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心贼》 第1章 《盗心贼》 作者:丹菁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你明知道我不想回来,为什么还要帮着老爸押我回台湾?” 钟离梵不悦地皱着眉头,微眯着灿亮的摄人水眸,一步慢过一步地晃到机场大厅,闪避着熙来攘往的人潮,眉峰拧得更深了。 可恶,既然已经那么久没有回来,为何不干脆定居国外算了? 这里,她没有半点记忆,仅有的回忆却是她亟欲逃离的,可大哥却偏是把她带回最不堪的世界里。 是怕她忘了,所以要加深她的记忆吗? “小梵,带你回台湾,是要你回来静养,顺便帮我打理在台湾的产业。”钟离楚轻推着挺直鼻梁上的墨镜,硬是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大厅外,不让她有机会再逃回美国。 “既然是要静养,那更是应该要待在美国,那里的环境好、空气新鲜反倒是比较适合静养。”她桀骜地抬起霸气的眉,傲气的水眸直视着烟雾弥漫的停车场,不禁又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待在这里会让我的身体好一点吗?说真的,我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原本还打算和朋友一起到加拿大滑雪的。” 要是天天都看到这种景致,她很可能马上气喘发作死在他面前。 “就是不想让你再和那群狐群狗党混在一起,老爸才会要我把你带来台湾的。”想起这件事,钟离楚不禁也有点埋怨。”我在美国做得好好的,现在却硬是要把我调回台湾,你以为我愿意吗?” “她们不是狐朋狗友!”她随即抗议。 “不是吗?”他冷哼了一声。”如果她们是你的知心好友,会带着你一起胡作非为?会带着你集体抢劫?会带着你开狂欢舞会?这算是哪门子的朋友?这些道理你自己会不知道吗?” 如果不是她自个儿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也用不着回到台湾。她不想回来并不代表说他想回来,是不? “至少她们是唯一会陪我玩的人。”她怒声道。 她又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她们不算是朋友,但至少她们不会侧目看待她特殊的身分,至少她不会被孤立。 或许是身为跨国集团钟离基熙的独生女太过树大招风,她才会在十年前遭人绑架,千辛万苦地自绑匪手中逃出,带着遍体鳞伤回到家里后,她随即便被老爸送至美国静养,开始了她地狱一般的生活。 不管是上学还是待在家里,总会有四、五个彪形大汉守在她的身旁,任何想跟她讲话的人都得先经过他们的安检,她甚至开始怀疑老爸是美国总统了,要不然她所得到的保护怎会如此吓人? 反正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日子也眼着一天天地过,她发现自己成了被拆去双翼的鸟儿,被囚在富丽堂皇的牢笼之中。 她会想要挣脱这一切亦是情有可原的,是不? 谁受得了这种生活?就连回台湾也要大哥在一旁伴着,甚至还有堂哥们同行。他们到底是把她当成什么? “你想玩,我会替你选择伙伴,你只要别再搞些奇怪的事情,我保证你可以在我的视线之下过得十分自由。”钟离楚叹了一口气轻拍着她的肩,很努力地表现他的无奈和诚意。 “要不然我又能如何?”她叹了一口气,感觉上好像是认命了。 人都已经踩在台湾的土地上,护照也已经被他给扣押,就算她真的想要回美国的话,她也没本事飞得过太平洋。 钟离楚轻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取行李,千万别乱跑哦,你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况且这里你并不熟。” “你还不是一样不熟!”她没好气地对着他的背影吼着。 十年前一起到美国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谁会知道要窝到哪里去藏啊?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也忘了十年前的老家位在哪里。 不过十年前和十年后差得还真多啊!和她当初离开时,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呢。她双手环胸地盼着环绕在机场附近的前卫式大楼,对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任何熟悉感。 原本就不太记得了,如今又改变了这么多,仅剩的一点印象也被眼前的景致给磨灭了。 然而既然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不想回来,回到另一个牢笼过着囚鸟般的生活。大哥放心地留下她一个人,如果她真要逃出牢笼,或许就该趁这个时候。 钟离梵迟疑了一下,回头睇了一眼早已看不见钟离楚身影的人潮,蓦地拔腿便跑,孰知才一回头便撞上了人;由于是马力全开,所以这样的撞击,令她几乎要跌个人仰马翻。可在她几乎就快摔倒在地上的一瞬间,腰间却有一只有力的臂膀撑起了她不断往下坠的身体,仿佛在刹那间也撑起她几欲崩解的世界。 “还好吗?” 她错愕地瞪大眼睐着眼前那张俊邪惑人的脸孔,看着他线条完美的唇瓣正轻轻地一启一合,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他的身影在她毫无防备之际狂妄地杀进她荒芜的心间,震撼着她仿佛早已不再跳动的心脏。 “小姐,你还好吗?”男子依旧轻勾着一抹惑魂的笑,藏在墨镜后的深邃眼眸仿佛带着笑。 “我……”她嗫嚅着说不出话。 俊美的男人她不是没见过,毕竟身在各色人种充斥的美国,各式美男她皆已见识过了,只是她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笑容。 淡淡的笑,却仿若抹上了教人转不开眼的魔力。 “没事吧?”男人裹上磁粉似的嗓音昕来十分迷人,像是可以教人为之疯狂的麻药。 “我、我没事,我很好。”回过神来,顿觉自己像是花痴一样地盯着他看,她羞得想要在地上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真的很抱歉。” 天啊,她到底是在想什么,怎么会盯着一个陌生人而失神? “没关系,小心一点就好。”男人睨了她一眼,笑得极为宽容而温柔,点了点头之后随即快步离开。 钟离梵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此时此刻,她却再也转移不了视线。一定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一般正常人看待,遂他才会露出这种笑容。倘若可以抛去西圣集团所附加在她身上的枷锁,或许她便可以活得更像是一个正常人,或许她就可以早一点忘掉不堪的回忆。 好棒的笑容…… 真好,已经好久没有人对她扯出这种笑容了。还好,回来台湾终究还是有一件好事,说不定可以比在美国的时候还开心哩! “小梵,你在笑什么?”已经把行李放进车子里的钟离楚走到她的面前,瞧她笑得分外温柔,不禁挑眉睐着她的异样。”怎么了?” 该不会是硬把她带回来,脑袋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没事,我心情好可不可以?”反正现在是逃不掉了,她何不让自己放松呢? 或许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或许…… 第一章 “开于信宏集团和政界大老之间的利益互惠和财务纠纷,本台在新闻过后将会成立专题分析。今天的晚间新闻最后,一起来欣赏北国雪景,感谢您的收看,我是尉庭摩,再会!” 尉庭摩笑容可掬地点了点头,坐在主播台前,勾魂的魅眸直视着摄影机,直到听见导播传来的声音,他随即卸下只会在主播台上出现的专业笑容,敛眼睐着仍放在主播台上的新闻稿。 “今天一样很成功哩。”导播轻拍着他的背,笑得合不拢嘴。 莫怪他笑得如此,因为托尉庭摩的鸿福,整个新闻组已经第三次夺得了金钟奖,不但整个组士气大振,连上级也对此事看重有加,大伙儿的荷包里饱饱的,今年肯定可以拿到可观的年终奖金。 呵,基于这一点,他怎么能不感谢他? “是大伙儿的努力。”他淡淡地道,似乎没有和他攀谈的意愿。 “那是当然的,不过若不是你专于寻找新闻题材,分析新闻重点,怕是我们再努力也没有用的。”导播未察觉有异,仍旧努力地想与他攀关系,毕竟他的表现这么优异,哪日要是升上总监也绝对不是件难事,趁现在多和他拉上一点关系,自然方便往后好做事。 “本来就没有用,若不是有我在这里坐镇,凭你们也想入围金钟奖?”他轻勾起笑,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嘲讽。 “嗄?”下巴掉了。 “这份专题的内容太过偏颇,根本没有把我想要表现出来的意境给设定出来,如此一来,这个专题就显得没有意义了,你知道吗?”话题一转,从他口中逸出的言语更是一字比一字狠。 “是,那我就叫人再重新撰稿。”导播的地位一下子落到打杂送文件的小弟。 “是你的头啊,干嘛改?”他不禁翻了翻白眼。”既然是些微偏颇的内容,何不干脆转变成深入追踪?我不是拿到许多资料了吗?把那些东西全都轰到台面上去,把所有牵扯到的面全都交代清楚,这样不是比较精采?” 他们到底是不是新闻人?连这么一点小事情也要他教吗?那何不干脆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他算了? “但这件事还牵扯到许多政治界的名人和一些商场大老,他们跟我们董事长都有那么一点交情,做做新闻倒还可以,如果真的让这些事都曝光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 “观众有知的权利,更何况这件事己侵占到民脂民膏,你认为不该让大家知道他们手中的一票到底让自己的权利受损多少吗?” 第2章 冷哼了声,尉庭摩随即把满桌子的新闻稿推到一边去。 以他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的,但是他只要一想到当他手上的机密文件都在深入追踪时曝光,他们的脸会变得多好笑,他就很想不顾一切地投注其中。 “可是,今天预定的时间只有三十分钟,时间可能不够……”不只是播报的时间不够,就连主持人准备的时间也不够。 “不会改成六十分钟吗?以下的节目顺延不就好了?”他又轻哼了声,随即站起身,霸气的魅眸凌瞪着他。”如果主持人无法胜任的话,那就是他的自我管理做得不够好,没有办法做出立即的应变,这种主持人不如换掉。” “你要接手吗?”导播急忙问道。 “别作梦了,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功夫吗?你以为我和其他主播只要稳稳地坐在主播台上便有头条新闻跑进来吗?”他优雅地勾唇笑道,满嘴的讽刺。”我很忙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新闻主播罢了,你另请高明。” “庭摩,你总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推给导播去做吧?”其中一名工作人员因看不下去挺身而出。 尉庭摩虽是首屈一指的新闻主播,但是听说他总是用不良的手段骗取机密,挖掘出许多不为人知的头条新闻,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轻易地坐上主播台,甚至拥有直接对导播发号司令的权力。 不过,能够兴起一阵热潮,也是因为他有张迷惑人心的脸庞和绝不妥协的霸气,才能成为名闻遐迹的主播吧! 说实话,整个新闻组员的是因为有他的加入才声名大噪的。 “你是谁啊?”尉庭摩冷冷地抬眼。 “嗄?”不会吧?”我跟你共事三年了,你居然不认识我?” 呜,真是太伤人了。 “没有办法让我记住你,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是你没有明显的进步和亮眼的表现,令我对你没有印象,你必须好好地检讨自己。”尉庭摩不留情面的话语甚至夹带了点轻柔,让众人错愕不已。 呜,他什么都好,不管是口才、素养、台风、专业……可他这一张嘴偏是这么苛薄,让人望而却步。 “好了,我没时间了,要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不关我的事。”抬手睇着名表,听着众人的惊呼声,望着众人诧异的神情,他不禁勾起一抹蛊惑的笑。”如果有一天,你们的表现可以像我这么好,这么一点小东西不过是手到擒来。” 众人恨恨地盯着他,简直是对他又爱又恨。 他笑得勾魂,向前走了两步又突地回头道:“不过,先决条件,你们必须先回去念个几年书,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整容,免得坐上主播台会吓到人。 话落,他随即离开摄影棚,压根儿不管身后的导播用多么恶狠的目光瞪视着他,更不管棚里的工作同仁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 反正他就是他,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他从来不曾想过要改变自己。 至少,只要他待在摄影棚里,他就是一个专业主播,是个为了自己所好而挖掘头条的新闻主播,其他的私事还轮不到他们置嗦。 “咦,庭摩你要走了?” 还没踏出摄影棚,电视台总监迎面走来,徐娘半老加上大权在握,尉庭摩随即勾出醉人的笑迎上前去。 “宝珍。” 身为电视台的总监,她手中握有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再加上一流的一线新闻,他自然无法对她板起面孔。 “你看起来很累,脸色不太好。”她抬手轻触着他俊美的脸庞,春心荡漾。 “不累。”他笑得魅眼微弯,散发出摄人的魔力。”看到你来探班了,我怎么会累?倒是你今天怎么会过来?” 会特地到摄影棚来找他,表示一定有什么第一手资料供他调查。 “当然是有事啊。”徐宝珍轻声笑着。 仿入无人之地似的,她吻上他的唇,丝毫不在意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早已错愕得快要断气了。 “该不会跟我想的是同一桩吧?”轻舔过她的唇,他不禁哑声笑着。”是西圣集团吗?” 就他的分析,足以让她亲自出马的事,唯有西圣集团亚洲区更换执行总裁一事,因为它足以撼动整个商界和政治圈,更是所有媒体争相抢夺的头条。但是天才和凡人的脑部构造是不一样的,他要的新闻不只是权力转移之事,更是在背后推动的幕后黑手,包括所有被掩盖在事实之下的丑闻,这些才是重点。 “没错,不过我现在要说的事,你铁定不知道。”她娇声道。 “丑闻?” “不能算是丑闻,而是十年前一桩被西圣集团强迫压下的绑架事件,而被绑架的人是至今不曾露过面的小女儿钟离梵。”修长的指轻拂过他结实的胸膛。”十年前这新闻被压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已不在新闻界,所以这桩事就目前而言,只有你知我知。” “我倒是没听过这桩事。”他敛眉思忖着。 果真是挺具诱惑力的头条,十年前的钟离梵该是个小孩子。这一次的权力转移,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人选之一?当年到底是谁绑架她,而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十年前啊,这事可有得研究了,不过也好,省得他无聊得找不到事情打发。 “电视台里有间新闻资料室,里头多少会记载这一件事情。”她寓意深远地道,媚眼轻勾着。”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空呢?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找资料?两个人一起办事效率较高。” 尉庭摩挑起勾魂的笑,魅眼低睨着她。 如此露骨的邀约他岂会不懂?他该要赴约的,但是…… “我想要先找其他的资料。”他已经和西圣集团的总裁秘书有约,光是她那份资料就有得他研究了。 “可琪那丫头?”徐宝珍挑轻起柳眉。 她当然知道有太多女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窃取自己公司的最高机密,那群笨女孩们亦是乐此不疲。 他可真是个罪人,但那群女孩仍是自甘堕落地追随着令人难以抗拒的他,为了吸引他的目光,个个像是卑微的乞儿般乞求他的怜悯,明知道得不到他的心,却仍是如飞峨扑火。 倘若不是她见过的人多了,历练较她们多些,难保她不会栽在他的手中。 “不是。”他是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没必要的话他也不会提。 女人之于他是最佳的利器,但他从来不胁迫更不强求。 “那会是谁呢?”不告诉她?她偏要问。”是林立委的女儿林慧?还是艺人潘婉莘?刘少宣?” 据她所知,这些都是和他有长期合作的女人,至于短期合作,或是新合作关系的,那可真是不胜枚举。 “你怎么把我的底都掀光了?”他低低地笑着。 “关心你啊,看你老是在海上逗留,一船踏过一船,哪天要是晕船而掉落海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哼! “放心吧,我在船上飘泊这么多年,岂会这么容易晕船?”他从来没有晕过船,现在更是不可能会晕船;对于她的影射,他最终只能一笑置之,毕竟她可是提拔他的恩师,就算她把狠话说尽,他一样感激她。 “我真想看你晕船的模样,很想看你淹死在大海的样子。 “很遗憾,你可能看不见。” 爱情啊,离他很远,就像是存在于另一个国度里的虚幻情愫。 夜色深沉得教人迷醉!衬托出暧昧呢喃。 “我还以为你这一阵子都会很忙呢!”仿若是激情烈爱之后的浅细耳语。 “再怎么忙,也要空出时间看你啊。”尉庭摩轻拥着她,低柔的嗓音有着教人臣服的魔力。 刚解决了一件事情,他自然要稍稍稿赏一下自己,是不? “骗人,这句话是你第几次跟女人说的?而我又是编号第几个?”罗可琪突地坐起身子,娇俏的面容上有点微怒却又像是在娇嗔,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更添一分暧昧气息。”别人或许是不仅你尉庭摩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别拿那些骗人的谎言唬我。” 罗可琪缓缓地站起身子,曼妙的胴体因晕黄的光线更衬出其珍珑有致的身段,然只是一瞬间,胴体便被包覆在纯白的浴袍下,原来晕黄的四周亦被光亮所取代。 “好狠的女人,居然不相信我的话。” 尉庭摩低低地笑着,却也不怎么反驳,在通亮的灯光之下,似乎更能显现他俊脸上的魔魅惑人。 “很难教人相信。”也最好不要相信。 没有人是输得起的,尤其在这种起跑点不同的爱情上,假使真的对他着迷了,恐怕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却更清楚他的玩世不恭。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尉庭摩坐直了身子,让羽被滑落至他的腰际,露出他傲人的体魄,徐缓优雅地像是个贵族般轻叼着烟。 “不可能是因为我的肉体,因为你不缺女人,当然也不可能是因为想念我,因为你不可能想念任何人。”罗可琪走回他的身边,抢过他叼在嘴上的烟。”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新接任的西圣集团亚洲区执行总裁一事而来。” 她不是很聪明,但她也不笨,至少她还知道怎么盘算别人的想法,尽管那个人是她极想要驾驭的男人。 尉庭摩轻笑着,自惑人的唇瓣流泻出摄魂的笑声。”你还是精明得教我害怕。”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样才不肯接受我。”倘若只要她改变这一点,他便愿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的待在她身边,那么她会很乐意为他改变,然而事情却不是这样,她很清楚。 第3章 “不,我是因为你这精明的脑袋,才愿意不定时的来拜访你。”他轻吻着她的唇,随即夺回燃了一半的烟。 他是个专业的新闻主播,而且是新闻界破天荒升迁最快的新闻工作者。 不可否认,好看的皮相为他带来许多利多的消息,但除去这一点,他的能力和努力亦是不可抹灭的,而让他稳坐在主播台上的主因,更是因为他的专业判断和足智多谋,让他挖掘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遂他不但可以稳坐主播台,更拥有许多特权。 “说得倒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我们公司的总裁。”罗可琪冷哼了一声。 “不尽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想见你。”他轻扬着勾魂的笑,嘴上说尽不负责任的风流絮语。 女人嘛,就是要用高压怀柔并进,否则她们怎会甘心地为他做事? 既然要玩,就得玩得起,还要玩得好,让她心服口服,不但要懂得如何拿捏她的心思,在她需要的时候,更得糖和毒齐进口 “哼,其甜。” 罗可琪明眸睐着他轻吐着烟丝,想要自己别太在意他的一言一行,但……很难。 “说的是肺腑之言,当然甜。”他免费奉送向来只有在主播台上才看得见的温柔笑靥。 “算了,说吧,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她真是不得不举白旗投降。 再这样下去,她定会拜倒在他的腿边,他像是妖美的撒旦,用他的眼、他的语言驾控人心,即使心里自知他的可怕,却仍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倾倒在他脚下,人心是脆弱的,尤其是在异乡的夜里,体温是一种教人自甘堕落的诱惑,一旦沾染上,只怕是一辈子都逃不了了。 “你啊……”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地吻着她。”虽说我是很想知道刚接任亚洲区执行总裁位置的年轻人是谁,但我也是很想你的,你为何不信呢?” 瞧他说得多哀怨!她是唯一一个已被他征服却不愿臣服在他脚下的女人。 “唉,我是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把公司给出卖了,连带着也把自己给卖了。”身为西圣跨国集团亚洲区执行总裁的机动秘书,她的前景相当看好,她可是一点也不想误了自己的前程;然而自她认识他这个恶魔之后,她便接二连三地泄露对公司不利的商业机密,她对自己的未来真是愈来愈担心了。 “怎么会呢?”他点到为止地笑问着。 他不会给予不必要的安慰,更不会给予承诺的,即使只是逢场作戏,他也绝对不会给予任何承诺,算是他仅剩的一点点道德良知使然。 “哼。”大家心知肚明的,是不? 