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银戒》 第1章 [诸葛四郎传]《月光下的银戒》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话说唐朝贞观年间,民间百姓们盛传着一句话——若问仙乡何处去,只在遥弦红云居。意思是指,若想到人间至美、重峦叠翠的仙境,除了遥弦山的红云居,别无它处。 遥弦山是位于江西省境内,面临湖南省交界处的一座隐密山脉,若不是当地居民,或常来往其山脚下的樵夫,一般来说,是不易察觉有这样一处如诗如画般的山林。 但邪门的是,如此山林佳境、仙人向往的地方,竟还有另一种诡谲的比喻——若要一跃仙境门,遥弦迷雾中断魂。 当时正逢唐太宗歼灭东突厥,被西北各部族君长尊奉为“天可汗”,后又因天竺叛变,他调征吐蕃、泥婆罗两国军队前去平乱,由此显示了天可汗的权威是绝不容忽视的。 也因为唐太宗在位期间平复了不少为乱的国家,天下可说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因此,缔造了唐朝的第一个盛世——贞观之治。 偏巧传说中,在红云洞内的峭壁上,刻画了一套空前傲世的兵法;而这传说辗转的传至京畿的深宫内苑中,为一些想巴结皇恩的小人所得知,因此,暗中派遣武林人士前去挖掘掠夺,只可惜那些曾在武林中占有一席地位的草莽英雄们,只要一踏上遥弦山,便从此在遥弦迷雾中销声匿迹。有人说他们是在山雾中迷失了方向,终至忍受不了饥寒交迫而丧命;也有人说他们是因抗拒不了红云洞中一切如梦如幻、似神似仙的诱惑,索性留在那儿颐养天年了。 然而,这个谜题,就让我们慢慢去揭晓吧! 第一章 诸葛狫在峭壁的洞内盘腿而坐、调养内力,这可是他每日凌晨必修的课程。主要是二十年前所受的重创痼疾,深深阻碍了他四肢的运作,如今唯有靠长期不断的修行,才能减缓他的痛苦。 终于,为时三柱香的闭关时辰已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霎时,他所倚坐的软垫载着他腾空飘起,像疾风闪电一般“咻”的飞往洞口外,落在一处壑谷石岩上。 这时,从另一洞口,走出了四名器宇轩昂、引人注目的男子,他们有的风流倜傥、有的冷傲孤僻、有的风度翩翩,更有的桀骜不驯;但无论哪一类型,让人一眼望去,都直觉他们有着一股人中之龙的气势。 诸葛扬——风流倜傥,视女人为玩物,而且不能一日缺少女人,乃烟花酒楼之常客;但,除了师父诸葛狫外,没有人知道“风流”只不过是他探访民情的一个幌子罢了!他擅长轻功及剑术,别号“风流诸葛”。 诸葛擎——冷傲孤僻,惜言如金,一年恐怕说不上三句话,视女人为毒物,擅长轻功及暗器,别号“冷傲诸葛”。 诸葛枫——风度翩翩,一个有着芙蓉面的男子,漂亮的不像话,与貂婵相比有过之无不及,一袭羽扇在手,羡煞多少金钗,擅长轻功及内力,别号“潇洒诸葛”。 诸葛骏——桀骜不驯,霸气十足,尤其讨厌被女人踩在头顶上,是一个天下唯我独大的男人,擅长轻功及双刃,别号“霸道诸葛”。 山下居民给他们的总称为“诸葛四郎”,可是,却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 二十年前,诸葛狫的武功堪称武林一绝,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他的武技更是所有习武者所觊觎的绝学。既然他有如此高深的武术,怎么还会被人暗算呢?怪只怪他为人太过耿直、不设城府,对于任何事常常大而化之。在当时,他的思想里,几乎没有坏人的存在,所有找他挑战的人,他只当作是切磋武学,并不全力以赴,所以,才会被人用计陷害,而惨遭四肢筋脉全毁的命运,所幸他擅于轻功,一路上腾云驾雾来到这儿疗伤养气。当他在逃脱的途中,路经一处名为“新田”的小镇,那儿正好瘟疫氾滥猖獗,整个镇上的居民几乎全亡,就只剩下四名不及三岁的孩童奄奄一息,尚存一口气。诸葛狫见状,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些小小孩童竟有这般毅力。于是,当下决定带回调教,他相信这四名孩童他日必能有所作为。 到了遥弦山后,精通奇门遁甲的诸葛狫,利用五行八卦的原理,在山脚四周布下“烟障”,一般人想在重重迷雾中进入这里是万万不可能的。 只有“诸葛四郎”可以来去自如,他们以轻风为伴、以白云为偶,常常遨游于天地之间,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各个奇qisuu.书都精通轻功的理由。当他们穿梭于云间时,偶尔会被一些山下百姓所见,但因距离远,速度又快,让他们误以为是仙人过境,这也就是为什么遥弦山会被指为“仙乡”的原故。 “师父,又有人不要命的闯上山来了。”诸葛扬开口说。 “你去送他们下山吧!”诸葛狫以腹语交代他。 “是,师父。”诸葛扬领命而去。 其实,在送他们下山之前,“诸葛四郎”都会对他们做些手脚,像是废了他们的记忆力及武功,并且顺手将他们的脸动个小手术,使他和原本的长相完全不一样。 这主要是不想让他们泄露漏了这儿的一切,但,不管怎么做,他们绝不残害性命。 静坐于岩石上的诸葛狫面向另一旁的诸葛骏问道:“东北方的情形现在么样了?” 只见诸葛骏躬身回道:“由于现今尚称太平盛世,东北方的一切还算安定,经过我将近半个月的调查,并无宵小横行的事件发生。” 诸葛狫“嗯”了一声,继续问道:“枫儿,你呢?” “据我了解,南方富庶丰裕,所以,我调查的结果和骏相同。”诸葛枫手执羽扇潇洒的回道。 “那擎儿,东边呢?”诸葛狫瞥向伫立在树干旁,一直保持缄默的诸葛擎。 “没事。”这就是他的回答方式,简单扼要。 诸葛狫摇摇头,他就是拿这个像木头般的徒弟没办法。 就在这当儿,诸葛扬已将私闯者处理完毕,似轻风一般的飘至众人眼前,悠哉的说道:“我在西北方倒是有个发现。” “哦!怎么说?”诸葛狫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据我派在那边的人手回报,近两个月在西北方的妓院,均发生了许多令人费解的事。”诸葛扬故弄玄虚的说。 “到底是什么事?你别卖关子了。”诸葛骏对于他老爱把话只讲一半的习惯极不苟同。 诸葛扬不以为意的笑道:“别急别急,你们听我慢慢说。最近在天水、会宁一带出现了个采花贼,他不仅采花,事后还杀人灭口,偏偏对象都是妓院内的风尘女子,她们各个死相凄惨。经仵作验尸发现,她们都有个共通点,那就是少了左小指。” “真有这回事儿?”诸葛狫沉着气说道,没想到现今还有这种事发生! “没错,所以我想去察看、察看。”诸葛扬的表情倒是极为严肃。 诸葛狫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也好,你这就去看看。把翠鸽带着,记得和我们保持联络。” “我会的,师父,请您尽管放心。” 翠鸽乃是一种有灵气的信鸽,它能够穿过迷雾、飞越遥弦山,丝亳不受阻碍,亦是他们之间传递消息的重要媒介。 “我看这会儿终于称了你的心意,可好好风流一阵子啰!我在这儿先恭喜你了。”诸葛枫不忘调侃他一番。 “好说,好说。”诸葛扬突然转身对诸葛擎说道:“还有一点我刚才忘了提,那就是听说此采花贼精通暗器。等我逮了他,你们就可较量较量了。” “我等着!”诸葛擎胸有成竹的答道。 “那好。师父,我这就告辞,等我的好消息。”他拱手道别。 诸葛狫颔首以表同意,接着开口对另外三个人说:“随时注意翠鸽所带回来的消息,若有必要,你们必须全力相助。” “是。”应声完毕,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彼此心里都想着:他去风流快活,需要他们帮忙吗? 会读心语的诸葛狫说道:“我是要你们帮忙扬儿逮捕那采花贼,可不是让你们去帮忙玩女人。真是的!我回洞去了,你们也该去办自己的事了。” 说着,他马上转为一股龙卷风般,飞扬而起,而后愈旋愈快速,终至如一缕轻烟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亳无痕迹可寻。 看着师父就这样平空消失了,诸葛骏才感叹的说道:“我们四人的功力虽说已是世上顶尖的少数高手之一,但,跟师父这么一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惭愧得无地自容。” 诸葛枫恣意潇洒的一笑,“师父露这一手给我们看,意思就是告诉我们凡事别太自满,该练功去了!” “那走吧!”诸葛擎首先施展轻功,点草使力、以力借力,飞越树梢头。 而后,诸葛骏及诸葛枫亦不让他专美于前,也施展出绝学追逐于后。 ※※※ 河南.郑州.韩家庄“韩员外,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谢谢,谢谢!里面坐,里面坐。别客气!”韩家庄的主子韩啸天,一手捻着胡须,一手忙不迭的送客进入内厅用餐,高兴的笑得合不拢嘴。 “韩老爷子,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谢谢,请入内用餐……”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呢?原来今天是韩啸天的五十大寿,宾客犹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可见得韩家庄在地方上的威望。 第2章 韩家庄在郑州可算是首屈一指的巨富,但他丝亳没有有钱人的势利与市侩,有关赈灾济民、铺桥造路的善事,他也绝不落人后。虽然,家中金钱方面从不匮乏,但,却从不奢侈浪费、任意挥霍,夫妻俩深居简出,极受镇上居民的爱戴。 他们育有一女,今年刚及笄,名为惜惜,在他们夫妻俩的调教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而且,她还擅长歧黄之术,此乃韩老爷子有心的栽培。他不将女儿当女子看,他认为,只要是救人救世的工作,皆不分男女,人人皆可为之。 也就因为有如此开明的父母,故而造就出惜惜这柔中带刚的坚毅女子。她并没有富家女的骄纵气质,反而知书达理,极能体恤父母的苦心,堪称难得的一位奇女子。 韩啸天的妻子范氏于年前不幸病逝,他哀痛欲绝、悲恸不已。今年的五十大寿,他本不想如此铺张招摇,甚至想隐瞒自己的岁数,就这么淡淡的过去。 怎知下人们还是忍不住将这个秘密泄漏出去,以至于镇上居民无一不兴致勃勃的想帮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大善人轰轰烈烈的做一次大寿;终于,韩啸天拗不过镇上居民的好意,同意过寿庆祝,只不过,一切开销全部由韩家庄负担,只因他不愿增加居民们的负担。另外,他也事先说明不收礼数,只要大家有这份心他就很满足了。 就在喧闹欢笑声突然静止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位姑娘。她有着仙子下凡般出尘的美,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尤其她那如水晶般的双眸,妆点在她那亳无瑕疵的脸上,煞是好看。 “女儿祝爹爹身体康泰、媲美彭祖。”那姑娘如琴韵般悦耳的嗓音响了起来。 原来她就是韩惜惜!百闻不如一见,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好好,起来起来,今天可要帮爹多招呼着点儿。”韩啸天双手扶起惜惜,眼中满是疼惜。 “韩员外,听说令嫒擅于琴棋书画,何不趁今天这个好日子弹奏一曲,给我们这些平日难得有机会赏曲儿的人大饱耳福呢?”东街的李大伯起哄着。 “好耶!不知我们有没有这福气?”南巷的张大婶也附和着。 “对对,请惜惜弹奏一曲儿,庆祝庆祝!”两旁的镇上居民们也吆喝了起来。 韩老爷子基于盛情难却,但又不好勉强爱女,于是,他给了惜惜一个询问的眼神。 惜惜立即会意,用那如黄莺出谷般的嗓音说着:“今天是爹爹五十大寿,为了应景,我就弹一曲“贺寿”,不知叔叔、婶婶们意下如何?” “好好,就弹“贺寿”吧!”众人齐声鼓掌。 这时,丫环们齐力抬出古筝,惜惜向大伙点了下头,缓缓坐下去,露出纤细的柔荑在那古筝上灵活的运转,清脆悦耳的喜乐气氛立即弥漫在整个大厅,众人不论听得懂或不懂,都已随着她那高潮迭起的音调,听得浑然忘我、如痴如醉。 也不知经过了多久,“贺寿”的乐曲终于在最后一个音阶停止,但,每个人仍陶醉在悠扬乐曲的尾音之中,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形吧! “太好了,惜惜。你的琴艺真不输给任何琴师耶!”众人齐声鼓掌叫好。 “哪里,这话要是给董师傅听见了,她可会气的三天都不来见我了。”惜惜掩嘴一笑,也有调皮的一面。 “怎么会?师傅教徒弟,就是指望能青出于蓝,你能把她的绝活及技巧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生气呢?”韩啸天纠正她的观点。 “爹爹,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您还当起真来了!”她不依的噘起小嘴。 “是这样呀!那为父的向你道歉啰!”韩啸天软声说道。 “我才不敢跟您生气呢!”她嫣然一笑,“饭菜都快凉了,爹爹,您快请大伙入内厅用餐,免得饿着了。” “哎呀!我真是老胡涂。”他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赶紧向一旁看着他们爷儿俩拌嘴,看的兴趣盎然的乡亲们说道:“失礼失礼!各位,咱们同往内厅用吧!请!” 面对一桌子的金斋玉烩,大伙儿痛快畅饮、大快朵颐着,任谁也不知道有一股危机正向他们侵袭而来。 ※※※ 在赣县东南方的一座筠门岭,地形险要,万峦云集。在山的入口处悬吊着一块木扁,上面刻着斗大的三个字“虎岗寨”。此处有十来个喽啰看守之外,方圆几十里内并无任何人迹,可见这座山的头头,对这地理上的优劣情势非常的了若指掌。 但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在山的四周树干上,有着以绳索相串连起的铜铃,只要有任何异状发生,那几个小喽啰就会拉动铜铃,以通知伙伴们。当然,它也有另一个用途,若有人潜入寨内不小心牵动铜铃,寨内的人便知道有人闯入。 在山的西侧,有一个十分隐密的山洞,洞内灯火通明,由持续不断的窃窃私语声中,不难猜出其中有人正商议着重大事情。 “老大,听说韩尧风这家伙就躲在河南的郑州,咱们三兄弟苦苦找了他十年,终于被我们找到了。”说这话的是左脸颊有个刀疤的男人。 “呸!那姓韩的以为隐姓埋名就可以骗我们一辈子?我要他死得很难看。”这个显然就是老大,一脸落腮胡,凶神恶煞的模样。 “老大,你确定那宝物还在他手上?”此人比较斯文,但斯文得很邪气,看得出来他才是个狠角色。 “一定还在,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会舍得遗弃?武林中,谁不想得到红云洞的兵法及秘笈!虽然他不是练家子,但只要有这样东西握在手里,想不一夜致富都难。”老大金虎道。 “我想也是。老大决定什么时候动手?”老三铜虎问道。 “问问老二的意思吧!” 老二银虎沉思了一会儿,才说:“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只有他改名叫韩啸天,家住郑州,其余一概不知,甚至于宝物藏在何处都不晓得,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还是即早采取行动的好。” “那好,刚才听下人回报,他今天正过着他的五十大寿,哈……哈……就让他快快乐乐的过完他这辈子最后一个寿吧!三天后我们就行动。”金虎猖狂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听说他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我看,这次我们可捞多了!”一脸色相的铜虎,两眼熠熠发亮的,十足贪婪的面孔。 “老二,正经一点,别为了一个女子坏了我的大事儿。”银虎喝斥了他一句,极不满铜虎的表现。 “好,你是圣人,你冷静。他妈的!你还不是仗着老大什么都听你的!”他愤怒的说着,脸上的刀疤不住地颤动。 “好了,老三,老二也是为了咱们大伙好,你就别再埋怨了,现在,我们该策划策划后天的行动才是。” 不愧是老大,一句话就把他们两人给搞定了。于是,他们三人又坐了下来,商讨着这害人的计谋。 ※※※ “爹,您还没睡?”惜惜经过父亲的书房,见他房里的灯火还亮着,因此进房来请安。 “哟!原来是惜惜呀!怎么那么晚了你也还没睡呢?”韩啸天一见爱女,脸上绷紧的线条立即软化了下来。 “我刚刚才看完一批药书,经过这儿发觉您房里的灯火还亮着,所以进来看看。爹,您有心事吗?”善解人意的惜惜,一眼就看出韩啸天满面愁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韩啸天幽然的看着爱女,执起她的左手轻叹了口气说:“可知爹为何要在你的左小指内嵌上一枚银戒?” 惜惜看着自己那稍嫌粗壮的左小指,默默的摇了摇头。她只依稀记得,在她五岁那年,有天,爹慌慌张张的跑回家,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抱进房内,嘴边还不停的说着:“惜惜,忍着点!爹也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反覆想了好久,也只有将这东西藏在你身上才最安全。惜惜,忍着点,爹要动手了!” 还没等她弄清楚,一股尖锐的刺痛,已由她左小指贯穿全身,霎时,一阵晕眩袭上心头,她就这么昏睡了一整天。醒来后,就看见母亲紧偎在她身旁,不停地为她拭汗、换药、照料饮食。如此,一个月过去了,当父亲着手拆了她手指上的纱布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左小指像包了一圈什么东西在皮肉里面,比右小指肥了一圈,但,因为父亲的医术高明,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异状及疤痕,也就从那时起,他们举家迁来郑州。 “那时你曾经问爹,那是什么?爹爹为了你的安全不敢说,且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你绝不可以告诉旁人。还记得吗?”韩啸天回忆起当年,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那为何爹爹现在又要提起呢?”聪明如她,怎会不知爹爹有异样。 “你也已经十五岁,我想,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况且,爹爹最近心绪不宁,深怕这事儿迟早要发生。”韩啸天沉重的坐回椅上,开始回想当年……十五年前,他与妻子尚住在江西吉安,那时他不叫韩啸天,而是韩尧风。是年,他妻子身怀六甲,却因体质不适怀子,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但却因已有五个月身孕,已来不及拿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如晚霞朝露般,忍受着她随即都会消失的痛苦。身为大夫的他知道有一种名为“紫幸骹”的药草可解救妻子的性命,但却因药草甚为罕见,苦寻不着,使他懊恼不已。 在这束手无策,只好听天由命的当儿,他无意间听说如仙境般的遥弦山上,就有着他所需要的草药。虽明知已有无数人在此山中丧生或失踪,但,为了爱妻及其腹中的胎儿,韩尧风决定不惜一死也要试试。 第3章 就当他踏上遥弦山没多久,立即被一阵阵的浓烟所困住,无论他怎么走,最终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就这样,他彷徨无依、恐惧害怕地在这迷雾中转了又绕,绕了又转,持续了七天,他却依然摸不着上山的路,那时,就算是想回头也不行了。眼看仅存的一些干粮也将用尽,韩尧风是又急又懊恼;他跪在地上祈求上苍,他死不足惜,只求能找到千年难寻的“紫幸骹”,救妻儿一命。 他的祈祷声不知上天有没有听到,但,懂得千里传音及千里寻音的诸葛狫却听见了,他命令四名才八岁的小徒儿,将韩尧风带至红云洞。 只见四名小童踏着云彩而去,将不知所以的韩尧风扛在肩头,又疾速飞跃于云端上,使得韩尧风不知该大叫还是大笑,眼看层层白云竟是在自己的脚底下飘游,让他不禁以为他是否已一命呜呼,被阴间使者召唤了去。 须臾片刻后,就在他回神的刹那,他明白自己已被丢在地上,而空气中弥漫的烟雾已散去。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奇qisuu.书下四周,才发觉面前坐着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其两旁各站着两名孩童,他记得,就是这四个娃儿将他给扛来这儿的。蓦地,他睁大眼看着这五个人,心想,难不成他们是神仙? “我不是神仙,只是一个救你的人。”诸葛狫笑道。 “你……你是?”韩尧风尚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将你带来这儿也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送你一株“紫幸骹”,让你带回去救你妻儿。”诸葛狫简单的说。 “什么?你知道我在找它!”韩尧风无法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位侠士,但这么一望,却让他瞧出了些端倪。这位侠士从外表看来虽看不出与一般人有何不同,但凭韩尧风在江南首屈一指的医术,从诸葛狫的脸色、肌肉运作来观察,韩尧风断定他正遭受着极大的痛楚,只因他的内力深厚,所以才能强压抑了下来。不过,凡事物极必反,韩尧风知道他已到达忍耐的极限,眼看他那身体呈现即将爆破的状态。 “你懂得医术?”诸葛狫已读出他的心语。 “你很厉害,似乎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但,现在你必须听我的,否则,你会没命!”韩尧风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盒中拿出几个圆形针钉。但当他欺至诸葛狫面前,要在他几处重要的死穴上钉下针钉时,立即被那四名孩童拦止住了。 “退下,让他试试吧!”诸葛狫喝止道。 “可是师父,他想从您的死穴下手呀!”其中一名孩童急声说道。 “没关系,反正师父也活不过今晚了。” “什么?师父您……”四名孩童都哀戚的跪了下来。 “你们别紧张,有我在,你们师父死不了的,不过,你们别再打岔了。”韩尧风立即将针钉上诸葛狫的死穴,一个时辰过后,他又从他的医药盒内拿出一粒他悉心调制的“续命丸”塞入的诸葛狫嘴中,不一会儿,诸葛狫的脸色遽然泛黑,往前狂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水。 这时,韩尧风才挥挥汗水开口道:“总算将你体内积郁已久的毒血排了出来,往后,你只需每天拨出三柱香的时间来调养运气,应该就无大碍了。” “谢谢你的搭救。骏儿,拿一株“紫幸骹”出来送给这位大叔。”其中一名孩童依言将“紫幸骹”递给韩尧风。调气回位之后,诸葛狫又从口中射出一枚类似银戒的环状物在韩尧风的手中,“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特赠予此戒,今后你若有难,这银环会让我们再见面的。”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我的爱妻现正受怀子之苦,我就不再逗留了,有缘他日再见!”韩尧风领受了“紫幸骹”后即拱手告辞。 “还希望韩兄此去,勿将此秘密告予任何人,只因这攸关本人性命,还请你能守住它。”诸葛狫于最后请求道。 “我会的,不知这四位小哥可否送我下山?” “我倒忘了。”诸葛狫笑了笑,对他四名徒儿说道:“送恩人下山去吧!可别再那么粗鲁了。” “是!”只见一团气架起了韩尧风,徐徐飘扬而去……说起这段往事,彷佛历历在目,韩啸天停顿了一下又说:“本来这件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孰知,在十年前的某天夜里,我应友人之邀,在他新开张的酒楼里喝下了几杯黄酒,一向不胜酒力的我竟开始胡言乱语,将十五年前的那一幕说了出来;没想到这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传遍江湖。” “这又如何呢?”惜惜不解地道。 “原来遥弦山这谜样的地方,不仅江湖人士想一窥究竟,就连朝中大臣也趋之若骛,他们都想夺得传言中的兵法及秘笈。经我这么一说,你想会有什么后果?”他懊恼的掩住脸。 “你就成为众人追逐的目标!但,为了承诺,你又不能将此秘密告诉他们,所以,你就想到了这办法,对不对?”惜惜愣愣的看着她的左小指。 “没错,所以,我立即赶回家把它植在你的手指内,这样就能掩人耳目。”韩啸天回忆的说道。 “哈!哈!终于让我知道这隐藏了十五年的秘密了。哈……”猝然间,从屋檐上发出一阵奇笑怪叫声。 “谁?”韩啸天一把将惜惜揽于身后,虽心生害怕,但,其眼神亦充满了戒备的神情。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倏地落在韩啸天的面前,一把利刃也不偏不倚的架在他的头上。这会儿,韩啸天才看清楚眼前这一脸刀疤的男人。从他那獐头鼠目、脑满肠肥的模样看来,此人绝非善类。 “我没时间在这儿跟你穷搅和,快说,这银戒要怎么使用,才能上得了遥弦山?要是听话的话,我还可以留下你一条小命,否则……嘿!嘿!”此人撂下狠话,两只鼠目还不时的瞟向惜惜。 韩啸天见情形不对,立刻拉开嗓门吼着:“快来人啊!” “好啊!你竟敢给我叫人,看我怎么修理了你!”当他手中的快刀就要挥下时,即被一把匕首给射弹了开来。 “韩忠,你来的正好,快把这土匪给捉起来!”韩啸天见武艺高强的韩忠已赶来,一颗吊起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爹,你没事儿吧?你这土匪,忠叔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惜惜见爹爹险些遇害,早已忘了自己的处境,也对这匪徒喧嚷了起来。 但好景不常,眼见门外走进了两名陌生人,他们一个阴沉、一个狡狯,看来,比这土匪还难应付。 韩忠见状,立即围在两个主子面前,“看的出来三位也是江湖中人,我们主人向来为人宽厚,从不招惹任何人,不知三位是否找错人了?” “哈……我想,这事得问你主子应该比较清楚。”其中较为阴沉的那人说道。 “韩忠,你只要答应我,保护好小姐就成了,千万别让她落入贼人之手。”韩啸天又对向来忠肝义胆的韩忠说道。 “爹,我绝不会丢下您一个人走的!”惜惜一听父亲这么说,泪已潸然落下。 “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出丢。少天真了!铜虎、银虎,将他们全都拿下!”满脸落腮胡的那人吆喝着,只见另外两人一拥而上,与韩忠短兵交接,厮杀成一片混乱。 “韩忠,快带小姐走!别在这儿磨蹭了!”韩啸天心一急,抽出墙上的长剑,也对着铜虎乱杀乱砍。 “爹,不要!”惜惜见韩啸天不要命的挥着剑,急得哭了。 铜虎气激心头,一使劲儿,那刀锋就像秋风扫落叶般的滑过韩啸天颈项,只见他人头落地,血柱从头处喷涌而出。 “爹!”惜惜惊见此状,整个人跪落在地上,全身战栗不止。 韩忠也为之一愣,银虎却趁他分心之际,在他胸前刺上一刀。 “主子,恕韩忠护主不周,先带小主子走了!”义薄云天的韩忠,不顾自身已受重伤,随即抱起已濒临崩溃的惜惜,一跃而出韩家庄。 “铜虎,你怎么那么大意把韩啸天给杀了?就算我们得到银戒,但没有方法也是白搭呀!”金虎一气就赏了铜虎一巴掌,“你们还不快追!如今只有先把银戒弄到手再说了。” 随即,他们三人也跃出韩家庄,追赶于后,誓将他们两人擒到手。 第二章 经过五天五夜没命的赶路,当韩忠背着惜惜来到拢时,已因失血过多而昏厥在“揽月楼”前。 “揽月楼”乃天水县著名的妓院,其老鸨苏玉娘亦为性情中人,与一般嬷嬷不同,据说她与韩忠曾有过一段不为人知,且刻骨铭心的感情。 当韩忠强硬撑起眼皮,看见依然风姿绰约的苏玉娘时,他强忍已久的泪水还是忍俊不住的滴下来,他以虚弱且低沉的嗓音勉强的说道:“玉娘,我似乎老是在麻烦你,即使在我将死之前也无法避免。” “你快别这么说。究竟是谁那么心狠手辣?我一定要替你报仇!”玉娘一直期盼能再见到思念已久的人儿,却没想到竟是在这种生离死别的情况下相见。 “我时间已所剩无多,只求你能代我照顾我的小主子。我知道你这地方龙蛇杂处,但,我相信你有办法掩护她,呃……”韩忠护紧胸口,因强忍一口气而使得血气涨红了满脸。最后,他仍不放心的握紧苏玉娘的手,“答……答应我,玉……” 话未终,人已去,玉娘紧拥住他的身体,悲泣欲绝的说:“我会的,你放心。玉娘一定会替你办到的。” 而一直呆愣于一旁的惜惜,只是面无表情、两眼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第4章 这一路上,她因受惊过度而变得不言不语,精神恍惚。就在她看见韩忠断气的那一刻,竟突然醒了,她惊愕的扑向前,卧倒在韩忠怀里,想要大喊忠叔,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声音,无论她怎么用力,怎么嘶喊,结果还是一样。她知道她哑了,只不过,这是心理上的哑,而不是生理上的哑,就在她看见爹爹惨死的那一刻,她已决定用“无声”来面对未来的一切。 玉娘摇着头,看着这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仍掩不住其清丽面容的女孩,爱怜之情油然而生。她扶惜惜坐好,轻声说道:“你别怕,以后我会照顾你。能否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惜惜以戒备的眼神盯了玉娘良久,才伸出右手在她的手心上写著“惜惜”二字。 “原来你叫惜惜,好柔的名字。像你那么美的姑娘,坦白说,在我们这儿满危险的;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想,今后你得装扮成一个丑女以掩人耳目。我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但为了你的安全,我……” 惜惜用食指抵住玉娘接下来的话语,以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跟我来吧!”所幸正值深夜,无人窥见,玉娘传来心腹阿强,先将韩忠的尸首处理好,继而带领惜惜至厢房更衣、化妆。 ※※※ 两个月后,诸葛扬自遥弦山风尘仆仆的来到“揽月楼”,他英姿焕发、潇洒不羁的风采,引来不少“姑娘”们的青睐,众多的目光都瞟向他身上,却也带来不少爷儿们憎恨的眼神。 眼尖的苏玉娘立即感觉出这位公子的与众不同,只是,她不明白他来此有何目的,于是,她虚应故事的向前招呼着:“哟!这位大爷,瞧您这模样是打外地来的吧?可不是我说,您可真来对地方啦!您要什么姑娘,胖的、瘦的我这儿是应有尽有。” “那么,就随嬷嬷的意思啰!我是打外地来的,对你这“揽月楼”的姑娘们又不熟,我的野心也不大,只要看得过去就成了。”