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生子》 第1章 《交易生子》 作者:丹菁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 木已成舟丹菁 “未婚生子”这个主题是育贞随口提起的,只是作为范例的一个主题,但是丹菁便立即取而用之,原因乃出于丹菁原本就有这意思要写,只是一直放着未提笔罢了,如今凑巧用上。 不过打一开始原定两本书里的情节,应该是不会有关联的,但是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愈写扯得愈多,教丹菁益发苦恼。 该是没有关联的两批主人翁,现在却纠结在一块儿了。 先前暂定的大纲显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因为当丹菁把书写好之后再往回看,发觉内容竟与原定的大纲一点牵连都没有……呜呜!其不知道当初定大纲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唉!早知道如此,当初根本不需要设定大纲。 最近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拟定的大纲通常都不会和后定的内容相符,与其如此,干脆别定大纲了,浪费丹菁宝贵的时间。 都怪笔下主人翁个个都太嚣张了,压根儿不听命令!只好…… 万能的丹菁再也没有主控能力,真是悲啊!而因为第一本内容所致,害得预定的第二本也得要大幅删改……啊,真是造孽呀! 但木已成舟,那只好……看着办了。 就这样子啦! 楔子 缤纷华丽的夜,沉醉在真实颓靡与假性堕落的夜店,这对宗粲凡而言,可说是一成不变的生活调剂,却也是他最爱的生活方式。 以极为年轻的姿态在瞬间跳上商业国际舞台,他所背负的责任和压力,非旁人能了解;而他洒脱地不需要他人的了解,只因他聪明地寻找自己的发泄管道,将每每将他逼到临界点的压力完全释放。 夜,教人着迷,又教人迷乱。而他,可以在夜里尽情寻欢纵欲心,然后在昼时扮演属于自己最完美的角色。 日与夜的分野,他的心底有一把尺丈量着,不曾出过任何差池。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女人…… 丽质天生,清灵可人,着一身不过分裸露却又可以百分之百锁住男人视线的华服,一头略微过肩的半长发在颈间画出诱人的弧线,超短的迷你裙随着一双长腿摇曳挑战男人的自制力。 宗粲凡挑着笑意,待他回神,他已经拦住了女子的去路--根本没有半点自制力可言。 在这般美丽的夜晚,打定主意为寻欢而来,他当然不需要任何自制力羁绊。 “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他彷若裹着磁粉般的嗓音在有些吵杂的空间里缓缓流泄,俊帅的脸上挑起慵懒而颓废的惑人笑意。 季馨淡睐他一眼,随即从他身旁走过,完全无视于他的存在。 宗粲凡傻在当场,黑白分明的大眼霎时瞠圆,不敢置信竟有女人如此无视他的存在……他倏地敛下眼,回想着自个儿一生当中,是否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难堪地被漠视。 很努力地回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曾被拒绝过,更别提被彻底漠视,而她……眼前这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女人,竟然如此过分地漠视她。 瞧她的模样,根本就还是个黄毛丫头,居然这么目中无人! “这位小姐,你是生面孔,第一次来?”他忙追过去。 他怎能忍受这种屈辱?他可是这家店的熟客,店里的其他客人总是暗中下注他是不是可以连续夺取女人芳心,目前记录尚停留在连续十二个,眼前将会是第十三个--他连续第十三个晚上即将得到手的女人。 十三?啧!真是一点都不吉利的数字…… 但他宗粲凡是何许人也?他可是猎艳高手,高手中的高于,从未失手过,眼前这个不畏虎的初生之犊,他更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废话。”已在吧台前落座的季馨眼也不斜地低斥着。 这不是废话吗?都说了她是生面孔,她当然是头一次踏进这个地方了。 宗粲凡的大眼持续瞠大中,但瞥见吧台里的调酒师正和一旁的熟客窃窃私语又不时投来关爱的眼神,他不由得轻咳两声,替自个儿提振士气。 “喝什么?我请你。”他努力让自个儿的嗓音温柔得可以拧出水来。 “不用。”季馨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一眼。 她当然不需要太认真地认识他,像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若是给他太多甜头,让他误以为自个儿本事过人,她岂不是造孽? 早知道会遇上这么烦人的家伙,她宁可乖乖地待在家里无聊到死,就算是让和心萍那个笨蛋儿子吵死也没关系。 “怎么了,心情不好?”他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适时的温柔该是可以化解女人的防备和戒心,虽说眼前这个女人好像穿了一层防护罩一般,但他一样有信心在短时间之内要她亲自卸下心防。 “关你屁事?”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她今天心情很不好,或者应该说是坏到了极点。原本是想要让自己放轻松才到这里来的,可谁知道竟遇上疯子……不过,这个疯子长得倒还挺好看的,穿着也挺有品味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真是教她……厌恶。 宗粲凡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又努力地勾起笑意。“是不关我的事,但是我向来最会逗女孩子开心了,想必我可以帮上一点点忙。” “你要是现在马上滚开,就算是帮我一个大忙了。”季馨挤出一个恶劣的笑,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甚至让她清秀的脸上浮现妖惑的艳丽。 不够难听吗?没关系,她还有更难听的。 她正准备等他开口便要轰得他无脸见人、血溅五步,但不知道是他够聪明,还是他意识到危机,他居然没再开口,端了杯子便走人。 季馨疑惑地看着他离开的颀长身影,不禁有点意外。 就这样走了? 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这么深明大义的人,居然这么听话,一点都不死缠烂打,如此潇洒地端着杯子离开,真是教她意外透了。 原本以为自个儿找到了一个免费的出气筒,想不到她都还没发飙,他就聪明地摸摸鼻子离开……罢了,反正人家根本就没有义务当她的出气筒,要是她真将一肚子火都发泄在他身上,她又得要跟他道歉,那可就麻烦了。 “给我一杯“雾都”。”她对着调酒师轻唤着。 算了,她今天到这里来,只是想要独自喝两杯,那个人白动离开,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也只是个意外的插曲;现在她只要想办法把自个儿灌醉,再乖乖地回家睡大头觉便可以了。 只是一个人喝酒……还真是有点无趣。 接过调酒师递来的酒,她小口地喝着,再回头找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身影,却意外地找不到他。 难道是她刚才说得太过分了? 应该不至于吧!她说话是冲了一点,但她的口气并不是太差,只是出于基本的防备罢了。 不解地回过头来,举杯又喝了一口,尚未咽下,便感觉有人拍着她的左肩,她不悦地往左边探去,却见到--“你在找我吗?”宗粲凡使出浑身解数绽露魅惑众生的笑。 噗的一声,她含在嘴里尚未吞下的酒,毫不保留地喷洒而出,而且不偏不倚地正中红心--全数喷上他的脸。 季馨瞪大了眼看着他,身旁不断地传来阵阵倒抽气的声音。 她知道她这个举动肯定是被误会了。 再有修养的男人,也肯定无法忍受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到这种侮辱,当然她的原意并不是想要羞辱他,认真要论的话,是他咎由自取。 谁要他闷声不响地靠近她,然后又突然开口问她是不是在找他? 这下子,他肯定会恼羞成怒了,对吧…… “你心情好一点了吗?”宗粲凡不怒反笑地问着。 “咦?”他不生气吗? “可以当个朋友吗?”他又问。 他有没有生气……不可能不生气吧?他宗粲凡是什么人物,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受了这种屈辱,他甚至可以听到背后有多少人在偷偷窃笑着,在这种情况底下,他要怎么不生气? 他是个凡人,不是圣人,动气是再天经地义不过了,倘若会报复的话……当然也是报复得理直气壮,就连老天爷都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季馨愣愣地看着他许久,见他一脸的真挚,还有不断从他睑上滴落的水珠,她不禁笑开了嘴,掏出皮包里头的手帕,轻轻地替他拭去她刚才喷在他脸上的酒,带点歉意地说:“我是季馨,季节的季、馨香的馨,我要怎么称呼你?” 宗粲凡怔仲地瞅着她突然绽放的灿烂笑容,霎时闪了神、失了魂! 完了,这是什么感觉?他的心跳得很快很急,心脏好像快要冲出他的胸口了,不断地失速垂直坠落……彷若要是他不紧抓着她,他就快要掉落到那个异次元的空间去了。” “我怀孕了。” 某一天,在宗粲凡的住所,他的大床上,他以一副霸王压顶的姿态,正欲一逞兽欲之时,季馨淡淡地开口了。 “哽?”他一愣,不由得脱口问道:[是我的吗?” 季馨蓦然瞪大眼,一个巴掌毫不客气地甩在他傻愣的脸上。 “你这个混蛋!分手!”她一把推开彷若被雷打中、尚是一脸呆滞的宗粲凡,随手拎起自个儿的皮包便打算离开,然而门都没开,便让身后的人给拉住了。 第2章 “你这个王八蛋,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的话……” “你别生气嘛,我只是想防护措施都已经做得这么好了,怎么会……”有漏网之鱼?唉,他不是故意要这样问,只是……只是反射性的想法罢了;谁要有那么多女人都和他说过这一件事?也莫怪他会很自然地反问了。 “不用再说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你的,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季馨冷笑着,背对着他,执意不回头瞧他一眼。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猛然将她拉过身。“难不成你要带着我的孩子去投靠其他的男人?” 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他可是孩子的父亲耶!他又还没挂掉,为什么他的孩子要去叫其他男人爸爸? “你放心,我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会叫任何人爸爸的,因为我要拿掉他,我不要他!”混帐东西,她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这么没种的男人,更气自己怎么会一头栽进他的怀里而不可自拔? 明知道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但她还是因为寂寞而陷落了自己……真是可耻,丢脸透了! “你说什么?你要堕胎?”他拔高了声音喊着,“你怎么能做这种事?那是个生命耶,而且是我们之间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季馨冷冷地笑着,“要不然你说呢?我今年才几岁?倘若我不堕胎,我未来的生活要怎么办?还是说……你大少爷打算要娶我?”他会这么做吗……不可能的,她和他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我……”他从没想过结婚的事。 “你一定不想结婚吧?”她又问。 “倒也不是不想,只是……”只是没遇到让他甘心一头栽进婚姻坟墓的女人罢了。她是挺不错的,但是…… “我也不想结婚,因为我也还想玩,我还年轻,而且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我当然不可能为了这一个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生命而断送了我的未来。”她倒也不讳言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但是……我不希望你这么做。”因为是她,所以他愿意放宽自个儿的原则,不介意让她为他生下孩子。 “那我又该要怎么做?要我为了孩子而放弃我的未来吗?”她淡漠地反问着他。“我告诉你,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将来我一定会恨他的,说不定我还会虐待他,我还会欺负他,甚至……” “你只管把孩子生下,我来养!”他猛然打断她的话。 天啊,身为一个女人,她怎能连一点基本的母爱都没有? 她不像是一个这样的女人,但她真的说出这么没人性的话!可恶,他原本是打算要报复她的,怎么搞到现在,他非但没有报复她,甚至还由着她牵动着他的情绪走,左右他的生活…… “我不要,如果执意要把他生下,那我这一段时间要怎么上学?我今年就要毕业了,况且我要怎么跟我的父母交代?”季馨别过头,不让他的三言两语撼动她的决定。“而且……你确定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你的吗?” “废话!不是我的,会是谁的?我至少还有一点自觉。”他刚才不过是有点傻住了,才会一时说错了话。 “我可不敢跟你保证。”彷若是蓄意气他,她偏是挑了难听的话刺激他。 “你!”宗粲凡恨恨地瞪着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无所谓,反正你把孩子留下就对了,除了结婚,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他是爱玩,而且玩得有点荒唐,但为了不要有憾恨发生,所以他的防护措施向来是做得最周全的,绝不会在玩兴过后留下遗憾;但这一回……大概就是所谓的百密一疏,唯一的一次失误吧! 失误归失误,总不能拿一条性命开玩笑。 是一条命耶…… 季馨眯起勾人的大眼,难以置信他居然会说出这种鬼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为什么要答应你任性的要求?”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女人注定了要这么倒楣吗? 生下一个孩子,要浪费她多少的青春,还有她的学业,甚至是未来……有太多需要考量的地方了,大概只有他这种天生的大少,才说得出这么阔气的话来。 “我要你生下孩子也算是任性?”他不禁发噱。 他都已经退一步了,她还想要怎么样?这无关报复,只是他纯粹地不希望一条生命在他眼前消失罢了。 “难道这样还不够任性吗?”她不禁反问。“我这样算什么?算是代理孕母? 不,应该说是个生产的工具,替你生下孩子,让你往后可以没有婚姻的束缚,以便在外面玩得更快乐,是不是?” 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这样质问他,说穿了,她也是爱玩;而这一次玩得擦枪走火,她也必须负上一半的责任。但……听到他说出这么无情可恶的话,要她怎么吞得下这一口气? 摆明了不和她谈婚姻,好像很怕她会假藉孩子之名强迫他娶她似的,她是这种人吗?她敢玩,就敢负责,就能承担堕胎之后所带来的罪恶感。 “那是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但是只要有关于孩子,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当然要和我商量。现在我既然决定要你生下孩子,你就尽管留下,除了结婚之外,不管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会尽可能地满足你!”他不满地怒吼着。“如你所说的,就当作我买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继承人,好让我往后可以继续游戏人间!” 他是标准的一对一游戏制,天晓得自从和她交往之后,他就冉也没和其他女人接触过了,而她居然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季馨瞪着他许久,闷声不响,彷若在思忖着什么。 半晌之后--“好,我答应你,条件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她定定地道。 “可以,但是这一段时间你必须先住在我这里,等孩子出生之后验过dna,确定是我的孩子之后,我会答应你开出的条件。”他恶意地道。 季馨紧握着粉拳不发一语,只是一直瞪着他,再轻轻地点点头。 就当作是交易吧!把孩子当成筹码,换得一些有价物品吧!横竖她原本也不打算要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先前说的话,不过是蓄意要气他的罢了。只是没想到不但没气到他,还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这伤口的代价,她绝不会便宜他的。 第一章 花茶花复合式花艺茶坊 位于市区外围的复合式花艺茶坊,一开始其实只是纯粹的花艺坊,但是经过一年的经营之后,加进了另一个合伙人,成了花艺坊和花茶坊的组合,而且业绩更是蒸蒸日上,直到现在,吸引力更是锐不可当。 为何呢? 顾客只要来到花茶花消费,便免费招待一杯养生花茶,亦可以直接在店里头消费,还有各式养生花草套餐和点心,又可以外带;套餐样式多,点心种类齐全,花茶种类更是多得不胜枚举,服务态度也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两位各执一方的老板皆是女性,而且长相更是吸引顾客的一大重点。 “心萍,你那边好了吗?” 踏在二楼实木地板上头,季馨整个人依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看着正忙碌走来走去的和心萍。 和心萍也往楼上看,轻勾着笑,“差不多了,可以准备开店了。” 季馨将二楼的花整理好之后,便快步地下了楼梯,环视着满室的花束,还有在另一角落的吧台,嘴角不由得扬起亮丽的笑。 由实木装潢的花茶花,外头瞧起来是浪漫的小木屋,里头则是精致的楼中楼,不但一楼有摆设了几张桌椅可供休憩顺便喝杯养生花茶,二楼和阳台更有几张桌椅,可以在花海簇拥中看花,再慢慢选择要购买的花束…… 她简直爱死这个地方了,每一个角落都是她和心萍两个人亲自装饰的,就连当吧台的长桌,还有放置花束装饰品的柜子,都是她们两个跑了好几家家具店才找到的。还有装各式花茶的杯子和餐盘,甚至是各式的花篮和包装袋,都是她们精心挑选的,把这里缀饰得如此完美无缺。 “季馨,可以把门打开了。”和心萍在吧台里头喊着,“我帮你把早点准备好了,赶快过来吃吧!” “好。” 看了一眼放在二楼的古式大钟,长针正好指在九点的位署,她立即拉开了挂有风铃的大门,让满屋子的花香和花茶香散到外头的大马路上,吸引着熙来攘往的人潮。 [季馨,今天要送到饭店去的花篮和罗马花柱都准备好了吗?”见她坐在吧台前的位置,和心萍赶忙递上一杯可以为她提神的迷迭香花茶。“你昨天好像忙到挺晚的,不是吗?” “大概凌晨一、二点吧……”季馨浅呷了一口花草,不是很在意地说。 “或许我们应该要再请个人比较好,不然光是忙店里和网站的工作都快要忙不过来了,要是临时再接到这种订单的话,你早晚有一天会累倒。”和心萍相当中肯地劝说着。 “不用了,还没有忙到那种地步,况且我经营这家花艺坊,真正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要赚钱,一方面也是为了好玩又可以糊口而已,如果真的忙不过来的话,我会想办法委婉地推掉。”咬着吐司,季馨含糊地说着。“只是今天要载那些东西的话,肯定要叫我弟帮忙了。” 没办法,她是遵照客户要求做出那种大尺寸的花篮和花柱,所以她的小货车根本就放不下,只好跟家人求救了。 “可是推掉的话,不是很可惜吗?”和心萍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啊眨的,“毕竟像这种订单的利润不是比较高吗?” 第3章 “是比较高,但是却很累。”要顾虑尺寸问题,如果想增添什么的话,就要另外买装饰品,还要附加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利润会高自然是有道理的,因为光是为了赶出这堆东西,她还得要向花农紧急调货,让她东奔西跑的,累得像条狗似的。 没有人会嫌钱多的,她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又怕找个伙件来,要是和她的个性不合,到时候她又得要学习怎么与人相处,那实在是太麻烦了。 她的脾气向来不好,直了一点也蛮了一点,又有一点骄傲,所以身旁的同性朋友实在是少得可怜;唯一一个可以这么赏脸不嫌弃她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少根筋的和心萍了。 认识和心萍已经将近十年了,最教她佩服的是,她彷佛从她认识她的那时候起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改变,不管是她那一张顶级娃娃脸,或者是她那迷糊到今人匪夷所思的个性,还有乐观到不可思议的思想……谁会相信她已经有一个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而她是一个坚强又美丽的单亲妈妈? 反观自己,除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男人老是会跟她搭讪,除了忙得让她抓狂的工作量之外,她的生活是一片再纯粹不过的空白。 她不喜欢和人交际,更不喜欢强迫自己摆笑脸,甚至去拍人马屁,更没有办法像心萍可以这么少根筋地热爱每一个人……几年来把自己埋在工作里,她发现自己快要得自闭症了。 她并不讨厌这一份工作,但或许她应该再给自己一段长假才是,可她又不放心把店交给这个少根筋的女人。 “那……还是少接一点订单好了,毕竟我们坐在这里,或者是在摆满花的橱窗里喝茶,就可以招来不少的客源;只要等着客人上门就可以了,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辛苦地去招揽生意,对不对?