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松蘿纏枝(1v1 H)》 開端01 夜半时分,丁香小镇的冒险者公会却罕见地还没有熄灯,鹅黄色的光芒从窗户里流泻出来,替幽黯的夜色染上几缕温暖。 副会长蕾雅懒洋洋地坐在桌前看公文,褐色长捲发披散于肩头、背后,发梢是如火的橘红。她手里握着一枝羽毛笔,若是对文件满意了,就俐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跡龙飞凤舞,很是漂亮;若是被她挑出不合规定处,就会不客气地写上「退回」两个大字。 当她批阅完最后一份公文时,办公室门口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裹着褐斗篷的娇小人影,那人举起手在门板上轻敲了敲。 「你终于来了啊,小姑姑。」蕾雅把笔一放,唇角勾出抹嫵媚弧度。 「嗯。」被她称作小姑姑的松萝解开斗篷,露出一张白瓷般的脸蛋。睫毛捲翘、小鼻子俏挺,两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但即使她看起来稚气未褪,一双金眸却是无波无澜,彷彿无机质的金属般,予人一种冷凉感。 光线清晰地勾勒出她穠纤合度的身形,胸前两团丰盈将上衣撑出惑人的饱满圆弧,从衣襟透出的一抹奶白色令人浮想联翩;腰肢盈盈一握,双腿又细又白,肌肤莹润得似有种剔透的梦幻感。 与蕾雅相比,她的相貌稚气得如同未成年,事实上,她也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但辈分却是实打实的压了蕾雅一头。 而她的气质也淡漠沉稳得不可思议,整个人如同冰晶雕琢出的洋娃娃一般,精緻,不带人气。 下一秒,从她头上冒出的一团粉红毛球降低了她的冰冷感;再细细一瞧,就会发现那是一隻毛茸茸的粉色鸟儿,有着黑豆子般的眼睛,很是可爱。 「你好啊,瓏瓏。」蕾雅慵懒地朝毛球挥挥手。 「你好,蕾雅,我们来送货啦啾。」粉色鸟儿举起一隻小翅膀。 「什么货?」蕾雅微挑眉梢。 松萝摘下戒指扔过去,只短短说了叁个字,「奎里森。」 蕾雅一下子就从脑中的资料库翻出人名,此人专偷黑市商品,是黑市商人们的黑名单。 「难怪你会跟我约这个时间点见面,是为了要先去黑市逮人吧。」 似是想到什么,蕾雅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记得这份委託有个特别要求,希望让奎里森尽量毫发无伤。」 这样黑市商人们才能自己好好出一口气。 「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在脖子。」松萝面无表情地用食指与拇指比出一个距离,「要抹药。」 「是的啾,松萝用弯刀上的毒药麻痺了他喔。」粉色鸟儿嘰嘰喳喳地说出当时的情况。 听到松萝在这场战斗从头至尾只使用弯刀时,蕾雅微瞇一下眼,犀利的目光宛如要穿透对方。 「小姑姑,你该不会还是不能使用魔法吧?」 松萝点头。 蕾雅大大地叹了口气,有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明明是魅魔,却到现在都没有做过爱,小姑姑,你这样是无法激发体内的魔法天赋。我们魅魔血统特殊,必须透过一定次数的交配与精液才能使用魔法,你不想要变得更强,然后一击打倒敌人吗?」 「不用魔法我也能做到。」松萝实事求是地说。比起让魅魔们目眩神迷的性爱,她更喜欢去接委託、撕悬赏单,将通缉犯揍得惨兮兮的,再送到冒险者公会或警备所。 根本是魅魔一族里的战斗狂。 「你还会错过很多快乐的事。」蕾雅扼腕不已。 「打架跟赚钱使我快乐。」松萝面无表情说道:「奖金快给我,我会更快乐。」 「你喔……」蕾雅摇头,放弃劝她了,将她之前扔过来的戒指举到眼前,目光落到上头的印记时,神色一僵,「小姑姑,你把他塞进这么小的空间戒指里?」 「这个便宜。」松萝一脸理所当然,「折一折就能塞了。」 蕾雅盯了她半晌,换得的依旧是理直气壮的平静眼神,拿她没辙地叹口气,指腹抹过戒指表面。光芒浮现,身体被折成U字形的奎里森顿地从半空中砸落,发出「砰咚」一声,随即两条腿顺势垂落于地。 「腰没断吧?」蕾雅扔了一个窥伺术过去,确认对方骨头完好无损,腰桿仍然直挺挺的,她舔舔唇瓣,美眸里闪烁着欲望的光芒。 一瞧见她的神情,松萝决定先提个醒,「迷药,下得有点重。」 「多重?」蕾雅心头有不好的预感闪过。 「可以放倒一头龙的重。」松萝给出答案。 「嘖。」蕾雅咂了下舌,眼里的火苗瞬地熄灭。原本打算趁着交货前先尝尝这男人的滋味,但这迷药的分量,估计这个礼拜对方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更别说硬起来了。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意兴阑珊地把奎里森重新收进空间戒指里,对于他的腰会不会遭受二度伤害已经不在乎了,「奖金过几天给你。我们来讲正事吧,小姑姑。」 松萝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实则脑袋已经自动放空。 「萝丝玛丽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担任魔法道具测试员?」蕾雅修长的十指交握,抵于下巴,红唇弯起。 「什么魔法道具啾?」瓏瓏飞到叠得高高的公文上,好奇问道。 而萝丝玛丽这个名字也让松萝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一些——那是蕾雅的姐姐,也是她其中一个姪女——她一挑眉梢,无声示意对方讲清楚一点。 「小姑姑,你应该知道萝丝玛丽之前借了一大堆钱做研究的事吧。」蕾雅以这件事做开头。 松萝点了一下头,虽然小脸淡然,但眼里明明白白透出「浪费」、「败家姪女」等嫌弃意味。 「她说她开发出一款可以穿梭到其他世界的空间魔法道具,虽然世界是随机选取,不过穿梭者可以自行选择是要以肉体还是精神体过去。」 「有什么差别?」松萝问道。 「肉体过去,我们魅魔就能直接吸取那边的雄性精气,但有时间限制,萝斯玛丽说最长好像是半个月吧?毕竟是不请自来到别人家。至于精神体过去则比较麻烦,需要找到与我们波长吻合的宿体,然后完成她的遗愿。」 「缴房租的概念,我懂。」松萝点点头。 蕾雅被她这个说法逗得弯起了红唇,「你说得对,就是缴房租,只要缴完了,就能随时脱离该世界。当然,想继续留下也没问题,毕竟宿体本就不会遭到世界排斥。」 「萝丝玛丽要我去做精神体测试?」松萝用的虽然是问句,但其实已经肯定了对方。她安静地思考一会儿,举起手,食指跟拇指搭成一个小圈,目光炯炯问道:「价格怎么算?」 「这个嘛,你直接跟她开价吧。」蕾雅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示意松萝跟在后头。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仅是一个背影就韵味十足。 将松萝带到冒险者公会的地下室后,蕾雅点亮魔法灯,地板中央被绘製了一个繁复的魔法阵——这也是为什么蕾雅要与松萝约在公会见面的缘故,这个阵法可以把人直接传送到魅魔领地。 松萝一踏上魔法阵,瓏瓏就赶紧飞到她头上蹲好,小翅膀还替她将翘起的发丝捋了捋。 「可以了。」松萝点头。 蕾雅立即啟动传送魔法,地板上的线条逐一亮起,如同有无数的光点在奔驰,随即所有的光点串连在一起,莹白的光芒如浪潮般不断漫起,意图淹过松萝娇小的身子。 光芒很快就来到她的腰际,她的身形也在变得朦朦胧胧。 蕾雅看着神情一直毫无波动的她,似是想到什么,轻声问道:「小姑姑,你的从者还在吗?」 松萝微微抬眼看过去,一向冰凉剔透的金色忽地柔软了几分。 「他一直都在。」她说。 如同在回应她的句子,蕾雅看到一双半透明的手臂充满保护欲地圈着松萝的肩膀。 但也仅仅看到一双手。 白光吞噬了松萝,地下室里再不復见她的身影。 ================ 开新坑了~~ 这次是身娇体软不好推倒的战斗狂属性小魅魔XD 跟《新手魅魔必须被做色色的事》是同个世界背景,但可以独立阅读的故事 第一个世界会免费连载到吃肉的时候,之后的世界都会是前几篇免费 保证甜宠一直线,每週五六日更新 開端02 繁乱的顏色在松萝眼前快速闪烁、交织,时而浓艳,时而黑浊,一隻大手温柔地覆在她眼睛上,要替她挡住那些杂乱的光。 松萝没有特地提醒对方的手是半透明的,当然遮不住那些色彩,她只是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着传送结束。 当那隻手移开时,她就知道目的地已经抵达了。 她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傲人雪峰,顺着高耸圆润的曲线往上、再往上,就会对视上一双紫色的眸子,如紫水晶般瑰丽动人。 那是萝丝玛丽,魅魔一族现在的王。银发如长长绸缎般披散于身后,衬得她相貌清丽绝尘,彷彿不沾俗世气息,与魅魔这两字难以沾上边。 但是当她粉唇微微一翘,精緻的眼角扬起,惑人心神的媚意就会流泻而出,如罌粟开绽,散发出堕落靡丽的美。这股强烈反差不知勾得多少男与女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松萝却不会是其中一员,她无视了对方那张柔媚得不可思议的笑顏,开门见山地说道:「当测试员,可以。」 随即她伸出右手,五根纤白的手指张得开开的。 「这是要……击掌的意思吗?小姑姑。」萝丝玛丽试探地问。 「五百万。」松萝嫌弃地看她,「委託费。」 「这么多!」萝丝玛丽震惊地倒抽一口凉气,脸上的笑都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说道:「小姑姑,我还欠着钱啊。」 「你让你女儿去还一千万的债,算你五百万,客气了。」松萝冷冷瞟她一眼,对这件事还是很不高兴。 知道自己理亏,萝丝玛丽摸摸鼻子,不敢再与她讨价还价,直接把人领到她专属的研究室里。最中间放置一座由水晶与魔法石打造的透明舱室,上面时不时流转过绚丽的光彩。 这个舱室呈椭圆形,仅能容纳一人躺进去,里面铺着看起来很舒适的软垫;但松萝怎么看都觉得那更像是一副水晶棺材,再洒上鲜花就更像了。 瓏瓏似乎与她心有灵犀,将水晶舱打量一遍后,忍不住说道:「好像棺材喔啾。」 「这可不是棺材,这是我开发出来的时空魔法道具。」萝丝玛丽屈指轻弹瓏瓏那颗粉红色的小脑袋一下,「看看上面镶的魔法石,还有刻在里面的法阵,比棺材贵了不知多少倍。」 「就这一个?」松萝蹙起细细的眉。 「目前能用的就这一个,等你测试成功后,其他水晶舱就会开始刻上法阵。」萝丝玛丽边解释边按下开关,舱盖顿地无声掀起,「你要躺看看吗?很舒服的。」 松萝脱掉鞋子躺了进去,的确很舒服,像睡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她的指尖摩挲着刻于舱壁上的法阵纹路。 「小姑姑,这次除了要拜託你做精神体测试,还要麻烦你将前往的世界概况记录下来,像是那里的资源、生物、魔法等等,我想要蒐集这些当成数据……嗯,总之去的世界越多越好,这样我们能获得的资料就能更齐全。」 「可以。」松萝应允,接着像是想到什么,问道:「精神体成功从其他世界回来,会变强吗?」 萝丝玛丽微笑看她,「依我的推论,经歷过异界的人生磨练后,精神体的确有可能被淬鍊得更为强大,不过最终结果如何,这个就得由你来证实了,小姑姑。」 「那就,现在吧。」松萝淡声说道,如同在说着天气很好一样。 「现在?」萝丝玛丽一怔,紫眸微微瞠大。 「嗯。」松萝轻轻頷首,又一次比出五根手指,意思不言而喻,她想早点拿到五百万。 萝丝玛丽拿她没辙,于是鉅细靡遗地将穿梭到异界的注意事项交待一遍又一遍,就是担心她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吃了亏或是遭受什么意外。 松萝听得很认真,事关自身安危,对茫然的未知能多一分心理准备自然是极好的。 「我也能去吗啾?」瓏瓏搧着小翅膀,在水晶舱里跳来跳去,努力彰显出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样你也得找一个宿体才行。」萝丝玛丽摸摸下巴。 「我与松萝订了灵魂契约,我不需要找宿体的,我很好携带的啾!」瓏瓏大声表示,「有松萝就一定要有我。」 「有道理。」萝丝玛丽被说服了,允许牠也一块加入测试行列。 瓏瓏飞到松萝的颈窝处,将自己缩成一团球,偎着她温暖的皮肤,在法阵亮起眩目的光芒时,一人一鸟闭上眼,隐隐听见舱盖缓缓降落的声音。 「对了,小姑姑,你的从者……」萝丝玛丽话说到一半,看见舱盖已经完全闔起,躺在里面的松萝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应该,没有一起过去吧?」她盯着那张犹带一丝婴儿肥的清丽脸蛋,不是很确定地说完后面的话。 魅魔的从者不是被指派就是自己挑选,但松萝的从者却是例外,他并非出自从者一族,却自愿随伺在松萝身侧。 ================ 下一篇就会正式进入第一个世界 清冷精灵贵族X被厌弃的半精灵女儿 真.父女CP 禁斷之果01 松萝睁开眼睛时,她觉得痛,又觉得冷,这种感受她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没想到会一口气袭来。 她皱起眉,快速地环视周边一圈。陌生的屋子,斑驳掉漆的墙壁,简陋的家具,凉气丝丝地鑽进她的身体里,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松萝打了一个哆嗦,注意到自己蜷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这是一个充满不安又充满防备的姿势。 她慢慢伸展身体,或许是牵扯到了伤口,这里痛一下,那里痛一下的,让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抿着唇去熟悉那些尖锐的刺痛。 松萝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视线的高度变了,比以前还要矮。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小小的,却粗糙不堪,指腹长着茧,但不像是她长期握着武器而磨出来的硬茧。 这个身体几岁了? 松萝撩起像是洗了无数次、已经发白破旧的衣服,视线滑过平坦的小肚子,那里有一大块瘀青;再落到腿上,除了瘀伤外,还有鞭打过的痕跡,青紫红黄交错,像是调色盘一般惊人。 松萝的眉头松开了,她已经习惯了疼痛,但是她的神色却是宛若暴风雨来袭般的平静。她不发一语地下了床,走到镜子前,瞧见了自己此时的模样。 黑色微捲的长发、金色的眼睛、苍白稚气的脸蛋,发色与眸色倒是与她原本的样子一样。 她继续检查起背部,与四肢一样,那里的肌肤一点都不雪白,遍布着教人怵目惊心的顏色。 这个小女孩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怎会遍体鳞伤? 一阵拔高的惊叫打断了她的思考。 「松萝萝萝!你要治疗,要治疗!现在,立刻,马上啾!」 粉红色的毛团猝不及防地平空出现在屋子里,扑搧着翅膀把她赶回床上。 「呀啊啊——为什么都是伤!是谁做的啾,我要宰了他!我要把他串在树枝上!」 瓏瓏气急败坏地嚷嚷,牠落在松萝的肩膀上,翅尖一扬,如同星屑般的点点白光立即围绕住松萝,融进她惨不忍睹的皮肤里。 「嘘,安静。」松萝竖起食指,轻轻说道:「要思考。」 瓏瓏气鼓鼓的,炸起的羽毛把牠膨成了一颗球,但还是乖乖地闭上嘴巴,专心替她治疗。 松萝闔上眼,她能感觉到有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正流进脑子里。 是这个身体的记忆。 小女孩叫做薇格,是人类与精灵的混血,俗称半精灵。 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 而造成悲剧的源头,就是她的母亲爱蜜莉。 爱蜜莉的家人对她极为溺爱,将她养成了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个性。某天他们一家人出游时遭遇强匪,被一名偶然经过的精灵所救,爱蜜莉对其一见钟情,认为这是上天安排给她的爱情,满脑子只想要嫁给对方。 在得知那名精灵的贵族身分后,爱蜜莉的父母也动了心思,特地宴请精灵,名义上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实则趁机在食物里下了特地弄来的秘药,让爱蜜莉与精灵发生关係。 他们想着自己女儿貌美如花,精灵就算被下药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不会太过计较;但是精灵清醒后极为震怒,不只将爱蜜莉一家所住的大宅夷为平地,还用魔法让那些人在死亡之线前走了一圈。 爱蜜莉的父母害怕再遭到精灵的报復,带着她连夜搬走;然而即使搬到了远方,爱蜜莉仍旧对精灵念念不忘,对于父母想要将她嫁给别人一事极为抗拒。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更是认定她与精灵之间有着深深的羈绊,坚持要把女儿,也就是薇格生下来,之后就能带着女儿与精灵相聚。 只是在看到薇格并未继承精灵的发色、眸色,连耳朵也不是尖的之后,爱蜜莉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她想要的是一个精灵女儿,而不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类小婴儿。 她憎恨薇格的黑发金眸,对薇格不是打就是骂,甚至疯狂地想要等薇格再大一些,就把薇格的金眸挖掉,换成与精灵眼眸同色的蓝眼。 薇格的祖父母也对她无半点好感,认为是她拖累了他们的宝贝女儿,能让她有房间住,给她一口饭吃,她就该感激了。 在这个家,就连佣人都可以欺侮薇格。 前天,薇格又挨了一顿打,还偷听到祖父母打算把她卖给别人,再想办法找一个银发蓝眼的小女孩回来安抚爱蜜莉。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坚持替薇格换眼染发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带她去见精灵,那名为爱盲目的女子相信,精灵看到这个属于他们的爱的结晶,一定会感动无比的。 薇格在知晓自己将会被卖给一个喜欢玩弄小女生的老男人后,又惊又怕,最后一点的求生意志也被亲人的绝情掐灭。她回到阁楼的小房间,蜷缩在木板床上,窗户不关,被子不盖,意图让自己发起高烧。 但薇格是一个半精灵,她的体质比人类要好上太多,这也让家里的佣人对她动粗更肆无忌惮。她没有如愿地烧到意识不清、重病在床,让自己不被那个老男人看上。 她还是被送走了,对方甚至因为她的半精灵身分而格外偏爱她。 这里的偏爱不是好的意思。 她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庄园里,成为一个足以当她祖父的男人的玩物,被蹂躪、被折磨,遍体鳞伤。 除了她之外,庄园里还有好几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女孩,其中一人叫玛莉安,在地狱般的生活中,两人如负伤的小兽般互相依靠、取暖。 她们对未来还有一丝奢望,想着有一天要逃离这座庄园,想着只要再几年,大到让那个老男人不感兴趣的时候,落在她们身上的监视就会变少了,那时就是她们的机会。 某一天,薇格又被召唤了,但长期的折磨让她身体的底子越来越差,伤口的恢復力也变慢了,她疼得动不了,玛莉安主动代替她前往,再回来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薇格一下子就崩溃了,她抱着玛莉安慟哭不已,求生的欲望被掐断,她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薇格在十八岁生日当天自杀了,至死,她只想着一件事,如果没有精灵血脉就好了,如果玛莉安可以活下来就好了。 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玛莉安健健康康,活在阳光下。 禁斷之果02 松萝睁开眼睛,一池金灿流泻出来。她手指微抬,瓏瓏立即飞到她指上,用小豆子似的黑眼睛瞅着她。 「瘀血留着,不要全部治好。」 「为什么啾!」瓏瓏瞪圆了眼,尾羽炸了起来。 「可以派上用场。」松萝顺了顺牠的羽毛。 瓏瓏这才不甘愿地停下治疗,牠打量松萝的新身体,关切问道:「这个人的愿望是什么,她为什么会变这样啾?」 松萝简明扼要地与牠说了薇格的过往,瓏瓏顿时又气成一颗圆球,房间的温度在升高,甚至隐隐有火苗窜起。 「瓏瓏。」松萝喊住牠。 瓏瓏哼唧几声,橘红的火苗终于不甘不愿地熄灭了。 「梅菲。」松萝又轻喊另一个名字。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松萝摸向自己肩膀,没有碰到以往总是会充满保护欲圈住她双肩的手。 「梅菲爸爸。」她又换了个称呼。以往她这样喊时,那个男人就会无奈又懊恼地纠正,但对松萝来说,他本来就是如父亲般的存在。 好几分鐘过去了,依然没有第叁者的身影出现,她有些失望地叹口气。 她的从者没有跟来吗? 「松萝,你还有我啊啾。」瓏瓏低头去蹭她的手。 「嗯。」松萝摸摸牠毛茸茸的脑袋,那抹失望很快就被她拋到脑后。回去就能见到的,不急。她现在要做的事是先离开这栋大宅,然后再去寻找薇格的亲生父亲。 他既然是精灵贵族,那么应该会知道要怎么解除精灵血脉吧。 松萝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程度。在瓏瓏的治疗下,虽然外在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但是刺痛与重感冒的不适都消失了,她甚至隐隐察觉到身体深处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蛰伏着。 那是属于松萝的精神力。 她跳下床动一动身体,满意地发现灵敏度还不错,本想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像样的外套,视线一扫,她果断放弃这个念头,穿上鞋子,拎起一个满是补丁的包包走出房间。 瓏瓏很自然地窝在她头上,有牠在,她的身子不被半点冷意所侵袭,体温维持在正常的标准。 她像猫一般轻巧无声地下了楼,当她出现在饭厅时,在享用美食的叁个人以及伺候在旁的佣人们也只是冷淡地看她一眼,彷彿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即使他们已经看见遍布在她手脚上的青青紫紫。 松萝不在意,她自顾自地走进厨房里,当着厨师的面打开柜子,将好几把刀子用桌上的布裹一裹再塞进包包里。 厨房里的人盯着她的举动,像是无法理解一向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拿刀要做什么,他们甚至不会往她要拿刀伤人这方面想。 直到松萝又随手抓了好几个麵包扔到包包中,还拿了一个边走边咬地要离开厨房,身形壮硕的厨师才猛地回过神。 「你在干什么!」他伸手要抓她衣领。 松萝嘴里叼着麵包,顺手抄起一边的叉子就往厨师的手钉下去。在薇格的记忆里,这男人常用食物当饵,要她学小狗叫,掀起裙子,或是让他摸几把。 「啊啊啊啊!」厨师爆出一声惨叫,那根叉子竟有叁分之二一都没入他肥厚的手掌里。 「呀啊啊!杀人了啊!」猩红的鲜血刺激得其他人尖叫连连。 一名年轻男僕要朝松萝扑去,却被她用平底锅狠狠砸了脸。她还掀翻汤锅,将桌上的瓷器扫了一地。有女僕意图用指甲抓她,她反手捉起餐刀往对方脸上一划。 更多的人涌进了厨房里,但是地板上满是碎片,松萝却是灵巧地在工作檯上奔跑,然后一个衝刺,鞋子踩上那些人的头顶,将他们当作一块块跳板,转眼间就从厨房移动到饭厅,飞蹬到餐桌上。 她脚尖一踢,一把餐刀被踢至半空中,再被五根细白的手指抓住。 闪动着狰狞光芒的金瞳锁定住餐桌另一端的金发女子,那人面露惊恐,不敢置信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娇小身影。 松萝跑得很快,如同离弦的箭迅即来到金发女子、来到原身母亲的前方。 「替你自己先换眼睛吧。」她一刀捅进女子的左眼里再拔出来,冷冰冰说道。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金发女子凄厉尖叫,可怕的疼痛扭曲了她美丽的脸,「啊啊啊啊——」 「爱蜜莉!爱蜜莉!」下巴尖瘦、盘着发髻的中年女子被这一幕吓坏了,她想要跑上前,却又慑于松萝的狠劲。 相貌儒雅的中年男人亦是骇然地看着站在餐桌上的松萝,「你疯了吗!那是你是母亲!」 「将女儿打成这样的母亲?」松萝平淡反问,那张稚气无比的小脸与溅在上头的血跡形成强烈对比。 「那又怎样,她生了你,没有她你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世界,她对你做什么你都该忍下来!」中年女子歇斯底里的大吼。 「吵。」松萝手上的餐刀转了一圈,迅雷不及掩耳地射了过去,精准地擦过中年女子脸颊。 中年女子恐惧地睁大眼,餐刀的速度太快了,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脸侧已迸出火辣辣的刺疼。 而中年男子所见的,就是自个妻子脸颊上突然出现一道怵目惊心的殷红长痕。 「瓏瓏,放火。」松萝从餐桌上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收到啾。」粉红色毛球从松萝的黑发里冒出来,红光在牠身边微微波动几下,就见橘火色的火苗从饭厅的四个角落燃起,随即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 火舌舔过掛在墙上的精緻布幔、桃花木家具,如同有自我意识般飞快朝楼梯处蔓延过去,一路往上烧。 二楼没有人,但是二楼却是放置最多钱财与珠宝的地方。 松萝给出的选择很简单,要钱还是要命,选一个吧。 禁斷之果03 大宅里一片混乱,松萝从马厩里偷了一匹个头较矮的马,骑着牠往郊外驰骋而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必须找到玛莉安,将那个小女孩从变态老男人的魔掌里救出来。她依着薇格的记忆,快马加鞭来到郊外的一处庄园。 庄园大宅看起来美丽又典雅,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关押着不少小女孩,底下埋了多少尸体。 为了藏好自己骯脏的癖好,庄园守备森严,即使是半夜也有人轮流巡逻。 如果是一般人想要潜入可能要花费一番心力,但今晚潜入的是松萝。 她像是黑夜里的鬼魅,无声无息地避开守卫,溜进大宅里。 薇格对这里太熟悉了,所以松萝脑中有一幅精准的路线图,让她轻而易举就来到叁楼的主卧前。 铺着绒毛地毯的走廊被光线微弱的壁灯映得昏暗不明,松萝的脸也被一层幽幽微光笼罩,让她看起来更苍白了。 像是前来復仇的幽灵。 门里传出小女生呜咽求饶的声音,还有黏腻的男人诱哄声,宛如在哄着不听话的孩子。 松萝面无表情,金瞳森然,悄悄推门而入,她一眼就认出双手锁在床头、瑟瑟发抖的褐发小女孩是玛莉安。 而那个仪表堂堂、温文儒雅得像个学者的中年人就是薇格记忆里的老男人。 松萝没有刻意隐藏住关门声,她的出现让中年人先是一愣,随即眼里亮出贪婪渴望的光。 他舔舔嘴唇,膝行在床上,朝松萝伸出手。 「噢,我可爱的小宝贝,过来,叔叔这里有好玩跟好吃的东西喔。」 他以为松萝是被他手下买来、误闯主卧的玩物之一。 「不要过来!快、快逃!」玛莉安尖叫哭喊。 松萝可以理解为什么薇格一定要救出玛莉安了。她看了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到中年人身上,她咧开嘴,那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抹狰狞凶残的弧度。 