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西幻)》 1初出泥沼——往事与现实 他盯了她很久了。 他也知道她没有那么漂亮,她个子也没有那么高,身材也没有那么修长,没有什么双眼皮,在人群里也不是耀眼的存在。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也不能说普通。 她有一头银月色的发,银色却泛着点海蓝色的眸子。 多么令人熟悉的眼睛。 他就那么站在阴影处看着她,面色阴郁。 圣女。 他咬着牙,在利齿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他被束缚在泥沼中许久了。某一世的圣子拿性命把他压在了沼泽地,如今上面的银色圣血在不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圣子心脏血的颜色,毕竟以命相博的人不多,这位圣子是头一个。那该死的男人睁着冷酷的眸子把十字架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也第一次见到了不同于红色的血液——也不知为何重伤的满身是红色鲜血的男人,心脏的鲜血是这般色彩。 银色的鲜血撒溅到了他的身上。 “我诅咒你。” 如同天神般的男人握着自己胸口的十字架,仿佛他的心脏从未被洞穿过。他张着溅满红色鲜血的翅膀,银色的眸子如利剑一般扎着被言灵压垮在地上的黑色人影,他缓缓的张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诅咒汝永远被神的使者所压迫,永远被束缚。” “操他妈的言灵!有本事让神袛出来!何必让一个使者来羞辱我!” 黑影被银色的鲜血压的直不起身,要不是这个不怕死的圣子,他还不知道圣子的心脏里有神的鲜血。 “你们他妈的不是有病,你们不是自杀上不了天堂,何必拿着自己的永恒把我和你们使者绑在一起!” 没有人回答他了,几滴神血仅仅能支撑住这一句简单的诅咒,他无法说出更深重的惩罚了。 银色的血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天上的圣子也因为没有了神血的加持,随风化作漫天的羽毛,盖满了伏趴在地上的男人。羽毛覆盖的土地上,无数利爪汹涌而出,拖拽着他拉入了羽毛化成的泥沼。 区区几滴血啊。 男人睁着金色的眸子,看着四周的黑色,利爪撕扯着他的血肉,但丝毫没有打断他的思绪。 区区几滴血当然没有那么强的能力,尽管如此还是将他困在了泥沼里一百年。 几滴血只起到了束缚的作用。一个使者的言灵能如何。 光明的神袛依旧没有来见他,尽管他已经把他们所照顾的人类搞的一团糟了。 他挠了挠下巴,想通了一件事。 黑暗的神袛被黑色困住了,想想都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或许是被这个奋不顾身的使者惊到了,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在地下睡了一百年。 直到新的圣子诞生。 一百年一个,也不是他刻意关注这些虫子的动向,只是路过的人类纷纷议论新的使者时,他才惊觉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了。 久到他不得不出来活动活动,去折磨一下人类强大的自我安慰能力了。 黑色的头发很常见,不需要更换,这张脸也没多少人见过,见过的人类也大多都老死了。 就是这双眼睛。。。。他苦恼的挠了挠头,选择困难症。 然后他想起了那双银色的眼睛。 嘁。 银色的眼睛吧。也可以用圣子候选人来糊弄人类。 脑子里便浮过了这种恶意的念头。他抬手斩断了身边撕扯着他血肉的枯瘦的黑手。 不能被人类发现。 他化成影子从旁边灌木丛钻出来,大摇大摆的站在了掩盖他的泥沼之上,看着那无用的银血上凄迷的光彩,他突然有些得意,对着他们踩了几脚,结果又差点掉进去。 “我一定要要把沼泽给删掉!” 尽管是神,也拿不准现在人类的风格。本着不打草惊蛇的原则,他还是决定暂时披一件黑色的斗篷出去看看,然后打扮成需要的样子。 这是集市啊。 黑色的神袛靠在小巷里,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人类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讨论新的国王,新的丰收节,新的衣服。 真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他无聊的叼着狗尾巴草躲在角落,百无聊赖的晃着身子。 他讨厌这种气氛。那种生机勃勃的,仿佛无限希望融入在空气中的温暖。 谁让他是个黑暗的神袛呢,他更向往月光,黑暗的树林,夜晚原野的风。 被关在下面许久了,身子骨也要动弹动弹了。他伸了个懒腰,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天呐,听说了吗,这次圣子很多诶,听说有很多备选人!” “真不知道这次的使者会是谁,也是要评定很久,你记得上一次的使者嘛?击退暗神的那位,我看了他的画像,太好看了。” “或许每一届的使者都很好看嘛!” “莎莉,你太愚蠢了,怎么可能靠脸分辨出来!听说每一届的使者都打磨了许久才出来!”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令人感到烦躁。 他看着叁五成群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远处一群穿着白衫的人们,不由的挑了挑眉头——使者,那种东西一闻不就分辨出来了吗。 带着那种生命的臭味。 “天呐!候选人今天集体采购!快看!” 名叫莎莉的姑娘拉着朋友的手激动的晃着,看着愈来愈近的人群,激动的蹦着:“如果我能认识一位圣子!我妈妈一定会高兴的发疯的!” 或许气氛太好了,他也不由得侧目,盯着那群弱不禁风的圣子。 很快,一个小姑娘吸引了他的主意。阳光下,她拿着苹果,微风拂过她的银发,生命仿佛在生命之树的枝头发了芽。 二.见面 平平无奇的姑娘。 他摸了摸下巴。 上一届使者真的很漂亮——即使他面无表情的把他按进了泥沼。 他没忍住敲了敲倒在手边的木鼓,这是刚才庆祝的人用完的,还没有人把它移在一边。 这是什么丑东西也能当使者? 光明神的审美这一百年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依稀记得上一届的使者,银发银眸的男孩子,漂亮的像黑夜里的月光—— 然后面无表情的把他捅进了泥沼里。 他抱着手臂思考了好一阵子。 边上的姑娘无意中瞥到了发愣中的男子,赶紧拍打着身边的伙伴让她们往这边看。 “光明神啊。”她悄悄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但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应该不是经常在卡塞住的人。” 边上的姑娘怂恿着她:“莎莉,就属你胆子大,你赶紧去问一下,万一你可以捷足先登呢!” “不要开玩笑了,顶多问一问就好了,没人喜欢死缠烂打的姑娘!” 莎莉犹豫再叁还是鼓足勇气挪步到黑衣男人边上,露出了她经常在河畔酒吧对待客人那样温和友善的表情。 “请问您是卡塞人嘛?” 她紧张的攥紧了亚麻裙子,看着男人如月亮般银色的眼睛看向了她。 她赶忙解释到:“我平日没有见过您,想着您可能是从外地来的。您在这里站了半天了,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黑暗神低着头,看着少女结结巴巴的问完了问题。 听完他冲她笑了笑,笑得温和而友善:“我确实有一些忙要帮,我听说现在在招募使者,就像你说的,我初来乍到不了解怎么去报名,请问可以帮忙吗?” 莎莉整张脸都泛红了,这是她从没有遇到的感觉——毕竟她经常见到的是河畔酒馆喝的醉醺醺的试图占她便宜的男人,或者是粗犷的打铁人,或者欲求不满的单身汉,像这种绅士般的男人只有在卡塞的富人区才能看得见。 这个确实要抢到手!为数不多的好男人! 她赶紧结结巴巴的说道:“现在报名时间已经截止了,不过我认为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或许我们可以拜托任何一个候选人,他们那么好心一定可以帮上忙。” 她回头看了看离他们最近的银发少女,便鼓起勇气拉起这位男人的袖子,他也没有像富人区的大老爷那样嫌弃的把她挥开,而是笑眯眯的任由她拉走了他。 幸福感爆棚。 她红着脸走向那个啃着苹果的银发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您好,候选者大人,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银发少女一脸困惑的扭过身来,看见了身后的两位不速之客,但还是开口问道:“那么是什么事情呢?” 莎莉把身后的男人扯到身前:“这位男士从其它城市赶过来参加候选者,可是现在报名通道关闭了,请问你有什么办法嘛?” “我叫埃尔温. 巴斯。”黑暗神笑眯眯的伸出了手:“请问您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呢?” “我叫辛西娅.莱茵。”辛西娅犹豫了一下,很显然很少这样与人打招呼,其次是她的手上还有吃苹果流下的果汁。但她还是伸出了手与他握了握:“我很乐意帮您解决。愿光明神与你我同在。” “愿光明神与我同在。” 三果园 我希望他可以记得我。 莎莉红着脸再次拉上了埃尔温的袖子:“先生,我就在这个街道拐角的河畔酒吧。”她盯着着眼前男人的衣领,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叫莎莉。” 她说完赶忙放开了他,捂着火热的脸小跑跑向了她的伙伴。 辛西娅看了看远处还在恋恋不舍朝着诶尔温挥手莎莉,又扭头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笑眯眯看着她的诶尔温:“您是个受欢迎的人。” 她抱着装着苹果和面包的袋子,领着身后的男人轻巧的向前走着:“听说您不是卡塞的人,请问您是哪里人呢?” 黑暗神想了想,看着身前少女轻巧跳跃的银发,随口胡钻了一个地方。可能俩人确实也没什么话可以说,诶尔温尝试过帮助她提袋子,也都被礼貌的回绝了。两人便非常安静的走到了街上尽头的马车旁。一个年岁很高的老人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看着街角上的阳光,白色的教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主教大人。” 辛西娅眯着眼睛看着主教,迎着太阳着实是有些刺眼:“这位先生说想来报名使者候选。” 