大家都知道的事,只是没有人明说;在他心中,她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在她知道和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群女人正等着他浪子回头;可她们却压根儿不懂他的游戏人间并非源自于曾经心伤,相反的,是个性使然,纯粹因为好玩,是因为有利用价值。她早就看透了这一点,却还没学会如何放开手。 “明天晚上七点有一场商业界的商谈宴会,总裁也会去的。”她索性直接言明,犯不着再由他费心地引导她开口。 “那么你也会去?” “不,明天的宴会将由执行总裁的特别助理陪同。”所以她才不想告诉他这个消息,因为她明天晚上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陪他。 “特别助理?”他轻挑起跋屉傲气的肩。”怎么没听你提起这号人物?” “天晓得,是总裁自己提起的,八成是自个儿内定的人选吧!”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那么明天若是可以早点回来的话,你要等我。”他说得轻淡,却有种让人抗拒不了的蛊惑。 当然,不只是因为她向来可以提供他准确又富挑战性的讯息,更因为他现在对西圣集团更有兴趣了,只因为一桩当年被强压下的头条新闻。他很想知道西圣集团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更想把这一切公诸于世。 生活总是要有点变化,否则不是太无趣了,是不? 第二章 将车钥匙交由服务生把车停放好,尉庭摩一袭灰黑色搭暗红色衬衫的西装,踩着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傲势踏进饭店一楼的宴会大厅,随即捕捉住在场名媛淑女的目光。 “庭摩!” 政界大老之女林蕙妖挠地走到他的身旁,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热情地奉上一吻,随即把他拉到一旁去。 “小蕙,没想到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尉庭摩倒是不以为意,由着她将他拉往大厅旁的长廊。 “我其实不想来的,但是我们家老头一直要我来,我也只好冲着他的面子,到这里当起招待。”林蕙巧笑着,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举动有多大胆,更不在乎有多少人目睹她的行为。 “那么你现在是特地来招待我的?”他笑得勾魂,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还是有什么消息想要跟我报告?” 他之前特地到机场去确定过了,钟离梵确实跟着钟离楚一起回台湾,而今钟离梵却一直没有出现在各大媒体之前,而罗可琪也不知道她到底身居什么要职,反倒是在钟离楚的身边多了一个叫林凡的特助,天天和钟离楚搅和在一起,甚至和他一起上下班。 别人的鹣鲽情深,他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想知道的是,林凡到底是哪一号人物,他想要多和她亲近一点,和她建立起美好的友谊关系。 “哼,你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西圣集团的事来着?”她傲气地抬眼瞧见他赞赏的眼光,不禁贼贼地笑着。”是小凤跟我说的,你之前不是到机场去找她吗?后来她打了电话给我。” “原来如此。”他怎会忘了她们是同学的事呢?”我还以为你变机伶了,原来是小凤通风报信。” “她要我帮你留意一下,人家小凤对你是有情有义,但我也不差啊。”她语意未明地拉着他到一旁去,隔着长廊镂空的窗台往大厅探去。”你瞧,那个人就是钟离楚,而他身旁的女孩子……哎呀,被挡住了。” 林蕙拉着他左探右移,却仍是看不到被挡住的林凡。 “不急,我待会儿到大厅去就可以看见她了。”他轻笑着,把她拉进怀里,又轻声地问道:“还有,兴宇企业和你叔叔之间的土地收受弊案,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答案哩,你不告诉我症结在哪里的话,我就无法继续进行了。” 他可没忘记除了西圣这件事之外,还有一桩官商勾结的小案子等着他整理成追踪报导。 “那件事和我爸爸有关,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若是硬要披露这件事,不要把我爸爸的部分点出来。”她抬眼睐着他,带点乞求却有更多是属于乞怜的意味。”我不希望他晚年不保,因为实际上就如他所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尉庭摩噙着教人迷醉的魔力,她明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他,但是她竟如此眷恋着他的温柔,即使要她施尽一切,做出卖自己父亲的事她也甘愿,即使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属于她。 “算了,我知道你的用心。”他低声地笑着,大手轻抚着她短俏的发。”还是对你老爸好一点,我知道他还不错,至少他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一个政治人物有这样的行事作风算是不错了,在吞了民脂民膏之后,还是有所贡献,基本上算是不错的了;只是他的计划势必要有所转变,但他一样可以把这件事搞得众人皆知。 “哼!”林蕙转过身来睐着他,微恼地噘起唇。”庭摩,如果我要你带我逃离这里,你愿不愿意?” “你老爸逼婚了?”他岂会不懂她的意思。 看来可以为他搜集政界消息的来源又得少一个了。 “都是他啦,硬是要我相亲,说什么对方人品好、家世不错……现在qi书+奇书-齐书是什么时代了,他居然要我跟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结婚!”她娇嗔着,媚眼流转间像是在抱怨,却又有点像是在…… “对方不错吧!”他笑得勾魂。 林蕙错愕地瞪着他,不禁紧锁着眉。”就算我真要结婚了,你也不会在乎我的,对不对?”他果真是不在乎她。 “我怎么会不在乎?”他苦笑着,唱作俱佳。”只是不要爱我比较好,因为我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得爱人,爱上我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想,我怎么忍心害你?与其用这种方式束缚你一辈子,我宁可看你有个好归宿,就算再难受,只要你过得好,我也会感到满足。” 唉,看来他得要找个人补这个空缺。 “你啊,很教人心疼。”林蕙不舍地窝在他的怀里。”你何必在乎我的想法?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边有很多女人,却没有人可以拴住你的心,曾经我以为可以改变你;但是,那么多人在你身边来来去去,可没有一个是让你不舍得想要留住对方。我不是,小凤也不是,可琪更不是……看你孤家寡人,我实在很难受,偏偏我不是你要的那一个。” “你不用为我担心,好好当个美丽的新娘,我希望可以在婚礼上看见你最美的笑容。”他轻拍着她的背,心底泛起微乎其微的罪恶感,脑海中却翻飞着下一个可以与他搭档的最佳人选。 “庭摩,为什么我的爱你无法感受到呢?”她哽咽地道,压根儿不管泪水已晕花了她的妆。 “唉……”天晓得呢? 他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感受,却得安慰一个泪人儿,他到底是到这里来做什么的? 还没找到林凡的下落,甚至还没看到她的模样。 第4章 唉,接触一个过分眷恋他的女人,办不了什么正事,这是他失算。 冠盖云集、衣香鬓影的宴会中,钟离梵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睐着钟离楚慢慢地走进人群之中,随即见他被众人包围住,其中不乏一些政商人士和平面媒体,而所追问的问题全都是原亚洲区执行总裁为何会被撤换之事。 唉,真是无聊到不行。真是搞不懂那些人,既然会被撤换,定是因为原本的总裁出了什么缆漏,而会由大哥接任,则是因为她…… 不过算了,反正回到台湾倒也不全都是坏事,所以她可以原谅大哥和老爸的一意孤行,否则她怎会发现自己也会崇拜偶像呢?不知道大哥帮她预录有没有成功,要不然她可亏大了。 从来不曾眷恋过一个人,那种带着微楚的思念竟会出现在她身上,真是好玩。 钟离梵想了想,淡淡地勾出一抹笑,抬眼见大哥仍旧被重重人墙包围,不禁轻叹他根本没办法那么早脱身,倒不如她也起来晃一晃好了,要不然她这个中规中矩的姿势是很难保持很久的。 遂她立即起身,缓步往饮料吧走去,端了一杯水果酒才又慢慢地走回原位,冷眼看着热络的假象,却情热地回想起尉庭摩坐在主播台上的一举一动。 看了一个多月,她发现他在播报社会新闻时,总会微蹙着眉,而报导财经新闻时却又会轻挑着眉,说到体育新闻时总是轻抹着笑,而述说着娱乐新闻时,则是会故作期盼来制造效果。 唉,她一定是中毒了,否则怎会把他的身影印满脑海?不管是睁开眼还是合上眼,他总会不顾她的遏制而出现,就如现在…… 将装在水晶高脚杯里的水果酒犹如喝果汁一般饮尽,却发现他的身影挣出她的脑海,在眼前出现了几可乱真的幻影,令她不禁有点错愕。 她喝醉了吗? 钟离梵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水晶高脚杯,压根儿不认为这么一点点水果酒可以让她出现幻觉;然而,他真的出现了,就在离她不到三公尺的地方。 怪了,她的酒量有这么差吗? 钟离梵像个傻瓜似地,不断来回睐着他和自个儿手中的空杯。 她是不是真的中毒了?怎么会想啊想的就把人给想到眼前来了?要是真这么厉害的话,她就天天想,让他天天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这幻影好真实啊! 她怎么看都不觉得是假的,简直就像是从电视萤幕里蹦出来似的。 钟离梵有点微愣地敛下有点酸涩的明眸,有点傻气地再抬眼睐着那道在她眼前恣意游移的身影,还不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自个儿的双腿便已经稳稳地向他走去,毫不迟疑地前进再前进。 管他是幻影还是什么东西,她就是想要再接近他一点,尽管只是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尽管可能是永远不会相遇的平行线。 安抚好情绪有点失控的林蕙,尉庭摩疲惫地走回大厅,回想着方才林蕙所说的话,他暗下决定,往后只要点到为止就好,绝对不要再让任何女人为他失控。 尉庭摩惑人的魅眼放肆地梭巡着四周,客套而淡漠地扬起一抹笑以回报在场数双为他着迷的美眸;然当他探向左后方时,却突见一个女人直朝他走来,绝丽的面容上有着一抹甜憨的笑,令他不禁有点愕然。 他认识她吗? 不,如果认识的话,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忘记这一号人物,不只是因为她甜醉的笑脸更是因为她惹火的身段。 “请问……”见她停在自个儿面前,尉庭摩也只好礼貌性的寒喧。 “好像哦!”一听见他开口,钟离梵立刻娇笑出声,霸气的柳眉轻勾,傲视的水眸收敛,无瑕的俏脸上头是教人转不开眼的甜美。 天啊,天底下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长得像就算了,竟然连勾魂的嗓音都一模一样,这幻觉可真是吓人! 呵呵,想不到宴会里还会有这么好玩的事,还好她跟着大哥来了,还好她没有提早离开,要不然她不就错过了? “嗄?”这是什么意思? 尉庭摩睐着眼前娇俏的美人儿,压根儿不了解她说的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该不会是脑袋不太正常吧?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还是说她喝醉了?但她的眼神却对他抱着一股崇拜,没有半点酣醉的模样。 况且这场宴会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她能出现在这里就表示她定是被邀请的人,只是看不出来她到底是代表哪一家公司的。 “对不起,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一个人,所以有点失礼了。”她说着,依旧巧笑不断。 别怪她如此失常,毕竟他实在是太像尉庭摩了,她会有这种反应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她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因此而失态,说不定他会以为她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花痴。 “没关系。”尉庭摩轻扬着笑,客套的回应。 若是想要把她拐进自个儿怀里,定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他现在有要事在身,就算真要他采取某些行动,也要等他一窥钟离楚再说。 如果回头她还在这里的话,他不会冷落她的。 “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也不知道打哪里窜出的勇气,她竟然自服务生手中的托盘里取过两杯酒,不管他答应与否,迳自把酒杯递到他手中。 这是很差劲的搭讪手法,但请原谅她是第一次。 “我……”妖惑的魅眸轻抬凝视着她半晌,他才淡淡地勾出笑。”当然。” 反正现在也找不到钟离楚的身影,不如先让自个儿喘一口气;更何况他的搜查尚未开始,想见他不过是想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不想错过他头一次在媒体前显露曝光的情况罢了。 而眼前这个女孩子既然也受邀到此的话,表示她亦有相当程度的利用价值,他自然得先铺好线以待他日不时之需。 “你知道吗?我觉得你真的好像一个新闻主播。” 钟离梵说完话不禁又吃吃地笑起来,连自己也不太懂那打从心底漾出的喜悦是怎样生成的。 只觉得即使只是跟一个酷似他的人讲话,也会让她今晚的心情指数上扬。 待在这里简直是无聊到几乎让她快崩溃的地步了,倘若可以带给她一点不一样的剌激,她会非常感谢上帝的。 “是吗?”尉庭摩笑意更深了。 原来是他的迷,如此一来,岂不更好掌握她了? 不过,想到她认不出他来,倒也教他有点伤心。 “真的、真的,不管是神情还是嗓子简直都如出一辙,身高的话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总是坐遮主播台上,根本不知道他站起来有多高。”她边说边饮着手中的香槟,感觉脑袋更沉了。 “是吗?”他仍是笑着,不带算计,纯粹觉得好玩。 “庭摩,你怎么会来?” 突地一道人影自她的身边闪进他的眼里,毫不避讳地拥抱住他。 “再天大的新闻也比不上今天的商宴,我怎么能不来?”尉庭摩淡淡地道,任她拥紧他,双眼却直视着有点茫然的钟离梵。 钟离梵后知后觉地睐着他,徒觉得他跟他真的好像;而眼前这个女人又叫他庭摩……这不是巧合也不是相似度百分百的两个人,而是他等于是他,他就是她每天晚上都看得见的主播! 天啊,她怎么会笨得分不清楚? “你就是尉庭摩?”拿把刀捅死她吧,瞧她刚才在跟他明言乱语些什么? “是的。” 他难得噙笑地睐着她,十分享受她恍然大悟的娇俏模样,深沉的眸底闪过一抹自得的笑意。 有许多小女孩们在网路上为他设下许多网站,对他所抱持的只是单纯的崇拜,但是像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还会崇拜他,倒是教他有点意外;但也教他感到新鲜,毕竟以她的身分和年纪看来,她不应该会有这种崇拜之心才是。 “你、你……”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定会歇斯底里地大叫以宣泄这一份加速的心跳,顺便让自己清醒一点,免得过度恍惚又胡言乱语。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了,她觉得头有点晕,开始感觉在她眼前的景象有点浮动,双眼仿佛对不住焦距。 “你还好吧?” 尉庭摩松开女子的拥抱,随即擒住钟离梵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有点昏,但是不能说。”很好、很好,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太兴奋了,不敢相信原来你就是他,你就是……” 该死,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喝醉,可是她不过喝了两杯而已,怎么会醉! 八成是因为太久没喝酒,再加上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吃任何东西,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呜,太丢脸了,她怎么可以在和他面对面时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怎么能在这当头醉了?咬着牙也要硬撑下去,绝对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你好像醉了?”幽邃的魅眸像是可以看穿一切似的。 唉,这是他的罪过吗? 这种女孩子太单纯了,不适合他沾染,否则一旦沾上了,那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就多了,不过凭着他完美的形象,他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弃她于不顾,至少要扶她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只是…… “我没事,我没有醉……”有这么明显吗? 她的眼前随即一暗,紧接着倒在他有力的臂膀上。 虽说她是昏了,但是一想到抱着她的人便是自个儿的偶像,便感动得快要淌出泪水。呜呜,感动哪…… 尉庭摩瞧见怀中的钟离梵笑着昏厥过去,一时也哭笑不得。 第5章 “她是谁啊?”被冷落的女子问道。 “不知道。”他也很想知道她是谁,不过看来她是没办法回答他,那么他应该要怎么处理呢? 尉庭摩抬眼睐着角落的电梯,想起楼上的套房,看来唯有此道可行了。 只是,他的运气真差,先是遇上将嫁作人妇的林蕙,而后又遇到一个酒鬼…… 第三章 “很难受吗?要不要喝一点水?” 尉庭摩好不容易避开众人的目光把钟离梵带到饭店楼上的套房休息,孰知才把她放在床上打算离开之际,她却突地清醒地坐起身,让他只好停下脚步,顺手为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尚有些恍惚的她。 “你……”她傻气地抬眼睐着他,有点当机的脑袋开始进入复原程式,方才所发生的画面也慢慢地清晰起来。 是他耶,真的是他耶! 不是酒精所产生的幻觉,更不是因睡眠不足导致的恍惚,是他,是真实的他,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怎么能就这样睡着呢? 那不是太可惜了吗?至少也要制造一点回忆……献身? 这个念头第二次蹦到她的脑海里,不禁令她有点错愕,甚至有点意外自己的大胆。可她早就成年了,她有自主权,况且他是第一个不会让她厌恶畏惧的陌生男人,他有可能是她空前绝后的偶像,倘若她其是那么想献身的话……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要怎么献身? 或许是太疯狂,或许是因为他是头一个可以撼动她心弦的人,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让人麻痹的酒精在作祟。 “还没清醒吗?”尉庭摩淡下眼。”喝杯水睡一下吧,明天才会好受一点。” 不管是不是还有要事要办,他是绝对不可能去沾惹像她这种崇拜者的麻烦,为她订下这房间已经是他对自个儿的崇拜者服务的极限。 “我……” 他要走了吗?可是这种机会是不会再有的。 她应该要怎么做呢?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以前待在美国的时候,她就应该好好见习一下,不该一见到男人便往外逃。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了。”他淡笑着,打算起身。 “你不要走!” 钟离梵连忙把手中的茶杯搁到一旁去,一把抱上他宽阔的背,感觉心都快要窜出体外,随着不规则的呼吸鼓噪不安。 她真的这么做了。 一旦抱住他,她就没有后路可走。 “你……”他暗叹一声。他不想碰这种女孩子,就是因为她们最容易沉迷在幻想的爱情世界之中,然后再任意地把他的人生套进她恣意捏造的人生里,及不顾他人意愿的理想国度中。 他有一种被强迫的不满,更不认为自己必须像制造性爱欢愉的机器人,任人索讨。 “我、我……”灼热的火焰烧上了她向来冰冷的面庞。 然后、然后呢?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放开我吧,你喝醉了。” 唉,早知道会惹上这种麻烦,他就不应该到这宴会来,非但没让他见到钟离楚,反倒遇上了这个大麻烦。 “我没有醉、我没有醉!”她大声反驳着,却登时发觉自己这般的应对,正像是个无理取闹的醉妇。天,难道在他的面前她只能有如此丢脸的表现吗?可是除了这么做,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以往在美国时,莱丽总是眼她说,要诱惑男人只需用身体挑逗便成,可是要怎么挑逗?要她脱衣服吗?太亮了,这样子很丢脸。 “你醉了,睡吧!” 仅剩的耐性完全被她用罄,他突地抓下她犹如八爪章鱼般的双手,回身睐着她,惑魂的俊脸上头已不复客套的笑。 “我没有醉,我……” 他一定觉得她很不要脸吧! 但那又如何?要一个美丽的回忆有这么难吗? 钟离梵突地推倒他,整个人趴伏在他迥拔的身躯上,低胞的鹿皮上衣包裹不住呼之欲出的酥胸,而跨坐在他身上的双腿更是将裙摆往上掀起,露出线条诱人的体态。 她腼腆而生涩的拉扯着他的领带,向来无惧天地的俏脸霎时如霞彩般教人迷醉,绝美的身段甚至战栗不已。 尉庭摩轻挑起倔傲的眉,冷冽的魅眸里寒彻如雪。 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简直是愚不可及,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不过若真只是玩玩的话,他倒是可以奉陪,反正夜晚漫长,他有大把的时间跟她耗,不过别奢望他温柔以待。 他蓦地将她反压在床上,狂肆地吻上她柔嫩的唇瓣,野烈地窜进她羞涩的口中,逗诱着不知所措的舌尖,似火如焰,狂妄而霸道。 “呜……” 她瞪大眼,突觉在体内漫游的酒精仿佛已顺着血液逆冲至她心头,令她有点晕眩、有点惶恐、有点骇惧,却还有更多想要拥住他的勇气。 身体仿佛是飘离地面的,她只想要紧紧地拥住他,渴求他的体温。 尉庭摩轻喘着,摄人的魅眸里深蕴着一抹淡然的情欲。 真是笨女人,居然可以崇拜偶像到献上自己,根本毫无节操可言,然而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他不是圣人,自然不可能坐怀不乱,况且是她自个儿送上门来的,倘若不接受她,岂不是让她更难堪? 他蓦地结束交缠的热吻,大手毫不怜香惜玉地扯开她低胸的上衣,狂妄地扯掉几乎裹不住酥胸的内衣。 “啊——” 古怪的凉意袭上心头,钟离梵不禁惊喊出声。 天,他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扯掉她的衣服,这样子…… “你要的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尉庭摩低沉的嗓音不再惑人,反倒是带有冰冷的嘲讽。 “不是,我……” 酒精在她的体内发酵,甚至阻碍她正常的逻辑思考,截断她向来畅通无阻的思绪,甚至让她无法正常的表达她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她要的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想像和现实好像存在相当大的距离,令她感到矛盾不己!然而却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一切。 “不是什么?在饭店的套房里要求一个男人别走,为的不就是性爱吗?”他晒笑道,连向来挂在脸上客套的笑容都嫌累赘。 “我……” 不等她回应,他随即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吻上她丰脂玉般雪白的酥胸,挑诱逗引着如花瓣般酥嫩的蓓蕾。 “不要——” 钟离梵猛地用双腿把尉庭摩踢开,存在于体内的空手道之血瞬间沸腾起来。 把他踢开离自己有一小段距离之后,她随即快速地坐起,七手八脚地把身上的衣服拉好,傲气十足的水眸泛上一层薄雾。 她不喜欢这样。虽说她想要献身,但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下,只会让她觉得罪恶甚至是恐惧。喜欢归喜欢,她仍无法把他当成恋人。 自十年前的绑架案件以来,除了家族内的男人,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想要靠近的,可这份想望单纯只是崇拜,因为他的专业和才华今她深深着迷,因为他的魅力十足让她惊叹。 他只是她的偶像罢了,不是她所喜欢的人,不是吗? “既然不愿意的话,打一开始就不该留我。”尉庭摩低叹了一声,仍有点庆幸她还不至于笨到献身示爱的地步。”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够立刻安全无误地踩下煞车的,如果不想被强暴的话,记得别再玩这种游戏。” 他是来者不拒,但只要对方不愿意,他是绝对不可能强求,不过他被拒绝倒还是头一次。 看在她不过是个单纯丫头的份上,他也懒得跟她计较。 况且在这政商名流之间,她还能保持如此清纯,也实在不容易,他可不想亲手毁了难得的国家级绝迹宝物。 “我不是在玩游戏,我……”可恶,她怎么一直结巴? 话哽在喉头,想说也说不清楚,头昏昏沉沉的,她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不讨庆他的拥抱,更贪恋着他的体温,但是她却惧怕他粗暴的大手,还有如狂风暴雨般将淹没她的怒意。 “算了,是什么都无所谓,我没有兴趣再陪你玩下去了。”尉庭摩起身把衣服理好,一副打算离开的模样。 稍稍的教训她一下,应该是可以了,他可不想和她有什么牵连,天晓得她会不会是谁派来设计他的人呢? 这个世界可是充满算计和陷阱的,倘若不当心一点,爬得愈高使有可能跌得愈深;他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主播位置到底能坐多久,反正对他而言那不过是种游戏罢了,但在他尚未庆倦之前,他还想再多掀几件不为人知的秘辛。 所以在他尚未玩够之前,他会珍惜自己的羽毛,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在他人的手中。 “不要走……”话一出口,钟离梵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唉,她真的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他,她实在不想就这样与他分开,更令人气馁的是,他一定把她当成毫无贞操观念的女人了。她想挣脱这一切,却找不到出口,连该往哪里突破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尉庭摩微恼地转过身瞪视着她,却见她娇俏的粉脸上头布满了剔透的泪珠,让他错愕不己,半晌说不出话来。”你在哭什么?” 该死,这种看来不解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最难搞了! 他早该知道的,为何还是让自己膛了这趟浑水? “不要走,对不起!”钟离梵跪坐在床上,根本控制不住泪水,一直觉得心很酸、很酸,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哽在喉头,逼得她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第6章 可唯一清楚的是,她不希望他误会她,不希望他从此以后认定她是个qi书+奇书-齐书放荡的女人,她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被酒精盘据的大脑却早已失去运作的能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微蹙起浓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麻烦,真的是天大的麻烦,他该丢下她立即离开的,反正等明天天一亮,或许她便把一切都忘光了,他实在没必要赖在这里不走,只是她的泪水教他在乎,教他难以漠视。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泪水竟然可以如此撼动他的心,甚至蛊惑着他直往危险地区走去,甚至反常的轻拥住她。 “不要哭了,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不是吗?”他不是被她踹下床了吗?这事他都没同她计较,她还哭什么呢?其正要哭的人应该是他吧?这实在不像他会做的事,但是他却做了,而这一切毫无道理可言。 “不是,我、我不是那么无耻的人,我想要献身,可是不是这样的。”她泣不成声的抽噎着。 不对,感觉不对,和想像中不一样,一切似乎都不对了。 “好、好。”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什么好?他现在总算搞清楚了,她不过是一个喝醉酒正在发酒疯的女人罢了,而他竟然在那一刹那相信她教人无法置之不理的泪容。 真是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愚蠢。 “不对,不是这样,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可恶,她到底是在说什么?不管她说什么,仿佛都无法清楚的解释她真实的感受,她像是个傻瓜似的,无法明白表示自己真正的感受。 “没关系、没关系,我了解。”天晓得他了解什么? 他要该要马上抽身离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她其实是在发酒疯,但含在她水眸里的泪水总是教他离不开身。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低下头吻去她粉颊上的泪水。 啧,原来泪水是这么威涩的。 “你……”他吻去她的泪水? 钟离梵傻愣地抬眼瞬着他,俏脸不禁偷偷地飞上嫣红的彩霞。 “唉,睡吧!”连他自己也错愕不已。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真是见鬼了!眼泪这种东西威涩得无法入喉,他为什么要在这当头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倘若让她会错意了,那岂不是更糟? 对像她这种碰不得的迷,不必要的温柔是一种残酷。 “你不要走。”恍恍惚惚的她拉住他的衣袖便往后倒下,只觉得自己疲惫得很,压根儿不把他的危险存在当成一回事。 “你……” 尉庭摩难以置信地睐着她就这样揪着他的西装衣角,一副睡得很香甜的模样,更恼怒向自己的一念之仁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着? 就算再怎么崇拜他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他终究是个男人,对女人存在着相当杀伤力的男人,而她竟无视他的危险,恣意地睡在他的身旁。 他可以转头就走的,但是横陈在她粉脸上的泪水,却无端地揪紧他的心弦。 陪她是无妨,但是他要怎么睡呢? 这真是一大难题。 手机的电子铃声杀破静谧的早晨,往熟寐中的尉庭摩杀进,逼得他不得不抬起酸涩的眼皮,蹙紧跋扈的眉,睐着手上的腕表。 “八点了……”他低喃着。 疲惫地闭上眼,本想要再睡回笼觉,却猛地想起手机铃声,瞬即爬起身,接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你好,我是尉庭摩。” 甫睡醒的嗓音更加低哑带着磁性,令电话彼方的女子惊呼出声。 (庭摩,我一定把你吵醒了对不对?)刘少萱在电话那头惊呼着。 “你说呢?”废话。 明知道他没那么早起床,却在这时分打电话给他,这不是摆明了是蓄意吵醒他的? 他在心底咕哝了几声,蓦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一抬眼,房里哪还有什么女人,不就只剩他一个人吗? 啧,浪费了他一个晚上。 他八成是哪里不正常了,才会真放不下一个喝醉酒的女人。 (你生气了?) “你以为我舍得吗?”他勾唇笑得冷淡。反正人又不在他的眼前,他犯不着在这里演独脚戏,索性又慵懒地倒回床上。”少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否则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真是的,昨天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着,居然趁他睡着时逃走。哼,这可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魅力受损。 (我已经掌握到大部分西圣的资料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这份东西?)刘少萱喜孜孜地笑着,(要不要我送过去给你?) “是哪一方面的资料?” 他挑起眉,缓缓地坐起身,自西装内袋里摸出烟来提神,却眼尖地睇见他身旁的床头上有一只闪亮的别针,探手取来一看,他随即眯起妖惑的魅眸,接着仔细来回端详着这一只价值不菲的别针。 这是钻石?参与昨晚宴会的人,个个来头不小,但是依她的年纪,倒是挺难评断她的身分。 (听说十年前西圣集团绑架案中,钟离家唯一的独生女在放学途中被掳,勒赎的金额高达一亿新台币,而真正在后头操控的幕后黑手却牵连相当大的层面,不但有政治界、商界,还有外国使节,甚至军队中的高级官员,只是仍无法得知到底是谁计划了这么件绑架案,内容相当精采,你要自己看才会觉得刺激。) 刘少萱喜孜孜地等着尉庭靡的夸奖,可过了老半晌,却仍是听不见他的回话,她不禁怀疑他是否睡着了。 难道她的资料不够精采吗? (庭摩?)真的睡着了? “嗯?我在听。”不,实际上,他根本没听进她说的话。 (你真的有在听吗?)她扁了扁嘴,娇俏的美颜带点失落。 她可是花了一夜的时间帮他找到这些资料的,但听他的口气,仿佛她所做的事不是那么重要,亏她一早邀功。 “宝贝,我当然有在听啊,不过就像你讲的,要自己看比较精采。”尉庭摩眯起魅眸盯着别针,口是心非的道。”我看你托人把资料交给我好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一夜没睡一定很难受的,对不对?”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分? 这种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上班族买得起的,但若是台湾任何一位名门淑援,或者是高级干部的女儿,他不可能不认识,即使喊不出名字,也绝对会对对方有印象,然而她…… 他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却偏是想不起来。 居然会有他不记得的女人,这可真有点诡异了。 (可是我想见你,庭摩。)要不然她干嘛为他做这么多? “但如果你不赶紧去睡的话,我会心疼的。”他优雅地捻熄了烟,淡然地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如果到最后连身体都搞坏了,岂不是要我内疚而死吗?我会舍不得的,下次别再熬夜了。” (但是……) 这一袭话对刘少萱当然很受用,但是她还是想要见他一面。 “乖,时间多得是,何必硬要在这当头呢?”温柔的口吻令人元法想像此刻他俊邪的脸庞竟充满了不耐。 这个小记者有点捞过界了!或许他该教她一点基本规则,免得他一旦离开她,会伤害了她单纯的心思。 (好吧,那我把资料放在公司的资料柜里,密码是你的生日,你自己过来拿吧!)她扁了扁嘴,无可奈何地切断了电话,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但是她就是跳脱不出他浑然天成的魅力。 她也知道,她绝对不会是他身边唯一可以利用的棋子,有太多像她这般愚蠢却又无法自拔的笨女人。 挂了电话,尉庭摩随即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心理想的却是昨天那个女人的身影,而非刘少萱特地为他搜集的资料。尤其是她的泪,带着某种令他难以抗拒的磁场,缠住了他的脚,让他欲进不行欲退不能。 或许刚才他应该狠一点,直接把刘少萱逼哭,看自己的心里是不是也会有相同的震撼,是不是也会有种莫名的悸动。 从没有一个女人的眼泪能教他心疼,而昨天那个身分不明的女人却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实在是挺了不起的。 只是她到底是谁?难不成是某个大老的情妇? 不过,现在一想起她昨天晚上的泪,他就有一种被骗的感觉,那种可以激起涟满的泪水,倘若是从为求荣华富贵而献出一切的女人眼中淌出,怎会显得如此出尘,怎么可能打动得了连他自己都驾驭不了的心? “啧,搞了老半天?还是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尉庭摩倒卧在柔软的大床上,魅眸慵懒地斜睨着她留下的蝴蝶造型钻石别针。”想必是奢侈惯了,否则怎会连这东西掉了都不知道?” 他拿起蝴蝶别针把玩着,却见到后头有着设计师镌镂的痕迹,还有几个字…… “梵……”他细声念出,眯起慵懒勾魂的魅眸。”她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分?” 他突然对她感兴趣了,比对钟离楚和西圣集团还要来得好奇。 反正只要好玩就好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新闻都不重要。 第四章 “呜呜,好想他……好丢脸……” 诡异的呐喊声从西圣集团金融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传出。 钟离梵木然的眼神飘向远方,目光落在窗外的某一个点上。 她怎么会做出那么丢脸的事?事隔多天,她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放肆,不知道该如何抚平自己的心。 第7章 倘若从没和他面对面的共处一室,或许她还不会感到如此难以忘怀;自那一天离开有他的地方,她的心仿佛也遗落在那里了,不管大哥怎么骂她,她都不会怒言反驳,任由心里泛漾的甜蜜、酸涩揉汇成俏脸上不知所措的醉人涟漪。 真的好想他,可惜在大哥盛怒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可能笨到告诉大哥她那一天到底在哪里过夜,以及跟谁在一起,所以她自然也无法自大哥口中探到尉庭摩的消息。 但即使如此,也无法阻止她心中熊熊的火焰,只能直瞄着手中的剪贴簿。 瞧,这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慵懒得宛若贵族,却在目光流转间化为凌厉,随着他所报导的主题呈现全然不同的风貌,教人不禁为他深深着迷。那是一种可以圈住人心的可怕魔力,她却甘愿被束缚其中。 虽然他有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但基本上那些都无碍于她的热情,她只是很纯粹的喜欢。 看着他,令她感到有一天她可以挣脱她几欲逃离的一切,不过,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她现在不但逃不开,还被大哥禁足在公司里。被他以专车接送着上下班,而当他不在公司时,她俨然自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跃身变为代理总裁,所有大大小小的文件皆得由她签收。 唉,如果她说她不想要继承这个家族的一切,大哥会不会杀了她? 唉,有空胡思乱想,倒不如赶紧把所有的资料看完,让自己可以更了解他,更清楚他曾经有过多少骇人听闻的消息,更明白他的主播之路到底是怎么走的,包括他的生活背景甚至是个性分析。 关于他的一切,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你也喜欢尉庭摩?” 娇嫩的女声猛地响起,吓得钟离梵清掉了手中的报纸。 “嗄?”怎么办,被抓到了?”我只是想借由报纸得知更多台湾地区的各类资讯和人文背景。” 瞧,看报纸就是有这么多好处,理由随便她办,随便抓都有一把。 “哦?”罗可琪轻挑起柳眉,对她的身分益发好奇。”这里是要签名的文件,能够请你先签给我吗?”她把文件放在她的面前,等着她签章。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居然是由总裁亲自接送,甚至只要总裁不在,她便全权负责所有收发的文件签章,总裁还将所有的印鉴交给她,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两人之间肯定关系匪浅。 然而最可怕的是,庭摩锁定了她,她也对庭摩着迷有加,这实在太巧了。 “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 钟离梵轻点着头,差点忘了自个儿的身分已经从钟离梵变成林凡,不舍地盼了一眼网站上头的照片,随即审阅着文件,细细斟酌之后,才在上头盖了章。 “好了。”快快快,把事情办完,她才有闲余赶紧做自己的事。 罗可琪挑高了眉,露出谋略似的笑,“对了,我知道尉庭摩很喜欢到一家店去,你要是每天过九点之后去那家店,绝对可以见到他。” “真的?”她不禁低吟了声,随即发觉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你怎么知道?” 天,真有这种地方的话,她会天天窝到那里去,干脆把那家店买下来,由她当老板,如此便可以天天瞧见他,又不会被视为可怕的偏执狂。 “因为我也是他的迷啊,这消息也是我朋友告诉我的。”罗可琪笑得分外灿烂,字句皆是算计。”你想不想知道地址和店名?” “嗯。”想,想到心都疼了! 她这一辈子还不曾如此想念过一个人呢,实际上她怕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想要接近人群,但是他……偏偏激起了她的想望。 罗可琪淡笑着,媚眸却略显悲哀,难过自己还是把灵魂卖给了他。 “你很忙?” 甫录完影,尉庭摩便直往摄影棚外跑,想赶去和罗可琪为他联络的林凡见面,然而尚未踏出摄影棚,他便让人给拦劫住了。 “宝珍。”他笑得勾魂,看似天衣无缝。 “忙着下一桩新闻?”徐宝珍挑眉问道,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 “知我者宝珍也。”他在她的颊上轻落一吻,便想要赶紧离开,岂知却被她手上晃动的资料给强逼停了脚步。”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他没猜错,八成是刘少萱留给他的资料。 “你宁可找少宣和你一起找资料也不愿意我帮你吗?”她显得有点哀怨。”是因为我已经年华老去了,所以在你心中你认为……” 尉庭摩只是轻勾着笑,满脸兴味地睇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她突地语塞。 “我发现你很久没有在我面前发脾气了,突然觉得你生气的模样很美,一种教我转不开眼的美。”温柔里着磁粉的嗓音吐露着仿似爱语般的呢喃,到底有多少女人抗拒得了?”就好像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那容光焕发、霸气十足的模样令我深深着迷,直到现在我仍记得你所有的美。” 尽管是谎言,也会有人甘愿沉沦其中。 “你……”新闻界的女强人蓦然红透了脸。”我可不记得我曾把你教得这么油嘴滑舌的。” “这是肺腑之言。”真真假假,只有他最明白。 “哼,那你这一份资料……”她有点腼腆地把资料递给他。 “你应该知道我这几天很忙的,不单单只是西圣这一件案子,还有许多额外的小案子都得我自己去调查,所以我才要少萱帮我。”他接过资料,有点恼怒自己近来被某个女人占据了心思,居然连这份文件都忘了拿。 都忘了已经放了几天了。 “你可以托我啊。”她也想要表现啊! “我舍不得你熬夜。” “你是嫌我年纪大了?”她不想这么说,但年华老去却是个不争的事实。一个甫过四十的女人,还不算老吗? “你的年纪?”他轻挑起眉。”对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年纪,也猜不出你的年纪,怎么现在想通了要告诉我了吗?” “去你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爱的是你的魅力,年纪大又如何?现在的黄毛丫头,有哪一个比得上你绝代风华般的姿态?有谁能比得上你能言善道的口才?年纪绝对不是重点。”