起!”终究是害羞,他涨红了脸也没做完整的自我介绍,抱着球就跑开了。 沉偌孜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睿渊牵着手往外走。 “怎么了?” “我们可以晚点回去。” A大不缺茂密的树林,景观别致也是它招生的重要吸引力之一,沉偌孜被他牵着往里面的紫藤花架走。 这里靠近学校的人造湖,因为比较幽静,很少有人会过来。她被拽着往更里面的墙角走,手腕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恼,喊他的声音有些耐不住焦躁,“睿渊你干嘛!” 他突然停下脚步,将她死死压在最角落。 “你是不是,很想听我喊你姐姐。”他的指尖勾勒着她面部的线条,拂过耳垂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耳珠。 “姐姐。” 他那声姐姐带着娇喘,让沉偌孜不免有些身子一颤。没想到,他也能发出这么羞耻的声音。沉偌孜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安地看着始作俑者,他此时有些动情,一双瑞凤眼摄人心魂,他舔了舔舌尖,心底的野兽在咆哮。 沉偌孜从没见过他这样,两手抵在他胸口,拼命保持着距离,“你清醒点,我是沉偌孜。” 明明没喝过酒,怎么就像醉了一样意识不清。她有些不知所措,抵在胸口的手用了力却丝毫没有效果。她试图避开视线不去看对面那个给自己压迫感的男人。 盯着她看了许久,睿渊才缓缓开口,“姐姐,你喜不喜欢我?” 沉偌孜眉头一挑,刚一抬头就被人衔住唇。她错愕地瞪大眼看着对面,此时睿渊眯着笑,柔情看着她。 现在的孩子,发育都这么健全吗? 不得不说睿渊的吻技一流,光是被他亲着嘴角,沉偌孜就有些站不住脚,一度忘记了抵抗。见她有些游神,睿渊不满地咬了咬她的唇瓣。 突然的刺痛感让她不自觉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吃痛,滑腻的舌头就抵开她的齿关长驱而入,寻着她的舌尖舔咬。 沉偌孜浑身一颤,双手拍打着睿渊的肩膀,下一秒就被男人紧紧抓住手腕扣在头顶。这个动作让她挣脱不开束缚,鼻孔一开一合地扩张,拼命呼吸着。她缩着身子,没来由地颤抖,内心深处对暴力的恐惧漫上心头。 她猛地一把推开睿渊,俯身吐着酸水。 她这样呕吐,吓得睿渊的情欲立马退散。他轻轻拍打着沉偌孜的背,有些懊悔,怎么突然就克制不住了! “对不起。”他嗓音沙哑低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道歉。 拍开他触碰自己的手,沉偌孜扶着墙站起来,冷眼看他,“你别碰我。” 她绕过睿渊就要离开,却被他抓着手腕紧紧抱住。 “我真的错了。姐姐,你别不理我。” 那一声姐姐让沉偌孜有些哽咽,她咬牙拉开抱着自己肩膀的手,“我不是你姐姐,你别这样喊我。” “姐姐。”睿渊埋进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依旧是那股令他着迷的栀子香。 “你喜欢的,你喜欢我喊你姐姐。” 他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树丛,正好和那边偷看的人四目相对,只见那人匆忙逃开,而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是不是,姐姐?” 喜欢是双向的 “偌孜你怎么了?”徐雅在她眼前挥手,这是她今天第五次晃神,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沉偌孜收回视线,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神情淡然,“没什么,就有些不舒服。” “那不然我下午给你请假,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课。” “好,谢了。” 徐雅摆摆手,满脸堆着笑,精致的妆容挡不住她眼底下的素青,“这又没什么,不过,你那包能不能借我背背?” 沉偌孜抬头看她,昨晚自己回了宿舍,失眠了一整宿,而徐雅,一晚上都没回来。 “嗯,可以啊。” 沉偌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宿舍,这时候大家都忙着上课去了,空荡荡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她想赶紧洗个澡就躺下,一宿未眠让她头疼,倒真有些不舒服了。 衣柜里找不见自己的睡衣,才想起来前不久洗好就晾晒在阳台。她叹口气拿过放在门口面的衣架杆子,这时候连抬一步脚都累得虚脱。 外面晾晒了不止她一个人的东西,一抬头她吓了一跳,徐雅透明的T字内裤被风吹乱正死死勾在自己睡衣的衣架上,她连忙红着脸将所有衣服全收下来,一股脑收进屋子里。 她不知道,对面楼的两点钟方向,正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见她彻底关上阳台门,睿渊才放下窗帘的一角,转身走进浴室。 花洒里温热的的水流淌过他胸前,他闭着眼回想昨晚两人接吻的场景,虽然说之前就猜测沉偌孜殷红的嘴唇一定是香软的,但是真正附上去那一刻才知道,只有把想象化为现实,体验感才是百分之百的满足。 刚才看她紧张得收衣服,就知道那里肯定晾晒了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一想到这,睿渊舔了舔舌尖,抹掉脸上的水珠,看着对面镜子里面露狰狞的自己。 低头轻笑,昨晚可能真的吓着她了。看样子,自己的计划还得再往后推一推。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沉偌孜都躲着睿渊。本身他们专业楼就不一样,但为了避免一切跟他碰面的机会,她连食堂也不去了,每次都是徐雅帮忙带或者自己点外卖。她怕这个男人用沉稳但致命的眼神看着自己,更怕他喊自己姐姐。 徐雅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把滑鸡盖浇饭放在她桌上,“你最近怎么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专业书,还有两个月就要期末考了,能不能拿到奖学金关键还得看下周的大考。 “没怎么。”她手里拿着记号笔,在书上涂涂写写,末了看着还坐在一旁的徐雅,疑惑“还有事?” “秦臻问我,你跟睿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沉偌孜心头一跳,故作镇定地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我们能有什么事。” “那为什么你们俩谁都不理谁。” 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指尖,沉偌孜拿起一旁的盖浇饭吃起来,“哪家的,还挺好吃。” “偌孜”徐雅凑过身子,对她耳边轻声呢喃,“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睿渊了。” 手里的筷子停下,她扭头看着徐雅,“很明显吗?” 看她终于坦白,徐雅大笑,“喜欢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藏着捏着做什么。”随后还拍拍她的肩膀,“这睿渊可是个香饽饽,你要是不上,等到别人上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起身,她照了照镜子,确定今天的妆容没问题,正打算出门就听到沉偌孜叫做她,“你别去秦臻面前瞎说。” “行了行了,知道你要保持‘玉女’的身份。” 一出门,她就给秦臻打了电话,“快快快,独家新闻,你要是想听就陪我去逛街。” 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秦臻发现最近睿渊的话越来越少,本身他就是不爱说话的那一类人,不过平日里好歹还会跟自己说上几句。现在倒好,一天到晚基本听不见他说话,就连吃饭的时候连咀嚼声都听不见。 不仅如此,这两天他发现他半夜总要出去一趟。他出门的时间也不久,不到一刻钟就会回来。 晚上,对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要不是他还醒着,睡梦里的自己肯定是听不见。待到他轻声关上门,秦臻才蹑手蹑脚下床跟上去。 半夜的气温有些低,他双手抱胸,脚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的人字拖,嘴里吐着寒气,后悔自己怎么不抓件外套再出门。 跟在睿渊后面,他暗自咬牙,妈的睿渊你自己给我准备好感冒药! 看他拐进操场后面的一间废旧器材室,秦臻脑子里竟然闪过他鞭尸的画面,猛然摇头摒弃这样的胡思乱想,那可是睿渊,从小到大漠然无感的睿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怪癖。 等他再回神的时候,眼前哪儿还有睿渊的影子。 秦臻急忙趴到器材室的窗户上看,里面黑暗无光,除了摆放着一些破旧的运动器材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就在他懊恼自己跟丢,打算开手机电筒仔细看的时候,身后悠悠然的一声把他吓得摔掉手机。 “你在干嘛。” 秦臻也不顾手机,猛地转身,对上睿渊毫无波澜的眼睛。 他前额的发丝有些湿,身上那件薄衫被晨露打得肩膀湿了一大片,他的脸色有些潮红,此时微微喘着热气。 “你,刚在运动??”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上那股被露水打湿的冷意一点点退散,他点点头,低沉的嗓音透着淡淡的轻松。 “是。” “为什么大晚上来运动……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梦游。” “晚上没人,比较安静。” 秦臻吞了口唾沫,看着他坦然自若的样子,“那你白天干嘛不说话。” “晚上动太多,累了。” “行了行了,回去吧。我冷死了。”秦臻拍了拍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胳膊,捡起地上的手机,示意他一起回宿舍。 “你先回去吧,我还没运动完。”睿渊抬眸,冷锐的眸光落在他身上,随即又恢复正常,朝操场的方向走去 看他那样,秦臻耸肩,“算了,反正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睿渊回头,看他走远,才慢慢又折回器材室。 这个器材室已经荒废了好一阵子,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他指尖一推,那扇本来就有些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寂静得吓人,他却能熟门熟路绕过地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器械,径直走到最里面的铁皮柜前。 他走近,从柜门后面掏出来一个已拆封的快递包裹,打开。 里面是一副手铐和一套粉色性感女仆装。 黑色的皮质链条扣搭配粉红的蕾丝边,印象里沉偌孜从来没穿过粉色的衣服,这样的反差色能让他更喜欢。 “姐姐。”他眸色幽深,好看修长的指节落在防咬器的卡扣上来回抚摸,似乎自己身下就是承欢的沉偌孜。 睿渊舔了舔舌尖,将东西揣进怀里,他关上门,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第二天他照常上课,跟秦臻一块儿吃饭,不同的是他脸上多了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幽怖笑意。秦臻看他这样,又想起前一晚他独自一人跑去操场运动,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这孩子,不会是撞邪了吧? 沉偌孜收到秦臻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校门封闭的时间。说睿渊在外面一言不发地喝酒,样子可怕得吓人,他一个人处理不了。 跟门卫大叔沟通了好一会儿才准许她出门,叫的出租车早早就等在那儿。一上车,她就报了地址让师傅快点。 那感觉,让他燥热又上瘾 “他怎么了?”沉偌孜赶来的时候,桌上已经空了好几瓶酒。 秦臻冲她摇摇头,开口无声道:“我也不知道。” 睿渊比自己小,这一点沉偌孜知道,满打满算今年也还没满十八,毕竟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不过平时从来没见他会因为什么事情造成情绪波动,今天这幅颓废的样子倒是让她有些吃惊。 她挨着秦臻坐下来,轻声问他,“那怎么能喝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他死活不肯说,拉着我就出来喝酒。”秦臻烦躁地粑了粑短发,“就自顾自喝酒,我怎么劝都不听,只能叫你出来了。” 沉偌孜看着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的睿渊,拿走他面前的酒,问服务员要了杯热水。见他怎么都不肯张嘴,她托着他下巴,半哄半骗,“喝点儿你才不会那么难受。” 看着她对自己关切又认真的神情,睿渊喉口一热,听话地喝了大半杯。 “姐姐。”自从上次野营回来,他就一直这么叫她,“你能不能别不理我。” 原来,是因为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陪他又坐了会儿,沉偌孜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十二点了。她叫醒开始打瞌睡的秦臻,“把他带走,不能再喝了。” 沉偌孜结完账出来,就看到睿渊等在路口,白净的脸上被酒熏染得有点红,他白衬衫的扣子已经解了叁颗,露出精致的锁骨。这个点学校早就关门了,无奈,她和秦臻只能带他去就近的宾馆。 开了房间,把他丢在床上,秦臻扯了扯发热的领口,“妈的,阿渊你怎么这么重。” 沉偌孜打湿毛巾帮他擦拭脸上的冷汗,“就这样放任不管也不行,你去看看有没有二十四小时药店,买点醒酒药吧。” 秦臻点头,捞起桌上的手机就出门。 “睿渊。”她轻轻推他,他含糊着“嗯”了一声,睁眼就看到沉偌孜拿着毛巾站在床边。 “姐姐。”他的声音绵软细腻,跟往常不一样。 沉偌孜看过去,他手撑着脸颊,左脸的肉被挤压在一块,显得有些可爱。 “姐姐。”他又喊了一声,两眼通红,酒精催眠下迷离得望着她,“你会不会,也要走。” 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沉诺孜给他掖好被子,眼神闪躲,“我不走。你先躺好,秦臻给你买醒酒药去了,再等一等。” “可是我好难受。”睿渊直起身,往沉偌孜身上靠了靠。 “怎么难受?”没看到他眼底的狡黠,沉偌孜抬手去摸他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可能吧。”是啊,他现在浑身发烫,可不就是发烧了嘛。 “那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刚起身就被人拉住手腕,她回头,就看到睿渊一点点爬起来,两手拢过她的后腰,脑袋靠在她颈窝里。 灼热的鼻息散在她耳廓,她有些痒,脑袋一缩去推他,“睿渊你醒醒,你……啊”察觉男生往她胸口拱,薄唇似有若无地蹭,她脸色羞红,“睿渊!” 他眯着眼笑,扳过她的下巴,盯着那诱人的红唇,害怕他会做什么,沉偌孜抓着他手腕试图挣开他的手,就被人擒住。 “姐姐。”慢慢清醒过来的睿渊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嗓音沙沙带着哑意,“我是真的难受。” “我先给你倒水。” “我不要水……”他凑近闻她身上的花香,“我要你。” 下一秒就将她的惊呼吞进嘴里。 他喝了酒,唇舌滚烫,含着她的唇就大力吮咬起来。沉偌孜被吻得后脊一麻,用力推他一下才把他推开。 她的口红被自己吃光,粘腻在嘴上不舒服,他抬手往嘴上狠狠擦了一把。 “睿渊你是不是疯了。”抬眸就看到沉偌孜气急败坏看着他。 舔了舔下唇,他开始回味起刚才的吻来,她的唇很软,就像果冻一样,凑近的时候鼻尖弥漫着她独有的淡淡花香,那感觉,让他燥热又上瘾。 放纵 沉偌孜看着他恍惚地倒在床上,额角落了层薄汗,在光影中透着勾人的荷尔蒙气息,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你过来。”他长臂一伸,捞过来不及跑的沉偌孜翻身压在身下。 看他皱着眉着实是难受,正要拿边上的毛巾给他,就见睿渊捧着她脸,滚烫的唇舌压下来。 “姐姐。”他埋进她的颈窝,用鼻尖去凑她的下巴,含糊地叫她,嗓音沙哑性感,“你好香,味道好好。” ……谁会形容一个人味道好…… 滚烫的舌扫过她的口腔,勾住她的舌头吮咬绞弄,她腰腹一软整个人窝在那动不了。 睿渊睁开眼看她,眼神逐渐迷离,从开始的抗拒到现在不知不觉把手搭在自己的后颈上,半推半就,他爱惨她这幅样子。 睿渊喉咙里溢出笑,蹭着她的颈窝,慢慢仰起下巴,薄唇亲在她脸上。 他亲完她的脸,又去含她的唇。骤然起身,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突然的抽身让沉偌孜觉得有些空,她眯着眼伸手去够他,睿渊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交扣。她脑子里恍恍惚惚响起男生落在耳边的声音,低沉带着喘息: “姐姐,我好喜欢你……” 看到他脱下衣服抛开,沉偌孜盯着他的胸膛面色绯红,突然惊醒过来翻身下床,“你喝多了,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不许走。” 他一把揽过沉偌孜的腰肢,嗓音沙哑得厉害,那双眼睛更是仿佛着了火一般地灼烧她。 “你没醉?” 睿渊低头轻笑,唇瓣抿着她耳珠,“谁说我醉了?” 他抬眸看着有些慌张的沉偌孜,把头埋进她颈窝,深深吸着她身上散发的花香,“姐姐,你怎么会这么香。” 没等沉偌孜开口,他从衣摆下方伸进去的手就引得她一激灵,咬了口她的脸颊,“这么敏感做什么。” “你冷静点……唔。” 睿渊隔着她的内衣覆在上面轻柔慢捻,舌尖顺着她修长的颈一点点往下,隔着衣服布料终究是不舒服,推高她的内衣,指尖轻轻扫过她的顶端,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戏谑,“姐姐,你也硬了。” “睿渊……等一下……秦臻会回来……啊……”她突然眼神放空,扯着床单的指尖哆嗦着,她低头看他。 睿渊舔着自己的乳尖连同乳晕一起含进嘴里,似乎感受到她在看,他也俯在她胸前抬眸看她。眼里泛着无辜。 那眼神,让她一瞬间脑袋炸开花。 睿渊不满足,衔住乳尖用牙齿拉扯着,沉偌孜疼得弓起身,胸前传来又酥又麻的感受让她不自觉往他嘴里送。 睿渊终于松开她,嘴角连着一根银丝。看着面前沾染着自己口水的胸膛,他低头一笑,“姐姐的奶子,好香甜。” 沉偌孜连忙用手去捂他的嘴,睿渊借着手心,伸出深润的舌尖轻舔了一口。她一阵颤栗,急着收回来,却被睿渊抓住手腕往他胯下带。 碰到他灼热的性器,她瞪着眼睛。裤裆里面的的灼热一跳一跳,她刚碰到,就被他强制按压在上面,带着她的手一圈圈打转。 睿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沉偌孜抬眸看他,此刻他闭着眼,嘴巴微张一点点吐着粗气。房间里空调打得很足,他身上已经就剩一条四方内裤,内裤中间那个可怕的凸起正在自己的手下一点点被唤醒。 沉偌孜不是没看过小电影,但是她一直觉得片子里的男人长得又丑又没品,更不用他们下面的东西。但是这时候的睿渊,潮红的脸,咬着下唇抑制自己的声音,那个小模样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睿渊。”她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膛,一点点勾勒着他腹部的肌肉,看不出来,明明弱不禁风的样子身材确实绝妙得恰到好处。 睿渊的皮肤很白,情欲上来的时候微微泛着粉色,沉偌孜看着不自觉加重了呼吸,自己身下也有了异样的感觉。 她咽了口唾沫,对他说,“你等一下。” 捞起边上的手机给秦臻发了消息: 【不用买药了,你自己开房休息吧。】 她丢下手机,伸手抓过睿渊的脖子,压着他就亲上去。 想操,想狠狠地操(H) 在他齿间流转着,沉偌孜噙着邪魅的笑,指尖沿着他胸口的轮廓打转,“你是不是处男?” 很明显,她的挑逗让睿渊感到兴奋,薄唇带着对她的渴望碾着沉偌孜绵软的嘴唇。被她搂着脖子,上半身微微朝她那边倾着,她挺立的乳尖摩擦着自己的胸膛,下身就如同要爆炸般难受。 他抬起手落在她肩头,正打算深一步了解。温软的小舌忽然扫过他的嘴角,像是吮吸糖果一样。睿渊头皮发麻,抓住她肩头的手顿时收紧,今晚的沉偌孜热情得让他有些陌生。托着她的腰用力地嵌合彼此的身体,吞咽的声音有点响亮,沉偌孜有些发烫,绵软地靠在他胸口,在他脖子上的手掌柔柔地抚摸他后脑。 听着她嘴里轻轻的哼吟声,睿渊整个身体沸腾起来。他捏着她的下巴分开她,突然的分离让沉偌孜有些迷茫,眼里氤氲着水汽看着他。 “为什么停下来。” “姐姐。”睿渊心情无比复杂,他悔恨自己只是因为一个吻就完全打乱了思绪。这个时候明明是两个人互诉情愫最好的时刻。 “只要你说不,我立马放开你。” “考虑这么多作什么。”沉偌孜撩开黏在颈部的发丝,挺着胸脯往他面前凑了凑,“现在,开心最重要。” 她的眼神柔得像能掐出水来,是平日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妩媚。睿渊喉头一上一下滚动,今晚的沉偌孜主动得让他有些不习惯。本来自己还打算上演一场苦肉计让她对自己爱心泛滥,不过眼下来看,似乎什么都不需要了。 抬起她的一条腿,他扶住自己,腰杆慢慢往前挺,前端却叁番两次划过她的花穴,怎么也对不准。 龟头的挺硬磨蹭着她的小珠,咬着下唇从喉间漫出细碎的呻吟。沉偌孜忍住这股舒服劲,闭上眼,凑上去重新含住睿渊发抖的唇瓣。 他的味道很清新,吞吐之间,舌尖探进去找他,舔过他的耳廓,娇柔的声音淌进去,“你别紧张,放轻松。” 软软的小舌卷着自己,睿渊心里的野兽蓦地冲出笼子,他红着眼粗声低吼了一声把她狠狠压在枕头上,反客为主地噬咬她。 睿渊膝盖撑着身体跨在她身上,不得要领地揉捏着她胸前挺立的雪峰。 “唔……疼……你轻点。”沉偌孜呼吸一滞,刮着床单的指甲青白,她咬着嘴唇,“睿渊……你……快……快点。” 下身主动去蹭他滚烫昂扬的性器,用手扶住他的,一点点自己挤进去,紧密结合的一刻,两个人都长长叹息一声。 睿渊压制住头皮发麻想要大力抽插的腰,附身倚在她肩头,舌尖扫过她细长的脖颈,另一只手勾着她脖子,“姐姐,你怎么这么会。小嘴吸得我可舒服了。” 抚摸她细细的腰,低眸就看见两人结合的地方正一丝丝往外淌着淫水。 他低笑,缓慢地在里面浅浅动起来,沉偌孜身上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伏在他肩头声音都颤了,“睿渊,你别动……” 听她这声娇喘的声音,睿渊一阵燥热,抱着她翻了个身,“我不动,那你动。”勾着她的脖子,含着她的耳珠,他有些口干舌燥。 想操,想狠狠地操。 不同于前一分钟的主动,沉偌孜静静地坐在他身上好久才抬头,在看清两人现在都没穿衣服的画面,她惊得双手环胸,一连不可置信看着躺在那等她伺候的睿渊。 “你……我……这什么情况。” 不行,忍不住了。 睿渊连连挺了几下腰逗弄她,尝到了甜口,他索性扑过去掐着她的腰,一下一下重重撞进她体内。 “你慢……慢点……唔……哈啊……”她被撞得七零八落,话都无法说完整。面前的男人用唇瓣不停摩挲她的下巴,捏着她的手腕,更加大肆抽送。 含着她的奶头吮吸,睿渊眼底蒙了层情欲,见她两眼发空的躺着,再度吻上那肿胀的豆粒,舌尖沿着乳晕一圈圈勾勒着形状,下身就像打桩机似的用自己的滚烫寻她最敏感的点。 胀痛酥麻让她像猫一样呜咽,恍惚间她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就被他五指紧扣压在头顶,抓过沉偌孜一条腿缠在腰上,他下面冲撞得越来越快,“偌孜,偌孜……姐姐……” “啊啊……唔,你……慢点儿啊啊……”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别碰我(H,微虐) 睿渊埋在她胸前,拱着滑腻的乳尖,迫不及待地张口含住。 灼热湿润感拉回沉偌孜的思绪,她锁着肩头闷哼,有气无力地打他,“混蛋……你快点出去……” 趴在她身上狠狠地掠夺,抚着她额头上的发丝,吐出滚烫的气息。看她娇羞的模样,睿渊喉结滚动,俯首吻住她,缠绵着吞噬她温软的唇瓣,捏着她下颚的手收紧,卷住她的舌,大口地吮吸。 “姐姐……你真美……”指头勾着两人结合的地方,一点点勾出热液。一滴激烈的汗水落在她嘴角,晕出好看的水渍,沉偌孜有些放空,只觉得嘴角一痒,伸出舌头卷走了那滴汗液。 这性感的一幕印在睿渊眼里,在她体内的欲望又放大了,一阵钻心的酥麻从脊背升上来,忍不住嘶吼了一声,托着她的腰再也停不下来,一下又一下,快速在那炙热里冲撞起来。 “嗯啊……你……慢点……啊……睿渊……停下……哈啊”沉偌孜闭着眼,激烈的肢体交缠发出很响的拍打声,想逃开似的扭动了腰,下腹强烈的刺激让她不得不大口喘着粗气。 只能哀哀搂着他的脖子叫。 睿渊要得太狠,紧紧地抱着她冲撞了好一会儿才嘶吼着释放出来。热流全数灌进沉偌孜体内,她大汗淋漓躺在那里,身下的床单因为刚才两人激烈的运动拖到床下。 呼吸渐渐平复,他搂紧她,啄吻她的唇,爱怜地笑笑,“姐姐,你舒服吗。” 她羞得脸更红,脸上是又痛苦又极乐的矛盾表情。看着面前认真的睿渊,她心尖颤动,抿着嘴唇,手掌鼓足了力气推开他,起身就要去洗澡,结果脚刚着地身子站不住一下跪在地板上。 被她吓了一跳,睿渊连忙下床去扶她,就看到她身体闪躲,吸吸鼻子带着怨气,“你别碰我。” 失神看着她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里面很快传来水声,伴随着低低的抽泣。 他脸色一下子垮下来,眼里带着无尽的绝望。看着洗手间那道半透明的玻璃门上,回头扫了一眼刚才两人激烈示爱的场地,似笑非笑捡起地上的床单。 沉偌孜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床铺已经被收拾好了。除了有些位置的褶皱无法消除,看起来就跟没人入住过一样,她看了眼坐在窗边玩手机的睿渊,他也正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还是沉偌孜先开了口,她抬手抚去眼角的水,拎起一旁的包夺门而出。 睿渊坐在窗边的长椅上,苍白的左手轻敲右手手背,目光盯着那块被甩落在角落的方巾,污秽,肮脏。 就跟他现在一样。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亮起来,他才发觉,沉偌孜为了尽快逃离,连手机都忘了拿。屏幕闪动着,他起身走过去,低头一瞥,看到她设置的是显示新消息。没有备注的人名,只是一个简单的句号,赫然的叁个字却让他呼吸一滞: 【我想你。】 他眸光倏然一深,幽深的眸底迅速点燃两把火焰,那火袭遍全身,不理智蔓延开来。喉头滚动,他将手机收进自己口袋。 你在我这,就是你 秦臻提着药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门敞开着,谨慎着走进去,屋子里却空无一人。他眉头一蹙,一个女人一个醉汉,能去哪儿。 先给沉偌孜发去消息,半天也没收到回复。 不多时,睿渊的电话打过来,他按下接听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你们去哪儿了!怎么大晚上的还乱跑,嫌自己身上器官太齐全了是吧!” 对方没有任何声音,他冷静下来才放低了分贝,“沉偌孜有没有跟你一起。” “你很关心她?” “睿渊你神经病吧,女孩子大晚上跟着瞎跑,万一出事了我们俩都有责任。”秦臻扫了眼整洁干净的被褥子,心里想两个人应该没发生什么才松了口气,语气又恢复成以往的玩笑,“我忘了,你是铁人没有心。” “她陪我在外面吹风。” “你真是有病!”听到他说吹风,秦臻又不淡定了,“喝了酒还吹风,你是不是真的嫌自己活太久。” “就这样吧,你影响到我看月亮了。” 挂了电话,睿渊抬头看着不远处公园的长椅,环手抱着自己抽泣的沉偌孜。 被冷风一吹,心里的苦痛才一股脑地清晰起来。 她先是低声抽泣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肩头一软,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喉咙渐渐放开,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她有男朋友是吗? 她很爱他是吗? 她,从来就不属于自己是吗? 想到这,他顿时觉得有些窒息,嘴角不自觉抽搐了几下,眼眶有些热。内心挣扎了许久,抬步走过去。 在离她很远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今晚一颗星星都没有,让他觉得就像被孤零零抛弃在汪洋大海里。 月亮是,他也是。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很久。 凌晨的公园空空荡荡,偶尔传来几声风的低吟。睿渊就这样仰着头,后脖颈有些酸,他抬手锤着有些麻木的双膝,低头冷笑,没想到还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醉了,才知道你爱谁。 “睿渊。” 沉偌孜先开了口,刚哭过的嗓音沙哑,在这个空荡的公园里竟也有些空灵。她咽了口唾沫,试着润一润嗓子,扭头看他。 “你是不是喜欢我。” 睿渊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上面零星带着几点泥渍,是那时候冲出来找她不小心踩到泥潭溅上的。 他一向洁癖,平日里的衣服熨烫得平整,就连领口的线头也会第一时间处理掉,每天回去连鞋底都要消毒。沉偌孜是毒药,遇上她,注定被蛊惑得完全不像自己,现在是塌泥潭,往后呢?塌地狱? 人都是半人半鬼,可为什么偏偏,她不喜欢自己。 睿渊自嘲得笑了一声,他抬头,对上她的视线,“那你呢。” 有些哽咽,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喜欢谁。” 我不求你喜欢我,只希望你喜欢的人也能真心喜欢你。 不要像我,偏执又灰暗。 “睿渊。”她停了停,明明是对他说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 声音轻轻柔柔,像是胆怯的小猫叫,拂进他的耳廓。 “她会生气。”攥着包带的手紧了紧,她深呼吸,才缓缓道来,“我试着脱离深渊困境,看着好似自己渐沉渐溺。” 她起身,踱步走到他那里,挨着他坐下来,靠着他的肩,玉齿微启,“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睿渊掏出手机递过去,看到她指尖一划就跳进页面。眉头一挑,原来她的手机也不上锁。 他侧头看着眼前敛气屏息的女人,她低眉,手机冷白的光映在脸上,安静又祥和。可偏偏是这样的女子,半小时前跟自己在酒店房间里……连是呼吸也会心痛。 沉偌孜点开备忘录,把最近的一条翻给他看。 “这是她来过的证据。” 酸而无奈,苦口难开。 睿渊看到她的手机开着深色模式,黑色背景的备忘录上只有一行字:“今我不乐,岁月如驰”,最下面有一个手写的“宛”字。 字迹娟秀,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沉偌孜指着那个“宛”,声音清清淡淡,“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她就在我身体里。”她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睿渊,“就算这样,你也要喜欢我?” 他伸手用掌心包裹住她指着屏幕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想退缩,睿渊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拂过指尖的时候,沉偌孜有些敏感,颤栗爬山全身。她的指甲很圆润,修剪得干干净净,平整的甲床,他爱不释手。 低头在她掌心印上一吻,深情又坦然,“我喜欢你不止是喜欢你,喜欢不重要,是你就可以。” 看着眼前低声叫自己姐姐的男人,沉偌孜闭眼,告诉自己不能沦陷。眼皮传来湿润的温热,她惊讶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他拥入怀中。 双手抵着他胸膛,尽力保持两人的距离,她扭过脸,语气恢复原来的冷淡,“睿渊,我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鼻尖凑过去,他沉迷于她的栀子花香,第一次见面就已经醉了。就着她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滚烫的鼻息有些灼人。 “沉偌孜。”他第一次当着她面正儿八经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深厚。 “无论变成谁,你在我这,都是沉偌孜。” 是不是有病 睿渊点亮手机屏幕,已经凌晨叁点多。 “走吧,总不能真的睡马路。”看不远处还留晚的夜市小摊位也开始收摊了,睿渊起身轻轻拉了拉收好情绪但还坐在那的沉偌孜。 一路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她的手。两人回到酒店,就看到秦臻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打瞌睡,睿渊走过去叫醒他,“为什么睡在这。” “嗯?”秦臻迷迷糊糊刚睁开眼,就发现睿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他打着哈欠,“你们终于回来了,现在几点了?” “快四点了。” “我靠!那还睡什么睡,我知道有家一绝的豆腐花早餐店,每次过去都是人山人海,排队都等不上位。”他掏出手机,打开导航,“正好,从这过去要半小时,到了正好吃早饭!” 他起身拍了拍有些饥饿的肚子,目光一瞥,才看到两人紧紧牵着的手。 “你们俩?不是吧!”酒店这么好的资源还要跑出去约会? “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秦臻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流转,最后假装不经意地看向门口,“哎,车来了。” 秦臻说的那家店在好望街角,不是很远,打车半小时。尤其在这凌晨四点的城市里飞驰,街上没有其他的车辆,偶尔会飞驰过去骑着摩托车的飙车一族。 沉偌孜靠在车窗上,目光涣散。街道两旁零星的灯光有些晃眼,她一宿没睡实在困得厉害,眼皮子有些沉,还没彻底闭上就听到身边人温柔低沉的声音。 “实在困就睡一会儿。” 懒得理他,她随意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要看他,现场的睫毛微微颤动,耳边突然袭来温热的气息,耳蜗一痒,她扭头瞪着对着吹气的男人,扫了眼前面认真开车的司机和在副驾昏昏欲睡的秦臻。 “你想干嘛。”尽量压着声音,用气音跟他说话。 他倒是自在,抿嘴一笑,将她滑落至肩头的外套整理好,单手撑在椅背上,“我喜欢看你睡觉。” 睨了他一眼,她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记下一句话。睿渊凑过去看,她暗黑的屏幕上硕大的八个字让他忍不住低声笑。 “你笑什么?” “我不认为你这样备注就可以彻底让她远离我。”他指尖点了点屏幕,抽走她的手机,低眉看她。 屏幕上的简体让他再次失笑: 「睿渊有病,别靠近他。」 指尖停留在上面,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删除,飞快打出一行字,满意地挑了眉,将手机还给她。 沉偌孜不明所以,他刚才的神情就好像是在宣誓主权。她低头看手机,心尖一跳,涨红了脸把手机丢进包里,扭头不去看他。 睿渊也不恼,看她的眼神里溢满了温柔,他贴心地将玻璃给她摇上,掬过她细软的一缕发丝,凑到鼻尖,“我是真的喜欢你。” 沉偌孜觉得他有病,还病得不轻。 他竟然冠冕堂皇地在备忘录里写了:“睿渊是你第一个男人。”还好不多时,车子就在路边停下,司机给他们指路拐进第一个巷口,往里走不到50米就是陈记豆腐花。 沉偌孜是第一个下车的,她抱着自己的皮质小挎包,凌晨天色还没亮,吹来的风刮得她脸生疼。她跺了跺脚,心里有些埋怨自己怎么就跟着一起来了,这时候在酒店睡觉多舒服。 还没来得及多想,手里一空。她抬头对上睿渊深邃的目光,他一手拿着包,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她,揣进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 她面色涨红,心虚地看了眼在一旁装不在意的秦臻,试着挣脱开,奈何他力气大,牢牢抓着自己的掌心。她有些恼,瞪大眼镜盯着他,眼里警告他注意分寸。 睿渊不在意,将挎包随意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凑近她,“再看我,你那双眼睛就属于我了。” 有病,神经病! 承欢 秦臻熟门熟路带着他们穿过巷子走进弄堂,虽然天还没亮,但是里面有一户人家已经炊烟袅袅升起了炉灶。早在巷口的时候沉偌孜就闻到了很香的味道,清新扑鼻又充斥着浓浓的豆香。 店面不大,算上外面的一张桌子也就只有叁张小桌,由老板夫妻俩共同打理。 最瞩目的还是屋内那那个厚实的大木桶,上面有一个小盖,打开后是成凝胶状的乳白色豆腐,冒着热气。拿起旁边那把边沿很薄、中心较平的铁皮长柄的勺儿伸进桶内,然后转动勺柄轻轻一舀,勺面上就盖上了满满一层鲜润嫩滑的豆腐,把它盛入一旁的小瓷碗内。一勺榨菜粒、一大勺虾皮、一大勺酱紫菜、淋上少许香油,再来一点儿辣椒油。那个味道连一向不喜欢豆制品的沉偌孜也为之倾倒。 “来咯,叁碗咸豆花。”老板娘端着豆花上桌,看着裹得严实的叁人,还给他们搬来了碳炉。 “虽然没有现在小姑娘都在用的暖手宝好看,但是这个肯定暖和。”老板娘是外地人,操着带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 “谢谢老板娘。”沉偌孜用纸巾擦了擦勺子,分别递给对面的睿渊和秦臻。 豆花香气很足,即使她不爱吃豆花也吃了小半碗。对面的睿渊依旧是吃得慢条斯理,双唇微抿,一点点将豆花吸进嘴里,看他那不温不火的样子,简直跟早上那发情的“野兽”完全判若两人。 回想起今早那个令人炙热的吻来,她环顾四周假意分散注意力。店面不大,不足十平,才临近五点就已经有第一波客人上门,狭窄的店门口这时候已经等满了人。 只有他们仨慢悠悠坐在里屋的凳子上,慢悠悠地吃着碗里的豆腐花。等到吃饱喝足,叁人跟老板道了谢拐出巷口。 难得出来玩一趟,沉偌孜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回学校。 这时候街上已经零零散散都是有早起上学上班急匆匆赶路的人。早上的商城还没有开门,她拐进为数不多已经开门营业的一家饰品买手店,晶莹剔透的玻璃展柜里摆满了璀璨的珠宝首饰。看中一件做工精细的西装袖扣,示意让店员拿出来给她看看。 这一带的奢侈品导购多少是看人认钱,从他们叁个进门,就没有一个导购正儿八经看过他们,更不用说接待了。 一看就是学生装扮,虽然说叁个人都长得姣好的面孔,可在这,脸充当不了人民币。 这时候一个微胖的女人过来,她上下打量着站在展示台前的沉偌孜。明眸皓齿,齐耳的短发,穿了件乳白色的羽绒服,裁剪简单廉价的牛仔裤,虽说被牛仔裤修饰的腿型又长又直,但是在她看来,这样的人不是当叁就是在当叁的路上。 不屑地冷嗤了声,她用戴了白手套的手打开玻璃展柜,拿着袖扣递给她看。 “4800。” 沉偌孜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笑,“边上那个呢。”她指了指同样光彩夺目的珍珠扣胸针,外围精致地镶嵌了一圈小钻。 “这个啊,这个价格就高了,8300。”胖女人将西装袖扣收好,也没有把胸针拿出来,她料定这些人肯定买不起。 “能把你这这儿的珍珠都给我看看吗?” “我们家珍珠都在这儿了。”要是买不起就别浪费我时间。 她指尖点了点玻璃展柜,大致都看了一圈,声音轻柔却带着嘲讽,“你们家连akoya都没有?” 直至转身要出门,她还跟一旁的睿渊“抱怨”:“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街的档次已经这么低了。” 睿渊低笑一声,低醇的嗓音带着明晰的笑意,“以后这种低廉的地方少来。” 刚才狠狠噎了那个导购一口,沉偌孜心情大好,脚步轻快走在前头。周末的街道,已经熙熙攘攘多了很多人。 睿渊和秦臻跟在她后面,同样都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不同的是,睿渊看她的眼底多了一层捕猎般地振奋。 刚才那个袖扣,他一看就看得出是男士。她买了是要送给谁?那个说想她的男人?她也会像在自己身下承欢那样接受那个男人所有的爱? 一想到这,他后槽牙就有些痒,舌尖抵了抵上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不够,还不够。心底有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呼唤着他。 逛了没多久,沉偌孜脚跟有些麻,她扭头看了看只剩下的秦臻,不解,“睿渊呢?” 秦臻手里把玩着刚从路边小贩上买的竹蜻蜓玩具,耸了耸肩,“他说去买点东西,让我们先走。” 叫了车,沉偌孜坐进后座,而秦臻打开副驾的门系好安全带,报了学校的地址,司机掰下空车的绿牌子呼啸而去。 睿渊此刻正站在一家西装定制店门前,门口挂着木牌,上面写着营业时间8:30-21:30。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不到七点。 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石阶上,他看着对面已经开了门准备营业的甜水店,毫不犹豫走过去,打算先买杯喝的。 一走进店门,门口的感应器就自动发出“欢迎光临”的声音,里边正在打扫卫生的小姑娘慌张地抬头,“对不起,我们现在还没营业。” 睿渊站在一米长的柜台前看着价目表,眼神淡淡,“我知道。” 定制西服 知夏看着他,那人年纪不大,也就跟自己差不多,但是散发着一脸跟年纪不符的沉稳,穿了身休闲的灰色运动卫衣套装,套了件黑色的马甲背心。照理只是简单的装扮,他穿起来确实别样的有味道。 睿渊指了指价目单上最后一排的热饮,扭头问她,“热牛奶可以做吗?” 知夏沉在他深厚的嗓音里愣了一会儿,收好扫把,走进柜台,有些窘迫,“可以的,你稍微等一下。” 扫码付了钱,睿渊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上,目光紧紧锁在那家西装定制店上。 没多久,知夏端着热牛奶过来,细心放在杯垫上,她声音柔和,“小心烫口。” 睿渊将玻璃杯握在手心,一股脑把味碟里的白糖全倒进去,一点点用勺子搅拌着里面散着热气的液体。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起,他指尖一划收到秦臻的消息:【安全到校。你什么时候回来?】 单手在上面打字,他很快回去过:【估计还没那么快,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收好手机,他这才低头喝了口热牛奶。 索然无味,寡淡如水。 “知夏!”随意拎着早上刚赶海回来还活蹦乱跳的海鲜进了门,在看到门口坐着的少年之后,脸上的笑意一垮。 他将海鲜放到后面的厨房,弯腰手肘抵在收银台上,攥着知夏的手指,惩罚似的一咬,“这男的是谁。” 知夏吃痛,紧忙收回手,示意他别乱说话,“是客人。” “客人?”她不说还好,一说随意整个人炸毛,“哪儿有一早就来喝饮品的客人,你看那桌上都摆了叁个空杯了,要说他对你没企图我才不信。” 看随意吃醋的神情,知夏心底泛起丝丝甜意,她抬手拍了拍他胳膊,结实有力,“真是客人,今天才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就在店里坐这么久?”随意桀骜的脾性上来,撸起袖子就要上前问他。 知夏一把拦住,试图岔开话题,“你最近是不是又锻炼了,手臂这么结实。” “是吧。”随意凹了个健美选手的造型,拍了拍自己粗壮的叁头肌,“跟着卫冬他们一起办了张卡,闲余时候偶尔去练一练。” 看他一脸得意,知夏嘴角溢笑。随意的性格她现在摸得剔透,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很简单。 对面的西装店终于有人过来开门,睿渊一起身,带着椅子发出声响,知夏跟随意都看过去。见他头都没抬朝马路对边走,知夏捅了捅随意的胳膊,“你看,我就说只是客人。” 随意眼底闪过狡黠,一把搂过知夏的腰,脸凑上去“好了好了,我错了,让我亲一口当做赔礼。” 知夏被搂进怀里,手掌托着他下巴拒绝,“你臭死了,全是海水的味道。” “乖,亲完马上回去洗澡。”说完,抓着她手腕就收进自己掌心。 “你还要不要去上课了!” “亲一口我就去了,真的,宝贝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随意低头,薄唇覆上,嘴角一勾把她那些骂人的话语全吞进嘴里。 以前她不说话的时候觉得这人又乖巧又懂事,这会说话了开口就是骂自己的,倒是让他更喜欢得打紧。为什么骂他不骂别人,还不是因为她喜欢他。 今天要是没有课就好了。 睿渊走进西装店,里面装修得简约又不失格调,原木色系的墙栏隔档出剪裁做工不一但都精致亮眼的西服套装,他目光停留在橱窗里那套黑色哑光质地的西服套装上,环顾了整家店,才在更衣室口那看到了人影。 “你好,我想请问定制一套衣服要多少钱。” 声音清冷低沉。 顾城从一堆客服信息里抬起头,看着眼前清瘦的男生,未成年?还是刚成年?她将手中的册子放下,目光直视,态度诚恳,“请问是定制您自己的还是?” “我的。” “方便脱下衣服,我帮您量一下尺寸。”顾城从一旁拿过量尺,示意他把外衣脱了。 屋子里暖气打得很足,睿渊脱了外衣,里面穿了件薄薄的长衫,镜子前的他身形健硕,顾城反倒有些惊讶,看不出来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小男生。肩宽腰窄,说不定还真的适合穿西服。 