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侠侣》 第1章 [樱木花盗]《神偷侠侣》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位于东北呼伦河畔的贝尔湖溪谷底藏有一片一望无垠的樱木林,粉白微红的樱花绽放在枝头,站在崖头往下望去,飘然入目的是成团的绵绵花海,落英缤纷、花团锦簇均不足以形容它的美。 临侧则是危崖绝壁的海拉山,氤氲的水气飘过,浮岚霭翠、芳草萋萋,崇山峻岭间尽是充满了钟灵毓秀的气息。 漏尽钟鸣、月落星沉之际,每当樵夫路过此地,大多会听见阵阵拳脚霍霍的声音,隐约中还能看见有四条白影穿梭在樱木中,那速度宛如闪电般,让人目不暇给、眼花撩乱。 海拉山上的居民都知道,那四条白影不是别人,正是居住在樱木花丛内的四个奇人,而他们亦将这樱木花丛谓之为“樱花邬”。 他们时而游戏人间,时而遨游山水,喜爱劫富济贫。 每当他们犯下案子,总会留下一朵樱花为凭,十足是群自大、自傲的家伙,因而江湖人士给他们起了个外号——樱木花盗! 老大樱木凌澈,喜爱劫财,尤其是白花花的元宝,或沉甸甸的金子,是以白色樱花为其代表。他的个性沉稳内敛,深思熟虑,有着罕见的统御者气势,冷静如狮,不愧是樱木之首。 老二樱木龙越,富劫珠宝,不管珍珠玛瑙、翠玉翡镶,他都照单全收,看见黄色樱花就知道他洗劫过了。他较随性,爱畅游山水,是属外表易怒、内在神秘的人物,他话虽多,然很难让人走进他内心深处。说的真切点,他是个教人摸不透的花狐狸。 老三樱木蓝勋,喜爱古董字画,真迹膺品他只消用眼尾一瞧便知真假。橘色樱花是他的象征。他性喜捉弄人,顽劣中不失才气,才二十二岁的年纪已有着不凡的敏锐力,矫如捷豹。 老么樱木翩翩,喜劫“色”,最爱逗弄女人,然最多也只是毛毛手脚,想再进一步……可能就没法子了,为什么?嘿嘿,不为什么,只因她是个不承认自己是女人的女人。粉红樱花是她的象征,在兄长的眼中,她实际上只是只披着狼皮的小羊,迟早会栽在真正的狼嘴里。 他们唯一的共同嗜好,就是偷取武功秘笈,如今他们已到手的除了有各大帮派的武术宝典外,尚有关外大理、楼兰一带的奇特绝技。 每当偷得一项武功绝学,他们四人必定会连夜研究,凭各自的聪明才智悟出其中道理,再加以融会贯通,之后,则开始进行不眠不休的苦练之路,是以他们的功夫高强,少有人能与他们匹敌。 话说十天前,樱木龙越打听出一则大消息,兴安镇上的首富柳员外,由黑龙江一带搜刮来一箱奇珍异宝,这可是中原少见的宝物!柳员外此举不为其他,只是欲为他的唯一掌上明珠柳依苹添置嫁妆。 唉!真是奢侈。这么名贵不赀之宝物,其实应该为他樱木龙越所有才是,在他玩过后还可以分发给贫苦人家,花在有用之途上,倘若给那个柳员外……啧,暴殄天物呀! 所以,如果不去偷它一偷,樱木龙越还真是手痒难忍。看了一下微蒙的天色,星儿似乎也在对他说:龙越,该是你下手的好时机啰! 第一章 “哥,我不准你再出门了。”陶悯悯双手横阻在大门口,虽然娇小的她无法全然构到门边,但从她那张豁出去的脸孔可看出她的努力与坚持。 她今天是吃了秤铊铁了心,绝不能再让哥哥去见柳依苹,绝不! “悯悯,你让开。” 陶硕站在悯悯面前,表情中有些无奈,事实上,他压根儿不在意悯悯的阻挡,人高马大的他只需轻轻一拎,他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妹就会马上离开地面,像只猴儿似的吊在门板上,只是他不愿这么对她,毕竟她的出发点是为他好。 “除非我倒下。”她冲着他嘻嘻一笑。 “我不想欺负你,你好自为之吧!”她的话令他浑身一颤,但陶硕还是拚命压制想动手的冲动。 陶悯悯那镶着长睫毛的大眼对他眨呀眨的,“你为了柳依苹,可以对自己的妹妹动手吗?” 陶硕叹了口气,由于父母早逝,从小他就和悯悯两人相依为命,悯悯是他仅有的亲人,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对她怎么样呀! “你知道我不会的。” “我不知道。”悯悯双手打横撑得更直了,“我只知道你爱死了柳依苹,也知道你会为她做出不该做的事。” “什么不该做的事?” “私奔呀!”她顺口答出,却引得陶硕心中一阵惊骇。 “你知道我的计画?”他震愕。 “你每晚在房里挑灯夜战,我哪会看不出来你在忙什么。”她扬眉凝视着他,表情中有种抓到他把柄的得意之色。 “没得到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擅自进我房里?” 陶硕着实生气了,他最注重个人隐私,悯悯又不是不知道,她还明知故犯!房里有一堆他构思经月该如何潜进柳宅的地图,和与依苹会合后远走高飞的计画,更有着他们的逃逸路线,这丫头怎么可以……可恶! “我担心你呀!哥,你该不会不知道柳员外的势力吧?如果不幸失败被他给逮着了,他可是会把你送进衙门坐苦牢的!”悯悯年纪虽不大,但可没有陶硕的异想天开,任何事都有挂一漏万的可能。 “不准你诅咒我——”“啪!”一声,陶硕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随即他紧抓住自己不听话的手掌,后悔莫及、眼含悲痛,“对不起,悯悯,哥不是故意的。” 悯悯抚着自己发疼的面颊,不在意的揉了揉,很洒脱的耸耸肩,“没关系,本来就是我不对,我不该随便进你房间,翻你东西。” “我……”陶硕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其实我也很喜欢依苹姊,只是她那个唯利是图的父亲碍着了我的眼,你若能跟她逃得出去,我自然高兴,怕就怕——” “我会小心的。” “一个失误将会毁了你的一辈子!”悯悯激动难言。 “但如果不试一试,我却会后悔永生永世。” “哥——”悯悯抱紧他,虽说自己从未谈过恋爱,但倘若她能遇上一个像哥一样重情重义的男人,她亦无怨无悔。“依苹姊好幸福。” “这是我最想带给她的,只可惜……”无情的身分背景差异将他俩打入了地狱,万劫不复! 陡地,悯悯推开他,以一副很坚决的神情告诉陶硕,“既然你已决定这么做,我自愿帮你。” “你帮我?”陶硕愕然于她的改变。 “对呀!多个帮手总是好的,我可以帮你把风。”悯悯毛遂自荐。 “不可以!”他却断然的拒绝了悯悯的好意,不为别的,而是他自知此去的风险有多大,绝不能拖她下水。 无法依照爹娘临终的遗言好好照顾她已是他的不对,他又怎能带她一块涉险。 “为什么?”她揪着他衣衫的一角问。 “就如你所说,这事容不得失误,否则将抱憾终生,所以,我不能要你陪我一块儿下这种赌注。”陶硕执意拒绝,轻轻格开她的手。 “但你还是要去?” “我不会退缩的。” “可是我不放心。”悯悯猛摇头,泪如潮水般涌出。她由衷希望大哥能得到幸福,而不是步上悔恨之路。 “你别挂心,大哥会小心的,只是日后你——” 陶硕伸出手,以大拇指轻轻拂掉她沾在颊上的泪,心疼这个总是与他贴心的小妹;怎奈感情的牵绊让人无法做正确的抉择,只好与她暂别。 平日家中是靠他卖字画来维持家计,他这一走,悯悯她……还真是让他苦恼! “没关系,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隔壁大婶去市集卖花,而且爹娘尚留下这间小屋,不愁吃、不愁住就够了。” 她善解人意的几句话,的确有抚慰人心的作用,稍稍抚平了陶硕不安的心情。 “那就好,天色已晚,我得走了。”拍拍她的心手,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 “哥,当真不需要我?” 他摇摇头,铁了心般的迈开大步。 “哥……” 追过转角处,悯悯戛然停下步履,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心头响起:她不能眼睁睁的看他走,不能! 对,追去吧!偷偷跟上,一定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即使什么都不做,能亲眼看着他带依苹姊离开,也是件值得宽慰的事呀! ※※※ 郁郁苍苍的山顶上有条影子在其间飞跃穿梭,宛如流星般疾速的身手令人叹为观止,不久后又加入三条同样敏捷的黑影,登时四人打成一团,在乱中有序的招式中足以看出他们的武功难分轩轾,约在伯仲之间,各有其巧妙之处;当然,若能仔细探究,还可看出他们彼此一招接续一招,招招间又可相互化解,继而相辅相成,而臻完美之境界。 “龙越,你看清楚了吗?这招是这么出手的吗?”樱木凌澈手拿着刚由武林盟主身上盗来的武功秘岌,指指点点的说。 “不会错的,只要跟着我做,保证你不会走火入魔。” 樱木龙越瞟了眼凌澈的手中物,对自己的领悟力非常有自信。 “不对不对,这里应该是提丹田之气,绝不是以任督二脉气息相攻,你搞错了。”樱木凌澈亦自有他一套独门见解。 “是吗?” 第2章 樱木龙越连忙收气,抢着秘笈查看着。 “行了,两位大哥,我肚子饿了,吃饱再研究好吗?”樱木翩翩抚着肚子,按捺不住腹中饥肠辘辘的大声抗议。 “要吃你自个儿去煮呀!”樱木龙越随口说着。 “我去煮?”樱木翩翩指着自己的鼻尖,彷若听见了什么噩耗般! “你是个姑娘家,你不去,难道我们去?”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樱木翩翩不愿当个姑娘家,难道你们听不懂?” 樱木翩翩一身女扮男装的穿着说有多俊俏就有多俊俏,潇洒不凡的外貌可媲美潘安。只要她一踏出贝尔湖,马上会成为众多姑娘们眼光所追逐的目标,她简直得意极了。 加上打从出生后就没见过娘的她,自幼与三个哥哥黏在一块儿,常年躲在樱花邬内完全没有接触女人的机会,没有模仿的对象,就算她想像个女人都难! 时光流逝,转眼十五个年头过去,她已是及笄之年,这也表示她足足当了十五年的假男人。在她三个哥哥眼中,对于他们的小妹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早就习以为常,压根儿觉得没啥好稀奇的。 “懂,懂,懂,但是喊饿的人是你耶!你又是最小的,总不能教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做饭给你吃吧!”樱木龙越敲敲她的脑袋,劝她要识趣些。 “龙越说的对,翩翩,你就乘机展现一下手艺,让我们几个做哥哥的尝尝看。”樱木蓝勋也跟着起哄。 “你……你们这三个臭男人!”樱木翩翩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 “别摆这副面孔,很丑的!亏你长得一副婀娜娉婷样,骨子里却是器量狭校”樱木龙越昂起下巴揶揄她。 “什么?我器量狭小!你才是尖酸刻薄呢!大哥,你就容许小妹被人欺负吗?”她揪着樱木凌澈的衣袖撒娇道。 “哟!这时候你又变成了“小妹”了呀?”樱木龙越伸长脖子,挖苦翩翩那一身“奇装异服”。 “樱木龙越!” “老天,河东狮来啰!” “行了,龙越,别逗翩翩了。”樱木凌澈一把抓住龙越,转向樱木翩翩,“你二哥太过分,我会处置他的,好妹妹,你就下灶为大哥煮一顿可奇+shu$网收集整理口的早餐如何?”樱木凌澈软语劝慰,他的确是个说话高手,把樱木翩翩一颗暴跳的心安抚得顺顺当当、服服贴贴的。 “好,我这就去。樱木龙越,小心我下泻药,你最好别吃。”对他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后,樱木翩翩这才蹦蹦跳跳地奔回樱花邬。 “大哥,还是你有一套。”樱木龙越甘拜下风的敲敲大哥的胸口。 “翩翩本就是个女孩子,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这你还不明白吗?”一抹贼贼的笑意自樱木凌澈嘴角悄悄泛起。 “所以,二哥,你还得多向大哥学学吧!”樱木蓝勋夺过龙越手中的秘岌,腾空冲天开始练习。 樱木蓝勋比龙越小了两岁,拥有年轻人该有的血气方刚与年少轻狂。 “喂!我的东西!你给我回来。”樱木龙越倏而飞扬拔高身形,紧追着蓝勋的人影不放。 “想要可以,咱们来比试一番吧!”樱木蓝勋回头笑说。 “那我也来插一脚。”樱木凌澈亦不甘寂寞的也加入比试的阵局。 顿时,天空汇集了三个人影,时而交会,时而分开,电光石火中激发出内力的极限,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直至炙热的阳光缓缓自东方升起,绿色的丘陵笼罩在一片晨曦中,三人这才筋疲力竭地收起真气,回到大地之上。 “看来,我们这次又是平分秋色了。”樱木凌澈吐纳真气后,缓缓说道。 “这才好,表示我们都有进步。”樱木蓝勋意气风发的脸上露出志得意满样。 “有进步就好,今晚我绝不能失手。”樱木龙越突如其来地冒出一句。 “你今晚又想干一票啦?是哪家的珍珠宝贝让你看不顺眼了?”樱木凌澈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露出一脸趣意。 “兴安镇上的柳员外。” “你是说那个名闻千里的铁公鸡?”樱木蓝勋扬扬眉,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闪亮白皙。 “没错,听说近日他从外邦订来一箱价值不菲的珠宝玉翠,我想把它给偷来过过干瘾,瞧瞧外邦的金饰有没有比咱们中原的美。” 樱木龙越的神情一片向往,仿佛这已是他期待良久的。大理、楼兰一向是他向往的云游地点,只可惜盘缠不够,所以从今开始他得卖力的“偷”才行。 “一箱!那一定很壮观了?” 樱木翩翩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对龙越说:“二哥,如果有好看的首饰帮我留两样。” “干嘛?你不是不带那些东西的?” “我不能送别人吗?” “谁呀?” “我的那些小亲亲呀!她们每天都躲在贝尔湖畔洗衣裳,想偷偷看我一眼,那股真诚着实打动了我……”樱木翩翩双手握拳置于胸前,一副感激莫名状。 “是哟!莫名其妙,男人不爱,偏爱女人。”樱木龙越嗤笑。 “难道你不爱女人?”樱木翩翩双手杈腰,一根玉指指着他的鼻尖。 “可是我是男人。” “我也是。”她理直气壮的回道。 “你……算了,我服了你。”樱木龙越心想,敢情她是没救了。 “这就好,以后少讲这种挖苦人的话!可以吃饭了,不过得小心点儿哟,里面有没有放巴豆,我可是记不得了。”她挨近樱木龙越,一脸的心怀不轨。 “行,你心狠手辣!”樱木龙越伸出两只手,佯装要勒她的脖子。 “天哪!我得赶快去把巴豆放多一些,拉死你、整死你、气死你……救命呀!” 一场嬉笑的闹剧,扬遍了整个贝尔湖畔……※※※ 柳宅位于兴安镇的闹区里,占地千坪,是大户中的大户,柳员外世代以木材生意为业,东北长白山上的木料多归他所有,甚至黑龙江省一带以北的木料也多由他这里为集散处,亦为主要供货地点之一。 由此可知,柳家财富之钜冠于东北之首,在各地所置之房地产更是多的不胜枚举,且还是东北地方贫苦人家的依赖。 据说,在柳员外之前的数代,每个主子都知书达理、心地善良,举凡造桥铺路等的好事他们是绝对不落人后,也因此一提及东北柳宅,大伙儿无不翘起大拇指,对柳家除了称赞还是称赞。 然而到了柳英这一代,却完全变了,他不仅抛弃了祖先们乐善好施的习性,更以增加租税、四处伐木来丰厚自己的财富。 但他这么做,财富却一直是有减无增,不擅理财是个最大的缺点。 俗语说:富不过三代。看来所言不假。 为了维持他在地方上屹立不摇的地位,柳员外打算把女儿嫁给驻守在东北的兵部尚书杨维之子杨臣寓,这么一来,他不仅有了财,更有了势。 也因为如此,他对爱女的心上人陶硕可就百般威胁,好阻扰他们这段感情。 至于陶硕与柳依苹的相识倒是充满戏剧性。去年元宵,柳依苹带着丫鬟素素擅自离府游花灯,哪晓得竟与卖字画的陶硕不期而遇,两人还一见倾心,就这样,她常叫素素带着她的字画向陶硕请教,并换来他的作品,以致两人虽不常见面,但感情却日益加深。 然而,好景不常! 不久他们的事便被下人们发现,告知柳员外,柳英登时大发雷霆,除了下令依苹不准再与陶硕有任何瓜葛外,素素亦被罚两天不能进食,省得她日后又干起“红娘”的差劲儿事。 只是这并不能阻隔两个相爱的情人会面,素素更不畏再次被惩罚的风险,帮主子传讯,直到陶硕由依苹口中得知她即将许配给杨臣寓时,他才动了私奔的念头,并着手计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苦苦等候多时,今晚终于要行动了! 陶硕撤下悯悯后,直奔柳宅,依他多日来的观察,柳宅的庭院设计多是以网状格局排列,最中央的是主人房,外围则是大小夫人房,再外侧是子女房,紧接着的则是客房与仆佣房,厅堂与茶房位于最外侧,其余零散处则是灶房。 各个厅堂中间以庭廊矮墙做隔离,每条回廊的交接处多以拱门相连,这是个看似简单,实际身入其境后又会令人觉得眼花撩乱的建筑格局,不熟悉的人初至此地,必有彷若走进了一座迷宫的感觉。 为防被困在迷宫般的宅院内,陶硕最后选择了灶房,那里没有凌乱交错的走道,又靠近后门,平常除了几个丫鬟、厨妇进出外,很少有人经过。 时近二更天,在素素事先的帮忙下,那里已无人迹,依苹身着披风带着素素已在灶房等候陶硕。 二更鼓才刚敲过,陶硕果真准时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硕哥,你来了?” 柳依苹欢喜地迎向陶硕,眼眸流转间尽是对他的深情与迷恋。 “让你久等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他执起她的手,心中对她有着无尽的歉疚,跟了他,今后她不能再衣食无虞,可能还得时时为生计而忙碌。 “都好了,素素在外头看着,现在走正是时候。”依苹没有后悔,跟了他总比嫁给杨臣寓那个花心大少要强多了。 “好。”正想走,陶硕却猛然停下脚步,“苹儿,你可想清楚了,我没有办法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跟了我注定要受苦的。” “你现在还问我这个?我可要生气了。” 她睨了他一眼,反倒抓着他想赶紧离开;谁知才刚要踏出灶房,素素却忙不迭地闯了进来,“不好了,老爷带着家仆追到这儿来了!” 第3章 “爹他怎么知道?” “我也不清楚。先别问这些,小姐,你们还是快走吧!” 远远地已听闻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三人顿时慌成一团,陶硕紧紧握住依苹的手,“走,我跟他们拚了!” “不,你此去一定会被乱棍打死的。” “但留下来一样是坐以待毙。” “哥,你们快走,这里我帮你们挡下。”悯悯尾随着哥哥来到这儿,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现身了。 “不行……”陶硕大惊。 “没凭没据,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悯悯边推边说着,硬是将他们三人推出了后门外。 “悯悯……”陶硕拉住她,真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他实在已是一筹莫展。 “快走!有了歇脚的地方记得捎封信给我。” 交代过后,悯悯立即转身重返柳宅,为防追兵赶至,她得使出调虎离山之计。 ※※※ “来人,快追呀!” 樱木龙越闻声赶紧闪进树荫下。妈的!今天怎么搞的?难道才刚翻墙而入就被发现了?龙越挨在树旁咕哝着。 “动作快点!那女的溜不远的。” 女的!这么说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啰!樱木龙越得意地扬扬眉、搓一搓鼻翼。嘿!他刚好可以趁乱偷宝,妙哉呀! 提气跃上枝头,站在隐密处的他远远望见一个女子像疯了似的往前奔窜,在她身后尾随着一大堆持木棍的家丁,她那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看那些家丁凌厉狂暴的手段,这丫头倘若被抓,准没有好下常 她惹了谁了?引来那么多追兵,可真是壮观! 不管她了,还是去干他的正事吧!现在所有的人都被那丫头引开了,也省了他不少麻烦,如果事后她没被打死,他还真该去谢谢她的帮忙。 脚着树梢,他借力弹升自己的冲劲,提起内力趁夜色直躯柳宅中心点,盗取他的宝贝。 咦!当龙越接近柳员外的房外时,蓦然发现刚才的嘈杂声已全然静止,一时间静得鸦雀无声。 该不会那个女人……揉揉眉心,他摇摇头,惊讶于自己的牵挂竟然是对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子。算了,他不该出现这种奇怪的侧隐之心。 由窗口闪进屋内,及眼处全是华丽的布置,壁上的饰品也大多是上百年的古物,这可是很合蓝勋的胃口。堆积如山奇+shu$网收集整理的珠宝,毫不避讳的锁在透明的水晶箱内,灿烂夺目的宝石交相辉映在他眼前,令人目不暇给! “我要的东西在哪里呢?一定藏在隐密的地方。” 他以行家的眼神四处梭巡着,最后将目光投射在最里层的屋角处,那儿安置了一只几乎可容得下一人的桧木箱,准是它了! 樱木龙越如获至宝的呼了口气,审视一下那口箱子,心想,好在他功夫不错,要扛这口箱子飞檐走壁倒也不是难事。 忽然,又是阵急促凌乱的人声直趋向他这里来。奇怪,难道他被人发现了? 不再犹豫,他提一口气直扛起木箱,顺势丢下一朵象征他身分的黄色樱花,运起内力破窗而出,往外飞驰,躲过了紧追于后的喧嚣人潮。 第二章 经过两个时辰马不停蹄地奔驰,来到海拉山腰时,天色刚露出微曦,淡淡的鱼肚白将天际染上一片光彩。 樱木龙越将肩上的木箱放在地上,深深地呼了口气,“老天,这箱子还真重呀!到底是放了什么宝贝?” “嗨!龙越二哥,你回来了?”在崖边运气习武的樱木翩翩突然瞥见樱木龙越飞掠而过的身影,立即起了跟踪他的主意,顺便要回她订下的两样宝物。 “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按摩一下。”他半蹲下身躯,好让矮他一个头的樱木翩翩捶得到他的肩。 “我帮你捶背?你想得美喔!”她不捶反打,一掌用力的掌上他的肩。 “蔼—痛快!这种力道刚好,快快,再来一下。”谁知樱木龙越不怕疼,反而面露一抹食髓知味的快意。 “什么嘛!不捶了,我去拿刀子来剁会快些。等我一下!”樱木翩翩偷觑了下樱木龙越那张懒洋洋的沉醉面孔,晶亮的眼珠子陡地一转,打算好好吓吓这个不识好歹的二哥。 “喂!你当真讨厌我这个哥哥,想致我于死地吗?” 他猛一回身拉住古灵精怪的樱木翩翩,表情带着遗憾地说:“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瞧你长得并不难看,干嘛心思那么狠?” “我才不狠呢!而且我也不是妇人,我是个堂堂男子汉。” 樱木翩翩摇了摇手中的玉扇,丰采俊朗、神色飘逸,果真是一介美男子。尤其是她那双善睐的美眸,总是像会说话似的对人眨呀眨的,除了她三个哥哥外,哪个男人看了不会心动,但想必那些男人一定也会因此怀疑起自己的心性,怎么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呢?然后捶胸顿足、叹息不已! “又来了。”樱木龙越瞄了瞄天,仿佛在笑话老天开这场性别错乱的大玩笑。 此刻,樱木翩翩靠近他,附在他耳畔,“那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昨儿个你提及的宝贝?” “没错。”樱木龙越很得意地点点头。 樱木翩翩伸出手,不停地弹着手指。 “干嘛?抽筋哪?”他故装傻地道。 “我的东西。”她恨死他这种气死人的幽默了,而且兄妹间竟一点默契也没有。 “你的东西?你有寄放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吗?”樱木龙越假装在口袋里翻了翻,脸上挂着习惯性的顽劣笑容。 “是那箱子里的东西!你答应要给我两样的。”樱木翩翩气呼呼地指着那箱子。 “我记得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过要送你,是你死皮赖脸的要,真是丢咱们“男人”的脸。”她既然以男人自居,樱木龙越就拿“男人”这两个字来气死她。 “你找死——” 樱木翩翩刚要动手,余光却瞥见身旁的木箱正微微颤动着,“咦!龙越你瞧,你千辛万苦扛回来的宝贝居然是活的耶!” “活的?”他疑惑地提高音量,接着哭笑不得的杆在当场,因为他也听见木箱里居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敢情是他错把女人当宝贝给搬了回来?! “放我出去……放……放我出去……”陶悯悯不停地敲打着木箱内侧。完蛋了!里面的空气愈来愈稀薄,她就快窒息了! 原以为躲进这里头可以暂时逃过一劫,哪晓得才刚跳进去,这只木箱居然就自动上锁,没多久后还剧烈摇晃了起来,撞得她双臂瘀青、头疼欲裂! 天哪!是地震吗?还是火山爆发? 久久,她终因忍不住而昏厥过去,直到刚刚略微醒转时,才发觉呼吸愈来愈困难,她就快闷死了,谁来救她呀? “龙越,你到底搬了什么东西回来呀?”樱木翩翩语气中的调侃味又浓又呛。 “什么龙越,叫我二哥。”在这时候,他还是死要面子。 “是——二哥,快把箱子弄开吧!否则要闹出人命啰!” 翩翩在一旁窃笑,心里是又兴奋又愉悦,看来又有笑话可以说给她那些小亲亲听了,真是大快人心! “去你的!” 樱木龙越又气又急,心中满是不解。他连忙趋近箱子,弯下腰拿出随身携带的铁线,以他们樱木家族特别研发的手法与技巧,开启了这只暗藏玄机的桧木箱。 猛一打开,里头果真躺了个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女人,她嘴唇泛白、脸色发青,强烈起伏的胸部明显看出她极欲争夺新鲜空气的野心。 悯悯深深吸着气,并告诉自己,她不会死了。 “哇!还是个美女耶!龙越,你真有眼光!”翩翩用力拍了下龙越的胸脯,一张嘴都快流下口水了,“她是不是呼吸困难呀?我看我得送点儿气给她才行。” 樱木翩翩“爱女色”的天性又蠢蠢欲动了,就在她的红唇快压上悯悯之际,倏然被樱木龙越一把拉开,“你变态呀!不用你的“好心”,她只是睡着了,没事了。” 樱木龙越厌恶地看了眼小妹这种怪异又恶心的动作:女人亲女人,哎呀呀!像话吗? “你喜欢她呀?好吧!谁要她是你“偷”回来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让给你好了。”她以一副可惜的口吻说道。 “你让给我?” 完了,他这小妹病情不轻,看来得找个隐世高人来瞧瞧了。 “对呀!不过,我先跟你订下,哪天你玩腻了,不想要她了,得告诉我哟!”她拍拍他的肩,一脸正经。 “樱木翩翩——”她当真愈说愈不像话,樱木龙越脸上满是不满之色。 “我得去告诉凌澈与蓝勋这个大消息,你好好照顾你的女人吧!”突然,她趋近龙越,小声又暧昧地说:“对女人得怜香惜玉哟!别这么粗粗鲁鲁的。” 话语一落,她立即提气飞离他身边。 “臭丫头!”他瞪着樱木翩翩消失的身影骂道。 樱木龙越又低头瞄了眼依旧躺在木箱中的女人,此刻的她睡得安稳,却也是他这一生被搞得鸡飞狗跳的开始……天老爷,你开什么玩笑呀? ※※※ 就在樱木龙越瞪着箱里的女人,久久仍想不出办法的当口,樱木凌澈与樱木蓝勋却被樱木翩翩的吆喝声给唤了过来,樱木翩翩笑容诡异地站在老远,一来是深怕樱木龙越性子一发反倒被波及,二来是不想漏掉这场难得一见的好戏,于是只能一步一步地挨着樱木凌澈,希望在危机时能寻求保护。 第4章 “死丫头,你的嘴巴还真是又快又大呀!不当女人太可惜了。” 樱木龙越一见到她就火冒三丈,但也只有无奈叹息的份。 “我只是要大哥、三哥来看你“偷”回的女人罢了,你干嘛像只发情的狗似的在那儿乱吠呀?” 樱木翩翩那张嘴一发起飙来可会让人尸骨无存的。 “我可不像你那张嘴,比发情的狗还可怕,简直像狼犬嘛!”樱木龙越更不是好惹的,只见他轻轻松松便反驳成功。 “大哥,你看他……” “拜托!要当男人就得像个男人,别动不动就黏着大哥。”樱木龙越又激她。 “别闹了!龙越,你怎么算也比翩翩大上近十岁,让让她吧!”樱木凌澈一见他们兄妹俩就头疼,他俩简直是天生犯冲。 “就是嘛!”樱木翩翩得意道。 “翩翩,你也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樱木凌澈也不忘数落她。 “嘿!大哥真公平。”樱木龙越这下可乐了,总算报了一“语”之仇。 