他轻声道,真实得让人不愿相信这是谎言。 “算了,你去忙吧,再听下去,我会中毒的。”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她可不想让自己太难看。 “如果你中毒了,我也会中毒的。” 他是她提携的,而且至少有一半是她为他铺的路,再怎么说他都不会忘记她的再造之恩,但是,也仅止于此。 尉庭摩像是一道强烈的聚光灯,当他推开那扇雕镂精致的木门,进入那昏暗的空间时,刹那间捕捉了众人惊诧的目光。 当然,钟离梵也不例外。 钟离梵战栗着身子,连手中的酒杯仿似都握不住。 她知道她今天不该再喝酒,因为她是为了见他而来的,所以她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再出任何洋相,但倘若不喝一点酒壮胆的话,她怕自己会因为心律不整而死在这家店里,那就对老板很不好意思了。 今天好不容易才瞒过大哥的眼逃到这里来,倘若没见到他的话,她怎么能死心?况且可琪也说她在这个地方见过他很多次了。 时间已经超过晚上十一点,差不多是大哥快要发现她失踪的时间了,但是却还是不见他出现。她原本以为他不会来了,所以失望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孰知在时间接近十二点,正是pub沸腾的时刻,就在她快要醉了的时候,他却来了。 老天是在整她吗? 早知道三个多月前戒了酒之后就不该再沾染上,但老天总是会出些难题考验人,而她永远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一个。 她是要躲起来呢?还是大胆地走到他的面前? 胆量是有了,但是力气却没了。该死,她又喝太多了。 钟离梵醺然地挑起柳眉,几乎掀不开沉重的水眸,有点困难地睨向他所在的方向,见他慵懒却优雅地无视众人惊艳的目光,仿若一个王者似的缓步在充满蓝调歌曲的空间里,带着压倒众人的傲慢气势却不令人感到反感,反倒觉得这是多么贴切的存在。 这种男人想必是呼风唤雨、得天独厚的那一种人吧?让人找不到可以攻击他的弱点,找不到厌恶他的理由,反而更想要亲近他。 好可怕的魔力,她知道自己该逃得远远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却诚心诚意地想把她干净的灵魂贩售给恶魔,只求他能够回头看她一眼,发现她的存在,让他知道她正在这里等待他的大驾光临。 看她一眼吧,只要一眼…… 不知道是上帝还是恶魔听到了她的祈祷,在那一刹那,他果真回过头来,甚至还与她的视线交缠上了。 他看见她了? 尽管有着几分醉意,钟离梵也努力地在他冰冷的注视下回过神来,强打起精神,睐着他笔直地往她走来。 “怎么又是你?”这算是冤家路窄吗? 尉庭摩走到吧台边,睐着粉晕着一张俏脸的钟离梵,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是喝醉了。啧,难不成她是个被人包养却又空虚寂寞的情妇,所以夜夜借酒消愁、夜夜笙歌? 嗟,他实在是不需要搭理她,放任她自生自减的,可他偏是走到她的身旁来。 八成是有人对他施法了。 “你在跟我说话?”她颤巍巍地问道,一副惹人怜的小媳妇模样。 天啊,到底是谁听到了她的祈祷,她真的愿意献上她的灵魂。 第8章 呵呵,说她是花痴也没关系,反正人人都有第一次嘛! 可惜的是,八成是酒精在作祟,那低沉的嗓音对她来说压根儿不实际,甚至有点不太清楚,感觉上像是沉在海底深处听着海面上的呼唤似的,看似相近,然而声音却如此遥远。 “一个单身女孩在这种地方喝醉了是很危险的。”乖乖,他居然坐下了。 真是诡异的情况,每当他有要事在身时,偏会幸运地遇上她。以为不会再见到她的,是罗可琪告知他,西圣集团总裁助理林凡今天将会到这个地方要他前来,但他尚未找到林凡,反倒又先见到她。 她大概不记得有一个钻石蝴蝶别针在他那里吧! “会吗?”钟离梵傻气地笑着,勾魂而放荡。”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来?” 有这么明显吗?他会不会看出她已在这里等了他一个晚上了? 她实在很想跟他道歉,可是无奈她只要多话便会露出马脚,到时候他一定会发现她又喝醉了。 “你!”唉,醉得不轻。 整个店内空空荡荡的,但吧台边的座位却又座无虚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老顾客的某种默契,正打算等她醉了,逐一上场…… 这些难道她会不知道?还是说她是故意的,他的出现反倒是坏了她的大事? “要不要喝酒,我请客,算是为上一次的失礼道歉。”她依旧笑呵呵的,但手心却是一片湿冷。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依旧沉稳大方地一如往昔,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心跳如擂鼓,有一种快要死去的错觉;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紧张的,从来不知道崇拜偶像竟会是如此剌激的事。 “不,你已经醉了,不要再喝了。”他叹了一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怎会自愿坐在这个醉鬼的旁边。 他才打算要接近西圣集团的总裁助理,然还没找到人却见着了她。他[奇][书][网]实在可以不管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礁她这么娇媚的笑着,竟让他产生一丝不舍,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怒意在心头滋长。 她的男人八成是待她不好,否则这时分,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呜,她还以为自己正常些了。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话翻上舌尖,在来不及控制的失速下跳出口,连他自己都震慑不已。 他是疯了吗?居然没事找事做。 他还有一堆事情还没处理,倒是先替自己找上麻烦。 他一定是哪里不对劲,毕竟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他不会对无利用价值的人温柔,更没兴趣实践童子军的每日一善,但是她却该死的让他再三脱轨,而且连续两次都是无法挽回的错误。 “送我回去?”他要送她? 天啊,她宁可天天醉死在酒缸里。 “走吧。”趁他还没改变想法之前,赶紧送她回去再回来吧,算是他对自己的迷一点点的回馈。 “不要,我不要回家。”她突地说道。 面对这种大好机会,她怎么可以回家?况且若是碰巧让大哥撞见的话,他的未来就毁在她的手中了。 “你……”该死的酒鬼。 很好,就趁这个机会甩掉她,别说他对他的迷不好,是她自己拒绝这项殊荣的,怪不得他。 “我要到你家去,我今天不想回家。”应该是这么讲的吧! 他会跟她说话,想必对她的印象应该不会太差,招待她到他家去坐坐也算是一种礼貌,对不对? 她现在很醉,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若在他送她回家的途中晕倒了,又碰巧让大哥发现他抬着她回家,保证隔天的新闻界绝对不会再有尉庭摩这一号人物,所以,到他家去是上上之选。 “我送你去饭店。”他想也不想的回答,拉着她站起身。 “我讨厌饭店,我要去你家。”她又道,踉跄了一下,酥软的身躯不偏不倚地倒在他的怀里。 “你在诱惑我?”他挑眉问道。 很遗憾,他不是种马,更未值发情期,亦不是天天有兴致,他没必要将她的要求放在身上,更不打算完成每一个迷的心愿。 “诱惑?”她只是住饭店住腻了,不想住饭店罢了,为什么说她在诱惑他呢?”我不懂……” 她很想解释清楚,可惜她真的醉了。 尉庭摩看着挂在自个儿怀里的美人儿,却没有一丝怜惜的心情,只觉得自己简直是蠢到家,居然亲自招来甩不掉的麻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五章 他八成是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接连两次伺候着同一个酒鬼。他连对老妈都没这么孝顺,却偏对她……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会愚蠢得做出这些不合常理的事。 尉庭摩敛眼睐着正躺在客房床上的钟离梵,瞧她睡得一脸香甜,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 看来,也只能等她大小姐明天睡醒了再说。 扭动着有点酸麻的颈子,正打算起身离去,才发觉自个儿的衣角竟然被不明物体揪住,他不禁无奈地对着天花板低叹一声。 “我怎么会在这里?”钟离梵惺松地抬眼,睇着他的背影。 是他耶!呜,她有一种感动到泫然欲泣的冲动。 好棒,果然还是面对面的感觉最好,在报纸上看的,在电视萤光幕上看的,都比不上两个人如此贴近的距离。 “不是你要我带你回来的吗?”他没好气地转过身来,无俦的俊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维,像是无波的海平面,看似无害却蕴涵着教人深惧的危险。”赶紧睡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没关系,至少明天送她回去的时候,他多少可以知道她的身分,为此他可以为她牺牲一点时间。 “那你要走了吗?”她嗫嚅着问道。 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轻易地放过这般完美的时刻?为什么每一次她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这般迷蒙而看不清呢! “睡吧。”这已是他的极限了。 真是令人受不了的酒鬼,更恼自己怎会因为一念之仁而揽上了这麻烦。 “我不要一个人睡,陪我……”她耍着孩子气似的拉着他的衣角。 人的体温是一种可以安抚人心的特效药,在刚去美国的那一段时间,她定会要人陪着她一块入睡,不是因为寂寞,而是因为深植在心底的悚惧阴霾尚未过去,但是现在,她只是纯粹的想要撒娇。 尽管他是一个她构不上的超级偶像,尽管他是一个她一见就想掉泪的人,尽管他是一个出现在萤光幕前的陌生人,但她还是想要更接近他一点。说她无耻也好,花痴也罢,反正她是不曾对一个人如此着迷过,亦不知道自己一旦迷上一个人之后竟会如此疯狂。 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她一定会让自己在最佳的清醒状态,绝对不会再出洋相了。 “陪你?”他微挑起右眉。 真有这么寂寞吗?寂寞得让她流连在酒精和热闹中? “陪我睡。” 天啊,她真的想要睡了,可她想要抓住一个温热的躯体入睡。 “是吗?”这能算是邀约吗? 反正他是无所谓,倘若她真是要找个人来陪,他倒是不介意再猎个入幕之宾,成为他往后的乐趣之一。 尉庭摩浅吟了一声,瞧她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衣角便又往后倒下,他随即覆身在她之上,蓦地吻上她微启的诱人唇瓣,在她错愕之际,狂烈地燃起炙热的火焰,震得她瞬即睁大了眼。 他在做什么? 钟离梵错愕不已地瞪大水眸,感觉他甜蜜却又霸气的舌恣意地挑诱着她的感官,用她无法抗拒的魅力猛地窜进她的心间,震撼她荒芜的灵魂。 如果她够清醒的话,她应该要把他推开的,但她喝醉了。 喝醉了其实是一种推卸责任的说法,实际上,她根本不想抵抗,或者说她根本就非常期待如此热情的演出。 啊,她死而无憾了,如果让他的迷知道,不知道她会不会被乱刀砍死? 呵呵,他在吻她呢!对了,她还没有跟他道歉,还没有跟他说对不起,上一次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居然会那么失态……嗯?他在做什么? 眯上的水眸讶然睁大,有点不敢置信他的手似乎有点不安分。 “你在做什么?”她毫不羞涩地与他的舌尖相触,缱绻柔情。 人们渴求体温的方式有许多种,虽说她身在美国,早已存在开放的观念,但问题是她和他还算是陌生人的,是不? 毋庸置疑的,倘若真要她献身,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因为她是真的非常喜欢他,即使献上自己的身体也无所谓。只是,性爱似乎不该建筑在单方面的喜欢上;她欣赏他,日子久了当然会变成喜欢,可这种喜欢却无关爱情,想当然耳,他对她必定亦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不喜欢这样。 “我在做一件可以让你忘掉寂寞的事。”粗嘎的嗓音透出一股低沉的笑意,任由欲念牵引,驱动他心中的欲望,直往肉体上头烙印痕迹。 “寂寞?” 她寂寞吗?她曾经感到孤单,但是孤单并不等于寂寞。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他从哪一点看出她的寂寞?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寂寞,他又是从哪里得到讯息的? 他该不会是误会她了吧? “男人跟女人之间,最能够消弭寂寞的方式,不就是最单纯的拥抱吗?”他俐落地褪去她的衣衫,用双手膜拜她诱人的身段,用吻造访着她每一寸凝脂般的雪肤,慢慢地拉近两人的距离,用着她无法抵抗的姿态,像个王者似地靠近她的心,狂妄而倔傲。 第9章 “那你寂寞吗?”她傻憨地问。 她不曾感到寂寞,因为她的身旁有着家人对她满满的爱,可是她知道寂寞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那么他寂寞吗! “我?”尉庭摩一愣。 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到底是在想什么?是他的魅力消退了吗?她竟在这当头问他这个问题。 怕寂寞的人明明是她,安慰她的人是他,为何他却有一种颠倒的错觉? “寂寞吗?”酒精在血液里快速窜流着,甚至无边无际地渗透到每一个细胞里,令她有点迷醉、有点放肆,再加上一点大胆的想望。 “你想安慰我吗?”真是有趣的女人。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用这种观点研判他,她是史无前例的一个,或许亦是最后一个,就连向来最懂他的罗可琪也不曾如此可爱。 或许带她回来,也可以算是另一种乐趣,是不! “你想让我安慰吗?”她反问。 他感到寂寞吗!在萤光幕前的他看来倔傲得意,慵懒而睥睨,像个王者似的。他也会感到寂寞吗?或许位在顶端也会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我们彼此安慰吧!” 尉庭摩挑高眉头,有点怀疑她根本是装醉,说不定她只是为了一夜缠绵而找上他的。他倒是不介意,只要她想玩,他相信没有男人会拒绝她的诱惑,而他则是无所谓。 他相信她定可以为他带来许多内幕,所以现在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他很懂得如何在适当的时机给女人们糖吃,更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好好地运用鞭子的可怕,不过绝大部分的情况,她们是不需要他鞭策的,毕竟她们还不想失去他,而他到目前也尚未感到无趣。 “嗯?” 他低沉的魅人嗓音愈听愈模糊,但是他的双手在她身上燃起的火焰却愈烧愈狂,在游移之间,她己分不清楚靠在他肩上的双手是该推开他还是要抓紧他,盘旋在脑海中的只有难喻的欲念和恍惚停滞的理智,沉沦又浮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赤裸的两具躯体在昏暗的空间里交缠在一起,只有纯然的欲念。 “我叫……”什么名字呢?改来改去的,她都忘了。”梵……” “梵?” 很好,那确实是她的东西没错,那确实是她的名字没错。 他会记住这个名字,绝对不会让她轻易地自他身边离开,不只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自然还附加了她的可爱。 多有趣的女人,尽管是他的迷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是想玩罢了,他何乐而不为? 他是不会拒绝女人的要求的。 狂炽的欲念吞噬了两道拥有不同需求的灵魂,在情欲窜动之下,在理智被彻底瓦解的瞬间,生命重叠了。 “啊——” 尉庭摩轻挑起眉,微睁开疲惫的魅眸,直视着睡在他身旁猫哭鬼叫的女人,哭笑不得。 这女人…… “怎么会这样?” 钟离梵拉着被子把自己捆得紧紧的,双眸直视着前方,连偷观他一眼都不敢,俏脸上头更是布满了绚烂的霞彩。 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也知道她最后还是等到他,却不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事。虽说这情况跟上一次很相似,但问题是这一次的她和他,是没有穿衣服的!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就算真的喝醉了,也不可能连昨天晚上的事都不记得了,是不? 虽说她是挺欣赏他的,但欣赏归欣赏,崇拜归崇拜,说要献身也不过是个念头,她怎么会一喝醉就把幻想化成事实?这一次她真的是会被大哥骂死了,在大哥面前,她是连仅存的信用都没有了。 献身便罢,反正她已经成年了,拥有身体自主权,加上也是挺喜欢他的,而这事她也只会放在心底,可问题是大哥……她可能会被禁足一辈子。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爬了爬过长的发丝,尉庭摩慵懒地抬起魅眸直视着坐在身旁一脸呆样的她。 她可真懂得怎么伤人,居然一睡醒使对着他大叫。 “我……”她连头也不敢抬地滑下床边,抓起衣服便胡乱套上。”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办,他会不会以为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 以为自己可以用更完美的形象接近他,想不到想像和现实竟有这么大的差距。所谓丑态百出不正是如此。 “你跟我对不起做什么?”他习惯性地挑起右眉。 她到底是在想什么?这一声对不起是想要甩掉昨天一夜的关系?是想要忘掉她对另一个男人的背叛吗?那他算什么? 她真的和他以往所碰见的女人截然不同,至少没有一个女人会在隔天清醒之后便急着要跟他撇清关系。 既然她说她视他为偶像般崇拜,倘若真能与他拥有一夜情,该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她对不起个什么劲? 听起来真是刺耳极了。 “我……”呜,真的是……”请你忘了这一切吧。” 而她则是会把昨天的事藏在她的心里一辈子,不过事实上,她也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忘了这一切?”他俨若变成了九宫鸟。 难不成那个男人在她的心里占有这么大的分量?否则既然他有幸成为她的偶像,由想像跳脱到现实,她应该是要感到庆幸的,至少会把这一件事情当成秘密,甚至是往后两人交往的序幕,而她的反应却完全跳脱出他的预期,全然不按牌理出牌。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地方呢? 尉庭摩的目光一转,睇向两人之间那滩暗沉的污清,不禁挑起眉细细思忖着她为何还是个处子,或许是他之前的假设其是有了问题。 “是啊,请你不要误会,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呜,听起来好像在辩解,事实明明摆在眼前了,她多说听来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她把一切搞砸的,就算他真是这样子认定她,她也无话可说。 “你现在要去哪里?” 尉庭摩宛如贵族般优雅地点起一根烟,慵懒地斜躺在床上,有点意外她穿衣服的速度居然如此神速,甚至还急着想要逃出房间,根本是把他当成可怕的恶魔看待,这算是哪门子的崇拜偶像? “我要回去了。”已经快要八点了,她必须赶着回去送死。 钟离梵微微侧眸睨着斜躺在床上的尉庭摩,瞧他吞云吐雾、悠然自得的模样,瞧他结实无赘肉的赤裸上身,粉脸不由得乍然嫣红。 昨天晚上,她就是偎在他的怀里睡了一觉的吗? 天啊,这种感觉真是教她不知所措,心里偷偷窃喜,却又有那么一点点担忧他真会误以为她是个随便又放荡的女人,唉! “这么急着要走,该不会是想早点回去撰稿?”他不疾不徐地吞吐云雾,拿起挂在大床旁边的浴袍,包裹住完美的体魄,带着散发出万丈光芒的态势走到她的面前,刻意对她撒下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嗄?”撰稿? 他斜勾起唇,笑得邪气。”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哪个报社的记者,为了要找我的绯闻而刻意诱惑我的?” “我?”她不禁拔尖喊道。 她像吗?她看起来像是一个能干洗练的记者吗? 他未免太瞧得起她了。如果她具有一技之长倒还不错,可悲的是,她只是一个只会签名盖章的千金小姐。 “难道不是吗?”这一次总该能套出她的身分了吧? 她急着想要撇清两人的关系,想必不会把自己的身分告诉他,甚至连名字也会保密到底,倘若不用点伎俩套她的话,他还得自己花费一番工夫调查,太过费时费力。 “不是,我……”天啊,她可以理解身为一个公众人物,必须要为自己的私生活多花点心思隐藏,但他未免也想太多了吧?”我只是一家公司里无足轻重的小小助理而已,也只是单纯地崇拜你罢了,我……” 站在他的立场想,他的怀疑没有错,但是站在她的立场想,就有点不舒服了,这比把她当成一个随便的女人还要卑劣。 “好,那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去公司,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骗我。”他说得极为理所当然,让人看不出他的算计。 “我……”呜,或许这真是个好办法,她可受不了被误会的感觉。”好。”咬牙应了声好,她犹如壮士断腕似地豁出去了;谁都可以误会他,唯独他不行,因为她会难过。 她虽是有点恼意,但是一想到自己突然间由一个迷跃身一变,变得如此接近他的生命,说真的,她有点窃喜。 好了,她承认是自己太疯狂了,但这可是自十年前至现在,她第一次如此想要接近一个家族以外的人。 “很好,等我一下,我要淋浴。”尉庭摩点了点头便往浴室走去,压根儿不担心她会逃走。”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淋浴?虽然昨天我为你擦拭过了,但是冲一下澡,你会觉得舒服一点。” “不用了。”她随即摇了摇头,顿时血液逆流。 她怎么会笨得听不懂呢?她反倒是希望自己听不懂,至少她不会觉得这么难堪。 “不准走,不管你逃到哪里去,我都会找到你的。”