主教温和的看向了眼前的男人,很漂亮,也确实不是本地人,银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他想起来了前使者的画像。 透亮的光明的颜色,还是那么漂亮的孩子。 辛西娅看着诶尔温不出所料的被接受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主教掏出圣水潇洒的在他的肩头画上了十字。 几滴圣水从他的发丝滴落下来,她在边上默不作声的看着。 黑暗神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个看似温和的孩子,很可惜她目光的焦点并不在他的身上,他看见阳光倒映在她银色眼睛里的影子,金色而热烈。 “辛西娅,你在看什么。” 被直呼其名的少女吓了一跳,很显然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人竟然一直看着她。 她皱着眉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看什么。” “好了孩子们,把无用的东西收一收。”主教笑眯眯的拍了拍辛西娅和诶尔温的肩膀:“劳烦女士带男士去住的地方了,我还要等其它侯选人回来。” 他们要走半个小时才能到达候选人的生活区,他们叫它果园,好像所有候选人都是一个个苹果,而主教的任务是把金子做的那个找出来。 黑暗神跟在少女的身后挑了挑眉毛,他知道她绝对对他的外貌有反应,但现在又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了。 这是非常苦恼的事情,本来等着辛西娅来搭讪,结果少女只是抱着袋子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 用什么话题开个头呢。 让我从你揭开的一个角开始,慢慢的渗透进去呢。 我该用什么有趣的方法来杀死你呢? 这是辛西娅过的最毛骨悚然的半个小时了。 她不是一个善于交谈的人,中途她尝试交谈,可是这个现状维持的太好了她也没有机会开口,想了想还是省事闭嘴算了,把不礼貌的行为一直贯彻到底好了。 她本来说亚德莱村庄上铁匠夫妇的女儿。亚德莱离卡塞不远,铁匠夫妇也经常能打听到首都卡塞的消息。 手头紧张的夫妇听说了主教堂招收有异色头发,眸子或者俊美的少年,他们看了看银发银眸坐在破木桌钱安静吃着莓果的辛西娅。要知道符合他们的条件,无论选不选上都可以拿到50银币。 候选人大概率都不会回去,一般都会直接留在教堂伺候教皇或者其它工作者,说难听一点,辛西娅被卖进了教堂。 尽管她本人非常讨厌那些拗口的祈祷,但是等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教堂的马车已经来到了她的家门口,她的父母高兴的数着银币,漠视了被拉上马车的孩子。 她的母亲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具他们小镇的巫医说大概率是个男孩。是个力气大能干重活,传宗接代的男孩。 初到教堂的辛西娅低着头,撕掉了父母用虚伪的文字写的那封信。 他们渐渐没有来往了,那些充斥着可笑的思念的话语被辛西娅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辛西娅想过怎么样从果园逃出去,但是一到教堂,他们的身份牌全部都收了上去。 “是为了效忠光明神。” 黑瘦的教父举着代表光明神的银器,抖着嘴唇念着臃长而乏味的句子,告诉他们效忠光明神是一件多么美妙都事情。 身份牌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没有它辛西娅只能选择到贫民窟挖矿干黑活,基本上哪都去不了了。 趁着带着这个男人参观。 辛西娅磨了磨牙。 要想办法找到放身份牌的屋子。 四如同阳光般的少年 穿过挂满紫藤萝花的走廊,院子也正如名字一样种满了很多果树,苹果树很少,大多数是葡萄和石榴树。在果园的外围都是一些灌木,看叶子大抵是覆盆子。现在正直春季,只有零星的苹果树在角落把白色的花扬的满地都是。 “平日里不让随意走动,小心被罚。”辛西娅一边说着一边领着诶尔温穿过了果园,眼前赫然矗立了两座高大的白色使者雕像,它们非常高,如果不爬升上去很难看清他们的脸。在雕像的中间是一扇白色的巨门,门的两侧纹刻着圣书上着名的字句,用的古语纹刻,看着就像是漂亮而诡异的花纹。 “一但你进去,除非有允许,就很难出来了。” 诶尔温正仰头看着雕像,却迟迟等不到门开的声音,低头,却看见少女仰着头严肃的看着他,银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你真的要进去吗,进去的话身份牌就不是你的了。” 啊。。。身份牌。 幸好这个小可怜的提醒。黑暗神砸吧了一下嘴笑了笑。 真可怜啊。看样子她挺想出去的。 “辛西娅。”高大的男人蹲下来,可怜巴巴的把头扭在一边:“我的乡邻们总是嫌我摆着一副空架子而没有什么前途,这也是展示我的唯一机会了。而且我很缺钱,我欠了很多钱,因为我的妹妹,她需要治病。” 他蹲在那里,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油亮亮的,他一把抱住了辛西娅的腿,用一种泫然欲泣的语调接着说:“我又来的晚,我也只认识你一个,请务必帮帮我啊小辛西娅。” 辛西娅僵住了,她突然有一种自己在外面找了外遇,而且抛妻弃子的错觉。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是丈夫为了挽回失足的妻子做的动作。 “起来。。起来,诶尔温大人。” “那辛西娅小姐一定要帮帮我。” “我知道了。”辛西娅无奈的伸出手想拉诶尔温起来,她实在是不想看见这个高大的男人像个可怜的乞丐一样缩在她辛西娅脚边了。不想男人捏住了她的手并没有借她的力站起来,而是轻轻吻上了她的手背,在他抬眸的一瞬间,辛西娅突然感觉心里一凉,不好的感觉像爬山虎一样从后背爬漫上了,她猛的缩回了手。 “我不是城市里的小姐。”她意识到了这个做法有些不妥:“不必对我做这些。” 她把手放在了边上的石头做的把手上,随着轰轰隆隆的巨响,白色的打门敞开了怀抱。 里面是一块非常广阔的天地,四周是肆意高低不平的白色房子,绿色的草地随意的涂抹在四周。 他们还没往里走几步,突然听见有人叫喊着辛西娅的名字,她刚扭过头就被一个身影扑在了地上。 黑暗神看着一个比辛西娅大了一大圈的金发少年委屈的问着为什么她回来的那么晚,一边可怜兮兮的把脑袋埋进了少女的脖颈,一边用手臂圈紧了她的腰身。 “我太想念你了,辛西娅。”金发少年哭红了眼睛,不停的啜泣着:“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好想你。” 她被摔的有点懵,尽管背后是厚实的草地,这个偷袭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过头了。 黑暗神尝试着把这个金毛从辛西娅身上扒下来,可是金毛完全无视了第叁人的存在,死活不从她的身上下来。 “这是桑希尔德。”少女拍了拍伏在她身上的少年的背,歉意的朝诶尔温笑了笑:“他的脑子不太好用,但是还是被他的父母卖掉了,也是我的邻居家的孩子。” 黑暗神看着少女抱着那个金发金眼的少年轻声哄着,又亲了亲他的额头,那个大金毛才委委屈屈的从地上爬起来,也把少女从地上抱了起来。他又委屈的嘟囔了几句,辛西娅皱着眉头试图从他怀里下来:“不行,我要带诶尔温先生去他的宿舍,拜托让我下去。” “我。。我可以。。我能带他过去的。你不要离开我!”桑希尔德有点激动,就卡着她的腰不放她下来。 下手真狠啊。 黑暗神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掐着少女纤腰的大手已经按进了肉里,终于还是走了上去,对着丝毫不管他的桑希尔德就是一拳。 被一拳打歪的少年终于扭过头来正视了他,金色的眼睛在太阳下如烈火一般闪闪发光,如金色的岩浆一般热烈。 令人讨厌的男人。 黑暗神皱着眉头退后了一步,这种燎热而灿烈的光线烧灼的他焦虑而难受。 “原来是你!”金色的少年突然像猛兽一样扑了上去,嘶吼着试图咬上他的脖子,黑暗神虽然想过会打一架,但没想到少年如同疯狗一样难以对付,不得不尽力抵抗。辛西娅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但也快速跑上来试图拦住桑希尔德,却也被疯狂的少年一把挥开了。 “你什么毛病,这个样子呆着还不如去精神病院!” 黑暗神咬着牙对付这如同疯狗般的少年,一边不让辛西娅靠近,却听见少年咬牙切齿,撕心裂肺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把她偷走!把她还给我!” “你把她还给我!!!” 五不正当要求 嘶吼声惊动了巡逻的人员。 这不是一个好事情。 辛西娅有些慌乱,她见过一个候选人吵闹过一次,很快他就被巡查员拖走了,等他们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肚子破了一个大口子,满身都是血,没过两天就死掉了。 “真正的使者才不会做这种违规的事情!” 迂腐的神父瞪着眼睛,吹着胡子:“我见过上一届的使者,他漂亮,强大,又守规矩。” 可悲啊。 她看着那个人咽气,被抬出了果园。 辛西娅听见巡查员的吆喝声越来越近,不得已抽回思绪跻身到两人中间,好不容易躲过了桑希尔德的拳头,不想又被他一口咬到了肩膀上。 “辛西娅!” 血很快顺着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流了下来,染红了她素色的外裙,她一个趔趄,黑暗神正想伸手接住她,不想却被桑希尔德一把拦住腰肢圈在了怀里。他抱着疼的愣住的辛西娅退了两步,转头看了看巡查员赶来的方向,打横抱起她转身就跑了,把根本插不上手的黑暗神扔在了一边。 还在呆愣着的黑暗神很快被巡查员抓住了。 “桑希尔德!” 她环着他的脖子,着急的看向后方:“你不能就那么把他扔在那!”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又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强壮的身体把少女烤的热哄哄的。 “放开我,桑希尔德!” 辛西娅挣扎起来,桑希尔德没有吱声,只是跑到了一个离巡查员很远的林子里,把辛西娅按在一个粗大的树干上,挟夹住她挣扎的手臂,便把头埋到了她的肩膀处舔舐起她的伤口。 柔软的舌头碰触摩擦伤口让人头皮发麻,辛西娅不由得缩紧了身子,她试图挣开少年的手,可惜他攥的太近,手腕上几尽要留下淤青。 几滴水滴落到她的前襟,她这才注意到这个明明在对她施加暴力的少年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舔舐干净了她的伤口。