樱木翩翩一踱脚,转身懒得理他;这时,躺在箱中的悯悯却幽幽转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望着眼前交错旋转的众多人影,数不清有几人,摇晃了下脑袋,却依然如此。 她抱着头,痛苦的说:“头晕。”这是长期缺氧下的后遗症。 神智上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站了许多人,但她分不出是敌是友,不过,是友的机会率不大,因为生长在小村落的她哪来那么多朋友! “龙越,看样子她情况不对,你扶她回房休息吧!”樱木蓝勋提议道。 樱木龙越微蹙眉,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甚为感冒,他什么不偷,偷个麻烦回来干嘛! “咱们樱花邬除了我们四个人的房间外,哪还有多出来的客房。”樱木龙越这句话也就意味着他们从没来过什么客人,也没有朋友可言。 躲在大哥身后的樱木翩翩突然冒出一句话,“二哥不要,送给我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如果樱木翩翩是正常的女人,樱木龙越必定举双手赞成,只可惜这女人对待起女人倒如狼似虎的,由她现在的眼光就可略微观察出——她已迫不及待想扒光箱子里那女人的衣服了。真是变态! 想想,这女人如果不病死,也会被翩翩的举动吓死! “不用,我自己来。” 樱木龙越再度连箱带人的扛起,腾空翱游过海拉山,直驱贝尔湖畔的樱花邬。 ※※※ “喂!喂!” 妈的,她怎么又昏死过去了? 樱木龙越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气若游丝!天,她当真是快被他闷死了吗?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她准会没救的。 该把翩翩找来吗?不,看她那副色迷迷的嘴脸就让人受不了,倘若把这女人交到她手中,或许当真会被生吞活剥。 但是,他一个男人……完了,这事怎么那么棘手呀? 眼见她的脸色愈来愈铁青,气色愈来愈苍白,就快不行了!这……他虽是“花盗”,却不是“采花盗”,这种乘人之危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不过,他可是为了救人,老天应该原谅他才是。 主意一定,他立即俯在已躺在床榻上的悯悯身上,以口接口,传递着自己温热有力的气息进她的檀口之中。 双手固定她的后脑勺,樱木龙越在平稳地输送自己的热力时竟感到心神微荡,被她身上所散发的暗香给迷惑住了心绪,有股无法言喻的甜美袭上他的胸臆间……此刻外头是无垠湛蓝的苍穹,而他的心却是混沌不明的。 女孩微弱的气息渐渐转强,他这才徐徐地抽离了她,享受着那袭乌黑亮丽的秀发在他指间滑落的触感,这种柔美居然是那么的诱惑他。 只是她仍是不甚舒服似的,那蹙眉不安的模样全落在他眼底。 被蛊惑般,龙越轻轻挑起她细致的脸蛋,深深凝视着她形状优美的唇,激发心底蛰伏已久的莫名情绪,再次着了魔似的黏上她的柔美的唇瓣。 “咳……”她苏醒了! 樱木龙越抹抹唇,试着擦掉沾在他唇上的胭脂,似乎也有些微罪恶感在他的心底丛生。 “你……你是谁?”悯悯睁大那双泛着雾气的眸子,怔怔地望着他。 “你的救命恩人。”他只差没说:也是快要将她闷死的罪人。 “我……”悯悯突然想起在柳宅发生的一切……“是你救了我?” “你怎么会被关在箱子里?” “箱子?”她表情中净是一连串的烦闷焦郁,因为她忆起了哥哥和依苹姊私奔的事。 她猛然站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向她袭来,使她又倒进龙越怀中。稍微缓和后,悯悯立即挣脱他的怀抱,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 “喂!你去哪儿?”这丫头摇摇晃晃的,连路都走不稳,却直想往外冲,到底想怎么样? “回柳宅。” “回去?”他拉住她冰冷的小手。 “我想回去确定一下我哥的情况,看他到底安全的逃出去了没?” “你哥?”怪哉,她怎么老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你不会懂的,不过,你的恩情我来日定会回报。”语毕,悯悯立即冲出了房门,却与樱木翩翩那诡谲的面容对上。 “嗨!美人,你醒了?”樱木翩翩眼瞳冒着星星,看见美得让人惊艳的悯悯后更是不停地扩大……“你……”悯悯以为遇上了登徒子,俏脸顿时转了颜色,袭上的怒气刷红了她的双颊。 “她是我妹妹,从小喜欢作怪,别理她。” 樱木龙越立即挡住樱木翩翩那双仿佛要将人吃了的眼神,连忙做了解释,免得人家以为身陷贼窟。 “龙越,你怎么可以毁我形象?以后你叫我在……咦!漂亮的妞,还不知你的芳名哪?”樱木翩翩蓦然想起还没打听对方姓啥名谁,怎么“泡”呀? “我叫陶悯悯,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眩目感已逐渐消逸的悯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置身在可怕的梦境当中,眼前这个有着色迷迷双眼的人当真是女人吗? 瞧她唇红齿白、双眸含媚、五官绝伦,的确像是个百分之百的美女,只是这世上无奇不有,当然好看的男人也不少呀! “这怎么可以?” 樱木翩翩“不规矩”的双手正要拍上悯悯的肩,却被她矫捷地闪开了。 “樱木翩翩,你别杆在这里吓人,滚!”樱木龙越咬牙切齿的想:这个臭翩翩难道就不知道节制点?他的和颜悦色只是给她面子而已,想不到她居然得寸进尺,开起染房来了。 压抑的耐性,突然在刹那间崩溃了,他指着樱木翩翩的鼻子破口大骂,“再不走,我就扒光你的衣服,好证明你到底是男是女!” 樱木翩翩脸色丕变,骇于他这抹罕见的怒气,于是很圆滑地换了个笑脸,“好嘛!我走就是了,记住哟!不想要了就留给我,我可是登记第二顺位的哟!” “去你妈——”咒骂还没发泄完,樱木翩翩已识趣地溜之大吉了。 “你们?”悯悯又怕又窘地指着他。这人刚刚竟然说要扒光自己妹妹的衣服?!简直就是乱伦嘛! 看来她还是先走为妙,省得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没事了,你给我躺回床上去!”残余的怒气没来由地全发泄在悯悯的头上,此刻樱木龙越的脸上因气恼而显得有些可怕。 “你要干嘛?”难道他想……悯悯揪紧领口,思绪开始乱了起来。 “睡觉。” “我跟你?”悯悯的喉头已愈来愈紧束了。 “这是我的房间,也是你唯一的选择。”他邪邪地牵动唇角,化解了脸上紧绷的线条。 她愈是紧张,他愈觉得有趣。 “我要回家。”悯悯抬头挺胸的说,勉强表现出自己不畏恶势力的模样。 “不过,樱花邬全被樱花瓣所覆盖,东西南北任你怎么瞧都是粉白的一片,若你一个方向抓不好,很可能会跌进贝尔湖里喂鱼的。” 樱木龙越虽是存心吓唬她,但绝非危言耸听,由于他们“樱木花盗”的恶名昭彰,追捕他们的杀手和官兵多不胜数,只可惜往往在十里外就被挡了回去,因为樱花邬内雾茫茫,想找到他们的据点简直可以说是大海捞月呀! “没关系,反正我决定要出去。”她非得知道哥哥的消息不可。 樱木龙越发现用威胁的没啥用,他只好出言恫吓了,“小心点儿,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也许正躲在暗处等着你这只小绵羊呢!”对于不愿让她就此消失的情绪反应,他有说不出的震惊,因而又叫:“喂——” “我不叫喂。”悯悯急忙后退,双眼中充满了敌意与害怕,宛如樱木龙越是只正要向她扑来的大野狼。 他无奈地一摊手,“行,你说你叫悯悯是吧?” “请不要随便省略我的姓。”听他这么叫自己的小名,悯悯感觉全身不舒服。 “你还真麻烦。算了!陶悯悯,你会不会武功?” 她摇摇头,继而用一副警戒的模样回答:“我会武功要干嘛?” “那不就得了,我妹妹武功可不赖,到时候你若被她抓了,可别想逃出魔掌。” “你们……你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悯悯感到不寒而栗,双眸交迸着怒火与疑问,心忖:她究竟倒楣地被谁救了? “嗯……”樱木龙越搔搔后脑勺,最后道出了令她惊心动魄的答案,“小偷,还是盗贼吧!” “什么!这里是土匪窝? 第5章 !”悯悯震惊的无法言语。 “拜托,土匪与盗贼可差多了。” 他企图解释,但悯悯却不给他机会,“我不要听了,管你们是什么土匪、人渣,我一定要走!”一旋身,她拔腿就跑。 管它是龙潭还是虎穴,她想出去就一定会出去,她相信,办法是人想出来。 ※※※ 柳英气呼呼地坐在厅内,吹胡子瞪眼地盯着被押在他脚前的陶硕。 好家伙!居然敢诱拐他的宝贝女儿离家出走,这事倘若传扬出去,他在兴安镇上还要不要做人?依苹又怎么嫁人呀? 还好及时逮了回来,他决定让陶硕尝尝身为笼中鸟、槛中猿的滋味,不教训教训这小子,还真把他看扁了! “说,那个帮你逃跑的人是谁?” 柳英狠狠的踢了陶硕好几脚,陶硕登时嘴角渗出了血丝。 “爹,您别这样,他已经受伤了。”柳依苹挣脱丫鬟们的桎梏,飞扑至陶硕身上。 柳英立即煞住了动作,险些伤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苹儿,你让开,这小子根本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呀!”柳英欺前一步,拉起依苹,那愤怒的脸就像山里的大猩猩,红得发黑。 “爹,女儿答应您,不会再逃家了,求您放了他吧!” 依苹珠泪涟涟,父亲的固执重重烧灼着她不安的心,她担心陶硕会逃不出父亲的手掌心。 “不可能,就是连那个帮手我也得将她逮到手,免得又生变数。据我所知,你好像有个妹妹——”柳英铁着心说。 陶硕急促地反诘,“你别伤害她,一切主意都是我决定的,你要对付就对付我一个人吧!我绝无怨言。” “怨言?该有怨言的应该是我吧!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好不容易养到那么大,就等着她有个好归宿,你却跑来搅局!你以为自己是谁?只不过是个卖字画的。” “爹,卖字画又没什么不好,再说,我也相信硕哥不会一辈子都屈居于此。”依苹声音轻颤,揉入人心,那股对陶硕的信任眼神,令陶硕动容难舍。 “去你的!硕哥、硕哥的挂在嘴上,你还要不要脸呀?看来,你已经被爱情冲昏头了,不行!下个月你就嫁给杨公子。” “爹,您不能……” “杨公子有财有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天下父母心,多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大户人家,却一点儿也不顾及女儿到底能不能得到幸福,而柳依苹就是这种“虚荣不实”幻影下的受害者。 “但我不喜欢他!难道爹不知道他在外的名声并不好,而且他也已有了家室儿女呀?”在依苹雅致清逸的脸上深深透露着一抹愁思。 “女儿呀!嫁给了夫家,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那就是祖上积德了,做小的也不差呀!”柳英严词峻色的,眼中蕴藏着大男人的独断本色。 “难道你就不怕苹妹受苦一辈子?”陶硕闻言,禁不住地反击。 “苹妹也是你叫的?” 无奈地,陶硕又结结实实地挨了柳英凶狠的一脚。 “爹,不要——” 眼看着心爱的人又遭到父亲冷硬的折磨,依苹的心都碎了。 “好,我现在不打他,先把他关进柴房,等你顺利的嫁给杨公子后,我再考虑放他出来。” 柳英下了最后通牒,这让依苹不答应认命都不行。 陶硕脸上掠过一丝抽搐,只能让愤怒的眼神释放在无言的抗议中,被人带下的同时,他对依苹说:“无论如何千万别答应,别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 “你说嫁是不嫁?”柳英瞪着陶硕离去的方向,转首对着依苹说。 “不!”依苹坚持自己所选择的,她相信她与硕哥会熬过去的。 “好,你硬多久,我就关他多久,你好好考虑考虑。” 甩下衣袂,柳英气恼地离开大厅,独留下依苹倒在素素的怀中痛哭。 ※※※ 悯悯在辽阔深远的樱花邬内绕了许久,始终走不出这樱瓣纷飞之地,抬头仰望无垠天际,依然是萦青线白;凝视四周,处处深谷为陵,脚下的花瓣散落一地,却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告诉她,她现在在哪里。 悯悯心想,如果她不是急着想出去,一定会着迷于这里的景致。身在一片烟波浩瀚的花海之中,袭上鼻间的全是淡雅迷人的芬芳,远远望去是如此的波潦壮阔,实为奇观。 难怪刚才那个男人会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情告诉她,她是绝对走不出去的!也或许真会应验了他那句咒语——她会踏了个空,掉进贝尔湖中喂鱼! 该死,她当真运气那么背吗? “天哪!我现在到底是在哪儿?” 手抚着已开始不安分的腹部,悯悯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茫然了。她会昏死在这儿吗?不过想想,能有幸葬身在这美丽的花海中不也挺浪漫的? 悯悯自嘲的一笑,唉!自己真是不自量力啊! “可是我还不能死,不知道哥安全了没?”她索性蹲了下来,双手玩弄着已淹没至她脚踝的花瓣。 “我一定要想办法。”话虽是这么说,但眼前她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 “为什么看不见太阳呢?若能看见太阳就好办了!”悯悯却不知樱花邬的四周均被高山峻岭所围绕,阳光根本照不进来。 这里唯一的光源是靠贝尔湖的反射光束,因此樱花邬内终年都是冷飕飕的,氤氲的气息长年环绕于左右。 “你如果再蹲下去,当真一辈子都看不见太阳了。” 樱木龙越的声音蓦然从她背后响起,悯悯一阵惊悚,倏地转首。 其实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干嘛出来找她?只见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他的心口却也一阵阵的紧揪,真怕她这一走就丢掉了小命! 他的思绪仿佛还沉淀在方才吻她的迷惘中,倾刻间尚无法恢复。 “你们这些强盗,快放我出去!”悯悯放声大吼,只因陶硕的生死一直紧揪着她的心,她就快急疯了! “强盗?我们不是强盗,只是小小的偷儿。” 樱木龙越很无辜地耸耸肩,眼眸里却闪着趣意。他发觉自己潜藏在心底那好久不曾再出现的悸动已被眼前这个叫悯悯的女孩儿悄悄地挑起。 “还不都一样。”悯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也突然发现眼前这男人有着俊逸超凡的面容,黝黑清亮的眸子蕴藏着深奥难懂的光芒,两道浓眉威猛地上扬,出色的五官宛若刀刻般,精准地刻画出一张极具个性与男性魅力的脸庞。 但,在他强烈表现的纨裤子弟个性的背后,似乎暗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心事。 可惜的是,她没心情探究,只一心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不一样,我们只是静悄悄的偷,可没正大光明的抢呀!”他半蹲在她面前,欣赏着她那张懊恼不已的俏脸。“反正都不是善类。”她咕哝了句。 “逼我承认。”他对她笑笑,而他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却诡异地令悯悯方寸大乱。 她赶紧垂头避开他那不安好心的眼神,“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四兄妹,大伙都叫我们“樱木花盗”。”他很少对人解释这些,但她就是对他的眼,让他愿意“坦白承认”秘密。 “什么?你们全是强盗?”惊讶过后,悯悯缓缓的、无奈的挤出一丝假笑,这是种认命的笑。 “我说过我们不是强盗。”他无奈地又做了一次辩解。 “既然不是,那就放我离开,好证明你们不是真的那么十恶不赦呀!”悯悯的眼神像是在黑暗中发现了一道曙光般猛然一亮。 “我没有打算让你留下,只是咱们樱花邬从没让外人进来过,如果就这么把你放了,我会对不起我那些兄弟。” 听了他的话,悯悯的心情像陷入千年寒窑似的,“你的意思是想杀我灭口?”她极力挽救自己地说:“你们放心,我出去后不会通知官府来抓你们的,我会当作这只是一场梦,从没发生过的虚幻情景,好不好?” “这个嘛!我那些兄弟可能不会答应。”他郑重地思索后回答,伪装出颇为牵强的表情。 “那总有权宜之计,或是其他的办法嘛!”悯悯仍不愿放弃的问着。 “有是有,但你也许不会答应。”樱木龙越习惯性地摸摸鼻翼,状似研究。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答应呢?”悯悯笑道,果然有希望了。 望着她比星辰还璀璨有神的瞳眸,他的心神没来由的一颤,继而轻笑,他可不想那么早给她希望,于是拿乔的说:“在说出办法前,有件事你必须向我交代,否则我会耿耿于怀,终生难以从这梦魇中解脱。” 悯悯以怀疑的目光凝视他,“我需要向你交代什么?” “刚刚……刚刚我为了救醒差点窒息的你,我……我奉上了我的初吻。”樱木龙越头垂得低低的,装成一副很困扰的模样,实际上是在暗笑,而且忍得他差点儿穿了帮。那隐藏在皮相下的狐狸性子已逐一彰显。 “什么?你吻了我!” 她猛地跳了起来,瞪目结舌的模样真教樱木龙越忍俊不禁! 悯悯背倚着樱木树干,全身轻颤,表情颇为凄绝;突然,她又忿而坐在地上,抱头申吟着,“你要死了,谁要你侵犯我?你以后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我是救你呀!” “谁要你救我?我宁愿死了算了!”她捶着地面。 “喂!你不能死呀!你死了,我以后靠谁呀!”樱木龙越忍着严重的“内伤”,强撑着将戏演下去,脸部也因强忍笑意而严重抽筋。 第6章 “你的意思是要我负责吗?”她难以置信的问,镶着精致五官的俏脸凝聚着强烈的怒焰。 “当然。”樱木龙越觉得她太有趣了,决定“暂时”缠上她,好打发无聊的日子。 “不管,我一定要离开。我哥生死未卜,我不能留在这里。”她几乎是用嘶吼的。 “你要回柳宅?”樱木龙越记得,她初醒时似乎这么说过。 “对,拜托你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一打听出我哥的下落,我再回来跟你“算帐”。”话中之意当然是算他偷吻她的帐。 “你非去不可?”樱木龙越沉吟着。 “对,否则我永远无法安心。” “那好,我陪你去。” 樱木龙越想起她曾在柳宅被人追着跑的情景,便不忍心放她一个人回去涉险。 也罢,反正他的宝物也还没到手,他就送她回去瞧瞧,顺便将东西搬回来,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你陪我?”悯悯傻了似的瘫在地上,这个臭男人当真要她对他负责吗? “就这么决定了。走,回屋吧!你不饿,我都饿了。” 话别说完,樱木龙越已紧抓住她的柔荑,健硕矫捷的身躯倏然往上拔扬,倾刻间悯悯已被他挟在臂弯里,翱翔在蓝天碧海之间。 躲在他臂弯中的悯悯偷偷地睁开眼,放眼望去竟是白茫茫的一片,远方则有青翠平整的草坪,彷若置身在环山抱水、旖旎无边的天地间,美的虚幻,让人舍不得眨眼错失良景。 如今她才知道武功虽说是逞凶斗狠的工具,却也能让人见识到那么好的景色。 看见她那如痴如醉的模样,樱木龙越悄悄地搂紧她,待她发现有股浓厚的男性气息包围住自己时,樱木龙越已将她紧紧地锁在胸口。 她愈挣扎,龙越便扣得愈紧。“不想粉身碎骨的话就别乱动!” 他扯唇轻笑,笑意随着他的警告声轻扬。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也满不错的,似乎……一辈子也不会腻。 第三章 悯悯嘴里细嚼着东西,眼神却一直提防警戒的到处张望。 老天哪!现在杆在她面前的不就是那恶名昭彰的四名强盗吗?在这种情况下,她哪吃得下东西,没消化不良就不错啰! 瞧他们看着自己的怪异眼神,仿佛她是个怪物,准备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小亲亲,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咱们樱花邬第一个客人喔!” 樱木翩翩那副色迷迷的姿态又渐渐显露了出来,陶悯悯颦眉蹙额地看着她,怀疑她当真是病得不轻,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她是不是该救救这个自以为是男人的女人呢? “翩翩,你别吓着人家。”樱木蓝勋一脸兴味的趋近悯悯说:“落入咱们老二手里,对你而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看是噩运的开始。”樱木翩翩随声附和。 “我出去走走。”听见“噩运”这两字,樱木龙越倏然脸色乍变,冷漠的唇角紧抿,他黑眸微扬,傲慢地审视众人后,便默然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沉寂片刻后,樱木凌澈才开口道:“你们两个别耍嘴皮子了,难道你们没察觉出龙越变安静了?他不说话即表示风雨前的宁静,你们不怕吗?”他提醒他们那个曾发生过,且不怎么有趣的经验。 樱木翩翩无辜地吐吐舌头,她当然没忘,两年前的某天,当二哥出外行窃回邬后,突然闷不吭声了好久,连着两个月屁都打不出一个,当时可把他们全都吓坏了。 也不知怎么地,就在他们全都绝望的某一天,樱木龙越猛然开口说话,却变得比以往更多嘴快舌;当然,没人敢问他原因,只能主动去适应他这种改变。 “我忘了。”她无奈的说。 “到底怎么回事?”悯悯突然发现这一家子并非真的那么可怕,只是每个人的个性都很奇怪,且又都英竣好看得吓人。 “不知道,你去问他啰!你是他的女人,他应该会告诉你的。”樱木蓝勋不怀好意的说着,他有预感,龙越是喜欢上悯悯了。 “对对对,你去问他,一定会有答案的。”樱木翩翩也同意的附和。 “我?”悯悯指着自己的鼻子,什么时候她和他们变成一家人了? “陶姑娘,你是可以试试看。”连樱木凌澈都赞同。 “我为什么要去问他?他的心事又没碍着我。”她可是被软禁在这里的耶!又不是心理大夫。 “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没良心?还好你不是我的小亲亲。”樱木翩翩数落起她的不是,也庆幸遇人不淑的不是她。 “你们何时放我走?”悯悯不理会她的挑衅,执意想离开,她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下。樱木龙越不是答应要陪她一块儿去柳府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行动? “你要走?绝不可能的。”樱木蓝勋第一个反对,毕竟樱花邬对外人来说是团谜,放她出去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为什么?他说要带我出去的。” “你说谁?龙越?”樱木蓝勋难以置信地反问。 “对呀!”悯悯怀疑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诧异的眼光看她,莫非樱木龙越根本不可能带她出去,全是骗她的? “那家伙有病是不是?”连樱木翩翩也蹙紧眉头,将她那张细致的俏脸皱成一个可爱的形状。 “龙越有自己的想法,你们过于激动的反应会吓坏陶姑娘的。”樱木凌澈的表现倒是自然得过火。 “对,还是老哥了解我。” 不知何时,樱木龙越又走了进来,嘴角挂着惬意的微笑,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仿佛方才别扭的那幕不曾发生。 “你当真要让她离开?”樱木蓝勋不解地询问。 “不是要让她离开,而是陪她离开。”他邪魅的眼眸瞟向悯悯。 “废话!这不是一样吗?”樱木翩翩睨了他一眼,不喜欢他老爱玩文字游戏。 “陪她离开的意思是,还会“陪”她回来,你说这和“让她离开”一样吗?”他挑衅地瞄了眼翩翩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我懂了,你只是想押她出去玩玩,免得打扰咱们是不是?等“办完了事”,再带她回来。”樱木蓝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冒出一句暧昧不明的话。 “去你的!” “别恼嘛!该不会我简单的一句话就出卖了你的感觉?”见樱木龙越一脸铁青,樱木蓝勋得意极了。 “蓝勋,你快告诉我,他们要去办什么事呀?”樱木翩翩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这个答案儿童不宜听,你别问了。” 登时樱木蓝勋与樱木凌澈两个听得懂且最没干系的男人忍不住快意的笑了起来,豁达的笑声洋溢在莫名其妙的樱木翩翩、悯悯和气愤难平的樱木龙越之间。 ※※※ “你留在这里,别进去。” 樱木龙越将悯悯留在柳宅围墙外,打算单独进去一探。 此刻他后悔了,带了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在身边,绑手绑脚似的,拘束得要命! “你不可以丢下我,我也要进去——” 樱木龙越忽地捂住悯悯突然尖叫的嘴,顾不得男女有别地紧靠在她耳畔,恶声的低吼着,“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老天,他迟早会被她害死。 “你食言。”她硬是从他指缝间迸出一句话。 “我不是食言,只是先进去探探状况,如果一切没问题,再出来接你,懂了吗?” 不待她反驳,樱木龙越便觑了个空档,立即跃上围墙,潜进柳宅。 “喂,讨厌!我就等你一炷香,要是你不出来我就不等你了。”悯悯气恼的双手环胸,恨自己现在这种狼狈万分的被动样,为什么她就得听一个土匪的?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柳英近日请了不少高手护卫他由楼兰、大理一带运来的宝贝,她既不懂武功,就不该自不量力,否则岂不是自投罗网。 只是,不知这是不是樱木龙越故意拖延的招数? 转眼间,樱木龙越已俐落地再次来到柳英的房外屋脊上,下面有两个打扮怪异的男人在外守备着。 想必这些就是柳英从番外请来的高手吧! 樱木龙越轻扬双眉,展唇一笑,记得上个月他才从大理王手中夺得一份由番外人士所进贡的武功秘岌,虽练了个把月,还不知成效如何,正好拿这两个人来试试,看看自己的功力如何? 顷刻间,他纵身一跃,俊逸清朗的身影已出现在那两人面前。 “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当他们霍然惊觉樱木龙越伫立在他们眼前时,莫不震惊惶恐。 想不到这年轻人的轻功硬是要得,居然能逃过他俩的耳目。 “我叫樱木龙越,刚刚才从上面跳下来,目的是要来拿我要的东西。”他习惯性的搓搓鼻翼,那抹莫测高深的笑意,神出鬼没的身影,在在令人心生警惕。 “你是樱木花盗?” 他俩虽非中原人士,但名声响遍江湖的“樱木花盗”四个字,可是不容小觑。 “咦!你们认识我?不错哟!孺子可教也——” 话未落,他已出其不意地击出一记狠招,此乃大理国师精心设计的“孔雀开屏”,武技着重于华丽的招式及变幻莫测的手法,趁对手眼花撩乱之际,伺机消灭对手。 两人闪避不及,右胸口各挨了一拳,顿时口喷浓血,倒卧在地。 “你……你怎么会这……这种功夫?”两人之一的阿骨力,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国师精心设计的武学居然会落在这个小子手里,甚至能施展如流,举一反三。 第7章 “你说这招“孔雀开屏”吗?还想不想试试“降龙伏虎”和“百步穿杨”?” “什么?你……你连那些也会?”两人已傻得瘫在地上,无法动弹、不能言语。 “当然了,不过,看你们两个再试的话,可能会不行了,算了!今天就饶你们一条命吧!” 