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焰七少》 第1章 [江南贵族六少]《冰焰七少》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序 写在故事之前 话说在唐朝中期,江南一代贵族多不胜数、比比皆是,其中大部分为退隐官吏在此封侯晋爵,从大至小各种阶层都有,然而,属於上层且得以让人首推为真正贵族的却寥若晨星,而在比权量力下,百姓们便挑出前十六名为“一品贵族”。 而他们均有一年轻有为的子嗣,大夥便以年龄区分,尊称他们一声“少爷”,但其中辅政有功或是在江南建立各人佳绩的却仅有六位,渐渐的,“江南贵族六少”之名,便在这儿沸沸扬扬地传开了。 现在,我就是要向各位谈谈这六位贵族的一些浪漫事迹,看倌们泡壶茶,慢慢听了…… 第一章 冰焰—— 他,似冰似焰,让她捉摸难忖; 她,无邪无心,令他又爱又恨。 是怎样的情缘,将他们纠结,生生难解? 是哪人的诅咒,使他们的心,咫尺天涯? 他冷她热,无疑是种报复折磨。 他热她冷,只道是他伤透了她。 霭霭白云浮掠过青贺山顶,深幽的洞穴内坐著一个白须老人,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双目紧闭,彷若在运气练功。然,嘴角一道醒目的赤红却让人心下一惊,诧异又不解……这是走火入魔抑或是遭人暗算? 其中,他的嫡传弟子楚御便是最震惊的一位。 “师父。”楚御跪在白须老人面前,望著他苍冷却柔软的面容。 “白须老人”终生茹素,又自幼练功,内力之深厚根本无庸置疑,如今即便往生了,皮肉依然柔软。 楚御确定师父绝非走火入魔,而是遭人暗算,但是既然他武艺高强,又怎会在屏息练功时遭人毒手? “师兄,我们才下山一会儿,没想到就发生这种事,”楚御的师妹江菱当知道师父已过世後,就一直泪流不止。 “我也没想到,只是师父一向淡泊,会得罪谁呢?又是谁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功夫,能杀人於无形?”楚御方才已稍微检查过师父的身躯,竟找不到任何一个致死原因? “我敢说师父从没得罪过人。”江菱道。 “我也知道。”楚御抿唇想了想,“现在只有等宋昱来了。” “宋昱是谁呀?” “我的一位知己好友,他善於医理,应该可以帮得上忙。”楚御看看时辰,“我已於两个时辰前送出飞鸽,凭宋昱的轻功,应该快到了。” 十二少宋昱医术之高明在江南几乎无人能及,素有“神医”之称,楚御相信师父的死因只要经他诊断,定能够水落石出。 而楚御乃是“江南六少”中的七少,楚家经营江南最大钱庄,财力自然丰厚,而他却不因家中的富裕奢华而影响人格,从小便自愿上山向“白须老人”学艺,为求高深的功夫,任何苦他都愿意吃,就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他那么厉害!”江菱挑起一对柳叶眉。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後,宋昱终於现身了。 “楚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纸条里写得不清不楚的,是谁——”宋昱一走进洞内,话才说一半,就看见楚御与江菱两人都跪在地上,而在他们面前盘腿而坐的就是“白须老人”。 “怎么了?”宋昱眉头一蹙。 “你自己看吧!”楚御紧锁的眉始终没松开。 宋昱眯起眸,缓步走上前,蹲在白须老人面前仔细观察著。 “我和师妹下山采买,回来时师父已断气,我查了好久可仍找不出原因。”楚御缓缓道出心底的疑惑。 “动过尸首吗?”宋昱问道。 “我知道这样会防碍你的判断,我没动过。” 宋昱站起,在白须老人四周绕了一圈,突然,他眼睛一亮,“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楚御立即走了过去,江菱也跟上前,当她瞧见师父耳背上那细如牛毛的针尖时,忍不住大喊道:“天呀!莫非这就是凶器?” “太可怕了,居然可以用那么细的针杀人!”楚御亦倒抽了口气,究竟是谁要取师父的性命?! “这针上喂有剧毒。”宋昱沾指轻闻了下。 “剧毒?”楚御眯起眸。 “毒性之强,只要一眨眼的工夫便可蔓延全身,中毒之人会有种溺水窒息的痛楚,一般人的死相是极其难看,可是白须老人竟然面色平静,我想那是他本就视死如归吧。”宋昱仔细判断。 “是谁这么狠?”江菱愈想愈难过。 “宋昱,你不但精通医理,对於毒亦有钻研,你说江湖上惯用此毒的是谁?”楚御朝他跨近一步。 “据我所知,在江湖上使毒的门派就数唐门与左家,而唐门之毒毒性虽强,但是使毒的器具便没有这么精密,像这类肉眼难以察觉的毒针唯有左家人会用。”宋昱站了起来。 “左家!”楚御握紧拳,“我不希望寻错仇家,宋昱,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当然可以。” 说著,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根细针,置於一块大石上。 “左家有个习惯,任何施毒之器定是以他们专有的青玉铜所制,现在我只要测试它的材质,便可断定是否为左家之物。” “嗯,那就麻烦你了。”楚御那张向来清朗、俊逸的脸孔微微一揪。 他行事向来冷静理性,由於尽得“白须老人”毕生所学,武功的高强自不在话下。 也因为如此,他了解以师父的功力,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暗算得逞,这样的谜题他非解出来不可。 宋昱点点头,“我尽力。” 他接著找来两块打火石擦出火苗,点燃堆积在大石下的乾草,不一会儿,石头连同那根细针都燃烧在火焰之中……直到乾草烧尽,火苗熄灭,宋昱这才趋上前观察细针的反应。 这一瞧,他眉头便锁了起来。 “怎么了?”楚御瞧出宋昱的惊愕。 “这是青玉铜所制的没错。” “哦,这么说真是左家了?”楚御咬著牙说。 “左家在哪儿,我要去报仇。”才不过十六岁的江菱,义愤填膺地说道。“他们居然用这种阴招杀害师父,我不会原谅他们的。” “是左家没错,只不过——”这就是宋昱难以启齿的原因。 “宋昱,有话快说行吗?” “这种青玉铜,不同於普通青玉铜。在左家可分为东、西、南、北、中五派,每一派的长老所持的青玉铜等级亦不相同。” 待细针不再发烫,他才将它拿起,指著上头的金色粉末。“产生金色粉末的便是最高等级,也就是左家掌门东派左让所有。” “左让!”楚御勾起嘴角,“好,我这就去杀了他。” “等等。”宋昱拉住他,“左让早在三年前便隐居了,没人知道他身在何处,你要从何找起?” “什么?”楚御先是皱紧眉头,跟著划开一丝冷笑,“我就不信他家人也不知道,找不到他,我就找他家人算帐。” “楚御,我只能说这暗器的确为左家所有,但是不是左家暗算白须老人,你还得仔细查清楚,可别一时莽撞呀。”宋昱就担心他一时乱了心,失了冷静与分寸。 他接著又说:“既已归隐之人,有必要杀人吗?依白须老人此刻平静的样貌看来,他极可能在得知对方想暗杀他时,便心甘情愿地受死。这其中又藏著什么样的秘密,你可曾想过?” “老天!”楚御重重吐了口气, 他不懂,事情为何会变得这么复杂?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向来住在山里、与世无争的师父,为何会牵扯上左家的人? “你说的也挺奇怪,我师兄管他那么多秘密干嘛,把仇人一刀给宰了,自然是一了百了。”江菱还不过是个孩子,压根无法理解这事的严重性。 “江菱,没你的事,你去那儿守著师父去,”楚御轻斥。 “怎么会没我的事,师父死了我也很伤心、很生气。”江菱理直气壮道。况且,师父就只收她和师兄两名徒儿,他们不为师父报仇,还有谁可以呢? “很多事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你不会懂的。”现在的楚御心情正烦郁得很,实在没心思理会她。 “才不,其实我都懂。”真不明白,为何师兄老爱嫌她这不懂、那不懂呢? “好了,你们师兄妹就别在这儿斗嘴了。”宋昱赶紧劝阻,跟著转向楚御,“我知道你心很慌,但好好想想我刚才所说的话。” 他知道楚御只要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会的,谢谢你,宋昱。”经他一提点,楚御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好好葬了白须老人,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想他这位名医自从娶妻後,每天上门求诊的客人可说是络绎不绝。 “我送你。” “不用了。”宋昱勾唇淡笑之後,瞬间腾空拔起,乘风而去。 “来吧,我们一道将师父的遗体埋了。”师父既然选择在这儿隐居,想必也想长眠於此吧? “是的,师兄。” 江菱与他一块儿走向师父的遗体,跪在他面前深深一拜,这时,楚御心中燃起的可是熊熊的复仇火焰! ※※※ 左悯儿玩著手中的布娃娃,柔嫩的小脸上净是天真与稚气。 第2章 这也难怪,不过才刚及笄的孩子,又能成熟到哪儿去呢?不过,幼时丧母,三年前父亲带著颓丧的心情离开她後,她就跟著姨娘长大,外表行为上自然比其他孩子多了几分内敛。 “布娃娃,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看我呀?”她鼓著腮,神情藏著一份寂寞。 可布娃娃没理睬她,回答她的却是端了点心过来的贺彩霞,“傻丫头,你爹想你自然就会回来,你问娃娃她又怎会回答你。” “可是好几年了,爹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我呢?”她傻气地抬头问著贺彩霞。 “就算你爹不要你,你还有姨呀!”贺彩霞笑说。 “对,我还有姨。可是悯儿还希望有爹在。”从她眼中,不难瞧出有抹浓烈的孺慕之情呀! “别再想你爹了,他若要回来早就回来了。”不知为什么,一想起左让的逃避,她心底便会烧出一把火。 “姨,您生气啦?”左悯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仔细瞧著贺彩霞脸上那陡变的可怕线条。 “我——我没有。”她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差点就在这小丫头面前露了馅。 “那就好,悯儿最怕姨生气了。”她噘著小嘴说。 “哦,你怕姨?”贺彩霞微眯起一双眼。 “不怕,只怕对不起姨。” “对不起我?”她笑问:“怎么这么说?” “左家各派都说您是为了我才不嫁人的。”她感激地望著贺彩霞,“姨,我已经长大了,您可以——” “闭嘴!”她用力一喝,吓得悯儿吞回到嘴的话。 “我姊已死,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又发现自己太过冲动,她软化语气,“悯儿,我是你唯一的亲人,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以後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悯儿的母亲贺彩云是贺彩霞的亲姊姊,她在悯儿五岁时得了不治之症,直到她去世奇qisuu.书之後,贺彩霞便以贺彩云亲妹妹的身分住进左家,并担起照顾悯儿的责任。 这十年来……与其说她将悯儿照顾的特别好,倒不如说她将她管得特别严格。 可她万万想不到,左让居然在三年前交代她一句话:“悯儿今後就交给你了。”之後便不见踪影,难道他真的这么信任她? 掌门不见了,她只好以他隐居山林为藉口,搪塞其他各派,所幸左让的唯一後代左悯儿尚留在派中,其他人才无藉口起纷争。可如今悯儿已及笄,依照以往惯例,该是她接任掌门人的时候了。 否则,她就得择婿,由其夫婿接掌。只是,她才十五岁,“夫婿”两个字对她而言就好比是本无字天书,她根本不明白夫婿的“作用”。 “嗯,我知道姨对我最好了。”悯儿笑了笑,接著便说:“那我去练功了。” 小小年纪的悯儿从三岁起就由左让亲自授武,只可惜她不爱武学,学了这么久仍只是个半调子。左让离开之後,她便依照昔日爹爹所教的武功招式练习,这一练便是三年,整个左家没人敢指正她学得好还是不好,只是,现在就要面临接掌的关键时刻,她不能再如此漫不经心。 然,掌门不好当,可得应付得了其他四大长老的武试,虽然很难,但悯儿知道她绝不能闹笑话。 “去吧,记得在天黑之前回来。”贺彩霞叮咛道。 “我会的。”悯儿将手里的娃娃放回原位,跟著拿起沉甸甸的宝剑,独自前往左家後山。 到了後山,她才想运气提剑,哪知道爹的宝剑真的太重,举到半空中时,她突然岔了气,手臂一折,竟直直朝草地上扑下。 “哎……哎哟!”好疼呀,为何接任掌门要这么辛苦? “你怎么了?”突然,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扬起。 悯儿张著双大眼,望著眼前这个好看的陌生男人,怯然地说:“我……我没事。” 奇怪了,左家後山向来少人敢来走动,这男子是谁? 瞧他丰神俊朗、仪表不凡,斯文中带著一抹不羁的狂野,悯儿看著看著竟有些失神。 眼看他拾起落地的那把剑,悯儿这才转醒道:“公子,这把剑是我的。” 他眯起眸子,凝望著剑柄上刻著“左”字的豹型标志,顿时明白了她的身分!“你是左让的?” 问时,他已对她伸出手。 “左让是我爹。”她握住他的手,爬了起来,接著将宝剑给揣进胸口。 “你爹?!”楚御心一凝,跟著蹲下身在她面前笑了笑,“那你是左家目前的掌门人罗?” “不是,不过我正在练武,希望自己能顺利登上掌门的位子。”她露出可爱的梨涡。 “练武?哦,你的意思是,你们左家当掌门的还必须通过考验是吗?”楚御谜样的脸孔闪现笑意。 “对呀,所以我很头痛呢。”她看著手中的剑,满腹怨言,“我爹这把剑尤其不好搞,老让我摔跟头。” “你爹没教你吗?”这点倒让他质疑。 “我爹教过我,但我始终学不来,本来我想放弃,可是姨说我一定要有信心,爹不在了,我更不能让他失望,把“左家”拱手让人。”不知为什么,她居然跟一个陌生人聊这么多。 “姨?!” “就是彩霞姨,我娘去世後她就陪著我。”她水灿的眼直瞅著他,“你问我好多哦!是想认识我吗?” 经她这一说,楚御心底突地一震。 或许真是他心急了,才会问她一堆问题,可这小妮子也不笨,竟能以这样的反问堵回他。 “没错,我是想认识你。”他漾出柔魅的笑容。 “那我们是朋友罗?”她甜沁一笑。 “如果姑娘认为在下够格,我们当然是朋友了。” “嗯。”她重重点点头,自我介绍著,“我叫左悯儿,你呢?” “我叫楚御。”他不想隐藏真名,自然是想引君入瓮。 “楚御……”她沉吟了会儿,随即展开笑颜对住他探究的深奥双眸,“好好听的名字,我很喜欢哦!” “既是朋友,有困难都可以跟我说的,嗯?不打扰你练功,我走了。” 再执意留下只会让自己更陷於盘查她的黑洞中,收不了手。所以,他不能急,得放缓脚步。 “楚御——”没想到却是她喊住了他。 “有事?” “以後我们会再见面吗?”平时左家弟子表面上虽然友好,但实则暗地勾心斗角,所以,她的朋友可说是少的可怜。“当然会。”他勾起一抹微笑。 “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哪儿。”更何况她的行动被彩霞姨限制住,要去哪儿都得跟她报备。 如今,他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她想将它当成自己的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就住在山下村庄。”他很大方的表示。 “即便知道你住那儿,我也不能去呀!”悯儿鼓起腮,但想想也释然了,十多年来她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很高兴能有你这个朋友。” 看著她那张落寞的小脸,他又折返她身旁,“告诉我,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我只是很遗憾。” “遗憾?” “嗯,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可是……可是却不能长久。”她耸耸肩,勉强一笑,“不过算了,我也习惯了。” 楚御疑惑地颦额思索,半晌後问道:“以後你还会来这里练武吗?” 她点点头,“我本就应该每天都来,但过去太偷懒,老是一天打鱼,三天晒网。”说起这,她还淘气的吐吐舌。 左悯儿天真的表情让他笑了,“这么吧,以後我尽可能拨时间来看你,怎么样?” “真的?!”她的眸子陡地一亮。 “我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那……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後就在这儿碰面罗!那今天……”她咧嘴笑著,眼珠子调皮轻转。 “你今天想要什么?” “我能不能……能不能要你多陪陪我?”平日她就只能对著布娃娃说话,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伴,她不想这么早就放他离开。 “可是你不是要练功吗?我留下只会让你分心。”楚御挑眉道。 “呃——不会啦,反正我会的就是这些三脚猫功夫,要不然你看我练好不好?”左悯儿眨巴著眸,眼里写满希冀。 “我可以看?”江湖上自家武学根本就是秘密,是不容外人观看的。 “你是我朋友,没什么好保密的。”她甜甜一笑,攀高沉重的宝剑,吃力地说:“我……我就练……练给你看。” 悯儿使尽吃奶的力气抓著剑柄,而後依照当年爹爹教她的剑法,一步步展现出来。 楚御双臂环胸,炯烁的眸光直观察著她所挥出的每一招式,这才发现左家剑法的确精细,只是这小丫头拿捏不了力道,一套好好的剑法竟让她使得七零八落的,令人惨不忍睹。 好不容易终於比画完,她还开心地对他说:“怎么样,还可以吧?以前我爹老骂我没武学天分,左家里其他长老还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 “他们这么说你?”瞧她一脸嗟叹样,楚御英眉一飙,竟然道:“那我教你怎么样?” “你教我?!”她很意外地问:“你也会武功?” “略有涉猎,”楚御谦虚道。 “哦!”她挠挠颈後想了想,“可是……这比试规定要以自家武学为主,你教我的可派不上用场。” “嗯,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教你左家武功。” “你也会我们左家武功?”这下子悯儿更惊讶了。 “在下懂得些许皮毛。” 第3章 “你怎么会呢?”爹曾说过,左家武学不外传呀。 “是你教我的。”他本是不懂,可是刚刚在看过她舞弄的几招後,他已经记得所有招数。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 “好了,别问太多,如果你想赢得“掌门人”的头衔,不想让你爹失望的话,从现在起就得努力点了。”他说著,便拿过她手中剑。“虽然你在招式上都没问题,但是力道太小,仔细看著,是该从丹田施力。”说著,楚御便在她面前比画起来。 悯儿张大眸子看著他那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动作,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连一丝滞碍都没有。 在她印象中,爹爹在耍剑时也是这般,往往一个闪眼就武完了,可她却连一招都吸收不了。 “哇……好厉害、好厉害!”悯儿不敢相信地拍手叫好。 “看清楚没?使剑不是光靠手臂的力量,否则会很吃力。”他把剑递给她。 悯儿拿著剑,依旧觉得好沉重,“你说从哪儿施力?” “丹田。” “哦,我试试。”悯儿深提口气,缓缓将丹田的气往上移,接著举起手,顿觉剑的重量真的减轻不少。 她眸子倏然大睁。“真的耶,它变轻了!你看好,我再使一次。” 接著,她便腾空而起,却在半空中一个转身,丹田之气接不上来,整个人就这么栽了下来! “小心——”楚御长臂一伸,稳稳地接住她。 “啊!”悯儿捂住脸,落在他怀里後,整张小脸涨得更红了。 “练功别太急,你已经有进步了。”他魅惑一笑。 悯儿赶紧站起来,露出小女儿般的羞赧神情,“我知道了,刚刚我的确急了点,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下午见。”再望了他一眼後,悯儿便快步朝家的方向直奔而去。 楚御望著她那娇小的倩影,不禁又想起她刚才那副窘迫的神情,嘴角勾勒的笑容也更深了。 如果计画能够奏效,他应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左家,查出杀害师父的凶手…… 第二章 邂逅—— 午后邂逅,凝结心间。 是你进驻了,还是我遗落芳心? 幽幽缈缈、惶惶然然,心惦你来或不来; 怔怔忡忡、憔憔悴悴,细数枯叶待早春。 你,知否?知否? 相依时光,动情时刻。 是我迷失了,还是你蓄意挑逗? 三心两意、两意三心,君不见我心仓皇; 来来去去、走走停停,何时再见你踪迹。 我,去否?去否? “来,这招不是这么著,剑柄也不该这么拿。”经过楚御数天的教导,悯儿已有很大的进步。 再加上和他愈来愈熟识,她对他的好感也日益加深了。有时他在指导她剑法时,她注意的不是她该注意的招式与动作,而是他深邃性格的侧脸,和他低沉磁性的柔魅嗓音。 “试试看,嗯?” “哦。”悯儿拿过剑,却因为刚刚根本没听进耳里,又拿错了。 “你很不专心喔!”他笑了笑,“该这样才对。” 他有耐性地再跟她说了一遍,悯儿这回不敢再掉以轻心,非常仔细听过後,便依他所说要了一次剑给他看。 “嗯……很棒,进步多了。”他撇嘴一笑。 “还不是因为我有一位好师父吗?”悯儿开心地奔到他面前,那青春笑靥又一次撞进他心间。 楚御随即摇摇头,告诉自己,他接近她是为查明杀害师父的凶手,绝不是为了儿女私情。 “那你就是我徒儿罗?”楚御轻笑道。 “人家只是比喻,我才不要做你的徒儿呢!”当徒儿就得敬重师父,那关系会变得多生疏呀! “那就做你的临时师父吧!否则你老是分心怎么行?”望著她汗湿的脸蛋,他又道:“你也累了,歇会儿吧!” “嗯。”她赶紧坐下,然後从贺彩霞为她准备的点心篮内取出一盘食物,“给你吃。” “这是你姨娘为你准备的,我若吃了,你吃什么?”楚御摇摇头。 “姨总以为我会饿死,给我准备好多吃的,我哪吃得完呀!快吃。”悯儿将盘子递给他。 他接过手,看了眼那篮子,里头果真很丰盛,“你姨娘很疼你?” “她疼我,也管我管得紧呢!”她轻吐了下舌头。 “你平时的食量很惊人罗?”楚御眉心微蹙,像是在深思。 “惊人!”她摇摇头,“才不呢!人家一向吃不多。” 吃不多?! 楚御敛下眼,心忖:既然她吃不多,她姨娘又何必准备这么多东西,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多,莫非—— “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呢?”她毫不造作地大口吞下一个烧卖。 他也拿起吃了口,“今天不能吃完,要剩多点回去。” “为什么?”悯儿尚不明白何谓“心机”。 “听我的就没错。”回过脸,他正好瞧见一朵黄花落在她肩後乌亮如绸的秀发上。 他忍不住伸手轻拨那黄花,恰巧一瓣落在她唇上,悯儿一抬头,与他的眸光相对,登时两人同时一震。 悯儿双腮瞬间覆上两片红云,说话不禁结巴起来,“楚……楚御,如果我比试过後,我们还会见面吗?” “你愿意和我见面吗?”他蜷起嘴角,深刻且醒目的五官背後藏著一抹她所预料不到的深沉。 “当然愿意,那你呢?” “傻瓜,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与她对视的眸光脉脉含情。 “嗯,一辈子的朋友吗?”她的大眼内闪著一道光影。 一辈子?! 他的表情闪过一抹黯影,想问她一辈子究竟有多长? “没错,是一辈子的朋友。”虽知不可能,不过,现在他的任务就是该逗她开心,他不介意说一次谎话。 “真的?!楚御,你真好!”她开心的往他怀里偎进,天真的她并不在意什么“男女之别”,因为,她知道他的一辈子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倘若她未夺下掌门之位,比试过後就没藉口再往後山跑了。 “因为我是真心想帮你。”他揉著她的小脑袋,铁般的手圈住她的腰,热唇贴著她的额头说。 “可我不懂,你为何那么在意我能不能当上掌门人呢?”瞧她,又表现出机敏的心智,往往一个出其不意的问句总会让他语塞! “你真傻,若你当上掌门,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见面了呀!”楚御回应道。 “说的也是,所以我好担心哦!”她可爱的眉儿突地一皱。 “别担心,只要尽力,我想你定能达成所愿。”说时,他还不忘揽紧她的身子,指尖有意无意地在她腰间轻捻。 悯儿先是颤了下,接著竟无法控制地笑出声,“呵……好痒,你别挠我呀!” “据说怕痒的人会疼爱另一半,所以我想,将来你若成为人妻,一定会是个好妻子。”楚御微眯起双眸,直瞅著她那淘气的笑容, “真的呀?” 悯儿迅速转过身,眼底划过好奇,“那你呢?” “我?!”楚御眉头一皱,心底的担忧才冒出头,就见她娇小的身子扑向他,一双小手直在他身上胡乱摸索。 “悯儿,你这是——”老天,她这哪是挠痒,根本就是把他当面团捏。 最後他没辙的抓住她的小手,“别闹了!” 她抿起小嘴,皱起眉头,眼底竟酝酿出了泪水,“原来……原来你将来不会爱你妻子呀!” “我!”他一愣。 “你根本不怕痒,还抓疼了我的手,不管……你怎么可以不爱你的妻子!”她愈想愈伤心,“你怎能不爱呢?我——哇——” 说著,她竟往他身上一扑,两人就这么倒卧在地上,唇瓣贴在一块儿。 “呃——”悯儿想起身,可被他的大手牢牢锢住腰身,这股彷似被雷殛的感觉竟让她动弹不得! 跟著,他居然加重嘴上的力道,让悯儿吓得身子一僵,只能张大眸感觉他的舌头在她嘴里搔弄著。 老天,他在干嘛?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蓄意往我身上倒,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他的嗓音低哑,满是诱惑的迷药,正迷乱著她的心。 “我要?”她要什么? “别装了。”他撇嘴笑了笑,指尖轻划过她敏感的颈部,让她的身子产生一阵酥麻。 “别,好痒。”她推开他,赶紧坐了起来,就连身子也发烫了。 他撇嘴一笑,“怎么了?打退堂鼓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半红著脸儿,急著想起身。 “真不懂?假不懂?”他捧住她的脑袋,额头抵著她的。 “我……我真不懂。”她憨傻地说:“只知道你抱著我,让我身子发烫、发麻,我不懂这是什么感觉。” 楚御勾起嘴角,这才松开她,“好,有机会我会让你知道。现在吃饱了,可以去练功了。” “我知道。”她拾起剑转过身。 望著她纤柔的背影,和她耍剑的半调子模样,楚御此刻烦恼的是她真能夺下掌门的位子吗? 唉!莫非他真得到时候掺一脚,将事情弄大? ※※※ 与楚御邂逅後,悯儿的生活可说是起了变化。她每天都准时到後山练武,也不再对著布娃娃自言自语,而这样的改变当然逃不过贺彩霞的双眼。 “悯儿,你又要去後山练武了?”贺彩霞见她拿著剑,蹑手蹑脚地就要溜出去,立刻喊住她。 第4章 “是……是呀!”她转过身对贺彩霞笑了笑。 贺彩霞看著她持剑的手,猛然发觉她似乎比以前更有力了。“你好像力气增大不少?” “有吗?”悯儿倒是没发觉。 “瞧你现在拿剑的气势还真像有那么回事,不像以前,总像是拎著包袱一样。”贺彩霞说出自己的发现。 “是吗?姨,我想您是在取笑我吧?”她傻笑著。 “我怎么会取笑你,见你慢慢进步了,我可比谁都高兴呢!”她能不高兴吗?她的第一步不就是为了让她接掌掌门? “嗯,我是跟姨开玩笑的,时候不早了,我得去练功了。” 可她才刚跨出门外,贺彩霞又道:“等一下,我看这样吧!我跟你一道去。” 悯儿愣住,“您、您要去做什么?” “看你练功呀!”贺彩霞笑说:“顺便带些点心去,你练武累了,就可以吃些东西。” “啊?”她大惊失色,立即说:“不用啦!我不是很饿……姨,您就不用麻烦了——” “我还没看你练过武,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贺彩霞整理好东西,“可以走了。” “哦!”悯儿没辙,只好同意了。 於是她便在贺彩霞的催促下一块儿前往後山。 一路上她心惊胆跳的,就担心每次都比她早到的楚御会被发现,若真如此,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又要失去了。 想著想著,她不禁放慢脚步,贺彩霞疑惑地看著她,“怎么?不希望我去?” “不是,我怎么会不希望姨去看我练武,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贺彩霞眯起一对凤眼。 “只是……我的武功一向不好,怕姨笑话。”她只好随意奇qisuu.书找藉口,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我怎会笑话你,别忘了,我可是你最亲的姨。”贺彩霞立刻旋身继续走,而且脚步是愈来愈快。 眼看这情况,悯儿自知是阻止不了了,看来……只好听天由命了! 一到後山,悯儿眼看後山空无一人,心头的大石这才落下,可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怅惘,心头直思索著:他为何没来? 贺彩霞的目光则四处梭巡著,看来她早已从悯儿的言谈举止间发现她必定有所隐瞒。 “姨,我们到了,您还在找什么?”她疑惑地瞧著贺彩霞四处轻瞟的目光。 “没有,我只是想找一处比较阴凉的地方。”贺彩霞假笑了声,随即指著另一头,“就那儿吧!” “哦!” 悯儿怯怯地走了过去,每一步都是这么小心,深怕楚御就藏身在那儿。 “姨,那我现在就练武给你瞧瞧。”她心不在焉地说著。 为什么楚御今天没来?那他以後还会来吗?悯儿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 “好,那快吧!”贺彩霞倚在树干上,等著看她使剑。 “是。”悯儿赶紧收敛胡思乱想的心绪,当剑一出鞘,她竟能非常轻松地驾驭它,点、削、挥、划、冲——每一招式都是这么流畅。 差就差在她的内力稍嫌不足,毕竟这不是一蹴可几的。 “怎么样?姨,还不错吧?”悯儿收回式後,不禁开心笑问。 “嗯,是精湛许多,若非亲眼目睹,我实在不敢相信你的剑法变得这么犀利。” “姨真那么认为?”她眸子大睁。 “这是当然了。”贺彩霞笑道。 “好,离比试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我绝不会让姨失望的。”悯儿胸有成竹地拍胸脯保证。 “很好,我等著看你的表现。”贺彩霞当然希望悯儿能站上掌门的位置,这么一来,她便可在左家呼风唤雨了! “谢谢姨,可是……我现在要练功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她踌躇著不知该怎么说。 “要我离开是不?”贺彩霞心知肚明地笑笑,“真不明白你练武和我留下有什么关系。” “人家今天想再练深一点的,因为还不熟,怕让您笑话。”始终垂著脑袋的悯儿偷觎著贺彩霞的表情。 “唉……好吧!”贺彩霞似乎仍不死心地左右望了眼,这才放弃道:“那我回去了,可别练太累了。” “我知道。”等贺彩霞离开後,悯儿这才重重吐了口气。 可是楚御呢? 她左右张望了好久,仍不见他出现,或许他不会来了……悯儿轻叹了口气,心想这样也好,至少他没让姨发现,如此也不会让左家其他人知道,对他来说要安全些。 否则,左家那些长老们使毒厉害,到时她想救都救不了。 不管了,为了不辜负爹的期许,与他这些日子来的教导,她还是得专心练武才行。 一有这样的念头,她便拿剑继续练著。 就见她时而飞天、时而点地,彷似个精灵仙子,正与花草树木戏舞著,身手是这般轻盈! 就在她落地的刹那,却突闻背後一阵鼓掌声。 悯儿猛回头,看到的便是脸上挂著抹笑意的楚御。 “楚御,你来了!”他终於还是来了。 “我早到了。”他双臂环胸地说。 “早到?!”她想了想,“不对呀!我和我姨也很早就来了,却不见你的踪影,你骗我呀?” “其实早在你们来到之前,我就已经到了。”楚御扯出笑意,“你说,我能让你姨娘看见我吗?” “哦!我懂了,你是躲起来了!”她绽出一抹甜得腻人的微笑。 “对,不过躲在一旁看你舞剑倒也是一大享受,才短短数天,你已进步许多,可见你并不是个对练武迟钝之人。”他发自内心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有希望夺得掌门之位?”若是有他的保证,她将更有信心迎接挑战。 “还差远了。”他毫不心软地说。 “什么?”一片茫然袭上胸口,悯儿顿觉无措极了。 她已经好努力、好努力了,为何他还这么说?这么说来,她想当掌门人的梦想是遥不可及罗? “别失望,你还是有希望的。”见她小脸一垮,楚御知道这小妮子又再钻牛角尖了。 “是吗?”她鼓腮皱眉著,“经你一提,我也觉得自己希望渺茫,想想我们这派底下弟子有那么多人,在武功的造诣上,我本就不如他们呀!” “你就这么妄自菲薄?”他挑眉凝睇著她。 “我……” “好了,别想太多了,练吧!”他的下颚朝她点了点,“我想再看一次你刚刚要的第五式。” “你喜欢看?”她垮下的嘴角这才上扬。 “嗯。”他漾著微笑,以极其魅惑的眼神盯著她那张小脸瞧。 “好,我马上练。”她走回空地上,再一次舞出方才的剑式,但不知是不是信心受挫的关系,每一个动作都不够圆滑,最後甚至因为收气不匀而差点站不住脚。 他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眉头紧紧拢起,“你到底怎么了,才转瞬间就退步这么多,难道你不能承受一点点的批评?” “我不是,我只是——” “只是因为这样就丧失了斗志?”楚御语气狠冷地说。 “楚御,我——”她愈想愈委屈,最後竟靠在他怀里哭出声,“人家真的很难过,任何人的批评对我而言都不算什么,可是你不一样……” “傻瓜!”他推开她,语重心长又道:“你就这么放弃了?我可是你临时的师父,总不能只对你说好话对不?” “嗯,我懂。”她抬起小脸。 “懂?”他脸上划开笑影,“既然懂,就再来一遍。” “我……”她摇摇头,“我不行。” “为什么?”楚御脸色一僵。 “我刚刚已经试过了嘛!”望著他陡变僵冷的脸色,她的小脸立即刷白,“能不能明天呀?” “不行,现在就试。”他毫不松口。 “我就要明天嘛!”她赌气地说。 “好,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从明天起,你就一个人练吧!”说著楚御便旋转过身,打算离开。 “等等。”她跑过去挡在他面前,“我答应你试试嘛!” “不是试试,我要你全力以赴。”他掬起她的下颚,谜样的眸光胶著在她那张清丽的妍容,当凝上她眼眶中的丝丝清泪时,他竟有半晌的闪神。 “那我就全力以赴。”她看著手中的剑,又一次施展刚刚那套剑法。 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像第一次那般俐落圆滑,每一剑挥出都是那么僵硬,楚御的眉宇也愈皱愈紧,最後索性放弃了,不再留下。 直到她要完剑後,他已经不见人影了! “楚御、楚御……”她心下一惊,四处寻找他的身影。 当她几乎快把整座後山寻遍,依然一无所获时,悯儿不禁吁叹口气,“看来他真是对我失望了,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再振作起来。” “楚御,你出来好不好?我答应你会继续努力,你不要避不见面啊……”一直以为他仅是躲在一旁不出声,可任她再怎么喊怎么找,仍是徒劳无功。 这下悯儿当真慌了! “楚御,你不会真的不见我了吧?楚御,你说说话好不好?楚御——”她边喊边跑,最後跑累了摔在地上,泪水滴落脸颊,她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原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早已进驻她的心了。 可他居然说走就走,难道他一点都不留恋? 对呀!他根本不可能喜欢她的,当初他突如其来的出现、接近她,绝对也是有目的的呀! 悯儿苦笑,其实她懂,她比谁都懂。 第5章 第三章 重逢—— 一月後,数遍日出、看尽落日。 他在何处?心在何处? 擂台前,眺望人山、搜寻人海。 我在徬徨?心在徬徨? 重逢那刻,不设防的心头颤动, 乍然顿悟,以为平复相思,却又添相思。 就在考验日期前夕,四大长老已决定由前五位师兄中选出武功最高强者,再与悯儿比试,倘若悯儿胜了,便有资格胜任掌门一职。 得到这个消息後,悯儿心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她本以为长老们会放水,哪知道他们居然会想出这么一个刁难她的主意! 谁不知道前面五位师兄的功夫可比她好多了,无论哪一个与她比试,她都绝没有胜算。 可如今,比试的时间到了,她坐在比武擂台上,紧张得双手不停扭绞著。 这阵子她每天都到後山练剑,虽然她已克服心理障碍,将爹爹教给她的每一式左家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可依然不见楚御再次现身。 虽说她已能无碍的使剑,可内力的不足却是她的一大罩门,或许就因为如此,楚御已经对她完全失去了信心吧? “悯儿,准备好了没?”贺彩霞拍拍她的手。 “嗯,该准备的早准备好了。”她无力地说。 “什么该准备的,你到底怎么了?”贺彩霞皱著眉问。 “没什么,我只是——”悯儿抬起头,往擂台前一堆围观的人群望去,却不见她想见的人。 “只是什么?” 悯儿不答反问,并指著前面:“姨,这次比试是不是可以让外人参观,因为好些都是生面孔?” “是呀!为取得武林人士的信任,所以掌门比试都得公开。”贺彩霞对於这些细节早问好了。 “那么……”那么他也可以随心所欲来看她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贺彩霞转首望她。 “没有。”她勾唇一笑,眼神又瞟向前方,想从一堆陌生人影中找出她要的那抹身影。 “悯儿,专心点儿,比试开始了。”贺彩霞自然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於是出声提醒。 说实话,这场比试不仅是悯儿紧张,就连她也紧张呀! 不一会儿,有两人走上擂台,悯儿定晴一瞧,原来是大师兄与二师兄。他二人的功夫在於左家已算上层,如今眼看他们对峙时的凶狠眼神、必胜的气势,悯儿不禁打了记寒颤! “悯儿,多看看他们的身手,对你有帮助的。”贺彩霞推了推她,好让她快点回神。 悯儿震了下,目光赶紧转回擂台上,这时两位师兄已经开打,就见他们的身影忽高忽低……悯儿眸子愈张愈大,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真能敌得过他们! “啊——”二师兄突然一声惨叫,重重摔到地上,接著被扶下擂台。 接下来换三师兄上场,大师兄嘴角依旧挂著一抹必胜的笑容,果真,数招过後,三师兄当真敌不过大师兄,胸口深受一掌後便倒地不起。 悯儿看了忍不住站起大叫道:“大师兄,你太过分了,这不过是比试,你干嘛下那么重的手?” “虽然这只是比试,但也得全力以赴是吧?”大师兄雷伦笑道。 “可是——” “好了悯儿。”贺彩霞赶紧将她拉下坐定,“别闹了,谁不知道他本就想夺下掌门之位,这是他的最好机会,若你输了,四大长老便可以决定由最强者继任。” “原来他早有这样的心思。”悯儿眉头一皱,此刻她心底不仅有愤慨还有骇意,就担心大师兄也会对她下重手。 “所以你得更小心才是。” “我知道。”她颓丧一笑,心忖:大不了她被打成半死而已,毕竟左让是她爹,他还不敢让她死吧? 接下来,四师兄、五师兄轮番上阵,同样是重伤惨败。 “师妹,来呀!”雷伦对她勾勾手指头。 悯儿吞了口唾液,接著勇敢站起走向他,“大师兄,如果你想打败我最好杀了我,这样就能达到你的目的了。” 虽说会害怕,可是只要瞧见雷伦那高傲的样子,她便气不过的说出刺激他的话来。 “师妹,你怎么说这种话?你可是得到掌门的真传,我们学的倒没你专精。再说,你刚才说的目的是什么意思呢?”雷伦装傻道。 “好,你可以不承认,等下就知道你明不明白了。”悯儿摆好架式迎敌。 雷伦笑了笑,持剑一刺,悯儿接下这一招,跟著运用爹爹教她的剑法、楚御教她的技巧,划伤了雷伦的肩头。 顿时,台下掌声四起,更激励了悯儿一搏的勇气。 受了伤的雷伦,意外地发现悯儿突飞猛进的剑法。“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剑法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精进那么多,但刚刚是我轻敌,这次我不会再退让。”说著,他又举剑冲向她。 招招凶猛凌厉,几招之後,悯儿已然招架不住! “啊——”悯儿被他的剑气给逼得掉下擂台。 老天,离开擂台不等於输了吗?众人倒抽一口气, 悯儿不死心,又猛地跳上擂台。 “我不……不会放弃。”为了不让爹失面子,就算要用尽最後一丝气力,她也要比下去。 “师妹,我是不想伤你才这么做,你居然……” “废话少说,来吧!”她深吸口气,再一次举高剑。 “好,你接招吧!”雷伦邪恶大笑,跟著运足内力猛攻。 悯儿被剑气一逼,又一次退到擂台边…… 她使劲儿撑住,就在体力快要耗尽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背後将她往前推。 下一刻,突见一个身影落在擂台上,悯儿瞠大眸,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楚御,是你!” 楚御拍拍她的肩,笑著旋身对所有人说:“如果没错的话,我曾听说过“左家”有个规定,假如我娶左悯儿为妻,以她丈夫的身分赢得这场比试的话,我便可以得到掌门之位?” “没错。”底下一位长老回道。“你的意思是?” “我叫楚御,已经和悯儿私定终身,所以算是她丈夫了吧?”楚御这话一出,立刻让悯儿倒抽口气。 “哈……就算如此,可你会左家武学吗?”雷伦大笑。 “那就试试了。”楚御轻轻扯笑。 “行,希望你可别丢脸呀!”雷伦摆起架式。 楚御拿过悯儿手中剑,神情轻松。 雷伦立即朝他直攻,而楚御则运用悯儿曾在他面前施展的左家剑法,再加诸本身厚实的内力及武学,轻易地将雷伦逼到擂台角落。 雷伦顿时变了脸,可尽管他再怎么使力仍敌不过他,最後雷伦居然使出下流的暗算手法。 