想要赚钱,也得要有健康的身体,对不对?” 和心萍那彷若是黑曜石般的迷人大眼直睇向橱窗里那组古欧风品茶桌椅。 季馨抿了抿嘴,无言以对,那组桌椅,是她们前阵子利用年假到国外度假时顺便采购回来的,原本是要当装饰品,可谁知道和心萍却爱极了那组桌椅,一天至少要在那里窝上一两个钟头……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发现,人真的是可以活在童话里头,就如同眼前的和心萍,她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待在童话故事里的人,而且她也很适合在一片花海里头品茶闲聊。反观她,一点都不适合花,总觉得自己不若她那么可爱,那么适合生存在一片花海里头。 唉!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变成像心萍这么可爱的人,不管是外表或者是内在,她都没有办法跟她一样。 “你觉得我的说法怎么样?”和心萍正等着她的答案。 “等我把东西送出去,把钱收回来之后再说吧!”把最后一口吐司吞下,她一口气把花茶饮尽,拿起搁在一旁的面纸随意地擦了擦嘴。 “等等,你要穿那样出去吗?”见她转身往大门走去,和心萍忙唤着她。 “还没,我要先打电话叫我弟把大货车给开过来,要不然我要怎么送货?” 她没好气地回头睐着她。 “那你待会儿要穿这样去送货吗?” 季馨看看自个儿身上简便的t恤加牛仔裤,再抬眼望着和心萍。“我这样子有什么不对吗?” “送货的地点不是饭店吗?你穿这样不是有点奇怪?”和心萍忙走到她的身旁,“你为什么老是不装扮一下自己?亏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纤细,看你这么邋遢,我就觉得我的心很痛。” “我这样叫邋遢?”她不禁发噱。 “难道这样不叫邋遢吗?”和心萍伸出长指,把她从头指到脚。“头发又长又漂亮的,你偏要绑得这么邋遢;身材明明就是很好,你偏是不打扮自己;还有天气那么热,你老是要穿长裤、穿着布鞋……你天生丽质,倘若你不化妆,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涂口红是基本礼仪耶!” 季馨面对她一项又一项的指控,笑得很无奈。“小姐,我要到冷冻库里搬东搬西的,又要外送,又要在店里扎花扎得没完没了,你要我怎么能够像你这样,把自个儿弄得这么漂亮?我只要让自己保持干净就可以了。” 她又不像和心萍只需要窝在这漂亮的空间里,她的分内工作机动性是很高的,总不可能还要她穿着迷你裙在货车上头跳上跳下吧? 况且她也不认尢自己适合穿和心萍现在穿的公主装。 “这么说也对,但毕竟你今天要去的场合比较不同,总是稍微正式一点比较妥当,对不对?”和心萍很认真地谈论这件事。“你走在外头,代表的就是这一家店的门面,你当然要穿得体面一点较好,对不对?” 季馨微挑起眉,好整以暇地睐着她。“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别想要骗她,她还没有笨到听不懂她在打算什么。 “哽?我不懂你的意思。”和心萍呵呵笑着。 “少来,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季馨冷哼一声,“我告诉你,我不缺男人,一点都不缺,甚至还快要被烦死了。我绞尽脑汁都赶不走的苍蝇,我干嘛还要自找麻烦去招惹?” 她以为她很缺男人吗? 不好意思,她这一辈子什么都缺过,但就是没缺过男人。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的身旁从不乏有男人包围,教她厌恶到很想去买整桶的杀虫剂夹扑杀。 “可是我觉得你一个人好像很寂寞似的……”自己是好意嘛! “拜托,你还不是一样孤家寡人?”她们的年纪一样大,和心萍只不过是有一张娃娃脸掩饰而已,其实两个人都早已过了作梦的年纪了。 “谁说的?我有小忆仁啊!”说到可爱的儿子,和心萍笑得眼角都弯了。 “哼,他是你儿子,不是你的男人,而且他今年才上小一,你以为他能让你依靠吗?”听她说话的口吻,活似那是她的男人。 “可至少我有他啊,我这一辈子有他就够了,就圆满了。” “是啊,你就尽管圆满吧!我喜欢残缺,你就让我继续残缺吧!”季馨没好气地回着,拿起电话括着,催促她家小弟赶紧来上工。 “哪有这种说法的?”什么叫作继续残缺? “什么说法都不重要,至少就目前为止,我对我的生活非常的满意,我一点也不想改变现阶段的生活,就请你千万别再像个老妈子一样对我念个没完,要不然我会考虑拆伙。”挂下电话,季馨不禁回身恐吓着她。 “要拆伙,我也没办法啊,毕竟这一家店,我连一毛钱都没有拿出来,是你可怜我们母子俩,才分了干股给我的,其实实际上这一家店全部是你的。”和心萍扁了扁嘴。 “天啊……谁可怜你啊?你认为你适合可怜这两个字吗?别侮辱中国字了。” 季馨没好气地拍了拍和心萍的肩。“如果有一天你可以真正领悟到什么叫作可怜,那你这一辈子就成功了。” 在和心萍那种勇往直前,永远朝太阳前进的超乐观思想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可怜两个字?况且和心萍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可怜,甚至觉得白己很幸福,有个儿子可以作伴,可天知道这儿子到底是打哪儿蹦出来的? 只有她知道那件事情的始末,而正值青春年华的心萍就这么胡里胡涂地替那个负心汉生下了孩子…… 这么笨的事情,大概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什么话嘛,我那时候被家里赶出来投靠你的时候,难道还不够可怜吗?” 说得好像她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似的。 “你觉得那样可怜吗?你那叫作咎由自取,要你拿掉孩子你不肯,为了孩子办休学,回到家里又被家人给赶了出来……你连对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连他的真实身分都不晓得,就这么笨笨地替人家生了个儿子,我……”可恶!季馨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够火大的。 天下的男人都是混蛋,至少她和心萍遇见的男人都是超级混蛋……但宗粲凡再怎么样也不比当年伤了心萍的男人混蛋。 居然真对心萍下手……亏他长得人模人样,居然忍心对心萍下手!那时的心萍比现在还要娃娃脸,那个男人干得出这种事,根本就是有恋童癖,根本就是变态;更可恶的是,他吃干抹净便拍拍屁股走人……就知道他当初说什么丧失记忆都是假的,根本就是有预谋吃定心萍过分良善的个性。 倘若是遇上她的话,她会二话不说地把对方给赶出去,哪里会像心萍一样笨得收留人家……但或许心萍的个性就是可爱在这里吧! 而她会跟宗粲凡闹到不欢而散,甚至还牵扯了利益在里头,或许是因为她的固执、因为她的傲气吧,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他太自以为是,又太滥情了,教她怎么受得了这种男人? 与其要她的心老是绑在一个男人身上,跟着他像个白痴一样演出喜怒哀乐,她宁可选择一个人,至少她会觉得轻松多了。 毕竟人跟人之间的交往,真的是太麻烦、太累了。 “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你怎么还那么生气?”和心萍笑睇着她。 受伤害的人是她,被欺骗的人也是她,但是季馨总是比她还要生气,比她还要悲伤…… “废话,最好是不要再让我找到那个男人,要不然我绝对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哼!当年是因为他突然间就消失了,直到现在她也从未在路上遇过他,要不然的话至少也要他留下一只胳臂。 “倘若遇得到倒还此较好,我担心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章外,说不定他是受伤或者是怎么了,结果只奇qisuu.书是我们误会他。” 第4章 他是一个那么好的人,真会伤害她吗? 直到现在,和心萍还是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够了,他真那么倒楣吗?一天到晚遇上意外?”啧,季馨就不相信天底下有那么巧合的事。 “很难说,交通这么差!他又不认得路……”和心萍嗫嚅道。下意识里还是忍不住想要替他说些好话。 “心萍,你的个性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软弱?”季馨摇了摇头,受不了她竟然善良到这么任人宰割的地步。“事实胜于雄辩,你该清醒面对事实了,一味地替对方说话,根本就无济于事,因为他从那时候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你了。” “我知道……” “既然知道了就不需要再为他说好话,就不要老是处处替他着想,毕竟受到伤害的人是你耶!”不行,再说下去的话,她大概又要发火了。这件事已经拖得太久了,倘若和心萍不彻底地把那个男人赶出心房的话,她注定是要孤家寡人,然后带着她可爱的小忆仁过一辈子了。 啧,季馨自己的问题比她的大多了,居然还有胆子提议她主开拓新生活…… 真亏她说得出口,与其担心别人的事,她倒不如顾好自己! “我知道……”见她张嘴又要开骂,和心萍忙道:“季军来了,你不是要送货吗?” 季馨回头一瞧,果真是弟弟借到货车开了来,再睇一眼二楼上的大挂钟,她不禁惊喊:“天啊,我要迟到了!” 第二章 如果她待会儿被客户骂的话,肯定是心萍害的…… 该死,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接待人员不是都应该待在柜台的吗?可为什么她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却没有半个人可以回答她到底要找谁处理? 这饭店到底是在搞什么?怎么今天的人这么多啊…… 有活动吗?还是有上级长官巡视?如果都不是的话,为什么她老觉得这饭店里的服务生个个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而且这堆拥挤的人,看起本也不太像是客人,反倒都像是饭店的高阶主管似的。 怎么,有他国总统要下榻这里吗? 这一家饭店有这么高级吗?百忙之中,她还是不忘抬眼瞧瞧他们的摆设和装潢,有些意外这一家新饭店,确实是挺不同凡响的……对了,今年好像是一周年庆的样子,她记得和她接洽的人是这么说的。 但该死的是,那个人到底是到哪里去了? 庶务部门的人到底都在哪里?她东西还在货车上头耶,倘若不赶紧找到人的话,难不成要她把花搁在货车后头,教阳光给晒枯吗? 该死,不要告诉她是总统准备在这里下榻! 来人啊,随便找个人给她,只要能让她早点把东西给卸下来就可以了,她才不想窝在这里和他们凑热闹,她店里还有工作等着她呢!店里现在只剩下笨手笨脚的心萍,倘若真的有客人上门的话,八成也会被她的手艺给吓跑。 可恶,刘主任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 居然让她在这么大的饭店里找人……就算她迟到,她也不过迟到了十分钟,犯得着这样整她,让她找得这么累吗?早知道这么麻烦,她就不接下这笔订单了。 二楼后栋的庶务课找不到人,季馨连忙又跑到楼下大厅,却始终找不到当初和她接洽的刘主任,不禁耐心尽失地杵在门口边,怒眼瞪视着进出饭店的人。她不是要报仇才故意摆臭脸吓饭店里的客人,她实在是找得有点火大,找得有点快要抓狂了! 有没有搞错?这么大的一间饭店,怎么找个签收的人都这么困难? 她不过是想要赶紧交差、赶紧走人罢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看起来一副很闲的样子吗? 不过是一、两万块钱的货款罢了,犯得着跑给她追吗? 到底是在搞什么啊?她忙到凌晨才睡,现在还让她这样东奔西跑的,想整她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吧? 唉……今天怎么会这么不顺? 季馨不耐地叹了一口气,斜倚在玻璃门边,却发觉后头有样东西朝她的腿上一撞,撞得她整个人往前一跪。 “该死!”今天是她的凶煞日吗? 如果她不能站在这里影响生意的话,只消跟她说一声就得了,为何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赶紧站直身子,她没好气地往后一瞪,开口大骂着:“搞什么?你……咦?” 一连串的秽语还没来得及骂出口,便让她使尽全力地锁在口中,省得吓着在她眼前亦摔得很丢脸的小女孩。 “对不起,地板太滑了,我……”她童稚的娇声嫩语带点哽咽地从粉红色的小嘴缓缓吐出,一张像是洋娃娃一般的标致粉脸满是歉意又带了点强忍的倔气,黑白分明的大眼像是黑色琉璃般闪烁着光痕。 “没关系、没关系,我没事。”季馨认命地笑了笑,把一肚子乍来的怒气全数香回去,然后向前拉起她。“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只是很抱歉撞到你了。”小女孩紧抿着嘴,强把泪水锁在大眼里。 “没关系,我不是说我没事了吗?”季馨呵呵笑着,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可爱极了,感觉上教养相当好,而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也挺贵气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好像见过她? 难道是她上一次和刘主任接洽时便瞧过她了? “真的没事吗?”小女孩眨了眨眼,可爱标致的粉颜上满是愧疚。 “嗯!”季馨点了点头。“倒是你,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妈妈呢?” 她打量着饭店里头,发觉人潮似乎较散开了,但是却不见任何人朝这个小女孩走来。真是的,又是一对粗心大意的父母亲,如果她是个坏人的话,怕不趁现在赶紧把她给绑架了? “我没有妈妈。”小女孩扁着嘴。 “嘎?”季馨一愣,把视线往下调,干笑着。“不好意思,那……” 她还要不要再问下去?倘若她问爸爸,她又回她没有爸爸呢?这小女孩该不至于是孤儿吧……毕竟她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表示一定是家人带她来的,是不? “我爹地在里头。”她指了指里头。 季馨松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视线探去,准备找寻她口中的爹地,好好地教训对方一番,要他下次别再放小女孩一个人,也不能让她随便和陌生人讲话……咦? 她不就是陌生人吗? 不过,她是个好心的陌生人,所以不在此例。 只是……她的手好小啊,她指的到底是哪一个?柜台方向正巧有四个男人站在一块儿,她指的到底是哪一个? 季馨眯起近视有些加重的大眼,却蓦地发现其中一个人好面熟,她不禁往前一步,想要将对方瞧得更仔细一点。 是他!果真是他,当初弃心萍于不顾的男人,虽说她只瞧见了侧脸,但是不会错的,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将近半年,她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该死的男人,先是骗心萍在先,而后又和人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她非要抓住他不可,然后给他一顿打,好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可以让他这样欺负的。 “喂!你站住!”见他回身好似要搭电梯离开,她忙一个箭步冲向前去。 但,那个男人却没有回过身来,反倒是另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蓦然回头,惊诧不已地瞪着她;然后他向左一个横步,立即将她给拦了下来。 “走开!”她瞧也不瞧挡在她面前的男人,只是怒眼直瞪着前方快要离开的男人,直锁着他的背影,好似把他当成歹徒一般,想要将他的每一个特征记得清楚一点,好待往后可以指证。 “季馨,好久不见了。”挡在她面前的男子低哽地开口道。 刹那间,她身上彷若穿过了一阵电流,电得她有些晕眩、有些恍惚,不敢侧眼瞧这个挡住她去路的男人。 “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宗粲凡勾住她的下巴,硬是逼她直视着自己。 彷若被雷敲中脑门,当场呆若木鸡的季馨只是怔愣地直望着那一张好看的脸,望着他别于以往的严肃,又起了一阵恍惚。 这是记忆中的他吗? 他这个人不是玩世不恭、狂浪不羁,不是自以为风流倜傥、不可一世吗? 但眼前的他,却一点都不像是这么一回事……是她记错了吗?还是她的记忆根本就出了问题? “以往种种不管,至少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不是吗?”宗粲凡微敛下眼,直瞅着她的粉脸。 她没什么改变,感觉上还比以往朴素多了。 她不是老爱把自个儿扮得像是个性感女神一般吗?怎么现在反倒是把自个儿搞得像是个再朴实不过的平凡女人? “呵!我们不可能是朋友的。”她猛然回神,冷笑了一声。 笑话,谁跟他是朋友啊?她才没那么倒楣有他这一种朋友呢! “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不会是陌生人。”宗粲凡微蹙起眉,没想到当年不欢而散,直到现在她的态度和当年如出一辙--就说女人死心眼得很。“至少你开口跟我说话了,对不对?” 大概只有这一张毒嘴是一辈子都变不了的。 “谁要跟你说话,是你挡住我的路!”她不禁吼着,猛地想起她刚才跑进大厅的用意,立即往刚才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一探,人果然不见了。“混蛋,你没事挡我的路干什么?害我把人给跟丢了……” 该死!虽说刚才她是瞧见人了,但距离实在是有点远,她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原本是想要抓住他看个清楚,顺便问个明白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他这么一个程咬金? 第5章 “你现在在征信社服务吗?”宗粲凡不禁微诧。 季馨翻了翻白眼,“你白痴啊,我干嘛去征信社?” 就说了,这个男人除了那一张脸供他自豪,再无其他过人之处,实在是一点也不夸张。 “要不然你刚才说话的口吻……”如果不是征信社,会是什么? 颓然地松下肩,她简直是疲惫得无言以对。“反正不关你的事……”大凶日,今天一定是她的大凶日。 先是找不到刘主任,收不到货款下不了货,后来是撞见一个很像阿仁的男人,最后居然是遇到他……今天到底是怎样?一大堆事全都在今天发生,好像是老天爷蓄意整她似的。 “你不是要找刚才走到里头的男人吗?”宗粲凡见她要离开,立刻快步挡在她的面前。 “关你……”季馨厌恶地瞪着他,原本是要骂他多事,却又突地想到阿仁刚才和另外三个男人在一块儿,宗粲凡似乎也在其中。“对了,你认识刚才那个男人吗?刚才往那个方向离开的那一个。” 她直指着刚才那个酷似当年骗了心萍,被心萍暂取名为阿仁的男人所离开的方向,极为认真地看着他,期待他能够提供线索。 宗粲凡动也不动地望着她,凝睇着她突生的灿亮,一阵妒意油然而生。 是新欢吗?但是……倘若他没有看错的话,她刚才要追的那一个男人应该是展旭延。旭延这个人不太可能会跟她勾搭上的,她为什么要找他,她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喂,你到底认不认识他啊?我在问你话。”瞧什么?瞧她没化妆的样子,很好玩吗? “你找他做什么?”宗粲凡低问着。 “关你什么事,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认不认识他?”神经病!他管她找人家做什么,反正又不关他的事,罗唆什么? “你不告诉我你找他要做什么,我就不告诉你他是谁。”宗粲凡不容置喙地道,一双桃花大眼直睐着她几欲发火的绝艳小脸。 “你!”她紧抿着嘴,突地冷哼一声。“不说拉倒!” 笑话!把姿态摆得那么高,一副好像要她求他似的,他以为他是谁? 季馨冷睐他一眼,随即回身,孰知一回身又撞着了一个小东西;吃痛之际,她抬眼一瞧,怎么又是刚才的小女孩?她没事站在她后头作啥? “你没事吧?”她才刚要弯身拉起她,却见着宗粲凡比她快一步抱起她。 “我没事。”宗念馨摸著有点被撞痛的鼻子。“爹地,你跟这个阿姨在吵架吗?” “没有,爹地只是……”阿姨……他要不要女儿改变称谓呢? 宗粲凡抬眼娣着季馨,想看她有什么反应,然而一旁的季馨再一次变成化石,瞪大的眼直瞅着可爱的洋娃娃小妹妹和被他称尢爹地的宗粲凡。 刚才她就觉得她有点面熟,可又不是很面熟,但若是仔细想一想的话,她和她小的时候……没有十分,至少也有八分像。 难道她是…… “季馨,她……”宗粲凡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但看她这模样,她八成也应该已经知道了。 小念馨已经上幼稚园了,很多事她都听得懂的。 “我先走了。”季馨没勇气再努力地比照她和这小孩之间的相似处,转身便想要离开这个教她面对不起的状况。 煞日,大凶日,她今天一定是不宜外出,要不然怎么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情全都教她给遇上了?都已经过了几年,明明从没有刻意避开,但也没有巧合地遇见过,为何今天什么怪事都教她给遇上了? 好奇怪,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 她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两千九百八十公克的丑丑小婴儿,怎么现在已经出落得这般教人怜爱了? 当年这孩子明明丑得跟猴子没两样,还在她肚子里头足足折腾了十个月,让她吃尽苦头,恨不得早一天生下来,早一天解脱,但今天……这孩子已经变成这么可爱的洋娃娃了。 卷卷的长发,如羽扇般浓密的长睫毛,白里透红的柔嫩肌肤,还有那对清灵的大眼,和那小小的菱唇……那不就是她小时候的模样吗? “季馨,你不问刚才那件事了吗?”宗粲凡抱着宗念馨走在她的身旁。 “不用了。”她的心已经乱成一团了,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哪里还有心情去想那个男人的事? “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的?”