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让你离开了。” “你不要看着那个男人。” “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是个坏人。。。他是个坏人。” 黑暗神已经被巡查员团团围住了,开局的形势很不利。 没想到会被那个叫桑希尔德的狗一样的男人横叉一脚,还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你得给我们走一趟,竟敢惹这么大的乱子!” 巡查员的头领吹胡子瞪眼,冲着眼前这个明显看着神色不悦的男人嚷嚷着,他得意的喊着:“你TM有什么好摆脸色的,感恩神的恩赐吧!像你这种穷人,脸蛋稍有姿色的,早就被卖到妓院了!你卖一辈子的身都不一定能拿到那五十银币。你竟敢还在光明神的面前嚷嚷,真是该死!跟我走一趟处罚室吧!” 他贪婪的看着眼前漂亮男人银色的眼睛,少见的黑色的头发,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子。这真是罕见的美貌,在这一群可怜的羔羊里面,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一个使者了,他的眼睛让他想起了上一任使者的画像——尽管果园里有很多银色的眼睛。 他动了动坏脑筋,拿枪撑着身子,一把拽着眼前黑发男人的领子拽到了脸前头。不愧是使者,真是漂亮,他舔了舔厚实的嘴唇:“如果。。如果你能陪我们一晚上。。或许能免受不必要的惩罚。”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银色的眼睛在阴暗处显得亮晶晶的,宛如晶莹的碎钻。 “好啊。” 黑暗神轻飘飘的答应了。 桑希尔德太磨人。 也太不令人省心。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诶尔温先生怎么样。 辛西娅担忧的看了看远处,但是阳光太亮了,把地面烤的缥缈而扭曲,她什么也看不到。桑希尔德终于安静了下来,安静的缩在她的边上握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节。 这是桑希尔德第一次有这么强的敌意,也是第一次有攻击性。平日里他都是最胆小的那一个,躲在她的身后,尽管她根本挡不住他。 “辛西娅。” 少年像忘记了刚才闹剧一般,向她撒着娇,试图让她多碰碰他。 “下次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管你了,这只会让我们陷与危险之中。”她冷着脸看着委屈的少年:“诶尔温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希望你们再起什么冲突。我受伤不是太大问题,问题就是这么做会要了你的命。” 找身份牌的方法也因此而夭折了。 真是可惜。 她低着头,看着身边的野花被大风吹弯了腰。 希望下一次的机会能把握住。 六术式 等辛西娅拖着不愿意走掉的桑希尔德走回原处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她站在原地低垂着眸子沉默了,风把她银色如同绸缎般的长发撒的凌乱,她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巡查员的处刑室又叫救赎室,虽然是个屋子但也在一个满是巡查员的院子深处,白天根本进不去,晚上。。。也不好进去。 自己又不是什么身手矫健的人物。 如果他活着出来了,再想想怎么补偿他比较合理。 她就那么冷淡的想着。 如果死掉了也就不添什么麻烦了,似乎也挺好。 我顾不来那么多人。 她有点心虚。 这事是桑希尔德闹出来的问题,但她又不能抛掉他不管。总之还是等着结果吧。 “啊,原来你是新来的啊。” 那个叫立德路的头领大力拍了一下走在侧面黑发男人的屁股,男人身体只是僵硬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样,仿佛被调戏的不是自己。 “所以说还请多关照吗,我也是穷人,大家都不容易。”黑暗神笑眯眯的看着立德路的手不老实的伸进他的斗篷里上下乱摸,但也没有阻止。 “身材很好啊。” 立德路特别满意。要知道他已经无聊疯了,天天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被送过来大多都长的瘦瘦小小的,一把过去都是骨头,打两下很快就死掉了,这就显得任何事情都变得无趣起来。 他想尝试一下新的东西,比如说漂亮的男人和丰韵的女人。他也有馋涎过尤娜的身子,那是整个使者里最漂亮的女孩子,胸脯很大,腿又细又长。可是她太强大了,又是教父的宝贝候选人,他尝试接近过几次便放弃了。 那是个傲慢的女人。 现在立德路对到手的猎物很满意,至少这张脸对他的吸引力很大,他的肌肉也没像寻常男人那么坚硬。 让这个漂亮的脸在他身子底下痛哭,让象征着神的异色眼瞳为他流出泪水,让那服侍神的身子先一步被他破开。 立德路这么想着,裤裆鼓起来了一大块,他哼哼唧唧的把这个名叫诶尔温的漂亮男人带到一个没人的宿舍里,亲切而细心带他熟悉了宿舍的环境,帮他登记入住然后着急的催促他去救赎室领罚。 “我们最好快一点。” 立德路搓着手走在前面急不可耐的说:“我们最好不要搞到晚上,教父会那个时候出来散步,被抓到就不好了!” “教父知道?”黑暗神慢条斯理的在后面走着,看着周围的树越来越多,光线越来越暗,不多时边看见一个破旧的木门。 “他知道。上次我们不小心搞死了一个,他有点生气。他就不大想大晚上看见我们搞人了'。” 院子里阴森森的,不少没有去巡逻的巡查员听见了动静,便把头扭了过来,冲立德路打了招呼。几个嘴痒痒的,冲着诶尔温吹了口哨,被立德路比了中指。 他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屋子里。里面没有灯,门上刻着很多字符,应该被刻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真是可怜的魔法,有着简单却优越的术式就那么随意的刻在了门框上。 “那是屏蔽声音用的。当年不知道是谁刻上去的。” 立德路一把把他拉进屋里,关上了门。屋里更黑了,还有一张破烂的床横着屋子中间,像是已经被蹂躏过无数次的样子。 他冷淡的看着自己被那个肥胖的头领按在了床上,扒开了斗篷,露出了里面贴身的黑色衣服。 立德路贪婪的摸了上去,另一个手拽开了裤子。 凄厉的尖叫声被优秀的隔音术式吞没。 立德路重重的倒在地上,痛感如钉子般敲打进脑子里,生理性的眼泪和口水糊的满脸都是,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慢慢渗出了深色的水印,尿液和秽物散发出恶心的味道。他痛的抽搐起来,嘴里胡乱的喊着救命和不知名的单音节,他看见有血迸溅的到处都是。 啊。。血。。。 他的。。他的什么东西突然被炸掉了。剧痛席卷了他的脑子,他下身痛的像是被徒手撕开了一样。 他惶恐的看向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从床上慢吞吞的直起身子,笑眯眯的看着他,而那双银色的眼睛已经不复存在,已然变成了陌生而深沉的黑色。 “我们来好好谈谈吧。”那人笑得温和,四周突然冒出了不少黑色的尖刺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七高热 辛西娅试图找过诶尔温。她绕着巡查员驻地不远的地方走了一圈,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最后还是被一个年轻的巡查员撵了回去。 浑浑噩噩的听完教父的布道,辛西娅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了卧室,幸好这次桑希尔德比较老实,在其它人面前没有粘着她,也行好这次教父没有抓她起来背东西,要不然肯定要吹着夜风睡在布道屋的外面了。 等她穿好睡裙,刚刚披上亚麻色的披肩正打算躺倒在床上,那不结实的木门再一次被敲响了,发出空洞的声音。 她压了压眼角,踩上布鞋打开了门。 是埃舍尔阿姨,管理他们住宿的主管,也是一个温柔的老女人,或许是因为要照顾这群可怜的孩子,她总是存有善心。 “桑希尔德又高热了。”她低头怜惜的看着有着漂亮银发,一脸疲惫的少女:“去帮帮他吧。” “谢谢你,诶舍尔夫人。” “哦,你们都是可怜的孩子。”诶舍尔夫人摸了摸面前孩子清瘦的脸,把蜡烛递给了她。 走廊上空空荡荡,夜空和月光混合出深重的蓝色映射到墙壁上,风轻飘飘的扬起她单薄的衣衫,为了能少制造些动静,她光脚走到了走廊上。 初春的风还是太冷了。 她裹紧身上的披肩,试图汲取一些热量。 削薄的木门一推便打开了。 他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清淡而冰冷,床上的人半坐着靠着床头,亚麻色的单子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 “辛西娅。。。” 他低低的唤着她,声音疲惫而沙哑。 “怎么又高热了呢。” 她有些担忧的走了过去,把明灭不堪的蜡烛放在了床头,伸手探了上去。她的体温有点低,猛一触碰他的额头还觉得有些烫手。 “辛西娅。。。” 桑希尔德抓住了她的手,把它贴在了他同样滚烫的脸上,但他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从她到来,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就如往常一样,他揽过了她纤细的腰,搂在了怀里,把仅有的一条单子也盖在了她的身上。 “辛西娅冷吗。” 他紧了紧手臂,尽可能的贴在她的身上,把额头抵在了她的头上,月光把他金色的头发上覆盖了淡淡的柔光,温柔而平静。 “刚才有一点,现在不冷了。”辛西娅缩在他的怀里,摸了摸他的脸。明明他比她大了一圈,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头塞进了少女的胸前,试图让她多摸摸他。 “我爱你,辛西娅,我爱你。”他呢喃着已经被重复过无数次的话语,摩挲着少女纤细的腰肢,尽管她从未回复过他的思念。热度一点一点消退,少年在清冷的月光中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也如同往日那般降下来了。 该回去了。要是被教父发现在男生住宿区醒来,估计会被烧死吧。 她踩在了深夜走廊的露珠上,风已停,万物无声。 她太困了,在桑希尔德怀里的时候都已昏昏欲睡,也还是一直坚持着走了回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买的食物也还未保存好。 