就见他从腰间抓出一把白粉,打算朝楚御脸上洒去—— “小心,那是蟹毒粉!”悯儿一眼就瞧出那粉状物。 楚御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就看出雷伦的诡计,及时往旁一闪,躲过那毒粉。 长老们见状,立即出手制止雷伦,将他押住。“你疯了,居然藏这种剧毒在身上?!” “我……我是为了防身。”雷伦眼看恶行曝光,疯也似地叫著。 “防身也不需要置人於死吧?”中派长老抓住他的肩,“你已触犯左家家法,我不能不处置你。不过,在将你押下之前,我要宣布由楚御取得掌门之位,但他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成亲。” “不,这位长老,我虽然赢了比试,但悯儿是左让之女,我愿意将位子转移给她,这样……可以吗?”楚御本就无意担任左家掌门,他为的不过是能自由进出左家。 “这……”长老们相互看了眼, “不行的,我的能力根本不足。”悯儿摇著脑袋。 “你这傻孩子,他要让给你你就接受,再说,以後他就是你的相公,根本没差别。”贺彩霞虽然在乍见楚御时也吓了一跳,但照这情势只能顺水推舟了。 “那好吧!我重新宣布,掌门一职由左悯儿继任。”长老说完,便将雷伦给押走了。 “长老,我——”悯儿想说什么却来不及了。 眼看大势底定,所有人做鸟兽散後,贺彩霞这才朝他们走了过来,疾言厉色道:“悯儿,他是谁?你什么时候跟这男人私订终身的?” “姨,我——” “原来您就是悯儿的姨娘,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楚御一手揽住悯儿的纤腰,还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事实上,我们近日都在她练武时幽会,继而私订终身。” “楚御,你胡——” 他用力吻住她的嘴堵住她的话,在她口中吐出吴侬软语,“嘘,别害羞,也别否认,刚刚那位长老既已承认我,你该开心才是呀!” “呃——”悯儿张大眸子,想推却推不开他,又怕姨娘会不谅解,因而紧张得浑身紧绷著。 “悯儿……你……”贺彩霞捂住脸,“滑想到你竟然这么不知羞耻!就跟你娘一样是——” 她赫然噤了声,抚住额头往後退数步,心直怦跳个不停。 楚御眯起眸,眸里充满怀疑,倒是悯儿没察觉她话里的不寻常,只担忧著姨娘的身体,“姨,您怎么了?” “我……我很不舒服。”她喘了口气,当望向楚御那双烁利双眼时,顿时软化态度,只道:“算了,既然长老们认同,那就随你们了,我……我要回房歇会儿。” “我陪您去。” “不用了。”推开悯儿,贺彩霞揣著一颗不安的心离开。 老天,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要的结果不是如此呀!她本来的意图是若悯儿成了掌门,楚御便会找她报仇,若悯儿一死,她不但如了愿,还可以稳固地位,到时不管谁接任掌门都得听她的呀! 第6章 可如今,楚御非但没杀悯儿,反而要娶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娶她……对了,他若娶了她,这样的结果不正好吗? 或许会比他杀了她还让他痛楚呢!对了,她怎么没想到呢? 哈……哈……果真如此,也真是大快人心啊! 悯儿瞧姨娘愈走愈远,顿觉有丝不安。 她转身看向楚御,“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对我彻底失望,也选择彻底消失了吗?” “傻瓜,我怎么会消失,实在是前阵子老家有急事待处理,我返回老家看看,又不能及时通知你。”他表达无奈的歉意。 “原来如此。”她吸了吸鼻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知道。”他点点头,顺手将她揽进怀中。 “御,其实我当不当掌门都无所谓,你实在不必涉身其中。”她倚在他怀里,玩著他胸前的衣襟。 “没关系,难道你希望你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落入他人手中?”他反问。 “当然不希望,可……这么一来,你就得娶我耶!”她抬起脸,一双大眼眨巴地望著他,“你……已经准备好要娶我了吗?” “那是当然,除非你不肯。”他眉宇一挑,浅浅的笑意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他的诚意。 “我当然肯。”可就怕为难你。 悯儿承认自己是爱他的,只要能和他在一块儿,她什么都可以抛弃,但偏偏她从他眼中找不到她要的情和爱…… “那就对了,长老既然要我们在一个月内成亲,那就成亲吧!”他眸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现在可不可以带我在左家四处走走?” “嗯,当然可以。”她漾出甜笑。 不管了,明知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又何必在乎他的意图呢? 只要能和他相守,尽管只有一天,她也该珍惜呀! 藕臂勾住他结实的臂膀,她缓步带著他往前走。 在左家逛了一圈,沿路上有不少左家人躲在一旁偷窥著,甚至还在那儿窃窃私语,似乎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有著莫名的敌意。 虽然大师兄向来张狂、高傲,对他们也从来没有好脸色,可如今被一个陌生人进驻,还成为他们最疼爱小师妹的夫婿,一时之间还真难以接受。 对於这一切,楚御全看在眼中,却丝毫不以为意。人情事故他懂,在找到杀害师父的仇人之前,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拉拢人心。 “楚御,前面那间就是我的房间了,嗯……我先带你去客房歇会儿好不好?”她指著另一边。 “难道我就不能先去你房间坐坐?”楚御扯笑。 “呃……当然可以。”悯儿脸儿染上红艳的颜色,接著,便带著他走进自己的房间。 当房门一推开,楚御站在外头瞧著里头雅致的摆设,嘴角倏然挑高,“好个秀致的闺房。” “你坐会儿,我去帮你倒杯茶。”除了爹爹之外,头一次让男人踏进闺房,悯儿内心除了害羞之外,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怯怕。 “别慌。”他用力揽住她的腰。 悯儿一个失去平衡踉跄了下,跌坐在他怀里。 她张大眸子,慌得想起身,“楚御,我……我……” “你就将成为我的娘子了,怎么还这么害臊?”他微微撇唇,俊颜流露出一抹邪魅冷笑。 “可怎么说,我们都还没——” “明天咱们就成亲。”他狂傲的两泓深潭闪过一道狎光。 “什么?明天!”她不敢相信。 “如果你不嫌太过草率、不觉得委屈,明天我会请我的好友一块儿来为咱俩庆祝,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悯儿疑惑地抬起小脸,心想:他为何这么急,难道他是真心喜欢她,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娶她? 楚御掬起她的小脸,在她唇上轻吐热气,“怎么?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好想撇开脸,逃避他那过分诡魅的眼神,但她早已沉溺在他似多情又似无情的眼睛里。 不可否认,他本就有股让女人迷惑的魅力。 “我当然不觉得委屈,更欢迎你的好友来为我们祝福。”她的面容覆上一层粉色柔影。“对了,我得赶紧将这事通知长老们,让他们也能及时做准备。可是,这么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 “管他们会怎么样,若他们真来不及准备也无妨,娶妻本就是我跟你之间的事,不用在意太多。” “可我还是得通知他们才行。”悯儿被他这句话弄得心头暖洋洋的,先前的不安也慢慢被抚平了。 但念及四位长老平日还算照顾她,她应该先告知他们才对。 於是她推开楚御,捂著脸儿快步朝外头奔去。 楚御回想著她方才那含羞带法的小脸,嘴角不禁勾起一道狡黠的笑弧。 ※※※ 当“江南六少”中的其他五少得知楚御要成亲时,个个均露出不可置信眼神! “你说什么?明天!明天你就要娶左让的女儿为妻?”十一少项勋问道。 这会儿,他们六人齐聚在扬州镇上的福星酒楼的二楼厢房内,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始终瘪著一张嘴的江菱。 “没错,所以想请各位前往吃顿喜宴。” “老天,这该不会是鸿门宴吧?”长相俊美的十三少齐劲不禁挖苦道。 谁不知道左家擅使毒,经常是杀人於无形,要他们去左家赴宴,这还需要极大的勇气呀! “呵呵,是呀!所以,担心被下毒的人可以先准备好银针。”楚御也附和地开起玩笑。 “听说左家之毒非同小可,普通银针还真试不出来,我看这样吧!万一到时真出事,就请你多找些美女给咱们陪葬。”五少季罡也跟著开起玩笑。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大嫂同意,你要几个,我就找几个。”楚御跟著一笑。 “够了没?你们几个男人聚在一块儿,谈的内容就离不开女人吗?我也是女人,怎么不聊聊我呢?”江菱气愤地大喊出声。 “小师妹,你怎么了?”楚御眯起眸。 “真难得!原来师兄还会注意到我。”她将脸蛋撇开。 “我哪得罪你了?”楚御谑笑著她那张不太好看的臭脸。 “师兄,我把报杀害师父之仇全寄望在你身上,没想到你……你居然不是去报仇,而是去逍遥,当仇家的掌门夫婿!”其实,江菱爱慕她唯一的师兄很久了。 “江菱,你误会了!你不会不知道我的用意吧?”楚御眉头一蹙。 “我就是不懂。”她哼了声。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项勋转向江菱,“听我说句话吧!相信你师兄,他会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要进一步调查,娶左悯儿不过是个手段。” “那你的意思是报仇之後,你就会离开那女人?”江菱猛转身望进楚御深邃的眼底。 楚御先是一震,随即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了。” 江菱这才稍稍放宽心,“那就好,虽然我还是不赞成你娶她,但如果只有这么做才能找出杀害师父的凶手,我就勉勉强强同意了。” “那就好,希望明天你们大夥都能到场,我得给那凶手一点压力,如此一来,才能逼他露出真面目。”楚御勾唇一笑,誓言非逮到凶手不可。 “放心,要气势,咱们可以完完全全给你,看要带多少人都没问题。”季罡又道。 “行,就靠你这个“江南督察使”了。”楚御拍拍他的肩,“好了,我是拨空出来的,得回府邸准备一下了。” 想想,他已好些年没回家了,如今一回去就告诉爹他明天要娶妻,定会吓坏他老人家。 唉……即便知道自己定会被训一顿,他也只好承受了。 ※※※ 大喜之日终於到了! 穿著大红嫁衣的悯儿心里又喜又怯,喜的是,她终於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怯的是,他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 “悯儿,虽然你以後还是住在左家,可毕竟已为人妻,该有的礼仪还是得做到。”贺彩霞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著。 “我知道。”悯儿看向铜镜,“待会儿楚御的爹爹也会过来,我想表现好一点,可是愈想就愈担心。” “你说什么?楚御的爹要来!”贺彩霞梳发的手一顿。 “对呀!儿子要成亲,做父亲的当然得到,除非——”悯儿说著,不禁想起自己的爹。 若爹爹知道她要成亲了,会不会很意外?又会不会为她祝福呢?想著,她不知不觉地落了泪。 “你是新娘子,怎么可以落泪呢?”彩霞赶紧再为她扑了扑粉,“吉时已到,新郎就快来了,可别哭肿了眼。” 不久後,楚御到了,彩霞赶紧扶她出来,将她交给他,“楚御,如今我亲手将悯儿交给你,你可得好好待她,”说时,她的目光微眯,观察著他的反应, “姨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悯儿的。”楚御将盖著红帕的新娘接过手,微笑地将她带进左家大厅堂。 厅堂内已聚满人潮,除了四大长老外,还有楚家的数位长辈,四周更挤满了悯儿的师兄弟们。 虽然悯儿看不到周遭,但能感受到周围站满了人,她忍不住紧张起来。 就在拜天地时,她全心全意地对天地起誓,自己将永生永世都是楚家人,也将全心全意去爱他、尊重他。 她更相信只要能以爱去包容,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得到楚御全副的心。 可当楚御拉住她的小手,牵引著她人洞房时,赫然有道突兀的嗓音响起—— “哼,现在是喜气洋洋没错,可过阵子就不一定了,而且呀——” 悯儿心口一窒,因为,她发现他握住她的大掌明显一紧! 第7章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瞟向开口的江菱时,宋昱眼看不对,立刻上前制止江菱继续说下去,“别闹事!”而後对众人说:“很抱歉,令妹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还请多多包涵。” “新郎新娘进入洞房。”这时红娘赶紧催促道。 楚御便继续带著悯儿往新房而去,进入房间後,楚御正打算前往膳堂招待宾客,却被悯儿拉住。 “楚御,刚刚拜堂时出声的那位姑娘是谁?”她的声音从红帕下发出。 楚御先是眯起眸,之後才扯开笑痕,“那是我的小师妹。” “小师妹!”悯儿偏著脑袋想了想,“那她——” “对,就只是小师妹。”他眉儿一挑,似乎显得不耐烦,“这样的答案可以了吧?我得去招待宾客,马上回来。” 拍拍她的肩,他不等她回应,便快步离开新房。 听见房门被阖上的声音,悯儿只能无力一叹,坐回床上发呆了。 第四章 洞房花烛夜—— 红烛成对、喜字成双。 大床前坐,为等檀郎。 欢笑畅饮声远远传来;银色冷月伴我孤寂。 想问,对我情意几两重、几许深? 就怕,嫁你不如嫁东风、嫁清河。 心事成冢、忐忑成堆。 大床前坐,为等檀郎。 红灯笼在夜风中轻晃;柳树垂摆摇出空乏。 想问,今夜我有几多愁、几丝忧? 就怕,嫁你不如嫁枯木、嫁秋叶。 悯儿坐在喜床上枯等了好久,却还是不见楚御回来。 为何姨没告诉她,新婚之夜新娘子要这么辛苦?奇qisuu.书不但得顶著沉甸甸的凤冠,还得饿著肚子等著新郎回来? 就在她倚在床头快被瞌睡虫给征服之际,楚御才半醉地走进房里。 悯儿听见声音,赶紧坐直身子,轻声问:“楚御,是你吗?” “是我,让你久等了。”他醺然地走向她,并拿起银杆挑起她的盖头。 瞧著她微垂双眸的含羞样,楚御不禁咧嘴一笑,“我美丽的娘子呀!” “我美?真的吗?”她微仰小脸,满载爱意的眼瞳直凝睇著他那张让她痴迷的俊逸脸孔。 “当然,我虽然有点醉了,但句句属实。”他坐在她身侧,俯身在她耳畔轻道。 她身子一阵酥麻,“别这样,好痒……” “就知道你怕痒,才逗你。”他眯超一对狭眸,讪笑著。 悯儿被他那火热的眼眸与浓浓的男性气息所包围,浑身顿觉燥热,可也没乱了心,“记得上回我搔你痒时,你都不怕痒。” “那又怎么?” “那表示你不爱妻子呢!”想著,她不禁噘起小嘴。 “傻瓜,这种传说你也信。”他肆笑了声。 “可这传说也是你说的呀!”她不依的反驳。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容易就相信。”楚御魅惑地瞅著她,“好了,现在不是讨论怕不怕痒的时候。” “那……那你是要……”她对洞房花烛夜之事一向一知半解,而姨事前也没跟她提过,她也不好意思问,现在就要面对还真有点害怕。 “你说呢?”他蛊惑的呢哝说:“待会儿,我定会让你欲仙欲死。” 其实,楚御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毕竟他的确是有目的才娶她,既是如此,他又如何能佯装没事的跟她上床恩爱? 为此,他索性将自己灌醉,等醉了要做这事就不会太困难了。 第一次听见他说出如此撩心的话语,悯儿的一颗心跃动的更厉害了!“楚御,我看你醉了,来,让我为你宽衣,早早就寝吧!” 自行拿下凤冠,她柔蜜一笑地站起,小手碰触他的襟口处,在该不该褪衣之间踌躇了会儿…… “啊——”就在她犹豫的当口,他居然用力攫住她的下颚,冷眼望进她似海般黝深的眸底。 “你想挑勾我是吗?” 她拚命摇著脑袋,“不……我不是。” “别否认,我看得出来,你想要……当然,我也要你了。”他眯起一双醉眼,口出狎语。 “别这样,你醉了。”她眨著一双大眼,拿出身上的丝帕为他沾了下额上汗珠。 “对,我是醉了,但还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我知道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更清楚我已是你的夫君。”他邪魅一笑,火热的唇顺势盖住她的。 她的眸子倏然张得好大,下一刻他的大手已扯下她的霞帔,使她身上仅著了件白色内衫。 “你的身子还真撩人。”楚御的大掌隔衣抚触她纤细的腰身。 “嗯……”悯儿身子一颤,拢上心的是止不住的酥麻。 他带著微醺的眸光充满诱惑的味道,邪气地瞅著她半晌,跟著又一次咬住她的小嘴,火热的舌在她口中翻搅,企图沸腾她体内的欲望。 悯儿的身子开始发烫,被他那饥渴又狂野的吻给刺激得乱了心志,仅有的意识也跟著溃不成军…… “啊……”她耐不住地软声低吟。 这一声水媚轻嚷,使楚御的感官被赫然沸腾的欲火给燃烧,唇上的施力也逐渐变得霸气。 剥开她身上白色内衫,红色肚兜就像烈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不想否认,他要她……早在初识时,他就被她那天真又慧黠的模样给逼得想狠狠要了她! 抓下那一缕小布,悯儿的双峰立即显现在他眼前,楚御的大掌已迫不及待地抓紧了它们,粗糙的拇指直在粉嫩的蓓蕾上轻转揉捻。 “啊呀……”她小嘴微启,无意识地喊出一声声轻喟。 楚御得意一笑,下一瞬已含住她的乳蕾,舌尖在顶端旋绕。 “不……”她气息狂乱了起来。 “感觉如何?”他暗瘂笑问。 “太痛苦……御,不要这样。”她不知道男女情事就是这样,早知道她就装睡不醒了。 “我如果现在停下来,你才会痛苦呢!”他说著更煽情的话语,“别说话,闭上眼享受。” 她身子一绷,还没想到要做什么,他的唇已向下游移。 悯儿倏然倒抽口气,感觉到他竟然拉下她的衬裤,大腿突然泛凉令她又打了记哆嗦。 “那么冷吗?不会吧!”他蜷起一道绝魅的笑容,“待会儿你就会觉得热了。” 说时,他便用力一抽,将那衬裤整个拉开,大掌直接搁在她的腿间,眉宇冷岸地望著她。 “御……呃——”从两腿间传上的热,当真让她身子渐渐泛热。 她微微张开眼,瞧著他那张带点诡祟的脸孔,突觉斗室内的氛围变得神秘起来。 “才刚碰触就敏感成这样。”他眯起眸冷笑。 “我不习惯。”头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全身,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傻瓜,第一次总是这样。” 光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是处子,也因为如此,让他无法忽略该有的温柔。 此刻他黑瞳中闪著欲望,麻辣的唇缓缓贴上她的下腹,这样的贴近让悯儿全身忍不住紧绷起来。 “啊……”她开始挣扎起来。 可接著,他却更狂肆地抽下她的底裤,以更火辣的方式直吻而下。 她身子一绷,浑身发出痉挛的战栗。 楚御紧抓住她,舌尖扫过她敏感的花蕊,就在她全身紧绷的刹那,他已褪下裤子,俯身强肆攻进她体内。 “不……”那强力挤入的紧绷与撕扯,让她痛得几近昏厥。 他眯起眼,微微抽开,望著她鬓边滴落的汗水,心口也为之一痛。 慢慢地,他低下头舔去她的汗水,见她气息渐渐平稳,他一弓身,一记猛力的冲刺再次充满了她…… “呃——”悯儿倏然张大眸子,泪水再次涌出。 可楚御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下发了! 此刻她柔软的粉臀贴紧著他紧实抽搐的下腹,犹似一股强大的诱惑,进占的气势由温柔转为强索,几乎要撞碎了她! 他的气息粗喘、她的吟哦如醉。 那幽邃的沉冷黑瞳直勾勾凝进她的水漾眸底,攻占的手法也变得更为粗暴、霸气。 她虚弱的挤出一个问句,“御……你爱我吗?” 他眸子一眯,剔亮的瞳仁进出一道寒气,半晌末答。 悯儿伤了心,微敛眼睑,想逃却无法施力。 他清冷的眸子瞬柔,有意转移话题,“都是夫妻了,还问这种傻话,我现在不就是在爱你吗?” 跟著,他加速律动,以狂霸的手法一遍又一遍的要她! 悯儿眼底却闪过一抹失望与快意的复杂情绪,如今,她只好继续伪装不懂、不在意…… 可她究竟能撑到几时呢? ※※※ 翌日一早。 悯儿便在楚御的陪同下前往客房探望楚父。 楚御心中不明白的是,当他告诉父亲,他得在一天之内娶“左家”掌门左悯儿时,父亲非但不生气,还一口答应,甚至还高兴地嘱咐下人备车,要亲自为他张罗婚事所需! 此刻,当楚父一见到温柔又识大体的悯儿,更是满意极了,唯一介意的是,楚御成亲後还得住在左家,这种感觉活像入赘一般。 “如果你能搬来我楚家住,那该有多好!”想著,楚立国忍不住说出口。 “爹,我不是跟您说了,悯儿可是左家的掌门,岂有不住在这儿的道理?我搬来与她同住也是为维系彼此的情感,您总不好拆散我们夫妻吧?”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楚立国摇摇头, “公公,我答应您,每月必回家住三天,这样好吗?” 第8章 善解人意的悯儿立即想出一个权宜之策。 “真的,那太好了。”他终於捻须笑了。 “爹,瞧您多偏心,我好说歹说就不见您笑,悯儿才两句话就让您满意了?”楚御故意露出一副吃味的表情。 “你这孩子,居然跟自己的媳妇儿计较。”楚立国赶紧对悯儿说:“这孩子就是这样,别理他。” 悯儿掩嘴一笑,“公公,您放心,那么容易耍性子的男人,我才不会跟他计较呢!” “哇……悯儿,你居然和我爹联手欺负我?”楚御张大眸喊道。 “谁欺负你了,是你欠骂。”她娇笑著。 楚御不再逗她,转向楚立国道:“爹,我们还有许多人得见,得先离开了。” “行,快去吧!”楚立国挥了挥手。 “媳妇拜别公公。”悯儿赶紧来到他面前,再行一次跪拜大礼。 “快起快起,礼数不用这么多,只要让我早点抱孙子就成了。”他大笑著,惹得悯儿双腮羞红。 与楚御双双走出客房後,楚御立即挡在她面前,咧嘴笑道:“好呀!你刚才居然这么说自己的相公,看我怎么惩罚你——”跟著,他用力吻住她。 悯儿身子一绷,可渐渐在他浓得彷如罂粟般的吻中软化,一双藕臂抓住他肩头,身子虚软无力…… “这是什么精采的画面呀!”突然,项勋的笑语从远处扬起。 悯儿一急,赶紧推开楚御,躲在他身後! 楚御体贴地握紧她的小手,“没关系,他们全是我的挚友。” 她这才点点头,勇敢地迎向他们。 “你这小子,想吓死人呀!”楚御在项勋肩上击了一掌。 “哎呀!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们,光天化日的。”项勋探究的眼瞟向悯儿,自我介绍道:“嫂子,我是项勋,江南六少中的十一少。对了,楚御没跟你提过吧?他可是第七少。” “什么?你也是江南贵族六少之一?”悯儿转向楚御。 “我想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所以才没跟你提。” “是吗?或许是因为你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么清楚,我师兄才没告诉你。”说这话的是江菱。 悯儿心一痛,这不是昨天在大厅里大声喧哗的嗓音?! 虽然她当时头覆红帕,但她确信这声音的主人是同一人! “小师妹!”楚御眯起眸。 “怎么?我说错了吗?”江菱年纪轻,凡事冲动而为。 宋昱抓住她的手,暗示地说:“你的病怎么又犯了。” “我才没病呢!”她大喊著, “你师兄才刚新婚,你这般大吵大闹,这不是有病吗?”宋昱冷著声道。 “还说呢!瞧他刚刚还吻她,明明就忘了——呃!”说著,江菱竟然身子一软,瘫在宋昱双臂中。 “啊!她怎么了?”悯儿担心地问:“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她这是老毛病,说昏倒就昏倒。”事实上是宋昱点了她的睡穴。 “这样呀!”悯儿担心地望著她。 宋昱用力扛起她,“我和项勋是代表其他人来向你告辞的,有空可别忘了去找咱们聚聚。” “那是当然。”楚御又道:“何不用过午膳再走。” “咱们可不是闲人呀!”项勋笑了笑,“告辞了。” “我送你们。” “不用,你还是多陪陪新娘子吧!”对楚御笑了笑後,他们便连袂离去。 “你的朋友看来都很好。”悯儿柔美的眼神看向他。 “没错,他们全是我的好夥伴。” “其实你那小师妹也很可爱。”悯儿跟著甜甜笑著,“如果可以和她做个朋友,一定很不错。” “是吗?”他冷哼,“难道你不在乎她那些怪异行径?” “我觉得她只是想表达什么而已。”她耸耸肩,“你们何不让她说完呢?故意要点她睡穴,没道理吧?” 楚御眯起眸,“你看得出来?” “嗯,我看得出来呀!当然了,我也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剑法虽然很差,但点穴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说起这个,她倒是挺沾沾自喜。 “原来你对我有所隐瞒。”他有点不快。 “你不也是吗?” “你是在跟我计较?”他的黑瞳底渗出一丝玩味讽意。 “我跟你计较什么?”悯儿偏著脑袋,笑著反问。 “你!”他身子一绷,被她那故作不解的无邪神情弄得眉头一皱。 “御,别皱眉,好丑呢!”她伸手,轻轻将他眉间的皱褶抚平。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也同时攫住她心头的轻颤,将她拥进宽厚的胸膛,“好,我不再皱眉,你也不能再对我有所隐瞒。” “嗯。”她噘起小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说,你还会什么绝技是我不知道的?”楚御半眯著眸子,望进她眼底,不容她有丝毫闪避。 “没了。”她笑了笑。 “真的?” “真的,你当我是万能呀!若我会太多功夫,就不会输给大师兄啦!”说到这儿,她不禁感到难过,“可自从爹离开後,也没人肯多教我一点了。” “以後我多多偷学些左家武学,再教你。”他安慰著她。 “真的?!”悯儿亮出喜悦的眸子。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吗?”突然,他想起师父的惨死,眸子不禁一黯,“走吧!你不是要带我四处看看吗?” “嗯,走吧!”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後,楚御突然问道:“对了,在你们这一派,你与其他师兄弟们的感情可好?” “很好呀!这次他们也给了我非常大的鼓励呢!” “既是如此,我倒想先认识他们。”楚御沉吟了会儿。 “好呀!那我们就先去看他们,然後再前往别派拜见。”她就是如此透析他的想法,也完全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为此,楚御内心有著说不出的梗窒……似乎压住他的心肺,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看不了,我们还是先去西派看看。”他故意为难她。 “嗯……看你高兴了。”她耸耸肩,慧黠的双目依旧这般清澈。 “你!你真什么都依我?”他眉头紧蹙。 “你是我夫君,我本就该听你的。”她明眸生辉、粉颊生色,轻描淡写地解释。 顿时,楚御只觉得内心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并发现她的笑……好遥远…… 想他那些夥伴们个个娶了妻,也经常见他们时而亲昵、时而闹别扭,时而为自己的想法而抗辩,可总是愈吵愈恩爱。 为何他与她……是这么的相敬如“冰”。 “算了,那先去瞧你那些师兄们吧!请——”他伸手一比,要冷,他可以比她还冷。 悯儿垂首敛笑,心知肚明地想著:楚御,我知道你娶我的理由定不单纯,更不知道你何时会弃我而去。所以,我凡事听你的,只愿有你的日子里,我们之间没有闲隙呀! 第五章 试炼—— 试炼你心,折磨我魂; 初识情景,袅袅浮现。 你俊逸、你飒爽、你风度翩翩。 而今,你翩翩依旧,可我失心失魂。 逛过悯儿所处的东派,楚御发现那些左家弟子们虽个个会使毒,可却是一派天真的模样,不像会做出那样的事。 再说,他们就算要取得金色青玉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么在左家,有谁能轻易取得呢? 直接问悯儿?瞧她一副精明样,定会猜出端倪,倘若不问,他还得查多久才查得出来呢? 嗯……看样子,他得巧妙询问了。 “悯儿,喝杯茶吧!”走了好长一段路,她应该是渴了。 “谢谢。御,你好体贴。”接过瓷碗,她喝了口。 体贴?!呵!他不过是想挖秘密。 “我们能不能聊一聊?”他淡淡一笑,跟著在她对面坐下。 “好啊!”她双手托腮,露出一副俏皮的模样。 “嗯……”该死,她老爱用这张天真、心无城府的笑脸对著他,相对之下,好像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似的。 “怎么样?说呀!”见他欲言又止的,她眉头一皱。 “呃……”他索性转过头,不看她的脸,“我想知道,若东派的一些重要物品,其他派可不可以取得?” “当然不行呀!” “不行!”这下就更让他不明白了。 “对呀!事实上,东派的重要东西,只有我可以取得。”她眯起笑眸,“对了,以後你也可以取得,因为你是我夫婿嘛!” 说时,她不禁心想,他之所以娶她,就是为了那些所谓“重要”的东西吗? “真的?!” “嗯,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她迅速站了起来。 “不用,你这是干嘛?以为我娶你就是为了那些?”他眯起眸,直觉她在这件事上反应有些过度。 “呃——你不是说我不能再隐瞒你什么吗?我只是想将我知道的赶紧告诉你。”她急急解释。 “算了!”他烦郁地揉揉眉心。 “御,是不是我哪儿惹你生气了?”瞧他这样的反应,悯儿内心不禁紧紧一揪。 “没有。”他摇摇头,猛叹了口气。 “那……我也休息够了,我们再去拜见其他长老吧!太晚过去,我担心他们会不高兴。”见气氛变得如此,她赶紧转移话题。 “那好吧!我们走。” 走出屋外,悯儿转首看向他,“会不会觉得娶我很辛苦?” “怎么这么说呢?” 第9章 “要应付那么多人,还得提防很多事,将来你的日子定会很丰富。” “丰富?!”有关这点,他倒不懂了。 “对,左家的四位长老分属其他派,对我们东派多少有些偏见,所以……我虽为掌门,但很多事还是得跟他们商议。”她转首看著他。“你刚住进来,以後会慢慢体会到我所说的。” “这些困难不算什么的。”他很坚定地说:“而且,我也会保护你。” “我相信你。”她漾出一丝甜笑,跟著他往西派而奇+shu$网收集整理去,可才刚进西派就瞧见由四周射过来的暗器! 楚御下意识搂住她的纤腰往上一跃,躲过暗器,跟著将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就要去与那些人理论。 “别去,这只是考验。”悯儿急急拉住他。 “考验?!”他乾笑著,“考验早过了,若每走一步都是考验,我想十条命都不够他们考。” “如果连这点考验也通不过,就真没脸坐上掌门的位子。”她又急著解释。 楚御眯起眸,“你这么说是没错,可刚才若不是有我在,你岂不是没命了?” “你说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她傻气地说。 楚御恨得眉头飙起,“你能不能别老是傻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呀!” “你不喜欢我笑呀?”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他正要说话,却见西派长老已缓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其实,如果只是悯儿来此,我们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做不过是考验你。”西派长老笑说。 “考验我?”楚御不解地眯起眸。 “没错,虽然你为悯儿夺得掌门之位,可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其他野心,刚刚这么做,一来是要看看你的真本事如何?二来是要测试你是会先保住自己还是救悯儿。” “我有其他野心?”楚御拧起眉。 “不会的,西派长老,若楚御有其他野心,就不会把掌门之位让给我了。”悯儿急切地替他说话。 “没错,经过刚刚的测试,我相信他是真心对你的。”西派长老摸摸她的头,“你爹不在,我们只想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 “我知道,谢谢西派长老。”她点点头,“对了,我和楚御是特地来向您请安的。” “悯儿真有心。” “西派长老,现在悯儿可是掌门,你是不是该喊她一声“掌门”,老是悯儿、悯儿的叫,人家还以为你才是掌门。”楚御冷冷哼笑。 “你这小子,居然——” “别生气,别生气,他向来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悯儿赶紧打圆场,“那我和楚御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悯儿抓住楚御的手往外走,出了西派才说:“你刚刚那句话可是大不敬。” “大不敬?!”楚御冷冷嗤笑,“可刚刚他用那种口气质疑我,可对我有丝毫尊敬了?” “他说了,他只是想保护我。” “那么在你眼中,我也是有企图之人?” 悯儿摇摇头,轻轻一笑,“你既已娶我,就是我夫婿,我爹曾说,夫妻相处之道就是要彼此信任。” 楚御勾起笑,睨睇著她,“你……永远是如此善解人意。” 她笑了笑,“还有好几处得去呢!我们快走吧!” 楚御点点头,“你带路。” “对了,这次得答应我,不能再鲁莽罗?” “是……”他无奈一叹,接著将她娇柔的身子一揽,徐步朝前而去。 ※※※ 接下来去的几派长老,同样是犀利精明,考验也一个比一个严剧,这时,楚御才明白悯儿当初为何要教他多注意些。 “累了吧?知道吗?拜访过西派後,你的风度要好多了,长老们也都很喜欢你,我想你是成功了。”回到房里,悯儿拿出丝绢为他轻拭汗水。 他用力握住她的小手,撇开嘴角,故意说:“我看他们倒是把我当掌门了,凡事得符合他们的要求。” “那无所谓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将掌门的位子给你。”她流露出真诚的笑靥。 “你就非得对我这么好?” “这样有什么不对吗?”她纯净的眼瞳反应出同样单纯的心思,“如果事事计较,我就不会嫁你了。” 他心头一动,攀住她肩部的手劲突然加重,把她硬压在椅子上,眸光烁利地盯著她,“悯儿,我劝你万万别对我太好。” “呃……为、为什么?”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不要,求你不要那么早就告诉我你不爱我,爱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要求得到同样的回报。 “因为我——”他顿了会儿,索性低首覆上她的红唇,这次他的吻饱含温柔,每一个舔吮都勾漾著她的心。 悯儿的心束得好紧,为怕他就要离开她,她将他搂得好紧,丝毫不肯放松,激烈地回吻他。 老天,这小妮子居然学他吻她的方式吻他,可动作却是那么青涩,她……她知不知道这对男人而言有多魅惑! “你这是干嘛?又想挑勾我吗?”他用力推开她,眯起眸凝睇著她的瞳心。 “我只想要你……”悯儿对他展露出一抹水媚笑意,那笑勾荡著他的男人心! “那我就成全你。” 楚御将她抱起,往床上一掷,跟著剥除自己的衣衫,俯跪在她身侧。 “御……”她身子一绷,张大眸子,错愕地看著他那狂野的模样。 “怎么了?”他化出一丝淡然笑痕。 “我说不上来。”毕竟她不是那种开放的女子,虽然想偶尔撩拨他一次,她也做不来呀! “是你先挑逗我的,总不能说罢手就罢手。”他眯起眸笑睇著她。 “嗯……我……”她笑了笑,双手一展,羞怯地搂住他。 “再来呢?”楚御等待著下文。 “再来?我可以再吻你吗?”她怯柔柔地说。 “当然可以。”他扯开嘴角,“反正接下来都交给你了,我随你处置,绝没有异议。” “随我处置?”她脸儿一臊,“其实我……我什么也不懂。” “那你就看我怎么做,就跟著做,嗯?”他邪魅低哑的嗓音酥麻了她的心。 悯儿抬起睑,那两朵粉腮更是将她纤柔的一面表露无遗。 接著,她学著他的动作,先从他的颈子开始往下舔吮。 楚御闭上眼,尽情享受这份前所未有的激情感官,凭他楚御,要多少女人没有?为何他竟会被这个压根没经验的小女人给弄得服服贴贴? 接著,她竟扯开他的衣襟,持续住下,小嘴生涩的吮住他的乳头,惹得他下腹偾张! 可他要忍,他得等著看这小妮子还会什么挑勾技巧。 悯儿害羞地抬起头,怯怯望了他一眼,本来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的她,在看见楚御脸上泛上一丝丝红潮时,她便开心地笑了。 她若能诱惑他,就表示他有可能爱上她了?有了这点希望,悯儿告诉自己就算再懵懂无知,她也要卖力去做。 紧接著,她的唇往下移,来到他的下腹,楚御的双拳紧紧握住,几乎就要按捺不住了。 她笑望著他的手,轻轻抚揉著他的掌心,小舌尖继续往下…… 天!楚御在心底呐喊了声,再也隐忍不住地转过身缚锁住她娇柔的身子,一对利目炯然地凝住她的眼。 “御……怎么了?是我做错了?” “你没做错,相反的还做的很好。”一道幽然的嗓音自他喉头深处逸出。 “那你是?” “接下来就由我来吧!” 说时,他已霸气地吻住她,火烫的双掌在她身上燃起火苗。 瞬间,暖床上只剩一阵阵娇喘、呻吟…… ※※※ 成亲後第三天,照左家规炬,悯儿得跟著楚御回夫家过一夜。 一切打理就绪,楚御转往马厩吩咐马僮准备马车时,贺彩霞却乘这机会进入悯儿的房间。 “姨,这两天怎么都不见您,您上哪儿去了?”悯儿一看见她,立刻笑著站起身。 “怎会不见我?我想是你心里没有我吧!”贺彩霞撇嘴一笑,冷冷地说:“成天就见你和他关在屋里,乐不思蜀喔!” 事实上,她这阵子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运功好久才回复正常。 “姨,您怎么这么说!”她皱起眉头,傻傻地望著跟以前不太一样的姨娘,“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别忘了自身的责任。” 贺彩霞眯起眸,打量她好久,瞧她桃腮嫣红、惹人怜爱的模样,不禁又笑问:“你们感情真好,成天躲在房里……你受得了?” 哼!等事实揭穿後,我要你们两个欲哭无泪! 不过,她现在还不想戳破他们真正的关系,如果楚御没有如他所愿地杀了她,就表示爱上了她。到时候不管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姨!”悯儿错愕地看向贺彩霞,不懂她是怎么了,为何今天说话特别尖酸刻薄。 虽然平时姨娘管教她甚严,有时心情不好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可是却不曾如此诡异过呀! 经她这一喊,贺彩霞才发觉自己似乎说错话,赶紧转移话题,“千万别只顾著恩爱,该处理的事务可别松懈了。” “我知道的。” “还有,待会儿去楚家时,该说的、不该说的,可得注意点。”贺彩霞又叮咛道。 “嗯,我懂。”她垂著小脸,真不知道姨娘在担忧什么,她是回夫家,又不是要去涉险。 “别露出那副无奈样,我也是为你好,总不希望你——” “姨娘,我看您是多虑了吧!” 第10章 不知何时,楚御已踏进屋里,而他听到了贺彩霞一连串怪异的话语, 贺彩霞一看见他,吓了一跳,连忙敷衍地道:“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悯儿好,不希望她去府上时做出贻笑大方的事。” “她是我妻子,没什么好忌讳的。”楚御轻扯嘴角,蓄意挖苦她。 “御,我姨娘只是为我好。”悯儿赶紧解释。 “她是为你好吗?你……太单纯了。”楚御话中有话,拉起她的手直接带她走。“时间不早,我们该走了。” 悯儿点点头,在他的带领下走出房门,但她却不时转过脸,瞧著姨娘乍青还绿的脸色。 上了马车後,她忍不住问:“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姨?” “我是不喜欢她,她连我们夫妻恩爱也要管,难道你听不出来她刚刚那些话有多伤人!”楚御眼瞳底有著抹怀疑。 没错,他是怀疑贺彩霞,倘若青玉铜这东西不是一般人可以取得的话,除了悯儿之外,就只有她了。 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到底跟师父有著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这点是他一直厘不清的。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测试她,看看她是不是身怀武艺。想到这儿,他顺口问道:“悯儿,你从小就跟她住一块儿吗?” 悯儿想了想,“算是吧!我爹说从我娘去世後,她就尽心尽力的照顾我,还要我孝顺她。” “哦!那她……会武功吗?” 悯儿掩嘴一笑,“怎么可能,我从没见过姨施展什么武功。”突然,她好奇地瞟向他,“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我只是想左家的每一份子身手都不错,所以才顺口问问。”他随口敷衍, “你说的没错,左家的每一份子都得练习左家基本剑法,与基本用毒本事,就只有姨未曾接触过。” 接著,她又甚为感慨地说:“想想这些年来,她虽待我很严,可我已经拿她当亲娘看待了,若没有她,当我爹突然离去时,我定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楚御自然了解她的意思,於是道:“放心,我以後不会再顶撞她。” 