不是跟踪展旭延来的吧? 她一愣。“对了,我是送花来的,我要找庶务课的刘主任。”她想要再瞧那小女孩一眼,但是她真的没有勇气…… “你是花艺坊的人?”他有点意外。 “嗯!”她边点点头,长腿不断地往大门口移动,由快步变成小跑步,再由小跑步变成百米冲刺。 “喂,”宗粲凡睇着她快步奔离的背影,心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失落。 犯得着逃得这么快吗? “爹地,你认识那个阿姨吗?”宗念馨揉了揉眼娇声问着。 “嗯!”宗粲凡轻点着头。 岂止是认识?她根本就是她的……只是季馨大概也不会想要承认吧! 第三章 花茶花 “季馨,准备要开店了。” 把所有的茶类都煮好,再将木质地板拖洗干净之后,和心萍才端着两杯花茶坐到橱窗边,睇着趴倒在古欧风木桌上的季馨。 “哦……”季馨全身无力地自桌上爬起,“九点了吗?” “嗯!”和心萍把茶递给她。“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还好。”只是眼睛有点睁不开而已。 “你是不是怎么了?”和心萍偏着头睇着季馨。 季馨微抬眼瞅着她,“你怎么会这么问?”很明显吗?难道她的脸上写著“我有事”三个大字吗? “明明你这几天并没有再接任何的订单,晚上也没有加班,早上也是如往常一样整理花、绑花而已,为什么会累成这个样子?”和心萍百思不解,决定直接找她讨答案。“你连黑眼圈都跑出来了耶!” “真的吗?”有这么严重吗? 季馨下意识地摸上自个儿的脸,烦躁地又趴回桌上。 唉,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天晓得一瞬间发生了多少事,害她的脑袋严重当机,厘不清头绪。 她的心底有浓重的罪恶感,还有很深很深的愧疚。 那个小女孩是她意气用事之下生的,更是因为舍不得她,所以她才答应了宗筑凡的提议而生下她;一直以为往后再也不会见到她,自己对她不可能会兴起任何的母爱,但现在…… 有没有母爱,季馨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确定的是,她心里有很重的罪恶感和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让她自觉无脸见她。 而且又遇上了宗粲凡那个混蛋……该死!她今年肯定是犯太岁,要不然就是流年不利,否则怎么会这么倒楣? “到底是怎么了?你可以跟我讲,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季馨疲惫地斜眼睐着和心萍,脑袋里浮现数个问号……她能帮得上她吗?连她自己都帮不了自己,她又能帮她什么? 只要和心萍保持头脑清醒,不要老是捡些阿猫阿狗的回来,就够她开心了。 “你不信任我,你认为我帮不上你的忙?”和心萍扁起嘴。 季馨睇着她清汤挂面般的半长发,以及她犹若高中生般清丽的面容,不禁摇了摇头;不知道时间之神是不是把她给忘了?要不然她怎么能把身心都保持得这么年轻而可爱? 倘若阿仁再见到她,相信一定第一眼就能认得出她来。 至于自己看到阿仁的事,季馨至今都没告诉她,就是怕自个儿错看,到时候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那就不好意思了。 都怪混蛋宗粲凡,倘若不是他揽住她,她至少可以先查证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阿仁,他偏偏……该死!她简直是倒楣到家了。 她一直不是一个“鸿福齐天”的人,但也不至于背到这种地步才是。 “就算我帮不上忙,至少我可以听你谈点心事,你把心事说出来,心里也会好过一点,对不对?”和心萍再接再厉地劝说着。“通常都只有你帮我的份儿,现在给我机会,让我帮帮你嘛!要不然我当你的出气筒,你把你在外头受的气都发泄在我身上好了。” 和心萍相信季馨在外头接洽一些事情,难免会受一点气,只是她从来都不告诉她而已。 “你愈说愈离谱,我也愈听愈不懂了。”季馨叹了一声。“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想太多。” “可是你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有事的样子。”她相当肯定这一点。 “没有,我好到不能再好,是你想太多了。”她哪里能让心萍知道那一天所发生的事? 反正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会自己平复心情的。 “但是……”和心萍正要再逼她,却突地听到了门铃声,不禁回过头去,习惯成自然地道:“欢迎光临。” “请问,已经在营业了吗?”宗粲凡踏进屋里淡声问道,魅眸直锁在季馨身上,见她瞪大眼一副活见鬼似的表情,教他又好气、又好笑。 “已经在营业了,请问你是要喝茶,还是要买花?”和心萍立即起身招呼着。 “我……”他直凝睇着别过眼去的季馨,稍犹豫了一下说:“我要买花。” “那请你随意看看要什么花,要搭配成什么样的花束,或者是要花篮、花柱,你再跟那个小姐说。我去为你准备一杯花茶,是免费招待的,请梢等一下。”和心萍自然而简洁地解说着,随即便小跑步回到吧台里。 第6章 别过眼去的季馨不禁哀怨地瞪着橱窗外的大街,心里埋怨她怎么会在这当头让她一人面对他? 她不是说要帮她的吗? 看吧!不是她老爱看扁心萍,她这个人别帮倒忙就够让人开心了,谁敢希冀她真的能帮上什么忙? 小忆仁能被心萍亲手带到上小学,她都忍不住要夸小忆仁是福星转世了。 “季馨!”宗粲凡低嘎地开口,见她不搭理他,索性在她身旁坐下。“这就是你做生意的态度?” 季馨没好气地转过眼瞪着他。[有事?” 开门就是要做生意,想做生意当然得要和气生财,而她根本不需要把他当成旧识或者是任何身分,只要把他当成客户就可以了,管他今天上门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反正有钱让她赚就可以了。 但是一瞧见他的脸…… ※※※ “我要买花。” “这条街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家花艺坊,难道你就不会挑别家买吗?”季馨恨恨地道,压根儿不想做他的生意。 “我是经人推荐来的。”宗粲凡缓缓地从身上掏出一张支票。“这是昱广饭店欠你的货款,原本是小刘要亲自送来的,但是我跟他说我顺道过来,他便托我把支西了交给你,还不忘告诉我这一家花艺坊别出心裁,相当的特别,不单是服务好、收费公道,就连老板都是个教人过目难忘的美人,所以……我就来了。” 季馨把支票抢过来,满脸嫌恶地道:“这是原本就欠我的货款,我只是忘了去找他要,你别以为替我送张支票过来,我就得要感谢你。” 哼!她就知道他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我没要你感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能讨什么恩情?况且他又不是为了要跟她讨恩情才来的。 “那你可以走了。”她嫌恶地摇了摇手,睇了一眼正在吧台里准备饮料的和心萍,恨不得他赶紧滚离这个地方。 “我说了我要买花。”宗粲凡没好气地睐着她。 “不卖。”她压低音量喝着。 “不是已经开始营业了吗?”既然把门打开,不就是有做生意的打算吗? “谁说门打开就一定要做生意?”季馨再次把声音压低,把话说得更快一点,巴不得他现在就能马上滚出她的视线。“我今天不营业,我要休息了,麻烦你离开,可以吗?” 她的脑袋仍旧处在严重当机中,所以她根本不想见到他,不管他今天亲自造访所为何事,反正她就是不想和他交谈,更别提见到他。 “是吗?”宗粲凡回头睐着正在吧台里忙的和心萍,轻轻地招呼着。“好香的花茶啊,妹妹,你的手艺真好。” 话一出口,在场的两个女人皆呆若木鸡。 过了半晌,和心萍率先打破沉默:“谢……谢谢!”她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又忙着泡花茶。 宗粲凡报以一笑,突地发现身旁有两道相当锐利的目光朝他发射而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季馨不禁发噱。 “你吃醋了?”睇着她久违的吃醋样子,他不禁勾出笑意。 “你眼睛瞎了?我吃你个沙文醋!”她毫不客气地开骂。“我警告你,你要怎么玩、跟谁玩,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不允许你招惹我同学;你要是敢接近心萍,就给我小心一点。” 吃醋?为什么要吃醋?她有什么醋好吃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往后也绝对不会。 “她是心萍?”宗粲凡一愣,再回头瞄向留着清汤挂面头的和心萍。“她就是你以前曾经提起过的那个同学?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的那一个?” 不会吧……不像,一点都不像,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工读生,像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同学? “对啦,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她原想要捂住他的大嘴巴,但一想到自己会碰触到他的嘴,只好作罢。“她到底是谁,对你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你特地带来的支票我已经收到了,可以麻烦你离开了吗?” 他若是再待下去的话,事情早晚会曝光的。她不希望让心萍知道这些事,到时候心萍又抱着她感谢她的大恩大德,甚至又说她拖累了她……唉!一年之中至少要听她哭一次“感谢状”;倘若可以的话,季馨可不想再追加任何场次,毕竟一年一次就已经够受的了。 “我说了我要买花。”彷佛是存心和她杠上一般,宗粲凡硬是不走。 照她这种急于要把他赶走的样子看来,大概是因为她从没跟和心萍谈起关于他的事,甚至为他生下孩子的事。 为什么不说?她和她是无所不谈的好友,为什么没和她谈起这一件事? 难道跟他在一起是一件很丢脸,或者是件很难以启齿的事? “你……不卖!”季馨咬牙道。 “那我就不走。”宗粲凡轻描淡写地回答,嘴角的笑容却极为得意。 季馨瞠圆眼瞪着他。“你到底要买什么样子的花?要怎么包装?是要花束、花篮还是花柱、花架?”她认了! 倘若她不赶紧把他给摆平的话,他极有可能赖在这里不走。 算了,为了要表现她的度量,她不会和他做无谓的争吵,好像她还很在乎他似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他了,只是懒得理他。 疲惫地起身走向一楼的花桶,再回头睐着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宗粲凡,季馨摊开双臂,要他自个儿挑选。 “你替我绑一束花吧!”宗粲凡直盯着她。 季馨睨了他一眼,“你要什么花?” “红玫瑰。” “真没品味!”又不是情人节,送红玫瑰实在是太乏味了。“你要几朵?” 等了半晌,一直等不到他的答覆,季馨不禁回头睐着他,却见他正盯着墙上那个她所精心设计的软木塞花语板。 “我要二十朵。”他回神看向她。 她把眉头挑得极高,转过身偷偷地做了呕吐状。“想要配什么?” 真是恶心,她从来不知道他是一个这么恶心的人!送二十朵的红玫瑰……真是够了,她快要吐了。 记忆中,他好像从没送过她花……啧,送花给她做什么。她又不希罕这种东西,也不在乎那个举止,她只在乎心意;至于这束花他到底是要送给谁,她也懒得问,反正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她只需要赶紧把花绑好,把钞票赚进口袋里,再把他推出门外,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看起来挺熟练的。”宗粲凡意外地看着她拿着红白双色的不织布对折,再把已经绑好的红玫瑰和几支点缀的花草放入其中,加上珠链和皱折的缎带花,不一会儿的工夫,一束完美的花束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手有这么巧,不过是一下子的时间,她怎能把东西装饰得这般完美耀眼? “我靠这个维生哪!”能不熟练吗?季馨没好气地替花喷-些许水,便把花递给他。“别说我坑你,我就收点材料费和工本费就好,一千块。”小砍他一下,应该不算是坑吧? “嗯!”掏出皮夹,里头一叠厚厚的千元大钞,他随意地挑出一张递给她。 “谢谢惠顾,你可以走了。”把钱收下,她立即下逐客令。 大概不会有人像她做生意做得这么嚣张的,但这也是他白找的,是不?那么多家的花艺坊他不去,偏是要闯到这里来让她欺负,又能怪谁呢? “送你。”他把花递回她的手上。 “咦?”季馨瞪大眼,睇着手上的花。红玫瑰代表炽热的爱,而二十朵的红玫瑰代表着此情不渝……把花送给她,是他在跟她告白,想要跟她示好吗? 他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她和他在五年前就结束了啊! 轻蔑地挑起眉头,她毫不迟疑地摘下其中三朵红玫瑰,再把花束递还给他。 “不好意思,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花,但若是要我接受,也是可以,我摘下三朵,再把花送给你,仅以此代表我的心意,我们……好聚好散。” 她才不管他到底是在戏弄她,或者是玩真的,反正她一律不接受。 宗粱凡再抬眼睇着软木塞上头标示的花语,心不由得往下-沉。 好聚好散?是谁说了要散的?他从来没说过,却也从没阻止过,由着她在他的生命里翻天覆地,再潇洒自若的走开。 她真的从没对他动过心吗? “我知道那天那个男人的底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他突道。 “咦?” “我改天会再来的。”话落,他花也没带,立即便拉开缀满花的木质大门走出去。 “喂!”搞什么啊!莫名其妙地提起那件事又突然离开,花也不带…… [季馨,他是你朋友吗?我看你好像跟他很熟。”正捧着花茶走过来的和心萍惋惜着他没机会尝到她的茶。 “不是,他只是替刘主任帮我把支票送过来而已,我跟他一点都不熟。”季馨掩饰地干笑着,见又有人踏进店里,赶忙将手里的花束交给和心萍,自个儿招呼客人去了。 “只是这样子吗?”和心萍不解地睇着花。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季馨这么慌张的模样哩! 第四章 “粲凡,你要回去?” 昱广集团的商业大楼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潮不断,然而展旭延却是一眼瞧见了他,原因没有别的,而是因为他抱着个小女孩。 “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宗粲凡回头,“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只是想要跟你敲定最后的日期。”展旭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尽管是瞧见了可爱的宗念馨,依旧不改他的一脸平静。 第7章 “这个啊……”宗粲凡傻笑着。“关于这一点的话,就真的很抱歉了,实在是因为日子还没有敲定,所以我也只能给你一个大概的日期。” 唉,这不能怪他,全都怪大哥到现在还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或许该怪大嫂,要是她早点点头,不要老是一副欲拒还迎的玩弄姿态,日期不是早就敲定了?岂会让他在这里为难? “是因为可薇姐还没决定要不要再重披婚纱?”展旭延难得打趣道。 “呵呵……”宗粲凡除了干笑还是干笑。 时家大姐可薇的名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是他们这几个世交极好的家族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时可薇。而他们这几个同辈的男人,更是没有一个没让她给欺负过;想当年大哥要娶她时,他不知道躲在被子里哭多久,为自个儿往后即将被管束的痛苦日子再三哀悼。 可谁知道蜜月旅行隔天,可薇姐便独自一个人回国,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还立即搬出宗家大宅,独自筑新巢去了。过了十个月,她拿出捉奸在床的证据告上法院,便毅然地跟大哥离婚,事情闹到商界无人不知,教大伙儿全都傻了眼。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他们两人又莫名其妙地复合了。大哥提议要举办第二次婚礼,然而可薇姐却是兴致缺缺,所以日期直到现在还是无法敲定。 唉!这一场在商界引发风暴的二次婚礼,可真是麻烦透顶,倘若可以,他真不想经手办这件事情,省得到时候可薇姐一发起火来又要找他算帐但若是他不办,到时候大哥又要找他麻烦…… 他干嘛把自己搞得两面不是人? “我总算知道央弦为什么不愿意把他的度假旅馆给让出来了。”展旭延这下子可真是懂了。 “那是因为当年所谓捉奸在床的证据,央弦也有涉入其中,我大哥一直不满在心,而央弦也很聪明地决意不再蹚这趟浑水。”唉!当初那一件事情大伙儿都知道的,不是吗? “要是在我这儿举办,到时候又出了问题,那……”到时候倒楣的人,不就是他了?展旭延皱了皱眉。 “不会啦,这段婚姻一波三折,已经够扯的了,怎么可能会再波折下去?” 总不会有那么倒楣的事,“况且,如果这一回的二次婚礼圆满结束,到时候我们宗家就可以再和时家恢复原本的友好关系,那对咱们来说都算是可喜可贺,可以结束这长达十年的冷战了。” 可不是吗?这已经是好几世代以来的友好关系了,倘若因为两个人的婚姻不圆满而让彼此之间产生嫌际,那不是挺好笑的吗? [那么照你的说法,我势必要把两个礼拜之后的那一段时间都给空下来了?” 展旭延轻叹一声。 “倘若没有意外的话,势必得要这样了。”宗粲凡也不愿意这么做,但他也没别的办法,可薇姐不点头,大伙儿只好跟着一起耗了。“真的是很抱歉,必须占用你的大厅那么久。” “为了可薇姐,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展旭延不以为意地道。“只是,有一些细节方面的事,你得要自个儿去搞定,这我可能就没有办法替你分担了。还有一点,我的订婚也预定在那几天,所以希望你尽量别拖过最后期限,要不然可是会跟我撞期的。” “我明白,我会去催促他们赶快定案,不让他们和你的喜事撞期,至于会场的布置,这几天我会差人打点。对了!旭延,你知道先前饭店周年庆时,布置门口的是哪一家花艺坊吗?” “我不知道,那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是吗?”说的也是。 展旭延绝对不可能认识她的,但是瞧她追他追成那个模样,宗粲凡总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不知道跟他几年前失踪有没有关…… “怎么了?你很中意那家花艺坊吗?要不要我让庶务课的人拿名片给你?” “不用了,我知道那一家花艺坊在哪儿,我直接过去跟她交涉就可以了。” 他摇了摇手,见展旭延的秘书守在一旁,不禁催促着:“你的机要秘书在等你,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若是有什么状况的话,我再联络你。” “没问题。”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展旭延立即转身走去。 目视他离去的背影,宗粲凡陷入了沉思。 对了,关于会场布置的事情,他可以全权委托给季馨负责。她所经营的花艺坊,一定也会接关于会场布置的工作……只是她会接他的工作吗? 倘若是以展旭延做为钓饵呢? 反正她想知道展旭延的事,紧抓住这一点,她十之八九会答应他,而他也可以从中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认识展旭延的……要是这样还无法让她上钩的话,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爹地,我们要回家了吗?”宗念馨偏头睐着父亲。 “念馨,已经中午了,爹地先带你去吃午餐,然后再回家好吗?”宗粲凡笑着对女儿说。 “哦!”好呀! 宗粲凡闻言,大手轻抚着她的发,笑意漾得更深;唉,他到底该拿她们这一对※\j1jt母女怎么办? 除了他母亲之外,女儿和季馨肯定是他下半辈子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了。 倘若季馨可以像小念馨这么听话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 “妈的!” 砰的一声,花桶里头的花加上半满的水,毫不留情地倒在木质地板上,肇事的季馨低咒了一声,直盯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却没打算要整理,只是恨恨地瞪着、恼火地瞪着,吓得一旁等着要花束的客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该死,她是被下咒了不成?要不然她今天怎么会衰到这种地步? 绝对不是她没有耐性,更不是她脾气不好,而是实在很衰,起先是送来的玫瑰忘了拔刺,让她扎伤了手;然后要包装花的不织布,要不是被她撕烂就是莫名其妙破损;更可恶的是今天简直忙到爆了,在如此忙碌的时刻,她却又不断地出些小问题,莫名地牵动了情绪,教她愈是工作、愈是浮躁,愈是浮躁就愈是容易出错。就像现在,她打翻了整桶的花…… 眼看着只剩下最后一位客人,她就可以准备休息吃午餐。但是她却在这当头打翻了花桶,天晓得整理这些东西要浪费她多少时间! 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恁地浮躁? “季馨,你先去吃饭吧!我已经帮你准备好午餐了。”从厨房探出头来的和心萍忙打着圆场。 “不用了,剩下最后一束,差不多了。”季馨吸了一口气弯下身isuu書网捡起散了一地的嫩黄海竽,再起身对着傻在现场的客人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等那么久,我马上就好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慢慢来。”早已经混熟的客人。对她摇摇手表示不在意。 [真是不好意思。”季馨满怀歉意地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没停过。