进入浴室,他不禁又回头恶言恐吓一番,随即轻挑起一抹勾魂的笑。 钟离梵看傻了眼,俏脸立刻像是绽放的红石榴。 她愣愣地走向床,望着简单大方的卧房摆设,心里只有说不出的激动和感动一种很怪异的心情渐渐地蔓延开来。 “这里是你工作的地方?” 尉庭摩难以置信地睐着眼前的西圣集团金融大楼,心里慢慢地浮掠过几个他不喜欢的可能。 第10章 “对啊,我就是在这里工作,不过才上没几天的班。”唉,原本是很想赶紧回来负荆请罪的,但是一看到大楼出现在眼前,她钟离梵反而胆怯了,想像冰冷的大楼化身为盛怒中的大哥,她就更想逃避。 “你说你是个助理,那你是隶属于哪一个部门?”他轻描淡写地问道,但几乎是在心里敲下了肯定的答案。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八成是…… “我是总裁的特别助理。” 很好,他找了老半天的人竟然就近在眼前,原来罗可琪口中和钟离楚关系匪浅的特别助理就是她!尉庭摩微微眯起摄魂的魅眸,心想着原来她心底的男人就是钟离楚…… 原来不舒服的感觉,这下子更不舒坦了。 “怎么了?”瞧他脸上有异,她不禁斜睨了他一眼。 尉庭摩笑得勾魂。”总要给我一点证据,证明你真的是总裁的特别助理吧,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咦?”这样的心态是没有错,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是他提防的对象!她不由得有点呕,接着恨恨地打开皮包,自理头掏出大哥之前为她印制的名片。”放心吧,这张名片上头有我的联络方式,你不用怕我是扒粪的记者,我没兴趣谈别人的八卦。” 啐,不是她瞧不起记者,而是她原本就对他人的隐私没兴趣,就像她也不喜欢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她十年前绑架案的事发经过。 每个人都会有一点秘密不想被人知道的,是不? 尉庭摩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烫金的精致名片上印着两个斗大字体,写着“林凡“。原来钻石别针上头的字是林凡。凑得太近了,是他自己没有发现,更是因为她昨天自己报上名时,更是让他完全没联想到她就是钟离楚身边的特别助理。 啐,酒鬼就是酒鬼,连自个儿的名字也说不清楚。 “如果有疑问的话,你再打电话给我吧!”看是要她负责还是什么的都没关系,她会负责到底的。 “等等。”看她打开车门,正打算走出车外,他随即拉住她纤细的手,塞了一张名片给她。”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哪天心情闷的话,不要再到pub喝酒了,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会来接你的。” 钟离梵一愣,心跳快得几乎让她死去。”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以为她是个恶劣的扒粪记者吗!既然如此,为何又…… “算是我对你过分揣度的道歉,我们交个朋友吧!”他也不等她回答,松开她微凉的掌心,等她关上车门之后,又拉下车窗。”赶紧上去吧,已经九点了,你的老板八成气炸了。” “对哦!”完蛋了,她又把大哥给忘了。”再见!” 尉庭摩睐着她飞也似的背影,缓缓把车开到大楼旁的巷弄里,过了十分钟之后拨了一通电话。 “可琪?”温柔的嗓音响起,却没有温柔的问候,纯然的公事公办。”我问你,林凡今天上班是不是穿着一身骆驼色的套装?真的?” 事实证明,她是货真价实的总裁特别助理林凡。 “嗄?”向来斯文柔魅的嗓音起了波澜。”钟离楚离开了公司,已经要人事部公布由钟离梵为代理总裁?钟离梵不是没有随着他回台湾吗?” 怪了,西圣内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庞大的西里集团真是有问题?好极了,这下子他又多了几个可以加以利用的方案,不单单只是十年前的西圣绑架疑案,还有多桩恶性并吞的非法合并案。 可是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当林凡回到办公室得知钟离楚已经离开公司的[奇][书][网]消息,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又掉泪了? 啐,她掉不掉泪又与他何干,重要的是,他得找时间好好地同她联络感情,以从中得知西圣所有的秘辛。而她的泪……每个人都会掉泪的,泪水并不是那么值钱的东西,他更不需要献上廉价的同情。 他得想想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够不着痕迹地接近她…… 第六章 “咦?” 她眼睛花了吗?还是连日来看公文看出问题了? “不欢迎我吗?”尉庭摩低笑出声,极满意钟离梵可爱的目瞪口呆模样,更加确信自己对她的影响力无远弗届。 或许直接迎战会是最好的办法。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没道理不欢迎的,是不? 只是,她正在上班,现在摆在桌上的文件都是属于极机密的文件,是刚从美国总公司传真过来的。为什么可琪没有请他到候客室等她呢?该不会是因为她知道她很欣赏他,所以…… 算了,为了他,公事可以全部抛在一边。 唉,还不是大哥害的,一失踪就是一个星期,而且音讯全无,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这代理总裁一职,而且还不能让人得知她的身分,真是一份苦差事! “正在忙吗?”虽被她领到一旁的沙发坐下,他仍是抬眼机观着桌上的文件。 “还好。” 对了,他为什么会来找她? 是因为他认定两人是朋友吗? “我刚好到附近来,所以顺便绕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居然看到你在忙。你们的代理总裁呢?”他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不过,瞧见她的笑,莫名的,他也眼着见鬼的开心起来。 “她不在公司,这几天都是和我以电话联络,由我全权负责。”没来由的,钟离梵心里响起了警讯。”难不成你要来访问我们的代理总裁?要访问代理总裁倒不如访问我们的执行总裁。” 她怎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分?怕到时候他会飞也似地逃走,二来也怕自己的身分会因此曝光,到时候又要被强制押回美国。 “执行总裁不是已经失踪很久了吗?”他挑眉问道,一派迷人的笑。 “还好。”他是从哪儿知道的呢? 不太寻常。欣赏他归欣赏他,但有些事情还是得分开谈的,她可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工作里,这是钟离家的工作守则。 “他没有联络吗?” “你是找我聊公事的吗!”她不想这么问,但看起来很像这么一回事。 他身为主播,挖了不少头条新闻,批得国内政党和商界大老避他唯恐不及,然而现在他该不会是把矛头转到西圣身上了吧? “找你聊公事做什么?”他笑意更浓,不着痕迹地掩饰来意。”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路过这里来找你聊聊天,顺便看看你的工作顺不顺利,怕你过分劳累了,还顺便帮你带了一些提神饮料来。” 他连忙自公事包里将小保温瓶拿出来,证明他所言非假。 “这是什么?”她打开小保温瓶,闻着它的气味,令她不禁微蹙起眉;她可以确定自己绝对不喜欢这种东西。 “药草汁,保证提神。”他催促着她喝下。”这是我老妈特地为我熬的,还派专人送到我那里去,你趁热喝吧,效果不错。” “谢谢。”她感动的尝了一口,果然不出她所料,是苦的。 但是他就坐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就算是黄连,她也会二话不说地吞下去。只是她不知道他竟是个如此温柔的人,居然还替她带药草汁过来,看来刚才真的是她想太多,她不该用狭隘的目光研判他的来意,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不过还是别太过度劳累,要不然吃什么东西都没用的,知道吗?”瞧她蹙紧眉头喝药草汁的模样,他不禁笑意更浓。 好甜的丫头!可惜老天把她配给了钟离楚。啧,既然钟离楚和钟离梵会把所有的工作丢给她,这是否意味着她的地位在西圣集团有着某种程度的重要性,否则她何德何能接下这重担! 她怎么会笨得不离开那种男人呢? 唉,他不了解这种事情,也不打算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点疙瘩存在,令他不舒坦极了。 “嗯。”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充塞着难喻的感动。 是因为她和他有了朋友的关系,所以她才得以得到他的青睐吗? “如果工作太累了,干脆辞掉吧,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累的,对不对?”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想直接把她带回家。”如果需要工作的话,我可以在电视台帮你安排轻松一点的工作,或者是你有兴趣往演艺圈走?” “没有,我没这么想过。”她不认为自己有那种条件,但是对于他温柔的话语,她是感动得想要掉泪,更逞论听得出他话中的寓意。”这工作怎么说还是要等我们总裁回来才放得开。” 对啊,混蛋大哥如果不回来,她也不能放着公司不管吧。 “是吗?”他微挑起眉,对于她的忠心感到些微的不悦。 是因为有了情感的牵绊,所以她才会离不开钟离楚!所以才会对他不为所动吗?可她的眼神却说明了她对他亦是有情的,他是不可能看错的,然而她却选择了他…… 手机声倏地响起,钟离梵站起身寻找手机,还未接起电话,便见到尉庭摩已站起身。 “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来找你。”不用想也知道是钟离楚打来的,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点了点头,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恨恨地接起电话。”大哥,你搞什么鬼啊?” 他总算和她联络了。 “你要走了!” “庭摩,不要走嘛,现在还那么早。” 尉庭摩像是自中古世纪走出的贵族,对在庆功宴上对他打招呼的各式美人回以微笑,随即快步离开,坐上服务生为他开来的车子,扬长离去。 第11章 他不喜欢过分热闹的地方,也有点厌倦这种生活方式。 这世界上没有所谓他喜欢或不喜欢的事,只有好不好玩,能不能引起他兴趣的事,如今他却对新闻工作有了些许的厌倦。三年了,也差不多该腻了,反正他原本就是一个极度喜新庆旧的人。 只是近来他对林凡,是真真切切地起了兴头。 很好,终于有人可以勾起他的兴趣,而且是针对她这个人的兴趣,并非只是她的附加价值;这是很难得、破天荒的。 他正等着她的电话,等着她自动走到他的身边,不过,一个星期了,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够打理西圣集团在台的分公司?他不只是想要知道她真实的身分,还想要再多了解她一点。 而最令他难忘的是她的泪水。 他曾经试着让其他的女人为他哭泣,但遗憾的是,他的心里没有相同的震撼,没有那种会让他想要拥入怀的感觉。 是其他人哭得没有她精采吗?还是因为她们没有像她对他来得崇拜?抑或是她们的眼中没有她的狂野,没有那种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 那种眼神很吸引他,因为她并不是个只会崇拜的笨女孩。 啧,他怎么会满脑子都想着她? 淡淡地扬起一抹轻蔑的笑,转动方向盘转人巷子里头,徐缓地在夜深人静的小巷子里低速行驶,回到公寓旁的地下室停车场入口,他却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偌大的一楼大厅里。 他思忖了一会儿,随即将车驶进地下室,迅速地停好车子,随即搭着电梯到一楼确定他所看见的。 电梯门甫开,那道身影果真是这几日困扰他已久的人。 轻扬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他优闲地走到她的身旁。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微俯着身子睐着她一脸的惴惴不安,有一种莫名的快意,仿佛她已被他俘掳。 他从没想过要掳掠任何人,是她们自愿让他束缚,但是对于她,见到她在午夜时分找上门来,总会让他联想到他已经战胜了她心里的那个男人,否则这种时间应该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她不该出现在这里。 “啊!”钟离梵惊呼了一声。 他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一点预警都没有,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无。 “上楼去吧,“尉庭摩牵起她微凉的小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电梯里走去。 “可是我……” 糟了,他会不会又误会了? 她只是被大哥气得不想待在家里,不想待在公司,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所以只好晃到这里来;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是她隐约还记得路,于是乎她就这样一路摸索过来。 “你来这里不是要找我的吗?”尉庭摩笑得分外勾魂,霸道的按下楼层按钮。”你不是把我当成朋友吗?否则又怎么会来找我?” 钟离楚不告而别,甚至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她怎么能够安心的待在家里?那个家里已经没有钟离楚的身影了,一个被背叛的女人怎么可能还留在那个伤心地?她能撑上一个星期,他已经忍不住要为她喝采。 只是他不解,倘若她真如罗可琪所说的,和钟离楚形影不离,又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怎么可能还会是个处子? 难不成钟离楚真如外传的不近女色? 这也会是一桩头条,而她可以帮助他完成这个心愿。 “对,我们是朋友。”呵呵,他说他和她是朋友哩。 那么,他是她回台湾之后的第一个朋友哩!好棒哦,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用这么棒的方式和他相处,看来她还要感谢大哥了,是不? “是啊,我们是朋友。”瞧她笑得那么开心,他不由得觉得有点刺眼。 是朋友吗! 这真是她的想法吗? 他可不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够成为朋友,尽管有这可能,但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没有兴趣和女人发展出纯友谊的关系。 “进来吧。”走出电梯,打开门,他站在玄关回头睐着她,等着她主动走进他的生活。 “嗯。” 灯光乍亮,映在眼前的是稳定心神的绿色,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房里几乎都是绿色的,橄揽绿和墨绿色交错着,编织出一片葱郁的森林。 “你很喜欢绿色?”那天实在是太匆促了,她根本来不及看清他房间的摆设,一心只想着要赶紧回去;如今一见,感觉上仿佛又多接近了他一点。”连沙发和窗帘都是同一色系的。” “绿色很棒,不但对眼睛好,又可以安定神经。”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他只是纯粹喜欢对自己有益的事,至少他并不讨厌这颜色。 “这样子啊……”她像是个百分之百的迷,睁大晶亮的水眸,硬是不愿错过有关他的每件事。 “还有什么疑问吗?”他轻挑起眉睐着她熠熠发光的眼眸,脱掉墨绿色的休闲西装,拉掉印上巴洛可风图案的骆驼色领带,解开橄揽色的衬衫,露出迷人的体魄。”你要不要先冲澡?” “嗄?”她为什么要先冲澡?”我已经洗过了。” 好奇怪的问题。冲澡?这听来有点暧睐,希望只是她多心了。 “那我去洗了。” 尉庭摩领着她走进他的卧房,随即便走进浴室。 钟离梵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慢慢地走进卧房里,放眼睐着卧房里的每一个摆设,忘却了他暧昧不清的试探。 绿色、绿色、绿色……他的房间有一种森林的清香,有一种森林的温柔,浅的、深的、强烈的、柔和的、深沉的、勾人的……就像是他的人一样,让人忽略不了他的存在。 她几乎是带着膜拜的心情来朝圣的。 因为他,让她第一次忘记亲近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或许他吸引她的,不只是因为他的专业和才华,还有他的笑让她忘了一直存在她心底已久的悚惧,于是她无法不接近他。 他的出现,几乎改变了她的人生。 “身高呢?” “六尺一寸。” “生日?” “十二月二日。” “射手座?” “嗯。”声音有点意兴阑珊。 “嗜好?” “嗜好?”尉庭摩冷哼了一声,几乎没有再回答下去的力气。”我不懂嗜好两个字的意思。” 他现在在做什么? 沐浴完,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和她躺在床上,应该是翻云覆雨的时刻,但是她却像是个专业的记者开始询问着他的个人资料。 如果不是已经查证过她的真实身分,他真的会以为她一定是个记者,而不该是个特助。 “怎么会不懂!”钟离梵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发亮的水眸凝睇着他。”不就是你喜欢做什么事,或者是你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或者是你休闲的时候最喜欢做什么事,就这么简单。”真的是非常简单,他怎么可能不懂? “我没有什么嗜好。”至少目前没有。 对于主播一职,真是有点腻了,而追查西圣集团之秘辛,总不能要他自己揭露出来吧?除了这些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嗜好可言。 “那……你家里有什么人?”她接着问。 关于他的每一件事,她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趁着他还承认两人是朋友关系,她当然得好好把握这一次的机会,满足自己求知的欲望。 “爸、妈、兄、姐。”缓缓地闭上慵懒的魅眸,他发觉自个儿的欲望正在急速冷却之中。”我的家人都住在郊区,而我则是因为工作地点的关系,所以便在这里置产,节省上班的时间。” 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家庭访问吗? 一个女人在午夜时分到一个男人的住所,为的就是要知道他的身高、体重,外加喜好、兴趣和户口调查吗?好,算他邪恶,是他自己想岔了,是他不该以为她是送上门来的佳肴,那他现在想睡了,行不行? “这样子啊……”她又点了点头,飞快地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随即抬头又问:“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当上主播的?” “不为什么。”他索性躺下。户口调查完了,现在变成专题报导了吗? “总会有原动力吧?”不是吗? 就好比她无耻地接近他,是因为她喜欢他,因为她只要一见到他,心情便会大好,是因为她只要一接近他,她便会忘记她心中的梦魇。 “或许是因为我觉得借由新闻工作可以挖掘出被隐藏的负面现实面,可以让人知道这个社会的真相,让人知道其实这个社会并不是那么美好,许多事情是建立在一体两面的广角镜之下。”他合上酸涩的眸,登时发觉这几日累得很,一躺下来,疲惫随即袭上。 好吧,既然她没有兴致的话,那不如早点睡吧,他真的累了。 “原来是这样子。”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更加赞叹他的公正眼光。”你的说法一点都没错,满发人省思的。” “更佩服我了?”他微睁开眼,斜勾着唇笑着。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尉庭摩睨着她毫不掩饰的崇拜,心底突地掠过一抹罪恶感。感觉上他仿佛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正在利用她的单纯以挖掘秘辛。但是那又如何? 他一直是这样子的,以往都不觉得有异,为何他现在却觉得自己做错了,仿佛自己不该利用她的崇拜偶像心理,不该这么随便地接近她,甚至是利用她。 他不认为自己的作法有错,但是罪恶感却挥之不去。 第12章 “我喜欢你在主播台上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用最专业的言语报导着每一篇新闻,用公正的眼光看待每一桩事件。”她敛眼凝睇着他,笑得迷人的唇瓣都弯了。”而最吸引我的,则是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从你的眼睛可以看到你的灵魂,可以看见你对新闻工作的热爱。” 尉庭摩默不作声,更觉心底的罪恶感钻得愈深。 她把他美化了。他开始怀疑她看到的到底是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对于工作,他顶多是抱着一份好玩的心态投入罢了,纯粹是因为他厌恶朝九晚五、一成不变的生活,就因为他认为新闻工作会是最有变化的工作,他才义无反顾的投入,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她所说的热忱,她所看到的不过是她把理想强加在他身上罢了。 他几乎是等待着每日发生的新闻,一旦没有新闻的时候,他便会想办法去挖掘新闻,而今她则是下一个提供他新闻的人。 “你怎么了?”过了老半天,她总算发现他的不对劲。 “你今天是为了什么来找我的?”是因为钟离楚不在,她连一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所以在千挑万选之中找上了他? “我……”她噘了噘嘴。”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们是吗?”他慵懒地挑高浓眉,敛笑的俊脸万分摄人。 是因为钟离楚不在,所以她才想到他? 去他的,他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曾几何时,他已经落魄到必须当个替代品了?他可没这雅兴。 “我们不是吗?”她不禁惊呼。难道真的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那么她现在来找他,岂不是…… 睇着她震愕地蹙紧着眉,很意外的,他竟然探手轻抚着她紧拢的眉。”我们当然是,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哼,他竟然在安慰她,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吗? 这可是他头一次摸不清自己的情绪。 “你在开玩笑!”她仍是不敢相信,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相信哪一句话。她很怕自己真的太厚颜无耻,居然因为人家一句应酬、客套的话便当真了。 尉庭摩收回大手,猛地放声大笑,狂妄而不可一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啦?”他在笑什么? 他仍是纵声笑着,打从心底开怀大笑,只因为见到她那在乎的眼神,仿佛真的怕他随意的玩笑,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竟让他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能轻易地影响他的喜怒哀乐? 满足和失落竟在一线之间,他厘不清这中间的差距。 第七章 那是什么味道? 那是什么声音? 嗅着不曾在这房子出现的味道,听着古怪的金属撞击声,尉庭摩徐缓地睁开酸涩的眸,睐着手表上的时间,这才讶异的发现才早上八点。 到底是谁? 他微蹙着眉头,发觉身边的人儿早已不见踪影,再细细思忖着味道和声音,有点像是一顿失败的早餐……该不会是她吧? 尽管已经许久不曾在这个时间醒来,但为了一探究竟,他仍是拉开了温暖的被子,随意套上衣服,徐缓地推开房间的门,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小小的欧式厨房里忙得宛若一场杀戮战。 一晚的专访换来一顿可怕的早餐? 天晓得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吃过早餐了?他可不想因为一顿焦黑的早餐而得肠胃炎,不过,看着她以生疏的手法烤面包,心里不知打哪儿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动,或许是因为除了老妈之外,还没有人特地为他下厨吧,尽管她做的早餐,看起来一点都不美味。 她到底是因何接近他? 一个迷会愿意为他下厨吗!倘若是索讨一夜情,他倒还挺认同的,但是这贤妻良母也似的举动,可教他有点迷惑了,况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钟离楚。 只是纯粹的崇拜? 他还不知道自己具有如此可怕的魅力。 但是,虽说这早餐的味道是不怎么勾得起他的食欲,却令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淡淡地渗入心版。 欣赏了半晌,瞧她好似快要大功告成,他正打算走进厨房好好地赞赏她一番,却突地听到手机的铃声响起,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喂?” 钟离梵一听到手机响起,很快地接起电话,怕自己若是迟了一点,便会把尉庭摩给吵醒,殊不知她早就已经把他给吵醒了;然而当她一接起电话,她的眉头不禁蹙得更紧,开始后悔自己没关机。 “艾索?”混帐,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她到台湾来了?”我不想跟你说话,请你不要再纠缠着我。”说完,她随即挂掉电话。 可恶,到底是谁泄露了她的手机号码给他的? 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她不一定要接受的,是不? 在美国的时候,她早就跟他说清楚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懂呢? 倘若她真是喜欢他的话,她岂会不回应他?倘若她真是喜欢他的话,无论如何,她也会想办法待在他身边的,甚至要为他煮饭烧菜、洗衣抹地都甘之如饴,可前提是她对他有情感可言,是不? 她不想伤他的,但是这种单方面的压迫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叹了一口气,她回身靠在椅背上,看着惨不忍睹的豪华早餐,开始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笨拙,连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好? 原本是想早点起床为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可谁知道荷包蛋那么难煎?谁知道烤吐司还要斟酌时间?不过还好,泡杯牛奶她还知道要怎么做。她先是恼着,而后又笑了,突然间又锁紧了眉头。 她这样做,会不会太一厢情愿? 她厚脸皮地以朋友的名义闯进他家,甚至荒唐的幻想着自己是他的女友而为他张罗早餐。她到底是以哪一点这样认为?她到底是对他抱待着什么样的想法?她好像也有点模糊了。 她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搞混了自己该扮演的角色? 她从未崇拜过任何人,从未如此想要接近一个人,如果不是崇拜,如果不是为他洋溢的才华而着迷,那又是为了什么? 她有点迷惑。 可正当她思忖着这个问题时,握在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她快速地接起,在它尚未发出呜叫声之前。 “喂?”该不会又是他吧? (小美人,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慵懒又带笑的低柔嗓音。 “咦?”这是谁? (你把我给忘了?)钟离禁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声。(小美人,你才来台湾没几天就把我给忘了?真狠。) “阿禁?”天啊,他也到台湾来了吗? (呵呵,想起我了吗!)笑声很勾人。(对了,你和你大哥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整个公司里都没半个负责人在,要不是我碰巧休假来找你的话,我还不知道你们玩得这么放肆,居然连公司都不管了。) 啐,以为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就真的放牛吃草了吗? “太好了,阿禁,你来得真是时候,那么一切都交给你了。”真的是上帝保佑,这下子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跷班了,她真是受够了那堆折磨人的数字。 (你在说什么啊?阿楚呢?)喂!他可不是来代班的。 “我不知道他上哪里去了,也不想管他了,反正既然他想玩,那我也要玩,我们各玩各的,我才不管他。”哼,是他先不仁,可不能怪她不义。 (喂,你说这话不对吧?)不关他的事啊! “好了,就这样子了,我会再跟你联络。” (那怎么成?你连行踪都不告诉我,你要我怎么眼大伯交代?)这不是存心害他吗!早知道会如此他就不来探望她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分特殊,可千万别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我待在很安全的地方,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看了。”真是的,他以为她还是小孩子吗!”我跟你保证,我的手机会全天候开着,你不用怕找不到我。” (如果没电了呢?) “我会主动跟你报备我的行踪。”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妥。 “不用担心我,就这样子。” 钟离梵愉快地结束通话,漾在俏脸上的笑更为甜腻。 嘿嘿,她真是太幸运了,想跷班却又为没人看守公司而烦恼时,钟离禁适时出现,这下子她就可以多窝个几天。 钟离梵笑得满足,敛下眼努力把吐司上烧焦又难看的部分去掉,慢慢地装点着一桌子不起眼的早餐,却见到一片阴影盖在她眼前的吐司上。 “你醒了!”是她刚才说得太大声了吗! “你以前住在美国吗?”高测莫深的魅眸直视着她,拉开椅子,尉庭摩十分理所当然地在她的对面坐下。”我听你的英文溜得很,不过说起话来有点尖酸苛薄。” 感觉上是有一个男人对她死缠烂打似的。 “因为我对他没兴趣,我当然得让他知道,好让他可以赶紧另觅佳人,我是在为他着想。” 她和阿禁的对话,应该没让他听出端倪吧?毕竟她没有指名道姓。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环视着桌上一片狼籍的早餐,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取来任何一片有着瑕疵的吐司,未了只好拿了一杯看起来还可以的牛奶润润喉。 嗯,浓了点,但还可以接受。 “可问题是在我身上,我当然要用我的眼光去看,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不可能为了顾虑到他的心情而欺骗他,这样子对他没有好处,甚至还会让他误以为我这份廉价的同情是一种变相的情感,反而会招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第13章 或许是直了些,但是这是她的温柔。 “倒也是。”他不甚在意地浅呷了一口牛奶,发觉牛奶不对他的味。”看来你以前在美国过得挺好的,朋友挺多的。” 全然的大小姐性子,他再次对她的身分起疑。 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特助或许是钟离楚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也说不定,否则她哪里需要陪着钟离楚远到台湾? 而钟离楚无故失踪,或许真的与她有关。 “才不呢,大家把我保护得像是个易脆的瓷器娃娃。”她晒笑着。 那种被软禁的生活,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压根儿不想要再回美国,甚至不想再回公司去。倘若可以一直待在这里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是什么样的环境会让人如此担心你会像个易脆的瓷器娃娃?”他等着答案哩! “我……”她轻转着眼波,斟酌着每一个字句。”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是家中的独生女,所以家人对我是有那么一点点保护过度。” 大哥千交代万交代,就是不允许她的真实身分曝光,当然她会遵守这个约定,可她又不想对他撒谎。不能够告诉他自己真实的身分;令她感到有点无奈,但或许有一天,大哥说不定会首肯,再说吧,大哥的牛脾气,让她想起来就丧气。 “真是保护过度的话,又怎么会让你进入西圣这尔虞我诈的是非之地?”还不说吗?他就不信他套不出话来。 “西圣怎能算是尔虞我诈的是非之地?”是她在太上层了,天天忙着上网打屁,根本看不到公司内部的党派斗争吗?”我倒觉得我的工作环境相当好,压根儿没有你说的那种状况。” 整个西圣集团台湾分公司里,掌握大权的是大哥,而底下的高级干部全都是老爸的心腹,以他们对老爸的忠诚度,怎么可能会搞出这种东西? “难道你会不知道西圣集团利用强权并吞了多间苟延残喘的下游工厂?”他轻挑起眉。”听说西圣集团正打算要撤走所有在台湾的投资,包括要移走所有的资产,而钟离楚这一次到台湾来,不就是要整顿台湾分公司?” 原本是不打算再探讨这些一他已经没有兴趣的问题,但是瞧见她方才笑得那般开心的模样,他无来由的感觉不舒坦。 他倒想看看她对西圣集团到底有多忠心。 “我不过是个特助,不知道公司内部的重要决策,但是我很清楚,公司并不会因为个人的利益问题而恶性并吞下游公司。”她微蹙起眉头,有点不解两人为何会在这么罗曼蒂克的早餐桌上谈这么严肃的话题。”站在公司的立场,把黄昏产业纳入羽翼之下,其实是一种保护措施,绝对不是恶意并吞,否则放任黄昏业者苟延残喘,这对社会还有国家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由一个资产力强盛的集团接手,反倒是比较能够带动整个社会的经济复苏,端赖你用什么角度看这件事,这不就是你所谓的广角镜眼界吗?” 为什么他会和她谈论这种问题?这是他属于新闻工作者的职业病,还是他不过是为了公司而接近她?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她真的知道得不多。 她也不认为他需要这么做。 尉庭摩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笑着。”吃早餐吧,吐司烤得还不错,夹在中间的荷包蛋也不错,吃吃看吧。” “这不是烤吐司,这是法国吐司。”很高兴地改变了话题,但实在太伤人了吧,这又不是烤吐司。 “法国吐司?”法国吐司不是要沾过蛋黄再煎的吗?这看起来……”呵……” “你在笑什么?”她可是第一次洗手作羹汤耶,他怎么能笑她? “绝、好绝!” 他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法国吐司是把吐司烤焦之后,再包上荷包蛋。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千金小姐,这么会逗人。 “你在笑什么啦?”钟离梵羞红了俏脸,跟不上他的情绪,可瞧他仍是笑个不停,她不禁扑到他身上,硬是捂住他的嘴。”不准笑,我不准你再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尉庭摩笑得勾魂,突地探出舌舔上她粉嫩的掌心,吓得她蓦然缩手。 “你……” “吃早餐了,我们来吃美式法国吐司。”他在她的唇上偷了一个香吻,理所当然地拉着她在他身旁坐下。 钟离梵像是恍惚似的,傻愣愣地坐在他的身旁,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很令人难以捉摸,一会儿怒敛着屑,一会儿又笑开了脸。她跟不上他的喜怒,却极想分享他的哀乐。 这份心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要再想想。 “这就是摄影棚?” 像个超级乡巴佬,自踏进大楼里,每经一个楼层,钟离梵便发出声声赞叹,来到最后的目的地时,她的声量更是不由得放大了些。 “没错,你在电视萤幕上所瞧见的地方就是这里。” 突然觉得她有点像只巴在他身边不走的奇qisuu.书小狗,他尉庭摩仿佛也在刹那间有了当主人的乐趣。 “那你待会儿便是坐在这里喽?面对着三台摄影机?”钟离梵抬眼睐着上头的灯光,还有现场忙进忙出的工作人员,及一堆不小心就会绊倒她的电线。”原来是这样子的。” 他为什么不干脆当演员去算了?面对镜头说话,感觉上真有点像是独脚戏,而他可以演得如此出神入化,仿若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演员,把所有的时事新闻融入他的生命里,既然如此,面对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想必他一样可以做出十分迷人的演出,他为何不转行? 大概是对新闻工作的热忱吧? 在这一片景气低迷之中,能不被利益熏心,他可以算是异类了,这是她更欣赏他的原因之一。 “这下子你开心了?”尉庭摩斜挑起唇,笑得邪气。 “嗯。” 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带她到电视公司来,更没想到他会带她参观他的工作场所,目睹所谓的传播媒体是如何运作的。 “那你待会儿到一旁坐着,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轻声地道,压根儿没发觉在他身旁穿梭的工作人员皆以惊惧的眼神睐着她。 “我知道。”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我要先去背稿子了。” 轻柔如风的话语一出,整个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差点被吓得要夺门而出,直以为今天的气温骤降是因为他不寻常的温柔。 “好。”她再次点了点头,勾笑睐着他。 “过去吧。”他指着一个方向。 “那你要先放开我的手。”钟离梵敛下眼注视着他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心快要蹦出胸口,有点痛苦却又充塞着太多的甜蜜。 这个男人真是难懂,一下子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一下子摆着冷眼同她谈着西圣内部的机密问题,一下子却又笑得勾魂直让她忘了自己。但是基本上她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至少,又更接近他一点了。 “咦?” 尉庭摩微微一愣,仿佛有点意外自己竟然牵住她的手。 仿佛是下意识的行为只是一种反射动作罢了,根本没有经过大脑仔细的评估便恣意妄为。 “放心,在这里,我不会迷路的。” 她笑得很甜,粉脸却垂得更低,眼角更瞥见满室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悄悄地退到门外去,一个个在外引颈期盼,仿佛正在等待着精采镜头上演似的,令她有点啼笑皆非。 他牵着她的手,不过是怕她迷路罢了,外头的人有必要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想像得那么暧昧吗? 虽说她也是挺希望自己和他有着朋友以外的关系,但是,这也得看他肯不肯啊!最近她不断地反覆想着艾索,想着自己的行为模式几乎和艾索如出一辙,明白自己对尉庭摩可能不只是单纯的崇拜而己,但也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否也像艾索一样,单方面地带给他不偷快的压迫感。 不过看情形,他应该是不讨庆她才是,是不? 这是否意味着,或许她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算了,你到那边坐下吧,距离晚间新闻还有一段时间,有得你熬了。”他轻轻地松开了手,有点无法适应突来的空虚。”可不要对我喊无聊,因为你待会儿绝对会很无聊。” 很多女人对他要求过这件事,但是绝大部分的女人到最后总是会喊无聊。她八成也是吧! “不会,有你在怎么会无聊?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现场演出耶!她怎么可能会无聊! “好吧,那你就慢慢等吧。”他往外走,幽深的魅眸却睐着自个儿的掌心,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两掌交握的温度。 很怪很怪的一种感觉,但他并不厌恶。 第八章 她是在做什么! 趁着正在播放画面的空档,尉庭摩不着痕迹地自新闻稿上移开双眸,直视着摄影棚一隅,和人轻声谈笑得正愉快的钟离梵。 有这么无聊吗?他知道这样的作业方式会让她感到无趣,但是当着他的面和人谈笑着,会不会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天天待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待久了自然会无聊,可他好心地应她的要求带她到摄影棚来,可不是要她到这里和人闲聊的,瞧她眼中仿佛没了他的存在,他突然开始怀疑她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回来了,三秒……” 耳机轻轻地传来导播的声音,尉庭摩的视线却仍是固定在角落的钟离梵,压根儿忘了自己正在现场直播的主播台上。 “庭摩,下一篇稿子!”导播在耳机里吼着,一旁的工作人员,包括摄影师在内也不断地对他比手画脚。 第14章 尉庭摩强迫自己回神,慵懒地勾起一抹笑,“接下来,让我们来看……” 现在是他的工作时间,不管到底有什么样的冲击,都不该让他在主播台上犯下这么不可饶恕的错。 “那么,我们……”难以控制的双眼锁定了她的身影,口中向来畅行无阻的新闻提要却在此时变得艰涩无比,脑中甚至一片空白,根本就忘了自己到底要念那一段词,目光所及只有她c粲笑的侧脸。 “庭摩……” 工作人员连忙拉起大字报提醒他继续念下去,却见他向来慵懒带笑的魅眸瞬间降温,冷惊得教人喋若寒蝉。 他知道镜头正停在他的身上,他当然不能再沉默下去,毕竟主播台并不是他用来表演默剧的绝佳场所,但是,有一把突兀却又矛盾的火焰自他的胸口迸裂,不疼不痛,却令他不悦到了极点。 而让他产生这种心情的祸源——就是她!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他搞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你今天是怎么了?” 从摄影棚的失常到停车场的默不作声,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尉庭摩依旧不吭一声!看起来不像是在生气,但是绝对算不上开心,聪颖如钟离梵却始终看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了?”尉庭摩冷哼一声。 问得好,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更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新闻,他到底是怎么播完的。想必是十分刺激,光是看棚内工作伙伴脸上的神情,他也猜得出到底有多失常。 “我看你今天一直都魂不守舍的,播起新闻七零八落的,和你之前的表现差很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因为我……” “不关你的事。”不等她说完,他随即截断她的话。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存在而乱了思绪?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以前没有,往后肯定也不会有。 “是吗?”她语带保留。”连小辉都说你很失常哩!” 会不会是因为她在那里打扰他太久了? “谁是小辉?”他是哪一号人物? “小辉是灯光组的,已经入行三年,和你共事三年了,你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那她果然没看错,他和工作人员相处得不好。