「好啊。我们,来玩游戏。」 她的声音稚气,却又平稳得不思议。最后一个字落在空气里的时候,松萝猝不及防动了,她一跃而起,如同露出獠牙的小兽要咬断猎物脖子。 袖子滑出刀,落在松萝手中,她逼近的瞬间,森白寒光已迅猛挥出。 快,太快了!中年人瞠大眼,竟是意图抓过玛莉安来挡。 但是他的手一伸出就像是被烈火灼烧,烫得他张嘴要惨叫,然而松萝已经将一个枕头拍向他的脸,将声音捂住,刀刃同时割开他的脖子。 鲜血像喷泉般喷了出来,松萝脸上血花斑斑。她的手很稳,紧紧压住枕头;刀很准,将脖子上的伤口越切越深。 直到中年人的身体不再扑腾挣扎,她才改而一刀扎进他胸口。 确认敌人死得透透是松萝的行事准则。 她随意抹把脸,看向如同受惊小鹿的玛莉安。对方大大的眼睛有不安、惊慌,但与她对视上的时候,那些情绪都变成大颗大颗的泪水,哭得唏哩哗啦,身体抖个不停。 「瓏瓏。」松萝轻喊,让粉红色的鸟儿先去安抚那个可怜的孩子。 她在中年人身上摸索一番,找到钥匙,又顺道将对方下身的作案凶器剁了,用被子擦擦手,去解开玛莉安的手銬。 「可以走吗?」松萝问道。 玛莉安抱着瓏瓏,点了点头,小脸上虽然馀悸犹存,但看着松萝的目光满是依赖。 松萝让瓏瓏放火引走守卫的注意力,她带着玛莉安到地下室,将关在那里的其他小女孩救出来。 她们伤痕累累,松萝在马车里铺上厚厚的被子,让她们可以好好待在里面休息。 玛莉安不肯进去,坚持要跟松萝挤在车辕上,小小声地说起自己被拐走送到庄园的遭遇。她希望松萝能把她们送到佣兵公会,她父亲是一名佣兵,公会一定可以很快联络上他的。 松萝没有折回薇格所住的小镇,那里离庄园还是太近了,她要远远甩掉爱蜜莉一家。 她驾着马车,将玛莉安等人送到下一个城市的佣兵公会,拒绝了玛莉安的多次挽留,她俐落地解开马车套索,跳上马背,匆匆地骑马离去。 禁斷之果04 珠诺里之森座落在更北方,那里是薇格亲生父亲的领地,从她的记忆里,松萝能拼凑出关于这个男人的一些讯息。 安斯艾尔,银发蓝眼的精灵贵族,擅长冰系魔法,曾经是最有可能成为精灵王的人选之一,但他却自认仍有不足之处,主动放弃。 不过据传现任精灵王极为倚重他,就算他在八年前突然禁止人类进入珠诺里森林,只保留外圈一条供商队旅人通行的主要道路,精灵王也同意了他这个看似莫名其妙的决定。 不过松萝却知晓这并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决定,而是出于安斯艾尔对人类的排斥,八年前下药一事抹去了他对人类的信任。 但即使如此,安斯艾尔却仍旧没有动手杀掉下药的那一家子,显然这个男人拥有严格的道德标准。 而这也是松萝选择去找安斯艾尔的原因。 那名男性精灵或许会厌恶她、嫌弃她,但一定不会杀了她。 她放火烧屋,又伤了不少人,估计等到薇格的祖父母缓过来后,就会派人来抓捕她,所以她需要一个新身分,以及可以安心待上一两年、不会被人骚扰的地方,好将这具瘦弱的身体重新锻鍊起来。 只是珠诺里太远了,即使是骑马也要花上两、叁天,其间松萝还遭到魔兽攻击。虽然她的战斗本领犹在,却架不住这具身体太稚幼青涩,力气不足,杀了魔兽后也多添好几道伤口。 较严重的伤势都让瓏瓏治好了,只保留一些看起来狰狞却无甚大碍的皮外伤,再加上先前的大片青瘀,任谁看到松萝,都会下意识的认为她是一个惨遭虐待、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可怜小女孩。 当松萝终于来到珠诺里森林的外圈时,天空隐隐出现一抹鱼肚白,她跳下快要精疲力尽的马儿,拍拍牠的脑袋,让瓏瓏替牠恢復大半体力,便将其放走,自己则是直接走进森林里。 安斯艾尔虽然禁止人类进入珠诺里深处,不过似乎未设下什么结界,至少松萝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任何异状,也没有谁突然跳出来用武器对着她。 森林深处矗立着一栋巍峨大宅,灰白色调,气派庄严又透出一丝冷肃。大门半掩,时不时可以看见有人出入,露在外面的尖尖耳朵昭示了他们的身分。 松萝利用灌木丛与茂盛枝叶的遮掩,灵巧地爬上树,藉着长长的枝条潜入二楼书房。甫进去,她就知道为什么这栋大宅没有任何守备了——因为不需要。 她的脚一触及地板,一圈银白瞬地从她脚下漫涌而上,直至小腿,刺骨的寒意鑽进皮肤里,彷彿要凝结她的血液。 她的双脚被冻住了。 松萝试着动了动,寒冰坚固,难以撼动。她乾脆不再挣扎,抬头环视起这间气派的书房。 红木地板,沉稳厚重的实木桌椅与两大面书墙,藏书之多让她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因为身高关係,她的视线自然是往下看,注意到下层的书籍种类都是以食谱为主。 食谱?松萝微挑一下眉梢。 「松萝,要我替你把冰弄掉吗?」瓏瓏探出小脑袋问。 「不。」松萝拒绝,侧耳倾听,「有人来了,先藏起。」 瓏瓏会意,圆滚滚的身形立即隐去。 禁斷之果05 喀,书房门被推开了,一道修长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一袭苍色外袍,银发披垂,冰蓝色的眼珠子让人联想到剔透的玻璃珠。他的脸极为俊美矜贵,鼻梁高挺、嘴唇偏薄,气质冷冽,像是生长于严寒雪山上的松柏。 「你是安斯艾尔?」松萝静静地问,一点也没有被人当场逮到的心虚与不安。 「人类……不,你是半精灵。」银发蓝眼的男人皱起眉头,松萝在看他,他也在端详她 眼前的小女孩伤痕累累,新伤与旧伤交错,还有被殴打过的青紫,一看就能知道她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饱受虐待。 男人的眉皱得更紧了。连这样小的幼崽都下得了手,人类果然不是好东西。 「你是安斯艾尔。」松萝又重复了一次,只不过语气由疑问变作了肯定。 「你闯进我的书房想做什么?」男人没有否认,他居高临下地注视松萝,注意到她的眼神沉着得不可思议,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父亲。」 简简单单的两字却恍若在平地炸起一声雷,书房温度急降,一根根尖细的冰刺猝不及防地平空闪现,悬浮在松萝身侧。 「你是谁?」安斯艾尔冰凉的蓝眼终于染上情绪,那是毫不掩饰的阴鷙。 「我是你的女儿。」松萝神色不变,平静地说道:「八年前,爱蜜莉一家对你下药,之后她生下我。」 她每说一句,冰刺就往前移近一分,尖端对准她金色的眼珠子。 安斯艾尔在听到「爱蜜莉」叁字时,强烈的厌恶化作森森寒意扩散开来。白皑皑的霜爬上家具、书墙,整间书房宛如冰天雪地。 「那个人类女子派你来做什么?」安斯艾尔冷冰冰地说。 「不,我自己来的,我想与你做交易。」松萝伸手拨开左眼前的那根冰针,她不喜欢视野被遮挡,「爱蜜莉跟她父母虐待我,所以我弄瞎她的眼睛,放火烧了他们的家。」 听闻她居然做出于人类而言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后,安斯艾尔不由得多看她几眼,手一挥,冰霜褪去,包含围绕着她的冰针,以及冻住她双脚的寒冰。 松萝轻轻踢蹬了下脚,确认灵活度不受影响,又仰起小脸,直视那名银发蓝眼的男人。 「你的印记在哪里?」安斯艾尔往前走近几步。 印记?松萝疑惑了下,从原身薇格的记忆里找到了相关画面。她撩起黑发,转过头,让他看自己的左耳后。 安斯艾尔看见她晶莹剔透的白嫩耳朵上有着一个小小的铃兰图腾,证明了她的确是自己的血脉;但即使如此,他的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化,看待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松萝打破了房里的静默,重申她的要求,「让我待在珠诺里两年。」 「稍等。」安斯艾尔微微抬手,打断她的话。紧闭的书房门忽地自动向内开啟,一名银发小女生跟着重心不稳地跌了进来。 松萝歪了下脑袋,发现对方的发色、眸色与安斯艾尔相同,除了没有精灵的尖耳朵,简直就是爱蜜莉的理想女儿外貌。 「你的二女儿?」她问,稚嫩的音线带着一点好奇。 安斯艾尔冷冷瞄她一眼,松萝就知道答案是「否」了。 「谁准许你上来二楼的?」安斯艾尔俯视坐在地上的小女生。 「我、我……对不起,大人。」银发小女生惊慌失措地爬起来,从她的口袋里滚出一颗红艳艳的苹果,她赶紧捡起,「我只是想,想问问您喜不喜欢苹果,这个是我摘的。」 她红着小脸,睫毛扑闪得飞快,紧张兮兮地举高苹果,目光像是捨不得从安斯艾尔身上移开,却又忍不住频频偷看松萝。 「出去。」安斯艾尔眼神漠然,「再有第二次,我会让凯妲朵送你离开。」 「是、是的。」银发小女生泫然欲泣地捧着苹果走出书房,依依不捨地边走边回头。 砰,厚重的书房门倏地关上,隔绝了她不死心的窥探。 禁斷之果06 安斯艾尔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回到松萝脸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待在珠诺里两年,预防他们派人抓捕我。我还需要一个新身分,做为交换,当我成年时,我愿意与你断绝父女关係。」松萝不客气地提出一堆要求。 「这就是你所谓的交易?为何要等到你成年,我现在就能与你断绝关係。」安斯艾尔眉梢微动,他一开口,房里的温度再次下降,冷颼颼的寒风颳了起来。 「那只是口头上的断绝。」松萝拢了拢衣领,瓏瓏现在不方便出来,她只好忍受一下这股冷意,「我想要的是,剔除我体内的精灵血脉,彻底断绝我跟你的关係。」 安斯艾尔一直漠不关心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他静静地看着松萝,看着这名身高只到他腰间的小女孩。 半晌后,像是凝结着冬霜的清冷嗓音响在书房里。 「你知道剔除血脉的过程非常痛苦,甚至极有可能送命吗?」 「我现在知道了。」松萝睁着一双金瞳看他,眼里还流转过对自己的满意,「那我的考量没错,十七岁的话,我的身体足以负荷。」 「就算满十七岁也不见得能撑过去。」安斯艾尔泼她冷水,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语气比先前更加冷凝了,「你体内流着一半人类的血,我信不过你。」 「那要怎么做,你才愿意信我,同意与我做这个交易?」松萝挺着背,伤痕累累的小身子却比剑还要笔挺,不见半点侷促。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安斯艾尔垂着眼,一抹冷厉从长长的银色睫毛下透出,审视着眼前的黑发小女孩,。 松萝不闪不避,依旧直勾勾地望着他,「你想怎么做,父亲。」 那个称谓一出口,安斯艾尔清俊的脸庞顿地被一层严寒所笼罩,那双薄唇抿得更紧,如锋利的刃片。 「再让我听到一次,我会冻掉你的舌头。」 松萝暗暗将对他的认知做个修正,这男人有着严格的道德标准不错,但他不杀人,不表示他就会轻易饶过惹他不快的人,包含她在内。 「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在我身上施加禁制,不遵守就会死之类。」她建议。 安斯艾尔眼里闪过一抹怪异,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确保自己能剔除精灵血脉。就算只是个半精灵,但与人类体质一相比,也称得上是得天独厚了。 「契约一旦成立就无法抹消,我也不行。〃安斯艾尔破天荒地提醒一声。 「没关係,现在就立契约。」松萝催促。 安斯艾尔不再多言,修长的手指在她额前虚点一下,一道银蓝光芒瞬地没进她体内,寒意如荆棘般缠住她的四肢又快速退去,快得彷彿是一场错觉。 「在你满十七岁后,我会给你十天的时间,只要你没有在期限内回到珠诺里接受仪式,你的心脏会被冻结。」 换言之,不履行承诺的话,松萝就会死。 但是松萝却是眼也不眨,彷彿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更在意的是她的新身分与住处。 「我不会让你留在珠诺里。」 「你!」松萝睁大眼,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食言,但安斯艾尔的下一句话却浇熄她的不满。 「你是她的女儿,我不想看到你,让你留在书房已经是我的忍耐极限了。我会送你到其他精灵的领地,给你一个新的半精灵身分,但是两年过后,你就必须离开。」 「好。」松萝轻点一下头,同意他的安排。 「你可以先想一下新名字。」安斯艾尔在桃心木桌前坐下,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羊皮纸上书写。很快的,书房外传来敲门声,他头也不抬,只说了一声「进来」,一名外表年龄约莫四十多岁的男精灵推门而入。 在看到松萝的存在时,管家打扮的男精灵脸上闪过愕然,但迅即就收敛起情绪,毕恭毕敬地候在一旁。 「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将她上药后送到兰瑟湖。把这封信交给芬奇,他会知道如何处理。」安斯艾尔指尖在捲起的羊皮纸上一划,下了一个封印术,只有收件人才能将其拆开。 「是。」管家恭顺地接过信,接着转向松萝,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位小姐……」 「松萝。」黑发金眼的小女孩说,「我叫松萝.薇格。」 「好的,薇格小姐,请您跟我来。」管家领着松萝离开。 书房门逐渐关上,松萝回头往里看了一眼,安斯艾尔端坐桌前,侧脸如玉,神情淡漠,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向她投来。 禁斷之果07 八年后。 占地宽广的灰白色大宅里,一名银发及腰的纤美少女提着水桶,拿着扫除用具走上佣人专用的内梯。水桶的水装得很满,她走得小心翼翼,以免水洒了出来,弄湿地板。 当她踏上二楼地板时,不禁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在起居室清扫的中年女性精灵抬起头,朝她招招手,将工作分配给她。 「黛芙妮,后面交由你负责,记得,在没有大人的允许,书房跟主卧室绝对不许进入。」 「好的,凯妲朵。」黛芙妮乖巧地应了下来,蓝眸里隐隐有期待的光闪过。 她唯一可以来二楼的机会,就是协助凯妲朵打扫的这段时间了。 珠诺里之森的主人,精灵贵族安斯艾尔不喜被打扰,扣除掉固定的打扫时间,若是没有他的吩咐或特殊状况,一般人是不能随意上来二楼,就连女僕长凯妲朵与管家列恩都不例外,更别说只是人类的黛芙妮了。 她是在八年前被凯妲朵收养,带到珠诺里森林居住。 第一眼看见安斯艾尔时,她整个人都是怔愣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俊美清贵,宛如神祇一般。他的银发比她的还要滑顺,像最高级的丝绸;他的蓝眼睛比她的还要深邃,如同无垠的大海。 她羞怯地挤出笑,换来的只是他淡然的一瞥,可是他并没有对凯妲朵带她回来的行径表示不悦,他默许她住下来。 这让黛芙妮心里有什么在骚动,想要破土而出。 凯妲朵曾经笑着说过,如果安斯艾尔大人有女儿的话,定是像她这样银发蓝眼、贴心可人,可是她不想当女儿,她想要的是…… 黛芙尼轻咬下唇,翦翦水瞳覷向紧闭的书房门,那名银发精灵在这个时段应该是在里头的。她幼时曾经进去过一次,还偷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安斯艾尔大人其实是有女儿的,那女孩有着黑发金眼,与他完全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黛芙妮窃喜可以留在珠诺里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骯脏的半精灵。高贵的安斯艾尔大人才不会有这么卑贱低俗的女儿。她那时候可是偷覷到了,对方一身破破烂烂,比街上的小乞丐还不如,一看就是没家教的样子。 一定是女方那边用了什么下流手段,才能近得了安斯艾尔大人的身。 不过很显然,安斯艾尔大人对那个人类女子没有好感,才会把对方生下的孩子送走。 黛芙妮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答案,心里闪过一抹隐密的欣喜。她一边打扫一边竖起耳朵,想要捕捉到安斯艾尔的动静,真希望能跟那位大人碰上面。 她清扫到二楼小厨房时,小心谨慎地环视周遭,又仔细倾听,确认这个区域只有她一人后,躡手躡脚地打开储藏冰柜,飞快地瞄了瞄里面的食材,好推断出这些食材可以组合成什么菜色。 听凯妲朵说,安斯艾尔大人有时候会自己下厨,她想知道安斯艾尔大人的口味喜好,也许她之后可以悄悄地将一些符合大人喜好的点心偷偷放进冰柜里,就像幼时她想分享苹果给大人。 黛芙妮悄悄地将食材记在心里,关上冰柜,若无其事地继续清洁着。经过书房时,她忍不住放慢脚步,往紧闭的木门靠过去。 如果她有精灵的尖耳就好了,一定可以听得更仔细。她摸摸弧度圆润的耳朵,惋惜着自己种族的普通。为什么就是人类呢?她想要再更接近安斯艾尔大人,想要被大人看进眼里。 「黛芙妮。」 凯达朵的呼唤从前边传来。 「来了。」黛芙妮小跑着过去。 就在黛芙妮忙着打扫的同时,宽大的主卧室里有一场对谈正在进行。 银发及腰、神情淡漠的清俊男人站在一面镜子前,镜里出现的却不是他修长的身影,而是另一名披着大氅、衣饰庄重繁复的精灵。 偏偏那名精灵的坐姿大剌剌的,随性又不羈,身上彷彿难以寻觅到「优雅」两字。 那是精灵一族的王,凯恩斯,亦是安斯艾尔的表弟。 虽然安斯艾尔看似并未掌握政治或军事上的实权,但他其实是直属精灵王的私人武力,一人可抵一支军队,堪称是精灵族里最锋利冰冷的剑。 每当有什么不好公开的事情需要交代安斯艾尔去做,凯恩斯就会透过隐密性极高的通讯魔法与他联系。 虽然谈的是正经事,可是安斯艾尔那副冷漠又不苟言笑的模样,还是看得凯恩斯叹气。 「安斯艾尔,你语气能不要这么硬邦邦的吗,我是你弟耶。」 「你已是精灵族的王。」安斯艾尔淡淡说道。 「又没人规定王就不能跟亲人聊天,你笑一下是会少一块肉吗?」凯恩斯翻了个白眼。 「陛下,注意举止。」安斯艾尔以着比刚刚更冷漠的语气说道。 「嘁,真该有人治治你这硬脾气。」凯恩斯咂了下舌,「总之,东方那边就拜託你了。」 「谨尊陛下命令。」安斯艾尔低头,右手置于胸前行礼。 凯恩斯嫌弃他的一板一眼,摆摆手,表示通讯就此结束。 当安斯艾尔再抬起头时,镜子已恢復一片光滑,镜面映出的亦是他的身影,银发、蓝眼,以及精灵一族的尖耳。 他眼帘半垂,嘴唇张合,低低的吟诵流泻而出,就见细碎的点点银光环绕于周边,下一瞬,镜中的人影出现了变化。 他的身高依旧,然而外貌却已截然不同。金发蓝眼,以及一张端正英俊的脸孔,尖耳更是成了普通人的耳朵。若是有谁看到他,根本认不出他就是珠诺里之主。 凯恩斯这次交付的任务是要他去东方确认兽潮是否出现,若是有,能灭多少就灭多少,以免精灵一族的领地遭受波及。 以一人之力对抗兽潮,听起来很荒谬,但安斯艾尔精通魔法,尤其是杀伤力强大的大范围冰系魔法,所以凯恩斯才会对他如此放心。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本预计一个月内就会归来的安斯艾尔,竟是断了音讯。 禁斷之果08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布兰加之森里,又重又沉,庞大的身躯沿途撞断不少树枝,激得草叶一蓬蓬的飞溅,草腥味飘散在空气里。 那生物形如犀牛,头顶叁角,浑身长着一片片灰白相间的坚硬鳞甲,四肢粗壮有力,踩出咚咚咚的闷响。 若是有老练的冒险者在场,定会认出那是狩猎难度极高的魔兽叁角犀,一身坚硬鳞甲棘手无比,刀剑难以刺穿;更别说牠性情暴戾、攻击性强,一旦被牠盯上的话,普通人根本难以逃出生天。 然而堪称山头一霸的叁角犀此刻却慌不择路地往前逃,从脖子到背部的一部分鳞甲不知道被什么利刃硬生生地撬开来,露出底下的血肉模糊。 散发出臭味的绿色血液流个不停,在湿润的褐土上拖拉出一道长长的绿线。 一抹黑影如鬼魅般掠过树间,枝叶沙沙,遮掩了那人脚尖点在树枝上的声响,速度竟然与叁角犀不相上下。 当叁角犀一路狂奔出树丛,景色豁然开朗,一条宽敞无比的河流横亙在前,水声潺潺、波光粼粼,如梦似幻的蓝绿水面倒映着两侧景物,教人窥不清深浅。 叁角犀跑得更快了,竟是毫不犹豫地要往河里衝去。 「松萝,快!牠要下水了啾!」一道奶声奶气的急呼无预警响起,就见一团毛茸茸的粉色鸟儿盘旋于半空中,不时扭头看往黑影方向。 叁角犀水陆皆可活动自如,在水中的速度比在陆上还要快,若是让牠一头栽进河里,没进水下,再想追到牠就难了。 紧追叁角犀不放的黑影立即再提速,如一枝离弦之箭猛然射出,黑发被猎猎劲风吹得飘扬而起,像一道黑纱划过。 那是一名身形娇小的少女,黑发金瞳,脸蛋如白瓷。她眼里闪动着猛狞的光,借着加速衝刺的力道跳到叁角犀背上,两腿夹住牠腹部,手里的刀子狠狠地扎进牠再无防护的后颈里。 「昂——」叁角犀痛得惨号连连,凄厉的叫声响彻这个区域,惊得树上的鸟儿不安纷飞而出,如洗的天空恍若被缀上不少黑点。 叁角犀跳进河里,疯了般的扑腾挣扎,死命地想要把背上的松萝掀下来。牠猝不及防翻了个身,背部朝下,意图淹死对方。 却没想到松萝以插在后颈里的刀为施力点,借势一翻,转眼间就灵活地翻身到叁角犀无鳞甲遮蔽的腹部上。 她咧开嘴,拉出一抹野蛮的弧度,从裙子下方又摸出一把刀,狠狠地戳进牠柔软的腹部,嗤拉一声,剖开一条深深血痕。 绿血喷在脸上,衬得那双金瞳似在燃烧,灼灼慑人。 她不知道这一幕被一双蓝眼睛看了去。 叁角犀的四肢抽搐般的扑腾好几下,但将牠开膛剖肚的刀子显然淬了麻痺性的毒素,很快的,牠就失去反抗力道,以着头上脚下的狼狈姿势,渐渐沉进水里。 松萝却还是跨坐在叁角犀身上,随着牠一起下沉,她闭住气,任凭冰凉的河水淹过她,白皙的手臂伸进叁角犀的伤口里奋力掏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肺部传来火烧般的热辣,对氧气的渴求越来越强烈。 终于,她从滑腻的脏器里挖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她立即紧紧捏在掌心,踢蹬双腿,快速往上游。 哗啦一声,松萝破出水面,死死憋着的那一口气吐了出来,水珠从她发丝滴滴答答滑下,光线折射其上,让她那张被冲洗过的小脸像是在闪闪发光。 「松萝,松萝,你还好吗?」一直关注她动静的粉色鸟儿飞了下来,落在与她视线平行的高度上。 「没事。」松萝浮在水中,贪婪地吸着新鲜空气。 与八年前相比,她个子抽高了,也长开了不少,五官精緻的脸蛋虽然还馀一丝稚气,但衬着她姣好的身材反倒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诱惑。 现在的松萝外貌,更像是原本世界里的她了。瓏瓏猜测或许是松萝的精神力强悍,影响到这具身体,才出现这种奇妙的变化。 禁斷之果09 松萝感受着手中珠子的硬实感,唇角翘了翘,很满意这次的战利品。将呼吸的节奏调整过来后,她慢慢地游到岸边,随即又听到鸟儿惊讶的大呼小叫。 「松萝,这里有一个人耶!他流血了啾。」 松萝将珠子放进口袋里,边拧着湿答答的衣服边走过去,在嶙峋的石头间发现一名金发男人倒卧浅滩。又长又凌乱的瀏海遮住男人半张脸,只露出稜角分明的苍白下顎,还有一丝丝艳红蜿蜒流下,但很快又被河水冲走。 她蹲下来,捡起一旁的枯枝戳了戳男人,没什么反应。她又用树枝前端挑开对方瀏海,对上一双幽蓝的眼睛。 「你……」他嘴唇微动,声音细不可闻。 但男人的清醒只是稍纵即逝,仅仅是与松萝对视上的下一秒,他的眼皮就无力地耷拉下来。 松萝将手指凑到他鼻前,呼吸微弱。她又扳起他的脸快速检查一遍,头部有大片撕裂伤,暗红血块凝结在一缕缕金发上,怵目惊心。 视线再往下,可以瞧见他身上亦有不少伤口。松萝抿着唇,像是有些厌烦地轻叹口气,对着飞降她身边的鸟儿轻喊一声。 「瓏瓏。」 「等等喔,松萝,我先帮你弄乾,再替他治疗。」圆滚滚的粉色鸟儿挥动翅尖,就见松萝还在滴着水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乾,连头发上的水气也蒸发掉了。 她清爽得就像是不曾落进河里。 接着瓏瓏又飞到男人头上,翅膀扑搧几下,细细碎碎的白光飘落下来,渗进他的伤口里。 金发男人的鼻息瞬地强了几拍,就像是正常人在呼吸一样,脸色也渐渐恢復,但他依旧双眼紧闭,并未甦醒过来。 「丢着吗?」瓏瓏问道。 「很想,但不好。」松萝面无表情地叹口气。 叁角犀的血很臭,但是肉却是鲜美的,估计过不久就会有一些魔兽闻风而来,争抢着要去河里打捞叁角犀还温暖着的尸体。把这男人扔在这里,不啻于又送了一餐给牠们。 「真麻烦。」松萝绷着脸,嘟嘟嚷嚷,却还是认命地把金发蓝眼的男人扶起来,对方很高,压得她肩膀差点垮下。 她往旁边一瞥,注意到暗幽幽的树丛里有好几双兽瞳在窥视。 「瓏瓏,走了。」她招呼鸟儿一声,撑着男人匆匆离开这片区域。 松萝费了一番工夫才把男人带回她的住处。那是一栋坐落于森林深处、外观看似简陋的小木屋,但是打开门之后,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从家具到摆设都是华丽轻盈的风格,装饰上以曲线和非对衬线条为主,配以织锦缎、珍木贴片与镀金装饰。色彩淡雅的绣品垂掛于墙上,舒适的安乐椅上放着蓬松的软垫,起居室中央特地铺了一块长毛地毯,踩在上面就像踩在云端。 松萝可不想把人放到她喜爱的地毯上,她面无表情地将男人拖进客房里,扔到雪白的单人床上,将他上下都仔仔细细搜刮一遍,除了能摸出衣服质地上好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找到,可能都被河水冲走了吧。 松萝低头看着男人的脸,英俊端正,即使昏迷了依然透出一丝冷冽气质。 她突然拍拍他的脸,对方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意识似乎是陷到深层的黑暗里。 「他这状态会多久?」她问道。 「不知道啾。」瓏瓏停在她肩膀上,小翅膀做出了一个像是搔头的动作,「虽然我把他的伤口治好,体内毒素也清除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感觉像是力气都被掏空了。真不懂他之前是去做了什么,居然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只能等了。」松萝嘟嚷,「等睡醒就把他赶出去。」 禁斷之果10 只是松萝等啊等,等了整整叁天,金发男人都没有甦醒的跡象,简直像是会一觉不醒。 而在这叁天里,松萝除了到城里打探有没有这男人的相关消息,她还特地将男人的肖像画交给佣兵公会,要他们发布寻人委託。 能做的事她都做了,偏偏最重要的当事人却迟迟不睁开眼睛。 客房让这人睡了,松萝可以接受,毕竟人是她捡回来的;但是对方叁天没洗澡……不,也许更久?天知道他落水前究竟乾不乾净,松萝就难以接受了。 她站在床前,嗅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微妙味道,不只小脸绷紧,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就这么盯着男人。 半晌后,她忽地转身离开客房,然后又端着水盆走进来,盆里漂着一条毛巾。 「不行了,忍不了了。」松萝拧乾毛巾,以着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掀开男人上衣,对着结实紧致的胸膛就要擦下去。 瓏瓏一飞进来瞧到这幕,惊得羽毛都膨起来了。 「哇!松萝不要!那种臭东西不值得你……」 牠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牠看到本该昏睡的男人睁开一双幽蓝的眼睛,右手猝不及防朝松萝脖子掐去。 他动作快,松萝的反应更快,闪电般的格挡住男人手臂,湿毛巾亦不客气地朝他脸上砸去。她一个翻身上床,跨坐在他腰间,从袖口滑出的一柄刀子已经抵在男人颈前。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当男人抓下毛巾时,最先见到的就是一张凑得很近的小脸。