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搞的,开门做生意,怎么可以放任自己的情绪这么起伏不定,甚至还在客人面前骂出秽语……唉!她非得再多多加强自己的情绪管理不可了。 “这束花就当是我的道歉,送给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忘了我刚才被附身时所骂出的话。”快速地把花包装好,她忙把一大束的嫩黄海竽交给客人。 “那我们就不好意思了。” “真正不好意思的人是我。”季馨满脸笑意对踏出门的两位熟客摇了摇手,待她们一消失,她脸上苦撑的笑容立即垮掉,回头睐着正在替她善后的和心萍。 “心萍,真是不好意思,你自己也很忙,还要帮我整理地板。” 唉!她是中邪了才会在客人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爆发怒气! “把店内整理好,也算是我份内的工作之一啊,当初我们要合股之前,不就是这么说定的吗?”和心萍压根儿不以为意。“我又不会包装,更不会插花,所以只好挑些简单的做……对了,我把你的餐点放在橱窗里的那张桌子上,你先去用餐,-。}31我这里只剩下一点点。” “两个人一起整理会更快。”是她搞糟的事,没道理要别人替她处理。 季馨跑到厨房里找了条抹布,随后又跑到前头来。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你的午餐会冷掉的,冷掉就没有那么好吃了。”和心萍侧眼睐着她蹲在地板上擦拭。 “那个没关系,不过是吃饭而已,热的冷的,不都是饭?”有什么差别?只要是好吃的东西,冷的热的都别有一番风味,更何况不过是用来填肚子的东西,她不会很计较。“快点吧!赶紧把东西整理好,不然的话,要是突然又跑进一个人来,咱们就不用休息了。” 季馨觉得情绪持续不稳,她希望自己能够有多一点的休息时间可以让她缓冲一下,要不然待会儿又有同样的事情发生的话,那她岂不是不甲做生意了? “说的也是。”和心萍加快了速度。 基本上她们的休息时间不多,大多是利用空档,而每天大约下午一点半到三点※都是她们可以偷闲的时间,顺便整理店里头。 “我可不希望我东西还没弄好,又有人光顾。” “那我现在进来,会不会不是时候?” 低嘎的男音突地在她的头顶落下,季馨浑身一震,五味杂陈的情绪一时失控,想也没多想的,又是一句毫不修饰的秽语脱口而出:“王八蛋,你是来找碴的,是不是?” 然而话一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他今天怎么会带小孩一块儿来? 第8章 季馨杀气腾腾的绝艳怒颜在刹那之间生硬地转化成抽搐连连的笑脸,唇角微微抖动着,抿紧的嘴扭曲得有点可怕。 “季馨……”宗粲凡啼笑皆非地睐着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事吗?”轻咳了一声,季馨收起有点变形的笑容,努力地压下油然而生的怒火,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情绪逐渐失控。 “想问你接不接婚礼会场的布置?”宗粲凡单手抱着宗念馨缓缓地蹲下身子,准备把宗念馨放到地板上。 “你搞什么?你没看见地板上头都是水吗?要是她走着走着滑倒了,该怎么办?”见他把小孩放下,季馨不禁怒瞪着他。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带小孩子的吗? “那我该把她放在哪里较好?” “那边有一堆桌子,难道你不会先把她带到那边去吗?”他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那头一点水都没有,难道他就笨得看不见吗? “对了,这里不是有套餐吗?”看到那些桌子,他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我和念馨还没有吃午餐想在这里用餐,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方便。”和心萍立即站起来,“我先拿菜单给你看。” “不用了,你推荐吧!顺便替我准备一份儿童餐。”宗粲凡勾笑睐着她。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和心萍把抹布丢给季馨,“季馨,不好意思,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准备套餐。”! “喂!”这个女人说的跟做的不一样,不是说好要帮她的吗? 都怪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突然杀进来的话,她也不用可怜的一个人整理善后,虽说这是她自个儿打翻的。 “你看什么?”他没事这样瞧着她,到底是在瞧什么?季馨一脸嫌恶。 他瞧她也就算了,怎么连小孩也……不要这样看着她,她会没办法思考的。 “要不要我帮忙?”宗粲凡低问着。 几年不见,她不似以往的绝艳,倒是有点像是落尽灿烂烟火而趋于朴实的夜空;身上的魅力不变,惑人的神采不变,就连向来不饶人的毒舌也丝毫未变,这感觉更教他意乱情迷。 “不用了,你是客人,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呢?”她笑得僵硬。 他是太闲了是不是?怎么会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跟以往一样到处献殷勤? 也不想想自己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爹了,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女儿面前调戏良家妇女,真是死性不改。 “你吃饭了吗?”他又问着。 “吃了。”季馨理也不理地自顾自抹干地板。 “那放在那张桌子上的饭是谁的?” 季馨抬眼往橱窗一瞧,不禁翻了翻白眼。“大概是哪一个客人吃的,而心萍又还没有收拾所留下的。”他会不会管得太多了? “哦,那你到底接不接婚礼会场的布置工作?” “不接,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接其他的工作。”季馨加快了抹地板的动作。 “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一家店只有我和心萍吗?我光是要应付店里的工作就够忙的了,哪来的时间再接其他的订单?” 这不是主因,但至少也是一半的原因,而另一半则是因为她不想要增加和他见面的机会;不管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反正她就是不想替自己找麻烦。 她从不认为一对曾经是男女朋友的人,在分手之后--尤其是在双方撕破脸的情况之下分手之后,在路上相见还能够心平气和地打招呼,甚至还冀望可以成为一般的普通朋友。 大概只有宗粲凡这个自以为魅力无法挡的蠢男人才会作此想吧! “你想不想知道那天那个男人是谁?”他突道。 早就知道她一定会拒绝他,但他是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的。 因为他想要得到她,自从在饭店再相遇,他便想要再把她带回自个儿身边;不管是用什么方式,这一回她不会再有理由离开他。 第五章 “嘎?”她一愣。 “我认识他,我知道他的身份,我知道怎么跟他联络,我甚至连他住哪里、在哪儿高就都知道。季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知道。”宗粲凡轻勾着笑,正等着她的回应。 他是不知道她找旭延到底是要做什么,但这很显然是可以加以利用的条件,倘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吗? “我怎么相信你?”她反问他。“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倘若他随便找个人充数,然后再找些其他事情搪塞,她岂不是亏大了? 宗粲凡微挑起眉,自怀里取出两张名片递给她。“一张是我的,一张是他的。 我和他算是有一点交情,最近更因为我大哥的婚礼,让我们更有见面的机会。 也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在饭店遇见你。”所以话说回来,他还得要感谢他未来的大嫂才是。 季馨看着那两张名片……那个人叫展旭延? “我又怎么知道我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展旭延?”她把名片递还给他。 她猜的一点都没错!宗粲凡果真是天之骄子,虽然她早就猜到他的身分定是不低,但却没想到他竟是贵为联横集团的总裁……这么得天独厚的地位,也难怪他会游戏人间,把女人当成调剂品。 倘若她够卑鄙的话,应该要把握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才是,可惜的是这种事情她就算昧着良心也做不到。 “说不定我们可以找个机会让你确定一下。”他也很想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认错人了,毕竟她不可能会跟旭延有任何瓜葛的。 “哼!”她冷哼一声,心里暗暗盘算着。 这几天因为这个混蛋突然出现,害得她都忘了心萍的事;不知道他所说的展旭延到底是不是阿仁?倘若不是的话,就算她真的替他布置婚礼会场,之于她一点损失都没有,甚至还可以小赚一笔。 但若真的是他……说真的,倘若展旭延真的是阿仁的话,她还着实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心萍,毕竟心萍现在已经平静多了,若是无故。冉因为这一件事而搞得鸡飞狗跳,绝对不是她所乐见的。 心萍是直到忆仁慢慢地长大之后,心里的痛才稍稍抚平的,侗若这时候再告诉她关于阿仁的事,真不知道到底适不适合?! 如她,早已把宗粲凡这个笨蛋给忘了,但他现在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会教她浮躁,非常地浮躁,浮躁到快要控制不了自己! “不管展旭延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基本上如果你可以布置我哥哥的婚礼,对于你,除了可以赚上一笔外快,又可以替你打响知名度,你一点损失都没有;相反的,你才是真正获益最多的人,你说对不对?”宗粲凡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以退为进地慢慢引诱使着她。 季馨抬眼瞅着他带着笑意的俊脸,不由得又是一阵浮躁涌上来。“你贵为联横集团的总裁,你哥哥的婚礼该是要由更具知名度的花艺坊包办才是,交给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店,我可就真的弄不懂你的用意。” 因为是在店里,她不想要让心萍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所以她问得很单纯,也问得很小心,不想要留下任何疑点让心萍有机会逼问她。 “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宗粲凡反问。 “没有信心要怎么开店?”这不是废话吗?能不能换个聪明一点的问法?“你看这一家店的装潢,还有那一堆的花……” 她正说着,却突地见到宗念馨朝湿滑的地板前进,小手甚至抓住了其中一只没有放置花的花桶;她连忙扑身而去,可惜…… “啊!” 花桶在宗念馨的小手拉扯之下翻落,整桶花和水不偏不倚地倾倒在她身上,而且连直住她身上扑去的季馨也落得和她一样湿透的下场。 “该死!”季馨不禁又咒了一声。 她今天是不是不该开店做生意?没有人会从一大早背到现在的吧?她还没吃午饭耶,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为什么还有人在这当头捣蛋? 而凶手居然是……这么酷似她的小女孩? “你没事吧?”宗粲凡赶忙跑来。 “她没事,只是淋湿了。”季馨没好气地回着,不忘把怀里早已湿透得小女孩拉起来推给他。 “我是说你。”宗粲凡一手将女儿抱入怀里,一手则拉着她。 季馨抬眼瞅着他,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热流滑过她的心扉;她甩了甩头,不禁沉声吼着。“你有没有搞错?居然一点都不担心你女儿,你这父亲到底是怎么当的? 你该不会是有虐童倾向吧?” 混蛋!她好得不能再好了,只不过身上弄湿了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天气那么热,走到外头晒一晒太阳,一会儿就干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虐童倾向?”宗粲凡微蹙起眉,一点也不明白她为何一见到他就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我瞧你已经把她给护在怀里,所以我想她应该没事;反倒是你,你刚才扑过来,没撞上地板吗?” “没有啦!”该死,撞到额头和胸部了……“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替她处理一下啊?她全身都湿透了,难道你不怕她感冒?” “对了,我车上有念馨的替换衣服。”宗粲凡这时才想到,忙将女儿带到一旁道:“念馨乖,在这里等爹地,爹地去替你拿衣服。” 话落,他一溜烟地便往门口狂奔,而和心萍也凑巧准备上菜,撞见这一幕,不禁有点纳闷。 “季馨,为什么地板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湿?” 第9章 和心萍不解的问。 季馨无奈地抬眼睐着她。“心萍,难道你看不出来又打翻了一个花桶吗?能不能麻烦你先拿两条毛巾过来?” “哦!”话落,和心萍又转身回厨房。 刹那间,整家店就只剩下她和宗念馨。她疲惫地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头,再一次无奈地叹一口气,真不知道该拿自己的霉运如何是好。这时却突地见到眼前出现一只小小的手。 “阿姨,对不起……”宗念馨大眼眨啊眨的,泪光闪动着。 季馨努力的挤出笑意,“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不用放在心上,待会儿你爸爸会替你拿干净的衣服来。” 啊……真是教人不忍心! 一见到她这表情,季馨便又想起那一日在饭店初见到她,跟她问起她妈妈时,她的神情有多么地落寞……此时季馨的罪恶感就跟海浪一样,毫不留情地往她背上扑打,简直快要让她灭顶了。 “真的吧?可是你湿透了,而且你没有笑……”宗念馨又扁起小小的嘴。 “阿姨有干的衣服可以替换,而且阿姨有笑,阿姨正在笑啊,你有没有瞧见?” 季馨努力地扯出夸张的笑容,希望她别再出难题了。 只见宗念馨又向前一步,探出小小的手摸向季馨的额际。“痛痛吗?” “我……”季馨僵直地笑了笑。“不痛……” 不过是稍微擦伤而已,能有多痛?而真正的伤在心底,真正的痛也是在心底,没有人看得见罢了。 “真的?” “嗯,”季馨笑得眯起眼,却见她小小的身子扑倒在她怀里,沾湿的卷发搔着她的颈项,小小的脸就靠在她的胸上。 正巧自厨房走出来的和心萍不由得眯起眼打量着她们两个。 怪了,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这个小女孩和季馨长得很像? 确实很像!加上一只吹风机和两条毛巾,再加上一个宗粲凡,三个人围在一块儿的感觉,若说他们是一家人,她相信绝对不会有人反对。 “季馨,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觉得小妹妹长得跟你好像。”和心萍偏着头道。 似乎不是她的错觉耶,眼睛、鼻子、嘴巴……五官可以相似到这种地步,也未免太巧了吧? 正在擦拭宗念馨长发的季馨蓦然一愣,当场成了化石动弹不得。 像吗?真的像吗?真的有那么像吗?有像到让人一眼便看穿的地步吗? “还好吧……”挤了老半天,季馨只挤出这句欲盖弥彰的话。 为什么会那么地像她,甚至像到无处可挑剔的地步?为什么没有半点酷似宗筑凡的地方?为什么相似得连她初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得不对劲…… “真的很像,我记得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跟小妹妹现存这模样好像。” 和心萍压根儿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自顾自地说个没完没了。 “不像!”她咬牙制止她再说下去。“心萍,你不是还没吃午餐吗?” “我先前吃了一点饼干。” 季馨翻了翻白眼,哀叹自个儿的心思没有半个人明白。“那好,你看着外头一下,我先到里头换件干净的衣服。”她不回避,那她走总可以了吧? “哦!”和心萍点了点头,便对着宗粲凡道:“可以准备用餐了,要不然等一下冷掉,可真的会很难吃。” “真不好意思,我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宗粲凡客套地说着。 “不麻烦,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像我儿子才是真的皮呢,好几次都让季馨给吊起来毒打。”和心萍打趣道,拿起抹布继续整理善后。 “这么狠?我记得她并不怎么讨厌小孩子的。”宗粲凡带着宗念馨坐在靠近大门的桌子前,拿起她特制的可可亚薄荷饼乾和热可可交给宗念馨,才吃起自个儿的莲花八宝饭。 和心萍一愣,抬眼睐着他。“你和季馨是旧识?” 刚舀起一口饭,他不解地睇向她。“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他说漏了什么吗? “一般人听到我有儿子,通常都会很吃惊,但是你却不以为意,甚至还回答得相当自然,又说出了季馨的脾性……这代表着你和她应该是旧识,而且对我也不陌生。”她是迟钝了一点,但不代表她笨。 宗粲凡不禁苦笑,季馨说错了,和心萍根本就不是个傻大姐,她只是外表看起来迷糊一点,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迟钝。 “很久没联络了。”他点到为止地回答。 “哦!”和心萍边抹着地又边喃喃自语着:“怪了,为什么季馨会跟我说她不认识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真是奇怪!” “你准备的套餐相当特别,也相当有味道。”为免她再继续追问,宗粲凡试着拉开她的注意力。 他不知道季馨为什么会没有跟她说过这一件事,但既然她不想告诉她,表示一定有她的用意;他还是少说为妙,省得又惹季馨发火。 “是吗?”听及他夸赞她的手艺,和心萍不禁笑弯了眼。“我还准备了薄荷水羊羹当点心呢!薄荷相当不错,可以治疗胀气又可以杀菌,小孩子只要别食用太多的话,其实对小孩子也是益处多多。” “原来如此。”他很满意自己终于转开她的注意力了。 “还有以薰衣草、玫瑰果、桂花、紫罗兰等等所制作的茶点饼乾和花茶,其实对成人都相当好,可以释放压力,又可以让胃肠较舒服些,更可以在炎炎夏日消点暑气。”一提起花花草草,和心萍话就多了。 “你真是不错,居然懂得这么多。”一边喂着女儿吃饼干,宗粲凡也随口和她闲聊着,反正他要找的人正躲在里头,他不如趁现在赶紧用餐。 “是我的兴趣,所以去研究这些东西一点都不难,不过还是要感谢季馨,倘若不是她鼓励我,甚至还拉我进花艺坊的话,我所懂的也只能在脑袋里运行,无法实际制作。”说到这些,和心萍蓦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和季馨认识多久了?你以前有没有借钱给季馨?” “嘎?”宗粲凡蹙紧了浓眉,不懂她为什么可以从黄河直接跳到长江,问他风马牛不相千的事。 她刚才不是还在提花茶的事吗?怎么突然提起季馨,甚至还提起钱? “当初要开这一家花艺坊时,是季馨一个人独资的,我问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她说是跟一个朋友借的,所以无条件给我干股,拉我做花茶的生意。”和心萍起身走近他,“可是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地单纯,因为要开一冢花艺坊可不是一笔小钱就能够的,她那时候连大学都没有毕业,要上哪儿去筹这些钱?但是她不说,我也无可奈何,只是觉得对她很抱歉……” “为什么?”宗粲凡竖起耳朵聆听。 “因为当初我……”她呵呵笑着,有点不好意思。“说穿了,我是未婚生子。 原本住在外头,结果身无分文地被房东赶出来,回到家里投靠父母,又被赶了出来,到最后不得已只好找季馨。她……很气我的迷糊,但还是收留了我,后来瞧我没有谋生能力,身边又带了个小孩,就跟我说要开店做生意,没几夭后,她就真的筹出了一笔钱来了;你说,这笔钱的来源有可能是正当取得的吗?而且要开店作生意之前,她曾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失踪了,只是和我电话联络而已,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古怪?” 噗的一声,宗粲凡刚吞进去的桂花乌龙茶来不及咽下,不雅地喷了一桌。 她……她是随口问问,还是在怀疑他?宗粲凡拿起手巾擦了擦嘴,对上笑弯眼的和心萍,只好报以微笑。 “你说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他呵呵干笑着。 才怪!倘若年分对的话,那简直就是在描述他和季馨的那一段情。 “这样子啊!”和心萍点了点头,彷若自言自语地说着。“有时候季馨老是骂我,根本就看不清男人的真面目,可是她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只是外表看起来比较剽悍,实际上她并没有那么潇洒。我很怕她是因为我而被人给欺负了,因为那时候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扯了她的后腿,让她和他之间没有结果,所以老天才会让他离开了我……说不定她就是因尢这样而自暴自弃,随便和一个男人胡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她突地打住,圆圆的水眸直睐着正注意她一举一动的宗粲凡。 “怎么了?”他僵硬地咧嘴笑着。 “季馨就像是我的姐妹一样,如果真有人欺负她的话……” “又怎么了?”宗粲凡万般痛苦地笑着。 “等我儿子长大,我会要我儿子去报仇。”她斩钉截铁地道。 