希望没有老鼠咬坏。 混乱的思绪和困顿的大脑扰乱了她的警惕性。当她关上自己屋子的门走到床边的时候,才看见自己的床上躺着黑乎乎的一团人影,她一个激灵捂住了嘴跌坐在了地上。 幸好。。。幸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床上的男人正打算张嘴说话,被她赶忙拿手捂住了嘴。 “小声一点,诶尔温先生,要是被巡查员或者其它夫人发现了我的屋子里有一个男人,我们俩都要被烧死!” “哦这也太严重了。”诶尔温轻声说着,看着少女的手离开了他的嘴唇。 “他们说,光明神的使者是忠贞的。”她低声解释道:“任何一点猫腻对他们来说都是可以置你我于死地的依据。” “或许你说的对,辛西娅。”他看了看因慌乱而把重心压在他身上的少女,睡裙已经被她撩到了大腿根,银白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胸口,纤长的腿搭在了他的腿上而没有察觉,只是警惕的听着脚步声走过了她的屋子。 他看见了她腿上沾染的露水,白色的裙子上粘着金色的发丝。 又是桑希尔德。 他抚上了她的腿。 等她转过来惊愕的看着他时,他装模作样的咧咧嘴:“你压到我的伤口了,辛西娅小姐。” 她这才发现他身下白色的单子上有斑驳的血迹。 他还是受伤了。 八疾病把柄威胁 她把他扶起来半靠在床上。他的披风就那么随意的扔在地上,划出散乱的弧形。 “有药嘛?” 辛西娅担忧的摇了摇头,尝试打开他的内衫,大概是碰到了男人的伤口,惹的他低声痛呼了一声。她吓得缩回了手。 “我自己来。” 他抖着手打开了衣服,就这月光,她看到了他腹部斑驳的鞭上和刀子割开的口子,血淋淋的,很深的口子还往外渗血。 辛西娅倒吸一口气凉气,没有再敢往前。 “今天桑希尔德的事情我很抱歉。。。”她一边翻箱倒柜尝试找到不用废衣服一边道歉:“他。。从小脑子都不太好,但是很缠着我。有时候他连他父母都不听,看见我就不愿意离开了。大概智商也就十岁左右。” 她翻出来了一块白布,拿剪刀剪下来了一块沾了点水递给了诶尔温示意他擦一擦:“我被卖掉的时候,他也是因为智商的原因被卖掉了。” 诶尔温皱了皱眉头:“可他就像是累赘。” “算是相依为命吧。”她低垂着眸子把剩下的布剪成长条:“这里的人都各怀心思,我也只有桑希尔德可以信任了。” 诶尔温低着头看着少女细心的把剩下的伤口清理干净,把绷带缠在他的伤口处。 月光如水般流入室内,充盈着屋子,把少女银色的睫毛照的根根分明。 看看她纤细的脖子。 黑暗神眯着眼睛有些出神,只要下手掐住她的脖子,她就能挣扎着死在他的手下,或者拿着匕首在她弱不禁风的动脉上来一刀,鲜血会在屋子中央汇成晶莹的湖泊,最终暗淡成深黑的颜色。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眼睛瞟到了少女手腕上深紫的淤青。 “我差点就被他们杀了。”男人隐去了和善的表情,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拉到了面前:“我所说的不是为了让你给你的青梅竹马开脱,我想你很清楚被巡查员抓到是怎么样的结果。” 他看着少女瞪大了带着点水蓝的银色眼睛,却没有敢挣脱他的手,他很满意他带着恐吓和威胁的话对眼前少女所起的作用:“我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展现你的补偿,你在试图蒙混过关。” 他冷着脸:“桑希尔德试图杀了我,他还弄伤了你,你迟早会被他害死的。” “或许我应该把争斗的起因告诉巡查员。”他几尽把脸贴在了她的脸上:“只有我受伤是一个非常不公平的事情,我并非是如此慷慨的人。” “你还深夜外出了。去找桑希尔德了嘛?” 辛西娅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如此发难,一时间慌了神:“桑希尔德经常性高热。。。只有我能治好。。。我就拜托诶舍尔夫人帮忙告知他的情况。。。” 他笑了笑:“那就是你和诶舍尔夫人都会受罚了,或者被一把火烧个干净。” 不能这样。。太多的把柄被发现了。辛西娅惊恐的意识到了这个事情。 “如果你能隐瞒这些事,在这里的所有需求我都会答应。”辛西娅稳住了神色,推开了他的手:“我和桑希尔德的身体都没有那么好,到他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我还活着就还有帮助你的机会。” 因失血而苍白的男人冷笑一声:“我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并且朝神发誓。”他盯着眼前同样面色苍白的少女:“朝神发誓。你也知道,神会听到的。” “我向光明神。。。” “不。”男人制止了她,撑起身子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在了自己的身前,少女重心不稳的扶住了他的胸口,惊愕的看着血从粗糙的绷带里渗了出来。 她正要收回手,却被诶尔温死死按住:“就这样。”他用银色的眼睛紧盯着她:“跟着我念。” 她迷迷糊糊的跟着男人念出了一个拗口的名字,并且发了誓,她没有看到一缕暗色的尘埃顺着阴影爬上了床,攀爬上了她纤细的脚腕,消隐在了她的皮肤下不见了踪影。 “那是谁?”辛西娅疑惑的问:“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神的名字。” 诶尔温看着有些愉快,皱紧的眉头都舒展开了,也松开了辛西娅的手腕:“这是我们家乡的神的名字。对于我来说他比光明神要来的实在。” 这是他的真名。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在此的用真名称呼他,如同干枯的土地淋上了甘露,有人把灵魂献上了供台。 他转移开了话题:“为什么你能治好桑希尔德,你不能治好我嘛?用的什么术式?” “我不会什么术式。”少女坐在床上低着头,神情疲惫而沮丧:“我没有魔法,我不能进行术式的操作。” “我不会是神的使者。”她抱紧了膝盖缩坐在床上:“上一任的圣子魔法十分高超,是可以和黑暗神硬碰硬的天才。” “至于桑希尔德。。。”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情茫然:“起初他吃了很多药高热都不见好,当我挨着他的时候,热度很快就能降下来。” 他确实没有在她身上探到魔法的痕迹,他同样要求她贴在身上,伤口也确实没有见好。 辛西娅浑身僵硬的被眼前并不怎么熟悉的男人圈在怀里,甚至她白色的睡裙都被他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但漂亮的黑发男人无视了伤口,只是静静的把头靠在少女的肩膀上。 月光的香气让他想起了河边的百花,黑夜里清澈的溪水,森林深处慢慢长大的白色蘑菇。 他悄悄抬手,在她的背上写出了一行简洁的术式,白色的行文在虚空中亮起,少女一头栽进了男人的怀里不省人事。 漫长的生命枯燥而乏味,他不想这么快就杀死她。他轻巧的哼着有催眠效果的调调,不远处的巡查员一个一个都栽倒在了草地上发出了粗鲁的鼾声。 这样就安静多了。 他摩挲着少女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把她从桑希尔德那里汲取的热量一点点的耗尽。 ——作者的话:这章简单来讲就是:1.桑希尔德的病是一直都有而且频繁发生 2.辛西娅被诶尔温抓到了把柄。希望大家对留言给我一点动力呀,谢谢(*°?°)=3 九.黑色的神袛 我喜欢安静的晚上。 或许它不是你所想的安静, 你能听见风走过灌木丛, 溪水摇摇晃晃穿过小道, 谷仓猫头鹰飘过林间空隙的声音。 不必追求仲夏之夜, 暗夜谷的精灵从未改变, 四季的每一个黑夜都有着祝福与期待, 生命也不会因此而终止生长。 当你蒙上眼睛,黑暗中的精灵会为你开道, 暗夜的巨兽会退避叁舍, 美好梦境为每一片细叶保留。 ——查尔斯.汉克 当辛西娅睁开眼睛时,阳光已经在窗边撕开了晨雾,阴冷的温度悄然退居到了深林里,躲避了一个晚上的生灵从地下的深洞里跃然而出,享受着每一寸的温暖。 时间实际上还早。 她睡的有点懵,当她睁开眼睛时,仿佛四周的空气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她好像做梦了又好像没有,如同在柔软的草地上睡了一整个晚上,有独角兽在四周踱步,有声音细声细气的讲着百年前的史诗。 她正想起身,一个温热的手臂横上了她的腰,把她拖了下去。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再睡一会,时间还早。” 黑发的男人迷蒙着眼睛,看不清颜色:“太冷了。” 少女正想挣扎,就听见暗哑的声音再一次在背后响起:“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她僵住了。 他闭眼蹭了蹭少女的肩膀,把被子里的寒气驱赶走了。 “你得走了。”辛西娅尝试把身子抽出来:“你得在天大亮之前回到你的屋子。” 她冷淡的避开了诶尔温摸来的手:“我说了会尽可能帮助你,我也会尽力弥补我的过错。” 他终是睁开了眼睛,正视了眼前银色的少女,不由的叹了口气:“你比我想象中更冷淡。”他起身,粘血的床单被揉皱堆积在床上。 “你明明可以让桑希尔德抱着你。”他蹲在少女的身前,衣衫大开露出里面粗糙的绷带和斑驳的血迹:“而面对一个差点被你们害死的人却那么冷淡。而我不得不通过卑鄙的手段来获取你的温暖。”他皱了皱眉头:“这不公平。” 少女低垂了眸子:“这不一样。我也不认为我的陪床可以解决这个事情。我已经许诺了帮助,不应再加上这个条件了。” “那如果我喜欢你呢。”黑暗神的在面具下咧开嘴,看不见的黑色烟气带着引诱的味道散绕在她的四周,缠上了她的脖颈,磨蹭着她的皮肤:“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少女像个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任凭眼前的男人牵上了她的手,她冷漠的看了看窗外:“那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天大亮了。 阳光击碎了本就无用的咒言。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巡查员醒之前从窗户跳了出去。 黑暗的神袛神清气爽的钻回了他的屋子,立德路战战兢兢的已经在屋子的一角缩着了。 未曾购买的生活用品已经摆满了屋子——尽管他没什么想用的,但以防万一还是要营造一点简单的生活气息。 “哎呦辛苦立德路大人了。”黑色的男人轻佻的笑着:“往后的日子里还要多多担待。” 昨夜—— “看看你啊。”黑色的男人笑得温和而优雅,仿佛眼前不是一个下身炸裂的肥猪,而是一大捧漂亮的花束:“人类总是贪心的,那么容易的暴露把柄,有时而过于自信。” “你。。。”