少女黑发如瀑,白肤胜雪,唇是嫣红的,眼神凌厉得让人联想到要咬断猎物脖子的野兽。 男人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纯粹得毫无杂质,只有他,只看得到他。 男人的心跳忽地漏跳一拍,他怔怔地看着松萝,将她与河边那道身影叠合起来了。少女金瞳灼灼,咧开的笑是那么愉悦猛狞。 「是你。」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你认识我?」松萝注意到那双蓝眼睛里的寒意退去,她收起刀子,目光更加仔细地打量男人的脸,陌生的,半点熟悉感也无。 「瓏瓏。」她喊来一边的粉红鸟儿,「你见过吗?」 「没见过啾。」瓏瓏晃着小脑袋。 「我们不认识,但我看到你杀了叁角犀。」男人的喉咙很乾,不得不放慢语速说话,「技巧很好。」 松萝的唇角小幅度地翘了翘,接受他的讚美,没有握刀的细白手指虚虚地搭在他脖子上,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依旧紧绷。 就如同她防备着他,想必他也在警戒着她。 「我发生了什么事?」男人低哑问道,他试着去回想遇见松萝之前的事,但是记忆却是一片迷濛,彷彿有一层厚纱遮在上面,他拨不开,自然也看不到。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为什么会倒卧在河中?男人飞快地闭了下眼再睁开,对视上的依然是松萝专注的目光。 「你头部有伤,应该是撞到石头。身上也有伤,像锐器割裂伤。」松萝简单说了他当时的概况,又问道:「你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那时头很痛,然后,我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你。你是……半精灵?」男人神情冷静,唯有抓着被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松萝没有想太多,她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比较特殊,能分辨出精灵跟半精灵的差别。 她又问,「你的名字?」 男人摇摇头。 「住哪里?几个家人?认识的朋友……」松萝每拋出一个问题,就换来对方的一个摇头。她望进男人的眼里,在那双冰蓝的眸子里窥见一缕茫然。 她没有发觉自己与男人贴得无比的近,近得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在一起,瓏瓏终于看不下去了。 「太近了太近了!松萝快点起来,你胸部都贴到他身上了,这样你很吃亏的啾!」 被瓏瓏这样一喊,男人才猛地意识到挤压在胸膛的两团柔软、跨坐于他腰上的浑圆臀部,他浑身僵硬、手足无措,白皙俊美的脸庞瞬地涨红,眼角馀光隐隐能瞧见她衣领处露出的一抹诱人奶白。 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第一个浮在脑海中的念头是——原来她的名字叫做松萝。 被瓏瓏用小翅膀拍着挥着,拚命催促她赶紧起来的松萝轻巧地下了床,指指男人手里的毛巾,「你昏迷好几天,不好闻,本来想替你擦擦。」 男人的脸更红了,热度从脖子一路往上窜。原来她那时掀开他衣服,是想替他擦身体。 「既然醒来了,浴室借你,衣服也记得洗一下,我会请瓏瓏帮忙弄乾。」松萝说完就端起水盆,打算走出客房。 让她停下脚步的,是一道响亮的咕嚕咕嚕声。 松萝回头,看见男人耳尖通红,略显尷尬地捂住肚子。她神情平静自然,「没事,我会准备午餐。」 毕竟她捡了这男人回来,扔在客房里任他昏睡叁天,饿了也是正常。 「洗完吃完,你就可以……」 松萝顿了下,无声地叹口气,将原本想要让人离开的说词做了修正。 「就可以好好想想,之后怎么办。」 禁斷之果11 金发蓝眼的男人依着松萝给出的方向走进浴室里,他站在镜前,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模样。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这张脸,自己都感到陌生。 男人神情严肃,但是松萝之前窥见到的那一抹茫然却已经褪得一乾二净,冷静到可怕的地步。他似乎已经接受失去记忆这个事实,正检查起自己的身体。 男人身形修长、肌肉结实,手指与虎口都有硬茧,身上亦有好几道色泽偏淡的伤疤,也许是许久前的旧伤了。 男人闭上眼,沉淀思绪,感受到体内的魔力毫无滞碍地流转起来,一根细细的冰稜凭空出现,然后是第二根、第叁根…… 一排晶莹剔透的冰稜环绕于他周边。 魔法师、被追杀、失忆,这是男人目前所能得知,关于自己的线索。他试图拂开脑内的那一层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篤篤篤的声响,接着是一道宛如小孩子般的尖细嗓音响起。 「好了没?衣服洗好赶快拿出来,不让我弄乾的话,你就只能全裸出来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松萝看见脏东西的啾!」 男人眉头皱了下,寒光凛冽的冰稜瞬间消失,他快速脱下衣物,先前穿着时没感觉,现在拿在手上时,立即被一股异味薰到。 他眉头顿地皱得更紧了,一想到少女居然忍着这股味道与他说了那么久,莫名的有些心虚,赶紧将这些脏衣服搓洗过后再递出去给外头的瓏瓏。 当他洗完澡,正打算询问外头的情况时,篤篤篤的叩门声又一次响起,时机抓得刚刚好。他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看见地上放着一只篮子,篮里是已被烘乾的衣物。 等男人重新穿上衣服走出来后,松萝也弄好午餐了,桌上放着两盘灰糊糊的东西,不停冒出丝丝热气。 「将就。」松萝将一个盘子往男人的方向推,「可以吃。」 男人看着那一言难尽的物体,又见面前的黑发少女正神情平静地用汤匙舀起,正准备放进嘴里,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你想干嘛啾!」瓏瓏瞪圆了眼睛,要飞过去啄他。 「别吃这个。」男人松开松萝的手,指间还残留着她肌肤滑腻的触感,「厨房还有食材吗,我弄给你吃。」 「你会做菜?」松萝微讶地睁大了眼。 「我想,应该是会的。」男人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他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心底却有股直觉,自己做得到。 松萝放下盘子,领着男人到厨房,柜子里的调味料齐全,储藏冰柜里也放着不少肉类蔬果。 男人熟练地洗菜、切菜、做菜,在松萝与瓏瓏好奇的目光下,有条不紊地煮好一锅燉蔬菜,又加了点烟燻香肠增添风味。 松萝像条小尾巴地跟在男人身后,从厨房转移到起居室,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却眼巴巴地瞅着男人端在手中的锅子。 男人的心脏似乎跳得稍稍快了一些,他皱眉,将其当作是自己的错觉,面色如故地替松萝盛了满满一碗燉蔬菜。 当松萝尝了第一口后,她怔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又舀了一匙,将其吹凉递到瓏瓏的鸟喙前。 粉红色鸟儿试探地啄了几下。 下一秒,一人一鸟互相对视。 「瓏瓏!」 「松萝!」 黑豆豆似的小眼睛与金灿的眸子中迸出了光芒,瞬间达成共识。 禁斷之果12 松萝迅地转头看着向男人,握着汤匙的细白手指收紧,目光专注又炽热,如同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被她那样的眼神凝望住,就好似那双剔透的金眸里再也容不下其他,成为她的唯一,男人呼吸一窒,直到肺部隐隐传来灼热,才猛地发现自己竟是憋着气在等她开口。 「你。」松萝啟唇,「恢復记忆前,要住下来吗?」 她搜肠刮肚地想着能给这个陌生人什么好处,才能教他留下来帮她料理叁餐——其实两餐也是可以的,她可以睡到自然醒,就能替男人省下一餐的工夫了。 「我可以,供住、供床、供衣服。」松萝每说一个就扳起一根细白手指,「你只要负责煮饭。」 她对吃的不太讲究,能填饱肚子的程度就好,但是在尝过美味,甚至这些美味有可能日日都能吃到,谁还会想再去吃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她眼巴巴地盯着男人不放。 男人抿着唇,一思及松萝平时竟是吃着那种灰糊糊、对他而言根本称不上是食物的东西就于心不忍,况且他目前也的确需要一个临时住处。 不需要思考太久,他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提议。」 松萝的眼睛更亮了,粉嫩的唇轻微地翘了下,从捡回对方到现在,心头终于生出了这是个正确决定的喜悦。 即使那张雪白小脸看上去平平静静,但她彷彿会说话的眼睛已经如实地道出一切,她喜欢这顿料理,男人莫名的生出一种投餵的满足感。 在松萝吃午餐的时候,瓏瓏会嘰嘰喳喳地与她讲着话,起居室里回盪着牠小孩子般尖细的嗓音。男人不太习惯这样,用餐应该是要安静、充满礼仪的,他眉头拧了起来,但他又忍不住会去捕捉松萝对那隻鸟的回应。 「你需要一个名字。」 当松萝忽地把话题转向他的时候,男人先是愣了下,眉间的皱摺瞬间弭平,又觉得边用餐边聊天也没什么不好的。 「叫梅菲?」瓏瓏在一旁出主意。 「不。」松萝摇头,那是她从者的名字,她不想给其他人用。眼前的男人并不是梅菲斯特。 她沉吟一会儿,说:「就叫,兰瑟。可以吗?」 「兰瑟湖的兰瑟?」男人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就是一座宽广湛蓝的幽深湖泊。 「你去过?还是住在那里?」松萝问道,她会想到这名字也是因为她曾被兰瑟湖的精灵看顾了两年,后来她就自行离开了。 获得新名字的男人思考一会儿,接着就摇摇头,「没印象。」 松萝又接连问了不少问题,发现兰瑟虽然失忆了,但该有的认知都有,就连她今天打倒的叁角犀,他也能说出牠的习性、价值与攻击方式。 等同于有他在身边的话,萝丝玛丽交待她蒐集世界概况的任务就能更好完成了。 很好,捡回来是值得了。 禁斷之果13 多了一个同居人,松萝的生活出现了一些变化。以前她喜欢睡到自然醒,现在则是会被兰瑟做的早餐香气勾得自动下床,睁着一双迷濛的眼摸到厨房去,趁对方不注意先偷尝几口,瓏瓏就负责替她把风。 兰瑟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厨房里多出第二个人的存在?就算松萝的步子轻巧无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依旧会鑽进他鼻子里,然后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羽毛轻拂过,有种痒痒的感觉。 但他总是会若无其事地压下那缕异样。 除了叁餐的水准大幅度提升之外,松萝的世界概况记录进度也推进不少。 兰瑟实在太好用了,博学多闻,如同会走动的人形百科全书。照理说,这样的人不应该默默无闻,可是佣兵公会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不过松萝也懒得每天去问「你恢復记忆了吗?」,兰瑟看起来对他自己忘了过去并不着急,她又何必去替他急。 享用完美味的早餐后,松萝就会去外头走走。她住的这地区以魔兽多而闻名,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到她家以外的第二栋屋子;而她之所以能在这边安居这么久不被魔兽攻击,就在于她晾在屋外的高阶魔兽皮。 把最上头的魔兽宰掉,下面的自然就不敢来招惹她了。 与兰瑟达成协议的前几天,松萝外出时并没有特地跟他说,像猫般无声无息地就溜出去了。 她会先与瓏瓏去检查布下的陷阱有没有逮到什么,或是到河边去钓个鱼,不然就去相看有哪些魔兽适合宰了拿去卖钱。她除了接委託之外,也靠着狩猎魔兽赚钱,否则怎么能把她的小窝布置得舒适又华丽。 只是没想到她一回到小屋院子,大门立即被打开来,兰瑟板着一张英俊的脸,冰蓝色的眼睛飞快扫过她全身上下。 松萝注意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担心,这感觉有些新鲜。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瓏瓏之外,还没有人对她流露过这样的情绪。就连在原本的世界里,她的亲人也鲜少担忧她会不会遭遇危险,因为她们知道她很强。 可是兰瑟明明也见过她是如何杀掉叁角犀的,他还称讚她战斗技巧很好,那么,为何要担心她呢? 「下次出门前要跟我说一声,或是问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兰瑟皱眉,语气硬邦邦,不想被她察觉出自己方才的急躁。他甚至一察觉到屋外的动静,就叁步併作两步地跑来开门。 松萝歪了下脑袋,表示不解。待在屋子里不好吗?跟着她一起乱跑,遇到魔兽的话怎么办? 「可能,有危险。」她陈述事实,拎着从陷阱里抓到的肥美兔子走进屋里。 「我可以自保。」兰瑟跟在她后面,自然也看到那隻兔子,「况且你在外面想吃东西的话,有我在也比较方便。」 「松萝,让他去吧。」瓏瓏从她头发里冒出来,「他做菜很好吃啾,这样我们吃烤鱼就不怕吃到焦掉的。」 瓏瓏没有说出来的一句是,如果兰瑟拖后腿的话,就把他扔下吧。反正任何人都比不上松萝重要。 香喷喷的烤肉诱惑力太大,松萝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并且很自然地将兔子交给了兰瑟,金眸无声地诉说着晚餐吃这个。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松萝出门前都会告知兰瑟一声,那名金发蓝眼的男人有时会跟随,有时则是留在小屋里做家事、研究菜色。 如果兰瑟跟着松萝一块外出,他会将各式调味料与锅碗刀具放进储物戒指里,他也是后来才发现手上戴着的戒指是空间魔法道具,可以存放许多东西。他没有告诉松萝的是,戒指里有不少金币以及布料高级的衣物。 或许他一说,松萝就会觉得他不需要再继续留在这里,让他离开了。 兰瑟还不想离开,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松萝一凝视,就会不自禁地紧张侷促;就连心跳也会快上几分,身体热度跟着提升。 像生病,又与他认知中的生病不太一样。 一如往常的,兰瑟将这种不熟悉的感觉按捺住,但他没有意识到他偷偷观察松萝的时间变多了。 松萝像一隻猫,随性又慵懒,平常不出去就喜欢窝在起居室沙发或是毛茸茸的地毯上,看书、睡觉都有可能。所以兰瑟在起居室里要格外注意,以免踩到她。若是她睡得衣服或裙子撩起一截,露出莹白的肌肤,他目光更是不敢乱移,赶紧拿毯子替她盖上。 而松萝那张雪白脸蛋上虽然没什么情绪起伏,但那双眼睛彷彿会说话,尤其是餵食她的时候,她眼神会闪闪发亮,让他很有成就感。 这让兰瑟忍不住想着自己如果可以早一点遇到松萝,她就不需要吃那些难吃的东西了,他可以把她餵得饱饱的。 禁斷之果14 这一天,松萝照惯例地想出去走走晃晃。布兰加之森很大,她虽然搬到深处住了叁年多——两年在兰瑟湖,两年四处游歷——但也还没将森林连同这片区域探索到完全透澈,毕竟前半段时间她都在为了打造她的小屋而努力。 她一身轻便打扮,拎着一个小包,微鬈的长长黑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额头与细白颈项。修身的衣服完美勾勒出她姣好身材,腰肢纤细,胸前的两团两绵浑圆又饱满,从衣领洩出几缕春光。 兰瑟抿着唇,拿了件斗篷给她披上,「外面冷。」 「有我在,松萝才不会冷啾。」窝在松萝头顶上的瓏瓏瞄了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一眼,哼唧两声。 「没关係,挡风。」松萝系好斗篷。 看着她的动作,兰瑟眼里闪过一抹他不自知的愉快与宠溺。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呼吸间都是雨后的清新气息,夹着些许土腥味。地面褐土微微湿软,留下深深浅浅的动物脚印子。深浅不一的绿色叶片层层交叠,有些叶子还缀着水珠,被斜射进来的阳光一照,映出迷离光晕。 林中藤蔓纠缠,树丛高高矮矮,枝椏伸展如雨伞骨架,覆上蓊鬱叶子,像从地面开出一朵朵绿色伞花。 松萝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如同在欣赏周边美景,其实是在脑中翻出地图,决定今天要往哪边探险。 听佣兵公会的人说,北方除了有叁角犀出没之外,还住着暴戾的鬣狗人。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好吃,不过战斗力似乎可以期待一番。 「你知道,鬣狗人吗?」松萝转头问着落后她两、叁步的男人。 「知道。」兰瑟只是沉吟一下就说出详细资讯,「那是一种群体生活的魔兽,族群从五到一百个成员都有,由体形最巨大的雌性统领,阶级制度森严,地位由上到下为雌性、幼崽、雄性。牠们的惯用武器是爪子跟牙齿,性情凶残,平时会从其他动物或魔兽口中掠夺食物,冬天则是会下山掠夺村子。」 他低缓的嗓音忽地一顿,像是猛地意识到松萝想做什么。 「你要狩猎牠们?」 「嗯,有兴趣。」松萝金瞳熠熠,闪烁出亢奋的光。 兰瑟将劝阻的话嚥回去,告诉她最有效的制敌方法,「牠们是群体战,被缠上会很麻烦,最好先从首领下手,杀了首领,鬣狗人就会四处逃散。」 松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忘称讚他一句,「你知道真多,真厉害。」 兰瑟唇角微弯一下又很快绷回原本的直线。鬣狗人一向成群行动,并将首领护在中间,松萝想要杀掉首领不是件简单的事。 如果让他来的话,定是用大范围魔法直接解决,但他观察松萝的多次战斗,她从来都是採取近身战。 一刀子捅死猎物,粗暴直接却又慑人心魄。只是不知道这次对上以量制胜的鬣狗人,她能否占上风? 兰瑟垂在身侧的双手轻握成拳,暗暗下了决定,如果战况不对就出手干涉。毕竟、毕竟是松萝将他从河里捡回去,救了他的命,他不能让救命恩人遭遇不测。 他看着前方纤细的身影,替自己骚动的心找出一个理由。 松萝忽地又回头看他一眼,说:「要加速了」 话一落,她脚尖灵巧一蹬,骤然拔地而起,娇小的身子如飞鸟般快速穿梭于枝叶间,显然是觉得用走的太慢了。 兰瑟紧随其后,与她稳定地保持两、叁步的距离,两人不走地面,而是踏着树枝,一路往北前进。 禁斷之果15 当淙淙水声传入耳中时,松萝才煞住脚步,从树上跳下来。 一条小溪如银带般蜿蜒延展,水势缓和,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瞧见小鱼灵活地游来游去,不时溅出一小蓬水花。 「过溪,继续向前。」松萝比向对岸,毫不犹豫地就想踩进溪里。 「等等,你鞋子会湿掉。」兰瑟拉住她。 「有瓏瓏。」松萝摸摸头顶上的粉红色鸟儿。 「没错,有我啾。」瓏瓏得意地仰高小脑袋。 兰瑟默默地吞回那句「我抱你过去」。 松萝踩进冰凉的溪中,丝丝寒意才刚沿着小腿窜上,很快就被瓏瓏驱逐掉了。 两人一路向北,旁边的蓊鬱树木逐渐变成长长黄草,到后来,一大片草原在眼前豁然开朗。 「嘘。」松萝食指竖在嘴唇前,蹲下身子,让长草遮掩住。 兰瑟也跟着蹲下,他同时察觉到前方有动静,但他的目光却忍不住盯着她粉色的唇,看起来很软,尝起来是不是很甜?他喉咙窜过一丝燥热乾渴的感觉,喉结上下滑动。 松萝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个旋,再往前方一指,瓏瓏立即振翅一飞,转眼间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 在等待瓏瓏时,松萝注意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以为他是在疑惑瓏瓏的去向,低声解答,「探查,等。」 「嗯。」兰瑟轻声回应,神情如常,但耳朵尖却是悄悄地红了,为了自己方才竟滋生出那样不可告人的念头,他的心湖终究是在不知不觉间起了涟漪。 好在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很能唬人,松萝完全没发现他的异样,甚至还主动从储物戒指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润润喉,再递给他。 兰瑟看着她金澄澄的眸子,再看向水袋的环状袋口,他的喉咙更渴了。 松萝歪了下头,见金发男人只是神情冷然地盯着水袋,以为他现在不想喝水,准备盖上盖子收回戒指里。 兰瑟眼明手快地拿过水袋,绷着脸,慢慢地将袋口凑近嘴唇,只要一想到松萝那双粉嫩的唇含过这地方,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 松萝瞅着他,看他喝水的动作似乎带出一股壮士断腕的决心,不由得感到纳闷。直到对方把水袋递还时,她都不能明白只是喝个水有需要这么严肃认真吗? 两人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儿,瓏瓏又拍着翅膀回来了,牠窝在松萝头上像是在喘气,也没见牠说了什么,松萝却像是已经胸中有数。 「做得好。」她不吝惜地夸了一句。 瓏瓏顿时鼓起小胸脯,得意洋洋,黑豆子的眼睛还若有似无地瞄向兰瑟,如无声炫耀。 兰瑟决定晚餐让牠少吃一些。 「待着,等我。」松萝从储物戒指里抽出两把刀,一长一短,猫着腰往前进。 兰瑟怎么可能留在原地,亦是悄无声息地尾随她身后。 途中松萝有回头看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透过瓏瓏分享的资讯,她脑中已模拟出一张简易地图,悄无声息地潜入鬣狗人部落。 鬣狗人的外形就如同牠们的名字,有着鬣狗般的头颅,脖子长而粗壮,覆有粗糙的鬃毛;似人的身体亦覆盖一层淡黄色的皮毛,上头有不规则分布的暗点,臀部后垂着一条尾巴。 在守卫的鬣狗人雄性发觉有入侵者到来时,一把刀已经架在牠喉咙上,快而精准地拉出一道血痕,让牠连打出呼哨示警的声音都来不及。 娇小的身影如鬼魅,手起刀落,都是精准地一刀毙命。 禁斷之果16 兰瑟知道松萝很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清醒地目睹她是如何与群体魔兽战斗,这甚至比对抗叁角犀还要惊险。他嘴唇紧抿,咒语好几次徘徊在舌尖上,被他强制按捺下。 他看得出松萝的游刃有馀,长刀与短刃灵活交错,製造出一场无声的杀戮。在压倒性的武力之前,就算是性情暴戾的鬣狗人也只能被彻底碾压。 可是鬣狗人终究是团体行动的生物,在嗅到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时,牠们立即意识到有敌人入侵了,迅速的聚集在一块,尖锐的咆叫一声连一声。 松萝轻咋了下舌,懊恼自己还是不够快,但面对一群汹涌而来的鬣狗人,她凛然不惧,金瞳迸出火似的战意。 她咧开嘴,笑得恣意与狂气,一反她平时的淡漠。 就好像这是她最热衷的一件事。 兰瑟着迷地看着在鬣狗人间舞动双刀的纤细身影,心跳得比以往还要快,他终于弄懂那种情感叫做什么了。 如果可以成为她眼中的唯一,那一定是很美好的事。 朵朵血花在松萝刀下盛绽,勾勒出夺人心魄的一幅美景,不过鬣狗人还是太多了,牠们争先恐后地扑向松萝,扯掉松萝的披风,爪子划伤她外露的肌肤,大量的黄褐色迅地将她淹没。 兰瑟瞳孔一缩,一根根尖细的冰刺转瞬浮现在空中,朝着那些鬣狗人疾射而去;与此同时,从那团混战的中心处亦有炽热烈燄燃起。 被冰刺贯穿心脏的鬣狗人转眼间就被烈火吞噬殆尽,牠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刺鼻焦味瀰漫在草原上,一道纤细身影从橘金色的火炎中走出来。 那些火温柔地拂过她,却并未带给她任何伤害。瓏瓏蹲在她头上,抬头挺胸,骄傲自己製造出的盛大火燄。 下一瞬,更响亮的吼声响彻草原,鬣狗人首领现身了,牠比松萝所杀掉的雄性还要巨大,皮毛顏色也更深,爪子又长又尖。牠恶狠狠地瞪向松萝,那眼神像是想要撕裂她,将她碎尸万段。 松萝却笑了,在对方咆哮着衝过来之际,也提刀迎上去,脚尖蹬地,如疾射出去的利箭,眨眼间就来到鬣狗人首领前方。 鏗!她一刀劈下,却劈出金属相互撞击般的脆响。 鬣狗人首领暗褐色的皮毛变得坚硬无比,如同套了一身盔甲,松萝一击未果,细腰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对方抓过来的利爪,往后一退。 「我来把牠烧死啾!」瓏瓏挥着翅膀飞到空中,毛遂自荐。 「不,我来。」松萝手一翻,右手长刀瞬即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短刀。她两手持刀,身形如闪电般再次逼近鬣狗人首领。 短刀刺砍在牠身上,不停发出鏗鏗鏗的声响,竟是难以伤到牠分毫。 面对如此不利的战况,松萝毫不退却,金瞳灼灼,烧着高昂的战意。她就像一条小鱼般滑溜,缠在鬣狗人首领的周身,这里一刀,那里一刀,造成不了实质上的伤害,却也足以挑衅得牠暴躁起来。 鬣狗人首领体型巨大,手臂极长,尖利的爪子不只一次擦过松萝脸颊,却抓了个空,爪尖割断一蓬蓬长草,草屑纷飞。 牠喉咙里滚着低咆,双眼赤红,鼻子呼哧呼哧地喷着气,从来没想过被牠视为螻蚁的区区人类居然能歼灭牠的部落,让牠陷入苦战。 相比起鬣狗人首领的狂暴,松萝依然是冷静的,她注意到对方脖子上的鬃毛似乎没有变硬的跡象,脚尖猝不及防往地上一踢,一颗碎石快速地飞了出去。 松萝翘了下唇角,满意地确认那块石子是打在有弹性的肌肉上,而非硬邦邦的坚硬物质,这也意味着她多出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 她故意虚晃一招,露出破绽。鬣狗人首领见猎心喜,迫不及待地张嘴朝她左肩咬去。 「松萝!」兰瑟睚眥欲裂,一圈银白瞬地以他为圆心扩散出去,劈里啪啦的声音连绵不绝。 当森白的獠牙扎进松萝肩膀时,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脸上笑容越盛。 「逮到你了。」她齜出一颗颗细白牙齿,手中短刀迅雷不及掩耳地戳进鬣狗人首领的左眼里,狠狠转了一圈;而另一把锋锐无比的刀子则是割开牠的脖子,鲜血如喷泉。 刀上淬了毒,鬣狗人首领不只被割开喉咙,还被强力毒药麻痺神经,想要咬碎松萝的獠牙再难以闭合。 牠张着嘴,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像坏掉的风箱。牠不死心地想抬起手,毒素还没有蔓延到这边,牠还能用爪子捅穿这个狡猾人类的后背,但牠却震惊发现牠动弹不得。 牠仅剩的那隻眼睛往下一看,银白剔透的冰霜迅疾往上爬,冻住牠的手脚,现下已来到脖子。虽然封闭住伤口,阻止血液的喷溅,但牠的体温也在快速流失。 几个眨眼间,鬣狗人首领就被冻成一座冰雕,在阳光下闪烁出眩目的光。 禁斷之果17 这突然的变故让松萝跟瓏瓏都愣住了,前者微微睁大眼,细白手指试探地戳了戳冰雕,冷意立即渗进皮肤里。 她抬头看看天上,万里无云,太阳很大。她又转头,就瞧见金发男人大步走向她,那张英俊的脸庞看起来愤怒又阴沉。 「你在干嘛?还不快替她治疗。」兰瑟的声音冷冷的,像掺了冰渣子,可是却又能让人清楚地感觉到流转其中的怒意。 「不用你说,我本来就会治好松萝了啾!」瓏瓏哼唧一声,翅膀挥了挥,点点白光瞬即鑽入松萝血肉模糊的伤口中。 眼见伤势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兰瑟悬得高高的心才终于落下,可是他的脸色还是覆着阴霾,冰蓝色的眼睛依旧含着怒气。 松萝后知后觉地意会到,那股怒火是针对她的。 「你在想什么?」