悯儿笑了,感激地说:“谢谢,我知道我姨有时说话很冲,所以……委屈你了。” “哈……这算什么委屈,跟你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瞧这丫头把他当圣人看。 “我只是习惯了,就怕你会受不了。” “傻瓜。”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望著她的眼神变得深邃。 不知道为什么,与她相处愈久,他心底那份歉意也愈深,好像害怕自己今後会赎不了罪似的。 她依旧笑得这般柔美,说她像个孩子没有心眼,却又像极了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到了。”望向马车的圆窗外,楚御指著不远处那扇红色大门。 悯儿趴在窗上看著它渐渐靠近,心底不禁浮现种种难以解释的复杂心情! 要进入另一个家面对其他人,她的心里是忐忑的,不过因为公公的支持,倒是让她宽心不少。 “喀——”马车夫喊了声,马车乍然停下。 悯儿便在楚御的牵引下踏进楚府大门。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里头飞奔而出,扑到楚御身上。 他赶紧握住她的肩,连看也不看地就说:“小师妹,别闹了。” “人家以前怎么抱你都没关系,为什么现在就不行?”她鼓起腮,一双满是妒意的目光投向悯儿。 悯儿能明显感受到眼前女子的敌意,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可她却不想多问,就怕破坏了她与楚御之间的和谐气氛。 现下这种平静的生活是她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即便永远得不到楚御的真心,但能和他朝夕相处,她已心满意足了。 “没错,现在是不行。”楚御很乾脆的回答。 “是因为她吗?”江菱不客气的指著悯儿。 “你这是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在想什么?难道忘了师父——” “够了!”他的目光凌厉一瞥,喝阻了她肆无忌惮的话。 “我们走。”楚御眯起眼,神情又回复以往的淡冷,方才的朗意已不见了。 悯儿只好跟著他,可在经过江菱身边时,江菱却突然伸出一腿,蓄意想绊倒她,悯儿没注意到她会来此一著,脚步一个踉臆,往菱儿身上倒了去—— “啊!好痛……师兄,她欺负我啦!”江菱大叫著,恶人先告状。 “悯儿,你这是做什么?”他用力拉起她,目光净是不敢相信。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江菱哭出声,抱著楚御的胳臂说:“就因为我抱师兄一下,你就不高兴吗?” “我没有!” “还说没有?!”她双臂一颤,指著自己脸上的红痕,“瞧,难不成是我自己打自己?” “我是不小心撞到的。”悯儿一急,泪水也逸出眼眶。 “哼,鬼才信!” “够了!”楚御烦郁地看著两人,“你们两个别再吵了!”说完,他便回身继续朝前走。 而这时,悯儿的心情与来时有著天壤之别。 为什么?为什么江菱这么讨厌她呢? 进入大厅,当楚立国一瞧见悯儿,立即笑开嘴,“你们终於回来了!” “对不起,悯儿回来晚了。”悯儿掩去伤痛,纤柔一笑。 “不、不,回来就好,快到这边坐。”他指著一旁的位子,接著为她介绍一些近亲。 “这是三叔公、这是四婶、这是小侄儿……” 悯儿一一行礼问好,博得大家的欢心,可江菱却好恨,她紧皱著双眉,心中不满极了。 为什么一个可疑的凶手可以受到这么多人喜爱?又为什么师兄还要娶她,甚至对她这么温柔? 师兄本是属於她的,师兄娶的人该是她呀!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讨人喜欢。”楚立国笑著,“难得回家,等会儿就让楚御带你到处逛逛。” “谢谢公公。” “这一路上你一定累了,先回房歇会儿吧!”楚立国体贴地道。 “我——” 悯儿本欲开口说不累,楚御竟抢先道:“悯儿是累了,我这就带她回房。” “好好,快去快去,” 在楚立国的催促下,楚御带著悯儿走向他以前的房间。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沉默,半晌他才转过身望著她,“悯儿,我相信你是明理的,刚刚……刚刚那件事,我宁可视为意外,下次别再发生这种事了好吗?” 望著他的眼,悯儿欣慰地笑了,“御,谢谢你愿意相信我。”她倚在他怀中,非常认真的说:“你放心,以後我会当心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误会。” “那就好。走吧!我带你去房里休息。” 悯儿点点头,与他相偎著离开…… 躲在拱门後的江菱却铁青了脸,她怀疑……师兄是不是被她下了蛊,为何什么都依她、信她? 好,那就等著瞧,她定要让那女人在师兄的心目中完全毁掉! 第六章 陷害—— 花儿垂萎、琴弦猝断, 是对了心错了情抑是错了情对了心? 蝴蝶展翅、鸟儿高飞, 是该走的却留下抑是不该走的走了? 陷了情、害了义,情义断了,能否再回到最初? 垂萎花儿该学著展翅蝴蝶,让心自由…… 当晚晚膳时,楚立国不经意地提出想吃山东大包子,为此,悯儿一直搁在心中。 还记得幼时她曾跟随父亲前往山东拜访一位叔伯,叔伯的隔壁家便是包子店,她因为好奇,经常窝在那儿看包子店老伯如何揉面团、和肉馅。 虽然事隔多年,但印象却仍深刻,她相信只要试上一试,必定能成功做出包子的。 於是隔天一早,她便独自一人前往市集采买所需的食材。 回到府邸後,她向厨房的大娘提出想做包子,大娘便立刻让出灶,还说:“难得您有这份孝心,若您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之後便将厨房留给悯儿。 等悯儿揉好面团後离开,江菱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外,左右探了探,确定无人瞧见後,便偷偷溜了进去。 她来到桌边,盯著那团面团,而後从衣襟里掏出一瓶药粉。 这瓶药粉是她在左家时,师兄洞房花烛夜那晚,她气闷的跑到後院散步,却看见贺彩霞坐在一块大石上练功,最後像是走火人魔般地发起狂,指著她直狂笑著! 她嘴里还念著:“小师妹呀……你喜欢的师兄移情别恋了是不?做师妹的总是比不上那些狐狸精啊!” “你……你不是左悯儿的姨娘?”她疑惑地看著她。 “没错,我是她姨娘,可又如何?哈……师妹只有被舍弃的份儿。”贺彩霞笑著,突然递给她一瓶药粉,“你知道左家最擅长使毒吧?这瓶药粉送你,看你要对付谁都行。” 江菱害怕的接过手,“这真是毒粉?你为何要送我?” “因为……因为咱们同病相怜……同病相怜……”就这么,她边笑边走远了。 那时江菱只是将它放在身上,没有特别去在意,没想到居然有使用的一天呵!到时任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想著,她倒了一些药粉进面团,再重新揉一揉…… 江菱奸佞一笑。左悯儿,这次我要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 “公公,这是我特地为您做的包子,您尝尝。”悯儿客气的说。 晚膳时见包子上了桌,楚立国笑得合不拢嘴,不禁食指大动。 “好好,我这就尝尝。” 第11章 楚立国开心地拿了一个包子,就要送进嘴里。 江菱看著这一幕,心头七上八下的。 而楚御眼看父亲张大口就要咬下,忍不住提醒:“爹,别急,小心烫口呀!” 楚立国先吹凉,接著大口一咬,嚼了两下便直夸道:“好吃!真好吃!” “公公若喜欢,以後我会常常做给您吃。”见公公这么开心,悯儿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高兴。 “我还要再吃一个。”楚立国才吞下最後一口,又拿了一个,还不忘招呼大家,“快……大夥儿也来尝尝,别光我一个人吃啊!” 他这话一说完,竟呕出一口鲜血,接著整个人往前一倒,这景象吓坏了所有人! “爹——”楚御震愕地冲上前,先点了父亲的穴,再对下人喊道:“快……快去请宋昱过来!” “是。”林管家立刻冲出膳堂。 楚御则抱起父亲直奔房间,将他平放在床上,眼看他的脸色乍变黑紫,明显是中了毒! 他眸子紧紧眯起,转身瞪著悯儿,“为什么?他这么爱护你,你居然忍心对他下毒手!” 闻言,悯儿一惊,“你……你以为是我做的?” “不是吗?我爹本来好好的,吃了你做的包子就——” “御,我知道你定会对我起疑,可是……我发誓,这件事绝对与我无关,我——” 悯儿正想解释,宋昱已经到了,他急急走进屋里,为楚立国把了脉。 “宋昱,怎么样?我爹他——” “别急,幸好你及时点了伯父的要穴,毒性才没有继续蔓延。”宋昱眯眸道。“现在得慢慢祛毒了,但这毒剧烈,要花较长的时间……对了,伯父怎么会突然中毒呢?” 楚御狠冷的目光扫向悯儿。 悯儿浑身一冷,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知道就算说破嘴,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过你放心,我会医好伯父的。”宋昱安抚他的情绪。 “我当然相信你。”楚御跟著吩咐道:“林管家,把老爷吃的包子拿过来。” “是。”林管家来去匆匆,一会儿就把包子拿来了。 楚御接过手,交给宋昱,“我爹就是吃了这包子後毒性发作,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宋昱接过手,先是嗅了嗅,“我得带回去研究一下,两天後再给你答案。”他的眸光疑惑地转向悯儿,“这关嫂子什么事吗?” “这包子是她做的,我敢断定伯父中的毒定是左家的。”江菱一直在外头偷听,直到确定楚立国没事後才敢走进来,一进门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指著悯儿栽赃嫁祸。 “不!我没有——”悯儿捂著耳朵,激动地说:“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不是我……” 她泪流满面的,整个人无措极了。 老天,怎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呢? 她不曾做错什么,为何老天要这么惩处她? “左悯儿,如果我查出这毒真是你下的,我绝不会放过你!”楚御握紧拳头,所说的每句话都像针般直刺进她心坎! 她捂住嘴,难以相信地望著他,久久……她似乎泪已流尽,再也待下下去地朝外头奔去——— “哼,她这是做什么?畏罪潜逃呀?”江菱勾起嘴角冷冷地说。 “若真是她,她逃不了的。” 楚御好恨啊! 他好不容易对她有了好感,也被她的温柔打动了心,但为什么……为什么直到这时她才露出真面目? ※※※ 悯儿不知该怎么办? 在楚家她没脸再待下,可又不放心公公的病情,只好每天偷偷地守在公公的屋外。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儿干什么?”就在第三天晚上,她的行踪终於让楚御发现了! 悯儿被他的冷声冷调给吓了一跳,“是你。”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楚御用力拽住她的手腕,“是不是见我爹死不了,你想再下一次毒手?” 她浑身重重一震,“我为什么要害他老人家?我跟他无怨无仇的呀!” “这要问你才对吧!”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缓缓加重。 “呃……御,好疼!”悯儿觉得自己的手骨就快碎了! “别喊我御,你没资格。”楚御咬牙切齿地道:心痛可不亚於她呀! “真相还没弄清楚,你不能污蠛我。” “还没弄清楚吗?”冷冷的笑声从他口中逸出,“宋昱已经告诉我了,那包子里的确有毒,而这毒应该就是“左派”的蚀心毒!” “蚀心毒!”悯儿心口重重一撞,因为“蚀心毒”是他们东派所有,除了她,几乎无人能拿到,这下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楚御眯起眸,“这笔帐我日後再跟你算,现在是我爹复元的关键期,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他!” 她怔仲地立在当下,久久无法从这个消息之中回神……天,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当她一回神,看到的就是楚御那对利刀般的眼,让她的心更痛了。 “不管你信或不信,总之我没有下毒谋害公公。”她一双小手捏得紧紧的,连指甲嵌进掌心也不自知。 望著她的泪,楚御沉痛的闭上眼,如今她的眼泪对他而言只是种可耻的、想博得他原谅的工具而已。 “左悯儿,我不会再相信你,也不会再上当了,如今已东窗事发,你别想逃,我更不会让你离开!”他阴狠地一字字道出。 “你放心,在还没有找到真正的下毒者之前,我绝对不走。”她无力又脆弱地站在那儿,双腿更是控制不住地发著抖。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走吧!” 楚御说著便将她往後头客房的方向拉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慌张地问道。 “去客房!”他紧抓著她的手,直到进入房里才松开她。 “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她心生惊恐,就是怕他会对自己不利。 “你就待在这里,我会派人在门外看守,你可别想逃出去。等我爹的病情稳定後,我再把帐一样样跟你算清楚。” 她伤心至极地说:“楚御,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给我时间证明我的清白吗?” “一种毒,唯独一种人拿得到手,你又要我如何相信你?”他哼笑地摇著头,“你就好好给我待在房里,等著我……报复你!” “不要!”她跑到他面前,背脊抵在门板上,不让他离开,“求你给我机会证明。” “你这是干嘛?以为这么闹我就会原谅你、饶过你?”他往前跨了一步,近距离与她对视。 “不是——”她哑声摇摇头,“我根本没做错,何必要求你的原谅?”她是爱他,可不是她做的,她说什么也不会承认。 原以为泪水已流乾,没想到她竟然又淌下心酸之泪。 “很好,你倒是挺倔的嘛!”眯起一对狭眸,楚御从眼瞳中激射出一道道愤怒的厉光。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清白。”她挺起胸,拭乾了泪,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 “哦?你要怎么要回清白呢?”瞧她故意挺起那两团藏在布衣下的浑圆胸脯,“打算拿身体吗?” 说著,楚御伸出手,隔著衣料一把抓住她一只胸乳。 悯儿张大眸子,怔茫地看著他,呼吸一窒。 “不说话,就是被我说中了?”他冷冷笑著,阴森的眸光直让悯儿胆战。 “怎么不说话了?”他浅淡地扯出一道笑痕。 她深吸了一口气,淡漠的眼底不再有任何情绪,“随便你了。” “随便我?!”楚御要的是让她惊慌、让她俯首认错,可不要她此刻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呀! “对,随便你,要杀、要剐,我都没有怨言。”反正她说什么他都不信,再这么争论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好……很好,你以为我不敢?”他握紧她手腕的力道丝毫不见松懈,“我们现在就回左家,要那几位长老给我一个交代。” ※※※ 楚御快马将悯儿带回了左家,当著所有长老的面说出整件事。 所有人听闻此事,全都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掌门的为人向来善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没错,你爹是她公公,她没道理谋害他呀!” “你最好查清楚,或许掌门是被陷害的……” 就这么,其他弟子们的疑惑也传进了楚御耳中。 他眯起眸光i冷睨著他们,“可我手上握有证据,证明这毒物的确是左家东派所有。” “啥……” 大夥闻言都倒抽口气,这时,西派长老说道:“左家有家法,倘若掌门意图不轨或行为不检,可以将她囚禁在水牢中三年以示惩戒。” “西派长老,这……这太严格了吧?”东派的弟子们个个反对,他们可是与小师妹有不错的情谊呀! 一听见水牢两个字,楚御的心头居然莫名揪住,可看向悯儿,她仍旧是那副无所请的表情,顿时一股冷焰又烧到他胸口。 西派长老再次开口:“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可不想违背家法,不知其他三位长老的意思如何?” “我们都没意见,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可得另立掌门人了。”北派长老发言。 “我倒有个提议。”中派长老遂道。 “你说。” “另立掌门之事不能太仓促,在这之前,就由楚御代理掌门的职务吧!毕竟当初是他为悯儿取得掌门一职。” “这个……可他之前已经放弃了。”一向有企图的西派长老似乎不赞同。 第12章 “咱们祖师爷就开过这种先例,况且我说了,他只是代理掌门,等新任掌门继任,自然会被换下。” “那好,我在这里宣布,一个月後再次举行擂台比试,左家所有弟子都可以参加。”西派长老昭奇+shu$网收集整理告众人,接著又说:“来人,将悯儿押进水牢。” 眼看悯儿被带走,楚御的双拳愈握愈紧,最後重重闭上眼,努力挥去心中不该有的不舍。 是她太狠,她不该对他爹下毒手! 可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她不肯坦言,莫非……师父之死也与她有关? 该死,他愈想心愈乱。 不一会儿,众人散去,而他也踩著无力的步子走出左家,却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身陷水牢时可能受的苦! 楚御,你病了吗?为什么会对那样的蛇蝎女子心存不忍? “师兄,结果如何?左家的人可有杀了她?”早想探知结果的江菱一直守在路口等著他,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楚御皱眉看著她。 “我……我不能在这里吗?”江菱心一提,不懂师兄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她?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吗?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你这副样子。”他当然看得出她一直对悯儿有著很深的敌意,但也用不著巴望著她死吧! 再怎么说,该恨的人是他才对。 “我是什么样子?”江菱火大地瞪著他,“我早就认为你变了,明明是要查杀害师父的仇人才娶她,没想到你後来竟是玩真的!” “我玩真的?”他猛回头,一双火漾的眼直瞪著她。 “不是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她?” “我——我心里有她的话,会让她关进水牢吗?”他先是一怔,跟著大笑出声,神情中有著说不出的涩意。 “什么?”江菱眼睛一亮,“左悯儿被关到水牢了?” 他不语,只是闭上眼,须臾後继续挺起背脊朝前走。 “喂,师兄,我在问你话呀!”江菱小嘴一噘,继续跟上他。 “你已经问很多了。”从以前只要在山上练功,她就喜欢跟前跟後,以往他都不以为意,可现在,他竟发觉这样的纠缠令他感到烦郁不已。 “师兄!”江菱不平地跺了下脚。 “能不能让我静一静呢?” “好嘛!不说就不说,那让我跟著你好不好?”她抿著小嘴道。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楚府。 才进大门,就见宋昱已经到了。 “宋昱,你来了!” “嗯,这几天是伯父的关键期,我特地过来瞧噍,晚上更得守著他才成。”宋昱扯唇一笑,“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伯父会度过这难关的。” “那就好,我们这就过去吧!” 楚御与宋昱一块儿走到楚立国的房间,江菱也跟著进去,宋昱看到她便直摇头。 “宋大哥,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呀?”她大剌剌地走到他面前,直盯著他瞧。 “看你不顺眼?”宋昱摇摇头,“怎么可能?” “若非这样,为什么总是喜欢和我作对呢?”江菱才不相信呢! “我不是和你作对,我只是不希望你做出莽撞的事来,你还太小,无法理会我的用心良苦。”他拿出一方绒布袋,上头放著好几根细针,他拈起针,一根根插在楚立国几处重要的穴位上。 汪菱嘟起嘴。“我才不小呢!告诉你,我已经十六了,谁还敢说我小?就算我再小,也比那个杀人凶手大!”她直在房内喧闹不休。 “江菱,你这样会影响宋昱的,你先出去。”楚御受不了地将她推到屋外。 “师兄!”她皱眉嚷著。 “听话,先出去。”