诸葛扬对这种地方已是身经百练,如打哈哈的话早已倒背如流。 “大爷,您可真会开玩笑。我看这样吧!就我们这的花魁兰儿,不知大爷意下如何?”玉娘也顺势掰下去。 “就这么办吧!我想要一间上等房休息休息,嬷嬷应该没意见吧!”他很技巧的从衣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搁在桌上。 “没意见,没意见。阿强!带这位大爷到西厢房去。”苏玉娘并不是一个贪财之人,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也得装着点。 “大爷,请这边走。”匆匆赶来的阿强,领着诸葛扬往西厢而去。 玉娘喘了口气,在转身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惜惜,她问道:“惜惜,你来前面干嘛?这儿太危险了。” 惜惜比划着只有玉娘看的懂的手势。“我瞧大伙都很忙,就只我一个人待在后院,实感良心不安。苏姨,答应让我来前面帮忙好吗?” “不行,我不能辜负你忠叔所托。”玉娘连考虑都没有,一口便回绝了。 惜惜不气馁的比着。“我现在这模样不会有人认出我的,况且,您对我太好了,我担心会引起一些姊姊们的不愉快。” 惜惜顾虑的也对,这些日子来,已有不少人臆测她是玉娘的私生女。 玉娘犹豫了一会儿,才无奈的说道:“好吧!但,你记着适可而止。还有,你是个姑娘家,有些场面实在不宜让你看见,你可千万要注意呀!” 惜惜兴奋且宽慰的点点头。 “那好,西厢房的兰厅有位大爷刚到,你就帮我先送壶酒去吧!”玉娘自认她不会看错人,刚才那位公子应该是个正人君子才是。 惜惜点了一下头,就兴匆匆的跑去打酒。 玉娘怜惜又不舍的看着她那雀跃不已的背影,感叹造物弄人,这么好的一位姑娘,竟要她承受不能言语的命运。 ※※※ 惜惜打了壶酒,有些紧张的将它端到兰厅。这是她第一天“上工”,可不能把事情搞砸了,否则,她就是毁了苏姨对她的信任了。 当她怯生生的敲了兰姊姊的房门后,果真一阵矫揉造作、故作娇媚的声音从门缝中飘了出来:“请进。” 惜惜应声推门,手拿托盘走了进去,走没两步她便傻在原地。她不是没见过男人,尤其这两个月她所见的男人可比什么都多,但,却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位公子一般如此的仪表出众、俊逸非凡;她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他好一会儿,直至被兰儿恶劣的语气所敲醒。 “瞧你这副蠢相,好像没见过男人似的,要不是你长相丑的可怜,我倒可以分你一杯羹,只可惜你这连妖怪看了都怕的模样,我想……”兰儿以纱袖掩住嘴,笑的花枝乱颤,还自以为说了一句多高明的话。 惜惜没想到一片好意竟被人拿在脚底下踩,但,口不能言,只好饮恨吞声、紧抿着唇。当她的目光瞥见那位公子一双关心的眸子时,使她更觉不安及羞惭,于是,在不能言语的情况下,只好尽快逃离这令她窒息的兰厅。 一向对女人之间的争吵仅做壁上观的诸葛扬,这回也不例外,只不过,这次他倒有个重大发现,但,他心领神会的不拆穿。倏地,他发觉自己对这女孩竟有种说不出的关心。 “为什么你这么说她,她却不反击?”诸葛扬说出他心中最大的疑虑。 “她呀!要有这本事就好啰!只可惜她不但长得丑,还是个哑巴呢!”兰儿尖酸刻薄的说着。 不知怎地,听她这么说,诸葛扬心中赫然一痛。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诸葛扬夸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怎么啦?”兰儿对他此举动颇感纳闷。 “兰儿,真抱歉!我临时想起尚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还等着我去处理呢!恕我失陪了。”他技巧性的在她火热的红唇上轻啄一下,逗弄得兰儿心花怒放、其痒难耐。 她勾住他的手臂,娇声嗲气的说:“你得再来找我哟!为了你,我可以不管其他那些什么爷来着。” “你想,我怎舍得丢下像你这般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呢?”他玩世不恭地笑道,随即狂傲不羁的大步跨出厅门。 ※※※ 一出兰厅,诸葛扬倏地登跃树梢,寻觅着适才那位姑娘的身影,没一会儿工夫,便见着她躲在树荫下暗自饮泣。诸葛扬扯动嘴角默然一笑,纵身一跳翩然来到她面前,低声说道:“姑娘,在下姓诸葛,单名一个扬字,特地为刚才的事儿向你致歉。” 惜惜陡地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位风流却不失庄重,帅性且带有智慧的男子,禁不住心中隐隐一动,但,一想起自己目前的模样及口不能言的痛楚,她就感到畏缩、难堪不已。 她怯懦退缩地低下容颜,颦眉蹙额的摇着头,旋身即欲离开。 诸葛扬见状,立即拦住她的去向,温和的说道:“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知道姑娘芳名为何?以后好有个称呼。” 惜惜为难的看着他,纤纤十指不由自主的缠绕在一块儿。 诸葛扬眸子会意的一闪,随即执起她的纤纤柔荑往一旁的土堆走去,顺手折了根枯枝放在她的手上,示意她用写的。 惜惜微怔的看着手中枯枝,心中暗忖着:难道他已知道了! 在无奈的情况下,她蹲下身在那堆土堆上写着:你那么肯定我会写字? 他温文一笑道:“我只是试试,没想到我竟然猜对了。” 惜惜一听,立即酡红了双颊。她又缓缓的写着:这么说,是我太蠢太笨了,一下子就掉到你所设的陷阱里头。 诸葛扬心中蓦然一惊,心想:此女子实不可小觑,由她诙谐的文词及其娟秀飘逸的字体来看,想必她曾是大家闺秀,且性情乖巧、聪颖过人,但,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方?他也明了,易容只不过是她自保的方法,不可讳言的是,她的真实面貌倒勾起他不小的兴趣。 他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不蠢也不笨,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你究竟隐藏了多少真实的本质,尤其是你那张脸。” 惜惜手中的枯枝霍然掉落到地上,她惊慌的站起身,想逃离这危险的男人。但,她那三寸金莲怎敌得过身怀绝技的诸葛扬,瞬间,她就像是个猎物一般,被他那双粗壮的手臂牢牢钳制住。 自幼身在闺中,从不曾被男人抚触过的惜惜,愕然的杵在那儿,两行清泪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地扑簌簌掉了下来。 诸葛扬诧然的看着这一幕,突然间像是触电般的放开她。天老爷,怎么会是这种情形!自他有记忆力开始,从不曾有女人因为他的搂抱而哭的,而且还哭的出奇惨烈。 “别哭了,我不碰你。”老天知道,他可是第一次对女人说这种会笑死人的话。 惜惜渐渐收敛起氾滥的泪水,看着他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诸葛扬被她这骤然转变的千种风情、嫣然巧笑一时给迷惑了,她到底是位什么样的女子? 惜惜也因他目不转睛的注视,霎时变得手足无措、忸怩不安,她用她所自创的手语,急促的在他面前比划挥舞着。 诸葛扬对她的比手划脚看的是一头雾水,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你比的姿势很优雅,也很动人,只怪在下愚拙,实在看不出是啥意思。” 惜惜娇俏的一笑,拉起他的衣袖又往那土堆走去,她写着:公子既然明白一切,只求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惜惜定当铭感五内、衔环以报。 “哦!你名叫惜惜?嗯!好名字。但,不知你所谓的报恩,又当如何?” 第5章 诸葛扬一副等(奇*书*网.整*理*提*供)着羊儿入口的爽样。 惜惜双瞳含着怒色,瞟着他看,不发一语。 诸葛扬被她盯得头皮都发麻了,于是赶忙解释道:“千万别误会,在下并无心怀不轨、居心不良,或想要亵渎姑娘的意思,只是对姑娘本来的面目颇为好奇罢了。” 此时,惜惜的脸色才柔和了下来,在土堆上写着:谅你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不过,本姑娘的本来面目,可能会让公子大失所望,还是请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哈……哈……我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及判断。当然,即使你的长相真的是不过尔尔,我也不后悔。”他极风趣的说道。 她莞尔一笑,写着:你少在那儿一厢情愿了,我还没有答应,而且,时机尚未成熟,大爷就慢慢等吧! 惜惜撂下这最后一撇,一溜烟就不见了。 诸葛扬失神地望着她那飞舞的丰姿,搭配上摇曳的裙摆,像极了飘逸出尘的仙子,令人心神俱醉。 好女孩!有一天我会让你和其他女人一样,臣服在我的温柔手腕下。现在,他该去找兰儿吗? 或许没人知道他逛窑子,流连于花街,只不过是他调查事件的一种保护色,因为这种地方龙蛇混杂,是所有消息的来源。久了,不知情的人就给他冠上一个“风流诸葛”的名号;他也无意辩驳,只好无奈地让这名号跟随着他了。 最后,他决定了。就让兰儿慢慢去等吧! ※※※ 事后的几天,诸葛扬均会蓄意制造机会与惜惜搭讪。但,令他意外的是,经过这些日子他死黏蛮缠、穷其心力的攻势下,仍然无法突破她的心房。他不免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失去了原本所向无敌的魅力?但,在别的姑娘那儿,他找到了答案。 自己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万人迷,只是,为何在这貌不惊人的女孩儿面前,这些全都失灵了呢? 这些天相处的唯一收获,就是他已不用再与她笔来纸往,她一些简单的手势,他自诩已能猜个七、八分。 在交谈中,他隐约感到似乎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愁绪缠绕着她,使她经常秀眉深锁、失魂发愣,于是,他决定找玉娘谈谈。 “嬷嬷,不好意思,请容在下打扰一下?”终于找到一个适当的时机,诸葛扬趋身向玉娘哈腰行礼道。 “哎呀!大爷,您说这话不是折煞我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无妨。”玉娘摆出一副老鸨的调调。 “那就恕在下直言啰!我想打听惜惜的事。”他温和有礼的说道。 “惜惜!她告诉你她叫惜惜?”玉娘这乍然惊觉的目光,更令诸葛扬疑虑。 “她是用写的告诉我。”他精锐犀利的眸光紧盯着她。 玉娘有察于他目光遽转的变化,暗忖自己是否已露出太多破绽,于是,赶紧松懈表情说:“不错,她是个哑巴。我只是不明白,大爷为何会对一个丑女有兴趣?”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直觉她不是个丑女。”诸葛扬挑高眉,玩味的说道。 “你……你是谁?”玉娘警觉的倒退一步,袖中暗藏的短剑已呼之欲出。 “你那易容术虽高明,但在我面前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他浅笑道。 其实,他说的是实情。在红云洞时,他们诸葛四郎几乎每天都要为十来个不速之客做“整容手术”,他们对于这种技巧的熟练,已算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瞟了一眼她那暗藏玄机的袖口道:“把那玩意儿收起来,挥来挥去不好看。” 玉娘脸色倏然惨白,她支支吾吾的说道:“你放过她吧!她只不过是个哑女罢了。过去的恩怨,就看在他们韩家只仅存这么一个可怜女子的份上,一笔勾销好吗?” “嬷嬷,你在说些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她正遭仇人追杀?”诸葛扬攒起一双剑眉,心口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她到底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痛苦正一个人独自承受? “怎么,您不是要来追杀她的?”玉娘紧绷的情绪正提得老高,等着他的回答。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追杀她来着!再说,我这么一副正派的模样,像是个杀人狂吗?”诸葛扬摇头道。 “这么说,您真是好人?”玉娘还是不敢确定的小声问道。 诸葛扬这会儿就只点了一下头,未做任何解释。 玉娘怯生生的问道:“那您为何要问有关惜惜的事?” “我只是瞧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眉宇间似乎有股心事,所以,想对她多做些了解,看看是否能帮助她些什么。”他有些瞒心昧己的说,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对她莫名的关心,他只能骗自己,这么做只是他想征服她罢了。 “真的?我瞧大爷也是位仁人君子,但不知您是?”并非玉娘疑心病重,但现今这世上伪君子太多,为防不慎,还是多问点好。 “我乃来自赣,为诸葛四郎之一,诸葛扬是也。”他抱手作揖道。 “什么?您就是名闻咱们黑白两道的诸葛四郎!”他的回答令玉娘咋舌不已。 “在下正是。” “太好了,我正烦恼着不知道该把惜惜安置在哪儿。我这虽然安全,但,毕竟龙蛇杂处,就怕有人会伤了她。”说到此,玉娘不禁掉下了泪来。 “其实,你这也不安全了。有小道消息传来,在这儿以北的几处青楼妓院,均发生了惨不忍睹的凶杀案。”他颇为困惑的说道。 “什么?凶杀案!”玉娘诧异万分的看着他,一抹无以名状的恐惧之情占满双眼。 “没错,死的都是那儿的姑娘,其状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他们会不会是冲着惜惜来的?当初韩忠护主来这儿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清楚,直撑着最后一口气要我掩护惜惜。看他身受重伤,也猜得着他们主仆二人准是被人追杀。我看八成是追来了,唉!这些王八羔子,连个小女孩也不放过。”玉娘疾首蹙额的怒斥道。 “韩忠?” “韩忠是韩家的忠仆,对主子向来忠肝义胆,是个侠义之士。”说起韩忠,玉娘难掩一脸哀怨之色。 “敢问嬷嬷,你和那韩忠是?”诸葛扬聪明的会意出玉娘的不寻常,于是大胆问道。 “他和我是幼年时的玩伴,本以为会……算了!事过境迁,也就别再提了。”玉娘含蓄的笑道。 诸葛扬也淡然一笑道:“那你是说,除此之外,有关韩家的一切你也不清楚了?” 玉娘无奈的点点头,“我只知道韩老爷子为人忠厚老实,从不摆有钱人的架子,又乐善好施,但,怎会招此横祸呢?” 诸葛扬眼看疑团仍得不到解释,只好由他处着手了,“我想,若嬷嬷信得过我,我想将惜惜带到我那儿去。” “诸葛公子,您是说您愿意保护惜惜?”玉娘如遇恩人般的看着他。 “我是这么打算,至今,我仍掌握不了对方的底细,既知和惜惜有关,便不可不慎!”他沉思道。 “感谢老天!我还担心我能力不及,有负韩忠对我的重托。其实,我个人生死事小,而这间“揽月楼”本就是在惨澹经营着,有无均可,就只怕害了惜惜。好在惜惜的遭遇感动了上天,天可怜见,让她遇见了您。”玉娘恳切地向上天祈祷着。 “既然嬷嬷也同意,我又担心夜长梦多,那么,我决定就今天如何?” “今天?”玉娘没想到竟如此匆促。 “嬷嬷若有异议,在下洗耳恭听。我猜,你是不是有些不舍?”诸葛扬一语道破玉娘心中的忧郁。 “诸葛公子真会洞识人心。说实在的,我和惜惜虽然才相处两个多月,但,她心细如发、善解人意的温柔体贴让我好窝心,要是她会说话,一定会甜死人的。” “嬷嬷请放心,待事情一摆平,我定会带惜惜回来的。”他神色笃定的说。 “谢谢公子。”玉娘眼角淌着泪,感激诸葛扬的义行。 “惜惜那儿就有劳嬷嬷了。” “哪里,我一定会好好跟她说去。”玉娘抹去泪痕,换上一抹欣慰的笑容。 ※※※ 惜惜依恋着窗外的幽幽夜色,想着来到这儿已经五天了,却无法离开这间房半步,她到底是来这儿避难,还是身陷囹圄被软禁了? 当初,苏姨绘声绘影的指称仇敌已找上门来了,好说歹说劝她来这儿避避风头。她为了不连累苏姨及“揽月楼”内的姊姊们,只好听从苏姨的安排,搬到这儿来住。 犹记得五天前她被一辆马车送来这儿时,当下被此峻宇雕墙般的宅子吸引住所有的注意力。过去,在郑州的家已是当地少见的富丽,但今日一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逊色至极。 在她进入这间房后,就再也没能出去了。门外有两个大汉看守着,她根本别妄想能越雷池一步,即使想欣赏这儿迷人的景致,也只能藉着这半月拱形的小窗,稍稍一了心愿。 星移斗转,天已将明,惜惜才转回铜镜前,梳理着她那袭如银河倒泄般的青丝。她知道,巧儿就快来了,每逢此时,她便会来帮她打理梳妆。 巧儿是这宅子的主人派遣给她使唤的丫环,乖巧伶俐,很得她的人缘,才没几天,竟已经能将她所表达的手语全都摸清了。只不过,巧儿对这儿的了解,也不比她多。除了这儿已不是天水而是遥远的邯郸之外,剩下的巧儿只是一迳儿的摇头。起初惜惜以为她是身不由己而不敢言,但事后才了解,原来她也是和自己同一天进来这儿的,使她无从问起她想得知的一切,包括主子是谁? 第6章 为何要限制她的行动?又为何要好心的让她到此躲避仇人? 一大堆的疑问,令她烦郁不堪、连连叹息。 “小姐,你怎么又在唉声叹气了?”巧儿打了盆洗脸水进来,连忙赶到惜惜身边为她梳妆。 惜惜一见巧儿进来,随手放下发梳,转身面对巧儿,很认真的表情比着。“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的主人不放我出去?” “我偷偷的向管家打听过,这儿的主子好像有四个人耶!怪只怪当初我养母一见钱眼就开,连对方是谁也不弄清楚就把我卖来这儿了。”这会儿换巧儿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真不好意思,为了我,让你想起伤心事。”惜惜为之歉然的比道。 “其实也不会,我反而觉得在这儿很好啊!每个人都很和蔼可亲,况且,大伙都说咱们主子人非常好,现在又让我碰上你这么一位善良的小姐,我还得感谢老天那么厚待我呢!”巧儿雀跃欣喜的口吻说着。 “可是,门外那两位面露凶光的大汉,又为何不让我出去?”惜惜小心翼翼的往门外瞄了一眼。 “这我就不清楚了。”巧儿耸耸肩道。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刚才偷听到管家张叔说,咱们四位主子,其中的一位今儿个就要回来我们“琼宇轩”了。” ““琼宇轩”?”惜借用嘴形复诵着。 “对,我们这儿就叫做“琼宇轩”,只是巧儿不识字,也不懂是什么意思。我们这分为四个轩,各为四个主子所专有的。”此时,她已将惜惜梳妆完毕,只见惜惜那如云的秀发,在鬓侧挽上一个香髻,并系条粉黄的丝带,看起来清新淡雅,更添上一份不可言喻的出尘之美。 “哇!不是巧儿盖的,小姐,你真的好美哟!连我看了都不忍离去,难怪咱们那风流的主子会喜欢上你,还叫了两个大汉来看着你,一定是怕你跑了。”巧儿窃笑的说着。 “你说你们主子风流?”惜惜不解的看着她。 “这也是我刚才偷听来的。我们有四个主子,就属这个最风流。”巧儿对自己偷听的本事倒挺得意的。 “他风流是他的事儿,和我绝对无关。他不是因为看上我才收留我,可能是人情难却,不好拒绝苏姨的要求才这么做的,你千万别瞎猜!”惜惜急欲辩解着,实因不愿让人误会了。 “好,瞧你紧张的,我不逗你了。我去灶房端份早点过来,你先歇会儿。”巧儿按下惜惜慌乱的手势,好笑的说道。 “谢谢你,巧儿。”惜惜感激巧儿这份真情。 待巧儿离去后,惜惜又无聊的走至案边,磨起砚、提起笔,随意趁兴挥毫,这是这几天来她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方法。有时,她会拿起柜中的卷帙、诗词来欣赏,以投入书内的意境之中,也唯有如此,才能让她忘却爹爹惨死的那一幕。 ※※※ 星月微露、朔风冷冽,躲在暖被中的惜惜并不知已有人支开门外的大汉,悠哉的进入她的闺房。 诸葛扬凝睇着只露出一袭秀发在枕上的惜惜,摇头不已的笑着想,原来她是那么怕冷,待会儿得叫巧儿再送件暖被来。 正当他欲旋身离开之际,不经意瞥见案上的绢纸,当然,吸引他的不是绢纸,而是上头的一幅水墨画;梅花三弄的景致那是那么的淡雅高贵,正符合窗外梅园内的风光,给人的感觉是简单不浮华,生动而不刻板。这令他不得不对这小女子另眼看待。 而在桌案旁的一张白纸上,写着一阙词:※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诸葛扬摇摇头,知道她又在想家了。在这张纸的另一角,还有这么几个字:※琼宇轩——琼楼玉宇是否这儿的主人也向往这月宫仙境始终在找寻着如嫦娥仙子般的女子※ 多心细的女子,竟知他心中的冀望。虽然,他长年流连于楚馆秦楼之中,看过各色女子,但依旧找不到能让他真正心动的人儿。而对自己这放浪形骸的名声,他也不愿多做解释,甚至对于外界给他对上“风流诸葛”的名号,他也只是付诸一笑。 就在他看着那张纸心凝神释之际,惜惜突然惊醒睁开眼。当她瞥见闺房内竟有个男人时,顿时面容失色、提心在口。她顺了顺气,故作镇定的闭上眼,心想,若此人只是为了劫财,只要她不动声色,应能逃过一劫。其实;她那紧抓着被子的双手,早已暴露了痕迹。 诸葛扬展颜舒眉的看尽这一切,蓦然间,有个念头窜进他心头。 他悠然的走向她,伸手欲抚上她那战栗不已的双手。 微闭双眸的惜惜由余光中看见那只伸来的魔掌,惊惧的猛然跳起身,就在这刹那,两人都怔愕住了。 是他!在“揽月楼”的那位公子!为何他会来这儿?看他的样子并不像宵小之辈,又怎会半夜潜入她房内? 是她吗?难道她真是“揽月楼”那个其貌不扬的哑女?天啊!原来她竟是个如此绝色的美女,瞧那沉鱼落雁之姿、明眸皓齿的容貌,简直是美得有点过火。 “你就是惜惜?”纵然他早已知道“揽月楼”内那貌不惊人的面容并非她真实面貌,但,他还是难以想像她就是惜惜。 惜惜秀眉倒竖的点点头,心中思忖道,就算自己对他的印象不错,也不能容许他半夜进入她房中呀!于是,她气愤的比着,“不知公子怎会在此处?但我能确定你走错房了!” 过了半晌,诸葛扬才会意出她的意思,他洒然一笑道:“我确定这是我的房间,难道姑娘看不出这房间纯属男子的格调吗?” 惜惜无言以对了。的确,当她一踏进这间房时,就感到有股浓浓的阳刚之气,颇大的书案,卷柜中的经纶、典籍,及四方墙上所挂各式各样的剑仪,在在说明这是间男儿房。只不过,她今天既然被安排住在这儿,这儿当然就是她的。 “是这“琼字楼”的主人让我住在这儿的,这理当就是我的房间。天尚未明,孤男寡女不好同处一室,请公子自重。”她愀然不乐的表示。 “我说姑娘言重了,既然来这儿做客,怎好反客为主呢?”他恣意的看着已疾首蹙额的惜惜。 “你说,我怎么个反客为主?”惜惜再也忍受不了这个登徒子了。 他自得的看着她说:“因为我就是“琼宇轩”的主子,而你是受我保护的客人。” 她杏眼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双手根本忘了动作。 “你就是这儿的主人?”惜惜以怀疑的目光凝视着他。 “我诸葛扬,就是这栋大宅的四位主子之一。”他泰然自若的说道。 这会儿,惜惜却咬牙切齿的指责他,“你让我安身、躲避在此,我很感激,但你并无权将我囚禁起来。” “你的意思是?”他看不太懂这“囚禁”的手语。 惜惜无可奈何的跑至案边,在绢纸上写下斗大的两个字。 “囚禁!”他陡地朗声大笑。“我想,我得先对你解释一下,门外那两名大汉并非我安排的。” “不是你安排的?那他们是谁?” “这是个误会。因为,当初我临时有事,无法即时赶回来,所以,我捎了封信给这儿的管家老陈,请他好好看顾你,别让你四处乱跑。怎奈,他却会错了意,而将你软禁在此。对此,我在这儿向你赔不是,今后只要在琼宇轩内,你都可以来去自如,任意浏览这儿的风光景致。”他歉然道。 “是这样吗?那你与苏姨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我?”惜惜觉得很多事都太过于突兀,她必须弄清楚。 诸葛扬愣了一会儿。他为什么要帮她?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很久,“我和玉娘没任何关系,只是怀疑前阵子辣手摧花的蒙面客与你有关。” “蒙面客?我不懂,你能否再说的详尽些。”惜惜讶异不已。 “玉娘已大约告诉我你的身世背景,及你遭人追杀的经过,所以,我怀疑那凶手真正要找的人是你!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引来仇家,还有,那些惨遭毒手的青楼女子为何都断了左小指?”他一步步的趋向前,想由她那变幻莫测的双眸中找到答案。 左小指!惜惜一听,迅速抓紧自己的左手,藏在背后。 但,这个动作怎能逃过他那洞烛幽微的眸子。他一把抓出她的左手,扳开她紧握的玉拳,定睛一看,“这是怎么回事?”他以怀疑的口气问道。 她用力抽回手,撇开脸,暗忖:她凭什么要告诉他?爹爹就是为了这个秘密丧命的,而且,她已起誓永远不再提起。 她的表现让诸葛扬怀疑是否自己太过于粗鲁了,于是,轻轻扳过她身轻如叶的身子,怎知这种力道对她来说还是过猛,惜惜就这样摔进他的怀中。 对于怀中的芳兰躯体,他竟然迷惑了,这与那些莺莺燕燕、浓妆艳抹的香味不同,她是如此自然、淡雅,他发觉他竟有些不舍她离去。 惜惜忸怩不安的推开他,且立即赏了他一巴掌,怒气腾腾的睇凝着他,并直起身,准备随时接受他的反击。 没想到他只是轻抚面颊,含着某种成份的笑意看着她,“不错,像被蚊子叮了这么一下。在我记忆中,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有种!不过,我劝你这种动作还是少做为妙,因为我是一向不吃亏的。当然,我不会打女人的,因为有另一种方法比打更有效,说不定你也会喜欢的。” 他两眼微眯的注视她一会儿才撇了下嘴角,顺势将她带到怀中,在惜惜错愕的同时,他吻上她细致的唇瓣。 第7章 这是惜惜第一次感受到两性之间的不同,只是她不知道这种滋味竟是如此震撼她的心灵,即使想反抗也便不出力,只好任凭他在她的口中欲索欲求。 诸葛扬更是暗自吃惊,她竟会困扰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虽然,他常年在女人堆中打滚,但,他从不对她们乱来,也不滥情,而且,几年来他都控制的很好。这会是怎么了?他竟是那么的想要她! 不行!他知道目前她只是沉迷在激情中,绝不是心甘情愿的,他不能趁人之危。好不容易,他终于离开了她。 惜惜却无颜面对他。她要怎么说呢?明明才认识不到几天的人,她却将初吻献给了他,而且是那么心甘情愿。 “怎么样?这种处罚比打还过瘾吧!”他眯起眼看着她。 “你可以打我,但,请你不要羞辱我!”她强忍着快要滴下的泪水。 诸葛扬立即钳住她的双手,“我永远都不可能打你,至于刚刚那种两情相悦的缠绵,你要说成羞辱我就没办法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对我。” 他浅浅一笑,“不可能的,你已经勾起了我的兴趣。” “兴趣!你要我的一生毁在你的兴趣里?”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悠闲地伸出一只食指摇一摇,“你会错意了。我只是突然有种想法,就是好好照顾你一生;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也只有我能够保护你。相信我好吗?好好睡吧!我走了。” 在掩门之际,他还不忘提醒她道:“想通了,就告诉我你那只手是怎么回事。因为已经有不少女子无辜丧命,若想逮到原凶,就必须弄清楚状况,你考虑考虑。” 惜惜心想:他是因为担心他的那些红粉知己遭遇毒手,才将她架来这儿逼供的,还虚情假意的说要保护她。为了他的女人,他极有可能将她送回那些恶魔的手上。想不到,他也不过是个衣冠禽兽罢了。 她开始着急了,她该怎么办? 逃走!对,她要找机会逃走,她才不要再当他的俎上肉。 第三章 日落桑榆,落霞残照,更能衬托出这梅园的浮岚暖翠。自从惜惜获得“大赦”之后,每日此时,她必会来这儿欣赏那寒梅在风号雪舞中依然绽放的美景。 这景象令她叹为观止,衷心佩服寒梅的坚毅不拔、不畏风雪。她多么渴望自己有它们这份勇气及毅力,以面对她未来的命运。 这些天来,她无不积极寻求逃脱的途径,只可惜整个宅子戒备森严、防范甚密,使她不得不放弃这愚笨的方法。只是,聪明的方法呢?她还没想到罢了。 不过,她也不是全无所获,她知道原来这整个宅子名为“四轩园”。而位于北方的是“翡冷轩”,乃为诸葛擎所有;位于西方的是“逍遥轩”乃诸葛枫所有;位于东方的是“宿云轩”乃诸葛骏所有,而位于南方的就是她如今身处的“琼宇轩”了。 她怎会知道那么多,是她神通广大吗?当然不是。原因是这四轩外有着同一特色,就是在挂匾上均有他们各个主子的提字及落款,惜惜也是由此得知的。之前,她还曾妄想能由另外三轩逃逸,但,事实证明她错了。他们非但不因主人不在而松懈,反而更加严密的看守着。这让她大大失望了好一阵子呢! 另外,她还有个疑问,因为,由仆人口中得知,他们四个主子经常代天行道,惩罚那些逍遥法外的犯人,所以,常年流连于外,而且顺势打探各地的民生疾苦,尽其所有的帮助他们。由此判断,那诸葛扬就不是坏人啰! 只是,为何从那晚起,他就不见踪影了呢? 算了!眼不见为净,还是别看到他的好。她心中暗暗发誓,有机会她还是会逃的。再怎么正义凛然的人,也逃不过那遥弦山上宝物的诱惑呀! 她只要一想起他为了其他的女人来责备她的不是,她就觉得好无辜、好不平。 但,那些女子也是无辜的呀!惜惜甚感对不起她们。若真能确信说出这秘密就能使凶手伏法、化解一切的话,她一定会招出来的,怕只怕会害了隐居在遥弦山的恩人们。 就在她踌躇不安的喃喃私语时,诸葛扬现身了。这些天来,他四处追击犯罪的祸手,只是对方非常顽劣,来无影去无踪,使人捉摸不定。不过,诸葛扬已发觉此乃一集团,并非只一人所为,有了此一线索,他要侦寻的范围就缩小不少。 “想通了吗?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诸葛扬不气馁的询问道。 惜惜闷哼一声,她才不想理他。无缘无故失踪了好几天,如今回来了却摆了一副了不起的架势,谁怕谁啊? “别闷不吭声的,是怪我这几天没来看你吗?我因有要事在身,并不是故意疏忽你的。”一连几天没命的奔波,诸葛扬似乎显得有些疲惫,但对于惜惜,他似乎永远也发不出脾气来。他知道他已掉入爱情的陷阱,只是不愿去面对罢了。至少,他要让惜惜爱上他,否则,一个人单相思根本没戏唱呀! “我本就是个哑巴,你要我怎么吭声?再说,你不来看我更好,我乐得安静。”惜惜心不甘情不愿的比了比。 “我猜你是口是心非吧!要不,你不会一见到我,就以弃妇的表情瞪着我。”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是真心关心你的,但,凶手又不能不查,这种事靠衙门是一辈子也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只好靠自己。