给他量了尺寸,报了一些大致的定价,看着他有些为难,顾城笑笑,“我这里可没有学生打折这一说。” “就那套的样式吧。”睿渊抬手指了指橱窗自己第一眼看上的黑色西服,神情淡然,“是不是需要先付定金。” 顾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待看到那套剪裁细致的西服之后,她挑眉,眼底淌过一丝悲伤,“不好意思,这是私服,不可复制。” 转而从另一排人型模特身上取下一套样式相似的递给他,“先试试看吧,不喜欢你再选别的。” 睿渊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套西服上,不卖为什么又要放出来。 做什么?当然是做爱了 换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样正经的衣服,有些不习惯。不过看着镜子里大变样的自己,他脑子里闪过沉偌孜痴迷看着自己的眼神,“就这件吧。” “挺好的,肩宽再给你改一改,袖子有些长。咦,裤长倒是刚好。”顾城记下来一些数据,给他开好单写了收据,示意他留下联系方式,等样衣做好了会及时联系他。 从店里出来,睿渊这才点开手机,十个未接来电。他有些烦,但还是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来,劈头盖脸一顿质问: “一万块钱的支出?睿渊你买什么了?!” “买了点生活用品。” “什么生活用品要一万块钱?!” “奖学金到手了我就还给你。” “我……” 还没等那边说完,他反手就挂了电话,叫了车回学校。 一打开宿舍门,就看到秦臻拿他的毛巾擦拭头上的水珠,下身只围了条浴巾走出浴室。他拿过桌上喝了半瓶的罐装啤酒,看着站在门口的睿渊打了一个哆嗦,“关门啊,站在那干嘛。” 睿渊看了眼打着叁十二度的空调面板,脱了外衣挂在衣架上,长腿一迈,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你爸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我爸,那也是你爸。” 睿渊和秦臻是重组家庭,小时候他们的父母各自离了婚带着他们又组成了一个新家庭。秦臻大睿渊一岁,可很多事情上往往还是睿渊更加深思熟虑。秦父是个古板的封建男人,他执意要让睿渊改姓秦,因为这件事,从小到大他都不待见这个看起来不好说话的男人。 他自幼努力学习,之后可以成功跳级也是为了能尽快离开那个家,离开那个从小禁锢他自由的地方。秦臻的性子跟他不一样,桀骜不驯心里藏不住话,因为这个他从小到大没少挨打。从小自己听到最多的就是母亲跟他说的话: “睿渊,我们现在都得靠他,你稍微委屈一下,乖乖听话点好不好。” 思绪越飘越远,他印象里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谁的爱。自己那个唯唯诺诺的妈妈也好,还是以前那个怒目可视的亲生父亲也罢。 从小他就是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听他们在客厅争吵,在玄关争吵。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妈妈哭着抱着他出门,连一件行李都没拿。 现在,连亲生父亲什么样都快忘了。 他自嘲着扯了扯嘴角,拿过桌上没开封的罐装啤酒,“呲”的一声打开,仰头喝了大半罐。铁皮罐子放下的时候,不轻不重地在桌上砸出一声脆响。 秦臻挑眉,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怎么?喝过一次酒就变酒鬼了?”他走过去将他手里的啤酒拿开,换了瓶装可乐。 睿渊睨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别拿出一副哥哥的姿态,你不够格。” 像是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秦臻抛开手上的毛巾,精准地丢进边上的脏衣笼里,冲他耸了耸肩,“想做我哥?等下辈子吧,这辈子别想了。” 随后他突然想起什么,穿上衬衣,套了件毛衫,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咱妈问,回不回去过年了。” 秦臻以前还一直好奇,为什么睿蓉姗总是给自己发消息而不是发给她亲生儿子。后来才知道,这对母子也是势同水火。 “能跟所有人都处不好关系,也是种特色。” 他见睿渊没有什么反应,擅自拿过他的手机用他的食指解了锁,接着点开通讯录输入号码,“别一天到晚生人勿近的,偶尔服个软没坏处。说完”把手机还给他,故作轻松地吹着口哨进浴室吹头发。 睿渊好半响没有抬头,余光瞥到一旁的手机,沉寂地躺在原木桌上,他伸开胳膊解锁打开,画面还是刚才秦臻输入的通讯录,接着长按那串号码,点了删除。 毫不犹豫。 沉偌孜手里把玩着原子笔,思绪却早已经不在教室。她这几两天只要闭上眼,就会回想跟睿渊独处的那一晚。 喜欢他吗? 又喜欢他什么? 直到听到讲台上第N次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了眼怒目而视的教授,歉意地低下头。 课后,沉偌孜被教授一个眼神叫上讲台。 “临近期末,我知道你们都在盼着放假,但奖学金可不仅仅只是看成绩。” “对不起老师,不会再有下次了。” 保证了之后,她才缓缓走出教室。徐雅等在门口,新做的透明指甲油在冬日暖阳的折射下有些晃眼,她收起视线,冲她说:“怎么还在等我。” 正常一下课就闪人,才是她的作风。 “秦臻让我们一块儿吃饭,说过两天考完试他们就回家了,要好长时间见不上面。” 一想到等会儿可能看见睿渊,沉偌孜有些不自在,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嗓音沙哑,“不了,我最近感冒,还是不去了,省得传染给你们。” 好在昨天自己因为发呆站在阳台吹了一夜的冷风,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谢自己生病。 见她状态不好,应该是真的不舒服,徐雅上前用额头抵着她,“确实有些烫,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别影响考试。” 沉偌孜回到宿舍,简单冲了个澡,脑袋昏沉沉。她吃了药扶着椅子坐下,本来想躺回床上可这时候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皮子越来越重,她索性爬在桌子上。 迷迷糊糊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缓缓睁眼,身子却沉重得一时动不了。看来,大晚上还是不能吹冷风。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她被吵的脑壳疼。缓缓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回了句: “来了。” 声音很轻,她不知道门外的人有没有听见,但接下来确实没有再乱敲门。 开了锁,她看着门外的睿渊有些发愣,只是透过门缝去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你病了。” “可这是女生宿舍。” “我说女朋友生病了,没人照顾,我又联系不上,宿管阿姨跟我上来的。”说完,他抬手指了指一旁和蔼可亲的宿管阿姨。 沉偌孜这才发现门外不止他一个人,因为刚才急促的敲门声,对门已经附近的女生寝室都有人探出头来往她这边看。 被灼热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挥挥手,“你看见了,我没事,可以走了。” 她只是无力地在空中摆了两下,很轻松就被睿渊攥在手里。抬头看他,整个人就被一股力带走撞进他怀里。 她仓皇着抬眸,就听到睿渊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内容却让她恨不得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让我进去,你也不想被那么多人看吧。” 他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不紧不慢地从她发隙间划过,最后覆上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是不是没好好休息。” 看着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神,甚至有人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她慌忙拉着睿渊进门,然后把自己跟外面的世界隔开。 这个男人,懂不懂什么叫秀色可餐。刚才他看自己的眼神,柔情似水,她差点儿借着病态扑上去。 “你来找我做……唔”相比上一次如饿狼啃食般的凶猛,他这次倒是不急进攻,只是用嘴唇啄她舔她,原本环在她后腰的手掌上移,隔着单薄的居家服抚摸着她后背每一寸肌肤。 手下的肌肤散发着热度,他摩挲着手掌下滑嫩的触感,眉头一挑发现她连内衣都没有穿,低头轻笑,“找你还能做什么?你是不是也猜到我会来,嗯?” 最后那声他故意往上挑还拉得很长,低沉的嗓音把这一声勾得让她颤栗,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带着挑逗和笑意: “当然是,来找你做爱了。” “宛?” 见他口无遮拦,沉偌孜挥着拳头想砸他胸口,奈何发着烧手臂无力只是懒懒搭在他肩头,眼里泛着血丝,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睿渊,请你继续保持人前高冷的态度行不行。” 自从自己跟他摊牌之后,愈发觉得他粘人。 “不行。”牵过她的手落在唇边,“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说过,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沉偌孜。” 鼻尖凑过去,埋在她颈窝闻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时候因为她生着病,环绕着还有灼人的热气。他抬眸,眼里泛着心疼,“好了,不闹你。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沉偌孜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敲门。在睿渊眼 里这个眼神可真是可爱至极,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抬眸问她: “哪张床是你的?” 有气无力抬手指了指靠窗的那张,头疼得厉害,她痛苦得皱眉正打算抬步走过去就被人拦腰抱起,还没等她惊呼,就听到睿渊低沉的声音:“怎么这么轻,你得多吃点。” 捏了捏她腰间的细肉,索性长腿一迈坐在凳子上,将怀里的人轻放在自己腿上,右手揽过她脑后,方便靠着肩膀。 “你……干嘛……” 因为突然的降落让她不得不搂紧他脖颈,在他凑近的一瞬间拉开彼此的距离。 攥着她的腰不放,他低头失笑,“怕什么,我不动你。我不至于禽兽到连个病人都不放过。” 看了眼散落在桌上的胶囊,他眉眼带笑,看来真的是生病了才不去吃饭而不是怕他。掏出手机给她点外卖,不知道她爱喝什么,就把养生粥里的每一款都点了一遍。 “你有病吗,点这么多谁喝。”沉偌孜舔了舔干涸的唇瓣,这时候的她嗓子就跟冒烟了一样,声音沙哑,她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听。 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脑后,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她脸上,“你喜欢喝就喝,不喜欢就丢了。” 浪费粮食遭天谴!这个人是不是没饿过!就该丢非洲让他去感受一下! 脑子里一想事情,沉偌孜头疼得更厉害,这时候她没有力气跟他吵,摆了摆手随便他。这时候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睿渊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熟悉的句号。 他眉头一蹙,是不是那个说想她的男人。 “喂……咳咳。”突然发声让她嗓子有些不适,控制不住地轻咳两声。 那边很快就反应过来,“生病了?” “没什么,着了凉小感冒,过两天就好了。”沉偌孜抬头看了眼一旁的睿渊,他的眼里明明还有温情的关怀,却丝丝泛着冷意。她有些不自在,正想起身又被他扣着肩头狠狠按回怀里。 下巴撞上他坚实的胸腔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了?” “没事,我撞到桌角了。”她有些心虚,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睿渊别说话。 他眼底暗了光,扣着她肩头的手隐隐发狠,鼻尖凑上去嗅着她的花香。嘴角一勾,吐出半截舌尖轻轻含住她的脖颈右侧上的一颗小痣。沉偌孜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这辈子谁也别想染指。 “唔。”沉偌孜被突然凑上来的滑腻感惊到,往后一缩瞪着眼看他,捂住手机听筒,“睿渊你是不是有病!” “怎么?有我不够?还要去外边勾引男人?”一手拉过她,另一只手从上方抽走她的电话,然后挂断。随意将手机丢在桌面上,他牵起抵在自己胸膛如嫩荑般的玉手,从指缝到指跟,手上的每一处都被他仔细又绵密地抚摸,最后紧紧地十指相扣。 “那是我哥。” “乱伦也不行。” 沉偌孜只是随口一说,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娄晗帮了她很多,她爱他,可也仅限于兄妹之爱。 娄晗自己有心爱的女人,她知道。可他从来没有开口提及过那个人,似乎是他心口的朱砂,只能夜里自己偷偷舔舐不可揭开给外人。 见她失神,睿渊以为她是在想电话那头的男人,后槽牙痒痒,惩罚似地揽过她,撩开耳边的发丝,对着红润的耳珠就咬下去,“不可以晃神。” 一阵吃痛,沉偌孜捂着耳朵瞪他。刚才被他气了一阵子,身子反倒轻快了不少。她就着桌上的水吞了两颗药,连头也没抬,“我警告你,别想有的没的。” 刚说完突然下巴就被人攥住,猛地往边上一扭,她似乎都听见自己后脖颈骨节碰撞发出的声响。 没来得及发火,就看到睿渊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他的眼里是陌生的戾气让她不自觉后脊打颤。 “你怕什么?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他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最终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着青白的唇上,低头吻上去。 缺乏水的润泽,她的嘴角去皮干涸,这时候还死死抵着唇齿不让他靠近。像含果冻一样轻轻吮吸她的唇珠,娴熟地用舌尖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卷着她的小舌大力地吞噬。抚在她后背的手灵活地从衣服下摆探入,微凉的指尖一点点顺着她后腰线来回抚摸。 睿渊眯着眼,看着怀里的人慢慢动情,最后妥协跟自己接吻,扣着她后背的手更是大力将她压向自己。而另一只手却拿过桌上的手机,点开相机给正在热情激吻的两人拍了张照。镜头对着他,露出沉偌孜半张闭眼享受的脸,照片里两个人正在交换着各自嘴里的唾液,因此纠缠的舌头正好露出来半截。 他很满意。回到桌面又打开微信,找到那个曾经见过的句号,点开他们的聊天记录。他们的聊天内容很少,只有五条,大多也是那边的人发过来的内容,看来沉偌孜没对他说谎。 她只把他当哥哥。 将刚才拍的两人接吻照片发过去,想了想又删掉了这条记录。放下手机,他重新闭上眼更加急切地吻着怀里的人。 想投进别人怀里?不准,他不准。 吻了许久,沉偌孜抵着他胸膛推开,两人嘴里还勾着银丝,她有些不适地咽了口唾沫,刚才无意识地回应就已经很明显了。她指了指下面的灼热,眼底尽显妩媚,“这么快就不行了?看来你的自控能力也不怎么样。” 虽然声音相同,但是语气却是陌生的嘲讽。睿渊缓了缓直喘不息的粗气,看她的眼里多了丝不确定,“宛?” 第二次(H) “亲了我这么久,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沉偌孜”面带笑容,双手很自然地搭在他脖子上,“既然你知道我的存在,那就说明,她已经跟你坦白了。” “你想要什么。”他慢慢找回理智,知道这时候两人要是不摊牌说清楚,以后苦的只有沉偌孜。 “你能给我什么?”她媚着眼,单手一点点顺着他的脖颈往下,经过他梆硬的下体时还停留了几秒,最后指尖隔着裤子来回勾勒着那根的形状。 那种酥麻的感觉伴随温热在腿间蔓延开,睿渊喉间溢出一声低吼,攥住她的手腕迫使停下,“你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她一个反手挣脱开束缚,睿渊穿的是运动裤,她很轻松就把他脱得只剩底裤,看他故作镇定一脸严肃的表情,沉偌孜先笑出了声,“怎么,那一次就够了?” 知道她是在笑话自己,睿渊黑着脸把她的手从裤裆里掏出来,抽过边上的湿巾一点点给她擦拭,“你不清醒,我不会动你。” 这话倒是彻底激怒了“沉偌孜”,她一把甩开手上的湿巾,双手猛地掐住睿渊的脖颈,天气凉她穿得又少,指尖带着凉意紧紧锁在自己的喉颈上。掐脖颈的力道不小,但也不至于让他喘不过气。 “不会动?你们男人就只会假正经。”说完她低头轻笑一声,再次抬眸看他的时候眼底已经收回了怒气,“既然你动过了,应该就知道,这身子并不是处女吧。” 她缓缓起身,“我把她送给娄晗了。”说完拿过手机翻开通讯录,指着刚才的来电号码,“这才是你亲爱女朋友的第一个男人,现在想想是不是自己写在备忘录里的东西真可笑。” 随后当着他的面,删除了那条“睿渊是你第一个男人”的备忘录,得意地晃着手机,“还有,这段关系要不要继续是我说了算,她没有权利拒绝。” 旁若无人地解开睡衣的纽扣,她看了眼还怔怔坐在那的睿渊,扯着嘴角无所谓,“要想做就赶快,不然就给我滚蛋,我要洗澡了。”见他没有作何反应,冷哧了一声就要抬步进洗手间。 还没进洗手间就听到身后门被反锁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睿渊当着她面脱下外衣,结实的胸膛和臂膀呈现出血脉喷张的线条,他见她面不改色,随即快走过去拉上窗帘噙着笑意脱掉裤子,“做,干嘛不做。” 他捏着她的手强硬地按在自己已然滚烫昂扬的地方,声音低沉,“我说过,不管你变成谁,在我这,都是沉偌孜。” 睿渊从来没有这样病态地对待一个人,好爱她,想吃掉她。这样,他们就永远在一起了。他向来冷淡,对谁都是不温不火,以前还有女同学背地里议论他是不是仙子,连说他会放屁都是亵渎他。可是现在,他只想一口一口嚼碎面前的女人,他想弄哭她,看着她跪地向自己求饶的样子。 无所谓他说什么,“沉偌孜”凑近他,因为还发着烧她的舌头滚烫,先是覆上他的喉结再慢慢顺着锁骨往下,舔过他已经又些硬的奶头,像婴儿吸奶般吮吸起来。滑腻带着热气喷洒在他敏感的尖端,睿渊倒吸一口冷气,勾着她的脖子压向自己。 舔吸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他的表情,眼底的情欲骗不了人。像是得到了鼓励般,她一点点往下亲吻着,最后温软的小舌扫过他炽热的顶端,汗津津的手握着他的胀痛,张嘴一口含进去。 “啊——”睿渊发出满意的声响,他低头看着正卖力给自己口的女人,眼底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情愫。吞咂的声音很响,不光让他发热喘息,连带“沉偌孜”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燥热。 早知道这个大学生这么好用,自己就不用忍这么久了。 她的手一捏一放,指尖沿着性器上勃起的青筋勾勒着线条,舌头灵活地从上舔到下,练两个囊袋间的缝隙都不放过。他立刻咬紧牙关,伸手按住跪在那的女人,压着她的脑袋,控制不住地挺动起精瘦的腰来。 “沉偌孜”被顶得难受,小手按在他腰上试图阻止他剧烈的动作,直到她红了眼,那个男人才一滞,灼烫的液体灌入她嘴里。 她张嘴将性器吐出来,发出“啵”的声响,顶端还残留着刚才的作案痕迹,指尖捻了一点,抬手给那个男人看,“你的子孙哎。” 睿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见她这么肆无忌惮,伸手捏住她纤细的手腕,一个用力拉紧自己怀里。看她同样也是一身狼狈,哑着嗓子低笑,“怎么?觉得可惜?还想怀孕不成?” 因为他充满色情的逗弄,让“沉偌孜”有些窘迫,没想到自己竟然败给了一个弟弟。她咬着嘴唇,随后将指头上的粘液舔食干净,“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睿渊喉头滚动,低笑着覆上她此刻嫣红的嘴唇,来回摩挲,下一秒俯首将它吮住,发出响亮的吞咽声。 他的气息裹着她,肌肤紧紧贴合厮磨。索性脱掉她身上仅剩的单衣,拉着她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洗去刚才两人制造出来的热液。 睿渊勾着她的肩,一手罩在她绵软的胸口揉弄,看着她张着嘴喘气,不禁笑起来。朝她耳廓吐了口热气,手上的力道加重,捏着她的花蕾拉扯,“你说接下来想怎么玩?” “想……想你肏我……唔……轻点。” 看着她红着脸直哼哼,睿渊修长的指头挤入她的身体,紧致的嫩逼用力地吸着他的指腹,他硬着头皮又加了一指,原本揉捏她胸口的手此刻紧紧箍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花洒的水淋下,打在她脸上生疼睁不开看,只能一口一口吐着灌进嘴里的热水。 他伸出舌头沿着她脸的轮廓舔舐,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反而更凶狠地抽动起来。细碎的叫声溢出来,落在他耳里很是受用。将热水和她的唇一起吞进嘴里,箍着下巴的手却怎么也不放。 舌头吃痛,“沉偌孜”挥舞着拳头试图让他停下动作,左胸腔被锤麻,他阴着脸重重地咬了她的下唇,尝到血腥的味道,他眉头一皱松开她。 指头抹掉舌头上渗出的血珠,不一会儿就被淋下来的水流冲刷的一干二净。抚摸她有些怒气的脸颊,他嗓音蛊惑,“怎么,这就生气了?”顺势牵过她的双手,稳稳在上面落下一吻。 心里正盘算着还得买一副手铐来牢牢锁住这双不听话的手。 “沉偌孜”盯着他,此刻他的神情就算是无辜又可怜的小狗,让她一时间软下心来,“你就不能像对沉偌孜那样温柔对我吗?” “我说过,不管变成谁,在我这,她都是沉偌孜。” 最爱是姐姐(H)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他一个反手压在墙上,冰凉的瓷砖贴在胸口让她不禁叫出声,下一秒,睿渊扶着自己浅浅地探进去,四面八方涌来的挤压感让他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开口就是嘶吼,“你给我请点夹。” 身下的女人早就痛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不错,上一次自己跟她上床的时候就发现沉偌孜并不是处女,但是生涩的反应还有那敏感程度,也知道她不谙床上这档子事。 想到这,他坚硬的心又柔软下来,忍住不动手探下去,落在两人结合的地方挑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润泽的水声,咬到发痛的牙关才松了些,眯了眯眼睛关掉水龙头,一个挺身,整根没入。 “嗯啊——哈”,身下的女人发出呻吟,伸手攥着他的手腕示意他可以动了。 压低她的背俯身贴紧她后脊,这样的动作让身下的巨物贴合得更近,“沉偌孜”仰头喘着粗气,两手撑在浴室的瓷砖上颤抖着身子,不一会儿身下热流涌出。 睿渊倒是吃了一惊,随后勾嘴一笑,舌尖勾勒着她的耳廓,“这就高潮了?那接下来的你岂不是玩不起?” “沉偌孜”扭头看他,眼里氤氲着水汽,嘴上却硬得要命,“别废话,快点动。” 低头失笑,“来了,这就来。” 让她再沉溺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 睿渊深深浅浅地抽送着身下,捉住她的双臂箍在臀上,让她胸前两团软肉不断撞击着面前的瓷砖,富有技巧地探寻她敏感的地方。 “啊——嗯哈——就是那里,弟弟,再用力点,啊啊——” 睿渊抽插的动作在听到那声“弟弟”的时候停下来,他收起脸上的情愫,附耳问她,“你叫我什么?” “嗯?”她还沉浸在快感里没有听清他的问题,只是扭头嗯了一声。 “我说。”睿渊抽出性器,重新打开花洒冲刷她身上的痕迹,“你刚刚叫我什么。” 话语冷淡没有感情,沉偌孜从来不会喊他弟弟。 他突然就怕了,害怕沉偌孜万一一直不回来,他害怕这种明明拥她入怀却始终抓不住她的虚无缥缈的感觉。 身下的女人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了一声直起身子扭头看他,“怎么?这就开始想她了?我们俩不是一样的吗,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回来。” “你倒是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她抬手拂过睿渊俊俏的侧颜,啧啧了两声,“为什么面对你这样的人,她都能做到隐忍。弟弟,你是不是该多反省反省自己。” “我是问你,怎么才能让她回来。” “简单。”她双手搭上他的脖颈,明眸里透着欲望,“只要我高兴,随时就能走。” 浴室里传来柔弱的女声曼吟。 抬起她一条腿搭在自己的臂膀上,深深浅浅推挤冲撞的节奏让她仰着脖子叹息,“你慢点儿——啊啊——嗯哈。”抓着他的手腕做支点让自己不容易滑倒。 大手往上握住她的柔软大肆揉捻,另一手绞进她嘴里夹着她湿软的舌头,上下都会攻击让“沉偌孜”有些受不了,哀哀的哼吟让他快点。 抵着她释放掉,睿渊缠着声音长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将头靠在她胸前,掌心覆上胸口,舌尖顺着她后脊的凹线勾勒,这女人简直是毒药,他浅尝就已经深深沦陷。 “睿渊。” 头顶上方有浅浅的女声哑着嗓子喊他。 他笑着应她,一抬头就看到沉偌孜秋水似的眸子看着他,眼底尽是欢爱后的水汽。 “姐姐。”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胸口乱蹭。 她躲着他滚烫的呼吸,瑟缩着推他,“先起来,我好热。” 不顾她的推搡,他埋进她的胸口,迫不及待地含住她还肿胀的奶头。灼热袭上来,胸口就像闪过电流一般酥麻,沉偌孜缩着肩头,有气无力地打他。 就在刚才自己回复意识之后,就发现跟睿渊两个人一丝不挂在浴室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头疼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问他。不曾想只是喊了他一声就被人拥住亲吻。 见她不怎么排斥了,睿渊才低头再度吻上她的唇。生涩又极力配合,这才是他的姐姐。他眼底带笑,抚着她额头上粘着的发丝,低低喘息,“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扫过她的下颚脖颈,带到耳垂的时候又用唇舌轻轻抿了下,吐出的热气让她发颤。 他轻笑,温柔地擦拭她额角的细汗,“姐姐,你还想不想要……嗯?”最后一声他拉出绵长的拖音,想催眠一样。 不待她回答,俯首吻住她,缠绵激动地吞噬着她温软的唇瓣,捏着她下颌舌尖伸进去卷住她的,大口大口地吮吸。 拉开她的腿,他近乎虔诚地深入,温暖又熟悉的紧致包裹过来,仰头长叹一声。 身下的女人肩头微颤,攥着他的手收紧,指甲陷进 睿渊搂着她的腰,俯身啄吻她,爱怜地笑,“不要紧张,习惯了就好。”在如愿地看到她羞红了脸之后,托着她曼妙的身姿再也停不下来,一下下加快速度冲着那甬道冲撞起来。 激烈的肢体交缠发出很响的拍打声,沉偌孜听到他的呼吸很重,自己就像在漂浮在海面的帆船找不到出路。她嗯呀着抬头看面前这个正在肏自己的男人,他压着身子一下一下极富技巧地探寻自己敏感的地方,俊颜因为欢事染上了潮红,一双眼好看又迷人。 她抬手,替他粑了耙被汗水泡软的短发。 被她这个动作怔住,睿渊只是停留了片刻,随即牵过她的手落下一吻,身下的动作迅速又凶悍。 “嗯——姐姐,我快要……” “我也……嗯啊啊——” 紧紧地抱着她,激烈地冲撞了一会儿,才拔出来嘶吼着颤抖。热流喷洒在她小腹,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 睿渊靠在她身上,精疲力尽地抱着她的腰,呼吸渐渐平缓,他蹭了蹭她颈窝,轻啄她,“姐姐,不能离开我。你答应我。” 她心尖颤动,抿着嘴唇吸了吸鼻子,喃喃,“我在,我没走。” 未成年不能进 经过刚才的激烈运动,沉偌孜发了汗竟也开始退了烧,临近傍晚的时候精气神已经恢复了大半。她将洗好的衣服晾晒好,扭头看着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电视剧的睿渊,无奈,“你都不用回去的吗?” “秦臻不需要我。”他抬眸看她,“但是你需要我。”末了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而我也需要你。”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耍流氓,白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洗手间。 睿渊见她不理自己,起身走过去靠在门口,语气低沉,“娄晗是谁。” 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沉偌孜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整理刚才被他们弄乱的浴室。 “她说这是你第一个男人。”看她完全不理会自己,有些赌气,上前一步抢下她手里的沐浴液,“姐姐,你快说我才是你男人。” “要发小孩子脾气就回家,在这没人惯着你。”她抬眸,看着挡道的男人神情放柔,“这很重要?” “当然重要。”他接过手里的垃圾袋,扎了个口子放在门口,随后揽过她的腰,目光直视她,“快说,我才是你男人,不然不让你走。” “睿渊……” “我很好哄的,只要你说一句话。”下巴靠在她肩头,鼻尖弥漫着她淡淡的栀子花香,“姐姐你好香,我刚才看了,你的沐浴露也不是栀子花味的,这股花香怎么来的?” “也就你说我有身上有花香。”抵着他胸膛推开,转身就要抽身离开。 脚才迈出一步就被人一把拽回搂进怀里,头顶传来他幽幽的声音,“你还没说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算是摸清楚了睿渊的脾性,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多半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这一次,她偏偏想刺激他一下。 “你连个正式表白都没有,我凭什么认定你就是我男朋友?”仰头看他,只见他一双瑞凤眼此刻蒙了层不悦的怒气,意料中地沉了脸色。 沉偌孜心情倒是好起来,刚好泄了方才对她百般折磨的报复心理,她指尖微凉,点在他眉眼上,嗓音甜美开口的话让人窒息,“睿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一向不喜欢弟弟?” 临近期末,睿渊变得很忙。一来,他想用忙碌的学习生活来填补那天深偌孜对自己说出没心肝废话的失落,二来,他需要忙着准备4月份的计算机竞赛。 这是一场全国性的计算机能力挑战程序设计赛,参赛面广,C、C++、java python。这样含金量高的比赛,一旦崭露头角对日后升学考研有很大的帮助。 流程也很简单,先从校级筛选再到省级复赛,最后就可以参加全国赛。 睿渊这两天一直把自己封在宿舍,他索性让秦臻带话,自己过年不回家了。 “这种大不孝的事情,你自己干。” 秦臻擦着头顶的水珠,推门去阳台拿袜子,宿舍外与开了空调的小房间形成鲜明的温差,他打了一个哆嗦,低声骂,“什么鬼天气,怎么还在降温。” 睿渊没有抬头,依旧敲着手里的代码,他端起一旁的热水轻轻吹了一口然后喝进嘴里。上好的大红袍,秦建彬送来的。 “很简单的事情,你做不到?” “别用激将法,你知道的,因为你我吃过不少亏。”秦臻甩开手里的毛巾,换上棉绒的睡衣,衣领掀开,露出他肩头那块明显的烟头伤疤。 陈年往事,就跟那道疤痕一样,抹不掉刮不干净。 小时候他们俩总会为了同一件东西争吵,而往往睿蓉珊妹每次都是训责睿渊,只字不提先挑事的秦臻。那个烟头是有一次他们俩抢一只从路上捡回来的流浪小狗。 两人都不肯撒手,一人抱着狗另一人拽着狗尾巴都死命往自己怀里拉,全然不顾小狗痛苦的嚎叫声。 后来还是睿渊先放开的手,秦臻一个重心不稳撞在桌角,打翻了上头的烟灰缸,里面还有未泯灭的烟头,全数洒在他身上。一时间哭声吵闹声引来了不远处谈事的两个大人,最后狗被他们丢掉,而秦臻,也落下了伤疤。 睿渊没回他,而是拿起桌上的手机给深偌孜发信息,距离上次,他们已经整整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 他想她。 发了疯地想。 :【周末有空吗?一起看个电影吧。】 这是他第一次邀请女孩子看电影,他切换页面,搜索近期被推上热搜的电影列表,看完整个一圈,他下单买了两张票。 一部恐怖片,惊险血腥又刺激,影评里全在说看得在男友怀里瑟瑟发抖。 刚支付成功,那边就回了消息,他点开聊天框,可渐渐的,手机清冷光下的脸变得隐晦可怕。沉偌孜发来的视频里,灯光昏暗的她坐在陌生男人的腿上,小嘴凑上去吻那人略带胡渣的薄唇,指尖的香烟无时无刻不在讽刺着他。那男人全程没有看镜头,只是端着手里的透明水晶杯抿了一小口,钳着她下颚的手微微一转,将口里的清酒全都渡进她嘴里。 攥着手机的指尖收紧,他眉眼不自觉抽动,他听见她唤那人: 娄晗。 他板着一张脸,脸色铁青捏紧拳头,手腕上青筋暴起。没再打字,反而拨了视频通话过去,过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睿渊也不委婉,直言问她什么意思。 “这才是你心心念念沉偌孜的真面目。” “你在哪儿?” 很快就挂了电话,随即发过来一个定位。睿渊盯着地址显示的酒吧皱起眉,没有多想,他合上电脑就要出门。 “哎你去哪儿!”正准备上床睡觉的秦臻被他没来由地怔住,“快门禁了哎!” 睿渊一下车,就被面前灯红酒绿的场景迷了眼,他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抬步就要往里走,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下来,问他要身份证。 “我们这,未成年可不能进。” 我想看着你做 睿渊看了眼魁梧的保安,只见他一身健壮的肌肉,尽管只是穿着单薄的工作服,在这寒冷的冬夜丝毫看不出有半点我寒颤。 “我来找人。” “小朋友还是回家找妈妈吧。” 说完,那人咧嘴大笑,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的嘲讽。 扫了眼他胸前的员工编号,睿渊嘴角一勾,“新来的吧?再啰嗦信不信我让夏宇森那王八蛋开了你。” 听到来人喊出经理的名字,保安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沉下来,原本戏谑的眼里多了丝不安。 睿渊后来是被人请进去的,服务员热情地带着他就要往后台的办公区走,他抬手示意自己过去就可以,服务员立马殷勤给他指了个方向,末了还不忘冲他挥手再见。 他扫了眼热汗挥洒的舞池,那里没有他要找的人。想到刚才保安吃瘪的表情他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家酒吧招的是什么人,自己这么大的招聘信息贴在门口都不记得。 凭着视频里的记忆,他辗转在人流拥挤的过道里。有男女旁若无人地激情拥吻,甚至还有胆大的女人直接上前问他有没有需求,他冷着脸走开,一想到沉偌孜发过来的视频她坐在别人怀里,胸腔漫上来的怒火让他绷紧脊背,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藏不住毁天灭地般的狂暴。 藏起来,要把她藏起来。只有把好看的东西藏起来,别人才发现不了。 转了一圈寻人未果,他索性掏出手机给那边弹语音。 第一个。 第二个。 直到第四个弹过去,那边才懒懒散散地接起来,开口就是让他气闷的语气: “弟弟,你这来得也太慢了,我们都结束一战了。” 睿渊眼底骤然腾起一片猩红,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嗓子里溢出来,“这就结束了?那只能说那个男人不行。” “娄晗,他说你不行哎。” 周围哪怕DJ声音绕耳,电音震得他耳膜疼,但他还是真真切切听到了那边的男声: “不行?我让他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行。” 随后传来女声娇柔的声音,下一秒,电话就被人掐断。 该死。他眉头一皱,原本沉冷的眸子里此刻是怎么也压不住的怒气。他攥着手机恨不得现在就通过电话线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揪过来。 余光瞄到不远处巡逻的保安,他冷着脸拨通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就听见门口一片吵闹声,有很多观众乱哄哄地从台上跑下来想往门口拥挤着跑去,被涌进来的一群警察牢牢围住。 警车闪耀的警灯在冬日的夜色里格外鲜明。 睿渊站在酒吧后门,侧脸紧绷踢着脚下细碎的石子。那个女人如果不想进监狱,肯定会从后门逃跑。他抬头睨了眼始终紧闭的铁门,脸色渐渐难看下来。 很好,她宁愿跟那个男人一起坐牢也不愿意自己跑。 冷笑一下,睿渊狠狠踢了脚边上的罐头,咬牙,“别让我抓到你!” 话音刚落,铁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他微微怔了一会儿扭头看过去。畏畏缩缩从门里猫着腰走出来的女人,不是沉偌孜又是谁。 刺骨的夜风吹过,那女人穿着贴身的V领针织衫,并没有没穿外套,高跟鞋就拎在手里,细软的足此刻垫着脚尖小心翼翼走在夜色的过道里。 “去哪儿?” 身后低沉的嗓音突然在黑夜里响起,惊得她浑身一哆嗦。沉偌孜缓缓转身,就看到不远处一束清冷灯光打下来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他将自己隐进身后的黑暗里,在对上她的眼之后才缓缓走出来。 男人那漆黑的眸子直勾勾攥着她,眼底对她的阴郁显而易见。 “看来那男人确实不行,这种时候还得让你从后门逃。” 猜出今晚的大暴动多半是眼前的男人干的,沉偌孜也不跟他客气,“你有完没完。” 他阴沉的脸依旧难看,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你问我?” 警惕地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男人,沉偌孜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你别乱来,外面还有警察。” “警察?跑酒吧来跟人做爱都不怕,你怕警察?”睿渊靠近,抬手掬起她一缕发丝鼻尖凑过去深吸了一口,是他熟悉的栀子花香。 抬眸看着面前平静又局促不安的女人,他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他的沉偌孜。 嘴角一勾,他淡淡然,“你说过,只要你高兴了就会离开她。”语气顿了顿,看她的眼底多了丝轻蔑,“既然你还在,就说明……那个男人根本不能满足你。” 一把抓过她的脖子逼近自己,他的语气阴冷又刺骨,“想不想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沉偌孜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直到开了房间她怔怔走进去,看着脱外套的睿渊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她拢了拢胸前的挎包,故作姿态,“今天我没心情,下次再说。” “别啊。”睿渊抬手抓住她,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刚碰上她的嫩肉,就被那人侧头躲开。箍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朝她耳廓吹了口气,“好好准备,不然小心待会儿我玩死你。” 松开她,他抬步就往浴室走,打开门,“我先洗还是一起洗。” “你先洗!” 她有些挫败,第一次被人扰乱心智。随后看了眼一旁的全身镜,此刻的她面露潮色,她承认,刚才睿渊靠近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悸动。 “妈的。”不满自己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打乱了思绪,她翻出包里的香烟,打开阳台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清醒了不少,指尖夹着烟,娴熟地点上,上空飘出缕缕白色的烟雾。 身后浴室里响起清晰的水声,这让沉偌孜想起了跟他的第一个晚上。 脚下烟头掉了一地,浴室的门才被打开。她扭头看过去,睿渊套了酒店的浴衣,腰带只是松松地系着,胸前大片的肌肤露出来,泛着隐隐的水光。 头发已经被他吹干,他拍了拍还留在耳蜗上的水,抬眸看她的时候,眼底的欲望又升起来。手臂从她身后绕到胸前环住她,下巴抵着肩头,慵懒的声线,“外头冷,进去吧。” 温柔的语气让她误以为他是在对自己说,可自己心底清楚,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谁。自嘲着一笑,跟着他进屋。房间里,质地良好的暗绿色窗帘一层层垂下来,屋子里只开了盏壁灯,映得房间氛围暧昧又不清晰。 俊帅的男人单手撑着额角靠在床头盯着床上一脸“视死如归”的女人,发呆许久,他抬手要去关剩下的那盏壁灯。 “别关。” “理由。”他的眼里明显是对她要求的不屑。 “我……”沉偌孜攥了攥自己腰腹上的被角,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看着你做。” 你不明白 无限的欲望被放大,夜晚腾空而起的声音将两人吞噬在黑暗里。 到底为什么在意,良人与美事,一朝抛掷,是绝不敢再回头看一眼的。 睿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房间的,他只记得最后关门的时候,透过玻璃窗映出沉偌孜脸上诧异的表情。 “你好好休息。”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睿渊这个人就跟腾空消失了一下,秦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马上就是期末考,沉偌孜很快就把自己投身到学习中。 咬着笔尖,她思绪回到那天,醒来的时候无不例外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跟往常不同的是,自己衣冠整齐,没有半点跟人交欢的痕迹。 而且,她最近发现,“宛”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以前偶尔只是半年出现一次,现在几乎每个月她都要出来刷存在感,自从认识了秦臻,她连在自己的梦境中都能看见他们两个人交缠的身影,同样的梦境同样的场所,两人抵在离她不远的玻璃橱窗前,面对面看着秦臻大力侵犯她自己的样子,每次醒来,她浑身冷汗,湿得就像从水里出来一样。她想和这个混蛋同归于尽,她这么折磨自己又把她耍得彻底,她从来没这么强烈想要一个人死。 脑子里压根记不住东西,她起身劲了进入浴室。 热水落在身上,带走一些脑子里的呼吸乱想,静静地冲了好一会儿,头部剧烈的昏沉才减轻了些。她无力地将自己摔在墙上,以前那种挫败的无措感又袭上来,胸膛剧烈起伏,想起之前的种种,她蹲下身子抱着膝盖痛哭。 洗干净身体,披了件棉质睡衣走出去。走过桌子前摸出药瓶,将倒出的药片一股脑吞下去,卡在喉咙的异物感又让她忍不住大声咳嗽。 徐雅进来的时候,沉偌孜正喝着杯子里的水。她看了眼穿着艳丽脸上泛着光的女人,想到她去做了什么,表情淡淡,“回来了。” 屋子里的灯被她关了,只有桌上的台灯贡献着并不足够的光线。 “怎么不开灯。” 沉偌孜外坐在椅子上,眼望着窗外惨白的冬日,“天黑了,得睡了。” 又坐在窗前想你,让你以为我只是发呆而已。 后来见到睿渊,是她去教务主任那拿期末后申请留校的表格。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里面正在低头挨训的男人出神。 有些日子没见,他看起来憔悴不少,面露疲惫,只是站在那儿任由主任教育。余光似乎察觉到门口的目光,他头微抬,与她四目相对。心骤然停跳了几秒,飞速转头,沉偌孜故作淡定地敲了敲门,“主任您好,我来拿表格。” 睿渊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护栏前的沉偌孜,他装作没看到她的样子,径直就要往楼梯口走。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在家。” 终究没办法做到无视她,他停下脚步,扫了她一眼,“不信的话,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外面下着大雨,玻璃窗上纵横流淌着雨丝。 睿渊开了门,给她拿了双备用的棉质拖鞋,室内温度很低,即便是穿着羽绒大衣,沉偌孜一进门还是打了个哆嗦。她看了满地的啤酒罐和快餐盒,这几天他都是一个人在这里。 沉偌孜挽起袖子,开始收拾一屋子的狼藉。将所有的空罐子丢进垃圾桶,她回头看着淡薄的男人,只见他靠着沙发站定,伸手摸过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叮的一声火苗蹿动,又重新被他放回到桌上。 