闻言,宗粲凡笑得俊脸变形扭曲,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她到底是少根筋,还是精明故作迷糊? 他觉得她的每字每句都是冲着他来的,好似她已经猜出了凶手是他,可是她又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压根儿当他不存在,但她刚才撂下的那一句狠话,是真的教他啼笑皆非,让他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说笑,还是真打算这么做…… 和心萍的个性确实相当有趣,就如同季馨叙述的一般,迷糊得非常可爱,让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 “宗先生,你怎么了?”和心萍疑惑地看着他笑红了脸。 “没事!”啊!他的威严、他的形象全都让她这逗趣的话给破坏了。 “你们在干嘛?”季馨自厨房走出来,便瞧见宗粲凡笑歪了脸,和心萍极为疑惑地睐着她,而可爱的小念馨则是自顾自地啃着饼干。 第10章 她不过是换件衣服而已,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只是和宗先生谈一些花草而已。”和心萍轻描淡写地说着,拎着抹布又蹲到地板上去。 季馨疑惑地瞧着她,再把视线转到宗粲凡的身上,见他笑意不止,索性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宗粲凡努力地想要再重整他的威严,但不知道是笑虫作祟还是已经太多年没笑得这般开怀了,以至于让他大笑之后便再也止不住。“我们只是在闲聊,没什么。” “没什么?”季馨挑起眉,压根儿不信。 刚才那一幕看起来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多年不见,感觉上他沉稳多了,她以为他真的是多了份稳重,然方才一见,才恍然大悟是自己的错觉。 他根本没变,还是一个痞子样,一见到心萍便巴不得贴近她点,真是一个无耻之徒,压根儿忘了女儿就在他的身边,他居然还这么肆无忌惮,她替小念馨的未来感到担忧。 “别说那些了,我跟你提的那一件事,你觉得怎么样?”咳了几声,硬是把心底那只笑虫摒除在心房外,宗粲凡才正经地跟她提起今天来的主因。 她轻蔑地睐他一眼。“再说吧!” 她又浮躁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被蒙在鼓里,好像被摒除在他们外,这种被强制隔离的滋味让她浮躁极了。 “酬劳肯定是不会少的。”他再诱之以利。“不但可以赚进一笔外快,又可以确认展旭延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个人,还可以替自己的花坊打打知名度,你何乐而不为呢?” 季馨侧眼睨他。“我再考虑吧!”确实是没有什么不好,但她一想到往后可能会多出许多和他共处的时间,她就犹豫。 “我的名片你有,如果你考虑好了,麻烦你给我答覆。” “嗯!”她闷闷地点了点头,却见小念馨直盯着她笑着,她勉为其难地也报以一笑;唉……小孩子何其无辜,总不能要她把气给出在她身上吧? 瞧见这一幕的宗粲凡,不禁又满足地笑了。 第六章 “季小姐,请往专属电梯,总裁在顶楼办公室里等着。”总机小姐将她带到专属电梯,深深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谢谢。”季馨笑得有些僵硬。 犯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吧?这样教她好生不惯呀! 经过几天,她终于决定好了,便亲自来到联横集团的金融大楼;除了接下这一笔订单,她还打算证实宗粲凡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所认识的,可谁知道一来便遇上这种阵仗。 为免把脸给笑僵,她赶紧按下按钮想要合上门,然而门才要关上,却突见一个女人快步往这儿来,她忙又把电梯门按开。 “谢谢你,真是不好意思。”闯进电梯里的女人轻抚了长发,睇着显示楼层的按钮,冲着她笑道:“可以关上门了,麻烦你。” “哦!”季馨立即关上门。 她也是要到顶楼去吗?季馨偷偷地觑了一眼身旁的女子。 她的身高和她差不多,算高的了,而她的模样……说是美人也不为过,而她也要到顶楼去……她跟宗粲凡是什么关系? “你找粲凡有什么事?”身旁的女子突问。 季馨看向她,发觉她正上下打量着她,不过那种目光却不会让人感到厌恶。 “我是花艺坊的人,是来跟宗总裁谈些会场布置细节的。”满奇怪的,她应该会觉得不自在,然而对方的目光……只是纯粹的打量,没有包含其他的意思。 “花艺坊?”女子轻挑起眉。 “嗯!”季馨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难道她是他的新欢?嗯……也不为过,自己和他分手那么多年了,他身旁有一、两个女人也是正常,毕竟当年她认识他时,他从没缺过女人,想必现在更是不缺……可恶,她又开始烦躁了。 关她屁事啊?分手之后,她和他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管他到底要跟谁交往,要跟几个人交往! 季馨的心底蓦然生出数个画面破坏着她平静的心湖,尽管她死命地想要摆脱那一堆早该放手的回忆,但是回忆却像是潮水一般,不断地往她身上打来,打得她头昏脑胀,打得她怒气油然而生。 “到了。” 身旁突地响起淡淡的嗓音,季馨蓦然抬头,发觉电梯门已经打开,是身旁的女人提醒她。 她们一同走出电梯,一同往那扇黑色的铜门前进;那个女子轻敲着门,里头随即传来宗粲凡的声音--“进来吧!” 女子随即打开门,踩着高跟鞋往办公桌踏进。 宗粲凡努力地隐住笑意缓缓抬头,却蓦然发现--“臭小子,听说你私自替我订了日子是不是?”时可薇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宗粲凡瞪大眼,没想到踏进办公室里的人竟是她,不是说了是季馨吗?他偷偷地往一旁探去,竟瞧见了呆若木鸡的季馨,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可薇姐也真是的,为什么偏挑在这当头出现? “大嫂,别这样,不好看……”算他求她好不好? 为了要表示自己的不同,他相当刻意地在季馨面前表现出沉稳的一面,直到刚才总机告知她到来,他都非常努力地将雀跃的心情压到心底最深处,努力地保持原本的稳重风范,孰知大嫂一来…… “你怕难看,当初你就不该自作主张!”时可薇冷笑着,手里的劲道又加重了一点。“还有,谁是你大嫂?你现在叫的人是谁?” “大、大姐,我有客人,你的事我们待会儿再说好不好?”留点薄面给他吧! 一个大男人这样让人给揪住,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他又不能反抗她。 “我偏不。”时可薇硬是不松手。“我知道她是花艺坊的人,她就是要来替我布置婚礼会场的,对不对?” “不是……是旭延要订婚了,她是要布置旭延的订婚会场的。”他这么说也没有错,是替她的结婚会场布置之后,再顺便帮旭延的订婚会场布置嘛! “真的?”时可薇眯起水眸。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她。”宗粲凡把箭头推到季馨身上。 季馨猛然回神看着眼前古怪的状况,直懊恼自己怎么会选在今天找他。 时可薇回头睐着她,神情蓦然化为漾春的笑意。“他说的是真的吗?” 季馨望向宗粲凡,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反正她也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阵仗,大老板要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啦! 时可薇回眼睐着宗粲凡,轻勾着笑道:“今天我就暂时饶了你,下一次,你要是再敢这样自作主张的话,再瞧瞧我怎么处置你。”话落,她松了手,和季馨打了招呼之后,又似一阵狂风般地离开。 刹那间,整个办公室便静寂了下来。 “呃!关于你说的婚礼布置……”气氛是很尴尬,感觉是很奇怪,但总不能要她和他大眼瞪小眼,看得没完没了吧? 她不能出来太久的,还得要赶回店里去。 “如期举行,待会儿我带你去看会场。”宗粲凡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稍歇了口气,整理着被时可薇拉乱的领带,却一直弄不好。 季馨见状,下意识地走近他,接手帮他把领带打好。 “谢谢!”他笑得满足极了。 毕竟曾经有好几个月的相处,相信她应该是不会太讨厌他才是。 “不用客气。”发觉自己竟下意识的帮他把领带打好,季馨的脸上闪过错愕。 又赶忙道:“你不是跟我说,要先证实展旭延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人吗?” 关她屁事,她干嘛这么多管闲事?领带打不好是他的事,就算他不打领带,把自个儿搞得很邋遢恶心,也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嗯,他是饭店的负责人,待会儿我带你到会场大厅,再顺便带你去见他,不过你只能远距离看他,不能接近他。”除了要跟她约法三章之外,他还想知道她找展旭延到底是为哪桩。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你找他的用意到底是要做什么?如果你刚好跟他有仇,想报复他,那我岂不是引狼入室吗?”他抬眼瞅着她秀丽的美颜。 实际上,他更想知道一件事。 前几天在花艺坊听到和心萍自言自语说的一些事情,不免在他的心里起了一点疙瘩,照和心萍的说法,好像是她抢了季馨的男人,而且那是在他遇上季馨之前的事,因为和心萍怀孕生子,是他认识季馨之前便已发生的,所以他可以肯定两女争抢一男是在他认识季馨之前发生的。 然而现在关键就是那个男人,而他很怕那个男人就是展旭延。 若他没有曲解和心萍的意思,那就是两个女人八成都对那个男人有情,而那个男人更是有可能是对季馨有感觉,却被和心萍强抢了。 那么,季馨现在要找那个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和那个男人复合?那么,他算是什么? 记得他头一次见着季馨,她是心情不好而到夜店去,在时间上的分野,也正好是在和心萍怀孕生子之后,意谓着是在那个男人被和心萍抢走才后…… “你在说什么啊?”仇?只是有点不屑他吃干抹净的做法而已,谈不上什么仇恨不仇恨的,想找他,只是想问他到底要怎么处置心萍她们母子而已,要不然她有什么立场找他? “没关系,咱们先到会场去,见到他之后再谈;不过得依我的要求,你只能远远地看他,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第11章 不管她承不承认,他绝对不会改变他的原则和诉求。 “总不能太远,太远的话,不就等于没用了?”他是不是男人啊?居然在这当头跟她讨价还价,他把他的办公室当成菜市场了不成? “看着办。” 季馨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他都这么坚持了!她还能说什么呢?由他罗! ### 至广饭店 “这里就是会场?”瞪着昱广饭店的开放式大厅,季馨不中得傻眼。“我能请教一下,这里有多大吗?” 天啊,这要怎么布置? 宽敞的空间里,两面是开放式的落地窗,一边是连接走廊,一边是通往阳台,目前没有摆上任何东西,更显得整个空间的广大,真教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打她开始接外包布置以来,还没接过这么大范围的。 “阳台不算的话,大概是一百坪左右,实际数字我不清楚,不过就isuu書网算我估错了-也不会错得太离谱。”他边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基本上,你的时间应该是满充裕的,毕竟还有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嘛!” “两个星期?”她猛然回身,撞上身后的男人。“啊!” “你没事吧?”宗粲凡牵起她的手,想要查看她的状况。“撞到哪里了?痛不痛?没事吧?” 季馨没好气地甩开他关爱的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没事站在我后面做什么?你跟得那么近做什么?” 混蛋,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她的鼻子都快撞歪了。 “你问我一些细节,我总要在一旁解惑吧!”唉,脾气还是一样不好……一个脾气如此大的女人,他到底贪图她什么?他真的要硬逼自己去找这种麻烦吗? 可要命的是,这一辈子他早已认定她了。 和她分手之后,宗粲凡原本是打算恢复原本颓废的生活方大,可谁知一见到小念馨那一双眼,他就没办法放任自己,甚至还会身不由己地想起狠心离开的季馨……想着想着,成了相思病,心就这么被囚住了。 小念馨成了他和她之间的牵系,更是引发他相思的关键。 如此深沉的思念在心底酝酿了如此之久,再次遇上她,让他不知道如何能够压下这一份想望? 况且,他和她以往是恋人,是正式交往的恋人,并非是仇人,所以他们之间并不是那么地难以挽回,只要他肯低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错在哪里,但只要先认错便成了,是不? 只要他的态度改变,她的态度该是会跟着改变才是。 但照眼前的状况看来,他似乎还有好漫长的一段路要走。 不过,倘若更换角度认真评估的话,她除了有一点点倔强,一点点霸道,再加上一点点的意气用事之外,其实她还是有相当多的优点,只是他现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而已。 “我问归问,你也用不着跟得那么紧啊,你是什么意思?想占我便宜不成?” 季馨恼怒地瞪着他,连一丁点的好脸色都不愿给他。“先说清楚,我还没答应要接下这笔订单哩,而且也根本不知道婚礼是不是会如期举行,你别太一厢情愿;还有,你带我来这里,不是要带我去见展旭延的吗?”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歹他也是个总裁,就算是传承家里的事业,他至少也该让目己各方面都更加成熟一点,是不?怎么还是跟当年一样吊儿郎当,一点总裁的威严都没有,活像个假扮的总裁。 “你……”对了,她还有一点相当不好的地方,就是说起诂来毫不留情,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找个好听的形容词,她这样叫作率直。 “到底是怎样?你不要吞吞吐吐的,别让我认为我上当了,要不然我会翻脸的。”肯定、绝对、百分之百会翻脸。“说,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婚礼,又到底有没有展旭延这个人的存在?” “当然有。”她这不叫作率直,叫作咄咄逼人吧? “是吗?”季馨挑高眉,摸了摸依旧有点发痛的鼻子。“但是我到你办公室去的时候,那个女人不是说了一堆很奇怪的话吗?还有,你说要带我见展旭延,为什么现在却变成在看会场?” 虽说来饭店的路上他十分地安分,对她没有半点的越轨行为,但是他直盯着她的目光,就教她觉得不舒服。 “听着,先前到我办公室去的那个女人,即将成为我的大嫂,而因为种种原因,她现在准备和我大哥来场二次婚礼;虽然她一直举棋不定,但我已经帮她把日期给订下来了,因为日子再不订,到时候会和旭延的订婚典礼撞期,所以……” 为免被她再次打断,他决定一鼓作气地解释清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是在骗你,因为我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在进行中,而且我很忙,我还有,自个儿的公司要打理,你以为我会抛下一切公事,就只为了耍耍你吗?就算我真耍了你,之于我又有什么好处?”他怎么会是耍她?他只是想要再次拥有她罢了。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你对我怀恨在心,气我当年狠狠地敲了你一笔?”天晓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她又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在盘算什么? 况且他刚才说……“等等,你说展旭延要订婚了?” 天啊,她怎么会和他斗起嘴来,甚至忘了自己答应接下这件案子是因为想要知道展旭延到底是不是阿仁?然刚才一发起火来,她差点又要把这一件事给忘了。 “对,如果到时候我大嫂仍是执意要延后二次婚礼的日期,至少你也可以接下旭延的订婚会场布置,你绝对不会吃亏的。”可不是吗?他老早就已经计画好了,横竖这一段要和她相处的机会,是铁定跑不了的。 “那种事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先确定展旭延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这个笨蛋男人!再和他说下去,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被他给气死。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可能知道的,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一点也不懂她的心思,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从刚认识他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里只有一种执行模式,而且装的都是他自己的逻辑。 “他是这家饭店的负责人;要找他还不简单,你那么急做什么?”他双手抱胸地睐着她。“他订婚,甚至是结婚,都不关你的事吧?” “我……当然关我的事,他……” 凶什么?他现在是摆什么架式?倘若事情真的与她无关的,她干嘛那么可怜地接受他的胁迫? “怎么了?这里发生什么事?” 身后蓦然响起极为熟悉的声音,季馨瞪大了眼,一阵电流自脚底板往身上窜,电得她浑身发软,几乎站不住脚。 “旭延!”宗粲凡自她的身旁走过。“她是花艺坊的人,我带她来看场地,要是到时候我大嫂又临时反悔的话,就由她来负责你订婚会场的布置,不知道你觉得怎样?” 展旭延抬眼瞅着她,“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刚才听到有人提到我的名字,好像是什么跟我有关的事情……”不知怎地,他下意识地往她走沂,再跨大一步,睇着她的侧脸。 “你……” 季馨侧眼睨着他,心狂乱得彷若大雨奔腾;是他,真的是他,“你认不认得我?”她颤声问着。 那年心萍捡到他,他丧失了记忆,而半年之后,他突地失踪,直到现在才在这里相见,而他的名字叫作展旭延……这是否意味着他根本是恢复了记忆,所以他把那一段丧失记忆的半年光阴都给忘了? 她之前是不可能做这种假设的,但是后来听到展旭延这个名字,知道他跟她们认识的他不太一样之后,她才慢慢地怀疑,他根本是因为恢复记忆才离开了心萍。 “我应该认识你吗?”展旭延微眯起黑眸。 他应该不认识她,但是不知道怎地,他竟然觉得自己好似曾经见过她,在她身上有一种他熟悉的气息。 “我……”怎么会是他反问她? 说真的,她有一股冲动想要扁他一顿,但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这么做;倘若真的要开扁的话,也该是由心萍动手,而不是她。 可是一想起这些年心萍为他受的苦,季馨就觉得自个儿气得不扁他不快。 “旭延,她是在跟你开玩笑的,你不用想太多。”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宗粲凡立即趋前站在两人中间。“季馨-会场看得差不多了,回去记得画一张设计图给我,到时候我们再决定整体该要如何设计。” 季馨不解地睐着他。“但是我……” “你先回去吧,要不然你要放你的伙伴一个人看店吗?你放心放她一个人看店吗?”宗粲凡催促着,顺势搂着她的肩,要把她往外送。“我送你。” “我不要,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搞清楚!”季馨吼着。 他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她要找这个叫作展旭延的男人,如今找到了更应该要让她好好地验证,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那一个人;他不帮她就算了,居然还阻止她? “下次再说,我们先走了。” 宗粲凡不由分说地搂着她边往大门走去,硬是不肯让她多待一分一秒;他回头对着展旭延微点头略表歉意,却见他看着她的视线有点古怪。 难道展旭延真的认识她? xxx “你搞什么啦?”一坐上车,季馨瞬即恼怒地瞪着宗粲凡。“你明知道我找他有事,你为什么还要强拉着我离开?” 第12章 气死她了,这可是个最佳机会耶! “我才想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宗粲凡没好气地回道。“你知道你刚才那个模样看起来有多像凶神恶煞吗?好像你要对他做什么似的。” 他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 “你以为我能对他怎样吗?她不禁发噱,“他是一个男人,长得比我壮得多,难道我会笨到动手打他吗?” 她本来是真的想要先痛扁他一顿;倘若不是他,心萍不会迷糊地替他生下孩子,提早升格当妈妈;倘若不是他,她不会因为看到心萍母子无依无靠,而把她们接来一同住,搞得自己心神不宁外加情绪低落,害得她到夜店寻欢,却被眼前这个混蛋男人给迷人,甚至落到为他交易生子的地步…… 她的帐可以不提,毕竟事出在己,她不能把责任都推给别人,但是心萍母子毕竟吃了那么多苦,那个当爹的人总该要出面稍微说明一下吧? 现在是讲求法治的社会,她自然不会笨到动手打人之后,再让自己被送去吃牢饭,但是她要求个明白,想知道他当初突然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一点都不为过吧? “看起来是很像那么一回事。”倘若不是大厅里半点东西都没有,他还真怕她会随手搬张椅子动手打人哩,他又不是没让她给打得措手不及过!“季馨,我和旭延太熟了,我很清楚你不可能会认识旭延的,你能告诉我,你找他到底要做什么吗?你和他之间不可能有任何的仇恨吧?