兰瑟从牙关里挤出声音,「为什么故意让自己被咬,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 「知道。」松萝直勾勾地回望他,金瞳散去战意,只馀纯粹的困惑,「你为什么生气?用一个伤换来杀死牠的机会,我觉得划算。」 兰瑟紧紧抿住薄唇,有那么一瞬间,「划算个屁」这粗俗的四字就要衝出喉咙,但还是被他压下了。他深呼吸几次,大手捉住她肩膀,即使她伤口已经癒合了,他还是小心地避开那处。 「这和划不划算没有关係。」他咬牙说道,「你受伤了。」 「我不在意。」松萝摇摇头,「而且,有瓏瓏在。」 瓏瓏翘着尾羽,正想啾啾几声,就被金发男人压抑的声音盖过去。 「我在意。」 松萝微微睁大眼,这叁字明明是那么轻,那么沙哑,却如一颗石子落进她的心湖,盪出圈圈涟漪。 「我,很强。」她既是强调,也是在向他确认明不明白这件事。 「我知道,我也清楚瓏瓏可以替你疗伤,但你受伤还是会感到痛。」兰瑟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不希望你痛,那会让我也很不好受。」 「为什么会不好受?」松萝望进那双冰蓝的眼睛里,有些懵懂又有些紧张。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被兰瑟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在隐隐发烫。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粉红舌尖一闪即逝,兰瑟的眸子不禁深了深。 「你根本无须在意,就连我……」松萝顿了下,从方才的冰系魔法联想到那名银发淡漠的精灵贵族,「连我父亲都不管我的死活。」 「我管。」兰瑟沉声说出这两字。 松萝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瓏瓏张嘴就想刺兰瑟几句,一个失忆、还住在松萝家的人哪来的底气说「管」,可是松萝的眼神又让牠忍不住闭上嘴。 牠看出松萝被男人的话触动了。 「我在乎你,所以,别再故意受伤了,好吗?」兰瑟一字一句说道,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却遮不去里头的真挚,「以后遇到这种状况,让我来,我可以替你杀掉魔兽。」 咚!松萝听到自己的心脏失速地跳了好大一下,发出响亮的声响 她面无表情,可是红潮却一点一滴染上双颊。 她不知道自己脸蛋红彤彤的,像颗诱人的苹果。 兰瑟怔怔地望着她,她的反应让他心里好似炸出一簇簇的绚烂烟花。 他不敢置信又感到欣喜若狂。 「咳、啾!」瓏瓏不高兴了,牠飞到两人之间,故意将毛茸茸的屁股对着兰瑟,对松萝撒娇地说道:「我们快回去刚刚那条河边,你身上都是血,要弄乾净啾。」 兰瑟一把抓下瓏瓏,不顾在手中炸成一团毛球的牠,对松萝说道:「闭上眼,会有点冷。」 松萝仰起小脸,浓密如小扇子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表情看起来好乖好乖,兰瑟一颗心顿地软得一塌糊涂。 平空出现的水流蜿蜒在她身上,洗掉鬣狗人血污,连衣服也被冲刷过一遍,她湿淋淋地站在原地,像隻小落汤鸡。 但很快的,那些水珠又一颗颗地飘浮出来,她的衣服一下子就乾了,只馀头发还带着一点水气。 「我来,让我来啾。」瓏瓏才不想让兰瑟一个人出风头,小翅膀一拂,松萝的发丝就被烘乾了。 一人一鸟无声角力,冰蓝的眸子与黑豆豆似的小眼珠对上,又彼此嫌弃地别开视线。 松萝从兰瑟手中捧回瓏瓏,将牠放回头顶上,轻拍了牠的小脑袋一下。 兰瑟有些吃味,他又不可能缩得跟瓏瓏一样小,可以让松萝这样随身携带。当五根细白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时,他浑身一僵,一股酥麻的颤慄窜上后颈。 仅仅是这样,他就激动不已了。 他紧紧回握松萝滑腻的小手,不肯放开。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牵着他的手,背对着他一步步往前走,速度慢慢的,透着一点放松,不復之前为了寻找鬣狗人般的疾速与紧绷。她露在发丝外的两隻耳朵像白玉一样,唯有前端缀着诱人的红。 禁斷之果18 天气渐冷,枝上的叶子开始泛黄,有时风一吹,就轻飘飘落了下来,在地面积成一小堆。相比起森林里的寒冷,松萝的小屋却是一片暖意融融。 壁炉烧着火,橘红的火光摇曳晃动。松萝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看书,双腿不安分地翘起,裙子顺势往上捲,露出线条圆润的雪白小腿,如粉色珠贝般的脚趾头时不时蜷了蜷。 瓏瓏照惯例地窝在她头顶,眼睛瞇成一条细线,小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在打瞌睡。 兰瑟走进起居室时,视线立刻被那抹姣好身影所吸引了。 若是旁人做出这副姿态,他定会觉得不合礼节,没个正经样子,可是松萝趴着看书的模样却是可爱极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脚丫子上,宛如上好白玉雕成,精緻玲瓏。他想托起她的脚,亲吻舔弄她的脚趾头。 兰瑟喉结微动,脑海里尽是綺思,但那张英俊的脸庞却是不动声色,只有体内的热度升了一些。仗着松萝没有抬头,他让视线肆意沿着她修长白皙的腿往上滑动,来至圆翘的臀部、盈盈一握的腰肢、微凹的腰窝、线条优美的背脊、垂散的黑发,以及…… 蹲踞在松萝脑袋上的粉红色毛球。 兰瑟蓝眸微沉,在松萝身边坐下来,状似不经意地想摸摸她头发,屈指一弹,圆滚滚的鸟儿就从松萝头上滚下来。 「敌袭!有敌袭啾!」瓏瓏瞬地张大眼睛,尾羽炸起,紧张地东张西望,「松萝小心,我保护你!」 「没事,安全。」松萝一手托腮,一手摸了摸瓏瓏的头。 瓏瓏张望一下,确认自己还在小木屋里,在看到坐于松萝旁边的金发男人时,小眼睛顿地瞪圆了。 那傢伙的手居然放在牠专属的王位上,松萝的头顶。 瓏瓏气恼地去啄兰瑟的手,没想到却啄到一层坚冰,还因为自己前衝前的力道过强,反馈到牠身上的作用力也强劲,不由得往下一栽,落在软绵绵的地毯上。 牠想再往上扑,被松萝手掌轻压了压,就乖乖地不动了。 兰瑟试探地抚摸松萝头发,没有被闪避,他眼里闪过光芒,修长手指穿梭在她如缎般丝滑的发间。只是这样注视着她,就让他心口充斥一股陌生的骚动。 松萝半瞇着眼,被摸得舒服极了,像隻小猫般用头顶蹭了蹭兰瑟的掌心,虽然把书翻到下一页,心思却已经不在上头,反倒是瓏瓏被图文并茂的页面吸引住了。 她从趴着改为坐着,看似视线还垂在书页上,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兰瑟身边挪去,一公分、两公分…… 近得兰瑟只要一垂眼,就能隐隐瞧见从她宽松衣领里露出的高耸雪丘,沟壑深深,看起来极为柔软。热度不只往脸上窜,也往下身涌去,他忙不迭移开目光,转而盯着少女的唇。 然后兰瑟就发现,他越发口乾舌燥了。 禁斷之果19 松萝的唇瓣粉润,像初春绽开的花,柔软娇嫩,唇珠微翘,嘟嘟的,让她一双粉唇彷彿在无声地诱人来採擷。 兰瑟痴痴地瞧着她形状姣好的唇,根本压不住去想像那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松萝浑然不觉身旁的金发男人在想些什么,边让他摸着头边将盘算的计画说出来。 在布兰加之森住了叁年多,是时候开始一趟长途旅行了。她有很多地方想去见识,她还想去城里的佣兵公会,看看新委託,寻找可以练手的魔兽或通缉犯,当然还要询问兰瑟身分调查的委託进展。 「如果一直没有进展呢?如果我永远都无法恢復记忆呢?」兰瑟冰蓝色的眸子不自觉地暗了下来,不愿让松萝觉得他是个累赘,也不想与她分开。 「那,你就是我的了。」松萝捉住他的手,认真不过地说:「我捡了你,要负责。」 「好。」兰瑟根本控制不了唇角的弯起,眼中的阴霾散得一乾二净,只觉得一颗心像浸在蜜里面。 他低下头,与松萝离得好近,近得两人的呼吸繾綣交缠,近得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尝到他梦寐以求的甜美 「我可以吻你吗,我想吻你。」兰瑟低声说道,英俊的脸庞透出强烈渴望与冀求,希望眼前的少女能实现他的心愿。 松萝嗅到他的气息,像雨后的森林一般清新沉稳,又带着一丝清冷。她下意识舔了舔唇,对他的提议蠢蠢欲动。 但是先她一步喊出来的却是瓏瓏近几尖叫的「不可以」。 粉色鸟儿已经炸成了一颗毛球,拍着翅膀就要飞过去啄兰瑟。 兰瑟眼一瞇,细碎的蓝光在指尖闪烁,下一瞬,五根细白的手指猝不及扣住他的大手。兰瑟怕伤到她,急忙散去魔法,与她五指紧紧相扣,深怕她跑掉一样。 「可以。」松萝说道,又补了一句,「不许欺负瓏瓏。」 她的允诺让兰瑟欣喜若狂,哪有心思再顾及瓏瓏,迫不及待将唇贴上去。 少女的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是他尝过最甜的东西,甜得他无法自拔,只想一尝再尝。他笨拙地含吮着,将两片唇瓣含得湿漉漉。 「唔……」松萝被吻得痒痒的,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双唇张开的同时,兰瑟的舌头不小心探了进去,这个意外让两人同时一震。 松萝不知所措地含住他的舌头,金眸瞠得大大的,被碰触到的舌面有细细的电流窜过,燃起一股酥麻颤慄。 兰瑟在怔愣一瞬后就迅速回过神,急切又激动地在她温暖的口腔里探索,翻搅出嘖嘖水声。 她的小舌好软好滑,只是轻轻一磨擦就让他亢奋难耐。 他心醉沉迷,一手扣住松萝的手指,一手紧搂住她的腰。她娇小的身子像是要嵌进他体内,这感觉太美好,他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 兰瑟热切地吻着松萝,吞噬着属于她的甜美气息,他的贪欲终于被唤醒,迅速破土而出,并且疯长茁壮。 禁斷之果20 要离开布兰加之森的前几天,兰瑟住的客房开始出现了不对劲。 房里的镜子有时会传出异响,平滑的镜面甚至起了涟漪,隐隐有人影闪动,就彷彿有什么藏在镜子里。 瓏瓏听到他说起这件事时,第一个想法就是,骗鸟呢! 那镜子在客房里好几年了,从来没有怪事发生,偏偏兰瑟住进去后,就出现异状。 松萝特地进客房仔仔细细地检查过镜子,看不出何异状,也没有听到镜里有声音传出,就只是面普通的镜子。 瓏瓏怀疑镜子有问题是兰瑟编出来的藉口,这个男人就是装可怜、不要脸,说不定他还想藉机跟松萝睡一同间房。 如果他敢说出口,牠就放火烧他! 但当兰瑟并没有如牠所猜想一般这样做时,瓏瓏又觉得可惜了,牠少了可以火烧野男人的机会。 兰瑟的处理方式是冰封住镜子,但维持不到一日,镜面上的寒霜就融了。 松萝见识过兰瑟的冰系魔法,精准、强大,连他的魔法都封不住镜子,难道真是闹鬼吗? 松萝乾脆把镜子搬到外面砸碎,这样兰瑟总能好好入睡了吧。 谁知道某天她半夜出来喝水的时候,看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要不是已经熟悉兰瑟的气息,她差点抄起一旁的花瓶砸过去。 「为什么在这里?」松萝打开魔法灯,仔细端祥一下,发现兰瑟眉间的刻痕比平常深了些,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那些声音又出现了?」 兰瑟稍加犹豫数秒,就面不改色地点头撒谎了,「嗯,吵得我睡不着。」他握住松萝细细的手腕,眉眼低垂,竟是流露出一丝可怜的味道。 睡不着是真,但会特地离开客房来到起居室,不过是因为这里离松萝的寝室更近。 松萝开始思索鬼要如何杀死,冷兵器显然做不到,她也不会魔法,还是说要让瓏瓏吐个火呢?她脑子转动,但也没忘记自己出来是要干嘛。 她任兰瑟握着右手,左手拎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准备喝下去的时候却被兰瑟阻止了。 「水太冷,我去帮你弄热。」 兰瑟站起来要拿走她手里的杯子,但她动作更快,一仰头就把水灌下去。 「要弄火,麻烦。」松萝舔去唇边的水珠,灯光映得她小脸洁白无瑕,如月下的雪。金瞳犹沾着睡意,让她多了丝符合这个年纪的稚气,娇憨可人。 那一闪而过的小舌勾得兰瑟目光一暗,他挲她滑腻的手腕,音线低了几阶,「留在这里陪我一下好不好?」 松萝点点头,看见眼前的男人欣喜地笑了。 兰瑟迫不及待俯身吻住松萝,撬开她柔软的双唇,飞快缠住那条丁香嫩舌。一开始是温柔的吸吮,后来逐渐加重力道,执着地与之纠缠。 她的嘴里像藏着蜜,让他贪婪地汲取,连她细微的喘息也一併被他吞噬。 松萝被吻得晕乎乎的,嫩舌遭到他火热的舌头热情磨擦,蹭出簇簇酥麻的火花,腰肢被他紧紧箍住。 兰瑟越吻越深,鼻息渐重,下压的势头让松萝也跟着向后仰,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跌坐在沙发上。兰瑟大掌护在她后脑勺,顺势压了过来,双唇紧追不捨,舌头热切地扫荡她温暖的小嘴,用自己的气味去标记、去占有。 她是那么的柔软、甜美,身上的淡淡幽香鑽进鼻间,彷彿有一隻无形的手在拨动心里的弦。兰瑟凶猛地吻着她,就像这是他的唯一,他的一切。 松萝仰着小脸,如蝶翼般的长睫垂下,半掩了那一池艳金。男人好似在她体内点了火,她的气息也热了起来。她攀住对方肩颈,碰到他微凉的肌肤,嗅到那让她心旷神怡的好闻气味,不论是他的触感还是味道都让她喜爱不已。 她忍不住缠了上去。 就像是怀抱住一座清冽的森林。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禁斷之果21(微H) 21(微H) 松萝的双手双脚都缠在兰瑟身上,似乎这样做就能缓解在身体里流窜的热意。 兰瑟冰蓝色的眼瞬间暗了下来,如同闷在冰里的烈火在熊熊燃烧。松萝娇小的身子契合在他怀中,就好似她本该如此,天经地义。 他的指尖因为亢奋与激动在微微颤抖,他用力深吻着松萝,将她一双娇嫩的粉唇吻得又红又肿,恍若熟透的樱桃,只要轻轻一啜就会迸出芬芳的汁液。 松萝细白的双腿紧紧圈住兰瑟的腰,两人的下身瞬势贴合在一起,她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察觉到兰瑟的肌肉忽然绷紧僵硬,从喉头溢出一声闷哼。 然后他的吻更加猛烈了,疯狂地在她嘴里肆虐,像是要将她的舌头含化,把她的灵魂一併吸出来。 这还是松萝第一次被吻得要喘不过气了,她小脸涨红,金眸氤氳着水气,来不及嚥下的唾液从唇边流出来。 如果是平时,她定不会让自己这般毫无形象,但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兰瑟的吻好似带有魔力,让她难以思考,思绪像覆着一层纱,让脑中变得朦胧一片。 她小声地哼唧着,不知所措地蹭着他,换来的是一记充满侵略性的吻。那条湿热的舌头死死缠住她的小舌不放,近几让她溺毙在他带来的情潮中。 兰瑟边吻着松萝边缓缓前后挺动,胀硬的下身抵在松萝柔嫩的腿心,只是稍一磨擦就让他舒服难耐。他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下方的黑发雪肤少女,欢愉的火花燃着他们的神经末梢,一阵颤慄沿着脊柱向上衝。 「松萝,松萝……」兰瑟终于松开她红艳艳的唇,低喘着喊她的名字。坚硬的胸膛压着她丰满的乳肉,胯部不断耸动,像是迫切地想要埋进去,只是因为布料隔着而作罢。 松萝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滋味,陌生的酥酸与痒意逐渐匯聚在体内,挠得她无所适从,有什么要被唤醒了。她忍不住用腿缠紧兰瑟,像是主动把自己献上去。 她脸颊通红,金眸覆着水气,细细的呻吟从微张的小嘴里渗出来。腿心被男人磨得酥酥热热的,内裤里有湿意在扩散,而且兰瑟撞得越大力,那股湿濡感就越明显。 松萝舒服得蜷起脚趾头,像小猫般的细吟带上了甜腻。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她也不知道原来身体可以感受到这样的快乐。 兰瑟被她的呻吟勾得心头火热,他急切地再次吻住她,如同乾渴许久的沙漠旅人终于寻觅到一片绿洲。 他不停用胯部磨擦松萝的腿间,鼻息越发粗重灼热,端正英俊的脸庞不只微微泛红,还笼着一层欲色。丝丝快意匯聚在下腹,他情难自禁地越撞越大力,每一下都会获得松萝细碎的喘息。 她是他的浮木,是他只想抓住的。 「唔嗯……嗯嗯……」松萝睫毛扑闪,不只脸蛋发热,耳朵烫红,身体深处也有一簇火苗被燃起,摇曳着变大。她一定是太热了,才会控制不住地流出水。 好奇怪又好舒服。松萝环抱住兰瑟的肩膀,无师自通地扭起小屁股来获得快慰。 兰瑟呼吸一窒,绷住下頷,抱紧她重重一撞,坚硬无比的勃起卡进她的腿心,如同在隔着睡衣操弄她一样。 松萝的鼻息越发急促,好酸,太酸了,她要忍不住了……她细白的腿用力地箍紧兰瑟的腰,小腹骤地一缩,一小股水流就这么从体内涌了出来,内裤瞬间湿掉大半。 那股甜蜜的颤抖也传递到兰瑟身上,他一边舔吻着松萝的唇,一边继续挺胯撞击,快感越攀越高,他的肌肉越绷越紧,强烈的酥酸感衝破顶点之时,忍不住粗喘着射了出来。 松萝浑身软绵绵的,像被抽了骨头般的软在沙发上,黑发披散,小脸红晕犹存,一双金眸迷离瀲灩。 兰瑟着迷地盯着她,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她脸上,额头、眼皮、鼻尖、双唇都没有放过。 松萝高潮过一次,宛如泡过澡般的慵懒感漫涌上来,紧随其后则是浓浓的睏意。她打了个呵欠,推了推兰瑟的肩膀,嘟嚷道:「想睡了,起来。」 兰瑟下巴抵在她肩上,嗅着她甘美的香气,射过一次的下身隐隐又有抬头趋势;但他也仅仅是抱着松萝好一会儿,才依依不捨地起身。 他一起来,就看到松萝裙子捲至腰间,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腿,内裤明显湿了大半,贴服的布料勾勒出两片如饱满桃瓣的形状。 他眼神一深,体内的火还未平熄又轰地高高燃窜,烧得他喉头发乾,哑着声音说道:「都湿掉了,脱下来给我吧,我拿去洗。」 松萝的脸颊再次染上艳色,她反射性拉下裙襬遮住湿答答的内裤,但很快又想起来,打从兰瑟发现她不擅收拾的小毛病后,就自发地揽下所有家事,衣物清洗也是他一手包办 内裤湿了由他负责洗,好像也……很合理? 松萝被自己说服了,她松开压着裙襬的手,慢慢地屈起双腿脱下内裤,故作镇定地将其交给兰瑟。 当自己的贴身之物被男人接过去后,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我要去睡了。」她若无其事地转身往房里走,临进房前,不忘跟兰瑟说,「明天,检查你房间。」 禁斷之果22(微H) 兰瑟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他看着手中的纯白内裤,中间的那块水渍是那么明显,但他心里非但没有涌出半点嫌脏的想法,甚至还忍不住将内裤拿近鼻子,嗅着少女残留在布料上的淫甜气息。 太不成体统了。 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却控制不住地吸了更大一口,被这香气勾得下腹胀硬,裤襠那边隆起一大坨。他想着黑发少女迷离惑人的神色,想着那双氤氳着水气的翦翦金瞳,还有她甜软得不可思议的粉唇。 「松萝……」他呢喃她的名字,垂眼看着勃起的下身,鬼迷心窍地拉下裤头,将那件小巧可爱的白色内裤裹上高高翘起的肉棒。 暗红色的巨物被丝滑又湿润的布料一包住,立即亢奋地颤了一下,变得更加雄伟狰狞,前端的小孔快速泌出前液。 兰瑟握紧肉棒,低喘着上下捋动起来,脑海里尽是松萝轻喘细吟的模样。他眼里有欲火有痴色,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渴望。 他彷彿看到松萝被他压在身下,长长如缎的黑发披散,肤白如雪,嘴唇已被他吻得红肿湿漉。他的手指挑开她的釦子,脱下她的衣服,双唇膜拜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水痕。 他会虔诚地吻遍她全身,用舌尖好好品尝她的美好滋味,那双丰满高耸的雪乳遭他欺负得狠了,开满朵朵红花,却比不上顶端的两簇艳梅。 兰瑟粗喘地套弄賁张火热的肉棒,想像松萝的小手正握着自己那处,她会不会伸出粉嫩的小舌去舔顶端的小洞? 「松萝……哈啊……松萝……」他挺着腰,神色隐忍难耐,回忆着她唇舌的柔软,但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他想将脸埋进她腿间,再无半点阻碍地含住她粉嘟嘟的花唇;他想将她舔到颤抖呜咽,小穴抽缩着吐出一股股蜜液。 光是内裤上残留的气味就那么美妙了,直接啜饮一定更棒。 兰瑟溢出一声灼热的叹息,这些想法像是在褻瀆松萝一样,充满悖德感,但他停不下,他也不愿停。 他加重擼动的力道,触电般的酥麻游走四肢百骸,快感层层叠加,即将冲破堤防。 在他的遐思里,松萝小脸红彤彤,长长的睫毛掛着泪珠,小肚子一缩一缩,春水汩汩地从小穴里淌出。 「松萝、松萝……」兰瑟低哑的呻吟回盪在房里,右手动得越来越快,一块块肌肉绷紧,突显出紧致有力的线条。 他在脑中勾勒出松萝蹬着小腿高潮的模样,同时肉棒激动一颤,射出的精液将松萝的内裤弄得更脏更湿了。 好一会儿后,兰瑟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復下来。他看着沾满精液的内裤,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想让松萝穿上去,让她充满自己的味道。 松萝浑然不知兰瑟对她的内裤做了什么,隔天一起来就带着瓏瓏去检查客房,看是不是真的闹鬼,否则怎么镜子都丢了,还会有怪声出现?虽然镜子出现异状这件事本身就够诡异了。 当然,如果让瓏瓏来说的话,有问题的一定是兰瑟。 牠在房里绕了好几圈,都没感应到什么不好的气息,更别说发现一隻鬼了。 既然客房的怪声之谜查不出个所以然,松萝就乾脆不管了。反正她都要外出远行了,小木屋先空置一阵子,说不定房间就会变正常了。 她出门一向随性,武器与钱是重点,储物戒指里放了不少,衣服反倒是少少几件,反正有钱好解决,缺什么再买就好。 但兰瑟整理起行李就是另一种架势了,看得松萝目瞪口呆。这人是想把她惯用的东西都带上吗?他还盯着她的床铺,手指摩挲着戒指,一副要把她的床也打包进去。 松萝忙不迭喊停,她喜欢那张床,但可没想过在外露宿还要把床弄出来,睡在上面太容易成为目标了。 兰瑟只好按下把床铺被褥一起带走的念头。 禁斷之果23 将小木屋的门窗全部上锁,松萝拿出买来的魔法道具,设下一个隐形结界,一般人来到这里都不会发现屋子的存在。 她与兰瑟一块上路了,瓏瓏自然是稳稳窝在松萝的头顶,嘰嘰喳喳地说着话。 森林里,一修长一娇小的身影结伴而行,一路上安祥寧静,让人难以想像这里居然是以魔兽多而恶名远播之地。 似乎是自从松萝宰了叁角犀,又杀掉一群鬣狗人后,森林里的魔兽只要察觉到她的气息就迅速逃窜,谁也不敢跟这个人形凶兽对上。 出了森林,离最近的卡萨城还需要半天的工夫才能抵达,松萝表示她的体力可以,她耐走的;但兰瑟捨不得,他跟附近的农家买了一匹马,两人由步行转为共乘一骑,时间便缩短许多。 下午时分,天色渐渐灰濛,云层压得低低的,水气瀰漫在空气里,显然是快要下雨了,兰瑟加快速度骑马进了城。 黑瓦白墙的屋子櫛比鳞次地立于街道两侧,路上行人匆匆,摊贩也在收拾着东西。松萝负责指路,几个转弯之后,让马儿在一家叫做「银松针」的旅馆前停下来。 「住这,舒服。」 兰瑟自是不会有异议,将马儿交由服务生牵到马厩去,两人进去旅馆办理住房手续。柜檯的褐发男性在看到松萝时,立即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 「您好,松萝小姐。」 「你好,威尔森。」松萝轻頷了首,与旅馆经理打招呼。 「您今天多了一位伙伴,需要再加一间房吗?」威尔森温和询问,但看向兰瑟的目光还是洩露出一丝探究与好奇。 松萝还没开口,藏在她头发里的瓏瓏已经在疯狂地用小翅膀拍打暗示:两间房!两间房! 「再加一间。」松萝竖起食指,「要隔壁。」 「好的。」威尔森从墙上取下两把钥匙,「您们的房间是叁楼的一号房与二号房。我们的餐厅供餐到晚上十点,有需要的话可以吩咐我们。」 「唔。」松萝应了声,眼角馀光悄悄瞟向一旁的兰瑟。银松针的餐点她以前觉得还不错——跟自己的手艺相比——但尝过兰瑟做的料理后,嘴就被养刁了。 兰瑟心念一动,开口说道:「我想跟你们借用厨房。」 「当然可以。」威尔森笑容满面地应允下来,「您只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就会去吩咐的。」 松萝没什么表情,但一双金瞳却亮了亮,像是有星星洒落其中,手指轻勾了他的一下。 兰瑟忍不住笑了,他的气质冷漠矜贵,让人难以亲近,笑起来的时候才终于添了一抹柔软。 威尔森暗中打量这名金发蓝眼的男子,猜测他与松萝是什么关係。 松萝在佣兵公会卡萨分部的名气很响,分部长对她极好,而银松针又是隶属分部长的產业,威尔森自然不敢怠慢,每每她来投宿,都会将最好的房间留给她。 但以往松萝都是独来独往,从没见过她与谁凑一块,没想到几个月后再见,她身边居然多了一名男子,而且态度还颇亲暱,莫非是男朋友吗?但又不睡同一间房。 威尔森压下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笑咪咪地一手收钱,一手递交钥匙。 禁斷之果24(微H) 窗外是滂沱大雨,窗内的瓏瓏在床上滚了一圈,已经深深被蓬松的棉被魅力所慑服。牠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听着雨声,打起了小呼噜。 下雨了,松萝就懒得去卡萨分部,反正公会也不可能长脚跑掉,说不定她晚去一天,隔天就能获得发出去的委託讯息。 嗯,没错,就是这样。松萝心安理得地替自己的惰性找了理由,瞄了眼睡得正香的瓏瓏,她思索一下,决定去找兰瑟。 站在隔壁的房门前,她才刚屈指敲了一下,门很快就打开了。 兰瑟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欣喜,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泛着光,让人想到被阳光映照着的湛蓝海面,水波摇曳,使人沉醉。 他迫不及待地侧身让松萝进来,并迅速地关上门,以免有隻不识相的粉红色鸟儿会闯进来打扰。 「瓏瓏睡了。」松萝说,她的目光落在兰瑟的嘴唇上,金瞳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如同一个好学生般提出要求,「想亲。」 兰瑟的一颗心霎就软了,怎么有人能这么可爱?可爱到让他好想紧紧搂在怀中,再也不放开。 他往床上一坐,将松萝抱到自己腿上,主动地吻住她娇软的嘴唇,软得像花瓣,嫩得像桃肉,一吮就能吮出甘美汁水。 松萝一双高耸玉乳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她仰着小脸承受他炙热的吻,双手充满好奇心地探索他的身体。 那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线条结实又阳刚味十足的男性躯体,透过布料能感受到肌肉绷出的紧致力道。 「可以,伸进去摸吗?」松萝在接吻的间隙说道,指尖停在男人的领口。 兰瑟的回应是直接抓着她的小手塞进衣服里,让她摸个过癮。 相比起兰瑟的吻是火热的,充满欲望的,他的肌肤温度却是微凉的,像是在摸着一块玉,或是大理石。松萝的指尖游走在兰瑟的身体上,摩挲着他劲瘦有力的腰、硬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 她摸得沉迷,殊不知她探索般的碰触根本是在点火,兰瑟的呼吸越发粗重,大手按住她后脑杓,急切地吻着松萝的小嘴,勾缠那条香香软软的小舌与自己嬉戏,时轻时重的摩擦带出阵阵快乐的颤慄。 松萝的鼻息也变得热了起来,溢出小小声的软吟,回应着他充满索求的吻,感受到掌心下的皮肤在慢慢升温,像是被她捂暖了一样。 她微微挺腰,小手摸上他的胸膛,不经意蹭过他胸前的突起,感兴趣地捏了捏,立即换来一声性感的低喘,以及更加激烈的深吻。 