他只好软下声调。 “好嘛!我晚点再来。”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楚御这才松口气地将门阖上,此时宋昱便道:“我看呀……这小丫头是对你动了情了。” “动情,这怎么可能?”他有丝错愕,“我跟她认识那么多年了。” “就因为朝夕相处,才会日久生倩呀!”收起绒布袋,宋昱扯开嘴角笑道。 “呵、呵,这还真是让人头疼。”楚御揉了揉盾心,无奈地叹口气。 “我能体会你的无奈。”宋昱笑了笑,转入正题,“伯父的情况比预期好,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今晚我们—起在这儿守著吧!”楚御感激地拍拍他的肩,只因为交情很深,很多感谢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 宋昱点点头。“这段时间,咱们不如来下棋吧!” 第七章 水牢—— 心拧,身虚,力乏, 外头朦胧淡月、远山桃花满开; 心如蔽月闵沉、寸寸花瓣凋零。 揾行行泪…… 水牢,阴冷、恶臭, 伸手不见五指、呼唤只闻回音; 寒气直袭我心、气息浅促幽然。 魂归来兮…… “爹,来喝点儿粥。”十天後,楚立国终於转醒了,体内的毒心已除去大半,现在不但能下床,偶尔还可以到外头散散步。 唯独使起性子来令人难以应付,就像现在—— “我不喝。”楚立国头一偏,闹起脾气此孩子还拗。 “爹,这粥里的药材全是宋昱特地为你配制的,多喝点对身体有益。”楚御好声劝道。 “不,我要悯儿来喂我。”楚立国居然这么说。 “这……您不会不知道悯儿她……她是下毒之人,若不是她,您也不会中毒了。” 不提还好,—提起她,楚御便心头—沉。 十天了,她在水牢里……是死?是活? 原以为贺彩霞会为她说项,哪知道她却不闻不问,淡漠到就像对待陌生人一样。 罢了,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为她忧心。 “不可能。”楚立国非常坚决地说:“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你不能因为她做的包子里有毒,就认定是她下的毒。” “可这种毒唯有她才拿得到啊!”楚御重重地说。 “左家家法立下的规矩是吗?”楚立国哼笑一声,“亏你还在江湖上走动,难道不知道任何规矩都不是规炬,如果人心这么好约束,就不用拿这些规矩去限制了。” 经父亲这么一提,楚御倒是愕然了! 父亲说的没错,凡事都有例外,而他竟然连查证都没有,就将她带回左家接受审判! 老天,她是被冤枉的吗?是他误会她吗? 他猛抓著脑袋,陷入进退两难的苦楚中。 “楚御,爹虽然老了,可还是是非分明的。”楚立国眼看儿子陷入犹豫,又补了句提点他。 “爹,我知道,我会去查明的。”说著他又道:“不过爹,在我去查证之前,你要好好把粥给喝了。” 楚御又舀了一匙粥。 楚立国接过碗,“我会喝的,你快去处理吧!我总有个感觉……悯儿……悯儿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好,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儿?” “她——爹,她没事。”楚御垂下头道。 “你又骗我,我可是看著你长大的,你说实话、谎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楚立国喝了口粥,“瞧见没?爹自己可以吃喝,大不了你将福嫂唤来,你就放心的去吧!” “是的,爹,我这就去。”说著,楚御便走了出去。 他该从何调查起呢? 对了!厨房,那包子是在厨房做的,也该是下毒的地方。想著,他便快步朝那儿走去。 当厨房里的下人们一瞧见他,立刻过来招呼,“少爷,您怎么来这种地方?” “没事,你们忙吧!”他看了看厨房四周又问:“对了,那天……少夫人在这里做包子,可有人帮她的忙?” “没有,少夫人说她想亲手为老爷做包子,所以不让咱们帮忙。”大娘解释当时的情况。 楚御蹙紧眉,又问:“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大家相互看了眼,一致摇头。 “这……好,没事了,你们去忙吧!”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楚御只好放弃地离开。 他才走出厨房,碰巧遇见专门替厨房担柴火的阿溪伯。 “少爷,您好。”阿溪伯笑笑。 楚御对他点点头,接过他肩头的担子,“你年纪大了,就别再做这么累的工作了。” “哎呀!少爷,你不懂,老了才应该多活动活动筋骨。”看著少爷不在乎自己的身分帮他担柴,他很是感动地说:“您就和少夫人一样善良,对我都是那么好。” “少夫人?!” “是呀!”阿溪伯想了想说:“前些日子,少夫人刚回咱们府邸,就到厨房做包子给老爷吃,当时我背著柴在这儿绊了跤,她看见後,不管我身上有多脏,赶紧扶我起来,还帮我担了柴进厨房去。” “有这么一回事?”楚御眉头锁紧。 “没错,後来我回房休息了会儿,正打算来厨房向少夫人道谢时,已不见她的人,却看见另一位姑娘在里头。” “另一位姑娘,谁?”楚御激动地抓住他的肩问。 “呃——我只记得那位姑娘穿著大红衣服,还梳了两条辫子,瞧她不知拿了什么加进面团里,我以为是厨房的丫头帮少夫人的忙,就没去理会了。” “红色衣裳……两条辫子……”楚御脑海浮现一个身影,眉头打了好几个死结。 “对了,这阵子怎么都没看见少夫人呢?我都还没向她道谢呢!”阿溪伯平日只负责砍柴、担柴,很少与人交谈,所以不知道府邸前阵子发生了什么事。 第13章 “谢谢你,阿溪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楚御向他道了谢,跟著像风也似地直奔江菱暂住的客房。 他没想到这事居然会和江菱扯上关系! 依稀记得悯儿来此之後,不曾穿过红色衣裳,倒是江菱下山之後,穿著就变得十分俗艳,经常穿著一身大红衣裳。 可是,她又为何会有左家东派的毒物? “师兄,你怎么会来?该不会是来看我的吧?”江菱一看见他,笑得灿如春花。 “没错,我就是来看你的。”他板起脸色。 “师兄……你的脸色好难看呀!”看著他那张铁青的脸色,江菱猛然担心起自己的罪行是不是被发现了? “当然难看了,没想到我认识多年的小师妹,竟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他眯起利眸,一步步走近她。 “我对付你?!”她用力吞了口唾液,装模作样道:“师、师兄,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看她不肯吐实,还在那儿作戏,楚御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双手握住她的肩,眼底激射出火花,“那包子里的毒是你放的对不?” “呃——”江菱的小脸倏转惨绿,但仍矢口否认道:“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拥有那毒物,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我!” 她著急地想了想,突然张大眸反问:“是左悯儿对不对?是她在你耳边嚼舌根是不是?” “够了江菱!”他用力推开她,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辩驳了。” “师兄!”她瞪大眼,说什么也不承认,“为什么别人说的话你就信,我说的你就不信?” “好,你硬要辩是吧?”他绕过她,直朝她的房间走去。 “师兄,你要做什么?”江菱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追上他,“别进去。” 可楚御根本不理会,因为她愈惊慌,就表示她心里一定有鬼! 他一进屋里,便开始翻箱倒柜,最後在柜子抽屉最底层的一个布帕中找到那瓶毒粉! “说,这是什么?”他眯起眸。 “这……这是我……是外伤药……”江菱的眼神开始飘移。 “外伤药?!”楚御瞥嘴一笑,“很好,那我这就拿给宋昱,让他检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江菱见他板著脸转身离开,终於忍不住哭喊道:“对不起师兄,是我……是我下的毒。” 楚御慢慢转过僵硬的身躯,冷冷看著她,“为什么?我们楚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谋害我父亲?!” “我这么做不是针对伯父,而是……而是想让左悯儿从我眼前消失!”她握紧拳头咬著牙说。 “悯儿!她哪里得罪你了?” “怪就怪她要嫁给你,师兄,你不会不喜欢我吧?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我一直盼著嫁你为妻。”她近乎疯狂地说。 “不可能的,我只当你是妹妹般疼爱,可你却……却为了争风吃醋,不惜害死我爹。”楚御抿紧唇,眼底尽是恨意。 “对不起,我对不起伯父。”想到这里,她只能说抱歉了。 “告诉我,这药粉是哪儿来的?” 江菱自知再也隐瞒不了,於是哭著说:“是悯儿的姨娘给我的。” 闻言,楚御深敛双眉,露出一副早有预感的了然样。“果真是她,每次我看她的眼神都觉得很怪、很疏离,而她对待悯儿也是时好时坏,让人难以得知她到底想做什么?” 而现在,他更不懂了……为何她要害自己的外甥女呢? 对了,悯儿!她现在还在水牢里受苦啊! 愤而丢下江菱,他施以轻功快速往左家而去。 ※※※ 被关在水牢里已经十天了,悯儿觉得好累好累……不仅身体累,心更累。 尤其水牢里十分潮湿,空气中又飘散著恶臭,几天末净身,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扶著墙,她徐缓地想起身,使尽全力,好不容易撑起身子,一个腿软又倒了下去。 “啊!”她瘫在烂泥里,一时悲从中来,不禁落下泪水。 倚著冷墙,她的神志开始涣散…… 好想出去看看月亮,看看桃花盛开的乌莲山,可如今她却连这点要求都达不到。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悯儿不禁想:她是不是快死了?魂魄就快要抽离身躯了…… 如果魂魄可以得到自由,她倒希望能就此睡著,永远别再醒来,而她就可以飞到楚御身边,默默陪伴著他……永生、永世…… 好冷……好饿…… 这时候,楚御已提著油灯走进水牢,当他一入内,立刻被里头的湿气与霉味刺激得紧皱鼻头。 老天……这是什么环境,简直比猪圈还糟! 他愈走愈里头,臭味也愈来愈重,脚下也渐渐变成烂泥地。 老天,他居然恶劣地害她被关在这种地方! “悯儿……悯儿,你在哪儿?” 走了大半圈,他还是没听见半点回应。 “悯儿……悯……”突地,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眼底。 下一刻,他已迅速跑了过去,打开牢门徐步靠近她……没错,是悯儿,是他心爱的悯儿! “悯儿,是我,张开眼看看我啊!”试了下她的鼻息,气息好微弱呀! “我没有下毒……相信我……我没下毒……” 悯儿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居然可以听见楚御的声音! 她困难地张开眼,当他那张担忧的俊脸映入她眼帘时,她不禁笑了。 “我……我终於……可以看见你了。”她虚弱地伸出手,好想再摸摸他……他的脸庞。 楚御将脸凑近,让她能如愿抚触他,却听见她说:“没想到我还是死了……” “你没死,你还活著呀!”他痛楚地说,心底自责不已。 “不,我真的死了……我好冷、好饿,我活著好痛苦。御,你相信吗?死了魂魄就可以随心所欲,真好。” “悯儿!”他心痛到无以复加。 突然,他的眼神飘到她身上,好单薄的衣服,难道没人送衣服给她吗?再看看搁在一旁的饭菜,都发出一股重重的酸坏味儿了,这种东西能吃吗? 他立即抱起她,快步朝外头走去,一到外头便问看守的人,“掌门这些日子是谁负责照料的?” “是……是彩霞姨。”下手赶紧回答。 “又是她!”楚御握紧拳,勾起唇角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猛回神,看见悯儿那张苍白的容颜,又快步将她抱进房里。 他将她放在床上,拉起被子为她盖上,并握紧她的手,“悯儿……你醒醒,快醒醒跟我说句话。” 瞧她那蹙眉不安的模样,他懊悔地淌下第一滴男人泪,“对不起悯儿,我太不应该了,若不是爹的提醒,我可能会铸下难以弥补的大错啊!” 他握她握得好紧好紧,深怕失去这得来不易的真情。 就这么,楚御一直陪伴她到深夜,最後靠在椅子上睡著,悯儿这才缓缓张开眼……一层迷离的水光遮住她的美眸。 其实她早已醒来,只是还不想面对他,虽然她好想看看他,可心上的伤还没抚平,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御……虽然你及时醒悟,可是对我的伤害已造成,那痛是那么深、那么重……给我时间,让我慢慢抚平这痛、填补这份缺口好吗? ※※※ 天刚露鱼肚白,楚御便猛然转醒,可当他瞧见悯儿眼角落下的泪水时,一颗心突地提起又放下。 她醒了!醒了…… “悯儿、悯儿——”他焦急轻唤。 久久,悯儿才张开眼,楚御大喜过望,“你终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悯儿的唇角微微颤动了下,似笑非笑,“楚御,其实自从你在後山接近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你是有目的的。” “你说什么?”他没想到她一张开眼,说的竟是这句话,可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否认了,“没错,当初我接近你的确是有目的。”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她眉儿紧锁,这个疑问搁在她心上好久好久了。 楚御揉揉眉心,将他师父被害身亡的来龙去脉道出。 “你……你的意思是,是我们左家东派的人杀害你师父的?”悯儿大感意外。 他哼笑了声,“事实上,我已有九成把握知道凶手是谁。” “谁?”她虚弱地问。 “你姨娘贺彩霞。”他挑起眉,笃定地看著她。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急著想坐起身。 楚御赶紧扶住她,“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我姨娘问个清楚……”悯儿因动作太急,气息有点喘促,“我不相信姨会这么做,她不可能认识你师父。” “悯儿,你不用去找她了,她已经畏罪潜逃了。”现在他无法离开,等悯儿身体复元後,他定要逮到她! “畏罪潜逃?”悯儿茫然地问。 “你一定没想到,陷害你的人就是我的小师妹,而给她毒粉的人就是你姨娘!”说起这件事,楚御对贺彩霞的恨意又更加深。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不能控制地发起抖。 从小就照顾她的姨娘,居然是个心怀不轨之人,姑且不论姨为何要害她,可是姨能取得那毒物也是非常可疑的。 “你别激动。”他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我没事,你可以回房休息了。”悯儿现在心情好乱,只想一个人静静。 第14章 “没关系,我不累。”他对她温柔一笑。 “可我想歇息了,你能不能离开呢?”她抿紧唇,慢慢闭上眼。 他深提了口气,眉心微拢地望著她,“你还在恨我?” “我没有……”她摇摇头。 “你骗我!”他直勾勾的看著她,“如果你不恨我,就不会不理我,如果你不恨我,就不会赶我离开。” “御,我真的不恨你。”而且很爱你,“只是……我看清楚、也想明白了,既然你不爱我,又何苦硬绑在一块儿?如今我只希望,若你真确定姨是杀你师父的仇人,你能放下仇恨。” “难道你不恨她,是她陷害你的呀!”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还替贺彩霞说话。 “她为了照顾我终生不嫁,她若要害我,定是有苦衷的。”其实悯儿一直很感激她,若姨真要她的命,她也无话可说。 “好,我们不提她,那我问你,你为何说我不爱你?”他目光如炬,丝毫不容她回避。 她转过脸,以一副无辜的表情回睇他,“那你爱我吗?” “我……”没想到楚御竟梗了声。 悯儿伸出手抚触他俊美的侧脸,那对无人能解读的黑色杏眸浮现笑意,“不要因为愧对我就强迫自己爱我,相信我,我没有你想像中的脆弱,我正在等……等我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瞧她,不但说时带笑,嗓音还那么甜,不禁让楚御怀疑她是不是早有意中人。 “你有喜欢的人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她的淡漠而如此激动! “我喜欢的只有你。”虽然喜欢,她却不想牵绊住他。 楚御紧绷的脸部线条这才软化,“那就好,我……”他尴尬地支吾半晌才道:“我也爱你。” 悯儿瞠大眸,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不要你因为歉疚而说爱——唔……” 她话还没说完,楚御已不满地覆上她的唇,用力吮咬著,“你以为这只是我玩的游戏?告诉你,我楚御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对女人说爱的男人。” 悯儿感觉心在狂跃,再抬眼望向他那双透著真诚的清澈眼眸,有点难以相信这样的幸福会降临在她身上。 跟著,他狂肆地吻著她,大手直在她敏感的部位游移,渐渐弄热她的身子…… “知不知道,你刚从水牢出来时,身子冷得像块冰,如今又热得像团火,足以燃烧任何一个男人。” 他在她嘴边轻吟,湿濡的舌吮吸著她柔滑的颈项,而後往下游移,来到那渴望已久的柔软。 “不行,我……”悯儿嘶哑低喊。 楚御俯近她娇软的身子,以男人的阳刚抵近她胯间的嫩蜜,蓄意唤醒她原始的本能。 “御……”她轻声低唤。 “放松身子,感受我的爱抚……”她身子还虚弱著,楚御不想伤她,只想给她快慰。 当他的大手探进她裙底,直入她女性幽秘时,屋里扬起阵阵娇喘…… 第八章 甜蜜—— 轻怜蜜爱、浓情蜜意。 是怎样的情缘将我俩缚锁? 是哪样的巧合将天地密合? 细想、沉吟,终究是这道缚情锁将咱俩深情相锁; 深思、细叹,果然是这条系心绳将有情天地深结。 “来,往这儿走。”楚御牵引著悯儿在园子里散步,这可是她从水牢里出来後第一次出外走走。 “我已经好多了,你别直顾著我。”经过近半个月的调理,她的身体已经[奇][书][网]好得差不多了,可他还当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深怕一个不留神她便会摔个粉碎似的。 “不顾著你,我会担心呀!”他回以一笑,表情中净是怜惜,声音更是轻柔颤入人心。 悯儿心一动,扬首望著他,“御……有你的爱,我真是觉得好幸福喔!” “傻瓜,你如果相信我是爱你的,比什么都让我感到安慰。”他勾起嘴角,抵著她的额头,锁住她的视线。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说到这,她又忍不住流下泪水。 “怎么又哭了,走一走散散心吧!”楚御以粗糙的大拇指拂去她眼角的泪。 “嗯。” 就当他俩朝前走了一段路後,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楚御机敏的抱起悯儿往後一跃,躲过来人挥来的利剑。 “姨!”一见想杀她的是姨娘,悯儿脸上满是不敢置信。更令她不解的是,姨娘居然会功夫! 想当初楚御这么说时,她一直无法相信,也不愿相信,如今亲眼目睹,她如何能承受得起? 一个从小就照顾她长大的姨娘,居然变了个人! “别喊我姨,我一看见你就头疼,”贺彩霞一双利眼满载仇恨。 “我问你,是你杀了我师父是吗?”楚御跨前一步,挡在悯儿身前保护她。 “哈……”贺彩霞蓦然大笑,“没错,是我动的手,可他不还手呀!是他负了我,所以愿意死在我手里。” “你说我师父自愿死在你手里?”他眉头先是一蹙,随即激狂大笑,“你想骗谁呀?我不会相信的。” “小子,你很爱我们悯儿是吗?”贺彩霞笑著趋近一步。 “别过来!”楚御横身挡下。 “我现在不想杀她了,你别怕。”贺彩霞压抑多年的恨就在悯儿成亲後渐渐爆发开来,神志更是变得不清不楚了。 “姨,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何您要杀我?”悯儿难过的问。 “因为……因为你们的爹负了我,所以我恨你、恨他,也恨你。”最後她指著楚御,“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他眯起眸子,“没错,我是爱悯儿。” “哈……好,太好了,爱得真好!”闻言,贺彩霞又开始放声大笑,接著竟哭了出来。 贺彩霞哭得悲惨,“真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贱人之女居然可以得到真情爱?为什么?” 悯儿心一揪,“您说什么?您是我姨,为何要这么说我娘?” “对,我是你亲姨娘,难不成我不能骂我那个贱人姊姊吗?”