嗅到那淡薄荷的烟味,沉偌孜皱了皱眉,出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 点了的烟夹在指尖,青白色的雾气漫上来迷了眼,睿渊看着烟雾里她的脸,不由得把烟掐灭在茶几的烟灰缸里。 “不记得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他看了墙上的挂钟,看着一脸深意的沉偌孜,声音轻柔,“饿不饿?蛋炒饭吃不吃?” 也不等她回应,就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来仅剩的两颗蛋和两碗昨晚外卖吃剩的米饭。 “没有香肠,你将就一下吧。” 他熟练地单手打蛋,另一只手去试油锅的温度。沉偌孜留在客厅继续整理满地疮痍。 啤酒罐发出铛铛的声响,有人做卫生,有人下厨,这种温暖的烟火气息让他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不一会儿,两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就被他端出来,他看着空出来的茶几,抬起下巴示意沉偌孜抽两本杂志来垫一下,而她看了眼几乎没怎么翻页的杂志之后只是抽了两张纸平铺在上面。 “杂志等会儿还能看。” “随便你。” 他递给她筷子,盘腿坐下对着眼前简单的蛋炒饭大快朵颐。 蛋太咸,米饭太硬,油太多。 沉偌孜只是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她看着对面吃得很香的睿渊,默默把自己碗里的鸡蛋挑过去分给他。 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让他下厨了。她转而想到,上次野营的时候,他明明做的一手烤鱼。可眼下,他连份及格的蛋炒饭都做不了。 想到人无完人,没想到学霸界的高岭之花也有自己琢磨不透的东西。 “想什么?”睿渊端起她的碗,往自己碗里又把啦了大半的饭过去,把刚才她挑过来的鸡蛋轻轻和米粒混合,声音低沉,“这饭是不是不合你胃口。” 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自己又接上,“小时候我经常没饭吃,我妈出门总是把我锁在家里。久而久之,至少一些简单的东西还是能做的,说不算美味,但不至于饿肚子。” 他吃完最后一口,不带一丝犹豫,端着碗进了厨房。下一秒就听到从里面传来水声,紧接着又传来洗东西的声音,餐具随着有条不紊的操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她好奇着走过去,就看到睿渊正在切手里的香瓜。看他拿刀的姿势,沉偌孜眉头皱起,走过去夺下他手里的刀,把他赶出厨房,“君子远庖厨。” 这时,手机滴滴响起,她摄着手指掏出来,待看到上头跳跃的来电名称,沉着脸打开了飞行模式。 “为什么不接电弧。”睿渊靠在墙头,尽管她掩饰得够快,可刚才她眼底的落寞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垃圾电话你会接啊。”沉偌孜操着刀切瓜,把对他的愤气全发泄在瓜上。 “我会。”他走过去,拣了块她切好的瓜肉吃进嘴里,居高临下看她,“再垃圾的电话,我都会接。” 动情(微H) 他单手拢过她的腰腹,紧紧贴上她后背,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喃喃细语,“我也不想接电话,可他真的好吵。” 吃了饭身子渐渐暖起来,他开了屋内空调循环,沉偌孜有些发热脱了外套,现在就穿着单薄的高领打底衫,系着围裙。仅仅只是看着,睿渊伏在她身后渐渐呼吸沉重起来。 他撩开她散落在后脖颈的发丝,从手腕处取下一根皮筋,手法生疏帮着把她半长的头发拢在一起。托了托有些松垮垮的马尾,睿渊转而从后面抱着她,嗓音低沉浑厚,“姐姐,留长发吧。” “不要,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我刚学的扎马尾,所以看起来不怎么样,但以后肯定也会越来越好。”他视线灼热,盯着她细长白皙的后脖颈隐隐露出来的肌肤,呼吸一点点沉重起来。 沉偌孜本来还想扭头问他下午什么安排,手里的盘子还没放下,就感受到他滑腻地吻下来,舌尖一圈圈勾勒着敏感发抖的肌肤。 “姐姐。” 环抱她的力道又重了些,就好像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沉偌孜一哆嗦,手上没抓稳,盘子落进水槽积满水的池子里,热水飞溅,打湿了她前半襟。还好盘子足够坚硬,没有碎掉。 身后的“罪魁祸首”却一点儿愧疚没有,反倒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沉偌孜扭头瞪他,湿衣服让她不舒服,她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房门,抬手指着,“松开,我要去换一下衣服。” 睿渊亲昵地蹭了蹭她肩头,又眯着眼看着那边紧闭的房门,表情淡然,“去我房间吧,那是个杂物间,不能用的。” 给她从柜子里拿了件宽松的套头毛衣,伸手就要去接她后腰的围裙,微凉的指尖刚刚碰上纤维料子,就听见她一声怒吼。 “你干嘛!” 沉偌孜猛地转身,一脸警惕看着他,“你出去,我自己来。” 低头轻笑,睿渊把毛衣放在床上就走出门,并“贴心”帮她关好了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的脸沉下来,意味深长看了眼另一头的房门。走过去,确认房门是上锁的状态之后,大步走进厨房去刷剩下的碗。 沉偌孜看着床上的毛衣发怔,刚才溅起的水花太大,连自己的内衣都湿透了,她尝试让自己大脑放空,去无视湿衣服带来的不适感,可胸前还是难受得打紧。 没办法,她脱了内衣挂在一旁的单人椅上,简单用纸巾擦拭残留在肌肤上的水珠,拿起睿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尽管房间里打了地暖,刚才光着身子还是冷得她直打哆嗦。仔细拢了拢宽大的领口,尽可能不让胸前露太多。她这才环顾起他的房间,跟外面垃圾场似的战况,他的房间要好很多,整体都是冷灰色调,没有一丝暖色的搭配,就连厚重的窗帘此刻也是严丝合缝地拉在一起,根本看不见外面的光源。 睿渊的床褥子铺得很整齐,是那种青蓝色的叁件套,没有任何图案没有任何线条,房间里外几乎全是纯色,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连个蛋炒饭都不会做。 沉偌孜拧开门把手,正好看到睿渊低着头收拾厨余垃圾,他挽着宝蓝色的衬衫袖子,黑色毛衣马甲套在外头,本来这人就清瘦,手臂的青筋随着动作的摆动暴起,显得更加白皙诱人。 沉偌孜有些不自然地瞥开视线,看着茶几上长势可人的蟹爪兰,故意找话题,“期末结束回家吗?” “不回。” “为什么?”她有些诧异,因为秦臻之前说过要早点买车票,不然抢不到票只能睡马路。 睿渊把垃圾打包好放在门口,随后蹲下换鞋子,抬头的时候眼神锁定在她脸上,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沉偌孜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就听到眼前的人拎着垃圾袋出门,留下一句: “因为你不回。” 沉偌孜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她怔在原地消化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不回去,是因为她不回。 拢了拢有些宽大的毛衣领口,她突然想把他抓回来,恶狠狠地压在床上,好好做爱。 身子有些燥热,她这才想起来刚才睿渊出门的时候连外套都没穿。现在的天气,不管穿多少件都冷冽得刺骨,她捞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跑到玄关,刚弯下腰就听到门口吧嗒一声。她半蹲在那儿抬头看着来人,外面飘了些微的小雪,落在他发顶进屋的瞬间就化成水珠。 睿渊扫了她一眼,弯着腰拖鞋。 “为什么不穿外套。” 他抬眸,已经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视线落在那个宽松到垂挂下来的领口。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穿。他伸手摸摸她凌乱的头发,眼眸深邃,“就在楼下。” 拽住着她毛衣的边缘,掀开一角伸手进去,“这么迫不及待?” 他的手冰冷,带着寒气就要去捉她的胸脯,突然想到了什么,咬着牙又收回手,夹在自己嘎吱窝下面,待到没那么冷了之后,他才又隔着毛衣料子单手搂住沉偌孜,抬起她的下巴吻下去。 也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这一次,沉偌孜做足了准备,以至于他舌头伸进来的时候也是自然地张嘴,以便于他进来得更顺利。 吮舔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覆在腰上的手也不安分地顺着她后脊柱的那条凹陷处上下抚弄。 不住地亲她,睿渊舔着她的小舌,呼吸愈发粗重,“姐姐,你想我怎么做。” 沉偌孜不说话,搂着他脖子的手却慢慢收紧,依偎在他颈窝。腰臀被人猛地一托,她尖叫一声就被人丢进柔软的沙发里。 本来领口就大的毛衣经过刚才的拉扯露出来她大半的身子。她躺在那,海藻似的黑发散落开来,眼底是浓烈的欲望,盯着睿渊,她不自觉胸膛开始剧烈起伏。 “睿渊……”她只是轻轻唤了一声,男人就忍不住,俯身含上暴露在空气里的奶头,如婴儿吸奶般噘得用力,大手则爱抚着另一边的奶子。 “嗯哈……啊……你轻一点。”沉偌孜也难受得紧,他缠人的吻一上来她就颤抖得无法控制,下体爱液流出。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窝在沙发里一上一下的动作,光是用含的,沉偌孜就已经高潮了两次。她大口喘着粗气,眼神迷离看着眼前单手脱衣服的男人。视线往下,对上他下面蓬勃的耸起,想起之前他那根大肉棒插进来自己的感受,身子更烫了。 她只是咬着唇,把头转向一边。 满足(H) “姐姐。” 睿渊垂眸,看着不好意思的沉偌孜轻笑,“你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他不开口还好,一提到这个,沉偌孜直接不管不顾地坐起身,对着他语气低迷,“你第一次,还真不是跟我做的。” 她想到自己中途意识恢复的时候,就已经坐在他身上,怎么想都是自己亏。 见她连自己的醋都吃,瑞源俯身含住她的唇,眼底带笑,“我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这,你都是沉偌孜。” 他舌尖灵巧地钻进口腔,勾着她的小舌吞咽,热吻从她肿起来的唇挪开,一路掠夺,问过她的脸颊耳朵,所到之处都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沉偌孜来了感觉,伸出手臂勾着他脖子,仰着头方便他索求,闭着眼时不时跟他呻吟着交流。 含着她胸前的葡萄细细品尝,睿渊的手打开她的腿,轻轻勾下她的裤子,指尖探进去探索撩拨,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里头做好准备般的湿润。 女人的风情有千万种,唯独身下这个,恰恰好对他的胃口。 吻往下滑,到了她平坦的小腹,沉偌孜连忙抓住他继续往下的动作,眼神软得像一滩水,“不可以……我不喜欢……” 睿渊抬头看她,指尖依旧勾勒着羞涩娇嫩的花瓣,他舔舔唇,眼睛赤红,“不喜欢?那你求我。” 睡到你不是我的目的,把你变得离不开我,才是我的目的啊。 “姐姐,今晚可以不回家直接住我家吗?” 他指头进出抽动,勾出一波波透明的热液,压抑着随时会爆发出来的冲动,盯着她,“我明天没课。” 见她始终不肯允诺,睿渊手上幅度加大,眼睛盯着她胸前的绮丽,“给我吸吸。” 难耐地哼吟,沉偌孜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往他面前凑。 张嘴含住,舌尖在口腔里饶有技巧地打圈勾勒。这两天他窝在房间里疯狂看片子,曾想象自己和她就在现在的沙发上做同样的事情。 想到这他浑身更加燥热,眼神亮得吓人,硬着头皮将巨大在她的入口来回蹭着。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常常浅浅地刺入又马上撤出,回想着片子里磨人的动作,坏笑着看她,“喜不喜欢我这样弄?” 每次被扩张开一些,身下那种如蚁爬一般的难忍感觉就四处扩散,他偏偏不见去,给她一点甜头又马上撤走。几个来回下来,空虚燥热交替袭来,折磨的她快要崩溃。 沉偌孜攀上他的肩头,细腻的吻迎上去,眼睛晶莹水润,红着脸娇滴滴,“喜欢,快进来。”舌尖舔过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然后张嘴轻轻咬住。 睿渊长长吸了一口凉气,腰肢用力,全部欲望倾数送进她的窒热里。 这种感觉,浑然天成。 “姐姐,你里面好湿,怎么能让我一下子就进到底。” 撑在她两侧,睿渊只给了她短暂的适应时间便开始大幅度地律动起来。他的汗水落在她嘴角,咸咸的味道让她不舒服,迷糊里下意识地深处小舌卷走那滴汗。 睿渊看了眼睛更加赤红,双手紧箍她的腰肢,喉咙深度漫出满意的嘶吼。 “嗯哈,叫大声点。”抬手拍了拍她的大腿,皮肤的刺痛让沉偌孜条件反射缩紧了身子,下腹一绞差点儿没让睿渊差点骂出声。 “嗯嗯啊……哈啊啊啊啊啊,睿渊你慢点儿……” 细细软软的声音入耳,很是动听,他把她微微侧过身,捏住脚踝举起她的一条腿,冲撞的幅度大到极限。 “啊啊啊啊啊啊——” 下身如同打桩机的男人挺着精瘦的腰腹一下下猛烈撞击在她柔嫩紧热的身体里,她的哭喊只会让他更加亢奋,退到只剩一点点在里面,再猛然地全部没入。 看着她的肚子被自己填得一鼓一鼓,他眼底露出平日里不会有的精光,手掌覆上去在他冲进去的时候用力按压下去。 肚子里狭窄的空间被挤压,沉偌孜眼泪洒下来,嗓子都哑了,哭着喊他,“睿渊!停下!好痛……” 睿渊反复进行相同的动作,直到她连哭都哭不出来。沉偌孜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攥着她的脚踝拉回来,捧着她的臀死死卡住不让她再动。 身下热液四散,激烈的动作下水声熠熠。沉偌孜听了恨不得捂着耳朵找个缝钻进去,睿渊偏偏刺激着她,一边喘息一边在她耳边轻呢,“姐姐,你咬得我好紧,好舒服……” 沉偌孜捂着耳朵,声音都是颤的,“快停下来!” 睿渊正在极致的爽点,怎么可能说停就停。他支起上半身,抱着她的大腿根低吼了一声,按着她往更深处冲撞。 屋子里回荡着曼妙的女声和男人的低喘,渐渐地两个声音磨合在一起,身体里一股热浪汹涌地奔袭而来。睿渊突然抓过她的后脖颈,急切地吻上去,按着她的身子喷洒自己的精液。 仰着头吐了口气,他颤抖着看着身下幻神潮红的女人。深感成就,低头吻她有些湿汗的额头,“姐姐,我带你去洗澡。” 好半天,沉偌孜才回过神。等她睁开眼已经发现自己被人扛在肩上,正大步走向卧室,见她醒过来,睿渊大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轻笑着,“我们试试看,在浴室里要怎么做。” 见他不同往日说着淫秽的话,沉偌孜自己得到满足,只是侧头埋入他颈窝不敢看他。 追 浴室里高温不退,浓稠的爱意牢牢地包裹着两个人。 睿渊抱着昏昏欲睡的沉偌孜,慢慢坐进浴缸里。他在底下当垫子,让她躺在自己的胸前,撩起热水落在她泛红的身上,他的手一寸寸抚摸,想着给她清洗,可是洗着洗着又来了感觉。 咬咬她的耳垂,收紧手臂不让她乱动。他按揉着她胸前的柔软,深呼吸平缓自己的情绪。闭眼再睁开,眼底泛着红,硬生生地把方才的情欲退散。 躺在睿渊怀里,沉偌孜浅浅做了个梦。 梦里她无休止地一直走在一条盘山公路上,远方传来汽车的汽笛声,她磕磕绊绊地走在路上,那声音明明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可是无论她怎么追赶都看不见任何光亮。 睁开眼,她看见睿渊俯在自己身上,有节律地一进一出。 “我累了。” 她抬头去捋他额前的湿发,将它们倾数往后拢。睿渊此刻没有说话,看着沉偌孜泛着青色的眼底,看了眼床头的闹钟。 凌晨一点半。 确实是很晚了。 他点点头,缓缓撤出,速度之慢就好像他还在温存里面带给他的愉悦感。睿渊下了床,帮她盖好被子进了卫生间。 水声响起,伴随着他有些痛苦的低吼。 沉偌孜翻了个身,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子,抬眸看着门紧闭的浴室下地去找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穿好鞋子关上门离开,她指尖划开手机,手机屏幕清冷的光映在她有些淡漠的脸上,翻出背包夹层的烟和打火机。 “叮”的一声,青白色的烟雾缭绕。 电梯这时候也来了,她将吸了两口的烟掐灭在电梯口的垃圾桶里,迈步走了进去。虽然已经是凌晨,但很快,手机传来简讯的声音。 “我等你。” 睿渊吹干了头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生疏地扯了扯嘴角。 笑的还不够好看。 想起来昨天沉偌孜被自己折腾都没怎么吃东西,他想给她点那家味道不错的生煎包外卖。 那家生煎包是他无意中发现的,看起来很精神的大叔自己一个人在经营,店面不算大,但是整洁干净,他很喜欢。 生煎包的味道,像极了他姥姥的手艺。 这样想着,他开门喊她,“姐姐,生煎包你爱不爱吃。” 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房间还有一点点慢慢冷掉的室温。 扫了眼凌乱的床,上面早已空无一人。原本柔和的神情一下子沉下来,他打着赤脚,感受着地板传来的冷冽气息,面无表情。 他打开衣柜,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挂着红色小月绳的钥匙,他径直走向那件锁了门的房间。锁孔对齐,手腕轻轻一旋。 门开了。 他抬脚往里顶了一小段距离,侧身钻进去,又将房门紧紧关上。 储物间很小,四面无窗,他摸着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打开,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 只见房间里靠墙的两个铝制的架子上摆满了性爱工具。多数都是颜色大小尺寸不同的鞭子和手铐。最底层的架子上整齐摆着一排不同尾巴的肛塞,狐狸的、小狗的……一条黑猫的尾巴末端精心栓了个铜制的铃铛。轻轻一挥就发出清脆的铜铃声。 睿渊没有在架子前多做停留,径直走在最里角的实验台前,桌面上摆放着各种化学试剂,台面上一个特制的玻璃柜里码着粗细各不同的针筒,尖端闪着光,映进他深亮的眼眸里。 “沉偌孜。” 男人五官深邃,唇片薄而性感,一双墨色的双眸幽暗深喑,冷寒无闻。他喉口一滚,将自己沉溺在焦虑和空虚里。 “我要怎么才能把你留在身边。” 挽回 另一边,沉偌孜熟门熟路地拐进巷子,在那里接应她的人站在街角冲着她吹了个口哨。 “嘿,这边。” 两人搭着话,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闪烁着耀眼霓虹灯的酒吧门口,两个穿着性感的辣妹站在街角哈气跺脚,“人来了没到底,冷死了。” “来了来了,我看见大头了。” 沉偌孜纤长的手指间燃着一支烟,袅袅上升的烟雾令她年轻的脸生出几分疲惫。 “今晚哪个少爷?” 大头指了指眼前灯红酒绿的建筑,面无表情,“808,玩大的。” 接过她递过来的香烟,把手机里那人的照片给她看,“哝,就这个。玩了我们倩姐的妹妹,现在不肯负责。” 沉偌孜凑过去,就着黑夜里清冷的手机亮光,看清了相册里那个男人。 熟悉的侧脸还有那似有似无的勾嘴角,不是沉信钦又是谁。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沉信钦含笑的照片,直到香烟燃到了手指,她才猛地惊觉一哆嗦,把烟头丢在地上,简单地踩上一脚。 “想怎么玩。”沉偌孜吹了吹指甲盖,表情淡然。 “简单,废他一只手就可以。” 听到回答,沉偌孜眉头一挑,语调往上,“一只手?拜托,法治社会,你们别整虚的行不行。玩了女人不负责怎么也得剪他老二。”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还在营业的小卖部,二话不说就过去店里买了把最大的剪刀走出来。 被她认真的样子吓到,叁个女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猛地后退一步:倩姐这次找的人,未免也太狠了点。 把任务交给她之后,叁个人就散了。 沉偌孜默默地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身边放着那把刚买来的剪刀。她食指轻叩烟身,点燃的烟头星星点点跌落在地上,她抱着自己的膝头,想起自己多年前还是个孩子模样,安静地埋着头,感受着膝上一点点濡湿开的温热。 她拼命地咬自己自己的手指,那些纤长白洁的骨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泛着青色。沉偌孜闭上眼,脑海里闪现的竟然全是自己妈妈死亡的那一刻。 手腕处的伤口深且断层,可想而知生前是多么的决绝。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没有声音地掉落,她仰头看着天,今晚一颗星星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全身已经冻麻了,哈着气给手取暖,就听到身后有人低沉厚实的声音,“你在这儿做什么。” 她扭头,看着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声音软下来,“信钦,我想回家。”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丢过去落在沉信钦的脚边,“为什么还要继续游戏人间,你知不知道……”她顿了顿,这时才发现沉信钦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 看起来年纪跟他相仿,骨子里外却透着媚,挑着眉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俩,沉偌孜不再开口。 美型男配美型男,这样的组合也不赖。 “别乱想。”沉信钦看着她失神的样子就知道她脑袋瓜里一定在演情景剧,打乱她的构想,正襟,“这我同学。” “你还有同学?” 这怪不了沉偌孜,因为在她印象里,沉信钦不是逃学就是打架斗殴,学校里的人都防着他,别说是结伴出来玩的同学,连半个愿意跟他做同桌的人都没有。 送走沉知节,沉信钦看着在坐在原地的沉偌孜蹙眉,“你打算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 最后,沉信钦带着她回了郊外的别墅。从酒吧回来后,沉偌孜和沉信钦的关系似乎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防盗门打开,沉偌孜侧身示意让他进来。 他有些发怔,站在门口呆了很久才缓缓呼出气踏进门。 “你不是沉偌孜。”沉信钦站在玄关口,看着鞋袜乱丢一头栽进沙发就要睡觉的女人,语气淡然。 “你是宛。” 结束吧,就这样结束吧… 女人从沙发里探出头来,凌乱发丝下一张秀美的脸蹙着眉: 重要吗? 手肘撑着身子起来,她瘫倒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一双眼透过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看他,语气平平,“不都是你姐姐?” “不一样。”沉信钦弯腰去接自己的鞋带,将运动鞋整齐摆放在鞋架的最底层,睨了一样不顾形象睡在那的沉偌孜,抬步就要上楼。 楼梯口,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还愣在那的女人,表情淡然,“沉偌孜不会想要伤害我。” 脚步渐行渐远,她看着消失在楼道尽头的男人,一下子失了神,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位置,喃喃自语: 瞎说什么话,我也没有伤害过你啊。 第二天,沉偌孜从沙发上睁开眼,空气中飘荡着淡淡地香气,她吃力地爬起来,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难免身体酸痛僵硬。 露天厨房的餐桌上,用加热板温着一只小锅,一打开,扑鼻而来的小米清香。 拿着小勺搅拌了一下,露出来白嫩嫩的一颗鸡蛋,筷子尖戳了戳蛋黄,火候刚刚好,不焦不生。 沉偌孜眼眸闪过一丝柔情。 只有沉信钦知道,她喜欢小米粥里卧一个蛋。 对于这个亲弟弟,她想着两人之间的隔阂应该已经可以渐渐缓解了才是。 至少,沉信钦把她从微信黑名单里剔除。 :小米粥趁热喝,我走了 空白的黑色头像,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沉偌孜心底油然而生一阵许久未曾体会的亲情。 :好。 或许他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子。 A大的期末考试集中在两天完成,这样简单的考试对于沉偌孜来说轻而易举。 最后一场考试,她又检查了两遍卷子确定没问题,第一个交了卷。看了眼时间,距离考试结束还有20分钟。 她给沉信钦打电话,许久那边都没有人接听,正打算再拨过去,忽而被人从身后抱住,她吓了一跳,嗅到那阵熟悉的清醇气息,马上冷静下来。 “睿渊,你今天喷香水了?” 厚重的木质香伴着些许有些柔软的浮动,闻上去让人很安心。 “嗯。”他凑近她的颈窝,去闻她身上魂牵梦绕的栀子花香,“‘金色眼泪’,寓意‘拥抱’。” 他抬眸看她,眼底不同往日的平静,鼻尖蹭着她后颈细嫩的肌肤,灼热的气息倾数喷洒在上面,“姐姐,今晚来我家。” “你能不能。”沉偌孜瑟缩着肩头,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不要靠我这么近。” “我听姐姐的” 他眼眸含着深意,若有若无地探近。 “白天听你的,晚上听我的” 脑子里恍恍惚惚响起男人那晚落在耳边的声音,低沉带着喘息: “姐姐,我好喜欢你……” 硬着头皮,她覆上他环抱住自己的手,拉开,不敢看他沉下来的脸色,只是匆匆留下一句: 睿渊,我们不合适。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睿渊咬紧后槽牙,手指攥拳。逃不掉,不能逃,也不准逃。 告白是小孩子才做的 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 抛弃人性 基本上就叁个套路 变成猫 变成虎 变成被雨淋湿的狗 一天下来,沉信钦都没给她回电话,沉偌孜有些不安,又给他发了信息,看到那条发送成功的“放假回家吗?”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拉黑她。 突然想起来他的俱乐部似乎不会因为过年而关门,长按,撤回。 又问他: 吃饭没有?” 沉偌孜放下手机,仰头盯着天花板轻叹了口气,这么些年,她连怎么正常跟家人去交流都差点忘记了。 手机很快有人发来消息,她指尖一划,看到那条信息心底咯噔一声。 睿渊问她,今晚能不能来他家。 紧接着跟了一条:他想有个人能一起吃饭。 据说栀子花的香气可以保留很久,缠绵之后,破晓之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它身上,被她交缠着互相吸引又琢磨不透。 明明知道这是个圈套,可是脑海里划过他无辜的眼眸和含着恳求的声线,她咬着下唇,回了句好。 结束吧,就这样结束吧。 我只近你 秦臻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睿渊一点都不意外。 他关上水龙头,慢条斯理擦干手,掏出手机的时候,抚了抚有些发痒的鼻尖。 “喂。” 那头像是习惯了他接电话的速度,开口就是直奔主题,“老头说直接来接我们。” “我不回去。”走出浴室,睿渊持着手机打开冰箱,清点着里面的食物。他手指抚上饮料架上的一支棕色小瓶子,食指点了点瓶盖,拿了两小支出来。 “你们不用等我。” 话音刚落,他就想掐断电话,就遭到了秦臻的极力阻挠。 “哎,等一下。你不会……是跟沉偌孜在一起呢吧?” “没有。”但是快了。 “其实兄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你就别讲了。” 睿渊索性开了免提,拧开那支棕色瓶子仰头一饮而尽。舌尖抵着上颌回味了一阵,也不算难喝。 他将另一支倒进玻璃杯里,加凉水把味道冲淡。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话上,就听到秦臻歇斯底里,“我总觉得这个沉偌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对她了不了解?不会真要跟她在一起吧?” 到底对她什么看法呢? 栀子花香。 睿渊脑海里闪过他初见沉偌孜的情景,满屋子的人。 就是那阵栀子花香,让他魂牵梦萦。 “像水中写字。”他顿了顿,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语气淡然,“越写越消失。” 沉偌孜走到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她轻叩了两声然后开门进去。玄关的灯静幽幽,宣告着今晚的终将会被打破的局面。 站在玄关的睿渊将杯中淡褐色的饮料递给她,“喝水吗。” “这什么?” “大麦茶。”他低着头,低沉的嗓音透着轻松。 抿了一口,苦中带涩,没有一丝大麦茶的香气。她眉头一皱,没有再喝就将杯子还给他,“你这茶是不是坏了。” “有吗?”他就着她喝过的位置将杯中的液体一股脑灌进自己肚子了,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我觉得挺好喝的。”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沉偌孜伸真脖子又闻了闻,扭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睿渊抬眸。冷锐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占有欲极强。 “白天买的,喜欢吗?” 沉偌孜扫了眼没开灯的屋子,脑袋有些昏沉,扭头看他,“怎么……” 想问他为什么不开灯,下一秒眼皮就沉重地合上。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眼前的男人墨色双眸如冬日破冰的深潭,冷寒无温。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慢慢恢复,沉偌孜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体拘谨地不习惯,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翻手绑在椅子上。 “睿渊?”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黑暗里,她根本看不清他在哪儿,但那阵木质清香萦绕在鼻间,清清楚楚指引着她:睿渊就站在自己身边。 “放开我。” 她声音颤抖,唤他名字的时候,差点哭出声来。 “嘘。”指腹滑过她光洁嫩滑的肌肤,覆上她的唇,示意她噤声,“我说过,晚上就要听我的。” 过了许久,她都没有再出声,睿渊饶有兴趣地搬了条椅子过来坐下。 不多时,黑夜里又响起她清冷的声线,不同的是,这次的语气强硬,没有丝毫退缩的样子。 “你干什么!” “我果然没猜错。”他坐在对面,两手交迭撑着自己的下巴,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嗓子溢出来,“只要沉偌孜向你求救,你就会出来。” “所以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上那股冷意一点点地消退下去。他睨着她,眉心凝起一抹冷意,犀利的目光冷飕飕,彷佛要钻进她的骨子里。 “我想知道,我和你,她选谁。” 他冷峻的面色有些荡漾,带着些许娇态。从身侧拿起针筒,拔开针头的塑料套子,他单手轻推,晶莹透明的液体从针孔渗出,落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水花。 “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嗓音沙哑得厉害,眼睛里更是彷佛着了火一般地灼烧着她。 “我是疯了。” 他的声音忽然响起,冰冷的声线里,隐藏着一丝颤抖。 “不然,怎么会连她自己的人格都容不下呢。” 都说我生人勿近,可他们不知道,我只近你。 既然我都能做到唯一,那你是不是也能呢。 姐姐,插进来了(H) 房间的灯被“嘭”的一声打开。 突然的亮光让沉偌孜有些不适应地眯起眼,很久才缓缓睁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蕴藏着像是要毁掉一切的狂暴气息。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手握着针筒向她逼近。 “乖,很快就好。” “睿渊你是不是神经病!”她捆在椅背上的手疯狂挣扎,瑟缩着身子想离他远一点。 手臂被他紧紧抓住,尖锐刺进皮肤,一阵凉意透过毛细血管蔓延至全身。 一瞬间,她几乎窒息。 见她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睿渊把针筒放下,大掌抚上她发顶。冷眸如野兽般寒亮。 “不是什么坏东西。”他舌尖探出,在她打了针的地方轻轻一吻,“待会儿,你就没那么痛了。” 夜色愈发浓黑。 幽闭的房间里窸窸窣窣传来胶带撕扯的声音。 睿渊扯下一截胶带,在她面前晃了晃,“嘘,小声点,不然我只能封上你的嘴了。” 撩起她的毛衣,手指在她白皙清瘦的腰间摩挲,暧昧又色情。 她另一只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她潮湿的脸颊,随后又慢慢地往下划动,经过滑腻的颈肩、精致的锁骨……最后来到她胸前,微微顿了顿,随即大掌覆上,轻柔慢捻。 “唔——不要。”沉偌孜痛苦得别过脸,仓皇地吸着冷气。 火热的身躯紧接着贴上来,膝盖顶开她的腿,另一只手强硬地拔开身下人的裤子,探向中间的花穴。 “睿渊!停下!你这样是强奸!犯法的!”沉偌孜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他强硬的动作让她干涩的身体仿佛如撕裂一般疼痛。 冷汗混着泪水,润湿她额前的发丝。渐渐地,药效起来,她苍白的脸被一阵潮红取而代之。被他侵袭的部位传来阵阵异样的感觉,又麻又痒。 不管她如何,满脸笃定的男人兀自笑着,倾身落下沉文,啃咬着她鲜嫩的红唇,纠缠着她四处躲闪的舌尖。 在一阵缠绵之后,他才将她放开,呼吸粗重。看着她被麻绳勒红的手腕,有些心疼,蹲下身子摸着她手腕处细嫩的肌肤,却始终没有帮她松绑。 良久,他才抬起头,双眼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冷静,而是变得失焦又迷离,“姐姐,我们来做好不好。” 说完,他又俯首,用滚烫的舌尖勾勒起她挺立着的奶头的轮廓。 牙关打着颤,四肢软弱无力,她只能紧紧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睿渊,你放开我。” “我放了你,你就会跑。”没给她松懈的机会,将那抹听力的红润含进嘴里重重地吮吸起来。 “啊……”胸口的疼痛让她抽回一丝意识,她瑟缩着身子去反抗他,然而那个男人却如山一般岿然不动,只顾着伏在她身上肆意掠夺她的甜美。 他将手重新探入下面娇嫩的花穴,等到她身子逐渐放松,才深处手指掰开柔软的纯肉,沿着她最敏感的地方上下抚弄。 抵抗声渐尖被呻吟声代替。 沉偌孜痛恨自己的身体会这么敏感,只是被他轻轻抚摸两下全身就软下来。没两下,她就淌出一堆透明的淫水。 “你……给我打了什么药。” 感受到自己体内从未有过的潺潺之意,她脸颊不正常地潮红,瞪着眼,恶狠狠地问面前以及动情的男人。 “催情药。” 他也不忌讳,摸了摸,感受到湿意,毫不犹豫地将两根手指插进还在一翕一动地花穴。 “唔……插进去了……姐姐。”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手下的动作却加快速度,毫不留情地在那紧致的花穴里进攻。 “嗯啊——” 灵活的指尖在火热的穴道里搅弄,沉偌孜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这种无法承受的快感让她不自觉蜷缩着身子,她咬紧牙关,绝望地闭上眼。 “睿渊。”她声音颤着抖,“是不是做完了,你就放了我。” 舒服吗姐姐(H) 听到她的声音,睿渊慢慢拉下裤子的拉链,脸上表情看起来温柔又美好,“做到满意了,我就放开你。” 亲了亲她的鼻尖,他勾唇一笑,“我不骗你。” 沉偌孜还想让他保证,话还没出口就瞪大了眼睛,声音卡在喉咙发不出。火热的肉棒毫不留情地插进来大半,睿渊闷哼一声,怕真的伤害到她,在她体内一动不动,只是不断吻着她的脸颊和耳朵,声音沙哑,“乖,再忍一下。” 体贴地给足了她适应的时间,睿渊半蹲着身子,因为不动他脚趾有些抽筋。忍不住地往前蹭了蹭,紧致的美好让他不自觉发出低吼。控制不住地覆上她的腰腹凶猛地前后抽插掐来。 “啊啊啊啊啊……嗯哈。” 沉偌孜感受着体内清晰的窜动,肉棒的填充让她整个穴道瞬间被填满。一阵颤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在药物的催化下,她开始一点点去贴合着他的动作扭动自己的腰肢。 感受到她的不一样,睿渊舔了舔唇角,吐了半截舌头喂给她,手掌稍稍提起她的腰,扶着她白嫩的臀肉将肉棒往她体内更深处送。 一下一下,只重不轻。 没几下试探,他就找到沉偌孜身上最敏感的一点,挺着精瘦的腰一下下顶在里头那块半硬的软肉上,她都会呜咽着发不出声音。快感袭来,她伸长脖颈,被束缚的双手只能在椅背后乱抓,整个人就像是在海上漂泊的船,随时溺死在这快感的巨浪里。 睿渊喘着粗气,两只手托着她的腰一用力往上托起,反手绑住的双手此时也从椅背的顶端滑出来,他长腿一迈索性坐在椅子上,让她跨坐着自己。 这样的严密结合让两人都长叹一声。 睿渊觉得穴道深处好像有无数张小嘴,不断地吮吸着自己的马眼,他掰开沉偌孜的腿根,只有当肉棒全然没入的时候,他浑身压抑的情欲才能得到一丝缓解。 “嗯啊……睿渊……嗯啊啊嗯啊。” 沉偌孜只觉得腹部涨得难受,她忍不住伸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巨大将皮肤顶起了一个凸起。 睿渊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张迷情的脸透着潮红,下面的花穴表现出和主人截然相反的热情,死死地吸着自己的大肉棒,他有种濒临死亡的快感。 男人滚烫的唇舌有柔柔的触感,滑腻地溜进她的嘴里,勾着她的舌尖一点点吞噬。 灼热的温度从耳根开始蔓延,沉偌孜大脑空白,只得仰着头不顾一切地回应他的热吻。 男人脊背僵了僵,深邃的眸子盯着她。 “姐姐,这样,还算是强奸吗?” 浴室里,两人赤裸地贴合在一起。 极致的高潮在肉棒的肏弄下一点点被延长。沉偌孜眼神涣散,手肘无力地撑着浴缸,意识却只能让她撅着屁股承受着身后的冲击。 比刚才更激烈的快感一阵阵涌上来,沉偌孜无力地想往旁边扭躲,却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攥住腰肢,被迫接受着更为猛烈的冲撞碾压。 一次深顶,肉棒撞向了一个不断开合的小口。睿渊眉头一挑,嘴角衔着笑俯身贴上她,舌尖吮吸着她后颈细嫩的滑肉,有些得意,“姐姐,我顶到你的子宫口了。” 又往前顶了顶,换来身下人不住的颤抖。 缓缓地稍微抽出一截,又重重地一鼓作气深入,这样几个回合下来,沉偌孜早已没有力气反抗他。 看她双眼迷离,像是被肏坏了一般只知道乖乖地任由他摆布。板过她的身子,让她和自己面对面,抬起她的一条腿搭在自己手臂上,“姐姐,看清楚。” 话音刚落,刚抽出的肉棒又顶到了最深处,沉偌孜呜咽了一声,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肩上的刺痛让他更为之振奋,毫不客气地在她体内高频率地蹿动,一次又一次撞向最深处。甚至两个囊袋都啪啪撞出声响,沉偌孜痛苦得皱眉,小手攥着他的手腕让他慢点儿。 “舒服吗姐姐?” “才不……不舒服。” 他低头轻笑,也不跟她争辩,而是啄了啄她粉嫩的红唇,哑着嗓子,“那我想办法让姐姐更舒服。” 沉偌孜瞪大眼睛看他,下一秒,身体最深处就被更粗鲁的方式肏开,搭在他手臂上的腿无力地滑下来,却被睿渊一把捞起大掌抵着膝盖分得更开,方便他的火热更凶猛深层地进来。 “嗯啊啊啊……哈。” 一声接一声的粗重呼吸和时高时低的呻吟声响彻在整个浴室。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H) “姐姐。” 他不知从哪里捞出来一副手铐,将她反手箍在身后的双手拉过头顶,拷上手铐,封锁在头顶在沐浴花架上。 视线从上至下来来回回在她身上打转,捞起她的双腿圈在自己腰上,喉结一滚动,扶着自己深深地插进她体内。 “我的,我的,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睿渊发了疯似的紧紧环住她,不允许她四处扭动。双手被禁锢,沉偌孜只能张着小嘴不停喘着粗气,躲闪着他落下来的吻。 他深深地望着她,浴室里狭隘的灯光衬在他那双缱绻着深情和些许病态的眸子里。 今晚的睿渊,浑身散发着让她感到窒息的怖惧。 药物的催眠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此起彼伏的羞辱和快感在她体内冲撞。钳住她乱动的一条腿,捏着她的脚踝网上一曲,她所有隐蔽立刻狼狈地呈现在他眼前。 窘迫得不行,沉偌孜细长的脖颈后仰,看着对面大镜子里纠缠的两人,绝望地闭眼。 “看我。”压着她倾身向前,微凉的指尖沿着她的锁骨往下,落在挺立的胸脯上,他嘶嘶吸着冷气,“姐姐……说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沉偌孜呸他,身上泛着可爱的粉色光泽,眼眸里全是对他这种行为的鄙夷,“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手上禁锢的触感让她不安,她指尖发抖,无助地扭动着腰肢,体内清晰的窜动让她不自居叫出声来。 睿渊伸手按住她的腰,咬牙忍耐,下身剧烈的收缩让他更加抓狂,捏着她的臀肉狠狠拍了两下。 按着她的腰,卖力地进出几番,看她渐渐脸色潮红额头渗出薄汗,抽空问了句,“现在舒服了?还要不要杀了我?” 神志抽离,她只听见睿渊低喘着在她耳边,“抱紧我。” 说完用尽全身的力气顶弄着她敏感的穴口。 一下又一下,密集而不间断的如同打桩机般的力道和速度,舔着沉偌孜的耳垂,睿渊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姐姐,我要射了。” “不可以!不可以射在里面!啊啊啊啊——放开我!” 缠腻了许久,睿渊才控制不住地压着她,仰头静止了好半天,他长长嘶吼了一声,放任自己在她身体里释放。 沉偌孜的手经过长时间的禁拷,被铁制的银镯子勒出了两道血口子。她瘫软着身子,下身剧烈地收缩吞着他的巨大。 下意识地喊他,“睿渊……” “我在。” 他抓过毛巾给她擦脸,看了眼她被磨破了皮的手腕,心疼地这才解开了手铐将她拥进怀里,“乖,姐姐,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说不出话,只是蜷着手掌,大汗淋漓地躺在他怀里。 镜面上迷了水汽,模糊着看不清他们的脸。睿渊疼惜着抱着她,两人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脊背,像是在哄她入睡。 沉偌孜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彻底失了神。 她永远记得那晚,他眼尾泛着薄薄的红,墨色的冷眸,氤氲着层层莹光。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浴室里足足囚禁了她多日,手铐冰冷的触感摩擦着她纤细的手腕,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清醒的还是早已疯魔。 每天他都按时给她注射剂量,她迷糊着眼,不管自己在内心怎么渴求,都换不来另一个勇敢无畏的自己给予的救赎。直到那天,她趁睿渊不注意偷偷藏了一把刀…… 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沉偌孜从梦中惊醒。润湿的发丝以及颤抖无力的眼皮都证明了她做了噩梦。 划开手机,她指尖停留在那个接听键上,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才接起来。 “喂。” “偌孜姐,你在工作室吗?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这个点还没开门吗?” “来了,你等等我。” 说完,她咬着唇吃力地抵着后背的墙一点点爬起来,蹲坐了一夜,差点站不起身。 门闸被拉开,她看着屋外拎着陈记打包袋子的客服妹妹疑惑,“今天不是休息?怎么还是过来了?” 作者有话: 不是不更,而是手烫伤了… 仅仅一只手打字着实会慢很多… 求谅解 远离会炸的保温杯… 追 妹妹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冲她笑,“平时我在的时候你都不按时吃饭,休息日你肯定也不会好好吃饭。” 沉偌孜看着被一一拿出来的热菜,恍惚了问她,“怎么想到买陈记?” 她平日里从来没有点过他家的外卖,就连最后拿出来的甜羹也是她喜欢的口味。 见被戳破,妹妹吐了吐舌头指着马路对面的黑色轿车,“其实是那边的帅哥买了让我转交的,他说是你朋友。”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沉偌孜一眼就看到了车里的男人,车窗被摇下,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地飘荡在空中,见她看过来,有些仓促地掐灭了烟头冲她抿嘴轻笑。 到底为什么在意。 良人与美事,一朝抛掷,是绝不敢再回头看一眼的。 