我最近一连埋伏了好几个妓院,他们竟聪明的不动声色,让我无从下手。他们并非只有一人,是不?只要你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说不定能推算出他们到底是谁,而将他们一举歼灭掉。” “你的意思是,你若知道他们是谁,就不会再逼问我的秘密了?”惜惜眼神中突然有了一线希望。 “既然是秘密,我便无权干涉,只愿别伤害了别人。”他极诚挚的说道。 惜惜点点头,回想了当时的情景比着。“我好像听他们在叫彼此名字的时候,叫银虎、铜虎什么的。” “哦?原来是虎岗寨!据我的了解,他们一向隐居在筠门岭,极少下山,怎么会找上你呢?”他不解地搓着下巴。 “你答应我不问的。”惜惜提醒他。 诸葛扬好笑的摇摇头,“好,不问就不问。”而后,他又全身上下巡视了她一番道:“我瞧你好像瘦了,是我们这儿的伙食你吃不惯吗?” 对于他这等的关心,惜惜突然胸中怦然一跳,立刻低着秀颜比划着。“伙食很好,只是我没胃口。” “为什么?是因为没我作伴?这样好了,只要我在琼宇轩,我一定会与你一同吃饭。”诸葛扬拿定主意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惜惜连忙否决。 “别不好意思,就这么办了。”好不容易有与佳人相处的机会,傻瓜才会放弃。 “我只是个哑巴,你何必这样对我?不值得的!”惜惜满怀苦涩的看着他。 “你不会永远是哑巴的,我会找人医治你。”他笃定的看着她,“待会儿我得去一趟虎岗寨,这几天可得好好给我吃饭,否则,我会处罚你的。” 一听见“处罚”二字,就让惜惜想起那一幕,禁不住一阵晕陶陶的感觉。 诸葛扬会意的一笑,“记住我说的话,我一向说到做到喔!”语音未完,他人已不见踪影。 惜惜诧然的惊视这一幕,想不到他武艺这般高强。像他这样,遥弦山的秘笈对他有用吗?或许是她太过于疑虑了,不过,他答应不再过问,这对她来说不也是件好事? 他对她的好是有目的的吗?即使是虚伪的,她似乎也已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 虎岗寨“我们弄的那些指头,没一个是有银戒的,真他妈的衰!”老大金虎愤怒满胸的捶了一记他的虎皮大椅。 “大哥,一次杀一个多麻烦,不如一次将她们全杀了那不更省事?”铜虎一副夜郎自大的德行。 “别傻了,你以为那诸葛扬是傻瓜,能让你如此为所欲为?如今他的防守戒备愈趋森严,想要再照旧这么进行,无异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老二银虎反驳道。 “照你这么说,我们不就得当个龟孙子躲在寨里一辈子吗?”铜虎对他的话一向嗤之以鼻。 “铜虎,别老得罪你二哥,他说的也对。”金虎斥责道,继而转身对银虎道:“你说说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金虎一向对银虎百般信任,因为,他出的主意从没闪失过,因此,即使对他那自傲的个性稍有微词,也都忍了下去。 只见银虎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阵子我们已把北方一些青楼妓院中的新进女子都给杀的差不多了,但,依然找不着我们要的东西。我想,极可能她已不住在北方,要不就是有人掩护她。”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那接下来呢?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教咱们全又跑回山寨躲起来吧!”铜虎老是抢着不让他把话说完。 “铜虎!”金虎已有些按捺不住的吼了出来。 铜虎悻悻然的掉头坐回椅上,跷起二郎腿,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所以,我想这件事与诸葛扬脱离不了关系。”银虎继续说道。 就在这转瞬间,诸葛扬其飘逸的身影已落在他三人眼前,“想不到我才一登门造访,就听见我的名字,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们这儿就算不是龙潭虎穴,但四周也是危崖绝壁,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分布在要处的人呢?”金虎愀然变色地看着他。 “你说那几个正在打盹的小喽啰吗? 第8章 你放心,我一向不好杀生,对于那些受制于你们的喽啰,我绝不会加害他们的,所以,就让他们多睡了一会儿。至于怎么进来的?很简单,我是用飞的。”他以傲睨万物的语气说道。 “飞的?”金虎疑问道。 “大哥,我们疏忽了。诸葛四郎的轻功在江湖上一向无人能出其右,他若想飞越我们虎岗寨,绝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银虎说道。 “什么?”金虎两眼圆瞪,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等上乘轻功。 “大哥,管他是用飞的还是用爬的,我要让他好看!”说着,铜虎即一跃起身,一把大刀从天而降。 诸葛扬连正眼也没瞧一下,将身后的长剑俐落一挥,那把大刀就这么“铿锵”一声划过地表,随即弹入铜虎的肩胛处,只见铜虎发出一声惨叫声后应声倒地。 金虎见状连忙打躬作揖的说道:“我三弟向来口不择言,还请诸葛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他一条小命。” “我若是想要令弟的命,那一刀绝不会只插在他的肩胛骨。”诸葛扬瞪了一眼在地上呻吟不已的铜虎。接着又说:“你们束手就缚吧!那北方妓院的惨案是你们干的吧!” “你!莫非那丫头在你手上?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银虎一双眼闪着邪光,似乎正想耍什么把戏。 “这座摩天岭四周我都已布满人手,你们别想耍什么花样。”诸葛扬特别注意银虎的动向。 因为,银虎这家伙在江湖上素有“毒君子”的别称,也就是说,他满脑子的邪门歪道常常使人防不胜防,身上一对“天眼星”更是奇毒无比,只要一不注意,马上见血封喉。 “大哥、三弟对不住了,来世再向你们赔罪!”此话一出,银虎疾风跃起。 诸葛扬岂能让他称心如意,如电掣般的速度由后追赶,正当诸葛扬要拿下他之际,银虎双星一出手,立刻射入金虎及铜虎的胸,这让诸葛扬诧异不已,他为何要手刃亲兄弟? 救人要紧!这是第一个闪进诸葛扬脑中的念头,因此,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银虎由密道中逃逸无踪。 诸葛扬提神运气,锁住他两人的的经脉,只可惜血已逆流、为时已晚,铜虎早已断气。金虎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用沾着血迹的手,在地上写了“北风”二字后也回天乏术。 北风!这是什么意思? 遽然间一阵轰然巨响,打醒了正沉思于此二字的诸葛扬。在这紧要关头,他飞身一跳,逃离了这天崩地裂的危险之地。 好一个狡猾的银虎,竟引爆密道中的炸药想湮灭一切痕迹。如今这洞穴经他一毁,已经辨不清这密道是通往何处了。可想而知,若不将他尽快逮捕到手,必定后患无穷。但,这“北风”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哎呀!惜惜,他怎么给忘了!若银虎逃得出筠门岭,必定会去找惜惜的! 当这臆测一窜进他脑中,他全身感到一阵痉挛。 不再思考,不再冷静,他只想回到她身边。 惜惜!等我,千万别出差错。 ※※※ “小姐,吃点东西嘛!瞧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巧儿心急如焚的劝着惜惜好歹吃些东西。 惜惜抬起她那显得忧怨的眼眸,担心的比着,“巧儿,你可知道扬公子是否平安?他可曾回来过?” “我们扬公子不曾回来过呀!他这个人一向来无影去无踪的,武功又高强,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巧儿不解惜惜为什么要为扬公子穷着急。 “话虽没错,可是,那三个坏人武功也不赖呀!我真怕……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惜惜懊恼的又低下那似水容颜。 “小姐,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公子去哪儿了?”巧儿也不笨,立即听出小姐话中的语病。 “我是知道,但,我不知道那个叫虎岗寨的地方在哪儿。”惜惜无奈的比着。 “虎岗寨?这地方我也没听说过耶!”巧儿耸耸肩,也帮不上忙。 惜惜秋波一转,想出个要不得的办法,“你放我出去,我去找他,沿路问人,或许就让我找着了。” “这万万不可呀!要是那个叫什么寨的距离这几千里远,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巧儿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突然,她又鷘讶的大叫:“你会不会是爱上我们公子了?要不,你不会这么担心他的。” 惜惜因她的话愣了一下,接着,马上厘清思绪比道:“你别瞎猜,我只是不愿意他因为我而丢了性命,如果他死了,基于道义,我得去为他收尸。”为了颜面,惜惜胡乱瞎扯着。 “唉!想不到你那么希望我死,还亏我这么急的赶回来。”诸葛扬浑厚的嗓音贯穿整个房间。进房后,他对着巧儿说:“没事了,你下去吧!” 巧儿连忙为惜惜辩解道:“公子,你误会惜惜小姐的意思了,她一直很担心你的安危,刚刚还不停地吵着要去找你。” “哦!是吗?”他以笑脸看了一下惜惜,“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巧儿看了一眼诸葛扬,又看向惜惜,确定没事后,才放心的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遣走巧儿?她在这儿又不碍事。”惜惜见他平安回来,一颗心总算放(奇*书*网.整*理*提*供)下了,但,又不知为什么很怕和他单独相处。 “碍什么事?”他兴味盎然的看着她。 “你老是要把事情给想歪了,我不想理你了。”惜惜倔强的撇过头。 “是不想理我吗?那为何巧儿会说你为了我的安危而担心?”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你……我只是不愿意又有人为了我丧命罢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种事,她怎么能承认。 “是吗?我看是你死鸭子嘴硬吧!我会让你承认喜欢我的。”他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辈子我不会喜欢任何人,因为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不自觉中,她又抚上她的左小指。 “就是因为你手指上的怪东西,让你封闭了你的心灵、情欲及爱情吗?”他忿然抓起她的左手,指着她的小指说。 惜惜用力扯回她的手。“它是我一辈子的累赘。” “那就毁了它!”诸葛扬迅速回答她。 “不可以!我父亲珍惜了它一辈子,我怎能毁掉它!”她抓紧它,真怕他毁了它。 “我是为你好。你知道吗?杀害你父亲的虎岗寨三虎已溜掉一个,我担心他很快就会找上门来,毁了它不仅可以断了他的念头,而且,你也可以活得快乐些。”诸葛扬说此话时,已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他的关心。 惜惜虽然心中一惊,但,还是面不改色的比着,“我是不可能毁了它的,现在只有我离开这儿,才会对我们彼此都好,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了。” “既然答应保护你,我就从没想过连累不连累的,你别再往死胡同里钻了。记住,这里是你的避风港。”诸葛扬柔情的说道。 “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真的不是为了我手上的东西?”惜惜忍不住问出缠绕在她心中已久的症结。 诸葛扬心中暗忖:这个顽固的女人,怎么老把他当成是有企图的呢?若是让她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及速度赶回琼宇轩的,她会是什么想法?是笑的直不起腰,还是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我从未想过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哦!不,只有一样,但不是你手上的东西,而是你的人。当然,我会等你也喜欢上我的那天。”诸葛扬亳不掩饰的说。 “你作梦!谁会喜欢你。”虽是这么说,但,惜惜早已羞红了脸。 “会的,我还会让你自动投入我的怀抱,成为我的人。” 他洒脱狂野的往她的大床上一坐,惬意地看着她那更为红透的俏脸。 惜惜无法自处的看着他。他怎能说出这种话!为了掩饰不安、羞怯,她忿而抓起桌上的茶壶,往他那可恶的俊容丢了过去。 诸葛扬用一只手指头轻而易举的顶起那只飞来的茶壶,而后,潇洒的往口中灌了进去。 他抹抹嘴,满足的哈了口气,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渴了?谢啦!” 惜惜气极败坏的指着门口,“你走!走!” “是真心话吗?别等我走了,你又想来找我喔!”诸葛扬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真的好坏,欺负我是个哑巴吗?”惜惜自卑地比着。 “你再这么以为我可要生气了。我不是欺负你,只是想逗你开心,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刚才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说到这儿,诸葛扬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突然,他瞥见桌上那盘原封不动的饭菜,“你没听我的话是不是?” “我吃不下。”她只差没告诉他,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才吃不下的。 “吃不下?那我喂你。”说着,诸葛扬已坐在餐盘前,夹起了菜进碗。 “不,我自己来。”惜惜紧张的欲抢那碗饭。 “我说过,你不听话我是要处罚你的,难道你忘了?”他一把将她拉往大腿上坐稳,一手硬压着她,一手则喂着她饭菜,不容她有反抗的机会。 直到那饭碗见了底,诸葛扬才松了手,“这才乖。记着,别让我又瞧见你在和我唱反调啰!” “夜已深,早些休息吧!你知道吗?你又轻了一斤。”适才惜惜坐在他大腿上时,他趁机掂了掂她的重量。 惜惜想不到他竟注意到这个,于是,瞪大了眼看着他。 “怎么这么看我?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对了,大概是因为我还没“处罚”你吧!” 第9章 惜惜还来不及反应,他又偷偷的啄了她一下。他本想避开这一幕的,因为夜深人静,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 害怕!他竟然会用“害怕”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 趁他还没有迷失的时候,他勉强抬起头,轻声道:“今夜我很想留在这里,但,我知道我不能。小心自己,当心银虎。虽然四轩园很安全,但,那小子诡计多端,还是提防点好。晚安。” 惜惜愣愣的看着他走出了房门,似乎尚未从那一吻中恢复过来。他说的话她听得七零八落,唯一在耳边回荡的就是“银虎”这两个字。 银虎!那个杀死他父亲的三虎之一。惜惜咬牙切齿的想,她若会武功,必将他碎尸万段,只可惜……突然间,她悲切的想,过去所学的琴棋书画及医术,在这儿似乎没一样是派得上用场的,还不如拥有一身拳脚功夫来得好。 她看看自己那双碍眼的三寸金莲。功夫?下辈子吧! ※※※ 很快地,已腊尾春头了,梅园里的梅花依然展露枝头,却更显它的冷傲冰清。整个四轩园的下人们不能免俗地打理着迎接新年的吉祥物,使得一向冷清的四轩园乍然间充满喜洋洋的气氛。 等不着银虎现身的诸葛扬,在这吉庆的时刻,更显得有些忐忑不安,并有预感那狡狯的银虎就快露脸了,他只是正在等待下手好的机会。 这些日子,诸葛扬形影不离的跟在惜惜身后,但,又怕做的太明显,以致银虎不敢露面,故而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守着她。 好不容易,大伙儿期待已久的除夕夜终于来临。下人们忙着张罗团圆饭,希望在新的一年里仍旧是个四海升平的太平盛世。 诸葛扬暗地里对银虎的逃逸不敢掉以轻心,但,明里他依旧秉持着他那“风流”的个性,唤来附近几个青楼的花魁,一享艳福。只因日前他的好帮手丁亚来报,在临近一家名为“珊瑚楼”的妓院,新到了一位姑娘,此人走路轻巧,像是个练家子,尤其像极了银虎的老相好“英姑”。 为此,诸葛扬才特地设下这场鸿门宴,为了做得逼真些,他才唤来这些姑娘以掩人耳目。 在团圆饭桌上,他左拥右抱,那些女人就几乎占满了一桌。为了监视惜惜用膳,他还刻意将她安排在他对面;他当然知道她会误会,但,因怕坏了大事而未在事前对她做说明,只能待事后再跟她解释了。 可惜,不知情的惜惜这顿饭吃的没情没绪、食不知味。 “来,惜惜,我敬你一杯,算是我们有缘同一桌吃团圆饭。”诸葛扬举杯一饮而尽。 “谁希罕和你一块吃饭来着!”惜惜不情不愿的比着,连看都懒得看他。 “哟!诸葛公子,这比手划脚的哑巴是谁呀?我好像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这么个哑子嘛!瞧她长的眉清目秀、貌似春水,只可惜哟!”倚红院的心桃,狗眼看人低的说道。 “是啊!诸葛公子,她怎么能跟我们比嘛!”其他女孩也都叽叽喳喳的嚷了起来。 惜惜羞愧不堪的甩下筷子往房里奔去,一路上,她教自己不能哭,她怎能为一个花心大萝卜掉泪呢! “惜惜!”诸葛扬叫唤着。 “别理她,诸葛公子。这样也好,瞧她刚才那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她也不过是这点斤两。”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为了揪出英姑的狐狸尾巴,他早就追过去了。还好事前他已叫丁亚暗中保护她,否则,他还真不放心。 一场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在大伙儿大喊过瘾的情况下,终告结束。有些下人在庭园中摆起棋盘,准备守岁,而一些熬不住夜的,已纷纷回房稍作安歇,以等待新的一年来临。 诸葛扬刻意遣散了那些风尘女子,独留下珊瑚楼的小雁儿“英姑”,想瞧瞧她想耍什么把戏。 “小雁儿,跟我回房去吧!你是新来的吧!过去我怎么没见过你?”诸葛扬故作放荡的将手摆在她腰上。 “我是昨儿个才来的,也难怪公子没见过我。”英姑一点也不惊慌的说道。 诸葛扬心中大叹不妙,此女子一副神色若定的样子,一定不是个好搞的角色,如此一来,想要套出她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不过,她想在他面前得手,还嫌太嫩呢! “那好,今儿个本公子可就要好好的认识认识你。”他亲腻的搂着她往屋里走去。 第四章凤鸣轩原创网原创论坛 “小姐,你去睡吧!我来就好。”巧儿在灶房忙着生柴点火,已在为明儿一早的吉祥饭忙着呢! “巧儿,厨房的事我是一窍不通,你教我好不好?”惜惜自幼虽研读四书五经,学习了不少的才艺,但唯独厨房内的事是个特种白痴。 “你是千金之躯,这万万不可,要是让扬公子知道了,那怎么得了!”巧儿不是不想让惜惜帮忙,而是怕她愈帮愈忙。 “有那么多女人陪着他,他哪还有时间管我,我只不过是个哑巴。”惜惜有些伤怀的表示。 现在的她真的对男人失望透顶了,想起前些日子他对她的暖语关怀原来都是假的,心就像一叶飘荡的浮萍一般无所归依;而且,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她面前搂女人,这算什么嘛! “你快别这么想,扬公子不是这种人。”巧儿不懂像扬公子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惜惜会误解他? “他是不是这种人怎么会告诉你?况且,由外表是看不出一个人的好坏。”历经刚刚那一幕,惜惜死也不会相信他是好人。 巧儿摇摇头的说:“瞧你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我看还是找些事让你做的好。” “真的!那我能做什么?” “嗯!我想想看。这样好了,请小姐帮我替后院的小厮们送些点心好吗?”巧儿有点犹豫的说道。 “可以,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惜惜以笃定的眼神保证着。 而后,她端着一盘糕点往后院走去,中途,她路经诸葛扬的房间,听见里头有女人娇喘闷喊声,她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想一窥究竟。 从雕花扇形纸窗缝里,惜惜看见诸葛扬搂着那珊瑚院中的女子坐在床沿,两人正耳鬓厮磨、情意缠绵,这让惜惜深感羞怯不安,一股莫名的气愤由胸口窜起。 他们亲热关她什么事,她凭什么在这儿生闷气?不错,他是吻了她,但,这又能代表什么?谁知道他一天要吻多少女人!思及此,惜惜只有无奈地瞪了他们一眼。 不对了!那女的怎么诡异的由袖口抽出一支匕首?就在她欲往正迷醉在温柔乡的诸葛扬胸口袭击而下时,惜惜忘情的大叫出声:“小心!” 那女子一见事迹败露,连忙将那把匕首往门外那个坏事者的方向投射过去。 眼见那把暗器正向自己飞射过来,惜惜自认她快死了的时候,那把匕首倏地转了个方向,刺穿了一旁的柱子。 就在诸葛扬以其壁上长剑飞射弹开暗器之时,那名女子已趁机逃逸,其踪迹也隐灭在层层黑幕中。 诸葛扬倘若想追,凭他的轻功是有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只不过,倒在门外的惜惜却让他收回了脚步。 尾随在惜惜身后的丁亚,连忙代替主子追了过去。 “惜惜,你没事吧!”他惊慌的语气,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没事,那个人有没有伤了你?”惜惜吃力的坐起身,检视着他全身上下。 “惜惜,你……”诸葛扬难以相信她竟然会说话了。 惜惜不解的看着他吃惊的眼神,对自己的改变似乎仍未有所觉。 “刚刚那声“小心”是你叫的吗?”诸葛扬以低沉的语音说出。 “我?”这会儿她终于明白他为何有那迷惑的表情。 “你是为了我才不经意的喊了出声,对不对?”他轻拂她的面容,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天知道当他听见她那轻柔的嗓音时,心中有多兴奋。 “我……我也不知道。”惜惜因他的抚触变得有些失神。 她不敢相信她竟能说话了,她真的能说话了!为什么见了他有危险的刹那,自己会如此的惊心动魄、心寒胆颤?或许正如他说的,他早已掳获了她的心。 突然间,他松开她,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刚才他几乎已快要套出英姑的话来了。 “是,你有计划,是玩女人的计划吗?可知道你都快玩出命来了!”惜惜愤恨难当的吼了出声。 “我……要我怎么说呢?那女子是银虎派来的,就差这么点时间,她就被我拐出银虎的藏身处了。”他没好气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想暗算你啰!”惜惜侧首问道。 “那当然。”他顺手整理着自己不整的衣衫。 “难道你为了骗出银虎的藏身处,就这么轻易的和她上床?”她不满的挑衅道,语气中满是醋意。 “你吃醋了?放心,我还不会如此饥不择食的。”诸葛扬笑道。 “你这么有自信?要是她不说呢?你会不会继续下去?”一说起这事,惜惜就忘了应有的矜持。 “不会,而且,我诸葛扬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执起惜惜的柔荑,认真的说。 “我知道我没资格管你,可是,我……”惜惜敛了敛眼,委屈的说。 “有资格。这世上除了我师父,就只有你有资格管我。”他拧了拧她粉嫩的面颊。 “对了,你怎么会来我这儿的?是不是不放心呀?”他戏谑的逗着她。 “才不是呢!我刚才正要送点心到后院时,突然听见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才过来瞧瞧的。” 第10章 惜惜因他的话羞红了双颊。 “很奇怪的声音?”诸葛扬纳闷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想不想知道这种声音是如何来的?” 他很快地搂紧她,让她的身子完完全全贴紧在他那仅着一件衬衣的身躯,使自己温热的气息传至她冰冷的娇躯,并用大拇指轻轻抚弄她粉嫩的唇,“你很冷吗?瞧你的唇冰的跟什么似的。” 惜惜完全屈服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初尝情欲滋味的她,已不知她到底受谁主宰,是他,抑是蛰伏在心中已久的欲望。 诸葛扬的唇适时的印上她嫣红的处女地,就在她懂得反抗的刹那,他已攻城掠地吸尽她的甘泉蜜液。诸葛扬本想逗弄她,却想不到自己也迷失于其中,在她的温柔芬芳的娇喘中丧失了他应有的理智。 当他的手顺着她的衣襟抚上她小巧的玉峰时,惜惜禁不住颤抖着,虽然隔着肚兜儿,可是,他温热的手掌像是能穿越这道障碍一般,带给她一重又一重的悸动。朦胧中,惜惜因无法承受这份激情而低呼了出来。 诸葛扬因她的喊声,拉回了一些残存的自制力,他强迫自己徐徐离开了她娇嫩的身躯,眼中泛着谜样的色彩,专注的凝视了她一会儿,才淡然笑道:“你现在知道什么是你所谓“奇怪的声音”了吧!” 惜惜简直羞愧到了极点,就在她失措的想拂然而去之际,一阵尖锐的喊叫声划破夜空,远远传了过来。 “啊!救命呀!” 巧儿!诸葛扬和惜惜同时反应出是巧儿的求救声,诸葛扬忙不迭的抱起惜惜往来声处轻轻飞去。 当他们赶至灶房时,惊见巧儿蜷伏在灶台旁,一动也不动,仿佛已死去般。 诸葛扬快步向前,探其鼻息,才大大吁了一口气道:“她没死,还活着。” “我看看!”惜惜拾起巧儿的手仔细的把脉,而后,忧闷的说道:“她被下了剧毒。” “什么?”诸葛扬再次的趋向前,检视着巧儿的眼瞳,却并未发觉任何异状,于是他问道:“你会医术?可是我却诊断不出。” “你不相信?”这辈子她最气男人看不起女人的行径。 他愕然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认真的眼神,难道他说错了?他说道:“我并没说不相信你呀!” 突地,他瞧见在惜惜身后的灶炉上插着一支短剑,上头系着一张纸。 诸葛扬快步走向那把短剑,抽出那张纸柬,上面写着:欲得解药,拿银戒来换,三天后,我在后山竹林里等着。 “银戒?”诸葛扬倏然转身向惜惜,一双疑问的目光直看着她,“是你所谓的秘密吗?” 闻声赶来的下人们,不仅讶异于这位貌美如花的哑巴小姐突然能开口讲话,更惊愕于她的医术竟比他们的主子更为高明。只是,他们不懂扬公子为何要以这种询问的眼光看着她,巧儿的事和她有关吗? 诸葛扬有感于大伙嘈杂的私语声,于是厉声叱责道:“这儿没你们的事,下去!” 众人们经过他这一斥喝,均低下头,面面相觑的迅速逃离这怪异的气氛。 是时,诸葛扬亦听见丁亚的脚步声渐渐走近。 果然,不一会工夫,丁亚跃身于诸葛扬面前拱身道:“属下该死,保护不了惜惜小姐,而刚才那位可疑女子又因我穷追不舍已服毒自尽。请公子发落,属下在此领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我……” “下去!”诸葛扬并不是个暴力的主子,何况,他知道这事也不能怪丁亚,银虎并不是那么容易上勾的。 待丁亚退下后,诸葛扬才一丝不苟的对惜惜说道:“现在我才发觉我对你一无所知,偏偏你又守口如瓶,让我好生疑惑。” “别问那么多,你放心,我不会让巧儿代我受死的,我可以先稳住她的伤势,使她能多熬些时日,而后,我会去赴约换取解药。”她极其冷静的回答,对巧儿遇害之事,她实在有愧于心;而对于死,她似乎看得很开了。 “你去赴约!你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我不会让你去的。你别忘了,你正在受我的保护,不管你的隐私有多少,但,我只要你平安就够了。”一想起她若落人银虎手上,他就心下一惊。 “那巧儿怎么办?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你知道吗?”虽然,他的一席话让她感动得想哭,但,她总不能自私的害了巧儿吧! 看着她悲痛无奈的容颜,让他揪心不已,只能淡然的说:“我知道银戒就在你手上,它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既然你视若至宝,我也不好要你割爱,但,你也别想以自身去换解药。你想想,没有银戒,那银虎会笨的给你解药吗?解药的事就交给我吧!” “难道你去他就会给你?”惜惜天真的问道。 “他不会给我,但,我会去偷过来。”他得意的浅笑道。 “偷?”惜惜不禁怀疑的问道。 “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担心……” 她尚未说完,诸葛扬已将她搂入怀中,柔声细语道:“别为我担心,诸葛四郎在江湖上不是浪得虚名的。” “都是为了我。”惜惜满心愧疚。 “别这么说,三天后等我的好消息,别再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得去筹划一下,我陪你回房去吧!” “不,我想去巧儿房里看她。”她忧心的说。 “那好吧!记得早点回房,我会派丁亚保护你的。”语毕,他衣袖飘然的旋身而去。 ※※※ 惜惜费尽一整天的精力,终于将巧儿那医药罔效的毒素有了初步的控(奇*书*网.整*理*提*供)制,看着她满身穴道上所插的针砭,惜惜不由得一阵痛楚。那么好的女孩,竟要受那么大的折磨,而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眼看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而诸葛扬却成天悠悠哉哉的在那儿吟风诵月,只一味地叫她别担心,这更令惜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就在她心急不已时,这个始作俑者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巧儿的情形现在怎么样了?” 惜惜斜睨了他一眼,嗔怨的说道:“目前的毒素已经控制住了,我很担心,你真的有法子了吗?可别骗我呀!” “我怎么会骗你呢?一切都筹备好了。”他依旧一副逍遥自在的模样。 “你?我看算了,还是让我去吧!”惜惜低下声恳求他。 