兰瑟粗热的舌头放纵地在她嘴中翻搅,吸吮属于她的琼浆蜜液,一手轻柔抚弄她的左耳,在她耳朵后面摸到不规则的突起,像是疤痕。 「那里怎么了?」兰瑟分出一缕心神问道,松萝的小嘴太甜了,让他难以自拔。 「以前不小心受伤。」松萝沉浸在他索求无度的亲吻里,湿漉漉的金眸瞅着他,「要,摸摸我吗?」 兰瑟呼吸一窒,差点激动得不能自己。他一把掐住松萝如蜜桃般挺翘的小屁股,肉感又弹性十足,手感实在太好,他的手心彷彿被黏住了一样,根本捨不得松开。 「直接摸。」松萝微喘地说,「像我摸你这样。」 兰瑟要被她挑逗得疯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颤地伸进她裙子里,摸到她滑腻雪白的臀肉。他讚叹地低喘着,冰蓝色的眸子一深,抱着她倒向大床。 松萝趴在他身上,小手胡乱地四处摸着,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也被一双大手不客气地揉弄,奇妙的酥痒在扩散,灼得神经末梢好似都在颤抖。 她的喘息偶尔会洩漏一些出来,但更多的都被兰瑟吞掉。那个男人以着一种近似狂热的态度吮着她的嫩舌,侵犯她的喉头,过度甜腻缠人的吻让她头晕目眩,像是泡在一大缸的蜜里面。 她的脚趾舒服地蜷了蜷,脸蛋上染着红晕,眼神雾濛濛的,无意识扭着小腰,柔嫩的腿心不断蹭着他隆起的裤襠。 兰瑟啃咬松萝的唇瓣,额头覆着薄汗,脸庞也比平时来得红一些,他的下身又硬又涨,里头像闷着一团火。 他一手揉着松萝的臀肉,一手滑过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沿着她的小肚子往上爬,握住一只肥美嫩软的玉乳,只要一掐,乳肉就会从指缝间满溢而出。 「唔嗯……」松萝像触电般地抖了一下,从来不知道胸部被这么一碰就会迸出如此强烈的快感。她脸上的红晕更深,金瞳像沁着水。 兰瑟贪婪地狎弄起这个他覬覦已久的部位,粗粗的硬茧刮过白嫩嫩的奶子,逼出松萝尾音发颤的甜美低吟。他一边吻着松萝,一边揉着她的胸,掐着她的臀,胯部小幅度地往上顶,如同隔着裙子在操着她。 松萝浑身酥热,彷彿要融化在他身上了。两团绵软都被他来回揉过一遍,奶尖俏生生地挺立,他的手指移到哪,那里就会窜过触电般的快意。 她细白的手贴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上,小穴咕啾地收缩一下,一股涓涓细流正缓缓淌出,羞人的湿意蔓延开来。 兰瑟饥渴地把她的小舌叼进自己嘴里尽情吮弄,那势头像是恨不得吞了她,让她与自己再也不分离。 房间里回盪着曖昧的喘息,热度在节节攀升,松萝的鼻息越发急促,像是绷到极限的弦快要断裂。就在这时,她扭着小屁股的动作忽地一滞,眼里的迷离也退了些。 「瓏瓏醒了,在叫我……」她喘着气,双手撑在兰瑟胸膛上想要爬起来,殊不知这个举动反而让她饱满娇嫩的小屄与男人的勃起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一起。 看出她与高潮只有一步之遥,兰瑟猝不及防按着她小屁股往下重重一压,与此同时,他挺身往上一撞,用力地碾磨一圈。 「哈啊……」松萝背脊骤然绷出一道惑人曲线,手指紧抓着兰瑟衣服,哆嗦着洩了出来。春水不只打湿她的裙子,还将下方男人的裤子也晕染出一圈水渍。 松萝轻喘着气,小穴舒服地连连收缩,可以感觉到屁股下硌着硬硬的大东西。 兰瑟硬得要爆炸了,他掐着松萝的腰,不想让她离开。 松萝焦距有短暂的涣散,她又嗅到了如雨后森林的气味,更加浓馥清冽,教她心荡神迷。 但她脑中同时也响起瓏瓏的呼唤。 松萝轻晃一下脑袋,让神智脱离迷迷濛濛的状态。 「不、不行,瓏瓏在喊,得回去。」她拒绝了兰瑟的挽留,几个深呼吸后,缓了缓急促的心跳,将兰瑟的手指一根根扳开。 兰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嫉妒起一隻鸟,他压下想要再次挺胯顶撞的欲望,哑着声音开口,「明天,明天你得补偿我。」 「好。」松萝低头亲亲他的嘴,也不问他想要什么补偿。对于自己喜欢上的人,她一向很纵容。 没有人注意到房里的镜子浮现一面繁复的光之图腾,稍纵即逝。 禁斷之果25 隔天一早,松萝去敲隔壁房门时,无人回应。她走下楼梯,来到旅馆大厅,立即有侍者笑容满面地上前来,告知她的伙伴正在替她准备早餐,请她先入座。 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隐蔽性高的角落,自成一个小空间,不会被人打扰。松萝小脸平静淡然,然而一双金眸却是透着期待的光。 想到兰瑟的好手艺,她吞了吞口水,频频往厨房的方向望去。 一会儿过后,熟悉的修长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与她对视上,立即滑过一抹温柔。 兰瑟手里的早餐香气四溢,勾得其他旅客忍不住看过来,直到他进入他们的视线死角后,才依依不捨地转回去。 松萝与瓏瓏两眼放光地瞧着放下来的一大一小盘子。 鸡蛋与浓郁奶油调成的蛋液煎成了金黄的蛋皮,再包覆上浓馥的起士,捲成饱满的欧姆蛋捲,搭配松露拌炒的蘑菇,看得一人一鸟垂涎欲滴。 松萝舔了舔唇,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准备享用,却注意到兰瑟的桌前竟是空无一物。 「你不吃?」她讶异地看向兰瑟。 「我想吃的,只有你能给。」兰瑟声音压得很低,蓝瞳灼灼,紧锁着松萝不放,「我要跟你领取昨天的补偿.」 松萝眸子微微睁大,还没反应过来他要怎么领取补偿,就见他竟是无声无息地鑽进桌子底下,长长的桌巾完全遮住了他的身体。 松萝愣愣地张着嘴,这发展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她一边注意着桌上的瓏瓏,一边悄悄掀起桌巾一角,垂眼往下看去,兰瑟就跪伏在她腿间。 饶是松萝再如何冷静淡定,也被兰瑟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她只能眼睁睁瞧着兰瑟竖起食指贴在唇边,似是要她保持安静。 接着,松萝便看到兰瑟白皙修长的手伸进她裙子里,爬上她的腿,他指腹上的硬茧擦过白嫩嫩的大腿肌肤时,逼出一阵颤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微凉的手指不断往上、再往上,松萝能感觉到内裤的边缘被勾住,跪在她腿间的那个男人竟是慢慢地脱下她的内裤。 松萝屏着气,耳朵尖在发烫,裙子遮住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可是她的感官如此敏锐,她可以清楚知晓内裤已经褪到她的膝弯,随即就松松地滑落至脚踝。 兰瑟捉住她的脚,将其抬起来,让那件绵白的内裤完全脱离她的身体。 在松萝无法窥见的桌子下,兰瑟一手抓着她的内裤,一手解开裤头,释放出自己的灼热。他的眼神幽暗炽烈,神情专注虔诚,彷彿他即将要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下一秒,松萝放在腰侧的手倏地握紧,金瞳不敢置信地瞠得大大的,一股湿热的气息就喷拂在她的腿心。 兰瑟居然、居然鑽进她裙子里! 她脸颊通红,刷地放下桌巾,但是裙面被撑得高高的,明显看出是个脑袋形状的画面还是存留在脑海里,无法抹灭。 应该要阻止的,这实在太荒唐了。可是松萝却还是想要纵容那个男人,她的双脚不自禁地分得开一点,虚虚地环在他肩膀两侧。 这个动作让兰瑟心脏狂跳、喉头发乾,他知道自己被允许了。他痴痴地用手指描摹着松萝的下身,小屄鼓鼓的,闭拢着的花唇像是两瓣饱满多汁的贝肉,又滑又腻,光洁无瑕,周边没有一根体毛。 他嗅着少女芬芳的气息,忍不住凑得更近了,高挺的鼻尖蹭在那条嫣色的肉缝上,贪婪地想要攫取更多。 禁斷之果26(H) 松萝的手攥得越紧了,小穴紧张地收缩几下。男人的目光恍若实质,她甚至能察觉到那股强烈的覬覦感,彷彿下一秒就会被一口吞掉。 兰瑟的指尖拨开松萝软嫩的花唇,往穴口探了探、揉了揉,再逐渐挤进娇滴滴的小穴里。好紧、好热,美妙的触感令他口乾舌燥、下腹烫热,被松萝内裤裹着的肉棒胀跳几下,变得更大更粗了。 他着迷地挠着穴口内侧的软肉,一点晶莹的蜜露顿地羞答答地渗了出来。 「唔……」松萝发出细细的低吟,又赶紧咬住下唇。 沉浸在美食里的瓏瓏抬起头,豆豆眼里流露出关切,「怎么了,怎么了啾?松萝你脸好红喔,是不舒服吗?」 「只是,有点热。」松萝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试着压下热度。 瓏瓏又往对面的位置一看,不由得咦了一声,「兰瑟呢,怎么不在了啾?」 「他,有事离开一下。」松萝说话的时候,腰肢忽地震颤一下,一条热呼呼又滑腻腻的东西无预警舔上她的小屄,她差点呻吟出声。 陌生的快感流窜在她的四肢百骸里,小穴得了趣般的连连蠕动,夹着入侵的舌头不放。 为了避免引起瓏瓏怀疑,松萝拿起刀叉,将香气腾腾的蛋捲放进嘴里。 食物如此美味,偏偏她却无法集中精神享用,必须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地喘息。 好舒服,那里被舔是这么快乐的事吗?神经像是要被甜美的电流麻痺了,松萝鞋子里的脚趾头蜷得紧紧,压抑着哆嗦。 桌子下的男人将脸埋在松萝腿心,火热的舌头迫切地鑽进甜丝丝的花穴里,一尝到蜜液的滋味后更是舔得如痴如醉。 他的大手套弄着賁张的肉棒,唇舌狎弄着少女的小屄,将花穴舔得湿淋淋,只要蜜水一流出来就立即被他大口吞掉。 他甚至觉得这样根本不够,舌头仿性交般的快速戳刺起来,操起松萝的嫩乎乎的小穴。舌尖凿着花径,要挖掘出更多的水。 兰瑟的鼻尖顶在花蒂上,像个狂热者般的嗅着她淫甜的香气,含着她娇软的小屄,饮着她的水。 他的他的,只属于他的。 松萝从来不知道一顿早餐起吃起来可以如此折磨,握着刀叉的手指颤颤,却还要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她不禁庆幸侍者将他们的座位安排在这个僻静角落,不会有人经过。 才刚这么想,穿着可爱制服的女侍者举着一壶水走过来。 「松萝小姐,您还需要加水吗?」女侍者笑吟吟地问。 松萝的小穴顿地缩得更紧了,夹得兰瑟的舌头差点动不了。没想到这人竟是用手指撑开湿答答的穴口,舌头与手指并用,放肆地玩起她的小穴。 松萝绷着小脸,但脸颊还是飞上两朵红云,她对女侍者摇摇头。对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关心地慰问道:「松萝小姐,您还好吗?」 「没事。〃松萝再次摇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耗了她极大的心力。 女侍者跟瓏瓏都不会想到,桌子底下有个男人正跪在她腿间,含住她粉软的屄肉,大口大口吸吮起来。那炽热的舌头太会操了,操得她穴里酥酥麻麻。 她的紧张反应反馈到花穴上,只要兰瑟的舌头一戳就会动情地缩紧出水,晶亮的蜜液从滴滴变作涓涓细流。 松萝垂下眼,像是想要专心享用早餐,眼角馀光瞥见女侍者转身离开,她憋着的一口气总算能缓缓吐出来。可是这一放松,下身就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兰瑟的舌头是多么火热。 她甚至分不出穴里的湿润究竟是自己的水,还是被兰瑟舔湿的? 兰瑟舌头摁着穴里的一块软肉,手指改而拧住那颗小巧的花蒂,飞快地揉弄起来。两处的快感像火星子般劈里啪啦地炸燃,松萝一手握住叉子,一手搁在大腿上握紧又松开。 小穴好酸好涨,好像有什么破柙而出。 她睫毛颤颤,大冬天的,却有细细的汗水从她额头渗出。小脸被薰得像染上蔷薇花汁,粉粉嫩嫩。她的手越握越紧,脚背也不自禁地弓成月弧状。 兰瑟注意着松萝身体的每个细微反应,加快舌头的操弄速度,瞬间逼得少女猛地用腿夹住他,小穴抽搐着高潮了。 快感来势汹汹,松萝小幅度的打着颤,两条白生生的腿紧圈住兰瑟的肩膀,喷出来的水全教他贪心地吞嚥进去。 他一边快速擼动肉棒,一边啜饮着骚甜的蜜液。松萝一隻手不得不扯住兰瑟的头发,想要把他拉开一些,以免自己的小屄真的被他吃到化掉。 视觉、嗅觉、触觉的叁重享受让兰瑟亢奋不已,他重重捋了下龟头,闷哼着射了出来,浊白的精液将套在上面的内裤浸得湿糊糊、脏兮兮的。 他低喘着气,替松萝穿上那件内裤,一想到少女娇软的小屄被自己的精液泡着,一股奇异的满足感盈满心头。 松萝自然察觉到自己内裤的异状,她抿着唇,小脸肃然,又羞又恼,忍不住用脚跟蹬了兰瑟的背部一下。 但她也不能让兰瑟一直躲在桌下,斜乜了对方一眼后,她转而对瓏瓏说道:「外面,有下雨吗?」 「我去看看啾。」瓏瓏不疑有他,往旅馆门口飞去。 兰瑟趁机鑽出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端正英俊的脸庞流露出一缕饜足,彷彿他已享用过一顿珍饈。 禁斷之果27 吃完早餐后,松萝带着兰瑟前往佣兵公会的卡萨分部。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彆扭,窝在她头上的瓏瓏没有发现,但兰瑟注意到了。 他的唇角弯了下又很快弭平,免得被松萝瞧见了,那张小脸会绷得更紧,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松萝没有将那件沾满他精液的内裤换下。 卡萨分部是一幢尖顶的建筑物,屋顶漆成明亮的橘红色,在一片黑瓦的屋子中显得极为抢眼。 松萝的兜帽没有披上,如鸦羽的黑发盘成了小圆髻,露出白瓷般的脸蛋与精緻五官。金瞳剔透,彷彿被璀璨阳光映射的美丽水晶。 她一踏进公会,公会人员立即将她与兰瑟一块迎进接待室,奉上热茶与点心。一会儿过后,一名褐发褐眼的魁梧中年男人就大步走来,咧出一个大大的笑,伸开双手就要给松萝一个拥抱。 「哈哈,松萝,你终于愿意出森林了啊.可惜玛莉安出任务了,不然看到你来,她一定会开心死了。」 想到八年前救出的小女孩,松萝眼神也微微一软,她朝约瑟夫伸出手,摆明了不要拥抱,只接受握手。 「好久不见,约瑟夫。」 被唤作约瑟夫的中年男人从善如流地握住她细白的小手,热情地晃了晃,随即感受到冷颼颼的目光扎了过来,室内温度似乎还隐隐下降了。 兰瑟面无表情地站于松萝身后,眼神比冬天的寒风还要酷寒。如果视线可以实质化,那必定会是一把凌厉的剑直接劈落。 约瑟夫颈后的寒毛刷地竖起,他虽然给人的感觉是不拘小节、大剌剌的,但对危险的探测却很是敏锐。他的目光移向兰瑟,审慎地打量起这个看起来英俊又气质不凡的金发男人。 那身气质太过冷冽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恍若结着霜,让人彷彿连骨子里都能感受到一股寒意。 「你好,我是卡萨分部的分部长。」约瑟夫伸出手。 「兰瑟。」报上名字的那人只是轻頷了下首。 约瑟夫若无其事地将手伸向松萝头上的粉色鸟儿,「你好啊,瓏瓏,似乎又圆了点。」 瓏瓏不开心地去啄他的手,又用鸟喙理了理羽毛,缩在松萝头上,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兰瑟手艺好。」松萝用这句话来解释瓏瓏的圆润度,又开口问道:「我的委託,有进展吗?」 「有。说来真巧,你昨天刚到卡萨城,我们这边就收到消息。有人知道你这位兰瑟先生的身分,希望能亲自跟你们见面,叁天后会过来。」 「再留叁天。」松萝侧头说道。 「嗯。」兰瑟神情淡淡,一点也不为自己即将身分大白一事而有半分喜悦。 约瑟夫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更不高兴了,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放在松萝肩上的手,有一种宣示主权的味道。 委託的事讲完了,他又东拉西扯地与松萝间聊起来,大都是他说,松萝听,就算是简洁的单音词,他也有办法自个说得开心。 「前阵子啊,有个人发了委託,想找银发蓝眼的少女。结果刚刚又有人来委託,说要找银发蓝眼的男人,不觉得听起来就像是一家叁口分散,互相寻找吗?」 松萝喝了口茶,敷衍地嗯嗯两声,听着约瑟夫兴致勃勃地继续往下说。 她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健谈与热情,从这些看似间聊的对话里说不定还能梳理出一些有用的资讯。她放下杯子后,就捉住兰瑟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没有看到原本眉间刻痕深深的兰瑟瞬地松开眉头,垂眼凝望她的神情无比柔和。 约瑟夫突然可以理解威尔森想要与人分享八卦的那种心情了,还有一种「女儿终于长大了,也会谈恋爱」的老父亲感。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最后把话题转到报酬上。 「你之前累积的奖金,要今天都领走吗?」 「嗯。」松萝点点头,她要跟兰瑟一起展开长途旅行,生活费是很重要的。 「那好,你跟我跟去清点一下数目,确认完之后,我再把钱存进储物戒指里给你。」约瑟夫对她招招手,又和兰瑟说道:「存放奖金的地方只有公会人员与完成委託者才能进去,要麻烦你在这里等候了。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去大厅看看,说不定你会发现什么感兴趣的委託。」 对方都这么说了,兰瑟压下想要尾随松萝的念头,直接到大厅去走走看看。他漫不经心地环视厅内一圈,一部分人在柜檯排队,等着与公会人员接洽;一部分人则是挤在墙壁前,看着上面公布的委託单。 半晌后,松萝就出来了,走没几步就会微蹙一下细眉,似在感受什么,然后板着小脸瞪向兰瑟。 身为罪魁祸首的兰瑟迎上去,若无其事地问起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玛莉安是?」 「约瑟夫的女儿,八年前认识的。」松萝简略说道。 当时的她没想过数年后会再遇见玛莉安,她显然已经摆脱那个变态老男人所带来的阴影,如同薇格所希望地活在阳光下,笑得明媚又开心。 而约瑟夫也从一个佣兵爬到了分部长的位置,之后被调到卡萨城,双方再度有了交集。 得知想要的答案,兰瑟就不再关心玛莉安是谁了。 「要回银松针吗?还是想去哪里逛逛?」他徵询松萝意见,但私心仍是希望她能含着他的精液在外面待久一些,而不是立即回去旅馆更衣。 松萝睨他一眼,将手塞进他的大掌里,给出答案,「逛逛。」 兰瑟脸上的笑意被点亮了,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隻柔嫩小手,牵着她往外走。 不论是他与松萝,都没有在意一名斗篷裹得紧紧的人低着头,快速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禁斷之果28 爱蜜莉浑身僵硬,那恶梦般的金眼睛让她难以呼吸,血液像是要被冻结一样,她没有想过居然会在卡萨城里遇见对方。 薇格,她的女儿,她的一切不幸来源! 爱蜜莉手指哆嗦地摸着左眼上的黑色眼罩,她永远忘不了她的眼睛是如何瞎的,那一晚可怕的疼痛与熊熊烈焰从此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她的家因为薇格放的火没了,她的父母受不了大量家產的损失,终日鬱鬱寡欢,几个月前去世了,只留下一些微薄的钱财给她。 她孤苦零依,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那个人了。 安斯艾尔。 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但只要一思及银发蓝眼的矜贵俊雅男人,爱蜜莉心头就会泛起一丝甜蜜。初恋般的悸动一直没有散去,她相信对方是爱着她的。 因为在她做出那件事后,他始终没有取走她的性命。 封闭珠诺里森林也一定是因为他不想见到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类吧,他是多么为她着想,相比之下,她就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为什么她生不出一个拥有他特徵的女儿呢?她想要的是银发蓝眼,最好还有着尖耳朵的精灵女儿,而不是…… 那个像恶魔的女孩。 爱蜜莉深呼吸一口气,挥去方才看到黑发少女的恐惧,加快脚步来到柜檯前,询问她的委託进度。 她太想要带一个女儿去见安斯艾尔了,所以她决定委託佣兵公会帮她找到符合她理想的「女儿」。 只是发布委託之后,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却始终没有收到公会的任何通知,她焦躁难耐,不得不再来这地方一趟。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获得了好消息。有一名叫做黛芙妮的少女不只拥有漂亮的银色长发、蓝色眼睛,年龄也是十六、七岁左右。 爱蜜莉一阵狂喜,询问那名少女可能会在哪里,兴匆匆地离开公会去找人了。 下午时分,云又开始堆聚了,灰濛濛的云朵翻涌滚动,水气在空气里瀰漫。 爱蜜莉是在一间洋装店发现黛芙妮的,透过玻璃窗看到那头飘逸的银发时,她几乎要激动地推门而入了。 她双手交握,让自己冷静下来,还要再观察观察,她得确认这个女孩是否还有其他家人。 当银发少女从店里出来后,她悄悄地一路尾随,发现对方自始至终都是隻身一人,这让她心里的那个念头越发坚定了。 眼见少女的身影转过街角,她忙不迭追上去,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蓝色的眼睛里。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黛芙妮警戒地看着一身灰斗篷的爱蜜莉,手指微动,淡淡的白光在闪烁。 爱蜜莉掀开帽兜,露出金发与那张透着风霜却犹显嫵媚的脸蛋。 黛芙妮的目光落在她左眼的眼罩上。一个瞎了一隻眼的陌生女人。 「你有父母吗?或是其他家人吗?」爱蜜莉劈头问道。常年被双亲保护得太好,她做事只凭自己的喜恶,毫不在意他人想法。 「你问这个做什么?」黛芙妮语气尖锐,面色不善,手指一动,一根细不可察的冰针就悬停在对方颈侧。她是个孤儿,骤然被人质问这个问题,只觉得难堪又警戒。 爱蜜莉从她的细微反应就知道答案,忍不住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我叫爱蜜莉,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女儿,你就能拥有一个母亲,以及一个非常非常棒的父亲。」 黛芙妮看她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听过珠诺里之主吗?那个人,就是我的丈夫。」爱蜜莉挺直背脊,语气藏不住得意与骄傲。 「你胡说!」黛芙妮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张娇美脸庞因为愤怒与嫉妒而扭曲,「你怎么可能会是安斯艾尔大人的妻子!」 爱蜜莉根本想不到她相中的少女就是出自于珠诺里之森,只以为对方会对安斯艾尔用敬称是因为听过他的传闻。 「十六年前,他救了我,我父母邀请他来家里作客。」爱蜜莉隐瞒了下药的事,将她与安斯艾尔之间的关係美化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黛芙妮紧咬着牙,嫉妒如一条毒蛇在啃蚀她的心。她不愿相信,但是当爱蜜莉说出安斯艾尔的印记在左耳后,是铃兰的形状时,她如遭雷击。 这么私密的事,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就连她……她也是想尽办法偷偷看着安斯艾尔大人,在他将长发束起时,才发现他左耳后有着印记。 忽地,黛芙妮想起了数年前的某一日,她在书房外偷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安斯艾尔大人是有女儿的,那女孩有着脏兮兮的黑发,与他完全找不出半点相像之处。 原来那个没教养的孩子,就是眼前这女人生下来的!显然安斯艾尔大人对她无半丝好感,所以才会把人送走。 黛芙妮看着一脸自以为是的爱蜜莉,沸腾的妒意渐渐冷却下来,脸上流露出她惯常使用的靦腆怯怜表情。 爱蜜莉以为她心动了,将腕上的精緻银环摘下来,放到黛芙妮的手里。 「这是送你的见面礼,我很希望你能当我的女儿。如果你愿意,明天来金盏花旅馆找我。」 「你原本的女儿呢?」黛芙妮握着银色手环,决意要打听出对方的消息,她不能让这两人成为安斯艾尔大人的污点。 「她才不是我的女儿!是恶魔!」爱蜜莉骤然扭曲了脸,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的金眼睛跟黑头发都不是一个精灵该有的样子,只有像你这样美丽的孩子,才配得上我跟安斯艾尔!」 黛芙妮压下对她的厌恶,继续问道:「那她在哪里,你不怕她会突然出现,揭穿我的身分吗?」 「我今天看到她了,在佣兵公会里……我可以、可以找人杀掉她……对,我就该这么做的。」爱蜜莉自言自语,彷彿魔怔了一样。 「她现在还在公会吗?」黛芙妮追问。 爱蜜莉乍然回神,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状况,摇摇头,「她跟一个金发的男人离开了,不过我听到他们住在银松针,应该会在城里待上几天。」 得到想要的消息,黛芙妮终于安心了。看,连上天都在帮助她,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地让这两人都出现在卡萨城? 细细的雨丝落了下来,黛芙妮柔软的嘴唇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一直悬停在爱蜜莉颈侧的冰针终于动了,无声无息地贯穿她的喉咙。 爱蜜莉的声音倏地中断,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喉中发出的「嗬嗬」声响像是坏掉的风箱。她惊恐地踉蹌几步,身子摇摇欲坠,最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条巷子隐蔽偏僻,被堆了不少杂物,黛芙妮庆幸她刚好拐进了这个地方,她将爱蜜莉的尸体用斗篷裹好,藏进废弃的杂物堆里。 第一次杀人,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但她的心却奇异地平静无比,甚至感到愉悦与亢奋。 冰凉的雨水落在她脸上,她随意揩了揩,又仔细检查周边一圈,确认万无一失后,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她替安斯爱尔大人解决了一个污点。 接下来,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了。 禁斷之果29 兰瑟跟银松针旅馆借了厨房来用,专心致志地盯着锅子,将糖水与奶油调和煮沸,倒进一些酒与香草籽,再放进切成片状的苹果,甜丝丝的香气盈满了这个半封闭的空间。 等到苹果被煮到近几透明,他又加了一点柠檬皮和柠檬汁提味。拿汤匙舀了一口尝尝味道,他满意地将糖煮苹果起锅,盛装进雪白的浅盘里。 糖水的金褐与半透的苹果相得益彰,顏色煞是好看。 兰瑟端着甜点走出厨房,准备上楼,在柜檯后整理文件的威尔森闻到味道,忍不住笑着说道:「兰瑟先生的手艺真好。」 兰瑟淡淡回视,没了松萝在旁边,他神情越发的冷漠疏离了。冰蓝色的眼睛宛若是寒晶铸成,不存温度,就连长长的睫毛也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凝着霜。 威尔森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下至贩夫走卒,上至王公贵族,都与他们打过交道,也因此他敏锐地注意到,当松萝不在身边时,那名金发蓝眼的男人在无形中会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清冷,且高高在上。