收回视线,她给秦臻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听得出来,是因为文件内容忙得焦头烂额,“我说过任何一个小数点都不能小觑,你看看你手下人怎么做的……喂。” “是我。” 听到她的声音,那边语气慢下来,“怎么了?” “你能把他带走吗?” 秦臻手上翻阅的动作停下来,捂着听筒问面前低头汇报的同事,“今天睿总来没来?” “啊?”那人被突然搭话,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睿总说今天有事,让我们有事找你。” 指了指一旁矮桌上堆得半人高的文件,有些底气不足,“这些,都是等着审计通过的内容……” 绝望得闭上眼,秦臻长吁一口气,重新拿起手机,“抱歉,你等我一下。” 抬眸示意其余人先出去,他操起公司的座机给睿渊打电话。 电话只是嘟了一声就被挂断,他一瞬间发懵有些想不明白。再打过去那边就直接关机了。 发了狠,他按下内线。 很快就有人进来,询问他的旨意。 “帮我约甄尚科技的顾总个人采访,找个人去南大桥告诉睿渊,让他现在就给我回来谈方案!” 听到大老板的全名,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公司里两位老板是兄弟交情好他们都知道,但一旦秦臻操着像是要吞人的语气喊他全名这事态就严重了。 倒不至于公司毁灭,但他们这群人保不定真的会被灭…… “好……好的……”当下能做的只能先应下,然后马不停蹄联系公关部门询问对方公司是否方便采访。 听他为难下面的人,沉偌孜蹙着眉头挂断电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群为达到自己目的,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的人。 他是。睿渊也是。 她看着坐在那大快朵颐的妹妹,转身就要回房。 “偌孜姐你不吃吗?” “没胃口。” 她打开电脑设备,调试好话筒,打算开一场直播。 照她平时的时间,一周只会播两次,而且也都是在下午。那时候看的人少,她不用刻意去看那些人的留言。 她本身直播的内容也很单调,只是简单做做小玩意,偶尔也会放慢动作教那些诚心想学的人。 她从不露脸,也不说话,单单靠些熟练的技巧和纤长的手抓住一些人的关注。 直播开始,果然看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没有100人,这些人多半都是冲着她的手工艺品来的,全程没有人找她搭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的手部动作,偶尔有人发问些关于材料和制作工具的问题。 沉偌孜一旦开始做东西就会全神贯注,不被任何事情打扰,直到…… 她看到屏幕前有人给她刷了88辆保时捷…… 不止她风中凌乱了,直播间里的留言也炸了。 【我靠!这个人好眼熟!是不是在电视上出现过!】 【姐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我老公!】 【土豪大哥求留名~下次你去哪儿小弟就跟到哪儿~】 【等一下……这个ID……这个头像……好熟悉……】 【是上期有经财报的封面人物!我想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没想到我见到活的名人了!妈妈,我出息了!】 全程那人都没有做任何回复,就在大家猜测是不是已经退出直播间的时候,他又默默刷了一束玫瑰,附言: 晚上我来接你吃饭。 该醒了 沉偌孜不淡定了,确切的说,是整个直播间都不淡定了。 【博主姐姐已经有对象了?!】 【离了大谱……那我准备的5千字告白书不就用不上了……】 【楼上的兄弟别走,我有个朋友说想看看5千的告白书什么样( ′▽`)】 【!难道没人注意到能被这么优秀的男人看上的,博主姐姐一定长得巨好看!】 【万人血书求博主姐姐露脸!】 【+10086!】 沉偌孜看着越堆越越高的评论,有些头疼。这是她第一次还没做完成品,就匆匆下了播。简单拍摄了几张流程,收拾了桌面,她将制作流程发到了平台社交网站上。 不多时,就收到了不少留言,她挑了几条有价值的回过去,刻意避开那些问她直播里狂撒金币的男人是谁的问题。 “偌孜姐。”客服妹妹拎着吃完的外卖盒子敲了敲门,“冰箱里有没动的几道菜,你到时候记得热一热再吃。” 她将那碗未开封的甜羹放在桌上,示意她趁热喝,随后转身就出了门。视线顺着她的背影,透过来往的行人,停留在对面。 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垂眸轻笑,沉偌孜啊沉偌孜,你在期待什么,人家不过就是无聊逗逗你,一如当初那样。 睿渊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只是看着空出来的位置,一时间恍了神。 出狱后的这一年,她整个人收敛了很多。宛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一如当初她睁眼看着满手鲜血的时候,那阵无措感又袭来。奇怪的情绪来找她的时候,她总要克制住自己向他人求救的心情。 她也知道这世间原本就是各人行舟,偶遇顺流,常有逆境,这些总不愿告诉任何人。 她关好店门,去清点那些需要补货的零配件。 挎着大背包,她手里握着电话,另一手挑选着展柜里玲琅满目晶莹剔透的珍珠配件。 将挑好的样品放进小筐子,问老板娘要了几条搭配的穗子,她才直起身子无奈道: “徐太太,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次真的是超豪华阵容,百分百的优质男,你去吧,真的。”那边像是害怕她会拒绝,又急着说,“要不是我结婚了,我都想跑去捞一手。” 沉偌孜无奈,“徐太太,我真的没空参加那个什么八对八的豪华相亲宴,你行行好,饶了我吧。大龄青年还那么多,去造福他们吧。” “我这不是先想着你呢嘛。”徐雅吹了吹自己的水晶指甲,哼着,“上次我说起过的顾清文还记得吗?上市公司的那个,我也就大概描述了你的样子,他对你可是很有兴趣呢。” 接过老板娘递来的样品,急着想扫码付钱,她随口应道,“好好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周六晚上七点,定位我发给你。有时间好好去买身衣服打扮打扮。” 挂了电话,沉偌孜头都大了,去不去相亲她没想清楚,只是突然一瞬间,她想到了当年自己也曾憧憬过正常的恋爱交往方式。 接受新生活需要莫大的勇气,她花了一年才慢慢走出阴影,让她再勇敢地迈向感情。她做不到。 有些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不要活在对过去的悔恨和对未来的期待中。 在市场逛了一下午,拎着一大袋东西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夜风清冷,夜航的飞机飞速地划过天空。她知道,自己该醒了。 相亲 手机里响起滴滴的提示音,她从口袋里掏出来,是徐雅发来的一条信息: 【不要把自己关在封闭的过去,谁还没认识几个不识趣的渣男。这世上男人可是有35亿,35亿啊!】 她拿着手机轻笑,当年游戏人间的徐雅毕业后立马就嫁给了当时对她展开激烈追求的机械学长,前不久沉偌孜还见过他。 是个普通的汽车修理公司老板,照长相和体魄,都不是徐雅会喜欢的那类人。没想到她说结婚就结婚了,不拖泥带水。据她描述,两人的婚礼还是在学校食堂举办的。 简单,但温馨。 她看着街对面陈列的女装店,深思了一会儿,抬步走了进去。 某大厦的吸烟区里,窗玻璃通透干净,满天繁星清晰可见。 窗台上摆着多盆绿萝,角落的橱窗摆了瓶橙黄液体的香薰精油,空气里弥漫淡淡的橘子香。 靠窗抽着烟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衣卷起一截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肌肉线条,手腕上的机械表精贵又低调。 夹着烟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光是站在那儿,就吸引了不少女同志隔叁差五借着打水顺便过来看他几眼。 他漫不经心的看着隔壁房间如火如荼的采访进展,低头给秦臻发消息: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事情?一个小小的采访,为什么还要我跟着?】 【老板亲力亲为,员工才能更卖力地工作。】 将手机收好,他郁闷地又大吸了一口烟。 刚结束完采访,顾文清笑着过去跟站在那悠然俊帅的男人打招呼,“睿渊,周末有个相亲会,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没兴趣。” “你说你平日都不近女色,不会真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顾文清笑笑,往后退了两步,儒雅又风趣。 “什么女孩能吸引你的注意,让你去参加什么相亲会。”睿渊掐灭手里的烟,单手插兜,扭头看他。 “她很特别。自己做点小工艺品吧,谈不上大生意但是靠自己吃饭的女人都值得尊敬不是吗?”顾文清不掩饰对她的好感,“我见过她一面,很文静,但是又好像还带着另一层无人知晓的魅力。” 睿渊微微蹙起眉头,“怎么听你说的人家好像有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一样,再说,如果我去了,还有你什么事。” 顾文清笑他,“凡事话都别说太满,说不定人家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阳光少男,你这样阴暗的人,啧啧啧。” 顾文清是他后来进IT界的同门师兄,家常丰厚又来创立了自己的公司,凭借着技术的卓越和激情的人格魅力,将公司管理得风生水起。 睿渊淡淡笑了一声,看着窗外璀璨的星空。 是啊,他是个阴暗的人,明知道这很难,但也希望自己能忘。 第二天一早,他又照常停泊在沉偌孜工作室附近,害怕她看见自己躲起来,这次他特意找个了较为隐蔽的角落。 连车窗都没摇下来,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巴巴地看着她工作室的方向。 期间她只出来过一次,看起来像是谁给她打电话,即便是脸上写满了抗拒,但她最后还是允诺,点了点头挂断电话转身就回了工作室。 之后,便再没有出来。 这时候副驾的车窗被人敲响,睿渊扭头看着趴在那东张西望的女人,摇下车窗,有些不耐烦: 你谁啊。 女人见车里坐着的还是个大帅哥,一下子来了精神,扭着半露的腰肢,嗲着声音开口,“帅哥,你能不能载我一程,我这脚,受伤了。” 说完往前探了探身子,将胸前的二两嫩肉挤出一条浅浅的沟来。 睿渊见她那样,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他低头轻笑一声,转而沉了脸色,“不可以。” 摇上车窗,发动引擎,拐了个弯驶进更深的巷子。 道貌岸然 周六。 六点十分,参加相亲宴的人就已经陆续到了。而沉偌孜因为一笔客服妹妹失误的订单,光是处理售后,安抚客人情绪,申请客服介入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等她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七点。 交代了些待跟进的事项,她拎起桌上的手包就奔出去打车。 相亲宴迟到,怎么说都有不守时的没规矩在里面。 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七点半。 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楼,处处都是别致的装饰设计,墨绿色沙发套椅印衬素雅的米黄、浅灰基调,黑金配色点缀着大理石纹理橱栏,融入灰调的雾霾色,精致又奢雅。 服务员听她说是来参加相亲会的,直接领着她进了最大的包房。刚靠近,就听到里面爽朗的笑声—— “睿先生,你以前真的连半句搭理人的话都不说吗?” “我刚认识他那会儿,别说女的,连只母苍蝇都没见过。” “那现在呢?怎么来参加相亲会了?” “是不是觉得,到了年纪也得有个人陪着?” 一群女孩儿叽叽喳喳地问完,就听到一声低沉稳重的声音响起,直敲在她心头。 “一直工作也挺无聊的。” 听着那声音,沉偌孜怔了好一会儿。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还是服务员先开了口,“小姐,现在进去吗?” 出声被提醒,她颤了颤,捏着手包的指头隐隐泛白,“不了吧,他们已经开始了……” 话还没说完,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顾文清一开始就为了跟她坐对面,特意选了靠门的位置,方才听到他们的对话,就猜到是自己心仪的女人姗姗来迟。第一时间打开门,就是为了把这个意图逃跑的女人也逮回来。 “沉小姐!”他高声喊她,嘴角噙着笑,“找不到包房了是不是,在这里。” 沉偌孜只觉得自己脚上被钉了钉子,想跑跑不掉,想往前走又踏不出一步,脑袋里嗡嗡地响,包厢最里侧有两道犀利冷彻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屋子里,坐在那的男人手里端着酒杯浅酌,看着她今晚穿着收腰的绸面黑白西领衬衣,阔腿长裤,小羊皮的裸色小皮鞋,手上搭着件米色的风衣外套,整个人温柔又梦幻。 眉头一蹙,眉心泛起淡淡的褶皱,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就为了来参加这个该死的相亲会。睿渊黑眸深邃,慢慢扬起手,将杯中浅剩的甘洌酒液一饮而尽。 “沉小姐进来吧。”顾文清抬高了声调喊她,见她面色泛白,有些不忍,“是不是不舒服?不然我先送你回家。” 沉偌孜一阵阵发虚,屋子里十几个人,她一眼就越过其他看着自己的人,目光精准地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虚汗,缓缓走进去。 一进包房,一群人都围坐着看她,她脱了鞋子,跪坐在顾文清对面,头始终都是低着。 那道灼热的目光,让她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听顾文清在说什么。掐着他起身出去的节骨眼,她这才小心翼翼抬头看着最角落的那个男人。 看过去的时候,睿渊的视线就已经移开,他单手握着酒杯,听着对面的女孩子绘声绘色跟他形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他还是那样,目无旁人高高在上。 沉偌孜攥了攥汗湿的手心,脑子里有些杂乱,徐雅没说过今晚的相亲会还有睿渊。对面的人递过来一杯热水,她抬头看了眼顾文清,抿嘴对他笑,“谢谢。” 看着顾文清周到地照顾她,有女人不高兴了,端着酒杯过来给沉偌孜斟酒,,“迟到可不是好习惯,这不得先自罚一杯。” “一杯怎么够,少说也得叁杯。” 其余有人起哄,很快她面前就摆好了叁杯洋酒。 沉偌孜看着对方决然,自认迟到确实不对,端起酒杯,“好,我自罚。” 看着她一口气干完一杯,顾文清递给她纸巾,随后又跟其他人说,“给我个面子,我认识这位沉小姐,大家开开心心来,喝醉了总不好。” 角落的男人指尖轻扣桌面,神色淡然,“那不然,你帮她喝了。” “对,既然都认识,那你帮她代酒。”大家都顺着睿渊的话喧闹。 沉偌孜握着空杯子,抬头看了睿渊一眼,他坐在那斜着身子脸上带着隐隐笑意,眼眸却死死盯着顾文清握着她的手腕位置。 她指尖泛白,收回手,对顾文清歉意地笑笑,“是我迟到了,这酒理应要自己喝才对。” 刚要伸手去够杯子,对面的顾文清便夺过来酒杯两口将剩余的两杯都喝完。末了,他扭头对角落里仰着头看戏的男人道,“睿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沉偌孜。” 睿渊嘴角噙着笑,挑眉看着坐在那低头攥指尖的女人,她今天化了妆,明媚皓齿,唇色绯红,她好像一点没变,还跟以前那般吸引他注意。 “你好。”睿渊淡淡打着招呼,语气里透不出半分对她的感觉。 沉偌孜握着酒杯,抬头看他,“你好。” 道貌岸然。 主动 打了招呼,气氛彻底疆掉。其余的女孩子看到全场最优秀的两个人注意力似乎都在新来的那人身上,不免对这场相亲了无兴趣。 顾文清看着垂头丧气的一些人,打着趣,“大家可以看看我这朋友,他这几年可从来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滋润,喜欢的都踊跃些。” 听他说完,那群女孩子又燃起了斗志,围着睿渊问东问西。 这边,顾文清往沉偌孜身边凑了凑,给她夹了块润泽的鱼块,“刚喝得这么猛,现在多少先吃点。” “谢谢。”被他盯得别扭,沉偌孜礼貌地笑笑,不自觉往一旁又挪了半分。 顾文清边喝酒边看着她,眸子里对她的喜爱快要溢出来。她低头戳着碗里的鱼块,有些食不下咽。 在相亲宴上碰上睿渊,像是命运在开玩笑。之前的同学会也是,这次也是。如果不是他目光里对自己的那点希冀,她差点儿以为前不久两人的缠绵悱恻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已。 看着顾文清,她暗暗反省,自己现在的心情根本不适合重新开始。她最怕有人对她好,明明不可能付出同等的感情,顾文清越是对她温柔,她越是觉得自责又惭愧。 殊不知,角落里的男人同样用复杂的心情揣测着自己想法。 沉偌孜。 五年了,看到你远远走过来,我还是会心动。 一场相亲会下来,沉偌孜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全程她都暴露在好几道炽烈的目光里,头皮发麻得厉害。 几个看对眼的已经相约下一场,电话响起来,沉偌孜站在门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电话接起来,那边就很八卦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 “徐太太,你不去陪老公孩子,还在这里关心我的感情大事,我真是感动。” “少贫嘴。顾文清怎么样?我觉得你们俩就挺合适的。” 沉偌孜抿嘴,语气淡淡,“其实……” “打住!你别跟我扯什么爱不爱的。你都没人机会,你怎么知道你不会爱上他。既然彼此都不讨厌,那吃了饭让他送你回家,之后两人在路上聊聊天,不是挺好的。” 沉偌孜没说也遇见睿渊这件事,挂了电话,她看着灯火璀璨的街道失了神。她知道这次纯属巧合,她对睿渊早已不抱任何期待。 这时身后有阵骚动,她扭头就看到两个自带光芒的男人被一群女孩子簇拥着走出来。 儒雅斯文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睿渊的肩膀,“怎么样,有没有心仪的对象?我看好几个都对你有意思。” “心仪的?”他接过顾文清递来的烟,落在指尖,轻轻挑了下嘴唇,“有啊。” 吐了口烟,笑容淡然,“沉小姐怎么回去?” 他指尖腾起细细白白的青烟,看着面前有些恍惚的沉偌孜抛橄榄枝,“今晚喝了不少,要不要一起?” 顾文清锤他肩头,笑笑,“明知道我今晚的目标是偌孜,你还要插一脚。” 听到他喊出亲昵的称呼,睿渊眸色一深,看他的表情多了丝危险,“你们很熟?” “之前见过,那时候朋友介绍说她是个好女孩儿。” 随后他接了个电话,沉偌孜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睿渊的表情,光是那道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目光,就让她浑身发颤。 “代驾来了,走吧沉小姐,我送你。” 顾文清细心地帮她开了后座的车门,她礼貌地笑笑,下一秒上了车。他冲不远处的睿渊摆手,“我们先走了。” 沉偌孜没忍住扭头去看他,他还站在原地,看着他被白雾笼罩的俊帅脸庞,依稀捕捉到他眼底的落寞,心口一阵紧缩的疼痛。 他站在光里,俨然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着她被顾文清带走,他狠狠吸了口烟,转身走进黑夜的帷幕里。 送她到楼下,顾文清笑笑,“要不去吃个夜宵?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 两人一路无话,眼看她要下车,他这才一急脱口而出吃夜宵的话。 沉偌孜看看时间,摇了摇头,“不了吧,明天还是工作日,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既然麻烦,那你下次请我吃个饭吧。” 沉偌孜一怔,徐雅提过,说这顾文清日常就是个请不动的主,他待人亲善,但不该逾越的界线他绝对不会去碰触。任何女孩子提起他,都是那句: 顾总啊,他最尊重女性了,就是太被动,除了工作好像谁也燃不起他的热情。 在这个世界上,被动的男人压根不存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再木讷的男人都会主动。 作者有话: 连着好几章的剧情,是为了引下面的肉肉 不过下章的肉不太美好 我发誓!肯定要虐到男主哭为止! 谢谢你们,我写得这么普通你们还愿意看 最苍白无力的,就是对不起 两人沉默了片刻,还是顾文清先开了口,“你别有太大的负担,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不是形同陌路和相知相伴两种,可以试着接触看看,实在不喜欢了再和我断了来往也来得及。” 他这样说,沉偌孜倒是松了口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更多时候,说话做人都无需那么决绝。 她笑笑和他道了别,见他转身上车离开,正准备要上楼。余光突然瞥到停在旁边的黑色轿车,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车窗慢慢降下来,男人的手臂搭在窗上,一双深邃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打算和顾文清发展吗?那我怎么办?” 沉偌孜看他依旧是一脸装可怜的样子,莫名有些怄,“之前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顾先生是个好人,我会认真交往看看。” “我不准。”他大手一开车门,快步就往她这边走过来。 气氛让人窒息,沉偌孜往后退了退,攥着包带的手收紧。 “睿渊,你觉得,经过那件事,我还可能跟你在一起?” 步子停止,他俨然有些无措,“我……对不起……” 最苍白无力的,就是对不起。 讪讪斜了他一眼,她叹息,“没什么好对不起,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坐了牢,你也在往好的一面发展,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末了她转身,清冷的声音幽幽,“今晚那位白小姐是真的和你很配。” 他们俩一冷一热,从事的行业也相像,生活里能有不少共同话题。在她看来,感情的契合度,根本不需要用爱来考究。 睿渊站在原地始终不声不吭,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才收回视线。袅袅的烟雾腾起来,氤氲了他落寞的脸。 楼上。沉偌孜从浴室出来,走到窗前掀开帘子,看着楼下还停着车。 他怎么还不走。 两人之间没法再像之前那样相处,当年睿渊禁锢自己的时候没少折磨,往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快速在脑海里闪过,她有些头疼,拿起一旁的药罐子倒出一片含进嘴里。 苦涩的味道快速在嘴里蔓延开,这才缓缓带走一些焦虑和不安。药瓶上赫然的“阿米替林”四个字,在清冷的月夜下愈显得扭曲。 也许,他们之间避而不见,才是最好的结果。 “阿姨。”娇嫩的声音响起来,沉偌孜低头,扎着羊角小辫的女孩女孩抱着她腿,两眼泪汪汪。 沉偌孜弯腰将小女孩抱进怀里,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声细语,“豆豆想要什么?” “要……糖。” 两岁的娃娃指了指货架上层自己够不到的彩虹糖。这类商家真的很会抓小朋友的心思,故意将包装做得花里胡哨富有色彩,在一堆只有白白绿绿的商品展示柜里一目了然。 像是怕她不同意,小女孩蹭了蹭她的颈窝,声音细细软软,“糖……要糖……” 看她这样讨人怜,沉偌孜瞄了眼不远处正在认真挑选男士内裤的徐雅,捏捏她的小脸蛋,“只可以吃一颗哦。” “谢谢阿姨。” 她快速地将糖果从货架上取下来,塞进购物车最底下,对着小女孩伸出一根手指轻嘘了声。 见自己得逞,女孩嬉笑着搂住她的脖子,湿湿软软地亲在她脸上。 “偌孜。” 不远处女人的声音响起,惊得两人都抬头看过去。徐雅拿着挑好的内裤从她手里接过孩子,“豆豆怎么老让阿姨抱,这样人家会以为她是有夫之妇,还怎么谈恋爱。” 说着,将孩子放进购物车的婴儿专属座上。 “你也是,别老是由着她来,小朋友宠坏就长不大了。” 听着她一边碎碎念,她跟豆豆两人相视而笑,“做了妈妈的人,果然都比较啰嗦。” “哎,对了,你跟顾文清,怎么样?” 沉偌孜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就料到她肯定会问自己有关两人日后发展的事情。看着不远处的生鲜区,她恍然逗着车上的孩子,“豆豆,你看,有大鱼。” 没接徐雅的话,径直推着购物车就往那边走。 作者有话: 受了伤的手,确实更新比较慢 接下来会比较清水,重在虐男主 谢谢我写的那么普通你们还愿意看 叔叔,是阿姨的 “阿姨……”车里的小豆子伸长胳膊靠近沉偌孜,嘴里念念有词,“叔叔……怕……”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站在不远处货架边的男人穿着休闲的运动装,架了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更像个大学生,四目相对,睿渊紧张地抿唇,抬手跟她打招呼。 沉偌孜只看了他一眼,垂眸拍了拍在怀里瑟缩的小朋友,指着不远处的鱼缸,里头两只缓慢爬行的鳖吸引了小豆子的注意力,她扑腾着两只小手,张牙舞爪地要沉偌孜推她过去。 直接从他身边掠过,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散在空 中,一瞬间,睿渊晃神,不自觉伸手去拉她,却连她的衣襟都没碰上。 站在原地,他喃喃自语,“姐姐……” 沉偌孜逗着怀里的孩子,全然不去在意身边那道灼热的视线。 徐雅手里拎着婴儿尿不湿,待看到那个站在人群里身形眼熟的男人,驻足了好半天,她才惊讶地开口: “哎,睿渊!” 将尿不湿丢进购物车里,她将小豆子嘴角衍下的口水擦干,转而扭头对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睿渊展开一系列地提问。 “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你现在当大老板了是不是?”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声不吭的。” 徐雅的性子比较随意,日常又比较随和外向,即便是知道俩人曾经有闹过不愉快,可她并不清楚沉偌孜入狱的原因是什么,即便是她出了狱,也只字不提从前。睿渊现在站在这儿,她只当是校友见面,两人沉浸在当初分手的尴尬期。 “我过来,买点东西。”睿渊随手从货架上拿了包水煮鱼片的调料包,小心地看了眼依旧垂眸看后面鱼缸的沉偌孜,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再看他一眼。 “这么久没见了,今晚有没有空?来我家吃饭呗。”徐雅指了指堆满食材的购物车,略带兴奋,“一不留神就买多了。“ 沉偌孜知道他一向不在乎这方面的社交,本以为他会拒绝,不料下一秒,男人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抑不住的开心,“好啊。” 排队结账的时候,睿渊顺手接过沉偌孜手里的购物车站在了最前面。 “我来。” 小豆子被他从车里单手抱起,点了点她鼻尖,嘴角泛不住的笑意,“几岁了?” 小朋友也为眼前这个帅气迷人的男人沦陷,呆呆看着他许久,还是徐雅在一旁提醒她,“叔叔问小豆子几岁啦。” 小朋友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笑,抬手露出两根稚嫩白皙的手指,奶音道,“两岁,明年就能上幼儿园了。” 说完她举起胳膊比了个耶,“叔叔上过幼儿园吗?” 被她逗笑,睿渊理了理她身后因为抬手而有些凌乱的的卫衣帽子,“叔叔没上过幼儿园。” “妈妈,叔叔好可怜。”小豆子搂着睿渊的脖子,扭头对徐雅小声说,“豆豆可以把叔叔带回家吗?” “豆豆别闹,等会儿叔叔不带你回家。”徐雅没在意小朋友的话,看着收银柜旁的货架,挑着老公爱吃的口香糖。 “要带叔叔回家,那你得问问阿姨。”睿渊抬眸看了眼站在徐雅身后低头玩手机的女人,用仅仅两人听得见的声音。 “为什么要问阿姨?” “因为……”将她额前的小碎发理到耳后,附耳对小豆子说,“叔叔是阿姨的。” 结了账出来,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最后一袋放进车后备箱,睿渊按下键示意她们上车。 从他怀里接过小豆子,徐雅自己开门上了后座。 他的车子干净整洁,就像他外表看起来那般给人以好感。只有沉偌孜知道,他内心深处住着一只牢笼里咆哮的野兽。 它狰狞、蛮横、不讲道理。 无视他给自己开的副驾驶们,她跟在徐雅身后,一同坐进后座。 怪只怪,自己没有驾照。等这阵子手头的事忙完了,铁定给它考一个! “叔叔,你结婚了吗?” 睿渊刚扣上安全带,后面的小豆子就探着身子凑上来问他。 “为什么这么说?” 小豆子指着他右手无名指的银戒指,奶声奶气,“妈妈说,只有结婚了才会戴这个。” 今日弱唧唧: 受了伤虚了大概9分 用朋友的话说就是从“男人”变成“真女人” 这么些天,不指望有多少阅读了 但我只是想讲完这个故事 在想她 睿渊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银制的细环,简约大方,那是当初他将沉偌孜绑在身边的时候,用比赛得奖的奖金买回来的。 看着戒指泛着的银光失了神,一模一样的,她也有一枚。当初自己口中含着戒指,亲口帮她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 那晚,他极其温柔,没有手铐没有束缚也没有药物控制,整晚只是细致磨人地爱她。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她有了气力伤人。 “叔叔。” 小豆子的声音让他回了神,他有意无意地透过后视镜去看坐在后面的女人,奈何她面无表情只是盯着手机屏幕。清冷的光衬在她脸上,车里环境昏暗,他看不清她眼底是什么神情,只是装作若无其事。 “叔叔打算结婚,但是老婆现在还没原谅我,不肯回来。” “叔叔的老婆长得好不好看?有阿姨好看吗?” 小朋友扭头就忘了某人在超市里对她说的那句:叔叔是阿姨的。 只是歪着小脑袋看他,嘴上反复确认,“是阿姨好看还是叔叔的老婆好看?” “豆豆。”沉偌孜坐不住了,揽臂将豆豆抱回座椅上,“不可以跟陌生人说话。” “那不是陌生人,妈妈认识他。”小豆子扭头去看还在跟老公发消息的徐雅,“妈妈,这叔叔是坏人吗?为什么阿姨不喜欢他?” 小朋友的问题千奇百怪,当她第一次问自己为什么会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一向外向开朗的徐雅也是噎了一口气搪塞她。 比如现在。 “妈妈妈妈,叔叔为什么不是我爸爸?” 徐雅半开玩笑半认真去捂她的嘴,“小祖宗你能少说点话吗?”转而对睿渊歉意地笑笑,“小朋友说话不过脑,你别介意。” 瞄了眼身边还盯着手机的沉偌孜,看起来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不会。” 睿渊放下手刹,启动引擎,不死心地又抬眸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沉偌孜,见她始终不抬头,轻呼口气,声音清冷,“你家在哪儿?” 报了地址,徐雅将小豆子抱在怀里,不让她到吃乱碰,转而又对沉偌孜附耳,“你们俩还有联系啊?” “没有。” 她将最后的注意事项编辑好发给客服妹妹,收好手机对一旁八卦的徐雅叹气,“有这闲工夫麻烦徐太太去上烹饪课吧,不然每次想做饭都得假他人之手,平日你老公都是怎么忍的?” “我煮什么他就吃什么呗,再说家里有阿姨做饭,很少给我下厨的机会。”提到丈夫,徐雅眉眼里皆是幸福。 睿渊拿到驾驶证也才没几日,他只字不提那日同学会见到她之后,自己发了疯地想她,连同那晚差点因为打不到车追不上她,多年来从不低声下气的他,打电话恳求在驾校的朋友额外让他优先报名考试。 此时她就坐在自己身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他稳了稳思绪,故作淡定地小心驾驶。 等红灯的时候,他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突然想到车上还有女人和孩子,他转而抓起一旁的口香糖递给她们,“要吃吗?” 小豆子见什么要什么,伸手去够,被沉偌孜拦下,“小朋友不能吃口香糖。” 睿渊讪讪地收回手,倒出来两颗丢进自己嘴里。沉偌孜注意到,他随意搭在窗上的手指微微弯曲,指甲修剪得干净漂亮。车上了高架风声变大,微凉的夜风透过他半开的车窗灌进车子,耳边闪过摩托车飞速行驶后轮胎在地面上的摩擦声。 他收手关了窗,她下意识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在后视镜里看见了他的眼睛。 作者来啦(恬不知耻来求珠珠和评论) 大家520快乐呀~ 撕烂的电影票 尽管睿渊还是新手,但他的车子开得又快又稳。不多时,车子就稳当当地驶进地下车库。 拉好手刹,他扭头看了眼窝在沉偌孜怀里睡觉的小豆子,开口,“等会儿,我给你开门。” 小豆子今天闹腾了一整天,午睡时间都还缠着徐雅给她讲故事,这时候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在沉偌孜怀里睡得又香又甜。 既不想打扰她,又不想跟睿渊有更多接触,她示意徐雅翻身过来帮她开门。 见她如此排斥自己,睿渊咬着后槽牙,轻轻呼出一口气,下一秒默默解开安全带。他低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盖住他有些落寞的眸子。徐雅注意到,他嘴巴张合似乎在喃喃细语着什么,但声音太小,她根本听不清。 他下了车,执意帮她开了门,本想伸手接过孩子,却看到她本能地微微后缩,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她缓缓开口,“不用,豆豆会醒。” 见两人僵持着,徐雅有些尴尬,转而给自己老公打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一声就被人很快接起,男人爽朗的笑声隔着话筒传来,“怎么了老婆,东西太多,我来接你吗?” “在车库了,你来拿一下。” “好嘞。” 很快,电梯那头传来“叮”的声响,徐子健踩着家居拖鞋就急匆匆地跑来,见徐雅在不远处超他打招呼,咧开嘴角上扬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老婆,豆豆呢。” 徐子健拿起后备箱的食材,这才注意到车门那还站着一个伟岸的男人。那人腰背挺直,肩膀宽阔,棱角分明的线条,双眸深邃而明亮,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车里抱着孩子的女人。即便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运动装,却依旧掩盖不了他周身散发的魅力,即便是作为同性的徐子健,都不自觉多看了他两眼。 “这是?”他看着徐雅,眼里透着好奇。 “噢,是校友,现在可出息了。”说完,徐雅看着依旧坐在车里的沉偌孜,给她打了个眼色,“怎么还不出来呢。” 沉偌孜抬头看她,只见她唇口开合,无声: 待会儿你就说有事要先走。 小心地将豆豆递给徐雅,她将散落的头发别至耳后,有些难以启齿,,“实在抱歉,我待会儿还……” 话未说完,就看到远处有车子驶过来,明亮的车灯晃过来,沉偌孜眼睛敏感,才被照了一下眼眶里就含着眼花。车子在他们身旁缓缓停下,这才看清来人。 “顾先生?” 她抹去眼角的水润,有些惊讶顾文清怎么在这里。 “你忘了?我们要去看电影。”他下了车,扬了扬手机里的购票信息,可显而易见是刚下的单。 沉偌孜像是明白了什么,抬眸去看徐雅,她却装作无知的样子低头去看自己怀里的孩子。罢了,反正也得找借口假意离开,倒不如顺水推舟,答应了他也不至于让两人都下不了台面。 “没忘,刚才也正想说这件事。”她冲着众人歉意地一笑,上了顾文清替她开门的副驾。 睿渊的身子猛然一震呆愣在原地,他默默看着沉偌孜,见她脸上并无半分说谎的样子,眼里的惊慌难以掩饰。 他颤抖着唇正想叫住她,嗓子却仿佛被哽咽住,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突然觉得,“得偿所愿”真的是个很棒的词,是期待没有被扑空的踏实感,是愿望被小心翼翼托住了的妥当,就像月光洒在地上温温柔柔的圆满。 “我想起来公司今晚还有些事情,下次有机会,请你们吃饭。”睿渊率先上了车,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被人束缚的感觉得以消失,沉偌孜坐在车里缓缓吐气。刚才她看见睿渊受伤的眼神差点儿又泛起同情。醒醒沉偌孜!他是魔鬼!离他远点儿!他的所作所为全是装的!都是假的! “我们走吧。” 顾文清上了车,冲车外的徐雅夫妇挥挥手,“有机会一起吃饭。” 明晃的车灯扫过,睿渊停在路口看着车子缓缓驶远,口袋里的拳头松开,被攥得面目全非的两张电影票被他撕烂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520特别篇(跟剧情无关,小段子) 睿渊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坐在自家的阳台上小憩,泡了壶清茶,伴着清冷月夜,耳畔清风徐徐,偶尔还会听见小豆子的声音,她一直在喊自己叔叔。 可他睁不开眼,也起不了身。 蓦然,有道冷艳的声音在不远的地方唤他,越凑越近,鼻尖嗅到熟悉的栀子花香。 “姐姐……” 他睁眼,醒来的时候,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床头的闹钟指向凌晨一点。 “520 快乐。”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消息。甚至还有不少人掐着零点给他发来祝贺。 他嘴角一勾,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节日需要这么多人大晚上不睡也要发些无关紧要的祝福语,翻着手机日历,除了硕大的周五二字,他感受不到半点快乐。 手机滴滴滴传来消息,他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一划,清冷的手机光线映在脸上,原本冷峻孤傲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亮色。 打火机“咔嚓”一声,紧接着一道绵长的吐息。 睿渊背着光,棱角的轮廓被阴影加深了一道,他又看了眼对面发来的自拍,目光锁在附言的那句: 「性感荷官在线发牌,上线即送 2000 元豪华大礼并附赠香艳美人一个。」 他嘴角溢出笑意,咬着烟看着备注“老婆”的对话框,没有打字,回了句语音。 “我凡事喜欢求稳,尤其感情问题。” 话落,生怕她没反应过来,又回了一句:“等什么时候国家合法二妻了,我再找你。” 等了会儿,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消息发来。 舌尖抵了抵上颚,抑制不住地想笑,他按着语音键又发了一条过去。 外放的听筒传来他深沉低哑的嗓音: “老婆你在哪儿?” 将手机放下,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开门望着对面亮着微弱灯光还伴着窸窸窣窣声响的厨房。 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他起身去看还在厨房“忙活”的人,刚按下电灯的开关按钮,明晃晃的灯光亮堂起来。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一抹身影带着尖叫躲进冰柜和水池的间隙里。 “你在干什么?” 问话的时候,他看着沉偌孜的眼里噙着笑,带着宠溺。 沉偌孜盯着他嘴角的笑片刻才回过神来,捂着身子往墙角钻,“你别过来。” 看到她随着身子晃动露出的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他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压低的声线就像被月色拂过的清泉,“为什么不穿外套,感冒怎么办。” 他抬手将瑟缩在角落的女人揪出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后脊就仿佛过了电一般,整个人不由自主加重了呼吸。 她穿着情趣盎然的黑白蕾丝女仆装,衣服的剪裁设计别出心裁,胸口只是遮遮掩掩盖了层细纱,裙子很短,里衬还夹带着自带的裙撑,大片的雪白肌肤都露在外面。除此之外,头上还别有用心地戴了个黑色猫耳朵发箍。 睿渊眼眸一深,噙着笑凑近,垂眸问她,“什么意思?” “520 嘛,我想给你个惊喜……”她刚洗完澡不久,身上尽是沐浴露的香气。 “那这个呢?”他攥着她手腕,绵软的巧克力奶油包裹着她的食指指尖。 “我……我看冰箱有个蛋糕,我饿……” 舌尖落下来的时候,沉偌孜不由自主身子打了个哆嗦,下一秒,睿渊一把搂住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俯身弯腰,吻住她的唇。 “出去!这里是厨房!” “厨房不就是用来吃东西的吗?” 待两人洗漱好出来已经快四点了,睿渊拥她入怀,吻着她额角,“晚安,老婆。” 怀里的人很快入睡,他细心地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盯着床头正上方两人的结婚照,他恍若了许久。 人生最凄惨的那几年,觉得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她一直陪在身边。一个好的爱人,可以减轻一半的人间疾苦。你可以相信别人有爱情,就要相信自己也会有。 看着被子底下瑟缩在自己怀里的一团,他嘴角止不住上扬,对着她耳朵说话,灼热的鼻息尽数喷在她耳廓。 “520 快乐。” 我爱你 如鲸向海 似鸟投林 作者糯叽叽: 内容同步发博 虽然但是,我还没那么快要让睿渊抱得女人归 还得让他再熬熬 520先让他过过瘾 电影(下章含暴) 车里气氛有些尴尬。 等红灯的间隙,顾文清粑了粑鬓角的碎发,看了眼同样有些拘束的沉偌孜,“不然,我先送你回家?” “为什么不去看电影?”沉偌孜抬头,对上他有些惊愕的眼,“既然都出来了,去看电影吧。”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这才开口,“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去看电影。沉小姐,我能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沉偌孜偏头看着他,这个人确实够执着,抓住零星半点的机会,都不肯松手。 她轻轻取过他的手机,按了一串号码。 顾文清接回手机,笑得很灿烂,“坦白说,上次一为了一个号码这么开心,还是因为在毕业前拿到了校花的联系方式。” 她笑笑,抬眸看着后视镜里那辆一直尾随他们的车子。 “顾先生,你是好人。” “别别别——”红灯转绿,顾文清松开脚刹,车子慢慢往前滚动,“可别发什么好人卡,我现在在开车,可受不得刺激。” 鬼使神差又瞥了眼后视镜,哪儿还有什么车子的影子,她这才松了口气,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到达电影院,门口熙熙攘攘都是等着电影开场的小情侣,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条渐变淡紫的彩绳。门口的工作人员解释为了配合电影宣传,每个人需要系上彩带方能进场。 顾文清攥着手心里的彩绳,有些歉意一笑,“怪我,只顾着买票,没来得及看观影需求。” 沉偌孜扬了扬手腕上的细绳,末端还挂着一只小小的铜制铃铛,随着她动作的幅度摆动发出叮铃铃的声响,“不会啊,挺可爱的。” 电影开场前十分钟,顾文清抱着从电影院买的爆米花和可乐走过来,抬起左边的隔壁,“能帮我把电影票拿一下吗?” 沉偌孜伸手,揣进他兜里,一起拿出来的还有两张歌剧音乐票。 “下周末,有空吗?” 她低头笑笑,这个年近30的男人确实每时每刻都在照顾着自己的情绪。抬眸的时候,她对上对方有些期待的眼神,打断他,“电影开始,进去吧。” 顾文清有些挫败,侧着身子让开一条道,让她先过检票口。 电影剧情绵柔茹长,是个很稀松平常的爱情故事。 一曲终了,两人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近九点。顾文清打开车锁,看了眼附近的餐厅,“饿不饿?带你先去吃点儿?” 沉偌孜摇头,刚才的一大桶爆米花几乎全进了自己的肚子,想到他只喝了半杯可乐,“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就当作,你请我看电影的回礼。” “其实……”他启动车子,扭头看她,“我们俩之间,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最后顾文清还是先送她回了家,车子停下,他撑着方向盘,“既然是回礼,那我也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再收,沉小姐你是聪明人,相信不应该沉溺过去这一点,你也明白。” 下了车,看着她开了楼道的锁回头跟他挥手告别,他才又上了车发动引擎缓缓离开。 手机发来条短信,她打开一看,是顾文清。 :【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开心点。】 她收起手机,去按电梯的按钮,从电梯走出来,她翻开包找钥匙。刚打开门,要推门进去,身后蓦地伸过来一只大手撑在门上。 她吓了一跳,诧异地想回头,就被身后的人猛地往屋子里一推,她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在地上,就听见门被重重地关上,随即咔嚓一声反锁。 