诸葛扬的脸色霍然变得深沉危险,“我再重申一次,在我面前别再说“让你去”之类的话,懂吗?” “你只会叫我不要说,但是,你知不知道只剩两天了,而你却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诸多情绪在她心头掠过,使得她的心神一直悬宕不定。 “因为我信心十足,所以,我才能这么惬意。惜惜,我们也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你对我还无法信任?”他有些失望的说。 “对不起!”惜惜惭愧的低声说着。 “我明白你压力大,但,有我为你扛下。别再让我瞧见你这愁眉不展的样子了。”他轻抚她的眉间,想将她轻蹙的眉抚平。 “你要明白,我不仅要解药,也要你平安。”她由衷说出她心中的企盼。 诸葛扬陡然紧搂住她,情深却无语。谁知道昨晚他就是被那一吻,搞得整夜未眠、心如摇旌,今日才故作一派潇洒状,以掩饰自己那颗患得患失的心。 而今,他得到了她的关心、她对他的安危焦虑,怎么说都值得了。 “告诉我你是关心我的。”如今的他,急需她口头上的坦白。 “事情是由我而起,我当然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惜惜拐弯抹角地说。 “你就不能说些我爱听的,或许,我这一去就真的回不来了……”他故作委屈状。 “不,你千万得回来!我宁愿拿银戒去换你。”惜惜掩住他的嘴,不愿听他讲这些不吉利的话。 诸葛扬得意地执起她的手,“为了你,我会回来的。你瞧,你的心思不是一下子就被我拐骗出来了。” 惜惜嘟起小嘴,一双美眸直瞪着他,“原来你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理你了。” 诸葛扬粲然一笑,对惜惜这种娇嗔的美,更加难以释怀。 他啄了一下她翘起的红唇,“我不逗你了。为了你的事,我将我的两位好兄弟给召了来,现在也该到了,我这就去前厅瞧瞧。” “是四轩园的另两位主子吗?”惜惜好奇的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将我们的底细打听的那么清楚了?”他开玩笑道。 “人家只是听巧儿说的嘛!我才没那么大本事呢!” “是这样吗?我本想找机会带你去见见他们,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吧!”他无奈地摇摇头说。 “你最坏了!你听清楚,待会儿你请八人大轿抬我去,我都不会去!”惜惜当然知道他在骗她。 “我不会用八人大轿抬你去,这个我可得保留到娶你的那天,必要时,我倒可以抱着你去。”他邪邪坏坏的说。 “谁说要嫁给你了!”说完这话,惜惜的脸颊已沾满了红云,迅速逃回了房里。 诸葛扬含着笑意欣赏这飞舞的倩影,心想,也该去欢迎他那两位兄弟了。 ※※※ 琼宇轩的大厅里坐着三名男子,一个是眉飞色舞,而另两个却一脸好奇不已的表情。 “当我看到翠鸽时,可真是讶然不已,但,一看见那纸条中的内容却让我笑弯了腰。”诸葛枫一进琼宇轩就不停的调侃诸葛扬。 诸葛扬斜睨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不仅那张脸长得像女人,就连性子也一样。” 第11章 惜惜是他一生的挚爱,他绝不容许诸葛枫拿她当玩笑来看。 “你少损我了,只要让我一想到你诸葛扬竟会为了一个女子,把我们急急召唤了来,我就忍不住想笑。你这个风流人物几时变成多情种子了?”诸葛枫仍是意犹未尽的捉狭道。 “阿擎,你怎么不说话?”百般无奈的诸葛扬只好求助于一旁始终不吭一声的诸葛擎。 “我只想会会那个叫“天眼星”的暗器。”诸葛擎有些答非所问的表示道。 “算了,求你说句话,你也不说点好听的。”诸葛扬泄气的说。 诸葛擎深蹙双眉,心中暗忖:怎么样的话才算是好听的? 诸葛枫瞧见他一脸“委屈”的表情,于是讪笑道:“你想叫阿擎帮你说话,小心愈描愈黑哟!” “好吧!你想乐就乐个够吧!可别乐极生悲。”诸葛扬大剌剌的坐回椅上,强迫自己对他的嘲谑充耳不闻。 “你们两个抬杠够了没?若没要紧事,我可要回红云洞去了。”诸葛擎有鉴于他两人曾口角大战三天三夜二十回合,往后只要每碰上这等事,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回洞睡上三天三夜。 “你可千万别溜,我们不闲扯谈总成了吧!现在就说说我的计划。”他浅啜了一口清茶后,即徐徐道来……“什么?又要我假扮女人!”诸葛枫连连摇头。 “反正你一副飘逸优雅的德行,扮起女人向来维妙维肖,何必暴殄天物呢!”这会儿换诸葛扬揶揄他了。 “好一个“优雅飘逸”,又好一个“维妙维肖”,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真是误入陷阱。”诸葛枫叹息道。 “你的意思是答应啰?我早就说嘛!你向来够义气。”诸葛扬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阿扬,阿枫既然答应了,你就少说几句吧!”不苟言笑的诸葛擎终于看不下去而开口了。 诸葛扬轻笑了一下,“阿枫,谢啦!坦白说,以我的武功对付那蹩脚银虎还绰绰有余,只是担心他老奸巨猾,在看不到惜惜的情况下将解药给毁了,这样即使逮到他,也于事无补呀!” “问题是,我与你说的那位惜惜像吗?那银虎难道看不破?”诸葛枫说出他心中的顾虑。 “这点我早已想过了,你和惜惜的侧面极为酷似,只需稍做易容即完美无缺,现在就只差这身材,你太过于粗犷了些,只得借用你的“缩骨功”了。”诸葛扬说出了他的计谋。 “你又不是不知道缩一次骨要耗费多少元气!” “我当然知道,但,我也清楚这元气只需闭关半日即可补回。”他理直气壮的说道。 “既然大计已定,该研究细节了吧!”诸葛擎适时帮他俩喊了煞车。 惜惜早已打听好,在前厅里有三个大男人正在商议着大事,而整个四轩园的每个下人们更是笑逐颜开的欢迎着他们另两位主子,使得这新春喜洋洋的气氛更添上一笔。 当然,这是她溜出去的天赐良机。她思虑了好久,绝不能让诸葛扬去冒这个险,她根本无法想像失去他会是怎样的世界。只有她能救巧儿,还能免得诸葛扬遇害,有了这份把握后,她就开始计划她的“溜”之大计。 即使这么做她极有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他,但,也只有如此,才能了却她的一份不安。她相信若有缘,他们迟早会在一块儿的;若无缘,她宁可牺牲的是自己。 她挑了个大伙都忙的时刻,扮成了厨娘的模样,趁买菜之际偷溜了出去。 逃出四轩园的惜惜,大大喘了口气,然而,却有件事让她烦恼了,因为,后天才是与银虎会面的日子,那么,今天和明天她该在哪儿落脚呢? 瞧瞧自己一身女装,若在外面过夜是很危险的,再数数身上仅存的银两,应该够买一套粗布男装吧!于是乎,她辗转来到了市集。由于从小到大,她都是在保护下坐着轿子上街游玩,这回算是第一次一个人单枪匹马在街上游荡,对于满街零售批发的店铺,惜惜看的目不暇给、异常兴奋,连自己最终的目的都给忘了。 当她惊觉不对劲时,已是日落西山,月儿也探头出来了。 她匆忙的买了件衣裳,急急往后山而去。她心想,那儿来往的人不多,如今天色又已那么晚,去那儿换衣裳应该是最安全的,只是,她不知道有个人始终紧跟着她。 ※※※ 自从丁亚回报惜惜溜了出去后,诸葛扬就一直闷着不说话,一张脸又臭又长,连他最爱抬杠的对象诸葛枫也勾不起他一丝说话的欲望。 “想不到那女子在你心中的份量竟是那么重,有机会我倒想认识认识。”诸葛枫摇着羽扇,潇洒不群的说道。 “我说,女人嘛!还是少惹为妙,这回你不是惹来一身麻烦。”诸葛擎又再灌输他“女人乃麻烦”的座右铭。 诸葛扬一双利眼扫了他俩一遍,“你们好坐,有茶喝茶,有点心吃点心,要是什么都没有,就回去睡觉,别在这儿给我闲嗑牙,我去去就回来。”虽然他已吩咐丁亚保护好惜惜,等她玩够了再把她送回来,但,不知怎地,他一颗心老是纷扰不已,最后决定还是自己走一趟的好。 瞧着他疾疾跃出的身影,诸葛枫不禁摇着头道:“喝茶吧!感情的事,不是我们能懂的。” 诸葛擎也轻撇嘴角,拿起桌上已冷的茶水一饮而尽。 第五章 惜惜趁黑摸到了后山竹林,而竹子摩擦的沙沙声令她毛骨悚然,就只差没哭了出来而已。她恐惧的想,会不会突然跑出一匹狼或野狗什么的?就怕壮志未酬身先死,那多划不来呀! 今夜偏逢乌云密布,月色都隐藏了起来,使她举步维艰、寸步难行。她似乎对自己的自不量力有些后悔了。之前,她一心只想溜,根本没去思考离开四轩园后的处境会是什么样子;如今,她连想重新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会来找她吗?此刻,她好想静静地窝在他怀中,让时间永远停止。 她想,她迷路了,而且她根本无法掌握方向。四轩园到底在哪儿,她还能回去吗?但,一想起生死未卜的巧儿,她却又义无反顾的认为只需再熬过两夜就行了,见了银虎,她会以自己来交换解药,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去烦恼吧! 好不容易惜惜终于找到了一间可栖身的破庙,她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到处丛生的荒藤蔓草,及四面的断垣残壁,再看看菩萨身上层层的蜘蛛网,她暗忖,这儿应该荒废很久了吧!虽然脏乱了些,不过,这样更好,躲在这儿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她抱紧方才买来的衣裳,虽说四下无人,但,她还是找了一处隐密的角落换上那袭男儿服。 她非常有成就感的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正准备寻个舒适的位置就寝时,才发觉有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她惊惧地将自己缩瑟成一团,躲了起来。 天呀!惜惜如今不知是该求爷爷还是告奶奶,她多希望自己是耳背或是听错了,可是,这声响却愈来愈近,现已跨进了小庙内。 “玩够了吗?出来吧!别再跟我玩捉迷藏了。”其实,诸葛扬已躲在暗处好一会儿了,原以为她会因为害怕而自动回四轩园。怎奈,这丫头竟然将男装换上,决定今晚就睡在这儿。 方才她虽然身在暗处,但,他仍可清清楚楚瞧见她婀娜多姿、轻解罗衫的倩影。思及此,他的血液不禁翻腾起来。 “扬……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的?”知道来人是他后,说也奇怪,她整个紧绷的神经才适时松懈了下来。 “我怎能不来,难道你打算一整夜在这儿与饿狼为伍?你可曾想过我是否会担心?”他说的不是恐吓话,这后山到处都是豺狼虎豹,这是当地每个人都知道的。 “我宁可你担心也不希望你丧命!以我去换巧儿吧?”她虽说的理直气壮,但,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战栗。 诸葛扬也听出她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显得有些气愤的说:“别逞强了,说穿了,你就是不相信我可以拿回解药,对不对?” “我只是不愿再当罪人了,银虎心狠手辣,我不仅怕你遭毒手,更怕另外两位公子也因为我而……”惜惜淌着泪,已说不出话来。 此时,诸葛扬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你非江湖中人,对我们诸葛四郎不甚了解是情有可原的,你只要记得,既然我已答应你的事,就绝不会食言。” “那我们打勾勾。”终于,惜惜破涕而笑。 “回去吧!我刚才已听见了狼嗥声,野狼就快现身了。”他伸出手指与她的勾上。 “原来你刚才说有狼是真的!”一想起有只大野狼流着口水对着她笑,她就吓得紧抓住他。 “有我在,饿狼是不敢欺负你的。别怕!想不想腾云驾雾看看天上的星星?”他轻拍她的肩,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你是说你会飞?”惜惜兴奋的问道。 “轻功和飞有异曲同工之妙,想试吗?” “想。可是,会很高吗?”头一次能在云间奔走,惜惜当然跃跃欲试,只是,她不肯定自己是否有惧高症。 “你又忘了有我在。”他宠爱的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尖。 “对,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她娇笑着。 “那搂紧我啰!”他一手抓紧她,将她扛在肩上,瞬间一跃上云间,采撷着天上的星星。 惜惜喜悦地尖叫着,流露出稚气的一面,这才使诸葛扬惊觉到,她才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呀!上天何其残忍,要将那么多的担子加诸在她身上。 飞着飞着,再加上晚风轻轻拂面而过,惜惜竟不知不觉中倚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第12章 诸葛扬爱怜的一笑,继而将斗篷一翻,覆盖在她娇弱的身子上,加快脚力,疾速飞往四轩园。 ※※※ 在恍惚中清醒的惜惜,还自以为身在阴曹地府、野狼的肚子里,她不敢睁开眼,深怕看见传说中的牛头马面、白无常、黑无常,及大大小小的各种鬼。陡地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神游幻想中的惜惜。 慢慢地,她又听见一阵门扉开启的声音,惜惜这才深吸一口气,徐徐睁开那因紧闭过久而稍嫌模糊的双眸。 原来是厨房里的张妈,她端了一碗燕窝摆在惜惜床头说道:“小姐,扬公子吩咐我,一定要你将这碗燕窝喝掉。” 什么?她怎么又回到琼宇轩来了?哦!她想起来了,是扬送她回来的,还带着她看星星、云海。真好笑,她刚刚还作了一个大噩梦,梦见她已被大野狼生吞活剥了呢! “你能不能告诉我,扬公子现在人呢?”惜惜握着张妈的手,低声询问道。 “他现在正在大厅。”张妈和蔼地解释。对惜惜这位漂亮又可爱的小姐,她是发自心窝的喜爱。 “那我能去找他吗?” “现在不行,扬公子特地交代我,一定要亲自看你喝了这碗燕窝。”张妈当然也清楚扬公子对她的感情,否则,他不会如此关心她的。 看张妈如此坚持的态度,惜惜只好乖乖的喝了它。 “张妈,这样总可以放我走了吧!”她摇着张妈的手撒娇说。 “好。”张妈无奈地点头笑道。 这时,惜惜才高兴地跳下床,往门外冲去。 “小姐,你走慢点啊!可别摔着了。”有说等于没说,惜惜像没听见似地,早已不见踪影。 张妈摇摇头,却也满心欢喜的希望这位娇俏的小姐,能早日成为他们琼宇轩的少奶奶! ※※※ 约莫一眨眼的工夫,惜惜已兴匆匆的走进大厅。她没想到还有别人在这儿,眼看有两位陌生的男子与诸葛扬正在对弈谈心,其中一位美如冠玉,另一位傲骨嶙峋,看得出来他们与诸葛扬一样,在年轻一辈中均属个中翘楚,且都有独树一帜的风格。 诸葛扬早就看见了惜惜,只不过对于她一直注视他的两位兄弟,心中颇不是滋味。喜欢找碴的诸葛枫,早就看出这一点,于是,他故作殷勤道:“你就是惜惜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真长得美若天仙!看你们主子心情似乎不太好,懒得替我介绍,那我就自我介绍好了,我是诸葛枫,乃逍遥轩的主人。”他瞥了一眼诸葛擎道:“他是诸葛擎,翡冷轩就是为他所有。对了,还有一位诸葛骏,乃宿云轩的主子,他日前去北方采购毛皮,一时间赶不回来。” 惜惜曲膝行礼道:“两位公子好,惜惜在这儿向您两位请安。” “免礼,免礼。”诸葛枫瞄了一眼诸葛扬,见他仍不为所动,便刻意牵起惜惜的柔荑。 在这样的刺激下,诸葛扬立刻单脚一踢,想将诸葛枫的那两只贼手给踢飞。 早有心理准备的诸葛枫,适时收回他宝贵的双手,嘻皮笑脸的说道:“你果然有动静了,我就知道这招管用。” “阿枫,你这真是高招呀!”诸葛擎也和诸葛枫一搭一唱了起来,只是他没想到诸葛扬的醋劲会那么大。 “阿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诸葛扬走到惜惜身边,挡在他两人面前。 诸葛擎摸摸鼻子、耸耸肩,对诸葛枫使了个“爱莫能助”的眼色。 “好了,阿扬,我不招惹你了,现在可以帮我们介绍介绍吧!”诸葛枫自认为闹够了立刻见风转舵道。 诸葛扬这才将惜惜由身后拉了出来,“该介绍的我看你一样也没漏,还有我说话的余地吗?” “别气了,你瞧你的惜惜都在偷笑了。”诸葛枫亦窃笑道。 这会儿,惜惜才欠身行礼道:“小女子姓韩名惜惜,见过两位公子。” “我现在终于知道,阿扬为何会受你的吸引了。”诸葛擎说中了诸葛枫心中的话。他们四个虽不是亲兄弟,但从小一块长大,向来了解彼此的喜好。 他们清楚,一向自命风流的诸葛扬,其实在感情世界里是很空虚的,若有一位能让他十分重视的女子,那她必定有极其吸引他的特质。 而眼前这个女孩,其气质皎如日星,最重要的是那无瑕的气质、不卑不亢的态度,在在符合了诸葛扬的胃口。 “两位公子爱说笑了。”惜惜不好意思的低头道。 “看咱们阿扬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别不好意思;再说,阿扬有了你可是他的福气。”他故意挖苦着诸葛扬。 此时的惜惜却帮着诸葛扬说道:“有扬公子的关心及爱护,才是惜惜的福气。” “完了,完了,阿扬已经有人帮腔了,下回我们再和阿扬斗嘴时,可多了张嘴。不行!阿擎,我们也得尽快找个佳人才行。”诸葛枫打趣地说道。 “要找你自己找吧!可别把我拖下水,女人我可是敬谢不敏的。”诸葛擎亳不客气的回绝了。 惜惜对于他俩的对话感到既好笑又有趣,只是不太了解那个叫诸葛擎的为何会对女人有那么深的偏见。 诸葛扬当然知道惜惜此刻的心中在纳闷什么,他将她拉到一边轻声笑道:“想知道他们俩的致命伤吗?有机会再偷偷告诉你。” “阿扬,你又在说我们什么坏话啦!当心我把你的艳史公布出来。”诸葛枫笑意盎然的说。 “扬……”惜惜疑惑地看着他,虽然之前她已听说不少关于他的风流韵事,但,自从把心交给他后,她已不去相信那些风花雪月的传闻。 “惜惜,别听他的。”他目光如炬地向诸葛枫扫射过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只超级的大乌鸦。 诸葛枫这才倏地住了口,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嘴的毛病。 “那你们继续聊吧!我先告退了。”惜惜有些无法释怀的想逃离,“对了,我还没向两位公子道谢呢!为了我,害你们风尘仆仆的赶来。” “哪儿的话,你的事就是阿扬的事,阿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说来说去,就是要你别在意。”诸葛枫想逗惜惜笑。 可惜似乎无效,只见惜惜颇委屈地道:“那就谢谢两位公子了,我这就告退。” 待惜惜走后,诸葛枫紧张的说道:“阿扬,你还不赶紧追上她!”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还好意思说。算了,明儿的事要紧,我们先商量对策吧!” 语罢,他拿出后山竹林的地形图,三个大男人俯首商议了起来。只不过,另两人都看得出来,诸葛扬总是一副心事重重、不甚专心的模样。 ※※※ 晚餐一过,惜惜为巧儿扎了几针后,就躲进香闺中绣着罗帕,屋外细雨霏霏,夹杂些许刺寒的冷风,这令惜惜更懒得出门了。 其实,她满庆幸自己现今并非身处于竹林内的破庙,否则,这么刺骨的寒气,她想必熬不到明天的,更遑论去面对银虎了。 只是明儿个的约会,诸葛扬能顺利夺得解药吗?他的武功虽不在话下,但,银虎那奸猾的嘴脸,想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能平安回来吗?会不会发生意外?一思及此,惜惜就再也绣不下她的鸳鸯蝴蝶了。 手一停下,她又立即想起晚餐前诸葛枫所提的事……算了,就算他风流也是以前的事,只要今后他只爱她一人就成了。男人又有几个不花心的呢? 惜惜漫不经心地绣着大致已完成的罗帕,愈想愈是彷徨不安。遽然间,一阵门扉开启声音让她一失神,手持的绣花针一不小心扎进了手指。 “我瞧瞧,怎么了?”刚进门的诸葛扬连忙掬起她的手,吸取她玉指渗出的血丝。 他这种亲腻的举动,让惜惜又窘又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还因为阿枫的话在生气吗?”他担心惜惜会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怎敢生气!”惜惜赌气的说道。 “还说没生气,瞧你的嘴都可挂上好几斤猪肉啰!”他用鼻子轻触她微翘的唇,满心怜惜道。 “你过去真的很风流吗?”心里虽说不计较,但,嘴巴还是禁不住问了出来。 “风流?除了阿枫外,还有谁这么说过我?”他好奇的问道。 “我刚来时就听大伙都这么说,可是,我觉得你不像呀!”惜惜说了一句最令他贴心的话。 他握着她的手坐下,“过去我是常出现在花街柳巷中,但,我是为了工作。日子一久,大伙就给我安上了个“风流”的名号。那时我尚未遇到我心仪的女子,当然这“风流”二字对我构不成威胁;但,现在我有了你,我不希望它影响到我。” “我相信你就是了。但,你得答应我,从今以后心中只有我一人,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惜惜十分认真的说。 “别再胡思乱想了,你若再这样,教我怎么有心思去赴约!”他的眼神宛如一道似水柔情的清潭。 “好,我答应你不再乱猜乱想了,你去赴约的时候可得当心点。”这可关系到他的安危,说什么惜惜也得答应他。 “知道就好,下回可不准再给我出状况了。”他怕惜惜因为不相信他又偷溜出去。 “你们都计划好了吗?当真有把握?”惜惜关心的问。 “我们出马,你放心!”他拍胸脯笑道。 “还真会自夸。”惜惜睨了他一眼,“去陪你的兄弟吧!别为了我疏忽了他们。” “嗯!你倒挺有女主人的架式,我喜欢。” “什么嘛! 第13章 别闹了啦!快去,快去……”她不好意思的将他直往外推,随即掩上了门,脸上禁不住还带着丝丝笑意。 被关在门外的诸葛扬也笑意满满的步入大厅。 ※※※ 隔天一早,惜惜先至巧儿房内为她做每天例行的扎针工作,只不过,心不在焉的她,整个脑子全塞满了今晚银虎之约,使她迟迟不敢下手,就怕自己神不守舍的会有所闪失。 最后,她作罢了。她特意钻进厨房,掀开灶盖,照着巧儿从前的做法,依样画葫芦的熬了一碗木耳莲子汤,蹑手蹑脚的走进大厅。 奇怪,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惜惜失望的垮下肩膀,正欲转身踏出门槛之际,一个清脆的嗓音唤住了她。 “诸葛扬不在,你手上那碗东西冷了就不好喝了,我有这个荣幸吗?” 惜惜一转身,却愣在那儿。她是谁?怎么和自己宛如由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其美艳的姿态,可能更甚自己。 “你是谁?为何要装成我的模样?莫非你想害扬公子?”惜惜由原来的怔愕转而变成微愠的怒气,一点也不怕眼前这位冒牌货。 “你果真不同,难怪扬郎会喜欢上你。唉!没法子,我不扮成你的模样,是无法挽回扬郎的心。”这女子扭捏作态,细声嗲气的说。 “你难道不怕被识破吗?”惜惜试着劝她即刻收手。 “你看我的装扮有破绽吗?他不会识破的。”这女子巧笑道。 “你虽然样子像我,可是,你声音及其他各方面都不像我,扬公子绝对认得出来。”惜惜想,她才不会有这么奇怪的声音呢! “好啦!你别逗人家了,难道这些天阿扬的脸色你还看得不够?”诸葛擎由屋后布帘走出来,打趣的说道。 看了一眼诸葛擎,又看了一眼这女子,惜惜更加不解了,“擎公子,这女人到底是谁?你认识?” “当然认识,而且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诸葛擎瞥了一眼诸葛枫道。 “那她是谁?”惜惜又问。 “他可是当今最有女人味的男人了。”诸葛擎调侃地说道。 “你少在那落井下石,你瞧,我的腰都快扭断了。”诸葛枫痛苦的伸伸懒腰,横了他一眼,声音也转为本来的嗓音。 “你是枫公子?”惜惜惊讶的掩嘴叫道,对于这一幕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惜惜,我只是闲着发慌,逗你玩玩,可别生气呀!”诸葛枫打恭作揖的请求她原谅。 “就算惜惜不生气,阿扬要是知道你搞了这么一手,准会气得七窍生烟。”诸葛擎似乎在那儿等着看好戏。 “枫公子,你怎么会变成……变成这么娇小?原来的你不是……”惜惜语无伦次的说道。她实在难以想像一个堂堂的大男人,是怎么缩成那么细致的。 “这就是阿扬借重我的地方,因为我会变呀!”诸葛枫满跩的说道。 “你会变?你是说变大变小吗?”难怪常听人说诸葛四郎是如何的神通广大,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少听他胡诌了,他哪会变,只不过会一招“缩骨功”罢了。”诸葛擎揭了他的底。 “阿擎,你怎么老在不该开口的时候开口呢?害我想在惜惜面前炫耀一下都不成。”诸葛枫指着诸葛擎的鼻子骂道。 “好啦!你们俩别闹了,真像孩子。你们可知道扬公子去哪儿了?”惜惜望着手上那碗早已凉的莲子汤。 “你别等他,他一早就上山去了。那碗汤就留给咱们吧!”诸葛枫笑道。 “他去山上干嘛!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惜惜挺失望的呢喃着。 “他去跟天山老人商借雪莲,以预防银虎的销魂散。其实,他一早就去过你房里,见你还熟睡着,才放心离去的。”诸葛擎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等会儿再过来找他,这碗汤就留给你们了。”惜惜放下手中的汤碗后,才姗姗离去。 诸葛枫忙不迭的拿起那碗莲子汤,狼吞虎咽的一口吞了下去,但立刻又将它全吐了出来,而且还一脸苦相。 “怎么了?”诸葛擎问道。 “你自己喝喝看吧!”诸葛枫将碗中剩余的一点汤汁全倒入诸葛擎的口中。 “呸!这是什么东西?”还未下食道,诸葛擎已将汤汁直喷了出来,溅得诸葛枫一身。 “你斯文点行吗?你瞧,你将我这身行头搞成这样。”诸葛枫拍了拍身上的水渍。 “我看阿扬以后可怜了。”诸葛擎喃喃自语着。 “对呀!好好的一碗莲子汤,怎么会是苦的呢?”诸葛枫也不解的道。突然,他拍手叫道:“她一定是忘了挖出莲子心了!” “这就难怪了。”诸葛擎摇摇头说。 “我得去喝点茶水,否则,我一肚子苦水无法冲淡了。”他当然是说刚才喝下的“苦”莲子汤。 走没两步,他立即被裙摆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 “枫姑娘,你可得好好走呀!”诸葛擎戏谑的调侃他。 “算了,过了今晚,我再也不要扮女人了,这实在有损我的男子气概。”他低下头瞧着自己那娇小可人的女性姿态,实在愈看愈不对眼,但,这证明他的缩骨成功了。 ※※※ 琼宇轩内的每一寸土地,惜惜都快踏平了,就是没见着诸葛扬回来。难不成这天山在月宫上,否则怎么去了这么久?好想在他们赴约之前再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可是,就是见不着他的人! 不知怎地,她又走进了梅园,这里是她心灵暂时能得到依归的地方,在皑皑白雪的点缀之下,整座梅园是那么的清雅绝俗,让她心怡不已。 在梅园的一角,她瞧见了花匠顺子正在栽种梅枝,她趋步向前道:“顺子,你在忙吗?” “哦!原来是惜惜小姐,你又来赏梅啦!我只是将今早刚从北方运来的梅枝整理好,以便种植。”顺子谦恭有礼的说道。 惜惜拾起一枝新枝道:“这就是北方的梅?和我们这儿的有何不同?” 顺子一副内行人的口气说道:“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北方的气候适合种植梅花,所闻的梅又大又美,而且还有带粉的。” “真的?还有白色以外的颜色!”惜惜讶异的说道。 “当然,扬公子说小姐喜欢梅,所以,特地派人从北方买了这几株粉梅来供你观赏。”顺子向来一根肠子通到底,心中藏不住话。 惜惜错愕的看着顺子。诸葛扬竟会为她派人千里迢迢远从北方运梅过来,可见他对她是真心的。 “对了,惜惜小姐,扬公子特别交代,要我们多注意你的生活起居,尤其咱们这儿夜奇qisuu.书里特别的冷,你若需要什么御寒的东西,可千万别客气。”顺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会的,谢谢你,顺子。” “哎呀!你别谢我,该谢的是我们公子,要不是他千叮咛万交代的,一向粗心大意的我,哪会注意那么多。”顺子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惜惜突然百感交集,她急急问道:“你们公子难道不回来了吗?为什么要交代你那么多?” “他没告诉你吗?他早上出门办事的时候,曾向我提起,他怕路途遥远赶不回来,若时间紧迫,他决定直接赶往今晚的赴约地点。”顺子大功告成的拍拍身上的泥土及雪花,看看惜惜亳无反应的在沉思,又道:“惜惜小姐,你若没其他事,顺子就告退啰!” 这会儿才回神的惜惜点点头,顺子便拿着工具走了。 惜惜看看天色,知道赴约的时辰就快到了。他真的赶不回来了吗?不管如何,但愿他们能平安无事。 第六章 “阿擎,时辰差不多了,该出发了吧!看天色,阿扬是赶不回来了,他可能直接去后山竹林了。”诸葛枫故作娇媚状地说道。 诸葛擎瞧了他那“纤腰”一眼,含笑的说:“你的缩骨功虽是出神入化,但,你那女儿姿态也别做得那么恶心,别说银虎了,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有问题。” “谁说的,你看惜惜不就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诸葛枫志得意满的说道。 “好啦!我又不是银虎,你做戏给谁看呀!”诸葛擎不再理他,迳自一人走了出去。 诸葛枫只好无奈地甩甩衣袖跟着走了。 半路上,他们果真遇上了诸葛扬,诸葛枫连忙问道:“雪莲借到手了吗?” “当然了,你瞧。”果真是一株白玉般的莲儿,楚楚动人的依偎在诸葛扬的手掌上。 “天山老人可真大方,一次就给你一朵呀!”诸葛枫赞叹不已地摇头道。 “别光顾着看,快先吃上一瓣吧!”说着,诸葛扬采下雪莲的花瓣儿让他俩吃下。 一行三人就这么准备周全的进入后山竹林。诸葛擎一跃而上竹枝,隐藏在竹林云间,施展金鸡独立的功夫。 诸葛枫则低垂着头,凌波微步、款款生姿的跟在诸葛扬身后,虽然他们两人看起来是这么漫不经心、优游闲适,实际上,他们俩皆竖起耳朵、提起心神,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等着银虎的出现。 有动静了!诸葛扬以眼神示意。 诸葛枫轻撇艳红的嘴角,一副老神在在、心知肚明的神态。 刹那间,风起云涌,他们三人都知道,会有这种怪异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暗中施法。 这种怪力乱神的法术,哪骗得了他们正宗奇门遁甲的传人!只见诸葛扬抽出长剑,往云起的方向用力一射,一声惨叫声后,银虎就呈直线型的坠落地面。 此时,天际回复原来星光灿烂的光彩。 第14章 落地的银虎倏地站了起身,恶狠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假惜惜“诸葛枫”的左小指。当然,那只左小指也是经过化妆的。 “银虎,想会面就光明正大点,这样岂不是小人的行径?”诸葛扬开口了。 “哈……我本就不当自己是君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做做小人又何妨,难不成会少块肉?”