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一名披着斗篷的身影带着湿意急急地走进来,门外是滂沱的雨声。 那人边走边解开斗蓬,露出一头银色长发与天空蓝的眼睛,那是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纤美少女。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正要上楼的兰瑟,瞬地一滞。 「好像……」她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随即又摇摇头,「不对,脸完全不一样。」 但即使她这么说,视线却难以从兰瑟脸上移开,甚至忽略了柜檯后的威尔森,着急地喊住对方。 「请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兰瑟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上走,只想早一些让松萝尝到他手里的甜点,想看到她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咳,女士,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威尔森轻咳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银发少女害羞地涨红脸,「我想要一间房,住两个晚上。还有……」 她绞着手指,以着甜软又坚定的嗓音说道。 「我想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他?他叫安斯艾尔,有着跟我一样的银发与蓝眼睛,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安斯艾尔」这四字让兰瑟的脚步一顿,无意识地皱起眉,但很快的他就将其拋之脑后,上楼去敲响松萝房间的门。 「没锁。」松萝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兰瑟打开门,端着白瓷浅盘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松萝盘腿坐在床上,柔顺的黑发披散,衬得她肌肤莹白无瑕。 她原本是拿着绒布在轻轻擦拭弯刀,不过嗅到香甜的气味后,她立即抬起头,金眸闪闪发光。 她的目光就像是一道柔软缠绵的小勾子,勾得兰瑟心痒痒的,他眉眼间的冷意瞬间冰消雪融,唇畔含笑,在她身旁坐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叉子,叉起一块被糖水浸润的苹果,餵到松萝嘴边。 松萝自发地张开嘴巴,咬住苹果,甘甜的滋味迸散开来,她幸福地瞇着眼,边咀嚼边继续擦着弯刀。 「好吃吗?」兰瑟凝视她饱满粉润的唇。 松萝嘴里有东西,用点头回应。 「我也可以尝尝吗?」 松萝不解地看他。明明就是他做的甜点,为什么要徵求她的同意? 但下一秒,阴影落下,兰瑟忽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舌头鑽了进去,品尝起她嘴中残留的甜味。 「啊啊!你这个人,快放开松萝啾!」瓏瓏气急败坏地喊道。 兰瑟勉为其难分出一点心神,塞了一块苹果过去,好堵住牠的嘴。 瓏瓏瞪着那片晶莹剔透的苹果,嘟嚷两声,可耻地屈服了,乾脆把屁股一转,背对这两人,来个眼不见为净。 兰瑟摩挲着松萝细嫩的脸蛋,温温柔柔地与她唇舌交缠,这是一个过于甜蜜的吻,每个呼吸间好似都充满了甜味。 松萝任凭那条湿滑的舌头在她口中轻缓游走扫荡,被碰到的地方都酥麻酥麻的。她眼睛半瞇,手里的弯刀掉到床上,被兰瑟推到一边,怕伤到她。 他的大手箍在松萝腰上,要不是顾忌瓏瓏还在房里,那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就会滑至她的腿心慢慢捻揉起来。 松萝仰着小脸,享受斜风细雨般的柔腻亲吻,下唇被含得湿漉漉,舌尖热呼呼的。她眼角馀光瞥见瓏瓏背对他们、埋头吃着糖煮苹果,忽地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腰上,然后抓住兰瑟的手往。 那双金瞳如同在无声地要求:快摸摸我。 她的主动让兰瑟的眸色变得又深又沉,呼吸都重了几分,大手鑽进她的裙子里,隔着内裤揉起她鼓鼓柔软的小屄。 松萝肩膀一缩,呻吟一渗出喉咙就被兰瑟吞去。她的双腿夹住他的手,清楚地感受到他手指是如何动作,慢慢地揉,慢慢地顶进两瓣屄肉间的缝隙。 松萝脸庞渐红,像娇艳的玫瑰快要盛绽,被汗水弄湿的发丝黏贴在颊边。她一手揪住被子,一手掐着兰瑟手臂,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兰瑟怀中。 兰瑟加重力道吮着她的嫩舌,手指戳进温热的小穴里,一小截布料也跟着被带进去,磨擦出一阵酥意。 松萝眸中浮出濛濛水气,盈盈欲滴,她将兰瑟的手臂越掐越紧,大腿颤颤,穴口被浅浅地抽插,舒服得她绷直了脚丫,从鼻腔溢出甜美的轻吟。 下一瞬,她忽地挺起了腰,背部倏地绷紧又松开,随即就软绵绵地瘫回兰瑟怀中。 两人的唇终于分开,松萝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看见兰瑟从被子里抽出手,指上还沾着点点湿意,正想替他擦掉,却见他舌尖舔去残留的春水,还凑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很甜。」 瓏瓏以为他们在说苹果,转过来附和一声,「嗯,没错,很甜啾。」 松萝红着脸,忍不住拧了兰瑟大腿一把。 禁斷之果30 夜深人静,一片幽暗笼罩住客房,倘在床上的兰瑟闭着眼,眉头时皱时松,像是睡得很不安稳。眼皮下的眼珠似在不安地震颤着,额上的冷汗越沁越多。 下一刻,他猛地粗喘着气坐起来,一手按着抽痛的额角,脑海中像是一口气被塞了太多太多东西,无数的画面飞快闪过。 他强忍着脑袋钝钝的涨痛,接收起那些突然涌现的记忆……不,也不能说是突然涌现,它们一直都在,只是被埋在深处,直到今时才完全浮出。 半晌后,兰瑟略微急促的呼吸终于缓了下来,他放下手,脸上的神情趋于平静淡然,彷彿刚刚的不适只是一场错觉。 他掀开被子下床,站到镜子前,只见星星点点的银蓝色光芒繚绕于周身,当光芒由炽转暗,完全消逝的时候,出现在镜中的已不再是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而是银发蓝眼、清冷矜贵、恍若由冰与雪妆点的俊美男子。 只要与精灵打过交道的人,都会听说过他的名字。 安斯艾尔。 珠诺里之主。 精灵王倚重的左臂右膀。 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本来面目,安斯艾尔反而有种不真实感,甚至都要对自己的脸感到有些陌生了。他像是觉得荒谬地扯了扯唇角,又很快绷直。 他垂着眼,快速地将失忆前后的事情都捋过一遍。他负责处理东方的魔兽潮,在快要清除完毕时,一头濒死魔兽骤然暴起攻击,他虽然将其反杀,但也中毒坠谷。被冲进河里时,头部撞击到石头,导致他失去记忆。 如果不是松萝出现,他或许会因为体内的毒素持续昏迷下去,不是失血过多而死,就是被那里的魔兽当作食物。 想到隔壁房间里的黑发金眼少女,安斯艾尔的神情一柔,他一个弹指,让自己恢復成兰瑟模样,也是松萝所熟悉喜爱的样子。 虽然是两张截然不同的脸,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是不变的。 安斯艾尔低喃咒语,随着音节的起伏,光滑的镜面上浮出线条繁复的光之图腾,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凯恩斯。」他开口呼唤。 房里安静无比,只有他的声音轻轻回响,一遍又一遍,原本毫无动静的镜子忽地起了阵阵波纹,就像是平静的湖水被风吹动,泛起涟漪。 魔法阵隐去,镜中显示的不再是安斯艾尔的身影,而是一名打着呵欠、强撑着惺忪睡眼的男人。在瞧见安斯艾尔时,那名男人发出了一声像是开心又像是痛苦的呻吟。 「很高兴看到你,安斯艾尔,但你有必要选在大半夜的时候挖我起来吗?」 「你之前想要联系我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时间。」安斯艾尔淡淡说道。 原来先前小木屋客房里的镜子出现异状,并不是松萝以为的闹鬼,而是精灵王凯恩斯试图用通讯魔法联络安斯艾尔。 「是是是,我接受你的礼尚往来。」凯恩斯叹口气,揉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联系卡萨分部的是你吗?」安斯艾尔问道。 「是我。」凯恩斯点头点,「虽然知道你没有生命危险,但一直不回应我,我还是会担心的。我感应到你离开布兰加之森后,就找上了卡萨分部,没想到他们那里居然有发布跟你相关的寻人委託。」 说到这里,凯恩斯停顿一下,以着匪夷所思的眼神打量安斯艾尔。 「你不解除魔法吗?你这样子我可真不习惯。」 「我自有打算。」安斯艾尔一句话揭过,不想与他多谈论「兰瑟」的事,那是独属于松萝的。 「你开心就好。」凯恩斯耸耸肩,又好奇问道:「那个寻人委託是怎么回事?我确认了你的生命跡象是正常的,你也不是没有过一声不吭就跑去干别的事。但你人好好的,却又让人发了委託,莫非那是给我们一族的暗号吗?也不对,通讯魔法比发委託方便多了,该不会你失忆了?」 凯恩斯瞪大眼,为自己的推测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安斯艾尔皱眉,「陛下,注意言行,这样太不得体了。」 「你半夜挖我起来就很得体吗?」凯恩斯翻了个白眼,随即正了正脸色,「你这几个月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清扫收尾时遭到偷袭,中毒,掉进河里又撞到头,导致失忆,有人救了我。」安斯艾尔言简意賅地说道。 「你这说明也太简洁了吧。」凯恩斯又想翻白眼了,但他并不想再被安斯艾尔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只好忍住。 「所以说,是那个救了你的人发了委託。」凯恩斯釐清了来龙去脉,边说边点头,「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他。」 「嗯。」安斯艾尔神情一柔。 凯恩斯诧异地盯着他,这下子睡意是真的都被赶跑了,「真难得你会露出这种表情,安斯艾尔,你喜欢上对方了?」 「是的。」安斯艾尔坦率承认,「我爱她,我想娶她为妻。」 凯恩斯震惊地张大嘴巴,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真想看看是谁那么厉害,居然能改变你那个硬脾气。我后天会到,别把人藏起来,我要见见她。」 「还不行。」安斯艾尔拒绝。 「为什么?」凯恩斯的脸垮了下来。 「她还不知道我的真正身分,我需要把一些事情先处理好,再带她回去珠诺里。」 凯恩斯稍一思索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啊,你那个半精灵女儿。」 「很快就不是了。」安斯艾尔语气冷漠,「我会剔除她的精灵血脉,让她与我从此再无关係。」 「她几岁了?十六还十七?进行那个仪式没问题吗?」凯恩斯随口一问,「可能会死吧。」 「那是她的选择。」安斯艾尔漠然回答,「是死是活,她必须自行承担。」 禁斷之果31 在安斯艾尔与凯恩斯对话的同一时间,隔壁房的松萝倏地睁开眼睛,细细的眉毛蹙起,本就白皙的小脸似乎变得更苍白了。 她抓紧被子,闭上眼睛,感受到心脏急促紧缩,像是有无数的针在扎,迸出细细麻麻的刺痛。 她的鼻息有瞬间的紊乱,但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慢慢地呼吸,眉头渐渐松开,面不改色地去习惯那股不适。 窝在枕头边的瓏瓏睡得正香,松萝也不打算吵醒牠。她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世界的她已经十七岁了,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八年前,她与那名银发精灵订下契约,若是不在期限内完成剔除精灵血脉的仪式,她的心脏就会被冻结。 松萝想要完成薇格的心愿,她是一定要去履行约定的,但是要怎么瞒过兰瑟,去珠诺里一趟呢? 那名银发精灵说过,剔除血脉的过程非常痛苦,甚至极有可能送命。 松萝不认为自己会在仪式中丧命,她为了提高存活率,锻鍊这具身体好多年,况且还有瓏瓏守着她;只是,如果被兰瑟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他会难受担心的。 松萝缓缓吐出一口气,一思及草原上的那场伏击,她为了杀掉鬣狗人首领而故意受伤,兰瑟露出的压抑表情,她的心就揪了一下。 跟刚刚的疼痛不一样,而是闷闷酸酸的,让她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她得好好想想,什么理由可以让她与兰瑟暂时分开,而又不会被他察觉出异样。 松萝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放任思绪飘移涣散。好在契约禁制对心脏带来的刺痛只是短时间,半晌后,那股不适感消失了,她的睡意却也被驱逐大半。 松萝面无表情地叹着气,掀开被子下床。她穿上鞋子,躡着脚,悄无声息地推门走出去。 不过离开房间后,该去哪里,又是一个问题了。 她往前走几步,又突然退回二号房的门前,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细响不是错觉。 是兰瑟在说话吗?他一个人,能跟谁说话?房里还有其他人吗? 松萝纳闷地看着紧闭的门扉,手举到一半又停住,犹豫是否该敲门。也许人家只是在说梦话?把他吵醒就不好了。 松萝放下手,打算转身下楼,房门忽然被打开了,金发蓝眼的男人在看见走廊上的她时,眼里闪过讶异与关切。 「怎么了?」安斯艾尔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房里。 「睡不下去,随便走走。」松萝飞快环视同样豪华舒适的客房,没瞧见第叁人,就不将自己方才听到声音的事说出来。 「现在太晚了。」安斯艾尔不赞同地看她,「别去其他地方,待在我房间就好。」 「嗯。」松萝往床上一坐,随意地踢掉鞋子。 如果是以前的安斯艾尔,定是无法忍受这样不合礼节的举止,就连凯恩斯都不知道被他训诫过多少次;可是做出这种举动的人变成松萝,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了,要不是她动作快,他更想蹲下来替她脱下鞋子。 看着黑发少女悬掛于床边的细白双脚、玉雕般的脚丫,安斯艾尔的眼神灼灼,用视线代替他的手,游曳而过。 松萝自发地鑽进被窝里,还拍了拍空着的另一侧,反客为主地说道:「上来,睡。」 安斯艾尔哪可能会拒绝这样让人心动的要求,他躺在松萝旁边,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上,充满占有欲地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这还是松萝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次与别人同床共枕,她感到有些新奇,更加睡不着了。她靠着安斯艾尔结实的胸膛,闻到让人心安的森林气息,忍不住捉着他的手指把玩。 与她相比,安斯艾尔的手掌就大了一号,轻而易举就能包裹住她的手,指腹有粗粗的茧——捡到他之后,没看过他拿剑,反倒是厨刀用的多。 而安斯艾尔则是因为可以与松萝共寝而心潮澎湃,他的鼻尖埋进她丰厚的黑发里,嗅着她的香气。她的手又小又嫩,五指纤纤,指尖像带着电,将电流传递到他身上,烫得他心尖酥麻。 松萝边玩着安斯艾尔的手,边仰起脸去亲他的下巴,丁香小舌一舔而过,留下湿濡的痕跡。 安斯艾尔顿时控制不住地低头去噙住她的小嘴,急切地想尝到她的味道,舌头熟门熟路地撬开唇瓣,鑽进湿暖甘美的口腔里。 「嗯……」松萝发出轻浅的呻吟,抓着他的手像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乾脆把它放到自己高耸的雪乳上。 一碰触到那软嫩又充满弹性的乳肉,安斯艾尔的呼吸不由得炙热起来,迫不及待揉弄起两团绵软。 禁斷之果32(H) 亲吻很舒服,胸部被揉也很舒服。松萝半瞇着眼,与安斯艾尔的身体越挨越近,伸着小舌头让安斯艾尔刁住吮弄,甜蜜的颤慄一波接一波地迸出。 那双她很喜欢的大手爱抚着饱满玉乳,将其揉出下流淫猥的形状,软腻的乳肉时不时会从指缝间溢出。腿心传来酥痒,她不自禁一脚跨在对方身上,夹住那截有力的腰身磨蹭,又觉得这样还不够,抓着他的一隻手往下探。 「这里……也要。」她在接吻的空隙轻喘着要求。 安斯艾尔的吻乍然变得凶狠了,他越吻越深,彷彿连她的喉头也要侵犯。一手大力狎弄她娇嫩的乳肉,忽挤忽掐,一手隔着内裤揉屄。 「呼嗯……」松萝被欢愉的快意刺激得颤巍巍地仰着头,又立即被安斯艾尔追着吻上来。 小屄好痒好酥,像是要被揉到融化了。松萝小手胡乱地在安斯艾尔强健有力的身躯上摸索,摸到他结实的腹肌,以及更下面的賁张巨物。 鼓鼓的,好大一坨,在裤子里都这么有存在感了,解放出来会如何? 当安斯艾尔感受到松萝嫩白的手指伸进裤子里,握住他火热粗硬的肉棒时,整个人要被她挑逗得疯了。 他鼻息不稳,背脊绷住,肉棒激动地在她掌中跳了跳,龟头前端的小孔泌出一股滑腻前液。 「摸摸它,再握大力一点。」他低声哄着松萝。 松萝眼角微挑看他,她不知道自己水气迷离的眼神勾得安斯艾尔心头炽热,手指大胆地鑽进内裤里,拨弄两瓣肥美柔软的屄肉。 在双重的爱抚下,松萝小穴里的湿意越发明显,随着穴肉的蠕动,点点蜜液淌了出来,穴口变得又软又滑,彷彿在无声引诱手指的插入。 安斯艾尔一摸到她流出的水,下腹里的火烧得更盛了。他慢慢地送进一根手指,少女娇软的花穴是那么湿、那么紧,穴肉蠕动,宛如一张张小嘴在讨好嘬吮。 「一根手指够吗?再放进一根好不好?」安斯艾尔虽然是在询问,但第二根手指已经埋进她娇软无比的花穴里动了起来。 「唔嗯……」松萝蜷起脚趾,小穴酸酸酥酥,深处像被凿了泉眼,春水汩汩地涌了出来。粗糙的指腹跟之前插进来的湿热舌头完全不一样,磨得她轻轻颤抖。 而且手指可以进得更深,碰触到更多的地方。花壁被压着揉了一圈,松萝不自禁地蜷着身体抖了抖,从鼻腔里溢出甜腻细吟。 她眼角晕着一抹媚红,金眸湿漉漉的,嫩乎乎的小屄完全落入安斯艾尔的大手里,被他的手指插出更多的水。 小穴舒服得一直在哆嗦,松萝不甘示弱,握住安斯艾尔硬挺的肉棒,笨拙地套弄起来,换来他难耐的低喘。 「对,就是这样,乖孩子……」安斯艾尔粗喘一声,将她的小舌引到唇外,一下一下地舔着,柔嫩的舌面全部染上他的味道。 松萝着迷于他发出的性感声音,拇指蹭过龟头下方的那条凹缝,重重地搓了几下,手中的肉红色巨物胀得更大了,简直像头小怪物一样,张牙舞爪地想要引得她的注意。 她来来回回地擼动那根硬邦邦的大东西,手心很快就黏糊糊一片。如同要嘉奖她做得很好,埋在穴里的两根手指加快速度,敏感的软肉每每被摁压到,她的脚背就会不自禁地弓起。 而她的一双饱满玉乳也被安斯艾尔的手揉出淫靡肉浪,上头烙着点点红痕,乍看像是雪上开出的红梅。挺翘的奶尖更是被揉得红红肿肿,宛若艳红的莓果。 安斯艾尔在松萝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吻得那张泛着潮红的小脸湿答答的;又去舔她的耳朵,舌尖滑过她精緻的耳郭,鑽进她的耳洞里轻轻戳刺,就像手指操穴般的律动。 松萝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敏感带,只要是被金发男人碰到的地方都像触电一样,迸出酥麻火花,一簇簇地灼在她的神经末梢。 她越是舒服,就越想让男人也一样畅快,加重力道套弄手里的硕物,又硬又热,就像握着一根铁棍。她用指腹揉过突起的青筋,指甲刮过前端的小小孔洞,如愿获得低哑诱人的呻吟。 安斯艾尔被她撩拨得头皮发炸、下身涨硬,他挺着腰,小幅地撞击在她的掌心里,埋在她穴中的手指同时飞快抽送起来。 水声噗啾噗啾,听得人面红耳赤。松萝短促地喘着气,呻吟越攀越高,甜腻得像是沾着太妃糖的棉花糖融化开来。 「喜欢我的手指吗?操得你舒不舒服,要不要再操大力一点?」安斯艾尔低哑地问,任谁都想不到一向高冷矜贵的珠诺里之主会说出这样下流的话。 「哈啊……喜欢,喜欢兰瑟的手指……」松萝小穴缩紧,夹住他的手指不放,「再大力一点,我想要高潮。」 「真棒,变得更湿了。」安斯艾尔痴迷讚叹,手指动得越来越快,每次插入都是齐没至指根,拔出时就会带出一小股蜜液,直把松萝的花穴插得汁水淋漓。 安斯艾尔冰蓝色的眼睛被欲望灼得深深沉沉,他想将她重重揉进自己怀里,想要让她喷着水,蹬着脚发出意乱情迷的尖叫。 安斯艾尔猝不及防插进第叁根手指,松萝猛地一颤,呻吟像是乍然绷到极限的弓弦,碎得纷纷扬扬,被插得软热的小穴痉挛着死死咬住手指不放。 那销魂的紧窒感让安斯艾尔神魂颠倒、心头火热,肉棒亢奋地吐出更多前液,整个龟头湿淋淋的,酸爽的快感积累到高处,如箭在弦上。 他捉住松萝停下的小手,重新在自己肉棒上捋动起来,薄唇迷恋地吻着她的小脸,半晌后,他低喘着射了出来。 那分量又多又浓,射得松萝满手都是,她从被子里抽出手,好奇地舔了一口,腥涩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 安斯艾尔呼吸一窒,被她天真又色情的举动勾得难以自持。 「你的味道,喜欢,下次再给我吃。」松萝慢条斯理地舔着手上的精液,舔得一乾二净,半点不留,身体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渴望破土而出。 禁斷之果33(微H) 安斯艾尔是在疯狂的敲门声中醒过来的,他皱着眉,冷着脸,听着催命般的咄咄声响了又响,像是不知道「停歇」两字怎么写。 他捂住松萝的耳朵,不想让她被吵醒,但她眼皮还是颤了颤,浓密如两把小扇子的睫毛搧动,一池朦胧灿金流泻而出。 松萝推着安斯艾尔厚实的胸膛,从床上坐起来,鸦羽似的长长黑发披落,衬得她肤色莹莹如玉。 「瓏瓏找我……」她的嗓音因为未褪的睡意而沙沙的,像小勾子般勾得安斯艾尔心痒难耐。 「再让牠等等。」安斯艾尔也跟着坐起,大手摩挲她白瓷般的脸蛋,心里盈满了欣喜。睁开眼就能看到她在自己床上的感觉太美好了,他根本捨不得放她离开。 他低下头,就想含住那双粉色的唇,却被松萝一手挡下。 「我还没刷牙,不亲。」松萝嘟嚷。 安斯艾尔眼角带笑,抓下她的手,低头吻了上去,舌头缠着她的嫩舌好一会儿,直到松萝又推了他一次,才依依不捨地放开。 「开门,开门啾!兰瑟你这个野男人快把松萝放出来!」 安斯艾尔的表情不太好看,他与松萝明明是两情相悦,野男人叁字是什么意思。 松萝噗嗤一笑,俐落地翻身下床,将睡得捲翘的黑发全部拨到背后,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教安斯艾尔真想把她拉回床上,按着她狠狠地再亲一顿。 但他也清楚,在松萝心里,瓏瓏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松萝站在地板上的时候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劲,裙子里凉颼颼的。她皱眉,撩起裙襬迅速瞄了一眼,自己竟是没穿内裤。 「内裤呢?」松萝疑惑地问。 但方才的春光还是教安斯艾尔窥见了,少女的小屄饱满粉嫩,像晶莹剔透的贝肉,又如色泽甜美的桃瓣。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几分,眸色深深,右手握拳,手背上迸出青筋。 早上的男人禁不起撩的,即使松萝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松萝还在等着答案,下一秒,视野忽地倾斜,她被人抱回床上,一双大手紧紧箍住她的细腰,让她不好坐下,只能跪于床铺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将脸贴在她小腹前的金发男人。 「昨天要帮你穿上新的,你不肯,说要这样睡。」安斯艾尔解释,冰蓝色的眼睛抬起,充满渴求地凝望着她,「让我亲一会儿。」 松萝搜索一下脑中记忆,还真让她回想起来了。昨晚被弄得高潮,这人替她脱了内裤,她觉得下身光溜溜的很舒服,就不想换上新的了。 她轻唔一声,有些赧然,就点点头,答应让安斯艾尔亲了。 然而他的亲根本不是亲嘴的亲,而是…… 松萝再怎么淡漠,也被眼下的状况弄得一懵,随即双颊迅速薰上两朵红云。她揪安斯艾尔的头发,想把他的头推开,他却纹丝不动,专注地吻着她嫩乎乎的屄肉。 敏感的部位被他纳进嘴里,被热切吸吮、舔舐,松萝的腰肢一下子就软了,要不是被安斯艾尔的大手托撑着,她可能会一屁股跌下去。 门外是瓏瓏的催促声,门内是安斯艾尔淫靡又放肆的吸吮声,松萝被他弄得小穴酥软,脸色緋红,她紧抿着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被瓏瓏听到的话,就太丢脸了。 安斯艾尔抓准了她的心态,肆无忌惮地吻着她的小屄,舌头扎进嫣红的肉缝里舔弄,直把那朵娇媚的肉花舔到洩出蜜水才愿意松口。 松萝气息不匀地瘫坐在床上,丰软高耸的胸脯快速起伏几下,覷见安斯艾尔壮观的勃起时,面无表情地把雪白的脚丫子伸过去,洩恨般地在上面踩了几下。 安斯艾尔低喘一声,触电般的酥麻窜上脊柱,差点被她踩到射出来。他渴求地握住她脚踝,松萝金眸里闪过一抹羞恼,蹬他一脚,自顾自地下床。 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条乾净的内裤穿上,她揉了揉脸,把春意揉掉,走去开门。 几乎是门才开了一条缝,瓏瓏就奋力挤进来了,先是不满地瞪了安斯艾尔一眼,接着亲亲热热地喊着松萝,窝到她头上。 松萝安抚地摸摸牠,又转头对安斯艾尔说道:「出门,下午回来。」 「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安斯艾尔下意识要起身追上去。 松萝往他下身瞄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安斯艾尔苦笑地坐回去,他不介意松萝看,但可不想被一隻鸟瞧见。 禁斷之果34 安斯艾尔下楼来到旅馆大厅时,立即有一名侍者迎上前,转告松萝临走前留下来的讯息。 「兰瑟先生,松萝小姐说她要到卡萨分部看委託,预计下午回到敝馆。」 「嗯。」安斯艾尔淡漠点头。 「您今天要借用厨房吗?」侍者询问。 松萝不在,安斯艾尔自然没有下厨的兴致。他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跟侍者点了一份主厨特製早餐,在等待送餐的过程中,有一人在他隔壁落坐。 「你好。」 柔软又羞怯的少女声音响起。 安斯艾尔转头看过去,一名银发蓝眼的少女立即朝他靦腆地笑了笑。他仅是看了一眼,就冷淡地收回视线,不认识,不重要。 叮铃,旅馆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人推门而入。也许是投宿的旅客,安斯艾尔漠不关心,面色淡淡,垂眼沉思。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复数的脚步声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他抬眼,在看见四名穿斗篷的身影后,目光落在为首的身影上,眉头皱起。 「兰瑟先生,这位先生说有事找您。」侍者并没有直接将人领到桌前,而是让双方相隔了一段距离。 最前方的那人掀开帽兜,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庞与一头银发,他的眼睛是明亮且充满生机的绿色。