地上的人类疼的几尽昏迷,虚弱的张嘴:“大人。。我也一时鬼迷心窍。。求求你饶了我吧。。让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听见了一个名字,是蕴含着黑暗的,带着泥沼沥青而粘稠的名字。 他卖出了灵魂,第一次见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神袛。 黑色的神袛修复了他的伤,甚至治疗了他的疾病。 “这是作为信徒的优待。”神袛隐藏在阴影里看不见表情,但显而易见,他并不是作为人类的模样,他优雅而寒冷,如同冬日漫长的昼夜的到来。 “你认识一个叫辛西娅的姑娘嘛。” 有蛇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翠绿的眼睛在黑暗处泛着生冷光。 “不。。不认识。候选人虽然不多,但我们也只认识几个重要的人物,其它的我们都不认识。”立德路跪在地上,看着黑色的蛇朝他吐着黑色的信子,冷汗直流,他瞪大着眼睛,哆嗦着又补充了几句:“比如说。。尤娜小姐已经算是公认的内定使者了。神父很中意她!” “哼。”轻笑声从角落传来:“愚蠢。” “大。。大人所言极是。” 黑暗的神袛听完了他的讲述。 “不要害怕啊,立德路大人。”他从从阴影里走出来,重新站在月光下,黑色如同曜石般的眸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漂亮如银器般剔透的银色:“身为我的信徒,我总是大度的。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但是你要满足我的需求。”他笑得温和而绅士,说出的话却恐怖而冷淡:“在我身上划几刀吧,完成你应做的事情。” 黑色的神袛是立德路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了。他见过上一个使者的画像,但那毕竟是画像,不抵人们所传颂的那般。而看到了真神,立德路才意识到这个教会都荒谬和虚伪。他本来就不笨,笨蛋也当不上巡查组的队长,他沉溺于酒和美色太久了,以至于忘记了神本来就是真实存在的。 查尔斯.汉克,是一个专门歌颂黑暗的人,他是一个很久以前的诗人,传闻他曾见过神袛的降临,由此开始了诗歌的传颂。 当立德路第一眼看到黑暗神假扮的诶尔温时,就被他的气场吸引住了,脑海里都是古老的诗句。他还是读过几年书的,但作为人类的贪婪他还是想伸手玷污任何美好的东西。 现在的他颤抖的拿着剑划过了神的身体,红色的血渗透了衣衫,把深色的衣服染的暗红。 如同残喘的夕阳,在末世的黑暗下压榨出最后一滴暗红。 十引诱 她讨厌不受控制的变数。 辛西娅叹了口气,把银月色的头发从桌子上划拉下去,拿着粗糙的面包啃了起来。 先不说身份牌的事情,就把柄被人握在手里已经是很被动的事情了,而自己又被诶尔温给缠上了,很明显这个男人有着自己的目的,他自己差点就被杀了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让她发誓。 是过于相信神灵嘛。 辛西娅晃了晃脑袋,端起水杯用凉水把塞在喉咙的面包冲了下去。 一会的晨课就是做祷告。 果园把能力不同的人划分开来,身体强壮的人去进行剑术训练,剩下的男女两人一班去做祷告,向光明神祈求使者的降临,而最重要的,最受教会重视的人群是会魔法的孩子们,他们将是重点培养对象,每天都伙食丰富,也是离教父最近的人。 辛西娅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做祷告。她自认为并不笨,但是冗长乏味的祷告词句总是记得断断续续的,导致每每教父过来检查时,她都会被拖出去罚站和思过。 她宁可去挥剑,但是从小有些营养不良的纤细身躯得不到剑术老师的青睐。 而魔法,那种如同神般恩赐的奇迹也没有降临在她的身上。 “辛西娅。” 白色的裙身被轻轻扯动,有人也轻唤她的名字,转过头,果不其然是金色的桑希尔德。他一身黑色的剑术紧身衣裤,把他衬的高大而干练,银色的剑鞘在他的腰间闪着精致的光。 他更像一位贵族,而不是一个马夫的孩子。 而现在这个精致的贵族正偷偷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拿水袋装的牛奶给她,还有几个被咬了一口的糕点和面包。 “你还要剑术训练,不能老把这些吃的东西让给我。。”辛西娅推拒着:“过两天就要剑术考核。。你不能老是让自己饿着。” 教会不会把资源平均分给每一位孩子,他们会首先把最好吃的东西分给驻足高塔的乌干,也就是会魔法的人,其次是剑术师,因为他们可以作为军队力量。最后才是她们这群无足轻重的祷告者。 或许她们会有洗脑的作用。辛西娅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一但要与黑暗神对抗还是武力和魔法来的更直接一点。 因此,她们这群祷告者以体弱而没有魔力的女性为主,虽然说是为了祷告,实际上也只是干杂活的奴隶而已,也是那群巡查员的取乐对象。 消耗品。 而且仅此而已。 “我。。。我不希望看着辛西娅挨饿。”少年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把手里的食物使劲的塞进面前少女的口袋:“我。。。我能。。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不要担心我,辛西娅。” 银色的少女抵不过他的力气,苦笑不得的收下了他的礼物。尽管她每次都推脱,但依旧抗不过他的力气。 “你就还像原来那样,控制好自己。”辛西娅帮他整理了一下少年被风吹翻的领子:“平安就好,记住了吗?” 少年点了点头,被教官催促着走掉了。 “臭小子,你脑子有问题,还能找到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 络腮大胡子的教官亲切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能让她失望啊,听说只要使者出现了,你们就可以自由了,到时候你们再亲热。现在这个时间点不要黏太久,你会让她为难的。” 金发的少年笑得如同沉溺于梦中般温暖,如同夏日的阳光般炙热,可能笑得过于憨厚,把大胡子教官气的给了他一拳:“什么还没有呢就笑得那么开心啊臭小子!” 辛西娅有点紧张。 这让她本来柔顺的银发显的有些凌乱。 没有想到那个该死的教父要来个突击检查,她根本没有把光明神的第叁章道词背会。实际上她已经背了两个星期了,那一章道词也只有五页,可是那些如同甘蔗渣一般的词语多多少少也进不去她的脑子。 完蛋了。 听天由命吧。 果不其然,她在众目睽睽一下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如同往常一样被下了命令:“罚站在教堂的背后,一天都不准吃饭。” 她如释重负,刚松了一口气,一个歪歪扭扭的身影出现在了白色的教堂门边,黑发的少年拄着门边逆着屋外的白光,淡然的看着脸色阴郁的教父:“对不起,我来晚了。” 果不其然他们两个都被拉到了外面,走之前还听见了教父慷慨激昂的“这届的候选人怎么差成这个样子,上一届的使者多么多么优秀”这样的言论。 教堂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光明神的雕像,是一位温和的女性微低着头俯视着大地的姿势。她面朝的那一片土地满是野花和树丛,白日里也会有小鸟和野兔的造访。 此刻,一黑一白的两人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雕像的脚边,看着一只琼掠鸟从眼前飞过了。 黑色的男人看着银色的少女熟练的钻进树丛里,不多时摘了好大一把浆果并分给了他一半。 “你经常被罚嘛?”黑暗神好奇的看着少女吐着浆果的种子。 “我背不会那种东西。”辛西娅把手里有虫洞的浆果挑出来撒在地上,等着路过的小鸟来饱餐一顿。不多时她又掏出来了早上桑希尔德给的一些点心:“今天一天都不会有饭吃了,来将就点吧,幸好桑希尔德给了我些吃的,要不然晚上要被饿的头晕眼花。” 她并不想管他。 她甚至有一瞬间想着,如果他直接死掉了多好。她已经够为难了,她只想跑出去,但也要安排好桑希尔德,如果多一个人与她亲近也只会是告密者和累赘。 更何况因为诶尔温的拖累,她没有找到放着身份牌的屋子,只能等下个月的采购日再次找机会搜索。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向了她身边唯一的热源。 “早上的时候我给你表白。”黑暗神感受着手下的温热,在教堂投下的阴影处发出了蛊惑的讯息:“我是认真的。你不能总是处处跟在桑希尔德的身边。”他的手爬向了少女的肩膀:“不要让他害死你,我是在关心你。” 隐匿在少女脚踝的黑色烟环慢慢浮现,如同藤蔓般肆意的浮动着,少女张了张嘴刚想发出声音,却迟疑住了,蓝银色的眼睛像铺满了灰雾,她如同精致人偶娃娃倒在了男人的臂弯里,银发撒下如瀑布般晶莹。 看看啊,这是光明神的孩子。 在光明神的雕像下,他充满恶意的把手伸进了她白裙的缝隙。 十一猎物和猎人 温热的手推开了单薄的裹胸,带着寒气的手划过细腻的皮肤,混沌而阴冷的风吹过单薄的树丛,一只没有跑掉的松鼠被撕裂了腹部 传来了阵阵的血腥气。 多么脆弱啊。 手下的柔软厚重而温热,他坏心眼的下了重手,痛的尚在无意识中的少女低喘一声,缩成了一团。 黑暗神的手划过覆盖心脏的皮肤,最后停在了柔软的腹部。所有的地方都是可以致命的,只要撕裂了它们。。。。只要撕裂了,光明神在这一百年将再无支柱。 黑色的云慢慢笼盖在四周,阴冷的大风扬起了细碎的草叶和尘土,露水从光明神雕像慈悲的眼角滑落,滴落在被吹的低迷的草地上,大地仿佛隐约有了震动,雷声从遥远的云层中传来。 看啊,懦弱的光明神,你还没有找到她,你只是感觉到了威胁,发出无用的呐喊。 靠着无用的人类维持着平衡的日子早就该打破了。 “辛西娅!” 大风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乌云被浓烈的阳光刺破,草地在次变的莹绿,瑟瑟发抖的兔子露了头。晌午的阳光也终于偏移了光影,把黑暗神带进了阳光下。 桑希尔德刚练完剑,汗珠还未完全消失,他瞪着金色的眼睛,看着全无意识的少女已然被撩起的上衣,莹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银白的头发散落被露水打湿,如同完美的银器。 太阳更加耀眼了。 辛西娅醒了。 那是一个黑暗的梦,如同深陷入泥沼而无法自拔,有黑色的蟒蛇贪婪的缠绕着她的身子,勒住了她的喉管,撕咬着她的心脏。 “把他抓起来!” 吼叫声从四周传来,嘶吼的声音彻底把她惊醒,她连忙爬起来,却看见桑希尔德被几个巡查员按在地上,身上青紫不堪,可他完全没顾及伤势,只是红着眼睛冲着诶尔温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辛西娅愣在了原地。