银虎大言不惭道,似乎已无药可救。 “好一个“不为君子、宁为小人”的人渣!”诸葛扬一副嗤之以鼻的厌恶口吻。 “现在还谈什么小人、君子,你们快纳命来!”银虎狡狯的在一瞬间射出他的天眼星。 诸葛枫为求逼真,故作惊惧状的往诸葛扬身后躲去;诸葛扬仍面无表情,也亳无闪动的等着这支朝他飞来的天眼星,因为,他们都信任诸葛擎。 果真,就在它离诸葛扬只有亳厘的距离时,那支天眼星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汽球,往下呈九十度的落地。 “这怎么可能!”银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天眼星,其上竟然插了一片竹叶。 诸葛扬及诸葛枫相视而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诸葛擎的杰作。 “算你们厉害!不过,关键的东西却是掌握在我手里,只要老子心情一不爽,就把它给毁了。”银虎拿着类似装解药的小瓶子在他们眼前晃动。 “我们怎么知道这就是解药?我们不是傻子,你总得证明给我看看,毕竟惜惜在我手上;再说,巧儿也只不过是个丫嬛,我没必要牺牲那么大。”诸葛扬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想让银虎自行乱了阵脚,毕竟,他那毒君子的称谓,并不是假的。 “你!好,你说,你想如何证明?”银虎已逐渐走入他们所设的圈套内。 “我看这么办吧!这天上正好有几只大鹰在遨游,我们就射一只下来做试验,你意下如何?”诸葛扬瞟了一下阴暗的天上那成群飞鹰的影子。 “好,就这么办。”银虎也认同道。 “那么,是由你来射,还是我来射?” “那么远的距离,天色又已那么晚了,我不会自不量力的。”不错嘛!他果真还有这么点先见之明。 “这么说,是由我动手啰!”诸葛扬鄙夷地看着他。 银虎装腔作势的撇过脸,以表默认。 诸葛扬浅浅一笑,不疾不徐的从地面上捡起一根断竹,以掌力将它劈成斜型尖头。就这么稍一使劲儿,那根断竹有如冲天炮般直射万丈云里。 一阵痛苦的鹰叫声划破夜空时,诸葛扬的眉也微之一蹙,因为,那只鹰是他的宠将“鹰瀚”,跟随了他将近两年,曾经帮他查获不少罪犯行踪,和“翠鸽”一样,全是他们诸葛四郎宠信的助手。 今天为了银虎这贼子,不得不委屈它了。 在“鹰瀚”即将落地的同时,诸葛扬一跃身将它接个正着,他心慰的想:还好,只中了尾部。 “大鹰已到手,现在可以证明给我看了吧!” 诸葛扬为何会那么笃定?只因他事先已让鹰瀚服下“天山雪莲”,此乃生长在遥弦山上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葩,它有防御百毒之功效,唯独的缺点就是已中毒的即无效用;也就是说,只能在中毒前服用才有其功效。 “好,你们眼睛睁亮点。”说着,银虎即准备拿出身上的毒粉。 “等等!你这毒粉一散出,我们不是都遭殃了?你得让我们先退一边吧!”诸葛扬即时阻止他,虽已服了天山雪莲,但,还是少碰那有毒的玩意儿为妙。 “江湖上称诸葛四郎机智过人、武功高强的名号岂是浪得虚名?想必你早已服过抵制的药物,才敢来赴约的吧!那又何必躲一边去呢?不过,既然你怕死,就请你们闪到一旁吧!反正解药还在我手上,不怕你耍诈。”银虎不愧是个奸险的家伙,瞧他那依旧狂妄的德行,实在令人厌恶。 诸葛扬也不理会他这虚张声势的模样,迳自带领着假惜惜飞上竹林那头。 竹枝上的诸葛擎也使力一顶,无声无息的跳过层层树影,来到安全范围以外。 他们均施展千里寻物的功力,窥视银虎先将毒粉洒在鹰瀚身上,受过特种训练的鹰瀚于片刻后,即假装昏睡过去。 此时,银虎拿出解药让鹰瀚服下,不一会功夫,就见鹰瀚展翅飞翔了起来,使银虎措手不及的直愣愣看着已渐渐不见踪迹的那只大鹰。 “这是怎么回事?”银虎喃喃自语道。 倏地,诸葛扬与诸葛枫急速飞到他面前,一抹冷笑的表情看得银虎寒毛尽竖。 “你去将鹰瀚带回疗伤,它腹中的解药可以救巧儿。”诸葛扬交代诸葛枫道。 “这点小事看我的。”诸葛枫恢复其男儿本来浑厚的嗓音说道。 “什么?你的声音!”银虎更讶然了。 “别误会,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儿汉。”诸葛枫狂野的笑道,随即一跃不见踪影。 “好啊!我银虎竟然上了你们的当!要死我也要找个伴。”他的双星陡然一发,其力道又狠又毒,像是想置人于死地一般。 诸葛扬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以肉眼难以辨视的速度拔出长剑,挡在胸前,那双星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时间被挡了下来。 诸葛擎在此刻也现身了,“银虎,我们来个暗器比试如何?” “你!诸葛擎,天下第一暗器高手,我有那么傻吗?后会有期了。”银虎投下七彩烟雾,瞬间逃逸。 诸葛扬拦下急欲追上的诸葛擎,“让他去吧!” “为什么?我打赌能追得上。” “我不是不信任你的功夫,只因银虎太刁钻,怕他使诈。”诸葛扬担心耿直的诸葛擎会误入陷阱,就跟师父当年一样。 诸葛擎无奈地只好松手不追了。 “回去吧!看看巧儿的情形。”诸葛扬一心只想回去看他思念已久的惜惜。 ※※※ 此刻,在琼宇轩的惜惜,寝不安席的倚门而望,时间就这么在指缝中流逝,然而,看到的也只是这徐徐晚风和微晕的月光,诸葛扬他们三人的安危依然如同谜一样,使人忧心。 回到巧儿身边,看着她安详的睡容,是如此安稳、放心,惜惜恨不得倒在这儿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无辜的巧儿。 或许她真是不祥之人,任何与她有牵连的人、事、物,似乎均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父亲如此,揽月楼的姊妹如此,巧儿如此,怕就怕诸葛扬会不会也因她的关系而遭伤害? 她幽幽的叹口气,着手为巧儿做背部的按摩,让她血路能通顺些,也会较为舒服。 寸阴若岁般,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又过去了,就在惜惜焦急的想到门外再度等候之时,门开了,而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儿就站在门外与她相视而望。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诸葛扬关心的问道。虽然才一日不见,她却好像已消瘦了许多。 原有满腹关怀想说出来的惜惜,在看见诸葛扬身后的诸葛擎时,不好意思的将想说的话给硬吞了回去,只能说道:“我不放心,所以过来这儿等。” “你放心,我已经把解药拿回来了,你快让巧儿服下吧!”诸葛扬从衣袖中拿出适才由鹰瀚口中挖出的解药。 “真的!太好了,巧儿终于有救了。”惜惜取过解药,连忙扶起巧儿让她服下。 稍后,她应其脉,以便了解解毒的状况,“这是解药没错,巧儿的脉息已渐呈平稳。”惜惜欣喜的说道。 “那就好,你去休息吧!我叫张嫂来看顾即可。” “我没关系,我……”她望了一眼诸葛擎,嗫嚅地说不出话来。 诸葛擎这才了解,原来自己是个超大型蜡烛;他浅笑了一下,识趣地掩门离去。 惜惜这才一个劲儿的扑在诸葛扬身上,暗暗饮泣道:“谢天谢地,你真的没事。你可知我有多着急吗?” “我懂,你瞧我,不是立刻飞回你身边了!”他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 “今早你去天山,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等了一整天,人家有好多话想告诉你。”她埋在他肩窝说道。 “早上我去看过你,瞧你睡的正熟,知道你一定是整夜未眠,所以,不想吵醒你。再说,有什话现在告诉我也不迟呀!”他抚顺她微乱的秀发,想必她也急了一夜。 “我……我只想告诉你,没有你,我也不会一个人苟活在世上。”惜惜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亳不隐藏地吐露出她的心声。 “惜惜!”诸葛扬一把拥住她,有“惜惜”如此,夫复何求呢! “扬,我想问你,那位枫公子到底是男是女?”惜惜突然抬起头问了这个杀风景的问题。 “当然是男的,难不成……”诸葛扬这才想到那小子一定是穿了女装戏弄过惜惜。 “难不成什么?” “他是不是穿了女装,在你面前招摇撞骗?” “他的确是穿了女装,若他不是男人,一定是个最美的女子。”惜惜羡慕的说道。 “你难道不明白你有多美吗?在琼宇轩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为你着迷了,或许应该说在“揽月楼”时,我就对你有意思了。”他牵她至铜镜前坐下,为她梳理着如云的秀发。 “你骗人,那时我那么丑。”惜惜不相信的凝睇着他。 “你是伪装成丑八怪没错,但,一个人的美是由内散发出来的,当时,我就认定你的真正面目一定非常可观。” “要是我的真面目很让你失望呢?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她回过头看他怎么回答。 “这还不简单,我会易容术,到时候要你多美你就能多美。” 第15章 他逗着她说。 “好哇!原来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只注重外表。”惜惜忿而站起身,拿起发梳就要敲他的头。 “只是开个玩笑,就这么凶呀!原来你也是只母老虎。”诸葛扬轻易地闪了过去。 “你竟然说我是母老虎!”惜惜也不追,只是颓丧地坐回椅上。 诸葛扬这才笑意盎然的走到她身边,轻言蜜意的说:“对,是一只我最爱的母老虎。” “你爱我?”惜惜这才兴奋的转过身问他。 “这还用说!等一逮到银虎,我就会盛大的迎娶你,让你受我的保护,永无后顾之忧。”他坦诚的表示。 “银虎还没抓到吗?”不知怎地,一股不祥之感直袭惜惜心头。 “这家伙诡计多端,要抓他得从长计议。不过,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让他伤了你。”诸葛扬也看出她的不安,紧紧的箍着她微颤的身子。 “有你在,我不再害怕了。”惜惜露出一抹笑容,也坚强起自己的意志。 ※※※ 已换回男装的诸葛枫,悠闲的在梅园散步,经过长达半天的调养生息,现在已是午时,再过一个时辰,他即准备与诸葛擎同返红云洞。 “枫公子,你也爱赏梅?”惜惜在他身后停下了脚步。 诸葛扬去城中购物,好让他俩带回红云洞,所以,惜惜才有机会与他聊聊,否则,诸葛扬可把她看得挺紧的。 “不如阿扬喜爱,我们四轩各有不同的花园,我较偏爱兰。”诸葛枫转身回道。 “那另外两轩呢?”惜惜在四轩园虽已住了长达一个月之久,却一直没机会到另外三轩看看。 诸葛枫笑笑道:“阿擎一副粗犷的模样,你一定猜不到他喜爱的是荷,在他的翡冷轩有一座荷塘;而在阿骏的宿云轩有一处樱篱。” “哦!那他一定偏爱樱花啰!” “没错。” “哇!好棒,真想去瞧瞧。”惜惜羡慕不已的说道,流露出她稚气的一面。 “你放心,阿扬会带你去的。” “可惜他一直都很忙。”待他俩走后,这偌大的四轩园又只剩下诸葛扬一人,到时候,他要管的事又会多了许多,怎有闲暇的工夫带她逛花园呢? “我看得出来阿扬对你是真心的,无论他有多忙,他心中一定将你摆在第一位。”诸葛枫说这些,一方面是事实,一方面也是为了澄清上回那件事。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能认识你们真好。”自幼长在闺中的惜惜,并没几个知心朋友;而从他们身上,她了解到友谊的可贵。 “只可惜我们就要回去了,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诸葛枫也挺伤感的表示。 “你们真的要离开了?”昨天诸葛扬曾提及他们要离开的事,只是,她想不到竟是真的。 诸葛枫点头道:“对,决定未时出发。” “那么快呀!”才刚得到一份友谊,却又即将别离,惜惜实在有点不舍,她只好说:“枫公子,希望我们能尽快再见,你兰园里的花我会替你照顾的。” “我先跟你说声谢谢啰!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下回煮莲子汤时,可得将莲子心去掉,否则,我不信阿扬喝得下去。”他好笑地看她一副不解的表情。 “若不去掉又会如何呢?”惜惜想起了那天的“杰作”。 “那可真是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真的那么难吃?” 诸葛枫皱眉点点头。 “那么,我那碗莲子汤呢?”惜惜很好奇它的去处。 “被我吐掉啦!” “什么?”一想起诸葛枫吃那碗莲子汤的表情,她就笑得直不起腰来。 诸葛枫见她笑的如此开怀,也忍俊不住笑了。 “阿枫,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诸葛扬怒目直盯着他俩,想不到他才出去一会儿工夫,这小子又在卖弄他的绝活了。而惜惜也真是的,竟和他笑成这般,在诸葛扬的印象中,她还不曾对他如此笑过。 诸葛枫却视若无睹般,在惜惜耳畔轻声说道:“你信不信,他现在正在吃飞醋?” 听了诸葛枫的一席话,惜惜才知道为何诸葛扬眼神会变得如此可怕,所以,她上前拉起他的手道:“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我……”诸葛扬欲言又止,只因他又看见诸葛枫那双戏谑的眼神。 诸葛枫知道又将有炮火轰炸过来,连忙逃之夭夭说:“未时已到,我这就去找阿擎一块儿走了。别这样看我,我很识趣的。”说着,他依旧带着他那独一无二的笑容,愉悦的离开了。 “他们要走了,你也该去送送他们呀!”惜惜催促着。 “你舍不得他走?”诸葛扬果真吃起醋来了。 惜惜噗哧一笑,“他是你的好兄弟,又是我的好友,我当然舍不得呀!” “你什么时候和他变成好友的?”这下他可更难以接受了。虽然,他们诸葛四郎从小情同手足,但,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诸葛枫应该还懂吧! “你又想到哪儿去了?我和他只是单纯的友谊罢了,早知道你那么小气,我就不理你了。”惜惜嗔怨的说。 “你不理我还想理谁?”他这下才松口气。 “我谁都不理,我回老家去。”惜借说的虽是气话,但,她是真的想回家看看,想起爹爹的尸骨还曝于日下,她就深感不安。 她也曾想请诸葛扬带她回去,但,体恤他为了银虎的事日夜忙碌,怎好再麻烦他。 诸葛扬也明白惜惜的心思,只因几次在她沉睡中他去看她时,都会听到她不经意的喊出爹,他是该为她完成心愿的。 “惜惜,我可能得离开几天,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他心意已决,要去就立即动身吧! “你要去哪儿?” “只是去帮你做一件你一直挂念在心上的事。”他云淡风轻的一笑。 “能告诉我吗?”既然和她有关,她应该有权利知道。 诸葛扬摇摇头道:“别心急,我回来后你就会明白了。”他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出了梅园。 惜惜心猿意马的拾起一株落地的梅枝,似乎还醉在刚才他深情的一瞥中。到底他是去做什么事?竟然那么神秘。 ※※※ 惜惜来到巧儿的房间,为她拭着额际的汗水,解药已服下一个礼拜,她体内的毒素应已排尽,算算,今天也该醒了。 这几天,惜惜一直没有诸葛扬的下落,一颗心总是惶惶不安。为什么撂了那句话后他就不见了?他到底是去办什么事?是不是他风流的本性复燃,后悔跟她在一块儿了? “惜惜小姐!”巧儿嘤咛的叫唤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惜惜。 “巧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惜惜惊讶的看着已睁开双眼的巧儿。 “只觉得全身酸痛,其他都还好。小姐,我怎么会躺在这儿?”巧儿像是还不知道她被人下了毒。 “在除夕夜那天,你被人下了毒,已经躺了十天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晚有个长相很狠毒的男人,他突然跑进灶房硬抓起我的左手看了好久,突然间,就对我洒了一些白粉,再来的事我就……”巧儿回忆着。蓦然,她又惊讶的看着惜惜,“小姐,你会说话了。” “就在你被人下毒的同时,我突然能说话了。”惜惜避重就轻的笑说。 “恭喜你了,小姐。我就知道像你那么好的人,会有好报的。” “谢谢你,巧儿。”对于因为她而无辜受害的巧儿,她心存无限感激,“吃点粥好吗?我去帮你熬。” “小姐,不用麻烦了。”巧儿怎敢以一个婢女的身份麻烦小姐呢! “你放心,熬碗粥还难不倒我。”惜惜误会巧儿的意思。 她的话惹得巧儿笑了,“好吧!那我就尝尝小姐的手艺啰!” “你先睡一会儿,好了我会叫你。”惜惜点了一下巧儿的鼻尖。 “谢谢小姐,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自幼无双亲的巧儿,在惜惜真心的关怀下竟掉下泪来。 “刚醒来就哭,害不害臊?快把眼泪擦擦,我去去就来。”惜惜用手绢为巧儿擦拭着泪水,笑着说。 甫出房门的惜惜,在还来不及尖叫的刹那,就被一个疾速的人影倏地搂至一边阴暗的墙角。 他用其沉重且痷哑的嗓音说着:“想我吗?” 阴暗的黑影罩在他脸上,使惜惜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从他那闪亮的眸子,她知道是诸葛扬回来了。 “怎么不说话!”他狂野地压上她的朱唇,像是要释放出思念她整整一个礼拜的痛楚,但,慢慢地,他贪婪的想要求她回报。 他放轻重量,改以温柔的对待。他辗转的来到她的颈侧,徐徐吐着气,啃啮着她粉嫩的耳垂,随着颈线来到她的锁骨轻舔着,就是不吻她的唇。 这招果真见效,惜惜难耐的闷哼出声,开始主动寻找他的唇。她不懂,为何每回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宛如荡妇一般不知羞耻,可是,她却亳无力量拉回她的理智。 诸葛扬满意的又回到她的唇,尽其所能的挑逗她,触发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欲烈火。 她双手不知不觉的绕过他的颈后,用力攀着他,就怕自己会在他的柔情攻势中倒了下去。 半晌,他才强迫自己抬起头,离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以狂热的语气说道:“一个礼拜不见,该不会忘了我吧!” 惜惜深感羞愧难当的低着头,两只手拧着丝绢,像是想将它拧出水来一般。心中暗忖着:他怎能一去全然无音讯,一回来就这么对她? 第16章 诸葛扬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抚上她那焦躁不安的双手,“气我一去数日亳无音讯吗?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那儿,你就会明白一切。” 他拉着她越过长廊,绕了几处拱门,来到琼宇轩的后院,一座为之典雅的大堂映入眼帘,这儿甚为隐密,惜惜还不曾来过,只觉阴寒了点。 诸葛扬首先趋步向前,为惜惜打开门,惜惜尾随于后,就在踏进去的那一刻,她怔住了。 一串隐忍已久的泪水就这么亳无顾忌地滚滚而下。 “爹!”一阵凄绝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厅堂,当她望着眼前的灵柩及灵牌上“韩啸天”三个字时,她整个人已面临崩溃的状态。 诸葛扬不放心的搂紧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惜惜,坚强点!我带你来这儿,不是要你哭的,相信令尊也不希望见你如此。” “这就是你说要帮我做的事?”惜惜哽咽的说道。 “我领着道士一路引着你爹的魂魄来这儿,所以才耽搁了那么久。”他轻声说道。 此刻的她又能说什么呢?只有满心的感激。 “我们来为你爹上炷香吧!我会在他面前保证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他为惜惜,还有为自己点燃沉香。 惜惜接过手,重重的跪下,她衷心祈祷爹爹能早日登上极乐,不要在阴间徘徊,总有一天,她定要手刃凶手,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许久,她才困难的站起身,同诸葛扬深深的行上一礼道:“扬,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只能说声谢谢你。” 诸葛扬连忙扶起她,心中百感交集,“不过是举手之劳,别挂在心上。对了,我已央人择吉日,好将令尊尽早安葬,你意下如何?” “惜惜愚昧,一切就依你的意思。” “那好,咱们回去吧!待日子一决定好,我会通知你的。”他硬押着执意留下的惜惜,离开这凄然的地方。 第七章 自从亲眼见到父亲入土之后,惜惜悬浮已久的心终于归了岸,而且,诸葛扬也答应她,会在后院厅堂摆设父亲的灵位,以便她早晚祭拜。 蓦然间,前厅一阵阵嘈杂声惊扰了惜惜,她将刚绣好的罗帕往腰际一放,继而款款往前厅走去。 那时候的姑娘家,未经主人的召唤是不能至前厅露脸的,所以,她只好躲在一旁偷听,并从门缝中一解好奇之心。 咦!是一名女子大剌剌的坐在主人的上位,还跷起二郎腿,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她并不是很漂亮,但,看其举止、动作,像是楚馆中的人,她怎么会堂而皇之的跑来琼宇轩呢? 又一阵更狂烈的哄然声,将惜惜拉回了现实,只见大厅的下人们全都鱼贯而出,围上甫进门的诸葛扬。 此时,管家陈伯赶紧拥上前问道:“公子,有位姑娘说要找你,我问她有什么事,她硬是不肯说。” “你别急,陈管家,我去瞧瞧就是了。”诸葛扬洒然自若的说道。 一进厅内,诸葛扬也愕怔住了,他没想到竟会是艳红。她不是远在江南,怎么会跑来这呢? “艳红,你怎么来了?”诸葛扬不动声色的问道,他知道她今日来找他绝不单纯。 “哟!怎么了,才半年没见,就那么生疏啦!难道你忘了过去你可是我的常客。”她不规矩的摸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一把夺下她的手,寒心的问道:“艳红,你怎么了?从前的你并不是这样的!” “那从前的我又是怎样的?是这样吗?”她竟毫不知廉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手伸进诸葛扬的衣襟内。 诸葛扬用力挥开她,“告诉我,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别人我不了解,但,我太了解你了。” 艳红乃诸葛扬的好友。她是徐邦之妻,三年前,在一场与仇敌的格斗中惨死,诸葛扬即扛下照顾其遗孀及孤儿的责任。怎奈艳红死也不愿为他造成困扰,宁愿下海维生,以支付其尚未满五岁小女儿庞大的医药费,因为,她罹患罕见的怪异病症。 此后,诸葛扬就常去看她、慰问她,不知情的人也只当他是艳红的恩客,认为他俩之间关系非比寻常。 艳红的善解人意及深明大义,常为他解除了不少烦闷情绪,但,他们之间永远只是这种旁人无法体会的君子之交。 可是,她今天这种行径却让诸葛扬傻了眼。 艳红敛了敛眼,只做片刻的沉默又故态复萌道:“我哪有什么困难?只是想你,所以,就来看看你啰!” “艳红,徐邦是我的好友,又是你深爱的丈夫,难不成你忘了?”诸葛扬不可思议的说道。 没想到艳红却将手一挥,“别提他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提的。” 话虽如此说,却没人看见她说这话时,眼中含盖了无限的苦楚。 “你可以不提,但我却不能。”诸葛扬义愤填膺的说。 “哎呀!你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她故意往四处瞟了瞟。 已探出头的惜惜立即缩了回去。此刻,她的心在淌血,一阵阵尖锐的痛楚深深的刺入心坎里,心痛难忍。 “艳红,你在胡说什么?若不是看在徐邦的面子上,我就立刻赶你出去!”诸葛扬两眼如炬的狂跳着。 “哟!从前你可是紧挨在我身边,这会是怎么了?竟说出那么绝情绝义的话。”她更猖獗的紧偎着他。接着,又很大声的说:“你那位新欢也得注意点,别落到我今天这种下场。” “砰”一声,盆栽倒地的声音由外响了起来。诸葛扬赶至一望,只见惜惜飞扬的裙摆消失在转角处,他正想追上,却被艳红死缠烂打的拉住。 “你放开!”他嘶吼。 “不,我不能放。”她怎能放,这一放,她的小玉就没命了。 “你以为你不放,我就挣脱不开了吗?”他气愤的一踢,立刻踹开了她。 就在他举步离开之际,艳红以无比凄惨的声音叫出:“扬公子,求求你别走,求求你……” “艳红?”诸葛扬停下了脚步,他明白现在的艳红才是真正的艳红,只是,他不解她有何奇qisuu.书苦衷,竟要如此践踏自己。 “愿意告诉我实情了吗?” 艳红点点头,“能否找个隐密的地方,我怕……” “你怕有人窃听?”诸葛扬替她接上。 “这攸关小玉的生死,不得不谨慎。”说起小玉,她的泪又潸潸而下。 “好吧!你随我来。”他带领着她往他房内的“凌烟阁”走去,还不放心的回头看看惜惜适才隐身的方向。 霍然间,他余光瞄见了一条遗落在他脚旁白色的罗帕。拾起一看,一对鸳鸯蝴蝶栩栩如生般的绣在上面,其相偎相依的姿态让人好生感动,在一角还单绣了个“惜”字。原来,这条罗帕的主人就是惜惜。 他极其珍惜地将罗帕折叠好,往前襟一放,喃喃念道:“既然已被我拾到,那它就是我的啰!” 此时,艳红也开口了:“你很爱那位姑娘?” 诸葛扬只是含笑说道,“先处理好你的事,我会去跟她解释的。” 艳红也淡然一笑,跟着他往凌烟阁而去。 ※※※ “巧儿,大厅上的那位姑娘走了吗?”惜惜问着为她送餐点进来的巧儿。巧儿经过了半个月的调理,已恢复的差不多了,一张圆圆的脸蛋又重现在她那可爱的脸上。 “什么走了!真搞不懂我们扬公子到底哪根筋接错了,怎么不赶走那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巧儿心无城府的说道。 惜惜听她这么一说,整颗心沉落到谷底,“这么说,她还没走啰!” “小姐,你喜欢我们公子,我们公子也喜欢你,我就不信那老女人比得上你!干脆你自己赶她走好了。”巧儿翘起鼻子,一副为主人打抱不平的愤慨样。 惜惜失笑的说道:“这怎么可以,搞不好我还会被你们公子赶出去呢!” “我说我傻,我看小姐你更傻;哪有人会舍弃像你那么美的姑娘,挑上那个老女人?”对于小姐这优柔寡断的放弃行为,巧儿心有不甘。 “别提这事了。巧儿,你真的可以工作了吗?”今天是巧儿受伤后第一天上工,惜惜满不放心的。 “小姐放心,巧儿好得很,其实,我早就可以上工了,你还硬逼我多睡了三天。我想,要是我早些上工的话,就可以帮你多注意扬公子的行踪,看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巧儿以护主的心理说道。 惜惜摇摇头,对于巧儿又把话题扯到她最伤感的问题上,感到颇为无奈。她不懂的是,若那姑娘不是诸葛扬的老相好,怎会两人关在他房内一下午也不出来?本来还抱的一线希望,已破灭殆尽了。 “巧儿,你可知道扬公子过去可曾带过女人回来?”惜惜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我听陈管家说,除了上回除夕夜那晚公子为了缉凶,故意将那可疑女子带回来外,以前从未有过。”巧儿早就替惜惜向陈管家打探过消息。 惜惜这听了可就不解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他来向她解释了。 ※※※ 与艳红密谈过后,诸葛扬简直是快气疯了!原来这又是银虎搞的鬼,他故意利用艳红想使惜惜吃味而离开琼宇轩,好让他的诡计得逞;而艳红却是因为她的孤女小玉被银虎掳去,才不得已这么做的。 “艳红,他说只给你五天的期限?”诸葛扬心中已在盘算着该如何救出小玉。 “对,他说五天后若没见到惜惜离开琼宇轩,就要对小玉下毒手。” 第17章 天下父母心,艳红怎能不着急呢? “这么说,这五天他一定会隐身在附近,观察我们这儿的行动?”他说出他的揣测。 “我们该怎么办?”艳红很急切的问。 “我这就暗中派人埋伏在暗处等着他出现。他一个大男人,带个小女孩是很容易暴露行踪的。” “扬公子,真谢谢你。我看我得去跟那位叫惜惜的姑娘解释一下,免得……”她含着很深的歉意说道。 “不用了,救小玉的事要紧,我们得尽快行动。事后,我会再向她解释的。” 不久,他唤来了丁亚,三人一同出外察看地形。 ※※※ 弹指间,又过了五天,本是个春暖花开、凉风迎人的好天气,可是,惜惜连出门的力气都没有。她只知道五天前诸葛扬和那位叫艳红的姑娘出去后,就不曾再回来了。却不知道自己因为思念情牵,整个人变得弱不胜寒。 而诸葛扬这边也非常不顺利,虽然经过五天不眠不休的追缉,终于找到了小玉,只可惜她小小的身子却已变成一具尸体,被银虎丢弃在荒野中。身染怪症的她五天不服药,果然是撑不过去,纵然艳红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毕竟承受不住这般沉重的打击,几度昏厥。 诸葛扬慎重的劝她离开那地方,并为她安置了一处清雅之所,吩咐丁亚陪她同去,希望不久后她会自这悲伤中坚强起来。 今天,他终于有时间向惜惜解释了。五天了!她可别气坏了身子才好啊!轻敲了一下惜惜的房门,却没人回应。他不死心的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他已从顺子的口中得知,她已好几天未在琼宇轩走动了,该不会她又溜了吧! 他心绪如麻的踢开房门,还好,她正乖乖的躺在床上。就在他缓缓地走向前,惊见她那遽然消瘦的模样时,他肝胆俱裂、椎心泣血的差点气绝。 他轻抚上她的额头,竟烫手得吓人。 “惜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嘶哑的喊道。 “巧儿!巧儿!你过来。”诸葛扬倏地冲向门外,呼唤着巧儿。 巧儿匆忙的赶了过来,连忙说道:“巧儿参见公子,不知公子有何……” “别多礼了,我问你,惜惜小姐病成这样,你怎么不早通知我?”诸葛扬极少怪罪下人,但为了惜惜,他已顾不得这么多了。 “您也不能怪巧儿呀!这些天您又不在,我去哪儿通知您呀!”说起这点,巧儿“理”字可站的牢固得很,一点也不畏惧诸葛扬那灼人的目光。 “好!那惜惜小姐病的那么严重,你这做贴身丫环的难道一点也没有怠忽职守?”诸葛扬就算不是恶主,但,也不容下人在他跟前如此放肆。 “巧儿承认这是我不对,但,小姐最需要您的时候,您又在哪儿呢?”巧儿这会儿隐喻的可是妙极了,只见诸葛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下去!顺便叫杨大夫来一趟。” 诸葛扬无言以对,他这次的确做的太不周全了,也难怪惜惜会伤心难过,就算惜惜想捅他一刀,他也不会吭一声的。 他轻轻唤着惜惜的名字,握着她的柔荑亲吻着,只见她微微蠕动了身子,随即又安详的睡去。他这才退出房外,等着杨大夫的到来。 ※※※ 经诊断出是受了点风寒后,诸葛扬的心才定了下来。不过,杨大夫特别交代,要惜惜将心情调适好,因为,她这次的病因乃为心情郁闷所致。 诸葛扬再度走进她的闺阁内,巧儿正在伺候着惜惜喝汤药,当惜惜看见进房的人是诸葛扬时,她倔强的推开汤药,不愿再喝这种苦死人的东西。 “喝完它!”诸葛扬因太过担心,口气并不是很好。 “我偏不喝!”她撇开脸,冷言以对。一连不见了好几天,这会儿怎么有空记得她了。 “你何必呢?竟然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没想到她病成这样还硬要拿乔。 “我死了,你不是更得意?”面对挂心已久的人,她只能忍着泪,硬是不让它流出。 “惜惜,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吧!事到如今,只有这么办了。巧儿,把药给我!” 接过汤药,他含住一口药汁,二话不说的覆盖上她的唇,也顾不得站在一旁面红耳赤的巧儿,迳自强硬的将口中的药汁灌入她的口中。 惜惜愕愣的睁着杏眼,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慢慢释放在她的脸上,那辛辣的药汁也变得不再恶心、苦涩,反倒有种难以言喻的醺然醉意。 不知所以的巧儿,已在这尴尬的一刻悄悄掩门离去。 “这样才乖,才听话。”诸葛扬带着茫然的眼眸直盯着她。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我死不死,喝不喝药,关你什么事?你不用耗时间在我这儿了,还是去陪你的美娇娘吧!”惜惜根本没注意到她的话中满含着一大坛的醋意。 “哈……”诸葛扬见她吃味的俏样,可窝心呢! 惜惜看着他那笑不可遏的顽劣态度,恨得牙痒痒的吼道:“你走呀!不用在这儿可怜我。我突然想通,我不想死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吃好睡,把自己养胖,然后把你吃倒了,把你这张床压垮。” “就凭你一个人想把我这桧木制的上等床给压垮,不需要我帮忙吗?我保证会让你永难忘怀和我一块儿压床的经验。”他魅惑的眼想勾起她对自己的一丝欲望。 惜惜因他那露骨煽情的话语,一时羞赧的难以自处,她生涩的说道:“这话去讲给你那艳红姑娘听吧!相信她会很乐于同意的。” “唉!你误会我了,能听我解释吗?”他烦忧的叹口气。 “你想要解释什么?为什么早不解释?拖了那么多天才来,现在我不想听了。”她捂着耳朵直摇头。 “惜惜,听我说,我可是去救人呀!你说救人重要,还是解释重要?”他用力扳开她的手。 “救人?”惜惜陡地停止摇头。 “对,艳红的女儿小玉被银虎挟持了,所以,我急着去救人。”诸葛扬很急切地解释道。 “救着了吗?”惜惜突起了恻隐之心。 “她死了。”诸葛扬挺懊恼地说着。 “死了!”惜惜却不知觉的掉下泪来,“那艳红呢?” “我给她安排了住处,送她走了。” “你替她安排住处?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莫非真像她所说,你们俩的关系不寻常?”虽然她死了女儿,自己也替她难过,可是,惜惜不希望诸葛扬与她之间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听她问了一大串问题,诸葛扬忍不住摇头笑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我的人格?我只不过是为她做点事,你就小心眼起来了。” “我就是小心眼嘛!你若要她就不要来招惹我,你若要我,我就不许你再和她藕断丝连,你若嫌我小心眼,就别再理我了。”惜惜不惜对他摊牌道。 此刻的诸葛扬却突然正襟危坐的说道:“我就是喜欢你小心眼,那表示你在乎我。我将来的妻子一定要具备这个条件,这样,她就会对我轻嗔撒娇,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很开心的事。” “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惜惜赌气道。 “那你想嫁给谁?你若不爱我,就不会管我这许多了,对不?我深信我们不仅两情相悦,而且还相爱至深。”他坦诚的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那你和艳——” 诸葛扬用食指抵住她微张的红唇道:“别又提她的名字了,今天,你已经讲了不下三回了。” “可是,你明明就跟她——”这次,他以温热的双唇代替了手指,逼回她即将说出的话语。因练武而显得粗糙的双手,不停抚触摩擦她的颈侧,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只感到酥麻虚脱的快感贯穿全身。 惜惜好不容易从忘我的境界清醒过来,趁喘气的机会很快的说:“我要求一个解释。” “解释?” “对,否则,我发誓从今以后即使是死,我也不会再让你为所欲为的。”惜惜心意已决的模样,让人心疼。 诸葛扬轻笑道:“好,我就告诉你吧!”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不错,我和艳红的关系匪浅!” 惜惜忿然的甩开他的手,“我就知道你和她之间……” “我和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他用力的扳回她的身子。 “我不相信!”她嘶喊着。 “不只你不相信,就算是别人,也不见得会相信。”诸葛扬心知肚明以他的形象,极难有人相信他和艳红之间是清白的。 “那你又要我如何相信你?”惜惜泪痕狼藉的看着他,她就是不能忍受他嘴里说爱她,却还和别的女人有着牵扯不清的情愫在。 “就凭你对我的信任程度。若你信任我,不用理由你也会相信我;若你不信任我,就算我舌粲莲花,也于事无补,不是吗?”他钳住她双肩,集中全部的精神来听她接下来的答案,因为,那对他很重要。 “我……”惜惜犹豫了。 “说话呀!”他显得有点急了。 “我……我相信你。”她低着头,小声的说。 诸葛扬吁了一口气,“谢谢你,惜惜。既然你相信我,我就说个故事给你听。”他将她揽在怀中,躺在他的大腿上,刚开始惜惜因不安而有些抗拒,但,他一双大手硬压着她不能挣扎,他轻揉的抚弄她小巧的耳垂及微微散落的发丝,使她慢慢地趋于平静后,才徐徐的道出他和徐邦及艳红之间的友情故事。 “那我不是错怪她了?而且,小玉也是间接让我给害了呀!” 第18章 惜惜错愕的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罪魁祸首是银虎,别老把过错往你自己身上揽。”诸葛扬担心惜惜向来多愁善感,怕这事实会让她承受不住。 “可是,小玉她——” “早知你会如此,我就不说了。”他用唇吻去她的话,轻声安慰她。 “你若早告诉我实情,说不定我和艳红还有机会成为好友。都是你啦!”她气愤的往他的小腹捶了一记粉拳。 “小心,可别打伤了你未来幸福的泉源!”他邪邪的笑道。 “什么?” “就是这儿。”他执起她的柔荑,往他那突起的地方按下。 “这是什么?”她睁着无邪的大眼问。心想,莫非男人的胸部是长在这儿? “就是——”他俯下头在她耳畔轻吟了几句。 只见惜惜倏地缩回手,两片红云涨满了脸,羞愤的说:“你好坏!明明知道,你还故意……讨厌!” 诸葛扬笑的更狂妄了,“是你说讨厌我的,那么,我就遣玉娘回去好了。”语毕,还故意叹口气。 “玉娘?你说苏姨来了?”惜惜顿时笑逐颜开。 “没错,是我特地请玉娘来陪陪你,算算脚程,也该到了。”他怜爱的看着她那雀跃不已的表情。 “谢谢你,扬。” “光用说的怎么成,得香一个呀!”他指一指嘴说。 惜惜这才怯生生的在他唇上印上一个火辣辣的烙印。 “这才是我的小惜惜。”他捧着她的头颅,甜蜜地亲吻着她的秀眉。双手禁不住诱惑,抚上她高耸的双峰。 就在此刻,巧儿却杀风景在门外唤道:“公子,玉娘来了!” “知道了,告诉陈管家好好招待客人,我马上就来。”诸葛扬因过于压抑他的热情,声音稍嫌沙哑的说。 门外的巧儿吐一吐舌头,悄悄地走了。 “来,该去大厅见玉娘了。”他为惜惜整理好衣衫,带领着始终低头不语的她,往大厅走去。 ※※※ “惜惜,你怎么瘦了?是不是住在这儿不习惯?”玉娘惊见数月不见的惜惜变得如此弱不禁风,心中竟有万般不舍。 诸葛扬不是告诉她惜惜在这很好,而且会讲话了?怎么人反而变瘦了? 她质疑的眼光看向诸葛扬,一副不原谅他的样子。 惜惜看出了玉娘对他的不谅解,立即为他解释道:“苏姨,不是他的关系,他对我很……” “惜惜,不用为我遮掩,是我的错。”诸葛扬转身对玉娘说:“玉娘,是我未尽到照顾惜惜的责任,我违背了我的诺言,我诚心诚意接受你的责难。” “苏姨,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好,我不好好吃饭,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好啦!瞧你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袒护着,我哪敢责怪谁呀!我看不对哟!你们俩是不是有啥事儿隐瞒着我?”玉娘咧着嘴笑道。 “玉娘,真有你的。我是爱着惜惜,等银虎的事一摆平,我会和惜惜成亲,照顾她一生。”诸葛扬现今已能直言不讳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不再刻意隐瞒。 “那我恭喜你们,更为惜惜高兴,能找到像你这样一位风流倜傥的如意郎君。只不过,你可得答应玉娘,今后对我们惜惜可得专一,你那风流诸葛的名号,我看改成“专情诸葛”好了。”玉娘揶揄道。 “我保证从今以后惜惜定是我诸葛扬的唯一,请玉娘放心。”他诚心的向玉娘承诺。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刚才说的银虎,难不成是虎岗寨那号称“毒君子”的老二?”玉娘年轻时,也曾和韩忠在江湖上混过,因此,对银虎这个人并不陌生。 “就是他,他一直想得到惜惜身上的银戒。”诸葛扬若有似无的看了眼惜惜。 “惜惜,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有银戒这东西?”玉娘也看向惜惜,一脸的不解。 “我……”惜惜看着自己的左小指,含糊其词的说道:“银戒就植在我的左小指内,但,求你们别逼我说出原因,我父亲就是为了这个秘密才被杀害的,我也发誓将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惜惜两手交握着,极悲哀的恳求道。 诸葛扬赶紧将她紧紧的拥着,怜惜的说道:“别怕!不问,我们什么也不问。对不起,又勾起你的伤心事。” “谢谢你们,或许哪天等我的心结打开,我会告诉你们的。”惜惜对诸葛扬的体贴入微甚为感动,她知道有一天她会完全做好心理准备,将她心中所有的事及回忆都告诉他。 “好,只要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会洗耳恭听,现在就别说了。”他轻拂着她云鬓的青丝。 “对,惜惜,我们的目的只是想要抓到那银虎,你说不说根本无所谓,你就别放在心上了。”玉娘也好言相劝着。 “提起银虎,我倒想起丁亚昨儿个捎来讯息,说在虎岗寨附近曾见过他的踪迹,所以,我想去看看。”诸葛扬沉吟道。 “这么说,你得离开好几天啰!”惜惜忽觉怅然不舍。 “我会早去早回的,我不在的这几天,就让玉娘多陪陪你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惜惜的,只求能尽早擒住那恶贯满盈的银虎。”玉娘拍着胸脯保证。 “那凡事都拜托你了,玉娘。”他拍拍玉娘的肩,而后转身对惜惜说:“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再不吃饭了。” “我会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你回来,你也得答应我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惜惜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会的,那我这就去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还有玉娘,一切麻烦你了。” 已走远的诸葛扬仍不放心地回头再看着惜惜一眼。 “惜惜,能有诸葛公子照顾你一生,真的是太好了。”玉娘的话,将惜惜的视线拉了回来。 “苏姨,为什么大伙会给他安上个“风流诸葛”的名号?我觉得他一点也不会呀!”惜惜不解的问道。 “哎呀!这是一些无聊,又惟恐天下不乱的人随便乱取的外号,信不得的。再说,风流也没什么不好,看多玩多了,等到婚后,就会真心真意对待自己的老婆。像我们揽月楼里,哪个来玩的男人在婚前不是规规矩矩的?偏偏婚后捺不住寂寞,想尝试新鲜感,你说,这算的准吗?” 惜惜低笑着说:“谢谢您的安慰,其实,就算他再风流,我也决定跟定他了。” “我打赌,他一定会是个好丈夫,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玉娘以非常笃定的口气打着包票。 “好了,别把话题净往我们俩的身上钻,苏姨,您累了吧!我带您去客房休息。” “也好,我的确老了,赶了这么点路,还真有点吃不消。”玉娘摇摇头自我消遣道。 “苏姨,您太自谦了,在我眼中,您永远是那么的年轻。”惜惜领着她往东厢房的方向走去。 “你的嘴就是那么甜,难怪你一走,苏姨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到了客房外,惜惜也感叹的对着玉娘说:“惜惜对苏姨的恩情无以为报,只请苏姨能常居在此,让惜惜能尽些孝道。” “再说啦!说真的,揽月楼那儿,我也放心不下。你身体不适,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若您有什么事儿,就吩咐巧儿即可。”惜惜替玉娘掩上门,徐徐走回自己的房间,枕上还残留着诸葛扬那阳刚的味道,惜惜抱着它,心中不断祈祷着他一路平安。 第八章 惜惜带着玉娘来到梅园,欣赏着寒梅绽放的景致,虽已过严冬时期,但,在这寒冷的北方,初春依旧是冷冽得吓人。梅园内的梅花虽不如冬季开的那般旺盛,但,也令人叹为观止。 “这儿真是不错,四处的景色都是那么别有洞天。”玉娘在这儿已住了一个礼拜,本想离去,但实在不舍这边的山光水色,更不舍得惜惜。 “我本想等诸葛公子回来后再回天水的,但我也住得太久了,我想明儿一早就回去。”玉娘握着惜惜的手,一脸离情别绪,但她又不放心揽月楼里的那些姑娘们,真是心悬两头,留在哪儿都不对。 “苏姨,才一个礼拜嘛!你急什么?”惜惜极力挽留她。 “是哟!才一个礼拜,有人每天都在唉声叹气,望呀望的,不知在望谁呀!” 孰不知玉娘是在捉狭惜惜,常常一个人发呆,等着诸葛扬回来。 “苏姨,我不来了,你就会取笑我。”惜惜不依的拉着玉娘。 “好,苏姨不说了,别不好意思。说真格的,那诸葛公子到底有没有找着银虎?怎么连个消息也没,真是急死人了。”玉娘眉头深锁的叫嚷着。 遽然间,一阵似风般的黑影由他们上空飞扬而过,也是练家子的玉娘立刻察觉奇qisuu.书到气氛颇为诡异,她立即趋向惜惜,极小声的说道:“快找地方躲起来,千万别出来!” “苏姨,怎么了?啊!”惜惜还没搞清楚状况,已被玉娘一阵掌风推入花丛中。 “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诸葛四郎的四轩园!”玉娘大声喝斥道,想自壮声势,最好能将此人吓退。 “苏玉娘,少来这套了!二十年前,你和那韩忠以“日月双熬”闯荡江湖时,武功就远不如我;现在你已多年不曾在江湖上混了,就更别想赢得了我。”黑衣蒙面客此时已跳在玉娘面前,只露出那凶光煞气的双眼。 “你是银虎?”玉娘即使看不见他的脸,但,从他那阴森残忍的眼神,已认出他是银虎。 “想不到已隔多年,你竟然对我还是这么熟悉,哈……” “你少猖狂了,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 第19章 玉娘提高警觉的注意着银虎的天眼星,她的袖中剑也正严高阵以待其出招的时机。 “那诸葛扬已被我用计骗走了,凭你,哼!省省吧!”银虎的双眼不停地打量着卧倒在花丛中的惜惜。 玉娘迅速挡在花丛前面,“别打惜惜的主意,有本事先摆平老娘再说。”陡地,玉娘的袖中剑已疾疾发出,只可惜其功力已大不如前,让银虎轻而易举的闪了过去。 “现在你应该知道你太自不量力了吧!轮到我了,你等着接招吧!”语罢,银虎的双星已向玉娘齐发,玉娘闭上眼,勇敢地承受这致命的一击。 蓦然,一阵金属撞击的铿锵声使玉娘再度睁开双眼。眼前所伫立的翩然身影,让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诸葛扬。 “诸葛公子,您回来了!”玉娘惊问道。 “我早就回来了。银虎,你可知道,我等你大驾光临等的快不耐烦了。”诸葛扬冷冽的声音直射入银虎耳膜。 “我的耳朵!你别说了,我快受不了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击脑传音”的?这不是已失传多年了吗?”银虎捂着双耳,难过至极的说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诸葛扬继而对玉娘交代道:“好好照顾惜惜,银虎我来对付。” “好,一切小心。”玉娘立即将惜惜抱到一边,就在此刻,适才昏厥的惜惜却醒了。 就在她睁开眼之际,竟怵目惊心的看见诸葛扬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对付狡猾的银虎,她使劲的挣扎,想脱离玉娘的怀抱。 玉娘未料到惜惜会挣扎,就这样让她挣脱了。眼见她就要往诸葛扬的方向跑去,面对她的银虎露出一抹邪笑后,冷不防的朝惜惜射出天眼星。 当诸葛扬察觉惜惜就往自己的身后奔来时,已措手不及,唯一可行的办法就只有替她挨那一支天眼星了。 诸葛扬纵身一跳,在身受天眼星的刹那,也将身后的短剑向银虎射去,之后,他俩同时倒地;四轩园的护院此时也赶至梅园,银虎一见情况不对,立刻拖着已受重伤的手臂,逃离了四轩园。 “扬!”愕愣了半晌的惜惜,终于叫出了诸葛扬的名字。 当她赶至诸葛扬身旁时,他的嘴唇已泛黑,硬提着气说着:“我已锁住了经脉,快帮我放血。”而后即不省人事。 “扬,你不能丢下我,我这就帮你放血。”惜惜急促的对玉娘说:“苏姨,快帮我抬他进房。” 玉娘使力将诸葛扬扛在肩上,尽速往诸葛扬的房间而去。 惜惜在其后追得气喘吁吁,但为了救诸葛扬,即使跑断了她的三寸金莲,她也在所不惜。 进房后,惜惜吩附玉娘端一盆水来,随即从她随身的医药锦囊内掏出几支金针,和一把锋利的小刀,先至火里烤一会儿,才徐徐的往诸葛扬已转为紫色的手臂刺上一刀;黑褐色的血液泉涌而出,喷在惜惜的脸上,甚至全身,但,她仍不为所动。她将金针插进他身上几处要穴上,直至毒血全部流尽,她才将最后一支金针插在天池穴。 当全部的手续都完成时,惜惜已瘫在椅上,因为,这为时两个时辰的放血过程,耗费了她太多体力,本来就消瘦的她,此刻看起来更是虚脱得很。 玉娘拧了一条湿毛巾,为她轻轻拭着汗水,“惜惜,你还撑着住吧!” “谢谢你,苏姨,我还可以。都是为了我,扬才会受伤的,若不是我……”惜惜痛入骨髓般的落下泪。 “你是因为担心诸葛公子,才会忙不迭的跑向他,这怎么能怪你。是苏姨不好,没拉住你。”玉娘叹了口气,挺自责的说。 “现在只求扬能逃过此劫,剩下的我已别无所求。”惜惜看向窗外,月如勾的挂在天际,星星似乎也感染这郁闷的气息不再闪亮,而如今,她只能向月神祈求了。 “会的,你歇会儿吧!我先帮你看着诸葛公子。”玉娘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满为她担忧的。 “我不打紧,没看见扬清醒,我是不会离开的。苏姨,你去休息吧!”惜惜坚决的眼神表明了她的心志。 “那好,我陪你。” “不用了,苏姨。我看得出来你也已面有倦容,去睡吧!总不能我俩都倒下吧!”惜惜苦笑了一下。 玉娘见情不可却,而且惜惜说的也对,便说:“那天一亮,我就来和你换班。” “再说吧!”惜惜的眼神又留驻在诸葛扬的身上,此刻的她看起来有如梅园中的傲梅,意志是那么坚毅。 玉娘摇摇头,不再打扰她,迳自走出了房门。 惜惜坐在床沿,细心且温柔的为诸葛扬拭着汗水,看着他那俊挺的面容是那么温和安详,知道他已不再痛楚,惜惜吊在半空中的心才放下不少。 慢慢地,惜惜枕在床沿睡着了。 梦中,她感觉有蝶儿轻触她的脸颊,痒酥酥的。惜惜挪一挪身子,想拍掉那顽皮的蝶儿;不知怎地,她又梦见诸葛扬的大手正轻柔的拂过她耳际的发丝,使她禁不住心醉神驰的享受这种抚触。 直到她觉得这种感受愈来愈真实,甚至还有暖暖的体温时,她才勉强自己睁开眼。果真,一双满含柔情的眸子正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瞧。 “扬,你醒了,太棒了!”兴奋过头的惜惜已忘了男女有别,忘情的在他面颊上狠狠的印上一记香吻。 “你一直陪着我?”诸葛扬的声音还是稍嫌虚弱。 “我一直陪着你,直到看见你清醒为止。”惜惜喜悦的泪光含在眼中。 诸葛扬的眸子也汇集了少许的水气道:“如果我永远都无法清醒了呢?” “如果真那么糟,我还是会陪你一辈子,对你的感情此生不渝。” “原来我是这么幸福。惜惜,谢谢你。”诸葛扬为之动容的说。 惜惜喜忧交集的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她缓缓卷起诸葛扬的衣袖,仔细观察其受伤的部位,“动动这只手的手指,看恢复的情形怎么样了?” 诸葛扬依言,微微晃动了那手指。 “哇!太好了,没想到恢复的情形这么顺利。”惜惜喜形于色的神情,诸葛扬都一一看在眼底。 “是你的功劳。” “才不是,一定是你的毅力感动了上天。你曾说过,那银虎的天眼星其毒无比,见血封喉,而你却能逃过一劫;这不是奇迹是什么?”惜惜天真的说道。 “这不是奇迹,是我在天眼星尚未射中我的空档,先锁住自己的筋脉,以至于剧毒无法贯穿我全身。”诸葛扬温柔的解释道。 “你们会武功的人真好。你教我武功好吗?”惜惜用极其羡慕及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教你武功?”诸葛扬颇为难的看了一下她全身。 “我知道我不太适合,但,我真的很想学。”惜惜低着头,颇难为情的。 “惜惜,学武不是一蹴可几的事,更要不断的苦练才成,你要想清楚。”诸葛扬微蹙眉头的说道。 “我懂,只要你肯教我,我会卖力去学的。”惜惜黯淡的双眸,顿时染上一丝光芒。 “好吧!我终究不能寸步不离的陪在你身边,你学点防身术也好。”诸葛扬权衡得失后做出了决定。 “真的!”惜惜高兴地情不自禁的抓紧了他的手臂。 “哟!我的手被你这么一折腾,你学武的日子可又要延期啰!”诸葛扬苦笑的逗弄她。 “对不起!我帮你揉揉。”惜惜连忙拿出药膏来帮他按摩舒血。 “嗯!舒服……”慢慢地,诸葛扬又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惜惜笑了,她的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惜惜端了盆清水进房,欲为诸葛扬梳洗。才进门,就看见他正睁着两只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怎么,那么早就醒了。”惜惜巧笑倩兮地对着他说。 “你一夜没睡?”诸葛扬紧抿着唇,看得出他老大不高兴。 “我……”惜惜为之语塞,她的确是一夜未阖眼。 “那你去休息吧!我好得很,没事的。”诸葛扬不忍她才刚略为恢复的圆润脸庞,这会为了他而消失了。 “好,我先帮你梳洗一下,再去睡好不好?”惜惜走近他,为他换了药,又为他擦拭那帅气十足的脸。看着他那剑眉星目、直挺的鼻梁、刚正的下巴,惜惜都陶醉了。当她不小心看见他那含笑的嘴角时,惜惜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想收回手,却被他给掳住了。 “就这样,没了?”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叫阿成来帮你擦身。”她发觉怎么使劲也抽不回手。 “不要,我只要你。”诸葛扬的语气有一点耍赖。 惜惜羞怯的满脸红彩,“这怎么成?男女有别,我还是唤阿成来好了。” 诸葛扬就是硬不放手,满是委屈的口吻说:“我是个病人,需要人细心的照料,阿成是个粗人,要是又伤了我什么的,你说该怎么办?” “这……这……好嘛!不过,你得将眼睛闭上。”百般无奈的惜惜,只好答应他那“过份的要求”了。 “为何要我眼睛闭上呢?”诸葛扬好笑的问道。 “我不管!我说闭上就闭上!”惜惜嫌诸葛扬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些想发威了。 “好好,我闭上。”诸葛扬叹了口气,直觉女人的性情真是难料。 惜惜这才尴尬的伸出手解开他的衣襟,缓缓为他擦拭前胸;她痴迷的瞧着他那结实的肌肉,真可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裤腰带时却迟疑了。左右为难的她皱紧秀眉,真不知该不该就这么下去。 第20章 此时,诸葛扬睁开了他充满讪笑的眼眸,“我自己来吧!” 他一抬腰,极其俐落迅速的卸去了下半身的负担,一双戏谑的眼眸正等着她接下来的行动。 惜惜双手蒙住眼,动也不敢动,更遑论要为他做接下来的清洗工作。她只是咿咿唔唔的说道:“你怎么可以全脱了,这样多难看呀!我看,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动手就可以了吧!” “我不全脱了,你怎么擦呀!再说,我要是为了擦身而伤了手臂,你学武的事……” “好好,你别动,我擦。”惜惜勉为其难的睁开眼,尽可能不去注意到他的男性特征,颤抖的手轻拭他的大腿……诸葛扬在此敏感的一刻,倏地将她反压在身下,在她耳边呢喃着:“别抖,我帮你取暖。” “你的伤……”惜惜杏眼圆睁地看着他。 “别说话。”他一手将帐帘放下,一手轻解她的罗衫。 “我今天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他粗哑的说着。 惜惜没有言语,因为,她已臣服在他温柔的爱抚之下,更醉倒在这份绚丽的悸动之中。 一早欲前往换班的玉娘,瞧见这罗帐中的两个缠绵缭绕的黑影,会意的一笑,即转身离去。 ※※※ 由于诸葛扬的武功底子扎实,内力又深厚,因此,不到三日,他已能自行运功调理伤势,并且教惜惜一些简单的防御技巧。 今儿个一大早,又见惜惜那婷婷袅袅的身影在后院飞舞着短剑,乍看下虽像花拳绣腿、不成气候,但,懂得武学的人都知道,她下了很多心在学习。而那把袖珍短剑则是玉娘送她防身用的,因为体型小,藏在袖内较为方便;它更是二十年前“日月双煞”所用的招牌武器之一……月袖剑。 惜惜极喜爱它的精巧可爱,于是爱不释手的随身携带着,更常利用空闲的时刻,拿它来练习诸葛扬所教的“云裳七剑式”。 “云裳七剑式”乃是诸葛扬专为惜惜所编成的剑法,是以太极拳为根基,主要的精髓是以柔克刚。因为,惜惜乃女流之辈,过去又无习武的基础,而这套剑法毋需太多内力,是最适合她的。 当她飞舞着这七剑式时,裙衣飞舞、极富美感,因此,诸葛扬就将其命名为“云裳七剑式”,更增添了它雅致的韵味。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打断了惜惜飞跃的美姿。 “扬,你来多久了,为什么不出声?让你看笑话了。”惜惜香汗淋漓的跑向诸葛扬,有些害羞的说。 “你舞的好极了!那双短剑在你手中,好像与你合为一体,是那般的协调、平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做得更好。要对自己有信心。”诸葛扬的鼓励对惜惜来说比什么都有价值。 惜惜雀跃的狂喜道:“真的,你没骗我!” 诸葛扬含笑不语的点点头。 “那我得更勤加练习才是了。”说着,惜惜又拿起短剑准备再练一遍“云裳七剑式”。 “惜惜!”诸葛扬一伸手,取走她手上的短剑,口气微愠道:“别练了!像你这样不分昼夜的练习,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是这样子呀!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我只想能早日学得一些防身技术,这样就不会造成你太大的负担了。”惜惜漾着泪雾的容颜,此时看来更为绝尘脱俗。 “别说对不起,是我口气不好,吓着你了?”他定睛看着她,想捕捉她眼神中真实的答案。 “我……” 惜惜尚未说出下文,只见丁亚匆忙的赶至诸葛扬身边道:“这是陈管家适才在大厅中发现的飞镖,上面留着这一张纸。” 诸葛扬接过纸张,上头尽是些要胁的语句,说穿了就是痴心妄想惜惜身上的银戒。 银虎这王八羔子,似乎不见黄河心不死似的,也不想想自己是他诸葛扬的手下败将,竟还敢口出狂言。 诸葛扬气愤的将那纸条撕成碎片,而后对丁亚交代道:“你去查查看可有哪个地名与“北风”二字有关的,有消息就尽速通知我。” “是。” 看诸葛扬一脸悻悻然,惜惜向前忧心的问道:“是不是银虎又想捣乱了?” 诸葛扬却出其不意的一把搂住她,用下巴在她的发丝上摩擦着,“是我不好,好几次都让他给溜了,害得你成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没关系,真的。”惜惜善解人意的说道。 “这次我一定要将他逮住!不仅为你,也为这社会容不下这等败类!”替天行道一向是他们诸葛四郎行事的宗旨。 “扬,我真以你为荣。”她偎在他肩上,发自肺腑的说道。 “惜惜。”诸葛扬将她搂的更紧,捕捉到她嫣红的唇瓣,像怕她会溜走似的,尽其所能地吸取她的甘甜,让她整个人酥软的攀在他身上;诸葛扬两眼泛红的将她拦腰抱起,急速往凌烟阁而去。 ※※※ 诸葛扬和惜惜两人双双送玉娘至四轩堂门口,本想多留她几天,但,玉娘却执意要走。惜惜离情依依的紧握住玉娘的手。 “惜惜,苏姨又不是一去不回,别老是愁眉苦脸的。”玉娘笑说。 虽身为揽月楼的老鸨,但她并不会把利益看得很重,反而像那些姑娘们的亲妈妈一般,她怎能丢下那边的女儿呢! “苏姨,你怎么这么说,什么一去不回的!”惜惜斜睨了她一眼。 “好,是苏姨说错话了。这样好了,待你成亲的那天,苏姨一定会回来当你们俩现成的媒婆,你说这样好吗?”苏姨对惜惜许下了这个约定。 “玉娘,你可得说话算话呀!”诸葛扬见惜惜害羞不语,便替她把话接上。 “这当然。对了,扬公子,我将惜惜托付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善待她。”玉娘道。 “套你一句话……那当然。”诸葛扬淡淡一笑。 玉娘轻笑了一下,转而对惜惜说:“银虎未除,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我赠予你的短剑得随身携带才行。” “我会的,苏姨。你一路上也得保重。”惜惜满心离别情绪。 玉娘含笑拍拍他俩的肩,继而踏上回天水遥远的路途。 “别再看了,待拿下银虎之日,就是与她再重逢之时,相信这天很快就会来临的。”诸葛扬已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与那银虎誓不两立。 “听丁亚说,你又要出远门了,是吗?”玉娘刚走,如今他又要离开,让惜惜好生难过。 “其实,上回我并未离开,我知道那是银虎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就将计就计,故意让那兔崽子以为我离开了,好诱他现身。” 惜惜乍喜地说:“那么,你这回又是假的啰!” 诸葛扬好笑的拧了一下惜惜的面颊,“不,这次是真的要离开。