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凯恩斯咧嘴一笑,眉梢、眼角都透着洋洋得意。 安斯艾尔的眉头都要拧成结了,视线往对方身后一扫,其馀叁人掀开帽兜,恭谨地朝他点头致意。 安斯艾尔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凯恩斯的近卫,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包含凯恩斯在内的四人,都用幻术隐藏起精灵特徵的尖耳。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普通人而已。 「你昨晚说的是,后天会到。」安斯艾尔语气冷肃地谴责他的不守信。 「这样你看到我才有惊喜感啊。」凯恩斯理直气壮,又对着隔壁桌的银发少女说道:「抱歉啦,小姐,这个位置可以让给我们吗?」 黛芙妮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凯恩斯,必须用上极大的意志力才不至于让自己惊呼出声。 为什么精灵王会出现在卡萨城?而且,他还喊那名金发男人表哥…… 黛芙妮心脏疾跳,手指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巨大的狂喜笼罩住她,一时间反而没听清楚凯恩斯说了什么。 「我们换位置。」安斯艾尔招来侍者吩咐几句,对方立刻去跟经理威尔森通报,接着再回来,带领他们一行人前往隐私性更高的贵宾包厢。 黛芙妮反射性站起来想要追上去,但匆匆走了几步后她又骤然煞住,在侍者关切地朝她走过来时,脚尖一转,急急忙忙地出了旅馆大门。 她按着胸口,怦咚怦咚的心跳声在在证实她方才所见所闻不是一场幻觉。 难怪她会那么在意那个金发男人,难怪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她会如此熟悉,原来那人真的是安斯艾尔大人! 黛芙妮眸里浮出水气,开心又感动。不管安斯艾尔大人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能认出来的,这不是命运又是什么? 她与他,果然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 她双手交握,置于心口,脸上漾出喜悦的微笑,笑得那一双蓝眼睛深情极了。 禁斷之果35 黛芙妮是偷偷离开珠诺里森林的。 自从森林之主安斯艾尔动身前往东方后,她就一直掛念着那名银发蓝眼的清冷男人。 她每天都会折纸鹤,祈求安斯艾尔的平安,她也曾邀请其他的精灵僕役一起,但他们却是冷冷淡淡,只有女僕长凯妲朵会宽慰她,要她别介意他们的态度。 珠诺里的精灵从来不曾质疑他们的主人,折纸鹤祈求平安反倒会显得他们不信任安斯艾尔的能力;但黛芙妮却觉得这样安斯艾尔好孤单,那些精灵只是盲目信赖,这才不是真正的关心。 甚至在安斯艾尔音讯全无的这几个月,他们都没有想过要去主动找他,只是一逕地认为他不回来一定有他的理由。 就在黛芙妮想去找凯妲朵,表达自己对安斯艾尔的急切担心时,她偷听到了对方与管家列恩的谈话。 他们说,精灵王传来讯息,安斯艾尔大人在东方的布兰加之森。 黛芙妮翻阅过书籍,知道那座森林栖息着数量眾多的魔兽,就算是再老练的佣兵也不会轻易一个人进入那里的。 她别无他法,只能继续悄悄关注凯妲朵与列恩。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耐心等待有了回报,某一天下午,她终于得知安斯艾尔的最新消息。 她暗暗记下「卡萨城」这叁字,匆忙收拾好行李,从马厩里偷骑一匹马,悄悄离开珠诺里之森。 她要去把大人带回家,她要让大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她想要将自己满满的爱都献给大人。 黛芙妮快马加鞭地赶往卡萨城,就怕慢上一点儿会与安斯艾尔擦身而过。她在中途也曾遇过想要打劫她的人,好在她会魔法,用着与安斯艾尔相同的冰系魔法杀掉那些强盗时,她心头浮现满足。 在卡萨城遇到爱蜜莉是个意外,不过好在她及时替大人抹去了污点,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而在亲眼见到精灵王凯恩斯的出现,确认了安斯艾尔的真的身分后,黛芙妮更是欣喜无比。 但是她脸上娇美的笑只掛了片刻就倏然隐去。 黛芙妮想起来了,爱蜜莉死了,可是她还有个女儿,那个骯脏的半精灵。 与此同时,在她脑中浮现的还有爱蜜莉说的一段话。 「她才不是我的女儿!是恶魔!她的金眼睛跟黑头发都不是一个精灵该有的样子!」 「她跟一个金发的男人离开了,不过我听到他们住在银松针,应该会在城里待上几天。」 银松针、金发男人……黛芙妮脸色猛地一白,心脏咚的跳了好大一下。不,不会这么巧的,金发的男人随处可见,跟在那个半精灵身边的男人,不可能是安斯艾尔大人的。 安斯艾尔大人是那么厌恶她,怎么可能容忍她的存在? 可是、可是,如果那个半精灵故意隐瞒身分去接近安斯艾尔大人呢? 黛芙妮越想越心慌,她紧咬着下唇,力道之重,把唇瓣咬得都渗血了,一股铁锈味在嘴里扩散开来。她打了一个激灵,就怕那最不可能的机率成真了。 她必须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绝对不能让安斯艾尔大人被骯脏的半精灵欺骗了! 黛芙妮加快脚步,先是到卡萨分部打听爱蜜莉女儿的消息,接着又去下城区。这里龙蛇混杂,建筑物也不比市中心的乾净整齐,阴暗的角落里不时传来不怀好意的窥伺目光。 黛芙妮谨慎地在周身施展一圈防护魔法,将斗篷裹得更紧了,只有几缕银发露了出来。 她边走边寻找自己的目标对象,视线一触及在墙边打呵欠的褐发小乞丐,忙不迭快步走过去,丢了一枚硬币在他的盆子里,然后微微掀开帽兜。 「姐姐,你又来了啊。」小乞丐抬头看她,「还没喔,还没找到你要的银发蓝眼的男人。不过银发绿眼睛的,今天倒是有看到一个。」 听到这里,黛芙妮反而更安心了,这就表示这票小乞丐们果然有在注意来卡萨城的旅人。 「我想要请你们再帮我找一个人,今天就要找到。」黛芙妮拿出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小袋子,「跟我差不多年纪,黑头发、金色眼睛的女孩子,她在城里,看到她的话,把这张纸条交给她,带她来找我。」 小乞丐掂了掂重量,听到叮啷的钱币撞击声,满意极了。他一拍胸膛,精神抖擞地道:「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禁斷之果36 入冬的山上萧瑟凄冷,因为昨天下过大雨的关係,山路泥泞,枯叶软烂,走起来更显艰难,一般人都不太会选在今天上山。 但为了委託,松萝还是来了。 她必须在中午前摘满一篮莹光蘑菇,送到卡萨分部。 因为给予的时间太短,就算这个委託内容非常简单,也没有人愿意接下。 直到松萝看到委託为止。 想到莹光蘑菇的美味,加上委託人提供的不错报酬,松萝毫不犹豫地接下委託,抓紧时间上山去採蘑菇。 「松萝,这里,这里啾。」 每每一发现小簇小簇、白得近几透明的美丽蘑菇,瓏瓏就会大声呼喊松萝,一人一鸟合作无间,为了晚上的美食而努力。 唯一让松萝感到可惜的是兰瑟不在身边,有他在的话,现烤蘑菇与野菜大餐想想就很棒。哪像她,她就是有办法将东西烤到灰灰糊糊。 因为惦念着兰瑟,松萝加快动作,中午不到就採收了满满两篮子的蘑菇,一篮留给自己,一篮带回去卡萨分部交差。 今天的分部依旧人声鼎沸,热闹无比,来委託的,接委託的,找人交流组队的,挤得柜檯前都要爆炸了。抱着资料来来回回的公会人员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一瞧见松萝的身影,立刻分出人手去接待她。 在佣兵们又羡又妒的眼神下,松萝轻轻松松地越过人群,进了接待室,与公会人员核对委託内容,领取酬劳。 临走时,对方特地跟她说:「松萝小姐,有人来打听你的事。」 「谁?」松萝问道。 「银发、蓝眼睛的女孩子,年纪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公会人员将黛芙妮的外表叙述一番。 松萝点点头,感谢那人提供的情报。 她一踏出卡萨分部,瓏瓏就迫不及待冒出来发表意见,「松萝,松萝,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女孩子看上兰瑟,所以跑来打听你的消息啾?」 「说不定,是寻仇。」松萝比较喜欢这个理由。特地跑到卡萨分部打探情敌什么的,太小家子气了,「我抓过的强盗、小偷、山贼、通缉犯的家属,想要报仇。」 「你说的也有道理啾。不过我还是觉得是……」瓏瓏话说到一半,忽地顿住,黑豆豆似的小眼睛盯着原本坐在街灯下,现在忽然起身快步朝松萝走过来的小乞丐。 一在松萝身前站定,小乞丐就摊开手,露出被他攥得皱巴巴的一张纸条。 「姐姐,有人要我拿这个给你。」 「谁?」松萝没有接过来,任凭对方的手悬在半空中。 「不认识。」小乞丐摇摇头,「她给了我钱,叫我把纸条交给你。」 「长什么样子?『松萝又问。 「不知道耶,她穿着斗篷,没有露脸。姐姐你就收下吧,只是一张纸而已。」小乞丐以着天真的语气说道。 「不想收。」松萝拒绝,自顾自地迈开脚步。 小乞丐愣了下,似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连这点小事都拒绝。他忙不迭追上去,不死心地想把纸条塞进松萝手里。 然而松萝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他一靠近就灵巧地避开,连衣角都没有让他摸到。 小乞丐脸上闪过恼怒,扬高声音道:「姐姐,你不收下的话,我就唸出来了。」 「唸啊。」松萝轻飘飘地扔下两个字,继续往前走,银松针的招牌隐隐可见了。 小乞丐被她不在意的态度气到了,打开纸条,大声唸道:「我知道你的秘密,不想被揭穿的话,来找我,那个男孩会引路的。」 松萝这一次倒是停下来了,她无视街上行人与周边摊商的打量目光,对着小乞丐咧出一抹笑,好看的,却让人联想到凶兽盯上猎物的笑。 「我的秘密?」她说话慢慢的,像是在认真询问,「告诉我,我的秘密是什么?」 小乞丐哪会知道她的秘密,他只是照本宣科地唸出来而已,但是面对松萝的眼神,他颈后的寒毛却是一根根竖起来,心里的警鐘在敲响。 危险,这个人很危险。 禁斷之果37 小小年纪却可以在下城区生存下来,小乞丐自是有一套趋吉避凶的本事,他嚥了嚥口水,悄悄地往后退一步。 松萝只是看着他淡淡说道:「安格里街口,红发、雀斑,男孩;玛莉亚麵包店,黄发、脸上有瘀伤,女孩……」 她每说出一个地点跟一个人物特徵,小乞丐的眼睛就越瞪越大,神情由错愕转为惊恐。 那是他为了掌握她的行踪,特意安排同伴蹲点监视,谁知道她竟然一个不漏地都点出来了! 小乞丐惊惶地扔掉手中的纸,拔腿就跑,彷彿身后是洪水猛兽。 松萝没有追上去,转身打算回去银松针旅馆,然而她走没几步,忽地眉头一皱,侧身迅速一闪。 与此同时,一圈火焰猝不及防在她身边闪现。 路上的人们忍不住惊呼一声,却惧于金红的炙焰而不敢轻易靠近。当火焰消失时,他们惊讶地发现松萝竟是毫发无伤。 「有人想偷袭啾。」瓏瓏细声说道,不让松萝以外的其他人听到,「是冰系魔法。」 松萝金瞳微瞇,目光锐利地看往某个方向。她不会魔法,自然感受不到魔法波动,可是她能敏锐地捕捉到空气的流动变化。 「一定跟兰瑟有关啾!」瓏瓏义正严词地说,还是不忘将事情推到那名金发男人身上,「他也是用冰系魔法。」 「逮到人,就知道了。」松萝袖口滑出两柄短剑,小脸依旧平静无波,但眼里燃起了好战的光。 她覷准方位,一个箭步要衝出去之际,后方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松萝!」 松萝前衝的势头顿时一止,她回头一看,安斯艾尔大步朝她跑来,冰蓝色的眼睛满是焦灼,大手急切地摸上她的脸,指尖带着哆嗦。 「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安斯艾尔放开她的脸,又飞快地检查她身体有无受伤,确认她真的平安无事,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气终于得以吐出。 松萝不解地微歪一下脑袋,疑惑他怎么会认为自己出事了,随即恍然大悟地轻「啊」一声,想起方才的骚动。 瓏瓏则是不满地瞪向安斯艾尔,「有我在,松萝才不会受伤啾!」 「他们说你被火焰攻击……」安斯艾尔说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什么,倏地看向瓏瓏,「是你的火?」 「当然是我的火。」瓏瓏挺起小胸脯,「有人想偷袭松萝被我发现了啾。」 「谁偷袭你?」安斯艾尔的脸色瞬地覆上一层寒霜,眼神与语气都恍若淬了冰。 「不知道。」松萝摇头。她本来是想去逮人的,但被兰瑟喊住,这会儿那人应该是跑了吧,「瓏瓏说是冰系魔法。」 安斯艾尔的表情更沉了,他牵起松萝的手,「先回旅馆,我会让人去查。」 他极其自然的一番话却教松萝多看他一眼。让人去查,谁?他想起什么了吗? 就在这时,安斯艾尔忽地停下来,在捕捉到袭往这个方向的魔法波动后,他的表情冰冷得可怕,迅即将松萝护到身后。 「松萝,又来了啾!」瓏瓏的羽毛警戒地蓬起,正要召出火焰时,眼前的一幕让牠忍不住低叫一声,「咦咦,为什么转向了?」 原本朝这里疾射过来、被阳光折射出璀璨光泽的数枝冰箭先是一个停顿,接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回去,那风驰电掣之势甚至在天空划下道道凌厉白痕。 「回旅馆等我,我去处理。」安斯艾尔拋下话,迅疾追循着魔法轨跡而去。 松萝也想追上去,但心脏的骤然刺痛却让她滞住步伐。她细眉蹙起,紧抿住唇,试着在几个呼吸间去习惯这阵疼痛。 但这剎那的拖延还是让她追丢了安斯艾尔,只能先回到旅馆。 禁斷之果38 高高的鐘楼里,银发蓝眼的娇美少女蜷成一团,痛苦地喘着气,手里的望远镜再难握住地滚到一旁。洁白的衣服此刻恍若开出朵朵鲜红的花,艳得怵目惊心。 而那些红色甚至还在不断地渲染扩大,蜿蜒地流到地板上。 黛芙妮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好疼,疼得她眼泪一直掉,血色彷彿从她脸上全部褪去,只馀一片惨白。 「为什么……」她呜咽地喃喃,如负伤的小兽一般,「不该是这样的……」 底下的喧嚣与这里的寂静像是两个世界,自是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 「好痛……我好痛啊,安斯艾尔大人……」黛芙妮哭着发抖,她刚刚施放出多少枝冰箭,现在身上就有多少伤口,一个个血窟窿带来了鑽心的痛。 她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都很顺利的。 她成功杀了那个叫爱蜜莉的女人,她顺利从小乞丐口中获得对方女儿的消息;但是当她迅速拟好计画,准备让小乞丐将那人引到鐘楼附近的无人小巷里,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弄死时,一切就急转直下了。 面对小乞丐的威胁,有着黑发金眼的少女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不知道做了什么,反而让小乞丐吓得拔腿就跑。 当时的黛芙妮透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知道机会难有,决定赌一把,她凝出细细的冰针,悄无声息地发射过去。 没想到黑发少女不只躲过了,还施展出火系魔法,将她的冰针融掉。 对方竟然也是个魔法师!黛芙妮扼腕懊恼,但还是打消了再出手的念头。可是当她看见安斯艾尔骤然出现,关切无比地抚着黑发少女的脸,那一瞬间,她脑中好似有一根弦断裂了。 黛芙妮咬着下唇,狠狠地咬出血,一颗心就像是泡在毒液里,又刺又酸又痛,无法容忍那个人与她的安斯艾尔大人无比亲近。 那是她的,是她的! 黛芙妮神情扭曲,咬牙切齿地凝聚出一根根冰箭,就算要耗尽魔力也无所谓。 她要杀掉那个骯脏的半精灵! 然而那些冰箭却在快要接近黑发少女之前,猛地折返,黛芙妮震惊地发现到她失去了对它们的掌控权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箭迅雷不及掩耳地扎进她体内。 她的血越流越多,她的泪水也越流越多,却都及不上心口的痛楚。 「救救我,安斯艾尔大人……」黛芙妮啜泣不止,死亡的阴影太可怕,她无法承受,即使知道夺去冰箭操纵权的是谁,她还是本能地向其求救。 一阵脚步声猝不及防逼近,那人没有刻意放轻,显然就是要让她察觉自己的存在。 黛芙妮努力仰起头,想要看清楚来人,冷不防与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对上视线。 「大人……」她不敢置信,眸中迸出强烈的光,是渴望也是希望,「安斯艾尔大人……」 她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安斯艾尔的脚,但被避开了。 安斯艾尔没料到对方一开口就喊破他的身分,再认出她就是早上在旅馆意图与他搭话的人,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得像是要扎穿她。 「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偷袭松萝?」 密密麻麻的冰稜平空浮现,尖端全部对准黛芙妮,封住她所有可以逃脱的方向,并且包围圈越缩越小。 太冷了,黛芙妮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只有鲜血与泪水成了她的温暖来源。 说,安斯艾尔冷声逼问 黛芙妮发白的双唇张了张,从喉咙里爆出一声颤音,「大人,是我……是我啊!我是黛芙妮!」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安斯艾尔看她的眼神陌生又冷酷。 黛芙妮眼里的光被猛然击碎,她面色惨白,不敢置信,泣不成声地说道:「是凯妲朵带我回来的,我在珠诺里待了八年……八年啊,大人……」 安斯艾尔终于想起女僕长在数年前捡回一名人类小女孩,他虽然厌恶人类,但在女僕长的请求下,还是破例让对方留下来,只要别出现在他面前就好。 思及此处,安斯艾尔的神色越发冰冷,冰稜抵住黛芙妮的喉咙,割破她细嫩的皮肤,数滴血珠子顿地沁了出来。 「我再问一次,是谁派你来的?」 然而黛芙妮彷彿看不到冰稜的威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没有,没有人派我来的……我是自愿出来找大人的……我跟那些精灵不一样,珠诺里只有我最担心您……」 黛芙妮语带哭腔,「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么爱慕您,我不会害您的……」 安斯艾尔的视线依然冰冷,甚至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毫不掩饰的透出厌烦与憎恶。 黛芙妮被他的眼神伤害到了,她哆嗦得越发厉害,却还是卑微又不死心地想抓住他的鞋子。 「大人……」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为了大人好,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我不能让那个骯脏的半精灵,玷污大人您!」 「闭嘴!」安斯艾尔怒不可遏,眼里淬着怒火。凛冽的白色寒霜倏地以他为圆心快速扩散,将这一层鐘楼化成一个银白世界,连硕大的铜鐘都被冻住了。 黛芙妮惊恐地发现她对外界的知觉在不断消失,先是脚,接着是身体、手臂,转眼间皑皑白霜已爬上她的脖子。 「大人、大人!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她是——」黛芙妮拚命尖叫,这也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银发蓝眼的少女成了一座冰雕,未竟的句子撞击在墙壁上,繚绕出凄然的回音。 安斯艾尔脸色冷峻,握拳的右手手背迸出一条条青筋,他飞快地闭了下眼再睁开,藉以压住被黛芙妮挑起的怒火。 他不再看向被冰冻住的少女,直接用通讯魔法联络凯恩斯,让对方派近卫过来处理。 禁斷之果39 银松针旅馆的叁楼一号房里很是安静,松萝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柔软的大枕头,长长睫毛低垂。 瓏瓏知道她要专心想事情,乖乖地飞到一边去吃威尔森提供的葵花子。 松萝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枕头上打着圈,在心里拟定接下来的行程。 八年之约越来越近,在她年满十七岁的十日内,她必须赶到珠诺里之森,让原身的父亲替她剥除身上的精灵血脉。 听说仪式的过程很痛苦,不过松萝对此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几年的锻鍊也是为了让身体资质变得更好,足以承担住。 她担心的是…… 兰瑟。 这个名字一浮现在脑海,松萝面无表情地轻叹口气。 上次她为了杀掉躐狗人首领,故意受伤来换取进攻的机会,就已经让他气成这样了。如果被他知道她去珠诺里,是为了剔除精灵血脉,他会不会气疯了。 但不去也不行,她与那名精灵立了契约,期限内没有完成仪式,她的心脏会被冻结。 「瓏瓏。」松萝抱着枕头往床上一倒。 「怎么了啾?」瓏瓏立即跳转过来,尾羽翘得高高的,小眼睛里满是「找我找我,我什么都能解决」的光。 松萝比了比自己的心口,「时间快到了。」 「什么时间?」瓏瓏先是一征,接着粉色的毛全都炸蓬起来了,「啊啊啊,那个冰块精灵逼你立的契约!松萝松萝,还剩下几天啾?」 幸好房间隔音好,不然瓏瓏的尖叫都要引得旅馆侍者衝上来察看了。 「不是逼的,我自愿,剩九天。」松萝朝瓏瓏伸出手,对方立即拍着翅膀飞过来,停在她掌心上,「要想理由,让兰瑟不跟我一起。」 「那还不简单。」瓏瓏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拇指,「可以说你要去见委託人,那个委託人超级超级讨厌男人的,不许男人出现在半径十公里内啾。」 「十公里,没有男人出现,好像太夸张了。」松萝有点迟疑。 「她住山上啊,山很大啾。」瓏瓏张口就是一个理由。 「好像,有道理。」松萝点点头,指腹摩挲牠的羽毛。 「啊!」瓏瓏又大叫一声,「不然让他去找生日礼物怎么样?松萝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我可以跟他透露你喜欢什么东西,我们就选一个他要去很远的地方才能找到的东西,当作你想要的礼物,他一定会替你实现愿望的啾。」 松萝幽幽地叹了第二口气,「生日到了,但也过了,就是昨天。」 瓏瓏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更加兴奋地说,「这样更好啊,他那么喜欢你,知道错过你的生日后,一定会想补偿你的啾,交给我吧。」 牠用翅膀拍拍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一人一鸟针对如何引走兰瑟的议题做了一番讨论,最后选择生日礼物的方案。 等到安斯艾尔回来后,松萝关心了下偷袭者的状况,得知对方已死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秘密能被对方掌握到。 而安斯艾尔也罕见地没有与松萝细谈黛芙妮的事,他并不相信那名少女所说的话,只是出于对他的爱慕而对松萝出手。他打算先回珠诺里一趟,彻底清查事情,拔除所有可能对松萝造成危险的苗头。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就是他吐露自己身分的时机了。 当他从瓏瓏那里得知松萝的生日就在昨天,以及她有一个非常想得到的礼物后,他稍一思索,觉得这是一个提前回到珠诺里的好机会。 双方各有盘算,自然一下子就达成暂时分别的共识,约定好数天后在卡萨城会合。 禁斷之果40 夜深人静,就连银松针也陷入一片安寧时,安斯艾尔的门却无预警地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是松萝,白瓷般的脸蛋带着未褪的婴儿肥,穿着滚毛边的粉红睡衣,还戴着睡帽,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只有下襬露出两条细白的腿。 这模样对安斯艾尔而言,简直是可爱得过分了,他立即将松萝带进房里,像是怕被别人多看到她一眼。 他没有问松萝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找他,极其自然地把人抱至床上,要哄她入睡,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张小脸神采奕奕,不见半点睡意。 松萝猝不及防捉住安斯艾尔的手,略一使劲,将他也扯到床上来,她俐落地一个翻身坐到他腰间,金眸里是跃跃欲试的光。 「我想过了,要分开好几天,会想你。」松萝双手按着他结实的胸膛,垂眸看他,语调低缓,有种独特的韵味,「我想要你在我身上做记号。」 安斯艾尔被她直白的情话直击心脏,耳朵尖像火在烧,心跳鼓动得厉害。他一开口,声音都带上了沙哑与渴望。 「你想要什么记号?」 松萝翘了翘唇角,她不笑的时候如冰做的洋娃娃,笑起来时却又透着一股无邪的稚气。 安斯艾尔着迷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表情变化。当她浑圆的臀部往下移,肉乎乎的臀瓣抵压着他的胯部时,他呼吸一窒,热度瞬地往上衝。 「我要这个。」松萝认真地说,为免他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还特地扭着屁股去蹭他下身。 这一蹭,反倒刺激得安斯艾尔再也忍不住,冰蓝色的眼睛暗暗沉沉,里头像是掀起了风暴,要将松萝捲进其中。 剎那间的天旋地转之后,松萝发现两人的位置颠倒了,换她躺在床上,睡帽滑落,如瀑的黑发披散,衬得她肤白胜雪、金瞳艳艳,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安斯艾尔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去吻她的唇,吻得缠绵悱惻,将她软嫩的唇瓣抹上一层湿濡水光,又吮着她的小舌头,如同要从中吸出蜜水一样。 松萝顺从地张着唇,任凭那条热舌在她嘴里尽情肆虐,将她的气息、津液都占为己有。她的舌尖被吸得热热麻麻的,上頷也被舔得又痒又酥。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吻,却让松萝有一种灵魂彷彿也要被蚕食、侵犯的错觉。 安斯艾尔望向她水气氤氳的眸子,在她眼里看见金发蓝眼的自己。 是他,但也不是真正的他。 安斯艾尔突然有丝不甘心,他想用自己的本来面目去拥抱松萝,将她填满、贯穿,留下专属他的标记。 但现在还不是吐露真相的好时机。安斯艾尔舔吻着松萝的鼻尖、睫毛,又含住她可爱的耳垂,吸出一个红红的印子,啵的一声松开来,凑在她耳边说道:「我想矇住你的眼。」 松萝微微瞠大眼,像是纳闷这是什么奇怪嗜好,但看着他充满渴望的神情,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安斯艾尔拿出一条黑布矇住她的眼,叁两下就将她脱个精光,他的目光如火,热烈又痴迷地凝视着身下的少女。 黑布虽然遮住松萝那双标志性的璀璨金眸,却也让她雪白的小脸看起来更精緻脆弱了,如同献上来的祭品,无助地等人享用。 安斯艾尔心潮澎湃、口乾舌躁,下腹部硬到发疼,裤襠那里隆起一个惊人的鼓包。灼灼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忘返,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虔诚爱抚。 