说话同时,樱木龙越已由窗口飞入柳英的厢房,再出门来时,肩上已扛了一只箱子。 这回他保证不会再是个女人了,有了一次错误的经验,刚刚他已做过检查,里头的确是琳琅满目的奇珍异见,而且几乎在中原难得一见,其中不乏东北罕见的瑶鯓、琼英,喇涯瓦凯迪著名的赛璐珞,以及独产于齐临山的珣玉,各一样皆价值不菲,人间罕见。 “我走了,希望后会……无期。” 樱木龙越诡异低笑,狂猖地抛下一句话,立即飞驰而去,潇洒退常 “樱木——” 阿骨力捷起上身欲追,却无奈气血已失,提不起半丝气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怎么办?”另一人哀叹着,看看自己现在动弹不得的拙样,唉!真是丢脸。 阿骨力摇摇头,原本他对“樱木花盗”只是慕其名,如今正面对过招后,才真正感受到他那股疾如风,却又稳如泰山的骇人气势。 ※※※ 陶悯悯思绪纷扰地坐在围墙外,看着月隐月现,四周却一样的静谧。 墙的另一边是偌大的柳宅庭园,它仿佛饱吸了夜的精髓,带给人一种无垠的黑暗与沉寂感。 悯悯的手指交错地弹在大石上,等候的情绪随着手指渐趋急速的动作而愈显烦躁,她忐忑不安的忖度着:臭男人!死男人!再不出来我可要闯进去了。 说好等他一炷香,他却让她等了快三炷香的时间,若不是担心他出来后找不着她,她说什么也不会像个傻瓜似的在这儿空等! 十、九、八……三、二、一——悯悯猛地跳起身。不管了!她仅存的一丁点儿耐性也全被他磨光了,再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生危险,与其在这里枯等,不如自己闯进去瞧瞧来得安心。 她才刚攀上围墙,却莫名地被人从后——给泄了下来! “蔼—是你!”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摔死的刹那,她猛然发觉自己跌进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中,她微微抬首偷瞄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樱木龙越那张率性不羁的俊脸。 “不听话,想溜进去了?”樱木龙越一双深邃漂亮的眼微眯,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责备。 “你迟到了。”悯悯嘟起小嘴。她想,她不听话也是有理由的哟! “没错,可我是为你去打探你哥的下落。”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定在她殷红的唇上,挪不开视线。 “他……他还好吧!有没有安全逃离了?”悯悯紧张地抓着他的臂膀,黑白分明的双眸充满了期盼。 他却露出一抹让她为之失望的神情,“他们被追了回来,现在你哥已被柳英给关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救他?”空有武功有什么用,摆着好看的吗? 樱木龙越低声轻笑,迷人俊逸的丰采是如此的出众抢眼,“这消息是我抓了个守卫问来的,但柳宅何其大,绝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找到的。” “那我进去找他!”她像个急惊风似的转身欲走。 “你找死呀!”樱木龙越揪紧她,不屑地揭下评语,斜挑的眼充满了嘲讽与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不安。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囚禁,吉凶未卜?”悯悯脸上的表情弥漫着恐惧、揪心,以及慌乱。 “我不会不管你的。”看见她那抹惊惶失措的表情,樱木龙越深感胸口被重重一撞,精烁的眼神直射入她瞳中,彷似催眠,更充满了猎人的本性。 不可讳言地,樱木龙越浑厚的嗓音的确扰乱了她的心弦,但悯悯无瑕顾及,“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吧?”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樱木龙越早有计画,如今柳英心爱的宝物已在他手上,此时此刻,柳英必定是心急如焚,既然他们手上有了谈判的筹码,要救出她哥哥并非难事。 “可是……” 隔墙就是哥哥的置身之所,她却无法救他出来,她好气馁啊! 樱木龙越附上她耳际,以细小几近耳语的声音说:“相信我。” “我们素昧平生,你干嘛要帮我?” 从未涉及男女感情的悯悯,并不了解自己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感觉是什么,只能粗浅的认为眼前这男人有种危险的气息,慢慢席卷着自己那颗鼓谋不安的心。 他偏头端睨着她细嫩的面孔,促狭的撇撇唇,“别忘了,你是要对我负责的人,怎么能用素味平生四个字来搪塞我?” “你……你又来了!”她嗔怒地白了他一眼,对他戏谑的神情与挑逗的话语没辙。 “没办法,我记性好,忘不了这笔帐的。”他神气活现的扬扬眉,话中虽含有许多不正经的味道,但绝非信口开河。 “你只要别忘了救我哥就好了。” “那你也别忘了你的“责任”。”他一语双关。 “烦人!”她假意的抱怨。 樱木龙越忙不迭地勾住她的臂弯,右肩扛起那箱珠宝,提气一跃,两人瞬间飘上天际,浮行于行云微风间,折返樱花邬。 ※※※ “老天,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又是黄色樱花,又是黄色樱花……“樱木花盗”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的宝贝?” 柳英放声怒吼,凄厉的惨叫声几乎冲破屋顶,直贯云霄。他还耗费巨资请了两个武艺高强的番外高手,谁晓得他们居然和温室里的花差不多,让人一捏就碎,难道真是天要灭他吗? 他简直是花钱请了两个废物嘛! “柳员外,我们很抱歉。”基本上,阿骨力两人的武功是在水准以上,普通宵小根本斗不过他俩的一根手指头,只可惜来人是樱木龙越。 柳英咒骂了声转过身去,不想面对他们,“你们给我滚吧!算我倒楣,我自己会想办法。” “柳员外,我们既已拿了你的钱,就不会撒手不管的。”阿骨力非常有责任的表示,这是他们“挲粤堂”一贯的处事原则。 “你们管了又有什么用?人家抬只手就把你们打飞了出去!”柳英从鼻腔中哼出不雅的嗤声,胸腔中沸腾的怒意正在急遽升高。 “我们可以请出师父,他老人家的武功实属上层,樱木花盗四人他还看不在眼里。”阿骨力极力争取赎罪的机会,他无法任由柳英口头上的糟蹋而置之不理。 柳英因失去至宝,眼神变得杂乱且晦暗,那些宝贝全是他央人由边疆一带购得,主要是为了做依苹的嫁妆,有了这些名贵珠饰做衬底,一来能显示柳府的身分地位,二来匹配起杨家才不会显得寒酸。 “你们师父是?” “卡穆达。” “大理国法师!”卡穆达的武术造诣的确高深,且名扬中原,连柳英这个不懂武学的商贾之人也曾听闻他的大名。 “正是。”阿骨力很骄傲的回答。 柳英双眉微拢,“他居然收你俩为徒?”这话中具有极深的嘲讽之意,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更是令人厌恶。 “是我俩不才。”阿骨力心中认定此次失手既是自己的失误,对于柳英的嘲弄即使再震怒,也只好默默承受。 “那你们就快捎信请卡穆达法师前来,我要尽快讨回我的东西。”他甩袖旋身至主位坐定后又道:“我会打理好上好的厢房,恭迎他的到来。还有,陶硕这小子我想交给你们处理,老是将他绑在柴房内,小女常趁我不注意去看他,真是苦恼。” “也好。”阿骨力允诺道,并在柳英的催促下,当晚即将陶硕带出柳宅,暂时安置在他们“挲粤堂”的分舵。 ※※※ 樱木蓝勋开始忙碌了! 由于他手脚快、动作俐落,打探消息有其一定的技巧与特殊管道,因此在樱木龙越再次潜进柳宅却不见陶硕的踪迹时,便立即叫了近日无事的樱木蓝勋帮他进行调查。他也非常有自信蓝勋不会让他失望。 果真,三天后,人依然在外的樱木蓝勋捎了消息回来。 打开才刚到达的飞鸽传书,樱木龙越的眉宇随着字里行间的叙述而打了无数个死结。 陶硕已被阿骨力带走了0蓝勋怎么说?”樱木凌澈迎视着樱木龙越那双纷乱的眼神,可想而知事不单纯。 樱木龙越看了下屋外,确定悯悯未出现在那儿,才稍稍安心地说:“悯悯的大哥被“挲粤堂”的阿骨力带走了。” 这些日子,悯悯为了陶硕日不能食、夜不成眠,老催着他去救她哥,却不知他早已着手进行了。 或许真的累了,就在方才,悯悯好不容易睡着后,他的耳根子也暂时获得了清静。 “阿骨力!他带走陶硕干嘛?陶硕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樱木凌澈倒是想不透,充其量“挲粤堂”只是柳英聘请来保护那批珠宝的保镖,这和陶硕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你的疑问正好也是我的困扰,不过,我猜这一切只是巧合,或者是柳英得知宝物失窃,阿骨力二人既已无用处,何不让他们暂时看管陶硕,如此一来也可算是废物利用啊!”龙越闷闷一笑,凑在樱木凌澈的耳边说:“柳英他不仅是只铁公鸡,还是个铁算盘,一分一毫在他脑海里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再说,挲粤堂的索价不低,向来是不计成败一次付清酬劳。” 第8章 “哈,柳英这只老狐狸这回亏大了。”樱木凌澈扬眉轻笑,举手投足间总是充满了眩惑人心的沉稳魅力。 “所以,他绝对不会轻易地放阿骨力二人回去,能用则用,这是他毕生不变的原则,直到那人变干变枯了。” “那完蛋了,当他老婆的岂不很可怜吗?想必柳依苹她娘就是被他这么给整死的。”樱木翩翩那个嘴上不留德的丫头是何时跑进来的?真是麻烦! “翩翩,你才多大,居然说出这种话!”向来很少责备她的樱木凌澈也忍不住训了她几句。 “说话也要分年龄吗?啰唆!” 她单腿一跨,重重地搁在椅子上,一副痞子样,引来樱木龙越与樱木凌澈一阵错愕与难以苟同的叹息。 “你是女孩子,别老是摆出一副粗俗的德行,将来谁敢娶你呀?”樱木龙越对樱木翩翩这种愈来愈离谱的行迳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讲她吗?他知道必会激起她强烈的反击;不说她,还真是看不下去。 “谁敢娶我,我就一拳揍得他一辈子说不出话来!告诉你,我已经决定成亲了,不知道悯悯愿不愿意嫁给我?” 果真,樱木龙越很成功的撩起她的怒气,只是这丫头不节制也就算了,居然还打起了悯悯的主意! 樱木龙越的下巴克制不住地一揪,握紧她的手,“你别再做出可怕的举动来,我们是已经习惯了,可是悯悯她会被你吓着的。” “我真有那么可怕吗?” 樱木翩翩轻松地拍开手,对樱木龙越摆出了张鬼脸。 “算了,反正是对牛弹琴,我看你是听不懂的。”樱木龙越无奈地回首对樱木凌澈道:“我该出去了。” “去哪?” “会会柳英,跟他谈条件。” “你不等蓝勋的回音?”樱木凌澈不希望樱木龙越在烦躁之际,让柳英有机可乘。 “我不想再守株待兔了,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往他的缺点下手。” “你是想拿钱套他的话?”樱木凌澈试探的问,但基本上这也不愧是个好方法,相信柳英逃不过钱的魅力。 “正是。简单俐落吧!” 樱木龙越早已拟定好了脚本,就等着柳英套招便是。 “小心点。” “放心,我可不是个不带脑袋的脓包。”樱木龙越不带好意的觑了眼坐在一侧的樱木翩翩,言下之意是指脓包就杆在那儿似的。 当樱木翩翩会意过来时,樱木龙越早已飞身离去。 “大哥,二哥是不是八字与我犯冲呀?老是说暗话损我,我哪里像脓包来着?”樱木翩翩气得跳脚。 “有吗?”樱木凌澈笑得诡谲,正因为她的不打自招。 “你偏袒他。哼!我非要娶悯悯不可!”她咄咄逼人地说着。 “算了,难道你看不出龙越现在很忙吗?你不帮他也别扯他后腿,他是不会把陶姑娘让给你的。” 樱木凌澈拍了拍翩翩的脑袋,对这个性格奇特的妹妹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但他并不急,樱木凌澈相信克得了她的人迟早会出现。 第四章 樱木龙越健步如飞,如箭矢般穿梭在樱花丛内,不会武功的悯悯紧追在后,跑得差点儿断了气。 其实,当樱木龙越一出邬外,立即察觉到身后有个细小的身影暗自对他穷追不舍,本想施展轻功甩下她,怎奈那qi书+奇书-齐书丫头似乎不达目的绝不罢休,非但不放弃,还加快脚步猛追。 瞧她那颠簸的步履、阑珊的行动,显然她已经气虚力殆了,然而却又不知是从哪儿偷来的勇气与执拗,拚了命似的也要追上他。 樱木龙越投降了!他索性踅足回去找她。 看见他越趋扩大的身影,悯悯愣住了,只好对他傻笑,“你……你怎么又折回来了?” “为了你这个小傻瓜。”他的语气显然带点无奈。 悯悯对他露出一个淘气的笑容,“我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你可以走你的,我会卖力的跟就是了。” 她那抹美得令人屏息的笑脸,和那稚气的言词,在在都令樱木龙越不忍再苛责她,只不过,他要她搞清楚的是,“倘若我真要丢下你不管,你铁定是跟不上我的。” “我知道你要去救我哥,所以我当然也想去,求求你嘛?” 悯悯殷殷期盼的小脸让他无法拒绝,更因为他体内那股难以控制的情愫,已像网般紧紧地裹住他。 “算了,让你跟吧!不过你得乖乖听话,柳英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浑身都散发着野心,是个笑面虎。” “我哪会不知道柳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嘴脸我看多了,放心,我绝不会胆怯的。”悯悯向来鄙视柳英,想当初她哥为了依苹姊,不知受了他多少气。 脸上挂着习惯性笑容的樱木龙越冷不防地伸臂将她搂住,双脚一跃,瞬间纵身飞去。悯悯仰看他的侧面,有几绺短发桀骜不驯的散落在额前,深邃的五官张狂冷傲、俊朗迷人,粗犷阳刚的下颔剽悍狂野,若不是他身在贼窟,一定是个成就不凡的男人! 但也很难说,或许就是因为他这副浪荡不拘、落拓狂傲的气质,才将他的外表衬托得更抢眼、率性。 悯悯心神微荡,为自己的感觉而惊讶! 樱木龙越斜瞥了一眼,捕捉到她偷觑的眼光,他暗暗一笑,猛一提气,又加快了速度,直奔柳府。 ※※※ 到达柳府时,樱木龙越未作丝毫的犹豫,立刻拉着悯悯直往府内迈进。 “你们是谁?敢私闯柳府,不怕我报官吗?”门房瞪着樱木龙越与悯悯,手拿着木棍横阻在他俩面前。 “报官?唔——我怕死了!”樱木龙越佯装成一副惊恐样,蓦地又露出一张贼兮兮的笑脸,“我是樱木龙越,你可以去问问县太爷,是他怕我,还是我怕他?” 由于“樱木花盗”是官府多年来追缉的对象,却又偏偏连他们的袖子都碰不着,常年来,只要官衙中人一听见“樱木花盗”四字,便会吓得双腿发软、哀声连连。 偏偏眼前这个房门不认识他,“我管你是樱木、槐木的,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柳府大门!” “喂!老兄,你很狠喔!那么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转告你们老爷,我樱木龙越自动送上门了,看他要不要见我;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到时我会把他的宝贝拿去四处布施救人,替他积积阴德。” “你说什么?宝贝!” 柳英近日为那箱宝物发愁的事,无人不知,门房当然也听说了。 “没错,你再磨蹭的话,那我要打道回府了。”这个下人还真麻烦,防他像防贼似的!不过,他本就是个贼嘛!樱木龙越摸摸鼻翼闷笑了一声。 “等等,等等,我进去叫他。” 门房再也不敢啰唆,忙不迭地跑了进去。樱木龙越则觑了眼身旁的悯悯,只见她面色凝重,紧张不已。 他偷偷紧握了她的手,好似在告诉她,不会有事的,而悯悯也回他一记笑容,那是充满了信任与依赖的表情。 不一会儿工夫,柳英随着门房冲了出来,呵!还真是爱钱哪! “你……盗……”柳英半天喊不出声,第一眼就被樱木龙越那副卓越磊落的昂藏气势给吓住了。 天!当贼的会长得那么俊吗? “是“樱木花盗”,我乃樱木龙越,请多指教啊!”樱木龙越双手抱胸,嘴角衔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樱木龙……龙越,你还我的宝贝来!” 虽是骇于樱木龙越这股形之于外的气势,但为了他心爱的珠宝,柳英还硬是说出重话,但求能壮大自己的威风。 “你的宝贝?上面可有刻上你的大名?”樱木龙越扬扬眉,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那副吊儿郎当样却奇+shu$网收集整理无掩他卓绝的气势。 “你别这么说,如果你真喜欢它们,我答应送你一样,你自个儿挑好了。”柳英那说话的语气彷若是赐给他多大的恩泽。 “这么说我该说声谢谢你啰!” 在樱木龙越的眼瞳中,很明显地捕捉到柳英猛吞口水的怯懦样,但他却又死要面子。 而一直待在樱木龙越身后,静默不作声的悯悯,也愈来愈嫌恶柳英这种势利的模样,心中只恨大哥爱上的是他的女儿。 “这么说,你愿意把东西还给我了?”柳英的眼神蓦然睁亮,瞳仁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但是,我想要一个人。” “谁?”柳英抱着怀疑的态度。 “陶硕。” “他?”柳英的眼神忽地飘向樱木龙越身后的悯悯,“你……你好像是……对了!你就是那天帮陶硕逃跑的同伙!说,你是谁?”柳英咄咄逼人的气势恍若要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陶硕是我哥哥,我要救他。”悯悯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救哥哥的意念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心愿。 “不可能。”柳英怎可能将好不容易捉到的小子放了。 “那你的东西我可能也不会松手了。”樱木龙越也加上一句。 “传闻你们“樱木花盗”向来唯我独尊、我行我素,你为什么要帮她?”柳英吃惊地反问。 “因为我高兴。” 柳英闻言,瞬间凝住了脸,但他不甘心妥协,打算多捞一笔,“可以!但我除了要那批珠宝之外,还要五十万两银子,既然你是侠盗,这些应该难不倒你。” “五十万两?!你不要——”悯悯忍受不了的立即反击。 樱木龙越出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好,我答应。” “龙越,你疯了!” 第9章 悯悯抑不住心中的激动,心痛如绞地喊出声,她实在不愿让樱木龙越为她承担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你们尽快在这期限内将五十万两银子弄到手,否则……”柳英冷笑了声。 “柳英,这两个月中,你该不会亏待我哥吧?”她只担心两个月的时间太长,居心叵测的柳英不会善待她的哥哥。 “放心,他是我的鱼饵,我不会糟蹋他的。当然,我的那些宝贝你们同样要好好看着,若是少了一样或损伤了,我可是会全数回报在陶硕身上!那——我就等着你们了。” 似乎不敢再面对樱木龙越那锐利的眼神,柳英伪装的酷脸颤了颤,差点儿撑不下去了,于是找了个理由,他两袖一挥,看似威风凛凛地离开了现常 望着柳英那硬撑的气势,樱木龙越闷声一笑,“这老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爱钱,唉!一样米养百样人。” 悯悯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闷不吭声,郁郁不乐。 樱木龙越看出她的不对劲,关心的轻问:“怎么了?” “五十万两银子耶!我要去哪儿弄那么大一笔钱?” “这不用你担心。” “不,我不要你抢来的银两!”突然间,悯悯眼神一亮,“对了,我可以自己去赚呀!你借我一些银子好不好?我发誓一定会还你的。” “你想干嘛?”他不是不舍得借她钱,而是被她眼神中迸出的光芒吓着了。 “开赌常”悯悯的叔叔曾是赌场老大,从小耳濡目染的情况下,她多少知道该怎么经手。 “你说什么?”他以为他听错了。 “就这么决定。”反正进赌场的人都不是好东西,赚他们的钱最合适不过了。 而在樱木龙越的神情中却找不到半丝的喜悦,反而有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阵阵席卷向他。 ※※※ 说起悯悯的性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急,一回樱花邬后,她立刻发挥了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说服樱木龙越带她出邬。 尔后,她变卖了所有家当,包括那栋仅够他们兄妹俩容身的小屋子,以及只可种些杂粮糊口的旱田,筹了些许银子,便在贝尔湖畔命人临时搭了个不算小的木屋,当然,其中的差额,全仰赖樱木龙越的大力帮忙,借了她不少银子,但她可是规定——借她的钱可不准是偷、骗来的。 这还不算,聪明的她更是仗著“樱木花盗”的神秘感与人们对她的好奇心,大肆的做起赌场生意来了。 才短短七天,她已器置好一切事宜,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悯悯,你这么做好吗?” 樱木龙越实在看不下去了,瞧她一天到晚穿梭在各形各色的赌客之间,尤其是那种醉翁之意不在赌的臭男人。 “有什么不好?我估算过,只要生意一直维持那么好,不用两个月,我就能筹出五十万两银子了。放心,你借给我的银子我一定会全数奉还的,你不用像怕我落跑似的,分分秒秒都跟着我。” 悯悯端坐在柜台前,有模有样地拨着算盘,由她喜孜孜的表情中可看见未来一片光明灿烂。 “我跟着你是想保护你呀!”天,她以为他很闲吗? “不用了,我又不会跟人打架,你去忙你的呢!”她将整个小脸都埋在帐簿里头,居然连看他一眼的欲望也没有。 受了这种鸟气,樱木龙越岂会不生气! “你既然向我借钱盖赌场,何不干脆五十万两全都向我借来得快些,我不会逼着你还我的。”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多钱。”若真要筹这笔银子给她,他必然会再次去行窃,而她,可不希望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太看不起我了!”他只是暂时没有,又不是永远没有。 “别打肿脸充胖子。蓝勋曾告诉我,你最大的心愿就是游走五湖四海,目前只是因盘缠不够而未成行。再说,你想想,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算要偷要抢,也必须找上好几个冤大头才行,我能拿着那些钱高高兴兴地去换回我哥吗?”她抬起小脸,正眼看他。 “我可以当作是向他们先借的,日后再慢慢归还。”樱木龙越拿她的执拗快没辙了。 “到时候我不是一样要开赌场来还。”悯悯摇摇头,蓦然又对他一笑,“我还可没忘记还有一个死赖着我、要我负责的臭男人,若是没一点儿钱在身上,我怎么负责呀!”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那些都一笔勾销了,你宽宏大量得不要我再扛那劳什子的责任?”悯悯的眼睛猛地闪过一道金光,兴致高昂的问。 “没那回事,责任归责任,有难归有难,我可以先帮你,到时候责任、报恩一并还我,我也不介意。”樱木龙越的双眉拧了下,他的思绪险些被她那些饶舌的话弄岔了路,还好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没那么容易被她蒙混过去。 “但我介意。算了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回去吧!别防碍我做生意,待会儿就轮到我上场了。”她得赶紧将今早的帐理清,没空继续和他闲扯谈。 “你说什么?上场!”龙越瞪大眼,胸口涨满了错愕。 “对呀!今天人手不够,我得下场插一脚。” “他们的赌注有多大你知道吗?这一输你也许十个五十万两都还不了。”樱木龙越凑近她的脸,阴沉的口气像冰冷的水气般打在她脸上。 “你别触我霉头,我手气一向不错。” 悯悯别过脸,弄不懂他干嘛总喜欢这么靠近她说话。 “是,我就看你的手气能不错到几时。”樱木龙越发觉自从遇上悯悯后,他似乎变得超凡入圣了许多,该动的气全忍了下来,但也被逼得几乎快悬梁自尽,了却残生,不打算再管她的事了。 “你不要诅咒我。”她抬高下巴,一副不认同的倔强模样。 “你当真不知死活。来这里玩的全是些痞子、流氓,你应付不过来的。”他紧握住悯悯的双肩,眸中有抹乏力的苦涩。 “这些用不着你管!” “是吗?”樱木龙越的眼瞳瞬间变得浓浊,俊脸重重拉下!冷不防地,他将她勾入怀里,覆下火热的唇燃烧着她娇嫩的红菱。 他辗转厮摩着她的,而她的柔软更是一吋吋蚕食了他囤积满腹的愤怒与郁气,也更加深了它的狂野与热力。 这个吻是处罚重于感情,折磨重于爱怜的,他要让她记得,他绝对有权利管她、照顾她,甚至于爱她! 爱!樱木龙越心下一惊,猛然一愣,猝然放开了她,尴尬的回过身;但他并不后悔,毕竟这是他早就想做的,只是没料到这会和爱扯上关系,他得找时间弄清楚自己的感情,确定这不只是一种浑然忘我的迷情而已。 “你怎么可以——”她细小如蚊蚋的声音在他背后轻吟,停顿了好久,她才又接上话,“这样好了,算你我扯平了,我可以不用对你负责了吧?” 听她说什么来着? 樱木龙越霍然旋身瞪视着她,很明显地,这小妮子已经把他给惹毛了!她还真有本事,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失去该有的冷静。 “别作梦了,你欠我的帐永远算数,刚才那个根本不算,如果你想抵赖也可以,但我会要的更多,直到我认为相互抵销为止。”樱木龙越一气之下,风度尽失的甩下狠语后便扬长而去。 迟钝的悯悯却意会不出樱木龙越那股特殊的感情,只将他这种失控的表现视为他的性格偏差。 悯悯耸耸肩,司空见惯般的自我安慰,“陶悯悯,你别生气,就当他是吃错药了吧!”但手指却又不经意地抚上唇,那股温热尚留在其上,惹得她心跳异常、脸颊火烫。 她想,她完了,她是不是也被他染上吃错药的病症呢?为防自己再继续胡思乱想,她立刻将桌上的东西收了收,加入了赌的战常 ※※※ 好不容易半个月熬过去了。悯悯的赌场虽是克难的,但倒也办得有声有色。今天她终于松了口气,一百两银子已到手,虽然离目标还差许多,然而好的开始即是成功的一半,她该庆幸才是。只不过……樱木龙越从那天闹得不愉快后,就不曾再来了。奇怪了,她居然会有点儿想他? “悯悯姊,又有客人来了。” 由于她忙不过来,于是请了邻居的小弟帮忙,他是个十二岁的小孤儿,平日都以打杂为生,悯悯见他可怜,因此藉机想帮助他。 “小轩,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来招呼客人。”悯悯对小轩笑了笑,快步走向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个油头粉面的小子,身后跟着四名护卫,瞧他那身华丽的穿着、骄傲的神态,想必出身富豪之家。 悯悯戒备地看着他,漾着虚伪的笑脸,“大爷,你是新朋友吧!想玩什么呢?掷骰子?还是纸牌?” “这里是谁当家呀!” 原来这个纨裤子弟就是杨臣寓,他手摇镶满了金珠的檀香扇,慢慢踱了进来,刹那间整间屋子全充塞着刺鼻的香水味。 陶悯悯微皱鼻,搞不懂怎么会有男人喜欢那么浓烈的香味? “就我一人。”她掩鼻回答。 “那会不会太忙了?”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悯悯的小脸猛瞧,弄得悯悯极为不自在。 “还……还好。”她厌恶地别过脸,企图躲过他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 “这样好了,我想将它收买过来,你认为呢?” “你要买下这家店?” “对,听说你缺五十万两银子,我可以用一百万两买下它。” 