因为,丁亚已经找到在离这不远的一处小镇就叫北风镇,所以,我想去看看银虎是否就藏匿在那儿。” “那需要费时多久?”惜惜失望的问。 “不会太久的,这段日子我会派丁亚跟在你身边;还有,没要紧事千万别出四轩园。”诸葛扬关切的一再叮咛着。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而且,我会勤练“云裳七剑式”,让银虎无机可乘。”惜惜微笑的说,想让诸葛扬安心。 “练功虽好,但最忌伤身,切记!”诸葛扬最担心的就是她一练起剑来就不分昼夜,不知休息。 “嗯。”惜惜点点头,此时的她犹如洋溢在幸福世界里。 “丁亚!”他往一旁的树荫下叫唤了一声。 霎时,丁亚已出现在眼前,“公子,有何吩咐?” “随时跟随在小姐身边,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否则,我唯你是问。”诸葛扬一副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 丁亚忠心的领命下去。 “走,在我启程之前,我带你去几个地方看看。”诸葛扬执起她的手,欲往“翡冷轩”的方向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惜惜好奇的问,来了这么久,诸葛扬尚不曾带她至琼宇轩以外的地方。 “带你去看看“兰坊”、“荷塘”还有“樱篱”,喜欢吗?”诸葛扬有趣地看着她遽转的表情。 “真的?扬,我好爱你!你不知道我好早以前就想去看看了,就怕你不答应。”惜惜首次这么主动且热情的抱着他。 “瞧你兴奋成这样,好像我还不如那些美景呢!”诸葛扬故作吃味的说。 “好啦!我的扬最重要了,行了吧!”惜惜撒娇的匿着他。 诸葛扬被她这娇柔的声音一蛊惑,只能连连自持道:“惜惜,若不是银虎还逍遥法外,我真不想走。” “那你就别走了,我们别再管他就是了。”惜惜异想天开的看着他。 “傻瓜,我不管他,他可是会来找你的!走!否则,日落西下后,就看不出什么了。”诸葛扬执起她的手。 惜惜在他温柔的牵引下,穿越过枝叶扶疏的小径,来到其他三轩,有的水光云影,一叶荷轻轻的沉醉其上,清静淡雅;有的奼紫嫣红,蝴蝶兰宛如飞起的彩蝶,耀眼迷人;有的落英缤纷,樱花有如春雪般翩然而下,飘逸动人。 惜惜禁不住诱惑,手舞足蹈了起来,绮丽美景有美女翩翩起舞的点缀,真是蔚为奇观。 诸葛扬瞧着惜惜那摇曳生姿的倩影,让他神痴心醉,不能自己。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喜欢这儿的景致吗?” “我好喜欢。”从她脸上飞舞的神采,诸葛扬知道他带她来对了。 “这些地方都是依照我们个人的喜好设计的,依你看,你较喜欢哪儿?”他就怕惜惜不喜欢“梅园” “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 第21章 惜惜聪明的说。 “你真顽皮,就知道我的心思。”他摇头笑道。 “这当然,否则,我怎能牵绊住你的心。”她嫣然一笑。 “完了!在你眼里,我似乎一点隐私都没了。”他拍头叫着,其逗趣的动作让惜惜好开心,使得她张开双臂高兴地转着圈子。 过了好一会儿,诸葛扬看看天色已晚,才开口说:“惜惜,该回去了吧!” 惜惜瞬间停止了舞动,一抹沮丧从脸上扫过,“这么快呀!我好不舍离开耶!” “傻瓜,就住在这儿,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想来随时可以来呀!”诸葛扬宠溺的笑道。 “真的?我可以在这四轩园自由行动了?”今天实在有太多意外的喜悦在等着她了。 “是的,我的惜惜小姐,现在可以走了吧!”诸葛扬将手搭在惜惜肩上,连拉带拖的将她带回了琼宇轩。 第九章 虽然这几天诸葛扬不在琼宇轩,但,前些日子才发现有那么多风光秀丽的好地方,让惜惜忘却了离愁,整个人投入游山玩水之中。 本想好好趁兴玩玩,只可惜丁亚寸步不离的紧跟着她,让她觉得好别扭,但,又摆脱不了,真是大杀风景。 “小姐,起风了,回房去吧!”巧儿眼看晚风拂拂、凉意渐深,便紧催isuu書网着惜惜回房休息。 “巧儿,你别催我嘛!让我再多看几眼。”惜惜用双手掬起缤纷散落的樱花花瓣,扑鼻的香味洋溢满身。 “小姐,你难道忘了公子的交代,要你多注意身子。”巧儿见惜惜一玩就忘了一切,苦口婆心的劝道。必要时拿出诸葛扬来治服她倒是挺管用的。 一想起诸葛扬,惜惜总是会心一笑,“我这就回去,别老拿你们公子来压我。” “偏偏就这一招对小姐最有用。”巧儿挖苦着惜惜。 “好啊!你这丫头就会掀我的底。”惜惜伸出手来,紧追着巧儿不放,像是非打着她不可。 “小姐,你别追了,巧儿服输。”自从惜惜练功后,巧儿那双大脚已跑不过惜惜的三寸金莲。 看着巧儿坐在石椅上喘着大气,惜惜才发现原来练功是可以强身的。这也才注意到,自己今儿个为了浏览景致,竟然忘了练功。 “巧儿怎么办?我今天竟然忘了练功!”惜惜微蹙着眉头说道。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儿一早再练不就成了。”巧儿好笑的看着惜惜那穷紧张的模样。 “不成呀!扬说过,练武要持之以恒,断了就得从头再来过;我不能让他回来后,看见我退步了。”惜惜悔恨的直踱着步。 “没那么离谱吧!算了,反正那么晚了,明天练和今天练不是都一样吗?走吧!去睡啦!”巧儿打了个大呵欠,眼睛都快闭上了。 惜惜不忍拖累巧儿,虚应故事道:“好,那我们回去歇着了。”但,她的心里已打定主意,准备练它个通宵达旦。 巧儿满意地点点头,扶着惜惜欢喜的离开了。 是夜,惜惜假寐了一个时辰,而后,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外,巡视了一下外面的一切。不用猜,那丁亚一定盘坐在房门口打着坐,所以,正门是万万走不得,但,不走正门得走哪儿呢?左瞧瞧,右看看,就只剩下一个出口了,那就是位于床侧的另一扇窗,只不过,那扇窗较高,是作为调节空气用的。 惜惜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试试看。她轻手轻脚的搬了张椅子过去,继而稍嫌困难的爬上椅子,再拉起裙摆,以一种很不淑女的姿势跨出了双脚,但,此时攀登在高处的惜惜在往外望去的那一刻却呆住了。 天呀!那么高。这怎么可能?从屋内看只不过个把尺,但从屋外一望,至少有十来尺。她这才想起这间屋子是盖在斜崖上的,如今该怎么办才是?对了,诸葛扬曾教过她提气飞跃法,虽然她从未试过,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只好硬着头皮试它一试了。 想到这儿,惜惜吐吐舌头,往天际拜了拜,而后,她回忆着诸葛扬所说过丹田运气的方法,并实际演练着,接着,她轻巧的一跳,如蜻蜓点水般的着了地。 若不是夜深人静,丁亚就在前门处,否则,她真想狂热的喊叫出:她成功了!“虽然还是稍微扭伤了脚踝,但,这对她来说已是非常不容易了。”现在得找个隐密的地方才行。惜惜左思右想的结果,最后她选择了诸葛骏的“樱篱”,因为,那儿樱花满布,藏身较易。 她不再耽搁,轻轻的往目的地慢慢走了过去。实在是天不从人愿,就在惜惜即将踏进“宿云轩”的时候,银虎的声音冷不防的从她背后响起。 “真搞不懂那诸葛扬是怎么保护你的,竟让你三更半夜四处乱晃,看来,他对于他们四轩园的戒备太过于信任了。”银虎邪笑的捻捻胡角,又说:“不错,是防守的没话说,挺森严的。不过,我有销魂散在手,哪怕是上天下地,我仍是能为所欲为。” “银虎,你说大话竟还大气不喘一声,真是佩服你了。”惜惜不屑的嗤笑道。 “耶!你这娘们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说话挺带种的嘛!嗯,这种脾气才合我的胃口。”银虎那奸佞狐视的眼神直盯着惜惜。 “你……你想怎么样?”惜惜抓紧前襟,直往后退。 “不想怎么样。你也别那么怕我,我向来不爱女色,只爱武学,你想活命就乖乖的告诉我,你左手指的那枚银戒该如何使用,才能上得了遥弦山?”他那双贼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惜惜的左小指。 惜惜慌张的将双手藏于背后,战栗的道:“我不知道,我父亲并没有告诉我。” “谁相信你的鬼话!好,不说也可以,你就随我回去吧!”他一把拉起惜惜的手臂,正欲将她劫走之时,丁亚倏然出现在他眼前。 “丁亚,你快来救我!”惜惜挣扎的叫着,根本忘了自己所学的剑法。 “银虎,你快放了我们小姐。”丁亚喝止道。 “笑话!诸葛扬我都不怕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这个护院的!”银虎一副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模样。 “你大话别说得太早,咱们就来试试看吧!”丁亚拔出长剑,准备攻其要害。 “好,我也让你试试看我的销魂散。”为贪求利益,而不惜刀口舔血的银虎以极快的速度,同丁亚洒下类似面粉的粉状物。 “我已服下了解药,少在我面前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丁亚趁银虎亳无戒备的当儿,在他胸前划下一刀。 “好小子,你……你怎么会有我的解药?”银虎抚着伤口,穷凶恶极的说道。 “你忘了,上回我们四轩园的三位公子,不是将那你的解药骗到手了。”丁亚撇嘴笑道。 “但那次的份量只够救一个人,怎么还会有剩余的呢?”银虎不相信的问道。 “只要有解药,我就可以复制,如今,我们四轩园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你销魂散的解药。”惜惜以颇神气的语气说着。 “你……想不到你这娘们还有这等能耐,只不过,你们也太看轻我银虎了,若我手上只有这销魂散可用的话,还在江湖混什么?” 银虎发觉胸口血流不止,已不能再拖下去,他拿出他的另一绝活“迷魂香”,向他们两人各洒了一把。 当然,丁亚体力不支,全身发软的渐渐失去意识。 银虎一抱起惜惜,立即飞越屋檐,扬长而去……※※※ 隔天一早,巧儿穿越长廊,欲伺候惜惜梳洗、用餐时,赫然发现小姐竟不在房内。她快步走了出去,唤来不少家仆一同寻找,却在宿云轩的入口处看见了已昏厥多时的丁亚。 “丁亚!丁亚,你醒醒,小姐呢?”巧儿着急地拍打着丁亚的脸颊。 只见丁亚那张脸已被巧儿打得像红肿的发糕一样,但,他依旧没有动静,也不哼一声,这可把巧儿给吓坏了。 巧儿一筹莫展的傻愣在那儿,蓦然,又大叫出声:“来人哪!快来人哪!” 闻声赶来的管家老陈及张嫂着急的说道:“巧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张嫂!”巧儿一见张嫂,满腹的恐惧有如决堤般狂泻而出。她搂着张嫂不停的哭泣、颤抖着。 “巧儿,别哭了,到底怎么了?”张嫂突然瞥见躺在地上的丁亚,讶异地问道:“丁亚!巧儿,丁亚他……” “巧儿,你别净哭,说话呀!”陈管家在一旁也急的跟什么似的。 巧儿这才抬起头,抽噎的说道:“一早我进小姐房间就没看见她,所以我就请阿成他们帮我找,没想到却在这儿让我瞧见了丁亚的尸体。”说及此,巧儿又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老陈摸了摸丁亚的鼻息,“他没死,只是昏了过去。” “昏了过去?”巧儿怯生生的走过去,也摸了下他的鼻息,“是没死耶!这么说,就可以知道小姐的下落啰!”巧儿破涕而笑道。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猜丁亚会不会跟你上回一样中了那个叫什么虎的毒呀!”张嫂扫兴的说。 “惜惜小姐不是要我们每天都事先吃下解药吗?那丁亚怎么还会中毒呢?”巧儿是满脑子疑问。 “哎呀!别考我们两个老的了,先将丁亚扶回房去才是正事。”老陈唤来阿成,两人合力将丁亚扶回了琼宇轩。 ※※※ 诸葛扬回来了! 一踏进琼宇轩的诸葛扬,立即听闻了惜惜失踪及丁亚昏迷不醒的消息。他心急如焚的走进丁亚的房间,当他靠近丁亚时,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紫罗兰香味,诸葛扬确定他中了迷魂香。 第22章 迷魂香乃江湖上一些宵小之辈常用的药物,它可使人丧失意志力、昏昏欲睡,以便那些施毒者为所欲为,而达到偷取钱财或凌辱良家妇女的目的。 然而,它另外有一个俗名,叫做“五日迷”,顾名思义,就是五天五夜后,中毒者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诸葛扬忙不迭的问道:“他昏迷了多久?” 老陈恭敬的回答着:“今天是第五天了。” “五天?这么说,惜惜也失踪了五天了!”诸葛扬心中大喊:槽了!惜惜这次失踪,想必和银虎有关。他会善待她吗? 这次他远赴线人所指的北风镇,结果还是落了个空。那儿只不过是个很普通、不足为奇的小镇,小镇上居民淳朴,各个安居乐业,虽不富有,但均能安贫乐道、知足常乐,所以,无论从任何一个角落来看,都无可疑之处。 由此,诸葛扬把侦查的范围缩小了。这或许不是个地名,极有可能是一种暗示,或是一种现象,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他仍摸不着头绪。如今,惜惜又面临生死未卜的时刻,这教他怎么再有心情再去镄研那句“北风”的意思呢? 目前他只能等丁亚醒来,问清楚详细的情形后再作决定了。 诸葛扬待在丁亚房内,眼睛也不敢阖一下,就等着丁亚清醒的那一刻。 时间就这么漫长无止境的过去了,就在五更天时,丁亚已有逐渐醒来的迹象。 “丁亚。”诸葛扬急切地呼叫他的名字。 丁亚在朦胧中睁开双眼,赫然发现立在眼前焦急的脸色,竟是他的主子诸葛扬。 “公子!”丁亚急欲起身行礼问候。 “别起身。我问你,小姐呢?”诸葛扬将他按回床上,迫不及待的问着惜惜的下落。 “小姐!”丁亚微愣了会儿,倏地跳下床,跪拜在诸葛扬面前,“小的未尽职责,竟让惜惜小姐三番两次出状况,理当了却残生,以示谢罪。”语毕,立刻抽出桌上长剑,欲自行引颈就戮。 诸葛扬一掌劈开他手中的长剑,“够了!你还没告诉我小姐人呢?” “小姐被那银虎掳走了。”丁亚悲切的说道。 “果然是银虎!”诸葛扬忿然的拍了下桌面,脸色遽变,道:“丁亚,我去找小姐,你可得好好的给我活着,琼宇轩就交给你了。” “是。” 诸葛扬点了一下头,随即飘然而去,其雷厉风行的气势,让下人们看得各个胆寒。 ※※※ 在虎岗寨底的山谷内,有一处凹陷的洼地,它的东、西、南三方均被山岩所包围,唯有北方一个小小的洞口可让人自由进出。 由于地形低陷,基于气压的原理,在山谷顶上常会有狂风灌入,故称为“北风坳”。 北风坳占地不大,却阴凉的吓人,此乃虎岗寨三虎过去尚不成气候时,为逃避官方追杀时所挖掘用来藏身的地方,也是他们密道的最终目的地。 惜惜就是被关在这北风坳中唯一的一座牢笼内。说它是牢笼也不为过,因为,那也是三虎冬天用来关他们捕捉来的猎物的笼子。 因此,整个笼子传来一阵阵兽类恶心的味道,使惜惜快要憋不住气了。她狠狠的瞪着那洞口,若不是它不断地将风灌入这小小的洞穴中,这难闻的味道也不会愈趋强烈的在这里头回旋不去。 银虎自从将她关在这儿后,就不曾再出现过。惜惜心惊胆跳的观察所在的一切,由于阴暗潮湿,也没有半盏油灯,除了洞口的微晕光芒,她根本找不到一丝逃走的途径。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了诸葛扬,想他回来了吗?想他是不是在找她?想他会不会为她担忧?想他好多好多……忽然,她听见从遥远的上方传来了他的叫喊声:“惜惜……惜惜……” 是扬吗?惜惜惊喜的跳了起来,不停地摇着铁栏杆,对着上面大声喊着:“扬,我在这儿。你快来救我,我就在下面呀!” 由于被岩石层隔绝的原故,诸葛扬并没听见惜惜对他的呼唤声。惜惜声嘶力竭的吼着,却换不回诸葛扬一丝回应,她泪落气馁的捶打着铁杆,泪水滴在手上和着血迹掉落在地上。 “你走了吗?为什么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为什么?”她蜷曲在角落,喃喃自语着。 “我们这是在地层内,他当然听不见。”银虎闷笑的走进北风坳。 惜惜目眦尽裂的看着他那一副嘴脸,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不共戴天的仇恨。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吓不着我的。来,你乖乖告诉我,你手上银戒的使用方法,我就放你走,让你和你那诸葛公子共效于飞、共结连理。你认为如何?”他蹲在牢门外,哄着她。 “你别浪费你的口水了,我是不会说的,除非——”惜惜故意卖着关子,准备照着她心中的计划进行。 “除非怎么样?”银虎瞪着眼,颐指气使的问道。 “除非你带我一块去。”惜惜说出了目的。 “带你一块去!” “对,既然银戒在我手上,这秘密也就在我心中,当然,上遥弦山也得有我的份。你放心,有关那武功秘笈及什么鬼兵法我并没兴趣,只是我听说这山上有不少世上罕见的药材,所以我想去瞧瞧。”惜惜很自然的说着,一点也看不出她心怀诡计。 “谅你也没本事跟我抢宝贝。好,我答应你。”他陡然抽出藏于鞋管内的刀子,直向惜惜,说:“我这就先把你那戒指取下吧!免得到时后你哭爹喊娘的讲不出方法,坏了我的大事。”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要是你现在就将我的手指砍下,我就嚼舌自尽给你看,让你永远也上不了遥弦山。”惜惜退后到墙角,奋力护着她的左小指。 银虎自大的狂笑一声,“好,为了达到目的,就依你吧!凭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想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我看天也快亮了,等太阳一出来,咱们就动身吧!” 果然,天色才刚露出光彩,银虎就依言现身了。 一进去,他就拿出铁炼拴上了惜惜的两手,把她牵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绑着我?你认为我在你的监视下,还能逃得了吗?”惜惜拉扯着铁炼,却徒劳无功,反而双手满是瘀伤。 “别挣扎!到时候弄痛的是你自己。我绑着你也是为你好,从这“北风坳”出去后,一路上尽是碎石砂砾,难走得很,要是你一不小心掉到崖下,我不就牺牲大了。”银虎洋洋得意的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替我松绑?”这可关系到她的逃脱计划,惜惜得问清楚才是。 “等出了虎岗寨方圆五里外再说吧!”银虎随意应付道。 之后,惜惜无奈的被他拖出了洞穴,走了好远的一段路。惜惜不时的四处张望,但求能见到诸葛扬的踪影,只可惜事与愿违,什么都没瞧见,她失望的低着头尾随在银虎的身后,拖着疲惫的脚步,蹒跚的走着。 这儿乃属赣的范围之内,可比邯郸要来得酷热多了。惜惜走的筋疲力竭、香汗淋漓,就只差没虚脱昏倒。 银虎看着她那颠颠倒倒的步伐,厌恶的说着:“休息一会儿吧!带你们这种娘们走路真是累赘。” “你不是说出了五里外以后,就要替我松绑的吗?”惜惜要求着。 “我看你不是被绑得挺习惯的吗?既然如此,就继绩绑下去好了。”银虎一脸笑意。 “不,我要松绑。” “为什么?” “我……我想要……我想要那个嘛!”惜惜低着头,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在转动着。 银虎置若罔闻般的不理会她,兀自又灌了一口酒。 “喂,你怎么不回答我呢?”惜惜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禁心急了起来。 “你要我回答你什么?”银虎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我……我说我想……我想去一下茅房。”她也顾不得难堪,就说了出来。 “原来是想小解呀!直说不就好了,拐弯抹角绕了一大圈干嘛!好吧!你就去那堆石头后解决好了,动作可得快一点呀!” 说着说着,银虎大剌刺的走向惜惜,替她解开了缚手的铁炼。 “好了,别想溜,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银虎语气傲慢的站起身,准备走回他的酒壶边。 就在他转身之际,惜惜出其不意的使出诸葛扬教给她的“云裳七剑式”的第一、二式——“拨云见日”、“后羿射月”,一支袖中剑在银虎亳无防备下直射穿他的左后背。 银虎顿时转过身,两眼凶狠、面目可憎的看向惜惜。惜惜有如惊弓之鸟般的倒退好几步,心忖着:难道她失败了?老天,这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它了,死马当活马医!惜惜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又赶紧使出她的第三、四式——“美人遮面”、“披星戴月”,射出她第二支短剑。只见银虎就像一块硬邦邦的木板,直立立地“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惜惜小心翼翼的走向前,用脚尖轻轻顶了他一下,以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霍然间,银虎一转身,死命地抓住惜惜的脚踝,以粗哑的声音说道:“想不到,我银虎竟会死在你这丫头片子的手里,只……只怪我……太大意了,要死……咱们一块死!” 惜惜眼睁睁的看着银虎拉住她的脚,往一旁悬崖拚命的拖去。霎时,银虎已将双脚伸入崖中,眼见惜惜就快被他给拉了下去了。她突然瞥见身旁那支刚才贯穿银虎上身的袖中剑,惜惜忙不迭地拾起了它,往银虎捉住她的那只右手刺了下去。 第23章 啊!银虎惨烈的叫声划破长空,渐渐隐没在幽幽深谷中。 惜惜心有余悸的望着深不见底的幽谷,一时间,她大声的哭了出来。 “扬,我差点就见不着你了。你到底在哪里?我好需要你!”惜惜哭得极其悲怆,漾着泪雾的眼眸看着那只被银虎硬扯而脱臼的左脚。 天快黑了,在这深山之中她该怎么办?如今她又辨识不出方向,脚又不能动,看着那缓缓消逝的彩霞,只有无语问苍天了。 ※※※ 诸葛扬在虎岗寨前后找了不下百次,就是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北风”的破绽或线索。 他也曾试着命人去挖掘那密道,以便能找出出口,只可惜上回的爆破太过彻底了,到处尽是些残砾瓦屑,根本没有所谓密道的痕迹,这使得诸葛扬忧心忡忡。他搜索枯肠、绞尽脑汁,仍得不到能找到银虎、救出惜惜的万全之策。穿越过无数个山镇,也向不少人打听消息,就是没有人知道这“北风”是什么东西。 诸葛扬无助的坐在一处石壑上,正在考虑该从何着手时,一位七旬老者背着一捆捆的柴薪由他面前走过。 “老人家,很重吧!我帮您。”诸葛扬好心的伸出援手。 “年轻人谢谢你了,现今世态炎凉,像你这种好心肠的人已经不多了。”老人咧着一张大嘴笑道。 “您过奖了。不知您住哪儿?我替您先将柴薪送去。”诸葛扬谦和有礼的说道。 “我就住在这山的最底下。我看这样好了,也快正午了,你就在我那吃顿饭吧!否则,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要找吃的可不容易哟!”老人家热情的邀约着。 “这怎么好意思!” “你别客气了,只是些山肴野菜,还怕你吃不习惯呢!” “那就谢谢老丈了。”诸葛扬拱手道谢,不一会他又问道:“我想请问老丈,您在这应该住了满长的一段时日吧!” “已经三十几年啰!虽然这山顶上有土匪横行,但是我和我老伴还是离不开这地方。”老人家感叹的说道。他所说的土匪当然就是指虎岗寨的三虎。 “既然您已在这儿住了那么久,我想请问一下,您可否听说过这附近有个地方和北风有关的?” “北风?”老者回想着。 诸葛扬屏气凝神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哎呀!我想起来了。大约在半个多月前,我孙儿跑到西南方的一处山谷中嬉戏,他发现在那里的石壁内藏着一个洞穴。他说那儿阴寒的要命,一进去里头就从北边的洞口刮进一阵阵的刺骨寒风。我不知这和你问的北风有没有关联?”老者很热心的提供他要的消息。 “老丈,谢谢您了,我这就先将这些柴薪送去府上,改天再与您畅饮几杯。”突然,诸葛扬就像一阵风的在老者眼前一闪而逝。 老者愕然的看着这年轻人背着几十公斤的柴火,还能有如此俐落的身手,不禁感叹后生可畏。 ※※※ 诸葛扬按照老者的指示往西南的方向去寻找,果然在十余里处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山谷,他纵身一跳,就在其石壁后找到了老者所言的洞穴。 里面并无人迹,不过,从洞口旁的土柱上写著“北风坳”三个字可断定,这儿就是银虎的藏身处了。 这个洞穴并不大,只不过潮湿阴冷得很。诸葛扬用火石撞击用来照明,发觉在角落有一个破旧的牢笼。他快步走了过去,除了几个困兽的铁炼外,并没有别的东西。就在他欲离开之际,赫然发现在铁炼旁有着惜惜的发簪。 诸葛扬难以想像,银虎这家伙竟然将惜惜囚禁在此!这么恶心的恶臭味惜惜能忍受吗?他心疼不已的握紧那发簪,如今让他担心的是,银虎又把惜惜带到哪儿去了? 难道他和惜惜的感情就如昙花一现般的短暂?不,不会的!但,银虎的心狠手辣在江湖上已是众所皆知的事,他得不到银戒,是绝不会放了惜惜的。 银戒!那惜惜的左小指不就不保了!她能忍受得了这种痛楚吗?早知如此,他该向她追问那银戒的秘密,这样至少他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有焦虑的份儿,却不能替惜惜分担一点点的危险。 诸葛扬心痛地看着发簪和那条前阵子他所“没收”,绣着鸳鸯蝴蝶梦的罗帕,心中感慨万千。他发誓无论为时多久,他誓必要找到惜惜,并将那银虎碎尸万段。 ※※※ 惜惜折了一枝木条当拐杖,跛着脚,一步步往遥弦山迈进。已经走了好几天,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达遥弦山呀!白天她靠着银虎留下的干粮维持体力,夜晚则住宿在破庙或猎户临时所搭的棚子内,与野兽躲迷藏;如今她已是饥寒交迫、口干舌燥的几近昏厥边缘,她真怕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明月正圆圆的挂在天上,可她已无赏月的情绪,只求在尚有一些气力的时候,能赶上遥弦山。 不知道她是否有父亲当年的好运,遇上贵人搭救;或是在这中途她就成为老虎、野狼的消夜,永远到不了遥弦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到达山脚下的那一刻,惜惜整个人已isuu書网虚脱的倒地喘息着。山上浓烟密布,她又该如何使用银戒来解开这个魔咒呢? 拔出袖中剑,她心一横,便对着自己的左小指切割了下去;忍着穿骨的疼痛,徐徐拿出了银戒。 它跟随她十年了,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因为它,她家破人亡、父亲惨死;也因为它,她遭人追杀、痛不欲生;又因为它,如今她面临进退维谷、四面楚歌的困境。所以,她好恨它,巴不得远远的将它抛到山沟里去;但,现在她需要靠它寻得生路,只是她对它根本就是瞎子摸象,找不出半点可循的方法。 它是一个极普通的银戒,比一般的稍厚些,中间镶着一层金色的圆环,与月光相辉映下,竟有着跳跃的光芒,忽闪忽灭,令人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是否“脱窗”了。 惜惜好奇地转动着银戒,却发现只要它愈接近月光,其跳跃的光芒就愈闪耀。当她将个银戒整个圈在圆月的外围时,瞬间,从银戒中散发出万丈光芒,将整个遥弦山照耀得有如白昼正午一般,是那么明亮刺眼。原本就筋疲力竭的惜惜,经过这么一刺激,霎时晕头转向地昏了过去。 ※※※ “师父,遥弦山下一片光明,你所施的烟障已全被破坏了,请容枫儿下山察看。”诸葛枫由外疾步走入红云洞,对于这波诡异的现象深感不妙。 “莫非是恩公!”诸葛狫沉吟道。 “您说什么?”诸葛枫间。 “哦!没事,你就下山看看吧!若有人在山下求助,千万别对他无礼,得恭敬的将他带上山来。”诸葛狫谨慎的交代着。 “您是说山下有人向我们求助?”这点让诸葛枫更不解了。 “你先去将人带来,我会将事情再慢慢告诉你的;如今擎儿及骏儿他们都不在,只好偏劳你了。不过,注意对方动机,万事小心。” “徒儿知道了,请师父放心。”诸葛枫以极快的速度飞出洞口,腾云驾雾来到了山脚下。 当他发现卧倒在岩石旁的竟是一名女子时,不禁大大的吃上一惊。他趋身向前,将那女子转过身来,赫然发现原来那女子就是惜惜! 惜惜!她不是远在邯郸吗?怎么会跑来赣?还有,阿扬他人呢!他怎可能放惜惜一个人流落到此地?忽然,诸葛枫见她左小指竟沾满了血迹!他依稀记得上回他冒充易容成惜惜的模样时,阿扬曾告诉他,她的左小指暗藏了一只银戒,只是她矢口不说明其作用。 而今,她左小指皮开肉绽,银戒已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扶起惜惜,陡然从她身上掉下一枚银戒和一柄短剑。 银戒?原来它在这儿。那这把短剑呢?莫非是她自己割了她的左小指?适才那道光芒已隐隐约约沉落了下来,这现象又和惜惜有什么关系? 不多想了,先将她扶回红云洞再说吧! 回洞后,诸葛枫将她安置在诸葛扬的房内,再回到师父的练功房的时候,诸葛狫已调息完毕,正等着他呢! “安顿好了?”诸葛狫问道。 “已经安置妥当。师父,这就是那只奇异的银戒。”诸葛枫向前呈在他面前。 “果然是他……韩尧风,那这位姑娘可能就是他的女儿了。” “不错,她姓韩,叫韩惜惜。” “你认识她?”诸葛狫皱着眉,满是疑惑的脸上说明了他急欲知道原因。 “她就是阿扬在四轩园收留的那位姑娘。”诸葛枫上次自四轩园回来以后,曾向诸葛狫提过这件事。 “就是她!那扬儿是怎么照顾人家的?竟把好端端的一个人给弄丢了!”诸葛狫大惑不解,又摇摇头说道:“幸好她跑到我们遥弦山,否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师父,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派翠鸽通知扬儿吧!免得他操心。”诸葛狫也曾年轻过,自然知道他们的心事。 “师父,这未免太便宜阿扬了吧!如果师父放心我,我想跟阿扬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让他从此以后更懂得珍惜佳人。”诸葛枫讪笑道。 “随你吧!你们年轻人就是花样多,我老啰!已融不进你们的世界。”诸葛狫绽放出已好久未曾露脸的笑容。 “谢谢师父。对了,您说要告诉我有关银戒的秘密,不知是否现在可以——”他故意拉长尾音,笑看师父的反应。 “你哟!是你们四个中最人小鬼大的。” 第24章 诸葛狫摇头不已的说。“好吧!我就告诉你。” 他使劲儿一吸气,将天池上的水如水柱般的吸进口中,啜饮一番后,才娓娓道来:“枫儿,你还记得吗?在十五年前,有一位公子闯进咱们遥弦山,当时他却阴错阳差的为师父我排毒治病,挽回我的一条命。” “十五年前?”诸葛枫凝神谛听着。 “对,当时你们也只不过是七、八岁的小孩儿。”回忆当时情景,诸葛狫才乍觉光阴荏苒,时间过得真快。 “徒儿想起来了。”诸葛枫击掌叫道。 “那你是否还记得当那位公子要离去之时,师父曾交予他一只银环,指称日后若有所需,即可靠这银戒再次相聚。” “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难不成惜惜手中的银戒就是那只银戒啰?”