她一双眼暴睁,血丝满布的眼直让人看了害怕。 控制不住心底的骇意,悯儿浑身发起抖来,小手紧紧握住楚御的,想藉此得到支持。 楚御朝贺彩霞喝道:“行了,别再装疯卖傻,本来我看在你是悯儿姨娘的份上,愿意让你说明原由,可你非但下说,反而变本加厉!” “你别敌视我,我今天来是为了救你们呢!”贺彩霞咧开嘴。 “哼,别说假话了,我今天就要为我师父报仇。”楚御拔出利剑,刺向她心窝。 “不!”悯儿横身一挡,若非楚御内力深厚,早已控制不住伤了她。 “悯儿你——”他愕然地看著她,见她吓得脸色发白,“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求你别杀我姨。” 见悯儿为自己求情,贺彩霞的睑色猝变。 没想到,自己这么对她,她不但不记恨,还宁可为她挨上这么一剑! 楚御持剑的手轻颤了一下,最後说道:“对不起悯儿,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但师父之仇我不能不报。” 他又转向贺彩霞,“悯儿这么对你,我要你就是死也愧对她!” 楚御再一次举剑时,贺彩霞已率先出手,招招狠冷。 悯儿张大眸,她没想到姨不但会功夫,而且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这是她未曾预料到的。 “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照这样的情况,无论谁受伤都不是她所愿。 楚御与她对过几招後大感讶异,她的内力深厚并不在他之下,更让他震惊的是,她的武功招式居然和师父传授给他的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他逼视著她。 “呵!小子,你看出端倪了是不?”贺彩霞勾起冷笑。 “你为什么会这些功夫?”楚御眯起眸,又问了一遍。 “哈……你对我太不客气了,我可是你师姑呀!” “师姑?!” “白须老人耿生就是我的师兄,而你便是白须老人的亲生儿子。”贺彩霞跨前一步。 “你胡说什么,我爹是谁我会不清楚吗?我看你是疯了,才会在那儿胡言乱语!”楚御放声大笑。 “耿生与楚立国是旧识,因此他才将你交给楚立国扶养,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他。”她接著转向悯儿,“你娘不守妇道,在嫁给左让之前便与耿生有染,也才生下他!”她指著楚御, 悯儿捂住口,完全不敢相信! 因为照贺彩霞这么说,她和楚御便是兄妹了。 “你到底还想造什么谣,我们不会上当的。”楚御说什么也不相信一个疯了的女人的话。 “悯儿,他不信,但我知道你信我对不对?”贺彩霞张大一对满是血丝的眼,“你或许不知道,你爹就是发现你娘曾经对他不忠,一时太过悲伤这才远走天涯的。” “不……不要说了!”悯儿摇著脑袋,泪水止不住的狂泄,“我爹……我爹只是去云游。” “云游?!若不是他伤透了心。像你爹这么有责任感之人,会撇下左家和你去云游吗?”她指著悯儿的泪容大笑著,“真好,看见你们两个步入乱伦的後尘,我真是开心呀!” “不是!我跟楚御不是乱伦,不是的!”悯儿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已濒临崩溃边缘。 “悯儿,你冷静点,千万别被她给骗了。”楚御赶紧扶住她。 “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 “我没骗她。”贺彩霞笑看楚御,“说穿了,你们本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懂了吗? 第15章 你们的确是兄妹!” 悯儿垂下小脸,身子止不住颤抖著,“姨,你忍气吞声照顾我多年,就为了今天是吗?” “没错,当时我跑去杀他,他居然也不躲,就在我面前死了……”贺彩霞一边说,脸色也跟著显露惶然,可以想见她并非真的想杀害耿生。 “我本来的意思是要嫁祸给你,让楚御杀了你,没想到……这样的结果更好!”她先是湿了眼眶,跟著又大笑起来。 “别再说了!”楚御的剑尖抵著她的颈部。 “小子,你就杀了我吧!”她闭上眼。 “别……御,别……”悯儿伸手想阻止。 楚御看著贺彩霞,对於一个已丧失神志的人,他杀了她又有何意义? “罢了,你走吧!”他眯起一对如炬的眼,“但我会查明真相,别以为光凭你的一句话就能破坏我跟悯儿的感情,悯儿,我们走!” 楚御握住悯儿的手,将她硬是带离,可一路上悯儿却闷声不吭,楚御知道她已深受贺彩霞的影响。 “别想了,她分明是想拆散我们。”楚御转过她的身子,望著她那对水汪汪的大眼,“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她点点头,“我听见了。” “听见?!可没听进心里是不是?”他用力地说:“看著我。” 悯儿抬起脸,双眼空洞地望著他,“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扯谎。” “你信她?”楚御真不知是不是该笑她笨,“拜托,她根本是疯了!” “有些人疯言疯语,却也带了几分真心话不是吗?”她看向天边的落日,“再说,我跟她生活了那么久,又怎会无法判断有几分真、几分假?” “老天!”他摇摇头,上前抱紧她,“好,我现在就允诺你,即便她说的全是真的,我也会爱你,永永远远……” “兄妹相爱?”她咬著唇,直摇著脑袋。 “这……”楚御重重吐了口气,跟著抚额大叹,“不可能,我有爹、有家,若我真是师父的孩子,多少也会有一些流言吧?” “既有意隐瞒,定不会让外人知晓。”不知为何,悯儿就是相信贺彩霞所说的一切并非虚构。 “你怎么就是说不明白呢?你放心,若是真的,就算兄妹恋为外人指指点点,我也绝不退缩,否则我将死无葬身——”他重声立誓。 悯儿赶紧掩住他的嘴,“别胡说。” “那你信我了?”楚御勾唇一笑。 “嗯。”虽然点头,可她心底仍有著深深的困惑。不是不信他,而是她不能害他。 回到房里,楚御见她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於是道:“你等我,我回去找我爹问清楚,我一定会为你解除疑惑。”拍拍她的小脸,他便毅然决然地离开左家。 眼看他就这么离开,悯儿忍不住追到屋外,瞧著他顽长的背影,她的心不知道为何揪紧著。 楚御,你得赶紧回来告诉我,告诉我真相,否则我会梗在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 楚御风尘仆仆的赶回家中,竟已不见楚立国! 问过管家,原来他爹在三天前便约了几位老朋友游山玩水去了。 该死!他猛一击掌,“就不知爹这一去要多久才回来!” 既然爹不在,他只好问别人了。 於是他问向管家,“林管家,你在我们家待了几年了?” “回少爷,我在楚家已经待了二十年了。”林管家笑著说。 “二十年!”楚御心想自己已经二十三了,他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好,那我问你,我……我是爹亲生的吗?” “哈……少爷,您在跟我开玩笑吗?您不是老爷亲生的,那谁才是呢?”林管家忍不住笑道。 “我——唉!”楚御想说什么却又作罢,“算了。” “少爷,您到底怎么了?”林管家走向前,这才发现少爷似乎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楚御揉揉眉心,突然又道:“对了,那你知不知道还有谁比你更早进来的?” “这个嘛……”林管家想了想,“那倒没了。” “没了?”楚御重重地吐了口气,“那就算了,谢谢你,林管家。” 想了想,为怕悯儿担心,他决定暂时欺瞒她,反正无论如何他是要定她了! 下定决心後,他又立即赶回左家。 果不其然,远远地,他便看见悯儿正站在门口等著他。 “悯儿……”楚御快步跑向她,握住她的小手。 “你问得怎么样了?”她哑声问著,心跳得好快、好快呀! “呃,当然没事了,我们怎么可能是兄妹嘛!”楚御笑说, “真的?!”悯儿终於开心地笑了出来,“那太好了,我……我真的好开心,我甚至想如果我们真是兄妹关系,我一定不想活了。” “傻瓜,千万别这么想。”听她这么说,他性格的双眉拧了下。 悯儿甜甜一笑,还对他吐吐舌尖,“呵……吓到你了呀!反正我们又不是兄妹,你紧张什么?” “我当然不紧张,只是我不喜欢你有那样的念头,”一听她这么说,楚御一颗心竟然急躁了起来。 糟,如果她知道他根本是骗她的,不知她会怎么想? “以後不会了。”她握住他的手,“放松心情後,我才觉得饿了,咱们去厨房找点东西吃好不好?” “好啊!”楚御搂著他,双双往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厨娘正忙著准备晚膳,悯儿便对她说:“乔婶,能不能先给我一些东西吃?” “当然可以了。”乔婶立刻将饭菜装在篮子内,“这些够吗?” 悯儿一看满满一篮的食物,五个人都吃不完呢!“乔婶,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哪?” “那可不,如果你有了身孕,食量会大增的。”乔婶以过来人的经验说道。 悯儿愣了下,小睑蓦然一红。 “不可能啦!我先走了。”她赶紧拎著竹篮走出厨房。 而等在厨房外的楚御一瞧见她那桃腮粉颊的羞涩样,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了?小脸这么红。” “没什么。”她咬咬唇,就是不说。 “我不信,你一定有事瞒著我。”他直跟在她身後。 “真的没事嘛!”悯儿噘起唇,随即拎著竹篮往前跑,直到前头的亭子内才停了下来。她掀开篮子,“香不香?” “嗯!”他吸了口气,“真令人食指大动。” 她将餐盘一一端了出来,而後与他相对而坐,“趁热吃吧!” “我不饿,你吃吧?” “不要,人家才不要在你面前做个贪吃鬼呢!”她噘著小嘴,直用眼神暗示他拿筷子用餐。 楚御摇摇头,肆笑出声,“你哟!贪吃还怕人说。” “我哪贪吃了,乔婶还说我可能——呃……没事。”悯儿说到这儿,突然想起自己癸水已延迟多日,该不会真的…… “乔婶说什么?”他蹙眉问道。 “她没说什么。”悯儿旋过身,不敢面对他。 “好啊!”他眯起眸子,故意装出一副凶样,“不说是吧?看我怎么打你小屁股。” 楚御举起手,作势要打她,吓得悯儿赶紧往花园的方向跑。 “看你往哪逃。”楚御直追而去。 悯儿跑累了,倚在墙边喘著气,“我跑不动了。” “那你就乖乖告诉我,否则……嘿嘿!”他双手抵著墙,圈住她娇柔的身子。 “别吓我,人家说就是。”她对他皱皱鼻子,那俏丽的模样让楚御的心蓦然一动。 “那快说。” 她望著他,过了会儿才道:“御,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已经有身孕了?” “什么?”楚御脸色一变。 “怎么了?你……不喜欢?”向来心思细腻的她,一眼就瞧出他神情中的不自然。 “我……”他掩下眼,“我当然喜欢。” “可我怎么看不出你脸上有半点开心?”她微蹙秀眉。 “我——”楚御用力将她揽进怀里,说实话,他怎会不喜欢孩子,而是——倘若他俩真是兄妹,这孩子能生下来吗? 老天,他不是一直不相信他们是兄妹吗?为何到这关头,连他也开始犹豫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呀!”她被他紧紧地镇在怀里,直眨著一双不解的大眼。 “我的意思是,我当然喜欢孩子,就你和我的。”他推开她,笑睇著她嘴角渐渐绽放的笑靥。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她终於可以松口气, “对了,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瞧她说的有模有样的,该不会真的有了吧? 她羞赧地摇摇头,“没啦!” “还没?”楚御闭上眼,轻吐了口气。 “怎么了?你好像松口气的样子!”悯儿噘起小嘴,“哼,我就知道你不喜欢,还装!” “ㄟ……你还真多心。”他绕到她面前偷觑著她的表情,“是不是要我发誓,你才会相信我?” “谁要你发誓呀!”肚子突然一声鸣响,让她尴尬不已,“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真的好饿喔!” 她又跑回亭子,抓了桌上的点心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楚御看著她这阵子胃口变得奇佳,心底也疑惑著:她会不会真的有了呢? 不管了,有就有了,只要是相爱之下的结晶,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他都会全心的来疼这孩子。 “你怎么不吃?快吃呀!” 悯儿递了块甜糕给他,虽然她表面吃得很愉快,但心里多少有疙瘩。她不懂,为何楚御看来那么奇怪, “对了,御,待会儿我想和你一块儿回去探视公公。” 第16章 突然,她心血来潮地说。 “什么?你要回去?”他一愣。 “对呀!哪儿不对了吗?”悯儿皱著眉瞧著他那副怪模样。 “爹……爹他出游去了。”楚御找著藉口不让她回去。 “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才刚回家吗? “刚刚我回去时,他正要启程呢!”楚御补充道。 “原来如此。”悯儿理解地点点头,“现在爹不在家,你该回去看著的,不要老住这儿跑,” “别忘了,我可是你丈夫。” “但你更是楚家的主子,现在公公不在,你不能不顾楚家的事务不管呀!”悯儿直催促道:“你还是快回去吧!” “好吧!我回去看看,明天再来看你,”楚御勉为其难地答应。 “明天!”悯儿笑著摇摇头,“不,我要你至少三天後才能出现在我面前。”若不这么逼他,他肯定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这……”楚御皱起眉,见她不肯退让,只好答应了,“好,我三天後再来。” “那还差不多,近来我病太久,一些事务都没处理,我也该好好打理一下了。”悯儿一直对左家怀著一份歉意。 “好吧!但可别累坏了。”俯首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知道。”她甜甜地回以一笑,并将他朝大门的方向推去,“快回去……别再依依不舍了。” 楚御没辙只好走了。 悯儿笑了笑,心想她是该去向各太长老请教治理帮务之方,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度日了。 第九章 真相—— 真相难逃、事实确凿, 情爱走到尽头竟是别离。 说好不遗不弃、不离不分, 可依旧天长地阔,日月难聚。 留下,锁不住心底思潮; 远离,便是那心碎时分。 翌日一早,悯儿前往“陆帮”,打算与陆帮主会个面。 就在经过市集时,恰巧看见楚府的林管家在那儿采买东西。 “林管家!”她笑著走向他。 “原来是少夫人!您要回去看少爷是吗?”林管家必恭必敬地说著。 “不,今儿个我有事要去处理。”悯儿话锋一转,“对了林管家,冬天快到了,我公公他昨天出府云游,可有带些保暖一点的衣裳?如果没有,我再派人快马送过去,不知公公是去哪儿?” “少夫人,老爷前些天就出门了,至於去哪,我也不清楚。”林管家道出实情。 “什么?”悯儿心一抽,“公公是哪一天出门的?” “呃……三、四天前。”他想了想。 “三、四天!” 悯儿脸儿倏然刷白! 为什么?为什么楚御要欺骗她。莫非他也感觉到他们真是兄妹,所以才刻意逃避?难怪他听到她可能怀有孩子时,反应会如此奇怪。 老天,她该怎么办? “少夫人,您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难看?”林管家见地久久不语,忍不住关心道。 “没……没什么。”她强挤出一抹笑,感觉手脚冰凉。 “既然这样,那我府邸还有事,先告辞了。”林管家对她弯身颔首。 “好,你去忙吧!”悯儿虚弱一笑。 待林管家走远後,她细想了下,转身对跟在她身後的两名弟子道:“你们先回去吧!” “掌门,您不是要去拜会陆帮主?” “我临时有事,咱们改天再去。”她淡淡地说道。 “那弟子先回去了。”对她一拱手,两位弟子便迅速离开。 这时,悯儿才发觉自己的身子在颤抖,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做才好?御,你为什么要骗我? 突然,路边鱼贩传来的鱼腥味窜进她鼻间,她顿觉反胃地冲到一旁吐了起来。 老天,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想吐?难道她真的有了? 悯儿捂住小嘴,神情中净是仓皇。 她想……她该走,待查明一切後再回来,否则像现在这样不明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楚御。 回头转向楚府的方向,她依依不舍地痴望了好一会儿,泪水滑落朱腮,直到泪乾了,她才咬紧牙旋身离开…… ※※※ 好不容易熬了三天,楚御终於等到可以与悯儿见面的日子。 一早醒来,他便一刻也待不住地直往左家快马奔去。 到了左家,他立即往悯儿的厢房而去。 通常这时候悯儿应该还没醒来,於是他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近屋里,慢慢靠近她…… “悯儿!”他朝放下床幔的暖床轻唤了声。 半晌没有动静,他清了清喉咙又喊了声,“悯儿,该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罗!” 动手掀开床幔,床上空荡荡的,他的心口忍不住一颤,一种不好约预感袭上心头。 她会上哪儿去呢? 楚御赶紧冲出屋外,一见到路过的丫鬟,拦下就问:“你知道掌门上哪儿去了吗?” “楚公子,掌门前天出门後就没再回来了。”丫鬟照实说道。 “什么?没再回来!”他嗓音一提,眸子暴睁。 “是……是呀!”丫鬟被他那激动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那她去哪儿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听说掌门那天原本要去拜访陆帮主,可突然把随行的弟子赶了回来,之後就不知去向了。”小丫鬟将所有知道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陆帮主!”楚御眼睛微眯,下一刻已冲出大门。 来到陆帮,询问陆帮主,得到的回答是悯儿并没有到他们陆帮,那她会去哪儿呢? 该不会她知道了什么?可是不可能呀!爹又不在,她能向谁打探他们真正的关系? 就此,楚御像只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的四处寻找悯儿的踪影。 ※※※ 一年後—— 悯儿当真就这么消失了一整年,无论楚御怎么找,甚至踏遍江南每一寸土地,依旧得不到半点讯息, 偏偏他爹又还没回来,他这个代掌门非但要处理左家的事务,还得兼顾家中,让他的脾气愈来愈暴躁,甚至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少爷,赵五爷的女儿要出嫁,这是他派人送来的帖子。”林管家从外头奔进大厅、 “你去应付吧!”楚御哪有心情去理人家的喜事。 “啥?我应付。”林管家皱著眉,“这不行呀!” “为什么?礼到不就行了吗?” “少爷,五爷的势力很大,老爷在的时候就不敢得罪他,您恐怕得亲自前住道贺才成。”他口中的五爷不是别人,正是退休丞相赵廉,由於他排行第五,大夥都尊称他一声五爷。 “呵!那好,我就偏不去,看他能怎么样!”楚御一听他这么说,火气无端冒了上来。 “万万不可呀!咱们楚家经营的钱庄能有今日,全靠五爷的帮忙,咱们得罪不起呀!”林管家叮咛道。 “王八蛋!”他恨得一拳击在墙上。 “好了少爷,您就别生气了。就当是帮老爷保住这片产业,这全是老爷几十年来的心血呀!”林管家开始苦口婆心地劝道。 “够了够了,我懂、我懂——”楚御咆哮过後,便揉了揉眉心,闭上眼无力地问:“婚宴订在哪一天?” “就在三天後。” “我知道了,前晚你再提醒我一次。”为了楚家,他还真不能意气用事呀! “我会的。”见少爷答应亲自前往,林管家也松了口气,“小的下去忙了。” 楚御点点头,望向窗外,心底不禁呐喊著:悯儿,你到底在哪里? 同一时间,後山的村落有一位姑娘拿著竹剑教导孩童们练武。“拿著剑,剑柄朝下……” “悯姊姊,是这样吗?”一位小姑娘甩著手中的剑。 “不是,剑拿著就不能乱甩。”悯儿握住她的小手,温柔地说。 “哦!”女孩似懂非懂地应著。 这时,一位半百的老人朝她走了来,“左武师,五爷请你过去一趟,小少爷已经醒了,正吵著要练功呢!” “好,我马上去。”她对一旁的孩子们说:“今天就练到这儿,明天这时候再到这儿集合。” “好——”这群孩子都很乖巧听话,不像五爷的孙子——一想到他,悯儿只有摇头的份。 “左武师,可以跟我一道去了吗?” “走吧!”左悯儿快步跟著老人走回赵府。 一进到赵府大厅,悯儿拱手向五爷问候道:“五爷,我来了。” “来了就好,伟儿直吵著要找你呢!”赵五爷捻须大笑道。 “好的,我马上过去。”悯儿微微一笑。 “对了,三天後便是小女婚嫁的日子,到时你可得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呀!”