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却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她不说吗?直到现在还不说? 事情真的是很不对劲。和心萍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加上季馨不自然的表现,还有展旭延欲言又止的举动,在在都显示着她们和他之间潜藏着微妙的关系。 季馨侧眼睨着他,突地又想到一件事。“你说你跟他很熟,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曾经失踪过?大约是在八、九年前?失踪了将近半年!”她扳着手指数了数,时间应该是差不多。 “八、九年前?失踪半年?”宗粲凡微蹙起眉。 前一阵子,他的好友戴绪允也碰上了一桩极为不可思议的事,说是自个儿救了失忆的女孩,而后恢复记忆之后她便离开,这一阵子又碰上了……难不成在八年前失踪的展旭延也是因为失忆? 但是展旭延失踪后出现,他并没有谈及什么失忆不失忆的,只是说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从没说他少了什么记忆…… “你既然说跟他很熟,那你应该知道他的事吧?”季馨不禁又追问着。 她也真是笨,居然忘了直接找他求证……八成是被和心萍传染的,要不然依她的聪明才智,怎会到现在才想到可以这么做? “我不知道。”宗粲凡闷声道。 他根本不想知道那些事情,他只想要挽回她的心,其他的事情皆不在他的考量里头。 “喂,你到底跟他熟不熟啊?”季馨火大地吼着。“如果熟的话,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有没有失踪过?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耍我?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拿那个男人当钓饵钓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你该不会还希望我会回头吧?你不会笨到以尢我还会和你重修旧好吧?” 她的眸子像是喷火一般,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坐在身旁的宗粲凡,然而却不见他有任何的辩解。 “算了,我不管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反正我要先去找他把事情说清楚。” 然而季馨的手才摸上车门,便觉得身子被往下压,连带地自个儿的椅子也在刹那间被摊平。 她怒眼瞪向他,却发觉他的唇吻了上来。 说是缠绵倒也不像,说是惩罚还比较贴切……他的舌头沿着她的齿列舔过,继而挑诱着她灵活的舌,犹如以往一般,强迫着她随他一起落进原始的感官里…… “你这个混蛋……”季馨呻吟着。 他以为她是谁?她不是他的什么人,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硬是要冠上一点关系系的话,那么只能算是“利益结合体”而已,就如以往一般。 “我不让你去找他。”他低嘎的回着,咬着她的唇舌。 “你凭什么?”她瞪大眼以巩固几欲溃散的意志力他的手不安分地从她的腿爬上了她的腰。“你住手!” “季馨,我要你……” 他附在她的耳畔低语,轻咬着她粉嫩的耳垂,吹以挑诱的热气,大手更是放肆地撩起她的上衣,堂而皇之地轻触着她如以往般细嫩滑腻的肌肤。 “你住手!”她死命地挣扎着,然而非但挣不开他,甚至还让彼此更加纠缠。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跟你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挑诱她吗?他以为她会连一丁点的自制力都没有吗? “谁说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蓦然停住所有动作,“我们之间有个女儿,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谁能够说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你要把念馨的存在给抹杀掉吗?” “你!”她紧咬住牙,“不要拿她来威胁我。当初生她是因为我要钱,我拿了钱,自然要把孩子生给你;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半点的纠葛了,请你认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是为了钱,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可能生下孩子,你别以为拿她就能够要我就范!” 当初她早就说过了,不是吗? 是他自个儿说绝对不要有婚姻关系存在的,如今居然拿孩子企图勾起她的罪恶感,这算什么? “你不要她,又为什么硬要生下她?”他就是气她这一点! “是你说了要答应我任何要求的,是你硬要我生下她的,我很早就说过了,我不要她,我以前不要,现在一样不要!”她倔强地抬起脸怒瞅着他。“宗粲凡,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告诉你,就算你要告诉念馨我是她亲生母亲的事也无所谓,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但是她会很可怜,因为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是她的母亲!” 当初决定告诉他怀孕的事,她只是想要他分享她的喜悦;她还以为两个人有可能因为这个羁绊而走进婚姻里,可谁知道呢?世事皆不如人意,她除了自立自强又能如何? 一个单亲妈妈要扶养一个小孩有多辛苦,她光看心萍就知道了,她才不要再步她的后尘,毕竟她不会像心萍一样这么幸运,遇到她这种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季馨,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叹了一口气,宗粲凡疲乏得连一点兴味都没有了。 “在我看来,残忍的人是你。”可不是吗?“你明知道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为什么还执意要她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你想玩,但又想要保住一条生命,又想要替自己延续香火,又想要逃避婚姻生活,自以为自己可以非常圆满地掌握住自己的人生,却没想到自己的恣意妄为会糟蹋了别人的人生!宗粲凡,你的计画好奢侈,你知道吗?” 他什么都想要,以为自己真的什么都能得到,以为世事真会如他预料般地进行,却从来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想法,说穿了,他不过是个幼稚、愚蠢又自以为是的笨蛋罢了。 “你一定要这么说我吗?”他微恼地睇着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自己不对,我已经在检讨了,所以我没有告诉念馨关于你的事,而我现在是想要挽回……” “我不要!”季馨斩钉截铁地驳回他的计画。“我再也不要成为你计画里头的一颗棋子,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你要是再敢碰我的话,我保证,我一定会告你!” 宗粲凡诧异地看着她彷若快要喷出火般的水眸,下意识地移开了自个儿的手,犹豫之间,她再一次地从他身旁离开。 她像是一只飞向天空的鸟,毫不犹豫地直往向往的自由奔去…… 事情到底错在哪里?难道这是老天在惩罚他? “旭延,你什么时候来的?”迷糊之中听见了纸张不断翻动的声音,直把宗筑凡从深层睡眠里给拉到清醒界面。 “大概二十分钟吧!”把资料夹合上,展旭延轻呷了一日早已冷掉的咖啡。 “怎么不把我叫醒?”缓慢地自沙发上爬起,宗粲凡疲惫地点上一根菸,再睇着手表。“已经这么晚了。” “我看你好像很累,所以就不忍心叫你。”展旭延指了指他布满血丝的眼。 “累归累,正事还是得办。”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呢?然而让他觉得疲惫的不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而是她冰冷不通人情且毫无商量余地的话语还深深地揪住他的心,教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 “对了,我大哥的二次婚礼已经确定延期了,所以很抱歉,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还有这一对欢喜冤家的婚事也教他疲累。 “那倒是没关系。”把资料夹收回自个儿的公事包里,展旭延敛下魅眸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粲凡,那一天不是有个花艺坊的女孩子来吗?我看你好像跟她很熟,你知道要怎么跟她联络吗?” “哽?”季馨? “我看你好像跟她挺熟的。” 宗筑凡打量着他。“你找她有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难道展旭延对她有印象? “既然可薇姐的二次婚礼打算要延期,那么我当然要替自己的订婚典礼打理一下,所以我需要找家花艺坊。”展旭廷正色地睐着宗粲凡。“上次你提过的那个人,我有点兴趣,除了可以替我省下再挑选的时间之外,我听说她的手艺似乎是挺不错的,所以我想要全权交给她处理。” 第13章 “嗯!”原来如此,但是事情有这么单纯吗?“但是我相信,只要谈到你的订婚典礼,会有很多家花艺坊自动找上门来的,又可以把价钱给压得更低,不一定非要她不可吧?” 可不是吗?他展旭延是何等人物?想要找家花艺坊有那么困难吗? “你说得没错,毕竟昱广本身就有许多家合作的花艺坊,只是……”展旭延稍稍顿了一下。 “只是如何?”宗粲凡凑近他一点。 “粲凡,你知道我以前曾经失踪过,而那半年的事我却记不上半样,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失踪的都不知道。”展旭延慵懒地窝进沙发里。 “嗯!”宗粲凡微眯起布满血丝的大眼。 为什么会在这当头提起这件事?展旭延向来不是不喜欢别人谈论这个话题的吗?怎么现在却自个儿提起了? “我曾经找过医生,做过全身检查,想找出自己想不起那段记忆的主因。” 展旭延抬眼睨着他。“有可能我是失忆,而后又恢复了记忆,最后回到了这里。 虽然连医生都无法肯定,但是这是最有可能的推测。” “然后呢?”宗粲凡几乎屏息以待。 他的推测和季馨的说法完全不谋而合。以前根本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他为何会在这当头提起? 难道说他对季馨有感觉? “我对她有点印象。” 轰的一声,宗筑凡的脑袋里头彷若被丢下一颗原子弹,炸得他眼前一片漆黑,脑袋则是一片空白。 难道季馨真是和展旭延有过一段情? 那么,展旭延现在对她有点印象了,这代表着他的记忆里有片的空间是属于对她的,倘若他把所有的事都想起来,岂不是意味着他要再把李馨带回他的身边? 这怎么可以?季馨是他的人,无关谁相遇得早、谁相遇得晚,她是他的人这一个事实,不管是现在或未来都不会改变,怎么可以因为展旭延的一句话而不同? “你怎么了?”见他似乎有异状,展旭延不禁趋前。 宗粲凡蓦然一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关于你刚才讲的那一件事,你打算怎么做?是想要利用她找回你的记忆,还是你对她有某种特别的情愫?比如说,她以前可能是你的女友,所以你想要……” 会是这样的吗?他希望老天别这般捉弄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一见到她就誉得有点熟悉,一种彷佛认识却又有些陌生的悸动。”展旭延不断回想着初见她时的状况,“从见面那一天到现在,她教我更加想念,让我更想要进一步地了解她,所以我今天才会想要请你帮我联络她。” 宗粲凡的唇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你要联络她,找饭店的刘主任不就行了?” 何必找他的麻烦呢? 打死他,他也不会仁慈地替自己的情敌牵线,就算他是他一起长大的至友亦相同,他绝对不会亲手把季馨推进展旭延的怀里,相反的,他要尽其所能地掳获她;说他卑鄙也好,说他无耻也罢,横竖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当年两人会分手,纯粹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天晓得分手之后他孤单得像是一只失去羽翼的鸟,渴望自由却飞不上自由的天际;如今老天让他们再相遇,不就是为了要让他弥补她? 一定是这样的,绝对不可能是为了让他当牵线者,才让他再次遇见她。 “那是因为他把名片给弄丢了,要不然我可能会直接去拜访她。”展旭廷顿了顿又道:“你有她的名片吗?” “我……” 一个是他的好友,一个是他的挚爱,到底要他割舍哪一个? 第七章 终于,他选择了挚爱,抛弃了好友,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心萍,再给我一杯迷迭香花茶。” 坐在吧台边,宗粲凡举止优雅地点上一杯花茶,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在一旁忙碌的季馨身上。 “没问题。”和心萍扬起笑容,“对了,你今天怎么会这么有空,特地到这儿来?不用上班吗?” “不欢迎我来吗?”他笑得极为耀眼,一扫数日之前的阴霾。 “怎么可能不欢迎?”和心萍呵呵笑着,“宗先生,你看坐在角落的那一桌客人。” “怎么了?”他回头睐着坐了七八个女子的角落。 “托你的福,自从你这几天来拜访,店里的客人激增不少,绝大部分都是冲着你来的。”和心萍边说着,笑得眼都弯了。“她们都是在附近上班的粉领族,自从前几天有人在这儿见到你之后,惊艳你的俊脸,便一传十、十传百地宣传出去,不但是呼朋引伴的粉领族,还有这附近的少妇和学生们都莅临本店,让我的生意好到可以和季馨负责的部分媲美,我真的要好好地感谢你,这一杯花茶就当是续杯,老板请客。” “这样子啊!”他又能说什么? 但无奈的是,他想要勾引的人可不是那一群正值花样年华的粉领族,而是在一旁从头到尾一直都当他不存在的季馨。 她真的有那么忙吗? 客人进门买花,他无话可说,有人送花来,他也无话可说,但都没有客人了,也没有人送花要她签收,她到底还在忙什么?与其说是忙,倒不如说她根本就不愿意让自己闲下来,让自己有机会面对他。 都怪他那一天太过冲动所致……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再继续等下去,一定会遇上她不忙的时候。 昨天坐了三个小时,前天坐了二个小时,大前天坐了一个小时……今天他决定要和她耗上一整天,直到她休息打烊为止;他就不信打烊之后,她还会有什么节目安排。 “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觉得自己得非所愿?”和心萍笑眯-眼。 宗粲凡有些意外地睐着她,益发觉得她一点都不迷糊,甚至还精明得教他害怕。 “唉,我要是连这么一点事情都看不懂的话,那我岂不是白活了?”她笑了笑,偷偷地指了指正把最后一位客人送出门口的季馨。“你肯定得要多加把劲,因为季馨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起你的事,那就表示她打算把你当成空气。” “是吗?”宗粲凡苦笑着。 他知道,不过把他当成空气至少好过把他当成坏虫吧? “你光只是坐着没有用,季馨是不可能主动跟你讲话的。”为了报答他所带来的客源,和心萍顿时成为狗头军师。“季馨要是不想理人,她就会彻底当对方不存在,但只要你开口,基于这里有这么多客人,她绝对不会让你难堪的。” 宗粲凡挑眉睐着她好半晌,突地咧嘴大笑。“你真是有意思。” 他总算有点明白季馨那般强势又精明的人,怎么会和和心萍这么迷糊又少根筋的女人成为知己。 缓步自门口走到花堆里的季馨斜眼偷觑着在吧台的两个人,眉头不禁微微地皱起。这个混蛋男人,居然搅和到这里来,甚至还敢打心萍的主意!他想玩爱情游戏她管不着,但是他怎么可以玩到她的地盘来,甚至还找她的好友下手?还以为他到这儿来是要跟她解释那一天的行为,或者是要告知展旭延的事,可谁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直坐在吧台……还一连来了好几天! 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实在很想要将他给轰出门去,但是自己却又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赶他走。 他一直坐在吧台边,从头到尾只看着心萍……他到底是在搞什么? 真是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调戏心萍,而心萍也真是的,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居然这么恬不知耻地和他说笑……她不是最爱阿仁吗?不是都说了要等他回来的吗? “季馨,休息一下,过来喝杯茶。”发觉到季馨的目光,和心萍向她招着手。 季馨微恼地扁起嘴,思忖着到底要不要那么听话地走过去,但若是不走过去的话,难不成真要放他们两个人继续闲聊? 是不关她的事,但就是刺眼啊! “你最近好像瘦了一点,是不是太忙了?”见她缓步走来,他不禁轻声问着。 季馨不悦地挑起眉,“你眼睛有问题啊?我哪里瘦了?”瘦的人是心萍吧? 他献错殷勤了。 “季馨,喝茶。”和心萍免费当起和事佬。 “忆仁的病,不要紧了吧?”季馨挑了张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而且一开口便是说些他全然陌生的话题,不给他任何发言的机会。 “不要紧,已经退烧了。”和心萍淡声道,见季馨硬是要扯开话题,她只好找借口脱身。“对了,我后头还有一堆碗盘还没洗,你先替我看一下,若是有客人点餐的话再叫我一声。” “喂……”季馨诧异地瞪着她的背影。 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她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但是心萍真的会这么做吗?她该不会看出她和宗粲凡之间有什么不寻常了吧? 不要啦,她不要跟他坐在一起啦! “你说的忆仁是谁?”宗粲凡突然开口问。 “关你什么事啊?”季馨没好气吼着,还不忘压低声音。 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认识小忆仁,干嘛在这当头问起他的事?难不成他真的要追求心萍? “身为朋友,我当然会关心她,这有什么不对?”他不过是有点意外,顺口问问也不行?“而且你刚才还提到了什么要不要紧,而心萍又说已经退烧了,没有关系的……” “你要是要献殷勤的话,就该要在她面前献,在我面前献殷勤是没有半点用处的,因为我绝对不会替你说好话,相反的,我还会把你以往做过的坏事全都说出来,让你在心萍面前抬不起头!” 第14章 话一出口,她就忍不住想要撞吧台结束生命……她这岂不是欲盖弥彰?搞得好像她很在乎似的。 “你在说什么?”宗粲凡一头雾水地凝睇着她闪避的脸,倏然一道灵光闪过脑际。“难道说……你吃醋了?” 有可能吗?现在的她还会为了他吃醋吗? “我?”她瞪大了眼,干笑数声。“你是喝茶喝到脑子坏掉了吗?” 季馨摇了摇头,状似不在意地啜饮着她的茶,然而只有她知道,她的心脏颤跳得快要奔出胸口,一道火自脚底板直冲脑门……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有一种被猜中心事的困窘? 她不该有这种感觉的,但是自己的情绪,难道自己会不懂吗? 她明明已经忘了,甚至不想跟他有任何纠缠的,但为什么……她的心底竟然有份期待? “犯得着说得这么白吗?我不是说过了要重新追求你了吗?你不给我机会,但是你不能剥夺我爱你的自由吧?”是他情愿割舍羽翼,是他甘愿放弃一大片无际的天空。 她蓦然瞪大眼,心脏漏跳了数拍之后才回过神来,“谁听得懂你说的话?撒谎也要像样一奇点,要下点功夫,别做是一套、心里想的又是一套。” 他说他爱她……在交往时,他从没说过,为什么他却在这当头说了? “我哪里做是一套又说是一套了?”他有吗? 天知道要他这么若无其事的告白是他练习了多久才得到的结果。那一句肉麻的话,又不是想说便说得出口的,不多练习个几次,说出来可是会咬到舌头的。 “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天天到这里来,像是一只求偶的孔雀,不断地用你出色的外表吸引众人的目光,希望所有人都崇拜你?”当她的眼睛瞎了不成? 其实她一点都不介意,不管他到这里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是寻欢、是求爱,她都不管,她一点都不介意。 倘若真是介意的话,也是像小孩子那般执着、那般单纯,只是一件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将要成为他人的,所以心里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罢了。 只是如此而已……季馨敛下长睫睇着杯里自己的倒影,不中得暗叹了一声;啧,自己特地找了这么多理由和借口,到底是想要骗谁?又是想要说服谁? 所谓的曾经属于,所谓的执着,或许都只是她的幻觉,都只是她自己编织出来的美梦,其实她跟他之间根本就没有爱过,她没爱过他,他也没爱过她,他们只是“现金交易”而已…… 但是事实上,她与他的相遇,甚至是恋上他,却都是真实存在的;以至于由最深的爱衍生出最透彻的恨,全都是她再真实不过的感情。但是现在恨依旧,彷佛连那一份刻意忽视的爱,也依旧。 或许她该要表现出不在乎他,然而却不自主地想要多瞥他一眼,甚至还期盼着他的到来;如此的矛盾,要她如何放得下? “季馨,或许以前的我真是如此,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不会了;只要你答应和我重新交往,我可以保证和你交往时,绝对只保持单一交往。”这是她才拥有的特权,当然也只有她能够让他心服口服,甚至甘之如饴。 季馨挑起眉睐着他,满脸不敢置信。“你脑袋有问题啊?” 