诸葛枫直视着师父。 “对,就是它。可笑的是,当初我根本忘了告诉恩公这银戒的使用方法,所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枚银戒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它又回到我手上了。”诸葛狫感叹言之。 诸葛枫趁势追问道:“徒儿好奇,不知这银戒该如何使用?” “需在月圆之日,也就是每逢十五,将银戒围在月圆外,它便能吸取月气光华,而发辉阳气,也就是日的光芒。”诸葛狫干脆全盘托出。 “那么凑巧,刚好今天就是月圆之日!” “所以找说,这真是缘份。”诸葛狫呵呵笑道。“我刚才屈指一算,扬儿就快来了,这场缘份有的牵扯啰!” “真的?那我得赶紧去找惜惜串通演场戏了。”诸葛枫调皮的一笑,继而洋洋得意的走了出去。 诸葛狫摇着头,看着四个孩子均有所作为,且感情甚笃,禁不住扬起嘴角笑了。 ※※※ 晨曦微露,惜惜在睁开眼的刹那,才知道她又大难不死。只是,不知道这儿是哪里?莫非就是遥弦山! 昨夜的一切犹然在目,或许她就是因那道光芒被救的。她吃力的起身后,才知道已有人替她接回了脱臼的脚骨,再看看左小指,也已包扎过了。突然,她想起了银戒,她左寻右找,就是没瞧见。怪了,怎么不见了呢?难道是被偷走了! 她急切的走出房间,才知道这原来不是一间屋子,而是用洞穴布置而成的。由里面看和一般房间一样,样样俱备,但外表可就原始得很,屋顶上还有棵大树呢! 然而,外头的景致可说是美得没话说,远山含笑、山环水抱,青葱蓊郁的树林真是包罗万象。 惜惜看得都几乎傻了眼,一点儿也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诸葛枫。 “还记得我吗?惜惜。”话一出口,惜惜在瞬间转向他。 “是你,枫公子。”惜惜喜悦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多月没见啰!阿扬呢?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满身是伤的倒在我们山脚下?”他问出了困扰多时的疑问。 “你们的山脚下!这儿是遥弦山吗?”惜惜不答反问。 “这儿是遥弦山没错。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诸葛枫笑道。 “我是被银虎劫走的,他威胁我拿出银戒,我骗他一块来遥弦山后才肯取出,之后……”惜惜缓缓道来。 “原来如此。这么说,阿扬并不知道你在这儿啰!” 惜惜摇摇头,“他一定急死了。” “让他急一急也好,平时他就只会欺负我这么善良的人,如今他总算也尝到苦头了。”他风趣的一笑。 “你能不能替我通知他一声,说我平安无事?”她眼角淌着泪。 “稍安勿躁。我师父已算出阿扬这几天就会回山来求救了。”诸葛枫笑容可掬的说道,眼神中则闪过一抹调皮的神情。 “你说扬就快来了!”惜惜破涕而笑道。 “对,只不过,我想跟他玩个游戏,但,需要你的配合。”诸葛枫一副很谨慎的态度。 “玩游戏?我不懂。” “是这样的……”诸葛枫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满脸得意的笑容。 “这样好吗?扬若知道了,他铁定会生气的,尤其是你。”惜惜颇为顾虑地犹豫着。 “我没关系,我们从小闹到大的。你不觉得这么做可以亲眼看见他对你的痴情是真是假,是很值得的。”诸葛枫全力施展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也难怪他会想要恶作剧,只因在这红云洞的生活太过平淡乏味,天生喜好热闹、搞笑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戏弄诸葛扬,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但只能点到为止哟!”惜惜是深信诸葛扬对她的感情,只不过看诸葛枫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也不好扫他的兴,于是点头答应了。 “好,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惜惜笑的点点头,“可是这阵子,我该躲在哪儿呢?” 诸葛枫沉思了一会儿,“就我师父练功房后面的屋子吧!阿扬极少去那儿,我现在就去帮你整理整理。” “等一下,你刚才说的师父是?” “就是当年受你爹恩惠的人。”他老实说。 “当年我们也是受赐于你们的“紫幸骹”,才有今天的惜惜。”惜惜感恩的说。 “这么说,咱们就扯平了。”诸葛枫笑道。 “不知我能不能与令师见上一面,以表我的谢意。”惜惜希冀的恳求道。 “好吧!但,家师现正闭关修练中,再过三柱香的时间后,我会带你过去。” “谢谢。” “别跟我客气,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我可得喊你一声“嫂子”呢!”诸葛枫看着惜惜含羞带怯的低头不语,忍不住调皮的笑了。 “你哟!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个可治服你的媳妇。”惜惜睨睇了他一眼。 “媳妇?算了吧!我可是会压得她乖乖的。”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还没碰上的事,大话可别说得太早。”惜惜扯着他后腿。 “你这做大嫂的怎么胳臂往外弯呢?不谈了,我还是先溜吧!”他眨眨眼,帅气她笑着走了。 ※※※ “你就是惜惜?嗯!果真是丽质天生、仙姿玉质。”诸葛狫见了惜惜后,犹可从她的眉宇之间,找到她父亲当年高风亮节的风范。 “诸葛师父,您夸奖了。”惜惜含蓄的行了一下礼。 “我没说大话,你的确有股超凡的气质,就和你父亲一样。我实在很抱歉,为了当年的一只银戒,竟害得你家破人亡。”诸葛狫歉然的喟叹了一口气。 “此乃我们韩家的劫数,怎能怪诸葛师父呢!” “韩老弟有你这么乖巧的女儿,可真是他的福气。听说你和扬儿的感情甚笃,是真的吗?”诸葛狫含笑问道。 “扬公子对我很好,我也对他一往情深,请诸葛师父成全。”惜惜坦然承认了。 “哈……好,好。他们四个虽不是我亲生子,但都是我亲手拉拔大的,我一向视他们如亲子,他们也待我如亲爹一般,如今我又有福气多了个儿媳妇了。哈……”说及此,诸葛狫忍俊不住地又得意的大笑。 原本有些故作大方的惜惜,被诸葛狫这么一笑,霎时红透了脸。 诸葛狫会意的看在心底,“别害臊,只怪我不好,一高兴就忘了一切。”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后,说道:“自从二十年前我身受重创后,已好久没有如此高兴过了,这种欢乐的气氛是你带来的。” “诸葛师父,能让我看一下您的伤吗?”惜惜关切的问道。 “我这伤你父亲已在十五年前就帮我医治过了,虽然不能痊愈,但,已无生命危险了。” “我看得出来您四肢的动作并不是很灵活,您是痛苦的在苦撑着;我学过医术,况且,现今医术又比从前进步些,说不定能治得好。让我看看好吗?”惜惜极力争取,她看得出来诸葛狫的痼疾应有药可医。 “好吧!你既然那么坚持,我就让你看看,也好让你死心。”他暗忖:这女孩固执的个性,和他还挺像的,这点,倒让他满欣赏的。 得到应允后,惜惜才大胆的向前,小心翼翼的检视诸葛狫的伤势。他的筋脉的确被毁,但因为他事后每日调理得当,使其筋脉有复苏的现象,只不过无药物帮忙,以致达不到较好的效果。 “诸葛师父,请容惜惜试试看,我虽无把握让您像受伤前一样灵活运动,但,我相信至少也能照常人般行走。”惜惜鼓励道。 “真的!”诸葛狫难以相信的睁大眼。 “是真的,但要请师父配合我的要求去做。” “好吧!就试试看啰!惜惜,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诸葛狫半信半疑的允诺道。 之后,惜惜每隔一个时辰必来为诸葛狫冷、热敷交换进行,所幸这遥弦山上各种药材应有尽有,惜惜采撷了不少草本药物为他疗伤,再加上诸葛狫原本深厚的内力辅助,才短短一天的工夫,就有明显的进步,这让诸葛狫不得不对这小丫头投下钦佩的眼神。 就在此时,诸葛枫进洞,他对惜惜暗示着说道:“阿扬回来了,你该躲起来了吧!” 扬!她兴奋的眼神看向诸葛狫。 “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成了。”诸葛狫笑道。 “谢谢诸葛师父。”惜惜雀跃的一溜烟不见了。若不是答应诸葛枫什么试探计划,她早就冲去见他了。 “枫儿,你又在玩什么游戏?别老闲着戏弄阿扬。”诸葛狫摇头说道。 “师父,您放心,我会适可而止的。”诸葛枫恭敬回道。 此时,诸葛扬着急的身影已出现在红云洞。 “师父,扬儿回来了。” 第25章 一进洞,诸葛扬即抱拳行礼道。 “扬儿,此行采花贼捉到了没?”诸葛狫竟也童心未泯的帮起诸葛枫演起戏来了。 一旁的诸葛枫闷笑在心里,佩服起师父的演技。 “尚未捉到?”诸葛扬难堪的说。 “还没捉到?那你跑回来做什么?”诸葛狫皱起眉,颇有微词的说。 “我……我这次回来,是想请师父帮个忙。”这对诸葛扬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请师父帮忙找个女人……非笑掉他老人家的大牙不可。 “什么事,你说吧!”诸葛狫面不改色的问道。 “我想请师父帮忙找个人。”心一横,诸葛扬还是说了。惜惜如今生死未卜,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顾及男人的自尊了。 “是谁?对你那么重要,该不会是个女人吧?” 诸葛狫这句话说得诸葛扬哑口无言,他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了,“是个女子,但她并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很纯真善良,我……我爱她。” 这最后三个字让躲在洞穴后面的惜惜喜极而泣。一向大男人主义的他,竟然为了她能在其师父面前坦诚对她的感情,而且还表明的如此涓滴不漏、沁入心肺。 那她还要这么不信任他,对他做什么试验吗? 诸葛枫似乎知道她的心事一般,对她使了个眼色,这使她又退缩了下来。 “哦!竟会有这么一位姑娘能让你收心?我倒想见见。好吧!为师的就帮你卜个卦看看啰!”诸葛狫答应他了。 “谢谢师父。”诸葛扬感激万分的道。 此时,诸葛狫闭上双眼,双手手指不停的动着,他聚精会神的念着密语。久久,他才收回真气,沉声说道:“为师只能奉送你这几句话……她很平安,待缘份来时,她会出现的。” “师父!”诸葛扬想再追问,只可惜诸葛狫已盘腿飞出了红云洞。 “老天,师父根本还没告诉我她人在哪里呀!”诸葛扬懊恼的捶着洞壁。 “师父说没事儿,你就别再心急了。走,咱们去喝盅好酒去。”诸葛枫拖着他就想走。 “我现在没心情喝酒,你自己去吧!”诸葛扬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 “好吧!你一个人静静也好,那我一个人去享受啰!”诸葛枫兴味盎然的一笑,才摇着羽扇潇洒的走了出去。 ※※※ “惜惜,我们阿扬可真是对你动了真情了。”诸葛枫好笑的摇着头。 “所以……所以,我想算了吧!”惜惜心软了,况且,诸葛扬已坦诚对她的爱意,她还有何所求。 “你真的想算了?师父都已经帮我们那么多忙了,你愿意半途而废?”诸葛枫劝道。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惜惜试问着。 “我接下来想再对他做个婚前小考验罢了,你放心,不会太久的。再说,我也早已迫不及待想喝你们的喜酒了。”他兴致勃勃的表示。 “你准备怎么考验呢?”这计划倒勾起了惜惜的兴致。 “你等着瞧好了,现在就让你知道可就没意思了。”诸葛枫故意卖着关子。 “好吧!反正都交给你去处理了。”她浅笑一下,“扬他人呢?” “我刚才看见他下山去了,可能又去找你了吧!”诸葛枫耸耸肩说道。 “那他会再回来吗?”一听他又下山去了,惜惜可急了。 “会。师父吩咐他带小菜上来,他敢不回来哪?”诸葛枫满是自信的口吻。 “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十章 诸葛扬败兴而归,想当然尔,他又没找到惜惜。他不安的思忖着,筠门岭离遥弦山又不远,惜惜到底上哪儿去了?莫非真的已遭不测?他教给她的剑法,虽然不能将银虎击败,但,至少还有自保的能力,难道她没派上用场?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离开她!而现在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阿扬,你回来了。”诸葛枫含着笑意步至他身边。 诸葛扬睨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你还笑得出来,也不帮忙找;你也不想想,在四轩园的时候,惜惜对你满不错的。” “你难道没听师父上次卜的卦吗?平安无事,安啦!”他拍了一下诸葛扬的胸脯。 “那是师父三天前卜的,你能保证这三天惜惜不会出事吗?再说,师父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老躲着不见我,一闭关就是一整天,这种情形是从没有过的!”诸葛扬的一句话将诸葛枫的嘴给堵上了。 “这……”只见诸葛枫支吾其词,他总不能对他说惜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躲在后面替师父疗伤吧! “这下没话说了吧!所以,你若不想帮忙,就给我闪远一点,少在那儿笑给我看。”他咬牙切齿地道。 “别气成这样!这样好了,我陪你下山,帮着你找。要不,咱们也好久没去逛窑子了,去玩玩如何?我请客。我听说那儿的姑娘们都挺想你的。”诸葛枫故意诱惑着他。 只见诸葛扬的两簇怒火直射向他,狠狠的吼道:“诸葛枫!”渐渐的,他双眼细眯,深感怀疑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你好像并不好此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想去那地方逛逛,而且还愿意当凯子请我?” “哎呀!我是瞧你成天愁眉苦脸的,已经失去你“风流诸葛”的形象,所以,想挽救你已丧失的男子气概。”诸葛枫随便抓个理由搪塞他。 “我再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儿,去去去,别来烦我。”诸葛扬烦闷的赶着人。 “别这副样子嘛!走,我们去山下看看也是好的,说不定惜惜就在山脚下。” 无奈的诸葛扬只好让他硬拖着下山去了。 ※※※ 在遥弦山脚下,最临近的一个小镇“泉淮镇”,乃是人声鼎沸、来往人潮络绎不绝的小城镇,其人烟稠密的拥挤程度,简直和这小镇的面积成反比。这是为什么呢?只因慕“遥弦山”之名而来的旅客或京城来的大官们就占了大多数。 但因为遥弦山上失踪人口成谜,山下的游客们都抱著“只可远观,不敢亵玩”的心情,游览此一梦幻之所。 诸葛枫拉着诸葛扬进入了这“泉淮镇”最为著名的粉红青楼“樗香亭”,并叫了这里最著名的花魁“红梦”前来陪酒。 诸葛扬对身旁的女子连正眼也没瞧一眼,只一味地灌着酒,似乎想将这将近十天来的不安、颓丧全都淹没在酒瓶内。 “阿扬,你别净顾着喝酒,而把美人给冷落了。”诸葛枫抢下他的酒杯。 “你别管我!你带我来这儿,不就是想让我痛快、高兴的吗?怎么才喝你几杯酒,就舍不得啦!”诸葛扬发着牢骚,忍不住又抢下他那杯一干而尽。 “我不是舍不得,只是上妓院的礼貌你这老手会不懂吗?”诸葛枫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身旁的红梦。 诸葛扬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是位极标致的姑娘,若是他尚未认识惜惜,或许他会对她有兴趣的,只可惜如今的他已心如止水了,除了惜惜,他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起凡心,激起半点涟漪。 “你们去亲热吧!让我静静,我现在只想喝酒。”他咕哝地打个酒嗝。 “你已经喝太多了,这不是我带你来的目的。”现在的诸葛枫才真正相信,从前一直沉溺在红粉堆中的诸葛扬,的确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惜惜。 “那是什么目的?修身养性?还是收敛自重?我看算了吧!”他鄙夷的嗤笑道。 “阿扬!走,我带你回去。”诸葛枫想,玩笑就至此为止吧!瞧他这样,也不忍再折腾他了。 “不,我不走,我还没喝够。”诸葛扬竟耍起脾气来了。 “你……难道你不想见——”就当诸葛枫被他逼的快没辙得时候,突然望见惜惜就在“樗香亭”外和他招手。 “你等我一下,想喝酒就喝吧!我遇见个老朋友,去去就来。”诸葛枫随意安抚了一下就溜了出去。如今他开始后悔了,往往戏弄别人的结果是自己遭殃,就像他现在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了。 诸葛扬疑惑的看了他离去的背影一眼,又兀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惜惜,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跑来这儿呢?”诸葛枫跑到店外,以责备的语气说道。 “我偷偷瞧你们进城来,心中好奇就跟着来了。”惜惜说着话,眼神还不忘往屋内直探着。 “放心,阿扬现在已成了道道地地的专情种子,他不会再对其他姑娘多瞧一眼的。”诸葛枫捉狭道。 “我知道,刚才的一切我已看在眼里。”惜惜笑了。 “我不想再逗他了,我现在就进去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说着,诸葛枫已欲旋身进去。 惜惜急忙唤住他,“等一下,我想给他一个不同且难忘的见面方式。”她掩嘴一笑。 “哦!是什么方式?”诸葛枫充满趣味的眼神说道。 惜惜轻轻的说出了她的主意……“可以,包在我身上。”他信心满满的大步跨进了“樗香亭”。 “你朋友走了?”见他坐回了身旁,诸葛扬问道。 “对,已经走了。阿扬,你也该喝够了吧!咱们回去了。”诸葛枫知道诸葛扬喜欢跟他唱反调,所以,就以反话去要求他。 “你怎么那么……那么小气,才请我……我喝杯酒……就急着送我回……回去。”诸葛扬语无伦次,显然有些醉了。 “你想喝就继续喝吧!可惜我有急事待办,这帐就算在我身上好了!抱歉,我先走了。”他拍拍诸葛扬的肩以示安抚他,继而他又对红梦说:“我兄弟交给你啰! 第26章 可得好好伺候着。” “你……你怎么可以——”诸葛扬话还没说完,诸葛枫就一转眼不见。 “这小子!”诸葛扬暗啐了一声,又喝了一大盅。 “扬公子,我扶您回房歇着吧!”此刻的红梦也束手无策了,她印象中,诸葛扬逛isuu書网花街是从不会喝醉的,今天是怎么搞的呢? “不要,我偏不要。”他开始耍起小孩儿脾气。 “那我陪你喝好了。”没办法,红梦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你走,我……我不要你陪,惜惜见……见了会误会的。”诸葛扬手一挥,将她挥倒在地。 红梦无奈的爬了起来,“扬公子,你说的惜惜是哪家的姑娘,她不在我可以代替她呀!” “你永远也……也代替不了她。”他又打了个酒嗝。 红梦赖在他身旁说:“反正衣服脱了不都一样吗?她的身段有比我好吗?” 诸葛扬本来还不怎么讨厌她,经她这么一说,可对她厌恶到了极点了。“你跟她根本没得比,走!骚娘们。” “好,你别生气嘛!你们来我们这儿不就是爱我们的骚吗?来,我敬你。”红梦识相的即时转了方向。 “喝酒,好!就……就这句话我喜欢。”诸葛扬欢喜的大笑后,便醉倒在红梦怀里。 ※※※ 诸葛扬躺在红梦的罗帐内,仍勉强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克制自己千万不能去碰惜惜以外的女人。 只见红梦已在那自行宽衣解带,欲和他同枕而眠。 “出去!”诸葛扬躺在床上,硬撑着眼皮,喃喃谩骂着。 此时,诸葛枫悄悄地进了房间将红梦给带了出去,不久,换上惜惜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她缓缓走向诸葛扬,轻轻在他额头印上一吻,这一吻是那么的真挚,那么浓郁。诸葛扬因这熟悉的抚触,而徐徐睁开双眼。 “惜惜!你真的是惜惜?还是我太想你了,误将别人看成是你?”他摇摇头,力求清醒道:“一定是我眼花看错了,不管你是谁,你走吧!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惜惜的事。” “扬,是我呀!我是真的惜惜,难道你忘了我的吻、我的味道?”惜惜轻轻吻上他的唇,还大胆的将舌伸进他微张的口中,想唤起他的记忆。 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惜惜嫣然一笑说道:“还不相信是吗?我会让你完完全全相信的。” 她更进一步的解开他的衣衫,将柔软的纤纤玉手覆盖在他那满是胸毛的胸膛上,轻轻触弄挑逗着。 他闷哼一声,倒抽一口气,“你真的是惜惜,你来到我梦中了吗?也好,我会好好爱你的,不会让你再溜出我的梦里。” 他一反被动的姿态,改为主动,替她褪除遮蔽的衣物,尽情的吸取她芬芳的体味,抚触她每个敏感的地带,让她为他呐喊,向他求饶。 惜惜被他惹得春心荡漾、腹热难忍,立即拱起身,要求他狂热的爱。诸葛扬满意的一笑,以极快的速度卸下自己的衣裳,带领着她进入最巅峰的极限。 待一切归于平淡之后,诸葛扬含着笑意躺在惜惜身上,最后还是敌不过浓浓的醉意,慢慢沉睡了过去。 惜惜轻轻推开他,以深情款款的眼神注视他许久,才起身整装。如同来的时候一样,她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间与他缠绵一夜的房间。 鸡鸣月落,又见破晓。诸葛扬拚命揉着太阳穴,想缓和一下宿醉的头疼感。 昨夜巫山云雨的甜美滋味,恍如刚从眼前掠过,可是,那个撩他心魂的可人儿呢? 难不成是梦!不会的,惜惜的温馨唇语犹在耳畔,芳香的气息还回荡在空气中,甚至他的衣衫不整不也是凭据?但,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莫非,他真是受不了诱惑而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不可能的,印象中,她分明就是惜惜! 他迅速的起床整装,想出去吹吹凉风。或许,他还没清醒呢! 一个甩身,从他身上掉落了一条罗帕,“是惜惜的鸳鸯蝴蝶!”他惊呼道。 瞬间,他搜寻了一遍他的袖袋,上回捡到的还在他身上呀!那这条是……他将两条罗帕仔细的比对了一下,除了背景、姿态外,无论其绣工、色泽、质料都一模一样,更让他起疑的是,这条罗帕的左下角一样绣有“惜”字。 这么说,昨晚不是梦亦不是别人,的的确确是他朝思暮想的惜惜啰! 霍然,他又想起诸葛枫那异于一般的作为及诡异的笑容,他百分之百确定是诸葛枫搞的鬼。 他暗忖:好啊!这诸葛枫“疯家伙”竟敢耍我!我要是这么简单的就让人宰割、戏弄的话,我就不叫诸葛扬了。 ※※※ 诸葛扬垂头丧气的回到红云洞,正好看见待在洞内等着看好戏的诸葛枫嘻皮笑脸的模样。 “怎么样,昨晚还舒服吧!那红梦伺候的不错吧!”诸葛枫一副好心的表情上前问道。 “昨晚是红梦?我以为是惜惜呢!”诸葛扬故作怅然的说道。 “你太想惜惜了,才会把每个女人都当成她。其实,红梦姑娘也不错嘛!”他敲着边鼓说道。 “或许吧!”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吧?”诸葛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诸葛扬也不搭腔,只一迳儿个摇头。 “你别这副怪模怪样的,该不会连我们四个人的生日都给忘了吧!”他摸摸诸葛扬的额头。 当年诸葛狫救起他们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谁大谁小,最后干脆以救起他们的那天当成他们四人共同的生日。 “生日又怎么样?阿骏和阿擎也不在,就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庆祝的。”诸葛扬兴缺缺。 “别这样!走,我们到后面去,我可有份大礼要拿出来让你惊喜一下。”诸葛枫认为现在是献上惜惜最好的时刻。 “我不去,我想回四轩园去了。师父那儿就请你帮忙说一声啰!”诸葛扬一想到师父竟然帮他们一同演戏来欺骗他,他就一肚子火;最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惜惜也要耍他呢? 就在此时,诸葛狫像一阵风似的倏地飞到眼前,“我在后面就听见你说要回四轩园了,是吗?” “师父,恕徒儿不孝,未向师父请辞。”诸葛扬连忙说道。 “是什么事让你那么急着回去?” 诸葛扬不形于色的看了诸葛狫一眼,“是这样的,前阵子我接获探子回报,现今驻守东北地方的“延波侯”裘镇藏有番邦突厥的进攻密函,准备夺取咱们大唐江山。凑巧的是,他准备为其子裘昕在下月十六迎娶西南王尤棋山之女。我猜测他是想假借迎娶的浩大声势作为障眼法,以掩人耳目,来达到秘密传递消息的目的,所以,我想去探采。为了找寻惜惜,我已将这件事搁置太久了,现在时间又迫在眉睫,只好将惜惜的事先搁下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诸葛狫忧心的问道。 “尤棋山之女与我有数面之缘,我知道早在数年前她就与人有了婚约,这次准是受不了权势的威胁才就范的,所以,有可能的话……”他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诸葛枫,继续说:“我想请人代嫁,当然,这代嫁的人首要条件是武艺高强、足智多谋,又要隐藏得了身份,而且胆大心细。不知师父认为谁最合适?” 诸葛狫的目光也看向诸葛枫,使得诸葛枫愕怔了一会儿,才理直气壮的问着诸葛扬:“西南王会怕延波侯的势力吗?你少唬人了。” “西南王的权势虽不可小觑,但,因年事已高,已渐渐不得恩宠了。”诸葛扬据实告之。 “我看枫儿,就由你去吧!”诸葛狫下达命令道。 “师父,您怎么可以……我是个男子汉呀!”诸葛枫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别人我不敢说,你只需稍动点化妆术,一定可瞒过任何人的。”诸葛狫笑着站起身走向后洞。 “师父,您……”诸葛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父竟能走路了! 诸葛狫笑道:“你一定知道惜惜是我们藏起来的吧!所以,才一副神色若定的样子,去吧!她正在后面等你呢!我这双腿也是她的功劳。” 果真不愧是诸葛狫,他们诸葛四郎只要眨个眼,他就清楚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了。 “什么?诸葛扬!原来你知道了!你刚才是故意在报复我的?”诸葛枫叫了出来。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诸葛扬狂笑了两声,飞快的走进了后洞。 ※※※ “惜惜!”梦寐多时的声音终于在惜惜的耳畔响起。 “扬!”惜惜飞奔到他身前,紧拥住他,切切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试探你的,是枫公子——” “我懂,一定是他对你软硬兼施,使你难以回绝是不是?”他疼惜有加的拧了一下她的脸颊。 “我不该答应的。”惜惜歉然的低头无语。 “我不怪你,况且,这“疯”家伙,也自食恶果了。”想起适才的那一招,诸葛扬得意非凡的露出洋洋笑意。 “怎么说?”惜惜的眼眸中满是不懂的问号。 他亲匿的搂着她的纤腰,“你靠近我一点,我才告诉你。” 惜惜只好羞怯的贴在他胸前,让他温热的话语吹在她耳间,片刻后,她的笑声如银铃般的飞扬起来。 “你真给他找了个好差事?” “既然他喜欢刺激的生活,我就奉送他一个啦!他还应该感谢我才是。”诸葛扬被她的笑容蛊惑的有些蠢蠢欲动,双手已不规矩了起来。 “别这样,我还没问完呢!” 第27章 她躲着他的毛手毛脚。 “好,你问。我一定回答到你满意为止。”他克制地收敛了一些。 “那你所说的“延波侯”及“西南王”的事,是真的吗?”惜惜眨着她那翦翦秋波。 “是真的,前些日子为了找你,我真的差点将这事儿给忘了,若不是昨夜你……”他搂紧她,亲吻着她的唇瓣,“你真调皮,竟把我耍的团团转。” 惜惜忘情在他的唇齿之间,有些醺然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昨夜醉的不轻。” 他潇洒一笑,由袖袋中拿出两条罗帕,放在她手上,“是它让我确定那是真实的,而不是梦。” 惜惜看着这两条罗帕,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我先前绣的那条在你那儿,难怪我怎么找也找不着,最后没办法,我才又绣这第二条。” “更想不到的是,最后两条都归我所有。”他将它们又放回袖袋中。 “一条是昨晚掉在你那儿?那另一条又是什么时候跑到你手上的?” “没错。这另一条也是我拾到的,就在四轩园艳娘来的那一天,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诸葛扬的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色彩。 “我……我不是故意的。”惜惜心想,这下可惨了,一点形象都没了。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现在拥有你就行了。”诸葛扬柔情蜜意的说道。他趁机含住了她那小巧的樱唇,恣意嬉戏着。就在她快喘不过气时才放开她,轻声道:“你是怎么跑来遥弦山的?” “就是这么凑巧,我是让银戒带来的。”她甜甜的说。 “银戒!”他陡地拿起她的左手来察看,看见她左小指的刀痕犹在,他惊讶的问:“你视如生命的银戒呢?” “我交给诸葛师父了。” “交给我师父?这我就不懂了。” “其实,它是诸葛师父在十五年前交给我爹的东西,希望我爹有难时,可经由它找到你师父……”惜惜大略说了一遍。 “这么说,它可是我们俩的媒人啰!”诸葛扬欣喜的抱起惜惜直转圈。 “或许在十五年前,我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已认定你了。”惜惜呵呵笑着说。 “一定是的!你可真是有眼光,那么小就对上我了。”诸葛扬开玩笑的说。 “从现在起,我可要对上你一辈子,黏得你死死的,让你“风流”的名号,从此在这世上销声匿迹。” “我不叫风流,那叫什么?”诸葛扬笑意盎然的看着她那一副专心在思考的模样。 惜惜思虑了半天,最后公布道:“我看就叫“惜惜专用诸葛”好了。” “是这样吗?好,说的不如用做的,现在我就让惜惜小姐差遣专用了。”说着,他一把抱起惜惜,看看四处竟全是山洞,于是他笑着说:“我们这就进“洞”房啰!”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