她浑圆的肩头、精緻的锁骨、高耸雪峰所挤出的深深沟壑、缀在上方的两点粉樱、盈盈一握的腰肢,腿心间的桃源秘境隐隐有甘露淌出,两条白生生的腿被灯光映得莹润润,脚趾头如珠贝一般粉粉嫩嫩,都让他心荡神迷,不能自己。 松萝看不到银蓝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也看不到床上的安斯艾尔转眼间已变了模样,从英俊的金发男人恢復为清冷矜贵的银发精灵。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如暗夜的寒冰封着炽热的火,越是凝视松萝,那团火就烧得越旺盛。 禁斷之果41(H) 松萝的视线虽然被剥夺,但其他的感官反倒变得敏感无比,她可以听见安斯艾尔在床上移动时发出的细响,闻到那股森林般的气息在渐渐远离。 他想去哪里?他想做什么? 当松萝的脚趾头传来一股湿热感时,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反射性就想把脚缩起来,却被铁钳似的大手紧紧握住。 「我会在你身上留下很多记号的。」安斯艾尔低哑地说,含住她小巧的趾头,一颗颗地舔吮起来,舔得湿润润,粉贝似的指甲都覆着一层瀲灩水光。 松萝躲也躲不了,挣又挣不开,只能用力抓住被单,试图缓解那股挠得她不知所措的奇异酥麻。 安斯艾尔托着她弓成月牙的脚掌,慢慢往上吻,在细白的小腿与膝盖上留下蜿蜒水痕。当他来到白嫩嫩的大腿时,那里印出的红痕更多了,甚至还有一个个浅浅牙印。 松萝可没想到这个男人是这样做记号的,她想坐起来,但对方的唇舌却精准地捕获住腿心的那朵肉花,她难耐地呻吟一声,又软软倒回床铺。 安斯艾尔特别喜爱这一处,含着嫩软的屄肉,吸着里面的春水,才刚渗出的水珠很快就被他的舌头捲走。但这根本不够,他饥渴地凿着紧窄的花径,舌尖刮弄内壁黏膜,轻而易举地就将松萝送上第一波小高潮,蜜水汹涌而出,却全部进了他的嘴巴。 黑发少女脸颊緋红地喘着气,嫣红小嘴微张,那一条嫩舌隐约可见。安斯艾尔被她颤抖蠕动的穴肉缠住舌头,那销魂的吸嘬力让他硬得更厉害了。 他甚至在松萝还高潮的时候,更加大力地戳刺起来,火热的舌头猛烈地姦淫花穴,手指也捉住那颗勃起的花蒂快速搓揉。 「啊,哈啊……不行,又要到了……嗯啊、啊!」松萝神情迷离,胡乱蹬着床铺,小腹急促收缩几下,短短时间内就洩了第二次。 安斯艾尔拨开她两瓣肥美屄肉,着迷地盯着一收一缩的穴口,每当嫣红的蜜缝咕啾着吐出春水时,就会被他快速吸走。如此舔弄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捨地松开那朵媚红的肉花。 唇舌继续向上,热情摩挲着她娇嫩滑腻的肌肤,在她可爱的肚脐眼打着转,挑逗得松萝又痒又酥,玉乳随着她的扭动而摇晃荡漾。那美景勾得安斯艾尔呼吸越发粗重,喉头因为渴切而上下滑动。 他冷不防揉上那一双分量十足的雪白奶子,松萝先是一绷,随即她细细的呻吟倏地流出巧克力般的甜蜜。 她不自禁地挺着身子,把一双浑圆玉乳往安斯艾尔的手里送。 当两粒奶尖同时被掐住,快速磨擦起来时,松萝背脊一酥,只觉得有一簇簇的电火花在体内绽燃。那些电流沿着神经四窜,鑽进她的小穴里,电得深处痒痒的,湿意再次瀰漫。 「唔嗯嗯……」松萝无意识地绞紧腿,来回摩擦,玉雕般的脚趾蜷起又松开。她摆动着脑袋,长长黑发随之摇曳晃动。 安斯艾尔不只用手摸,还张开嘴含住嫩红的奶尖,将其吸肿吸大,红通通得如一颗可口樱桃。左边的奶子吸完就换右边的,占有欲十足地做下记号。 但是当安斯艾尔想要吻松萝的嘴时,却被她别着头闪开了。 「不要,亲过脚了。」松萝喘着气嘟嚷,弹嫩的雪乳随之跌宕起伏。 「都是香的。」安斯艾尔好笑地哄着她,大手摩挲她的脸。 松萝抿着嘴,还是不肯张开。 安斯艾尔也不着急,他的舌尖如一枝画笔,慢条斯理地描绘着她红润的双唇、丰满的唇珠,同时解开自己裤头,释放出賁张粗大的肉棒。 先前取悦松萝时,他亦是情动难耐,龟头早就被前液浸得湿漉漉一片,此刻抵在同样湿润的花穴前,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力就能撑开穴口了。 松萝被他的手指跟舌头玩弄过小穴,但迎接这么粗的东西还是头一次,热呼呼的龟头磨着小屄舒服得不得了,偏偏深处也痒得不得了。 太空虚了,好想被填得满满当当,好想要被彻底贯穿。 她这个念头一起,安斯艾尔彷彿会读心般,挺腰一撞,粗热的肉棒顿地凿开紧软的穴肉,撑开湿答答的甬道,撞击出尖锐的强烈快感。 「哈啊……」松萝低喘一声,双唇不得不张开。她的小嘴被男人的舌头仿性交般地搅弄着,下面的小穴亦是被男人的肉棒插得水淋淋,蜜液滴滴答答地淌个不停。 黑布下,松萝的金瞳艳得不可思议,眼尾晕着迷离的红。她着迷地闻着独属安斯艾尔的气息,如雨后的森林,草木味道越发浓厚了,变得清冽又醇厚,勾得她的心蠢蠢欲动。 她的魅魔本能终于被唤醒了。 她搂着安斯艾尔的肩膀,两条白嫩嫩的腿热情地缠住他结实有力的腰,主动抬起小屁股想要把肉棒全部吞进去。 安斯艾尔抽了口气,她的小穴湿得一塌糊涂,却也紧得销魂蚀骨,穴肉层层蠕动,如无数条小舌在舔着、吮着,吸裹得肉棒又膨胀一圈。 「唔……」松萝没想到那根粗硬的东西还能再变大,小穴好涨,彷彿要被捅破了一样,可是深处抽搐着想要被大力的撞击。 「兰瑟、兰瑟……」松萝在接吻的间隙呻吟出声,「再插深一点……大力一点干我……」 安斯艾尔要被她的话弄疯了,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忍耐力土崩瓦解。他深深吻住那张诱人小嘴,舌头搅弄出曖昧水声,用浓郁的亲吻让她迷醉,胯下的肉红色巨物趁机一口气插进去。 松萝前一秒还沉浸在他的深吻里,下一秒忽地睁大眼,从手指到脚趾都哆嗦起来,雪背绷住,如张到极致的弓弦。来势汹汹的快感就像高高的海啸猛然兜头砸下,将她整个人都拖进漩涡里。 她呜呜的呻吟全部被安斯艾尔吞进嘴里,小穴疯狂痉挛,不只花心深处涌出大股蜜水,连尿道孔也喷出一道透明清液,竟是被这一下操到潮吹了。 明明黑布遮着眼,但松萝彷彿可以看到眼前飘散着羽状的片片光斑,她小脸酡红,蜷起的脚趾逐渐松开来,美妙的馀韵冲刷过四肢百骸。 好舒服……原来跟兰瑟做爱是这么舒服的事,大脑好像要被麻痺了。 松萝抱着安斯艾尔的脖子,将他缠得更紧了。 禁斷之果42(H) 安斯艾尔低喘一声,难耐地皱着眉,神情隐忍又透着欢愉。松萝高潮着的小穴不断收缩,那吸力与强烈的紧窒感让他险些射出来 他绷住下頷,背部肌肉一块块賁起,强忍住那股射意,继续把心思放在取悦松萝上。他温柔地吮着松萝的唇瓣,在她细白手指要碰触到尖尖的精灵耳朵时,他倏地一滞,但很快就捉住她的手,引领她去抚摸自己结实的胸膛。 松萝沉迷地探索他的身躯,指尖划过的地方似有火苗摇曳,灼着他的神经末梢,带出一波波愉悦颤慄。 少女的嫩穴动情地吸嘬着男人硬邦邦的肉棒,描摹着那一根根突起的青筋、浑圆硕大的龟头、火热的棒身,春水越涌越多,将其泡得湿答答,越发方便它的侵入了 「兰瑟,还要……再插插我……」松萝用自己柔嫩浑圆的丰乳去蹭着他,提出对这个男人而言最甜蜜又折磨的要求 每当安斯艾尔往前一撞时,沉甸甸的囊袋就会拍打在她娇嫩的屄肉上,带来另类的快意。坚硬的肉棒突入紧窒的甬道,摩擦敏感的点,刺激得松萝喘息连连。 安斯艾尔像是觉得这姿势还不够深入,猝然将松萝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中,粗热巨物狠狠捣着娇嫩小穴,捣出一股股蜜水。 「哈啊!好深……要被操坏了!」松萝呻吟拔高,整个人彷彿被海浪颠弄的小船,起起伏伏,两团玉乳随之甩晃出淫靡肉浪。 她白玉般的脚丫子蹬在半空中,花穴紧密吸吮着肉棒,被操得水流不止,骚甜的味道瀰漫,勾引得安斯艾尔鼻息越发灼热。 「先射一次给你……」他低喘着边吻边急速律动,被穴肉夹得亢奋难耐,快意层层累积,几欲溃堤。 松萝金瞳濛濛,小脸緋红,沉浸在安斯艾尔带来的快感中,小穴深处抽搐,渴望着精液的注入。 安斯艾尔咬住她的下唇,賁张的肉棒再也忍耐不住地喷射出来,一股股浓精浇灌进去。 松萝舒服地低吟出声,双手双脚缠住安斯艾尔结实强健的身体,晶莹的汗水濡湿黑发,浑身肌肤也染上一层诱人的粉色。她小穴蠕动,贪心地吞着男人的浓精,花心颤颤地又喷出水,舒服得像是要融化了。 安斯艾尔射过一次后仍旧坚挺,他舔去松萝鼻尖上的汗珠,埋在穴里的肉棒很快又抽送起来。 这个体位可以让他肏得很深,龟头碾磨着子宫颈,顿地让松萝绷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安斯艾尔边干她边喊她「心肝、宝贝、亲亲」,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体内,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想让她快乐,想让她永远沉溺在自己的爱里。 松萝软软的呻吟像是加了糖、加了蜜,甜得安斯艾尔情难自禁,心跳如擂鼓,大手揉着她蜜桃似的臀,下身耸得一下比一下凶猛。 可是他的吻却是温柔如水、如丝,要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拢住。 「啊……兰瑟,给我、给我……用你的精液把我灌满……」松萝贪恋地闻着他身上那股像是草叶揉碎般的气息,小穴紧缩,咬着粗硬的肉棒不放,彷彿那是她的浮木。嫩红的奶尖不停蹭着安斯艾尔,又被修长的手指揪住扯弄,她舒爽得直哆嗦。 她意乱情迷的淫言浪语勾得安斯艾尔心跳加速,本就为她神魂颠倒了,现在更是痴狂地想要把她揉进自己体内。 他操干的力道强悍猛烈,颠得松萝像是浪头上的小船,摇摇晃晃。她浑身软绵,但小穴却紧得不行,贪心地咬着粗热的阴茎不放。 花心不停被磨、被撞,甜蜜的骚水一股接一股地流出,将两人相系的部位弄得湿糊糊,松萝的脚背突地又绷紧了。 快感来势汹汹,完全没有停歇的跡象,她被困在情欲的暴风雨里,只能随着男人的衝撞而上下起伏。 「舒服吗?喜欢我这样操你吗?」安斯艾尔贴着她的唇低语,一点也不復往昔的矜贵清冷,冰蓝色的眼睛里烧着炽烈的火,眼角都被灼红了。 「啊……嗯啊啊……喜欢……好喜欢……」松萝的呻吟如泣如诉,她攀紧安斯艾尔的背,在甜美又尖锐的快感衝击下,指甲不自禁挠抓着他强健的背肌,却不知那阵细密的刺痒反倒挠得对方越发的欲火焚身。 安斯艾尔鼻息粗重,大手掐住她的细腰,将她提起又放下,啪啪啪的淫靡撞击声不绝于耳。每当松萝的小屁股落下来时,就会被他凶悍地往上一撞,撞得花心酥酸,像是要化了一样。 在一波狂风骤雨般的抽送后,他又猝然放缓速度,像是要给予松萝喘息的机会。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上她两团绵软,将其挤在一块,两粒奶尖併在一起,被他张口含进去,用舌头舔吮、用牙齿叼咬;胯部亦是小幅度画着圈摇晃,改变阴茎捣弄的角度。 「嗯啊……呼……嗯嗯……」松萝抱着他的头,被吸得浑身颤慄,甚至產生了一种真的要被吸出乳汁的错觉。 安斯艾尔边舔着她滑腻的乳肉边交错着变换插弄的节奏,将高潮延长再延长。 松萝舒爽得泪眼迷濛,眼尾晕出的一抹綺红被藏在黑布下,感觉到男人的阴茎火热又强劲,半点疲软的跡象都没有。她呻吟连连,湿热的甬道反射性吮着那根庞然大物,想要榨出更多的精液。 安斯艾尔如她所愿,边吻着她边再次射了出来。圈圈媚肉吸嘬得他腰眼发酸、头皮发麻,在射精的时候还是鍥而不捨地操着那销魂紧窒的花穴。 这是他的天堂,蕴藏着蜜与奶之地。 「松萝,我的宝贝,我爱你……」他低哑呢喃,一手抚上她的小肚子,只要一想到心爱之人的小穴会被自己的精液灌满,便生出隐密的满足与喜悦。 松萝被操得双颊緋红、神情恍惚,像学舌般呢喃着「爱你」两字,换来安斯艾尔激动的亲吻,那双薄唇堵住她的嘴,狂热的势头像是想把她一口吞下去。 松萝低头与他唇舌纠缠,她看不见男人脸上的表情多么痴迷,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个碰触透着对她的渴求。 她沉浸在安斯艾尔所带来的甘美快慰之中,小穴蠕动收缩,将对方的阴茎牵引到深处,子宫战慄地发着抖,等待又一股精液的注入。 她的魅魔本能在愉悦地歌唱,她沉溺在安斯艾尔带给她的快感之中。 只有他。 禁斷之果43 次日一早,松萝又是在瓏瓏疯狂的敲门声中醒了过来。她睫毛颤颤,睁开惺忪的睡眼,但还不等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就先感觉到床铺下沉,像是有人坐在她旁边,然后一双手轻轻捂住她耳朵,像是要替她阻挡噪音的骚扰。 「继续睡吧,我去处理牠。」 「不用……该起来了……」松萝顶着一头蓬松乱翘的黑发坐起,发现身上穿着乾净的睡衣。 「松萝萝萝萝,你在里面对不对?那个男人对你下手了对不对啾!」 瓏瓏在她脑中尖叫,如同已经亲眼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栽种的小白菜被外面的野猪拱了一般的痛心疾首。 「是我对他下手。」松萝睡眼惺忪地纠正,接过安斯艾尔递来的衣服,不避讳地脱下睡衣换上。 安斯艾尔垂着眼,不让目光滑过她吻痕斑斑的姣好身躯,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昨晚的滋味太销魂,他从来不知道他会如此无节制地渴求一个人。 不够不够,想把她揉进骨血里,想与她唇齿相依,想立刻把她带回珠诺里,缔结成为伴侣的婚契。 在瓏瓏鍥而不捨的啄门声中,松萝终于给了牠进来的许可。 粉红色的毛团平空出现在房里,像颗小炮弹衝向安斯艾尔,打算狠狠啄上一啄,但被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安斯艾尔专心致志地替松萝打理那一头蓬松的长捲发,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瓏瓏。 讨了个没趣,瓏瓏气鼓鼓地飞到松萝手上,被她细白的手指安抚地擼了擼羽毛。 将松萝从头到脚打点好后,安斯艾尔再叁叮嘱她留在卡萨城,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松萝面不改色地点头应允,但安斯艾尔前脚刚离开,她后脚也溜出去了。 跟约瑟夫借了一匹脚程快的骏马,她快马加鞭地前往珠诺里之森。 这是松萝第二次去珠诺里,一切与八年前是那么像,但不同的是,这次不会再有魔兽来袭了。 因为现在的松萝比起牠们更像是一头凶兽。 辽阔的珠诺里之森被银白的霜雪所笼罩,一株又一株的树如冰铸的长枪,森森然地指向天空,充满一股萧瑟苍茫的氛围。 也许是这座森林的主人已经吩咐过,将有一名半精灵到来,所以松萝路上虽遇到几个精灵,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光明正大地驱马来到大宅前。 那栋灰白色调的屋子还是如记忆中般的巍峨冷肃,松萝跳下马,注意到周边的树枝垂掛着一串串纸鹤,翅膀轻盈,被风吹动时,宛如真的在空中飞翔。 但它们飞起的时间没有太久,一名女精灵就神色伤感地将其取下来。 「日安。」松萝与她打了招呼。 「日安。」女精灵抱着纸鹤转过身,「你一定就是薇格小姐了。」 「嗯。」松萝点头。 「我是这里的女僕长凯妲朵。」女精灵朝她见礼,「很抱歉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处理,无法亲自带你进去。请你在大门口稍待片刻,管家列恩会带你去见大人的。」 松萝依她指示在庄严厚重的门扉前等候,很快的,一名外表年龄约莫四十多岁的男精灵前来引领她。 她漫不经心地扫视屋内环境,与外观差不多,都给人一种极其肃穆的风格——对她而言,就是无趣。 松萝还是喜欢自己的小窝,柔软的地毯、垫子、抱枕必不可少,装潢要华丽但不能太沉厚,色调要优雅轻盈,她喜爱的东西要随手可取。 如果瓏瓏知道她内心想法的话,一定会针对最后一点,纵容地叹口气:松萝你就是懒得整理啾。 大宅一楼还可以看到一些精灵在走动,但是到了二楼,氛围却截然不同,安静无比,彷彿针落可闻。 管家列恩带领松萝来到书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大人,薇格小姐到了。」 「进来。」 低缓清冷的男音从里头传出。 松萝蹙了下眉,有种熟悉感,但她自认对八年前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的声音不可能记在脑海里。 将这个小小的疑惑拋到脑后,松萝走进书房,与桃心木桌后的银发男人对视上。 男人的相貌俊美矜贵,鼻梁高挺、嘴唇偏薄,浑身气质冷冽幽远,像是生长于严寒雪山上的松柏。松萝注意到,他和兰瑟一样,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然后他眼里的淡漠在下一秒转为欣喜,接着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化作不敢置信,彷彿平静的冰面骤然碎成片片,闷在底下的水哗啦一声,汹涌而出。 禁斷之果44 安斯艾尔听到敲门声响起时,正将最后一份文件签完名。这些都是他失踪数过月所累积下来的,不算太多,但也得花上一些时间才能全部批阅完。 「进来。」他淡淡说了声,抬眼看向门口 书房门被推开,一道娇小的身影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入,黑发在脑后盘成髻,露出来人白瓷般的脸蛋与一双金灿的眼。 安斯艾尔讶异又惊喜,他没有想到松萝竟然会出现在珠诺里,他急忙站起来想迎上前,想问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但是在对上松萝如同看陌生人般的平静眼神,他突然產生一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踏出去的脚倏地顿住。 他终于意识到某个地方不对劲了,列恩说过的话闪现在脑海。 「大人,薇格小姐到了。」 谁?谁是薇格? 安斯艾尔紧盯门口的黑发少女,紧紧蜷住手指,指甲用力扎进掌心里,皮肤上爬过针扎般的颤慄。 「你的名字……」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乾涩无比,像被砂纸磨过。 松萝疑惑地看着这个男人,不懂他为何要露出又惊又慌的眼神,好似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真奇怪。松萝微歪一下头,暗暗打量着与多年前记忆里没有太大变化的银发男人,俊美清冷依旧,却似乎多了一点……人气? 不过这又与她何关。松萝不在意地报出名字,「松萝,松萝.薇格。我来履行八年前的约定,请你也遵守承诺,剔除我的精灵血脉。」 为了让这件事可以速战速决,松萝故意吐出他最不喜的两字。 「父亲。」 安斯艾尔面色刷白,胃部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身子猛然摇晃一下,必须扶住桌子才能站稳。他的表情震惊又难堪,抖着唇,却是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在精灵一族,他以掌控冰系魔法闻名,甚至凯恩斯也曾开玩笑地说过:「你是不是都不会感到冷?」但今天,他终于感受到彻骨冷意鑽进血管里的滋味,彷彿连他的血液要一併冻结。 他以为他们会成为最亲密的伴侣,但现实却狠狠搧了他一巴掌。 他看不起,从来没有放在心里的半精灵女儿,竟然就是松萝,如此讽刺,如此荒谬。 安斯艾尔全身肌肉绷紧,到了微微发抖的地步。他的鼻息粗重,紧咬着后槽牙,被血淋淋的事实衝击得摇摇欲坠。 然而松萝依然用着平淡无比的目光回望他,彷彿他于她而言,只是个不相关之人。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安斯艾尔猛吸了一口气,他侧头看向玻璃窗,光滑的窗面映出他银发蓝眼的模样。 在松萝眼里,他不是兰瑟,他只是安斯艾尔。一个厌恶人类,巴不得与她切割关係的,精灵、父亲。 「你看起来状况不好。」松萝客观描述,「今天似乎不适合进行仪式,明天可以吗?我不想待太久,我得早点回去。」 她说得轻描淡写,如同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安斯艾尔甚至听能出她句里的迫不及待。 她是那么想要赶快回到卡萨城,浑然不在意剔除血脉的仪式会有多痛苦。 「她几岁了,十六还十七?进行那个仪式没问题吗?可能会死吧。」 凯恩斯当时这样问过他。 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是她的选择,是死是活,她必须自行承担。」 安斯艾尔神色惨然,强烈的自我厌恶与痛苦不断啃噬他,让他连直视松萝都做不到。 他爱上了自己的女儿,还像一头发情的野兽疯狂渴求她,将她压在床上肆意索取。 禁斷之果45 松萝匪夷所思地瞅着一脸惨白、如同遭到什么巨大打击的银发男人,对方的沉默让一股古怪的寂静回盪在书房中,她不是很想待在这里。 既然这个男人没有对她的意见提出反驳,她就当作双方都同意了。 「我明天早上再来。」松萝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里?」安斯艾尔嘶哑的声音终于衝出喉咙,银白色的光芒在脚下忽隐忽现,淡得让人难以察觉。 「森林里,找个地方窝着,不会待在你这里的。」松萝继续往前走,细白的手指就要碰触到门把。 她的背影像是在坚定强调——我们不相干。 「别走……」安斯艾尔受不了这个,猝不及防抓住她另一隻手,拽得她后退一步。 「放开。」松萝终于回头看他,小脸凛然,视线尖锐如刀。 安斯艾尔曾经着迷于她这样的眼神,但是当自己成为被针对的那一方,他发现这根本难以忍受。 松萝右手微动,努力控制住自己想出手的欲望。她挣了挣,可是安斯艾尔抓得很紧。 「请放手,父亲。」她一字一字地说,知晓这名精灵贵族对这个称谓有多反感。 安斯艾尔瞳孔一缩,像被烫到似的快速松开手。 松萝握住门把,门扉被她打开一条缝之际,寒霜如蛛网般迅雷不及掩耳攀附上去,彷彿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砰」的一声将门板封住,就连把手也瞬间凝出薄薄一层冰。 无预警展现在眼前的魔法,对松萝而言不啻于一个攻击宣告,袖中武器迅速滑至掌中,她握紧刀柄,脚尖一旋,警戒地回身与安斯艾尔相对。 双方只有一步之遥。 但松萝眼里的战意很快被抹消,她倏地皱眉,疼痛来得无预警,心脏急促收缩,彷彿有千根针在用力猛戳,疼得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她额上瞬间布满冷汗,脚下踉蹌,竟是站也站不稳,像枝头上的花要被骤雨打落。 「松萝!」安斯艾尔衝上去扶住她,被她煞白的脸色骇得肝胆欲裂。 「松萝!」瓏瓏克制不住地冒出来,刚拍起翅膀就被一隻手飞快抓住,往松萝面前送过去。 「快治疗她!」安斯艾尔急得眼角都红了,低吼催促。 瓏瓏顾不上他的粗鲁无礼,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松萝,但越是用魔力探索牠越是惊愕,黑豆豆似的小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为什么……为什么松萝你会变这样?你明明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啊啾!」 松萝吸着气、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示弱的呼痛声,但是那股锥心之痛却让她小脸汗涔涔的,血色尽失,连唇瓣也像是褪了色。 她用力眨了几下眼,试着保持清醒,可是如纱的黑暗正朝她拢来,她的意识渐渐朦胧,眼前的景象开始涣散。 「是……是契约。」松萝努力挤出声音,安抚着快要哭出来的瓏瓏,「我睡一下,很快……就会醒了。」 她又仰起脸看向安斯艾尔,望进那双写满焦灼恐慌的冰蓝色眼睛里,嘴唇动了动,轻不可闻的两个音节仅仅停在她的舌尖上,来不及吐出。 松萝头一歪,身子彻底瘫软下来,晕了过去。 禁斷之果46 被夜色笼罩的大宅主卧室里,陷在棉被里的少女看起来精緻又脆弱,鸦羽似的发衬得她肤色苍白如雪,浓密纤长的睫毛温驯垂下,如敛着翅的蝴蝶安静栖息。 安斯艾尔坐在床沿看她。 松萝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均匀,彷彿她只是一如往常地沉浸在黑甜乡中,而不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迷过去 瓏瓏蹲踞在枕头上,警剔地瞪着床边的银发男人,像是一隻护崽的母鸡,只要他胆敢再碰触松萝就会狠狠啄上去。 安斯艾尔无暇在意瓏瓏,他注视松萝的神情疲惫又悲伤,那双蓝眼睛还残留些许湿意,眼角比之更红了。 在松萝昏迷过去,被他送到房里的时候,他摸到她左耳后的疤痕。 松萝曾说那是不小心受伤的,但,那真的是吗? 安斯艾尔呼出的气息颤颤,难以控制自己去胡思乱想。松萝是多想要摆脱精灵身分,才会把属于他的家族印记抹消? 他视线又落至松萝心口的位置。 契约。 只要一想到这两字,安斯艾尔就忍不住痛苦地闭上眼睛,心脏紧缩,浓烈的涩意流窜在他的血管里,宛若毒素般侵蚀着他的身体。 他的手指微微抽搐,他必须用力地握成拳头,才能不让自己抓住松萝的手。 为什么要订下那个契约?为什么要对当初才八岁的松萝那么严苛?早知道…… 安斯艾尔睁开眼睛,惨淡一笑。 早知道、早知道,这是世界上最苍白又无用的词汇了。什么都无法阻止,什么都无法改变,只会让他体认到他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和松萝是自己女儿一事比起来,安斯艾尔更无法接受松萝的生命在开始倒数,只剩下几天了。 契约一旦成立就无法解开,如果不在期限内进行仪式,她会死。 但是剔除血脉的过程非常痛苦,尤其要剥夺出来的是精灵那一方的强悍血脉,只留下孱弱的人类血脉,松萝的身子会变得虚弱,甚至有可能撑不过仪式结束。 安斯艾尔死死咬着牙,视线重回松萝雪白的脸庞上,那罕见的无助与脆弱让他心口发疼。 她不该承受这种痛苦的,是他的自以为是造成了一切,是他让松萝陷入这个糟透的状况,她根本不知道她当时救回来的人是谁。 如果她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冷意鑽进安斯艾尔的骨头里,他忽地害怕起来,他怕松萝对他投以厌恶的眼神。她可以接受兰瑟其实是她的父亲吗? 安斯艾尔的喉咙里彷彿有一个肿块,梗得他不由得发出一丝颤抖的嘶气声。 瓏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难以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露出畏缩痛苦的眼神,好似快要被什么击溃了。明明厌弃松萝的是他,要松萝订下契约的也是他,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在瓏瓏尖锐的视线下,安斯艾尔却忽然倾身向前,将脸凑到松萝面前。 「你想做什么!」瓏瓏炸蓬了羽毛,飞过去啄他的手臂。 安斯艾尔无视牠的质问,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松萝微动的嘴唇,努力捕捉那细微的音节。 「兰瑟……」 安斯艾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眶瞬地红了。 「兰瑟……」松萝像是在说梦话,含含糊糊地嘟嚷着,「要喝鱼汤……」 安斯艾尔吸了一口气,压住窜上鼻头的酸意,低不可闻地说了一个「好」字。他专注地凝望松萝好一会儿,才直起身体从床前退开,大步走出主卧室。 「你要去哪里?你想做什么啾?」瓏瓏气急败坏地追在后面,但飞了一小段后,牠却突然睁大眼,猝不及防来了一个急煞,匆匆飞回床前。 本以为还在沉睡的黑发少女竟是睁开眸子,一池灿金流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