她吓出一身冷汗,回过头,就看到昏暗里,穿着衬衣的睿渊一半阴沉的脸没在黑暗里。 她有些害怕,往后退了退,想起一开始一直尾随他们的车子,“你一直跟着我们?” “电影好看吗?” 看着她对着自己面露恐惧,他阴仄仄地笑,“这么长时候不出来,那应该确实挺好看的。” 沉偌孜不停地后退,伸手去掏包里的手机,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只觉得惊慌,“睿渊,你放过我。我当年……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睿渊咬着后槽牙,低头痴痴地笑了,“我也想放过你,可谁放过我?我也以为我们之间完了,可我看到顾文清这么挨着你,我这里很痛啊,就像一把刀捅在了这里。” 睿渊用拳头捶了捶心口,眉心痛楚地扭起来,“我没法忘记……沉偌孜,你教教我,要怎么忘记。” 作者有话: 最近起起伏伏又发烧,状态差了些 这两天会加更回来 不会坑,信我 我们一起下地狱(微H) 看他颓败地站在那里,沉偌孜握着电话的手慢慢松开,叹息,“睿渊,去认识新的朋友吧,你不应该守在回忆里的。” 回答她的是两声毫无温度的冷笑,她一阵后脊发凉,就看到睿渊双眸清冷挂着笑容。 “可是我偏偏,只想要你。我不想让你忘了我,更不想你做顾文清的女朋友。”他慢慢朝她走过来,“哪怕是厌恶至极,我也要你记得我。” 沉偌孜愈发害怕,绕过茶几就要往外跑。睿渊伸长胳膊勾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扔在肩上,还没她喊出声,就被人扔在床上压住。 “我说过,你是我的。” 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黑暗的客厅里,电话在地上的手袋里闪烁,卧室里,两个死缠在一起的人影仿佛交缠生长的藤蔓。 伏在床上,沉偌孜得了空,连忙往床下爬,下一秒,纤细的脚踝就被紧紧扯住,她一个踉跄扑倒,被身后的男人一寸寸往下扯回去。 “睿渊,你疯了是不是!”揪着床单,沉偌孜脸贴着床单摩擦得生疼,咬着牙,她瞪着黑暗里阴仄仄的男人。 把她拉回身前,睿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她,“疯了?哈哈哈哈我早就疯了。” 他面色阴冷地撕扯她的裤子,痛苦地低笑,“你不该离开我的,你不该……” 裤子被扯掉,沉偌孜手脚并用地去打他,身后的男人如野兽般狂躁,俯身禁锢住她,低头深深吻住。 她感到恐惧,抓过枕头就要砸他,被他反手丢开,她咬着嘴唇,“别让我恨你。” 轻而易举地撕掉她的小裤,看着她难堪地蜷缩着身子,睿渊微凉的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意,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抚摸,“反正你不爱我……恨吧,恨我也比忘了我强。” 他放肆的目光让沉偌孜难以忍受,她眼前一阵涨热模糊,眼角划过清泪,哽咽着问他,“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 “睿渊。” 她艰难地叫着他的名字,“你毁了我,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为什么……” 窗外阴冷的月夜席卷着这瞬息万变的人间。 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睿渊掀开她的床单,扯着她的腿把她拽下来,双手一用力,将她的衬衣撕碎扔开。吻过她的额角,眼眸里变得柔软细腻。 “我从未让你一个人,要死我们一起死。姐姐……我们一起下地狱。” 看着她坦诚赤裸地躺在那,睿渊大手落下去轻而易举挡过她的反抗,落在她一侧的柔软上大肆揉弄起来。 沉偌孜蹙起眉头,伸腿踢他,“放开……别这样……” “姐姐。”他伸手抓住她乱蹬的腿,架在自己肩上,棱角分明的俊颜隐着丝丝情欲,“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胸口很快被他揉捏地肿胀起来,他低头含住一侧,舌尖沿着她尖端的纹理一寸寸舔弄,两手托住她微微弓起的后背,慢条斯理顺着她的脊柱骨往下抚摸,如婴儿般大力吮吸起来。 以这个角度看你 热汗淋漓 顽强不屈 确实迷人 放不下(H) 看着她眼角的泪水,随意眼底的冷意更加深邃,捏住她的下颚,恨意十足,“为什么谁都可以亲近你,你对谁都是笑盈盈,偏偏对我就不行!为什么!” 他眼底的受伤让沉偌孜疼得蜷缩起来,“你恨我?比起来,更应该是我恨你……” 听她这么说,睿渊邪佞地一笑,扯开她的双腿,解着皮带,脸上的肌肉因为咬紧牙关而硬邦邦地鼓起来,“恨吧,恨了也比忘了强。你从来都不肯直面自己,你从来不说爱我。” 他的样子可怕得厉害,沉偌孜用力拽着被他攥住的脚踝,咬着嘴唇,“当年你伤害我,我那是正当防卫,怪不得我。睿渊……过去了行不行……” “不行!”他红着眼,解开拉链释放自己的膨胀的欲望,捧着她的臀抬高她的下半身,语气放肆,“我不怪你,从不怪你。但你能不能爱我一次,一次就好。” 沉偌孜躺在那里,看他眼底赤红,一瞬间,心痛得无法自已。两个人明明就不该有任何交集,当年犯的错,不可以再犯。她明明,明明花了那么多年才淡忘那些不美好的回忆,为什么他偏要出现,重新搅乱自己的生活。 没有前戏没有爱抚,甚至没有给她准备的时间,待看到她眼底浓浓的无助伤感,睿渊两手蓦地收紧,暴戾地直直闯进她干涩的身体最深处。 剧痛将沉偌孜抛进深渊,后脊窜起尖锐的冷意,她身体紧绷,指尖泛白紧紧攥着床单。 他兀自发泄着心里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怨气,身下的女人早已脸色惨白地昏死过去。 他粗暴地凶狠进出,她的紧致干涩让他难受得厉害,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肯出去。就算死,那就抱着一起死。 低头看她,就剩微弱的气息,摊着四肢,散乱的头发遮住惨白的脸。 咬咬牙,睿渊硬着头皮撤出来,带出了大片大片的血迹。他拢住沉偌孜的肩头,丝丝凉意落在她脖颈,他眼角泛湿,因为极度的害怕和悲痛,唇角不自觉地抽动着。 “我放不了,真的放不了。姐姐……你说,我能怎么办。” 放好了热水将她清理了一番,看着渐渐在床上安睡过去的沉偌孜,睿渊开始收拾着被砸乱的房间。将散落一地的衣服收拾好,他弯腰去捡她掉落的背包。 手机密密麻麻全是一个人的未接来电。 他盯着上面的备注,眼眸一深,攥着机身的手收紧,清冷的屏幕光映在脸上,好看的眼眉一皱,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将手机揣进口袋,他慢慢走到床边,未触及到她的指尖又收回,就这样静静睨着她。犀利的目光冷飕飕,如同利剑,彷佛要钻进她的骨头里。 仔细帮她掖好了被子,他起身出了门。 叼着烟没有点燃,他从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全然不顾几点,翻着通讯录打电话。 电话那头显然还没睡,只响了一声就被人很快接起来。 “怎么了睿渊?” “秦臻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沉偌孜。” 分道扬镳 清晨,窗外传来汽车鸣笛的声响,街道上稀稀拉拉地叫卖声顺着前一晚未关紧的窗户缝隙流进房间。 沉偌孜缓缓睁眼,慢慢起身。她的嗓子如同火烧般的灼热嘶哑,拿起床头那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凉水,猛的灌进喉咙,才压下丝毫不适。 看了眼时间,才6点。 回了几条有用的信息之后,她又将自己重重摔回被窝里。 她想起自己在监狱的那几年,日日看人脸色,监狱里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善茬,尽管当年她因故意伤人被捕时,沉家想尽各种法子保她,可最终还是被判入狱。 再后来,沉信钦失踪,沉家生意一落千丈,家道中落。当沉念桢探监时候求她,求她把郊外的别墅卖了。当时她已记不清自己是什么表情,只记得那个德高望重的中年男人哭着跪在面前求自己。 “偌孜,你帮帮我。” 她和沉念桢向来不和,可到底是亲父女,最终她答应卖房,前提是让他把沉信钦找回来。 可签了文件之后,他再没有来过。 怅若惘然地盯着天花板,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糟透了。书架上红色绒皮封面的A大的毕业证书,似乎也在舔着舌头嘲笑她。 那是她出狱之后,花钱找人做的假证,当年她入狱,连学业都没完成。 说来可笑,曾经风靡一时的A大女学霸,最后沦落为劳改犯。 沉偌孜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抱着枕头将脸深深埋进去,只敢发出隐隐的呜咽声。 “你知不知道,沉偌孜有个弟弟?” 秦臻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示意让他签字。 睿渊接过来,翻开合同书,除了扉页的项目名称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弟弟吗? 他好看的眉眼皱起来,自己除了她的身子,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地去了解过她。脑海里闪过前一晚她瑟缩的样子还有受伤的眼神,他心口一痛,将文件放在桌上,两手交迭撑着下巴。 “所以呢?” 对他故作轻松的样子习以为常,秦臻嘴角一勾,把玩着手里的原子笔,黑色的笔帽在他指尖灵活地来回旋转,最后被他稳稳插进笔筒。 “睿渊,你知道吗。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就是不坦然。” 他阴沉、忧郁、高傲,最后他又变得神经过敏和多疑。他不喜欢流露出感情,宁愿表现出冷酷无情,都不愿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明明很清楚,把她逼成这样,全然是你一个人的问题。”秦臻直起身,凑过去盯着他细长的眸子,言语里全是对他的控诉。 “同学会那天,我原本是打算让你们和好。”他坐回椅子上,从怀里掏出一封辞职信甩在桌上,“可现在,我后悔了,你根本不配站在她身边。” 秦臻安排好工作,将手里的项目全部分配给手下的人,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当公司上下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向来形影不离的两人突然有一天分道扬镳。 是不是意味着……公司就要破产了…… ————— 手伤更得没以前多了 我有罪… 再虐最后一张两人说清之后的日子会好过些 弱弱求评论想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看更虐的 重拾心情 沉偌孜看着天上浓重的夜色,她终是忍不住坐起身来下床煮东西吃。 锅里咕咚咕咚煮着水,她从柜子里拿出仅剩的一包泡面,面饼刚下锅,门外就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心头一紧,迟迟没有抬步,直到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才放松警惕。她关了火,踩着绵软的拖鞋走到玄关。 调整好情绪,沉偌孜看眼挂在玄关口的镜子,看起来没那么颓废了才打开门,她脸上挂着笑,“晶姨。” 见她脸上带着憔悴,晶姨面露关怀,“女孩子不用太拼命的,你说你一个人在外闯荡,图什么。” “晶姨。”沉偌孜试图引开话题,指了指里屋,“我锅里还煮着东西。” “是这样,我来跟你说一声,你对面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到时候有关楼道消防的问题,还需要你们两个一起去参加社区文化馆的活动。就在这周日。” “小沉,我要没记错你还是单身对吧?” 晶姨看着面前垂眸看册子的女人,这才开口表明自己的真正来意,“晶姨有个侄子,985毕业的,今年28岁,我看你们俩年纪也大差不差的,年轻人还要多交往些朋友才行……” 晶姨是典型的中国家庭式长辈,她一直坚持女人只需在家相夫教子,古语说“妻贤夫安”,意思就是说女人是一个家的风水,一个家庭是否幸福平安,得看家庭中女主人的行为处事。 “你看你,一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打点一切挺不容易的,听晶姨一句劝,该谈恋爱谈恋爱,该结婚就结婚,千万不能耽误自己。” 她拉着沉偌孜的手,语重心长。 明白她的好意,沉偌孜连连点头,“是是是。” “那我侄子……” “晶姨,你刚才说周日有个消防活动?” 沉偌孜看了眼被她攥在手里的小册子,率先开了口。 “啊,对。你先看看吧。到时候别迟到。”人上了年纪终究记性会变差,她看着一脸淡定看自己的沉偌孜,将手里的两册关于租房消防防范活动的策划书交给她之后转身就走了, 下楼的时候她喃喃自语,“我刚才是忘了什么来着?” 煮好面,沉偌孜将锅丢进水池里,精疲力竭地瘫在沙发上,现在她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她干脆闭目养神,就这样坐在那静静听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的声响。 但很快,一道响亮的手机铃声划破整个寂静的夜晚响彻在整个房间。她始终没睁眼,任由手机在角落发出淡淡的亮光。 最后电池殆尽,很快最后一声也消失在黑夜里。 沉偌孜抱着膝盖,呆呆看着窗外,跟屋子里昏暗的光线截然不同的是,外面灯火通明,处处飘荡着烟火气息,空气里淡淡弥漫着楼下酒馆的饭菜香。 她起身,坐在梆硬的椅子上,看着那碗已经有些泡胀的面条。最好的时光已不再,带着几分伤感,她抱着碗,趁汤还没有彻底凉掉,喝了一口。 “生日快乐,沉偌孜。” ————— 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虐男! 就算劝我也不会停的那种! 我只想把这个故事讲完 对门新来的邻居 将手头的工作全都忙完,窗外夜色正浓。拿过一旁正在充电的手机,密密麻麻全是消息。 她伸了个懒腰,一一回复了邮件内容之后才点开消息栏。大多都是顾文清发来的。 :【天气预报:接下来关注本市天气,明日多云转小雨,最高温度30摄氏度,湿度比较大,人体会感觉闷热,请沉小姐外出一定要备好伞。】 他不知道转发了多少天气预报给她,她只能无奈跳过。 :【有个客户送了我两张度假村的游园票,不知道沉小姐是否可以赏个面子一起?】 :【今天有人说,这个世界,白痴才说钱没用。但其实有没有可能,白痴也在笑别人没有钱?】 :【好吧,其实一直得不到回复,就算在职场上经过无数摔打,我还是会觉得面上有点挂不住。】 她笑笑,继续往下翻。 :【我下个月要出差欧洲公干半个月,走之前不知道沉小姐能不能兑现请我吃饭的承诺?说实话,为了提醒你我这个人的存在发的这些短信费,能不能一并付给我。】 她笑得躺在椅子上,回复,“不是说自己多金又帅气?怎么连几块钱的短信费也要讨要?” 发过去没几秒,手机就滴滴滴地传来消息。 :【之所以有钱正是我省吃俭用,生意人就是这样,一分一毫都必须要弄清楚。】 沉偌孜正盘算着要怎么回消息的时候,顾文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深吸口气,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她的声音在浸了墨色般沉寂的夜里,语调淡淡凉凉。 “沉小姐。”话筒里传来男人厚重的嗓音,有些嘶哑,伴着些许鼻音。 “感冒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她起身将窗子关好,夜晚的凉风一并被她隔绝在外面的世界里。 顾文清端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应该是这两天一直伏案工作引起的扁桃体发炎。” “那我请你吃麻辣火锅?”她按下顶灯的开光,啪的一声整个屋子亮堂起来,略眯着眼,她打开电视。 听着耳机那头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顾文清敲键盘的手停下来,“沉小姐,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 接下来两个人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还是顾文清先开了口,“关于度假村的事情?” “顾先生,我先去丢垃圾,我们以后再联系。”沉偌孜挂断电话,拎起门口早就扎实好的两袋垃圾,还有五分钟,楼下的垃圾分类站就要锁门了。 一开门,就看到对门搬家公司的人抱着大箱子进进出出。她驻足停留了会儿,好奇对面住了什么样的人。怎么还有人喜欢晚上来搬家。直到想起来自己出门是为了丢垃圾,也没有见到所谓的“主人家”。 她匆忙下了楼,赶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将垃圾丢进分类的垃圾桶里。 月夜有些浓重,晚饭的面条早就已经消化光。她看了眼不远处热闹非凡的夜市,犹豫了片刻还是往那边走。 还没走近,就听到夜市摊上洪亮的喇叭声呼唤着来往的行人驻足停留。烤猪蹄、脆骨肠、手工冰粉、烤鱼烧烤…… 应了那句话:成年人的世界,才刚刚开始。 向快炒的老板要了一份蛋炒饭,她揣着兜站在那看身旁冲着自己爸爸撒娇的小女孩。 “爸爸我要吃冰激凌。” “妈妈说你不能吃。”男人手里拎着色彩缤纷的手工冰粉,等着烧烤,“我们买完就要回家的,妈妈还在等呢。” “可是,如果我吃不到冰激凌,那我今晚肯定会做噩梦,大灰狼会吃掉我。”小女孩穿着棉质的小花裙子,外头穿了件牛仔棉服,扎着两根羊角辫,可爱又活泼。 “爸爸,那里有你最喜欢的叁色杯哎。”小女孩抱着爸爸的大腿,“你吃两个颜色,不,两个半,我就吃半个,好不好。” “那说好了,就吃半个?” “不行不行,姐姐也要吃半个。所以爸爸只能吃两个。”小女孩掰着手指,不熟练地竖起两根手指头。 “行。” 得到许可,小女孩手握成拳,耶了一声,蹦跳着过去挑冰激凌。 有被小女孩可爱到,沉偌孜笑出声,但很快掩着嘴,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炒饭,她快步回了家。 刚打开楼道的铁门,声控的楼道灯就连着闪了几下才重新亮起来,她怅然若失地拎着炒饭走上楼梯。脑海里闪现着小时候沉信钦缠着自己给他买冰棍的样子。 五年了,你到底在哪里。 心底泛出的酸楚不知怎的突然涌上来,她反复念着沉信钦的名字,都说双胞胎之前应该存在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心有灵犀,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她在四面楚歌中需要一点温暖的回忆,那是她的生命。 钥匙对准锁孔,轻轻转动一圈,她握着把手,将自己重新丢进狭小又冷漠的房间里。 吱呀一声,对面的门打开。 如果沈小姐……不介意 “你知不知道秦臻和睿渊闹掰了???” 沉偌孜叼着筷子,将炒饭分成两份,一份装进碗里放进冰箱,抱着残剩的小部分窝进沙发里。 她打开电视,里头播放着深夜狗血电视剧,全然没有回答徐雅的问题,直到电话那头又问了一遍,她才懒洋洋地拿过手机,扒拉了一口热饭,“你一边给我介绍优质男,一边又不断灌输我前男友的事情,你是真心想让我脱单吗?” “我不为你还为谁,我连你结婚的红包都准备好了。”徐雅吹了吹自己的水晶甲,冲着一旁玩积木的豆豆喊,“豆豆,快让你阿姨给你找姨夫。” “什么是姨夫?”小朋友还不懂关系层面的称呼,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个新词。 “就是阿姨的老公。” “阿姨有老公的。”豆豆听妈妈这么说,搭着手里的积木,稚嫩又认真,“上次那个叔叔就说,他要做阿姨的老公。” 一把捂住豆豆的嘴,徐雅尴尬着冲话筒笑了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将吃好的碗筷收拾干净扔进垃圾桶,她拿起还开着免提的电话,纠正道,“童言无忌说的是实话,豆豆这话根本没有实际可求证,我没什么好在意的。” 很快,有另一通电话插进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先挂了,我有其他事情。” 她从冰箱里拿了瓶葡萄味的气泡水,拧开瓶盖,伴随着二氧化碳在狭小空间里“呲”的一声,她抿了一口之后才按下接听键。 “偌孜,我有事跟你说,方便吗?” “怎么了?”甜甜的气泡水勾回她一些乱跑的思绪,她眯着看标签纸上的成分表,果然占比最大的就是水和糖。 “我不再跟着睿渊做了。”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有些落寞的声音。 她仰头又喝了口,稍稍带着刺激性的液体顺着口腔延至喉咙,不由自主打了个嗝,对她来说是种全新的体验。 “我知道。” 卧室里安安静静,秦臻走到床边,手掌滑过光滑的被单,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拧开台灯,微弱的光亮起来,床头摆着一个木质相框,照片上他和睿渊年少时踢完足球,他满身泥泞对着镜头摆鬼脸,而睿渊,只要一拍照永远就是一副“摄影师是傻逼”的表情。 他就是永远这么臭屁又不善言辞,连他辞职也一句话不说,哪怕请他吃一顿践行饭。 “没了?” 他发了愣,直到电话那头又传来女人的声音,他晃回神,像是做了很大决定,再也忍不住,“偌孜,做我女朋友吧。” 她将瓶盖拧好放回冰箱,又看了眼来电显示,确定没有换人才缓缓开口,“不可以。” 不等那边作何回复,她果断掐断了电话。 “姐,我明天想请个假。” 客服妹妹掐着手指走过来,对着正在摆放设备角度的沉偌孜支支吾吾。 “生病了吗?”沉偌孜摆正相机的镜头,扭头一脸关怀地看她。 “没有没有。”客服妹妹连连摆手,“就是,想约会……” 小姑娘前不久刚交上的男朋友,做这份工作确实比较缺少自我时间,沉偌孜笑着看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下午就休息吧,好好捯饬一下自己。” 得到许可,她脸上才显露出小女孩应有的娇羞可爱,见她有些飘忽,沉偌孜还是不忘给她打一针镇定剂,“约会可以,但是要保护好自己。” “谢谢姐!” 下午简单录了个新款手工发钗的制作视频,就开始处理客服妹妹落下还没做完的工作,她们的小店铺最近被人约了个大单子,需要在一个月的时间交出50件订做产品。 等她处理好当天的工作出了门,抬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近日来的抑郁散去了些许。 自从那日秦臻突然对自己表露真实情感之后,她心里只求不要再见到那两个人。 一个人是疯子,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回到住所,已是深夜。 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此时早已饥肠辘辘,加上平日里本身就不大会经常看手机内容,此时得了空,她一踏进楼道才开始低头查看被自己疏漏的消息。 空气里隐隐飘来一阵香气,她凑着鼻尖又闻了闻,是谁家大晚上还在做卤肉饭。 可能是真的太饿,一闻到这个香气,她脑子里就已经浮现出一碗肥而不腻、香气四溢卤肉饭来。带有厚重口感的卤肉,配上一碗蒸煮得恰到好处的米饭,光洁晶莹的米饭上铺满了肉,米饭充分吸饱了汤汁。 光是用想的,她口腔就疯狂分泌唾液。 甩了甩头,她默默打开外卖软件,就在钥匙刚一插进锁孔的时候,身后的铁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楼道里的感应灯并没有亮起来,他俯身在黑暗里看了她一会儿,闻到自己身上残留的油烟味,有些拮据。 “我做了挺多的卤肉,再不吃完就坏了。”睿渊握着把手的胳膊紧张地机械化前后摆动,许久才又唤了她一声。 “如果沉小姐,不介意的话……” 道歉 “没必要。”沉偌孜冷冷拒绝,很快从他就是新邻居的现实里反应过来。 他揉着额头,傻兮兮地摸着把手,看着她,“就是单纯地吃个饭,不然,我给装个盒子你带走也行。” 沉偌孜不想再看他的模样,用钥匙开了门,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每次委曲求全都有用,我们没什么可能,别费心了。” 吃他做的饭?当年那碗蛋炒饭差点没要她的命,她想不开才会答应。 睿渊看着她关上门,有些沮丧,慢慢地回到自己屋子,他将那锅冒着热气的卤肉全倒进垃圾桶里。把自己摔回床上,他眨巴着眼睛。虽然受挫,但他还是拿起桌上那本看了一半的书——《如何悄无声息地引诱》,待看到上头的一句话: “冷漠你就是走近她的第一步。” 他笑笑,捂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一个滚。 周末,沉偌孜被顾文清约着逛了一个设计展,只是刚好这个展览的设计师是她感兴趣的,只是恰好,自己没买到票。 “沉小姐现在是自己做生意是吗?”顾文清看着身旁认真看展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简衣,背了个棕栗色的腋下包,头饰简单,一头秀发只是松松用一根檀木发簪固定,她本就生得清秀,此时素颜朝天,稍稍侧着头看着面前用不可降解的塑料袋设计制作的展品。 “纯属个人的兴趣爱好而已,跟顾先生比起来,上不了台面的。”她转头,面前这个明显精心打扮过的男子让她心生愧意,自己不该这么随意就出门的。 “女人有一份自己的职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有没有想过,开一间实体店?” 沉偌孜点点头,“起先刚入行的时候确实想,可是现实的巴掌打得太响。” 她一笑,漆黑的眼里略过一丝抓不住的悲凉。 前段时间不知是谁将她坐牢的事情又一次发布到网上,连同当年那张她指认现场的照片一起,被人大肆在网上传播。 店里原本还能维系生活的单量突然骤减,要不是这50件单品还能撑过这个月,她跟客服妹妹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想到这,她摇摇头,天无绝人之路,徐雅先前帮自己介绍过一份工作,那边缺市场人员,大致了解过她的背景,似乎对她坐过牢这件事并不在意。她想着,等把这50件产品按时交货了,再跟自己的小店铺正式告别。 “试过了才知道自己行不行,可就算失败了,也比连尝试都不敢的人更有勇气面对这个世界。” 沉偌孜笑笑,目光一直落在展品上,一直没发现身旁男子专注沉思的眼光。 她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她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见过不少依赖异性或者家人而苟活的人,在生意场上,也有不少人会通过不当的方式抢各种合同单子,哪怕出卖肉体,暗度陈仓…… 这一点,他和沉偌孜的想法不谋而合。 “偌孜。”他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唤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要强,如果试着去依赖一个人呢?” 设计展没看完,因为顾文清最后被公司的一个电话召走。 两人从门口出来,他一脸歉意,“我先送你回去。” 沉偌孜摇头,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我已经叫车了,既然公司有事,你还是先赶回去。” 看着他驾着车子在面前停下,她招招手,客套地说下次再见。 顾文清有些落寞地笑笑,大家都很清楚,成年人的下次再见,大多意味着再也不会有下次。 她站在场馆门口,看着另一个人上了出租车驶远,叫车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她现在的状态,还没有完全准备好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肆意走着,她还不想回去,最近的生活让她多少有些接不住。正低头踢着石子,肩头被人轻轻戳了两下,她扭头就对上一张戏谑的脸。 “为什么不回家?” 见她要跑,睿渊直接攥住她的手腕把她直挺挺地抱起来,她一阵眩晕,就被人扛着往路边的车上走。 沉偌孜感到愤慨,狠狠打他,“放我下来!睿渊你是不是神经病!” 他扬扬眉,嗓门大得可以吸引周边人的注视,问道,“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感受到路人的注视,她窘迫得不行,忽然有人上来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她还没开口,就听睿渊笑着跟人解释,“对不起啊,老婆丢下还在喂奶的孩子跑了,我现在不得不请假出来找她,孩子没有妈妈一直哭得不行。” 她头顿时都大了,恶狠狠瞪他,“谁是你老婆!你别太过分了!” 路人见他们俩关系像是亲昵的样子,没再多问就离开了。 将她塞进车子的副驾,扣上安全带,睿渊从后座拿了袋子递给她,还没开口就被狠狠丢开。 盒子摔在地上,精致的水果蛋糕翻出来,娇艳欲滴的草莓纷纷滚落一地。两个人一起看着那只蛋糕,沉偌孜怔愣住,看着生日快乐的字样,她抬头,诧异看着有些失落的睿渊。 他有些难过,伸手帮她把安全带又调整了一下,轻声道,“生日快乐……晚到的蛋糕。” 沉偌孜一阵恍惚,反应过来才扯开安全带下车就要走。 睿渊拉住她的手腕不放手,靠过来,将她双臂抓住,“你不原谅我可以,但是……能不能听我的道歉。” 生活需要长远的清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再也无法接受新事物。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有毒的,人是这样,美好的事物也这样。 追一个男人。 沉偌孜从来没有做过这般离经叛道的事情,至少在她本体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她根本不会。 初二那年,沉偌孜意识到自己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 那时候,每当在她在放纵后的深夜醒来,散落一地的烟头和纸钞,在她只有14岁的肉体里碰撞磨合。 欲望、纷扰…… 这个学校就像是一个深埋在地下巨大复杂的蚁穴,每天被那些微不足道的个体传播这各式各样的讯息。 那个全校第一,德智体美劳全面优异的男同学,被人发现原来有很深的恋母情结。 那个已婚的教导主任原来私下里和日日花枝招展的音乐老师有一腿。 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人模狗样的新老师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 …… 当所有人都在为这些事诧异不接的时候,沉偌孜笑他们无知、嘴里嚼着口香糖,视线飘到窗外,落在那个勤勤恳恳埋头修建枝桠的园丁身上。 她舌尖顶着口香糖,两颊微微鼓起,吹出一个泡来。 口香糖的壁膜越来越薄,最终“啵”的一声破掉。 抽了张纸巾包好,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嚼完即丢,这就是口香糖的宿命。 这让她想起沉信钦,说来可笑,明明两人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沉信钦自懂事起看她的眼神便多了层不明所以的意味,都说双胞胎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枢纽,这血缘确实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那天她从沉信钦的床上醒来,看着少年俊秀的侧脸在阳光的镀金下显现薄薄的一层金色绒毛。 视线往下,她视为唯一的弟弟,此时就一丝不挂地躺在身边。 惊讶的下一秒是撕心裂肺。 她缓缓起身,捞起床下的衣服小心翼翼出了门。 温热的水流倾注而下,她将自己整个人隐进角落,眼前雾气蒙蒙的视线打花她的脸。她肩上、胸前、大腿根,到处还留着前一晚两人发疯抓狂的证据。 瑟缩着肩,她哭得更厉害。 为什么。 为什么连亲弟弟都不放过。 之后,她便离了家,彻底不与他来往。 可正因为她自作主张离开,妈妈为了寻她,丧命在歹徒手下,死状骇人,手法歹毒。次日新闻报道这是一起反社会人格恐怖分子的报复行为,嘴上喊着“打击罪犯,刻不容缓”,可偏偏,当下的警察全都是些无用吃软饭的东西。一方面在电视上大肆宣传人民群众可信赖可依赖的只有警察,另一方面暗自隐晦地表示,如果需要早日破案,还是需要国家加大人力物力财力,进行必要的沟通和交流。 恨她吗?你说怎么能不恨呢。 这个间接弑母的女人,这个夺了自己初夜的女人,说走就走,尽管自己知道,姐姐病了,时常会变得不像自己。可明明压根没想让她负责,她该玩照旧玩便是,为什么睡了他就跑,让沉信钦觉得自己更像是出来卖的。 连姐姐都卖。 但慢慢的,沉信钦发现,只有自己犯事进了警局,她才会出现。不能表露对她的想念,不能温声细语问她最近的近况。 你越是对她不理不睬,她更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弟弟的反叛。怀着内疚和歉意,一再容忍着自己,扭曲的爱是爱吗? 怎么不是呢。 嫉恶如仇可真是个好词。 你对她越凶,越愤世,她越是想救你,拉你远离深渊。 可又有什么用呢。 她自己也在深渊,陷得比他还深。 沉偌孜又在梦中惊醒。 她不止一次梦见躺在医院狭长的走廊,肃静悲凉,消毒水弥漫的诊所,耳畔充斥着哭哭啼啼的声音。 她睁不开眼,却能很清晰地听见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自己。 “偌孜,醒醒……” 紧接着就睡觉脖颈被勒住的窒息感,她越是挣扎,缠绕在脖子上的呼吸管就收地越紧。每当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死掉时,猛地一阵下坠的失重感,她便能醒来。 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心事不要烂在肚子里 床头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嗓子仿佛冒烟一般死呀难受,长吁一声,她有些疲惫地拿过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懒得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 “请问是沉偌孜,沉女士吗?我这边是城江派出所……” 下了车,沉偌孜火急火燎地冲进派出所,随着门口安保人员的指向,她顾不上在来的路上崴疼的脚,提了提滑到臂弯的包。 刚进门,一眼就看到垂头坐在凳子上的沉信钦。 活生生的一个人。 一时间,沉偌孜整个人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无力地瘫软,靠在墙上。视线模糊,她那深陷的眼窝里一阵酸楚。突然,她双手捂着脸蹲下去,猛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落下。 听到异常的声响,顾文清扭头就看到蹲在墙角哭泣的女人。他抬步走过去,有些不确定,“沉小姐?” 沉偌孜抬头,才注意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顾文清。 “顾先生?你怎么?” “哝,就那个小伙子恣意挑事。”一旁拖地的保洁员多了嘴,一边指责一边摇头,“都到派出所了还敢打人,这不是嫌自己蹲大牢的时间不够久呢嘛。” 看了眼同样有些悔恨交加的顾文清,只见他耸耸肩,“我也没想到他会是你弟弟。” 自己寻了那么久的人,此时此刻再见,竟然是在派出所。 她缓缓起身,对着顾文清歉意地鞠躬,“实在不好意思。” “没什么大问题,既然是你的人,那事情都好说。” 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漆黑的眼眸里此刻看她都有了柔光。只见顾文清走过去跟一个工作人员沟通了几句,再回来时面色变得轻松。 “没什么事了,只要你过去签个字,人就能带走了。” 他注视着她,神色温和无比。 沉偌孜全程看着坐在凳子上无声的男人,这么些年没有见,他愈发变得挺拔。眼帘微低,唇角微微下压,面色有些憔悴,下颌生了杂乱的胡渣,周身散着锋利的寒意。 “我是沉信钦的姐姐,来担保他。”很浓重的鼻音。 “在这里签个字就好了。”派出所的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纸,指了指所要签字的地方,睨了眼依旧坐在凳子上的男子,言语沉重,“不管家里发生什么,正面沟通才有可能解决问题,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大人了,也应该明白什么是作为男人的责任。” 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上下打量她片刻,终于出了声,“我不用你管!”随即大手一挥,愤然离开。 沉偌孜独自坐在窗前,两眼注视着鞋尖,眼已经哭得红肿,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她双唇紧闭,任凭眼泪肆无忌惮地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顾文清拿着热乎的咖啡走过来,定定地望着她颓靡的样子,一阵心疼。 “喝点热的吧。” 将手里的咖啡塞进她怀里,不小心触碰的指尖带着丝丝凉意。她几乎没穿厚外套,只是单薄地披了件坎肩,应该是着急出门随手抓的。 男人笔挺地站在她面前,漆黑入深渊的眸浓浓地看着坐在那怅然若失的沉偌孜。 “心事憋太久,不会烂在肚子里,只会让心死得更快。如果不介意,我愿意做那个听众。” 手里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沉偌孜垂眸轻笑,“没什么。只不过……曾经做过伤害他的事情。” “我不认为用下半辈子来弥补曾经的过错,就是好决策。” 顾文清将手里的咖啡拉环打开,默不作声地换走沉偌孜手上的那瓶,他轻抿了口速溶咖啡,眉头皱起来。 “这哪有咖啡味?” “不要瞧不起咖啡饮料好不好。”说完沉偌孜也低头喝了口,回味了一番,“确实没有咖啡味。” 见她好不容易笑起来,他眉宇才舒展开,就只是看着她。 憧憬的工作 “沉小姐是市场专业的是吗?” 突然,顾文清开口,试图将话题从沉重那方抽离出来。 “嗯?”沉偌孜一时晃神,没听清他说什么,抬眸看他,“什么?” “我公司这边缺一个负责管理市场运营的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是老板亲自聘请?” 顾文清耸肩,跟她摊牌,“确切地说,应该是走后门。” 沉偌孜摇头,“我不愿意骗你,其实我连大学都没毕业。而且我有好些年没有接触过相关的工作了,只怕……”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顾文清仰头喝了口咖啡,也不委屈他的胃,将剩下的连通罐子扔进边上的垃圾桶里。 “给自己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睿渊批着手里的文件,听项目负责人汇报着工作,他蹙眉,指着文件里数值颠倒的两个位置,言语里不难听出责备,“跟着秦总,你们就是这么学的?” 提到秦臻,他兀自闭了嘴,将文件扔在桌上,让他回去重新修正再递交。 后来细想了一下,他按下内线:“Andy,你来一下。” 很快,就有人轻叩了办公室的房门。 “进。” 身段婀娜的秘书踩着高跟款款走来,睿渊连头都没抬,将手边早已经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 “帮我约甄尚科技的顾总,就说我有个项目想跟他谈一谈,确认一下时间再告诉我。” “好的睿总。”秘书上前拿起空杯,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多了丝担忧,“另外,睿总,给您预约的体检,再不去……” “晚两天再说吧。”他看着电脑上跳动的数值,想着这就是自己心脏脉动的频率。 秦臻的离开,着实给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原本根本不需要他出面的的市场营销工作,现在也基本落在了自己头上,最后的决策权还是被丢回来。 他揉揉有些发胀的眉心,想起那个比工作还要难应付的沉偌孜。就在秘书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叫住她,默默笑着。 “要哄女孩子开心,一般都需要怎么做?” “送花怎么样?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抗拒鲜花。”Andy来了劲,这是她入职叁年以来第一次从老板嘴里听到关于“女孩子”这叁个字。 睿渊摇摇头,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思考,“她不一样,光是送花可没有用。” “那需不需要我帮您订一家餐厅,来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朝阳街有一家法餐就不错。” “她爱吃辣的,有没有火锅店推荐。” “辣的?火锅?”蓦地想起来重要的事情,Andy义正严辞,“火锅不行,您的胃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睿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像是在认真思索,“胃跟她比起来,还真算不了什么。” 他将沉偌孜的号码留给Andy,“等我处理好甄尚科技的事情,你再帮我约她吧。” “睿总为什么不自己约喜欢的姑娘?”Andy有些不解。 “犯过错的人,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睿渊像个接受教诲的孩子,点了点头,“就火锅吧,你帮我找找,哪家比较好吃。” 沉偌孜看着镜子前正装笔挺的自己,打开化妆盒,补了些粉和腮红,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要红润了些,再涂了些唇膏,整个人看起来也鲜活了。到底有多久,没见过这么精神的自己。 “加油,沉偌孜。” 她拒绝了顾文清来接自己,打了车前往甄尚科技。 车子停稳在市中的高级写字楼下,她抬头,看着眼前的高大建筑,攥了攥包带,一时间有些紧张。 看着来往的每一个人都神采奕奕,沉偌孜一时恍惚,曾几时起,自己也憧憬过这样的工作环境和氛围。 重振 踏上电梯,看着数字一个个跳跃,沉偌孜稳了稳有些局促不安的心情,对着电梯反光的镜面墙扯了扯嘴角。 笑得还不够好看,她有些不习惯,随意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深吸口气。 刚走出电梯,她一眼就发现了站在窗口打电话的男人。 顾文清手持着电话,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注意到来人,他抬手跟她打招呼,指了指听筒,让她稍等。 沉偌孜礼貌地笑笑,比了个“Ok”。 不多时,他收了电话线走过来,温润儒雅,“走吧,我带你熟悉一下。” 众人对这个突然来访并且由大老板亲自接待的女人都很感兴趣,沉偌孜感觉得到,无论她走到哪儿,四周都是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咱们这儿基本就是分这些个部门,我带你去看一下市场部。”顾文清指了指同楼层靠里的一间办公室,“市场的事情比较繁琐,我想你大致也应该清楚。” “明白的。”沉偌孜跟着他的步子往里走,手机却不时宜地响起来。她歉意地对顾文清摆了摆手。 “稍微等我一下。” 拿着手机走远了两步,她看着来电显示蹙起了眉头。 二话不说她挂断了电话,正抬步打算过去,一阵又一阵的电话铃声扰乱她的思绪。索性关了机,她把手机丢进包里,长吁口气。 “久等了,我们进去吧。” 顾文清看她一脸淡然,并没多想。耸了耸肩,领着她走进市场部的办公区。 “各位停一停手里的工作。”他一进门,就给了个大动作,将沉偌孜大大方方地介绍给每一个人。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市场部同事,以后好好相处。” 秦臻握着手机,咬着后槽牙隐隐发力,他睨了眼新闻里播报的近期杀人犯最新资讯,眼尾泛着冷光。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为什么……” 宛……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映衬着巨大电视帷幕里新闻播报员字正腔圆的声音。万物与他都是荒诞的静寂。 此时他想她。 占有那一部分。 占有那一小点中的,那一小部分。 沉偌孜对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熟悉公司内部的合作客户,市场部要做的事情多且复杂: 协助销售员、接待客户、最重要的也是推广运营。 市场部的领导是一个年近40的中年女人,她干练、有气质,大家就喊她康姐。 “你先确定一下这一周的工作内容,看看有什么需要协调的地方。”康姐拿着资料堆在沉偌孜的桌上,看了眼有些木楞的她。 “不会?” “……” “也不知道顾总找你做什么。” 收走她桌上的文件,康姐斜了她一眼,甩给她一句话,“我们部门不养闲人,要是没什么能干的你自己去申请做保洁。” 一句话如鲠在喉,沉偌孜握着手里的原子笔隐隐用力,打开顾文清早上发给她的文件翻阅起来。 整个市场部的人似乎因为康姐,对她更加小心翼翼。就连临近午饭点的时间,没有人提醒她。 等沉偌孜再抬头,整个市场部已经空无一人。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关了办公室的灯去楼下的7-11买吃的。 啃着饭团,她看着来往的路人形形色色,一时间说不上是不熟悉职场生活还是不熟悉跟人相处。 她掏出手机才看到顾文清给她发了不少信息,一早上手机都是静音模式再加上自己一直埋头看资料学习,压根没有注意到手机。 划了几条下来,最后停留在那句“下午我约了人,等结束了一起下班吃个饭吧。” 嘴里的饭瞬间没了味道,她细细咀嚼,面对顾文清,总是自觉产生的距离感,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是朋友还是敌人。 