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诶尔温,黑发少年低垂着眸子,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一滴滴的溅落在地上,白色的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也有利剑划过的痕迹,脖子上也有血淋淋的挖痕。 撕裂般的疼痛如同藤蔓般轻柔的爬了上来,只有苍白而空洞的回忆。 好像,直接晕倒了,脑子里搜索不到任何回忆。 “发生了什么,怎么如此喧哗!” 一个尖利的女声从小道传来,接着便是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响由远到近,最终停在了草坪的中央。 辛西娅低下头,压制住自己撕裂般的头痛往后退了两步。 是高塔上的尤娜。 最耀眼的魔法师,最可能成为使者的孩子。 金发碧眼的少女穿着华丽的圣服,金色的缎带系在身前,乖张又华丽。她厌恶的用脚尖挑起眼前被制服在地上的少年的下巴:“我早说了不要让傻子进来,也不知道神父怎么想的,这下闹乱子了。” “他突然暴起闹事。”沙哑而温和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她惦着脸回过头,便看见伤痕累累坐在地上的男人。 他太好看了。 他看着温和而内敛。也只有这样的人会被疯子欺负吧。 尤娜有点脸红。尽管她见过很多男人,当然也睡过很多,但是这种风格的人即使在大城里也是难得一见。 这主要是为了解压,要知道,为了学习更多魔法,她要费尽心思去学习,偶尔还要陷害那些无用的竞争者。 身心俱疲。 熬夜的压力使她的美貌退步,她爱惜羽毛,又不想失去自己的实力。 直到她路过了一家酒吧,她灌醉了自己并且找了一个男人。 高塔的孩子可以夜不归宿,她更美了更会打扮自己了,压力在快乐面前不值一提,她甚至勾引了教父。 她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甚至成为了高塔的主人,所有人都认为她将是下一个使者。她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现在,她想要这个男人。 傲气和常年的赞美让她毫无忌讳,她只想争取到她当下希望的所有东西。 漂亮的大小姐挑了挑眉毛,她想了想,转身走向了坐在地上的黑暗神。 “你叫什么名字。” 黑发的男人低垂了眸子,声音颤抖:“阁下,我叫诶尔温。” “你应该是当事人吧,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尤娜抱着手臂,故意露出不善的表情:“希望你说出实情。” 黑暗神心里暗笑着说出了他英勇救下晕倒的少女,却被疯狗咬伤的故事。 词汇丰富的黑暗神对于添油加醋的东西信手拈来。 无人问津的辛西娅因为撕裂般的头痛,悄悄的退到了身后的灌木丛里。 她无法辨别真假,但是她总是要信任最亲近的人。从小到大桑希尔德都是最乖的那一个,尽管很多人看不起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孩子,但他只要跟在她的身边也总是乖乖的。 从见到诶尔温开始,好像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了。 辛西娅突然意识到这个新来的男人仿佛是揭开了自己伪善的面具,在求而不得的路上展露了最恶毒的心声。 这更让人奇怪了,不会有一个男人无缘无故的突然追求自己。 头疼的时候根本不是思考的好时候,疼痛已经延伸到了眼眶和脖子,她侧躺在地上痛的低声的喘着气,泪水从眼眶里慢慢流了出来。 桑希尔德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我该怎么样才能救他呢。。。 这次的事情他真的有可能会死去 她委屈的低声哭了起来。 远处的桑希尔德停止了挣扎,睁着金色的眸子担忧的看着远处的灌木丛。他张了张嘴,到底也没有说出名字,最终还是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了。 诶尔温添油加醋的说完,他人的关注点也都放在了桑希尔德的身上,一时间竟然无人想起一位失踪的少女。 阳光被乌云遮蔽了。 估计不多时要下雨了。 尤娜抬头看了看天空,这确实不是再这里纠缠的好时机了,猎物也不是直接到手的。总得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几天后我们会审理这个案子。高塔将会接手,这太恶劣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压走桑希尔德:“你就先治好伤 几天后等通知就行了。” “谢谢您,阁下。”黑暗神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把他漂亮的脸发挥到了极致。 看看他的样子。 多适合在床上喘气啊,或者跪在地上祈求她的怜悯。尤娜愣神了一瞬间,终是摆摆手大踏步着离去了。 待众人离去,黑发的男人笑着站起身子,脚步沉稳有力,不像是被打成重伤的样子。他走进灌木丛,剥开了层层的树叶,看着银发的少女可怜兮兮的捂着头坐在地上,瞪大着眼睛盯着俯视她的来人,泪水因疼痛不断的滴落。 真可怜啊。 黑暗神恶劣的笑着。 十二欺骗 “又是桑希尔德,小姐。” 黑暗神在面具下冷笑着,逐字逐句的复制着他阴暗的谎言,用最可怜最柔弱的声音讲述他的悲惨。 黑色的阴影环绕在少女的四周,头痛又抽走了她的力气,她半眯着眼睛,思绪凌乱而漂浮,视野也是被泪水模糊一片。 她无意看见了他脚下的印记。 一个黑色的印记,巨大的半圆从他的脚下延展开来,匍匐进了茂密的草丛里。 “幸亏你躲起来了。”男人自说自话的把虚弱的辛西娅从地上抱起来:“我送你回去,天快要下雨了。” 怀里少女已经失去意识。她被恶意的头痛折磨,最终还是没有抗过,她又一次沉沉睡去了。 下雨了。 这是春季结束入夏的第一场雨,再也不是细腻的雨丝了。豆大般的雨点砸落在窗户上和窗外青绿色的叶片上,声音嘈杂而沉闷。 辛西娅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诶尔温裸着上半身包扎伤口,后背的淤青的划痕展露在背上,有些血痕还没来得及擦拭,已然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辛西娅动了动胳膊,头也不似刚才那般疼痛了。薄单子摩擦床单的声音惊动了坐在床位的男人,他转过身子没有遮掩的打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幸好还是那一身制服,甚至上面还粘着暗红的血迹。 她不动声色的撑起身子拉开了与男人的距离。 “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辛西娅小姐。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攻击你,但是。”他突然俯身上前,被雨淋湿的碎发甚至贴上了她的额头,迫使少女盯着他的眼睛:“你看,你应该跟一个正常人交朋友,而不是一个疯子。” 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原本是打算伸手推开他或者挡一挡,诶尔温却像知道她下一步动作一样按住了她的双手:“人们总是追寻着闪光,追寻着眼缘。你应该相信我。” 看啊。 黑暗神瞥着少女被雨淋湿裙衣下的胴体,要不是她身上的气味,这个脆弱还毫无法术的躯体根本无法判断她的身份。 他现在只想逗逗她,反正迟早就要死了,虽然长相一般但还算有趣。这个马上要陷入黑暗而绝望的少女,没有什么比拉着被神眷顾的孩子下地狱的感觉更好了。要是光明神发现了,祂一定会气炸的。 “你是故意的。” 冷淡的声音打消了黑色神袛欣喜的念头,他盯着少女晶莹的眸子,摆出一副受伤者的姿态:“不要诬陷我。” 黑色的烟气在喉管处聚集,他俯下身试图亲吻身下的少女,不想她没被控制的双腿发力,直接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少女敏捷的从床上跳下来,把隐藏已久的铁棍从床下面拖出来,她俯视的微笑着,对后面的事情毫不知情的男人:“我不可能相信你,诶尔温先生。桑希尔德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在说谎,你甚至画了一个巨大的遗忘符咒。” 诶尔温像是有点惊讶,他也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辛西娅手里的铁棍上:“你能看懂术式?你明明就没有可以使用咒术的能力。” “关你什么事!”少女像是终于揭开了温和平淡的面纱,露出了暴躁而气愤的一面。她身后的窗户被大风吹开,破旧的纱帘在风里颤抖呜咽。 “我只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如果你不想被我敲破脑袋,你最好能解决一下这个乱子。”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如果你敢动桑希尔德一下,我一定要给你脑袋来一下!” “暴躁的姑娘。”诶尔温刚抬手,少女直接用铁棍拦住了他的动作:“别乱动!你最好一下都不要动!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罚站,那个符文根本就是你在我晕倒之后做到的,正常的符文需要画很久,更何况这么大一个,至少要叁个小时。你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徒手把它画出来!”她瞪着地上一脸委屈又无可奈何的男人:“不要在这里继续扮演被害者的角色了,或者你有什么目的,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不要在这里试图干扰我。” 你看看这个姑娘啊,黑暗神坐在地上,笑着看着她,看着这个姑娘试图解决所有问题,却被神所限制。已经够了,作为一个人类。 “你一定是看错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真挚而友好:“那什么都没有。” 她愤怒的瞪着他:“我总是在你身边会无缘无故的晕过去,我一直认为是我最近身体的问题。”冰冷的铁棍晃动了一下:“我哪有那么娇弱。肯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每一次。。都是你在我旁边。。。”她皱着眉头,像看着一个怪物:“你用了什么?用药?还是法术?” “哦亲爱的辛西娅。。。你太错怪我了。我也不清楚这些事情,或许你真的近期身体不大好?正巧我在旁边?”