第10章 他有意无意的靠近她,过于白皙的脸色逼近悯悯的脸。悯悯大步后退,发现他那脸上的那抹苍白是不健康、不正常的。 “你怎么知道?”她深锁眉头。 “柳员外告诉我的。”他笑得有点儿贼。 “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别管那么多,我只是听说这间赌场的老板娘长得秀色可餐、娇娆娉婷,所以特地来瞧瞧,果然所言不假。那一百万两银子我除了买下这家店外,也买下你。” 他每靠近一步,就散了一地刻意涂抹的伪香,悯悯忍住反胃的恶心感,一步步退离他。 “大爷,你别开玩笑好不好?”悯悯轻蔑地斜睨他一眼,巴不得将这个臭男人锉骨扬灰,但表面上却仍露出虚假的笑意。 “我绝对没开玩笑,我要收你当小老婆。”杨臣寓以那种能令人头皮发麻的声调说着。 悯悯双眉微拢,对他充满了敌意。“大爷,如果你醉翁之意不在赌,就请你出去。”她敛下恬淡的神情,换上尖锐的讥讽。 “干嘛那么激动?难道是嫌一百万两不够?我还可以再加。” “去你的,你滚。”他愈说愈不像话,令她也不愿刻意假装了。 “难道你不想救陶硕?”杨臣寓的脸色蓦然紧绷。他堂堂兵部尚书的公子,谁不想攀亲带故,这女人的脑子是豆腐渣做的吗? “我的哥哥我可以自己救。”她愤慨地吼出。 “我今天就先上了你,看你怎么救!”杨臣寓倏地跨上前,粗鲁地抓住她的双肩,欲将满是铜臭的嘴压上她的。 悯悯拚命的摇晃着脑袋,不让他得逞,大声叫着:“轩儿,快来救我——” 轩儿听到悯悯的呼喊声,立刻手持扫把冲了出来,拚了命地挥打在杨臣寓身上,“你这个坏蛋、这个恶魔,我打死你、打死你……”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杨臣寓随侍的保镳随即出拳,重重的打在轩儿的下巴上。 “轩儿——”悯悯趁混乱之际,冲到轩儿身前,紧紧抓着他查看他的伤势,“你没有怎么样吧?” “悯悯姊,我没关系。”轩儿用力拭去嘴角的血迹,寒芒迸射地望着一脸邪恶的杨臣寓。 “小子,你闪开!”杨臣寓走向轩儿,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无疑是在气他破坏了好事。 “你不可以……”悯悯硬是要扳开杨臣寓抓着轩儿头发的手,却被杨臣寓趁势搂进怀中。 闻到他身上那呛鼻的味道,悯悯几乎受不了了! “住手!”樱木龙越低沉的嗓音挟带着冲天怒意,出现在大门口。 他一只手搭在门楣,闇黑的瞳孔中暗藏杀意,有著令人发麻的深沉;但脸上仍表现出一派的神色自若,他在等时机,更想看看杨臣寓这狗东西到底想干嘛? “龙越——” 悯悯趁杨臣寓闪神的空档,挣脱杨臣寓的束缚,抓起轩儿就往樱木龙越的方向奔去。 “你——”杨臣寓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还不清楚来者是何人。 ““樱木赌坊”可不容许你在这撤野。”樱木龙越轻蔑地斜睨着他。 “我这儿什么时候变成“樱木赌坊”了?”悯悯不假思索的问道。 “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他是来救她的,她却咕哝个不停,尽是扯他后腿。 “你是谁?我劝你别碍了我的好事。”杨臣寓仗着他人多势众,压根儿不将樱木龙越放在眼中。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别让我给你难堪。”听不惯杨臣寓的大放厥词,樱木龙越锐利的怒眸滑过一丝冷冽。 “凭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快闪人,否则到时我的手下要是把你打成瘸子,可别怪我,滚……蔼—” 最难听的那句话尚未加上句点,杨臣寓已被樱木龙越狠狠地揍了一拳,飞撞至角落,整只右脚立刻脱臼。“疼……疼死我了。” “你……有种就报上名来,我爹不会饶过你的!”杨臣寓惊惧地瑟缩着身子,但仍死鸭子嘴硬不肯认输。 “樱木龙越。”樱木龙越双手抱胸,继续道:“既然你已知道我的大名,该滚的应该是你吧!我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要打腐我的一双腿?”樱木龙越好整以暇地看着杨臣寓那只瘸腿。既然姓杨的不识好歹,可别怪他以牙还牙。 “好,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莫及!”杨臣寓赶紧一瘸一瘸地仓皇逃离,打算回家搬救兵。他要看看这男人敌得过他父亲的千军万马吗? 见他落荒而逃后,龙越才转向悯悯,“把店关了,别再惹上这种人。” “关店?不!你凭什么要我关店?你还是少管我这个“哑巴”吧!”悯悯赌气地回答,对于樱木龙越刚才那句不怎么好的语气仍是记忆犹新。 她懊恼的竟然完全听不出他语中的关切。 “你为了那句话生气?”樱木龙越气恼的差点去撞墙了,女人的心眼果真比针眼还小,今天他总算领教了。 “难道不是?你居然在姓杨的面前损我。” “我是为了救你!”樱木龙越饱含怒气的低沉嗓音悄悄地漫开。 “我……”悯悯无语了,当真若不是他的出现,她或许早就毁在杨臣寓手中了,她是该——“谢谢你的相救。” 樱木龙越叹了口气,慢慢趋近她,“杨臣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可能的,我不会放弃这唯一能救我哥的机会。” “你简直固执的无可救药!”樱木龙越面若死灰,蹙眉凝视着她。 “我的心情你是不会懂的。”悯悯不敢看向他那张不悦的脸。 “那就让我帮你。” “我不要你偷来的钱!”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从明天起,这家店算我一份,我也来帮忙。”他得防范杨臣寓再次前来挑衅。 “你?”悯悯着实意想不到他愿意帮她,因为他一开始就对这家店反感不已,现在突然允诺要帮忙她,岂不令她错愕。 “对,就这么说定啰!”他拧了拧她的脸颊,饶富深意地对她一笑。 而他的笑意是如此迷人,足以教人撤去所有防备。悯悯感到心底深处有一股强烈的迷惑在肆虐着她,使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第五章 “少爷,你说怎么办?那个赌坊居然有樱木花盗撑腰,看来那位陶姑娘跟你是无缘了。”杨臣寓的手下终于打听出樱木龙越的底细,原来他就是声势凌驾于黑白两道的樱木花盗! “不,我一定要她,瞧她那身细皮嫩肉、雪白似缎的肌肤,不尝她一口,难消我心头恨。”杨臣寓一拳重击在大腿上,不小心撞上伤处,令他哀叫了声,“妈的!” “少爷小心。”他的狗头军师陆总管赶紧扶住他。 “都是樱木龙越,我饶不了他。”他的胸口因气愤而急遽起伏着,恨得他牙痒痒的。 “少爷,你别忘了,樱木花盗可是官府缉拿已久的神偷,连他们都没撤了,我想我们只能认栽了。”陆总管不忘提醒他。 “陆总管,你拿我爹的势力和普通衙门比,这样对吗?” “我知道老爷的权势强大,但是,你也知道他不会管这种事的。”虽说杨臣寓不学无术,但其父杨维确实是个好官。 有杨臣寓这个败家子,也许就是杨维心中最大的隐痛。 “说得也是,我爹他就是一副死脑筋,成天只有公事,根本不把我的事当回事。”有关这点,杨臣寓不得不承认父亲绝不会帮他。 “不过,少爷别气馁,我倒有个办法。”陆总管还真不愧是军师,出歪脑筋是一流的。 “你说来听听。”杨臣寓一听,嘴角终于浮出了笑意。 “如今樱木龙越最大的弱点就是那个开赌场的老板娘,我们不如从她身上下手。” “你是说陶悯悯?” “没错,她现在不是缺钱吗?我们只要让她筹不了钱,到时候她就不得不向我们低头了。”陆总管笑得邪恶,一肚子坏水的奸猾模样。 “你的意思是?” “少爷请附耳过来。” 一场阴谋与破坏的诡计,就这样渐渐浮现在两个男人的脑海里。 ※※※ 自从樱木龙越加入了“樱木赌坊”的行列后,赌坊的确风平浪静了好一阵子,悯悯也因樱木龙越高超精湛的赌技而狠狠的捞了一笔钱,如今她已足足筹了三十万两银子,虽还差了二十万两,但照这样的速度,她有信心一定能在期限内达成目标。 “悯悯姊,龙越哥怎么还没来?” 都快正午了,还不见他的踪迹,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轩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他今天有要事不能来。”悯悯一面张罗着客人,一面回答着轩儿的问题。 “什么事呀?那么重要。” 悯悯干笑了两声,她总不能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说,他仰慕的龙越哥是个偷儿,今天之所以没来是因为他要去做生意——偷东西。 “到底是什么事嘛!瞧你笑得好奇怪,脸部抽筋呀?” “你才抽筋呢!”悯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睨了轩儿一眼。 “好嘛!算我多话。”轩儿嘟起唇,目光往窗外一瞟,纳入眼中的居然是杨臣寓,只见他率领着大批人马直向赌场走来。 “悯悯姊,你看!” 轩儿惊惧的脸色引起悯悯的好奇,她循着轩儿的视线望去,登时瞪目结舌,一股不好的预感窜进胸口,“老天……” “碰!”一声,一边大门被踢飞了开来,剧烈的声响惊动了屋里所有的客人,大伙都停下手边的事,全望向门口。 第11章 “咱们杨少爷包下这个赌场了,闲杂人等赶紧滚。”陆总管率先发言,而杨臣寓则如众星拱月般的被手下们簇拥其中。 陆总管此话一出,赌场内的赌客全做鸟兽散,刹那间已空无一人。 “杨臣寓,你这是什么意思?”悯悯毫不畏惧地立在他对面,根本无法理解他为何要做这种事?他跟她有深仇大恨吗?应该没有吧!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不想让你过下去罢了。”杨臣寓邪里邪气地笑说。 “为什么?这对你有好处吗?” 悯悯颦眉蹙额的模样,不经意流露出一股柔媚神采,这令杨臣寓兴起了更猖狂的念头。 无论如何,他就是要得到她! “当然,到时候你就得求我,而我就可以从你身上得到好处了。”他色迷迷的眼神在悯悯的身上转个不停,令她有股被侮辱的感觉。 她不禁感叹,自己是招谁惹谁了,怎会和这个杂碎扯上关系?哥哥的事已经让她头疼不已,她可不想再惹出另一个事端。 哥……悯悯猛然睁亮眼,彷若想到什么似的。 难道他是针对哥哥而来,原因是哥哥抢了他的未婚妻?没错,他曾提起柳员外,想必是那个守财奴告诉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你是来报复的?”她一针见血的问道。 “谁忍心对一个大美人报复?我是特地来解救你脱离苦海的。” “你的意思是——”该不会他依然对她怀有邪念吧? “那个姓樱木的小子好像不在,那刚好,你跟我走吧!”他出其不意的抓住她的手往外拉。 “别碰我!” 悯悯也不是好惹的,她乘机往他手臂上狠狠一咬,在杨臣寓的胳臂上留下了个深深的齿痕,随即脱离了他的掌控,躲到轩儿的背后。 “你这娘们还真泼辣,我的脚才刚痊愈,你又想毁了我的手?好,不让你瞧瞧我的厉害,你真将我当成病猫!来人哪!”他一回头,手一挥,当下招来数名孔武有力的手下,吩附道:“给我砸,砸得愈烂愈好,回去我有赏。” 倾刻间,“樱木赌坊”传来啐然巨响,悯悯与轩儿压根儿阻止不了,眼见坊内众物齐飞,窗破墙倒,不一会儿工夫“樱木赌坊”已满目疮痍,毁于一旦。 然而,杨臣寓尚不满足似的,还命人点燃火把,想一口气将这里烧成了灰烬;而悯悯也是在轩儿死命的拉扯下才没有奔进火场,与赌坊同归于荆 “杨臣寓,你这个坏蛋,迟早会遭天打雷劈的。”悯悯激烈的怒吼。她所有的一切全毁了,连赚来的三十万两银子都来不及救出,这教她情何以堪! “就算会,那也是以后的事,不急不急,现在我只在意你跟不跟我回去,试想,你若跟了我,一百万两银子一夕之间就可赚回来,岂不容易多了?”杨臣寓那张色迷迷的脸,直逼向双肩战栗不休的悯悯。 “你滚!” 悯悯因愤恨双颊露出红扑扑的光泽,姣美得令杨臣寓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唾沫,若不是陆总管拉着,他老早就扑向悯悯,一口把她给吞了! “少爷,走吧!你已砸了她所有的东西,她迟早会来找你的。” “如果她转而投靠那个姓樱木的怎么办?”杨臣寓突然想到,既然那些人被喻为神偷,偷些银子应该不算难事。 “你多心了,如果她真要投靠他们,她早就拿到银子了,何苦在这里开了间那么寒酸的赌常” “说得也是。”他释怀一笑,轻佻地晃到悯悯跟前,“陶姑娘,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悯悯往后退了一步,胸口的怨气如在火上加油,更添一笔,她暗自发誓定要雪恨,再将他五马分尸、剁成肉酱! “好好好,我走,别用那种想杀死我的眼神看着我,记得来找我呀!” 杨臣寓得意地大笑,随着笑声的远扬,他可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 “悯悯姊,我们该怎么办?”轩儿拉着她的衣袖问。 此刻的悯悯却像缴了械的刺猬,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我也不知道,只晓得赌场是开不成了。轩儿,对不起,我不能再照顾你了。”如今她已是自身难保,没办法多养一个人,更没工作机会给他。 “没关系,我到处都可以找得到工作,倒是你,救陶大哥的事怎么办?”轩儿虽年纪不大,但是早熟得很。有关陶硕的事,他大多是由悯悯与樱木龙越的交谈中获知的。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把这里收拾干净再伤脑筋啰!” 悯悯无力地站直身子,拖着疲惫的心情打点着混乱的一切! ※※※ “该死的家伙,居然敢砸我樱木龙越的店。” 当樱木龙越返回赌坊时,有一时间几乎无法相信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倘若不是悯悯硬拉着他别闹事,他老早冲进尚书府,将它整个翻过来,闹他个鸡飞狗跳了! 好个杨臣寓,看他怎么整治他! “别生闷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到时候没人陪我抬杠,我可是会无聊毙的。”樱木翩翩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这不是正好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不过,我倒欢迎你来天上找我聊天,只是凭你的道行,想升天可难啰!”他也还她一记回马枪。 “我看你孽造多,下地狱是比较容易些。”翩翩不甘示弱地回嘴。 “若当真如此,地狱里也不会独留我一人,铁定少不了你樱木翩翩。” 樱木蓝勋叫苦连天地道:“我的天老爷!二哥,小妹,你们能不能口上留德,别再争了?你们这一闹,弄得一向足智多谋的我脑袋忽然间变蠢了,怎么也想不出法子。” “呕——”这个装吐的表情樱木翩翩和樱木龙越倒是装得极有默契。 “蓝勋说得对,别闹了,杨臣寓既然这么看不起咱们“樱木花盗”,我们也绝不能让他好过。翩翩,这可是属于咱们四个人的事,你不能置身事外。” 樱木凌澈提醒她,从现在起该是同心的时刻,即使喜欢逗嘴,以后也有的是机会! “大哥,我又没说不管二哥的事。”樱木翩翩瞄了下浑身散发着怒气的樱木龙越一眼,想道歉却开不了口。谁要他三年前突然变得阴阳怪气的,她因看不惯才兴起逗他的兴趣,这一逗就逗了三年,还真有些欲罢不能。 “我也没兴致找你吵架。” 樱木龙越往前走向椅子坐下,摆明了“到此为止”的意思。 “二哥,陶姑娘呢?” 真难得,翩翩有多久没那么尊敬的称呼过他了?樱木龙越一时禁不住摇头轻笑。“她不肯跟我回来,直说想一个人静静。” “房子都卖了,她住哪儿呢?这可不行,夜晚风寒露重,可会冻坏了我的小亲亲。” 又来了!樱木三兄弟忍俊不住地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已经替她找了家客栈,你放心吧!”但樱木龙越心里却很明白不放心的人是自己,而他回到樱花邬主要是和兄弟们商量对策,待一切确定,他就要去把她逮回来。 “她一个姑娘家,又不会武功,教我怎么放心得下?快告诉我她住在哪间客栈,我这就追她回来。二哥你放心,只要我樱木翩翩出马,一定成功。”樱木翩翩一厢情愿地说着。 那副自我陶醉的德行真令人反胃,她那三个哥哥无不摇头叹息,莫非她的脸皮是铁铸的? “是哟!”樱木龙越点点头,无法忍受地翻翻白眼。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好心帮你耶!”樱木翩翩噘起红唇,狠狠地瞪着他,心里乱委屈一把的。 “翩翩,二哥知道你心肠好,只是他不善于表达,你别在意了。哎呀!刚才我进邬时又瞧见那对风骚姊妹在贝尔湖畔不停地搓着手上那件早已磨破的衣裳,想必是想见你一面,你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伤了人家姑娘的心。”樱木蓝勋企图诱她离开,只要小妹继续留下来捣蛋,他们也许三年都想不出法子。 “风骚姊妹在?哦,不,她们太可怕了。”樱木翩翩咋咋舌,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 “你既是人家的梦中情人,这么做太狠了吧!有损你樱木翩翩不凡的气度哟!”樱木凌澈也帮忙敲边鼓,他清楚翩翩最听他的了。 “是这样吗?”樱木翩翩疑惑地看向三位哥哥,总觉得他们居心叵测。 “算了,你不去也行,我帮你去跟她们解释,说你不喜欢她们,要她们死了这条心。”樱木龙越跨出一大步,作势要往外走。 “不,我去。”这怎么成,虽然她不喜欢她们,但一下子少了两个仰慕者,这可逊毙了! “对,你好好哄哄她们,别伤了姑娘们的心喔!”樱木蓝勋附加了一句。 “好吧!我去就是了。”樱木翩翩不情不愿的往外走,还不忘边咕哝着,“真麻烦,人缘好、人气旺也是有缺点的,谁要我长得一副万人迷的俊俏模样呢?” “天——”待她一消失后,三个男人莫不跌倒在地,对樱木翩翩的迷糊个性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当真以为自己是男人啊! “她终于离开了,来听听我的主意吧!”樱木凌澈正经的说道。 “你已经有打算了?”樱木龙越心中大喜,只要有办法,他便有把握将杨臣寓的府邸闹得鸡飞狗跳。 樱木凌澈微撇唇角,略显笑意的点点头,“你们可曾听说过杨尚书府有颗价值连城的七龙宝珠?” 樱木蓝勋摇摇头,“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这个消息是爹临终前告诉我的,他说杨维是个好官,叫我别打七龙宝珠它的主意。” 第12章 樱木凌澈说得有些犹豫,因为他要违背父亲的嘱咐了。 “杨维是个好官没错,但是生下杨臣寓算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事到如今,樱木龙越也只能为杨维惋借。 樱木凌澈沉吟道:“我想我们可以从七龙宝珠下手,等教训过杨臣寓后,再将它还给他们。” 也唯有如此才能两尽其妙,既不违背爹的遗命,也不会姑息养奸。 “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要救回陶硕。虽然咱们手上有那箱宝物可稍稍控制住柳英,但他更怕杨府的势力,如果咱们能握住杨家的把柄,这一切就更好办了。”樱木蓝勋抚掌叫好。 “好,那我们现在就分批进行。蓝勋,你去打探七龙宝珠的藏匿处;龙越,你去保护陶姑娘,免其再受杨臣寓的骚扰;我去监控柳英,查出陶硕的下落。” 樱木凌澈分配着任务,并约定三天后回樱花邬集合。经樱木龙越及樱木蓝助同意后,随即分道扬镳,各自进行着指派的工作。 ※※※ 悯悯与轩儿由花市回到福来客栈时已近傍晚,他俩又饿又累的瘫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肚子不合作地咕噜乱叫,惹笑了两人。 “悯悯姊,你也饿了。”轩儿其实早就饿得手软脚软,但念及两人现在的处境,一直不敢说出来。 “我知道你也饿了,刚刚我已经叫小二送一盘小菜和几个馒头上来了。”她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并感激有他的陪伴。 “真的?”此刻的轩儿再也不觉得有哪件事比听到这话更开心了,它宛若天籁之音,盘据在他整个心头,也安抚了他喋喋不休的胃。 “再忍耐一下,就快来了。” “悯悯姊,龙越大哥要你跟他回去,为什么你不肯?”年纪不大的轩儿实在弄不明白大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逻辑往往搞得他一头雾水。 “我没脸回去。” 她还欠了他一笔银子呢!回去岂不成了樱木花盗的笑柄?尤其是那个虽美丽,但也怪异的樱木翩翩。 “为什么?”轩儿歪着脑袋问。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反正讲了他也不见得听得懂。 “好吧!”轩儿也不勉强,“等吃过饭,我就回去了。我劝你趁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好好考虑考虑,有人照顾总是比较好的。”轩儿摆出一副老成的大人姿态,惹得悯悯轻笑出声。 “瞧你,好像是我老爹似的。” “我是替龙越大哥关心你嘛!他可是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的。”他很有责任感的拍拍胸脯。 “是哟!也不知道刚刚喊饿的人是谁呀!”悯悯取笑他是个禁不起饿的保镖。 “我——”他搔搔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不逗你了。” “对了,悯悯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老这样下去,一天一天的浪废掉,救陶大哥的机会也愈来愈少了。 “我已经有计画了。”她眸中泛着坚定的光芒,她非撂倒杨臣寓不可,绝不容许他这种杂卒继续胡乱欺凌良家妇女。 “真的?说来听听嘛!”轩儿好奇地睁亮眼。 “不行,你这张嘴比乌鸦更甚之,四处呱呱乱叫的,到时我怎么执行我的计画!”悯qi书+奇书-齐书悯已打定主意,这次的计谋只许成功不准失败,多个人知道防碍就多一分,她要凭自己的力量打倒恶势力。 “你那么看不起我?”轩儿嘟起嘴咕哝着。 “不是看不起你,反正我也还没打算立刻去做,等我决定后一定会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虽然悯悯的话并不足以采信,但也只好暂时信任她。龙越大哥说得对,悯悯姊一脑袋奇怪的想法,若不看好她,铁定会闹出不可收拾的事,看来在龙越大哥绑她回去之前,他可有得累了。 此刻店小二的唤门声拉回轩儿的冥想,阵阵小菜的香味更是让他饥肠辘辘;看见尚冒着热气的馒头似乎在对他开口笑,轩儿忍不住冲向桌子大啖了起来,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让悯悯不禁莞尔。 于是,她连忙加入了争相夺食的行列,一大一小大快朵颐的笑声顿时洋溢在整个房间内。 ※※※ 翌日一早,在天色尚在混沌蒙眬时,悯悯已起身决定去一趟杨尚书府。 她昨晚答应轩儿一有行动定会告诉他,但此时的她脑海却陷入一片混乱,在心绪尚未重新整顿好之前,她只想一个人去进行。 悯悯现在只想报仇,她非要杨臣寓好看不可。 如果顺利宰了他,不仅依苹不用嫁给他,也可以挽救不少女孩的清白。 主意既定,她便将匕首藏进水袖内,在自己的勇气尚未退场之前,快步走出了客栈迈向尚书府。 来到尚书府外,已是辰时,但她却裹足不前了。 她犹豫着是该现在进入,还是再等一下?想想,像杨臣寓这种骄贵的富家少爷,少说也得睡到日上三竿吧!她这时候进去还真不是时候。 等一下吧! 望着微露的晨曦,她不禁对上天祈祷着,但愿能一举成功。 ※※※ 同一时刻,樱木龙越也来到了福来客栈,无论如何,今儿个他都得将悯悯逮回樱花邬,否则每每一到晚上,他就因担心她的安危而辗转反侧,再这样下去,他铁定会因失眠而终至精神不济,弄得整个人身心俱疲的! 但他却扑了个空,天才刚破晓,悯悯就已不在房内了,这个发现并不是个好兆头,令他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丫头该不会沉不住气闯进尚书府吧?她向来心高气傲、固执瞥扭,由她始终不肯接受他的帮助即可见一斑。这个预测是最有可能的,也让他的心口陡然一窒! 猛一旋身,他便听见轩儿的叫唤声,“悯悯姊,你起来了吗?该去花市了。” 樱木龙越倏地打开门,轩儿忽怔忡了会儿,便问:“龙越大哥!你怎么会往这里?” “我也刚到,可是悯悯不见了。”他严峻的五官微微紧蹙,局傲不驯的五官交织着恼怒。 “什么?不见了!” “昨天她和你在一块儿,可曾听说她要去哪儿?”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轩儿身上了。 轩儿给他的却是个令人失望的答案,“没有呀!昨晚回到客栈吃过饭我就走了,没听她说要去哪里。” “该死!”此时此刻樱木龙越心中的愤怒已逐渐被担心所取代,心底深处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肆虐着他。 “对了,昨晚她好像说她已经有了对付杨臣寓的计画了,会不会是……” “混帐——” 樱木龙越的脸庞掠过一丝抽搐,不待轩儿说完,他已旋身冲出大门,像头狂野的黑豹往前疾奔,此刻,他但求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恶的杨臣寓,若悯悯有任何差池,他会让他死得非常“壮烈”! ※※※ 好不容易搭好了心墙,时间也差不多了,悯悯深怕自己再迟疑会耽误了正事,于是鼓起勇气前去敲了门。 “谁呀!”应门的是一个五旬老者,他慈蔼她看着悯悯,“姑娘,你找谁呀?” “我要见你们少爷。”悯悯双手紧握在胸前,拚命压抑着那如擂鼓的心跳声,仿佛怕跳声被人听见似的。 “你是?” “我和他约好了,我姓陶,请老丈帮我通报一声。”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看你应该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别把自己糟蹋了。”老者以为她是被杨臣寓胁迫而来。 “我……我有苦衷的,你还是帮我个忙吧!” 悯悯轻轻牵动了下唇角,感到全身血液不停地在四肢冲撞,再不快些,她就撑不下去了。 “那好吧!陶姑娘,请你等会儿。”他摇摇头,仿佛正感叹一朵鲜花又要插在牛粪上,毁于一旦了。 悯悯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再度睁开眼时,老者已站在她眼前,“陶姑娘,我们少爷有请。” “谢谢。” 悯悯随着老者的步履踏进了她从未想过会来的地方。 这儿的庭园四周全是仿宫廷设计的假山假水,大理石制的雕塑品陈列其中,形成宏伟的气势,其中穿插着几株参天古树,直上云霄的枝丫绽放奇花,感觉是如此的生气蓬勃。 不槐是富贵人家! “到了,这就是我们少爷的房间,那我先退下了。” 待老者走远后,悯悯直瞪着那房门,却无端端地打个冷颤,仅存的一丝勇气就快溃决了。 就当悯悯企固打退堂鼓的刹那,门忽地敞开,杨臣寓那张可恶的脸就立在中央,色迷迷地盯着她瞧,“你终于想通了。” 她愣了一下才道:“我是来了,但是,你说的话也得算数。” “那是当然了,请进。”杨臣寓让开个空间。 “不,我不进去。”这家伙当真猴急成这副德行。“如果你食言了呢?那我不就亏大了。” “哦!原来你是怕我不给钱是吗?行,我现在就把折合一百万两银子的银票给你。”他很爽快地走进房内拿出银票,在悯悯面前晃了晃,“就只有这个可以救你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悯悯毫不畏惧地伸出手,“拿来。” 杨臣寓像个执挎恶霸般地扬起一道眉,眼露色迷迷的挑逗眼神,“可以。”