因为太久没有交付过真心,她待每一个人都是拒之门外。 天色昏暗,不一会儿就噼里啪啦下起雨来。 抖落着身上的雨水,她看着即将合上的电梯门快步小跑过去。 “请等一下。” 门缓缓打开,她没注意里头的人,连声道谢之后便背过身子,才发现那人跟自己要去一个楼层。 身后低沉悦耳的嗓音突然响起,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沉小姐,好久不见。” 我当备胎也行,你能喜欢我吗 一旁的Andy看着两人之间别样的气息,又看了眼一向冷眼的大Boss此刻扬着嘴角,瞬间明白了关系。 原来是遇上火锅女孩了。 沉偌孜扭头,只见他光洁的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依旧是乌黑深邃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一瞬不瞬。 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 沉偌孜见电梯里还有别人,装礼貌地冲他笑笑,“你好。” Andy心里挠耳抓腮:救救我救救我!如果我有罪,请让我连着加班一周而不是现在看着一向正经严肃的老板看到自己的喜欢的人只得低头偷笑,半点法子都没有! 顾不得上下阶层,她带着职业的微笑上前先跟沉偌孜打起了招呼。 “您好,我是华利科技有限公司的,叫我Andy。” 眼前的女人面容端庄秀丽,举手投足之间,整个人风情万种。 是个样貌绝佳的美女。 “你好。” 似乎是对同性就能放下戒备,沉偌孜探手,握住她,“甄尚科技市场部,沉偌孜。” 听到她的自我介绍,睿渊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骂:好你个顾文清,跟我玩背地里抢人? 就在沉偌孜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电梯很合时宜地到达楼层,“叮”的一声打开。 她伸手挡住电梯,做了“请”的手势。 睿渊踏步出去前,余光看见她嫣红的嘴唇已经被咬得差点失了血色。 “睿总您好,感谢您屈尊降贵,本来谈项目这种事,应该我们过去才对。”他们一踏进公司,就正好遇上康姐,沉偌孜注意到她特意化了妆,就连前台小姐也娇羞地低声笑着。 “怎么会,我跟你们顾总已经是老朋友了,不必在意这些。”睿渊客气地回应,对自己身旁的Andy嘱咐了两句,“这有经验的确实不一样,以后得多学着点。” 一语双关。 沉偌孜嘴里嘀咕着骂他道貌岸然,喊了声“康姐”之后正想回办公室就被她叫住。 “顾总现在还有些事情,睿总我先带您去休息室。”转而对着沉偌孜吩咐,“待会儿泡两杯茶进来,顾总准备的白茶就放在茶水间第二层柜子里。” “好的。”她应声点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睿渊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原本暗下去的眼睛忽然一亮,笑着让Andy先跟康姐沟通一下资料内容,他先上个洗手间。 甄尚科技的茶水间应有尽有,不仅咖啡机,就连制冰桶都备好了,沉偌孜啧啧两声,万恶的资本家,随即蹲下身子去翻找康姐说的白茶。 睿渊刚站稳脚跟,就看到蹲在角落寻寻觅觅的沉偌孜,她今天穿了一身职业OL的西服套装,黑白色贴身的衬衣中长裙显出她曼妙的身姿,屈腰微蹲在那,性张力十足。 睿渊舔了舔舌尖,勾起嘴角,慢慢靠近。 “我不喝茶叶。”他看了眼身旁的咖啡机,笑盈盈,“帮我煮杯咖啡吧。” “我不会。”听到他的声音,沉偌孜没抬头,继续在柜子里找着茶叶。 睿渊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拿起透明筐子里的一包速溶咖啡,在手里抖了抖,“这个也行。” 反正对他来说,喝什么都没差。 没好气地用杯子随意接了杯热水,一股脑将速溶咖啡倒进去,连搅拌都没有推到他面前。 “慢用。” 敷衍了事,极其不愿。 “真的和顾文清在一起了?” 他手里端着沉偌孜给自己泡的咖啡,指腹摩挲着杯沿的把手处,眼里热情似火,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不远处背对他的身影。 沉偌孜深吸口气,稳着性子回答他,“我只是来上班的。” 睿渊微微眯着眼,视线穿过浑浊的空气落在她身上。在暗淡的灯光下恍惚,他凑上前,灼热的气息吐在她肩头。 “我当备胎也行,你能喜欢我吗?” 手里捡茶叶的动作一抖,沉偌孜扭头看他,两人近在咫尺,气息相对,睿渊舔着上颚,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注视着她,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我只做你的小叁。” “睿渊你神……唔……” 她刚一开口,就被人紧紧抓着后脑勺,薄唇压上来,还夹带着烟味。 针锋相对 舌尖抵着她的唇瓣,搂住她不让她乱动,久违的酥麻感窜过他半边的身子。捧着她的脸,睿渊不敢太过用力,只是吮吻了片刻她柔软的唇瓣,浅尝了会儿就松开她。 看着面前的女人瞪着眼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他舔了舔唇角,端起一旁有些冷掉的咖啡,“告诉你们顾总,这咖啡太甜了,得换。” 说完,他转身弯着嘴角偷笑,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潇洒落落的背影,沉偌孜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她吸吸鼻子,飞快地将泡好的茶水准备好放至托盘上,眼泪却不停地掉。 “沉偌孜,你看你没出息的样子!”慌乱擦了眼泪,她攥紧指尖,“你不爱他你不爱他你不爱他!” 敲门进会客厅的时候,里头已经隐隐传来他们讨论的声音,她将茶水一杯杯放置到每个人面前,看着睿渊被子里的咖啡早已经见底,她随即倒了杯白开水递过去。 他微凉的指尖触碰她的手背,抿唇冲她笑,“谢谢。” 那男人握着玻璃杯,看着坐在对面的顾文清,“我不喝茶叶。” 言外之意,沉偌孜很清楚他的喜好,无须多言,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凝视着沉偌孜的脸片刻,低沉的嗓音带着隐隐的笑意,“沉小姐的唇色挺好看的,不过,看起来像是被蹭了不少。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色号?” 顾文清眉头一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要口红做什么?” 睿渊抿了口热水,温热的液体顺着往下,暖和了身子。他抬头看对面,眼神亮得吓人,“追女孩子第一步自然是要先摸清楚她喜欢什么。” 无声的战役被敲响,空气里莫名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 康姐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两位老板,目前两人还是神态正常。但说着一些连她都意会到隐隐敌意的话语,眼下还是项目为先,她扬着笑,先入为主。 “睿总,之前电话谈到一个项目,请问是什么类型的?” Andy从包里拿出项目书和介绍,“这是本公司从国外引进的新型设备生产技术,我们睿总一直很看重贵公司的产品技术,这次想达成两方合作,实现共赢。” 康姐抬眸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沉偌孜,意会到她的眼神,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顾文清的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一双眼眸里若有所思。 待人关上门彻底看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扫了眼桌上的项目书,“看来你也知道了,偌孜现在在我这,如果是想借着项目的事情当面骚扰我的员工,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怎么?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睿渊手里摩挲着玻璃杯,袅袅的热气蒸腾,氤氲着空气里有些炙热的气氛。 杯子慢慢被收紧,指腹用力地印在水杯上,他语气淡淡,却宣告主权,“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两情相悦?” 看吧,他比女人还善妒。 “那看来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时候。”顾文清低声笑着,“那天的电影,我们看得很开心。” 睿渊的眸子冷下来,发现顾文清正神色平静地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一人淡然,一人深沉。剑跋扈张,各自泛着冷意。 两边的工作人员看着一向驰骋商场的成功男士竟然在此刻隐隐透着敌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倒是顾文清先眯起眸子,脸色不变,坐在那抬头看着睿渊,“以前你总是可以平静处理任何问题,怎么?今天不是来谈项目的吗?” 睿渊冷眼睥着他,勾着嘴角,“Andy,开始吧。” 沉偌孜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从她的角度,抬头就能看到会客厅紧闭的大门,从刚才自己离开前的氛围来说,睿渊很明显就是冲着顾文清来的。 脑海里突然突然浮现出几年前他禁锢自己的场面,铁链,针筒,没日没夜的床上运动。 巨大、幽闭、恐惧。 她身子的血液蓦然倒流,泛着冷意,攥笔尖的手隐隐用力。 “沉偌孜,你没事吧!” 一旁的同事忙抽了纸巾死死按住她向外汩汩冒着血的指尖,看她有些精神恍惚,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你待会儿跟康姐请个假,先回去休息。” 她没留意,此刻已经泪流满面的沉偌孜,微微颤着身子摇头,哽咽着嗓子,“我没事,只不过有些小感冒。” 想不想玩点不一样的?(H) 会客厅。 顾文清听完他们的介绍和推广,呷了口茶,带着些许的不确定,“你也说了是从国外引进的新技术,怎么保证其没有危险系数?”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腹落在项目书上一处打框的研究所名称,他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所研究院坐落在德国,先前我就已经派人实地考察过,一切的项目工作都很合理,且效率也是国内的叁倍有余。”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凡出了问题,由我一人承担。” 他这人向来不打无准备的战役,既然这次敢挺身打包票,足以证明项目的核心要素,稳赚不赔。 顾文清挑眉,他认识睿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执意要拉着自己一起做事。 “睿渊,你到底想要什么?” 五年前的那天,一模一样的话从另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睿渊一时间晃了神,思绪回到从前。 那个,罪恶开端的从前。 “睿渊,你到底想要什么?” 当时秦臻手里拿着行李,看着送自己出了校门,结果只是望着鞋尖发呆的男人。 看着不远处停泊的轿车,秦臻再次确认,“真不跟我回去?” “不了,交了房租,可不能浪费。” 他隐隐泛着笑意,更重要的是房子里那抹致命的诱惑。 送走秦臻,他二话不说回了出租屋。刚一开锁,就听到里头的卧室隐隐传来女人呻吟的叫声。 勾着唇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椭圆形开关,长按关闭了之后,屋子里透出来的那淡淡隐忍的声音才逐渐弱下去。 他慢条斯理地脱了鞋,进浴室里洗澡。 水声哗哗作响,蜷缩在床上的沉偌孜被黑布蒙了双眼,她知道。 那个男人,回来了。 双手用银制的手铐牢牢禁锢在床头的木檐上,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身上只盖了层薄被,露出小巧圆滑的肩头以及修长的美腿,双腿间隐隐泛着水光,睿渊出门前,往她身子里塞了个小小的的跳蛋,开关随身带着。 他等的便是待她水润到位,方便自己长驱而入。 睿渊冲了澡,站在水池前许久,被水气朦胧得雾气蒙蒙的镜子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抬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抽了条浴巾,连头发也没吹,围着浴巾便走了出来,粑了粑还有些潮湿的发根,身上泛着凉意。他经过厨房,径直走到冰箱前,打开柜门拿了罐啤酒,单手拎着易拉环。 “呲”的一声打开,仰头喝了好几口。 似乎压抑着什么,他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吼。 回了卧室,睿渊看着床上微微颤栗的沉偌孜,她身上的薄被已经被她挣脱开,整个人赤裸着身子瑟缩在床头。 他拿过空调遥控器又往上调了两度,走到床边,抚上她的脸,温声细语,“饿不饿?我给你准备点吃的?” “睿渊你放了我。”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被束缚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手铐碰撞在床头发出阵阵闷响。 “嘘。”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覆在她唇上,带着凉意的指尖抚过她的红唇,沿着下颌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她诱人完美的酮体。 “姐姐,你跟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孩子……” 说完一口含住她的唇,舌尖灵活地探入,勾着她的小舌,肆意地吞咽。 好不容易放开她,他低喘着去解她眼上的黑布,突然的光亮让沉偌孜有些不适应,她眯着眼,眼睫上挂着点点晶莹,抬眸看他。这一幕落在睿渊眼里,面如潮色的女人,赤裸光鲜的身子。 不等她开口,他攥住腰身往自己怀里一带,如狼似虎啃咬着她胸前挺立的乳尖。 “睿渊……唔……你放开!”胸口一阵酥麻,她仰着脖子抑制不住发出的低咛。 睿渊舌尖舔吸着乳肉,含进嘴里沿着乳晕的轮廓一圈又一圈舔舐,抬眸看她。嘴角泛着笑意,指尖往下探,落在她潺潺流水的花穴上,指尖往里一勾,慢慢带出一个紫色的小物件。 “啊哈——” 跳蛋中间绕着一圈珍珠大小的珠子,正好顶住她挺立颤栗的小豆子,一时间快感袭来,蔓延至大脑皮层,她舒服着张嘴哈气。 睿渊轻笑一声,俯身啄了她一口,“想不想玩点不一样的?” 沉偌孜眼里氤氲着水汽,此刻正大口喘着粗气,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下一秒,身后微凉的触感让她一下就脊背僵硬。 睿渊拿着跳蛋抵上了她的后穴,陌生的触感让后穴瑟缩了一下。他指尖一点点沿着轮廓帮她扩充,用修长的手指将跳蛋推了进去。 被异物撑开的穴壁瞬间收紧,温热的肠壁包裹着微凉的跳蛋,沉偌孜两手紧紧勾住睿渊的脖颈,身后刺痛又隐隐的快意让她差点忘记自己是谁,在做什么。 随着跳蛋的深入,跳蛋中央那一圈珠子正好抵上了她后穴的点上,沉偌孜忍不住哼了一声,埋在睿渊脖颈里不止地摇头。 “这就来。” 睿渊的手指抵着跳蛋慢慢将其送往最深处。 太深了…(H) 顶着最后一丝理智,沉偌孜眯着眼骂他,“睿渊你不是男人!” 他凑到她耳边亲吻着耳廓,灼热的气息落在她敏感的脖颈,“我是不是男人,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他俯身,抽走有些碍事的浴巾,扶住自己硬挺的肉棒对准她身下滋滋冒水的花穴,挺身直入。 有了先前跳蛋的滋润,他进得很顺利,直接整根没入,看着身下疼得皱起眉头的沉偌孜,心疼得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嘴里有淡淡的烟味,夹带着清凉薄荷味,沉偌孜不喜欢这个味道,别过脸不去看她。 睿渊锢住她的下颌,再次强硬地吻上去,碾磨着她的唇瓣,沉偌孜这才发现他吻自己的唇瓣有些颤抖,睁眼看他,就连睫毛也是一颤一颤。 直到两人舌根发麻,一吻终了。 他微微起身,两手撑在她身侧,开始慢慢地抽插起来,炙热的肉棒被已经湿透的花穴紧紧吸住,每一次抽动都能明显感觉的到穴壁内侧嫣红的息肉被带出来些,又随着下一个深顶的动作吞回去。 “嗯啊……”身子得到些微的满足,沉偌孜攀着他的手臂侧身蹭着自己同样有些骚痒的乳头。 睿渊的动作不紧不慢,他的大掌也只是虚虚地覆在她饱满的胸膛。硬起来的乳尖在自己手心蹭着,他眼眸里泛着情欲,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再多作为。 身下开始贪婪的肉穴,就像个无底洞一样吮吸着他的肉棒,流出清甜晶莹的淫水,似乎在叫嚣着让睿渊的动作更猛烈些。 他在等。 等她开口求人。 遮光窗帘紧紧裹在一起,透不见半点窗外光亮,屋子里仅有的光源便是床头那盏隐隐泛着暖光的月球小夜灯。 两人缠绵的身影落在墙上,屋子里的气温愈发升高,睿渊看着身下攥着枕头轻喘的女人,额头丝丝冒着细汗,指尖替她抚去,顺着细长的脖颈往下,虎口托住一侧饱满,大力地揉捏起来。 终于还是他先败下阵。 攥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揉捏着挺立香软的乳房,按出深深浅浅的红印,舌尖勾勒着另一侧,贪婪地舔吸,在滑嫩的肌肤上落下一层色情的水光。 不理会沉偌孜的求饶声,将涨到极致的肉棒一开一翕大力抽插起来,猛烈地速度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沉偌孜被这突然的一下顶得脚趾卷缩,仰着脖颈,连眼睛都有些上翻。 “你……你慢点儿……嗯啊啊——” 此时的睿渊就像是被点燃的野兽,比昨日还要凶猛。她又爽又怕,双手无助地抓住他的后背,指甲用力划下了道道划痕。 睿渊咬着唇,肉棒感受极致的快感,火热的柱身清晰地感受着包裹着肉棒的小穴在颤抖,他挺着腰身,花穴里头的蠕动挤压让他后脊发颤。 沉偌孜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格外的听话,眼角泛着泪光,会隐隐叫出声来。声音糯叽叽的,好听又滑腻。跟平日里冷淡叫他名字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会儿,又哭又叫,整个人几乎要窒息在这难以承受的快感里。 “太深了……睿渊……” 睿渊俯身,安抚着摸她的发顶,在她肩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胯下的动作愈发变得猛烈起来。 沉偌孜伸手推他,自己的一条腿被他抓住搭在肩上,被人吸咬着脖颈,压在身上的男人如同打桩机一般疯狂在她身下冲撞。 纤细的手搭在他肌肉线条明显的胸膛,沉偌孜迷了眼,看着面前埋头操干的男人,她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那时候他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永远走在过道最里侧,永远只吃餐盘里最中间的那一小部分食物,看她的眼神,隐忍又让人觉得窒息…… 他喝饮料喜欢咬吸管,即便是吃辣,也是慢条斯理地抽纸巾擦汗,然后抬头问她: 你到底是压力大还是单纯会吃辣。 蓦然她惊醒,从一开始,这人一开始便对她别有用心。 房间里的温度着实升温快,这会儿,他已经额前冒着细汗,挺动着精瘦的腰,他俯身在她脖颈留下深深浅浅的吻痕。 素雅的栀子花香。 同样深深浅浅。 掐着她纤细的腰肢,睿渊替她解了手铐,手腕处细细软软泛着红印子。他舌尖沿着印子来回舔舐,在手心位置落下绵密的吻。拉着她起身,这样的姿势方便他更深入,将脸埋进她胸前的饱满,张口含住。 沉偌孜的胸不算特别大,但胜在坚挺,乳肉被他咬进嘴里,手指落在她后背又紧了紧。他吞咽了会儿,用鼻尖去蹭她,喉间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姐姐你好软。” 沉偌孜垂下眼睑,看着两人结合的地方严丝缝合,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说着诱人色情的话,她几乎感觉到自己心口的跳动又快了几分。 不住地颤抖,她指尖落在男人英挺的脸上,顺着额头、鼻梁、眼皮、脸颊、薄唇。 指尖被他含住,再褪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银质的手工戒指。 戒指的设计很简单,只在侧边缘加了英文字母“S·R”二字,戒指通体细节都被打磨得很彻底,看得出来制作人的用心。 睿渊难抑心口的紧张和雀跃,他将戒指套在沉偌孜的无名指上,表情虚虚掩掩,第一次露出大男孩才会有的小表情。 “姐姐,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和她 静谧的房间里,隐隐透出几声曼妙的女声。 月明星稀,屋子里灼热的空气绵密拉丝,抵着她释放,睿渊靠着沉偌孜肩头微微喘着粗气。 他有些骄傲地看了眼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吐出舌尖喂给她。 柔软的小舌就像冰激凌,比雪凉,比糖甜。 咽下去的时候,全身都会发抖。 睿渊看着漆黑的四周,又看了眼趴在那丝丝抽着凉意的女人,他缓缓起身,从床头抽了纸巾帮她清理身子。 “饿不饿?”他从床头倒了杯水递到她唇边,“先润润喉,你叫的嗓子都哑了。” 虚脱地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沉偌孜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不去看他,“滚。” 睿渊眉头一挑,指尖落在她微微起伏的后脊背,顺着腰窝往下探,“怎么?做了这么久还有力气骂我呢?” 连忙伸手制止他,因为动作过大,酥麻酸胀感从大腿根蔓延开来,她咬着唇,眼里水光十色。 再做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 “我不弄你。”睿渊将她粘在脸上的发丝别至耳后,温柔至极,“乖,先喝口水。”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管咽下,沉偌孜看着眼前这个忽明忽暗的男人,她舔着嘴角残留的液体,抬眸问他: “什么时候让我走。” 睿渊一滞,拿着杯子的那只手用小拇指做缓冲落在桌上,并没有发出声响。他默不作声地从抽屉里拿了支药膏,仔细地帮她涂抹手腕上的淤痕。 “我在问你话。” “你乖一点儿,别乱动。” “我问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走。”沉偌孜试图抽回手,却被男人紧紧攥住,不免火气涌上来,她声线高了两度。 “睿渊。” “我他妈让你别乱动!” 男人赤红着双眼,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压近,语气带着隐隐的怒意,“我说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怎么可能放你走。”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带着悦耳的伴奏唤醒了在床上沉睡的女人。 沉偌孜好不容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时间,已经10:20。 她第二天上班,就迟到了。 “喂。” 嗓音嘶哑无力,带着乏力的痛苦。 电话那头,顾文清听到她的声音,眉头一蹙,带着急切的关怀,“怎么了?” “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她伸手端过床头的一杯冷水仰口喝完,最后那口没缓过劲儿来,有些控不住地咳嗽。 “去医院了吗?” “说了小感冒。”面对他人的关心,沉偌孜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问他,“顾总,我请个假,您批吗。” 顾文清低声失笑,指尖扣着桌面一下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吃定我,铁定放你假?” “那顾总同意吗?”她下了床,穿着单薄的睡衣打开每一个抽屉柜子,似乎在找什么。 “好好养病,还我一个健康的沉偌孜。” 挂了电话,沉偌孜低声爆粗口骂了一句: 草,连把打火机都没有。 她快速从衣柜里翻了件羊绒大衣,对着镜子抹了个口红,最后在玄关处找到钥匙才出了门。 便利店,员工正在上架当天提供的新鲜便当,沉偌孜站在展示柜前思索了好久,还是选择了一盒甜口的奶油炖菜。 走到柜台前结账,她指着店员身后的烟柜,语气淡淡。 “一包软壳利群,一把打火机。” 又从收银柜前的货架上抽了盒超薄的冈本,她掏出手机,付了款。 等待店员在加热饭菜的时间,她迫不及待走出店门去抽烟。 凉风习习,打火机一时间打不上火让她不免有些焦躁,暗地里骂了一句“他妈的”,甩了甩手里的打火机,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看的沉信钦。 他穿着单薄的白T,只不过随意在外面套了件宽松的圆领针织毛衣,毛衣之间的间隔洞无敌大,透着凉风都能感受到他身子在瑟缩着发抖,依旧是更古不变的休闲裤运动鞋。 还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只见他眼尾泛红,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树下。这个季节,梧桐树早就败光了绿叶,萧条冷落。 可笑,这么久没见,她还是这般落魄,他还是那般无措。 沉偌孜歪头多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烟递过去。 “要不要来一根?”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你怎么回来了。” 沉信钦夹着烟的两根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他指尖轻轻一抖落,细碎的烟沫子掉下来,落在尘埃里。 沉偌孜蹲在路边,手里还拎着热好的奶油炖菜。她没抬头,将饭菜高举,递到他面前。 “没钱吃饭吧。” 沉信钦看着这个同往常截然不同的女人,请白色的烟雾迷了眼,他将烟拿开一些,收回视线,他有些冷地跺了跺脚,清冷的声音飘进她耳朵。 “我们不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我们? 沉偌孜笑出声来,手里没抽完的烟被她狠狠碾灭在地上。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拍了拍被落叶沾染的裤脚,她缓缓起身,即便是身高不占优势但依旧盛气凌人。 “飞不远的鸟,终究只能做一只废鸟。” 她重新倒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没理会沉信钦,拎着袋子转身离开。 她好久不抽烟,家里连根烟蒂子都瞧不见。她抽得比谁都快,灭得也快。 远方? 那些看起来无畏的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沉信钦兜里的手机滴滴发来消息。看着消息,他原本紧蹙的眉头才一点点展开。 聊天框那头显示“正在说话”,点开,是女人担忧紧张的声音, “阿信你去哪儿了?” :【等我回来。】 沉偌孜翻找着手机里的通讯录,里面干干净净连半个备注都没有。指尖落在近日里来电最频繁的那串号码上。 按下号码的时候,她竟然带着些许希冀。 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声音低沉动听,隐隐透着惊喜。 “怎么了?” 她嘴角泛着笑意,不知不觉走到家门,掏出钥匙开门。 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金属声音,睿渊手里的笔头停下,有些疑惑,“你在家?” “要来吗?” 沉偌孜将奶油炖菜打开,此时已经不再冒着热气,她用筷子在上面随意拨弄了两下,因为冷下来所以粘稠的糊状物让她有些恶心。 她将饭菜拨弄到一边,从购物袋里拿了冈本丢在茶几上,光着脚跨坐在沙发,她握着手机,声音轻飘。 “我饿了。” 睿渊拎着陈记的打包袋过来的时候,脖子上的领带有些松散,他理了理袖口,将领带重新打紧,转念一想折身回了对面的屋子,对着镜子整理着额前的碎发,为此,还特意开了新口味的漱口水。 蜜桃味的,干净好闻。 由于太过急促,出门的时候打翻了玄关处一个插着干花的釉质莹润的瓷瓶子。来不及收拾,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按下门铃。 沉偌孜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口略显局促不安的男人。 “进来吧。” 大方开了门,睿渊看清她大衣下只套着单薄的睡衣,屋子里没开暖气,甚至比屋外气温还低一些。他将饭菜放在玄关,转身回屋子。 沉偌孜正纳闷他要做什么,不一会儿就看到他拿了条毯子,以及…… 一个家用暖风机。 “家里有空调。” “我知道。” 他拎着暖风机进了门,插好电源,打开开关。单膝跪着伸出手性试探着吹出来热风的温度,西裤顺着他下蹲的动作勾勒出大腿的线条。 紧实诱人。 陌生戏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冲他吹了个口哨。 睿渊将毯子往沙发上一丢,转而抬眸看她,眼里潺潺爱意。 “过来。” 不堪,小心眼,色欲缠身(H) 睿渊是个天才。 从小就有人这么夸他,至少在他自己的认知里,他同别人是不一样的。 而他确实也不一样。 那天,他回家撞进在家里水乳交融的睿永新,他带着街角那个智商有问题的女人偷摸在房间里肏干。 女人不懂得掩饰,尖叫的声音响彻屋子。待看到睿永新从裤袋子里抽了几张十元纸钞塞进女人丰满的胸膛里,不忘再结实地揉捏一把。 举报的原因很简单。父亲在家非法进行淫秽交易,他亲眼看着警察上门押着人上了警车。在所有人哭天喊地直呼怎么办的时候,他牵着母亲的手,一本正经: 跟他离婚。 那年,他七岁。 再后来,母亲再婚,他默默跟着他们生活,说来可笑,尽管秦家人视他如己出,可他想做的,只有远离。 远离所有人。 逃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去。 躲起来。 直到被有心人发现自己诙谐阴暗的那一面位置。 “喂,你把手伸出来。” “嗯?” 迟疑了叁秒,在看到面前女人越来越不耐烦的脸后,睿渊还是伸出了手。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沉偌孜拉过他的手,狠心地将手中燃到一半的烟按了上去,然后她在睿渊因为疼痛而扭曲痛苦的表情中居高临下看他。没什么表情地哼了一声。 “疼吗?” 从小到大,沉偌孜都会在乖小孩的标准上成长起来的,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跟自己顽皮吵闹的弟弟比起来,她成绩好性格好又懂事又有礼貌。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在那个冬天还没有走远春天还没有来临的日子里。她就像是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她跑去打了耳洞,晚上厮磨在不同人的床上,看每个人的眼神都像在看傻子。 突然之间,她变成了一个嗜酒抽烟的小混混。 她俯身,看着面前隐忍的男人,压抑着心中兴奋,指尖搭上他的脸,顺着他立挺的鼻梁一点点往下,指甲勾勒着下颌,沿着喉结的轮廓来回扫动。 睿渊的脸由白渐红,喉头的大节一上一下滑着,额上的青筋剧烈的跳动着。 沉偌孜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声线妩媚: “把舌头伸出来。” 睿渊垂下眼眸,面色带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粉霜,他干渴地咽了口唾沫,忍着最后一丝理智。 “先把脚暖一暖。” 他抬手去够,却被沉偌孜灵巧地躲开,她勾着脚尖,稳稳落在他肩上,俯身看着有些诧异的男人。 “暖身子啊?用暖风机倒不如用你,” 脚尖一点点往下,停在他两胯间,不轻不重地碾压了一下。 睿渊身上的西装被扒掉,沉偌孜不知何时早已经脱光了身子,两条纤长白皙的腿如钳子一般盘在他腰上,火热的唇勾着他的舌头热吻。 一吻终了,两人紧贴的小腹处传来睿渊肉棒翘起的热度。在她的撩拨下,顽强地抬着头。 “桌上有套。” 睿渊被她的话逗笑,单手按着她的背,长臂一伸,将桌上的冈本捞过来。 “一盒就够了?” 沉偌孜埋在他颈窝里舔舐,听到耳旁鼻息灼热的男人带着笑意的疑惑,两手勾住他的脖颈,一脸严肃,“我说停就必须停。” “下面不行,就用上面。” 睿渊眼眸一沉,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勾过她的后脑狠狠压上。舌尖滑腻地溜进口腔,大力地咬噬。 此刻两人在情爱上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胆开放。沉偌孜仰面躺在床上,双手勾着自己的腿,露出中间早已经泛着水光的花穴。 “帮我舔舔。” 睿渊闻言,俯下身子,单腿跪在床边,拽着她的大腿根往自己方向拉了拉,埋头用力地吸吮起来。 “嗯——再重一点——啊——” 宽大火热的舌头肆意在花穴中肆掠,沉偌孜按着睿渊的头使劲往自己花穴深处靠,淫水流了一股又一股,倾数被他吞进肚子里。 阴唇中间的阴蒂此刻也已经被玩弄得挺立起来,被粗糙的舌面摁着一吻一吮,沉偌孜挺着腰颤抖起来。 白皙柔软的臀部被他拖着,随着吸吮的动作小幅度地上下舔弄。 沉偌孜抓紧了床单,胸前又胀又痒,她主动牵过睿渊的手覆在自己胸口,借他指尖一圈圈勾勒着乳头,沿着轮廓重重一按。 他舔吸得又急又猛,没不久,沉偌孜单手撑着床面仰头一滞。 她眼里氤氲着水汽,嗓音沙哑进叫他,睿渊解着衬衣的扣子,俯下身和她接吻。 空气再次变得甜腻起来。 叼着沉偌孜柔软的唇舌,吸走她眼尾落下的晶莹,睿渊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里带。 “离开顾文清。” 他没敢说后半句。 他想说,回到我身边。 沉偌孜轻笑,指尖搭上他结实的臂膀往下,温柔地抚慰着他挺立的肉棒,不断地摩擦柱身和龟头,“你觉得,她凭什么听你的?” 冰冷,面瘫,自负。 所有的一切,似乎在沉偌孜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确切地说,只有在她这儿,他才能释放最初的自我。 不堪,小心眼,色欲缠身。 舌面包裹着肉棒的柱身,她自上而下狠狠地舔舐了一圈,舌尖绕着龟头来回舔弄,睿渊挺着腰看着埋首在自己两腿间的女人,只是低声喘息着。 做她的狗 沉偌孜从盒子里拿了个套,对着他灼热挺立起来的肉棒缓缓套上,动作细微,指尖勾勒着肉柱上勃起的青筋。她抬眸,眼底水光十色。 “躺下。” 睿渊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伸出手勾住她的后颈,探头想吻她,却被侧脸躲开。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翻身将她压下,抚上她羽绒般纤长细密的眼睫,声音低哑带着隐隐地痛楚,“我说过,在我这儿,你永远是沉偌孜。” 她精准地抓到他手心被烟烫开的伤口,轻轻地沿着外边缘抚摸,伤口被烫得起了皮,她一扯,焦黑的死皮半透明地整个脱落下来。 睿渊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深情盯着她的眼眸,漆黑的瞳孔像是个无敌黑洞,将一切都吸进去。 “不痛?” “痛。” 他俯身,吻落在她眼尾,淡淡吐出一口气,“但你很喜欢不是吗。” “姐姐。” 她和他目光对上,他笑了下,满屋子充满阳光。 “你不需要,再装作另一个人。” “你是你。” “永远是你。” 低头摸她的脸,光滑微凉的肌肤在指尖留下细腻的触感,他看着她,握着手揣进心口,目光柔软,“你不开心,我这里会更疼。” 她抿着嘴,皱眉看他肉麻兮兮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姐姐。” 他把脸埋进她白皙透亮的颈窝,深深吸了口,熟悉又让人安心的味道。 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眉心凝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你刚才拿烟烫我的时候,心疼了是不是。” “只有沉偌孜,才会心疼我。” “睿渊。”她两手抵着胸膛,迫使两人分开些微的距离,“我伤害过你,我坐过牢,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自爱,我……” 她声线哽咽,隐着无人知晓的情绪。 他心里又一阵难受,叹息,俯首将吻落在她额头。 最想说的话说不出口,那叁个字如鲠在喉,他黏黏糊糊地蹭过来抱她。 “假如没有遇见我,你是不是能过上截然不同的日子。” 沉偌孜突然很想亲亲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底的落寞印在脑海里,一如当初,他红着眼说自己没人爱一样。 “睿渊。” “你明明可以更好的,不是吗。” 睿渊亲昵地凑上去亲她的鼻尖,将她紧紧拥进怀里,他有种错觉,他们两个跳过了不怎么美好的出租屋生活和之后的不见面。现在是他们坦然相对之后的第二天。 她依旧处处照顾着自己的情绪,抚着他炸毛的心情跟他讲道理。 好像从没有不愉快发生,他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垂眸看她,下颌亲昵地压在她肩头。 “可是,我只想跟你好好的。” 他对她,只敢浅图,谋划不深,两盘皆输。恨自己不够狠心,恨自己不敢对她来劲,他就像个小心翼翼接近人类的果狸,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暗藏危机。 你看这个人,嘴上说喜欢你,想要你,只要你。 却又让你这么难过。 “还做吗?” 睿渊嗅着她的发香,着迷地用唇舌吸吮她修长白皙的脖颈,眼底是散不尽的欲望。 勾着他的后颈,舌尖喂过去,唇舌交缠,连绵不息。 就在睿渊覆上她饱满的胸膛时,沉偌孜松开他,波澜不惊,“我要去上班了。” “这时候了还上什么班。”身下疼得厉害,睿渊红着眼自后环住她,揽过她死死不松手,滚烫的气息落在她后背,正想下一步就听到女人清冷的声音落下: 我说停就必须停。 这套你拿去用吧,我也用不上 坐在床边,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沉偌孜,他眼眸里藏着深深的不甘。 “你要去见顾文清了是不是。” “是上班。”对着梳妆镜勾勒眼尾的线条,沉偌孜抿了抿唇,看着镜子里包含不满的男人。 “不上班哪来的钱。” “我可以赚钱养你。” 她莞尔一笑,将粉饼收进包里。 “睿渊,不记得有没有跟你说过了,我打算跟顾先生试一试?” 一阵铃声响过,沉偌孜接起来,电话那头清晰的男声传来: 你再不来,员工可就对我有意见了。 她抱臂,睨了一眼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睿渊。 “我这就出门了,下午一起吃饭吧,一天没吃挺难受的。” 挂了电话,她回头看着正望着自己的睿渊,带着得意的笑,“顾先生一直想约我吃饭,可惜总是没时间。” 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垂着头,欺负颤抖的肩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摸了摸他冰凉的脸,沉偌孜直起身,“真的,我说让你好好生活,没在跟你开玩笑。你还年轻,何必总是抓着过去不放。” 见他没有反应,她笑着将没用完的那盒冈本揣进他的裤袋里,“你拿去用吧,我暂且应该也用不上了。” 出门前,沉偌孜看着还落魄坐在那的睿渊,心头一阵刺痛,嘴上却始终带着笑意,“你待会儿走的时候帮我把垃圾丢一下,我来不及了。谢谢。” 处理完工作,沉偌孜趴在自己的工位上发呆。 不知道睿渊有没有走,她此刻的脑海里全是他那时候的落寞和无助。大力地甩头,试图将他从脑袋里剔除。沉偌孜,你醒醒,那男人只会装可怜,他所有的一切示弱都是伪装。 那时候就应该更狠心赶他走才对。 她看了眼指尖已经痊愈的伤口,上头细细小小,还透着结痂的褐红色。 “康姐,那个关于跟华利科技合作的项目,顾总真的答应了?” 办公室里响起询问的声音,华利科技?睿渊的公司? 沉偌孜留意了一阵。 只听康姐呵斥着询问的人,“听谁说的,别总是听风就是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私下就定了。” 末了,她看着坐在工位上诺有所思的沉偌孜,敲了敲她身侧的桌子,“给你的资料都看全没有?” 被突然点名,沉偌孜抬头注视着对自己稍带敌意的康姐,点点头,“看完了。” 自己确实也没想到,看完资料还会被单独拎到会议室内进行一场小型的单人考试。 半小时后。 她将写完的卷子交给康姐,得到许可后才出了会议室。 端着杯子刚走进茶水间,就听到一行人小声地议论着自己。 “你知不知道,这新来的跟老板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你见咱老板对一女孩子这么上心过?还亲自带人参观公司。” “怪不得康姐要给人穿小鞋呢。” “你还别说,康姐是有本事,这么些年还一直跟着顾总,我听说隔壁公司一直想挖人来着。她就是怎么都不动。” “该说不该说的,你可全都说了。” 几人嘻嘻哈哈,全然没有注意到默默退出门的沉偌孜。 晚上的饭局因为顾文清一个临时的客人泡了汤,沉偌孜暗自里窃喜,原本就只是随口赴的约,她正愁不知道怎么拒绝。 回了家,她发现不光是自己的家门,连对面的门也是大开,隐隐透着香料的味道。她一天都没吃饭,压根没有气力检查屋子是不是进了小偷。 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她看着睿渊拎着两大袋食材从对门走来,径直进了厨房。 把几个袋子放好,他有条不紊地将食材一一放在料理台上。沉偌孜听他叮叮咚咚不知道在做什么,起身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诧异地看着他熟练处理着活蹦乱跳的鱼。 挑了下眉梢,依靠着厨房的门看他操着菜刀对着砧板的鱼改花刀。 好像,他只擅长跟鱼有关的料理。 突然回想起那碗吃了显露恐怖面具的蛋炒饭,皱眉头,“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在我家做饭。” 睿渊利索地掏干净鱼内脏,打开水龙头将其冲洗干净,认真地点头,“给你做个鱼汤。” 被挤到外面,沉偌孜头都大了,本来想借此跟他彻底断了关系,这下倒好,人家直接搬着厨具上门做饭。 不被允许踏进去,她索性搬了椅子坐在门口,他低着头切生姜的神色格外的认真。 看着他忙活,唯一的观众默默追寻着他的身影,目光柔和且深情。 鱼汤端上桌,已经快八点。 沉偌孜放下手里的切盒哈密瓜,那是睿渊刚出去买葱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 饿了一天,她反倒没有什么食欲,看到酸酸甜甜的哈密瓜,一时间又勾起了吃饭的念头。 一个大男人围着胸口是性感比基尼美女的围裙,着实好笑。沉偌孜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面前奶白色的鱼汤,一脸震惊。 “你做的?” 男人耸耸肩,解下围裙挂在一旁,伸手拿了把椅子坐在她边上,“先尝尝。” 哭得凶 “睿渊。” 她放下汤碗,面色平静。 “我犯了错,坐牢我认。你犯了错,我选择离开。这合情合理。” 她接着说,“一昧地找寻过去,这不是一个成年人处理事情的正确方式。” 他低着头,压抑的情绪终在一瞬间爆开。 “可是你明明也喜欢我,不是吗?” 他伸手牵住她,十指紧扣。言语里带着小狗的可怜劲,低垂着眼眸,指尖刮着她的手心,一丝一寸。 “姐姐。” 他俯身凑过来,闻着她的发香,舌尖顶着上颚,吐出的气息灼热。 “今晚我不走了,好不好。” 沉偌孜收拾好餐桌,想到他几乎没吃东西,从冰箱里拿了水果,刚走出厨房就看到掀着上衣的男人也正扭头看她。 “你干嘛。” “洗澡啊。” 睿渊正撩开上衣准备走进浴室洗澡。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来,掀衣服的动作停在那,没再继续。 沉偌孜一眼看到他后腰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口,一看就是做手术留下的。 之前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她连忙跟过去,叫住他,声音有些颤抖,“做过手术?” 睿渊摸了摸后腰,淡淡嗯了一声,“当年医生说伤者必须马上换肾,这不,正好我一颗也够用的。” 他转身看着面色发白的沉偌孜,上前搂住她,眼底已经带了几分潮湿,“所以,你当年并没有杀人。” 沉偌孜看他说得轻松,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按住他的手臂,控制不住地阵阵难受。 睿渊笑笑,想给她擦眼泪,又觉得不合适,“别哭了,你再这样,我就会多心觉得你心里还有我。” 听着他笑,沉偌孜狠狠打了他一下,却不知道自己是在责怪他,还是,在责怪自己。 睿渊抓着她的手腕,擦了下她脸上的泪水,声音带着梗咽,“五年了,……你是清白的。” 伸手将她紧紧搂紧怀里,泪水飞快落在她发丝上。 五年的时间太久,产生的距离太远。 以前真的以为自己会恨他一辈子,直到他脱了衣服臣服在她裙下时。沉偌孜才明白,解决恋恋不忘的方法就是把他睡够。 人类拥有无穷的欲望,好的不好的。就像此刻,她站在花洒下,任水流顺着额头打在脸上。 