什么叫作单一的交往?他现在说的是哪一门子的话?分手都已经分手了,现在又突然说这种话,岂不是等于要求要跟她复合吗? 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宗粲凡佩服自己居然能够猜中她的回答;无奈地呷了一口茶,他说得无奈极了:“你知道吗?念馨现在已经上幼稚园了,再过一年就要上小学,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填写她的双亲姓名。” 这么说,她应该会懂吧? 她斜睨着他,“这个问题应该是你当初就有想过的才是,况且依你的身分,想要替念馨找个妈妈,应该不会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对不对?” 可不是吗?她相信,只要他的手一抬,就会有一堆女人前仆后继、蜂拥而上,就如同这几天花茶部的生意好到不行,白痴也知道那一大票的花痴肯定都是冲着他来的。 “你听不懂我是在跟你求婚吗?”他蓦然暴喝一声,彷若动天撼地一般。 四周传来阵阵的倒抽气声,他却只是怒目直瞪着瞠圆眼的李馨。 非得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吗? “求婚?”季馨皱深了眉。 不行了,这几天严重的睡眠不足,害她一直呈现头昏眼花的恍惚现象,难道现在连幻听都出现了吗?但是……她并没有幻想过他会对她求婚啊! 她顶多以为他是旧情末了,以为他想要要求复合,想要……很多种可能性,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求婚啊,太扯了,他以为他现在在干嘛? [求婚不行吗?难道我不能对你求婚吗?”难不成他还得要先递上申请表? 可恶!居然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丢脸。他原本安排了烛光晚餐……不,现在已经变成烛光宵夜了,不过,他已经在昱广饭店预订了总统套房,要和她一起度过浪漫的夜晚,然后再慢慢地打动她的心,为什么她这个女人偏是这么不解风情?非得逼他在此时此刻说出口不可? “我……”什么跟什么?谁听得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有人求婚的态度是像他这么嚣张狂妄的吗? “季馨,怎么了?” 一道人影自门口快速跑到季馨的身旁,一把将她揽在身后。怒眼瞪着宗粲凡。 “我……”咦,他怎么来了? “你是谁?”宗粲凡眯起幽深的魅眸瞪着那人一副英雄救美人的姿态。 现在是怎么了?他是凶神吗?他是恶煞吗?而他又是谁?居然一副和季馨十分熟悉的模样,甚至还将她拉到身后,而她居然也乖乖任他摆布,难道是她的新欢?他一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从没想过她可能有了新的男人,“我才想问你是谁,谁准你这样对我老……” “老婆!”不等季军说出口,季馨随即抢先发言,甚至还主动地搂住季军。 “老公,他要欺负我!” “老公?”季军挑高了眉……;;“可不是吗?”季馨轻轻地一笑,纤手偷偷地摸到季军的腰后捏了一把,痛得他龇牙咧嘴。 “呃!是是是……”痛死他了。 “你结婚了?”宗粲凡惊诧不已。 他从没有想过她居然结婚了,一直没想到她会结婚,他以为她或许会挂心于他,再不然他在她的心里也该会有一点点的分量!可谁知道……女人根本不见得会比男人深情嘛! “对啊!”季馨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 对啊,谎话任人漫天撒,又不犯法,况且看在她是善意的谎言的份上,老天一定会原谅她偶尔的恶习。 “胡说,我到这家店这么久了,我怎么都没听心萍提起?”他以为他已经把情报套得极为透彻了,而且如果她真的结婚了,和心萍为什么不阻止他追求她,甚至还推他一把? “心萍?”叫得可真是亲热,季馨面不改色又道:“她不见得什么事都要跟你说吧?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无敌大情圣吗?” 无耻之徒,刚才还跟心萍打情骂俏,现在居然当着那么多人对她求婚…… “我从没这么认为过,我现在只想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跟你结婚了。” 宗粲凡深吸了一口气,“把身分证给我。” 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她真的会彻底地将他遗忘,甚至还嫁了人。 “你神经病,我为什么要把身分证拿给你?”他以为他是警察吗? “我不相信你已经结婚了。”尽管她搂着身畔的男子很嗳昧,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和他真的是夫妻……该死,贴得那么近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相信。”季馨冷哼一声,“反正我跟他……” “季军,你怎么来了?”从厨房出来的和心萍轻笑道:“你什么时候跟你老姐那么好了,居然搂得那么紧?” 季馨霎时瞪大了眼,两道目光直往她身上射去,她是存心的是不是?她到底拿了宗粲凡多少好处?为什么要这样揭她的底牌? “老姐?”宗粲凡傻愣地看着季馨。 “呃!”季馨困窘得无言以对,而身畔的季军恰巧逮到机会,连忙冲到和心萍身旁去,害季馨气得牙痒痒的。“对了,我想起你上一次跟我说的婚礼会场布置,不知道那件事现在怎么了?” 她突然冒出这一句话,会不会转得太硬了,会不会显得很可笑?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谎言被揭穿的时候,说有多糗就有多糗!全都是心萍害她的,害得她没脸见人。 “婚礼已经取消了。”宗粲凡冷声答道。 当初提起婚姻两个字的人应该是她吧?既然她曾经向往过婚姻生活,为什么他现在愿意为她走进“坟墓”了,她却宁可抓自己的弟弟当挡箭牌,就只为了要拒绝他的求婚? 两个人曾经交往过,他相信在那个时候的她,对他一定会有相当程度的感情,但是为什么事隔多年以后,她成了他的心头刺,而他却成了她渴望早日脱离的恶梦? 女人为爱而生、为情而死……这是哪个混蛋说的? 她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戏弄了一般……该感到困窘的人,应该是他、不是她吧! “咦?”季馨不解地睐着宗粲凡,又突地想到另一件事。“对了,我记得你之前曾经说过,就算婚礼取消了,至少还有展旭延的订婚会场需要布置,你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这一件事的,对吧!” 第15章 应该是这样的吧!这几天她一直在等他通知,可谁知道他却把自己当成橱窗模特儿般展示,全然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更扯的是,他今天居然还当众求婚,真的是太荒唐了。 “你以为呢?”宗粲凡眯起看不出情绪的黑眸。“你没听到我刚才的宣言吗?还是你打算要顾左右而言它?” 就算是要漠视他,也该有个限度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跟你之间就只有公事可谈!”求婚?她不信,打死她也不信。 当年她跟他提起的时候,他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答她的? 他说他这一辈子绝对不考虑结婚的事,所以他要孩子,不要母亲;明明是他亲口说的,难道她会错怪他吗? 现在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求婚不求婚的,简直是无耻! “我跟你之间没有公事可谈,要谈的话只有私事!”宗粲凡火大地吼着。 这个女人,难道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她根本不曾在乎他?说穿了,她当初会到夜店去,不也是因为展旭延被和心萍给抢走了,所以她才会上夜店解闷的? 如今,她是打算接近展旭延,来个再续前缘? 别傻了,不都说展旭延要订婚了?她以为她改变得了现状? “宗粲凡,我告诉你,我跟你之间若真要谈,就只谈公事,谈展旭延的订婚会场;是你答应我的,事到如今我可不允许你反悔!”比大声?她的声音可也不小,不试试看哪知道谁输谁赢? 他以为心萍招呼着她喝茶,她就会乖乖地过来喝茶吗? 错了,实际上是她想要布置展旭延的订婚会场,藉此接近展旭延;要不然他以为她会好声好气地坐在他身旁喝茶? “季馨,我也告诉你,我不会给你这一项工作的!”宗粲凡气得浑身发颤,怒拳紧握,怒目发红。“不管你再怎么接近展旭延,他都不会记得你的,你趁早死了这一条心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作她趁早死了这一条心? 宗粲凡凝睇着她不语,一会儿立即转身离去,留下满室的疑问。 “什么跟什么嘛!”季馨睇着他突然离去的背影好半晌,一时搞不清楚他的情绪落差怎会如此之大?“喂,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干嘛,她做错什么? 第八章 不行,她非得要找宗粲凡把话给说清楚不可,而且,她也非得要得到那一份工作不可;不管他到底给不给,她用抢的也要抢到手。 莫名其妙的男人!先是张狂地对她求婚,而后竟然又恼羞成怒、拂袖而去,多莫名其妙啊,难道有人对她求婚,她就一定要点头吗?倘若真是如此的话,她早就不知道嫁几次了。 而且他还说到什么……什么要她死了那一条心。 难道她想要查清事实的真相,这也有错吗?她想要把谜解开,难道也错了吗? 她才懒得管他到底在想什么,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在乎他莫名其妙的情绪--对!就是这样,她根本不需要在乎。 但是就说是虚荣心作祟也好,他突如其来的求婚,不管他到底是说真的、说假的,甚至只是戏弄她而已,反正他光是这一个举动,就已经让她感到相当过瘾了。 毕竟这是在以往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的事,然而他现在却说出口了。 不对!她不能再想着他的一举一动,她今天是来办正事的。 这一次到他公司拜访,似乎方便多了,不需要多加通报,总机小姐便直接领着她搭上专属电梯,直捣“龙心”。只是一下电梯,她便瞧见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是打开的,而且里头传来娇软的呢喃。 下意识的,她变身成为偷窥者,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偷觑着里头的动静。 “粲凡!”娇软的女音像是要将人灭顶般的嗲声嗲气。 “这种事我不能作主,你自己去找他说。”宗粲凡没好气地瞪着她说:“我还要上班,你这样拉着我,我要怎么上班?” “我不管啦!你去帮我跟他说要延期啦!”顾思晨拼了命地摇着他。 “那种事情又不是我能作主的。”宗粲凡索性把手中的笔仕桌面一丢,整个人往侧边倒向她,“要不然你别嫁给他,干脆嫁给我好了。” 顾思晨倒也不把他推开,甚至还把他往怀里带。“你要娶我吗?” “你肯嫁吗?”他抬眼瞅着她的笑脸。 “这个嘛……”顾思晨干笑几声却没有回答他,两个人只是无声地对视。 倒是在门外的季馨,很难不把他们看成一对打情骂俏的狗男女! 天杀的,求婚……求婚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根本是常挂在嘴边嘛!简直已经变成口头禅了,那么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求婚又有什么好丢脸的? “请问你是哪位?”季馨身后突然传来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 她缓缓地回头一看,双眼登时发直。“你……”阿仁!真的是阿仁!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瞧他,而他的眼、他的眉、他的五官……他确确实实是货真价实的阿仁,只是他的神态似乎有点不同。 “你果然是有点眼熟……我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见过你吧?”展旭延淡然道。 先前他一直要找她,却苦无门路,但今天竟让他在这里遇见她,只是……她到底在做什么?窃听吗?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季馨偏着头睐着他。 他是他,但是又不太像是他,可他又明明是他,但又让她觉得他不是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他真的是丧失记忆了吗?!呃!或许应该是说,他恢复了记忆,所以遗忘了那一段失去记忆时的记忆? “只是觉得对你有点眼熟,这么说不对吗?”展旭延一派的冷淡。 季馨的水眸直睇着他,而后无力地敛下;完蛋了,他是真的恢复记忆了,相对的,他把她和心萍都给忘了……这么一来,心萍该怎么办? “怎么了?”他凑近她一点。 季馨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我没事。”除了说没事,她还能说什么? 她确实是没事,因为不关她的事,可问题是心萍可就有事了;她替他生了个儿子,一晃眼都已经上小学了,但是这个男人却完全不记得当初的事,甚至已经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老天为何要这样作弄人?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就不该让她那么巧地撞见他,以至于让她明白了所有的真相,却又无法挽救残忍的现实。 现在要她如何当作没遇过他?真是头大了! “对了,你愿意接下会场布置的工作吗?”展旭延不觉她有何异状,只是迳自问着。“我听刘王任提过你的手艺很好,但可惜的是他把名片给搞丢了;要粲凡替我找你,他又不肯……凑巧今天遇儿你,让我可以免于奔波。” “哽?”他要宗粲凡找她? 有啊,他有找她啊!但是他没告诉她这一件事。 “你愿意接吗?”展旭延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若是她愿意接的话,说不定他可以藉着几天的相处,多少试着补回那一段空白的记忆。 “我……”接不接都无所谓……不对,如果她接下了这一份工作的话,说不定她可以藉机破坏! “她不接,她很忙。” 一只有力的臂膀突地自季馨的腰际环过,强劲的力道将她往后拉,让她结结实实地跌进厚实的胸膛里,她回头一望,竟见到刚刚和人打情骂俏的宗粲凡。 “谁说的?我要接,我一定要接,而且我还可以打折。”她忙解释着。 他以为他是谁啊?他不是在跟人打情骂俏,玩得正火热吗?!那就尽管去,她一点都不在乎,根本就不在意……啐!去他的不在意。 “真的吗?”展旭延加深了笑意。 “我不准!”见她和展旭延一来一去地对话,宗粲凡像是吞了一锅的醋,说话的语气酸得很! 该死,难道都不用询问一下他的意见吗? “关你什么事啊?”季馨使劲地挣脱宗粲凡的怀抱,转向展旭延。“那么,我应该要怎么跟你联络呢?” “那就……” 宗粲凡眯起魅眸盯着他们两个就在他的办公室外一来一往地谈论起细节,盯着他们谈得深入忘我,压根儿都忘了他的存在,气得他除了紧咬住牙,其余的什么都不能做。 “看来旭延好像挺喜欢她的。”顾思晨突然发话。 “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应该要好好管教他,别让他在外头勾三搭四的!”宗筑凡没好气地吼着;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旭延的性子?认识他十几年了,哪个时候看他这般和蔼可亲地跟女人对话?答案是零,眼前这一次是空前绝后的一次。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担心,就怕自己的担忧将会成真。 “我们都还没订婚,他怎能算是我的未婚夫?”顾思晨耸了耸肩。“而且我们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我想我应该没有约束他的权利吧?” “你!”气死人了,每一个人都跟他唱反调,好像是故意整他似的。 一个是他的至友,一个是他的挚爱,两个人凑在一块儿,好不恩爱的模样,简直是快要把他给气死了! ※※※ 昱广饭店 “你最近好像很闲。”展旭延安排着会场每一个细节,双眼紧盯着已装饰出轮廓的会场,然后睐着一直在他身后来来去去的宗粲凡。“我最近刚好和你相反,几乎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你有没有兴趣,待会儿帮我训练一下基层服务人员,免得他们在我订婚当日出错?” 第16章 “没空。”宗粲凡淡声道。 他以为他天天在这里晃来晃去的,到底是为哪桩? 罪魁祸首当然是季馨,因为她这几日都来这里观察会场每个角落,衡量着要用哪一种手法装饰山会场的华丽和气派,所以他只好一天天地跟,直到订婚典礼落幕为止。 “我看你很闲。”展旭延又重申了一次。 “我很忙。”宗粲凡也再一次地表明立场。 展旭延睐着他一会儿,点了点头。“随便你。”话落,他又开始巡视每一个角落,查看季馨刚才才运到会场的花篮、花柱。 “喂,你生气了?”宗粲凡又开始跟着他的脚步走。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对,不该把气出在展旭延身上。和旭延认识这么久了,不可能不了解旭延的个性,只是季馨一味要接近旭延,明知道他要订婚了,还是甘心为他设计会场,冲着这一点就教他快要被妒海给淹没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展旭延反问。 宗粲凡叹了口气,睇着正在阳台上装饰的季馨,刻意接近展旭延一点。“我问你,你对她的感觉到底是怎样?这几日来,你的记忆有没有稍微恢复了一点?” 他很在意,非常非常地在意,无法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我的记忆仿佛真的已经找不回来了。”这是展旭延的结论,“但是我对季馨却觉得非常怀念总觉得我和她之间一定存在一份感情,只是不管我怎么套话,她都不受牵制。” “你说的怀念是什么,难道会是指你跟她有可能曾经是一对恋人?” 天啊,倘若真是这样的话,他又该要如何自处? 这是宗粲凡最怕的答案,他不断地祈求只是季馨单方面的感情,而不是两情相悦;但照展旭延的说法,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有点像,但是又不太像。”他感觉到的记忆是片段而抽象的,根本抓不到主题。“她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说我在丧失记忆的时候爱上她,一点也不为过。” “爱?”这个生性冷淡不与人亲近的家伙居然也会说爱? “你意外吗?”展旭延回头睐着他。 岂止是意外?“不,我只是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你会说出这种话而已。”至少认识他十几年来,宗粲凡从没听过他提起这一个字。 “我不能说这种话吗?”展旭延轻笑道:“有时候世事是很难预料的,以往不说,是因为根本就没出现过可以让我说出这句话的女人,但若是有一天我真是遇见了,我不会吝啬说出口的。” “还说呢!你不是要订婚了吗?对象是思晨,你还记得吗?”宗粲凡万分疲惫地提醒他,他即将要跳进婚姻里了。“你总不可能结婚之后再搞外遇吧?与其往后外遇,倒不如趁现在找个最爱。” 真是窝囊!自己居然在帮他……为什么要帮他?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我没想过爱不爱,反正和思晨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展旭延淡然道。“这是长辈的安排,我也只好顺从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抢女人,更用不着像条狗似地跟着我,活像是把我当贼一样。” “嘎?”他发现了?宗粲凡心底一凉。 “你以为我会笨得没发现吗?”展旭延蓦然一笑,“你要围的人是她不是我,既然不帮我,就别在我这里碍手碍脚的。” 天啊,真是太丢脸了! 宗粲凡的脑袋里有一大堆的坏主意,正想着要怎么不让他接近季馨,可谁知道他竟然看穿了他的一举一动,这实在是丢脸哪,但是又感谢啊! “滚开!”季馨吼道:“你是狗吗?老是在我旁边晃来晃去的做什么? 你都不用上班了吗?对了,我都忘了你是小开,你要怎么安排自己的上班时间都无所谓,不过麻烦你哪边凉快哪边去,别在我面前挡路!” 他现在又怎么了?几天前是不断地缠在展旭延旁边,现在反倒是缠着她!明天就是订婚典礼了,她得要趁最后几个钟头赶紧完工,而且还得要巡视每一个角落,但他偏是在这当头缠住她。 要是明天“破坏”不了婚礼,她非得要毒打他一顿不可。 “你说起话来一定要这么刻薄吗?”宗粲凡不禁有点泄气。 面对展旭延时,她像是个小媳妇,又乖又顺从;但是面对他时,她却是跟个母夜叉不相上下,怎么会差这么多?难道她真的那么讨厌他吗? “不想要我刻薄就滚远一点!”这不是废话吗?根本就是他自讨苦吃嘛!“你还是回你的总裁办公室,继续和漂亮的女人打情骂俏,舒舒服服的上班,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他不是玩得挺高兴的?既然玩得很高兴就继续玩,最好玩得地老天荒,玩到世界末日吧! “你吃醋吗?”宗粲凡轻声问。 “你要是没睡饱就滚回去睡吧!”季馨立即不客气地吼回去,压根儿不管在会场里的服务生怎么看待她。 “季馨,你再待下去又有什么用?”这下子,宗粲凡可真是有点动气了。“展旭延已经要订婚了,你再强留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还是说你宁可多赚个几天的回忆,好留待往后回味?” 他不接受差别待遇,展旭延不可能像他这么容忍她,也不可能像他这么放任她,更不可能比他爱她,既是如此,她为何就不能给他好一点的脸色? 他得罪她了吗?实际上应该生气的人是他耶! 是他窝囊,才会让她给吃定了,但他也是有脾气的、也是有尊严的,她要是不改变她的脾气的诂…… “你有神经病啊?”季馨不客气地骂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打算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不能麻烦你现在离我远一点,不要像条狗一样缠着我,倘若你真执意当条狗,你至少也要知道“好狗不挡路”这句话吧?” 