他试图立起身子,却被少女用铁棍按住了身子,他叹了口气,神情委屈而难过:“我真的想帮帮你,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些事情。你也知道咒术基本是需要刻画的,而我什么都没有。” “或许我们应该去外面看看,没有术式,地上什么都没有。”男人盯着少女的眼睛:“我能把你的窗户关上嘛,你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你会发热的,你看你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你明明知道那一个咒术需要叁四个小时,又怎么会是我刻画上的呢。” “你只是太悲伤了,你只是接受不了桑希尔德的发疯。他可能只是最近病情才开始严重,你不是医生你当然察觉不到。”他慢慢的握住铁棍,把它拨到一边:“辛西娅,我只想帮帮你。” “可不可以相信我呢。” 十三蛇 辛西娅真的拽着男人去检查了地面,趁着夜色还没有降临,大雨还在下着,巡查员会偷懒躲进屋子里喝酒。 他们没有遮雨的东西,到达了地方,那里如同诶尔温所说的一样,什么也没有,就如同头痛带来的幻觉,缥缈而虚无。 “真的什么都没有。”诶尔温的深情悲伤而温柔,他拉着辛西娅回到了屋里,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她的头发,她试图拒绝,但是男人温柔的躲过了她的手:“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要面对现实,在你的心里,桑希尔德是你的什么?为什么他试图伤害你你也要维护他?青梅竹马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不用你管。”像是情绪用尽了一般,少女冷淡的推开了他:“我会自己想办法。你赶紧离开吧。” “您回来了!”立德路乐颠颠的跑上前,接下了神袛湿透的衣服。 灯光全部熄灭,屋子瞬间黑了下来。蜘蛛和蛇从缝隙钻出来,空间似乎变得扭曲而压抑。 “制造一些动静。”黑暗的神袛恢复了黑色的眸色,黑火从四周燃起,黑色的无规则的影子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四散而去了。 “那是什么?”立德路谄笑着凑上前看着自己的新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黑暗神笑眯眯的看着他,无视了他的问题:“昨天抓到的那个孩子,随便审,不弄死就行了。” 立德路很快就走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一条蛇从屋梁蜿蜒而下,黑色的火焰从蛇尾燃起,待它爬到神袛的脚边时,它已经变成黑发及腰的少女,她慢慢抬起上半身,把头安静的枕在神袛的膝盖上,黑发闪着异色的光彩。 “大人。”她细声细气的叫着他的名字,任由男人爱抚着她顺滑的头发:“许久未见了,我很想您。” 少女的下巴被挑起,她温顺的退下黑色的纱裙,用淡黄色的眼睛深情的注视着眼前的神,吻上了他的喉结。 她一路向下咬开了神袛圣服的纽扣,伏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我说过你不必做这种事。”黑暗的神袛轻轻抓起她的一律鳞发,看着它们从他的指缝散落出去。 她没有回话,只是尽力把脸前的东西吞了下去。 “嘶。”男人低喘了一声,俯身抓住了少女脑后的头发:“乖,嘴再张大一点。” 新刻在门口的刻印明灭了一下,把深夜里的骚动一同吞进了肚子。 。。。。。。 天刚蒙蒙亮,窗外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烟紫色,辛西娅偷偷摸摸的打开门。现在已经过了禁止的时间了,巡查员大多已经回去了,最早起来整理教堂的人也都醒来了。 神父也会醒过来。 他总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到忏悔堂后面坐着了,也会在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离开。 要抓紧时间。 她裹上了仅有的厚毯子。过了今日就是夏季了,但如今天还有些寒冷,草地上的水珠几天也不能如夏日一般干的彻底。等她走进了忏悔室,她的鞋也湿透了。 “哦我的孩子。”慈爱的声音从脸前的木板后传来:“你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 少女紧张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她请求给桑希尔德一个机会。他是个优秀的剑术家,教堂也不应该因为一些无法验证到事实而损失一位战力。 神父沉思了片刻。 “我会考虑的你的顾虑的。” 辛西娅申请了探视。 很显然,一个毫无价值的信徒没有什么资格申请去与一个犯人见面。她有些沮丧,转过教堂的工作室,刚转到门口,一位黑发的少女撞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辛西娅赶忙手忙脚乱的把少女从地上拉起来:“我没注意转角来人。” 黑发少女的手的皮肤细腻柔和,不像是干过重活的样子。等她抬起头来,辛西娅才惊异的发现她有一双罕见的淡黄色眸子。神殿大部分是金色居多,这种淡黄色的眸子让辛西娅联想到了野兽。 “是我没注意,我对这里不熟悉。”黑发的少女直起身子,认真拍了拍身上半长的黑裙,又向前伸出了手:“我叫安倍卡。你叫什么。” “辛西娅。”银色的少女笑了,向前握住了她的手:“我从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候选人吗。” “是的。我有点迷路了,很显然这里不是报道的地方。你能带我去嘛?”安倍卡笑得温和。 这是个好机会。一般情况下处理新候选人的枢机处都不能再进第二次了,这是非常好的找到身份牌的好机会。至少也要发现他们把牌子放到哪里了。 “我领你去,我们需要往这边走。” ——牢房 桑希尔德遭到了非常残忍的鞭打,巡查员拿着蘸了盐水的鞭子把他几乎打的奄奄一息。鞭子上面细小的尖刺是向上打弯的。等到他们收手的时候,桑希尔德身上已然没有一块好肉了,血水顺着倾斜的地面缓缓的流入最低处的下水口,腥咸的气息布满了整个屋子。 金色的眼睛和头发已然失去了光泽。他低低的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把皮肤上的伤口带的生疼。他几尽在地上躺了两个小时才能慢慢的从地上爬到了随意堆在角落的稻草上面。 他还能回忆起他怒不可遏的时刻,他看着那个不详的男人肆意亵渎着他的珍宝。他寻求多年的,捧在手里的,再也不能丢失的东西。 他寻找了很久很久,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他想起了她在草地上手足无措,因受惊而害怕的泪水滴落,他看着她缩在树丛后面,抱着头哭的柔弱而可怜。 他不想看见她哭。 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他只能看着他的挚爱被凌辱和折磨。他愤怒,可最终也无济于事。 他落了泪。 “辛西娅。。。”他也只能奄奄一息的倒着这里,低声的哀念她的名字。 ——————作者的解释 蛇的嘴。。。能张很大,它的骨头是活动的。。。所以你们懂得??? 十四魅香 果然还是领着新人方便。 辛西娅带着安倍卡向着巡查员严加看守的地方走去,说明来意后,辛西娅拿到了第二次放行的机会。白色的办公区静悄悄的,地上铺着带着玫瑰刺绣的黄色地毯,柔软而温和。 辛西娅留在了门外,等着安倍卡办手续。 办公区很宽广而且无人巡逻,大门都有两人多高,几乎能碰到房顶。门上的花纹是金色的,勾勒出不知名的花朵之下而上延伸,安静而优雅。门上是写有名牌。 辛西娅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把这附近的门牌号都搜索一遍。 ————报到处———— “您的父亲怎么放心您来这里啊。”报道的官员紧张的站在桌子边上,看着冷漠的少女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饮茶,小巧的手拖着精致的茶托,把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趁的更加透彻。安倍卡拿着淡黄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漠而带着怒气:“我已经给过你一大笔钱了,废话不要那么多。现在就让我坐一会,你也不要出去。” “大人不考虑一下高塔的宿舍吗?”官员忧虑的挠了挠头:“普通宿舍太简陋了,还要合宿。” “你找一个叫做辛西娅的姑娘,我要跟她合宿。”安倍卡皱着眉头胡乱翻着桌子上的文件,声音冰冷如同冬日的蛇舌:“你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听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好。” 这个大小姐有时候脾气任性又冷漠。官员叹了一口气,抽出一张纸来记上了她的要求。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她的父亲带到这里参观过,在小小的年纪里,这个孩子就已经开始用看虫子一样的眼神看人了。而她的哥哥和父亲们毫不在意,毕竟是史奈克家族的孩子,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更别说那有着公爵地位的少年了,跟他妹妹一样的眸色和发色,自从开始挑选光明神使者开始,便很难看见他了。那个孩子才是更难伺候的人,很小的年纪便经历过战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调查个几百遍。 令人头疼的家族。却又不得不好好的服侍着,谁让他们家是陛下眼里的大红人呢。 写着身份牌的储藏室很近,辛西娅没用多久便找到了那个硕大的白门。储藏室分类十分细致,按着自己进入的时间,她很快在一个用稻草编制的小框子里找到了她白色的姓名牌。她犹豫了一下,又找到了另一块,塞进裙子边上缝制的口袋里,赶紧跑了出去。 等她刚走到门口,安培卡正好推开门走了出来。她无视了眼前少女因为紧张而不自觉颤抖的手,向她挥了挥手里的文件:“真幸运,我们一个宿舍。” 好像不是真的一样。 辛西娅飘飘然的走在前面给她的新室友引路。真的拿到了身份牌,离自己的成功又近了一步。 太顺利了,顺利到辛西娅根本没有发觉今天诶尔温已经失踪一天了。哦,或者说他今天一天也没有在教堂出现过。安倍卡用着淡黄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什么都没有背进脑子的辛西娅,而当事人正呆愣愣的看着手里的教义,一个字也没有从嘴里念出来。 