人生中干的最离谱的两件事,一件是初见睿渊的那天,拍着胸脯让他喊自己姐姐。 另一件,就是答应了今晚让他留下。 浴室的门被人打开,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却看到睿渊手里拿着一瓶红药水。 他关了淋浴的喷头,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块干净的浴巾帮她擦拭着身子。拿起她的手,从指尖到指根,小心翼翼擦着水珠。 末了,睿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医用棉签,拣出一根,沾了沾红药水,抹在她已经痊愈结痂的伤口上。 “好了。” “当时就应该消毒的。”他低着头,神色认真,“笔尖不干净。” “你怎么知道。”浴室里氤氲着水汽,朦朦胧胧。沉偌孜有些疑惑,她从未跟他提起过自己在公司受伤的事情。 “我有的是办法。” 轻轻对着伤口吹了又吹,尽管知道无济于事,但他依旧轻柔地问她,“还痛吗?” “伤口早就好了。”沉偌孜收回手,笑他大惊小怪。 “那心呢,心的伤口好了吗?” 声音哽咽,带着些许的悔恨。 蓦然,他抱紧沉偌孜的手臂,开始大声地哭泣。像是把这几年对她沉重的爱意和思念宣泄出来。 沉偌孜愣住了,她以为痛苦的只有自己一人,看着睿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意识地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谁知道他哭得更凶了。 “呜呜呜——你可以不理我,但能不能,不要故意跟我保持距离。” 被他的反应逗笑,见他埋在自己颈窝里哭得厉害,沉偌孜胸口一阵悸动,不断帮他擦着眼泪,听他絮絮叨叨说着这几年的喜欢。 她不难过,却暗自窃喜。 “所以,在我喜欢你之前,你就已经喜欢我了?” “那不只是喜欢。”他抬头,深情款款,好看的眼眸里还含着晶莹的泪珠,笃定,“那是爱,是此生只对一个人的爱。” 谨慎地将手搭在她光洁滑腻的后背,睿渊动情, 小心翼翼,“可以吗?” 见他这般小心的样子,沉偌孜抚上他好看深邃的眉睫,明知故问,“想要?” 咬紧牙关,隐着蠢蠢欲动的情愫看她。 “嗯……想。” 沉偌孜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摸他短短的发丝,“傻不傻。” 睿渊脱了衣服丢进一旁的脏衣篓里,拥着她的腰,低头看着她的脸,语气低沉,“姐姐,我是真的很想你。” 看着他柔软深邃的眼神,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睿渊,你心里很苦是吗……” 听了这话,他的眼角又湿润起来,摇摇头,“不苦,你亲一亲我,全都好了。” 笑得苦涩,沉偌孜刚一搂上他的脖子,绵密狂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闭着眼,任凭他带着自己漂浮在云端。 捧着她的脸颊,睿渊不敢用力,只是吮吻着她的唇瓣,声音低哑,“姐姐,你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笑他傻气,吻着他的鼻尖和脸颊,“还没清醒?我再拿把刀,让你清醒清醒?” 急忙捂住她的胡言乱语,“姑奶奶,我求求你,就剩一颗肾了,我都怕那方面满足不了你。” 抱着她温软的身子,睿渊笑得飘飘然,“而且,你舍不得的。” 看着他晶莹的眼睛,沉偌孜心底一片柔软。摸了摸他有些消瘦的脸颊,她抿唇,“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还不是因为你说要跟顾文清试一试,你知不知道我愁得连觉都没法睡。” 肏进去(H) 沉偌孜笑笑,他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垫脚,她勾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重新吻了上去。 睿渊一阵惊喜,搂着她的腰,啄着她清甜的唇瓣,愈发幸福得飘飘然。 过了会儿,沉偌孜推开他,红着脸,“让我先洗澡。” 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他傻傻站在门口,“好,洗完再办事。” 趁着她洗澡的功夫,睿渊也回了自己屋子冲澡。 很简单,省时间。 等他收拾好自己,对着镜子摆了N个poss之后,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眉头一挑。 做爱不急一时,但这个时间就刚好。 他吹着口哨用钥匙开了沉偌孜的家门,心情颇好,口袋里还揣着她早上塞给自己的安全套。 加上自己晚上买的…… 他舌尖舔了舔上颚,心情颇佳。 客厅的灯已经被人关掉,漆黑的屋子里隐隐透着从窗帘缝隙里跑进来的几盏星光。 摸着黑他挪进靠里的房间,里头洋溢着慵懒低沉的音乐。 “I wanna be your sex toy……” 歌词露骨又迷人。 沉偌孜换了条真丝睡衣躺在床上,深V领外边缘绣着近乎透明的蕾丝,露出大半个后背,身线窈窕婀娜。 满意于他两腿间的勃起,沉偌孜手撑着缓缓爬过去,凑近他。宽松的领子下一大片旖旎的肌肤露出来。 尤其那对雪白饱满的玉峰,睿渊的视线几乎没从那上面移开,他急促了呼吸,只听心爱的女人趴在床上,舔着唇角缓缓叫他。 “快点来。” 叁两下脱去身上的束缚,睿渊红着一双眼,将沉偌孜掀翻在床上,往她头下垫了个枕头,跨坐在她头上,将自己涨红的肉棒塞了进去。 “唔唔——” 肉棒太粗太长,沉偌孜根本没有办法全部吞下去,双手握住露出来的半截,上下撸动,顺带着肉棒下方沉甸甸的二两肉也一起揉搓。 睿渊身体一阵阵抽搐。 将沉偌孜的双腿掰开,俯首舔下去。 敏感的地方被温热有力的舌头舔吸,沉偌孜不由得绷紧了身子,嘴里的肉棒吐出来,抑制不住的轻吟。 睿渊大掌抚上她的腿根,一遍遍摩挲,等她适应了这份刺激,才继续埋首吸吮。 温热的舌头先是轻轻舔弄着两瓣粉嫩的阴唇,舔得水光十色后才慢慢掰开,露出娇嫩诱人的穴口。 舌头缓缓探进。不急不躁地模拟着肉棒抽插的动作,偶尔舔舐着挺立起来的阴蒂。 沉偌孜被舔得直哼哼,顾不上手里的肉棒,她喘息着按在睿渊的臀肉上,整个人在阵阵快感中颤栗。 “姐姐,帮帮我。”没有停下口中的动作,他含糊有词,重新将肉棒捅进沉偌孜的嘴里。 见他急红了眼,沉偌孜才开始重新吮吸着口中的巨物,舌头刺激着尖端的马眼,随着不断渗出的液体,睿渊的动作也从不紧不慢到逐渐加快速度,开始凶猛地舔吸。 “嗯啊啊啊——睿渊……你……慢点儿……啊啊啊啊——用力——嗯啊——” 爽到某个点,沉偌孜蜷缩着脚趾,手指抓紧了床单,口中的肉棒似乎又变大了些,带着灼人的热度。 舌尖舔弄着涨红的龟头,口腔包裹住柱身,有频率地前后摆动,口腔收缩到最紧致,尽可能地放松着自己的喉咙深处,卡在口腔中,喉口大力地收缩着。 睿渊两手捧住她微微晃动的白皙臀肉,手指沿着她中间的缝隙来回揉捏。 “嗯哈……不可以……” 含着肉棒,沉偌孜眼角带泪。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她指尖揉按着肉棒的根部,希望他能尽快释放自己。 睿渊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挺腰将肉棒送至她喉口最深处,狠烈地抽插了十几下后仰头射了出来。 他翻了身,看着沉偌孜明亮的眼眸中氤氲着水汽,情欲弥漫。 她下巴上沾着自己的精液,睿渊凑上前,舌头一点点将它们舔舐干净,落在她唇边,毫不犹豫地闻上去。 粘稠地暧昧,逐渐在这个吻中升温。 沉偌孜只觉得脑袋晕沉,恍恍惚惚想起男人落在耳边的声音,低沉里带着喘息: “姐姐,我想肏进去……”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H) 沉偌孜双腿跪在床头,臀部对着他翘起,睿渊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掰开她身下那处柔软水润的花穴。他从一旁的盒子里掏了个安全套,咬着撕开,快速地套弄好,扶着自己挺硬的肉棒,尖端的龟头有意无意地上下蹭着入口。 “嗯——” 身下酥麻如千万蚁爬过,沉偌孜咬着指尖,扭头看他,“快点……我受不了了。” 睿渊才是受不了的那个,他红着眼急不可耐地俯下身,绵密又急切的吻落下,勾着她小舌在自己口腔中缠绵。 腰身一挺,缓缓插入。 紧致地结合让两人不由得发出舒服的呻吟。 肉棒长驱直入,直至深处,阴囊打在穴口上,漾起阵阵颤栗。水润温软的穴壁一直吸吮着,爽得他头皮发麻。 “唔嗯——”紧贴着沉偌孜的后背,单手抚摸她小腹,隔着薄薄的一层肚皮感受着自己插在里面的形状。 他指尖勾勒着,低沉喑哑的声音落在她耳廓。 “姐姐,在最里面。” 话音刚落,抓住她纤细的腰线,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 “睿渊……嗯哈……慢……慢一点……啊——” 声音被撞得零零散散,沉偌孜双手紧紧抓着床头的支撑杆,身子不住地前后摇晃。娇嫩的花穴被肏干得淫水泛滥,她捂着嘴,声音细细软软从指缝间流出来。 睿渊吮吸着她白皙的后颈,低喘,“叫出来,我喜欢听。” 他挺动着精瘦的腰身,直接往更深处狠狠顶弄,肉棒每次抽出时仅留一个龟头卡在穴口,还没等沉偌孜反应,再重重地挺腰深入,几个回合下来,沉偌孜撑不住身子,上半身瘫软着任他摆布。 层层敏感的穴壁被肉棒撑开,插入深处的水润声让她羞红着脸。 “不行了……睿渊……嗯哈……你轻点……” 睿渊被紧致滑腻的肉穴带来的爽点充斥着,他微微张着嘴,溢出一部分藏不住的低吟。双手覆上沉偌孜前后晃动的奶头,指尖拉扯着。 沉偌孜早已经被顶弄得丧失了理性,她只得不停地摆动着臀部迎合睿渊打桩机般快频率地冲撞。 见她哭喘扭动的绮丽景象,睿渊双眼都红了,吐了半截舌头喂过去,额前布了层绵密的细汗。 感受着火热的肉棒被花穴最里头一个小口子吸住,他低声轻笑着往里又顶弄了一下,咬着她的耳廓,嘴里说着色情的话。 “姐姐,我顶到了你的子宫口,它一直吸着我,好舒服。” 说完又狠狠往里顶弄冲撞,酥麻的快意引得两人身上都起了颤栗,子宫口被顶弄的酸痛快意此刻变成了让人承受不住的折腾。 沉偌孜满脸是泪,腿根不住地颤抖,摇着头带着哭腔,“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她攥着被单,嘶哈着呼吸,想往床边爬。 想要逃离。 睿渊沉浸在快感里,大掌按住她的腰部,无视她的求饶声,涨到极致的肉棒快频率地抽插送进花穴深处。 啪啪啪清脆的声响,响彻整个屋子。 下腹抽插得猛烈,两人之间的体液混合在一起搅揉出白色的细沫子。 睿渊闭着眼,卯足了劲儿又狠狠往里抽插,沉偌孜背着一下顶得攥紧指尖,蜷缩着脚趾扬起了脖颈,就连眼睛都有些上翻。 通身就像是触电般酥麻,睿渊挺动着腰肢,又快又猛地冲撞了几十下,最后一滞,精液倾数喷洒出来,沉甸甸地悬挂在套上。 沉偌孜脑海里像是一阵烟花闪过,眼前白花花一片,身子不住地打着颤。 “姐姐,真爽。”睿渊咬着唇,缓缓将肉棒拔出来。摘下安全套,打了个结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自后拥着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角,在她耳旁落下一吻。手也没闲着,拢着她的饱满用虎口托着,轻柔地揉捏。 感受到身后顶着自己的肉棒,沉偌孜不住摇头,声音沙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睿渊安抚着摸了摸她后脑勺,亲昵地吻着她的肩头,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印。 他拿了个新的套子打开,扶着还挺立坚硬的肉棒再次插入,沉偌孜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睿渊咬着唇,等着她适应自己,待穴壁开始往里收缩,火热的柱身清晰地感受到包裹着肉棒的整个穴壁都在颤抖,这才一下接着一下,慢慢地动起来。 自慰(H) 怀里的女人瑟缩着身子,后脊背轻微颤抖,突然戏谑的笑声传进睿渊的耳朵,他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微微起身看着变得有些不一样的沉偌孜。 女人喘息着,眉眼里透着平日里看不到妩媚和动人。她全然不顾下身绞着的疼痛,顶着他坐起身来。 下腹就好似被搅拧,睿渊倒吸一口凉气,单手往后撑住身子,才勉强不让自己倒下。 “现在,换我了。” 她缓缓抽身,肉棒滑出体内,发出“啵”的声响,转而跨坐在睿渊身上,凑上前闻他的气息。 他身上有好闻的雪松香气,沉静大方,是她入迷的味道。鼻尖拱着他脖颈,穴口来回摩擦着他硬挺的柱身。 偏偏就不进去,偶尔抬头看他咬唇隐忍的模样,像极了猫捉老鼠。 细细软软的吻落在他唇边,在他以为能舔到自己小舌的时候又躲开,一来一回,一曲一折。 倏然,她听到睿渊带着低喘的气音,轻轻咬住她的耳尖,滑腻的舌尖舔吻吞咽。 “别玩了。” 沉偌孜哦了一身,手搭在他胸前,指尖带着凉意,拨弄着他立起来的奶头。 “可你也是这么玩我的。”她垂着眼皮,指甲刮着他上面皮肤自然的褶痕,顺着他的腰窝往下摸,勾勒着腹部肌肉流畅的线条。 睿渊扯过她的手,双目发红,喉口的突起上下滚动,声音低沉嘶哑,“我要的可不是这种玩法。”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这个时候的睿渊特别听话,他面色潮红,眼底波光粼粼。不得不夸他确实生了副好皮囊,顶着这张俊美的颜,他做什么都能让人联想到秀色可餐。 就好比现在。 沉偌孜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红色的绳索,一圈一圈绕在他双臂上,在手腕处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反手一扣,紧紧压在他头顶。 默不作声地抬了抬眉,笑着抬眼,“你以前是怎么绑的?” 用胸口的柔嫩上下蹭着他结实的胸膛,舔了舔他颤栗的薄唇,低头含住。 吞咽,痴缠,交换呼吸,缠绵悱恻。 水润的亲吻声响彻整个房间。 过了许久,她撩开额前的碎发,舌尖顺着睿渊的下颌一点点往下。调皮地勾过他的乳头含吸舔弄。 “嗯——哈。” 胸口传来阵阵酥麻,睿渊仰着脖颈喘粗气,身下的灼热又涨了几分。他挺动着腰肢,试图去寻找那可以解决饥渴的源地。 女人轻笑着探手揉搓,扶着他抬起头的肉棒上下撸动,张弛有度。 “姐姐……” 他声线变了调,一向低沉嘶哑的嗓音此时多了一点耐人寻味的媚劲。 当一个男人欲求不满,想要解放时,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睿渊,你自慰给我看。” 沉偌孜不急不躁,索性松开手,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旁看他。 他喘息着,将高举的双手缓缓放下,有些犹豫。 “不愿意?” 睿渊抬眸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沉偌孜,她浑身散发着瓷器般的釉质莹润光泽,托着腮看他。 咽了口唾沫,他手覆上自己的肿大,缓缓地上下撸动。 眼眸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渐渐的,好听的男音落进她耳朵里。 似火,灼热窒息,似水,缠绵流离。 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眼眸里沉浸着浓烈的情欲,张嘴唤她,“姐姐,姐姐……” 蓦然,他仰头一滞,尖端喷洒出浓厚的白色精液,一波又一波,染湿了床单。 星星点点,可以燎原。 “乖。” 沉偌孜抽了纸巾帮她清理一下身子,随即再次跨坐在他身上,虎口托着自己胸口下方,将难耐的尖端凑近他脸庞,“既然你这么听话,那姐姐给你奖励。” 勾人的香色就靡漫在眼前,睿渊不管不顾张口含住,如婴儿吸奶般大力地吞咽。 细细软软的声音从她唇齿间弥漫开来,诱人的月夜导着一段相思之舞,将两人的心紧紧拉在一起。 胸口阵阵酥麻,沉偌孜咬着下唇垂头扶着他始终高昂的肉棒,对准了一坐。直入到底的窒息快感让两人都为之吟出声音来。 不多时,睿渊就一下下向上挺动着腰肢,猛而快,啪啪声清脆又动人。 精虫上脑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影子和鬼 伏在他背上,沉偌孜垂着眼眸看还在睡的男人。 不恨他了吗? 大致应该是吧。 那段被须臾的五年,是尘封起来的爱意,是肆意挥霍的代价。 睿渊爱她吗? 大致应该,也是爱的吧。 他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俊美的侧颜看起来不染纤尘。她细细摸着他耳蜗后的一小块凸起。老天不公平,给了他绝佳的好皮囊,还给了他吹弹可破比女人还要滑嫩的肌肤。 她粑了粑他硬邦邦的发丝,还没来得及收手,就被他眯着眼攥住。 “别闹,我好累。” 嗤笑他一声,她翻身下床,“累?你还好意思说累。” 交握十指,睿渊躺靠着,眼里平静没有波澜,“我突然不敢把你抓得太近,如果有一天,你又突然离开。”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离开,除非……那时候已经不爱。” “不爱?”睿渊听得苦笑起来,细细抚着她的指根,“你是太看轻自己还是太看轻我?” 沉偌孜淡淡摇头,“我的原生家庭很乱,我不希望有一天等你发现,也觉得我这个人很乱。” “我是跟你过日子,不是跟你的家庭。” “谁要跟你过日子。” 他勾唇一笑,揽过她肩头,下颌亲昵靠着她,“不是你还能是谁。” “谁家没有几件难以启齿的破事,衍生的丑陋的。”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他闭上眼深吸口气,继续说着。 “我才是更害怕……”他顿了顿,喉口些许哽咽,“会成为被你抛弃的那一个。” 去做风,做不被定义的风。 沉偌孜拿着睿渊给她的钥匙,开了对面的房门,玄关的鞋架上放了十几双鞋子,暗自骂他败家,她看着摆在一旁那双宽大的灰色居家拖鞋,有些小确幸地脱下自己的鞋子。 脚尖试探着穿进去,脚后跟的位置大出来许多。 环顾了四周,打开了那最像衣帽间的房门。清一色的西装熨烫得整齐挂在衣架上,像极了他的风格。 简单找了套衣服,她顺手从橱柜里拿了条浅灰色的竖条纹领带。回到家的时候,睿渊正好洗完澡出来。 他下胯就随意围了条浴巾,随着他走路步子的摆动,隐隐能看到顶着内裤的巨大。就算屋子里暖气打得再足,刚洗完澡的他,身上的温度遇到冷空气,透着一层微薄的水汽。 “过来让我抱抱。” 看见沉偌孜,他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张开双臂等着她扑进自己怀里。 斜了他一眼,她压根不吃这套,将衣服放好,转身就要走进厨房。 “我说要抱抱。” 男人快步流行走了两步,从身后一把搂住她,下巴亲亲昵地蹭着她的发顶。 “睿渊你几岁了,叁岁小孩吗。”沉偌孜看着他挎在自己腰上的手揉捏到了胸前的丰盈,猝不及防地抬头去咬他的下巴。 原本亲吻着她的头发,睿渊勾着后腰的手一点点收紧,正要低头就亲上她自己凑上来的香甜。顾不得多想,抑制不住地去啄她的唇,沿着唇线像是含果冻一般舔舐,最后舌尖抵开她微张的唇,勾住她的唇舌吮吸。 “嗯——” 本能地从喉咙里溢出滚烫的喘息,睿渊埋在她颈肩里留下细细软软的,声音嘶哑轻柔,“我可以晚点回公司的。” 气氛正到黏腻的点,睿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不舍地放开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接起电话。 “喂。” “睿总,您人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像是事关重大。 “怎么了?” “公司出事了。” 一年前,沉偌孜在画设计稿件的时候在草稿纸上曾经描绘过睿渊的画像。 一笔,两笔,叁笔。 还未落下鼻尖,呲啦——纸就破了。 当时,她撑着头,笔帽咬进嘴里,看着残缺不全的画像。嘴里念念有词: 睿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进A大,是沉家的决定,与她无关。 新生代表发言的那天,沉偌孜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被人誉为低调寡言的跳级学生。 “你看,那就是睿渊,是不是很帅?” 城市里最多的就是梧桐树。 大学里最不缺乏的就是新鲜血液畅快的帅气新生。 开学第一天,她就注意到那个总是默默走路的男生身边永远不缺莺莺燕燕,自己身边的朋友课前饭后讨论的都是他,甚至还有人疯狂到下载了他获奖后被人po在网上的照片,定制成等身的抱枕,夜夜睡在一起。 再后来,她又一次遇见他。他问她,能否可以拼桌。 她笑了笑,跟他打照面,她觉得,这就是所谓缘分。 他的轮廓在自己脑海里勾画得越来越详细,成绩很好沉默寡言,吃饭的时候永远在细嚼慢咽,温柔内敛。 一如他身上好闻的雪松香气。 辛辣、独特、难以驾驭。 ————— 求猪猪(可怜巴巴…) 项目有问题 睿渊出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悸着不敢看沉偌孜。 那种感觉就好像,缥缈虚无地游荡在尘世里,迷雾笼罩的密林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唤你: 往前走,别回头。 沉偌孜回了公司,第一时间就被人事拉着进行了通报批评。 上工叁天,无故旷工两天。扣除当月奖金,罚款500。 对这样的处理方式,沉偌孜无异议。 回到市场部的工位,就听到身旁的同事过来跟她窃窃私语。 “还好你来了,不然我还以为我们中间真的就出奸细了。” “奸细?” 她不解。 那人小心翼翼划着公椅凑近,“就之前有人过来跟顾总谈的那个项目,听说好像国外那头有人举报是个非法机构。这不,早上就听说,有警察上门了。” “项目出问题了?怎么会?”她眉头蹙起,怪不得早上睿渊出门的时候,一脸焦虑。 同事摊手,撇了撇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就是听说。” 聊完八卦,她拍了拍还在发愣的沉偌孜,“好了,专心工作。又不关我们的事。” 始终是放不下心,她掏出手机给睿渊打电话,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应。一整个早上,她都心神不宁。 除了秦臻,睿渊公司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此时连个能帮忙想法子的人都没有。 加上自己跟秦臻,也算是半撕破脸面,此时再找他,就不是啪啪打脸了。 那是拿门框子砸脸。 徐雅。 脑海里突然蹦出个人影来,沉偌孜微微一叹,最近自己是怎么了,永远调协不好生活和工作两方面。 竟然忘了这么一个八卦小天后。 下了班,她在楼下的商场挑着玲琅满目的礼物以及五颜六色的玩具,一边给徐雅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人懒洋洋地接起来。 那头的徐雅声线慵懒,时不时从喉咙里溢出两声挠人的声音。 沉偌孜也算过来人,很快意识到她此时在忙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她,“不方便?那我晚些时候来。” 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时候方便,电话就啪地被挂断。 拿着手机,她去柜台结了帐。 两小时后,坐上了前往徐雅那的出租车。 “阿姨!” 豆豆从房里飞奔出来,抱着沉偌孜的大腿,眼里闪着光芒,“阿姨是来给豆豆送礼物的吗?” “小人精。”宠溺着揉她的发丝,将买来的奥特曼大礼包递给她。 不同于其他人,豆豆不爱娃娃不爱装扮游戏,偏偏就爱各种打斗的奥特曼和赛道上飞驰的赛车。 小朋友尖叫着狠狠亲了沉偌孜一口,乖巧地坐在一旁拆礼盒。 “徐雅,你知不知道?睿渊公司……” “什么事情?”她晃着眼,明知故问。 “就是今天警察上门的事情。” 见瞒不住,她才开口继续说,“好像是有份项目书出了问题,说什么一些文件相关内容有被人改动的痕迹。就连几个细节的数目小数点都对不上。这不,警察把睿渊带走之后,税务局的也来了。” “项目书怎么会有问题?” 沉偌孜搅动着杯子里的红茶,始终不解。 “这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这单方面说被人改动就被人改动,又没人作证。”徐雅脚尖点了点蹲坐在一旁的豆豆,示意她去房间玩。 小朋友刚走,她就凑过来,一脸狐疑看着沉偌孜。 “偌孜,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跟睿渊在一起了?” “没有在一起,他只是住我对门。”她故作镇定,将背脊挺得笔直,掩饰内心的不安。 “还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回到座位上,做得精美的水晶指甲拣了颗葡萄丢进嘴里,“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再给你介绍顾文清。” 猛地惊醒,对了,还有顾文清。 那日睿渊是带着项目书过来的,顾文清肯定是看过项目书的内容。 事不宜迟,她放下茶杯倏地站起来,把一旁的徐雅吓得一懵,手里还拿着咬了一半的葡萄,“你干嘛。” “我还有点事情,你跟豆豆说一声,下次再来陪她玩。” “哎!外套!外套!”徐雅将外套给她拿来,看她火急火燎要出门,“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她挥了挥手机,清冷的光映在脸上,“已经叫好车了。” 她晃动的幅度很大,徐雅没看清,手机屏幕映衬着的是一个聊天界面。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发了个定位,附了一句话。 了了几字,却让沉偌孜颤栗不止。 :过来。 晚风从未温柔。 亦如人生,无法重来。 做什么都愿意 沉偌孜站在门口,看着庄严肃穆的建筑发呆。 过了许久,她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不多时,门被人打开,一个中年妇女样貌的女人待见了她之后,冷冷发问,“是沉小姐吧。” 点点头,跟着她走进屋子。 门后,是转机还是万丈深渊。 那人带着沉偌孜拐进二楼的房间,,轻叩房门: “先生,沉小姐来了。” 这个点,顾文清依旧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前埋头看文件。 “于婶,你先出去。” 女人微微颔首,退出了房间。 沉偌孜看着坐在桌前埋头核对资料的顾文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顾先生,我想……” “偌孜,我希望你不被任何事物影响。” 顾文清没抬头,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他笔尖落下,这才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你想清楚,睿渊现在就在警局,你靠他,还不如靠我。” “顾先生,只要能帮到他,我什么都可以……” 听着她柔弱的哀求,顾文清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一反往常。他低头轻笑两声,“什么都可以?” 就在沉偌孜还在盘算自己能为甄尚科技带来什么利益最大的时候,只见他优雅淡然地点了支烟,吐出青白色的烟雾,声调平静儒雅,一如她刚见到他那般。 只不过…… “嫁给我,能做到吗?” 沉偌孜微微一颤,呼吸有些艰难,她攥着指尖,用力掐得隐隐作疼,眼珠有些慌乱地来回转动,却始终不敢看他。 最后似乎鼓足了勇气,深吸口气,“我答应你。” 听到她的答复,顾文清倾身,将烟头掐灭,“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纱?” “婚纱?” 她幽幽地重复这个陌生的词,一脸茫然。 “不是说,女人最向往的一刻就是穿上婚纱走礼堂?”顾文清笑着将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温声细语,“好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带你去看婚纱。” 沉偌孜见他拉着自己的胳膊就往床边走,攥住他的手腕后退,“我答应嫁给你,但是你能不能先帮忙,帮睿渊……” 淡淡笑着,顾文清当着她的面解衬衣的扣子,“可是今晚我累了。” 毫不顾忌地拿出丝质睡衣,看着一脸怅然的沉偌孜,“要看我换衣服?” 看着他将衬衣丢开就要去解皮带,沉偌孜脸一红,飞快地转过身。 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传来,她有些结巴,“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就是需要您做个公证,当时的项目书只有你们看过,真的那份我想您应该也有印象。” 顾文清停了手,他看着背朝自己瑟缩着肩头的女人,满腔的怒火像是要喷涌出来。为了一个睿渊,她不惜一切都求他帮忙。就算自己提了这么无理的要求,她也竟然同意。 睿渊对她而言,就真的这么重要…… “您跟睿渊是好朋友,相信……” 话音未落,腰上蓦地一紧。 清冽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她脊背紧绷,大气不敢出地呆立在那里。 薄凉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男人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喑哑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偌孜,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漂亮。” “第一眼,我就被你深深吸引。” 顾文清闭着眸子,鼻尖轻轻地磨蹭着她的颈窝,灼热的气息落在她滑嫩的肌肤上,原本抚上腰腹的手往上,锢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有些窒息,沉偌孜深呼吸,试图掩饰周身的恐惧,她故作镇定,声音很低,“谢谢……” 身后的男人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噙着笑,看着她倔强的脸,“当初我还跟睿渊自豪着感慨来着,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对我胃口的女人。那股不服输,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倔强劲儿,讨人喜欢得厉害。” 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顾文清的笑容透着志在必得的气息,他贴近了喃喃,“你知道那天相亲后,他对我说什么?” 沉偌孜垂着眼睛,试图放空思绪不去听他说话,可他接下来的言语落在她耳里,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睿渊给我发短信,说你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轻笑,眸子越来越深,失了往常的耐心和冷静,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低。 “可现在,你是我的。” 她的身子蓦然腾空,只见顾文清眼底泛着别样的情欲,抱着她往床边走。 沉偌孜无助地攥紧他的真丝睡衣,鼻尖泛着酸涩,她怕了。 被他压在床上,沉偌孜终于撑不住,她咬着唇哽咽起来,“顾先生……你等一等……唔。” 唇上一热,她脑子一黑,狠狠地将指甲掐入掌心,像个木偶一般呆呆地躺在。 直到顾文清去撩她的衣摆,吮吻着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制造出一颗颗暧昧的红痕。她这才瑟缩着肩膀推他,“不要这样……” 沉偌孜一边挣扎着想逃,一边想着被困在舆论里的男人,有些撕心裂肺的痛。 男人置若罔闻,压着她的肩头不让她乱动。正当自己下决心要下手的时候,身下的女人突然没了动作。 顾文清眉头微蹙,垂眸看她,只见沉偌孜散落着头发,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妩笑着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沉偌孜咬着指尖,声音里带着别样的媚意,“就这么喜欢沉偌孜?强奸这种事,她可不喜欢。” 有些惊讶她判若两人的反应,顾文清阴郁着脸,“为了睿渊,你不是什么都愿意?” 说完,无可阻挡,重重地碾压着她纤细的身子。 一分一秒地爱 从警局出来,这深夜刚下过雨,天色灰蒙蒙,看得人十分压抑。 拎着外套,站在台阶上,睿渊看着从车里走下来的Andy。 “睿总,项目书的事情,是秦总……”骤然觉得这个称呼不合适,Andy顿了顿,一点担忧,“我先送您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他没走两步,就发现Andy一直紧紧跟着他,扭头对她说,“最后帮我做件事吧。” Andy看着坐在江边猛灌啤酒的男人,终于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沉小姐……” 梦醒时分。 当沉偌孜拎着醒酒药过来的时候,她看着颓靡坐在长椅上的睿渊,神色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他将燃到头的烟蒂丢在地上,鞋尖肆意地碾了几下,看着无尽的江水,眼里泛着酸楚。 人生充满了各种破事,说的最多的就就是没事。 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举报,对他来说,打击程度不亚于将他剥光了,双手双脚束缚住倒挂着游街。 沉偌孜叹息,她没料到有朝一日秦臻会搬着巨石,狠狠朝着睿渊砸过去,当年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尽管那时候,她对花心滥情的秦臻充满了鄙夷。 “姐姐,你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她抬头,看着对面故作镇定的睿渊,一时间失了神。 他依旧是那副能摆平一切的表情,只是夹烟的指尖微微颤抖,出卖了他故意装出来的冷静。 人们所谓的遗憾,归根到底就是不甘心。 “没有。” 她从他指尖将烟接过来,凑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让她不觉眯起眼。 “你真的很喜欢沉偌孜是不是。” 她将烟吐在他脸上,眉梢带着怯弱的欢喜。 “我和她,你在床上压根就分不清。” 她伸手拉他,鼻子有些酸。 “算了,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曾经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又回来,睿渊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她今晚特别耀眼,她走过来的那一刻,就好似光源一般让自己挪不开眼。 她是光,是救赎,是自己此生唯一放不下的人。 睿渊并没有表现得太诧异,只不过面前这个娴熟地从烟盒里抖了烟出来的女人,让他心颤。 她将烟叼进嘴里,附身凑过去,“借个火。” “嗖”一声,火苗蹿在灯红酒绿的夜生活里,燃起两个人孤僻的一角。 好像又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幽蔽的小屋子里。 他欣赏她。 她憧憬他。 直至深夜,沉偌孜扶着有些醉醺醺的睿渊上了车,帮他扣好安全带,拍拍他有些泛红发烫的脸,抚着他棱角分明的线条,喃喃自语: 喜欢是放肆,爱才是克制。 沉偌孜将车子停好,看了眼副驾驶上已经清醒过来的睿渊,拍了拍他的肩头,“到了。” 睿渊歪着脑袋,嘴里吐出一口浊气,自顾自开车下来。见他自己一步一步走进楼道,她拿着他的外套跟在后面。 睿渊走到自家门前,开了门,看着她笑笑,“要不要进来坐坐?” 见沉偌孜一下有些犹豫,淡淡地从她怀里抽过外套,“随口问的,不耽误你了。” 看他有些落寞,问他,“你家有吃的东西吗?” 去给他煮个汤……或是什么吧。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屋子里的陈设,房间的摆设色调依旧是浅灰色,他似乎从来不爱暖色调的陈设,就连门口玄关的鞋柜都是灰白相间。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那么大的冰箱,几乎只是个摆设。 除了几颗鸡蛋还有一根几乎半烂的白菜,再没有什么东西了。 她从柜子里找到一包临近保质期的挂面,走出厨房问他,“给你煮面好不好?”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有些恍惚,睿渊抚上她的额,脑海里突然想起曾经读过的一首诗。 那是个在日落绯红的夜晚。 诗里写:我要缓慢地爱,要把一小时换成六十分,把一分换成六十秒。 一秒一秒地爱。 修罗场 才短短一晚上,他脸上生了胡渣,显得憔悴又不堪。 睿渊靠着沙发坐下,仰头看着天花板,星星点点落下的光圈打在他脸上,一时间有些让人恍惚。 他埋在沙发里侧头看着在半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沉偌孜,一声不吭。 不多时,她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他才缓缓坐起身子,乖乖在茶几上垫了本杂志。 “姐姐。”他开口唤她,盯着眼前的那碗面,“这就是因果报应对吧。” “误会弄清楚了,你不用焦虑。接下来好好配合警方。”沉偌孜靠着他坐下,看着他的侧脸轮廓, 睿渊吸了口面,慢慢咀嚼,“我不焦虑,焦虑是发现问题不去解决。我发现了问题,也在慢慢解决,这没什么好焦虑。” “我什么都没了,只有你。” 他的气息灼热滚烫,连带着话语都变得粘人。 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坚定又真挚。此时此刻,水淋淋地望着她。 “所以……”他伸手揽过她,下巴压在她肩头,声线里泛着水汽,哽咽又磨人。 “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 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哭。 没有了第一次的无措,取而代之的是悄无声息,隐隐落泪。 他眼尾泛红,操着很重的鼻音,“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去山沟沟里每天吃素菜看风景,没有斗争利益,活起来特别自在。”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眼睑下垂,似乎在脑海里构想浮现出一幅幅夏日晚宴的景色。 “睿渊你冷静一点。” 沉偌孜拍着他的背叹息一声,“公司不开了,你的员工怎么办,你这么多年打拼出来的成就怎么办,你以后,要怎么办。” “不要了,全都不要了。”他摇着头,将她拥得更紧,“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除了你…… 你不知道我害怕什么,以前那种抓不住你的感觉又来了。 直到……她指尖闪过一丝光芒,睿渊盯着她手上那个从一开始就很刺眼的钻戒看了很久。 感受到他异样的目光,沉偌孜扬了扬手里的钻戒,微微笑着,“我要结婚了。” 结婚?结婚……结婚…… 他后退一步,有些落寞。 “为什么要像丢垃圾一样丢了我……答应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反悔呢?” 睿渊的眼睛漆黑深邃,如往常一般露出人畜无害的笑,痴痴地望着沉偌孜,声音变得嘶哑起来,“你不如拿把刀,杀了我。” “我很难受。”睿渊靠过来,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微凉的液体落在肩头,“我明明没放手,你为什么要先走。” “睿渊。”沉偌孜微微叹息,真相就是这样,看似复杂却也简单,可现实将两个人折磨得溃不成军,“好好生活。我可以,你也可以。” 他抓着沉偌孜的双臂不放手,“顾文清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你,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不逼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他隐隐地哭起来,垂着头,肩膀一下下抽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你还是不明白。”顿了顿,她不忍去看睿渊一脸绝望又无助的样子,咬咬牙,“我从未说过要跟你在一起。从未。” 她突然地来,突然地走。 他慢慢明白,人与人之间没有突然。 她想好了才会来,想清了才会走。 抢婚(2000) 沉偌孜离开了。 前一晚两人彻夜缠绵,第二天,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离开了这幢房子。 睿渊浑浑噩噩呆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胡子邋遢,不理会任何人。 Andy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满是啤酒空罐子的沙发里,两眼无神,直愣愣盯着天花板。 “睿总……” 他躺在那,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首,一动不动。好几天未合眼,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被褶皱丢弃掉的干抹布。 “睿总。” Andy不死心又喊了他一声,见他始终无动于衷,忍不住说道,“沉小姐的婚期,就在下周。” “下周……” 他声线嘶哑,缓缓开口,“她要结婚了……跟别人结婚……” 看着平日里雷厉风行的老板此时一脸衰败,Andy有些于心不忍,她没敢告诉他,下午顾文清带着人亲自送来了请帖,甚至还特意表明,希望婚礼当天,睿渊能作为伴郎的身份出席。 别说当事人,她作为旁观者都觉得这次顾文清真的不近人情。 睿渊扶着沙发的靠垫坐起身来,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人与人之间,如果有长久舒适的关系,靠的是共性和吸引,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靠一昧的爱意和感慨。 转眼就到了结婚的日子。 房间里的装饰是前一晚酒店布置好的,沉偌孜甚至没有亲临现场,只不过一早上就被化妆师带着过来梳妆打扮,此刻她穿着秀禾的婚服,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结婚了。 接亲的队伍并不长,没有大排长龙的敲锣打鼓,只有寥寥几辆车子。沉偌孜甚至连伴娘都没有安排。 没有人堵门,顾文清进门进得很顺利,他轻扣着房门,温声细语,“我可以进来吗?” “门没锁。” 沉偌孜坐在床上,木讷地盯着地板,直至顾文清开门进来,她才缓缓抬头,扯了一个不算太难看的笑容。 跟着新郎进来的跟拍摄影师,开着玩笑,“新娘,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开心点。” 开心。 她是很开心。 当年,她跟徐雅曾打赌,一定会在25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如果输了,就给对方做两个月的无条件跑腿。 今年,她正好24岁。 顾文清从另一个人手里接过捧花,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递上一个沉甸甸的红包,“时和年丰,蒹葭伊人。” 她默默笑着,看着手里厚重的红包,喃喃自语,“借你吉言,顾先生。” 你是我们的贵人。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睿渊红着眼站在小黑屋里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算是这般落魄,他周身依旧气场强大而摄人,令人窒息。 只是他冷峻的面色有些苍白,带着些许病态。 他默默开口,含着眼泪叫她姐姐。 即使这样。 他们还是被延误到现在。 “还叫顾先生?” 见她失神,顾文清墨深的瞳仁骤然缩紧,眼眸里带着幽深,翻滚着炙热的波涛。 “跟我走,你就是我的人。” 凑近她耳畔,几乎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又落了一句,“我想,今天睿渊见到你,一定也会情不自禁。如果他敢乱来,我一定亲手送他进监狱。” 与婚车队一片喜气洋洋截然不同的是,车上的男人一脸颓废痛苦。 睿渊双眼紧紧盯着来往的车辆,叼着一根烟,缓缓打开打火机,蓝黄相间的火苗窜上来,他深深吸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青白色的烟雾围绕着,任那些呛人的气体麻痹自己胸腔涌出来的疼痛。 从车水马龙的嘈杂声中,他抬眸看着徐徐驶来的接亲队伍,眼底散发着骇人的阴枭和邪恶。 你不该这么对我的,你不该。 让我看看,今天的你有多漂亮。 随着一抹鲜亮的花束映入眼帘,那辆豪华的蹭亮婚车缓缓驶过来。 扫了一眼左右的车流,睿渊将烟头弹出窗外,捏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咯咯作响,他抿着唇,漆黑幽深的眸子渗着如蛇般冰凉恐怖的光来。 猛踩油门,冲着那辆婚车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只听“嘭”一声,他的车子直挺挺地撞上婚车的车头,霎时间两辆车的车头灯全都爆开,碎片散落一地,引擎盖也扭曲变形。 车子猛地一震,顾文清眯着眼,看着飞快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急忙拍打着座椅,“锁门!” 