骂过似乎舒服了一点了,不过胸口的烦闷,似乎依旧像是乌云般重压着她,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再多骂个几句,效果会不会更好? “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宗粲凡双手环胸挡在她的面前,“你说你不是在吃醋?如果不是吃醋的话,你为什么要拿这种态度对我?我跟你说,那一天你见到的人,就是旭延的未婚妻。” 他可以不用这么委曲求全地解释,更不需要忍受她霸道又任性的个性,但是他放不开手,就是放不开,要不然他又何苦自找麻烦? “无耻之徒,居然勾搭好友的未婚妻,而且还说要娶她!”季馨啐了声。“不过那都不关我的事,你爱怎么玩便怎么玩,想上哪儿玩尽管去玩,只要你别再碍着我做事,我就很感谢你了。” 倘若那个女人真是展旭延的未婚妻,那么要是宗粲凡去诱惑她的话,是不是也等于是破坏婚礼?她要不要替他加油,甚至鼓吹他勇往直前? 但是她说不出口……就是说不出口。 她在那次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后便大彻大悟了,她也认为自己的心应该是不会再为任何人而起波澜了;然而谁知道每一见到他,她便觉得体内正刮起狂风暴雨,又觉得有一股火直往脑门冲,倘若可以,她还真想给他一巴掌。 “我跟她只是开玩笑而已!”宗粲凡开始痛恨自己迟钝的舌头。“我要你,我只要你,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他以为他吼得大声一点,她就一定得要依他吗? 她不讳言当他这么说时,她心头滑过了甜甜的滋味,但是那又如何?他求她,她就得要答应他,然后再把自己推进地狱里,好让他再蹂躏一次吗? 别傻了,再傻也有个限度吧? “你!”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然后双唇覆上她伶俐的嘴。 湿滑的液体在彼此的舌尖刷掠,霸气之间尚带着一丝疼惜的温柔,刺激着两人蛰伏已久的情欲…… “放开我!”季馨使尽全力将他推开。 混蛋,居然敢这样对她,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身后站了多少人?他是背对着,但她可是直接面对了那一群人的目光耶! 不对,她现在该讨论的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而是他怎能这么做? “我说了我要你,是你一直都听不懂!”宗粲凡低哽地吼着,“你再等着他也没有用,因为他是不可能给你幸福的!” 他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她还要他怎么做? “你是神经病啊?”季馨瞪大了眼,“我在等谁?你跟我讲啊?”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人,他又怎么会知道? “你敢说你不是在等……”为了顾及展旭延,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凑近她压低嗓音道:“如果不是你对旭延有情,你篇什么这么刻意地接下这一份工作?” 可不是吗?她明明嫌这一份工作又累又难搞,为什么她又接得这么甘之如饴? “我对他有情?”她什么时候说过了? “你不要再装了,我什么都知道。”根据和心萍给他的讯息,再加上他自己的判断……他也是不愿接受,但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他还能如何? 展旭延决心放手,对他而言固然是好事,但是若她不放呢? 季馨紧抿着唇,“宗粲凡,你给我听着,你滥情是你的事,但是不要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而且我再说一次,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求婚,你就别再死缠着我,要不然我会报警处理!” 居然以为她是那么三心二意的女人!可恶,都说了不会再被他所伤,但为何她现在还是觉得自己受伤了? “你!”宗粲凡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唇角掀了几次却始终说不出半句话。 第17章 “你不走,我走!”季馨蓦然从他身边离开,跟展旭延打过招呼之后,立即消失在长廊尽头。 搞什么?明明被伤害的人是他,她为何露出一副快要掉泪的神情? 第九章 一大清早,浓雾像层棉网般笼罩在整座城市上空,就连阳光也尚未照亮蔚蓝的天际。季馨早已起床,自花艺坊后头的冷冻库里走出来,手上抱着数种尚未整理好的花束丢在小货车后头,来来回回走了数次之后,又从另一头的仓库里头搬出数座罗马柱和拱形门。 “累死了!”工作暂告一段落,她蹲在仓库前头暂歇一会儿。 可恶!要不是因为宗粲凡,她昨天就可以把这些东西搞定,今天只剩下最后修饰部分,也就用不着天未亮便当起勤劳的蚂蚁工作了。 实际上,她累得两腿发软哩! 昨天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翻到头昏脑胀,睡意一直不来,气得她只好翻坐起身,瞪着电视;直到再也找不到有兴趣的节目之后,她只好无奈地起身准备素材。 要不是他,她的工作不会受到延缓,要不是他,她不会一夜了无睡意;要不是他,她向来稳如坚石般的心情不会浮躁得秽语连连。 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当年她怀孕的时候不跟她求婚,现在反倒是不断地跟她求婚,姿态嚣张而不羁,活似她理当就要等他一样,好像就算和他分手了,她还是得要一心念着他不可。 拜托,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还有王宝钏这一种人物存在吗? 更何况,当年早就已经说好了,给她一笔钱,她便把孩子给他,就这么银货两讫的买卖交易替两人画下了完美的句点。 况且,是他自己提出的,是他宁可选择分手,宁可守住大片树林,也不愿意留住她这一株可有可无的小草。是他提议而她附议的,如今打算再和她重修旧好,又有什么意义? 逝去的已经逝去了,代表着一切都已过去,现在想要再续前缘,难道他不会觉得多此一举吗? 他受不了她的脾气,她也受不了他的风流,两个人根本就不适合,那他到底是想要奇强求什么?干嘛闪电结婚之后再闪电离婚,很好玩吗?她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和他穷搅和做什么? 他想玩,还得问她肯不肯,当然她的答案绝对是恕不奉陪! 就算她对他依旧有那么一点点的依恋,因他而起了那么一点点的起伏,但该住手的时候就是该仕手,她不会傻得重蹈覆辙,一错再错! “季馨。” 如鬼魅的声音从一片浓雾之中传出,吓得她原地跳起,忙回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是她错觉吗?是幻听吗?还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居然真的在! “犯得着这么意外吗?”宗粲凡撇了撇嘴,自一片浓雾中慢慢现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想要偷袭她?他身上那一套西装,不就是昨天那一套?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有回去?还是他刚刚一夜狂欢完? 无耻的男人。都已经几岁了,居然还是喜欢逛夜店,之前还敢那么大声地跟她求婚……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他这么无耻的男人? “我不能来吗?”他反问。 “不好意思,今天暂停营业,你请回。”季馨转过身,根本不打算睬他。 瞧他双眼布满了红丝,一张脸憔悴得不覆光采,再加上满身的酒味,他以为他还年轻,可以常常玩得彻夜不归吗?真是够了,她不会安慰他的,就算他快要累死或是被酒淹死都不关她的事。 “季馨!”他粗哽的声音痛苦地流泄出来。 倏地被强拥在怀里的季馨瞪大了眼。“你这个混蛋,放开我!”臭死了,臭死人的酒味,让她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不要。”宗粲凡像是个执拗的孩子一般,有力的臂膀将她锁得死紧。 [小心我告你性骚扰!”明着这样吃她豆腐,是欺负她没有反击能力吗? [告吧,你对我采取任何报复行动,我都当作是你对我依旧有依恋。”只要她别不理他。一个男人可以窝囊到这种地步,他也算是让自己大开了眼界。 “你有神经病啊?谁对你有依恋?打从好几年前你提出分手时,我对你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依恋,也不再有半点幻想,你现在说这种话,是想要欺骗自己,好让自己心里好过吗?”她压低嗓音吼着。“你要怎么欺骗自己都是你的事,但是我不允许你在行动上占我便宜!” 脑袋是他自己的,他要怎么幻想是他的事,她一点也管不着;但是当幻想付诸于行动时,她就有权利说不。 “你在说什么?当初说要分手的人是你吧?”宗与凡不禁一愣。 在他怀里的季馨也跟着一愣。“你痴呆了不成?是你提的,是你自己说要分手的,你现在反倒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别想要赖! “不对,是你说要分手的。”他记得可是清楚得很,“那时候你说你怀孕了! 你就说你不要小孩,你要分手!” “你脑袋有问题是不是?是你不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是因为你不信任我,是你这种态度让我无法再跟你交往下去,我才要提分手的,况且后来也是你自己说给我一笔钱-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从此两人再无瓜葛的,你想起来了没有?” 是他先把话给说绝的,凭什么现在说是她提议要分手? “那是因为你说你不要小孩……”倘若他有错,那么在那当头,他说那句话确实是该死得很;只是他的防护措施向来做得极好,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废话,你不想想看你当时说那种话能听吗?你根本就是污蔑了我的人格,根本是看轻了我!要我怎么受得了?”她使劲挣脱了他,转身瞪着他。 “那我道歉,我道歉嘛!”宗粲凡一把再将她拉入怀里。 他哪里知道他无心的一句话竟是拆散两人姻缘的凶器? “你以为现在道歉有用吗?”季馨使劲地挣扎,发觉自己根本挣不开他的蛮力。“我先捅你一刀再跟你说对不起,你就以为没事了吗?” “好,我让你捅我一刀!”他认了,他承受得起。 “你白痴啊,我捅你一刀干嘛?那是伤害罪,你想害我吗?”当她是白痴? “你放开我啦,混蛋!” “我说了我不会放开的,你认命吧!”他就是不放,她能拿他如何?“我不会让你再去见展旭延,我不会让你跟他旧情复燃,只要有我在,你别想要跟他在一起,我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拆散你们!”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用上死缠烂打这一招,但是他苦思了一个晚上,实在是想不起任何的法子了,只好孤注一掷。 “你神经病啊!谁跟他旧情复燃?我跟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你栽赃这种罪名会不会太扯了?”他该不会是在发酒疯吧? “你还敢说不是?要不然你接近他的主因又是为了什么?” “我接近他当然是要破坏他的婚礼啊!”不对,她干嘛跟他说那么多?要是他到时候妨碍她,她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破坏婚礼。”他一愣,又突地恍然大悟。“那岂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吗?” “什么啊?”他现在又再扯什么? “不是吗?就是因为你想要跟他在一起,所以你才想要破坏他的订婚典礼!” 这不是跟他的猜测一模一样吗?“我告诉你,旭延一直是我的至友,但是我还是不会把你让给他-更不会让你和他有任何机会凑在一起!” 为了爱情。他可以自私、卑鄙,不管怎样都可以,只要让他达到他的目的。 “你……我说了,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也不会有所谓的感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遇见发酒疯的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别再激怒他,一切到此为止。 [你还想要狡辩吗?”他冷笑着。“和心萍跟我提过,当年她救了一个失去记忆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是她无所不用其极自你手上抢去的,可见当初那个男人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她!” “哪有这一回事啊?”他现在提的是阿仁,就是展旭延吗?“我不知道心萍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跟他之间不可能有任何的感情存在,我刻意要破坏婚礼,是为了心萍,是因为我想要撮合他和心萍! 不管他现在到底恢复记忆了没有。” 她真不知道心萍到底是在想什么,怎么会说出这一种蠢话? “你别再骗我了,倘若你真的是为了心萍,你为何又不让她知道旭延的事,甚至她连我的事都不知道?”这不是她刻意隐瞒的吗?既是刻意隐瞒,定是有她的道理,而她的道理不就是为了要夺回曾经属于她的感情? 季馨痛苦地仰天大吼:“你真的很烦耶,我不想让心萍知道,那是因为事情还没有进行到可以让她知道的阶段;因为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我怎么忍心让心萍知道当年他是因为恢复了原本的记忆而离开她?至于我跟你的事,那是因为……” “我们之间的关系有那么难以启齿吗?”有那么见不得光吗? “那是因为当年我跟你拿的那一笔钱,我全都拿去救济她了,她老是要问那一大笔钱是打哪儿来的,所以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因为当了代理孕母而有了那一笔钱,我不希望她因此而内疚。 第18章 我们的事从头到尾就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开口跟你要钱的,后来因为小忆仁生病了,所以……烦死了,我干嘛解释那么多?不关你的事吧?”那种八百年前的事现在又重提,到底有什么意义? “是这样……”对了,他似乎听心萍说过这么一件事。“那么你跟旭延……” “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信不信由你!”可恶!她一整夜没睡,现在可是头痛得很;他要是再烦她的话,很难说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 “季馨,你在跟谁说话?”和心萍的娇软声音突地传来,还多了一些脚步声。 “忆仁要上学了,我要带他去上学……这不是宗先生吗?怎么这么早?” “我一夜没睡守在店外。”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这么想喝花茶吗?”和心萍笑望着两人,赶忙拉着儿子往另一旁走去。“呵呵,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喔……” [心萍!”有没有搞错?朋友有难,她居然就这样走了? “刚才那个小孩子,看起来好像……旭延!”宗粲凡睇着一大一小的背影。 [废话,我几百年前不是说过了吗?心萍收留了一个受伤的男人,结果还迷糊地替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她真的已经不想再去谈论这些问题了。“你既然一夜未睡的话,就早点回去睡,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不要。”他像个执拗的孩子,硬是不松手。 “喂!你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他以为他还是小孩子? “不要。” “宗粲凡,我们曾经有过的一段情已经过去了,你有你的世界,我也有我的空间,难道我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谁要你让我那么地爱你?”他闷声地道。 “你在胡说什么啊?”谁让他这么爱她?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关她什么事? 只是……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居然把这种话说得这么天经地义? 也只有他这种得天独厚的阔少,才说得出这么天真又无邪的话来。 “如果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我对你而言,绝对会比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更来得契合,况且我们之间还有个孩子,若是我们结婚了,对念馨也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我?” “不要。”季馨绝决地道。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宗粲凡吼道。 “是你先对我无情的,现在怎么能怪我无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无情?“当初是你执意不结婚的,你也说过绝对不结婚,但是你现在为什么又改变初衷呢?” “我后悔了,我后悔极了,所以我一直找你,不断地找你,直到我在昱广遇见了你……”从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命运让他和她相逢。 “那是老天在整我。”她无奈极了。 “你为什么老是要说这种话?”他不禁摇着她。 “你不要再摇我了,我一夜没睡,你再摇,我就吐给你看!”以为他一夜没睡了不起啊?她还不是一样……说什么守在店前,天晓得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也和我一样一夜未睡吗?是因为你也在想着我对不对?其实你就算再怎么恨我,至少都还有一丝的情愫存在,对不对?”他缓缓地捧起她略嫌苍白的小脸。 “对不对?” 季馨抬眼睇着他,微恼地蹙起眉;他怎么能够这么无耻?绝情的时候,一张俊帅的脸满是伤人的光痕;回心转意时,却又像是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使出浑身解数地哀求……他怎么能够用这种方式软化她彷若铜铁打造的心? “你别再闹了,我还要工作。”她甩开他的手。 她不知道,不要在这时候问她这种问题。她一夜未睡,脑袋里恍惚得很,她才不要在这当头随便立下承诺。 “别去了,你不是要破坏婚礼吗?既然要破坏婚礼的话,只要你不去,布置不成的话,订婚典礼势必会延期。”宗粲凡又将她给拉入怀里。“我们一起睡吧! 你不是一整夜都没睡吗?”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一点也没错,她可以考虑考虑。 窝在他的怀里,她确实感到睡意沉重……他的身体像是镇静剂一般,一接近他,浓厚的睡意就几乎要将她淹没。 他该不会是对她下药了吧? “我……”不行,她的意识真的有一点点涣散了。 “我爱你。”他亲吻着她的额。 季馨抬起沉重的眼皮,睇着他憔悴又有些落魄的脸,不禁苦恼地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说了我爱你,那是因为我真的很爱你,要不然我又怎么会这么地不知所措?当我以为你是要和旭延重修旧好时,我的心像是碎了,一片一片地散了一地,让我不知道到底该要选择至友还是挚爱,但是到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你,因为我再也不想错过你了,不容许再错过了……”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好像突然睡着了一般,没听清楚他到底跟她说什么。 “我的车子停在门口,我们先到车子里睡一觉,睡醒之后再说。”宗粲凡牵着季馨的手,带着她坐到他的车子里头。 “嗯,睡醒再说,我真的好累……”要工作,又要克制自己别想他、别在乎他,她几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等她睡醒之后,再好好地考虑她和他之间的未来。 “昱广一直打电话催人,真不知道老姐到底是上哪儿去了。”季军翻遍了整个花艺坊,始终找不到老姐的踪影,却眼尖地发觉店门边停放了一辆极为古怪的车子。“会不会是在车子里面?” 和心萍跟着他趋前查看,蓦然一惊。 “哇……”和心萍捂着嘴不敢太大声。 怎么会这样?他们两个真的睡在车子里头,而且居然还是抱在一块儿睡的,这感觉实在是……很幸福。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季馨露出这么满足又幸福的表情。 大概和她猜的一样吧!宗先生肯定是季馨的旧识,或者是旧爱,现在应该是冰释了误会而相惜了吧? “心萍,这下子怎么办?”季军问她,“已经九点多了,现在要是不去的话,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往后铁定会被列入黑名单里头,到时候……” “没关系,一切由我作主。”和心萍拍着胸脯。 “嘎?” “我也是半个老板啊,我说了算。”她可是头一次见到季馨在睡梦中亦可以露出这般满足的笑容,要她怎么忍心吵醒她? “这样子会不会不太好?”季军指着睡得香甜的两个人。 “没关系,反正他们是睡在后座,又不是很明显,只要我们不说,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对。”和心萍推着季军走,“我们走吧!要是我们一直站在这里的话,别人会觉得很奇怪的。” 反正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要等到当事者醒过来再说吧! --《本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