继而走向前,霍然将她紧紧一抓,就想覆上自己油腻腻的嘴,“先让我享受一下,付个订金,我马上给你。” “你无耻!” 悯悯拚命甩着小脑袋,试着躲过他的袭击与狼吻。 “别这样嘛!我会怜香惜玉的,只要你尝过甜头,就会黏着我不放了。” 第13章 他语出龌龊,恶心的脸孔不停地在她面前晃动。 悯悯当真被逼急了,从水袖中抽出匕首,狠狠地往杨臣寓身上刺了下去。 “啊!你这个臭女人!”他大叫了声,“来人哪!快来人哪!” 悯悯倒退了数步,心想,玩完了,怎么才刺中他的手臂呢?他那只臂膀别的没有,就是油水多,这一刀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登时,四周有数不清的脚步声纷纷杂乱而至,就在她乱绪纷飞之际,陡地一抹黑影由她面前窜过,紧紧地将她锁在他的胸膛里。 “龙越!”她知道是他。 他噤声不语,只是将用铁般的双臂将她扣得牢牢的,悯悯几乎快被他揉入了胸口,无法喘息! “你好好给我待在这儿,别再乱跑,我们之间还有帐没算。” “喂……”悯悯的呼唤声消逸在空中,因为他已如风般地疾步向前。 樱木龙越立于杨臣寓面前,像只捷豹一步步走向他要扑杀的猎物;杨臣寓瞪大眼,表情不变,五官中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惊惧! “你……樱木……上——谁宰了他,我就有重赏。” 霎时,家丁举棍的举棍、拿刀的拿刀,全往樱木龙越身上袭去。樱木龙越轻撇唇角,往上一跃,倾刻间,底下的仆众全都撞成一团,哀声四起。 “哈……有趣,真有趣,杨臣寓,今天我不会放过你的。”樱木龙越乘隙俯身直冲,在刻不容缓的瞬间以一道强劲的掌风劈向他,顿时杨臣寓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杀人了……杀人了……”众人见状莫不高声呼喊,现场变得凌乱不堪。 樱木龙越瞪着倒在地上的杨臣寓,冷冷的牵动唇角,“姓杨的,如果你再不懂得收敛,我还是会再来找你的。” 杨臣寓痛苦的说不上话,只是撇过脸避开樱木龙越那张利如刀锋的双目。 对他,樱木龙越除了嘲弄和睥睨外,就只有轻视与鄙夷;看在他父亲还算是个耿介不阿清廉官吏的份上,就留下他一条命根,但是,下不为例! “他身上有银票!”悯悯在一旁忽地一喊。 樱木龙越扬高一眉,俯下身抽出杨臣寓身上的银票,扯唇轻笑,“谢啦!” 矫捷地拔高身形,他勾住悯悯后,运用轻功急驰回樱花邬。 第六章 “少爷,你好点儿了没?” 大夫刚走,陆总管立即趋上前问道。只见杨臣寓全身包裹得和木乃伊一般,根本无从说话。 杨臣寓拉下裹脸的布条,气愤难当的说:“什么鬼大夫嘛!我脸上又没伤,把我捆成这副样子,想闷死我呀!” 基本上,刚才那位大夫医术、医德均不错,只是长年来受了杨臣寓不少气,故而藉机报个小仇。 “小的这就去换位大夫。”一听他的唠叨,陆总管立即谄媚附和。 “不用了!”杨臣寓怒火难消地看着他,“早上我受难的时候你上哪儿去了?怎么独独没见你来救我?” 妙哉,翻起旧帐来了。 “我还在房里……”陆总管支支吾吾地,这下可糗大了! “睡觉?”杨臣寓讥诮地挖苦他。 “才一大早,我也不知道少爷——” “算了!”养了一堆没用的东西,算是他的失算。 “难道少爷就这么让樱木龙越那小子为所欲为?”赶快转移话题吧!省得又被削一顿。 “我才没那么容易就吞下这口气呢!快,替我想想办法。”杨臣寓却暗自忖度:再给他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吧? “咱们何不利用陶硕?”唯今也只有他这个把柄在他们手上。 “可是陶硕人在柳员外那儿,他视财如命,如今樱木花盗身上除了有他心爱的宝贝,更偷了我一叠的银票,拿它们去换陶硕,柳员外必会同意的。”这可是杨臣寓最大的隐忧,柳员外的性子并不好拿捏。 “少爷,既然他爱钱,咱们就给他钱,我就不相信柳英不配合我们。” 陆总管倒是说得自信满满,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狗腿。 “你说得也对,拿他的弱点引诱他,就不怕柳英不就范。”杨臣寓脸上的郁气顿然褪去。 “那小的现在就跟他说去。” “等等,你顺便再跟他谈个条件,要他把陶硕交给我。” “是。” 在杨臣寓吊儿郎当的表情中浮上一道奸佞的笑容,由现在起,他只需等着樱木龙越自动送上门引颈自戮就可以了! ※※※ “悯悯,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当樱木龙越将悯悯带回“樱花邬”后,樱木翩翩立即趋上前,按着悯悯说:“你知不知道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整座邬内只剩下我一人,也不晓得他们都死去哪儿了!我好寂寞喔!” “你少死相了,别碰悯悯!”真是活见鬼了,他怎么会有这种超级恶心的妹妹,樱木龙越在心里抱怨着。 “奇怪,让我碰一下你会死呀!”樱木翩翩顶撞着龙越,兄妹两人嫌隙日深,说起话来也是硬碰硬的。 “是不会死,但会想呕吐。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我有话跟她说。” “你要带我的小亲亲去哪?” 樱木龙越抓抓头皮,硬是忍住全身的鸡皮疙瘩,“我要带她回我房里……算帐。” “这怎么成?你们孤男寡女的——” “你“风流”的时候,我几时管过你了?”他凝视着樱木翩翩那张多管闲事的脸蛋,和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真想抓她去变装,让她瞧瞧她着女装时可比她扮男人时顺眼多了。 “说得也对。好啰!那你得答应我以后我出去泡妞时,可别再用那种不屑的眼光看我。” “反正你也没救了,我懒得管你。” “这可是你说的,好,我识相得很,立刻出邬逛逛,不打扰你们了。”樱木翩翩耸耸肩,无所谓地走了出去。 “翩翩——”一直默不作声的悯悯,就在她快消失的当口喊了出来,“求求你陪着我,别走好不好?” 连悯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她是挺怕樱木翩翩的,但现在她心里却认为能救自己逃出虎掌的只有樱木翩翩了。 “咦!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炙手可热,连你都爱上我了?”樱木翩翩睁大眼,快乐毙了! “樱木翩翩——”樱木龙越恨得咬牙切齿,他决定要利用她的缺点刺激她道:“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别婆婆妈妈的,快走!” “算了,我也懒得在这里受你的鸟气。”樱木翩翩眨着无邪的翦翦双瞳,一脸愧疚地对着悯悯说:“没办法,谁要你当初跟的不是我,现在后悔了吧!再说,朋友妻不可戏,何况是兄弟的呢?很抱歉了。但你放心,只要龙越负了你,我随时可以把你接收过来。”她在悯悯颊上偷了个吻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樱木龙越看着她消失,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低头揪着悯悯,他那充满男性的狂野气息蔓延在她四周,“你跟我来。”厚重的掌心抓住她细致的皓腕,直往他的房间走去。 ※※※ “碰!”他用力锁上门,眼中的那抹森冷始终驻足不去,“为什么不顾及我的感受,要单独前往杨府?” “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的感觉没关系吧!”她看向窗外的樱花丛,好避开他炙人的眼光。 “和我没关系吗?”他再问,心里充塞着五味杂陈的感觉。 “我想你一定很后悔把我从柳府扛回这里,否则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也因为这样,我才不敢告诉你我的打算。” 至此,他的双眼不再锐利如剑,反带着几缕柔情,不费半分力气,就攻掠了她心中的城池,占满了每个角落。 “你当真这么以为?” “大概是吧!反正我就是挺麻烦的。”她总觉得欠了他好多,不只是钱,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我的身分?”一开始她的确就挺排拒他们“樱木花盗”的名声。 “什么身分?” “你心目中所谓的盗匪。”他开门见山的说了,眼中换上疏离漠然的神色。 “盗匪?不,我早就不在意了。”事实上,经过这数十天的相处,她当真忘了他是个贼,就算记得也不在意了。再说,贼又怎么样?总比杨臣寓那种衣冠禽兽好多了。 “是吗?”樱木龙越心中乍升一股温暖。 悯悯点点头,认真的小脸益发的美丽动人,让樱木龙越完全臣服在她的微笑之中,载浮载沉的心顿时靠了岸。 “以后不准你再单独行动!”他俊逸的脸上马上添上三分插道。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衰。” 听她的口气,似乎将这回的失败全都归咎于运气啰? “你还会去吗?”这可是最重要的一环,没有得到她的保证,他不会宽心的。 “当然——”她偷偷浅笑,笑意中有逗弄他的趣味。 “你……” “当然是有你在一块儿的时候啰!”悯悯忍不住笑意地说,语落尽的刹那显现出她的淘气。 “你真皮。”蓦然,他渴望的眼神闪闪发亮,炙热的欲望在他血脉里奔腾。 “我……现在我们有了银票……”她别过脸,刻意逃开他灼烈的注视,这种眼神会让她心慌意乱。 “别跟我顾左右而言他。” 樱木龙越啥着笑,将她一把锁进怀中,黝黑如子夜的眸子紧紧抓住了她,“你快把我给急疯了,知道吗?今天我再也不让你逃开了。” 他俯下头,攫住她的芳唇,舌尖几近疯狂地撬开她不知所措的唇瓣,将他的柔软充塞在她的香甜里,直至悯悯瘫软在他怀中;是她,是她将他的生活颠覆得乱成一团;是她,是她将他向来平静的心惹出了阵阵漩涡,这笔帐该怎么算? 第14章 依势将她推上软榻,他侧躺在她身畔,凝视着她的娇颜,她的一颦一笑均能深植他心,“你既然想去找杨臣寓献身,不如找我,我一样可以把你大哥救出来。” 突然,他的声音变得冰冷平淡,十分骇人,语气中有几分愤怒与钳气,他每每一思及这丫头居然闷不吭声地去单挑杨臣寓,他胸臆间那股强烈的束缚感便绞得他不自在。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我是想藉机杀了他!”她为他的恶言恶语而心生激愤,泪水汩汩而下。 “你凭什么杀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成功怎么办?” “那就成仁啰!” 她说得是理所当然,但听在樱木龙越耳中,却彷若一颗定时炸弹般,不知何时会爆炸,那种惊慌足以使他的心脏停摆。 “你为何就不愿想到我?凡事只想单凭一己之力去解决?”他恨在她心目中,自己似乎连一个小角落都占有不了。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她脱口而出,自幼独立惯的悯悯,总认为自己能克服万难。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樱木龙越憋住自小腹窜烧而起的一股闷气,恨死她说话的这种口吻了。 樱木龙越翻起身,盘据在她上方,凝着阴惊的脸,专横地堵住了她的嘴,他那俊美的五官在悯悯眼前变得蒙眬,她觉得他身上那股阴沉、不带暖意的冷冽,不是她能长期抗衡的! 这个像谜一样的男人时而柔情、时而霸道,让她完全招架不住,只能沉迷在他的阵阵挑逗里,一吋吋撩拨她隐藏在体内深处的欲念。 当他的大手解着她的领钮时,悯悯用着一丝尚存的理智惊喊:“不!你在干嘛?” “干嘛?你说呢?” 他邪气地笑着,语气中包含着一抹嘲讽,他热切的吻迅速扫过她的颈窝、锁骨,蜿蜒至丰满的双峰,隔着红肚兜他细细挑弄着,企图是又明显又猖狂。 “越……” 背上的红绳节被粗鲁的拉开,胸前的小块锦布也跟着离身,悯悯完美无缺的同体毫无隐藏地显现在樱木龙越眼底。 “今天我要你成为我的人,以后就不能再用这种不相干的语气回绝我的用心良苦。”粗哑的低吼,他的眼神眨也不眨地投射在她姣美的身上。 “不……不可以这样……” 他一口吃下她的话,覆上她似火如缎的身子,双掌在她双峰间游移,拨弄着她粉红的坚挺,硬是将她到口的话换成句句申吟,飘进他喉间。 “说,以后不会再漠视我的存在。”他在她耳畔低沉蛮横地命令着,接着含住了她的蓓蕾,轻轻啃喀着。 “不……不会……”他的确是个调情高手,狂野得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男人!悯悯只觉自己有如浴火般的灼热,那份需求无处宣泄。 听了她的回应,他脸上僵硬的表情逐渐放柔,狂风般的吻极为柔蜜性感,缓缓卸下彼此身上的衣物,让两人心抵着心,这种接触比方才的掠夺更魅惑人心。 “求你……”这种感觉像是要将她带到另一个世界,悯悯闭上眼,仿佛已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 樱木龙越抬起头,眼神因欲望而眯起,手指搁在她的大腿间柔软处轻揉,直至湿润溢出,他同时进入她的身体。 “蔼—” 疼痛和快感同时袭向悯悯,樱木龙越埋首细细舔吻着她的唇线,温柔的说:“等会儿就不会了。” 悯悯抱紧他一动也不敢动的强壮身躯,直到不舒服的感觉消褪后,这才挪动起自己,求得最大的释放。 强烈的抑制,使得樱木龙越颈上的大动脉明显跳动着,直到悯悯出现邀请的动作,他才撇唇一笑,完全放松地抽动起自己的欲望;悯悯紧扣住他的背部,两人在忘我中升至情欲高峰,徒留激情的呐喊。 ※※※ “龙越,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当激情回归于平淡后,悯悯倚在樱木龙越怀中低语着。她并不怪他刚才的强行占有,事实上,她也无从怪起,因为她自己不也沉浸在那份意想不到的狂喜中吗?又何来理由怪罪于他。 追根究柢之下,该骂的是自己,分明她可以逃开的,却仍让他一意孤行。 “你说呢?”他轻拂过她的眼睫,那如扇的细睫搔动着他的掌心。 “我不知道,有时候你和翩翩闹在一块儿,像个孩子;但你独处时又好像很寂寞无助、心事重重,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窝在他怀中细细倾吐,把她内心对他的想法诉荆 樱木龙越的表情猛然一僵,抑郁的眼眸闪烁了下,随即将她推开,用笑掩饰道:“笑话!我这种人会有什么心事?是个平日以偷窃为生,喜爱珠宝玛瑙的凡夫俗子罢了。” “我不相信!如果你喜欢我,就把心事告诉我,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和当初我拒绝你的帮助有什么不一样?你不喜欢我的拒绝,我当然也是。” 悯悯激动的说着。 她相信在他冷静外表下一定有个不欲人知的故事。当初樱木凌澈他们不就这么警告过她吗?还将劝慰的重责大任交托给她,看来,他们是太看得起她了。 他犀利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抬起她的下巴,紧揪着她,“你一向都是这么要求平等的吗?” “难道不行?”她睁亮明眸反问道。 “当然可以。”他轻佻地一笑,顺势偷了个香。 她抚着唇,睨视着他,“人家跟你说正格的,你少不正经了。” “是吗?你不就喜欢我的吻?” 每当被问到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隐密伤痛时,樱木龙越就会收敛起本性,换上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与调侃笑意,这往往是他躲过他人继续追问的绝招。 悯悯识相地转移话题,露出个极端纯洁、极其无邪的笑容,一双藉臂勾住他颈后,“是啊!我就是喜欢你的吻,可惜的是……” “可惜什么?” “可惜你教人心寒!” 话语一落,她立即跳下床旋身而去,柔荑才触碰到门闩,她立即被扯进一个温暖坚硬的怀里;隔着薄衫,她可以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还有深沉呼吸吹拂在她颈项上的暖意。 正当悯悯还浸淫在这份舒适的拥抱里时,他蓦然开了口,“我除了是个偷儿外,还是个杀人凶手。” 什么?悯悯倏地抬首,迎上她眼帘的居然是一抹痛苦的愁思与深切内疚的容颜。 “怎么回事?”她轻声试问。 “我们“樱木花盗”每每办完一件生意后,多会留下一朵樱花为证。” “什么?你们真大胆,做了坏事还敢昭告天下!”悯悯惊骇于他们这种作法。 他苦涩一笑,“这并没什么,只是好汉做事好汉当罢了!再说,我们也并非十恶不赦之徒,所偷来的金银或珠宝大多拿去救济贫苦人家。” “原来你们是“侠盗”。”悯悯一副了然的神情。 “哈……侠盗!你太抬举我们了。”他低沉的笑声恍若来自地狱般阴森、苦涩。 “你别这样,我说得是真的。再说,这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关系?” “两年前,我偷了鲁省霍林山庄的传家宝碧血剑后,依照惯例,我留下了一朵黄色樱花。在出庄后不远处,我遇上了一位年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躲在树林里玩耍,她蹲在地上捡着从树上落下的杜鹃,当时我见她可爱,一时好奇地问她要不要樱花?她睁着可爱的大眼对我笑说:好呀!于是我就把身上仅存的一些樱花全送给了她,她还带我去她家看她种的玫瑰……” 说到这,樱木龙越顿了下来,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涌现一抹驱不走的痛苦。 “然后呢?”悯悯不懂,这些并没什么不对呀! 他吐了口气后继续说:“三天后,我路过那里,突然想念起她的笑靥,于是绕了些路想去看看她,怎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惨白。 “她怎么了?” “她们一家全死在一场大火里,人没了,连房子也成了灰烬,而离屋不远的泥块上竟然刻着:樱木花盗,你盗我的剑,我杀你的友!” “他们以为小女孩的一家人是你的朋友!”悯悯捂住嘴,倒抽了口气,眼角沁出泪水。 “是我害了他们,我是个凶手——”他愤懑地喊出来,满怀的内疚无处宣泄,只能藉着嘶喊来淡化这件事实所带给他的震撼。 “不,你不是……不是……这不能怪你,你是无心的。”她紧紧抱着他,只愿藉由她的拥抱带给他一丝力量。 “是我!要不是我送她那些樱花,她们全家也不会遭此惨剧!” 这个秘密狠狠地纠缠在他心中两年多,今天一经爆发,却是如此的撼天震地,但也唯有全盘托出,他的心才有再度获得平静的时候。 “龙越,事情都过去了!忘了它吧!”一抹动容的光彩缓缓溢满了悯悯多情似水的黑眸,对于他的自责,她心痛不已,只想告诉他,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悯悯……” “真的没事了。”她递给他一抹自信的眼神。 “你现在满脑子只能想着怎么解决我的事,就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你的事?” “难道你不愿意帮我救出我哥了?我们现在已有了杨臣寓的银票,一百万两耶!不用白不用。” 悯悯从樱木龙越上衣的腰带内抽出一张纸,得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希望能转移他悲痛的记忆,摆脱那道烙印的伤痕。 “你真傻,柳英不会履行约定的。”他心疼她的单纯。 “为什么? 第15章 他明明答应让我们拿五十万两银子,还有他那箱宝贝去换回我哥的。”悯悯怎么算也算不透,难道在柳英心中,她哥会比这些值钱? “柳英完全听命于杨臣寓,而姓杨的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奉送给我们这么庞大的钱财?他定会命柳英不准放过你哥,以为报复。” 悯悯因樱木龙越的一席话,一颗心猛地跃上了喉咙,惨淡的表情里似乎有着绝望。 “我会救出你哥的,相信我,我们“樱木花盗”也不是好惹的。” 悯悯抬起泪涟涟的娇容,注视着他,“那我全都靠你了。” “悯悯——”樱木龙越一把将她纳入怀中,他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一副全然信任的语气,“刚才……你也累了,睡吧!明天将是重新出发的开始。” 他扶她躺下,侧卧在她身畔,紧紧由身后搂紧她的娇躯,今生今世他不会让她离开了……※※※ 出邬三日的樱木蓝勋终于回来了! 他不仅人回来,还带来了个大消息:大理国师卡穆达也已到达中原,正往挲粤堂行去,看样子必是他的徒儿阿骨力特地请来对付他们樱木花盗的。 樱木凌澈也随后到达,这两天他发现柳英非常安分的待在柳府,而府内方无陶硕的踪影,他想,柳英应该暂时不会做出什么坏事吧! “听说卡穆达的功夫已臻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知是真是假?”身为老大的樱木凌澈首先开口询问,他身为大哥,有责任担起弟妹们的安全。 “我看那只是传言,上次我就和阿骨力交过手,根本就是脓包一个。”樱木龙越轻蔑的低笑,压根儿不把卡穆达看在眼里。 “不,阿骨力并非是他的嫡传弟子,听说当初卡穆达收他为弟子那年,正好大理国遭遇将领叛变,卡穆达专心御敌,而阿骨力也趁动乱时期和其他弟兄在卡穆达的命令下,前来中原成立挲粤堂,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如此,难怪我瞧他的武艺也不过尔尔。”樱木龙越还是那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干脆我们全部出马,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瞧瞧咱们的厉害!” 樱木翩翩优美的下巴微微上扬,轻颦浅笑的她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那套男装遮盖了她该有的娇柔。 凌澈摇摇头,“不可以妄为。” 卡穆达既被大理国尊之为国师,想来武功与才智必有过人之处,轻举妄为下的结果或许是两败俱伤。 “大哥说得对,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将他们的底摸清楚,动手时才能万无一失。”樱木蓝勋附和樱木凌澈的意见。蓦地,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猛一击掌,“对了,我终于查出杨尚书府果然有颗千年难得一见的七龙宝珠。它名为日月星,传说它在夜晚所绽放的光芒可将天上日月星辰遮蔽,光彩夺目、亮眼极了!二哥,你又多了个目标可以一显身手了。” “我若将它偷到手,就可以拿它来交换悯悯她大哥了。”樱木龙越福至心灵地一笑。 “不过,听说卡穆达已藉由柳英的关系认识了杨臣寓,再加上藏珠的地方可谓龙潭虎穴、机关重重,想夺珠,就得先克服这两个难关,你可以吗?”樱木蓝勋语带讥讽,有着特意寻衅的味道。 “你看不起我?”樱木龙越眼中露出危险的讯息。 “我哪敢?只是要你小心点罢了。”蓝勋暗自吐吐舌头,表情有抹挑衅成功的愉悦神情。 “我也要去。” 不知何时,悯悯已出现在门外,刚才讨论的内容她全听见了。 “不行——”樱木龙越连忙驳回。她又不会武功,倘若落入卡穆达手上,那怎么得了! “我知道你嫌我碍事,但我哥在他们手上,我怎能待在这儿假装若无其事般的过下去。”自小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习惯有哥哥相依为命,如今只要一思及哥哥落入贼人手中,生死未卜,汹涌起伏的情绪就会不断地在悯悯的胸臆间翻腾。 “你的确碍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樱木龙越不得不口出狠话,最好能打消她的决定。 “那我自己去,这样防碍不了你了吧!” “这只是你的妄想,你走不出樱花邬的。”樱木龙越刚毅的脸上表情严正,毫不留情的话深深打击着悯悯的信心。其实要他说出这种话,他比悯悯还痛苦,伤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他又如何舍得。 只是他不要,也不能再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发生什么意外,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两年前——他间接害死了一个小女孩般! “樱木龙越!”她仰着小脸看他,愤懑的泪水盈满眼眶。 “哭也没用,就这么决定了!”他狠狠地甩下衣袂,跨出大厅,扬长而去。 “陶姑娘……”樱木蓝勋不是没见女人哭过,但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未来的二嫂。龙越也真是的,发什么狠嘛! 樱木翩翩突然眼露笑意,对着悯悯轻声说:“我帮你出去好不好?” 悯悯立即停止哭泣,小脸上有着遭逢一线生机的喜悦,“真的?你愿意帮我?” 樱木翩翩古灵精怪的点点头,“走,这里人多口杂,到我房里,咱们共商大计。” “到你房里!”虽说樱木翩翩也是个女人,但她可是比男人还可怕呀! “安啦!你是我二哥的,我保证不会吃了你。”她将悯悯用力拉出了樱木凌澈与樱木蓝勋的视线之外,去实行她的红娘计策。 “大哥,你听见了没,翩翩竟然要帮陶姑娘离开这里?!这若是让二哥知道了,怎么得了啊?”樱木蓝勋有些担心。 “放心,反正惹他的又不是咱们。”樱木凌澈倒是老神在在,处变不惊。 不过,他虽口不说,心里倒满赞成翩翩的主意,不这么做,又怎能让他俩化解冰霜呢? “也对。”樱木蓝勋扬扬眉,准备看一场火爆版的好戏啰! 第七章 在樱木翩翩的蓄意安排下,悯悯沿着她告诉自己的路线“逃”出了樱花邬。 知情的人似乎都挺有默契地未曾揭露翩翩的诡计,彷若先前早已排演好了一般。 唯独樱木龙越却像发了疯似的激狂! “你们谁知道她去哪了?”邬前邬后,他全找遍了,然而失望却一次又一次地侵毁着他。 “谁知道?自己的女人没看好,怪谁嘛!”始作俑者樱木翩翩却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她边摇羽扇,边瞧着樱木龙越那张快要气爆的俊脸,哈,正中下怀呀! “可恶!”他猛一拳敲在上好的桧木桌上,只见桌面出现一道不算小的裂缝。樱木蓝勋趋前一看,哇!他的心在滴血呀! “二哥,你有气也别出在这张桌子上,它可是我去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张富豪家偷来的,价值不菲耶!”完了,他的宝贝。 “谁要你放在这里碍眼,喜欢不会搬去你房里。”樱木龙越没好气的回他两句,他在气头上,谁管它是贵是贱? “出邬瞧瞧吧!或许她己逃出去了,你不怕她遇上卡穆达吗?”樱木凌澈提醒他。 “不可能的!樱花邬不仅地形诡异,四面八方还有五行八卦阵防御,不仅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啊!” “或许是她误打误撞,走对了方位也说不定。”樱木翩翩偏要扯他后腿,调侃的说。 “该死的!”他面如槁灰地暗咒了声后,立刻如风似的冲了出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樱木翩翩眼中的得意并没逃过樱木蓝勋的眼睛。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高招?” “问题是陶姑娘若真去了,她安全吗?这点你有没有想过?”樱木蓝勋反问,深怕自己的好意反倒害了悯悯。 “你怀疑二哥的功夫?告诉你吧!卡穆达不会是他的对手,上回我们偷来的大理国传国武术,不就是卡穆达武艺的所有精华吗?二哥他早已练得滚瓜烂熟,再加上中原武功的配合,谁会是他的对手?”樱木翩翩信心十足地对他俩笑了笑,帅气的旋踵离去。 “是吗?是我杞人忧天?”樱木蓝勋转向樱木凌澈询问。 “或许有危险,听说自从卡穆达的秘岌被咱们偷了以后,他又自行研发了一套更恶毒的招式好防咱们。”