还好她帮他做了一点“国民外交“,替他维持良好的工作情绪,顺便打探一点有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你应该要和工作人员保持良好关系,这样子工作起来心情也会比较好,不是吗?” 接近他的这几天,她慢慢的了解他的个性,发现他并非是因为效果而勾笑冷敛,而是因为他生性如此。 好怪的个性,她却仍为他深深着迷,更钦羡他可以如此自然地在电视萤光幕上展现自己,如此地勇于表现自己而毫不掩藏,反观她,畏畏缩缩的一直活在十年前的绑架阴影之下。 在家中不敢展现自己的性子,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望,只能像是一只被囚得忘了如何飞翔的鸟,渴望着自由,等待有人领她飞翔。 “哼,我跟他共事三年了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你不过待了几个小时,就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原来刚才和她笑闹的家伙就是他啊! 钟离梵挑眉睐着他,总觉得他话中带着酸味。”你吃醋了?”她呵呵笑着。 尉庭摩一愣,车速不变,神情没变,只是轻挑起眉,笑得狂妄刺眼。 “唉……”她当然是开玩笑的,但他一点表情都没有,这岂不是代表她一点希望都没有?真是的! 她和他到底算什么?朋友?但是她要的不只是朋友…… 淡淡地苦笑一声,她蓄意把脸枕在他的肩上,喃喃自语着:“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影响了心情,但在工作上还是希望你可以摒除烦扰你的事,专心地在主播台上展现你的专业素养,要不然你的迷会失望的。” 最可悲的是,她和他住在一起好几天,却连他到底是为何事烦心都不知道,唉,她连朋友都构不上边。 “我又不是为了她们而坐上主播台的,我的事还要依别人的想法去做吗?” 他敛眼瞅着她水眸上卷翘的眼睫,伸手想要推开她,却眼尖的发现她搁在腿上的手腕,上头有着一条极细微的伤痕,倘若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这伤口是什么时候有的,为什么他现在才看到?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猛然踩下煞车,停在交通还不算太拥挤的十米巷道中,大手毫不怜惜地拉住她纤细的手。 “这个是……”唉,伤痕都这么淡了,他怎么还看得见? 这个伤口就是当年为了要逃出绑匪手中而受的伤,但这伤口偏伤在很暧昧的地方,感觉上有点像是自杀所划下的伤口,所以当年家人都以为她可能是遭到某种性侵害,不管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她,所以慢慢的她就再也不说了,再加上心底的阴影,让她过了好长一段自闭的日子。 而他现在提起这个话题,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不能说吗?”是因为钟离楚吗? 混蛋,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没半件顺心的事,还莫名地惹来一肚子气。一想起她手腕上的伤口是因为钟离楚而……他真想骂醒她,狠狠地骂她一顿,好宣泄这不知名的怒火。但他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骂她? 事情摆在眼前,钟离楚失踪已有一段时日,而她到他这儿也已经有四、五天,钟离楚依旧对她不闻不问,肯定压根儿不在乎她,那她还在为他坚守什么?居然还和他分房睡!既然如此,她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能不说吗? “算了!”那是她的私人问题,他又何必多问?她身边的男人可真是不少!一个美国人、一个钟离楚、一个叫阿禁的男人,如今却又以暧昧的方式接近他。 “咦?”她还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见车子突地向前宛若喷射引擎似地冲出,吓得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在生气!是因为她不告诉他这件事吗?那如果她现在告诉他的话,他会不会就不生气了? 钟离梵抬眼睐着他隐晦的魅眸覆上一层生人匆近的薄冰,不由得又噤语了,无奈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恼怒这伤痕怎么还不快些消失,害她想要接近他一点,却又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口,而让她又后退了一步。 真是可恶! “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钟离梵随着尉庭摩搭电梯到楼上去,他依旧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俊颜忽视她的存在。 呜,她一个人唱了好久的独脚戏,他还是一样不搭理她。 自认识他到现在,他唯独今天给了她这么大的排头,而她却压根儿摸不清头绪,唯一的线索极有可能是因为她不告诉她伤口的来由,但这件事重要吗? “喂,庭摩大哥——“让她撒娇一下嘛! “我不是你大哥。”啐,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 尉庭摩走进玄关,仍是消不了满腹的怒火,这不知从哪儿窜来的怒火,让他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而关键则来自于她。 “称呼而已嘛!”呜,他真的不理她。 “依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一番深思之后,他觉得这么做最好;只要她离开的话,说不定他的心情就会好一点,他就犯不着因为她的存在而感到不自在,甚至数度冒起无明火。 “咦?”不会吧?”我……” “庭摩,你回来了?”听到客厅传来的声响,在卧房里等待已久的罗可琪随即走进客厅,随即惊见不可思议的画面。 “可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钟离梵难以置信地睐着她,不懂她为何会从卧房里走出来,那像是…… “你怎么来了?”尉庭摩斜挑起眉,面无表情的神态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这下子不就曝光了?不过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他早就已经打消了试探林凡的念头,就算曝光了,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我……”罗可琪来回看着两人,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说辞最为贴切。 她没有想到她失踪居然是到庭摩这里来了,更没想到他竟然会接受她,如此说来房里的女性服装,不就全是她的? 他向来不留任何女人在他这里过夜的,为何为她破例? “有事找我吗?”尉庭摩倒是不以为意,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根本不在乎两个女人如何揣度他的心思。”坐下吧,站着不是挺累的吗?” “我没什么事,只是过来拜访你这个老朋友罢了,只是没想到你和我们公司的特助认识,甚至还留她在这里过夜,导致整个公司土气大落,倘若不是另一个代理总裁接替的话,真不知道西圣集团要怎么在台湾继续生存。”罗可琪轻启朱唇笑得和蔼可亲,然而犀利的字眼却毫不客气地一剑刺穿两人。 他向来不允许她进驻他的世界,为何却放任这个暖昧多情的女人待在他的身边?自己在他的身边已经三年了,在他的心里,她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却可以大刺刺地进驻。 就算是为了得知西圣内部的消息,也未免做得太过火了? 他不可能会为了小小的消息任人住到他家的,一定是因为他对她有着相当程度的喜爱,否则怎会如此? “我本就是个小小的助理,就算矿职多日,顶多也只是被书面通知辞退罢了,去不去公司又如何?”钟离梵敛去笑脸,倔傲的水眸直盼着罗可琪再看向尉庭摩。 看来他的私生活很糟!而罗可琪的出现让她有太多联想,令她回想之前她为何要好意地告诉她,尉庭摩常去之处。 第15章 是为了要公司内部的消息吗?可为了窃取公司丑闻的臆测,却不比她想像罗可琪和尉庭摩之间的暧昧更令她光火! 她有什么好气的?尉庭摩的私生活如何又与她何干?她真正喜欢欣赏的是他的专业素养,是他的洋溢才华,管他是夜夜笙歌无绝期,还是日日春宵不觉醒,都与她无关。但是,她好生气,真的好生气。 生气之余,心又像是被人剖开似的椎楚不己,而更可恶的是他居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仿佛压根儿不在乎她如何看待他。 或许他根本就不曾在乎过任何人吧,更何况是她?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也许她不会在乎,但是因为今天他对她异常冷漠,又遇上这件事,便令她颓丧不已。她以为只要自己多接近他一点,说不定就可以改变他对她的看法,甚至进一步拉近两人的关系,看情况是很难。 只有单方面的付出怎么能算是爱情?那恐怕只是一种压迫罢了,而她是不是正在用自以为是的爱压迫他? “但是总裁在离开之前不是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吗?”罗可琪的美颜突地狰狞。”你已经拥有总裁了,为什么还要招惹庭摩?你说你只是单纯的崇拜,但是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你蹩脚的谎言罢了。其实在你的心里,你要的不只是一个崇拜者和被崇拜者的不对等关系,对不对?” 她怎么可以和她抢?她已经等了他那么久,以为他永远不会属于谁,但事情却在她的出现之后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变化,要她情何以堪? “那又如何?”碍着她了吗? 钟离梵愈是火大,思绪愈是清晰,想着两人的相识,想着每一日的对话,想着每一刻的相处,心慢慢的冷了,酸涩磨得她快要掉泪。 把所有的事情串连在一起,让她慢慢地描出了另一幅图,掩盖了她心底最真的他的模样,模糊了她原本的认知。 她到底算是站在哪一个点上?多可悲,她竟然爱上了这般下三滥的男人。人远离人群之后,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心动,第一次的接受,却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还挑中了一支下下签,看来她果然是不适合待在台湾。 而最后,她哪里也逃不了,还是只能待在钟离家为她精心设计的城堡里。 “庭摩不属于任何人的,他一点也不适合你,你还是去把总裁找回来吧!”罗可琪失了以往的干练和大方,化为妒妇般的咆哮。 钟离梵连解释也懒,只是悲伤的睐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尉庭摩,怒他为何不愿开口,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愚蠢的女人悲哀的走进他的陷阱里,而他只是在等待她在不知不觉中告诉他重要的机密。 还好,大哥的告诫她记得一清二楚,该说不该说的,她分得相当清楚,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什么地步。 “你什么都不说吗?”他真的不愿解释吗?那么给她最后一击吧,让她彻底死心。 “有什么好说的?我需要跟你说什么吗?”尉庭摩挑起跋扈的眉,冷眼睐着钟离梵!到底是谁不解释、是谁不说?罗可琪说出她和钟离楚的关系,她也没为自己解释的,是不?那她又要他说什么? “很好。”反正是她自个儿厚颜无耻的缠上他的,八成是被她缠腻了,又套不出什么话,所以他今儿个才会摆出这么厌烦的神情,连最基本的虚应都懒。 钟离梵淡淡地笑着,难解心里的酸涩,笑着笑着泪水也泛滥成灾。 尉庭摩抬眼睐着她,紧摆着迷人的唇,没来由地被她的泪水牵制了心跳。啐,她又是在哭什么?是明知他会受不住她的泪水,故意在他的眼前掉泪吗? 他恨不得她早点离开,要掉泪的话就闪远一点,别让他瞧见!他习惯也享受着现在的生活,就是因为她的介入,让他活得很不愉快,彻底地影响了他原本的生活方式。 “那我先离开了,打扰了。”她蹙紧了盾,以最后的尊严抬头挺胸地往外走,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却见到钟离楚冷着脸站在门边。”大哥?!”泪水落得更狂肆。 钟离楚不发一语,轻轻地将她拉到一旁,随即一个箭步往里头冲。 钟离梵瞬地回神,不禁大喊着:“大哥,不要!” 但当她跑进客厅时已来不及,钟离楚劲道十足的拳头狠狠地往尉庭摩的面颊落下,她见状,立刻冲上前去抱住钟离楚的腰。”大哥,你不要这样子,不关他的事,你不要打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始料未及;她根本就不懂大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外,又怎么会突地动手打尉庭摩。 “我不打他,又该打谁?”钟离楚怒吼一声,是恼自己怎会让她被人欺负。”如果不是他的话,那我问你,你是在为谁哭泣?”她甚少掉泪的,如今哭得像个泪人儿,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么又会是为了谁?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他的事,我们回去吧!”她使劲地拉着他往外走,泪水掉得更猛了,压根儿不敢再看尉庭摩。 “但是他……”才打了一拳,怎能消他的火! “你不走、我走!”她倏地松开双手,扭身就往外跑。 “小梵!”钟离楚回头睐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又侧眸怒瞪着大厅里的两人,恨恨地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 撂下意味深远的狠话,钟离楚随即跟在钟离梵的身后离去。 屋内的两人沉默了半晌,仿佛为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错愕不已。但过了一会儿,尉庭摩却突地放声大笑。 “你在笑什么?” “呵呵,看来你的情报并不确实。”尉庭摩依旧勾着笑,同时尝到了口中的咸涩。”她是西圣集团钟离家族的独生女钟离梵,是台湾分公司的代理总裁,然而你竟然笨得被她给骗了。”当然,他也一样。 好个林凡!难怪不管他怎么套话,总是无法自她的口中探得蛛丝马迹;说她对他崇拜之至,然而她却连真实身分都不愿意告诉他。 “呵,有谁会知道呢?”罗可琪木然地笑着。 她是疯了才会如此失态,甚至连自个儿的饭碗都给砸了! 哼,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庭摩对钟离梵的情感,见到了他在钟离梵的面前有了怒意,她不禁吃昧,也首次明白自己的心;她以为他永远不会属于任何人的,而当她看见他为了钟离梵而不再理睬她,甚至为了她有了不会在他人面前展现的神情,令她猛然发觉,他为钟离梵改变了。 那么倔傲不羁的男人,那般,恣獗狂妄的男人竟然因为一个平凡无奇的特助而改变,那她算什么? 而最可笑的是,特助居然是被西圣集团捧在手心疼惜的钟离梵。 “哼,我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钟离梵这样耍弄着他玩,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不可,让她知道他所挨的这一拳将会是一个天价。 “不放过她,你又能如何?”罗可琪瞧他即使盛怒也不愿在她面前展现的模样,不禁笑得更悲切了。 不是她的,永远不会是她的,不管她在心里如何偷偷祈求也于事无补。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意识到她话中的寓意!他不由得回眸睐着她,深沉却又傲视不群。 “我不认为你会对她使出什么手段。”不是吗?”光是瞧见她的泪,你的心就软了,你还能如何伤害她呢?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自欺欺人吗?”和她一样用不人流的笑话欺骗自己。 “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是被总裁直接开除,所以脑袋不清楚了?”他慵懒地勾出一抹邪气的笑。 她的泪水又如何?每一个人都会掉泪的,是不? 眼泪不过是种廉价的东西罢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问你,当你听到原来林凡就是钟离梵,原来她和钟离楚的关系是兄妹时,你心里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窃喜?”她可没错过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尽管他掩饰得好,但仍让她看得一清二楚。”男人在你的眼中是工作伙伴,女人在你的眼中则是利益的象征,你不会为任何人心动,但是你却为她的眼泪而动容。” “哈……” 倚在沙发边,坐在地毯上的尉庭摩,支手托额地大笑着。 “你否认不了,对不对?”她也跟着笑了。 “你想太多了。”他甩开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对她有其他的眷念? “最好是我想太多了,否则你将会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那种爱人却又得不到人爱的滋味。”她抬起自己的皮包,缓步往外走。”保证让你永生难忘,可以回味一辈子。” 他敛笑睇着罗可琪摇摇欲坠的背影,目光益发妖诡,慢慢地咀嚼着她所说的话,分析自己的心情,还有因为钟离梵而被扰乱的生活。 第九章 好像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尉庭摩向电视台告假,把所有没有用过的美丽假期一并用完,舒服地窝在家里,让罗可琪寓意深远的话占据他的脑海,再让钟离梵的身影狠狠地映在他的眼前,造成无数幻影。 他斜躺在宽敞的沙发上,直睨着第一晚遇见钟离梵时,她所遗落的别针,回想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可他仍是不解她手腕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既然就是钟离梵,那么她的伤口是否来自于十年前的绑架案?难道真如外界揣测,她受到什么可怕的折磨? 他可以肯定她没有受到性侵害,但是一个为了勒索赎金的绑匪到底能够搞出什么花样,光是猜测就让他感到怒不可遏。可是从她的神情却又看不出端倪,更不知道那道伤痕是否也在她的心底复制了一份。 第16章 她坚强得让他无法以他的专业判断出她的身分,否则光是靠这一只别针,他就该在第一时间里挖掘出她的真面目。 但他为什么这么在乎她?他向来我行我素,加上他是家中么子,父母亲也不太管他,放任他自由成长,以至于他的个性如此偏离轨道,甚至不曾在意过任何人,但是她鲜明的轮廓却深深地印在他的心版上。 罗可琪说得对,她对他而言,果真有着不可思议的影响力。 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他情难遏抑又深陷泥漳般的磁场,强烈地吸引着他的目光,甚至影响他的心情,这是不容小觑的影响。 她就这样带着惑人的泪水悄悄的进驻到他的心中,令他连要抗拒的机会都没有,待他回过神时,她已经住进他的心里头,用极为自然又放肆的步伐和姿态踏进他来不及防备的灵魂里。 她并不是他所接触过最美的女人但是美丽是一种感觉,像是一种脑内吗啡所制造出来的幻觉,他就这么臣服在理智之下。 倘若可以,他想要再见她一面,但是……为了什么? 很想见她,一种说不出的情愫,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一面,甚至全身的细胞都在暴动,挣扎着呐喊出这一份渴望。 感觉像是在那一天,当他放开她的手时,一种淡淡的失落感慢慢地蔓延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几乎把他吞没;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严重地影响到他正常的生活,像是一种足以令他毙命的毒,可他自身却又没有办法解毒,只能眼看着毒气在他的周身弥漫,等待着死亡的逼近。 可恶,本以为她只要离开的话,他就会过回原来的生活,想不到他反倒是更不快乐,残酷地击溃了他数年来的生活。 或许他真该想个办法再把她带回身边,或许正如罗可琪所说的,他真是为她着迷了,或许这一种情慷真是情爱的一种,或许……有太多的或许,但是不可磨灭的还是他的心情和他的渴望。 但是,他该用什么方式呢? 钟离梵是钟离家捧在手心疼爱的二代之中唯一的女孩,经过十年前的那件绑架案之后,他们对她的保护更是滴水不漏,闲杂人等更是近不了她的身,倘若不是因为她对他的着迷,又加上钟离楚无故失踪,她是不可能来到他身边的。 那么,他是不是该直接对她下手呢? 或许他该用点小手段,再次把她拐进他的世界里。 该是要动动脑子的时候了。他想着,不禁轻泛起勾魂的笑,随手打开电视机,依旧窝在沙发上努力地想挤出计谋,却让不识相的电话声阻断了思考,略显恼怒地抬眼盯着电话,却适巧见到自己上了新闻头条。 “快讯?”他什么时候上了快讯了? 尉庭摩任由电话铃声大响,魅眼仍是盯着电视萤幕,睨着主播徐缓地道出他的婚礼……他和钟离梵的婚礼? 饶是他这般不形于色的男子也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不禁傻坐在沙发上。 “这是谁发的新闻?”昨天晚上的新闻? 该死,居然敢拿他当头条,到底是哪一个混蛋对他开这种不人流的玩笑? 但是脑子转了个变之后,他突然发觉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如此一来,他就不怕自己没有理由找她了,严格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放出这个消息的人。 打定了主意,他握着手中的别针,快速地换上外出服,高傲出群的洒脱模样衬托出他惑魂的气质,然而才开了门,便见到外头聚集了大批的媒体,却没有一个敢不怕死地按下镁光灯,更没有人敢发言,只是傻笑地等待他。 尉庭摩垂下眼掠过自个儿的工作伙伴,不禁挑起勾魂的笑。 “放心,真要新闻的话,我是不会隐瞒的,等着吧!” 等着他把她带回身边! “这是什么东西?” 西圣集团金融大楼最上层传来钟离楚怒不可遏的暴喝声,不禁让坐在沙发上的钟离禁抬眸瞧了他一眼。 “什么?”钟离禁轻勾着笑,蓄意睇了眼身旁神色木然的钟离梵,见她像是枯萎的花朵,他忍不住又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钟离楚的身旁。”什么东西啊?鸡猫子鬼叫的,吓着小梵就有得你瞧的。” 唉,自从把她带回来之后,她就变傻了,感觉上比十年前自绑匪的手中逃出时还要自闭,直让人不知所措。 “你看。”钟离楚忿忿不平地把报纸丢给他。”一定是尉庭摩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干的事!哼,他以为他发出这种不实的新闻稿,我就非得把小梵嫁给他吗?那他可错得离谱了,因为我会动用整个家族的力量,非要让他去吃牢饭不可。” 混蛋,早知道小梵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就该放下身上的事,全心全意地守在她的身边,至少今儿个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了。 “这个……”钟离禁回头瞧钟离梵微微有了一点反应,不禁戏谑地勾唇笑着。”这奇qisuu.书个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嗄?”满脑子想着该如何报复尉庭摩的钟离楚不可思议地抬眸瞪视着他。 “嗄什么嗄?”钟离禁啐了他一口。”你自己看,小梵现在是什么模样,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事是谁造成的。” “还不是尉庭摩那小子!”钟离楚紧咬着牙,握紧的双拳仿佛是扣在尉庭摩的脖子上似的。”如果不是他拐走小梵的话,小梵不会再回到以往那种自闭的情况,全都是因为他!” “你确定都是因为他?”钟离禁挑高了眉,仿佛极不满意他的说法。”你敢当着我的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你离开小梵,小梵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钟离楚闻言,仿若被兜头淋下一大桶冷水,冻得他再也开不了口。 “还好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如果让阿梦和阿棼知道的话,你可知道会有多好玩?”钟离禁轻叹了一声。”咱们钟离家就只有小梵这么一个宝贝而已,只要是小梵要的,兄弟们没有做不到的,就算她要星星,兄弟们也会制造太空梭去挖陨星回来,如今她不过是想要个尉庭摩罢了,难道你连这样也做不到?” “这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你要把小梵嫁给他,也要先看看对方的品行操守,总不能因为她喜欢就由着她去吧?”钟离楚几乎要崩溃了。”尉庭摩素行不良,这些资料也是你给我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你怎么还敢让小梵跟在他身边受苦?这就是你所谓的疼爱吗?难道你这个堂哥会比我这个亲哥哥还要疼她吗?”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主播有种跟整个钟离家族为敌吗?”钟离禁勾出森冷的笑。”我说过,只要是小梵要的,我一定会亲自带回来给她,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让那个人乖乖的待在小梵身边。” “我不要!” 钟离梵突地尖声吼道,含泪的水眸睐着他们两个。 “小梵……” 两个大男人一见到她的泪水,不禁发出悲呜。 可恶的尉庭摩,全都是因为他,小梵的泪才会掉个不停,也不想想看见她掉泪,他们这些当哥哥的有多心疼。 “我才不要强求来的东西,为什么到现在你们还不明白?”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不要用你们自以为是的方式对我,那根本就不是我要的,如果不是他发自内心的爱我,就算你们把他绑来我身边,我也不会快乐的,甚至只会感到可耻、感到丢脸!” 事情演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她咎由自取,要怪谁呢?为什么他们永远看不穿这一点? “小梵,我们只是……” 两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突地矮了一大截,用极卑微的举止坐到她的身旁,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她继续掉泪。 “我想要的只是自由,你们却从来不肯给我,你们以为权势和地位可以让你们肆无忌惮地掠取你们想要的东西,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用这种方法得到的东西,是否会令你们感到快乐?” 泪如雨下,她哭得令他俩肝胆俱裂。 “我一点也不快乐,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我宁可自己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凡夫俗子,可以在众人面前以真名字示人,可以不需要安全人员便可以单独出门,用我自己的方式选择我想要的朋友,过我想要的生活……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耍的是什么?” 像是有严重的断层,她跨不过去,他们也不打算修补鸿沟,彼此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沟通,简直像是鸡同鸭讲。而她和尉庭摩之间,倘若不是因为她和西圣集团有关,或许他们也永远不会有交集。但是她要的不是这种交集,她要的只是一份单纯的情感联系,无关西圣集团是否存在。 “看来我可以给你这些东西。” 低沉却又包裹着勾魂的磁性嗓音淡淡地飘散在总裁办公室里,瞬地震回钟离梵几乎溃散的心神。 “你是怎么进来的?”钟离楚不禁皱起眉,但碍于钟离梵在场不敢太过张狂。 “搭电梯上来的啊。”这还需要问吗?要不然这么高的楼层,要他飞上来吗?不过说实在的,新来的秘书太单纯了,才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为他开了门真是教他有点受宠若惊。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我问你,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钟离楚不断地吐呐,隐忍着体内的暴力因子。 “当然是为了我的新娘子而来的。”尉庭摩摊开手中的报纸。”很抱歉,我是今天才知道的,要是我早点知道的话,我会早一点来拜见各位。” “小梵不是你的新娘子!”混蛋,要不是因为小梵在……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17章 尉庭摩丝毫不为所动地看着报纸上的新闻,那抹在唇角的笑依旧迷人。 “那是……” 钟离楚正想解释,却让钟离禁给打断话语—— “我们出去,让他们两个好好聊聊。” “你让他和小梵独处?” “你敢不听我的话?”钟离禁拖着他往外走。”你也不想想看,我的美好假期都毁在你手中,你还敢在这里坏我的事?” “可是……” 砰的一声,所有的吼声全都抛到隔音效果十足的门饭后头。 钟离梵不敢抬眼,怕眼中的泪水再次泛滥成灾,但又想再看他一眼。可是又怕他到这里来的原因足以教她痛苦得魂飞魄散。 “怎么,还没结婚就这么害羞,连看我一眼都不肯,那结婚之后咱们要怎么相处呢?”尉庭摩以他惯有的姿态徐步走向钟离梵,勾魂的笑展露在她的眼前,不让她转移视线。 “那不过是阿禁开的玩笑。”她才低下头便让他勾住了下巴。”我会要阿禁提出道歉启示的。” “那怎么行?好歹我也是个有知名度的人,如果你毁婚的话,你要我这一张脸搁到哪里去?”尉庭摩笑得分外勾魂,然瞧见她的泪水,心里又是一阵疼楚,只能无奈自己终将折服在她的泪水之下。 “我会要阿禁给你一笔合理的赔偿。”她贪婪地凝睇着他潇洒不羁的容颜,丝毫不敢问他为何当真?是因为娶了她便等于得到整个西圣集团吗? “呦,这就是千金小姐处理事情的方式吗?”他笑得挑衅。 “不是的,只是阿禁他……”瞧见他不怀好意的笑,她的心立刻凉了半截。”你不要以为你真能娶到我,就算你真娶了我,我也会和整个西圣集团断绝关系的,你绝对得不到任何好处,更别想要从我的口中得到任何机密。” 他想要的不是她钟离梵,而是钟离的名号。 “谁会笨得和西圣集团为敌?”他轻勾着她的下巴,笑得很无赖。”如果真当上了钟离基照的乘龙快婿,谁还要挖西圣的疮疤?又不是不想活了!不过若是你能够和西圣集团脱离关系的话,那就更好了。” 没有人会推拒身分地位和权势财力,问题是,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以自己的双手得到,毋需假他人之手,否则不是太无趣了? 结果如何并不是重点,过程才是关键,但是她……不管是结果还是过程他都想要一并获得,他等待着乐趣发生,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嗄?”钟离梵微愣地睐着他,怀疑自己哭得太过火,听模糊了。 “我想要的只有你,我才不屑西圣集团。”够明白了吗? “不对,你根本是很想挖掘西圣的机密,你根本是对西圣集团饱含着某种恨意,否则你不会拿西圣集团开刀!”事情不可能是这么单纯的,他不可能会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他根本不可能对她投注任何情感,光是看到他的眼神,她就知道答案。 “我对西圣没有任何恨意,只是这一阵子没有什么好玩的新闻,所以才会随便挑个集团玩玩,只是没想到我的手气这么好,让我一挑就挑中了你。”为此他可是抱持着深深的感谢。 “你……”疯了。”一点都不像是你,这不是你会说的话。” 这不可能是他会说的话,他对她一定有什么企图,定又在算计她什么,否则他怎么能够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确实不是我会说的话和我会做的事,也确实不像是我自己。”他自己也发现了,但是……”人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尤其当身边发生了足以改变命运的事,我当然也要有点改变,而这些改变全是为了你。” “我不相信!”她忘不了他伤人的冰冷眼神。 但是倘若他一再地说服她的话,说不定她真会臣服在他教人迷惘的瑰丽说辞之中;毕竟面对他,她相信没有多少女人能抗拒得了。 “我也不相信。”他依旧笑得勾魂。”但是事情发生了,身为当事者的我最为清楚,你说对不对?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知道我真的改变了,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尽全力为你达成,当然,我是不可能像你那些哥哥们那么偏激,但只要是我做得到的,共筑一个有你有我的家庭,养只小猫小狗的,甚至是制造个小孩来玩玩,我想我都可以胜任,你想不想试试看?” 她的思想很单纯,要的也很简单,他更了解自己的魅力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我……” 他像是个恶魔,即使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却仍可以听得到他魔性的呼唤,更阻绝不了他的蛊惑。明知道一旦沉沦就再也没有后路了,她却在这一念之间不断地游移,做不出最后的抉择。推不开他、抓不住他,在逃与不逃之间挣扎。 “看来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他淡淡一叹,大有打退堂鼓的打算。”毕竟我是一个只靠扒粪才当上主播的卑鄙之人,身为千金之躯的你自然是看不上眼,对不对?”他向来很会利用糖果和鞭子,而且还不曾失败过。 “不是这样的,我不在乎那些东西。”当初就是因为欣赏他的才华才会接近他的。”我很欣赏你的专业和才能。” “但是欣赏毕竟只是欣赏,实际上,你对我的感情不过只是崇拜,不过是因为你被钟离家族囚禁得太久了,在电视上看到我不羁的言论和自我的表现,让你钦羡不己,所以才会误以为你对我的感情是男女之间的情爱。说穿了,你对我不过是种迷和偶像的情感互动罢了,是我会错意了!”三年的主播,他可不是自当的,简单的起承转合,他可是拿手得很。 来吧,他正等待着她宛若蝴蝶般的飞进他的生命里。 “才不是那样,我怎么可能会搞不清楚自己的情感?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钟离梵猛地站起身,气得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不争气地在他眼前宣泄而出。 “你既然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为什么还不愿意嫁给我?”他习惯性的挑起右屑,笑得分外邪气。 上勾了,是不? “我怎么知道你接近我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她又悲切地苦笑着。”够了,我抗拒不了你的魅力,我贪恋着你的温柔,请你不要再用相同的方式欺骗我,我不希望因为我的沮丧而让整个家族对付你,还是请你回去吧!” 他伤了她没关系,反正是她傻,是她咎由自取,但是即使到了最后,她还是不想伤害他,更不想让家族的人惩戒他,她宁可保有这一段还谈得上美丽的回忆。 “你还是爱我的。”他果断的说道,笑意不减。 “没错!这样你满意了吧?我就是爱你,爱你爱到无法自拔,请你不要再用你的魅力勾引我了,我承受不起。”不要再逼她了,她的意志力薄弱得很。 “有什么好承受不起的?”他挑眉笑得益发勾人。”我就是要诱惑你,就是要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你为什么还要抗拒?既然爱我的话,尽管扑到我的怀里,我会免费提供你温暖的怀抱,在你想要拥抱的时候,无条件地献上我的胸膛,在你想要哭泣的时候,无条件地献上我的肩膀,不对,只要你待在我的怀里,我保证你往后会跟泪水绝缘,所以……嫁给我吧。” “你!不管你是因为惧怕西圣集团,还是为了得到西圣集团,我都不会答应的,请你回去吧。”这是她痛定思痛之后的答案。 她敛眼睐着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倘若是在之前,她绝对会像个傻子马上扑到他的怀里,但是现在,他们之间有太多问题,而这不是她能够答应的,更不是他玩得起的游戏。 “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你手上的伤?是因为你曾经在十年前的绑架案中受到什么侵害?”他已经试着让语气更委婉了。无关什么头条不头条他只是想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伤痕并不丑陋,如果不仔细看其实也发现不了,只是这样仿佛在他的心头造成一个疙瘩似的;他会慢慢地调查这件事情,所有牵扯在内的政商人士,他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会让他们知道利用舆论的压力便可以让人自天堂摔到地狱。 “没有!”她怒吼出声,“你现在是想要挖这一件新闻吗?好,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所谓,这一道伤口,不过是因为当年我要设法离开,在拉扯之间造成的伤口,根本没有所谓的侵害不侵害,那些事情全都是你们这些专会挖头条的混蛋放出来的消息,害我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没人相信,就连大哥和老爸甚至是整个家族的人都以为我受到了什么伤害而对我小心翼翼,囚禁我的生活,让我宛若是一只被折翼的鸟,只能住在富丽堂皇的鸟笼里!” 她是不是疯了,否则怎会忘了所谓的新闻工作者是杀伤力十足的危险人物,她根本就不应该接近,不应该像个花痴一样地接近他,甚至还对他动情。 她怎么会笨到陷进如此可怕的境地里?是渴望自由过了头吗? “我只是关心你,并没打算要把这件事搬上台面去,但是,我会找出当年指使绑架你的真正幕后黑手,我会要他付出昂贵的代价。”他的笑意深浓,脑海里翻飞着公司里的资料库。 “我不相信你,你根本就是个只想利用我的扒粪者,跟在你身边的女人一样,我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你永远不会知道当一个人的隐私被搬上台面时,那种感觉有多难受,那种连锁效应甚至可以逼疯一个人!”被囚禁了十年,而这一切都是托十年前新闻工作者的鸿福。 第18章 “我不会背叛你,更不会伤害你,你现在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我的为人并非那么卑劣。”至少他所挖的新闻都是真实的,不是他凭空捏造的,他对自己的专业和道德良知还挺有信心的。”况且,我身边的女人,我皆已妥善安排,你根本不需要再吃这种干醋。”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没有触犯法律,没有违背道德良知,想做就去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要接近她,可是个相当大的挑战,她的身分可不像是一般人,不是他想掠取便可到手的,而且要她心甘情愿地接近他,他才会感到更加愉快。 “你……”她低叹了一声,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的话。”我劝你不要和西圣集团为敌,下场会很惨的。” 他深具魅力,道出的言语仿若有着一种魔力,是她难以抗拒的致命吸引力,她若是不离他一点,肯定会情难自抑地倒在他的怀里。 面对如此极具磁性吸引的怀抱,到底有多少人可以抗拒得了?她没有信心。 “我干嘛和西圣集团为敌?西圣集团如何根本不干我的事。”尉庭摩依旧挑眉笑得桀骜不驯,突地单脚跪下,发出最后通缉令。”机会只有一次,你嫁还是不嫁?你只有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她在动摇了,十分的明显。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他可能还得再等上一阵子,可他没什么耐性了,他不想等那么久。 “你……”钟离梵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他竟然会……”你疯了!” “那也是你引起的,你该为我负责。剩下两秒!”这不是最后的手段。 “你不要闹了,起来!”她伸手拉他,却动不了他半分。 “你还不了解我的个性吗?我生性如此,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得到,但是我绝对不会为了权势地位争夺,纯粹只是好玩罢了,但是对于你,我却有一份自己无法驾驭控制的情感,想得到你,只是因为我爱你。你只剩下最后一秒,快点告诉我你的答案。”没关系,如果她真的还不点头的话,他可以来场长期抗战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点头的。 “你爱我?”可能吗? 尉庭摩拿出口袋里的别针递到她手中。”如果你想要像一只斑斓的蝴蝶无忧无虑地在阳光下飞翔,那么我会是你唯一的选择,可惜的是,时间已经……” “我答应!”她一把扑到他的怀里,泪水掉得更恣狂了。 不管了,不管他娶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她,她都决定赌一赌,反正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注,如果她连下注都不敢的话,又怎么会知道是输还是赢? “恭喜你了,得到一个这么好的夫婿,保证你下半辈子绝对不会无聊。”他亲吻着她的发际,笑得得意万分。 “你很狂。”她哭着也笑着,俏脸满是感动。 “狂?谢谢你的赞美。”他低哑地笑着。”这是身为么子的我的权利,如果不好好行使它,那岂不是太辜负我的父母?” 如果不狂,又怎能抱得美人归? 尾声 “你要娶小梵可以,但是必须要辞掉主播一职,到公司帮忙。”钟离楚隐忍着怒气,和自己的准妹婿谈起条件。 “不行,我要庭摩继续主播的工作。”钟离梵随即反驳。 “他要是继续当主播的话,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卖西圣?” “他不会!”她据理力争。 “你能拿什么跟我保证?”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想要看他在主播台上的表演。”这是身为独生女的千金大小姐的权利之一——拗。 “你都要嫁给他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看到他,你为什么还要执着在晚间新闻时看他?”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当初他就不该让她如此沉迷晚间新闻。 “那是不一样的!”她执拗地吼着。”在电视里看起来的感觉不一样。” “但你把他带来公司,可以看见他的机会不是更多吗?”钟离楚几乎快要吐血了,发现他们谈话没有共通点。 “感觉不一样啊!” “可说不定他到公司上班,你也可以看见他不一样的风貌,说不定他还有更多让你着迷的才华,不是吗?”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小梵……” “你如果还要烦我,我就打电话跟爸说,你私自离开工作岗位。”她作势要拿起电话。 “你!”居然这么狠! 钟离楚几个回合下来连连失利,到最后只有痛心疾首地哀号个不停,反倒是尉庭摩在一旁看得兴味大起。 “你觉得如何?”钟离禁摇着头笑问尉庭摩。 “都无所谓,小梵高兴就好。”只要好玩,他什么工作都可以。 “那你要记得千万别出卖西圣,否则……”钟离禁不忘叮嘱一番。 “我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玩的事。”他语意不明地道。 这么可爱的老婆正打算在他平淡的日子里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呢?他可是期待得很,这可是一场独生女与么子的对决,也可以说是当红主播和千金大小姐的殊死战呢,他不会错过的…… 全文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