沉偌孜被他紧紧锢在怀里,光是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是谁来了。 攥着衣襟,她眼泪不自觉漫上眼眶。 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来! 带着一身决然,睿渊将烟狠狠啐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根铁棍大步走到车旁,伸手拉了一下车门。 发现车门被锁上,毫不犹豫地举起棍子。 一声脆响—— 在他手落之时,车窗玻璃被硬生生砸出一个窟窿。他双眼血红地盯着在车里瑟缩的两人,眸光落在顾文清搂抱住沉偌孜肩头的手。 睿渊拔起车锁迅速开了车门,一把扯过沉偌孜的手腕。 “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 他哑着嗓子,歇斯底里的怒吼,见顾文清始终不放手,他眼底的血色变得更重,抡着棍子直直朝着他的脑门敲过去。 顿时天旋地转,顾文清额角汩汩流淌着血。 鲜血淋漓。 “睿渊你疯了!” 趁着顾文清受伤,睿渊一把将沉偌孜从车子里拖出来,看着从其余车子里蜂拥而来的人,他低头看着满脸泪痕的沉偌孜,她哭得着实厉害,肩头都不住地颤抖。 睿渊用脸颊轻轻磨蹭着她的头顶,语气混合着邪佞和爱恋,“为什么要哭呢?看到我你不开心吗?” 见他这样,沉偌孜只觉得揪心地疼痛,她望着不远处颤颤巍巍走下车的顾文清,大力地推他,“你快点走,顾文清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睿渊冷冷地扫了一眼逼近而来的众人,在她额角落下一吻,“乖,去车里等我。” 你会相信我的,是吗 “我这就带你走……”睿渊吻了吻她的额角,看着渐渐靠近的人,目光再度冷凝如冰。 “顾文清,有本事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睿渊。”顾文清用手按着伤口,一脸淡定,“我可以让你们走。” 末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史密斯-韦森CSX微型手枪,枪口对准站在对面的睿渊,勾着唇角笑。 “不过,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枪弹上膛,拉动保险。他食指扣上,只听“嘭”一声。 睿渊站在原地,安然无恙。他抬眸,犀利冷锐的眸光落在他身上,眼底的探究显而易见。 “走吧。”顾文清垂下胳膊,一反往常的平和姿态,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嗓子里溢出来。 “有本事就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看到昔日好友的反常,睿渊注意到他小指轻点心尖,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不再犹豫,飞快地钻进驾驶位,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一旁的人不解:枪里没有子弹?一向守法的顾文清为什么会携带枪支弹药? 他勉强站直身子,将手枪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怕什么,玩具枪而已。” 下一秒,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街角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不显眼的地方。 车窗缓缓摇下,飘出一阵青白色的烟雾,秦臻坐在车里,目光远远地看着前方。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上那股浓浓的冷意一点点褪去,才缓缓开口: 开车。 冰凉的手指从脖颈处滑过,沉偌孜一震,从昏迷中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清晰明了,是一间温暖舒适的屋子,此刻她就躺在柔软厚实的床上。 偏头,一张禁欲高冷的脸庞映入眼帘。 他阴沉的脸依旧难看,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那眼神就如同捍卫自己的猎物般,占有欲极强。 “睿渊。” 她的声音嘶哑,想起刚才他嗜血般站在面前对顾文清的样子,沉偌孜心口一揪,眼泪不受控制地漫出眼眶。 “哭什么。”他眼底的血丝依然沉重,声音嘶哑,“我们暂时安全的。” 睿渊抬手,指腹小心翼翼擦去她眼角泪珠,摸到她温热的眼泪,手一颤,抿着唇才不让那声哽咽冲出嘴角。 沉偌孜想抬头看他,正想起身,腰部撕扯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叫一声。睿渊撩开她的上衣衣摆,才发现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划痕。 看着那道狭长的伤口,他拿过药棉,一点点擦拭,问她,“为什么要结婚。” 他冰凉的指尖引得沉偌孜轻轻颤栗,她闭上眼,努力不去想他伏在自己身后的样子。 将纱布贴在伤口上,睿渊用医用胶布固定好,一切都处理好,他才坐直身子,看着趴在那的沉偌孜,伸手抚上她的脸,“说啊,为什么要跟顾文清结婚。” 见她不说话,他凑过去,亲昵地用下巴蹭她不断颤抖的肩膀,轻声呢喃,“我对你不够好?你不喜欢的地方我全都改,别丢下我,你要是觉得我脾气不好,我也能改的。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在她脖颈落下一个个暧昧的红痕,他声音沙哑,“这房子喜欢吗?我们以后就住这儿了好不好?没有人打扰的,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对你用强的。” “姐姐……我真的错了。” 听着他颤抖的哽咽,沉偌孜缓缓扭头,看着那张憔悴不已的脸庞,轻轻抚上他胡茬丛生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睿渊,你真的觉得,跟我在一起,会开心吗?” “会的,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生怕她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睿渊用手按住她的额头,深情地看她,“像我这样破碎的人,爱我的人要一片一片捡起来爱我。” “可是,没有谁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的。”沉偌孜压抑住自己绞痛的心,他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顾文清现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不要!”睿渊紧紧抱住她的身子,声音痛苦又哽咽,“只有你,只能是你!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的,做一个温柔的丈夫,我们好好过日子,就像……就像……” 他哭出声来,脑海里闪现的只有自己以往禁锢沉偌孜的画面。怪不得。 怪不得她要选择嫁给顾文清,他不住地摇头,用手背抹去泪水,咧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你会相信我的,是吗?” 爱我七天,就七天(2500+) 顾文清躺在病床上,望向那盆被秦臻摧残,所剩无几的栀子花。 他比先辈更完整而生动地了解墨西哥的活人献祭。 祭司在金字塔顶将献祭者杀死,用一把黑曜石制成的刀剖开其胸膛,将仍在跳动的心脏挖出并举向太阳。 绝大多数的献祭者都是战俘,他们认为,如果战争停止,太阳就会停止发光。 可是啊秦臻,一开始你就输了。 我们都输了。 入夜。 睿渊看着身旁女子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起身为她倒了杯水,抚上她的发顶,声音柔和。 “你不必担心,我一直都在。” 他眼眸里散发着浓浓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睿渊伸手,将沉偌孜拥进怀里,闭上眼闻她身上的香气,“姐姐,你答应我,不会抛下我。” “睿渊……” 用手指抚摸她滑腻的肌肤,睿渊侧头,吻住她精巧的耳珠,“答应我。” 沉偌孜动了动吨重的双手,却没有一点力气阻止他的颓然。 轻叹口气,她翻过身,双手抱上他的胸膛,“你就是认定我会一直喜欢你,对不对。” 睿渊闭上眼,没人看得清他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暖黄的床头灯光下,他将一瓶米安舍林悄悄放进抽屉里。 第二日,他起了个大早,从冰箱里拿出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牛肉。熟练地切片、撒调料,腌制入味。 他要做牛肉面,手工牛肉面。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大门被人破开,嘈杂的声音涌进来。 像是意料之外,睿渊抬头,看着手握电锯的沉信钦。 “看来,下次门禁系统还得升级。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睨了一眼立在门口的男人,继续低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牛肉。 沉信钦扬了扬手机,“我在她手机里装了定位。” 睿渊听闻勾唇一笑,“你可真是变态,时时刻刻监视着自己的姐姐。” “你没资格说我。”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子,他冷声道,“沉偌孜在哪儿。” 耸耸肩,睿渊一脸淡然,“她不会跟你走的。” “我问你她在哪儿。” “我们聊聊吧。” 两人进了拐角的书房,隐蔽、隔音。 沉信钦不跟他打太极,开门见山,“除了沉偌孜,我没什么跟你好聊的。” 他浑身散发着深戾淡漠的气息,睿渊双眸幽深暗炙,垂首看着地板,声线冷静,“你不用这么恨我,时间到了,老天会帮你收拾我。” “什么意思?”沉信钦蹙着眉头,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竟也有些病态。 “没什么意思。”睿渊转身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交给他,“麻烦,到时候你帮我转交给她。” “你到底怎么了?” 他像是释怀,回头对他淡淡一笑,“没什么,胃癌晚期而已。” “医生说,我时间不多了。”睿渊合上柜门,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哀求,“所以,可不可以给我们独处的时间。要求不高,一个星期就好。” 沉偌孜睡醒走出房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睿渊在砧板上切着细碎的葱花。 他这个人追求完美,就连葱花也只是选取青葱色的那一段,细细切成一样长度的大小。 “醒了?” 他抬头,看着睡眼惺忪的沉偌孜,连眉心都泛着笑意,“先准备吃饭吧,我给你做了牛肉面。” 末了他强调一句,“我自己揉的面。” 两人在餐桌前落座,他将葱花撒进自己那一碗,用焯水的小油菜代替葱花装点在沉偌孜的那一碗。 看着面前摆盘精美,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沉偌孜眉头一挑,“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自己一个人,当然要学会做饭。”他用筷子夹起面条,凑近嘴边吹了吹,“你也爱吃面,不是吗?” “医生说,在人体最终走向死亡时,最后失去的是听觉。”他顿了顿,像是鼓起了足够的勇气,才缓缓开口,“所以,在我死后不要拉着我的手哭” “记得告诉我,你爱我。” 沉偌孜没当回事,搅着碗里的牛肉面,淡淡然,“那医生有没有告诉你,那时候你的大脑皮层已经接收不到任何讯息。” 她放下筷子,抬头看对面,“所以,即使我说爱你,你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不会的。”他将最后一口汤汁喝进嘴里,笑着回她,“因为是你说的,我一定能懂。” 他第一次尝到了肉汤的鲜美,也是第一次。 很想好好活下去。 “姐姐,我们打个赌吧。”他起身从电视柜后的橱柜里拿了副扑克牌,利索地平铺在桌上。 “很简单,我们各自抽一张牌,谁大,谁就赢了,赢的人,有权利规定新的游戏规则。”说完,他就从牌中用极快的手速拿走一张,抬眸看她,“换你了。” 沉偌孜随意抽了一张,摊开放在桌上,黑桃K。 她吸了口面条,看了眼有些失神的睿渊,“翻开啊,是不是玩不起。” 睿渊轻笑着将手心里的扑克牌翻在桌上,红心A。 “我赢了。”走到她旁边,手指顺着她背后的靠椅来回摩挲。 “姐姐,你要是不喜欢。”他俯下身,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溢出撒娇的口吻,“那只给我七天的爱,好不好。” 第一天。 两个人相敬如宾,睿渊尊重沉偌孜的决定,搬到了另一个房间睡。第一晚,沉偌孜隐隐听到隔壁房间发出某人野兽般的声音。 她翻身将被子盖住头,权当他是发泄不了欲望,拿自己出气。 第二天。 睿渊顶着超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门,被沉偌孜一顿嘲笑。 “你是不是做贼去了?” “如果可以,我更想做偷心贼。” 换来了沉偌孜一个天大的白眼。 第叁天。 沉偌孜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热乎乎地出锅。皮蛋粥加几道清爽的小菜,这几天连着吃了两天的肉,她确实有些腻。 早餐期间,睿渊只浅尝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她喝。 被他盯得不自在,沉偌孜匆匆喝完,就溜回了房间。 见她回了屋,睿渊将碗筷放进自动洗碗机,才一点点挪进自己的房间。一关门,身体就剧烈一晃,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他捂住扭曲疼痛的胃部,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爬起来,瘫倒在床上。他难受地蜷缩着身子,刚才喝粥的时候,胃部就开始隐隐作痛,但是生怕她担心,这才一直隐忍到现在。 攥着床单,那股钻心的疼痛愈发狂妄,他按了按拳头,掀开被子将自己蒙进去,试图趴在黑暗窒闷的被子里麻痹自己的神经。 身体的疼痛愈发强烈,他额头很快渗出冷汗。连忙从床头柜深处翻了瓶安眠药,大口吞下,就这样干干地往下咽,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散开,药效迅速占据了他的身子。 渐渐的,睿渊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慢慢地合上眼。 日上叁竿,沉偌孜看着始终紧闭的房门,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走上前请叩两声,“睿渊?” 屋内无人应答,她试图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突然有些慌了,狠狠地敲着房门,大声叫他,“睿渊你开门!”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睿渊沉着脸,一副被人吵醒不乐意的样子。 “我还以为……” “放心,没死。” 斜了他一眼,沉偌孜将手里的苹果丢他怀里,“谁问你死没死,我以为你不吃水果。” 他嘴角上扬,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温柔,“你给的,我自然会吃。” “要是哪天我给你毒药呢。” “我吃。” “……神经病。” 我爱你 看着夕阳坠落,睿渊站在阳台看落日余晖。眼睁睁看着太阳一点点在自己眼前坠下,淡淡的愁绪弥漫着周身。 沉偌孜走到他旁边,抬头看着渐渐沉下来,取而代之的满天繁星,夜风寂寂,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姐姐。” 睿渊打破沉寂,转而扭头看她,“你想看雪吗?” “雪?” 南方城市基本与大雪无缘,从小到大,她多是在网络上看到漫天大雪亦或是雪花盖顶。 “不了。我怕冷。” 睿渊自说自话,“可是你想啊,冬天到了,大雪纷飞。鹅毛大雪漫天飞就好像一切都在过滤,在被升华。” 就好像,我的心灵也在净化,变得纯洁而又美好。 “去塞尔维亚好不好?听说那边就像个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满脸期待,活脱脱像个孩子。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快进去别感冒。”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无厘头地说出一堆未来的设想,入夜有些凉,沉偌孜拢了拢外套回到屋里。 辽阔的星空此时望过去,像是触手可得。睿渊伸手,孩子气地凭空抓了一把。 手心摊开,空无一物。 以后,怕是没有以后了。 直到第七天,沉偌孜终于发现睿渊的不对劲。 他总是时不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是一小时、半天甚至更久…… 睿渊拉着她的手,感慨道,“以前总以为,能跟你一直走下去,要么说宙斯是男的呢,男人善妒,他见不惯世间有美好事物的存在。” 沉偌孜听得心酸,低下头,嘴里喃喃,“睿渊,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 睿渊抚摸着她的发梢,眸光深幽,捧着她的脸,慢慢道,“如果能回到从前,回到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些该说却从来没说过的话,我一定一字不落说给你听。” 捧着她的的脸不让她逃开,睿渊自己的眼睛也有些红,贴着她耳朵。 “我爱你。” “我只爱你。” 睿渊一阵难过,眼泪划下来,眉宇间是已经是藏不住的难受,“还有……对不起。” 话音刚落,他双手垂下,重重摔倒在地。 昏迷前,他最后看到沉偌孜一脸惊慌地拍打他的肩头,一遍又一遍喊他。 医院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床上的男人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面色苍白,看起来就像是稍纵即逝的枯叶般握不住。 沉偌孜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暗自神伤。 方才医生说了很多,癌细胞恶化得很快,目前做手术化疗都只不过是增加病患的疼痛,余下的日子倒不如让他开心一些。 可她脑海里只记得了两个字。 胃癌。 她慢慢起身,透过玻璃窗看病房里的情况,他安静地睡在那,除了瞬间消瘦下来的面颊还有那口腔中的呼吸器起起伏伏。 他还是他。 时间过得很快,刚送进医院的时候,他始终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而这时候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任她怎么呼唤,他都醒不过来。 怕影响他休息,沉偌孜走进拐角的安全出口的楼道里。 终是忍不住,她躲进门后看不见的角落,整个人隐进幽闭里,缓缓蹲下,掩面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沉信钦赶来的时候,沉偌孜正躲在医院的无人区偷摸抽烟。 她一根接一根发了疯一般地抽,很快,地上堆满了烟头。 快步走过去将她手里的打火机夺走,沉信钦塞给她一个文件袋,“有抽烟的时间倒不如先看看他想告诉你什么。” 沉偌孜双眼泛红,面色憔悴,看着怀里浅黄色的牛皮纸封袋,她扯着嘴角,自欺欺人,“让他自己亲手给我。” 随即将文件夹丢在地上。 见她一脸颓废,沉信钦忍着想给她一拳的冲动,再次捡起来放在一旁的长凳上,“你爱要不要,应他要求,我已经给你了。” “我认识的沉偌孜,绝不是你这样的。” 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决然的背影。 阳光渐渐隐没,病房里闪动着仪器的灯光,睿渊面上几乎看不到血色,全身插满了仪器, “姐姐,能不能告诉我,外面下雪了吗?我好累……” 沉偌孜将蘸了清水的棉签靠近他开裂的唇角,尽量隐着难过的心情,“累了你就睡一会儿。这城市的雪太少,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塞尔维亚,我们去跳伞,去滑雪,去吃想吃香肠品红酒……” 伴随着心电监护仪的一声长鸣,沉偌孜一边摸索着掌心里那只满是针孔的手,一边抹去脸颊上的泪,喃喃自语,“你说过,塞尔维亚春有百花夏有果,秋有凉风冬有雪……” 她抚了抚睿渊千疮百痍的胳膊,最后弯下腰,轻轻在他脸颊下落下一吻。 她对他说,我爱你。 慢慢的,病房里传来女人强忍又极度悲伤的哀鸣。 “睿渊,你回来……” 每个人都有秘密 介于一些流程上的签字程序,即便是不愿意,沉偌孜还是给秦臻打了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喂。” “你能过来一趟吗?” “怎么了?” “死亡证明需要家属签字。”她声线开始哽咽,深吸口气才继续说,“世今医院,我等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沉偌孜没有继续等他回应,先挂了电话。 她垂眸看到一旁的浅黄色牛皮带,踌蹴了许久,还是伸手拿过来,一圈圈解开绕在封口的绳子。 文件袋很厚实,足足藏有好几十页的纸张。 沉偌孜看着扉页有个手写笔迹的信封,她将信拿出来,其余的重新封回牛皮袋里。 信封上的字迹遒劲丰润,可想而知,落笔之人性格刚毅。 撕开信条,那段封尘的故事才被揭开。 信纸有些泛黄,是那种传统的信笺纸,隐隐掺杂着些许纤维的料子。她指尖抚上,带着沙沙的质感。 沉偌孜: 见字如晤。 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也已经知道,这次我得先走了。 其实我更喜欢喊你姐姐,还记得那天你左手抵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我。那句“你得叫我姐姐才行”,我记忆犹新。 那天晚上,你转身走进已经熄灯的宿舍楼里。我在梦里重新和你相遇。 总说心里想的,晚上会在梦里实现,原来只一眼,我就认定是你。 我不知道每个人的秘密。 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 你不愿提及的家人,那些我不愿提及的过去。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孩子,从我妈带着我改嫁那日起,我就知道自己确实来得不干净。 以前总觉得自己父亲酗酒打人,亲手送他进监狱是我能为我妈做的最好一件事。 可造物弄人,谁能想到,是我妈偷人在先。你也许会好奇,为什么秦臻突然跟我兄弟反目,因为我妈偷的人,就是他爸。 我是他们罪恶的产物,是他们…… 他恨我应该,没有我,他的家庭也不会散。小时候大家懵懂无知,过得懒懒散散。 五年前受伤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爸。可笑吧,我从不认他,也不喊他,却在他受伤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换肾给他。我想,血缘这东西,终究是把枷锁,永远禁锢着自己。 呵,有些跑题了,没想到不知不觉也写了这么多。 如果能回到从前,回到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那些该说却从来没说过的话,我一定一字不落说给你听。 我还想跟你看日出,赏日落……多想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我想和你,去看雪。 最后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沉偌孜仰着头,努力将泪水蓄回眼眶里。她将信重新折迭收好,连同那份牛皮纸袋的文件夹一起放进包里。 秦臻过来签字的时候,始终面无表情,没人猜得到他的情绪波澜变化。他草草地在纸上签了名然后冷声问对面的小护士,“人呢。” 许是被他冷峻的立场吓到,小护士颤颤巍巍伸手指向不远处的电梯,“负2楼……” 秦臻跨进电梯,幽闭的小空间里窒闷让人喘息,看着不断跳动的电子数字,有些焦躁。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思绪一下子回到小时候。 那时候,他第一次看见睿渊,瘦瘦小小。明明只是个拖油瓶,却一脸淡然,仿佛在他的眼里,其余人都不过是个戏子。 父亲领着他,让他喊人。 “他以后就是你弟弟。” 秦臻永远忘不了那时的睿渊,一股子执拗的劲儿。照他们那边的习俗,婚嫁如果有孩子,小一辈是要磕头敬茶的。可他始终立挺站在那儿,谁劝都不好使。 后来,睿渊他们顺理成章住进了秦家。 小时候的年纪真奇怪,对于独特的东西都有种变态的征服欲。附近的孩子都不看不惯睿渊,因为他成绩好,长得好。任谁看了都拿自家的孩子做比较,起先睿渊从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眼光,直到后来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被用丢石子。 他就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野兽般,恶狠狠地扑向他们,对准其中一个人的脸蛋便狠狠地咬了下去。顿时,喊叫声,打闹声以及小孩的哭声全都混在了一起,嘈杂至极。 小孩子的脸蛋本就娇嫩,睿渊也没有松口,反而加大了力道,疼得那个被咬的小孩长大嘴巴,哇哇直哭。突然觉得一阵巨痛从自己的背部蔓延开来,紧接着,好几只拳头猛地打向自己。终是抵抗不住,睿渊只得抱头蹲在地上,默默地接受他们的拳打脚踢。 “住手!” 秦臻拎着一条青蛇冲过去跟一伙人扭打在一起,所有孩子都忌惮他手里的吐着信子的东西,狂叫着跑开。 将地上的睿渊拉起,细心拍了拍他裤脚的沙尘,“阿姨让我们回家吃饭。” “你这蛇……” “假的啦。” 两个少年相视而笑,太阳已经落山,橘红的一片,渲染了整个地平线,无边的暮霭勾勒不出阳光灿烂的鲜艳。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楼层,冰冷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地下楼道昏暗光线里透着萧条。 是什么变了。 待花开,等风来 秦臻随着工作人员的指示,慢慢走向尽头的那间小屋子。这里气温极低,隐约透着化学药剂的味道。 待他推开门,等待他的只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以及……在一旁被白布遮面的床榻。 “秦臻,秦先生是吗?”那人看见他,拎着公文包向他走来。 秦臻面无表情,眼睛直盯那个隆起的床榻,此时的双脚就像被人钉了钉子,怎么也抬不起来。 直到那个男人又重复了一遍,“秦先生吗?” “你是?”迟钝又无力。 “我是睿总的遗产管理人,这是我的名片。”介绍了自己之后,男人这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遗嘱,“根据睿总生前的委托,将其名下遗留的个人合法财产进行清点、管理和分配后,将所有资产划分为叁份,一份作为爱心教育基金捐献给「捡回珍珠计划」计划项目,另外两份,您跟沉小姐,一人一份。” 男人将手中的文件递交给秦臻,又继续说,“不过沉小姐自愿放弃,您有权替她管理余下的那份。” 秦臻木讷地接过文件,又看了眼冰冷床榻上的睿渊,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所有的钱,都以他们俩的名义捐出。” 他始终没有勇气揭开那块白布,屋子里令人狂躁的窒息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抱歉。”他转身快步离开,却在拐角的楼道口停下角度,双眼泛红,声嘶力竭地哭出声来。 死了,死了。 睿渊真的死了。 他狂暴地敲击着自己的脑袋,从头到尾,睿渊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分清楚自己的私人生活和工作领域,感情用事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他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那种感觉就像在心口划开一个口子,潮湿的眼泪滑过他的脸颊,眼里的光量逐渐暗沉。 他稳了稳有些失调的嗓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Andy,帮我联系管理局,为希望工程捐献一座小学。名字?就叫‘念渊’吧。” 来年一月,塞尔维亚。 一个既古老又现代,既传统又充满异域风情的国家。从古老的修道院,到随处可见的时尚元素,这是一片复杂迷人的土地。 落雪的卡莱美格丹城堡,人潮涌动的大街。 飘雪的冬夜,沉偌孜独自一人走在这座陌生又温暖的城市。 远处的多瑙河早已结冰,近处的红房顶已经铺满一层松软的白雪,她轻轻吐气,嘴里散出的白雾迷了眼下的路。偶尔经过的复古小马车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雪花落下,街头巷尾的树上都挂满了雾凇。 她漫步在看起来浪漫又童话的国度,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 升腾而起的白色雾气萦绕在眼前,恍惚中,她仿佛看见睿渊站在不远处冲她招手。 她举起相机,却找不到那个人。 雪花纷飞,落在头顶瞬化为小水珠,淡然地放下相机,她抚了抚挂在脖子上那枚银质戒指,笑得释怀。 “睿渊,是雪。” 她希望有一天,有下辈子,他也能有一个稳定的爱人,被父母呵护,被世界祝福。 死亡是千百万个冬天的故事 千百万个人 有千百万个不同的冬天 相同的,只是告别 ————— 爱应该是让人变得温柔和勇敢 而不是让人时常感到委屈和妥协 故事到这里,就要告一段落了 无论结局好坏,无论剧情好坏 甚至无论文笔好坏 我只想把这个故事说完 待花开,等风来 我们下个故事见啦~ 番外一 不过梦一场…… 迷迷糊糊间,沉偌孜听到有人在喊她,待她回眸的时候,身边的一切景象都在以高糊快速地往后倒退。 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她的肩头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腾空飞起又重重坠下,强大的失重感袭来,心脏骤烈跳动。 咚咚咚。 咚咚咚。 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遭摆放着各种仪器和鲜花水果,她缓缓起身,窗外一缕阳光明媚澄澈,伴随着仪器嘀嗒的声响,她按下了床头的经济呼叫铃。 很快,就有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病房的门被一下子推开,沉信钦焦急的面孔率先映入眼帘。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谢天谢地,终于醒了!医生!” 身后簇拥进来的,均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其中一人拿着听诊器和小手电,一一检查了沉偌孜的瞳仁及心脏。 转身对沉信钦点头,“病人目前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外,其他都无恙,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沉信钦才走到病床边,看着一脸茫然的沉偌孜,无声拿起床头的苹果削起皮来。 “你怎么在这儿?” 他手里的刀子稳操利落,削出的苹果皮好看有工整。他将苹果切成小块递过去,言语里有些酸意,“你住院期间一直是我在照顾,怎么,醒了想赖账是吧。” “什么住院……我明明在塞尔维亚……”沉偌孜摇摇头,大脑皮层深处尽力想要想起一些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看你是躺久了得臆症,什么塞尔维亚,你被人救出来之后一直昏睡在医院。” “被人救出来?” “你忘了?”沉信钦不可置信地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眯着眼问她“还记得我吗?” 无力地打掉他晃在眼前的手,沉偌孜看着自己有些虚弱的身子以及手腕处明显的淤痕,怔怔地开口: “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睡迷糊了?现在是早上啊。” “我不是问这个,现在是哪一年。” 沉信钦一脸狐疑,怕不是把脑子磕坏了,短暂性失忆兼带人傻了? “2018年啊,你怎么了到底。” 2018…… 2018…… 2018…… 沉偌孜此刻就好像被一阵惊雷击中身子,整个人颤栗不止。这时候窗外下起雨来,越下越大,轰隆隆地还打起了雷。 “睿渊……他人呢……” “靠。”沉信钦将小刀猛地插进水果篮里的橙子上,汁水喷洒出来,溅了一桌面,“他这么对你,你还想着他?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他还活着……” “我倒恨不得他死了!”一谈及睿渊,沉信钦整个人就像炸了毛的公鸡一般愤恨,他索性站起身,绕着病房来回转悠。 “我就说该告他非法囚禁加人身倾害!让他做个十年八年的牢狱就能听话了。” “你的意思,是睿渊没死!”沉偌孜激动着就要下床,只不过长久地摄入葡萄糖导致腿脚有些发软,双脚没站稳,直挺挺地跪下。 膝盖与地板磕撞,发出“咚”的声响,沉信钦快步上前扶住她才没让她连头一块儿倒地。 狠狠骂她,“扶不起的阿斗!他人有什么好!你都这样了!还想着他!” 转而他听到沉偌孜隐隐地颤抖着肩头,一低头,才发现她紧咬着下唇,肩头一上一下起伏颤动,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你……别哭……我不是骂你。”沉信钦有些无措,拉着沉偌孜的手轻轻晃着,“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替他说话。” “信钦。”沉偌孜双手掩面,轻轻呜咽,浓密的长睫上挂满了泪珠,抬头看他,“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你们所有人都离我远去了,就只剩我一个人…… 沉信钦抚上她的发顶,给她打定心针,“我还在,我没走。” 最后凝结的,沉淀的,收获的,成为各自生命中最精彩、难忘的瞬间。 原来,是一场梦。 还好,是一场梦。 “我还有个问题。”被他搀扶着坐起来,沉偌孜揉揉眼睛轻喘口气,回头问他。 “你说。” “我……有没有杀人。” “你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杀人。” 沉偌孜低头轻点着鞋尖,抿嘴笑开。 住了一段时间,沉信钦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你带我去见睿渊吧。” 停在她身后,他语气因为不自然而变得生硬,“你真的要原谅他。” “事情的性质没有那么严重,再说了。”沉偌孜动了动嘴唇,转身看着沉信钦,“他并没有伤害我。” 番外二 派出所。 等她签下和解书的时候,沉信钦正双手环胸在一旁生闷气,“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他可是非法囚禁你!囚禁!” “我也没什么事,不是吗。”她将和解书交给警察,攥了攥袖口,“请问,可以放人了吗?” 警察将她的和解书同原来那份申报书一起放进文件夹里,漫不经心,“你等一下,我去把人带出来。” 外面细雨纷纷,冷得人难受。 睿渊领着外套,垂头丧气地跟在狱警身后,待看到沉偌孜之后,他原本灰茫茫的眼神里突然亮起光来。 “姐姐!”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你没事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呆久了,他站在面前,看起来神情有些呆滞,若不是看见沉偌孜,此刻说不一定连眼里的光都没有。 沉偌孜在旁边的袋子里,翻了条羊绒的围巾给他,“外面冷,先系上。” 睿渊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微微探头,将脖颈露出来探过去,“你帮我。” 怔了会儿,她笑着摇摇头,将围巾一圈圈绕在他脖颈上。 一旁的沉信钦看不下去了,冷哧了一声,甩头推门离开。 车子开得飞快,没多久就离开了喧闹的警局。 车子晃了晃停止,沉偌孜还以为到家了,解开安全带才发现是超市的停车场。 进了超市,沉信钦熟门熟路地直奔进口区。他拿了一些生鲜食品,还有上好的红酒。 走得太快,沉偌孜没跟上,一个扭头就见不到人影,她身后跟着睿渊,默默帮她推着购物车。 沉偌孜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我在小动物专区等你。” “什么是小动物专区……” “笨,就是卖肉区。” …… 跑到家居用品区,她挑了两双厚厚的拖鞋,睿渊在不远处靠着推车看她,脸上的幸福感溢于言表。 正要走向她,一转眼忽然看到货架上放着一只小小的音乐盒。他眼睛一亮,将音乐盒放进购物车里。 到了结算台,沉偌孜一套大衣兜顿时傻眼,她没带钱,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掏出手机一看,早已经低电量自动关机。 扭头再看睿渊,他刚出来,别说钱了,估计连手机都没有。 馋着脸看着沉信钦,“帮帮忙。” 沉信钦看都不看她,打开钱包结账自己那部分,沉偌孜抓着拖鞋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硬塞到柜台上,看着诧异的收银员,她笑笑,“我们一起的。” 很快回到郊外的别墅,沉偌孜很积极地替他拎着购物袋下车,刚走了两步,手里的袋子就被睿渊接走。 “我来。” 房间里有些压抑,窗帘拉着,太阳光照进不来,将东西整理好放进冰箱,沉信钦扭头就要离开。 “不留下吃饭?” 穿好鞋子,沉信钦看着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睿渊,嘴角一撇,“不了,看着他我才吃不下。” 冬季的天黑得特别早。 沉偌孜收拾好厨房,看着坐在客厅发呆的睿渊,想到他可能是因为自己入狱而后怕,走过去抚了抚他肩头,“没事了。” 睿渊抬手,紧紧握住她,声线有点清冷,“你坐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从身后掏出那个手掌大小的音乐盒,青铜色的圆形设计,一打开盖子,正中央缓缓升起一轮弯月,紧接着一曲清幽的《风吹过的街道》响起。 “姐姐,你看这个月亮,归你了。”他摸着盒子下方的发条,神色冷下来,“我以前那样对你……” 还没等他说下去,沉偌孜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对着自己,“看着我,我就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可我……” 松开他,沉偌孜抱起一个抱枕,笑盈盈地看他,“我们不光要撑下去,而且要一起撑下去,听到了吗?” 明媚皓齿,她就是世间最迷人的药。 睿渊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转而低头一笑,欲抽走她怀里的抱枕,两人推拉之际,他蓦地松手,沉偌孜顿时抱着抱枕往后栽去。 咚地一声跌坐在沙发上,她两眼冒金星,还没等坐起来,身上猛地一沉。瞪大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脸上还是那副深情的模样,她差点又沉进去。下巴一紧,唇上忽然袭来的热度让她惊呼。 瞪大眼睛,她就惊愕地看着吞噬自己唇瓣的男人,怀里的抱枕被他抽走丢远。撬开她的嘴巴就直入其中大肆汲取。 身体很热,嘴唇也被咬得很疼。他的喘息很重,落在她耳边,让她阵阵颤栗。 “月亮归你。”清啄她的唇瓣,睿渊声线低沉,“你归我。” 番外三 我是乖狗狗 大手从她胸口一路往下,不放过每一寸肌肤。他的手掌所到之处,又酥又烫,沉偌孜脑子里一片空白,含糊着呜咽两声,若有似无地感受到他硬挺的部位,她两手撑在他胸前,迫使分开。 “等一下。” 睿渊丝毫不为所动,狂烈得像是要吃掉她。 “嗯?” 被他撩开衣服伸进手,沉偌孜推他肩头,“睿渊!” 放开她红肿的嘴唇,他喘口气,坐起身一步步褪去外衣,“不喜欢沙发?那我们去房间。” “先去洗澡。”抚上他脸上的胡茬,沉偌孜若有似无,“还有你的胡子,刮得我疼。” 轻轻她脸颊,“你也去洗,这样比较快。” 愉快地洗了澡,睿渊悄悄溜进沉偌孜所在的房间。 等到沉偌孜毫无防备地从浴室出来的时间,他将她抱了个满怀,腰间松垮垮围着的浴巾也被蹭掉。 沉偌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勾着舌头热吻。 一吻终了,他额头靠近她,嘴角的笑意愈浓烈。 他的吻,滚烫又深情,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黑暗的房间里,窗子外落进来的月光,照在床上的两人身上,纠缠不休。 睿渊满头大汗,压着伏在床上的女人背后,搂着她的腰,试探着进入。他的汗水落下,沉偌孜也察觉到了他的紧张,微微侧身,“不然算了,我明天还要去市场做调研,可不想顶着两个黑眼圈。” “你搞市场,我搞你,这叫深入市场。” …… 沉偌孜转过头,瞪着他,扭着他的耳朵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愤愤,“睿渊!我迟早给你嘴缝上!” “我无所谓,又不是用嘴办事,不过你少一项福利而已。” 沉偌孜伸出一条腿踹他,被睿渊牢牢钳住,跪在她腿间,捏着她的脚踝往上一曲,扯过枕头塞在她腰底,下,伸手往下探,“嘘,办事呢。” 微凉的指尖探入她身体,沉偌孜微微喘息,按着他的手臂。 “不行……出去……” 手指被挤压得发麻,睿渊嘶嘶吸着冷气,他低笑着,手指探入搅动,勾出晶亮的热液,令人垂涎。 卷着热液,他吞进嘴巴,然后伸出舌尖在最四周扫了圈。 “好甜,你要不要尝尝?” 沉偌孜窘迫,捂着脸骂他。伸手去拧他的胳膊,结实的肌肉,根本掐不起来。 “睿渊你闭嘴!” 他忽然倾身向前,将巨大往她体内送。沉偌孜咬住嘴唇,无助地扭动着腰肢。 睿渊难受,连忙按住她的腰,“别动!” 整个人被按住动不了,可是身子却想着了火一般,下意识地剧烈收缩着,睿渊翻过她狠狠打了屁股两下。 看她咬着手指,猫一般的妩媚动人,稳了稳气息,睿渊松开她的腰往前拢住她微微颤栗的胸膛,任由那对雪白在自己掌间变换着不同的形状。 “唔……睿渊……停下……” 上下两头一起的酥麻感蔓延开来,沉偌孜伸出手够他,睿渊也伸手,与她十指相扣,眸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带着疼惜,一下一下加快胯间的动作。 每一下深入都令她哆嗦,身子有些招架不住,随着他的冲撞被急剧地抛向空中,再随着退出又跌进谷底,忽高忽低,几个回合下来,沉偌孜整个人汗津津伏在枕头上喘息。 缠腻了许久,睿渊才控制不住地仰头压住她,低低嘶吼一声,让自己在她体内释放。 沉偌孜说不出话来,只是埋着头,大汗淋漓躺在那里。 睿渊拥着她,慵懒地喊她, “姐姐,我饿了。” “不可以!” “我是真饿了……” 冰箱里空荡荡,耐不住他软磨硬泡,沉偌孜洗漱好后穿上衣服准备出门采购,睿渊怎么说都要跟着一起。 两人推着购物车选购着货架上的商品,趁着没人,沉偌孜大着胆子捏着他的屁股拧了一下,把刚才受的委屈在这时候全都给发泄出来。 他疼得龇牙咧嘴,低下声让她放手。 “求我。” 就像她求他那样。 “求你,放手。” 听他说这句话,沉偌孜颇有成就感,嘴巴咧开,兴高采烈松了手,“想不到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她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睿渊揉了揉自己有些泛疼的屁股,大步走上前,两步赶上她,没好气地勾住她脖子,“嗯?你说,我求你了没有?” “睿渊你耍炸!” “耍炸怎么了?好使就行。” 轻笑着将大手自她领口往下探,被沉偌孜紧紧攥住。 “这里是公众场合!” “怎么了?” “睿渊你不要脸!” “那要看你,给不给我脸了。” 话音刚落,他就俯身凑过去亲她的耳珠,瑟缩着躲开,沉偌孜败下阵来,“我求你!我求你!” 排队买单的时候,沉偌孜涨红着脸,心急如焚。身后的男人有意无意地用膝盖撞她,抿唇笑着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 小声提醒他,“你再这样我把你赶去书房!” “嘘,就算去浴缸也能办了你。” 沉偌孜明白了,脸皮厚,要吃肉,脸皮薄,挨飞刀。 她狠狠剐了眼幸灾乐祸的男人,回去一定要他跪遥控器!跪搓衣板!跪吉他弦! 结了账出来,拐角就是家刚开业的宠物店,灯火通明,门庭若市。 沉偌孜一向就对小动物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小狗狗。 隔着宠物店的玻璃橱窗,沉偌孜勾着指头逗弄里面活蹦乱跳的小狗,毛茸茸的阿拉斯加探出粉嫩的小舌头随着她手指的幅度左右摇晃着尾巴。 可爱的小身影一下子撞进沉偌孜的心坎里,她脸上的笑意更浓,点点橱窗里摇头晃脑的小可爱,开着玩笑,“哎呀哎呀,谁是乖狗狗啊?” 睿渊受不了,自后勾住她的腰,深情款款,“我是,我是乖狗狗。” “这辈子,都是你的狗狗。” ————— 番外篇是为了弥补些许遗憾 就陪他们走到这里吧 剩下的让他们自己闯 落笔最后一个字,才明白 不是我写完故事 而是它教会我 如何去成就一段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