在逃跑之前。。。。 少女攥紧了手里的书本。 ——高塔—— 尤娜翘腿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惊讶的看着屋子中央摆着的巨大水晶散发出的浅蓝色的光芒,把屋子四周的木板都照亮了。 “很强的风系魔法。”尤娜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惊讶的挑了挑眉毛:“收编你的人竟然没有给你进行例行检查?” “出了些事故。所以我一不小心跳过了这个流程。”诶尔温笑着看着尤娜,银色的眼睛里闪过黑色的流光:“我在这里听说过你的大名,如果允许我在你的麾下工作,我不甚感激。” 尤娜用漂亮的指甲敲了敲手掌下的椅子把手。 还想着怎么样留下这个漂亮的男人,没想到过程是如此的顺利。她托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像这种看着单纯的男人还是不要吓着他比较好。 “明天就来高塔跟我搭班吧。”她装出一副高洁而不可一世的样子,仰着头伴着高跟鞋与木板撞击的磕哒声走了出去,她故意把金色的头发甩在身后,把一点点魅香散落在空气中。 门关上了。 黑色纤细的蛇顺着窗户缝慢吞吞的爬进来,来到了黑暗神的脚边,温顺的伏在了他的腿上。黑发的少女尝试解开神袛的服饰,却不想被阻止了。 “大人,那是一点点魅惑香,可以让你在晚上的睡梦中去寻找撒香的人。”少女用水润的淡黄色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不为所动的表情,伸出莹白的手抚上了他的侧脸。 黑暗神笑着把安倍卡从地上抱进了怀里,大手顺势而为的摸进了她的领口,捏紧了手下的柔软,开始在少女柔软的身体上胡作非为:“所以。。。交给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小可爱?” “我已经成功办理好入住了,大人。”安倍卡呻吟了一声,在黑暗神把手伸进她裙子的那一刻,她猛地一抖,淡色的蛇眸瞬间收缩成一道细线,她抖着身子坚持住说完了剩下的话:“她。。。她也已经拿到身份牌了,是两个。。。。啊!大人,求你轻一点!” “干的真不错呢,小蛇,有你哥哥的风范。”他轻佻的夸赞着,把手从裙子里抽了出来,沾满了水液的手指顶上了少女的利齿,滑进了她温热的口腔,玩弄着她柔和的舌头。 圣服很厚,而且不好穿脱。黑暗神撕开了安倍卡的领口,一口咬上了她娇嫩的乳房,安倍卡如同被电机一般弯起了身子,更用力的把胸送到男人的脸前,她搂上了她所爱慕的神袛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脸庞。 “今天晚上我得出去一趟。”神袛用银色的眸子看着对他痴迷的少女:“我得去一趟尤娜的卧室。” 作者:。。。我的下半学期课作业太多了每次写完我只想玩游戏或者看小说。。。 十五谎言,不安与刑法 因为安倍卡还要进行一些测试和手续,辛西娅就自己回去了。因为斗殴的关系,这几日教父也没有再罚过她,也只是瞪了她一眼便让她坐下了。 明日就要开始审判了,她作为证人还是要到场的。她有些惶恐,也有点焦虑,银月色的头发都暗淡了许多。辛西娅有些颓废的倒在床上,就那么和衣入睡了。 等到安倍卡推开门的时候,被焦虑折磨的少女已经睡深了。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就算把窗帘拉开,窗外也只是一片如同混沌构成的黑夜罢了。 她慢慢走上前去,抓起沉睡的少女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毒素顺着血管爬满全身,把少女的意识拉低到一片虚无之中。她抬手解开少女厚重的圣服,帮她换上了轻便的睡裙。 安倍卡抬手抚上少女的脸庞:“真可怜啊。”她用金色的眼睛怜悯的注视着她的脸,双手抚上了她的腹部:“睡个好觉。”她吻上了少女的嘴角。 —————————————— 由高塔亲自举办的庭审开始了。 尤娜作为高塔的首领趾高气扬的坐在高台上。两个监察员拖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关在了一边的笼子里。 离的有点远。 辛西娅勉力望着桑希尔德的方向。 只能依稀看见一个人影背靠着笼子,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伤势也看不清。辛西娅可以肯定那群巡查员和监察员不会给桑希尔德什么好果子吃,比起现在的审判,她更担心他的伤势。 以至于当一个身影来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她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 “这个距离再怎么眯眼睛也看不清楚。”诶尔温亲昵的贴着她坐了下来,他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头顶,看着银月色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里穿过:“不要难过,辛西娅,他已经这么有攻击性了,要有一天伤害了你怎么办。” 少女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如果你是打算告诉我他的死期的话,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这一扭头,少女才看见了对方黑色纹金线的长袍,一个简易的防御法阵在他的袖口出纹着,散发着淡淡的色彩。那是乌干的初级袍子,是来自于高塔的手笔。 (在果园里他们称法师为乌干,实际上是教堂主要战力的总称,跟外面闲散的法师分开了。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有编制的法师。) “你加入高塔了?”辛西娅上下扫了他一遍,皱了皱眉头:“你没有告诉我你会魔法!” 诶尔温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不要激动,在他们测试我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有魔法。”他尝试握住少女的手,不想被她甩开了。黑暗神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虽然我知道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真的对你很有好感。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呢而是单纯去相信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辛西娅一时语塞。 “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很为难。”诶尔温顺了顺自己黑色的头发:“但我总得让杀人犯付出代价。我不能因为喜欢你而退让到这一步。” 他说的没错。辛西娅垂下了眸子不再言语。 开庭了。 辛西娅虽然作为证人坐在正席,但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晕了过去,她能说的零零总总也就那么几句。诶尔温的证词没有漏洞,他甚至还强调了辛西娅是受害者。 完美的言辞。他说的头头是道。 而放置在大厅中央的测谎晶石一次也没有发过光。 她就像是一个从开头到结尾都在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而诶尔温是一位温和的慈父,试图把叛逆的少女拉出深坑。 辛西娅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听见了叁日后火刑的判词。 “你安全了,辛西娅。” 温和的大手如同深夜里的暖风抚上了她的后脑。 诶尔温贪婪的看着眼前纤细的少女,放开了手:“我会陪着你的,不是吗。” 尤娜翘着脚,欣赏的看着坐在后方证人席的男人,她为发现了如此优秀的床伴而骄傲着。前些天晚上实在是太过激烈了,连着两天她都余韵未尽,现在还能想起来抓着她腰肢的大手和滚烫的体温。 她有点走神,一直到旁边的侍卫提醒了她审判结束了,她才缓过神来,说出了她重复过很多遍的结束语,她甚至都没有记起来笼子里关押的肮脏男人到底判了什么刑罚。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迈出纤长漂亮的腿走出了审判场,高跟鞋敲打着脚下的石板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什么时候才能再约一次呢?她咬着指甲转了一下眼珠,或者,或者让他爱上她呢。嘴里一声脆响,她这次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新做的指甲被咬劈开了。 真该死。 她没好气的甩了甩手臂朝着自己的高塔走去了。 安倍卡上完了教父指导的初级神学课程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就看见室友缩在了一大团被子里。安倍卡放下了帮室友带的面包,走上前去推了推那坨被子。 “怎么回事。”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我听说今日审判了,具体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被子里的人迟迟没有反应,安倍卡不得已开始扒拉被子,把里面已经把脸哭的一团糟的少女挖了出来,银色的头发已经被泪水浸泡的湿答答的。 辛西娅已经哭的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安倍卡不得已把她抱在了怀里,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你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银发的少女趴在她的怀里,抽泣声把她的话语打的断断续续:“是火刑。。。” 安倍卡心虚的整理了一下情绪:“杀人犯就该死刑。而且审判场一般都有测谎晶石,你总得要相信晶石不是吗。” “我想回家。。。安倍卡。。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了,我想回家。。。” “但是已经没有人会等我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