樱木凌澈英挺的眉略扬,心中暗决定,对龙越与悯悯两人的感情世界抱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对卡穆达樱木凌澈这种阴险狡狯的人渣,他会多提防些。 “现在我们只能祈求那套功夫卡穆达还没练成了。算了,反正我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还是赶紧将这张桌子拿去补一补,才是正格的。”说着,蓝勋俐落地扛起桧木桌,以迅如流星之姿快速的飞奔向海拉山。 樱木凌澈摇头轻笑,这家伙又去海拉山挖宝了,看来,上头的桧木大概已被他采得所剩无几了! ※※※ 悯悯出了樱花邬后,急忙加快脚步前行,听说挲粤堂就离兴安镇不远,如果脚力好些,大概半天脚程即可到达。 眼见日正当中,炙热的艳阳照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还真是不好受! 悯悯挥汗如雨,如水晶般莹亮双眸不停往四方扫射,只希望快点找到挲粤堂,好将老哥救出来。 救!怎么救呀?悯悯自嘲的想着,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拿什么来救人?不管了,只要能见到哥哥一面也好。 不期然的,一个木制的“挲粤堂”招牌正正的映入眼中,她喜不自禁地正想奔过去,却好巧不巧地看见招牌下方站了个人,且正对着她冷笑。 “龙越!”她的脚差点打结,踉跄几步后便顿在半路上。 第16章 “想不到你跑得还挺快的,我以为我得再等上好一阵子呢!”他暗藏在皮笑肉不笑相貌下的是窜烧满腹的怒焰。 “你……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怯怕,瞧他那铁青的脸色似乎快冒出火来似的,一股罪恶感悄悄地渗进她的心中。 “我在这里等着你。”樱木龙越的黑瞳闪着寒光,定定地瞅着她。 “你知道我来这儿?” “一个男人不知道自己女人的心思,那还活着干嘛?” 这丫头居然还问他为什么来?为什么在这里等她?她也许还不知道,他为了她差点儿就把挲粤堂给拆了。 “你干嘛那么凶?”悯悯的两眼中出现了几簇怒色。 “我凶!我还想揍人呢!” “那你打呀!我给你打呀——”她晶莹的大眼沁出了水气,迭步将身体靠近他,硬是想逼他出手。 “你给我闭嘴!” 樱木龙越将她拉入怀中,气愤地覆上自己的唇,强取豪夺般地汲取属于她的芬芳,qi书+奇书-齐书他气她的不告而别,更气她的不听话!在尚未见到她之前,他简直像疯了般直捣挲粤堂,将里头闹得鸡犬不宁,而事后却仍找不到她的那股揪心之痛,她能明白吗? 狂烈的吻渐渐转为柔和,手轻抚她的发,半眯的眼迷离难懂,“不是答应将一切交给我了吗?为什么还要单独行动?” “你不肯让我跟,还威胁我,你真以为我走不出樱花邬?”她当然生气了。 “是翩翩的主意?”他突然问。 “什么?”她却佯装不懂。 “是她帮你出邬的?”用膝盖想他都猜得出来。 “你不能怪她,她是为我……”悯悯煞住口,却已来不及了,该说的她全说了。 樱木龙越深吸了口气,“好,我不怪她,也懒得怪她,你跟我回去吧!” “我不——”好不容易可以见到大哥,她怎能放弃! “陶硕不在这里,卡穆达和阿骨力也全不见了,仅剩几个喽啰看门,我想,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目的,把你哥转押到别的地方了。”他沉静的说。 “他们会把他送去哪儿呢?” “杨尚书府的可能性最大,但你不能去。” “我偏要!”彷若吃了秤铊铁了心,悯悯就是不依他的意思。 樱木龙越紧蹙眉头,为她的硬脾气而伤神,突然,他想起方才在挲粤堂卡穆达房里搜寻时,曾在火盆里捡到一本只烧毁一小部分的武功秘笈——麒麟剑法,上面所给的招式乃双剑式,此一剑式必须阴阳并济才可完全发挥,差就差在最后一招已被烧毁! 他想,卡穆达之所以将它带来中原,又忍痛将它毁弃,必定与他新练的独门绝技有关,或许这剑式正是个的克星。 “悯悯,你想不想习武?”他问了句让悯悯愣住的话。 “我?可是我没有半点武学基矗”她当然想呀! “好,我教你,只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你至少会耍七种剑式,如今或许也只有靠它来救出你哥让杨臣寓伏法了。” 他看过那剑招,招式非常简单,但招招转换间,却可化为凌厉的气势,忽动忽静、忽高忽低,极适合生手练习,反倒已有基础的半吊子会适应不来它的多变。 至于内力方面,他可以一天灌输一些给她,再运气重生。 “一个月!可以吗?”悯悯既惊又喜。 “相信我。咱俩找个地方练功,一个月后以“神偷侠侣”的身分重现江湖。” 樱木龙越已有计画,等他俩再出现时,杨家的七龙宝珠就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 一个月过去了,杨臣寓派了不少侍卫队搜察樱木龙越与悯悯的下落,可就是找不到他俩的影子,他就不信,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 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落入他们手中,他怎么想也不甘心呀!于是,他决定前去挲粤堂找卡穆达商议。 “国师,该怎么办?那两人像是平空消失了似的,我这口怨气怎么咽得下!”杨臣寓心急如焚,他担心一旦让父亲杨尚书知道自己一下子花了那么多银子,必会大发雷霆的。 “陶硕还在咱们手上,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卡穆达才刚闭关练功出来,一脸疲惫,没功夫和杨臣寓闲扯。再说姓杨的那小子空有脑袋,说到真本事却没半样,且暴虐成性,让他甚为厌恶,若不是其父为兵部尚书,尚有利用之处,他根本懒得理会! “但他们突然没有动静,难道国师不会起疑?”或许是所谓的作贼心虚吧!杨臣寓就是为此而承受度日如年之苦。 “反正只要先将自己保护好,自然不怕他们的袭击了。” 卡穆达目前正在练一种名为“锁魂大法”的秘功,这正是他保护自己的好方法,这功夫集狠、毒、凶于一身,共有三重,最好樱木花盗别来寻衅,否则他定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国师您武功盖世,可是我就不行了。”只要想起樱木龙越送给他的那两拳,杨臣寓现在还心有余悸。 卡穆达瞟了他一眼,目光含着疑惑,“那你是想?” “国师能否来我府上暂住数日?”如果能请到卡穆达前来就好了,否则他每天将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令尊会同意吗?” 在这时节,中原与大理尚且呈对立的局面,堂堂兵部尚书怎么可能让大理国师住进府邸,那岂不遭人非议? “他去黑龙江参加雨神祭相大典,这个月都不在府里,请您放心。”杨臣寓见成功在望,兴奋地回答。 “也行,但是我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环境好练功养身。”练“锁魂大法”首重安静,绝不能受到干扰,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 如今他已练成第二重了,算算时候,约莫再十天他即可大功告成,只希望樱木龙越在这十天内别现身。 “没问题,这只是小事,不知国师何时才能移驾寒舍?” “明天吧!今天我得留下来交代一些事。”卡穆达沉稳地回答。 “好,那我立即回府派人准备,并且恭候大驾。” 出了挲粤堂后,杨臣寓又开始动起鬼脑筋来了。“陆总管,明天你张贴告示出去,要樱木龙越拿陶悯悯来换回陶硕,否则三天后就等着领陶硕的人头。” “少爷,你不是担心樱木龙越找上门吗?这么做不是反倒激虎来攻?” “这你就不懂了,我可以利用卡穆达来消灭他。”原来他脑子里想的是借刀杀人的计画! “少爷真是高招呀!”陆总管也不禁佩服起杨臣寓的诡计,此时,他极力谄媚巴结着杨臣寓。 “等着吧!樱木龙越一死,他的女人自然就是我的了,就不信我杨臣寓喜欢的女人会得不到手!” 一抹奸佞的笑容在他脸上不断扩大,只要一想起陶悯悯那如蜜般的肌肤,似水般的杏眼,他小腹处就忍不住焚起一阵灼热。 “是,属下这就去办。” ※※※ “奇怪!二哥去找悯悯,怎么找得两个人都失踪了?”一连十来天没见他们回来,樱木翩翩托着腮,满脸的失落。 “他们两个都是大人了,丢不了的。”樱木蓝勋倒是没她的悲观,他是想,或许龙越和悯悯突然想通了,去过几天快乐的两人世界。 “不,二哥从来不会不交代一声就不见踪影的。” “翩翩,是不是你闷坏了,找不到人吵嘴?” 樱木凌澈会心的一笑,曾几何时,神气活现的她也变得郁郁寡欢了? “才不是哩!我只是担心他们两个都落进杨臣寓的手里,那我不是间接害了他们吗?”这个猜测无时无刻纠缠着她,让她好生心烦与困扰,当初她对二哥的身手充满了信心,但是现在二哥全无讯息,她已不敢太过自信……倘若不是她放走悯悯,二哥也不会追去,他不追去,就不会至今全无消息! “翩翩,你少在那儿杞人忧天了,刚才我从镇上回来,看到杨臣寓到处张贴不利于龙越的公告,可见龙越目前是平安的。”蓝勋洒脱一笑,促狭的说道。 “当真?好啊!这臭樱木龙越果真跑去爽快了,害我内疚个半死,连去找我那些小亲亲的心情都没有,等他回来后我非得找他算这笔帐不可!” 乍听樱木龙越他俩平安无事,樱木翩翩那爱饶舌的本性又全显露了出来。 “我倒有一丝疑问,照理说,陶硕还在杨臣寓手中,陶姑娘及龙越应是没心情去享乐啊!所以这十多天的无影无踪实在没道理。” 不愧是大哥,在樱木凌澈追根究柢之下,似乎真有那么点可疑之处。 “这该怎么办?对了三哥,刚才你说杨臣寓贴出告示,是什么样的告示呀?”樱木翩翩脸上刚露出的喜悦又消失了。 “他要二哥拿陶姑娘去换回陶硕,否则三天后便将陶硕处死。” “什么?”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吧! “杨维对这件事有何看法?”樱木凌澈认为他身为兵部尚书,该不会以身试法吧! “听说杨维这些日子并不在尚书府邸,杨臣寓早就算准了时机才如此胆大妄为。”樱木蓝勋的小道消息向来灵通。 “杨维有他这种败家子,还真是家门不幸。”樱木翩翩嗤之以鼻地道。 “蓝勋,你这就和翩翩轮流监视杨家状况,我担心龙越和悯悯会贸然行动。”樱木凌澈吩咐道。 “好,我们这就去。”樱木蓝勋和樱木翩翩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声应和,拔身相偕离去。 樱木凌澈则计画再走一趟柳府。 第17章 杨家占地广阔,想找出陶硕被囚之处并不容易,或许他可以利用柳英套出地点;柳英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一定气不过宝物被窃,藉着归还宝物要求他答应合作应该不成问题。 ※※※ 樱木龙越与陶悯悯沉寂了近一个月,躲在海拉山秘密地练起麒麟双剑式,虽离樱花邬只不过一箭之地,但樱木龙越大多过家门而不入,深怕嘈杂的人声妨碍了他们的进度,他哪知道他那些兄弟正在樱花邬内干着急呢! 悯悯天资聪颖,进步神速,两人内力的传输上也极为融洽,未产生预料中的排挤作用,也因此,不到一个月,他俩已完全练熟招式,目前独缺最后一式。 “悯悯,这些天来辛苦你了。” 樱木龙越体贴地为她擦拭额际的汗水,眼看她因苦练而足足瘦了一圈,但身子骨却更为结实了。 “哪里,只要能救出我哥,宰了杨臣寓那个恶人,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她愉悦地笑说,为自己没让樱木龙越失望而欣慰。 “恼人的是居然少了最后一招,这一招必是指向卡穆达的罩门,少了它,咱们将事倍功半。”他颇为懊恼的叹息道。 “没关系,一切慢慢来,才一个月时间,能学会这七招我已经很高兴了。”的确,由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一瞬间成为一个会使剑的侠女,任谁都会开心的。 “悯悯……”他俯下头,轻触了一下她温柔的唇瓣,“我想我们该回樱花邬去见见我那些兄弟,或许他们已经急惨了。” “好啊!我忽然想念起翩翩的饶舌呢!”她笑得腻人。 “不准想她。”樱木龙越突然板起面孔,恨死樱木翩翩那种不男不女的装扮。 “她是你妹妹耶!” “等哪天她恢复正常后,我才会对她和颜悦色。”樱木龙越耸起两道浓眉,严峻的五官说明了他的坚决。 “你哟!死脑筋。”悯悯忍不住笑意地用食指顶了顶他的脑袋,“对了,我们先去镇里买些东西带去邬里,顺便看看轩儿好不好?” “你就是想得到这些礼数,好,那一块儿走吧!” 樱木龙越紧紧搂住她的肩,心想,能认识她是他今生最大的福份,他在心中默默发誓他要好好珍惜她。 出了海拉山,便是兴安镇,也是悯悯的老家,轩儿也住在附近,现在他正在转角口李老头的馒头店学拼面棺、做馒头,一切从头学起,瞧他那股卖力劲儿,悯悯相信总有一天轩儿会有自己的店铺。 樱木龙越与悯悯探望过轩儿后,准备去买些樱木花邬内的必需品,在采买时,悯悯执意要为樱木翩翩选支钗子,却遭樱木龙越笑话。 “你买这玩意见回去送她,铁定会被她赶出去。”樱木龙越笑不可遏地道。 第八章 陶悯悯来势汹汹,手持长剑的她,一身侠女装束,使得杨府门房连挡都不敢挡就让她进去了。 “叫杨臣寓给我出来。”悯悯一心挂念着陶硕,只想尽快找到他,反倒将所有不利于她的因素全撇于脑后。 “陶姑娘,你果真自动找上门了。”杨臣寓由帘后走出,流里流气的脸上涎着可恶的笑意。 “我已经来了,你快放过我哥。”悯悯的脸色凝肃深沉,淡淡的柳眉微蹙,眸瞳中寒光点点。 “可以。不过,得等咱俩成亲之后。”他夸张的大笑着。 “作梦!要我嫁给你这个贼子,等太阳打西边出来吧!”她的面容因气愤而变得酡红。 “难道你不要你哥的命了?” “你心里没有王法吗?”悯悯由错愕中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不好意思,在这里,我就是王法。”他嘲谑地扬起笑意,像一只奸诈的狐狸。 听他如是说,悯悯不禁神经紧绷,好像涨满的弓弦,她气极地挥剑劈去,“我今天就宰了你这只自大狂妄的猪。” 杨臣寓往后一闪,惊讶地大叹,“数日不见,你居然会耍剑了!” “我苦练一个月就是为了对付你。” 悯悯忿忿地瞅着他,一双嫉恶如仇的眸光定在他脸上。 “原来你消失了一个月,就是为了对付我而做准备,害我想死你了!”杨臣寓压根儿不相信才短短三十天的光景,她能练出个什么的好剑法,于是他慢慢走向她,企图吃她的豆腐。 悯悯恼怒地挥动长剑,虽说剑气尚无力,但挥动俐落,杨臣寓一时大意,竟被划中了手臂! “你这个女人!”他怒目相视,正准备还击时,却被卡穆达喝止。 “住手!” “国师。”杨臣寓恭敬的回应。 卡穆达没理会他,眸光犀利如刀,迳自走向悯悯,“说,你这剑式是从哪得来的?” “不要你管,你快滚出咱们中原吧!” 卡穆达的眼神渐转精明内敛,面罩寒霜,“你敢顶嘴?不怕我一掌劈了你?” “我敢来,就不怕死。”她以平稳不见波动的音律说着,丝毫不含惧意。 “勇敢的女人。”卡穆达不禁眼露赞赏,只可惜她是敌人。“我很欣赏你,但我却不能让你活着出去。” “就算我会死,也要找你当垫背。” 卡穆达被她那执意坚定的眼神震慑住,居然闪了神,险些被她那又利又狠的刀锋所刺伤。他猛然一挥,用两指夹住剑锋,令悯悯动弹不得。 “你找死——” 卡穆达运足十分内力,施出掌风,却在袭向悯悯时,被狠狠地挡了回来! “是谁?”这种隔空运气攻击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卡穆蓦地一惊,立刻提高警觉。 “是我。卡穆达,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你也不过和我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而已嘛!” 樱木龙越的身形翩然而降,浑身笼罩着一股骇人气势,目光如炬地直射卡穆达的瞳底。 “樱木龙越!”卡穆达和杨臣寓同时呼出惊叹之声,想不到他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却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超出许多。 樱木龙越一手抓紧悯悯,给了她一个能安定人心的眼神。 他转向两个贼人说道:“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若传扬出去,不知国师还想不想在大理国混下去?” “樱木龙越,逞口舌之快对你而言并没有好处,俯首称臣才是上策。”卡穆达立刻静下心,回复其沉稳的口气。 “俯首称臣?杨臣寓,你说呢?我该不该俯首称臣?”樱木龙越转向杨臣寓提出询问。 “这……这……”杨臣寓为难了,毕竟目前汉人与番外仍属对立,这“俯首称臣”四个字在这时局来说是人敏感了些,弄不好,会被套上叛国之罪的呀! 卡穆达眼神如刀锋般直视杨臣寓,带给他莫大的压力。“我……我……樱木龙越,你少挑拨离间了,少骗我们转移注意力,我才不会上当。” 杨臣寓想通了,明明受威胁的是樱木龙越,自己干嘛因他的一句话而紧张得一身冷汗。 “哈……卡穆达,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就是你合作的对象呀!”樱木龙越的笑声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等我先解决了你再说吧!”卡穆达终被激怒,只见他就地打坐,打算施展出“锁魂大法”。 樱木龙越对悯悯使了个眼色,双双摆出“麒麟双剑”的架式应对;卡穆达脸色大变,担心仅有的七成功力应付不了,但他也只能全力以赴了! 刹那间,风起云涌,樱木龙越与悯悯的剑法俐落如星,直刺向卡穆达,然他亦非泛泛之辈,连续几个锁魂掌风差点卷去悯悯的手中剑,若不是樱木龙越即时反扑,悯悯早就陷入险境了。 樱木龙越不禁暗啐,几次的触碰仍找不到他的要害,再拖下去,悯悯势必将体力不支。 杵在一旁的杨臣寓似乎看出樱木龙越有渐渐退缩之势,于是狡猾地闪到其背后,打算趁其不备偷袭,却被樱木龙越一个后旋刺中右胸,就在他准备再补上致命的一剑时,突从门侧跑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她脸带惊惶,口中不断喊着爹爹! 樱木龙越登时愣住了,他想起两年前的小女孩,一时心软以致露出破绽。 卡穆达的掌风正面袭向他,悯悯欲上前搭救,却被这劲风扫到一旁,眼看樱木龙越就快支撑不下时,樱木蓝勋和翩翩正好赶到,两人合力击退卡穆达,人手一个,身形如箭般地往上一跃,及时救走樱木龙越及悯悯。 “该死!”卡穆达踉跄了一下,怒视四条飞掠而逝的黑影。樱木花盗!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 同一时刻,樱木凌澈正前往柳府,游说柳英与他联合对抗卡穆达。 他自知视钱如命的柳英全付心思全在那箱异国珠宝上,只可惜杨臣寓的干涉让他陷在进退维谷的困境里,他的出现不啻是带给柳英一线希望。 “你说你是樱木龙越的大哥?”柳英在面对樱木凌澈时,突然感到一阵极重的压迫感,眼前的男人有着非常冷静的特质,年纪轻轻,却一副老成持重的态度,尤其是他内敛的神采展现在那潇洒成熟的外表,让人不禁望之生畏! 至于樱木龙越,则有着表里不一的神秘,他看似漫不经心、随性而为,内在却心细如发,一双眼常带有嘲笑众人的戏谑。 “不错。你应该猜得出我来府上的目的吧!那箱珠宝你要是不要?” 樱木凌澈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冷不防地惊扰了柳英的思绪。 “珠宝!你打算还给我?” “可以。但当初不知是谁承诺只要那箱珠宝,外带五十两银子,就可换回陶硕的一条命?” 第18章 樱木凌澈慢条斯理地说着,好让他有时间唤回记忆。 “这……”他也想呀0可是陶硕已被杨臣寓带走了,你也知道他父亲是兵部尚书,财大势大,我没法子反对。” “既知他只是个会卖弄权势的纨裤弟子,你居然还要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他?”樱木凌澈暗喻他不过是个卖女求荣的父亲。 “我……”柳英默默无语,他原是希望依苹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当初他虽知道杨臣寓已有妻室,但思及杨府家大业大,又有权势,即使让依苹委屈当第二,也仍有好处可享,怎知他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色鬼,现在又打着陶悯悯的主意! “反正依苹还没嫁,我还可以后悔。” “那么我再问你一次,那箱珠宝你是打算要还是不要?”樱木凌澈想刺激他。 “要,要,我当然想要。”他说得既急又慌。 “我可以成全你的希望,但我需要你的帮忙。”在他英气逼人的脸上漾满了笑意。 “我要怎么帮你呢?” “我知道你可以自由来去杨府,打探陶硕的藏身处对你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樱木凌澈点到为止,接下来就看柳英是否够聪明了。 “你是要我替你打听陶硕被关的确实地点?” “聪明!答不答应就全看你了。”樱木凌澈自知已渐渐攻破了他的心房。 毕竟柳英的嗜钱如命绝非浪得虚名,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能换回一大箱宝贝,他何乐而不为? “好,我愿意试试,但是结果该怎么通知你们呢?”柳英终于向宝物低头了。 “我会留只咱们樱花邬的信鸽给你,一有消息,只需放了它便可,但千万别打跟踪的主意,你追不上它的。” 由柳英略为闪烁的眼神中,樱木凌澈就已看出他心里怀着什么鬼胎。 “我……我不敢。”柳英敛了敛眼,心虚的回应。 “聪明的人是不该犯错的,记住这句话对你绝对有好处。”樱木凌澈帅性轻晒,凝视着柳英的眸光中有一抹警告的意味。 被看穿了心思,柳英不再气焰高涨,亦收拾起向来的精明,在樱木凌澈面前宛如一只听话的小狗,唯命是从。 ※※※ “龙越,龙越!”回邬后,悯悯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但他犹如昏死般毫无反应。 “龙越,你不能死,我不准!”悯悯激狂大喊,清丽的小脸上已是泪如泉涌。 “悯悯,你别慌,我二哥尚有气息,他并没死。” 事到如今,樱木翩翩也只能安慰她了,然而,事实上,她心里也很着急,因为樱木龙越的症状太过诡异,表面上他气息平稳、脉相正常,怎会不省人事?! 卡穆达那招功夫太过怪异,难不成二哥是中了邪? “那他为什么不醒来看看我?为什么?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跟他商量便一意孤行,该死的是我!”悯悯端凝着他的脸,带泪的唇湿濡地印上他的,被水气占满的小脸绝然无助。 “陶姑娘,你别急,我们先在他体内运气试试看。”事到如今,樱木蓝勋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在这个紧要关头,怎么不见大哥呢?”樱木翩翩蓦然发现。 “来不及了,先以我们俩的内力试试吧!”蓝勋催促着。于是,两人盘腿而坐,一前一后地将内力运入樱木龙越体内。 三炷香过去了,可樱木龙越依旧没有动静,倒是樱木蓝勋与樱木翩翩已是满身大汗、气虚力乏。两兄妹打个暗号,同时收了气。 “怎么了?龙越为什么还没醒过来?”悯悯神情焦急,楚楚动人的脸上布满惊慌的泪水。 樱木蓝勋与樱木翩翩只是沉着脸不作声,这种反应让悯悯几乎想失声呐喊,时间彷若在这令人心烦意乱的一刻凝结住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樱木蓝勋喃喃念着,怀疑樱木龙越体内有种与他们相抵触的力量,否则为何任凭他和翩翩怎么运气,均无法进入龙越的气脉中? “三哥,会不会是和卡穆达所练的怪异神功有关系?” “我也是这么认为,大哥懂得医理,偏偏人又不知上哪去了,真该死!” “谁骂我该死来着?”樱木凌澈英姿勃勃地回到樱花邬,甫进门就听见樱木蓝勋的抱怨声。 一看见樱木凌澈进屋,悯悯彷若见着了救世主,再也顾不得其他紧拉住他的衣角,“快,快救救龙越,你一定要救他。” “龙越怎么了?”凌澈闻言心下一紧,快步趋向床畔看着樱木龙越那张近似惨白的面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重了卡穆达一掌后就不省人事了,我不要他这个样子,我不要!”悯悯近似疯狂的举动,让人见了都为之动容。 “二哥脉息正常,但却排挤我与翩翩输予他的真气,真是奇怪!” 樱木凌澈把起他的脉象,沉吟了会儿,一脸忧虑地道:“你们可知道卡穆达近日练的是什么功夫吗?” “不清楚。” “传闻说是一种叫“锁魂大法”的怪异功夫。” “锁魂大法!那你的意思是龙越已丢了三魂七魄?”悯悯困顿的脸上泛起一层致命的焦灼,樱木凌澈的推论重重地牵扯着她的心,卡在心头的焦虑瞬间蒸发为一股痛心的愤怒,她要去找卡穆达要回龙越的魂魄。 “你去哪?”樱木翩翩及时抓住她。 “去找卡穆达算帐。” “你不是他的对手!”樱木蓝勋也当面喝止。 “我当然知道,但即使是死,我也要与龙越同在。”冷凝的空气散布僵持在房内,悯悯望着樱木龙越的脸,不禁痛心疾首,是她害了他,即使活不过今天,她也要与他魂魄同在。 “别傻了,你去只是送死,根本救不了龙越。”向来冷静的樱木凌澈也忍不住破口骂道。为什么女人在颠狂时,总是有理说不清呢? “我……”悯悯怔忡了。 “放心吧!我会找出救龙越的方法。”樱木凌澈记得他曾经偷过一本有关灵魂出窍的玄学,或许上面会记载解决之道。 “对,悯悯,你去休息吧!”樱木翩翩见她脸色太差,真怕她会撑不下去。 “不,我与他躲在深山苦练一个月的剑法就是为了对付卡穆达,没见他醒来,我绝不离开。” “练剑?”樱木凌澈探问。 悯悯点头,将这一个月前后所发生的事略为交代了一遍,其中包括了“麒麟双剑式”的由来。 “原来如此,你们还消失得挺彻底的嘛!” 樱木蓝勋不得不佩服龙越,居然挑了个近在咫尺的地方,让他们几乎翻遍了兴安镇。 “陶姑娘,你放心,龙越是咱们的亲兄弟,我们绝对会救他的。至于你,一定得去休息一下,免得等龙越好了,反倒你倒下了。” “你们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们让我留下来陪他。”几乎心神俱碎的悯悯,只有在见到樱木龙越时才有撑下去的勇气。 她轻触他棱角分明的脸蛋,想起他所诉及的那段过往,也唯有她知道樱木龙越之所以会受伤,全因为那突然现身的小女孩之故,是她让他分了心神。 悯悯告诉自己,等他醒过来后,一定要为他化解这个心结,她不要他再活在过去那段阴影里。 ※※※ “大哥,你究竟研究出来没?” 樱木翩翩极不端庄地跷着二郎腿。坐在樱木凌澈对面,紧盯着他手中翻阅的玄学书,希望能尽快探出个结果。 虽然平日她与樱木龙越吵闹惯了,但那份手足之情的深厚却是毋庸置疑的。 “你如果能像蓝勋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别打扰我,我的速度就会快上许多。”樱木凌澈瞥了眼正在方椅上打坐的樱木蓝勋,没好气地说着。 “好吧!那我就当个哑巴!”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转呀转的,一副穷极无聊的模样。 二哥现在有悯悯照顾着,根本轮不到她插手;三哥的本事更厉害,事到如今个居然还有心情练功打坐;而大哥这个慢郎中更是让她捶胸顿足,一本书前后翻了八百遍了,居然还没理出个答案来。 再拖,搞不好二哥就真的没救了!在她心里仅存的一丁点希望,大概也快消逸无踪了。 “有了!” 樱木凌澈一拍大腿,不仅把樱木翩翩吓着了,连带着闭目养神的樱木蓝勋也惊醒了。 “什么有了?” “我已找到破解龙越被收魂的方法了。”樱木凌澈颇为自豪的说。 “要怎么解除呢?”在樱木翩翩心里悬宕已久的一块大石似乎也蓦地落了地。 “这就得靠陶姑娘的协助了。” “怎么个协助法?”樱木蓝勋也急了。 “这……”樱木凌澈俊逸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尴尬的表情,他难以启齿|qi|shu|wang|地踌躇了半晌。 “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樱木翩翩不耐地蹙紧秀眉。 “这得要暂借陶姑娘的灵魂。”他含蓄地开口。 “那好啊!等二哥找卡穆达算了帐,要回自己的魂魄后,再还给悯悯也是一样。”樱木蓝勋附和着,反正二哥和悯悯彼此相爱,暂借一下又何妨? “问题是这过程……” “过程又如何?”两人异口同声问出。 “他二人必须行周公之礼。” 樱木蓝勋笑得有些暧昧,“这对他们来说应不是件难事喔!” “问题是现在龙越毫无反应,这未免太为难陶姑娘了,对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挺困难的。” 第19章 樱木凌澈说出了重点。 “说得也是。再说,这事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对她提呢?对了,翩翩,这件棘手的事就交给你去传达了。”樱木蓝勋认为她们同是女人,应该比较好沟通才是。 “为什么是我?”樱木翩翩一点儿也不含糊,当然听得出他们的不怀好意。 “你是女人嘛!”尽管她不受听这类的话,但过渡时期就得有特别的做法,此刻,樱木蓝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你怎么和龙越一样,故意要气我是不是?”她整个眉头都纠结起来了,对樱木翩翩而言,这是她最大的禁忌。 “好吧!要不你就看着二哥永远像个行尸走肉似的躺着吧!”樱木蓝勋挥甩了下衣袖,正打算离开时,却在门口撞上了悯悯。 “你们兄妹别吵了,我已经明白了。”悯悯轻声羞涩地说,脸蛋乍显殷红。 “那太好了!”在场三个尴尬的樱木兄妹总算松了口气。 “你们放心,只要能救龙越,我愿意一试,也一定会想办法去完成它!”话语方落,她已掩面旋身奔离了现常 “大哥,但愿你说的那法子真管用,否则,岂不让陶姑娘难堪。”樱木蓝勋望着悯悯俏丽的背影。是多深的爱意,才能让一个女人自愿做到这种地步啊!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悯悯会成功的。”樱木凌彻对他俩可是充满信心的。 ※※※ 再次回到樱木龙越身边,悯悯深情不悔地看着他那张不带喜怒的脸庞,蓦然想起了他先前的飞扬俊逸,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拜她陶悯悯所赐! 她是那么爱他,却又害他变成这样,这种割心剖肺之痛几乎让她承受不起。 现在有办法可以救他,她一定要试上一试,即使会让自己魂飞魄散,她也在所不惜。 她爬到床上,翻躺在他身边,将帘帐轻轻放下,掩住了他俩。 悯悯先是羞涩地为他解开前襟,露出了他雄壮纠结的胸肌,懵懂的她只能凭借着些许的印象慢慢摸索着……要从被动转为现在的主动,对悯悯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而且对方还是个毫无感觉的男人! 她怯生生地在他的胸肌上印上碎碎的吻痕,似乎隐约能感觉到他发自体内一股不由自主的轻颤,可他的嘴角依旧抵成刚毅的一直线,她继续沿着他的唇角轻轻舔着,企图软化他的紧绷,战栗揪紧着她的心,但她仍毫不退却地传递着内心数不尽的柔情。 由他刚毅的脸部线条蜿蜓而下,她细舔他的胸毛,轻啃他细小的乳头,她惊讶的发现,它居然也会为之坚挺!这种大胆的摸索与意外的发现,渐渐消除了她心头的不安,可脸上仍有着红扑扑的羞涩光泽。 他的腰身刚劲有力,小腹紧绷不带一丝赘肉,刚强的体格充满了局于男人才有的销魂魅力!悯悯从脸红到了耳根子,杵在那儿不知该如何继续? 悯悯半跪在他身侧,索性褪除罗衫,轻压在他身上。胆子愈练愈大的她,已不在乎男女有别,和他裸裎相对。她的脸蛋像是初冬显露天际的朝阳般,泛着晕红的色彩。 “你为什么不睁开眼?帮帮我呀!” 他俊美的容颜宛若撒旦般慑人,虽说其中并无表情,但却仍足以勾夺去她的灵魂,令她神魂颠倒。 悯悯深吸了口气,白皙的柔荑轻轻放在他的裤腰带上,感到进退两难的挣扎与不安。她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手指亦颤动得厉害,属于女性的矜持让她既为难又犹豫,恨不得当场逃离。 “醒醒好吗?教教我该怎么做。” 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颈项,轻啄着他性感的唇,蜻蜓点水般地尽情撩拨,无奈却唤不回他任何的反应。 悯悯闭上眼,加重了吻的力道,将舌轻轻探进他的口中,逗弄在他唇齿之间,亲匿地宛如热恋中的激情男女,没人知晓她只是在演着独脚戏。 她再次投入他冰冷的怀抱,以柔软的肌肤热情地挑逗他,并大胆地用柔软如绵的身躯摩挲他的,只要能得到他一丝丝回应,要她做出再多放荡的行为,她也认为是值得的。 但她这种想法似乎有些异想天开,因为樱木龙越依然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个结果让悯悯深感气馁。 “龙越,我已做到如斯地步,为何你连一点心动都没有?” 悯悯以舌轻点他的唇角,娇嗔与不满逸出唇间。她已“付出”得满头大汗,可昏睡的樱木龙越依旧呈昏迷状态。 讨厌!太不给她面子了。 她霍地抽开身,观赏着他半裸的身躯。他全身充斥着结实的肌块,充满了蛊惑力,拥有局于男人才有的力与美,令她看得不禁脸红心跳,在进与退之间不知如何拿捏,真怕他醒来知道后,会笑话她的放荡与大胆。 深吸了口气,最后,她豁出去地将手伸进他裤内,抚触着他的男性象征。 让她讶异的是,他似乎对这样的触摸有了感觉! 最后,她轻轻覆上他,再一次地将自己交给了他……上下挪移之间,她有股窍魂脱出的幻影,但她不敢停,在激情的冲击下,是一种喜悦,也是一种期待;喜悦于同赴云雨的狂热,期待于他的转醒……久久,时间彷若停摆了! 在获得一股热流后,悯悯虚软地瘫在樱木龙越的身上,不省人事。 ※※※ 樱木龙越申吟了一声,蹙紧俊眉,半晌才稍稍睁开眼睑。 刺眼的阳光如银针般直射入他的眼瞳,令他烦躁的想侧转过身;可才刚挪动身躯,却发现身上压有重物,“老天,我怎么了?” 他猛地抬首一望,这才惊讶地发觉是悯悯全身赤裸的压在他身上,而自己的身上一样是空无一物,很明显地,她和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一点感觉和记忆都没有! 再说,悯悯没道理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与他做这种事啊!究竟是怎么了? “悯悯,悯悯……” 无奈她已完全虚软地倒在他身上,任他怎么唤他唤不醒! 悯悯柔弱似水的身子紧紧依附着他,简直令他意乱神迷地想再次要了她。樱木龙越暗自发誓,这次他一定要让他俩的爱恋深植在两人的深刻记忆中,他可不要对这种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为何她像睡着了般,沉甸甸地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想撑起身来看看,却一时提不起劲儿。天,他究竟是躺了多久? 印象中,他去救悯悯,并与卡穆达对招,之后……之后他怎么了呢?谁来告诉他? “悯悯,你醒醒呀!” 一时角色的互换,樱木龙越终于领受到之前悯悯所受的苦;他的双掌紧紧扣住她的织腰,掌下的细密肌肤不断触动他体内狂炽的欲念,但在动弹不得下,他也只能隐隐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深吸一口气,樱木龙越感觉体内囤积的一股气陡地畅通许多!对,他可以运气打通滞留的气虚感啊!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樱木龙越终于能够动了,他将悯悯轻放至身畔,在她雪白的凝脂玉肤上盖上被褥,拂过她的长发,他能感觉到她眉间的愁思,这是为何而来? “悯悯,你怎么了?快睁开眼告诉我。”樱木龙越又急又慌,他得赶紧弄明白这一切才行,看看周遭的一切,蓦然发现这里是他在樱花邬的房间,这么说,凌澈他们也一定还在了!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他快速将衣物穿上,立即冲了出去! ※※※ “大哥,大哥。” 樱木龙越踉踉跄跄地闯进大厅,令屋内刚睡醒的翩翩吓得目瞪口呆,急忙揉着惺忪双眼,“二哥,你醒来了?” “告诉我,我昏睡了多久了?”他握着她的臂膀,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大概昏迷了整整两天了。”翩翩错愕于他这种毛躁的反应,难道昏迷初醒的人都会这么急促不安吗? “两天!”怎么可能?樱木龙越急急又问:“大哥呢?” “他和三哥在樱花林练功。” “我昏迷不醒,他们居然还有心情练功?”他脸上的寒霜足以将冰河冻结三尺,神情之慌乱仿佛能撼动人心。 格开樱木翩翩后,他疾速奔向樱花林。 远远地,樱木龙越便瞧见在粉色林内追逐跳跃的两个人影,随即他像是只盯住猎物的猛兽,以苍鹰搏兔之姿袭向樱木凌澈与樱木蓝勋。 他二人因樱木龙越的突然出现,面上浮现惊愕的表情,却也在同一时刻按捺下心中的震惊,抵挡住樱木龙越所发出一阵阵旌劲的掌风! 数招过后,三人才平息下一触即发的恶劣气氛。 “龙越,你吃错药了吗?”樱木凌澈按住樱木龙越的肩,发现初醒的樱木龙越体内流窜着好几段气流,且相互抵触奔腾,再这么下去,他铁定会因气息不稳而倒下。 “我问你们,我怎么了?悯悯怎么了?” 樱木龙越抱头蹲坐在樱花瓣里,他发觉醒后全身燥热、烦闷,这种莫名的不稳定状态让他的心好难受,那股体内互撞的气流几乎令他崩溃。 而悯悯却在他睁眼时,不省人事的倒在他怀中,像是失了魂魄的躯壳一般,任他怎么喊也喊不回来。 在他昏迷的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被卡穆达的“锁魂大法”索去魂魄,以至于不省人事了两天两夜。”樱木凌澈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出。 “你说什么?我的魂魄……”一切都太荒谬无稽,樱木龙越简直无法相信。 “别不相信,这一切全是真的。”樱木蓝勋坐在他身侧,强调樱木凌澈言下之意的可信性。 第20章 “那么悯悯呢?难道她也是?”这种认知像一把利刃般穿透他全身,樱木龙越脸如蜡像般紧扣住樱木蓝勋的双臂。 “不,她为了救你,采纳了我们的意见,藉由你俩性灵的结合将她的灵魂注入你身上,也就是说,现在你的身体里有几缕魂魄是属于陶姑娘的。”樱木蓝勋迎视着樱木龙越那张愈趋铁青的脸,钜细靡遗地述说着。 “樱木蓝勋,你说什么?”樱木龙越揪紧他的衣领,一拳击在他的下颚,眼露凶光。“你怎么可以要她拿命来换我的命?你们居然这么自私!” 难怪他总觉得体内老有股冲激的力量在窜流,原来那是因为悯悯的灵气所生,她居然为了他愿意做这样的牺牲!对一个没反应的男人她又是怎么付出的? 天哪!他压根儿不敢想像。 “龙越,你镇定点。”樱木凌澈扯开樱木龙越铁钳似的手。 “樱木凌澈,我敬你是大哥,为何你要做出这种事?”他气极败坏地大吼,一点也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樱木蓝勋以手背粗鲁地拭去唇角的血迹,眯起眼与樱木龙越面对面地道:“陶姑娘并没有死,她只是将自己的魂魄借给你,只要你将杨府中的七龙宝珠偷回来,就有机会让你俩的灵魂重回各人的身上。” “七龙宝珠?”樱木龙越一听尚有解决之道,眼神猛然一亮,况且这珠子还是他梦寐以求的宝贝呢! “对,龙越,你去把它偷回来,它不仅可以救你,也可以救陶姑娘。” 樱木凌澈即是明白这点,所以才敢大胆地让悯悯暂时借灵气给他。 “好,我懂了。” 樱木龙越起身,正打算离去时,却突对樱木蓝勋歉然说道:“欠你的一拳,日后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他洒脱一笑后,即旋身而去。 “看来,这事对他打击不校”樱木蓝勋轻触着嘴角的伤口。 “他会熬得过去的。” 樱木凌澈英气逼人的脸庞漾着好整以暇的笑意,暗忖:“樱木花盗”岂是泛泛之辈,这种鸡毛蒜皮的打击又怎能影响得了花狐狸樱木龙越呢! 第九章 樱木龙越返回房里,为悯悯穿戴好衣物。面对她,他有着揪心的怜爱之情,锁住她脸蛋的眼神,其中暗藏着心疼与关切。 他深情地紧握她的柔荑,难得失控的脑子里如今只有夺回宝珠的念头,他要让杨臣寓和卡穆达尝尝看何谓罪有应得! “等我,我会回来的。” 他嘴角凝笑,表情中呈现出狂野洒脱的美感,为他俊逸深邃的轮廓更添魅力。 “我不会让你沉睡太久的,相信我。”温热的唇舌印上她冰冷的唇瓣,这抹无温度的滋味狠狠侵袭着他激狂的心,敲醒他深埋在心底的疼痛! 这是一种警惕,紧紧攫住他的思维,命令他绝不能输!在他那深沉的脸上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执着与坚持。 “答应等我回来,还记得我们曾彼此承诺要以“神偷侠侣”的名义行遍江湖,劫富济贫吗?”他轻吻着她的手指,继续说:“如果记得,就乖乖的等我回来,不准放弃等待,懂吗?” 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后,樱木龙越立即夺门而出,乘着清风御风而行! ※※※ 卡穆达看着眼前的七龙宝珠,撇唇轻笑,两天两夜已过去,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樱木龙越的命了! 如今,唯一能破解他“锁魂大法”的,也只有杨府家传的七龙宝珠了,但其必要条件则是必须在两天两夜里唤回被锁住的灵魂,否则一切努力将是徒然。 为免意外,他已在这里镇守许久,看来,樱木龙越已魂归阴间,飘游于人世与地府之间,再也无法转世投胎了。 思及此,他就忍俊不禁地昂首大笑! “国师,什么事让你这么得意?”一直坐在他身旁的杨臣寓拧着眉问。 自从卡穆达指明要见一见他们杨家的传家之宝时,他即感觉到心神不宁,深怕卡穆达觊觎七龙宝珠的连城之价,但又不得不忌惮于他的武功,只好将它呈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地守着。 但令他料想未及的是,卡穆达一见了它,居然就在珠子面前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般地打起坐来,这一坐就是两天两夜,害他因为不敢离开寸步,以致日不能行、夜不能寐,活受了两天罪! “我的得意乃是因为知道樱木龙越他死定了!”卡穆达燃须笑道,眼露精光。 “他中了你一掌,身受重伤,本就活不久吧!我想樱木花盗他们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杨臣寓当时惊见樱木龙越不省人事,原就以为他是活不下去的。 “小子,你的嘴还真甜!” 也唯有卡穆达清楚,樱木龙越的功力并不在他之下,而樱木龙越只所以失败,乃因他所练之“锁魂大法”神秘诡谲,并不是中原人的正统招数能相抗衡的。 而今,他深感不解的是,樱木花盗又是怎么知道“麒麟双剑式”的由来?他明明记得那天他已将它给烧毁了,不是吗? “我是实话实说。”杨臣寓扯着笑脸,谄媚功夫还真是传神到家了。 “如今樱木龙越既已不成威胁,那我也不必守在这里了,你的传家宝可以放心的收回去了。” 卡穆达怎会不清楚杨臣寓对他的提防之心,所幸他一向不受钱财珠宝等身外之物,否则杨臣寓的七龙宝珠早就落入他手上,哪还有让他在那儿提心吊胆的机会! “是,是。”杨臣寓开心地将它收回锦盒内,那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偷偷的在嘴角扩散。 “樱木龙越既已除去,我打算过两天就回挲粤堂去。”卡穆达还是比较习惯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闭关练功,如此才能使他心无旁骛地将锁魂大法第三层练就成功。 “国师,你不住这里了?”杨臣寓心下一惊。 虽然樱木龙越已除,但他还有三个兄弟呀!若是他们前来寻仇,他该怎么办? “你应该不需要我了。” “不,我希望你能继续留下,你这一走,樱木花盗铁定不会饶过我的。”他苦苦地恳求着。 “但我听说令尊就快回府了。”卡穆达只是牵动唇角,莫测高深的应道。 “没关系,你能多待一天就多留一天吧!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在爹还没回来之前,他总得为自己找个靠山呀! “也罢!”卡穆达轻叹了声。 “大师的意思是同意留下了?”杨臣寓兴奋地扬高尾音。 “我就在这儿等着樱木花盗上门吧!最好能将他们一举消灭,也不枉我千里迢迢走这一遭。”在大理可比试的对手太少,何不利用他们来试验一下“锁魂大法”的威力是否真如传说这般无远弗届。 “行,那今晚我命人准备丰盛的晚宴,顺便请阿骨力他们来这里庆祝一番。” 杨臣寓极力拍起马屁,只要能完全除去樱木花盗,就等于将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完全铲除,岂不畅快! “随你吧!” 卡穆达转身走出藏宝阁,此刻他心里只想著“锁魂大法”,至于其他,他根本不屑一顾。 ※※※ 是夜,樱木龙越趁杨府正厅处灯火通明之际窜进其中。 他轻蔑的低声嘲讽,这些家伙以为他死了吗?居然在那齐声呐喊、笙歌不断,真看不出他樱木龙越的死活对他们而言居然有那么深重的影响力,他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息呢? 轻跃下墙头,他反瞪地面,扬身停于树干上。听说杨尚书习惯将珍宝名物锁于藏宝阁中,而藏宝阁正位于最东方一处三层阁楼上,其四方多为机关暗器,一般人根本无法越雷池一步,但这些对樱木龙越来说,就好比吃饭般简单! 他的一双利眼居高临下地环顾四周,将所有可以暗藏机关的陷阱全都收于眼底,然后,一抹胜券在握的表情停留在他身上。 纵身轻扬,他拿出手上暗藏的小石子,一一击破陷阱,待一切静谧无声后,他立即跃入藏宝阁,轻而易举的取下七龙宝珠,当然不忘留下一朵黄色樱花。 七龙宝珠,通夜光彩夺目、白芒万丈,方圆五百公尺内彷若置身白日一般,令人眩目不已。今天以前,樱木龙越想得到它乃是基于兴趣与喜好,而今天则是因为它是救悯悯的唯一利器。 悯悯……一思及她,樱木龙越心中就澎湃汹涌、忧心忡忡,神情弥漫着难得一见的深情与挚爱,形于外的他更拥有着狂炙的复仇气势。 卡穆达!我会讨回你加诸在我和悯悯身上的痛苦。 提气翻身,一瞬间,他已隐出杨府,待卡穆达发现时,铁定会气得脸色发青。 他等着这一幕的来临。 ※※※ “什么?黄色樱花!” 看见藏宝阁中樱木龙越留下的那朵樱花后,卡穆达半晌说不出话来,直觉这是不可能的,太不可思议了! “黄色!这不是表示樱木龙越来过了?国师,你明明说他没救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老天,七龙宝珠被窃,爹回府后必定会勃然大怒。思及此,杨臣寓的五官已明显地皱在一块儿了。 “不对,不对,凡是被我的锁魂功锁住魂魄者,无论武功修为多高强,也绝对活不过两天,这个人不可能是他!”卡穆达笃定认为这次一定是樱木家族其他的人所动的手脚,目的是要扰乱他的心志,好趁隙对付他。 “是吗?”杨臣寓这下对他却不抱持任何信心。 “你怀疑?”卡穆达浓眉一蹙,浓浊的呼吸自鼻腔喷出,一代国师的威严就要被这朵黄花给毁灭殆尽了。 第21章 “我……我怎么敢,只是不知他们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干嘛这么做?” “怪只怪你们杨家那颗七龙宝珠太招摇了,或许是别人偷走它而嫁祸给樱木花盗。”这种可能性当然也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杨家的藏宝阁,任何宵小只要想进来都进得来?” 杨臣寓隐忍已久的脾气也发作了,这座藏宝阁所设置的机关可是他爹央求城里一流名师所设计的,哪会是一般泛泛之辈闯得进去的。 “这点儿小把戏,我看根本没什么,只要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破解得了。”卡穆达瞪目以视,原本就怒意高涨的他,怎受得了杨臣寓这不敬之意。 “我敬你是国师,你不要出言不逊!” “杨臣寓,是你请我来的,倘若不是看在你是尚书之子的份上,我还懒得走这一遭呢!”卡穆达走出藏宝阁,直往大门方向而去。 “你去哪?”杨臣寓冲到他跟前挡下他的去路。 “回挲粤堂,省得在这里继续受你的气。”卡穆达言辞中难掩他的不悦。 “可是你答应要保护我的安全。” “你不是认为我只是只虚有其表的老狐狸吗?真抱歉了,我伺候不起你这座大佛。”他凶狠地亮起厉眸,挹郁低冷的声音漫开。 他卡穆达好歹也是大理国师,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毋需留在这里给一个小鬼贬低身价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况且樱木龙越极可能还活在人世,如果这个猜测属实,对他的“锁魂大法”无啻谓是项极大的打击,他得回堂内闭关好好想想办法。 “可是你这一走……”杨臣寓像是挨了记闷棍,不知如何接话。 “你放心,即使樱木龙越当真没死,他会找的人也只有我,你,他还看不在眼里。”卡穆达向来看不起中原的武学,经过这次教训,他不得不改观了。 上回他曾与樱木龙越对过招,樱木龙越的招式招招犀利、掌风定劲,身手矫捷伶俐、迅若流星,一气呵成的招式既凌厉又狂猛,若非他练有诡异的“锁魂大法”,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算我刚刚说错话,你留下吧!”杨臣寓暗自后悔自己方才的急躁。 “坦白说,我现在也顾不得你了,我得回堂内好好休养生息,好应付日后极有可能的一场大战。” “照你这么说,我的七龙宝珠被窃就只有不了了之了。” “你认命吧!被樱木花盗偷去的东西,还没有人拿得回来,所以,你好自为之吧!”卡穆达提醒道,同时形影已飘然离去。 “国师……国师……” 无奈杨臣寓轻功太弱,猛追几里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形渐行渐远,终至消逝于眼前。 ※※※ 樱木龙越身怀七龙宝珠,以急如箭矢的速度疾奔回樱花邬。 现在已是悯悯昏迷的第二天了,他得把握时间救醒她! 回邬时正值子夜时分,沁凉如水的月色,并未将他纷扰的心绪洗涤清爽,只觉更是烦闷抑郁,缠绕在他脑海中的唯有悯悯的生死与那抹似春风般的倩影。 “龙越,你回来了!” 樱木凌澈三人均留在大厅内等候着他的归来,他们对樱木龙越充满了信心,相信以他的身手与机警,定能将七龙宝珠手到擒来! 只不过在分秒必争的等待下,内心的骚动是难免的,因此,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促使他们紧张的心绪泛起一股波澜。 樱木龙越双眸熠熠生辉地由背袋中拿出七龙宝珠,瞬间将樱花邬照射得光芒万丈、恍若白日;珠体晶莹剔透、浑圆无瑕,真乃是世间少见之珍宝! 大伙无不目瞪口呆,眼露赞扬地看着它。 “不负所托,我已盗回它了。大哥,现在该怎么么做呢?”樱木龙越全神贯注地看着樱木凌澈,心中在乎的只有悯悯。 “别急,现在夜色夺去它不少光华,待天亮后再说。”樱木凌澈笑着解释,眼看樱木龙越对爱的执着如此狂烈,他心中不禁也产生莫名的悸动。 “来得及吗?” “足够了,只需取得七龙宝珠,约莫两个时辰即可大功告成。” 樱木凌澈轻触宝珠,觉得有一股热力窜及全身,顿时通体舒畅,难怪江湖上人人争相竞龋 “光靠这颗珠子就能唤回悯悯的心神吗?”樱木龙越的内心有丝不安,就怕这些只是个传说。 “放心,师父所留下的精心之作,其内容绝非空穴来风,他擅于研究各类|qi|shu|wang|奇异武术,我相信他必是有一定的把握,否则不会记录在他的著作中。”樱木凌澈收起玩笑的心理,挑高眼眉,正视这个问题。 “那该怎么做?” “你先回房,待鸡啼的第一声后,便将这颗宝珠置于陶姑娘的胸口上,你则坐于她身侧,运气注入珠体中。根据师父书中记载,如此一来,就可运转珠内的神秘能量,将你俩身上交错的灵气归正,并解开你被卡穆达锁于天灵的魂魄,直至陶姑娘转醒即是成功之时。” “我会尽力去做的,谢谢你了,大哥。” “咦!我们也费了很多心神,你怎么不谢我们啊?”樱木翩翩拦住他的去路,嘻皮笑脸的说。 “你?算了吧!你老是打着悯悯的主意,巴不得我永远醒不来。”樱木龙越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准备闪过她的身子。 “你猜错了,翩翩可是快急翻了,死缠着大哥问着你的现况。”樱木蓝勋看不下去,趋向前补充道。 “是吗?”樱木龙越疑惑地看向站在一旁火冒三丈的樱木翩翩。 “不信拉倒,算我自己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好了。”她阴侧侧地回了嘴,眼眶禁不住沁出了委屈的泪。 樱木龙越凝视了她半晌,而后走向她,为她拭去睫上的泪水,嘴角泛起一抹薄薄的笑意,“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嘛!虽然说起话来还是不甚文雅,但总算有进步了。” “樱木龙越,我不是女孩子,少用这种软绵绵的调调跟我说话,恶心死了!”樱木翩翩恍然惊觉自己的“异样”举止,大大的后退了一步,大声嚷着。 他耸耸肩,“随你高兴吧!”走了几步,他蓦然回首,看着他们,“谢谢你们了,我的好兄弟。” “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今天说话不太对劲哟!” 樱木翩翩摸摸脑门,发起牢骚,心口霍然有股被哥哥宠爱的舒服感充斥其间。 “我知道了,他身上不是有陶姑娘的魂魄吗?难怪不太像他的个性。”樱木蓝勋印象中的樱木龙越是个不太会说话的汉子,可不像今儿个嘴巴变得那么甜! “你们都错了,他是为爱改变。”樱木凌澈一语惊醒梦中人。 “爱?也对,我天天都爱人呀!也有不少的妞爱我,难怪我向来得人疼,尤其是女人。”樱木翩翩颇有同感。 “你那哪叫爱!”樱木蓝勋打了岔。 “不然叫什么?” “自恋。” “好啊!樱木蓝勋,你给我站篆…” 樱木凌澈摇摇头,一场追逐战又开始了,只是男主角换了,然而,这场戏码又能上演多久,那就无人知晓了。 ※※※ 月隐鸡啼,天之涯出现了一丝曙光。 樱木龙越依樱木凌澈所言,将七龙宝珠放置在悯悯的心上,自己则盘腿坐于其侧,将全身的内力倾注进明珠中,须臾后,突然由珠体中发出赤红的色泽,笼罩住他们,顿时樱木龙越感受到全身灼热刺痛的感觉,这种突来的炽烈愈来愈重,使他几乎熬不下去! 微睁眼看向悯悯,原以为她会和自己一般难受,但反映在樱木龙越眼中的居然是她沉浸在红色光束中的俏脸,是如此的有生气! 樱木龙越蓦然懂了,这种光束或许就是唤回悯悯魂魄的能源。 他突然把心一横,专心一意地朝明珠输入自己的内力,如果能救回悯悯,自己即便是死也是值得。 闭上眼的他,心无旁骛地提气运行,忽觉那股灼热感已消逸不见,所取代的却是一种发自体内的深厚内力循环,像是将他的武功修为又更往上提进了一层。 太不可思议了! “龙……越……” 柔嫩的嗓音,配合上温柔的抚触,轻轻将他唤回了现实,他猛一睁开双眼,居然发现悯悯已坐立在他面前,嘴角含笑,而那颗明珠也不再发光,完全沉寂了下来。 “老天,你醒了!”樱木龙越立即将她搂入怀中,缠绵地覆上她的檀口,渐渐粗暴的狂吻转为折磨人的厮吻,一生柔情只愿倾注在她身上。 “我怎么了?”她觉得精神很好,只是喉头比较干涩。 “你忘了吗?本来我昏迷不醒,是你救醒了我,不过,这一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她醒来就好,那份失去她的感觉曾让他痛不欲生,他可不要再承受一次。 “我好像记起来了——”悯悯躲在他温热的怀里思索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开始脸红心跳,小脑袋愈垂愈低,几乎要靠到他的大腿上了。 “怎么了?”樱木龙越明知故问,笑中带着邪气。 “我……”做的时候已经够困难了,她怎么还说得出口。 “嗯!我帮你说好了。”他紧紧的扣着她,语中带笑,“你居然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剥光我俩的衣服……勾引我。” “什么?我才不是……” 她激动地抬头欲言,红唇却不经意地摩擦上他的唇,并被他轻巧地攫住不放,最后在他的嘴里终于轻吐出,“你征服了毫无反应的我,让我不得不对你佩服有加,只可惜我毫无印象,能不能请你再做一次?” 第22章 “龙越——”她羞红了脸,讶异他会口出此言。 “对现在的我做这事,应当比对一个木头做要来得容易多了。”他温柔的抚触动作,有着蓄意的征服与存心的掠龋 他要重新品尝她所给予的温柔,并将它深深地植入心坎里。 “但我喜欢木头。” 现在的他太具威胁性和危险性,还是原来那块木头好多了,至少他不会取笑她的笨拙。 “哦?”这个回答倒是樱木龙越始料未及的。 “我当然喜欢那个叫“木头龙越”的男人,他静静地躺在那儿,可以让我为所欲为,岂不快活?”悯悯掩唇轻笑,刻意激怒他,她想看一看他除了身体复元外,性子是不是与过去一样的烦躁。 “我让你为所欲为?”这小妮子愈说愈不给他面子了,蓦地,他福至心灵地一笑,打算打蛇随棍上,逗她一逗! “这样吧!我再假装动弹不得,让你为所欲为如何?” “才不要呢!”那多丢脸。 “好吧!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吧!过两天我们得加强“麒麟剑法”,不废掉卡穆达的锁魂大法,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受害!”他的脸部线条陡然变得刚毅,一抹杀敌的仇恨隐在他的眼睑下。 “我懂,我会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只是……” “嗯?” “你的心玻我记得那天若不是杨臣寓的小女儿出现,你绝不会着了卡穆达的道,就怕日后若遇上相同情况,你会不会……”悯悯真的担心过去的那份自责会紧紧纠缠着樱木龙越不放。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樱木龙越狠狠地将她搂入怀里,“自从我醒来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走出这个阴影,否则连你也会因我而受害。现在的我已扫除心中的阴霾,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我真的相信,尔后无论你去哪儿,我永远跟着你,咱们做一对行侠仗义的“神偷侠侣”。” 是的,这句话彷是在她昏迷时恍惚间所听见的小小片断,但她却一直铭记在心。 “悯悯——”樱木龙越握紧她的柔荑,嘴角啥着独一无二的微笑;一时间,他的行动化为烈谈,由他唇齿间尽数倾泄在她口中,镜中倒影映出两人缠绵无尽的爱…… 第十章 七龙宝珠就这么失踪了近十天! 杨臣寓派了不少江湖人士去追查樱木花盗的下落,其中还不乏鼎鼎有名的武功高手,却连樱木邬都无法进入便空手而回。 这个消息不断传到杨臣寓耳中,简直令他气极败坏,整个人已被激怒得不成人形,痛苦使他的脸部肌肉变得狰狞恐怖,但讽刺的是他却连人家身旁的空气都抓不到,又如何夺回七龙宝珠呢? “禀少爷,听说卡穆达国师也持续派人在海拉山附近找寻樱木花盗的贼窟。”陆总管自以为忠心地提供他所得到的一些马路消息。 “难道卡穆达对咱们柳家的七龙宝珠也怀有野心?”杨臣寓愤懑不平地起了疑心。 “或许吧!谁不爱宝物呢?有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陆总管附在他耳畔,做出难以启齿的模样。 “说吧!” “你想,那朵黄色樱花会不会是卡穆达故意留下,打算嫁祸给樱木龙越的诡计?我想樱木龙越若真被锁住了魂魄,又怎么能行动呢?”陆总管故作谨慎地小心道出。 “哎呀!”杨臣寓一拍掌,“我怎么没想到这点?他表面上装得是不可思议,骨子里却存着欺瞒我的想法。” “所以说了,少爷还是少跟他打交道,多提防他吧!” 卡穆达向来不苟言笑,对待下人更是颐指气使的,陆总管早就看他不顺眼,除掉这个眼中钉是必须的,否则以后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 “我去找他评理。”冲动之下,杨臣寓未加深思,便打算兴师问罪去了。 “少爷,你别轻举妄动,挲粤堂那几个家伙武功都不弱,你去了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呀!”陆总管可不想让他这个唯一的靠山被击垮,当下拦住他。 “那你要我怎么办?乖乖的坐在这里等吗?”杨臣寓对他的话倒不怎么苟同。 “不,你一样可以去找他谈谈,但是得客客气气的,必要时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否真的已夺去宝珠。” 陆总管小心翼翼地提供意见,深怕惹恼了杨臣寓这尊大佛。 “好,我会尽可能控制好自己的性子,我现在就去挲粤堂。”他迫切地想知道宝珠的下落。 “我陪你去。”陆总管就担心他会闹事。 “不用了,你留下守着陶硕,他现在是咱们手上唯一的筹码,还好上回没让阿骨力他们带回去,否则我就真的什么都完了。你好好守着他吧!” 交代数句后,他立即甩袖而去。 ※※※ “杨少爷,今天会光临咱们挲粤堂还真是难得呀!”当阿骨力看见杨臣寓挟着火气踏进门时,心中对他的意图已约略了解。 “我要见卡穆达国师,请他出来。”在杨臣寓眼中有着不容驳斥的坚定。 虽是如此,但还是被阿骨力给技巧性地拒绝了,“国师现正值闭关中,还是请杨少爷过两天再来吧!” 阿骨力岂会不知杨臣寓脑子里在打什么算盘,失去宝珠的他已经呈现半疯狂状态,对每个人都抱持怀疑的态度,此刻不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过两天!那时候你们已经拿着七宝龙珠离开了。” “杨少爷此话何意?我怎么听不懂呢?” “要我说得更难听吗?你们分明是监守自盗!” 陆总管就是怕他独自前来会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这下可好,果真应验了。 “去——” 杨臣寓忽觉背脊一阵凉意,才要回头,即被卡穆达的隔空飞掌给袭上背部,当下飞出五尺之遥。 “国师,你怎么出关了?”阿骨力恭谨地问。 “我已练成了“锁魂大法”的第三重功力,再也没有人会是我的对手了。” 即便樱木龙越他们打算以“麒麟双剑式”来攻击他,在不知他要害的状况下,依然会是个的手下败将。 “恭喜国师,贺喜国师。” “卡穆达,你当真没拿我的七龙宝珠?”杨臣寓撑着站起身,摇晃至他面前。 “我一生只爱武学,珍珠宝物根本不屑一顾,那宝珠在你们心里是宝贝,在我心里却比砂石还不如。” “你居然将我们杨家的传家宝比为砂石?”杨臣寓拧眉道。 “难道不是吗?我可以告诉你,樱木龙越必定是死了,那朵黄花的确是有人栽赃,目前我正在查栽赃是谁。” 这数天来,卡穆达不仅一次派人前往海拉山贝尔湖畔寻找樱木花盗的落脚地,可几天下来,别说是樱木花盗,就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瞧见,想必是躲起来了,哈……“卡穆达,想不到你也有估算错误的时候?” 门外遥远处蓦然发出一阵狂野的男音,以内力隔空传音至他脑中。卡穆达立即破窗而出,看见的却是樱木龙越斜倚在围墙上,他的嘴里轻嚼着一根芦尾草,浑身充满了豪放不羁的浪子气息! “是你?”卡穆达重重地抽了口气,眉尖微拧,眼中宛如死海般阴沉无光。 “怎么?为我的死而复生而高兴?”樱木龙越单手撑着墙顶跃下,脸部的笑纹冷硬到了极点。 “你当真没死?”卡穆达大为错愕。 “国师,我就说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一开始就败在过度的自信之下。”杨臣寓忍不住泼他冷水。 “你给我住口!”卡穆达本想再对杨臣寓施以一道掌风,怎奈方才练功已耗去太多内力,现在樱木龙越又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得不谨慎为之。 “卡穆达,你作恶多端,又助纣为虐,今天我们就是来废掉你的武功的。” 不知何时,陶悯悯已由侧边进入庭园内,嘴边噙着一抹鄙夷及嘲弄的笑意。 “悯悯姑娘!”见了她,杨臣寓的口水都快滴出来了,过去的她荏弱中带着娇媚,而今的她,容颜更是浮上了层红光,美丽得不可言喻。 樱木龙越双手交错于胸前,半眯着眼瞧着杨臣寓那种垂涎的恶心表情,一股厌恶感悄悄渗进了他的心头。 只见他眼光一黯,一片黄色樱花瓣自他袖口疾飞而出,不偏不倚地将杨臣寓的鼻头削掉了一块,登时鲜血四溢,沾满了杨臣寓整张脸。 卡穆达见状心头怵然一震,中了他的锁魂大法不但未死,内力居然更为深厚且收发自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很惊讶吧!事实上,这全得拜七龙宝珠所赐,它不仅救回我和悯悯的一条命,更将其中精髓全部输入我们体内,现在它已成了普通的明珠,杨臣寓,你要还是不要?”樱木龙越往前垮了一步,说起话来阴阴冷冷。一见他靠近,杨臣寓吓得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心脏强力地敲打着胸膛。 “你说的全是属实?”他怯生生的问道。 “当然。”樱木龙越帅性的轻笑,又往他欺近了步。 “你别过来!”杨臣寓连忙喝止他,如果真如他所说,樱木龙越已吸干了七龙宝珠的精髓,那宝珠对自己还会有用吗? 倒是卡穆达一直不作声地观察着樱木龙越的动作,试图分辨出他话中的真假。而他的心中更惋惜自己错过了以宝珠健体的机会,平白无故的将它送给了樱木龙越。 “卡穆达,看得出你挺后悔的,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要不这世上怎会有邪不胜正这句话呢?”樱木龙越冷冷一笑,成功地打破卡穆达冷静的外貌,激起了他隐藏已久的怒潮。 第23章 “好,我今天就要打翻这句话。” 他陡地一跃,看准了武功较差的悯悯,招招透露出狠毒的厉爪,直攻向她身上多处要害。 悯悯也不是省油的灯,经过这十数天的苦练,再加上体内本就窜流的七龙宝珠神力,她的武功也精进得令人刮目相看,她急速闪躲,非但如此,还将他引入了她与樱木龙越两人早就构思好的麒麟剑式中。 “好,我就让你们的灵魄一起飞离身体,似孤魂野鬼般的永远厮守吧!” 卡穆达蓦然提起近十成的内力,三重锁魂大法让他恍若置身在一圈圈刺眼的青光中;樱木龙越和悯悯背靠背专注地敛气以待,仔细注视着卡穆达的动作,由于这份心无旁骛产生的热力,瞬间,他俩身侧亦产生红红的光束紧紧地将他二人包围着。 “看招——”卡穆达双手合掌,再度分开时,从掌心中射出一且且的光簇,樱木龙越和悯悯立即使出麒麟剑法,招招逼退卡穆达的狠毒攻击。 “今天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樱木龙越邪气的低笑朝悯悯使了个眼神,她立即会意的点点头,两人趁卡穆达调息功力之际,双双在卡穆达的腹部给予凌厉的一剑! 怎奈,剑梢连卡穆达的皮肤都划破不了,即被重重弹回! “不对?罩门不在那里!”樱木龙越暗啐了声。 “想必你们是偷了我准备烧毁的“麒麟秘岌”,还好我事先将最后一式给先烧烂了,否则还真不知该怎么对付你们两个,不过现在,你们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卡穆达发狂大笑,这回他使出全部力道,盘腿旋起,飞至他俩上方,准备一举收伏他们。 “你这个妖孽,休想!” 悯悯担心樱木龙越受困,率先拔身往上直冲,准备与他来个同归于尽,不料一支剑的力道根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啪!”地一声,悯悯手中的剑已断裂为二。 “你这臭丫头找死。” 卡穆达正欲对她挥出致命一掌,樱木龙越的身形如豹般地迅猛一扑,暂时将卡穆达逼到墙角,他狂烈地大吼,“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看着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卡穆达不禁愣了会儿,最后,他也猖狂地大笑,“你们已断了一剑,再也拿我没撤了,你们就等着魂飞魄散,同下地狱做对苦命鸳鸯吧!” “下地狱的人是你。” 樱木龙越挥动手中的长剑,锐不可当的猛攻卡穆达身上几处可能的要害处,但每每均徒劳无功,这使得他大受挫折,眼见他就快抵挡不下了。 “樱木龙越,换我了。” 顿时,风起云涌,卡穆达闭上眼,双手做出回旋手势,悯悯惊愕不已,她记得很清楚,上回他就是使用这种招式收伏住樱木龙越的灵魂,难道他又要故计重施? 不!她绝不答应! 眼看樱木龙越已渐渐无法抵抗,悯悯亦不知从哪儿拿出最大的气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向卡穆达,由青丝上摘下水晶发簪,猛然刺向卡穆达那双发出绿光的掌心! “蔼—”卡穆达往后一倒,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掌心,难以相信的看着悯悯,“你知道?”原来手掌心就是他的弱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救龙越。”她扶住樱木龙越,为他轻拭额上的汗水。 “哈……莫非我气数已尽,竟莫名地输给了你们的真爱,罢了!”陡地,他举起手准备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你这是干嘛?”樱木龙越连忙喝止。 “这一刺让我武功尽废,活着已无意义,大理国师卡穆达将永留大理人民心中,我不想破坏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威望。樱木龙越,今世能认识你,与你过招,我也了无遗憾……”语毕,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头顶挥掌,登时一代国师倒地,从此在世间消失。 “卡穆达——”樱木龙越闭上眼,为他这种豪气而深感钦佩。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樱木龙越拉着悯悯出外一看,原来是杨臣寓正打算趁乱开溜之际,恰巧被刚到的樱木凌澈拦住了。 “让我走。”杨臣寓被樱木凌澈那抹深沉的气势给骇住了,再加上卡穆达在他面前自尽的一幕,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可以,但是你得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樱木凌澈冷静的说。 “我……” “你想不想见一个人?”他诡异的笑容后面藏着一股让杨臣寓心惊胆跳的感觉。 “谁?” “你跟我来了就知道。”樱木凌澈反手一拿,将他擒下,直率地拉他出去。 樱木龙越转首对悯悯说:“看来有好戏可瞧了,我们也跟着去吧!” ※※※ 事后才明了,原来樱木凌澈己将杨尚书从老远的黑龙江请回,特地让他欣赏他宝贝儿子与卡穆达勾结的这一幕,加上柳英为证,杨臣寓再怎么舌灿莲花也掩饰不了自己的罪行,最后杨维只好忍痛将唯一的独子发配边疆充军。 至于陶硕,当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在杨维的见证下,将柳英的千金柳依苹许配给他。 为此,陶悯悯开心了好一阵子,陶硕也因有此妹而深感欣慰。 “满意了吧!该赏的得赏,该罚的也被罚了,一切都告一段落,只差……”樱木龙越走进悯悯的闺房,看见她正在铜镜前点胭脂,俯下身轻啄了下她那两片红滟滟的唇。 “只差什么?”悯悯垂下首,好像有点儿明知故问哟! “只差我们两个,好像没人搭理似的。”樱木龙越心里有些不平衡,为何陶硕成亲就很隆重的,而他与悯悯却像是无人理会的弃婴,任凭他们自生自灭。 “我觉得这样才好,自由自在的,爱怎样就怎样。” 近来大伙都忙于老哥与依苹姊的婚礼,将她和龙越都忽略了,这正好给她一个喘气的机会,一切终于结束,也落幕了,她也该回归本位,做她该做的事。 至于是什么大事呢?当然是和樱木龙越结伴做个快乐的“神偷侠侣”啰!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最爱做的,或是最想做的是什么?”淡淡的诡谲轻轻地飘进樱木龙越深幽的瞳眸底,他想知道她和他想的是否一样。 “嗯……”她沉吟了会儿,忽然说出了一句令他扼腕的话,“偷东西!” “什么?”他面带难色。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一块去征服全天下底有钱却为富不仁的富翁,然后捐给需要的贫苦人家,这个主意不错,刺激又有趣。” 悯悯双眸熠熠生辉,那抹得意简直可以让方圆五里内的花儿都飘香了! “不错,我们是说好了,不过,在行盗仗义之前,难道你没有其他的愿望吗?” 嫁给他呀!快说呀!樱木龙越急得冒出一头冷汗,无奈这缺根筋的小妮子却是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迷糊样。 “愿望?”她双眼充满疑惑,仿佛不懂他干嘛一下子流那么多的汗,还故作好心。 “不用了,能看看你我就满足了。”他深邃的轮廓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说什么?与她诀别吗?“不,不要!我不准你再躺在那儿昏迷不醒,你不可以倒下。” 悯悯扑进他怀中,抽抽噎噎地低位着,吸取着他身上充满阳刚的气息,那味道烘托出一股浓烈的思念,她不要他又舍她于不顾。 “但我可能熬不下去了。”他深深吸了口气,隐在幽深眼瞳下的是一抹贼贼的笑容。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完全好了?”她着急不已,定是的看着他愈趋红炙的脸庞。 “可能是七龙宝珠的功效就快耗尽了。”他阴郁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抚着脑袋轻晃着。 “你还是先躺下吧!”她急急扶他躺上她的软榻,为他盖上被褥,“你休息会儿,我去请樱木大哥来看看。” “别去,我只想看看你,否则我怕……”她这么一去不穿帮才怪! “来不及?”他的话似有若无地扰乱着她的思绪,沉重的忧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真有那么严重吗?“你别骗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要再看他像根木头似的躺在床上,如雨的泪立刻占据她的俏脸,恐惧与不安揣在胸口。 “我头好晕。”他眼瞳半眯,仿佛宣告他就快不行了。 “我不准你再昏过去。”她俯在他身上,紧附着他,深怕他就此一去也不回,这种伤痛她不要再试二次。 “可是……我只能和你说抱歉,我也不想离开你。”他凄然以对,声音不带起伏,眼皮几欲阖下。 “不!龙越,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不能!” 悯悯吻住他的唇,企图带给他一点生命力,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声音的抽搐而|qi|shu|wang|眨动,在他鼻间扰动着,差点让樱木龙越伪装不下去地笑出声。 “龙越……龙越……你醒醒呀!我爱你,不能没有你。”她死命的摇着他,泪眼滂沱,第一次坦承了这份椎心刺骨的爱。 樱木龙越感动地想将她紧纳入怀,最终,他还是隐忍下来了,为的是刺激她更深一层的爱意,并打破她的矜持。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救醒你。” 她如此不设防地在他面前表现出深切的爱意,如果事后得知这只是个的把戏,准会撕破他那张自命不凡的脸。 樱木龙越有些后悔了,但他还是得硬撑下去。 忽然,她坐直身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了,这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方法吧!虽说事后她将成为一个无灵魂的躯壳,但她也无怨无悔,谁要她爱他呢? 第24章 “我知道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颗七龙宝珠,也没办法见你清醒了,但我要你永远记住我的爱,是我害了你,理当用我的命来偿还,我无怨无悔,谁教我爱到深处无怨尤呢?” 她挨近他,亲吻着他的嘴角,继而沿着刚毅的下巴,舔上他凸起的喉结;樱木龙越顿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了,他不露痕迹地握紧拳头,就怕泄露了自己这要命的企图,此时他想喝止,却已来不及了,他的心彻底地背叛了他。 悯悯捧正他紧蹙双眉的俊逸脸庞,凝视着他英挺的鼻梁,似乎想将他的容貌永远刻画在心底,再也不能遗忘。 “认识你,是我三生有幸。” 她微微一笑,欲用热情的吻抚平自己全身的颤抖,她在他身上扭动,露出薄如蝉翼的肚兜,若隐若现的粉红蓓蕾有意无意的摩挲他的胸膛,樱木龙越顿觉全身肌肤都将被其撕裂了! 他已决定放弃引诱她的计画,他怕到最后是他被她诱拐得乱了方寸。 不玩了! 他猛一旋身,反压制她于身下,双眼灼热地看着她。 “龙越你——”悯悯错愕地说不出话。 “若继续沉溺在这场游戏里,我会死得体无完肤。”他浓浊的呼吸漾在她脸上,男性的味道令她意乱情迷。 但她仍不忘问:“游戏?” “傻瓜,是我骗了你,我没有灵魂出窍,更没有要死的征兆,这么做只是想试试你的热情有多少?我真该死,那次居然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经过她方才的撩拨,樱木龙越已能确定她那次的奉献必定做得更彻底,但他为什么全然不记得了呢? “原来你在骗我!”悯悯气闷地想起身。 “嘘,忘了它吧!算我罪该万死,但你若现在临阵脱逃,我会比万劫不复还痛苦。”他温柔地说着,体内陡爆的欲火哪能说灭就灭。 “但你也不能骗我。”她仍赌气。 “不这么做,我又怎能让你主动抛去传统的束缚。”他坏坏地抵着她的额头,攫住她的双臂不让她逃离,手指更是肆无忌惮的搜索着她的性感隐密处。 “可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像荡妇。”悯悯的指甲戳进他的肩膀里,一波波接连不断的战栗窜过她全身。 悯悯的轻声喘息令他迷醉,他感觉她在他的指间湿濡了起来,樱木龙越发出一阵粗吼的申吟,低首亲吻她的颈窝,霸占她的身体,挤进那狭窄的通道。 “嫁给我。”他粗嘎低吟,随着抽动的浪潮传入悯悯耳中。 “好,我就在等你这句话。”她全身沁出喜悦的汗水,再度用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放。 “这么说是我傻啰?”樱木龙越在她唇上呢喃。 “要不然你要我先开口求你娶我吗?”她将手指插进他发中,感觉他若再抽动下去,她将化为乌有。“龙越……”她想替他擦拭,“你很热吗?” “是,我是很热。”被她搞得快急疯了,不郁闷才怪! “那我去把窗子打开好……” “别傻了!”樱木龙越猛地将她拉进怀中,凑上自己的唇逗弄起她的,心中暗忖:不好好想个办法激起她对他的心意,他铁定明天就会进棺材——被她气的。 悯悯感到一阵目眩神迷,感觉自他唇舌间所散发出的阵阵热情与尽其所能的挑逗,令她体虚力乏的发出一阵轻吟,她紧攀住他厚实的肩,真怕自己会因双腿酥软而倒下! “你全身好烫,是不是生病了?”她细柔如绵的手心轻抚上他额头,使得樱木龙越体内的偾张因子更为之猖獗。 “够了!”他紧紧抓住她的柔荑,表情困惑且无奈地道:“我是病了,灵魂好像又要出窍了。” “你说什么?别乱动,快来坐着。”悯悯牵着他在床缘坐下,深情地看着他,几许忧虑集中在她的眸瞳底,他疲惫的神情紧揪着她的心,“怎么又突然这样呢?要不要歇会儿?” 当一切都升华了,周遭的一切像春雪般融化,她的眼中只有满额汗水的樱木龙越含笑俯视着她。 “明天就成亲?”他说了。 “我不要像依苹姊一样,新婚那天像猴子般给人玩赏。”她眸光发亮,似乎已有了计画。 “你的意思是?” “咱们到月老神庙私定终生。”这才是浪漫的两人世界。 “这有什么问题。”他邪魅一笑,“该答应的我全答应了,现在该是属于我的时间了,别说话,眼睛闭上……” 一股股强烈的波涛又席卷了悯悯的理智,两人不计后果地投身於呼啸的狂风之中…… ### “大哥,二哥与二嫂又上哪儿去了?” 自从樱木龙越与悯悯成亲后,他不再与樱木翩翩镇日以争吵为乐,这使得樱木翩翩觉得又烦又无聊! “他们又去劫富济贫了吧!”樱木凌彻为自己倒了一盅乌龙,闻香后一饮而荆 “他们“神偷侠侣”的名号已经比“樱木花盗”还响亮了。”樱木翩翩一洗忧郁,也笑了。 “那好哇!等大伙忘了“樱木花盗”时,咱们再好好的干上一笔,嫁祸给他俩。”樱木凌澈笑得可贼了,有股想报一箭之仇的快意。 “大哥怎么了?”樱木翩翩探头到窗外看了看。 “鬼才知道。”樱木龙越耸耸肩。 “会不会是我们偷错了东西?”鹤顶红?嗯,满怪异的。 “别急,反正明儿个他回来不就知道了。”樱木蓝勋倒是没多大的疑虑。 “不管他了,悯悯,咱们进屋去吧!”樱木龙越暧昧的语气惹得樱木蓝勋与樱木翩翩全身发毛。 “要演春宫戏,可别在我们面前演。”樱木翩翩翻了翻白眼。 “行,不过,咱们樱花邬隔音不太好,晚上请塞住耳朵呀!”樱木龙越的笑意更猖獗,搂着悯悯消失在大厅。 “我出去走走。”樱木翩翩首先开口,免得待会的申吟声会碍了她的睡眠。 “等等,我想去海拉山练功,一块儿出邬吧!” 樱木蓝勋对她眨眨眼,两兄妹笑意盎然的走出了樱花邬,留在这里的,就只剩下满地的樱瓣,与房内交缠的人影。 “你们又把人家的嫁妆偷来了?”樱木翩翩大叫。怎么又来了?千万别又暗藏个女人哟! “这会坏人好事的。”樱木蓝勋也加了一句。 “你又留下白色樱花?”樱木凌澈的好脾气已消逸无踪了。 “有什么关系,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里面的东西一定会让你眼睛一亮!” 樱木龙越兀自蹲下撬开锁,木盖一开,里面全是金光闪烁的金银大元宝,还有一张张的银票。 “真的耶!这下可救不少贫民了。”樱木翩翩点头称道。 “等等——”樱木凌澈眼神一闪,犀利的瞳仁蓦然扫到里头一样特别的东西,拿起一瞧,原来是瓶剧毒——鹤顶红!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那一瓶深黑液体也让樱木蓝勋怵目惊心。 “兰家何时成亲?”樱木凌澈急促地问。 “好像是明晨。”悯悯忽然想起。 “糟糕——”樱木凌澈脸色一僵,声音冷鸷地暗吼了声,身影一拔,投向窗外,恍如踏月逐星般疾驰而去! “大哥,你什么时候也爱得那么毒了?”樱木蓝勋也不忘糗他一句。 “毒?会吗?我只不过是以毒攻毒。” 殊不知,最近樱木龙越他们太过猖狂,以往他们只是偷偷珠宝珍玉,最近他们居然逾越范围,盗想他偏爱的金银财宝,更离谱的是还偷偷留下他的白色樱花,将罪过转嫁给他,这简直是过分得离了谱。 突然,樱木龙越与悯悯从天而降,两人扛着一箱子的宝贝。 “大哥,你不能怪我们,谁教金银珠宝比珍珠玛瑙要好偷多了,顺便替你打响名气也不赖呀!”樱木龙越放下木箱,惬意的开口。 “你们这回偷的又是啥玩意见?”樱木凌澈觉得胸口有点呼吸困难,好似大难临头了。 “当然是元宝和银票啰!”悯悯也开心的说。 “那么一大箱子!是哪家的?”樱木凌澈不禁想弄清楚。 “城北兰员外的,听说他要嫁女儿,弄得又虚华又招摇,偷他一箱嫁妆不算什么。”樱木龙越双手交错于前,流露出一抹邪邪的笑意,因为这箱嫁妆让他想起了柳英的作为。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