赵五爷想起这事立即道。 “我会的。”悯儿笑说:“小姐现下在吗?我想去——” “她不在,她和她娘去街上买些女人家的东西。”五爷摇摇头。 “那……那我先去找小小少爷,晚点再去找小姐聊聊。” 向他点头致意後,悯儿便朝後厢房走去。 “小小少爷,我来了。”她轻扣房门。 等了会儿,无人应声,她正要开门进去,却听见背後传来窃笑声,猛回头,居然看见小小少爷手里抓著一只癞蛤蟆! “啊!”悯儿吓得往後一弹。 “哈……有意思,真有意思。”赵伟直拍著手,“左武师,你虽然武功好,可是跟其他姑娘一样胆小。” 悯儿摇摇头,“把它放了,这东西有毒呀!”她提醒他。 “我才不怕呢!” 第17章 赵伟一点也不在意。 “你——”她叹了口气,“你不是吵著要练武吗?” “对呀!我要练武,怎么给忘了呢?”他这才丢掉癞蛤蟆,“左武师,你今天要教我哪一招?” “你看了就知道。” 说著,悯儿便挥动长剑,将她近一年来自创的剑法示范给他看。 虽然她身为武师,却不能任意泄漏左家剑法,所以她便自创招式,也因此,她才发现武学的奥妙之处,过去自己著实太混了。 “哇……左武师,你好厉害。”赵伟直拍著手叫好。 悯儿收起气,转首对他一笑,“只要你努力,我想你终有一天会超越我的。”说这话时,她不禁又想起了楚御。 “我要练我要练。”赵伟拿著竹剑,“你看著。” 就这么,赵伟缠了悯儿一整个下午,就连晚膳後还不肯放她回去,悯儿不禁看著渐渐变暗的天色…… “小小少爷,我们明天再练好吗?”她好言劝道。 “我不要、我下要——”唉!富家公子又使起性子了。 “我是真的累了,如果你答应让我回去休息,我明天再多教给你一式。”她只好跟他谈交换条件了。 “真的?!”就见赵伟眉头微微皱起,不甘愿地说:“那好吧!我放你回去休息。” “谢谢小小少爷。” 一得允准,悯儿便飞也似地离开赵府,回到街尾的一问木屋。 “大婶,对不起,我来晚了。”一进屋里,她便看见大婶抱著自己的心肝宝贝逗弄著。 “我知道你忙,晚点来没关系,再说佑佑可爱极了,瞧,我一逗,他就笑咧了嘴儿。” “他应该饿了,我来喂奶。”说著悯儿便关上门,解开衣襟,并抱过佑佑,让他偎在她怀里吸奶。 “瞧你,都瘦成这样了,还得喂奶,真是辛苦。”大婶心疼道。 悯儿咬咬唇,“不辛苦怎能将佑佑养大。” “唉……你这孩子,既是如此,自己的身体也得顾好,对了,我今儿个炖了鸡汤,这就去端一碗过来。” “大婶,别麻烦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想想她付给大婶的银两不多,可大婶不但不计较,还不时炖些补品给她补身子,让悯儿感动极了。 “傻丫头,有什么麻烦的呢!”大婶对她一笑,便步进灶房。 悯儿心头一热,隐忍已久的泪终於淌下…… 望著佑佑,她忍不住说:“佑佑,想爹吗?我好想……但我又好怕……好怕我跟他是……那你怎么办?” 闭上眼,她无力再想下去,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赵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今日是趟五爷的小女儿赵萍的大婚之日,宾客们从四面八方前来道贺。 楚御一早便在林管家的催促下启程前往,事实上,如果可以,他压根不想来,悯儿的下落还未知,他哪有心情去参加喜宴呢? 另一方面,悯儿也带著份厚礼前往,就在她进入大厅的刹那,突然一只圆盘朝她飞来。倘若平时,她定会伸手接住它,无奈她手里捧著易碎物,只能傻傻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就在这一刻,蓦地一道黑影掠过她头顶,替她接住了圆盘。 这时赵伟从角落奔了出来,大叫道:“不算、不算,你怎么可以替我武师顶下盘子呢?” 接盘的男子眯眸淡笑,“不接,可是会伤著人家。” 才转身看见对方,他重重一震,悯儿也傻了! 她的手隐隐发颤,不禁松了手,眼见她精心挑选的琉璃碗就要摔个粉碎,楚御再一次俐落接住它! “这一招真棒,我要学。”赵伟跑向他们。 可是,这两人完全没理会赵伟的叫喊声,只是含情脉脉地怔仲相对…… 久久,就见楚御伸出手,将贺礼递还给她。 她赶紧接过手,抿紧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凭楚家在地方上的势力,必定和赵五爷有著一定的交情,此次他前来观礼也是必然的。唉……都怪她粗心,忘了这层。 愈想愈不对,她立刻回身走向赵伟,“小小少爷,这是我送给小姐的贺礼,请你转交给她。” 将东西塞进赵伟手里後,她便逃也似地冲出趟府。 “喂,武师——”赵伟被这情况给弄得一头雾水。 楚御见状直追而上,却意外发现悯儿的身手比以前还矫健,刚刚那孩子喊她“武师”,莫非她一直都在赵府当武师? “悯儿……”见她逃进一间木屋内,而後将门关上,他立即来到木屋前直捶著门板。 “发生什么事了?谁……” “嘘,大婶,别说话。”悯儿将大婶带到一边。 “悯儿,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将门开了。”楚御的耐性已到极限。 悯儿身体紧绷,直抓著大婶的手臂,大婶看看情况已经猜到个大概了,於是小声问:“他是佑佑的爹?” 悯儿紧紧闭上眼,不置可否。 “你再不开门,我可要撞门了——”楚御不想再等,就怕她又会逃走。 惊慌中悯儿瞪大眼,这儿可是大婶的家,怎能任他胡来! 偏偏就在这一刻,娃儿的哭声响起,让悯儿惊得差点跟著大哭! “哇……哇……” “佑佑!”悯儿大惊失色。 屋外的楚御也听见了。奇怪,悯儿的住处怎会有娃儿的哭声?!该不会是—— “悯儿,这孩子是谁的?你快说!让我进去……”没想到她固执依旧,他无法容忍地朝木门一击—— “别——” 来不及了,悯儿冲上前时,门板应声倒下,吓得她住後一退。 楚御冲了进来,看著站在一旁的大婶手里抱著的娃儿,“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 “她……她是这位大婶的孙儿。”悯儿赶紧说道。 “哦?”他快步走向那位大婶,看著那娃儿哭得小脸涨红,看来是被刚才那声巨响给吓到了。 “我能抱他一下吗?” “当、当然可以。”大婶二话不说地就交给他,还直盯著楚御瞧……这男人真俊,与佑佑有几分神似,看来她猜得没错。 “大婶,不可以……”悯儿想阻止已来不及了。 可说也奇怪,佑佑一到他手上便不哭了,非但如此,还咧著小嘴咯咯笑著。 楚御也跟著笑了,不用说,光看这娃儿的小脸,他便知道是他和悯儿的孩子。 “你们聊,我先离开了。”大婶赶紧走了出去,想想牺牲一扇门能让悯儿夫妻团聚,也值得了。 “大婶——”悯儿想追著她出去,可又不放心佑佑,於是转向他说:“把孩子还我。” “你刚才不是说这孩子是那位大婶的孙子?我干嘛还你?”他扯唇一笑,可望著她的眼神却炯利得可怕。 “我……”她咽了口唾液,不知该怎么解释。 “这孩子是我——” “不是!”她心一焦,没听完他的话就急著反驳。 “不是什么?我只是说这孩子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他漾出一道诡祟的笑容。 悯儿不停喘著气,看著佑佑在他怀中安稳地睡著了,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 “你怎么了?”天,这就是女人吗?说哭就哭。 “我……我要佑佑。”她伸出手,那副模样就像个亟欲要回孩子的可怜母亲。 “好、好,还你就是,别哭了。”将怀中的娃娃还给她,可佑佑却不赏脸的哭了起来。 “瞧,他喜欢我,舍不得离开我。”楚御抿唇一笑。 “才不是。”她立即顶回。 “不是吗?我看就是。”他双臂环胸笑睇著她。 “本来就不是,他是饿了。”悯儿鼓起腮叫道。 “饿了?”楚御跟著著急问道:“那他想吃什么,我去买。”老天,他可从没想过自己会突然蹦出个儿子,如今只想给他更多的爱,又怎能饿了他。 “他……”忍了好久,悯儿终於噗哧笑了出来,“他只喝奶。” “奶?!”他一愣,这东西哪儿买呀? “你转过身去。” “哦……”楚御虽不知她要干嘛,但还是听话的转过身,不一会儿,他听见身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下不但他愣住,连悯儿也吓了跳! “别看,把头转过去!”她羞红脸叫著。 “哦!”楚御又转过头,这下他明白了。“你就是这么把他带大的?”他问道,嗓音里满是感动。 “不关你的事。”别开脸,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喂饱佑佑,她将衣服穿好。 “谁说不关我的事?你再不承认,我就要转头看罗!”楚御不喜欢她那种疏离感。 悯儿抱著佑佑,趁他不注意,偷偷地从门口逃了出去。 当他听到奇怪的声响,猛一转身,才发现她抱著孩子溜了! “这女人!”他握紧拳,接著撇唇一笑,“反正我已经找到你了,无论你想跟我玩多久的捉迷藏游戏,我都奉陪。” 第十章 团圆———— 月圆时相守,莫大幸福, 月圆时相依,今生无憾。 簪一朵花儿在发上,等著檀郎归; 捻一把情丝在心底,细把相思诉。 花儿绝美、情丝纤细, 团圆时刻尽把郎来系。 悯儿好紧张,手抱佑[奇][书][网]佑不停往前奔,可眼前猛地矗立一道墙,让她差点儿撞上! “小心——”楚御扶住她的双肩。 第18章 “是你!”她蹙起眉头,“你动作还真快。” “别忘了,我可是你师父。”他笑了笑说。 “够了,我不想再玩了,好累呀!”她扬眉看向他,“你走好不好?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要我走?!”楚御摇摇头,“不可能。” “你别固执了,我们之问是不可能的。”她难过的转过身。 “为什么不可能?”楚御走到她身侧。 “你骗我,那天你根本没有从公公那儿问出真相。”她眼底泛著脆弱的泪光。 “我!”他急促道:“没错,我是没问到,可并不表示我们的关系就是兄妹呀!” “既是如此,又为何要欺骗我,那岂不表示你也这么认为?”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他这么做。 “我只是想让你安心。”他试图解释,双手一环,抱著他们母子,“孩子都生了,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忘了这件事,好吗?” “忘心了?”她闭上眼,这教她如何能忘? “对,至少在我爹回来之前,别再提及。”他直想说服她。 “那回来之後呢?我们还问不问?”悯儿徬徨了。 “这……”他笑了,反问她,“我问你,你爱我吗?” “当然爱。”她毫不考虑地说出口。 “那就对了,既然爱我就信任我,相信我能够带给你幸福,至於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的话语稍稍安抚了悯儿的心,她望向他那对黑如子夜的炯亮双目。 是呀!他不就是她最爱的男人吗? “好,我答应不提了。还有,我失踪这么久了,左家另觅新掌门了吗?”她总算妥协了。 “没有,我一直还是代掌门,一直以来只顾著找你,几度要求长老们另立掌门,却被拒绝。”他无奈一笑。 “这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几名长老一直对我很不信任,直想另立掌门。”她甚感意外。 “那是以前,之後他们发现你的善良和单纯,更能让弟子们团结起来。”他笑揉著她的发。 “可我却让他们失望了。”悯儿汗颜地摇摇头。 “既然你想放弃掌门之位,那好,我们明天一块儿回去跟长老们说,到时你也可以正式搬回楚家,咱们一辈子不分开。” 楚御握住她的手,却不小心抓到她怀里的佑佑。 “哇……” “哎呀!你把佑佑弄哭了。乖……乖……”悯儿不停摇著佑佑,可是佑佑却愈哭愈大声。 “给我,让我来试试。”楚御小心翼翼地将佑佑接过。 “你行吗?”她真怕他摔了孩子。 “你忘了,刚刚可是我抱他,他才不哭的。”接过手,他轻轻摇了摇,佑佑果然立即停止哭泣。 “怎么样?瞧见没?我这做爹的很厉害吧?”楚御得意大笑,看见悯儿噘起小嘴,他忍不住拧了拧她粉嫩的脸颊,“居然带著他躲那么久,一点也不想我吗?” “当然想。” “如果不是今天巧遇,你会回来找我吗?”他俯身抵著她的额,撇撇嘴笑问。 “我……”她咬著唇,摇摇头,可下一刻突然张大眸子喊道:“糟了,赵家的喜宴!” “是呀!还真把它忘了。”楚御拍了下手。“我们这就过去吧!” “那佑佑怎么办?”她被动地被他拉著走。 “一块儿去呀!”楚御得意一笑,脸上净是愉悦的笑容。 看著他的笑脸,悯儿心底亦开心起来…… ※※※ 喜宴过後,楚御立刻将悯儿与佑佑带回楚家。 楚家上上下下一看见少夫人回来,还抱著小少爷,全都兴奋不已,尤其是林管家,更是感动得老泪纵横。 “少夫人,您总算回来了,可知道少爷这一年找您找得有多苦。”他抖出楚御这一年来所做出的疯狂事,“他呀!整个江南都踏遍了依然找不著您,连带大夥儿的日子都不好过呢!” “我真对不起大家。”悯儿没料到自己的出走会连累众人。 “少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林管家拭掉泪,笑道:“瞧我哭的,对了,我已经依少爷的吩咐找来奶娘照颤小少爷,您就和少爷进屋歇著吧!” “嗯,谢谢你,林管家。” 一转身,才发现那奶娘竟然就是大婶,悯儿一时间感动莫名,“是你!大婶,你愿意过来真是太好了!” “多亏少爷有心,特地去请我过来照顾佑佑。”大婶笑著接过佑佑,“我早看出您的身分不平凡,没想到竟是楚家少夫人。”又看了眼楚御,“你们还真是郎才女貌啊!好了,我先带佑佑下去了。” “林管家,带奶娘去她的房间。”楚御立即吩咐。 “是。” 待林管家与大婶离开後,楚御立即攀住悯儿的肩,深情款款地看著她,“知道吗?我好想你。” 她微微一笑,眼看还有旁人在,不敢做出表示。 楚御看出她的羞赧,於是当著大夥的面将她抱起,直往他们的房间走去。 “别……”她羞得小脸直往他怀里钻。 直听到开门声,她才偷偷扬起脸蛋,小声问道:“已经回房了吗?” “嗯,已经回来了。”他反身将门靠上,眉宇间散发著一股令人魅惑的气息。 她看出他眼底有著强烈的欲望,小脸蓦然涨红,“那就放我下来。” “我会放你下来,但得选择一个好地方。”低沉磁性的嗓音直迷惑著她的神志,让她的心也不禁蠢动了起来。 悯儿深深注视著他的瞳仁深处,突然发觉背脊一阵冰凉,原来他将她轻轻放在桌案上。 “御……你这是?”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我想爱你。”他撇嘴微笑,跟著低首攫住那思念已久的香甜。 她忍不住热情回吻他,两人就像乾柴与烈火,热火熊熊燃起。 “嗯……”他的吻狂野放肆,由她的小嘴滑向颈子,一寸寸往下,尽情缠绵…… “知道这阵子我是如何解决欲望的吗?”楚御暗瘂地说。 悯儿一震,偷偷瞄著他一对炯然双眸,“你……你上妓院?” “哈……”楚御忍不住笑出声。“傻瓜,这一年来我从没找过其他女人,整整过了一年的和尚生活。” “御……”她心一动,眼眶都湿了。 “怎么又哭了?别这样,你可以补偿我啊!”她那么伤心,他居然还要起嘴皮子。 这时,有人杀风景地直敲著房门,“少爷、少夫人,老爷回来了……” 闻言,他俩同时一震,彼此对望半晌。 “公公回来了。”悯儿推开他立即跳下书案,“我要去见他。” “悯儿!”他拉过她的小手,“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许再离开我、不准不告而别。” “嗯。”悯儿柔柔一笑,一推开门,瞧见下人还守在外头。 “老爷现在在哪儿?”悯儿询问的嗓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著。 “老爷得知小小少爷的事,便迫不及待跑去看他,陪小小少爷玩累了,现在正在偏厅歇息。”下人回道。 “好,我马上过去。”回头与楚御相视了眼,两人相偕前往偏厅。 一到偏厅,就见楚立国坐在那儿喝著茶,精神看起来挺不错的。 “爹、公公……”两人同声喊道。 楚立国回头一瞧,立即笑咧嘴,“你们来了!本想你们久别重逢,要让你们好好聚聚,可还是让你们知道了。” 听他这么一说,悯儿难为情极了,“公公……您知道媳妇离家之事?” “林管家都告诉我了。”楚立国捻须笑说。 “爹,悯儿离家是有原因的,我想问您——” “我知道。”楚立国截断她的话。 “您知道?” “嗯,我在回来的路上遇上贺彩霞,她告诉了我一些事,让我不得不加紧脚步赶回来澄清。”楚立国摇摇头一笑。 “那公公,我和楚御到底是不是——” “不是。”末等悯儿问完,他已先说了。 “真的?!”悯儿终於放下一颗心,情不自禁地当著楚立国的面扑进楚御怀里,“……我真的好开心。” 楚御笑著拍拍她的肩,“没事了,以後可不能再做傻事了。”而後转向父亲,想弄清楚心底的疑惑,“爹,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贺彩霞怎么会说我是我师父生的呢?” “唉……这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楚立国皱眉想了想,“你师父当时的确和悯儿的娘生下一子,也将他交予我扶养,那孩子只大了你半个月,哪知道那孩子命薄,得了场大病便夭折了,而贺彩霞便误以为你便是他们生下的孩子。” “原来如此。”楚御和悯儿这下终於明白了。 “好啦!真相已大白,赶了几天的路,我也累了,我要回房歇著了。”将杯中的茶喝完,楚立国便识趣地离开。 “哈……”一切终於拨云见日,楚御忍不住放声大笑。 “御……我真的好高兴。”她再次倚在他怀中。 “我也松口气了。”带著她走出偏厅,来到隔壁的练功房内。 “这里是?”她以前不曾到过这儿。 “我里是我练功的地方。” “哦!”瞧一旁的木架上摆著各式武器,悯儿心想楚御还真是厉害呢! “娘子,想不想跟为夫的比试一下?”他扯了抹笑。 “什么?要我跟你比。”她眉儿一蹙,“甭比了,反正我是输定了。” “这一年来你勤练剑法,我看得出你身手矫健许多。这么吧!我单手和你比,再让你三招,如何?” 第19章 楚御想了想道。 “嗯……那有趣。”她也有兴趣。 “不过得下个赌注。”他魅眼一飘,似乎有什么“诡计”正在脑子里成形。 “什么赌注?” “如果你输我一招,就让我亲一下,输我两招就两下……以此类推。”他故作思考状。 “好啊!”她抿唇笑著,心底却另有打算。 “那就来吧!”楚御抽超一把剑扔在她手上,跟著也拿起另一把剑,而後单手负背。“我先接你三招。” “那我就不客气罗!” 她一双吊诡杏眼转动著,当楚御看见这诡谲带笑的眸光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丫头居然二话不说就冲向他,不是进攻,而是在他身上重要的穴位一点,让他无法移动。 “哈……”她开心地鼓掌笑了,接著拿过他的剑,在他脸上假意比画两下,“现在你已是我的手下败将,可以任我亲个高兴了。” 悯儿索性将两把剑重新放回架上,接著来到他面前,笑看他一脸涨红的愤懑表情,“别这样嘛!让我亲亲又没关系。” 就见她笑咪咪地走近他,先是在他眉间印上一吻,然後又俏皮地伸出舌尖在他面前故作妩媚样…… 楚御当真被她搞得浑身臊热难当,可他无法动弹,更没办法开口说话! 这个小女人……等会儿看我怎么罚你! “别气,会气坏身子的。”她一双小手搁在他太阳穴轻按著,嘴角挂著甜笑,“人家还没亲够呢!” 跟著,她便在他脸上乱亲一通,就见他脸上印满了她的唇印,她更是笑不可抑了! “御,先说好,你可不能报仇……人家可是你的亲亲小妻子呢!”她环住他的腰,发觉他身体绷得好紧。 “放轻松,这样才舒服嘛!”她学著他以前的煽情狎语。 他眯起眸,直瞪著她。 “好可怕的眼神,待会儿我要你为我融化。”接著,悯儿便褪下他的长衫、长裤…… 热唇也跟著她的手到处点火,可说是挑勾到了极限,而楚御只能涨红脸、身子隐隐发抖…… 正当悯儿心满意足地要为他穿回衣裳时,他却赫然将她抱住,往地上一压! “你!”她错愕地张大眼,“我还没为你解穴呢!你怎么会动?” “呵……呵……”他皮笑肉不笑地,“你是没解,但我自己可以解呀!” “你会自行解穴?”唔……一点儿都不好玩。 “嗯。”他诡魅地扯高嘴角。 “那……那么我们重新来过。”小女人只想逃……冲回房里将门锁上。 但前提是她得跑得过他呀! 不管了,她得试试才行,否则不知他要怎么报复她了。 “不。”他摇摇头。 “呃!那……你先让我起身,有话好好说。” “不行。”他理所当然地摇摇头。 “呃!那你先放过我,我晚上再陪你。啊!对了,佑佑要喝奶了!”她故意道。 “不要。”他眯起眸,仍旧摇摇头。 “呃!那……” “换我亲你。”楚御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猛地俯身扣住她的小嘴,尽情深吮,将方才被戏弄的怨气全发泄在这个吻上。 她身子发热,心跳加速,呼吸也跟著急促了,“御……”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笑著,大掌抚遍她身上的每一寸。 悯儿衣衫一件件的落地,最後那白腴胴体、撩人酥胸尽露他眼前,让楚御的气息也跟著凌乱了。 “我爱你……”他禁不住地吐出爱语,跟著身躯猛悍地沉入她体内。 “呃……” 悯儿闭上眼,抬起双腿勾住他结实的腰,媚眼微眯、小嘴半启,“我……我也爱你……” 楚御受到了激励,开始冲锋陷阵,每一个冲刺都令她销魂蚀骨。 爱语不断、汗水淋漓,练功房里一片春光旖旎……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